《龙魂剑士》 第一节:天界暮霭(一)(新书新人) ?了解我一样。 在一个凝露的深秋,当我在弹完《十二星月夜》之后,远远的地方竟然传来了美妙的旋律。那乐音几乎与我的《十二星月夜》针锋相对,从那乐音中我感受到人界中天灼人的阳光,阳光下的积雪渐渐消融的草原,成群的牛羊边是引吭高歌的牧者 我歌颂包容一切的黑夜,他褒扬生长万物的大地;我歌颂死亡的解脱,他诉说新生的喜悦;我描绘地狱公正的裁决,他赞美天界神圣的救赎 我不知道我们彼此用音律交流了多久,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一个可以听懂我《十二星月夜》的人。 最后我开始诉说我孤苦的心境,如同寂静而漫长的深夜时,我听到了他的回音,静谧如深秋的潭水,而他则是漂浮在水面那迷惘的浮萍,在瑟瑟风中渐次沉没。 我才知道,他和我一样,都很孤寂。 我开始希望,那个能够听懂我乐音的是帝萨尔。可是我告诉我自己,不可能,帝萨尔不会有那样的心境。而那个听懂我《十二星月夜》的人,却不知是谁。 恶魔军通过空间之门从地狱侵入高原,如同一颗石子激起天界的波澜。大天使们深知高原是天界的屏障,而恶魔军这次远征的目的不外乎是寻找高原上通往天界的空间之门。 传说高原是诸神分割天界与地狱的结界,那里居住着从人界迁徙来的人类。它就像一柄通往天界,地狱,乃至人界的钥匙。一旦这个现状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消息引起了整个天界的恐慌,当天使们风闻天界美好而平静的生活将有可能被打破时,他们惶惶而不知所措。他们甚至不知道,战争和死亡是什么。 绝望如瘟疫般传遍了天界。如果千尺的巨树颓然倒下,那么依附树上的蔓藤又将何去何从? 只知道高原上的人类放弃了内战,团结起来对抗恶魔军。人类将每一座城市都变成一座堡垒。据说,人类战士的血汇聚成汩汩的血流,上面甚至可以漂起大盾。 大天使们终于决定派遣远征军前往高原。如果不这样做,恶魔军最终攻入天界只是迟早的问题。 出前一天,帝萨尔来到我的宫殿。他穿着和天空一样颜色的战袍,银白色的长从头盔边自然地垂下来。他的背后是一柄散出淡蓝色光晕的宽剑。 他有些不舍地对我说,他要走了,去高原。 我叹了口气,放下星月琴。如果我自此便失去了他? 久久帝萨尔说,嘉百莉,你知道吗?人界,也就是高原上有一种植物,每到万物凋零的深秋就会如火般地燃烧着,仿佛盛夏灼人的阳光。 我点头,你说的是枫吧。 帝萨尔的语气陡然哀伤起来,如果我死在了高原,那魂魄一定也会留在那里。如果我转世成为了一个人类,那么我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火红枫叶般的名字,比如,明枫 我迅打断了他的话,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会有事的。 他微笑,嘉百莉,谢谢你的祝福。他拉过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如果我平安地从高原归来,请做我的妻子。 他转身,朝殿外走去,消失在花海的尽头。 整个天界仿佛被改变了,再没有欢快的乐章。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惨淡的阴影。 帝萨尔这一走就是三年,刚开始的那一年他还会时常寄信给我,可是后来竟然音信全无。我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我虽然会占星,可是天界没有黑夜,我只能用最普通的占卜来预测帝萨尔的吉凶。 每当我占卜到吉兆时,我会微笑。如果是不祥之兆,我会为他祈祷。 第一节:天界暮霭(二) 风之天使回到了天界,带来了高原上的捷报。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但恶魔军的溃败之势已经不可逆转。也许很快天使长赫拉斯卡带领的远征军就能够凯旋而归了。 这消息如同使大河解冻的春风,久违的笑容绽放在天使们的脸上。仿佛这一场危机已经过去了。 我淡淡地笑着。 可是几天后我为帝萨尔占卜时,陡然所有的卡片都燃烧起来,漫天飞舞着,如同凄厉的火雨,如同断魂的蝴蝶,如同纷飞的枫叶簌簌落下 一个冷静的声音告诉我,帝萨尔可能出事了。 一个月后,远征军凯旋。 从统帅到士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好似写满了风尘的沧桑。可是很多的人,站在伊利西亚高大的城墙边,一直等却没有等来他们翘以盼的人。 我站在城门边,寒风从城外涌进来,我不相信帝萨尔真的死在了高原,我如同一个孩子,固执地站在风中,直到人影寥落了,稀疏了,最终没有了。 圣殿里传出赞美的歌声,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我多么希望当我回到宫殿时,帝萨尔能够站在神殿前的花海中,让风徐徐地吹动他的战袍猎猎飞舞。 我突然感到若有所失。我一遍一遍地反复地对自己说,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还活着。可是每当我鼓足勇气摊开卡片为帝萨尔占卜时,结果却都是死兆。 远处的空中传来无比熟悉的琴声,正是那个能够听懂我《十二星月夜》的人。 我披上黑长袍走出暗黑殿去圣殿证实帝萨尔的死讯。除非我听到带领远征军的天使长赫拉斯卡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相信。 我走过圣殿前的那片花海,几乎所有的天使都停下脚步注视着我,仿佛我是一个不该在阳光下出现的幽灵。只有琴声还回荡着 第一节:天界暮霭(三) 在后来的日子里,米恺尔几乎天天都来听琴,如当初的帝萨尔一样。他不再流连于那神殿上的花海。有人说,他是太阳,却坠落在我的暗黑殿里。 他曾经想在我的神殿里种花,在石柱上缠蔓藤,可我不同意。他说这里太冷清了,我说,你不乐意可以别来。所以他每次来时都会捧上一大束的鲜花。 米恺尔的事在天界以不再是秘密。那些曾经追求和迷恋米恺尔的天使们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暗自叹息。可无论如何,这是既定的真相。米恺尔倒也坦然了,不再用幻术躲躲藏藏而是穿越人山人海的街道来我的神殿。 天界其实很大,如果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看看神殿外面的世界。米恺尔曾经说过。 有一次我弹琴时突然想起米恺尔已经好久没有没有弹琴了,而他的琴音才是天界最美妙的旋律。我停住了。 嘉百莉,为什么停下来?米恺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累了,想听你古玉琴的琴音。 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在他的双手之间突然闪出如旭日一般的金色光芒,慢慢凝结成琴的形状。欢跃的琴音如同流水,又似无数跃动的精灵充斥了肃杀的暗黑殿。 我听到他的旋律中不再弥散着无人理解的寂寞而是流露出涣然冰释的欣悦。 那乐音璀璨如阳光下肆意绽放的花儿,如山谷间飞驰的疾风般迅捷,而他则在山谷中花瓣飞舞的海洋中尽情奔跑 突然他放慢了脚步,乐音变得细致而缠绵,仿佛是心底隐藏着什么,想说却说不出来,如一相情愿的苦恋,又似是默默不语怕人看穿。 我仿佛看到他在枫树下徘徊的摸样。 枫叶还没有变红。 究竟是说出来,还是永埋心底? 乐音就这样静静流淌,最后极其自然地终结了。 米恺尔放下古玉琴,捧过身边的一簇鲜花,走到我面前。 嘉百莉,其实这奏曲是我献给你的 因为遇到你之后,我才真正寻觅到了知音,我才不再孤寂。 可是我的心中已经有一个帝萨尔又怎么能再容一个你呢? 米恺尔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事,我知道你和帝萨尔的事,所以我才迟迟没有对你吐露我的心意,我怕你拒绝他把过我的手,将那簇鲜花放到我手上,可是帝萨尔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你没有必要用他来束缚你自己。 跟我在一起好吗?我要向天界宣布,你将是我米恺尔的妻子。 你何时开始喜欢上了我? 从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十二星月夜的时候。 我不知道帝萨尔会怎么想。 他牵着我走过那片花海。 他望着湛蓝的天空,嘉百莉,等我们有了羽衣,我们就一起飞走吧,到天界的某个地方,谁也无法找到我们。永远相守,直到天荒地老。 和许多等待圣殿开启的那一天接受大天使祝福的情侣一样,我在暗黑殿里布置了鲜花,他去星汉海畔找来了编制羽衣用的天马之羽,由我在圣殿里为我们编织仪式上要求穿的羽衣。 我们还去了离恨天的三生石。 传说前去祝祷的天使情侣如果真的缘定三生神石就会同灵,使双方看到自己的前生和往事。三生石因此得名。 我与他,也许三生缘尽。第四生,也许们都不会相见。 米恺尔得到占卜结果后惨然地笑着。 你真的相信这三生石吗?我问。 我不信,因为你还在我的身边,我们是永生的,没有来世。今世即是永远。 圣殿开启前一个月,米恺尔兴奋地跑进我的神殿,手中握着一个卷轴。 嘉百莉,看哪,我成功了。他迫不及待地那个卷轴铺在桌上,那是一卷乐谱。 我端详乐谱上的字符,问道,这是什么? 将我的神曲《劝世之歌》与你的《十二星月夜》穿插起来的一新的曲子。他难以按耐住兴奋,我要在神殿开启那一日,在四位大天使面前与你一同演奏,用音律来见证我们的爱,让所有的天使知道,你的心也是一样的空彻透明,也只有你嘉百莉才配得上做我的妻子 那这乐曲叫什么名字? 他搂着我的腰,有爱有恨,有嫉妒有歌颂,天使与恶魔共舞,有诞生有毁灭,有光明有黑暗,有炽日与明月却无法同辉,有的地方四时繁花似锦,也有终年冰封蔽日,那遍野渲染的枫叶 是,高原。我突然想起了葬身高原的帝萨尔,又多少年过去了,他的坟墓是不是正栽着一株心爱的枫树,飘落火红的生命? 这就叫《高原之歌》吧,希望高原上的帝萨尔也能够听到它。 米恺尔点点头,嘉百莉,这琴音是有魔力的。他如玉的右手在我的星月琴琴弦上拨弄了一下,即使历经无数次的轮回,只要我们彼此还会弹琴,听到这琴音我们都会回忆起彼此的。 怎么可能,在修罗界走过迷惘海的人是不会记得前世的。这不是我们可以做到的。 傻丫头,要不要试试看?米恺尔的笑很漂亮。 我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我才不要你离开我呢,永远不要。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圣殿开启时,米恺尔却消失了。 我感到异常地不安,如同当年帝萨尔出征时那样不祥的预感。 我摊开卡片为米恺尔占卜,可是占卜的结果既不是吉兆也不是恶兆,就仿佛米恺尔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一次次地占卜,却都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走? 第一节:天界暮霭(四) 米恺尔走进我的神殿,坦然地走到我面前,他注视着我,突然转身朝外走去,我紧随其后。 我看到他走过了花海,进了圣殿。 他走过那条爬满蔓藤的长廊,最后在一座大厅前停了下来。 他略做迟疑后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大厅的石柱已经有了些细微的裂纹,大厅里坐着一个天使,拨弄着手上的护指,在她身后隐隐有一双透明的翅膀,雪白的丝裙,堇色的长一直垂到膝盖。她有一种美,无以言表。 她是四位天使长中唯一的女天使,掌管神之智能的大天使伊露利娅。 当她看到米恺尔时脸上显出一种不可捉摸的表情。 据说伊露利娅也曾经不顾自己大天使的身份追求过米恺尔。 米恺尔向她行礼。 米恺尔,你随赫拉斯卡出征高原,一定知道空间之门的事吧。伊露利娅问道。 不错,恶魔染指高原正是因为高原是一把钥匙,几乎是得高原者得三界,这么重要的位置。 伊露利娅点头表示对米恺尔分析的赞赏,通往天界的空间之门在高原之巅,可是通往地狱的空间之门我们却不了解。 天使长难道想先制人袭击魔界吗?米恺尔骇然。 总是要有一战的天使长幽幽地说,随即话锋一转,米恺尔,前往高原寻访魔界之门的任务你可愿意担当? 米恺尔有些犹豫,属下,只怕脱不开身。 伊露利娅笑了笑,似是轻蔑,你说的是嘉百莉吧? 是的,能否让属下与嘉百莉完婚之后再去高原米恺尔眼中的幸福有些沉醉。 大天使的眼中陡然掠过一丝杀机,但是一逝而过,继而平静地说,离圣殿开启还有一些时间,如果赶不上这次还有下次。如果你愿意去寻访魔界之门,当你归来很快就湮没在她黑色的眼眸之中,我忘记了,你的占卜术是多么地高,使了幻术也瞒不住你。 那杯酒里是什么?我追问。 只是点魔粉而已,你别那么紧张嘛。伊露利娅的脸上甚至挂着有些单纯的笑容,给米恺尔下剧毒,人家还真下不了手呢。 你我怒火中烧,伸出十指,十张紫色的卡片直击伊露利娅。 可是我也忘了,她是灵力高出我近十倍百倍的大天使。 我奋力的一击在她在一瞬间织成的幻术结界前显得毫无伤害,虚空中像是有一柄利刃刺进了我的身体。 我半跪在她的面前,仰起头盯着她的脸。 我如实告诉你吧,他人已经在高原了, 你嫉妒我们? 不错,我是嫉妒你。她低下身来,托住我的脸,你一个普通的天使,既没有绝世倾城的容颜,也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凭什么跟我争?你凭什么?掌管神之智能的大天使此刻脸上写着的分明是属于一个普通女子的怨毒,我得不到的,谁都不要想得到! 哼,咳咳。我看着伊露利娅那张一反常态的脸回答,我也去高原,我会找到他的。我们缘定三生。 缘定三生?她突然笑了起来,直起身子,你能找到他,他也不会记得你,绝对不会。你去吧,快去啊。接着她用极刻薄的语气说,反正你在天界也只是一个多余的天使 她转过身,肆意的笑声,充斥着整条楼梯。 我抱着星月琴毅然离开了天界。 在高原之巅的雪山上,风雪凛冽,刮面生疼。 我裹紧那件天马之羽的羽衣。 在夜幕下,天界的空间门又渐渐地关闭了。 黑夜无声降临。天空中只有一轮明月,没有群星伴舞。 有炽日与明月却无法同辉。 高原之巅我独奏《十二星月夜》,我感到仿佛有泪水从面颊滑落下来,在寒风中凝结成霜华。 我想到了帝萨尔,披着战袍所向披靡,坐在圣殿屋檐上捻动古玉琴,微笑如和煦的春风,圣殿前的花海,爬满蔓藤的长廊,最后是伊露利娅肆意的笑声。 夜风中,我腰间的七音铃顺风出清脆的七种声响。 当我弹奏《十二星月夜》的时候,米恺尔你能听到吗? 高原之歌,你能与我来和吗? 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 忽然有一个让我自己都感到可怕的念头从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要像帝萨尔那样将我的暗黑术也传入高原。统一高原上人类的力量,再通过空间之门去毁灭那个天界。 那个如同虚妄般的天界之梦。 拭干泪,我知道风暴不久将要来临。 第一节:少年之歌 天使远征军击溃恶魔军之后高原得到了新生,为了庆祝这一胜利,也为了无数那些在这场浩劫中献身的人类和天使军战士,高原上的人们将这一年定为高原元年。后人将这一次开天辟地的战争称为创始战争,此后已经有两百多年过去了。 血腥的烟尘之中,留下了无数的刀光剑影,在那些血腥背后是胜利者们书写的历史,留下只是无数的传说。传说真实记录这一切的只有一本《高原古卷》是一位滞留高原的天使所写,传说后被派阀云龙谷的祭司们无意获得,奉为门派至宝,不愿再示人。 战争天使迪撒尔的门徒们已经在高原上占据了一席之位,不,简直是高原的半壁江山。迪撒尔的三位嫡传弟子分别成为了三大剑派,却剑门,北野剑派,晨月轩的创始人。 却剑门的创始人是迪撒尔钟爱的小弟子,却天赋最好,成就最高。钻研出的剑术可以以手代剑,足以却剑不受,故名:却剑门。但是天生一副怪脾气,定下了自己的后人中,除了掌门之外,其他人只能单传或者不传的奇怪门规,造成了却剑门的人脉已经单薄到不能简简单单地用不兴旺来形容了。 北野剑派的创始人倒还正常些,在师父迪撒尔施展剑术奥义----九曜灭魔时强记下了一些招式,辅助自编的心法口诀,创造了北野剑派的镇派绝学:“九曜连珠剑”,从而在北疆自立门户,称为北野剑派。 晨月轩的创始人则别有蹊径,以乐心,画心入剑心,反而在迪撒尔的剑术中衍变出无穷无尽的变化来,虽然招式柔美,杀念却不逊原本半分,这些书画音乐也不同于高原本土的文艺,竟有传言说是祖师从人界带来的。晨月轩历来都注重弟子乐曲与绘画的培养,倒没有逐鹿高原的企图,只是这样温文尔雅的门阀却在一夕无端湮灭了。 近几十年新近崛起的在西部荒漠和龙庭平原以流浪剑客和响马为主“龙庭游侠”,竟然也成为了一个派阀,兼收战士与剑客,战技与剑术双修,倒也惹得不少龙庭平原附近的青年投效。 能够拜入这四个派阀,都是相当走运了,其他的剑客基本都是走的大路货:剑客公会。设在各个大中城市里,聘请了导师教授青年剑术,收取学费。 自从天使军退回天界,魔族退守魔界,高原上的人类内斗再起。数百年间高原分裂成三个王国与二十多块领土,由三个国王与这些领土的领主管辖着。 高原历236年,隶属于索风领主的云澜城 这里的街道种满了枫树,一到深秋就如同满城的烈焰,所以云澜城又叫做枫城。这里是一座孤寂的城市,拥有着小城市特有的宁静和闭塞。 一条石子路上,一个银白色头的小男孩,大概只有大人的腿那么高,正悠闲地捧着一只有些掉漆的铁皮盒,时不时将手指伸进盒子里摸出一块饼干塞进小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仿佛是什么珍馐美味,吃完了还不忘记把手指也舔了。 他吃得相当专注,以至于几次差点被脚下的石子绊倒。 理查德。又有几个小孩从后面赶了上来,其中个头最高的是个黄少年,一眼瞥见理查德手上有东西。那是什么?理查德? 理查德有些骄傲地说,我妈妈做的曲奇饼。说完从盒里摸出一片,咬上一口做陶醉状。 给我们一点吧。黄小子旁边一个堇西欧孩说。 给我们一片吧。看着明枫贪婪的吃相,六个小孩经不住诱惑纷纷说。 理查德揭开盒盖看了看,摇摇头,不行,再给你们就没有了。 理查德,就一片嘛。不行 说是这么说,小男孩又从盒子里摸出一片饼干塞进嘴里。 我有的吃,你们没得吃,怎么样,就不给你们吃,馋吧,馋吧,馋吧。 望着理查德离去的背影,黄小子生气了,理查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伸手就要去拽理查德的衣服。 松手啊,松手。理查德拼命挣脱。 把饼干留下。黄小子一手拽住理查德一手就要去夺铁皮盒。 不给,就是不给你男孩低下头去,咬了那只手。 混帐,他敢咬我,大家上啊 六个强盗将铁皮盒打开,像分赃似的将饼干瓜分得一干二净,随即又像现了财宝一样兴奋。 黄小子拿起一片饼干放进嘴里,学理查德做陶醉状,啊,奶油的,真难得。书哦着于拿起了一片。 我这片是巧克力另一个小孩兴奋地将嘴里塞满了饼干。 不一会,一盒饼干报销了。 理查德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他的衬衫被撕了一条口子,相当狼狈。可他的眼神仍然倔强地望着那边为饼干而陶醉的小鬼。 突然一件东西从人群中被抛了过来,正砸在理查德头上,低头看时才现是那只盛饼干的铁皮盒,已经有些变形了。 六个小鬼看着一身尘土的理查德,一齐笑了起来。 理查德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只是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一条僻静的街道里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骂声,你这讨债鬼,怎么把衣服弄成这样?我上辈子欠你什么啊 男孩咬紧嘴唇,任凭鸡毛掸子雨点般地打在屁股上。 塞娜,你这个做什么?这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跑过来,拦下女人手里的鸡毛掸子,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打他做什么?衣服破了,我帮他补补就是了。 女人愤愤地说,祖宾,不要太纵容孩子。免得他以后和你一样成一个没用的裁缝! 男子摸了摸理查德的头,没有说话。 其实祖宾还是一个业余的剑客,虽然他一直都没去评级也没有参加任何的决斗却和云澜城剑客行会的导师十分投缘。 理查德突然抬起头,父亲,让我去做剑客吧。精光的眼神中射出无比的刚毅幼稚的脸庞上找不到一丝怅然 这还是个几岁的小孩么祖宾心下一震他没有料到此子坚定的决心只是下意识的蠕动了嘴巴 不行,理查德,你还太小了,再等几年吧。 我想现在就去。这是我的梦想,只有强大了才能不被欺负。理查德倔强地抬起头,“也只有强大了才可以组织别人去欺负人!”祖宾愣住了,剑客们经世治民,除暴安良的梦想就这样被一个小孩子用最天真的话诠释了,幼稚却又凛然…… 第二节:初生牛犊 第二天,祖宾放下手中的活亲自去了一趟剑客行会。 这年代,剑客是个炙手可热的职业,而高原上土生土长的职业完全凭借体魄和力量作战的战士却在日趋没落。 导师坐在椅上吸着鼻烟听祖宾求告了半天,终于同意留一个名额给理查德,但他一问理查德的年龄,两撇眉毛马上皱了起来,才五岁? 先生,他真的想成为剑客,请您务必要 导师摆摆手,好吧,祖宾,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让他进剑客行会,如果不听话或者吃不了这个苦,那还是让他回去跟你学裁缝吧。 理查德成了云澜剑客行会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学员。 他拿不动铁剑,父亲就削了一把木剑给他。 理查德自己都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练剑了。他的师傅是一个很严厉但不会说话的人。满脸的伤疤。 理查德却没有埋怨,因为他有学剑的,一拿到剑,看着剑刃飞舞起来就会忘却一切所有。 但是一下子从慈爱的父亲手中来到了脾气暴躁,一个满脸伤疤的人手中,他确实有些不习惯,父亲让他喊他师傅,然后就开始了一段异常残酷的训练生涯。 可是他还是太小,他的身高甚至还抵不到别人的腿长,在人群中显得渺小而突兀。 每当傍晚来临,那矮小的身影握着木剑站在校场上,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人影稀疏了,离散了,最终没有了。昏暗的日光下,只有那一个矮小而孤单的影子一遍一遍地练习着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等基本动作。 门外,一个脸上布满伤痕的中年人看着校场上那个挥舞着木剑的身影,默默地点头。 突然那个身影仿佛是耗尽了体力,缓缓地倒了下去。 夜幕降临,祖宾的门被敲开了,只见一个满脸伤痕的中年人怀里抱着一个银的小孩。 祖宾急忙擦着因为工作而沾满油污的手将那人迎进屋里。理查德被塞娜抱进里屋。 祖宾刚想问什么。 导师却缓缓地说:“这个孩子,我收下了,学费不用交了。”他看了看理查德房间的方向说:“我觉得,他今后会是我们云澜剑客行会的骄傲……” 枫叶火红,飘落下来,一转眼五年。 秋高气爽,校场上整齐地站着一排穿着黑色布衫的学员。一名瘦高的中年男子立在他们面前,眼神严厉。 突然那中年人厉声道:“你们懒惰贪玩,不肯用功,剑法自然生疏,竟然在考试里被启天城的剑客行会打成这副熊样。”他看了看排头的众人说:“我问你们,云龙剑的口诀是什么?只要你们一人说出来,为师就饶过你们。” 众师兄弟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成了瘟鸡,低着脑袋,一言不。这云龙剑是考试前导师特地教给他们的,是制敌的王牌,怎奈参加的数十个弟子全没用上…… “杰哈德!你是大师兄,你说!”导师训斥道。 那名金剑客急忙道:“是,师尊。剑势若云龙,剑……剑……剑……”他急得抓耳挠腮,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 中年人布满伤疤的脸抽搐了一下,低声骂道:“蠢材!” 突然一个童声道:“师父,下一句是‘走剑要平善’对吗?”众人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个银小孩手中握着一柄木剑说的这句话。 由于年龄尚小,并未参加天启城的剑客考试,他是最无辜被罚站的。可是他应该并没有得到导师传授的云龙剑术啊。 “继续说下去,理查德,下一句是什么?”导师面露赞许。 “气要随剑行,两眼顾剑尖,气沉两足稳,身法须自然,剑行如飞燕,剑落如停风,剑收如花絮,剑刺如钢钉。”小孩朗声背完了所有的剑诀,正是云龙剑诀,一字不差。 导师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暂且放过你们吧,你们都学得没有一个十岁的孩子好!一群饭桶!” 理查德握剑行礼道:“恭送师父!” 导师一走,众师兄又生龙活虎起来。突然大师兄走到理查德跟前。 男孩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只是看着众人古怪的目光,奇怪地问,众位师兄,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大师兄杰哈德推搡了理查德一下,小师弟,听说你的剑术又精进了不少,让师兄跟你比画比画。 理查德当然知道他话里有话,立起剑眉道:“大师兄,我可是帮大家解围啊。” “解你个大头鬼!出老子洋相是不是?”大师兄骂骂咧咧就要上前拎理查德的衣领,“在师父面前逞能,更加显得我们脓包是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理查德挡开杰哈德的手,“师兄你误会了!” 杰哈德冷笑道:“你不是也会云龙剑吗?好啊,今天大伙都在这,我们比划比划!你输了,就要在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说‘大师兄我错了’……”他一手叉腰,一手握剑,整一副地痞模样。 杰哈德的笑容让理查德怒火中烧,他强忍住胸中的怒火,淡然道:“倘若你输了如何?” “我输了?”他笑道,“我输了,云澜城剑客行会的大师兄,我让给你当!”话音刚落,行会里的五十多个剑客一齐笑了起来。 理查德缓缓地双手握住木剑,剑锋朝下,探身向杰哈德行礼,这是剑客决斗前的基本礼节,杰哈德道不以为意,傲慢地点头算做回礼。 就在他低头再抬头的刹那,理查德已经一剑上前,身体凌空前倾,身体的长度加上剑的长度,直刺杰哈德的胸膛,正是云龙剑中的“飞龙探云”。 这一剑看似轻巧,其实将冲力加上自身的重量全部聚于剑尖一点,是以点破面的狠招。众师兄弟哪里知道这些玄妙,只等着看师兄一剑劈断木剑,将这个小孩打翻在地。 杰哈德匆忙拔剑,将剑鞘掷出想要阻挡理查德,那一截木质剑鞘凭空折断,木剑却如同铁剑一般直扑目标。 只听见“卡擦”一声脆响,大师兄一个踉跄,连退数步,理查德手中的木剑也因为承受了太多的力量而折成两段 不明就里的众师兄还以为大师兄已经获胜,却见杰哈德脸色惨白,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骄态。 “我,我跟你来真的,不让你了!”杰哈德稳住身体,双手握剑平指明枫,哪里还有半点的松懈。虽然嘴里说着托词,他心中不禁起毛来,万一真输给这个小子,岂不是…… “师兄,你我实力相当,不如算了吧。”理查德想给杰哈德台阶下,可这话传到杰哈德耳中却无比刺耳,“我堂堂大师兄和你个十岁的毛孩子实力相当?我还做大师兄吗?” 他箭步上前,劈手一剑直朝小孩肩上砍去。 突然离男孩最近的一把剑自动出鞘朝理查德飞去。 接剑,握紧,转身,斩下! 这一连串的动作在瞬间就完成了。这用杀气吸引剑的法门,分明是步入高阶剑客的标志! 咯!大师兄的长剑被整齐地切成两段,随即是一阵嘈杂的碎裂声,整把剑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所有人张着醉却不出声音,大师兄脸色更惨白地像具僵尸。 理查德松开手,那柄长剑倒飞回去,稳稳地插在剑鞘里。里不吃不喝整整一个星期,出来后头花白了一大片,跟理查德头的颜色差不多。 那个打败他的孩子,还只有十岁。 第三节:崭露头角 祖宾不知为何放弃了想理查德当剑客的想法,导师却不放手。他慧眼识出,理查德仅凭借对剑术敏锐的直觉就能够达到如此水平,将来他在剑术上的造诣绝对不容小视。 四年之后,这一年14岁的理查德正好到了可以去评定剑客等级的年龄。 所有的学员都加紧了练习,毕竟这是云澜城三年一次的盛事。而理查德却恰恰相反,导师甚至都不让他练剑,而是去读书。这对从小不爱读书的明枫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好在导师经常穿插一些自己游历的经历与高原上的奇闻异事告诉少年,这才没有让这些无法碰剑的日资显得太过单调。 导师跟理查德说起,四级银徽剑客时就可以被授予勋章,然后是金徽剑客,金羽剑客,而七级疾风剑客则是一个瓶颈,突破的人升入高阶剑客行列,然后是风行剑客,和最高的九级的铸剑师。 小孩眨巴着眼睛问道,“师傅是什么等级?”导师几乎是骄傲地从一只精致的木盒中取出自己的勋章,七级疾风剑客,那是一只黄金镂空的大鹏吊坠。 谁知道理查德眉头一皱,“看来我得要拿比七级更高的等级了,也许是铸剑师吧,可以考虑一下。”这一席话让一边的导师哭笑不得,既为理查德的少年大志而惊叹,却又无奈于他的童稚无知,高原上有多少的剑客,穷其一生都在七级徘徊,更不用说问鼎最高级别的九级铸剑师了。 祖宾已经为儿子在剑术方面的出色成就感到难以置信,而塞娜则常常拿自己的儿子与左邻右舍的那些儿女相比,最后听到最令她舒心的那句话,你儿子真有出息 既是冷门又不是冷门。 理查德在剑客考试中连续二十场未尝一败,尽显云澜城剑客行会的锋芒,一改周边城市的剑客认为云澜的剑客全是窝囊废这一看法。 结果理查德从零级一跃升到了五级金徽剑客,如果不是云澜城举行的剑客考试最高只能授予五级金徽剑客,理查德的等级也许还可以再高些。 理查德下场,师兄们倒水的倒水,拿剑的拿剑,一时间反倒让祖宾不知所措了。仿佛小师弟突然之间成了大师兄,而把那个真正的四级银徽剑客的大师兄冷落一边。 令人惋惜的上,中部城市苍月城可以授予七级疾风剑客的剑客考试已经结束了。理查德不得不在云澜这样的小地方再等上三年。不过他依旧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金徽剑客。 周边的城市都知道云澜有一名银剑客,叫做理查德。 枫城云澜的枫叶如火焰般燃烧,绽放出一种颓败的妩媚。 三年不过是光阴中无比渺小的一滴。 栽满枫树的街道间,一名银少年留着飘逸的长,项间悬挂着一枚闪耀的金徽,淡蓝色的剑装,不像战士那样,到哪里都要套在笨重的铠甲里,到哪里都像一座会动的废铁,剑客则是以迅捷取胜的职业,甚至连盾牌都是多余的,所以一般的剑装就是一身短袍,腰间斜系一柄长剑。 在云澜剑客行会前的那一块空地,很多十二,十三岁的孩子正被师兄们领着练习最基本的挥剑。 那一幕,恍惚是昨天。 踏进长廊,迎面走来一个金少年,穿着脏兮兮的二级剑装。 理查德有一眼就认出,他正是当年抢自己那盒饼干的黄小子。那人显然也看到了理查德,突然他愣住了,因为那只金色徽章。 此时的理查德已经不是若干年前那个尚未涉世的小孩了多年的修炼淡薄了他名利的心间残酷算什么冷漠又有何可惧理查德泛起了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要你死记住勾魂的声音就像是鬼魅一般苍然的音符里满是恐怖的语调 这这还是我从前认识的理查德。 理查德微微一笑转过身子瞳孔微晃圆目乖张接着用蚊子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我还是那个从前的小屁孩 对方头一低,逃命似的快步离开了走廊。 师兄弟们在苦夏穿着汗衫扎马步,理查德可以和导师坐在树阴下乘凉;严冬里,师兄弟被导师逼着在雪地里练挥剑和拼杀,这家伙可以倚着火炉打瞌睡。导师有事,就干脆让理查德代替教练这些都足以证明,这才十七岁的小子是云澜剑客行会真正的老大。 穿过走廊是一座幽静的花园。 花园中一个有些佝偻的老者正在浇花。 师父老了,从理查德进剑客行会至今,已是十二年的光阴。白,皱纹已是岁月不可磨灭的痕迹。 师父。银少年快步走了过去。 孩子,你是来跟我辞行的?老人放下水壶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铠甲,行李以及游历高原时用来证明身份的剑客文牒都准备好了。理查德说着就要去扶老人。 老人推开理查德,行了,行了,你师父我还没老到路都走不动呢,信不信,给我一把剑,我能和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拼一拼话未说完,老人突然咳嗽起来。“如果你游历高原的时候遇到却剑门和北野剑派的人千万不能轻敌知道吗?这两个剑派的人,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是七级以上的水平。如果他们愿意,甚至可以成为九级铸剑师。” “却剑门是什么?北野剑派又是什么?” “却剑门你不知道?”导师笑了起来,“剑神雾云霜难道还不知道吗?”就像提到剑,就会提到剑客,提到剑客就一定会提到剑神雾云霜。他的一套霜神诀不被尊为高原第一的剑诀,只有失传的炎神诀可与之比肩。 理查德点点头。“他只是却剑门的普通弟子,这却剑门的人天生的都是怪脾气,除了掌门可以收多个弟子,其他人都是单传或者不传,所以遇到他们的可能不大。”导师话锋一转,“但是北野剑派就不同了,他们依附卫沃割据北方,如果去北方就一定会遇到他们,小心,小心。” “弟子清楚。”理查德点点头。 导师的声音低了下来,孩子,你缺少一样东西。 是什么?对了,是马。理查德灵光乍现,苍月城那么远,怎么能没有一匹马呢?没有马,骡子也可以。 不对。是名号。老人往屋里走去,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天底下有多少个叫理查德的人? 这 连我们云澜城里就有好几个,开面包店的,卖药的,还有一个战士今后谁分得清你是哪一个? 那,怎么办? 老人脸上的皱纹缩着一圈,当然是为自己取一个独特的名号啊。这就是一个鲜明的称谓,它代表你的性格,目标或者是信念。它是你的标志。 师父你有名号吗?理查德不禁问。 有啊,当然有。老人摸着墙上悬挂的长剑,是剑锋,当时我游历高原时也只是比你稍稍大上一点却有着用剑锋荡平高原的志向。 只是,我老了。 第四节:即将出发 理查德坐在窗前的书桌上,望着小楼下并不是很多的行人。 桌上的一张纸上歪歪忸忸地写着些什么。 旁边是有一只打翻的墨水瓶,墨水爬上了那张纸,正肆意地扩张着地盘。 如果将来我自己成了高原上数一数二的名剑客,那一定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号,让那些被自己打败的对手一听到这名号就要吓得抖。然后再挨个向却剑门,北野剑派和晨月轩三大剑派挑战,最好能够当是高原第一剑客,哈哈。十七岁的男孩啊,脑子里装的永远都是幻想。 那张纸上写着,正辉明誉火枫。 但当墨水如同弯弯的溪流逐个流过之后,整张纸上依稀可见的就只有明枫两字了。 直到墨水将理查德雪白的袖口染成了黑色,他才从自己闯荡高原的幻想中回到现实。 他并不厌恶光明,而云澜城又被称为枫城,枫叶正是云澜城的标志。 明枫,这个名号太合适了。 离苍月城剑客考试的期限越来越近。 理查德现在已经是理查德明枫了,师兄弟们也见风使舵,开始称呼理查德为明枫师兄(弟)。 出前一天的中午,明枫在房间里整理行李,将口袋里仅有的四枚金币摆到桌上,又放进口袋,反复几次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将钱装进口袋上了街。 不管怎样都得买一匹马才行。 明枫在云澜一带实在太有名了,市场上的人都争着跟他打招呼,从亲戚,朋友到陌生人,什么人都有。 理查德好不容易挤到马厩旁边,卡特的父亲是马厩老板。 啊呀,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理查德。快进来坐坐吧,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剑客行会还好吗?卡特的父亲一看到理查德走过来急忙迎了出来。 大叔,我,我买一匹明枫盘算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说。 马?那你算是找我找对了。老板为理查德倒了有一杯水,我这刚进来一批马。我带你去看看? 穿过一座小院,马厮里群马愤慨众蹄扬青有黑马有枣红马,有黄马……它们骈躲在槽历之中努眉弄眼等待明枫的挑选它们阿谀它们奉承它们出“咴咴”的叫声,它们打着响鼻,各个都欲展示自己不凡之处只有一个是例外,那是一匹呆在马厩一角的白马,纯白的毛色上没有一丝杂毛,它此时正半跪在地上,四蹄慵懒地伸着,眼睛微微眯着,仿佛是在享受着午后的阳光,肥硕的肚皮随着均匀的呼吸而不时抖动……它突然微微睁开眼睛,正看到眼前堆着的草料,鼻子凑上前去嗅了一嗅,突然它铜陵般的巨眼死死的盯着老板,好像在威胁什么? “死马……我不就用了昨天的草料吗……至于……至于这样吗?”老板仿佛也被这马震慑住了,一个劲地抹着额头上滑落的冷汗。 突然那马站起身扬起蹄子,一脚跺翻了那一堆草料,引得众马一齐侧目,那白马仍旧躺了下去,简直就像一个泼皮,隔夜菜,老子宁饿死都不吃! 可是一会后他仿佛又饥饿难耐,竟然开始寻觅地上散落的草料充饥了。又仿佛是怕人看见似的,掉转身去,用肥硕的臀部对着众马,但那一条白色的马尾却瞒不了人,正在不自觉地甩动着。 明枫在远处看到刚才一幕不禁失声笑了起来,指着那匹马厩一角的白马说老板这胖马多少钱我买了……” 三个金币明枫一噎,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数出三枚金币,一枚,一枚又一枚地放到老板的手上,仿佛是一个赌徒把全部家当外加老婆孩子都输光了。 老板接过金币,用牙咬了一下,恩,是真的。 明枫虽然没了三个金币但总算弄到马了,正傻傻地乐着。 唉,现在的年轻人太单纯,骗他们简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一出手就是二十倍差价,这样的傻瓜上哪找去啊……还有这马简直就是大神,稍稍次点的草料都要火……终于把这煞星请走了…… 一间几乎没有装潢的卧室里,银少年对着一堆行李喃喃。 唉,一下子用了三个金币,就剩有一个金币了,日子怎么过啊 这一路上吃喝拉撒睡都要花钱,而且没有一把比较好的剑怎么去游历高原?还没动手剑就被对方斩成了废铁,那也太掉价了。 可是一把好剑的价格,实在是不匪啊。而且现在是乱世,像长剑这种紧俏的武器做工如果稍微精致点的根本就是当土匪都挣不到那么多钱来买剑啊。 而且绝对不能向父母开口,他们都是普通人,又没什么积蓄。那四个金币全是理查德这么多年来做任务积攒下来的,他实在不想让父母破费。 实在不行就拿破剑上路吧,等打败了对手,顺便叫对方留下佩剑。 正当明枫为钱愁时,祖宾推门进来了。 父亲明枫走过去,拉住祖宾,有些心疼地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和刻在眼角的皱纹道,我这次出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要保重身体啊。 祖宾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明枫悬在墙上的长剑,理查德,找到合适的剑没有? 这一问正中明枫下怀,还没有,没有合适的剑其实应该是没有足够的钱去买合适的剑才准确些。 祖宾点点头,儿子,那你跟我来。 祖宾的工作室,祖宾掩上门,蹲在地上移开了一块地砖,又好象按下了什么机关,一整片地砖竟然完整地掀了起来,露出一条看起来阴森森的密道。 别愣着,快点下来。祖宾取过桌上的一盏油灯,探身入了密道。 明枫简直不相信这么长的一条密道竟然就修建在自己家底下,这么多年还浑然不知。 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在密道的尽头是一座漆黑而空旷的大厅,散着一股因久无人开启而独有的霉味。 祖宾将油灯放到一张石桌的中央,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大厅两壁的灯两盏另盏地依次点亮起来,最后将整座大厅映照地如同白昼。 这时明枫才现,大厅的中央是一只巨大的方鼎,似乎是青铜制成的。而在鼎上架着的,是一柄带着古朴剑铗的长剑。 祖宾领着明枫来到鼎前。 那只鼎里盛着燃烧的火炭,竟然至今没有熄灭,整只鼎看少年宫去都很灼热,让大厅的温度有所上升。 祖宾看了一眼那剑说,儿子,这是我们家族的神剑。 第五节:家族的秘史 神剑?明枫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老爹,你确信?” 我就知道你不信。其实我们的家族是血统高贵也极有渊源的。祖宾注视着青铜鼎上的铭文道,高原22o年的暗黑术危机中,我的父亲是一位统领现在索风,迪沃特和萨兰三块领地的一个国王。他是世袭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是酒囊饭袋,恰恰相反,你的祖父是一名杰出的剑客,曾经多次击退咒术公会的侵略。 只是。 只是什么? 有一次他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倒不是因为祖父技不如人,而是因为那个咒术师手中的是高原神兵。那一战祖父自己身受重伤,连王国最精锐正义之辉骑士团也全军覆没。 当时父亲认为只有寻获其他的高原神兵才能够挽救自己的王国,抗衡咒术公会。所以他伤愈之后就拣选了精锐的三千武士预备秘密地去寻找散落在各地的高原神兵。我们皇家储藏室里的一卷古籍中正好记载了创始战争中大天使赫拉斯卡屠龙这件事,同时也提到了高原神兵之:龙息的下落。 明枫毕竟也是剑客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剑客中有关高原神兵,大多数的剑客都知道高原神兵中有四把神剑,龙息,殉天,惊骸,越火,其中以龙息为高原神兵之。 而有人传说高原神兵其实应该是六件,而另外两件听说名字的人都是不多,更不用说寻访了。 甚至有更荒谬的传说,拥有高原神兵就可以像当初的咒术公会那样拥有睥睨高原的实力,生杀予夺尽我所意。 难道这鼎上的剑,就是龙息吗? 祖父带领三千武士去了藏有龙息的龙神窟,据说他们在龙神窟里迷了路,在里面转了近半个月之久,最后跟着祖父的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他们到了窟底找到了龙息。而这时龙息剑唤醒了恶龙巴菲尼索斯的灵魂。祖父当机立断用剩下的全部武士牵制住恶龙,自己去夺下龙息,然后杀死了魂龙,只是那三千武士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 根据古籍记载,龙息剑是当年大天使赫拉斯卡杀死恶龙巴菲尼索斯之后为了封印恶龙不灭的灵魂而用龙的脊骨锻造而成的,剑身中就拥有极霸道的杀气,所以当时的人们才将高原神兵之定为龙息。 明枫皱了皱眉,父亲,可是龙息还有有一个别名是叫魔剑。这是不祥之剑呢。我们家族既然是皇族,又有高原神兵之的龙息,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难道真的是龙息的诅咒吗? 祖宾的语气变得凝重而哀伤,家族祸事确是因这魔剑而起,你祖父在龙神窟底的岩壁上现了一连串的壁画,而壁画上记载的是一种将杀气转变为有形火焰的奇妙剑诀,于是你祖父就将那些壁画拓了下来。归国后暗黑术危机已经接近尾声,祖父便潜心研究那剑诀并将它起名为炎神诀与当时剑神雾云霜的霜神诀齐名。 炎神诀上我们家的家传剑法?明枫已经被一连串的意外冲昏了头脑。那,那我们家族岂不是亚比斯王族?开什么玩笑? 不错,我们正是亚比斯王族的后裔,当时你祖父手下的三名肱股大将借口国王研习魔剑诀被恶龙控制心志,成为恶魔而动兵变,还号称是除魔圣战,将你祖父困在皇宫中,我和你祖母被四十名忠心的禁卫军连夜护卫出城。 然后逃脱了? 逃脱?哪能这么容易?叛军竟然派了一千骑兵来追杀我们,务必要斩草除根。 祖宾叹息,最后近卫军全部战死,你祖母自尽时杀了一个少年,毁了他的容,让叛军以为那是我,而我自己却躲在麦田里逃脱了。 明枫惊叫了一声。 祖宾抚了抚理查德像是在抚摩当初的孩子那样。我原本立志复仇,甚至复国,所以我以新人的身份在剑客中崭露头角,可是我现,这是不可能的。 我居然幼稚地想一个人用炎神诀挑战三大剑派,我想借此树立威信,扬名之后起兵复国,本来我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可是在我挑战三大剑派的第一站中我就输了。 是谁? 却剑门的雾云霜。 炎神诀不如霜神诀? 是我不得精髓,你祖父将炎神诀分为十四式,前七式剑式,后七式龙式,而我却连前七式都没有学全,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胜过霜神诀,当炎神诀早就傲视高原了。 当绝望与失败的羞愧同时向我袭来,我甚至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来寻求解脱时,那只手挡开了我的剑。 他告诉我,剑术会被不断地越,武力获得的疆土也会在更强的武力下顷刻崩溃,真正永固的王国并不存在,历史每一幕每一幕地滑过去,既然谢幕了就让它消失得更彻底有一些。 第六节:郁闷的神剑 祖宾抚了抚理查德像是在抚摩当初的孩子那样。我原本立志复仇,甚至复国,所以我以新人的身份在剑客中崭露头角,可是我现,这是不可能的。 我居然幼稚地想一个人用炎神诀挑战三大剑派,我想借此树立威信,扬名之后起兵复国,本来我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可是在我挑战三大剑派的第一站中我就输了。 是谁? 却剑门的雾云霜。 炎神诀不如霜神诀? 是我不得精髓,你祖父将炎神诀分为十四式,前七式剑式,后七式龙式,而我却连前七式都没有学全,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胜过霜神诀,当炎神诀早就傲视高原了。 当绝望与失败的羞愧同时向我袭来,我甚至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来寻求解脱时,那只手挡开了我的剑。 他告诉我,剑术会被不断地越,武力获得的疆土也会在更强的武力下顷刻崩溃,真正永固的王国并不存在,历史每一幕每一幕地滑过去,既然谢幕了就让它消失得更彻底有一些。 我们的祖辈不也是从他人手中夺来的江山么?而能给高原带来一个稳定未来的不是绝强的武力,而应该是一个王能够容纳四海的心胸。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到了枫城云澜,大隐隐于市,娶了你母亲,继承岳父大人的手艺做了个裁缝。一瞬间祖宾又从刚才豪情万丈的侠客变回了一个落魄的裁缝。 那云澜城里怎么会有这密道? 祖宾看了看四周的墙壁,因为枫城云澜是在当年亚比斯王城的遗址上建的,这里就是王室的秘密藏宝室,原本这上面是一座池塘,后来被填掉了。本来我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是我后来整理母亲的遗物时现的,只可惜当时我已经心如止水,这龙息剑我也没有再动过他, 祖宾用手抚摩龙息的剑鞘,仿佛是久别的老友,既然你要游历高原,我想,也该是龙息出去透透气的时候了。 咯又是一道机关,龙息剑从鼎上落到祖宾的手中,理查德,我本不愿意让你重蹈我们的覆辙,所以我不愿意让你成为剑客也许是命中注定你要振兴我们亚比斯王族,你不仅成为了剑客,而且天赋资质都远胜于我,甚至过你的祖父。 当你从那些剑客中脱颖而出时,我既骄傲又惶恐。 不要自满,也不要自卑。 现在,去拔那把剑,用它去夺取荣耀。 明枫的左手握住剑鞘,右手紧紧抓住剑柄。 二十年了,高原神兵之龙息剑再次觉醒,一定会有什么异象。 当少年鼓起勇气拔出剑时,什么都没有生,甚至连墙上的烛火都没有晃动一下。 这把剑实在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甚至让人有些失望。普通的双刃剑,略有些白的剑身刻着一条有些像四脚蛇的东西,剑锋好象好久没有磨了,不知道会不会生锈。 恐怕只有那条四脚蛇能跟龙和龙息剑扯上些关系。 这把剑,当年可是让高原上所有的剑客又惧又羡,伴随你祖父驰骋高原的利器。祖宾无比自豪地说。 明枫揉了揉太阳穴,父亲,能请你帮个忙吗? 做什么? 捏我下,看看是不是又做梦了 那大厅墙壁上的壁画竟然就是完整的炎神诀法门,而且雕刻者仿佛是要帮助传人理解壁画的含义,所以几乎每一幅画都有题字。 而题字到了第十式就断了。 祖父只研习到第十式? 应该是的。 这些壁画是祖父刻的? 怎么可能,这些是全国最优秀的匠师雕刻的。 那,那些人岂不是会偷师? 祖宾摇摇头,那些匠师自然不会活着出去这密道,你祖父又怕他们腐烂弄脏这里,于是 于是什么? 祖父已经用炎神诀让他们化为飞灰了,这大厅里的灯为什么可以经久不熄,因为里面都掺了匠师们的骨灰。 明枫不知为何叹息了一声。 前十幅壁画都十分地完整,十一幅是一个人站在火中;十二幅更奇怪,是一个人用剑刺进自己的身体里;第十三幅也许是当时没有拓好,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而最后一幅是在群山和森林的背景下,日月同辉,一个人与一条龙在壁画的中央。 祖宾到了最后一幅壁画前,推开一块砖,一只手伸了进去,明枫,你来一下。 那手伸出来时,托在掌心的是一卷羊皮纸。 炎神诀的剑诀就在这里了,好好用它。不要忘记,你身上流着的是亚比斯皇室的血。 明枫接过那卷羊皮纸,展开看了看。 炎神诀分前七式后七式,前七式是剑式,所以每一式祖父都用剑开头。而后七式是龙式,你也看到龙式并不是那么好参悟的,连你祖父都只研习出了三招龙式。祖宾转回身,但是只要你可以练会这十式炎神诀,为父保证,你可以睥睨高原;如果你可以练完整套炎神诀,那么你绝对会是高原上近乎神的存在。 明枫抬起头,与注视自己的祖宾目光相接,父亲,您想要我做什么? (孤月今日十更冲榜,留言加一个,章节更一章,谢谢大家合作,有红票的请支持新书新人吧!) 第七节:游历伊始,并不愉快 正如明枫自己所说的,我是一个剑客,应该属于战场。 理查德就这样离开了,满怀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挥一挥手告别了在深秋被渲染得火红的枫城云澜。 十七岁,正是寻找梦的季节,这个幼稚的孩子只知道面前是通向远方的坦途,是道路边倔强向天的云杉树。 只知道去模仿那些传说中的,小说中的名剑客唱着高傲或凄凉的乐曲,用手中的剑去表现自己的价值,去争夺看似比生命更重要的名誉。 谁又知道,在那坦荡的大道之上有多少人一去不返,那高高望天的云杉之上有多少生死的涅磐,而那如雪的剑锋之下,又有多少斑斓的幻想破碎成风? 云澜城渐渐消失在明枫的视线之外。 少年突然有一种雏鹰初翔天空,鲲鹏须臾间振翅万里的自由。城外的原野上是茫茫望不带尽头的荒草,原本看来是那么地凄凉,但在理查德眼中这带着霜露的荒原竟也如盛开满鲜花的花海一般令人神往。 年少的剑客信马由僵,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途,尽情享受着游历高原伊始的乐趣。 而这一切美好的意境,全让一匹马给破坏了。 明枫的宝马罢工了,一个急刹车险些把主人摔出去,然后兀自低下头啃起地上的枯草来。马贪婪地咬过一大把枯草,使劲地嚼着,显然吃起来不比燕麦差劲。 这把马上的理查德气得半死,骑手从马上跳下来。可是无论用鞭子抽,还是用拳头打,甚至拔出龙息做出要宰了它做粮食的动作对这匹进食中的马都无动于衷。 马宝马帅哥大哥大爷,拜托,天就要黑了啊一旦天黑之前没有地方投宿,荒郊野岭谁也不知道会生什么。 无论明枫在马身边叫唤着什么,马还是不领情。 理查德怒火中烧,对准正吃得蹄子大动的马狠狠一脚。我让你吃……我骑头猪都比你快,比你听话……” 马嘶鸣了一声,受到了惊吓,陡然飞奔起来。 停下,停下,你这蠢驴明枫在马后大喊。 宝马好像生气了,理也不理,反而越跑越快。 离枫城云澜百里外的银松山坡道上。 一匹四蹄矫健的棕红马,连马鞍上都缀着珠玉。马上是一名黑色长的少年,从装束来看似乎也是剑客。少年一身月白的剑装,袖口用金色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斜系着一柄长剑。 他左手提着一只酒坛,时不说喝上几口,砸砸嘴细吸品上一番后英俊的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虽然才五年的陈酿,但这挂花酒却是淡雅脱俗…… 道路两旁是青葱的松树,在寒秋里也愈显得精神。 突然少年停住了,好象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一匹马来了,跑得还挺快的。剑客说着又提起了酒坛。 说话间,马蹄声狂乱而至。 剑客回头看时,只见一名银少年趴在一匹仿佛屁股着火而飞奔的白马背上,神色十分狼狈。 让开啊,快让开啊,要撞上了!后面的剑客扯着嗓子喊。 对方迅明白了情况,可是勒马时已经来不及了。 棕红马被撞倒在松树丛中,少年被高高地抛向空中,居然能够稳住身形,缓缓地落下在地面上。 只是那只酒坛在不远处摔得粉身碎骨。 明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着那少年竖着大拇指,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的,功夫,好,好厉害。 对方不领情,没有说话用剑鞘横指着明枫。 他,该不会要决斗吧,从刚才那一下子来看,这家伙武功不弱,麻烦了。 明枫一拽白马的缰绳,数落道:“都是你这混帐,从今天起饿你三天,看你还有力气跑!” 别以为你装结巴我就会放过你你摔碎我十金一坛桂花酒也就算了,可是你居然还撞伤了我的绝尘马。对方想了一想又说,你撞伤了我四十个金币的绝尘马也就算了,可是你竟然摔碎了我一坛桂花酒,所以不可原谅。 这话明枫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这样吧,小子,要么我们决斗,要么你赔我的马黑少年握住自己的佩剑,冷冷地说:“至少我看你是一个剑客,既然我比你高一阶,无妨让你一招先手。” 明枫苦笑了一下。四十个金币?我口袋里现在连四个金币都没有了,赔什么赔啊。 明枫只好装出一副笑脸,这位大哥能不能 没有别的选择。 明枫乘机瞥了瞥对方的徽章,六级金羽剑客,算了就拼一回吧。 一握住剑,明枫眼中的笑意陡然收敛,转而显露出一丝锋芒,剑客之战必须要聚精会神,稍一分神就是生死攸关。这也是他从小练习剑术的结果。银少年擎住佩剑,剑锋向下,双手反握住向对方微微鞠躬,正是最标准的剑客礼节。“那就开始吧。” 龙息剑出鞘。 等等,你手上的莫非是……龙息? 这,才一出门就被人认出来了,明枫只好苦笑:恩,是是的。 那剑客又仔细看了几眼,突然大笑起来,“你居然说他是的……龙息剑应该是……”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比划着,收起剑拍着明枫的肩膀说,说实话,赝品做到这地步也真可以了,也不弄像一点……说完便牵过有些跛脚的马笑着走了,这件事情真是,真是太好笑了。哈哈…… 明枫看着这个奇怪的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他看了看自己手中各的龙息,怎么可能会是赝品?一定是那家伙见打不过我,给自己找台阶下,不然跑那么快做什么? 不过明枫总算松了口气,好在对方没有让自己赔马,否则这麻烦绝对比决斗要大得多。 暮色骤然降临,在天完全黑之前离开银松山道是不可能的,剑客只好将马栓在树上,为了防止马乱跑又多扎了几个结这才吃了点肉干和干粮,披上棉衣倚着一棵树美美地睡了。 明枫游历高原的第一个夜晚,挂着满天的星斗。月光静静地照彻下来,穿过婆娑的树叶,撒在少年的身上。 第八节:美女相助,只为借马一用 第二天,天还没亮明枫就被吵醒了,不过这次惊扰他好梦的不再是以往高亢的鸡鸣而是响彻整个银松山道的狼嗥。 现在是深秋,狼群没有食物就会吃人,而且听这狼嗥的气势少说也有一二百条狼,还是,先闪吧。 仿佛是明枫命中不济,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竟然系了三个死结在缰绳上,恐怕还没完全解开自己就成了狼的早餐了。 剑客果断地抽出龙息剑朝缰绳斩去,这一剑斩得火星四溅。 可是火星过后,缰绳还是好好的。 连续十几剑俱是如此。 晨雾中隐隐传来狼群杂碎的脚步声, 狼群逼近了。 师傅说过,野兽惧火,如果可以点起一堆火,应该可以驱散它们。 可是脚下潮湿的霜叶打消了明枫的念头,这种寒露深秋上哪找干柴去? 为的一只狼对着明枫和剑客的宝马不住地伸着红舌头。 不如拼上一战,明枫已经四面楚歌了,这时炎神诀的种种法门和招式反而比在头脑中的任何时候都要清楚,第一式,剑荡八荒! 明枫握紧龙息,杀气顿起,龙息的剑身变得如同燃烧的火炭,席卷一地的落叶竟然在半空中迅燃烧起来,从各个方向朝狼群打去。 狼群骚动起来,惊慌地望着半空的火花不敢上前。 陡然所有的火花坠落下去,无声熄灭。 这下轮到明枫慌神了,难道除了家传的龙息剑有问题,连老爹给自己的炎神诀都有问题? 狼群觉得自己被猎物开了个玩笑,纷纷又围了上来。 明枫徒劳地挥着剑,你们别过来啊,我,我很厉害的 话未说完,一只狼被烧着了,出痛苦的嚎叫,紧接着是噼里啪啦如同**般的声响,靠近明枫的一圈狼都被烧着了,然后是下一圈,最后以明枫为中心如同幻术中的火焰新星那样爆出去。 烟雾散去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三十具被烧焦的狼尸,而刚才还数目众多的狼群在须臾之间跑得一干二净,连脚印都没留下。 理查德将剑收回鞘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咻,差点被狼当早点吃了。等等,那边树林里有人。 原来你一直在看热闹,为什么不出手帮我?你这种人还能算是人吗?明枫对着树林里的那人说道,看着本人被狼生吞活剥很有意思是吗? 一身灰白的法袍从树林中显现出来,听那声音竟是个女孩,我不帮你那些狼会自己跑吗?难道你挥几下破剑就能赶走有一大群狼吗?战士先生。 明枫不语。 也好,既然你不领情,好啊,你信不信我把那些狼再找回来?那女孩坐在一截树桩上说道,显然她对于明枫这种帮了忙连具最基本的谢谢都不会说的行为生气了。 理查德的嘴马上软了,不,不用了,谢谢你。 明枫抬起头,只看见那女孩灰色的长上并排夹着两只卡,微卷的长有那身灰白的术袍与之相应,身材苗条,眼睛是灰色的,五官精致,看上去有些像人偶,但那是在没有那根与她身高极不相符的桃木杖的情况下。 她好象看上去很单纯,明枫这样想,可后来他知道自己错了。 好了,不用说什么谢不谢了,战士,这马?术师一眼就看到了明枫身后的宝马,立刻像现了财宝似的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马匹洁白的皮毛,开心的笑着:“这马好漂亮哦!是你的吗?” 我是剑客,不是战士。明枫举着自己的佩剑表示抗议。 我问你呢,这马是你的吗?怎么连缰绳都解不开?少女细眉微皱,眼中流出一丝质疑,显然厌烦了结绳解绳这样的事情。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啊。明枫没好气地说。 那你去哪?女孩突然问道。 苍月城,剑客考试。 女孩一拍手,笑着说,正好啊,我也去苍月城,不如我们同行吧。 我们同行?明枫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早就听云澜城的那帮师兄们说小说里的主人公游历天下伊始都会得到美人的青睐,想不到,这么快。 明枫沉浸在幻想中不时偷笑了几声。 喂,战士,你这结怎么打不开啊。术师解了半天仍然解不开缰绳。 昨天也不知道打了几个死结,还有我是剑客,不是战士。 女孩一松手,不早说。就从背包里取出一把不满三寸的水果刀只一下便把缰绳割断了。 明枫看了看龙息又看了看那水果刀不禁问道,你这刀多少钱买的?这么锋利,都可以当匕了。 一个银币,云澜城地摊上有的是。 不多时,幻术师的行李全数堆在了明枫的宝马上,而马此时也一改顽劣的性格变得温顺地如同小猫,而对方也是当仁不让地骑了上去,俨然是马的主人,而明枫仿佛成了跟班。 理查德这才理解术师说要同行时嘴边笑容的意义。 对了,战士,你给这马取了什么名字? 我是剑客,不是战士,战士穿那么多,走到哪里都像移动的废铁罐,我可不想那样。明枫耸着肩膀,像铁皮人一样抖动着关节说道。 我问这马叫什么名字。 我叫它猪。因为它胖,而且很懒。 术师摸了摸马的棕毛,叫猪啊,不好,不如叫小胖吧,多可爱。 不好听。明枫反对。 我又没问你。少女下了马拍了拍马脖子,马很通人性低下头地拱了拱术师的腹部。 这年代,怎么连马都这样 第二天夜晚,明枫一行人到了银松山道下的小城古虏。这里有一间冷清的驿站。术师从马上下来,伸了个懒腰,累死了。 她转过身。都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战士? 我服了你了,我是剑客,不是战士。 你不说就算了。术师转身就要回房间休息。 枫城云澜的理查德明枫,你呢?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少,家住哪里,家里都有哪些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你真无聊。术师打断了他的话,打了个哈欠说:我叫若絮,好了别烦我了,我要休息了。 若絮,若絮,恩,这名字不错。明枫喃喃道。 第九节:猥琐大叔 冷清的驿路上,一匹微胖的马上骑着一个披着灰法袍的女孩,马后面跟着一名银少年,手里握着一根远远看去颇似长面包的东西。 明枫一路上不住地打哈欠。 你都多睡了那么久,还嫌困。若絮数落他。她抚摸着小胖的鬃毛,“你是猪啊,小胖的精神都比你好。”白马很通人性地打了一个响鼻。 我昨天走了一天的路,你骑了一天的马跟我比什么比,有本事我骑马,你走一边试试。明枫朝若絮翻了个白眼。两个人,一匹马,拌嘴,游历高原的乐趣也许正在于此。 第三夜,明枫一行人在日落前没有赶到集镇只好在一处荒芜的小院过夜了。 若絮从小胖上下来,照例伸了个懒腰,累死了,又是一天的路。战士,去看看,这里有没有人住,有没有办法弄到点吃得,本宫,哦不,本小姐都快饿死了。 明枫将行李放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我走了一边都没喊累,还有你以为你是公主啊,这么会使唤人。 若絮推了推明枫,你是战士嘛,我让你多跑跑也是让你锻炼身体嘛,今后打不过别人还可以跑嘛。 我再说一遍,我是剑客,不是战士 “剑客就不要跑步了?”女孩子娇嗔道,“嗯,你去敲门嘛,争取弄点吃的来……” “女孩子就是麻烦。”话是这么说,明枫还是去敲门了,可是敲了半天都无人开门,理查德便推门进去,一阵烟尘扑面而里,屋里的陈设到处都黏着蜘蛛网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 若絮,这里没人住。明枫喊道。 又没有人住啊。”若絮失望地坐在地上,叹息道:“又要就着凉水吃干粮了。 “我,我去找点柴。”明枫居然好心起来了。“嗯,好的。争取打一点野味来。”若絮一听来精神了。一张俏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字“得寸进尺”。 明枫找来干柴,若絮生起一堆火来,两人忙着张罗晚饭。 明枫坐在火堆旁看了看若絮又看了看炉子。有个幻术师跟在身边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打火石不需要了。 忽然园子外面进来了一个中年人,一身不是很干净的灰色长袍,一头披散的黑色中夹着几绺白。他一看到明枫和若絮就走上来打招呼。 啊,你们回来拉。真对不起,我在荒野里没地方投宿只好在这住了几天。那人拍着明枫的肩膀,你们小俩口可真够懒的,屋子结了蜘蛛网都不打扫。 小俩口?若絮撑着腰,大叔,你开什么玩笑? 大叔看了一眼火炉,“哦,不是啊……”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忽然咽了下口水,做了个饥饿的动作,这么,能,能不能给我点,吃,吃的 经过长时间的解释后,中年人终于明白了情况,当然也独吞了明枫包里一半的干粮。大叔嘴里满满塞着馒头,像是被噎到了一样,好不容易才咽下。他看了看明枫又看了看若絮说,让女孩子睡屋里吧,我们俩就着火冻一晚就是了。明枫点头表示赞同。若絮也不谦让,木门吱地一声关上了。 篝火静静地燃烧着,明枫借着火光撇见这位大叔着一身不是很干净的灰袍,一头白中稀落着几缕青丝,留着八字胡须。明枫不自觉地裹紧身上的棉袍朝火堆挪了挪,突然大叔也凑到他身边,对着明枫挤眉弄眼,喂,里去大叔我为你做主绝对没问题说完用力拍着明枫的肩膀大叔我心肠一向是很好的明枫刹时飞红了脸心里直骂这老头子老不正经 大叔见明枫还是无动于衷觉得无聊又调侃起明枫的家世来了看你戴着剑是个剑客吧,年纪轻轻就出来游历,不容易,不容易。理查德被他这一夸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头,哪有啊,我才是个五级的金徽剑客,还差得远呢。 中年人突然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摆摆手,“哎,等级不能代表什么的。”他又说道,什么等级不等级的,这根本不能代表你的实力,高原上不乏许多的顶级铸剑师,可他们一定能打败那些隐居的苦修剑客吗。前任高原第一剑客村野雪还不是被名不见经传的雪壤一剑斩了。 提到雪壤连明枫都要景仰,他是前几年索丽斯剑客大会新科高原第一剑客,此前籍籍无名的他力挫群雄更是在最后一战中一剑斩杀前任高原第一剑客洛村野雪据说他也不过与明枫差不多的年纪理查德是在云澜城方圆百里内公认的剑术天才但与雪壤相比就像是一个星星想要争夺的太阳的光辉一样,就像一颗草莓与西瓜摆放在一起一样。 少年使劲点着头表示赞同大叔也为自己的想法被少年人接受而受到鼓舞硬要给理查德讲剑客的起源从创世战争开始讲起这故事学剑的是个人都知道大叔见他并不感兴趣明枫眼皮直打架于是又说不如我跟你说点暗黑术危机的事吧 明枫顿时来了精神。请问这里曾经有一个统一的王国是吗?大叔点点头,不错,强大的亚比斯王国,拥有无坚不摧的神雷之裂军团,灵活机动的幻术星团和训练有素的正义之辉骑士团三支王牌队伍还有能征善战的国王。 明枫见确有其事,立刻追问道:那后来呢?大叔不无惋惜地说,他手下的三员大将借口国王被魔剑龙息迷惑,动政变逼死了国王,烧毁了皇宫,绝了王国的后嗣,然后分割王国的土地成为了现在的索风,迪沃特,萨兰三块领地,彼此之间还征战频频。 明枫微微点头。 当大叔更加精神抖擞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在高原上的见闻时理查德又打起了瞌睡,直到响亮的鼾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中年人扫兴地停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哎,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尊敬前辈了。 第十节:暗世之光,年轻乐师 高原中部,苍狼城。 这里是一座堕落的城市,城墙上没有巡逻的士兵,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据说这里曾经是高原联军在暗黑术危机中对抗咒术军的中枢所在,所以每一名在战争中死去的咒术师都在死前诅咒这座城市,久而久之苍狼城的上空永远笼罩着一层如乌云般的黑幕。 这里的人们在诅咒下变得懒惰却贪婪,暴躁而残忍。这里成了高原上最黑暗的地方,往往从地平线升起的日光最后才会降临这里。 堕落的人们需要酒,所以这里的酒馆林立,来开酒馆的都是一些外乡人,但是他们赚到钱之后就必须立即离开,因为苍狼城里为了抢酒而谋杀的事件从来没有停止过。苍狼城里每每有烂醉如泥的居民在角落里躺着,在街上呕吐。而这里酒的来源一般都是用青稞洗净酿造的,青稞酒味道非常淡,并不是什么好酒,价格也就便宜。 流氓可以在街上斗殴,而小偷可以公然窃取过客的钱包,妓女与嫖客在街角**……一切在其他地方被认为罪恶的事情都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进行。 只是这里有一间酒馆有些特别,横眉怒目的人进去会和颜悦色地出来,即使罪大恶极,无可救药的亡命之徒在这里竟然也会诚心悔改。 每当人们路过他的酒馆,听见里面传出悦耳的琴声,宛若天籁,便会觉得心灵异常地舒畅,想要进去饮上几杯,无论在他这里饮上多少的青稞酒都不会醉。更令人奇怪的是,在这样一座腐化堕落的城市里,在这间酒馆周围竟然从未生过斗殴事件,甚至连失窃都没有。 住在这里的并不是什么哲人或是医师,而是一位被当的人称为天夕的乐师,他的身世是什么,他何时来到苍狼城却根本无人知晓。 有一天,一个酒鬼被其他几个同伴扶着来喝酒。此时的酒馆里已经坐满了慕名而来的客人。客人与乐师之间照例隔着一层纱帐,隔着纱帐,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伸出如玉的十指拨弄着手中乐器,左右手同时在丝弦上跃动,旋律就从那七根琴弦上流淌出来。 乐音低沉而凄婉,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对初出茅庐的青年善意的劝戒,又如同陷入黄昏的苍茫大地对阳光下一切的依恋。 像古战场上回荡的战歌,苍凉响起。 乐师的左手轻柔地抚过七弦,跃动的音符中的最后一声铮然响起,乐声终止,众人的脸上都显出静如止水的表情。没有人饮酒,显然刚才的乐曲他们都还意犹未尽。 突然一个人站立起来,一招手数十人一齐冲上前去撕开阻挡的纱帐。帐内传来一声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纱帐落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手中捧着七弦琴,一脸的怒容却丝毫无损于他的绝世容颜,星目叶眉,淡金色的长柔顺地披在肩上,与身上金丝织成的长袍相得益彰。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如果放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必定是一笑倾城。 “居然是个男的……”那人嘟哝了一声,“不过抓回去也不错……”他两只色眼不断的扫描着乐师的身体,放佛要把他吃掉。 他身边的小弟纷纷开始驱赶酒馆里的人。 这时一只大手在半空中抓住了那破坏酒馆氛围的人,那是一个黑衣遮住半边面庞的人,身上穿着纯黑色的铠甲像个战士,两只手上却戴着韧性极强的钢丝手套又像是个杀手。 要打架吗?黑衣人冷笑着。 大,大爷地头的事,你也敢管?流氓吐着口水说。 好啊,你有多少人,我乐意奉陪。黑衣人说着另一只手将一张桦木椅碾成了碎片,还不快滚! 流氓们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自己的骨头可不比那张桦木椅子来得结实。 乐师站起身,多谢你帮我。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敬给对方。 黑衣人一饮而尽。 我叫做影让,是个流浪者,当然我不为任何人服务。那人伸出手去。刚才听你的乐曲,有些感触。交个朋友好吗? 乐师皱起柳眉,“我从你身上可以感觉到很强的杀气,你应该是一个学习暗杀术的刺客,对吗?”他没有去握那只手:“刚才敬你的一杯酒,只是为了表达在下的感谢,像你这样靠别人的血生活的人,我可不敢结交。” “等等,你的乐器是不是箜篌?”影让突然注意到天夕放在身边的乐器,那是材质有些像玉的一架竖琴,却只有七根琴弦。“这个高原上会弹箜篌的人已经很少了。” “哦,这个是箜篌?”天夕皱起眉头。 影让点头,“不错,这在据说在我们故土叫做箜篌,是一种有名的乐器,它声音好像是从透明的水上出的,连水面也在微微的震动,清越而缥缈。”他叹息道,“后来我们流离失所,就再没有听到过箜篌了,刚才那一曲子叫做什么?” 天夕回答:“我命名它为止杀,因为我在这里看到了太多的杀戮与罪孽,却没有办法与他们抗衡,只有手中的这一把琴……我相信,已经有很多人听懂了。” 不错,影让也的却听出了琴曲的内涵。难道这个男子想要用一把琴来抗衡一个城市,甚至劝说一个世界放弃杀戮吗? “我知道,你想嘲笑我的愚蠢,我的不自量力。”他的眼光注视着自己手中的琴,仿佛一根根琴弦都有生命一般。“可这是我进能做的。” 影让感觉自己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折服了,他的琴,他的心,都是这样。“请您为我再弹一曲,好吗?” 第十一节:变成绵羊的手袋生活(冲榜) 当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射在银松山道上时,明枫被人推搡着弄醒了。战士,战士,该启程了。回答她的是响亮的鼾声,然后林中就传来钝器击打脑门的声响,一群不知名的鸟逃难似的飞了出去。 明枫睁眼时正看到手持魔杖的若絮。战士你不会真在外面冻了一晚上吧若絮看着熄灭的篝火问道。理查德极力想争辩自己是剑客不是战士,怎奈这女孩缺少记性,要她改口显然相当困难,终于放弃了努力。那当然,万一我进了屋你把我变成只羊什么的。理查德捂着头站了起来,还有啊,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淑女一点啊,别动不动就。若絮举起了杖子,明枫急忙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等等,那大叔哪去了?也许一早就走了吧,那人啊,真讨厌。术士显然对大叔昨天开的玩笑耿耿于怀。 明枫从屋后牵出了小胖,行,那我们出吧。若絮点点头,伸手就要去牵小胖的缰绳,剑客把小胖往后拽了拽,跟你商量个事。若絮也不回答就去夺缰绳,明枫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又把小胖往后拽了拽,今天我骑马你走路,成不成?明枫扮了一个笑脸,说是迟那时快,若絮劈手夺过缰绳,不行,我的腿会变粗的。那我们一起骑。明枫仍然是一张笑脸。 不行,小胖会吃不消的。术士很爱惜地抚摸着小胖宽实的背脊。反正我是不会再走一天的。明枫干脆两手叉腰摆出一副流氓的架势,随便怎么着吧。 若絮叹了口气,要我们俩骑一匹马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怕你理查德打断她道,怕什么,它那么胖,我当初就是冲着这个买它的。 术士招招手,那你往前来几步,再往前来一点。明枫此时满脑子都是和若絮同骑一匹马的浪漫情境,哪里还有什么戒心,冷不防魔杖劈头打下。烟雾散后,理查德成了一只四肢瘦小的绵羊。唛唛唛,唛唛(你做什么啊,疯丫头。) 这样我们就可以骑一匹马了呀。若絮仿佛听得懂羊叫,终于捂着嘴笑了,那美丽的笑容变成绵羊的明枫却根本无心欣赏,唛唛唛唛唛(把我变回来好不好。)下次还想骑马不? 羊拼命摇头,还听话不。羊拼命点头,立起前提做乞求状。 好吧,我就放你一马,不,放你一羊。若絮站起身准备解咒然而什么都没有生,若絮又想了想,最后耸耸肩,解除变形的咒语我好像忘了,以前都是对敌人用的谁会去解咒啊。她低下头看见小羊悲伤的眼神,心一软,不过相信我,我能解开它。 明枫终于可以和若絮骑一匹马了,只是他的位置是在皮口袋里,羊用力嗅着皮革上的腥膻味,熏得他直想打喷嚏,却苦耐打不出来,只能唛唛地叫。若絮烦了,大声说道,我知道里面味道不好闻,明了告诉你吧,那口袋里装过羊肉。经这一来,羊立刻不交换了,许是晕了。 第五日的傍晚,苍月城的街道上出现一个灰长袍的女术士,牵着一匹微胖的白马。不过此时正是三年一届的剑客考试与四年一届的幻术师考试同时举行,满大街都是灰长袍的幻术师,所以她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还有两天就要考试,旅店自然难找,若絮跑了十几家旅店才找到了一间别人刚退掉的单人间。若絮打开房门,将行李堆在地上,将小羊放在桌上,刚准备解开长袍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行,不行,这家伙怎么可以跟我睡一个房间?若絮直摇头,于是他二话没说拎起了明枫就朝窗户走去,左手拎住羊的鬃毛,右手就去开窗户。明枫被她拎着生疼,一个劲地叫唤。若絮也不管,伸出手去将理查德拎到窗外,唛,唛,唛你,你干什么啊?这里是三楼,你不小心我就摔死了!羊拼命蹬腿却又不敢挣脱,毕竟下面是石子路,掉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然而若絮毕竟粗中有细,把明枫小心翼翼地把羊放在窗台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上窗户。只听见窗外传来呯呯呯的羊蹄敲击玻璃的声音,以及近乎哀求的羊叫。若絮又决绝地拉上一道窗帘,安心躺到床上睡了。唛,唛唛唛(5555,没有毛毯,晚上我会冻死的。) 今晚明枫恐怕是要失眠了。 第六日一早,术士提着手袋去参观苍月城。明枫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只趴在若絮的手袋里,露出小半个脑袋,再说了,那么高的窗台睡得好才奇怪呢。 看着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若絮毕竟也是十多岁的少女脾气,一是也这边望望,那边看看,突然她的目光被路边摊上的一串绿宝石项链吸引了,老板,这项链怎么买?那老板转过身奉承道,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条项链与您的服饰简直太般配了,别人戴着都没有您好呢若絮仿佛没听见似的,老板,我只是问你这项链多少钱。既然这条项链与小姐这样般配,这样吧,一个金币如何。老板含着笑回答。 卧在手袋里的明枫差点被口水噎到,这样的地摊货也敢开价一个金币,要是若絮买了也太傻了。啊,一个金币,也不是太贵哦。是啊,是啊,关键是要与小姐这样的人才般配嘛。 可是你这项链上的绿宝石好像不是真的啊。若絮还是松下了手,走开了。不一会,只听见老板的声音再次从人群里传来,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条项链与您的服饰简直太般配了,别人戴着都没有您好呢明枫吐吐舌头,懒懒地叫了一声。 中午时,若絮随便找了间咖啡馆,选了一张方桌,点了一杯咖啡,几样点心。这时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剑客坐在了方桌对面,也点了一杯咖啡,搭讪道,中午好,小姐也是来考试吗?是一个人么?说着他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尘,又拢了拢头。不,我在等朋友。若絮不冷不热地回答。 他好像对自己相当有自信,而手袋里的明枫用羊语极恶毒地骂了他一句,这时他现了若絮手袋里的理查德,啊,这是你的宠物么?他随即将明枫提了起来,坐在桌上。明枫嘟着嘴瞪着那小子,你是在找打吗?明枫这样想着,陡然他瞥见对方是七级的疾风剑客。好像惹不起。 剑客见若絮并不感冒,喝完咖啡起身就走了。若絮低下头,正看见小羊哀求的目光,仿佛是母性的慈爱占了上风,她将明枫放在椅子上,默默念了几句咒语,用魔杖轻轻在羊的背脊上敲了一下。 烟雾过后,明枫终于又出现在了餐桌在一角,伸了个懒腰,做羊的日子真不好过。这时伙计急忙赶来,先生要份什么?草明枫这样回答,哦不,给我来杯冰啤吧。 若絮用餐巾擦擦嘴道,知道我为什么变你回来吗?明枫饮一口啤酒,我哪知道。 你买单吧,我没钱付账了。 第十二节:其实我只是请你吃饭而已 第七日的剑客考试异常激烈,能够到这里的又都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参赛者中鼻青脸肿并不算什么,伤筋断骨也十分正常。这哪是在考试,简直是一群混混在对殴,还是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而术士那里,据说只要回答点基本问题就可以了。后来有几个挂彩的剑客学员心理不平衡,竟然纠集人去砸幻术师的考场,结果都被幻术师一人一个瞬法术打得抱头鼠窜,挂了更重的彩回来。 然而有人说今年的剑客考试冲出了两匹黑马。一名是黑剑客,一手熟练的落英城风家的剑法凌厉狠毒;而另外一名是银剑客,光这一点就很古怪,而更古怪的是他根本剑不出鞘,更像是拿着一根长面包在作战,但他对杀气极好的驾驭能力使他屡屡以弱胜强。 拼杀了一整天,明枫摇摇晃晃地从考场里走出来,这才想起来旅店还没有着落,昨天在酒馆里趴了一晚上,今晚不会又要这样吧。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从他身边经过。陡然,那人停住了,怎么是你?果然是你。 你就是那拿假龙息的小子,还撞伤了我的马。对方笑着拍着明枫的肩膀。剑客苦笑,这小子是想决斗呢,还是想让我赔他的马有没有兴趣跟我喝几杯?对方好像根本不提赔偿的事。明枫松了口气,乐意奉陪。 明枫跟着少年转过一个街角,一栋三层酒楼映入眼帘从外面的装璜看就十分气派,门楣上的“月海居”三个大字更是气度不凡走进大厅四周是大理石支柱,红木地板,天鹅绒的窗帘上坠着珍珠透过窗可以看见不小的花园,假山亭台错落有致剑客刚一进门伙计立刻迎了上来他挑了一张最靠窗的桌子,示意伙计退下 大厅里用屏风围着一架古琴,屏风后的琴师正捻动食指压住琴弦,随即指法骤变,乐声又幽幽飘散在整间月海居中。在这种地方弹琴,能够雇佣这样的琴师,价格一定不菲吧。 明枫环顾四周,“我们在这喝酒?”对方并没有回答而是将剑解下放在桌上,提起酒壶为明枫斟了一杯又为自己满上不多时满满的一桌菜上齐,伙计鞠了躬下去了 “几个小菜,勉强了些好在有酒”对方端起酒杯频频向明枫敬酒明枫哪里见到过这样奢侈的酒宴,他不过是云澜城一个可怜裁缝的儿子罢了陡然他想到了对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态为这顿饭买单,万一几杯好酒下肚明枫甚么味道都没品出来只白白糟蹋了东西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甚么,又递过一只酒壶给明枫,“我请客,为我省酒钱就是看不起我”明枫这才利索地接过酒壶开怀畅饮,饮了几口品道“醇厚中清香无比,好酒”对方也饮了一口表示赞同“这是上等的桂花酒,你很会品酒,看来我们是知己”“至少在酒这个方面”理查德笑着打趣剑客却伸出手来,“来自落英城的风碎,交个朋友如何?”明枫欣然握住,“理查德明枫,来自枫城云澜我很荣幸” 席间的气氛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敬酒中和睦无比突然,明枫觉得不对头:豪华的餐厅里居然只有这一张桌子有人而楼上的客房里竟然也没有一个客人在苍月城这样的大城市,这种规格的酒楼绝不可能无人问津,何况最近还在考试其中莫非有甚么蹊跷? 明枫曾经听大师兄说过,高原上的杀手都受到一个叫做“铩羽盟”的神秘组织的管辖他们经常吸纳高手与有潜力的新人加入。 据说自愿加入的高手可以让铩羽盟帮助完成一个组织力所能及的心愿。实际上很多人并不愿意为之效力所以他们往往会下毒,然后以解药相要挟而且铩羽盟一向以狠辣著称,中毒者轻的功力散尽,变成废人,重的立时毙命,而且死无全尸…… 铩羽盟的领据说就是一名剑客难道面前的这个剑客难道这酒居然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喝了那么多杯…… 他陡然回忆起上次在银松山道上对方施展的绝世的身法明枫喝着热酒却冒着冷汗“怎么?这里很热吗?”风碎关切道“不,不我想该走了我,我还还没找到旅旅店”明枫过于紧张结结巴巴地说“这小事一桩”风碎一招手“伙计,给我这位朋友开一间上房费用算我的”“不,不用了”理查德急于脱身风碎有些不悦,“你太见外了,我来考试喜欢清净包下一整间月海居还住不了你吗?” “这,这,哎,老大,我是自愿入伙的……”明枫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一段话反倒让风碎如坠五里雾中,“什么自愿入伙?我们只是交个朋友而已,又没有让你做我小弟……”风碎有点醉了:“不过,你想当也无所谓啊,哈哈。” “那你没有下毒?”明枫不禁问道。“下什么毒啊,我们,我们风家只会解毒……”风碎含糊着回答。 “那你给我解毒……”明枫急忙说道。 “你中毒了吗?”风碎觉得明枫在开玩笑。 “酒里没有?” 当明枫从上房的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这鹅绒床太软了,让这个可怜的剑客睡上去都没有安全感。他还是一脸的倦容,住在上房却无福消受。 苍月城的大街上,最早起的人永远是小贩。他们将琳琅满目的果蔬摆在面前,卖力地吆喝着;打铁铺里渐渐传出锤子击打金属的声音与淬火时的“哧哧”声;小吃店将油锅架到了路边,面粉在油锅里与滚烫的油搅和在一起,冒着的热气像张着的大嘴,不禁让人怀疑是人吃它还是它吃人…… 有人看到今年剑客考试中的两匹黑马同坐一辆马车,勾肩搭背地下了车,一同大摇大摆地进了考场。 第十三节:假货,肯定是假货 第二天的考试风碎依旧没有甚么悬念,不出意外五招内解决战斗而明枫则陷入了一场苦战,刚刚打败了一个金剑剑客还没喘几口气又与另一个剑客对上了,更因为明枫剑不出鞘,局势更加被动让台下的风碎都为他捏一把汗 突然对手飞身跃起,杀气顿起,一记怒斩正劈在龙息剑鞘上明枫被震连退数步险些吐血剑鞘四散裂开,一柄刻着龙纹微微红的双刃宽剑横空现出 “龙息!台下众人一片惊叹之声,毕竟剑客连龙息都不认识那真的好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突然一个尖声叫了起来,“假的,肯定是假的!”众剑客也至少是五级以上的老手了,转念一想,龙息怎么出现在一个五级剑客手中,再说了如果那真是龙息,那眼前这小子还能像没事的人这样站着吗? 顿时惊叹声变成了嘘声,哪怕你用铁剑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但是你用山寨货,已经不能容忍,居然还是假冒的龙息。那可是高原神兵之啊,台下的一众剑客都觉得自己的剑客身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谁说这是假货了,你过来挨一剑试试!那边,那个矮子。”又是一片更响亮的嘘声。风碎默默摇头,假货就承认嘛,鸭子死了嘴还是硬的。仿佛是龙息剑的威势真的镇压住了,全场的嘘声之后便没有人再出声音。明枫冷哼了一声,继续比赛。 然而人倒霉时真的是喝凉水都会塞牙,明枫被那名剑客逼到擂台边,对方突然抬手一道蓄势已久的剑气,七级剑客的剑气自然不是明枫这个五级剑客可以随便抵挡的,何况又是在刚刚血拼了一个七级的情况下。如果说云澜城的剑客考试明枫因为能够提前使用剑气才能力克群雄,可如今到处都是可以用杀气凝成剑气的剑客那明枫的优势也就不那么明显了。明枫浑厚的杀气虽然挡住了那道强横的剑气身体却也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不好,出,出局了! 风碎只见明枫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刚准备施展风家的云风翔心法接住明枫却现无数的人正朝着明枫落下的方向涌去。风碎暗自感叹,人缘居然这么好,跌下来这么多人去扶他。可下面的事情却让年轻的风家剑客眼珠都差点凹出来:剑客抄起剑鞘,绅士拿起手杖,女士甚至脱下了高跟鞋,混乱之中一齐朝倒地的明枫招呼。 “怕被打就不当剑客,有种不要打脸”话音刚落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不是说不要打脸么!”人群中的明枫刚想站起,又不知是被哪只脚踩到下去 当风碎推开人群挤到明枫身边时,只见可怜的剑客大字躺在地上,身上留下了无数形状各异的鞋印众人一见风碎来了以为来了帮手便又在明枫身上踩了几脚一齐散了 风碎摇摇头,“在台上被打残了也认了,居然被观众打成这副熊样”明枫哼哼唧唧地被风碎从地上扶起来就要拔剑“我,我要把这群猪全”风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苹果将明枫的嘴堵了起来“你就不能少说几句么就算你是真的龙息剑客也不能对付这么多人吧”明枫似乎想说甚么却被堵住了嘴只得出几声不甘的呜呜声 被打成这样想继续考试显然是不可能了,风碎出门雇了辆车送他去了最近的诊所又垫付了不少的医药费 三根肋骨,左手骨折,右腿脱臼这些还仅仅只是外伤当医生看到如此严重的伤势时下意识地一抬头正望见明枫的剑客徽章“第十四个了”医生幽幽地说 两天后,苍月城剑客考试正式结束当风碎捧着一些水果来看他这个倒霉的朋友时,明枫一眼就瞥见风碎胸前的徽章,一只黄金镂空的大鹏吊坠,七级疾风剑客徽章明枫真是又嫉妒又眼馋,想到这次苍月城之行居然无功而返,一时竟然快哭下来了风碎一个箭步上前“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赶到明枫的病床边关切地问道“没,眼睛进沙子了”风碎放下水果,从衣带里掏出那是两片交叉的金色羽毛,“评委会让我带给你的虽然你最后两天都缺考但是前几战的分数都很高,所以他们还是同意你晋级六级金羽剑客”正当明枫几乎喜极而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时,风碎咳嗽了一声“但是我不否认有同情的成分在内,毕竟你是被观众打残的” 理查德不再说话,低头咬着一只苹果,眼中尽是愤懑 第四天幻术师考试结束,若絮居然凭借地图找到了这家诊所来到了明枫的病床边还顺便为他削了个苹果 这一切都让年轻的理查德受宠若惊“现在苍月城里谁不知道一个拿假龙息的家伙被愤怒的人群打成了残废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了”若絮一边削苹果一边说“你现在也算是个名人了” “真是的,我的剑是真是假又不碍他们甚么事”明枫接过若絮手上的苹果“你就装蒜吧”术士用力在明枫的额头上戳了一下“我这个幻术师都知道你剑不出鞘已经是给对手极大的侮辱了况且你还使用假的高原神兵,这更是把所有人当猴耍,不打你打谁呢?” 这时他隔壁床位的一名年轻剑客与明枫一样打着石膏,突然开口了,“我也见过你的假龙息我一眼就看出是假的,剑身白是用不起秘银才用生铁抹上银粉凑合的缘故,龙形浮雕雕刻得如次蹩脚显然是私人作坊的产物,血槽都没有完全刻好”理查德冷笑了一声也不接口 明枫突然又转移了话题“若絮,你的考试如何了?”术士摸了摸额头,“哎呀,我这几天考试都考昏了,你来问我这个理查德涎着脸笑着追问道,“说嘛,到底考得怎么样了”“你不会自己看我穿的法袍么?”若絮不堪其烦 原本一身灰法袍的若絮充其量不过是二级的灰术士,而此时明枫才注意到若絮灰底色的长袍上印着各式的符文,在身后的披风上还印着一轮弯月,这显然是已经迈入高阶幻术师行列的六级苍月幻术师 一瞬间,阳光凝固了,时间不动了,乌鸦不叫了,帅哥不笑了,理查德像被雷劈了一样喃喃地说,“灰术士,白术士,白银术士,月白术士,苍月术士”她居然连续升了五阶这时邻床的剑客又说话了,语气中几乎带着一丝嫉妒,“哇,你马子太强了,是六级苍月幻术师啊”六级的幻术师与六级剑客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级的剑客不过是能使用杀气为一些后阶段的剑法打打基础,何况还有一辈子都到不了七阶的笨蛋存在而幻术师步入六阶就拥有了实战能力,无论是选修召唤术还是专攻炎系或霜系幻术都将有所成就 “哪有哪有”明枫乐得直摸后脑勺,而一边的若絮却一脸阴沉,“谁是你马子?”“你啊,还有谁”明枫居然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清脆的钝器击打脑壳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 只见烟雾散后,刚才还躺在病床上的明枫又变成了一只四肢瘦小的绵羊其实以若絮现在苍月幻术师的实力隔空施放变形咒这样的低级幻术本不是甚么问题,但是她就是想用魔杖敲打明枫的脑袋,这样才解恨 第十四节:受宠若惊,保持淡定 两大考试的相继结束,原本车水马龙的苍月城也逐渐冷清起来风碎到诊所来向明枫道别,风碎趁着若絮不在急忙八卦明枫与这位美女幻术师的关系明枫只好将从撞过风碎之后到苍月城重逢一段经历和盘托出,虽然省略了自己被变羊的插曲却仍让风碎笑得趴在明枫背上好半天才平静下来临行时风碎再三叮嘱明枫伤痊愈之后就到落英城一叙,随后又故意当着若絮的面对明枫说甚么“把握时机,好好努力”之类的话,明枫要不是有伤差点就从床上跳起来揍风碎几拳了 在一向仗义疏财的风碎不仅支付了明枫所有的医药费还硬塞给他十几个金币作为接济,否则他吃饭都会成为问题 知不觉中明枫已经在苍月城度过了一整个冬天若絮在苍月城幻术公会深造,不时也来看看明枫但往往都是几句话不投机术士就提起魔杖要把可怜的剑客变羊 久而久之,跟明枫同一病房的人都已司空见惯当医生诊断明枫可以下床活动时,剑客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到处是药味的鬼地方 若絮正坐在明枫的病床边看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当她听到明枫准备出院的决定时,她夹上一张书签和上书,“好啊,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上路,幻术公会的人都板着死人脸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你和你的小胖还能帮我背行李”注视着若絮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枫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你真的愿意等我伤好了一起上路!”明枫惊呼一声吓得站在门外的护士连药盘都打翻了 “恩”若絮不动声色地举起了古朴的桃木杖,刚才还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理查德的面部表情突然僵硬了,几乎是机械地从嘴里说出了几个字,“谢谢谢”若絮这才满意地放下了魔杖 到了出院那一天,若絮牵着小胖来为明枫背行李,就在明枫抱住小胖的脖子嚎啕时,宝马反倒丝毫没有与主人久别重逢时的喜悦,兀自打了个响鼻,仿佛嫌弃明枫一样抖动着鬃毛明枫嘴上不说心里暗骂道,我养条狗都比你有感情 明枫前脚跨出诊所,回头就咒骂这诊所没良心,借着剑客考试大横财,“就说那个绷带吧,根本不值四十银币,我以前用的时候最多不过三十银币罢了;止痛药他给我过期的;还有午饭天天都是沙拉,我都快成兔子了”术士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报怨,“你有花一个银币没有”明枫一时语塞 “对了,你不是在外面租好了房子么?”若絮问道“是啊,在北郊那”理查德用没缠绷带的右手掏出一张纸条看了看说 “甚么?北郊?租那么远你没脑子啊”术士大为不满“我怕别人寻仇嘛” 约一个小时之后,一幢独立的两层别墅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是这一幢别墅?”若絮有些难以相信,“可不是么”剑客有几分骄傲地走上前推开房门,但一股霉味却扑面而来,理查德有种像是一盆凉水劈头浇下的感觉术士微微蹙起了眉头 好在别墅足够宽敞,家具的陈设也古色古香,虽然多是木质,但却基本没有甚么腐坏的迹象若絮的目光被楼梯上雕刻的一条龙所吸引,“这条龙雕刻得栩栩如生,这里的陈设应该是一个贵族人家你花了多少前租来的?”“仅仅三十银币一个月”“这么便宜?”岂止明枫连若絮都认为一个馅饼砸到了明枫的脑袋理查德拢了拢刘海漫不经心地说,“那老头说这别墅闹鬼,他不敢住”丝毫没有察觉到若絮眼神变化的明枫继续说道,“你说我们两,一个六阶剑客,一个六阶幻术师就算真有鬼又怎么样嘛我倒是很想”一声钝器击打脑壳的声音应声而起,“理查德你太过分了!”半晌之后向若絮求告了半天的明枫才恢复了人形却被罚打扫整间别墅的卫生 明枫无奈地点着绵羊脑袋,心里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又着了这丫头的道,下次说话时至少离她二十米才行她就是一火药筒,说暴走就暴走 “理查德,把窗户擦一擦”剑客默然应声 “理查德,把楼上的卧室打扫一下”明枫耸肩,“楼上有五个卧室”“打扫我的那一间就可以了”“” “理查德,把厨房打扫一下”明枫在楼上说道,“我是个病人,我需要休息你怎么不自己干?厨房可是女孩子的天下” 若絮一插腰对着楼上忙碌着的明枫喊道,“你以为我们是在同居啊,我还要去厨房做吃的给你?本姑娘还不是看你可怜,留下来陪你养伤” 这一段话让年轻的剑客面红耳赤,只低着头整理着桌上的杂物若絮见明枫被驳得哑口无言,便安稳地坐到红木沙上,就着手里捧着的一杯橙汁,忽然他听到楼上的剑客嘟哝了一声,“同居?我们现在本来就是在共同居住嘛”若絮险些被吸进嘴里的橙汁呛到,硬是咳嗽了半天 当明枫终于打扫完毕从楼梯上踉跄着走下来时却看见若絮正专注地吟唱着甚么,女孩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团淡淡的蓝色光芒从她的身上氤氲开来,仿佛连灰色的长都被那纯净的蓝光渲染了 这可是一位六阶苍月术士,明枫露出顿悟的表情,她该不是要用幻术来打扫这里吧 果然,若絮面前的地板上慢慢凝结出了一小块冰,那冰块随着咒文的吟唱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有半人高 “这么大一块冰有甚么用?现在又不是夏天,又不做刨冰” 若絮微笑了一下,“用来给你打扫卫生啊一个晚上的水都够用了吧把楼梯的扶手都擦上一遍”就在剑客沮丧地低着头时,若絮却伸出细长的玉指朝着楼上的方向,“如果还有剩,就把楼上的四个房间一并打扫了吧” 剑客终于难以遏制自己的怒火,可是面对比自己低上半个头,娇小可人的若絮虽然脸已经涨成了紫色,宛如成熟的茄子却是一句怒言都无法从嘴里吐出来,最后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我是病人,我要休息”这句话 “但你也是战士,你要锻炼”术士伸出一只右手,握起小拳头,“你都几个月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比猪还逍遥的生活,如果不锻炼怎么可以恢复实力呢?”就在明枫懵懂点头的瞬间,术士伸出那只右手按在明枫的肩膀上,“你看,打扫这间屋子,不仅你锻炼了身体,而且你我都会住得舒适许多,而且你还可以博得本小姐对你的好感”仿佛是对自己无比自信,若絮拎起自己的挎包朝楼上走去 明枫喃喃了些甚么,转过身又工作了起来“划算好像还是挺划算的” 第十五节:同居就是共同居住 苍月城,夜色下,月亮渐渐爬上了树梢。明枫面对着还剩下一半的巨大冰块愁,若絮则不停地打着哈欠催促着明枫打扫完二楼的卧室,随即霸占了卧室。术士不由分说将才打扫完房间的明枫推了出去,房门“呯”地一声关上了。 “喂喂喂,你不是要左边那间的吗?”明枫嚷嚷着敲门,“这一间连个梳妆台都没有……” 这时门又开了,立在门口的少女提着一根与自己身高明显不符的法杖,“我就要这一间,有没有梳妆台,关我什么事?”她突然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要睡觉……” 明枫看着一脸倦容的术士,又看了看一人高的桃木杖,咽了口唾沫,心想:再不让这丫头睡觉,恐怕又要暴走了,变羊可不好玩……明枫一低头,“我,我下去睡了。”在若絮诧异的眼神中,明枫灰头灰脑地走下楼去,“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听话?” 明枫也实在懒得打扫其他的房间,刚才的打扫让他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于是拉上一条毯子,倒在沙上,不多时,鼾声响起。 清晨,当若絮打开房门时,只看见一个身影在二楼的厨房忙碌着。术士伸了个懒腰,边向厨房走去,边说:“不用找了,我昨天已经找过了,这里没有吃的……要吃你自己做去。”当她走到厨房门口时却看见银剑客居然围着围裙站在炉灶边等着什么。 一堆干柴上架着一只小锅,有沁人的香气渐渐飘散出来。让饥肠辘辘的术士不禁多看了那只小锅一眼。 “喂,那个……若絮。”若絮觊觎小锅的眼神自然逃不过明枫的眼睛,“这里没有多余的食物……要吃你自己做去……” “这里面是什么?”若絮不禁问道。“粥……”明枫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揭开锅盖,那香气伴随着水汽愈加诱人起来。 “人家吃得又不多……”若絮委屈地说。 明枫好像没听到似的,一心观察着粥的火候。“就分一点给我嘛。” 剑客心一软,从地上的一只口袋里取出一些米递给若絮,“你自己煮一些吧。”谁知道对方还不领情,若絮“哼哼”了一声,找到另外一个锅,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倒了进去。 “水太多了,你这样煮的粥都可以照镜子了!”明枫善意地提醒道。 “要你管!”若絮一意孤行。明枫耸耸肩,将粥盛在自己的碗里,走下楼进了客厅。不多时,若絮竟然也下来了,手中也捧着一碗粥,这是这粥居然有些黄,板结成一块一块的锅巴。若絮也坐在桌子的另外一角,开始用筷子吃起来。 她放了那么多水,怎么会反而煮成锅巴?明枫看着桌子另外一边的若絮,不禁自问。 女孩子不会烧饭也就算了,居然不会煮粥,真是匪夷所思。剑客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粥。 突然若絮“哇”地一声摔掉了筷子,“人家不吃,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眼泪水滴滴答答落下来。 明枫再也忍不住了,“你不是放了那么多水吗?怎么反而煮成这样?” “你不是说水放多了吗?”若絮哭得梨花带雨,“你一下楼我就把水放掉了一半,后来我嫌那火太小,就放了一个最最最低级的火系法术……结果,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明枫只觉得额头一阵细密的冷汗,看到术士哭得那么伤心,一张没有化妆的俏脸泪痕斑斑,少年不禁起了怜悯之心。他缓缓站起身,捧着自己的碗走到若絮跟前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的粥……”明枫刚想说,我的粥分一点给你吧。谁知术士竟然破涕为笑,“你把你的粥给我吃啊,嗯,你真是个好人。”术士不由分说抢过明枫的饭碗,拾起自己的筷子大口吃了起来。明枫此时完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看到若絮脸上流露出的陶醉表情,哪有一点悲伤,明枫才知道自己又着了若絮的道。在云澜城的时候,师兄们就告诉过他,女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千万不能上当,结果…… 若絮早餐后一头闷进屋里开始研读晦涩的魔法书,反倒让明枫清闲下来,经过昨天的折腾,明枫一想到打扫卫生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身体的恢复程度还不允许他进行剑术的训练,只得无聊地倚在沙上看小说。 算算快到中午的时候,剑士又围好围裙进了厨房。果然,没多久,若絮就从屋里探出头来,“喂,战士,午饭吃什么?”明枫不睬她,专心致志地煮饭。“理查德,午饭有东西吃吗?”过了一会,若絮走到房间外面说。明枫冷冷地哼了一声,若絮怏怏地回屋了。看到若絮因为饿肚子而彷徨不安,明枫的嘴角边爬上一丝复仇的邪笑叫你使坏,抢我的粥吃……有了这次还有下次吗? 明枫中午只是烧了一个素菜,煮了一点饭,他忙碌了一个小时终于哼着小曲一只手端着菜,一只手端着碗走出了厨房,却陡然看到若絮一身素白的法袍,早早地坐在餐桌上等着了。 女孩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明枫,弱弱地说:“枫,我都快饿死了,有什么东西吃吗?” 明枫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原本想硬着心肠回绝她要求共进午餐的蹭饭要求,但怎奈手中捧着的菜和饭分明告诉他说谎是不对的……终于明枫硬着心肠说:“有,芹菜,你可以选择。” “选择什么?” “吃还是不吃……” 若絮气得想用魔杖把明枫变羊,谁知道明枫凑上前说:“你变就是了,看我变成羊谁给你烧饭吃……”明枫说完两手举到头顶做羊角状,驾轻就熟地出一声羊叫“唛!” 术士憋了一肚子火,走上楼盛了小半碗饭坐了下来,谁知道她才动筷子尝了一口,当即吐了出来,开始咽白饭。 明枫也生气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哇,你不吃就不吃嘛,不知道我在厨房里多辛苦!”他对于若絮糟蹋自己的劳动成果相当生气,“怎么有你这样大小姐脾气的女孩!” 若絮被饭噎住,干咳了几声,低声说:“确实不好吃,甜甜地怪味道……” “这菜甜?怎么可能?”明枫伸出筷子夹上一点尝了一口脸色骤然变了。“好像放成糖了……” 明枫放下筷子就去穿自己的大麾。 “喂,饭还没吃完,你做什么去?” 理查德压低大麾的风帽,“去叫外卖……” 第十六节:神秘的不速之客 黑色阴霾笼罩下的苍狼城,悠扬的琴声慢慢飘向天际,宛如一缕阳光拨开了厚重的黑云。 影让在天夕的店里住了下来,天夕对影让的好感也逐渐增加着。 在一个并不是阳光明媚的下午,影让开始收拾行李。“怎么,你要走了吗?”天夕问道。 “是的,我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很久。”影让有些不舍,“我还要去北方的索丽斯和卫沃,去寻找一位失散很久的朋友。” “是这样啊。”天夕抚弄着手中的琴弦,“我为你再奏一曲吧。” “等等,天夕。”影让阻止道:“你离开苍狼城可以有更大的成就。” “这对我并不重要。”天夕冷冷地回答。 “就算你穷尽一生的精力,终于用你的琴声感化了整个苍狼城又怎么样?高原的其他地方还是有杀戮与罪恶存在。”影让望向天夕,“天夕,你的琴声应该在整个高原上飞扬,带给更多的人希望……跟我一起去索丽斯,如何?” 黑色的苍狼城已经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天的尽头,只有黑色的云还高高飘荡在空中。 苍穹之下,原野之上,阳光静静地洒遍大地。驿路上两匹马缓缓前进。 “这里才是真正的世界吧。”天夕看着遍地盛开的野花感叹道。 “天夕,我们最好快一些,如果冰原不解冻,我们就要走十座城的距离。”影让催促道。 苍月城,明枫与若絮这一对冤家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总是为谁煮饭这个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大多是明枫占到下风。若絮下厨的次数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倘若没有明枫在一旁指点,那下场就是两人吃一顿烧焦的锅巴,或者是一顿夹生饭。如是几次,明枫简直觉得比自己下厨还要累,白白便宜了这个美女大小姐。 夜色下,别墅的木门“吱嘎”一声开了,寒风从门口汹涌地冲了进来,惊醒了客厅里的明枫。 “是谁?”他的手迅握住枕边的龙息剑,木门在风中吱吱地响着,风将明枫的一头银席卷起来,向上飘扬。 映着月光,门口站着一个黑袍人,长袍像一对黑色的翅膀,在风中出裂锦的声音。一股沛然杀气迎面而来,明枫站起身,宽大的睡袍也猎猎作响。 “杀!”龙息毅然出鞘,一旦龙息出鞘,理查德瞬间就会从一个半大的孩子变成英武的剑客,因为每一招每一式都决定着剑者的生死,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是他一直以来接受的信条。 明枫疾行几步,飞身朝门外的黑衣人刺去。然而一往无前的龙息剑却在那个黑衣人身前一寸的地方像遇到了一堵透明的墙一样停滞不前。 那个黑衣人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突然龙息的剑尖上一团火焰,将整柄长剑都包裹在火焰之中,虚空中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龙息刚准备进攻,火焰却骤然熄灭了。 原本想乘势进攻的明枫,只得退后几步将剑横在身前,摆开防御的架势。“他究竟是人是鬼?”明枫自问。 那一袭缠绕的黑袍与理查德纯白的睡袍一同凭空飞舞着,诡异万分。 他抬起头,看到了对方在黑夜中的眼睛。那目光深邃无比,仿佛是一个沉陷的泥沼一般。 一瞬间,他好像什么知觉都没有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剑仿佛已经不在手中,身体也不听使唤,无力地向前倒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黑袍人在门口半跪下来,用沙哑的声音说:“公主,老臣崖述前来护驾。” 这时若絮的房门打开了,她穿着一身苍月幻术袍,用高傲而冰冷的声音说:“崖述,你还是找来了,但是本宫根本并不想见到你,请回吧。” “殿下……”崖述仍然跪着说:“陛下很想念你,他说以前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不,我绝不回去!”若絮一口回绝,“除非你让我变成尸体!” 崖述阴森地说:“殿下,陛下务必要老臣带您回去,只好得罪了。” “崖述,你好大的胆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若絮迅地伸出左手在半空中画着一个六芒星魔法阵,一股寒冷的霜劲顺着她的手指蔓延开来,白色的雪霜向大厅的中心汇聚,形成了一个法阵,法阵中的冰雪迅堆积着,形成了一个三人高的雪巨人战士。 崖述看了看高大的雪巨人,又看了看若絮的法袍,说道:“公主的幻术真是一日千里。”他的目光凌厉起来:“但倘若我连一个六级术士也打不过,就不要做索丽斯的国师了!” 他的右手居然以手代剑挥出一道强横的剑气正斩在雪巨人的腹部,巨人咆哮一声,正欲上前,崖述已经高高跳起,右手出夺目的紫光连续挥动着,那气势如同凌云于九天之上的剑仙,空虚中出可怖的剑啸声。他没有剑,却由比剑更凌厉的心! 雪巨人在瞬间就被混乱的剑气斩成了无数的碎冰块砸落在地板上。 “紫虚若谷功……九天剑斩……却剑不受!”若絮喃喃道,突然恍然大悟,她指着崖述:“你,你竟然是却剑门的人!” 崖述轻轻落在地上,“不错,殿下真是好眼力,不过被殿下看出身份也不要紧,毕竟身为却剑门弟子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却剑门弟子的一身傲骨竟然也存在于这个有些佝偻的老头身上。 “但是崖述,却剑门又怎么样?你敢伤我吗?”若絮镇定地说。 “老臣当然不敢造次,可是……”崖述竖起右手的食指,淡淡的幽光散出来,整间房屋里传出好像鬼魂哭泣的声音。 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十数个氤氲的黑气在走廊上凝结逐渐化成虚空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来到崖述的身边。 “可是这个剑客,我就不能担保了。”崖述冷笑着,“他猥亵我索丽斯的公主,本来就是死罪一条,这里的鬼魂这么多,怨念又这么重,杀个人应该很容易把。” 若絮的脸涨得通红,“我,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少女哼了一声,尽量装出不屑的神态:“再说了,我堂堂一国公主会看上他吗?” “好,那老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崖述转过身朝躺在地上的明枫走去。 第十七节: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日后的相遇 “住手,崖述!”若絮喝止道,“至少他照顾了我这么久,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公主,你的心果然是不会说谎的。”崖述停住了脚步。 若絮快步跑下楼,来到理查德的身边,扶起他的上身,对着崖述喊道:“你把他怎么样了?说啊,他怎么了!” “殿下不必担心,他只是被我催眠了而已。” “若絮,若絮……”理查德靠在若絮的肩膀上梦呓道:“那个……黑衣人太,太厉害……快走……”若絮低声说了一句:“你这个傻瓜……” 那张朝夕相处的脸庞,从未如此接近过。也许她是在乎过他的,可是谁又知道呢? 若絮放下明枫,站起身走到崖述身边说:“崖述,我们可以走了。不过本宫会记住这笔帐的,回去之后……” 国师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老臣奉旨行事,即使有些过激,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若絮不再搭理这个老头,径自走出门去,到后院牵出小胖。两个人影就见此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枫,如果你还想见我,就到索丽斯来吧,我等你…… “殿下……”崖述快步赶了上来,“老臣想请教一件事。” “崖述,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若絮冷冷地回答。 “那个剑客手中的是龙息剑吗?” 若絮当然知道高原上每一个用剑的人都觊觎着高原神兵,何况是高原神兵之的龙息剑。她故作轻蔑地说:“他如果有龙息剑,还会这么轻易被你制住吗?” 崖述仔细想了一想,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龙息是雅比斯王国的神剑,应该还有一套炎神诀才对。 如果他手中是真的龙息剑,自己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打败他。但是对方击破结界的一式剑招,分明驾驭着一道炎劲,仿佛就是炎神诀。这又如何解释呢? 算了,还是先把公主送回索丽斯交差吧。 天夕与影让一行此时也在前往北国索丽斯的途中。 驿路边,两匹马正悠闲地啮着青草。影让饮了一口皮囊中的清水回过身递给天夕,乐师摇头示意自己并不需要。 “离索丽斯还有多远?”天夕问道。 此时这两人离落英城风家的势力还有一座城的距离,更不用说索丽斯了。“还有七座城,快一个月了,我们才走了三座城的路。”影让有些气绥。 “对不起,我拖了你的行程。”天夕有些惭愧地说。影让拍着他的肩膀:“这是什么话,你的乐曲一路上帮我缓解了不少的疲劳呢。” “你真的那么急着去索丽斯吗?” 影让点头,“不错,我曾经与他有十年之约,眼见就要到期了。我风闻他出现在了高原北部,所以我急于跟他相见,免得他又跑了。” 突然天夕说道:“我可以让我们在一夜之间到达索丽斯皇城……”他的金织长袍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他看着影让有些哭笑不得的眼神,缓缓地说:“我是想帮你,信不信由你……” 影让觉得这很荒谬,可是看天夕的表情却又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暮色渐渐四合,影让找来了一些干柴,升起一堆篝火,裹起自己的衣服坐了下来。天夕还在弹琴,十只玉质的手指一齐在琴弦上跃动,这次的音律仿佛传遍了整个苍穹,引来无数飞鸟停息在两人面前。 不错,这一次的音律透出的不是以往那“止杀”里的苍凉与肃杀,而是透着一股清新,一种对新生活的向往,好像坚冰渐渐融化一般,他的乐音中开始有了对朋友的认识,对友谊的珍视……对生命的歌颂。 篝火映着乐师天夕那绝世的容颜,他只是闭着眼睛,专心致志地弹奏自己的乐曲。风卷起星火,四处飘散。 第二天,影让醒来时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甚至连手足都有点僵直了。杀手此时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昨天的平原变成了冰原,白茫茫一片到处覆盖着冰雪。而不远处的风雪中隐隐显出一座大城的城郭来。 这里确确实实是索丽斯皇城外的冰原。突然一阵可怕地咳嗽声传来。 天夕此时依着一棵树站立着,这咳嗽正是他出的。“你,你醒来了……”乐师的脸色很差,仿佛连捧住手中琴的力量都已经丧失了。 “这,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迹啊!”影让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天夕,一定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天夕的嘴唇突然变得很苍白,向前栽倒在影让的怀中。 高原中部的苍月城北郊,树枝上的一只乌鸦扯着嗓门喊着,不一会就招来了一群乌鸦,呱呱地叫了起来。午后的阳光在中天照耀着,投进古朴的别墅内。“该死的乌鸦,睡觉都不让人好好睡!”明枫嘟哝了一声,用力拉过一条地毯盖住身体,睡倒过去。 明枫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才醒来,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现自己睡在地板上也就算了,居然还滑稽地用地毯当毛毯。龙息掉落在不远的地方,明枫刚准备过去拾起,冷不丁仰面一跤。 剑客嘟哝着从水里站了起来,“我好像记得昨天晚上没有下雨,难道这屋子还漏雨?”昨天,昨天晚上究竟生了什么? 明枫的瞳孔骤然收缩,面部的肌肉抽搐着,“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明枫失魂落魄地撞上楼却现若絮的行李不见了,栓在屋后的小胖也不见了。 “若絮……若絮……”明枫强忍住泪水,“你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他忧伤地说:“不是说好,等我伤好了一起上路吗?”可是你为什么抛下我? 明枫怏怏地回到客厅,若有所失地看着那张两人斗过无数次嘴的餐桌,他仿佛听到若絮在催促他做饭,她说饿了,她嫌没有荤菜,她不想吃粥……明枫的眼圈渐渐红了。细数往事,历历在目。 若絮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虚无缥缈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枫,如果你还想见我,就到索丽斯来吧,我等你……”万籁俱寂,只有余音,静静回荡在屋内。 第十八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明枫默默地上路了,他写了一封长信寄给云澜城的双亲。信中简述了自己在苍月城的情况,为了避免父母担心,他绝口不提受伤一事,只是说在苍月城的剑客行会学艺。 而后他又提及到自己可能又要远行去索丽斯,正好这一年是索丽斯的剑客大会,他想去观礼。他嘱咐双亲不必牵挂,也不用回信,因为他一切都好。 明枫将信封投进邮筒,长舒了一口气,握住手中的带鞘的龙息剑,朝苍月城外走去。 七天后,理查德一路朝北离开了索风领主的地界,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无人管理的大城,诡异而邪恶。这座城市的上空总笼罩着一团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黑气。但却由一个霸气的名字,苍狼城。 明枫知道这是一座堕落的城市,也许会有危险,但是绕道走的话,要多走半个月的路程。银剑客皱了皱剑眉,还是握住手中的剑苍狼城的方向前进了。 剑客诧异到这里居然林立着如此之多的酒馆,一间挨着一间排列着,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尽头。这是苍狼城给明枫的第一印象。 自从他受伤以来,就被医生嘱咐不能饮酒,伤好之后又碍着若絮的面,也只好偷偷摸摸躲起来呡上个几口,总之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酒了。他稍作迟疑,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朝一间酒馆走去。 酒馆不大,却人满为患,酒后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明枫瞥见墙角有一张桌子上的人刚走,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将剑放在桌上。“来一瓶酒,一份熟牛肉。” 跑堂的伙计赶忙过来招呼,露着一脸谄媚的笑容:“您要多少钱的酒?一个银币,还是五个银币?牛肉我们这里没有,花生米行不行?” 一个银币?有这么便宜的酒吗?那一定是疯狂掺水的那种喝起来淡的都不像水的酒……明枫吐了一下舌头。“这样吧,你们最好的酒是什么?” “客,客官,,您的意思是……要五十银币的那种酒?”伙计顿时对面前这个少年产生了一丝敬畏,仿佛有一圈光环笼罩在他的头上,这是对金钱的最本质的膜拜,态度也顿时恭敬起来。 所有的酒客都停止了喧哗,除了几个醉汉还吐着醉语,喋喋不休。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朝明枫望去。只有明枫还浑然不知,随手玩弄着两根竹筷。 五十个银币,虽然贵了一点,不过他们也不至于惊讶成这样吧。难道都是穷疯了? 没多久,一坛还带着新鲜泥土的酒被送上了餐桌,还有一大碟花生米。“这个……是新挖出来的?”这个酒坛本身就像是古董了。 伙计颤抖着嘴唇,哈着腰说:“这个是小的特地挖出来的,埋了二十年了……都没有人喝得起的酒,居然被您老买下来了……” 好在酒还是相当不错的。不到一刻钟,整张餐桌已经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只剩下杯盘狼藉。酒精滋润着明枫的面容,已经有一些红了,他懒懒地说了声,“伙计,结账了……” 伙计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跑了过来。明枫很有派头地用两只手指夹出一枚钱币,放在桌上。只有一枚钱币,众多酒客却立马傻眼了,那一枚刻着双面花纹的通用金币,在昏暗的灯光下出的淡淡金光灼烧着所有人的眼睛。 “啊,找不开……” 明枫只觉得额上爬上两条黑线,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不用找钱了!”一个胸前有虎头刺青的大汉蓦地站起,数十个帮凶手中拿着菜刀,铁棍,乃至镰刀扫帚气势汹汹地堵在酒馆门口。 那彪形大汉一章劈断了一张桌子,活动了一下手上的关节出“咔咔”的响声,仿佛那是力量的象征“小白脸,你身上还有多少金币,一起交出来,我饶你条小命。” 明枫暗暗叫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群人可不是太好对付。他故作镇定地收起桌上的金币,握住自己的剑说道:“就凭你们也想打劫我?”话音刚落,他挥剑斩向一边的窗户。 原本想一剑劈碎木窗,纵身跳到街上,谁知龙息剑又掉链子,连砍了三四剑,剑剑如同敲金击石一般火星四溅,可这窗户楞是没有任何破损的迹象……倒是匪徒已经围了上来,明枫只好回身与他们交手。 这群人在店内又是踢桌子又是摔板凳,早把客人连伙计一块吓跑了。明枫此时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却根本不能脱身。突然一个混混手握镰刀被龙息剑斩在手腕上,镰刀掉地了,手却只是紫了一块。 “我靠,好厉害的棍子……”混混不禁叫道。明枫顿时汗颜,他抓住一个时机,踢飞了一个混混终于冲到了大街上。 “别让他跑了!他身上有金币!“身后的刺青大汉嚷嚷着。陡然间,整座苍狼城都被惊醒了,无数的混混从大街小巷里涌了出来,市民们挥舞着一切可以使用的凶器追赶着这个怀揣一个金币的少年。 在这些人眼中,理查德就是一只会跑会跳,鼓鼓囊囊的钱包,轻轻晃上几下就会掉下几枚黄澄澄,金灿灿的钱币出来。 明枫突然稳住脚,转身做凶狠状,“你们再追……别怪我不客气了!”高阶剑客的杀气陡然迸,这原本可以使野兽惊颤的杀气面对黑压压的人潮却没有半点的作用。 须臾之间他就被困在这个由人组成的铁桶大阵里动弹不得。 终于他摸出那枚被汗水浸透的金币,一只手高高举起,“我不打了……”说完,用力抛向天空。 人群出一阵胜利的欢呼,不再管理查德,纷纷朝金币下落的地方涌去。倒是可怜的剑客在人潮中几次被推到在地,然后几十只脚踩了过去。 僻静的街角,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提起酒坛喝尽了最后一滴酒,突然一件东西从天而降,“咚”地一声落进了空酒坛里。酒鬼定睛一看,立时喜笑颜开,一枚通用金币!“酒,半年的酒钱,都有了……”话未说完,一个胸前刺着虎头的大汉几乎也是从天而降扑了上来,压在醉汉身上,“金币呢,金币在哪?”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又是一个…… 但金币终究只有一枚,一个没抢到的男子一回身正看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准备离开的理查德,陡然灵光乍现,大声喊道:“看那边!他身上一定还有金币!” 人群再次团结起来,挥舞着凶器朝明枫涌来。 第十九节:猥琐大叔的身份 理查德一边跑一边骂自己糊涂,早知道这样,绕一个月的路也不走苍狼城。这苍狼城是如假包换的狼窝……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剑客迅的拐进一条小巷,一只手撑住膝盖急促地喘息着。“那边,那边……”人群从巷口冲了过去,剑客终于松了口气。这时跑在最后面的人看到了躲在墙边的明枫,高声喊道:“错了,错了,他在这边……”理查德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可惜,这一条居然是死胡同。 明枫背倚着一堵厚实的墙,已经没有了退路。人群缓缓逼近,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那些目光在理查德身上大量着,仿佛要活活吞噬了他。 “你们别,别过来……”明枫面对这么多的平民也完全慌了,纵使他再厉害也不无法杀掉全城的人吧。 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墙上跃下来,长剑迅出鞘,剑风掀起漫天的尘埃帮随这凛冽的寒气朝人群袭去。那人一只手拎起明枫,三步并作两步跃过了围墙。 烟雾散去,在人群包围下的猎物凭空消失了。暴民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比一个眼睛瞪得大,随后竟然相互找茬打了起来。 烤熟的鸭子居然飞了,谁都不好过吧。 明枫也不知道被那个神秘人当行李拎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了下来,将明枫扔在地上,活动着左手的手腕,“你是猪啊,重死了……”那人抱怨道。 明枫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睁开眼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握着剑鞘的中年人,黑白夹杂的长,不修边幅地留着八字胡须,身穿邋遢的灰色长袍,不是银松山道跟他蹭饭的猥琐大叔又是谁呢? “大,大叔,怎么会是你?”明枫惊讶无比地问道。 “怎么,不是我,难道还是你的小情人来救你吗?” 可是刚才的那一剑凛冽的寒气中混杂着惊人的杀气,如果不是剑术高手是绝对是不出来的,这人至少应该是一个九级铸剑师的级别。 难道…… “大叔,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明枫弱弱地问道。“好啊,只要不涉及我的**……” “好,你是不是雾云霜?”明枫斩钉截铁地问道。那人禁不住一愣,然后脸上露出机械的微笑,那笑容渐渐扩散到整个面部肌肉,最后变为极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我……”那人用手指着自己的脸,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居然有人问我是不是雾云霜。我怎么可能会是剑神雾云霜?” “那你为什么会霜神诀?你刚才那一剑中的寒气,不是霜神诀是什么?”明枫追问道。 “我的天,你以为整个高原只有雾云霜那老不死的会把杀气变成寒气吗?”大叔又拍了拍明枫的脑袋说:“年轻人,你没见过,没听过的剑术,多了去了……” 理查德想了想,点点头,对大叔的观点表示认同。突然他瞥见中年人腰间系着的长剑剑鞘上隐隐刻着三个字:云封天!这是传说中雾云霜的贴身佩剑,怎么会…… 没等明枫反应过来。大叔又说道:“你说雾云霜有什么好,既不贪吃,又不会喝酒,还不会赌钱,更不会玩女人……生活还有什么乐趣?”说完,他取出贴身的酒囊潅饮了一口。 “大叔,你认识雾云霜?” “一面之缘,对他印象相当不好……” “那他的云封天怎么会在你手上?”明枫用手指着对方腰间的长剑催问道。 “这,这……”大叔像是被点了死穴,竟然支支吾吾起来,“这,这把剑是他欠我钱,抵押给我的……”剑神会拿自己的贴身佩剑去换钱用?这也太不实际了吧。 “还有啊,你别跟我提雾云霜这个名字,我烦他,伪君子,沽名钓誉……”大叔义愤填膺地说,几乎恨不得将剑神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一遍。 终于明枫抬起头,用几乎乞求的语气对着唾沫星子直飞,骂雾云霜骂得不亦乐乎的大叔。“前辈。你就不要再伪装了好不好?您又不是采花大盗,有什么好伪装的,我也不会把您卖到官府去换赏钱。装,装可是要遭雷劈的啊……” 大叔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附在明枫的耳边低声说:“不错,我就是雾云霜……” “啊,您真的是雾……”一只大手突然堵住了明枫的嘴,明枫只能出“呜呜呜”的声音。雾云霜警觉地看看四周,说:“你找死啊,叫你这么大声……” 明枫用力拉下那只手,“前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有什么好怕的?还有,既然您出来游历了,为什么要伪装呢?” 雾云霜压低嗓门说:“亮出身份是有必要的,但是如果人人都知道我是雾云霜,我怎么去喝花酒啊?” 提到酒,明枫顿时有了兴趣,“前辈,花酒是什么?好喝吗?” “算了,你以后会懂的……” 突然明枫单膝点地,右手拄剑向着雾云霜行了一个极标准的剑客礼:“晚辈,理查德明枫,拜见剑神前辈!” 雾云霜一时乱了手脚,急忙扶起明枫,“好了,好了,别剑神长,剑神短的,我的牙都腻掉了……”这时他看到理查德佩戴的龙息,剑鞘破碎之后又接起来的龙纹仍然依稀可辨。 “这把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明枫回忆起父亲曾今提起过雾云霜,说两人多多少有些交情。倘若可以得到剑神大人的指点,剑术造诣应该受益匪浅。 “前辈,晚辈来自枫城云澜,家父是祖宾理查德。” “祖宾,哦,云澜城的祖宾,祖宾……” 明枫已经想好了下面的台词,只等雾云霜主动提出要帮助自己提升剑术修为了。 :“我,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雾云霜用自己的用手中指叩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毕竟是老了……” 明枫陡然失足跌倒。 “对了,这剑能让我看看吗?”他从明枫手中接过龙息,用手轻轻抚摸着剑刃,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十步一杀的好剑啊。” 连剑神都赞叹了,可是那些有眼不识泰山的垃圾剑客们呢?却告诉明枫,剑是假的…… 第二十节:你想拜师,我这是说着玩玩 一堆篝火孤独地跃动在山谷间的沙地上。两个人影在火光的映衬下相对而坐。相互说着些不找边际的话、理查德给火堆中加了几根树枝。它们在“噼噼啪啪”的响声中渐渐化为灰烬。 那原本已没有生命的躯干,升腾而成为跃动的火之精魂,熔炼着升华着…… 几个月前的偶遇也是这样,只是少了弥絮的身影。她又在何方呢? 一堆篝火孤独地跃动在山谷间的沙地上。两个人影在火光的映衬下相对而坐。相互说着些不找边际的话、理查德给火堆中加了几根树枝。它们在“噼噼啪啪”的响声中渐渐化为灰烬。 那原本已没有生命的躯干,升腾而成为跃动的火之精魂,熔炼着升华着…… 几个月前的偶遇也是这样,只是少了若絮的身影。她又在何方呢? 明枫惆怅地望着北边天空的星斗,以往的种种,历历在目。自己曾经誓要给这个动不动就把他变成绵羊的顽劣女孩好看。 曾经对这个大小姐脾气的人大牢骚却还是被她软硬兼施,逼着去下厨做饭。 “我忍受不了你了!我明天就走……看我不再的时候,谁给你做饭。我是一个病人啊,你有一点公德心好不好……”明枫对着优哉游哉斜倚在沙上翻看小说书的若絮大声呵斥。 话是这么说,可是第二天清晨,他还是会照例去厨房煮粥,张罗早饭。 难道说自己喜欢山这个公主脾气的女孩子了?否则她走之后为什么自己又会怅然若失? “对了,小子,你身边那个女孩呢?你不会被甩了吧。”雾云霜嘿嘿地笑着,露出一口有些黄的牙齿。 “差不多吧”明枫被他残酷地从想象拉回了现实之中,他低着头说道:“她约我去索丽斯找她。” “哦,那你还不算失败啊,还有一丝希望……不,希望还蛮大的呢。”剑神解开酒囊饮了一大口,抹抹嘴边的酒说道:“被心爱的人抛弃,也许是人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明枫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只是两人长时间的静默着,四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前辈,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明枫在一旁打破了沉默。 “高原神兵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雾云霜神秘地说。 “可是,这神兵现在连木头都砍不断……”说完明枫站起身接过龙息剑挥向一棵树,火星四溅,照例是炫目的火光后树还是好好地站在那。 “可是会这样呢?”明枫又将龙息递给雾云霜,“它如果是高原神兵,为什么连一柄普通的铁剑都比他锋利?” 剑神看了看憨厚的明枫,又看了看龙息剑。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几乎要趴倒在地上,哪里还有半点剑神的尊荣。 “前辈,你怎么了?”明枫此时是地地道道的一头雾水,“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雾云霜稳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地拉下一张长脸,似笑非笑地说:“一个小屁孩身后跟着一个 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做保镖,你说可能吗?如果可能,难道不可笑吗?” 明枫此时也是心有灵犀一点即透,显然,雾云霜是告诉明枫,他的实力根本不足以驾驭龙息,作为高原神兵的龙息是有灵魂的,它很骄傲,是骄傲的九天之龙。难怪这柄剑会连木头都砍不断。 “前辈,那怎么办呢?”明枫此时已经茫然了,想要得到龙息的认可,至少也应该是一个铸剑师级别的剑客吧。那明枫又要等多久呢? 雾云霜回答道:“也许我可以用我的杀气唤醒龙息剑,但是……今后这柄剑是不是认你做主人,我就不清楚了。” 明枫抬起头,“前辈,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雾云霜站起身,跃跃欲试地接过龙息,“我倒要看看这龙息剑,究竟神奇在什么地方。” 人如飞絮飘四海,花若残锦谁人待? 相思如梦,无情谁苦,与君坐看繁花尽。 龙息剑在雾云霜的手中竟然出一声龙吟,如同龙啸九天一般,剑刃边一股有形有质的剑气凝结而成。寒霜从他的脚下开始蔓延,他的剑,如霜寒冷,剑意刺骨。 一世恩仇随风雪,几度梅花折又开。 明枫尚未看清,眼前已经划出数道白虹,掀起一阵迅疾的风扑面而来。 红颜薄命,英雄气短,潇潇暮雪掩苍岚。 雾云霜以字化剑,剑剑都挥洒自如又刚劲有力。 当他吟道最后一句时,右手迅挥剑,纷乱的剑气仿佛是主人纷乱的思绪般挥之不去。 陡然,一道最为强横的剑劲灌顶而下,所有的剑气登时化为碎片,变为犀利无比的冰片四散飞去,所过之处,纵使五人合抱的树木也拦腰折断。 剑气散去,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这就是传说中的霜神诀吗?真令人叹为观止。 明枫原本以为霜神诀一定是一套晦涩拗口的法门,谁知道笑傲高原的最强剑诀居然是一韵味这样美的情诗。甚至透着一丝丝的凄苦。 这一诗仿佛也触动了明枫的心灵,他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不禁感慨万千。 “这家伙,真是固执。”雾云霜收住剑式,低声骂道,“要我使出霜神诀的最后一式才肯松口……”他又说,“看来你祖父的剑术不在我之下。” 明枫诧异地问道,“您怎么知道?” 雾云霜笑道:“龙息剑,炎神诀,你不是雅比斯王室之后又是谁呢?”他拍拍龙剑的剑身,递给明枫说:“我现在只是帮你唤醒了它,至于它以后会不会认你做主人……那要看你自己了。” 明枫欢天喜地地接过剑,拼命点头:“前辈,多谢你。” 雾云霜摸着后脑勺,仰头笑了起来:“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该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师父呢,啊,哈哈……” 谁知明枫竟然二话没说跪倒下来,就是“噗通,噗通,噗通”三个响头,这倒是把雾云霜吓坏了,慌忙去拉明枫已经来不及了。“别,别……哎,我们却剑门,只准收一个徒弟……怎么莫名其妙把你收进来了?”雾云霜一阵懊恼,“我随便说说的,这个拜师,不算数的,不算数……” 明枫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 雾云霜低下身看了看明枫的龙息剑,慢慢敛起了笑容:“这是魔剑,身为剑客,杀意不可无,杀戮却尽量避免,知道吗?” 谁知道,这个新生的龙息剑客会给整个高原带来些什么呢? 第二十一节:最坚固的盾,最锋利的剑 索丽斯,这座偏居高原北隅的国家,既有北国的风光,却也沾染了许多北方游牧民族的习气。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悬挂着野兽的毛皮,烈酒的销量总是非常地好。仅这些就足以判断,这是一个尚武的国家。 天夕与影让就这样走进了这座城市,外城是百姓的居所,到处是朴实的砖瓦平顶房,但是内城却是皇城,更高的围墙里隐约可以看到屋角飞檐,诠释着皇室不可侵犯的尊严与华贵。 皇宫只有在三年一次的剑客大会时才会开启一次,但是平民百姓是不允许进入的。这更为皇宫增添了神秘的感觉。 此时冷清的大街上竟然聚集了一堆人,不时有人喝彩。天夕与影让也凑了上去,原来是三个剑客在大街上决斗。可这并不是公平的一对一单挑,而是两人夹攻一人。而那个原本应该腹背受敌的剑客居然能够稳如山岳甚至还可以动反击。 “居然两个打一个,太不公平了。”天夕有些不平地说。“怎么,你想用琴去砸他们的头吗?”影让说了个冷笑话,“这围攻的两个人的实力都不弱,至少是六级剑客,就看那人怎么对付吧。” 第三个剑客仿佛被人群制约,并不敢运用太强的剑术,所以才被这两人压制,而对方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无论那个黑剑客怎样将他们引向僻静的街角的他们都纹丝不动。 那名剑客见对方不着道,又不敢伤及无辜,跳起奋力一击斩向两人的剑。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卡擦“声,两柄长剑竟几乎同时折断了。影让赞叹了一声“好巧的剑劲!”这并不是运用蛮力的一击取得了更好的效果,只是影让的这一声赞叹早已淹没在人群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 黑剑客背过身说道:“都里斯,杰哥,你们……” 突然天夕感觉被影让握住的手松了一下,影让冲了出去,右手握拳击落了其中一人从袖中取出的匕,未等天夕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同时倒飞出去,影让已经回到了天夕身边。 风一般的度攻击,又能够以风一般的度离开,正是杀手的真谛。 黑剑客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柄匕的刃上闪着绿光,显然喂过剧毒。“你们……你们居然……太无耻了。”他又看了看地上的断剑,说道:“我本应该取你们的性命,但你们已经没有了武器,杀死你们会侮辱我的剑,就让你们的剑代替你们。” 剑对于剑客来说,无疑是比生命宝贵的存在。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穿过人群,消失了。人群也渐渐散了,影让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那个黑剑客走到影让面前,伸出一只右手:“感谢阁下救命之恩,我叫紫泽,请到寒舍喝杯酒吧。” 他竟然可惜看清影让的行动? 影让与紫泽跟着剑客穿过了三条街道,来到了一间并不宽敞的小屋里,门上却没有挂兽皮。剑客打开锁,将两人引了进去,“一个人住,寒酸了些。 影让伸出一只手去,“我叫影让,一个浪迹高原的杀手。” 一壶酒的香气通过火炉的加热,渐渐扩散在空气中。天夕对此不敢兴趣,影让也端坐着,唯独紫泽已经禁不住舀起一碗喝了起来。北国的酒,北国的汉子。 中午,钟声突然响了起来,响彻全城。影让抬起头,“紫泽,生什么事了?” “冰原解冻了,卫沃的人又来了、”紫泽愤愤地扔下筷子,“他们可真闲不住啊。”说完就要去抓桌上的佩剑。 “你去做什么?”天夕喊住他。“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剑客回答。这时另一只戴着钢丝手套的手握住紫泽的手,影让的嗓音有些沙哑:“我陪你一块去。”但是这一句话却清晰无比。 刚刚解冻的冰原上。几头狼悠闲地在草未长成的荒原上觅食,希望可以得到什么意外的收获,比如,一头驯鹿。 而卫沃军队也许真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来的,而索丽斯人不会让他们得逞,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也许就是对方想猎取的驯鹿。 这一场大战正是冰原边缘的交界处,裂冰关,据说每到裂冰关前的冰开始融化,冰原就解冻了,按照几百年的惯例,冰原解冻后就是两国之间长达数月之久的战争,直到冰原再次冰封,一方的军队害怕被切断补给而主动退出。冰原的解冻,已经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符号深深刻在两国人民的心中,而和平,飘渺地如同仙阙的幻影。 漫山遍野的卫沃士兵迎着城上射下的箭雨,挥舞着盾牌前进着。只是每一波即将破城的攻击总是被守军的劲弩与顽强的防守化解,北国的军队不像中部,没有配备幻术师,只是凭借强健的体魄与优良的寒铁打造的军器作战。 夜晚,城下的土壤被鲜血染成了胭脂的颜色。到处是一堆一堆的卫沃士兵尸体。守军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伤亡却仍然士气高涨。 倘若他们知道援军不是一天就能到达,而是至少需要三天,那么裂冰关上早就插上卫沃的皂月旗了。 夜风中,三匹马一齐奔驰在冰原上。天夕还不习惯骑马,骑得慢不说,还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第二日,裂冰关守军没有等来皇城的援军却等来了卫沃最精锐的部队,号称“黒曜之月”的皇卫军。这支队伍全是骑兵,黑盔黑甲,能征善战名扬高原,选拔也极为严格,甚至有北野剑派的弟子自折身价,情愿入皇卫军做一名籍籍无名的士兵。 一名年轻的统帅骑着全副武装的铁甲战马,穿着象征卫沃皇室的银质青龙铠甲,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站在城下看了一会,随后勒马回阵,大声命令道:“巨盾掩护,对方已是强弩之木,冲锋破城者,千金赏!” 皇卫军的骑兵一齐放下三人高的巨盾向前冲去,黑色的潮水中裂冰关上的索丽斯猛虎旗显得那般渺小。 随后,皇卫军像一柄利剑,直刺索丽斯的心脏:皇城。 终于,皇城外三百里的冰原上,两军相遇了。这一次领兵的竟然是桦池墒,索丽斯的王者。 一辆六匹白马拉着的战车从军队中渐渐显露出来,银白色的骑兵,如同耀眼的繁星,在马车前分开又聚拢。阵前的两排弓箭手,搭弦待命。 整个阵型就像一只银白色的盾牌,将黑色的皇卫军之剑拦住。 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剑! 第二十二节:雪山之巅,踏歌而来 桦池墒即使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却仍然争强好胜。这一次带兵抵御卫沃,在他看来与狩猎无异,只不过是狩猎比野狼更凶猛的动物罢了。 此时端坐在战车上的桦池墒,有着一种天成的王者风范。蒙面的全盔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钻石,自上而下被一身银白的铠甲包裹着,胸前铸着一只虎头。 他的右手握着一根长戟,仿佛王也是冲锋陷阵的战将。 此时卫沃皇卫军中簇拥出一匹毛色纯黑的高头战马,马上的赫然是那位年轻的统帅。卫沃二皇子成佑,最年轻的皇卫军统帅。 成佑刚准备与桦池墒对话,突然他听到了密集的连弩射的声音。铺天盖地的箭矢如飞蝗一般飞来,眼见成佑就要被万箭穿心,成佑身边的十余名皇卫军战士毫不迟疑地勒马挡在了成佑面前用身体挡住了箭矢。 索丽斯的这一偷袭举动使整个皇卫军都愤怒了! 卫沃的铁骑用重铠和巨盾顽强地抵抗着索丽斯的连弩。虽然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损失,但是他们义无反顾。 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面对黑色潮水般的卫沃铁骑,仍然能够有条不紊地分成两队,一对装箱,一队射弩。一旦铁骑冲入阵中们这些弓箭手必死无疑。突然桦池墒踩着战车跨上一匹纯白的马,拔出佩剑斩断了缰绳,挺着长戟孤身一人朝卫沃逆袭而去。 弩声戛然而止,无数的骑士勒马从弓箭手身后跃了出来,呐喊着动了逆冲锋。 长戟挥过,一个卫沃皇卫军的巨盾登时碎成两瓣,桦池墒又补一击将骑士挑下马来。数十名皇卫军先后围了上来将国王围在核心,却根本无人伤得了他,反倒是老国王越战越勇,不断有骑士坠马丧命。 这不禁令人怀疑,这真的是年近花甲的老国王吗? 此时在冰原边的绝壁上,两军的搏杀声一直传的很远,回荡在这个人的耳畔。 仿佛有一种久远的回忆正在渐渐展开,如同一颗埋藏心底久不萌的种子,渐渐复苏了。这个有着悲天悯人情怀的绝美男子看着脚下平原中厮杀的两军,泪水悄悄滑过脸庞。 鲜血如花一般颓败地绽放,滴落在洁白的冰原上。剑影,粼光闪烁中频频带来死亡,无形的生命消逝在有形的刀剑之下。 所有的人都已经疯狂,所有人都沦为恶魔,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 天夕站在雪峰之上,身后冉冉升起的旭日将穿着金织长袍的他衬托着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祗。他缓缓坐了下来,十指颤抖着拨动起了怀中的琴弦。 脚下平原上的搏杀还在继续,与千军万马嗜血的呐喊相比,这乐音不绝如缕,纤细如同游丝。 这乐曲,正是天夕的《劝世之歌:止杀》。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乐音竟然在凄婉中透着苍凉,对往事的追忆,生命凋零的痛悔,婴儿新生的啼哭,对和平奢侈的向往…… 乐音在平原上回荡着,竟然盖过了呐喊声。 天地归于寂寥,包括桦池墒在内的所有人都停住了,无数的战士都望向那儿太阳光辉下,端坐在雪山之巅的抚琴男子。旭日的金光甚至不及他辉煌的金织长袍,他的容颜会令一切红颜相形见绌,他的乐音,可以感化整个世间最刚硬的心灵…… 突然,索丽斯与卫沃的士兵一齐放下了武器,甚至相互拥抱着,欢呼着同一句话,“安都拉,安都拉,归来了……”仿佛是和平之神,在离弃了北国数百年后又重新恩眷了这不毛的土地,这一句话就像是写在羊皮卷上的神话! 影让与紫泽怏怏地回到索丽斯皇城,此行无功而返,天夕却不见了。“天夕长得那么俊美,可不被人采花去了。”紫泽在马上低声说道。 而此时,索丽斯皇城的城门竟然大开着,所有的居民都拥挤在道路的两旁。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太,英俊的少年,美丽的姑娘,甚至是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来了。 仿佛是在欢迎一位英雄,一个伟大的贤者。 难道,难道我们驰援裂冰关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吗?紫泽既惊讶又兴奋地要死,几乎要热泪盈眶了。这一切全被影让看在眼里,他微笑拍了一下紫泽的肩膀说道:“你行侠仗义这么多年,该不会就是等这一天吧?” “哪有,哪有那么势利……”紫泽矢口否认,“我低调,很低调的……” 两人勒住马,整理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疲态,昂朝城内走去。 刚一踏上街道,人群立刻出一阵欢呼。姑娘们将手中的鲜花抛向天空…… 突然,鲜花不动了,彩旗不飘了,人群无声地沉默了。 这两个人,不是安都拉……很快一大堆骑兵将两人围了起来。紫泽刚准备拔剑却被影让按住,“这里人太多……”拿拳头对付武装到牙齿的骑兵当然不是对手,两人很快被五花大绑起来。 不多时,又一支队伍来到了城外,在训练有素的骑士簇拥下,一架用六匹纯白骏马拉着的金色战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原本是索丽斯王桦池墒的专属座驾此时车上却一名金男子,手中捧着一架竖琴。 一个骑兵上前,在马上行了一个骑士礼道:“刚才有两个人进城还打伤了士兵,王,安都拉,请问如何处置?” 桦池墒的声音从头盔下传来:“先带上来……”很快,紫泽与影让这两个倒霉鬼被推了上来。 “天夕……”紫泽一眼就认出,马车上的正是天夕。 “将他们收监,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是不是卫沃的奸细……” “是。”骑士正准备执行,突然天夕伸出一只左手:“等一等,他们是我的近护卫,我让他们提前一步来报信的。” 影让与紫泽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竟然同时用力震开了身上的绳索,一时让围观的索丽斯民众惊为天人,更对天夕这位神祗安都拉深信不疑。 影让与紫泽随着天夕进了皇宫,整个皇城按正方形分布,东南西北中各有五处宫殿,东方易星宫,南方幻星宫,西方祈星宫,北方阙星宫,中央为北斗殿,是桦池墒的居所。 天夕等人住进了阙星宫。 而与此同时,北斗宫大殿上尾随在桦池墒身后的一身黑袍的崖述。 “国师,你回来得正好,孤正好有事与你商议。”国王转过身,解下骑士面具,露出一张络腮胡须的脸,两鬓已经微微白霜。“我们找到神之安都拉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兴奋。 崖述一惊,道:“这,这不是传说吗?” “太阳光辉下,雪山之巅,音律飞扬,飘然而来……与羊皮卷上记载的安都拉归来,丝毫不差,而且那曲子,正是无人能奏的安都拉神曲。”国王缓缓卸掉自己的甲胄说道。“崖述,你不是土生土长的索丽斯人,当然不知道,当初我索丽斯与卫沃常年战争的原因,你猜是什么?”王有些自嘲地说:“是为了迎接这位安都拉的权利……” 崖述恢复了镇定,眼中闪过一丝睿智:“陛下是要挟天子令诸侯吗?” 桦池墒抚着胡须笑道:“国师,你一向是我的心腹。你最了解我。管他是不是真的,五万皇卫军在场,容不得他们不信。” 有安都拉这张王牌在手,卫沃,我不信你不称臣! 第二十三节:成凯皇子 七天后,卫沃的使者越过冰原觐见神之安都拉。 由于二皇子在上一战中受伤,使节身边有一名皇族成员同行是两国之间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这次代表卫沃皇室的是大皇子成凯。 这次的使节带来了卫沃王成胤亲笔的求和诏书。 恢宏的北斗殿上,一名长相与成佑相似,但略微瘦长的男子穿着银质青龙铠,手中握着一柄长剑走了上来。他的眼睛十分倨傲地扫过侍立在大殿上的索丽斯众臣,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端坐于宝座上的桦池墒王身上。 成凯从袖中取出诏书,双手捧着送给桦池墒身边的书记官。桦池墒阅览者那一份诏书,措辞平淡而优雅。他不住地点头,卫沃提出的讲和条件异常优厚,包括交出一千匹骏马和驯鹿,以及冰原上抢占的三座城市…… 突然间,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竟然渐渐转为了愤怒。成凯自然感觉到了桦池墒的异样,青年朗声道:“伯父,我卫沃求和的原因,想必两国都很清楚。我国人口数百万,带甲士兵逾二十万。”成凯此时趾高气昂地说:“黒曜之月更是名扬高原的军团,正是因为安都拉降临索丽斯,我们才来求和。我等是向安都拉称臣,而不是向索丽斯称臣!” 侍立在两旁的索丽斯年轻将领已经管不住手中的剑了,只要桦池墒一声令下,不,甚至是给他们一个默许的眼神,他们就能把这个狂妄的敌国王子砍成肉酱。 桦池墒却对他们投去一个静止的暗号,众将领只得忍气吞声。 桦池墒心里当然有打算,杀了或者伤了卫沃皇子,倘若过去,两国是敌国也就罢了,现在出这样的事就难以杜悠悠之口了。另外卫沃兵强马壮,现在还不能与他们闹僵。 成凯似乎意识到索丽斯群臣对自己并不友好,他拱拱手说:“伯父,您可以看出我们卫沃的诚意。我相信,和平是两国人民共同的心愿……那么,小侄告退。” 成凯刚走出北斗殿,就有将领骂了起来:“他娘的是什么东西!狗屁不通!” 桦池墒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众将骂骂咧咧地退了下去。 “崖述,你留下来。”老国王对走在最后的崖述说。 “王,有什么事?卫沃的诏书上写了什么?” 一本诏书从大殿上扔了下来,“你看看吧。”此时的桦池墒已经没有必要保持王者的尊荣了,他的脸涨得通红。“这卫沃真毒,太毒辣了。” 国师低声捡了起来,不禁也面如土色,“卫沃,卫沃让您把王位传给安都拉?” “不错,否则他们就要起倾国之兵讨伐我索丽斯,接走安都拉。” 崖述皱起眉头,一张如同橘皮的脸上更显得皱纹斑斑,突然他抬起头:“王,若絮公主不是回来了吗?” 也许是一时的咋暖,而后索丽斯这个高原北隅的王国又飘起了雪花。冰原上依旧覆盖上了几尺深的积雪,就像是从前一样。 这里寒冷的天气,影让倒还可以适应,身体孱弱,一直深居高原中部的天夕很不适应。阙星宫的铜香炉里永远都燃烧着最名贵的檀香木与淡淡的梅花熏香。 紫泽的身上也加了几件棉袍,仍旧热情高涨,三年一届的剑客大会。届时索丽斯王室会将三年来铸造的最精良的剑赠送给获得第一剑客殊荣的剑客。 “这可是无数剑客的梦想……”紫泽是不是地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影让也知道,紫泽的剑术绝对了得,但却没有一柄趁手的好剑。 而成凯王子也因为冰原冻结,滞留在了索丽斯皇城。一个月,雪未曾停歇过。 此时他在屋檐下注视着倒置的冰凌,提起酒壶饮了一口烈酒。 风,夹杂着无数的雪花席卷过,没有犹豫,不再回头。 “殿下……”那名与他一同来的使臣出现在成凯身后,为他覆盖上一件貂皮大衣,“还是进屋去吧,会着凉的。” 成凯却丝毫没有要进屋的打算,任凭风雪顺着屋角打在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事情在这里一样可以说……” “陛下,想让我们回去……” “回去?为什么?”成凯猛地转过身。 “冰原已经冻结了,不必下怕事情有变,会对殿下不利啊。” 成凯哼哼了一声,“桦池墒这只老狐狸,还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我怎么能走?”王子转身走进屋里,“现在走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使臣跟着走进屋里,关上门说:“恕属下直言。”他看着成凯说:“这真是再好不过的理由了,殿下看重的恐怕不是那一纸诏书,而是索丽斯的若絮公主吧。显而易见,殿下四年来对她,还是念念不忘。” 成凯的心事被点破,顿时大怒起来:“你再敢胡言乱语……我……” “不过属下,为殿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您要不要听呢?”使者的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你爱说不说……”成凯凑近火炉,喝起了闷酒。“少来浪费本宫的时间。” “索丽斯的若絮公主,已经回到皇城了” “啊,此话当真?”成凯喜形于色。 “半句虚妄,敢当死罪。” 一个月之后,明枫到达了翡翠城,这里是落英城风家的势力范围,离北国索丽斯已经不远了。落英风家世代经商,直到最近四代家主才开始研习剑术,由于出得起前,养得起人,很快拥有了众多门客,也独创了一套自己的剑术,以及与之匹配的心法。 风家虽说是一个门阀,却俨然是一个领主了。而且富可敌国。 这里的治安显然要好上很多,绝对不会出现苍狼城附近杀人越货的事情。 可是翡翠城的菜真的跟翡翠一样贵。这是理查德对翡翠城的印象。可是酒馆的生意一样很好。显然都是做着过路客商的生意。 理查德环顾四周,果然这里多是些风尘仆仆的商人,要么就是与自己一样赶路的剑客。可是他低头看看桌上的菜,总有一种被打劫的感觉。 这种感觉甚至比在苍狼城还要强烈。 这时邻桌的人突然惊叫道:“什么?你要去落英城?你疯啦,那里生了暴动,暴民把风家围得水泄不通。” “怕什么?这么多座城的卫队不是去帮忙了吗?”对方很不在乎地说。“而且风家的门客那么多,一点暴民算什么?” “我看不见得,门客一听说暴民来了,逃了四成,剩下的怕也撑不了多久了。”那人用戏谑的口吻说:“还不知道那个风家少主怎么应对呢,才接管风家就出这么大的事。” 风家少主?难道是……风碎?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明枫的心头 第二十四节:原来你就是风家少主 明枫握住桌边的龙息剑,高声叫道:“结账!”说完掏出一个金币摔在桌上,“落英城怎么走?” 伙计小心翼翼地收起金币“朝北,过白杨城,再走五十里就到了。”明枫背起行李,快步下楼,“不用找了,给你的赏钱。” “谢喽。”伙计看了看手中的金币,喜笑颜开:“真是个大金主,这么多赏钱……”他看着一桌的菜,猛然醒悟,高声叫了起来:“楼下的,拦住他,拦住他……这桌菜就一个金币五十银币呢!” 落英城,风家宅院。围墙上到处是背着弓箭的门客。 “这些人简直是疯了,不就是为了点钱吗?弓箭都不怕……”坐在墙边的一名黑少年低声抱怨。风家并不像一些门阀做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像一些领主,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可是这些暴民却起来造反了,原因是风家的一个老习惯,就是对自己城里的居民放高利贷。这是当初风家起家时留下的习惯,却一直被历代家主认为是稳固根基的方法而一直沿用。即使风家已经富可敌国,业务涉及各行各业却仍然保留着高利贷这个传统项目。 看着这些平时和善的老百姓跟不要命一样往箭眼上撞,风碎觉得心里真不是滋味。 稍作迟疑,少年又对一群门客喊了起来:“别闲着,快把那些箭送到前面去,还有,叫后面造火药箭的作坊动作快点,赏钱双倍!” 没办法,这风家,有的就是钱! “少爷,我总觉得这次的暴动不简单。”一个瓜子脸,长相可人的侍女走到风碎身后,手中捧着一杯茶递给他。 风碎端起青瓷杯,呡了一口说:“我当然知道,今年又不是灾年又没有战乱,人民为什么要暴动?” “而且,普通的暴民根本不可能有统一的指挥与调度。”侍女站到一边说。 “难道他们有高手相助?还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自己隔岸观火,或者乘火打劫?”风碎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突然他转过头问那个侍女:“风铃,你怎么看?” 刚才还伶牙俐齿的丫头突然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了。 “哎,我就知道又是我娘让你告诉我的……”少年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凑到风铃身边,涎着脸说:“风铃,我的好姐姐,你就给我拿一杯酒来吧,我口渴……” 风铃毕竟还是二十岁上下的少女,一时满脸通红,竟然艳如桃花,她怯生生地说:“不,不行,夫人……不让。” 谁知道风碎就势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风铃急忙推开他,“让别人看到不好……” 风碎正要说什么,只听见门客喊了起来,“少爷,敌人又攻上来了!” 已经围困了一周,风家并不缺少粮食和饮水,可是他们都需要休息。火药箭的威力虽强,可是那些明明已经困得要死却要强打精神的门客们却连弓箭都握不住了。 终于,一处围墙被暴民攻破了,门客们不得不拔出长剑和短刀与暴民在庭院里展开白刃战。当风碎赶去支援时面对的是蜂拥而至的暴民。一柄金色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挺住,都挺住,退到内院。”他一阵剑风逼退一群暴民,“布置机关,放下铁门!” 随后风碎一剑刺出,挥剑,转身踏住一个人的肩膀,如同一只鸟高高飞起,凌空劈下七道剑劲,身下一片血肉横飞,没有铠甲的暴民简直就像不堪一击的碎肉。 “风家的凌云剑法,果然气势凌云。”一个少年的声音赞叹道,他此时正端坐在正对风家战场的茶楼上,右手端着一只青瓷茶碗。一身诡异的黑色长袍,将他的身体完全遮掩住了,平添了几分老成,但声音却还是稚嫩的少年。“将那边的进攻人数增加一倍,不,两倍。我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凌云剑法,在剑客对决中以灵活机动著称,本就不是什么太霸道的剑法,再加上风碎刚刚达到七级疾风剑客还不能灵活运用剑法中一些高端的剑招。面对黑压压的人群,作用更加微乎其微。能够刺杀,杀死几个,十几个人并不会因此胜利。 剑客渐渐觉得吃力,暴民好像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风碎后退几步,却现另一侧围墙已经被攻破,暴民已经完成了对内院的包围,门客都退守了内墙。 由于怕伤到少主而不敢用火药箭,只是用箭矢射向墙下的人群。 少年握紧剑柄,挥出一圈有形有质的剑气挡住暴民,正准备用风家的云风翔心法翔空脱离战场,这时一个倒地的伤者拔出一柄匕扎在了风碎的小腿上。剑客反手一剑刺了下去,鲜血顿时喷溅出来。 暴民们一齐上前,扑向这个受伤的少年。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是风家的领导核心,杀死他,风家群龙无,便已经攻破一大半了。那么风家珍藏的珠宝财物…… “保护少主!”门客们一起拉动弓弦,扣动连弩的扳机,可是面对悍不畏死的暴民却是一点实质作用都没有。 风碎想躲闪,一只左脚却像潅了铅一样,显然是中毒了。难道就这样接受死亡吗?他看着暴民晃动的刀刃,有些绝望地想着。 突然,空中所有的箭矢一起燃烧了起来,另一道人影出现在半空中,手中握着一柄剑身微微白的古朴长剑。一脚踏住一个暴民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随即以那个人为跳板连越数人,出现在战场的最前端。 那人挥出一道更霸道的剑劲斩碎了砍向风碎的刀剑,随后落地扶住那个受伤的少年。“风碎,果然是你,你就是风家少主!” 少主刚想张口说什么,却吐了一口鲜血在那人的衣襟上。“你中毒了?” 风碎无力地点点头。 此时更多的暴民拥了上来,显然是想连那人也一块解决。 银剑客的嘴边挂着一丝冷笑,“就凭你们吗?”他平举起手中的长剑,“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让你们做龙息剑新生的祭礼吧!” 第二十五节:月下暧昧,窃玉偷香 明枫握住龙息剑,原本白的剑身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变得殷红如血。骇人的热浪不仅震撼了所有的暴民,也震撼了旁边的风碎。 “你,你的龙息,是,是真的!” 自从雾云霜用霜神诀唤醒了龙息剑后,这柄高原神兵的力量终于爆了出来,原本钝到极点的剑刃渐渐褪掉一层铁锈,随后就成了吹毛断的快剑。这一个月来,明枫的炎神诀也在龙息剑的助力下飞快地成长着,已经能够纯熟地运用剑式中的前三式。虽然在高手面前还是缺少嚣张的资本,但是对付暴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枫并没有回答而是飞身跃入人群中,一圈有形的火劲从剑上迸出来,扩散成为一个火环。正是炎神诀起手式“剑荡八荒”,此时的剑荡八荒与明枫初出茅庐,对付野狼时已是天壤之别。 凡是被这火焰沾到的人都燃烧起来,顿时整个队伍乱作一团,惨叫声响成一片。暴民们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去。 龙息剑客冷笑着,仿佛是嘲笑这些懦弱的胆小者,手中长剑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说:“过此线者,死!”随后他转过身扶起风碎朝风家内宅走去。 几个大胆的人想偷袭明枫,刚一只脚跨过线,明枫仿佛早已料到一般隔空一剑,那人就被魔火烧着了,跪在地上痛苦地着。 “炎神诀……龙息剑客啊。有意思。”那个远处的少年将战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带鞘的长剑,剑柄上雕刻着一个阴森的骷髅。他仿佛是对着剑幽幽地说:“你终于可以找到对手了,看看高原神兵之究竟是不是徒有虚名吧。” 明枫扶着风碎进了宅院,铁门迅地落下了。 “你要不要紧?”明枫看着有些坚持不住的风碎,关切地问道。 “怎么可能?这点毒,不碍事……”话未说完,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在明枫的衣服上。 “哎,都成这样了,还不碍事呢。”银剑客叹息道。 “扶我,去卧室……” 风碎来到卧室,抓起桌上的一个青瓷小瓶倒出几粒药丸吞了下去。 “这是什么?”明枫好奇地问。 “归元丹,据说可以解任何的毒。”风碎用力咽下几颗药丸,脸色渐渐回转过来。 “这么神奇?应该很值钱吧。”明枫并不信,“你就这样放在桌上,不怕有人顺手牵羊去?” 风碎又喝了一口水说:“拿去了估计也没人敢服,我平时根本不碰这东西,宁肯吃那种熬上半天,苦的要死的草药……” “为什么?原来风家还是有吝啬的一面啊。”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啊?”风碎有些厌烦地说:“这是风家秘制的,里面有一位药叫做金汤,谁敢吃啊……” “金汤?”银剑客皱皱眉头。突然风碎低下头吐了起来,明枫还以为他又吐血了,定睛看时才知道他是真的吐了,而且吐的很厉害。 剧烈的呕吐之后,他脸上的青色渐渐消退了,看来是归元丹有效果了。风碎掏出手帕擦擦嘴说:“明枫,多谢你帮忙。” 明枫乐得直摸脑门,“哪有,正好碰上老友有难,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这时,侍女风铃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屋里坐着一个陌生的银男子。 风碎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理查德明枫,帮助我们来的。” 风铃见是风碎的朋友,急忙上前,鞠躬行礼道:“明枫先生好,我是风碎的贴身侍女,我叫风铃。” 明枫此时顿时一阵脸红,心想风碎正是艳福不浅,居然有这样的女孩子天天作伴。但他着实没有多想什么。神经大条而单纯。 “风铃,有什么事吗?” 风铃走上前,看了看明枫,又看了看风碎。风碎道:“明枫是我的挚友,不用回避。” “家里的长老们来探望少爷的伤势,要不要告诉他们?” 风碎摇头道:“绝对不能告诉他们,不然士气就完蛋了。只说我累了,需要休息。”他看了看明枫,“帮我分担几天行不,等我痊愈就好。” 明枫一时犹豫不决。“明枫,我风家不会亏待你的。” “风碎,你这是什么话!”明枫故作生气地说。 当风铃领着明枫走出风碎的房间时,只见无数的门客早已在门口等着了。其中有三位白苍苍的老者站在最前面,一见风铃出来急忙问道:“碎儿的伤势如何?” 风铃深深地鞠了一躬,“洛长老,少爷他没事,只是需要休息。防务暂时托给这位明枫剑客料理。” 这时众人才现旁边还站着一位银的剑客,仿佛有一种杀气扑面而来,使人不寒而栗。可是当众人现明枫的等级比风碎还低上一级时又纷纷摇头了。觉得这个白毛小子,靠不住。 于是众人纷纷打起了小算盘,家里还有多少钱,什么东西可以换成钱带走。 明枫进屋又与风碎攀谈了一会,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风碎交代下人整理了屋边的一间厢房,准备让明枫住下。 明枫见天色已晚,站起身拱拱手与风碎告别,风铃正欲一起出门,却看到风碎挽留的眼神,只得低着头不说话。 风家少主站起身说:“风铃,你帮我更衣吧。” 明枫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联想到风铃是风碎的贴身侍女,也就没有多想,关上门转身离去了。 明枫的房间不大,但却十分的雅致,正对门的桌上放着一盆鲜花。而且酒也已经温好了。“这家伙还真知道我的习惯啊。”明枫自嘲了一声,坐在桌边开始品起风家的酒来。 谁知喝了还不到三杯就听见风铃的声音传了出来。 “少爷,你别这样,明枫说不定还没睡呢。” “算啦,风铃,我的好姐姐,白天在城墙上我就忍不住了。”风碎的声音居然透着一丝淫邪。 明枫虽然是个清纯的男孩,却跟云澜城剑客行会的师兄们厮混已久,自然也耳闻了这样的事情,但真正遇到依旧让他面红耳赤。 “少爷,您就不要再玩弄风铃了,您的伤还没好呢。”风铃说道。 “那不碍事,不碍事的。”风碎仿佛是因为紧张和兴奋而笨重地喘息着。 “风铃姐姐,你的皮肤真白……” “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想让明枫听到吗?”风铃娇嗔道,“少爷,你这个大坏蛋。” 明枫此时已经喝不下酒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里翻滚着。 风碎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两个人的对话声也变成了接吻时出的“呜呜”的声音,最后变成了风铃低低的,在月光下带着一丝暧昧。 寒月的光芒,静静地照彻下来,带来落英城风宅一周来少有的宁静夜晚。 第二十六节:诡异毒药 第二天,由于昨天暴民的攻势强劲,攻入了风家的外围,却忌惮明枫魔火的威力,不敢再上前,暴民们只在外院抢着一些值钱的东西。 他们将亭台砍倒,砸了琉璃瓦卖钱,把大理石柱敲碎当成玉器收藏起来,甚至还为此生了斗殴的事件。 他们用院子里的茶花与牡丹当草料喂马和驴子也就算了,连水池里养的鱼都被网去改善伙食了。 鲤鱼也就算了,连金鱼都不放过,十几条串在一根树枝上烤,放了佐料还嫌味道不好,只当是有钱人家都吝啬地要死,根本不放鱼食,硬把鱼饿成了这副模样。 而风家此时已经闹翻了天,一早上就有信件绑在箭矢上被投进了风家内宅。信上写道:“你们烧猪(少主),已经身中刷(剧)毒。此毒五要(无药)能借(解)。你门刚快(赶快)滚吧,烧(饶)你门一条狗命。” 虽然洛长老等人明令禁止门客传阅,可是少主身中剧毒的消息仍然在风家不胫而走。 不远处的茶楼上,少年怒气冲冲地将一张纸扔了出去,他的喉咙因为愤怒而沙哑:“你们自己看看,都做的是什么事?”那一张有些黄的纸飘落下来,正是那些用来扰乱风家人心的恐吓信。 “多少个错别字?”少年突然冷笑着说,“这种东西出去你们也不嫌丢人。让写这些信的人重写二十份,然后……”少年的眼森然起来:“处死!” 在场的几个民兵领同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此时风碎的状况也相当不好,整张脸完全变成了铁青色。风家专门研制药物的传长老一边把脉,一边摇头。 “传长老,您不要摇头啊,少爷他究竟怎么了?”风铃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明枫看了看风碎的脸色也说:“昨天服归元丹不是已经解毒了吗?怎么又复了?难道没解清,留下了病根?” “什么?他居然还服了归元丹?”传长老大吃一惊,“谁让你服归元丹的!”他指着明枫,瞪着眼睛说:“肯定是你对不对?你***,少主的命就送在你手上了!” 风碎咳嗽了几声,“传长老,咳……咳……是我自己服的,不关明枫的事。” 明枫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传长老,少主的毒究竟……” 传长老站起身说,“九幽散,一定是九幽散。”他看着风碎的脸色,担忧地说:“用九种平凡的毒药合成的毒药,解过一次之后毒性只会比原来更深,面色铁青,仿佛已是将入九幽之人……也就只有这毒可以让我们风家无计可施了。” 众人在听到九幽散这个名字时一起色变,连明枫都听云澜城的师傅说过,高原三大奇毒,莫过于毒性暴烈,使人顷刻毙命的万花红;冰封经脉,使绝世高手成为废人的冰寒炼魄;还有这反复作,如跗骨之锥的九幽散。 “难道就没有解药吗?”看到挚友被九幽散的毒性折磨地死去活来,明枫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刀地割裂着。“我去找解药!我去找……”他抓起龙剑,嚷嚷着就要出门。 传长老干咳了一声:“你这么大声,想让全风家的人都知道少主中九幽散的事吗?”老人道:“只有以毒攻毒了” “难道你想用万花红来解九幽散吗?”明枫嘲讽道,“风碎早没命了。” “不懂药理的白痴……”这传长老虽然已经年过半百说起话来却跟一个二十多岁争强好胜的年轻人一样,在旁人看来甚是有趣,却让明枫恨得咬牙。“用两剂不太烈的毒药除掉九幽散,再用解药解去这两剂毒药就可以了。” “究竟是哪两剂毒药呢?”风铃仿佛又看到了风碎痊愈的希望。 传老头摇摇头,“这就是最困难的地方,九幽散只是一个统称,究竟用哪九种毒药合成却各不相同,甚至有的配方用的还是两种原本无毒的药材,但是相遇就会成为剧毒。” 明枫刚想说什么,只听见传长老说:“一旦不成功,毒性就会立即作,七窍流血,穿肠烂肚,死相惨不忍睹……”风铃尖叫了一声。 明枫看着奄奄一息的风碎,突然握紧了手中的龙息剑。“我知道哪里有解药。”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明枫面容狰狞地说:“我杀他们一千人,逼那个领现身,让他交出解药。谁也不能够让我看着自己的朋友慢慢毒死,谁也不能” 此时明枫身上的暴戾之气像蔓草一样疯长着。 这样的一支草莽义军,怎么会有九幽散这样的奇毒,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明枫几乎是冲出门去。传长老看着明枫的背影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为什么我在他身上会感觉到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呢?” “恶魔来拉,恶魔来了……”暴民们看到明枫凶神恶煞地从风家宅院走了出来,立刻丢盔弃甲,拔腿就跑。这样的队伍,居然围困了赫赫有名的风家整整七天。 短短一天的时间,明枫对这些暴民的威慑力已经不亚于一个白恶魔了。 明枫飞入人群,揪住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拎了出来。 他刚准备拔剑,那人却立刻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葱,“恶魔爷爷,我太瘦了,我给你找个胖的去好不?”明枫顿时一愣。 “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黄口小儿,我要是死了,这一家可都没得活了啊……”那人带着哭腔说道,就差扯明枫的裤脚了。 明枫刚才说要杀一千人,不过是一句气话,真正动手时他却又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年了。终于他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解药你有吗?”白剑客冷冷地拔出龙息。 “有,有。”那人的手忙不迭地伸进衣服里,颤抖着取出一只灰色的小瓶来,“解药,解药在这呢。” 明枫原本还以为非要把龙息剑架在这人的脖子上,才能从他的牙缝里撬出几个有用的字来,然后根据这条线索。费尽周折找到解药的保管者,或威逼或利诱,或恶斗或毒打,然后夺下解药再去救风碎,还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是真的解药吗?”明枫劈手夺了过来,仔细端详着,这样一只瓶子,怎么看也不像盛着剧毒。突然他恍然大悟,如果那个老头说的是真的,应该有两瓶解药才对,怎么只有一瓶? “你少给我耍花样!还有一瓶呢,在哪里?” 第二十七节:杀,亦无奈 “这,哪里还有一瓶啊?我们这些小喽啰,一人就一瓶……”对方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 “什么?小喽啰一人一瓶?”明枫的眉毛简直拧成了麻花,“这,这,这是什么解药?” “我们一人真的就一瓶……”那人带着哭腔说:“我们兄弟都好那么一口,上头怕我们喝醉酒误事才一人给了一瓶。您要是真想要第二瓶,就再抓一个去吧。”那人跪着磕头说:“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跟您保证,我活着回去,我,我一定戒酒!” 解酒药!!!! 下一秒,明枫愤怒地用一只脚踹中那人的小腹,对方像皮球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原来是解酒药!”明枫此时火冒三丈,走上前又拎起那可怜的俘虏,大声呵斥道:“说,你们的头在哪?” “脑,脑袋上。” “我是说你们的老大在哪?”明枫的耐心正在渐渐地耗尽。 “茶,茶楼……”那人指着正对战场的一间茶楼上说。“我,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明枫总算满意地点头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银少年招招手喊下了五名虎背熊腰的门客,“你们打他半个时辰,他还活着就放他走……” 明枫说完,大步流星朝着暴民们走去,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到了那座茶楼之下。 只听见楼上的少年命令道:“卡伦,杜亚斯,杜拉斯,你们拦住他,竭尽全力,知道吗?” 三个民兵头领应了一声,纷纷取出武器,朝楼下走去。 “龙息剑客,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少年依旧饮着手中的一杯清茶说道。 “喂,你们难道只配做缩头乌龟吗?”明枫站在楼下挑衅道。话未说完,只见一个强壮的战士握着巨剑凌空劈下,明枫急忙略开一丈,那一道巨剑上的气劲掀起一片沙尘,未等明枫反应只觉得一道寒光扑面而来,侧头躲闪,现是一杆长枪,火红的龙胆还在凌空飘着。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躲过了这一击。 这时一只战锤朝着明枫的后背砸去,剑客反手一剑架住,这突然生的袭击让龙息剑客也疲于招架。而且这三人清一色的都是以蛮力取胜的战士,更让明枫的优势难以得到施展。 刚刚挡住的战锤陡然爆出一圈橘色的震荡波,明枫觉得右手一阵麻,急忙松手已经来不及,照面的巨剑又劈头砍下,剑客只得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剑,长枪却又扫腿而来。这样的组合攻击让从未有类似作战经验的明枫叫苦不迭。暴民看到领将明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渐渐也胆大围了上来。 在云澜城时导师就告诫明枫,虽然战士这个职业正在没落,可是高阶战士的战斗力远比高阶剑客可怕得多,就像剑客的杀戮之心可以提炼杀气,释放威力无匹的高阶剑术,同样,高阶战士的斗战之心也可以提炼出斗气为自己所用,强健的体魄使他们的招式比剑客更胜一筹。斗气的颜色随着斗心的变强而变深,所以低阶战士是白色的,中阶就是橘红色,高阶就是如血的赤红色,这样赤色的斗气才是战场上最可怕的存在…… 此时看来,使用战锤的至少是一个中阶的战士,因为他明显可以将斗气灌注进武器,震伤了明枫,虽然这不过是个小招式,但是在明枫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还是得手了。 面对三人几乎无孔不入的攻击,明枫突然想起了什么,龙剑转守为攻,几乎是胸膛大开地迎上来刺来的长枪,对方也是一骇,就在此时只听见“咔”的一声脆响,长枪的枪尖在削铁如泥的龙息剑下折断了。 明枫踩住半截长枪飞身而起,跃过那人的头顶,手中的龙息剑几乎是本能地向那个持枪战士的脖子划去。随着剑客的翩然落地,那在他身后的一具躯体的头颅被血压顶飞了起来,随后没有头的身体像一团垃圾般缓缓倒下了。 明枫骇人的举动让另外两人都乱了阵脚,而随手一剑就秒杀一名中阶战士的实力也让人不寒而栗。 那一身黑袍的少年自言自语,又仿佛对着自己的剑说:“看来这个家伙还不是白痴,还知道利用龙息剑的锋利。” “卡伦!”巨剑战士怒吼一声,身上窜出一团淡淡的白色气体。 “杜亚斯,你……”另一个战士话音未落,对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肌肉一块一块地暴涨出来。杜亚斯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朝明枫冲了过去。 “狂化?”只是明枫仅仅知道的战士招数之一,虽然可以暂时提升度与力量,但是对自身的伤害却同样巨大。再加上刚才杀人本是无心,此时的明枫甚至有些犹豫了,就在他犹豫的片刻一股巨大的气压化成有形有质的巨剑气刀扑面而来。 “他居然害怕杀人,不是太没用了吗?”楼上的少年阴冷地笑着。 明枫此时已经干掉了一个对手,可是在这急于为同伴复仇而不惜狂化的战士面前却是惊险更多。虽然狂化后的杜亚斯肌肉结实了许多,敏捷却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手中的巨剑也变得如同明枫的长剑一样轻便起来。 更让明枫郁闷的是,对方每一次总是用斗气凝成的剑劲与明枫的龙息剑碰撞,让龙息剑锋锐的优势根本无法施展,这斗气凝成的剑劲也确实比杀气凝成的更厚重锋利许多。 随着对方攻击的频率越来越快,空气中出现了无数飞溅的火星,虚空的斗气剑劲就这样真实地与龙息碰撞着。另一个举着战锤的战士也冲了上来,举起战锤用力敲击着地面,明枫一时立足不稳差点跪倒在地上。 面对劈面斩下的巨剑,龙息剑逆风而上,一团火焰顿时吞噬了纯白的斗气剑劲,“嚓!”巨剑被拦腰折成两段,下一秒,龙息已经斜刺进战士的身体里,仿佛是肌肉的阻碍,剑刃竟然只能深入几寸。 杜亚斯看着自己胸前的龙息剑,一记重拳打在明枫的右脸上,剑客此时感觉下颚骨简直要粉碎了,可是他仍然双手握剑,用力推进战士的身体里,从那具身体里出内脏被穿刺的声音。殷红的鲜血顺着龙息的血槽汩汩地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 明枫惊讶无比,那时求生的**使他刺出了最致命的一剑“卡!”骨骼一根根崩裂的声音传入明枫耳中。 “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的……”此时的明枫喃喃道,随即龙息剑刃从那个战士的身体里穿透出来,白的剑身仿佛已经吸饱了新鲜的血液…… 第二十八节:惊骸剑者 那战士倒了下去,龙剑垂下,明枫的身体颤抖着,“又死了一个……你,走吧,我不杀你了。”他走到最后一人面前低声说。 突然那战士摸出一柄匕刺进了龙息剑客的胸膛,“你去死,你杀了我的两个朋友,我要你为他们陪葬!”那人狂笑着,“我要你为他们陪葬……” 突然一袭黑袍从天而降,一柄带鞘的长剑凌空飞下插在地上。“杜拉斯,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声音分明是一个少年。 那战士退到少年身后,“阁下可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这个家伙他……” “你们三个人都无法伤到他,甚至还要偷袭,难道不可耻吗?” “属下该死。”那战士立刻跪了下来。 仿佛有一丝邪气的笑容出现在少年的脸上,似讥笑,又似乎是无奈的苦笑。突然他手中的长剑出鞘,一剑刺穿了杜拉斯的胸膛。 “还是将你的力量贡献给我的剑吧。”那插在战士身体里的剑湛然如墨,原本应该喷涌而出的血液全部回流进他的身体里,皮肤渐渐变干,脸上的血色也渐渐地衰减着,战士高大的身体佝偻下去。而刺进他身体里的剑则像一个嗜血的魔王,贪婪地吮吸着鲜血。 明枫捂住自己的伤口,用龙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的伤口剧痛着,这匕一定喂了毒药。 黑袍少年抽回剑时,刚才的战士已经被吸成了一具干尸。 那剑,剑身如墨,双刃长剑,血槽清晰可见,剑身上隐约刻着些什么,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玉雕骷髅。 少年的黑色长袍与这柄诡异的剑,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自心底的可怖之感。 少年转过身说:“你好像中毒了。” “废话,我这像是正常人的脸色吗?”此时明枫的脸上,一道青气爬上面庞。 “解药,想要吗?”少年玩味地说,仿佛是猎手在戏弄自己的猎物。 “你会给我吗?”明枫身为剑客也有一身傲骨。 “当然不会白给。”少年从怀中取出两只白瓷小瓶俯下身放在地上,“只要你打败我,解药奉上,我一诺千金。” “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假的?” “信不信由你!你的命也不会过半个时辰了。”少年抬起手,吸出明枫身上的匕,看了一看说:“不错,是九幽散。” 明枫只觉得头脑嗡了一声,什么?自己居然也身中这样的剧毒? “是你给他们的吧,草莽义军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毒?” 少年也不否认:“不错,当然是我。”他又抬起手,一股气劲朝明枫打去。明枫正欲躲闪却感觉到这一股气劲偏柔,仿佛不是招式。如果,伤口竟然停止了流血,痛苦也减轻了一些。 “不如我帮你暂时解除九幽散的毒性,免得你说我乘人之危。”对方似乎也恪守着剑客之间的规矩,仿佛并不是奸邪之辈。他低下身从瓶中取出一粒药丸扔给明枫。 “这是解药?”明枫一把接住,放在手心端详着。 少年冷笑道:“我杀你需要用毒药吗?” 明枫吐了一下舌头,咽下了药丸。原本全身的麻木感觉渐渐消退了,有一股暖流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剑客活动了一下握剑的右手说:“这药这么灵啊。” 少年隔着黑袍的嘴微微翘起,仿佛是一丝笑容:“落樱红对我配置的九幽散有极强的克制作用。”他又说道:“但是,服用后一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七神丸,毒性就会作,全身浮肿,血脉爆裂而死!” “你……” “所以,抓紧这一个时辰来打倒我吧。”剑客的左手握住剑柄,淡然却仿佛渴望着作战:“龙息剑,炎神诀,今天我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剑诀与我的惊骸和十杀剑法相比如何。” “惊骸剑!你怎么会有惊骸剑?”明枫惊叫一声,面前这个与他年纪相当的少年竟然是高原神兵,鬼剑惊骸的持有者,这柄剑曾经在雾术牙手中屠戮天下,也将剑邪雾术牙之名与鬼剑惊骸之名一同深深烙进了所有人的记忆之中。可是后来暗黑术危机结束,身为咒术公会主席的雾术牙惨死,剑也不知下落,怎么…… “快死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多问题?”话音刚落,少年已经来到明枫面前,一剑刺出。 明枫向后跃去,反手一剑挥出漫天的火剑影朝少年压去。少年眼见躲闪不过如此之多的剑影干脆持剑冲上前去。长剑迅连斩破碎了数道剑影,明枫在他与剑影纠缠时递出龙息剑,使出剑式第二式:剑平苍岚,一道雄浑的火劲随着剑劲呼啸而去以求一击必胜。 陡然少年的身影消失了,火劲击在一座木屋上,顿时燃起了大火。与此同时,黑袍少年出现在另一间房屋的屋顶。“你的度是在太慢了。” “你,别得意!”明枫踮起脚尖,右手抓紧龙息,向前冲出,手中的长剑如同一条赤练,在半空中的剑芒若隐若现,银剑客的身影在空中短暂停留,在他脚下,灼人的火焰如同魔法中的火焰新星一般将整条街道都焚成一片火海。这俨然已经是剑式第五式:剑气横秋的招式。 明枫初次应用还不能挥全部的威力,但是看到周围倒塌的房屋,他还是冷笑道:“我看你这下怎么逃。” 原本躲藏在房屋内的人们纷纷奔逃出来。少年站立的那座房屋也燃烧了起来,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惊慌。 “啪啪啪……”少年竟然鼓起掌来,“炎神诀果然是霸道的魔诀,杀念极强,威力也十分骇人。用它来毁灭一座城市,是在是太容易了。” “识相地交出解药。”明枫对少年的称赞不屑。 “可是,伤不了我,这炎神诀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呢?”轻蔑毫无掩饰地从少年的声音中透露出来。“我想见识一下炎神诀,刚才已经连续让了你三招,下面的我可不会再让了。”他双手握剑举在身前,“这套十杀剑法,还请赐教!” 第二十九节:强大的惊骸剑者 “我希望你是第一个死在我第十式剑法下的人。”少年的眼瞳是深深的黑色,与剑遥相呼应。话刚说完,少年便失去了踪影。 陡然他的身影出现在明枫的背后,明枫反手一剑正要刺出,挥之欲出的一道剑劲又被他强行压下剑势。“怎么会这样?” 在他的前后左右一共有十个一模一样的黑袍少年,“幻术吗?”明枫不禁握紧龙息剑,手中变招,改用剑荡八荒挥出一道火圈,所有的敌人在碰触到火圈的刹那就化成一道青烟。 袅袅的十道青烟并为一处又显出少年的身影来。 “你去死!少来装神弄鬼!”明枫扑了上去,手中龙息挟着一道强横的火剑劲灌顶而下,剑客竟然没有闪躲,反而被这剑劲劈成两半,两处身体又各自化成了一个完整的少年。 “我,我就不信我杀不死你!”明枫出一声怒吼又是一剑斩上。 此时躲在各处的居民看到那个银剑客一剑震碎了一根粗壮的房梁,然后以极其流畅的剑法劈向一排一排的房屋,每一剑上都挟着愤怒的火焰,还不时爆出几声大喝,仿佛是在于极强的对手搏命。 而他的对手,那个黑袍罩身,用黑巾遮住面容的剑客,自始至终都握住带鞘的剑站在少年的身后,未曾移动半步。少年的嘴角分明挂着一丝苦笑。 他敲了一下自己的佩剑,用微怒的语气说:“惊骸,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我是真的想与他做一场对决,你这么做不是想让他力竭而亡吧。” 那黑剑竟然出嗡嗡的声音,仿佛是在回应着少年。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与龙息,究竟哪一个更强?” 在明枫眼中,两道青光从两个少年的身上升起,少年融入青光之中飞向他身后的另一名少年。 “十杀剑法!”黑袍少年双手握剑,大喝一声:“你接招吧。” 明枫只得振作精神准备接令这个少年自负不已的十杀剑法。 “第一杀!”少年的身影未到,剑劲已经狂飙到明枫身前,明枫躲闪不及,被撕去了半片衣袖,十分狼狈。 人未到,力先到,这剑,好快! 少年在移动的身影华晨十几个重叠的影像,这不是幻象,而是度太快造成的残像。容不得明枫多想,少年已冲到面前:“第二杀!”惊骸与龙息相撞,空气中迸出耀眼的火花,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震,向后退去。 以力相搏是所有剑客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但是刚才还是被黑袍少年占据了上风。明枫握剑的手隐隐麻,仿佛要断裂似的。 “第三杀!”对方又是一剑刺来,突然间他的身体如同燕一般轻盈地直上青云,一道剑气霍然斩下。明枫稳住身体,使出炎神诀第二式剑平苍岚以一道刚劲的火劲抵住半空的剑气。剑气即将与火劲相撞击时却突然消散,火劲穿过少年的身体,仿佛是穿过一层幻影。 “又是残像,他的度真快。”连明枫也不得不出一声赞叹,陡然一袭黑袍挡住了他的视线,少年的黑袍紧紧贴着剑客的风衣飞扬着。 少年的声音肃杀起来:“第四杀!”惊骸架住龙息,少年挥动手臂,随着惊骸的挥动,龙息剑挣脱明枫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深深地插在了地面之上。 风,停歇。风衣与长袍同时停止了飘动。 惊骸冰冷的剑尖抵住明枫的喉咙,邪剑出细小的响声,仿佛是魔鬼的奸笑,又仿佛是渴望着喷薄而出的鲜血。 “你太让我失望了。”少年黯然地摇头:“第四式你都没有接住,你太差劲了。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好对手。”突然他不顾邪剑的怂恿将剑垂下,“下次见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药品说道:“红色瓶塞的是落樱红,蓝色瓶塞的是七神丸。”他将药瓶抛给明枫,“服下落樱红之后一刻钟到一个时辰之间服用七神丸,本来想为你解毒,白白便宜了风家那个小子。”他转身离去。 明枫看着手中的药瓶,哽咽了很久终于对着少年的背影说:“谢,谢谢你。” 黑袍少年报以一声不屑的笑声。 “能不能交个朋友……” 剑客将剑收回鞘中,回头冷眼看了看明枫。几秒钟后,他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了。 也许云澜城的师父说得对,真正的强者不需要朋友,也不会拥有朋友。 明枫倒出一颗七神丸,吞了下去。 心中暗暗说道:“这个人,还真是古怪。” 街道上的居民已经陆续开始救火了,这一次,半个落英城都化成了火海。 “风碎!我夺来解药了。”明枫兴冲冲地回到风家,直接就闯进了风碎的卧室。 风碎此时已经苏醒了,正坐在床上由风铃喂着一碗药,脸色似乎更坏了。 明枫从怀中取出白瓷小瓶,递到风铃手中,像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使命般如释重负。 风铃接过明枫递来的白瓷小瓶问道:“先服哪一瓶?” “先红,后蓝。”明枫随口答道。 “那我把两颗一起给少爷服下吧。”风铃救人心切,倒出两粒药丸就要塞给风碎。这还了得?明枫急忙扑了上去,打掉风铃伸到风碎嘴边的手,“不行不行,不行,要出人命的。” 风铃风碎两人四只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明枫。“要,要先服落樱红,一刻钟后再服七神丸,不然的话就是暴死!” “哪一颗是落樱红?那一颗是七神丸啊?”风铃不解地问道。怎奈这两颗都是一模一样,灰不溜秋的药丸。 正当两人为哪一颗是解药,那一颗是毒药犯愁而眉头紧锁时,风碎咳嗽了几声说:“明枫兄的头脑,一向不太好使,风铃你怎么也成这样了。”他举起两只小瓶,“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倒两颗药出来。” 明枫恍然大悟,可是,当风碎抖落两只白瓷药瓶时却现里面已经空空如野。风碎也不管,在明枫诧异的眼神中,随手拿起一颗塞进嘴中。“看什么看,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决定。” 然后风碎安然地躺卧在枕头上看看身边的风铃,又看了看一旁的明枫,仿佛是交代什么似的说:“明枫,如果我没死一定好好谢你。”他又对风铃说:“如果我没死,我一定好好爱你。” 原本以为明枫会诧异万分,谁知道明枫竟然像没事的人一样拍拍风碎的枕头:“别乱想了,好好养伤!” 第三十节:风碎的谢礼 风碎在赌命,一半的几率痊愈,一半的几率归西,命运向他微笑了。风碎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食量也恢复了正常。 诸如谢谢之类的话,风碎已经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一开始明枫还会彬彬有礼地说:“不客气,应该的,朋友嘛。”到最后明枫都烦了,直接回避,然后补上一句,“今天的天气不错。” 落英城的暴动由于失去了领导者很快就自行溃散了。 一天,两人在花园的走廊上散步,风碎不禁问起解药的由来,明枫只得一五一十地将与神秘少年的一战告诉了风碎。 “你怎么会来落英城?”风碎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你身边那个幻术师美眉去哪里了?”风碎朝明枫挤眉弄眼:“你,不会,被甩了吧。” 明枫刚准备说什么,风碎却拍着明枫的肩膀说:“好兄弟,这个风家宅院里,除了我的风铃,其他的女孩子,随你挑。一个不够,可以两个……”他另外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膛,“兄弟我担保……” “风碎,你不要说了。”明枫黯然地打断了他,“她约我去索利斯,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剑客看着自己手中带鞘的龙息说:“另一方面,我想去参加剑客大会!” 风碎不禁大喊起来,“喂,明枫,你没有搞错吧,剑客大会还从来没有过七级以下剑客参赛的先例啊,而且你才六级,无疑就是送死,去的人里面哪一个不是好手?说不定铸剑师都比比皆是。” 明枫淡然一笑,“这有什么要紧的?”风碎苦笑,难道一个人拿了高原神兵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摸索他的想法了? “可是,你总不能一上场就是龙息剑加炎神诀吧。”风家少主一脸忧虑地说:“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什么种菜湿地?” “是众矢之的啊!”风碎怕明枫不能理解又补充道:“就是说你会被很多人扁!”少主面对这个从小读过多少书的朋友已经完全抓狂了。 “哼哼,怕被打就不当剑客了。只要不打脸就行。”明枫冷笑着说出了那一句曾经引起他被人群殴的名言。 风碎不禁汗颜,看来这小子上次在苍月城还没被打够。 少主清了清喉咙,语重心长地说:“明枫兄,你长得很有个性,剑法也非常的厉害,但是明抢易挡,暗箭难防。比方说……”风碎身上显露出了风家世代经商的遗传本质,他像一个老道的商人,扳出自己的手指,如数家珍一般地说:“比方说,你某人早晨醒来的时候现自己心脏的部位插着一把匕……” 明枫的脸色顿时煞白,仿佛真的被人用匕捅了一下。 “比方说,你用餐的时候现饭菜里被下了,呃,九幽散这样的剧毒。” “比方说,你比赛的时候现你脚下的地板上插着毒针。” “再比方说你拔出佩剑时,现龙息被调包成了一把生锈的铁剑。 风碎才刚刚数到第四种情况,明枫此时的脸色已经与大理石差不多了。黑少年急忙趁热打铁说道:“所以明枫兄,你还是不要锋芒毕露。”随即,风碎联想到明枫可怜的理解能力急忙补充到。“就是说,你不能太嚣张了。你该收敛一些。” 龙息剑,炎神诀,都是高原上人人觊觎的东西,你如此招摇过市,不对付你对付谁? “那怎么办哦?用我在云澜城剑客行会学来的东西去对付他们,简直就是石头碰鸡蛋。” “是鸡蛋碰石头吧。”风碎苦笑。 明枫这家伙出道不到一年,十足是一个既无名气又无经验的级菜鸟,手上有一把高原神兵就想当第一剑客,那其他的老铸剑师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明枫,你看这样行不?”风碎拂起袖子掸了掸灰尘,说道:“我曾经答应过要重重谢你,我教你我们风家的凌云剑法如何?” “什么?”风铃端着的一碗汤差点洒了,她将碗搁在风碎房间的红木桌上说:“少爷,您说您把我们风家的家传绝学,凌云剑法私下传给明枫了?” 少爷,您没有搞错吧。 风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风铃,有什么要紧的,只要我娘不知道就好。” “少爷,恐怕夫人已经知道了,她让我来请您跟明枫与古风阁见她。”风铃有些委屈地说,“这可不是我告诉她的,我之前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哎,我那个老娘,神通广大,哪要你给她做耳目?”风碎已经没心情喝汤了,“不知道这次老娘会不会又赶我出门。” 古风阁是风家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其神秘的程度甚至过专门炼药的百草堂。古风阁里只有三位长老与风铃这些亲信可以进入,整座楼是纯木质结构,显得清冷而阴森,却有人时常听到里面出来利器挥动的声音。据说那里住着风碎的生母,也就是刚刚将实权交给风碎的落英城主。明枫当然不知道这些。 他听说要陪风碎去古风阁便欣然前往,毕竟自己救了风碎的命,对方母亲表示一下谢意也是相当正常的。只是风碎一路上都面如死灰,一言不。 “你不会是解毒留下了后遗症吧。”明枫看着风碎的脸色,关切地问道。“不是!”风碎看了看四周无人,低声说道:“是凌云剑法,凌云剑法的事情。” “你不是风家少主,管事的吗?传我剑法也是你的主意啊。”明枫此时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完全是猥琐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包子,我吃馅,你吃皮这样的行为。 风碎对明枫过河拆桥的行为敢怒不敢言,白了他一眼说:“你没听到仆人们都叫我少主吗?风家真正掌权的那是我娘,风家家主!” “要不这样吧。”风碎眼睛灵光一闪,拉过明枫耳语了一阵。明枫睁大眼睛看着风碎说:“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吧?我可不想把小命搭上。” “怎么可能哦,我娘才懒得杀你这样的人呢……”风碎几乎是随口说道,但他瞧见明枫的脸色,急忙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第三十一节:剑意鸿阵 古风阁一共是三层,全部由楠木构造,这里没有女子居所惯有的七彩霓裳,也没有悠悠的琴韵,从明枫踏进古风阁起就感觉到剑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极强的肃杀之气如剑一般锋锐。 这座古风阁在白天都显得十分阴暗,风铃将两人领到二楼的主厅,主厅里用一层细密的珍珠挂帘挡在主人与客人之间。其他的陈设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只是比其他的地方更名贵些罢了。 风铃退到一边向帘内的人影躬身行礼,“夫人,少爷和明枫先生来了。” 珠帘之后的人影正端坐在一张扶手椅子上,看不清表情,面容衣着也看不清楚。“下去吧。”这声音显然不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 风碎上前一步,半跪下来:“孩儿向母亲请安。”明枫也向帘内人作揖道:“伯母好。” “碎儿,你身边的这位就是在城内纵火的明枫剑客吗?” 明枫顿时一窘,这落英城主叫我来,该不会是,叫我赔偿吧? “娘,不是的。当时明枫……”风碎刚想为明枫申辩什么,只听见帘内人用嘲讽的语气说:“是啊,当时他在街上跟一个惊骸剑客打了一场,没伤到别人倒是把半座落英城点着了。”家主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别人高抬贵手,绕他一命才给他的解药。” 明枫的脸烧得红红的。自己的确技不如人,有什么办法呢?可是这看似深居内院的风家家主居然对事情的经过了解地一清二楚。 “风碎!你是不是将我风家的凌云剑法传给他了。”人影厉声问道,“你还把我这儿母亲放在眼里吗?家传武学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传给外人?” “没有,没有,没有……”风碎显然不会说谎,脸涨得像一只番茄。 “还没有?”话音刚落,一阵无形的剑气直指明枫,明枫并未看到她有拔剑的姿势,可是这一道真实的剑劲却迎了上来。 明枫刚准备调用炎神诀,怎奈何这古风楼到处都是木制结构,任是哪一招都会把这座楼点着。明枫想要使出剑荡八荒却又实在不敢,只得用最基本的剑术与之周旋。此时四周都已经被剑气封死。如果硬撞出去肯定要遭到重创 对方还没有用剑只是剑意就如此可怕,这样的境界,或许只有剑神雾云霜可以做到吧。 明枫仗着龙息的锋锐斩碎袭来的剑风,如是几十次,明枫握剑的手疼痛无比,几乎抓不住自己的剑了。 然而古怪的事,在这剑气隔绝的地方却留着一道破绽,侧上方的地方,如果…… 风碎只看见身边的明枫手舞足蹈着挥动着龙息剑,却并未现有敌人。所有在场的两位,都没有动手,还不知道是哪个人动的手。是风家家主,还是风铃深藏不露? 风碎心想,这家伙该不是上次中了幻术,落下什么后遗症吧,那可麻烦了,这病都是为了风碎而得的,风碎暗暗地自己说,一定要治好明枫的怪病。 突然理查德踮起脚尖,先递出龙息剑,用力挥动了四下,,四道剑风立时生成。正是凌云剑法第四式云撼天的起手招式。风碎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露出任何的风家武技,以期蒙混过关……谁知道,这家伙打起架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明枫几乎是驾驭着四道剑劲螺旋式地升到了空中,一剑刺下。虚空中传来珍珠一颗颗散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连串的花瓶粉碎,桌椅坍塌的声音不绝于耳。 剑风迅消散了,明枫失去了依托。几乎是从半空摔倒在地板上。 风碎正为明枫露馅之事情恼火,也不去扶他起来。 明枫捂住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右手手肘,起身向帘内人行礼,“风家的剑意鸿阵,以剑意驱动杀人,果然了得。” 风碎这才明白,刚才明枫对抗的是风家的绝学剑意鸿阵。族中的许多长老曾经说,兼修凌云剑法与家传心法云风翔打到较高的境界就可以使用剑意阵,练至高层就可以使用剑意鸿阵,用剑意催动疾风伤人。 与凌云剑法不同,这剑意鸿阵才应该是风家的镇派之宝,因为这是足以堪称万人敌的武技。 “你刚才用的,不是我们风家凌云剑法中的云撼天吗?” “前辈好眼力。” 风碎母亲嗤笑了一声,家传的绝学若还不能一眼看出,还是堂堂的风家家主吗? “我刚才看到你的剑招,你练习凌云剑法多久了?” “才三天。”明枫如实回答。风碎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他早早就由三位长老传授了全套的凌云剑法,甚至还练习云凤翔心法,这么多年来,他都无法达到明枫的水准。 “悟性很好,若能研习我云凤翔心法,这凌云剑法会更加精妙。”家主站起身走到墙边,用手指扣着门板,竟然是一个空心的暗格,其中是一卷竹简。 “你寻来解药,这心法就当作我们风家的礼物吧。” “这……”风碎张口结舌,自己传授明枫凌云剑法已经是胆大包天,本以为老娘至少要臭骂一顿,谁知道竟然还将家传心法赠送给明枫。 “晚辈不敢收……”明枫推辞道。 “你与我风碎结为异姓兄弟,并立下重誓不将心法外传就可以了。”家主将竹简交给风铃,示意她送给明枫。 “晚辈不能收。” 家主有些不悦:“你已经学了凌云剑法,将来游历高原使出风家的路数却不得心法内涵,岂不是要坏我风家名声,让别人嗤笑我们徒有虚名吗?” “婆婆妈妈的,他不要我要就是了。”众人闻声望去,只看见房梁删赫然斜坐着一人,黑袍罩身,手中握着一柄带鞘长剑。“精通凌云剑法与云凤翔心法的风家家主,还有一卷绝对正宗的心法秘籍。我要的都在这里……” 说完少年站起身说道:“夫人,栀影得罪了。” “前辈小心!”明枫知道这少年来头不小,急忙挥出一道剑劲,不用说,根本伤不到对方。 黑色长袍出现在风铃面前,栀影伸手正要去夺竹简,突然感觉到虚空中有一股力量推开了他。 栀影身边的地板上出现了无数的划痕,他的一袭黑袍随风乱舞。 “是剑意鸿阵吗?”手中惊骸豁然出鞘,“正如我愿!”惊骸一剑斩碎剑阵的一角,栀影突围出来。 “啊!!!”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古风阁的窗户被抛飞出来。风家家主以手代剑,将猝不及防的栀影劈得撞裂窗户飞了出去。 栀影一直倒飞出去数丈远才卸掉这一道剑劲的威力,剑客抱住一棵树,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他擦干血迹。 这个女人,刚才使的绝对不是风家的路数! 第三十二节:义结金兰 落英城的一切又回复了平静,只有街道两旁烧成废墟的房屋还保留着那次大暴乱留下的痕迹。 落英城风家不但不秋后算账,甚至还对因为火灾而失去住所的市民提供救济。原本的暴民两眼泪汪汪地接过风家分的衣物与食品,想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一时羞愧无比。 经历这一场变故反而把风家历代的积弊全革除了,高利贷也废除了,这样一来,风家在落英城的统治反而更加巩固。 再者路遥知马力,烈火现真金,来混吃骗喝的门客几乎全部逃跑,能够留下来与风家共度患难的都是赤胆忠心的门客。原本的冗员问题也得到解决。 在风家家主的暗中安排下风家这一次竟然是收益多过损失,外人却只以为是少主机智过人,少年老成所以才能偶独当一面。 明枫来到落英城之后的第七天,风家举行了盛大的结拜仪式。 风家也算是名门望族,本来是不兴这种草莽的方式的,但是家主却执意让两人结拜。既然要办就要办得轰轰烈烈,不求最好,只求最华丽,最贵也没有问题。这仿佛就是风家行事的准则。 按照高原上流传的仪式,结拜仪式需要由一位幻术师来主持,由他画出魔法阵向上天传达两人义结金兰的情感,再通过魔法阵为两人留下文身,也只有出现一样的文身,才是两个人真正结拜过的标志,那么这个标志的意义就不亚于同胞兄弟的胎记了。至于草莽之中,喝一碗酒,磕一个头就称兄道弟的方式是不算数的。 一般富裕点的家庭也只能请得起一名六级苍月术士,风家竟然从翡翠城幻术师行会将德高望重的九级天灵幻术师请来举行风碎与明枫的结拜仪式,且不说钱的问题,仅这样的面子就是不得了的气派。老幻术使得徒子徒孙们也一起来到落英城,人数不下百人,可以说为风家挣足了面子。 而刻魔法阵的材料也很有讲究正常情况下也就是刻在银盘上,谁知道风家竟然找到了货真价实的魔晶石。 仪式应该在正午举行,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上天的祝福。 正午的烈日下,两人并排站在广场上。年迈的幻术师在弟子的搀扶下走上台,闭着眼睛默念了一长串咒语随后一扬手,眼睛紧紧盯住那块魔晶石。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在阳光下闪耀异彩的魔晶石边缘出现了几道裂缝,随着缝隙的扩大,就好像有人在拿着无形的笔,那些线条在光滑的魔晶石上跳跃,片刻之后,一幅完整的魔法阵就刻画完成了。正常的术士都要在前一天刻好魔法师,因为现刻是绝对来不及的,正午的时间稍纵即逝,可是这位老人居然在片刻之间用念力在魔晶石上刻出了一幅完整的魔法阵,是在令人叹为观止。 老人一只手抓住魔晶石,另一只手召唤出自己的魔杖,用力敲击在晶石上。魔晶石颤抖了一下,刻着的五芒星法阵就出璀璨的光芒一直通到苍穹。 “风家少主,可以开始了!”老人松开手,缓缓地说:“上天已经开始聆听你们的誓词了。” 风碎比明枫年长一岁,明枫十八,风碎已经十九岁。自然,风碎成了兄长。风碎上前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朗声道:“我,古烈尼风碎,以阳光为证,愿意与云澜城的理查德明枫结为异姓兄弟。我二人,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干戈相向!如违此誓,我风家家业散尽,本人不得善终!” 这古烈尼本是风家最初的姓氏,风什么的乃是诨号,后来渐渐经商家,各处也就称呼古烈尼家为风家,久而久之,风也就成为了古烈尼家族的专有姓氏。 风碎刚说完,明枫也上前一步,横握着自己的龙息剑说:“我,云澜城理查德明枫,以阳光为证,以家传宝剑起誓,愿与落英城的古烈尼风碎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相互扶持,嗯,相互帮忙,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明枫此时的表现与风碎相比是在是逊得太多,这誓词倒有点像打家劫舍的土匪们拉拢小喽啰的口号。 风家家主干咳了一声。再说了,你跟人家落英风家有钱同使,人家乐意吗? “如违此誓,我,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跌死,总之,我……我不得好死!” “好好好,两位年轻人,你们的誓词已经被录入了法阵之中。”术士站起身,走到大理石砌成的祭坛前,那里摆放着一头刚刚宰杀的羊羔。幻术师俯下身,摸着羔羊的伤口,说了些什么,陡然天空中降下一道强光,降羊羔罩住,将整只羊羔都烧成了灰烬。 随着那一束强光渐渐暗淡,刻着法阵的魔晶石开始散出了幽蓝的光芒,两道光从魔晶石的两角弹出,打在风碎与明枫各自的右臂上, 明枫只觉得右手臂上一阵灼热。这灼热的感觉持续了几秒钟后,三束光芒同时消失了。 老人微笑着走下祭坛说:“风家少主,是否介意让老朽看一看两位的文身来为两位解释标志的含义并为两位祝福呢。”一般情况下的文身也就是盾牌,徽章,狮子,花卉什么的,每一种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但是这后面的祝福才是重点。 “那真是麻烦您了。”风碎急忙捞起右手边的袖子,明枫也急忙卷起袖口。 “什么!?” 那呈现在众人面前是一道紫色花朵的文身。深黑色的六片花瓣,紫色的花蕾像一张狰狞的脸。众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平常人不会知道,但是学习幻术的人都知道,这是冥花,是施展黑魔法最优良的媒介。 “这,前辈,这是什么意思?”风碎也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这是什么?” 老人看了看两个少年无知的脸,摇摇头,“让我为你们祝福吧。” 年老的幻术师做完祈祷后就匆忙离去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这个老人颤抖着捧着那唯一一块刻着魔法阵的魔晶石说:“那一年,确实,是我为他们结拜的。”他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如果当时告诉他们,会不会就……” 第三十三节:热情过度 明枫执意要去参加剑客大会,而风碎呢,却执意不让他去。 眼见着还有七天就是索利斯皇城的剑客大会了,落英城虽然已经在高原北部,可是赶到索利斯皇城还是要穿过冰原,一旦冰雪覆盖道路,岂不是…… 明枫没有兴趣天天陪着风碎应酬,练习剑术,而是整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像一头困兽。要不是顾及风碎的面子,他绝对可以翻墙逃走,而现在这样子完全是被比围墙更高上无数的人情所围困。 他这样做大有“你不放我走,我就绝食,看看谁怕谁……”的架势。这是一只困在铁笼中的小鸟努力争取自由的最直接,最残酷,也是最无奈的方法。是“不自由,毋宁死”的坚强信念。 风碎每次来到明枫房间看到困兽一般的明枫,只得摇摇头走开了。他是在不想让明枫去剑客大会送死。 其实明枫此时的云凤翔心法与凌云剑法都已经有所小成,在一套完整心法的帮助下他早已经迈入高阶剑客的行列,再加上龙息,即使越级挑战一个八级剑客也可以打个势均力敌了。完全不像风碎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 离剑客大会还有六天的时间,清晨,风碎带着笑容早早地到了明枫的房间。 只见明枫蒙着被子睡得正酣,自己不便打扰于是坐在桌边想为自己斟一杯酒,却现酒壶早被明枫喝了个底朝天,只得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为明枫也倒了一杯。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眼见着午饭的时间了,风碎伸了个懒腰却现明枫还是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睡了这么久?不会是病了吧? 风碎走到明枫的床前伸手探进明枫的被子,“明枫,你不是病了吧……”突然,他感到触手处粗糙地像干草。惊讶之余掀开被子却现里面是一个穿着睡衣,戴着睡帽的草人…… “咦,他什么时候跑掉的?”风碎正在郁闷却听见外面有人说“报告少主,我们在抓到一个小偷……” “小偷?”风碎急忙推门出去,只见六个身强体壮的门客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推了进来。那人一身下等仆人的装束,一顶灰色的布帽罩住头顶。脸上沾着许多泥巴,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风碎两手抱肩道:“他偷了什么?” “禀少主,是明枫少爷的佩剑……” 风碎一听对方偷的居然是明枫的东西,顿时怒冲冠,上前拎住那贼的衣襟,吼道:“你连我兄弟的佩剑你也敢偷?”他劈手拽下对方的布帽扔在地上,“你知不知道惹恼本少爷是什么下场……呃……明……明枫?” 此时那贼被抖落下一头纯净的银,不是明枫又是谁呢?只是可怜的剑客此时脸上抹的全是泥巴,显然是因为不懂易容术才……再加上这一身脏的要死的衣服,也难怪门客们会认不出来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 “逃……跑。”明枫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片刻之后,明枫将头埋进水盆里,右手拿着一条毛巾使劲地擦着自己的脸。直到明枫几乎将一盆清水洗成了泥水,他才用另一块毛巾拭去脸上的水珠,长舒了一口气。 风碎一直坐在旁边,小口呡着酒问道:“明枫,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出门也不用打扮成这样吧。” 明枫坐到风碎身边说:“还不是你害的,硬不让我走。你说破墙走吧,传出去对你们家的名声不好,直接走你又不让,翻墙走又会被人当飞贼抓了……所以,我只好,挖地道。”他有些怏怏地说。 “挖地道?”风碎此时一头雾水,“挖地道做什么?” “我挖了一个晚上,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挖进护城河里去了……只好撤回来,刚从地道出来就被他们逮住送了过来,还说我偷了我的剑……哎。”明枫的语调显然是世态炎凉,往事一言难尽又不肯回,旧事重提还提他做什么的语调。 “原来……”风碎指着明枫的脸,“你脸上这些泥不是为了易容啊。” “你以为地底下多干净?”明枫下意识地又擦擦脸。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拜托,大哥,还有六天就是剑客大会了,你别扯我后腿好不好?” 谁知道这次风碎竟然很爽快地一拍桌子,“行,就冲你这句大哥,我放你走……” 兄弟啊,既然留不住你,你就到剑客大会上放手一搏吧。 趁着仆人们为明枫将行李驼上马背的时间,风碎急忙与自己的兄弟道别。 可是风碎偏偏就是缺少一点长话短说的能力。唧唧歪歪唧唧歪歪说着的全是明枫半懂不懂的话,什么“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什么珍重,什么千里,什么万里的。明枫又是在不好意思辜负大哥的一番好意,只得风碎说一句,明枫便点一下头,或者出“嗯嗯”的声音作为回应。 其实明枫没有多少行李,一会就装完了,风碎却还对着明枫喋喋不休。突然风碎将明枫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袍子里取出一柄用布条包起来的长剑塞给明枫。 “你这是做什么?”明枫诧异道,“我有龙息啊。” “我不是说了吗?龙息剑,炎神诀,你露出哪一样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使出炎神诀,龙息不在你身上也在你身上,那些想神兵想疯的剑客一定会对你下手。” “那这一把是什么?” “放心,不是几十个银币的地摊货,你好歹是我的结拜兄弟啊。”风碎瞅瞅四下无人,低声说:“这是我娘带来的宝剑,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伯母现了怎么办?”明枫急忙将剑推了回去。 “小声点!”风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我已经做了一把赝品放在那里了。记住,参加完剑客大会一定要还回来。”说完风碎又伸进衣袖里摸索着什么。 “这回又是什么?” 风碎这次取出来的是个布包,他摊开后如数家珍般地告诉明枫,这一瓶药是什么,有没有毒,那瓶又是什么什么,足足有十来瓶之多,当然也包括风家独门的归元丹。 “传长老做的药我是不敢吃,就塞给你吧。”风碎如释重负地拍拍明枫,“你也许用得到。” “他们问起来怎么办?”明枫只得手忙脚乱地收起药瓶。 “这还不简单?丢了,要么就是说不小心喂了狗……” 第三十四节:悲剧的狗肉 雪渐下渐停,上天仿佛是特地为剑客大会的召开而网开一面,就在这咋暖还寒的天气下,冰原居然解冻了。很快,那些剑客们就会来到索利斯皇城了。 卫沃国王成胤的信在冰原解冻的当天及时来到了成凯手中,父亲担心儿子的拳拳之心可见一斑,谁知道王子竟然回信说自己想要参加再留几个月,参加剑客大会…… 与师承龙庭游侠的弟弟成佑不同,成凯并没有受到系统的武学传授,他无心钻研幻术,或者去做一个饱学的智者,但是未来的卫沃王绝对不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他被父亲逼着去学了几年剑术,竟然渐渐入门了,看到爱子痴迷剑术,国王就请了各种各样的剑客到卫沃皇宫来教授成凯,那些高阶的剑客往往都是些怪脾气,而成凯则自恃是卫沃皇子,往往是半个月就要换一名师父。最后还是一位在皇卫军中服役的北野剑派弟子忍气吞声,完成了对成凯的学业。 谁知道成凯学成之后更加不老实,时不时找宫廷侍卫比武,那些侍卫哪一个敢伤他?往往是成凯一个人轻轻松松地将数十名武技精湛的宫廷侍卫打得哼哼叽叽,满地找牙。一来二去,皇子竟然以为自己的剑术已无敌于天下,自负不已,于是开始醉心于个人享乐和宫廷生活。 此时他竟然心血来潮要参加索利斯剑客大会,想要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绝世无双”的剑术来博取美人的芳心。 自己儿子的剑术是什么货色,有几斤几两,成胤当然心知肚明,急忙一封加急信,跑死了三匹马连夜寄回给成凯。信中说,参赛的都是些草莽之辈,皇族看看可以,大可不必自折身价去参加这样的活动。而且刀剑无眼,你若是独占头魁也太不给索利斯皇室颜面了…… 成凯看到信后居然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的实力早就过了现任高原第一剑客雪壤,已经不需要高原第一剑客这样的虚衔了。欢喜之余自然打消了参赛的念头,但是他回信说,看还是要看的。 天夕的阙星宫里总是弥散着浓重的梅花香气,虽然他深居简出却在每天清晨准时抚琴,而且几乎每天的乐曲都不相同。天籁一般的乐音加上天使一般的容貌,让大多数人都对这位被尊为救世主的“神之安都拉”有着说不出的好感,当然就更没有人去质疑他的身份了。 紫辙还是丢了魂似的往外跑,不过多久影让居然也开始跟着紫辙频繁地出入皇宫,反倒把天夕一个人扔在空空荡荡的阙星宫里,乐师倒也乐得清静。 直到有一天他来到阙星宫大殿正撞见影让与紫辙两人面对面坐在地毯上,围着那一只点着梅花熏香的香炉,紫辙猥琐地搓着手心,影让则好像手上拿着些什么,杀手此时有些不安地看着四周。 天夕满腹狐疑地看着两人,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围着香炉有什么不轨企图,如果嫌冷应该去升火炉啊,围着香炉做什么? 这时紫辙从怀里取出一只酒囊,大口地灌了起来,喝过后将酒囊随手抛给了影让,杀手一把接住,也饮了一口。烈酒的气味顿时冲散了氤氲的梅花香气。 什么!?他们居然在我的阙星宫里喝酒?天夕用力嗅着空气中的烈酒味道,一股无明业火从心中升起。“紫辙!影让!”天夕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两人面前。 两人一见天夕来了,第一反应竟然是缩手,好像在藏什么东西。紫辙挤出一副笑脸说,“天……天……不,安都拉大人,您来拉。” 天夕低头看见两人的身边各自躺着一只酒囊,他用力嗅嗅空气,原本淡淡的梅花香早给这烈酒味冲得一点不剩,甚至还有一些奇异的腥膻味。他看了看影让,而杀手此时正努力地往身后揣着什么。天夕一改平时的和颜悦色,厉声斥道:“影让!你右手上拿的是什么!” “什么,什么啊?没有什么。”影让一边说一边腾出左手到身后,然后伸出右手给天夕看。 除了一点油腻,什么都没有。“真是没有。”影让一脸无辜地说。 突然紫辙大叫了起来,“惨了,惨了,焦了,焦了……”说话间他跳了起来,伸手掀开了香炉。影让此时的表情完全是哑巴吃黄连,一手伸向前,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香炉里面的竟然是一只被熏得黑,狗腿一般的东西。天夕急忙掩鼻,“你们,你们……” “天夕,别,别生气。那老板说,他的狗肉用梅花香熏了之后会有特别的味道……然后,我们就到你这里来,来借用一下。”紫辙涎着脸说:“你,你不会生气吧,大家这么长时间的交情……” 影让与紫辙相继从阙星宫大门被推了出来,天夕用力关上了厚重的红木大门。 “这,这……”紫辙张口结舌,“这么不讲情面……”随后他坐在阙星宫前的台阶上,“不就用他的香炉熏了点狗肉吗?对不对,影让,这家伙他……” 影让冷哼了一声,“哼,都是你,去吃什么狗肉。” “我吃狗肉有什么错?还不是你提议来天夕这里用梅花熏香?”紫辙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又陡然睁大,怒斥道:“你这个过河拆桥,你知道不?” 正当两人一坐一站在阙星宫门口吵得不可开交,陡然一件东西从墙头飞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竟然是刚才那一只熏狗肉的香炉,此时已经裂成了两半,风一吹,漫天飞散着蒸干的梅花。 紫辙与影让面面相觑,“这,这么重的香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乐师,居然……”影让一改过去对天夕是个体能废柴的看法。紫辙也愣住了,这么重的香炉,即使是他也不可能扔过这么高的围墙吧…… 墙内传来天夕的一声冷哼,然后是缓缓离去的脚步声。 “果然,师父说过,愤怒可以使男人充满力量。”紫辙望着高高的围墙赞叹说,“只是想不到对小白脸也适用……他到底,还是一个男人啊。” 第三十五节:帷幕拉开 雪中的索利斯皇城。 一个灰少女披着一件雪狐裘衣,倚靠在窗前,隔着一层纱窗,难以看到她的表情。也许这是一个寂寞的闺中女孩吧。 正对着窗口的那一片雪地上原本应该有几枝梅花,可是却没有了,而是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在朝少女挥手,好像还在喊着什么。 穿着厚厚的皮袍,成凯一点不觉得比银质青龙铠轻松,再加上那些堆在身上的积雪,让原本体质就不怎么样,过惯贵族生活的成凯很不适应。 自从他知道若絮回来之后几乎天天都去她的祈星宫请求接见,只是每次都被守门的侍女以诸如公主不在或者其他的理由拒之门外。直到昨天,成凯送了侍女一支金钗才打探到若絮每天早晨会在祈星宫二楼靠花园的房间观雪,所以他早早就在雪地里苦等了。 在雪地里等了一个时辰,成凯几乎成了雪人,若絮才懒洋洋地打开了窗户。成凯急忙挥手喊道:“若絮,是我,成凯!我从卫沃来看你了……” 话未说完,那扇窗户“砰”地一声又关上了,还拉上了一道窗帘。成凯似乎还想说什么,只得放下举着的手,摇着头怏怏离去。 皇子狠狠心送了侍女一条铂金项链换取了公主将会出席三天后的剑客大会开幕式的情报。成凯一想到自己在雪地里站了一个时辰却等来了一声响亮的关窗声,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争取与她对话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老天,她在外面四年,到底生了什么啊?成凯不禁觉得头大了许多。自己当初在卫沃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得到那么多美人的青睐,可见自己的魅力是有的,可是怎么一到索利斯就不行了呢?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若絮披着白底色黑色虎纹的长袍穿过后花园朝北斗宫方向走去,身后跟着四名侍女。这是她陡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好像是成凯。可是想躲闪开已经不可能了,成凯此时带着一脸自信的笑容朝若絮走了过来。“若絮公主,这么巧啊,好久不见。”热情的问候却换来若絮搪塞一般的“嗯”作为回答。成凯的第一个目标达到了。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成凯上前一步问道。 若絮欠欠身说:“成凯殿下,很抱歉,我要去北斗殿了,没有时间,我们还是下次再谈吧。” “离北斗殿开幕式还有半个时辰,不妨……”成凯露出一丝笑容,以最快的方式拆穿了若絮的托词。成凯摆摆手示意若絮身边的侍女都退下去。四个侍女犹豫了一下。 “怎么,你们这些贱奴才,想偷听本宫与若絮公主的对话吗?”成凯怒斥一声,四个侍女才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若絮,你在外面的这四年是怎么过的?” “你只是为了问这个吗?”若絮回答说:“我很抱歉,除了向我的父王,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成凯殿下,任何人也没有权利询问我的**。” “可是我有……”成凯又上前一步,“我们有婚约,我是你的未婚夫……”说着,那一只左手就要去搂若絮的纤腰,在他看来,若絮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罢了,反正天下都知道他们有婚约,就是不尊重点也…… 突然,一阵凛冽的寒气从成凯的指尖传来,痛彻骨髓,成凯再次看时,那一只咸猪手,不,是整条左臂都冻结成了,指尖停在若絮身边三寸的地方。 若絮转身就走,这可把成凯急坏了。“若絮……公主……公主殿下……”成凯不停地喊却只能看着若絮的背影越来越远,只得心中叫苦:“哎,你这一走,我这条手可怎么办啊!” “成凯殿下,这朵花可不好采啊。”不知合适一个身罩黑色法袍的糟老头出现在成凯身后,话音刚落,他右手的手指在成凯冻住的左手上点了几下,很快冰就碎裂掉落了下来。 成凯活动了一下左手,松了一口气,斜眼看了看那老头,“你也认识本宫?” 老头露出一丝有些猥琐的笑容,“那是当然,成凯殿下的英名……”谁知道成凯竟然叫嚣起来,“本宫的事,关你个糟老头屁事?” 那老头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径自走了。 “我高兴采,我就采,我乐意……”成凯又故意补道。无需多言,这老头就是堂堂索利斯国师崖述了,成凯哪里知道,崖述拐过角落,握紧拳头劈碎了一大块假山石,不断地念叨着:“不跟他一般见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忍耐,忍耐,忍耐……”这才没有冲上去,给那个无理的卫沃王子一道强横的剑气作为回礼。 北斗殿大厅,鲜红的地毯一直铺到殿外的台阶上,台阶两旁站立着无数的带甲侍卫,如同青铜铸成的雕像一般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桦池熵王身穿纯白的王袍,胸前绣着一只玄色猛虎,头有些斑白,黑间夹杂着银,威严中没有苍老之感。在他的身边是一张同样规格的王座。 在他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人与影让一样黑巾蒙面,穿着一件黑色法袍,脸上布着许多伤痕,有些佝偻。 而王的右手边站着另一人又是一番气象,玄铁铠甲上铸着一只虎头,黑铁护手,墨金长靴,与一身黑色装束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那一头飘逸的银色长,竟然与明枫有几分神似,他的身后背着一柄出微微蓝光的宽剑。 在他的脸上,看到的只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老成与沧桑。 台阶下面是左右分列的四张兽皮椅。左边第一张椅子上坐着成凯,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孩,衣服上用丝线绣着象征索利斯皇室的虎纹。此时一身宫装的她刘海遮住了一半的脸庞。 成凯的眼睛不时朝对面望去,一旦被对方觉,怒目而视迅收回目光,转看两边。 远处传来卫士洪亮的声音,“安都拉驾到!”回声在北斗殿前久久回荡,随后是一片带甲侍卫行礼时出的金属之间的碰撞声。 “安都拉驾到!” “安都拉驾到!”从殿外的长阶由远及近不断传来回声,以及盔甲碰撞的声音,萦绕在北斗殿的檐宇之下。 此时的天夕如同辉煌的太阳神,又仿佛是天界中执掌光明的天使米凯尔,在进入北斗殿大厅的刹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三十六节:剑拔弩张 天夕戴着一定精致的王冠,辉煌的金织长袍自不必说,十个手指戴着各式的戒指,脖子上套着一串由钻石串成的项链。 如此一来,跟在天夕身后,一左一右护持的影让与紫泽就不那么抢眼了。 成凯站起身,朝天夕作揖。索利斯走下台阶,牵着天夕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的王座上,又示意影让与紫泽坐下。紫泽在女孩身边坐了下来,影让坐在成凯身边。 “桦池熵王,你请我们观摩什么呢?”天夕在王座上问道。 王的脸上有一丝不可琢磨的笑容,“安都拉,我是想让您见识一下我索利斯的盛事之一。” “是什么?”天夕有些好奇,“狩猎猛兽?” “不,安都拉,他们是比猛兽更凶猛的动物。”台阶下的崖述答道。 桦池熵抚掌道:“国师说得不错,这件盛事就是,我索利斯三年一届的剑客大会!” 天夕愣住了,影让倒是说道:“这些剑客又不是没有思想的怪物,怎么可能会跟斗兽场中的野兽一样自相残杀呢?陛下,言过其实吧。” “为了争夺高原第一剑客的头衔,与我们索利斯用九越山寒铁铸造的好剑,就是让他们杀死自己的战友来获得,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王的话音,如同一记重锤敲的紫泽的胸膛。黑剑客的面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如果换成他,他会不会这样做呢? 可是台阶右侧的银少年却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无动于衷。 这时一名侍卫缓步上前,半跪行礼道:“禀告安都拉,禀告陛下,所有参加剑客大会的剑客已经到达了北斗殿下,等候接见。” 桦池熵王站起身,一挥右手道:“有请!” 北斗殿下,数百名执戟的侍卫身前是四层平台,每一层都有上百节石阶,每一节石阶两侧各实例着两名黑甲剑士,烘托出了整座大殿的庄严肃穆。 各色的披风飘舞着,漫天的雪花飞向大地,落在剑客的肩上,手上……在无数的剑客中,其中一人倒是比较抢眼,银白的丝飞舞在风中,白色的披风,一身纯白的剑装,身后背着的是两柄交叉的长剑。 一个人影出现在最高的平台上,高声喊道:“陛下有请!”所有的卫士自动分开为两队,让出一条可容五人并排通过的道路。 明枫就在这剑客的洪流中,一步一步地朝高耸的北斗殿走去。 一下子进来了近千名剑客,使北斗殿也都变得拥挤起来。明枫陡然看到王座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一身宫装打扮。明枫这样感觉,却又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冷艳的美人。明枫摸了摸脸颊,很烫……难道……是她? 当明枫回过神来时这才理解到风碎那句,“你去就是送死的”的含义。一进入大殿,周围的剑客们纷纷解下阻挡风雪的斗篷,环绕在明枫周围的是清一色的八级风行剑客。一只银色长靴的吊坠夺目无比。 突然剑客们出一声惊叹,只看见两个黑青年胸前的徽章居然是一枚九级铸剑师的徽章,那一柄剑与锤子交叉成十字的黄金徽章出灿烂的光芒。他们的衣服上都有一条黑色的龙盘在左肩上。两名青年谈笑风生,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桦池熵王也被惊动了,只见两名青年铸剑师一齐上前行礼道:“参见陛下,师尊让弟子带话向您问好。” “好好好。”桦池熵笑道,“龙殇掌门还好吗?”所有的剑客都明白生了什么,这两人是北野剑派的弟子,那么年纪轻轻就夺得铸剑师头衔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了。 “师尊特地让我们去评定了剑客等级,就是让我们来为索利斯剑客大会捧场的。”一名较年轻的弟子回答。 “哦?你们来了多少人?”桦池熵好奇地问道 “回禀陛下,除了我们还有三个八级的师兄弟,他们是出来历练的。” “哼哼,捧场,说得多好听啊……”一个细长的女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正站在两名铸剑师身后,那男子浓眉大眼,一头红色短,非常高大,女子只抵到他的肩膀。这女子却是有些娇小可人,与身后的男子反差巨大。两人的装束倒像是战士,不像剑客,因为都穿着轻便的皮甲。 女子款款上前,对着桦池熵行礼道:“龙庭游侠弟子,暮瑟,拉马克,拜见陛下。”众人一阵哗然,这两大派阀竟然在开幕式上就剑拔弩张。据说北野剑派创派祖师是战争天使帝萨尔的弟子,所以一向自视甚高,根本不将剑客与战士兼收的龙庭游侠看在眼里,被讥其为伪剑。 龙庭游侠也奋起反击,自诩剑术得武技辅助,刚柔并济,武技得剑术辅助,攻守自如。两个大派撕破脸已经是迟早的问题了,可是却没想到闹到了剑客大会开幕式就闹了起来。 “你们算什么东西?九级铸剑师都没到格……”新晋的铸剑师哼哼着说,“垃……”话未说完,高大男子的拳头就挥了上来。那个叫幕瑟的女子急忙拦住他,低声说:“师兄,这里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留给索利斯王一点面子。” 那边的两名北野剑派弟子也没有作的意思。 “龙天圣,你算个鸟,你爷爷不是龙殇,你能当上铸剑师吗?”拉马克竟然在所有的剑客面前戳那个年轻剑客的马脚。 龙天圣的脸涨得通红,但却争辩道:“我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我们大会上见吧。” “哪个龟孙子还不知道会死在谁手上呢。”拉马克回敬了一句。 两边这才罢手。开幕式终于正式开始了。但是这开幕式下的暗流早已汹涌。在人群中观看了全过程的明枫,暗暗抹额头的冷汗。他虽然个头不矮,却不自觉地矮了一截。但他一想到身后居然背着一柄龙息,身负惊世的炎神诀,腰板又直起好多,这些都是背水一战的资本。 剑客们开始自觉地排成四排,在四名书记员面前登记着,每一名剑客几乎都高声报出自己的名号和等级,除了一些七级剑客,本来就自卑地要死。 当一切正井然有序地进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一名青色短,灰色剑装的年轻剑客闯了进来,“都让一让,让一让……” p孤月有话说,剑客大会就要开始。两柄神兵是否会再战一番,如何在强者林立的大会上立足。各位,孤月保证,这里将会是全书最大的笑点之一,那么,召唤红票拉 第三十七节:年年有怪人,今年特别多 那灰衣剑客走到殿前,用足以让整座大殿因为回声而颤动的音调说:“大家好,我就是剑客行会的新星,高原25o年最值得期待的新人,本届剑客大会人气指数最大的种子选手,号称战无不胜,无敌小强的下届高原第一剑客----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大家可以叫我嘉叶,或者尊称我为嘉叶大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用被雷电劈中的眼神看着这个灰衣剑客,几秒钟后才出一阵一阵的嘘声。明枫低着头板着手指念叨着,“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娘的,他有几个爸妈啊,这么多姓氏……” 一名年老的剑客扶着白须赞叹道:“这个年轻人很有胆识,艺高人胆大,确实应该当仁不让……” 只有四位书记员还镇定自若。“请您登记,您的剑客文牒和徽章请出示。”嘉叶在无数人的目光下掏出一张脏兮兮的剑客文牒,随后又摸进口袋里去找徽章。 “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七级疾风剑客!”书记员响亮地念完了嘉叶的文牒。 几乎场上所有的剑客都有一种像吃了一个苍蝇的感觉,暗中骂道,“这小子忒狂。”随后开始意淫如果后天第一场就撞上他,怎么样给他一个最不光荣的死法…… 在那个叫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的怪人走后,登记工作又开始继续进行。这时明枫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递上自己的文牒,说:“请为我登记。” “理查德明枫,六级金羽剑客。”书记员话音刚落,左边椅子上的女子突然转头,看向一袭纯白披风,胸前挂着一枚金羽徽章的明枫,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这个让明枫时时牵肠挂肚的女孩,终于毫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可是又一个疑问出现了,明枫想到,为什么若絮坐着,我却要站着? 又是长达一分钟的静默,众人这次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六级也过来送死?你会用剑气吗?啊,小弟弟。”刚登记完的一名八级剑客转身挖苦明枫。 这一次是哄堂大笑了,仿佛六级剑客来参赛是一个极为讽刺的恶作剧,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柄。明枫转过身朝那剑客拱拱手说:“擂台上见。”话音刚落就是一声锐响,明枫一扬手,未出鞘的龙息挟着一道剑劲正击在那人身边的铜柱上,溅起的火星真实地弹射到那个八级剑客的披风上。 “下次我的目标绝对不会是那一根柱子了。”明枫收起龙息正要转身离去,座上的一个黑剑客好像受到了明枫的鼓舞,他站了起来说道:“我觉得这个大会越来越有意思了,能不能算我一个?” 紫泽是安都拉的近护卫,连索利斯王都要卖他三分薄面,哪敢怠慢,毕恭毕敬地说:“请您简单介绍一下,紫泽大人。” “我叫紫泽。”紫泽很爽快地说,“就登记好了?” “您的剑客等级……”这可把紫泽郁闷到了,他抓抓脑袋,最后用力拉了一下书记员,低声说:“你小子出我我洋相啊,我,我还没去评呢。”这话说得虽然极低,但是在场剑客哪一个不是高阶,这点声音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于是又是一阵笑声爆出来,甚至比刚才嘲笑明枫的还甚。 桦池熵王的脸色也不好看,这接二连三的都是些什么啊,剑客大会这么多届,七级以下不参加可以说是剑客们都知道的规矩,可是这一次,还有那个嘉叶……还有眼下,这个安都拉的近护卫紫泽…… 桦池熵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按在王座上,倒是天夕煞有介事地看着紫泽在报名。若不是碍于安都拉的情面,桦池熵肯定将紫泽赶出北斗殿,可是他却根本不好作。这样一来,剑客大会的成规就被完全打破,也许索利斯皇室不得不接受下一届大会将被大批七级以下剑客踏破门槛的事实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这次大会是怎么了?先是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七级疾风剑客,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六级金羽剑客,现在冒出来一个零级的剑客……无数不知底细的年长剑客无奈地摇头,一代不如一代……这真是有史以来最乱的,也是最牛的剑客大会开幕式了。 明枫并没有回驿馆,而是一直站在北斗殿的台阶下。太多的谜团需要若絮亲自来解答,那天晚上究竟生了什么?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会得到这样高的待遇? 同时,那个端坐在另一张王座上的年青金男子好像与他似曾相识,努力灰衣却根本没有丝毫头绪。 一到索利斯突然增加了如此多的疑团。明枫用力活动了一下手腕,抖落了一肩的积雪。登记工作持续了约一个时辰才结束。对于影让来说,一个时辰不算什么,他始终都保持着端正的姿态,宛如一座黑色的雕像。 紫泽则跷着二郎腿,一会跷右腿,一会又换到左腿,不时用手指叩击椅子的扶手,玩弄手中带鞘的长剑。 天夕与桦池熵作为王者自然也要保持应有的威严,王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打瞌睡,那一定会是风靡高原的政治丑闻。 而成凯则丝毫不估计自己卫沃长皇子的身份,倚在兽皮椅上打起了瞌睡。手中握着的剑倒下来,砸中了脚板,成凯惊叫一声转醒过来,看看周围并无异样便扶起剑,示意仪式可以继续。 当最后一名剑客走出北斗殿后,四名书记员一齐推了下去将资料造册。若絮也站了起来,一手按肩向桦池熵行礼道:“父王,女儿告退。” “索利斯王,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也走了。”天夕从王座上走了下来,紫泽与影让起身朝桦池熵行礼后也退了出去。 桦池熵看了看身边的少年与崖述说:“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吧。” 少年向桦池熵行礼后径自朝门外走去,看着银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崖述突然说道:“王,我有一件事情恐怕必须要告诉您了……” 第三十八节:善意的谎言,强悍的八卦 北斗殿外,积雪已经有几尺高了。 明枫与那些被迫在这糟糕天气站岗的侍卫们一样,肩膀上堆着一层雪。这天气简直可以让人呼出的热气瞬间结成冰凌,比什么冰系法术都有效。 一袭白色的长袍在风雪中飘动,那个人影缓步从最顶层平台上走了下来。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寂寞的风雪纷飞。 她好像变了,不再是以往古灵精怪,谈笑风生的女孩了。仿佛有什么萦绕在佳人心间,是一个难解的结。 若絮缓缓地走了下来,在明枫面前走过,像不认识他似的。在明枫惊异的眼神中,若絮的倩影一晃而过,但声音却顺着风雪而来,“上祈星宫来找我,地上的玉佩是信物。” 剑客还未听清,若絮已经装作不认识这个人一般远远走开。 雪地上,掉落着一块刻着虎纹的玉佩。 明枫拾起玉佩一时就茫然了,他将玉佩揣进口袋,开始向旁边的一名侍卫打听祈星宫怎么走。说实话,风家的宅院已经够让明枫头痛了,而这座索利斯皇宫甚至比四座风家宅院加起来还要大! 明枫一路磕磕绊绊,边走边问来到了祈星宫。这与当时若絮不求声张的初衷背道而驰,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直接将他带过来。恐怕第二天,全皇宫,不,全索利斯皇城都会知道若絮公主接见了一个六级的剑客。 若絮在祈星宫大门前等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明枫边走边打听地朝这个方向来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实在不适合当街爆粗口,而出去接他又难杜悠悠之口。这家伙,简直就是猪头…… 其实此时无论若絮做什么都已经难杜悠悠之口了。 明枫脱下堆满积雪的披风挂在墙上,而后坐在若絮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有一个侍女走上前,为明枫倒了一碗姜汤。若絮竟然与天夕一样,偏爱着梅花熏香。 公主挥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明枫这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用极快的语说:“若絮,你这几个月去哪里了,然我这么老远地跑到索利斯来找你。还有哪天你为什么不辞而别。还有为什么刚才你可以坐着,我们却得站着?还有,哪天晚上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枫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让他恨不得将所有的疑团能在一瞬间全部得到全部合力的解释。 “你……哎,你还是一点没变啊……” 明枫像喝一碗酒一样灌下了一碗姜汤,随即吐着舌头做痛苦状,“这,这什么酒,你们北方的酒,真夸张……” 此时若絮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不再是一身严肃的索利斯宫装而是明枫再熟悉不过的那件白色苍月幻术袍。 “这样看还顺眼点。”明枫侧着脸欣赏了一下。“看什么看啊,不怕我把你变成羊吗?”若絮对明枫投来的有些花痴的眼神感到反感。 “别,别……”明枫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对羊深深的恐惧,以至于他一直都不吃羊肉。 若絮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她在桌边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我想像现在这样吗?虽然以前我们风餐露宿,住在闹鬼的便宜房子里,你烧的菜,不是放错糖就是放错盐……可是……可是我觉得……”若絮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潮红。 “对了,提到那闹鬼的房子,我记得你失踪那晚,我与什么人打了一架,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枫的性格使他根本藏不住话,也不管少女下面想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正好,不提这件事了。若絮虽然有些气恼,倒正好避免了尴尬的生。她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说:“今后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那人是我索利斯的国师崖述,放眼高原,能与他匹敌的怕也找不出几个。” “那我是不是打赢了?”明枫有些意外地问道。“做梦吧你,你被他整死了,还拖我的后腿……” “拖后腿?我哪敢啊……”明枫一脸无辜,这么流氓的举动,肯定不会是自己做出来的。 若絮背过身去,自言自语道:“我可跟你说,我好心救你,你可别想歪了。当时崖述拿你的性命要挟我呢,其实……其实我不同意,我也打不过他,倒不如,做个人情。” 明枫气愤地一拍龙息,“可恶,这种人太卑鄙了,我,我绝对饶不了他!” “我说金羽剑客大人……”若絮用手拍了明枫一下,“你是真的失忆呢,还是装糊涂,装单纯?今天站在大殿上一身黑袍的人,就是崖述。” “是那个长相猥琐的老头?”明枫也吃了一惊,“我怎么会输给他?还有,在大殿上,你坐着,我站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索利斯的祭师嘛。” “我还当你是公主呢,吓死我了。”明枫拍着胸口说道,他就怕对方是真的索利斯公主,那两人之前的差距岂止是天壤之别? 明枫突然露出一丝有些猥琐的笑容,“我就说嘛,像你这么粗野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是堂堂一国公主嘛……” “你想死!”紧接着,祈星宫里就传出了那久违的钝器击打脑壳的声响,以及近乎哀求的羊叫声。 北斗殿上,一君一臣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桦池熵的脸色不好,刚才崖述提到他当初在高原上寻找若絮的时候,多次现公主与一个垃圾剑客在一起,最后在苍月城歪还是用那个剑客逼公主就范,要是自己的女儿真的……那真是让皇室颜面扫尽啊。 “刚才有侍卫来报告说,公主约他去祈星宫谈心……” 桦池熵冷哼一声,他对崖述的八卦很反感。“她是我的女儿,不劳国师费心了。” 崖述何等老奸巨猾,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干预王的家事,对于臣子来说是大逆不道。他急忙行礼道,“臣该死……” 桦池熵心里盘算着,若真是这样,那与卫沃的婚约就此吹了,连最近打算的一件婚事也不成了。 “我可怜的女儿。”桦池熵叹道,“安都拉与成凯,哪一个比那个家伙差,将来一个是高原之主,一个是卫沃国王……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一个籍籍无名的剑客呢?” 那怪不得为父,是他命不好! 第三十九节:请个剑神当保镖(冲榜)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纷飞的雪也渐渐停了,四周是寂灭的安静。偶尔有一截树枝上的积雪崩落的声音。 明枫看了看门外说:“若絮,雪停了。”“是啊,你也好走了。”若絮懒懒地说。 “怎么,不留我吃晚饭?”明枫有些不舍得。“也好,我这就去下厨,为你做饭……”若絮说着就起身了。 “你会做饭了?啊……太好了……”明枫喜形于色,“终于不用自己做饭了……” 若絮突然回转身面带微笑说:“反正我的祈星宫也挺大的,不如你就住下来陪陪我如何?驿馆住得多无聊啊。” “真的?”明枫受宠若惊。心想,自己的桃花运转得怎么这么快啊……还有美女给自己做饭,一想到下面的生活,明枫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做梦去吧!”若絮的笑容突然变成了怒容,一声娇喝哪比当头棒喝逊色将明枫从温柔乡里打回了现实之中。“快走吧,这里的眼线很多。” “谁的眼线?我怎么没看到?” “是崖述的。”若絮低声说着就把明枫往外推,“宫里到处是他的人。” “他,他想造反啊!” “呯!”又是一声闷响,明枫捂着头叫了起来。“叫你别这么大声……”若絮提着魔杖,近无奈地说。 “你推我走也不把小胖还给我!”明枫陡然想起了自己宝马还在若絮手上,谁知道一提到小胖,若絮的眼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劈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我,我的马怎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它那么肥,又那么贪吃,该不会是暴饮暴食,英年早逝了吧?” “这……倒是没有……”若絮勉强擦擦泪水,显然这句话勾起了她与白马小胖的无数回忆,她告诉明枫的故事让明枫张口结舌。 小胖回到索利斯皇城之后就被送到御马监统一饲养,若絮也关照工人要特别照顾小胖,所以它每一餐都是最好的饲料。谁知道有一次一个工人喝醉了,把他的饲料给了别的马,小胖就抗议,甚至用蹄子踢了那人,醉了的人知道什么,扬起皮鞭就是一顿暴打。 谁知道第二天在草场的时候,小胖就跳过栏杆跑了,其他工人又不敢伤它,只能看着他慢慢悠悠地跑进了山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明枫想着,这白马也真是奇怪得可爱,不仅会挑食,居然还会跟人赌气出走…… 明枫看看天色渐渐晚了,知道赖在若絮这不是办法,只得起身抓住自己的剑,穿上烘干的披风很潇洒地对若絮行了个礼说:“我明天再来陪你……” “不用了。”若絮同样很潇洒地回答了明枫。她走到门外说,“送这位剑客回剑客驿馆。”一名宫女提着灯笼应了一声,对明枫笑了一下说:“先生,请您跟紧我,否则您会迷路哦。” 用过晚饭后明枫回到房间,关上门,取出一卷若絮送给他的书读了起来。虽然极力想要读下来,最好还要能够背诵,可是明枫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这些大会规则,简直就是废话嘛!”明枫将书摊放在桌上,直至点带你,对着房间里仅有的一盏油灯着牢骚:“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贴我十个金币,我也不读这破书……不过,一百金币的话可以考虑……” 剑客驿馆是专门接待剑客大会的剑客而修建的驿馆,院内是五进的两层木质小楼,平时并不开放,也就没有人打扫,只有一个老头做看门人。 但是剑客大会到来这里顿时就热闹起来,原本后院还新栽了一些花草,却不幸在大雪中尽数夭折,后院就变成了一块被雪覆盖的白地。 一道黑影掠过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雪地上。那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此时已经是亥时了,剑客们多半都休息了,只有零星的几间屋内还亮着灯火。 黑衣人刚准备进一步搜寻什么,突然一个声音说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喝一杯呢?”黑衣人循声看去,只见那人黑白相间的长,一身脏兮兮的灰袍,他的左手提着一只酒坛, 腰间系着一柄长剑,一副与自己年龄不符的神棍口吻。脸上微微红,像是醉了,但是说话却没有颠三倒四。 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骂道,“酒鬼,老子才没时间跟你耗着。” “不要紧,只要我有时间……”灰衣剑客纵身从房顶跳下,竟然被什么绊了一脚,眼看要跌倒却又稳住了身体。并未拔剑,一股凛然的剑气已经直取对方。 黑衣人迅躲过这一剑,随即以手代剑,反手一剑刺出。两人同样都不用长剑而是将杀气直接凝成剑气伤人于无形。 那两个神秘人在后院连拆十几招,却招招毫无声息,最多也只有剑气带动轻微的风声,所以并未惊动任何人。两人都将手背绷直,五指并剑,招招直取对方要害,对方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但两人的剑法又如出一辙,屡屡伤不到对方分毫。 两人都暗暗心惊,似乎都没想到这里会有这样的对手存在。 灰袍剑客仿佛更急躁一些,挥动未出鞘的长剑掀起一地的积雪,雪花飘落中剑影连续斩出,每一剑都蕴含着足以蚀骨的寒气,陡然,他甩掉剑桥,如霜的剑身上用篆体刻着“云封天”三个大字,这剑势正是霜神诀第二式,花若残锦! 黑衣人几乎是抵着剑气向后飘去,尽力化解霜神诀霸道的寒劲,他稳住身形,诧异地问道:“大哥,真是是你吗?” 第四十节:兄弟情仇,血浓于水(冲榜) 雾云霜急忙收住剑势。黑衣人揭下一张面具。“你是?”雾云霜正在疑惑,那人的手又伸到耳根,摸索着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术牙!”雾云霜惊呆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在崖述那张无比苍老,布满伤痕的脸后竟然是一张略有些苍白,三十多岁成熟男子的容颜,看上去要比雾云霜还要年轻好多,只是那一头长却早已花白如雪。 “哥,这么多年,你都变老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了。“那人正是高原联军认定已经战死于暗黑术危机最后一战:龙庭之战的咒术师公会会长,却剑门剑客,雾术牙。 “我,我有变得很老吗?”雾云霜有些不知所措地打量着自己。雾术牙默默点头。“四十年了呢。” “二十六年了,你能保持成这样也真是不容易。”雾云霜对弟弟那张看上去至少比自己年轻十岁的脸垂涎三尺,这脸模子要是给老子……青楼里的姑娘还不是……剑神吞了一下口水,收起有些猥琐的神态。“对了,你总是戴着人皮面具做什么?” 雾术牙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不伪装成这样我怎么进索利斯,又怎能当上国师?”雾术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难道我要自我介绍说,大家好,我就是高原头号通缉犯,咒术公会会长雾术牙,您老能不能赏口饭吃?” 雾云霜饮了一口酒,叹息道:“我当时在龙庭伤你,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 雾术牙反唇相讥道:“不是龙庭之战,不是你打败了我雾术牙,你能被尊为剑神吗?雾云霜!” 龙庭之战已经成为了载入史册的一战,当时的高原联军与咒术公会对峙于龙神渊下的龙庭平原。四十万对四十万,兵力相当,双方又都押上了自己的全部筹码,只是咒术公会早已连战连捷士气高涨,而高原联军则不得不求助于却剑门出手。 正是雾云霜,雾术牙敬爱的兄长,召集龙庭一代的剑客与游侠数千人组成的精锐部队夜袭大营,高原联军接到暗号一齐向两翼动攻击。 雾术牙在乱军中生死不明,四十万咒术师多数战死,这一战咒术公会元气大伤,也失去了前几场战役中获得的全部优势。联军造谣雾术牙已死,咒术公会军心涣散,节节败退,不到一年就被完全镇压。 “龙庭之战……四十万咒术师的亡魂,六年的努力……毁于一旦。”雾术牙喃喃自语。 “我又得到了什么呢?”雾云霜上前一步,“术牙,只可惜当初你进咒术公会时,我没有阻止你,本来我们是可以在同一战线的。”剑神喝完了那壶酒,随手将酒壶扔在地上,就在雪地上坐了下来,幽幽地说道:“我不会忘记,当初师父只肯收你为徒,因为你的天赋远比我好,是你,在师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甚至要挟师父说,要收就要收我们兄弟两个……要么就一个也不收。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剑神雾云霜?” 剑客驿馆,月光如水,同时映照在两个人身上,两人同时坐在雪地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故人,故人情,沧海桑田潮变迁,情却不断。 手足,手足意,恩怨情仇丝纠缠,血浓于水。 雾云霜,雾术牙这一对当今高原最不平凡,也最多坎坷的兄弟,两人的头都已经由青丝花白了。四十年了,这两个曾经影响高原命运的人,是不是已经苍老? “术牙,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会愿意为嘉百亚卖命吗?”雾云霜突然问道。 雾术牙摇摇头,“不会再有一次机会了,走错一步就永远不能回头了。”他一头飘逸的白被夜风缓缓吹动,他的声音顺着寒风而来,“你我的信仰不同,即使我们是亲兄弟,大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你出剑。”他看了看身边的雾云霜,心中默默地说:原谅我吧,大哥,如果有一天我迫不得已要来伤害你,甚至杀了你…… “术牙,你看哪里。”雾云霜突然指天道。只见夜空中虽然皓月当空,却有两颗星星的光芒并未被冲淡,一颗是炙热的红光,一颗则是闪着淡淡的银彩,两颗星此时一齐挂在北部的天空之中。剑神像是有些醉了,“你说,这两颗星星,会不会是咱们兄弟两?那你肯定是红的那颗,你啊,杀人太多。” “哼,赤棱与天权交汇与北宫玄武,跟二十六年前一模一样。”雾术牙的话语听不出一丝喜悦。“高原上又要不太平了……对了,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子时……” “不早了,我还有事……”雾术牙起身就要走,“大哥,以往的事情,你不必往心里去,过去的便过去。”这话竟然如此地洒脱,仿佛这月光也照进了剑邪的心底,将他点悟了什么。 雾云霜也站起身,朝他拱拱手说:“术牙,就此别过……” 只见两人分头朝两边走去,走不到三步,突然一道暴烈的剑气直袭雾云霜的后心,与此同时,带鞘的云封天也照面打去。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两兄弟异口同声地骂道。剑气切断了雾云霜飘在空中的衣袂,雾术牙银白的丝落了一地。 “术牙,有我在,你就不要想碰屋子里的那个小鬼!”剑神一手掣住剑鞘,一手按住剑柄,仿佛随时都可以一战。 雾术牙正色道:“大哥,难道那个人是你的徒弟?” “算是吧,磕了三个响头。”雾云霜回答道。 突然雾术牙笑了起来,“大哥,那我就更要杀他了。”他敛住笑容,“公事在身,恕难从命!” 怪就怪他命不好,既勾搭上了索利斯的公主,又拜了大哥你为师! 作品相关: 中宫天机星,东宫太一,南宫朱雀,西宫咸池,北宫玄武,摘自《史记天官书》为古人划分的五大星域,传说可以占卜判断国运,命运。 第四十一节:宗师级对决(冲榜) “铮!”无比坚决的出悄声却无法掩盖剑者内心的无奈。云封天出鞘,一剑斩向雾术牙。却被他面前的一层光圈挡住。这一剑对雾术牙绝强咒术力量构成的结界几乎不能构成威胁。 “你早早就布好了结界,果然很精明……”雾云霜说着,手中剑锋一转,那雪地里的积雪重又飞扬起来,云封天青蓝色的剑刃上吸附了无数的雪花。 “人如飘絮!”雾云霜侧过剑锋划出一道剑气,整个人也随着剑劲向前冲去,紧接着是一道剑影从空中灌顶而下,雾术牙的结界应声破碎。 “花若残锦!”与刚才一样的剑势,但威力却减去三分,显然雾云霜的内心相当矛盾,既不想伤害弟弟,又不想雾术牙伤害明枫。 “别以为你的霜神诀是高原第一就了不起!”雾术牙随手攀折一截树枝,右手握住,左手五指并刀削下,瞬间就制成了一柄木剑,一道剑劲与云封天上的寒气打去。 那一把简易的木剑在雾术牙手中却是举轻若重,宛如一把玄铁重剑般有力。突然他虚晃一剑逼退剑神雾云霜,那一截木剑上突然萦绕起一圈有些邪气的紫色光晕。 “你要用鬼泣剑法?”雾云霜急忙收住剑势,“你冷静点……” 鬼泣剑法并非雾术牙所创,而是惊骸剑的主人,堕落的律法天使衣卒尔所创,传说他是战争天使迪撒尔的哥哥,阵亡后魂魄不肯散去,遂变成最可怕的恶魔。鬼泣剑法的前期就是摄取附近游荡的鬼魂来增强自己的杀气,使用更强的剑诀,练至化境就可以驱动恶鬼噬人魂魄,防不胜防,狠辣无比。 但这套剑法威力极强,杀气也固然会大增,但是驱动越多的鬼魂,或者怨念越强的鬼魂,对主人的寿命侵蚀地也越严重,等于是两败俱伤这样玩命的招式。所以这样的损人不利己的剑术,除了衣卒尔几乎无人敢用,后来衣卒尔死于迪撒尔殉天剑下,剑法就失传了。只有一些书籍中记载着这邪门的剑法,但是又有传说惊骸剑上的铭文就是运用鬼泣剑法的法门。 “我们是骨肉兄弟,至于要使出这样两败俱伤的剑招吗?”雾云霜苦笑着。 “大哥,你让开,我便不伤你……不然,打败你,我就是高原第一!”整座后院里阴风凛冽,隐隐可以听见厉鬼渴血的呐喊声。 谁知道雾云霜的眼神一时坚定如冰,“术牙,你出剑吧,我倒是想看看这失传的鬼泣剑法究竟如何!”雾云霜抬手,云封天平指前方,意气奋。那剑刃上的“云封天”三个篆体铭文在寒月之下刺眼无比。 雪地上一道剑痕直划过去,雾术牙那截看似平常的简易木剑竟然凭空拨住那道剑劲,随即一剑劈开,展动身形直取雾云霜。 雾术牙未到雾云霜面前,他右手的云封天已经划出弧线,在身前布下数道剑劲。正是霜神诀第六式梅花几度。 第一圈剑劲一触即溃,第二圈剑劲又袭来,就在雾术牙疲于招架之际,云封天迅挥动,第三圈,第四圈剑劲接踵而来。 这霜神诀第六式竟然如此精妙,如雪中梅花一般坚贞,又如同松柏一般百折不挠。雾术牙心中暗暗赞叹。 “术牙,你这是何苦呢?”雾云霜挥出最后一道剑劲,跃至空中,侧过长剑,在月下,剑刃如霜。那一袭灰袍的身影竟然也变得飘逸起来,恍如遗世独立的天外散仙。 难道这是……霜神诀最后一式,潇潇暮雪!被数道剑气缠住脱身不得的雾术牙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 突然雾云霜落在地上,剑劲顿时消散。“你没用用鬼泣剑法,刚才只是你们暗黑术中的阴魂咒。”剑神收住剑,“我差点让你骗了 第四十二节:嘉百莉 雾术牙走到悬崖边,探身向她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剑客礼。 嘉百莉停止了抚琴,余音静静地在山谷间环绕着。 “你就是雾术牙吗?”嘉百莉的声音穿过云雾传来。 “正是。”剑客不卑不亢地回答。 嘉百莉的手离开了琴弦,说道:“据我所知,却剑门的剑客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视名利如粪土。”她停顿了一下说,“你又怎么会投到我门下呢?” “嘉百莉大人是不相信在下的忠诚吗?” 她低下头,拨弄了一下琴弦,仿佛是默认了雾术牙的猜测。 “我为了衣卒尔的剑诀来的。”雾术牙的肩头已经落满了积雪,“我追寻的信仰的只有力量!” “很好!”嘉百莉的手指弹出一个颤音,“你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但是也最忠诚!”她看着雾术牙,仿佛是在读他的心,久久她说:“如果我现在就将你觊觎的一切都给你,你会怎么样?”她的声音穿透风雪从对面传来。 “我所求的一切?”雾术牙自言自语,未等他多想,从两人中间那数十丈阔的裂谷之中凭空飞出一柄长剑。 那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一般悬浮在空中。 剑身湛然如墨,上面刻着一些铭文,剑柄末端是一颗玉雕的骷髅。 “衣卒尔的惊骸剑!”传说惊骇剑上的铭文就是鬼泣剑法的法门。 那剑就悬浮在雾术牙面前,那样地接近,甚至可以看到剑身上的铭文反射出来的紫色字符。仿佛那是一个魔鬼,只要他作出承诺,它就会飞向他的剑鞘…… 是什么承诺?将自己的魂魄出卖给面前这个女人吗? 雾术牙虽然知道惊骸剑并非上上之选,可那时,帝萨尔的殉天剑还不知所踪,龙息剑还静静地躺在龙神渊等待着主人,越火剑的下落至今无考,而七音魔铃和戾更是无从谈起。 也就是说,拥有了惊骸的剑客,就拥有了足以睥睨高原的实力。这正是雾术牙梦寐以求的东西。嘉百莉仿佛洞穿了雾术牙的心思,所以才拿出了惊骸剑。 雾术牙当时也处在迷茫之中,哥哥雾云霜一直是他最敬爱的兄长,也是他最强的对手。也许雾云霜并没有这样想,他只将雾术牙看做是一心呵护的弟弟,可是雾术牙却是如此想的。 雾术牙的天赋其实远比雾云霜要好,所以才被空吟风掌门慧眼识中,但是雾云霜对于剑术的近乎痴迷的执着却不是雾术牙可以比的。 但如果雾术牙有了惊骸……可是……打败了雾云霜又怎么样呢? 嘉百莉的笑容如同一朵徐徐绽放的冥花,“那你就是高原第一!” “那又怎么样?” “他的一切所有都会属于你。”嘉百莉敛住笑容,“我需要你的力量,就像你需要惊骸剑的力量一样。” 雾术牙冷笑道,“在我看来剑只是剑客的工具,我也只是你的工具对吗?” 嘉百莉没有否认,“我不懂剑术,衣卒尔的剑对我并没有什么用处,倘若我要让惊骸剑的力量变成我的力量就必须要通过你。你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雾术牙!” “可是这意味着我也许不得不去伤害甚至杀死那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嘉百莉突然嗤笑了起来,她伸出如玉的酥手,接住一片纯白的雪花,说道:“剑客的心不是应该比这高原之巅的雪花还要冷上三分吗?” 雾术牙眼中的迷茫终于散尽了,他单膝跪地宣誓道:“属下雾术牙,从接受惊骸剑起,甘愿惟嘉百莉大人之命是从,万死不辞,直到惊骸剑碎。” 后来他就被任命为咒术公会的会长,凭着惊骸杀戮高原。让剑邪雾术牙的名字与惊骸剑一齐刻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之中。 雾术牙知道惊骸的秘密,剑下的亡魂越多,剑的杀气越强,但是惊骸剑客死后会被亡灵所噬,魂魄灰飞湮灭。每一种力量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是天地之间的铁则。 六年中,他斩杀徒有虚名的高原第一剑客村野雪;将雅比斯王国的正义之辉骑士团打得溃不成军,英雄一世的兰诺雅比斯也险些性命不保;三场决定性的战役中重创人数多于咒术军数倍,但却一盘散沙的高原联军。雾云霜也不是雾术牙的对手,却剑门绝技“风雷四剑诀”在惊骸绝强的咒术力量下成为笑柄。这雾云霜与雾术牙不为人知的第一战,结果竟然是剑神带伤逃跑。 直到龙庭之战,雾云霜自创的霜神诀终于让他感到了威胁。那一夜天降大雨,霜神诀威力暴涨,仅四式,惊骇脱手而出。 雾术牙端详着右手臂上的一道至今尚未愈合的伤痕,它离动脉不到一寸,正是云封天所伤。 而那一战,功败垂成……惊骸下落不明,雾术牙却要恪守惊骸剑碎的誓言。 “我是不是该恨他?雾云霜……”雾术牙映在铜镜里的脸带着一丝抑郁。也许雾云霜转身离去时他偷袭的那一剑,正是这种心理使然吧。 他推开窗户,看着天空,低声说:“赤棱与天权会于北宫玄武,也许,我该动手了。” 同一夜的月光也照彻在阙星宫前的平台上。两个人影,勾肩搭背地坐在石桌上,桌下是十数坛垒起来的空酒坛。 石桌上,杯盘狼藉,酒杯倾倒着,最后几滴酒液顺着桌檐砸落在地上。只见两人一人是黑衣黑,一人手中套着钢丝手套,正是杀手影让,而另一人却并不是紫泽,而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青剑客。 身为杀手,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够清醒地考虑问题。所以影让喝酒不会过三分,毋宁是美酒,即使琼浆玉液,他怕也只会浅尝辄止、 因为杀手在烂醉如泥的时候,谁都可以像掐死一只鸡那样夺取他的生命去换赏金。只有遇到完全可以信任的喷油,他们才会嘴,而且不醉不休,来释放压抑已久的醉意。 影让醉醺醺地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嘀咕说:“你,你小子……呃……我终于……呃,找到你了……你居然……呃……跑这里来参加什么鸟的大会来了。” 那青人也醉得不轻,竟然答非所问地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子时,不,不是丑时了……”杀手的脸上泛着酒后的潮红,“鸡,鸡都快叫了……” 那黑衣人站起身,“我,我得走了。”可看他那走路的姿势,一步三摇,左歪右斜,双脚在地上划着天书,不禁让人怀疑,这人走下阙星宫四层平台前会不会一脚踏空,摔个半死。 “你,呃,你小心点……” 影让的话未说完,只听见“扑通”一声,一个什么东西滚下去了…… 第四十三节:乞丐也要有文化 离剑客大会只剩下两天的时间。 第二天鸡刚打鸣就有剑客迫不及待地来到后院那片雪地上练剑。可是所有的剑客都惊呆了。原本平整的雪地上却是横七竖八地交叉着数十道剑痕,最深的几道甚至透过数尺厚的积雪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围观的剑客越来越多。 “很显然,有人在这里练过剑。”一名年长的剑客弯下腰细细观察了几道剑痕后得出了一个高深的结论。 “不是练过剑,是激战!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个剑客同样蹲了下来,指点着地上的剑痕说:“这些剑气是被劈开的。” 众人一起点头。“那这两个人的实力不弱啊。”一个八级剑客负手说道。“岂止是不弱,这两人是强,绝强!”一个七级剑客几乎是愣愣地望着那一道数尺深的剑痕,不禁吞着口水说。这样的功力,要是给老子…… “等等,你怎么知道是两人?”一名八级剑客责难道。 “那你说是几个?” “我说是三个?” “为什么?” 那名八级风行剑客顿时被问住了,只得为自己找台阶下,便说道:“七级的垃圾剑客,毛还没长全,哪有你说话的份!”这一句话可以说是一竹竿打翻了一船人,所有在场的七级剑客一起咆哮了起来。显然,那个家伙捅了马蜂窝。 “你不是从七级上来的吗?”那年轻的七级剑客初生牛犊不怕虎,小眼一斜,面带着阴险的笑容说:“原来这位大哥是今年直接从一级升到八级的吗,好快啊,小弟佩服……请受小弟一拜。”那剑客作势就要鞠躬,这笑里藏刀的赞美其实最是气人,那八级剑客扬起一拳就打在对方的眼眶上,“你小子,找死啊!” “你敢打老子!我……我跟你拼了!”七级剑客也不管什么越级不越级了,拔剑就朝八级剑客冲去。 由于北野剑派,龙庭游侠的弟子都住在酒楼里,这里没有高手压阵,于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我是王八,你也是乌龟……所以几天内已经生了好几起诸如此类的斗殴事件。 看着周围叫好的人群,那个银的少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惺忪着睡眼先行去大厅用早餐去了。 当傍晚的夕阳坠入深色的山岚之中,明枫用力揉着太阳穴,他因为背书而感到头昏脑胀,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终于背完了……” 他夹起那卷书,推开房门,瞅瞅四周无人,纵身一跳就跃下了楼。这云凤翔心法本来就是辅助凌云剑法的,驾驭风为剑诀增强威力。所以明枫学习了云凤翔心法之后,敏捷不仅提高了不少,随着对心法的深入学习,甚至可以飞檐走壁,但是操纵不好,还是会栽跟头…… “他娘的……”从明枫落脚的地方传来一声骂娘声,用的是极标准的索利斯土语。 “对不起,对不起……”明枫没想到楼下还躺着一个乞丐,心想,这一踩还了得?急忙连赔不是。 那乞丐一身灰衣,右手缠着一圈脏兮兮的绷带,青色长沾上了许多泥巴。面前是一只空酒坛,里面投着几枚铜币。明枫总觉得这家伙眼熟。 对方的酒好像还没醒,嘀嘀咕咕地说:“你***,道歉有用,还,还要官差做什么?” 明枫愣住了。 那乞丐又说:“平时那大嘴叉子一张不挺能白活的吗?麻利儿着呀,怎么变没嘴儿葫芦儿了?”这是索利斯土语,把明枫唬得半懂不懂的。 对方显然也知道明枫是外地人听不懂土话,最后缓缓地伸出脏兮兮的右手说道,“拿来……”这个手势可是通行天下的,含义也是相当明显。 明枫看看天色已晚,自己还有事,只得将手摸进口袋里,心想,要不是我赶时间,你个臭乞丐…… 想是这么想,明枫还是一狠心随手摸出一枚钱币递了过去,“够了吧……” 这么一递,明枫就后悔了,本来只想摸一个铜币或者银币给他,谁知道竟然是一个,一个通用金币…… 他刚想缩手,那乞丐的身手陡然神,一把抢过金币,吐了口唾沫,又伸出脏手擦了擦,又用牙齿咬了一下,然后面露满意的表情说:“嗯,是真的。好了。好了。不跟你计较了。今后你跳楼也找个地方跳……这次,给你点教训,收你点学费。” 明枫一时呆住了,愣是没看出他伤到哪里了,只觉得这一个金币掏得是在冤枉,要是一脚踩他个半生不遂,或者骨折也就算了,这简直就是“碰瓷”啊! “好了,好了,去吧。”乞丐见对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金币,心里也不禁毛。“一数落儿你几句,你就蹬鼻子上脸,长行市了你,嫌老爷子絮叨儿,车轱辘话来回说。”说完乞丐抬起脚板,迈着酒鬼特有的蝴蝶步,凑到明枫身边,喷着扑鼻的酒气说:“我跟你说,我妈妈的姐姐的姑姑的儿子的侄子的外,外甥,是,是剑,剑客,小心,我叫他扁你……” 明枫像躲着瘟神一样躲了过去,看着对方一步三摇地朝夜市的方向走去。 原来那天嘉叶和影让在阙星宫夜饮,酩酊大醉之后还真的一脚踏空从二层平台一脚踩空跌了下去,这一跌,摔得不轻,而嘉叶竟然能一个人找到诊所,用头敲开了门,请还带着哈欠的医生做了简易的包扎。可气人的是嘉叶出门时忘记带上表明参赛资格的令牌,剑客驿馆看门的老头看了看一身灰尘的嘉叶,就认定他是要饭的,将他推出门去。 人家七老八十的嘉叶也不好动手。而且这厮有一个优点就叫随遇而安,还有一个缺点叫玩世不恭,这两样加到一起,嘉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一只空酒坛,席地坐在剑客驿馆楼下真的当起了乞丐,再后来就有了讹诈明枫一个金币的闹剧…… 第四十四节:夜探香闺 摆脱了难缠的乞丐后,明枫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快步朝皇宫赶去。 此时的祈星宫已经沉浸在一片夜色之中。突然一道身影翻过近十尺高的围墙落在花园内,那个人影晃动了一下,仿佛是因为着陆不好而扭伤了脚。 正当那个人影朝着祈星宫走去时,几个掌灯的宫女突然走了过来。明枫一惊,挤满躲到假山石后。 谁知那一个提着灯笼的少女停了下来,说道:“瑶姐姐,假山石后面好像有人呢。” “哦?不会是小偷吧。”为的女子回转身,提着灯笼朝明枫藏身的假山石走来。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明枫心想,若是被这些宫女看到,那可就不好说了。他急中生智一把抓住身边跑过的一只纯白波斯猫,捏着让它叫了几声。 “原来是猫啊……那我们走吧。”那女子听见猫叫便折返了回去,明枫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才现那只波斯猫竟然异常凶悍,对着他的手又抓又咬,登时没有防护的左手就破了一大块皮。 明枫心想这皇宫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凶悍……女人也是……但他又不好作,只得一只手抓住猫的前爪将它提了起来。 等宫女走后,明枫才蹑手蹑脚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少年屏住呼吸,仿佛生怕自己的呼吸会惊扰到什么,甚至是一棵草。他轻轻地推开门,若絮的卧室一览无余,一扇屏风将房间隔成两段,外间是一张圆桌,几个花瓶和一只香炉,几张圈椅。 明枫却没有看到若絮的身影。 内屋的若絮听到外屋的响动,放下手中的魔法书,一边拢着头一边走了出来,“莱丝,我让你不要在外面乱跑,你怎这么不听话……”她转过屏风却看见了一手拎着一只纯白色波斯猫看上去傻头傻脑的明枫。 “啊,明枫!”若絮先是一惊,低头现自己穿的竟然是丝质的睡衣,不觉脸上阵阵烧,怯怯地说道:“你,你一个男的,晚上一声不响地跑到我卧室来做什么?” 明枫也是一愣,只见那灰色的长一直垂到少女的酥胸前,领口微露着那一寸似脂如玉的肌肤,脸上的绯红以及一身如雪的蚕丝睡袍,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肌肤,她的脚上穿的是很薄的木屐。这比起先前在明枫印象中的一身苍月术士袍,两只卡将灰梳成两绺,手握长长魔法杖的女孩相比又是另外一番略带青涩的少女风韵。 那只波斯猫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明枫的手,走到若絮脚边用脸摩擦着她的肌肤,撒起娇来了。若絮低下身,摸着波斯猫,有些心疼地说:“莱丝,这个家伙是不是欺负你了?”随即她抬起头用呵斥的口吻说:“明枫,不是有句话说,打猫也得看主人嘛……” “明枫?”若絮又喊了一声,明枫竟然没有反应。若絮顺着明枫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下来,却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衣领下方的地方在看。而现在她穿的是松软的蚕丝睡袍。 如果是普通的女孩,肯定会冲上去狠狠扇明枫一个耳光,然后偷偷躲回去哭一场;若是平时的若絮,一定是一杖爆头或者将这个可怜的家伙变成绵羊,可怎奈法杖在另外一间房间里,那就只好动手了。 可是若絮转念一想:万一他挨了这一下,尖叫一声,侍女们跑进来看到这么一个陌生男人呆在本小姐的卧室里,不说明枫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而且这里多的是大嘴巴,她的名节岂不是…… 若絮扬起的手掌又放了下来,心里暗骂道:“猪头,算你走运……” 明枫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手伸着就去解腰带。若絮的脸不禁一红,“你,你又要干什么啊?”谁知道明枫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竟然从腰带上取出别着的一卷:“这本《大会规则》我背完了,我来还给你。” 若絮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这家伙品行还比较端正,否则自己岂不是一只绵羊任他宰割?心中不禁也对明枫多出了一丝好感。她接过:“哎呀,一天就背完了。想不到,线不到,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那种四肢达,头脑级简单的人呢……”若絮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抓起桌边的一件长袍披在身上,盖住那一件充满诱惑的蚕丝睡衣。 “若絮……我想说件事……”在若絮身后的明枫突然说。 若絮披好长袍,又将睡衣的领子拉好这才安心地转过身去。明枫却突然沉默不语,整间屋子,死一般地寂静。 “你说啊,有什么事?”若絮看着明枫一副讷口不言的样子,脸又涨得通红,自己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剑客大会之后,我们……是不是又要分开了。” “明枫,这……你先别想这么多嘛。”若絮竟然一时答不上来了。 “难道我不辞辛苦,跨越半个高原的距离来到索利斯只是为了这无比短暂的重逢吗?”明枫有些失落地说。 若絮默默不语。 “你说过,如果我还想见你,就到索利斯来找你。”明枫走上前,“现在,我来了,我就在你面前……”他涨红了脸,像一只柿子,“剑客大会结束之后,你跟我走好吗?” 明枫曾经立志游历高原,完成父亲未完成的复仇计划与复国大业,找出那些逼死他祖父的凶手,让那些黑暗在见到雅比斯王室的龙息剑时如同见到拂晓一般战栗。 可是他突然感觉到,舍若絮以外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我们回枫城云澜,或者干脆四海为家,过了无牵挂的生活。我是一个六级剑客,你是六级幻术师,我们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明枫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之中,“我的父亲会祝福我们的。” 若絮心里则是另外一番滋味,一个声音在她的心里喊道,你这是在公然怂恿索利斯的公主跟你私奔啊,私奔,你懂吗?天哪! “哎,明枫,其实我是……”若絮欲言又止。 “其实你是喜欢我的是吗?”明枫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若絮地话。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嘛……若絮本来想把自己的身份揭示出来,让明枫知难而退,谁知道……算了,若絮想着,再瞒他一阵子吧。 明枫看到若絮迟疑的眼神,突然鼓起勇气说:“若絮,如果我成为高原第一剑客,你是否愿意下嫁给我?” “这……”这一次轮到若絮愣住了,可是明枫的表情又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考虑的。” 第四十五节: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月光,静谧如水,照彻下来。 若絮关上门,又插上了一把锁,深深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关上了自己彷徨的心门。 她回到梳妆台前。虽然明枫已经走了,可是少女的心境这一池搅动的涟漪却根本无法平静。 那只波斯猫还在屋子里窜上跳下。 那个美丽的灰女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幽幽地说:“你这个傻丫头,其实你已经等他这句话很久了对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刁难他呢?在这个禁闭的皇宫里,你怎么可能找到幸福?” 可是若絮立刻摇摇头说,“只是我们能够去哪里呢?明枫,崖述仍然会找到我们,如果父王……”若絮缓缓脱掉披在身上的长袍说:“父王他也许会要你的命,相信我,我其实是为你着想的。”她的一只轻轻地搂住身边的纯白波斯猫,用手抚摸着它柔顺的毛。 “明枫,剑客大会上,你不会是那个人的对手,即使你是真正的龙息剑客恐怕也无法与他抗衡,我会安排几个八级剑客在预赛中与你交手,叮嘱他们不能伤害你,可是那个人,我就说不准了。”若絮低下头去,仿佛是在与怀中的猫咪说话,“大会结束了,就让他离开这里吧,让记住我,不是记住我索利斯公主的身份,而是他的朋友或是恋人就足够了。只当这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对他,也是对我……”若絮的手,轻轻摸着波斯猫的脊背,猫咪显然被抚摸地很舒服,懒懒地叫了一声,“莱丝,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最妥当的做法呢?这是我爱她的方式啊。” 剑客大会前一天,天色刚刚破晓,明枫就背着两柄剑一个人跑出城,练剑去了。无论是凌云剑法,还是炎神诀都是一些门阀世家的家传剑法,并不是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学习的一些高阶剑法中的大路货,多少带有一些神秘。如果还没有参赛就被别人知道自己剑法的秘密,岂不是和打牌时翻了底牌给对方给看到一样糟糕? 守城门的士兵打着哈欠盘问了半天,带一柄剑的那是剑客……带两柄剑的该不会是走私刀具的吧。现在剑客大会,刀剑的价格可是见涨,难保没有人投机倒把…… 离城四十里路的树林里,一坛酒,几块肉干便足以度过一天的练剑生活。明枫在这片树林的尽情地练习着风家的凌云剑法与云凤翔心法。他喜欢这种无人打扰的状态,一如他小时候对剑的痴迷,运起云凤翔心法在那些树之间穿梭,尝试着将凌云剑法变出更多的花样来。 练剑练累了就倚着一棵树坐下来,取出酒坛,饮上一口烈酒,用剑切一些肉干过口,恢复体力之后又进入了训练的状态。 风碎给的剑果然十分好用,切肉干时甚至只要轻轻划一下就可以了…… 阙星宫,后花园。 一个灰袍中年男子躺在雪地上,右手抓着一只酒壶喝酒,左手抓着一条烤猪腿下酒,一口酒一口肉,不时砸砸嘴。一身灰袍早已经满是油腻的猪油。真是威名赫赫的剑神雾云霜。 旁边的一名黑青年在一边看着吃得食指大动的中年人,不禁汗颜,问道:“大师兄,您,您多久没吃肉了?” 雾云霜这才想起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只得从逍遥的酒肉生活中回到现实,饮干了就,将剩下的半截猪腿用衣服包起来,又将双手的油腻尽数抹在了灰袍上,抓起一把雪净了手。 最让青年郁闷的是,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师兄竟然找到了阙星宫来,亮出了师门的信物,自己本以为他什么事,谁知道竟然说饿了,他只得将自己私藏的猪腿和酒取出来给师兄果腹。谁知道师兄竟然只顾喝酒吃肉,一言不。 “是这样的,小师弟。怎么说好呢……”雾云霜搓着手说,“我收了个徒弟,不,也不能算是徒弟吧,这个,我怕你二师兄对他不利,让他先住到你这里来,好不好?你是师父晚年收的弟子,又继承了掌门之位,剑法应该不差吧。” “什么!你说二师兄他还活……”紫泽刚想说什么,一只沾满油腻的猪腿直接塞了上来,使他只能出“呜呜……”的声音。 雾云霜有点猥琐地笑着,“至于这个嘛,我不能说。” 三天来明枫第一次晚餐没有迟到。剑客驿馆的大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剑客。刚刚开始用晚餐时整个大厅还很安静,只有一些轻微的响动,可一旦十几碗黄汤下肚就难免荒唐了,大厅里面已经炸开了锅,酒后的人们操着各地的方言大声喧哗着,只有千杯不醉的酒圣和滴酒不沾的苦修剑客可以保持清醒。 明枫此时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佳肴,喝酒过菜。同一桌的两个剑客则正在说着些什么。 “嘿嘿,你知道最近城里出什么事了么?”其中一个看上去像纨绔子弟的剑客面露猥琐的笑容说道。“索利斯的公主,大美人啊……” “比武招亲?你***怎么不早说!”那名剑客一把抓住对方的手问道:“什么时候?还来得及报名不?” 明枫这时看到那个剑客少了一只左眼,右面颊被划花了,伤痕犹在,散着一种残缺美。哎,如果比武招亲最后是这家伙抱得美人归,公主不在新婚之夜上吊自尽,怕也被他吓死了。可怜的女孩子……”明枫低头饮酒,并未在意。 “你别冲动,别冲动……我说的,不是这个事。那个索利斯公主叫什么来着的,前天接见了一个剑客。乖乖,约他进宫殿长谈了将近两个时辰。谁知道都生了什么……”那剑客吞着口水说,随后竖起一只中指说:“你想想,索利斯公主何等美人,就说当初卫沃长皇子成凯吧,可以算是门当户对,而且玉树临风吧……都快被她迷疯了……”那剑客拍了一下大腿说,“但是人家公主看都看不上,为了逃婚在外面一躲就是四年。现在却对一个普通的剑客顿生情愫,而且啊,这索利斯王又没有子嗣,当了他的陈龙快婿,不就等于是索利斯王了吗?这样的女孩,有地位,有钱,又漂亮,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如此走运啊,竟然能得到她的青睐。”那剑客含了半口酒,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之中。 “难道是那天坐在大殿上的那一位,呃,美人?”另一个剑客惊问。 “可不是嘛……” (p:孤月满地打滚求推荐,求留言,求收藏了……红票红票) 读者怒:你在这卿卿我我地搞什么飞机! 孤月答:铺垫,铺垫,大人没现全是坑吗?(汗颜) 第四十六节:都是女人惹的祸 明枫猛然抬头。 对面的那个独眼剑客,竟然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色色地半眯着眼睛说道,“那,那真是……人间绝色啊……太,太完美了……”明枫瞟着对面面露猥琐表情的独眼剑客,有一种想揍那张脸的冲动。 他什么都明白了…… 独眼剑客咽了一口酒说,“太可惜了,那次在北斗殿上我都没看清,但是光看她坐在那得身影,就知道肯定是人间绝色啊……瞧瞧那皮肤,哎,就是胸小了点……” 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被如此丑陋的人当众意淫,明枫顿时怒起,一掌将手中的酒杯被拍得粉碎。酒液溅了对面的独眼剑客一脸。 “你干什么!”独眼剑客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拔剑。“信不信你大爷我断了你这条手!” “我看这位小兄弟是听到那剑客的艳遇,有些嫉妒了。”那个纨绔剑客一把拉住独眼剑客,“人家怎么也不会选上他的不是?” 面对两名八级剑客的讥诮,明枫强忍住拔剑的冲动,因为他知道,根据《大会规则》,大会期间私下斗殴的,会被取消资格。 他站起身,抓住自己的剑说:“理查德明枫,擂台上候教!”随后转身拂袖而去。 走出了大厅,明枫突然觉得心痛,低低地说:“她为什么又要骗我?为什么她不愿意告诉我所有的真相?” 此时北斗殿上,一君一臣的对话一直传到殿外。 桦池熵一脸怒容,王霍然转身,指着崖述说:“我不相信!你居然会杀不了一个六级的剑客!” 崖述只是不停地点头,“臣该死,他确实有高手保护,否则臣也不会失手。” “谁能抵挡你的攻击?却剑门的雾云霜么?还是孤的宫廷侍卫长雪壤?”桦池熵玩味地说着,“要么就是邪门了,雾术牙老鬼的魂魄在护着他喽。” 化妆成崖述的雾术牙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看看桦池熵王怒气渐消,缓缓上前说:“臣有一法,可以杀掉那人,却既不留口实,也不留后患,公主更不会伤心。” “有这等好事?”桦池熵转过身看了看崖述,“如果真能如此,孤重重赏你。” 高原历第二十届剑客大会即将开始。 卯时,剑客们有的将一些必需品装进行囊,包括他们的午餐,一些急救药,甚至也有人加班加点写家信,或者写遗书的。 卯时三刻,所有的剑客,在驿馆前的直道整装待,长长的街道边尽是围观的索利斯百姓,天空中飘散着楼上姑娘们撒下的鲜花,几乎每一名剑客都有马,马队足足有一里长。 明枫此时低着头,仍然为若絮的事情闷闷不乐,突然他看见身边晃过一匹白马,那马上的人,青色长,脏兮兮的灰色剑装,不是那天那个敲诈他一个金币的乞丐又是谁? 他是一个剑客?好……明枫暗下决心,让我遇到你,我整死你,你个死要饭的…… 有多少人希望成为剑客,有多少人希望参加剑客大会,又有多少人觊觎着高原第一剑客的殊荣? 更有多少人百年来无端丧命在这里,北国索利斯的剑客大会成为他们生命的最后一战。这一战,有的成为残酷的绝唱,有的则被无声淹没。 这些战争天使帝萨尔的门徒啊,这些足迹遍布高原的剑客啊,仿佛是注定要成为某次大战中数十万亡魂中的一缕,因战争生,因战争死,宿命使然。 地上的积雪早已经铲除了,此时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索利斯皇宫的试炼台,一共由九块玄黑的试炼石,每一块都有十四五长宽,都是最坚固的玄武岩打造,重达万斤。这个会场时索利斯先王十万劳役于三年内建成了,正是为了第一届剑客大会。 在十块试炼石的中央,坐落着一排桌椅,上面坐着的都是剑客大会的裁判人员。 在试炼台对面的一座高楼顶上,安放着索利斯王的王座,旁边照例是两名亲信,国师崖述与那个银少年。这些明枫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银少年就是上届高原第一剑客,雪壤。关于他的一切都太过神秘,只知道他的剑法独到,对索利斯王室也是忠心耿耿。 三年前,雪壤以九级铸剑师的身份参加剑客大会,毫无悬念地得到了挑战上一届高原第一剑客的机会。那一次,雪壤的剑出鞘,所有的人只记得那一片炫目的蓝色光芒,只一剑就破了对方的防御,对方的长剑同时崩裂,又一剑,前任第一剑客就毙命在他的脚下。当蓝光散去后,那柄剑又回到了鞘中。 那把剑留给所有人的记忆,只有绚烂的蓝色。人们纷纷猜测那是一柄什么剑却根本无法猜出结果。有人说是失落的名剑炙枫,有人说是云封天的雌剑,云慕雪。 告他上的雪壤与桦池熵说了些什么,只听见钟楼上的铜鼓敲响了,第二十届剑客大会,正式开始了。 这时一名官员缓步走下高塔,走到试炼台前大声朗读一份文牒:“陛下手谕,这届参赛的剑客都很出色,虽然我索利斯求贤若渴,但为了不拖延大会闭会的日期,决定更改大会流程,先将所有剑客分为十组,在各个试炼台进行群战,选拔出两百人参加预赛。根据规则,死亡者,重伤者,倒地不起者,出局者,全部判输!每一个试炼台出二十名剑客进入预赛!”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里的剑客没有一千人也有九百人,居然一下子刷掉五分之四的人,所有人都忐忑不安起来。 明枫哪里知道,索利斯此举正是针对他而来的。这是一条崖述的毒计,没有了雾云霜的保护,他又怎么逃过近百名剑客残酷的杀戮? 明枫此时已经抽完了签,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龙息剑,向第六号试炼台走去。 第四十七节:大哥我罩你 无独有偶。 那名零级的剑客紫泽居然也在六号试炼台。 六号台的众剑客一齐偷笑起来,六级的和零级的居然都在他们组,这不是白白少了两个对手吗?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 明枫刚准备上台,那名零级剑客突然走了过来,“我叫紫泽,认识一下。”说着就伸出手,明枫握了上去。谁知道那人顺手往明枫手上塞了个字条。然后装作没事的人握着剑一样走上台去。 明枫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离我不要过五米,大哥罩你。”明枫此时觉得额角滑下一滴冷汗,“这,这零级剑客想什么呢?他罩我?我罩他差不多吧!” 明枫心中思量了一番,陡然他打了一个响指,说道:“这家伙,肯定是想让我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自己浑水摸鱼……”他狠狠地看了看台上的紫泽低声说:“不行,我才不当替死鬼呢。” 他哪里知道紫泽看到明枫摸的是六号签,急忙上前将自己的三号签丢给那裁判员,低声说:“给我换个六号……” “紫……紫泽大人,这个……”那裁判愣住了。 “不给我,你这差事还想不想当了。”紫泽两手抱肩,装出一副流氓的样子,斜眼看着那人。 索利斯人谁不知道紫泽是安都拉的近护卫,哪里敢得罪他,只得摸出一张签。紫泽一伸手夺过那张六号签,转身就走:“我那三号签,谁要你送谁去吧。” 谁知道上台之后,明枫好像故意躲着他一样,特地站到到了试炼台的另外一端。原本十四五长见方的试炼石上满满站着一百名剑客,紫泽想走过去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只听见一声锣响,这一场史无前例的群殴开始了。每一个试炼台上的一百多名高阶剑客相互缠着厮杀,也是从未有过的盛况。一时间,各色剑气乱飞,到处是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受伤者的惨叫声。很多剑客还没有搞清楚生了什么就被几乎无处不在的剑劲所伤。 北野剑派与龙庭游侠两大门阀的弟子也不打开杀戒,各自稳住身形,对方知道他们的实力也就不会前来造次。两个门阀也是相互窝着一肚子火,只是爆还不是时候,赢了对方会说胜之不武,输了面子上却是不好看的。 有句话说,柿子还是找软的捏。一开场就各有十数道剑气不约而同地朝明枫和紫泽两人招呼过来。明枫也不慌张,右手掣住带鞘的龙息,使出凌云剑法第二式“云闭月”在面前划着圈,顿时将数道剑劲一齐挡下,却冷不防背后一人偷袭,虽然打在了明枫背后的另外一把剑上,但还是让他踉跄了一下。一头朝对面的剑客腰部撞去,对方哪里见过这样搏命的招式,竟然被明枫一头顶倒。 明枫定睛看时现对方竟然是个八级剑客,正倒在地上哼哼叽叽,显然被明枫撞得不轻。众人一见这六级的瞬间将一名八级剑客打得倒地不起,接近于秒杀!各自心想他来历不明,说不定有什么诡异的剑术,于是纷纷打消了围攻明枫的主意,转而朝紫泽涌去。 紫泽倒也高兴,反正他就是特地换到六号台就是要这个效果。只见紫泽挥舞着长剑,像杂耍一样在数十名高阶剑客中优哉游哉,时不时将对方用一道剑气撩下擂台。此时的紫泽好像故意隐藏实力一样,根本不露一式有名目的剑法,简直就像在陪这些高阶剑客玩。 的确,在这样的混战下,什么高阶剑法都没有乱砍有用,乱剑可以砍死一个八级剑客,但是高阶剑法麻烦的起手剑势却足以让一个九级剑客倒在一阵乱砍之下。 很多的剑客都觉得很可笑,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样,在街头巷尾打群架,这一次不仅没有官差拦,竟然还有人叫好…… 众人见紫泽处好像更难得手,又开始丢下紫泽去攻击明枫。与刚才明枫那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袖手旁观,甚至幸灾乐祸的态度不同,这一回紫泽可不依了。紫泽的剑势迅如闪电,挡在明枫面前,仅这一剑,一些质量稍差的剑立时崩断了。 紫泽挡在明枫面前,一只手托着那柄平淡无奇的铁剑,放在手上掂量着说:“大家玩得好好的做什么要跑嘛……”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的一剑,哪怕是傻子也知道面前这个人实力不俗,零级剑客不过是一个扮猪吃虎的头衔罢了。 紫泽一个零级剑客此时竟然将一片高阶剑客唬得呆若木鸡。黑剑客紫泽上前一步,众人不禁一起退后一步。紫泽冷笑了一下,说:“你们没点实力也来欺负我小弟?”紫泽回转身钩住明枫的肩膀。 明枫反倒慌张了,“这,我什么时候……”紫泽当然知道明枫要说什么,低声说道:“配合一下,不然你就别想活着走下去了。”明枫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紫泽一高兴,竟然忘乎所以起来,收起剑,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小弟,他们都是废包,没事,大哥我罩着你!”这一句话却把台上所有的剑客全部激怒了,剑客宁折不弯的本性完全爆出来。数十名剑客用各种方言咒骂着紫泽,随后竟然一起拔剑朝紫泽冲来。 紫泽仿佛早有准备,双手五指并拢,手背绷直如刀,两道凌厉的剑风照面打去,所有的剑客都愣住了。刚才分明他没有拿剑,的确没有拿剑,他是以手代剑……他是却剑门剑客! 却剑门剑客是出了名的怪物实力和怪异脾气,没准面前这位一生气能把数十人一齐宰了…… 看台上的崖述暗叫一声,不妙,又让雾云霜提前防备了…… 剑风折断的剑不过两三把,却把所有人的心理完全击溃了。紫泽假装生气道:“叫你们识相点,不识相,今天小爷我高兴,就不责难你们了。”他走到明枫身边说:“等会你们自己打吧,留两个名额给我和我小弟就可以了。”紫泽看了看众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剑说:“再找死的,可别怪我……” 而嘉叶所在的四号试炼台上却貌似没有什么异样。杀红了眼的剑客哪里想到去惩治那个在北斗殿大言不惭的小子。大家的实力都差不多,基本是三分靠实力,七分靠运气,所有的人打得筋疲力尽,盘算着人数差不多快只剩下二十人了,才一起收住手,一个个都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一个人影从烟尘中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泥土,用最快的度将一名受伤的八级剑客踢下了擂台。然后涎着脸对所有人说:“二十个人,不多不少……”再看那人,青色长,灰袍上沾满了泥土,手上握着一把黑铁剑,不是大言不惭的嘉叶又是谁呢? 第四十八节:不是我教你诈 嘉叶站起身,对着众人,涎着脸说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都能晋级,就不要再争了嘛……” “你不是已经倒地了吗?”一个剑客诘问道。显然,这样的举动为所有人不齿。 “兄弟,你刚才没听到吗?倒地不动才算输,我倒地了,但是我一直在动啊……”嘉叶露出无耻的笑容,拍了拍背上的披风说:“我一直在躲你们的脚啊,你看,我身上没有一个脚印……” 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心里暗骂道,这索利斯王室定的什么鸟规矩……竟然被这样的垃圾钻了空子。 剑客大会第二天,一切终于正常起来了。离皇宫最近的赌坊也热闹起来了。早早的就有赌坊的伙计抄了公告挂在赌坊里。每一名剑客名下都有一个编号,分十张桌子下赌注。剑客们在场上生死相拼,这些赌徒反倒在赌场红着眼等着开奖。 最著名的赌坊莫过于那座离试炼台直线距离不到千米的“旺财”赌坊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里实在是得天独厚,老板是一个两鬓微霜的中年人。三年前,他将全部的家财赌在了雪壤身上。结果他不仅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买下了两间赌坊,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三年过去了,曾经的赌徒成了庄家,又有一批新的赌徒将自己的未来压到了赌桌之上。 明枫看了看公告牌,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一个北野剑派的弟子,虽然不是那两个九级铸剑师,但想来估计也是一番苦战。好在时间是在下午。 而当天最大的热门,莫过于嘉叶竟然对上了九级铸剑师龙天圣。所有的剑客都在猜测这位九级铸剑师会用几招杀死对方。大部分的人认为是一招秒杀,但这实在对不起观众,但倘若用北野剑派的九曜连珠剑,效果是好了,但是这显然是给嘉叶这个败类长脸了。 比武之前嘉叶竟然先行去找他套近乎,嘉叶的见闻自然要比从小到大在北野剑派长大的龙天圣多得多,少年很快被嘉叶的滔滔不绝吸引住了。眼见着快要上场了,嘉叶向龙天圣行了个礼说:“我虽然明知不敌,但还是会全力以赴的。” 话说到这里,龙天圣竟然对嘉叶凭空多出了几分敬意。这时嘉叶伸出了右手,龙天圣是名门之后,当然知道规矩,急忙握了上去。谁都没有觉,凝在嘉叶嘴角边的一丝冷笑。 一声锣响,比武开始。 仿佛龙天圣也是特地给嘉叶面子,上手的竟然是北野剑派最低的高阶剑法,回风舞叶剑,剑意偏柔,在擒不在杀,无形中为嘉叶多了几分生机。哪怕此时嘉叶装作失足坠台,都是赚足了面子。 龙天圣剑势陡然崩溃,仿佛头晕目眩一般,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大口地吐着鲜血,不省人事。 “师弟!”龙天圣的师兄,另一名九级铸剑师龙风涯一步跃上试炼台,扶起龙天圣。此时的龙天圣已经七窍流血,气若游丝,纯白的剑装甚至变成了血衣。风涯将手按在龙天圣的脉门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站起身,看着一脸无辜的嘉叶伸出一个手指,大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了吗?居然敢对我们北野剑派的少公子下毒!” “你眼力不错。”嘉叶面露赞许的表情,他伸出右手,慢慢地揭下一层极薄的丝膜,抖了抖说:“这上面是有一点毒,嗯,你眼力不错……”围观的众人一阵哗然。 “解药在哪里?交出来,否则我……”龙风涯作势就要拔剑胁迫嘉叶交出解药。 “好啊,好啊,我这一条贱命换一条铸剑师的命,真是划算……”嘉叶一挺脖子作出要解药没有,只有贱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架势,这还真让龙风涯无可奈何。 “难道你涂的是万花红!”龙风涯看了看师弟的症状,竟然像极了高原三大奇毒中可以使人顷刻毙命的万花红。 嘉叶不禁鼓起掌来了,“好眼力,好眼力……” “你,你……”龙风涯此时反而急了,这少公子是老掌门的命根,如果折在了剑客大会上,而且还是死在这样一个人手上,那么别说他龙风涯要以死谢罪,就是同来的师弟们也是要受到牵连。 “这好说,只要你们当着所有剑客的面,声明北野剑派绝对不找我……”嘉叶看了看围观的众人,仿佛是相信自己的人品一般拍着胸口说:“绝对不找你嘉叶大爷的麻烦,这件事情就此作罢,我就把解药奉上,不然,咱们鱼死网破!” 龙风涯此时也只好点头,“好,我以北野剑派的名义允诺你,只要你交出解药,走下擂台,我北野剑派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但是,你已经输了……” 嘉叶冷笑了起来,说道:“刚才还夸你几句,《大会规则》你没有读过吗?”他又说:“大会规则第七条,不得在兵器上涂抹毒药。违反者,出局。” “所以你输了……”风涯得意地说。 谁知道嘉叶话锋一转说:“那上面有说不准在手上涂抹毒药的吗?我把手伸过去,他自己握的,能怪我吗?” “这,这大会规则……”何止龙风涯,所有听到嘉叶这句话的剑客一齐露出被雷劈到的表情。 百密一疏啊,当初有谁会神经在手上抹毒药,那自己岂不是先中毒了?可是谁又想到居然有这种人在手上戴丝质手套,手套上抹毒,还真有人更傻地去握手…… “我们,认栽……”龙风涯只能这样说。嘉叶笑嘻嘻地走上前,扔下一颗解药。 龙风涯一手接住,塞进龙天圣嘴里。突然他微微一扬手,未出鞘的长剑迅朝嘉叶飞去,那把剑挟着一道霸道的剑风直刺嘉叶的心窝。 对方刚才的话显然是有圈套的,交出解药,走下擂台才算完事,但是你能活着走下擂台吗?嘉叶何等聪明,当然知道此中蹊跷,只见他一侧身凌空抓住龙风涯佩剑的剑鞘,一个后空翻就下了擂台。 他转过身对着台上的龙风涯拱拱手说:“师兄太客气了,临别居然还送小弟一把好剑……” 于是在《大会规则》修订版中将第七节“不得在兵器上涂抹毒药”改成了,“不得在参赛者使用的任何物品,以及身体的任何部位涂抹毒药,违反者终生不允许参加剑客大会”。 但是剑客大会规则的破坏者又岂止是一个嘉叶呢? (晚第三更,敬请期待……) 第四十九节:从此以后不差钱 且不谈前面嘉叶的拙劣龌龊的手段,新的一场比试又拉开了序幕。 七号试炼台。明枫是一步步地走上去的,那个北野剑派的弟子则是一脚跨上了五节台阶在他看来捏掉明枫这只软柿子易如反掌。 围观的人都在等,等明枫这个六级剑客怎样被八级剑客扫下台来。 一声锣响,一场剑客大会有史以来最不平衡的八级对六级竞技开始。 明枫想着拔风碎的剑,却迟迟不敢确定哪一把才是风碎的剑,倘若第一场就拔出了龙息剑,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但对方已经拔剑在手,身为北野剑派弟子,等级已经比对方高了两阶,倘若在主动出击,显然会被所有人耻笑,所以他才没有动手。否则他肯定一定上去砍了这个木瓜…… “你小子,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呢!”台下的人骂了起来,“快点打啊,你一直在抓背做什么,你挠痒痒啊……”此话一出,引来全场一阵哄笑,也刺激了明枫身为龙息剑客的自尊心。 明枫干脆握住剑鞘,平指对方,“来吧,我们开始……”无形之中又触犯了剑客决斗的大忌,剑不出鞘……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咬牙骂了起来,“你很猖狂,是你逼我杀你的!”剑客决斗时,侮辱对方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剑不出鞘,而侮辱了北野剑派的弟子,等于就是侮辱了北野剑派。 对方已经拔剑上前,手中长剑仿佛化成一道白虹,正是将剑劲贯于一点的“白虹剑劲”!明枫知道硬接显然不行,只得向后闪去,谁知竟然无意中动用了“云凤翔”心法中的法门,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漂浮在了半空之中,险险地躲过了那一道白虹剑劲。 “你会云凤翔!你是风家的弟子?”那名北野剑派的弟子哪里想到对方也是剑出名门,虽然落英风家与北野剑派相比还次上许多,但是会云凤翔心法的剑客却足以让北野剑派的弟子后怕。而看到明枫竟然御气浮空,至少已经是云凤翔心法的中阶……倘若他已经修炼高阶,那伤人无形的剑意鸿阵可是堪比却剑门剑术的啊! 明枫误打误撞使出了云凤翔的中阶法门:御气浮空,对他倒没有什么影响,反倒让对方在气势上输了不少。 未等对方反应,一道凌厉的剑劲挟着逆九天而下的剑风灌顶而下,正是凌云剑法中最为威猛的第三式“云撼天”。 对方下意识地用剑格挡,却哪里挡得住经过云凤翔心法强化的云撼天?长剑竟然在那道剑风之下崩成了数段,飞散开来,那名北野剑派的弟子被这一击打得连退几步,手中握着的已经只剩下剑柄了。 明枫顺势落在地上,手中的剑仍旧没有出鞘。这招“云撼天”在得到云凤翔心法的辅助后,威力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明枫走上前行礼道:“阁下的剑已经断了,承让……” 那剑客看着眼前的银少年,默默地想着:“一招败给一个六级剑客,我还有脸回北野剑派吗?小子,纳命来吧!” 陡然那个败局已定的人,伸出右手用杀气吸出一柄最近的长剑,那长剑上剑气流转,仿佛璀璨星辰汇聚于此。台下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小心,九曜连珠剑!” 那北野剑派的弟子不顾自己的伤势扑了上来,那柄平凡无奇的长剑上隐隐有一道剑气流转整个剑身,只是八级剑客的他强行使用这样顶尖的剑法,根本无法挥出九曜连珠剑的真正威力。饶是如此,一剑之中暗藏九道剑劲,也是非同小可! 普通人对一剑三劲的高阶剑术都疲于招架,何况是这一剑九劲的北野剑派镇派绝学:九曜连珠剑呢?只是这弟子不是龙家的嫡系,并不得九曜连珠剑的真传,不然也不会窝囊到被明枫一招击溃。 明枫想躲又哪里躲得开,对方这次是蒙受了奇耻大辱,非要以死相拼了。匆忙中只得运起“云闭月”贴身护住。等这一剑来临却现一剑九劲,而且愈挫愈强。 台下的那人急的想跳脚,低声说:“这小子居然硬接九曜连珠剑……”那人吞了一口口水,“就是换我,也不敢啊……” 那剑鞘早已经在第一击中就如同摧枯拉朽般断裂,崩散成木屑。两柄长剑终于撞击在了一起,突然施展九曜连珠剑的长剑被整齐地削断了。 溃散的九曜剑气瞬间反噬那个弟子,只听见“噗,噗,噗”地几声,那人的身上被爆出了几个透明的血洞,那人不甘地看着明枫手中的剑,伸出右手的食指,用微弱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居然……有……云慕雪!” 那剑客说完,慢慢地倒了下去。眼睛睁着看着天空,鲜血慢慢地从三个可怖的伤口里流淌出来,仿佛连试炼台上的玄武岩都被染红了。 才从九曜连珠剑华丽的剑势之中反应过来的观众开始注意明枫的佩剑,明枫早已经拾起对方的剑鞘将自己的佩剑收进鞘中。 但这却瞒不过台上的崖述,国师低声说道:“如果不是那名剑云慕雪,他必死无疑,可是……”他抓起一绺自己的白,思考道:“云慕雪怎么会在他手上呢?” 而另外一边紫泽的胜利就比明枫要轻松地多了,他一上场就耍了一个非常有看头的剑花。众人还以为是热身,只见那些剑气突然花团簇锦,突然又如同天花乱坠,甚是好看,谁都没有注意到,紫泽在场上的对手早被这些剑气轰下了试炼台。 零级对八级,以秒杀成就了最完美的胜利。 面对台下的惊叹声,紫泽却没有停留,而是迅下场快步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皇宫外的旺财赌坊此时已经炸开了锅,六级的明枫做掉了八级的北野剑派弟子翼骧已经是个大冷门,谁知道零级的紫泽又秒杀了八级的对手…… 老板看着桌上堆着的一堆钱币,银币除外还有相当数量的金币。他眯起眼睛,低声问伙计:“你确信吗?” 伙计伸出两支手指说:“明枫和嘉叶,两场都是通杀!没有人压他们,只是……紫泽那场,竟然有一个人压了他,还是二十个金币,那位爷还真够大胆的,零级也敢压……” 老板刚刚舒展的眉头骤然紧了起来,“赔率多少?” “一,一赔二十……”伙计结结巴巴地说。“您看,那位爷都来了……”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人探身走了进来,走到柜台前,取出一张票据,说道:“我听说,我赢了,特地来拿彩金。” 老板只看到刚才还堆着满满的钱币一古脑地被那人收进了随身携带的钱袋里,对方好像知道会赢钱似的,特地带了一只大口袋。 但是赌坊的规矩,赢得起,也要输得起。老板硬是咬住牙说:“请爷下次再来赌……”那人冷笑了一声,也不回答,返身出门去了。 走到大街,突然那人将斗笠一摔,正露出紫泽的一头黑,他不禁在大街上插着腰笑道:“哈哈哈,他娘的,老子今后……不差钱了!叫你们不信老子能赢!” 第五十节:醋意大发的成凯 明枫比赛结束也匆匆退场了,却没有回剑客驿馆,而是挤过汹涌的人潮悄悄混出了试炼台,一路小跑朝若絮的祈星宫跑去。 “那个乞丐赢得也太不光彩了吧。”明枫边走边嘀咕着,他想着,还好不是自己今天对上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说不定也会去握那只手呢……想到这里明枫就觉得背脊心凉。 当他走到祈星宫前的花园时,突然看到有一个男子,穿着银质的铠甲,手握长剑气鼓鼓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急的六神无主的随从。 “殿下,殿下……你不可以去啊,刀剑无眼啊……”随从一把拉住成凯。 “把你的手松开!”那人粗暴地说:“你叫你把手松开,没听到吗?狗奴才!我要去跟那家伙决斗!”他用力挣脱出来。 “殿下,殿下……” 明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心想:又不知道是哪个任意妄为的王子…… 突然不远处传来那人的声音,“你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那个什么明枫!”不用说这个任意妄为的男子就是醋意大的成凯了。他听闻了明枫与若絮的绯闻之后醋意大跑去祈星宫却 明枫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又是我?明枫无奈地摇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走上前叫住前面的人。“这位殿下找明枫有什么事?” 成凯小眼打量了一下明枫,顶撞人的脾气又上来了,“本宫的事,你管不着。” “你要跟我决斗好歹也让我知道为什么吧。”明枫的心里哭笑不得,嘴边挂着惨淡的笑容说:“我就是明枫。” 成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就是你前些天被若絮请进了祈星宫?” 明枫心想,这家伙消息这么灵通……其实他哪里知道,全索利斯皇城的人都知道了,艳史和丑闻永远是传播最快的讯息。 “不错,是我。”明枫诚实地说。 “纳命来!”对方勃然大怒,也不管什么决斗的规矩不规矩,拔剑就冲了上来。他手中的剑通体绿色,仿佛是用翡翠玉石制成的……竟然是一把名剑。剑客可以看走眼不认识好剑,哪里又不识得名剑,这剑正是“栉风沐雨”。 明枫还没反应过来,成凯的栉风沐雨剑已经递到他面前,他只得身子一侧,用剑鞘挡下来。 成凯将这一个多月来若絮对自己的热嘲冷讽活不言不语的冷漠态度全部归咎到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想当初他与若絮一直都是青梅竹马,谁知在外几年回来后却变成这样,不是因为这个小子又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些,成凯的剑已经飘飞起来,剑剑夺命,明枫却只是防御,感觉莫名其妙,完全提不起斗志。“你为什么要杀我?”明枫架住成凯的剑,乘机问道。 “少废话!还我若絮!”成凯大喝一声,一式龙庭游侠的“十字文切斩”照面砍去。明枫这下全明白了,是情敌!来着肯定就是那被若絮逃婚的卫沃皇子成凯。 明知得知原因之后也不再犹豫,挥手一记“云纵天”破了他的十字文切斩。追求女孩子,不是靠一颗心而是靠老爸背后的江山,若絮本来就不喜欢她,还硬把自己当一回事的男人! 成凯虽然生性不爱学习,却也在宫廷里学了点本事,只是他学的剑法简直……说好听点见涉猎甚广,说难听点叫学什么不像什么,门门通门门松,没有一门是正宗的。刚才的十字文切斩用的是凌云剑法的剑劲,而应该柔中有刚的凌云剑法却丝毫使不上劲,前一招还是却剑门的气贯长虹,下一式却不会了,只得用北野剑派的回风舞叶剑凑数…… 明枫刚出道,哪里知道这些,只是感叹这成凯皇子的剑术博大精深,剑法诡诈多变,高原上当真强手林立。 但若是风碎或者紫泽在叛变,看到成凯这七零八碎还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剑招,一定会笑到肚子疼。 只是由于成凯一心想要置明枫于死地,这一战竟然与刚才明枫与翼骧的一战,威力稍逊,却惊险有余。 “成凯,你给我住手!”只听见两人身后一声娇喝。 明枫与成凯此时斗得正酣,哪里还分得开,但成凯毕竟只是一个半吊子,比起经过扎实训练的明枫,败势已经一点点地显现出来。 成凯平时倨傲惯了,哪里会听得进去,又以自己为中心,转动身体,散一圈剑气直逼明枫,正是北野剑派的“鹤舞天涯”。 明枫抵挡着“鹤舞天涯”的剑劲,却看到了成凯身后的若絮插腰站着,仿佛很生气的样子。 成凯突然一个变招,侧下身一剑只扫明枫下盘,这一招“拨草寻蛇”本来是战士练习的枪法,到了成凯手里却不知道怎么成了剑法。 明枫稍一分心去看若絮,竟然不防右腿上被划了一剑。这是栉风沐雨是名剑,仅一划上一剑也是够呛的,明枫右腿一浅竟然栽倒下去。 成凯一见招式得手,刚想再补一剑结果了明枫却不防背后一道大力推得他向前倒去,刚刚稳住却现披风着火了…… “明枫,别理他,我们走。”若絮撇下正忙着解衣服扑火的成凯与他的随从朝明枫走了过来。 “我腿刚才受伤了……”明枫干脆卖了个乖。谁知道若絮竟然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明枫也不客气,握住少女的玉手站了起来,被若絮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成凯见状,妒火中烧,也不管什么披风了,提起栉风沐雨就要去杀明枫,却冷不丁撞到了一堵冰墙,顿时捂着鼻子蹲下了,只能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 明枫此时一只手被若絮搀扶着,身体装作站立不稳,微微向若絮身上侧去,对方竟然也没有什么反应。他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幸福感觉之中,心想,挨这一剑,如果可以一亲若絮香泽,也够啦……这买卖很划算…… 谁知道一离开成凯的视线,若絮突然一松手,明枫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你干什么啊,帮人帮到底啊……”明枫稳住身体,嘟哝道。 “刚才便宜你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吗?”若絮哼哼了一声,径自朝祈星宫走去。 “喂,你刚才不会是为了故意气成凯吧?”明枫突然又一种自己被当做工具利用后扔到一边不理不睬的悲哀。 第五十一节:若絮的初吻 祈星宫大厅,明枫坐在一张桦木椅上,旁边的桌上是若絮送来的几瓶疗伤药。 “你就这么看着,也不帮我搽点药?”明枫等了半天就是没见若絮有帮自己搽药的举动。若絮随手抓起桌上的一瓶药扔到明枫怀里说:“这么大一个人,还是剑客,连药都不会上吗?” “一点都不会关心人……要不是因为你,我犯得着跟成凯决斗吗?”明枫心里嘀咕了一句,摇摇头,卷起裤脚,倒了点药膏搽在伤口上。这伤药的效果竟然出奇地好,原本火烧般的疼痛感瞬间消退了,甚至还有丝丝的冰凉从伤处传来,伤口迅止血,结疤。 “这是什么好药?”明枫看了看药瓶就要往口袋里揣,若絮上前劈手夺下了药瓶说:“你想顺手牵羊啊,这是冰魄凝露……千金难求的好药,要不是看你因为我受的伤,才不会给你用呢。” 人家索利斯皇室,还真是什么药都有啊……其实风碎塞给明枫的药瓶里也有一瓶冰魄凝露,只是明枫不知道罢了。 趁着若絮转过身将药放进药箱的工夫,明枫问道:“若絮,你究竟是不是索利斯的公主?” 若絮微微转过头怅然地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一切,又何必来问我?” “你和成凯有婚约?” 若絮默然点头。明枫尽力装作不在乎地说:“人家成凯皇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逃婚啊?” “那你告诉我,他又有什么好?”若絮勃然大怒道:“你不说清楚了,我跟你没完!” “他,他……” “我说你知道些什么啊,金羽剑客大人,他身为皇子,游手好闲也就算了,狂傲自负我们也可以理解,他还弑凶伤人。” “……”明枫有一种被口水噎到的感觉。 “不爱读书习武,只爱风花雪月,不思进取即使我身上索利斯深宫都耳闻他的风流韵事,甚至还有过要娶一个歌姬回来做王妃的闹剧……”若絮两手叉腰面对着明枫说:“你倒是说说,他还有什么好?” 明枫此时已经吐不出一个字了,若絮已经将成凯批得一无是处了。 突然若絮的声音低了下来,她说:“明枫,以后你不要再来我的祈星宫了。” “为什么?” 若絮的眼神深邃,她看着眼前的明枫幽幽地说:“作为皇族,虽然我们安闲自在过着钟鸣鼎食的生活,却也要在关键时刻为王国付出自己的一切。”她轻轻地摇头说:“你知道吗,当初我的父王告诉我,他将我许配给成凯换取一次讲和的机会。”她叹息道:“婚约既然定下,便不能反悔,否则我索利斯王室的颜面何在,再者就是给了卫沃起兵的借口。” “你还是要嫁给他?”明枫难掩脸上的惊愕之色。 “从我回到索利斯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但是用这来换你的性命是值得的。”若絮淡淡地说。 “用你一生的幸福来换也值得?”明枫走上前问道。 “傻瓜,你真是傻瓜,即使我不跟他走,他杀了你,我还是斗不过崖述,倒不如救下你,做个人情。”若絮转过身说,她不想让明枫看到她脸红。 明枫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龙息说:“我以龙息剑起誓,此仇必报!” “你的龙息不是假的吗?”若絮问道。 “也许以前是,不过它现在是真的了。” “如果你的龙息是真的,那你岂不是……”若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你是雅比斯王室后裔?你们不是被灭族了吗?” “我的父亲幸存了,所以就有了我。从我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起,我就誓要复仇,最后复国。”明枫看着若絮说:“可是,我后来遇到了你,我命中的劫数……” 若絮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说:“明枫,你何必这样说?我们……” 明枫却答非所问,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其实得到你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我回到故土就起兵复国,然后兵临卫沃皇城,让他们解除婚约;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剑客大会之后你我就远走天涯,你不做索利斯公主,我不做雅比斯皇子。” 若絮觉得明枫简直像在说梦话,刚想说什么却听见明枫自言自语道:“第一个方法,耗时太长,还是第二个好……” 若絮此时早已经涨红了脸,她申辩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跟你走啊?” “你脸红了……” “那你被你气的好不好?”此时的若絮一张俏脸涨得透红,两人的距离又是那样近,隐隐约约可以闻到若絮衣服上的梅花香味。 明枫突然上前一步搂住若絮的纤腰。 若絮一时花容失色,“你做什么啊,被宫女看到怎么办?”她想挣脱却哪里比得过明枫的力气。 “她们不是知道我们的事吗?”明枫居然很无赖地说,“她们都说了,我不做岂不是吃大亏了?”话音刚落,他吻上了那一片淡淡的红唇。 若絮渐渐挣扎的手松了下来。 两个人第一次的吻就弥散在这氤氲的梅花香气之中。 夜已深,月爬上树梢,明枫却辗转难眠,下午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着。 明枫看着天花板,摸着自己的嘴唇,傻傻地笑道:“我得到了若絮的初吻,我得一直对她好才行……” 突然,门外的庭院里,一行黑影一齐落了下来,人数有十数人之多。从落地的声音来听,无一不是高手。 紫泽此时在屋顶上趴着,正盘算着如何对付下面一群人时,一个灰色的人影落了下去。 这些人遇到了和上次雾术牙一样囧的事情,剑神雾云霜就像是夜游神,又像是看门的哈巴狗似的守着明枫,一到白天就没了人影,到了晚上又准时出现在屋顶上,手里必然又多了一壶新酒。 紫泽登时就郁闷了,“天天有大师兄你给他看门,还叫俺来做什么?” 为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半跪下来颂道:“晚辈拜见剑神大人,不知剑神在此,有所打扰,还请见谅。” 雾云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看不出来,你们铩羽盟的人还是挺懂规矩的,只是你们今天是来做买卖的吧?” “正是,前辈能否袖手旁观呢?” “你做梦,你们再不从我眼前消失,别怪我的云封天不认识人!”雾云霜勃然大怒,就势要去拔手中的名剑云封天。 突然一阵石灰粉照面扔来。烟雾之中,黑衣刺客迅分成两队包围了明枫的住宅。 (照例第三更就红票,谢谢大家!) 第五十二节:偷学风雷四剑诀 雾云霜还当是什么暗器,却现眼睛疼痛难忍如灼烧一般,猜到是石灰粉,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突然,一道剑劲从屋顶飚飞下来,直扑那为的黑衣人,隐隐有雷声贯耳,只见一名黑剑客从屋顶上飞了下来,一击不成随手一个剑花击伤了数名刺客。 紫泽刚才在屋顶上就想好了,对方人多势众,只有震慑住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才是上上之策。所以他收住剑势,随即一剑扫出,剑气聚成疾风,呼啸而去,正是却剑门绝学风雷四剑诀的起手式:风剑,风散云流! 所有的刺客同时愣住了,在他们面前的俨然又是一个却剑门的顶级高手。 第一剑的余波尚在,火光却从紫泽的剑上燃起,剑锋顿时灼灼如同燃烧的火炭。第二剑,火剑,火云冲天。 此时的明枫听到未免的动静,早已经起床悄悄躲在窗边看着。他现干菜紫泽的一剑,与炎神诀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随着火云的轰然爆裂,几乎一半的刺客都不同程度地带了伤。此时已经士气大减,只是向后躲避这这个强大的却剑门剑客。 紫泽却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剑势陡然一变,剑身散出一阵诡异的寒气,扬起一圈地上的积雪,竟然又像极了雾云霜的霜神诀剑式,“第三剑,霜剑,霜天雪舞!” 其实风雷四剑诀的前三剑只是用于增强最强一剑威力的铺垫,杀手纵使被这三剑的余波带到也是非死即伤,而真正可以一招毙敌的还是第四剑:雷剑! 那一剑出奇地快,如同雷鸣不及掩耳朝黑衣领刺去,而那一截长剑,前段还是如霜的寒气,后半截却如同火炭一般炙热,第一剑“风散云流”所释放的力量在他的身边形成以个半透明的气罩,仿佛是术士们的防御结界一般保护着剑者,这样攻守兼备的剑法无怪成为却剑门百年来的镇派绝学。 这是一道半弧形的气劲劈在紫泽的防御上,那层气罩应声粉碎。白衣飘飘,一个人影挡在黑衣领面前,右手银光骤起。他竟然敢硬接紫泽全力一击的第四剑,雷剑:雷动苍穹! 白衣人右手的兵器挥出的气劲与雷剑相撞,“轰隆”声中,巨大的力量将两人都向后推去。 紫泽感觉握剑的右手有一种要断裂的感觉,那名白衣人顺手将右手中的兵器换到左手,显然那只手的伤势也不轻。 定睛看时,才现那人的兵器是一柄折扇。“擦”白衣人将扇子展开,顿时寒光粼粼。“好,不知阁下是却剑门第几代弟子,竟然可以习得这样的绝学。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面对白衣人的谄媚,紫泽冷冷地说:“哼,我们这里天气很冷,用不着扇子,你少来耍酷!” 这样的一个白衣人,穿着单薄的棉布长袍,脚下竟然是一双木屐,仿佛是才从被窝里爬起来一般,却在子时的寒风中悠然地扇着折扇,确实让人不以为他是神经病都很难…… “大胆!”黑衣领对着紫泽大声呵斥道。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那白衣人对黑衣领的讨好无动于衷。 那黑衣人急忙跪下来说:“属下办事不利,请降责。” 白衣人恼怒道:“你怎么敢对却剑门的剑客下手?不要你们的狗命了吗?” “这……”领一时语塞。 紫泽走到雾云霜身边,现师兄遭到了暗算,立时喊道:“废话什么,先把解药拿出来!” “快拿解药!”白衣人转身道。 很快,一瓶所谓的解药被递了上来,紫泽拿出一根银针沾了一点,确保没有毒后为雾云霜滴在了眼睛上。 奇怪的是,这一干铩羽盟的杀手竟然像看热闹一样在旁边站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紫泽对着雾云霜的眼睛吹了吹气,雾云霜很快就能看见东西了。 白衣人急忙将折扇一合,走上前作揖道:“这位一定就是高原上传说的剑下无双,豪放不羁,英勇无比,大义灭亲却又风流多情的剑神雾云霜前辈了……晚辈有礼了。” “晨月轩的弟子,投入铩羽盟麾下,地位还很高,有前途。”剑神淡然地说,“还有百里追风这样的。” 白衣人不禁骇然,对方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一身武学的本源? “剑神说笑了……”白衣人找台阶下,说道:“对于这帮饭桶搅扰了您和您的朋友,晚辈衷心地道歉。”说着对手将右手递了过去,脸上有笑容,“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生了……” “阁,阁下。”领吞吞吐吐地说,显然是惧怕白衣人的权势,但是又不得不说:“我们收了人家的钱……” “退两倍给他,跟他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铩羽盟作对,没有好下场。”那人伸出的手,显然是与雾云霜和解的标志。 紫泽陡然想到了擂台上的嘉叶,这笑容……好像啊…… 雾云霜刚准备握住那只手,突然紫泽一剑扫来,挡在师兄面前,用剑指着那个白衣人:“你手上有毒!” 白衣人一见诡计被拆穿,立时展开百里追风,纵身向后跃去。 “铩羽盟哪里有这样的先例,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紫泽握剑的右手缠绕起一圈紫气,足以却剑不受的却剑门紫虚若谷功的威力凝在剑身之上,一道紫色剑劲直扑白衣人,白衣人的百里追风扇急忙挡住。 紫泽趁势箭步上前,缠住白衣人。 其他的杀手则一齐围攻雾云霜。剑神一边拆招一边苦笑道:‘小师弟,刚才我正想跟他握手时,用霜神诀冻结他筋脉,废他内功,你添什么乱啊……” 紫泽只得装聋作哑,只顾与白衣人拆招。 “还有,你那套风雷四剑诀,简直是丢我们却剑门的人!你学到了几分架势,却没有半点神韵!”雾云霜在说这番话时,云封天霍然出鞘,剑风如同吹毛断的利刃,一层若有若无的疾风环绕在四周,竟然近身的十数柄兵刃一齐削断。 这剑招与紫泽刚才所使,剑招相同,却少了几分戾气,多出几分闲适,仿佛这风剑无须刻意,自然天成,浑然天地之风一体。 席地一剑,剑锋顿时如火,这一招收于瞬间,全无拖沓之感,很多杀手未及防备下盘,几乎都被重创。 随后的霜剑却仍然可怖,这用来增强最后一剑威力的剑式,俨然用上了霜神诀的杀气法门。 窗台上的明枫哪里知道这些,只是看到师父出手,远比那个紫泽娴熟老道,变招也多,可谓防不胜防。这小子悟性不差,由于风剑使得最慢,看了两遍“风散云流”竟然被他记下了招式。 “虽然没有口诀,但扮猪吃虎吓唬吓唬那些剑客大会上的八级剑客,问题不大吧。”明枫暗暗奸笑着。 第五十三节:铩羽之盟 风雷四剑的真谛正在于这蕴含风雷之力的第四剑! 第四剑雷动苍穹,雾云霜的身影譬如电光石火出现在黑衣领的身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名黑衣领看着胸前巨大的空洞,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心脏还在颤动,可是,一切已经结束了。 刺客也是人,剩余的人纷纷颤抖起来,兵刃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果不是白衣人在,他们肯定会转身逃跑。 而紫泽与白衣人刚才的一合中都受了内伤,两人只想尽快取对方的性命,所以也都不顾伤势奋力相攻,而这样的结果却是双方都取不了对方的性命。 紫泽年少气盛,不得剑术精髓,才不能挥风雷四剑诀的全部威力,否则那一记雷剑,纵使对方不当场吐血而亡,至少也是大半辈子都要嗑药保命,又岂是会只是右臂受伤? 白衣人的钢扇使得神出鬼没,而且这套扇法也编的确实好,将钢扇的重量与手臂挥动的频率配合地精确无比,任紫泽的剑挥舞地张牙舞爪,虎虎生风,到了钢扇面前,全是无用的矫饰,但是紫泽快的攻击频率也实在让人头疼。 两人的对攻度渐渐都慢了下来,显然是体力跟不上,紫泽趁着这空档,右手握剑攻击白衣人,左手暗暗背在身后绷直,用紫虚若谷功聚集杀气。 冷不防紫泽一剑拨开钢扇,左手前伸,刺出一道凌厉的虚空剑劲闪烁着紫光直刺白衣人的小腹。 虽然预先知道对方是却剑不受的却剑门剑客,可是他却并不曾想到紫泽居然可以一心二用。紫泽也正是这一天赋使他为空吟风掌门相中,传授掌门之位。 白衣人几乎是贴着剑劲向后飞去想要缓解这虚空剑劲的威力,谁知这剑劲与普通剑劲大有不同,剑势竟然不减丝毫。白衣人只得一扇打在剑劲上,借着推力将身体弹开,躲过了这一剑。 紫泽正欲乘胜追击,突然握剑的右手抽搐了一下,几乎握不住手中长剑。 就在这片刻之间,那人离地而起,百里追风扇在手中不断旋转,寒铁折射的月光璀璨无比,几乎使人睁不开眼睛。 “小心,是莲月剑舞!”雾云霜怕紫泽吃瘪,急忙冲上前挡在小师弟面前。 突然停滞在空中的气劲凝成一朵含苞的莲花,未等众人反应,莲花骤然绽开,从绝美的花蕾中吐露的却不是馥郁的芳香而是无匹的杀意! 这数百剑气的狂暴攒射下,雾云霜尚只能使出霜神诀中的“英雄气短”护住自身,紫泽便是摇摇欲坠了。 这是又一道剑劲横空而出直刺空中的白衣人,白衣人不得不分心抵挡,莲月剑舞瞬间溃散。一道身影从屋内窗台上跃了出来,不错,来人正是一直旁观,准备偷师学艺的明枫。 明枫原本就没打算一击得手,见对手的剑势以散,自己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他在半空中双手握住龙息剑,原本的劈剑骤然变成了扫剑,正是炎神诀剑式,第四式:剑气横秋。 随着龙息剑的挥动,一道火连朝白衣人压去。就在对方下意识地抵挡时,已经着了明枫的道,而且这次绝对是哑巴吃黄连,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暗亏。 那钢扇一碰上龙息剑炙热的火劲,顿时变得灼热得如同火炭,白衣人急忙抽手已经来不及了,那左手掌已经被烫出了无数的水泡,幸亏那扇檐是檀木,否则他这只手掌都会报废。这一下,原本滴水不漏的护身扇法出了重大的破绽,明枫的龙息剑爆出一道聚力火劲照面劈下,正是以刚猛著称的“剑平苍岚“! 白衣人咬住牙用左手拉过百里追风扇硬接下了这一道火劲,身体却不自觉地向下坠去。此时他也不管什么铩羽盟的声誉了,只想早些脱身。什么卫沃皇室,说是要杀一个六级剑客,竟然冒出了两个包括剑神雾云霜在内的却剑门的高手,甚至还有一个会用诡异剑法的变态。才收了五百个金币,这些杀手,一个人就值一百金币了。 这时白衣人的另一只手伸入袖中,拈出一片羽毛,用力捏碎,那羽毛在破碎的瞬间仿佛出了一声奇怪的低响,却被白衣人摔到地上的声音掩盖了。 那人急忙爬起来,将折扇换到右手,虚点一扇拦住明枫,转身飞上屋顶,恨恨地说:“今日之耻,我铩羽盟来日必定奉还……” 话未说完,只见明枫脚尖轻轻一点,两脚如履平地,三两步冲上房顶,照面一记火剑影!“我今天宰了你,看你还怎么报仇!” 白衣人一时错愕,惊叫道:“你,你还会云凤翔?”说话间钢扇再次碰触上龙息火剑影,白衣人的右手宣告报废。 不多时,那人的白衣已经被火劲烧的只剩半焦的布条,两只木屐也弃了,赤脚在屋顶上蹦来跳去,后面是如同杀神再世一般的明枫,挥剑就是数道火剑影,逼得对方只有逃命的份。 只听见,屋顶上传来明枫的喊杀声和那白衣人赤脚踩在砖瓦上的声音,剑风打在屋顶上的闷响,屋下的紫泽与雾云霜一齐汗颜…… 突然,白衣人慌乱中一脚踏空,这时半空折戟欧诺个一个人用力拉了他一把,当他再睁开眼时,双脚已经踩到了地上。 那一人,一样白衣如雪,却是白色斗篷罩住全身,在夜风中撑满,隐约可以看见丝在月光下闪烁着银白色,却无法看清面容。 明枫此时豪气冲天,上前一步说道:“又来一个?正好一并解决!” 来人伸出右手,他的掌心托着一片羽毛,随风一吹飘散过来。那一片纯白的羽毛在月光下格外夺目。 那白羽飘飘荡荡,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陡然间,白羽瞬间化成千万羽箭密集地攒射袭来。 明枫一骇,一记“剑荡八荒”打去,顿时漫天羽箭化成漫天火雨,竟然更加凶险。须知这炎神诀主攻不主守,根本没有防守剑势,那么明枫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来人扶住那个白衣人,竟然也如明枫一般踏空而去。 羽箭戛然而止,那片白羽又缓缓悠悠地飘落下来…… 第五十四节:这不是普通的鸭毛 明枫从幻术中挣脱出来,飞身接住羽毛,走到紫泽身边询问了起来。 “只是一片鸭毛?”明枫一时错愕。“普通的鸭毛?” “不,不,不……”紫泽端详着手中的那一片白羽,眯起眼睛说:“这是一片鸭翅膀底下的毛!” 这时,雾云霜掩面道:“你们两人今后肯定要栽在别人的暗器上……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羽毛!”明枫回答。 “鸭的羽毛!”紫泽补充道。 “这是符文族羽衣上的羽毛。”雾云霜拿过那一片羽毛说道。 “还不是羽毛嘛!”明枫哪里知道这些,很傻很天真地说。 紫泽却是一脸疑虑,“这么说,铩羽盟里有符文族的人了?传说他们可是天使与人类的后裔,无论专修灵力还是武力都绝对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啊。” 雾云霜面色凝重地点头,“他对明枫手下留情了,这只是杀伤力最低的幻羽,使明枫产生幻觉,并不造成伤害,倘若他用的是炽羽或者血羽,明枫可能就没命了。” “刚才那人是……是铩羽盟的?”明枫愣住了,他哪里知道,刚才被自己打得落荒而逃的竟然是杀手组织铩羽盟的人,看来地位还不低。 “不错,铩羽盟,第三羽,羽无情。”雾云霜拈着胡须道。“不过你放心,铩羽盟的第一羽,第二羽都是很能隐忍的人,不会跟你一个后辈过不去的。” “你看看你,多少人妖杀你?“紫泽戳了戳明枫的肩膀说,”你在外面少结点仇家好不好?” 雾云霜将羽毛收进袖中对明枫说:“这次我与紫泽正好在楼上聊天,正好遇到这些杀手才帮你挡下了,下次可没这么走运了……” 紫泽的额角爬上几条黑线,这,大师兄,你不是一直昼伏夜出为他当保镖吗? “你们认识?” 雾云霜点点头,“保险起见,你还是跟紫泽住到阙星宫去吧。” 明枫转念一想,进了宫,不就离若絮更近了吗?他急忙说:“恭敬不如从命。” 不等紫泽回答,雾云霜一拍紫泽的肩膀说:“我把他交给你了……”随后飞身跃上屋顶,只留下紫泽一只手指着自己,老半天才苦笑着吐出一句话:“我,我也做不了主啊……” 第二天清晨,试炼台上还是站满了精力旺盛的剑客。 明枫在人群中找到了同样打着哈欠的紫泽,这种精神状态,上场之后没有一脚踩空摔下台去,已经是万幸了…… “二号台,我对八级剑客莫瑞尔,你呢?”明枫从怀里取出一张签给紫泽看。 “三号台,我也对一个八级剑客。”紫泽打着哈欠拍了拍明枫的肩膀说:“算你走运,听说这家伙没什么本事……你防着他出骗招就可以了。” 此时旺财赌坊里,赌客早已经济济一堂。剑客在场上拼命,赌徒不也在场上拼命吗?一个战场,一个赌场罢了。 这时一个声音叫嚣道:“上次那个嘉叶居然使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今天他是几号?我压他死,看他还使什么花招!”那竟然是一名白衫青年,一副剑客打扮,随手扔了一只钱袋在赌桌上。从那钱袋落地的声音判断,分量不轻。 一只,两只,三只……一只只钱袋扔了上去,逐渐将嘉叶对面的名字完全覆盖住了。 七号试炼石上,灰衣的嘉叶面对满场的嘘声,仍旧泰然地走上前,虽然这次的对手是八级风行剑客,可是身为七级疾风剑客的嘉叶却丝毫无惧,又仿佛稳操胜券一般,不时还跟场下的几位女剑客来个飞吻,不过多半是招来对方鄙视的白眼。 嘉叶走上前要与那人握手,对方冷哼着走开了。 一声锣响,两人却都没有动,宛如风中的雕塑,只有嘉叶的斗篷猎猎作响。 后制人吗? 对方此时一柄长剑架在身前,凝神戒备,由于事先知道对方诡诈,剑客并没有去握解压伸来的仿佛是象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右手。 一刻钟过去了,众所周知,高阶剑客出招,必有杀气,而杀气最先从剑客的眼神中可以窥探出来。 可是当对方看向嘉叶的眼睛时,却现这个年轻剑客的眼神竟然是如此地深邃,直如同不见一丝光明的深渊,寂灭了一切,恍如混沌初开的宇宙。 突然,嘉叶将长剑换到左手,右手挑衅地指向对方,食指微微弯曲勾了几下,“来啊,你有本事来啊……” 所有的观众骇然,再一次露出被电击的表情。这,这简直就是小流氓嘛…… 众人预料对方一定会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痛打一顿,让他知道在决斗中该如何尊重对手。 而那个剑客突然变了脸色,一只手指着嘉叶,面露惊恐的表情,连续倒退几步,仿佛是看到鬼一样,“你,你……”下一秒他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丢下长剑,一步跳下了擂台,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救,救命啊……” 台上的青少年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仿佛是得了失心疯的对手,摆摆手来显示自己与这件事情并没有直接联系。可是,这能骗谁呢?不用大脑,用膝盖想也知道嘉叶做了手脚。 过了一会,裁判上台宣布,对方弃权,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胜出!”嘉叶再胜一场,在一片嘘声中再次面带微笑下场。他仿佛把这嘘声当做欢呼似的。谁也没注意到,少年举止奇怪地抚摸着自己的剑,甚至用脸蹭着剑鞘,仿佛抓着的是自己的宠物一般…… 那个剑客畏缩在墙角,颤抖着说:“别看他的眼睛……”在对方眼中,嘉叶在勾指挑衅的瞬间变成了一具骷髅,唯独面孔还是人形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来啊,你有本事来啊……”,那具骷髅的身体伸着右手,关节出卡擦卡擦的声音……这简直是大白天遇见鬼,难怪对方会被吓到。 不用想,旺财赌坊一定有人摔桌子了吧。 二号试炼台上,明枫,理了理自己的剑装,深吸一口气,赶走因为睡眠不足产生的疲惫,缓缓走上台去。 一声锣响,对方的剑影如同化入水中,朦胧不明,一时又分化出几道重影,往复几次竟然让人虚实难辨了。 这剑法其实是鱼目混珠的伎俩,虽然也是高阶剑法却根本不入流,居然会有人选择主修这门剑法,也着实废柴。 因为这看似可怖的漫天剑影之中只有一道剑劲是真的,更麻烦的是,这是只有八级剑客才可以使用的剑术,一些七级剑客自恃天分资质高,贸然使用反而自己被那道真的剑劲所伤的事情比比皆是。这剑法朦胧如水中之月,甚是优雅飘逸,名气却没有却剑门剑诀“皓月神剑”大,只得被称为“残月剑法”以示区别。 正常的高阶剑客能分出十道剑影就相当不错了,而面前这个主修残月剑法的莫瑞尔一式“新月诞空”竟然分出了数十道剑影,这俨然是一个残月剑阵了。 明枫如临大敌,不知所措。 而底下的人却清楚得很,别说是几十道剑影,就是一万道,也不过是一道真的罢了…… (照例,第三更,求红票) 第五十五节:前世纠葛 只见长剑在对方手中宛如化在水中之月,轻捷迅,剑影也是层层叠叠,连绵不断。 面对漫天的剑影,只见台上的少年煞有介事地跑位,躲开那些因为视觉暂留而造成的幻象。 众人一齐汗颜,心里骂道:这乡巴佬,怎么连残月剑法都不知道? 这也难怪,明枫云澜城的导师不过是区区七级疾风剑客,恐怕连剑客大会都没参加过,哪里会知道残月剑这样的剑法。 莫瑞尔每挥一道剑气,总能分出十余道残影,眼见着真的剑气越来越多,局势对明枫也是越来越不利。剑影虚虚实实,已经让明枫没有办法躲闪了。 “这才是第二场啊,我不能输在这里!”明枫在心里说道:“这么快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明枫骤然迎上前,甩掉剑鞘,那剑鞘挟着一道剑风竟然连破对方的数道剑劲笔直地飞向对方的右肩,莫瑞尔毕竟也是高阶剑客,反手一剑劈碎了木质剑鞘。这时台下出整齐的惊叹声…… 少年手中的剑,剑锋淡白如雪,出剑声却宛如凤鸣九天,稍一挥动,又如清泉在石上涌动,叮咚作响,但是剑意如虹,一圈剑劲随着名剑的出鞘激荡出来,顿时将台上虚幻的剑影荡尽。 那细长的剑身上用秀气的书法赫然刻着三个字“云慕雪”!与云封天齐名的名剑,云慕雪,一炉所铸的雌雄双剑! 明枫仗着云慕雪的锋锐,一式“云随风”在那人的剑上弹了一下,长剑顿时折断,随后那剑风将可怜的八级剑客打下了擂台。人群轰动了,难怪这个小子敢来参赛,原来不仅是落英城风家的传人,竟然还是名剑云慕雪的持有者。 于是无数的人开始猜测起明枫的身份来了,最后不约而同地得出一个结论……风家少主…… 紫泽那里也不保留什么实力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保留实力,一上手就是却剑门绝学“皓月神剑”中的“皓月千里”,将对方匆忙抵挡的长剑都震成了碎片,人就更不用说了。 零级剑客再次好不给对方面子地夺下了完胜台下的剑客们低声耳语:“却剑门剑客,果然手段狠辣……”然后各自祈祷下一场别遇上这个疯子…… 散场之后,明枫提着不多的行李,打着哈欠跟着紫泽来到了阙星宫。谁知刚跨进门,就看到一身便服的天夕正坐在阙星宫大殿前的石桌上。 乐师的此时将琴放在石桌上,双手协调地波动着,两种不同的乐音就从如同玉葱的十指上散播开来,宛如天籁,又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静谧的心灵之湖,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仿佛连天夕也被这乐音沉醉了,眼睛微微闭着,反而更增添了那一张容颜的高贵。 这一乐曲的意象慢慢出现在紫泽的脑海之中,与止杀不同的是,这乐音中仿佛描绘的天空中灼人的阳光,阳光下的积雪渐渐消融的草原,成群的牛羊边是引吭高歌的牧者。正是劝世之歌,浮世…… 紫泽闭着眼睛,沉浸在乐曲美妙的意境中,突然,明枫打断道:“紫泽,这个小白脸是谁?” 乐音戛然而止,天夕微怒地睁开双眼,看向面前的银少年。 紫泽心想,“糟了,遭了,这口无遮拦的家伙,怎么一到阙星宫就把天夕得罪了?” “我,我们是不是见过面?”天夕与明枫几乎同时问道。随即两人紧锁眉头,努力搜索枯肠,想找到关于对方记忆的蛛丝马迹,却又纷纷摇头。 那张脸,为什么觉得如此熟悉? “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吗?”天夕自言自语道。 高高举起的深蓝长剑下,那一张熟悉的面庞。 当时的他,眼神看似坚毅无悔其实却难掩生离死别的苦楚。 那刚毅的脸庞,也曾经落泪吗? 那惨烈的战役,原本的一万人,最后只进攻的却只有他部下的两千人。非要他战死沙场,你才会满意吗? 你明明知道有一个人在爱着他,在等他回去。 为了爱,而去伤害另外一个人,不,你伤害的又岂止是一个人? 他如你所愿,最后没有回去。然后呢……凯歌声中,你将他的至爱拥入怀中…… 天夕突然之间面色惨白,头晕目眩,几乎要栽倒下来,紫泽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天夕,你的头疼病又犯了?要不要帮你喊御医?” 天夕虚弱地摆摆手,“不用了,我一会就会好的。”他看了看明枫问紫泽:“他叫什么名字?” “明枫,想住到阙星宫,因为外面有仇家……”紫泽踌躇着说。 谁知道天夕居然点头了,“让他住下来吧,但是叫他如果要喝酒吃肉,去外面,不要带进阙星宫。” 这时明枫走上前,打了个哈欠问道:“紫泽,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安都拉,说服他让我住在这里的嘛?安都拉呢,在哪里?” 紫泽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在这里……” 明枫的房间紧挨着紫泽的房间,影让的房间与天夕相邻。这里的一切都是根据皇室的标准配置的,明枫不住地点头,表示满意。这样的待遇,要比剑客驿馆好多少倍啊! 一觉醒来,已是日头偏西。明枫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肚子里嘀咕不休 酒虫也跟着在里面掺和。明枫站起身,绝对去紫泽那里翻翻有没有什么果腹的东西。 第五十六节:你真是贱客,一点都不假 夜幕下的阙星宫里,一道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紫泽的房间。 “哈哈,居然是一整只烧鸡!”衣橱里居然用有一只用油纸包的烧鸡,而更令明枫开心的是床底下竟然是十几坛未开封的酒。 明枫揭开一坛,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他用力嗅了一下赞叹道:“闻闻都知道是七八十银币的好货色,紫泽真是会享受的人。”说着就饮了一口好酒,只觉得入口绵柔醇厚,化作一股清泉直下五脏肺腑,顿时让明枫精神一振,撕着烧鸡过口,竟然是一件美事。俗话说的好,偷着吃得香,这一顿简直是他平生没有领略过的美味珍馐。 可是明枫突然想到,好好的一只烧鸡为什么要放进衣橱里?难道下了毒鼠药?这踌躇间,远处传来紫泽的大嗓门,“影让,影让……” 明枫急忙将酒坛放回床底下,又向里推了一些,一溜烟地跑回房里,拉上被子睡下了。 紫泽靠着影让的肩膀,一脸丧气,一边拉过影让的袖子装作擦眼泪水,一边说道:“有人进了我的房间吃了我衣橱里的烧鸡,还喝光了我一坛陈年的花雕……呜呜,那只鸡是我好不容易瞒着天夕偷渡进来的,准备加餐,在阙星宫就得天天吃素菜,谁受得了啊,而且最近我要参赛,没有肉行么?” 影让冷冷地说:“会不会被老鼠叼走了……” “那我的酒呢?老鼠会自己钻进酒坛,把酒喝完再把酒坛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丑时,明枫痛得转醒过来,肚子如翻江倒海一般。果然是那只鸡的问题…… 一个佝偻的身影猫着腰推开了紫泽的房门。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房梁上传来紫泽兴奋的大叫:“影让,抓到了,抓到了!” 一名黑衣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紫泽随即也跳了下来嚷嚷道:“我就说有贼吧,你们这些劈里啪啦的大老鼠,偷到大爷我的阙星宫来了,胆子不小啊……”他一手叉腰,威胁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对付来偷东西的毛贼吗?呃……”他仿佛噎住了,“影让,把油灯给我……” 黑衣人冷冷地递过去一只滚烫的油灯。 “明枫!果然是你,我的烧鸡是你吃了对不对,还喝了我一坛酒……” 明枫没有回答而是两眼一昏晕倒过去。 “哎,别晕啊,你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啊……”紫泽急忙掐着明枫的人中,“你不要以为装昏倒,我就会原谅你……” “解,解药……”明枫冒出一句话又晕倒了。 影让走过来,探了探明枫的鼻息说:“还有气,应该死不了,只是他的脸色不对,像是中毒了。” “可是我没有下毒啊……”紫泽此时一脸无辜地说。 “那就是烧鸡的问题了,放在衣橱里多久了?”影让双手抱肩问道。 “也就半个月吧……” “明枫,明枫……”紫泽用力拍着明枫的脸,却没有反应。 明天这家伙还有比赛啊,剑客大会是淘汰制。一场失败或者弃权都意味着与问鼎第一剑客无缘。如果是因为一只烧鸡,这家伙肯定会恨紫泽一辈子…… “大块头!”紫泽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请大夫来啊” 影让冷笑道:“你不想在阙星宫住了么,天夕问起来怎么解释?难道你想说是吃了变质的烧鸡吗?” “就说是吃了院子里有毒的蘑菇,你快去,一会……一会我种几棵去。” 那医生折腾了半天明枫都没醒过来,就差用金针刺穴,割脉放血了。 其实这时候,只要打开明枫随声的包裹,随便拿出一瓶归元丹,只要一粒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怎么办,怎么办?”紫泽晃着明枫的身体,“离卯时只有一刻钟了。你醒醒好不好?” 紫泽拿着明枫的剑客文牒去了试炼台,找到主裁判。对方一见紫泽来了,顿时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紫泽大人……” “有空额吗?”紫泽扫了一眼表格问道。 “有,有……”对方连声答应,“昨天有两个八级剑客打得两败俱伤,一个死了,一个在屋里躺着了,估计这辈子都得躺着了。” 紫泽冷冷地说,“把这个空额给理查德明枫。”说着他丢下明枫的剑客文牒在主席台上。 “这,您不要么?”对方诧异道,紫泽冷笑了一下,“我的对手是几号?你们在这里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可以了……” “皓月……”对方还未来得及惊呼,那一道至柔的剑风却挟着极阳刚的剑劲袭来。紫泽手中的剑因为杀气充沛而出近乎月辉的银光。 对方被击出场外,长剑的半空中裂为两段,后背着地,重重摔下。 “好,好剑法!”对方吐着血赞叹道,那八级剑客不但不觉得被零级剑客的紫泽打得如此狼狈是一件丢脸的事情,相反,能够接下却剑门一式“皓月神剑”还能活着,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战绩了…… 紫泽哼哼了一声,“被打成这样还这么贱,你真是贱客……一点不假!” 这个却剑门的剑客简直就是疯子,每一场都是一招击溃对手,而且下手极重,对方非死即重伤。那些三花神剑,皓月神剑,紫虚若谷功,风雷四剑诀,年纪轻一些的剑客都没有听说过,年长的剑客也只是耳闻,谁知道这个乳臭未干的零级剑客竟然可以自由地施展。 这个高原莫非是要出大乱子了…… 五分钟未到,只见紫泽哼着小曲回到了主席台,明枫的名字赫然已经出现在了晋级名单之上,倘若对手成功晋级,下一战将对上最没有本事的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 看到这里,紫泽终于笑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七号试炼台的嘉叶,也迎来了自己的下一站。 战前,上一次与嘉叶作战中途弃权的八级剑客哆嗦着对嘉叶这一战的对手说:“别跟他握手,别看他的眼睛,相信我……” 对方冷笑了一下,嘉叶,我看你这次还能使什么花招…… 第五十七节:以为猥琐,所以八强 众人都不知道嘉叶会使什么花招,既希望这个败类挂掉,又希望这家伙出点滑头,给无聊的剑客大会增加点趣味,就在这希望与不希望中,八强赛的另一场已然开始了。 一开场,对方先制人。一道刚猛的剑劲朝嘉叶劈去,嘉叶竟然没有防备,慌乱之中竟然差点跌下擂台。 众人一见嘉叶竟然要输,立刻欢呼叫好起来。 嘉叶心中暗叫不妙,对方竟然会先出手,显然不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但他依旧稳住身形,一剑逼退对方,自己将剑架在身前,摆开防御阵势。 刚才的一招已经打草惊蛇,既然没有得手,那么下面就是僵局了。现在对方都凝神戒备,主动出击只会暴露破绽,给对方获胜的机会…… 对方想到:“不能看他的眼睛,那我就盯着他的脚看就是了,他总不可能隔着数十步,一道剑风秒杀了我吧……” 七号试炼台上再次寂静无声,只见对方看着嘉叶的脚,嘉叶看着对方的脚,全体观众又看着这两人的脚,没有人注意到其他的情况。 嘉叶穿的是灰色布鞋,上面沾着许多的泥土,对方穿着的是牛皮靴子,擦得几乎可以反射日光……突然,一声惨叫声传来……众人一齐抬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只见一只花盆反扣在嘉叶对手的头上,显然是从高处坠落,连盆底都砸得粉碎,对方的脑袋会比陶瓷盆底硬上多少呢? 果然,对方指着嘉叶,两眼一翻倒地,一伸腿就没气了。 只要是个人,想想也知道,嘉叶又耍花招了…… “嘉叶你又耍什么花招!”主席裁判再也看不下去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吼一声。这样的选手,简直就是大会的耻辱!倘若这种人进了四强,或者要取得了索利斯王室颁的高原第一剑客荣誉,那下一届索利斯剑客大会就不必再办了。可是偏偏大会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嘉叶急忙向着裁判的方向鞠躬,彬彬有礼地说道:“公正,公平而又无私的总裁判阁下,花盆从天上掉下来,砸伤了我的对手,我为不能与他一较高下而深表遗憾和惋惜,可是您如果仅此判断我,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做了什么违反大会规则的事,那您真是侮辱了我清白的人格和您公正,公平而又无私的美名了。人常说,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既然闪电可以从天上掉下,劈死一个人,为什么花盆不可以从天上掉下,砸死一个人呢,如果是您,您是愿意被闪电劈呢,还是愿意被花盆砸呢?” 主裁判此时已经面如土色,嘉叶却深吸一口气,用更洪亮的声音说:“也许您马上回家也会被花盆砸上一下,昏迷个十天半个月,就是一命归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者您不幸车压马踩的,光荣殉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再或者……” 总裁判的面色已经由土黄转成了紫色,他哆嗦着:“你,你,你……够,够了……”说完一口气吐不上来,昏厥过去。 “哎呀,主裁判阁下,实在很抱歉,可是我,并没有说错什么啊……”嘉叶此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朝着四面拱拱手,不用说,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鄙视…… 在一片咒骂声中,嘉叶的名字还是被写进了八强,只是被排在最后而已,下一场,他的对手将会是明枫…… 旺财赌坊里,骂声一片。 “娘的,嘉叶进了八强,老子一栋房没了……” “咳咳,买棺材板的钱啊……” “我连老婆孩子都输了……” “杀了他,杀了他!”混在赌徒中间的几个声音说。 “杀了他,杀了他……”赌徒都被激怒了…… 当下分工合作,满城贴起告示,悬赏捉拿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而且报信都有奖…… 明枫吐了整整一天,觉得自己的胃都快要吐出来了。心想,紫泽真是缺德,竟然把变质的烧鸡放进衣橱…… 紫泽此时却是一脸无辜,一边告诉明枫他成功晋级的消息,一边心里想着,我又没请你来吃,留着毒老鼠也是好的啊…… “明枫,你还得赔我一只烧鸡才行……” 紫泽的第二天上街去了,明枫便觉得这个阙星宫是在没有什么意思,那个小白脸,明枫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而另一个蒙面人,神秘兮兮又冷漠得要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明枫特地注意过他的手,无论何时何地都戴着特制的韧性极强的钢丝手套,再加上那张蒙着脸的黑布,好像就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杀手…… 百无聊赖就只好上街去了,好在他口袋里还有数个金币,那些钱如同一些惴惴不安的小兔,不时咬手,使明枫的酒虫混杂着馋虫一齐鼓噪。 北国索利斯的特产,烈酒和红烧狗肉…… 明枫在集市上转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好,只在街边买了一包狗不理包子,不时往嘴里塞上一个。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当然也少不了小偷…… 只见一个贼紧跟在一名戴着面纱的黑衣女子身后,一伸手摸到腰间的一只钱袋,两指并力便夹了下来,而那女子还浑然不知。 贼心中窃喜,得手后一转身猛地撞到一个人。银白色长的男子用剑柄顶住他,低声说:“把钱袋叫出来……” 小偷以为遇到了来沾光的同行,急忙从那只钱袋里数出一把银币递了过去,扮出一副笑脸说:“请,请笑纳……” 那只大手伸出来,一把夺下了另一只手上的钱袋。 你拿大头,我拿小头,这不是道上的规矩啊…… 贼刚要抗议,那只手又把小偷另一只手上的一把银币也拿走了。 通吃?!这人难道是新接任的这一条街的龙头老大,阿虎?可是收税也没收那么多的啊……” 突然他看到了明枫胸前的金羽徽章,栽了栽了,遇上刺头了。 贼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看着空空的双手,不知所措,下意思地摸着口袋。他只觉得额头渗出一阵细密的冷汗。 啊,我的钱……我的钱袋被谁偷了? 第五十八节:穿得再**,一砖撂倒 明枫此时一股侠义之行油然而生,何况被偷窃的也许还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那更不能坐视不理了。 明枫满怀见义勇为的喜悦走上前喊住那个女子。“小姐,你的钱包……” 那女子一言不地伸出手接过钱包,竟然没有道谢转头就走。 这么没有礼貌?早知道就把这钱拿去改善伙食了。明枫心里叫屈…… 陡然他觉得这个背影似曾相识,竟然脱口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这话一出口,明枫就后悔了……这不是摆明了在搭讪吗?还是这么老掉牙的方式…… 谁知道那女子竟然转过身,轻轻揭起面纱的一角…… “嘉,嘉叶!”明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脑海中旋转着飞出两个鲜红的大字:人妖!!! 女子一个箭步冲到明枫面前,伸出手就捂住了对方的嘴。对方故意压低因为恼怒而抬高的声音说:“这里这么多人,你想害死我?” 两人拐进一个偏僻的胡同,嘉叶一把摘掉头上的面纱,抖了抖青色的长。 明枫不禁端详了一下,与以往的不修边幅不同,只见嘉叶本来微白的肤色配上柔顺的青色长,当时又戴着面纱,几分朦胧,几分神秘,还真是有几分女人味道。明枫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穿着这样?你,你……不会是人妖吧?”他看上去还是很美的…… “去你的……我要是人妖,这世界上的女孩子都自杀算了。”嘉叶对自己的相貌似乎极为自信。 “为什么?”明枫当然不能与嘉叶比口舌之快。 “因为帅哥绝种了……”说着嘉叶又将面纱戴到脸上,卷起一角说:“你知道哪些赌坊的混混都干了些什么吗?” 明枫两手一摊说:“人家杀人越货也不关你什么事吧……” “怎么不关我的事!”嘉叶恼怒地握起拳头,用力咬着牙齿说:“这群家伙居然把我的身体特征,包括身高,肤色,色,乃至脸上有几颗痣,几道疤都写上到处张贴。” “那不好吗?为你做宣传啊,提高知名度,我要还没有呢……”明枫嘀咕了一声。 “要是这样也就好了……”嘉叶对于明枫不负责任的回答,愤愤地说:“他们悬赏要我的人头,我碍着谁了?长得帅也是错啊,我又没有抢他们老婆,也没有勾引他们小妹,玩他们女儿……杀我做什么呢?”他脸上一阵忧虑,慢慢地说:“而且还是高价悬赏。” 明枫一听有赏金,乐了,忙不迭地问道。“有多少?” 嘉叶的右手抬起,五指张开。 “五个金币,呵呵,想不到你的命这么贱啊……”明枫不忘记挖苦嘉叶一番。 “那我还需要这样提心吊胆吗?是五百金币……”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那些混混杀得了你?”明枫知道,嘉叶虽然够猥琐,但至少也是个高阶剑客,如果被一群流氓在街头暴打致死,那所有的高阶剑客都不要做人了…… “报信都有奖,你没看到街上一群一群的人在找像我这样身高的男人吗?可是,谁又会想到,哈哈,我嘉叶会打扮成女人上街呢?”青男子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忘乎所以,陡然他现明枫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仿佛有金色的光芒透出来,不,是金币的光芒,“呃,你不会是想……” 哈哈,报信都有奖!明枫的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心想:让你上次敲诈我一个金币,爷要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随即他大吼一声:“大家快来,你们要找的嘉叶在这里!” 立时,一大群手持各种兵器的人涌进了这一条狭长的小巷。 明枫一转身,指向身后说:“他就是嘉……”一滴冷汗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少年的额头上,“咦,不见了?” 墙边只有一条杂毛的土狗,悠闲地跷起一条腿,在墙上撒了一泡尿后又摇着尾巴走开了。 “哦,哦……轻点……”明枫杀猪似的嚎叫声。 紫泽一只手托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往明枫的脸上搽药。再看明枫,他的右脸颊高高隆起的一个包,仿佛一座小山。 “哎,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啊……”紫泽都有些心疼地问道。“可怜的孩子……” 明枫一把抓住那条毛巾,吼道:“还,还不是那个嘉叶!” 那些混混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恶作剧者? 明枫见势不妙,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身就跑,运起云凤翔心法跳到屋顶上,可混混们居然不死心,明枫在屋顶上跑到哪,混混就追到哪,并且往屋顶上扔石头,顿时整个街市乱作一团…… 这一次,碎石如飞蝗,相较于比武甚至还更凶险一些。被一块砖头砸到,最多也就是破相,要是被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砖头石子砸到,就不是破相这么简单了…… 不是有人说了么,“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得再,一砖撂倒”足见菜刀与砖头,乃是天下间最强大的凶器,甚至可以凌驾于四神剑之上。而且此时,明枫还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实力……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明枫一边跑,一边用带鞘的剑格挡着飞来的砖头,陡然,又一队混混从另一侧围了上来,纷纷低下身开始捡石子。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被困苍狼城,脱身不得的窘况,当时要不是雾云霜及时相救……无奈之中,只得使起凌云剑法中的护身剑法“云闭月”贴身护住,高阶剑法中当属风雷四剑诀攻守兼备,单论护身剑法,就当属霜神诀中的“英雄气短”,其后就是凌云剑法第二式“云闭月”了。 只见石子被明枫手中不断旋转的长剑尽数挡住,近身不得,明枫也潇洒起来,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简直将这些当做在陪自己练剑了,下方围观的人群也不时出一阵阵惊叹,真是挣足了面子。 就在这时,一块板砖,的确,那是一块板砖穿过明枫“云闭月”那稍纵即逝的防守漏洞,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他的右脸颊…… 第五十九节: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对于嘉叶的追杀尚未结束,八强对决赛已经正式展开。 出人意料的是,不要命的六级金羽剑客明枫,凑热闹的零级剑客紫泽,还有吹破天的猥琐八级剑客嘉叶,无一例外地进了八强,当然,嘉叶的八强是哪里来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而另外五人中,龙庭游侠的两位弟子暮瑟,拉马克夺去两个名额,北野剑派却是糟糕至极,第一战中九级铸剑师龙天圣就遭到嘉叶的毒手,八级师弟翼骧惨死明枫剑下,之后便一直不顺利,原本志在必得的北野剑派接连损兵折将,只有另一名九级铸剑师龙风涯凭借着过硬的实力撑到了八强战,还有两位剑客则是没有派阀的魔烈与树影,这两人似乎都是隐修剑客,并没有参加剑客行会,都是参赛前匆匆地去评定了等级。而其中的魔烈竟然就是那个垂涎若絮的独眼剑客。 根据事先排列的顺序,明枫对嘉叶,魔烈对龙庭游侠女弟子暮瑟,龙风涯对拉马克,北野剑派与龙庭游侠的弟子终于在八强遇上了,最后是紫泽对树影。分上午,下午两批。 “八强战第一场,理查德明枫对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了”伙计高声吆喝着,旺财赌坊里已经是人山人海。赢钱的,得意洋洋,输钱的,垂头丧气,摩拳擦掌,要赌上全部身价……可是这一次,赌徒们站在赌桌边半天,就是不敢将钱袋和筹码压下去。临近开场,两个人名字下面都是空着的,连一个铜币都没有…… 突然一个赌徒扔上了一只钱袋,说道:“我压,明枫,我就不信,嘉叶这次还可以混得过关……”明枫倘若知道,会拉着这位大哥的衣袖感动地擦眼泪水吧。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手开始摸向腰间,开始解开钱袋,越来越多的钱袋扔了上去,渐渐将明枫的名字堆满了。 嘉叶上台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明枫的右脸颊后惊叹道:“你用的什么药?那么大一块板砖砸上去,一天就好。”他抱拳说:“厉害厉害,小弟佩服。” “那板砖难道是你砸的?”明枫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他现在就像一座火山。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按理说,不会武技的混混扔的板砖,充其量让他痛一下,根本不会让他受伤,可是那一块板砖不但恰巧经过云闭月防守的缝隙,而且力道刚猛……甚至奇怪。 “当然是本天才扔的啦,谁叫你小子重财轻友,出卖我?”嘉叶扮出一副笑脸,凑到明枫身边说道。 “哦,这么说,我们是朋友?”明枫面无表情地问道。 嘉叶竟然厚颜无耻地搭腔道:“不错啊,我们事朋友啊……”说着,他递过去一只手。弦外之音就是,来,握个手,咱们怎么说也是朋友嘛。 明枫觉得自己快要忍耐不住了,真的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啊。他拔龙息剑,用炎神诀把嘉叶烤成串烧的心都有了。可是他还是忍耐住了,因为锣声还没有响。 “朋友……嗯。”他玩味了一番说:“我们既然是朋友,那么我想跟你要一件礼物行不?”明枫的脸上竟然堆起来笑容。 “说说看……”嘉叶仿佛没有看透微笑下愤怒的杀意。 “我要的礼物是……” 突然锣声响起,明枫脸色顿时一变,云慕雪霍然斩出,嘶吼道:“我要你的命!” “说翻脸就翻脸啊,你这个朋友还真靠不住……”嘉叶何等聪明,早料到话不投机,明枫这火山迟早要爆,迅向后跳去。 “别使诈,不许逃跑,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明枫一式“云随风”直追上去。 这一句话道出了台下无数剑客的心声,这个家伙虽然奸诈猥琐却身份至今不明,只要看他露几手本门剑法就可以知道他的底细了。 台下龙庭游侠与北野剑派的弟子更是较上了劲,只希望看到这败类是出于对方门下才好。 好,出招了! 嘉叶的剑风百折,如柳条随风微摆,在明枫的云慕雪上弹跳了一下,随即从数个方向袭去,显然已经得到了北野剑派“回风舞叶剑”的真谛。 顿时台下的龙风涯一行人神色尴尬无比。面对全场对他们投来的鄙视目光,个个心想:这败类怎么会是我北野剑派门下,可是那“回风舞叶剑”却使得十分工整,全然不像是偷学啊…… 龙庭游侠的拉马克叼起一支烟卷,故意粗鲁地说道:“都说你们北方人老实,老实个屁啊,居然有这么奸诈猥琐的人在你们门下,我算是开眼了……” 两剑相撞,云慕雪何等锋锐,在“云撼天”的奋力一击下那看似平常的黑铁剑竟然没有折断。黑剑如剑下游龙,游走于明枫的剑锋之下,全然没有要与名剑云慕雪争锋的意思,使得明枫每次想仰仗名剑的锋锐获胜的企图落空。 这时,嘉叶挡开明枫的剑,后退一步,却以退为进,九道剑劲一反刚才的柔态,变得刚劲有力,从四面八方朝明枫袭击。 台下的拉马克竟然抓不住手中的烟卷了,那名贵的烟卷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他***,偷学,肯定是偷学!”可是这话明显说得底气不足,这刚才的正是龙庭游侠中剑客与战士兼修的杀招:九极八荒斩,而且从气势上看,纵是拉马克与幕瑟也是自愧不如,而且这样的招式,也绝对不是人人都可以学习的啊…… “看这位兄台的九极八荒斩使得如此纯熟,肯定是贵派门下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偷学敝派这样不入流的武艺呢?”龙风涯只觉得腰杆挺直了不少,转而眯着眼睛,睥睨着龙庭游侠众人。 云慕雪剑指嘉叶胸口,九道剑气与云慕雪相撞,半空中云慕雪上火星乱溅却依旧出鸣泉一般的声音。明枫此时才是最疑惑的,原以为这九极八荒斩凶悍无比,谁知道每一道剑气力道都是平平,仿佛空有招式而已…… 这时,嘉叶的剑锋再次一转,台下的紫泽竟然又惊叫了起来:“不可能,这个败类……” 众人看着气急败坏的紫泽,一头雾水…… 第六十节:奥义,九霄风云 嘉叶冷笑了一下,手中剑却没有丝毫的停滞。 九极八荒斩的余波尚在,嘉叶的剑风回旋,空气中隐隐出现透明的漩涡,如同三朵剑气交织成的巨大花朵。 紫泽惊讶的原因正在于此,这起手式赫然是却剑门剑术:三花神剑!这三花神剑的起手招式炫目无比,却杀念无匹,绝对错不了! 半空中的透明巨大花朵娇艳欲滴,陡然间现出真容,实际却是一朵择人而噬的食人花,根据紫泽对这招式的理解,连续三式都是杀招,不禁暗暗为明枫担心。 三朵剑气凝成的巨花,花瓣崩裂开来,原本虚形的花瓣砸向地面,竟然在坚硬的玄武岩上留下一尺多深的裂缝。 明枫还以为这次只是徒有招式,谁知道每一片花瓣上都是强横的剑劲,稍稍触上,虎口几乎震裂,云慕雪出一声尖啸,仿佛也要崩溃了。 一片花瓣刚刚落下,又是数片花瓣接踵而至明枫已不敢正面对抗,急忙闪躲,一时间试炼台上碎石四溅,烟尘弥漫,台下观战的剑客哪里见过威力如此刚猛的杀招,竟都呆住了。 再看紫泽,咬牙切齿,众人不禁猜测,这个败类一直在隐藏实力,原来是正宗的却剑门弟子。 明枫觉得一味挨打不是办法,也决计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云慕雪再次挥舞起来,纯白的剑劲如同雪花飞舞在明枫的周围,一声高亢的凤鸣,从颤抖的剑身上扬起。那一圈又一圈的剑劲激荡过去,在云慕雪的助力下这看似柔弱的纯白剑劲就与三花神剑的霸道剑劲真实地碰撞着,而三花神剑前三式的威力已经是强弩之末,明枫挥舞的云慕雪却越战越勇。 嘉叶见以力取胜已经有些困难,一丝邪笑挂上嘴角。 突然,黑剑趁明枫全力进攻时破开了防御,竟然割伤了明枫的右手。也许是那剑?……” “我宰了你这个败类!”明枫大喝一声,云慕雪的剑光仿佛化作万千冰凌,那些银色的光点在空中迅排列成一个六芒星的形状。 “按照时间和药量,第一重毒性就要作了,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嗑药保命!” “先宰了你再服药,也不迟!”明枫此时的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得双手握住云慕雪的剑柄,深吸一口气,上方的六芒星缓缓流转,朝下压去。 “你死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弥……”嘉叶口中的“若絮”二字尚未说完,只见凌云剑法中的杀诀已经扑面而来。“风云九霄!你,你来真的!” 凌云剑法奥义,风云九霄!辅以云凤翔心法后的凌云剑法,以好剑的剑气引动天地之风,动的集凌云剑劲与剑意鸿阵与一体的绝强剑术竟然被盛怒之下的明枫,以云慕雪的力量动起来。 试炼台上的气流在法阵催动下高旋转,怒风将嘉叶团团围住,气流的漩涡足有数丈之高。 风中的名剑云慕雪似乎在吟唱,而这半空中以剑催持法阵的少年竟然如同暴风中的风神使者。 这时,少年喷出一口鲜血,径直从高空坠落下去…… 第六十一节:主角也吃瘪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明枫,顿时萎靡。 明枫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生生撕裂开来,但是理智告诉他,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掉下去,不摔死也会残废,只好忍住剧痛,运起云凤翔心法,这才踉跄着落在地上。 这感觉,竟然与他上次中的九幽散基本一致,想来配方也应该相似。明枫看了看被风幕罩住的嘉叶,心想,他在剑上摸毒,已是违反了大会规则,即使我现在服药解毒,也是判他出局。他说的不错,如果我残废了或者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想着,明枫将手伸进贴身口袋,取出一粒落樱红放入口中。 那颗药丸还未咽下,只见嘉叶的声音透过重重风幕传来,竟然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看,他嗑药了!大会规则第二十二条,不得在比赛中任何时间以任何理由服用药品,违者出局!” 明枫急忙想吐出那颗药丸,咳嗽了半天却根本吐不出来,神情无比难堪。 风云九霄的剑劲骤然解去,嘉叶虽然一身长袍被绞成了碎布竟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此时他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仰着头,睥睨着明枫。 “咳咳,要不是某人在剑上抹毒,我也犯不着嗑药保命吧……”明枫反唇相讥。 “擦!”嘉叶手中的长剑一下架到了明枫的脖子上,叫嚣道:“你小子说话干净点!你嗑药已经违反了大会规则,你还想狡辩,顺便玷污本人的名声吗?” 其实无论台下的人,还是台上的人,都知道又是嘉叶这厮捣鬼,偏偏他就是好装,什么时候都装得一副于己无关,大义凛然,除魔卫道的模样……刚才看他露了几手,以为他要以实力克制拥有名剑云慕雪的强敌明枫,谁知道竟然又是这样的下作手段。真是,哎,狗改不了吃屎! “你们以为这把剑有问题吗?”嘉叶又如同上次坑龙天圣时那样正义凛然地说着,随手将黑剑掷在地上,“那你们统统可以上来看,或者拿去检查,看看是不是抹了毒,还我一个清白!” 很快,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走上台去。 “这剑刃上泛绿,应该是毒药,拿的时候小心点。”其中一人提醒道,那几人合力将剑取走了。 台上的明枫与嘉叶互相怒目而视。但明枫隐隐有些得意,只要他们查出剑上涂抹了毒药,就必然会判他胜出,那就是进了四强了……他不禁抬起头,看了看高塔上护卫在索利斯王身边的银剑客雪壤。那么离挑战第一剑客雪壤也就……不远了吧。 可是一会之后的鉴定结果却让所有的人冷汗直冒,明枫更是差点当场吐血……那剑上竟然没有任何的毒药,泛绿的部分只是因为沾了一些油漆! “根据《大会规则》第二十二条,理查德明枫服用药品,违规,出局!”那名裁判非常无奈地看了看明枫,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心想:这可怜的孩子……咋遇上这家伙了呢。随即他又说道:“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晋级四强!” 人群骚然,这个家伙,居然进了四强!咒骂声如同海浪,二十多种方言的咒骂声同时对着一个人开火了,嘉叶倒丝毫没有觉得不适应,而是当场欢呼了起来“我赢了,我赢了!”他一个劲地拍着明枫的肩膀说:“我进四强了,今天晚上请你去还乡楼喝酒吃狗肉!”瞧嘉叶激动的模样,就差在试炼台上跳舞了。 而明枫则是一脸失落,泪水几乎在眼眶里打转了。完了,什么都完了。“若絮,我不能成为第一剑客了,对不起……”他低声说。 突然嘉叶凑到明枫耳边,低声说:“你别这么失落嘛,弄得我都伤感了,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 “……” “你一定在想,既然我没下毒,为什么你受伤的手会麻呢?” “……” “我告诉你哈,因为我在剑上抹了麻药……”嘉叶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明枫此时恨不得在嘉叶那张堆满笑容的脸上狠狠掐上一下。 “先别急着举报,刚才你用风幕罩住我的时候,我早已经用手帕擦过了,然后手帕又被你的风云九霄卷成了碎片了,现在剑上的麻药恐怕连狗都闻不出来了!” “哼!” “你现在一定又在想,既然是麻药,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气血攻心,胸中剧痛呢?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云凤翔心法引天地之风入体的法门还没学到家,前几战我就已经现了……再说了,你越那么多级使用凌云奥义:风云九霄,总要有点自然反应吧!”嘉叶不停地用手拍着明枫的肩膀,自己则不住地哈哈大笑。 “你……我……”明枫又抬起了头,看着嘉叶的笑容,眼中哪里还有苦楚,尽是怒火。 他的右手渐渐伸向背后的龙息剑,一个声音透过他平常的外表,从桀骜的内心传来:“我雅比斯王裔,明枫的尊严,是可以容你这样随便践踏的吗?”但是他忍住了,那只手还是握住了云慕雪。 “我宰了你!”明枫趁嘉叶大笑之际一剑挥出。 “我们不是比试完了吗?点到为止啊,愿打服输啊!”嘉叶急忙闪开,朝台下跑去。 明枫哪里饶他,运起云凤翔心法追了上去。嘉叶可不会什么云凤翔心法,只顾踩着下面人的脑袋和肩膀往前跑。 “败类,纳命来!”明枫一声大喝,众人便听到了似乎是城楼坍塌的闷响。 “裁判,主席,大家,各位……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啊!”远远地传来嘉叶的呼救声,可是谁会去救这样的人呢,甚至是负责护卫的索利斯卫士竟然也对这起暴力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小子早就该遇上了刺头,不给他一些教训,行吗? “像,太像了……”坐在主裁判身边的前任主裁判低声喃喃道。“那种模样,那种人品,那种笑容,实在是太像了……” “前辈,这样的人,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主裁判一脸无奈的表情。 第六十二节: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大会已经办了很多年了,但是规则却是越来越多,很多规则都匪夷所思。 据说剑客大会本来只有二十一条规则,然后从第二届大会起便一直扩充,修订,直到现在的上百条,再加上简章,手则等等,几乎可以编纂一本书了。 当时也没有不允许服用药品的规定,所以通常是双方拼得两败俱伤时,几乎同时收起剑,摸出药丸就往嘴里送,然后再打,再吃药……再打……这样的结果时常是一场比试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几天,而且自己带的药还不算,有时台下热心的亲朋老友,师兄师弟还会摔药丸上来,于是双方都虚晃一剑,张开嘴接住一颗续命的药丸,或者低头就捡。 只有当其中一方体力完全耗尽,或者耗尽了自己和亲朋好友,师兄师弟们全部的药,再或者被对手一击秒杀才会有比试结束的可能。 “甚至还有过这样的事。”老裁判娓娓道来。 那也是第二届剑客大会的八强赛,两名剑客正打得不可开交,在一次双剑猛烈的撞击之后,双方都被弹开,用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地喘息着,显然刚才两人的体力都消耗得很厉害,甚至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时两人都掏出药丸磕了起来。 “啊,你服的是……回天续灵丹啊。“另一人看着对方手中晶莹的药丸不禁惊叹道。那一粒药丸如同魅影的冰珏,玲珑剔透在阳光下闪烁。 这回天续灵丹是最好的伤药之一,治疗内伤,恢复体力几乎有神效,用灵玉磨研成粉末入药,配以数十位名贵的药材仅能炼成寥寥几颗,往往都是保命用的,一颗数十金币的价格更是令很多腰包并不殷实的伤者一筹莫展,只好用廉价的金疮药折腾上一年半载。 可是这家伙居然拿回天续灵丹当做普通的伤药来磕。 这时,那人又从白瓷小瓶里倒出一颗回天续命丹就要抛给对方,“你要不要来一颗?” 这匪夷所思的举动让所有人为之咋舌。 “不用了,不用了……” “拿着嘛,你看……我这里有好多的……”对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只一模一样的白瓷小瓶,摇了摇,尽是药丸在叮当作响。 那慷慨的剑客竟然真的就将一粒回天续灵丹扔了过去。 对方一把接住,难掩惊讶之色,玲珑剔透如玉,确确实实的回天续灵丹啊! 他看了看自己口袋里为数不多的廉价伤药,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的数个塞得满满的白瓷小瓶,心理的防线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崩溃了,他缓缓地说:“我,我弃权,我不玩了!” 然后试炼台上就出现了刚才明枫与嘉叶一战后同样的一幕,那胜出的剑客一个劲地拍着对方的肩膀,兀自大笑着,然后凑到对方耳边说了些什么,看到对手气急败坏的神情,他拔出一个装着所谓回天续灵丹的白瓷小瓶的瓶塞,大声说:“对不起了,兄台,这里面……全是石子……路上才捡的……”说着,他将瓶口朝下只看到从瓶子里滑落出来的尽是大大小小的石子,这时他又打开了另一只瓶子,将满瓶的石子朝着对方的头顶倒在早已呆若木鸡的对手身上,然后又是一瓶,又是一瓶……他洋洋得意地说:“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是假的,只有我吃的和扔给你的那一颗是真的,拿回去当做剑客大会的纪念品吧……” 当时老裁判还只是一个年轻而普通的裁判,也对此事义愤填膺,所以他才努力增加规则,防止此类事件再次生,谁想到这一届大会竟然又出了一个比那个家伙还要无聊,还要无耻的败类。 那种模样,那种人品,那种笑容,实在是太像了。他如愿地进了决赛,却在最后一战前里奇地失踪了…… 后来索利斯的街市上就有人传唱着一段话:“人要脸树要皮,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另一边,,明枫一路狂奔追在嘉叶身后。 这时半空中一只手突然拽住了明枫的衣领,径直将他拽住了。明枫回头时看见那人是紫泽。 紫泽一脸怒容说道:“明枫,你丢脸丢够了没有?心机不如人,输了活该,你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可是,可是……”明枫见四周无人,终于呜咽一声,趴在紫泽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一只手死死掐住紫泽的胳膊。“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刚才还一脸怒容的紫泽顿时也惊住了,手足无措之中,只得拍着明枫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心想,女人玩这套也就算了,怎么现在男人也流行一哭二闹三上吊? “紫泽兄,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明枫抬起头,两眼泪汪汪地说。 紫泽心中不忍,说道:“说说看,我尽力而为……” “帮我……”明枫敛住泪水,一咬牙说:“帮我在下一场上给那个败类一个最不光荣的死法!” 第六十三节:龙争虎斗 俗话说的好,“人要脸,树要皮。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八强战的上午场,明枫与嘉叶的一战可谓又是一个冷门,众人不禁担心,猥琐的嘉叶会成为这届剑客大会最大的赢家。 八强战的下午场,明枫在人群中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上午的第二场,龙庭游侠女剑客幕瑟作战时的些许情况。 明枫跟魔烈有一面之缘,那个少了一只眼睛,右脸被划花而具有残缺美的男子给少年的印象极其深刻。 大概情况就是魔烈看暮瑟还有几分姿色,一时色迷心窍,比武时毛手毛脚的,一次两剑相撞,这家伙还真是色胆包天,左手稳住剑,右手就要去摸暮瑟的俏脸。 暮瑟恼羞成怒,一剑偏过去直接就把那条不老实的右手卸了下来。 听到这里,连明枫都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感慨道:“女人可怕,玩剑的女人更可怕啊” 下午场时,整个试炼台广场上挤满了人,一来,紫泽的却剑门剑法吸引了众人目光,再者,北野剑派与龙庭游侠两大派阀的对决也将在这个午后正式开始。代表北野剑派新生代的九级铸剑师龙风涯,与龙庭游侠盟主克达斯多的嫡传弟子拉马克之间的一战也备受瞩目。 北野剑派一向以龙自居,历代掌门都将自己的姓氏改成龙,而龙庭游侠则一直宣扬虎的威势,狼的血性。这一场对决真是恰如其分的龙虎之战。 与龙庭游侠的过关斩将不同,这次北野剑派是损兵折将,甚至有可能面临没有捞到第一剑客却血本无归的尴尬境地。龙庭游侠的暮瑟已经拿到了四强赛的入场券,而北野剑派硕果仅存的九级铸剑师龙风涯却不得不与龙庭游侠的拉马克争夺那一张宝贵的四强入场券。 一声锣响,紫泽对八级剑客树影的战斗率先展开,作为苦修剑客的树影,在杀气的控制上竟然与却剑门出身的紫泽不相上下,可是两人在实力上的差距却还是差了一大截。 既幸运又不幸的是,一反过去紫泽一招秒人的先例,树影竟然破天荒接下了三剑,只见紫泽第三式时剑锋如霜,空气中悬浮起无数的冰凌,正是却剑门绝学:风雷四剑诀! 未等树影反应,那挟着风炎霜三剑威势的雷剑已经倒灌而下,树影败象就是绝对的惨不忍睹了。 几个工作人员走上台,将可怜的苦修剑客抬了下去。紫泽一脸歉意地低头默哀了两分钟,心中却窃喜道:看来用大师兄的方法用这风雷四剑诀真的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这家伙居然拿对手在练剑…… 而另一场,龙风涯与拉马克的龙虎之战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龙风涯一道白虹剑劲打去,拉马克也不闪躲,侧过剑直接挡下,双手握住长剑,一记十字文切斩照面打去,龙风涯也岿然不动,手中的长剑看似使了一个普通的剪腕花,却是回风舞叶剑的剑风在面前交织成网,这偏柔的剑风如同一道韧性极强的网将十字文切斩的威力压制住。 龙风涯主修的回风舞叶剑,才能使出这些变化来,但是剑劲偏柔,杀念不强也成为了致命缺陷,而拉马克则是另外一种极端,他不愧是剑术与武技双修的游侠,他竟然将战士的巨剑当做剑客的长剑使用,虽说“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远不及剑客的长剑飘逸潇洒,但是当这上百斤的精铁压在你那几斤重的纯钢长剑上时,除非你是九越山寒铁打造的好剑,名剑,不然恐怕就只有连剑带人削去一半这样的下场。只是这巨剑毕竟笨拙,若要防守也是比较困难。 龙风涯当然知道这样的道理,而两人一个剑风柔和,一个剑劲威猛,此消彼长,竟然缠斗起来,难决胜负。 突然拉马克高高跳起,用巨剑砸在地面上,那一剑竟然将玄武岩斩出一道裂缝,扬起漫天的沙尘挟着剑劲打去。这分明是高阶战士的标志性技能,裂石穿云!却在剑客大会之上使用,虽然在意料之中却让龙风涯也着实吃惊。 龙风涯心想,如此下去,这厮仗着巨剑笨重渐渐得势,而且看他的体力也比我强上许多,拖得越久对我越是不利。当下手中的长剑荡开,化成一片剑光,灿若虹霞,正是北野剑派的上乘剑法:云霞剑术起手式。 只见无数的剑芒从那一片宛如云霞的剑光中散射出来,随着龙风涯渐渐抖动剑身,便从四面八方朝拉马克打去。云霞剑第一式:云蒸霞蔚! 这云霞剑术不循常规,第一式就是杀招,后面两招倒成了补刀的招式,虽然不及却剑门的三花神剑,连着三式杀招那般凶险,但也是北野剑派为数不多的狠辣剑法。 拉马克此时手中巨剑环成一圈,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凌乱,甚至在有规律地跑位,南,北,东,西,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方位之后又是东,西,南,北,西北,西南,东北,东南,步伐丝毫不乱,而剑芒竟然也无法伤到他半分,方显龙庭游侠的天趋战法的精妙。这主修步法的修炼法门一向为人所不齿,但实际上,这套步法攻可助势,防可躲闪,实在比什么的护身剑法都要有用,而且游侠一般是重武器,手上并不灵活,但倘若脚步灵活却照样可以稳住上风。 龙风涯见第一式竟然伤不到他,索性后面的“白虹彤霞”与“余霞成绮”都不使了,硬是收住剑势,他定住神,深吸一口气,长剑之中泛起点点银光,仿佛是星辰静静流转……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光仿佛都压抑在剑中。 作品相关:八卦方位 先天八卦: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 后天八卦:震东,兑西,离南,坎北,乾西北,坤西南,艮东北,巽东南 被孤月编成文中的天趋战法按照八卦走位,这是一本东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第六十四节:你连老鼠的作息时间都知道…… 两个人默默地看着对方,呼吸声都很笨重。 拉马克看到对方突然停止了攻击,立刻意识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寂静,下面接下来的必定会是杀招。坐以待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只见他将巨剑举在身前,脚步的姿势不断地变换着。 人群的漏*点被点燃了,九极八荒斩对撼九曜连珠剑的一幕终于要上演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想知道答案,甚至是人群中的明枫与紫泽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起!”龙风涯的剑袍飘起,平剑,仰头长啸一声,剑在头顶上方平圆绕环为云。九色光芒一齐迸,仿佛九色星辰相互碰撞一般,甚至空气中扩散着剑劲相互碰撞的音波。 拉马克丝毫无惧,竟然调动起修炼战士武技的斗气,那赤色的斗气虽然还不深却依旧迈入了高阶战士的行列,在杀气与斗气的双重助力下,原本应该九道剑劲四散分开奇袭对手的九极八荒斩竟然如同一柄利剑直刺龙风涯而去。 赤色的光芒一触即溃,橙色光芒也是如此,转瞬之间九道剑劲已经崩溃了六,拉马克的剑劲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游侠大喝一声,赤色斗气注入剑内,巨剑出一声低啸,已是将龙庭游侠斗气与杀气兼修的武技挥到了极致,第七道紫色剑芒应声粉碎。龙庭与北野之争仿佛已经在这一瞬分出了胜负! 突然,龙风涯的身后出现了两个巨大的光圈,一个纯黑,一个纯白,甚至试炼台上方的一片天空都昏暗了下来。 那两个光圈缓缓朝他靠拢,可怖的杀气顿时笼罩了全场,这光芒映照在所有人的脸上,无数的表情从无数的脸上飞越而过。 原来这九曜连珠剑的真正杀招却在这最后两道剑芒动的“日月连杀”上,龙风涯平剑向右横出,黑白两色剑芒仿佛无数璀璨的星辰陨落九天之下,与九极八荒斩的每一次撞击掀起的余波都在场地的中央留下数尺的深坑 此时的拉马克已经无法阻止剑势的崩溃,龙风涯却越战越勇,长剑放平,力达剑尖,前臂内旋,那一黑一白两道剑芒就会聚成一束剑形的剑劲穿刺过去,这就是九曜连珠剑的奥义:日月连杀!此刻在龙风涯的手中施展,远比在旁系弟子翼骧手中纯熟而正宗,威力也是非同凡响。 只见近百斤精铁打造的巨剑像一截枯枝般折断了,拉马克巨大的身躯被日月连杀的冲击打下擂台,在半空中,全身的铠甲粉碎,他重重摔在地上。 北野剑派,赢了!龙风涯收住剑势,看着倒在擂台下的拉马克,缓缓举起右手的拇指,原本以为他会像拼力死战的拉马克表示敬意,可是那一截拇指陡然倒垂,指尖向下,变成了最恶毒的鄙视。众人哗然。 龙风涯放下右手,仿佛如释重负。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扑在坚硬的黑色玄武岩上。 入夜,阙星宫大殿前的石桌上,一名银少年,对月独酌。他的酒量不错,一坛好酒很快就尽了。 紫泽从外面回来,突然瞥见高高的三层平台上的身影,夜风汹涌,他一只脚跷在石凳上,丝飞扬,映着月光。 紫泽默默走到明枫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喝那么多酒,夜晚风寒。” 明枫并不理睬,又提起一瓶酒,兀自自斟自饮。紫泽摇摇头说:“如果一次失败之后,每一个人的意志都萧条如雨打的霜叶,那么这世间还会有强者吗?众所周知,剑神雾云霜前辈曾经败于雾术牙,却并未灰心,终成剑神北斗,前雅比斯王国国王兰诺雅比斯在遭遇王国精锐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仍然振作,你比之又如何?” 明枫停止了酗酒,仿佛被寒风清醒了微醺的头脑。祖父,祖父…… 紫泽见明枫清醒了一些,遂在一旁坐了下来说:“为什么不吃点菜?” “没有菜,天夕那个小白脸能允许我在这里喝酒已经很不错了。”明枫提起一坛酒抛给紫泽。 紫泽接住,闻了闻赞叹道:“上好的北国花雕,你从哪里弄来的?” 明枫又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房间的床底下,不是有很多吗?” 紫泽手中的酒坛差点拿不住了,指着石桌上高高垒起的酒坛张口结舌道:“不,不,不会吧。你,你怎么能,这样?”紫泽干脆也喝了起来,“罢了,罢了,大师兄塞给我一跳酒虫……”他低声嘀咕道。 他放下酒坛,说道:“那边,屋檐上,第四块瓦片后面的大块头,来了就一起下来喝一杯酒吧!” 只见一身黑衣的影让有些无奈地出现在了对面的屋顶上,他的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的腋下夹着一只几寸宽的剑盒。 影让几乎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既然是三个人饮酒,那我去找厨房做几个素菜来吧。”紫泽站起身,猛然地现影让腋下夹着的剑盒,“咦,你不是不会用剑吗?为什么拿着剑盒?” 影让瞪了紫泽一眼,缓缓将剑盒放在桌上,用力抽开了剑盒上的木板,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俨然是一只色泽金黄还滴着油脂的烤制火腿,不大不小刚好塞在剑盒里。 “哇!”紫泽迫不及待地用手撕下一块肉,慢慢地放进嘴里,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慢慢地对着影让伸出右手的拇指,赞叹道:“杀手就是杀手,走私都走得这样有个性!” “啊,那只火腿,是我掏钱买的啊……”另一侧屋檐后一个声音不甘地说,咒骂一声:“罗杰,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嗯?好像那边楼上有什么声响啊……”明枫放下手中的肉片,仔细听了一听说道。 该死的家伙,刚才引开紫泽和明枫的视线,让他赶快闪人,怎么还赖着不走?想吃火腿?你要是被他们逮到,你就成火腿了……影让心里七上八下,却苦笑着说:“大概是老鼠吧,一会就好了。” 果然,听到了明枫说话的声音,嘉叶急忙屏住了呼吸。 明枫不禁也佩服起影让来了,伸出沾满油腻的右手,翘起一只拇指赞叹道:“杀手就是杀手,连老鼠的作息时间都知道!” 第六十五节:求求你杀了我吧 第七日,四强赛终于揭幕了。无论过程如何,终于快要接近尾声。 但是这届剑客大会的出人意料程度完全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占着四强席位的两人都是从前一文不名的人物,其中一个还是零级剑客。 主办方,索利斯王室其实也很郁闷,一直以来,七级以下剑客在剑客大会报名时都是知难而退,一旦零级剑客紫泽获得挑战第一剑客雪壤的资格,甚至成了高原第一剑客,那么下一届大会可能就要面临被数量众多的七级以下剑客踏破门槛的危险,举办费用更是会成几何数的上升。 当明枫应紫泽的邀请出现在试炼台上时,四强的第一战,龙庭游侠暮瑟对北野剑派龙风涯的一战已经接近了尾声。 因为昨天与拉马克血战,大耗体力使出了北野剑派绝学:九曜连珠剑,所以今天的龙风涯完全不在状态,以至于这一场出现了明显的一边倒情况。龙风涯只得用回风舞叶剑与暮瑟的剑劲缠斗,希望可以找出破绽,克敌制胜。 可是暮瑟看上去娇小可人,剑术却不是花拳绣腿,深得龙庭游侠剑诀迅猛刚烈的真谛,步法也娴熟地运用了天趋战法,不禁令人在感到奇怪的同时,对这个众多剑客中的女剑客刮目相看。 破绽没有找出,龙风涯却因为急于求胜,出了大破绽,回风舞叶剑第七式“落叶婆娑”使完后他想攻其不备,使出白虹剑劲,转守为攻时却门户大开,几乎没有了防御。 而暮瑟看准这一机会,一道正宗的“十字文切斩”将龙风涯斩下台去,可怜的九级铸剑师吐了几口血就不省人事了。 “你这婊子怎么这么狠毒!”北野剑派的另外几名八级剑客见师兄落败,急忙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人扶起龙风涯,对着暮瑟破口大骂。 暮瑟冷笑了一下道:“他技不如人,想偷袭我,被我反算,死了也是活该。” 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取出一颗丹药喂给龙风涯,抬起头看着台上的暮瑟道:“小姐,你是看不起我们北野剑派吗?”虽然用词文明了许多,但威胁之意却是有增无减。 女剑客不屑地看着各自挂彩的北野剑派剑客,也不多说什么,缓缓地走下了擂台。 “虎落平阳被犬欺……要不是我们都有伤,你这娘们能这么嚣张骂?”一个弟子对着暮瑟的背影愤愤地骂道。 稍过一会,四强赛的另外一场,紫泽对嘉叶的一战终于开始了。 对这一战的结果,旺财赌坊里争论得火热,一方面这个零级剑客由于高的剑技和一直以来的不败战绩不但使赌徒们放弃了对其先前的偏见,还变得炙手可热,有业内人士分析,不出意外,嘉叶在紫泽手下过不了三招;但是另外一方面,嘉叶由于够猥琐,够阴险,其臭名已经传遍了整个索利斯皇城,他既然可以坑掉明枫,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坑掉紫泽…… 两人名下的筹码在桌上掉过来,换过去,赌徒是不管什么仁义道德的,只要能为自己赚钱,就可以下注。 最后邪不压正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嘉叶名下的筹码几乎全部倒戈倾倒在了紫泽名下,几乎所有的人地屏住了呼吸,红着眼睛,等待着皇宫传出来的消息。 赌坊老板也同样如此,心中默念道:“通杀是最好,不是通杀,我就惨了……嘉叶你要是赢了,我给你立牌位,感谢你八辈祖宗……” 紫泽上台之前就用却剑门绝技,紫虚若谷功在右手上聚集了足够的杀气,届时只要一动,无须起手剑式就可以使用“皓月神剑”或者“三花神剑”这些高阶剑法的杀招,应该可以一击毙敌,这样的结果,明枫一定会满意吧。 只见比武一开始,只听见“噗通”一声,嘉叶双膝跪倒在玄武岩的地面上,几乎是爬到紫泽的脚边,痛哭流涕,哀声说:“大哥,我这一路上来不知害了多少人,我自知罪孽深重,你一剑杀了我吧,求求你了,杀了我吧……” 紫泽一失神,失声惊叫,积聚的杀气骤然溃散,甚至还划伤了他的手指,原本的秒杀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这个平时坑人都没有丝毫负罪感的家伙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要以死谢罪,开什么玩笑? “大哥,你动手啊,你不是很会杀人吗?”嘉叶几乎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紫泽,竖起一只手指说道:“一剑,只要一剑,我就解脱了,动手啊,九泉之下,我会感激你的……”他见紫泽没有反应,又趴在紫泽脚边,磕着响头,两手却死死抓住紫泽的皮靴。 这下连台下的明枫都愣住了,众人也不知所措,原本欲食肉寝皮的仇恨之火渐渐地,渐渐地熄灭了,反而对台上那个磕头如捣蒜,泪流满面,一心求死的男子产生了一丝怜悯之心。 终于,却剑门剑客的冷血性格开始占了上风,只见紫泽霍然拔出剑,看着脚下的嘉叶说:“好,我就成全你吧!” 嘉叶猛然抬头,心想:不对啊,这台词不对啊…… 此时,那个青剑客缓缓站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退后几步,也拔出黑剑,一脸严肃地说:“师兄,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却还要勉力一战来保存我作为剑客的尊严,请赐招吧。” “好,这才是我要的对决!”紫泽心中不禁也对嘉叶产生了几分敬意。 可是,紫泽的脚刚一迈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台下的众人全体汗颜,大家心里都有数了,紫泽也被坑了…… 第六十六节:以血为引 听到台上传来的脊柱撞击石板的声音,明枫不禁用手一只手捂住脸,按道理说紫泽练了这么多年的剑,马步肯定扎的稳稳的,不会轻易摔倒,而且就算一不小心摔倒了,也不至于会是四脚朝天这样狼狈的姿势。 嘉叶又笑了。 紫泽试图站起来,还没站稳,又摔了一跤,剑客咬咬牙,又试图站起来,结果左脚向前一滑,这次竟然是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原本却剑门剑客的威严荡然无存,只看到这个剑客不停地重复站起,然后左脚或者右脚一滑,再次摔倒的闹剧。 台下一人一直用手捂着脸,表情十分郁闷。 而和明枫同样郁闷的还有场边一个握着扫帚的老头,看着擂台,不停地叹气。老头猛然瞥见高塔上的崖述好像朝他的方向投来了目光,急忙又专心致志地低头扫地。 “紫泽大哥,虽然昨天下过雨,试炼台上有积水,有点滑,可是你也不至于连站都站不稳吧……”嘉叶早已破涕为笑,两只小眼甚至眯成了一条线,堆满笑容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紫泽出丑。 说话间,“扑通”一声,紫泽又摔了一跤,虽说比武开始时嘉叶是跪下来求过紫泽,可就在这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却剑门的紫泽已不知道还给嘉叶多少个五体投地大礼了。 嘉叶就这样负手而立,只看到紫泽摔得鼻青脸肿。 “败类,你搞什么鬼?”紫泽想扎马步却又摔了一跤。 “只是在你的靴子底下抹了一层黄油嘛,没必要这么生气啊。”嘉叶依旧笑吟吟地说道,完全不怕触怒了紫泽。 紫泽盘起腿就要脱靴子,却无论怎么用力也扯不下来。 “别费力了,刚才趴在你脚下那一阵,我已经用油漆把你的靴子和裤腿一起粘上封死了,无耻点的话可以当众脱掉裤子,穿着内裤光着脚跟我打……如果你够强悍,连着腿一起砍下来,我也就只好无语了……”嘉叶就站在紫泽几步远的地方,捂着嘴笑着。 七步远……紫泽心中盘算着,突然他贴着地面,用一只手挪动身体,右手握剑冲了上去。愤怒已经冲淡了理智,上手就是风雷四剑诀第一式“风散云流”! 嘉叶也是一惊,由于紫泽异常地愤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嘉叶,纵使是四剑诀中最弱的风剑依旧霸气十足,杀气汹汹,凌厉剑风横扫全场。 青剑客跳到紫泽身后躲过这一击,谁知紫泽一转身,第二式,火云冲天又朝嘉叶劈来,火焰剑劲如同传说中的九头火蛇朝嘉叶扑去。 嘉叶急中生智,一式三花神剑硬挡下了紫泽的第二剑。 紫泽剑锋一转,又一式霜天雪舞甩去。 “还有?”嘉叶连退几步用剑斩向漫天的冰凌,正是“九极八荒斩”。 紫泽此时坐在地上,反而可以攻击嘉叶防守并不严密的下盘,而嘉叶要攻紫泽却反而有些困难。 连续格挡了数十道冰凌,嘉叶觉得自己练举剑的力量都没有了,而他知道,接下来的雷剑才是最终的杀招。 如果说,兵不血刃击败对手是他的最爱,那么嘉叶最郁闷的就是紫泽这样的对手吧。 一整套的风雷四剑诀让台下的剑客极为过瘾。紫泽的长剑,前半截还散着森然的寒气,后半截却如火炭一般炙热,一层若虚的风墙保护在他的四周。 “是雷剑!”曾经见识过雷动苍穹神威的一个剑客高呼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人群高呼。 “杀了他,杀了他!”明枫起哄。 嘉叶陡然间觉得自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过街老鼠,而自己的命运就被捏在面前那个却剑门剑客的手中。 “杀了他,杀了他……”人群的呼喊忽远忽近,萦绕在嘉叶的耳畔。 一股森然的霸气顺着他慢慢上扬的嘴角也慢慢升起,“区区的风雷四剑诀,也能够杀得了我吗?” 嘉叶陡然露出左手的手腕,黑色的剑刃靠了上去。黑剑割破手腕,鲜血喷涌而出,嘉叶顺势甩动左手,血滴飞溅开来,右手的长剑则鞥块,沾着半空中的血滴连续划出四道似乎是某种符咒的图案,那四道符文竟然沾着嘉叶的鲜血悬浮在空中。 “血……”雾术牙刚想说,血魂剑诀,心想这少年怎么会我咒术公会的剑术,而且还是高阶咒术剑客的剑法,但他陡然一想,若这少年真是咒术公会门下,那么揭穿他的身份,岂不糟糕? “血什么?”桦池熵眉头一皱问道:“国师,你认识这剑法?”桦池熵王看到嘉叶诡异的剑术也起了疑心,被王者怀疑的代价,往往只有死路一条。 “不,不是,禀陛下,臣,臣怕见血……”易容成崖述的雾术牙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邻座的银少年则对着老头投去鄙视的目光。 就在这时,嘉叶用血划出的符文与紫泽雷动苍穹的剑劲凭空相撞。 巨大的震荡波将两人同时推向试炼台的两边,凛冽的剑劲在巨石中间的地方朝两边撕开一道数十尺的深沟,整座试炼台上的石砖全数崩裂,抛上天空。 突然,紫泽借着向后的力量,用脚卡住两块岩石,稳住身体,一招蓄势已久的皓月神剑猛然刺出。那长剑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月辉破空而去。 而嘉叶却陡然出现在了紫泽的身旁,右拳蓄势一击,将紫泽打下了擂台。明枫急忙冲过去,扶起坠台的紫泽,低声埋怨道:“还说你办他呢,反而被他办了。” 紫泽看了看台上的嘉叶,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黑色长剑,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说:“败在你手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服了。” 明枫只当紫泽是自我安慰,哪里读得出他的意思,他都不懂,别人就更不懂了。 一会之后,裁判团宣布,紫泽出局,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晋级决赛!” 离皇宫不远的旺财赌坊里,摔桌子的事情早已经屡见不鲜,所以在上次的桌子摔坏之后,老板干脆去订了几张铁桌,再用钢钉固定砸地上,于是今天就出现了一名虎背熊腰的赌徒,却连一张桌子都举不起来,只好改摔板凳泄愤的一幕。 嘉叶几乎成了老板的摇钱树,逢赌必通杀,虽然大家知道他人品不好,会使诈,这一场也许又会赢,可是偏偏大家又坚信,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总有人会来制他的。 所以他们相信明枫,相信紫泽,还不惜血本的下注,结果这些人全让嘉叶这个败类给摆平了。 那么下面只有指望那个龙庭游侠的帅妞和高原第一剑客雪壤了。 说到雪壤,那是有名的辣手无情,嘉叶这个败类若是遇上他,想不死都很难…… 第六十六节:疗伤圣药 祈星宫正殿。 “什么?你说明枫他出局了?”若絮听到这一消息比听到明枫击败两名八级剑客的消息还要吃惊。“谁动的手?” 侍女回答道:“据说是被一个七级剑客给损了,叫做嘉叶。” “被这样的人击败,那个傻乎乎的家伙不会想不开吧。”若絮斟酌再三还是决定约明枫见上一面,公主走出卧室唤来一个侍女说:“小瑶,你把这块玉佩去剑客驿馆交给一个叫明枫的剑客。” “殿下,陛下不让我们出门啊。”侍女有些为难。 “这个容易。”若絮在侍女的左右手心各画了一道符,“到了晚上,你出去,只要念上三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们都看不见我’就没有人看得见你拉……” “哇,殿下好厉害啊!” “当然啦,本宫可是堂堂六级苍月幻术师呢。”若絮有些自豪地说。 “可是,殿下,为什么你不给自己画个符走出去呢?” 阙星宫。 紫泽此时已经摔成了猪头脸,被明枫扶着回到了家中。 紫泽脚上的鞋子被明枫用刀割开,然后再把与裤子黏在一起的部分剪下来,紫泽才终于被安顿下来。这个嘉叶,做事真绝。 影让则在明枫带来的那一只包裹里翻了翻,说着:“你说有好药,哪里有好药?穷剑客能有什么好药?”影让向来是个毒舌,说话不中听太正常了,一开始明枫还不习惯,后来渐渐也好了。 “这下好了,我们全出局了,下面的剑客大会也不与我们相干了吧。”明枫端着一碗汤一边喂给紫泽一边自嘲着。 “明枫,其实嘉叶那个小子实力很强,他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这样的方式进了决赛,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影让抓着一瓶药走了上来,刚准备为紫泽敷在脸上,只见紫泽跳了起来劈手抢了过去,嚷嚷道:“老大,你识货不识货?冰魄凝露啊,有市无价,可遇不可求的良药,你打算拿来当金创药用吗?”他将那只青瓷小瓶抓在手里端详着,又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闻了一下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这就是冰魄凝露?高原之巅的千年寒冰与万古雪莲做成的伤药?”影让一听冰魄凝露四个字竟然也愣住了,他转而用尖锐的目光看着明枫,“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上?”杀手的信条,怀疑一切…… 明枫从紫泽的手中接过冰魄凝露,慢慢地倒在手上抓着的一条毛巾上,然后在紫泽与影让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敷在紫泽脸上的淤青上。伤药经过,皮肤完全恢复了原貌,甚至还比原来更加细滑一些。 “明,明枫,这药,一瓶总有几百金的,我用了,你怎么办?而且这点小伤也……”紫泽几乎愣住了,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的寒气传来,伤口火热的疼痛瞬间就消退了。 “我不需要了,还是紫泽你用吧。”明枫将药塞在紫泽手中说道。 “为什么?” “我在这届大会上只是一个笑柄,我打算回云澜城隐居三年,研习剑法。”他的眼神凝重,慢慢地说:“也许会卷土重来,也许,一切都变了……也说不定。”一声原本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低低叹息从他的口中出,他心里想着:三年,她将不再是索利斯的公主,而是卫沃的皇妃,甚至是王后,而我也可以断了痴念,躲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生过。 否则明枫真的很难不让自己孤身犯险,去成凯的婚礼上刺杀他。可是这样一来,明枫肯定会死,而若絮一生的幸福也会被毁灭吧。 影让默默地走了出去,紫泽看了看明枫,突然说道:“我听雾云霜说,你苦恋索利斯的若絮公主,是真的吗?” 明枫摇头。 “不是?你不必对我隐瞒什么,否则成凯又怎么会派铩羽盟的杀手来?”紫泽诘问道。 “这……”明枫咂舌。 “公主待你如何?” “我,我不知道。”明枫背过脸去。 紫泽见明枫守口如瓶,也只好转移话题说:“你要走也得等到嘉叶出局再走,告诉你,雪壤可是有名的辣手无情,嘉叶纵使拿出全部实力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第八日。 第十届剑客大会至此已完全变成一出闹剧,七级剑客嘉叶不是一路过关斩将,而是一路坑蒙拐骗进了四强,又进了决赛。从与明枫与紫泽的一战足以看出他的实力也是不俗,可是他好像每一战不拿对手涮涮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此时的嘉叶依旧是一身灰白的剑客装,将青色的长束起,手中握着黑剑,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走上了试炼台。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贵族青年。 原本在最中央的六号试炼台在昨天的一战中损坏得空前严重,连根基的玄武岩都生了崩裂和错位,以前再激烈的战斗最多也就是地砖全部碎裂,哪有这么夸张的,这种事还真是剑客大会以来第一次生。 所以今天的战场不得不改成了五号试炼台。 在试炼台的另外一边,暮瑟缓缓走了上来,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皮制风衣,背后是没有剑鞘的长剑。 隔着风衣,嘉叶仍然可以看到暮瑟那双小巧的鹿皮靴上面被风衣罩住的纤腰,再往上看一点点…… “哎,起什么风嘛……”嘉叶心里埋怨道。 原本贴在暮瑟身上的风衣经风一吹,什么都看不到了。 漂亮的姑娘又会使剑,在剑客看来得到这种美人的青睐,能够一起浪迹天涯,双宿双飞,那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可是在亲眼看到暮瑟用狠辣的剑法断了魔烈那只咸猪手之后,所有的男性剑客心中都冒出了三个大字:霸王花。 可以看,不可以采,不甚至连看都不可以看…… 第六十七节:霸王花 众人都在想,这嘉叶遇上了霸王花暮瑟,要是还不正经,指不定要吃什么亏呢。 暮瑟见嘉叶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自己看,那种老猫看咸鱼的眼神美女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心中不悦却又奈何锣声还没有响,不好作。 突然嘉叶将右手贴在嘴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暮瑟来了一个飞吻。 暮瑟顿时飞红了脸,“你,你……你无耻!”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抖。 嘉叶右手按肩,缓缓地向前行礼道:“多谢小姐的夸奖。”在一片咒骂声中,嘉叶又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也许我们可以放下剑好好谈一谈。”嘉叶并没有拔剑,而是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不应该是敌人……对么?” “跟鬼去谈吧!”随着一声锣响,暮瑟一式十字文切斩照面砍去,而嘉叶出现在暮瑟的身后,低声说道:“小姐,我们真的不能谈谈吗?我不打……”话未说完,暮瑟回身,又一式“逐星剑”,长剑快如流星眼看嘉叶就要被刺穿了,但这一剑竟然是刺过了一层幻影。 “你不打,就弃权!”暮瑟冷眼看着闪躲到一边的嘉叶说。 “小姐,我是我不打女人,特别是……”嘉叶吞了一下口水,又是一道剑劲飞来,他从容躲开,补充道:“特别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 暮瑟只觉得头有些晕,只想早点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色胆包天的家伙斩成两段,可是剑劲每次总是伤不到他分毫,着实让人郁闷。 嘉叶影魅一般的身法终于得到了台下剑客的啧啧称奇,看来这个败类别的不怎么样,逃跑的本事至少是一绝,而且看这个度,至少是一门上乘的武学,却被用来逃跑,真是暴殄天物啊…… 高塔之上,银少年雪壤饮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仗着魅影身法欺负别人,让对手疲于奔命也不算什么本事。只是……这身法不是那些咒术余孽用的吗?”少年看了看一边的崖述说:“也许我一时眼拙了,国师,你怎么看?” 索利斯王也警觉起来,说道:“上一次看到他用血做剑引,我就觉得古怪,如果真是这样,咒术余孽来我索利斯参加剑客大会绝对不是切磋武艺这么单纯。”他看了看雪壤,“你去调查一下他的底细,即刻回报。” 雪壤站起身握剑拱手道:“属下遵旨。” “慢着,雪护卫长也许真的看走眼了。”崖述咳嗽了一声道:“据老朽所知,北野剑派的步踏罡斗,却剑门的残月西风,只要练习得好,度可以快到传说中天马都不如的地步,而风家的云凤翔心法修习至高阶甚至可以在空中如履平地,这身法又有什么稀奇?” “国师,为什么如此紧张我们调查这个人的底细呢?”雪壤反诘道。 “剑客大会闭幕在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崖述低声说。 是啊,这一届大会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桦池熵摆摆手,示意雪壤坐下。 场上的暮瑟根本伤不到嘉叶,是的,连一根头都伤不到。 女子眯起自己的杏眼,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一跺脚,竟然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不远处的风中渐渐显出嘉叶的身形来,青飘逸,不见丝毫的疲倦。 “你怎么跑那么快啊,我都累坏了……”暮瑟此时终于显出了少女应有的娇态,努着嘴似乎在责怪嘉叶。 “小姐,你弃权吧。算我求你了。” “好,那你过来。”暮瑟竟然伸出手说:“过来啊,你过来拉我起来。” “你自己站起来嘛。”嘉叶警惕地说。 “我不依,你不拉我起来,我就不弃权。”她一手抱住腿,背过身去,“我就要你拉我起来。”暮瑟竟然对着嘉叶撒起娇来。 刚才还不共戴天的两人竟然在擂台上打情骂俏,实在是太雷人了。最被雷的还是在台下观战的暮瑟师兄拉马克,壮汉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他火红的色,这只火药桶只等比赛一结束就把嘉叶炸成碎片。 “哦。”嘉叶应了一声,走上前就要去拉暮瑟伸出的右手。 陡然暮瑟右手的剑不知何时换到了左手,右手反扣住嘉叶的脉门,用力向自己怀里拽了一下,左手银芒闪烁,带着仇恨的一剑狠命刺出。 嘉叶只觉得那只被按住脉门的手软绵绵使不上任何力气,更不用提挣脱了,他是使诈的老手,这次竟然栽在了一个女子手上,而且是真的载在了手上,要不是他另外一只手顺势抱住暮瑟的腰想趁机占便宜,又怎么能恰巧侧身闪过了那致命的一剑? 嘉叶陡然间现离暮瑟的脸居然这样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胳膊肘也貌似碰到了一个很软的东西。那张俏丽的面容让嘉叶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少年,他简直忘乎所以,忘记了这是一场生死之争,刚想一亲香泽却又是一道夺命的剑劲撕开了梦幻与现实的幔帐。 由于嘉叶这次分心,躲闪不及,散在半空的一截青色长被那一剑齐根斩断。嘉叶顾不得捧过长查看,暮瑟的右手死死抓住嘉叶的左手,她的左手出剑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青少年见脱身不得,突然靠近暮瑟身边,佯装惋惜地说:“这样一双玉手,砍了多可惜啊,不过我想我会把他们保存起来的,让这两只手永远保持这样相握的姿势,用特制的毒药让他们不会腐烂……”他这一番话已经说得人毛骨悚然,嘉叶又补充道:“这会是一件很棒的艺术品,为它赔上我的一双手,我很愿意……” 第六十八节:嘉叶就是祗影? 就在暮瑟迟疑的片刻。 嘉叶扬起手中的剑,决绝地朝自己的右手斩去,暮瑟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嘉叶竟然凌空顿住剑,宛如一条活鱼向后跳去,脱离了刚才的窘境。 嘉叶看了看幕瑟,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缓缓地说:“小姐,你弃权吧……” 暮瑟终于低下头,露出犹豫的表情,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仿佛不舍得。 “你闹够了没有!”一声厉喝从试炼台上空传来,如同一声炸雷,虽然这声音还戴着一些少年的稚嫩却足以让千军万马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胆战心惊。 所有的人只见高塔上一个人影径直从数十仞的塔顶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那人长辉煌如同流淌过的水银,身穿索利斯皇室钦赐的银质白虎铠甲,身后背着一柄带鞘的宽剑,赫然是高原第一剑客,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雪壤! 而嘉叶竟然临危不乱,看着台下的雪壤面带微笑着说:“这位仁兄有何指教?我和这位美丽的小姐正在比赛,如果有什么事,或者是不巧本人与你有什么私人恩怨,还是等比赛结束再……”话未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嘉叶带着笑容的脸凭空被人抽了一个耳光,左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拳头不打笑脸,对于雪壤并不适用。 “你,你敢打我!”嘉叶当然不是傻子,从刚才雪壤落地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出,雪壤的实力绝对高得可怕,要是普通剑客不学习云凤翔心法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摔都摔死了,可是雪壤身上看不到有任何修炼云凤翔心法的迹象,所以这就更加可怕了。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败类,你不配,不配用剑!”雪壤此时虽然还站在原地,但刚才无论是修炼“云凤翔”心法的明枫,还是却剑门的紫泽都清楚地看到银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飞上台去,扇了嘉叶一个耳光又回到了原位。 “哼,你打我?你打我!”嘉叶捂住自己的左脸,说:“雪壤,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样?”雪壤上前一步说:“你如果想要挑战我,就直接来吧。” 这时暮瑟突然说道,“尊敬的高原第一剑客阁下,请让我与他比试完再来确定谁是你的对手如何?” “不用比试了,你早就输了。”雪壤看着嘉叶说:“你感觉不到他的力量,而且,你也绝对伤不了他。”雪壤又看了看一边脸涨得通红的暮瑟说:“如果你不甘心,可以直接向我挑战,不过从我当第一剑客的三年来,龙庭游侠还没有人值得我出剑,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暮瑟低下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剑客不应该接受屈辱,可是她要保存自己的生命,而不是飞蛾扑火做鲁莽的牺牲。 一会之后,裁判宣布,龙庭游侠暮瑟弃权,拉米亚查米开摩斯达隆巴克卡布其特拉嘉叶胜出!” 这一次,唯一的一次,没有任何的嘘声,也没有冷嘲热讽,所有的人都静默了,仿佛可以听见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 “那么我们明天一战吧,雪壤。”嘉叶还是对雪壤拱拱手说。 第一剑客冷笑道:“我等不到明天了,今天就想与你做个了断!” “等等,我可不想。”嘉叶竟然怯战了,他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都还没有经历过,我还年轻,还没有娶老婆,甚至都没有跟女人上过床……”他吞下口水说:“不错,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还是处男……” 雪壤却对嘉叶深情的告白报以一个冷冷的笑容,他飞身跳上试炼台,带鞘的长剑指着嘉叶说:“下辈子想活命就不要做剑客!” “慢着,雪壤,你先退下。”高塔上的桦池熵王高声命令道:“一切按照规矩来,明天你们堂堂正正地一战!” 雪壤朝着高塔上的桦池熵跪下来说:“陛下,今天不除去他,后患无穷。” “雪护卫长,你急着除去这个人做什么?难道……”索利斯王身边的崖述故意提高声音说。 “崖述国师,你又何必处处偏袒这家伙,莫非?”雪壤寸步不让,反唇相讥。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索利斯的两大权臣竟然为了嘉叶而剑拔弩张。 突然站在一旁的嘉叶说话了,一丝阴森的笑容如同一层阴霾笼罩在他的脸上,他笑道:“算了吧,雪壤,你认识我吗?” “谁会认识你?如果不巧认识,那是我的不幸。” “但是你一定会认识我的剑吧!” 话音刚落,明枫只觉得心中一颤,那种笑容使他想起了一个人,与嘉叶截然不同性格的一个人,不错,太像了。 黑剑脱手而出,竟然凭空悬浮在空中。 一种诡异的气氛陡然笼罩全场。 包括雪壤在内的所有人同时注视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诡异黑铁剑,一齐屏住了呼吸。 那剑的剑身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开来,风一吹就飘散了。 而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几乎缠绕高原的诅咒,是所有剑客心中最可怖的梦魇。 那剑身湛然如墨,血槽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双刃剑,剑柄上时一颗玉石雕刻的骷髅。 鬼剑惊骸!曾经在雾术牙手中屠戮高原的凶神又再次现世,而他的新主人竟然就是面前这个青色长的少年。 “鬼剑惊骸!”雪壤与化身成崖述的雾术牙一齐惊叫起来,这时雪壤隐约现嘉叶的眼神变了,没有了懦弱与不安,只有惊骸剑客的霸气与威严。 “雪壤,我的本名不是嘉叶,而是高贵的安德烈爵士之后,安德烈祗影!”少年按住惊骸平指雪壤,“明年的今天,究竟会是谁的祭日呢?我的,还是你的?” 第六十九节:邪剑傲啸 只见那一截黑剑隐隐散出邪气,与之前那平淡无奇,粗丑不堪的黑铁剑,不可同日而语。 “啊,真的是惊骸……”紫泽感叹道:“二师兄的神剑果然名不虚传,就是他的传人太损了。” 明枫迫不及待地说:“紫泽,他是装出来的,他一直在隐藏实力,我在落英城曾经与他一战,只不过当时他是黑,这次竟然染成了青,上次我又没有看清他的脸,我才一直没有认出来。”明枫不禁屏住呼吸说:“留心看吧,这一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雪壤,这一套‘十杀剑法’请你赐教!”祗影又使出了令他引以为傲的十杀剑法。 “雕虫小技!”雪壤仍旧剑不出鞘,铁质的剑鞘同样可以挥出强劲的剑气。 两剑相撞,两人竟然僵持住了,彼此咬着牙齿对峙着,突然祗影双手握剑,跳起来一记劈斩,他冷笑道:“嘴硬的很,只是不知道你的剑是不是一样硬了。”他在空中的身影一晃,竟然产生了数个影像,而且每一个影像的招式都不同。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雪壤淡淡地说道:“在一瞬之间做好七个动作,再做一遍重叠的动作来迷惑我,你太老土了。”雪壤挺剑直刺第四个影像,那影像贴着剑风向后飞去,其余的幻象一齐消散。 “两式下来,你的实力还不错。”空中的祗影陡然回剑刺去。 “你这一剑的用意不在于刺我,而在拖住我来稳住阵脚!”雪壤的剑鞘朝祗影的下盘打去,祗影只得暗暗叫苦,惊骸剑垂下,剑气如雨般打向雪壤,“三花神剑第二式,落红无情!” “你这一式是假的,你其实是想趁我挡剑时在我背后偷袭。”雪壤竟然没有理会漫天的剑雨,转身一剑正中闪出身准备偷袭的祗影。 突然雪壤觉得手中的剑并没有传来穿透身体的感觉,而是仿佛刺空了,这个人是幻影,不错,雪壤的剑鞘穿过了一层幻影。 “很抱歉,这次你猜错了。”在空中再次出现祗影,手中握紧惊骸剑,在头顶环绕一圈,凝结的剑劲化成一朵巨大的透明花朵,陡然变招,双手握住剑柄,一道剑风劈下,化成九道, 连续施展却剑门“三花神剑”与龙庭游侠“九极八荒斩”这两套霸道招数,显然是要将雪壤置于死地。 而雪壤也确实实力不凡,在三花神剑与九极八荒斩的双重压力下,仍然稳健地出剑,带鞘的长剑环绕在身边,任一道剑气也无法伤到他。其实只有雪壤最清楚,他已经将剑上的杀气凝结到了极致,倘若祗影再进行攻击,至少剑鞘就会崩溃,那么他剑不出鞘的英名就…… 他也是剑客,即使是第一剑客仍然将一些东西视做比生命宝贵。他现在真切地知道,什么叫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这时祗影落在地上,手中长剑在面前画着什么,那些凝结了杀气的诡异符文就悬浮在空中。 “你已经用过一次血魂剑诀了,再用的话,你不怕被反噬吗?”雪壤拼命让自己保持镇静的语气,他不能透露出自己一丝一毫的惊恐。 祗影却从雪壤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恐惧,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让高原第一剑客因为惊骸剑,因为他而恐惧! 他看着被剑气缠住的雪壤,手中的剑却没有停止,越来越多的符文从剑尖上生成,他说道:“你以为我所有的剑术都要以血为引吗?就算要用血,也可以是别人的血!” 话音刚落,一名离祗影最近的剑客惨叫起来,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祗影举起手中的惊骸,诡异的事情生了,鲜红色的血液化成一阵血雾升起,被那些凝结在空中的符文吸引,仿佛是在着色一般,只见那些透明的符文渐渐变成了赤红色,又转而变成了暗红色。 而那名剑客则好像瞬间被吸干了血液,皮肤干瘪如同一张黄的旧牛皮。 “一整个人的血,施展血魂剑诀应该够了,而且就算不够,这里不是还有很多吗?”祗影冰冷的余光扫过全场,拥有了诡异神兵的他确实有实力可以屠戮在场的大多数人,他拥有视生命如草芥的能力。 惊骸的剑锋仿佛饱蘸了鲜血,暗红色的符文在半空中拼凑成一个四角的图形,不断地旋转着。 雪壤握住剑的手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刻,自己越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旋转着的图案周围突然出现了血色的五芒星,饱蘸鲜血的惊骸剑将血图用力推出,一阵血雨腥风笼罩全场,令人作呕。风中传来厉鬼渴血的呐喊。 终于,绚烂的蓝色光芒再次闪耀起来,如同驱散天空阴云的一缕阳光,神圣的气息竟然盖过了诡异的剑诀,那出鞘的剑化身的深蓝色剑芒抵住血图,凭空一剑斩碎,顿时腥臭的血液泼洒开来,正如一场血雨淋在所有人的身上。 “这是雪壤的剑吗?”人群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叹声,随后竟然是欢呼声,仿佛这是惊骸剑的宿敌,是希望…… 第七十节:圣剑伏魔 万丈蓝芒平地而起,几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三尺剑,宽广的剑身上刻着九道各异的符文,双刃,湛然如同天空的颜色又似乎是暮云天阙外奔流的海水,荡涤污浊的圣剑,惊骸的宿敌,让堕落天使衣卒尔饮恨而终的圣剑。 不错,展现在所有剑客面前的正是剑客祖师,战争天使迪撒尔的佩剑,殉天! 此时的它正握在高原第一剑客雪壤的手中,明枫只觉得身后的龙息剑躁动了一下,仿佛是渴望与圣剑一战。明枫伸出手去,按住了剑,他知道,这是殉天与惊骸的一战,龙息不属于这一场战斗。 “那居然是殉天!”崖述喃喃道。“龙息,殉天,惊骸,竟然都出现了,末世的宣言就要来到了吧。” 可是嘉百亚大人,我们还要等到几时呢? 祗影架剑顶住那奔涌而来势不可挡的殉天剑劲,原本以为这一剑已经是强弩之末,谁知道殉天剑劲不比寻常,后劲极强,竟然将祗影震得险些吐血,才缓过神来,只见一道红色的弧光从殉天湛蓝的剑身上散射出来。 祗影扬起惊骸,顿时一圈黑光从他的身上散出来,那黑暗仿佛在空中渐渐扩散开来,周围的一切都昏暗了,无数的幽魂在黑暗之力的庇护下从无尽的虚空中慢慢地出现了。 黑色光芒与雪壤的赤色光芒遥遥对峙着,丝毫不逊色于对方半分。鬼啸声越来越清晰了,仿佛是传说中的暗黑法术,百鬼夜行一般。 这时,橙黄绿青蓝紫黑白八种光芒相继散射出来,而且度也越来越快。九道九种颜色的剑芒直扑祗影。 北野剑派的弟子一时都痴住了,这,这与北野剑派极其相似的招式,威力却是完全不同,刚才的几招不过是起手式,杀气竟然都让全场的剑客为之悚然。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们,这也许就是师门所有剑术的本源…… “借汝,九曜之力,诛灭魔神!”雪壤的殉天剑缠绕着九色光芒,甚至将原来的湛蓝色都隐去了,一道通天的九色光柱从剑上升起吞没了祗影的黑色剑劲。 “九曜灭魔!”祗影猛然醒悟,脚步一边后退,手中的惊骸一边划着血符,但没有凝聚鲜血的符文一触即溃,根本无法阻挡九曜剑气的神威。 只见祗影步步后退,雪壤步步进逼,手中殉天不断出剑,一时间擂台上九色剑气纵横,“砰砰砰”三声,祗影刚才落脚的地方已经被剑劲在玄武岩上轰出了一尺多的深坑,砸成粉末的岩石抛上天空。 殉天剑锋渐渐出现了数个光圈,与九曜连珠剑中的“日月连杀”两色光圈不同,殉天剑上分明是九个色彩流转的光圈,仿佛是齿轮转动的声音一般,又像是无数星辰相互撞击出的声响,九道光圈汇聚成一个璀璨的九色光轮出现在殉天剑尖之上。 雪壤一剑刺出,那九色光轮就旋转着朝祗影打去。 祗影大吃一惊,双手握住惊骸抵住九曜光轮,惊骸出刺耳的尖啸声,火星乱蹦,弹射在祗影的脸上。 “九曜灭魔诀,不愧是天界剑术,果然不同反响。”祗影低声赞叹道,但是惊骸剑出的尖啸声已经告诉他,剑身已经难以承受九曜光轮的攻击了…… 突然祗影抽回剑,背转过身,用身体挡下了九曜光轮。祗影顿时觉得身上仿佛踩过了一辆战车,巨大的冲力直把他的身体都要撕裂开来,“噗!”他一仰头,一阵血雾从他的嘴中喷在黑色的玄武岩上,然后眼前的一切渐渐变黑,惊骸剑也仿佛从手中滑落下来。 人群出一阵欢呼,邪不压正终于还是没有让所有人失望,嘉叶败了,败在了第一剑客雪壤的手上,虽然他又惊骸,这一点让所有人震惊,但是他还是败了,败在了殉天剑客雪壤手上,他还是难以抗衡宿命。 而此时雪壤手中的殉天地滑落下来,一口鲜血喷在殉天湛蓝的剑身之上。 雪壤弯下腰,急促地喘息着,他命令道:“侍卫,将这个人打入死牢,严加拷问!一定要弄清楚他们来索利斯皇城的目的,有那些同伙!” 这时索利斯王桦池熵从高塔上走了下来,捧着他御用的金杯为雪壤斟上满满的一杯,祝贺道:“我的雪护卫长,是索利斯第一勇士,自然也是高原第一剑客了!” 雪壤强颜欢笑,饮尽了那杯酒。 “有雪护卫长这样的人才,还有殉天这样的高原神兵坐镇,恐怕卫沃将来会不敢正视索利斯呢。”崖述走上前,对着桦池熵谄媚道。 谁都没有现,殉天剑上掠过了一丝蓝光。 雪壤放下酒杯不顾伤势当着无数人的面低声说:“陛下,后天是剑客大会的最后一天,我想公开接受所有剑客的挑战……”他看了看台下说:“这次栽在这家伙手中的人太多了,其中也不乏高手,若不与他们堂堂正正的一战,雪壤于心不安。” 桦池熵笑道:“好,果然是我索利斯的宫廷护卫长。”他对着身边的官员说:“传孤的命令,后天,剑客大会最后一天,所有人均可与高原第一剑客雪壤决斗,争夺第一剑客的荣誉!” 明枫只觉得一阵冰冷的目光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也不知道是在看紫泽,还是明枫。 第七十一节:劫狱是门技术活 黑暗中传来皮鞭打在破革上的声音,一声响似一声,终于那鞭声停止了。 阴暗的地牢里,祗影被绑在一根木架上,耷拉着脑袋,身上灰色的剑装显露出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一个狱卒打扮的人用力又抽了一鞭子,带倒刺的皮鞭甩在祗影的身上,出“嚓嚓”的声音,如同最凛冽的风扫起落叶。 “妈的,又晕过去了!”狱卒用力抽了一鞭子,扫兴地摔下皮鞭,端起了烟斗点上火抽了起来。须知虐待就像是,一半终止,总是相当不爽。 “上头要问的东西一件都没问出来,都打了三个时辰了,这家伙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他吐了一口烟圈抱怨。 另一个狱卒伸出烟袋借了个火说:“那就用更重的刑,泼醒他,用火钳,然后老虎凳,再不行就断指……”那人如数家珍地,他伸出烟杆指着昏迷的嘉叶说:“他们就是贱骨头,抽几鞭子就招供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多少。抽完这袋烟咱们就动手,这事办得好说不定上面有赏。” “你们俩倒是很会偷懒啊。”不知何时一身黑袍的崖述佝偻着背出现在两个狱卒的身后。 两人急忙行礼道:“国师大驾光临,没有迎接,恕罪啊。” “免了免了。”崖述不耐烦地摆摆手,看了看遍体鳞伤的祗影,眼中掠过一丝同情,他转过身问道:“这个人审得如何了?” “得了吧,国师,他什么都没招。”一个狱卒挠挠头无奈地说:“我和老四正准备对他用刑呢。” “哦,没招啊。”崖述沉吟了一下,转过身说:“来,把钥匙给我。他的剑在哪里?” 狱卒应了一声就从桌子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串钥匙恭敬地递了上去。 “嗯?国师你要钥匙做什么?” 话未说完,崖述以手代剑将那个人一斩两半,反手一道剑气刺死了正准备逃跑的另一个狱卒。 崖述慢慢直起身,抛了抛手中的一串钥匙,冷笑道:“还能做什么?带他离开这鬼地方啊。” 这时另一人也闯了进来,看到死牢里横陈着的尸体,狠狠地一咬牙,抓紧手中的剑朝刑讯室奔去。 崖述刚想解开锁链,突然背后一阵阴冷的杀气冲来,右手急忙背到身后,一道无形剑气挡下这偷袭的一剑。 “大胆崖述!你竟然公然劫狱!”在崖述身后的正是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雪壤,雪壤也不多说,殉天出鞘直取崖述。 对手是持殉天的剑客,崖述自然不会掉以轻心,手背绷直,回身一剑挡住殉天,跳到牢房的一角,刚才他释放剑气的右手竟然觉得有些麻,心中只得暗暗赞叹殉天剑果然是上古神兵,连自己以手代剑都会受到伤害。 “崖述,你分明身手敏捷又何必在平时装的连路都走不动呢?”雪壤说着一道湛蓝剑劲直取崖述。 崖述暗叫不妙,雪壤依仗殉天剑可以稳居上风,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但又要救人,脱身不得…… 这时又一个不之客出现了。 一名披散着头的蒙面人也冲了进来,只是他不是一身扮酷的黑色夜行衣而是一件半旧的灰色长袍。“你敢私下劫狱救走咒术余孽!我第一个就不同意!”雪壤还没搞明白情况,那个神秘剑客已经朝崖述扑去。 只见他手中长剑霍然出鞘,雪壤顿时悚然,银白的剑身上赫然用篆体刻着三个大字“云封天”!面前的人居然是剑神雾云霜! 雪壤心想,这雾云霜与咒术公会虽然有些瓜葛,可是也不至于不共戴天啊。但是有人相助,要活捉崖述的概率就能大上好多。于是他也不再多想,停住殉天,蓄起一道九曜剑气逼退了崖述,与雾云霜站到了一起。 倘若雪壤此时就知道崖述就是雾术牙,他是决计不会做如此蠢事的。 两人从两侧夹攻崖述,云封天的迅捷与殉天的锐利相得益彰,崖述节节后退,败势已经越来越明显。 就在这时,云封天突然倾斜了一下,正撞在殉天剑上,这显然是因为握剑不稳造成的,可是你说剑神握剑不稳,这可能吗? 两柄名剑都不是凡品,这一撞将两人同时向两侧震开一丈,原本滴水不漏的包围圈顿时瓦解,崖述抓住时机,一手一道虚空剑气刺向两人。 “臭小子,你***会不会用剑啊!”雾云霜用力挡下剑气骂道。 虽说雪壤平时恃才傲物,但是在剑神面前还是不敢放肆,一则霜神诀玄妙无比,高深莫测,二则雾云霜拔刀相助,于情于理都是自己认栽。 崖述左右开弓将雪壤与雾云霜隔开,逼在两侧,不让云封天与殉天再有合力的机会。 须知这索利斯死牢里的囚犯都是用八道锁链锁起,每一道都是铸造神兵用的九越山寒铁,没有钥匙,那是决计打不开的。 突然他收回右手,扔出一串钥匙,左手一剑劈碎钥匙环,八把钥匙同时散开落下竟然准确无误地卡进了锁里,崖述右手食指微动,八道锁链同时解开,左手聚起杀气将祗影吸了过来,捏成法诀释放了一个催眠咒。 这么多动作在一瞬之间完成,而下一秒崖述聚起全力以手代剑,一剑劈开死牢数尺厚的墙壁,挟住祗影破空而去。 “别跑!”雾云霜快步从缺口追了上去,只有雪壤像愣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陡然,刚才崖述站着的地方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来,竟然是气喘吁吁的崖述,左手还拽着昏迷的祗影。 “我就知道你没走……”雪壤一个箭步冲上前,殉天照面刺去,崖述竟然没有躲闪。 一剑刺空,剑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雪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们还是不要互拆后台的好……”崖述转过脸看着雪壤说,但是他的嘴唇却没有动,声音在整个牢房里回荡着。 话音刚落,那个崖述的幻象就化成了无数的粉末消失了。 第七十二节:职业病 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已经丧失目标的雪壤,雾术牙与雾云霜同时松了一口气。 “大哥,多谢你了!”崖述向雾云霜道谢。 身后的雾云霜拢了拢头说:“算了,术牙,欠你的太多,很难还清,也许今后我还会欠你什么,你可别怪我。” “知道了,剑神雾云霜。”崖述用嘲讽的口吻说:“事先声明,我也一样。”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把这个人留下!” “不行!”崖述一口回绝,剑神似乎早已知道是这个回答,以手代剑劈去。 崖述的身影一晃,转瞬间已经到了数丈之外的另一间屋顶上,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大哥,后会有期!” 雾云霜望着崖述逐渐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说:“术牙,后会有期。” 紫泽的房间,房门紧锁,紫泽,明枫,影让三人围坐在一张方桌边。紫泽一个劲地搓着手,明枫眼睛盯着桌子边上的酒坛,只有影让保持着两手抱肩的经典姿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方桌上是一只漆盒,里面放着几只精致的盘子,盘子上是几道佳肴,显然是因为沾了荤腥,不得不避着天夕,弄得三人像是聚众赌博。 影让不饮酒,菜也只是抬起筷子尝了一下就放下了;明枫则不停地喝酒,只有紫泽,因为对撼血魂剑诀受了内伤,不能饮酒,只能把目标放在菜上,正吃得食指大动。 陡然他放下筷子,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吃啊,这道回锅肉烧得真不错,简直就是……”他咽下口水说:“就为它,我翻墙进来也值得了!”他夹起一块肉片含在嘴里,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随即又为两个人夹了一些菜放进碗里。 影让冷哼了一声,退出饭碗摔门离去。 “臭杀手,吃错药啦。”紫泽讨了个没趣,转而将菜夹到明枫碗里说:“来,明枫,我们吃光他那一份。上次啃了他一条火腿,这次我特地带了点菜进来找你们搓一顿,他倒不领情……” 紫泽见明枫也没有动筷子的打算,只好在自己碗里又夹起一块肉,兀自吃了起来。 谁知道明枫劈手夺下筷子说:“慢着。”他指了指影让的座位。 “干什么啊。他自己不吃,没必要为他留了……” “他座位上刻着字……” 紫泽定睛一看,只见影让的座位上用极细的钢丝刻着一句话:菜我已下毒,不怕死的继续享用。 紫泽急忙丢下筷子,仿佛怕毒素通过筷子传到手上似的,口中咒骂道:“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自己不吃还不让别人吃!” “他平时一直这样吗?”明枫问道。 “不是,我从剑客大会回来就见他魂不守舍的。” “谈恋爱了?”明枫打趣道。 “杀手也会有心动的时候啊。哦,真是难以置信。”紫泽做祈祷状说:“感谢四位大天使让我看到这个世界是多么地奇妙。” 晚上,明枫借着看护紫泽为名躲在紫泽房间里尽情享用紫泽床底下私藏的美酒。若絮给他的信却一直躺在他房间的桌子上。 其实明枫偷酒的事情,紫泽心知肚明,但是为几坛酒跟朋友闹翻实在是划不来。紫泽见床底下的酒坛一个不少,心里却知道真正里面有酒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紫泽那个叫心疼啊,有一次影让打翻了他一坛三十年的陈酿,爱酒如命的紫泽觉得比割肉还难过,如果说影让对紫泽判处的斩刑,那么明枫这样蚂蚁搬泰山的行为无异于是一刀一刀割的凌迟了。 所以紫泽总是在明枫面前旁敲侧击说,现在的老鼠不但有本事,而且品味也高了,专挑十年以上的陈酿,真是奇怪。 每当谈到这个话题明枫无非是说:天气不错,要么就是傻笑装单纯。 死牢墙外,一身黑衣的影让潜伏着,天色才刚刚黄昏,这个时候行动是杀手的大忌,这种昏暗的日光下,夜行衣会格外扎眼,也许还没救到人就被弓箭射成刺猬了,可是为了朋友,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影让心里暗骂道: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祗影你小子害的。 一枚淬毒的飞标正中一个守卫的喉咙,那守门人一声没吭就倒下了。影让飞身过去,左右手的手套中崩出数根钢丝,那钢丝在地上弹跳了一下缠住了另一个士兵的头颅,“嚓”的一声轻响,另一个人同样安静了。 牢房里没有犯人,几个守卫倒也清闲,喝喝酒,抽抽烟,等着换班。 几圈极细的钢丝从四面八方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这些人却浑然不知。 墙外的影让双手合十,猛地一拉,只见漫天网眼同时收紧将几名狱卒全部困住。 “怎么回事!”为的守卫迅拔出剑斩在网上,然而长剑断成两截,钢丝却丝毫无损。众狱卒愕然。 影让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众人这才现那人的手中有无数细小的寒光,仿佛是月下的蚕丝,而这铺天盖地的钢丝都是从那一双钢丝手套上剥离出来的,两只手套的中指上各有一个戒指,一枚是鹰徽,一枚是鹏徽。 “你,你想做什么?”守卫嚷道:“这里是死牢,擅闯就是死罪,劫狱就是灭族,你活腻了吗?” 那怒容在影让的冷笑下粉碎了,“我就是来劫狱的,说新关进来死囚在哪里!” “你,你做梦!”话音未落,那守卫身边的一张四角方桌迅被碾得粉碎,化成了细小的木屑飞扬下来。 “说,还是不说。”杀手的话冰冰凉凉,如同一盆冷水让众侍卫一阵哆嗦。以前都是他们提着皮鞭,拿着火钳,烟杆一拿,两腿一跷,欣赏着对方被虐待的丑态,问道:说,还是不说。这俨然是一个职业病了,只是如今他们成了瓮中之鳖,劫狱者对他们逼供来了。 “我说,大哥……”一个守卫无奈地说:“这里又没有死囚,你打劫可以去大街上,闯死牢也太不划算了吧。我们兄弟一月也就十来个金币军饷,还要被上面吃空额,哪来那么多油水……” “没有囚犯?”影让惊住了,“今天押进来的那个青剑客呢?” “走了。” “这么快就被处死了?”影让一听心急如焚,“你们知道他被押到哪里去了吗?走了多久了,还来得及救吗?” “不是,是被同党救走了。”一个守卫道:“我们老大才被陛下训斥过。” “老大?” “雪壤护卫长啊……” “哦。”影让心想,那就好,逃出来就好。 “大哥,你现在可以放了我们吗?” 不知何时,漫天的丝线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影让瞪着他们威胁道:“今天的事,不许乱说,不然我随时取你们的狗命!” “大哥,您慢走……” 第七十三节:赌上一把 凡事总有个顺利与不顺利,清早,明枫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里,就见桌上摆着一封信。 他醉眼惺忪,漫不经心地打开,只见“叮当”一声,一块玉佩抖落出来,再打开就看到了一封字体清秀的信。 下一秒种,明枫的酒吓得醒了大半,只见信封的签名竟然是桦若絮,信的内容更是让明枫想找一块豆腐撞死,约定时间竟然是昨天晚上,明枫刚准备带上门去祈星宫,陡然一想,要是若絮昨晚上没等到他……再一探,现自己一嘴的酒气……岂不是…… 想到这里,明枫就一个劲地抹额头的冷汗,若絮的魔杖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又回到房间里,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还是剑客大会结束再去赔罪吧。 明枫小心翼翼地将带鞘的龙息剑和云慕雪并排放在桌上,抚摸着两柄好剑上的花纹。 昨天雪壤说的很清楚,任何人都有资格向他挑战,直接角逐第一剑客的荣誉。 可是真的要挑战他吗?雪壤那么强,连有惊骸剑的栀影都输掉了。 他还记得昨天他去找紫泽,话还未说出口,对方一眼就看出了明枫的病根所在。 “小样,输得不甘心,想当回第一剑客过把瘾是吗?” “是啊,可是雪壤那么强,弄不好要赔上自己的小命啊。”明枫一脸矛盾的表情。 紫泽端起一碗酒,饮了一口说:“你知道吗?皇宫外面有一家很有名的赌坊,每三年那里都有豪赌。” “赌什么?”明枫好奇地问。 “那里到试炼台的直线距离不过数百米,他们的赌局,不是转盘,也不是骰子,而是我们。” “押我们?”明枫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在场上拼命,某些人却背对着自己压注,然后偷偷数钱! “不错,嘉叶,不,应该是栀影,已经替那个赌坊赚进至少一万金币了。”紫泽慢慢悠悠地品着酒说:“其实我有的时候也去押注的,我第一次就押了我自己,通杀,他们竟然不相信我会赢……大概捞了一两百金币吧。”他目光一凛看着明枫说:“否则你以为喝我床底下的酒,我会一直忍着吗!这些都是拿赌博来的钱买的。” “啊,啊……”明枫抓抓头说:“你,你都知道啦……” 不理睬明枫的装傻,紫泽继续说:“很多赌徒押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甚至妻子儿女,最后有的血本无归,落魄街头,而有的人则时来运转,从此衣食无忧。” “……” “为什么他们愿意这么做,正是因为赢的诱惑绝对大于输的恐惧,所以他们选择铤而走险。” “赢的诱惑?”明枫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打败雪壤成为第一剑客犹胜当年父亲所想的以一人之力挑战三大派阀,而且可以迅树立威信,届时即使是起兵复国也不是难事。 而且,他还可以得到若絮的芳心。 倘若输了呢,那也是堂堂正正死在试炼台上的吧,会得到所有剑客的尊重的吧,也许会被人记住吧。 倘若他死了,那么他与若絮的一切是会变成艳史呢?还是变成传说? 这个应该是划得来的吧。 少年慢慢地看着眼前的龙息剑,微微白的剑身上,雕刻的那一条龙是那样的惟妙惟肖,远不似开封前那样模糊,样子极为神骏,甚至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驼头、鹿角、牛耳、龟须、蛇身、鱼鳞、蜃腹、鹰爪。 十步一杀的好剑啊,龙息,你愿意为我赌赢这一场吗? 整个阙星宫大殿里寂静地可以听见落叶的声音。 紫泽与明枫与参加剑客大会的闭幕式,影让则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仆人和宫女全部去试炼台观礼,偌大的阙星宫却只剩下天夕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陪伴他的只有那一把琴了。 天夕盘腿坐在地毯上,身边的象牙古琴在阳光下反射着苍白的光芒,大厅里依旧氤氲着淡淡的梅花熏香。 自从来到了索利斯,天夕现自己能够弹奏的曲子竟然越来越多了,在他脑海中残缺的琴谱仿佛也逐渐清晰完整起来,一开始只有止杀,可是后来,他竟然可以凭借着记忆和手指对琴键的感觉,慢慢地推敲弥补上很多空缺的乐章,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劝世之歌,浮世”等等的新的乐章,自从明枫来了之后,他竟然又补出了另一段琴谱,铿锵如同战场,这并不是他的风格,最后天夕皱着眉头,最后将这一段命名为“圣战”,意思是这样的战争并非以暴制暴而是以暴止暴的神圣之战。 随着乐章的逐渐补全,天夕却在为另外一件事情困惑起来,他是谁。天夕不过是别人给他的称呼,他究竟是谁?他只知道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他在苍狼城的一间酒馆里,之前的一切都破碎地如同前世,而且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联系。 可是这琴曲又好像在指引着他什么,就像一卷画轴,慢慢地展开,那么这画卷上的又究竟是什么图案呢? 天夕的思绪纷飞,琴音却没有停止,乐音自然地滑过了浮世,来到了圣战,陡然,大厅中央的空间仿佛被扭曲了,一个黑色羽翼的剑士手持一柄长剑显现出来。 “还我命来!” 天夕的手指竟然还在琴弦上跃动,他闭着眼睛,沉浸在乐曲之中,只见一个金色的音符从琴弦上飞出与剑劲相撞。 剑士收剑,一阵剑影化成剑雨散射下来。一个声音却告诉天夕,左手结印,日曜咒印,右手侧向上一尺,月曜咒印。 左手伸出,五指竟然自如地盘成圈,食指闪烁起红光,一道咒文飞出,右手侧向上举,天夕的右手扣起中指,直指闪烁银色光芒,又是一道咒印凭空出现。 如果两道符咒不断地旋转光,将剑雨完全封住,伤不到天夕分毫,琴曲还在继续,仿佛不受天夕的控制一般,这已经结束了圣战的乐章,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乐章,天夕的双手频繁地在琴弦上移动着。 突然,那一柄散着蓝光的剑长驱直入,天夕陡然惊醒,那剑竟然凭空粉碎了,随后那个黑翼剑士也从手逐渐化成了无数的粉末,最终消失了。 天夕现自己仍然跪坐在地毯上,可是周身的衣服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回忆刚才的乐章,竟然一个字符都没有忘记。 屋里淡淡的梅花香,还没有散去…… 第七十三节:被迫应战 最后一日。 雪壤站在试炼台上,银白色的长缓缓地飘起,左手抓着带鞘的殉天剑,他看着台下的剑客们。那些他可能的对手。可是殉天在手,没有高原神兵,谁去送死?所以一众剑客都觉得事不关己,早早准备好了行李,只等闭幕式结束就回去与妻子儿女,父母乡亲团聚。 这么惨烈的大会,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所有的人都在等,等有一个人上去,然后被雪壤一剑斩下擂台,然后就是第一剑客勋章的授予,赠送佩剑,然后是索利斯王的致辞,然后是歌舞表演,然后就可以闪人了…… 明枫与紫泽在人群中百无聊赖,好在紫泽带了一种叫做纸牌的赌局,一局十个银币,明枫很快就上手了,而且乐此不疲。紫泽凑到明枫耳边问道:“你真不上去打?”“这局打完,这局打完再说。” 明枫此时心里也很虚,连纸牌都快抓不住了。两个声音在他的脑袋里争吵着,连他都难以抉择了,原本的豪情壮志,临上场却一齐溃散了。 同样着急结束的还有一群人,旺财赌坊的赌徒们。老板围着一只火炉,整座二层小楼已经人满为患,很多人背着行李,拿着钱袋准备做最后的豪赌。只见四张赌桌拼成的最大赌桌上,一边写着“雪壤”,上面已经有了为数很多的钱袋,另一边则虚席以待,所有刻着剑客名字的竹牌都散落在那里,每一刻钟都有人从试炼台带来消息。 “还没开始?”老板打完盹,伸了伸懒腰问伙计。“是啊,快两个时辰了,我看,这最后一局打不起来了。” 试炼台边的高台上,桦池熵看了看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一名侍卫答道:“回陛下,午时三刻了,雪护卫长已经等了快三个时辰了。”桦池熵微微点头说:“传孤的旨意,如果再无人挑战,本届剑客大会中第一剑客的殊荣便是雪壤蝉联了。” “遵旨!” 那名侍卫跑下楼,走到台上高声宣布道:“陛下口诏,如再无人上台挑战就请诸位继续拥戴雪壤,雪护卫长为下一届高原第一剑客!”话音刚落,是一片密集却不协调的掌声,众人心里都在想:这见鬼的仪式早该结束了。 这时台下一个银少年陡然抬起头望向台上,四目不期而遇,不知不觉中,明枫手中的纸牌撒了一地。雪壤上前一步,说道:“你既然来了,便不要隐藏了,我已经感受你的气息,来吧,上来一战!”说完,他右手一挥,凭空挑起了一件什么东西。 “我的剑!”那件事物竟然是一柄长剑,长剑横空飞出,一道人影也从人群中跃出,紧随其后。同样的银白色长,相仿的年纪,一样的英气逼人,透着傲气。 一个一身白衣剑装,翩翩潇洒,一个银色白虎银质轻甲,辉煌夺目。 长剑如同刺雪一般无声扎下,坚硬的玄武岩竟然被无视,剑尖刺入一寸,稳稳地插在地上。那是一柄双刃剑,材质似石非玉,微红的剑身上铸着一条盘桓的龙。 “龙息,是龙息!”台下的所有人,哪一个不认识高原神兵之的龙息剑,一扫刚才的疲态,很多人张着嘴巴,半天都不出一点声音。 一场剑客大会同时出现三把高原神兵,这,这,这是什么世道?而且这些神兵的拥有者又一律是年纪尚轻的青年剑客,甚至是乳臭未干的少年。 “拔你的剑!”雪壤命令道。打赢第一剑客犹胜挑战三大派阀,当上第一剑客就可以和若絮提亲。堵上一场吧。 两个银少年之间的是一把魔剑,微红的剑身上仿佛滴着血。疾风骤至,那个少年却以比疾风更迅捷的身手拔出地上的剑朝第一剑客攻去!龙息剑,他将赌上自己的一切 第七十四节:神兵傲世 电光火石之间,两柄绝世神兵轰然相撞,火星四散喷溅,无形的气浪朝试炼台四周冲去。 两个人都没有后退而是两柄剑死死地顶着,僵持不下,显然双方都想先制人。 突然,雪壤大喝一声,两手握住剑柄用力敲在龙息的剑身上,明枫被震得连退几步,索性如上次那样运起云凤翔心法向后跃去,在半空中以退为进,一式凌云剑法中以迅捷著称的“云随风”横削过去。 雪壤侧过殉天挡住,但是他低估了这一剑的威力,龙息刺在殉天上,出嘈杂的声音,雪壤不得不顺着龙息的剑气向后退去来缓解剑上的压力。 明枫却不收手,连跨数步,右手手腕一抖,剑势也陡然一变,化为杀招“云裂天”,一圈剑劲荡开,万千剑芒攒射过去。 雪壤大吃一惊,躲闪已经不可能,只得高高跃起,殉天剑化作一道蓝色的弧线正劈在云裂天的剑劲之上。 两人同时觉得手中的剑要崩溃一般,明枫咬住牙,右手力,龙息剑缠住殉天,用力上挑想要使殉天脱手,然而雪壤的膂力却比明枫更大,反而制住了龙息剑。 比武一开始两人就已经触了两次纯力量的冲突,而众所周知,力量并不是剑客练习的重点,所以一旦对决进入纯粹力量对抗就会变得无比艰难。 明枫只觉得握住剑柄的双臂的微微酸,他知道这样比拼力量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只见明枫走了一招险棋,迅抽回剑,脚下碎步移动,这样一来无疑将毫无防备的胸膛暴露在对方面前了,如果…… 雪壤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殉天剑风直逼明枫而去。 突然,虚空中殉天颤动了一下,出嘈杂的撞击声。剑客只觉得手中传来一股大力,只得抽回剑,稳住身形。 “你的修为提升很快啊,居然可以用剑意阵了,虽然达不到剑意鸿阵的层次,但是也很不容易了。”雪壤说完一道强横的深蓝剑光甩在面前,虚空中传来连续不断的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明枫趁着雪壤与剑意阵纠缠,把握住时机,一式“云撼天”灌顶而下,就在两剑相撞的瞬间,明枫左脚点地,原本应该沉重的剑势却在殉天剑上弹跃起来,借着冲力再次升空,半空中的剑影分成数十道剑气将下方数尺范围尽都封死。这一式正是风碎当日落英城被围困时使用的凌云剑法第五式“云竞星”。 雪壤面对这一连串的剑招,充分挥了作为第一剑客的镇定,殉天环绕周身,护身剑法使得滴水不漏,每一道剑气都出一声锐响破碎在炫目的蓝色光芒之下,稍微偏离一些的则偏离方向在雪壤周围的玄武岩地面上砸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坑洼,扬起漫天的碎石。 雪壤此时心中对这风家的凌云剑法也多出了几分敬意,原本以为只是花拳绣腿,竟然可以将他逼得无法还手,也确实是一门精妙的剑术了。 台下的剑客也都惊住了,对凌云剑术知之甚少的他们,甚至鄙视过这门所谓的高阶剑法,只可用来逃跑,根本无法伤敌,可是这鸡肋的剑术在持有龙息剑的少年手中却俨然是一门杀念极强,剑劲凌厉霸道的家传绝学了。 “风家的凌云剑法和云凤翔心法固然厉害,但我想见识的却是你们雅比斯王室的不传剑诀‘炎神诀’,难道你不肯赏脸赐教吗?”雪壤看着半空的明枫问道。 “对付你,凌云剑法和云凤翔已经绰绰有余了!”明枫意气风,又一道剑劲劈下。 “你不肯赐教,我就只好逼你用了!”雪壤手中殉天化作蓝色长虹直袭空中的明枫,那剑芒,一分二,二分四,竟然扑天盖天而来。 少年如同轻巧的鸿雁,在半空或侧身或闪躲,突然,又一道淡蓝的剑影袭来,而伴随这一道剑影而来的却是雪壤,明枫几乎是凭借本能斜过龙息,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殉天光芒顿起,沛然如山的杀气将明枫直压下地面。 明枫忍住剧痛运气流转云凤翔心法,却根本无法阻止身体的下坠。 他仿佛折翼的鹰笔直地摔在坚硬的玄武岩上,一阵砖石碎裂的声音传来。 而天空中的雪壤,手中深蓝的殉天横在身前,桀骜如同天神,他睥睨着脚下的明枫,因为他足有睥睨高原的实力。 “既然你不愿意使用炎神诀,你也就没有用了。”雪壤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就让你带着你们家族的炎神诀从此在高原上消失吧!”雪壤像是下定了决心,借着向下的坠力直刺倒在地上的明枫。 深蓝的殉天剑在半空中摩擦出火焰,那惊世的一剑也许会永远定格在所有剑客的记忆之中。 所有的人看到的都只有炫目到泛滥的深蓝色,有人说,雪壤杀人的剑法实在是美妙,宛如一场深蓝色的洗礼。 明枫只觉得那一剑的压力让他根本没有动弹的力气,是的,甚至连手指都不能,他悲伤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这一剑。 堂堂正正地死在决斗之中,不正是很多剑客的心愿吗? 而且与第一剑客缠斗了那么久,也足够让他这个出道一年的新手名满天下了吧。 明枫竟然有些迷惘了,今后的人们,会怎么评价他呢?会不会说“如果不是他的鲁莽,他一定会是一个改变高原历史的剑客。” 一切的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第七十五节:魔剑残魂 一个人影恍惚间出现在明枫的脑海之中。炙热的深红色风衣,仿佛燃烧天空尽头的火焰,他的脸和头却被包裹在斗篷之中无法看清。四周是无边的黑夜,恍如辽远的宇宙。 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雅比斯没落的皇族啊,你为何要死得如此落魄呢? 如果你就这样死去的话。你放弃了皇室的荣耀,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背叛了皇室,背叛了自己,更背叛了龙息的誓言! 整个一个空荡荡的世界里,只有无尽的黑夜,他,那个背对着明枫的深红色斗篷的男子,在他们中间的是魔剑,龙息剑。 他突然伸出右手,地上的龙息剑腾跃而起飞入他的掌心,劈手又朝明枫扔了过来,吼道:“我命令你站起来!龙息剑的传人,不会被轻易打倒!” 明枫注视着那人的背影,突然间觉得那身影像极了自己童年看到的,在月下舞剑的父亲。 那些只是普通的剑招,父亲手中剑却凛然肃杀,那样平凡的剑和朴实的剑法,谁曾见能够这样凌厉。 长剑时如虹,时如雨,展和自如,轻盈如白羽。 父亲练完剑后总要大醉一场,第二天提着酒壶醉醺醺地回家,免不了被母亲指着鼻子责骂一番。而父亲也不会多说话,径自走进房间,直睡到日头偏西。 明枫总在猜想,父亲这样一个裁缝,如此安贫乐道,既没有名缰利锁的羁绊,又没有万贯家财的苦恼,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时候不理解,后来也不理解,直到他领受龙息的那一天,当明枫知道他那普通的父亲一身剑法的来历与他的传奇身世之后,他终于理解,那是一股郁郁不平之气,依托酒与剑宣泄。 说他败于雾云霜之手,几句话就回心转意,大隐隐于市,从此销声匿迹都是骗人的托词。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无能,他不能剑挑天下,这样的使命他一个原本养尊处优的王子无法承受,与其最后身败名裂不如急流勇退。 他肯定后悔过没有居安思危,他的剑承受不起一个王国的重量,是的,承担不起。 那个身影像极了他童年记忆中的父亲,可是他又不可能是父亲,祖宾没有那样的霸气,他只会是一个常常优柔寡断的王子和一个不名一文的裁缝。 “站起来,龙息剑从未被打垮过,他的传人也绝对不会!”神秘的赤袍男子厉声敦促道。 “祖父,你是我的祖父吗?”明枫顿悟。那个赤袍人却如烟消散了,在他面前仍旧是充满视野的绚烂深蓝色。 那惊世的一剑霍然刺下,恍惚间竟然如同陨星从九天坠落凡间。 突然,地上的少年竟然挣扎着站起,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右手抓住龙息剑,顶住那一剑的压力决然指天! 一时无数有形有质的火剑影在他面前交叉成细密的火网朝半空的雪壤打去。 正是炎神诀,第三式,剑影纵横! “终于还是使出炎神诀了!”雪壤不得不侧身斩碎这些火剑影,刚才一往无前的剑势已经遭到挫伤,但是遇到强劲的对手,能够与传说中的炎神诀对抗又使他变得异常地兴奋起来。 明枫不及雪壤反应,又一剑刺出,那剑气强横无比,正是炎神诀中以刚猛著称的第二式“剑平苍岚”! 赤色的剑型光影逆天而上,两柄剑的虚影在空中轰然相撞。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脚下一轻,不由自主地被那圈剑影激荡产生的疾风逼得向后退去。 烟雾散去,整块试炼石已经千疮百孔,以明枫为中心的一丈之内已被刚才的剑劲轰成了数尺的深坑,黑色的玄武岩化成粉末抛上空中慢慢地落下来,如同一场黑色的雨。 那个少年用膝盖跪在那里,大半的衣服都被灼焦了,而雪壤却还站立在,也不算太狼狈,他在那个少年十步远的地方,依旧是殉天侧值着自己的敌人,十步,是一个剑客可以瞬间击杀对手的距离。 第一剑客似乎想说什么,一张嘴却是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在殉天湛蓝的剑身之上,他旋即将剑拄在地上,才勉强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 “高原第二,炎神诀,果然名不虚传!”雪壤伸出左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一咬牙喊道:“再来!” 而此时坑中的少年也颤颤巍巍地站起,一双眼睛不甘示弱地望向对方。 只是此时的明枫不仅一身白衣大半化成焦布,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渗着血,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怎么能够再战? 台下的紫泽已经握不住剑了,因为掌心全是汗珠。 他刚准备上台救人,突然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剑。 那人低声说:“别出剑,让他自己应付吧。”紫泽侧脸看时却现身边站着一个邋遢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把大扫帚,正是负责清理场地的清洁工。 可是紫泽定睛一看,终于认出来了,“大师……”那一只脏兮兮的大手迅伸了上来,捂住了紫泽的嘴。 “呸呸……”紫泽拽下那只手,用力唾了几口唾沫,他总算知道了,一向居无定所在索利斯皇城乱逛的大师兄,固定职业竟然是清洁工。 “明枫不会愿意你出手帮他的,看得出来,他很想赢呢。”雾云霜低声说:“而且我们还可以一窥炎神诀的精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紫泽不禁抹额头的汗,大师兄啊,你徒弟在台上都要被人打死了…… 第七十六节:斗牛要不要 对于雪壤这样迫切地想要逼龙息剑客出手炎神诀,众人在台下议论纷纷,传闻雪壤自创了一套剑法,自诩不在炎神诀之下,看来这就是他不惜一切要向炎神诀传人挑战的原因吧。 第五十回合,第五十一回合,两人终于分开,各自提着剑拼命喘息着。 而刚才数十回合下来,持龙息的明枫确实一直被雪壤的剑术压制着,稳居下风却没有落败,实在蹊跷。 其实见识过炎神诀的紫泽,雾云霜都很明白,这五十回合下来,明枫只是交替使用了炎神诀的前五式竟然就立于不败。 可是在兰诺雅比斯手上炎神诀却多达十一式,更是以后四式“龙式”的刚烈,霸道而闻名高原。传说中更是提起炎神诀还有不为人知的十二式,十三式,十四式,也就是龙五式,六式,七式。也就是说,炎神诀是前七式,后七式。 明枫喘息了片刻,不顾伤势再次朝雪壤攻去。他想赢,真的很想赢。 此时的高原第一剑客似乎也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了解到炎神诀最后的玄机,而这样做的唯一方法就是逼他出招。 虽然雪壤受的伤也不轻,但还不至于影响行动,但是明枫仿佛失血过多竟然有些无法站稳了。 他眼中模糊地看到雪壤手中深蓝色的殉天有些弯曲了,而雪壤的身影也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飘忽不定。 果然明枫的那一剑斩偏了,侧下的一剑刺在地上,扬起沙尘。 明枫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而听觉却渐渐清晰起来。台下人紧张的呼吸声,碎石滚动的声音,甚至风的声音…… 陡然,肋下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冰冷的剑刃。 受伤的少年猛地回身一剑刺去,不用说,这次攻势被雪壤轻松地化解了。雪壤刚站稳,只见明枫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吼叫着扑了上来,每一剑都承载着愤怒的火焰在空中乱舞,却无法伤到雪壤分毫,而雪壤的殉天剑还在不断地刺进明枫的身体,暗红色的血将黑色的玄武岩都染红了。 两剑再次碰撞,雪壤拨开龙息剑,又是一剑刺进了明枫的腹部,第十剑! 这次对决已经不是厉害与不厉害,勇敢与不勇敢的问题,还是残忍与不残忍的问题。 很多人蒙住眼睛不忍再看下去,十处几乎致命的伤口,少年还站立着,如同一个血人,可是鲜血还在不断地流淌出来。 明枫不顾伤势仍然在一次次地冲杀,就像一头牛。 众人不禁想起,传说西部蛮夷们聊以解闷的一种游戏----斗牛,那头倒霉的公牛先要被标枪刺上几下,然后陷入愤怒状态后便不顾一切的朝手持红斗篷的斗牛士冲去,而那斗牛士不仅身手敏捷,胆量也一定要好。 娴熟的技巧使得牛每次冲过斗篷都无法伤到斗牛士,又都是擦肩而过,端的惊险无比,绝对让人冒汗。 当那头倒霉的公牛疲于奔命,再也无法冲出有力的攻击时,斗牛士就用手中的剑刺下致命的一剑。表现好的斗牛士可以割下一只牛耳,表现特别好的还可以割下两只…… 场上的明枫就像是头疯的公牛,而雪壤俨然就是斗牛士。 紫泽与雾云霜在人群中怕是最轻松的了。 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生死之战,紫泽却用一把锉刀悠然地修剪着指甲,雾云霜干脆坐在地上抽起了劣质的旱烟,但他的技术不行,没抽上几口就被呛得一个劲地咳嗽。 明枫的右肋又中了一剑,与此同时有人“啊”地惊叫了一声,引得无数人侧目,竟然是人群中的紫泽,紫泽一不留神被锉刀划破了中指,正将手指放在嘴中着。 他看了看左右,摆摆手说:“没事,划伤了手指。” 周围众人都只想冒冷汗,却剑门的剑客啊,就是不同凡响,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可以镇定自若地修剪指甲,当真是漠视生死。 可是紫泽若是镇定又怎么会被锉刀划伤手指?可是坐在一边的剑神大人确实绝对的镇定,他从布衣里取出一面小镜子,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又拢了拢鬓角的白,眯起眼睛仿佛欣赏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都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紫泽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寒战。 祈星宫,若絮卧室。 一名神色慌张的侍女跑了进去,若絮关上门,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公主,那个明枫上擂台挑战雪护卫长了!” 若絮只觉得头晕了一下,这个家伙,如果明枫在身边,她一定会捏住他的脸,再用魔杖在他的脑门上敲上一下,他活腻了吗? 难道…… 她想起了那一夜,明枫的神情,他一本正经地说:“若絮,如果我成为高原上最强的剑客,你愿意跟我走吗?” “可是这也用不着拿命去赌啊,我要你活下来,活下来,你知道吗?”若絮心里狂喊着,少女的眉头紧锁,只得低下头,不停地祈祷着。 明枫,你可不能死啊,我要你活下来。 “公主,已经快结束了,血已经流了一地了……” 第七十七节:殉天玄机 数十个回合之后,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却依然屹立不倒,仿佛是不知道痛苦的钢铁,尽管鲜血已经将整座玄武岩的试练台都染红了。所有的人都会惊讶,一个人,竟然可以流出这样多的血…… 此时的雪壤已经暗暗心惊。 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可以看出他的剑术比我更强,否则他绝对不可能支撑到现在,只是他还不能将所学之术融会贯通。 更可怕的是他几乎不死的斗心,这样的斗心在战士中都极为罕见,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剑客的身上,斗心不灭,击败他将会无比艰难。 这样的人,给他时间他就足够睥睨一切吧。 如果收为己用固然好,但若是为敌,那便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心腹大患。 雪壤想起了九越山麓,他曾经修炼的地方,那里漫天飞舞的都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一身白衣,戴着银质面具的那个男子,身后背着一口宽剑。 “你不能信任任何人,包括你的亲兄妹,剑客是孤独的,而成为绝世剑客的代价也就是孤独,绝对的孤独。” 银男孩站在寒风中,微微点头。 “除非你遇到能够同你一较高下的对手,你便不再孤独了,可是你也就不再是天下无双的剑客了。” 就这样,在孤寂的风雪中男孩成长为少年,他成为剑客向师父挑战,他失败了。 白衣人收住手中的剑,蹲为他包扎伤口。“不管是较量还是切磋,不管是战场还是擂台,每一场都是生死之争,一念之仁的下场往往就是满盘皆输。”话音刚落他手中带鞘的长剑猝然指向自己爱徒的心脏,剑锋裂鞘而出,刺进身体。 好在仅有一寸,少年愕然地看着胸前的伤口。 “为师最担心你的还是你的仁慈,我知道,十年来的风雪并没有将你的心变得寒冷,他风化的只是你的外表。”白衣人缓缓地站起身说:“刚才你存了一念之仁,倘若你最后一式使用‘九曜同归’应该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他手中的剑收回鞘中,声音却从风雪之中传来:“师父,感激你。” 雪壤,你会成为高原上举世无双的剑客,因为你是殉天剑客,你是战争天使迪撒尔的化身,但是你与他不同,你有弱点,那就是仁慈! 那一剑,青色的光芒,定格在雪壤的记忆之中,风吹不灭。 龙息与殉天再次相撞,雪壤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龙息剑那边传来的愤怒,带着悲愤与不可避免的衰弱,可是他真的要以死相拼吗? “你以为你不服输就不会输吗?”雪壤一剑拨开龙息,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吗?” 明枫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他了,在他眼中雪壤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脑海中渐渐变得空白,如同迷失在茫茫的雾海之中,突然又有悠扬的乐声从海的那一边传来。 婉转,幽怨,那是引魂的箫声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龙息剑在手中化为了一滩血水,慢慢地流在地上。 如果了无牵挂了,就去吧。 雪壤此时仿佛也立下决心。 每一次都是生死之争,非生即死,既然我要活着,那么这个人不能留! 雪壤强压住体内翻腾的气血,一边积聚杀气一边说道:“我身为殉天的持有者,而你作为龙息的持有者,我将给你有史以来殉天剑下最光荣的死法,来表示我对你的尊敬!” 话音刚落,雪壤霍然升空,衣袂翻飞。 全场的数百柄长剑同时出不安的噪鸣声,连紫泽的佩剑与雾云霜的云封天也不例外。 当所有的剑客正在为鞘中长剑一场的共振不知所措时,空中的殉天剑绽放出深蓝的光芒。 雪壤右手持剑,左手迅在殉天剑上画着什么,一道又一道的青蓝符文闪烁出来,却与上次施展九曜灭魔时截然不同。 他的手指迅捷地滑过剑身上的符文,雪壤的嘴唇微微动着,因为距离太远,没有人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众人只看到殉天剑上的蓝色光芒越来越炙热,简直如同幽蓝的火焰燃烧在天空之中。 一阵整齐的长剑出鞘声,几乎所有的剑全部飞向空中,悬浮在离雪壤一尺远的距离前,那数百柄各式各样的长剑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 雾云霜缓缓地抬起头,对着身边的紫泽说:“看到了吗?这就是解除封印的殉天剑,大天使赫拉斯卡对这柄剑的封印已经解除了,这才是殉天剑真正的力量!” “大天使为什么要封印殉天的力量?”紫泽不解地问道。 “妨主,这柄剑上的力量太过强大,剑的力量过剑者的力量太多,就会成为剑的附庸,也就是剑奴。”雾云霜幽幽地说:“这样的剑根本无法交给凡人使用,所以在迪撒尔阵亡后,赫拉斯卡封印了殉天大部分的力量,才放心地将它留在了高原上。高原最强的四神剑,又有谁知道这些伴随力量而来的诅咒呢?” “那这殉天剑的诅咒是什么?” 雾云霜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空中绽放蓝光的殉天,他说:“我也只能揣测一些,高原古卷对殉天剑留下的字迹是:绝世神剑,睥睨高原,宿业清偿,九曜泯魂灭。” “大师兄怎么会知道高原古卷?”紫泽愕然。 “暗黑术危机时,我为了摸清你二师兄惊骸剑的底细,曾经向云龙谷谷主,炽云荡借过,那老头不给,说是门派秘宝,我只好偷看,匆匆看了神兵卷之后为了掩盖我私入云龙谷禁地的事又弄成了山崩,云荡老儿肯定知道。”雾云霜邪笑了一下,“不过,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紫泽选择沉默。 雾云霜再次将目光放到空中,说道:“他前天使用了九曜之力硬撼惊骸剑客,今天又解开殉天剑的玄机印,我估计他此时的体力应该不到三成了,他现在这么做只是为了给明枫一个最光荣的死法,可是明枫一旦接下这一招……”雾云霜眼中竟然流露出了自信,“那么谁才会是高原上举世无双的剑客,恐怕就尚未可知了。” 第七十八节:龙魂魔心 老人沉吟道:“这一战已经出了我的预料了,谁胜谁负,真的不好说了……” 冥蓝长剑向下一指,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漫天剑雨呼啸落下。 剑未到,力先到,整座试炼台表面的碎石几乎被无数长剑的剑劲爆成了粉末,而这些剑劲的来源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半空中持殉天剑的雪壤。 一时间,数百柄各式各样的长剑如同乌云遮天蔽日。 剑雨中的少年似乎木然地站着,耳边是比朔风还要阴寒的剑风,手中紧握的是他的剑,他的容易。 那一声困兽般的低吼静静地环绕在整个试炼台上,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精神之中的明枫却还在挣扎,龙息在流血,化成血水却不是从指缝间落下而是慢慢地渗透进少年的身体里。 “离开我的身体,你想做什么?” 少年看着被赤色血水缠绕的双手,惊恐万状。 “借用你的身体。” “不行,我不同意!”少年对着那一团蠕动的血水吼道,“离开我的身体!” “不得你,我要用你的手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龙息剑和炎神诀。”音强硬起来,“他们因为惊恐而尖叫,享受死亡的美妙吧!” “那我怎么办?” “这里是迷惘海,不要渡海,就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渡海,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声音特别强调说:“不要渡海,知道吗?” “那我的身体……” 明枫在剑雨之中突然跳起,迎着漫天的剑劲,右手一转,龙息剑上的火焰竟然化成六条火龙护住自身,随即一剑刺出,那一道赤炎火劲比刚才用过的“剑平苍岚”强上何止数倍,剑劲过处,连长剑都在半空中熔成了铁水。 那剑劲到雪壤面前时竟然霍然展开,化成一张十来尺宽的火网。雪壤挥动殉天,一道幽蓝剑劲直冲而下,逆袭火劲。 龙息剑劲与殉天剑劲再次碰撞,这一次被从空中轰下来的竟然是雪壤。 空中的少年大吼一声,盘绕在身边的六条火龙同时朝六个方向飞去,如同六道火翼在剑雨之中徐徐展开,譬如鲲鹏振翅于群山之间。 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长剑失去雪壤杀气的支持,纷纷开始向下坠去,遭遇火龙的长剑尽数融化成铁水,即使稍微沾到一些,长剑也被灼烧得黑弯曲,足见这火劲的可怖。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之中,落下的长剑仿佛是一场火雨! 长剑是剑客们除了生命之外最珍视的东西,可此时天空中那恐怖的六道火翼却是在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这就是高原第二,杀念最强的炎神诀吗?这才是魔诀的真面目吗? “刚才的剑招是剑式绝杀‘剑挽天华’和龙二式‘龙翼撕天’,这样的身手与熟练程度,根本不像是明枫试出来的,而且气息也完全不对!”雾云霜凝视着天空,一字一字地说:“翱翔穹苍,生灵草芥,龙神涅槃,劫火焚三界!关于龙息的字迹……” “龙息剑的诅咒吗?”紫泽不安地问道。 “是的,生灵草芥,这是杀戮之剑啊,刚才的杀气我可以感觉到,他好像要焚毁整个天空!”剑神雾云霜的神情已经变了,如临大敌。 天空之中的火翼一直延伸到足以遮蔽整个试炼台,然后六道火翼又开始慢慢地向中心靠拢,这一切都是由明枫手中的龙息剑支配着,仿佛弹指之间他就会将整座索利斯皇城变成一片火海。 高空的强悍杀气令所有的剑客不安起来,这样的杀戮之心,简直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仿佛是古老的怨恨埋藏了数百年后的一次喷薄,注定他要放手大开杀戒作为重生的祭礼! 雪壤此时也被震慑住了,这样可怖的杀气,他难道想杀了全场的人吗? 殉天剑的蓝光闪烁不停,警告他,如果硬接,将会是玉石俱焚的一战。 天空中的杀气已经压迫着所有人,一些定力稍差的剑客甚至已经两腿软,跪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 塔楼上的桦池熵也愣住了,这最后一战雪壤竟然会战得如此艰难,而前几天崖述负伤回来报告,说有高人相助使他不能得手,当时的桦池熵甚至还臭骂了崖述一顿,可是照今日一战的情况,纵使无人帮忙,崖述也决计奈何不了他。 “这个人不能杀,留在身边是最好。”桦池熵毕竟老谋深算,“如果我索利斯可以得到两名拥有高原神兵的剑客,别说攻下卫沃,就是一统高原也是……” 索利斯王竟然因为激动而开始搓着手心,只是这个人应该是雅比斯皇室的后裔吧,可怎么办呢? 龙息剑变得赤红,向下斜指着整个试炼台。 剑尖部分正在不断地吸噬着六道火翼上的灼热火焰。 在天空中,火翼从原本覆盖全场的大小渐渐收缩起来。那不是力量衰弱的原因,而是足以毁天灭地的蓄势一击。那些火翼渐渐凝聚成一条极细的,仿佛是红色的丝线,可是却蕴含着六道火翼全部的能量! 少年的瞳仁,没有一丝不安于惶恐,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第七十九节:剑气摧城,举世无双 于此同时,处在剑风压制下的雪壤的内心也在挣扎。 九曜泯魂灭,雪壤,你可要想清楚,你如果真的动用“九曜灭魔诀”,也许先死的反而会是你! 许多年前师父就告诉过他,殉天最强的剑法莫过于失传的圣剑灭魔诀和这九曜灭魔诀,而九曜灭魔诀引动九曜星辰之力,虽然力量远胜圣剑灭魔诀却存在巨大的隐患,天地星辰,运转有序,强借九曜星辰之力,要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所以九曜灭魔其实是殉天剑者难渡的劫难。 那诅咒也明明白白地写在了高原古卷之上: 绝世神剑,睥睨高原,宿业清偿,九曜泯魂灭! 就当他决心与明枫一决生死时,那一袭白色的俏丽身影却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脑海中竟然只能模糊勾勒出她的模样,是一个清水出芙蓉,粉雕玉琢的女孩。在九越山麓,那一间石屋里,守着一盏灯读书,直到他回来,才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每当他带着一身练剑的疲惫从九越山归来,给他端上一碗热汤的,给予他慰藉的总是这个女孩。 可是师父总在向他灌输族仇,霸业,天下等等的概念。 他告诫雪壤,成为绝世无双的剑客就必须选择孤独,而要成就霸业,成为霸主就必须要牺牲更多。 可是当他在灯下看到她的时候,雪壤突然觉得坐拥天下还是睥睨高原竟然都没有此刻珍贵了。 其实这一把殉天剑锁住的人,岂止是一个雪壤? 就在这时,那一剑已经以一往无前的剑势直下九霄。 炙热的火焰冲霄而下,火光映照在所有人的脸上,宛如世界末日到来。 这时试炼台中央,第一剑客雪壤突然横起剑,仿佛下定了决心。 无数细小的蓝色光芒从四面八方向少年手中的殉天剑聚拢,在炎天的劫火面前雪壤银飘舞,陡然蓝色光芒汇聚在殉天湛蓝的剑身上竟然幻化为一条引天的深蓝苍龙托着雪壤逆风而上。 那蓝色光芒汇聚成的苍龙,似悲愤,似决绝的吼叫仿佛就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这时一直蹲坐着的雾云霜站了起来,用力拉了一下呆若木鸡的紫泽。“我们动手吧,帮那个小子一把!” 只见人群中,两道人影腾跃而起,可是这样的时刻,还有谁会注意到这些呢? 龙息的火劲与殉天剑劲在半空轰然相撞,刚才还气势如虹的蓝芒瞬间就被火焰包围吞噬了 整个苍穹只剩下一种色彩,赤色充斥着整个天空,在青冥之上留下一道血痕! 突然,火焰从中间被生生分开,空中的雪壤乘龙而上,九色光芒在殉天剑上流转,目标直指天空中的龙息剑者 然而这从两侧倾泻而下的烈焰也足以让整个皇城化为一片火焰之海! 火光映在所有人的脸上,无数的人低头祈祷,无数的人绝望地闭上双眼,无数的人失声惊呼………火焰落下,所有人只觉得天崩地裂,纷纷站立不住跪倒下去,却没有人受伤 空中一左一右两人用尽浑身解数封住那倾泻而下的劫火 左侧三花神剑奥义“一叶知秋”,肃杀剑意恍若秋风席卷漫天落叶,迎风而上;右侧霜神诀奥义“潇潇暮雪”凛然剑气挥到极致,竟然使周围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 这两人将炎神诀与九曜灭魔诀对撞的力量勉强挡住,使其横向爆,竟然引了整个皇城的震动这样恐怕已经是最小的损失了吧! 炎神诀,一剑倾城,名非虚传 雾云霜和紫泽几乎是从空中跌落下来,紫泽半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刚准备调息却喷出一大口鲜血来雾云霜也是脸色惨白,大口地喘息 虚空中传来玻璃连续粉碎的声音,另一个受伤吐血的竟然是高台上的崖述 刚才的一瞬崖述几乎调用所有的咒术力量连设六道防御结界将高台护住,谁知…… 而不远处的另一处高台则在刚才的一剑中倾倒化为废墟 凭这一剑足以让明枫从此名动天下,剑势激荡让强如雾云霜,雾术牙这样的高手内伤甚至吐血,惟有炎神诀才有如此神威! 半空中的雪壤破开炎神诀剑劲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殉天一击未中,雪壤口中鲜血狂喷,如同一片枯叶坠落下去 他仿佛听到高处的风声,是高原之巅飘雪的声音,是凛冽的剑气呼啸而过,是长剑出鞘的锐响,是清脆的铃铛,是少女无邪的笑声……… 那远处的鸟鸣,如果是夜莺该有多好……旧日的时光匆匆在他的眼前掠过,最后那一道白光化成了带着银质面具的白衣人 那绝世的剑客在风中如同飘散的柳絮,缓缓落下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瓦砾,扬起一阵尘埃 殉天刺在离他一丈远的地上,剑锋无视玄武岩的坚硬如刺雪一般陷下两寸 胜负已然分晓,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八十节:同列第一 明枫稳步落在试炼台上,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痛楚,径直提剑朝躺在地上挣扎的雪壤走去 雪壤用力支撑起身体伸出手,用杀气召回不原处的殉天 殉天剑澈蓝如波,横在两人中间似乎与主人同生共死而无怨无悔 突然明枫原本浑沌的瞳仁中掠过一丝光影,面上竟然出现了痛苦之色 那握住龙息的手再也握不住了,“咣啷”一声,龙息剑砸在了地上明枫的身体不自觉向前倒去 紧接着又是长剑失手掉落的声音,这一次竟然是第一剑客雪壤,失去了作战时勇气的支持,即使是雪壤也精疲力竭,跌坐在地上 惊魂未定的桦池熵这才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击连驰骋沙场半世的索利斯王也为之惊叹 他看了看残破的试炼台,雪壤已经站起,另一个剑客则倒地不省人事 王对身边的侍卫说:“传令下去,雪壤是当之无愧的高原第一剑客,成功卫冕!” 可是雪壤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却并不欣喜,他朝高台上的桦池熵欠身道:“臣辜负王的期望,刚才一战其实雪壤已经输了,若不是雾云霜前辈与紫泽师兄鼎力相助,恐怕雪壤早已经灰飞烟灭” 他转过身面向台下所有的剑客说:“所以,本届高原第一剑客,应该是这位理查德明枫!”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人说话,更无人喝彩了 高台上的桦池熵抚须沉思了一阵,又朝侍卫说了些甚么 那侍卫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 王又点了点头,给了侍卫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侍卫不再多说甚么,缓缓地退了下去 他走到试炼台边,举起象征索利斯皇室的虎纹令牌大声宣布道:“陛下圣谕,本届高原第一剑客的殊荣由雪壤与明枫共同获得!” 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了热烈的掌声雪壤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旺财赌坊里乱成一团,午睡刚醒的老板一把拽掉蒙住眼睛遮挡阳光的毛巾,大声嚷道:“外面怎么回事?都吵甚么吵!” 一个伙计跑上楼,慌乱之中被楼梯绊了一跤“老板,不好拉!” “甚么事?有话好好说!” “通杀!” 老板一听是通杀,立刻一扫刚才的倦意,又坐了下来说;“两个都死了?那还真是稀奇啊” 伙计伸出两根手指说:“两个都是第一剑客,压谁都算赢……” 老板只觉得面前一黑,直截栽倒下去 雪壤自从艺成以后,这样惨烈的一战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在高原之巅与师父苦练剑法,十数个寒暑都是在飞雪之中度过 练成九曜灭魔就可以纵横天下,这一直是勿庸置疑的,而他更仗着有高原神兵视一切对手如无物,甚至不屑于让殉天出鞘 而这五年来确实如此,北野剑派的九曜连珠剑那是山寨货,龙庭游侠的剑术不过尔耳,风家的凌云剑法在他眼中不过是花拳绣腿 只有却剑门,一直以来也只有却剑门绝学能够与他抗衡 那个紫泽只学了一个半吊子竟然就有如此实,那么却剑门的剑神雾云霜还了得? 原本想一窥炎神诀的精妙,却反而被明枫得如此狼狈 族仇,霸业,天下,又要等到何时呢? 庭院里的一棵松柏不知何时被积雪压断了树枝 “谁在那里?”侍卫长警觉地转过身,手中长剑已经出鞘一寸 可是在这寂静的冰天雪地里再没有别的声响,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没有 雪壤松了一口气,现在他身受重伤,任何一个技艺较高的杀手都可以对他构成致命的威胁 突然,雪壤身后的屋前飘起了雪花 在飘落的雪花之中,渐渐显出一个俏丽的身影来 羊绒护耳,曼妙的身姿覆盖着如雪的白狐皮裘,面上罩着一层轻纱,只是透过那一层面纱仍然能够判断这个女子生得极美,隐隐有倾国之风,倾城之貌 雪壤的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正欲上前,陡然胸中传来一阵剧痛,竟然咯出血来 那名女子快步走到雪壤身边,用手搭在雪壤左手的手腕上,不禁花容失色,她看着雪壤苍白的脸色关切地说:“哥,你现在全身血脉紊乱,是谁竟然能够伤你这么重?” “龙息剑客!”女子难掩惊讶之色,“以他的实力想伤到哥哥都很难,怎么会……”女子叹息道:“当时若是杀了他,便也好了” “我可以感觉到,打败我的并不是他的力量”雪壤一边为女子沏茶,一边说道“树大招风,我怕以后别人对他不利” 女子冷笑道:“哥哥,你不让我杀他也就算了,难道还要保护他不成?” 雪壤转过身,为女子捧上茶说:“那是当然,雪溯,你应该知道龙息剑客可是雅比斯王族后裔” 那名叫雪溯的女子淡淡一笑,仿佛心领神会,低下头抿了一口茶赞叹道:“这雪中翠沏得真香………” 夜,侵蚀了一切 卫沃皇城,祭星坛这为了占卜国运命运的建筑通体黑色,体现了卫沃皇室对天上星辰最高的敬意 索利斯尚白,卫沃尚黑,索利斯尊崇虎神,卫沃尊崇龙神 此时空荡荡的祭坛上一名身披黑斗篷的年轻女子正在风中合着双手吟诵着甚么,咒文随风而来,低低的咒唱无人能懂 一名戴着鬼脸谱面具的带剑侍卫顺着台阶走了上来,在离女子十步远的地方跪下去,像怕打断吟唱似的低声说道:“国师,祗影回来了” 第八十一节:邪气凛然 祗影躺在一张檀木制成的床上,房间很大却不奢华,屋中央是一只火盆,堆着的木炭还在燃烧着与索利斯将一张圆桌放在正中间的陈设不同,房间的两侧放置着两套较小的檀木桌椅 晨辉洒满大地,那名黑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驱散了倦意 最近这些天又是祭天大典又是册立王子,让她忙得不可开交,原本只是想要来看看祗影却不想一坐下没多久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而祗影不知何时也已经醒来,拉过另外一张椅子坐在火盆旁朝里面添着木炭 “你这些天都做甚么去了?”女子劈头问道 祗影又放了一块木炭说:“老姐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也不问问我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啊” “好啊,你私自跑出去也就算了,你还敢把头染成这么恶心的青色!”女子陡然现祗影的色有些异样,不由分说拧住祗影的耳朵训斥道:“安德烈,你学坏了!我再不管管你,下次是不是要给我带个小太妹回来了!” 祗影用力想挣脱,怎奈对方拧得更紧,才明白甚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好放弃抵抗低声说:“姐,你好歹也是国师,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女子故意提高声调,一手死死揪住祗影的耳朵不放,另一只手叉腰道:“我管教我弟弟怎么了?谁敢说个不字!” “姐姐,我差点都回不来了” 国师目光一凛,却是松开了手,惊讶道:“你去找那个人了?” “是啊” 她的目光陡然一转,由惊讶变成忿怒,用更大的力气拽住祗影的耳朵,吼道:“你的惊骸呢?” 祗影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如何一路坑蒙拐骗进了决赛,又与雪壤生了怎么样的一战告诉了女子 当说到在紫泽脚底抹黄油,又用油漆封住裤脚那一段时,连不苟言笑的女子也不禁莞尔 完整的记忆到被两个狱卒逼供就中断了,随后就醒来了 “那么你还想出去么?”女子站起身,一只右手搭在祗影的肩膀上 祗影并没有在意,兀自说道:“姐姐,走还是肯定要走的,毕竟惊骸还在索利斯呢把它丢那,我还真不太放心……” 那一只搭在祗影肩膀上的手,五指骤然力,祗影惨叫一声,竟然有一种五根手指化为五根钢针刺进肩膀的感觉 那人松开手说:“刚才确有五根毒针刺进你的体内,我这也是为你好根据内线消息,现在索利斯混乱不堪,各个势力云集,恐怕他们对你不利”她看了看祗影,目光有些无奈地说:“我每天派人送解药给你,不这样怎么关得住你?” 参加剑客大会的剑客们陆续离开了皇城,索利斯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明枫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其间索利斯王不但令御医为其治病还赏赐了大量的珠宝,更是借朝见安都拉为名亲自探望明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索利斯王是想拉拢明枫,甚至有谣言传出桦池熵王要召明枫为婿,做索利斯的亲王,与雪壤共掌兵权。 但是若絮公主却还没有出现…… 阙星宫,明枫寝室 明枫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得到了简易的包扎 幸而有上次留下的冰魄凝露敷在伤口上,虽然殉天锋利,伤口比较深,所幸要害伤得不重,调理之后应当没有大碍 但是让紫泽,影让甚至天夕都想不透的就是,明明这一具身体还有气息,可是为什么却没有任何其他生的迹象 影让精通一种用脉象来诊断的医术,可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没有脉象就应该是死人,可是这具身体分明还活着 阙星宫外,月光如水。 一个绝美容颜的男子正在抚琴。深夜抚琴本不是安都拉的习惯。 可是这种时刻也只有琴声可以抚平他胸中激荡的波澜。 脑海中时时浮现的许多记忆中原本没有的画面随着心中不断补完的琴谱,音符伴随着意向突兀地出现。 十指捻动琴弦,音律自然地滑过了“圣战”又到了那诡异的章节。 漫天的思绪如同满天的雪花,挥之不去。 他从战场归来,断裂的金属碎片混杂着凝成紫色的血液绽放出诡异而妖冶的花朵。殉天剑锋上沾染着凝固的绿色血液,这是魔族的血,邪气凛然。 征尘满面,血污满身,哪里还有天使圣洁的气息,甚至还萦绕着修罗的霸气,仿佛是曾经屠戮恶魔的骑士,终究难以逃脱诅咒。 唯独那目光,依旧坚毅却冰冷,冷冷地注视着他,仿佛今夜月明冷彻的寒光。 他怯懦地躲避着他投射来的森冷目光,心中惶恐而不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战争的硝烟缓缓地升腾在南方的天空中,被高处的风吹散,四周弥散着血腥的味道。 天夕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剑眉因为疼痛而皱起,乐音却没有停止,那些从十指上弹跃出的音符如同是鬼魅的精灵缠绕着他,原本抚琴就是为了忘却忧愁,可是这些烦恼却如同无数丝线不断攀援缠绕,挥之不去。 透明的琴弦不断地振动,这些原本毫无关联,下意识弹奏的音符竟然是如此地和谐,仿佛是一股神秘的力量连缀着它们。 这是一段凄婉而矛盾的乐章,时而激越奔放,如同豪侠酣畅击剑,大开大和,又如热烈奔放的爱情,充满着漏*点与活力,时而平静沉溺,仿佛是在碧水之中殉情的璧人。 在他面前的一切情景仿佛扭曲了,像隔上了一层轻纱,那些梦魇一般的音符如同漩涡一般被吸收进去。 泪水混杂着汗水从他的脸上滚落下来,他的脸抽搐着,仿佛是因为惊恐。 乐音戛然而止,泪水却依旧滑落下来,如同断线的珍珠砸碎在地面上,一声凄厉的清啸回旋在夜色之中。 “不是我,不是我,那绝对不是我!” 青灯旁,那个英俊的男子缓缓地展开一卷微微黄竹简,举起拨弄琴弦的右手,五指轻轻地扭转,仿佛是施加了魔法一般,枯黄的竹简上缓缓地出现了无数斑驳的刻痕,竟然是跃动的音符。 突然,他停住手,右手的食指重重地按在竹简上,稍作迟疑最后刻下了两个字“情咒”,那字竟然殷红如血。只见一股血色的细流从指尖流淌出来,填满了那些凹凸的刻痕,这一诡异乐章的名字就是“情咒”。 第八十二节:又有公主来找茬 第四天清晨。 紫泽还窝在床上,外面全像炸开了锅,吵闹不堪。 剑客大吼一声,扯掉身上的被子,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大清早的,都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胡乱拎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要出门训斥来人,陡然听到殿外的侍卫喊道:“若絮殿下,您不能进去,安都拉还在休息。” “您还没有通报,擅闯阙星宫,可是死罪,陛下会怪罪我们的,您不要让小的难做啊。” “公主殿下,您请回吧。” 透过门缝,紫泽只看见披着一身虎纹水白袍的若絮穿着宫装褶皱长裙,手中却握着一根桃木法杖,径直就要冲进来。 那些侍卫哪个敢伤他,只听见一片密集的铁甲关节碰撞的“卡擦”声,那些侍卫一齐跪倒下来,把剑放在地上齐声道:“公主请回吧” 要是伤了若絮公主,可是灭门的死罪 若絮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拎起长裙径自走上了阙星宫平台也不敲门,大声喊道:“天夕,你给我出来!” 一道森冷的剑光横在她面前,只见黑剑客握剑站在门口 紫泽上前一步,也不作揖,更不行礼说道:“若絮殿下,你擅闯阙星宫,已经是死罪,直呼安都拉的名讳,更是死罪,你还是请回吧” 谁知道若絮用魔杖指着紫泽训斥道:“你算甚么东西,你本宫让开,你不过是一条看门的狗!小心我连你一块收拾了” 若是换作另外六级苍月幻术师,紫泽非得笑得趴下,可是面前的却是若絮公主,索利斯王的掌上明珠,那可是决计得罪不起的。 但若是就他对这一个小丫头,低头服软,且不管对方的身份,他已经是没有再在阙星宫办法做人了。 “本宫再问你一遍,你让还是不让?”若絮指着法杖严身问道。 紫泽的眼神陡然森冷起来,与高阶幻术师对抗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夙愿。他双手握住剑柄,剑锋反转向下,身体微微前倾道:“若絮殿下,得罪了!却剑门剑客,紫泽,请指教!” 高耸恢弘的阙星宫殿前,留着残雪的地面上,有风迅捷地掠过 一名黑剑客凝神戒备,与他对面的一名灰宫装女子右手持法杖,左手捏法诀遥遥相对 台阶下的侍卫都屏息凝神,却又不敢抬头明目张胆地观看,只得吊起眼睛用余光摸索着看去 只见若絮上前一步,魔杖朝紫泽打去 凭借剑客的直觉,紫泽用剑架住法杖法杖周身却出极冷的寒气将那一柄长剑死死粘住 紫泽正欲聚劲,劈碎这根桃木杖,猛然感觉左胸一记重击,直将他打飞出去,撞在阙星宫的石柱上 紫泽右手捂住左胸,只觉得伤口的痛觉很快就麻痹了,随之而来的是刺入骨髓的痛楚 他挣扎着站起,看了看冰封的伤口说:“伤口冰封,应该是中阶冰系幻术冰爆术,不简单!” 若絮见自己得胜,厉声道:“本宫没时间与你废话,快滚开” “好,我不让招了!”紫泽并不想落下一个欺负弱女子的骂名,可是若要他这个却剑门剑客对一个丫头卑躬奴颜,被那些侍卫看到,那紫泽今后也就不要在阙星宫做人了 这样优秀的幻术师,与她一战应该会相当精彩吧 剑客随手舞了一个剑花,摆出却剑门皓月神剑的起手姿势 若絮左手捏起法诀,一个冷色六芒星陡然出现,周围地上的积雪便迅聚拢在两人之间,凭空在六芒星法阵中出现了一根数尺宽,一丈长的冰锥直朝紫泽刺去 紫泽也不躲闪,右手长剑一折,随后挥出的正是皓月神剑第一式“月明星稀” 虽然是第一式,威力稍逊一些,但是斩断一截冰锥还是绰绰有余的 谁知道冰锥后面竟袭来一股炙炎的热浪!在冰锥之后的,是比冰爆术更加霸道的炎系幻术“炎天凤舞”! 烈炎化成凤凰,摆尾向上的瞬间将整根冰锥融化成水,虽然温度极高将水蒸不少,但是大半根冰锥的水仍然把紫泽浇得晕头转向,转瞬已成落汤之鸡,鼻子一抽“啊嘁”个不停 紫泽恼羞成怒,只是碍于面子,不好作,心想:这是甚么攻击方式!心中已是将若絮归为嘉叶之流 更绝的是若絮扣动右手中指,迅聚积起地上的残雪,一道冰弹照面打去 这一次虽然只是一个低级冰系法咒却让紫泽浑身的水冻结成冰,在日光下晶莹剔透宛如冰雕,冻得严严实实,端的是动弹不得 若絮见胜负已分,欢快之余竟然也流露出少女的本性,在所有侍卫仿佛被雷劈中的眼神中若絮右手拉下眼皮,露出眼白,朝着紫泽吐出舌头,这是一个鬼脸!随后便不再管气得七窍生烟的紫泽径直走进了阙星宫 “对霜系和炎系口诀如此熟悉,还是很厉害的嘛”这时一直躲在殿内透过门缝看热闹的天夕终于说道 而若絮一脚揣开门,跨进阙星宫仗着打败紫泽的傲气有恃无恐地嚷道“天夕!你给我出来,你再装神弄鬼我把你的阙星宫烧了!” “若絮公主,你乱闯我的阙星宫也就算了,还大呼小叫要拆我的房子”天夕的声音隔着落地珠帘传来,刚刚坐回蒲团上装做抚琴的天夕懒懒地眯着双眼说:“这也太不厚道了”依旧是金织长袍,金绾在身后,手中抱着如玉的象牙琴,烨然如天神 若絮俏丽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潮红,争辩道:“你口口声声你的阙星宫,以前还不是我母后住的?” 天夕拢了拢金色的长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江山尚且易主,何况是房子呢?”不经意间,天夕与若絮的目光交汇了 这一眼仿佛已经等待了百年,两个原本初识的人却觉得彼此已经在无数个日夜前就相遇,相识,甚至是相爱了 两人不自觉地端详起对方的容貌来,即便两人在剑客大会开幕式上就有一面之缘,这样仔细地端详却是从未有过的 第八十三节:翻脸像翻书 阙星宫的梅花香气环绕。 两人不自觉地端详起对方的容貌来,即便两人在已有过一面之缘,这样仔细地端详却是从未有过的 这样的目光,这样的面容怎么会,为什么会是那个花海中的人? 无数次的梦魇之中,天夕都曾经梦到过自己拉着一个女子的手在无边的花海之中流连他甚至亲吻着她的额头,他与她的脸上同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一切历历在目,只是对白却仿佛已经遗失在沧海桑田之间,恍如数百年的岁月抹去的记忆 “公主您找我有甚么事么?”天夕的态度恭敬起来 “天夕,明枫昏迷在你这里已经三天了,为什么你要一直瞒着不让宫里人告诉我?”若絮质问道 “这是你父亲的决定” “好,这件事暂且不提”公主伸出右手,立起手掌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随后说道:“你不是安都拉么?为什么连一个普通的伤员都治不好?我告诉你……”若絮的法杖一指,对着珠帘之后的天夕说道:“你治不好他,你就是骗子,父王会押你下死牢,用最残酷的刑罚……就用那个……”若絮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天夕,谁会去记得那些无聊的刑名“就用下油锅!” 这句话让天夕一阵恶寒,,心想:“这索利斯竟然还有这么野蛮的刑罚” “天夕,本宫给你三天的时间” 天夕如何不知道若絮是在强人所难,叹息道:“你想见明枫么?那就跟我来吧” 天夕领着若絮走进明枫的卧室,这个银的少年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单,床边横着他心爱的佩剑:龙息与云慕雪 “他一直昏迷了三天,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若絮的语气有些焦急 “他还活着,可是又不像是活着仿佛是失去了魂魄” 若絮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明枫问道:“他会不会一直这样?” 天夕轻轻摇头道;“谁也说不清楚,也许索利斯王不想让公主知道这件事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天夕有些哀怜地说:“倘若他一辈子都这样形同死人对索利斯王并没有利用价值,又何必羁绊住公主的一生幸福呢?” 若絮微微闭上眼睛说:“安都拉,我想与明枫单独呆上一会” 随着“吱嘎”一声,木门在她的身后戛然合上,泪水也无声地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这个答应给她一生幸福的男子,这个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而赴汤蹈火敢于挑战第一剑客的男人却不省人事,这无疑是粉碎了她吹弹可破的渺小幸福 她轻轻地坐到明枫的床沿上,伸出手用袖子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这个傻瓜,为了第一剑客的虚名值得将命都赔上么?” 明枫的剑眉微微皱了一下,仿佛沉陷在痛苦的梦魇之中 少女的玉手颤抖着伸向明枫的面庞,指尖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那只手颤抖了一下,随后她抚摩着明枫微微蹙起的双眉,仿佛是要抚平他的伤痛 “明枫,你一定要醒过来,你已经是高原第一剑客了,你还要向我的父王提亲呢”若絮轻轻地捧起明枫的头颅靠在自己的身上用微嗔的声音说:“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嫁给成凯啊” 皇宫中隐秘的一角,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上传来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黑剑客将头低下三寸才勉强钻了进去 他往地板上一坐,有些无奈地说:“大师兄,你住在哪里不好要住在树屋” 黑白丝杂乱,一身脏兮兮的灰长袍的剑神雾云霜随手抓起一只酒坛递给紫泽说:“你没有现这里的风景很好么,最关键的是,这里的垂直下方就是皇宫堆放御酒的仓库” 紫泽一听是御酒不禁接过闻了一下,迫不及待地品了一口赞叹道:“御酒就是不同啊,我只在招待天夕的国宴上尝过……”紫泽面露觊觎之色,咽下口水说:“想不到大师兄居然天天都可以喝到” “小师弟,你这么急着找我,难道就是为了来我这蹭酒么?” 紫泽用袖子抹去嘴上的酒液说:“还不是你的徒弟,剑客大会之后就昏迷不醒,用脉象医术都诊断不出病灶所在,简直就像失去了魂魄” 雾云霜停下手中的活,问道:“你刚才说失魂?” “是啊,师兄,你看会不会是龙息的缘故?” 剑神雾云霜一反常态地严肃起来说:“确实有可能,剑客大会上的,绝对不是明枫的实力。我得去查一下。” 紫泽敷衍一般地点着头,却饕餮般地猛喝雾云霜的御酒。 雾云霜堆起一脸的笑容,关切地问道:“小师弟,要不要来点下酒菜?”他显然是想略尽地主之谊。 “有吗?那真是太好了!” “要烟熏毒花斑蛇还是要红烧蚂蚁?我这几天才捉到的……” 只听见一声尖叫从梧桐树上传来,一个人影逃命一般踏空离去。他几乎撞到了一棵树上,引起无数不知名的鸟也跟着四散而逃。 第八十四节:嘴馋是不好滴 幻星宫。 木门“乒乒乓乓”地响着。 原本在静坐冥想的崖述一脸怒容地对着门外喊道:“你不要命了吗?我说过了,我在冥想的时候不要来烦我,否则我这个老头是会打人的!” 门外依旧是“呯呯”的敲门声。 “你是新来的吗?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崖述的眉毛越皱越紧,显然他已经到了爆的边缘了。 敲门声依旧未停。 崖述刚想作,用一道强横的剑气给外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点教训,谁知道门板竟然从中间被整齐地劈成两半散在地上。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披着深色大麾的中年人,他缓缓地解下风帽说:“术牙,你要是再不开门,我这个老头可也是会打人的哦。” 一壶茶的清香飘散在幻星宫的客厅里。 崖述为雾云霜沏上一杯茶,随后放下了淡白色的茶壶,坐在了另一侧的椅子上。 “啊,竟然是雪中翠,太难得了。术牙,你这里居然有这么珍贵的东西。”雾云霜端起茶碗,仰头牛饮,茶碗再次放下时,却是连茶叶都不剩下了。雾云霜得嘴唇一张一合,咀嚼着赞叹道:“好茶,好茶……” “茶是像你这样喝的吗?”崖述对着雾云霜,脸上人皮面具皱得像干瘪的橘子皮,努力做出一个鄙视的表情,他缓缓地端起茶碗,呡上一小口又放了下来说道:“你喝出了什么?不过是水的味道罢了。”他眼睛微微瞟向对面的雾云霜,用不可捉摸的语气说:“你就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 “呃……”雾云霜出一声被噎到的声音。 “是不是觉得喉咙很干,像火烧一样,周身血脉不畅,头有些晕?”崖述隔着人皮面具阴险地笑着,满脸的皱纹折成一团。 雾云霜眉头一皱,用力站起,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心中暗叫不妙,却只能伸出一只手指着崖述。 “喉咙干是因为喝了酒又喝茶,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你身上扑鼻的酒气。”崖述冷笑着说。“血脉不畅是因为你坐的太久了,因为激动突然站起,导致你头昏眼花……为了毒死你,浪费茶叶,很不划算。”崖述又端起茶碗品了一口,尽情地欣赏哥哥那由怀疑到恐惧再到愤怒的丰富表情,享受着愚弄剑神的奇妙乐趣。 “不提这件事了。”雾云霜一咬牙说:“我这次来请你帮忙……” 术牙一听乐了,跷起一条腿问道:“你也会有事情要求我啊。” “据说万物都有魂,这人没有了魂魄还有救吗?”雾云霜焦急地问道。 雾术牙也不回答,兀自品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以前是咒术公会的人,关于这些,你一定知道的。失魂究竟是怎么回事?”雾云霜焦急地追问道。 雾术牙放下茶碗,慢悠悠地说:“失魂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死了……” 雾云霜心里暗骂了一句,废话,却忍住没有打断他。 “第二种就是灵魂被封印起来,身体就处于无灵魂的假死状态。” 雾云霜心中想到,这恐怕就是明枫的症结所在了。他不禁追问道:“第二种怎么救?” 雾术牙转过身,在身后的书架上找着些什么。 “我说怎么救?你没听到吗?” 雾术牙也不回头看,劈手向后扔下一卷竹简,砸在地上出竹简间细绳断裂,竹简出响亮的声音。 雾云霜俯身拾起,现竹简之间夹着一张纸,质地很厚,上面用诡异的暗红色画着一些符文。他抬起头看了看雾术牙,现他还在翻着书架,仿佛是无意的。 他趁机将这张符咒揣进衣袖之中不,站起身也不与他道别,径直走出了幻星宫。 雾云霜刚走,雾术牙就停住了手,右手扶在书架的边框上,低下头看着被自己翻得凌乱不堪的书籍,用自嘲的声音说:“我为甚么要帮助他呢?帮助剑神雾云霜……”雾术牙缓缓地将哪些翻乱的书籍一卷一卷地放了回去,自言自语道:“可是你还是给了他唤魂咒,这是嘉百亚给你保命的东西啊。”带着崖述面具的雾术牙抬起头看着宫门外说道:“他会用来救那个龙息剑客吧……也许是养虎为患呢。” 可是雾云霜一离开幻星宫也后悔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这符咒的具体使用方法。再回去找雾术牙,又拉不下一张脸,只得摇着头走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阙星宫的外墙,雾云霜看四周无人,飞上一课梧桐树,纵身跃进了内墙,落地似乎有些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他走到紫泽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问道:“小师弟,你在吗?” “啊,师兄,别吵别吵,等我吃完这盘干吃牛肉。”屋里传来筷子碰撞盘碟的声音,紫泽又道:“帮我望着点风,要是天夕知道,我就完蛋了。” 屋里不断传出类似紫泽饮酒的声音,以及筷子落在盘子上的清响,弄得雾云霜腹中的酒虫一个劲地叫唤。 剑神在门口拍了一下双手,搓着手心,仿佛下定了决心,“算了,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了……” 紫泽正端着一杯酒小口地品着,盘子里的干吃牛肉已经不多了,但是下完这最后一杯酒还是绰绰有余的。 突然,“卡擦”一声,雾云霜破门而入,一个箭步冲到桌前,提起桌上的坛子仰头牛饮起来。 这样一连串的动作直把紫泽弄得呆若木鸡,等他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好了,快停下啊,大师兄,这个不能喝啊!!!” 雾云霜哪里会睬他,只当他是心疼美酒,可是这样囫囵吞枣的喝法实在品不出酒的味道,只能是为腹中的酒虫解馋罢了。 紫泽的表情从恐惧到迷茫,最后竟然变成了惊叹和崇拜,险些就要伸出大拇指了。 雾云霜一口气将那一只坛子喝得干干净净,直到再倒不出一滴液体才将那只陶罐放在桌上。 剑神正想像平常一样潇洒地抹抹嘴擦去嘴边的酒液,却觉得腹中一阵反酸,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引起一阵阵的绞痛,使他不自觉地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师弟,你那坛子里装的,哎呦,是什么东西啊,哎呦……” 紫泽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中说道:“大师兄,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崇拜您了,一整坛子的醋,一眨眼功夫,全喝下去了,眉头都不皱一下。您真不是凡夫俗子啊。” “扯,扯淡!”雾云霜只觉得一阵眩晕,抱怨道:“你,你没事放一坛子醋在桌上做什么?我还以为是……” 紫泽从桌角取过一只小碟,将牛肉蘸了蘸再放入口中,露出陶醉的表情说:“这样吃,味道不是更加鲜美吗?” 第八十五节:迷之幻境,音乐对决 “当,当,当,当,当……”手指敲在剑上的声音一阵一阵地传来。 “你看这些破图能够看出些什么吗?”雾云霜撑着脑袋打着哈欠问道。 桌子另一边的紫泽同样一只手撑住脑袋,盯着那张恐怕鬼也不懂的符咒纳闷。 紫泽扭了扭因为保持同一姿势而僵硬的脖子,讷讷地说:“我看不懂,但是有人可以看懂啊。” 雾云霜刚想说,我才从你二师兄那过来…… 紫泽却道:“天夕也许知道这东西,他总是有点那个,神通广大。” 躲在门外的天夕听到紫泽这样评价自己,不禁觉得有点郁闷。难道紫泽认为他是一个可以从礼帽中变出兔子的人吗?这不像一个褒义词。 可是他还是推门进去,装做路过一般问道:“我刚才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有什么事吗?” “天夕,你来的正好。”紫泽伸出手,递上那张符咒问道:“这个据说可以救明枫。” 天夕在接到符咒的瞬间愣住了,“唤魂咒?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两名剑客对视了一下,眼中都流露出了喜悦,既然天夕能够看懂,那么一定会知道用法,明枫也就有救了。 天夕端详着这张符咒说道:“符咒的持有者可以预先将魂魄凝在咒文上,只要符咒不灭,灵魂不灭,怎么会在你们手上呢?” “天夕,你知道怎么用吗?”紫泽追问道。 天夕却岔开话题,转而看向雾云霜问道:“紫泽,这位是谁?” 紫泽干咳了一下,雾云霜显然已经知道面前人的身份,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脸上露出庄重的表情。他挺起胸对紫泽示意了一下:可以说了。 紫泽低声道:“这位就是剑神雾云霜……我的大师兄。” 紫泽以为天夕会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甚至会为此对他另眼相看,可是他令紫泽失望了,也令雾云霜失望了,天夕的回答十分平淡:“哦,下次不要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进来。很没有礼貌……” 明枫的卧室里,雾云霜与紫泽并排坐着,天夕则捧着象牙琴端坐着,右手的中指在琴弦上拨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调整音律。 那一张诡异的唤魂符就攥在紫泽的手中。 随着乐曲的展开,两名剑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乐音静谧如一潭湖水,优雅如一泓清泉,在两人的心间流过,陡然曲调变声,湖水化作冲天而下的瀑布,清泉汇聚成奔流不止的江河,铿锵如万马千军的声音又戛然而止;只听见一棵树在风中摇曳的声音,一朵淡白的花在墙角默默绽放,陡然间一棵树化作万壑齐名的阵阵松涛,一朵花摇曳出万紫千红。这些纷乱的意象随着乐音的起伏波动而不断涌现,突然天夕伸出食指不断地弹着同一根琴弦,单一而刺耳的噪音在一瞬之间将音乐的美感破坏殆尽,这刺耳的爆音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与**生生剥离出来。 天夕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下来,右手的食指因为不断重复同一个动作而被琴弦勒出了一道道血痕,显然这爆音对他的**和精神的伤害也很大。 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指尖滴落下来,在沾到象牙琴琴弦的刹那,整个房间都被映成了诡异的赤红色,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变得光怪陆离,整个房间开始诡异地旋转起来。 赤色光芒散去,雾云霜与紫泽才从乐音之中挣扎出来。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雾气弥散的世界,昏暗的日光唯一可见的是三人相对而视的脸。 此时的天夕跪坐在地上,拼命喘息着,仿佛耗尽了力气。 “天夕,你有没有事?”紫泽急忙上去扶住天夕,“你的脸色很不好……” 突然,从大雾深处传来了类似箫的声音,婉转,幽怨,但是又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引得紫泽与雾云霜不由自主地顺着箫声看去。 那个在大雾中的人影倏忽幻灭,箫声却不绝如缕丝丝传来。 紫泽只觉得这箫声仿佛是从一个痴怨的女子口中吹奏而出的,又仿佛是一个游流于轮回之外的孤魂野鬼抱着对世间一切悠悠的恨,淡淡的怨,缠绵如厚重的醇酒,轻轻地就将他带往了遥远的地方。 “别听那箫声!”天夕吼叫道,“塞上耳朵,不然会死的!”他用力摇晃着身边的紫泽,可是紫泽的目光已然呆滞,像一块木头任凭天夕晃动着。 紫泽身边的雾云霜眼神也渐渐空洞起来。 天夕松开手,一把抓住身边的象牙琴,深吸一口气,十指按住琴弦,却没有形成音律,而是一个刺耳的爆音,只见雾云霜与紫泽脸上同时露出痛苦之色,紧接着天夕的十指纷乱而没有任何规律地落在象牙琴的二十二根琴弦上,一连串嘈杂的爆音迸出来。每爆一次,紫泽脸上的痛苦之色就增加一分,连那箫声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在箫声稍稍减弱的瞬间,天夕左手陡然离开琴弦,扶住象牙琴,右手的五指熟练地捻动琴弦,乐音一转变成了歌颂俗世生活的《劝世之歌?浮世》。 箫声并不甘心,用诡异的清音歌颂包容一切的黑夜,天夕则用激扬的琴曲褒扬生长万物的大地;箫歌颂死亡的解脱,琴诉说浮世的美好;余音袅袅,如缕不绝的箫声描绘地狱公正的裁决,万物难以脱逃死亡的轮回,天夕用铿锵有力的琴音赞美神圣之战的荣耀…… 不知不觉,乐章已经划过了浮世,圣战,到了最诡异的第五章《劝世之歌?情咒》! 为情所困,为情所苦的凄凉之声从天夕的音律中散出来,这远胜过箫声的凄凉,如果说箫的怨是惆怅一段不和谐的感情,那么天夕手中流淌的琴声则是无奈又无为地抱怨着人世间一切的情感,倘若这大雾中的箫声是小巧玲珑地紫色哀伤,托在掌心,让人怜惜,这象牙琴上回旋着的琴声就是弥散整个天地的悲凉,可以使草木肃杀,最终求索无果,只得化为癫狂一笑,俯瞰人间。 终于箫声减弱了,呜咽了,停止了,雾海归于寂寞,只剩下天夕清越的琴音。 在刚才与箫声对弈的过程中,天夕仿佛突破了情咒乐章的束缚,在这悲凉婉转的箫声之中找到了情咒的答案。 无情最是有情痴,一切无果的情倘若都化为咒怨必将缠绕一生,难以释怀难以解脱,只有报以带泪带悲,透着苍凉的一笑,远别这一切才是解脱。 这魔幻的大雾之中,铸就了后来天夕不朽的乐章:《劝世之歌?忘情》! 第八十六节:龙魂魔剑客 音乐戛然而止,未散的大雾里,一名年轻的乐师虚弱地栽倒在地上,右手已经鲜血淋漓,却还死死抓住身边的竖琴,陡然,他咳嗽一声,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中流淌出来。 箫声渐行渐远,雾中却走来了另外一个身影。 在大雾之中显露的人影,并不是别人,正是手持龙息剑的新晋第一剑客,明枫。 紫泽与雾云霜恢复神智之后看到的就是明枫,此时的他,仿佛是一个浮荡在虚空的漂泊者,又好似无助游荡的一缕孤魂在大雾之中若隐若现。 “明枫!”紫泽正欲上前,却被雾云霜伸手拦住说道:“紫泽,明枫有些不对劲!” 云封天霍然出鞘,挡在紫泽面前。 明枫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三人靠近,皮靴踩在地上出的沙沙声如同鬼魅的低语。 雾云霜看到了明枫混沌的瞳仁,与剑客大会上无异。 可是这森冷的目光即使是剑神也为之凛然。 “嚓!”明枫手中的龙息突然出鞘飞入他手中,赤红色的剑身似突然得到了生命一般殷红滴血,左手剑鞘,右手长剑,寒风将他一身白色的剑装卷起,猎猎作响。 只有四丈远。明枫隔着雾气与紫泽和雾云霜对峙着。 “明枫,你做什么?是我,我是紫泽啊。”紫泽在雾云霜身后喊道。 天夕挣扎着说:“没用的,紫泽,他被龙息剑控制了,他马上就会对你们出手!”他又道:“你把唤魂咒贴在龙息剑上,知道吗?” 紫泽看着手中的符咒,点点头。 就在这时,对面的明枫反手一剑,一道火剑影直取四丈外的天夕。 紫泽急忙冲到天夕面前,架剑挡住,虽然四丈已经是很远的一段距离,但紫泽握剑的手还是隐隐作痛。 “小师弟,我们合力困住他。他现在六亲不认呢。”雾云霜刚向前迈出一步,陡然觉得脚下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死死抓住了他的脚向下拖去。 剑神低头看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知道了明枫止步不前的原因,只见两人中间横着一条河流,可诡异的是,整条河流尽是黑色的黏性液体,并分化出无数的手死死抓住了雾云霜的脚环。 那些液体中缓缓站起的竟然是无数的水鬼。 这些都是在龙息剑下无辜葬身的亡魂吗? 陡然,明枫向前一跃,凭借着云风翔心法悬空站在无数水鬼的上方。 雾云霜挥动云封天,空气中锋利的剑气将那些束缚雾云霜的手斩成碎片,可是那些粉碎的肢体落入水中,又慢慢粘合而伸了起来。 紫泽趁机将雾云霜拉回岸边说,“用护身剑法!否则这些水鬼很难缠。” 雾云霜手中的云封天驾驭霜神诀寒气升起,一式“英雄气短”将周身用寒气封住。紫泽也握住剑,使出一套护身剑法。云封天驾驭霜劲直指明枫,将一条线上的河面全部冻结成坚硬的冰面。两人不再顾忌,踏空而去。 不远处的明枫缓缓地将龙息举过头顶,平举向前。 突然,六道火劲出现在明枫的身后,龙息顺势一挥,热风朝两人扑面而来,六条火龙却猛然向四周展开,化为六道巨大的火翼将身边的水鬼蒸殆尽。 正是炎神诀龙二式:龙翼撕天! 雾云霜与紫泽忌惮于火劲的威力,不得不向后退去。 他会用剑客大会上那样的杀招吗?紫泽望着明枫渐渐展开的六道火翼,回忆起了剑客大会决战时的一幕。 面前的明枫不是朋友,而是魔剑客! 龙息在他面前连挥数下,六条火龙狂吼一声,同时刺入水中,黑色的黏性高高溅起,洒落在岸上。这些火劲竟然在水面上燃起熊熊的烈火,出爆豆子一般的锐响,火焰向四周蔓延着,很快将三人困在一片火海之中。 雾云霜愕然,此时的龙息在明枫手中挥出至少七成的实力,无论是刚才的龙二式,龙翼撕天,还是现在的龙三式:龙怒燎原都是如此。 沛然而诡异的杀气让却剑门剑客都为之胆寒。 雾云霜定了定神,低声说:“紫泽,我用霜神诀挡住他的炎神诀,你从侧面用风雷四剑诀制服他吧。” 紫泽有些担忧的眼神被雾云霜看在眼里,他语重心长地说:“谁叫我是你的师兄呢……唤醒明枫的事,就拜托你了……” 话刚说完,雾云霜握住云封天朝空中的明枫刺去。 明枫也不闪躲,一道火劲与剑气在空中对撞,火焰化成火雨散落下来 雾云霜快步上前,在明枫面前一尺的地方以脚点地高高跃起,身上臃肿的大麾在半空中被甩了出去,露出一身灰色的剑装,他仿佛又成了年少时叱诧风云的剑神雾云霜。 云封天剑锋如雪,伴随着一声大喝,一道凝聚极寒杀气的霜剑影如同一颗彗星破空刺去,摧枯拉朽一般撕开明枫的护身火劲。 明枫从容地举起剑,赤色的剑芒升起,赤色与蓝色在碰撞的瞬间就吞没了那一道霜剑影。 雾云霜手中云封天不断劈砍,,剑锋划出无数弧线,在身前布下数道剑劲,随着一剑狂飙而去。正是霜神诀第五式“恩怨随风”。 明枫失去了火翼的护持,却以攻为守,龙一式“龙傲苍穹”使出,龙息剑竟然化成一条数尺宽,几十尺长的火龙,盘绕而上,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一瞬间将十数道霜剑影侵蚀殆尽。 剑神毫无畏惧,云封天在手中顺势画圈,使出一个云剑的姿势,几重寒霜剑气就牢牢困住了龙息化身的火龙,火龙拼命挣扎,可是那剑气却绵绵不断,甚至愈挫愈强,正是霜神诀中以柔韧著称的“梅花几度”。 雾云霜朝下方的紫泽使了一个眼色。 紫泽默然点头,暗暗运起紫虚若谷功聚集杀气。 明枫不甘示弱,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火龙从一条粉碎破裂出六条火龙来,又变招为“龙二式,龙翼撕天!” 雾云霜连使霜神诀剑招也难于抵住六条火龙的攻击,败势已经无法逆转。 突然在明枫的下方另一股凛冽的剑气突袭而来,不逊于雾云霜分毫。 第八十七节:却剑不受 紫泽交替使用皓月神剑与风雷四剑诀两套绝学,粉碎了身边的火焰,第一式“风散云流”的余力在身边已经形成了半透明的气罩,长剑的剑身半截赤红正在渐渐褪去,陡然变成霜白,四周无数的冰雪乱舞。 向明枫刺来的正是风雷四剑诀中撼天的最后一剑“雷动苍穹”! “你确定他中了雷剑不会死吗?”紫泽有些犹豫地问道。 雾云霜点头道:“雷剑应该是只能制服他,不会致命。” 可是大师兄,我,紫泽,从来没有想过会用风雷四剑诀来对付自己的朋友。 大师兄,我年幼就拜入却剑门门下,师傅只是教授我剑术,真正教我为人处事的其实是你和我的朋友们。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大块头影让,小白脸天夕,明枫,还有您…… 可是我真的从未想过会用雷剑刺向自己的朋友,无论何时何地。 就在紫泽心内挣扎的片刻,变乱陡生。 “紫泽,紫泽!快回来,他有防备!”下方的天夕大声喊道。 只见明枫竟然转过身,从火焰之中拔出龙息剑,侧削过来,一剑之下,风散云流气罩粉碎。 紫泽的长剑与龙息的剑尖相撞,朴实的长剑难以承受雷剑与炎神诀火劲的双重压力,竟然从中间崩溃断裂成无数的碎片飞散出去。 “噗!”龙息直刺进紫泽失去长剑护持的身体里,一截血红的剑尖从他的后背穿了出来。 空中的雾云霜竟然也惊呆了。 下一秒,紫泽抬起右手,摸出那张被自己的血浸透的唤魂符咒,颤颤巍巍地贴到了龙息剑身之上,这短促的行为,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一张符咒竟然通过紫泽的血黏在了剑上,散出诡异的血红光芒。 龙息剑垂下,明枫的左手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而紫泽却从龙息剑上滑落,正坠落在黑色的河流之中,无数的手又伸了出来,仿佛是渴食的野兽攫住这个可怜的剑客慢慢地向下陷去。 “紫泽!”空中的雾云霜俯冲直下,手中剑迅斩断那些抓住紫泽的手,他扶住紫泽道:“你要顶住,这点小伤,不会死的!” 然而紫泽摇头了,他的血还在从伤口汩汩地流出,几乎将雾云霜的灰袍都染成了红色。 他努力地抓住雾云霜的衣角,断断续续地说:“大师兄,我……死以后,你替我做……却剑门掌门,好吗?” 雾云霜愣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紫泽咳嗽一声,有血混着内脏的碎片出来,他挣扎着说:“还有,请……请,不要为难明枫,我,我不怨他!” 雾云霜终于抑制住夺眶的泪水,默默地点了点头,安慰道:“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突然,紫泽的手一沉,雾云霜竟然没有扶住,他的身体掉落在黑河之中,带着最后的一丝笑容,缓缓地沉了下去。 “紫,紫泽!”这次出声音的却是苦苦挣扎的明枫,他唯一的记忆也许只有紫泽沉入黑河时嘴边那隐隐的笑,滴下殷红的血…… 雾云霜无力地趴在椅子上,仿佛已经筋疲力尽。 天夕剧烈地咳嗽着,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突然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只有紫泽,那么安静地趴在茶几上,那嘴边的笑容仿佛是沉睡在甜美的梦中一般,又好像是随时会醒来似的。 雾云霜调息了一下,刚准备站起身却从衣服上滚落下一件东西,那件扳指型的东西在地上滚了一圈,平躺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当雾云霜定睛看时才现那是一枚青铜戒指,怀着好奇心拾起他却惊呆了,只见戒指的正面栩栩如生地刻着一名微微收敛双翼的天使,仿佛在护持面前的一柄长剑,那两翼正好做成了贴在手指上的指环,而戒指的内壁用篆文刻着“却剑不受”四字铭文,正是却剑门历代掌门的传位戒指。 剑神默默地看着紫泽,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对着紫泽磕了三个响头,郑重地将指环戴到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小师弟,你安息吧。 当日晚,明枫终于苏醒过来。少年揉了揉额头,勉强支撑起身体,虽然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由于冰魄凝露的催愈大多已经结疤了,可是身体却好像使不上力气,仿佛是经过了一场极其消耗体力的恶战。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枕边放着的依旧是龙息剑和云慕雪,只是剑鞘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浮灰。 明枫走下床,推开房门,一股新鲜的空气夹杂着青草的芳香扑面而来。不知道何时,银装素裹的北国已经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了。 他走出房门,却觉得这阙星宫冷清了许多。仿佛是少了什么似的。 鬼使神差一般,他竟然走到了紫泽的房门前,明枫正欲敲门,却见一身金织长袍的天夕正从长廊的另一侧走来。 原本明枫对这个小白脸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在人家的阙星宫里住了那么久,也许自己昏迷时还得到了他的照顾。于是明枫弯下腰向天夕行礼道:“参见安都拉。” 天夕急忙扶起他说:“我可受不起,明枫,你现在可是高原第一剑客了。”他看了看紫泽的房间说:“你找紫泽吗?前些天他护送成凯皇子回卫沃去了,要好久才能回来。” “那真是可惜啊,本来我还想当面跟他道谢呢。”明枫丝毫没有现天夕的表情隐隐带着一丝痛楚。 天夕也不多说什么,朝阙星宫大殿的方向走去。 明枫陡然反应过来,刚才天夕告诉他了,他是高原第一剑客了,真的吗?明枫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赢了。 他摸了摸口袋,现那一块若絮给的虎纹玉佩还在。少年的心陡然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天天以泪洗面,或者因为担心他而连饭都吃不下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朝阙星宫外走去。 一出宫门,只见所有的侍卫都整齐而恭敬地向竖起长剑向他行礼。 当他走下阙星宫的三层台阶之后他却看到了一个人,黑衣肃杀,正是杀手影让。 平素一身黑衣的影让,这次却在右手臂上系了一条白色的丝巾,突兀而显眼。他站在阶下,宛如黑色的石雕。 卷之一结局:去兮,归兮 阙星宫阶下,风声瑟瑟,无形的压迫感从影让身上散出来。 平素一身黑衣的影让,这次却在右手臂上系了一条白色的丝巾,突兀而显眼。他站在阶下,宛如黑色的石雕。 明枫走到他跟前,向他行了一个礼。 杀手瞥见明枫手中攥着的虎纹玉佩,冷哼一声,并不回礼。 明枫也不愿与他多做纠缠,正欲离去却听见身后的影让冷冷地说:“杀完朋友就去会情人,好不潇洒啊。” 明枫一时如遭电亟,恍如五雷轰顶,心中只有一个意念不断地重复着:什么,那个梦境是真的! 正是因为这个梦境太过真实,所以他才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去看看紫泽是不是有事。谁曾想到…… “明枫,你别听他胡说!”天夕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斥道:“影让,我命令你住口!” 影让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机,反问道:“你还要对我隐瞒什么?我躲在屋顶上,什么都听到了!”他伸出右手指着明枫的背影吼道:“紫泽死了,被他杀死了!你这个混账,我一直等到你醒来!因为杀死没有防备的人是杀手的耻辱!你居然只想着去找女人!” 明枫缓缓地回转身,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他愣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影让一个箭步上前,带着钢丝手套的手死死卡主明枫的喉咙,只要他一触动机关,影让就能用钢丝让明枫身异处。 侍卫们急忙围了上来,将明枫影让围在核心,全部按剑在手。 影让环顾四周冷冷地说:“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把剑都放下!”天夕命令道,他走下台阶说:“影让,我命令你把手放下。” 侍卫们诺了一声,纷纷扔下自己的剑。 影让却第一次没有遵从命令,那只手仍然举在明枫的脖子上,稍进一寸都会致他死命。 “影让,倘若紫泽真是我杀的,咳咳,你想为他复仇就动手吧……”明枫松开握住的龙息剑,任由它砸在地上,同时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痛苦的降临。 杀手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犹豫,为甚么,为什么我不能狠下心杀了他! 紫泽,对不起…… 突然,影让嚎啕了一声,松开手,三两步跃过了阙星宫的围墙,那一条白色的丝带转眼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天夕走到明枫旁边,俯下身,拾起龙息交还到明枫的手中。 “天夕……”明枫低声问道:“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紫泽?” 天夕叹息一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紫泽的房间散出紫檀木的香气。 黑的紫泽穿着朴素的剑装躺在床上,深色的幔帐烘托出他平静的神色,容颜的安详。 明枫走到紫泽的床边,只听见“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倒下去,用力抓住紫泽的衣服搡着他喊道:“紫泽,你起来啊,少装死了,你起来啊。” 紫泽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你床底下的酒都是我喝的,你起来啊,我赔你就是了……” 银少年一边说着,泪水却难以抑制,不住地滚落在床单上,浸湿了一片。 天夕竟然也觉得伤感起来,鼻子酸,眼睛涩却无法流下眼泪。 可是紫泽他不会再醒来了,他的魂魄已经在龙息剑中长眠。 那个在黑色河流沉陷的身影成为了明枫一生都难以抹去的记忆,那是一道刻在心中的伤痕,如同被地震撕裂的地面,难以愈合。 祈星宫,在若絮卧室正对面的屋顶上,落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的眼圈微微红,他是来道别的。这一别又不知是多少个寒暑,也许是永远吧。原本他应该从正门进来,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跪下来,平举着自己的佩剑向她求婚的,可是如今,他却只能远远地在这里看着自己心爱女孩的倩影。 若絮显然已经知道了明枫获得高原第一剑客的消息,她此时正被几个宫女围着梳头,试她的新衣裳,那一件衣服异常鲜艳,仿佛是一件嫁衣似的。嫁衣么,明枫只觉得眼角湿润了。 她在她那堆并不多的饰里面东挑西拣的。 宫女忍不住逗了她两句,她就脸红,红到了脖子根,明枫与他相处了那么久,以前倒没觉得他可以那么娇媚可人的。 “你这么拼命去获得高原第一剑客的虚衔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枫自嘲道。“你不就是为了能够配得上他,能够在所有人面前郑重地对她说:‘我爱你,请让我照顾你一生’吗?” 可是现在你为什么不敢下去呢?只能像一个怯懦的人,远远地看着? 风,远远地带来了闺阁内的欢笑声。 “公主,你的簪的颜色不太对啊,搭配起来不好。” “不会吧。” “公主,阙星宫那的人说明枫阁下已经醒了呢,也许一会就要过来了。” “啊,这么快啊……”若絮惊叫一声。 “公主,明枫阁下跟您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是啊,他是不是来求婚的啊,街上都这么说呢……说他这么拼命做了第一剑客就是为了……” “死丫头,一天到晚听这些饶舌的话。”若絮娇嗔着:“他做了第一剑客了不起啊,他要是求婚,本宫还不一定会嫁呢。” 明枫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刚想迈步却又胆怯了。仿佛是有一道鸿沟划在面前。 她知道紫泽的事了吗?她会怎么看待我? 明枫犹豫着,他既然可以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动手杀了紫泽,那他以后会不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若絮呢?龙息剑的诡异力量已经让他感到恐惧了。 明枫不禁寒战了一下,他不想,不想再去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他看着下方一身华装的若絮,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若絮,正如你说的,只当这是我们彼此之间美好的梦境,是虚幻而不真实的,忘记对方,珍藏回忆,就足够了吧……” 他转过身,运起云风翔心法朝着相反的方向跃去。 若絮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拎起长裙快步跑到窗前,只见对面屋顶上一个熟悉的背影陡然掠过。 明枫!是明枫吗? “明枫,明枫……” 远处的身影微微回头望了一眼,转身破空而去,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只有回音还在偌大的皇城上空,盘旋…… (卷之一,剑客无双,完,敬请期待今日下午5点,卷之二,火枫河山) 成为高原第一剑客的明枫却因为误杀好友紫泽而心灰意冷,告别挚爱的若絮公主,准备效仿父亲归隐云澜城,不问世事。可是身为龙息剑客的他又有着雅比斯王裔的身份,一张大网已经在他面前悄然铺开。在明枫面前的选择只有死亡,或者是将雅比斯王国的神圣十字旗插满他们过去的土地!与此同时,雾术牙领导下的咒术公会,杀手组织铩羽盟等等暗潮终于汹涌,开始酝酿着下一个混乱的时代……请看卷之二,火枫河山! 第八十九节:独在异乡为异客 边陲小镇,飞雪镇,因为这里是裂兵关外的城镇,一年四季都飞舞着雪花,因此得名。 冰原尚未完全解冻,落英城到索利斯的通路还没有打通,加之两国关系的缓和,越来越多的商人开始取道飞雪镇前往繁华的索利斯皇城。 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里来了一位用黑色大麾罩住身体,用斗笠遮面的奇怪客人,黑色的纱布从帽沿上垂下来,只能看见脸的轮廓。 伙计热情地迎了上去,帮他牵住马,问道:“客官,您是喝酒还是住店啊?” 那人也不答话,径直走进并不宽敞的大厅里,随手扔出一只钱袋在掌柜面前,听那落地的分量便不轻。 掌柜急忙招呼伙计安排那人在一张干净的桌子边坐下,又对着厨房喊道:“准备最好的酒和菜给这位客官送来。” 伙计诺了一声,跑进了后堂。 不多时,一盘盘菜肴堆上桌来,烤山鸡,大块的猪肉,羊肉和牛肉……虽然不比大酒家里面的菜肴美味却已然是这里能够找到的上乘的食物了。 那名客人的酒量似乎极好,几乎是提起酒坛片刻就空了,连续四坛饮下毫无醉意。 可是那个古怪的客人只是喝酒并不动筷子去尝面前的食物,仿佛是刻意想让自己被灌醉一般。须知北国小镇里酿的一般都是烧酒,火辣刺喉,当他喝到第八坛烧酒时,酒坛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人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伙计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收拾杯盘,突然抬起头道:“你来做什么?” 伙计还未来得及回答,对方右手竟然挥了上来,凭空出现的一柄带鞘长剑将伙计逼得连退数步低到一截圆柱上,长剑已经贴着对方的脖子。 神秘剑客被酒精麻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有冲天的酒气透过斗笠黑纱的遮掩扑鼻而来。 “客,客官,我,我只是来收拾,东,东西的……” 寒光骤现,剑已经出鞘半寸。 “混账,你干什么!”一个身影飞奔过来用手中的剑隔开了那柄长剑,护在伙计身前。那是一个年轻的剑客,傲气地看着面前的神秘剑客道:“逞凶伤人吗?我风碎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吃软怕硬的家伙。”只见他黑色的长绾起,身穿极名贵的织锦夹袄,领口缝着保暖用的白色羊毛,腰缠玉带,手中握着一柄金色的长剑,正是明枫的结拜大哥,风家少主,风碎。 风碎透过黑纱也隐约分辨出了那人的身份,不禁大吃一惊:“你是,明枫?” 仿佛是酒劲突然作一般,明枫站立不住向前栽倒被风碎一把扶住。风碎对身边的伙计说:“快去整理一间最好的上房。”他看了看怀里烂醉如泥的明枫抱怨道:“该死的,怎么喝酒醉成这样?” 在酒馆最好的上房里,风碎将明枫平放在那张木板床上,解去他遮面的斗笠才现这名结拜兄弟短短两个多月不见委实消瘦了许多。 风碎接到明枫与雪壤同时成为高原第一剑客的消息后连他都不敢相信。炎神诀固然强悍,龙息也是高原神兵,可是也不能让一个出道仅仅一年多的菜鸟一跃成为高原第一剑客吧…… 那么一些苦练二三十年的老前辈岂不是相当冤枉? 虽然如此,他还是高高兴兴地整理行装,前往索利斯皇朝来向义弟道喜,只是冰原尚未解冻才不得不绕道飞雪镇,多走了不少天的路程。谁知道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借酒浇愁还要逞凶伤人的明枫。 风碎见明枫不停地出着虚汗,摸摸他的额头,急忙找来伙计说:“我的这位朋友沿路受了风寒,你让厨房煮一碗姜汤来。” 伙计诺了一声正要下楼却又被风碎喊住,少主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递了过去说:“给你的赏钱。我们可能要在这住一阵子。” 伙计顿时两眼放光,急忙接过钱,忙不迭地道谢,弓着腰倒退着走出了房门,差点没门槛绊了一跤。 风碎刚准备起身去为明枫打点水,神志不清的明枫却一把抓住风碎的衣角,口齿不清地说着些什么。 当风碎勉强听清他是在喊那个叫若絮的女孩时,少主叹了一口气道:“明枫,是她害你成这样的吗?你这又是何苦呢?” 翌日清晨,当明枫醒来时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换上了干净的白色睡衣。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昨天的事情竟然没有一点印象了。他正欲起床,房门却被推开了,风碎端着一只盘子走了进来,上面是几样小菜,一碗饭和一壶酒。 “大哥!”明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 风碎将盘子放在桌上笑道:“想吃东西就醒了……你已经醉了一天了。” 谁知明枫鞋都不穿,径直下床扑到桌上提起酒壶就要喝酒。风碎大吃一惊,伸手去夺,明枫此时的云风翔心法早已修炼到比风碎更高的层次,敏捷地拎住酒壶转过身,正欲喝酒却现倒不出一滴酒来,正纳闷间却见风碎慢慢地从自己身后取出一只酒壶说:“我就知道你会抢酒喝,故意放了一个空酒壶。” 明枫扫兴地将空酒壶打翻在桌上,风碎看着明枫说道:“你不想活啦,大夫说你受的内伤很重,又没有好好调养,身体相当虚弱,而且你最近酗酒,肝火很盛,所以你不能再喝酒了。” 风碎在桌边坐了下来,将一碗饭推给明枫,他翻过桌上的一个茶碗为自己斟上一碗酒说:“这酒是给我喝的。” 明枫看着风碎小口地呡着酒,自己却只能看着他喝酒兀自咽着白饭,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恼。 少主拿起另外一双筷子为明枫夹了一些菜说:“明枫,你不会还想绝食吧。就是为了若絮也不至于这样吧……”他看着明枫问道:“还有,她到底怎么了?” “大哥,你真的想知道?”就在风碎点头的瞬间,明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酒壶,一饮而尽,放下酒壶擦了擦嘴说:“她是索利斯的公主,桦池熵王的掌上明珠……” 这一聊就从正午直到黄昏,风碎简直觉得在听传奇故事,那么多神秘的人物竟然在短短数月之间齐聚索利斯皇城,当听到某天夜里铩羽盟杀手与明枫,紫泽,雾云霜交手的事时,风碎的嘴巴已经因为惊讶而差点脱臼了。 风碎心中的懊悔像一条食心虫,动一点,啃一口,疼一下。哎,早知道就陪他一起去参加剑客大会了,就算是窥得霜神诀剑法或者却剑门绝学的皮毛也是受益匪浅吧…… 最后明枫说到他莫名其妙地赢了雪壤,又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紫泽,连一向博闻的风家少主也觉得匪夷所思,当他听到明枫最后因为怕伤害若絮而选择离开时,他也只得默默摇头叹息。 第九十节:这日子没法过了 晚来天**雪,少主站起身说:“明枫,我们兄弟在此重逢不如去喝上一杯,驱驱寒气,也算我为你洗尘。” 明枫刚想说总算有酒喝了,却听到风碎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只能喝甜酒……” 甜酒就是米酒,那是不胜酒力的女人喝的东西啊……这让最近喝惯了北国烈酒的明枫觉得纠结……这日子没法过了。 两人在大厅里坐下,风碎数出十枚金币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却迟迟没有要酒,最后这两个大男人竟然点了两坛甜酒……实在叫人大惑不解。 有句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一起吃糠腌菜是最幸福的,一旦有人吃肉了,那就不幸福了……看到风碎这次和自己一同喝米酒,心中的不平之气也散去许多。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着甜酒,正聊得起劲,镇外忽然传来噪杂的声音,铜锣敲得价天响,牵马的声音,穿戴铠甲和拿取刀剑的声音响成一片。 “糟了,卫沃的骑兵来了!”掌柜急忙将钱锁进柜子丢下店逃了出去。 外面又传来士兵穿戴铠甲骑上战马的声音,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因为声音喊得太大而嗓子微微沙哑:“一队护送大家转移,二队陪我出去挡住骑兵拖延时间!” 风碎听见了大队骑士碾过地面的声音,乍听之下都应该是铁骑。顿时变了脸色,明枫若无其事地喝着甜酒,小口地咂着,像是要品出些味道,又仿佛这一切混乱都不存在。 “在边境上,这样的冲突是很正常的,只要他们不来打扰我们喝酒就好,何必惹火上身?”明枫对着已经坐不住的风碎递去一杯甜酒淡淡地说。 “用正规军来劫掠手无寸铁的百姓,卫沃的军队真不是东西。”风碎愤愤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看了看明枫说:“怎么说你也是索利斯王室册封的高原第一剑客,虽然还没有正式加入军籍,总该为他们出点力吧……” 明枫冷笑道:“怎么,不就是一个封号吗?你要你拿去就是了!” 风碎一时语塞,只好低头喝酒,明枫却站起身握住云慕雪抛给风碎,另一只手握住龙息剑说:“大哥,话是这么说,这些百姓,我们还是要救的……” 风碎接住云慕雪,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明枫,而明枫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说了意思截然相反的两句话。 在城镇入口处,两军对峙着。 卫沃的骑兵清一色是黑铁铸成的全套乌黑铠甲,全盔蒙面,黑色的金属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坐骑也披着铠甲,马鞍边是一杆两米的骑枪,腰间系着适合马上搏斗用的带鞘宽双刃剑,整齐的队伍中缓缓地簇拥着一面黑底色的皂月旗。 而另一边的阵容与面前的卫沃骑士相比简直不能算是军队,骑兵中的马毛色不齐,有的是拉货的骡马充作战马,甚至还有骑驴的。 在骑兵后面的十来个步兵都是农民打扮,强弱高下,一目了然。在队伍的最前端,是一名握住长枪的战士,骑着一匹略矮的白马,身上穿着铁甲,显然是卫队的队长。 卫沃骑兵迅逼近,没有人下命令却整齐地可怕,甚至是战马前进的步调都出奇地一致,他们也肃穆得可怕,前进中能够听到的只有马蹄有节奏地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这黑色的潮水仿佛是为了杀戮而来的。 没有人下命令,在离飞雪镇卫队百步之外的地方,卫沃骑兵动了冲锋!他们架起骑枪冲向那些已经被惊呆了的民兵。 当飞雪镇的卫队队长下令逆冲锋时,已经有人四肢瘫软,跌撞下马来。 队长被激怒了,他挺着枪冲了上去,刺向了一个卫沃骑士,对方转过身,手中骑枪抬起缠住了长枪,突然,卫队队长侧过身,右手力勾住那柄骑枪向自己拖来,左手迅拔出长剑刺穿了对方的胸甲,用力扎进他的身体里。 这是他曾经在战场上杀敌的招式,而且屡试不爽。 可是那名骑士用戴铁手套的右手握住剑刃,拔出刺进要害的长剑,反手一剑将小队长劈下马来,又抬起骑枪扎了下去,然后拔出枪像没有受伤一般继续加入了战斗。 队长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惊异地看到,那个被他用长剑刺穿的伤口没有流血,一滴血也没有流…… 这时,卫沃军两翼的两名骑士被两道强横的剑气打下战马,连黑铁铠甲都被那剑气斩出一道深深的裂纹。 与此同时,两名剑客飞身上马,冲进了原本整齐的卫沃战阵。只见两人,一个银及肩,,穿着朴素的白色剑装,手中长剑却猩红而血,另一个黑绾起,穿着华贵的织锦夹袄,手中的剑锋森然如雪。 这两个不之客的出现很快吸引了其他骑士的注意,上百名骑士将两人团团围住,近身的十余枝骑枪一齐刺去。 明枫与风碎互使一个眼色,一齐离鞍而起,风碎稳稳地踩在了一支骑枪的枪杆上,明枫的云风翔心法却比风碎更胜一筹,在空中如履平地连踏几步,踩住一个骑士的肩膀,龙息搅住一柄骑枪,“铮!”钢制骑枪应声断裂,在龙息的剑锋之下,九越山寒铁之外的金属等同于废铁! 一旦战斗变成了近身肉搏,骑枪的优势迅就变成了劣势,更兼云慕雪与龙息剑都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风碎不费多少力就将数名骑士斩落马下。 他显然不知道这柄剑居然这么好用,轻而易举的手起剑落之间,只见无数的铠甲碎片乱飞,实在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只见他挥剑越来越随意,简直就像到了心随剑起的传说境界,只是这架势也是越来越难看,俨然是在切着什么蔬菜…… 第九十一节:掺水的酒……(告别新书榜) 只见两个身影如剑般笔直刺入骑士当中,毫无躲闪之意,仿佛快刀迎面削下,左侧风家少主风碎,右侧第一剑客明枫,说起来都是高原知名的剑客,这群卫沃骑士,算是倒霉了。而风碎手持云慕雪,更是兴奋不已。 他显然不知道这柄剑居然这么好用,轻而易举的手起剑落之间,只见无数的铠甲碎片乱飞,实在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只见他挥剑越来越随意,简直就像到了心随剑起的传说境界,只是这架势也是越来越难看,俨然是在切着什么蔬菜…… 明枫则是一个狠角色,正好在这些无良的卫沃骑士身上泄着自己的痛苦,龙息侧削,一个骑士连人带肩被劈成两半,他却没有收剑,反手握住龙息向身后刺去,一个想要偷袭的骑士被龙息剑刺穿了铠甲同时也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利索地拔出剑,纵身跃上前一个骑士的马背,一剑将他斩落马下…… 他就像一个不断收割生命的死神,驾驭着云风翔心法在无数的战马与肩膀上跃来跃去,每到一处总是会有骑士落马殒命。 可是渐渐地明枫觉得不对劲了,刚刚被他砍翻的骑士骑上马又冲了过来,总使他左冲右突,这些骑士的数量却好像并没有减少。面前的一个骑士举起宽剑,奋不顾身地冲向明枫,在他的胸前,铠甲已经粉碎,只有碎片还粘连在一起,隐约可以看见模糊的血肉和可怖的伤口,明枫清楚得记得,这个伤口正是他不久之前刺下的,即使是最强壮的战士,被龙息剑穿胸而过,也绝对不会这样生龙活虎…… 风碎那边已经出现了颓势,显然他也现了问题,嚷道:“明枫,不对啊,这些人为什么杀不死!” 明枫杀念顿起,高高跳起,一剑正斩在一个卫沃骑士的头盔上,那个骑士的脑袋连人戴盔被震得粉碎,可是那一具身体却还在作战…… 明枫心一横,龙息在手中环绕一圈,斜劈出去,正是炎神诀第一式“剑荡八荒”,一圈火劲将身边的十数个骑士打落马下,即使隔着十步远的骑士,黑铁铠甲也被灼烧得通红,仿佛变成了烙铁。可是他们却毫无知觉,继续上马作战。 面对这样一支诡异的队伍,两人都疑窦丛生,风碎更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了另一股不逊于两人的杀气,但是显然,这个人的目标并不是两个剑客。 只见熟睡个骑士同时被霜气封冻起来,动弹不得。那一袭灰色的身影在晃动了数次之后竟然制住了近百名卫沃骑兵。 “霜神诀!?”明枫不禁收起手中的剑,果然,一阵烟尘之后,立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披头散,唇上留着八字胡须,腮下的胡子却像突出的树桩一般,那张脏兮兮的脸,正好配上了那一身脏兮兮的灰色长袍。 随着他手中的剑推入剑鞘的一声轻响,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之后所有骑士的铠甲同时断裂开来,无数的骑士一齐栽落马下。 那人将黑白夹杂的油光亮亮的长甩到身后,兀自摸着后脑勺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果然,还是没有老啊,哈哈哈……”风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枫却早已经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将龙息拄在地上,低头道:“弟子明枫,拜见师傅。” “啥,啥……我,我有说收你做徒弟吗?”来人正是剑神雾云霜,此时倒装起矜持来了,其实明枫当高原第一剑客那一晚,谁也不知道,这个中年人用做清洁工赚的所有钱,开开心心地买了一些小菜,哼着小曲享用了不计其数的皇家御酒,最后醉醺醺地走出来,在自己的树屋下靠着大树睡了一晚。 突然一个幸存的民兵惊叫起来:“有鬼,有鬼啊!” 当明枫等人赶去时,也惊呆了,只见那些铠甲里的躯体居然都是尸体,有的已经腐烂,甚至可以看见森白的骨头。 “死人?”雾云霜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打着卫沃的旗号……难道卫沃也有咒术师?” 当明枫一行人回到飞雪镇时受到了居民们最热烈的欢迎。 只是令所有的村民不解的是,队伍的最前端赫然有一个脏兮兮的中年男子骑着缴获的战马,不时地向人群招手示意。 在飞雪镇唯一的一间酒馆里,办起了这里有史以来最丰盛的宴席。 雾云霜当仁不让地坐了上席,明枫则自觉地坐了下席。 还未上菜,剑神已经不耐烦地搓着手心,仿佛是酒虫又在作祟,他迫不及待地拎起一只酒坛,由于上次误喝紫泽一坛醋的可怕教训,这次他没有牛饮,可是只喝了一口他就差点喷了出来,嚷嚷了起来:“你们这是什么黑店!酒掺水到这样的程度,都他娘的成娘们喝的甜酒了!” 风碎干咳了一声提醒道:“嗯……前辈,这就是货真价实的甜酒……”他看了明枫一眼说:“明枫他……” 未等风碎说完,雾云霜指着明枫和风碎的鼻子数落道:“我们是男人,是纯爷们,是剑客,怎么可以喝女人才喝的甜酒,你们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 明枫低头,甘愿吃瘪。 雾云霜愤怒地将酒坛摔到了墙上,那只可怜的酒坛顿时粉身碎骨。他用整个城镇都听得到的声音喊道:“小二,拿你们最好的酒来!” 远远听到小二的招呼声:“行,客官,打多少,一斤,还是半斤?” “一斤?半斤?直接来十坛好了……”他看了看下席的两人,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我们三个,可都是好酒量!” 这一说不得了,连掌柜在内的所有人同时停下手中的活朝风碎这一桌望来,围观,绝对是围观。 小二的眼睛睁得像一条死鱼,嘴巴也撑得可以塞下一只鸡蛋。 “怎么?没有听到啊,十坛!”雾云霜瞟了小二一眼道:“怕我们付不出酒钱啊。” 掌柜望向这一桌酒席的买单者,也就是风碎。此时风家少主的表情是绝对的无奈,他举起右手摆了摆,做出一个“罢了罢了”的手势,算了,十坛就十坛吧…… 第九十二节:别跟剑神比酒量 这店小归小,做事却是麻利,片刻之后,十坛贴着封泥的酒整整齐齐地排在了三人面前。 明枫刚准备顺手拎来一坛酒解馋,却被风碎劈手夺下,对着掌柜招了招手说:“掌柜,再来一坛甜酒……” “前辈,请慢用吧。”风碎彬彬有礼地对雾云霜说。 剑神嘿嘿一笑,推过一坛酒给风碎道:“小兄弟,不如你陪我喝吧。” 只见风碎与雾云霜赌气一般成坛成坛地喝着酒,明枫却不得不在旁边小口地呡着甜酒,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失望之余,明枫只好将一腔愤懑宣泄在满桌的菜肴上,直吃得食指大动,筷子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迅消灭着桌上的各式菜肴,其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与此同时,风碎与雾云霜的比酒也到了关键时刻,雾云霜不仅是剑神,还是堪称千杯不倒的酒神,更兼剑客大会那段时间里,尝尽了皇家佳酿,这区区烧酒更是不在话下,风碎这个贵族公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三坛下肚,风碎连站都站不稳了,而反观雾云霜却是脸都不红一下,就像没有喝酒一般,强弱高下,已然分晓了。 风碎拼力提起一坛酒,一仰头又倒空了,围观的人纷纷鼓掌一阵叫好,然而喝完了这一坛酒之后风碎顺势一栽,趴在桌上醉死过去。 “起来啊,年轻人。”雾云霜慢慢悠悠地提起第四坛酒,几口灌完,随手将酒坛摔在地上。明枫正好抬起头,撞见师父的目光,剑神提起另一坛酒冲着明枫晃了一晃说:“明枫,最后两坛酒你陪我继续喝掉吧。” 这一句话正中明枫下怀,他忙不迭地点头,谁知剑神喝完自己的一坛酒后隔着桌子将那只酒坛抛了过来,明枫刚准备接住突然一阵剑风袭来,那道剑气竟然在半空中托住酒坛,隔空一挑那只酒坛在明枫的面前倒飞回去朝雾云霜砸去。 明枫大骇,“师父小心!”正要拔龙息剑劈碎那只酒坛,但雾云霜左手轻挥,半空之中又一道剑气将酒坛托住,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右手掌上。雾云霜左手摸了一下胡须道:“这么重的内伤还想喝酒?就不给你喝……”说完揭开封泥,慢慢地喝完了右手托着的酒,慢悠悠地上了楼,不多时,楼上就传来了响亮的鼾声。 明枫虽然郁闷却也只好扶起烂醉如泥的风碎上了楼。 清冷的月亮从树梢爬上树顶,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影照在地上,宛如一层白霜。 那个银的少年此时正坐在窗前,对着天空的一轮明月,由于没有饮酒,这是明枫从索丽斯皇城出来后第一个清醒的夜晚,这一路上浑浑噩噩如同醉生梦死一般的生活,掐指算算也已经近半个多月过去了。 此时此刻,她是不是也在重山之外的索丽斯皇城仰望这一轮明月呢? 他饮了一口淡淡的甜酒,望着中天皓白的明月,体味着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心酸。 这一夜,异常地漫长。 门外有人敲门。 “我不是说了,把酒送来之后就不要再来烦我了吗?”明枫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喝的醉醺醺的雾云霜,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此时涨的通红,仿佛是积聚的烧酒酒劲一齐涌上来似的。他仿佛是怕夜寒,裹着一件大麾。 “怎么,你不欢迎师父我吗?” “没有,没有。我还以为是……是店伙计。”明枫慌忙让开把雾云霜迎进屋里,随即关上了房门。 雾云霜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隔在两人中间的只有一盏孤灯,出莹莹的微光。 雾云霜看了看桌上仅有的几瓶甜酒,坏笑了一下,从大麾里摸出一个油纸包。 只见雾云霜渐渐打开,里面是几块新制的小点心,鸭肉卷、樱桃烧饼、笋丁烧卖和水煎牛肉饺,以及一大块干吃牛肉。 未等明枫反应,雾云霜又从那袭笼罩全身的大氅下拿出一个锡瓶,打开塞儿,浓郁的酒香就溢了出来。 他又从大氅下拿出一个白铜的小盒子来,里面是些炸得酥脆的花生米……谁也不知道他把这些东西藏在身上哪里了,就这么一个个掏出来,一会儿七八样精致的吃食放在了桌上。 明枫目不转睛地盯着雾云霜看,直到中年人拍了拍身上说:“看什么啊,没有了。” 明枫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着笑道,“师父的大氅用处真多,我就说你不是怕冷的人。” “就图它一个宽敞。”雾云霜道,“你也别挑了,厨房里就这么点了……” “……”明枫刚准备去拿那个锡瓶,雾云霜的一只大手早已落了下来,骂道:“死性不改……”说罢推了一坛甜酒过去,自己则翻过一个茶碗,倒上一些自斟自饮起来,而明枫只好再次不甘地去喝甜酒。 第九十三节:至高剑术的心法 中年人这一路上其实都在暗中观察明枫的神色,生怕他有不明智的举动,只是看到咒术工会的骑兵出现才不得不现身。因为他隐隐感觉到,卫沃的骑兵绝对不是为了劫掠这个小小的村庄,而是为了更大的猎物,譬如,魔剑龙息。 虽然明枫现在的神色与平常人无异,不过雾云霜清楚地记得,在乱军中的明枫就是剑客大会上那种充满杀戮与霸气的眼神。 看来炎神诀的魔性已经不可抑止地影响着明枫的心智了,剑神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心中暗暗地说: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他可不能就这样毁掉了。 而此时的明枫却是另外一番忐忑的心境。 师父他还不知道紫泽遇害的事吗? 剑客自问道,是不是要告诉他,还是…… “小子,听说你是高原第一剑客了?”雾云霜显然也不想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装作并不知情的模样饮酒问道。 明枫默默点头,几许悲哀,几许无奈。 “好啊,好啊,我徒弟果然是青出于蓝。”雾云霜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他转而问道:“那你将来打算怎么办?” 明枫低下头,声音也低沉下来回答:“回云澜城,隐居。” “为什么?” “我累了……师父,我累了。” “那你们家族的事……”雾云霜竟然不自觉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师父,是您让我和我的父亲放下仇恨的,您怎么反而说这样的话呢?”明枫诧异地看着雾云霜问道。 也许看着一个青年才俊埋没于荒草烟芜之中是一件痛苦的事吧,特别这个人还是他心爱的弟子。可是雾云霜深知,剑客之路是一条彻彻底底的不归路,那些绝世的剑客,逐渐变强之后的他们渐渐失去亲人与朋友的痛苦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于是他们癫狂,他们渴望自己失败,变回原来的自己,但是他们越想让自己失败却每每无人能够在他们的剑下苟活,更毋庸说打败他们,这样的剑客被称为剑狂,或者剑魔。 也许明枫是幸运的吧,雪壤也是幸运的,在同一个时代竟然出现了三名实力相当的绝世剑客,仿佛一只鼎的三只足,防止了任何一方走向极端。 其实死于剑锋之下,倒不如归隐泉林,终老山林。剑神看着自己的爱徒,心中默默地叹息着,却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这样也好,我霜神诀的传人最好也是没有野心的人,你最合适了。” 明枫一时错愕,霜神诀可是高原公认,凌驾炎神诀的无上剑法啊,他一时竟然结巴了:“师父,你要传我霜神诀?难道不怕跟我一起埋没了吗?” “怎么?不传给你,难道让我一起带着入土吗?”雾云霜小口呡着酒,无比轻松地说。其实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应该很避讳这个字眼的。 “师父,您在考虑一下吧。”明枫抬起头看着一轮明月道:“我已决计归隐,炎神诀此后再不会出现在高原上,您难道想让霜神诀这无上剑法也就此湮没无闻吗?” “小老头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开宗立派……”说话间,只见雾云霜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桌上迅画着什么,这书法一挥而就,慨然异常,片刻之后,他手指一顿,破旧的木桌上竟然出现了一诗。 人如飞絮飘四海,花若残锦谁人待? 相思如梦,无情谁苦,与君坐看繁花尽。 一世恩仇随风雪,几度梅花折又开。 红颜薄命,英雄气短,潇潇暮雪掩苍岚。 明枫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将诗默念了一遍又默想了一遍。他知道,这绵柔的情诗正是高原上人人觊觎的霜神诀的心法。 “这诗还是我紫月师妹写给我的。”雾云霜仿佛睹物伤情,又仿佛是被这清冷的月光照彻心里,勾起了最遥远的回忆,他走到窗边望着明月出神。 “不是说空吟风掌门只有您和剑邪雾术牙两个弟子吗?”明枫不禁问道。 雾云霜摇摇头说:“你岂会知道?先师其实有四名弟子,却剑门的门人只能单传或不传,但是掌门却不受此限制。我是大弟子,术牙是二弟子,然后是先师的独生女空吟紫月,至于这最后一人……”雾云霜停顿了一下,面露痛苦之色,缓缓地说:“就是紫泽,他是最后一名弟子,也是服侍到先师逝世才涉足高原的,换句话说,他就是当今却剑门的掌门!” 明枫禁不住连退两步,无比痛苦的神色蔓延在他的脸上,牙齿狠狠地咬住嘴唇道:“那我,岂不是弑杀掌门的凶手?” “明枫,其实……”雾云霜正欲解释,只听见“扑通”一声,银少年已经双膝跪下,双眉紧皱,仿佛是怕泪水夺眶而出,“师父,请您杀了我吧……” 剑神缓缓地扶起明枫,可明枫却如同千斤坠地,纹丝不动,雾云霜劈手给了明枫一个巴掌怒斥道:“你这个混蛋!你以为这样紫泽就会瞑目吗?我什么都知道,而且,我也在场……”他的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说:“紫泽名当如此,并不怨你。若是你为此背负一生,恐怕他在天之灵也不会满意的。” “我当如何做,师父,我当如何做?”明枫紧咬着嘴唇,泪水却如同断线的珍珠再也难以阻挡它坠落下来。 “好好活下去,这是紫泽的意思……”雾云霜看着明枫说道。“明枫,你以为却剑门真的很简单吗?只是一个世外剑客的组织吗?那你错了,至少在我看来这里是一个谜团重重的所在。” 雾云霜深饮一口气,仿佛要揪出那些这么多年来沉闷在心里的回忆。 第九十四节:名剑赠豪杰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揪出那些这么多年来郁积在心里的回忆。 大概是很久以前了,我们家族原本是一处领主,后来国土被吞并,那个领主很快又被其他的领主吞并了,父亲兵败自尽,母亲在乱军中被掳走,我和弟弟就此从公子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那时候,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们相依为命,这是我们一生最苦也是最甜的回忆。 后来机缘巧合,术牙被空吟风掌门相中,即将拜入却剑门,可是他却…… 他要求先师必须将我们二人一起收入门下,否则就今生今世不会加入却剑门。 当时先师非常恼火,也许他真的也很矛盾,因为术牙确实是习剑的奇才。于是术牙和我在先师的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术牙体质比我差,晕倒过好几次。 最后师傅终于不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走出来扶起术牙说,他可以收下我们,但是两人之中只能有一人和他学习剑术,另外一人必须间接学习。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穿着浅紫色套衫,扎着羊角辫,淡草色蝴蝶结,抿嘴含笑的女孩就是空吟掌门的掌上明珠,空吟紫月。 术牙的悟性其实远胜于我,可是他怕自己传授的不到位,却将学剑的机会让给了我,这才使我可以一窥却剑门剑法的精髓,可是术牙却屡屡因为我解释得不得要领而无法练成三花神剑和皓月神剑这两门绝学,更不用说风雷四剑诀了,连门派基本的心法,可以却剑不受的紫虚若谷功他都是勉强练成。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小师妹也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我们三人从小在深山之中一起长大,又怎么会不对她萌生情愫? 可是紫月她却只是把术牙当做自己的小哥哥,术牙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一切。 表面上看来术牙的剑术竟然是最差的,我与紫月都凌驾在他之上。他也许认为,这才是紫月不愿意接受他的原因。 他极端自卑又极端自傲的性格终于使他消沉下来,他离开了深山,游历高原,之后不久,又传来消息,说他加入了咒术公会。 当时,咒术公会与剑客行会,幻术公会一样,表面上都是收徒传艺的组织,所以我也没有多加阻拦,最终铸成了大错,使我们不得不站在生死的对立面上。我当时就猜测,他是不是为了惊骸剑。 后来,术牙再次出现在高原上时,果然,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惊骸,并且已经成为了咒术公会的主席,,持惊骸杀戮高原,并独力挑起咒术公会与整个高原的战争,史称“暗黑术危机”。其实我当时还是很高兴的,且不问这支队伍的性质如何,组织起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并在他的领导下屡屡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本就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 随着术牙惊骸的剑锋因为鲜血不断地重叠,出深色的红,于此同时却剑门剑客的名声,也鹊起,请求却剑门出面清理门户的呼声也越来越高,终于惊动了深山中的吟风掌门。 终于,先师签下了师门绝杀令,却剑门剑客,见雾术牙,必杀之。他取出却剑不受的戒指,缓缓地将那个图案印了上去。 我当时却看到先师跪在房间里,用一支毛笔签着绝杀令,面上是难掩的无奈,杀与放的挣扎中,在心智激荡之下那枝毛笔竟然被生生捏成碎屑。 而更令我想不到的,执行绝杀令的人,竟然会是我。 临行之前,我终于鼓起勇气向紫月吐露了爱意,当时她倚着我,我们看了山里的最后一场暮雪,因为大雪之后,我将离开。 他为我写了这诗。我则答应他无论如何要活着回来,而其也不会伤术牙的性命,回来之后向师父提亲。 我下山之后,曾经秘密约见过术牙,劝他罢手,就此悬崖勒马,可是我们言语不投竟然拔剑相向。 原本我自负一身却剑门绝学足以制住术牙,却现他早已与往昔判若两人,咒术公会的诡异剑法和异术符咒他都已经娴熟,辅以却剑门紫虚若谷功再加上惊骸剑是高原神兵,绝世无双,锋锐无匹,放眼高原已经无人能敌,我亦如此。 拼力一击的风雷四剑诀在连破他布下的六道结界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惊骸垂下,他却示意我走,不忍痛下杀手。 那一战,我遍体鳞伤,心亦如此,在返回却剑门的路上,竟然遭遇大雪,困在山中,又染上了伤寒,一病不起。 荒村寒雪,我简直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死,因为师妹还在等我回去。与术牙的一战,使我洗去了少年的心高气傲,卧病在床使我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却剑门剑术和心法的不足,我感觉到,正是心法与剑术的脱节才导致了招式威力大减。 当时我就开始尝试编写霜神诀的法门,几个月后我的身体基本恢复,暗黑术危机也到了最关键的龙庭决战,两军对垒,胜负在此一役。 我看着师父签的绝杀令,墨迹虽然早已暗淡,可是那力透纸背的笔锋却无法抹去。我攥紧那张绝杀令,飞身上马向龙庭平原赶去。 途中我却遇到了一名铸剑师,她用九越山寒铁铸造了两柄号称天下无双的剑,据说是封印了她两个朋友的魂魄,他们一生为情所苦,最终却没能相守,殉情而死。 她原本只想铸造一柄剑,在即将铸成的时刻,撒上两人的骨灰,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长剑生生分成两把,一把宽厚如粗犷的男子,一把细窄,仿佛是腼腆的女子。 这就是后来的云封天和云慕雪,因为她的那一双朋友,男子叫封天,女子叫慕雪。 那名铸剑师倾慕却剑门剑客的风采,愿意将云封天赠送给我,我也正要找一把好剑与惊骸抗衡,便接受了。 她曾经告诉我,云封天和云慕雪因为封印着他们的魂魄,也许剑的主人也会像他们一样,一生孤独,无法与挚爱相守,不提三生缘定,甚至命中相克。 只是我并没有在意。 第九十五节:暮雪剑舞,哀恸山河 在剑神的回忆里,正是龙庭平原之战成就了他所谓剑神的一世英名,可也正是龙庭一战的剑痕,在两兄弟之间划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霜神诀仅四式,强横的霜劲加上云封天的锐利弹指之间,六道结界分崩离析,惊骸剑脱手而出,便一直不知所踪,直到出现在那个叫祗影的神秘少年手中。 此战之后,联军四处散布术牙已死的咬牙,雾云霜无心争辩,他只想早些回到山中,去见师傅,去见他朝思暮想的师妹空吟紫月。 他想,他的任务完成了。 然后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他回到盛满他们三人童年回忆的竹舍时,现所有的陈设都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蜘蛛网也早已经挂满了墙角。 那个绝世而孤傲的剑客就这样跌坐在门槛上,天空再次飘落起熟悉的雪花,他接住一片雪花,看着这六角形的晶体,攥紧手掌,捂在胸前,突然有一种想恸哭的冲动。 伊人已去,暮雪依旧。 雾云霜觉得这世界最惨白的,不是森冷的剑锋,而是这被朔风卷起的暮雪。 云封天出鞘,他在雪花之中疯狂地舞着剑,仿佛是将全部的恨意泄在那些承载他之前美好回忆的雪花之上,云封天上篆刻的三个大字在纷乱的雪花中若隐若现。 他猛然一脚点地跳起,十数道仿佛凝结在半空中的剑劲在那最后一道强横的剑斩下化为无数碎片四散飞去,天地间的风雪仿佛都崩溃了,他缓缓地单膝跪倒在几尺厚的雪中,拄着自己的剑,出一声恸哭。 为了什么,被欺骗的怀疑,对前途的恐惧,抱怨师傅的狠心,担忧术牙的安危,那一张绝杀令飘在空中,在剑气散开的瞬间已被撕扯为碎片。 一场暮雪之后,掩盖了一切。 这一式正是霜神诀最后绝杀,潇潇暮雪。 雾云霜的回忆终于停止,明枫望着桌上还依稀可辨的字迹,一时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月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无声地撒在两名剑客身上。 如果说过去的波澜属于雾云霜与雾术牙,那么将来的那场席卷高原的风暴又当由谁来掀起呢? 清晨,大醉一晚的风碎精神仿佛特别地好,而明枫则像一夜没睡似的不停地打着哈欠。 风碎买了早餐。端进雾云霜的房间,敲门很久都没有动静,终于忍不住推门进去,却现屋里杯盘狼藉,剩下的菜肴已经冷了,一扇窗户开着,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风碎怏怏地来找明枫,明枫正在洗脸,风碎在明枫身后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说:“明枫,你师父又走了。” 雾云霜神龙见不见尾,明枫自然见怪不怪,他将脸浸在水中,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脸,并没有回答。 “对了,他到底是谁啊?”风碎疑惑了一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一问让明枫猛得抬头,差点被水呛到:“咳咳,什么?你不知道他是雾云霜?” 风碎露出被雷电劈中的表情:“他,他就是雾云霜……剑神雾云霜?” 明枫点头,表示肯定。 风碎有些纠结地说:“剑神雾云霜怎么是这幅德行啊……” 高原北隅,索丽斯皇城。 转眼成凯皇子已经在索丽斯呆了整个冬天,起先是以冰原尚未解冻为由,赖着不走,然后又说要观礼剑客大会,转眼剑客大会闭幕已经一个月,成凯这才想起此行的真正使命……那份议和的诏书。于是他硬着头皮去探桦池熵的口风,桦池熵老奸巨猾怎么会被成凯问道,他表面是一团和气,其实心里根本不想签什么禅位诏。这件事情,桦池熵清楚,连成凯都已经清楚了。 成凯一方面得不到桦池熵的诏书无法回去交差,另一方若絮对他的态度也到了冰期,更别提会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郁闷之中竟然病倒了。 这一天,祈星宫里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其实说特别也并无特别,只是来的次数少罢了。 那些宫女还像往日那样闲来无事,坐在石阶上唠叨着些什么。突然他们听到了脚步声,沉重的革靴声越来越近,她们急忙全部站起,又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 来人正是一身皇家服饰,两鬓微霜的索丽斯王桦池熵。 王做了一个不要声张的手势自己朝若絮的房间走去。 正值清晨,若絮刚刚起床,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梳妆台上梳头,突然门被推开了。 若絮不禁惊叫一声:“父王,您怎么来了。”随机站起身就要行礼,却被桦池熵扶住,“不用行礼了,我们父女也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聊聊了。”说着便在若絮身边坐下。 年老的桦池熵王透过铜镜看到了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陡然间幻觉到十数年前,自己的夭亡的妻子正在早起梳妆,可是恍惚之间他看到的还是稚气未脱的若絮。 他黯然道:“若絮,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 若絮站起身说:“父王,我为您沏茶。” (请大家关注本书公告,谢谢) 第九十六节:空吟紫月 若絮站起身说:“父王,我为您沏茶。” 不多时,一壶茶便煮开了。 桦池熵看着若絮灵巧地沏茶,烧水,滤碗,赞许地点着头。 当若絮将茶捧到王面前时,桦池熵品了一口,便有些词不达意地说:“我的女儿果然是长大了,人也漂亮了,手脚也勤快了。” 若絮何等冰雪聪明,弦外之音不听则明,只得尴尬地笑笑说:“父王过奖了。” 桦池熵是武将出身,也和许多北国的男人一样,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的女儿,你当真不愿意嫁给卫沃的成凯王子?” 若絮点头道:“他那个人啊,又狂妄自负还嫉贤妒能,我实在看不出他有哪一点好。” 王竟然默许地点点头说:“不错,那个成凯确实品行不端,我当初允婚,也是迫不得已……” 若絮一手拉住桦池熵撒娇道:“父王,你就忍心把女儿托付给这样一个人吗?” 桦池熵微微一笑道:“没有啊,要我这宝贝女儿远嫁卫沃我还真舍不得呢。”说着又饮了一口茶,试探着问道:“那么,若絮,你看安都拉如何?” 若絮不禁愣住了。 桦池熵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道:“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那个明枫,他也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他不离开索丽斯。只要你愿意,让我招他做驸马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我一向爱才,很想把他留在身边,可是……”王的话锋一转道:“只是他不辞而别,这一去就没了音讯,况且他的身份也……” 若絮吃惊地问道:“父王你也知道他是……” “是啊,雅比斯皇室之后肯定不会屈居我索丽斯做一个驸马,日后做一个没有实权的亲王。”桦池熵沉吟道:“缘分如此,女儿,你还是看开点好。难道他十年没有音讯,你就等他十年?二十年没有就等他二十年?” 若絮低头不语。 桦池熵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站起身拍了一下若絮的肩膀道:“成凯就要回卫沃去了,不去和他道别吗?” 若絮对着桌上的茶具,深吸一口气叹道:“这种人啊,走了才好。” 王不禁苦笑。 若絮也站起身一边整理着茶具一边问道:“父王,听说卫沃讲和的条件是让您禅让给安都拉,对吗?” 桦池熵颜色一变,默默地点头。 父王的为人,若絮其实很清楚,母后死后他便很少来陪若絮了,仿佛她不是他的女儿,只是皇室随时可以交换的筹码。 那么此行他的目的也就是水中观月,一目了然了。 桦池熵正欲离去,却被若絮叫住,“父王,与安都拉的事,女儿会考虑的。”若絮不觉脸上一红,“请您给我一些时间……” 落英城,风家宅院。 风碎将两人的马交给门客,拉上明枫直奔古风阁。 风碎还没上楼已经听见了他的声音:“娘,明枫回来了……”仿佛他这个结拜弟弟也成了风碎母亲的亲生儿子。 “碎儿,有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的。”风家家主隔着珠帘淡定地问道:“被下人看到又要在背后议论你了。” “娘……”风碎停下来喘了一口气说:“明枫他真的当上高原第一剑客了!”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珠帘那边不冷不热的一声:“哦,那恭喜了。”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风碎身后背着的云慕雪上,不禁一拍红木桌的扶手怒斥道:“碎儿,你怎么可以随便动娘的东西,你胆子也太大了!” 风碎不禁一囧,才想起太匆忙了,竟然没有收起云慕雪,“这个,这个……” 明枫上前解围,接过云慕雪,单膝跪地道:“伯母,明枫要参加剑客大会才斗胆怂恿大哥借云慕雪一用,如今完璧归还,这都是明枫的主意,请降责。” 风碎像明枫投去无比感激的目光。 帘子那边的家主也点头表示赞许,随即说道:“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倒也诚实。我看你的云风翔心法也已经小成,我也不为难了,接我十招如何?” 风碎一惊,那次他亲眼看见母亲以手代剑,一击就将持惊骸的祗影轰出窗外,十招可不是闹着玩的。 明枫跪在地上平静地回答:“可以,请伯母用云慕雪……” 风碎又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明枫仗着龙息剑锋锐还能勉强抵挡,他居然主动请母亲用名剑云慕雪,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明枫站起身,双手反握龙息剑,身体微微前躬,正是标准的剑客礼节。 随后他直起身体,左手抓住剑鞘,右手按住剑柄说:“伯母,请出招吧。” 云慕雪出清脆的出鞘声,宛如凤鸣九天,三尺青锋乍现。 龙息剑随即出鞘,在两人中间突然传来剑刃碰撞的声音,刚才的出鞘竟然也是双方对实力的一次试探? 珠帘在刚才的一击之下散落下来,无数的珍珠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上,此时的风家家主才真正显出了容貌。 只见珠帘之后的风家家主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头上长盘成髻,却是一身白色的长裙,星目闪烁,手中握着寒光粼粼的名剑云慕雪,从骨子中无形的傲气散出来。 明枫觉得那气息竟然与自己曾经遇到过的却剑门剑客一脉相承。 时间不容多想,明枫运起云风翔心法,闪到风家家主身后,刺出凌云剑法中以迅捷著称的“云随风”,家主随即向后一仰,龙息剑锋正从她头顶削过,险些折断了摇晃的髻,家主也同样运起云风翔心法保持着后仰的姿势贴地向后飘去。 明枫刚准备追击,突然剑锋碰上了极强的剑劲,龙息一阵锐响,不自觉地偏了几寸,明枫只觉得握剑的右手隐隐麻。 又是剑意鸿阵! 明枫自从在剑客大会上突破云风翔中段之后已今非昔比,自然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剑意鸿阵逼得走投无路,束手就擒。 他定了定神,将龙息换到左手,右手五指并拢不断地作出剑状,片刻之后虚空中传来剑刃相互碰撞的声音,连响数下之后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明枫左手的龙息迅冲刺过去,连行三步,在家主面前一跃而起,一记“云撼天”灌顶而下。 突然,风家家主手中的云慕雪,剑锋出银白如月晕的光芒,反手一剑刺出。 第九十七节:误打误撞 突然,她手中长剑轻啸一声,剑锋出银白如月晕的光芒,反手一剑刺出。 明枫记得,那正是紫泽擅长使用的“皓月神剑”起手式,慌乱中急忙收住云撼天的余威,回剑使出“云蔽月”护住身体,贴着那一道皓月剑气向后飞去。 明枫连退十步终于勉强缓解了那一道皓月剑气,未及喘息,又是一道强横剑气横扫而来,却是却剑门绝学“三花神剑”中以剑意萧索肃杀闻名的杀招“一叶知秋”。 那一剑中仿佛凭空卷起满地的枯叶,化为无边剑意奔腾而来。 龙息出一声低吼,明枫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此时的风家家主紧握云慕雪连连出招,竟然没有一招再是风家武学反而尽是却剑门绝学。 一个念头陡然掠过明枫的脑海,云封天,云慕雪!难道她就是雾云霜所说的师妹空吟紫月?否则她又怎么会通晓如此之多的却剑门绝学? 整座古风阁在刚才两人的激斗中已经被剑劲打得千疮百孔,好在当初修建时立了十多根数人合抱的石柱做支撑,不然整栋阁楼早就坍塌了。 明枫运用云风翔心法利用石柱闪躲着,空吟紫月则仿佛要置明枫于死地,“铮”地一声,数人合抱的石柱在云慕雪的剑刃下整齐地被切断了,剑锋直刺明枫。 这说好只接十招的比试,俨然还在继续。 好在双方都不愿意伤及风碎,风碎只看见两边剑影纵横,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早已经过了十招之数。 明枫身形一晃,出现在房梁上,刚想喘息片刻,不料云慕雪挥动,化作一道银光,正是皓月神剑中的“皓月在天”直打过来。 这一剑斩在石质的房梁上,登时裂成了数段砸了下来。 明枫刚刚落地,只见风家家主,右手盘起云慕雪,左手手背绷直,以手代剑,右手崩剑向前,使出三花神剑中的“落红无情”绝杀,左手蓄势挥出“皓月神剑”中的“浮光掠影”,与云慕雪剑气接踵打去。 显然,她想取明枫的性命! 明枫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再多想,深吸一口气,龙息贴身护住,同时手腕缓慢地扭动着长剑。 那剑虽然缓慢却仿佛化在水中一般分开多重剑影,甚至有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霜凝在龙息赤红的剑身之上。剑气狂飙到少年的面前,明枫从容后退一步,那剑挥动的度陡然加快,一时竟是雪粒乱飞,在明枫身前形成一圈圆弧屏障,那原本锐不可当的剑气进入霜劲之内就仿佛泥牛入海,又好似古井无波再难掀起波澜。 随着龙息剑在明枫手中越旋越快,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蒙上了一层白霜,积成的雪粒被挡在明枫身前三寸的地方,足足堆了将近一尺之高。 此时的风家家主已经完全落入颓势,任再强的剑劲也难以突破那一层霜气的防御。 龙息剑缓缓地停下,此时屋内的积雪也已近一尺,少年缓缓地将龙息推回剑鞘,对着风家家主拱拱手道:“伯母,承让。” 风家家主面色惨白,仿佛连手中的云慕雪都难以握住了,她颤动着嘴唇,出不连贯的声音:“你,你怎么会霜神诀?雾云霜,他,他是你什么人?” 明枫作揖道:“剑神雾云霜是晚辈的恩师。” 风碎此时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拉住明枫,对着家主说:“娘,我先陪明枫回去了。” 家主无力地摆摆手。 明枫刚下楼就听见云慕雪笔直落下,刺入雪中的声音。 小师弟,对不起,我已经杀不死他了……都怪那个雾云霜…… 空吟紫月极力抑制因为频繁使用绝学调动杀气而翻腾的气血,但还是喷了一口血溅在白雪之上。“这样的人,难道会是却剑门的灾难吗?” 明枫走出古风阁,不禁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 风碎急忙扶住,关切地问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吐血了?” “哎呀,手怎么这么凉啊。”风碎握住的那只手已经失去了体温,简直就像握着一部分的尸体。“难道用完霜神诀都是这样的?” 明枫此时已经瑟瑟抖了,却拼尽力气喊道:“什么霜神诀啊,那是我用霜神诀的心法配上乱七八糟的剑招弄出来的,不走火入魔已经是万幸了……” 风碎“哦”地应了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大夫啊,大哥!”若不是明枫此时动弹不得,真想在风碎额头上敲上一记。 好在风家有的是好药,而且明枫与风碎是结拜兄弟,自然不会吝啬什么,只有传长老嘀咕着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却暗地里拿出收藏的药材给明枫疗伤。 所以不过一周的时间,明枫就可以下床走动了,而走火入魔这样的毛病在普通大夫手上整上半年痊愈,已经很不错了,如果遇上庸医那就小命难保了。 因为感到空吟紫月对自己不善,急于离开风家的明枫执意要走,风碎也不敢阻拦什么。 离别最是伤感,即使是在春天也变得如同万物凋零的深秋一般萧索。 第九十八节:流言蜚语 常有人说,离别最是断肠。那么别离时刻即使是在春天也变得如同万物凋零的深秋一般萧索。 风碎已经知道明枫此行要回云澜城隐居,不再过问高原上的是是非非,那么这一别便不似上次那般几个月后就可以重逢,直到十年生死,音信茫茫。 风碎其实很想让兄弟多住一阵子,甚至说将两位老人一同接进落英城。可是明枫不愿涉足高原江湖,只想就此大隐隐于世,何况归心似箭,风碎也不好挽留。 饮过践行酒,银剑客飞身上马。风碎则站在落英城外目送着自己的兄弟远远离去。 明枫出于礼貌,只好回头望着,作出恋恋不舍的模样。 怎奈何一路都是平原,两人就这样对望了近半个时辰,结果不仅风碎被风吹得眼泪汪汪,风碎也觉得眼睛干涩无比,只想流泪。 不知道的随从仆人们还以为少主是兄弟情深,分离时难舍难分,以至热泪盈眶,结果一个个感动也罢,谄媚也罢,纷纷拉着袖子擦着眼泪,一个个哭了起来。 春风拂面,绿草茵茵。 比起明枫离开云澜城时漫无边际的荒草已经大不相同。 空气中弥散着芳草的清香,叽叽喳喳的鸟鸣从树林里传来。 少年都觉得驿路两边的杉树也越挺拔了,想起两年之前,在这些杉树下走过的懵懂少年,以及两年后载誉归来的第一剑客,竟然都像一场梦一般。 炎神诀,霜神诀,九曜灭魔诀,龙息,殉天,惊骸,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可是梦醒时分,龙息还是在少年的手中,他也是身负霜神诀,炎神诀两大无上剑法的强者,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于他无关了,从他回到云澜城起,不,从他离开索丽斯皇城起…… 久违的平静即将来到,与家人围在桌边晚餐,虽然比不上风碎的招待却温馨更甚,还有自己的酒量,明枫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在北国呆了这么久,自己的酒量一定会让嗜酒如命的父亲也为之咋舌吧。 有煮好的饭吃,有洗好的衣服穿,还可以天天看到剑客大会的导师和那些懵懂的学弟们,也许在自己的帮助下,云澜城剑客行会将成为这一带最强的行会吧。 还有大师兄,两年过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越师父成为风行剑客呢? 还有导师,没有他老人家的栽培,又哪里来今天的第一剑客明枫呢? 他如果知道明枫成为高原第一剑客的消息,也许会狂喜地晕倒过去吧。 虽然心中堆积着块垒,对紫泽的死仍然愧疚,对若絮之情依旧难舍,但即将远行结束,回到枫城云澜的喜悦冲淡了所有的忧伤。 想到这里,明枫不禁一夹马肚,催动坐骑快地掠过草原朝云澜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索丽斯皇城里又出了一件大事情,一向深居简出的若絮公主居然喜欢上了竖琴,并且进出阙星宫向安都拉学习琴技。甚至有侍卫看到安都拉抓着若絮公主的手耐心教授弹琴的技巧,两人态度暧昧。 其实皇室的绯闻是最容易不胫而走的,市井百姓们私底下纷纷猜测,原来的六级剑客也就是后来的高原第一剑客明枫为什么抛弃若絮公主,不辞而别。难道说眼见公主清誉受损,嫁给成凯已不可能,索丽斯王竟然琢磨着要和安都拉攀亲了? 至于明枫放着索丽斯的驸马不做,要流浪高原,则出现了一些无稽的猜测,有的说,明枫成了高原第一剑客后被别国公主相中,始乱终弃;有的说,明枫是卫沃的成凯皇子派来试探若絮感情的试金石;有的说,明枫其实早已成家,所谓婚嫁只是公主一厢情愿……最夸张的是,有人甚至提出明枫是女扮男装参加剑客大会的,那次约会不过是两位闺中密友的小叙,自然说不上什么婚嫁了…… 凡此种种是最近索丽斯街头巷尾的热点,有些艺人甚至编出戏剧来表演着五花八门的版本,诗人也为此大书特书,当然都加上了各自天马行空的想象。 要不是顾及皇室体面,这件事也许还将编进史书。 然而事件的真相,却只隐藏在少数人的心中,而且永远不会揭开。 第九十九节:陌生的云澜城 阳光下的城市掩映着枫树,却笼罩在的寂静的云雾中。 这里是商业城市,可是街上来往的马车却变得很少。来来去去的尽是些明枫没有见过的人,街坊邻居居然都不在,走到熟悉店铺,主人不是不在家就是搬走了。 表面上看来与平常无异,整个云澜城还是在枫叶的环绕下散着小城市独有的祥和,可是明枫感觉到不对劲,仿佛一瞬之间对这个城市陌生了许多。 这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熟人,难道这两年的变化竟然大到地覆天翻吗? 那些小贩看上去更像是眼线,都不在乎卖东西,只是象征性地吆喝几声,眼睛倒是时不时地望向明枫的方向。 难道是想让我买他的东西?明枫自忖。什么,你是卖宝石的?我可买不起…… 明枫见那些小贩都在看自己,急忙骑上马在街道上奔跑起来,人少其实也有好处,骑马都不用开道了。转过主干道,他勒住马,缓缓穿过了两条青石板路,他走得很慢,仿佛是走过了两年的回忆,直到那一栋双层的木质小楼面前。 他将马栓在一棵粗壮的榆树上,快步朝家走去。 “爸妈,我回来了!”他推开门,没有父亲踩动机器踏板的“嘎嘎”声,没有母亲没完没了的唠叨,没有父亲裁衣的声音,没有母亲刷碗的声音,迎接他的却是空旷房间里自己的回声。 明枫有些扫兴地上了楼,推开自己的房门。 屋内一尘不染,所有的陈设都与他离开时一模一样,显然是父母刻意保持的,而且经常打扫这一间屋子。 窗外的那课枫树比两年前更茂盛了,只可惜不是深秋,而是春天,百花之中,枫叶寂寞。 一想到自己两年来竟然只给家里寄过寥寥几封信,自己居无定所,根本无法收到回信,更兼剑客的身份随时可能殒命,他们应该没有少为我担心吧。 等他们回来,看到明枫毫无损地回来,应该会是一个惊喜吧。 明枫坐在床上,缓缓地靠在被子上,回想着过往在这里度过的岁月,仿佛整间屋子都洋溢着童年时银铃般的笑声,他竟然陶醉了。 突然他伸在床下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明枫急忙从床上坐起,只见那是一小截断剑。 他拾起那个碎片,这不是剑尖也不是剑柄,恰巧是中间的一段,但这一段上却刻着字,赫然是半个“宾”字,显然是明枫父亲的佩剑,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但是还没有完全风干,显然并不太久。 一种从他踏进云澜城时就产生的恐惧感如同膨胀的气球,一时陡增了数倍。 明枫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几乎站立不住,一只手扶住床沿,低声对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他定了定神,站起身匆忙下楼,跑进父亲的工作室,在墙上摸索着什么,凭着记忆找到了暗门,打开了机关。 “吱嘎”一声,地板下传来转轴带动齿轮的声音,木板错开,地道出现了。 明枫快步走了下去,刚走过甬道的拐角,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不是封闭的密室应该有的气味。他下意识地拔出龙息剑,握在手中。 甚至明枫嗅到那不是水,那是血的味道!在剑客大会时,他不止一次地闻到过那样浓烈的血腥味。 剑客快步上前,在黑暗之中慌乱地摸索着开启壁灯的机关。 “咔”地一声轻响,最靠近明枫的左右两盏壁灯被点燃了,如同魔法一般,整个密室的灯两盏两盏地点燃起来,原本阴暗的密室一时间如同白昼。 可是明枫却愣住了,如遭电亟,手中的龙息无力地落在地上。 祖宾就这样倒在存放龙息的古鼎旁边,倚在那只青铜的鼎上,眼神空洞无神,在他的胸前有三处可怕的伤口,隐约可以看到内脏,整具身体都苍白极了,显然是受伤之后无法止血而死的,那些鲜血积在地上,已经粘稠,粘在明枫的鞋上…… “父亲……”明枫再也站立不住,双膝地跪倒在血泊之中。 “谁!是谁……”撕心裂肺的吼叫回荡在封闭的密室里。 谁!是谁……谁……谁……谁……回声如同一头困兽在密室里回荡着。 明枫拼命忍住即将盈眶的泪水,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软弱,必须刚强。 定睛看时,现祖宾的右手边竟然有一行字,那竟然是用自己的鲜血写成的,暗红色的字迹无比扎眼。 亲爱的理查德,他们不会放过你,即使隐姓埋名也不可能,要么死,要么就让雅比斯的神圣十字旗插满我们曾经的,土地……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明枫一拳一拳地捶打着结实的石板地面,雅比斯内乱中的三个领主,为了掩盖自己弑杀国王的真相,才会将雅比斯王裔赶尽杀绝…… 那么城里的其他人岂不是…… 明枫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一个疯狂的杀戮感觉直冲脑门,恍惚之间天旋地转。 炎神诀壁画上的龙,龙息剑上的龙,古鼎上的龙,仿佛都在注视着这个银的少年。 疯狂吧,疯狂吧…… 他缓缓地拾起地上的龙息剑。 沾上祖宾血液的龙息剑锋,红得越刺眼,几乎扎在人心之中,挖掘出最后的一丝理智,注入疯狂的毒汁。 (想要归隐,不问世事的明枫却落入了三领主秘密策划的陷阱之中,他能否脱险,能否偿还这一笔血债,又如何白手起家匡复自己的国家,敬请期待下面的章节,谢谢。) 第一百节:杀戮的枫叶(剧情转折点) 一声巨响撕裂着人们的耳膜仿佛是龙吼一般,只见火光从城区的一栋木屋里冲天而起,在四散纷飞的燃烧木片之中,一个少年的身影跃起骤然出现。 木屋在火焰之中迅被点燃,贪婪的火焰如同饕餮的巨兽,三两口就吞噬了整个木屋,同时向四周蔓延开去。 火光映在那个银剑客的脸上,映在他手中赤红的剑上。 一片整齐的脚步声,足见来者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片刻之后,所有的屋顶上都是弓箭手,在每一群弓箭手身后则是若干身穿长袍,手持法杖的人,显然是幻术师。 两侧路口都被身穿板甲,一手握盾牌,一手抓武器的重装步兵封锁了起来。仅仅这些步兵的数量足足有千人之多。 箭已在弦上,面前这个少年插翅难逃。 仿佛有人下了命令,无数弓弦振动的声音同时响起,铺天盖地的箭矢仿佛漫天的乌云朝这个瘦弱的少年压去,只要须臾,他就将死于万箭穿心。 少年的眼微微闭着,仿佛是用力止住即将决堤的泪水。“铮!”长剑因为杀气的灌入抖动出龙吟一般的声音,龙息斜向上挥出,明枫转身迎向那夺命的箭雨,龙息自如地在身边划出一圈火劲,出现了令所有人惊异的一幕。 只见所有的箭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为灰烬,变作一道道青烟升起。 虽然事先知道炎神诀是高原第一魔决,威力可怖,可是谁会想到可怕到这样的程度? 后排的幻术师刚准备施法,只见明枫已经跃上了一间屋顶,一记撩腕花就斩死了一名弓箭手,斩,崩,撩,劈,刺……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纵横的剑影,杀气却不减丝毫,龙息在这个剑客手中如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生命,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幻术师和弓箭手就像绵羊一般惊叫着散开却又怎么能逃脱学习过云风翔的明枫追命夺杀。 突然,背后传来的箭矢刺穿肌肉的声音,明枫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咬紧牙齿,一式“云竞星”剑光弹跃数下就连穿数人,收住剑,反手握住向后刺中了一个弓箭手,明枫像了疯一样用剑穿透了他的身体刺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连进数步,另赶上来的步兵躲闪不及,龙息无视坚固的铠甲贯穿而过,三个人新鲜的血液通过龙息的血槽汩汩地流淌出来。 “杀!”三人推着被钉到了墙上,每一人的脸上都是因为恐怖而扭曲的表情,随着龙息的拔出,那些还带着体温的血液仿佛一场雨撒了下来,落在所有人的肩上,脸上,落在幻术师们洁白的魔法袍上。 这些尸体脸上的恐惧仿佛像瘟疫一般传染开来,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明枫伸出左手抓住箭杆,忍着肌肉撕裂的剧痛拔下,用力捏碎。 弓弦振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远远没有上次那样协调了。他们竟然不顾屋顶上的同伴,朝着明枫的方向攒射。在那些弓箭手身后冷暖两色的光芒越来越璀璨,霜炎两系魔法已经蓄势待。 “啊!”那个满身鲜血的少年睁着赤红的双眼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他凌空而起,仿佛是一条桀骜的苍龙落在另一侧的屋顶上,手中的剑疯狂地割过那些阻挡他的躯体,不去计较龙息已经渴饮了多少人的鲜血,不去计较自己手上已经湮灭了多少人的生命,不去计较痛,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呻吟声,骨节折断的声音,肌肉撕开的锐响,受伤者的惨叫,飞溅上天的鲜血,四散破碎的铠甲和盾牌,一切全部归于寂静。只有挥剑,斩下,挥剑,斩下…… 只有杀,才可以抹去他失去亲人的悲伤,只有杀,才能够抚平龙息剑客的愤怒! 当支援的骑兵赶到云澜城外时,这里的一切仿佛是修罗炼狱,使人毛骨悚然。 天空飘起了雨,仿佛是眼泪,无边无际地坠落着,打在所有人的脸上,身上是刺骨的冰凉。 血雨腥风,腥风血雨…… 整座城市里所有的建筑物都流淌着鲜血,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屋顶上,那些暴尸街头的重甲步兵,钢铁铠甲竟然被整齐地切断,一道伤痕从裂缝贯穿而下,显然是被人以极快的剑瞬间杀死,一具,两具,十具,二十具居然每一具尸体都是这样。 雨水的冲刷中,那些流淌出来的血汇成一条河流渐渐地淌出城来,注入狭窄的护城河里。 然而更令人胆寒的事,那个剑客用一柄赤红如血的长剑支撑住身体站在城门口,他的一身白衣早已化为血衣,银之上沾满了凝固的紫色血块,雨水无情地落下,顺着他的长滑落下来,顺着长剑的血槽一层层地冲刷着上面的血迹。 他还活着,他还在雨中笨重地喘息着,而且从他眼中透露出的是野兽的气息,是渴血的赤红色。 他还要杀! “父亲,父亲……”明枫对着漫天的雨丝嘶哑地吼叫着,那吼叫一转变成了阴森的笑容,最后竟然化成了爽朗却诡异的大笑:“哈哈哈哈,你们,不是要来杀我吗?”他颤颤巍巍地提起自己的剑,有些诡异地看着面前数千名黑盔黑甲全副武装的骑士,每一人的铠甲上都雕着一对翅膀,正是索风领主的精锐部队,黑翼骑士团。“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来啊!”他另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膛,“我就是雅比斯王裔,理查德明枫,那些人,那些居民又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毒手!”他的声音沙哑在雨中缓缓地回荡在这一座空城之中。 “你们来杀我啊,来啊!”一声大吼竟然令前排的几匹战马一个哆嗦,险些将骑手颠下马来。 “困兽犹斗……”一名黑盔骑士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布阵!他跑不了了!” 陡然,一阵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寒霜之力将无数的雨滴凝聚成致命的冰锥铺天盖地般向着黑翼骑士团打去。原本想要布阵合围的黑翼骑士竟然阻滞不前。 第一百零一节:杀·祭礼 纵使那些骑士都配备了重铠甲,饶是冰锥打上,也不过略微疼痛一下,战马却没有如此幸运,他们因为负痛几乎将骑士颠下马来,更有几匹被打断了骨头,登时跪倒就将骑士摔了下来。 第一波未过,第二波冰锥劈头打来,倾盆大雨之下,冰锥的威力惊人。 骑士团团长毕竟身经百战,戴着黑铁手套的右手举起凭空一转,拇指向后,整个队伍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几名失去坐骑的骑士也徒步跟着队伍缓缓退后,前排的骑士取出塔盾护住身体,掩护身后的同伴撤退。 明枫当然知道这不是退却,而是暂时躲避他的锋芒,与骑士团的缓缓退后不同,那个大雨中的银少年大步流星地向黑翼骑士团冲去。 “突!”一切仿佛都被团长计算到了,就在明枫离他们还有五十步远的时候,他长剑一指,数千骑士一齐双手握住骑枪,催动坐骑朝着明枫冲去,五十步恰恰是骑士动冲锋的最短距离,骑士相较重重步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冲锋,在三米骑枪的拼力一击之下,纵使是城墙也会撼动。 明枫运起云风翔心法,踩着面前的几根骑枪凌空而起,龙息在半空之中突然剑锋出惨白如雪的光芒,漫天雨丝竟然化为万千杀意凌厉而下,周围的钢铁骑枪应声折断,转瞬已经将十数名骑士打落马下。 他旋转着身体缓解从空中落下的冲力,掀舞起无数的雨点四散打去,周围再次传来铠甲断裂的声音,他双脚点地,稳稳落下,却不喘息,此时他已经杀入黑翼骑士之中,时间与情势也不容他片刻的喘息。 他跳起,照面一剑斩死一个迎上来的骑士,左脚踩住宽厚的马背,右手的龙息仿佛轻巧地挥动,却又收割了一名黑翼骑士的生命…… 随着龙息剑的旋转,风开始偏向明枫的方向,冰冷雨点随着风打在少年冰冷的脸上,切肤之痛,可是那杀意似乎比雨水更森寒数倍,他每刺出的一剑都足以击穿精铁铸造的甲胄,黑翼骑士足以自傲的优良护具在龙息剑客面前竟然成了无用的累赘。 明枫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模糊了,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却无法腾出时间擦拭一下,他厌恶自己杀人的感觉,可是现在在他的视野里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血腥的味道弥散在整个旷野里。 可是他没有忘记,刚才在云澜城里杀掉那么多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没有退路,他不杀,就会被人杀。 他突然回想起了落英城,那次暴动的时候,他第一次杀人的情景,他垂下剑,准备放那个人走,可是对方回报的不是感激,更不是一笑泯恩仇,而是一把淬着九幽散剧毒的匕…… 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需要靠同情生存下去。一个声音冷冷地说着,就像那些无辜的牛羊,他们的生存只是狼群的怜悯罢了,甚至是,只是他们暂时不需要罢了。 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做狼,而且是最强的狼。 剑客突然长啸一声,逆风而起,依仗龙息剑的锋锐像陀螺一般在旋转着,须臾之间已经连斩了数十名黑翼骑士,龙息剑处,铁甲四散,鲜血喷涌。此时的黑翼骑士阵脚大乱,倘若不是团长督战一定有人会临阵逃跑。 团长透过铠甲的声音显得低沉无比:“布阵,圈阵!” 只见骑兵们迅催动战马绕着圆圈,由于他们的位置不停地在动,方向也不停地在变,明枫连刺几剑,竟然剑剑刺空,只见剩下的近千骑士自动排成数圈,人数由少到多形成了包围圈,第一圈用宽剑,第二圈用骑枪,第三圈用标枪,第四圈用弩机,不停地轮换着交替攻击,明枫一边要应付近身的宽剑和骑枪,一边又要格挡投掷的标枪和远处的弩箭,只得疲于招架,落入下风。 这才意识到黑翼骑士团中陆第一骑士团的名号并非浪费虚名,更不是只有精良的装备,而是这些强大的配合阵法。 突然,一柄宽剑斜刺出来,正斩在明枫的背上,明枫的后背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将那最后一片白色也染红了,只是这一次是他自己的血。 随着战马的移动,宽剑拔出,血槽撕开了伤口的肌肉,明枫一咬牙,反手一剑,凌乱的剑气将那人斩成碎片。但很快,第二圈的一名骑士补了上来。 就在明枫迟疑的刹那,又是几柄宽剑接连斩下,他的身体终于微微前倾,但是他咬住牙,忍住钻心的痛苦,用剑扎在地上,支撑着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 痛苦似乎不会将他打垮,只会使龙息剑客陷入更深的疯狂。 龙息贪婪地吮吸着主人的血液,仿佛是一个恶魔。 他扬起剑,眼神中是不屈的神采,那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号施令的黑翼骑士团长。 周围只有雨声,马蹄踩过泥泞土地的声音,挥剑的声音,没有痛,无法再感觉到通了。而他手中的长剑还在下意识地挥动着…… 父亲,父亲,我还不能死,我誓,必定会将神圣十字旗插遍我们曾经的土地,不,远远不止,它将飘扬在整个高原之上,北到高原之巅,南到炎魔谷,东到浮沉海畔,西到暮云天阙! 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理查德明枫,只有雅比斯明枫…… 只有杀,才是最好的祭礼! 第一百零二节:狂龙怒啸 微红色的长剑突然化作一条数尺宽的火龙,逆着漫天雨丝而上,引天长啸。 剑客乘着火龙飞到空中,在他周围的无数雨滴尚未落下就被蒸殆尽。 所有的骑士都愣住了,仿佛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降临,可是眼前的明枫恍如降下杀戮的凶神。 突然,明枫一剑斩向火龙,火焰乱溅在剑刃劈在有形有质的火龙身上时,刺耳的碰撞声响起,仿佛是骨骼分化的声音,火龙分化为六条,缓缓朝着六个方向延伸,仿佛是渐渐展开的遮天火翼。 风正潇潇,雨亦潇潇。 横亘天空的火翼,赤红的火光映照在所有人的脸上,那些戴着面具的骑士,从那仅仅露出的双眼中竟然流露出了恐惧。 战马出于本能,烦躁起来。甚至骑士团长都被惊住了,只知道勒住烦躁的战马,面对着天空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正是明枫在剑客大会施展的龙二式“龙翼撕天”。 剑客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呼吸却因为狂喜而急促起来。龙式,我做到了,真的是炎神诀龙式! 明枫双手握住长剑决然斩下,六道火翼再次化身为六条火龙俯冲袭来。 “撤,快撤!”仿佛是知道这绝霸剑势无法靠人力阻挡,团长急忙下令黑翼骑士后撤,一时间,早已破胆的黑翼骑士四散奔逃,哪里还有半点精锐之师的模样。 六条火龙竟然直冲入地面,扎进泥土之中,天摇地动,劫火燎原,原本泥泞的土地迅干涸,龟裂,以明枫所在的地面为中心,六个方向延伸出的六条火线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所到之处一团又一团的火焰爆炸开来,如有燎原之势,正是龙三式“龙怒燎原”! 那些被炙热火焰波及到的无数骑士纷纷落马,他们钢铸的铠甲被火焰灼烧得通红,导热的金属成为了他们致命的伤害,他们努力想脱去铠甲,两只手却都被烫出了无数的水泡,他们痛苦地嚎叫着,像野兽一般在人群中乱窜,撞倒自己的同伴,在地上打滚,挣扎。 明枫落在地上,龙息剑陡然运起霜劲,聚起周围的雨滴蓄势刺出,迅捷无比地命中那些逃跑的骑士。他纵身一跃,衣袂飘飘,龙息上银芒顿起,化作一道如练得白光扎入骑士中间。 就在那些骑士狼狈躲闪之时,黑翼骑士团团长已经被那一道白虹击穿了胸前的铠甲坠下马来。 剩下的千余名骑士竟然胆怯了,面对这个孤单却够狠的少年胆怯了,他只有一个人,一把剑,对抗着中陆第一的黑翼骑士团。 “杀!”明枫右脚前迈,双手握剑,一道强横的霜劲横扫过去,又是无数骑士斩落马下,倘若他们不要畏惧明枫“龙怒燎原”的力量,坚持用圈阵和人数优势围攻,那么一旦明枫的体力耗尽,就是龙息剑客的末日。 但是他们判断错了,选择了后退保存实力,打乱了自己的阵型,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团长下令撤退的那一刻,胜利的天平已经向这个年轻的剑客倾斜了。 失去了团长的黑翼骑士纷纷掉转马头,狂奔着想离开战场。可是他们的度又如何抵得上练习云风翔心法的明枫,只见明枫凌空而起,连踏十数步踩上一名骑士的战马,一剑将那个骑士连头带盔劈碎,推倒那具尸体,夺下了奔驰战马的缰绳。 龙息剑化成赤色与冰蓝色的两条巨龙上下飞舞翻腾,炎神诀与霜神诀交替使用,威力可想而知,须臾之间又是无数的骑士在霜炎两重剑劲之下丧命。 明枫突然感到很畅快,他将自己的愤怒,失意,伤心,惆怅等等一切负面情绪都泄在那些身体上,长剑扎进,再拔出,鲜红的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明枫突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快意,仿佛是在索丽斯深夜酣饮一般的畅快淋漓。 那最后一名黑翼骑士看着身边同伴的尸体,突然他勒住战马,缓缓地走了下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明枫也下了马,双手握住已经沾满无数鲜血的龙息剑。 他面前这个剑客,银飘飘,眼中却赤红滴血,显然已经因为疯狂的杀戮而丧失了理智。 “杀!”那名黑翼骑士双手握住剑冲了上来,“喝啊!”明枫同样怒吼着迎了上去。 只一击,那个黑翼骑士身前的黑色铠甲化作一块块的碎片掉落下来,一道剑痕从他的肩甲直划下来到他的腰部。 “咔!”地一声轻响,那柄佩剑断了,断成三截,只有剑柄还握在他的手上。 但是他好像只是轻轻舒了一口气,那个骑士的身体就缓缓地倒了下去,亲吻着泥泞的土地。 暮色四合,荒原已经被鲜血染红,如同一瞬之间开满整个大地的野花。 明枫才走了几步,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胸腔中仿佛有两股力量激荡着几乎要将他生生劈成两半。 剑客陡然觉得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这一瞬间,他闻到了泥土的芬芳,恍惚之间又回到了过去。他束起银,胸前佩戴着金徽,徜徉在枫城云澜的小径里,四周是火红的枫叶,绽放着颓废的,美丽…… 第一百零三节:恐怖通缉犯 房屋一层一层鳞次栉比,正是紫华城府邸。 在府邸的会客厅里拜访着一张长桌,几乎坐满了人。 惨淡的白色瓷砖甚至不敌在座人的脸色惨白。 正的是一名金碧眼的中年男子,穿着华贵的锦缎衣裳,却用更值钱的丝绸衬面,丝绸上更用金丝对襟绣着两头相对雄狮,这件衣服光看精细的手工就价值不菲,更在华贵之中衬托出着装者的霸气。 在他的左手边坐着一名须尽白的白袍老者,那件白袍的左领口用金色丝线绣着一颗六芒星,虽然看上去已经是迟暮之年,斑点与皱纹一同刻在了他的脸上,但那一双眼睛却依旧矍铄地出睿智的光芒。 而中年男子的右手边是一名少年,不过于明枫差不多的年纪,栗色长及肩,不失俊美的面容里透出那种天生是贵族子弟才有的桀骜不驯,跷着腿身,一只手不停地敲着桌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青年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柄佩剑,剑鞘上雕刻着金盏菊。 雄狮,六芒星,金盏菊正是索风,萨兰,蒂沃特三位领主的徽标,而在座的正是瓜分了雅比斯帝国后的三位领主,只是索风与蒂沃特领主早已逝世,索风的领主是嫡长子,蒂沃特已经是嫡长孙了,只有这最年长的萨兰领主还健在,但是他从来不向任何人提起数十年前那场战乱的情况,仿佛只是想等待自己静静地入土,然后让时间去淡忘一切。 三人之后是无数两两相对而坐,唯有一张桌子空着。 所有的人都不时地向着门口张望着什么。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终于,老人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平静,却引起了硝烟。 “菲尼克,你能不能让我这个老人家安静一下?”他对着那个不停用手指敲击桌面出噪音的少年说道。 少年拢了拢栗色的长,回应了一个白眼。 须知,这三家也并非一团和气,说起来这还是唯一一次三位领主都到场的会议,这完全都是因为明枫的出现才促成了这次难得的合作。 “报,云澜城战报!”一名书记员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 三位领主的目光陡然望向门口,无数的情绪从三人眼中飞掠而过,后座几个将领甚至不自觉地站起了身。 “念……”索风领主镇静了一下,低声命令道。 “云澜城一战,联军共损失弩手三个纵队,计两千一百人,幻术师五百人,重装步兵两个纵队两千人,前往增援的黑翼骑士团全军覆没,记三千人,团长罗特将军为国捐躯……”书记员读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共计五千六百人,以上人员全部阵亡,无人生还!” 岂止是书记员,此时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 索风领主更是面如土色,黑翼骑士团是他最心爱的队伍之一,竟然…… “你,你再说一遍,黑翼骑士团怎么了?” “主公,黑翼骑士团全军覆没,罗特将军为国捐躯……”书记员诚惶诚恐地回答。 中年的索风领主站起身,叹息道:“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居然可以……炎神诀竟然强大到这样的地步……原本想趁他羽翼未丰,一举将他剪除,谁知……” 老头冷笑道:“你们见过真正的炎神诀吗?我原本建议雇佣铩羽盟的杀手,配合我的幻术师部队,可是你们居然派了弓箭手和骑兵,无疑是飞蛾扑火。” 面对萨兰领主落井下石的行为,无论是索风领主还是蒂沃特领主都已经怒火中烧,只是碍于同盟的面子,不得不暂且忍耐。 “这件事情你们自己打理吧。”说完,老人抓起手杖,蹒跚着走出了大厅,身后贴身的两名将军也站了起来,向上的索风领主和蒂沃特领主鞠躬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萨兰的老狐狸……”索风领主莫瑞尔看着老头离去的背影,低声骂道。他环视在座的其他将领,轻咳一声道:“众将听我命令……” 所有索风所属的将领一齐站了起来。 “厚葬罗特将军,公开处理阵亡人员善后事宜,要越隆重越好。”他停顿了一下道:“散步谣言,理查德明枫受魔剑龙息戾气控制,屠杀了整个云澜城的居民,并将我等派去支援的两千六百人和黑翼骑士团全部歼灭。布通缉令,悬赏一万金缉拿。” 这简直像是一个神话,谁会相信明枫以一人之力全歼中陆第一的黑翼骑士团?可是这又像是一个笑话,这样一个足以一骑挡千的人,还会有人为了区区一万金而去捉拿吗? 可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遵命……”数十名将领一齐应声。 “还有,雷诺……”莫瑞尔看向右手边站着的一名栗色头的中年将领道:“把那些人处理掉吧,不要留下什么口实。” 那个将领竟然犹豫了一下,最后低下头回答:“遵命。” 高原历251年春,一个消息震惊了整个高原,刚刚在索丽斯剑客大会与雪壤战成平手获得第一剑客殊荣的明枫竟然受到魔剑龙息的影响,屠戮了整座云澜城,并以一人之力全歼索风领主麾下,中陆第一的黑翼骑士团。 于是同剑神雾云霜,剑邪雾术牙一般,剑魔明枫之名不胫而走。 风碎盯着那张索风领主寄来的要求各大派阀联合通缉的信,愁眉紧锁。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明枫不会做这样的事。”他用力将信扔到了地上。 一边的侍女风铃轻轻俯下身,拾起信放到桌子上道:“少主,可是黑翼骑士团确实全军覆没了,而且云澜城也确实被屠城了。” 风碎饮了一口茶,愤愤地说:“不可能,绝对是那些领主嫁祸栽赃。” 风铃苦笑道:“那也犯不着用黑翼骑士团这么大的代价吧。” 可是有人愤怒,就有人欢喜,风碎看到这个消息一口咬定明枫被栽赃陷害,对三领主的行为咬牙切齿,有一人却是眉开眼笑,正是卫沃皇子成凯。 他接到信,不禁一阵狂喜,拉住身边的近臣说:“好,好,太好了……扎古拉,把悬赏再加一千金币,我们也通缉他……” 就这样,那些一万一千金币的悬赏令几乎在一夜之间贴遍了整个卫沃的大街小巷,明枫也成为被通缉金额最高,罪名最重的在逃犯…… 直到后来,另外一个人的出现,这个记录才被刷新了。 第一百零四节:本帅哥破相了 卫沃皇城,一名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缓缓走上了祭星坛,正是卫沃国师,祭司长月白。今夜是极为罕见的火曜凌月,每一个通晓占星术的人都无法放过的占星绝佳机会。 她几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望着夜空,却丝毫没有想到黑夜之中同样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仿佛也是在欣赏美丽的夜空。 过了许久,国师对着看似虚无的夜色笑道:“这么多年了,你不喜欢主动现身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话音刚落,在他不远处的那一片黑夜陡然起了变化,那是一个用纯黑色大麾罩住身体的人,他的左右手都戴着银白色的手套,中指上套着戒指,上面的雄鹰振翅欲飞。 “月,很久不见了。”那人用沙哑的语音说。正是负气出走的影让。 那名被称作月的女子正是卫沃国师,月白,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罗杰,我还是要祝贺你,得到了冥殇君的认可。” “不错,正如我以前所说的,我会戴着鹏戒和百炼钢手回来的。”影让在夜色中说道。 冥殇君是高原上的暗杀术王者,据说唯一从他手上生还的人只有剑邪雾术牙,这也成为了冥殇君一生唯一失败的一次任务。至于他如何动手则根本无人见过,于是便传开了“冥殇”这个诨号,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使一个可以替死神执掌生杀大权的人。 冥殇在刺杀雾术牙失败后拿出所有的财物赔给了东家,从此销声匿迹。 后来有人传说冥殇君收了徒弟,而且他弟子杀人的手法与他如出一辙,但是又谣传,只有杀死老一辈的冥殇君才可以得到出师的机会。 因为以冥殇君的性格,一个连师父都不敢杀的人,不具备继承冥殇君的资格。 祗影卧室。 “老友,别来无恙啊。”一身黑衣的影让跟祗影打招呼,偏偏身为杀手的他不喜欢微笑,可是总不能板着一张死人脸对着好友,于是面巾下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机械的笑容。 “什么无恙,是有恙!”祗影几乎叫了起来,连续十多天的变相紧闭使他这个爱热闹的人无比郁闷。“你没有看到我身中剧毒吗?” “有吗?”影让走上前,坐到祗影身边,一只手伸出搭住脉门,冥殇杀人当然不会只用冷兵器,那么火器与毒药必然也是影让的特长,会下毒的人也必然会解毒。 透过影让遮面的黑巾,祗影依然看到影让的表情异常地严肃,心中想到,什么毒这么厉害?居然可以让影让这样的杀手都一筹莫展。 影让在祗影的手腕上摸了又摸,摸了又摸,倘若不是影让,而是一个其他人,祗影简直想打那只手,高声质问他,你是不是变态? 只见影让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说:“没有啊,你没有中毒。” “怎么可能?”祗影这次是真的叫出声来了,“我姐昨天还派人给我送来解药。”说着便摸出一枚黑亮的药丸出来。 冥殇白了祗影一眼,小心翼翼地接过药丸,掰开,只见黑色外壳里包裹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影让仗着有手套,掂了掂分量,又沾上一点,放在鼻前闻了一闻。 这一闻不得了,“啊嘁!”影让一个喷嚏打得价天响,祗影先是一惊,随后看到影让抽着鼻涕的滑稽模样不禁指着影让笑出声来。 “该死,怎么是面粉?” 数天之后的清晨,祗影卧室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不明飞行物。 仿佛是一只巨大的风筝在上空盘旋了几圈之后便落在了院子里,只见一个戴着丝质眼罩的怪人从风筝上走了下来,手中握着的正是祗影遗落在索丽斯皇城的佩剑,惊骸。 “你,你是……” 那人随手摘掉眼罩,塞到祗影手上说:“这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我去了一次索丽斯皇城,为你把惊骸取回来了。” “影让?”祗影咋舌道:“从冰原过去,不是至少要一个星期吗?你怎么……” 杀手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风筝道:“有它呢。从祭星坛出,乘着最近的东风,一夜只间就可以到达索丽斯,根本不需要绕道冰原。” “哇太帅了。” “呵呵。在空中看地上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冥殇倚着风筝,闭上眼睛,沉醉于飞翔的回忆中。 突然他向后一倾,险些跌倒,倒是祗影戴上了眼罩,一路小跑推着那架风筝出兴奋的喊叫:“飞,飞喽!” 影让大吃一惊,急忙喝止:“不行,快下来,不能乱用……” 然而祗影越跑越快,影让刚准备拽住他,他已经两脚离地,驾着风筝飞上天去。 “死人,你快下来!”影让在地下咒骂道。 “哎呀,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了,不就一架风筝么,借我玩玩有什么要紧的……”祗影在半空中兴奋地大叫。 “这不是交情不交情的问题,是你的小命问题……”影让本来准备用钢丝把风筝拽袭来,但一来怕祗影受伤,二来又怕风筝损坏。 影让只觉得头大了许多,这件事情闹大了,等等,今天是什么风向?影让急忙掐指要算,突然天空中的祗影尖叫一声,那风筝竟然在天空中打起转来了。 “影,影,影,影……让!”祗影狼狈地扒住一根横木呼救道:“你,你把它停下来啊!” 影让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陡然一阵强风卷起整个风筝飞远了,很快远处又传来了祗影凄厉的惨叫声。 影让循声而去,终于在某间宫殿的屋顶上找到了面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祗影和早已化作废墟的风筝。 “死杀手,这东西,安全系数怎么这么低啊!”祗影捂着脸站了起来,带着哭腔说:“本帅哥破相了怎么办?”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已经破相了,呜呜,影让,我恨你!” 第一百零五节:天杀楼的陷阱 中部平原的春雨带着略微的寒意。 明枫不自觉呻吟了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 他现自己正置身在一间简陋的庐舍里,屋顶漏着雨,“滴答滴答”地打落在地上,溅起泥浆。 他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背后的伤口经过了包扎,已经不那么疼了,甚至微微有些麻痒,显然是搽了很好的伤药。而身上染血的剑袍也已经褪去,换成了一件干净的灰色长衫。 这时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走了进来。“你醒来了?” 明枫默然点头。 那人缓缓地除下斗笠蓑衣道:“我刚才去望了一下风,到处都埋伏着人,此地不宜久留。” 那人的蓑衣下面穿着一件纯白丝绸长袍,对襟,下摆垂下直到膝盖,令明枫感兴趣的自然不是那一件衣服,风碎凡事追求奢华,这样的衣服在他面前已经是见怪不怪。令他感兴趣的是,那人的装束明明是一位翩翩公子,可是那白净的面颊,灵动的双眸,乃至梳下的鬓角都一丝不苟,更像是一位出尘脱俗的女子,隐隐有倾国之风,没有普通男子不拘小节的大大咧咧。 明枫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道谢:“救命之恩,明枫没齿难忘。只是我很危险,就此别过为好,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此恩只好来日再报。” 云澜城一战,明枫嗜血好战的冲动暴露无遗,虽然对方杀死父亲,屠戮城市在先,可是炎神诀除了威力可怖,更有一种诱人大开杀戒的魔性,以至于连明枫都不知,云澜城一战手上已经有了多少条人命。 正应对了高原古卷上的评语,龙傲三界,苍生草芥。当一个人足以一剑倾城,那么生灵自然与草芥无异,任其杀戮索取。 那人急忙拦住他道:“你重伤未愈,而且…”他拿出一张纸递给明枫:“现在整个高原都在通缉你,到处都是要钱不要命的杀手,你能去哪里?” 明枫接过那张纸,只见上面画着明枫的肖像,下面是一排小字,写着: 姓名;理查德明枫,年龄;2拾岁 职业:剑客 级别:金羽剑客【高原第一剑客】 身高:六尺余 特征:银白头,黑瞳,佩带高原神兵龙息剑 罪名:屠城 赏金:壹万壹千金币 最后竟然还补充着一句注意事项:此人十分危险,请勿随便抓捕,否则一切后果由当事人承担 明枫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扯碎了那一张通缉令吼道;“他们胡说,这件事情是……”陡然明枫觉得心口被人扎了一刀,喷出一口鲜血飞溅在男子的白色丝绸长袍上 “我,我怎么?”明枫记得自己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也没有与高手较量,又怎么可能伤得如此严重? 他尝试着运用杀气却感觉胸膛里两股大力同时激荡,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生生撕扯成两半,简直痛不欲生 一股柔和的气流暂时压制住了他的疼痛感,那人一只手按在明枫的肩膀上,那股暖流正是从他的手心注入明枫体内 “你同时使用炎神诀和霜神诀,现在炎劲与霜劲同时盘踞在你的体内,相互抵制,所以一旦运用杀气就会触抵制……”那人劝道:“轻则痛不欲生,严重的恐怕……” “那我……”明枫沮丧地抓起身边的龙息剑说:“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用剑,是个废人了?” 那人一时错愕,但却是天生的伶牙俐齿劝慰明枫道:“明枫兄何必苦恼?世间祸福相依,况且炎神诀霸道诡异,弃置不用也许并非坏事……” “这伤能痊愈吗?”明枫极力想要抓住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仿佛只要对方支吾一声,哪怕明知对方是在骗自己也好 “这要看机缘了,明枫兄还是随缘吧” 明枫默然点头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名公子笑了笑,露出一排贝齿道:“大名不敢当,在下……蒽……翼朔雪” 明枫不认为一个人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竟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拱拱手说:“翼兄,久仰久仰” 翼朔雪不禁莞尔,灵动的眼眸中竟然带着几分妩媚,笑着问道:“怎么,你之前听说过我的名字?” 明枫顿时语塞,这些江湖上客套用的话较真起来还真是令人尴尬,只得敷衍道:“听说过,听说过……” 谁知这一说,翼朔雪笑得更厉害了明枫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翼朔雪却清楚地很,这个是他刚才杜撰的名字,何来久仰久仰? 突然翼朔雪收敛起自己的笑容,低声道:“有人来了,度还真快……” 话未说完,翼迅拎起明枫破顶而出,两人刚刚落地就看见无数枝箭出裂空的声音在一刹那间将草屋扎成了箭垛 只见无数的黑衣人如同蚂蚁一般将两人团团围住 明枫一横剑眉,吼道:“你们都想来送死吗?”他作势就要去拔龙息剑,他拼命压制住胸中翻腾的气血才没有当场吐血漏出破绽,但是这诡异的抵制却是遇弱则弱,愈挫愈强,片刻之间斗大的汗珠已经布满了他的面颊 这时那一股暖流再次从身后传来,在千钧一之际封住了霜炎抵制 翼朔雪凑到明枫耳边道:“你不要出手,他们就拿不准你有没有受伤,我来对付他们” 为的一名黑衣人竟然走上前,对着明枫拱手道:“明枫我们是很敬佩你的威名,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天杀楼只好对不住你了” 天杀楼是仅次于铩羽盟的杀手组织,也是唯一没有被吞并掉的组织对方竟然连身份都亮出来了,显然是确信明枫此番是插翅难飞了 谁都没有察觉到明枫身边的翼朔雪,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却又似笑非笑,阴晴不定 这天杀楼的成员多得数不胜数,明枫简直觉得这个组织应该改叫天“沙”楼比较好 数百柄长剑同时出鞘,寒光几乎笼罩了整个荒原 第一百零六节:以血起誓 少年强压住心中的忿怒这样的家伙,要是从前,根本不可能安然地站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奚 明枫看那公子白白净净也不像武功卓著之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么多人的围攻心想关键时刻还是得我动手 突然,翼朔雪隔空将领的长剑吸到手中,随即一斩,如虹剑气将周围的杀手逼退数尺 明枫正在惊讶于这个神秘男子的实力,翼朔雪凌空而起,长剑在虚空之中划出一朵含苞的莲花,端的是炫目无比 杀手们也许不识,明枫却清楚地记得这是那天铩羽盟杀手使出的“莲月剑舞”这美丽莲花不过是迷惑人的表象 果然,莲花骤然开放,漫天剑影顿时掠向下方不知所措的杀手们,一阵又一阵血雾伴随一波又一波的剑影升起 天杀楼领没有了兵刃的格档,立时被锋锐剑影劈下一条左臂 杀手们见到一瞬之间,领重伤,无数同伴毙命,虽然他们也是天杀的精英,竟然也胆怯了,不敢再上前送死 光这一点就比铩羽盟训练的执行任务前服毒的死士逊色许多 翼朔雪收住剑势,缓缓地落在地上,横剑在明枫身前冷笑道:“不是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来啊,继续上来送死!” 杀手们面面相觑,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领捂住自己的断臂,吼道:“上啊!我们人多,只要砍死那个小白脸,壹万金币就到手了” 明枫骇然,心想:难道他们知道我有伤?“上啊,都上!”领叫嚣着,陡然一道强横剑气直将他斩飞出去,连续撞倒数人 这愤怒的一剑正是出自明枫之手 “草,老子不算人啊老虎不威,你把老子当病猫!”明枫强压住体内翻腾的气血,一剑斩了那杂碎,心里总算舒服了不少,而杀手们群龙无,乱作一团 翼朔雪长剑一指,向前跨出几步,那柄平凡无奇的钢剑在空中化为一条银色丝带,如同一弯新月垂于空中,正是晨月轩武艺破军四式中的晨月交辉杀手立死十数人,其他人拔腿就想跑,只听见明枫一声暴喝:“一个都别想走!”赤红的龙息包裹着一团火焰刺去 “他没受伤!他没受伤!”杀手中有人惊叫,“快逃……” 明枫正欲追击却被翼朔雪伸手拦住道:“明枫兄,何必追击,让他们带着这个消息走不是最好不过么?” 入夜,月色如水 离云澜城最近的玉珠城里的一间客栈来了两位风尘仆仆的客人,其中一人还戴着斗笠垂下的黑纱遮住了大半边脸 “两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啊?”伙计热情地迎上前道:“吃饭,先拿酒来……”戴着斗笠的明枫嘟哝,却被一旁的翼朔雪瞪了一眼,转而对伙计说:“先住店,两间干净的房间……” 伙计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翼朔雪摸出两枚金币递给伙计道:“去忙吧,剩下的做赏钱” 明枫陡然从口袋里摔出三枚金币道:“先拿酒,去忙吧,剩下的做赏钱……” “明枫,你伤得那么重还喝酒?你不要命啦?”翼朔雪对明枫这种近乎自残的举动大惑不解,明枫却报以有些无赖地一笑捧着酒坛牛饮 翼朔雪扶着喝得醉熏熏的明枫进了房间,将他扶在桌边坐下,正欲离开却被明枫大着舌头在身后喊住“翼,翼兄留步” “感谢你今日两番出手相救,明枫不胜感激” 翼朔雪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翼兄武艺不凡,看来是晨月轩的精英只是不知道翼兄想图甚么?”明枫的脸色泛着潮红,倚着桌子看向翼朔雪的脸,似笑非笑道:“明枫最怕欠着别人甚么,世上没用无缘无故的示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敌对”他仿佛已经醉了,几乎自相矛盾地说道:“翼兄是在下的恩人,我本不该怀疑甚么,那么请问翼兄是受人之托照顾在下,还是受人钱财为人消灾……”明枫的话锋越来越犀利,翼朔雪也不禁屏住了呼吸,面前的这个男子看似醉得不轻,满口胡话却句句都推测得在行在理,而且他竟然看出翼的武学是失传的晨月轩武艺更可怕的是他那如同山猫一般敏锐的警觉,令人咋舌 “或者非常不巧,翼兄觊觎的是在下的龙息剑和一身炎神诀绝学”明枫继续看似醉着说着胡话,右手却缓缓地搭上了龙息的剑柄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好似翼朔雪一旦出手便要催动炎神诀以死相拼,大不了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这时翼朔雪浅笑了一下说:“明枫你误会了,翼某也只是一个俗人,无非是想要奇货,图个一本万利” “奇货?甚么奇货?”明枫读过的书不多,实在无法将自己和奇货画上等号 翼朔雪转身坐下道:“明枫你是雅比斯王室唯一的嫡系传人,是三位领主除之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原本不合的三领主却因为你的出现而暂时的利益同盟” 明枫面带忧虑地点头 翼朔雪又说道:“除了萨兰领主是老领主,其他两个都是继承人,只知道纸上谈兵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对百姓也是横征暴敛,而且三领主还时常内战,所以人们已经纷纷开始怀念起旧王朝时代了,毕竟那时这里是一个整体,是他们三人人为割据”翼挥动手握成拳头说:“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将来还将变成一个整体!” 翼朔雪的话虽然朴实却切中玄机 “由我来统一?”明枫已经一扫刚才的醉态,反倒是一番虚心求教的表情 “不,是我们……”翼朔雪凑上前道:“明枫兄若是想要复国,翼某愿尽绵薄之力” 明枫怅然道:“翼兄,只可惜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翼朔雪嗤笑道:“除了你我,谁会知道,,而且谁会相信高原第一剑客在一夜之间变成不能拿剑的废人呢?而且还有我们放出去的那些天杀盟杀手做活口……” 少年顿时茅塞顿开,用手指叩着桌面道:“翼兄,这些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明枫接着说道:“翼兄,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呢” “说来惭愧,也许还比明枫兄小上不少”翼拱拱手道“未满二十……” “哪有,哪有……”明枫笑道:“朔雪,只可惜我已经与风家少主结拜,无法与你再义结金兰以兄弟相称,但是……”他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拔出龙息剑割破手指说道:“今日,我以我血起誓,我,雅比斯明枫如能完成复国大业,愿与翼朔雪共享江山!” 翼朔雪不禁一骇。雅比斯明枫?难道他愿意为了复国放弃自己以前的姓氏吗?还是可以放弃下自己的一切,丢掉曾经属于理查德明枫的一切东西? 可是,那么多的国仇家恨竟然就这样真实地压在了这个稚嫩少年的肩膀上。 第一百零七节:妖魔梦魇 “不知道您认为匡复国家应该从哪一步做起?喝酒吗?”翼朔雪看到明枫只是喝酒,仿佛全然忘记了昨天立下的雄心壮志 可是,匡复一个早已经灭亡数十年的国家,既没有旧臣的帮助,也没有别国的支持,那真是白手起家,谈何容易? 明枫也不回答,只顾自斟自饮 翼朔雪冷笑道:“昨晚的雄心壮志,到了今天全部变成酒下肚了只怪我翼某看错了人……”说完就要拂袖而去,,明枫却品着酒道:“朔雪,你认为是挑动三个领主内战,我们渔翁得利好呢,还是我们自己着手组建一支军队好呢?” 且不谈这个提议有多粗浅,翼朔雪想想却觉得明枫至少用心思考过这件事,气也消了不少于是又坐下来道:“目前三领主刚刚结盟一致缉捕你,短时间内不会反目” “那我们岂不是要白手起家?” 翼摆摆手道:“白手起家倒也不必,在雅比斯疆域周围有一些小领主迫于雅比斯的强大被迫称臣,新月政变后又纷纷独立,但他们仍然处于被三领主吞并的威胁中……” “你的意思是借助他们的力量为我复国?”明枫恍然大悟 “不错,虽然他们各自的实力不强,但是 将他们整合起来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北国索利斯,终于陷入了久违的宁静弥絮公主去找安都拉学琴已是公开的秘密,街头巷尾的议论也在热潮之后归于平淡 唯独守护北斗宫大殿的侍卫中弥散着不安而惶恐的情绪 从一周前起,每天都有侍卫莫名其妙地失踪,然后又总会在第二天拂晓前回来,那些失踪的守卫照样可以值勤,只是变得很少说话,即使偶尔开口也是支支吾吾,吐字不清,端的是金口难开 而且他们目光呆滞,不饮不食,如同死人一般 恐怖像瘟疫一般在北斗宫的侍卫中蔓延着,北斗宫有妖魔的谣言也以讹传讹在皇宫私底下散布着 侍卫们急着想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上司根本不会同意原本北斗宫值勤因为可以见到陛下,一直是花钱才能安排到的美差,如今却无人问津 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调去北斗宫,而北斗宫又是索利斯的大殿,不能削减守卫的数量…… 终于,在第四周的一个午夜,一个人在移星宫外拼命敲着雪壤的房门“侍卫长,侍卫长,救命啊!” 雪壤猝然惊醒,翻身下床,下意识地抓住床边的殉天剑,屋外传来软鞋踩在瓦片上的轻微声音,对方显然是个高手 侍卫长穿着宽松的睡袍冲了出去,殉天出鞘化作一道蓝光,自己则快步上前护在那人身前,虚空中一声锐响正挡住一道直刺那人后心的夺命剑气雪壤反手挥出一剑劈向那个方向,只听见砖瓦碎裂的声音,那人显然是一击不成随即隐遁 雪壤再看身后护着的那人,才现他浑身血污,在寒风中瑟瑟抖而且他正是北斗宫的侍卫 “鬼,鬼……国……”那侍卫还未说完便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国师?崖述他又想做甚么?”雪壤扶住那人,不禁皱眉自问 清晨的阳光洒在北斗宫前的平地上,一名银少年穿着御赐的银质白虎铠甲握着一柄泛着蓝光的长剑走进了中门 正是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高原第一剑客雪壤 “我有要事求见陛下,请代为通报……”雪壤走到北斗宫台阶下对着一名侍卫说 “王与国师……正在议事,任何人……不得打扰”侍卫冷冰冰地用剑挡住了上司,他说的话虽然并不连贯却充斥着敌意 “又是国师?”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雪壤的心头,他一只手拨开那名侍卫的剑喊道:“你们让开!我有要事觐见!” 谁知台阶上传来嘈杂的长剑出鞘声台阶上一阵长剑的寒光几乎令人头晕目眩 “侍卫长,请……回吧”侍卫再次说道雪壤心一横,横起剑鞘将那名侍卫击退数丈,仗剑就要闯入北斗宫大殿 近百名侍卫面对高原第一剑客丝毫无惧,纷纷挺剑冲了上来 而此时,北斗宫大殿内,桦池熵坐在王座上,,崖述跪在地上 一君一臣的对话还在继续 “国师还是执意要劝孤兵卫沃吗?”桦池熵面带忧虑道:“眼下的和平来之不易” 崖述低语道:“卫沃是我国荡平高原的最大障碍,眼下卫沃城防松弛,此时不除,今后必然后悔” “可是……”桦池熵沉吟道:“孤思考了很久,还是为了北国的安定……而且,使卫沃这匹苍狼向安都拉称臣,那么两国之间百年的恩怨将一笔勾销,倘若能与神之安都拉并肩驰骋高原……” “难道您就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吗?”崖述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 北斗宫外,雪壤由于不想伤害那些侍卫们,反而陷入了苦战。只见雪壤剑不出鞘,总是用剑鞘去击打那些侍卫,可是那些侍卫无一不使出全身解数,仿佛面对的并不是顶头上司雪壤而是一个意图行刺桦池熵王的杀手。 “你们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雪壤右手挥舞剑鞘逼退数人,将剑鞘换到左手,右手作势就要拔殉天剑。 一些侍卫停住了,仿佛从刚才的疯狂中清醒了过来,可是更多的人坦然无惧迎着雪壤冲去。那些侍卫原本都是剑技平平,然后此时与雪壤对抗时却剑如流星,招招夺命,几乎都成了一流的剑术高手,甚至可以使用高阶剑客才能使用的剑气。 雪壤无奈,只得将殉天出鞘,炫目的蓝光照彻整座北斗宫平台。他仗着殉天的锋锐,突入人群之中,侧身躲过一剑,手底长剑上撩,如同烈龙冲天一般崩散出无数残破的剑刃断片。 剑客随着四散的碎片飞到空中,重心朝下,殉天剑在手中划出一个炫目的蓝色弧光罩住下方数尺范围内,沛然杀气如同一股旋风卷进了北斗宫大殿。 崖述猛地抬头,心中暗叫不妙,雪壤还是追来了,那么就为眼前的一切增加了很多的变数。 “单方面撕破盟约好吗?”桦池熵犹豫道,让他将索利斯基业拱手让人,说不可惜那是骗人的,可是不禅让给安都拉,卫沃和索利斯之间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就难以避免,失去了这次来之不易的和解机会之后,两国延绵百年的仇恨之火将越积越炽,最后燃烧尽两个国家的一切。 桦池熵也很矛盾。 崖述默念了一长串咒语,只见殿外的侍卫们仿佛中了诅咒一般,眼中赤红若滴血,克服了对殉天的恐惧和对高原第一剑客的敬畏,涌了上来。 雪壤章法大乱,刚准备倒退一步重新摆开架势却冷不防身后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剑,雪壤忍住痛,殉天将那个侍卫连人带铠甲斩成两段,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又一剑刺进了他的肋下,雪壤毕竟也只是凡胎**,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勉强使出护身剑法罩住身体,将近身的长剑尽数铰断,但他还是被狂暴的人群淹没了。 殿内的崖述,一丝得意的微笑挂在他的嘴边。 第一百零八节:殉天杀伐 北斗宫外,侍卫长由于不想伤害那些无辜的侍卫,反而陷入了苦战。 雪壤手中剑居然不出鞘,总是用剑鞘去击打那些侍卫,可是那些侍卫无一不使出全身解数,仿佛面对的并不是顶头上司雪壤,而是一个意图行刺桦池熵王的杀手。 “你们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雪壤右手挥舞剑鞘逼退数人,将剑鞘换到左手,右手作势就要拔殉天剑。 一些侍卫停住了,仿佛从刚才的疯狂中清醒了过来,可是更多的人坦然无惧迎着雪壤冲去。那些侍卫原本都是剑技平平,然后此时与雪壤对抗时却剑如流星,招招夺命,几乎都成了一流的剑术高手,甚至可以使用高阶剑客才能使用的剑气。 雪壤无奈,只得将殉天出鞘,炫目的蓝光照彻整座北斗宫平台。他仗着殉天的锋锐,突入人群之中,侧身躲过一剑,手底长剑上撩,如同烈龙冲天一般崩散出无数残破的剑刃断片。 剑客随着四散的碎片飞到空中,重心朝下,殉天剑在手中划出一个炫目的蓝色弧光罩住下方数尺范围内,沛然杀气如同一股旋风卷进了北斗宫大殿。 崖述猛地抬头,心中暗叫不妙,雪壤还是追来了,那么就为眼前的一切增加了很多的变数。 “单方面撕破盟约好吗?”桦池熵犹豫道,让他将索利斯基业拱手让人,说不可惜那是骗人的,可是不禅让给安都拉,卫沃和索利斯之间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就难以避免,失去了这次来之不易的和解机会之后,两国延绵百年的仇恨之火将越积越炽,最后燃烧尽两个国家的一切。 桦池熵也很矛盾。 崖述默念了一长串咒语,只见殿外的侍卫们仿佛中了诅咒一般,眼中赤红若滴血,克服了对殉天的恐惧和对高原第一剑客的敬畏,涌了上来。 雪壤章法大乱,刚准备倒退一步重新摆开架势却冷不防身后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剑,雪壤忍住痛,殉天将那个侍卫连人带铠甲斩成两段,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又一剑刺进了他的肋下,雪壤毕竟也只是凡胎**,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勉强使出护身剑法罩住身体,将近身的长剑尽数铰断,但他还是被狂暴的人群淹没了。 殿内的崖述,一丝得意的微笑挂在他的嘴边。 他依稀想到二十年前,自己兵败从乱军中九死一生,一路上历经风雨到索利斯时已经奄奄一息,却被当时还年轻,想要励精图治的桦池熵相中,先做星象官,后来接管卜运司,然后升为祭师,最后成为权倾朝野的国师。 他确实也报过恩,五年前卫沃兵临城下,索利斯王几乎卑躬奴颜,要以女相许来换取媾和的机会。就在索利斯存亡一线的关头,崖述耗尽灵力用咒术禁咒在卫沃军中召唤出妖兽和尸武士并动了瘟疫,卫沃军竟然也看出了危机,很快退兵,王国这才转危为安。 这五年来他为王国占星卜命,也算恪尽职守。 可是谁知道,雪壤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因为他侍卫长的身份,兵权在握,很快形成了气候,崖述反倒变成了主管占星和内政的文臣。 此番雪壤在剑客大会上与明枫拼成重伤,六上将毕竟只是外臣武将,不及崖述与雪壤两人与桦池熵的关系亲密,若是此时对卫沃用兵,崖述就是统帅的不二之选。 而兵权一旦在握…… 原本劝说桦池熵下诏开战的计划此时却演变为一个更加邪恶的计划。 因为桦池熵一旦禅让给天夕,崖述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心血就将毁于一旦,卫沃不与索利斯交战,兵权就绝对不可能落到他的手中。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崖述缓缓站起身道:“王,您真的愿意将索利斯的基业交给安都拉吗?” 桦池熵深深叹息道:“将祖辈的基业交出,我也不愿意,但是想到今后可以与卫沃合力辅佐安都拉,估计也是先王们的心愿吧。” 崖述的右手,由于却剑门紫虚若谷功积聚杀气而变成了淡淡的金色。 宫廷侍卫长雪壤俯下身,不顾身上的伤痛,殉天盘绕成一条深蓝长龙,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龙啸声横扫而过,蓝光之中无数的长剑迸裂成细小的碎片四散飞去,雄浑的气劲使整座北斗宫大殿为之一撼。 当蓝光散去时,北斗宫大殿的汉白玉石阶已经被鲜血染红,面对无数的残值断臂,雪壤深吸一口气,压住胃中恶心的感觉,踩着尸体朝大殿走去,陡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环,数十名侍卫又从血泊中站了起来,他们有的断了手臂,有的断了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走着,有的撕开胸膛露出了还在颤抖的内脏,鲜血淋漓,他们自己却仿佛浑然不知,没有武器的他们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几如地狱重现人间。 雪壤大骇,殉天刚准备再次挥出,却被一个人瞅准空挡用牙齿咬住了手臂,侍卫长反手一剑斩下了那人的头颅却仍旧没有办法让他松口,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顽强地站着,胡乱地用手抓着什么。 雪壤右臂上疼痛难当,可是越来越多的战士从血泊之中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向他扑来。 这一幕,纵使是第一剑客也为之胆寒! 第一百零九节:请叫我雾术牙 此时,一团耀眼火球在侍卫中爆炸开来,紧接着又是一个,那些顽固不死的侍卫却在碰触火焰的一瞬之间化作灰烬。只见台阶下站着的正是一身苍月幻术袍的索利斯公主弥絮,而她旁边的是身穿金织长袍,手捧象牙竖琴的神之安都拉,天夕。 天夕拨动琴弦,一阵又一阵有形的音波像涟漪一般荡开,所有被这音波碰到的侍卫身形都一震,随后动作渐渐缓慢下来,就在他们迟疑的刹那,弥絮提起法杖,一团一团火焰朝着那些不死的侍卫打去。 雪壤精神一振,伤口的痛苦仿佛也减轻了血多,手中殉天如同片片蓝雪飞撒下来,奋力杀出重围向着两人靠拢。 天夕腾出右手,连续拨动琴弦,这琴声哀怨悲伤,正是劝世之歌中在迷惘海畔顿悟的《忘情》,这琴声仿佛有极强的净化作用,片刻之间,那些死而复生的侍卫又一排一排地倒了下去,无数的白色烟雾从尸身上升起,迅消散着。 殉天剑客仿佛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膝盖跪倒在血染的石阶上,仅用殉天剑勉强支撑着身体。他勉强抬起头对着身边的弥絮和天夕道:“安都拉,弥絮殿下,不必管我,王有危险,崖述已经进去很久了。” 北斗宫大殿上,这里的一切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桦池熵仰面倒在王座上,身上的长袍被胸口流出的鲜血渐次染红,就像是经过漂色的布料,一层层地渗透下去,而殷红的血液还在顺着赤金王座的边缘滴落下来。 而一边的国师崖述也倒在血泊之中。 “父王!父王!”弥絮快步上前冲到王座下,扑在桦池熵还带着体温的尸体上失声痛哭:“生什么事了,究竟生什么事了?你醒一醒啊……” 新鲜的血液流在弥絮洁白的苍月幻术袍上,一向爱洁的她竟然不在乎,只是一遍一遍地呼唤着自己的父亲,希望有奇迹可以出现。 虽然他在弥絮心中并不是一个好父亲的形象,也没有尽到什么父亲的责任,可是他终究是她的父亲,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时,崖述从血泊之中艰难地爬起,他的腹部中了一剑,血流如注,一只手撑着地面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说道:“刚才有一名剑客冲了进来,先打伤了我,又刺杀了王。臣护驾不利,请安都拉和弥絮殿下降责。” 弥絮仿佛没有听到崖述的话,依旧呜咽着。 天夕走到桦池熵的尸体边,用眼神征询了一下弥絮的意见后,伸出手,检查了一下桦池熵的伤口说:“这是极强的空虚剑气,而且一剑致命,令人防不胜防,而王好像也没有提防那个刺客一般……” 天夕看了看国师道:“国师的伤口能否给我看一下?” 崖述松开紧捂着腹部的右手,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天夕俯下身,查看了崖述的伤口说:“这也是虚空剑气所伤。” “那是当然,我们都是被同一个人袭击的。” 天夕站起身,沉思道:“如此强的剑气,高原上能有几个人呢?”他问崖述道:“国师看清那人的面孔了吗?” “没有,但是我看到了他的剑,惊骸剑……”他剧烈地咳嗽道:“我也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所有的侍卫都在和外面的人作战,刺客就进来了。” 弥絮与天夕两人对视一下,显然是想要甄别雪壤与崖述的说法,孰真孰假。 看起来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惊骸剑客栀影为了报被囚索利斯的一箭之仇,孤身犯险,刺杀了索利斯王,桦池熵。 弥絮却含着泪水扯着桦池熵带血的长袍一遍一遍地问道:“父亲,父亲,请您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您,究竟是谁……” 天夕看着他们父女情深,不由地也哀伤起来,陡然他的目光被吸引住了,他看到了王右手,僵硬地伸着食指,似乎在指着什么。 雪壤说的话陡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王有危险,崖述已经进去很久了……” 一个画面突然出现在天夕的脑海之中。 “王,得罪了!”崖述以手代剑,金色光芒乍现,穿过了王的胸膛。 “崖述,你……”王的右手食指指着那凶手,仰面倒在王座上,那只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崖述邪笑了一下,虚空中又传来剑刃撕开**的声音,却是他反手一剑刺进了自己的腹部,留下了可怕的伤口。 安都拉猛然回头,指着崖述道:“国师,你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呢?你看王的手指……” 崖述的脸色骤然一变,只见那只已经失血僵硬的苍白手指,正笔直地指着刚才他那团血泊的方向。 “巧合,这只是巧合!”崖述申辩道。 弥絮抬起头,带着哭腔说:“崖述,我父王哪一点对你不好,你要下如此凶手,你果然包藏祸心!” 崖述骤然双膝跪下道:“公主,您要相信老臣啊,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说罢就举起一只手作势要赌咒誓。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厉喝:“崖述,你还要伪装吗?” 只见一身血污的雪壤拄着剑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大声说道:“你是咒术工会的人,你刚才用咒术让侍卫们狂,又下了蛊灵术让他们尸变,就是为了缠住我,为行刺王争取时间!” 他那条手受伤的腿血流如注,右手臂上是一排猩红的牙齿印,银质铠甲里的一件白衣已经被鲜血浸透,显然是经历了无比惨烈的一战。 崖述的笑容阴森起来,那原本阴郁的笑容却逐渐开朗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了狂笑,回荡在整个空荡荡的大殿里。 第一百一十节:剑邪阴谋 雾术牙瞪着雪壤,恶狠狠地说:“老夫兢兢业业为索利斯奋斗了数十年,到头来竟然还不如来了不到五年的人。”崖述松开手,不管伤口的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指着雪壤道:“雪壤,你身份不明,来索利斯又究竟有什么企图呢?你不来北斗宫护驾,还在庭外滋事喧哗,按律应该诛灭九族!” 雪壤也同样冷笑道:“崖述,你还要狡辩什么呢?昨晚,那个卫兵已经告诉我一切了,今天我正要到北斗宫揭你的罪状,谁知道……你竟然先下手为强,刺杀了王。”雪壤陡然咬牙道:“这么长时间来,你不停地残杀北斗宫侍卫,又用咒术封住他们的魂魄,变成不知畏惧,不知疼痛令你摆布的行尸走肉,就是为了用他们来缠住我,不是吗?你说啊!” 崖述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杀机,却被天夕敏锐地捕捉到了。 当崖述的右手毫无征兆地朝雪壤刺去时,一圈金色光芒从天夕的右手画出挡在雪壤面前。“小心,他是却剑门的人”弥絮联想起崖述曾经以手代剑与自己作战的经历,急忙出声提醒。 那虚空剑气与金色光环对撞,看似刚劲的剑气竟然被硬生生弹了回去,崖述踉跄一步竟然身体柔韧地向后翻身,一道强横剑气劈空而下,金环顿时粉碎,全然不似原来崖述的猥琐迟暮模样。 老头稳住身形,一只手伸到耳边,用力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在崖述那张苍老而遍布皱纹的脸下,是一张中年的,与剑神雾云霜极其相似的脸,一头白缓缓落下,他冷笑道:“不错,我是咒术工会的人,我就是雾术牙!” 雾术牙伸出右手,一柄还算完整的长剑尖啸着飞进大殿来,雾术牙凌空而起,敏捷地接住。 剑邪雾术牙,与剑神雾云霜同等地位的存在,正这样真实地站在三人面前。 弥絮正出于悲痛之中,虽然连续释放冰弹,却无法伤到雾术牙分毫,雾术牙右手长剑如藤条一般,无数剑影在面前密密地交织着,将弥絮的冰弹打成碎冰。 雪壤手脚都有伤,强忍着痛苦频频出剑,可是殉天却反而不如雾术牙的长剑迅捷灵巧,被雾术牙稳稳压制。 若不是天夕连连出手,为两人支撑防护结界恐怕雪壤早已经命丧剑下。 只见雾术牙用咒术工会的高身法魅影诀在雪壤身边如同鬼魅般移动着,不时刺出致命的一剑,而雪壤看到的竟然只有残影,根本无法伤到剑邪。 那柄朴实的长剑在剑邪手中也是寒芒暴涨,杀气充沛,每一击都出阴柔的剑音,但劈下的威力却让人怀疑长剑会不会崩碎掉。 雪壤也只得放弃殉天剑锋锐无匹的优势,转攻为守,使出一套护身剑法,配合天夕的防护结界,静观其变。 突然,雾术牙的身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数十个残像一齐消失,显露出本身来。只见他用杀气强行封住得伤口骤然崩裂,血流如注,不得不低下身捂住腹部可怕的伤口。 雪壤趁着空档,不顾自己的伤痛,一记九曜剑气奋力刺出,那一道剑气分成九色奔涌而去。 雾术牙架剑抵挡,但九曜剑气岂是寻常,一剑暗藏九劲又岂是等闲,手中长剑瞬时崩裂成碎片,雾术牙更是被剑劲轰到墙上,栽倒在地上。 雪壤用殉天平指雾术牙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哼,竖子。要不是我有伤在身,要是惊骸还在我手,我已经拿你的血洗剑了。”雾术牙一只手按住地面,半跪在地上,眼神怨毒地射向眼前的雪壤。 “你不会有机会了!”雪壤横着剑蓄势着致命的一杀,九色光芒在殉天湛蓝的剑锋上若隐若现,“剑邪!在九曜光芒下忏悔吧!”九色光芒伴随着殉天剑的不断旋转朝着无法动弹的雾术牙逼去。 巨大的气浪令整座北斗宫大殿为之一震,然而烟雾散去之后,在原来雾术牙跪着的地方,除了横飞出数十米的瓦砾之外,就是一具被狂暴剑气几乎爆成碎片的卫兵尸体,而罪魁雾术牙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索风领主近疆小城。两位客人骑着高头大马结伴而来,一名银及肩,身穿素白长衣衫,左手的牛皮护手里握着一柄带鞘的长剑。另一名客人也是剑客却不如对方显眼了。不消多说,这两人中的银剑客就是高原上悬赏金额最高的人犯剑魔明枫。倒不是翼朔雪长的不如明枫俊美,而是城门前最醒目的地方贴着明枫好的大幅宣传海报,官府印刷,专业排版,并且当事人没有为此掏一个铜钱。不说也 知道这一定是通缉令。 老百姓还会偶尔瞥上一眼,明枫与翼朔雪却径直朝城外走去。那些朴实而贫寒的百姓总是会被那巨额的赏金吸引,愣在原地,想象着这个人被哪个绝世高手打成重伤,武功尽失,一路逃跑最后筋疲力尽地倒在自己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巨额赏金收入囊中。等到他们白日梦醒,摇摇头走开时却不曾注意到明枫就从他们身边走过,而且确实身负重伤,只不过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不会落到这些肉脚手里罢弓了。不过像明枫这样全高原通缉不隐姓埋名反而大摇大摆骑马上街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其实这几日的情况也大抵是这样,来打扰两人的多半是一些废材,甚至是乡间的地痞流氓都在想打明枫这位第一剑客的主意,结果就出现了很奇怪的一个现象:有高原神兵或是像雾云霜,雾术牙这样有能力捉明枫的人不想出手或不愿出手;另一方面,那些二流三流的剑客战士,乃至土匪盗贼都在天杀楼后前仆后继纷纷打着明枫的主意,巴望一万一千金落入自己的腰包 其结果就是,明枫甚至不用拔龙息剑就能将数十人打得落花流水,只抱怨现在作战无论烈度强度还是快感都比剑客大会逊色太多。突然一个年轻的卫兵喊住明枫,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俨然是个新兵。“先生,请等一下。”他掏出那张通缉令比照着明枫,盯了半饷。明枫打着哈欠问道:“这位小兄弟,如果没事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突然那个小鬼惊叫起来:“是他,真的是他……一万一千金币到手了!” 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双眼放出金币的光泽仿佛塞满了金灿灿的通用金币。 他兴奋地举起手中的长矛刚准备朝明枫刺去,却被数个年纪稍长的士兵用力拉住,动弹不得,卫兵队长也急忙上前又打招呼又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大爷行路了,真对不起……” 明枫冷冷地回答:“无聊……”随即策马而去。 城里的百姓们看见城门有情况,纷纷出于好奇围观过来。少年挣脱出来,带着责怪的语气质问队长道:“队长,真的是他啊,一万一千金币啊……” 卫兵队长看着明枫与翼朔雪远去的背影,抽了一口水烟,耸耸肩,接过通缉令说:“你以为我不想要么?”他用烟枪指了指通缉令上的注意事项说:“你没看见上面写着什么吗?如遇此人,请勿随便抓捕,否则一切后果由当事人承担。”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说:“我还不想把全城人的命赔上,你以为我不想要这个钱吗?这是需要实力的……***熊,一万一千金币,老子几辈子的军饷了。” 其实三领主政府也真够搞笑的,全高原高调张贴了巨额通缉令却不允许别人抓,难不成真的是为雅比斯王裔做免费宣传吗? 出了索风领主的疆域,便是十数个小领主的地盘了,而这些领主之间比较有势力的就是控制着重要军事要塞古登堡和中部商业城市沧浪城的莱茵爵士。 但是去劝诱莱茵爵士显然是十分愚蠢的想法,两人还是决定从一些小领主处下手。 第一百一十二节:进城了,东西可以随便拿 在云澜城事件后不久,雅比斯王室后裔,被称为剑魔的明枫在索风附近的筑波城成功组建复**,一天之内连克三城,再次震惊高原。 但是提到起兵之事,明枫也只有觉得汗颜而已。 翼朔雪和明枫游说城主请求借兵复国,那城主犹豫了一阵竟然同意了 于是城主设宴,三人畅饮席间半酣的明枫问道:“请问城主手中有多少兵力?” 那微胖的城主骄傲地竖起两只右手指 “呵,两万人?看来城主的军备不错嘛”翼朔雪称赞道 城主漠然摇头 “那是两千人?虽然少了点,但好在还够用”明枫的神情有些沮丧 谁知城主又摇头了 明枫喷出了一口酒,惊问道:“甚么!只有两百人!那还打甚么?” 屋漏偏遇连绵雨,这两百人只有守卫官邸的伍拾人是受过训练的雇佣兵,其余都是民兵,甚至有人是刚从田里上来的城主作了动员报告,慷慨激昂中所陈述的不外乎是需要与雅比斯王室合作,一同击倒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索风领主 战前动员倒还顺利,只是一到战场上就露馅了 附近唯一的大城就是商业城市沧浪城,这里有控制着几处商路的交通要道明枫采纳了翼朔雪的建议,一来米扒城仓廪殷实,还可以收取大量的税金充作日后的军费开支,二来扼守交通要道,可以防止三领主与莱恩爵士联手左右包抄复**的根据地可谓是一举多得,一箭双雕 可是领主莱恩不是傻瓜,米帕这块肥肉谁不想吞下?所以城中壁垒森严,设置了无数机关,而且调拨了最精锐的卫队进行防守,惟恐有甚么闪失 其实明枫心里也不踏实,自己身受重伤根本无法使用杀气,更不用奢望炎神诀助阵攻城掠地,带着这支队伍去进攻,连明枫都会觉得掉价 然而翼朔雪一本正经地向明枫承诺,只要明枫肯按照他说的去做,沧浪城必然是复**囊中之物 倘若不是军中有明枫这样的人物压阵,这样的杂牌军去攻打防守坚固的沧浪城简直就像是螳螂挥舞着镰刀要去捕食一头小牛 由于这两百人中只有伍拾名侍卫是骑兵,其余都是步兵,所以并不是很远的距离,竟然到了中午才到达 那些民兵哪里还管甚么纪律,纷纷坐倒在地上,拿出便当啃了起来 城墙上的将军自然也看到了城下三五成群,坐着啃便当的民兵们,沉思了好久,终于说了一句:“有诈”随后又坚定地补充说道:“肯定有诈!” 哪里有这样散漫的队伍? 而与沧浪城相对的一座高地上,一身白衣的明枫骑着一匹黑马,手握龙息剑,身后竟然没有随从。 不用说,将军也看到了白衣黑马的明枫。毕竟白衣黑马,这样醒目的搭配,简直就是让明枫做招牌。 明枫虽然面色不变,心中却七上八下,对方城楼上射来一堆乱箭,他连抵挡的能力都没有。翼朔雪却执意要他这样做,可是这也太过草率了。 而此时的将军却像看到煞星一般面色惨白,如果明枫提起龙息剑,一剑轰开半座城墙,那么再严密的机关,再精锐的部队也是没用的…… 这时,明枫拔剑了,向前一指。 民兵们却拿着武器,谁也不愿意上前,推推搡搡就是不敢上前半步。 恐怕此时汗颜的人除了高地上的明枫,还有对面城堡上的敌军。 这时翼朔雪驾马上前道:“大家不用怕,城里的两千卫兵有一半是我们的细作,这就是我们优先攻打沧浪城的原因,大家不要怕,你们只要冲到城门下,门就自动开了!” 民兵们听见这小白脸说的一番天方夜谭却反而安静了下来,可是翼朔雪的表情严肃,决计不像是在说笑。可是任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做测试对方是否说谎得小白鼠…… 翼朔雪干咳了一声下令道:“攻入城内,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拿!” 这动员口号简直就像是土匪,不过这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民兵们一拥而上朝城堡冲去。 “珠宝店,我要珠宝店!” “老鬼,让开,珠宝店是我的,我要洗劫一条商业街!” “金库留给我!” 民兵们一边冲一边喊着,这突如其来的攻城竟然让守城士兵都愣住了,毕竟这样的场面实在太搞笑了。 两百人挥舞着劣质的武器,甚至拿着板斧和柴刀去进攻围墙就有数十丈高,卫兵武装到牙齿的沧浪城。 将军正准备下令放箭,却张着嘴不出任何声音,只见一柄虎牙枪从他胸前的铠甲穿透出来,刺杀的正是最得信任的年轻副官海风。 黑黑瞳的战士一脚踢倒长官,拔出带血的虎牙断魂枪,摸出令牌道:“传我命令,开城门!” 传令兵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不敢迈步。 “开城门,听到没有?”海风重复道。 当那一伙民兵冲到城下时,只听见一声巨响,城堡的吊桥稳稳地落了下来,扬起一地的尘埃。 第一百一十三节:其实我很善良 接下来的事情让民兵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跌碎了,太不可思议了,所有的卫兵将武器扔到地上,缴械投降像贵宾一般将这群民兵迎了进去。 明枫带着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跟着翼朔雪骑马进了沧浪城。 一名身穿连锁铠甲的战士拄着长枪跪了下来,黑一直垂到肩膀,柔顺地落在铠甲上,黑色的铠甲几乎与黑融合起来,熠熠生辉。 明枫看到了他的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虎牙断魂枪!” 那战士道:“沧浪城副官海风恭迎明枫殿下。” 这时明枫身后翼朔雪突然大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快快传令下去,有敢抢劫者,就地,就地正法!”那惊慌失措的表情被明枫看在眼里,不禁觉得这位兄弟实在太过女人气,确切地说是有点妖,可是却又如此得叫人忍俊不禁。 那些民兵们刚刚冲到商业街准备大肆洗劫,有的刚刚捧着大把的珠宝走出店门,身后是骂娘的珠宝店老板;有的贪婪地将大把的金币塞进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口袋,突然一名传令兵快马赶来,看了看如同强盗般的民兵大声说:“传军令!抢劫者,就地正法!” 几乎所有的沧浪城卫兵都将手按在剑鞘上,恶狠狠地望着那些从筑波城来的乡巴佬。 “啊,这颗钻石真是漂亮,我只是看一看,看一看而已。”说着,一名民兵很不情愿地将钻石放回了柜台里。 “这个……哎呀,金币放不下了,还是……还是放这里吧。”另一名民兵带着哭丧的表情将大把大把的金币又倒了出来。 “哎呀,口袋漏了,拿不走了……” “看你这么可怜,我怎么忍心抢你们呢?” “我是一个善良的人……” 民兵们纷纷效仿。 明枫刚准备让海风陪着与将军府却被翼朔雪叫住问道:“明枫,拿下沧浪城就完了吗?” “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刚才突如其来的全胜虽然没有消耗明枫的体力却让他的神经备受煎熬,任是他一向自诩自己神经大条,也觉得吃不消了。 翼朔雪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明枫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让海风用沧浪城令牌去凝翠城求援,乘机将吊索砍断,夺下城池;朔雪,你带领沧浪城的精锐骑兵奔袭扼守卫沃与接壤的落日要塞,趁他们没有防备,一路上能夺几座哨卡就夺几座,如果暴露了行踪就地夺下一个城镇休息,早去早回……”说罢,少年又打了一个哈欠,自顾自地走进装饰豪华的卧室说:“好了,让我睡一觉,听你们的捷报。” 不过一会,明枫的卧室里就传出了响亮的鼾声。 翼朔雪却愣住了,明枫这样缜密的作战计划近乎完美,一反原来在翼心中明枫那种四肢达,头脑简单的形象…… 凝翠城外,一队骑兵狼狈不堪地逃到城下,几乎个个都是血染战袍,铠甲不全,每个都好像带着伤。 为的一名黑战士勒马上前,举起手中的一枚铜牌喊道:“我是沧浪城副官海风,城池失守,后有追兵,请开城门……” 凝翠城守将见此人的确是海风,而且再看身后那一行人,衣冠不整,着实狼狈,似乎个个都带着伤,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苦战才杀出重围。 他急忙下令放下吊桥,谁知海风纵马上前,只听见“铮铮”两声,虎牙断魂枪横扫而过,吊桥铁索应声断裂,那一匹黑马径直冲了进来,他身后的百余骑鱼贯而入。 “有诈,有诈!”守将慌乱之中刚准备组织抵抗,却见海风离鞍跳起,一脚踩在城墙上,连跃数次冲上城墙,手起虎牙枪落下,刺倒了守将。 海风从守将的尸体上拔出带血的枪尖,高高将那支银色的三尖枪举向天空,雕刻着虎纹的枪身清晰可见。 “我们已经归降了雅比斯王室,投降者既往不咎,敢有负隅顽抗者,诛灭九族!” 慌乱之中的士兵们安静了下来,有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 而另一方面,近千人的骑兵正由翼朔雪带领着奔袭落日要塞。 那一路上根本毫无防备的哨卡甚至还未来得及出信号就被夺下,只好束手就擒。 这样的一支奇兵就如同一支一往无前的利箭,直插入莱恩领主的腹地,落日要塞。 莱恩都,圣战城堡。 圣战城堡不仅是中部的一个政治城市,也是著名的军事要塞,其建造时间可以追溯到创始战争时期,当时只是一个简易的工事,人类联军与天使军在此共同狙击过恶魔军,而指挥这一战役的正是传说中的剑客鼻祖,天使军名将,战争天使迪撒尔。 于是这圣战城堡里最高的建筑就是天使广场上四十尺高的迪撒尔铜像了。 会议室里,苍老的莱恩领主面色惨白,一天之间连续失去了经济支柱沧浪城与军事重地落日要塞,这对本不十分强大的领主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 高原第一剑客,剑魔明枫竟然对他下手,可是令莱恩领主郁闷的是,为什么目标会是他呢? 领主两鬓的白仿佛一夜之间又增加了许多,突然他身边的一名身材微胖的黑男子躬身行礼道:“主公,你何必这样灰心呢?既然叛军主力奔袭了落日要塞,那么沧浪城必然防守空虚,这时聚集兵力先夺回沧浪城,正是时机。” 莱恩领主如梦初醒,默默点头,“苍云,就依你的意思办吧,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兵力,用我的禁卫军也行。”他用力一咬牙,干瘪的脸上暴出了一条条青筋,“那个毛头小子,还嫩着呢……” 第一百一十四节:我去埋炸药 就在明枫酣睡的时候,莱恩领主的大军已经火调派完成,并以最快的度杀向沧浪城,两份捷报被冷落在枕边,十分无奈。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轻装队伍,一天一夜之间便兵临沧浪城下,将这座大城围得水泄不通。 黄昏时,明枫起床,披起睡衣走到城楼上,刚准备伸个懒腰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迎着暗红的夕阳下是无数刀剑的寒光,那些骑兵组成的方阵延绵出去,头盔上的红缨仿佛是无尽的赤色潮水。 好在翼朔雪在阵前说城里只有两千人完全是稳定军心,真正沧浪城里有八千多精锐士兵,可除去奔袭的六千多骑兵,以及海风带走六百多人,即使算上明枫带来的没有受过训练的两百民兵,此时城里的守军不到一千人。更要命的是,城里士兵都是莱恩领主麾下,还没有真正归降明枫,倘若不能守住军心,那么此战必败无疑。 偏偏这样紧急的情况下,翼朔雪和海风都不在明枫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跟他商量。 “殿下,我们怎么办?”一名卫士询问道。 明枫用力搓着手心道:“开启所有的机关和陷阱,把火器都推到城墙上去,尽全力组织抵抗,等待救援。” 第二天,攻城战开始,几轮冲击下来,依仗着沧浪城坚固的城墙与无数的机关陷阱,虽然双方战员的相差是如此巨大,拥有数量与质量绝对优势的莱恩军竟然连城堡的外墙都没有攻下。 莱恩军此时才真正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倘若当时建城时挖个密道,亦或是留上一两处豆腐渣工程,攻城时也就不会如此艰难了,可是偏偏沧浪城城防做的一丝不苟,当初建城防时,莱恩领主还时常亲自视察,生怕有人糊差,谁想到…… 明枫为了补充兵员,将监狱里的囚犯一齐收编进了队伍,凑足了整整一千五百人的数目。这竟然就是后来名动高原的火枫之辉骑士团的雏形,这是明枫之前根本没有想到的。 明枫指挥了一整天的抵抗,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官邸。他见领主府里着实不少好酒,酒虫就搅和了起来。正好翼朔雪不在,没人阻止,他倒也乐得自在,令厨房做了几个简单的素菜,自斟自饮起来。 席间,剑客举起酒杯自嘲,倘若他还可以动用炎神诀,下面的那些骑兵难道会比黑翼骑士团更耐打吗? 陡然间明枫觉得灵光乍现,他们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炎神诀,但是却对这杀人如麻的高原第一魔决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如果…… 明枫这是想到的正是屡屡使坏,屡屡得手的栀影,虽然他的手段比较下作,不,是相当下作,可是效果却是出奇地好…… 年轻的王子打了一个响指喊道:“传令官,传令官!” 面对忙不迭进来的传令官,一丝诡谲的笑容浮现在明枫的脸上,竟然与以前的嘉叶极其相似。 “你,带上十个人,去火器库取些炸药,越多越好。”他因为激动吞了一下口水继续说:“然后乘着夜色摸出城去,在围墙大概,大概十米的地方挖好,埋下去……”他突然又摆了摆手,自顾自说道:“哦,那样的工作量太大了,你带三十个人,不,五十个人去,把炸药埋一个圈,对,绕着城墙埋一个圈……”明枫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画着圈圈跟传令官比划着。 面对传令官一头雾水的表情,明枫关切地问道:“懂了吗?” 那传令官竟然木讷地点了点头。 “好了,快去吧,务必在天亮之前完工。除了那五十人,谁也不许告诉,他们也是……”明枫用手做了一个挥砍的姿势道:“不然,斩!” 莱恩军营外不时地传来铁锹的声音,哨兵跑去请示队长却现队长睡着了,随即去请示将军,却现将军们提前开庆功宴醉的东倒西歪,其中一个还算清醒的将军听完报告后大着舌头说:“敌军连夜修复城防,没,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哨兵一吐舌头,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远在落日要塞的翼朔雪和守卫凝翠城的海风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了军情。 翼朔雪方面根据明枫的计划虽然将攻入落日要塞的损失降低到了最小,但是依然损失了数百名骑兵,刚刚进驻的部队还未得到休息,早上又接到了军情。 翼朔雪打开情报时,不禁觉得头疼,莱恩军方面派出的部队,已知的骑兵就有两万多,还不算上后续部队,就算是他放弃落日要塞驰援沧浪城怕也只不过是飞蛾扑火…… 更要命的是,沧浪守军此时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 当传令官焦急地走进办公室等待指示时,只见他们俊美的上司穿着干净的白衬衣,领结打得一丝不苟,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身上散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他的右手掌上托着一些金黄的谷粒,桌上蹒跚地走着一只雪白的信鸽。 凝翠城的海风接到军情后采取了与莱恩领主同样的策略,莱恩领主的部队既然倾巢出动,那么府的防备必然空虚。 他收编了凝翠城的部队,好在带来的六百人都是海风平时的心腹,他将带来的六百人分出两百人守城,将凝翠城的卫队两千人与沧浪城的四百人全部配备了两匹战马,以最快的度朝着莱恩领主府,圣战城堡奔袭。 第一百一十五节:扮虎吃猪 被莱恩军围的如同铁桶般的沧浪城迎来了围城后的第一个黎明。 明枫一身白衣,佩戴着龙息剑,风度翩翩地亲自巡城。 果然,鸡叫刚刚一个时辰,莱恩的骑兵又来攻城了,显然后续部队已经到来,明枫远远地看到攻城用的投石车和密集的步兵方阵。 明枫暗中松了一口气,幸亏昨天连夜埋好了炸药,不然今天他们这么一搅和,沧浪城即使不攻破也差不多了。 他潇洒地将长甩到身后,高声喊道:“战士们,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雅比斯皇室的不传剑法:炎神诀的神威!” 守城的士兵们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明枫心中默数着骑兵到达炸药区的时间,少年剑客运起云风翔心法凌空而起,凭空连踩数步,赚取了一片整齐的惊叹声。 明枫庆幸这云风翔心法练至高阶,不过是引天地之风入体,不用触杀气,否则在这高空触动霜炎抵制,一旦失足摔下去,那绝对是自摆乌龙。 “铮!”龙息绝然出鞘,赤红色的剑锋斜指向下迎着汹涌而至的莱恩骑兵。 所有的骑兵都不自觉地抬起头,注视着这个天空中的少年。 “杀!”明枫暴吼一声,躲在城墙后的传令官急忙拽动了导火索。 什么都没有生,风依旧萧萧地吹着,太阳依旧朗朗地照着,战马依旧嘎登嘎登地跑着,城墙依旧好好地站着,明枫依旧在天空飘着…… 明枫在天空晃悠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他简直像破口大骂那个传令官,这点事都做不好……眼下的事情,怎么收场呢?真是叫人一个头,两个大…… 其实传令官也相当无辜,他确实检查了导火线,而且在听到明枫的暗号后迅拉下了导火线……可是……导火线也太长了。 莱恩骑兵已经冲到了城下,像一个风筝一般飘在空中的明枫已经让远处的莱恩军将领笑到捧腹……原来明枫受伤的传闻是真的…… 明枫心一横,再次大吼一声,又用力劈下一剑,他不敢用炎神诀,只得用凌云剑法中的云随风目标直指前排的骑士。 很多的莱恩骑士甚至笑了起来,怎么,想吓我们?我们可都是…… “我们可都是吓大的。”这句话还未说完,离城墙十米左右的范围陡然出现了巨大的火墙,众骑兵还未来得及反应早已经被事先埋藏的炸药轰得人仰马翻,马的哀嚎与人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炎神诀,真的是炎神诀!”莱恩军将领们的嘴巴足以塞下一只鸡蛋,“撤,快撤回来!”这支队伍可远没有黑翼骑士团耐打……万一都折在这里,他们可担待不起。 前面的骑士们勒不住战马仍然朝城池冲去,被后面埋藏的炸药炸得七零八落。 后面的骑兵急忙勒住马,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后面的骑兵刹车不住撞了上去,整个场面乱成了一团。 而沧浪城的守军却士气高涨,试问有炎神诀这样的绝技压阵,区区一万骑兵又算得了什么呢?一时间火弩,檑木,抛石不停地朝下方的骑士们招呼,箭矢在机括的控制下如同飞蝗般压下,仅嗡嗡的声音就足以令敌人丧胆。 空中的明枫意气风,高声喊道:“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碰我的沧浪城!” 身后再次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很多思量了一晚决定开小差的士兵纷纷抓起武器再次投入了战斗之中。 第二日的攻势就此报废。 而第三天,情况则更糟。四名将军几乎拔剑打了起来。 “前面的可是炎神诀!你难道让我的人去送死吗?”一名将军用力拍着桌子吼道:“要攻城,为什么不是你们部队去?” “你们看看,敌军已经在攻击圣战城堡了。城里只有四百多禁卫军,难道不回去救主公吗?”一名将军大声说着,手中挥舞着手中的军情。 这时另一名将军争执道:“我们就要拿下沧浪城了,现在退兵,无功而返,我们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炎神诀虽然厉害,却也只有明枫一个人而已!” “你们谁都别吵了。”最后一名将军跷着二郎腿,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看着吵闹的众人,终于缓缓地说:“要回去救主公的回去,要留下攻城的留下来攻城,不就得了。”他一语惊人。 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每个人手中也就几千人,分开行动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圣战城堡的战斗异常惨烈,白苍苍的莱恩领主亲自披上铠甲站在城楼上指挥抵抗,海风的部队几次攀上城楼,又被攻退下来。黑黑甲的战士海风身上早已染尽鲜血,双眼因为厮杀而血红。 日暮时分,回到营地,海风腿一软就跪倒下来,用手捂住胸前铠甲的缝隙,只见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淌出来,他在攻城时中了一箭,他当时装作没事,拔掉箭矢继续作战。 海风颤颤巍巍地站起,揭开铠甲,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打开抽屉,取出一些药粉搽在伤口上。 再坚持一天,为沧浪城争取时间。透过帐篷,将军突然看到帐外相互搀扶的伤兵,一阵莫名的悲凉再次袭上他的心头。 第一百一十六节:月黑好杀人 第三天,明枫起床后推开卧室的窗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陡然他听见了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那是一支袖箭,不用弩机和弓弦,他急忙侧过脸,只见那箭正扎在明枫脑边的窗框上。好大一滴汗啊,这么早就有刺客。 可是那箭杆上却扎着一封信,剑客拔下箭矢,展开信,,上面用极拙劣的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什么。明枫誓绝对没有见过比这更丑的字体,他盯着好久才终于看明白,“今夜子时,铩羽盟杀手夜袭莱恩军大营,望贵军接应。” 明枫陡然一惊,“会不会是一个陷阱?铩羽盟可都是见钱做事的人啊。”想到铩羽盟,明枫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了索利斯皇城剑客驿馆里铩羽盟头目羽无情的模样。 他吐了吐舌头,这个大寒夜打扇子的神经病。 可是到底要不要信这张纸呢? 夜晚很快降临,将军们决定借着夜色撤退,当士兵们接到撤退命令时,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毕竟看到同伴瞬间被连人带马炸得粉身碎骨,任谁都是吃不消的。 子夜,夜幕是杀手天然的伪装。 羽无情依旧是一袭白衫,脚下踩着木屐,手中悠然地摆着铁扇百里追风。 “护法,您看城里的部队会出来接应吗?”一名蒙面的杀手走上前问道。 羽无情收起折扇在手上拍了一下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会!”那最后一字看似肯定却是绝对的底气不足,以羽无情对明枫的了解,不过是一面之缘,而且还差点栽在明枫手上。 众所周知铩羽盟的最高决策者并非羽无情,他通常被称为第三羽,也就是说在他之上还有另外两支羽毛的存在,有传说另两羽叫做羽无间和羽戾天,可是高原上所有的人连这两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完全只是传说中的存在。 在三羽之下就是九曜星使,分管铩羽盟九部,看似并没有实权,九部都归羽无情调派,实际上羽无情最清楚九曜星使的实力,以及他们在铩羽盟中的地位,自然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地位。 “子时了,动手吧!”羽无情转过身,向着身后的杀手下令道。 寂静的夜色之中,锋利的三角钩从四面八方横飞出来,勾住了莱恩军的帐篷。 远处传来仿佛是风掠过荒草的声音,无数的黑衣人索降下来,整齐划一的落地脚步足以证明这些杀手的素质。 他们手中各式的兵刃迎着黯淡的月光迅地收割生命,带来死亡。 虽然没有喧天的战鼓,没有动地的喊声,寂静却最是让人可怖,这样的一支杀手队伍是在无声无息之中致敌死命的,远比数万大军还要可怕。 这时,一名杀手砍翻了守卫大帐的士兵冲了进去,却现整个帐子里只有数个草人扎在原本应该由莱恩军将领们坐的位置上。 “有埋伏,有埋伏!”话未说完,周围已经传来弓弦崩动的声音,数千支箭像铺天盖地的蝗虫朝着军营射去。 整个莱恩军营都建立在平地上,根本没有可以做掩体的地方,而脆弱的帐篷又不足以抵住利箭的攻击,这些杀手的身手很好,有的迅捷地躲开,有的用长剑格在箭矢,可是躲得过一支箭,挡得住两支箭,当面对数千支箭呢? 近千名弓箭手早已经将偌大的整个营地团团围住。 一排弓箭手放完箭,自觉地站到后排装箭,后面的弓箭手补上,没有几个来回,黑衣杀手已经倒下了一片。 羽无情施展扇法贴身护住,这才没有被乱箭所伤。 “冲出去!”羽无情连跃数步,凌空而起,落在弓箭手中间,百里追风灵活地在手中挥动,与长剑相比竟然有过之无不及,须臾之间连斩数人。 突然,数千名骑士又从弓箭手后面杀了出来,迅将准备突围的杀手分割包围起来。 羽无情飞身跳起,踢下一名骑士,夺了战马,正手破军四式,新月诞空,钢扇反手又变招为破军四式,月芒归天,一路剑气开道领着手下的杀手冲出一条血路。 但是杀手们都是徒步,根本无法追上羽无情的脚步就被分割开来,他们被分成数人到数十人不等的团队,面临是数百名莱恩军人的攻击,虽然这些人无一不是高手,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掌在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只能疲于招架,溃败之势已定,只有骑兵不断地冲杀进来用长枪刺穿黑衣杀手的身体。 另一边羽无情被数百骑兵团团围住,任谁也看得出他是这些杀手们的老大,别人一身黑衣,蒙面,低调无比,惟独他白衣一袭,而且还抛头露面,明摆着就是说:看,我就是老大,你们有本事来抓我啊! 只是羽无情的武功也确实了得,又有百里追风这样攻守兼备的防身,寻常骑兵若是能伤到他,铩羽盟的杀手以后也就不要再在外面做买卖了。 护法将折扇换到左手,用力一挥,疾风就将周围的数名骑兵连人带马卷得倒退数米,乘着间隙,羽无情离鞍而起,百里追风在手中不断旋转,寒铁折射出的月光炫目无比,简直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突然,凝滞在空中的剑劲汇聚成一朵含苞的莲花,未等众人反应,莲花已经骤然绽开,从绝美的花蕾中吐露的却不是馥郁的芳香而是无匹的杀意。 正是翼朔雪曾经用过的破军四式绝杀,莲月剑舞,只是此时在羽无情手中施展更具威力,剑劲被百里追风掀起的暴风夹带着以极快的度穿过骑士厚重的铠甲,甚至在风力之下连穿数人。 连砂石也成为了致命的武器铺天盖地朝莱恩军打去,烟尘中的骑士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而经过训练的铩羽盟杀手却没有问题,于是,无数的骑士根本没有看清对手的容貌就被斩下马来。 局势骤然一变,原本胜券在握的莱恩军阵脚大乱,步兵和弓箭手不知所措而骑士却在自己的军中横冲直撞,很多士兵莫名其妙被自己人的战马践踏而死。 羽无情稳稳地站在马背上,仍旧是手摇百里追风扇,面上是桀骜不羁的笑容,白衣飘飘,脚下虽然已经尸横无数身上却不带一丝血污,恍如风中的神祗一般。 那一夜的局势因为羽无情的一击彻底扭转,莱恩军溃败而逃,而这一战也许还改变了高原的历史,以及无数人的命运。 第一百一十七节:黄雀在后 不远处的沧浪城城墙上,明枫已经彻夜未眠,揉着红红的眼睛一直在关注着对方军营的动向,看着莱恩军中混乱不堪的情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士兵说:“如果说对方是在做秀引我们上钩,这也太夸张了不如我们也去插上一脚吧” 四名将军使尽浑身解数才将阵脚稳住,清点残兵,集结队伍与剩余的杀手作战,弓箭手已经伤亡过半,骑兵的情况更糟糕,只剩下两千多人 就在莱恩军重新组队,准备令铩羽盟杀手们血债血还时,又一个变故出现了 沧浪城吊桥轰然落下一头银色长,跨下纯黑战马的明枫冲在队伍的最前端,身后是数百骑兵,这支队伍象一枝锋利无匹的箭矢刺进莱恩军的心脏 明枫在莱恩军人心中简直是仅次于死神的存在,骑兵们引以为傲的铠甲在龙息剑下与废铁无异,那么龙息剑开道谁又敢与明枫正面交锋? 一名将领鼓起勇气策马上前,挥剑朝明枫砍去,明枫并没有刻意放慢坐骑的度,嘴角挂着一丝冷血的笑容,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只看到剑光闪烁了一下,马匹相互冲撞了一下,将军的长剑已经断成碎片,剑客回剑的瞬间将那名将领身上的铠甲已经全数奔裂,向后仰倒栽落马下,明枫没有使用分毫的斗气,完全凭借高的剑术在刹那之间秒杀了一名莱恩军的高级将领。 明枫身后的沧浪城守军压抑了数天的战争热情被完全激出来,挨了他们这么多天的打,任是谁都憋着一肚子火,只等着对付莱恩军了。 另外三名将领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此时莱恩军阵中的杀手见有援军,越战越勇,而外面又有比杀手还要可怕的雅比斯王裔明枫,他们已经处在了完全下风的状态,如果不撤退,恐怕就只有全军覆没这?个下场了。 于是三人不约而同地下令取消了铩羽盟杀手的包围,集结起本部的残兵,集中一处杀出了重围朝着圣战城堡的方向退去。 “追!一个都别放过!”明枫长剑一指,身后养精蓄锐的数百骑兵显然也没有杀过瘾,紧紧尾随逃跑的莱恩军追去。 早已经离开战团的羽无情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去的莱恩军和紧紧尾随的复**渐次离开战场,又抖开了折扇,略带些嘲笑地说:“穷寇莫追,归师勿掩,看来这个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兵法,只凭借着一腔血气作战。” 突然,对面军中传来明枫特有的大嗓门:“冬天打扇子的神经病,我不管你这次是什么动机,多谢了!” 山坡上的羽无情脸上显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似无奈,又似愠怒,亦或是两者都有。 他转过身对一名带伤的杀手说:“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就地埋葬我方尸体,清点损失人数,拟一份报告来。” 明枫的部下因为提前带足了淡水和干粮,便如同附骨之锥般紧紧追着,让莱恩军在损兵折将的同时郁闷无比,明枫这样****式的追击,任谁也是吃不消的。步兵早已经被追杀殆尽,这让莱恩军那些连夜作战,一身血污的骑士,身心也疲惫到了极点,愤怒也积压到了极点。 “报告,前方有山谷,地形对我军有利,是否伏击追兵?”一名斥候回来后报告。这近两千人已经认人带伤,就算未受伤的也是一身血污,相比之下,只有这些平时不起眼的侦察兵还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跟没事的人似地。 “下令所有部队全前进,在山谷两侧伏击,非得让明枫这个亡国小子知道我们的厉害。”所有的人都咬着牙齿,用力催动坐骑前进。 可是命运似乎真的要跟莱恩军过不去,当所有的部队进入??谷,将领刚准备下令布置伏击圈猛揍后面的明枫和不识时务的骑兵,两声震天巨响,山谷两侧的石壁突然炸开,落石在瞬间极其精准地将两侧路口堵死。 山谷上端两侧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而其中最抢眼的莫过于黑及肩的白衣男子站在队伍之中,虽然比较远却仍可以看出此人的容貌非同一般。 此人正是明枫的得力心腹,翼朔雪。 “各位,翼某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翼朔雪在山顶上笑道,笑得下方的莱恩军心里一阵毛。 原来翼朔雪联络上铩羽盟之后算到莱恩军必然惨败,而约明枫出城也是计划之一,以他的性格必然穷追猛打,而作战了一天的莱恩军自然不会给尾随着好脸,于是本来可以不从山谷通过的他们一定会借此地给明枫一个下马威,结果却变成了被黄雀所食的螳螂落入了翼朔雪的陷阱。 翼朔雪一挥手,漫天箭雨朝着下方无法躲开的莱恩军射去。 受伤者的惨叫声逐渐变低,变成了呻吟,最后化成了寂静。一名穿着铠甲的将领身中四箭依旧顽强地站在数人高的尸体堆上,用剑支撑着身体。 鲜红的血沫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出,偌大的山谷里此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翼朔雪接过身边一个弓箭手的弓箭,长弓拉满如同满月,弓弦崩响,一支箭矢从将领的后心刺入,齐根没入身体中,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胸前破碎的铠甲,身后是更加密集的弓弦声,他最终倒下了。 第一百一十八节:胜利狂欢 剑客带领骑兵尾随着赶到山谷时,却见路口被巨石封死,正以为敌军阻断了道路,截击无望而准备悻悻离去却看见数千弓箭手簇拥着一名白衣男子缓缓下山。 “朔雪?”明枫难掩自己的惊讶。 “明枫,你来晚了一步,我已经帮你将莱恩军全部埋葬在这山谷之中了。”翼朔雪的眼神没有丝毫战胜的喜悦,“其实那些人也是可为我所用的人才,真是可惜。” “朔雪,你知道我在沧浪城时有多么想你和海风吗?”明枫策马上前说道:“任何一个决策我都要一个人来,一旦走错就会搭上无数人的性命甚至危及全城的百姓……”他的语气一顿,“我今后再也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翼朔雪摇摇头,说出了后来让明枫铭记一生的话。 “明枫,你会是将来的王者,很多事情都必须要自己决定,用自己的肩膀负担起整个国家,而不是依靠我们。甚至有些时候,你要避免我们对你决定的影响……知道吗?” 也许当时的明枫还懵懂无知,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可是后来,随着磨砺与成长,他确实如此行了,而且做得很好。 高原历251仿佛是因为明枫这个灾星的出现而成为多事之秋。 ?年5月初,索利斯皇室向全高原报丧,国王桦池熵遇刺身亡,而令其他国王和领主们不安,甚至是恐惧的是,早已传言死于暗黑术危机中的剑邪雾术牙正是刺杀行动的执行者,更不可思议的是,雾术牙居然一直以崖述的身份在索利斯担任国师一职,桦池熵却浑然不知。 事后雪壤也并未能抓住雾术牙,而是让他逃脱了,这就为高原带来了除了剑魔明枫以外的又一个不安因素。甚至有人猜测,剑魔与剑邪已经联手,要在高原上再掀一场血雨腥风…… 可是索利斯历代没有公主继承王位的先例,驸马继承倒是曾经有过。而国不可一日无君,也就是说,该是让全索利斯人为若絮公主选一位驸马的时候了。 桦池熵王其实还不到五十岁,只是而立之年时皇后乔伊死于难产就再没有娶过别的女子,可以说是历代索利斯王中用情最专一的一个,可是这也给王国带来了不小的危机,王没有子嗣,若絮公主的丈夫势必会成为索利斯王,而这就够让索利斯皇室操心的了。 有人甚至笑言公主可以派特使去南方将正在进行复国的剑魔明枫招来做驸马,继而成为索利斯王。 可是明枫的恶名在外,又与三领主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举必然会激起他们对索利斯的敌意,甚至会动战争。 国葬之后,若絮公主一身丧服,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北斗殿上,夜色寂静而深沉,无数的烛火在两侧跃动着,跳动的火光映在若絮的脸上。 那个女孩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泪痕。 和明枫一样,一个庞大的国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压在了若絮的肩膀上,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她已然是孑然一人。命运就是这样,顺着人的意识却倒着流淌,只是,没有人的参与命运又怎么能称之为命运呢? 若絮伸出手,抚摸着面前象征索利斯皇权的赤金皇冠,仿佛是父王桦池熵还活着那样,又好像是永久的寄托。 若絮转过身,缓缓地走下台阶,踩着通向殿外的红地毯走到了大殿之外。 月色皎洁,她抬起头望向中宫星野,那里有一颗极灿烂的星,出微微赤色的光芒,几乎能够与明月争辉。 那是明枫吗?想到这里,若絮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用无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明枫,你能够想象吗?我居然也要承担一个国家的责任。你就不能回来吗?和我一起挑起这个国家,好吗?” 仿佛是诉出了衷心一般,若絮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退了。 理性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明枫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被龙息戾气所控,他还会是原来的他吗?失去了云澜城的亲人,他就像脱离了树干的枫叶,只剩下随风飘散的回忆,早已经失去了心中唯一的依靠,他还会是原来的他吗? 若絮低下头,语气中透着一丝自立又带着一丝彷徨。“父王不在了,我还是要按他的意思行事吗?还是,我应该去大胆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面对浩瀚的夜空,那个身穿黑色丧服,如同浸在夜色之中的美丽女孩,眼角隐隐有泪上涌。 与此同时,翼朔雪和明枫正日夜兼程地赶往圣战城堡。 没有什么消息比莱恩军全军覆没更能鼓舞我方士气,动摇守军军心的了。 子夜,两匹战马出现在了海风的营地外。 “什么人!”虽然是子夜,卫兵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雅比斯皇室后裔,明枫。”明枫坐在马上,亮了一下手中的龙息剑。 卫兵们相互看了一下,仍旧拦住了两人。“对不起,没有海风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不得对殿下无礼。”海风急忙喝止,快步从营地中走了出来,将两人迎了进去。 在军营里,明枫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到处都是呻吟着的伤兵,而药品显然是不够用。几名随军大夫已经忙得满头大汗。 一些士兵见到明枫与翼朔雪来了,却没有带任何的队伍,心情一阵失落。如果说是援军的话,两个人也太少了。莫非是沧浪城失守了,只留得这两人杀透重围前来寻求庇护? 一想到这里,士兵们就如同霜打在枯叶上,更是雪上加霜,有人甚至已经在暗自盘算,明天一早,就开小差。 突然,士兵们听到他们一贯沉着冷静的主帅一反常态地从营帐里高叫着奔了出来,冲进了伙房。海风用力推醒了厨师,“快,快点起来,准备好酒和菜,越多越好……” 那厨师揉着惺忪的睡眼,反问道:“将军,军营里的粮食只够三天吃的了,今天晚上吃了,明天就要断炊了。” “什么明天啊,明天就不要吃这么差的伙食啦!”海风随口答道,一边推着臃肿的厨师到了灶边。 厨师觉得自己如坠五里雾中,乍听之下像是将军在抱怨自己的手艺,可是看着海风狂喜的表情又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勤务兵!”海风喊道,一名干瘦的士兵冲了进来,“到!” 海风摸着自己的口袋数出了十数枚金币放在勤务兵的手上,“去买酒,全部买了!”一向节制饮酒的将军这一反常举动让从沧浪城就跟着海风的勤务兵咋舌,今天,将军着魔了?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士兵们陆陆续续被从睡梦中唤醒,一开始还以为是敌军劫营,点燃了营帐,刚准备穿起铠甲拿武器,却看见营地被布置得如同篝火晚会一般。 四团巨大的篝火中间支撑着一个木台,上面站着主将海风,和明枫,翼朔雪。很多士兵都认识海风和第一剑客,第一通缉犯明枫,认识翼朔雪的反而不多。 翼朔雪此时微笑甜美,倘若不是穿着标准的男式戎装,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在篝火旁大大小小的数十张圆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菜蔬,但是酒坛却垒得足有一人高。 正当士兵们大眼瞪小眼时,只见已经换上一身黑色便服的海风对着台下说:“士兵们,把武器都放下,入座吧……” 第一百一十九节:不战而屈人之兵 士兵们看着统帅海风的表情又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都半信半疑地放下武器,入了座。 只是这支凝翠城的队伍,经过短短的几天激战此时能够坐在这里的只有五百人左右了。 海风侧过身,介绍道:“战士们,这就是我们效忠的雅比斯皇室的唯一继承人,明枫殿下。他为我们带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明枫经过海风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他走上前,清了清喉咙说:“诸位战士,明枫以雅比斯皇室的身份,为前几天战死的英雄们默哀!”说完他捧起一杯酒,轻轻地洒在地上。“希望他们泉下有知,也能够听到我们今天的捷报!” 陡然,他摔下酒杯,双手举向天空,大声宣布道:“莱恩军的精锐已经被我军伏击,全部歼灭于返回圣战城堡的途中,这些令牌就是证据!”说着,他示出手中四枚各式各样的令牌,“明天我们就将进入圣战城堡,我们将重建雅比斯王朝的队伍,一同逐鹿高原!我们都将载入史册!”少年的声音不觉因为音调太高而颤抖。 明枫身后的翼朔雪赞许地点头,明枫这一席话,说得十分得体,也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可是台下无人应答,仿佛是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就像一群濒死的人,突然得到了特赦一般。 陡然,有一个人鼓掌,却是明枫身后的翼朔雪,随后是身边的海风,最后五百名战士一齐鼓起掌来。 在掌声之中,明枫又饮下一杯酒,面色却涨的通红,似乎是酒力不支,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少年的心在狂喊着,父亲,父亲!我做到了,我建立了一支自己的队伍,下一步就是让那些大逆不道的领主们,领教我们雅比斯王室的怒火了! 想到这里,明枫一仰头,酒液化成一条透明的丝线坠入他的口中,一壶酒便尽了。 可是没多久,明枫就知道自己当时估计的太乐观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三领主的反扑几乎毁灭了整个雅比斯复**…… 不多时,雅比斯军营内响起了战士们整齐而嘹亮的战歌,随着篝火从地上一直传到夜空中,也许还将传向更远的地方…… 第二天,雅比斯军并没有动攻城,而是派出了一名使节。 在圣战城堡的会客室里,使者向领主优雅地行礼。 “怎么,你们想要求和吗?”莱恩领主冷笑道,“除非你们交出沧浪城和落日要塞,否则免谈。” 使者也冷笑了一下道:“领主您还没睡醒吧,对不起令您失望了,我们是来招降了,而且还送来了一份大礼。”说着使者将四枚令牌一字排开,放在桌上。 老人的脸变得几乎比自己的头还要苍白,“这,这怎么可能?” “不幸地告诉您,您围攻沧浪城的计划已经失败,在他们驰援圣战城堡的途中被我军埋伏,值得您骄傲的是,所有士兵都为您尽忠了,而不仅仅是这四位将军……”使者带刺的话深深扎进了莱恩领主的心里。此时的使者充分体会着反客为主,掌握谈判主动权的快意。 老人捂着心脏,面部的肌肉抽搐着倒在了皮椅上。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喃喃地说:“你们雅比斯复**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使者看了看莱恩领主道:“也许是阁下树大招风吧,不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向来是想成就霸业的人亘古不变的办事法则。”说完,使者依旧礼貌地向他鞠躬,“我们等阁下的回应,如果您还想继续作战的话,很不幸地告诉您,沧浪城与落日要塞的部队正向圣战城堡靠近,而且……”使者笑道:“他们都已经宣誓效忠明枫殿下了……到时候可不是这样什么都好谈的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整间会客室里只剩下苍老的莱恩领主一人。 完了,全完了,他注视着窗外,窗外的春天已经春意阑珊。 他仿佛也预知到自己的生命也将伴随着春天逝去,那一柄淬着剧毒的匕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 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劈手夺下了领主的匕。“主公,您想做什么?” 莱恩领主抬起头说:“陈苍云,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就让我安静地睡去吧。” 那名皮肤黝黑的参谋将早已经将匕远远抛开,仿佛是怕领主乘其不备,寻短见一般。“主公,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意图来日吧。”陈苍云的话无比简洁。 “我们会有机会的,新生的力量一定会有自身难以避免的缺点,恐怕也会招来其他势力的排挤吧……” 第三日,莱恩领主献城。 明枫与翼朔雪,海风终于入住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坚固要塞,圣战城堡,新的传奇,即将开始了。 而莱恩军高参陈苍云自此也与剑魔明枫展开了不死不休的斗智斗勇。 第一百二十节:新的旗帜,圣枫军的开始 这座屹立于中部的古堡,圣战城堡不仅是一个政治中心,也是著名的军事要塞之一 其建造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创始战争时期,人类与天使联军共同在这里狙击过来袭的魔军而领导这一场战役的天使军将领正是后来被尊为剑客始祖的战争天使迪撒尔圣战要塞当时不过是一个简易的据点,如今经过几次翻修扩建,已经变得高垒深沟,到处遍布着机关的钢铁城池 只是这城市里最高大的建筑就是天使广场上肆拾尺高的迪撒尔雕像 当明枫一行人骑马经过天使广场时,明枫骑在战马上,从基座抬起头仰望这座巍然的雕塑,突然感到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迪撒尔的铜像虽然历经了百年的岁月,有些锈蚀了,但仍然无法掩盖它放射出的勇气与美丽。 依稀可以看见雕塑的迪撒尔,长从两肩垂下,一身铠甲,左肩甲上连着身后的披风,双手拄着长剑,而那巨大的剑,雕刻地纹路无比清晰,与雪壤手中真实的殉天剑几乎不差分毫。他的身后,两道羽翼向上扬起,骄傲地指向天空。 透过铜像,人们仿佛可以看到战争天使迪撒尔拄着殉天剑,长与披风一同飞扬,在风中猎猎作响。乃至年轻的天使军将领不羁而近似自傲的笑容也都栩栩如生。 明枫暗暗赞叹,百年前,请来雕刻这铜像的一定是以为艺术巨匠。 而莱恩领主早早地跪在官邸前等候着明枫落。 既然对方投降了,而且又是一把的年纪,明枫也实在觉得不好责难他,便转身询问海风,而莱恩领主名义上是海风的故主,黑战士的脸色便十分尴尬,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支支吾吾地说:“还是听殿下的吧。” 明枫正在考虑是否授予莱恩领主一官半职时,翼朔雪仿佛看出了端倪,突然上前,附在明枫耳边说了些什么。 少年看向莱恩领主的目光灼热了起来,仿佛是炎神诀的劫火要生生将老人焚成灰烬。 莱恩对一旁的翼朔雪投去敌视的目光,却与对方的目标不期而遇,翼朔雪抬起头正用冷眼看着这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 “咳,我看你一把年纪了,就判你放逐吧,有生之年不得踏入莱恩半步……”明枫冷冷地说道:“不,从现在起,应该是有生之年不得踏入雅比斯疆土半步……” 他说完从领主身边走过,径直朝官邸中走去。 高原历第一剑客,剑魔雅比斯明枫仅以一周不到的时间就灭掉了三领主周边最强的莱恩领主,年迈的莱恩领主被放逐。而明枫则将圣战城堡与落日要塞两座军事要塞,以及商业城市沧浪城,周边城市凝翠城并入版图。同时,由莱恩军镇守的六座城市纷纷表示归附,一些小领主也趋之若鹜,纷纷投奔。 几乎每一天都有军队来到圣战城堡朝见明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明枫麾下已经由最初的两百民兵增加到了兵力近万,统辖的城市十五座,要塞两座。 复**高调宣布,七月十日,圣战城堡正式建军,与三领主分庭抗礼。 前一天夜里,明枫命令工匠赶制了雅比斯王国以前的军旗。那是以前明枫家中私藏的, 由于三领主封锁了一切有关前朝的事情,所有前朝的物件都要强制上交销毁,所以这一面雅比斯神圣红十字旗帜已经在箱子里压了不知多少个年头了,虫洞也已经要用打来计算了。 而明枫的生母塞娜甚至想过要把这一面色彩还算鲜艳的旗帜改成一条围裙,终于因为太多虫洞的缘故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 如今,红十字圣旗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只是拿着这一张被蛀得足以透过一轮太阳的旗帜来招募效忠旧王朝的部队,显然太寒酸了,虽然保留了历史的真实感和沧桑感,但不是败军也会被别人误以为是败军了。 当明枫将赶制的军旗拿给翼朔雪,摊在桌上给他看,翼朔雪点了点头说:“这红色象征希望,十字是象征神圣的信仰,固然不错,但是这只是数十年前雅比斯王朝的旗帜,它已经在新月政变中毁灭了,这是一面不详的旗帜啊。” 年轻的剑客一时竟然不知如何说才好,只是木然地看着桌上的红十字圣旗,红色的十字,白色的底色,无比简洁。 突然,俊俏的幕僚翼朔雪从身后变魔术一般地拿出了一片用丹红色布片做成的枫叶放在旗帜空白的地方,却好似将十字架托了起来一般,。 “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了,这不仅仅是雅比斯王室的战旗,更是我们的战旗!”翼朔雪微笑看着明枫。 “好,好……”明枫赞叹道,“我这就让作坊把所有的军旗都改上枫叶!” 于是在第二天的建军典礼上,众人便看到原本雅比斯的红十字圣旗变成了红十字后方有一片巨大的叶脉清晰的丹红枫叶的衬托,仿佛是十字被枫叶托出一般。 这就是雅比斯的新军旗,是全新的队伍,所以这一支雅比斯复**后来也被称为圣枫军。 圣枫军宣誓效忠于明枫殿下,由翼朔雪担任军师,海风任总指挥使。 这支军队成立的消息像风一般在整个高原上传播着,前几战的不俗战绩,剑魔明枫的实力,以及高深莫测的新人翼朔雪加上一骑当千的武士海风,都是这支队伍的支柱。 更有传言,雅比斯复**已经得到了高原隐藏势力,铩羽盟的大力支持。 这一切,都为高原的未来埋下了变数的种子,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高原的现状不会再维持多少时间了。 战乱即将像燎原的烈火一般蔓延开来,用无数的生命绽放出死亡之花! 第一百二十一节:树欲静而风不止 离复**中心城市,圣战城堡大约三百里远的中部第一雄关天空要塞里,一场由索风领主起的会议正在举行。只不过席间的气氛仍旧十分紧张,一副互不买账的样子,若不是身为东道主的索风领主两端调解,萨兰与蒂沃特的领主怕就要在席间开打了……由于突的一连串事件,原本因为云澜城事件而近乎决裂的三领主联盟不得不又在天空要塞进行会晤。 萨兰领主埃德蒙倚老卖老,而蒂沃特领主,年轻的菲尼克则是锋芒毕露,根本没把这个老家伙放在眼里。 “我们今天是来商量对付那个雅比斯遗族的,别人已经在我们的家门口安营扎寨了,菲尼克阁下,您居然还有时间在这里跟埃德蒙前辈起哄!”索风领主有些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这样各打五十大板的举动并没有停止两人的争端,在遭受了菲尼克和埃德蒙鄙视的白眼之后,这一场会晤以更快的度不欢而散。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禁怀疑,这样的联盟会不会在一夕之间就解散掉,然后大家继续恢复到以前的内战状态。 虽然会晤的过程令人十分不愉快,但是基于有雅比斯遗族明枫这样一个共同的敌人,都是彼此的心腹大患,所以这次会晤的结果还是比较成功的。 一天之后,所有周围城市的守将都接到了索风领主抽调全城一半兵力的手令。 无数的军队从下午开始无声无息地向天空要塞靠拢,而要塞的气氛也不像原来那样平静了,而是弥散着一种暴风雨来前的寂静。 休假与外出被取消,宵禁令被实施,巡逻的军队增加了一倍,城里几乎每天都有打着索风黄金狮子旗的军队进驻。 而在另外两条通向天空要塞的路上,两支服饰一致,打着蒂沃特金盏菊旗帜的骑士军团,从装备上看清一色的银盔银甲,在黎明昏暗的日光下急趋,如同银河中璀璨的群星,赫然是蒂沃特的星云骑士团,虽然实力不及已经覆没的索风领主黑翼骑士团,但是装备和人数上都胜出黑翼不少。 与此同时,另一路军队也出现在天空要塞之外,这支队伍没有战士,而是清一色的长袍幻术师。他们出现的方式也十分诡异,所有的幻术师站在一条用冰雪之力凝聚成的巨大蛟龙身上横空出现在天空要塞上空,然后稳稳地降落在城外的草地上。 索风领主甚至亲自出城迎接那些幻术师。 那些术士中为的竟然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金男子,他身后的数百名幻术师每人的左肩上都用金色丝线绣成六颗相互连接的星星的形象。 索风领主走上前,仿佛是双方的地位相当,与金男子相比,领主反而还更加客气一些,说道:“在下恭迎毅晖阁下携幻术星团光临天空要塞。” 金男子不卑不亢,微微点头,表示回礼。 这一支奇怪的队伍就是萨兰军主力,创建于旧王朝时期,以幻术师组成的军团:幻术星团。在雅比斯最后一任皇帝,兰诺手中,幻术星团被比喻为雅比斯的神圣十字剑,足见他们无坚不摧,攻无不克的实力,而擅长防守的神雷之裂军团以雾术牙咒术军三个月不得在雅比斯国土上前进一步的骄人战绩,被比喻为雅比斯塔盾。虽然正义之辉骑士团湮灭无名,但是从现存的这两支队伍来看,足以想象到当初是一支怎样强大的队伍,而雅比斯王国又一度是怎样强盛的国家。 新月政变后,埃德蒙本身就是幻术星团团长,所以这柄神圣十字剑顺理成章地被萨兰接管了,后来埃德蒙年迈,就将幻术星团交给孙子毅晖埃德蒙打理。传说幻术星团中的任一名成员都是八级封天术士的实力,团长毅晖更是以二十多岁的年龄取得了九级天灵幻术师的资格,幻术星团里更稀罕的是,有一名年轻的女性九级幻术师,因为绝冠众人的实力而得已担任副团长。更是被传为冰蓝圣女,对于她的猜测与传闻在萨兰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而雅比斯塔盾神雷之裂则归于索风领主麾下。 星云骑士团与幻术星团的相继到来,三领主不自觉地加快了计划的实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要给予襁褓中的雅比斯的复**最致命的打击! 可是这一切,因为调兵的事情被情报网严密地封锁着,圣战城堡中的明枫浑然不知。 翼朔雪曾经提议为了确保原有的莱恩军和后来编入的投效队伍对这位新主公的忠诚,军饷全部增加二十个银币,将军的俸禄增加一个金币,虽然得到了全体士兵广泛支持却也造成了沧浪城原本殷实的金库萎缩了不少,以至于明枫每天只能喝一瓶酒,每餐只有两个菜。 海风则提出将沧浪城,凝翠城以及圣战城堡的兵力编为第一军团由海风指挥,翼朔雪将落日要塞及周边城池的军队编为第二军团,后来投效的一些队伍以及沧浪城的临时军队收编为第三军团,其中明枫的直系部队却只有一开始的两百亲兵和沧浪城应急时的囚犯,这真相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这支五百人的队伍被冠以“火枫之辉”的美名,充当明枫的近卫军。 共计第一军团四千人,第二军团六千人,火枫之辉骑士团五百人。 然而三领主的联军参战部队保守估计也达到五万,而且还没有计算上星云骑士团和幻术星团的人数。 第一百一十二节:冰炎灭天法阵 位于离索风军控制的天空要塞仅数十里的瓦砾城,是复**管辖的中等城市,某天晚上突然遭到了不明队伍的袭击,卫兵还没来得及出求救信号就已经被杀死或者制服。 当联络部队的斥候例行公事到瓦砾城交换军情时,城楼上飘扬的的竟然是蒂沃特的金盏菊旗帜,其度之快,令人咂舌。 同一天,在瓦砾城百里之外的复**城市,天云城也遭受到了不明队伍的袭击,一条冰霜之力凝成的蓝色巨龙轻而易举地摧毁了半堵城墙,然后无数元素力量凝聚的怪物冲进城中,一圈又一圈激荡的幻术力量使得整个城市沉陷在冰与火的沼泽之中…… 当翼朔雪闻讯赶来时,天云城已一片火海。 复**年轻的军师却不急于下令身后的小队救火,而是策马飞奔,绕着城墙走了一圈后终于在一段毁坏的城墙下停了下来,他勒住飞奔的战马,跳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捡起墙角边的一件东西。 托在手心看时,翼朔雪不禁大吃一惊,这竟然是一片龙类的鳞片,刚准备仔细端详,那冰蓝色的鳞片已经化成了无数的冰晶消散了。 随着冰晶的消散,仿佛是翼朔雪心中最后的疑惑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种恐惧感瞬间袭上翼朔雪的心头,他猛然站起命令道:“快撤,回落日要塞!”随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和一支笔,草草地写了些什么,交给一名斥候道:“迅去圣战城堡交给主公,对方可能倾巢出动了!” 这时,巨大的冰龙从空中横贯而出,冰龙桀骜的头颅上站着数十名幻术师,为的正是金的毅晖。冰龙张开嘴,无数的冰锥自天空穿刺下来,翼朔雪霍然拔剑护住身边数人,却无法顾及到全体,十数名骑兵当时就毙命于这一阵冰锥之下。 翼朔雪的长剑在手中连续刺出,杀气凝聚在他的周围,然后再一点中心蓄力击中,将凝结在空中的一点爆,正是晨月轩剑派的一家之长。 剑气如同一支虚空之箭朝冰龙刺去,眼见就要命中要害,冰龙的背上却隐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赤红六芒星法阵,正是炎系魔法阵,空气中竟然凭空出现了巨大的不死火鹤,炽热的翅膀正挡在冰龙面前,强受了翼朔雪一剑,双翼合拢又张开,无数的羽毛化成火雨散落下来。 “幻术星团!果然是他们……”理智不停地催促着翼朔雪,以他的实力与号称雅比斯神圣十字剑的幻术星团作战,没有丝毫的胜算。 正当翼朔雪以一人之力对抗空中的冰龙与火鹤保护着分队徐徐后退时,在冰龙上又闪烁起了刺眼的蓝色光芒,不远处的湖泊中水滴被不停地吸到天空的法阵之中,那些冰雪在法阵中逐渐成形,落下时赫然是一头高大的雪狼。 三头力量强横的魔兽夹攻翼朔雪一人,纵使他的剑法凌厉也渐渐落入下风,而且这雪狼不及一般禽兽,根本就没有痛觉,即使受到攻击也不会因为流血而虚弱。 翼朔雪开始敦促部队撤离,而幻术星团似乎也抱着擒贼先擒王的心态,决定不再追赶那些如同丧家之犬的队伍。 翼朔雪看到自己的队伍安然地退出了冰龙与火鹤的射程后舒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长剑,斩断了一根冰凌,暗骂道:“幻术星团是吗?好吧,我早就想会会你们了!”他佯装后退,雪狼并没有智慧,迅冲刺追击,翼朔雪长剑寒光顿起,竟然凭空扭动化成一条蓝色弧线劈在追击的雪狼身上,一只利爪连带一条腿都在这一剑下变成了碎冰。 雪狼低吼一声,向后做跳扑状,翼朔雪一跃离开地面,长剑连连刺出,连续数道剑气狠狠地砸在雪狼的身上,将他的上半身完全粉碎,只是这雪狼是幻化的魔兽,即使遭此重创仍然不知畏惧,朝着翼朔雪扑去,但已经使强弩之末,剑客稍稍侧身,反手一招“晨月交辉”将雪狼完全斩成了碎片。 “幻术星团也不过如此。”翼朔雪轻笑道:“都是些吓吓人,不实用的东西……” 冰龙头颅上的毅晖也笑了,只是远比翼朔雪阴森好多。他的双手交叉在身前,低声吟唱起了皱纹,其他幻术师仿佛与他极有默契,一齐吟唱了起来。 深蓝色的冰系魔法阵与赤红色的炎系魔法阵竟然同时浮现在天空之中,两色光芒交相辉映。 空中又幻化出了两只火鹤,此时的三只火鹤一齐朝下俯冲,冰龙张开大嘴,无数的冰凌朝着翼朔雪动了齐射。 翼朔雪虽然吃惊但并没有自乱章法,一招看似平凡的“云剑”盘在头顶,极交错中的剑影竟然化成一幅类似法阵的图画,而火鹤丝毫不知退却,轮流朝着法阵撞去。 每一次撞击都会带来一声巨响,以及无数散落的火花,翼朔雪的脸色也就会苍白许多。 这时无数落在地上的火花正在无声无着翼朔雪靠拢,当火花连成一幅星型炎系魔法阵时,又一圈圆形霜系法阵由冰凌的碎冰组成,骤然出现。 仿佛在一瞬之间触动了禁制,无数的冰凌尖啸着从圆形法阵的四个方向朝中间刺去,外围出一连串的爆破声,外围燃起的十数尺高的火墙,这样的一击之下,纵使是绝世高手也会受到重创,何况翼朔雪并没有留心防备脚下。 这些法阵之所以不是传统的六芒星,正是因为它是幻术星团历代团长单传的越寻常幻术力量的“冰炎灭天”法阵绝技,但是释放者必须兼修召唤术与伤害幻术,否则冰龙与下方的法阵联动,而火鹤与炎系法阵则需要至少十名配合默契的幻术师来控制,所以动的要求相对较高。若不是为了击败叛军第二号人物翼朔雪,毅晖也不会使用这样消耗幻术力量的法阵吧…… 法阵中传出一声惨叫。 翼朔雪已经松开了手中半焦的长剑。 毅晖冷笑了一下,驱动冰龙朝着落日要塞的方向飞去。 地面上,冰炎灭天法阵仍然在轰隆声中进行着…… 第一百一十三节:炎神克星 、 晌午,一名血烟满面的战士冲进了明枫的官邸,将一封信交到了明枫的手中,随即吐血而死。 翼朔雪的字潦草而清晰。 明枫,萨兰的幻术星团已经来袭,估计星云骑士团也已经在路上了,我在落日要塞会尽力吸引他们的有生力量,你迅与海风组织军队将蒂沃特与索风的军队各个击破。埃德蒙是一只老狐狸,他不会将幻术星团全部砸在我们身上,只要击退了另外两路,他自然会退兵。不要与幻术星团正面交锋,切记,切记。 题名为,翼朔雪。 明枫只是听说幻术星团是纯幻术部队,想不到连翼朔雪这样的人都对他敬畏有加,可他没想到三领主竟然这么快就达成了默契,拿出了王牌军团投入到对复**的剿灭中。 那么神雷之裂军团呢?索风领主是不是也出动了? 少年情急之下,纸条被他捏得粉碎,他快步上前,摇晃着那个骑兵的肩膀问道:“军师呢?军师怎么样了?” “军师,军师他掩护我们撤退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正在此时,另一名骑士骑着战马冲了进来,几乎从马鞍上滚了下来喊道:“明枫殿下,落日要塞已经被幻术星团攻破!军师翼朔雪下落不明……” “报!”又一名满身是血的斥候冲了进来,跪倒在明枫面前,“殿下,星云骑士团围困了沧浪城,海风大人请您支援!” 年轻的王子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脊柱蔓延开来,直到周身,使他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 “集结,部队……”明枫连说话都有一些口吃了。 当这些人退下以后,明枫立刻倒在了扶手椅上,手边的龙息散着暗红色的光芒,仿佛是在嗤笑着龙息剑传人的懦弱与无能。 这一夜,明枫在客厅里坐了一晚,四处传来的军情使他丧失了所有的睡意。所以无论是任意时间来向明枫汇报军情的人都会现这位王子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面无表情地下达着一个又一个命令。 翼朔雪下落不明,落日要塞失守,沧浪城被围困,圣战城堡附近城市也相继沦陷。 想到手边还能够调用的军队,怕也只有这些禁卫军了,也就是所谓的“火枫之辉”骑士团,但是别人不知道这支队伍几斤几两,明枫还不是如数家珍。 官邸外面传来禁卫军赌钱的吆喝声。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雅比斯复**在诞生之初就面临了严峻的考验,然而逆境总是英雄成长的摇篮,危机是强者最好的教师。后面的一句话甚至被后来的某人一直挂在嘴边孜孜不倦地教导着明枫…… 窗外的寒雨连绵,不停地透过窗户打在年轻王子的脸上,淋在龙息剑上,恍惚间又回到了数月之前云澜城的暴雨之中。 龙息在雨中霍然刺出,剑尖上的火焰骤然出现,但一瞬就又熄灭了。 明枫的胸中气血翻腾,张嘴就是一口鲜血,这么多天没有动用炎神诀,体内的两股力量似乎有增无减,甚至在积蓄着力量,要将他孱弱的身体生生撕成两半。 可是他还是站了起来,强忍着深入骨髓的痛苦,举起了龙息剑。 他必须战斗,因为情况只有在炎神诀下才有转机,该是他的剑为自己的王国效力的时候了,否则一切都完了。 这是,一个念头陡然掠过。霜神诀,雾云霜的霜神诀。既然不能使用炎神诀,为什么不去主修霜神诀呢?也许正是因为霜神诀与炎神诀这两股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势均力敌,相持不下,这才会让他痛不欲生。 炎神诀虽然霸道刚烈,这霜神诀却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正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遇弱则弱,遇强愈强,所以仍旧势均力敌。 倘若他主修霜神诀,将炎神诀完全压制的话,是否就…… 想到这里,明枫又坐了下来,默念了一遍霜神诀心法,仿佛是置身冰窖之中,却已经将刚才的暴戾之气一扫而空。 当翼朔雪缓缓睁开双眼时,只见身旁坐着一个打着折扇的白衣男子。而他自己置身于一间低矮的民房里。 “余天?”翼朔雪挣扎着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名被翼朔雪称为余天的男子转过身,却是已经跨入铩羽盟精英行列的第三羽,羽无情。 “你醒了?”他轻摇折扇,用自嘲的语气说:“余天,余天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了……” 翼朔雪眼神好,一眼就看出羽无情的白袍有被火焰烧焦的痕迹,不禁问道:“你冲进冰天火狱法阵救了我?” 羽无情一缩右手,仿佛是被针刺痛了一般,将折扇换到了左手,装作满不在乎地说:“我有百里追风,小小的冰天火狱法阵算得了什么?” “哼。”翼朔雪竟然像女孩子般撅起嘴说道:“你那百里追风是钢扇,进了冰天火狱法阵,还不是跟握着一块烙铁一样?” 与此同时,星云骑士团直逼沧浪城下,海风卓越的指挥才能再次展现,虽然星云骑士团比莱恩军耐打许多,但是一天一夜下来,对方甚至都没有攻上过沧浪城的城墙。 星云骑士团虽然作战英勇,奋战了一天一夜,却仍然无法攻破,却在城防机关和守军强弩,火药箭的打击下,留下了数百具尸体横陈墙下。 海风庆幸,城里有火药箭作坊,火药箭对骑士的杀伤力极大,为沧浪城坚守创造了可能。 此时海风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他看了看身边满身血污的战士们说:“大家再坚持一下,明枫殿下就要来支援了。”海风这样安慰着部下,也安慰着自己。 城下,金盏菊的旗帜依旧飞扬,银色铠甲如同山岚的积雪。 而星云骑士团团长竟然就是蒂沃特领主菲尼克,他此时正为沧浪城城防一筹莫展,视线陡然被巨大的事物遮住了,甚至连天空都变了颜色。 幻术力量凝聚而成的冰霜巨龙。幻术星团,来了! 与城下菲尼克得意的嘴脸不同,城墙上的海风顿时一骇。“什么!!!幻术星团也来了!” 毅晖站在冰龙的头颅上,高处的风将他的长袍紧紧贴在身上,金却一根根地向上飞扬起来。 身为团长的少年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正准备吟唱咒文,身后却被一只手拍了一下。毅晖转身时却见到另一名苍老的幻术师说:“阁下,您昨天已经动过了一次冰天火狱法阵了,还是休息吧,这样的战斗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年轻的团长微微颔,看了看下方的战场说:“好吧,你们放手去做……但是让星云骑士团先退下,免得伤到自己人。” 片刻之后,星云骑士团很识相地后退了,在十里外才扎寨,可是幻术星团的冰霜巨龙仍然盘踞在沧浪城上空,巨大的阴影投射在沧浪城内,也投射在了所有守城士兵的心中。 “将军,敌人退了……”站在城楼上的卫兵看着城墙下如同潮水一般退后的星云骑士汇报道。 天地寂寥,偶尔的声响是惊恐的云掠过天际。 第一百一十四节:魔武风暴 阳光下,一个孤单的人茕茕而立,一杆同样孤单的枪矗立在广场上,黑色的长飘散在风中,阳光投射下两条孤单的影子,这一次他穿的却不是护住所有关节的铠甲,而是一身黑色的皮甲,护住一些关键的部位,再也难以遮掩他身上的肌肉,凹凸之中显示出力量与美感,他仿佛是矗立的黑色山崖,日光为之黯淡。 “将军,一切都布置好了。”一名副官走到海风身边道。 海风戴上钢丝手套,“那我们动手吧,把那只大蜥蜴弄下来!” “报告团长,星云骑士团已经后撤十里扎寨。”一名幻术师汇报道。 毅晖没有说话,双手抱肩,微微颔。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团长的心头,因为他不仅是一名九级幻术师,同样也得到过一名云游剑客的指点,此时,他对于杀气的直觉告诉他,下方有极其可怕的敌人存在。 海风露出了两臂结实的肌肉,他将虎牙断魂枪在手中掂了一掂,仿佛在对着自己的枪说着什么。 冰龙上的毅晖居高临下,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少年皱起眉头,“这样的起手姿势……难道……” 海风双手握住虎牙断魂枪,向后连退百步,而后以极快的度助跑起来,当跑到百步时,左脚前伸一下抵住地面,身体止住,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虎牙枪脱手而出,化为一道直线朝着空中的巨龙刺去。 枪尖在空气中因为摩擦而变得赤红而火炭。 “缚龙枪法!”毅晖惊呼,急忙驱动冰龙惊险地躲避过了虎牙断魂枪,可是虎牙枪却在飞到制高点之后,迅下坠,巨龙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截虎牙枪刺穿了冰龙躯干上坚硬的冰鳞,扎进了身体中。 几乎所有的幻术师都变了脸色,毅晖刚准备将冰龙升高再进行反击,却现冰本无法升高,反而在不断地下落之中! 虎牙枪刃竟然卡在了冰龙的夹缝之中,而那诡异的下坠之力竟然就来自于枪身上的韧性极强的钢丝,一直连到下方广场上的海风手中,此时黑战士全身肌肉绷紧,骤然力,将冰龙朝下方坠落。 冰霜巨龙拼命扭动着躯干想要升空,却根本无法拗过海风惊人的膂力,越挣扎,虎牙枪反而扎得越深,冰龙不断下坠,眼看着就要撞上沧浪城的城墙。 “全军出击”海风大吼一声,无数身披皮甲,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城墙上向冰龙宽实的后背跃去,锋利的刀剑在一瞬之间收割了数十名优秀幻术师的生命。 幻术师最不擅长的就是近身格斗,刚刚支撑起幻术防护结界被战士一击就会化成碎片,由于空间的狭小,几乎所有的幻术都会伤到自己的同伴,一时间,这一支王牌队伍竟然陷入了混乱之中。 一名剑士以为毅晖只是普通的幻术师,劈剑砍来,谁知毅晖伸出右手,竟然使用了高阶剑客才能使用的收剑技巧,用杀气直接夺下了那剑士的武器,反手一剑斩杀了那名剑士。 然而奇遇的幻术师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在战士面前根本就是会活动的靶子,雪白的幻术袍上如果沾染上鲜血,会被认为是对幻术师的亵渎,可是此时幻术袍上却沾染了幻术师自己的鲜血。 几名修为较高的幻术师,拼力才共同支撑起一个还算坚固的幻术结界,开始用杀伤范围较小的冰系幻术反击对手,或者用幻影移形转移到城墙上施展大范围的炎系幻术。 可是与沧浪城的上千精英战士相比,幻术星团这一次带来的一百幻术师,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杀死一个战士,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战士冲上来,幻术星团的术士们却越来越少。 “求救!快去向星云骑士团求救……”毅晖砍翻一名战士,救下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幻术师。 术士应了一声,在毅晖的掩护下顺利地释放了幻影移形术,他的身影一晃,已经出现在了城墙下,那个术士几乎不计幻术力量的消耗,不停地释放幻影移形术向星云骑士团营地赶去。 毅晖长舒一口气,他此时一身的白袍早已被鲜血浸透,手中长剑也因为无数次地挥砍而缺了数道口子。突然他丢掉了长剑,伸出右手,激荡的心绪之中,无数的冰雪骤然聚拢,在他的右手,冰雪之力凝聚成了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 此时,冰霜巨龙被海风死死拉住,动弹不得,而沧浪城守军则一波一波地朝幻术星团涌去。耗尽幻术力量的幻术师,就像拨了壳的龙虾,在战士的刀剑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巨龙仿佛感知到了毅晖的心境,不停地嘶吼着,用身体撞击着沧浪城兼顾的城墙,尾巴将无数的民房推倒,却根本无法挣脱。 毅晖仿佛下定了决心,他右手的冰剑在自己面前凭空画着魔法阵,双手单手交叉使用,在画出了数个法阵之后右手陡然伸向天空,仿佛是要向神明攫取力量。 光辉四射的幻影从毅晖身后骤然升起,那个幻象手捧竖琴,高达数十仞,一双展开的光辉羽翼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仿佛有来自天界的梵唱天籁于远方响起,渐次传来。那幻象是一名上位天使。 “借光明天使米凯尔之力支撑的泯天结界,这样的年龄,真不简单啊。”连海风也被这巨大的幻象所吸引,由衷地赞叹道。 幻术师至高防护结界,泯天结界,据说正是因为光明天使米凯尔曾经以此调解过两个部落持久的战乱纷争,带来了和平,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 泯天结界的光辉将在场的十余名幻术师一同罩住,竟然使他们免受战士的攻击! 而海风知道,支撑全部结界的力量就是施法者自身的幻术力量,而且精神必须高度集中,也就是说,一旦施法者无法集中精神力,结界就会在一瞬之间崩溃,而换言之,不破坏泯天结界,这一战就将变成拥有泯天结界防护一方单方面的屠杀…… 这一点在后来的战场上,得到了应验。 十里外,星云骑士团营地。 一名浑身是血的幻术师冲进了营帐,那名术士仿佛体力不支,刚进大帐就瘫倒在了地上。 此时,年轻的蒂沃特领主菲尼克正在督军,少年看到这平时心高气傲,不将旁人放在眼中的幻术星团幻术师,此时如此狼狈,也就不顾忌自己的立场,自心底地邪笑了一下,但他很快收敛起了笑容,问道:“生了什么事?” “我们中了沧浪城守军的圈套,请您赶快支援!” “哦?毅晖也会上当?”菲尼克似乎在冷笑:“你们还剩下多少人?” “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请您尽快支援吧。”幻术师心急如焚。 “好,很好……”少年默默地将手移向桌上的剑,握住了剑柄,寒光乍现,长剑已经脱鞘而出,刺穿了幻术师的胸膛。 那术士的瞳孔骤然收缩,用手指着菲尼克仰面倒在地上。 “借刀杀人,何乐不为?”菲尼克拢了拢自己栗色的长,随即嘱咐道:“将这个人埋了,记住,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幻术星团的人来过!” 第一百一十五节:捅刀子 此时城内的激战还在继续,一名裸露肌肉的战士,左手臂静脉暴突,死死扯住虎牙断魂枪的钢丝,右手抓住一柄铁枪,随手舞了一个花枪,铁枪就脱手而出,朝着瞑目施法的烨辉刺去。 而烨辉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根本就不曾担心过这一杆长枪能对他造成伤害。长枪连破数层结界后在烨辉面前五步远的地方如强弩之末坠下。 突然,海风快步上前,“卡擦!”虎牙断魂枪刃垂直劈开了冰龙的身体,回旋着飞向海风,海风稳稳地握住虎牙断魂枪。 银色的枪尖在刹那间分割,仿佛割开了时空,割开了一切,混沌枪劲旋转着撞击上光辉的泯天结界。 泯天结界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纹,而光明天使米凯尔的幻象上也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纹。 所有的幻术师都变了脸色。 然后,更不可思议的事生了,海风披肩的黑陡然间变成了一头飘逸的银。虎牙断魂枪在他手中宛如桀骜的苍龙逆天而下。 骇人的蛮力冲撞着泯天结界,连虎牙断魂枪钢制的枪柄仿佛都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而弯曲了。 米凯尔的幻象化成一缕光,湮灭在天空中。战士对幻术师的疯狂杀戮再次开始。 烨辉吐了一口鲜血,溅在长袍的衣襟上,他身边所有的幻术师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面对横指自己的虎牙断魂枪,他抹了抹嘴上的血迹,抬起头看着海风,缓缓地说:“你是符文族战士?明枫军中竟然有你这样的人……” 海风此时一头银飘在空中,此时任是谁也不会认出他就是刚才的海风。 突然,烨辉趁海风放松警惕的刹那,驱动冰龙飞升上高空。 “符文族又如何?对付幻术星团就要承受代价!我就让你荣幸地见识一下,烈焰天使查杜尔的愤怒吧!”烨辉疯狂而自负的笑声从高空借着迅捷的风传来。 无数细小的火花在空气中飞舞,须臾之间就将海风完全笼罩,广场上赤红的六芒星法阵陡然出现,火花在幻术力量的吸引下不断地被红色法阵吸附过去,缓缓地连接成一朵六瓣红莲,一道道赤炎化成红莲的叶片,炙热的温度已经让城市里的许多建筑燃烧起来。 炎系巅峰幻术,借助烈焰天使查杜尔之力释放的“红莲之怒”其实与之前的泯天结界性质相同,都是九级天灵幻术师才可以使用的至高领域幻术,在一个领域之内可以叠加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是对幻术师的反噬也相当厉害,甚至一些根基不好的术士会被危及生命。 这也是大部分的九级天灵幻术师,即使达到九级也不愿意学习领域幻术的原因。 一个赤红色的幻影出现在烨辉的身后,也达到数十仞,那个幻影扬起如火的双翼,双手按住暗红色长剑,仿佛要动蓄势的一击摧毁整个沧浪城。 无数的战士从城楼上跳了下来,穿着铠甲的战士被火焰灼烧得如同烙铁,他们痛苦地嚎叫着,身穿皮甲的战士则在地上打着滚,想要扑灭这诡异的幻术之火…… 海风用力拨开身边饕餮的火焰,虎牙断魂枪破空而去,“咔!”地一声,枪刃无视冰龙的鳞片再次扎入。 火焰的风暴已席卷而来,热浪将海风的长向后扯舞如风中的锦缎。 “烨辉,我用我的命,换你一个九级幻术师的命,值得!”海风狂笑起来,双手力,巨大的冰霜巨龙竟然像一只龙形风筝垂直坠入了红莲之怒法阵中,法阵骤然闭合,燃起的千尺火焰几乎与天空相接…… “殿下,沧浪城失守,海风将军阵亡!”凝翠城守军快马加鞭赶到了圣战城堡,递上了这一纸情报。 寥寥的数十字却让明枫觉得身心都要垮掉了,海风,连海风也不在了。翼朔雪下落不明,海风阵亡,一连串的打击让明枫几乎想要放弃。 “有没有找到尸体?”明枫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仿佛没有找到尸体,海风和翼朔雪就还有生还的希望。 “殿下……”传令兵结结巴巴地回答,“整座沧浪城都在幻术星团的攻击下化成废墟,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变成了尸体,而且灼烧得严重,根本无法辨出身份,也许海风将军也……” “什么!幻术星团居然有这样的实力?”明枫先是一惊,随即握紧右拳,指甲卡进了手中,甚至滴下血来,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我雅比斯明枫,誓,一定会让你们为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另一方面,星云骑士团与索风骑兵合龙,朝着圣战城堡的方向奔袭前来。而此时明枫身边除了一千多守军和火枫之辉骑士团,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用。 一盘散沙的复**第二军团又被重新聚集起来,只是还剩下两千多人,这样的数量不及敌军的十分之一。 被认为已遭不测的军师翼朔雪,此时完好无损地回到第二军团中间,整支队伍又重新焕了生机。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看到英俊的指挥官轻松的笑容,所有人的负担仿佛都会减轻不少。 翼朔雪留下一千人在落日要塞附近地区与三领主的驻守部队周旋,便带着其余的人马向圣战城堡驰援。 此时对圣战城堡的包围从传令兵到来后数个时辰即正式展开。 星云骑士团与索风骑兵还在到来的途中,可是原本达成协议,协助攻城的幻术星团却迟迟没有赶来。 好在夜幕提前降临,双方又都没有挑灯夜战的兴致,于是圣战城堡再一次陷入了暂时的平静…… 第一百一十六节:智将归来 此时三大领主联攻复**基地圣战城堡的战役已经打响。 只是原本达成协议,协助攻城的萨兰幻术星团却迟迟没有到来,从沧浪城赶到的星云骑士团第二编队与索风骑兵虽然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是却没有攻城器具,为攻城战增加了很大的难度。当排成方阵,雄姿勃的骑兵被城楼上的火药箭和火炮炸得东倒西歪,抱头鼠窜时,指挥官们也就只能望城兴叹了。 值得明枫庆幸的是,通过沧浪城攻守战,他身边这些幸存下来的士兵拥有了宝贵的战斗经验,又大多见识了明枫冒牌的“炎神诀”领教了什么叫做一骑当千的强悍实力,所以他们即使面对数量比己方多十倍的队伍也会轻松地骂粗话解闷。 但是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后方的攻城火器很快就会被运到前线,甚至会有一支精英队伍参战,也许正是与幻术星团齐名的神雷之裂军团。 那些可怕的家伙就可以帮助三领主盟军撕开圣战城堡顽固的城墙。 第一天的攻城战以复**的顽强抵抗告终,无月的夜晚,阴风刮过城墙下无数的尸体,带来一阵阵恶寒。 “什,什么人!”守夜的复**战士陡然现有人飘然登上了圣战城堡的城墙,行动迅捷,简直如同鬼魅,在这样的夜晚实在让人觉得诡异。 那人背对着他们,一身白衣随风飘起,仿佛是纯白的幽灵。 “你到底是什么人!”新兵打了个寒战,“否则我们放箭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 “啊,闹鬼啊……军师不是死了吗》”那士兵尖叫了起来。 “属下,参见军师!”一名将官急忙上前行礼,言语中带着无比的喜悦,“您终于回来了。” 如果说明枫在复**的军人心中是力量与魔性并存的战神,那么翼朔雪就是拥有无匹智慧与鬼神莫测之机的智将,只要这两人还在城中,所有的将士是绝对放心的。 明枫的官邸里出了明枫久违的笑声,那种略带邪气的笑声,自从听到翼朔雪的噩耗后就消失了。 明枫原本以为翼朔雪已遭幻术星团的毒手,心中悲痛欲绝,可是翼朔雪如今却分明完好无损,甚至毫无伤地回到了明枫身边,一时竟让年轻的皇子不知如何是好,一会让翼朔雪坐下,一会又让他赔自己去散步长谈,翼朔雪刚想起身,明枫却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硬让他坐下来,自己则转过身,为他泡了一杯茶…… 明枫与翼朔雪当晚的谈话明枫不仅语无伦次,而且根本没有提及任何重点,只是不断地重申,你回来就好了,你回来就好了…… 第二天清晨,明枫披着铮亮的银质铠甲登上了城楼,那是极薄的银箔打造的,虽然造价昂贵却不影响行动,少年将银用纯黑的丝带束起垂在身后,右手上照例握着龙息剑。 那套银质铠甲的左胸刻着一片枫叶,这样的徽章以后也成为了复**的标志。 翼朔雪归来的消息,有意无意已经在圣战城堡守军中传开了,少数新兵虽然没有见过翼朔雪,但是听到老兵们津津有味地提及他过往的神机妙算,对于这位仅次于明枫的复**人物也是充满了敬仰之情。 于是,所有的士兵都现主公今天比昨天看上去开朗了许多,不时地与身边的俊美黑灰袍男子说话,似乎是在搭讪,众人猜测此人多半就是军师翼朔雪,但同样惊讶于他的美貌。 翼朔雪听明枫说着些什么,不时抿嘴微笑,仿佛是努力克制着笑意,几乎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原来明枫在向翼朔雪说剑客大会上栀影的事。谁知道,翼朔雪竟然正色道,这位仁兄深谙兵法无常,兵不厌诈的道理,我们要是能得到他相助,今天的兵临城下也就很好解决了。 明枫心里暗骂一声,这是废话,要是他在这,下面的数万大军,还不都得喂惊骸剑了? 但是明枫的脑海中却浮现出栀影一个人让城下数万大军耍得疲于奔命的场景,脸上微微浮现出笑意。是啊,这家伙要是在就好了。 “等等,我去做点事。”明枫只觉得灵光乍现,拔腿就要下城楼却被翼朔雪拉住,“你做什么去?” 明枫侧眼看了看四周,低下头附到翼朔雪耳边轻声说:“我去找人,埋点炸药……” 由于攻城火器尚未运到,双方几乎是休战了一天,期间索风领主甚至来到了前线,亲自督军,身后是亲信的数名将军。 一人高大魁梧,留着棕色短,修着短短的络腮胡须,正是索风第一猛士,基诺将军;随后一人则中等身材,青色长,腰佩长剑,身穿甲胄,有名将风范,却是前朝名将之后,卡米拉上将;另一人身高七尺,皮肤黝黑如墨,黑色短,身后背着战斧,是天空要塞守将奥尔默特,其他几人则身材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也都不如这三人有名望了。 在辕门前,索风领主眺望晨曦中的圣战城堡,箭塔林立,城墙高耸入云端,甚至有些塔楼还设有火器,当时莱恩领主重修圣战城堡时,索风领主还亲临圣战城堡,以忠实盟友的身份道贺,可是当军队为攻陷这固若金汤的城堡而死伤惨重时,索风领主却早已没有了上次游览城堡时的闲情逸致,而是后悔当初没有挥兵不厌诈的精髓,顺手牵羊夺下这座城堡。 突然,他现了城堡上那个远眺的灰袍男子,黑色的丝在朝阳下映成金色。 “这个人想必就是叛军头目翼朔雪吧。”索风领主口口声声称对方为叛军,却不曾想到自己的父辈高举叛旗从明枫的祖父手中多来了他的锦绣江山。 基诺接口道:“是啊,主公,此人就是叛军的第一智将,翼朔雪,就是他一个人略施小计,就让莱恩军有去无回,是个不得不提防的人物呢。” “想必是名师出高徒,他师父是谁?”索风领主仿佛对翼朔雪的身世很感兴趣。 “主公,这正是诡异所在,即使我们翻阅了无数的卷宗,明察暗访了所有的门派都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一名干瘦的军官上前汇报道:“就好像在此之前,高原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存在。” “却剑门查过了吗?”领主问道。 “没有。” “铩羽盟呢?” “也没有,我们无法得到铩羽盟和却剑门任何的情报。”军官委屈地说:“卧底根本无法派进这两个派阀。” 第一百一十七节:羽戾天的计划 这围城战的第二天竟然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 明枫从早晨一直忙碌到深夜,到亥时才回来,一身的泥土不说,脸上也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了。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七八年前明枫与小混混们打完群架后的模样。 翼朔雪刚准备跟他说什么,明枫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自己困了,什么事明天再说,随即脸也不洗,倒头就睡。翼朔雪实在觉得明枫这样不雅,以前是个独行的剑客,邋遢点也就算了,可是他现在是名望的皇子,军士心中的战神,若是这样一副德性被人看见,军士们可能会有偶像死掉的感觉吧。 翼朔雪取过一条毛巾,蘸了点温水将明枫脸上的污泥一点点地擦掉,翼朔雪仿佛是擦到了明枫脸上的伤口,明枫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哎,怎么弄得这么脏啊。翼朔雪苦笑着在心中抱怨着,正准备转过身去洗毛巾,一只有力的手却钳住了翼朔雪拿毛巾的那只白皙手腕。 “弥絮,弥絮……你会原谅我吗?”明枫在睡梦中呓语。 翼朔雪的脸色不禁一窘,也不挣脱,只是深深叹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子时初刻,圣战城堡外一处不知名的山崖上。 一名白衣男子,手握钢扇,一身白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的折扇却还不时轻摆,浮动粼粼的星光。此人正是铩羽盟第三羽,羽无情。 “谁这么大架子,约我亥时出来却子时才出来,整整等了一个时辰……”羽无情背对着那人笑道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面色也为之一变,机械地收敛起笑意“啪”地一声半跪下来“属,属下拜见羽戾天阁下” 来人正带着银质面具,与羽无情一样,白色宽松长袍在夜风中飞舞,只是袖口各衬托着逆向的四片黑色羽毛只是与喜爱带百里追风的羽无情不同,羽戾天却是两手空空,身后背着一口三尺长剑 铩羽盟中统一以羽毛为信物,只要信上附带羽毛便是盟中人士,如有邀约必要赴约但这并不代表铩羽盟内人人都能拥有,拥有这种充当信物的幻羽,只有九曜星使和三羽,即羽无间,羽戾天,羽无情 羽无情和翼朔雪是旧时相识,身为三羽之一,拥有九片羽毛,出于私情曾经赠送给翼朔雪一片,让铩羽盟可以帮上故友的忙 这次约见,本以为是翼朔雪约见,却不想是第二羽,羽戾天亲临 “三领主与明枫的斗争,你准备加入哪一方?”羽戾天示意羽无情站起,冷冷地问道 羽无情干巴巴,似笑非笑地说:“身为我的上司,您不会不清楚我们是杀手组织,谁出钱就为谁卖命,哪里有加入哪一方这样的说法” 隔着冰冷的银质面具,羽无情根本无法捉摸羽戾天的表情“那为什么我会在半个月前接到消息,说你带领大批杀手劫了莱恩军营还折损了许多精锐?” 羽无情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翼朔雪后来告诉他,所有莱恩军都已葬身山谷,消息已经完全封锁,谁知还是被上司羽戾天得到了风声 “属下知罪,,那件事是因为……”羽无情正要下跪,却被羽戾天扶住 “我也不追究你甚么责任了你这样做必然有你的苦衷你手边还有多少人?” “最精锐的火曜部还有四千人,能调动的金曜还有伍千人” 戾天缓缓地说:“火曜星使还好吗?” 羽无情拱手道:“虽然受到了红莲之怒法术的伤害,但是加以调理应该没有甚么大碍只是这时间少则数个月,多则……火曜部是否找人接管?” “不用了我相信火曜星使,没用人比他更适合”羽戾天作为执掌盟内人事大权的领对自己的用人显出充分的自信“日曜和月曜能够调动吗?” “月曜部正在训练,月曜星使也在幻术星团卧底,恐怕很难调动日曜星使远在云龙谷祭神旗”羽无情深知日月两部并非是杀手,也不是剑客和战士,而是幻术师这样的队伍铩羽盟还从未暴露过实力,这两支队伍的存在也只有三羽知晓这一次难道…… “都这么远?戾天有些不悦“那就调用日曜部吧”说完,一片橙色的羽毛凭空出现在羽戾天手中“我将日曜部暂时交给你指挥” “遵命!”羽无情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住那一片羽毛 “你将日曜部带到附近的圣战平原埋伏,布置幻术陷阱让火曜部在平原附近埋伏”“您是要给明枫致命的一击吗?” 羽戾天的笑声从封闭的银质面具里传来,难免有些失真甚至有些诡异 “拿人钱财为了消灾,受人之托我也只好忠人之事,让那些领主为他们的自大付出些代价吧” 羽无情面上的阴霾渐渐散了 明月终于破开了乌云,皎洁的月色撒在这两个白袍人身上,银质的面具与百里追风反射的月光璀璨胜过原本满天的繁星 第一百一十八节:炸药的妙用 火炮黝黑的炮筒对准了圣战城堡固若金汤的城墙。 工匠们有条不紊地将火药填塞进去,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只可惜制造这些可怕火器的人生不逢时,若是在创始战争时期,这样可怕的毁灭能力甚至会让魔族咋舌 然而城楼上的明枫却和一旁的翼朔雪谈笑自若,仿佛是不认识那黑洞洞的炮口是死神的召唤一样 翼朔雪却捏了一把汗,甚至在头脑中计算着城墙中弹后的破损程度,如何最快修复翼朔雪再三告诉他,火器很危险也很暴力,明枫却像孩子一样硬要来城墙上看,还贼笑着说要让翼朔雪看一看奇观 工匠们举起火把,突然震天的巨响从众人的脚下传来,不,应该是从地下传来的,承载火炮的地面陡然塌陷,炸药爆炸声不绝于耳,同时引起火炮内以及旁边炮弹的连环爆炸,使整个地面都塌陷了,军官们骑着马飞奔,士兵们到处乱跑,工匠们抱头鼠窜,爆炸扬起巨大的石块朝着三领主联军劈头盖脸砸去 仿佛整座军营都被埋下了炸药,有人触动了机关,整个地面都塌陷下去须臾之间三领主联军的军营已是一片火海,人的呼喊和呻吟,马的嘶吼与哀鸣,与火焰连成一片 “你??做了些甚么?”翼朔雪正在诧异明枫则高兴地手舞足蹈几乎就要抱着翼朔雪跳舞了 “朔雪,我以前在沧浪城挖过地道,昨天晚上带了3佰人把他们的营地挖空了埋上炸药,然后在正对城墙的地方挖薄了一些,一旦架上那么重的火炮,那地方不塌才怪呢然后就引爆了所有的炸药和他们军营里所有的火药……” 翼朔雪不禁莞尔,说道,“可惜啊,你还少算了一步,你昨晚要是晚点睡觉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让后方的骑兵突袭一下,,那就可以直接解去圣战城堡之围了” 索风领主暂住的天空要塞杰城驿馆。 馆外是无数全副武装的侍卫来回巡逻着。 金碧眼,彬彬有礼的索风领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巴掌将桌上的白瓷茶杯摔到台下,砸得粉碎。“你们,你们这些蠢货!”领主怒气冲冲地走到四名将领面前,用手挨个指着他们的鼻子训斥道:“你,你,还有你,特别是你……基诺!你们,你们都是我军中的大将,经历大小战役无数……”索风领主转过身有些自嘲地说:“你们在晚上被人挖空了整座军营,埋上了四五十斤的炸药,竟浑然不知……你们啊,你们……” 领主“哎”了一声,暗自叫苦。 “那个雅比斯的小子太不厚道了,没有半点皇家风范,,他祖宗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一个将军接口道。 “你这是废话,下做归下做,你们损兵折将回来,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领主大声呵斥。 四名将领一齐跪了下来。 坐在两侧的萨兰领主埃德蒙和蒂沃特领主菲尼克此时看着这一出闹剧,脸上竟然不约而同地显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若不是两人都极力收敛,恐怕菲尼克就要笑出来了。 虽然星云骑士团也损失了数百人,不过在喜爱挥霍的公子面前,换一场好戏,丢索风一次脸,那是完全值得的。 突然,一名军官走上前,递给座上上洋洋自得的埃德蒙一封军情。 老人的表情在展开信封的霎那由微笑变成了愤怒,目光直逼邻座的菲尼克,仿佛要将他生生吞下。然而栗色长小伙子仿佛没有察觉到老人异样的脸色,反而对闹剧兴趣盎然。 埃德蒙陡然起身,拂袖而去。 那一封战报正是幻术星团来军情,说星云骑士团见死不救,导致了全军蒙受了巨大损失。 自此三领主同盟仅仅维持了一个月就出现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萨兰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原本所向披靡的雅比斯十字剑幻术星团此次出兵却几乎全军覆没,团长烨辉重伤,险些丧命。 而烨辉苏醒后口述了星云骑士团见死不救,终致如此的事实更是让所有人怒不可遏,不断有术士在烨辉的病床前向埃德蒙进言,建议老人乘着两领主与明枫作战,反戈一击与雅比斯复**平分天下。 埃德蒙却深知自己与明枫已是仇深似海,雅比斯“新月政变”再加上云澜城血案,任一件都是两人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复**更不可能与自己坐下来谈什么平分天下,所以不帮助另外两名领主就是自取灭亡。 此时埃德蒙所想却与索风领主对菲尼克所说的一模一样,“这只萨兰的老狐狸,迟早会乖乖归队的。” 而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即便另外两位领主都吃了大亏,却丝毫没有使他们产生退兵的动机,更多的军队从天空要塞出增围圣战城堡。 索风领主甚至亲自签署了“神雷之裂”军团的出征令,这支队伍不仅善于用火器攻城略池,堪比神雷,更是以防守著称,据说这支队伍在暗黑术危机期间曾经死守天空要塞四个月,挡住了当时高原号称不可战胜的雾术牙领导的咒术军,让对方付出了三分之二的伤亡才得以踏入雅比斯境内,被誉为雅比斯塔盾! 前朝国王兰诺雅比斯就惯用神雷之裂轰开城墙,用正义之辉骑士团冲锋破城,几乎无往不胜。 可是在雅比斯新月政变时,即是史书中称为“靖宫之乱”时,神雷之裂却轰开了雅比斯的皇城。 第一百一十九节:约战主力 在圣战城堡的庆功酒会上,作为这一次出奇制胜的关键人物,雅比斯王族,龙息剑客明枫此时左手撑着脑袋,右手食指弯曲扣着面前的茶几,十分无奈地问对面的翼朔雪,如此大的胜利却换来这么小的战果,着实让他郁闷了一番。 “对方步步逼近,火器毁了他们还可以再造。现在虽然小胜,对方却不被震慑,下面该怎么办呢?” 翼朔雪从不饮酒,只是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说:“根据情报,对方已经派出了‘神雷之裂’军团,这样一来,三领主手中的王牌:神雷之裂军团,幻术星团和星云骑士团就全部出动了,如果可以击溃他们,复国在望。”翼朔雪显然在向好的方面分析,希望明枫可以振作起来,可是明枫此时也老大不小了,哪里是十来岁的孩子。 “幻术星团,星云骑士团,再加上神雷之裂军团,谈何容易啊。”明枫苦笑道:“幻术星团和神雷之裂都是我雅比斯麾下的劲旅,如今我却反而要跟他们对阵,这世道真是变了。” “如果神雷之裂军团带着攻城火器来到圣战城堡,我们就只有玉石俱焚或者弃城逃跑这两条路了。”翼朔雪饮尽了茶说道。 “错,还有第三条路……”明枫拼命敛住自己的笑容说:“弃城投降……”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翼朔雪承认保持乐观的心态,的确是拥有大将气魄的先决条件,可是像明枫这样无视时间,无视场合乱开玩笑的情况,只是让翼朔雪恨不得用茶碗砸明枫的脑袋。 翼朔雪的左手按住茶盖,右手缓缓地将已经悬空的茶碗重新放回桌上,看了看明枫说道:“我建议在神雷之裂没来之前约战对方主力。” “约战主力?我们疯了吗?”明枫大吃一惊道:“城里只有我的近卫军,让他们出战还不如给他们一刀来得痛快!” “没错,我就是赌你那五百个近卫军能够赢……”翼朔雪笑道,“要不咱们设个赌局,押上一盘?一赔一百?” 明枫两手报肩喃喃地说:“我输了,对你也没好处……” “对了,你那支近卫军的番号叫什么?”翼朔雪突然问道。 “火枫之辉……”明枫无奈地耸耸肩。 不多时,一封决战书被摊到了领主联军将领们的桌上。只见上面是明枫的手迹,字体跌跌撞撞,似乎是这些字都喝醉了酒。 “我军火枫之辉骑士团的勇士们约战你们的主力部队,两天之后的正午在圣战平原约战。把你们的人统统带来,不怕哥不行,就怕你们没有实力,不来的是小狗,那你们以后就叫狗军吧! 高原第一剑客雅比斯王子雅比斯明枫敬上” “太嚣张了。”一名将领劈手夺过信,扔在地上踩了几脚,仿佛踩的是明枫的那张脸。“这个雅比斯小子实在太嚣张了!” “对方放弃坚固的要塞来与我们决战,固然对我们有利,可是翼朔雪应当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这一次对我们太有利了,肯定有诈。”基诺沉思道。 “难说,神雷之裂就要来了,最多四天就可以赶到,到时候什么坚固的要塞都是废墟罢了,我看他们是想要以约战引开我军主力,弃城逃跑。”索风领主端坐在圈椅上说道,他扫视了一下军帐里的众将命令道:“听我命令!基诺部封锁圣战城堡通往各个城市的路口。” “遵命!”基诺低头行礼道。 “奥尔默特,卡米拉,姆卡斯,三部一万人开赴平原约战!” “遵命!”三位将军笔直地行了军礼。 “神雷之裂军团加行军,务必于约战之日到达,轰开圣战城堡,釜底抽薪!” “主公英明!” 一边的菲尼克也站起身,命令道:“星云骑士团听令!一纵队一万人协助参与约战,二纵队,三纵队第一第二旅协助攻城,第三旅围攻明枫!” “五百人围攻明枫?”索风领主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 “你嫌多还是嫌少?”菲尼克趾高气昂地又扔下了一枚令牌,“预备纵队,协助围攻明枫!” 索风领主微微点头,安心地端起了咖啡杯,呷了一口。 第二天深夜,明月高悬,明枫与翼朔雪此时并排站在圣战城堡的城楼上,看着敌营连绵的营帐,军士们一团一团的篝火几乎燃到了天际。 “这种时候要是可以用炎神诀放一把火,烧得他们片甲不留该有多好。”明枫抚摸着自己的长剑,觉得心中痒痒的,跃跃欲试。翼朔雪用手封住他的剑,用微微苛责的语气说道:“你要是还想明天上战场,就别动杀气。”他眼神有些关切地问道:“你真的没问题?” 雅比斯王子笑了一下,左手抓起自己的酒壶,倒置过来,酒水化成银链倾斜而下,右手龙息出鞘,寒芒闪过,坠下的酒液已经冻成了一朵冰花,六片花瓣分明,晶莹剔透,散出比原来还要浓郁的酒香。明枫随手扔掉酒壶,轻轻地用掌心接住那一朵冰花,递给身边的翼朔雪。“朔雪,这朵花送给你。” “变戏法是没问题了,只是不知道上战场如何了。翼朔雪嘴上这么说,仍接过冰花,托在掌心,爱不释手。 “不是还有你吗?你的剑法别人没有见过。我可是见过啊。”明枫笑着看向翼朔雪。“那么多天杀楼的杀手,还不是被你几剑就解决了……” 翼朔雪沉默不语,身为军师,他知道,仅以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左右整个战局,是相当困难的。 明枫仰起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陡然挥剑指天道:“如果我,雅比斯明枫能够完成复国大业,甘愿与翼朔雪共享江山!” 这一句起兵时的誓言,明枫此时却再次说起。 【作品相关】 关于纵队的编制:纵队一般辖3个师或旅,隶属于野战军或军区。 关于旅的编制:《周礼地官》以五百人为旅,旅有旅帅。《国语齐语》以二千人为旅,由乡良人统率。二、春秋时分赏俸禄田的单位。《国语晋语八》:“大国之卿,一旅之田。”韦昭注:“五百为旅,为田五百顷。”孤月此时取的是春秋的编制。 第一百二十节:猥琐中的猥琐 从约战书下了之后,重兵围困的复**中心城市圣战城堡,终于过上了两天平静安稳的日子,士兵们被允许放假,可以喝酒,只是不能出城而已,否则大家都会有战争已经结束了的错觉。 前一天夜晚,明枫召集全体即将参战的“火枫之辉”骑士团成员,在天使广场设下五百人的盛大烤肉野炊,烤肉的香味甚至飘到了敌营,让敌军都羡慕不已。 其间明枫与五百人一一干杯,军师翼朔雪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了醒酒高汤。看着平时一身白衣又酷又俊的翼朔雪围上围裙在厨房忙活的情景,明枫也觉得甚是滑稽,这事本来并不该他来做的。 而翼朔雪却事必躬亲,说这样可以拉近与士兵的距离,也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士兵的爱戴。 确实,“火枫之辉”的成员,两百人是小城镇的民兵,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另一个是被人贱视的亡命之徒或是小偷,混混什么的,被逮住归案眼看十年八年就要在铁窗下度过。可是他们却获得高原第一剑客,雅比斯皇子明枫这样高贵的人平等相待,甚至把酒言欢,而且五百人能够同生共死,无不热泪盈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恐怕也在所不辞。 而且军师告诉他们,这一战获胜的机会有九成,而且只是五百对一千,差距不大。 由于很多民兵见识过翼朔雪不费一兵一卒,夺下沧浪城的壮举。对他的话于是言听计从,并且劝其他同伴不用紧张。 第三天正午,圣战平原。 索风的三位将军带领一万人,蒂沃特的星云骑士团第一纵队,顶着正午毒辣的烈日暴晒了整整两个时辰,有些士兵由于穿着厚重的铠甲根本不透气,中暑晕倒过去了。 三位将军也是汗流浃背,铠甲里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双方明明是约战在正午,为了不因为迟到而给对方嘲笑,为这一场完胜留下不光彩的记录,联军甚至在一个时辰前就像好斗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约战地点,结果在酷日下暴晒了整整两个时辰,公鸡都晒成了瘟鸡,敌军却连影子都没有出现,只有一阵又一阵的烟雾弥散在他们的视线中。 驮着骑士的战马都吃不消了,半跪下来喘着粗气。 “娘的,都快申时了,他们还没来……”奥尔默特掀起头盔的面罩,露出满是汗水的脸庞。“该不会是放我们鸽子吧……” 姆卡斯则故作镇定,“再等等,再等等……” 与此同时,明枫与翼朔雪正带领“火枫之辉”全体成员在平原不远处的山谷里避暑,甚至还带来了酒和果品,五百人脱下了闷热的铠甲,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索风领主的主帐里,一名斥候冲了进来。 “报告主公,神雷之裂军团已经于未时三刻开到圣战城堡,是否攻城。” “卡米拉他们解决战斗了没有?”领主饮了一口咖啡,白瓷杯里映着领主苍白的脸。 “还没有,敌军还没出现。” “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出现?”领主的眉头一皱,“不会是有诈吧,告诉神雷之裂,暂缓攻城。” 申时终于到了,而两万人也已经被太阳烤得奄奄一息,阳光终于收敛起了威势,这时,一支队伍也从山谷中冲了出来。 这是一队骑兵,一面被枫叶衬托的红十字旗帜在中间若隐若现。 烟尘也愈来愈浓密了,几乎遮蔽了整个战场,双方在平原的两侧站定,隔得又很远,所以根本无法看清对方来了多少人,只能勉强看到一边是火枫十字旗,一边是是金盏菊和黄金狮子的旗帜遥相呼应。 联军已经是强打精神,火枫之辉骑士团却是精神抖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总算来了。迟到了一个时辰……”卡米拉有些无奈地说。 奥尔默特却在就憋着一肚子火,放下面具挥舞着战斧高吼着:“杀,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联军的士气因为这一声灌注了中级橙色斗气的战吼带动了起来,无数的骑士放下面罩,拔出重剑,提起三米骑抢,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滚滚的骑士洪流仿佛瞬间就可以将五百人的弱小对手碾成碎片。 听到大地因为无数铁骑踩过而出的轰鸣,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着。复**中人也现了异样。 一名火枫之辉骑士支起面具转头问道:“军师,你不是说五百对一千吗?一千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翼朔雪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怕,这是敌人的诡计,那些都是马,马上没有人……按照原计划实行!” 那些民兵和土匪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嘴上豪情万丈,真正到了战场上却一步都挪不开了。 突然翼朔雪在五百人身后冷笑道:“你们不想打了?想跑?想回家?老实告诉你们吧,昨天的醒酒汤我全都下了慢药,今天晚上就会作,谁要是临阵逃跑,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所有人愕然。 “想活命的就按原计划行动!”明枫补充到,心中暗暗佩服翼朔雪的精明干练。 此时敌军的先头部队离他们仅有二百米远。火枫之辉骑士团呐喊着对着数量是己方数十倍的起兵动了逆冲锋! 这样的气势已经撼人,更古怪的是,这五百人只与先头部队拼了几剑就分成了两队,一左一右从敌军的边缘向敌军后方跑去。 翼朔雪排列的古怪阵形,虽然烟幕已经到了能见度不足一尺,却没有影响到火枫之辉的前进,反倒为他们甩掉了追兵。 烟幕变得越来越大,当先头部队准备追击火枫之辉时,却现敌军全部在烟雾之中消失了,四周是灰蒙蒙的一片,甚至无法辨别身边的骑士是敌是友。 整支队伍陷入了混乱,两万多人的队伍竟然被困在了烟幕之中,若是两百人的队伍,大家还可以停下来冷静地思考对策,可这是两万人的队伍,前边的骑士停住了,后面不知生了什么事便撞了上来。 就在队伍出现混乱的瞬间,无数的钩索从地上冒了出来,那些全副赤红色铠甲的战士手持专门对付骑士的钩镰枪展开了血腥的杀戮。很多骑士还没看到敌人的模样就被砍倒了坐骑,又被钩镰枪补上,立时丧命。 第一百二十一节:声东击西 虽然烟幕内上演着血腥残酷的杀戮,可即使是站在这浓浓烟幕之外的复**统帅明枫与翼朔雪,也无从知道清烟幕里生了什么。 明枫更是因为眼睛里进了沙子,不停地揉着,抱怨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沙尘?朔雪,我都快不清了。” “大概是今天的风比较大吧。”翼朔雪随口回答道。 这时,一道火柱出现在圣战城堡的方向。天空中横贯出一条冰霜之力凝聚出的蛟龙,以及三只不死火鹤,一连串的爆炸声从圣战城堡方向接踵传来。 “不好!圣战城堡出事了!”明枫惊叫起来。 只见一枚炮弹将城墙轰开了数人宽的巨大缺口,无数的骑兵朝着缺口涌去。这些骑兵却不像星云骑士团全身披甲,而是仅用甲胄护住要害,背后挎着数只箭袋,手握连射弩的骑兵,每一名骑兵的披风上都用橙色的丝线绣着一道闪电,正是名动高原的神雷之裂军团!神雷之裂军团的连射弩则可以连六支箭才需要装一次机括,而且每一支箭都是威力巨大的火药箭,威力足够将人体爆成血粉。 圣战城堡的防线在神雷之裂与幻术星团两支王牌队伍的冲击下瞬间崩溃了。 当协助攻城的星云骑士团即将突入城内时,一道带着凛冽寒气的剑劲旋转着从后方刺来,第一名骑士被挑下马来,剑劲却不停止,连刺数人后剑招陡然一变,原本一往无前的剑劲化成漫天冰凌爆炸开来,正是霜神诀第一式“人如飘絮”与第三式“相思如梦”混用。显然,明枫这些日子钻研霜神诀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 一匹黑色战马昂而来,坐骑上的白衣少年银飘舞,正是剑魔明枫。此时的龙息剑上散的却不是炽热的火焰而是刺骨的寒意。 “你们这些混账,趁我不在就想来抢城吗?”明枫手中龙息化成一圈白虹,在星云骑士团侧面突入,只见无数雪花围绕着明枫飞舞,任何靠近的武器都在一瞬间被纷乱的寒冰剑气绞成碎片,霜神诀护身剑招,“英雄气短”,与凌云剑法中的“云闭月”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一来明枫剑魔之名在外,二来霜神诀乃是高原第一剑法的事实,无形中大大降低了敌军的士气,使得明枫在数千名精英战士面前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黑马到处,银芒乱舞,明枫已经冲到了圣战城堡之下。 原本被吓破了胆的守城士兵一看明枫来了,顿时勇气倍增,数百支火药箭从机关喷射而出,将当先的星云骑士团炸得人仰马翻。 直让后方的蒂沃特领主菲尼克叫苦不迭。 明枫在城墙的缺口前立住马,朝着数千星云骑士团的骑士以及后方的神雷之裂军团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勾动了一下,挑衅道:“你们不是要抢城吗?不是要请功吗?不怕死的都上来!”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都上来送死!”明枫暴吼了一声,这灌入了杀气的声音与战士灌入斗气的战吼一样,具有极强的穿透力。 神雷之裂军团毕竟见识过大场面,他们最快反映过来,纷纷退后几步,举起连射弩,指着这个银的男子,只要一扣扳机,明枫就会被数百支火药箭炸得粉身碎骨。 此时天空中冰龙上却不再是金的少年幻术师烨辉,而是一名妙龄的女子,蓝紫瞳,冰蓝色咒文长袍的风帽虽然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却依旧无法阻挡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加了几分神秘而古典的韵味。 在冰蓝色长袍的左肩膀上,依旧是六颗金色丝线绣成的六芒星,显然也是幻术星团的成员。来人正是幻术星团副团长,有冰蓝圣女之称的唯一九级女幻术师北宫幽。 “北宫小姐,我们是否要加入下面的战斗呢?”一名术士问道。 她看了看下方横剑立马的明枫赞叹道:“这就是剑魔明枫吗?果然是胆识过人。”她转过身道:“我们暂且观望吧。” “怎么?你们也会怕吗?”明枫横着手中的剑吼道。 这时所有的弩手同时扣动了扳机,漫天的火药箭呼啸着朝那个银的男子射去。 此时明枫虽然吃惊,却仍然在冷静地思考着,如果运起云风翔心法躲开那些火药箭,是绝对可以的,可是那些火药箭的威力却足以将圣战城堡轰成废墟。 终于,少年心一横,刺眼的森冷光芒从龙息剑上反射出来,银白如霜! 龙息剑傲然刺出,一圈又一圈冰霜在明枫面前激荡开来,火药箭在碰触霜劲的同时被引爆。明枫步步为营仗着霜神诀第四式“梅花几度”愈战愈强的特点,朝着神雷之裂冲去。 而在明枫突入人群的瞬间,一场杀戮就开始了。龙息锋锐无比,竟然像切菜一般砍杀着星云骑士团的战士,龙息剑每次挥起又落下必然带起一阵血浪,沸腾的热血高高喷上天空,溅落在龙息森冷的剑锋上。 当明枫冲到中军时,已经依稀可以看见索风领主莫瑞尔的身影。守卫中军的都是最精锐的索风武士,无数的长剑同时出鞘朝明枫砍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明枫两三步踏空运用云风翔心法腾空而起,剑芒如流星般朝着下方的武士坠去。明枫落下后,迅收住脚步,蹲下一尺,手中龙息隔开身边的长剑,紧接着纷乱的寒霜剑气如不可抗拒的海啸将面前的数十柄长剑斩成细小的碎片四散飞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然,无数的火团在人群中炸开,骇人的热浪冲击在明枫的身上,接踵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仿佛有碎片卡进了他的身体里,明枫几乎站立不住,火团却还在不断地爆裂,将他身边的敌人都爆成了破碎的肉片,扬起漫天的尘土。 神雷之裂军团的弩手不断地拔出火药箭装进连射弩里,朝着自己的队伍射去,不分敌友一并炸死,只为困死一个明枫! 第一百二十二节:垃圾军团建奇功 围城之中的圣战城堡,那一场五百对一万的旷世之战在平原上还在继续 那些精锐的赤甲战士在马下是步兵,骑上战马就是骑士,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钩镰枪不断带来死亡,钩镰砍倒马腿,枪尖无视联军的重铠精准地刺入要害,任何的抵抗都变得没有意义 奥尔默特挥舞着战斧砍向面前的一个人影,“咔”地一声,迅捷的战斧竟然被格挡了下来,奥尔默特陡然看到来人的武器竟然是长剑“明枫!!!”奥尔默特只觉得后背脊椎一阵冷汗,哪里还敢有半点懈怠,握紧战斧注入橙色斗气一道战芒用力劈下 谁知那人竟然无法硬接被这一道战芒打得一个踉跄,坠下马来那个人影惊呼:“奥尔默特!是我,卡米拉!” 鲁莽的战士急忙收住横劈的杀招,策马上前此时的卡米拉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坐骑上,刚才的自相冲突使他无比狼狈 “这五百人简直不是人!”卡米拉抱怨道,“我觉得自己的部队已经散架了。” 这时烟雾中又有一人冲出正是姆卡斯。他刚准备与两人对话,一支钩镰枪从浓雾中刺出,准确无误地穿透了他的心脏,将军向前扑倒在马背上,鲜血逆流出来染红了坐骑洁白的鬃毛。 “姆卡斯!”奥尔默特惊叫起来。 “两位将军,翼某有意招揽两位辅佐明枫殿下,不知是否愿意屈就。”烟雾中逐渐显示出翼朔雪的身形来。 卡米拉与奥尔默特互使一个眼色,一左一右,剑气与战芒几乎同时朝翼朔雪崩去。 谁知道翼朔雪手中长剑出鞘,随手在面前使出一个剑花竟然将两人奋力的一击完全封死,近身不得,又一剑,剑劲正劈在奥尔默特的战斧上,劈碎了刃口,甚至将奥尔默特打下马来。 翼朔雪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卡米拉笑着说道:“卡米拉将军,奥尔默特将军的回答,我已经知道了,不知道您的意向如何呢?” 卡米拉此时惊骇于翼朔雪的剑法,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谋士,不善格斗,准备挟持他作为人质,谁知…… “您愿意屈居明枫殿下麾下吗?”翼朔雪再次问道。“据在下所知,您的祖辈可都是效忠雅比斯皇室的名将。又何必明珠暗投跟着犯上作乱的索风领主呢?” 卡米拉默然点头。他还年轻,还没有什么牵挂。索风领主不过是将他当成一个前朝名将的后裔恩荫着,并没有容他施展自己的所长,最重用的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基诺和亲生弟弟莫龙。 “好,很好。”翼朔雪点头,“为了表示你的忠诚,请你下马为奥尔默特将军结束痛苦吧。”翼朔雪看着受伤倒地的奥尔默特斩钉截铁地说。 烟雾渐渐散去,伍佰人的“火枫之辉”成员无一不是灰头土脸但却没有减员一人,最多也只是在烟雾中乱撞受了擦伤比较重的只有一个成员跌下了马,骨折了 “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士兵们欢呼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士兵们雀跃 陡然一个士兵回转身,看到两万骑兵人仰马翻,死伤狼藉 “不是说来了壹千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啊呀,军师不会又骗我们吧……” 正在明枫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残破的尸体却堆积如山喊杀声从联军的后方传来 第二军团的两千骑兵应翼朔雪的安排,对领主军后方动冲锋 而基诺与部下赶来封锁时已经来不及了基诺让部下坚持防御,自己抢入大帐内,“主公,主公,快走吧,敌人的骑兵冲上来了” 索风领主和蒂沃特领主似乎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战会是这个结局 “不可能,卡米拉那边呢?让他回来增援!”莫瑞尔惊叫 “主公,刚才斥候回来报告,姆卡斯,奥尔默特战死,卡米拉投降,两万骑兵已全军覆没!”基诺上前拉起领主推到战马上 “放开手,肯定是假情报!”基诺用力抽了一鞭在马背上,马痛得向前狂奔菲尼克见情况不秒,急忙也上马追上 “主公快走!!”基诺飞上上马挥舞巨剑护送着索风领主向后方突围 城墙前,又一拨火药箭炸开,整个战场上只有明枫孑然一人,在他的四周是一圈“神雷之裂”的弩手,端着连射弩指着他 明枫被数枚弹片刺进身体,用剑勉强支撑着身体如果用剑格挡,火药箭仍旧会爆炸,腿已经受伤,云风翔心法难以施展,一切都仿佛是在劫难逃。 赤红色的龙息此时浸满了地上流淌的鲜血。 明枫的呼吸很急促,他像一头困龙,吐纳之间散出绝望的霸气。炎神诀心法一字一字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雅比斯王室的男子,都是龙的化身,死也要站着死去! 陡然他的左手握住右手,双手并力迅举起了龙息剑,朝着面前的神雷之裂军团冲去。 “咔!”那是无数的连射弩整齐扣动扳机的声音,数千支火药箭呼啸而去。 龙息剑上的火焰却比平时炽烈了许多,整柄剑齐齐被包裹在火焰中,少年左脚顶住地面,停住身体,杀气灌入大吼一声,长剑横在身前,使出炎神诀第一式“剑荡八荒”!空气中出一连串连续爆炸声,无形而炙热的冲击波携带着剑荡八荒的火劲以纵横绝荡的气势席卷向四周的神雷之裂弩手。 弩手们见到这样的情景,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求生的**使他们不听调度向后退去。 此时,明枫体内的霜神诀气劲绝地反击,竟然与鼎盛状态下的炎神诀相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竟然隐隐将强横的炎劲压制住了。 刚才还熊熊燃烧的火焰骤然熄灭,龙息因为烈焰的灼烧而红,明枫却跪倒在地上,胸中疼痛仿佛是无法抗拒的巨锤撞击着他的胸膛,蓝红两色不停交替出现在他的脸上,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流淌下来。 神雷之裂的指挥官现了异样,下令道:“放箭!” 所有的弩手再次开始装填火药箭。 突然炙热的火焰风暴以明枫为中心朝四周撞去,火焰波及到的弩手,箭袋中的火药箭受热引爆,瞬间将他们吞噬在火焰中。 火焰中,一个人影慢慢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高空中,面对部下不解的表情,北宫幽看着下方的敌军低声说:“因为明枫不能死,如果他死了,索风和蒂沃特就会立刻跟我们翻脸,以我幻术星团现在的实力能够阻挡神雷之裂和星云骑士团的进攻吗?” 众术士缄默不言。 “这样的联盟啊……”蓝少女微微摇摇头,苦笑着自嘲。 领主军溃退,翼朔雪一边追击一边收集残部并招揽联军的降兵和战俘,仅仅一周时间竟然收复了全部失地。领主联军打得快,翼朔雪收得也更快,复**甚至在降将卡米拉的带领下直逼中部雄关天空要塞,与领主军对峙。 这一场战役,三领主手中的幻术星团,神雷之裂,星云骑士团这三个王牌军团均遭重创,更是有一支队伍一战成名,五百对两万不损一人一骑的骄人战绩使“火枫之辉”称为继黑翼骑士团后的中部平原最强兵团。这支队伍的人数之少,战力之强均空前绝后,高原为之震惊。 “火枫之辉”终于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守护在雅比斯王室的身边,就如同百年前建立的“正义之辉”骑士团一样。 第一百二十三节:囚羽牢,鸿门宴 索风领主府,中部平原最繁华的城市----紫华成。 离六月三十日的圣战城堡战役已过去十多天了。 夜幕之下,一辆黑棚马车缓缓驶进豪华的索风领主官邸。 马车刚停下,里面便走下一人----他手摇百里追风,一身白袍,木屐吱嘎作响,不是铩羽盟第三羽羽无情又是谁?他身后则是两名黑衣蒙面的随从。 “羽先生。”一名家仆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我家主公已在内厅等候多时了。”说着,哈着腰领着羽无情走向内厅。 穿过几道拱门,绕过一座庭院,才进了一间厅室。 羽无情跨进去的脚还未及着地,突然就有一股大力将百里追风直吸到了一侧门柱上。 那家仆见羽无情努力地拔动扇子便恭敬道,“我家主公怕有人行刺,所以这门柱是用磁石所铸。” “这么麻烦……”羽无情只好不情愿地将好不容易拔下来的百里追风交给一边的随从,换一把纸扇进了内厅。 绕过厢房,只见索风领主莫瑞尔和蒂沃特领主菲尼克分主宾端坐在桦木椅上。各自斟着一杯酒。 羽无情也不与他们客气,径直坐到第三张桦木椅上,翘起二郎腿说道:“两位约见在下,如果是来做生意的,那么请说个名字,开个价码就去。我还有事……” 莫瑞尔看了看羽无情说道:“我们想请铩羽盟出面,除掉明枫!” 莫瑞尔看了看羽无情说道:“我们想请铩羽盟出面,除掉明枫!” “呵,大买卖啊。之前你们已经开出了一万金币的价码,这次准备加几倍付给我们铩羽盟呢?”羽无情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么加几倍好呢?”羽无情玩弄着面前没有盛酒的白瓷酒杯“这样吧,我也不绕弯子了,从五万开始往上加吧……我定的价格可是要看心情的” 沉默了两分钟羽无情见两人久久不语遂展开折扇说:“看来两位是嫌少了,那就六倍吧……不涨价了啊” 索风领主刚准备允诺,六万就六万可是羽无情又笑道:“唉呀,你们又嫌少了那就再加点吧,八万……”纸扇上的山水画若隐若现,带来丝丝的凉意,却让索风领主如同置身冰窖,一阵阵恶寒,蒂沃特领主菲尼克怒火中烧,几乎按捺不住 “看来这桩买卖是谈不拢了。”羽无情站起身,“买卖不成情谊在,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只好告辞。” 突然菲尼克站起身,吼道:“别以为你跟叛军的翼朔雪勾搭,我们不知道?你早已经被我们的密探盯上了!” “叛军?”羽无情冷冷地笑道,“还不知道是谁的先辈,高举叛旗从别人手里夺取的千里江山吧。” “羽无情,你尽管嘴硬就是了。”面对羽无情的反唇相讥,菲尼克同样冷冷地笑道:“你今天插翅难逃了!”栗少年一击掌, 只见门外出现了无数全副武装的侍卫,与此同时,屋顶的砖瓦被掀翻,数百名弓箭手搭箭在弦。 “哎……”羽无情叹息一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想当年阵前一诺千金的菲尼克元帅传到孙子一辈竟然如市井混混一般,不能得理就要动手,真是可悲啊。” 羽无情面对门外刀剑的寒光,屋顶上箭矢的锋芒依旧谈笑自若。“你,你少废话!”少年的脸微微红,“你,你插翅难逃了!” “哦?”羽无情霍然展开折扇,“我不插翅也可以离开这里!”纵身而起,这个动作几乎引来了数千支贱视同时朝空中的他射去。羽无情挥舞在手中的箭矢竟然将四周的箭矢全部移到下方,成簇地射向门口涌进,根本毫无防备的侍卫,这一招深得晨月轩心法的真髓。 羽无情在半空伸出左手握住一枝箭,刚准备向下掷去,这时弓箭手中间出现了一个手持连弩的蒙面人。“咔嚓”机括生硬地响了一声,三枝箭迅弹射,刚一离开弩机就分成三个方向。羽无情急忙用折扇格挡,用扇柄击打一枝箭,使它偏离了过去。 羽无情只觉得右手一阵麻,暗暗惊讶于这弩机的威力如此巨大。当下心中已经有些后怕,第二枝箭已不敢再接,侧身闪过,然而最后一枝箭巳接踵而来。羽无情舞动折扇,那一枝强弩穿透纸扇的扇面刺进了羽无情的左肩。 显然他忘记了此时他手中的并不是百里追风而是一柄平凡的纸质折扇,纵使羽无情杀气纯厚,源源不断地注入也难以阻挡那一支强弩。 羽无情从半空中坠落下来,一只右手捂住左肩的伤口,忍住痛苦拔出了箭矢,伤口流出的却是黑血,显然,那连弩箭上涂抹了毒药。 “不要指望你的属下来救你,得不到我的解药你一样会死!”蒂沃特领主冷然道:“打入死牢,严加看管!” 说话间一支羽箭从羽无情的袖口飞出,从菲尼克的耳根擦了过去,刺入支撑大厅的圆柱上,箭头几乎没入红木圆柱之中。 菲尼克惊魂未定,如同痴呆。 “哼,刚才那支箭不射死你完全是因为没有人出钱要你的命,如果以后有人出钱,哪怕是一个铜币,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来取你的性命。”羽无情神情桀骜,用左手地抹了一下嘴唇淌下的黑血,“你的项上人头,暂且寄下。”他的左手捂住伤口,右手随意抓起一柄长剑,跌跌撞撞地朝厅外走去。 那些中箭受伤的侍卫倒在地上呻吟着,虽然面前的这个持剑男子已经受了伤,而且中了剧毒,毫无疑问这么多人,一起上前,他必然会力竭被擒,可是最先上去的人绝对只有毙命剑下这一个下场。 羽无情咬住嘴唇,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却还是因为毒性而无法控制协调自己的步伐,如醉鬼一般朝侍卫们走去。 那些平时凶神恶煞的侍卫们却如同绵羊一般,只是颤抖着挥舞手中的刀剑,脚下却不自觉地向后退去,谁敢阻挡这个浴血杀神一般的男子? 突然羽无情停住脚,随即向前喷出一大口鲜血,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圣战城堡,明枫卧室。 自从明枫服用了羽无情给的九仙散后症状明显有了好转,四天之后也不时常烧了,只是整个人却还是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翼朔雪就这样日夜守在他的床边,累了就在桌上趴一会,甚至比大夫还要勤快。 到了第五日清晨,翼朔雪伸了个懒腰从桌上站起。自嘲道:“又在桌上趴着睡了一晚。”他靠近明枫的床边,用手搭在明枫的脉搏上,不禁喜上眉梢道:“果然,我就知道余天不是穷人,好药总是不缺的。”说着又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粒九仙散,有些滑稽地摆过明枫的脑袋,说道:“来,再吃一颗。” 明枫却陡然翻身却把翼朔雪吓了一跳,明枫似乎呢喃道:“朔雪,我才不吃呢,那东西太苦了……”明枫说着拽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你终于醒来啦。”翼朔雪正准备为他叫一顿早饭却听见被子里传来了响亮的鼾声。军师轻咬贝齿,能够睡得着,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吧。随后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翼朔雪走出房门,终于轻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后加快了步伐地朝会议室走去,复**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第一百二十四节:兔子不吃窝边草 位于中部平原边缘的圣战城堡中,雅比斯复**第一智将翼朔雪又收到了来自天空要塞的卡米拉上将的请战书。 军师撕开信封,信封上提到了天空要塞附近的地理情况,敌军守备情况乃至哨兵换班的频率都交代地一清二楚,还提到最近敌军屡屡挑衅,希望翼朔雪能够早定良策挫伤对方的锐气。 卡米拉上将果然是名将后裔。翼朔雪心中暗暗赞许,将前线交给他应该可以放心了吧。可是现在摆在复**面前的问题有很多,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钱。 翼朔雪开始后悔前些天狮子大开口把羽无情给吓跑了,如果他当时借一千金币也能够解燃眉之急,还不至于使他难看,可是这些天却根本无法找到羽无情的踪迹。 这时,传令兵汇报说,门外有一个人执意要见明枫。 翼朔雪一愣,随即想到,以明枫现在的声望和地位,有人想要主动投效麾下也不足为奇。急忙让士兵请那人进来。 来人是一名黑男子,身穿蓝色的剑装,轻甲上点缀着珠玉,丝毫不像是一个来投靠明枫的落魄剑客,反倒是有名士风范。 对方好像没有意识到接见自己的会是一个陌生人,况且此时的翼朔雪黑及肩,一身中性的打扮,更兼明眸皓齿,容貌姣好,仅仅是出于善意地向来人一笑,对方居然一下子愣住了。 对方在半分钟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事态,慌乱之中竟然鞠躬行礼道:“在下,古烈尼风碎,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翼朔雪大吃一惊,屋子里的其他侍卫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毕竟风碎是认错翼朔雪的第一个人。一名侍卫插嘴道:“小兄弟,这位可是我们的军师翼朔雪阁下,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风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翼朔雪打破了僵局道:“阁下想必是落英风家的少主,久仰久仰,明枫并不在这里,还请去内厅相见。”说着翼朔雪让开一侧,领风碎朝着明枫卧室走去。 “什么什么?我大哥来了?”明枫在听到仆人的禀报后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穿起剑装,梳了梳因为长期卧床而凌乱的头,刚准备出去迎接却见风碎已经推门进来了。 “啊,大哥,你这次又因为什么事情被赶出来了?”明枫挠了挠头问道。这样古怪的问候方式自然换来了风碎的白眼。 “小弟,你不要咒我好不好,这次我是听说你建立了复**,特地跟我娘请假来帮忙的。” 这时翼朔雪咳嗽了一声道:“明枫,你们兄弟重逢,我就不在中间搅和了。翼某告辞。”明枫点了点头,翼朔雪关上了门。 风碎听到翼朔雪的脚步声远了,低声对明枫教训道:“你这个花心大萝卜,那女的倒地是谁?你离开弥絮才几天啊,就用新爱疗旧伤?我这个大哥都看不下去了。” 风碎的话透着隐约的醋意。明枫却只觉得自己成了冤大头,还平白无故被套上了花心的头衔。急忙争辩道:“大哥,你有没有搞错?翼朔雪他是男的,虽然我知道他行事有那么一点,一点的,呃,女性化,可是他的确是一个男的……” 这下轮到风碎蒙了,“怎么都这么说啊?难道我的审美观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对男人……”少主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他连续对自己说,自己的审美观和取向绝对没有问题,一定是这里的人都瞎了眼,分明一个大美女却说是个男人…… 其实明枫一开始也怀疑过翼朔雪是女扮男装,可是后来从他对局势的分析,处理问题的手段,乃至行兵作战的策略上都显露出与他柔弱外表不符的睿智与深沉,这绝对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可以做到的,甚至很多男子都无法达到。 可是明枫又想,若翼朔雪真是女子,那又如何呢? 其实他也没有再多想下去。 明枫与风碎相对而坐,比起落英城一别,明枫仿佛又成熟了许多。 “明枫,你能不能先为我解释云澜城的事?”风碎举起酒杯,小饮了一口,问道:“那些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明枫面露痛苦之色。 在云澜城外,狂风暴雨中,当时被仇恨所充满的他就像一头狂的野兽,恨不得将看到的一切尽数毁灭。用眼神金额召唤出龙式这样暴戾的杀招来屠戮早已经不知所措的骑士。 然而,现在的他就像初尝鲜血的幼狮,已经踏上一条血腥之路,再也无法回头,只有不断地杀戮来等待宿业的最后一次清偿。 他已经无法记清从他接受龙息剑起,剑内又多了多少的亡灵。 终于少年缓缓地说:“不错,是我杀的。” “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我的导师和全城的人……”明枫咬着牙齿说:“他们又有甚么罪?” “斩草除根他们并不知道云澜城里有多少雅比斯的后裔,他们只知道你,而且知道你来自云澜城”风碎叹息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你在剑客大会上锋芒毕露的下场” 明枫垂下头,“这么说,是我害了他们??” 风碎拍了拍明枫的肩膀道:“你不必自责,只不过是三领主欠你的血债又多了一笔罢了”他安慰道:“有没有想过要洗刷罪名?现在全高原的人可都叫你剑魔呢” 王子冷笑道:“洗刷?怎么洗刷?所有的人都死了死人怎么会说话?再说了,剑魔就剑魔吧也许哪一天我真的变成剑魔也说不定……”少年的目光定格在龙息剑赤色的剑锋上 明枫与风碎一直聊到傍晚,风碎禁不住挽留在明枫的官邸住了下来 风碎刚走,翼朔雪就跨进了明枫的书房 “朔雪,我……”明枫刚准备说甚么,却见翼朔雪似也要说甚么,遂止住口道:“你先说吧” 军师咳嗽了一声道:“明枫兄,我军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明枫刚准备问翼又接着说道:“由于沧浪城被毁,我军的财政已经相当拮据,再加上各处城市防御工事的重建以及设施的维护都需要钱,而各城的税收至少要到下一个季度才能征收到,如果强行向居民增加赋税就很容易失去民心从而涣散军心……这些,你了解吗?” 明枫点头正准备说甚么,翼朔雪又道,“久闻落英城风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而您与风家少主私交甚厚,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枫自然听出来了,翼朔雪这是要自己向风碎拉赞助复**正愁弄不到钱,风家少主这头肥羊却莫名其妙地撞上门来,那是天赐良机又岂有不宰一刀的道理 可是翼朔雪又顾念到明枫与风碎交情甚好,也许拉不下面子和结拜大哥勒索钱财这才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明枫以复国大业为重,摒弃个人荣辱向风碎痛下钱手要上个七八千个金币救急 谁知明枫拢了拢银道:“就为这件事吗?刚才大哥问我,复**有甚么困难他能够帮上忙,我就说恐怕财政有点吃紧,结果他问我要多少,我说一万个金币差不多了结果他就真的开了一张一万金币的字据给我,让我去附近城市的风家钱庄提钱唉,我大哥他人真不是一般的好……”说着明枫摸出那张一万金币的字据给翼朔雪看 只见纸条上用繁体写着“见印提取通用金币一万枚整付与来人”纸条下方是风碎自己朱红色的印章和落英风家的紫薇花纹章,真是如假包换 翼朔雪只觉得额头隐隐有冷汗渗出这个家伙向朋友要钱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兔子不吃窝边草看来在明枫身上并不适用 邻近的风家钱庄终于在两天之内凑齐了一万金币 钱庄掌柜战战兢兢地将一大麻袋金币堆到明枫面前 “这位先生,壹万金币都在这了,您可以放了我们家少爷了吧……夫人可就他一个儿子,要是有个甚么三长两短……”说着说着掌柜竟然老泪纵横 这些家伙竟然以为明枫绑架了风家少主勒索了一万个金币一万金币对于风家来说也不算是太大的数目,可是少主的命却只有一条,于是周围十座城的风家分号一起筹钱要赎回少主 明枫也不争辩甚么,点点头拎起金币,一如江洋大盗的洒脱 “我们少主人品好,可从来没得罪过甚么人,您可不要为难他啊”掌柜可怜巴巴地说 明枫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这个吃的穿的可别寒掺了,少主从小都没吃过苦……” 明枫又点了点头 “这个,什么时候让我们去看看少主啊,天气热,总要送几件丝质衣服去……聊表寸心……” 明枫很无奈地点点头。 “我们家少主每天都有吃新鲜水果的习惯,这个还请您照顾……” 少年垂着脑袋,心想,这老头怎么跟风碎的奶妈似的,这么啰嗦……接着他用力提起那只装满金币的麻袋堆到马背上,自己则跨上另一匹马用力抽了一鞭子,急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您什么时候让我们的少主回来啊……” 明枫无奈地捂住脸,装作没有听到,又抽了一马鞭,绝尘而去。 第一百二十五节:假设?流言? 没过多久,复**士兵们的餐桌上又有了新鲜的肉类,作为功勋军团的“火枫之辉”的成员们则每餐都有酒喝 由于战功卓越,“火枫之辉”骑士团是全复**的表率,不仅待遇比普通士兵好,军饷也是普通士兵的两倍 这支充当明枫禁卫军的火枫之辉骑士团,成员不过伍佰人,平时也不曾见他们出来操练,只是赌赌钱,喝喝酒,生活散漫至极,却又着实让普通士兵羡慕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支虎狼之师,伍佰对两万杀得对方片甲不留却不损一人一骑,其无可比拟的战力令人咂舌 现在表现出来的只是雄狮饱食后的散步,是掩饰实力的表象 圣战平原后流言又起,传言明枫麾下的火枫之辉骑士团是服用剧毒而泯灭意识只有杀念的活死人,然而这个传言在禁卫军聚赌的笑骂声中不攻自破 又有传言说那是一支雅比斯末代国王兰诺雅比斯训练用来代替正义之辉骑士团的战团当初参加训练的有近万人之多,后来由于残酷的训练只有伍佰人存活下来,每一个人都是百里挑一,只是尚未起用就亡国了于是这伍佰人隐居在原雅比斯境内,后来明枫起兵,这伍佰人又迅回归明枫麾下,就成为了火枫之辉骑士团 这一种说法有极强的可信度,甚至还有当初训练伍佰人的一名老年剑客作证 可是真相呢,只是保存在少数人的心中罢了而火枫之辉的成员却因为一次必然中的偶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没多久,风家的一万枚金币就在复**中起作用了。它犹如一记强心针让复**恢复了活力主帅明枫的身体也日益好转,前线的卡米拉上将不断要求动进攻夺取天空要塞于是高原历251年七月十日,雅比斯王裔明枫,亲自签署允战令,以卡米拉上将指挥的第一军团为先驱向索风领主境内动进攻 后来高原上将这场战争称为“雅比斯复国战争” 而扼守中部平原咽喉的天空要塞也因为对战局起无比关键的作用而成为整场战争的焦点 天空要塞争夺战已经进行了两天,雅比斯复**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终于夺下了天空要塞前的最后一块阵地,可是无数的火药箭突然射进复**的方针中,如同无数的火蛇吞没了无数战士的生命。 不远的地平线上,近千名骑兵奔驰而来,每一名骑士都握着连射弩,身后背着箭袋,披风上绣着一道橙色的闪电,正是圣战城堡一战后,元气大伤但是实力依旧强大的神雷之裂军团! 而骑兵中无比显眼的是一匹浑身火炭般赤红的战马,战马上是一名亚麻色短的男子,唯独他一身藏青色的战袍,飘起的披风上依旧是一道橙色的闪电。 那一人一骑冲在最前,径直撞进复**阵中。 指挥官急忙下令放箭,但在数百支离弦的羽箭中间,对方却丝毫无惧,离鞍而起,如同一只轻盈的纸鸢伸出带着手套的双手,双手如电,都只捏住箭杆,刹那之间连续接住十余支射向他的羽箭,这一阵箭雨竟然没有一支靠近得了这个神秘男子。 藏青色战袍的男子陡然从袖中取出一张长弓,那架长弓长约一米多,而且精致,连弓弦都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对方一手拉弓,另一只手拈住刚才接下的箭矢,竟然搭上五支箭,迅拨动了两次弓弦,十支箭呼啸射出,从各个方向穿进复**军阵中。 那些箭矢不过是普通的竹质羽箭但在那人手中却仿佛变成了威力巨大的火药箭,每一支箭都引了可怕的爆炸,将复**的方针炸得七零八落,士兵们抱头鼠窜,骑兵与步兵相互践踏着向后退去。 复**指挥官不得不命令撤出,将沾满己方鲜血的阵地拱手交还给神雷之裂军团。 而实际上此时复**已经毫无斗志,即使不交出阵地也无法坚持多久,可以说是那个神秘男子的攻击完全摧毁了复**将士的心理防线。 近千名神雷之裂骑士一齐举起手中的连射弩,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主帐之中,卡米拉上将面色惨白,那名下令撤退的指挥官则低着头站在下 “博仑,不怪你,你撤出阵地是明智的”卡米拉安慰道:“如果真是神雷之裂军团长苍歧亲临战场,恐怕只有明枫殿下才具有阻挡他的实力吧……” 如今的卡米拉上将执掌第一,第二军团兵力,可以说比在索风时带领一部士兵权利大得多他也知恩图报,急于想拿出战绩换取明枫的信任,却在这与领主军的第一场正面战役遭遇神雷之裂精锐,功败垂成 “把前线军情送给明枫殿下请求支援”上将下令道:“余部退到防守工事内,深挖战壕与敌军对垒” 这些日子,翼朔雪为军中给养分配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明枫却落了个清闲反正有了风碎这个钱袋,每次喝酒都是明枫买单,风碎付账两人还嫌弃圣战城堡酒店的菜式不好,有事后就乔装混进领主们的城里找一家上等的酒馆搓上一顿,直到傍晚两人才喝得醉熏熏地相互搀扶着回来 这两个人的确都有些实力,寻常人自然伤不到他们,只是喝醉了酒就说不定了每次看到明枫偷偷跑出去喝酒,翼朔雪总是担心明枫喝醉了酒,泄露了身份怎么办?万一明枫酒疯随意伤人不是又给了三领主话柄吗? 结果全军将士在找不到明枫的情况下所有的军情全部堆到了翼朔雪面前 可怜的军师已不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了,而是埋于数尺高的公文之中了更棘手的是,有些军情不找明枫,翼朔雪根本不敢擅自下命令,可是明枫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翼朔雪从公文中抬起头来,伸出右手用力捶了捶肩膀,放下手中的笔,支起腰,自言自语道:“这么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可是要变老的啊……明枫你个死人,士兵们在前线卖命,我在书堆里挣扎,你却在吃喝玩乐,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 这时一名战士跑了进来,“翼朔雪阁下,明枫殿下在哪里?卡米拉上将的紧急军情。” “这……”翼朔雪刚想回答,明枫出去喝酒了,可是仔细一想,不对,前方的战士在作战而他们效忠的明枫殿下却在喝酒寻欢,那对士气的打击可绝对不比挨上三连败少一些。他急忙改口说道:“啊,明枫殿下昨天批阅文件太晚了,刚刚睡下。文件先交给我吧。”翼朔雪说着连自己都想吐舌头的谎话。 那名送信的战士应了一声,将文件放在翼朔雪手中,随即立正向着明枫卧室的方向深深鞠躬,然后倒退着离开了大厅。 战士用这样的行为表达着对明枫的尊敬,而知晓内情的翼朔雪却有一种想要说出真相的冲动。 第一百二十六节:大敌当前 翼朔雪等到那名战士退下之后,急忙拆开被火漆封起的紧急军情,当他展开信封时,刚才散漫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如临大敌。 神雷之裂军团长箭羽居然来了! 上一次索风领主之所以未请箭羽出山,而只派出了神雷之裂军团,完全是小视复**实力才给了复**一线生机。而箭羽的真实身份据说是一名云游侠客,只是在神雷之裂军团留一个虚职,所负的职责也就是帮助训练一些神射手,只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领取了索风领主丰厚的军饷就必然要在关键时刻为领主做些什么,于是此次,箭羽亲自带领神雷之裂军团精锐协防天空要塞。 翼朔雪在脑海中尽力搜寻着有关箭羽的可用资料,擅长长弓,箭术绝伦,落花飞雪的持有者,还有就是,作为一个云游侠客,箭羽却实在缺少一般侠客的出尘洒脱,好像还很贪财…… 此时,军师轻咬了一下嘴唇,举起他手边的那只盛满清水的茶杯饮了一口,心中思索着什么人足以与拥有落花飞雪的箭羽抗衡,这样的人,倘若能够降服为己用…… 要的人选当然是明枫,可是他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作战,而且还是与箭羽这样的对手。那下一人选就是羽无情了,可是这个家伙偏偏最近又如同人间蒸一般,难觅总计。 翼朔雪放下茶杯,想起了在沧浪城阵亡的海风,虽然复**在沧浪城废墟中并未现海风的尸体,但是其余的士兵都在红莲之怒法术的激荡下化为灰烬,想必他也无法幸免。 否则的话,虎牙断魂对落花飞雪,或者百里追风对落花飞雪,都将是一场精彩的较量。 另一方面,不得不提的是羽无情的处境,原本他被菲尼克投进了死牢,确实吃了几天牢饭,但是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萨兰领主埃德蒙耳中,老人深知铩羽盟的实力绝对是得罪不起的,急忙与两位领主交涉。最后莫瑞尔做了一个中间人,交涉的结果是羽无情被从死牢里提了上来,由监禁改为在内府软禁,而羽无情竟然像被上宾一样供着,倘若不是要定时服用解药,羽无情简直觉得自己实在休假。三餐好酒好菜,出门前呼后拥,尽是保护他的侍卫,还有马车接送,真是从来没有过的逍遥生活。 由于不怕羽无情逃跑,看守也渐渐没有了,他甚至可以只带几个随从就大摇大摆地到街上的酒肆畅饮,直到傍晚才醉醺醺地回来,而且酒钱还都是索风领主买单。 有时羽无情一时兴起,还会召集莫瑞尔府上的乐师舞女要听曲奏乐,领主也只好由着他。 这样快乐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星期,某个傍晚,羽无情醉酒回来却看到屋内的檀木椅上端坐着另一个白袍人。那人正襟危坐,夕阳透过唯一开着的一扇窗户散射进来,投在银质面具上泛起诡异的光泽。 此时的羽无情还处在迷醉的状态中,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人,大着舌头问道:“你,那个,你是谁啊?别随随便便,跑,跑进别人的屋里好不好?我,我可不欢迎你……” 羽无情满嘴的酒气凑到白袍人身边,突然对方一记掌掴凌厉挥下,这只看上去并不十分有力的手臂竟然将内功深厚的羽无情打得一个踉跄,几乎翻倒在地上。 余天只觉得右面颊火辣辣地疼痛,心头却如同一盆冷水灌顶而下,酒骤然醒了大半,急忙稳住身形,作揖道:“拜见羽戾天大人,属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羽戾天的目光透过银面具冷冷地看向羽无情,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惋惜:“羽无情,你这模样简直和市井混混无异,你太让我失望了!” “羽戾天大人,请息怒……”羽无情的头低得更厉害了。“无情知错了。” 羽戾天倘若没有带面具,那么此时出现在他脸上的必然是一丝略带嘲讽的冷笑:“索风府紫华城的铅华恐怕已经让我们的羽无情变得多情了,而且贪恋红尘了吧……” 羽无情急忙跪倒下来,他知道,惹怒羽戾天,他不会有好下场。 “好啊,很好,你就在这紫华城里继续享受清福吧……”第二羽用手在羽无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去。 羽无情急忙挪动膝盖朝着羽戾天离去的方向求告道:“阁下息怒,阁下息怒。” 羽戾天停住脚步却依旧没有回转身,背对着羽无情说道:“铩羽盟护法,羽无情,办事屡屡不利,降职为九曜星使,暂领护法权利,以观后效。”羽戾天转过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羽无情,语气已不似刚才的森寒,“羽无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够将功补过。” 羽无情禀报道:“大人有所不知,属下并不是想要在此地逗留,而是身中剧毒,一旦不服用解药就会命悬一线……” 羽戾天上前搭住羽无情的手腕上,过了片刻说道:“岁寒蛊,果然是奇毒!” 高原三大奇毒莫过于反复作,至死方休的九幽散,使人顷刻绝命的万花红,以及这从岁寒虫中提取的岁寒蛊。这蛊毒可以冰封全身穴道,杀气与斗气都将无法运用,强行催动就会痛不欲生,甚至筋脉爆裂而亡。 由此看来,领主们每日送来的解药都是假的,只要羽无情不动杀气就不会有事。 羽戾天执起一支笔,写了一张处方给羽无情道:“这七位药全是至阳至刚的药材,服下之后肯定会非常痛苦,犹如烈火焚身一般,但是连服十日就可以压制岁寒蛊二十日,连续服用两个月就可以完全驱除寒毒……” 羽无情面露难色,自己为了驱除这寒毒竟然要忍受这样巨大的痛苦整整两个月。心中暗骂菲尼克这个混账,显然是他布好了鸿门宴,又雇来了神雷之裂的神射手刺杀自己。 羽戾天看着羽无情说:“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你趁此机会研究心法,练习一些你晨月轩至阳的招式……你就留在紫华城,明枫的复**不久就要来了,你正好在城内策应……” 第一百二十七节:你,你真贱 羽戾天看着羽无情说:“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你趁此机会研究心法,练习一些你晨月轩至阳的招式……你就留在紫华城,明枫的复**不久就要来了,你正好在城内策应……” 羽无情急忙收起处方,鞠躬道:“多谢大人栽培。” “无情,能不能戴罪立功就看你了。”羽戾天的表情藏在银质面具之下令人难以捉摸。 其实羽无情也开始怀疑,羽戾天这样鼎力相助雅比斯复**究竟有何目的,他让九曜星使之的火曜星使化名海风相助明枫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他一个人的决定还是羽无间在幕后操纵这全盘的一切。 以羽无情对铩羽盟的了解,向来是唯利是图的铩羽盟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羽无情甚至接受过这样的事,两人相互出钱请铩羽盟刺杀对方,接过羽戾天的指示居然是派两批杀手同时刺杀了两人,互不违约,两边收钱。 可是此次铩羽盟不计血本要帮助明枫就显得相当奇怪了。 再说明枫与风碎两人,平时都是一路上絮絮叨叨却信马由缰在中午到达了最近的城镇,买上一些酒菜,吃完后在傍晚回城,可是这一次两人却莫名其妙地通过了天空要塞到达了数百里外的中部第二大城市绿华城。风碎看着天色不早了,便劝明枫回去,而第一剑客却犟着牛脾气偏要到绿华城里吃一顿再走。 风碎哪里拗得过他,只好进了城挑了一家人多的酒店,隐藏在人群中走了进去。风碎特地挑选了一张不显眼的桌子,原本只想喝几壶酒就闪人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这两人刚一坐下明枫就扯着嗓门喊了起来,“小二呢,上你们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菜!” 店小二知道遇上了财主,急忙迎了上来,问道:“客官要什么酒?” 明枫摆弄着手中的竹筷问道:“你们这最好的酒是什么?” 小二做出骄傲的样子挺了挺胸,竖起3个手指说:“不瞒客官,本店的古川特酿,曲岭花雕,桂花清酒都是一绝!” 明枫哼了一声,“是吗?各来十瓶。”风碎早已习惯了,但这话却震惊了所有的食客,面前的这名银少年此刻正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上的竹筷。 几名食客走了出去,其中一人躲到门后继续盯住明枫2人。 “那个人一定是明枫,不会错的,我观察过他的剑。”一名刚才的食客说,听他禀报的是一名穿着锦衣的青年,手中打着字画折扇,一张日出云海图中红日喷薄欲出, 黑盘起用缨丝系住。 “那他旁边的人是谁?” “属下只看见有落英风家的紫薇花纹章。”那人报告。 “难道他就是风家少主?”青年沉吟,折扇不停的敲在手掌上,“这可不好办啊。” “制使阁下,机不可失啊。” 那名青年收起折扇,看着大厅里酣饮美酒的明枫与风碎说:“在酒里下点药,让他们不能用杀气就可以了。” 仆从刚准备下去准备,只听见青年道:“还有,多叫些兄弟们。” “老大,是不是下毒药?” 青年握起折扇在那个小喽啰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斥责道:“没出息,下毒药多没水准,要下就下蒙*汗*药,那个毒试不出来……” 于是明枫与风碎不说是千杯不醉的酒圣但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酒量这一次却只喝了十多杯风碎就觉得眼睛睁不开来,脑袋像灌入了铅一样沉重 而明枫则更加夸张,直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这时风碎清晰地听到一个人击掌的声音,无数蒙面的杀手持着各式兵刃从圆柱后,楼上,后院乃至厨房冲了出来将明枫与风碎团团围住 楼上的男子从包厢的珠帘后走了出来:“放走闲杂人等,不要伤及无辜” 杀手们自觉地让开一条路,食客们谁也不想成为刀下冤魂,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大厅里陡然只剩下杀手们与孤立无援的明枫,风碎两人 风碎刚准备乘乱冲出,无数兵刃毫无例外地将他拦了下来少主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拼力将剑出鞘,长剑回旋着化作一道金光连续斩伤数人 这次风碎带出来地并非名剑云慕雪而是自己的流光剑,出手便逊色了很多 “久闻风家剑法以迅捷著称,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楼上的人赞叹道 风碎刚准备突围,只觉得脑袋一沉,四肢竟然像海绵一般瘫软无力下来 “你们在酒里下了甚么药?” “放心,不是毒药,我没那么下作,蒙*汗*药而已”男子笑着回答:“如果少主还有甚么赐教,先请随在下到紫华城一趟吧” 风碎立刻明白了,“你们这些索风的人,真,真没出息”他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 “兵不厌诈,就委屈二位了”男子挥动折扇命令道:“将他们拿下!” 陡然明枫放在桌上的龙息自动出鞘绕着风碎一圈,红芒过处四周杀手的兵刃如同枯草一般折断掉落在地上 明枫猛地站起接住半空中的龙息剑,上前两步扶住已经摇摇欲坠的风碎 “怎么?蒙*汗*药就想放倒我们吗?刚才算是让你们的,现在可不让了!” 风碎努力保持清醒,低声问身边的明枫:“你怎么没有被迷倒啊?” 明枫低声在风碎耳边说:“刚才咬到了舌头就醒来,想看看他们想做甚么,就一直没吭声” 剑客知道这次免不了一场恶斗,但如果能使对方率先进攻打乱他们的阵形,那么他和风碎受伤的可能性会更小一些 他上前一步用剑指着那些杀手喊道:“你们这些索风的狗奴才,就那么点胆量,群挑还要先下蒙*汗*药!来啊,上来我单挑你们一群,要么你们一群群挑我一个……”明枫没有握剑的左手竖起中指作出鄙视的手势 杀手们漠然,不被言语所激是他们必修的技能明枫原本想激怒他们却不想这些家伙全是木头,无奈之下只好将嘲讽的对象转向那名领 剑客知道这次免不了一场恶斗,但如果能使对方率先进攻打乱他们的阵形,那么他和风碎受伤的可能性会更小一些 他上前一步用剑指着那些杀手喊道:“你们这些索风的狗奴才,就那么点胆量,群挑还要先下蒙*汗*药!来啊,上来我单挑你们一群,要么你们一群群挑我一个……”明枫没有握剑的左手竖起中指作出鄙视的手势 杀手们漠然,不被言语所激是他们必修的技能明枫原本想激怒他们却不想这些家伙全是木头,无奈之下只好将嘲讽的对象转向那名领 “喂,上面那个拉着驴脸的傻瓜,你以为你是谁啊?”明枫见那名男子丝毫不为所动,又接着说道:“你想学铩羽盟的羽无情?”明枫冷笑道:“他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还学他?你给他拎鞋还不够呢你有本事打败我吗?” 明枫此时一边嘲弄一边拇指向下做着鄙视的手势,刚才的一番话哪里还有皇室风范,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混混 谁知道那名贵为制使的男子闻言后露齿一笑,若无其事地展开折扇说:“明枫阁下的炎神诀乃是高原第一魔诀,杨某可不敢造次,至于羽无情前辈在下也甚是钦佩,能够为他拎鞋也是在下一生夙愿……” “这……这……你真是……贱……”明枫指着对方简直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想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猥琐的人? 明枫激怒对方的计划完全破产,面前的人几乎全是木头,也只好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领要挟对方 杀手们不知道,明枫却清楚得很,霜神诀与炎神诀一旦使用都会触霜炎抵制只有风家的凌云剑术和剑意阵可以使用,想要保护风碎和自己都全身而退,显得捉襟见肘 明枫纵身,一剑如猛虎般扑向制使龙息剑劲未到,一圈无形的压迫已经缠住了制使 此时明枫使的已是久不用的凌云剑术第一式“云随风”! 那人挥出折扇,虽然扇面是绸布的但每一根扇骨都是钢质,两件兵刃在空中轰然相撞 明枫却一击即退,回转着落到大厅里杀手们刚准备一拥而上,明枫却左手拎起风碎再次运起云风翔心法凌空而起,数道强横剑气又朝制使挥去 刚才与明枫的试探手已经让制使知道了明枫实力的强悍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连退几步摆开架势,折扇回旋一阵疾风照面挡住“你为什么用凌云剑法,不用炎神诀?” 王子冷笑道:“因为你还不够我用炎神诀的资格,少废话,受死吧!”明枫手中的龙息凭空挥舞着,楼上的木板陡然出现无数凌乱的划痕向制使扑去。 在凌云剑法剑意阵即将那人完全罩住之前,制使陡然翻动手腕,折扇用力一挥,“乒乒乓乓”的金属嘈杂声中,沛然杀气将下方大厅中杀手们的兵刃吸起无数,在空中所有兵刃一齐转向,竟然朝着制使自己刺去。 那些兵刃竟然顺着裂纹的方向前进着。 “卡擦!”最外围的数柄长剑应声断裂,但连续被剑意粉碎了大多数的兵刃后,数柄长剑挡住了裂纹的扩散 “好,好强的剑意阵!”制使不禁赞叹道。 第一百二十八节:有惊无险 剑客见落英风家的绝学剑意阵居然奈何不了面前这个文弱的书生,心中已焦急了起来。这样一来反而犯了剑客的大忌,但是他仍在 心下思忖着,如何用其他的奇招制胜,至少能够保证自己与风碎能够安然脱身。 明枫握紧长剑,默想以前紫辙传授的却剑门风雷四剑诀心法,杀气化为刮面生疼的疾风,将酒楼里的桌椅杯盘席卷而起四处乱撞,剑者的缨也在猛烈的风中吹散,一头银随风而舞。 杀手们中间实力较强的忙于应付空中不时坠下的盘子和迎面砸来的桌椅,一些实力更差的人则直接被刮得东倒西歪,勉强站立都很困难。 “风雷四剑诀!”制使惊叹道。 就在所有人以为明枫下面使出的将是火剑时,剑客却陡然长剑向上一指,纷乱的剑气凝聚成一股大力将屋顶轰开数尺的天窗,未等他人反应明枫一手夹住风碎飞上屋顶,回手一剑卷起大片的砖瓦再次朝酒楼里的人劈头盖脸地砸去。 明枫右手收起龙息,三两步跃下楼,牵过一匹马,将已经被蒙*汗*药麻翻的风碎横放在马背上,自己用力一夹马肚子,又狠狠抽了一鞭子,朝着城门方向夺路而逃。杨青枫,从此也成为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让第一剑客,剑魔明枫夺路而逃的人…… 明枫回到圣战城堡之后讷口不言那一天的所作所为,只蒙头就睡。 等他一觉醒来却见翼朔雪气鼓鼓地将一本军情摔到他床上,明枫慌乱中无法接住。一张纸飘然落下,只见几行简短的文字孤单地挂在白纸之上。“明枫殿下勋鉴,敌神雷之裂军团协防天空要塞向我军反扑,死伤惨重,请予支援,十万火急!” 皇子急忙披起长袍手握军情跑出了房门,翼朔雪还没走远,见明枫跑了出来扭头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明枫急行几步,拦住了翼朔雪的去路,支支吾吾地说:“朔雪……我……” 翼朔雪瞪了明枫一眼扭过头去不做理睬。此时正是夏花繁盛的六月,这间莱恩爵士构造的府邸中鲜花自然不会匮乏。也正是这馥郁的花香陡然间让明枫想起,离三月的云澜城血战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三个月的时间,他在翼朔雪的鼎力相助下完成了建立复**的壮举,击退了神雷之裂,幻术星团,星云骑士团的压倒性进攻,稳住了已得的根据地,这些是他原本认为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正是因为有了翼朔雪这位处处为他谋划,处处为他设计的军师才有了今天这样大好的局面,回想起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自己竟然还像之前的游侠一般放浪形骸,心安理得地将军事,国事一股脑地交给翼朔雪处理,仿佛那是他应该做的。 明枫暗骂自己是混账,可是,道歉,却无法开口,确切地说,他看着翼朔雪的脸,繁华在面庞的衬托下竟然黯然失色。明枫恍惚间有了一种错觉,翼朔雪就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也许是他生命中的第二个弥絮。 可是翼朔雪却不这样想,他被明枫拦住,原本以为明枫要说些什么,谁知道对方好半天不吐一个字,只是盯着自己的脸看,确实让这位美男军师光火,倘若眼前的不是明枫,而是其他的任何人,翼朔雪的剑早就出鞘了。 “木头脑袋!”翼朔雪不知何时,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叠纸用力敲在明枫的头上,那些还带着墨香的纸张如同飘落旋转的雪花唰唰地顺着明枫的脸滑落下来。 翼朔雪扭头离去,明枫这才缓过神来,急忙拾起飘落在地上的纸张,只见上面的是翼朔雪清秀的字迹。 兵法常言,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全城为上,破城次之。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兵法的臻境。明枫你既然起兵复国,仅仅争取领主们的支持是绝对不够的,从上次三领主对我们的围剿你不难看出,复**危难时刻,真正愿意挺身而出的并不是那些表示支持的领主。所以归降的领主可以利用的只有他们的城池和兵力,一旦有机会就要革除他们的势力,转而委派像海风和卡米拉那样有才能,有军功的将领接替他们,这就可以将同盟势力转化为自己的势力。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够起兵成功,一定程度上因为领主们奢侈腐化的生活引起民众的不满。这些领主大多穷奢极欲,都是建立在对庶民的苛捐杂税上的。明枫,你作为从小在索风领主境内长大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各个城池的将军私立名目搜刮百姓的现象十分普遍,军官克扣军饷,偷吃空额的现象在三领主已经成风,尤其是索风领主军。 所以我们复**必须与他们不同。先你要树立在军中的权威,这一点,身为高原第一剑客的你,已然做到了,你得到了战士们的尊敬与信赖,但是更难的是下一步,那就是你不能失去人民的拥戴。 如果人民拥戴你,士兵一定拥戴你,反之,你以战养战,穷兵黩武,战士们也许拥戴你,人民却不会拥戴你,那么再辉煌的霸业也会埋下隐患,这隐患将会使千仞大厦倾倒。 明枫,你知道吗?就在你陪风碎喝酒的那些天里,已经有好几座城的居民向我们递了请愿书,他们因为苛捐杂税已经难以为继。他们抱着对我们新生势力的好感,希望我们能够给他们一些微小的幸福。 这也怪我的失职。由于我们的队伍大部分是收编的,所以各城将军搜刮民脂民膏和克扣军饷的情况依然如故,我们赶走了莱恩领主,可是他统治时期的赋税条目我们却一条也没改。再加上最近战火连绵,城市居民的人生财产根本无法得到保障…… 如果不加以整顿,那么平民就会对我们失去信心,我们很快就会步上领主军的后尘,什么宏图霸业都将化为泡影。 明枫在看完这几张纸后,不得不叹服翼朔雪心思的缜密,他收起纸,径直朝大厅走去。 走进议事大厅,明枫却看见翼朔雪早已经端坐在椅子上,品着一杯茶。他缓缓地站起身说:“明枫,我就知道你会来。” 明枫突然朝着翼朔雪鞠躬行礼,头低下后,久久没有抬起,仿佛是想说什么,又无法说出口,几秒钟后只好干涩地说:“朔雪,我,我,谢谢你。” 这样一来反倒让翼朔雪觉得难以适从,急忙上前扶起明枫,算是接受了明枫拙劣的道歉。 明枫直起身后却挠挠头问道:“可是,朔雪,没有军费,我们怎么打仗?” 翼朔雪此时咯咯地笑了一下,自觉失态的他急忙掩口道:“明枫,你还知道为什么我让你留住风家少主吗?” 明枫先是一愣,顿悟矢口道:“啊,这样,不太好吧……” 第一百二十九节:四条诏书 来自圣战城堡的明枫手诏无比简单,只有寥寥四条,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社会各个阶层的热议。 第一条,免除所有苛捐杂税,全部雅比斯复**境内的居民只统一向明枫殿下缴纳全月收入的二十分之一作为向皇室的贡金而月收入不足三个金币的穷人则免除贡金。 第二条,各城市守将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屡见不鲜,诏书下前,既往不咎,之后若仍旧我行我素者,不论军功,无论权贵,贪污一个银币以上革职,十个金币以上就要正法。克扣军饷与之同罪! 第三条,明枫殿下将接管所有归降领主对原军队的管辖权,领主们成为复**最高将领,实际上仍掌握兵权,军饷为普通将领的四倍,多出部分由明枫殿下从皇室贡金中拨款。 第四条,明枫殿下本人将对前两条的实际实行情况进行明察暗访,现阳奉阴违者,格杀勿论! 最后一条让百姓们拍手称快,却让许多靠吃民脂民膏的将领寒心。毕竟明枫的心狠手辣高原皆知,与他做对,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许多归附的领主们看到了四倍军饷,心中不平之气也平缓了许多。 而翼朔雪对明枫的建议是,借助落英风家雄厚的财力支持军队,迅攻下中部平原,也就是索风领主最繁华的紫华三城,紫华城,绿华城,禄华城,用那里集聚的财富来维持复**的开支。 碍于明枫总觉得一次次的向风碎要钱不妥,翼朔雪又说,风家以经商致富家,只要在复**境内免除风家的物税便是最大的回报。 六月十三日诏书为复**赢得了广大平民的拥护,特别是十金以下的贫民无需纳税的条款深得民心。士兵们领到了足额的军饷而士气高涨。 当卡米拉上将的第二第三封军情纷至沓来时,明枫才想起天空要塞的战役还在惨烈地进行着。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明枫令旗下的王牌:火枫之辉骑士团驻守圣战城堡,却另外招募了一支由附近民兵和少量佣兵组成的两万大军开赴天空要塞战场。 高原中部,复**统帅明枫颁布手诏,废除了领主们的苛捐杂税,迅得到了各个阶层的广泛支持。随后明枫令战功卓著的“火枫之辉”骑士团镇守圣战城堡,自己与军师翼朔雪带领一支由附近居民和少量佣兵组成的两万大军开赴天空要塞。 十八日,明枫,翼朔雪以及执意跟来的风碎到达了复**前哨营地。这里离天空要塞城墙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五里。 卡米拉上将出帐行礼后将三人迎入帐中,他揭开盖下地图上的毛毡道:“这半个月来,我军两次攻上要塞又两次被击退,死伤惨重。”卡米拉上将的面色凝重,“众所周知,神雷之裂的火器威力高原第一,防守能力极强,如何作战,还请殿下指示。” 圣战城堡一役,明枫自己也险些被神雷之裂射手的火药箭炸死,至今仍然心有余悸,此时这样的一支队伍据守着号称中部第一雄关的“天空要塞”着实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我知道了,您辛苦了。”明枫回答。“上将有没有想过不用正面方法攻城?”皇子抚摸着地图问道。 卡米拉答道:“殿下有所不知,天空要塞四周都是悬崖绝壁,居高临下,周围又没有可以引为水攻的河流,火攻的话,一来我军没有幻术师,二来对城墙的伤害也不大,所以一直无法攻破。”卡米拉上将又道:“据说在旧王朝时期……”上将自觉失口,急忙改道:“不,先王兰诺雅比斯士气,咒术工会以十万大军进犯,僵持三月后强攻天空要塞,最后以死伤三分之一的代价才进入我雅比斯境内。” “哦?连雾术牙也没有办法吗?”,明枫惊讶之余沉吟道:“连咒术军这么强的队伍都……” 卡米拉点头道:“一方面天空要塞是中部平原第一雄关,另一方面据说当时的守军正是‘神雷之裂’军团,和现在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咒术军都损失了将近四万人,明枫,我们可耗不起啊。”翼朔雪上前道。 风碎抓抓后脑勺,说道:“这个,我们挖地道,行不行?” 卡米拉身边的几名将佐一齐大笑起来,仿佛是公然嘲笑风碎的幼稚,上将无奈地摇摇头,翼朔雪对着无比尴尬的风碎说:“少主,您有所不知,这天空要塞是建筑在山地之上,岩层足有数百尺厚,而且都是重达万斤的巨石,就是让数万人开凿上十年怕也凿不出一条地道来……” “火器的威力不如对方,偏偏又没有幻术师的支援,这仗怎么打啊……”明枫长叹一声,挥挥手道:“大家都一路劳累,早点休息吧,过几天再说。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节:月下吐真言 仲夏的中部平原到处是盛开的不知名的野花,繁茂的绿茵中不时有几只田鼠跑出来又钻了回去。那渐渐远去的黑影则是惊鸿一般的麋鹿,鸟语花香里,大地正在盛夏中慢慢抚慰着自己的伤痕。 蔓草中却躺着许多人类的尸无人收殓,此时的天空要塞之下已经是圣枫军战士的坟场了。 明枫一人在中军大帐中闷闷不乐,前几日,天降大雨他授意卡米拉带领三万名战士趁着神雷之裂军团火器在磅礴大雨中失效强攻上去,谁知神雷之裂军团的成员个个箭术非凡,区区两千人竟然用普通箭矢将三万复**战士挡在天空要塞的城墙下,最后明枫无奈下令撤退,只留下了城下无数的尸体。 子夜的风里,除了哨兵之外,恐怕只有明枫一个人还醒着。皇子凝视着墙上悬挂的地图,突然用手指点住一处,可很快又哀叹一声,继续端详起来。 失败的滋味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撕扯着第一剑客的心,这感觉像食心虫般正将他的自尊和理智渐渐磨灭掉。 魔不会让人着魔,只有人会把人变成魔…… 在他的脑海中,天空要塞下的数千具尸体久久挥之不去。 明枫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指挥者的鲁莽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这绝非是以前他独自行事时让自己,最多拉上风碎一起深陷险境那么简单。 可是现在挡在他们面前的却是高原上最善于防守的队伍,神雷之裂,而不仅仅是天空要塞高耸的城墙。如果连咒术军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么明枫的复**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跨过天空要塞的城墙呢? 明枫虽然没有读过兵法,却也知道“乘胜追击”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样的简单道理,如果被拦在这里一年半载,锐气堕尽,那就什么都完了。 这时,帐篷的门帘被挑开了。 一身白衣的翼朔雪挑帘进来,他显然是来找文件的,陡然看到明枫还撑着脑袋想着什么,问道:“怎么?还没睡?” 明枫点点头,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腕说:“朔雪,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这天空要塞……” 翼朔雪微微笑了一下道:“你这样拖着不眠不休也不会想出什么妙计来,只会徒劳把自己的身体也拖跨掉,你睡上一觉,做梦也许什么锦囊妙计也就出来了。” 明枫虽然知道翼朔雪是在逗他,但是经他这么一打岔,心情也为之一振,笑了起来。 他透过门帘看了看说:“今晚夜色甚好,朔雪有兴致陪我喝上几杯吗?” 翼朔雪撅起嘴假嗔道:“你这家伙,就知道喝酒,而且你也知道我从不喝酒……” 明枫见他又露出了小女儿般的神态,已司空见惯的他微微一笑道:“那陪我看看星星也好啊……” 翼朔雪默然点头。 虽然此时是七月的盛夏,但子夜的风还是冰凉刺骨,明枫披起一件毛毡大麾又取出另外一件为翼朔雪披上。 掀开帘帐,两名在帐外呵着气暖手的侍卫急忙握紧长枪屈身下拜。 明枫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说:“天气有点冷,你们进帐里休息吧,里面有火炉。”他看着翼朔雪道:“我跟军师出去走走。” 明枫和翼朔雪在离大营几百步远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仰头是无垠的夜空,远眺是不尽的原野望不到边际,没有月光但星光却愈耀眼,投射在两人的身上。 翼朔雪背靠着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仰望星空。明枫顺势勾住翼朔雪披着大麾的肩膀,翼朔雪下意识地一拽长袍让明枫险些跌了一跤,脑袋重重地撞在了石头上。 明枫捂住脑袋,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翼朔雪却没有多在乎身边的明枫,转而感慨道:“这样的风景,无边的星夜上次看到,还是我小时候。” 明枫刚想问一些翼朔雪以前的事情,即使是从那次在荒野被他所救至今,现在两人已是肝胆相照,翼朔雪鼎力助他组建复**,可是事到如今,明枫对于翼朔雪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局限在表面。 他身负晨月轩绝技,那么与同样是晨月轩出身的羽无情有交情也就很正常了,其他的便对翼朔雪一无所知了。而且他有时突然露出的小女子般的神态,可很快自觉地收敛也让明枫觉得翼朔雪的身份是一个谜团。 “朔雪,你以前是……”明枫正欲开口问,翼朔雪却先行问道:“明枫,你能够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 明枫不禁一窘,摆摆手道:“哎,朔雪,我小时候是被师兄们欺负着长大的,不提也罢。六岁进了剑客行会,十六岁才算熬出头…… “六岁?不会吧,我六岁可连剑都不会拿啊……”翼朔雪惊叹道。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剑术天才? 剑客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随即自谦道:“这有什么用,练了十年才成为金徽剑客,我参加剑客大会时的金羽徽章还是那一年才拿到的……” “不过你父母还真狠心,六岁就送你去学剑了……”翼朔雪怜惜道:“我六岁还在外面疯着呢。” “不是,是我自愿的。”明枫纠正道:“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在月下舞剑的缘故,我一直对剑,对作一名剑客有向往……”他右手放在龙息的剑鞘上说道:“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就是有什么在灵魂深处召唤我一样,而当我从父亲手中接过龙息时,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翼朔雪装做懵懂,心里却清楚地很,这是龙息认主的征兆,明枫显然是龙息剑认可的主人。 翼朔雪刚想再说些什么,陡然他站起身,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抵住剑柄,看了看明枫低声道:“明枫,有客人来了!” 明枫惶恐地站起,也紧紧握住了自己手中的龙息剑。 翼朔雪却下意识地挡在了明枫的身前,显然他知道,此时的明枫比自己虚弱,甚至需要他的保护。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横越出一条数十米长的由冰雪之力凝成的纯白冰龙,那巨龙腾跃了一下已经离两人只距咫尺。 第一百三十一节:孤身入虎穴 “难道是他们?幻术星团!” 不错,从硕大的冰霜巨龙上缓缓走下的正是一名深蓝长及肩,身穿冰蓝色幻术袍的女子,魔法袍宽大的风帽垂下来几乎遮住了她整个的面庞,饶是如此,仍然可以从她半掩的面容看出这是一名妙龄女子 明枫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见对方只身前来反倒觉得更加吃惊但此时的明枫霜炎抵制愈严重,只能用风家的凌云剑法,若真要对抗这一条冰霜巨龙加上一名顶尖幻术师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那名女子缓缓走下冰龙朝着明枫走过来,翼朔雪上前一步用剑指着来人斥道:“你只有一个人,我们这里有两个人,你不会有胜算的!” 那女子停止了脚步,屈身行礼,用如同玉质环佩碰撞产生的清音般说道:“明枫殿下,您误会了在下是幻术星团副指挥使北宫幽,主公请殿下到幻星双塔一叙……” 翼硕雪当即打断道:“你们主公是只诡计多端,老奸巨滑的狐狸,叙旧,有甚么好叙的?战场上刀剑见分晓吧!” 北宫幽并不理会翼朔雪向着明枫说道:“殿下,您难道不想知道云澜城事件的内幕吗?您难道不想知道新月政变的真相吗?” 明枫陡然一个箭步冲到北宫幽面前,龙息森白的剑刃正抵在幻术师如雪的脖子上明枫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必再说了,真相对于我已经没有意义了……这都是因为你们!” 此时的北宫幽在龙息剑与明枫的双重胁迫下,哪怕说错一句话,她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变成一具惨白的尸体 但是她依旧镇定,用法杖隔开了龙息剑平静地说道:“殿下,您难道不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吗?” “甚么?你们太卑鄙了,居然,扣留她做人质!”翼朔雪挺剑上前,“跟你们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谈的,我们迟早会攻破幻星双塔的,你们要是敢把明枫的母亲怎么样……” 然而龙息剑却横过来挡住了翼朔雪,在翼朔雪惊讶的眼神中,明枫道:“朔雪,为了我母亲,陪她去一趟幻星双塔是值得的。量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明枫将龙息剑推回剑鞘中,回头对翼朔雪报以歉意的一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圣枫军的一切就托付给朔雪你了。卡米拉上将如果问及我的去向,就说是故人有约……” 翼朔雪扯住明枫的衣袖,摇着他的胳膊道:“你什么昏?你娘不是在云澜城就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幻星双塔,这是陷阱你还要去?擒贼先擒王,一旦杀了你,雅比斯复**就完了!” 明枫一低头,甩开翼朔雪的手说:“朔雪,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我的母亲了。哪怕只是有她可能还在人世的消息,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前往……” “明枫!”翼朔雪气得要跺脚,“你真想要把现在的一切都断送掉吗?” 明枫的银白长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翼朔雪难以看出他的眼神,可却能听到他对着北宫幽说:“请北宫小姐带路。”北宫幽屈身鞠躬将明枫迎上了冰龙。 陡然,剑光闪烁,明枫下意识地一剑挡住,定睛看时现那一道剑劲竟然出自翼朔雪之手。此时,翼朔雪手中的长剑直逼北宫幽的喉头。 “我杀了她,看你怎么跟他一起去幻星双塔!”翼朔雪凌空转身,数道剑气绕过明枫刺向北宫幽。 “朔雪!不要乱来!”明枫大吃一惊,连施展凌云剑法的时间都已经不够了。云闭月骤然使出,护住猝然不知所措的北宫幽。 “你居然帮她!”翼朔雪怒斥道,此时一股无名业火已经让他的行为有些失常了,“那我更要杀了他!”翼朔雪右手长剑化为一道白光直冲上天,剑身在月光之下出刺眼的反光。 破军二式:月芒归天! 北宫幽一时愣住了,以她的印象,翼朔雪是谋士,他的长剑也应该只是装饰品,谁知道这个人却身负不逊于明枫的剑术呢? 她愣住了,连结界都忘记展开了,只盯着天空中的长剑化无数月光般的剑芒,却是漫天剑气呼啸着倾斜下来! 这一招与破军一式:莲月剑舞相比,要狠辣得多。 “朔雪!你……”明枫急忙推开呆若木鸡的北宫幽,龙息仓促间聚起杀气只能勉强护住自己和身边的北宫幽,在龙息剑气交织的半球形外围,坚硬的地面已经被翼朔雪的月芒剑气轰成了一片瓦砾。 月芒归天的余威尚在,翼朔雪陡然收住剑势,奋起长剑又是一道剑气,这道剑气却是冲着明枫去的。明枫也不躲闪,锋利的剑气从他的右臂上擦了过去,剑风立刻割开衣服,扯下一大块肉来。 “你为什么不躲开?”翼朔雪见自己竟然伤了明枫,一时慌了。 明枫摇摇头,叹道:“朔雪,在我躲这一剑的空隙,以你的剑术,完全可以杀了北宫幽……” 翼朔雪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你……”他转手将剑推回鞘中,低下头道:“你走吧……明枫,你走吧……” 高处的风中,一条冰雪巨龙蜿蜒在天际。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风将明枫的银吹得四散飞起,年轻的皇子左手握着带鞘的龙息,眼中写着的却尽是迷惘。 一者,此行的结果未卜,也许他大胆的行为换来的是一场恶战,也许可以干戈化帛。 明枫从来都不曾位居过冒险,即使是云澜城外,一骑当千面对中部平原最强的黑翼骑士团,他也不曾胆怯。 再者,困扰他的却是翼朔雪。为什么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又为什么非要杀了北宫幽不可呢?如果认为对方居心叵测,完全可以拿下审问又为什么要先置对方于死地?特别是在自己以身相护之后…… 这时从右臂传来的刺骨寒意打断了明枫的思绪,剑客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右臂,警觉地对着身旁的北宫幽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北宫幽急忙收住手,“没什么,殿下刚才为我负伤,实在过意不去。用幻术冰封伤口可以阻止流血,减轻痛苦……所以我……” 明枫将戒备的左手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此时他看见伤口处已经结了一层薄霜正好覆盖住了创面,手臂也不觉得那样疼痛了。 明枫也愣住了,不能否认北宫幽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之一,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有索利斯公主弥絮。虽然弥絮那种由内而外散出来的贵族气息远胜于幽,但是北宫幽那种近乎普通女子却又异于普通女子的心性比弥絮略胜一筹。 一个好比是阆院奇葩,另一个一个是山麓野花。 突然,一个荒谬的念头出现在明枫的脑海中:如果翼朔雪真的是女人,看到自己与这样美丽的女子同行会不会吃醋呢?亦或是朔雪嫉妒幽的美貌? 那倘若来的是烨辉朔雪就不会阻挡了呢? 明枫憨憨地笑了自嘲道:你怎么会有这样花痴的念头?翼朔雪,他分明是一个男人而他遇到北宫幽也不过才半个时辰。 难道真让风碎说中了自己骨头里就是个萝卜而且里面还是五颜六色的那种…… 冰龙越过中部山脉中最高峻的落枷山脉,重重山岚外的天空要塞已化为东方遥不可见的黑点,而冰龙下的土地也出现了插着赤色与银白色双星旗帜的城市,显然他们已经到了萨兰境内了。 冰龙之前为了不暴露目标,一直低前进,而飞到萨兰境内便一仰头加向前飞行,周围的风立时增强了数倍,刮在明枫的脸上如刀削一般。 明枫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护住脸部,此时一抹淡蓝色的光辉笼罩住了他,却是北宫幽展开的幻术结界。 那些呼啸的风在结界外出“乒乒乓乓”的敲打声,明枫身后的北宫幽说道:“殿下,在高空急飞星时,如果不展开结界,很快就会被冻僵的。”她看了看远处的天空说:“而且我们要快一些,天已经快要亮了。” 明枫不禁朝东方望去,只见最东边的天空已经显露出了一丝光辉,显然,破晓就要到来了。 这时,两座纯白的象牙塔出现在远处的山峦之上,每座塔都有数十层,高接云端。 “那就是幻星双塔?”明枫站着冰龙上端详了一阵转身对北宫幽说道:“好像除了高一点,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嘛。” 幻星双塔,屹立于萨兰府晨星城最高的雪翼山之巅,之所以将幻星双塔建筑在那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让幻术师们不受世俗的打扰,潜心研习更高深的幻术。 北宫幽也不回答,待到冰龙飞到离高塔不远的山前,一圈紫光仿佛凭空将幻星双塔罩住,北宫幽从容不迫地举起魔杖凭空画了一个符文,冰龙迎着紫色光罩径直冲去,如同穿过了一层幻影。 紧接着的事让明枫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仅仅一里不到的鼓励,这里竟然布下了七道结界,各自散出七种不同的光芒。 而北宫幽每到一个结界,就画出一个符文,连续七道结界竟然如同无物,冰龙畅通无阻地稳稳落在幻星双塔前的空地上。 但当皇子从结界里向外看时,七道结界又倏忽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到达幻术星团的幻星双塔就好像到了一个幻术的国度,明枫觉得一切都无法用常理来推测了。 “这两座塔可以将太阳的七色光芒散射出来,分能量的高低化为七道防护屏障守护,夜晚能够用白天集聚的幻术力量来维持,日夜保护双塔的安全。”北宫幽解释道:“您也看到了,无论是强如殿下的剑客还是高的幻术师想要连破七道庞大的结界都不是易事吧。” 明枫暗暗吐舌,想必是结界里和结界外都隔着七色光芒,散射之后投入人眼中的才都是七色光叠加的白色。要用炎神诀连破七道这样规模的结界,即使能够攻破,自己怕也是筋疲力尽了吧。 “殿下,主公正在赤塔的第七层等您。”北宫幽快步走下冰龙,在前引路。 明枫又看了看天空,鱼肚白已经悬挂在了东方,正如北宫幽所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行究竟会是什么结果呢?有这样强大的结界拦路,即使想跑路,恐怕也很难吧…… 第一百三十二节:尘封数十年的真相 北宫幽在前引路,略回半身对明枫说道:“主公在赤塔第七层等您……” 明枫点点头,怀着忐忑的心态走进了神秘的幻星双塔。刚一进门,他就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枫不禁举起了袖子,却现没有丝毫的火焰,只是这 赤塔之内的墙壁都是用火焰壁画装饰的,仿佛这些装饰上也凝聚着强大的炎系幻术力量,让强如龙息剑客的明枫也产生了错觉。 顺着象牙塔盘旋的石阶明枫跟着北宫幽慢慢地走了上去却因为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每到一层总要瞥上一眼 第二层存放着很多的药品,第三层是藏书量庞大的图书馆,第四层好像是学院,第五层非常地安静四周都是封闭着的巨大铜门 “那里面是甚么?”明枫不禁问道 “殿下,我也不清楚”北宫幽搪塞道 陡然铜门内传出一声吼叫,仿佛这声音不属于人类一般,透过厚重的铜门变得沉闷无比 明枫大吃一惊,问道:“这里面到底是甚么?为什么会有人?我要去看看……” 北宫幽急忙拽住明枫的袖子道:“殿下,您不可以去,这里囚禁的,不是人……” “哦。不是人,难道是恶魔?” “确切地说,他的力量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他是一个违禁的幻术师,因为兼修幻术与暗黑术,只为越埃德蒙主公。据说埃德蒙主公调动了整个幻术星团才将他捉住,却无法杀死他,只能囚禁在幻星双塔中……”北宫幽解释道。 “他犯什么罪?除了学习暗黑术,还有什么?”明枫不禁问道。 “殿下,您不是幻术师,也许您不会知道云龙谷六圣的事,所谓六圣都是谷主炽云荡的师兄,以六人之力竟然被他一人全灭,随后他屠戮了六圣所在的整座城市……” 一提到屠城,明枫反而对这个被囚禁的巫师有了一些认同感,会不会他也是被人陷害呢?明枫这样想着,有些不舍地看了看第五层的大门,示意北宫幽朝前走去。 七层,北宫幽引着明枫绕过回廊到了一间房间门口,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板道:“主公,明枫殿下来了。” 门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好,北宫幽,我要和殿下单独谈谈,你也去将毅晖请来吧。” “是。”北宫幽屈身下拜。也没有多问什么便朝楼下走去。 而明枫则站在门口,仿佛要推门进去,可是那木质的房门此时却如同千斤巨石一般。 他就是害死祖父的凶手吗?云澜城时间的幕后操纵者之一,对于明枫,他的身上背负是对于明枫的太多的仇恨。 应当用什么样的方式与他见面呢?明枫只觉得握住龙息的左手微微感到异动。祖父啊,祖父啊,这么多年了,您还对他当年对您的背叛而耿耿于怀而通过龙息剑告诉我吗? 在游历高原之时,明枫心中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现在他就要萌芽茁壮了。成为高原第一剑客,建立雅比斯复**,这一切都是为了恢复圣十字雅比斯王国的过去,为了手刃那三个将他们推入困境的叛逆。 现在,只要这龙息沾上仇敌的血,这仇恨的种子就能够茁壮了。 “殿下,请进吧。”门内的埃德蒙又说了一句,“请进。” 明枫心一横,用力推开了房门,只见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和两只巨大的堆满书籍的书架。在书桌边站立着一位须尽白的老者,腮上的花白胡须,脸上凹凸的皱纹都是年轮一般的痕迹。 他穿着灰白的法袍,左肩上照例是金丝线缀成的星团图案。 “你就是埃德蒙?”明枫问道。 “是,殿下。”老头微微弯腰道。 “我……我……”明枫心中陡然升腾起的怒火几乎控制了他的心智,他的右手用力按在剑柄上,指甲几乎掐入了手掌之中,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拔出剑,控制与反控制,仿佛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殿下,还有半个时辰。”老头看着桌上的沙漏,说道:“在这期间,我将回答您,我所知道的所有问题。” “什么半个时辰?”明枫诧异问道。 “殿下,快问吧。” 雅比斯皇子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母亲在哪里?”老人显然对明枫以这个问题开头感到有些惊讶,“她很好,现在他住在晨星城的乡间,每月我让人送给她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和钱。” 明枫原本以为母亲会被软禁当做人质,来要挟自己就范,却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你,为什么对我母亲这么好?那么云澜城的其他人呢?” 埃德蒙叹息道,紫华城外十里的山坡,有一处乱葬岗,他们都在那里。 “你们这些畜生!”明枫带鞘的龙息直指埃德蒙,看似一往无前的剑势却在埃德蒙面前一寸的地方顿住了,“不,你还不能死!那些居民有什么错?我不管你设下了什么陷阱,至少我在一秒钟内,可以取你的老命!” “殿下,当初我们将他们移出云澜城只是为了布置一个杀你的陷阱,为了不误伤他们。大概那是你的父亲,他察觉到了这件事,所以密谋召集剑客行会的人抵抗,结果事情败露,他在连杀十多名士兵后逃脱了。当我们再派人去抓他时,已经找不到踪迹,我们再楼上现了刻着理查德字样的残破木剑,便猜测他是你的父亲。为了不让你起疑心,我们没有动屋内的陈设,你父亲已经身受重伤,就算躲起来,也不可能活下来。” 明枫紧闭着双眼,握住龙息还是生硬地举在埃德蒙的面前,只是握住剑的右手死死掐进肉中,流出殷红的血液,他深吸一口气,“说,说下去!” 老人的喉结蠕动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原本准备让幻术星团配合神雷之裂军团置你于死地,这两支队伍的实力你都见识过,云澜城一战如果是他们参战,我相信,殿下应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埃德蒙不满皱纹的脸上流露出自诩的神色,“可是莫瑞尔和菲尼克,他们没有见识过炎神诀,他们低估了炎神诀和龙息剑客的力量。”老人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两个蠢材,居然调配了大量的普通弓箭手和步兵,还让黑翼骑士团支援却只允许我派极少数的幻术师参战,说什么两大军团为一个人倾巢出动,传到高原会让诸侯耻笑,哼,那现在又如何呢?” 明枫干咳了一声。 老人的神情缓和了下来,情绪也没有刚才激动了,“后来莫瑞尔要栽赃陷害你屠城,便私自将秘密安置在紫华城外的云澜城平民全部处死灭口,这样你的罪名就再也无法洗刷了。” 年轻的皇子倒抽了一口冷气,“呵,原来他用心如此歹毒,那我的母亲……” 埃德蒙伸出手阻止他说下去,自己说道:“我对你们雅比斯家族有愧,我知道她是你的母亲后,为了防止另外两人对她下毒手,早早将她接到了晨星城。” “对我们家族有愧?”明枫疑惑道:“难道你也会良心现吗?你这弑杀我祖父的逆贼!” 萨兰领主看了看桌上的沙漏,幽幽地说:“如果我也死了,那么新月政变的一切将会永远隐藏吧。” “新月政变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埃德蒙点头道:“殿下,您能先告诉我,在您的心目中,祖父兰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萨兰领主看了看桌上的沙漏,幽幽地说:“如果我也死了,那么新月政变的一切将会永远隐藏吧。” “新月政变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埃德蒙点头道:“殿下,您能先告诉我,在您的心目中,祖父兰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这。”明枫先是一愣,“听父亲说,我祖父刚毅果断,能征善战,多次带领正义之辉骑士团和幻术星团,神雷之裂军团击退咒术军入侵,使得雅比斯王国在大半个暗黑术危机中都稳如山岳,只是后来败于雾术牙之手才去寻访龙息剑,又被人诬为魔剑惑心动了政变。” 埃德蒙微微点头,“不错,先王雄才大略,我与两位领主的父辈都是他的得力部下,心腹大臣。先王在暗黑术危机中功不可没,但是他刚愎自用,又逞匹夫之勇,拒绝幻术星团与神雷之裂的支援,领正义之辉骑士团独自接战雾术牙领导的咒术军精锐,他低估了惊骸的力量,更低估了雾术牙的狡诈才招致大败。” 明枫也点头表示赞同。“至于寻访龙息的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史书记载先王带领两千精锐武士上龙神窟寻访魔剑,却被恶龙巴菲尼索斯的灵魂所困,几乎死在其中,先王果断令两千战士缠住巴菲尼索斯,自己独身入龙神窟取出龙息杀死了恶龙的魂魄,但两千人已无一人生还……” “我父亲也是这样说的。”明枫补充道:“祖父在藏有龙息的洞穴中现了刻有炎神诀招式和心法的壁画,拓下后才潜心研习。” 萨兰领主道:“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明枫并不回答。 “先王以两千战士的鲜血和灵魂为祭品,换取了你们雅比斯家族世代可以驾驭龙息的能力!” 埃德蒙的声音并不高,听在明枫耳中却恍如沉雷滚过天际。他睁大双眼,“这,这……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炎神诀壁画,殿下难道就不觉得蹊跷吗?”埃德蒙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龙神窟中贮藏龙息的洞穴中居然会有壁画,谁能够在这种地方刻下壁画呢?” “这……” “只有巴菲尼索斯和曾经杀死并封印它的大天使赫拉斯卡可以,而你说,哪一种更有可能呢?” 明枫低头不语。 “赫拉斯卡用龙的一截脊骨锻造了你手中的龙息,就是为了防止恶龙再活过来,而龙息,正是抑制恶龙气息的所在。”埃德蒙又道:“而我料想巴菲尼索斯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才刻下了炎神诀用被封印在剑中的魂魄占据龙息剑者的身体来还他一个肉身!” 明枫的脸色惨白,连退数步,原本手中握紧的龙息仿佛化成了一条毒蛇,啮在他的心上,“你,你胡说!” 第一百三十三节:干戈化帛 “能在哪种地方刻下壁画,传授炎神诀的,恐怕只有恶龙巴菲尼索斯和曾经杀死并封印它的大天使赫拉斯卡可以,而你说,哪一种更有可能呢?” 年轻的剑士低头,沉默不语。 “赫拉斯卡用龙的一截脊骨锻造了你手中的龙息,就是为了防止恶龙再活过来,而龙息,正是抑制恶龙气息的所在。”埃德蒙又道:“而我料想巴菲尼索斯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才刻下了炎神诀用被封印在剑中的魂魄占据龙息剑者的身体来还他一个肉身!” 明枫的脸色惨白,连退数步,原本手中握紧的龙息仿佛化成了一条毒蛇,啮在他的心上,“你,你胡说!” 老人缓缓地转向皇子说道:“龙息在殿下的身边也已经有很多年了吧,炎神诀中透露出来的神秘杀意,殿下也一定经历过。” 明枫陡然想到了剑客大会上与雪壤的一场生死之战,语中喃喃道:“剑客大会……” “不错,殿下在过程中曾经三次扭转局势,最后的一剑几乎可以摧毁整个索利斯皇城,是雪壤,紫辙以及剑神雾云霜三人联手才将炎神诀剑势勉强挡下,纵向在空中爆才没有破坏整个皇城,但是引起的强烈地震波及方圆数十里。殿下难道不记得了?” “啊?!”明枫睁大双眼道:“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事后,索利斯皇室为了防止高原动乱,将这件事的真相掩藏起来,对外宣称是生了强烈地震。” 龙息从明枫的手中滑落下来,他已经愣住了,刚才埃德蒙的话已经完全摧毁了明枫的意志。“不会的,不会的……” “殿下,您现在肯相信老朽了吗?” “前辈请讲。”明枫终于拱手请教道。 埃德蒙又咳嗽了一声“殿下,新月政变之前,先王骁勇善战,勤政爱民,虽然好大喜功,但是我们作为下属还是乐意在他的麾下效命。只是当暗黑术危机结束不久,先王从龙神窟带回龙息剑,当时群臣入贺,只因为一名大臣说龙息剑不详便被一剑毙于庭上。 此后先王屡开杀戒当庭诛杀大臣,最多的五天里竟用龙息剑杀了二十多名文武大臣。每天都有人惨死,一时间皇城人人忐忑不安,连我们三人都不例外,很多大臣请求归隐,先王怕他们为别国所用往往是同意放行后立即派人诛杀。所以在庭在野都已不是安身立命之计,民间也纷纷传言先王被魔剑蛊惑,已经走火入魔。 由于我们三人分管幻术星团,神雷之裂和其他大部分的兵权,这是暗黑术危机时先王出去寻剑为了保护国家造成的,所以先王并未对我们下手,但我们知道先王会对我们下手的。 “所以你们就先制人?” “老朽岂敢?我们,明哲保身纷纷回到自己的封地,不问朝政。忽一日,皇城有使者前来急招我们入朝议政,属下们都劝我不要去,我却认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是皇”城三天连派三位使者催我上路。” “然后呢?”明枫问道。 “老朽岂敢?我们,明哲保身纷纷回到自己的封地,不问朝政。忽一日,皇城有使者前来急招我们入朝议政,属下们都劝我不要去,我却认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是皇”城三天连派三位使者催我上路。” “然后呢?”明枫问道。 埃德蒙接着说道,“我到达驿馆却现驿馆已经被包围了,是近卫军和皇家幻术师,他们都不是我们的旧部,而封印结界已经被布下数重,以我一人之力的幻术力量根本难以对抗。” “所以,你们就举兵叛乱?” “不,殿下,还没有。”埃德蒙解释道,“我们知道无法逃脱,只好装做毫无察觉的模样,第二天照旧进宫议政。先王当时握着龙息,在殿上等着我们,他的眼中不时折射出兴奋的光芒,他告诉我们,他已经练成了龙五式,也就是第十二式炎神诀。我们一齐跪下来向他祝贺,可是王一转身却说出了令我们所有人吃惊的话,雾术牙已死,惊骸下落不明,雾云霜不问世事,放眼高原已没有人可以阻挡孤的龙息!” 他将双手高举向天空,眼中尽是神采,似乎要攫取整个天空下的土地。他转身,背对着我们,语气中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就是菲尼克的祖父,第一个蒂沃特领主。 菲尼克斯急忙应道:“臣在。” “孤命你部,十日之内出银河要塞,进攻基洛鲁公国。” 菲尼克斯惊呆了。 “迪拜伦!”先王又点了迪拜伦的名字。这迪拜伦就是索风莫瑞尔的父亲。 “孤命令你部带领神雷之裂军团出落日要塞,奇袭卫沃!” “听凭陛下差遣。”最年长的迪拜伦反而最为圆滑,先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对我说:“埃德蒙,孤令你领幻术星团奇袭云龙谷。”他伸出右手握紧拳头,“云龙谷祭神旗一灭,幻术星团将在高原所向披靡……” 先王看了看我们,最后说道:“你们都是我的亲信,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先王想要征伐天下,十日之内对几乎所有的王国开战,而且都是不义之战。 回到封地后,迪拜伦派密使联络我们,约定十日之期杀入皇城,我原本想要置身事外,虽然知道幻术星团与祭神旗同为幻术师部队,各擅所长,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但是我还是决定遵命。 明枫闻言道:“想不到,这迪拜伦老奸巨滑,表面恭顺却包藏祸心。” 可是第七日时,仿佛是迪拜伦与菲尼克斯事泄,王一天之内连派三位使者催我们回皇城议事。另外两人知道事情败露,都杀了皇城的使者祭旗,宣称先王被魔剑蛊惑,大张旗鼓向皇城进攻,此时的雅比斯王国已然众叛亲离,独木难支了,所以新月政变又叫做除魔圣战。” “我祖父是怎么死的?”明枫默然问道。 埃德蒙摇头道:“最后的一战,我并未参加,据说先王是化成龙飞走了,随后龙息剑也下落不明。” “化成龙飞走了?”明枫显然对这个解释感觉困惑。陡然,皇子想起了什么,“我父亲说过,新月政变之后,他们逃出宫去,你们竟然派了两千多人追杀,这是为何?” “斩草除根是他们的主意……”埃德蒙捂着嘴咳嗽道:“我,咳咳,我并不赞成。” 明枫冷笑道:“你把责任全部推到另外两人身上,就是为了让我饶你一条老命吗?”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毅晖走了进来,“爷爷,您这么早叫我……”但是他看到了明枫,这个高原头号通缉犯,还未说完的半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明枫!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胆,殿下的名讳是你可以叫的吗?”埃德蒙怒斥道,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却不似刚才稍稍即止而是极可怕的咳嗽声,直到喘不过气来,毅晖急忙冲上前,将埃德蒙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爷爷,爷爷,你怎么样了?” 埃德蒙咳嗽时满脸的皱纹都变得痉挛起来,仿佛是一只干瘪的橘子,有些可怖,终于他渐渐平缓下了气息,看了看台上摆放的沙漏,上层的沙粒已经所剩无几。 他转而望向身边的烨辉,用微弱却鉴定的声音对爱孙说:“我们家族出身平民,自你曾祖父,也就是我的父亲起,才被雅比斯皇室录用,自此世代蒙受恩典,于斯不绝。新月政变,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对雅比斯皇室,更是……心中有愧。”他停顿了一下说:“原本以为皇室后继无人,于是惋惜之余便期望时间能够冲刷一切,可是,殿下出现了……”他看了看身边的明枫说:“我们原本想谋害殿下,让这一段不光彩的历史就此湮没,可是他吉人天相,屡屡化险为夷。” 毅晖没有说话。 “而且你也看到了,沧浪城一战,菲尼克故意不支援,让你几陷死地,可见同盟之中仍是勾心斗角。”埃德蒙语重心长道:“莫瑞尔和菲尼克都是养尊处优,不体会民生疾苦,而殿下在平民中长大,所以亲民爱民,已是人心所向。” 明枫闻言,只觉得脸上微微烧,前段时间颁布的法令,哪一个不是翼朔雪的手笔,看来若不是这样做,雅比斯复**真的就与领主们无异了。 “这样腐朽的同盟迟早是会被取代的,所以,烨辉……”老人抬起干瘦的头颅,看着爱孙的眼睛说道:“我要你,宣誓为明枫殿下效忠!” 这句话虽然低沉,却让毅晖如遭当头棒喝,登时愣住了。 “快,向明枫殿下效忠,忠于雅比斯的神圣十字旗!”埃德蒙用命令的口吻敦促道。 毅晖这时才单膝跪下,取出自己的佩剑双手举过头顶,宣誓道:“臣,毅晖埃德蒙,宣誓向明枫殿下效忠,忠于雅比斯皇室的神圣十字旗!” “好,好……”埃德蒙微笑着点头,脸上的肌肉终于松弛开来,可是那笑容却凝固在了苍老幻术师的脸上,那仍有光彩的目光渐次暗淡下去,最终熄灭了光芒。 “爷爷!”毅晖低声唤道。 明枫的余光看到了桌上的沙漏,已经漏尽了所有的沙粒…… 第一百三十四节:母子重逢 当明枫尾随着毅晖走下赤塔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毅晖。”皇子在他的身后叫住他,“埃德蒙前辈的事,我真的很内疚……” “殿下,请不要这么说,雅比斯皇室对我们家族有知遇之恩,爷爷抱愧于新月政变的所为,早已服下了慢性毒药,只等告诉殿下真相就含笑九泉,他已得偿所愿,也就死而无憾了。”毅晖低着头回答,幻术袍的袖子遮住脸,仿佛是在擦拭着泪痕。 这时,无数的幻术师从幻星双塔中走了出来,他们聚集在赤塔的台阶之下。看着台上的银少年,谁不知道他就是高原第一剑客,也是高原最可怖的通缉犯,剑魔明枫? 但是他们作为一支高素质的队伍,没有团长毅晖的命令,谁也不会出手,哪怕是一个最低级的火球魔法。 毅晖看了看台阶下的众人说道,“各位,祖父刚刚过世了。”他扬了扬埃德蒙事先写好的遗书说:“根据他老人家的遗嘱,雅比斯皇室对我们家族有知遇之恩,即日起,萨兰回归雅比斯王国,所有部队归明枫殿下调遣,幻术星团亦不例外。” 台阶下的幻术师们面面相觑。 “祖父遗嘱在此,有问题的可以上来查验。” 一阵喧闹之后,三名德高望重的长老走上前来,拿住埃德蒙写的遗书,各自吟唱了一段咒文,只见纸上出现了赤色与蓝色的两色光芒,光芒中逐渐出现了与纸上一样的字,这是埃德蒙的手迹。 为了防止别人伪造,埃德蒙的所有信件都是这样的。这遗书,确凿无误。 三位长老当即跪下,向明枫宣誓效忠,所有的术士也都跪倒下来,包括明枫身边的毅晖。 明枫急忙扶起毅晖说:“毅晖,你仍为幻术星团团长,萨兰领主的爵位不变,雅比斯时期幻术星团号称是雅比斯神圣十字剑,希望你能让它在磨砺中更加锋锐!” 毅晖突然说道:“殿下,您是不是该去看一看您的母亲?” 晨星城近郊的原野上,一座青石砖砌成的别墅里,四周的篱笆围着一院的芬芳。 一身便衣的明枫和毅晖纵马疾驰而来,须臾之间就已经到了别墅门前。毅晖跨下马,说:“殿下,您的母亲就住在这里,属下先告辞了,毕竟萨兰回归雅比斯王国这件事,还有很多任务要去做……” 明枫随后下马,说道:“毅晖,先不要向外透露这个消息,幻术星团也要严守秘密。” 毅晖毕竟久经沙场,立刻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便上马走了。 明枫将马拴在篱笆上,悄悄地走到那扇斑驳的木门前,这一瞬仿佛又回到了十数年前,那个年幼的理查德在外面打架,撕破了衣服,在门口徘徊着不敢回家的情景。 只不过,这一次,他经历了更大的血雨腥风罢了。 终于,皇子鼓起勇气,推动了那扇门,“妈妈,我回来了!”仿佛是别墅太过空旷,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明枫正欲进门,却听到楼上的一间屋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可以了,等会我自己下来取!”那声音正是他母亲塞纳的声音啊,明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一个金妇女,身穿格子便服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了早餐走下楼梯来。正是理查德的生母,塞纳。 明枫激动的心情终于难以抑制,当他在云澜城密室里看到父亲的尸体时,绝望与失落的阴霾曾经遮蔽了心灵的整个天空,如今,终于消散了。 “噗通”一声,他双膝跪下。 谁知道塞纳端着盘子放到大厅的桌上,转过头才看到了跪在门口的明枫。“咦,你跪在那做什么?怎么没有带东西来?我这都要断炊了……”塞纳两手叉腰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突然,她看到了明枫放在地上的龙息佩剑。 “你,你是……理查德?!”塞纳的声音都变了。 明枫点点头,含着眼泪说:“娘,我回来了!” 塞纳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水杯,乳白色的牛奶顺着桌角滴落下来。 她没有顾及牛奶,而是急忙扶起了理查德,问道:“孩子,你怎么来了?娘听说全高原都在通缉你,这里太危险了!” 明枫,不,应该是此时在塞纳眼中的理查德,心中突然涌起了无限的感慨,当他离开枫城云澜,这一座每到深秋便布满枫叶如火的城市,是何时,竟然都记得不真切了。而最后一次,别人叫他理查德,又是何时,记忆又模糊了。 塞纳拿起桌上的一盘馅饼,递到明枫面前说:“你能来看我,母亲已经很高兴了,可是这里实在危险,吃了这一份馅饼,你就赶快走吧。” “不,母亲,我不走。”明枫看了看塞纳,坚定地说:“因为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没有人再会伤害您和您的儿子,至少在萨兰境内。”就在这时,理查德的肚子却很不文雅地叫了一声,正如同他当初用此法抗议母亲罚他一天不许吃饭一样,然而他这一次是真的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青石小屋里,传出塞纳有些夸张的笑声,带着很浓重的中部口音。 “这么说,你已经安顿下来了,三领主也奈何不了你喽?”塞纳问道,由于三领主一直封锁雅比斯复**的消息,所以塞纳对明枫的认识也仅仅只局限于云澜城血案以后,他孤身逃亡,但当明枫娓娓述说复**击溃莱恩爵士,和三大军团又使萨兰归顺的战绩后,塞纳终于露出了笑颜。 坐在另一侧沙上的明枫点点头,“是啊,这多亏了我的一位朋友。” 塞纳低下头,织着手上的毛线,嘴上却说道:“理查德,你今年也该有二十岁了吧?” “好像是的……” 这时,塞纳将自己手上织的半套毛线衣在理查德的身上比对了一下,说道:“又嫌短了,我还是按照你以前的尺寸织的呢。”塞纳狡黠一笑,“你年龄也不小了,听说有一个公主对你情有独钟,是不是带来给娘看一看……娘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愿了。” 明枫脸顿时一红,立刻埋头收拾起盘子里的馅饼,冷馅饼连水也不喝,囫囵吞下,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到底行不行啊。”塞纳推了自己的儿子一下。 明枫被馅饼噎着只能出“呜呜”的声音。 塞纳满意地摸了摸明枫的后脑勺说:“好啊,在外面三年时间,居然变得这么孝顺了!” 第一百三十五节:蒙混过关 中部第一雄关,固若金汤的天空要塞之外,一片一片的营地都笼罩在一片不安之中。 翼朔雪再三斟酌,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卡米拉上将。但是为了稳定军心,军中的其他将领则严格保密。 “主公去了一天了,如果真有什么差池,也应该有消息传出来了。”卡米拉上将望着逐渐变暗的天空,终于也彷徨起来。 “将军,以我军现在的兵力,强攻天空要塞只是送死。”翼朔雪走到卡米拉身边说,“即使调动所有的兵力,攻下天空要塞,我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无法在索风领主的版图上前进一步。” 卡米拉点头表示赞成。 “深挖战壕,坚守等待吧,明枫的吉凶应该很快就能揭晓了。”翼朔雪拍了拍上将的肩膀安慰道。 他仰望暮色下的苍穹,暗暗地祈祷。 银白色的月光下,一条冰雪之力凝结的巨龙横贯在中部平原的天空中。在冰龙巨大的头颅上,赫然站立着由三位长老带领的三十名最精锐的幻术师。站在最前的,照例是幻术星团团长,毅晖。只是这一次,团长身边却站着一名被白色长袍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的幻术师。 饶是如此,这名术士的眼神也犀利无比,透露出不同于其他术士的凛然杀气。 中部第一大河,雾神川上,阻川要塞在望。这一座横跨雾神川的要塞,截断了雾神川的流水,故此得名,与天空要塞一样,扼守西北咽喉的阻川要塞,越过它,中部平原将无险可守。最为高原上最为富庶的紫华,绿华,禄华三城也唾手可得,天空要塞也是岌岌可危。 长久的内战中,为了防范萨兰的幻术星团奇袭,整座阻川要塞都布下了幻术禁制结界,所以自从阻川要塞落成后,幻术星团就再也没能越过雾神川,直到数个月前,三领主联手绞杀雅比斯复**。 毅晖驱动冰龙来到阻川要塞的城墙前方,朗声道:“洛克将军,我是幻术星团团长毅晖,幻术星团想要通过阻川要塞,执行紧急军情。” 城上的士卒回答,“今夜晚了,毅晖阁下,请明日再来吧。” 毅晖嗔怒道:“耽误了奇袭复**的行动,你们有几个脑袋!” 此时,阻川要塞守将,洛克将军身披铠甲走上了城墙,正与冰龙上的毅晖遥遥相对。 洛克朝毅晖拱拱手,算做行礼。“毅晖阁下,有我们主公的手谕吗?” “有的。”毅晖立刻回答道,“请打开结界,我让一个人进来呈上。”说完他向身边的那名神秘幻术师使了个眼色,一只火鹤凭空出现在那人的脚下。 洛克示意身边的士卒打开结界的一角,火鹤随即飞入。陡然那名幻术师纵身从空中跃下,在半空时,手伸入长袍内摸出了一柄长剑。凭空出鞘,凌乱的剑气就将洛克毙命。 这样狠辣的手势,必然是一个杰出的剑客。 从数百尺的天空中跃下,他竟然轻巧地落在阻川要塞的城墙上,他解开长袍,一头银飘散在夜风之中。 “是明枫!”索风战士哪一个不认识这个银凶神。 明枫俯下身,拎住长袍的一角翻转过来,用力抖开,只见长袍内衬着的居然是一面雅比斯复**的神圣火枫旗。 “阻川要塞已经被我们攻破!顽抗者死!”明枫扬起手中的旗帜,高声喊道。 与此同时,尚未来得及合拢的幻术结界遭遇了三十名精英幻术师联手动的最大输出的幻术轰炸,整个透明的结界罩剧烈地晃动着,瞬间就撕开了一个缺口。 尖锐的冰凌与炙热的火球从天而降将整个阻川要塞堕入一片火海之中。 短短半个时辰后,阻川要塞中央城堡就被攻克了。毅晖让冰龙降落在城堡的平台上。毅晖走下冰龙,居高临下,仔细端详着整座阻川要塞的全貌。这么多年了,幻术星团难以越雷池一步,然而今天这阻断雾神川的恶犬终于匍匐在了幻术星团的脚下。 明枫从楼梯走了上来,身上沾着一些新鲜的血液,对于经历了云澜城血战后的他,这点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其实明枫也没有杀几个人,大多数人都是看到明枫凶神恶煞地跑过来直接就丢下武器投降了。 “下一步该去哪里呢?”明枫问道。 “殿下,这应当问您自己,而不是问我。”毅晖谦逊地回答。 “怎么样,攻下了阻川要塞,幻术星团是不是出了一口恶气?”明枫将龙息收回鞘中,看着毅晖问道。“其实我现在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毅晖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阻川要塞拿下,索风腹地便无险可守……” “我也正有此意,在天亮之前,度快的话,可以拿下绿华城。”明枫兴奋地说。 “殿下,我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呢?”毅晖突然问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明枫一愣,你是团长,来多少人,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毅晖接着分析道:“以三十名幻术师之力攻下阻川要塞已经是奇迹,既然要奇袭绿华城,那么我们就必然要全部出动,可是绿华城守军就有五万之巨,而且都是由莫瑞尔弟弟,莫龙带领的逆龙军团精锐,我们一旦不敌,阻川要塞又不让我们通过,那么一边是幻术禁地阻川要塞,一边是固若金汤的天空要塞,一边是五万大军……后果会是什么呢?” 明枫因为攻下阻川要塞而微微热的头脑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下令道:“传令下去,在阻川要塞休整,幻术星团余部,务必在天亮之前到达。” “遵命。”毅晖屈身回答道。 “灭火,快点灭火!”第二天的清晨,明枫在阻川要塞内巡视时,只见各处都在忙着灭火,昨天三十个幻术师竟然将阻川要塞中心城堡周围的数百塔楼烧得形同废墟,可见幻术星团这支号称“雅比斯神圣十字剑”的军团可怖的破坏力。 皇子转身问毅晖道:“我们收编了多少兵力?” “殿下,幻术师四十名,战士九百名。”毅晖回答。 “这么大的一个要塞才九百人?”明枫一脸失望的模样。 “殿下有所不知,这阻川要塞据说隔断雾神川的流水来为整座城堡的幻术禁制提供能量,只要流水不止,结界不破。昨天之所以能够成功,完全是因为他们开启了结界的一角,让我们有机可乘。这样的要塞,留守千人已经是多余的了。”毅晖对于阻川要塞的设计师也是充满敬仰,“依在下只见,这里留四十名幻术师操纵结界就绰绰有余了。 这时,天空中飞来了另外一条冰龙,满载着众多的幻术师落在城堡的平台上。 “北宫幽来了。”明枫抬起头道:“等她来了,我们正好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紫华城,繁华如梦。 清晨的街道上,还没有什么行人,店铺里正准备一天的商品,将他们一一码放到货架上,店员打着哈欠等待着今天的第一笔生意。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名披甲的骑士驱着一匹白马疾驰而来,皮鞭在他手中举得高高,重重抽在白马的背上。 索风领主府邸前,那骑士用力扯住坐骑,那马竟两腿跪地,倒了下来,骑士跳下马,敲着朱门喊道:“开门,我要见主公,快开门!”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管家披着衬衫开了门,打着哈欠说:“主公昨晚累了,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说……” 谁知道,那骑士一掌推开管家,吼道:“下午说!你耽搁得起吗?” 瘦弱的管家哪里经得起那粗壮手臂的推搡,但他还是拼命拦住对方,“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滚开!”骑士勃然大怒,张开套着链手套的五指,狠狠地拍在管家的脸上,那只橄榄型的脸顿时红润了起来,挟着五指清晰可见的掌印飞了出去。 “你打我?” 骑士卸下头盔,露出栗色的头,“我是雷诺上将,就算打你了又怎么样?耽误军情,你有几个脑袋!” 说完他径直朝内屋走去,“您不能进去,将军,不能啊……”管家捂着脸紧紧跟了上去。 雷诺哪里管这些,走上前推开房门。却见屋内的索风领主莫瑞尔眯着眼睛,**着上身,一个半裸的女子正斜倚在他的身上,一只狐爪捻动着莫瑞尔浓密的胸毛。 随着门吱嘎一声,领主的目光陡然一凛,带着愠怒的杀机正看向门口的雷诺上将。 雷诺平时也是个不拘细节的老粗,根本没想到会打搅了领主的好事。偏偏又不善言辞,竟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胆!谁让你闯进来的。”领主不得不推开身边的妖艳侍妾,愠怒地提起裤子,披上睡袍,系着扣子。“你平时不是不懂礼貌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你说吧,出什么事了,跟丢了魂似的。” 雷诺这才一鞠躬道:“主公,刚传来的消息,阻川要塞失守了。” 莫瑞尔登时呆若木鸡,系扣子的手不禁一松,半边衣裳又滑落下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主公,阻川要塞失守了!” “难道叛军已经攻克天空要塞了吗?”莫瑞尔惊讶道。 “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苍岐的队伍着实了得。” 索风领主此时是一头雾水,既然天空要塞没有失守,那么雅比斯复**根本就无法越过雷池一步,又怎么可能攻陷下阻川要塞。“那为什么阻川要塞会失守?难道是萨兰跟我们捅刀子?” “不,比这还要糟糕,主公。” 莫瑞尔冷笑道:“难道是埃德蒙这只老狐狸,向明枫投降了?”换他,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主公,不幸言中了。据可靠消息,昨晚所有的萨兰军队已经归明枫调度,包括幻术星团。幻术星团当晚要求过关,洛克一时糊涂,没有提防就遭了他们的毒手……” 领主不笑了,那笑容僵在嘴边仿佛黄叶皱起的一角,正映在他惨白的脸色上。 第一百三十六节:偶滴个神 客厅里,一个中年男子如热锅之上的蚂蚁,局促不安。 “不过半个月,他们就会打到紫华城下了!你还有心情喝茶?”莫瑞尔用力一拍桌子,那只茶碗翻倒下来,茶水淅淅沥沥地落下,却只是换来一旁蒂沃特领主菲尼克的白眼。似乎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镇定道:“你怕什么?星云骑士团加上紫华三城的守军和逆龙军团,足足有十五万,就算他拿下了阻川要塞又能怎样?只是没想到,埃德蒙这个老鬼,临死还这样坑我们一下。” “回防!”莫瑞尔自顾自地说:“我一定要让神雷之裂军团回来,只有他们可以撼动阻川要塞的城墙,也只有他们才是幻术星团的克星。”他看了看身边的菲尼克,菲尼克却扶起翻倒的茶碗为他斟了一碗,递了过来,”喝茶,喝茶……“”喝茶?!“莫瑞尔再次打翻了茶碗,完全不顾菲尼克的脸色,这绝对不是以前做事圆滑的他,一贯的风格。”夺不回阻川要塞,你我都要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了!“”呵呵,真是个好计划!“菲尼克拍着手掌,却尖刻地挖苦道:”只要神雷之裂军团一走,叛将卡米拉与敌将翼朔雪的四万人就可以长驱直入与幻术星团合龙了,那时候就更好看了。“说完,他站起身,拢了拢自己的头,就要朝大厅外走去。”你到哪里去?“莫瑞尔恼怒问道。”莫瑞尔老兄,我这些日子想回蒂沃特的银河要塞住一阵,失陪了!“菲尼克也不回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你索风领主,与我何干?“菲尼克心里冷笑道,”庸碌无能之辈!“”你……“莫瑞尔指着菲尼克的背影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自此,三领主同盟名存实亡,自结盟和解决定除掉明枫到萨兰回归,蒂沃特与索风交恶为止,仅仅四个月时间。 雾神川的流水激荡,拍打在阻川要塞高耸的城墙上,此时的阻川要塞到处飘扬的已不再是索风的黄金狮旗,而是雅比斯复**的十字火枫旗。 流水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战局已悄然变化。 中心城堡里,战略会议室的奢华令明枫觉得难以接受。鏊金的吊顶,大理石的地面,美玉雕刻的屏风里,进去后就看见十张珊瑚圈椅五五相对放置,最中间的一张圈椅上甚至还铺着名贵的兽皮。这位置想必就是阻川守将洛克的位置了。 由此可见,无怪索风军守着固若金汤的阻川要塞,数十年都无法吞下萨兰。在这样的作战会议室里,不被黄金耀花了眼,也不会做出什么好的决策的。能够消受眼前的这一切,恐怕就是这些索风将官最大的心愿了。 可是他们没有能够达成这个心愿,阻川要塞的一切都已经被明枫的复**收走了,哪怕是这个奢华的会议室。 明枫最后还是决定将会议的地点放到一间还算宽敞的大厅里,那里朴素地只有一张长桌和几把掉色的木椅,据说这里是城堡里的仆人们吃饭的地方。而明枫就在这里召见了幻术星团副指挥使北宫幽和萨兰仅有的两名将军。 萨兰领主以幻术星团为自己独立的资本,数十年的独立使得萨兰境内将幻术师看为最崇高的职业,更遍布高水平的幻术工会,顶尖术士如云,居民们也都不会舍近求远学习作战,而是纷纷改学幻术。 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这件事,让明枫在战略会议上无比纠结。 明枫与毅晖刚刚坐下,北宫幽的一袭幽蓝色的幻术袍就出现在了门外,另外两名将领则站在北宫幽的身后。 一人是高大的金男子,带着白银头盔,显得他的脸方正而且长,披甲佩剑的他足足比北宫幽高了一个头,而另一人则黑色短,身高也比那金男子矮小了许多,只与北宫幽比肩,一副有些猥琐的容貌,却穿着轻便许多的铝片甲胄。 两位将军显然没有想到明枫会在这里接见他们,早晨他们才接到的消息,主公逝世,萨兰回归雅比斯版图,明枫就这样从头号通缉犯变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这还真让这两个人难以接受。 明枫却对高大威猛的金男子不感兴趣,反倒是盯着那个矮个子看,久久他惊呼:”你是……树影?“这个家伙不就是剑客大会时跟他在一起喝过酒,却因为用语言猥亵弥絮而被明枫斥责的猥琐剑客吗? 对方显然也惊讶于明枫居然认出了自己,他今天特地去换了型,穿了一件体面的铝制铠甲,谁知道还是被明枫一眼看穿了身份……其实,有些猥琐的人就像是猴子,即使穿上了笔挺的西装,别人还是可以一眼认出他是猴子……”怎么?你们认识?“毅晖好奇地问道。”是啊,认识,怎么不认识呢。”明枫冷笑了一下,但是一个冷静的声音却更加清醒地告诉他,你现在还不能公报私仇。因为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参加剑客大会的六级金羽剑客理查德了,而是堂堂的雅比斯王孙。他需要这些萨兰人的支持,更需要树影的支持。 只见雷诺陡然换了一副笑脸,招呼着三人入座。那笑容被树影看在眼里,只觉得背脊心凉,心想,于公于私,这次都是自己倒霉了……心中盘算着找个什么理由跑路,哪里都可以去,横竖离开萨兰就好,而且要离明枫越远越好。 北宫幽与毅晖相对而坐,树影与那名金男子亦在毅晖的身边相对而坐。 毅晖看了看金男子,介绍道:”树影与这位克兰将军就是我们萨兰为数不多的优秀将领之一。“ 金男子彬彬有礼地向明枫点头示意。”克兰掌握的是晨星城卫队,而树影作为八级剑客,是萨兰骑兵团的指挥,兼任教练。“毅晖继续说道。 明枫笑着冲树影点点头。 皇子取出一张大地图,铺在长桌上道:“诸位,现在的情势是这样的,阻川要塞虽然被我们攻破,中部平原已无险可守,但是……”他指了指地图中央的几个点,这显然是明枫他们缴获的索风印刷的地图,所以将紫华三城放在了地图的最中心。“紫华,绿华,禄华三城以及周围城市的守军估计达到二十万之巨。另一方面……”他指向地图的上端,那里有一个关卡形状的符号,说道:’神雷之裂军团主力扼守通往我复**根据地的天空要塞,致使我们的力量无法聚拢,大家认为该怎么办呢?“ 毅晖在沉思,北宫幽则在看着地图,克兰与树影都没有说话。 明枫举起右手的一个手指道:”那么,我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是……萨兰究竟有多少的兵力?“ 毅晖说道:”我只是对我自己的部队了解,具体萨兰有多少兵力,还是去问两位将军吧。“ 克兰干咳了一下,好像是有意回避这个敏感的问题。反倒是树影一只胳膊支在桌上,撑住脑袋,漫不经心地说:”你别指望我们了,萨兰的兵力少得可怜,克兰的晨星城卫队,加上步兵也不过才一万多人,我这的骑兵团,是地地道道的骑兵团,就一个团的兵力……还得算上新兵。”树影觉得自己反正不想在萨兰继续混下去了,那这个数字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 “怎么会这么少?”明枫皱起眉头,要是以前,他肯定就要暴走了。萨兰,一个十几座大小城市的领地,士兵竟然都不到两万人,连个较大城市的留守兵力都不止…… 难道……萨兰的士兵都是幻术师? “怎么会这么少?”明枫皱起眉头,要是以前,他肯定就要暴走了。萨兰,一个十几座大小城市的领地,士兵竟然都不到两万人,连个较大城市的留守兵力都不止…… 难道……萨兰的士兵都是幻术师? 北宫幽似乎料到了明枫的想法,接着说道:“但是萨兰能够参战的幻术师有将近一万人,如果将六级苍月幻术师这样具有最低作战能力的幻术师也算上,人数差不多可以达到五万!” 这句话给明枫的震撼力远远胜于刚才树影所说的话,“什么?五万名幻术师!”偶滴个神啊,明枫心里叫唤了一声,想到强悍如弥絮的六级苍月幻术师,明枫已经在幻想,用纯幻术士军团作战的情景了。 五万人,哪怕一人往紫华城的城墙上丢一个最最最低级的火球术,那都是什么概念?! 第一百三十七节:有戏有戏 明枫哪里知道,六级术士若絮那过人的天资,其实以她当时的能力,已经接近八级天灵幻术师了,只不过是苍月城只能授予六级的勋章罢了,就好比他明枫成了高原第一剑客,可是剑客文牒上还是十分讽刺地写着“六级金羽剑客”一样,相较之下大部分的苍月幻术师战斗力还是很平庸的。 “殿下,殿下……”毅晖的话搅扰了明枫的白日梦,“您应该知道,幻术师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是相当脆弱的,所以请不要将这些幻术师当做战士来使用,如果迫不得已,也要折半来计算战斗力。”毅晖生怕明枫这个从来没有指挥过幻术师作战的家伙会不明就里地让萨兰数万无辜的幻术师白白去死…… 明枫刚准备下令召集五万幻术师与全部兵力挥师南下,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下去,扮出一副有些欠揍的表情说:“这个我当然知道啦,萨兰的术士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我不会随便挥霍的。”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道:“绝对不会……” 但是明枫的心里嘀咕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折半算,五万幻术师才三万不到的战士,去打紫华三城就是以卵击石。要是能把朔雪和卡米拉的队伍带来该有多好…… 最终他把目光锁定在了天空要塞上,他看了身边的毅晖一眼,号称雅比斯神圣十字剑的幻术星团与雅比斯塔盾“神雷之裂”军团,究竟哪一个更厉害?这恐怕会是两败俱伤的一战啊。 “散会吧……”明枫宣布道,他看了看拔腿就想跑的树影说:“树影将军,你……留一下,我请你吃午餐……” 树影吞了一下口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是……” 在阻川要塞的豪华餐厅里,宾主两人相对而坐,彼此的脸因为长时间僵硬的笑容而肌肉酸痛。 树影的手分明抓着刀叉,切着牛排,脸却不得不对着明枫,那本来就小的眼睛,因为笑容而眯成了一条线,手上的刀叉乒乒乓乓地相互碰撞着,根本就没切到肉上。 反观明枫,亦是如此,他分明对这个猥琐的剑客没有丝毫的好感,反而因为之前的事件而对他有些过节有反感。可此时的他却不得不对他示好,来拉拢这个掌管萨兰一半兵权的猥琐剑客,虽然只有一个团。而微笑,和谐的微笑想必是最强大的武器。 在两人面前的香嫩小牛排变成了摆设。塞进嘴里,如同嚼蜡。树影想要讨好明枫,让他早点让自己全身而退。于是,笑容对上了笑容,最强大的武器对上了最强大的武器,结果让两人的脸部肌肉都不堪其苦。 终于,树影找到了话题,“殿,殿下,下,您的刀叉拿反了。”树影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肌肉享受着重新恢复自由的快感。 只见明枫头上冒出一条黑线,身为皇族的他,怎么可以犯这种低级错误?可是他的手却没有动,也没有慌乱地将刀叉换回来,而是镇定地说:“其实,我是一个左撇子……” “哦。”树影低下头,叉起一块牛排,机械地塞进嘴里。 仿佛是害怕了刚才的微笑冷战再次上演,明枫急于为两人再找一个新的话题,哪怕低幼而无聊,但只要还说话,就好…… 于是…… “今天的牛排怎么样?” “很好,殿下。” “你喜欢吃几成熟?” “几成都可以,殿下……” “你平时吃牛排放不放洋葱?” “放的,殿下……” “你不吃猪肉?” “呜呜……”(树影因为被牛排肉噎到而出的呜咽声)。 “为什么不吃呢?猪是多少美好的动物啊。”明枫以为对方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不自觉地流露出惋惜的表情。“其实我小的时候,想吃猪肉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树影开始后悔了,真不该率先解除自己的微笑武装,现在他俨然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陡然,树影灵光一闪,举起了面前盛着红酒的酒杯说:“让我祝殿下长寿。”明枫刚想再说什么,只得先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树影考虑着,自己酒量不差,把明枫灌个半醉,自己正好开溜,可是树影他走错了第一步,第二步又走错了…… 明枫的酒量,岂是他一个半吊子酒徒可以放倒的? 树影脸上挂着的分明是笑容,面对明枫的频频进酒,他的笑容告诉明枫,他很高兴。其实树影心里已经把明枫的祖宗八代都骂过了。 “嗝。”红酒在胃中酵,一个酒嗝不自觉地被树影了出来。树影眼中,明枫递到他面前的酒杯俨然变成了三个。 “我,我哪能一次喝三杯啊……”树影昏昏道:“殿下你又拿我开玩笑了。” 明枫此时还是清醒的,自然听出了其中端倪,心中暗笑:有戏!随即又敬了树影一杯,想再敬一杯时,却现身后的酒桶都空了。 “酒,酒,酒……酒呢?”此时的树影已然醉了,骂骂咧咧地找酒喝。 明枫摆摆手,向下翻转空空如野的酒杯说:“没有了,一桶酒都没有了。” “拿,拿去啊……”树影抱怨道,“算我的,一桶酒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呵呵,将军,这可是最好的红酒,一桶恐怕要抵你一周的薪水呢。”明枫嘲弄道。 “薪水?谁……谁,谁说我们靠薪水……吃饭,喝酒了?”树影嘀咕道。 “不靠薪水?”明枫皱起了眉头,他陡然想起翼朔雪跟他说过,军官当中贪污军饷和吃空额的现象十分严重,难道……皇子邪笑了一下,“也好,掌握你小子的把柄,不容你不听我的……” “那你们不靠薪水,靠什么吃饭,靠什么养家糊口?”明枫装作毫不知情地问道。 “军,军饷啊,你傻啊,扣下一部分,然后……晚,晚半个月,拿着大笔的军饷去高利贷,你,你说来不来钱呢?薪水,薪水才娘的,几个臭钱?还,还不够老子喝酒呢。”确实,人喝酒了就会做出些平时不敢说,不愿说的事来,贪污军饷这样的罪行,在明枫的复**里都够斩弃尸,剁碎了喂狗了,居然被他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明枫随口接到:”那你看起来也没家致富地那么厉害啊,只能算是日子过得好些罢了。“ 趴在桌上的树影又憨憨地笑了,“呵呵,我,我只是个表象,你,你去问问,我在外面的,宅,宅子里养了多少小妾……去,去问问……我,我家里的母老虎,还被我蒙在鼓里。”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着,不过这一条更强悍的爆料让明枫也吃了一惊,“呵呵,有戏,有戏……”明枫差一点就捂嘴暗笑了。 树影就这样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个时辰,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然后沉沉地睡去。 明枫则跷着二郎腿,坐在树影面前的红木椅上,呷着新送来的红酒,等待着他醒来,戏剧性的一幕上演。 大约又是半个时辰后,树影捂着脑门,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正看见面前的明枫,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梁骨渗透下来,使他一个激灵,酒已经醒了许多。“殿下,抱歉。属下,太,太累了。”他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说。 面对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的瞎话,明枫报以了轻蔑地一笑 属下告退……“树影站起身,鞠了一个躬,急于开溜。谁知道明枫却冷笑着说道:”贪污了六千个金币,就想一走了之吗?“ 第一百三十八节:下弦月 属下告退……“树影早已经丢了魂,急忙站起身,向着王子鞠了一个躬,急于开溜。谁知道明枫却在他背后冷笑着说道:”贪污了六千个金币,就想一走了之吗?“ 树影感觉自己被口水呛到了,但是他毕竟是在外面混久了的人,很快就调整了状态,不以为然地说:”横竖我以后不在你手下做事,埃德蒙老头已经死了,轮不到你管我……“说完,仍自顾自地朝门外走去。 明枫似乎已经料到树影会这样说,马上拿出了第二重杀手锏。就在树影即将走出餐厅时,明枫在他的身后说道:“请问尊夫人知道阁下在外宅包养小妾的事吗?” 树影如遭电亟,愣在了原地。喝酒误事,喝酒误事……树影对自己誓,这辈子再也不碰酒了,可是什么都迟了。 “她知道您包养的是风月楼的红牌小月吗?”明枫抓紧机会,继续刺激树影。“士兵们是不是知道他们每个月都迟到的军饷被您拿去放了高利贷,去为小月捧场了呢?” 树影已经想哭了,自己这个混蛋,怎么一喝酒,就什么都跟他说了? “那么上次索风领主的弟弟莫龙派来的使者给了您一只轻便的木箱,里面全是……”明枫故意把话说了一半,树影已经给明枫跪下了,偶滴神啊,要是被毅晖知道,非宰了他不可,那箱子里全是金条,买通他……”殿下,殿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树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道,”我在萨兰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啊。“ 明枫见时机已到,急忙扶起了树影道:”阁下,不必恐惧,这些秘密,明枫以雅比斯皇室的名义不会透露出半个字,但是……“树影才听了前半段,只当是绝处逢生,却听到还有个”但是……“心中以凉了半截。”但是,请您务必助明枫的复国大业,一臂之力。我可以担保,您在复**中的待遇,绝对不会低于萨兰。“明枫见树影迟疑不决,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理查德了,也不是以前那个睚眦必报的年轻剑客了,过往的小小恩怨,何不让就此算了呢?“ 说完,他再次举起了酒杯,递给了树影,”只是贪污军饷却不能再干了,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只要明枫能够做到的,一定做到。“ 树影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几乎又要哭下来了,以他的性格,真想捧起酒杯与明枫豪饮一番,可他的手却突然停住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哽咽道:”殿下,我,我,我已经戒酒了……“ 下弦月,繁星点点。 一座冷清酒馆里,楼上的雅座仅有一名客人。 那人戴着一顶斗笠遮着脸,却又披着一件大麾独自饮酒。左手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眼睛则时不时地端详着手中的一封信,信上贴着三片纯白的羽毛。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 终于,他听到楼下的小二打着哈欠问道:“这位客官,您是喝酒还是住店,酒有……有……”那小二迷迷糊糊地说:“有桂花酒,桂花酒,桂花酒,桂,桂花酒……您要哪,哪一种?” 大麾客用余光朝楼下瞟去,只见另一人白衣如雪却戴着森寒的铁质面具。那人也不说话,递了一枚金币给小二,那小二被金子一耀眼,顿时睡意全消,欢天喜地忙活去了。 这个同样古怪的客人走到大麾客对面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能得到羽戾天大人的召见,实在是敝人的荣幸。”那大麾客一扬手,信封就朝羽戾天飞去。羽戾天知道这是对方在试自己深浅,其中奥妙绝不仅仅只在接一封信上。但又不知道对方要使什么诈术,心想干脆将计就计,且看他怎么办。 大麾客见羽戾天伸手去接信封,只道是羽戾天上当,右手指进而刺出。 就在羽戾天以为这招式不过是唬唬小孩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嗖“地一声尖啸,一支袖箭竟然先于信封一步飞来。以箭羽的计算,此时的羽戾天决计不可能躲开,他算对了,可是却只算对了一半。羽戾天早料到箭羽有诈,当下也不躲闪,伸去接信封的右手中指扣起,看似轻轻地弹了一下,震落了信封上的一片白羽,径直朝袖箭飞去。 只听见空气中传来铿锵如刀剑碰撞的声响,看似轻柔无力的白羽竟然与袖箭一齐坠落下去。 箭羽暗暗惊心,心想,这人竟然用白羽击落我的袖箭,眼力之准,功力之强,真是我生平罕见。看来并不容易对付。 羽戾天对箭羽也是赞叹不已,不愧是高原第一神射手,若是自己刚才指晚了片刻,定要被他这一支袖箭弄得狼狈无比。当下隔着面具说道:”久闻神雷之裂军团长箭羽箭矢通神,不知肯否赏脸在我铩羽盟麾下屈居九曜星使一职?“ 箭羽知道,铩羽盟之内除了三羽就是九曜星使,这个职位不低了。可是他心里却对羽戾天这种招徕别人的方式有些不屑。他又饮了一杯酒道:”多谢羽戾天大人如此器重,在下听说每一位自愿加入铩羽盟的人都可以提一个要求或者达成一个心愿,对吗?“”不错。“羽戾天点头,”只要在我铩羽盟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好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箭羽拍了一下手掌道:”我想让你们铩羽盟的第一羽,羽无间把老大的位置让我坐,不知道可不可以呢?“箭羽半开玩笑地说。 这一句玩笑却仿佛惹怒了羽戾天,第二羽当即也不搭话,反手抖动衣袖,六片羽毛从袖口飞出,须臾之间六分十二,十二分二十四竟然化成漫天雪羽朝箭羽压去。 箭羽当然知道羽戾天会作,早已退后几步站起,一脚踢飞了桌子,那张还算结实的红木桌在碰触羽毛的瞬间化为木屑,削口整齐宛如刀剑。就在这一霎那,箭羽用力一蹬地板借力而起,大麾的披风横扫过去,同时伸出右手稳稳攫住漫天羽毛中的六片羽毛,缓缓落下。 “阁下是女人吗?竟然连随身带的羽毛都这样香……”箭羽在接住羽毛的瞬间,一股馥郁的香气飘来,引得他不禁将羽毛凑到鼻前,多嗅了一下调笑道:“您的千羽霰霜练得甚好,可是终究只有这六片羽毛而已……”他松开手,六片羽毛从指尖飘落,面前幻化出的羽毛也骤然消失。 “果然,你是六指人。”羽戾天并不因为幻术被化解而恼恨,反而镇定地说。 箭羽急忙将手背到了身后。 “所以你的箭术才会高人一等,你才能够练出五魂御风箭,因为正常人是不能一弦搭上五支箭的。”羽戾天有些惋惜地说:“你这样的人才不肯为铩羽盟效力,真是可惜了。”第二羽话音未落,长袖已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箭羽以为袖内藏着什么厉害狠毒的暗器,急忙伸出手挡在自己面前,谁知羽戾天一转身,另一只袖中飞出了无数的雪花,“箭羽,我破例让你见识一下铩羽盟真正的千羽霰霜!” 高耸的天空要塞城墙上,无数披着战袍的弓箭手来回巡逻着。即使是深夜,他们依旧秩序井然,每一个人背后的披风上都绣着一道橙色的闪电。他们是索风军人的楷模,神雷之裂军团! 夜空已经渐渐开始白了,那是即将日出的征兆,军团长箭羽子时骑焰驹马出城竟然一夜未归。 但是弓箭手们并没有去想这些,因为少一分心,也许就是弓箭手足以致命的谬误。 这时远处的浓雾中渐渐有一队骑士的身影显露出来。 为了防范萨兰军队浑水摸鱼,索风军队已经各自订下了暗号,一旦暗号错误可直接射杀,以保万全。 “你们是什么人!”城楼上的校尉问道:“不许再前进了,否则……” 回答他的依旧是咯噔咯噔的马蹄声。 “放箭!”外侧的弩手迅蹲下,躲在掩体后射出弩机上的火药箭。火药爆炸的烟雾散曲后,面前的骑兵却没有留下尸体,而是凭空消失了。不远处一个冰雪凝成的骑士映入众人的眼帘,他的身体已经被炸掉一半却还在前进。 “不好,中计了!”校尉自知不妙,“放信号弹!准备战斗!” 话未说完,天空要塞两侧的山岭中飞出了数个庞然大物,东面横贯出冰雪之力凝成的巨大蛟龙,西面呼啸而来的是四只炽焰力量接近顶峰的幻术产物:火鹤! 不用说,刚才的冰雪骑士也是他们的杰作,经过火药箭的冲击,自然化成了积水,无影无踪,众多的弩手却不得不推到后面填充箭矢,大大减少了幻术星团的伤亡。 冰龙俯冲直下,巨尾扬起,一击之下就将一段城墙上的防御工事砸得破破烂烂,十数个弩手也被扫落下数十米高的城墙,想必是粉身碎骨了。 “是幻术星团!准备破咒箭矢。”校尉命令道。 第一百三十九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高耸的城墙上,无数着装整齐的弓弩手来回巡逻着。即使是深夜,他们的秩序依旧井然,没有人有丝毫的懈怠,每一个人背后的披风上都绣着一道橙色的闪电。他们是军人的楷模,雅比斯塔盾,神雷之裂军团! 夜空已经渐渐开始白了,那是即将日出的征兆,军团长箭羽子时骑焰驹马出城竟然一夜未归。 但是弓箭手们并没有去想这些,因为少一分心,也许就是弓箭手足以致命的谬误。 这时远处的浓雾中渐渐有一队骑士的身影显露出来。 为了防范萨兰军队浑水摸鱼,索风军队已经各自订下了暗号,一旦暗号错误可直接射杀,以保万全。 “你们是什么人!”城楼上的校尉问道:“不许再前进了,否则……” 回答他的依旧是咯噔咯噔的马蹄声。 “放箭!”外侧的弩手迅蹲下,躲在掩体后射出弩机上的火药箭。火药爆炸的烟雾散曲后,面前的骑兵却没有留下尸体,而是凭空消失了。不远处一个冰雪凝成的骑士映入众人的眼帘,他的身体已经被炸掉一半却还在前进。 “不好,中计了!”校尉自知不妙,“放信号弹!准备战斗!” 话未说完,天空要塞两侧的山岭中飞出了数个庞然大物,东面横贯出冰雪之力凝成的巨大蛟龙,西面呼啸而来的是四只炽焰力量接近顶峰的幻术产物:火鹤! 不用说,刚才的冰雪骑士也是他们的杰作,经过火药箭的冲击,自然化成了积水,无影无踪,众多的弩手却不得不推到后面填充箭矢,大大减少了幻术星团的伤亡。 冰龙俯冲直下,巨尾扬起,一击之下就将一段城墙上的防御工事砸得破破烂烂,十数个弩手也被扫落下数十米高的城墙,想必是粉身碎骨了。 “是幻术星团!准备破咒箭矢。”校尉命令道。 在冰龙之上的金幻术师,右肩的长袍上镶着金属肩甲,正是幻术与剑术均通的团长毅晖。他远远看到下方的校尉是整个城墙防御的核心,于是默念咒语,右手一指,一团火焰从天而降将那人焚烧了起来。这“天劫火”幻术出其不意,原本应该是七级幻术师才能使用的高级幻术,在拥有九级实力的毅晖面前就如同变戏法一般简单。 而火鹤上站立的则是一名冰蓝长的女性幻术师,正是幻术星团副团长北宫幽,带领身后的数十名精锐炎系幻术师突入城中,大肆纵火。众所周知,神雷之裂军团以火器见长,摧毁其火药库就如同拔去牙齿的猛虎,难以逞凶了。 虽然城墙上的弩手很快倒在了幻术星团密集的幻术轰炸之下,但是剩余的神雷之裂弩手无愧是索风最精锐的战士,他们手持弩机躲在废墟之下用破咒箭矢与天空中的幻术星团周旋。 那些施加了秘术的破咒箭矢虽然造价昂贵但却能够轻易穿透术士们的防护结界,是术士们的杀手,也只有神雷之裂这样的军团才能够有财力人手配备一些破咒箭矢。但这简直就是幻术师的噩梦。 即使在军团长箭羽不在场的情况下,整支队伍仍十分有序,哪怕是面对幻术星团这样可怕的对手,哪怕刚才还在身边的战友在下一秒钟变成焦枯的尸体,他们无畏。自己身边的破咒箭矢用完了,翻出死去同伴的继续作战。 空中的毅晖每动一次幻术都会有弩手倒下,可是他身边的幻术师不断地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破咒箭矢穿透结界后刺穿咽喉,坠落云端。幻术星团的幻术师,对于萨兰来说,折一人,如损千军。如果以一个精英幻术师的命去换一个普通神雷之裂射手的命,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团长驱动冰龙飞到了城堡的中央,与火鹤部队会合,显然,北宫幽那里的损失比他还要惨上许多。“幻术星团听令!霜部,炎部准备动冰天火域法阵!” 北宫幽大吃一惊,”毅晖,你不要天空要塞了?“ 毅晖看着火海中不断跃出的神雷之裂射手,一咬牙道:”这样的代价,我们付不起!有什么比幻术师的生命更加宝贵呢?“ 冰龙盘旋在火光灼灼的天空要塞上空,四只火鹤分别飞到城墙的四角。”炎部准备完毕,法阵可以动!“不远处火鹤上的术士报告道。”杀啊!“硝烟之中突然冲出了近千名骑兵,当先一人,银及肩,一身轻质铠甲,手中握着一柄赤色长剑,正是雅比斯遗族明枫。在他的身后,如潮的重甲骑士向着已无人防守的天空要塞城门涌去。远远飘荡的是一面十字火枫旗帜,卷起了一角,飒飒作响。”慢着,掩护明枫殿下!“毅晖摆手阻止了法阵的动。 明枫冲到护城河前骤然勒马,正在考虑如何进城,只见一团灼烧的火焰从天而降直朝天空要塞的城门砸去,明枫急忙让坐骑退后几步,众人只觉得脚下的大地一阵撼动,号称中部第一雄关的天空要塞城门已经被那一团有形有质的火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接下来诡异的事情生了,那火焰中伸出了手脚,缓缓站起一个五米多高的巨人,周身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召唤炎魔,正是专修炎系召唤术的幻术师达到八级后的专属能力。这样的强者自然也被幻术星团囊括了。”纳戈萨马斯,推倒城墙!“对炎魔号施令的竟然是北宫幽身边一名干枯瘦小的老年幻术师。 那个炎魔吼叫一声,挥起巨拳竟然将整座城楼生生推倒了,落下的土石 正好填塞了护城河,为明枫的重骑兵开辟了道路. 明枫一马当先冲进城去,龙息剑飞旋着砍倒了一个正在瞄准的弩手.此 时废墟中仗着地形与幻术星团周旋的神雷之裂弩手既要与空中的幻术师 纠缠,又要对付地面上以明枫为的重甲骑兵,显得吃力无比.在箭羽 迟迟未归的情况下,士兵们已经开始恐惧了,他们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随着局势一点点的扳回,战场上的紧张气氛逐渐地缓和,毅晖的两撇剑 眉却是越皱越深. "怎么了,毅晖?"身边的北宫幽不解地问道. "幽,真是奇怪,箭羽今天居然不在要塞之中,难怪好像很顺利……" 毅晖此时流露出来的却不是即将胜利的喜悦而是更深的担忧,”但是苍 岐不出现,一切都还有变数……“ 城中的包围圈不断地缩小,只有不到三百的神雷之裂弩手藏身在几座彼 此孤立的塔楼里,负隅顽抗。破咒箭矢用完了,就用火药箭,火药箭用 完了就用普通箭矢,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投降,因为彼此都很清楚,不等 自己投降,同伴就会毫无犹豫地射杀自己。”把这些塔全部毁掉!“第三次冲锋被弩手顽强地逼退,明枫看着身边 倒下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挥舞着手中的龙息愤怒地下了这个命令。 突然,一阵寒意从后袭来,躲已是来不及了。明枫只得在马背上一侧 身,反手一道剑气迎上了身后袭来的东西,竟然凭空折断了一支羽箭。”小子,别想打我天空要塞的主意!“数百步外,一匹浑身赤色的战马 载着一名头戴斗笠,身披大麾的骑士出现了,那人的手中挽着一架长弓 ,银白如雪。正是落花飞雪弓的持有者,神射手箭羽。他甩掉身上的大 麾,露出青色战袍上一道醒目的闪电! 明枫冷笑道:”可惜啊,你来晚了,你一个人不过是来送死!“ 此时箭羽的身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骑兵,随后是数量更多的步兵,无数 的刀剑与铠甲折射出朝阳的光辉。 箭羽勒住焰驹来回走动着说道:”他们只是度赶不上我的焰驹罢了。 这里整整有附近城市三万的兵力,莫龙的逆龙军团五万人已经从绿华城 出。“箭羽也同样仿着明枫说道:”到底是谁要在送死呢?“ 明枫只觉得自己握住龙息的右手掌心不停地冒汗,他不断地告诉自己, 稳住,一定要稳住。他看了看身边的其他骑士却现大家都在看着他。 如果他怯阵临场逃跑了……”娘的!三万人有什么了不起!“明枫挺剑上前,”箭羽,我的炎神诀 与你的五魂御风箭如何……“”再好不过了!箭羽从身后取出一壶箭袋,迅扣上五支箭射去。 明枫长剑一指,一脚蹬在马鞍上,运起云风翔心法踏空朝箭羽冲去,然而那从落花飞雪弓上射出的五支箭却聚成一簇迎面而来。 明枫自然知道箭羽的箭术不同凡响,也没有觉得奇怪,照面一剑打散五支箭,那箭矢却朝四个方向飞去,最中间的一支却没有丝毫的偏差,明枫急忙闪躲,那一支箭与龙息剑摩擦了一下,出一声锐鸣。 “高原第一神射手也会失手吗?”明枫虽然觉得握住龙息的虎口微微麻,气势上却不输箭羽分毫,依旧嘲讽道。 箭羽一抹鼻子,也不答话,这时一声嚎叫从明枫身后传来,竟然是明枫身后的巨大炎魔出来的,他身上的火焰迅地熄灭着,化成灰烬。 只见一个干瘦的身影从云端栽落下来,一箭封喉,正是那个召唤炎魔的幻术师。散开来的四支箭,有一只正中了他。 “少了那个大家伙,情况就好办许多了。”箭羽这时才笑了起来。明枫这才知道,箭羽的这第一波箭矢只是试探他,目标却是云端之上的幻术师。 第一百四十节:孤胆英雄 只见箭羽一扣弓弦,这次的五支箭如锥子般射来,明枫当下不敢鲁莽,向后一跃,运起云风翔心法在虚空中凑起剑意鸿阵,然而这五支箭以点破面,剑阵竟然奈何不了它们。明枫料想不能硬接,只得就地一滚,那五支箭正扎在明枫刚才站的位置上。 他刚想站起,又是第三波箭矢扑面而来,慌忙侧身躲闪,第四波箭矢接踵而至。箭羽的快箭闻名高原,再配上师传的五魂御风箭,当真是如虎添翼。只见箭羽或斜射,或劲射,不时变换着姿势,箭矢的走向也随之变化,当真是五魂御风,变化莫测。看得一众索风军人如痴如醉,连连喝彩。 而以往锐不可当的龙息剑客明枫此时却沦为箭羽练手的工具,虽然箭羽的箭不至于伤到他,可是隔着百步远,却被敌人逼得跳上跳下,摸爬滚打,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突然,箭羽在射完第十波箭后,手停住了,自己的箭袋中只剩下最后的四支箭了,刚才他为了挫伤明枫的锐气不惜浪费大量的箭矢,可是此时他要是从身边的人那接过一个箭袋,那么明枫必然知道箭羽没有了箭矢,百步之遥,对于想杀箭羽的明枫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明枫此时后退几步,躲开了第十波箭,身后却传来箭矢刺穿铠甲的声音,他闪过的五支箭正中了远处的复**骑兵,十多个骑士一齐栽下马来。 就在他回头看,迟疑的霎那,只觉得身侧一道罡风,被那股大力推着,不由自主地连退了十数步才站稳脚步。定睛看时,只见一支箭卡在了他铠甲的縫中,箭劲转化为推力几乎使他站立不住,只听见“崩”地一声,险险救了明枫一命的轻质铠甲被这一箭崩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纹。 箭羽当即搭起另外一支箭,落花飞雪拉满如同夜空的圆月,以弹射五魂御风箭的膂力射出一支箭,明枫必死无疑! 此时他身后的军队却突然失去了控制,骑士,步兵,挥舞着武器像了疯似的朝明枫冲去,刹那间就完全阻挡了箭羽的视线。 “你们想干什么,全部停止前进!”箭羽不得不松下弓弦。 “冲啊,他受伤了!明枫的人头值一万一千个金币!”人群声嘶力竭地喊道。 箭羽轻叹一口气,将剩余的三支箭收回箭袋中,从身边的战士那接过另一捧箭袋。“罢了罢了……” 其实从心底里,身为神雷之裂军团长的箭羽并不愿意杀明枫,大家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没有什么真正的仇怨,。 他也不过只是索风领主的高级佣兵…… 他策马向前,他担心的只是自己的队伍,神雷之裂。 明枫左手拔出胸前的箭矢,摔在地上,看着扑来的索风士兵,冷笑了一下,一笑之下,龙息剑锋都森然了许多。 龙息的寒光闪烁,在人群中翻腾仿佛化身为龙,不断地有索风骑士落马毙命。 箭羽此时顺着人潮向城门前进,面前却都然飞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剑锋大开大合转瞬离他只距咫尺。箭羽大吃一惊,勒马躲闪可是周围都是自家兵将又如何躲闪?来人不消说,自然是明枫。他踩上面前一个索风战士肩膀,后脚用力一踩,那战士的肩胛骨就粉碎了,明枫却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双手握住龙息奋力斩下! 箭羽急忙举起长弓,落花飞雪与龙息剑锋碰撞,顿时火花四溅。 “混账!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却步步相逼!”箭羽气得破口大骂。‘ 明枫见一击不成,竟然再次跃起,又是一剑劈下,”本少爷何要你手下留情,你还是管管自己的兵吧!“这样的时刻明枫仍不忘记挖苦箭羽治军不严。其实箭羽也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这样一支队伍虽然众号数万,却都是附近城市临时调来的杂牌军,根本没有统一的号令。要想击退明枫的幻术星团,恐怕还得等到逆龙军团到来才行。 突然,明枫感到一股大力将他震飞起来,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钻心的痛苦从右臂传来,他感觉到好像是中箭了。众人只见,原本应该飞斩而下的明枫却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就地一滚,才现他右臂上齐着一支羽箭。 两名骑士眼疾手快,明枫正要挣扎着站起,两人在他背后抽出长刀,各自砍了明枫一刀,在坐骑的助力下,明枫背后的铠甲劈得碎裂开来,显露出两道弧形的血痕。他也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 明枫咬咬牙,将龙息从右手换到左手,一剑将一名连人带马劈成两半,沸腾的热血顿时都泼在了他的身上,一身白衣已化为血衣,左手的龙息却未停滞,剑势若游龙,剑风回旋着将另一名偷袭的骑士斩下马来。 然而看到明枫右臂已残,身受重伤,更多的索风士兵在金钱或是名誉的驱使下朝明枫涌来。 他看着面前黑色的人潮,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舌尖传来的血腥味道,久违了。人潮涌动,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身体生生啮噬。 突然间,明枫仿佛回忆起了紫辙死时的那一片黑色的海,无数的怨灵从黑色的海水中伸出手来,抓着他的脚髁,他的小腿,将他慢慢地往下沉陷。 黑色的海,黑色的浪,仿佛有凄凄的雨打在他的脸上。 明枫面对滚滚而来的士兵却如同灵魂出窍一般纹丝不动,面无表情。越是这样,索风的士兵反而感到越恐惧,前面的士兵陡然一惊,不敢上前,后面的士兵撞到前面的人,一阵咒骂声传了出来。 刚才还愤怒的明枫,此时右臂上插着羽箭,血分明还在不停地流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所有的索风都屏住了呼吸,少数几个大胆的士兵试探性地朝前走了几步。 陡然传来一声暴喝,那几个士兵毕竟心虚,竟然掉头逃跑,一个士兵脚一扭,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那一声暴喝却是骑兵队长出的,他随即拔出长剑:”全体拔剑,冲!“两股军队交杀在一起,数万的索风士兵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马蹄之下的尘土。 第一百四十一节:病从心生 那一声暴喝却是骑兵队长出的,他高高举起长剑命令道:”全体拔剑,保护殿下!” 这两股实力相差悬殊的军队顿时交杀在一起,数万的索风士兵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马蹄之下的尘土。 毅晖向北宫幽命令道,“让炎部准备动火焰高墙,掩护下面的队伍!”说完他果断地调转冰龙向下俯冲,“各部就位,霜部掩护!” 然而兵力的悬殊实在太大。此时敌阵中突然出现了耀眼的火光,伴着空中传来的梵唱火焰从各个点出向四周延伸,最终连成了一片火焰之墙,在火墙之中的索风士兵顿时化为灰烬,与亚比斯骑兵交战的士兵不自觉地被火光吸引,一失神就被斩于马下。 火墙之外的士兵也胆怯地不敢前进,只看见火光将明枫的脸映得更加恐怖。 天空要基之外的对枫军营地并不知道天空要塞生了一些什么。 一名侦察骑兵冒死到城下侦察却现根本无人巡逻,也没有任何的防守。 骑兵仰起头,只见天空中掠过一只浑身燃烧着烈焰的巨鸟,紧接着又是一只。他望见整作天空要塞沉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斥候快马回营地:“将军,将军!”卡米拉将掀开帘账,“天空要塞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骑兵也不下马,汇报,“将军,我看到城市陷在一片火海之中,有带着火的大鸟飞在天上……” 卡米拉身边的一名裨将听了汇报后竟笑出声来。:“你多少天没吃过烧鸡了?” 上将转头瞪了他一眼,很显然那绝不是烧鸡而是幻木星团的火鹤。可是幻术星团与神雷之裂内杠那是两败俱伤的事情,法兰军一般不轻易你战出击更不会做这样没有胜算的事情。 卡米拉转身问副将,“军师翼傲雪在哪里?“”将军。军师昨晚子时一个人出了大营还没回来。“ 上将嘟哝了一声。”怎么关键的时候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对了。风家少主呢?“”将军,您别提那大少爷了,想去哪就去哪,小的哪里看得住他……“副将叫苦道。 卡米拉上将毕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在他的身体中涌到着的是名将后裔的血液。他眺望了一下天空要塞,直觉告诉他也许这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他拔出长剑:“诸将听令!骑兵一团二团冲锋,步兵护送冲车攻入天空要塞!三团护卫左翼,四团护卫右翼,一刻钟后起进攻,怠慢军令者军法处置!” 苍歧稳住焰马后,三万大军已经开始崩溃退怯,挡在他们面前的是高接天宇的幻术墙散灼热的力量。苍歧正准备搭箭射死空中的幻术师破除幻术,突然五脏六腑都像被针刺到一样,他用手捂住胸膛,苍歧低头现手臂已经以紫。中毒了,一定是中毒了。他陡然联想到了与羽戾天打斗时,抓住羽毛,闻到的那一股暗香。 “羽戾天,这个家伙真狠毒啊……”苍歧话刚说完,只觉得天旋地转栽倒在马下。 局势已经完全被幻术星团逆转,只是城中的神雷之裂还在顽抗,躲在断墙,地洞,废墟之下不时准确地向空中射出破咒箭矢。让负责掩护炎部的霜部大吃苦头。 毅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在一名幻术师倒下的瞬间,将一名弓箭手化为灰烬,可是,这实在是不划算的买卖。 索风军一向就将幻术视为旁门左道,只崇尚实体的力量与度,况且又有神雷之裂这样善用火器攻城,善用连弩防守,攻守兼备的精英队伍,所以根本没有正规的幻术师队伍。 所以这次在神雷之裂军团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幻术星团的强大战斗力终于独霸了战场。 突然,天空要塞北侧的城墙晃动了一下,带动一整块大地不自觉地颤动着,正当众人以为是幻觉,紧接着又是一下。 未等城里的所有人反应,只见一截尖锐的钢筋从城门上穿刺出来,随后的巨响中,一辆巨石冲车横冲而入,就在高大城门倒下的瞬间,鱼贯而入的是全副铠甲的骑士,银质的骑枪在火光无比耀眼,战马从废墟上践踏而过,在骑士们中间的是一卷十字火枫旗,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终于在惊天动地的呐喊中汇成了银白色的河流…… 而在骑士的身后,更是十字火枫旗的海洋,无数的步兵举着轻盾,挥舞着刀剑冲了进来。 每一名步兵的盾牌上都刻着十字,每一名骑士的胸甲上都有一片火红的枫叶徽章,这些都是明枫与翼朔雪的部队,雅比斯复**! 在已化为瓦砾场的天空要塞内,中央城堡到处都燃烧着烈火,不时传来墙壁不堪炙热倒塌的声音,显然已经难以居住了。 在一间还算完整的偏房里,一张从大火中抢出来的软床,躺着一名银的青年。他的眼睛微微闭着,仿佛沉溺在噩梦中难以自拔。 床边的依旧是军师翼朔雪,他手伸了过去,按了按明枫的脉门。微微摇头叹息。 在狭窄的房间里,却左右分别站着卡米拉上将,幻术星团团长毅晖,副团长北宫幽,风家少主风碎,剑客树影,战士克兰。风碎走上前关切地问道:“明枫的情况如何了?” “病从心生,药石不灵,心病也就只有他自己能够医治了。”翼朔雪看了看一身血污的众人道:“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风碎走到床边坐下,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结拜兄弟说:“我陪陪明枫吧,顺便带人守备,防止他们反扑……” “辛苦少主了。”翼朔雪站起身向风碎行了个礼。 当众人依次离开房间后,风碎取出贴身的酒囊呷了一口。原本少主也只是想呷一小口解解渴,谁知这酒柔滑醇厚,竟然惹得酒虫蠢蠢欲动起来,不禁又多饮了几口,干脆将酒囊倾囊而尽,抹了抹嘴唇上的酒渍正欲坐下,却听见床榻上的明枫嘟哝着什么。 “明枫,你醒了?”风碎靠近过去,“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明枫睁开了双眼,用力嗅了一下酒香,悠悠地说:“大哥,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他叫紫辙……他人不错,存的酒,也比你好……” 第一百四十二节:小人误国 此时天空要塞外夕阳洒下了金色的光芒,两军鏖战从清晨直到日暮时分,直让这座东部第一雄关,满目疮痍。此战的局势一日之内扭转了数次,堪称是雅比斯复国战中的经典战役之一。虽然天空要塞的复**加入战斗后,局势一度扭转但索风在绿华城逆龙军团到达后很快又将局势扳回。 带兵的绿华守将莫龙,正是索风莫瑞尔的幼弟,与长兄的庸碌相比,他更继承了祖父名将的血统,带兵以纪律严明,手段狠辣,不惜一切取胜而名扬高原。 面对幻术星团布下的无数火焰高墙连成的火焰之海,莫龙竟然命令部队强行通过,后退者斩! 近八万人的部队,与仅仅三万多人的复**作战,纵使复**有幻术星团助战,但也只能打成平手。 由于明枫失魂,翼朔雪不在,复**只能由卡米拉指挥,远没有莫龙指挥地灵活,渐渐陷入被动。 此时克兰带领驻扎在阻川要塞的一万多名精锐骑兵全部出动,奇袭了莫龙的后方,另一方面风碎也及时赶到,带来了邻近三座城市的两万多步兵投入战斗。 克兰的突袭不是毅晖等人的计划,风碎带来的援军,卡米拉也没有事先安排,可是他们的到来都相当及时。 已经夺回天空要塞的索风军此时尾不能相顾,莫龙仅带着一万多残部仓促突围逃回绿华城。 战斗结束后,翼朔雪在克兰的军阵中骑着白马出现了,而风碎则声称喝酒时一个酒保说有人交给他一枚令牌和一封信,信上要求他拿着令牌搬取附近三座城市的援军,想不到如此及时。 “翼朔雪阁下……”毅晖没走几步突然喊住了翼朔雪。 “毅晖阁下,有什么事吗?”翼朔雪回过头来。 “上次的事情,还请您原谅。”毅晖对着翼朔雪深深鞠躬,无论是以他之前幻术星团团长的身份,还是以现在萨兰领主的身份,这鞠躬的意义都相当大,按照以前的规则,他是贵族,翼朔雪是平民,绝对不该这样的。 翼朔雪淡淡一笑,扶起毅晖道:“没有什么可以道歉的,以前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您愿意带领幻术星团相助,就足以弥补你的过失了。” “只是海风的事,我心中依然有愧,他应该是一个最杰出的战士……” 这句话仿佛也触动了翼朔雪的伤心事,他叹了口气,拍着毅晖的肩说:“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在偏房旁边的一间民宅,已经被卡米拉上将布置成了一间战略会议室。里面凌乱地拜访着许多从城堡里抢救出来的东西。 上至战略地图,下至烟缸茶缸,应有尽有。 卡米拉从一堆杂物里检出了那张战略地图,上面有各色的笔标出各种力量的趋势和对比,并用数字标上了大量的强弱对比。复**是“3”,地图左上角用红笔标出了萨兰,数字也是“3”,索风全境的各路守军有可能支援的是红线,不太可能支援的是绿线,甚至连支援的路线都已经与哦那个虚线画好。以天空要塞守将来看,仅复**不能对要塞构成太大威胁,因为后方的军队能够在一天之内,力量到达“6”,即是复**的两倍…… 而事实也证明,没有萨兰幻术星团的支援,复**不可能越过天空要塞。卡米拉不禁感慨,这一位天空要塞守将的幕僚着实厉害,不仅计划缜密,分析也十分到位,可是他如何也回忆不起以前共事的人中,有谁能够如此才能。 傍晚,戍角低沉。 紫华城索风领主府邸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 联盟的瓦解,阻川要塞,天空要塞的相继失陷,神雷之裂军团的溃灭让这位中年的领主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领主即将落入他人的手中。 议事厅里。 莫瑞尔坐在中间,比起四个月前,三领主旗下战将如云,分列而坐的情景已是寥落不堪。左边坐着栗色短上将雷诺,微微肥胖的是禄华守将缪拉,面色惨白的神雷之裂军团长箭羽,右边坐着低头不语的莫龙,兀自用毛巾擦拭着染血的铠甲,莫龙左边则是高而瘦的紫华城近卫军统领史莱姆。 缪拉与史莱姆是最近才开始参加会议的,但是这一点不让两人感到兴奋,因为黄昏中的索风,面临的也许不再是黎明了。 莫瑞尔伸出手按住莫龙的手,安慰道:“龙,不必自责,哥不怪你。”莫龙擦拭铠甲的布从手中滑落下来,用牙齿狠狠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来,“哥,这不仅仅是我本人的耻辱,更是索风的耻辱……” 雷诺上将也安慰道:“将军,这不全是您的责任。”莫龙比莫瑞尔小了十五岁,是迪拜伦最小的儿子,青年的心总是好胜的。 莫瑞尔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冷声道:“阻川要塞,天空要塞接连失守,紫华三城便危如累卵。”他指了指地图上天空要塞和阻川要塞的标志,用力顿了一顿道:“我们必须尽快夺回要塞,不惜一切代价……” 莫龙突然站了起来,握紧醋坛子般大小的拳头吼道:“大哥,给我十万人,我带领逆龙军团,保证在一天之内夺回天空要塞,否则甘当死罪!” “不行,叛军已经有了准备,而且萨兰也于叛军合兵一处,十万人是根本无法解决问题的。”莫瑞尔阻止道:“现在正面强攻不是办法,要夺取也要智取。各位收下还有什么能人异士,都向我推荐,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以破格录用!” 莫龙无声地坐了下来,拿出面前的纸笔,写下了一个骑兵队长的名字,只因为那个队长在乱军曾经砍倒了十多个战士救他突围。 史莱姆与缪拉觉得这正是提拔自己亲信,展自己羽翼的大好机会,两人也真是臭味相投,互使一个眼色,就了解了,各自写下了对方党羽的名字。 “想不到我索风境内居然还有如此之多的人才,两位都是竭尽忠心的臣辅,我很满意。”莫瑞尔看着史莱姆与缪拉送上来的长长的名单,不住点头。 史莱姆与缪拉相视一笑,齐声说:“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雷诺从心底冷笑了一下,这些猥琐的小人…… “雷诺,箭羽,你们就没有什么人才要推荐吗?” 箭羽无力地摇摇头,当他得知神雷之裂军团无一生还,全军覆没的消息后,一直都是这样地消沉。 雷诺却站起身,拱手道:“禀主公,臣有一人推荐,原天空要塞守将曾经向臣举荐过一人,此人曾预言除非萨兰协助叛军,否则叛军无法越过雷池半步,今日得见,果不其然……” 莫瑞尔很吃惊,“真有这样的人?” “当时主公并未在意,臣便擅自将此人安排在了紫华城做紫华三城的督察制使,也不知是否因为得不到重用已经挂冠而去……” “紫华三城?”,莫瑞尔转视莫龙问道:“真有这个人吗?” 莫龙沉默不语。 “你们是紫华三城的守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时莫龙才开口道:“哥,这个人轻浮不堪,任用他也许会误国啊……” 史莱姆跟着说道:“是啊,并没有什么真本事却好大喜功,凡事自夸,稍不如意就酗酒取乐,的确不是可塑之才。甚至他还多次愚弄属下……” 史莱姆还想损那人些什么,缪拉用力拽了一下史莱姆的衣服。 “主公,他不过是凑巧说中了一件事的结果,街上的算命者也能够这样,难道我们都要将他们当作隐士请进来做索风领主的座上宾?” 莫瑞尔也终于没有了主见,寻访人才也只能搁置。 箭羽走出议事堂,看见雷、感觉一人在在三人走后一拳打在了石柱上,而屋里的人却谈笑自若。,“小人误国,小人误国!” 箭羽陡然看到了一幅画面,在整间将要垮塌的只能关键一下,有一根原本小说。那一根唯一的圆柱,必定是雷诺魁梧的身躯。 绿华城,十里酒楼的招牌迎风摇晃着。这店取的是十里春风的彩头,里面酒馆是假,卖唱的女子倒是不少,真是春风十里了。 繁华的绿华城,还是车水马龙,仿佛战火并没有迫近紫华三城一样。酒楼的伙计隔街叫卖着:“新出笼的包子,新出笼的包子……” 八月的天色就向少女的脸色,却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霎时间就有斗大的雨点咋落下来,街道上到处是奔跑着躲雨的行人。很快,刚才还人潮涌动的街道就只剩下密密的雨帘而不见一个人影了。 叫卖包子的伙计叹了一口气,“又没卖出去,掌柜又要扣工钱了。” 这时,雨幕中出现了一匹白马,那名骑士竟然在十里酒楼的招牌下停住了。那人翻身下马,自习看时认得那是一个中年人,腮下留着浓密的胡须,被雨淋湿的布衫贴在身上,隐约可以看见一块块结实的肌肉。 那客人拴住马走上台阶来,卖包子的伙计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扑了上去,“客官,客官,新出笼的包子,两个铜币一个,五个铜币买三个……什么馅的都有……” 中年人愣了一下,心想,这酒店怎么一进门就推销包子? 伙计看见对方好像没有要买的意思,马上拙计了,带着哭腔说:“您行行好,买一点吧,我给您打包。”随手拿过一只纸袋夹了十几只包子塞到对方手里。 中年人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又看了看伙计流露出的乞求眼神,心一软,摸出一个金币问道:“能买多少个?” 第一百四十三节:纵有奇计,却不便说 此时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偌大的十里酒楼几乎没有客人,但是在酒楼二层的雅座里,一名文士打扮的白衣男子正在饮酒,却不是正襟而坐,而是斜倚在桌上,敞着衣衫,露出在内的亵衣,倒有些放浪形骸的名士风范,左右手各搂着一名如花似玉,浓妆绮丽的女子,那两名风尘女子轮流端酒喂给男子喝,男子的手也不老实,是不是地在两人的俏脸和酥胸上摸一下,两人也装作不觉。 其间的亲密娇嗔之语,即使隔着几重竹帘仍让闻者面红耳赤。倘不是四下还有人,恐怕便要宽衣解带了。 突然,竹帘被人挑了起来,一人闯进将雅座内温柔乡的气氛破坏殆尽,文士正要作抬起头望见来人,于是面色一变,怏怏地正襟坐起,摆摆手示意两名女子退下。 客人也不推辞,在对席坐下,端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从怀中取出一只纸袋,拿包子过口。 文士则拿起桌上的折扇,展开在身前摇着,那折扇上的,正是一幅日出云海图,画的极是精致,连中年男子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雷诺阁下,好久不见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杨青枫。”雷诺饮了一口酒惋惜道:“只是我没想到让你做紫华三城的督察制使居然让你沉迷酒色,真是敝人的过错。” “我都差点忘记了。”杨青枫端起一杯酒,用嘲讽的口吻道:“多谢雷诺阁下给卑职提拔的好差事。”言罢一饮而尽。 这时又有人抱着十只还冒着热气的巨大蒸笼闯进了雅座,那人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客,客官,您的包子,齐,齐了……”小二气喘吁吁地说。 雷诺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好了,你下去吧……” 杨青枫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雅座里垒得约有一人高的蒸笼,“阁下最近喜欢上面食点心了?” 雷诺推了一只蒸笼给杨青枫道:“这倒不是,进门的时候看那小二委实辛苦,摸了一个金币给他,谁知竟然送上来这么多包子……” “言归正传。”雷诺吞下一只肉包说:“阁下在绿华城呆腻了,最近的事阁下也听说了吧……” “是啊,你们所谓的叛军联合萨兰连下阻川,天空两座要塞,已经将萨兰到天空要塞一线全部攻陷,合兵一处还大挫了逆龙军团的锐气……”杨青枫伸出筷子夹住一只包子,“紫华三城就要易主了……” “阁下是明白人。”雷诺见杨青枫的推测虽然过于悲观但是也合情合理,总比那些诶沉醉于奢靡生活以为战争还远比迢迢银星的贵族们要清醒地多。“在下有意要恢复我索风的江山,不知阁下肯否相助……”雷诺开诚布公地邀请道。 “好,好啊。”文士打开折扇走到窗边,倚着栏杆,看着雨道:“阁下肯到这倾盆的大雨了吗?想要避雨就只有建一屋棚,屋棚临时搭建,遮风避雨已是勉强。这还只是大雨,若是山洪呢?”杨青枫伸出手接了一捧雨,覆手洒掉,道:“那么任你高楼还是棚屋,都只有一个命运,大势如此,将军又何必逆天呢?” 雷诺心想,他将索风政权比做房屋,这高楼已破烂不堪,如何挡得住这急雨?四十年的统治,人心已经散尽了吗?天下的大势啊…… 杨青枫取出一枚令牌道:“天下大势如此,只是希望将军能够看开一些……”说完快步下楼,当雷诺回过神来时,高楼之上已难看到杨青枫的身影。 风雨潇潇,在酒店幡旗的飘动中,雷诺仿佛远远望见了一杆十字火枫旗。 稀落的雨声中,翼朔雪从屋中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未睡醒的疲态便一扫而光。 昨晚天降大雨,为复**省了很多事,整座天空要塞连火苗都没有留下。 在临时的会议室里,明枫早早坐在了席,虽然面色仍与正常人的脸色相差甚远,但与昨日的情况相比已经好转了很多。风碎坐在明枫左手边的空位上悠然地饮着一杯清茶,看到翼朔雪推门进来,急忙招呼他坐了明枫右手边的位置。 “明枫,你身体怎么样?”翼朔雪关切地问道,明枫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事的……”随后他咳嗽了起来,仍然说道:“我没事的……咳咳,大哥,你把那幅地图拿过来。” 风碎应了一声,从墙上揭下地图摊在桌上。 不久,卡米拉上将,毅晖,北宫幽,克兰,树影等也陆续到来。 明枫站起身道:“各位,请看这幅地图,阻川要塞,天空要塞均被我军攻下……”他的手指在两个要塞之间的地区划了一条支线说:“这一线的天启城,应天城已被我军攻下。但由于行动仓促,天苍城,赤云城都是放弃的,现在我们要派人去驻守这些城市,倘若被索风军队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卡米拉上将闻言肃然起身,行礼道:“属下这就去办……” 明枫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慢着,将军,请您将六月十三日诏书的条款在新控制的领土上宣传,打开那些城市的库所用粮食和金币赈济贫民,鼓动他们加入军队……如果城市没有仓库,救济的物资先从军费中拨出……”他留意看了一眼风碎道:“大哥你没有异议吧……” 风碎差点握不住茶杯了,心想:你小子啊,你小子,又让我放血…… 但是表面上又不好作,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卡米拉上将行了个军力,由衷道:“主公英明!”明枫摆摆手,示意卡米拉着手去做这件事,随后向毅晖说请教道:“我对指挥幻术师作战并不在行,请问幻术星团能起兮到紫华城吗?” 毅晖如实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军团的防御很脆弱,一旦被阻击,后果不堪设想,还是……与其他部队一同进退比较好。” 明枫心中虽然不悦,却又不好作,他揣测毅晖是否在消极作战,保留幻术星团的实力。 翼朔雪只一眼就看穿了明枫的心思,接口道:“不用奇计又怎么能克敌制胜?只是幻术星团不比寻常队伍,折一人如损千军,不能冒险……先我们要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决不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翼朔雪走到桌前说:“现在敌强我弱的形势虽然好转,但还是很明显的。我们全部的实力还没有拿出来,萨兰的幻术师至少要集结到三分之二,如果可能的话,将复**统辖区内所有十六岁以上的剑客,战斗收编为新兵……然后挥师紫华三城,以战略决战解决战斗。” 明枫坐着问道:“朔雪,这个方法好像损失会很大,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 翼朔雪并不回答他,而是接着对其他人说道:“不出意外,下面的一个月都是雨季,集结幻术师的工作由毅晖阁下来做,征兵的事……”他看了看众人说:“少主,您协助一下卡米拉上将吧,明枫也要参加……” “为什么是我!”明枫一脸诧异,“这样机械的工作就交给大哥他们做就可以了嘛,我,我还是一个病人……” 风碎脸色一变,瞪了明枫一眼。 翼朔雪微微一笑,拍着明枫的肩膀说:“你现在是无数年轻剑士的偶像,你难道不知道?” 众人散后,明枫在翼朔雪坐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张纸条。打开看时,上面写着:“纵有奇计,却不便说。”明枫将纸条逋一对折,就燃烧了起来。 果然有奇计。明枫刚才还七上八下的心情,顿时安逸了许多。 果然,雨季如期而至,从雅比斯境内着急来的劳工开始修复天空要塞的城墙和箭塔,萨兰境内的幻术师协会也都收到了幻术星团的命令,开始征集六级以上幻术师前往阻川要塞。 另一方面,索风军抽调了大量的兵力,甚至将囚犯收编成军队巩固紫华三城的方位。雨季给了双方一次绝好的休整机会,可以预见,雨季之后将是一场震古烁今的大决战! 第一百四十四节:胭脂是这样用的 残破的天空要塞城墙上,无数的劳工搬运着石料修葺着箭塔和城防,来来往往如同忙碌的蚂蚁。 七月的天空就如同年轻女郎的脸色,说变就变,刚才还万里晴空,斗大的雨点又打落下来。劳工们来不及埋怨,放下手中的活躲进塔楼里,抽抽水烟,又聊起了什么。 暴雨之中,一名骑士从雨幕中冲了出来,城门内的两名战士持枪拦住了他,”来者何人,请出示符节!“ 那名其实全盔蒙面,铁甲护住全身,从腰间解下一柄佩剑说道:”蒂沃特密使,与殿下密谈。“只见那一柄佩剑上雕刻着镂空的金盏菊,正是蒂沃特领主的信物。 卫兵接下佩剑,目光却依旧充满敌意。 只见那名密使又从铠甲里摸出了两个金币,一人一枚递了过去,”十万火急,请务必通报。“这是军阀时期他们养成的习惯,不谈钱,别谈事。虽然雅比斯复**中的大多都是淳朴的新兵,还保持着比较高尚的节操,可是,看到黄澄澄的金币,有谁会不高兴呢?”好说,好说。“两名卫兵早已放下枪,拉过战马的笼头,”我这就去通报,您在此稍等。“ 庭院里,风碎正扶着明枫散步,陡然落雨只好扫兴地躲到屋檐下避雨。此时一名卫兵走进院中,跪下呈上了一柄金盏菊的佩剑,禀报道:”殿下,外面有一个自称是蒂沃特密使的人,拿着这柄佩剑求见。是否放行?“ 风碎走上前,拿起佩剑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金盏菊花纹的质感道:”确实是蒂沃特领主的信物,明枫,仿佛他进来吧。翼朔雪的谋划可真是鬼神难测啊。“ 明枫刚准备点头,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不对,他若是看到我这样的脸色,恐怕……“ 风碎转念一想,对那个卫兵说:”将他接近驿馆,就说明枫殿下军务繁忙,明日才可以约见。“他抬起头看了看雨道:”这天气,叫别人在外面淋雨,可不好受啊……“”什么?明天!“卫兵走后,皇子用力拽住风碎的袖子吼道:”你想让我出丑就直说,我这脸色,像个正常人吗?“ 毕竟明枫虚弱得厉害,风碎手腕轻轻一抖就挣脱了,反而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背说:”小弟,你就看大哥我帮你摆平吧……“ 明枫看着风碎笑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顿觉一阵凉意,你,你又想搞什么鬼? 第二天,明枫卧室。 公鸡的打鸣声预示着破晓的到来,明枫翻了个身,嘟哝道:”天还没亮呢,吵什么吵,再鬼叫拿你烤了吃!“他隐约听见门外风碎与另一人说话的声音。”少主,您这么早就出门啊。“”是啊,这附近有没有集市?“”有啊,向南走,一百里就到。“”一百里?还就到!“风碎出像被口水噎到的声音。”您要什么,吩咐小人去买就是了。“”不了,不了。这东西不太好办,我还是自己去吧。“门外传来几声马的嘶鸣,几下响亮的马鞭声,料想是他快马加鞭离开了。 明枫也没多做理会,心里估计着大哥准又是溜出去喝酒了,蒙上被子继续自顾自地睡回笼觉。 明枫走进一座空旷的庭院里,刚刚踏进院门,刚才还寸草不生的地上突然冒出了无数翠绿的芽,剑客大吃一惊,那些绿芽以惊人的度成长着,须臾之间地上已经铺了几尺厚的鲜花,连远处的一间石质小屋也爬满了牵牛花和蔓藤。 明枫揉了揉眼睛,花海顿时又归为乌有。 眼前站着一名女子,一身如墨的长袍,左手夹着一架古琴,长长的青丝倒垂下来遮住她的面庞,只一瞬间天空开始落雪了,覆盖在空旷的大地上,吹落在明枫和那个女子的箭头。 明枫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那黑衣女子也是纹丝不动,宛如石雕。 突然间,积雪消退了,女子也倏忽而逝,整座庭院里什么都没有,空中飘下的是漫天的粉红花瓣,明枫伸出手接下一片,正欲细看突然打了个喷嚏,睁开眼时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边,用右手小毛刷在左手的一个木盒里蘸了点什么,一边怪笑一边往明枫的脸上抹。正是大哥风碎。 明枫急忙坐起,下意识地末了一下脸颊,沾手一片粉红,惊叫道:”你,干什么啊,这是什么……啊,啊,啊……“明枫接着打了一个喷嚏,说道:”这,这怎么这么像女人用的胭脂啊!连气味都这么像……“明枫捂住鼻子道。”呵呵,你怎么知道这是胭脂?难道你以前用过?“风碎不改自己的八卦本色,乐呵呵地又往明枫的脸上抹了一些胭脂。”以前在老妈的梳妆盒里……啊啾……看到过,也是这样……啊啾……个不停。“皇子用力抹掉脸上的胭脂,用哀求的语气说道:”老哥,我求你了,别抹了……“ 风碎见状,还是往明枫的脸上又搽了一点说:”哎,我容易么?为了这盒胭脂,跑了两百里的路,一早出门,晌午才到集市,说要买胭脂,一个个都当我是变态……你不擦,你对得起我吗!“少主愤然举起毛刷,又蘸满了胭脂就要往明枫的脸上擦。 明枫大骇,禁不住又打了个喷嚏,相信,这应该是明枫这辈子打的最大的一个喷嚏了,将风碎手中的木盒都掀翻出去,胭脂粉刮了风碎一身。 皇子捂着鼻子,暗自庆幸这喷嚏来得真是时候,侥幸躲过了一场大劫。风碎却连连摇头,心疼地掸了掸身上的胭脂粉,也不知道是心疼那件蚕丝外衣,还是狂奔两百里买来的胭脂。 明枫拖着鼻涕问风碎,”大哥,你买女人用的胭脂来给我做什么?“ 风碎用手点了一下明枫的额头道:”你不是要会见蒂沃特的使者吗?你不是说你脸色不好吗?这一搽不就面色红润有光泽了吗?“风碎右手食指沾起一些胭脂粉,又擦在明枫脸上说道:”只要抹了这个,哪怕是死人,也都没人看得出来……“ 明枫半信半疑地坐到梳妆台前,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昨天还煞白的脸上,双颊两片红晕端的是艳若桃花。 明枫又端详了一番,摸着下巴沉吟道:”不行,不行,这脸色怎么越看越像猴子屁股了……“ 却说蒂沃特密使在驿馆等到日暮时分还没有接到挥剑的消息,房门口更有四名侍卫把守,名为保护,实是软禁。使者心中忐忑不安,甚至连中饭都没有心情吃了。 这时一名侍卫推门进来,”使者大人,明枫殿下有请。“使者慌忙站起,去会见明枫自然不能穿便装,于是套了一件轻便的铠甲,理了理衬衣将勋章佩戴好,跟了出去。 使者看了看几近全黑的天色,幡然醒悟,自己是蒂沃特的使者,两军正处在对峙阶段,索风与蒂沃特名义上还是盟友,这样特殊的情况下,怎么能正大光明地接见敌军的特使呢? 使者心中不觉对素未谋面的明枫多了几分崇敬之情,果然不是碌碌无为之辈,倒是自己在进城时显露了身份,太过冒失了。实际上,只是明枫为了胭脂的浓淡与风碎折腾了半天,耽误了时间而已。 绕过了两三条回廊,使者被引进了一间朴素的大厅里,厅中央有一只香炉,烧着祛暑的沉香木,上有一张皮椅,端坐着一名银的青年,右手握着赤色长剑,白衣如雪,面颊却艳若桃花,想必就是明枫了。 第一百四十五节:无聊的示好 在明枫身后,一左一右立着两人。一人白色衬衣,黑墨瞳,纶巾束,负手而立也是一般的剑眉星目,容貌却在刚毅之外透出一丝妖媚。另一人则身穿名贵的蚕丝长袍,手中握着蒂沃特使者呈上的佩剑。 特使料想,那文士打扮的便是翼朔雪,握剑的应该就是亲信,而已衣着不凡,想必是风家少主了。看来谣传明枫得到了风家的财力支持,果然不假。其他的传言,这次要是能一并核实就好了。 使者上前行跪拜礼道:”蒂沃特使者参见明枫殿下。” 明枫摆摆手,示意来人坐下,不禁又打了一个喷嚏。 使者坐在侍卫搬来的一张椅子上,端详了一下明枫,觉得他的脸色不错,并不像传言中的已经走火入魔,奄奄一息的模样,但是这红润的脸色又有点不太自然,仿佛是花香上人物的脸色似的。 明枫也看了看使者,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看,料想是现自己脸色的异样,刚才一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把胭脂震落了不少,他下意识地抹了一下面颊,所幸…… 风碎知道被使者再看下去,迟早要穿帮,遂大喝一声道:“你这家伙,有什么东西快点呈上,有什么事情就快说,磨磨蹭蹭什么,殿下的时间很宝贵!” 使者见风碎动怒,急忙辩解道:“属下失礼,只是见殿下惊若天人,风流倜傥世间罕有,一时失神,罪该万死。” 明枫一听,虽然明知是谎话,心中还是一乐,心想这些领主的属下一个个嘴巴倒是很甜,哎,谁不爱听豪华呢? 翼朔雪的眼睛瞟了那个使者一下,嘴边微微扬起轻蔑的笑容。 “索风领主已被我军大败,阻川,天空要塞都已在我军手中,幻术星团已由明枫殿下调度,神雷之裂军团全军覆没,这些想必您都知道了吧。”翼朔雪未等使者开口便先声夺人。“索风已经是大厦将倾,你还是劝菲尼克斯识时务些,效仿萨兰也许可以避免灭族之祸。” 使者自知翼朔雪伶牙俐齿,自己要是抢白,必然被羞辱,也不说话,从袖中取出一只蜡丸,送了上去。 明枫拿到右手,掌心用力捏碎,只见一封信显露了出来。上面却没有一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使者回答道:“将金盏菊佩剑拔出,剑鞘里有一些黑色粉末,有剧毒,撒在纸上,字迹就会显现,但是一刻钟后字迹消失。” 风碎嘟哝了一声,“这么麻烦。”但也只好如法炮制。 “军国大事,不得不慎。”使者抱歉道。 黑色粉末撒下,字迹渐渐显露出来。”致雅比斯王裔,明枫殿下。 数十年前,新月内乱之事,在下深感愧疚,只是祖父,父亲都已辞世,血债也应就此淡去。至于云澜城一事,只是莫瑞 尔一人做鬼,所以我并没有动用麾下最精锐的星空骑士团……“ 看到这里,明枫心中冷笑了一下,这真是再牵强不过的理由了,中部平原第一的黑翼骑士团尚且在我明枫收下全部变成了鬼魂,何况是你的星空骑士团呢? “敝人也知道索风已经是朽木难支,殿下英明神武,才略胜过莫瑞尔十倍不止,所以敝人想与殿下在紫华三城会猎一番,我部出银河要塞夹攻禄华城和缪拉部精锐,配合殿下对紫华三城的包围……” 在一旁侧目看着的翼朔雪心中冷笑了一番,缪拉有勇无谋,贪财无厌,只是凭着父辈的功勋继承了禄华城大将的职位,这家伙却将如此鼠辈称作精锐之师,我本来还想一纸诏书就让缪拉归降,这不是让他捡着便宜了? 明枫抬起头看到翼朔雪,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菲尼克斯还真是诡计多端……” “但是我部请求将银河要塞至禄华城一带攻下的城市划归蒂沃特版图,从此你我便是亲密无间的盟友共掌中部平原。故赠上随身佩剑一柄,聊表诚意。 菲尼克斯.菲尼克” 明枫合上信,翼朔雪反倒先开口了,“多谢使者,只希望传达两个小心给菲尼克斯领主,第一,如真有诚意的还是让他领军和绿华城的逆龙军团一战吧,至于禄华城的缪拉”精锐“敝人自会料理,第二,割城之事决不可能,您务必如实带到。 使者知道没趣,侧身行礼,倒退出去。 那人刚走,明枫看了看风碎又看了看翼朔雪,仿佛是遇到了极为搞笑的事情,不禁放声大笑起来,那信件随意丢在了地上。”说敬佩我却不愿乖乖投降,还要跟我会猎一番,献献殷勤也就算了,还请我分银河要塞到禄华城的沿线城池给他,代价是他出兵消灭缪拉部的“精锐”。“明枫笑得用力拍着扶手,”还说什么共掌中部平原,什么亲密盟友,索风不也是他的亲密盟友吗?“ 听他这么一说,翼朔雪也用力抿住嘴,风碎已经是禁不住冷笑了起来。 皇子敛住笑容道:”朔雪,大哥,要不是中间隔着紫华三城,就凭这封信,我就想把蒂沃特灭了……这家伙,太混球了。“ 翼朔雪提起脚在菲尼克斯的亲笔信上肆无忌惮地踩着,说道:”雨季之后……“他示意明枫与风碎将头凑过来,”如此……如此……“ 两人闻言大骇,明枫更是惊叫:“这招太险了,我们现在势均力敌,为什么还要出这么险的招?” 翼朔雪用力扣了一下明枫的脑门,俨然是一记毛栗,”要不幻术星团损失过半,至少一半的将士葬身城下,要么挨上个三年五年,你自己选吧,横竖到时候你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穿缟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菲尼克斯? 翼朔雪做沉思状:“我猜菲尼克斯被你回绝一定会按兵不动,等待两虎相争,索风是肯定要灭的,但是伤亡过大的话,不仅这一战会失去意义,我们复**甚至会有灭顶的危险。” 明枫看了看风碎,再看翼朔雪时,英俊的军师正仰望窗外的星空,喃喃说道:“雨季过去之后……”陡然吗窗外又传来了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密集如战场的鼓鸣。 却说羽无情自从被降职以来,铩羽盟内事务直接由羽戾天接管,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就由当地舵主解决了,这半个月竟是无比的寂寞,余天甚至以为自己过上了圈养的生活,倘若不是羽戾天交代下的任务,他简直就以为这是在度假了。 这段时间他也玩腻了,就拾掇起以前晨月轩的心法来了,这次事件之后,原本以为自己百万军中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的羽无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仅有破军四式和映月心法是绝对不够的,傲世四式的招式多是半生不熟,倘若真是傲世四式练成,又何至于被一群鼠辈困在这样一个地方? 近些日子,身边使唤的几个仆人都不见了,只有少数的一两个还在工作,但明显不如原来那么卖力了。余天一问才知,明枫的军队终于要打到紫华三城了……仆人都逃难去了。 羽无情摇了摇折扇,心中暗喜了一番。 第一百四十六节:雨季训练计划 下午的天空终于放晴了,紫华城近卫军营地的战士们正在操练,这只队伍的操练方法为两人一组互相搏击,每名士兵才长剑,战刀,战斧,铁锤中选取一件,一轮练习必须与五个持有不同武器的伙伴搏击。这一套训练方法可以全面提升战士的作战能力。 操场的塔楼上,禁军将领正与一名亚麻色短的男子说着些什么,在男子的身后是一名身穿铠甲,留着络腮胡须的栗中年人。 “这套操练方法是先代的正义之辉骑士团创的,被我加以了一定的改进,将训练兵器中的圆刃和蛮盾去掉,又将三人对抗改为两人对抗,虽然将难度降低了,但是……”禁军将领指着操场上一盘散沙混着乱打的士兵苦笑道:“他们根本就不能做到,井然有序……这些都是从军中百里挑一的战士,特个和力量都是上乘的……” 箭羽看了看塔下的士兵们叹息道:“如果将这支队伍训练起来,还要神雷之裂做什么?”禁军将领咋听之下还以为箭羽讥讽他带兵无方,况且练出了也无法越他的神雷之裂军团,立刻正色道:“神雷之裂又怎么样,你们还不是片甲不留了……” 箭羽一听就知道对方误解了,他的本意是这支队伍若是能训练成功的话,损失一个神雷之裂对于索风也就万元左右轻重了。 这时天色陡然阴沉下来,远处传来轰隆的雷声,士兵们一见又要下雨了,都收起兵器拔腿就要去避雨,突然,一人在搭起的平台上厉声喊道:“一个都不许跑,继续训练!”有些士兵立刻停住了脚步,有几个滑头自以为跑得快,此时闻言,反而跑得更快了。 那台上的人给高塔上的箭羽使了个眼色,团长伸出右手的手指向前一伸,月末测了一下,一支箭矢凌空而下,正扎在跑在最前面的士兵小腿上,那士兵没稳住身体,摔了一跤,嘴里呻吟着。 禁军将军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箭羽会对自己的士兵动手,“你,箭羽,你……” 箭羽看了看愠怒的禁军将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领主让我和雷诺将军来训练禁军,你就不要再护短了。如果你想让他们多活下来一些的话……” 雷诺看了看台下的士兵,脸色板起来说:“看什么看,继续操练!” 士兵们只好板着脸,拘谨地继续搏击起来,须臾之间,漫天的雨丝淋了下来,雨中只听见雷诺嘶哑的还是男高音,“一二三,一二三,换人!一二三,一二三……” 箭羽戴着一顶斗笠来到台上,转身再看雷诺时,无数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和铠甲上,下腮的胡须上沾满了水珠,雨水淋在他的铠甲上又从护肩上会合,倾斜下来。 “一二一,最后一轮,使出全力来……”雷诺又吼了一声,突然他冲下台,跑到两名战士中间劈手夺下两人的兵器,腾跃而起踏在一个士兵的胸膛上踢倒了他的同伴,两名战士在地上翻身一滚,都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训练吗?不,这就是你的对手,你的敌人!”雷诺顺手将夺来的兵器丢到两人面前说:“所有人再练习一轮,以示惩戒!” 所有的近卫军向那两个倒霉鬼投去要将他们五马分尸的目光。 阵雨很快就过去了,放晴的天空中现出一道彩虹。 操场上的近卫军终于结束了训练,三三两两坐在露台的台阶上休息,突然集合鼓又敲响了,只见数十名军中的杂役抬来了无数的箭靶。 众人正在诧异,却见露台上的箭羽除掉斗笠,理了理衣服道:“各位,从今天起,由我做大家的箭术教官,在下箭羽……”他将右手伸向雷诺介绍道:“这位是雷诺将军,大家的搏击教官。” 士兵们出一阵整齐的惊叹声,真叫人难以置信,刚才那个满脸胡子茬,凶巴巴的中年人居然就是索风第一猛士雷诺,而面前这个骨瘦如柴的猥琐青年居然就是名扬高原的神射手箭羽…… 箭羽接过一张弓,搭上一支箭,拽满之后射向操场最顶端那一只靶子,约有数百丈之远了,弓弦一响箭头便正中了靶心,箭镞没入靶中,一霎那整只靶子分崩离析。 “刚才只是给大家做了个师范,现在每个人去取弓和箭矢来。”箭羽随手将长弓抛下台阶,几名仰慕者立刻争抢了起来,他说道:“你们都是初学者,我也就不多做要求了。今天你们就站在这里射箭,至少要射中最顶端的靶子,一靶不中的,不许吃晚饭!都别磨蹭了,这已经是最低要求了。” 士兵们张着嘴巴,相互用手指比划着如此之远的距离,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想把他们全部训练成你的神雷之裂射手吗?”雷诺在箭羽身后笑道。 “如果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在你我手下,这将是一直比高原上的任何军团都要强大的队伍。”箭羽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道:“可是雨季……”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雨季,只有最后半个月了。” 雷诺用少有的爱怜目光看着台下训练的战士们,低声说道:“也许,他们只是送死!” 却说明枫和翼朔雪一干人在雨季里到处扩军招兵,军费开支日诶一庞大,好在有风碎这只肥羊在,也没有增加百姓的负担。只是风碎频频向附近的风家产业伸手索要钱财,小则数百金币,多则上千金币。 各处掌柜想联合起来做个假账讨好风碎,卖少主一个人情,毕竟这风家的家业说到底,总还是少主的,讨好夫人,得罪少主,是迟早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谁知这漏洞实在太大,被落英城来的主管一眼看穿,只好和盘托出真相。 果然,数天之后,一封从落英城来的急信递到了风碎的手中。 明枫见风碎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禁问道:“大哥,伯母在信上怎么说?”少主惨然一笑,摇头道:“老娘要我即刻起身,回落英城一趟……” 明枫皱眉道:“家里有什么变故吗?” “没有,只恐怕是那几次跟家里要钱,帮你充军费时手笔大了一些,被老娘给现了……”风碎无比苦恼道:“又不知道要关多少天的紧闭了……” 明枫安慰说:”如果有可能,决战之前回来吧,朔雪对大哥有计相授……见了伯母,不妨这样说。“皇子对着风碎耳语了一番。少主望着明枫狐疑道:”真这么好?“ 明枫拍着胸膛道:”我现在是什么人了?说话还能不算数?骗谁也不干骗大哥你啊!“ 风碎半信半疑地走了。少顷,翼朔雪进来汇报新兵的情况。”明枫,新兵征集到了六万多人,收编的剑客和战士,也有三万,但是这六万人的战斗力都不如那三万人,他们根本没受过训练,连统一的衣服和甲胄都没有,上战场只是送死……你,打算怎么办?“ 明枫想了想说:”将圣战城堡,落日要塞等地的三万精锐调到天空要塞参战,再将这六万新兵去顶替,你觉得如何?“”这样后方是不是太空虚了,我们复**的根据地,其实是在莱恩爵士的领地上……“”好在卫沃国君新亡,索利斯也绝对不会入侵,风家与我们是亲密盟友,姑且这样去做吧……“明枫分析道:”只要守住前线,不让三领主的势力渗透过去,就好了。“ 翼朔雪进言道:”只怕有人图谋不轨啊。“ 明枫晒笑道:”那把我军神勇无敌的军师翼朔雪调去镇守根据地就是了,我把佩剑次给你,看谁有坏注意,一剑砍他娘的。“明枫做事就要把龙息剑连推带塞地送到翼朔雪的手上,翼朔雪被他这一搅和,一张脸顿时绯红,不知所措起来:”你这家伙,开,开什么玩笑!“ 这时明枫按着翼朔雪的肩膀黠笑道:”朔雪不在,我们这前线不就散架了?我去也镇守也不能你去啊。你放心吧,火枫之辉,还在圣战城堡呢。五百对一万的队伍,谁敢乱来?换成我,我也不敢惹他们……“ 翼朔雪争辩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有几斤几两……“”呵呵,我是知道,可是除了你和我,还有他们自己,谁还知道他们有几斤几两呢?“明枫说着,顺手掐了一下翼朔雪的脸,调笑道:”哎呀,朔雪是越来越有女人味道了。怎么办啊,今后全高原都找不到跟你匹配的女人不说,娶回来,老公比老婆漂亮,这算什么?“皇子耸耸肩,一摆手做无奈装,丝毫没有注意到翼朔雪煞白了脸,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的手腕,仿佛那只手执意要扇明枫一个耳光似的。”哎呀,我游历高原也有些时间了,看到能跟翼朔雪你般配的,也就只有索利斯公主若絮,剑客大会上龙庭游侠的那个暮瑟,那是霸王花,肯定不适合你……“明枫自顾自说着:”哦,对了,还有北宫幽小姐……“他一击掌道:”对了,朔雪,她跟你好像很是般配啊,你怎么看?“明枫一个劲地朝翼朔雪挤眉弄眼,俨然对翼朔雪的终身大事极其在意,可是朔雪却不领情。 “咦,你握着自己的手腕做什么?” “我,我,我手抽筋……” 第一百四十七节:雨季攻势 “少爷,稍微吃一点吧。”一头黑,衣着华丽的风碎现在十分无奈地跪在一块搓衣板上,身边是一名年龄与他相仿的少女托着一只红木漆盒,里面盛着一碗米粥。风碎看了一眼碗,用力咽下口水说:“不要了,我要是敢尝一口,老娘会让我再跪两个时辰的。” “夫人刚才午睡了。”不用说,身边的少女就是贴身侍女,风铃了。 谁知古风阁上传来一声咳嗽声,风铃急忙缄口不语。只见楼上的珠帘飘动了一下,隐约可以看见帘子后面一个女人的身影。“碎儿,你这畜牲,今后还敢到处乱跑吗?” 风碎急忙低头服软,不住摇头道:“娘,我错了。” 风家家主空吟紫月虽然平时强势,但终究也是一个母亲,心一软道:“算了,上楼来说吧。” 古风阁上,风家家主背对着爱子,手边是厚厚的一沓账本,“你看看,三个月的时间,你花了3万个金币,相当于中部平原所有商号半年的盈利……你准备搞垮这个家吗?” “可是明枫的复**需要给养。” “明枫,又是明枫!那个混小子……”空吟紫月愤愤地说。 “娘,不是你教他心法还让他跟我结拜的吗?怎么……” “我现在后悔了……你……”空吟紫月转过身道:“你给我关一个月的紧闭,除了剑不许离开房间半步,每天练剑不得过两个时辰,丢了人我拿风铃问罪!” “娘,明枫说等中部平原稳定下来,要割让三座城市给我们,而且风家的货物在他境内可以免税。”风碎挠挠头道:“孩儿不懂做生意,但是免税总不是坏事吧。” “你听他这小子信口开河!”空吟紫月怒斥道:“别做什么梦了,回房间去吧,从明天起开始关紧闭,你再敢乱跑,你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风碎咽了一口唾沫,灰溜溜地下楼了。 一声惊雷,漫天的雨丝又落了下来。 “继续训练!”那名站在校场上的中年将领命令道,雨水顺着他的胡须向下汇成了一股清流淌下来。不用说,此人正是索风第一猛士,雷诺上将,而在他身后的另一名青年,披这一件斗篷,背后用橙色的丝线绣着一道闪电,正是前神雷之裂军团长箭羽。虽然神雷之裂军团已然全军覆没了很久,箭羽却依旧喜欢穿着这件战袍,仿佛恪守的是一种信念。 士兵们早已习惯了在雨季训练,相互之间搏击的反而更加卖力了“换长刀,换长剑,换铁锤!” 雷诺声嘶力竭地喊着,每个口令下去在两秒之内都能够完成,这支队伍经过十多天的磨合训练,已经基本成型了。 “训练完毕!”近卫军将官出列,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道。 雷诺将军点头表示赞许,箭羽则上前一步道:“弓箭准备!”所有的士兵从身后取下自己的长弓。 “天狼。” 射手纷纷搭箭,举起长弓。弓只是半开,扣箭的右手贴近了面颊。 “拜月。” 骑射手以左手推弓,一次把弓推满。弓弦拉满如满月。 只剩下一个命令了,射手的全身都绷到了极点。箭羽也亲自开弓,平素的微笑荡然无存,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远处的靶子。 “破虏!” 箭羽断然下令,两千五百张弯弓齐振,同样数量的羽箭带起尖啸。短短的片刻后,另外两千五百枚羽箭离弦,一场毫不停息的箭雨把雨丝都遮盖了。 这就是箭羽用来训练神雷之裂军团时的绝技,箭岚,只是还未在正式战场使用,这支传奇的队伍就终结了自己的传奇。 雷诺注视着台下的士兵,对身边的箭羽道:“他们的弓箭都用得很不错啊,与神雷之裂相比,如何了?”箭羽摇头道:“还是差得太远,现在的他们遇上幻术星团必死无疑。” 将军哑然。 “整个索风只有绿华城逆龙军团还能作战,我们还能做什么?”箭羽凝视着暮云下的天空道:“雷诺,我累了,想回落花谷去,真的,训练完他们,我就走。” 雷诺将军的眼睛模糊了,仿佛是雨水,这激流之下,谁能勇退? 翼朔雪站在天空要塞的城墙上,看着苍穹中的最后一缕晚霞消逝在黑夜之中,长舒了一口气道:“雨季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在他身边的是银及肩,罩着一件纯白披风的雅比斯王裔明枫。“那我们明天就约战索风主力吧,只是这地点选在哪里才好呢?”比翼朔雪高半个头的明枫侧脸问道。翼朔雪理了理衣带,闲适地说:“明枫,你又心急了。就依你吧,明天你先带上两千骑兵直奔离这里最近的禄华城。” 明枫大吃一惊道:“两千人?禄华城守军都有八万人,怎么打?朔雪,你倒是说说,怎么打?”翼朔雪慢慢摆了摆手道:“打了不过就跑啊,你不愿意去,我另外派人去……”明枫更是如坠五里雾中,“那不是让两千人去送死吗?骑兵这么宝贵,白白浪费多可惜啊。”话还没说完,翼朔雪已经扶着城墙转过了拐角。明枫只好紧随其后,“这不是我们的作风啊。”确实,明枫的复**一直以来都是追求以少打多,有便宜就讨的队伍,虽然现在实力壮大了,可是也没阔到拿两千骑兵去做炮灰吧。 翼朔雪走到城楼里,看了看四周再无旁人,微微一笑道:“明天你佯攻禄华城,引守将缪拉出战,突围后退到一百里,我已经在哪里设好了一处空营,就地防守,来日再战,再败,退五十里又会有一座空营,再战,再败,退三十里有一座空营……”皇子急忙打断了他的话,“等等,三天连败三场,还要丢三座营帐,那么多物资……凭什么啊,而且我军的士气也……”翼朔雪一扭头,微怒道:“你不愿意去,我让树影去就是了,别以为偌大的复**就你一个人能打仗!” “我会比不上他?”明枫觉得自尊心受到巨大的打击,树影那点三脚猫功夫,明枫在剑客大会就见识过了,将自己与他相提并论,实在是…… “雪壤都不过跟我打成平手,他树影算哪根葱,哪根蒜!”明枫平生吹过牛,但这一次终于是一个大大的牛皮了,倘若那一次不是龙魂附体呢?那他明枫早就变成殉天剑下的碎肉了。“行,说吧,下面怎么办?”翼朔雪似乎刚想什么,转而望向远方道:“第四日再输一阵,退二十里立寨,这时你离天空要塞仍有一百里的距离,第五日……” “再输一阵,这一次玩一回大的,直接将他们引到天空要塞城下一解决,是吧?”明枫撑着腰,为破解了翼朔雪的计谋而自鸣得意。 第一百四十八节:放长线,钓大鱼 翼朔雪伸出右手指,戳了明枫的脑袋一下说:“我承认禄华城守将缪拉是一个蠢材,可他也不会像你蠢成这样,带了数万大军急趋数百里都追不上对手,肯定其中有诈,怎么会继续向前追击?早回去了,那这上钩的大马哈鱼又优哉游哉地回到水里去了!” 明枫还是疑惑了,摸着被朔雪戳疼的额头问道:“那,你想怎么样?”翼朔雪突然邪笑了一下,说道:“这第五个营地你就不用丢弃了,疲惫的一千骑兵当夜就回天空要塞,我却调克兰,树影各带一万精锐骑兵连夜赶到第五营与你会合,当夜就一鼓作气将前面四个营地一起夺回来。”翼朔雪右手五指伸出,一下并拢道:“擒住缪拉,禄华城就是囊中之物了。” 明枫抚掌道:“妙啊,实在是妙啊。可是为什么是一千人?” “你按照我的计划来,这两千人能剩下一千人,已是万幸了。”翼朔雪叹息道。“只是对付箭羽,莫龙还有雷诺,这三个人可不是这点雕虫小技可以摆平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明枫,你着手去准备吧。我再想一想去。” “朔雪,只是,这缪拉万一不上钩怎么办?”明枫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声问道。 “一万一千个金币,名扬高原的契机放在口袋里,却自己长了脚跑了,你会去追吗?”城楼的甬道里,尽是翼朔雪戏谑的笑声。 清晨的浓雾还没有散开,禄华城的城门刚刚开启,打着哈欠的军官挨个排查着过路的老百姓。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城楼上的哨兵大叫:“长官,不好了。外面有敌军!” 军官大吃一惊,也不管什么百姓不百姓了,当即让十几名卫兵关上了城门,他抵着门说道:“一个都不许出城,外面的是匪军,见一个杀一个。” 晨雾中杀出的正是明枫带领的两千骑兵,此时的明枫一身炙热的红炎铠甲,披着十字火枫战袍,在两千名银盔银甲的复**骑士中间显得无比醒目。正当他的坐骑冲到城下时,吊桥正在“吱嘎”声中,被城内的士兵慌忙拽起,一道银白光芒声中,吊索断为数截,木质的吊桥在一声巨响中再次落下。 “叫缪拉出来领死!”明枫拽着战马在吊桥上叫骂,身后的两千铁骑军容整齐,更兼晨雾弥漫,城楼上的士兵也根本看不清明枫到底带来了多少的骑兵。 “报!”禄华城将军府里,一名士兵冲了进来。 缪拉一边穿戴着铠甲,一边嘴上骂道:“混蛋的王八羔子,觉都让人睡。”当他把钢盔戴在头上,正要去拔佩剑时,却看见一名全副轻装铠甲穿戴整齐的年轻将领等在了门口,“叔叔。” 来人正是缪拉的侄子,亚伦。“叔叔,这一次让我也出战吧。带领两万轻骑兵包抄过去,配合您行动如何?” 缪拉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遂扶了扶头盔道:“亚伦,小心一点,去吧。”少年应了一声,拿了兵符欢天喜地领兵去了。“现在的少年人啊。”缪拉看着侄子的背影,嘟哝道。 明枫跨着战马,在城墙前来来回回转悠了好久,故意摆着一张欠扁的臭脸,却不见对面城墙上有一个人影。“怎么都做缩头乌龟了。”明枫自问道,这不出来可怎么办啊。突然身后呐喊声如雷,漫山遍野都是索风的黄金狮子旗。 “殿下,后方出现了大批骑兵正对我军实行包围。”一名骑士从后队快上前回报。 “有多少?”明枫话未说完,禄华城数十尺厚的铁门在机关的作用下缓缓推开,随后又吊起了千斤堑,这时全副铠甲的缪拉手持战斧纵马跃过吊桥,身后的士兵鱼贯而出,后方的轻骑兵合上包围,将两千人围得如铁桶一般。 “逆贼明枫,还不下马受死!”缪拉看着明枫身边仅有的两千人,笑了,得意地笑了。你自己作死,可怪不得我。 “殿下,怎么突围?”骑兵队长也慌张不已,只是罩着蒙面的全盔才看不出来。“稳住,我把缪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说冲锋的时候你们就突然掉头,向后突围,后退一百里有一处营地,就地扎寨。”明枫抬起眼,瞟了一眼缪拉道:“等我一拔剑,你们就冲锋。”骑兵队长一点头,举起戴着镀银手套的右手,随手一招,四指并起,却将拇指向后伸着。 只可惜不能用炎神诀宰了这头猪,不,这样的人怎么值得死在炎神诀之下?剑客屏息凝神,右手紧紧握住龙息剑。 禄华城的弓弩手已经就位,缪拉也觉得再与明枫纠缠下去很没有意思。一招手,弩机出整齐的崩弦声。 “铮!”清脆的拔剑声同样响起,漫天狂风席卷起寂灭天日的狂沙,风中的断裂声是箭杆粉碎的呻吟。无数的战马在突然的风沙面前不安地嘶鸣着,风中一个人踩在战马的背上腾跃向上,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时,两千人的军队却如同金戈铁马的雄师朝后方的两万轻骑冲去,此时的轻骑兵虽然有了防备却哪里抵挡得住?银漆的长矛肆无忌惮地撕裂着轻骑兵的身体。 这时一名黑色铠甲的少年将领,左手握着圆盾,右手抓着短柄战斧在银色海洋中突杀,那圆刃战斧在他手中成了削铁如泥的神兵,一击之下只有迸裂的铠甲与喷溅的鲜血。 明枫在半空中手起剑落,缪拉的战马白马哀嚎一声趴在地下,鲜血从马鞍中间喷涌出来,马鞍断作两截,白马背上一道血痕。那一刀切断马鞍之后,更劈入白马的身体一尺!明枫赶上前去,照着缪拉就刺,看得主将狼狈不堪地在地上乱爬,众军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救吧,那等于是承认主将已经落败了,缪拉的名誉毁了,不救吧,主将性命难保,缪拉的性命没了……圆刃斧与龙息剑频频相撞,纵使缪拉的武器也是精铁铸造,但哪里经得起高原神兵之的龙息剑猛砍?此时斧刃之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缺口。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缪拉气得大骂。“一群饭桶!” 龙息纵横,一道剑风劈散了缪拉头盔的长缨,再一剑,战斧崩裂成碎片,缪拉急忙要拔出佩剑,慌乱之中又根本拔不出鞘,只握住带鞘的佩剑与明枫周旋。众军正欲来救援,只见剑客一剑逼退缪拉,扬手用剑掀起漫天的沙尘,数万兵马一时不辨东西,自相冲突起来。 烟幕之中,一道剑芒直扑缪拉,突然,一只短柄战斧飞来,正粉碎了那一道剑芒,战斧笔直地落下,明枫回头看时,只见身后一名年轻黑甲将领,双手端着两米骑士长枪驱动坐骑冲了过来。 明枫急忙退后,一剑斩断战马的前腿,腥热的鲜血喷溅出来,那战马向前一倾,将骑士颠下马来。明枫正欲刺死他,骑士却伸出长枪刺向明枫的腿部。 说时迟,那时快,剑客右脚抬起,随后左脚踩在那截长枪的枪身上,足尖轻点已向后飞去。就在明枫跳起的瞬间,骑士已经站起,右手抓住长枪的尾端向前刺去,长枪的长度加上骑士的身长,枪尖竟然扎进了明枫重甲的缝隙里,剑客一个踉跄向后退却,明枫也惊讶地看着身前的长枪,居然,除了神雷之裂军团长箭羽,竟然还有第二个可以这样伤到他! 黑甲战士鼓舞斗志,双手握紧枪杆,向前冲刺,明枫快步后退,基本保持着与对方相等的度,待到对方的冲锋即将结束,手起一剑,火花四溅中钢制的三米长枪整齐地削成两段。 战士收不住脚步,向明枫撞去,手上却多了一把长剑,明枫毕竟久经沙场,立时横剑在身前,两剑相撞,出清脆的声响。 烟雾中的肆万大军看见平时温文尔雅的小将军亚伦居然与凶神恶煞的剑魔明枫斗到平分秋色,一个个在惊叹的同时也为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年捏了一把汗。 明枫夹住剑,看似无心地赞叹道:“能跟我明枫战到现在,你有几分实力!”对方的眼神略过一丝慌张,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就是名扬高原的剑魔明枫。“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剑客的特长就是抓住微小而稍纵即逝的机会,在亚伦慌乱的瞬间,明枫一剑逼退对方,运起云风翔心法升到空中,一招“云撼天”灌顶而下,剑势如山岳,早已与往日不可相提并论,连地面上都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对方的长剑应声折断,情急之中亚伦用左手的圆盾护住了胸口,顺着剑劲倒飞出去。 肆万大军见亚伦落败,纷纷抢出阵来去救人,明枫也没有恋战的打算,砍翻一个骑士飞身上马,龙息剑削铁如泥,笨重的板甲尚且如同薄纸,何况是血肉之躯?明枫在肆万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开路杀出。 “别让明枫跑了!”缪拉又骑上一匹战马高声命令道,肆万大军奋不顾身地朝明枫的方向涌去,只见明枫杀散一层,又是一层围了上来,只觉得手中的龙息剑也越来越沉重了,这样杀下去,恐怕要将肆万大军杀完才能突围出去吧。 第一百四十九节:骂人会上瘾 剑魔明枫飞身踏住一个骑士的肩膀运起云风翔心法在人海中如履平地,仅片刻时间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反手一记“云随风”斩死了数名士兵,夺下了一匹战马朝天空要塞的方向奔去。 “追!绝对不能放跑他!”缪拉握住马鞭气急败坏地命令道,只见平原之上一名银剑客纵马当先,身后是如黑云压来的索风骑兵。 这是明枫突然卸下头盔甩手朝身后扔去,众骑兵就像是看到肉骨头的家犬,调转马头向着头盔掉落的方向冲去。 捉明枫和拿到明枫的头盔,哪个功劳大是一回事,哪个难度大才是最大的问题。试问现在头盔唾手可得,只要是个有脑袋的人,谁还愿意九死一生去捉明枫呢?拿到头盔也足以名扬四海,论功行赏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于是乎,刚才还团结一心的数万大军为了一只头盔几乎要自相残杀起来,剑客仰天大笑一声,晃悠晃悠地将马赶过了山坡消失在地平线之外。 当缪拉的后队精锐赶到前线时只见无数骑兵已经围成了铁桶大阵,显然是围住了什么。将军拍马上前要活捉明枫。可当他透过重围时,却看见一个铁甲骑士怀抱着一只火红长缨的头盔,蹲坐在地上。铁质的铠甲上凹凸不平,显然是被人暴打所致,那可怜的骑兵一见缪拉来了,用尽全力站起身,将头盔送到缪拉手里,含含糊糊地说:“将,将军,我把头盔抢来了,您赏我什,什么?” 缪拉此时肋下一股无名之火焰腾腾地烧着,正愁没处撒火,“赏,赏,赏赐你个!”缪拉扬起肥厚的左手掌,作势就要扇那个士兵巴掌,谁知手掌还没到,那士兵自己倒是喷了口鲜血在缪拉的铠甲上就倒栽下去。两腿一伸,只有入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禄华城守将缪拉那是真的怒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头盔……”底下居然还真有傻瓜应口了。 “你们居然为了一个,一个头盔,抢成这样!”他提起脚,正准备把头盔踹飞,但又怕再引起混乱,只好收住脚,吼道:“都愣着做什么!都上马啊,追啊!你们娘了个!”此时在缪拉哪里还有半点名将风范,只顾着破口大骂泄不满了。 当清晨变成了正午,缪拉的队伍才又赶到明枫的营寨,营地前面布置着一片整齐的鹿角,左右翼的骑兵下马,端着弓弩严阵以待。 缪拉停住队伍,暗自骂道:“你个,居然让他把营寨立好了。”显然,缪拉将军感觉到了,骂人是一件很爽的事情,“都是你们这一群饭桶,就地扎营,我自有计策对付。”将军随即调转马头,朝后军走去。“传我命令,全军待命,不许出击,违令斩。” 索风领主府邸,莫瑞尔的书房,领主的左右侧分别坐着雷诺,莫龙,铎缔,箭羽。领主看了看送来的军情,用力吸了一下鼻烟,显然心情不错,他将军情递给了右手的莫龙,微笑道:“诸位,今日就在府里共聚一杯,如何?”莫龙看完之后又递给了雷诺,雷诺看完后正要送给箭羽,谁知道铎缔一把夺了过去,自己看了一番。箭羽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威名赫赫的神雷之裂军团已然覆灭,箭羽不过是索风军养着的毫无兵权的闲职罢了。 铎缔双手加额,恭维道:“主公洪福齐天,叛军被缪拉将军击溃,贼明枫受伤,真是令人振奋的消息啊!” 领主微微点头,勉励道:“各部都要建立功勋,传令,赏赐缪拉金狮袍一领,通用金币六千枚犒赏将士。” 雷诺也起身道:“主公,缪拉侄子亚伦勇敢冠绝三军,击伤明枫当记头功。”索风领主莫瑞尔笑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赏赐他佩剑一柄,擢破军校尉!” “主公英明!” 子夜的寒风中,明枫的营寨里,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两千骑兵折损了壹佰多人,剩下的骑兵中,壹千人已经先行夜遁前往五十里外里的新营,留下明枫与捌佰多人守寨,负伤者已经先走。 明枫传令将营寨内的火把尽数熄灭,整个营寨漆黑一片。朔雪曾经对明枫说过行军打仗,虚虚实实,不能让对方揣测到自己真实的情况,那么按照常理,明枫兵少,应当把火把尽数点燃,造成全军驻扎的假象,甚至还要多树旗帜,弄得仿佛援军都来了。但是明枫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不仅调走了大部分的兵力,还熄灭了所有的火把。 剑客伸出手来,抚摸着战马的鬃毛,仿佛是明枫的技术太差,战马打了个响鼻,显然并不舒服。 就在这时,四面传来人吼马嘶,当一名将领手持战斧从辕门杀奔进来。 弓箭离弦的声音随即响起,箭雨铺天盖地。 “好家伙,果然来了。”明枫一招手,自己跨上战马,拖着龙息剑朝外围的弓箭手冲去。 明枫之前一战,杀得肆万大军锐气大挫,谁还敢上前,却听见缪拉喊道:“拿出明枫,奖赏一万一千个金币!”缪拉自己大吼一声,动战吼增加自军的战意,怒马直取明枫。明晃晃的斧头直朝剑客劈下来,剑客是靠什么吃饭的?明枫在马上侧过身来,伏在马背上躲闪了第二次下战斧,随即飞起一脚,正蹬在缪拉的胸口,主将被踢得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缪拉肥胖,更兼铠甲沉重,竟然将那匹颇为健硕的战马压得前蹄离地悬空起来。 “救,救,救……”话未说完,缪拉就仰面摔倒下来,那匹悲剧的战马正压在缪拉的身上。 剑客又是一阵大笑,也不去刺上缪拉一剑,因为他知道,缪拉可恶归可恶,活的远比死的有价值……用力一夹马肚,扬长而去,身后数白骑兵紧紧相随。 而索风的士兵则忙于搬开战马,把被压得半死的缪拉抬出来。“我,我,你们娘了个,别管我,快追,快去追!” 第一百五十节:火计突袭 丑时,追兵又被一座立好的营寨拦住了去路。营寨布置了栅栏,鹿角三重,显然是防备索风的偷袭。缪拉也无奈,只好命令就地扎营,但依旧向紫华城送去了捷报。 第二天清晨,又一封捷报马不停蹄地送达紫华城领主府邸。 “缪拉部,夜袭叛军营地,夺下军械辎重无数,贼明枫败走。已被我军包围,正对峙中。”莫瑞尔笑吟吟道:“这个缪拉看来还蛮有两下子的嘛。” “是啊,是啊。”铎缔应口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将军,一直说缪拉将军有名无实,没有丝统兵才能……”这句话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在挖苦雷诺的,领主当然也知道,但是如今缪拉连胜两场,也就不予理会,权当捧了缪拉一下。其实铎缔何尝不是,嘴上奉承,心中却埋怨缪拉立下如此大功。 “缪拉,你回紫华城,我定要好好赏赐你。” 雷诺与箭羽对视了一下,箭羽起身劝道:“主公,这不知道是不是敌军的计策。” 雷诺也站起身道:“是啊,这样频繁地胜利,显得有些古怪了。如果明枫步步后退,只是为了把缪拉引往天空要塞,那岂不……” 铎缔冷笑起来,向着领主拱手道:“缪拉将军兵法如神,当然可以克敌制胜,哪像有些国之上将,被人在营地里埋满了炸药都浑然不知不觉,这样的人如果还能打胜仗,那真是岂有此理了。” 雷诺平时视荣誉胜过生命,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城堡战役,这场人生的污点。而铎缔正是要哪壶不开揭哪壶,给雷诺难看。 “你,你这混蛋,有种再说一遍!”雷诺须直树,怒目圆瞪,他本就是高阶战士,刚才无形之中散出来的斗气就已经让铎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放肆!”莫瑞尔怒斥道,“雷诺,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公吗?” 莫龙此时走上前,打圆场道:“哥哥,我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不如叮嘱缪拉一声,让他早做防备。” 可是当来自紫华城的善意忠告交到缪拉手中时,缪拉布满横肉的脸上咧嘴一笑,照着念道:“控制行军度,穷寇勿追,小心埋伏。说得好啊,还不是怕我抓住了明枫抢了他们的功劳?” “叔叔,侄儿也认为明枫有诈。”侄子亚伦右手缠着绷带,侍立在缪拉的左侧,“侄儿刚才到军中了解过了情况,布好一层鹿角需要一个时辰左右,营地外鹿角三层,那就需要三个时辰,可是我军从夜袭到追击受阻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怎么会出现三层鹿角的营寨?显然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缪拉有些不悦,“那么这样吧。你带领伍千步兵驻扎在昨天叛军的营寨里与我相互救应……” 亚伦嘴上不说,肚子里却低估了,“伍千人?还是步兵……抵什么用啊……” “对了,叔叔。”亚伦刚领了将令又回头道:“我军数倍于敌军,不如悄悄围住敌营,堆上干柴放火焚烧,再用火箭点燃敌军营帐,在通往天空要塞沿路埋伏重兵,阻断归路,那么明枫即使有诡诈,也插翅难飞了!” 当夜,明枫又是一宿没合眼,天快要亮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趴在马背上睡着了。突然营寨中有人大呼起火了。只一霎那之间,无数的火苗在营寨里熊熊燃起,那壹千多骑兵为了防备劫营,已经疲惫不堪,一时间在火海中惊慌失措,到处乱撞。火箭呼啸而至,不时有人落马。 明枫扬起长剑格开箭矢,举剑喊道:“全体集合,突围出去!”说完,自己一马当先冲出了辕门,马却嘶鸣一声,无法向前,原来营寨两侧埋下了三重鹿角,原本是为了防范劫营,此时倒成了复**作茧自缚了。明枫勒住马,纵马越过燃烧的栅栏,撞倒了鹿角,眼看从右翼突围即将成功,突然间一道三人高的火墙拔地而起,**一般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明枫手中龙息剑回旋,砍倒一堆干柴,滚滚浓烟,呛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是剑,终于没有辜负剑客,清理出了一条仅容纳一人通过的间隙。 明枫却没有独自逃生,转而勒过战马命令道:“依次通过,队长断后,拥挤者斩!” “殿下,队长他死了。” 明枫不禁一愣,随后说道:“那你们先走,我断后,往天空要塞方向走二十里有新的营寨!” 明枫跳下战马,踩着烈火挥舞起了龙息剑,这剑舞得滴水不漏,正是落英城风家凌云剑法中的“云蔽月”,剑风轻柔却依旧折断了无数射向骑士们的箭矢。当最后一个骑士冒着火冲出去之后,明枫长舒一口气,转过头看见如修罗炼狱般的营地里,半焦的尸体,有人的,也有马的,但是每一具在半个时辰之间,都是鲜活的生命…… 皇子一伸手用杀气凭空吸引过一柄铁剑,龙息低吼一声,在半空将铁剑斩为两段。 “缪拉,走着瞧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从营地里溃逃出来的壹千多骑兵沿途又被阻击了数次,短短2拾里的路程此时变得漫长而危机四伏。等这一行人终于来到新营地时,几乎每个人都负伤了,有几名伤势过重的骑士直接从马上栽倒下来,停止了呼吸。 明枫随后赶到,清点人数时,现仅剩下捌佰多人了。除了先行离开来到新营地的一百前哨,其余都是满身血污。 这一支队伍的锐气恐怕是堕尽了,如果再输上一阵,岂不是要弄巧成拙,那这两千人可就一个都回不去了。 明枫扫视了一下身边的战士们,两天前他们才雄赳赳地从天空要塞出,可如今却这般狼狈不堪。“诸位,请直接回天空要塞吧,大家都辛苦了。”明枫下马,对着捌佰名战士深深鞠躬。 “殿下,您……” 明枫毅然举起长剑,高喊道:“但是我向你们保证,你们的兄弟们,我的士兵们,是不会白白死的!” 第一百五十一节:绝地逆转 话分两头,明枫的数百败军衣甲不全,满身血污退回天空要塞。 “报告军师,他们回来了。”传令官走进房间,向着正在看地图的翼朔雪汇报道。 军师猛然抬起头,“什么?不是还有一天吗!快,带他们过来,我要亲自问问。” “是。”传令官行了个军礼,退了出去。 翼朔雪沉吟道:“难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变数?” 少顷,两三名伤势较轻的士兵走进了书房。刚一进门就扑通地跪倒在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翼朔雪刚才还准备狠狠呵斥他们不遵军法,但是见到这一干战士各个如同锅灰烟熏一般,遍体鳞伤,心当下就软了。 “他们用了火攻,对吗?”翼朔雪故作平静地问道。 “军师,殿下在第三营时,晚上遭到了敌军火攻,退入第四营之前又遇到了阻击,我们,我们死伤惨重。”士兵带着哭腔说。 “这是我的过失,我低估了他们的智商,你们还剩下多少人?”翼惊问道。 “殿下带领不满两百的骑士,敌军有3万之巨,军师还是快点支援吧。”骑士哀告道:“殿下他……” “不满两百,要阻挡3万大军……”翼朔雪喃喃道,“难道是空城之计!不好……缪拉根本不会多疑,他以为自己对明枫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不进攻?”他霍然转身,焦急地摩擦着双手,下令道:“传我命令,树影,克兰以及所部精锐骑士限一刻钟内到校场报道,请幻术星团团长毅晖到客厅等候,违令者军法处置!” 狼牙月。 明枫退入最后一营,身边的骑士只剩下十几人。上一营的空城计被缪拉识破,这点人马怎么抵挡缪拉的3万大军,而且敌军连胜四场,士气高昂,锋芒毕露,明枫等人自然抵挡不住,只少数人杀出重围。 明枫看着月光如水倾斜在寂静的营寨里,突然扬起头,高举起手中的龙息刺在地上,一种近乎绝望的清啸声陪伴着孤单的月。还凝固着鲜血的长剑刺入地面一寸,在寒风中摇曳着。 陡然间,整个营寨内火把通明,无数人马从营寨里涌了出来。 “有埋伏!”现在连明枫都成了惊弓之鸟,急忙拔起龙息,最后的十多人围成一个圈,防卫起来。“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明枫看着不断靠近的骑士大队,心里暗暗说。“他们居然先一部到营寨设下埋伏,守株待兔……” 但当这些骑士靠近,明枫刚舒一口气,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只见左翼战士克兰,右翼剑客树影,身后所带的,正是原本要在一天之后才能达到的一万精锐骑士。树影看到明枫惊弓之鸟的模样,不禁觉得很爽,嘴角微微含着欠扁的笑容,所以迟迟不愿现身,反倒是克兰抢先走了出来,下马行礼道:“殿下,军师已经让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 只见两人身后,两万精锐骑士军容整齐,装备精良,的确是复**中的精锐部队。 树影这时才在马上行礼道:“败军退回要塞,军师怕殿下有闪失,令我等日夜兼程赶来。”明枫看了看众人,下令道:“熄灭所有火把!”话音刚落,刚才还举着的近万支火把竟然同时被骑士扔在地上踩灭了。 明枫赞许地点头道:“树影引右翼埋伏与营寨右侧,克兰引左翼埋伏与营寨左侧,一看到我出击,你们从中间截断敌军,克兰与前队骑兵纠缠,树影对后面的步兵动冲锋,直取禄华城!都明白了吗?” 两人一齐点头。“好,敌军来了!” 当3万索风军队如黑云压来时,明枫,这个孤傲的剑客独自勒马在辕门前,营门洞开,四周的夜色仿佛将这名银男子烘托得近乎诡异。 前排的骑士渐渐收住阵脚。 “谁愿与我明枫,决一死战!”剑客咆哮一声,杀气灌注在吼叫中,清晰地传播出去,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龙息剑出鞘,战马的前蹄不安地刨着。 缪拉先是一愣,身边的副官却说道:“将军,您还看不出来吗?困兽犹斗,明枫已经没有士兵了!”缪拉点头道:“不错,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也是一个坏日子。”未等众人反应,缪拉笑道:“好日子是因为今天是我缪拉扬名高原,载入史册的日子,这坏日子嘛,就是以后的今天都是第一剑客明枫的忌日了……” “将军您真的是太气度不凡了,战场之前,还能如此得……如此得有幽默感……”副官说着腻掉牙齿的话。 在场众人虽然觉得这个话很冷,也很汗颜,但也只能装着点头。 缪拉扬起马鞭,命令道:“大军奋力向前,明枫活的死的都可以!赏钱只会多,不会少!” 在如狼似虎的索风骑士面前,剑魔明枫笑了,森然的笑容中,他举起长剑,剑风照面砍去,力未到,人却已经杀入了战阵之中,正是风家云风翔心法的真谛。 与此同时,两股银色的军队仿佛是两把弯刀从两侧将索风军队撕裂,正好将骑士与步兵分割开来。冲锋的骑士忙于对付明枫,根本无法回救,而中间的步兵就成为了复**精锐骑兵劈刺的靶子。 “将军,将军!我们被截断了!”副将从乱军中奔逃出来。“后军全是步兵啊,怎么办?” 缪拉终于倒吸一口冷气,但是副将的话让他觉得相当不舒服,随口道:“我,有招想去,没招死去……”话未说完,只见一杆银漆长枪从副将的身后穿透铠甲刺了出来,那副将喷了一口鲜血溅在缪拉身上。 “我啊,这么灵验……”缪拉不禁愣住了。 两股银色洪流交汇起来树影与克兰同时勒住战马,却不多说话,相互一拱手,一万精锐骑士如饿虎扑食在两万多索风步兵中势如破竹,瞬间就冲散了敌军步兵草草搭建的防卫阵,快马加鞭向禄华城杀去。 第一百五十二节:火枫,血 两股银色洪流交汇起来树影与克兰同时勒住战马,却不多说话,相互一拱手,一万精锐骑士如饿虎扑食在两万多索风步兵中势如破竹,瞬间就冲散了敌军步兵草草搭建的防卫阵,快马加鞭向禄华城杀去。 “稳住,前队变后对,向后突围!”缪拉见后队的敌军骑兵撤走了,居然还没意识到会生什么,反而傻乎乎地让步兵与骑士会合,这样一来,在大军中的另外一万精锐骑士反而杀得更起劲了。另一侧,明枫在大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龙息一张一合之间必有索风骑士丧命。 “挡我者死!”明枫纵马疾驰,数天来堆积的仇恨终于在今夜得到了完全的消散,以杀这样极端的方式!龙息剑削铁如泥,奋力一击之下盾牌铠甲都会粉碎,谁敢挡他? 壹佰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那一袭火枫的战袍终于出现在了缪拉的面前。但是他却停住了,在缪拉面前十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缪拉!”明枫扯下自己的火枫披风,托在左手,怒视着面前局促不安如的众索风将官。他们在愤怒的龙息剑客面前,可怜如待宰的羔羊。“你知道,为什么我批风上的枫,这么红吗?”他咬着牙齿问道。 缪拉茫然不解。 “这都是我复**战士的血!”明枫话音未落,虚空中传来无数利刃破空的尖啸声,刚才还排成一排的索风将领全数坠马毙命。 “剑,剑意,鸿阵!”缪拉虽然眼拙,但还不至于连名动高原的剑意鸿阵都认不出来。显然,刚才明枫与缪拉问话时,就已经在酝酿用剑意鸿阵下毒手了。 缪拉闭上眼睛,轻叹道:“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也是我的心愿。” 缪拉陡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还真让明枫吃惊不小。但是明枫还是拔剑了,横在缪拉面前,缪拉身后的数万禄华军已经停止了抵抗。 “全部带回去,缪拉压入死牢!”明枫深吸一口气,命令道。 却说第四营寨的守军打开营门让败军入内,可是败退回来的都是步兵,树影的一万精锐骑士紧随其后,守军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骑士鱼贯而入。大半的士兵举手投降。 而缪拉亲侄亚伦驻守的第二营,根本不知道前线生了什么。哨兵居然还没有设置口令,面对奔腾而来的复**骑士大声质问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回答他的自然是树影一道凌厉的剑风,“我们是你妹妹部的……”树影冷笑了一下,披着铠甲的坐骑直朝辕门撞去,长剑劈刺,木门顿时破裂。 “有人劫营!”另一个士兵刚喊了一声就被斩于马下,树影身后的骑士顺手拿起守夜军人的火把丢在了营帐上。这些精锐骑士纵马在营寨里乱闯,逢人就砍倒。那些士兵原以为离前线还很远,而且最近一直得胜,遂蒙头大睡,却撞上了前来劫营的复**精锐骑士。 主帐中的亚伦也被吵醒了。他滚下床,摸到床边的佩剑系在腰部,未骨折的左手抓起战斧,从门帘的空隙里,他看见一个复**骑士在马厩中丢了一个火把,受到惊吓的战马满营乱跑践踏士兵。 突然,一个骑士朝主帐冲来,少年左手抓住马鬃,飞起一脚揣飞骑士,将缰绳缠在自己的右臂上,双腿一夹马肚,战马突火而出。 “别让那个人跑了!”树影出前,翼朔雪再三提醒,哪怕让一人回到禄华城,也会前功尽弃。剑客纵马狠狠咬住亚伦,身后的数千骑士也不再恋战,纷纷上马。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仿佛是杂技一般,那个右臂骨折的少年,从马鞍边的箭袋里抽出一枝箭,左手拽住弓,用牙齿咬住箭羽,弓弦崩了一声,树影应声落马。 也不知道疾驰了多久,只知道黑夜变成了黎明,在晨雾中奔出的亚伦现禄华城显得无比肃穆,甚至让他感到隐隐的不安,全然没有返回城市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快开城门!我是亚伦!”少年勒住战马,大声叫喊着。 陡然城墙上所有索风的黄金狮子旗帜一齐偃旗,树起的是无数的十字火枫旗帜,城墙上也站满了弓箭手与幻术师。 虽然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但这一幕仍然让小将大吃一惊。亚伦也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复**第二号人物,军师翼朔雪。他一身白袍,站在幻术师面前,看着城下的少年缓缓道:“放下武器,顽抗已经没有意义了。” 当树影的骑兵与一刻钟后到达禄华城时看到洞开的城门前,毅晖领着数十名幻术师迎接。未等一肚子问号的树影问,毅晖倒是先开口了,他看到了剑客左肩膀上缠着带血的布条,“安全系数这么高的任务还会挂彩……” “厄……少主。”树影毕竟以前是萨兰的将官,所以即使现在大家已经共同在明枫麾下做事,却还是称呼毅晖为少主。“您有所不知,我真的服了那个家伙了,用嘴巴放箭……太牛了。” 毅晖更是大吃一惊,“居然有这种人?不,这,这简直就是魔兽嘛!”毅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张口就能射出箭的男人,战斗力会比自己召唤出的能吐冰箭的冰霜巨龙逊色多少。 随后,围成方阵的壹万多骑兵,十数名骑士挟持着缪拉缓缓而来。 在全军的最后,明枫终于出现了。 只见阳光之下,翼朔雪,树影,克兰,毅晖并幻术星团几名长老都拥在城门前,厚重的铁门向上吊起,城墙上到处都是十字火枫旗的海洋。 “殿下,禄华城已经被我军控制。”树影走到马前汇报。明枫翻身下马问道:“朔雪,毅晖,你们怎么会来?”毅晖鞠躬行礼道:“军师怕殿下有闪失,领属下直接夺下了禄华城,由于大军不在,警戒又松弛,所有基本没有损失……” “什么!”明枫喊了一声,随后脸上非常无奈而不甘的表情,“你们居然抢我的功劳!” 阴暗的禄华城地牢里,一个略微肥胖的男子被吊挂在墙上,身上尽是鞭伤,翼朔雪端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而明枫则用力甩动皮鞭在缪拉身上招呼着。 “又昏过去了,这家伙真不经打。”明枫松了松长期握鞭的手腕,骂了一句,走到翼朔雪身边端起自己的茶碗牛饮。 “明枫,你难道想打死他吗?”翼朔雪看了看遍体鳞伤的缪拉似乎有些不忍。 “想到禄华城的事,我恨不得活剐了他,被他像狗一样赶了那么久。”明枫说的自然是指诱敌的那一段了,虽然计划圆满成功,但跟随明枫的亲兵却几乎死伤殆尽,想到这里,明枫就觉得一股无名业火直欲除缪拉而后快,当即甩起皮鞭用力在缪拉身上甩了几下,突然一只手在半空中握住了皮鞭,大力骤然传来,皮鞭已脱手而出,稳稳抓在了那人的手上。“他也只是各为其主。”翼朔雪收起皮鞭说道。 “朔雪,你为什么替他说话?”明枫惊诧了。 “我,我只是想为他说一句公道话。”翼朔雪低下头道。 “可他是失败者。” 翼朔雪抬起脸看了看明枫的神情,幽幽地说:“曾经你也是失败者,而且远比他失败得惨……”说完,翼朔雪松开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上台阶,离开了明枫的视线。 皇子长叹一声,喊了一声,“来人!”没有人答应,只有回音静静地飘荡。“来人啊!” 一霎那之间,一种源自心底的寂寞如海潮一般袭来,倘若,连翼朔雪都离开了他,那么,这个天下,还有什么意义? “来人啊!”龙息剑在明枫手中陡然出鞘,钢铁的牢房在剑气的激荡下出“哧哧”的呻吟。两名狱卒这才忙不迭地跑了下来,看到凶神恶煞的明枫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明枫见有人来了,遂收敛起怒容,深吸了一口气道:“把缪拉送回他的府邸,软禁起来。”随后兀自朝台阶上走去,身后传来钢筋移位坍塌的声音。 清晨的禄华城街头,一名黑男子骑着快马疾驰,陡然勒住战马,那马嘶鸣一声,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门口的侍卫认得是军师翼朔雪,急忙向他行礼。 翼朔雪微微点头算做还礼,随即问道:“缪拉在哪里?” “一直在卧室养伤。” 当翼朔雪推门进去时,还躺在床上的缪拉急忙翻滚下床,叩头行礼。 “将军何必如此?”翼朔雪急忙上前扶起了缪拉。 缪拉却将头压得更低了。“如果不是您仗义相救,缪拉昨天必定是要被活活打死的。”翼朔雪手上加力,将他扶了起来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缪拉看了看四周无人说道:“翼先生救下老夫的性命,无以为报,愿意将绿华城拱手送上,作为给明枫殿下和翼先生的礼物。”翼朔雪虽然神色镇定,内心却是咯噔一下,嘴上说道:“老将军说笑了吧。” 缪拉压低嗓门道:“当初修建绿华城时曾经留有一条密道,直通将军府内,是防止城中有变时,将军可以借此全身而退,平时堆积军需用品,一旦被围困还能引兵出城埋伏在敌军的后方起突袭。老夫不才,曾经进入过密道,只要明枫殿下领五千精兵从密道进城,那么莫龙束手就擒,绿华城唾手可得。” 此时说不心动,那真是骗人的。即使神机妙算如翼朔雪也还是禁不住追问道:“这入口何在?”缪拉道:“绿华城外四十里的将军陵里,第四口石棺是空棺,便是入口。” 翼朔雪点头道:“多谢老将军,翼某这就带人前去。”缪拉阻止道:“这可不行,四十里的密道不仅蜿蜒曲折宛如迷宫,还遍布机关陷阱,不如让老夫引路吧,否则阁下的五千精兵肯定会被困死其中,进退不得。” 翼朔雪怀着心事回到了明枫下榻的执政府,不觉与刚刚汇报完工作的剑客树影撞了个满怀。“主公呢?”树影刚准备开骂,却现来人是翼朔雪,急忙把到嘴的粗口咽了下去,一边低下头捡着文件,一边指着屋内。 屋内的明枫看见翼朔雪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兴高采烈,仿佛根本没有把昨天地牢里翼朔雪与自己吵架的事放在心上。“禄华城的守军大多表示愿意归顺我们,收编了将近四万人,受伤残疾的我都给他们路费回乡了。”明枫背过身,右手敲击着左手的护腕道:“这里的军队装备精良,而且训练有素,好好利用是很强大的战斗力。我想要委派一个人做统帅,朔雪,你怎么看?” 翼朔雪答道:“暂时不委派吧,就你自己调度好了。你出去诱敌的那段时间里,后方圣战城堡,落日要塞等城市的士兵与六万新兵全部调防完毕,估计现在也快到天空要塞里,那可是三万精锐啊!” “真的?五万加上三万再加上四万,我难道已经有十二万大军了?”明枫掐指一算,不禁大叫起来。这样一来练翼朔雪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十二万士兵,他们起兵的时候才不到三百人啊。 明枫扳着手指兴奋地数算着,”将那六万新兵勤加训练,还有近三万的剑客与战士助阵,我们等于有二十万兵力了。还有幻术星团呢……“ 虽然明枫的推测太过乐观,但是不出意外,这也就是复**的前景了。 翼朔雪刚想说什么,明枫却又抢着说:”那三万精锐都是你的旧部,还是由你统领,三万剑客与战士由我指挥,只是这四万降兵……哎,要是海风在就好了。“明枫此时脸上陡然流露出悲戚的神色来。 他突然回忆起了第一次遇到海风时的情景,那个一身黑甲手持虎牙断魂的年轻武士。”只是凭借十二万人去硬撼绿华城的城墙,还是太少了一些。“明枫兴奋过后,仍旧叹息。 翼朔雪却突然邪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有人要把绿华城送给我们做见面礼,你说要是不要?“”谁这么大的手笔?“明枫皱眉道:”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翼朔雪答道:”前禄华城守将缪拉。“ 明枫冷笑了一下,却没有接话。”你笑什么?“朔雪不解。”他不会是想去赚城门吧,拜托,莫龙可不像他一样,是头猪。不过这样也好……“明枫擦了擦自己的手掌,轻轻吹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吹去上面的尘土,”被乱射死了,省的我动手,脏我的手……“ 明枫话未说完,翼朔雪已然伸出手在明枫的脑门上扣了一下,打赏了一记毛栗。”缪拉不是猪,你才是猪……赚城门,亏你想得出来。绿华城外四十里的将军陵,第四具石棺是空的……“ 明枫毕竟聪明,一点就透,接道:”密道?“ 第一百五十三节:请君入瓮 “正是,据缪拉说,可以直通绿华城将军府,平时堆积军需,战时动奇袭。”明枫转念一想道:“会不会有诈……” 翼朔雪的眼神中含着担忧,”我也这样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是敢赌不敢赌。“ 明枫还想说什么,陡然看见翼朔雪的表情变得无比轻松起来,露齿微微一笑,明眸善睐竟有些倾城之风,他缓缓道:”我选最精锐的两千亲兵与我同去,攻入城内举火为号。“ 明枫没有回答。翼朔雪接着道:“如果两个时辰后,还没有讯息那就是我们遭遇麻烦,甚至已遭不测……那圣枫军就只能交给你了。”这一席话说得委婉而诚恳,却包含了所有的危险,可是流露出的却又是那样执着的决心。 突然,明枫立起手掌一刀朝翼朔雪背颈劈去,翼朔雪眼疾手快凭空夹住那只手掌,惊问:“明枫,你做什么?” “我代替你去,我是龙息剑客,命硬……我,我不允许你去冒险。”明枫吞吞吐吐地回答。 翼朔雪松开手,抬起头看见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明枫,却像教训一个孩子般的语气说道:“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也不知道吗?你早就不能用炎神诀了,由于炎神诀的抵制,霜神诀也威力大减,只有你早先学习的凌云剑法和云风翔心法可以勉强使用,你这样的龙息剑客又有什么用呢?你连我一半的实力都不如!”明枫一时语塞,翼朔雪却又正色道:“圣枫军可以没有翼朔雪,却不能没有你,明枫!” 明枫如遭电亟,愣愣地看着翼朔雪的申请,突然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朔雪,我……我……”翼朔雪也一时失神,却防不胜防,被明枫得手了。 突然吱嘎一声,推门进来的毅晖惊叫起来,“殿下,这……”乱了乱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看殿下的表情又实在不像是单纯的兄弟情谊那么简单,而军师翼朔雪也是满脸红晕……难道,真的跟外面谣传的一样,殿下有断袖之癖? 毅晖情知不妙,急忙回身掩门却被明枫叫住了,“毅晖,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毅晖经这一折腾,哪里还记得什么,寻个借口就开溜了。 “你还没抱够吗?”翼朔雪一脸无奈地说,明枫慌忙松开手臂。心想,还好这毅晖不是个多嘴多舌之人,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可是,我为什么突然就要……抱朔雪呢? 就在明枫思索的瞬间,翼朔雪却转身要走,“朔雪!”明枫在他的背后喊道。军师没有回头。 “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要一座绿华城为你陪葬!”无形中,龙息剑客的霸道充斥在语气间,翼朔雪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弦慢了一拍,“好好保护你自己!圣枫军同样不能没有翼朔雪!”翼朔雪的背影点了点头,“明枫,你也是。” 紫华城会议室,阴沉的天色与索风领主的脸色一样。禄华城失守了,紫华三城已缺一隅,危如累卵。 莫龙站起身道:“哥哥,不要沮丧。我与雷诺调动紫华城,绿华城十万精兵,趁叛军立足未稳,一举夺回禄华城,如何?”雷诺劝道:“将军少安毋躁,现在起兵必然中了叛军奸计,反而要吃大亏的。如此大胜之下,翼朔雪必然小心防备……” “龙,你先坐下……”莫瑞尔示意自己的弟弟坐下,“禄华城的兵力防守与绿华城相差无几,十万大军如果正面冲突,恐怕也难以攻破。要不是缪拉这个蠢货被调出了城门,一年半载总是守得下来的……”莫龙刚想争辩什么,莫瑞尔立起手掌,表示不用多说了。不许出兵!而实际上,那天复**遵从翼朔雪的将令,全军放假了……因为知道领主军绝对不会来…… 禄华城失守的事情已经从上层开始影响到整个索风的中下层,贵族们开始暗地将财产转移出去,在复**中寻找可以托上关系,可以利用的裙带关系。这样无论政局怎么样变化,都有一张可以明哲保身的底牌,平民听说了明枫颁布的《六月诏书》,集中保护了平民的利益,按照收入多寡来纳税的消息纷纷暗中支持复**。所以紫华城与绿华城才不得不紧闭城门,实施戒严,防止越来越多的平民出城投靠复**。 至此,索风领主妖魔化明枫的计划完全失败,原本平民心目中杀人不眨眼的剑魔明枫形象现在已经完全改观,变成了手持十字剑,劫富济贫的侠客形象。 禄华城。 一队披着铝甲的战士骑着战马踏破了清晨的寂静。那一队人马停在缪拉官邸之前,当先的一人黑墨瞳,一顶银冠束住青丝,身穿纯白剑装,腰间斜系着一柄长剑,披着灰色大麾,正是复**军师翼朔雪。 他勒住马,缪拉已经出门迎了上来,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是翼朔雪与自己同去,不禁问道:“殿下呢》为什么不是殿下领军?”缪拉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安,但很快被神色的瞳仁掩住了。 “殿下有事,翼某与将军同去吧。”马上的翼朔雪回答。缪拉没有再说什么,骑上一匹战马引着两千人朝绿华城的方向赶去。 沉重的石棺被推开了,果然是空棺。缪拉走到棺材前,用手扣了扣棺底,只见推开一层机关,用力转动了一下轮轴,众人听见石板被机关撤掉的声音,一条石阶出现在众人面前。 缪拉一抬手,“诸位请跟我来。” 另一方面,明枫命卡米拉上将领禄华城四万降军为前部,剑客树影,战士克兰各领一万精锐骑士充当两翼,让斥候前往天空要塞搬去六万大军到绿华城外集结。幻术星团由毅晖统领霜部,北宫幽统领炎部,掩护大军登城。 剑拔弩张的气氛同样感染了绿华城的守军。明枫看见城楼上的无数巨弩被推了上来,那种威力巨大的三人弩,一箭就足以洞穿重骑兵的铠甲,在绿华城对面的山岗上,他甚至可以看到无数的火器。 显然是对幻术星团的突袭已有防备,皇子虽然知道绿华城固若金汤,守备森严,却没想到准备得如此周密,显然,这绿华城守将莫龙并非庸才。 翼朔雪如果不能造成混乱,那就像复**拿下了绿华城也必将元气大伤,再难有一战之力。眼前的十万守军就像是一道铁链横在复**面前。 却说翼朔雪等人跟随缪拉在地道中前进,密道很宽阔,足以供四五人并排行走,每隔百步就有一扇石门,显然装的都是军械物资。只是这密道仿佛无底洞一般盘旋曲折,如果出什么声响要隔上很多才能听到回声,虽然这两千人多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不觉战栗起来,所有人一手执着火把,另一只手死死地按在武器上。 突然,一个战士惨叫了一声,一只类似蝙蝠一样的生物贴在那个战士的脖子上,尖利的牙正好伸过铠甲的缝隙扎进身体里。 “嗜血蝠!”翼朔雪大惊失色,拔剑出鞘精准地将那只正在吸血的蝙蝠劈成碎片。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翼朔雪急忙扶住那个战士,却现他颈上的四个牙印已经开始黑,那战士的脸抽搐了一下,目光就失去了神彩。“毒性还这样强,这不是一般的嗜血蝠!” 正当所有人混乱不堪时,谁也没有现一个身影快步朝通道的另一侧跑去。与此同时,空旷的通道里传来仿佛是无数翅膀快煽动的声音,那异响通过石壁的回声变成了恐怖的尖啸声。 “快步前进!后队扔掉火把!”翼朔雪当机立断。 此时在众人的头顶又传来机关转动时齿轮出的轰隆声,几道千斤重的石门从天而降,将来不及躲闪的十数名复**战士直接砸成了肉酱,两千人的队伍也被分割成了数块。 这时翼朔雪自然明白了,这是缪拉设计的陷阱,不禁怒吼道:“缪拉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我好心救你性命……” 在通道尽头的缪拉转动机关放下最后一道石门,有些惋惜地说:“翼朔雪,你我各为其主,怨不得我,本来是设计除去明枫的,没想到会是你……” “你……”翼朔雪闻言霍然大惊,“什么?是设计好的,那外面的明枫岂不是……”翼朔雪异地处之,想到,如果是明枫被困地道,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攻进绿华城来救他的,那岂不是正中索风军的下怀? 突然,石门外缪拉的脸色变得惨白,那通道中恐怖的尖啸声非但没有因为石门的阻碍而远去,反倒越来越近。 隔着石门,翼朔雪听到缪拉的惨叫声,极其微小,仅一瞬就停止了。 突然,刚才被蝙蝠吸血,中毒而死的战士蹒跚站起,对着身边的同伴就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翼朔雪急忙回手一剑,那具头颅飞了出去,战士才又缓缓地倒了下来。“尸毒!”翼朔雪此时相信,这里绝对不会是平时堆放军需品的地方,哪有仓库里养嗜血蝙蝠的?还专门培养了尸毒蝙蝠……” 第一百五十四节:绿华城陷阱 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翼朔雪举起自己的火把,喊道:“还活着的说话!” “在,军师……” “我还活着……” “还有气……” “命大着,死不了……”战士们一个个又站了起来,晃动火折,十几根火把又亮了起来。这些战士大多身经百战,很多人都经历了复**反围剿战争,与三领主的军队交战,几乎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就吓倒,仍旧嘻嘻哈哈。 翼朔雪借着火光看这些跟他一样被封闭在石壁间的数百战士大多也就被弄得灰头土脸,受伤的反倒没有多少。翼朔雪心下安稳了许多,走上前,轻轻敲了一下石壁,吁了一口气说:“实心的,差不多有千斤。”众人不觉低头沮丧起来。被困的最多不过六百人,怎么可能凿开千斤的石壁,况且又怎么离开这个迷宫一般的地方? 翼朔雪当然猜到了众人的想法,此时自己作为这些人的领更不能慌张,随即镇定地说:“大家放心,我会带大家出去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连续的惨叫声通过回声传来。众人同时色变,但仅仅过了短短几分钟这惨叫声又消失了。 “又是嗜血蝠!”翼朔雪惊叫一声,很快,隔着石壁就传出啃啮血肉的声音,令人作呕,显然,另外的人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翼朔雪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众人,又说道:“想活着出去的,就保持体力。”说完他自己盘腿坐在了地上,闭上了双眼。 封闭了视觉,翼朔雪的听觉也就敏锐了起来,嗜血蝠已经散了,那些变成丧尸的战士也只是徘徊在石壁外,可是,如何打开石门,却是一个大问题。 陡然,如同静水投石,翼朔雪不禁将头侧了一下道: “敲击一下两侧的石壁。”,两名站在石壁边的战士用力敲击了一下石壁,两道平行的声波一前一后传入翼朔雪的耳中,这两道音波应该是连贯的,突然右侧的声波颤动了一下,仿佛是跌入了谷底,霎那间又恢复了平衡。 “去看看门左侧与石壁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翼朔雪仍旧闭着双眼,一名战士举着火把走上前照了照说:“没有,军师,没有东西。” 刚刚在众人眼中闪烁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 “先坐下吧,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转瞬已近中午,而绿华城内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两个时辰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明枫不时抬起头看着不断升高的太阳,又看了看巍若山岳的绿华城,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龙息剑客的心中渐渐蔓延。 一名副官走上前,说道:“殿下,六万大军离绿华城还一百里。”明枫点头,“加前进,务必于戌时之前到达。”明枫低声告诉自己,“朔雪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六万大军在他的脚下,火枫旗帜一直连到天际。 一个时辰之后,六万大军缓缓开到,当先的两万重骑兵军容整齐,随后是两万步兵,之后是两万弓箭手。这支队伍是圣战城堡,落日要塞等城市的队伍,身经百战用来形容他们,恰如其分。 经过了三领主联手进攻的浩劫,火枫之辉的震撼对明枫的勇猛和翼朔雪的睿智钦佩到了极点,使得这支队伍对于雅比斯复**绝对地忠诚。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万骑士一齐举起骑枪,六万人同时高呼,“明枫殿下万岁!”明枫离开圣战城堡已逾数月,这些军人早已闲得不耐烦了,此次绿华城之战,正是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刻。 明枫站在山岗上,看着脚下的士兵们令道:“两万骑士加入左右两翼,步兵加入方阵,弓箭手后合!”一声令下,六万人山呼海应,有条不紊地加入了队伍中。 这时轮到绿华城楼上的士兵慌了,“长官,敌军……敌军出现大量增援!”哨兵几乎是闯进了莫龙的帅府,年轻的统帅正在擦拭佩剑,处乱不惊的性格使他只是微微抬起头,问道:“来了多少人?” “约有五万,敌军总兵力显然已经过了十万!”莫龙起身披起战袍,将佩剑抓在右手,下令道:“全军戒备!” “将军!”又一名哨兵飞奔进来,报告道:“缪拉将军死了。” 比起之前,莫龙一点没感到惊讶,“好,败军之将,死有余辜。” “石门已经放下,在密道里现了近千名敌军的尸体,很多变成了丧尸,死了十几个兄弟……” “好,很好。”莫龙居然笑了,“调回密道入口的弓箭手,重骑兵准备!” 正当城外的复**焦急地等待绿华城内的变故时,变故居然真的生了。 巨大的抛石机捞起巨石的顿时甩进了前方的骑兵方阵。面对复**一侧的城门伴随着机关的转动声,轰然开启,在钢铁吊桥放下的瞬间,无数的黑甲骑士从城门里涌了出来。 纯黑的铠甲覆盖自身与胯下的战马,两米的精钢骑枪霸道威猛。 “稳住!骑士阻挡,步兵防御!弓箭手掩护!”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只有卡米拉上将在短暂的失神后迅下令,那些恐怖的重骑兵凭借铁甲坐骑的冲撞力以及远有长枪,近有重剑的绝对优势,一旦冲进步兵方阵,那必然是一场屠杀! 树影与克兰大呼一声,四万骑兵从两翼朝重骑兵冲去。两股银色的骑兵宛如天际的月光将黑夜生生劈成了两半。 明枫此时也大吃一惊,难道他们知道,复**在等地道的内应吗? 难道翼朔雪他……缪拉,你这个混蛋!年轻的皇子用力握紧手中的龙息剑,陡然一个念头让龙息剑客颤抖了一下。“莫龙又怎么会不知道明枫拥有四万之多的骑兵?骑兵与骑兵,是硬碰硬的打法,兵法的大忌啊。” 只见城墙上的莫龙一挥手,火炮齐鸣,将城下的骑士不分敌我一同炸死,所有的弓箭手扣动弓弦,箭矢如雨般飞去,虽然弓箭对于铁甲骑士的伤害微乎其微,但阻挡对方前进的目的却依旧达到了。而与此同时,三人踩的踏弩,虽然射缓慢,但是对于铁甲骑士的伤害则是毁灭性的。一支纯钢的弩箭至少能够带走一名骑士的生命。 “幻术星团!冰天火域法阵,摧毁城墙上所有的东西!”下方的明枫向毅晖下令。 第一百五十五节:鏖战绿华 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翼朔雪举起自己的火把,喊道:“还活着的说话!” “在,军师……” “我还活着……” “还有气……” “命大着,死不了……”战士们一个个又站了起来,晃动火折,十几根火把又亮了起来。这些战士大多身经百战,很多人都经历了复**反围剿战争,与三领主的军队交战,几乎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就吓倒,仍旧嘻嘻哈哈。 翼朔雪借着火光看这些跟他一样被封闭在石壁间的数百战士大多也就被弄得灰头土脸,受伤的反倒没有多少。翼朔雪心下安稳了许多,走上前,轻轻敲了一下石壁,吁了一口气说:“实心的,差不多有千斤。”众人不觉低头沮丧起来。被困的最多不过六百人,怎么可能凿开千斤的石壁,况且又怎么离开这个迷宫一般的地方? 翼朔雪当然猜到了众人的想法,此时自己作为这些人的领更不能慌张,随即镇定地说:“大家放心,我会带大家出去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连续的惨叫声通过回声传来。众人同时色变,但仅仅过了短短几分钟这惨叫声又消失了。 “又是嗜血蝠!”翼朔雪惊叫一声,很快,隔着石壁就传出啃啮血肉的声音,令人作呕,显然,另外的人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翼朔雪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众人,又说道:“想活着出去的,就保持体力。”说完他自己盘腿坐在了地上,闭上了双眼。 封闭了视觉,翼朔雪的听觉也就敏锐了起来,嗜血蝠已经散了,那些变成丧尸的战士也只是徘徊在石壁外,可是,如何打开石门,却是一个大问题。 陡然,如同静水投石,翼朔雪不禁将头侧了一下道: “敲击一下两侧的石壁。”,两名站在石壁边的战士用力敲击了一下石壁,两道平行的声波一前一后传入翼朔雪的耳中,这两道音波应该是连贯的,突然右侧的声波颤动了一下,仿佛是跌入了谷底,霎那间又恢复了平衡。 “去看看门左侧与石壁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翼朔雪仍旧闭着双眼,一名战士举着火把走上前照了照说:“没有,军师,没有东西。” 刚刚在众人眼中闪烁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 “先坐下吧,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转瞬已近中午,而绿华城内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两个时辰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明枫不时抬起头看着不断升高的太阳,又看了看巍若山岳的绿华城,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龙息剑客的心中渐渐蔓延。 一名副官走上前,说道:“殿下,六万大军离绿华城还一百里。”明枫点头,“加前进,务必于戌时之前到达。”明枫低声告诉自己,“朔雪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六万大军在他的脚下,火枫旗帜一直连到天际。 一个时辰之后,六万大军缓缓开到,当先的两万重骑兵军容整齐,随后是两万步兵,之后是两万弓箭手。这支队伍是圣战城堡,落日要塞等城市的队伍,身经百战用来形容他们,恰如其分。 经过了三领主联手进攻的浩劫,火枫之辉的震撼对明枫的勇猛和翼朔雪的睿智钦佩到了极点,使得这支队伍对于雅比斯复**绝对地忠诚。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万骑士一齐举起骑枪,六万人同时高呼,“明枫殿下万岁!”明枫离开圣战城堡已逾数月,这些军人早已闲得不耐烦了,此次绿华城之战,正是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刻。 明枫站在山岗上,看着脚下的士兵们令道:“两万骑士加入左右两翼,步兵加入方阵,弓箭手后合!”一声令下,六万人山呼海应,有条不紊地加入了队伍中。 这时轮到绿华城楼上的士兵慌了,“长官,敌军……敌军出现大量增援!”哨兵几乎是闯进了莫龙的帅府,年轻的统帅正在擦拭佩剑,处乱不惊的性格使他只是微微抬起头,问道:“来了多少人?” “约有五万,敌军总兵力显然已经过了十万!”莫龙起身披起战袍,将佩剑抓在右手,下令道:“全军戒备!” “将军!”又一名哨兵飞奔进来,报告道:“缪拉将军死了。” 比起之前,莫龙一点没感到惊讶,“好,败军之将,死有余辜。” “石门已经放下,在密道里现了近千名敌军的尸体,很多变成了丧尸,死了十几个兄弟……” “好,很好。”莫龙居然笑了,“调回密道入口的弓箭手,重骑兵准备!” 正当城外的复**焦急地等待绿华城内的变故时,变故居然真的生了。 巨大的抛石机捞起巨石的顿时甩进了前方的骑兵方阵。面对复**一侧的城门伴随着机关的转动声,轰然开启,在钢铁吊桥放下的瞬间,无数的黑甲骑士从城门里涌了出来。 纯黑的铠甲覆盖自身与胯下的战马,两米的精钢骑枪霸道威猛。 “稳住!骑士阻挡,步兵防御!弓箭手掩护!”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只有卡米拉上将在短暂的失神后迅下令,那些恐怖的重骑兵凭借铁甲坐骑的冲撞力以及远有长枪,近有重剑的绝对优势,一旦冲进步兵方针,那必然是一场屠杀! 树影与克兰大呼一声,四万骑兵从两翼朝重骑兵冲去。两股银色的骑兵宛如天际的月光将黑夜生生劈成了两半。 明枫此时也大吃一惊,难道他们知道,复**在等地道的内应吗? 难道翼朔雪他……缪拉,你这个混蛋!年轻的皇子用力握紧手中的龙息剑,陡然一个念头让龙息剑客颤抖了一下。“莫龙又怎么会不知道明枫拥有四万之多的骑兵?骑兵与骑兵,是硬碰硬的打法,兵法的大忌啊。” 只见城墙上的莫龙一挥手,火炮齐鸣,将城下的骑士不分敌我一同炸死,所有的弓箭手扣动弓弦,箭矢如雨般飞去,虽然弓箭对于铁甲骑士的伤害微乎其微,但阻挡对方前进的目的却依旧达到了。而与此同时,三人踩的踏弩,虽然射缓慢,但是对于铁甲骑士的伤害则是毁灭性的。一支纯钢的弩箭至少能够带走一名骑士的生命。 “幻术星团!冰天火域法阵,摧毁城墙上所有的东西!”下方的明枫向毅晖下令。 正当双方的骑兵完全缠在一起厮杀时,黑色的骑士突然向后退去,从重骑兵的后方冲出了数量极多的无鞍战马,只是每一匹战马都背着几只麻袋。 “不好,快后撤!火箭准备!”卡米拉自然看出了其中端倪,可是原本奋力前冲的骑兵怎么能够像步兵一样灵活,进退自如。 一声炮响,冲在最前面的战马立刻燃烧了起来,疼痛使战马近乎疯狂地冲入明枫的骑兵当中,连铁甲战马都无法承受这些狂战马的冲撞,然而更可怕的是…… “不!”明枫怒号一声,御起云风翔心法从山岗上凌空飞下,接近战场时却被一股大力激起的气浪抛飞出去,饶是内功深厚还是险些跌倒。点燃的几匹战马就像几只填满炸药的火药桶同时爆裂,爆炸的余波出了将复**骑士炸得人仰马翻之外,更多的无鞍战马毛被点燃了,化成了一团一团的烈火朝复**已经没有防守的步兵方阵冲去。 绿华城楼上的莫龙冷笑了一声道:“明枫,你这自负的剑客,来绿华城将是你最愚蠢也是最后的一个决定。”他一招手下令道:“重步兵出击,形成包围!”莫龙的逆龙军团一向在他的领导下冷血而绝对服从命令,仅在这一点上就比成分复杂的雅比斯复**要强上许多。 眼看着面前的骑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步兵方阵前方的禄华城降军,惊恐地战栗着,终于当有浑身包裹着火焰的战马冲过骑兵朝他们扑来时,求生的本能越了战士的荣誉,使他们不战自溃,如潮水一般朝后逃去,复**已然兵败如山倒,颓废之势已不可逆转。 突然间,天地寂寥,刚才还连绵不断的炮火声停歇了。 城楼上的火炮一齐哑火,只见漫天冰锥如同雨点一般从空中砸落下来,那些数米长的坚硬冰锥从近百米的高空急坠落从而拥有了堪比重弩的穿透能力,城楼上的士兵一旦接触就是死路一条。莫龙展动身形,抓住一柄长枪连斩数根冰凌,护住自己身边五米的范围,然而第二波火雨又劈头盖脸地打下来,火器又出一连串的爆炸声。 虽然城楼上的守军被幻术星团完全压制,不能掩护下方的重骑兵,但随着复**阵中不断响起的巨大爆破声已道出了这一场决战的胜负。如果没有下面一道银白色光芒凌空而下,这一场,复**将没有一丝胜算。 赤色的剑影飘然而来,直指一匹燃烧的战马,一剑刺入战马的肩胛骨,那人右臂力上挑,竟然将整匹战马抛飞出去正落在战马群中,一声爆炸,十数匹战马被骇人的冲击撕扯成碎片,一蓬蓬还带着温度的血液飞溅出来,瞬间就将那人的白衣染成了血色。 第一百五十六节:冰天火域终极法阵 眼的白光从毅晖的左手闪现出来,重重拍在冰龙的头颅上,与此同时地面燃烧着的余火同时升腾起来,向天空中的幻术师们靠拢。 “将军,卧倒!”一名将官眼疾手快扑倒了目光被天空中奇异之境吸引的莫龙,此时空中的冰龙突然粉碎,无数尖锐的冰锥仿佛失去了重力一般悬浮在毅晖的周围,下一秒伴随幻术星团团长左手的挥动,万千冰刃整齐地出一声尖啸,铺天盖地而来。 半空的炎系法阵骤然闭合,两道强烈的灼热冲击波从正反两个方向横扫整座城楼,同时点燃了所有可以点燃的东西,也包括那些倒在冰刃下的,前一秒还鲜活无比的生命。 与此同时,从天空的另两只火鹤上传来低沉的吟诵声,所有的火焰渐次向空中靠拢,向外如同新星般激荡开第三波火焰冲击。这最后一击的范围极广,甚至波及到了复**的一些士兵,而威力自然更加骇人,剧烈的爆炸令护城河水腾起数丈之高的巨浪甚至打到了城墙之上。 而冰天火域法阵之后,城门半径五十米的范围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场,除了一具具焦尸与损毁的攻城器械,就是燃烧至倒塌的民房,幻术星团三百多名七级以上幻术师联合动的冰天火域法阵比之上一次由毅晖带领四十名幻术师对翼朔雪动的法阵,已经越无数倍了。 明枫之所以让幻术星团不惜幻术力量动最大破坏力的冰天火域法阵,一方面以强横的破坏力摧毁绿华城士兵的战意;另一方面复**中许多将领不屑于幻术星团的实力,认为他们的都是雕虫小技,在战场上毫无用处,而此时整支队伍爆出的恐怖战斗力在打击对手心理防线的同时也震撼了复**战士的心灵。 幻术星团以自己的方式宣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幻术星团都是雅比斯皇室最锋锐的宝剑! 高昂的战役使复**沸腾起来!胜利,胜利的渴望再次充斥了所有人的心灵。 毅晖缓缓落在城楼之上,深吸一口气,立于遍地的尸之中,他的黑袍如同一袭带来死亡的风衣。金色的丝线绣成的六芒星熠熠生辉。他转过身面对整个复**军阵,缓缓地扬起自己的右手,高呼了一声:“雅比斯必胜!明枫殿下万岁!” 山呼海应中,一个森冷的声音却从他的背后传来。只见城楼边的一具尸体动了一下,一名满脸血烟的男子推开身上那具已经被烧灼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站了起来。 双目对视,那人从毅晖的眼神里看出了顶尖幻术师的桀骜不驯,强者的目空一切,而毅晖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为将者的坚韧,久经沙场的老练,以及他那仿佛必胜的决心闪烁出的神采。 他缓缓张嘴,由于烈焰灼烧而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莫龙在此,诸军何在?”话音刚落,只听见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从四周传来,无数银白盔甲的战士从各个城楼快步走来,“嚓”地一声同时站定,随即端起手中的强弩将毅晖围在核心。 “这些才是我绿华城的精锐所在。“莫龙看了看城楼上的银甲士兵,指了指遍地的尸说:”而这些,不过是我用来消耗你们幻术星团力量的炮灰罢了,想不到你们居然舍得使用冰天火域法阵,太看得起他们了。“ 毅晖的桀骜丝毫没有因为这一变故而改变,莫龙笑着拍了一下手掌,”很好,比料想的一切都要顺利!“话未说完,近万名强弩手的机杼同时响了一下,如飞蝗般的箭矢携风雷之势呼啸而下。”就凭你们也杀得了我吗?“毅晖飞身跃下城墙,左手随意一挥,一层淡蓝色的盾形屏障立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右手结印,一个缓落术瞬出来。作为高原上顶尖的九级封天术士,随手制造一个六阶术士吟唱数十秒才能创造的结界,易如反掌。 然而,事与愿违,蓝色光晕在碰触箭矢的瞬间就粉碎了! 是破咒箭矢!号称魔导师克星的破咒箭矢! 近万支强弩只一瞬间就可以将没有防御结界的毅晖置于死地! 这时一阵刚烈的剑风陡然出现在毅晖面前,将原本应该射中毅晖的箭矢尽数碾成碎末。百步之外,一名银男子,白衣之上血迹斑斑,他急促地喘息着:”欺负幻术师算什么本事?莫龙,你的对手,在这里!” 第一百五十七节:箭羽的选择 雷诺远远地看着狼烟中的绿华城,转过头,环顾着四围的骑士,陡然叹息起来: 将军想起了数天前的宴会上,觥筹交错,伴随着弦乐响起,索风的君臣们仿佛又回到了歌舞升平的过去,酒精的麻醉使他们忘记了战败的屈辱。这时,箭羽端着高脚酒杯斟满了美酒走到雷诺身边道:“雷诺,今日你我,就此别过。”将军一失神,险些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碰翻了,但是在喧哗的酒会上,这一举动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青色的长袖高高扬起,随着箭羽的喉头微微吞咽,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他俯下身,将酒杯放在桌上,又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这繁华之梦魇,还能做到几时呢?在下误触尘网,也该归去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雷诺道:“请代我向主公辞行。” 雷诺愣住了,箭羽却看了看庭上频频饮酒,搂着妖冶侍妾的索风领主,再次俯下身,贴着雷诺的耳边道:“紫华三城已经危如累卵,雷诺,你独木难支,不如……”将军的眼神一凛,仿佛是在警告箭羽不要再说下去,箭羽强颜起身,向雷诺拱拱手,迈步走出了大门。 第二日,神射手箭羽不辞而别,印章绶带全部留下,却带走了驿站里所有值钱的细软。连柜台里散着有银币都被卷走了,以至于驿站官员不知道是该向领主报告箭羽出走了,还是驿站失窃了…… 雷诺轻叹一声,箭羽是继杨青枫之后第二个劝雷诺归隐的人。雷诺知道自己是一个粗人,只会厮杀,只有血勇,而箭羽和杨青枫都是智者,也许箭羽不算,他至少是一个聪明人。将军抚摸着长剑的剑锋,陡然间涌起一股苍凉,觉得自己就像这剑一样,只剩下杀戮。 “箭羽,虽然你已经不在了,但是你的让缪拉执行的计策却使得整个索风起死回生,你训练的战士也成为了索风最精锐的队伍。我,毕竟不如你……” 话音刚落,他催动战马当先向前奔去。 与此同时,绿华城之战仍在进行中,城墙上的无数火球轰然砸落,拍在战士的钢铁盾牌上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钢铁顿时被灼热得红,随后又是一阵炮弹狂轰滥炸,直让复**阵内鬼哭神嚎,刚刚才提升的士气再次跌落下来。 这时在复**的后方,一支万人左右的骑兵组成方阵缓缓推进。 如果是普通骑兵,与城门前数万大军纠缠厮杀的战场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可是他们的配置却又迥然于普通的骑士。 以轻甲为主,却用鳞片铠甲保护住了头部和心脏等重要部位,坐骑的鞍边各悬着两只结实的箭袋,右侧斜挂一张精致的长弓,每名骑士的背后是一柄战斧与一把战锤相互交叉着,这些本应该是步兵的趁手装备,铁甲覆盖的战马固定着三米长的骑枪,腰间挂着的却不是宽剑而是灵活于步战的长剑,手中的战刀也与普通的军刀大为不同,而是刀身极长,刀柄短,刀背厚,刀刃也显得更加锋利而森寒。 一名栗色短的中年将领披着轻甲,毫不掩饰地展露着自己一身强健的肌肉,他的武器是两米长,一尺宽的巨剑,这种普通战士双手才能勉强握住的巨剑,这名将领却用一只右手稳稳横在身前,仿佛握住的只是一柄平常的阔剑。来人正是索风第一猛士,索风领主莫瑞尔最后的仰赖,雷诺上将。 而在他身后的便是雷诺与箭羽这两位魔鬼教练训练出来的紫华城近卫军团了。 “箭羽,你看好了,今天我就要替你的神雷之裂军团复仇了!”雷诺想起了明知被羽戾天下毒已经不治却仍旧帮助索风训练出紫华近卫军团才咽气的箭羽,不禁怒火中烧,低吼了一声随即举起巨剑,“长弓点射!”而此时在复**军阵殿后的又恰恰是为数众多的弓箭手,况且雷诺的嗓门又大,甚至传到了复**弓箭手耳朵中, 对方当时就想笑了,弓箭手是骑士天生的克星,跟弓箭手玩点射?这个敌将脑子没烧坏吧…… “控……放!” 接下来的一切成为了复**弓箭手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们还没来得及拉动弓弦,就倒在了对方精准的点射之下,虽然是扑面而来的箭雨,每一箭却都是封喉的精准。 “殿下,雷诺来了。”卡米拉策马赶到正在指挥攻城的明枫身边。“而且带来了援军。” “败军之将,何足挂齿!”明枫不屑一顾地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绿华城城楼半寸,继续指挥着巨盾战士掩护复**精锐的弩手点杀城楼上的火炮手。而一边的毅晖却挣扎着站了起来,请战道:“殿下,我去指挥幻术星团,击退他们,否则腹背受敌,对我军相当不利。”团长牵过一匹无人的战马,飞身朝后军冲去。 明枫刚想阻止毅晖,那个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之中。“毅晖……”明枫深知,毅晖是整个幻术星团的核心,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再者,他作为冰天火域法阵的主导者,不仅要均衡近两百人的幻术力量,还要动组合禁咒,可以说幻术力量的消耗已近枯竭…… 明枫看了看卡米拉上将,而上将在危急关头也能够与这位统帅配合得十分默契,无声的点头之后,明枫飞身跃上战马,也朝后方赶去。 “弓箭手后撤,重装步兵补位防御,向前缓步推进,箭阵掩护!”卡米拉上将站到山丘之上,声嘶力竭地命令道。 后军大多是复**的老兵,听从指令是他们最基本的素质,于是整个后军都移动了起来,步兵前排半跪在地下的,以枪柄支撑在地面上,立起圆盾,长达一米的步战长矛穿透在缝隙间,层层迭迭的枪锋构造了一片钢铁荆棘。这正是重装步兵训练出来的防卫阵! 远处的雷诺见复**竟然临时变阵,急忙一抬手,“停止射击!”原本分成两排连续射箭的一万骑兵迅分成四队的骑兵冲锋阵形,度竟比刚才复**变阵快了两倍多。 雷诺用力抡了一下手中的巨剑,高吼:“随我冲锋!”这一边的卡米拉上将却大吃一惊,原本以为雷诺带来的是善于奇袭,灵活机动所以才配备弓箭的轻骑兵,所以他才变阵换出重装步兵在前摆出防卫阵形,弓箭手掩护,可当他看到那些骑兵收起长弓挺着三米长的骑枪向着步兵方阵起冲锋时,才知道这些居然是改良的重骑兵,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现在任何一个现成的兵种可以套用,他们兼具了轻重骑兵的优点。这样的骑士一旦突入步兵方阵,那就是一场血腥的单方面杀戮。 “后军变前军,前军倒退挡住骑兵的冲锋,箭雨掩护!”一连串的命令再次迅传达下去,可是那些步兵已经将盾牌深埋下去,长枪都布置在了盾牌的红接合处,这样的步兵防卫阵一旦布成,堪称稳如山岳,但是弊端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再难移动半步…… 雷诺手中的巨剑居然舞得水泼不进,箭矢纷纷在他面前垂直折断掉落下来,只见这大汉冲到步兵阵前。两米长的巨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剁了下去,最前面的重装步兵甚至连铠甲带骨骼一齐被斩成了碎屑,巨剑却不曾有片刻的迟疑,侧削过去,一团团血红的液体便喷薄而出。 在山岗上看到这一幕的卡米拉上将却惊得一身冷汗。 “霸天,霸天巨剑!”卡米拉虽然是继承爵位,并非出身行伍,可是依旧知道这霸天巨剑意味着什么。“难道雷诺已经达到了最顶尖的斗心?是杀戮斗心!” 这霸天巨剑是名剑中杀念最强的兵刃,据说沾上了魔王的鲜血而戾气冲天,直上云霄,是战士挥杀戮斗心的神兵利器,同样的没有达到杀戮斗心的宵小之辈想要驾驭霸天巨剑,必被反噬! 雷诺其实也是在出征前根据神秘人贤者杨青枫的指点才得到霸天巨剑的,但仍使自身实力几何倍数地提高。 果然,巨剑悬在空中,雷诺自己却离鞍而起,双手握住剑柄重重砍下,掀起的冲击波纵横周围数十米的范围,一团赤红色的气体逸散开来,几乎罩住了雷诺全身,映得这战将的面目宛如修罗一般。 高阶战士的标志,杀戮斗心,赤红斗气!雷诺之前不过是仅仅能将斗心凝结出斗气的中阶战士,这一次得到霸天巨剑的协助竟然一举突破瓶颈达到了高阶战士的领域!其实这还得益于杨青枫用圣堂武士的灵力镇压霸天巨剑戾气的缘故,否则雷诺还没用上霸天巨剑就已经被反噬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正当赤色斗气自如流转时,一枚硕大的火球远远飞来,只听见“噗”地一声,赤色斗气幻化成一支血红色的箭矢飞射而去将火球击散。 只见步兵防卫阵的圆盾渐次分开,缓缓走出一名骑士,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骑士,而是一名骑在战马上的幻术师,金长飘散中,只见一身纯黑的幻术袍,又肩绣着两只金色的星星。虽然面色惨白却依旧英气逼人,不是毅晖,又是何人? 第一百五十八节:幻术双星 “萨兰幻术星团团长,毅晖!”雷诺赞叹一声,双手将巨剑举在胸前,用剑背一击自己的胸甲,出铿锵的声响,正是最标准的战士礼节,表达了战士对于强者的尊重。“久仰阁下大名。今日之战,在下已期待很久了。”毅晖也在战马上支起身体,左手按住右肩,身体微微前倾回礼道:“承蒙阁下抬爱,但您说错了,在下是雅比斯幻术星团团长,毅晖埃德蒙。索风第一勇士雷诺将军,正是闻名不如见面。” 雷诺听得毅晖说自己是雅比斯幻术星团团长,目光不禁一冷,但与此同时毅晖也伸出右手,一柄以金色为只要色彩的六尺法杖凭空出现在毅晖手中,那柄法杖的前端镶嵌着一颗绽绿的似石非玉的晶体,一条金色蟠龙渐渐出现在杖上,众人还以为是毅晖用幻术力量引来了蟠龙,但见那蟠龙渐渐缠绕化成了杖身之上的浮雕,只见蟠龙浮雕张口欲吞龙珠,当真是惟妙惟肖。 “好!好名剑!”只听见雷诺赞了一声,“想不到这名剑蟠龙缠金杖会在你的手上,这应该是幻术星团的无价至宝吧。” “阁下的霸天巨剑也不逊色丝毫啊,只算平分秋色罢了。”陡然,毅晖的眼神一凛,喝道:“接招!”身体随即临风而起,双手握转盘龙杖,那条蟠龙竟然又活了起来,围绕旋转着蟠龙杖做着一圈又一圈的圆周运动。 雷诺原以为毅晖要动禁咒,连忙指挥近卫军后退。谁知道幻术星团团长在一阵低沉的吟唱之后,“赞美光芒!”话音刚落,高愈数百仞的巨大天使幻影出现在毅晖的身后,双翼微微张开,金色的光芒已笼罩整个战场、那巨大的幻象披着辉煌的金织长袍,手中捧着晶莹如玉质的二十一弦竖琴,灿烂的金光散出来,宛如一颗炙热的太阳。正是光明天使米凯尔的法相,继而动的幻术师终极防御结界,泯天结界! 在金色光芒之下,复**战士仿佛都振奋了起来,忘记了伤痛奋力前驱,而绿华城的索风守军则因为法阵刺眼的光芒而暂时失明。雷诺在泯天结界动的瞬间用左臂护住了双眼,而身边的近卫军骑士就没有这样幸运了,短暂失明的瞬间,已经有众多的骑士被抢上前的复**步兵砍下了战马。 毅晖使用名剑蟠龙缠金杖动的泯天结界不仅防护了全场,甚至还对敌军产生了一定的干扰效果,当城楼上的绿华城守军恢复视力时,复**前端的巨盾展示距离城墙仅剩下不到两百步的距离。 “火炮齐射,箭雨压制!”莫龙并没有被这突然的变故打倒,越是危机时刻,这位年轻统帅与他的年龄就越不相符地表现出老练。可是下面的一切却让整个绿华城的守军无所适从了,炮弹在碰触金光时就自行引爆,根本无法打到复**军阵当中,连破咒箭矢都无法奏效。 所谓破咒箭矢并不是绝对破除魔法,而是箭头丧雕刻了魔法阵,通过魔法阵的力量有腐蚀左右,正好可以破开结界的防御,当破咒箭矢面对幻术师的终极防御结界,泯天结界时,结界中散的力量已经远过了腐蚀之力的百倍以上,自然破咒箭矢也就失灵了。 这样的情况却让复**战士欢欣鼓舞,士气疯长,奋力前驱。试问,当你刀枪不入了,几乎变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还会怕死吗? 高空中的幻术星团自然也受到泯天结界的庇护。北宫幽看了看高接青冥的米凯尔法相,沐浴在金色光芒中的毅晖,柳眉微微皱起。“他连蟠龙缠金杖都动用了,又动了这笼罩全场的泯天结界,难道,难道他就不怕油尽灯枯吗?”她转过头,原本冷若冰霜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关切的神色,“所有人运用幻术力量共享,支持团长的结界,我下次帮他。”说完吟唱出一段咒文,短小的法杖轻轻拨动,一个六芒星出现在北宫幽的面前,附着幻术力量的图形旋转不断地吸噬着周围的冰元素,须臾之间成型的竟然是一头冰雪龙猫。八级天灵术士才能召唤的魔物在九级巅峰的北宫幽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 冰雪凝结的龙猫虽然憨态可掬但肋下却生着一对数尺长的双翼,用上升的气流托住肥硕的身体。也许大多数初晋八级的术士看到自己辛苦学来的进阶召唤术弄出来的却是这么个大家伙,一定会埋怨中看不中用,还不如七级的魔狼好用,可这些术士后来都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龙猫不仅拥有龙系的强悍身体,更有猫的迅捷度,岂是魔狼能够比拟的,还会释放简单的冰刃,虽然不及冰龙那样夸张,但在同类召唤物中已经相当卓越了。 少女翩然踩在双翼龙猫宽厚的肩膀上,下方的蟠龙缠金杖仍在不停地旋转,金色光芒如同有形有质的剑芒爆炸开来,一层层的涟漪激荡开来。这样神圣的光芒下,双目微闭的英俊术士也变得圣洁如神祗一般,陡然毅晖脸色一变,张口就喷出鲜血来,金色的泯天结界剧烈晃动了一下,顿时暗淡下来。 此时从云端之上,一束七彩光柱直投下来,笼罩在毅晖身上,柔和的幻术力量如同醍醐灌顶让毅晖原本因为被蟠龙缠金杖摄取以及支持泯天结界而接近枯竭的精神之海渐渐回转过来。 数百名七级以上幻术师的幻术力量源源不断地输入到毅晖体内,连他身后的米凯尔法相也陡然清晰了起来,刺眼的金色光芒再次笼罩全场。 连明枫也禁不住望向不远处悬浮在半空的毅晖,然而让他吃惊的并不是毅晖通神的幻术力量足以逆天,而是他身后巨大的光明天使米凯尔法相。 “天夕?!”那逐渐清晰起来的米凯尔法相竟然酷似那北国索利斯的安都拉天夕,不错,连那捧琴的神态,散出的气质都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一只双翼龙猫缓缓飞到了毅晖身边,身着冰蓝色席地幻术袍的倩影也出现在了雷诺的视线中。印满符文的冰蓝色法袍,右肩用金色丝线绣成的双星同样璀璨。幻术星团最强双星,同时出现了! 第一百五十九节:浑水摸鱼 然而此时的紫华城外另外一支队伍严阵以待,近万人的军队尽数是骑兵,每个人火红的铠甲上长缨丹如枫叶,倘若不是他们右侧护肩上雕刻着一条飞龙,众人一定会以为这是明枫复**的火枫之辉骑士团,但实际上,这一支真正的劲旅,龙庭游侠的龙神重骑。但是火红铠甲中间却有一人白衣如雪,黑黑眸,纶巾折扇做文士打扮显得与周围的武士格格不入,一缕青丝挂于剑眉之前,折扇轻摇之间,一幅日出云海图隐约可见。正是贤者杨青枫。 “妖人!”在他身后的龙庭游侠大弟子拉马克驱马上前,他的坐骑是一头火红色毛的矫健雄狮。“你说是带我们来打劫的,为什么还不动手?”杨青枫对于拉马克没有头脑的问题报以鄙视的眼神,“时机未到。” “你不会又戏耍我们吧?”游侠对于上次在盟约之城被杨青枫戏弄一事还耿耿于怀,他握了握雄狮鬃毛边的龙抢,强忍的仿佛是自己的愤怒。(见番外卷之二,青枫。) “我一向言而有信。”杨青枫抬起头望见前方尘土嚣天说道:“好了。紫华城的援军已经出动了。我们走。”他对着骑兵们一招手道:“想财的跟上。但是我先说好了,不许骚扰平民,违者处死。”他又转过身对拉马克说:“你的这些师兄师弟我可管不了,你能约束他们吗?” 拉马克冷笑道:“废话,当然能。平民才几个小钱,我们才懒得花这个功夫呢。” 紫华城守军刚拽起吊桥没多久,只见又一批骑士来到城下。 “你们是什么人?”城楼上的紫华城卫队领铎缔问道。 杨青枫一匹白马飘然上前,拱手道:“将军,在下是蒂沃特使者,领军前来支援。”铎缔在城墙上竟然没有认出杨青枫,但雷诺出兵前再三叮嘱他,小心蒂沃特浑水摸鱼,所以心下也多了一层防备。 “请放下吊桥,让在下呈上我们主公送给索风领主的回信。”杨青枫拽着白马在城墙下大声喊道。铎缔见杨青枫一身文士打扮,又没有带兵刃,戒备就松弛了许多。 “怎么?我们互为唇齿联邦,都这般见外吗?”杨青枫又大声说道。 毕竟双方在名义上还是结盟的,连使者都不让进来,确实伤了两家和气。可是这紫华三城的大街上,纵使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这两位领主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所以这一次蒂沃特出兵相助实属奇怪。 城门前的吊桥缓缓地放了下来,沉重的铁堑又缓缓吊了起来,然后城墙里传出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杨青枫闭目,深吸一口气,暗道。想不到这紫华城的防守如此森严。 半刻之后,城楼上的卫兵喊道。“使者大人,可以进来了。” 随着铁堑再次放下,一袭白衣消失在龙庭游侠们的视线之外,轰然之中,漆黑的铁门合上。 刚进城门,杨青枫突然从马鞍上腾跃起来,折扇看似无力地一挥动,扇劲就击伤了身边的战士。 “是奸细!”铎缔这才恍然,拔出佩剑指挥守卫向杨青枫扑去。但是杨青枫的身法奇妙无比在赶来的铁甲侍卫中间往来自如,数百人竟然都不能近身,确切地说是连杨青枫的衣角都无法碰到。 “我在这……”话音未落,十余把重剑就一齐奋力朝声音传来的方位劈下,剑刃碰撞的嘈杂声中,十几个铁甲侍卫收不住剑势朝前倾倒,彼此撞得鼻青脸肿,无法承受力量的重剑登时断了好几柄。 虽然杨青枫看似潇洒无比地穿梭于数百铁甲战士之间,但他也着实犯愁了。如何撇下这数百人不说,还要打开城门引大军入内,万一对方调来了弓弩……就不好办了。 突然,另一道白色的身影化成一道白光迅捷而至,在城墙上连续跳跃数次就飞上了城楼,随着在那人右脚落地的轻响,一圈凌乱的剑劲扩散出去,在他身边的数名侍卫铁甲崩裂成碎片,摔下城楼。 再看那人时,只见他散乱长,白衣紧身,手中轻摇的是一柄寒光粼粼的钢扇,奇怪的是他脚上穿的却是一双木屐。有如此怪癖的,找遍高原怕也只有铩羽盟第三羽,羽无情了。 但这次的剑气却不是之前羽无情修炼的柔韧性极强的晨月轩剑气了,而是刚烈如炽热的火焰。“羽无情!”铎缔惊叫一声。从刚才羽无情牛刀小试的剑气,已经让铎缔感到空前的压迫感了。“你,你不是中了岁寒蛊毒,不能动杀气吗?” 羽无情嘴角扯动了一下,原本应该出现的冷笑却变成了冷哼,“哼哼,岁寒蛊毒,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你们,不是我中毒,又怎么可能用极炎药材来疗伤,忍受烈火焚,身之苦,得以用与晨月轩剑气相反的炎性气劲冲破傲世四式的最后阻碍,上升到琴心四式。”羽无情右手一用力,百里追风陡然合拢,指着铎缔,切齿道:“但是,我所受的痛苦,并不会减少一丝一毫,甚至还要五倍十倍地还给你们!受死吧!” 话音未落,羽无情左手五指并钩,身形已然幻灭朝铎缔冲去。 此时楼下的贤者杨青枫暗暗惊心,“这个人的实力在我之上啊。”杨青枫不过是工于心计,实力上哪有正统剑派出身的羽无情强大呢? 铎缔仓促中挥剑,手臂顿时麻,向后连退几步,佩剑已经脱手而出,显然刚才他误打误撞挡住了羽无情的杀招。 羽无情哪里会让他逃脱,右手稳稳捏住百里追风,扇法此时更接近于晨月轩的剑法,一道连笔之中竟然画出了三朵虚空莲花,比之破军四式中的莲月剑舞已不可相较。 “六道莲魂?!”杨青枫惊叫起来,这招正是师傅告诉他已经失传的晨月轩奥义,一道连笔之下画出六朵莲花,每一朵都蕴含绝世的杀意,是晨月轩追求画心与剑心合一的最终奥义,只是羽无情刚刚晋级琴心阶,所以才只画出了三朵。 在沛然剑气迎面冲击之下,城楼上所有的铁甲战士铁甲顿时如玻璃般粉碎破裂,离得近的战士都来不及惨叫一声就倒地毙命,稍远一些也被轰下城楼,从数十米的城楼上坠落也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 离羽无情最近的铎缔却还站着,身体僵直地保持着刚才握剑的姿势,陡然他吞了一口嘴唇边的血沫,身上的精钢开机哎一寸一寸地断裂开来,随着血雾的升起,将军倒下了。 未等杨青枫反应,只见羽无情已手脚麻利地抢先放下了吊桥,转动机关拉起铁堑。 杨青枫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条真理。且不说这个白衣人实力深不可测,单说他帮忙打开城门,杨青枫就不愿意与他为敌,于是展动身形,来到羽无情身后,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 未等杨青枫开口问,羽无情倒先问了。“明枫什么时候进城?他来了我就走。”杨青枫顿时蒙了,但是杨青枫是谁?好听的叫贤者,难听的就是哪有便宜哪讨,多年的游历经验造就了人啊处变不惊的态度,使他在短暂的失神之后迅恢复了清醒,嘴角带着一丝别人极难察觉的邪笑,拱手答道:“呵呵,我们是来打头阵的……明枫,哦,不,我是说明枫殿下他随后就到。” 杨青枫随后走到城楼上,取出一枚信号弹,近万名龙庭游侠重骑兵鱼贯而入。杨青枫也从城楼上跑了下去。其他的守卫看到羽无情一招之内秒杀了将军,哪人还敢造次,只要羽无情不找他们麻烦就已经是万幸了。 当先的自然是龙庭游侠掌门人斯塔的徒拉马克了。 杨青枫看见拉马克的眼睛有点绿,仿佛是要大肆抢掠一番,急忙上前,张开双手拦住他的狮子。 “妖人,你找死啊……”拉马克不得不勒住狮子,愠怒地问道。 “你小子答应我什么来着?”杨青枫面对眼前怒的一人一兽,轻轻地用折扇在雄狮额头上拍了一下,随后指向左边说:“向西是高档商店,北边有两条商业街,南边是美食街,这个你们肯定没兴趣,东边是居民区,没什么油水,也不准去。” “哼,打劫老百姓,不是我们龙庭游侠的作风。”拉马克这句话下来,让很多想去居民区的游侠彻底失望了。随后他拽起雄狮,朝着商业街走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打劫吗?”一个声音从杨青枫的背后冷冷地响起。 “不错,兄弟,你答对了,我们就是打劫……”正当他满脸堆满戏谑笑容转过身时看到的却不是一名龙庭游侠而是羽无情冷若冰霜的脸。 两道逼视的目光简直像两把尖刀,扎在杨青枫的脸上。 “说,你是什么人?”羽无情张开左手五指,就要去抓杨青枫的肩膀,以度见长的杨青枫又怎么会让他如愿?身影一摇晃,便出现在了百米之外。 这,这,哎,糟糕了。杨青枫第一次打心里骂自己是猪头……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跟这个达到琴心阶的家伙对打,胜算几乎跟空手对抗拉马克的那只狮子差不多…… 第一百六十节:硬憾泯天结界 虽然紫华城已经被杨青枫等人搅和得乌烟瘴气,身在绿华城的雷诺却浑然不知,因为酣战,不容许战士有片刻的迟疑。 在他面前的,正是高原最耀眼的幻术双星,九级封天幻术师毅晖,北宫幽。 “冰蓝圣女,北宫幽!”雷诺此时是真的感到棘手了,虽然事先也想到了这一次幻术星团会全部出动,可当真面对两名顶尖的九级封天幻术师,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北宫幽停在毅晖身边,她甚至动泯天结界时心神必须专注,她不愿意去打扰毅晖,所以她才没有开口,只是默默注视着毅晖的面容。 虽然毅晖已经闭上双眼,专心吸收数百名术士的幻术力量支持结界,但周围强烈的冰元素波动还是告知了他,北宫幽的到来。虽然毅晖谨守心神,饶是如此,在北宫幽注视他的瞬间,泯天结界还是出现了一丝丝金色的涟漪。 北宫幽知道自己在他的身边只会让毅晖心神不宁,樱唇轻动,说道:“你继续施法,我去打下面的人走……”说完她双手微合,召唤出一支短小的蓝色法杖,驱动龙猫朝下方的紫华城近卫军团冲去。 明枫此时站在下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心酸。那个骑着龙猫的冰蓝色身影在他的眼中陡然变成了那个结着双辫的灰色少女,手中握着的还是那一根与自己的身高极其不符的魔法杖。 剑客长叹一声,收回了目光。 下方的雷诺当然知道北宫幽不容易对付,以如此年轻的资历统领数百名个个足以睥睨高原的高阶幻术师,论实力自然不在毅晖之下,甚至还隐隐胜过这个通过亲缘传承的幻术星团团长。 北宫幽并没有选择动禁咒,而是不断地瞬着中阶的冰雹术,但每一击下的威力依旧骇人。凭空出现的霜冻一瞬之间就可以冻结一名骑士,而当冰霜爆裂之时,破碎的冰片对于骑兵的面积杀伤仍然可怕。作为同样可以动禁咒的八级天灵术士和九级封天术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后者可以瞬任何非高阶的幻术,使得他们在一人面对千万军马时依旧游刃有余的巨大优势。 雷诺如临大敌,不,不是如临,而就是在面对两个同样强大的九级幻术师,在一场数量在五位数以下的战役,如果一方出现了两位九级强者,在另一方没有足够多的九级强者,或者神兵传承者的助阵下,那么大局差不多就定了。连明枫都终于松了一口气,庆幸这战局终于完全扭转了。 突然,从雷诺上将身上升腾起了赤红色的光芒,在那光芒之下,他的肌肉绷紧起来,微微抬起头,双目仿佛也被赤色的光芒渲染了,他出一声高亢的战吼。 “斗气狂暴!!”连绿华城楼上的莫龙也为远处耀眼的赤色光芒吸引。“雷诺这厮的实力竟然精进到了如此的程度!” 战士,这一拥有古老传承的职业在剑客行会崛起的同时,日趋没落下去,拥有杀戮斗心的高阶战士更是凤毛麟角。就像高阶剑客运用杀念散出的杀气起到封锁对方武器,提升剑气伤害,扶住高阶剑法等效果一样,高阶战士凭借战斗意志和本身斗心也能产生激自身潜能的斗气,这一声灌注了赤色斗气的战吼仿佛天崩地裂,刚才还一往无前的复**步兵战意全失,靠近的几名战士甚至心胆俱裂,暴毙倒地。 霸天巨剑原本苍白的剑身陡然泛起了诡异的血光,重逾百斤的巨剑此时在雷诺手中却如同一柄轻巧的长剑,身体随即腾跃而起,剑锋未到,强大的斗气凝成的红光已直取北宫幽而去。 霸天巨剑原本苍白的剑身陡然泛起了诡异的血光,重逾百斤的巨剑此时在雷诺手中却如同一柄轻巧的长剑,身体随即腾跃而起,剑锋未到,强大的斗气凝成的红光已直取北宫幽而去。 毅晖感觉到了这一剑的压力,却不是劈向自己的,而是北宫幽,慌忙聚集起结界中的力量朝北宫幽的方向聚集,在她面前一尺的地方,如豆的一粒金光陡然膨胀,耀眼如一轮骄阳,瞬间吞噬了雷诺的剑芒。 就在毅晖以为一切转危为安时,刚才还扑向龙猫之上北宫幽的雷诺逆转回身,双手握住剑柄在半空倒悬握紧,赤色斗气全部灌入霸天巨剑内,朝右侧的毅晖打去。 团长猛然睁开双眼,有形有质的光芒在他的精神力牵引下在面前凝聚成一堵光辉之墙。金色与赤色的光芒纠缠起来,对抗的瞬间仿佛天塌地陷一般,泯天结界剧烈晃动着,毅晖面露痛苦之色,纵使数百高阶幻术师的幻术力量集于一身,硬接雷诺在霸天巨剑助力下的这一剑仍旧让他痛苦不已。 冰龙上几名七级幻术师甚至被震得昏死过去。然而雷诺凭借那惊天一击的后坐力向后飞去,杀戮斗心越战越勇,赤色斗气再次灌满武器,红色的光芒如同红宝石一般在霸天巨剑上闪烁,灌顶而下,又是一击。 刚刚被震散的金色光芒仓促间再次聚敛又怎么能抵挡比上一击更甚的斗气冲击,天使米凯尔的法相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支持结界的毅晖鲜血狂喷从空中坠落下来,泯天结界剩余的力量仅仅护住了毅晖的心脉,这才没有使他在霸天巨剑之下灰飞烟灭。 已经冲到护城河边的巨盾战士推倒几面巨盾,在护城河上搭起十座钢铁通道,其余的战士则继续前进,将巨盾倚在了绿华城的城墙上,无数的复**步兵踩着钢铁巨盾上的凹凸花纹攀上了城墙。面对在泯天结界笼罩下几乎刀枪不入的复**步兵,绿华城守军只能一次次地用武器将他们打下城墙,但不过一会那名步兵又会爬上来,从数十米高的城楼上坠落,充其量使他们受到一些擦伤。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但结局本应该是截然相反的。 突然。复**军阵中的米凯尔幻影化成一道金光不断萎缩最终变成一丝如豆的微光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一个黑色法袍包裹下的孤单身影从高空坠落下来,而军阵之中的另一个人凌空而起,连踏几步在半空接住了那人。 绿华城守军的兵刃砍在复**步兵身上终于喷溅出了鲜血,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士兵鼓噪而上,顿时将还没有准备的复**步兵砍倒一大片。 那凌风的身影,不是复**统帅,剑魔明枫又是何人? 第一百六十一节:琴心阶高手 原本以为这一招足以摆脱羽无情,谁知羽无情如同附骨之跗般如影随形,仍旧出现在杨青枫的背后,伸手朝他右肩抓去,杨青枫身形再次一闪,在空中掠过一道残影稳稳落在高处的屋顶之上,落脚未稳只觉得上方一股大力灌顶而下,威压完全封闭了杨青枫的行动。 杨青枫心中暗叫不好,全身力量灌注到双脚想要躲开,却无法移动分毫。 正是羽无情从天而降,杨青枫的武学其实不过是些贤者历代传授的底子,哪里记得上正统剑派晨月轩的羽无情炉火纯青,硬碰硬登时就落了下风。 杨青枫当下着急了,双手尾指伸出,拇指从食指下方伸出,随着这个奇怪的印法,杨青枫口中轻喝一声,手中的折扇凌空飞起,飞快地旋转起来,竟然与上次挡住拉马克奋力一击的毁天刺极其相似。(见番外卷之二,青枫) 下一秒钟,原本势不可挡的百里追风劈在纸质的折扇之上居然出斩在钢铁上的铿锵声音,羽无情不得不向后落去,站在离杨青枫五步远的屋顶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羽无情冷冷地问道。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啊。”杨青枫也不收回日出云海图,那闪烁着万丈银毫的折扇就这般悬浮在半空中,杨青枫十指收回紧扣,各指关节以下部分包于手掌之内,左手在前,显然又是一个更加古怪的印法。 伴随着力量的注入,折扇旋转地越来越快。 虽然羽无情也了解过幻术,这显然不是幻术师的元素幻术,说是暗黑术,又没有丝毫黑暗的气息,当真非常古怪。 “喂,你的度远不如我,你没有丝毫逃跑的可能。”羽无情一边与杨青枫对峙,背在身后握住百里追风的左手上,一团光晕笼罩住,整只手掌已经逐渐变成了紫色。 突然,杨青枫双手交叉在胸前,随即右手前指喝道:“破!”折扇如同通灵一般出万千银色光针,羽无情大吃一惊,想要躲闪已经十分困难,只得将百里追风展开,使出护身扇法在身前一尺的地方形成一圈密不透风的防护。 万千银针不断地与百里追风碰撞,出炒豆子一般嘈杂的声响,只见最后一道光芒竟然是将整个日出云海扇幻化成数丈高的幻影倏忽之间倒砸下来。这一击的压力竟然将羽无情身边一丈的砖瓦一齐掀飞在半空爆裂开来,仿佛是一片碎石雨。 这样诡异的事情,羽无情实在觉得难以接受,看这白衣文士武艺平平,谁知道运用起这扇子来竟然威力如斯,即使是有名的兵器,包括高原神兵在内也不过是对主人产生一定的加持罢了,这种本身威力如此强悍的东西,还真是匪夷所思。但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右手的紫光尽数融合到百里追风扇上,笼罩着淡淡紫色光芒的百里追风随着羽无情的右手在空中划出无数均匀圆滑的弧线,那些紫色的丝线仿佛被凝固在了空中,仅仅一两秒的时间,练笔而出的是一幅三朵吐蕊的莲花。 “画心奥义,六道莲魂!” 显然,羽无情初入琴心阶,琴心剑术能够运用的也只有画心中的六道莲魂,至于他因为听神箫“戾”吹奏的百鸟争鸣而顿悟琴心奥义,高山流水,又是后话了。 杨青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手紧扣,右手在前死死捏住法诀,那扇影幻象顿时又增大了许多。 这是一场扇与扇的对局,第一朵莲花绽放,随后第二朵吐蕊,第三朵含苞。 笼罩在紫色光芒中的百里追风就这样一次次地劈在日出云海图的幻影上,紫色的光芒如同碎末般不断飞溅出来。 每一击都出类似金属碰撞的锐响,每撞击一次,杨青枫就向后倒退一步来缓解百里追风上传来的强烈杀气,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已把自己脚下的砖瓦尽数踩得粉碎。 那巨大的扇影也终于消失无形。 “咳,咳,阁下的紫虚若谷功,不行啊。”杨青枫不禁咯了一口鲜血,一边向后退却,一边不失时机地嘲笑道。 羽无情才懒得跟杨青枫解释这是晨月轩的映月心法模拟出来的紫虚若谷功,山寨的当然威力不行。 就在杨青枫以为羽无情准备罢手时,却见羽无情的脚步幻灭起来,随着两腿不断交替越来越快,已经只能隐约看到腿的移动了,脚步已经看不见了。这时羽无情向前一步,身影竟然凭空消失,随后八个羽无情从八个方向一齐以神扑向杨青枫,八道身影合而为一,羽无情已经稳稳当当地反手制住了杨青枫。 这正是琴心阶的“八荒独步”法门,以幻妙的步法起到迷惑对手,克敌制胜的效果。 日出云海图失去了杨青枫的支持也终于坠落下来,最后一丝银色光芒消散殆尽。 “说,你是什么人?否则我拧断你的胳膊,你武艺虽然奇特,但是少了条胳膊总不会有以前那么好用了吧。”羽无情厉声问道。 “我,我,我们是附近的盗贼团,来,来,趁火打劫……” 羽无情狞笑了一下,右手用力卡进了杨青枫右侧的琵琶骨,道:“你少跟我装蒜,什么盗贼团有这么大胆子,敢来抢索风的府?” “呃……”杨青枫自己也觉得这个谎说得实在没有水准,急忙改口道:“你先放手,我就告诉你。” “好啊,留下你一条右手臂给我做纪念……” “别,别,别……”杨青枫只觉得汗珠不断地从额角滑落下来,心想拉马克这死人怎么还不来…… 他第一次开始盼望看到拉马克那头狮子了,可爱的狮子,光亮的额头,整齐的鬃毛…… 杨青枫念头一转,嘴角微微上扬,计上心来。嘿嘿,我打不过你,忽悠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说是不说?”羽无情自然也察觉到了杨青枫的异样,原本的挣扎现在变成了一种近乎掩饰的敷衍。显然,他不想逃了…… 第一百六十二节:高阶战士的实力 “殿下我……”毅晖只说了一句话就昏死过去,黑色幻术袍的前襟早已被鲜血浸透了。这时另一个骑着双翼龙猫的倩影出现在明枫的身边。 剑客将毅晖扶到龙猫的背上,看了北宫幽一眼却现伊人的眼角泪水已然沸腾,含着泪的凄楚神态,宛然是那个在北国的女孩。 北宫幽将毅晖那因为失血而苍白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是生怕他掉下去一样。 明枫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多停留失神了片刻,轻叹一声,踏风向下。 “雅比斯王族后裔,明枫请教!”说完,龙息剑出鞘直取雷诺。 雷诺连退几步让开一射之地,架住手中的霸天巨剑与明枫对峙着。 几乎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两人的身上,这不仅仅是高原第一剑客向索风第一猛士的挑战,更是高阶剑客与高阶战士的巅峰对决! 在绿华城外的战场上自觉地形成了一条缓冲带,在这片还不算宽阔的空地上,一名银少年场负手而立,而另一名则是高大的战士,栗色短下是一张线条刚硬的面庞,手中握着一柄两人高的赤色巨剑。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明枫的鼻尖,陡然他的右手擎住剑,剑锋转下,双手反握住剑柄向雷诺的方向微微鞠躬道:“雷诺将军,久仰了。”正是最标准的剑客礼。雷诺上将也用战士礼向明枫还礼,那霸天巨剑再次敲在了胸甲之上,这些并不是繁文缛节,而是对于强者的尊重,还礼之后,生死有命! “本宫少年时就知道了雷诺将军的威名,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明枫自谦了一下。 “明枫阁下虽然年轻,却早已名扬高原。岂是愚鲁的老夫可以比你的。只可惜,您虽然生于索风境内,你我却无法共事,真是遗憾。”面对雷诺凭空多出来的这句话,剑客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说道:“将军,弃暗投明,为时不晚,明枫与将军的立场不同,况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恕难从命。” 雷诺一时语塞,右脚向前迈出弓步道:“不必再说了。阁下请赐教吧。” 明枫深吸一口气,沛然杀气已凭空凝结成剑劲直逼雷诺而去,正是落英城风家的不传绝学,剑意鸿阵! 雷诺手起一剑,赤色斗气灌入,劈在虚空剑劲之上。隔空的撞击竟然使两人同时后退了半步,各自为对方的实力暗暗惊心。 这只是两位强者用来投石问路的一式,威力却依旧骇人。 明枫一击不成,龙息连挥数下,又一圈剑意鸿阵将雷诺四周封死,只见龙息赤色的剑影越来越密集,雷诺那侧虚空中的碰撞声也越来越密集。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霸天巨剑逆天而上,在战士的手中仿佛一条腾跃的蛟龙,只一瞬就将身边尚未完全成型的剑意斩得粉碎,但雷诺却未就此停下,在挥舞中的赤色斗气源源不断地灌输进巨剑之中,剑身也从原本的赤红变得殷红滴血。 雷诺的脚步不断交错着向明枫靠近,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有章法,却处处都与龙庭游侠的天趋战法暗合,恐怖的赤色剑芒此时幻化成无数血红的龙影扫过战场,即使是数十米外全副铠甲的复**重装步兵一旦被这龙影的余波碰到,也会瞬间被杀气爆得粉碎。 雷诺此时笼罩在诡异的赤色龙影之下如同一个杀戮的屠夫,庞大的斗气威压已令普通战士连武器都无法握住了。正如高阶剑客在使用高阶剑术时恐怖的杀气令弱于自己的对手无法拔剑一般,斗气形成的威压,也具有这样的效果。 可明枫不同,虽然霜神诀与炎神诀两套高原至高剑法都无法使用,经脉上的霜炎抵制也许使他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自己的巅峰状态,但他依旧是高原第一剑客,心中的骄傲使他在面对雷诺这样的对手时胸中的杀意有增无减! 两人还有不到三十步的距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战场上只有雷诺脚步踩在地上的沙沙声,战士前进的方式与剑客不同,而是跳起又落下,飞跃正常人十步左右的距离,大地在高阶战士的脚下惊恐地战栗着。 明枫却岿然不同,仿佛成竹在胸,面对山岳一般压来的斗气威压,他甚至仍旧负手,桀骜之中透出龙息剑客不可侵犯的尊严。森冷长剑扬起,“嗖”地一声,天地之间的风变得凛冽起来,战场上顿时飞沙走石,明枫那沾着凝固血液的白色剑装迎风而舞如同风帆,大风起兮,头冠滑落,一头如同流淌水银的白飘散在狂风之中…… 龙息剑平举,剑身上迸出绿宝石般的光芒,剑客一字一顿地说:“风……散……云……流……式!” 向前冲的雷诺不禁迟疑了片刻,“风雷四剑诀”四个大字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就在此时剑客逆风飞起,长剑上的绿芒如同长鲸吸水正甩在暗红色的龙影之上。 在让所有人耳膜刺痛的巨响中,龙影下的雷诺闷哼了一声,显然是刚才吃了暗亏,咬紧牙关,更多的斗气从手臂上灌入剑中,一条赤红色的巨龙逆着绿光朝前方的明枫扑去。 明枫的身影缥缈如狂风中的落叶,随着风向后飘去,正躲过了赤色巨龙的斗气封锁范围,那杀戮斗心释放的斗气凝结为的巨龙一头栽在明枫刚才站的位置上,只见红光一闪,破碎的无数龙影覆盖向方圆数十米的空间,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从军阵中传出来,碎裂的铠甲四散溅射又引起了更多的伤害。 然而处在红色战芒中央的明枫岿然不同,甚至连用剑阻挡的意思都没有,却是毫无伤,甚至连剑装的衣袍都没有断裂的迹象,只见一层深绿色的类似防护结界的光晕真实地挡在明枫面前与红芒哧哧地碰撞着。 身为剑客的明枫绝对不可能拥有幻术师的防护结界,那这只可能是风散云流剑了!货真价实的却剑门绝学,风雷四剑诀! 此时龙息绿芒再次璀璨,长剑又一次用力劈下。雷诺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击之下,居然伤不到明枫,只得继续灌入斗气支撑自己的战芒。但经过硬撼幻术师至高防御泯天结界,又施加了覆盖万人的战吼,即便是在斗气狂暴与战吼的刺激之下,再加上霸天巨剑霸道杀念的加持,雷诺还是觉得有些疲惫了。 复**中凡是略懂剑术的人,绝对不会不知道风雷四剑诀,这一却剑门最高剑技,第一剑就是风散云流,蕴含狂暴的风系元素并凝结成气罩保护自身。 属性剑术本来就不多,只有机缘巧合的雅比斯家族拓来的炎神诀和惊才艳艳的剑神雾云霜创立的霜神诀,下面就是这风雷四剑诀,至于风家的风属性剑法,大多数剑客都觉得不值一提了,细数高原剑术,一招之中攻守兼备的也就只有这风散云流了。 联想到剑魔明枫为剑神弟子的谣言,众人见到他施展风雷四剑诀也就不足为怪了。可是下面的一切却又让人费解了,风剑之后的火剑:火云焚天,冰剑:霜天雪舞,乃至雷剑:雷动苍穹都没有出现,只是又一道更加强横的风系剑劲裂天而下,劈在雷诺的战芒之上。 战士的直觉告诉雷诺,硬撼这一剑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他退后几步,抬起右脚砸在地上,斗气灌满身体的情况下,这一脚竟然将大地踩出一道数尺宽,一丈多深的裂缝扬起的沙尘迎上青色的剑劲。 在另一侧围观的紫华城军团一齐欢呼起来,用武器敲击着铠甲出整齐的碰撞声。因为雷诺这一式“裂石穿云”正是巅峰战士的标志性技能,雷诺自己却在不知觉中使了出来。 正因为战士是日趋没落的职业,更多的年轻人更愿意去做十步一杀,千里独行的剑客,而不是苦练体力,以力胜巧的战士。所以战士的数量少之又少,很多军中的战士不过是去战士行会混上个半年一年,讨一张文牒来军中任职,便不再钻研体力与斗气了,所以拥有斗气的战士更少,以至于当高阶战士爆出他们原本的实力时,令所有人感到震惊而难以接受。 “金狮万岁!索风万岁!”紫华城军团的战士高举起索风的黄金狮子旗,漫天挥舞起来。另一方面。绿华城楼上的绿华城守军受到友军的鼓舞,原本就战力不俗的逆龙军团奋而战直将复**又逼回了城墙边,甚至有几处的巨盾都已经被推倒了,千斤的钢铁巨盾朝下方密集的复**步兵压下去,一时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听到远处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明枫只觉得一股无名业火直烧得自己要丧失理智,他驾驭起一道剑风飞上高空,风雷四剑诀作为却剑门镇派绝学又怎么可能轻易传授给旁人?纵使是雾云霜,也不可能违反门规,为何他两次施展的都只是风散云流?那不过是他剑客大会时在剑客驿馆两次目睹紫辙与雾云霜用风雷四剑诀退敌才强记下来的,说起心法,其实根本没有。 换言之,若是明枫有真材实料的风雷四剑诀,纵使没有霜神诀,炎神诀,莫说一个雷诺,两个三个也只有倒毙剑下的份。 第一百六十三节:走火入魔 越飞向高空,云风翔心法的效果就越来越明显,辅以风家心法的却剑门“风散云流”式竟然比之单纯修炼紫虚若谷功的却剑门剑客隐隐更胜一筹。 所谓云风翔心法的要旨正在于引天地之风入体,辅助凌云剑法,甚至凝成剑意鸿阵。剑意鸿阵也一直以来也都是高原公认的风系剑术极致,风散云流式不过是风雷四剑诀起手式,所以才屈居其下,而下面的就是北野剑派的回风舞叶剑,这初窥天地之风门径的剑法不提也罢…… 其实这剑意鸿阵才是风家仅凭一脉剑术就跻身六大派阀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外人认为的,他们富可敌国的经济实力。 停止了霜炎两套神诀的修炼,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明枫不得不将从小就有的,研究剑术的热情投入到原本搁置的凌云剑法和仅用来辅助的云风翔心法之上。于是就萌生了用云风翔心法催动风散云流式的念头。 六大派阀对于本源武学敝帚自珍,却剑门更是到了对自己人都吝啬的至高境界,生怕泄密,又怎么可能将这两套各自的镇派绝学传授于外人?可是明枫却机缘巧合得到了风散云流式和云风翔心法。 虽然战场的局势再次逆转,好在明枫处在高空,依仗云风翔心法的灵巧机动,雷诺很难伤到他,明枫却能不断聚集风系力量一次又一次地击打雷诺的战芒。 稳稳地站在云端,银剑客深吸一口气,默念云风翔心法要诀,右手驱动杀气,灌入龙息剑内,横剑划一,凝神聚气,正是风散云流式的起手姿势。突然间,天地之风都变换了方向朝着明枫汹涌而来,。 明枫脚下,无论是十字火枫旗还是黄金狮旗帜的期角都向着明枫的方向飘去。镇纸有些战士无法抗拒强大的风力,略一松手,整杆大旗竟然一齐被卷上天去。 云风翔心法念至中段,吸引天地之风入体的法门正要开启,风散云流式却已经完成,不出意外的话,以明枫天生对杀气的出色驾驭能力分心两用,同时控制云风翔心法和风散云流式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巨大的杀气压迫感使雷诺感到了情势的危急,斗气再次流转全身,运用巅峰战士的冲天战意用霸天巨剑的剑刃割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拔出剑时,巨剑也化成了更具有威慑力的深紫色。 “霸天!我以我血证道……助我!”雷诺口中念念有词。 这种已自残方式增加霸天巨剑戾气的方式霸道无比,但是吞饮了主人鲜血的霸天巨剑紫红色光芒滚滚如潮覆盖压制全场,几乎是所有在战场上的人都问道了刺鼻欲呕的浓烈血腥味,甚至很多久经沙场的战士都承受不住,晕倒过去。 另一侧绿华城城墙上,又一道斗气光芒闪耀而起。在复**战士不断的突击下,绿华守军已经寡不敌众 所有人关注的只有天空中的那个身影。包括卡米拉上将在内,都在默默祈祷着:“充满传奇的剑客,如果你还想挽救自己的军队,就再次创造奇迹吧!” 灌满深紫色斗气的霸天巨剑朝明枫抛掷过去,仿佛是一柄紫色的战矛散出无匹的锐利杀意。云风翔吸引天地之风的法门开启之后,肆虐的风系力量如同等待已久一般,涌入明枫的身体之中,充塞在他的经脉里,手中的龙息剑竟然变成了翠绿色,而颜色还在不断地加深着,墨绿色,甚至还在加深,直到整个剑身都已变为了黑色,剑客才奋力斩下。 只见天空中竟然凝结出了无数碧绿剑芒的幻象,那是化无形为有形的剑意鸿阵,而此时璀璨的绿色剑芒也一齐聚拢到明枫身前,形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红颜,似鹤立云端,又仿佛是真的有那么一声高亢的雁鸣。那巨大的鸿雁向下俯冲直扑向沾染着魔王之血的紫色霸天巨剑,空气因为极撕裂而出可怕的闷响,仿佛天边的惊雷。 这时一支破咒箭矢毫无征兆地向明枫射来,就在明枫分心的瞬间,碧绿的鸿雁一时粉碎却仍将霸天巨剑震得倒飞出去 虽然后代的剑客都认为明枫糅合风家云风翔心法与却剑门风散云流式创下的风散云流剑意阵固然绝强却纯属侥幸,在旁人身上则根本没有实践的可能,更不可能拥有成为一门新生高阶剑法的可能。实属惋惜。而明枫的风散云流剑意阵虽然只施展了这一次,仍旧在剑术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在这时,原本还温驯的风系力量居然挣脱了明枫杀气的控制,明枫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以他全身的筋脉为媒介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天地之风。 白色的剑装在瞬间被震得粉碎,一声近乎疯狂的嚎叫声从明枫的口中出,澎湃的风系洪流早已灌满了他的浑身,正继而压迫着他的大脑,钻心的痛苦中一个声音告诉他,也许是云风翔心法失控了,走火入魔了! 天地之风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直到将这一具血肉之躯爆成血粉为止! 意识正在逐渐地流失,而明枫身上的青色光芒却灿烂得如同一颗翡翠色的太阳。此时战场上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是放弃了厮杀,而是这恐怖的风系威压让天空中的幻术星团,圣堂武士,和地上的战士,全都动弹不得。 白光,一切以飞一般的度掠过。 ,啊,奶油的,真难得。黄小子说着于拿起了一片饼干。 我这片是巧克力另一个小孩兴奋地将嘴里塞满了饼干。 “把饼干还给我!”那个银的少年倔强地站了起来,突然一件东西从人群中被抛了过来,正砸在理查德头上,低头看时才现是那只盛饼干的铁皮盒,已经有些变形了。 六个小鬼看着一身尘土的理查德,一齐笑了起来。 银少年松开手,那柄长剑倒飞回去,稳稳地插回剑鞘里。小师弟侥幸,大师兄承让了。 明枫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你真的愿意等我伤好了一起上路!”明枫惊呼一声吓得站在门外的护士连药盘都打翻了 “我们回枫城云澜,或者干脆四海为家,过了无牵挂的生活。我是一个六级剑客,你是六级幻术师,我们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明枫信誓旦旦地对面前那个灰女孩说,“我的父亲会祝福我们的。” “你的酒是从哪里来的?”黑黑瞳的却剑门剑客一脸惊异。 “你的床底下……”明枫毫无犹豫地回答。 “不把霜神诀传给你,难道让我带进棺材吗?”剑神雾云霜呷了一口酒,伸出食指沾了沾酒水在桌上写了起来。 云慕雪刺入雪中半寸,花容失色的风家家主空吟紫月,仿佛连手中的云慕雪都难以握住了,她颤动着嘴唇,出不连贯的声音:“你,你怎么会霜神诀?雾云霜,他,他是你什么人?” 明枫作揖道:“剑神雾云霜是晚辈的恩师。” 枫叶颓殇,血雨腥风之中。“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来啊!”他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膛,“我就是雅比斯王裔,理查德明枫,那些人,那些居民又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毒手!”他的声音沙哑在雨中缓缓地回荡在这一座死寂的空城之中。 明枫反手握住龙息剑平举在身前,起誓道:“我,雅比斯明枫起誓,大业成就之后,愿与翼朔雪共享江山!” 意象到此却突然中断了,下一刻…… 下一刻却看见一名黑衣黑的女子端坐在一张石质黑色王座上,身前放着一架古琴。玉指轻拢,悦耳的琴音就从那一张古琴上流淌出来。她含着笑意说道:“这一张星月琴是人间的星光为弦,月曜做的琴魂,用来弹奏《十二星月夜》,当是再好不过了。”那女子低着头,黑色的长垂下来,遮住她的面庞,但隐约的半脸已足以证明她的倾国容貌,“迪撒尔,你能听懂我琴声的意思吗?” 金色长散落,一脸血烟的剑客踉跄着走了回来,仅凭长剑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迪撒尔!”迎面的一名紫女子急忙冲上来扶住了他,仿佛是因为剑客的伤势过重,那紫女子的容颜也是若隐若现,看不真切,“我,我们输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下一秒,漫天的火海之中,一名身披烈焰的剑士以手代剑,蓄势的一击化为无数的火龙在他面前凝成一条火线,原本遮天的火焰正慢慢融入到那一道细长的火线之中。 而他的对手,一身银白铠甲的剑士陡然张开六道光芒凝成的羽翼,辉煌如同天生的神祗,手中的宽剑甚至在纯净能量的灌输下趋于透明,那乳白色的光芒仿佛湮灭了一切,也包括那一道蓄有雷霆之势的火线。 “巴菲尼索斯,我以天国之名,审判你!”那宽剑已劈面而来,神圣的光辉吞噬了一切。 此时已完全失去意识的明枫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牵引着狂暴的风系力量开始冲击自己因为霜神诀与炎神诀并用而阻塞的经脉。 第一百六十四节:龙魂复苏 “啊!”明枫呻吟一声,全身的刺痛感再次被唤起,仿佛万蚁噬身一般而身边的风系力量反而更加迅捷地涌入他的身体,刚才还可以凭借斗气御空的雷诺也被这种莫名的霸道力量轰了下来。 风系力量造成的威压,让普通战士连武器都握不住了。 而此时被困于密道中的翼朔雪也感受到了上方地面上可怖的风系力量,刚才还瞑目静坐的他陡然睁开双眼,“谁居然会有这样的力量?明枫吗?可他分明不是一个风系剑术的学习者啊!” 龙息剑客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面部的肌肉几乎扭曲,嘴巴空洞地张开着却已不出任何声音,他感受到那源源不断涌入身体的风系力量在莫名能量的引导下如洪流一般冲散了郁积在身体里的霜劲,但庞大的力量穿过经脉的感觉仍旧让他痛不欲生。此时一股炎劲居然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之中,立刻引了霜神诀与炎神诀的霜炎抵制,周身经脉再次冰封,相互拼杀的两股剑劲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成两半,而风系力量竟然在经脉中倒转,逆向朝正触霜炎抵制的方向涌去,随着第三股力量的不期而来,强横的天地之风在明枫的身体里与霜劲,炎劲剧烈地碰撞着,并不断感应着周围更多的风系力量涌入这具躯体。 明枫的脸上一时灼热如火红的烙铁,一时又霜冷如冰雪,一时又化为了风系的墨绿色彩。明枫只觉得身体里一阵阵地血气翻腾,几次想要喷出血来,却感觉胸前压着一块巨石,使不出丝毫的力量。 三种颜色不断地变换着,而痛苦也正在不断地加剧,那成几何倍数增加的疼痛感一拨一拨地冲击着明枫刚刚恢复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霜炎两道气劲虽然都强横无比但却没有能量后续,与源源不断地涌入明枫身体的天地之风相比正从一开始的优势逐渐被压制,直到完全处于劣势。 就在霜炎两股力量都难以自保,不得不开始汇聚成一股力量共同抵挡风系力量的冲击时,明枫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终于经受不住巨大的痛苦再次昏死过去,失去明枫生命力支持的霜炎两股力量顿时萎缩,风系力量长驱直入灌满全身。 “噗噗噗噗……”数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明枫的七窍竟一齐流出血来,显然在刚才三股力量相互碰撞激荡的过程中,无法忍受巨大压力的血脉已经生了爆裂,他周围的风系力量却没有消散而是以更快的度涌进明枫的身体,仿佛是要一鼓作气毁灭掉这具残破的皮囊。 就在这时,原本应当涌向明枫全身令他爆成碎片的风系力量竟再次逆转,这一次朝着龙息剑客手中握着的神兵龙息涌去。龙息剑仿佛是另一个黑洞,疯狂地从明枫的身上摄取着狂暴的风系力量,剑身也由原本的赤红色变成了淡绿色,很快转为深绿,墨绿,最后又变成了漆黑的颜色,甚至那深黑还在不断地加深,好似不是风元素而是黑暗元素一般。 另一方面,被龙息剑大量摄取后的风系力量变得柔和起来,甚至在明枫身体中那股神秘力量的引导下开始渐渐修复明枫破损的血脉与五脏六腑,明枫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脸色正逐渐回缓过来,外流的血液也止住了。虽然龙息剑吸收了巨大的风系力量但天地之风并没有停止涌入。这样下去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明枫与神兵龙息剑因为无法吸收更多的风系力量而灰飞烟灭,另一个就是抽尽区域内所有的风系力量。 这时黑色的光芒从龙息剑上升腾起来,那氤氲的黑气之中竟铸剑化成了一条蛟龙的幻影,龙的幻影不断地从龙息剑上吸收力量,经过龙息剑同化后的风系力量毫无排斥地注入了蛟龙的幻影之内。经过龙的摄取,剑上的颜色又恢复到了淡绿色,但很快又转成了,墨绿,周而复始。随着一次次的摄取,蛟龙的幻影竟然也逐渐清晰起来,甚至那闪耀的鳞片都清晰起来了。 这时黑色的光芒从龙息剑上升腾起来,那氤氲的黑气之中竟铸剑化成了一条蛟龙的幻影,龙的幻影不断地从龙息剑上吸收力量,经过龙息剑同化后的风系力量毫无排斥地注入了蛟龙的幻影之内。经过龙的摄取,剑上的颜色又恢复到了淡绿色,但很快又转成了,墨绿,周而复始。随着一次次的摄取,蛟龙的幻影竟然也逐渐清晰起来,甚至那闪耀的鳞片都变得有光泽起来,鹿角也清晰起来…… 终于,那一条龙活动了起来,环绕在昏迷的明枫身边。这个银的剑客此时正在神龙的环伺之下,金色光芒映照着他的面容都仿佛安详了许多。 他身上的衣物早已在风系力量的激荡之下化为粉末,那具比例匀称协调的躯壳,既没有肌肉膨胀而造成的负担,也没有枯瘦如柴的猥琐干瘪,锦缎一般的肤色,就这样沐浴在那一片涌动杀机的绿色光芒之上。 龙喉头下的逆鳞颤动了一下,仿佛是一声叹息的龙吟带着惋惜的语气从风系屏障里传了出来。这时封闭区域内的风系力量已所剩无几,龙微微抬起前爪,空间里最后的风系力量渐渐化为无数碧绿色的丝线如同轻柔的薄纱覆盖在明枫的身上。 那碧绿的丝线越来越密集,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以风系力量为针线,缝制着一件无缝的天衣。一套与明枫之前所穿样式相同的剑客装束在虚空中逐渐成型,另一方面,从明枫的身体,又有绿色的丝线渗透出来,显然那些是停留在他体内的风系力量。 龙不愧是传说中的生物,它就像一个设计师,以碧绿为主色的剑装上,衣襟是墨绿色,长袍的下摆一直垂到膝盖,正遮住大部分的身体,淡到白的丝线则制成了极细的丝裤覆盖在明枫腰部以下的部位,而那些从明枫身体里涌出的丝线则活动了起来,数条丝线缠上了衣袍的左肩,渐渐凝固为一条蛟龙的刺绣,其他的丝线则自下而上在剑装上游走,凝固成了无数逆风而上的墨绿色火焰…… 龙微微抬起巨大的头颅,仿佛是在端详自己的杰作,随即低低地吼了一声,仿佛是对自己创作的无比满意,随后他化成一道金色光芒正照在明枫的眉心,身体却不断地缩小最后竟化成一条两尺多长,散金光的小龙缠上了明枫的腰部,正好将松散的长袍勒紧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节:龙傲三界,苍生草芥 直到此时,银剑客明枫才缓缓睁开双眼,虚空中传来玻璃破碎的密集响声,四周的风系力量终于消散,那个左眉心刻着一条金色的龙纹,身穿墨绿色剑装的银剑客就这样凌空而立,睥睨着脚下的苍生大地。 “莫龙!你受死吧!”明枫一抬起头,手中龙息剑斜指天空,声如雷震:“我,要为我雅比斯,无数战死的冤魂复仇!”话音刚落,一道火光已从龙息剑尖燃起,“嗖”地一声将整柄龙息都吞没在了火焰之中,那有形有质的火焰让明枫感觉到了炙热。明枫只是下意思地运用了炎神诀的法门,却没想到身体的霜炎抵制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燃烧更旺盛的杀意。 “轰”一条数尺宽的火龙从剑身上飞出,环绕在明枫的身旁。 “炎神诀!”下方的雷诺与莫龙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终于还是使出炎神诀了吗!” 剑客左手擎住龙息剑,右手五指张开,那条火龙仿佛理解明枫的意念一般盘旋在他的右边,右手掌翻下,火龙从云霄直线冲下地面,整座绿华城一齐颤抖起来。幸存的绿华城逆龙军团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已呆若木鸡,紫华城近卫军团虽然还有战意,但胯下的坐骑却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 复**阵中的许多战士都是年轻人,能目睹炎神诀的神威是无数年轻剑客的心愿,当然前提是,这炎神诀的目标不是自己……他们的情绪已不自禁地高涨起来。 明枫显然对这样的威慑效果相当满意,微微点头,右手五指骤然并拢捏拳,九条火龙从地面升起,张开狰狞的大口,只一瞬间就吞噬了城楼上所有守军的生命,魔火甚至连尸体都化为了飞灰。紧接着,九条火龙一齐自爆,号称中部平原最坚固城墙之一的绿华城楼刹那之间粉碎,漫天的碎石伴随着火雨扑打下来,点燃了无数的民屋,占地数千顷的绿华城大半已化为火海。那些四散逃开的百姓,在火焰中挣扎的幸存者,又如何会得到沉浸在杀戮快感中的龙息剑客的怜悯呢? 龙傲三界,苍生草芥! 可是这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难免也让城墙下的复**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明枫长剑一指,扑向复**方向的火焰被倒卷起来,又盘旋成一条火龙来到明枫的身边。龙息剑客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这一丝笑容终于激怒了雷诺。 斗气灌满全身,雷诺高高跃起,霸天巨剑已化为紫红色,却不是扑向明枫,而是落在了地面之上,大地裂开一道伤痕,尘土嚣天,一道斗气飓风以迅雷之势朝复**军阵卷去。 偏偏此时雷诺高阶战士的威压覆盖全场,复**战士根本无法迈开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疾风夹杂着碎石奔袭而来。 果然,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复**军阵的上方,手中剑影直迎上那道斗气飓风,一道红光在略微的晃动之后,将风暴击穿,失去斗气支撑的石块纷纷从空中坠落下来。 莫龙向着天空大吼一声,只见又一道淡红色斗气升腾起来,在血色的光芒中,无数濒死逆龙军团士兵停止了呼吸,但是更多的血色光芒聚敛到斗气之上,斗气的光芒也随之不断加深,终于变成了夺目的赤色。 莫龙用吸收己方濒死战士力量的强横方式,暂时提升到了高阶战士的级别。 “明枫,炎神诀,又如何?”同样是赤色的斗气光芒,将莫龙略显年轻的面容勾勒地有些诡异,全身涌起的庞大斗气力量仿佛要将他的经脉都撕裂开来。吼声如雷,几乎城楼上所有的战士,无分敌我都觉得头晕目眩,跌倒在地,强大的斗气时莫龙从容地运用了斗气狂暴和二次狂化这样高深的战士技能,而斗气光芒也终于变成了纯净的深紫色,与雷诺爆出的斗气遥遥相对。 莫龙的身形也仿佛高大了许多,宽松的铠甲此时甚至卡进了肌肉当中。 原本手中握着的佩剑早在斗气激荡中碾成了粉末,莫龙竟然一拳打折了城楼上一根三人合抱的石柱,双手捧住抡了起来当作武器,那不到两米的身影,爆着深紫色的斗气却抓着近六米长,三人合抱的石柱,仿佛是一截轻巧的实心木棍。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岩层之下,绿华城的地道虽然构造得严谨结实,但在雷诺的“裂石穿云”和斗气轰炸,以及泯天结界对撼霸天巨剑再加上明枫威力逆天的龙三式:龙怒燎原,任是再结实的地道也开始崩塌了。 感受到地面微微的震动,翼朔雪果断地站了起来。“有想要活着出去的人,都听我的话。”他用可以盖过噪音的声音说。 这里的都是他自己的亲兵,当然惟命是从,纷纷点头。 “你们是我的亲信,所以,地道里不管生了什么,你们不能对外人提起半个字。”翼朔雪用命令的口吻说。 众人默然点头。 翼朔雪的双手陡然交错,无数的羽毛竟然从袖口中飞舞起来,“所有人拿衣物掩住口鼻,战士把斗气集聚起来,剑客把杀气也聚集起来,都传给我!” 硕果仅存的数百人里面,一两道淡淡的赤色斗气升起,更多的是阶层不同的杀气,所有人只感觉力量在一瞬之间被抽空了。翼朔雪却拔出腰间长剑,强大的杀气牵引着紧闭空间里所有的力量化成白光同化进自己的身体里。一道耀眼的白芒从长剑喷涌而出,正是晨月轩剑术破军四式中以点破面的“气贯长虹”,那一剑正劈在石门的左侧,原本建造时候,石门与墙壁之间细小的缝隙在不断地晃动中稍稍扩大,翼朔雪抓住机会,聚集数百人的力量在一剑之间斩下,终于石门出一声脆响,,左下侧的一角完全崩裂,碎石乱飞,未等众人反应,翼朔雪起手又一式“莲月剑舞”,不断成型莲花剑芒四射将整座石门完全炸开。 数百人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忘乎所以。翼朔雪此时的注意力,被一具苍白的尸体吸引了。它倚在墙边因为被抽干血液而显得无比诡异,脸上更是带着恐怖的笑容,正是禄华城守将,缪拉。军师翼朔雪并没有落井下石地去踩上一脚,只是哀叹了一声,快步走到队伍之前,撕下衣袖交给队长。 原来从被困住时,翼朔雪就一直在冥想状态,通过杀气在精神力的控制下探索了整座密道,并在衣袖上画好了地图,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他劈开师门还需要用羽幻术吸收数百里的力量才能坐到的原因。 而这么做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他也会将自己的力量分出相当多的一部分给了这些战士。是有一失,必有一得,这一次战役之后,复**的又一大传奇兵团,与“火枫之辉”齐名的“白银之霜”初步建立起来。 翼朔雪此时思考得很明白,既然将他们困在这里是索风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那么在绿华城外的复**必然损失惨重,而且他也十分好奇,绿华城外无数强大的能量来源,究竟是何方神圣? 身影化为一道柔和的白光,仅仅数秒时间,翼朔雪就来到了密道的出口。那是一处被荆棘掩盖的洞口,当他走出山洞时,却看见空中的明枫被一团紫色的斗气光芒包裹住,根本动弹不得。 两声如雷的战吼从战场两侧响起,两团斗气光芒相继两次战吼的增幅之下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雷诺手中的霸天巨剑狂舞起来,将战意催下的力量挥到了极致,无数的战芒让他璀璨地如同一只紫色的光球,随后那只光球凌空而起朝明枫撞去。 这是堪比幻术师禁咒的战技:玉石俱焚! 明枫为了威慑索风军而使用的龙三式:龙怒燎原已经清空了身体里集聚的风系力量,虽然破除了自身的霜炎抵制,使用炎神诀已经不是问题,但以明枫之力连续施展炎神诀龙式越他的能力太多了。所以当面对莫龙诡异的斗气封锁时候,明枫不是因为自负于实力毫不躲闪雷诺的玉石俱焚,而是真的无法移动半步了。 霸天巨剑举过头顶,在紫色战芒的包裹下,战士决绝地冲向空中的明枫。量你炎神诀再精妙也不可能硬接高级战士破釜沉舟的“玉石俱焚”,何况被天地禁制困住的明枫又能挥出几成实力?纹丝不动的明枫反而让雷诺的战意更加高涨。“你,去死!”紫色战芒之前还只是碗口粗细,此时已经化为遮天蔽日的光华灌顶而下,下方的所有人,连带空中的北宫幽都已经面如土色。 只有那个剑客依旧在风中,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时一道金光突然刺激了雷诺毫无防备的眼睛,就在战士停顿的霎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生了。一条龙,金色的龙从明枫的腰带上飞起,腾跃盘旋了一圈又化成了剑装上的腰带。 明枫却惊异地现,天地禁制的效果竟然被解除了,说时迟那时快,杀气如潮水般灌入右手的龙息,拼力动了龙一式:龙傲三界,这几乎是剑客的职业本能,那一道炎劲凝结的炎龙与紫色光球剧烈地碰撞,相互吞噬着彼此的力量。 暗红色与紫色的光芒如新星一般纵向在空中爆,方圆百里在的云霞瞬间被波动的能量粉碎,天崩地裂之中,只有两色光芒闪耀在苍穹之间,寂灭天日。诡异的紫色与暗红色交相辉映,却可怖得如同世界末日的脸庞。 第一百六十六节:铩羽幻术 即使在空中爆炸,骇人的气浪仍然波及整座战场,原本公认坚不可摧的绿华城城墙在冲击波中如同腐朽的枯叶,分崩离析,有些地方甚至被完全粉碎,离爆炸中心最近的战士,即便穿着沉重的铠甲仍被卷飞起来抛向后方。 莫龙下意识地用手臂挡在身前,两脚稳稳地扎在地上,作为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人,庞大的能量乱流让他深受其苦。就在此时,一束白光穿过两色光芒的乱流,两个人影同时像两片落叶朝着两个方向抛飞出去。 银剑客明枫口中鲜血肆无忌惮地喷在龙息剑之上,雷诺的霸天巨剑脱手而出,身体里传来骨骼断裂的声声脆响,若不是明枫身上有那件风系力量凝聚成的剑装,没有战士体质的他必定会在这一击的反噬之下被活活震死。 莫龙腾空而起,扶住雷诺,另一道白色身影也跃空而出,扶住身穿碧绿剑装的明枫。 此时的明枫大量失血,神志已经不太清楚,被那人扶住时,微微抬头,看到的却只是一张银质面具覆盖下的面庞。 莫龙也是一惊,但是他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人。“羽,羽戾天!”被他扶住的雷诺挣扎着问道:“铩羽盟也要插手此事吗?” “你们软禁我铩羽盟护法羽无情在先,铩羽盟向来不愿插手高原纷争,但人若犯我,睚眦必报!”羽戾天的声音虽然经过银质面具的反射,有些失真,但羽戾天怀中的明枫却觉得那声音无比熟悉,仿佛就是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你们肆意帮助叛军,我们已经看不下去了。”雷诺申辩道。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我铩羽盟同样会毫无藏私得拿出全部势力协助索风的。”羽戾天冷冷地说。在他怀中的明枫却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一张嘴却干咳了一声,吐出半口鲜血喷溅在羽戾天的白袍之上。 莫龙低吼一声,仿佛是对自己高阶战士实力的自信。“将军,不可……”雷诺正要阻止却怎奈何肋骨出一根根断裂的声音。 紫色斗气再次凝聚旋转,迅修复着自身的肌肉与骨骼,这一招式看上去似乎使战士立于不败之地,只要斗心不灭,战士不死,实际上是饮鸩止渴,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明枫将死,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在下绝对不会放他走的!” 羽戾天冷笑了一下,左手扶住明枫,右手长袍举起,一只玉质的手从宽大的袖口露出,纤细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无名指与中指之间各夹着一片入雪的白色羽毛。 羽戾天右手轻轻前递,那两片羽毛就随风飘舞起来,在高空的罡风汹涌地吹着,两片羽毛在风中回旋着朝莫龙飞去。 “这是我铩羽盟的霜天白羽阵,莫龙,你还执意要顽抗吗?”羽戾天幽幽地问道。 “奇,淫巧技!”莫龙怒吼一声,硬是将斗气爆出去,这时两片羽毛振动起来,两片化为四片,四片化为八片……越来越多的羽毛竟然被斗气的光芒吸附朝雷诺飞去。 莫龙惊恐之中将斗气提升到极限,一团有形的紫光扩散开来,想要冲散漫天的白羽,可更多的白色羽毛又分化了出来,依附着斗气的光芒开始粘在雷诺的铠甲之上,战士绝望地挥动着双拳却又如同一头陷在沼泽中的野牛,无可奈何。 “你越是挣扎,羽毛就越是缠你。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羽戾天隔着银面具冷冷地说。 “将军!收缩斗气,这些羽毛是被斗气吸引过去的!”下方的雷诺看出了其中端倪,果然,羽戾天故意托大,让一向自负的莫龙暴跳如雷,完全释放出斗气,反而将他置之死地。 莫龙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强行封闭了周身的斗气,刚才还璀璨的斗气光芒骤然一暗,眼看即将消散。 羽戾天左手又拈出了一片火红如枫叶的羽毛,中指反扣,弹出那一片火羽。“再见,雷诺将军……” 火羽仿佛没有重量一般翩然落到莫龙身上厚厚的白羽之上,一时间烈火凭空腾跃而起,那不是障眼法,而是有形有质的火焰将雷诺的铠甲融化成了铁水,足见这火焰的可怖之处。 夹杂着痛苦与恐惧的尖叫声回荡在空中,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吵死了!”羽戾天右手扣起食指,凭空一指,莫龙的惨叫声就从天地之间凭空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见莫龙将军浑身燃烧着烈火,从空中跌落下来,嘴张开得很大,显然是想说什么话却无法出丝毫的声音,他在地上打滚似乎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可是那炙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直到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了。 天地寂寥,似乎连风声都停止了,数万大军就这样眼看着刚才还威风不可一世的高阶战士强者被烈火灼烧着在荒野中翻滚,绝望地嚎叫,最后慢慢地跪倒下去,倒在沙地之上,慢慢化成一具焦黑的尸体。 羽毛!明枫突然想到了剑客大会时曾经有人雇佣铩羽盟杀手刺杀自己,甚至连第三羽羽无情都亲自出动,只是被自己与紫泽,雾云霜联手击溃,正是有一个人冲出救走了羽无情,当时为了拖延时间用的正是这样的羽毛幻术…… 羽戾天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摇头。“可惜,是可惜了。” “请放雷诺将军走……”羽戾天身边的明枫突然说道。 “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行动,明枫。”羽戾天降落到地上,“因为你自己的命也捏在我的手里。” 他宽大的袖口在胸前合拢,双手相互伸入袖中道:“雷诺将军,请赐教吧。” 雷诺惨然一笑,显然知道羽戾天是一个大敌,微微俯下身,忍受着碎裂骨骼从内脏穿刺而过的巨大痛楚,拾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霸天巨剑,遮在身前,故作坦然道:“能与羽戾天阁下对抗,马革裹尸平生之愿足矣。请出招吧。”巨剑第三次敲击在铠甲之上,这一击明显比之前两次轻看许多,但雷诺脸上的痛苦之色陡增,拼力支撑起身体,将腰板挺直,却又陡然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来,腰板却没有弯折半分,仿佛那是战士的尊严。 第一百六十七节:他从骨子里就是个无赖 羽戾天将双手反插进宽大的袖中,拱了拱衣袖,算做回礼。他放下衣袖,因为戴着银面具而无法看不到丝毫的表情,冷声道:“阁下确实令人钦佩,羽某就请您见识一下敝人的千羽霰霜吧!” “这固然是好,请使出全力吧!”最后的斗气缓缓流转在雷诺的周身,压抑住了这具身躯的痛觉,雷诺再次直起了身体。 “将军!”紫华近卫军团悲恸欲绝,转化为前进的力量,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刀义无反顾地向复**军阵冲去,想要撕开复**的阵线与羽戾天拼命。 “站住!谁也不许过来!”雷诺用斗气灌注爆出一声口令,刚才正在冲锋的近卫军战士一齐勒马,冲在前面的数十名骑士甚至被坐骑颠下马来。 羽戾天似赞许地点点头道:“阁下果然很有见识。”明枫看到羽戾天的左手微微一动,几片火红的羽毛又被收回了袖中。 “开始吧!”沧桑的战士横起巨剑,一道赤色战芒直取羽戾天。 羽戾天也不躲闪,隔空掷去一枚羽毛,“咚!”战芒与羽毛相互碰撞了一下竟然出了金铁碰撞的声音,仿佛是鼓槌重重撞击在青铜钟鼎之上,赤色战芒顿时粉碎。 就在众人注意力被羽毛吸引时,羽戾天的双手变得幻灭起来,两手张开,长袖无风而动,在身边留下无数雪白长袖的残影,陡然双手在头顶交错,左手扣住中指,右手扣住无名指,右手上侧,左手下侧,随即又迅捷地将双手移到身前,此时的双手已是同样的结印方式,银白色的光芒不可抑制地从那双手升起。 仿佛是幻觉一般,在那只似玉的手在胸前结印完成时,无数银白色的羽毛从羽戾天的身后飘散出来,纷纷扬扬如同一场瑞雪,破空而来的一阵疾风将那些银白色羽毛尽数向杨青枫吹去。 雷诺的眼中流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无形中那高大的身躯又挺直了几分。将军百战而死,何惧马革裹尸?何况死在这么美的幻术之下,怕也是幸福的吧。 这时有一条覆盖着碧绿丝线的右臂横空出现在羽戾天的面前,五指张开正抓在第二羽银质的面具之上,羽戾天的左手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直指明枫的心脏,一截黑羽弹出,两只手指捏住黑羽的翎尾,而羽尖正抵在明枫碧绿的剑装之上,离心脏的距离,不过区区几寸。 经过这一举动,原本漫天飞扬的白羽失去了羽戾天念力的支持,纷纷飘落下来,堆积在方圆数十米的地面上,仿佛是深深的积雪。 “你这是在干什么?”羽戾天隔着银面具的声音已经有些恼怒了。 “我想再重复一遍。请您,放雷诺将军走……” “你的命捏在我手上,你还能命令我吗?”羽戾天冷笑道。“想不到雅比斯王族后裔明枫,居然是这样的傻瓜。”无形之中,黑羽又前进了一寸,仿佛是锐利的兵器,轻易割开了明枫那风系力量织就的剑装。 “如果你不介意在数万大军面前暴露你的身份,你完全可以这样做。”明枫也毫不胆怯地回答。银面具下出一声冷哼,“我不介意在杀了你们之后再多杀上几万人……记住了,是你害死他们的。”明枫一时语塞,对羽戾天的恐吓到此基本破产。 “阁下何必如此呢?我雷诺已经宣誓向索风领主效忠,不会领您的情……”远处的雷诺虽然还没有忘记与明枫的敌我立场,但语气已是恭敬了许多。“下次见面,我们还是敌人!” “明枫,好一糊涂的明枫,他都不愿意领情,他要做索风的赤胆忠诚,你的乌龙摆得也太大了。”羽戾天不悦地说,仿佛摆明了是我要为你斩草除根,一绝后患,你反倒卖起人情来了,真是不识好歹。 明枫就这样与羽戾天对峙着,数万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将军,您与我切磋武艺本来就是点到为止,不想却让阁下重伤,明枫已经过意不去,如果让您为此殒命,我将懊悔一生。”明枫道:“将军,您还是快走吧。这里由我来应付,即使下次我们还是敌人,也无所谓……” “不,我不能走。”雷诺抬起手中的霸天巨剑道:“临战脱逃远没有奋战而死来得光荣!” 明枫当时就无语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你实力恢复了再战不迟啊。” 雷诺摇摇头回答,“这是决斗!” 明枫一愣,随即转过脸对羽戾天说:“那么你临阵脱逃就是了,或者干脆认输,那就不是雷诺将军的关系了,而是你的关系了……”此言一出,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觉得额头隐隐有冷汗渗出。羽戾天更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明枫,你……你……”左手的黑羽不觉中有递进了一些,一字一句地说:“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哦?未必吧……”明枫丝毫不感到死亡的黑羽离自己已经近在咫尺,隔着心脏不过一层纸的距离,反而戏谑地说:“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银面具呢?”接下来的语气甚至近乎调戏的口吻,当然如果第二羽是女性的话,“是因为你面具下的脸太漂亮了,倾国倾城,怕人看见呢?还是太丑了,怕吓到人呢?我真的很感兴趣呢……”明枫此时故意动用了杀气将自己所说的话覆盖到整个战场,清晰地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羽戾天还没来得及回应,明枫又开口道:“如果我将炎神诀剑劲就这样从手上传过去,把银面具熔化掉,会是什么后果呢?如果你是帅哥美女,那只好可惜了,如果你奇丑无比,那么恭喜你,毁容当整容了。不过嘛,这结果都是一样一样,一样滴。”“ 数万大军的脸上一齐出现了密集的黑线,复**战士们甚至在想,究竟该说明枫殿下机智呢,还是说他从骨子里就是个无赖? 第二羽终于叹了一口气,道:“今日之辱,来日必报。”他放下左手,“好,我不杀他,我……”说完羽戾天用力想推开明枫按在自己面具上的手,“我走……”明枫只觉得手上一凉,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怎么还不松手?”羽戾天怒道。 “你该不会等我松手再去杀他吧。”明枫有些担心,羽戾天的话有些无奈,“身为铩羽盟三羽之一,我自然一言九鼎,说过不杀就不会再动手了。”陡然他的声音又尖刻了起来:“同样的,我今日所受的屈辱,来日也必当十倍百倍的奉还!” 明枫这才放开右手,就在他松手的霎那,堆积在地上的白羽从羽戾天的脚底盘旋起来,羽戾天左手结印,那具白色的身影就在漫天飞舞的雪羽当中凭空消失了。 这不是度太快而造成的视觉暂留,否则这肯定无法逃过熟知云风翔心法的明枫,羽戾天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这是怎么样的幻术?不止明枫,包括天空中的幻术星团都被震惊了。副团长北宫幽原以为羽戾天修炼的是刺杀术分支的精神系法门,根本就是障眼的幻术,可当他在眼前凭空消失的时候,那种纯正的幻术力量告诉她,这的确是一个幻术师。他也许实力还没有达到九级封天术士这样的巅峰境界,但是以他刚才的攻击方式,毁灭掉大半个幻术星团不过是举手之劳。 高原上最强的幻术师军团,再一次陷入到了浓重的危机感之中。 于此同时,在离战场不远处的一座山上,平整的岩石之中突然飘起了几片如雪的羽毛。戴着银质面具的羽戾天凭空出现。那个白袍缓带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望向风烟弥漫的战场,默默地摘下了银面具。那一张泪痕斑斑的面容,正是复**第一智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翼朔雪,从他的眼眶里不断涌下的酸楚的泪水,仿佛是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滑过脸庞,坠落在光滑的岩石上。 又好似是泪水冲淡了脸上的粉饰一般,那张脸竟然如面膜一般逐渐粉化退去,高处的风一吹,四散飞去。在翼朔雪那张柔中有刚的中性面容之下,是另一张如月姣好的面容,俨然是一名有着倾城之风的女子。 她抽泣着:“明枫,你,你居然这样对我,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她跺了跺脚,陡然一摸脸颊,现自己的伪装已经褪去,急忙伸出右手将一支幻羽碾成粉末,搽在了脸上。 她的右手随即一挥,在她面前的悬崖上,凭空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仿佛是一面巨大的铜镜,将苍翠山色与这个绝代佳人完美地投射其中,宛如一幅出色的水墨图画。 她整理了一下脸上残留的泪痕,轻轻一抹就擦去了明枫吐在她白衣上的血迹,又稍稍整理了一下云鬓,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侧的战场上,失去了作战时勇气的支持,雷诺再也站立不住,霸天巨剑奋力刺在地上,支撑住了战士全身的重量。“明枫阁下……”雷诺用另一只手举在胸前道:“您的恩情,雷诺铭记在心,只是归降之事,忠臣不事二主,恕难从命。” 第一百六十八节:白银之霜 明枫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淡然道:“将军,这件事您不必放在心上。”他抚了抚自己气血翻腾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命令:“我军阵线撤开,放雷诺将军走!” “阁下的宽宏大量,雷诺佩服。”雷诺又朝着明枫的方向鞠了一躬,一名紫华城近卫军战士走上前,递给雷诺一匹战马。 雷诺正要上马,却听见复**阵中一人喊道:“雷诺将军请留步。” 蓦然回,只见一名佩剑将领骑一匹白马赶了出来,来到雷诺身前,拱手行礼。不是复**的卡米拉上将又是谁呢? “哦,卡米拉。好久不见你了。”雷诺上将此时已经相当虚弱,面色惨白地看着卡米拉上将。 卡米拉依旧深深一拜道:“雷诺将军,你我当初同在索风领主帐下任职,多蒙提携。”雷诺快人快语,打断了他的话说:“卡米拉,你愿意说什么就说吧。” “好,雷诺将军果然痛快。”卡米拉点头道:“你我同在索风帐下为将,不过执掌一部兵力,后来我在圣战城堡时加入明枫殿下麾下。殿下丝毫不猜忌我的身份,而是先将整个军团,也就是复**三分之一的兵力交给我指挥,后来甚至给了我在他和军师翼朔雪不在时有先斩后奏,当机立断调动所有兵力的权利……” 卡米拉见雷诺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试想,我若依旧在索风为将,我又怎么可能有一天都统帅十万大军作战?而且莫……索风领主……”卡米拉本来想直呼索风领主莫瑞尔全名,但一方面对方是自己旧主,另一方面又害怕引起雷诺的反感,只好改口说:“索风领主能否任人唯贤?你我难道不清楚吗?”卡米拉侧过身,伸出右手指向已经残破不堪的绿华城城墙道:“领主拨给莫龙的逆龙军团是多少军费,给我们的部队是多少呢?您自己一手训练的精兵,领主一句话就拨到了逆龙军团任职了。但是明枫殿下呢?我虽然先辈曾经效忠雅比斯王室,可这是多少年的事情了呢?” 雷诺的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 “试问,索风领主如果将拨给逆龙军团的军费拿出一半来给将军训练队伍……”卡米拉看了看雷诺身后慢慢聚拢的紫华城近卫军团说:“那是不是可以有十万乃至十五万,你身后这般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士了呢?那我雅比斯复**又如何是索风的对手?” 雷诺长叹一声。 “将军是索风第一勇士,才能在我之上数倍不止。难道还怕明枫殿下不重用吗?”卡米拉苦心劝道。不止明枫,连雷诺都觉得卡米拉确实是苦心一片。如果卡米拉嫉贤妒能,那他肯定不愿意才能比自己强的雷诺加入复**,否则将直接威胁他的地位,甚至是取代他。可是他没有。 雷诺却还是摇头了。“卡米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与你不同。”他抬起头,看了看紫华城的方向说道:“雷诺是一个粗人,起与行伍,而你身处将门,如果不是主公慧眼识出我,我早已经是战场上的枯骨,无主的冤魂了。但我后来不仅成为上将,甚至还被封为索风第一猛士。我,我又如何能背主求荣呢?” “将军……”卡米拉还想说什么,雷诺却已经调转马头。“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雷诺将军!”明枫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声。 “明枫阁下,您的恩情,我迟早会还的!”雷诺却并没有回头,而是用马鞭狠狠抽了一下战马,加离去。在他的身后,硕果仅存的五千紫华城近卫军团紧紧跟随。 在战场的一处死角,一个白衣人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生,陡然他轻轻冷笑了一下。“哼,想要招降雷诺啊。除非索风领主莫瑞尔死了,而且死得跟复**没有一点的关系……” “主公,雷诺也太固执了。”卡米拉有些懊恼地转过身来对明枫抱怨。 “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明枫兀自说着。陡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急火攻心,面色变得潮,红起来,“噗”地一声喷出了口鲜血在地上。身边的一名卫兵急忙上前扶住他。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卡米拉上将滚鞍下马,冲上前也扶住了明枫。 “快,快,去密道里救翼朔雪……”明枫断断续续地说:“必须要找,找到她。” “明枫,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复**阵线整齐地让开了一条可容五人通过的道路,一名白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正复**第一智将,翼朔雪。 明枫一见翼朔雪毫不伤,当下激动了起来挣脱了卡米拉上将,不顾身体的痛楚,一步一步地迎着翼朔雪走去。 翼朔雪的语气与之前大不相同,不再是关切,而是有些冰冷。显然她还在生气,可是经历生死后与翼朔雪重逢明枫,哪里听出翼朔雪的语气有什么不同。 陡然明枫在翼朔雪面前五六步的地方,仿佛是伤势作,踉跄一步正要跌倒,而翼朔雪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去,扶住了明枫的肩膀,用抱怨的语气说:“你伤得这么重,还不赶快休息……我没事的。” “朔雪,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明枫喃喃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独自离开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翼朔雪没有说话,心里却把自己埋怨了一顿,不是说好不理这个傻瓜的吗?至少得要冷落他十天半个月的,怎么才一个时辰不到就……哎。 “对了,跟你一起去的战士呢?”明枫缓缓问道。 “他们牺牲了一些,但仍然有六百多人死里逃生。”翼朔雪有些惋惜地说:“这些战士都与我同生共死,我希望将他们组建成一支新的队伍,归我直属,如何?” “当然没有问题。”明枫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我有以一当百的火枫之辉骑士团做亲卫队,你也可以组建一个啊,叫什么辉呢?” “白……羽,不,白银之霜吧。”翼朔雪随口说道,羽毛这个意象对于明枫,现在实在太过敏感了。话说这些战士在地道里因为聚集力量给翼朔雪,产生的后续效果就是聚力之后,力量被平均分配到每一个人身上,眼下的这一批战士任一个都是已经接近高阶的实力,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们都与翼朔雪定下了契约,损失一个人就等于是翼朔雪自己的实力削减了一分。他自然要将他们带在身边了。 “好,好名字!”明枫赞道。 “殿……殿下,您说的话算话吗?”一个面目黝黑,脸上有伤的战士陡然在明枫的身后问道,显然他还不习惯在大人物面前说话,显得有些紧张。 第一百六十九节:大忽悠 “殿……殿下,您说的话算话吗?”一个面目黝黑,脸上有伤的战士陡然在明枫的身后问道,显然他还不习惯在大人物面前说话,显得有些紧张。 “怎么不算数?” “您说,攻下绿华城,劫掠三日,是不是……”那战士吞了一下口水,“是不是真的啊……””你,你都说什么了?”翼朔雪闻言也是大惊,用力捶了明枫一下,低声道:“军中无戏言,这可怎么整啊……绿华城都……” 明枫刚想否认,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说道:“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显然,是在告诫他否定这个承诺的下场。明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用不在乎的语气说:“当然,当然算数了。” 也许是明枫天生就是皇族血统,蛊惑人心就有一套。他接着说道:“但是,我们都是穷苦人出生。我之所以起兵,也是希望大家能够在雅比斯的治下生活得更好,相信你们也都是怀着这样的目的来参加圣枫军!”他的一只手放在胸前道:“可是穷苦人又何必去为难穷苦人?劫掠绿华城,受苦的只会是底层的百姓们,这最富庶城市的财富只掌握在极少数的富人手中,而他们就是我们要惩戒的,为富不仁的家伙!” 无数年轻的战士默默点头。 明枫运了一口气,继续用最大的声音说道:“所以,我今天,将绿华城交到我的战士手中,将他的命运由我的战士们决定,我相信你们的选择,因为你们的选择就是我雅比斯明枫的选择!” 话音刚落,战士们欢呼了起来。少数几个想趁火打劫的战士灰头土脸。 翼朔雪也微笑点头,偷偷用手肘拱了明枫一下说:“你这招不错啊,欲擒故纵,而且讨了便宜还卖乖。” 明枫咳嗽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也怕啊,万一他们就成群结队去抢了,我就无语了。不然能怎么着……” “奸诈,奸诈……你现在比我奸诈。”翼朔雪捂着嘴笑了起来。 说话分开两头,绿华城激战的同时,一场规模小于绿华城,但是激烈程度丝毫不逊的对决已结束了。杨青枫稳稳地被琴心阶高手,羽无情吃定了。但是就像明枫一席话忽悠了数万战士一样,这里的忽悠也才刚刚开始。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们是什么人?”羽无情厉声道。 “我,我是紫华城的督察制使,奉主公之命将城里所有的财务转移,另图谋划,为了不激起民愤,只,只好出此下策……”杨青枫结结巴巴地说着,尽力让自己显得不得已而吐露了实情。 “哦?居然还有这等监守自盗的事情?”羽无情沉吟,杨青枫感觉到右手上的压力减少了不少,不觉心中一阵窃喜,那只手陡然加力,杨青枫甚至觉得羽无情是要把他的右臂拧下来了,贤者不禁“哎呦”了一声。 “混账,你敢耍我?你收下的人纷纷都是龙庭游侠的装备配置,你怎么可能会是索风的人?”羽无情顿时怒不可遏,显然要给杨青枫一些苦头吃。“混账,龙庭游侠是有名的合法打劫组织,不穿龙庭游侠的装备,难道你穿索风的军装来洗劫紫华城吗?”杨青枫不禁爆了粗口,见过智商低的,没见过这么低的…… 羽无情转念一想,心头那一股无名之火才稍稍平息下来,手中的力道也不那么刚猛了。 杨青枫趁热打铁道:“阁下是来沾光的吗?” 羽无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那您一定不知道钱在哪里吧……”杨青枫转过头,有些谄媚地说。 羽无情又点了点头,确实,他不知道紫华城值钱的东西在哪里。 “不要紧啊,我知道啊。”杨青枫轻而易举地挣开了束缚,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给您带路。” 羽无情顿时一愣,看了看街道上的龙庭游侠重骑兵有的都已经扛着几麻袋的珠宝开始向城门靠拢。羽无情又问道:“还会有剩下的吗?” 杨青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随口说:“怎么会没有?索风领主府邸这块大肥肉,我可自己留着呢……” “嗯?”羽无情异常警觉地看了杨青枫一眼。 杨青枫自知说错,急忙改口道:“不,不,我是说我们领主那,那还没有搬运出去呢……” 羽无情这才释然地点头。“我拿的都归我?” “那是当然。”杨青枫黠笑了一下,对着羽无情眨巴了下眼睛道:“就咱们俩平分。”说完他伸出右手的拇指,对着自己身后大街上忙碌不停的龙庭游侠重骑兵说:“这群傻瓜,领主府里的东西比这一座紫华城里加起来还要多呢。” 羽无情看着屋下来来往往如同过江之鲫的龙庭游侠重骑兵,任一个都洋溢着因为财富而流露出的笑容,任一个都扛着沉甸甸的麻袋,连他们强壮的坐骑都快被压趴下了。 羽无情看到这一幕,眼睛变绿了,他的右手松开又握紧,不禁舔了舔嘴唇道:“我,不,老子,也要打劫!” 与绿华城惨烈的战况相比,龙庭游侠在打劫时遇到的微弱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杨青枫与羽无情这对因为利益而化敌为友的人,也终于到了索风领主府邸大门前。 “这就是领主府邸?”羽无情用手敲了敲巨大的朱红铜门转身问杨青枫。 “正是……”杨青枫点点头。 “那我们进去吧……”羽无情说着就要去推门却冷不防杨青枫一只手伸了过来,显然是想偷袭,羽无情哪会容他得逞,右手迅捷地抓住杨青枫的手,大拇指正反扣在杨青枫的脉门上,贤者“哎呦”一声只得叫苦。 “跟我玩……”羽无情冷笑道。 “谁,谁,谁跟你个琴心阶的高手玩啊……”杨青枫觉得委屈。 羽无情见他没有要偷袭的意思,松开手,谁知刚一松手,杨青枫的手迅向前,稳稳地在羽无情的脸上捏了一把。随后又迅收了回来,双手叉腰道:“我们这是去打劫,打劫你知道吗?你就这样进去,扳着一张死人脸,别人会把你当成讨饭的赶出来的……” 羽无情摸了摸被杨青枫捏疼的脸,心想:“这人真是奇怪,摸男人的脸……难道……” 杨青枫见羽无情竟然没有否定,于是又说:“所以我们一定要装得凶恶一些,越凶神恶煞越好。”杨青枫咧开嘴,露出一颗尖利的虎牙,伸出右拳横在自己脸边,一张原本白净的脸上青筋凸出做凶恶状道:“快,跟我学……” 羽无情毕竟不是这么一块料,堂堂的晨月轩末代掌门出生,就算到铩羽盟算落草了,不再是清高的掌门,但何曾干过打家劫舍这样低级的事情?但看到杨青枫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只好学着起来。 “快,再凶恶一点,对,你保持……保持,哎……”杨青枫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将折扇插在腰带上,伸出双手拉了拉羽无情的嘴巴,勉强露出几颗森然的白牙,说道:“你的眼神,再凶狠一点……要觉得我很欠扁,对……要揍我的表情。” 羽无情确实觉得杨青枫很欠扁,于是这一招,奏效了。 杨青枫松开手,站在不远处看了看,仿佛还不满意,又将羽无情的刘海拢到了额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走,我们进去吧。” “轰”地一声巨响,只见两名龇牙利嘴的白衣人一脚踹开领主府厚重的铜门,朱红的大门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凹槽。 当先的却是羽无情,毕竟要杨青枫的功力,一脚蹬开铜门还是比较困难的,何况还要踢出一个凹槽。 “打,打,打,打,打……打劫!”羽无情大着舌头说道。在羽无情身后的杨青枫只觉得额头一阵黑线,在他身后补充道:“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们谋财不害命。”显然,杨青枫在这一方面更有经验。 突然,两个人都愣住了,朱门之内的居然是一条走廊,密密麻麻地站着近千名全副武装的铁甲侍卫,数千只眼睛正凶狠地瞪着两个不之客。 羽无情拉了一下身边的杨青枫的袖子,轻声问道:“你怎么不知道一进门就是铁甲侍卫?不是说都商量好了,你来搬东西吗?” “意外,意外……”杨青枫的脸黄得要滴下水来,对羽无情说道:“你左边,我右边,摆,摆平他们。” 数千支铁枪在霎那间交叉成了路障。几名侍卫厉声喝道:“是什么人!”羽无情和杨青枫此时却都是一个念头,还跟他们废话什么?先打再说。只见两人一左一右,各自踩在一个铁甲侍卫的肩膀上向前冲去,近千名铁甲侍卫也一齐动了,将两人团团围住。 羽无情自然不会将这些小卒子放在眼里,右手向前伸出,手中的百里追风扇陡然展开,银芒乍现已经将数名侍卫撂倒,折扇陡然收起,用刚才的扇法演变为剑法,使出破军四式中以点破面的“月芒归天”,一束剑气正扎在铁甲侍卫的铠甲上,全身精钢铠甲顿时龟裂。 而另一边的杨青枫就没有这么潇洒了,侧身闪过一支铁枪,没有抓纸扇的左手顺势一掌朝那战士劈去,“铛”地一声,蕴含了裂石穿云之力的一章正劈在那战士的钢盔上。那战士纹丝不动,仿佛是被杨青枫这一掌给击毙了,谁知他略微活动了一下酸楚的颈项又是一枪刺出,倒是杨青枫的左手涨成了猪肝般的紫色,让他苦不堪言。 第一百七十节:讨了便宜还卖乖 至此杨青枫也只能吸取教训,高高跃起,飞揣一脚将那战士击倒,嘴里叫苦道:“这些铁甲侍卫,都是铁打的啊,一掌劈下来什么事都没有。” 羽无情冷哼了一声,仿佛是故意要给杨青枫好看,百里追风扇骤然抖开,羽无情大步向前冲去,运起八荒独步法门,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长廊的尽头,随着一声轻响,百里追风扇合上,近千名铁甲侍卫的铠甲一齐从中间断裂开来,登时成了一堆一堆的废铁。 杨青枫虽然事先知道羽无情是琴心阶高手,可事到临头,他的嘴巴还是大得足以塞下一只滚圆的鸡蛋。正当他诧异的瞬间,只见面前的数百支长枪的枪头又一齐断裂砸在地砖上。 迅捷如风,势如雷霆,正是百里追风的真髓。 “我们只是来打劫的,你们想找死,我不反对。”羽无情冷冷地说。失去了铠甲和武器的铁甲卫士,俨然是被剥去壳的龙虾,脆弱不堪到任人宰割,谁还敢造次。 于是,内府之中的丫鬟,仆人看见两名陌生的白衣男子骤然闯入,一左一右地挨个搜着房间里的金银细软。身强体壮的管家正要上去斥责却被羽无情凭空一扇,打得倒飞出去十多米,撞在墙上,这样一来,谁还敢盘问,纷纷尖叫着跑远了。 此时正在后花园散步的索风领主莫瑞尔看到惊慌失措的人群正在疑惑,却陡然听到府里居然有人抢劫的消息,不禁勃然大怒,召集起府邸里所有的卫士,拔出佩剑朝内府冲去。 此时杨青枫已洗劫了右侧所有的厢房,背着数个鼓鼓的麻袋,在他身后是十几名鼻青脸肿,哭丧着脸的仆人,同样背着巨大的麻袋,显然被杨青枫收服的命苦小弟。而同样洗劫了左侧厢房的羽无情却依旧两手空空。 “怎这么多?”羽无情望着杨青枫,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杨青枫伸出一只手指,上下打量了羽无情一番,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什么都没拿?” 羽无情冷笑了,他是那样的人吗?只见他展开了白袍宽大的袖口,有光芒刺痛了杨青枫的眼睛,确实,那是珠宝的光芒,戒指,项链,钗,应有尽有,数不胜数。“左侧都是些女眷,没什么大件。”听羽无情这样一说,杨青枫连肠子都悔青了。 刚进门时,杨青枫认为作为以右为尊,右侧厢房必定是上房,宝物一定不少,因而自告奋勇去抢右侧,而把左侧让给了羽无情,谁知道细软竟然都在左侧,右侧厢房里都是些字画,古董,花瓶,工艺品之类的,全是拿不动,搬不走,少拿一件就心疼的东西……真是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 正当两人商量着内府的下一步洗劫计划时,索风领主带领着三百名侍卫冲了进来。 “把东西都放下,留你们一个全尸!”索风领主已经气得糊涂了,如果他说:“放下东西,饶你们不死!”,也许胆小的毛贼还会就范,你说留一个全尸,还不就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逼着对方狗急跳墙。 这也不能都怪索风领主,毕竟打劫到了索风领主府,门口的一千铁甲卫士被人像垃圾一样收拾了,传出去,之前索风领主媲美一方君主的高大形象肯定被打击地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谁知杨青枫看了看羽无情,身影陡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数名卫士身后的索风领主身边,五指张开一掌拍在莫瑞尔头上。 不用说,领主白眼一翻就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杨青枫手快急忙扶住他,冷笑道:“不想你们的领主出什么差错,连累你们全家老小一起掉脑袋就乖乖把武器都放下……”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哐当哐当”一阵凌乱的武器砸在地上的声响接连响起,几百件武器在数秒之内,全部脱手。 “咦,这么听话?”杨青枫轻声对自己说。“奇怪……” 这也怪不得杨青枫见识短浅,这时那些侍卫哪一个要是忠心护主,杨青枫逼急了,哪怕伤了领主,这些侍卫一个也都别想活命,反之如果说为了照顾主公周全,不敢妄动,虽说不会因为忠心耿耿受到嘉奖,至少不会落个株连亲人的下场。 孰轻孰重,侍卫们即使是用大腿在思考问题,也知道该怎么做。 贤者是什么人?说好听点叫机智,说难听点就是得寸进尺。于是贤者杨青枫轻咳了一声,又命令道:“好,把铠甲也脱掉……”卫士们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解开皮带的声音,先是护腕,然后是护肩,然后是甲胄,又是一大堆杂物凭空出现了。 “呵,还是这么听话?”杨青枫窃笑了一下,恶搞的念头越来越重了。“好,蹲下……对,抱住脑袋,对,五个人为一组……” 那些卫士竟然都照做了,于是杨青枫得意地笑了,任由一旁的羽无情黑线爬满额角。 “好,好,现在开始绕圈,蛙跳……” 卫士们一个都没有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杨青枫。 “我说蛙跳……”杨青枫陡然一拍脑袋,仿佛顿悟了什么,笑着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学青蛙跳……” 几百滴汗珠陡然出现,蔚为壮观。 杨青枫见他们还是不动,用手卡住领主的脖子,再次命令道:“都跳啊……” 卫士们十分无奈地一个跟着一个跳了起来。 “学青蛙叫!”卫士们又是一愣,杨青枫又加上了手中的力道,吼道:“快学青蛙叫!” 卫士们又无奈了,“呱呱呱呱,呱呱,呱呱……”一边的羽无情已经完全无语了,拼命忍住笑容才没有当场爆笑,眼泪水倒是先掉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杨青枫刚才的一掌力道不够,还是折腾地时间太长,索风领主居然呻吟了一声,就要转醒过来。杨青枫见势不妙,这次不仅是眼疾手快,还心狠手辣,侧过右手背狠狠敲了一下领主的脖子,可怜的索风领主又背过气去了。 羽无情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杨青枫,走到他身边,拉了拉这厮的衣袖低声问道:“你对自己的老板怎么还下手这么狠?” 杨青枫压低声音说:“我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吗?不演得像点,怎么能瞒天过海?”突然他正色道:“那边,那个家伙,蹲下,继续跳……不许抬头!” 番外一:月圆人未圆 皇城祭星坛上正在举行了盛大的祭天典礼。 整座祭星坛由四层组成。 一身黑袍的国师月白站在祭坛的最顶端,双手合十,随风祷祝,在阶下侍立着无数戴着鬼牙面具的藏青色长袍的巫师,有规律地摇着手中的铃铛,两名身穿漆黑长袍的巫师从巫师中舞出,一只手抓住自己的面具,唯有这两人的面具是鲜艳的色彩,显然两人都是高等的祭祀,在平台上侍立着无数的黑衣侍卫,然后才是卫沃的皇族与文武大臣。 其实月白真的很无奈,就因为成凯皇子平安归来,卫沃王就要再进行一次祭天大典,结果让他们这些祭祀又忙了很多天。 况且身为精通天象的咒术师翘楚,她不会不知道,天时不应,任何祈福祷祝都无济于事的道理。 可是卫沃王却不肯相信。 国事倒没什么,家里还有一个不听话的弟弟,这也着实叫她头痛。 她在祭坛顶部装模作样地祷祝了一个时辰,终于缓缓地走了下来,巫师们迅散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路,两名领舞的巫师取下面具躬身行礼。 站在皇族中间的两名年轻男子很是显眼,两人都是黑黑瞳,身穿卫沃皇室的银质青龙铠甲,一名手握长剑,黑及肩,眉宇之中显出桀骜的神情,正是刚刚归国的卫沃长皇子成凯;另一名男子手握长戟侍立在卫沃王成胤的另一侧,头束起盘绕,与成凯相比,少了几分乖谬,多了些儒雅与皇家风范,却是皇卫军统领,二皇子成佑。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成佑的枪法虽然师承龙庭游侠门下,却没有丝毫嗜杀的性格,反而更添秀气与儒雅。 论文治武功,成佑均在成凯之上,这已经是卫沃朝野公认的事实。 若不是顾忌废长立幼有违祖制,卫沃王成胤也许早就立成佑做储君了。 月白走到卫沃王成胤面前,屈身行礼道:“陛下的诚心已经上达天听,星宿神明必然眷顾卫沃国土……三日之后,北斗星将现于卫沃正北,主吉兆” 成胤面露喜色,急忙答谢 月白心里叹息道,就算他不举行祭天大典,北斗星也会现于卫沃正北……但她是决计不会说穿的 “父王,孩儿有一事相求” 成佑说完快步上前,看了看国师月白,又看了看父亲成胤,在群臣面前单膝跪下道:“请允许孩儿迎娶国师月白” 群臣面面相觑,隔着黑纱,月白的脸色隐隐白,十分难看 国师月白一向在公共场合以黑纱蒙面,但是大概可以猜测到她应该是妙龄的少女,可是仅此就足以使成佑皇子一见倾心,也过于牵强了 栀影卧室里传来一声惊呼“甚么!有个混账向老姐求婚?”栀影差点被喝的水呛到,他咳嗽了几声转念笑道:“不过,老姐嫁人了,也是一件好事啊至少以后没有人管着我了……” 然而一旁的影让则面色惨白,喃喃地说:“那人是二皇子成佑,虽然卫沃王还没有表态,但是看样子,应该会允婚的” 夜幕无声降临 成佑的清宫里微光荧荧,一盏孤灯飘荡在子夜的寒风中 一壶温酒的淡香萦绕在夜色里,与普通卫沃人喜欢烈酒不同,成佑反而偏爱淡酒。皇子端起一杯酒,望着天空的明月,仿佛觉得那是月白姣好的脸庞,他喃喃道:“月白,你的心,我竟然还是不懂,你究竟……” 陡然门被一阵风卷开了,皇子正准备起身关门,却见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那人除下遮面的黑巾,露出如月般姣好的面容,正是国师月白。 “月白?”成佑着实吃了一惊。 “怎么,不欢迎我来?”她在一张成佑对面的椅子上,“成佑,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你……”她的表情被一层黑色的面纱完全遮住,“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冲动?” 成佑为月白倒了一杯淡酒,自己也坐了下来道:“你知道的,四年前我便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才将你引荐到皇室做占星师。”成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说:“然后你凭借着卓越的能力竟然逐渐当上了国师,既然我们已经门当户对,为何不能在一起?直接请父王准婚反而可以省掉许多来自各方面的阻力……”成佑想去拉月白的手,手指相触,月白却如同触电一般收回了手,站了起来,打断了成佑的话:“可是成佑,你认为我一定会同意吗?清醒一些吧……” 成佑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许多,他仿佛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在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吐露出半个字。那些准备好的情诗,浪漫的话语却在这个时刻全部背叛了他,让他变成了一个木讷的傻瓜。 月白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成佑道:“我来就是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请你自重,成佑皇子殿下。” 须臾之间,月白又走远了,仿佛是一场真实的幻梦。 成佑木然地坐着,心中积攒起的小小的幸福仿佛在一夕崩溃了,与他相伴的只有一盏孤单的青灯。 那一夜是十五,月出奇地圆,月圆,可是人呢? 如雪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月白换上了国师穿的宽松法袍,面上照例蒙着黑纱。 “谁不愿意与自己所爱的人长相厮守,可是成佑,你不知道吗?”她对着月光低语道:“我通过你进入卫沃皇室,只是为了展组织的势力,最终颠覆你的国家,我是如此的危险,你竟然一点都没有觉,或者说你根本都不在乎吗?” 原本不该生恋情的两个人却如同红绳牵住的两端,终究难以摆脱宿命的纠缠,不知何时,这种带点利用的示好,变成了淡淡的在乎,朦胧的喜欢,当她现时却已经无法挽回陷入情网的脚步。 她含着泪水,呜咽道:“如果我不是咒术工会的人,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成佑,也许这样,我才能够放心地对你说,我爱你……” 第二节:北野之狐 早已荒废的驿路上,一个满头白的男子踉跄地前进着。 他的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仿佛每走一步都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在一路上留下斑斑的血迹,像是蔓草之间点缀的野花。 雾术牙的咒术力量由于同时控制数百名侍卫而接近枯竭,又因为施苦肉计刺了自己一记空虚剑气,伤口难以愈合,不停地流血。 他竟然也有点绝望了,难道他雾术牙英雄一世,最后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岭,将身体交给野狗和空中的秃鹰为食,甚至被鸣噪卑贱的乌鸦撕碎? 雾术牙用力扶住一棵树,稍作喘息却又咳嗽起来,腹部的伤口鲜血越流越多,剑邪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连神智都快模糊了。 突然,在驿路的尽头缓缓地驶来一辆四轮马车,须臾之间马车已经到了雾术牙面前,驾车的人纵身跃下,向着雾术牙抱剑行礼道:“前辈,请上车吧,上次您救我,这次轮到我还情了。” 那个剑客,黑黑瞳,手中的长剑湛然如墨,正是惊骸剑客,祗影。 另一方面,从索利斯出逃的雾术牙也不知道在古老的驿路上颠簸了多久,只看到白天变成了黑夜,黑夜又变成了黎明…… 好在雾术牙在伤口上搽了一些冰魄凝露又静坐调息了很久,伤口开始结疤,面色也转缓了许多 这时,祗影跳下马车,兴奋地说道:“前辈,我们到了” 雾术牙透过黑色的窗帘看到,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宅院,三进三出,以黑色为主色调,在每一道门的两侧侍立着无数戴着鬼牙面具的侍卫,为这一座建筑增添了许多神秘的气氛 剑邪在栀影的搀扶下跨出马车,现整座建筑以这里为中轴线分为六芒星形状 祗影一路带着雾术牙进了内院,只见一名黑衣女子,右肩衣上锈着象征重臣的皂月徽章,底子上衬着青龙,黑色丝巾自上而下遮住面庞 在她身旁站着的两人用鬼面具遮住脸,但却都是卫沃皇室专属的黑色服饰,青龙衬底,显然官阶都不低 雾术牙正在诧异,只见女子走上前右手按肩行礼道:“弟子月白恭迎会长驾临卫沃,诚惶诚恐” 祗影在一旁插嘴道:“前辈,这是我认的姐姐,月白” 月白侧过身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卫沃支派的两位祭司长,以法莲,月华”不消说,这两人正是在祭天仪式中领舞的两位高级巫师了。 以法莲与月华也优雅地向雾术牙行礼。 雾术牙一时错愕。 原来月白这一支竟然是咒术工会的残余势力,雾术牙一直以为咒术工会已经全军覆没,因而想在索利斯暗中展势力重建咒术工会,可是却没有想到在与索利斯敌对的卫沃中已经建立了卫沃支派,甚至是卫沃高层官员中早已潜伏了咒术工会的成员。 而这么多年来雾术牙竟然一无所知,只是见到卫沃军时常可以趋吉避凶,揣测对方有高明的占星师却没有想到是咒术工会暗中相助。 “会长,这支咒术军虽然人数并没有原来的五十万,仅有四万人,但是其战斗力却绝对不在数十万人之下。”众人将雾术牙迎进了内屋,月白说道。 雾术牙正欲问什么,月白又道,眼眸中多了几分凝重:“龙庭一战,我五十万弟子死于非命,这四万人中近半是那些战死咒术师们的子女,他们不但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咒术力量而且对高原联军怀着深深的仇恨,相信上阵杀敌绝对不会怯战手软……” 雾术牙赞许地点了点头。 月白看了看身边的以法莲和月华说:“我时常对他们说,虽然卫沃也是高原联军之一,但是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只是迫不得已,总有一天我们要让卫沃这辆战车为嘉百亚大人奔驰。” 这样的想法竟然与雾术牙不谋而合。卫沃的皇卫军是高原最强的战斗队伍之一,与之抗衡的只有萨兰的幻术星团,幻术派阀云龙谷的祭神旗,萨兰的神雷之裂军团,还有前朝雅比斯的正义之辉骑士团。中部第一的黑翼骑士团在皇卫军面前简直如同小儿,足见其实力的强大。 正义之辉已经覆灭,幻术星团与祭神旗只守本土,作壁上观,神雷之裂是索风的看家之犬,那么皇卫军无疑是高原上最强的战力了。 卫沃皇卫军训练场。 两个人影出现在屋檐上,高处的风将两人的披风向上卷起,猎猎作响。 雾术牙看着下方的皇卫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排列成方阵经过,不时地点头。 “这里的战士至少是中阶的橙色斗气,剑客则至少是可以使用剑气的高阶剑客,虽然都只是崇尚单纯力量的武夫,但是作战时的威力绝对不可小觑。”栀影解释道。 皇卫军在一名年轻紫剑客,仔细看才现他是独眼,但是在他的指挥下自动分成了两队,开始了相互搏击练习。 “这一位是谁?”雾术牙不禁对那个独眼剑客产生了兴趣。 “皇卫军副指挥使,龙坤天,北野剑派的嫡系弟子。”祗影回答道。 “北野剑派的人也在皇卫军?”雾术牙看着下方的龙坤天,低声问道。 “不错,据我所知,北野剑派与卫沃互为唇齿,很多北野剑派弟子出仕卫沃军队,尤其是成为皇卫军军官,更是很多北野弟子的愿望。” 说话间,只见下方的黑盔黑甲,黑色的战马驮着黑色的骑兵如同天空中的乌云移动着,而兵器反射的亮光则如同乌云间蕴藏的无数闪电。突然一轮明月出现在漆黑的乌云之中,正是卫沃的皂月旗被风扯起,在乌云之中格外皎洁。 会长暗暗赞叹道:“这支部队真是名副其实的黑曜之月!” 众所周知,卫沃皇卫军的别号就是“黑曜之月”军团! 第三节:红尘喧嚣,缘分渺渺 卫沃皇城,祗影住所。 “前辈,这一盘我又赢了”祗影兴奋地扔掉手中的棋子“您已经输了四局了,要教我四式剑法才行!” 雾术牙理了理身上的黑袍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因为久坐而麻木的四肢,语气微微有些无奈地说:“好吧,好吧老朽教你遁天剑法的前四式吧,这是却剑门的绝学,别人老朽可不教……” “您一直在让祗影”负手站在雾术牙身后的月白在祗影走后说道“而且却剑门也没有甚么遁天剑法” “不错,我只是在借着下棋教他功夫而已”雾术牙点头道 “您为什么不原意收祗影为徒呢?”月白上前问道 “因为却剑门弟子除了掌门之外只能收一个徒弟,而且却剑门人都要听从掌门指环的号令”雾术牙叹息道:“我不想他受羁绊,也不想让他重蹈我的覆辙” 月白沉默不语 “我教他的其实是鬼泣剑法!” 雾术牙的话令月白也吃了一惊 “他身为惊骸剑客,学会鬼泣剑术是必须的,否则他连惊骸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无法挥”雾术牙看着身边的月白说,“也许你并不知道,祗影迄今为止都在使用我遗留在惊骸里的杀气,一旦我的杀气耗尽了,而他又没有足够的实力让惊骸剑奉他为主人,它就会像以前的龙息那样沉睡” “只是………”月白面露难色 “只是学会了鬼泣剑术就会承载惊骸剑的诅咒对吗?我知道,你不想让祗影受到伤害”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安地说:“令我不安的人已经出现了,雪壤在剑客大会上能用自己的力量解开殉天剑上的玄机印,足以证明他殉天剑客的身份;而那个明枫,我也感觉到他自己的气息了,而不是我哥哥的杀气,恐怕他的实力也已经在祗影之上了” “会长,您的苦心,月白能懂”月白轻咬嘴唇,低头说道 剑邪端起一杯香茗,品了一口看着窗外沉吟道:“一个天生不愿杀人的人却得到了一柄注定要饮血而生的杀戮之剑……”雾术牙写满沧桑的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宿命啊,竟然这样滑稽……” 高原之巅这里是高原的最高点,终年飘雪的恶劣严寒几乎泯灭了所有的生命 一名身穿黑色棉袄的女子却用面纱遮住自己的面容,无数的雪花落在她乌黑的间,,她却匍匐跪在齐膝的积雪中,似乎在等待甚么 在她对面的山崖上,一名黑女子盘腿坐着,腿上横放着一部七弦古琴,墨色的古琴上绷着七种色彩的琴弦,琴徽刻着一弯新月,正是以星光为弦,月曜为魂的星月魔琴 座上的女子不避漫天的风雪,如玉的手指拂动着琴弦,音律席卷雪花在她的四周飞舞却没有一片落在她纯黑的长上 陡然韵律一变为凄凉的羽声,随着女子的双手在琴弦上一起一落,凄厉却绝美的乐章凌风而起,仿佛随着风雪翩然起舞 一曲终了,乐师看了看对面依旧半跪的女子问道:“月白,来高原之巅就仅仅只是为了听我的琴吗?” 月白的肩头已落满了积雪,“嘉百莉姐姐,这音律虽然悦耳动听,但是却偏向阴暗而有些凄厉,这是为何?” 嘉百莉叹息道:“因为这是《高原之歌》第三曲,红尘。是我谱曲的,少掉的谐音正是他的古玉琴……只是……” 月白何等聪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勾起了嘉百莉对米凯尔的回忆,遂沉默低头不语。 “月白,你的心跳很快……”嘉百莉慢慢抬起深色的瞳眸看向面前的佳人缓缓地说:“他向你求婚了是吗?” 嘉百莉的占星术出神入化,未卜先知与 第四节:允婚 卫沃皇城沉陷在一片庄严的黑色之中。 隐隐的檀木香气环绕在屋内,雾术牙与月白相对而坐。屋子里的陈设相当简单,只有一张圆桌,四五张椅子,墙角是一只古色古香的火炉,就构成了一个小小的会客室。 “月白,你此行去高原之巅晋见嘉百莉大人有什么收获吗?”雾术牙品了一口香茗悠然问道。 “没有,我是为了一些私事去的。” 雾术牙沉吟,“是去问成佑的命寿吗?” 月白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雾术牙抓过鬓角垂下的一绺白,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老朽也在咒术工会这么多年了,会些简单的占星术和读心术,不是很正常吗?”雾术牙此时已不是在索利斯的崖述了,不需要装出崖述那副日薄西山,老态龙钟的猥琐老头形象,但是这么多年养成的说话习惯却怎么也改变不过来了。 “月白,你可不能忘记我们的计划啊。”雾术牙放下手中的茶碗,轻轻盖上了杯盖,“祗影最近在做什么?” 国师月白回答:“在练你教的遁天剑法。” 雾术牙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把他叫来吧,我将下面四式也教给他……” 月白走出小屋,陡然松了口气。雾术牙刚才竟然用读心术。显然他想知道月白此行去高原之巅的目的,幸亏她及时觉用自闭术锁住心门,只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给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对卫沃支派的人还是不信任啊。 “前辈,前辈……”祗影一路小跑进了屋,嚷道:“出大事了!” 雾术牙看了祗影一眼,示意他坐下说。 “明枫的复**与领主军作战不仅没有输,还赢了,据说他手下的‘火枫之辉’骑士团五百对两万不损一人一骑,真是不得了……” 雾术牙食指轻轻扣在木桌上,出清脆的声响,语气平静如一潭湖水,“明枫是龙息剑客,挥高原神兵的力量,区区两万人算得了什么?想当初,我用惊骸的时候……” 祗影突然打断了雾术牙的话,“没有,明枫没有参战。” “哦?!那这支队伍还真的有些意思。”雾术牙着实吃惊,以前他手中最强的战团也不可能在五百对两万敌我力量无比悬殊的情况下取得不损一人一骑的完胜战绩。 “对了,我跟你说件事。”雾术牙压低了声音说道。“成佑殿下跟你姐姐的事,你怎么看?” 祗影一摆手道:“这种家伙怎么配得上我姐姐。” “你也这样想?” 祗影一向心直口快,此时更仗着四周无人,大声说道:“岂止是我啊,连影让都这样想,看看成凯那副德行就知道了,卫沃皇室,没有一个好东西!” 祗影突然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要是成佑不继承王位还好,要是当上了卫沃国王,三妻四妾时老姐还不知道会被他排在哪里呢……我做弟弟的第一个不同意!” 卫沃正殿离天宫,整座离天宫用纯黑的大理石建造,用八根汉白玉石柱为支撑,黑白对比中尽显卫沃皇室的高贵庄严。地面上铺着鲜红的地毯,在大殿的中央是一把赤金的王座。数百盏明灯在殿内闪耀着投下无数的影子。 卫沃王成胤身穿纯黑金中边锦袍端坐在王座上,身边是一名风韵尤存的中年女性,黑冠挽起黑,柔顺地垂下,纯黑的长裙,长裙曳地,裙摆上点缀的珠宝尽显雍容华贵。而庭下站着的是身穿卫沃银质青龙铠的二皇子成佑以及黑纱蒙面的国师月白。 “佑儿,父王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娶国师月白吗?”成胤在王座上问道。成佑看了看身边的月白说:“父王,我与月白早就相识,举荐她入宫做占星师,她竟然连立大功,成为我卫沃的国师,这是儿臣始料未及,但是如今我们已经门当户对,恳请父王母后批准。” 台阶上的王后笑着望向自己的爱子成佑,点头表示赞许。 成胤转向月白问道:“国师,您几次对王国的危难未卜先知,消弭灾祸于未然,对我卫沃几有再造之恩,不知我的佑儿是否符合国师的心意呢?” 月白低头,款款行礼道:“陛下言重了,月白岂敢再有所冀求。” 成胤闻言,苍老的脸上皱纹都舒展了许多,对着成佑笑道:“佑儿,你可不能亏待国师啊。传我命令,通告高原,我卫沃成佑王子与国师月白于下月十五成婚!” 成佑急忙上前行跪拜礼,“谢父王母后恩典。” 月白也跪了下来,“多谢陛下,多谢王后。” 这时,台阶上的中年女子笑道:“怎么还叫陛下?” 月白不禁脸上一红,只是遮着面纱才没有被成佑觉,改口道:“是,多谢父王,多谢母后。” 第五节:情殇,回忆 狼牙月。 卫沃皇城祭星坛,花园。 月色撒满庭院,仿佛铺满一地的雪花。 影让,祗影与月白在庭院中的一张石桌相对而坐。白玉的酒壶在月光下出莹莹的微光。 此时的三人各怀心事,原本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友,无话不谈,此时却缄默不言。月白成为了卫沃国师,祗影成为了惊骸剑客,影让成为了杀手之王“冥殇君”,每一个人都可以说不再平凡,任一个人都有名动天下的实力,可是三人重聚却很尴尬,其实憋着许多的话却好像各自没有话说一样,纷纷都是欲言又止。 祗影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不停地向影让劝酒,杀手这次竟然异常爽快,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 两人就像小孩子在相互赌气一般,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甚至漠视了月白的存在。 终于,月白一气之下拂袖离席而去。 待到月白走远,祗影与影让却同时停下了酒杯。 祗影叹了一口气说:“你有什么话跟我老姐说,你就说出来嘛。” 影让微微摇头,又饮了一杯酒辩解道:“我想喝醉了再跟她说,这样她也就不会怪我了……” 什么事情需要喝醉了才能说?祗影何等机敏,自然猜了个**不离十。 突然冥殇君影让的眼神困惑起来,砸着嘴说道:“不对啊,我今天喝了这么多杯酒怎么连一点醉意都没有?难道我的酒量又见长了?” 祗影捧起酒杯,表情十分无奈地说:“因为我就怕你今天喝醉酒说错话,所以在酒里都掺了一半的水……” 此时月白正在花园中徜徉,夜风将她黑色的面纱徐徐吹动。 月光仿佛带着微醺的醉意撒在这个女子的山上。 在嘉百莉的鼓励下,她总算下定决心要与成佑结婚了,成为卫沃的王妃,也许他与成佑还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月白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被一个孩子围着的情景。 想到四年前,月白受命于嘉百莉,潜伏进卫沃召集咒术工会残部,搜寻遗孤,展卫沃支派以图反客为主,颠覆卫沃动第二次咒术战争。 可是四年来,一切都变了,虽然咒术工会的成员都已经渗透进了卫沃的高层,卫沃支派也蓬勃展起来,可是月白却要与成佑结婚了。 如果真如嘉百莉所说,成佑的命数将尽,那么月白面临的将是在品尝爱情微小而短暂的甜蜜后,换取以后一生的苦涩与孤寂,换言之,成佑与月白能够长久,那么颠覆卫沃的计划也会因此搁浅吧…… 命运的转轮,终于以难以令人抗拒的力量缓缓地在北国,转动了。 突然间月白想起了嘉百莉在弹奏“高原之歌”第四阕:情殇时曾经感叹,情爱是最烈的穿肠毒药,可以让你剖出自己的心却不知痛苦,也在所不惜;情爱是惊涛洪水,任何宏图霸业经历它的冲刷就化为乌有…… 只是数天前在高原之巅上,嘉百莉分明笑着对她说,“虽然情爱是毒酒,但你若是甘愿饮下,它便是美酒当他还活着,当你还爱着他的时候便与他在一起吧!”月白不知道是不是迪撒尔的事让嘉百莉有所动容才开此先例,也许嘉百莉是希望月白不要重蹈她的覆辙吧 而在遥远的记忆深处,她与族人隐居在高原北隅的山谷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人离开了村庄,只抛弃她一个人在没膝的积雪之中盲目地奔跑呼喊最后累得昏倒在雪地上 当月白再睁开眼睛时现自己被覆盖在一件厚厚的羽衣之下在她身边是一名坐着抚琴的女子,一身湛然如墨的落地长袍,纯黑的长,有如夜空般深邃的目光在洁白的霜天如同茕茕孑立的黑色雕塑 女子现月白醒了便停下了抚琴的手 月白突然想起大人们说过雪山里有幻化成*人形的雪妖,容貌倾国倾城,手段却凶狠毒辣,专门吃小孩…… 想到这里,年幼的月白奋力站起,拽着羽衣向后跑去,由于紧张,没跑几步就摔了个嘴啃泥却不敢停下,手脚并用向前爬去 嘉百莉看到小月白滑稽的模样不禁莞尔,微微振翅就挡在了月白的面前 女孩几乎被吓哭了,颤抖着说:“雪,雪妖姐姐,你不要吃我啊,我不好吃的……”话音刚落,月白的眼泪就像止不住的泉水,汪汪地涌了出来 “雪妖?”嘉百莉愣了一下,随即看了看自己说:“哎,我难道很像妖怪吗?可是,小妹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雪妖姐姐,我父母不要我了……” 嘉百莉的眉头微微皱起,“你多大了?” “十岁。” “才十岁啊。”嘉百莉走上去摸了摸月白如墨的头,忽然,她的手停住了,拨开女孩前额浓密的头,额头上隐隐有一个五芒星阵的图案,那是咒术力量沉积的结果,而这个孩子却还这么小。 嘉百莉直起身体说:“我送你下山去人类的城镇吧,在这里迟早是要冻死的。”说完她轻轻搂起月白,两片纯黑的羽翼霍然展开,竟然有数丈之长,轻轻一振翅就腾空而起,朝着九越山下飞去。 月白至今还记得那时山中飘下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空中的飞鸟与她比肩,看着浮云从一边掠过的奇妙景象。 随风而来的七种音色的韵律飞翔在天空中。 从高原之巅飞到山脚下是很长的一段路程,月白看到下方终年覆盖积雪的土地渐渐褪尽,变为青翠的树林,而后变成了遍布湖泊的草原…… 嘉百莉降落在地上,敛起??家的小鬼,罗杰。祗影因为有一点剑术基础,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王,却唯独怕姐姐月白揪耳朵。 往往是祗影犯了错,监护人凯恩根本不敢打先主的宝贝儿子,倒是月白舞者鸡毛掸子从屋子里赶着祗影到屋外,饿了一顿饭后,祗影怏怏地饿着肚子回来受罚。 美好的记忆从月白十四岁起开始改变,由于索利斯与卫沃连年战争,边境的城市往往最容易被侵占,罗杰的父母死于战乱,立志报仇的他流浪高原寻访名师,后来罗杰变成了冥殇君影让。 凯恩病故,月白与祗影的生活便失去了依靠,祗影从凯恩手中接过由师傅赠给他的长剑加入了剑客行会,化名嘉叶。 而月白也终于决定重回高原之巅拜访那位雪妖姐姐。三人临行前约定,每一个人都要活着,都要名动天下。如今重聚,却是这般光景。 想到这里,月白再次望向夜空。 下弦月,腰间的铃铛随风出七种不同的音律,悦耳而清晰,萦绕在她的身边…… 第六节:他有罪,因为爱上了她 入夜,剑邪雾术牙在冥殇君影让每夜喝酒的固定地点如愿以偿地遇到了他。 影让不卑不亢,见到雾术牙也不行礼 术牙却丝毫不生气,反而称赞道:“冥殇君的弟子,果然不凡” “很遗憾,先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取下你的项上人头”影让仍然对雾术牙保持着敌意 “影让,你我现在是同一战线,不必这样不友好吧。”雾术牙显然意识到,自己在索利斯的崖述身份给影让非常不好的印象。 影让冷哼一声,提起一壶酒灌进口中。 “借酒消愁又有什么用?”剑邪冷笑道。“你心仪的女子就要做卫沃的王妃了,你不相信冥殇君的弟子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窝囊到一个人躲在暗处喝闷酒,靠醉来逃避残酷的现实。”雾术牙微笑着摇头。仿佛是在嘲笑杀手之王冥殇君的软弱。 但是这一行为却将影让惹怒了,钢丝隔着五步远,如利剑射出,直取雾术牙的心脏。 术牙迅伸出左手,手背绷直,以手代剑斩向那截钢丝,空虚剑气与钢丝迸出耀眼的火星却无法斩断,术牙急忙向后一跃,双手并用,六道剑气同时出才将钢丝阻止下来。 “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你又何必动怒呢?” 影让仰头饮尽壶中酒,顺手将瓷壶远远抛出,摔得粉碎。原本在索利斯为了保护天夕,影让极少饮酒只为了保持清醒的意识,因为当他喝醉时就会是冥殇君最脆弱的时刻,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可自从月白与成佑宣布婚期之后就开始酗酒,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是在醉酒状态,他仿佛要用酒精让掩盖内心的痛苦。是什么让他历经千辛万苦拜入冥殇君门下,又身心饱受摧残地存活下来,又如何不辞辛苦,远涉千里而来,正是她,月白。 可是那个从小他心中唯一的她,如今却要嫁做别人的新娘。 罗杰还记得,当自己还是少年,在那个边陲的小镇上,对面的就是月白与祗影一家人。当时他对这个纯黑长的窈窕少女一见倾心,以至于后来月白处罚祗影时,罗杰每每与她唱反调,看上去是为了保护小弟祗影,这一行为也时常让年幼的祗影热泪盈眶,而实际上,给他不过是想借此与月白多说几句话罢了。 只是月白那种从内心散出来的美丽,总让罗杰黯然自愧,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天使,而他却不过是平凡的俗子。 至于他离开时,月白鼓励他的话,一直以来都是他凭借毅力克服困难的源泉,是激励他最终回到她身边的最终动力。 “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是历史推进中的受害者,那么作为回报,我们也应该推动整个高原立时的展,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十年后,他们都具有了推动历史的实力,可是却已经物是人非。 雾术牙仿佛听到影让低声说:“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做……” 雾术牙趁机道:“冥殇君为什么如此悲观成佑一死,月白就自由了。” 影让猛然抬头,被酒精刺激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雾术牙。 雾术牙抓住时机正准备火上浇油,却听见杀手说出了一句与他职业性格不符的话,“成佑这个家伙虽然讨厌,却也不至于要让我非杀他不可……” 剑邪雾术牙现在开始怀疑前任冥殇君是不是病死的,还是真的看走了眼,这样的人也可以做杀手之神,冥殇吗?连师傅都敢杀的人却不愿意杀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甚至还是他自己的情敌! 雾术牙干巴巴的笑道:“因为他有罪!” “什么?” “他最大的过错就是爱上了月白!” 影让的眼神渐渐迷茫了起来。 离成佑皇子大婚还有最后一周时间,月白已经不去祭坛了原本月白是祭祀长兼卫沃国师,而祭祀一旦结婚,根据惯例将无法担任祭祀长的职位 于是这些天,月白已经完成了祭祀长的传位将职位传给了咒术力量仅次于她的以法莲,自己则放下工作,像普通的待嫁民间女子一样,在官邸里选着嫁衣的样式,做着一些寻常的准备工作 可是就在当晚,成凯居住的清宫外却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两人一前一后飞越过屋顶,趴在清宫偏殿的屋顶上,正对着成佑寝宫 后面的一位黑衣人穿着不合身的大号夜行衣,活像一只松散的黑色肉粽 “喂,影让,你要杀他,一个人来就是了,干嘛拉上我?”黑衣人嘟哝道 虽然那声音用杀气进行封锁但还是引起了精锐的清宫守卫的注意在偏殿附近巡逻的数支小队迅聚集到屋檐下,一名身穿青龙铠甲的侍卫长命令道:“偏殿附近一里范围再搜查一遍,不可有任何差错,见到可疑人影直接击杀!” 十数名侍卫齐声道:“遵命!” 屋顶上的影让和祗影同时屏住呼吸,不敢出丝毫的声音只见四五名侍卫从他们藏身的屋檐下走了过去 第七节:刺 屋顶上的影让和祗影同时屏住呼吸,不敢出丝毫的声音只见四五名侍卫从他们藏身的屋檐下走了过去 “都是你,就不该带你来……”影让低声抱怨,祗影则沉默无言以对还不知道是某人硬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起来,塞给他一套大号的夜行衣不由分说就被连拉带扯得到了成佑的清宫 杀手伸出左手架住祗影,右手扣动机关,“嗖!”地一声,钢丝从手套上弹出,卡在了清宫的屋顶上 冥殇君影让抓住侍卫换岗的间隙,右手朝前一伸便夹着祗影如同空中的蝙蝠飞过夜色,片刻之间两个人影就出现在了清宫内殿屋顶上 影让的黑衣在寒风中飘动,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注视着下方成佑房间的灯火早已熄灭杀手转过身道:“祗影,我们动手吧” 杀手说完无声无息地落到地上,轻盈到都没有飘起一片落叶可是身后的祗影却没有这样好的步法和运道了从数仞高的屋顶落到地上竟然摔了个踉跄,险些扭伤了脚 好在侍卫们为了不打扰成佑休息都在外围巡逻,这才没有被他们觉 影让见祗影从屋顶上跳下来都摔成这副熊样,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却不曾想到祗影之前根本就没有受过任何的训练即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冥殇君影让不也在索利斯皇城演出了踩到披风失足坠楼的闹剧吗?” 杀手用余光在四周看了看,右手按在左手手套上,钢丝从手套上松弛下来,这是冥殇战斗前的准备,如同巨大的蟒蛇在攻击前盘起臃肿的身体 这时,成佑寝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身宽松睡袍的成佑皇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陡然他看见庭院中央站着两名本不该出现的黑衣人其中一人跛着脚,有些狼狈,另一人却截然不同,徒手而立,杀意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成佑此时却好像还没睡醒,问道:“谁这么吵?还有,你们是谁?” 影让并不回答,祗影却回答道:“你要知道这么多做甚么?你马上就不会觉得吵了”他手中的惊骸剑慢慢从袖中伸了出来,对于毫无准备的成佑,祗影有信心用惊骸剑气致他死命 “为什么马上就不会吵了?你们要走了么?”成佑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处境的危险,“进来喝杯咖啡再走啊……” “不是我们要走,是你要走了……”祗影尽可能委婉地说 “为什么啊?这是我家,为什么要我走?”成佑睁着困惑不解的眼睛,一头蓬乱的黑让他的表情无比滑稽 “地上没有你的家,你的家在天上……”祗影又忍不住回答道 “为什么我不能住在这里?”成佑打了哈欠问道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啊,快死的人了,哪来这么多的为什么啊?”祗影简直要疯了,他难以想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大脑少一根筋的人存在,不对,这岂止是少了一根筋啊!老姐怎么会看上这种人?”惊骸不知何时又被推回了鞘中 “为什么我快要死了?” 此时清宫外围的侍卫听到庭院内的动静纷纷朝寝宫移动,弓箭手埋伏在墙上,那些侍卫都经过严格训练并没有一般移动时嘈杂的声响但仍被影让觉了 “因为我们是来杀你的!”祗影觉的自己说的话好傻“为什么你们要杀我?”成佑追问 “因为……”祗影该准备回答,影让却不停地拉祗影的袖子 此刻成佑原本半闭半睁的睡眼突然睁开,厉声命令道:“将刺客拿下!” 祗影如梦初醒环顾四周只见围墙上尽是箭在弦上的弓箭手,前后两处出口有大批的侍卫冲了进来,最前的数十名侍卫挺着长矛一路推进对两人形成了合围。 只要这两人有任何要反抗的举动,墙上的弓箭手就可以将这两个刺客射成刺猬。 “你是装出来的!”祗影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他左手握住剑鞘,右手顺势就要去拔惊骸剑,此时枪阵集体朝前一步,弓箭手的弓弦已经拉满如月。 惊骸剑尖啸一声奋力出鞘,于此同时整齐的扣弦声响起,漫天箭雨直朝祗影压去。突然,四张钢制大网拔地而起,如同四面铁幕将两人紧紧护住,中间的影让双手不断交错着位置操旋转着将箭矢尽数绞碎。 成佑此时也吃了一惊,当他透过钢丝网看到所有的丝线都是从一副手套上出时,他皱眉,语气中竟然带着几分敬意道:“居然冥殇君……” 成佑伸出右手,一支精钢长枪迎风而来,稳稳落在成佑的手中。 “我,成佑,来请教冥殇君的高招!” 钢丝阵在瞬间粉碎了漫天的箭矢后,就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朝四周的侍卫扑去。前排侍卫用长矛刺进网中想阻止钢丝阵的旋转但在崩散的火星后,数十杆长枪的枪尖全部崩裂成碎片飘落下来。 侍卫们都变了脸色,前排不断地向后退去,后排则向门口退去,甚至抢着避开这可怕的钢丝阵。数百名精锐的清宫卫士竟然被一个人的实力给震慑住了。 这时成佑连退数步,后脚抵住地面,虽然穿着宽松的睡袍却丝毫不影响皇子此时散出的霸气,朴实的铁枪如同腾跃的蛟龙在手中连挥数下,成佑以长枪撑地,钢制的枪身几乎弯曲,凭借着钢枪的韧性成佑腾跃而起,在昏暗的月光下,长枪的尖头闪烁了一下,挟着一声低啸脱手而出朝着仿佛不可阻挡的钢丝网阵冲去。 尖头因为向下俯冲产生的摩擦而变得赤红,“咔”地一声与钢丝纠缠在了一起,金属的锐鸣声刹那间充斥了所有人的耳膜,而那一根长枪以一往无前的其实在连破数道防御后刺在影让与祗影中间的地面上,离影让的位置仅仅只偏离了一寸,虽然钢制的枪杆被钢丝绞得千疮百孔但枪尖依然桀骜地没入地上两寸。 钢丝阵缓缓落下。 一秒钟的寂静,足以承载一切的疑问。 下一秒,整块地面因为无法承受这一枪巨大的破坏力而生了可怕的龟裂,十余道可怕的裂纹从枪尖散出来,崩上天空扬起沙尘。 钢丝阵落了下来,影让踉跄着向后倒去,祗影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他。 “毁天刺!”影让干咳了几声,“龙庭游侠的绝技果然名不虚传,下次再来领教。”影让一挥手,迅地收回了地上的钢丝,左手弹出一根钢丝卡住了偏殿的屋檐,拽着祗影御空而去。 “臣等守护不利,请殿下降责。”数百名侍卫一齐跪倒下来。 第八节:血咒 战士也舒了一口气,用力抚了抚因为使用毁天刺而气血翻腾的胸口。 吐纳了好久才终于可以说话:“这个人要来,又岂是你们挡得住的。”显然与冥殇君的对抗不是易与,他刚才只是装作强势,吓走了影让,不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看了看台阶下诚惶诚恐的侍卫们,说:“都起来吧,这不是你们的错,也不必再追究了,你们要保守秘密。”他看了看地上钢丝划过的痕迹说:“尤其是不能让王妃知道。” 虽然清宫侍卫们严把口风,但是成佑皇子深夜遇刺的事还是不胫而走。成胤在震惊之余,亲自去清宫探望了成佑,确认并无受伤后就严令全国缉拿刺客,廷尉署限期破案,否则革职查办。 成凯也来探望成佑,但是据下人说,两位皇子只聊了一会,成凯就离开了清宫,这与原本两兄弟亲密无间的关系南辕北辙。 成佑才送走成凯,刚准备宽衣小睡一番,只听见清宫侍卫又报告说,王妃月白前来探望,只得再次穿起皇室服饰,虽然月白是成佑的未婚妻这已经是全高原都知道的事实了,可是未婚妻并不是老婆,规矩还是要讲的…… 其实最可悲的人还不是根本没有受伤却被人反复探望的成佑皇子,而是那些清宫的值勤侍卫,卫沃国王前来探望要跪迎,走了要跪送,才站起没一刻钟,王后又来了,于是侍卫们又跪下了,王后才走,成凯皇子又冲了进来,侍卫们忙不迭地又跪下了,没一刻钟又跑了出去,众人很无奈地跪下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侍卫们没有一个不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更兼他们是侍卫,不用巡逻,所以穿着几十斤重防御力极强的板甲,本来行动就比较困难却还要下跪,当大家嘴上不说,心理都开始骂卫沃的繁文缛节太没有人性,穿这么重的板甲还要行跪拜礼时,王妃月白又来了…… “卡擦卡擦”又是一片整齐的铠甲摩擦声,他们又跪下了…… 月白走进清宫内殿时,目光立刻被地面上的痕迹吸引了,虽然刻意经过了处理却依旧可以看到地上有明显的划痕,像是锋利的刀剑。 月白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划痕,每一道都是长而均匀。更证实了月白心中的猜测,是影让做的。因为,如果是刀剑,那么裂纹在开始时会深一些,然后由于力度的衰减,划痕越来越浅,但是这些痕迹却不是这样。 她没有多停留,在与成佑简单地对话后就离开了清宫。 此后又有一种谣言被散布了出来。说卫沃王此行同意成佑与月白的婚事乃是立成佑为储君的序幕,只要是卫沃人,不,甚至只要你是高原上的一个活人,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成凯皇子的风流韵事,可以说这位长殿下与成佑比起来,不学无术而且生性风流,大小祸事不断,唯一的优势就是嫡长子。 成胤为了不引内乱而一直没有废长立幼。国师月白是祭司长,可以说是皇室以下,势力最强的人,皇室与国师成为了亲家,那么就必然要使卫沃王放手实施废长立幼的计划了。 而这一次未遂的暗杀行动,正是成凯皇子怕自己储君地位不保而暗中策划的。 这样的流言看似只是猜测却处处分析得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 卫沃王成胤得知后急忙召成凯问话,成凯自然矢口否认。 成胤在成凯走后,不无担心地对身边的皇后艾米丽说:“你看凯儿会对他的亲弟弟下手吗?” 艾米丽望着长子逐渐消失在盘龙殿外的身影叹息道:“以凯儿的性格,他虽然任意妄为惯了,但也绝对不会随便伤人性命,这至少代表他秉性不坏……” 成胤微微点头。 “可是一旦有阴谋的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就很难说了。”艾米丽走到成胤的身边说:“其实佑儿确实比凯儿优秀很多,立他做储君又巩固了皇室的权威又联合了国师一派,利大于弊。” “皇后,你也这样想?”成胤捻着胡须说道:“其实我也……” 艾米丽摇摇头说:“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凯儿很残忍吗?” “皇后,你也这样想?”成胤捻着胡须说道:“其实我也……” 艾米丽摇摇头说:“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凯儿很残忍吗?” “要不要先把凯儿近卫军的指挥权收回来,免得他做傻事呢?”成胤沉吟道。“可是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我们要立佑儿吗?” 艾米丽走到成胤身边,抚摸着国王宽厚的背脊道:“陛下,我看这倒是未必,佑儿是皇卫军总指挥使,并且在军中威信很高,凯儿想要弄兵变是不可能的。” 自从古老的嫡长子继承制度确立后,这种兄弟同室操戈的事件就屡见不鲜,有哥哥先下手为强的,有弟弟犯上作乱的,如此种种,朝代每推进一步,总要留下淋漓的血迹。 王位之争就像是一个刻在皇室骨髓里的诅咒,随着皇室血脉的传承而代代相传,又几乎代代都有人因为这个诅咒丧命。 第九节:阴谋 成凯皇子因为成佑遇刺之事背了黑锅,。莫名其妙地做了冤大头,不断受到成胤的诘问,不胜烦闷 成凯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寝宫,一进门就飞起一脚揣飞了一张椅子,那倒霉的家具撞上了一只更倒霉的青瓷花瓶使它粉身碎骨做了替死鬼 皇子拉过另一张椅子,气鼓鼓地坐下提起桌上的一壶酒仰头喝了起来,才饮了几口又勃然大怒将白瓷酒壶朝门外摔去:“这是甚么酒!淡得跟水一样” 宫女们诚惶诚恐地将碎片收拾起来 这时一名苍老的家臣走了进来说:“成凯殿下何必动怒呢?” “本宫的事你管得着吗?”成凯没好气地说“成凯殿下真的不想见老朽吗?”家臣突然脱下外面罩的长袍,里面的是一身纯黑法袍,胸襟上绣着一只白虎,来人一头银,皱纹满面如同折叠了数次而失去韧性的旧纸 “崖述?不,雾术牙,你,你来作甚么?”成凯在索利斯曾见过还是崖述的雾术牙 “老朽听说皇子受了些麻烦,特来相助”雾术牙笑道 成凯抓住自己的佩剑栉风沐雨,横档在自己与雾术牙中间“雾术牙,你少来兴风作浪,本宫的事你不用管,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崖述淡笑了一下,右手剑影幻灭,一声锐鸣,成凯握剑的右手陡然一沉,不自觉连退几步,手中的剑鞘已然崩裂,名剑栉风沐雨不由自主地战栗着,一如剑客的心 成凯这才意识到,如果雾术牙此行是来取他的性命,那么他根本不需要现身与他说话,栉风沐雨剑也绝对没有出鞘的可能 “雾……前辈,有何指教?” 雾术牙从心里冷笑了一下,心想:“这个长皇子还真是个吃软怕硬的家伙,不过,这样也好”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成凯问道:“殿下是在为流言之事苦恼吗?” 成凯默然不语。 雾术牙知道自己点到了成凯的心事,遂接着说:“成凯殿下毕竟是嫡长子,继承王位是顺应天命,成佑殿下虽然有相爱能,而且新近又笼络了国师一派的势力……”雾术牙注意到成凯的脸色,想到这个长皇子一向自负,从不将旁人看在眼里,于是说道:“但是殿下您也是惊世之才,并非不能担当一国之君的重任,那么立成佑而废殿下,显然是不明智的,老朽不才,愿意助陛下和殿下纠正这个错误……” “然后你就可以渔翁得利,坐视我卫沃国内自相残杀,乘机崛起是吗?”成凯冷笑中露出一丝不屑,“这样坐山观虎斗的谋略未免也太落伍了,我成凯可不会上当!” “殿下,您误会了。”崖述解释道:“我想要的回报,只是希望……在卫沃以及您的麾下担任一官半职。” “你就图这个?”成凯瞟雾术牙一眼。 “老朽,不敢有所冀求……” 成凯显然也在思索挣扎,雾术牙是高原煞星,背信弃义的事已屡见不鲜,可是眼下自己的处境又确实需要他一个旁观者来指路。哪怕是听一听也好……成凯对自己说,他却不知道,雾术牙赌的就是这一次,他有自信,只要自己开口就能够说服这个自负的王子…… “前辈有何高见……”雾术牙对着门外使了使眼色,成凯急忙站起身,关上了房门,说:“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前辈请讲吧……” 崖述点了点头问道:“成佑殿下对王位的态度如何?” “他被女子所误,根本不想继承王位,只求与月白终老一生。”成凯对于这种选择显然无法理解。 “那不是很好吗?”崖述笑道。“殿下,只是老朽揣测,即使成佑不愿继承王位,月白也会为了自己的地位极力劝导成佑即位的。” “女人,一向都是害国家不安宁的祸水……”成凯看似无心地说。 “这未必是淮师,只要让成佑王子立下一纸字据,表态决不觊觎王位,那么纵然月白不愿意,甚至是成胤陛下不愿意也无法改变。”雾术牙语出惊人。 “甚好,我这就让成佑去立字据。”成凯说着就要披戴铠甲出门却被雾术牙拦住了,“殿下,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又何必让老朽在这多嘴多舌呢?即使成佑同意,月白又怎么会同意?” 成凯如梦初醒,一见崖述好像有什么妙计可以帮助自己摆脱困境,语气中又恭敬了几分。“国师,请赐教。” 其实成凯心中也是一清二楚,雾术牙这样的人,不一定可靠,却一定可用,施以利饵,就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雾术牙故作叹息道:“只怕成凯殿下不依老朽啊,老朽能有什么锦囊妙计,无非是兵戈二字罢了。” 成凯此时如遭电亟,同室操戈,兄弟反目,这是他不曾想到,也是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记忆中的画面如在眼前,不曾褪色。 成凯比成佑年长三岁,所以当成凯已经在成胤的书房里看着父亲处理国政时,成佑还是一个爱吮吸手指的小孩子。 有一次成佑跑进成凯的房间,正看见成凯趴在方桌上念成胤编纂的《施政纲要》。成佑看到哥哥读书时面露痛苦之色,仿佛是在吃一道自己完全不爱吃却不得不吃的菜。 “哥,你不想念就不念了吧,陪我出去玩玩多好。”成佑跑到成凯的椅子旁边撒娇似的说。 “一边去,一边去,小孩子懂什么?”那时不过十三四岁的成凯一本正经的样子赶成佑走,“今天不背下来,夫子要骂,后天背不出来,父王也要骂……” “为什么你要背这个啊,夫子好像没有叫我读这本书啊……”成佑好奇地翻看着施政纲要古板的封面,四面金色的镶边,中央镂刻着一条蟠龙,庄严无比。成佑乌黑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哥哥。 “因为……我要继承王位……”成凯握起自己小小的右拳,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仿佛是惊觉被弟弟听到了心里话,急忙挥挥手赶他走,“你一边玩去吧,我还要背《卫沃法典》呢……” “哪本是法典吗?”成佑环顾四周问道。 成凯伸出一根右手指,指着书架上最厚的一本说,“就是它,那只是民法典,还有狱典和商法典……” 年幼的二皇子出一声惊叹,“天哪,要背那么多,是不是不当国王就不要背这些了?” 成凯耸了耸肩膀说:“应该是吧……” “那,哥哥,我不跟你抢王位了……” “什么?你早就想跟我抢王位了!”成凯瞪着年幼的成佑,而成佑回应的则是如水一般澄澈天真的眼神,仿佛一盆冷水将成凯的怒火熄灭地一点不剩,简直让人觉得,就算这个小孩有罪,他也是无辜的。 成凯叹息一声,“哎,就算是你想抢怕也抢不走吧,谁叫我是你哥哥呢?” “殿下?成凯殿下?”崖述的话将成凯从回忆之中惊醒了。 “崖述,你的建议能否再容我考虑几天?”成凯叹息道:“如果被父王知道,他会杀了我的。” 雾术牙惊呼,“殿下,不能再等了,时机就在眼前,而且稍纵即逝!” 第十节:婚礼 “老头!你想让我死就直说!”他同样吼了起来,说完用力将剑劈在一张圆桌上,“让我背负一个谋逆的罪名,然后被名正言顺地处死,然后让成佑顺利登基,你也可以凭借这份功劳在我弟弟手中得到一官半职的!”圆桌在名剑的剑锋下瞬间裂成四块,坍塌下来,成凯却好像还不解恨,“成佑手中有两万皇卫军,而且军中威信极高,我不过领着区区四千御林军,兵变?我拿什么跟他斗?这样做就是以卵击石,就是送死!” 雾术牙不愧老谋深算,在成凯的震怒面前仍旧面色镇定,如山般岿然不动,缓缓地说:“所以老朽才说时机稍纵即逝,殿下的目的相当简单,并不是要与成佑殿下拼得你死我活,而只是逼他立下一纸誓约,不登基为王罢了,今后殿下成为九五至尊,对成佑殿下好些,也就补偿了……” “可是那些皇卫军……”成凯还是犹豫不决。 雾术牙又笑了,笑容中带着半分得逞的邪气,“你有见过谁结婚的时候身边带着两万铁骑做侍卫的吗?” 成凯虽然顽劣,但是灵犀一点,便也明晓了。 “只是,万一不成……”长皇子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性格在此间暴露无遗,若是古代一些有所作为的篡位者,他们虽然不循礼法,手段残忍,以刀剑作为自己迈向宝座的阶梯,可是他们大多都是敢赌一把的真汉子,失败便失败,砍头也不过碗大的伤疤,哪有这样窝囊的人? 雾术牙甚至怀疑让成佑登基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立场,他还是沉默了。 “我,我……” “以老朽揣测,陛下对殿下也不太喜欢吧,那么成佑与月白成婚后,成佑不开口,陛下也会有所行动的……那您的处境就更加……”雾术牙抓起自己的黑色披风,仿佛是对成凯的表态失望,作势就要离去。 “前辈留步……”成凯急忙喊住他。 “老朽话已至此,何去何从,还是由殿下斟酌吧。”雾术牙没有回头,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崖述,不,雾术牙……”成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事成之后,你就是卫沃的国师!” 与中部连绵的狼烟不同,北隅的卫沃皇城,由于成佑皇子大婚的缘故,洋溢在一派喜庆的气氛之中。 无数的居民挤在从祭星坛到皇宫的主干道两旁,宫里早在一周之前就封闭了这条道路,直到大婚当日才开放,路的中央铺着鲜红的地毯一直延展到视线的镜头。 所有人在传递着一个讯息,成佑皇子将从这一条路将月白迎娶进宫。 此时在祭星坛的月白也是一阵忙碌。 本来成有想让几个手脚灵活的宫女来为月白梳妆,但是月白却婉言拒绝。此时那个绝美的女子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面对着明亮的铜镜,左手捧过自己黑亮的长,低着头,右手的木梳熟练地梳理着青丝。 她的神色很平静,没有一般小家碧玉将要出嫁时的不安与彷徨,仿佛她即将参加的并非是自己的婚礼,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唯一与众不同的事总有那么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挂在少女的双颊之上。 “姐姐,你打扮好了没有啊,我都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门外的祗影隔着窗户喊道。月白应了一声,捧起梳妆台上的七彩花冠,戴到头上,站起身打开了门。花冠上的花朵艳丽而清新。 门外的祗影仍然是一身黑色的剑装,布质的衣服有些旧了,这样的服装去参加皇家仪式显然很不符合礼仪。月白微微一笑:“祗影,去换一件新的衣服吧,否则他们也许会把你当成不相干的人赶出去哦。”月白很难得地跟自己的弟弟开了一个玩笑。 祗影无比委屈地说:“老姐,这已经使我最新的一件了。” 当月白被祗影扶着走出大门时,所有的祭祀都被震惊了,纵使是以法莲和月华这样修为高深的祭祀也被月白的容貌吸引。纯白的丝质长袍代替了原本死气沉沉的深黑咒长袍,蒙面的黑纱被换成了一层极薄的轻纱,隐约可以看见月白那白皙的面庞,如象牙般的手指此时捧着胸前的一束月见花,那些淡紫色的花朵与纯白色的丝袍相辅相成散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气息,丝袍长长的曳尾被祗影依在手中从祭司们面前缓缓走过。 虽然月白祭司长终日与他们相聚,祭司们也大多知道她是妙龄女子而且容貌清丽出众,可是却不曾想到竟然惊如天人,美到不食人间烟火。连这些淡漠世俗的祭司们也不得不承认月白的美丽,叹息于这样天使一般的女子竟然在他们身边。 祭星坛外,成佑一身皇室的黑色礼服站在马车之前,身后是六名皇卫军骑士,手持长枪,黑曜石的甲胄让岿然不动的他们恍如六座傲立的黑色石像。 成佑皇子黑色的头盘在头顶,用一顶较小的皇冠压住,黑色礼服的右肩上绣着银色丝线织成的孤月,他的手拉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他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澎湃。 月白就要嫁给他了,仪式后,他们的生命将从此连成一体。从他初次看到她,将她引荐入宫,不正是为了这一天吗? 如梦如幻,又让人如痴如醉。可是成佑知道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是极不成熟的表现,所以他极力平缓自己的呼吸,但是他却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像是害怕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一切只是美好的梦境。 祗影陪着月白从祭星坛走了出来,当成佑看到身穿纯白丝质长袍,手捧紫色月见花,戴着七彩花冠的月白缓缓走来时,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虽然祗影的眼神里,写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他还是将月白扶到成佑身边。因为月白毕竟是他的姐姐,祗影希望她能够幸福,仅此而已。 祗影陪着月白从祭星坛走了出来,当成佑看到身穿纯白丝质长袍,手捧紫色月见花,戴着七彩花冠的月白缓缓走来时,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十一节:起兵 虽然在她弟弟的眼神里,写着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不愿意,但他还是将月白扶到自己未来的姐夫成佑身边。因为月白毕竟是他的姐姐,祗影希望她能够幸福,仅此而已 成佑有些生涩地伸出右手去握月白的手,他抬起头看见月白含笑的眼神,成佑握紧了她的手扶她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成佑转过身,伸出左手示意请祗影也上马。 两名男子就一同坐上了两匹白马,护送着马车缓缓前进。 只是成佑与祗影的心境,此时却是截然不同。 昨夜,祗影被月白叫进屋里。 月白一针见血地质问他与影让是不是不喜欢成佑。祗影也是快人快语,十分干脆地回答,是的。 “可你们也不必去刺杀他吧!”月白有些恼怒地说。 “这样的男儿,不是靠着一颗真心,而是凭着祖辈打下的江山来博取姐姐的芳心。什么卫沃皇室,什么卫沃皇子,姐姐,你根本不稀罕,对不对?”祗影大声喊道,他知道,这次是门外的影让最后的机会。就在这大婚前的最后一夜。 “是的,祗影,我不稀罕。”月白静静地说。 就在祗影错愕的瞬间,月白叹息道:“可是你错了,我喜欢成佑是,真心的。” “不可能!不可能!姐姐,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对不对?”祗影上前一步,拽住月白的手问道。 “不,安德烈!我是真的喜欢成佑,你难道不希望我幸福吗?”月白依旧是冷静地回答。 祗影依旧没有松开手,不舍地说:“可是,可是,罗杰他……姐姐,你,难道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吗?” “影让……”月白迟疑了一下,“我也许只是当他是一个伙伴。其实我们三个人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只是高原上流浪的三个有相似命运的人罢了。”她低下头,声音也低了许多,“即使有,那也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吧。” 门外的一个人无声地静默,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黑色的紧身衣几乎融化在夜色里,黑巾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庞,却依然难以掩饰他心情的失落 冥殇门下十年的修行仿佛在一夕崩溃,影让隐隐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月白的话绞成了无数的碎片,眼眶隐隐有泪水上涌。 他低下头,走开了。 他不顾一切地接受冥殇的残酷训练,只为扬名立万却失去了他扬名立万后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命运的转盘最终残酷地指在了一点而非是两点。 如果他当初就不离开月白远行涉千山万水修行,如果十年之前他就将爱说出口,如果……如果……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如果,太多,太多…… 久久,只听见屋里的祗影低声说:“姐姐,我祝愿你与成佑幸福。” 街市的喧闹隔着坠玉的车帘,月白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可是隔着那一层车帘,她却可以感受到街边楼上的人们抛洒下的无数花瓣。因为空气里氤氲地散着玫瑰花瓣特有的清香。 双轮马车缓缓地行驶过街市,到了庄严的卫沃皇宫门前。侍卫们整齐地分开成两列,挡住围观的人群却为祗影一行人让出了足够十人并行的宽阔车道。 婚礼将在卫沃皇宫最庄严的蟠龙殿举行。 这座蟠龙殿不同于议事的盘龙殿,它位于整座皇城建筑群的中央,因为传说殿内封印着福瑞的蟠龙,所以只有在举行皇子大婚,国王册封这样重大的仪式时,才会开启。 黑曜石的墙体,金顶之上盘踞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纯金巨龙,那雕塑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用汉白玉砌成的石阶与黑曜石为主材料的建筑形成着一种庄严的气氛。 月白隔着珠帘抬起头看着那蟠龙像,心中赞叹道,这样一尊龙神竟然就构成了卫沃的青龙崇拜,并且让卫沃人膜拜了数百年,至今不渝地崇拜着他。 与此同时,皇城外三里,御林军营地。 校场上站着一名雄姿勃的青年,他的身上穿着薄铝片缀成的轻便甲胄,里面衬托着纯黑色的皇家服饰,黑色的长盘在头顶用青丝挽住,腰间系着一柄墨绿色的长剑,正是卫沃长皇子成凯。 而台下的是匆忙被召集的四千御林军,虽然所有人都是被临时从休假中召回执行任务,但是他们却不似一般的军队吵杂不堪,相比却军容整齐。 成凯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天色已经不早了。可是年轻的皇子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御林军们究竟会不会听他的号令? 与此同时,皇城外三里,御林军营地。 校场上站着一名雄姿勃的青年,他的身上穿着薄铝片缀成的轻便甲胄,里面衬托着纯黑色的皇家服饰,黑色的长盘在头顶用青丝挽住,腰间系着一柄墨绿色的长剑,正是卫沃长皇子成凯。 而台下的是匆忙被召集的四千御林军,虽然所有人都是被临时从休假中召回执行任务,但是他们却不似一般的军队吵杂不堪,相比却军容整齐。 成凯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天色已经不早了。可是年轻的皇子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御林军们究竟会不会听他的号令? 可是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成凯走到台前,高声说:“御林军全部听令,今天我将你们召集过来,是为了要做一件大事情。” 未等士兵们反应,他又说:“我的弟弟成佑今天结婚,我也不想打搅他的兴致,可是,我接到消息说,他想要让父王,也就是我们效忠的国王陛下改立他为储君……” 士兵们默然。 “众所周知,我才是长皇子,这是我应得的地位,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它有非分的企图,包括我的弟弟……”成凯的话语越来越激动,台下的战士们也隐约猜到了指挥使的意图而变得骚乱起来。 “当然,我不会随便伤害自己的亲生弟弟,我只是让他立下一纸字据,誓绝对不冀求我储君的地位,这,本就是我应得的,而且作为回报,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丰厚的奖赏!” 话音刚落,成凯提前安插在队伍中五百名心腹一齐拔出长剑高呼“为成凯殿下效忠,储君万岁!”的口号,甚至有人喊出了“为成凯殿下万死不辞”的口号。 在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很多立场不坚定的战士开始动摇了。 第十二节:蟠龙殿 皇子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接过身边的战士递来的银质面具,缓缓地覆盖在自己英俊的脸上。 他举起右手,高喊道:“所有愿意跟随我的人,站到我的右边来,不愿意的,我也不会勉强,我以储君的名义保证你们的安全!” 无数的人站到了右边,成凯微微点头,高举的右手,猛然握拳,“全体上马!目标蟠龙殿!” 于此同时,蟠龙殿外,成佑与祗影同时下马,成佑皇子走到车前,彬彬有礼地将月白接下了双轮马车,祗影则跟在月白身后托住长裙的曳尾。 汉白玉台阶的两侧此时侍立着无数的黑甲卫士,成佑,月白,祗影三人每走上一层台阶,便传来整齐的铁甲碰撞声,那一层的侍卫已经屈膝半跪。 等到成佑扶着月白走到蟠龙殿宽大的宫门前时,祗影猛然回转身却现云雾之下,所有的人都已经跪下了。 蟠龙殿内的装饰并不奢华,却无处不显露出皇室的威严风范令祗影叹为观止。 全殿堂内用九根数人合抱的黑曜石圆柱支撑,地砖是坚硬的玄武岩板,从门口至殿中央铺着鲜红的地毯,撒满了鲜花。 三人便踩着花瓣徐徐前进着。 月白抬起头,看着成佑的脸,却现成佑此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脸色都有些苍白了,月白第一次看到成佑紧张的样子,有点想气,又有点想笑。 在大殿中最抢眼的就是那一尊赤金的龙神像,盘踞的巨龙怒目生辉,如蛇一般的身体散出遒劲的力量美。更令人惊讶的是,两侧分列着十二尊银质天使塑像,每一尊天使像的神态都各不相同,或伫立,或跪拜,或仗剑,或微笑招手……但每一尊塑像手中都捧着一盏银质的灯台。 陡然间,一盏灯台点亮了,原本微弱的火光经过银质天使像的不断反射竟然最终汇成了一道强光照射在殿中央的龙神像上,将整间蟠龙殿映照得如同白昼。 这样巧夺天工的设计竟然是在数百年前就设计好的,可当真是鬼斧神工。 这时,从龙神像后面走出了国王成胤与王后艾米丽,两位长者都穿的非常正式,此时正笑容满面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殿外的大司仪走了进来,拜跪问道:“陛下,王后,婚礼可以正式开始了吗?” 成胤刚准备点头,艾米丽却说:“凯儿还没来呢。”她抱怨道:“这个孩子也真是的,弟弟结婚这样重要的事情居然还迟到……” 皇城北城门,一名面带银质面具的骑士,身传黑色战袍,手中青色长剑煌煌,在他的身后,无数银盔银甲的骑士如同汹涌的潮水向着皇宫大门冲去…… 未等守门的士兵反应已被骑士冲散杀戮 数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士鱼贯而入涌进皇城,惊得内城的宫女内侍四散而逃,惟恐闪躲不及 为的那名骑士也不多作停留,径直策马朝蟠龙殿冲去 在此之前的数百名蟠龙殿侍卫并不知道有人杀来,陡然之间,无数银盔银甲的骑兵扑到阶下,蟠龙殿下一时光芒耀眼,璀璨无比 “大胆!擅自闯入禁宫是诛灭三族的死罪!你们不要命了吗?”当的一名长官大声呵斥道 话未说完,面具骑士扬手一剑,青芒驾驭一道剑气,长官的头颅连盔飞了出去,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还立在原地 成凯虽然恃凶伤过人,却从来没有杀过人,隔着面具,成凯的面色已经骤变 在鲜血飞溅上天的刹那,其他骑士仿佛都在这血红中丧失了自我,只剩下野性的杀戮本能 “陛下,陛下……”一名满身是血的侍卫拖丁零欲断的右手臂冲了进来,跌倒在地上,“有人攻上蟠龙殿了!请陛下尽快离开!” 成胤登时色变,问道:“是谁?这怎么可能?” 成佑转过身,走到殿口,月白栀子影紧随其后,只见台阶下一名面戴面具的骑士手持青色长剑在侍卫中如疾风劲草般杀戮着,长剑削铁如泥,骑士出手凌厉狠毒 陡然成佑如遭电击,吞吞吐吐地说:“栉,栉风沐雨剑!” 怎么会是哥哥?一定有甚么误会成佑又看了看卫沃王,要是父皇知道哥哥带兵擅闯蟠龙殿,那就麻烦了 成佑松开月白的手,恋恋不舍地说:“月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随即他快步走出了蟠龙殿 “成佑!”月白却喊住了他:“你要去哪里?”她上前想拉住成佑却只拽住了成佑的衣袖:“你出去又有甚么用?让祗影陪你去吧” 成佑转过身看着月白说:“在这里等我,,我就回来”他又看了看月白身边手握惊骸剑的祗影说:“久闻阁下剑术了得,父王与母后的安危就交给您了” 祗影微微颔 二皇子松开了月白的手,却依依不舍地望着未婚妻的脸庞走下了台阶 出于咒术师的敏锐知觉,月白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微微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成佑一转过身迅消失在弥漫的雾气之中难觅踪迹 月白只觉得一阵晕眩,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手,“不要,不要去……”祗影却从旁扶住了她:“姐姐,成佑已经出去了,要不要我去保护他?” 第十三节:同生共死 曾经的祭祀月白,如今的王妃月白却摇头道:“不,祗影,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保护陛下的安全”月白向着成胤鞠躬道:“父王请您不要随便走动,也许外面那些人的目标是您……”话音刚落,月白举起右手一段简短的吟唱从她的嘴中轻快地吐出,灰色的光墙横贯出来隔在月白与三人中间 “姐姐,那你怎么办?”祗影惊呼 一弯浅浅的笑容出现在那个美丽女子的脸上,月白低下头说:“我是他的妻子,当然要与他共患难,同进退” 成佑跑下台阶,拾起地上的一支铁枪径取面具骑士 成凯急忙回剑抵住,成佑手中铁枪用力甩开,仿佛要挣脱一切的禁锢,无数枪影层层叠叠,一柄平凡无奇的铁枪在成佑手中惊叹封住了名剑栉风沐雨的锋芒。 由于成佑知道面对的是哥哥成凯便不使龙庭游侠的霸道枪法,只用枪影与栉风沐雨纠缠,其意在擒不在杀,只为阻止这一场乱斗。成佑找准成凯回剑的空隙,铁枪如长龙腾跃而起,正缠住了栉风沐雨,两人也同时停了下来。 成佑上前一步低声道:“哥哥,擅闯蟠龙殿是死罪!”戴着面具的成凯望着成佑,突然一剑斩下,栉风沐雨的剑锋顿时将铁枪一削为二,成凯趁机向后退去,与自己的骑士站到了一起。 此时蟠龙殿的守卫已经全部倒下,暗红色的鲜血从倒下的护卫们黑色铠甲里流淌出来,仿佛是一只只漏水的皮囊,汩汩流淌出的却是鲜活的生命。 数千名骑士纷纷收起了自己的短武器,取下了身后的弓箭,搭上弓弦指着已经被包围的成佑皇子。 只要成佑稍有动作,或者成凯一声令下,除了万箭穿心之外,成佑不会有其他的下场 “哥哥,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成佑面对如山的军队却丝毫无惧。 “成佑!”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从蟠龙殿内走了下来,那个人影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提着长裙,正是一袭曳尾长袍的王妃月白。她在数千骑士面前慢慢地走到成佑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月白,这里很危险!”成佑惊讶地看着月白。 月白低声吟唱了一小段咒文,右手伸向前方,从修长的五指之间散出的黛色光芒渐次扩展,将两人一齐护住。“你太莽撞了。你要是受伤了,我怎么办?” 成佑有些腼腆地挠挠头,在月白面前像一个孩子般笑了。 此时蟠龙殿的守卫已经全部倒下,暗红色的鲜血从倒下的护卫们黑色铠甲里流淌出来,仿佛是一只只漏水的皮囊,汩汩流淌出的却是鲜活的生命。 数千名骑士纷纷收起了自己的短武器,取下了身后的弓箭,搭上弓弦指着已经被包围的成佑皇子。 只要成佑稍有动作,或者成凯一声令下,除了万箭穿心之外,成佑不会有其他的下场 “哥哥,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成佑面对如山的军队却丝毫无惧。 “成佑!”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从蟠龙殿内走了下来,那个人影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提着长裙,正是一袭曳尾长袍的王妃月白。她在数千骑士面前慢慢地走到成佑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月白,这里很危险!”成佑惊讶地看着月白。 月白低声吟唱了一小段咒文,右手伸向前方,从修长的五指之间散出的黛色光芒渐次扩展,将两人一齐护住。“你太莽撞了。你要是受伤了,我怎么办?” 成佑有些腼腆地挠挠头,在月白面前像一个孩子般笑了。 皇城外十里,号称“黑曜之月”军团的卫沃皇卫军就像是昼伏夜出的动物,整座营地无论何时都仿佛处在一片沉寂之中,恍如安静的黑曜宝石,然而,他们却是卫沃赖以征伐高原的霸道战车! 突然一匹战马打破了黑曜之月军团的宁静,那名骑士径直冲到皇卫军主厅才滚鞍下马,膝盖在沙石地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骑士身边的战马用力喘着粗气,笨重的呼吸喷在骑士的脸上,这一人一马都大汗淋漓。“坤天阁下!求见副指挥使大人!” 皇卫军副指挥使龙坤天急忙跑了出来,扶住那名骑士。龙坤天是北野剑派嫡系弟子,入士卫沃皇卫军后很快以群的剑术晋升为副指挥使,成为皇子成佑的心腹。 虽然在一次剑客决斗中他失去了左眼,但是坤天原本充满光彩的面容却丝毫不受影响,一侧的眼睛不得不被纱布遮住,可是另一侧的紫瞳却仍旧散着美丽为整张面庞增色。 所以卫沃皇城里的人为这位副指挥使取了一个“紫水晶之剑”的美称,一来是对他美丽紫瞳的赞美,二来则是对他绝妙剑术的肯定。 骑士喘着粗气汇报道:“皇城外的御林军倾巢出动冲入宫中包围了蟠龙殿,王与成佑殿下都有危险!” 坤天急忙问道:“带兵的是成凯殿下吗?” “不清楚。”那名骑士作揖道:“请副指挥使下令出兵勤王!” 坤天突然觉得很讽刺,御林军叛乱却要皇卫军勤王,亲兄弟之间争权夺利竟然扩大到让王国最强的两股力量拔刀相向。 坤天刚准备说,没有陛下的兵符,皇卫军不能轻易出动。倘若中了敌人的奸计,大家都担待不起…… 可是其他闻讯赶来的皇卫军战士却大声嚷着要救成佑殿下,要出兵勤王。 “成佑殿下虽然能征善战,但是以一人之力阻挡四千御林军,是不可能的。阁下,请让我们出战吧!”一名将领乞求道。 “副指挥使阁下,让我们去勤王吧。” “坤天阁下……” 坤天唯一的一只紫色的眼眸闭了起来,缓缓吐出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让皇卫军战士彻底凉透:“不行,没有兵符,皇卫军绝对不能够出动!” “阁下,事态至此,万一成佑殿下他……” 可是坤天又何尝不想帮成佑一把,可是皇卫军与御林军内讧,正是多方势力都乐意看大盘的局面,而且直觉坤天,这也许是某一个人精心策划的阴谋。 明知是陷阱总不能还往里面跳吧。 “不行!”,副指挥使依旧闭着眼睛,仿佛不愿意听任何人的忠告。 “阁下,是陈规重要还是成佑殿下的生命重要?” 就在坤天不知所措时,一名激进的军官叫嚣道:“只要成佑殿下死了,你还不就是下任的指挥使吗在?” 突然,坤天闻言,猛然睁开眼睛,沛然杀气从刚才还柔和的紫瞳中放射出来,沛然杀气扑面而来,众人却没有受伤,只觉得面前一道有形有质的剑风呼啸而过,却并未被其所伤,而那名军官则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坤天闻言,猛然睁开眼睛,沛然杀气从刚才还柔和的紫瞳中放射出来,沛然杀气扑面而来,众人却没有受伤,只觉得面前一道有形有质的剑风呼啸而过,却并未被其所伤,而那名军官则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第十四节:协议 皇卫军副指挥使坤天闻言,猛然睁开眼睛,沛然杀气从刚才还柔和的紫瞳中放射出来,沛然杀气扑面而来,众人却没有受伤,只觉得面前一道有形有质的剑风呼啸而过,却并未被其所伤,而那名军官则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坤天的右手如电解下长剑,挡在众人面前,厉声道:“有再敢言出兵者,他就是下场!” 皇卫军战士们不再说话,成佑虽然是整支军队的核心,但坤天平时也对众人很好,让他们向副指挥使拔剑,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现在屋顶上站着一个人,那是一名黑袍咒术师,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在念着什么,陡然在另外三个方向又凭空出现了三位周身罩着黑袍的咒术师。 四名咒术师相顾微微点头,十分有默契地同时伸出食指向着下方仗剑的坤天。 副指挥使突然感到有四股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五脏六腑都好像要被压碎了,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如同战车从头顶轰然碾过的声音引起周身难以名状的巨大痛苦。 坤天眼前的一切迅扭曲,出现了奇异的幻象,所有的景物似乎被吸进了一个漩涡,从湍急的漩涡里渐渐显露出一个背后有着黑翼的剑士,那剑士双手举起一柄深蓝的长剑,一剑刺穿了坤天的胸膛。 挡在众人面前的坤天突然丢下剑,双手抱住头紧接着惨叫一声,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跌倒在地上。 众人正在诧异,却听见有人说:“快,大家上马去救成佑殿下!” “副指挥使怎么办?” “让一个人扶他进营帐休息,我们走……时间不等人啊!” 这时如果有人胆敢提出异议,就是对成佑殿下与卫沃皇室不忠,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处死。 黑曜战车终于缓缓启动了,无数匹黑色的骏马载着全身漆黑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的骑士朝着皇宫奔去。他们如同蝙蝠一般遮蔽天空,只有一杆纯白的皂月旗还未曾湮没。 皇卫军营地如同瞬间苏醒的巨兽,沉重而密集的马蹄声惊得市民们四散奔逃。铁蹄粗暴地践踏过刚才马车走过的驿路,将那些还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瓣无情地碾成了齑粉。 望着黑曜之月军团绝尘而去的远影,屋顶上的四位咒术师一齐点头,双手合在胸前祷祝道:“赞美嘉百亚,嘉百亚大人万岁!” 两万皇卫军从皇宫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门一齐拥入,将近十米高的战盾连成宏伟的黑色城墙,战盾后面是全副武装的皇卫军骑士驱动着战马撞击着整座城墙向前推进。 仿佛黑夜在一刹那间降临于这座黑色的城市。 在皇宫的最高点,一个人影,茕茕孑立,一袭黑袍被罡风催动,仿佛是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那人放下风帽,银色长就飘散在风中。 他睥睨着脚下黑色潮水般的皇卫军,嘴边有一丝诡异的笑容:“黑曜之月吗?夜,就要降临了……” 蟠龙殿下,成凯强压住自己的愤怒问道:“成佑,你是不是冀求我储君的地位?”面具骑士缓缓摘下自己的银质面具,露出长皇子那有轮廓的面庞。 “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成佑拉住月白的手说:“我只想与月白终老一生,什么国君,我不在乎。” “鬼话!”长皇子怒吼了起来,他仇视地指着月白道:“你不想当国君,她会同意吗?” 月白望向成佑,缓缓地说:“成凯,你错了。我与成佑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他是卫沃的皇子,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即使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骑士,甚至是一个无名的走卒,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 “哥,你听到了吗?”成佑听到月白的话,竟然感到心中泛起无数的涟漪,脸色因为激动和幸福而潮红。“哥,今天是我与月白结婚的好日子,让他们退下去,父皇会既往不咎的。” 成凯不禁愣住了,险些无法握住手中的栉风沐雨剑,难道……难道他用自己的心理和皇族一贯应有的思维方式来揣测成佑的想法,太过主观而卑鄙了吗?在雾术牙的旁敲侧击之下竟然就鲁莽举事,铸成同室操戈的大错? 长皇子僵硬地说:“我不需要,什么宽恕……”这一句话,仿佛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只有飒风掠过树叶的声音。数千御林军都注视着蟠龙殿前的三人,他们的内心已经动摇了,刚才因为杀戮而沸腾的热血已经渐渐被理智冷却。 成凯举起栉风沐雨剑平指两人说:“成佑,只要你立下一纸字据,保证绝不继承王位,今日之事……”他看了看台阶下的御林军战士说:“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第十五节:婚礼与丧礼 年轻的二皇子正打算答应哥哥的要求,却看见成凯骤变的脸色,仿佛是一尊石像。 不远处传来铁骑撞击巨盾的声响,轰隆如同天边掠过的惊雷,万千铁骑的奔腾使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须臾之间,黑色的洪流已将数千银盔银甲的御林军如铁桶一般围在核心,巨盾之后,劲弩上弦,只要一声令下,就足以吞噬面前的一切。 在黑色的海洋中,飘荡的只有一卷,皂月旗! “你还说你不想继承王位?”长皇子像一头怒的野兽般吼叫起来:“我真傻,我居然没有逼你就范,你居然连皇卫军都出动了,你想做什么?用犯上作乱的罪名杀了我吗?么啊,我的战士在黑曜之月面前脆弱地就像利刃下的木屑,动手吧。”他朝前扔出栉风沐雨剑刺进玄武岩的地面上。铮然有声。 最外转的御林军纷纷下马,掩在栏杆后面搭上弩与皇卫军对峙着,很多人已经抓不住手中的弩了,在黑曜之月面前即合是御林军也会胆寒。“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我的命令,谁可以调动皇卫军?”成佑也诧异不已。 只听见黑色的海洋中驰骋出一名骑将,在马上对看成佑的方向作揖,:“属下接到殿下和陛下被困蟠龙殿的消息特来勒王。” “放肆!”成佑大吼一声,说着向前一步,:皇卫军听令,全部退……啊!” 御林军中突然传来箭天离弦的声音,从人只看见箭羽掠过的痕迹。 “小心!”月白急忙施法以加强结界的力量,咒术结界拍御寻常箭矢的攻击应当不成问题。 果然数枝箭在成佑一尺的地方像撞上了墙壁一样附了下来,可却有两枝箭悬在空中随即穿过结界射中了面佑。 破咒箭矢?!月白冲上前去扶住成佑,两枝箭极准备地射中了面佑的胸膛刚才还光鲜的礼服此时已被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月白用手抚了一下成佑的伤口,满手竟是黑血。 “你居然还下毒!”月白瞪着成凯,成凯也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正当他迟疑时,几个放箭的御林军一齐举剑自刎。 皇卫军被激怒了,没有人下命令所有的士兵却同时扣下了扳机,黑色的箭矢顿时如蔽天的飞蝗般朝蟠龙殿上射去。 有几名战士被箭矢射中后刚准备拔箭更多的羽箭又将他们射成了箭垢。 “保护成殿下!”副官一边拉住茫然的成凯,一边用剑格开数枝箭矢。御林军战士立刻从身后解下圆盾迅蹲下掩在秘银制成的盾牌之后。 成凯的一只右手微向前伸似要拉起成佑一般,可他却愣在原地宛如一座石像。曾经有哲人戏谑地说:婚礼等同于葬礼,却是不巧地被他言中了。 在成凯面前的只有倒在血泪中的弟弟和哭泣的月白。成佑那只浸满鲜血的右手竟也伸向成凯似有什么话要说。 月白顺着他的手指射出的却是怨怒的目光,她完全可以用咒术力量凝或枝黑羽射穿成凯的心脏,可是她忍住了。月之治愈竟无法痊愈成佑的伤口,她一次一次徒劳地重复着,仿佛每失败一次失望便会加深一层,直到她筋疲力尽。 在御林军防线外突然传来巨盾轰然倒下砸在地上的声音将几名前沿来不及躲开的御林军战士压成了肉酱。黑色的洪流终于如凶猛的野兽奔腾而来要吞噬这支脆书的队伍了。 格斗不比野战,马匹反而是战斗的阻碍,于是在推倒巨盾的同时所有的皇卫军战士一齐下马前排握着长戟向中央的御林军年去。 此时蟠龙殿内成胤隐隐觉得不安,成佑在外面这么久更兼和的一声巨响隔着结界传过来依然震耳欲聋。 成胤走出去却被一层光芒挡了回来。 “陛下,请您不要随便走动,也许外面人的目标就是您。”祗影握着惊骸毕恭敬地说。 突然祗影皱起眉,一股强烈的杀气如同一柄已经出鞘的凶剑从结果外涌来竟然令惊骸剑者也为之胆寒。 只见一道黑影几乎化在了阴影之中猝然冲到结界前,右手白光一闪就斩断了月白布下的防护结界。那森白的剑锋直指毫无防备的卫沃国王。 嚓!惊骸脱鞘而出,祗影飞身年倒成胤,用惊骸剑抵住那刺客的长剑。此时那名刺客的身形才渐渐清晰起来,黑色的风衣,戴着黑色的面具,右手一枘长剑正在空中与惊骸剑相触而剑盾却飘然凌在空中。 未等祗影反应,对方的剑锋一偏连刺数道剑影,惊骸剑上黑光大盛将剑影尽数挡下。祗影趁势斜挥一剑刺客向后退了几步来氏解惊骸的剑气,祗影急忙站起来,可那人却出其不意地挺剑直刺刚站起的祗影。 惊骸剑着几乎是凭着本能侧身躲开这致命的一剑,而刺客见一击不成竟能在半空中逆折剑劲向后一跃稳稳落地又挺剑刺出下一式杀招。 这样捻熟的剑枝仿佛是身体的一部份那样得心应手,祗影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揣测这样的对手会是谁,因为对方迅的剑已逼进身边。 第十六节:真正的刺 而且古怪的是即使与祗影这样的剑手交锋,对方这么多式未露一招有名目的剑招,却仍能稳居上风。 祗影向后仰倒,长剑从上方削过,垂下的惊骸剑贴地向前刺去,那刺客不及用剑只得退了回去。祗影急忙稳住身体,“陛下快走?” 成胤急忙拉着王后向殿外逃去。 刺客正待转身祗影已缠了上来。祗影在他身后大吼一声,惊骸上的森然鬼气化成一股大力贴朝刺客涌去将地砖尽数碾成粉末抛上空中。 刺客居然不去理会身后的祗影,长剑脱手而出刺穿了卫沃国王的心脏,成胤立时像一座垮掉的塑掉的塑像般倒在地上。 剑士迅收剑,剑身光芒出现正闪在身旁的一座银质天使像上,剑光连续反射竟然惊骸剑气支解得粉碎,最后一道剑光将十二尊银像的反射汇成一束碗口粗的光柱准确击向祗影。剑客急忙回剑格挡。 惊骸剑一声头啸脱手向上飞出直刺进一根黑曜石柱内。祗影被震飞的去撞在殿中央的蟠龙像上,昏死过去。 刺客隔着面具笑了笑,又施展迅捷的身法离开了。 蟠龙殿外的混战还在继续,但御林军已是在负隅顽抗了。此时到处涌动的都是黑色的洪流,他们的铁靴踩过御林军战士的尸体,骨骼碎裂的声音在他们听来就如同踩在新雪上的声音一般不足为奇。 终于成凯的副官也倒下了,他被四支长戟刺穿了身体,右手紧握着的剑上还凝着紫色的血。 皇卫军战士围了上来,将成凯,成佑,月白三人围在中央,枪树戟林之外无数的箭已在了弦上。成凯的肩上溅着鲜血,木然地站着,栉风沐雨剑竖在不远的地上。 突然倒在月白怀里的成佑哽着喉咙似要说些什么,挣扎着想站起来,月白一时诧异。成佑看了看身旁的皇位军战士:“你们让开,放我哥哥走!” 皇卫军竟然毫不犹豫地收起武器分开一条数人宽的路面。而成佑竟然站了起来,在月白的搀扶下,拔起栉风沐雨剑递到成凯手上。 成凯也吃惊不已,看成佑的脸色已经黑,可是眼中却还有神,伤口也不流血了。“哥,你快走吧。”成凯收起长剑望着成佑倒退着朝殿下走去,仿佛害怕一会头成佑就会倒下去似的。 “哥,走吧,快走吧。”成佑朝殿下的成凯挥了挥手。 月白皱了皱眉,“成佑,你没事了?”她说着搭住成佑的手腕想看看他的伤势,成佑却反口住她的手,仿佛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伤势,苍白的脸上带着些甜蜜的笑容说,“好了,月白,我们今天成亲,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我们还没有……还没有圆房啊。” 月白隔着白色面纱的脸骤然红了。 “走,进大殿去吧,父皇还在等着我们呢。” 月白点点头,扶起成佑进了蟠龙殿,几名皇卫军高级将领紧随其后,可是投入所有人眼中的却是另一幕惨象。卫沃王成胤倒在血泊之中,王后茫然地站着,祗影摔倒在蟠龙像下,原本应该在他手中的惊骸剑却向上刺入一根黑曜石圆柱上,剑身没入数寸,坚硬的黑曜石都龟裂欲碎。 “陛,陛下……”月白惊叫,身后的皇卫军将领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月白突然觉得扶住的成佑手向下一沉,回头看时,成佑向下栽倒在地上,月白蹲下把脉时,已经脉象全无,这具身体也再没有丝毫的升级,仿佛是殿外那些尸体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埋入泥土,化为尘埃。 “不,不,不要!”月白扯下头上的花冠掷到地上,呜咽着:“成佑,不要……不要死。” 皇卫军将领们似乎已经意识到刚才成佑不过是回光返照,一齐跪下劝道:“请王妃节哀……” 月白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成凯一身血污地回到了寝宫,贴身的侍卫都已经为他在蟠龙殿下效忠了,整座寝宫此时变得空空落落,一如成凯恍惚的心境。 那名随同他前往索丽斯的家臣扎古拉跪在地上行礼道:“恭迎殿下回宫。”成凯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家臣起身,不必拘礼,这在倨傲的成凯王子面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 家臣站起身,一边为成凯卸甲,一边扶着他坐下,说道:“殿下,宫里传出话来了。” 成凯不语,家臣又说道:“成佑殿下逝世。”长皇子似已料到,只是微微叹息:“这不是我安排的,真的不是……” “殿下,还有一个消息,陛下在蟠龙殿内遇刺身亡。” 成凯猝然站起,瞠目道:“怎么可能!” “刺客恐怕是趁乱潜入宫中行刺的。” 而且古怪的是即使与祗影这样的剑手交锋,对方这么多式未露一招有名目的剑招,却仍能稳居上风。 祗影向后仰倒,长剑从上方削过,垂下的惊骸剑贴地向前刺去,那刺客不及用剑只得退了回去。祗影急忙稳住身体,“陛下快走?” 成胤急忙拉着王后向殿外逃去。 刺客正待转身祗影已缠了上来。祗影在他身后大吼一声,惊骸上的森然鬼气化成一股大力贴朝刺客涌去将地砖尽数碾成粉末抛上空中。 刺客居然不去理会身后的祗影,长剑脱手而出刺穿了卫沃国王的心脏,成胤立时像一座垮掉的塑掉的塑像般倒在地上。 剑士迅收剑,剑身光芒出现正闪在身旁的一座银质天使像上,剑光连续反射竟然惊骸剑气支解得粉碎,最后一道剑光将十二尊银像的反射汇成一束碗口粗的光柱准确击向祗影。剑客急忙回剑格挡。 惊骸剑一声头啸脱手向上飞出直刺进一根黑曜石柱内。祗影被震飞的去撞在殿中央的蟠龙像上,昏死过去。 刺客隔着面具笑了笑,又施展迅捷的身法离开了。 蟠龙殿外的混战还在继续,但御林军已是在负隅顽抗了。此时到处涌动的都是黑色的洪流,他们的铁靴踩过御林军战士的尸体,骨骼碎裂的声音在他们听来就如同踩在新雪上的声音一般不足为奇。 终于成凯的副官也倒下了,他被四支长戟刺穿了身体,右手紧握着的剑上还凝着紫色的血。 皇卫军战士围了上来,将成凯,成佑,月白三人围在中央,枪树戟林之外无数的箭已在了弦上。成凯的肩上溅着鲜血,木然地站着,栉风沐雨剑竖在不远的地上。 突然倒在月白怀里的成佑哽着喉咙似要说些什么,挣扎着想站起来,月白一时诧异。成佑看了看身旁的皇位军战士:“你们让开,放我哥哥走!” 皇卫军竟然毫不犹豫地收起武器分开一条数人宽的路面。而成佑竟然站了起来,在月白的搀扶下,拔起栉风沐雨剑递到成凯手上。 成凯也吃惊不已,看成佑的脸色已经黑,可是眼中却还有神,伤口也不流血了。“哥,你快走吧。”成凯收起长剑望着成佑倒退着朝殿下走去,仿佛害怕一会头成佑就会倒下去似的。 “哥,走吧,快走吧。”成佑朝殿下的成凯挥了挥手。 月白皱了皱眉,“成佑,你没事了?”她说着搭住成佑的手腕想看看他的伤势,成佑却反口住她的手,仿佛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伤势,苍白的脸上带着些甜蜜的笑容说,“好了,月白,我们今天成亲,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我们还没有……还没有圆房啊。” 月白隔着白色面纱的脸骤然红了。 “走,进大殿去吧,父皇还在等着我们呢。” 月白点点头,扶起成佑进了蟠龙殿,几名皇卫军高级将领紧随其后,可是投入所有人眼中的却是另一幕惨象。卫沃王成胤倒在血泊之中,王后茫然地站着,祗影摔倒在蟠龙像下,原本应该在他手中的惊骸剑却向上刺入一根黑曜石圆柱上,剑身没入数寸,坚硬的黑曜石都龟裂欲碎。 “陛,陛下……”月白惊叫,身后的皇卫军将领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月白突然觉得扶住的成佑手向下一沉,回头看时,成佑向下栽倒在地上,月白蹲下把脉时,已经脉象全无,这具身体也再没有丝毫的升级,仿佛是殿外那些尸体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埋入泥土,化为尘埃。 “不,不,不要!”月白扯下头上的花冠掷到地上,呜咽着:“成佑,不要……不要死。” 皇卫军将领们似乎已经意识到刚才成佑不过是回光返照,一齐跪下劝道:“请王妃节哀……” 月白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成凯一身血污地回到了寝宫,贴身的侍卫都已经为他在蟠龙殿下效忠了,整座寝宫此时变得空空落落,一如成凯恍惚的心境。 那名随同他前往索丽斯的家臣扎古拉跪在地上行礼道:“恭迎殿下回宫。”成凯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家臣起身,不必拘礼,这在倨傲的成凯王子面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 家臣站起身,一边为成凯卸甲,一边扶着他坐下,说道:“殿下,宫里传出话来了。” 成凯不语,家臣又说道:“成佑殿下逝世。”长皇子似已料到,只是微微叹息:“这不是我安排的,真的不是……” “殿下,还有一个消息,陛下在蟠龙殿内遇刺身亡。” 成凯猝然站起,瞠目道:“怎么可能!” “刺客恐怕是趁乱潜入宫中行刺的。” 第十七节:死性不改 卫沃长皇子成凯被雾术牙陷害,逃离了卫沃皇城、 只是这厮虽然换下了皇族服饰,改穿了一套华贵的绸缎棉袄,可是却带上不少金银细软,又系着名剑栉风沐雨,竟然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这位长皇子虽然遭遇了巨大的变故却还是死性不改,只当是以前出使索利斯,再加上口袋有钱,路过一些名城还要逗留上一天,倒是认为少了车骑和随从自在了许多。 原本他身在皇宫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此刻虽然是逃出了皇宫可成凯的奇怪却还是改不了,每到一处总要住最好的客栈,一餐也要耗费十多个金币,所以还没到卫沃边境,那离开皇城时鼓鼓囊囊的钱袋已经所剩无几。 银霜城,这座卫沃边境最后一座中型城市已经屹立在成凯的面前。银霜城后就是一座霜原要塞,随后就是荒无人烟的千里冰原。虽然此时,冰原已经解冻,也有了一些来往的商队,可是想弄一顿像样的饭,还是相当困难的。 成凯牵着马进了城,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猛地一抬头看见街边最显眼的一块鏊金牌匾上刻着“玉棠居,仙人所”。成凯心中大喜,这么大的气派,想必是一家体面的大客栈。 成凯不禁加快脚步走到店门前,又见门框边的石柱上刻着“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此时虽是六月,不太可能飘雪,但是冰原上还是咫尺天寒地冻,而且天色也渐渐转晚了。 成凯搓了搓手,将手伸到青鬃战马的鬃毛下拍了拍坐骑的脖子说道:“我们今天就在这住上一宿,我吃个饱,你也吃个饱,明天还要赶过冰原去呢。” 长皇子走上前,将马交给了玉棠居的伙计嘱咐道:“用最好的燕麦喂。”那伙计是聪明人,见成凯衣着讲究,谈吐不俗,料着也是贵人,忙应和着将青鬃马牵了下去。 成凯方踏进大厅,只闻见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香味,用力一嗅分辨出是这味道竟然冰原一带特有的美食,火锅。那满堂的食客将肉片时蔬下锅时出的“哧哧”声搅得成凯腹中的馋虫一个劲地嘀咕。 成凯也顾不上放行李,忙挑了一张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招呼伙计上酒上菜。 “先点一道‘油焖熊掌’……”成凯不禁吞了一下口水:“一份‘山雉菌菇堡’,一份‘香草熏鸭肝’,一份‘清蒸鹿糜’……呃,你们还有什么好菜?” 小二恭维道:“客官真是行家,连点四道菜都是小店的招牌菜,不知小店的火锅您有没有兴致尝一尝呢?” 成凯抓起手中的竹筷敲了一下桌子,俗话说,人有钱,说话底气也就自然足上许多,“要,当然要了,用你们最好的锅底。” “好嘞,涮什么下锅?”伙计应了一声。 “尽管拿上来就是了,赏钱不会少你的。你可得快点,本宫……本公子可没有什么耐心……”成凯一时拗口,本宫这句从懂事起就在嘴边的口头禅差点就蹦了出来。 玉棠居毕竟是大酒楼,人手多,未及成凯喝一碗茶的时间,热气腾腾的木桶火锅并十来样菜式便一齐摆上桌来,真是山珍海味,玉露珍馐,闻着便也醉了。 成凯刚准备动筷子,伙计又递来了一坛酒道:“这位客官,小店的规矩,这是送您的一坛五年陈酿的北国花雕,还请笑纳。”成凯连口称好,当仁不让地接过酒坛,自斟自饮,涮牛羊肉下火锅,不觉一坛酒已经尽了,急忙招呼店家又取来了几坛摆在脚下。 长皇子成凯本来不擅饮酒,只是此时珍馐美味杂然前陈,不觉心情大好,胃口大开,不知不觉竟然饮下了五坛,虽未酩酊大醉也已是微微熏晕,有些站立不住。 几名伙计都忙着跑堂,哪里能顾及到他,成凯便满嘴喷着酒气,一步三摇地要上楼歇息,不觉与前方的一名客人撞了个满怀。 成凯毕竟修习剑术多年,即使醉得不轻也只是连退几步便稳住了身体,对方倒是被他撞倒在地。 那客人正欲作,陡然瞥见成凯佩着长剑又醉醺醺的,万一趁醉伤人,还是自己吃亏,只得自认倒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成凯身旁过去时用肩膀狠狠地撞了成凯一下扬长而去。 成凯虽然醉了,也自知理亏,稳住身体后被赶来的几个伙计扶着去了二楼的上房休息。 皇子迷迷糊糊地和衣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晌午才起床,暗叫一声不妙,此时出门绝对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越过冰原,而冰原上终年严寒,几座荒废的城市显然不能过夜,晚上还有霜原狼群体活动。 成凯只得自嘲醉酒误事,只得决定在日落之前赶到霜原要塞,明日再过冰原。他洗漱过后,到楼下结账,帐房一支笔飞快地在纸上写着,很快一张账单便列了出来。 成凯只觉得眼睛凸出,下巴都快合不拢了,昨晚那一顿竟然花掉了六十多个金币,再加上喂马的燕麦,上房的住宿,一共是一百零六个金币。 “这个,这个……”成凯用力抹着自己额头上斗大的汗珠说:“你们的价格不太公道吧。” 帐房嗤笑了一下,下颚的一颗黑痣抖动着,似乎是在嘲笑成凯的小气。 “我们玉棠居可是方圆数百里闻名的大酒馆,不少贵人们可都是坐上一天的马车来品尝珍馐的,而且本店童叟无欺,所有菜式酒水明码上架。”说着,他指着头上的一块匾说:“公子不看价格就点菜,必然财大气粗,何必在乎这几个小钱呢?” 成凯一瞥头顶上的匾,方知昨天那几坛花雕,一坛就是十个金币,这酒馆的暴利都在酒水一项。自认倒霉只好摸了摸贴身衣袋准备埋单了事。 成凯隐隐觉得有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他的右手尽力在怀中摸索着。钱袋,钱袋怎么不见了?皇子这才依稀记起,昨晚那人撞自己时,他觉得怀里一浅,恐怕就是那时被杂碎顺手摸去了。 那帐房也做了很多年的掌柜了,见到这样一个劲摸口袋的客人,用膝盖想也猜到生了什么。于是对左右几个伙计使了一个眼色,几个跑堂的伙计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几个人向门靠拢,另外几人朝后厅跑去。 “客官该不会是凑巧没带钱吧。”掌柜的左手摸了摸下颚的黑痣,似笑非笑地问道。“这样可不太好办啊。” 二楼的雅座上一名客人坐在软垫上,隔着屏风注视着大厅的一切,如夜色般的黑色对襟长袍,依稀可以看见长袍里的掩心甲,交叉的双手戴着金属手套,左右中指各带一枚银色戒指。虽然他的头上罩着斗笠,但是黑色瞳仁中的目光犀利森然,不减分毫,正是杀手之王,冥殇君影让。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酷似成佑的男子正是卫沃长皇子成凯。影让也不去想成凯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原本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突然想起了成佑,冥殇君一时有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竟然想将对情敌的嫉妒迁怒到这个他无辜的哥哥身上。 但是他毕竟是修行深厚的杀手,他忍住了,算了,薄施惩戒,不伤他的性命就是了。影让对自己说。 第十八节:多管闲事 只见那个衣着华丽的富少爷在怀里摸了又摸,仿佛是迟迟拿不出钱的样子,却突然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锦囊喊道:“找到了!”之前的掌柜正在盘算这厮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价时被他这一喊竟然唬住了,心想莫非自己推测错了。成凯十分大方地将锦囊扔到掌柜面前道:“好了,不用找了!” 正当掌柜要打开锦囊查看却见成凯拔腿朝门外跑去。 “不好了!有人逃票子!” 数个伙计急忙拦住成凯,可他们哪一个是成凯的对手,只见成凯剑不出鞘,照面打翻一个,反手用剑鞘将另一个伙计打飞出去,撞在柱子上,回剑的瞬间,一阵剑风掀翻了红木圆桌,几个倒霉的伙计被砸得七荤八素……三下五除二,先后赶来的十几个伙计全被成凯打翻在地,哼哼唧唧地叫唤。 “叫你们拦本少爷的路。”成凯掸了掸衣袖,正要扬长而去,却见一人径直从二楼跳了下来,挡在成凯面前。 面前的那个黑衣人比成凯高了将近半个头,一身纯黑的对襟长袍却没有看到带着兵刃。 “不付钱就想走吗?没钱也来装阔?”那人隔着斗笠冷笑道。 “大虾,这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成凯一时骄傲起来,完全藐视了影让高大的身形。 此时掌柜已经跑进了厨房喊来十多个虎背熊腰的庖丁和几个佩着刀剑的壮汉到了大厅里,将成凯团团围住。 成凯自谓再不脱身,情况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遂右手握住剑柄,栉风沐雨与剑霍然出鞘,遇上凡铁,譬如朽木遇上柴刀,一触即溃,绿芒过处,几名打手的兵刃顿时断为两截。 成凯正要出门,影让却伸出右手,作势就要去夺成凯的栉风沐雨剑。 成凯大惊失色,急忙回剑,一式“回风舞叶剑”欲用剑风缠住影让脱身,冥殇君并不躲闪照面用带着手套的手劈开剑风,成凯看到他徒手破剑知道对方实力不俗便专心应战,只恨平时所学多是一些皮毛,欺负弱小还凑合,摆到影让这样的人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皇子卖一个破绽向后退去,同时栉风沐雨荡出数道刚劲剑气影让的钢丝手套在斩碎剑气后也只是稍稍迸溅出一些火花而已 成凯见势不妙,一式北野剑派的“余霞成蔚”只是他并非北野嫡系,这余霞成蔚便使得柔韧有余而刚猛不足 影让对于这一式不正宗的“云霞剑术”报以轻蔑的笑容决定不再与成凯纠缠,右手前指,一道钢丝缠住数丈之外成凯的栉风沐雨剑 成凯暗叫不妙却觉得一股大力拽得他一个踉跄,栉风沐雨已经脱手而出被钢丝钩住刺进了一根石柱里 此时刚刚站在一边,不敢上前的庖厨打手们一拥而上将成凯五花大绑起来 这些家伙平时净是些欺软怕硬的废物,此时见成凯落了下风便逞强起来一名壮汉健步上前甩手就给了成凯两记响亮的耳光,成凯哪里受到过这样的侮辱,气急败坏地用脚去踢那个壮汉的裆部却被十几个人卡住,动弹不得 影让一收手,栉风沐雨剑便飞回到杀手的手中。此时的影让沉浸在奇怪的快感中,仿佛欺负这个一贯心高气傲的王子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他掂了掂自己手中的战利品,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如看猴戏般关注着事态的展。 掌柜走到被绑住的成凯面前,神情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怒斥道:“哪里来的毛贼,竟然敢到玉棠居来吃霸王餐。”那人竖起一根手指在成凯面前比了比说:“你知道我们酒楼的东家是谁吗?银霜城里的大豪杰,凝霜,霜原要塞大将军的同窗好友,就算是卫沃皇室的皇子来怕也要乖乖付账,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成凯被他这么一说,怒火中烧,一口啐在掌柜的脸上,心中想道:“本宫回去第一个灭你们九族,什么大豪杰,大将军,居然为恶一方,欺压百姓!” “按照惯例,打他半个小时,把值钱的留下抵账!”掌柜冷笑着抹去脸上的唾沫,一甩手,三名壮汉死死卡住成凯,另外十来人便挨个对着成凯拳打脚踢。 影让隔着斗笠冷笑了一下,挟着栉风沐雨走出门去。 片刻之后,成凯肿着脸,看似十分老实地被反绑着双手按在地上。他的包裹被夺下来放在掌柜面前,被人任意着。 那掌柜漫不经心地翻检着包裹里的东西,陡然他的手停住了,“咦,这块玉佩好像还值几个钱的样子。”掌柜也算是半个珠宝商,立时看出成凯包里的一块玉佩不是凡品。 不错,那是成凯生日时别人送的,据说是连城璧中最温润之处雕成,价值比连城璧有过之而无不及。 掌柜观视良久道:“也看不出是寒玉还是暖玉,原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姑且算你十个金币吧。”说完随手将玉佩掷到桌上又翻找起来。 什么寒玉,暖玉?你***识不识货啊,这是连城璧!买这样的酒楼可以买下一百家都不止……成凯正欲开口却被另一个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咦,这只小鼎看上去颇为精致,姑且留下,算十五个金币。”掌柜双手捧出一只香鼎端详道。 成凯一仰头,不禁惊呼,这是十方鼎!全高原只有三只,巧手工匠用手工在青铜上雕刻,仅一尺见方鼎上居然铭着冰原风雪图和一篇散文,这是索利斯使者在一次申请媾和时送给成凯的礼物。 “这件衣服不错,金丝线织的,应该很值钱,算你二十个金币。”掌柜猛地从包裹里抖出一件黑质金边的长袍来,忽然他摸到了长袍肩上绣着的花纹,那是一条金丝绣成的蟠龙!这是只有卫沃皇室才可以使用的徽章。 掌柜呆住了,手一抖索,居然把长袍掉在了地上。“慢,慢着!”他惊呼住手,走到成凯身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成凯当然知道这件衣服上有蟠龙徽章,心中洋洋自得地想道,你这贱奴才,胆敢打本宫,我看你如何收场。 “靠!臭小子,你竟敢私藏御用物品,老实交代从哪里弄来的,拿了鸡毛当令箭,老子差点被你唬住了!”掌柜怒喝一声,十几个打手又将成凯按到地上痛打起来。 “狗奴才!本宫……本宫回去第一个灭你九族!”成凯大呼,却被掌柜狠狠地用靴子踹了一脚嘲讽道:“你是皇子?老子还是卫沃国王呢。” 身边的一名伙计急忙纠正道:“陛下已经遇刺了……” “呃……”掌柜知道触了自己霉头,急忙一摆手,给自己找台阶下,“给我往死里打,看他还嘴硬不!” 第十九节:出宫的王子是悲剧 不久,玉棠居火锅店里十多个伙计抬出一人来,用力摔在大街上,那人衣衫褴褛,满脸血痕,虽然凄惨却那些打手却还在他身上踩了几脚才又走了进去。 成凯虽然练武得了一身好身板却哪里经得住这些人拳打脚踢,皇子捂住腰,慢慢地撑起身体,摸了摸自己被打黑的眼圈,猛地咳嗽,张开吐出鲜血来,紧接着又吐出了两颗被打碎的牙齿。 街上的居民似乎对此司空见惯,各行其是对成凯这个倒霉者视而不见。这时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走了过来,正牵着成凯那匹青鬃战马,说道:“先生,刚才有一个客人给了我一个银币让我在这里等您出来,把这匹马和这封信交给你。” 成凯感激地看着这个少年,心想,这世界上果然还是有好人啊。一前一后,已经让他感动地想哭了。这个世界多么美好。 但是他骑上马,坐在马背上,怀着感恩的心情打开那封信时,天空又阴暗了,这个世界又不美好了。 “栉风沐雨,高原名剑,在你手上却根本起不到作用,恃强凌弱不是武者的特权。你要是不改,以后迟早会被人修理的。马背上的行囊里有十个金币,免得你这个卫沃皇室饿死在半路。 曾在索利斯有一面之缘的 影让敬上。” 成凯低下头,见栉风沐雨正插在剑鞘中,挂在马背上,心中对影让的怨恨在看到这一封信之后却变成了哭笑不得。 他几次想拿出信纸撕掉,却每每两手抓起又放下了,最后还是原封不动地放进了信封里。 这一封来自影让的信,在成凯之后的日子,经常被他提到,它甚至改变了这个纨绔皇子一生的轨迹。 冰封的苔原上一匹青鬃战马缓缓驰来,显然,骑士是爱惜这匹战马的,不希望它在冰原上跛了脚才刻意放慢了度。 那名骑士在关卡前勒住坐骑,任马匹喘着粗气。 原本索利斯与卫沃长年对峙,各自在冰原的两端修筑了霜原要塞和裂冰关,这两座雄关正是两国将士洒血的战场。 这座裂冰关建立在冰原的边缘,也是高愈十数仞的要塞。据说每到关前的冰原开裂化冻时,北国的春天便到来了,裂冰关也正由此得名。 只是成凯此行非比上次,既没有通关文牒,又不敢亮出自己的身份,要过裂冰关还真不容易。万一卫沃已经通缉了自己,那直走裂冰关无异自投罗网。 成凯从包中取出酒袋饮了一口,驱散周身因为清晨而集聚的寒气,正愁如何蒙混过关却看见一辆满载木桶的马车从不远处的村庄缓缓驶来。拉车的是一匹瘦马,马车上却堆着与瘦马体形完全不等称的木桶,赶车的则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乡下人。 皇子淡淡一笑,催马朝那人迎了上去。摆下了以前在宫里不可一世的神态,硬生生地搬出一份笑脸跟那个下贱人打招呼:“大哥你这是上哪去啊?” 乡下人露齿一笑,用相当地道的土话说:“进城啊。” “小弟也想进城,但是这裂冰关盘查得太严,而我又恰巧没有什么通关文牒。”成凯有些无奈地望了望裂冰关高耸的城墙说:“不知大哥能否帮忙呢?” 乡下人毕竟土气,原本老大不情愿地想要驾车离开,却见成凯摸出了四枚金灿灿的通用金币来,顿时眉开眼笑:“好说,好说……” 裂冰关下的城门终于开启了,冰原上缓缓驶来了一辆货车,拉车的是一匹瘦马,马车上却堆着与瘦马体形完全不等称的木桶,赶车的则是一个衣衫褴褛却眼神惶恐的人。成凯乔装的乡下人总是有些别扭。 由于索利斯与卫沃已经修好,裂冰关也不像以前那样壁垒森严了。站岗的是六个年轻战士,鸡刚叫没多久就要开城门站岗,所以一个个都是一副觉没睡醒的模样。 每经过一个百姓就要向木箱里按所带货物的多少投一些钱币,小队长上前稍加盘问也就放行了。可是,极少接触世俗生活的成凯哪里知道过关还要交什么税钱,再加上本身心虚竟然想要催动瘦马径直冲过关去。 众兵丁大吃一惊,还是小队长胆大,冲到车前举起拳头打在瘦马身上,想让它停下来,谁知瘦马还有些劣性抬起前蹄将小队长蹬得连退数步。 成凯也慌了,另外五名战士同时上前死死拉住成凯的马车。 “你们,你们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小队长拍了拍皮甲上被马蹄沾上的灰尘,“不给钱就想过关?” 成凯反唇道:“原来你们不仅是戍卒,还充当路匪啊。” “你怎么说话的!”一个战士对着欠扁的乡下人吼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要不是长官一直教导他们人民战士为人民,服务态度要好,他们早动手了。 小队长压住怒气道:“他可能是第一次来裂冰关,交税是上头的规矩,你载了这么多货物,路费总是要十个银币的吧。” “十个银币?这么贵,你们打劫啊!”成凯惊呼。 “怎么?不给钱?那就别想过关!” 成凯摸出十个银币,扔在那个战士手里,吼道:“你们快滚,让老子的车过关。” “等等,你车上运的是什么?”队长问道。 “你们别管。” “怎么能不管,说,你车上运的是什么?”一个战士嚷道:“你不解释清楚就不能放你过关!” “是……是……”成凯的右手悄悄伸进破衣中想要拔栉风沐雨剑,但他没有这样做,一旦惊动了裂冰关的守备部队,想过关也就不可能了。 “是,是白酒。”成凯看着车后的几只大桶料想着说道。 “哦?是白酒……”小队长走到车旁随手掀开一只木桶的盖子,顿时掩鼻大怒。“这是酒吗?你倒是喝给我看看!”随即飞起一脚,踢翻了那只木桶,木桶里盛的液体直朝成凯头上浇去。成凯急忙掠开,定睛看时才知道闯下了大祸。 第二十节:安魂曲 “是……是……”成凯的右手悄悄伸进破衣中想要拔栉风沐雨剑,但他没有这样做,一旦惊动了裂冰关的守备部队,想过关也就不可能了。 “是,是白酒。”成凯看着车后的几只大桶料想着说道。 “哦?是白酒……”小队长走到车旁随手掀开一只木桶的盖子,顿时掩鼻大怒。“这是酒吗?你倒是喝给我看看!”随即飞起一脚,踢翻了那只木桶,木桶里盛的液体直朝成凯头上浇去。成凯急忙掠开,定睛看时才知道闯下了大祸。 那些木桶里装的尽是粪水,想必是那农夫拖回来当作肥料使用的,难怪他收钱时,那两颗缺了的门牙总合不拢,一车粪水卖了四个金币那当真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了。 其他战士早看成凯不顺眼了,一见队长带头飙都趁火打劫,一人一脚踢翻了那些木桶,随即两个战士一前一后卡住成凯,另外几人抡起拳头朝成凯劈头盖脸地打去。 “敢戏耍我们?他来历不明,显然是卫沃的奸细,大家往死里打!”队长一声令下,于公于私,大家都打得更加起劲了。 “本宫是卫沃皇子,你们找……找死!”成凯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句话,话音刚落,一记重拳正打在皇子的门牙上,“你是卫沃皇子?老子还是卫沃国王呢!” 成凯只觉得牙齿酸,料是刚才又被打掉了一颗。 一个战士揪住成凯的破衣服,不经意间用力一拽竟然将那件布衣撕成了碎片,露出里面的织锦衣服来,右肩上赫然用金色丝线绣着一条蟠龙!卫沃皇室的徽章,如假包换! “这……”那名战士愣住了,成凯乘机推开束缚自己的两人,骄傲道:“你们这些索利斯的狗奴才,本宫一定要让索利斯王室灭你们九族!” 六个战士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盯在了小队长的身上,此时的小队长也相当尴尬,刚才自己欺负成凯不过是站岗无聊,找点乐子,谁曾想到……陡然他想到,既然对方是名副其实的卫沃皇子,现在两国修好,直接亮出身份过关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要乔装成市井小民,蒙混过关呢?对,一定是招摇撞骗的家伙!”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本宫滚!”成凯趾高气昂地推开面前的一个战士就要过关,突然,小队长一个箭步冲上来,挡住成凯,照面又是一拳打在成凯的眼圈上,将他击得倒退几步,一脚踩在地上横流的粪水上,登时摔了个倒栽葱。 “穿了马甲,你就是乌龟啊!你是皇子,为什么还要偷偷过关?不打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听了小队长这番话,另外五个战士立马上前拎起成凯更加卖力地揍了起来。 “你们真不怕死?我是成凯,卫沃皇子成凯!”皇子高声大叫道,周围的路人却投来类似看街边乞丐般鄙夷的眼神。 索利斯皇城,北斗宫大殿,两张并排的王座上,此时右侧坐着金织长袍及地,正襟危坐的男子,金微微卷曲,散出如太阳神般的威严神圣,左侧坐着一名少女,身高甚至只高过赤金王座的座椅,灰色的长缓缓垂下覆在她那双伏在扶手上的宛如古玉的十指上。 王座下的台阶上,站立的却只有一个人了,正是身穿银质白虎铠甲,背着深蓝殉天剑的护卫长雪壤。 殿下是两排并列的文武将官,一种异常庄严的气氛弥散在北斗殿上。 这是一名黑色铠甲的骑士手持使者符节缓缓地走进了北斗宫大殿,众所周知,索利斯尚白,尊白虎,卫沃尚黑,尊蟠龙,来人的打扮正是号称”黑曜之月“的皇卫军军官打扮。 那人走上前,先向着若絮的方向鞠躬行礼,若絮微微点头还礼,随即那使者对着天夕单膝跪地,行庄重的跪拜礼。”卫沃皇卫军特使,澜石拜见安都拉。“ 天夕微微抬手,示意澜石起身,不必拘礼。 澜石站起身。抬头道:”禀告安都拉,天降凶衅,吾王成胤陛下遇刺崩卒!“ 群臣出一阵嘈杂的惊叹声,谁也不会想到,索利斯王桦池熵故去不久,他?的老对手卫沃王成胤竟然也归天了。 只听见天夕轻叹一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澜石回答道:”十天以前的事了。“ 这时王座上的若絮陡然问道:”请问是哪一位皇子继承王位?“若絮此时在想,若是成凯,那可就糟糕了。可成凯是嫡长子,岂有不继承王位的道理? 可是澜石的脸色却无比尴尬,”臣,臣不知……“ 天夕与若絮对视了一下,这两人都无比聪明,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安都拉对殿下的群臣道:”成胤王不幸逝世,我深感惋惜,我将于两日后的月圆之夜在阙星宫为成胤陛下奏安魂曲,以示吊唁。“ 酒楼之中人们议论最多的莫过于近些天卫沃的宫廷巨变和两天之后神之使者安都拉特为卫沃国王成胤弹奏的安魂曲。 传说,得到安魂曲抚慰的灵魂能够永生不灭。 阙星宫前的庭院里,月光如水一般清澈地撒下。殿内一名金男子倚坐在赤金王座的台阶上,如太阳散出辉煌光芒的金织长袍延着他有轮廓的腿部垂到大理石的地砖上,在他的右手摆放着一架仿佛是象牙般洁白的竖琴,随着他的左手有节奏的拨动,那琴弦振动散出的音符就顺着天风渐次飘往远处的山峦。正是有神之安都拉美誉的乐师天夕。 那乐音如水平静,如月下的无波古井,如山间的摇曳青竹…… 陡然间,天夕的左手一抖,原本捧住竖琴的右手却反拨住第二十一根琴弦,左手顺弦,右手逆弦,刚才还平静的乐音如同投石入水,激荡起来,涟漪之中,两股急流相互冲撞起来,仿佛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喊杀声惊天动地,刀剑碰撞的嘈杂声音几乎让人的耳膜有疼痛的感觉。这仿佛这乐音正是索利斯桦池熵和卫沃王成胤各自戎马一生的写照,索利斯王年轻时就是强大的战士,年近花甲,逢战仍旧冲锋陷阵,不惧矢石,而成胤年轻时,负剑称雄,壮志一统北疆,由此观之,成凯与成佑反倒是青年成胤的两个翻版。 随着右手的拨动渐渐平缓而趋于停止,左手的乐音也逐渐柔和,那是一条流淌过冰原的小溪,两畔的是青翠的松柏,麋鹿徜徉边际……仿佛一切的仇恨,宿怨都化为乌有。 在最后一声优雅的和弦中,乐音终止了。 “桦池熵,成胤,山高路远,灵魂安歇!” 第二十一节:清宫寂寞锁深秋 天夕长舒了一口气,他是索利斯和卫沃人民心目中的神,他有最完美的容颜,只一瞬便可以倾国倾城,他可以弹奏最美的旋律,在山谷中令数万大军放弃杀戮,他显明神迹,一夜之间越过七座城市,来到索利斯城外的冰原…… 可是谁又知道至高者的孤寂?他举目,看到的是庭前的石桌石椅,月下的他,恍惚看到了石桌边三个熟悉的身影,最高大的一人抱臂而立,似乎与两人泾渭分明,另外两人则斜坐在石椅上似乎在划拳赌酒。 天夕定睛看时,一切又化为了泡影,浸透在无边的月色之中。 天夕不禁出一声低沉忧郁的叹息,自紫辙死后,影让无法承受这样的伤悲也离他远去,明枫怕面对紫辙的死,不辞而别,还没热闹几天的阙星宫刹时又冷清下来,除了若絮公主与常来拜祭紫辙的雪壤,这阙星宫就再没有第三个人踏足了。天夕俨然在桦池熵死后,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天夕站起身,缓缓转过头却看到了台阶左侧的另一张王座,座前支着一架黄金竖琴,论做工与材质都不比天夕的古玉琴逊色。而这把琴的主人就是令神之使者安都拉烦恼的另一件事,公主若絮。 若絮公主是索利斯皇室唯一的继承人,也是桦池熵王的掌上明珠。桦池熵生前曾经将她许于卫沃的长皇子成凯,但若絮逃婚出走在外三年,这桩婚事只得就此作罢,后来传出若絮公主在出走期间与后来成为高原第一剑客的明枫有染,索利斯王也许将迫于形势允婚,但是明枫不辞而别,这段婚事又搁浅了,最后又传出桦池熵想把若絮嫁给安都拉,他的多次试探,天夕怎能不知,只是缄口再三,不愿与他谈及此事。 其实,无论是紫辙,天夕,影让这些在阙星宫里住过的人,都明白,若絮公主倾心的是雅比斯王裔明枫,虽然当时的明枫既没有被承认的皇族身份,也没有兵权在手,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剑客,但是两人仍然在互不知晓底细的情况下意外结识,彼此心照不宣。 天夕与明枫的交情不深不浅,但彼此却好像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天夕甚至远远地感觉到这个跟自己的前世就是知己之交,从明枫的态度上也证实了他的这一点猜测。 桦池熵死后,在索利斯国内要求若絮公主尽快结婚,册立新国王的呼声一直很高,更多的人不是倾向于去中部平原请来雅比斯复**的明枫,而是让若絮与安都拉天夕成婚。 天夕与若絮即使身在宫廷,也或多或少地得到了一些消息。他也曾经在教若絮练琴时旁敲侧击地问过一些这样的问题,但若絮何等冰雪聪明。自然是回答地滴水不漏。可是若絮分明借着学琴的名义接近他,这个是人,都会看得出来。天夕不禁彷徨了,对于若絮,他不仅,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因为较长时间的接触,产生了一些亲切与好感,但是结婚却还……另一方面,天夕也真的很想知道,若絮究竟心里还有没有明枫…… 陡然,天夕的眉毛皱了一下,自忖宫殿里应该没有老鼠才对,他在宫殿里布下了法阵,力量虽然不强,震慑老鼠应该还是足够的……莫非,是只不知死活的大硕鼠?天夕不愿加害那只可怜的小动物,只好默念咒文,将法阵力量增强一些,谁知道对方不但没有要走的迹象,还靠近了许多。天夕只得将法阵内的力量再提升一倍,终于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房梁上坠落下来。 “这么大的老鼠!”天夕大吃一惊。那体形俨然是一个人,那个倒霉的黑衣人面朝下栽在台阶之下。 “刺客!抓……”天夕刚要大叫,一只戴着手套的脏手突然抬起,堵住了他的嘴,天夕只能出呜呜的声音。那黑衣人笑骂道:“***,故友前来拜访,不泡一杯茶也就算了,还布阵电击我……这就是你这个小白脸的待客之道?” 天夕清楚地看到,那戴着手套的中指上,套着一只戒指,上面雕刻的大鹏振翅欲飞,“你,你是影让?” 那人松开手,不是冥殇君影让却又是谁。 “果然,这次来了个杀手中的杀手,是只大耗子!”天夕假嗔着站起身,又点起了几盏宫灯,阙星宫大殿里登时明亮了许多。 影让一时玩心上来,装作老鼠“吱吱”地叫了一声,便问:“有没有肉吃?我饿死了……”天夕被他这一句话唬得目瞪口呆,“我,我,我这里怎么会有?” 影让这才想起天夕是常年吃素的,站起身说:“罢了,罢了,我出去弄点吃的来吧。” 天夕用手翼护住一团烛火,又点亮了一盏宫灯对着影让离去的背影说:“影让,早些回来,酒也少喝点,明天我们一起去给紫辙上坟吧。” 影让停住了,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口,只是“嗯”了一声。 北国的另一端,卫沃全国上下正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皇宫之内谣言四起,国王遇刺与咒术工会有关,成凯皇子与成佑皇子争夺王位导致皇卫军与御林军同时杀入皇城在蟠龙殿鏖战,王妃月白是学习暗黑术的巫女,咒术工会已潜入皇城…… 每天都有百姓迁出卫沃皇城,因为这里已足以令人感到恐惧。的确,国王成胤遇刺之后御林军营地就成为了一座空营,当天也确有大批的皇卫军骑士进出皇城,纯黑的盔甲上还有些蘸着暗红的斑迹,似乎干涸的鲜血…… 此后不久就传出成佑皇子病逝的消息,成佑皇子大婚之日便一命归天。而且那一天起长皇子成凯也不知倾向,有戍卒看到他骑着青鬃战马独身而去。 然而卫沃皇室对此的解释却是,有大批的刺客潜入宫中趁大婚刺杀国王,成佑皇子拼力护驾,成凯皇子出城召集御林军与皇卫军勤王,等两队人马到达时,成胤已经被刺杀,而成佑皇子也身受重伤。 此后御林军被调南下,提防索利斯趁火打劫,而成凯皇子则独身一人查访真相。 那人们不禁要问,国不可一日无君,由成凯皇子继承王位吗?皇室的回答竟然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暂议”。 又有人问那一批杀手竟没有活口吗?就算是死尸也应该会留下线索的。回答却是没有丝毫线索和头绪,这样的回答不得不令闻者疑窦丛生。 月白守在栀影的床边,一只手握住弟弟的手,另一只手却托住一只花冠,那还是她婚礼时佩戴的,桌上那捆她捧过的月见花也早已枯萎,七天了,她还是一身如雪的丝织长袍,只是容颜仿佛已经憔悴了十年。 月白是坚强的,即使成佑倒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垮掉。 可是栀影这样一直昏迷着,体内有大量的淤血,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上天在影让的离开,成佑的死亡之后,再让栀影离她而去,即使月白的心是高原之巅的寒铁也会裂成碎片吧。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灰色的大会罩在他的身上,银白色的丝在风帽边飞舞。正是咒术工会会长雾术牙。雾术牙返身关上门,看了看月白道:“我听说栀影伤得很重,我这些日子都在闭关,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月白低身摸了摸栀影的脉象。 雾术牙第一次从月白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表情,显然猜测到了情况不妙,关切地问道:“栀影怎么样了?究竟伤得有多严重?” “他被霸道的剑劲伤及肺腑,体内有大量的淤血,一旦阻塞心脉,必死无疑。” 剑邪走到床边看了看栀影苍白的脸色,陡然间心存怜惜,问道:“要老朽帮忙吗?” “治愈术是没有作用的……” 雾术牙搬过一张木椅坐在床边,从被子里拽出栀影的左手来,他按了按脉门,边听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转过身吩咐道:‘去拿一只盆来!“ 月白仿佛一下子又看到了希望,急忙端起一只铜盆递了过去。 剑邪左手按住栀影的手腕,右手竖起食指竟然凝结起剑气直刺下去,正割在栀影的动脉上。原本应该喷涌而出的热血却一滴也没有流下来。 雾术牙右手五指顺势按住脉门,五指并拢竟然如同剑一般,运起却剑门绝学紫虚若谷功的剑劲注入栀影的血管之中。 栀影体内的剑劲显然意识到了威胁,竟然与雾术牙的剑气难分伯仲,渐渐地开始有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渗透下来,剑邪突然大吼一声,沾过栀影手上仅有一丝血液化为血魂剑诀朝栀影体内的剑劲刺去。 只听见“噗噗”两声,开始有黑色的血水在华华的手臂上流出,汇聚成一条潺潺的小溪,注入到铜盆之中。 雾术牙急忙摸出一瓶药,打开瓶塞,倒出一粒,塞进栀影的嘴里,道:“德美 “等淤血流尽了,便没事了,这些天他昏迷的时候喂他喝点甜汤,醒来之后还要多加调理。” 月白拖着铜盆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我走了……”剑邪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朝门外走去。 剑邪刚关上门,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依靠在走廊边的一颗大树上,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这剑劲怎么会变得这么强?”雾术牙喘息了一下,“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第二十二节:斯人独憔悴 皇城外十里,这里是黑曜之月军团,卫沃皇卫军营地,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一团篝火孤独地燃烧着。 几名皇卫军战士握着长枪来回巡逻着。皇卫军副指挥使龙坤天在勤王的那天突急病,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生。 此时皇卫军的其他三位将领正环绕在他的床边。 有着紫水晶之剑美誉的坤天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成佑殿下的事就这样结束了?他死得不明不白……”一个将领愤愤地说:“分明是成凯让人放暗箭我们却不能名正言顺地缉拿凶手吗? “而且皇室一直在偏袒他。“ 坤天仅存的一只紫瞳,眨了一眨道:“诸位,成佑殿下逝世,国王驾崩,成凯伏诛,那么谁来继承王位呢?艾米丽皇后殿下,还是王妃月白? 众将不语。 此时皇卫军的其他三位将领正环绕在他的床边。 有着紫水晶之剑美誉的坤天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成佑殿下的事就这样结束了?他死得不明不白……”一个将领愤愤地说:“分明是成凯让人放暗箭我们却不能名正言顺地缉拿凶手吗? “而且皇室一直在偏袒他。“ 坤天仅存的一只紫瞳,眨了一眨道:“诸位,成佑殿下逝世,国王驾崩,成凯伏诛,那么谁来继承王位呢?艾米丽皇后殿下,还是王妃月白? 众将不语。 “所以成凯会回来做王的,而我们皇卫军当其冲要被解散,即使不明着针对我们,暗地里也会将我们这些成佑殿下的旧部相继除去,换成成凯的亲信,大家还是早做准备,离开此地把。”坤天哀伤而绝望地说。 “我们是黑曜之月,是卫沃的荣耀,怎么可以……” “如何不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坤天剧烈地咳嗽着,终于缓过一口气看着众人说道:“就看大家是做识时务的良弓,还是做下油锅的走狗了。” “副指挥使。那您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不妨留在皇卫军中,幸许成凯不会对我下毒手,诸位还是赶快离开把,去索利斯,或者到现在战乱频频的中部去,你们都身负精湛武艺,能统兵作战,高原不会没有你们容身之所的。可能的话,把家眷和亲信也一并带走吧……不出意外,一个月左右,成凯就会回来登基了。”坤天再次低下头,咳嗽了起来。 三名将领朝着坤天深深鞠了一躬,退了出来。每一个人都心事重重,毕竟一下子从嚄唶大将变成了流浪高原的无主行者,任谁也难以接受。 突然,一名将领低声说:“我们将这一切揭露出来吧,这样就没有人可以赶我们走了。” “可是卫沃的局势怎么办?卫沃岂不是要亡国了吗?” 那名将领取下自己的皇卫军肩章,端详着蟠龙花纹道:”我们宣誓效忠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那么卫沃也就不存在了。“这一句话虽然说得极轻,却是斩钉截铁。让其他两位将领也为之一凛,但是思考过后又纷纷点头赞成。”我们可以让安都拉来管理卫沃,而不是将它交给人面兽心的成凯。“一直沉默的第三个将领道。”可是谁会相信我们呢?" 那名最初建议的将军从战袍里取出一件事物,用带血的布条裹得严严实实,一层层解开却是两支箭,箭头上还凝着紫色的血液。他说道:”这就是刺中成佑殿下的箭。我当时留下做了证据,这些是御林军专用的攻击幻术师的破咒箭矢,可以轻易地穿透防御结界。” 他看了看两位同僚道:“这就是证据!” 卫沃盘龙殿的深处,无数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着。 在烛光下,大殿上的成胤与成佑身上覆盖着宽大的黑色呢绒,锦面上用金丝线绣着卫沃皇室的族徽蟠龙。 一名中年的妇人身穿素衣坐在两具尸体中间,正是卫沃王成胤的遗孀,艾米丽王后。成胤与成佑的遗体都涂了香料和膏油,看上去都如生一般。艾米丽看了看成胤又看了看成佑,看到成佑却又想起了流亡在外的成凯,不禁举起袖子,低低地抽泣起来。 “吱嘎”一声,宫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同样是一名身穿孝服的女子,姣丽的脸上挂着斑斑泪痕,如海藻般黑亮的长此时被白缎缠住,分成两股散在胸前,正是成佑的未婚妻,王妃月白。她缓缓地走到艾米丽的身边,低低地唤了一声,“母后……” 艾米丽急忙擦干自己的泪水,抬起头来看着月白,问道:“月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月白低下身说:“母后,我已经让人把消息散出去了,可是由谁来继承王位呢?” 艾米丽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凯儿让我太伤心了……” “可是根据我们的说法,成凯是无罪的。”月白长叹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违心,“嗬,那他为什么不继承王位呢?” 皇后理了理成佑的衣领,仿佛他只是睡着了一般抚摸着爱子的脸庞说:“佑儿的心肠太好,谁叫这是他最后的心愿呢?我也只好顺着他了。”言罢,艾米丽又擦了擦眼泪。 月白看着成佑恍如生机的面庞,终于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无声地坠落下来。“成佑,我……我会想办法让你活过来的,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月白看着成佑的脸,心里对自己说。 北国的夜,总是漫长。 第二天,卫沃皇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那就是卫沃长皇子带领御林军包围蟠龙殿是为了逼宫,迫令成胤陛下传位于他,成佑出面阻止,并让人搬取皇卫军勤王。成凯见势不妙,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令御林军射杀了成佑殿下,而御林军也为这两支箭在黑曜之月面前付出了血的代价。成凯皇子慌乱之中逃出皇城,去了索利斯…… 原本无所事事的早朝,今日却剑拔弩张,弥散着火药的气息。三位皇卫军将领带领数十名将佐一齐上奏,质问艾米丽皇后为什么要偏袒成凯。 正当皇后不知如何回答时,陡然殿上传来一声娇喝,却是侍立在艾米丽旁边的王妃月白。 “放肆!你们难道想造反吗?” 此时的月白已经不是祭司长的身份,而是卫沃王妃,便除去了面纱,以本来面目示人。这清丽女子红颜一怒,却不比猛壮汉子一声暴喝逊色多少,练久经沙场的皇卫军将领也为之一愣。 “陛下尸骨未寒,皇后殿下就能够被你们这些低级将领质问吗?” “是啊,是啊,说话要有证据,不能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就……”一向中庸的丞相也附和道。 “怎么没有证据了?”那将军白了丞相一眼,从怀中取出两支箭递了上去道:“这上面都淬了剧毒,还沾有成佑殿下的鲜血。”他看着殿上的王妃月白道:“月白殿下当时也在场,为什么您……” “放肆!”月白打断了他的话,“成佑早已订下的安排,你们想违抗吗?" 三名将军一齐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那就带着这些人乖乖地下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月白从艾米丽手中抢过奏折,抛下台阶,正落在三人面前。“下去啊!” “可是殿下……”几位将领顿时大窘,他们根本没想到月白居然也会偏袒成凯这个杀死他丈夫的凶手。 “我叫你们滚!”月白声嘶力竭地喊道,她感到自己的自制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她怕,她怕自己不能控制对成佑的感情而哭下来,那么之前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月白殿下息怒。”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却是被两人扶着的面色苍白的龙坤天,缓缓地走到大殿上,探下身,艰难地从地上拾起了奏折,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说:“他们都是卫沃的赤胆忠臣,只是不想吧卫沃的大好河山托付给血手屠夫罢了。” “坤天!我看你是皇卫军副指挥使所以让你三分,敬你三分,你不要得寸进尺,毁谤皇族是要灭门的!”月白厉正严词地威胁道。 “殿下,您还要掩饰什么呢?等成凯回来登基将您与皇卫军一起剪除吗?”坤天竟然一反平常在大殿上叫喊了起来:“他对于您的仇恨不亚于我们皇卫军全体,如果不是您,成佑殿下与成凯殿下根本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这一次轮到月白愣住了。 皇后艾米丽道:“这样吧,不如先去索利斯接回凯儿,你们当面对质吧,好在澜石还在索利斯未归。” “坤天阁下,您怎么看?”月白故意加重了阁下两个字,名是恭敬,实是挖苦地问道。 “咳咳,以我所见,成凯不会回来。”坤天轻咳了几声分析道:“数万皇卫军一旦失控,成凯将死无全尸!” “那你倒是说,该怎么办……” 坤天淡淡地冷笑道:“这个方法既简单又直接。兵索利斯,让成凯说明真相。” “坤天,你今天是不是喝醉酒了!”月白劈头骂道:“你应该知道,两个国家之间的和平是多么地来之不易!” 艾米丽也摆手反对道:”不行,兵的事,绝对不行。我写一封长信,劝凯儿回来吧。“ 坤天看了看殿上的两位女流,反讽道:”坤天没有喝酒,反倒是很多人沉浸在虚假的和平之中醉生梦死!“他转而盯向艾米丽问道:”皇后陛下,您知道成凯为什么要逃往索利斯吗?“ 艾米丽茫然摇头,坤天却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因为整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正端坐在卫沃的北斗殿上!“ 桦池熵已死,而若絮公主年幼,坤天此话说的显然就是神之安都拉天夕了!”这怎么可能!“群臣一片哗然。”陛下驾崩,成佑殿下早逝,成凯殿下伏诛,那么百姓会拥戴谁做卫沃王呢?只有他,神之安都拉!“”我呸!荒谬!“拘泥于礼法的丞相在坤天,背后破口大骂。 坤天也不回骂,”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老东西不会相信!“他的右手缓缓地伸进衣内,取出三块虎纹玉佩说:”这是从御林军的尸体上找到的,放箭的一定是他们,索利斯混进御林军中的奸细!成凯殿下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替罪羊罢了!“ 丞相上前一步问道:“哪个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带着这些会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 “是啊,平常是不会带,可倘若是神之安都拉亲自赏赐的信物呢?”坤天冷笑道。 坤天一向随和,怎么会有这样阴森的笑容?月白隐隐觉得坤天的脸下隐藏着另一张她熟悉的脸,渐渐地她觉得背上有刺骨的寒意,他是易容的雾术牙! 连呈上毒箭的将领在内,所有大殿上的人都惊呆了。 坤天翻过手腕,将玉佩掷到地上,出清脆的崩裂声,他的话,虽然声音微弱却透着一股不愿妥协的霸气,“这样的安都拉为何还要拥戴他?这就是我们卫沃人苦盼数百年等来的救世主吗?” 月白叹了一口气,对艾米丽说:"母后,倘若真是这样,就把成凯接回来吧。” “天夕会放成凯回来吗?那他一切努力岂不是都付诸东流?”坤天咳嗽了一声说:“请允许我们黑曜之月军团兵索利斯!” 祭星坛,六芒星祭坛上,烛影幢幢,那名一身素衣的女子盯着星空,却不是在占卜星相,这样复杂的心情又怎么可以参悟星空的秘密呢? 这时雾术牙缓步走了上来。 月白明明看见了他却装做视而不见,低头默祷。 雾术牙也很识趣,站在月白的身 第二十三节:枫一样的男子 极寒疾苦之处,冰封九越山,传说中的高原之巅。七月的天空中飘零着洁白的雪花。 迂回曲折的山道间,一名女子拾阶而上。她披着如雪的斗篷,在雪风中摇摆不定。但是她的步伐极轻,仿佛连脚下的雪粒都不会踩碎,扑面而来的雪籽却打在了她俏丽的脸上。 清脆的铃铛声在风中和谐地演绎着七种音阶的旋律…… “月白,你又来找我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隔着雾气传来,月白抬起头时现对面悬崖上的嘉百亚,黑色的长袍及地,右手边夹着一架古琴。然而隔在两人中间的是万仞的悬崖峭壁。 “从你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到很深的哀伤,还有恨。”嘉百亚缓缓地说道。 月白惊慌地看着她。 “眼睛代表着你的内心,有一根针深深地扎进了你的心里对吗?”她隔着悬崖凝视着月白,“你的心里有恨,对吗?”她忽而开朗了起来:“这恨是火焰,至少你不至于心死,它会慢慢融尽你心间悲伤的雪,但是它也会让你疯狂!” 月白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嘉百亚却又说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就1做吧,不必顾及什么了,你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七音铃在你手中,你身边还有惊骸剑客和雾术牙,还有咒术工会与卫沃皇室做后盾,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可是,姐姐。”月白终于说话了,“可是索利斯由殉天剑客守护,高原上甚至还有龙息剑客。” “哦?巴菲尼索斯也不甘寂寞了吗?”她的目光怅然起来,“哎,迪撒尔的传人吗?真想见一见他啊。”她蓦然腾起黑色的双翼,伸出手折下一支黑羽隔空递到月白的手中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就用火烧掉这一支黑羽,我将到来,这是最危急时刻才可以使用,连惊骸剑客也不能知道这个消息……” 月白默然应声,低下头,坚眶干涩额挤不出一滴泪水。 索利斯皇宫外,有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散着臭味的男子抓着一柄长剑要求进宫,而且指名要见若絮公主。 侍卫赶又赶不走,那人在众侍卫面前,身上的味道夹杂着酸臭味和臊味的古怪气味令卫兵们五脏翻腾,直欲作呕,终于一个年轻的卫兵跑到墙角,吐了起来。 恰逢雪壤过来巡视,一向体贴下属的他过去拍着那个年轻侍卫的背,谁知道那侍卫竟然越吐越厉害,练胆汁都要吐出来了。雪壤询问到了这一情况后,觉得相当蹊跷。 心下自忖道:“难道公主出走那段时间,除了明枫还结交了别的什么朋友?难道是个乞丐?” 当雪壤看到皇宫门口那个乞丐似的人时,只能勉强通过对方那张脏兮兮的脸来分辨他的身份,卫沃长皇子,成凯…… 场面此时变得相当尴尬,按照礼节,雪壤应当向成凯行跪拜礼,而成凯也正傻乎乎地等着熟人行礼问安。可是若让不知道真底细的人看到堂堂的第一剑客雪壤向一个乞丐般的人行庄重的跪拜礼,那么侍卫长以后就不要在宫里做人了,这些侍卫们也就只好做鬼了…… 揭出他的身份吧,那对卫沃皇室形象的影响是毁灭性的,如果双方还是敌国,雪壤自然不会由于,可是现在双方已是盟邦,那势必要带来一系列的问题,甚至会干扰两国目前友好的关系……可是他一个长皇子,怎么就会落魄到这样的地步? 雪壤干咳了一声道”嗯,请进吧,先到我的幻星宫坐坐。”侍卫长示意侍卫放行,在众侍卫狐疑的目光中,侍卫长一路让着成凯貌似很恭敬,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人太臭了。 成凯正欲跟雪壤说什么,陡然他低下头蓬乱的头遮住了他的脸,迎面而来的正是卫沃特使澜石。特使瞥了一眼成凯似乎没有看穿他的身份便匆匆赶路了。 澜石怎么会在这里?成凯不禁一惊,难道卫沃已经…… 雪壤也不多说,引着成凯去了幻星宫,翻出一身平时最华丽的衣服递给成凯,那是他在宫廷宴会上才穿的。“殿下先去屋后洗个澡,换上衣服,然后卑职在前厅等您。”雪壤说完推门走出了房间。 “他口口声声叫我殿下,看来卫沃的事,索利斯还不知道,那澜石到索利斯做什么来了?”成凯低声自问。 幻星宫前厅,雪壤斟着一杯酒,兀自饮着,而成凯却早已忘记了什么繁文缛节直吃得食指大动,大咀大嚼出很不文明的声音,与原本的皇室风范格格不入。 皇子扯下两只鸡腿,卖力地啃着,突然牙齿一酸,吐出来时又是一颗碎牙,不禁捂住嘴叫苦。雪壤见成凯伤痕累累,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不禁问道:“殿下您怎么如此狼狈?生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他嘴上说着,手却丝毫没闲着,用力撕着烤的酥脆的烧鸡,嘴里塞满了食物。 侍卫长端详了一下餐桌上的食物,如果按宫廷的标准来看,这饭食已是粗糙至极,只是这长皇子洗完澡之后多次向雪壤暗示,他饿,很饿,而且是真的很饿,雪壤这才让仆人去街市上买来了酒浸烧鸡,手扒狗肉,油焖火腿这几样并不很贵的菜,又让家厨做了几个小菜。原文以为卫沃长皇子会因为食物的粗糙大动肝火,不碰这些“下等人”吃的东西,谁知…… 成凯抄起一条火腿,把砸吧咋地啃了起来,甚至犯了贵族用餐的大忌,用牙齿咬起猪骨头来了,仿佛是这菜式实在太鲜美了。 怎么吃得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就像大半个月没吃东西似的……这就是雪壤看到成凯吃相后的直观感受,难道是家厨的厨艺见长?可那个只会烧三个菜的厨师,不是宫里最差的一个吗? 终于,在满桌的狼藉面前,成凯不顾一手的油腻,尽数楷在了桌布上,拍了拍肚皮道:”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雪壤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喝杯中的酒。 第二十四节:没事找事 在高原的北国,索利斯皇城,雄伟瑰丽的北斗宫大殿上,庄严肃穆的气氛环绕在整座宫殿之中。 虽然北方的两大强国索利斯与卫沃都生了内乱,但是索利斯的局势明显比卫沃要稳定许多,既没有大量的居民逃离,也没有生官员大规模辞职的现象。 此时的北斗宫里,左侧是以丞相为的文官,右侧则是索利斯六名将, 这六人有的是开国名将之后,世袭爵位;有的人是在作战中屡建奇功,拔为上将;也有从剑客大会上选拔出的人才。虽然出士的途径各不相同,但桦池熵执政期间的大小数十次战役已证明六上将仍是索丽斯军队的中流砥柱。 根据惯例,六上将病故或者阵亡后由嫡长子活着徒继承爵位,无人继承的才重新任命。 片刻之后,北斗殿外传来铠甲整齐的摩擦声。被宫人戏称为遍体用黄金装饰的安都拉天夕在左,着一身素色长裙的若絮公主在右。公主用一根黑色的丝带束住灰色长,表示自己尚在戴孝,在她的身后,长裙的曳尾被两名宫女托着。 在若絮的身边紧随着一名银青年,却是与明枫齐名的第一剑客雪壤,而失踪许久的安都拉近护卫影让也不知何时归来了,照例是黑巾蒙面,寸步不离。 天夕与若絮并排走进大殿,殿上的所有人一齐向两人鞠躬行礼,等到天夕与若絮坐到王座之上,影让与雪壤在台阶下站定,他们才支起身体来。 若絮看殿下,轻声问道:“澜石特使何在?” 澜石显然知道这是自己此行的最后一次会见安都拉,所以穿上了极其正式的全副卫沃皇卫军铠甲,里面是金色蟠龙衬衣。他从右侧走出,微微屈身道:“属下在。” “我再次代表索丽斯向城胤笔下的语词与成佑殿下的早逝表示遗憾和惋惜,希望艾米丽皇后与月白王妃节哀,并早日册立新君。” 澜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天夕接着说道:“战争给我们的人民造成了深重的苦难,永久的和平乃是我与若絮公主最大的心愿。” 澜石再次行礼道:“安都拉的心意,属下一定带到。” 若絮从王座上走了下来,身边的一名侍女托着一只银盘,盘上盛着一只雕刻精致的水晶小人像,和一颗镶嵌着玛瑙的玉珠。 公主又说道:“这尊人像是水晶制成,阳光之下呈现出气色,为我所钟爱,请将它转赠给月白王妃,玉珠是用连城壁雕成,谨献给艾米丽王后,聊表我的心意。“ 澜石深深行礼,略微抬起头,双手接过银盘举国头顶。 天夕站起身,一挥手道:“送卫沃特使回国!“ 所有在大殿上的人一齐转身,朝着门口微微屈身。 澜石则举着银盘面对着天夕和若絮,缓缓地退了出去。 此时北斗殿外一片喧哗,数十名卫士拦住了以名青年。 “你们都没长眼睛吗?”青年扬了扬手中青色的长剑喊道:“本宫是卫沃王子成凯!你们凭什么不让我本宫进去!”原来成凯在民间吃瘪受苦了大半个月,绝口不敢提本宫本宫,到了皇宫里,这几日雪壤对他还算客气,这本宫本宫的脾气却又出来了。 卫士们一言不,只是将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 成凯架起栉风沐雨剑,叫嚣道:“你们再不让开,本宫就不客气了!” 突然,所有的卫士让出了一条过道,成凯还当自己的威胁见效,正傻傻高兴,陡然间面如土色,只见北斗宫大殿上走来了一个托着银盘的人,一身成凯再熟悉也不过的皇卫军服饰,不是卫沃特使澜石又是谁? “成凯?!”澜石好像也没想到成凯会出现在这里。 成凯转念想自己身份已被揭穿,一旦澜石返回卫沃……他本就做事不思前想后,再加上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多想,右手紧握栉风沐雨,回剑的瞬间,一道致命的剑风已朝澜石抹去。 倘若两人平等对抗,澜石的武艺绝对不在成凯之下,可是成凯此时有名剑栉风沐雨在手,澜石却手无寸铁,更没有想到成凯会突然下杀手,此消彼长,当时澜石就落在了下风。 澜石想躲闪已不可能,情急之下右手腕翻转银盘迎上成凯的剑气。 只听见“铮”地一声,银盘飞出了数丈,在地上滚动着,原本应当致死的剑气却消散无形,足见澜石手中膂力之强,只可惜了水晶人像与玛瑙玉珠登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成凯见没有得手,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握剑,一式北野剑派的“白虹剑劲”反倒实实在在地使了出来,澜石在军中屡次见到坤天施展白虹剑劲,刚猛迅捷,威力极大,当下先怯了,不敢硬接。 北斗宫侍卫们一齐拔剑,挡在两人中间,成凯轻笑一下,人影在半空陡然飞向另外一侧,原来刚才的白虹剑劲不过虚有其表,真正的剑招却是在半空中的“回风舞叶剑”,栉风沐雨化为一道绿芒在侍卫中连续跳跃数次,竟然直指已无法格挡的卫沃特使澜石。 突然,栉风沐雨的剑芒一震,呯然破碎,名剑亦从成凯的右手脱落向前飞去,刺到数百步外的一根石柱上,兀自“嗡嗡”低鸣。 成凯正在诧异,只见北斗宫大殿的台阶上一人仗剑而立,银飘舞,正是殉天剑客雪壤。他用殉天的煞气将栉风沐雨吸引而来,在千钧一之际阻止了成凯的凶行。 “雪壤,你……”成凯刚准备说什么,被剑风击倒的侍卫们早爬了起来,成凯只觉脖子一凉,十余把长剑早架在了自己的头颅旁,澜石跪下向雪壤行礼,随后拾起地上的碎片放到银盘上走出了宫门。 成凯刚想挣脱,陡然觉得脖子上的剑刃切进了几分,只得隐忍不。 雪壤待得澜石走远了,这才走下台阶,拔出石柱上的栉风沐雨,走到成凯身边,示意左右放开成凯。雪壤上前,将栉风沐雨奉上,屈身赔礼道:“殿下,属下此举实属无奈,还请见谅。” 只听见成凯冷哼了一声,一道剑影却疾驰而来,目标正是雪壤的胸口。这一招来势太快,雪壤也没有想到这卫沃王子会突然下杀手,全然不顾念这么多日在幻星宫养伤的情谊。 其实成凯知道澜石回去,自己必然难逃干系,横竖都是死路一条,量你雪壤也不敢伤我,哪怕伤到雪壤一剑,也足够他成凯扬名了。 雪壤与明枫齐名,想当初他学艺不精都伤得了明枫,何况是你雪壤? 番外卷之一结局 可是卫沃皇子成凯真的将自己高估了,他是直接将自己放在了与明枫平手的地位上进行了比较。但是成凯与明枫的差距究竟有多少呢?我们不得而知。 他的第一剑攻雪壤的是措手不及,而且慌乱之中也没有顾得什么剑法不剑法,所以这一剑虽然力道平平,去势反倒诡异,雪壤侧身,成凯又中途转为平削,雪壤只得仰面弯腰,就地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数步之外,身后的殉天剑迟迟未曾出鞘。 刚才还未侍卫长担心的众侍卫一时放心了,只要让雪壤稳住,放眼高原,能够在数招之间伤他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是一个半吊子的成凯? 雪壤对成凯的身份还是有所忌惮,若是以前他做游侠时的性格,似成凯这般使性,有十个,一百个也砍了,可是仕宦数年却使他不敢乱来,但是成凯手中握着的是名剑栉风沐雨。为什么名剑千金难求,正是因为,平庸无奇的剑招辅以利器,也能自行凝成剑风,吹毛断,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雪壤想故技重施夺下成凯佩剑,但这显然是狠狠撕了成凯的面子,此时还当真是患得患失,有些惴惴不安。 众侍卫见雪壤还不动手,还以为雪壤受伤了,不禁窃窃私语,说成凯暗剑伤人,极不厚道。 雪壤听到,哑然一笑,干脆将计就计,以左手运气剑风隔空轻轻拍在了右手腕上,只见一道细小的伤痕渐渐显露,渗出血来。 “好,好剑法!”雪壤假装这一剑是成凯所伤,捂住右手赞叹道。 “哼,叫你冒犯本宫,这次是顾及两国情谊,不然你这般羞辱本宫,至少要斩下你的右手。”成凯这个傻冒居然还真以为自己伤了雪壤,自鸣得意道。 雪壤感觉自己吞了一只苍蝇,胃里相当不舒服,好在这家伙不寻衅滋事了。 “请殿下随卑职面见安都拉与若絮殿下。”雪壤一路侧身将成凯引上了北斗宫大殿。 雪壤先行入殿禀告道:“安都拉,若絮殿下,成凯王子在殿外求见。” 安都拉与若絮相顾失色,彼此的眼神都在问,他怎么回出现在这里? 天夕正襟危坐道:“有请。” 成凯也不跟这些人客气,径直仗剑入殿,也不行礼,仿佛忘却了礼数。陡然他看到了天夕身边的影让,吞了一下口水,对着天夕鞠了一躬。 “请坐……”天夕一招手示意成凯在右侧坐下,一名侍卫搬来华贵的兽皮椅,成凯缓缓坐下。“不知王子所来何事?” 成凯极不自在地看了看满朝侍立的文武百官,缄口不言。 若絮毕竟聪明过人,一眼看出了其中乖谬,她从王座上站起说:“诸位,今天的朝议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先散朝吧,请御厨早物品的祈星宫设宴款待成凯王子。” 百官朝拜后向殿外走去。 成凯抬起头,对若絮投去无比感激的目光,回报他的照例是若絮的一个冷眼。 但是成凯依旧兴冲冲地来到了祈星宫,回想起一年之前自己在雪地里站了一整天,只换来佳人“乒”的一声关窗,而如今,却被请来赴宴,早知如此,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到这里,长皇子不禁从心里笑了出来,仰头跨进大门却因为少跨了一截门槛险些栽倒,幸亏用力扶住门框才只这段了鞋上的几根木齿。 然而,当王子走进内殿时,刚才进门的兴致早已被影让的一袭黑衣遮得无踪无迹了。一身素衣无比可人的若絮公主身边俨然端坐着身穿淡色便装的安都拉天夕,而天夕右边侍立的人,即使烧成灰,成凯都会认得他,负手而立的傲慢杀手,影让。 这显然不是一场甜蜜的约会,成凯刚打断溜之大吉,天夕却已经招呼他入座了,索丽斯御厨炮制的山珍美味在长皇子嘴里形同嚼蜡,他只是不停地将嘴里塞满食物,咽下去,再塞满…… 若絮看着成凯的吃相,越看越觉得古怪,这家伙现在哪里还有半点皇家的风范,简直和叫花子差不多……怎么回这样? 天夕在诧异成凯惊人饭量的同时也开始怀疑这家伙来一趟索丽斯的最终目的,是不是就想跟若絮和天夕蹭一顿饭吃?只有深知个中缘由的影让在黑布下的嘴角微微暗笑。 终于,成凯啃完最后一只火腿后,将大骨折开,用力吸了几口骨髓才用油腻的右手抚了抚肚皮,停止了进食。 天夕趁机进酒打破了僵局,“成凯皇子,令尊与令弟惨遭横祸,在下深表痛心,不知您什么时候准备登基?” “是啊,你那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在国内呆着处理状况,却跑到我这里来搅和。”公主捧起水晶杯呷了一小口葡萄酒,语气中尽是不情愿,也许不是看在成凯即将登基,公然逐客会影响两国关系,若絮早就赶他出去了。 成凯面色很难看,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仿佛是要借着酒劲说话,“不瞒安都拉,在下是逃出来,我中了雾术牙的诡计,他趁着成佑在立储之事上与我的矛盾……”他又饮下了一杯酒,“不,我们没有矛盾,只是我主观的臆测,强加在了成佑的身上,所以我趁着月白与成佑大婚之日动兵变,逼他立下一纸字据放弃皇位的继承权……谁知道竟然有刺客埋伏于我的御林军中用破咒箭矢射杀了成佑。”他又斟上一杯,似乎是要将苦闷全部伴酒吞下。“众所周知,成佑统领三万皇卫军,不知是谁竟然将皇卫军引入皇城,他们呢在成佑死后,愤怒地杀死了我所有的士兵,连我也是侥幸逃命……” 原本缄默的影让突然开口了,“那月白怎么样了?” “她当然无恙,只是成佑的死,让她难以接受罢了。” 若絮又问道:“那成胤陛下是怎么死的?”成凯如实回答道:“在两军混战之际,刺客潜入蟠龙殿刺杀了我的父王……”皇子强忍住泪水,低下头用额头撞击着桌角呜咽道:“都怪我,都怪我……” 一旁的天夕抚了抚他的背,安慰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不好!”若絮突然站起,惊叫道:“成凯在我们这里,澜石已经回国,卫沃都认为成凯是弑父杀弟的凶手,那我索利斯岂不是要生灵涂炭!”若絮一转身道:“必须把他送回卫沃去,在卫沃起兵之前!” 成凯惊得面如土色,在他的印象里,若絮绝对不是这样刚毅果断的女子,无怪这数个月的劫难,让她成长成熟了。 天夕为难道:“这不太可能吧,毕竟我还在这里……” 若絮暗笑道:“天夕,你这个安都拉只是我父王用来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棋子,而且卫沃国君新亡,国内根本无主,谁还会在乎你这个安都拉……” 成凯死死抓住天夕的手说道:“安都拉,安都拉,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元凶就是雾术牙,都是他!”长皇子噗通一声跪倒下来,涕泪俱下地说道:“我如果回去,皇卫军一定会将我五马分尸的,我手中又没有兵权,还不是任人宰割?到时我卫沃江山,不知要落入何人手中……” 成凯见天夕似乎不为所动,又带着哭腔说道:“全高原只有您可以救我了。如果卫沃交给母后倒也好些,要是落入雾术牙手中,高原一场浩劫又不知道有多少万人无辜丧命了,暗黑术危机,暗黑术危机您还记得吗?” 天夕悲天悯人的情怀终于占了上风,叹了一口气,对若絮说道:“若絮,把他留下来吧,雾术牙老奸巨滑,这倒像借刀杀人的伎俩,而且成凯也是卫沃皇室唯一的后裔了……” 若絮轻蔑地看着跪下地上苦苦哀求的成凯,说道:“安都拉,三万皇卫军可以突破冰原直打到索利斯皇城之下,而且哀兵必胜,您能抵挡吗?” 天夕仰头叹息道“可我也不能明知他是无辜的却让让他被暴徒处死……” “如果他是有罪的呢?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谎言!”若絮的话锋一转,变得犀利冷酷,“甚至,如果他是雾术牙涌来挑起两国内战的棋子!” 天夕摆手,示意若絮不用再说下去了。 若絮也低下头来,解下腰间的虎纹玉佩,递给一边侍立的影让说:“阁下请帮忙传令于六上将之的松木将军,让他领一万近卫驻守裂冰关,从即日起戒严,日夜防备如战时状态!” 影让拱手接过令牌,大踏步离去。 若絮看了看天夕,又看了看如遇大赦的成凯,说道;“安都拉,也许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天夕端起一只水晶杯,慢慢饮尽了杯中的葡萄美酒,“也许吧……” 第一节:次品贤者 位于高原中部偏西的一座雄关,纯黑的黑曜石城墙结构中偶尔有一星半点的纯白色显露出来,夜色之下仿佛是无数荧荧星辉漂浮于长河之上,银河要塞也因此得名。 在傍晚的风中,一名褐色短的男子身穿铝片缀成的轻甲,胸甲前雕着一枚金盏菊的徽章,他的面容光洁,而没有一丝瑕疵,只有嘴唇和腮下淡淡的胡须预示着,他的年龄也已经不小了。正是三领主中年纪最小的蒂沃特领主菲尼克。 在他的身后,是数百名全副铠甲的持枪战士,巍然如同银白色的森林,每名战士的胸甲上都刻着一颗六芒星,他们正是高原中部的又一主力战团,星云骑士团。 菲尼克的手不停地在佩剑上摩擦。仿佛心焦难耐。 “主公,回去吧。也许贤者大人明天才能到银河要塞……”夜风渐渐转冷,身边的侍卫为他披上了一件呢绒披风劝道。 “不,等下去。”菲尼克以少有的坚定说:“此人是我蒂沃特的救星……” 子夜的寒风卷起刚刚落地的树叶飘扬起来,银河要塞之上点起了无数的火把。火光映在战士银色的铠甲上氤氲着仿佛幻影。 “主公,回去吧……”侍卫又一次劝道。 “再等一个时辰。”菲尼克强打精神道。 “主公,他们好像来了。”一名前方的哨兵骑马冲到城下喊道,顿时所有人振作起精神,只见远处的黑暗中逐渐出现了两支火把,两名骑士护送着一辆四轮马车缓缓前进。 菲尼克注视着马车直到它驶到了银河要塞之下,他急忙走到车边伸手要扶那车里人下车,作为一名领主,这样的举动已经是极其降卑了。想不到那家伙却更急,一个黑影直从车里撞出来,菲尼克躲闪不及,向后倒退几步,差点摔了一跤。 “大胆!”身边的侍卫急忙扶住领主,一齐拔起剑来指向那男子。 “啊,撞到你了,真对不起。”此时大家才终于看清了蒂沃特救星的真面目,在火把的光照下,一个满身油腻,衣衫褴褛,蓬头散的男子右手抓着一只油腻的鸡腿,腰间插着一柄折扇,显得不伦不类。倘若不是那一柄折扇,这家伙简直就像是哥叫花子,年轻的菲尼克也是一愣,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可那折扇,分明是日出云海图啊。 这时,那男子突然跳将起来,又捂住肚子蹲了下来,“哎,这鸡腿太油腻了,不行不行,我得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说完丢下鸡腿,快步冲过一段围墙,拐过墙角,墙角另一侧传来极不文雅的呻吟声。 菲尼克简直呆住了,这就是贤者?这就是老爸说的,可以拯救我们蒂沃特的救星? 不一会,乞丐一边系腰带,一边从墙角边晃悠了出来,兀自说道:“真是神清气爽啊……”他审视了一下眼前的众人,急忙上前,不由分说拉起菲尼克的手说:“啊,你一定就是蒂沃特的领主吧……”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铝甲,铝片如同抽风一般卡啦卡啦地响了起来,“看看着铠甲,就知道是有钱人啊,多谢你请我来……” 蒂沃特领主使劲想挣脱那只污秽不堪的手,课对方仿佛感到盛情难却,菲尼克越想挣脱,对方就越是紧紧不放。 菲尼克见硬来不行,只得拌出一副笑脸道:“呃,这个,……时间不早了,请往寒舍,一叙,如何?” 乞丐放肆地笑了起来,“好啊。好啊,你家里酒不会少吧,你带路,你带路……” “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我吗?杨青枫就是了……”此人竟然是在绿华城挂冠而去的杨青枫,却又不知怎么被菲尼克的人当做贤者请到了银河要塞。 “杨先生请……”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蒂沃特的领主,一路将一个叫花子般的的男人引进了富丽堂皇的领主府邸。所有的骑士在正门前停步,只留了菲尼克与杨青枫走了进去。 杨青枫仿佛从未见过如此豪奢的建筑,各处雕栏画栋,勾心斗角,他摇摇晃晃之间几乎就要迷路了,而府里的下人婢女则像躲着瘟神一样四处惊叫逃窜。 约莫转过了十数条长廊,一座用大理石柱支撑,檀香木堆砌而成的建筑出现在杨青枫面前。菲尼克向内招手道:“在下薄设酒宴为阁下接风洗尘。” 杨青枫一脚踏进大门,觉这真是一件雅致的客厅,以八根纯白的石柱为框架,用檀香木雕刻的桌椅,镌着金盏菊的浮雕。 但杨青枫对于酒的兴趣仿佛远胜过对客厅的兴趣,他一个箭步窜到中央的红木桌上,他也不等别人招待,攫起银酒壶仰头牛饮,如饮清水,琼浆从壶嘴倾斜而下溅在杨青枫的布裳领上,直到再滴不出一滴酒液时,杨青枫顺势倒在木质的靠背椅上,手里犹然抱着酒壶,脸上流露出饱足的表情,连连赞叹道:“好酒,好酒。” 蒂沃特领主府里用来招待客人的美酒自然不会是街市上卖的掺水假酒,杨青枫在绿华城时利用职务之便,也尝了无数美酒,可是那紫华三城的美酒偏重口感,酒劲倒是其次,倒是这蒂沃特,偏近西域荒野,反而追求酒的烈度,与北国的索利斯相似。 果然,不多时,酒劲上来,杨青枫牛饮之后,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喃喃之声越来越低,已不可辨,继而传来响亮的鼾声。 菲尼克上前推了推杨青枫,回答他的只是更为响亮的鼾声。 突然,“啪”地一声,那柄折扇从杨青枫的腰间掉落在地上,菲尼克俯身拾起,展开时只见扇面用绸布制成,右上角有一轮半掩云中的红日,定睛看时,只觉得画中云雾弥漫,只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少年急忙收拢折扇,自语道:“这绝对不是凡物,应该就是父亲说的,日出云海扇。”他看了看醉的如死猪般躺在椅子上的杨青枫,暗说道:“他肯定不简单……” 他唤来两个仆人,抬起杨青枫,自己也跟着走出了大厅。 谁知,这几个仆人在府邸里虽然低贱,在外面却是大大的威风,见要抬这么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竟都不太愿意,仿佛是怕弄脏了衣服。 菲尼克当然看出了其中猫腻,怒道:“你们躲什么躲,你们不抬,难道让我自己抬吗?”两人只得一前一后像抬尸体一般抬起烂醉如泥的杨青枫,两仆人边抬边低语着什么。 “也许是要扔出去喂狗吧……” 却不想这话被蒂沃特领主听到了,登时变了脸色,“混蛋!我让你们抬去最好的那间厢房,就是我以前的书房,左转手最后一间……”看着两个下等仆人疑惑不解的表情,公子心里暗骂一声废物,挥手道:“算了,你们跟我走……” 待进了房间,两人将杨青枫平放在床上,哈着腰退了出去。菲尼克打了个哈欠,估计已是丑时了,他自知熬夜伤身,很少这么晚睡过了。 陡然他现杨青枫的鞋没有脱,衣服也甚是污秽。再想叫仆人时已经寻不见了,遂走到床边,狠狠心帮杨青枫脱下了布鞋,一股酸臭味夹带着臊味令公子哥直欲作呕,但他拼命忍住又将杨青枫的外袍脱了下来,挂于床头,又为他盖上一曾薄棉被后才关门离去。 年轻的蒂沃特领主走出了房间,深深舒了一口气,但愿这真的是一个可以力挽狂澜的神器人物吧。 传说高原上有一种奇人异士,精通兵阵,军械,剑术,搏击之术,善攀谈,雄辩,交际,有雄才远略,但是不愿自己独霸一方,毕生志愿是辅佐一位明主。这些多才多艺的人被人称为贤者。可是贤者选择明主的方式稀奇古怪,每隔数年到数十年出现一次,游历高原寻找明主,倘若找到,即使此人已困顿不堪,也将穷尽毕生帮助他东山再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若是没有,则继续归隐,终生不再涉足高原,下一次出现的必定是他的弟子了。 这样一脉神秘的传承就在高原流传下来。 菲尼克的父亲曾经对他说过,自己曾经因为一念之差错过了一位贤者,那人的能力绝对可以反转整个高原,那位贤者挂念他之前都彬彬礼遇,只是最后一念之差没有得到贤者的认可,当贤者显露出自己身份时,他的父亲追悔莫及,贤者也深表惋惜,但覆水难收,只得透露说自己的徒弟于十年后重涉高原,会带着日出云海扇,随即飘然远去。 于是菲尼克自成为蒂沃特领主以来就在寻找日出云海扇的下落,终于在杨青枫的身上找到了。 但父亲也告诉他,越是贤者这样的人物越将自己伪装成平凡无奇甚至是低能弱智,给予自己主公的考验也是千奇百怪。 菲尼克仰望星空,空中最明亮的一颗星,柔和的光芒仿佛都挥洒在了他的身上。少年陡然回想起了父亲慈祥的目光。 第二节:剑舞 ? 雄关,银河要塞,这里不仅是三领主蒂沃特的府,还是星云骑士团的指挥所,因为有重兵保护而固若金汤。 清晨十分,菲尼克去杨青枫的房间探望,却现房门紧缩,鼾声如雷,便折了回去。将近晌午时,他又亲自领着仆人端着精致的饭食来探望,敲了敲门却现没有动静,推门而入却现屋内空无一人,正疑惑只见只听见有人在身后嚷嚷道:“喂喂喂,谁这么不礼貌?是谁让你们进我房间的!”领主回头看时只见杨青枫依旧一身沾满油渍的长袍,身上散出如乞丐一般的馊味令两个端着漆盒的仆人躲闪不及,险些失手打翻了饭食。菲尼克也是强自忍住恶心,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 “我出去解个手就有小贼进来了,这地方治安真差啊!”央政府正抱怨着,却看见屋里站着的三个人当中,正有那个昨天迎接他的领主,另两个人的衣着和神态像是府里的仆人,当即笑道:“哎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就要握菲尼克的手,领主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急忙缩手,对身后的两名仆人命令道:“还不快把饮食放下,请杨先生用餐……”仆人忙不迭地端上漆盒。 杨青枫看见不大的漆盒里却盛着时令鲜疏,一根切得极细的火腿蘸着酱汁,几样小菜和一只青瓷酒壶,从外观上看就知道酒不是二流货色。于是他丢下领主的手,转而扑向的桌子,进食时出类似牲口吞咽的声音已经令菲尼克感到不堪,更兼杨青枫还将盛菜的盘子仔仔细细地天了一遍简直在让他感到抓狂的同时觉得不可思议。 待到杨青枫将最后一只盘子舔完,将手上的油渍尽数抹在了衣服之后,菲尼克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生是否愿意同在下看一看银河要塞的城防,对在下的防务指点一二?” 杨青枫用****剔着牙齿中的肉屑,漫不经心地说道:“嗯嗯,我倒是对这玩意儿比较内行,姑且指教你一下,看在你这顿饭的份上……”随即起身道:“你带路,你带路……” 菲尼克虽然觉得这话过于狂妄但是他肯指点,心中也是高兴无比,可以一会之后的事情却让他郁闷的程度远过高兴的程度。 在蒂沃特领主菲尼克本人最得意的双人踏弩机关面前,杨青枫居然对他破口大骂,“两个人踩一台弩,太浪费了!” “可这弩一次能有二十……一人持的最多不过五……”菲尼克身边的一名将官争辩道。 “什么?你说这弩机能二十?”杨青枫对着弩机又是拍又是敲,“怎么可能?你怎么不说他能够射五十支箭?”谁知他触动了机关,双人弩吱嘎一声,嗖嗖地弹射出无数箭矢打在城墙下的地面上,二十,端的一不少…… “阁下,五十支箭的是三人弩,也不是没有啊!”那军官奸笑道,明摆着欺负杨青枫的见识短浅。 杨青枫看着下面的二十支箭,吐了一下舌头,只好认栽,”呃,还真有这种东西,老夫怎么不知道……“ 在另外一件精密防守器械:火墙前,杨青枫又开始信口雌黄。这火墙的两侧墙上有弹孔,只要触动机关就会有火药箭穿射而出,到时候附近一里都会陷入一片火海。杨青枫却硬说这东西华而不实,不如埋地雷实在……可很快一个问题就又出现了,这里是城堡出入的必经之路,埋上了地雷,那么就谁也甭想出去了…… 菲尼克有些失望了,难道这家伙只懂得些皮毛,那怎么还自称是个高手? 杨青枫被反驳得下不了台,只好借口让菲尼克带他去街市上转转离开了这个鬼地方。然而在繁华的街市上,众人看见一向出门都有星云骑士团开道,无数士兵护送的蒂沃特领主菲尼克被一个乞丐般的男人手挽手,肩并着肩在街上到处乱逛,市民简直以为是在做梦,纷纷驻足,伸长脖子观看,直到小偷开始扒窃他们的钱包,人群才又活动了起来。 菲尼克觉得脸上阵阵烧,却又不能让杨青枫看出什么端倪,只好摆出一副笑容。 很快,日头偏西,已到了市民们上街买菜的时间,杨青枫拉着菲尼克上了一间满是客人的茶楼,还特地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说是要欣赏普通市民的生活。 他默不作声,坐着喝茶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地嚷嚷,一会说茶太淡了,一会又对着街上的美女吹口哨,直弄得街上人人侧目,茶楼里鸡犬不宁。 才安静了不到半刻钟,只听见杨青枫的贱嗓门又喊了起来,“这茶水里怎么有虱子!”茶博士自然知道是他自己捣鬼,冷哼道:“许是这位客官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吧……” 杨青枫邪笑了一下,一只脏手伸进茶水里搅拌了一下,捞起一只虱子放在嘴里,“嘎嘎”几声,吐在了一尘不染的地上。 之前已经无数的茶客不堪吵扰纷纷走了,经杨青枫再一闹,城里最有名的茶楼竟然被一个杨青枫弄了个门可罗雀。 “走了好啊,我们就可以安心喝茶了。”杨青枫惊叹兴奋地用一只没穿鞋子的脚跷在桌子上,吆喝道:“茶博士,再来一壶茶……”店家若不是看到菲尼克在旁,恐怕早已将这个死叫花子生吞活剥了。 菲尼克此时有一种反胃的冲动,只觉得面前的茶碗里到处漂着大大小小的虱子,哪里还能够喝下一口。年轻的领主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人真的是那柄折扇的主人吗?还是说,他是半路捡来的东西…… 正当这股无名业火越烧越旺时,父亲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彻头浇下,“好,好,我再忍……”菲尼克咬咬牙对自己说。 杨青枫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跟菲尼克去了蒂沃特领主府邸。 茶楼老板急忙追出城外,随后茶博士也追了出来,只见两人动作整齐地朝着杨青枫远离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还不解恨,又用脚狠狠踩上,碾了几下,仿佛那是杨青枫的脸…… 然而在晚上的宴会上,出现了另一件让菲尼克更难以接受,简直火冒三丈的事情,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 在晚宴上,杨青枫的酒量极好,酒至中旬时,就有府中的歌姬上来献舞助兴了。 这舞蹈也确有不同,众人皆知,菲尼克尚武,只见十名伴舞的歌姬水袖轻抖,围成一圈,却不等自然散开,一道剑意已横空凌来。 杨青枫不禁眉头一皱,心想这绵柔的舞蹈中加入这般肃杀的剑法,不是太煞风景了吗?但是他又微觉不对,这一剑仿佛只是虚招,并没有丝毫的杀气,毫不借力,仿佛只是舞蹈的一部分。 只见十名伴舞的歌姬一齐俯下身,只见一名紫青色长裙的妙龄女子挥剑疾刺,杨青枫并不及看她的容貌,但见她使剑的方向竟然是座上的菲尼克,不禁暗暗握住腰间折扇,心想,若是刺客,制住她应该不是难事。 突然,女子剑锋一折,右腿向前一劈,右手却收剑向后,做反弹琵琶状,面上带着一丝浅笑。只见那青色长裙里露出小半截纯白的肌肤来,这剑法竟然配合女子曼妙的身姿,显得妩媚起来。 杨青枫瞄起眼睛看菲尼克,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流露出赞许欣赏的神色。 那舞剑女子长剑倒挂,柔韧的剑尖一点地面,身体仿若无骨般轻飘而起,复又持剑在手,只见长剑在她手中轻若绸带,却舞得密不透风,剑风将长裙的裙钗拨得摇摇欲坠。 酒席上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睛都注视着那个使剑的女子,饶是杨青枫知道这些剑术只是花式不带丝毫的剑气却还是看得有些出神。 陡然长剑矫若游龙,紫裙女子轻移莲步,或停或舞,美目生威,那十名舞伴一齐挥动水袖如同无数剑意层层叠叠,随着长剑的开阖散开又聚拢。 倒不是这剑招多么精妙绝伦,反倒是在这个妙龄女子手中显得别具风情。若不是四围的乐师,铮鼓齐鸣,配上丝竹琵琶,这剑舞便然脱俗,舞者恍如九天仙子一般了。 陡然“铮”地一声,舞者收剑,向菲尼克行了一个礼节,缓缓面向着宾客退了下去。 待到那女子退出大厅,众人才从剑舞中反映过来,纷纷把盏喝彩。 那女子是菲尼克从全境中选出的最能歌善舞的女子,用千金聘为府中善才,更是学会了府中的剑舞。菲尼克还记得,在她进府的第一次表演上,他就忍不住问了她的名字,夜紫。 只是这菲尼克正当少年,对美色并不在意而志在剑术和霸业才迟迟没有将她纳下,但府中上下都有分寸也无人敢造次采花。 只见乐音一转,盛装的夜紫再次登场时已是一袭水袖紫衫,在数名绿衣的女伴中窈窕如同绿叶中掩映的紫罗兰,水袖随着莲步的徐移而摆动。与刚才剑舞的凌厉已然是判若两人。 庸俗的清平调在夜紫舞姿的诠释下,宛如一曲阳春白雪。 第三节:贤者手段 而下一曲,是一曲《霓裳》,领舞的夜紫一袭羽衣,带着羽冠,扮作霓裳舞者,长长的白羽垂在她的间于舞步中缓缓摇摆,更显得面庞的妩媚动人。 随着舞伴的徐移,夜紫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将霓裳羽衣朦胧的意境升华到了极致。蒂沃特领主菲尼克不觉端起酒杯,眯着眼睛,在舞女中搜寻着夜紫的踪迹。 持羽扇的舞女环绕之中,夜紫先俯身后双手向上举起,柳腰缦回如飞天状。陡然一阵尖叫声传来,菲尼克猝然惊醒,只见杨青枫跌跌撞撞地迈着酒鬼特有的蝴蝶步,一脚深一脚浅地撞进了舞女中间直扑夜紫。 “你!”菲尼克大惊失色,左右的两名侍卫冲上前要将杨青枫拿下,乞丐却趁着酒劲扯住了夜紫的衣袖,夜紫慌忙回拽时,只听见“撕拉”的裂帛声音,杨青枫跌倒在了地上,手中死死抓着夜紫的一截衣袖。 夜紫则急忙用另一只手掩住露出的一截手臂,只是这一条水袖全给撕下,竟然隐隐露出了内衬的亵衣,不禁脸上羞得通红。 “放肆!”蒂沃特领主菲尼克终于暴怒起来,似乎要将这一天来的愤恨全部挥出来,“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太过分了!”杨青枫遭到当头棒喝,仿佛一下子酒醒了大半,慌忙跪下赔罪,眼睛却不时地瞟着身边的夜紫。 只见那露出的一截手臂凝脂如玉,宛若没有一丝的瑕疵。这一切让菲尼克看在眼里,更加怒不可遏。他用力捏着手中的玉杯,仿佛要碾碎的是杨青枫的脑袋。 杨青枫略略抬起头说:“请问阁下,这位姑娘是您的正室?侧室?还是贴身侍女,在下酒后斗胆冒犯,罪该万死……” 这一问反而把菲尼克问住了,他回答道:“不是的,她只是我府里一个舞女罢了。” “那阁下又何必这么大的火呢?”杨青枫饶舌道:“在下只是醉了,罢了。” 菲尼克呆若木鸡,也就是说,现在他倘若不说出个正当的理由来,就变成他对杨青枫无礼了,而要说出正当的理由,那就是当着无数下人的面,表示自己要娶夜紫做侧室了…… 侍从急忙示意舞女和乐师都退下,夜紫当然也退了出去,眼看着夜紫就要跨出大门,杨青枫却似乎是故意要捣乱,高声说道:“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既然她只是您府中一名舞女,在下刚才又与她有了……呃,肌肤之亲,名节已然是……不如您将这位姑娘赠予在下,可否。” 菲尼克抬起头,望见门口的夜紫,那女子被杨青枫的一席话弄都完全不知所措,只向菲尼克投去求救的目光。夜紫也像普通的女孩一样,不会愿意嫁给一个乞丐,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而且府里的人都有闲言碎语,说领主喜欢她,要娶她做侧室,那么……菲尼克严重的夜紫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向他投来乞怜的目光,仿佛是在说,你若在乎我,就将这个叫花子撵出去吧。 领主身旁的一名侍卫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主公,事已至此,算了吧。即使不同意,您也不可再要夜紫姑娘了,只有这样才能杜幽幽之口啊。您看,今晚上都闹成这样了……” 另一名侍卫立刻反驳道:“你这个混账,这是什么话,主公做事,高原上都不会有人啰嗦半个字,那些平头百姓有几个脑袋?将夜紫姑娘给一个乞丐,一者,主公于心不忍,二者,我蒂沃特宗室的脸面何在?倘若这厮,亵渎的是你的女儿,你也就嫁给他为妻吗?” 菲尼克举起酒杯,饮尽了杯中残酒,蓦地掷到了地上,仿佛是下了决定。他转过身,向后摆手说:“就依杨先生吧,今夜就将夜紫姑娘送到厢房。” “谢阁下赏赐。”杨青枫邪笑道。 夜紫闻言,泪水夺眶而出,扭头跑了出去。 “主公……”所有的侍卫都觉得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菲尼克却叹息一声,转过身又饮了一钟酒。 深夜,杨青枫醉醺醺地哼着小曲,一步三摇地朝自己的厢房走去,推门房门,只见内室垂下了珠帘,摇曳的烛火中,夜紫还是一袭紫色的纱裙坐在床沿上,不时地用手绢抹着脸上如断玉珠坠般的眼泪水。 突然杨青枫展开折扇,轻轻一挥就熄灭了烛火。自己却独自坐在了外室的躺椅上,拿出酒葫芦来喝。夜紫见四周陡然漆黑,正惶惶不安,片刻之后却从外室传来响亮的鼾声,她又不敢入睡,只得强自支撑身体,不知不觉中在床沿上睡去了。 清风送入晨光,菲尼克刚刚起床,一名侍女正为他更衣,突然有仆人禀告说杨青枫求见。 领主显然还未从昨夜痛失夜紫的苦恼中挣脱出来,讽刺道:“他不去受用温柔乡,却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只听见门外又是一阵叩门的声音。 领主不得不理了一下长袍的衣领道:“请进。” 只见两扇木门推开,门外站着一人,剑眉星目,素衫纶巾,右手轻轻摇着折扇,腰间垂下一块玉佩,色泽温润令菲尼克的饰品都黯然失色。 这哪里还是前几日的邋遢杨青枫。 杨青枫见到菲尼克急忙收起折扇,拱手下拜,“主公!” 菲尼克一时呆若木鸡,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青枫解释道:“属下斗胆,想要试练主公一番,近日佯狂垢污来试主公是否以貌取人;巡视机关,信口开河,以试探主公是否不耻下问;昨夜索要夜紫,也是故意,想试探主公与江山美人之间如何取舍。三试之下,主公泰然处之,令青枫深感敬佩。愿为主公的江山霸业尽犬马之劳。” 菲尼克转怒为喜,但是陡然一想,这三个试练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若是昨天他轰杨青枫出去,那势必又重蹈了父亲的覆辙。 领主不禁走上前,拉住杨青枫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赞叹道:“阁下,果然是贤者,一点不假。” 杨青枫接口道:“主公,青枫自看到您时就觉得面有忧色,可是在忧虑明枫的复**吗?”菲尼克不置可否地点头,杨青枫却摇着折扇笑道:“主公,明枫与翼朔雪的性命只在我股掌之间了。” 第四节:女人真麻烦 杨青枫接口道:“主公,青枫自看到您时就觉得面有忧色,可是在忧虑明枫的复**吗?”菲尼克不置可否地点头,杨青枫却摇着折扇笑道:“主公,明枫与翼朔雪的性命只在我股掌之间了。” 菲尼克大骇,“这,这,翼朔雪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明枫神勇非凡,炎神诀一骑当千。先生的话,言过其实了吧……” 杨青枫摇头道:“主公,他复**自从萨兰归附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已经埋下了隐患,但有一件事,主公得依我。听说主公的母亲是基洛鲁公国的公主,主公的舅舅是公国十将军之一,能否修书一封借公国的圣堂武士一用。” 菲尼克急急摆手,拒绝道:“母亲为父亲殉死,舅舅现在恨我蒂沃特入骨,又怎么会借兵?”杨青枫劝道:“事在人为,请写一封信,备上厚礼,让在下出使蒂沃特吧。” “为什么偏要借圣堂武士?我的星云骑士团不是一样可以……” 杨青枫毕竟是狂士,冷笑道:“主公的星云骑士团与圣堂武士对阵,就像是羊如虎群,又仿佛是三岁小孩一般,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菲尼克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点头,“就依先生吧。”他对身边的管家说:“去府库提通用金币六千枚给杨先生。我这就去修书一封。” “哈哈哈哈……”杨青枫突然大笑起来。 “先生为什么笑?”菲尼克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哈,太,太好玩了……”杨青枫兀自大笑着,纶巾都在这剧烈的笑声中抖落了下来,“主公,我来蒂沃特的路上,看到一个庄稼汉子,哈哈哈哈,拿着一只猪蹄子做祭品,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要家里的牛羊肥壮,小崽子一头都不要夭折,田里的粮食要多到仓库都塞不下……哈哈哈,从来没见过这么牛叉的人……” 杨青枫此时说的话虽然疯疯癫癫,菲尼克却是聪明人,知道杨青枫这是拐弯抹角骂自己抠门舍不得破财消灾。当即一怒道:“好,从府库里提一万个通用金币,上品翡翠十块,连城璧二十块,选名马十匹,马车四驾送杨先生出使基洛鲁公国!” 管家不禁愣住了。 “怎么还不去!” “怎么还不去!”菲尼克此时是一个要爆炸的火药桶,一肚子火正没出,要是管家不实相…… “主公……”管家看了看领主又看了看杨青枫,弱弱地问道:“都,都给他?” 菲尼克猛然醒悟。 “主公,夜紫姑娘请先在府中暂住,如何?”杨青枫躬身行礼道。 领主这才放心了,有夜紫在这里,也就不怕杨青枫卷款逃跑了,于是解下自己的佩剑递给杨青枫道:“这金盏菊佩剑是蒂沃特使节的象征,先生一定要说服舅舅啊。” “属下一定不辱使命!”杨青枫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了佩剑。 厢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只见一身白衣,神采奕奕的杨青枫跨了进来,却看见夜紫还坐在床沿上。 “你怎么还在这啊?” 夜紫正诧异这人是谁,待到杨青枫说话了,这才认出面前这个文士就是昨天扯下她袖子,逼着领主要他的叫花子! 想到这里,女孩不禁脸上一红,而杨青枫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夜紫一般,只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嗯,这颗水晶看上去还值几个钱……”杨青枫在房间里搜罗了半天却只找到了一颗用来镇纸的栗子大小的四色水晶,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突然他现壁橱上的一只香炉,由于正是夏天,又没有沉香木可以挥霍,所以才没有用上。贤者用力拍了拍炉壁,用耳朵贴上去听了半天,顿时眉开眼笑,“哈哈,外面是青铜,里面是铂金!” 夜紫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喊道:“死叫花子,你不把我当人吗?你想偷东西也找地方偷吧,蒂沃特领主的府邸也敢下手……”只见杨青枫将包里的杂物全部扔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将香炉捧下了壁橱,塞进包里,随手往肩上一背,仿佛提的是一只西瓜。 杨青枫正欲离开,只听见身后的夜紫,哇地一声哭了。 杨青枫平时最怕女人哭,一哭就没辙,何况这女子外刚内柔,竟然说哭就哭。“小姐!你又哭什么啊……” “人家现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你这一走了之,呜呜,算什么嘛,呜呜……” 贤者打开折扇,用力地扇着,仿佛是心乱如麻。“这又不关我什么事……小姐,我又没对你怎么怎么样……”他挥着折扇也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嗖”地一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竟然从被褥中举了起来,正抵在杨青枫的心口。“你,你别过来!”这剑,正是昨天酒席上她表演用的那柄长剑 杨青枫这时在心里大叫,偶滴个神啊,这也太夸张了吧……被子里面藏剑,乖乖啊,幸亏昨晚上没对她做什么,不然这小妞不是用这剑杀了我,就是留着自尽用的…… “你,你,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把你给……给……”夜紫虽然说话的表还,她虽然可以将一把剑舞着滴水不漏,可是真要动手杀人,别说人了,杀鸡也许都困难。 杨青枫看着夜紫摇摇晃晃的长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杨青枫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剑就笔直地脱手掉了下来。“你我心里都清楚啊,我在客厅里睡了一晚,你在我床沿上坐了一晚而已,我丑时就出去了,洗洗脸漱漱口就去见你们领主了。又没……那个,那个……”纵是杨青枫雄于辩论,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掩面哭泣的女孩子却是束手无措。 “你,你完全可以再找个人嫁了嘛……” “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啊!”夜紫的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转了,“你,我心里都清楚,可是其他人又不清楚,你要是走了,我就,我就上吊自尽!” 杨青枫作势往床上一倒,打开折扇遮住脸,长叹一声,“哎,小姐,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女人啊,怎么这样麻烦!” 第五节:西部奇遇 “什么?你说这碗面条,要十个铜币?”一身素衣的杨青枫抽出折扇用力在木桌上敲打着,表示不满。“客官,您要是不满意可以不买啊。”伙计几乎无视了杨青枫的存在,这种先点菜吃完之后再喊贵想吃霸王餐的人,太多了。 贤者一低头,瞥见只有一碗面汤的瓷碗不禁打了一个饱嗝,他极力掩饰以至于这个隔声异常古怪。“行,本大爷栽了……”杨青枫的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枚金币,重重按在桌上道:“来,找钱!”这下轮到伙计蒙了。 “你不给我找来九百九十个铜币,别怪我不客气……”杨青枫一只脚跷在桌上,摆出自在的神态。 伙计只觉得黑线爬满额角,哎,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当杨青枫揣着叮当作响的上千个铜币回到车队中时,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饱嗝,也不多说,钻进豪华的四轮马车里,拉上窗帘在天鹅绒的坐垫上倒头就睡。只留下一行车仗在旷野上缓缓前进。 从银河要塞出,数天以来就到了龙庭平原,这里的土地异常贫瘠,以至于连些肥美的杂草都生长不出来,更不用说种植粮食了。所以村庄越来越少,想持一顿像样的饭,也就是奢望了。 杨青枫刚准备入睡,陡然想起这里是龙庭游侠的地界。百姓又少,游侠杀人的事件也时有生,又没有国家愿意管理,围剿游侠的行为也是愚蠢至极。 暗黑术危机期间,剑神雾云霜曾经召集龙庭一带的游侠,阻击咒术军,一站成功,史称“龙庭之战”,从此龙庭游侠名扬高原,这龙庭平原也划归了龙庭游侠自己管理,跻身六大派阀之一。 龙庭游侠虽然没有之前的三大剑派,北野剑派,却剑门,晨月轩的传承正统,历史悠久,只是从亡命剑客,战士的武艺中演化出来的,但是剑术与枪术的造诣却都不凡,不输专修剑术的北野剑派。虽然没有一套自己的内功体系,但是龙庭游侠独创的天趋步法弥补了这唯一的不足。 但是自从暗黑术危机之后,北野,龙庭两大派阀就相互指责诋毁不断,终于造成了剑客大会上两方剑拔弩张,势如水火的局面。 杨青枫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红色绣花锦盒,揭开匣子,从十块连城璧中取出了五块揣进衣袋里。“等基洛鲁的事情解决了,去盟约之城看看斯塔那个老家伙,五块连城璧做见面礼,不少了吧……”杨青枫自言自语道。 干旱的道路上,土地因为缺少而龟裂,这里却是通往西部荒漠的必经之路。 但是杨青枫知道,在这干旱的驿路尽头,穿越过荒漠就是基洛鲁公国。很多高原中部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到过基洛鲁公国,于是看到寸草不生的荒漠就臆测高原西部到处是一片黄沙的不毛之地,所以他们称基洛鲁公国为西夷国。 因为习惯了一个国王或者一个领主主管一切思想,军事,权利和女人的平民实在难以想象,是个人坐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会生怎么样的情况,甚至还谣传西夷的百姓有众治的习俗。 领主们对于这一切的解释只有不开化,野蛮,没有尊卑观念,说白了就是,没有教养…… 当赤红色的土壤开始渐渐变得土黄,地上的青草也逐渐多了起来。杨青枫掀起窗帘,用力吸了一下四周的空气,潮湿中青草的馨香便扑面而来。 极目之处是无边的翠绿,这里是西部最肥沃的草原。 看到原野上的碧草随着微风荡漾如一池碧水,杨青枫突然感觉这是一个理想到完美的社会,没有战争,人民参政议政,由百姓选举官员,有统一的宗教作为道德准则……所以整个社会才会和谐到近乎完美,仿佛是谐律没有一丝的杂音。 这就是基洛鲁人民骄傲的资本,高原其他地方的人们为了争地盘互相厮杀的举动在他们看来大可不必而成为愚昧和野蛮的象征。 这一路又是走走停停,一周之后,西部原野上最大的城市,基洛鲁海姆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高高入云端的钟楼,钟声飘扬在风中传扬了好久,千仞的城墙拔地而起,箭塔炮台林立,显出了与一路上所有城市迥然不同的庄严与肃穆。整座基洛鲁海姆正是建设在巍峨的山峦之上,道路两旁的巨树雄伟如同战士,风声乍起,整座山岭树叶的沙沙声仿佛一支军队的战歌。 山道的尽头两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手持三米长的骑抢拦住去路,他们的另一只手都抓着雕刻一只猎豹的盾牌,那是基洛鲁的徽章。 “你们是什么人?” 杨青枫取出金盏菊佩剑说道:“我奉主蒂沃特领主之命出使贵国,有要事相商,请两位代为通报……”两名骑士说的是基洛鲁语,杨青枫以为他们不会说通用语,只好大着舌头用不流利的基洛鲁语跟两名骑士吃力地交流着,突然一名骑士用长枪恼怒地敲了一下盾牌,说出了极为流利的通用语:“你不会说通用语吗?拜托,你可不可以用通用语,我的耳朵快受不了了……” 一个时辰之后,数名骑着铁甲战马,垂着长长盔缨的骑士从城堡里走了出来。那拦路的两名骑士急忙朝那些骑士按肩行礼,显然,来者的级别要比他们高得多…… “使者,大主教有请。”骑士走到杨青枫面前,还算给他面子,略微躬身行了一个礼。 杨青枫跨上马,六名骑士三前三后簇拥着他向基洛鲁海姆城行去。直走到城墙之下,杨青枫感觉基洛鲁海姆远比在远处望见的高大,抬起头仰望钟楼时甚至连帽子都会有滑落的危险。 整座城市以一座雄伟的崇天教教堂为中心体现了一个宗教国家的本质,一切以神灵为中心。 街道在教堂四周纵横交错,一切都仿佛沐浴在大教堂的圣光中而井井有条。没有高声叫卖的小贩,没有歹徒与小偷,所有人见面都相视一笑。 “愿上帝保佑您。”路边卖花的少年双手合十对每一位买她花的客人祝福着。 杨青枫不知不觉中跟随骑士下了马,走进教堂,在门前的牧师将圣水撒在他的身上,才允许他入内。 杨青枫只好入乡随俗。恍惚只见穿过了雕刻着巨幅宗教化的大厅,转过刻满符咒的走廊,顺着楼梯而上来到了一间会议室前。 为的一名骑士向杨青枫鞠了一个躬,说:“阁下,大主教就是在这里了,卑职告退。” 贤者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只见书架之下坐着一名须尽白的老者,穿着朴素的漆黑长袍,一直垂到脚下,干瘦的手中捧着与身高体重不符的厚厚经典。 老人听到声音,抬起头说:“年轻人,你就是蒂沃特的使者吧?”他的声音沧桑无比,杨青枫甚至开始推算这位主教的年龄有几百岁了。但是他仍旧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送上金盏菊佩剑。“参见大主教阁下。” 主教抚摸佩剑上金盏菊浮雕的质感,说道:“有将近2拾年没有使者来过了,蒂沃特现在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吧。”杨青枫刚准备献上连城璧做见面礼,主教却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思,说道:“那些宝贝就不用拿出来了,对我没有益处,只有害处,收起来吧,年轻人。”杨青枫诺了一声,道:“晚辈也不绕弯子了,我主公想借贵国的圣堂武士一用。” 主教合上:“是对付明枫的吧。”杨青枫又是吃了一惊,心想:莫非这老头会读心术? “你猜得不错,老朽是会读心术。”主教枯瘦的脸上皱起一个笑容让贤者觉得毛骨悚然。 “你借龙庭游侠的龙庭精骑就是了,何必打我圣教,圣堂武士的主意?”主教似乎又读出了什么。 “你说还不够?他有那么厉害吗?”主教又说了一句。 在外面人听来,整个房间都只有大主教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什么?你说他会炎神诀?不会吧,那早失传了。” “再说了,你蒂沃特跟我们数十年都没有来往了,现在一来就要我圣教的圣堂武士,谁知我们能不能信任你们呢?” 杨青枫就在他说话时,走了一个神,主教又叫了起来。“年轻人啊,你在乱想什么啊?” “……” “贪恋美色可不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啊,人啊,真的难以摆脱罪的辖制啊。” 杨青枫的脸涨得像一只番茄,心里骂道:“这老鬼怎么什么都知道……”他刚才一闪念,想到了银河要塞里的夜紫,不知她过得如何,就被明察秋毫的主教一眼洞穿,说了出来。 “年轻人,你是在骂老朽吧,这样可不好啊。”主教巍巍地起身,边走到书柜边啰嗦着。 杨青枫觉得面前的是一道强烈到刺眼的阳光,不,那简直就是太阳!把整个心灵照耀得不留一丝阴暗,直白到让人觉得不舒服。 背对杨青枫的主教居然又说话了,“不,年轻人,你又错了,我主上帝才是太阳,光中之光,老朽充其量只是颗星星罢了……” 这种时刻,纵使是心理素质极好的贤者,也有一种从内心往外垮塌的感觉。 慌乱之中走出主教的房间,不,那简直是逃跑,杨青枫长舒了一口气,只听见门里又传出大主教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年轻人这么害怕老朽做什么?老朽又不是狮子……” 贤者飞一般地逃离了教堂,沿路撞翻了好几个修士,约跑出了好几里路才停下脚步,终于从心里痛痛快快地骂了一句脏话…… 第六节:十将军会晤 依据大主教的决定,要在三天后的十将军会议上投票表决此时。虽然杨青枫已经被大主教折腾得困得要死,却还是强打精神,因为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十将军之中以圣克朗伯爵为。而此人又正是菲尼克的舅父。 杨青枫直找了十座克朗伯爵名下的别墅,才终于找到了这位据说已经一手遮天的十将军之。 “主公,蒂沃特使者求见。”远不能心情不错,呷着中部进口的美酒,右手打着爵士乐的节拍,陡然面容阴沉,“他来做什么?不见!” 管家应了一声,正要出门却被爵士喊住了,“慢着,放他进来,叫厨房准备一口锅抬进来,里面太盛满油用火支起来。 “多大的锅?”爵士一抬头说:“至少能盛一头牛吧,就放在大厅里……” “您要请他吃饭?”管家无比诧异地问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伯爵端起一杯酒,仰头咽下。 当杨青枫尾随着管家走过大厅时,只见一口铜锅已支在柴火上。柴薪正焰腾腾地烧着锅底。火光映照下的伯爵一身黑色燕尾服端着酒杯的背影。杨青枫抽出折扇用力扇了几下,吐出一口浊气道:“这么早,伯爵阁下就要生火炉了吗?” 伯爵饮下一口酒道:“你就是蒂沃特使者?”杨青枫收起折扇鞠躬,不卑不亢地回答:“正是在下,卑职杨青枫受蒂沃特领主菲尼克之命出使贵国。” “哼,有几分胆色啊。”伯爵转过身,他像许多西方的中年人一样有着肥硕的啤酒肚,一条黑色的披戴束在花格子的长裤上显然已经筋疲力尽,连纯黑色的燕尾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颇为滑稽,倒像是企鹅。 杨青枫拼命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可是这隐而未现的笑容还是激怒了伯爵,他一招收,十几名家丁涌了进来,未等杨青枫反应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伯爵一口啐在地上,但是猛然想到在下人面前自己的举动相当不文明,随即用手帕擦了擦嘴,脚用力抹掉地上的唾沫,命令道:“扔进油锅!”杨青枫这才理解到这口铜锅支在客厅的涌出,当即大喊起来:“这算什么?这岂是你国的待客之道!”话说归说,只见十多个壮汉四个抬手,四个抬脚,喏了一声就要把杨青枫扛起来,谁知杨青枫像生了根一样站着岿然不动,再用力,仍是如此。 “一,二,三……哎”如是几次,十几个家丁居然全累趴下了。杨青枫却伸出手慢慢解开帮助自己的绳索,从腰间抽出折扇挨个敲打着家丁的脑门,“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十几个人连我都抬不动,我一天可只睡一个小时啊。” 伯爵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杨青枫看起来白白净净却身负绝世武功,他简直怀疑这是蒂沃特派来的金牌杀手。 杨青枫上前道:“眼下贵国并无战事,圣堂武士疏于训练,战斗力必然下降。而且十将军日益旁落,恐怕对您不利啊……” 伯爵愠怒地看了杨青枫一眼,“这是我自己的事,好像还轮不到您管的地步。” “出兵对于您来说,只有好处,全没有坏处。在下没记错的话,长公子也在圣堂武士中任职吧。“杨青枫上前一步,端起桌边的一只咖啡杯呷了一口,毫无偏让。“如果没有军功,继承爵位恐怕众幼子们会颇有微辞的。只要您在三天后的大会上表决同意……” 杨青枫之前了解圣克朗伯爵家中长子并不是正室所出,但偏爱长子的克朗伯爵还是将他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可是随着诸幼子陆续长大,长子的地位正不断受到挑战。 这一句话,点到了伯爵的死穴,相信即使没有杨青枫献上的连城璧与翡翠玉石,伯爵也会自掏腰包料理此事的。 当第三天的十将军大会如约开始时,杨青枫已经穷得只剩下身上的几百枚铜币了。掌管教廷的博尼爵士点上一支烟草,露出满口朽坏的黑牙,另一只手顺势将两块连城璧揣进了黑色风衣宽大的内袖里。 掌管财政大权的卡特伯爵拒绝了连城璧却欣然接受了杨青枫奉上的数匹名马;买通主管均需的费尔伯爵,杨青枫着实动了一番脑筋,这伯爵什么都不缺以至于从来都不接受礼物,最后杨青枫通过伯爵的管家,辗转将礼物送到了费尔伯爵的情妇手中…… 此时大教堂的会议室里,十将军济济一堂,有白苍苍的老人,也有高大健壮的青年人,甚至还有二十岁上下的少年。杨青枫此时坐在较偏的一角,用调羹搅拌着一杯香浓的咖啡。克朗伯爵端着一杯咖啡走到他身边,打招呼道:“绅士杨,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克朗已经称杨青枫为绅士了,可是杨青枫与上次不同那个,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让伯爵吃了闭门羹。伯爵低下身说:“那件事情,我已经能够办妥了。”杨青枫呷了一口咖啡,看了看大厅里谈笑的众人,也笑道:“多谢伯爵了,难怪博尼他们收钱时那么开心,原来是财源广进……” 门开了,一名身穿黑色宽大长袍的教士拱着背走了进来。“老朽让众人久等了。”只见那老头枯瘦猥琐,十将军却一齐肃立,按贵族礼节行礼。杨青枫料想这就是大主教了,急忙也站了起来,按肩行礼。 “各位好久没有聚到一起了吧,其实今天的气氛真的有点像宴会啊,老朽的到来仿佛破坏了这宴会的气氛啊,真是抱歉。”大主教唠唠叨叨着在会议桌的上坐定,众人这次陆续坐下们仿佛主教大人的啰嗦,十将军已经司空见惯了。 “各位,没有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找大家来,正因为有了什么事情我才找大家来的。大家都是公国的栋梁,是我主我神中意的仆人,现在有什么事呢?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使其能够摆在大家面前,究竟是什么棘手的事情呢?”主教说到这里,换了一口气,杨青枫也真佩服这老头了,一句话居然说了这么长,十将军也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只听见老头又说:“是这样一件使其能够,中部地区的一个领主,那个中部地区叫蒂沃特,那个叫蒂沃特地方的领主叫菲尼克,那个叫菲尼克的中部平原的领主派了一名使者来到我国来,那位派来的年轻人就是这位。”杨青枫站起朝在座的十将军鞠躬行了一个礼,坐在最前面的博尼爵士借机迅抹掉脸上的口水。杨青枫只觉得大主教是天底下最啰嗦的人之一,这恐怕就是十将军很少聚会的内在原因之一。 “各位,在下杨青枫奉主公之命,想借贵国的圣堂武士一用。”与大主教冗长的措辞比起来,杨青枫的话语让十将军更加容易接受一些,但是借圣糖食物 “不行,这不可能!”博尼身后的一名白老者公然反对。 “圣堂武士不能随便调动,而且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企图?这件事只要不与圣教有关,圣堂武士绝不出动!” “不错。”一个尖嗓门的伯爵喊了起来,“凭什么让我们的战士去为你们卖命?”当杨青枫转眼去看那个伯爵时,现他本来就微红的鼻子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通红,仿佛就要滴下猪油来,不,杨青枫甚至觉得那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各位,请听我说。”杨青枫制止道:“暗黑术危机的教训每一个人都应当铭记,正是有太多袖手旁观的势力才导致了暗黑术工会不断壮大最后整个高原都难以抵抗,造成了数百人万阵亡,近千万百姓流离失所的悲剧。现在,盘踞中部平原的是剑魔明枫,而且他拥有高原神兵之的魔剑龙息,所以他远比雾术牙更可怕,更穷凶极恶,一旦他养成羽翼,整个高原都可以拿下,何况……”杨青枫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并在了一起,脸上微微露出轻蔑的表情:“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基洛鲁,难道您还能说这与圣教无关吗?” 这一席话刺激了基洛鲁贵族们强烈的自尊心。克朗伯爵当然知道杨青枫使的是激将法,虽然心里也不好过,但仍旧装做若无其事地说,作为十将军当中的大佬,克朗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都听我说,我认为绅士杨的分析在理,现在中部平原一直不与我们往来而导致的后果是,他们以为我圣教只是迷信组织,我基洛鲁人被成为西夷,此次出兵正是彰显我圣教天威的机会,否则我国今后将如何在高原上立足?” “什么?那些蛮子叫我们是西夷?”一个体格高大的伯爵抽出一支烟点上,用土语骂了一句说道:“这群不自量力的家伙,看来是该教训他们一下了。” 大主教眯起眼睛扫视了一下众人,仿佛要洞察每一个人的内心,随后缓缓地说:“好,你们好处都收了不少了吧,既然好处已经收了,那么……” “大主教阁下,先代主教不是叮嘱我们不要卷入外界的争战吗?”最年长的那位伯爵提醒道:“您可不能将公国的命运……”这一句话简直就是一个下马威,蔑视先代主教的旨意,要遭天谴不说,十将军甚至可以就地表决以此藉口罢免大主教…… 第七节:龙庭游侠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一个下马威,蔑视先代主教的旨意,要遭天谴不说,十将军甚至可以就地表决以此藉口罢免大主教…… 克朗伯爵不禁捏了一把汗,然而大主教的回答却是:“有吗?老朽怎么不记得了……” 其实这句话也是给那个年长伯爵台阶下,如果他再争执不休,那可就是不知死活了。大主教都说先代主教没说过这话,你还能说什么呢? 主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说:“让你们来决定吧。”杨青枫本以为像基洛鲁这样的宗教国家会用神秘的宗教仪式来决定国家大事,然而却是…… “同意的举左手,不同意的举右手,少数服从多数!” 贤者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低声骂到:“草,这么直接的民主……” 六比四,基洛鲁的平静在这一瞬间被打破了,仿佛是投入池水的石子档期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再难得到平静。后人时常将责任归咎于圣克朗伯爵的自私自利,然而大主教彼得其实在看向众人的霎那已经知道了一切,对于他不加劝阻的原因,却根本无人知晓。 会议结束后,在克朗伯爵府中,伯爵向杨青枫引荐了他的长子,“这位就是蒂沃特使者,绅士杨。”杨青枫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与他年龄相仿,心中不有多了几分亲近,青年摘下礼帽,露出一头飘逸的金,说:“先生,您好。”杨青枫也依样画葫芦,向他行了礼。 “这位是我的继承人,贝克,现在是圣堂武士的中校军官。”杨青枫点点头说:“请多多指教,贝……贝克先生。”杨青枫冒到嘴边的话就是贝壳,心里不禁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惋惜了一番,瞧你取的什么破名……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部出前往蒂沃特,还请您多多关照。”贝克彬彬有礼地与杨青枫握手,杨青枫反倒吃了一惊,“什么?你们来多少人?” “一千人啊,怎么了?”贝克一脸茫然道:“难道还不够多吗?” “呃……”杨青枫出被自己口水噎到的声音。 一个星期之后,在龙庭游侠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唯一矗立的城市,盟约之城。龙庭游侠的执政所在。 面对扑面而来的砂石和中午刚过,余热未散的热浪翻滚而来。杨青枫打开折扇,轻摇着,用一只袖子捂住脸,催动跨下那可怜的骆驼前进。突然,一支长枪疾刺过来,正扎在杨青枫的骆驼面前。 “来者何人?”城楼上的卫士问道。 “喊你们老大出来接我,就说杨青枫来了……”杨青枫用一只袖子挡住风沙,大声喊道。“斯塔,你这家伙快给我出来!”这哪里像是在喊一个门派的掌门人,简直就是在叫宠物。 也难怪城楼上的斯塔徒,在剑客大会上名扬四海的拉马克憋不住气了。“老子管你青枫,蓝枫……”抄起一竿长枪从楼上冲了下去,虽然一年之前铩羽剑客大会,但这家伙烈火般的性格还是丝毫未变。 “你想死啊!”年轻的拉马克披着皮甲从城门冲了出来。“我师傅是你可以随便见的吗?” “哦?你是他的徒弟?”杨青枫不怀好意地扇了一下折扇,“不错,不错……” 拉马克递去一个白眼,谁知杨青枫却板脸道:“还不快叫师祖!” “你!”抓住枪杆的十指紧紧捏着,几乎要将铁枪拧断,“找死!”枪劲瞬间卷到杨青枫面前,数丈距离在高手面前,不过咫尺而已。杨青枫丝毫不惧,右手挥扇,两股力量半空碰撞,反倒将拉马克顶了一个踉跄。 贤者抚摸了一下骆驼的鬃毛,怜惜道:“可别打伤了你师祖的坐骑,这只骆驼可不是一般的骆驼,连走三十天都可以不吃不喝,走在沙地里如履平地……你可赔不起。”他信口开河地胡扯着,如果骆驼能听得懂,恐怕都会汗颜吧。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杨青枫说话侮辱到拉马克的师傅而让他觉得不爽的话,那么这一句话就真的是让拉马克不爽了。年轻的游侠怒火中烧,长枪在手中腾跃如蛟龙,反手向上借着枪身的惯性整个身体向后一步,后脚顶住地面,一圈白气环绕在他的身边,显然是战士的斗气了。 “去死吧!”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手中长枪用力朝杨青枫投掷而去。 枪尖因为空气剧烈地摩擦而变得通红,在阳光之下无比耀眼。 “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火爆,一言不合就出绝杀‘毁天刺’了……”杨青枫的这句埋怨仿佛是上百岁的老不死,俨然已经是别人的师祖了。 不错,龙庭游侠剑法奥义是九极八荒剑斩,而枪法奥义则非毁天刺莫属。 “嗡。”杨青枫手中轻巧的折扇凌空而起,护在一人一骑之前,杨青枫双手交叉不断地旋转,那扇面上的日出云海图随着转动仿佛也活动了起来,画面上的雾气似乎也弥散开来了。 当承载毁天刺力量的长枪与悬空的纸扇碰撞时,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甚至连细微的声响都没有,那柄长枪就仿佛刺进了画面中的世界一样,烟雾散去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妖……妖术!!!”游侠看到这一幕,只觉得额头上流下好大一滴汗,这,这,这,也太邪门了。 杨青枫悠然地扇着折扇,笑道:“怎么,徒孙还想跟我动手?” “你!”拉马克此时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器,只能竖起手指指着杨青枫。 “退下!不得无礼!”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杨青枫去看那人时,见他戴着钢盔,披着镶金边的赤色战袍,左肩铸造着青铜的虎头护肩,右边披布甲,露出结实的肌肉在一众龙庭游侠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杨先生,大架光临,小城蓬荜增辉啊。”杨青枫认得此人就是龙庭游侠掌门人斯塔。 杨青枫突然笑了,用力拍着他所谓价值连城的骆驼的脖子,指了指斯塔,又指了指自己,道:“斯塔,你叫我什么?杨先生?” 掌门人不禁一窘,解围道:“进城谈,进城谈,外面风大……” 杨青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给了这个掌门人在众弟子前的面子。可是,这好戏,怕还在后面吧。 第八节:酒有问题 原来杨青枫当初游历高原伊始,到处访问明主之前,曾经到过盟约之城。被当时刚就任盟主的斯塔认出了贤者身份,热情招待。 在龙庭游侠看来,男人与男人的交际方式,那只有酒和女人了。但女人……在这沙漠里可不是容易找到的,美酒倒是有不少,于是当晚,自认为酒量还不错的斯塔执意要留杨青枫夜饮,并且一再声称不醉不休。 在战场低估对手的后果很严重,在酒桌上低估对手的后果也同样严重。不多时,斯塔面前的酒杯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又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反观杨青枫则面不红心不跳,仿佛是没喝酒一般,依旧气定神闲地小口饮着龙庭游侠珍藏的美酒。斯塔迷迷糊糊地说道,“你喝酒啊,你倒是喝啊……怎么?喝……喝醉了?” 杨青枫笑道:“我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吗?” “你,你,你的杯具小……” 杨青枫又笑了一下,提起右脚踢翻了自己面前的茶几,只见茶几下面满满地堆着空酒坛子,显然,这些都是他刚才的杰作。这回可是真的杯具了…… “你,你,你酒量……”斯塔迷迷糊糊地伸出右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下,慢慢地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吞吞吐吐道:“你酒量……好……好……好……酒.” 杨青枫哑然失笑,这孩子,真醉得不清,天生的玩世不恭注定了他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可以恶搞一个大派阀掌门人的机会。只见杨青枫似笑非笑道:“我这么厉害,你喝酒又这么挫,你是不是该跪下来跟我磕三个响头,拜我为师呢?” 这本来就是一句酒席上的玩笑话,他哪知道人喝醉了酒,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记得,哪里还能做出什么正常的事情来?只见斯塔跌跌撞撞地走下位置,就地拜倒,噗通噗通噗通,老老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师傅…… 闲话不多说,单说杨青枫在斯塔的迎接下走进了这座沙漠中唯一矗立的城市,盟约之城。整座城市完全是用红色沙石堆砌而成,赤红色的箭楼,城墙错落有致,平顶的屋宇以大殿为中央对轴线分布着,而大殿正对着城门,高高在上,用暗红色沙石砌成的石阶连接,那仿佛高接天际的阶梯仿佛是被鲜血渲染的一般。 杨青枫刚走进城门就感到了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整座城市就像一支霸道的龙枪散出无匹的杀意。 “好,好杀气!”杨青枫不禁赞道。 斯塔面上有自得之色,猛地斜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做邀请状说道:“杨先生,请大殿里叙旧。” 看到自己的师尊跟杨青枫走在前面有说有笑,跟在后面的龙庭游侠徒拉马克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半天才酸溜溜地吐出一句话:“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当杨青枫走进这间看似简陋的大殿时,他简直怀疑自己是走进了蒂沃特领主府最奢华的大厅。上一次他与斯塔夜饮,只是在偏殿,所以这大殿,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内侧的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火红的砖石正好用来作为描绘整个沙漠壮丽恢弘的背景,大殿的屋顶上用赤金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神,盘踞在大殿上空,麟爪微张,一双仿佛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大殿里的所有人。 杨青枫再往前看时,只见一道闪着各色光芒的帘幕挡在了大厅中央,将大厅隔成了内厅与外厅,那闪着白光的,是珍珠,那绿光的是翡翠,那七色光的,是钻石……虽然每个都只是一小块,但是连缀成一道十多米的帘幕,价值也是不菲的。 杨青枫不禁感叹龙庭游侠虽然是靠打劫起家的,但看这大殿的规模,打劫这么多年,也真够了…… 斯塔脸上又带上了骄傲的笑容,说道:”杨先生,请内厅坐。”他转过身,对跟在后面的拉马克说:“拉马克,去偏殿设宴,多备好酒,我要与杨先生不醉不休……” 拉马克虽然心里不悦,但师尊的命令,也只好应了一声,退出了大殿。 当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斯塔依旧伸手做邀请状道:“杨先生,请……” 杨青枫这次可就不买账了,将日出云海扇展开来,用力扇了一下问道:“斯塔,你叫我什么?” “呃……” 杨青枫笑了一下,径直掀开那珠光宝气的帘幕,走进了内厅,找了一张垫子,盘腿坐了下来。 斯塔见杨青枫并不深究,急忙松了一口气,也跟了进去,却没有坐最上面的虎皮扶手椅,而是拽过一个垫子,跟杨青枫一样盘腿坐了下来。”青枫……“斯塔显然怕杨青枫又拿自己的称呼借题挥,十分机敏地改口了。”上次你来过,建议我们从打劫过路客商改成向客商收取过路费并随商队提供保护以来,我们的名声是好了许多,但是钱真的也少了很多……“斯塔抓抓头道:”那些狗曰的商人,自己成堆的金银财宝要运到基洛鲁去卖,丫的保护费就出一个零头都不到,老子真想就地抢了他们,把这厮扔去喂狮子。“ 杨青枫不禁笑了一下,心想这龙庭游侠掌门人还真是可爱,又想名声又想拿钱多,哪里来呢? “最近你们中部平原又出了战乱,客商来往的更少了,我们的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了……” 杨青枫的身体微微后倾,将视线转向大殿顶上的蟠龙说道:“我这次正是给你们送买卖来的……” “青枫,你是不是知道有什么大的商队要经过?还是一头富的流油的羊要路过?”听到有买卖做,斯塔的响马习气就立马暴露出来了,搓着手心,眼中流露出对财富的渴望,活脱脱一个市侩的杯具。” 杨青枫伸出可爱的小食指摆动了一下说道:“不对,不对,都不对……” 他看着面前貌似一头雾水的龙庭游侠掌门人说道:“是一件又赚名声,又赚钱的好买卖。”他抬起眼,正色道:“借你的龙神铁骑去对付雅比斯复**!” 与此同时,大殿之外,拉马克的心情抑郁到了极点,作为龙庭游侠徒,居然先是被对方隔空逼退一步,又被同一个人在一招之内破掉了绝杀毁天刺,连武器都一并没收,实在是没面子极了。 此时换了一身黑铁铠甲的他,独自一人坐在大殿前的石阶上,看着下面几百节的阶梯呆。 一名龙庭游侠的弟子走上前,鞠躬道:“大师兄,这宴席,摆是不摆?” “摆,当然得摆……”拉马克知道,这毕竟是师傅交代的事情。 “那,那个妖人……” “在酒菜里下点药,让他出出丑就是了……”拉马克低声吩咐道。 弟子也急忙俯下身,拉马克凑到那人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啊……下那个药……”弟子的眼神中分明写着“不会吧”三个字。 “有什么不可以的?”拉马克邪笑了一下,用右手敲了敲自己的胸膛说:“大家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问题吗?” 弟子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死妖人……”拉马克拿起一颗石子朝台阶下扔去,仿佛砸的是杨青枫那张欠扁的脸,听着石子砸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又说道:“跟哥玩,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他两手插腰,十分得意地笑了,陡然一股重力让他控制不住身体仰面倒了下来,“邦”地一声如同撞钟一般,后脑勺着地。 在他身后几名值班弟子急忙上前就要扶起拉马克。 游侠摸着生疼的后脑勺,嘟哝道:“我x,还是不能戴黑铁头盔,这玩意儿,太重了……” 不多时候,杨青枫与斯塔一同从大殿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两个人的会晤还是比较愉快的。“禀告师尊,偏殿的宴席已经设好。”拉马克上前行礼道。”好,很好……“斯塔点头,转过身对杨青枫说道:“杨先生,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杨青枫对于斯塔的称呼再次笑而不语。 场景再次陷入了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的悲剧。 终于还是杨青枫让了一步,说道:“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同去吧。” 偏殿与大殿比,真的是寒酸了太多,几张木质茶几,旁边摆放着羊绒垫子,那是一个由四根石柱支撑起的一个狭小空间。但在两张放着杯具和餐具的茶几边,却堆着足足有半人高的酒坛。 这时,在两人身后的拉马克却被人拉住了。那人凑过来禀告道:“大师兄,菜投不进去,都是一起做的,只好下在酒里面了,而且厨子说那药味道太香了,容易被闻出来,所以要喝到半醉才行……”说着他指了指最角落里的那一坛酒说:“所以小的就下在那一坛酒里了。” 就在门外两人在杨青枫背后嘀嘀咕咕时,杨青枫却从两个人投进大厅的影子里看到了这一幕,显然,这宴会,是有蹊跷的,又见那弟子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心中会意一笑,自己走到原本位置另一侧的垫子上,盘腿坐了下来。”斯塔,我觉得这里坐着比较舒服。“杨青枫有些懒散地说。”自便……“斯塔哪里知道里面有什么蹊跷,自己坐在了正的位置上。”快,把酒移过去……“拉马克一见不对,生怕又要再上酒,情急之中居然让手下的几名弟子先移动那半人高的酒坛到杨青枫的新位置。 这样一来,杨青枫更确信这酒里有问题了。 第九节:玩笑话 宴会开始,宾主相互寒暄了一段,彼此吃了几口菜就将譬如驼峰之类的珍馐美味丢在一边,开始了拼酒的游戏。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登时,好几坛就囫囵吞枣般下去了。 此时夕阳已经西沉,红色的光芒照进偏殿里,映在两个人的脸上。杨青枫放下酒杯,夹起一口菜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青枫,你是贤者,我是粗人,不能跟你比的……“斯塔尚有自知之明,举起酒杯劝酒道。”斯塔,总有一天,你也会老的……“杨青枫又举起酒杯,应了一杯说道。“你准备把龙庭游侠交给那个小子?” 斯塔笑道:“是啊,拉马克这小子,还是不错的,毁天刺,九极八荒斩都学会了,天趋战法也已经有了小成,他还会驭兽术,假以时日,成就必定在我之上啊。” “是啊,只是脾气稍微火爆了些。缺少一些王者的气度啊。”杨青枫如实说道。 “青枫,我让他进来跟你赔个不是吧……”斯塔想起之前在城门口生的一幕,急忙说道。 “赔不是,倒不必了。”杨青枫故作大度地说:“你就有一个入室弟子?” “哎,还有一个。”斯塔道:“只是,是我的侄女……我的哥哥嫂子不幸被人暗杀,我就将她接进了盟约之城,照顾她的同时,传授一些武艺给她。” “有一对弟子,真是福气啊。”杨青枫举起酒杯祝道。 斯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这样吧,我让拉马克去把我那暮瑟侄女请来,见见青枫你……”说完他招了招手,示意门外的弟子去传令。他放下手,又端起了酒杯,示意杨青枫继续饮酒。 当门外的弟子报告时,酒宴已经过了一大半了。显然,杨青枫上次喝酒赢过斯塔之后,斯塔这些年也是抓紧时间练酒量,随着酒坛数目的急剧减少,空坛数目的逐渐增多,这场怄气一般的拼酒也终于到了接近尾声的时候了。 胜负却好像还跟上次一样,杨青枫只是脸上微微红,斯塔却已经连酒杯都抓不住了。 “算了吧,斯塔,你不要再喝了。”看到斯塔那种喝一杯,翻半杯的囧样,连杨青枫都不忍心了。 “去,去你的……老子要喝……”说着他呛着酒,咳嗽了起来。 “盟主,大师兄和大师姐来了。”门外的弟子汇报道。 “嗯……”斯塔迷迷糊糊地说:“让拉,马克,跟暮瑟进来吧……” 片刻之后,只见龙庭游侠徒拉马克身后缓缓跟着一名穿着粉色轻甲的女剑士。也许是身处沙漠的原因,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反而显得清新可人许多。轻甲里套着的是一件红色布衫,脚上穿的是稍微改制后的皮靴,比之上次剑客大会亮相少了些惊艳,却多了沉稳。 杨青枫之前流连与紫华三城的脂粉堆中,浓妆旖旎已让他感到厌倦烦恼了,这清丽的女剑士,反倒引起了他的些许好感。 女子的秀眉在走进偏殿的霎那皱了起来,带着苛责的语气说:“叔叔,您又喝酒了?” 斯塔在自己的侄女面前憨憨地笑了一下回答道:“来,来了一个好,好朋友……喝,喝点酒,正常嘛。” 杨青枫此时还保持着清醒,急忙起身,拱手行礼道:“敝人杨青枫。” “嘿嘿……你要是敝人……”斯塔显然醉了,迷迷糊糊地说道:“那这些我的弟子就不是人了……” 杨青枫佯怒道:“斯塔,你这话就不对了。”他看了看暮瑟与站在一起的拉马克说:“您的这两名弟子,男子英武过人,武艺精湛,女子倾国倾城,又不失巾帼风范,实在是您的福气啊……” 斯塔虽然半醉,但这夸奖的话还是听得懂的,急忙回应道:“你太抬举他们了。” 暮瑟虽然颜色倾城,在这沙漠之中却根本无人称赞,纵使有人有意,也被她当初在剑客大会上一剑削断对方手臂的举动吓怕了,谁敢造次,这正是少女春心懵懂之时,听到杨青枫大方的称赞,一向冷若冰霜的暮瑟居然微微脸红了。 杨青枫笑了一下,顺手拿起身边的最后一坛酒,揭开了封泥。 拉马克陡然咧开嘴笑了,余光不时地落在杨青枫抓着酒坛的右手上,想笑又却要努力抿着嘴,实在是受罪。 这一切又怎能瞒过杨青枫的眼睛,他顺手将美酒倒进樽中,轻轻捧起,正要饮下,只觉得一阵异香袭来,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只见那原本要送到面前一饮而尽的酒杯却在杨青枫嘴唇前几寸的地方顿住了。 下一秒钟,杨青枫陡然堆起满脸灿烂的笑容,将酒杯朝前递了一递说道:“来,我敬这位少年英雄一杯。” 这种反差无异于将一个炸雷在拉马克的头顶轰响了,刚才还挂在嘴边隐而未现的笑容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丝苦笑。 杨青枫笑了,得意地笑了。他上前一步道:“我敬您一杯。” “这……这个……”拉马克的脸黄得可以滴下水来。“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青枫叫你喝,你就喝吧。”斯塔还当自己的徒儿拉马克是出于礼节在推辞,急忙笑着说道。 谁知,十秒过去,二十秒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那酒杯还是好好地被杨青枫端在手里,拉马克没有丝毫想要接过去的意思。 看到自己的爱徒这副熊样,斯塔借着酒劲,居然生气起来了:“瞧瞧你那副熊样,一杯酒都喝不了吗?” 拉马克低着头,不说话。 “喝了那杯酒,别让我们龙庭游侠被青枫看扁了。”他敦促道。 拉马克的头更低了。 斯塔吼了起来:“你这混蛋,平时喝酒不是很厉害吗?这一杯酒怎么就喝不了了?” 拉马克的头几乎要低到腰带上了。 “你他的,倒是说句话啊!” 杨青枫又笑了,更加得意地笑了。 “怎么,这酒里有毒还是怎么着?”斯塔用力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茶几,几只盘子就被震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就是这酒有毒,你也得给我喝了!不能丢咱龙庭游侠的脸!” “师兄,我叔叔生气了,你还是喝了这杯酒吧……”在拉马克身后的暮瑟见状急忙拉了拉拉马克的衣角,低声说道。 拉马克闻言,值得抬起头来,猛地用右手在杨青枫的右手腕上拍了一下,酒杯骤然脱手被拉马克接住,一仰头,问囵吞枣般饮尽了。 “好,好,好酒量!”杨青枫在一边幸灾乐祸地拍着手叫好。 拉马克放下酒杯,狠狠瞪了杨青枫一眼,似乎在说:“你走着瞧,看我给你好看……” 杨青枫依旧是满脸堆笑,看起来一团和气地凑到拉马克面前低声说道:“关我鸟事,又不是我下的药……” “你……”拉马克心中一骇,他果然知道酒里有蹊跷。 “你什么你,还没完呢,好戏在后面……”杨青枫的嘴微微张开,话就从牙齿里传了出去,声音也只是比蚊子叫稍微大了一点点,所以除了拉马克,连他身后的暮瑟都不曾听到。 “还有?”拉马克只觉得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滑落下来。 只见杨青枫回转过身,取过另一只空酒杯,满满地斟上了一杯,向着上的斯塔说:“斯塔,我敬您的侄女一杯。” 斯塔点头表示默许。 此时的拉马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酒里面,可是有……可是有……那个……那个药的啊。 “叔叔,我不会饮酒。”暮瑟低声道。 拉马克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斯塔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补充道:“既然是青枫敬酒,暮瑟,你就多少喝一点吧。” 暮瑟只得上前,向杨青枫拜了一下,作势就要去接那只杨青枫手中的酒杯。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猛然推开了暮瑟,劈手夺过杨青枫手中的酒杯,一仰头饮尽了。 正是刚才扭扭捏捏的龙庭游侠徒拉马克。 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终于激怒了斯塔,掌门人一掌劈碎了面前的木质茶几,餐具散落一地,碎屑也乱飞出来。“刚才叫你喝酒,要死要活的,显然怎么反而抢着喝了?” “不要紧,不要紧……”杨青枫笑着用左手拿起了第三只空酒杯,右手提起那只酒坛,满满地斟上,道:“我可以再斟嘛……” 就在这时,一股斗气凝气的掌风猛地将毫无防备的杨青枫推了个踉跄,拉马克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捧起那坛酒,仰起头,如老牛饮水一般,咕咚咕咚咕咚地喝了个一干二净。 “乓!”酒坛摔在冰冷的地面上,粉身碎骨,拉马克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无比地喘息着。而斯塔的愤怒也终于在此时集聚到了无以复加,爆吼起来:“你,你……你这个混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 “弟子知错了。”拉马克急忙双膝跪了下来。 “畜生东西!”斯塔飞起一脚将一个银盘踢到拉马克面前,“你给我滚出去!” 拉马克此时也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抬起眼狠狠瞪着杨青枫,从牙缝里吐出字说:“弟子告退。” 暮瑟看了看已经怒冲冠的斯塔,默然地跟着拉马克退了下去。 第十节:这个玩笑开不得 这一切又怎能瞒过杨青枫的眼睛,他顺手将美酒倒进樽中,轻轻捧起,正要饮下,只觉得一阵异香袭来,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只见那原本要送到面前一饮而尽的酒杯却在杨青枫嘴唇前几寸的地方顿住了。 下一秒钟,杨青枫陡然堆起满脸灿烂的笑容,将酒杯朝前递了一递说道:“来,我敬这位少年英雄一杯。” 这种反差无异于将一个炸雷在拉马克的头顶轰响了,刚才还挂在嘴边隐而未现的笑容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丝苦笑。 杨青枫笑了,得意地笑了。他上前一步道:“我敬您一杯。” “这……这个……”拉马克的脸黄得可以滴下水来。“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青枫叫你喝,你就喝吧。”斯塔还当自己的徒儿拉马克是出于礼节在推辞,急忙笑着说道。 谁知,十秒过去,二十秒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那酒杯还是好好地被杨青枫端在手里,拉马克没有丝毫想要接过去的意思。 看到自己的爱徒这副熊样,斯塔借着酒劲,居然生气起来了:“瞧瞧你那副熊样,一杯酒都喝不了吗?” 拉马克低着头,不说话。 “喝了那杯酒,别让我们龙庭游侠被青枫看扁了。”他敦促道。 拉马克的头更低了。 斯塔吼了起来:“你这混蛋,平时喝酒不是很厉害吗?这一杯酒怎么就喝不了了?” 拉马克的头几乎要低到腰带上了。 “你他的,倒是说句话啊!” 杨青枫又笑了,更加得意地笑了。 “怎么,这酒里有毒还是怎么着?”斯塔用力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茶几,几只盘子就被震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就是这酒有毒,你也得给我喝了!不能丢咱龙庭游侠的脸!” “师兄,我叔叔生气了,你还是喝了这杯酒吧……”在拉马克身后的暮瑟见状急忙拉了拉拉马克的衣角,低声说道。 拉马克闻言,值得抬起头来,猛地用右手在杨青枫的右手腕上拍了一下,酒杯骤然脱手被拉马克接住,一仰头,问囵吞枣般饮尽了。 “好,好,好酒量!”杨青枫在一边幸灾乐祸地拍着手叫好。 拉马克放下酒杯,狠狠瞪了杨青枫一眼,似乎在说:“你走着瞧,看我给你好看……” 杨青枫依旧是满脸堆笑,看起来一团和气地凑到拉马克面前低声说道:“关我鸟事,又不是我下的药……” “你……”拉马克心中一骇,他果然知道酒里有蹊跷。 “你什么你,还没完呢,好戏在后面……”杨青枫的嘴微微张开,话就从牙齿里传了出去,声音也只是比蚊子叫稍微大了一点点,所以除了拉马克,连他身后的暮瑟都不曾听到。 “还有?”拉马克只觉得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滑落下来。 只见杨青枫回转过身,取过另一只空酒杯,满满地斟上了一杯,向着上的斯塔说:“斯塔,我敬您的侄女一杯。” 斯塔点头表示默许。 此时的拉马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酒里面,可是有……可是有……那个……那个药的啊。 “叔叔,我不会饮酒。”暮瑟低声道。 拉马克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斯塔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补充道:“既然是青枫敬酒,暮瑟,你就多少喝一点吧。” 暮瑟只得上前,向杨青枫拜了一下,作势就要去接那只杨青枫手中的酒杯。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猛然推开了暮瑟,劈手夺过杨青枫手中的酒杯,一仰头饮尽了。 正是刚才扭扭捏捏的龙庭游侠徒拉马克。 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终于激怒了斯塔,掌门人一掌劈碎了面前的木质茶几,餐具散落一地,碎屑也乱飞出来。“刚才叫你喝酒,要死要活的,显然怎么反而抢着喝了?” “不要紧,不要紧……”杨青枫笑着用左手拿起了第三只空酒杯,右手提起那只酒坛,满满地斟上,道:“我可以再斟嘛……” 就在这时,一股斗气凝气的掌风猛地将毫无防备的杨青枫推了个踉跄,拉马克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捧起那坛酒,仰起头,如老牛饮水一般,咕咚咕咚咕咚地喝了个一干二净。 “乓!”酒坛摔在冰冷的地面上,粉身碎骨,拉马克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无比地喘息着。而斯塔的愤怒也终于在此时集聚到了无以复加,爆吼起来:“你,你……你这个混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 “弟子知错了。”拉马克急忙双膝跪了下来。 “畜生东西!”斯塔飞起一脚将一个银盘踢到拉马克面前,“你给我滚出去!” 拉马克此时也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抬起眼狠狠瞪着杨青枫,从牙缝里吐出字说:“弟子告退。” 暮瑟看了看已经怒冲冠的斯塔,默然地跟着拉马克退了下去。 “太没规矩了……”斯塔迷迷糊糊地走到杨青枫身边,抓起他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敬给杨青枫说:“我的弟子太没有礼貌了,我向你赔……赔罪。” 看到斯塔那种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杨青枫邪笑了一下,以他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过再次恶搞这个门派掌门的机会,于是接过斯塔手中的酒杯,饮了一口说道:“你的徒弟这么没有礼貌,你是不是该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赔罪呢。”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斯塔听到这句话猛然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桌上一根粗壮的火腿朝杨青枫头上擂了过去。 但喝醉了酒的人知道些什么?下手没轻没重,只见能言善辩的杨青枫这次愣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而是两眼一翻白,就地倒了下去。 斯塔见杨青枫晕过去,酒也醒了大半,急忙扶起杨青枫,摇了摇喊道:“喂,喂,别装死啊,装死很好玩吗?”贤者没有任何的反映,无论斯塔是捏,是掐,是摇,杨青枫依旧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片刻之后,躲在偏殿周围的龙庭游侠弟子看到几名弟子都了进去,将那个白衣人抬了出来,而之前被他们认为赌酒必输无疑的掌门人却跟在几人的身后,神情抑郁。 “师尊居然赢了……”细小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师尊居然结束了三十连败的记录……冷门啊,真是大冷门啊。” 待到斯塔蹒跚走远,几个好事的弟子急忙转身,相互击掌庆祝起来。“呜啦,二十赔一,居然赢了,赚翻了!”旁人则附和道:“是啊,真没想到,师尊居然赢了,真赚大了。” “请客,请客,必须请客!” 这时一个人暴喝了起来,“吵什么吵!”众人循声望去,正看见面色蜡黄的龙庭游侠徒拉马克。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可见拉马克的权威还是很强大的。但就在众人将目光落在拉马克身上时,拉马克似乎想说什么却仿佛是喉咙里哽咽着,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蜡黄的脸色渐渐转为了红色,仿佛是一只番茄。 然后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的目光中调过头,一路小跑朝厕所的方向冲去。 第二天,昨晚的一切为这个百无聊赖的沙漠城市增添了许多的谈资。师尊不是拼酒放倒了杨青枫,而是用火腿将他敲昏的;大师兄在杨青枫的酒里下的是合欢散,想要让他出洋相,自己却阴差阳错地喝下了;根据看门的弟子爆料,大师兄貌似还是自己抢过去喝完那一坛酒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杨青枫转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下意识地捂着头,缓缓坐了起来,感觉头顶像是被一头大象踩过一般,晕乎乎。 “哎呀,你总算醒来了。要是你就这样挂掉了,那你主公肯定说我谋害了你,我脱不了干系啊。”斯塔还是不分时宜地开着玩笑。 杨青枫一手捂着额头,依旧一脸苦瓜样说道:“你这是谋害师长,应该去罚扫厕所一年,但我大人有大量,你对我这样没有礼貌,是不是该跪下来跟我磕三个响头赔罪呢?” 斯塔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了桌上的烛台抡了过去,谁知那烛台还没打到杨青枫,这厮又两眼一翻倒下去了。 显然,装死装出心得来了。 “装死有意思吗?”斯塔有些不悦。 “我来你这里可不是专程被你先用火腿,后用烛台砸脑袋来的。”杨青枫缓缓再次坐起说道。“都这么久了,跟你借龙神重骑的事情,还没决定好吗?” 斯塔面露难色,“这,这,这……” 杨青枫用眼神鄙视了斯塔一下,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块玉璧,递了过去。白璧无瑕,温润和煦,显然是上品中的上品。“呃……”斯塔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连城璧。” 杨青枫接下来如同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接二连三地掏出了另外四块连城璧摆在斯塔面前。 人家乡村魔术师是从口袋里接二连三地掏出雪白的兔子,这杨青枫却是从口袋里接二连三地掏出了连城璧。 “为师送你的礼物,出兵之后,还有更多……”杨青枫打开折扇,看着如同老猫望咸鱼一般的斯塔笑了。 “为师向你保证,龙神重骑的伤亡不会过百分之一,怎么样?”杨青枫玩味地说:“收入也绝对不会比你们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沙漠里打劫少。” “呃……这个,好说……”斯塔将五块连城璧一齐揽进自己袖中,生怕杨青枫再收去似的。 番外卷之二结局:夜色撩人 当风尘仆仆的杨青枫回到银河要塞时,菲尼克已经在城门前等候多时了。远没有两人那次初见那样夸张,杨青枫走下车,恭恭敬敬地向菲尼克行礼,领主还礼后两人匆匆忙忙地直奔内府。 领主掩上门,杨青枫这才是说话,“主公,卑职这次为您借到圣堂武士了。”原本以为菲尼克会兴奋无比,谁知领主淡淡地说:“他们都已经到了,估计就是你说的西夷的那支队伍,才来了一千人,天天也不训练,倒是把城里的青楼全包下了,还要我们支付军费为他们埋单。” “主公……呃,他们,比较野蛮,价值观念也与咱们不太一样,而且他们也许没见过中部的女人,比较好奇。”杨青枫只觉得头上冒冷汗,这贝壳先生怎么管自己小弟的?“不过请您相信他们的战斗力。” “哼哼,是啊,我已经见识到了。”菲尼克又哼哼了一声说:“骑着冰龙来的,跟幻术星团一样,吓得我的城防部队差点没用弩炮把他们打下来。” 杨青枫也是吃了一惊,难道这一千人全是魔武双修?幻术力要能召唤冰龙,怎么着也得八级吧。这,这也太夸张了…… 这时菲尼克取出一封舒心递给杨青枫说:“先生,禄华城失守了。紫华,绿华岌岌可危,索风让我们顾念同盟情谊出兵解围,否则唇亡齿寒,您看……” “怎么会失守?”以杨青枫的判断,禄华城八万守军,以复**的实力即使强攻也不可能在两个月内就…… “还不是守将缪拉这个蠢货,居然被明枫引出城,一路追了六百多里,连夺了四次空营地,谁知道翼朔雪谋略正在于此,竟然将两百残兵与一夜之间换成两万铁骑,一路杀得缪拉溃不成军,自己则带领幻术星团攻下了毫无防备的禄华城。”菲尼克语气带着轻蔑,“莫瑞尔手下的尽是些废物。” “主公,我们可以用别人的兵,在别人的领地上,把敌人歼灭,不是吗?”杨青枫似笑非笑道:“请您回信吧,我们支援,而且由我带队……” 银河要塞做为中部平原的雄关之一,却不像天空要塞是单纯的军事要塞,还是蒂沃特的执政府所在,驻军更是达十万之巨,而多数的士兵都无法带家属前来,只有高级的将领才会有这样的特权,于是,青楼贸易就在这银河要塞如火如荼地展起来。 菲尼克乐得收税,也不多加遏制。 当杨青枫走进全城最著名的一座青楼,万花宫时,只见身穿宽松睡袍的贝克正搂着一名浓妆旖旎的女子从珠帘里出来。 杨青枫只好用基洛鲁语跟他打招呼。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总有快一个星期了吧。” “你的队伍呢?” 中校指了指楼上说:“你又不在,他们没事做,正在楼上玩呢。”杨青枫顺着望去,只见几个高碧子,蓝眼睛的基洛鲁男子也穿着宽松的睡袍,腿上都坐着一名风尘女子,两只狼爪不时上下摸摸,相互调笑。 看来看去,反倒是贝克搂着的这个女子最为清丽,谁知贝克看了看怀里的美人说:“你们中部的女人,身材真好,但是,嗯,那方面就不行了。”上校结结巴巴的通用语让杨青枫大为难堪,也许西夷那种事比较开放吧。可是这厮也许脑子坏了,竟然又通用语说,你用基洛鲁话,大不了也就我一个人听得懂,你用这通用语不是全都知道了?典型的欠揍找打啊! 贝克突然将怀中的歌姬推到杨青枫怀里,“你,你也试试。”杨青枫像躲一件暗器般掠过,随即用手扶住那险些跌倒的歌妓,那女子仍旧吓得花容失色,连团扇都掉在了地上。 “中校的心意,在下领了。也许两个月前,我还会欣然接受。”杨青枫低下身为歌姬捡起团扇说:“但是现在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明日在校场等您吧。希望准时达到,圣堂武士一行到中部平原可不是来玩的。”杨青枫打开折扇用力扇了记下,走出门去。 年轻的中校又搂住歌姬的柳腰,嘟哝道:“奇怪,有了老婆还可以找个情妇嘛,难道中部平原的人不许纳妾?”贝克正疑惑着,那歌姬也真是个烈性女子,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就转身朝楼上走去。 “女人的脾气也是这样的古怪。”中校摸着被抽红了的脸嘟哝了一声。 杨青枫在厢房外徘徊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房门,“夜紫,我回来了……” 然而灯下的却是一位老婆婆。 “夜紫姑娘搬去隔壁厢房了。”老婆婆佝偻着说:“还有,以后进女人的房间要先敲门……”杨青枫唯唯诺诺地退了出来,心想,我盐吃多了闲得,才会再去敲你的门……急忙去推隔壁的房门,谁知刚一开门却冷不防脚下滑了一下,右脚向前一跤摔得不轻,贤者坐倒在地上,刚准备站起,只听见绳子绷紧的吱嘎声,一桶冰凉透骨的水却劈头浇下。 “爽……够爽……”杨青枫此时浑身滴着水,比之落汤鸡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一想到这精密的机关是出于夜紫的手笔就心里暖暖的,刚想再赞一声却是一个价天响的喷嚏冲关而出,接连打了数个才停顿下来。而从内屋里走出来的夜紫一眼看见跌坐在水滩的竟然是杨青枫,不禁手一松,另一只手握着的长剑又“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杨青枫瞅瞅那剑,显然已不是表演时的那一把,而是货真价实的剑,上面刻着金盏菊浮雕。心中不禁感叹菲尼克竟然赐给了夜紫用来防身…… “夜……夜紫,啊……啊,啊湫……我回来了。”杨青枫抽着鼻涕说。 夜紫哪里想到会是杨青枫,急忙将他扶了起来,也不知道杨青枫是故意还是无意,居然脚下又滑了一下,整个身体朝柔弱的夜紫压了过去。 谁知夜紫竟然婉转柳腰,避让过去,让杨青枫稳稳地坐在了旁边的梳妆台上,随手拿过毛巾一点一点地为杨青枫擦拭着身上的水迹, “别擦了,我自己能来。”坐在梳妆台上的杨青枫伸出手就要夺夜紫右手的毛巾,突然夜紫避开了那只手。 “你会武功啊……”杨青枫原本以为夜紫的都只是空有招式的花架子,谁知她竟然真有几下子,以杨青枫的迅捷竟然都夺不到夜紫手中的一方毛巾。 “那是当然啦。”夜紫有些得意地抓起毛巾从杨青枫的头擦起,渐渐地擦下来,正放在杨青枫的胸襟上,眼看着就要去解杨青枫的内衣,贤者仿佛不习惯似的握住了那只玉手。“夜紫,你这是做什么?我自己来吧……” “你的衣服都可以拧下半桶水了,脱下来我帮你晾起来吧……”夜紫挣脱那只手,解开了杨青枫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来,“这样不好,不好……”杨青枫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却也慌了神,“夜紫,我……”然而夜紫像一只小鹿般将头枕在杨青枫的胸膛上,低声说道:“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一个晚上了吗?还是你跟领主讨我的。”杨青枫只觉得心跳变得好快,结结巴巴地说:“这,我,我只是……”哎,小姐啊,我只是拿你来试试你们主公而已啊……你怎么……杨青枫心里想着,嘴里却不敢再吐半个字,或者确切地说,是他低头时撞见了夜紫如波的眼神,那半句话是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了。 杨青枫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拥住了怀里的夜紫,亲吻着她如雪的脖颈。“啊,你……我娘还在隔壁啊。”夜紫低声了句,杨青枫哪里还管这许多,紧紧贴上了夜紫的红唇,随着锦帛撕裂的声音,厢房里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 仿佛万籁俱寂,只有这黑夜还如此地撩人。 第一百七十一节:明枫的异样 正如明枫所预料的,复**不愧是一支得民心的队伍,进驻绿华城后,除了极少数士兵去抢居民的财物被抓住之外,对于普通居民可谓是秋毫无犯。 翼朔雪建议将这些士兵当众处死,以儆效尤,但明枫却只是记了他们的过,并且亲自到军营与这几十名战士谈话,在把战士们感动到涕零,对天誓不会再犯时,一旁翼朔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但是,你这样做,士兵们会不会觉得很亏?翼朔雪与明枫走出军营后不禁问道:他们为了夺取绿华城浴血奋战,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明枫对着翼朔雪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明枫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士兵白白奋战的。绿华城里早有人为我准备好犒赏了。 翼朔雪看到明枫得意的笑容,越看越觉得陌生。 不应该啊,以前的明枫去哪里了。那个对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用剑对付敌人,用酒结交朋友的豪爽剑客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的明枫,身上更多散出来的是一种阴暗的,有些做作的政客气息呢? 以明枫的性格,当时翼朔雪还真担心明枫会意气用事,让数万士兵进去大肆劫掠一番,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振奋军心,威慑紫华城的残敌,但是军民关系势必形同水火,实在是饮鸩止渴。 谁知明枫居然选用了政客惯用的演说这种方式来化解,也不知道他那只有剑和酒的大脑里,哪来的那么多文质彬彬的话。 奇怪的事还没有完,在翼朔雪看到明枫的新诏书时,又吃了一惊。 作为仅次于政治中心紫华城的中部平原商业中心,富商大贾无数,贵族也相当多,那些逃难的贵族,财产被明枫签个字就充当了军费,唯独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逃走的贵族和商人,复**在派专人调查之后,会抓起一批为富不仁的商人和为非作歹的贵族,绳之以法,财产作为军队福利。 这样的举措又得民心,又安军心。 想当初,对政治一窍不通的明枫在翼朔雪的提醒下才颁了六月诏书,奠定了雅比斯的民众基础。可如今他,短短几个月他俨然已变成了一个熟练老道的政客。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虽然翼朔雪的身份也有隐藏,但这是长期的隐藏,造就了她身为女子时的温婉,身为铩羽盟第二号人物羽戾天时的冷血残酷,以及身为翼朔雪时的睿智博识,这些都不为怪,唯独明枫的变化,实在奇怪。 由于绿华城激战主要是生在北门,所以北侧的房屋建筑在炎神诀火雨的摧残下,损毁严重,相较之下,处于南侧的绿华城领主府就要幸运地多。 这一座莫龙的府邸,其规模足以媲美紫华城的索风领主府邸。占地数百顷的后花园,朱红大门内无数房屋勾心斗角,鳞次栉比。莫说是明枫,连翼朔雪都吃了一惊。 绿华城府邸里的管家和仆人们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比原主人公亲和百倍的新主人。 正当明枫与翼朔雪在管家的陪同下参观后花园的假山时,卡米拉上将急急忙忙地冲了上来,险些撞倒了翼朔雪。 生什么事情了?明枫侧过脸去看着上将问道,怎么如此慌张? 卡米拉上将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说不出是喜是忧。 上将,这里没有其他人。翼朔雪也说道。 殿下卡米拉面露难色道:紫华城,紫华城被抢了 被抢了?!明枫与翼朔雪异口同声地问道。 等等,什么叫被抢了?明枫不禁问道。 就是,就是被洗劫一空而且索风领主也被掳走了。卡米拉也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 什么盗贼团,这么厉害? 龙庭游侠!卡米拉报告道。而且据说是他们最精锐的龙神重骑。 等等,龙庭游侠一向都只在龙庭平原活动,谁把他们引进中部平原的,那他们得先要通过蒂沃特的银河要塞翼朔雪一只手拖着下巴,倚在一块假山石上思考道。难道蒂沃特引他们来的? 这件事情还真是诡异,不过好处是,索风这个逆贼建立的政权从今天起变成历史了。明枫笑道。 殿下,这里还有一件东西,请您过目。卡米拉上将看明枫的心情还不错,从甲胄里取出了一沓纸递给明枫。 卑职,先告退了。卡米拉向明枫行礼后就离开了。 管家一见卡米拉都离开了,显然知道这件事是机密,急忙对着明枫笑了一下道:殿下,小人也告退了 于是,整片假山里,只剩下了明枫与翼朔雪两人。 什么东西啊,神秘兮兮的。明枫嘟哝了一声,抖开了手中的纸张。 只见白纸的页,用醒目的黑字写着,雅比斯复**于绿华城战役中阵亡将校名单。 明枫捏着手中厚厚一沓纸的重量,承载的仿佛是无数的鲜血与灵魂。刚才的笑容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悲戚的神情,翼朔雪走到明枫身边,也没有说话。 明枫颤抖着手掀开第一张纸,赫然就看到了晨星城卫队队长克兰与游侠混成团团长树影的名字,显然,在重骑兵受到驮着炸药的马匹突袭时,这两人就已经遭遇了不测。 克兰这位战士从萨兰回归以来,一直都是明枫认为值得信任的将领之一。 而虽然树影之前很讨厌,可明枫用他的**相要挟将他收入麾下之后,他不但戒除了以前的恶习,还恪尽职守完成了对禄华城的奇袭计划,正当明枫准备攻下绿华城,好好犒赏他们,他们却已经离开了。 再向下看,他又看到了许多自己熟悉的名字,很多都是复**建立之初带军队投靠的小领主们,这一次绿华城战役,复**投入了全部的血本,将圣,战城堡,落日要塞以及沧浪城的数万老兵都调派出来,不惜用新兵去顶替。 想到这里,明枫不禁为当时的大胆行为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不派这数万训练有素的老兵参战,那么复**势必难以与逆龙军团和雷诺带来的部队纠缠,战局也将偏向一边倒的局面。可战要是输了,那么处于逆龙军团与雷诺部队包围中的复**将遭灭顶。 实在是千钧一。 明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名单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见末尾写着,如上仅仅记载了伯长以上的名单,紫华城一战,我军损失兵员共计五万八千四百一十四人,失踪两千一百人。幻术星团高阶幻术师损失六十名,另有十人伤残,无法继续服役。 明枫黯然合上名册,递给了身边的翼朔雪。 这时,脑海中的声音冷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现在已经建立了不世基业,区区六万人,算得了什么? 你住口!只见明枫陡然暴怒起来,对着虚空吼了一声。翼朔雪受到惊吓,手中的名册掉落在了地上。 住口万籁俱寂,回答明枫的只有空旷的回声。 明枫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俯下身,帮翼朔雪拾起了名册,递还到她的手中。 翼朔雪观察着明枫异样的神色,不禁问道:明枫,你还好吗?没有问题吧 没有,我没事。明枫低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都早些休息吧。什么事情,明天再处理 明枫跟翼朔雪匆匆道别就朝内院的厢房走去。 翼朔雪看着明枫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奇怪。可是苦思冥想,又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合理的解释。 突然,她张开右手,一只白色的信鸽扑扇着翅膀飞到她的肩膀上。翼朔雪熟练地从鸽腿上解下一封密函,摸了摸白鸽柔顺地羽毛,那鸽子就兀自飞走了。 解开系住密函的红绳,翼朔雪的脸上流露出既愤怒又无奈地表情。 只见这张密函洋洋洒洒地写着羽无情与杨青枫打劫的经过,他甚至还八卦地问,杨青枫这个人在明枫手下任什么职务,有没有可能吸收过来做手下 翼朔雪右手一握,再张开时,整张纸条都变成了齑粉,经风一吹就四散飞开。 羽无情,你这个白痴翼朔雪咬着牙齿咒骂道。 第一百七十二节:究竟是谁奇怪 当晚,卡米拉上将被秘密传唤道翼朔雪的房间,仔细讲述了战场上生的一切。翼朔雪笑了,送走卡米拉,关上门,兀自说道:果然是那条龙在捣鬼! 第二天在绿华城议事厅,翼朔雪早早就到,等着明枫。 当明枫像以往一样,懒懒散散地打着哈欠来到议事厅时。吸引他的倒不是绿华城战略议事厅奢华的装饰,而是那张右侧象牙椅子上端坐喝茶的翼朔雪。 柔和的晨光从窗口斜斜地照射下来,正映照在翼朔雪如雪的白衣上。虽然明枫一向知道翼朔雪比寻常男子爱打扮,重整洁,但此时,已不能用素净来形容这个男人了。 明枫联想起,自己三番五次地,有意无意地拿翼朔雪的容貌开玩笑,甚至还被毅晖撞到,自己抱着她,难道 就在这时,翼朔雪感觉明枫眼神的异样,轻喝一声道:看什么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够吗?有什么好看的 明枫自知理亏,唯唯诺诺地坐在翼朔雪左手边的另一张椅子上。 那个,朔雪善后的事情,我已经让他们去处理了。所有阵亡士兵拨十个金币的抚恤金,残疾将士放八金币,失踪者折半,全不顾的资金,绿华城府库出。明枫不敢再看翼朔雪,只好眼睛看着地面,兀自说着。 这个问题不大,但是千万不能有贪污。翼朔雪轻叹一声道:那些战士都是普通人家,十个金币就买走了他们儿子,他们丈夫的生命,实在是,太廉价了。 陡然,明枫感觉一束目光对着自己直射过来,竟然来自身边的翼朔雪。 那目光从脸上不断向下移动,最后竟然定格在了腰部,而且还有向下看的趋势 明枫急忙转头阻止道:朔,朔雪我,我今天,有很奇怪吗?他吞了一下口水,模仿翼朔雪说道: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还没看够啊 不是啊翼朔雪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一只右手却直扑明枫的胯部。 就在明枫不知所措时,也不知道翼朔雪到底想做什么时,脑海中那个声音厉声道,站起来,别让她碰我! 明枫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翼朔雪眼看就要抓到明枫系着的金龙腰带,明枫却突然站了起来,那手正好要抓向某个敏感的部位,急忙缩手,白净的脸上也一阵泛红。 明枫倒觉得有趣了,理了理身上墨绿色的剑装问道:朔雪,你今天,看起来好奇怪哦。 没,没有啦。翼朔雪还在惦记着刚才的事情,脸上红潮一阵一阵地辩解道。我,我只是觉得,那个金色蛟龙的腰带,很,很别致,所以,想看一看 呵呵,这样啊那我给明枫憨笑了一下,作势就要去解腰带给翼朔雪看,谁知那声音又喊了起来,别给她看!明枫陡然蒙住了。就说,你一解开腰带,裤子就会掉下来,不雅观 明枫心里那个叫寒啊急忙改口道:这个,其实呢,朔雪,我这身剑装是一套的,一旦解开了腰带,那裤子就会掉下来明枫自己感觉像吃了一只苍蝇,所以呢,嘿嘿,很不雅观 翼朔雪努了努嘴巴,做了一个布满的表情,继续问道:听说这件衣服是用风系力量织成的? 不知道,当时我也昏迷着,后来目击者都说,是用风凝结成丝线制成的,很诡异啊。明枫很乐天地笑道:呵呵,他们都说我走火入魔了呢 对了,你后来为什么能够用炎神诀了呢?翼朔雪也陡然疑惑起来,压低声音道:之前你不是霜炎抵制,造成你炎神诀和霜神诀都不能使用吗?怎么 谁知道,明枫还是大大咧咧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用议事厅外五米仍然能听得一清二楚地声音说:我也不知道啊,清醒过来之后就能够正常用炎神诀了,而且威力大增。他的两只手又放到面前比划着说道:嘿嘿,走火入魔一次,清楚了霜炎抵制还附赠风系力量制成的衣服一套,赚翻了 无数细密的汗珠从翼朔雪的额头渗了出来,让她只想用手擦汗。 其实啊,朔雪。这还只是小问题啦。明枫走到翼朔雪身边,硬是用双手推着她坐回到象牙椅子上,自己兀自说道:后来你不知道啊,出来了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你猜是谁? 翼朔雪嘴巴刚张开,明枫就说道: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是铩羽盟的羽戾天!翼朔雪咽了一下口水,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明枫摆摆手,做无奈状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要现身帮我我没记得自己之前跟他有什么交情啊,还说我们复**给了他们很多好处,真是匪夷所思,我们跟铩羽盟的羽无情除了有梁子,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翼朔雪什么也不想说。 明枫接着说道:但当时,他居然要趁人之危,害雷诺将军的性命。明枫将右手握拳放在胸前,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情道:我明枫最敬佩的就是这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我在索风境内长大,从小就知道雷诺将军。我怎么能让他就这样被害死呢? 翼朔雪冷笑了一下,挖苦道:你不会是想招揽他吧。他可是索风的赤胆忠臣要是连他都变节了,才最奇怪。 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啦明枫继续说道:朔雪,你不知道啊,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我为了防止羽戾天下手害雷诺将军他走到翼朔雪面前,一只右手就放在翼朔雪鼻子前一寸的地方,继续说道:我当时就离他这么近我的右手,就这样放在他的铁面具上然后呢明枫左手拉起翼朔雪的右手,指着自己的胸膛说:然后呢,他手上抓着的是一支锋利的黑色羽毛,离我的心脏,只有一点点远了。 翼朔雪此时气得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能像一个木偶一般给明枫做重现当时情景的道具。 你猜我怎么说?明枫装腔作势道:我说,如果你不害怕在数万大军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你就动手吧 翼朔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结果这厮居然不怕,他说不在乎在杀了我们之后,多杀几万人,偶滴个神啊,那个叫冷血啊明枫抱怨道:但是,我急中生智,又想出了另外一招 翼朔雪作为当事人之一,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就是下面最让她郁闷的事情了。 我当时说,要把炎神诀的炎劲从手上传过去,毁他的容明枫陡然笑了起来,未等翼朔雪说什么,明枫又说道:你说这可能吗?我的炎神诀离了龙息,还能放出来吗?就算能放出来,通过手传过去,这又怎么可能呢? 你翼朔雪的愤怒已经过了理智,她现在已经是站在羽戾天的立场来说话了。 朔雪,你一定会说我的办法好傻是不是?明枫丝毫没有察觉到翼朔雪的异样,继续说道:但是他居然相信了也居然真的相信了,你说他是不是比我更傻? 你 哎呀,当时可真是千钧一啊。明枫回想着说道:其实,我当时手臂已经很痛了,身上也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了,如果他再晚那么一分钟,两分钟答应,也许我连把手举着的力气都拿不出来了,又怎么可能用炎神诀嘛 卡擦!一声玉石断裂的声音,乍然响起。 你,你这个白痴!翼朔雪几乎是跳了起来,啪地一声脆响,狠狠用右手扇了明枫一记耳光。 明枫的眼神陡然一愣,只见刚才还人畜无害的翼朔雪陡然间空手劈碎了放着茶碗的玉石茶几,然后甩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这系列与他平时行为不符的举动,实在是奇怪至极。 朔雪,你打我做什么?还有,我这么机智,你骂我白痴做什么?明枫此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翼朔雪陡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又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辩解道:你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是白痴又是什么呢? 明枫想想,也觉得很对。只好委屈地点头。 可是,这一张桌子哪里惹到你了呢?白玉雕成的啊貌似很值钱的。明枫实在想不出,这一张桌子有什么错。 因为翼朔雪右手卡住左手,卡擦卡擦地活动了一下关节,狠狠瞪了明枫一眼道:因为这张桌子,它太欠揍了! 哗啦一声,又一张白玉桌宣告散架。翼朔雪这才揉着微微红的手,满意地走了出去。 奇怪明枫理了理自己的长,说道:朔雪最近总是说我习惯,可他比我还奇怪啊陡然,左手那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明枫的剑眉,皱得更禁了。 第一百七十三节:龙神“腰带” 就在翼朔雪怒气冲冲地走出议事厅时,一个人影倏忽从走廊一侧闪过,显然是刚才偷听了明枫与翼朔雪的谈话。翼朔雪哪里容他逃脱,展动身形猛追上去。 但无论翼朔雪如何追赶,总是与那道黑影有着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 不知不觉,已经从前厅追到了后花园的假山群,那人影陡然消失了。 翼朔雪急忙收住脚步,双手摆开架势,袖中的白羽蓄势待,双目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一个声音戏谑地说道:小丫头,你很机敏啊。居然让你看出本座来了。 翼朔雪闻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跟她说话的,竟然是龙神巴菲尼索斯。虽然现在的它只剩下龙魂,可以她的实力,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你附着在明枫身上,究竟有何企图?翼朔雪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质问道。 什么叫附着啊这话本座听着很不舒服。龙魂抱怨了一声,他们家族本来就是本座的肉身啊什么叫附着啊,叫物归原主。 呵呵。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本来的?翼朔雪虽然不知道龙魂所在的位置,但警惕却没放松丝毫。 行,行,行本座没有你这个小丫头伶牙俐齿,本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龙魂显然不想多跟翼朔雪纠缠,陡然他补充道:但你要是敢跟本座的肉身说本座的事情,本座就不妨将你的秘密也抖出来一些,什么你是铩羽盟的羽戾天啊,什么你是谁谁谁啊本座相信,我的肉身一定会感兴趣的 翼朔雪心中不禁慌张,暗自嘀咕,这龙魂究竟知道些什么? 本座知道,你是聪明人其实啊,本座让这个肉身忘掉某个人,那是相当容易的。当然,也包括你这个小丫头在内 翼朔雪欲言又止,整个假山林只剩下寂静。 而翼朔雪又哪里知道,这假山中与他对话的不过是龙魂巴菲尼索斯的幻术,它的真身过得却一点都不好。 只见翼朔雪走后,明枫又缓缓地坐了下来。长舒一口气,低声问道:你是谁? 脑海中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你问本座?嘿嘿,本座是 陡然明枫右手如闪电一般提起了自己的腰带,举到面前,那只金色的小龙居然还一个劲地挣扎着,俨然是活的。 哼哼明枫冷笑了一下道: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神?我看你是虫吧 放下本座,放下本座!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说。 放开就放开!明枫手一松,那条可怜的小龙就径直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一落地就蜷成了一团,显然摔得不轻。 你,你,你居然对龙神不敬!声音气急败坏地说。 龙神?明枫吞了一下口水,你说你是巴菲尼索斯? 大胆,本座的名讳你能随便喊吗?龙愤怒了。 明枫刚准备挖苦龙魂这句本座本座的口头禅,却看见那条小龙用两只脚直起站了起来,前爪伸出一个爪子,在身前做摇晃着说道:不错,你们家族正是本座看中的肉身,从今天起,不,是从下一秒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的上司,你的老板 如果说之前,龙魂自称本座让明枫觉得不爽,那么下一句话就让明枫觉得相当不爽了。 如果龙魂在明枫组建复**之前现身,也许那个卑微的剑客还会遵从家族的感召,为龙魂卖命,可现在,明枫已经驾驭数万复**,习惯了被人尊为殿下,哪里还能被这小小龙神支配? 只见明枫慢慢地俯下身,一只手撑着地面,抬起头仔细端详这条一米不到的所谓龙神。 不错,看在你知错能改,还向本座行礼的份上我龙魂那句,我就不怪罪你的了,还没说完,明枫就没有给它再说下去的可能了,一只手,不,确切地说,是用三只手指径直将那条小龙捏着举了起来。 说,你是虫!明枫脸上堆满了得意的坏笑。 你是虫。龙同样得意地咧开嘴笑了。 明枫将三个手指变成了一只手,正好捏住了整条龙。说,巴菲尼索斯是虫 虫,虫你个头啊!那声音暴怒道。 明枫也不争辩,只是又增加了手上的力度,之前龙神还拼死抵抗,仅过了十分钟就服软了,好,好,好,本座是虫,本座是虫还不行吗? 明枫这才停止了用力,但是,得寸进尺这样的习惯,是谁都改变不了的。说,谁才是谁的主人,谁的上司,谁的老板 龙显然不知道死活,仍然说道:本座 明枫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也不说话,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小龙的两端,忽视了龙魂微弱的抵抗,开始一环一环地打结,还都是死结 直到龙神现自己再怎么蹦达都解不开时,它终于服软了,眼神中流露出乞求的神情。 明枫又笑了,说道:好,你要记住了。从经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的上司,你的老板你就是我的腰带,如果我说,腰带,你必须要迅回答说,是,主人!明枫一边说,一边一个一个地给巴菲尼索斯解死结,时不时还用手指捺上一两下。你明白了吗,腰带?明枫投去严厉的神情。 呃 腰带!明枫又补充了一声,两只手撒开,显然不想解最后一个死结了。 是,主人龙用最低的声音说。 还有把你说话的那种破习惯给我改了。明枫解开巴菲尼索斯身上最后的一个死结,学着巴菲尼索斯的口吻说道:什么本座不本座的,本座听了很不舒服。 呃 明枫一只手拎起巴菲尼索斯,走到大厅前的宽敞圆桌前,让龙用两只脚立在桌上,让它始终保持用这种姿势跟他说话。 来吧,腰带,你先告诉,我们家族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七十四节:千年秘密 呃龙的眼神相当地不自在,也许几百年来,不甚至是千年来,都没有哪个人类可以这样逼视龙神,让他保持一个极其不自在的姿势来回答某个特定的问题。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所谓的以德服人,不过是因为身后有拳头大的小弟罢了。而此时的龙神巴菲尼索斯正处在包括幼年期在内的,最最最虚弱的状态,只好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没实力被人欺。 说啊明枫当然看不惯巴菲尼索斯那种斜斜的眼神,几乎是找茬地说道:我让你用两只脚站,有让你金鸡独立吗?话未说完,一个巴掌又扇了下来,正把巴菲尼索斯压在手心。 悲剧的是,龙像蚯蚓一般在明枫的手底下挣扎,却丝毫无法挣脱。 本,本等本座实力恢复了,吃,吃了你! 明枫又笑了,显然,这个新招的宠物还有些顽劣,于是手上的力道一轻,小龙像一条活鱼一般溜了出来,刚想站起却冷不防明枫又一只手抓了过来。 明枫将他放到自己面前,笑而不语。那笑容看得巴菲尼索斯心里一阵毛。 嘿嘿,腰带啊,腰带明枫的另一只手仿佛是挑衅一般地摸小龙颚下的鳞片,传说,那片鳞片是龙族的逆鳞,碰触之后会引起愤怒,以至于龙族会认为自己受了耻辱而大开杀戒。所以说,龙之颚下有逆鳞,触其怒而必杀人。 可如今,情况大变了,看到巴菲尼索斯变得越来越生气,明枫却是笑得越来越开心。他终于说道:腰带,你想吃我?你还是先恢复实力吧。在巴菲尼索斯眼中,明枫现在简直就像是长了两只角的小恶魔,不,甚至比真正的恶魔还要可恶,每当他笑得越灿烂,他的对手总是越惨,于是,恶魔又笑了。其实啊,我一直在想,鸭子死了,嘴还是硬的,不知道龙死了,也是不是这样 呃巴菲尼索斯出类似于被鱼刺卡到喉咙的声音。 呵呵,腰带,我承认,你是一条很好的腰带明枫又补充道:但是活的,死的,好像都可以都可以当腰带,功能并没有什么变化啊 龙族怕死,谁都知道明枫也正是抓住了这一软肋,虽然巴菲尼索斯已经在心里把明枫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但嘴上却不得不服软道:主人,再也不敢了,主人,再也不敢了 明枫这才满意地撒开手,懒散地靠在桦木圈椅上,跷起二郎腿命令道:现在,说 呃,我好饿龙神伸出自己的前爪,指了指肚皮,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x,哪来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明枫不禁爆了粗口。 拜托,本哦,不,我已经几百年没吃东西了啊,我已经饿得可以吞下一个人了龙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 明枫的目光陡然一凛,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呃我是说,我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了龙辩解道:你知道的,人,不是我最喜欢的食物,太,太咸这样的辩解,显然是越抹越黑。 于是那一天的菜单,让所有看到的仆人石化了整整半分钟,当然也包括顺便路过的翼朔雪在内。 那一张冗长的菜单里,囊括了三头牛,五头猪,二十只家禽,相比之下,蔬菜所占的比例还远远不到百分之一。这与明枫一向标榜自律的节俭,背道而驰。 这些食物从烹饪到最后全部送到明枫的卧室,整整用了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明枫的这一顿中饭,直到靠近晚餐时段,才真正品尝到。 当一刻钟后,疑窦丛生又满心好奇的翼朔雪来看看明枫如何解决这些肉类时,只见满桌堆着的,是无数的空盘子以及白森森的骨头,盘子垒得足足有一人高。而明枫正悠然地坐在桌前的沙上,用一根牙签在剔着牙齿,仿佛是在清除牙齿间的肉屑。 啊,朔雪,对不起啊。我全部都解决了,不知道你也要来跟我一起用餐。明枫刚想再说什么,肚子却咕噜了一声,奇怪地是,这原本应该昭示酒足饭饱的饱嗝在翼朔雪听来却更像是肚子长期没有食物而出的抗议。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吧 翼朔雪看着堆积如山的盘子,此时也只有汗颜,汗颜,再汗颜而已。只应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关上门离去了。 随着门关上的吱嘎声响起,明枫长舒一口气,陡然将手伸到腰间,提起自己的腰带来。 此时的龙,正拿着一根牙签悠然地剔着尖牙间的肉屑,咀嚼着还未完全吞咽的美味,陡然被明枫提起,不禁尖叫一声,谁知倒霉的人,喝凉水都塞牙,这一声尖叫竟然让它被一块骨头卡住了,出呜呜的声音。 你这混账家伙!明枫看到腰带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张口骂道:老子两个时辰,没吃一口东西,菜上来十分钟就全被你吃光了,朔雪来看我,你还叫我拿着牙签装剔牙!老子连一个肉星子都没尝到!说完,作势就去分别抓龙头和龙尾。 巴菲尼索斯以为明枫又要打结,情急之下吐出了嘴里的一块排骨,喊道:别别别别,我才吃过饭 明枫当然也不会老这么无聊,于是又将巴菲尼索斯放在桌上说道:现在你也吃饱了,说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巴菲尼索斯见实在无法推却,只得娓娓道来。 原来,高原上最直接的受造物就是龙神巴菲尼索斯,如果说天界最高的受造物是四位大天使,魔界是魔神王的话,那么高原就是巴菲尼索斯的地盘。 那又如何? 我们三位最高受造物,虽然实力各有差距,但都平等地知道一个神界的秘密,并有一件东西护身。但是我不知道天使们和魔神王执掌的是什么秘密,拥有的是什么宝物。我只知道,我的是生命印记,宝物是诸神契约。龙神缓缓说道。 什么叫做生命印记,什么又叫做诸神契约?明枫对这两个新的名词非常感兴趣。 为什么同为次等受造物的天使与魔族,能够长生不死,而人类的生命却只有短短的数十载?纵使能够活过百年,也已经垂暮老去,怎么能抵得上他们长生不灭,青春永驻?短短百年又如何能比得上他们? 可是,这难道不是天理吗?生老病死 狗屁天理!龙神骂道。我执掌的生命印记,这个秘密就是人类也可以长生不灭,青春永驻。只要通过修炼,突破极壁 可是,为什么你说的话,我一句话都听不懂?明枫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激动兴奋,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那是当然,神之奥秘,原本是绝对不能对另外吐露的。龙神道:可我就是看不惯我自己的子民,为什么就要去膜拜天使和魔族,分明自身并不比他们薄弱,又为什么,我的子民要承受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他们却可以千年不灭? 所以,你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人类?明枫惊道。 正是,我甚至培养了一些人类,引导他们突破极壁来追求长生不灭。 那不是很好 但是,修炼异常地凶险,能够存活下来的人,不到千分之一,这千分之一的人当中,能够引极壁的,又只有百分之一,而这百分之一当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又因为无法突破极壁而成为废人,只有一个人,可以成功龙神惋惜道:可是,他冲击极壁时,却失败了。这件事情也惊动了天使与魔族。于是,就有了你们人类史书上记载的,大天使赫拉斯卡屠龙的事情。 什么?赫拉斯卡,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明枫不觉又吃了一惊。 正是,也许我说话你不信,但是人类获得与天使和魔族平等的力量,是天魔两方都不愿意看到的,即使是你们觉得有悲天悯人情怀的天使,也宁愿看着人类在生老病死的轮回中艰难地活,也不愿意,他们与自己一起站在云端上俯瞰大地 所以他们不能让我把这个秘密告诉更多的人类,同样的,也绝对不能让一个突破极壁的人类出现龙又叹息道:所以,赫拉斯卡在接受了神界的旨意之后,将我的肉身毁灭,取脊骨锻造龙息,灵魂封印于龙息剑中,永世不得生。 明枫默默不语。 但我不是说过吗?我有一件宝物,诸神契约,它其他的功效我不知道,但唯一的好处就是,戴着它就永远不会被彻底魂飞魄散。龙神道:也多亏了它,我才能够苟延残喘到现在。也是在我死以后,魔族才大举入侵高原,你们人类的历史才真正开始了。 以明枫之前的态度,肯定会挖苦道:是啊,也多亏了它,你才至今都阴魂不散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他们在史书上说,所有被我派去训练的人都被我吃了,杀死我是因为我屠戮了太多的人类。龙撇嘴道:当时的人类,有拿奴隶祭祀的习惯,也就是人牲,我接受的,也就只是他们祭礼而已,而且,人并不是我最喜爱的食物 明枫黯然不语,久久,他说道:那你,跟我说一说极壁的事情吧 第一百七十五节:修炼啊,就是一个杯具 含冤的神龙巴菲尼索斯,今天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听他倒苦水的人了,虽然在一刻钟之前,它还誓自己实力恢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他 极壁这个概念,其实是我创的。龙将自己的尾巴垫在瘦弱的腿上,换了一个在龙族看来比较舒服的姿势说道:极壁就是高到天极的墙壁,比喻是无可逾越的障碍。 无可逾越的障碍?明枫重复道。 对,人类的体质造成了这样的局限。传说神界是用最原始的两系力量创造了下届,我把它们叫做阴阳。天使与魔族,都是这两系原始力量的纯净体,而人类则是混合体。龙神颤颤巍巍地走到一只杯子旁边,靠着一只杯具说道:用来装一种酒的杯子,现在装了两种不同的酒,如果单比一种酒的容量。哪能相提并论呢?这就是人类不如天使与魔族的根本原因,但事物都具有两面性,这也决定了人类的上升潜力远比另外两种要大的多。但是这种上升型的修炼,是艰苦卓绝的。 虽然龙神娓娓道来说出了人类不如天使与魔族的根本原因,明枫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一只琉璃酒杯,脑海中盘旋的,只有两个字杯具。 好了,好了,你这个混蛋,你究竟是在听我说话龙神伸出前爪愤愤地敲着琉璃酒杯出清脆的声响,说道:还是在看这个杯具? 为什么不能是两者呢?明枫几乎是随口辩解道。为什么不能一边听着龙说话,一边看龙旁边的杯具呢? 哎呀,哎呀,你,你的悟性过我的想象!龙神伸出右前爪的一截爪指敲击着左爪,兴奋地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你居然已经领悟到了真谛了。啊,你居然领悟到了我下面要告诉你的东西! 不管明枫下面露出了多么囧的表情,龙依旧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修炼的法门就是 明枫才不管龙之前因为兴奋讲了多少的废话,在听到修炼法门四个字时,急忙屏息凝神。 龙颚下的逆鳞颤动了一下,说道:阴阳双修! 搞不懂明枫败兴地说。 阴阳双修,并不仅仅指的是魔法与武技双修的魔武双修,也可以理解为修炼两种相互克制或者完全逆反的两种力量。魔武双修中的魔法与武技,可以理解为体力与精神力,这是阴阳双修的一种。龙再次补充道:魔武双修,魔法可以理解为阴极力量,武技理解为阳极力量,所以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但你一定现了,战士随着体力的增强,对于精神力方面就不会再有原来那么敏锐了,作战更多依靠的是战斗的本能,同样的,幻术师,更多依靠的幻术力量,不会太多的依靠身体,于是体质就会渐渐变得薄弱起来 不错啊,这些都是很自然的现象啊。明枫对于龙神那种,老是拿众人认为理所应当的现象来说事的行为略微感到有些反感。 自然?龙歪了歪嘴巴,说道:你们完全是因为受到了天使的误导,你们只知道,有的天使精通幻术和咒术,有的精通剑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在我被封印之后,你们就再也没有尝试过阴阳双修了吧。确实啊,单极修炼的效果太明显了,也太容易,现实总是会让很多无知的人走上歧路。但实际上,他们提升的力量只不过是从另外一极力量借来的,好比拆东墙补西墙,修炼至死总体实力也没有丝毫地提升 明枫对于龙魂这一番稀奇古怪的言论非常地头疼,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在自己面前陡然现了一片从未看过的风景,回头看看才知道自己之前所走的路居然全是原地打转。 这种对自己的否定,是十分艰难的。 但如果他们突奇想选择了阴阳双修,譬如魔法与武技双修,那么两系力量相互抵触,进展必然缓慢到几乎禁止,于是现实很容易让他们放弃这样偏执的想法,回到错误的道路上去。龙有些惋惜地摇头道:就算有人坚持下来,那么他们马上就会遭遇到第二重阻碍,那就是极壁了!两系力量的总和倘若过了原来总的容量,就像酒杯中的酒突然变多了,那么自然会溢出来,而这只杯子又是密封的,那么酒杯坚硬的内部杯壁,就可以理解为极壁了,突破了极壁,就会是整体实力的上升!反之,无法突破极壁,双修者就是一个粗浅不堪,甚至能力完全丧失的废人!龙魂孜孜不倦地用酒杯原理向明枫讲解阴阳双修与极壁的关系,仿佛就是在一遍一遍不断地重复说:你知道吗?修炼啊,就是一个杯具! 难道说,我的霜炎抵制明枫自语道。 不错,我就说你小子悟性非常好。你所谓的霜炎抵制,就是极壁中的一种,叫做霜炎极壁!龙破例夸赞道。你体内的霜劲与炎劲并不是平衡的,只是因为我的炎神诀太过霸道,你顿悟龙式之后炎劲代表的阳系力量飞涨,才达到了触极壁的临界条件。也正是因为你体内的霜炎力量不平衡,使你即使处在极壁期间,依旧可以勉强运用霜神诀,甚至在情急之下可以忍耐痛苦动炎神诀。 明枫陡然笑了起来。心中已经美得像开满了鲜花似的:我走火入魔清醒之后,已经可以自如地运用炎神诀了,难道我已经成功突破了这传说中的霜炎极壁了?想不到,走火入魔的好处居然这么多啊 龙魂咳嗽了一声,惊醒了明枫的美梦。你是在做梦! 无数黑线瞬息间爬上明枫的额角,表情更是从云端跌到了谷底,要有多失落就有多失落。 你这个混账小子,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龙魂的左爪搭在右臂上,右爪子伸出三个爪指的第一个爪指对着明枫的脸指指戳戳,很显然,龙是想做出一个小手指向下的鄙视动作,却怎奈何,第三只爪指永远都是向下的,只得换了一个姿势。 引天地之风这样强横的第三方力量入体,我故意触了你身体里的霜炎抵制,让它们与风系力量消耗厮杀,最后当两股力量不得不联合时,你就突破霜炎极壁可是龙的脸上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你居然无法忍受痛苦,晕过去了,霜炎力量顿时消散无形,当时狂暴的风系力量足以将你的身体爆成碎片。所以我才退而求其次,改用风系力量暂时凝聚成了这个真身,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你修复了受损的身体,所以你的身体状态回到了霜炎抵制之前,甚至经过三系力量的洗礼,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强。 明枫微微点头。那龙式,究竟还能不能用了? 以你现在对龙式的掌握程度,和你自身的实力,龙式还是少用为好。特别是龙三式,这一剑招杀念太强,一旦提升就会再次达到临界点触霜炎极壁。龙耐心地解说道:我承认,你仅运用炎神诀的龙式两招,就足以成为睥睨高原的强者。龙神望向明枫的眼睛说道:但是我有不好的预感,天魔两界也许又会有什么动作了吧,到时候的你,如果还是现在的状态,将处于完全的劣势。他出一声类似叹息的龙吟说道:我已经将修炼的正途告诉你了,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吧。他打了个哈欠说:我也累了。 炎神诀与霜神诀同修,居然也是阴阳双修?明枫皱起了眉头,显然,学习剑术的人,如果知道有更好更强的招式,都会不顾千难万险去获取,何况是这样整体实力上的提升,明枫自然不甘心错过。但是霜炎抵制造成的巨大痛苦,已经自己成为废人时的心理失落,已经让他不堪忍受,而且凭借走火入魔时残缺的记忆片段,他也猜测到突破极壁也要忍受异常痛苦的煎熬。 只是正路歧路已经一目了然,总不能明知道是歧路还一条道走到黑吧。 就在明枫思考这些未来道路的重大问题时,却见龙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笔一张纸,正在桌子的另一侧兀自画着些什么。 喂,腰带,你在做什么啊!明枫不禁问道。 龙缓缓地用两只前爪提起白纸给明枫看,只见上面用潦草的粗线条,仿佛画着一只动物。 明天的午饭,吃这个,行不行腰带舔了一下舌头说:我还是觉得熟的好吃,比生的好吃多了。 一只羊!?明枫终于从这鬼画符一般的线条中看出了端倪。 龙魂用力点了点脑袋,我还没画完呢,应该是五只 呃,不行,最多一只羊 龙微微抬起头颅,努力用眼神去藐视明枫,说道:拜托,就算你是在养宠物,也得让宠物吃个饱吧 第一百七十六节:小样啊 神音环绕的九重天之上,伊丽西亚神殿的钟声敲响了七下,又听见神殿里传出天使们宛如天籁的吟唱声。这里是没有黑夜的天界,在取出了暗黑天使之后的天界,一切都是如此地祥和。 在伊丽西亚最中心,一座千仞高的白塔里面,一名金紫眸的白衣青年男子正斜倚在一张圈椅上,睥睨着窗外,那一片赞美歌声中的伊丽西亚城。 在他的身旁,一张纯白到无瑕的玉桌上,陈放着一张黑白相间的方正棋盘。 黑色的棋格是黑宝石一般的光芒,白色棋格晶莹如同羊脂暖玉,但若仅仅将这个棋盘当作一件工艺品,那就大错特错了,其中散出来的能量波动,完全不逊于一件神器。 而玉桌的另一侧,另一名褐色短的青年脸色就不太好了,短短的胡须点缀在他有些削瘦的脸庞上,碧绿色的眼眸里仿佛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而他此时的眼瞳里却只有焦虑的神情,斗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在灰色的长袍上。在他面前的黑白棋盘上,一侧散放着持着盾与剑的人类步兵,骑着铁甲战马的人类重骑兵,战车上是驾着马车手持长矛的人类战师,手握长剑,身体修长的人类剑客,而左侧棋盘中央的那个模型正是褐青年的缩影,而在那个模型身边的一具累死女性的模型上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堇女子,同样在棋盘的另一端,金青年的模型举着重剑傲立在另一侧,他身边的女性模型却面容模糊,无法分辨。 这些模型以两两一组,分别由黑色与白色的材料构成,栩栩如生。 此时黑色与白色的模型已经交错在了一起,显然已经开局了。黑色大军已杀入了白色军队当中,而且势如破竹。褐青年这边看看,那边瞧瞧,不知如何下手,显然,他知道战局对自己相当地不利。 终于,青年抬起右手,一束柔和的光芒罩住将白方的一名步兵朝前推了一步,正在黑色步兵的右侧角,原本以为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步兵斩成碎片,谁知,他现,棋盘上角的一辆战车正对自己的雕像虎视眈眈。 青年瞥瞥望着窗外出神的金男子,蹑手蹑脚地想把自己的剑士推回原位,陡然,金男子干咳了一声,青年像触了电一般缩回了手,扮出一副笑脸。 只见一道黑光闪过,黑色战车已经凌风而起,掠过战场,瞬间将白色雕像旁边护卫的剑客撞得粉碎,那模型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化成白色的元素瞬间向四周消散了。 青年的面色很难看,于是说道:看来这局我又要输了,阁下不愧是天使军统帅,作战真的很有一套呢。 那名被称为天使军统帅的男子淡然一笑说道:恐怕是因为伊露莉娅的模型太漂亮了,才让你魂不守舍吧。掌握智慧与知识的大天使奎杜拉斯,下棋,你应该比我强的。褐青年闻言,早已飞红了双颊,低声道:阁下又取笑我了。 金男子伸出右手,一圈柔和的光芒覆盖住整张棋盘,所有的模型在一瞬之间全部分解成了元素,随后又重新凝结成了实体,整齐地排列在了棋盘的两侧。奎杜拉斯,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那学习围棋吧。他随后又似乎无心地说:伊露莉娅,是个好女孩子 可自从米凯尔和嘉百莉一起消失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奎杜拉斯无比烦恼地说:我无论送给她什么礼物,哪怕只是神殿泛青的橄榄枝,她都不愿意接受,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弹琴 奎杜拉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向天使军统帅按肩行礼后,化成一道白光飞向窗外离开了。 统帅转过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棋盘上精致的模型,玩味地说道:快一千年了吧,老伙计,你好像又回来了。他用两只如玉雕般的手指捏起一个人类剑客的模型,一边端详一边说道:其实我很期待能够与你再次一战,巴菲尼索斯。不用说,此人就是执掌律法与道路的,被誉为天界战神的大天使赫拉斯卡了。他叹息一声,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千年之后,集聚千年力量的你,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叹呢? 中部平原通往西部的咽喉重地银河要塞前,一队人马站在城门前,静穆等候。这支打着蒂沃特金盏菊旗帜的骑士军团,从装备上看清一色的银盔银甲,如同银河中璀璨的群星,赫然是蒂沃特的星云骑士团,虽然实力不及已经覆没的索风领主黑翼骑士团,但是装备和人数上都胜出黑翼不少。 而此时在这些骑士最前面的,正是蒂沃特领主菲尼克。正如他所期盼的,杨青枫,得胜归来了。 杨青枫做事一向不知道低调,所以他洗劫紫华城,掳走索风领主莫瑞尔的消息早在他做完这件事的第三天就已经传到了蒂沃特的菲尼克耳中。虽然菲尼克对杨青枫带领龙庭游侠去打劫颇有微辞,但对于他能够有胆量洗劫索风府,确实是挫败索风军威,弘扬蒂沃特军威大好办法。 这一次与上一次菲尼克深夜等杨青枫一人到银河要塞不同,一大队的龙庭游侠重骑兵,炽焰的铠甲宛如燃烧天边的火云缓缓朝银河要塞推进。 纵使星云骑士团见过无数大场面,在看到这样整齐威武的骑兵方阵时,还是大吃一惊。 只见火云当中簇拥着一辆四轮马车缓缓而来,显然,车中人,就是杨青枫了。 须臾之间,整个大队都已经到了银河要塞城下。杨青枫驾车来到菲尼克面前,却不打招呼,径直钻进了车厢里。 车厢里传来杨青枫翻找东西的声音,陡然,一只青瓷花瓶被从窗户抛了出来,一名菲尼克的侍卫眼疾手快接住捧在怀中,紧接着又是一只白瓷玲珑雕飞了出来,另一名侍卫双手扑出,紧接着又是一只花瓶,古画,青铜爵,接二连三地飞了出来,直到菲尼克身边的十多名侍卫已经动用了全身所有能够利用的部位来接那些杨青枫扔出来的古董财宝,总算勉勉强强接住了。 陡然,车厢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二,三地起应声。正当一众人不知道生了什么时,一尊青铜大鼎居然从车厢里破顶而出,正朝菲尼克面前砸去。 十多名侍卫现在连嘴上都叼着些什么,哪里还能腾出手来接,但被这青铜大鼎砸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乎是所有人同时向后一步,青铜大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随后就是噼里啪啦,玉器,瓷器粉碎的声音。 小样,躲在鼎后面,我就找不着你啦 第一百七十七节:锦云十二钗 小样,躲在鼎后面,我就找不着你啦车里传来杨青枫十分嚣张的喝骂声,正当所有人不知道车厢里生了什么事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微胖中年男子被从车里一脚揣了出车厢。 随后杨青枫挑开了门帘,右手叉腰踩在马车上,将扇子别在腰间,哪里还有半点贤者仙风道骨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土匪。 躲在鼎后面,害得老子一阵好找杨青枫跳下马车,对着菲尼克作揖道。属下完成使命,回来了。 菲尼克微微点头,算做对杨青枫的回答,但是他的目光却被面前那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吸引了。你是金领主终于勉强从面部轮廓上看出了,这就是当初与自己坐在一起,手拥重兵的索风领主莫瑞尔,但实在难以将面前这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与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领主形象联系起来。你是莫瑞尔 那男子默默点头。 大胆杨青枫!菲尼克陡然转过身厉声呵斥道:我有允许你私自抓来索风领主吗?就算是请索风领主到银河要塞做客,那也必须是尽到应尽的礼节。你这算什么? 虽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菲尼克这是自己人对付自己人,只为缓解眼前的窘境,另一方面也是让索风领主心里觉得爽一些罢了。 杨青枫何等聪明,自然是低头一言不,装出一副,我有罪,要杀要剐我都认了的老实模样。 混账!菲尼克越骂越凶,终于一挥手,两名卫士上前架住杨青枫。先将杨青枫压回府内软禁,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私自离开半步! 主公我杨青枫努力装做无辜的样子,被两名卫士强行架走。周围的龙庭游侠早看菲尼克一行人不顺眼了,平时在平原上打劫剪径的他们哪里知道这些机关权术,一见杨青枫被带走,一个个就要跃马挺枪跟星云骑士团火拼,拉马克则从这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闻到了政治酸腐的味道。 他抬起右手,示意所有人冷静,并且不得妄动半步,任由杨青枫被人架走。 果然,菲尼克换了一副笑脸对着莫瑞尔道:手下人不懂事,委屈老哥了。 莫瑞尔刚想说什么,菲尼克身体一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老哥不如在小弟的银河要塞暂住一阵子,如何? 莫瑞尔当然不愿意受制于人,但如今是地地道道地寄人篱下了,看着左右侍卫手中武器的寒光,他点了点头,跟着菲尼克进了城。 所谓的接风宴席,变得索然无味。虽然莫瑞尔换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容貌,但以往的威严却是再也回不来了。菲尼克却好像是故意试探他似的,频频敬酒,莫瑞尔也只好强颜欢笑。 酒宴进行到一半,菲尼克笑道:仅仅喝酒未免太过单调,我府中有歌舞助兴,如何? 莫瑞尔勉强点头。 菲尼克击掌,只见十几名妖冶的舞姬身穿各色鲜艳的纱裙,却没有水袖,而是短袖并排起舞。丝竹之声也应和而起,这乐音仿佛是繁华的闹市,而舞姬的舞蹈也并非是普通的水袖舞,而是一顿动作明快的舞蹈。 这舞蹈是西夷基洛鲁传过来的,也只有我这里的舞姬学了一些,并不精纯,献丑了。菲尼克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嘴上说着谦逊之词。 可莫瑞尔心里早已经是一团乱麻了,索风现在怎么样了,弟弟莫龙怎么样了,明枫是否已经控制了紫华三城,自己究竟还能不能东山再起?想这一系列的问题,他不禁开口道:贤弟 老哥,今夜我们只观风月,不谈其他。菲尼克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举起了琉璃酒杯,并示意莫瑞尔身边的侍女为他斟酒。小弟先干为敬! 莫瑞尔毕竟是寄人篱下,只得又饮了一钟酒。 菲尼克偷偷地笑了。想当初,你强我弱,我在你索风领主府上,何尝不也是这般?如今风水轮转,也让你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 酒席阑珊,歌曲也渐舞渐歇。菲尼克摆了摆手,十二名舞姬同时停了下来。夜也深了,你们今夜服侍我老哥歇息吧。 是十二名舞姬竟然同时欠身应诺道。 这这,贤弟,不必了吧莫瑞尔一时六神无主,在旁人看来,得到这么有妖冶的女子,实在是齐人之福啊,莫瑞尔也不否认自己并不排斥美色,可如今国仇家恨如乱麻一般,菲尼克此举显然是乱上添乱。 老哥,不必推辞了。菲尼克又转过脸对舞姬们正色道:还不快扶我老哥去休息 贤弟,我莫瑞尔刚想说什么,只觉得脂粉香气扑鼻,迷迷糊糊地就被一群女子簇拥着出了大门。 看着莫瑞尔远去的身影,一人从屏风后面转了过来,正是下午被菲尼克当众下令软禁的贤者杨青枫。 杨先生,我实在不明白,您此举是什么意图。菲尼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我一下子赏赐这么多女子给他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今天惩戒您也不过是做给诸侯看 杨青枫打开折扇浅笑道:主公有所不知,在下听说这些女子都是主公特地培训出来的,是会武艺的。好像叫做锦云十二钗,对吗? 菲尼克警觉地看了杨青枫一眼,但随后联想到了夜紫,他确实是让夜紫训练过一些剑婢,自然她也会知道蒂沃特领主府中有这样一支名为舞姬,实为侍卫的队伍。既然夜紫已经与杨青枫相好,知道这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你这次挑选的,都是那些女子? 不错,主公。公然派侍卫守护,必然有看守不到的死角,而且容易给人造成您软禁索风领主的形象,谣言散布出去,对于我们不利。同样的,您想想,什么人会比我们更想除掉索风领主呢?杨青枫有深意地看了菲尼克一眼。 明枫!菲尼克顿悟道。 不错,而且他更希望栽赃给我们,自己把关系推得一干二净。这样一来,索风全境,都会顺风归降明枫的。杨青枫道:想要做到这样,翼朔雪也肯定会想到,因为其实相当简单。只要派人潜入银河要塞刺杀索风领主,我等百口莫辩。 菲尼克不禁感到心中一阵恶寒。所以,将十二钗赠给莫瑞尔,实际上是保护他。另一方面,主公,您有索风领主在手,您去攻打索风,那些索风的臣子还有谁敢抵抗呢? 你是说,拿莫瑞尔这废物当一张护身符?菲尼克自然没有杨青枫工于心计。可是,莫瑞尔万一知道 呵呵,主公,他的为人,你我都很清楚。过不了三天,他就会和十二钗如胶似漆,忘记掉什么叫索风了。杨青枫朝菲尼克拱拱手道:夜深了,主公也早些休息吧。转身就要离去。 杨先生请留步!菲尼克突然喊住了杨青枫,从桌上取过一只酒杯,递给杨青枫,为自己与他斟满美酒道:下午的事情,我向杨先生赔罪。菲尼克作势就要饮那一杯酒,杨青枫却伸手拦了下来说:主公,这件事确实是我失算,当时抢索风领主时,也没有考虑太多。属下有错。 菲尼克也乐得杨青枫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又端起了酒杯祝道:好,那我们就为了我们的霸业,干杯吧! 杨青枫微微点头,长袖一扶,仰起头饮尽了杯中美酒。 第一百七十八节:小别重逢胜新婚 月色,微醺。 杨青枫顺着记忆走在领主府幽幽的长廊里,离开夜紫又是快一个月了。 如果说之前他出使基洛鲁时,只是心里惦记着她,那么这一个月,他只能说,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了。倒不是之前两人有了更加亲密的关系,而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与归属,仿佛是只要看到他房间里莹莹的烛火就可以感觉到温馨与喜悦。 可以说,是夜紫给了他,杨青枫,一个真正的流浪者,一个家。 来到那扇熟悉的门前,杨青枫扣起右手的食指,在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只听见屋内人的脚步顿时快了起来,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开门。 两扇木门隔绝的,仿佛是两颗同样炽热的心灵。 吱嘎一声,门打开了。门内的身影,正是窈窕玲珑的夜紫,此时的她一身淡绿色便服,也没有任何的粉饰,素面朝天的模样比起之前在舞台上的浓妆旖旎反倒更显得真实。 全领主府都知道夜紫是被赐给杨青枫的,而贤者杨青枫又是蒂沃特领主最器重的上宾,连他都要尊称杨青枫为先生,足见亲信程度。那么以后杨青枫拜将封爵,纵使夜紫做小,至少也会是一个贵夫人。下人们自然不敢得罪她,歌舞表演也就渐渐不再找夜紫了。 这些夜紫都心知肚明,干脆每天起床也不再仔细梳妆打扮了。 青枫夜紫只觉得脸上一阵泛红,你回来了。 门口站着的人,白衣翩翩,折扇纶巾,不是自己的恋人杨青枫,又是何人? 杨青枫向前走了一步,正好反手将门带上,一把将夜紫拥入怀中。 是啊,我回来了。 夜紫将头依靠在杨青枫的胸膛上低声说道:我在你回来前好久,就听说了你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你攻下了紫华城,还将索风领主俘虏了。她其实最喜欢听的,还是别人夸耀自己的恋人。 杨青枫低下头,轻轻咬着夜紫的耳朵说:这些事情都不足挂齿的还有事情比这个更重要呢。 夜紫微微一怔,依旧柔声道:夜紫不懂军国大事,只想要要跟青枫在一起。 杨青枫依旧在夜紫耳边戏谑道:这哪是什么军国大事,这分明是什么我们的终生大事好不好?未等夜紫反映,杨青枫贴着夜紫的脸蛋说:我说的比这件事更重要的是,你赶快为我怀一个孩子,我好叫领主让我们奉子成婚 夜紫虽然已经不是少女,但陡然听到杨青枫说这样的话,还是羞得面红耳赤,用手轻轻推了推杨青枫,似乎是在表示一点点的厌恶。 但杨青枫看到怀中的夜紫这般娇羞之态,***的皮肤上泛着一阵又一阵红晕,娇美不可方物,又被她欲推还迎一番,早已按捺不住了。 夜紫扬起面颊,感受着他火辣辣的目光,面目一阵阵的烫,红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开阖。面对如此美景,杨青枫再也忍受不住,猛一低头,便吻上了那两瓣鲜红甜美的樱唇。 夜紫的口中带着淡淡的芝花芳香,似是诱人的糕点,杨青枫贪婪地吸吮.着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只觉柔软而又滑腻,他早已是此中老手,挑开那紧闭的玉齿,寻着那娇怯的丁香小舌头轻轻一吸吮,几丝清淡甜美的香津,点点滴滴,沁入心脾。 夜紫也非初嗜**之欢了,鼻中轻呜了一声,修长的脖子高高扬起,拼命地吸吮.着破杨青枫的舌头,鼻息里喷出的火热气息打在他脸上,娇躯越变得滚烫。她早已忘了挣扎,修长的手臂紧紧抱住爱人的身体,沉浸在男女相悦的欢愉里。 杨青枫在紫华城时,沉溺花街柳巷,**自然老道。只是上一次被夜紫偷袭,根本就没想到会生那样的事情,自己几乎都没有什么机会表现。 他手上的劲儿和动作也很轻巧,在激吻中很有技巧地解掉了夜紫的外裳,又在娇躯颤抖中解掉了她的中衣,到最后只有那一身单薄的亵衣穿在身上,玲珑柔美的身段曲线毕露。 夜紫,你真美杨青枫贴在夜紫的耳边,微微吐息,由衷地赞美道。就在此时,他猛然俯身抱起怀中的美人,长袖一抖就扇灭了房间里还荧荧跳动的灯火。 粉红的丝帐轻轻垂下,将朴素的床榻渲染得宁静温馨。粉榻之上的丝质被褥光洁新鲜,一尘不染。 夜紫的小腿紧张地微微弓起,露出若隐若现的丝丝春光,一对纤细的小足裸露在外,如白玉般小巧迷人。玉钗早已除去,如云的秀盘在玉枕上,洁白无暇的玉手紧紧抓着被沿,半个小臀裸露在外,晶莹如同玉石。 淡紫色的罗帐、锦被,绸缎下的波澜起伏,如此温柔乡,杨青枫怎能不受用? 他急地吞了口口水,将夜紫平放到床上,柔声道:宝贝儿,我来了―― 对于杨青枫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男欢女爱,这才有那种气氛,而不是烟花柳巷里的蝇营狗苟。 夜紫的一只玉手缓缓地解开了杨青枫的腰带,媚眼如丝,杨青枫简直觉得自己失去了力量,只依照着夜紫手的姿势,一件一件很快就脱了个精光,露出健康结实的男性躯体。 青枫夜紫一声娇.呼,看到杨青枫赤.裸匀称结实的身体,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却是紧紧搂住杨青枫的腰间,浑身颤抖着,将自己最完美的赤.裸.身躯呈现在他面前。 眼前的美人,面如敷粉,玉体横陈,一身欺霜胜雪的白嫩胴.体,数不尽的峰峦美景,颤巍巍的玉.峰傲然挺立,峰顶蓓蕾嫣红娇艳,闪着诱人的光泽,慑人心魄。两条粉嫩油腻的修长**紧紧缠起,遮住那最后一缕春光。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身上还散着淡淡的清香,妩媚之极,诱人之极。 感受到杨青枫那有些火辣的侵略目光,夜紫呼吸急促,脸上那抹艳,越的瑰丽起来,越引得杨青枫不能自已。 杨青枫鼻息急促,双手轻轻抚摸上她那修长而又浑.圆坚实的双腿,缓缓往她大腿内侧而去。如玉般光滑细腻的感觉,顿时传遍心底,带着浓郁的芬芳,让人沉醉。 夜紫娇躯.颤,一双美目差点喷出火来,身体轻轻弓起,紧紧迎合着爱人的动作,口中娇.喘连连,燃烧的春.情,早已让她放弃了在众人面前所有的矜持,也只有这个男人,值得拥有她的一切。 灯火静幽,屋内洋溢着呢喃的呻吟声,当真是羞煞旁人! 芙蓉帐暖,被翻红浪,在一波又一波的欢愉中,杨青枫与夜紫这一对璧人,忘情而忘我。 无限满足的欢愉过后,夜紫依偎在杨青枫的怀中,洁白的娇躯还残留着过度欢愉后淡淡的粉色,她将火热的小脸蛋贴在杨青枫的胸膛上,仿佛是自己全部的依赖,沉沉地睡去。 杨青枫紧紧抱着这个温柔的姑娘,低眉看到夜紫脸上淡淡的红云,情不自禁地又吻上了一口。 夜色阑珊,杨青枫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在思考着那么多的问题,想着那么多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与夜紫在一起,才能让他短暂地忘记一切吧。与之前眠花宿柳的释放不同,这一次,她是完全属于他的,专属一人,有些霸道,却又无比温馨。 夜紫,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要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杨青枫低声对自己说。 第一百七十九节:对弈僵局 看你们往哪跑 我在这呢 我在这呢来抓我啊 四合院里传来女子咯咯的笑声,器皿翻倒的声音不绝于耳。 来抓我啊 蒙着眼睛的莫瑞尔一个熊扑,正扯住其中一名绿衣女子的裙角,领主险些被绊了一跤,但很快稳住重心,稳稳地将那女子抱住。好了,好了,我抓到了。让我亲一口,再猜猜是谁莫瑞尔迫不及待地将带着胡髭的嘴唇凑在女子的脸上,那女子欲推还就,当真是风情万种。 这时,窗外一直冷眼旁观的白衣人,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冷笑了一下道:才半个月而已。他正是蒂沃特领主的最倚重的谋臣,杨青枫。他知道,锦云十二钗任一个人都堪比铩羽盟的刺客,如果不是故意忍让,不会武功的莫瑞尔那是绝对抓不住的。 但看这十二钗个个都是人间尤物,万种风情,贤者不禁摇头叹息道:暴殄天物,糟蹋了 杨青枫从长廊缓步走了出来,菲尼克已经等在门口了等了好久。见到杨青枫出来了,急忙迎上去问道:先生,莫瑞尔过得怎么样? 嘿嘿,齐人之福啊,不,简直是人间仙境一般的生活。杨青枫调笑道:主公你再让他在这住上一年,恐怕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敛住笑容问道:前线的战事如何了? 从银河要塞到紫华城沿线三十三座城市,除了苍月城,启天城投靠了明枫的复**,其余大部分都被星云骑士团击溃。倒不是他们的实力有多弱,实在是因为菲尼克对着四合院的方向笑了笑,实在是因为我们手上有这一张护身符 主公,复**的明枫可有动向吗?杨青枫轻摇折扇问道。 没有,打下绿华城以后的他们损失据说达到了一半以上,正在休养生息,部队也都在围困紫华城。菲尼克分析道:其实经过我们的劫掠,紫华城的粮草,根本无法支持一月以上了。但明枫围而不攻,显然是想招降雷诺这员猛将。 杨青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负手道:主公,翼朔雪没有动静,我反而觉得奇怪了。从明天起,由我亲自在四合院守护吧。 报一名侍卫走了上来,呈上一封带着火漆的信件。 菲尼克接了过来,缓缓撕开,用力抖了一下,眼神流露出喜色,随后递给了杨青枫。 杨青枫也微微颔道:好,很好,我要尽快见这个人我带来的两支队伍,也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紫华城,戍角低沉。 这座中部最繁华的城市已经繁荣不再,仿佛是陡然间一夜白头的倾城红颜,在铅华洗尽的瞬间,蓦然间剩下的,只有恐惧与惊惶。 城墙外,连营十里,这半个月来,从各地抽调出来的兵力源源不断地来到紫华城外。萨兰的幻术师征召了近半,来参加这一场即将打响的战役。 而城墙里的,只有绿华城一战后,还残存的紫华城近卫军团。若不是上一次绿华城鏖战时,明枫网开一面,这些战士早已是战场上的枯骨,那也许还死得壮烈一些。 可如今,围城之中,伤兵不仅没有药品,甚至连粮食都越来越少,原本健壮的战马渐渐消瘦,一半都已经成为了士兵们和居民们果腹的食材。 雷诺对于平民的感情,不亚于自己的战士,可是在饥饿的战士与饥饿的孩童之间,将军真的难以抉择。只得将自己的那一份马肉让出来,给了面色黝黑的孩童,抚了抚孩子的脑袋,轻叹一声,勒禁自己铠甲上的皮带,蹒跚走开。 在他的身后,热气腾腾的大鼎,散出马肉微微的酸味,弥散在空气之中,火光照亮的却是排队等候的,无数张饥饿难耐的面容。 有些贵族吃不了围城的苦,想要偷偷溜出城去,都已经被他明令处死了。贵族,死有余辜,可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呢?这才半个月,如果明枫围困半年呢?这些百姓岂不是要易子而食 雷诺是知道索风领主被杨青枫掳走的消息,也将这件事认为是毕生的耻辱。可是领主在蒂沃特过得如何?他不知道,甚至因为围城,消息闭塞,他甚至生死都不知道。如果索风领主已经被蒂沃特领主杀害,那么自己与明枫的复**拼到玉石俱焚,鱼死网破不反而是如了菲尼克和杨青枫这两个小人的意思了吗? 可是,如果他出去找明枫问话,那么军心就会动摇,翼朔雪机智,肯定可以运用计策让整个军心崩溃,甚至可以引起哗变倘若领主已死,也算了,倘若主公已经逃出生天,准备回到紫华城东山再起,那自己又有什么面孔面对? 雷诺在城墙上陷入了深深地思考,远处,残阳如血,泼洒在大地之上,那些营帐上的十字火枫旗帜迎风舞动,壮烈如同雄壮的壁画。 雷诺,你究竟,该如何做?雷诺不禁问自己。 众所周知,战争并不是只是刀兵,更多的时间,反而是在政治上面。 同样的一片夕阳之下,明枫与翼朔雪并排站在高塔上眺望。 明枫,你已经围城半月了。我觉得雷诺的心已经动摇了。翼朔雪走上前说道:一鼓作气,也许可以拿下紫华城吧。 错,朔雪。明枫并没有回头,而是一手扶着栏杆,微微摇头,我要的并不是这一座紫华城,而是雷诺将军,以及他的那支奇异的队伍。 可是,你认为这可能吗?翼朔雪提到招降雷诺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绿华城的一切,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枫,你清醒点吧!你这样做,不值得! 朔雪,你不知道吧。明枫依旧凭栏远眺道:我去调查过了,让我告诉你这一支队伍的来历,你就不会说不值得了。 翼朔雪哑然。 这支奇特的队伍,是雷诺与神射手箭羽共同训练的,仅仅训练了一个雨季就达到了如此的程度,吸收我祖父正义之辉骑士团的训练方法,又兼修神雷之裂射手的训练方式,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能熟练运用刀枪剑戟锤五种不同兵器,并且长弓善射明枫娓娓道来,据说箭羽还传授过神雷之裂军团的秘术箭岚你说这支队伍,是不是得到之后,足以称霸天下了呢? 翼朔雪惊讶于明枫居然在自己不知的情况下收集了如此之多的资料,但转念一想,也许是龙魂在做这件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但倘若真如明枫所说,得到这支队伍,譬如暗黑术危机时,名噪高原的正义之辉骑士团与天空要塞一战全军覆没的神雷之裂军团复生,再配合旧有的幻术星团,那么当真就可以再现雅比斯王国鼎盛时期的军力了。 可是雷诺又怎么可能归降?翼朔雪不禁为难。 朔雪,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需要一样东西。明枫终于回转过身,面带笑容看着翼朔雪道。索风领主的亲笔信! 明枫,你简直是无理取闹。翼朔雪对于明枫这样的冷笑话,久而久之已经免疫了,反而对于这件事有些恼火。索风领主怎么可能写亲笔信让雷诺率部归降? 所以这件事情,还得拜托你才行明枫依旧含笑,但翼朔雪觉得明枫越笑,自己心里越慌,极力避开明枫这种笑里藏刀的眼神。 什么,什么嘛,又拜托我什么翼朔雪低下头推辞道。 找羽无情这个死人啊,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办了 第一百八十节:女儿红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庭院里。静谧的四合院里,笙歌阵阵,六名妖冶的女子围着一个微醺的中年男子翩然起舞,另外六人各持六种丝竹乐器,分立左右。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那男子一步三摇,在脂粉堆里跌跌撞撞,显然醉得不轻,这边看看,那边嗅嗅,仿佛流连花丛的蝴蝶一般。 不消说,这留着络腮胡髭的中年男子就是索风领主莫瑞尔,而十二名妖冶的舞女就是锦云十二钗了。 对面的屋檐上,一道白衣的身影飘然落下,脚下踩着的木屐轻轻落在瓦片上,没有出丝毫的声响。那人的右手,紧握的是一柄钢骨折扇,没有束,而是一头黑散落在风中,显然不是杨青枫,而是铩羽盟的羽无情。 哼哼,想不到他还真享清福。羽无情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大厅,冷笑了一下。他自然不像莫瑞尔是对武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已达琴心阶的羽无情,只看了一眼就洞悉了下面的十二名舞女任一个人都达到了七级的程度,甚至有两人是八级巅峰,接近九级,只是无法揣测出她们的武功路数。 此时的羽无情虽然已经达到琴心阶,依照剑客等级来衡量,破军四式因为要动用杀气就已经算是高阶剑术,更高一层的傲世阶权且当作九级实力,琴心阶已然是登峰造极。 但是一个杨青枫,实力不到九级的人就能够将羽无情逼得连使杀招才反败为胜,这件事情让羽无情一直心有余悸,因此不敢托大,只得屏息等待。 陡然羽无情从袖中取出一支细竹管,轻轻放到嘴边,一侧对准了下方大厅里的索风领主莫瑞尔,显然此时的索风领主已经醉得不轻,用这支毒针将他射倒,正好可以让这些女子以为他不胜酒力,自然将他扶到卧榻上就会离去。到时候再与他见面,要方便地多。 嗖地一声,一枚细小的银针飞射而下,正好穿过一名紫衣女子的裙钗,眼见就要射到莫瑞尔,谁知酒鬼陡然转身,那一枚银针笔直地刺向他身后的一名绿衣舞女。 羽无情暗叫不妙,一旦那女子中针晕倒,必然暴露自己的行踪,想要见索风领主,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谁知那绿衣女子似乎没有觉,长袖随着舞姿甩动,正好将银针打偏出去,扎在铜柱上。屋檐上的羽无情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这些高手岂能不知道自己刚才挡开了暗器?只是银针扎在铜柱上的声音,被丝竹盖过,这才没有引起索风领主的怀疑。只见绿衣女子对着身边弹奏古筝的蓝衣女子使了一个脸色。 上边有人她用唇语说道。 蓝衣右手看似随心地一托,拨出一个清音,便是告诉绿衣,先静观其变,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这时蓝衣的耳边,一个声音突然说:让他进来,我们且看看,他想做什么,而且这个人也不是你们可以挡得住的。 蓝衣微微闭目,居然同样用腹语回答道:阁下是杨青枫大人吗?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呢? 宝钗,你听我的安排。一会你们让他的暗器得手,假装将领主扶到卧榻上休息后散开,其实在左右戒备,等我信号。 蓝衣女子微微点头,依旧面带春风弹奏起了《女儿红》,另外几名乐师也渐渐转调,开始应和她。 羽无情自然不死心,瞅准机会又吹出了一枚银针,这一次居然异乎寻常地顺利,那支银针精准地射中了领主的小腿,只见莫瑞尔仿佛是醉了一般,先被绊了一跤,随后直接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只见蓝衣女子停下抚琴的双手,站起身道:姐妹们,领主许是醉了。我们扶他上,床歇息吧。 绿衣女子离领主最近,遂扶起领主,向后厅走去。 让湘云服侍就可以了。姐妹们今晚也累了,各自歇息去吧。宝钗故意将这些话说得很大声,但嘴唇却是用的无声的唇语,传达了杨青枫的命令。 羽无情则以为计策得手,心中大喜。只等着绿衣女子为莫瑞尔脱好衣帽,盖上锦被缓缓离开。 他屏住呼吸,飞身从屋檐上跃下,足尖点地,运起八荒独步法门在瞬息之间就进了领主的房间。这一招让所有潜伏在暗处的十二钗都暗暗吃惊,心想,幸亏刚才没有贸然行动,否则以对方的身手,纵使十二人联手,姐妹们也会有死伤吧。 另一侧潜伏的杨青枫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羽无情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上次紫华城忽悠了他,这次显然是不可能再让他上当了。来硬的又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羽无情走到领主床榻边,从右手袖中取出一颗褐色药丸,缓缓地塞入莫瑞尔口中,微微让他合拢嘴,让他吞咽下去,随后右手顺势拍了拍领主的面颊。 果然,莫瑞尔呻吟一声,转醒过来。陡然看见了羽无情,惊叫了一声,羽无情!你来做什么? 羽无情自然猜测到领主会是这样的反应,退后一步作揖道:领主请放心,无情此次并没有恶意。而是专程来透一些风声给您 风声?莫瑞尔微微直起身体。 羽无情讽刺道:您处在这些美女当中,听到的恐怕都是些风月之声,靡靡之音吧,又怎么会知道外面的风声呢? 怎么?阁下也以为,我已经沉迷于美色,安心在蒂沃特做俘虏了吗?索风领主含笑道:看来我的演出,真的不错。我当然知道宝钗她们,名义是赐给我的,实际上监视我的,我在她们面前尽力装得自己已经沉迷酒色,不过是想让菲尼克放松警惕,等待机会离开罢了。 羽无情此时心中暗服这索风领主果然韬光养晦,老谋深算。 可是,您知道吗?半月之间,蒂沃特已经拿下了银河要塞到紫华城沿线的三十一座城市,唯有苍月城与启天城投靠了明枫,才得以保全。羽无情照着翼朔雪的剧本,慢慢地背着。 什么?短短的半个月,竟然被他夺去了我索风的半壁江山!莫瑞尔不禁一怔。 而且,紫华城已经被明枫围困了整整半个月,守城的只有雷诺从绿华城溃败回来的三千残兵,粮草与药品都已经用完了,城内正在杀马充饥 莫瑞尔哀叹了一声。我的部队呢,还剩下多少? 逆龙军团已全军覆没。令弟莫龙殒身殉职。羽无情继续说道。索风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 为之奈何?莫瑞尔用两只手撑住额头,苦恼地抓着蓬松的头,他原本以为,离开了银河要塞,外面的天下,还是他的天下,殊不知,短短的半个月,一切已经改写。 阁下,岂不闻,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羽无情继续用文绉绉的语法说道。这些都是翼朔雪送来的串词,让羽无情背熟了去的。 此话怎讲? 雷诺将军在绿华城蒙受明枫大恩,仍然不愿归降,誓死效忠阁下,高原皆知。是为良将忠臣,但紫华城兵少粮尽,如此下去,雷诺将军固然死守,也难逃战死沙场的命运,更连累了一城百姓,使昔日高原最繁华的紫华城变成荒芜的废城羽无情继续说道。那么只有保全雷诺将军和他的部队,阁下才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你的意思是,让我写信劝雷诺投降明枫?领主自然猜到了羽无情的意图。 阁下真是聪明人。羽无情拱手赞道。 您应当相信,雷诺将军只是暂时寄放在明枫处,他的忠诚,也只会属于阁下。羽无情又道:不然的话,雷诺这将才就只有屈死紫华城一个下场了。 是翼朔雪让你来的吧领主直接撇开了话题。 正是。但是您想过没有?蒂沃特扣留您的意图何在,一方面就是可以您为护身符侵吞索风领土,而索风部队不敢妄动,另一方面只要您在蒂沃特一天,与明枫作战的部队就不会归降,这样借力打力的手段,正是杨青枫惯用的伎俩。羽无情又在脑海中对着剧本念道。看那领主的表情,听着羽无情的话,微微点头,第三羽不禁在心里笑了起来,翼朔雪这小子,揣摩人心思还真的挺有一套的。 好吧。取纸笔过来吧领主终于点头了。 第一百八十一节:琴女可卿 这可如何是好?躲在暗处的杨青枫听到这句话,陡然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自问道。如果跟羽无情来硬的,十二钗与自己会遭受怎么样的损失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伤了羽无情,铩羽盟必然要跟蒂沃特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但若放走了羽无情,那么雷诺必然归降明枫,紫华城周围原本摇摆不定的城市也必将划入复**版图。对方如虎添翼,更加难以对付。 只见荧荧的灯火之下,莫瑞尔披起一件锦袍,坐到桌前,缓缓摊开一张白纸,接过羽无情递来的硬羽毛,沾了沾墨水,深吸一口气,开始写了起来。 爱将雷诺: 我自从被杨青枫挟持到银河要塞,一直与外界隔绝,不知道外面的讯息,直到这几日,羽无情捎来消息,我才知道,蒂沃特的狼子野心 羽无情陡然皱眉,周围空气异常的振动告诉他,一件细小的暗器已破空而来,但是没有武艺的菲尼克自然不知道夺命的危机已然迫近。 只见羽无情擦地一声,抖开百里追风扇,看似无心地扇了一下,只有他身边的烛台上的火光微微颤动了一下。但这一扇之中,无形的风劲已经将暗器全部打落。 领主微微抬起头,见羽无情在扇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他继续低下头,奋笔疾书。 窗外一个绿色的身影微微跳跃,躲过了反射过来的暗器。 小样,就你也想对付我?羽无情冷笑了一下。 这时,一声清音从隔壁的房间袅袅传来。似乎是古筝,又好像是古琴。这乐音如同柔波一般,飘荡开去,似乎是小溪流淌于草丛之间,泉声叮咚,呦呦鹿鸣隐约可辨 正当羽无情都不能自已沉醉于这乐音造成的美妙幻觉中时,一股寒意陡然直冲他的脑门。 心机久已忘,何事惊麋鹿?那琴音中通过轻压琴弦拟声出的鹿鸣让原本就是晨月轩掌门,精通琴曲的羽无情猝然惊觉,这是晨月轩名曲《忘机》! 他低下头,果然,莫瑞尔已经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这里居然有人会弹奏失传的晨月轩名曲,显然都不是一些凡夫俗子,而且敌暗我明,十分不利。想到这里,羽无情干脆瞑目,身子一软,倚着桌子向前倒去。 只听见庭院里一个人从屋顶轻轻落下,足尖点地的声音很低。 啪啪啪那人鼓掌道:还是可卿姑娘机智,用一《忘机》就降服了羽无情。 一个轻柔的女声回道:杨先生过奖了。这一曲《忘机》弹得不好,让您见笑了。 羽无情只觉得心中一震,这声音居然似曾相识,仿佛就是以前晨月轩里的故人。可当时晨月轩灭门时,他才仅仅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只能凭借依稀的印象去猜测这个女子的身份。 呦,杨先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那女子的嗓门很大,越不觉得刺耳,而带着些许**摄魄的魔力。 杨青枫转过身,正见一名金黄服饰的浓妆女子正袅袅而立。 说是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 杨青枫只觉得头皮一阵阵麻。那刚才弹琴的女子则唤道:凤姐 杨青枫听夜紫说过,这凤姐是锦云十二钗的头领,向来都深藏不露。 您看,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凤姐走到杨青枫身边笑盈盈地问道。 软禁羽无情,那显然是要跟铩羽盟过不去,可是放走羽无情,今天的一切又是功亏一篑。 依贱妾的看法,不如将这男子杀了嫁祸于羽无情,如何?凤姐浅笑道:这样一来,复**与索风军的残兵不是不死不休了吗? 杨青枫心里那个叫寒啊,最毒妇人心,当真一点不假。 依然清醒的羽无情心里也是一阵毛,心想,这些人的来头,当真不小。 先不管,把信先毁了吧杨青枫长舒一口气,快步走进屋里。随后又是细碎的脚步声,显然锦云十二钗陆陆续续都现身了。 凤姐走到桌边,带着金丝钏儿的右手正要去抽莫瑞尔压着的信纸,陡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正好盖住了她的手。 就在凤姐迟疑的瞬间,那人右手力竟然将凤姐推得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连退两三步才站住。羽无情缓缓直起身体,理了理挡住眼睛的长说道:哼,你以为高原上只有一个人听得出《忘机》吗?突然,他愣住了面前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遮盖了他所有的视线,与他对视的正是一身靛蓝长裙的可卿,可卿急忙低下头,用刘海遮住自己的脸。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夺下信,将莫瑞尔杀了!凤姐显然对于刚才羽无情的偷袭怒不可遏,杨青枫一时间也没了主张,正退后一步,只觉得脂粉香风扑面,四把明煌煌的长剑已经斜刺而出。刚才在大厅随着乐音跳舞的四名舞女居然都是剑客,身影如鬼魅一般朝羽无情闪去。 结阵!其中一人清喝一声。 但见黄,绿,衣,青四色锦缎飞舞,眼花缭乱,却无法看到在这数尺锦缎中翩若惊鸿的身影。 但处在四人包围之中的羽无情却不慌不忙,百里追风扇合起,权当做短剑来使用,只听见铛地一声,羽无情折扇斜刺正敲在一柄长剑的剑身之上,沛然杀气如同找到了倾斜的缺口奔涌而去,那人闷哼了一声,不得不收回了刺向莫瑞尔的剑势,身影一晃又回到了剑阵之中。 这人的眼力好强见到这一幕,连凤姐也不禁吃惊。元迎探惜四春的剑阵,居然都能被他看破! 错!杨青枫在剑阵之后负手而立说道:不是眼力,是绝对的实力! 可卿,弹《阳关三叠》。我不信他还能撑得住凤姐再不敢大意,命令身边的可卿道。 可卿的眼神微微犹豫了一下。 快啊,愣着做什么?你难道想让四春送命吗? 可卿只好抱起怀中的古琴,在客厅的一张红木椅上坐了下来,将古琴枕在膝上,瞑目片刻。 可卿好像完全没有理会外界生的一切,《阳关三叠》一曲三弹,一叠重过一叠,三叠相重之时,才是这琴曲的巅峰。 悲伤略轻,厚重增之,一瞬间,羽无情只觉得心情陡然低落,想起了以前的无边往事,生离死别。更兼这也是晨月轩名曲,更勾起了他的无尽回忆,所以《阳关三叠》消沉斗志的效果在这个琴心阶高手身上反而愈加明显。 与此同时,四春显然知道羽无情已经受到了琴曲的牵制,奋力舞剑,四柄长剑如同千万根银针,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朝羽无情保护的莫瑞尔刺去。 如果是羽无情,挨上个七八剑,还不会有问题,这索风领主莫瑞尔却只是一个普通人,挨上一剑,至少是重伤。 四色锦缎之中,不断传来当当当当地锐器碰撞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急促,显然羽无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从容不迫了。 此时,第一叠已经结束,只见可卿的双手如同虚幻般在琴弦上一抹,顿时,琴音节奏骤然加快,空气中那凝固的沉滞感也变得越来越强了。 羽无情显然知道,三叠一到,自己纵使有琴心阶的实力怕也难以抵抗,心中一横,不再防守,啪地一声展开百里追风扇,映着窗口投进的月光,顿时整个房间里被映照地如同白昼。 就在四春被银芒刺激到双眼的霎那,沛然杀气喷涌而出,羽无情的右手矫若游龙,一笔到底迅地画出了三朵莲花,正是琴心阶画心奥义,六道莲魂! 小心!陡然间一声惊叫,一件事物朝羽无情的面门砸去。孰知越是高阶的剑法,越是不能打断,否则杀气反噬,轻则重伤,重则丧命,这六朵莲花瞬息间一笔连成,画出的同时巧妙地护住身前,身后,以防偷袭,本来精妙无比,但羽无情还无法施展一笔六莲,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破绽。 但迎面飞来的却不是一件暗器,而是重重拍在了羽无情没有防备的右肩上,羽无情右手一酸,最后一捺竟然没有点好,只见三朵莲花绽放时出的剑芒并未朝着预定的方向将四春逼到死角,而是在房间里乱射一番,众人急急护住自己,陡然杨青枫身影一闪,手中日出云海图霍然斩下,正劈碎了一道打向可卿的剑芒。 嚓嚓嚓嚓接连十多道裂帛的声音,漫天的青绿黄红四色锦缎全部化成碎布掉落下来,宛如一场花雨。 因着反震的力量,羽无情向后撞到了墙壁上。定睛看时,只见散落一地的破碎木屑,散着檀木的香气,刚才砸中自己的居然是一架古琴。而对面的可卿也因为强行终止《阳关三叠》而内息反噬,喷出一口鲜血,伏在红木椅上喘息着。 她手中的古琴不翼而飞,显然,刚才阻止六道莲魂完成的正是可卿。 第一百八十二节:十三音爆 杨青枫,我这笔帐迟早要跟你算的!羽无情咽了一口鲜血,显然,对面人多势众,又有很多不知底细的神秘高手,这一次是讨不到便宜了。 羽无情,把信留下,老娘饶你不死!凤姐显然知道羽无情已受重伤,遂狂妄了起来。 哼,八婆!整个高原,还没人敢这样跟我羽无情说话!羽无情伸出左手抹干嘴边的血迹,身影一晃倏忽消失,掌风已将凤姐完全罩住,陡然一枚暗器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射来。 显然对方已经看透了羽无情的掌路,是要当初掌掴凤姐,挽回颜面,可如果羽无情旨意这样做,必然会被暗器刺中手掌,若是普通暗器倒还无所谓,要是喂毒暗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羽无情心中略生怯意,鬼使神差地居然让开了一个缺口,凤姐急忙闪出,虽然被凌乱的掌风拨落了簪,但好在毫无损。 羽无情知道越在这里呆下去,情况就越是对自己不利,显然,对方的高手陆陆续续地赶来助战,只是杨青枫等人顾忌到铩羽盟的势力才不敢对自己下杀手,但再这样拖下去,全身而退就越来越难了。 他将信揣在贴身的口袋里,狠狠瞪了杨青枫等人一眼。作势就要离去,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阁下,凤姐说的是让您留下信再走,您怎么就走了呢。 羽无情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蓝衣少女手捧一架古筝,笑盈盈地站在门前,当真是艳若桃李。只见那女子走到可卿身边的位置上,也同样将古筝放到膝盖上,伸出修长的十指仿佛是调试了一下琴弦。 宝钗,你可卿眼中居然流露出忧虑的神色。 姐姐,您且稍等那名叫做宝钗的女子明着转过头与可卿说话,实际上右手一捻古筝琴弦,一声嘈杂的爆音竟然从那柔弱的纤指上传来。 羽无情只觉得一个炸雷在头顶轰响,几乎站立不住。 显然这爆音是有指向性的,其他人除了耳膜微微疼痛之外,并无异样。 只见宝钗细长的手指从第一根弦滑到第二根弦,又是一声爆音轰鸣开来。 羽无情只觉得头痛欲裂,一种力量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生生撕裂开来一般。 宝钗浅笑了一下,右手中指又伸向第三根琴弦,这一次的爆音如同霹雳一般在房间内炸响。 那是一架古式的十三弦古筝,显然,十三根弦威力一弦胜于一弦。 十三音爆!杨青枫不禁大吃一惊,这里恐怕也就只有博古通今的贤者杨青枫知道这诡异招式的典故了。众所周知,练习暗黑术的咒术师大多学习一门乐器,由于暗黑术创始人,暗黑天使嘉百莉琴技群,传说只有光明天使米凯尔能够与她匹敌,所以这些乐器当中又以弦乐器威力最强。这琴技中最狠辣的,就莫过于十三音爆了,在本身咒术力量足够强大的情况下,十三音弹完,对手即使不当场暴毙,也会因为受不了刺激变成疯子 可是这面前的女子,分明只有二十岁上下,又怎么可能会如此高的暗黑术琴技? 宝钗的笑容很迷人,使人如沐春风,但从她手指间传来的,却是这世间最为冷酷的死亡之音。 这时,一支簪陡然从右侧掉落过来,正好挡住了宝钗按第四根弦的手指,尖锐的簪头将宝钗的手指刺破,殷虹的鲜血骤然滴落在古筝上。 就在音爆暂歇的霎那,羽无情急忙运起晨月轩,映月心法,心中一阵通明,勉强克制住了十三音爆的震慑效果,也不再说什么,一脚踩上窗框,凌空而去。 可卿姐姐,您这支簪掉的也真是时候宝钗显然知道可卿这支簪是故意掉下的,可她故意隐忍不说,甚至还强颜笑道。我为姐姐插回去吧。 可卿也只好干笑了一下,伸过头去,谁知道宝钗侧过脸,用腹语对可卿低声说道:我不会伤害他的,姐姐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可卿不禁心跳慢了一拍,如同触电一般将脖子锁了回来,伸出手说:不劳驾妹妹了,我自己来吧。随即从宝钗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簪。 宝钗自知扫兴,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要回房休息。 宝钗姑娘请留步。杨青枫陡然喊住了她。 先生有何指教?宝钗会转过身,星目莹莹地问道。 这十三音爆,你从何处学来的?杨青枫不禁问道。 呦,先生,您忘记规矩啦,怎么可以随便问我们这些问题呢?凤姐娇笑着走上前,点了点杨青枫的肩膀。 咯咯。宝钗掩口笑道:这件事情,但说无妨,瞒住大家,我本不意外,居然能够连贤者杨先生都瞒过,小女子也真是长脸了。 难道杨青枫闻言,恍然若失。 不错,刚才的只是假象而已,我练习的是暗杀术中的精神系分支,我仗着他不知道我深浅,故意拨出爆音给他听,再配合精神力的刺激,使他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这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幻术。宝钗捧琴欠身道:小女子根本就是不知道什么十三音爆的 厉害,厉害!杨青枫不禁又拍了拍手掌。 只可惜,那封信凤姐哼哼了一声,还是被他拿走了随后十分不悦地走出了房门,四春与宝钗,可卿也相继跟了出去。 杨青枫感觉肩膀上的压力顿时一轻,这锦云十二钗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大,四春的剑阵精妙无比,可卿的琴技高深莫测,宝钗心机城府极深,凤姐更是深藏不露,仅这些人就足以让杨青枫感到后怕,更何况十二钗的另外五人还未现出真正本事。这样一支队伍,又为何要在蒂沃特府内充当侍卫,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时他见索风领主莫瑞尔依然昏睡着,刚才爆音那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惊动他?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贤者的心头,他走到莫瑞尔身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有丝毫的反应。 杨青枫急忙抓起领主的手,才现手指都已经僵硬了,在血管里凝固的血液化成紫色的斑块渐渐显露出来,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靠!贤者不禁爆了一声粗口,是谁下的手!这么快,居然连我都没有看出来! 第一百八十四节:软玉温香 可卿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准备掩上门,陡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可卿刚要挣扎,一回头却见是羽无情。 嘘,是我羽无情将左手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可卿有些焦急,却又不敢抬高语调,生怕惊动到其他人。 我当时受了重伤,如果远遁,体力根本跟不上来,而且我也希望找一处地方疗伤羽无情抚了抚气血翻腾的胸口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羽无情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对吗?小雅 可卿的眼神陡然哀伤了起来,低下头说:小天师兄,好多年,好多年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诗雅,同样的,也很久没有人叫我余天了。羽无情黯然道:他们都叫我,羽无情。 这些年,我也听闻了铩羽盟羽无情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羽无情就是你。可卿知道,铩羽盟在外的名声并不好,所以也不愿意在羽无情面前多提起什么。师兄弟们,还好吗? 羽无情叹息道:其实我在铩羽盟担任第三羽期间,一直都在寻访幸存的晨月轩弟子,但在你之前,我也只找到了一个人,他就是现在复**的军师,翼朔雪 什么?翼朔雪是我们晨月轩的人?可卿感到不可思议。 我当时也不太相信,但是他确实会使破军四式,也会映月心法。据他所说,他是三师叔的门人,晨月轩里,只有三师叔的弟子最多,达到百人,我们不认识,也不足为奇吧。羽无情解释道:我一直都以为,晨月轩只剩下我们两人,所以当他是自己兄弟一般,处处护持,所幸羽戾天与他们也达成了共识,并没有怪罪我 可卿默默点头。 话说回来,我一直以为你也在那场浩劫中遇难了。那么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羽无情不禁问道。 你难道没有现吗?我其实在浩劫前一年就很少在慕云天阙露面了。可卿道:因为我们都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将琴心阶的口诀传授给你,就对外宣传闭关,实则带着我到中部平原大隐隐于市,秘密传授晨月轩名曲给我。 所以我才会听到那么熟悉的《忘机》对吗? 不错,《忘机》是师傅弹奏给你听最多的曲子,你也应该最熟悉。可卿道:只是我一直很奇怪,师傅与我不在慕云天阙的事情,连你都不知道,敌人又怎么会知道?并且在师傅去世的第二天,就生了灭门的浩劫。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确信,师傅不能阻止他们的计划? 羽无情叹息道: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寻这件事情的真相,我加入铩羽盟也只是希望得到更多的情报。但一直以来,都徒劳无获。我们晨月轩一向偏安慕云天阙,甚至连围剿咒术工会都没有参加,自然不会有什么仇家,又没有什么奇珍异宝。着实奇怪。 陡然,可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长袖一挥熄灭了蜡烛。 羽无情这才想起,烛火晃动中映在窗户上的是两个人影,心中暗暗佩服诗雅心思缜密。 此时门窗紧闭,甚至连窗外皓白的月光都无法透射进来,整间房间里是深沉而浓郁的黑色,夜,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羽无情与诗雅虽然是师兄妹,一起长大,但此时彼时,已经沧海桑田。 羽无情不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而是面如冠玉,长身而立的伟岸青年,诗雅更是女大十八变,出落地亭亭玉立,楚楚可人。 陡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羽无情与诗雅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是敲门的声音。 羽无情刚准备去拿百里追风扇,诗雅却一只手拦住了他,自己用略带倦意的口吻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啊 可卿,大姐想到你屋里来坐坐那大嗓门,正是凤姐。 凤姐,时候不早,小妹已经梳洗,准备就寝了,改日吧。诗雅原本以为来的是其他人,那固然可以推脱掉,可是这凤姐,却怎么处理? 诗雅看了看羽无情,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不会是其他人的对手。焦急之中,凤姐在门外又敲门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大姐想和你谈谈。 诗雅领着羽无情到了内室,展开绣着花的锦衾裘被,示意羽无情躲进去,随后又松开帐钩,放下了帘帐。走到梳妆台边,三两下除去了饰,拨乱了头才才缓步去开门。 凤姐久等了.诗雅缓缓打开门,欠身将凤姐迎了进去。 凤姐走进房间,先警觉地眼神看了看四周,那目光终于透过珠帘,落到了粉色纱帐内凌乱的锦被上。打搅可卿妹妹休息了。凤姐嘴上说道,眼神却留意起可卿来了,但见她饰都已除去,妆也卸了,头散乱,倒也确实像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模样。 可卿当然知道凤姐是在观察自己,直看到她微微点头,心中才暗感庆幸,幸亏她平素都化淡妆,刚才只一抹就擦去了,否则必然要露出破绽。 凤姐缓缓地在客厅里的红木椅上坐下,可卿急忙道:凤姐,我给您沏茶。 凤姐举起手示意她不必了。坐下说话吧。 可卿见凤姐的神色凝重,不禁问道:凤姐,出什么事了? 刚才杨先生跟我说,就在我们跟羽无情混战的时候,莫瑞尔被人杀死了!凤姐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这么多人在场,居然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这可如何是好?可卿不禁问道。 是啊,妹妹,丢了羽无情,我们即使想嫁祸也难了。凤姐面露难色道:而且他还有那一封信,若是他到处宣扬说,我们为了阻止莫瑞尔写这封信而将他杀了,也没有什么不合逻辑之处。 可卿默然不语。 我初步的想法是,通令所有城市戒严,再让姐妹们四人一组,在通往紫华城的道路上堵截羽无情,不再顾及什么铩羽盟,反正他已受重伤,合力将他击杀了,夺下那封信就地销毁。 可卿知道,凤姐做事,一向都是心狠手辣。但这样一来,羽无情必然性命堪忧。遂转念一想,接口道:凤姐,依小妹愚见,还是先封锁领主遇刺的消息,不然外人不知道底细,必然先从我们姐妹身上查起。不如将这件事暂时压下,等领主对我们没有价值了,再宣布他病故或者遇刺 那你的意思就是,羽无情不追了?凤姐没好气地说。 小妹愚见 我的妹妹,要不是你今天奋不顾身击伤了羽无情,救下了四春,我简直怀疑你跟羽无情有旧情了。凤姐半嗔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他与我去世的表哥很像可卿低下头说。 呵呵,咱不谈这个。凤姐还真的以为自己点到了可卿了伤心事,接着问道:那羽无情手中的信,怎么办? 让他手中的信变成假的可卿对着凤姐浅笑道:巧姐妹妹不会写字,莫瑞尔时常教她,只要我们模仿出一张,写一封意思与之前相反的信派人送出去,那羽无情的信,不就变成假信了吗? 是啊,这样是最好了,还是妹妹心细啊。凤姐也欣然点头道,动静又不大,又巧妙化解了羽无情的威胁,还不会与铩羽盟结仇,当真是一箭三雕的妙着。 可卿心中则想着:哎,小天师兄,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出这一招,你的命都保不住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好让你的任务失败了。对不起啊 好的,妹妹。凤姐站起身说:那我就不多打扰,明天就说是领主病了,我们还将他安置在床上,却用浓烈的熏香盖住尸味。但你要担保,这件事,只有你,我,杨先生和主公知道,绝对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晓了。 可卿应了一声,被窝里的羽无情就笑了。这件事,我羽无情,也知道了 送走了凤姐,可卿关上门,想到终于蒙混过关了,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她缓步走到床边,拍了拍蒙着被子的羽无情轻声道:师兄,师兄羽无情仿佛是故意要跟她开个玩笑,装做熟睡了,任由诗雅怎么唤,就是一动不动如死猪一般。 显然,凤姐没走多久,如果弄出太大的动静必然让她去而复返。诗雅叹息了一下,心想,余天也太不懂事了,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肯定是睡不着的。 想到这里,诗雅仿佛也起了童心,干脆和衣在羽无情身边躺了下来,扯过一条锦被搭在自己身上。 羽无情当然感觉到诗雅躺在自己身边了,她会是什么表情,是什么神态,她睡着的样子羽无情心中的思绪竟然如雪片一般纷飞起来,也难怪,现在的诗雅如此一个美人,身材丰腴,特别是她那股骨子里的风情。此刻两人身体如此地接近贴,恐怕只要是个男人就忍不住会乱想吧。 第一百八十五节:红颜泪尽 许久,两个人都纹丝不动,诗雅仿佛是无心地翻了身,转向了羽无情。 羽无情只觉得香风拂面,一阵一阵的馨香带着女子特有的体香,魔鬼一般往羽无情的鼻子里钻。进入体内,一上一下,冲击着他的大脑,冲击着他浑身每一个部位。 陡然,诗雅往前凑了一凑,一口气正呵在羽无情的耳边。 吐气如兰。 本来就在极力克制的羽无情,被这个突然的动作,将一些努力都化为了泡影。脑中轰然一响,全身血液不可遏止的沸腾了起来,四处冲撞,最后向一个地方汇聚。 羽无情心中大叫糟糕,想要遏制这可恶的变化。 可是他越是控制,那里越是不听使唤,晨月轩心法可以克制诡异霸道的十三音爆,却怎奈并不禁女色,羽无情,毕竟是一个男人 羽无情又些心虚地微微转过头,这一转不要紧,只见诗雅熟睡时脸上带着的两抹红晕,娇艳欲滴比之先前,更是柔媚万分。 天,要人命了啊!羽无情心中哀嚎不止,可就是舍不得把眼睛移开哪怕一分钟。 诗雅当然也还清醒着,仿佛是对刚才师兄羽无情的恶作剧报复,又仿佛是玩心乍起,她的手居然轻轻搭在了羽无情的身上。 杏眼惺忪之间,看到羽无情已经急得耳朵都通红通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尴尬。 师兄他,他不会还是个处男吧?诗雅的心里陡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随即,看到那红彤彤的耳垂,恶作剧心起,眉头一跳,居然伸出舌尖在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舌尖刚刚触到羽无情耳垂,就感到她就感觉到身边的身体猛然一僵。 糟了!诗雅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玩过火了!师兄他却是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正常成年男子啊! 果然,下一刻,诗雅就感觉羽无情凑了回来,而且目标就是她修长如玉的脖子。根本来不及阻止,一张嘴就凑到了脖子上。随即在哪里拱来拱去,就像猪拱白菜。 诗雅脑子一懵,而紧接着,诗雅身体猛然一顿。就感觉一只大手箍住了她的腰,再下一刻,一只手掌按到了她的***上,开始揉捏起来。 而且现在夜深人静,万一弄出什么响动来想到这里,诗雅不禁屏住呼吸,这样一来羽无情的动作反而渐渐加大,两只手都按到了***上,而且似乎还想往里面钻。 诗雅一把抵住男人的腰,凑到他耳朵边,带着哀求的语调道:师兄,你不要这样!放开我!你醒醒啊,外面还有人啊! 可是被激了兽性的男人,此刻那里会听她的?手中的力道反而更大了,一个翻滚,竟然将诗雅压在了身下。 师兄,师兄,不要诗雅拼命挣扎着,羽无情却已经吻上了她的红唇。谁道英雄无情,红颜谁不心系? 不唔不要 羽无情哪里依她,腾出另一只手,作势就要去脱诗雅的外衣。 这时诗雅带着哭腔说:师兄,你不要碰我,我我不干净。 羽无情只觉得手上一颤,猛然停住了,一只手就这样悬在了诗雅的领口,透过丝质的亵衣,酥,胸隐约可见。 诗雅抽泣了一下,重复道:我已经沦落风尘,不再是当年的小雅了。师兄,我不干净,你不要碰我了。 我不管!羽无情此时才不管什么,低吼一声,右手依旧去撕诗雅的外衣。 那你和那些花钱就想和我睡觉的男人,有什么区别?诗雅绝望地说了一声,两行清泪已从眼中缓缓流下。师兄,我希望你不要这样。 羽无情只觉得脑中一炸,头脑中阵阵晕眩。双手却已经放了下来。羽无情轻叹一声道:诗雅,刚才得罪了。 诗雅轻咬嘴唇,腾出手来,慢慢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师兄,谢谢你。你知道吗?自从师傅走后,我被一家大陆人家领养,说是领养,其实就是婢女一般。有一次,小姐在抚琴,少爷正在听,谁知琴弦断了,小姐生气极了,以为少爷又买了一架劣质的琴,但我却看出那是一架古琴,只是失修而已。同样,重金购得的少爷也是有苦难言。所以我把弦接上了,少爷觉得很奇怪,问我会不会弹琴,我只弹了一《幽兰操》。谁知道,后来居然传出,少爷为此爱上了我,小姐知道后很生气,背着少爷将我卖去了青楼。诗雅轻叹道:起先,我是卖艺不卖身,以死守节,谁知老,鸨居然在我平时用的饭菜里下慢药,药性作时,终于让别的男人享用了我的身体,虽然我后来约他出来,弹了《十面埋伏》给他听,让他暴毙而死,但我的贞洁,却是再也回不来了诗雅的脸上红云伴着泪痕,斑斑如血。 羽无情原本想安慰诗雅什么,但话总是在嘴边打转,无法说出一个字,不,甚至是一个音符都不能。 后来,我自己也有了一些自暴自弃的念头,沉沦之后,就再也难以自拔了。诗雅叹息道:我被转卖了好几家青楼,后来被凤姐现了我琴曲的功效,加入了锦云,才摆脱了卖笑的生活。我之所以告诉你,只是希望师兄你知道,我不是以前的小雅了。 羽无情点点头。伸出右手,这一次却是轻柔地放在了诗雅的肩膀上,缓缓地将她拥入怀中,说道: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那个,跟我一起长大的小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诗雅却仿佛是害怕一般,有些尴尬地推开了羽无情,离开了他的怀抱站了起来。师兄,你还是休息吧。我为你弹琴安神 羽无情显然也对之前的行为感到后悔,眼下自己与诗雅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只有这样了吧。 诗雅从箱子中取出一架古琴,梧桐木特有的香味就在房间里弥散开来,那是一架仿佛浑然天成的七弦琴,尾部微微黑,仿佛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焦尾琴?师父的琴?羽无情丝毫没有想到,师妹辗转流离居然还能保存下师傅最珍爱的古琴。 诗雅微微点头,抱着古琴走到客厅,横着放在膝盖上,照例瞑目。羽无情感觉到诗雅一旦碰到琴,整个人的气质在一瞬之间都变了,变得淡雅如兰,甚至隐隐散出一丝不可侵犯,丝毫不像普通的风尘女子一般媚俗散出腐朽的味道。 依旧是一《忘机》,悠扬而优雅地从诗雅的十指传来,完全放下了警惕的羽无情终于完全沉浸在了这古琴与古曲的完美结合之中,脸上流露出陶醉的表情,带着如梦的琴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曲奏罢,诗雅却已经泣不成声。 第一百八十六节:以战止战 紫华城外,寒夜成霜。 翼朔雪一人独立在荒芜的原野上,原本这里应该是繁华的城郊,却因为战争而荒废了。 翼朔雪也曾经对明枫说,这场战争之后,紫华三城的繁荣,恐怕五六十年都无法恢复了。 明枫却说,紫华三城的繁荣是病态的繁荣,即使我们不动复国战争,也会有人自下而上地推翻他们,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以战止战而已。 以战止战以战止战翼朔雪叹息道:这听起来多么像一个好战者虚假的借口啊,他还是我的明枫吗?或者,他已经是巴菲尼索斯了。 陡然翼朔雪警觉地看了看四周,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翩然落在他的身边。木屐踩在略略枯黄的草上,出一声轻响,惹的翼朔雪回过头,陡然就看见了手持折扇的羽无情。 余天,你回来啦。翼朔雪急忙走上前,却见夜幕之下的羽无情脸色非常不好。你怎么了,这次去银河要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晚了这么多天? 羽无情默默点头道:我在软禁索风领主的地方与一支神秘的队伍交手了。在此之前,高原上从来都没有她们的名号,她们名义上是蒂沃特领主府中的婢女,实际上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叫做锦云十二钗。 十二钗?翼朔雪轻咬贝齿,微微皱眉道:还真的不知道有这样一支队伍,他们的实力如何? 虽然我探测过他们的能力,最多不过是八级巅峰,但这些实力应该都是伪装的,有的个体能力诡异,有的可以联手对抗强敌,实在不容小觑。羽无情停顿了一下说道:而且,我在其中还遇到了一个故人诗雅。 诗雅?翼朔雪问道。 不错,正是我的师妹诗雅,她在浩劫时并没有在暮云天阙,所以躲过一劫,而且她已经精通了晨月轩古曲。羽无情看了看翼朔雪,意味深长地说: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上天给予我们晨月轩后来的恩赐啊,朔雪,我帮助你,其实也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回暮云天阙恢复晨月轩正统他轻轻拍了拍翼朔雪的肩膀说:到时候,你和明枫的复**能够做我的靠山。我当你是兄弟,所以才全盘都告诉了你 翼朔雪微微点头,似懂非懂,但同样身为羽戾天的她却从心里冷笑了一下,我当初就知道你加入铩羽盟必怀异心,果然,你是想借我铩羽盟之力恢复晨月轩剑派。 羽无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到翼朔雪的手中说:这封信我取来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写完,索风领主莫瑞尔已经死了 翼朔雪叹息道:是你动的手吗? 不是,连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用什么方法杀死他的羽无情说。你还是先看信吧 不必了。翼朔雪接过信,也不展开就放进了袖中,还是让雷诺将军亲自打开吧。说完,他朝羽无情作揖道:余天,你这一次为复**做的事,我翼朔雪代表复**感谢你,并且保证为您完成一件复**力所能及的事情。 羽无情这一场可谓是九死一生,本来以为又是为翼朔雪义务劳动,听到他这样一说,心中的不快与惆怅顿时烟消云散,急忙回礼推脱道:不必如此客气。但心里却笑开了花,好,好,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明枫的营帐门又被掀开了,只见明枫不由分说,捏住腰带的脖子忙着将腰带系到腰上,显然,刚才又是一场人龙大对决。 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明枫对着门外的翼朔雪扮出一个笑脸。 你还不是一样翼朔雪放下门帘走了进来。晚上冷,也不升个炉子。 明枫憨憨地笑了一下。 羽无情将信带来了。但据他所说,索风领主还没有写完就已经已经遇刺了。翼朔雪略带遗憾地说。也不知道信有没有写完 朔雪,你先不要打开信,尽量保持原貌。明枫的想法居然与翼朔雪不谋而合。另外,明天你再帮我带一件礼物进城给雷诺将军。明枫邪笑了一下说:这件东西,他们也许不想要,但是绝对不能不要他又看了看翼朔雪道:朔雪,早些休息吧他见翼朔雪好像还想说些什么,随即两手抱住后脑,向仰在皮椅上,用戏谑的口吻说:难道你想跟我一起在大帐里休息,我这里可只有一张吊床哦 翼朔雪狠狠看了明枫一眼,转身离开了大帐。 走出大帐,翼朔雪透过门帘的缝隙,借着灯光又看到明枫将腰带解开,放到了桌上,那腰带果然抬起头,像一条小龙一般神气活现,两只小爪还不时变化着动作,一会叉腰,一会摆手做无奈状,仿佛正和明枫面红耳赤的辩论着什么。 果然,最近的明枫显示出少有的决断,显然都是这龙魂的功劳。翼朔雪也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在明枫身边的多余,这是自从他遇到明枫后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感。 这样固然是好,一切都会在龙魂巴菲尼索斯的指导下,明枫将一步步走到荣耀的终点,可这样的明枫,还是本来的那个明枫吗? 相较之下,他,不,应该是她反倒是更希望明枫还是那个一点小小的波澜就寄希望于她的鲁莽剑客,哪怕是像以前一样把一切都交给她处理,她也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可是如今却 第二天一早,明枫独自一人来到城下,身边既没有带侍卫,也没有佩戴龙息剑,而是带了二十辆敞篷马车,上面堆着的是鼓鼓囊囊的麻袋。 明枫赶着二十辆马车来到城下,大声喊道:雅比斯复**统帅明枫,请雷诺将军见面一叙。 城楼上的一个士兵有气无力地探出头来。 请代为传报!明枫依旧在城下喊道。 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城楼,刚准备跪下,面前的雷诺将军扶起了他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将军,明枫在城下求见士兵有气无力地回答。 明枫?雷诺浓眉一皱问道:他带来了多少人? 一个人,而且都没带佩剑。士兵回答。 那我得去见见他。雷诺遂整理了一下铠甲准备走出去。 只听见城下的明枫又喊道:请雷诺将军下城详谈。 雷诺此时又觉得有些不妥了,如果自己与他下城谈,那么就等于是自己与明枫密谈了,就给敌军散布谣言提供了口实。 雷诺走到城楼上道:明枫殿下,不如隔着城墙说吧。我们之间恐怕也没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 明枫微微点头道:阁下一定知道索风领主被软禁于蒂沃特领主府的消息吧。 不错,如果我军能够解紫华城之围必定将南下,救出主公。雷诺这具话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阁下认为,您能够突破我复**的重围吗?明枫侧过身,用手指着自己身后的复**军阵说道。您只有多少兵力了呢? 只要我紫华城军民一心,纵使你十万大军,也不可能攀上我紫华城一步!雷诺一时语塞,遂转换了话题,从突围这个话题转到了防守上面。 明枫又笑了。您是冀望援军吗?苍月城常驻兵力肆万,启天城常驻兵力3万,北零云城,南零云城对吗? 雷诺此时已经有些心虚了,难道明枫在半个月内就攻占了周围所有的城市?不可能,这绝对是虚张声势。他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是又怎么样,一旦友军在外层对你们进行合围,你们就是灭顶之灾你难道不怕吗? 将军,您蛰居紫华城太久了吧。明枫哂笑了一下道:您的认识,还停留在半个月之前吧,蒂沃特挟持索风领主,各地部队谁敢妄动反抗,除苍月城,天启城外其他城池已被星云骑士团尽数攻下。虽然我承认,周围的不是我军的友军,但也绝对不是将军的友军。 你胡说!雷诺不禁呵斥道。小小蒂沃特怎么可能在半个月之内侵吞我索风三分之一的领土! 我就知道将军不会相信。同样一个人也知道将军不会相信,所以特地捎来了一封信。明枫伸出右手,将索风领主的书信托在掌心。 这 明枫陡然运起云风翔心法,踩着城墙光滑的墙壁蹭蹭地飞上了城楼,双足稳稳地落在地上。这一着,让守城的士兵们目瞪口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明枫的杀气已经封锁住了周围战士的武器。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紫华城近卫军的人,若是平时,实力尚可以解开封锁,但是如今,饥饿已经使他们的战斗力大减。 不必对明枫阁下有敌意。雷诺劝解道:他连龙息都没有带,足以看出他的诚意了。而且他要杀雷诺,完全不必等到现在,绿华城时,就可以取了我的性命。 明枫赞许地点了点头,右手前伸将信递给雷诺道:我请铩羽盟羽无情潜入蒂沃特领主府,密会了索风领主,告诉了他外面的情况,领主权衡利弊之后,写了这封信给将军 第一百八十七节:明枫的礼物 明枫看着雷诺将信将疑的眼神,遂斩钉截铁地说道:劝将军留有用之身,保住索风最后的战士,以资将来。 什么?!雷诺大吃一惊,主公他,他叫我,投降! 不止雷诺,所有在场的索风战士都吃了一惊。 正是。明枫点头道:将军已经是最后一支为索风领主而战的队伍了。西部的四座城市已经宣布独立自治,东部扼守暮云天阙的云天要塞守将已经佣兵自立为天云领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雷诺一时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来。 将军还是先看信再说吧。明枫急忙扶住雷诺,将雷诺手中的信又递了一递。 雷诺迫不及待地将信纸展开,只见索风领主莫瑞尔潦草的字迹瞬息映入眼帘。 爱将雷诺: 我自从被杨青枫挟持到银河要塞,一直与外界隔绝,不知道外面的讯息,直到这几日,羽无情捎来消息,我才知道,蒂沃特的狼子野心,这撮尔小邦却有着吞并我索风的饕餮之欲。 如今他故意封锁消息,让你与明枫的复**对峙,其实是借刀杀人之策,也许在你倒下之后,就不会再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索风的黄金狮子旗奋战了吧。而攻下紫华城的复**也必然元气大伤,需要休养生息,此时不论是和谈还是组织反攻,都将对蒂沃特绝对有利 全高原都知道你对索风的忠诚,也许这对您来说,比死都难,但还是请您,将忠诚寄存在明枫那里,以待来日,我索风必将东山再走最后一个字,竟然没有写完。 看到这里,信陡然没有了下文。在一侧的明枫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索风领主这死鬼,临死之前把该说的都说了 雷诺又仔细地将整封信都看了一遍,确实,这字迹,这字体都是别人很难模仿的,不是因为太优美,还是太潦草,连这爱将雷诺的称呼,也是索风领主为了收拢人心,惯用的称呼。这的的确确是索风领主莫瑞尔的亲笔信。 雷诺此时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欢喜的是,苦守紫华城半月,终于得到了主公的消息,悲伤的是,这唯一的一封信,却是劝他投降城外的敌军。 这太荒谬了,就像是命运给戎马一生的雷诺开了一个黑色幽默。如果此时他弃甲归降,那么高原上不知道多少非议会指责向他,沽名钓誉,还是假仁假义,在他这个视名誉胜过生命的看来,整个后半生,都会变成一种煎熬。 可倘若违令不遵,那么自己苦守的忠诚也就化成了泡影。而且全城的士兵与百姓恐怕也就只有困厄而死和玉石俱焚这两个结局。倘若一日,主公东山再起,又哪里能够寻找到可以支持他的力量? 明枫当然知道雷诺是一个粗人,脑筋很直,让他在一瞬之间转变想法是不可能的。于是明枫朝雷诺作揖道:我先回去吧,三天之后等将军的答复。城门外有一批小小的礼物,还希望将军能够接受。 不必了雷诺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了。 二十辆马车,每一辆车上装着三十袋粮食,您真的不需要吗?明枫故意将三十袋粮食说得很重,而且不是一辆车,而是二十辆车,总共六百袋粮食作为礼物。 虽然六百袋粮食对于城外近十万的雅比斯复**来说,不过是大军一顿饭,最多一天的口粮,但对于粮食早已耗尽,战马都已经要杀尽的紫华城,六千多饥肠辘辘的将士,与近四万百姓来说,是救命的稻草。 将军,请您再慎重考虑一下。明枫再次说道。 周围的战士一听说有粮食,先是一激动,但陡然又想到送这些粮食的人,是复**的明枫,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觉得将军应该不会接受,但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雷诺投去乞求的目光。 雷诺深深地低下头。我们,不需要 请您为城内的百姓想一想,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拉拢您。明枫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胸前,信誓旦旦地说道:而是因为,我的百姓们 这浓郁的演讲风格,自然是龙魂巴菲尼索斯的手笔,任明枫一个不乐意多读书的老粗,是绝对崩不出这些话来的。 明枫此时已经称紫华城内的百姓为我的百姓足以显示,他对于紫华城势在必得的决心。他们原本都是我雅比斯王国的子民,以前是,虽然现在不是,但以后也会是。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请问城内无辜的百姓着想吧! 明枫看见雷诺眼中的坚冰,一丝一点地融化着。明枫向着雷诺拱拱手道:告辞! 慢着雷诺陡然伸出手,喊住了明枫,随后说道。让他们把车送进城来吧。但是大家要严加盘查!绝对不能有任何隐患 明枫微微点头。 三天之后,是战是和,我给您一个答复。雷诺说完这句话仿佛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几乎站立不住。他执意不说,是战是降,显然,他想要保住自己作为战士,最后的尊严。 明枫也不愿意再伤害雷诺最后的自尊,向着他拱拱手,运起云风翔心法跃下了城楼,左脚轻轻点地,稳稳落下。 三日之后,我等将军的答复!他并没有回头,而是运用杀气将这句话精准地传到了百里之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在他的身后,紫华城的吊桥缓缓放下,铁堑被用机关开启,二十辆满载粮食的马车,缓缓地驶进了紫华城。 轰地一声,铁堑再次放下,战场又恢复了平静。 明枫此时缓缓转过身,仰望着紫华城高耸的城墙,负手而立,雷诺,本座要的,根本不是你这座固若金汤的紫华城池,而是你,和你的紫华城近卫军团! 明枫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用巴菲尼索斯的口吻说道。 清晨的雾,直到此时,才在秋日淡色的阳光下,缓缓地散了。 第一百八十八节:真假信函 蒂沃特领主府。 假山后的长廊,一名身穿金色长裙,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子在一扇门前,扣起右手的食指,缓缓地叩门。 吱嘎一声,门从两侧打开,门内的女子却吃了一惊。凤姐 凤姐也不等那人回答,径自迈进门去,另一只手随后带上了门。 您怎么来了?门内的人,正是一身素衣的夜紫,显然她没有想到凤姐会亲自登门拜访。 凤姐仔细看了看夜紫,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她比之先前的浓妆旖旎,别有一番风韵。凤姐浅笑道:特地来看看黛玉妹妹过得好不好,顺便感谢妹妹之前出手相救的恩情。 夜紫淡淡道:姐姐何来此言? 当时羽无情掌风已经将我罩住,偏偏又网开一面让我逃脱。凤姐道: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直到后来我在房间的地上看到了紫寒针。从掉落的角度来看,如果当时羽无情想要伤我就必然会被淬毒的紫寒针所伤。还是要谢谢妹妹。凤姐说着欠了欠身。 夜紫的脸色一阵凝重,轻声道:领主已经命我退出十二钗,让我能够好好地做青枫的妻子。我也只愿意如此罢了。 凤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她从夜紫的眼中读出了一丝不悦,于是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我今天让巧姐伪造了一封索风领主的书信,信中让雷诺誓死抵抗,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夜紫一眼问道:你说,如果雷诺同时收到两封意思截然相仿的信,他会听命于我们吗? 截然相反?那一夜,夜紫毕竟也在场,马上就说:羽无情把信带走了? 对凤姐叹息道:这件事,我心里也没有底。 青枫快要从领主那里回来了,大姐您还是快些走吧。夜紫催促道。 凤姐只得缓缓地站起身,她没有回头,眼睛似乎望着窗外的风景,幽幽地说:夜紫,不要忘记了。我们是夜空的烟花,不属于天空,也不属于大地,只是一瞬光彩 夜紫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摇头道: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十二钗的黛玉,而是杨青枫的夜紫。我宁愿他一直都以为,我是一个只会使花剑的舞女。凤姐,请您,也尊重我的选择 凤姐微微颔,身影只一瞬间就消失了。 在她身影消失后的半分钟后,杨青枫出现在了门口。 与此同时,铁甲围聚中的紫华城。 城里的士兵和百姓们终于吃上了久违的粮食。雷诺却对摆在面前的饭食,久久没有动筷子的打算。 明枫的这一招,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不接受他慷慨捐赠的粮食,不单城内的百姓会觉得不满,连士兵们也会有怨言,而且他还故意放出了三天以后等雷诺答复的这个讯息,三日之后即将想要勉力一战怕也很困难;另一方面,如果雷诺接受了这一批粮食,虽然一时的困厄可以解除,但无异于饮鸩止渴,士兵和百姓们感激的不是主将雷诺,而是城外的明枫。 一个愿意给自己的对手给养的将军,一个已经将城内的百姓看作自己百姓的君侯,必然不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吧。 这样一来动摇军心的效果甚至比前者还要严重。 三天之后的选择,显得那样艰难。一种是死,光荣地死也就算了,偏偏是不明不白地死,一种是活,挺直腰板地活固然是好,可这却是比死更煎熬的活。上天仿佛是故意将这位嚄唶大将逼到了命运的墙角,让他在两个难做的选择当中做出选择。 更让他感到费解的是,居然有人不知不觉地潜入城内,送上了又一封完整的领主书信。看字迹,同样是领主的笔迹,但两封信所传达的意思却是大相径庭。 明枫带来的信中,领主要雷诺保全实力,等待他东山再起,语气温和,亲切。但后来一封信中,却完全是上级命令下级的口吻,命令他死守住索风的都城紫华城,绝对不能让叛军亵渎,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雷诺真的踌躇了,第一次感到艰难的选择。所谓的,人在城在,城亡人亡,其结果不过是人亡城亡如果说明枫的信是伪造的,那为什么口吻这么像是主公的口吻,可如果说另一封信是伪造的,他所命令的事情,却才是人之常情,奋战到底是战士的职责 雷诺看到了城墙外的一面十字火枫旗帜,高高地逆风飘扬着。 明枫的圣枫军,据说有一支五百对一万的神奇队伍,真的好想跟他们较争一番啊。 第三日,明枫收到了雷诺的书信。 第一次,四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明枫与偷偷抬起头来看信的龙神腰带同时汗颜了。 雷诺的要求居然是,将紫华城全部的居民疏散,点名要与复**最强大的军团火枫之辉骑士团约战,雷诺带领的紫华城卫队以紫华城为据点,十五天内,如果攻不下紫华城,大军自动解去。雷诺将带领紫华城卫队镇压叛乱,营救领主,带绝对不会再与复**为敌。 倘若雷诺不敌火枫之辉军团,那么,甘愿归降,效犬马之劳。 偶滴个神啊明枫只觉得头晕忽忽的,他雷诺点哪支队伍不好?点火枫之辉骑士团点白银之霜军团也好啊 那支队伍啊 龙当然知道明枫想的些什么,接着说道:那支队伍啊,整个就是歇菜队伍 明枫急忙捂住腰带的嘴巴,低声道:你吵什么吵这件事情,可没别人知道 其实搞笑的事情,正在于此,龙魂腰带与明枫交流是运用了心灵感应,虽然龙的嘴巴在说话时候一张一合,明枫也同步听到了他说的话。但实际上,龙连一个音节都不出来 以至于每一个为明枫值过勤的侍卫都会私底下交流说,明枫殿下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就是一个人在空空的大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独自说话。 不多时,翼朔雪来了。腰带瞄见翼朔雪要进来了,急忙身子一软,又倒在明枫身上,变成了普通的腰带。 翼朔雪看在眼里,心里就笑了。说实话,在这件事情上,龙魂巴菲尼索斯,一点都不像传说里那么凶恶,反倒是蛮可爱的。 怎么了?雷诺的信里说了什么?翼朔雪显然也急于知道和谈的结果。 明枫一摆手,将信推给了翼朔雪。自己看吧雷诺要跟我们的一个军团决斗你猜是哪个? 毁灭了神雷之裂军团的幻术星团?翼朔雪凭借第一反应说。 镇守大后方的,神勇无敌,一人抵二十人的不死小强军团明枫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说。 火枫之辉?!翼朔雪与明枫同时说了出来,只是明枫是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事实,翼朔雪却是真的被吓到了。 翼朔雪一手撑着桌子,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这支队伍去对付紫华城近卫军团?那不是去送死吗? 还不止呢十五天之内,火枫之辉骑士团如果攻不下紫华城,我们就要根据协议解去紫华城的围困放紫华城卫队与雷诺离开,虽然他们承诺以后再不会与复**对抗明枫有些为难地说,但是这样一来,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那你不要答应就是了。翼朔雪白眼一翻道。 可是,我觉得这次是招降雷诺的唯一机会,不然太可惜了明枫低下头,矛盾地搓着手心。 你的意思是,想让火枫之辉出战喽?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 你认为他们能够夺下紫华城?翼朔雪觉得这真是高原历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如果吧明枫抓了抓头。我想亲自训练他们 你有多少时间集训? 我争取拖半个月吧明枫试探地看了看翼朔雪问道:朔雪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顺便,见见我妈妈 翼朔雪闻言脸上一烧,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别乱想,别乱想他把你当兄弟而已 嘴上却是不由自主地说:好,我陪你回去一次吧 明枫从皮椅上站了起来,仿佛做下了决定,喊了一声:传令兵!让卡米拉上将来见我! 明枫的计划是这样的,先疏散了紫华城中所有的百姓,只留下五千紫华城近卫军,供给了足够一月支持的粮草,随后告知他们,殿下接受了他们的计划,但是火枫之辉军团要换防,所以要等一个月的时间 而与此同时,明枫将前线事务托付给了毅晖和卡米拉,叮嘱他们防范杨青枫的偷袭,随后就与翼朔雪骑两匹快马日夜兼程地向圣,战城堡赶去。 快半年过去了,这支功勋卓著的队伍,也没有人过问,真不知道被放养到什么程度了明枫一边策马一边对身边的翼朔雪倒苦水。当初让他们应战,实在是调虎离山的计策啊谁知道居然成就了这么大的名声。 翼朔雪哼哼了一声,也不答话,用力抽了快马一鞭,那马四蹄如电过明枫的马向前奔去。 正在圣,战城堡逍遥自在的火枫之辉军团哪里知道,一场魔鬼式的训练,就要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九节:回归原点 快马加鞭,短短五天的时间,明枫与翼朔雪就回到了圣,战城堡。 明枫在城墙下勒住马,抚摸着大汗淋漓的坐骑,仰望高耸入云的城墙,那些神雷之裂军团的可怕火器当初留下的缺口,虽然早已经被新的砖石填补,却还清晰可见。 但是看到这森然的城墙,明枫就有一种从心里出的亲切感觉。他偷偷侧过脸,看了看翼朔雪,果然看见他的眼中,也写满了回忆。 这里是明枫霸业正式开始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复**正式建立,就是在这里,翼朔雪为他缝制了现在的十字火枫旗帜,就是在这里,他与他并肩笑谈生死,抵抗了神雷之裂,幻术星团,星云骑士团,这中部三大王牌军团的联合进攻 明枫深深地感觉到,这里是复**的基业所在。 他们顺着人群走进了城市,由于战线前移,当初是主战场的圣战城堡已经变成了安稳的后方,一些居民也陆陆续续地回来定居了,虽然百废待兴,但一切还是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很多后来移居的平民并不认识明枫,所以明枫与翼朔雪牵着马走在街市上,第一次没有了那种身为名人而舆论缠身的麻烦感觉,而是轻松自然地走过了熙熙攘攘的闹市。 朔雪明枫突然叫住了他,拉着他走到一个小摊前,居然挑出了一块玉佩,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翼朔雪一眼就看出,这个玉佩不过是最次等的玉石,只是打磨光了之后撒上了荧光粉末,显得好像比较珍贵。 五,五老板打着结巴,用一只手比划着。 五十个银币?明枫仿佛急于要买下那只玉佩,从怀里取出一枚金币递了过去,说道:我要了,找给我钱吧 好,好老板这时倒是不结巴,急忙打开抱着的钱箱数出了五十个银币给了明枫。您,您慢走 明枫将一捧银币放进口袋,捧着玉佩心满意足地走了。 翼朔雪跟了上去,刚想告诉明枫被人宰了,而且被宰大了时,明枫陡然拿出玉佩在翼朔雪的腰带上比照了一下说:看,朔雪,这块玉佩系在你腰间,正好。 翼朔雪额头上的黑线啊你知道吗?大哥,这玉佩地摊上卖一个银币,那小贩卖五个银币已经是奸商中的奸商了,你居然还给他五十 但是看到明枫脸上笑盈盈的模样,话到嘴边,翼朔雪又咽回去了。算了,不是说,千金难买我乐意吗?既然他这么高兴,多花几十个银币有什么要紧的 朔雪只好假装很高兴地接过了明枫手中的玉佩,扣在了自己的腰带上,其实这样的廉价货哎,实在也就只有明枫这样的人才会选择去买吧。 果然,看着明枫与翼朔雪并肩离开的背影,那名小贩咬了一下手中的金币,口齿依旧流利地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刚才一个人给了五个银币,已经很搞笑了,这家伙居然开口就是五十银币,真是不心疼钱啊 两人穿过了三条大街,终于来到了前莱恩爵士府邸,也就是后来的复**总指挥所,如今的圣,战城堡公会。 门外的两名战士照例横枪拦住了他们,显然,这些人都是在他们走后招募来的。 将军有命,今天不见任何人。如果你们是来请愿的,请回吧。 明枫也不生气,缓缓地举起了手中带鞘的龙息剑说道:我,雅比斯.明枫。携复**军师翼朔雪,求见圣,战城堡守将。 两名战士面面相觑,虽然他们知道有人也拿明枫的名号招摇撞骗,可是看来人的神情,又完全不像。 只见明枫剑不出鞘,只轻轻拨开了两名战士的枪,原本并不沉重的铁枪此时仿佛有千钧之力一般,让两名战士抓握不住,哐当一声,几乎同时掉落在了地上。 两人这才知道面前的人,正是如假包换的复**统帅,高原第一剑客,有剑魔之称的雅比斯.明枫。两名战士急忙跪倒下来,一手按肩行礼道:参见殿下! 明枫只笑了一笑,问道:他在几楼? 二,二楼左手第三个房间战士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明枫也不回头,径直朝楼上走去。 房门紧缩,明枫用力一推,只闻见酒气扑鼻,翼朔雪不禁捂住了鼻子。 只见偌大的会议室里,横七竖八,或躺着,或坐着,无数烂醉如泥的汉子。 仿佛是因为酒精的散热,一些人甚至脱得只剩下一件汗衫,袒露着胸,毛躺在桌上,甚是不雅。 无数坛子翻倒在地上,酒液已经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溪,直流了出来。 其中一两个还有些清醒的酒徒,指着门口闯进来的两个不之客嚷嚷道:叫你们给大爷送的酒呢,怎这么慢。 另一个迷迷糊糊地说:酒,酒,酒,你个头啊他们分明是来来上菜的 这一席话让明枫与朔雪都觉得哭笑不得。 明枫在短暂的冷笑之后,扬起手,带鞘的龙息剑掀起一阵凛冽的剑气席卷全场。 所有的人在死亡逼近的同时,都会变得异常地冷静与清醒,果然,会议室里的数十名酒徒,一瞬之间酒醒了大半。 在他们酒醒的第一时间,就看见杀神再世一般的明枫手按龙息剑,站在门口。 不消说,这些醉汉都是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哪个不认识明枫和翼朔雪? 明枫与翼朔雪去了前线,谁还敢约束这支大佬队伍?于是天天喝酒耍钱,几乎是为所欲为。现在陡然见两人同时出现在门口,看明枫的表情,阴有阵雨,显然不是事情。 明枫又把剑横了一横,吼道:给你们三分钟,全部衣服铠甲穿好,一刻钟后火枫之辉到圣战广场集合!明枫右手陡然一挑,晚来的十几人长,四人宽的会议长桌陡然裂为三段。这个桌子就是他的下场! 一众官兵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是如丧考妣的表情,显然,明枫回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一百九十节:“不得不学”的实用主义 一刻钟以后,原本正在圣,战广场上散步的市民和吆喝的小贩被全部驱散。整个圣战广场上由原来的熙熙攘攘变得一片死寂。 五百名高矮胖瘦不一的战士分成五排站立在圣战广场中央的帝萨尔雕像之下。 在众人面前,一名高挑的银男子,拄着长剑,身穿深绿色的剑装,眼神凝重肃杀,长筒皮靴在剑鞘边踢着地上的沙石。在他的右手边则是一名黑墨瞳的容貌秀美的白衣男子。在场的五百人都知道,银男子就是复**统帅,高原第一剑客,有剑魔之称的明枫,而白衣男子就是翼朔雪。 明枫缓缓抬起头,略微目测了一下,冷冷地问道:都到齐了吧 说话间,又有两三个穿着火红铠甲的士兵奔跑过来,看到明枫一脸肃杀,急忙咽了一口唾沫归入队列。这些铠甲都是他们成名之后,部队里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正好符合火枫之辉骑士团的名号,实际上只是噱头罢了。 明枫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说道:都上马,跟我走 这个命令让火枫之辉所有的成员面面相觑,骑马,这件是,怕已经好久没做过了。 喂,你们是火枫之辉骑士团,不会连马都没有了吧连一向温和的翼朔雪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过分了。 军师其实我们一名战士刚想争辩,只见明枫的右手平举起带鞘的龙息剑。给你们半个时辰,一人去马厩选两匹好马,半个时辰内不到的,就地处死! 明枫话还没说完,五百人就拔腿向马厩的方向跑去,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翼朔雪看到这个场面,终于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明枫,你干嘛对他们这么凶啊 明枫那张从进会议室时就一直拉着的木板脸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表情,说道:他们在后方这么久,又没人管,肯定作威作福惯了,如果我们都不管,谁来管? 但是,为将者要恩威并施啊翼朔雪好像是故意想跟明枫抬杠。 恩威并施?可以啊,我施威,你施恩就是了。明枫依旧两手报肩,仿佛是对翼朔雪的调侃。以后呢,我们两个人,我扮反派,你扮正派就是了。你忘记了吗?这支队伍,都是些什么人组成的啊,不给他们死命令,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啊。 说到这里,翼朔雪才感到汗颜。这支队伍当时是收编了圣战城堡里的一些囚犯,加上当初起兵时的两百多民兵组成的,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胜利才论素质,确实不怎么样。 说话间,已经有士兵陆陆续续牵着战马朝广场赶来,最先来的战士挑选的战马不仅体形匀称,连毛色都是一致,再后来出现了毛色不同的两匹好马,然后是一匹好马一匹次马毕竟五百名战士每人要牵两匹马,马厩里哪来一千匹好马?只见走在最后的战士们,连驴也充上数了。 明枫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点头。 翼朔雪以为明枫要说天色不早了,明天再启程,刚准备张嘴说,却听见明枫说:不错,半个时辰没到现在全部上马,立刻启程,赶往晨星城! 所有的战士不得不跟着明枫一起上马,奔驰出了城门。 翼朔雪赶上明枫问道:为什么选晨星城? 我让毅晖在那里准备了一处隐蔽的场所,正好用来训练他们。而且这一路上也可以锻炼他们的耐力和骑术,磨掉半年来养成的懒惰明枫看着翼朔雪,却依旧没有停下奔驰的坐骑。 那你想好怎么训练他们了吗?翼朔雪不禁说出了心中憋了很久的问题。 明枫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现在不是正在想吗?而且还不是我,是我们都在想说完,用力抽了一下马鞭,坐骑绝尘而去。 原来你还没想好啊!翼朔雪嘟哝了一声,再次有了被人耍了的懊恼感觉。自从龙魂巴菲尼索斯到来之后,这样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这些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的火枫之辉哪里经得住这样艰苦的长途跋涉。 明枫更是将反派扮到了极致。 殿下,我腿抽筋 只要不是你的马腿抽筋,就继续跑 殿下,我的马,腿抽筋了 扔下来,别管那匹马的死活,换另外一匹马 呃殿下,我的另一匹马也腿抽筋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跑步前进,要么停下来给你宝贵的战马做个按摩,不过掉队了后果自负 也许是明枫特地为了锻炼他们的夜战能力,甚至连晚上都不让他们休息,可怜的火枫之辉成员只能白天伏在马背上时不时地打一个小盹来弥补极度匮乏的睡眠。 当两天之后的清晨,这支队伍到达天空要塞时,包括明枫与翼朔雪在内,每个人都有熊猫眼,仿佛累到了极点。 可以说,明枫这个恶魔教练做得自己累,别人也累。 翼朔雪原本还想招呼众人先吃一顿像样的早饭时,却现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向卧室走去。终于,翼朔雪也忍不住打另一个哈欠,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三日清晨,明枫照例牵走了一千匹战马带着火枫之辉浩浩荡荡地向阻川要塞进。 五天之后,高高的幻星双塔已经在望了。这一次的行程虽然耗时七天,但是效果却异常的好。至少所有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都成了名副其实的骑士,至少都学会了如何伏在马背上打盹而不会摔下来这样高的技巧,也难怪在不得不学这样的实用主义指导下,任何人都会爆出自己的潜力与天赋的。 军师,为什么我们这一次要来晨星城啊一个战士不禁让坐骑跑到翼朔雪身边问道。明枫一路上都扳着冷脸,谁还敢跟他搭讪啊,倒是让原本人缘就不错的翼朔雪更有亲和力了,全然忘记了半年前他忽悠众人五百对一万的事情。 其实这一些明枫都看在眼里,只是事先大家说好了,一个施恩,一个施威罢了。明枫从心里冷笑了一下,翼朔雪到时候拿你们开涮,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们。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你们还是问明枫吧翼朔雪当然把这件事情推了一个干净。 那战士努努嘴,不说话了。 就快到晨星城时,驿道上远远地走来一名幻术师打扮的人。走到明枫的战马前深深行礼道:殿下,请随我来。 明枫赞许地点头,调转马头跟着幻术师走上了一条林荫小道。 众人牵着马在树荫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眼前霍然开阔起来。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居然是一所占地数百顷的华丽农庄。 白色为主色调的建筑物,显得高贵而典雅,二十余座双层小楼错落有致,外面则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才刚刚秋收结束,土地光秃秃却铺着厚厚的一层秸秆显得可爱。 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不少是农民出生,不过是参加了民兵,阴差阳错地加入了圣枫军,此时看到久违的土地,依旧让他们感到心旷神怡。 难道难道我们是来度假的!一个战士因为激动结结巴巴地说。 明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跨下战马,说:走,先进去吧。 走到农庄的中央,明枫看了看周围的房屋说:你们自己分配一下住处。他看了看身边的翼朔雪,又说:朔雪,我们住一间吧。房间好像不是很够呢 住一间?翼朔雪的眉头又是一皱,这个,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大好的明枫也不由分说就牵过了翼朔雪的马,向着他比了比自己的肌肉说:大家都是男人难道你怕我的取向有问题?虽然你看起来明枫陡然看到翼朔雪的眼神变了,明枫上次看到这种眼神的时候,是那次在绿华城的议事厅,性情大变的朔雪一掌劈碎了一张玉桌显然翼朔雪这是在警告明枫继续说下去的后果 呃看起来还不错。明枫一饶舌,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翼朔雪哪里愿意听他饶舌,有点不耐烦地说:去哪一间?你无聊不无聊啊 明枫也只好吃瘪,低着头选了一间最外围的别墅。 这是一座白色的小别墅。卧室依旧是楼上楼下各有一个,客厅、厨房、厕所,显然烨辉已经事先让人打扫过了,所以整座别墅都一尘不染。 其实这里最让明枫感到高兴的还是环境,绿树环抱之下。明枫走到别墅的后侧,打开窗户就居然能够眺望到一个不小的人工湖。 朔雪明枫不禁兴奋地喊道。这有湖啊 大惊小怪的翼朔雪的声音在楼上嘟哝道。我住楼上了,你就住楼下吧。 第一百九十一节:同居生活 就在明枫看完风景,伸了个懒腰之后,倦意却陡然向他袭来了。显然,这种时刻,美美地睡上一觉必然是最好的选择了。如果能攻冲一个热水澡,那真是最美妙的事情了。 明枫回到楼下自己的房间,看了看铺着柔软床垫的房间,用力还能嗅到檀木的香气,显然烨辉为了迎接明枫和翼朔雪,让手下的人,花了不少的心思。 明枫只觉得腹部一阵松动,腰带自己跳了下来,三两下蹦上了床,龙仿佛对充塞着羽毛的床垫非常感兴趣,不断地又蹦又跳,抛起又落下,不亦乐乎。 明枫看到腰带终于找到一件可以玩的东西,不必再烦自己了,也乐得清闲。他走到床边缓缓地解开身上风系力量凝成的剑装,先上两襟的外袍,露出里面是丝质的衬衣,随后褪下长裤,只留下衬裤。 陡然,明枫看到了房间一角的梳妆台。心神陡然一凛,哀叹了一声。 记忆中的画面不知不觉又浮现了出来。 喂喂喂,你不是要左边那间的吗?明枫嚷嚷着敲门,这一间连个梳妆台都没有 这时门又开了,立在门口的少女提着一根与自己身高明显不符的法杖,我就要这一间,有没有梳妆台,关我什么事?她突然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要睡觉 离开索利斯也快要一年了,也不知道弥絮怎么样了。明枫对自己说。 记忆实在是人世间最奇妙的东西,当对一个人的记忆渐渐淡去时,你记下来的往往都是他的好,而他之前对你,一些细小的伤害,却都被时间的海浪过滤侵蚀了。所以,记忆中的,总是美好的。 明枫确实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在同居时被若絮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蹭了自己多少顿饭,害得他饿肚子,如何让他一个伤兵绑着绷带用一大块冰擦洗了整间宿舍暴走时被变成羊的次数,也绝对过了明枫十个手指的数目但是,这些在回忆甜蜜的麻醉下,都是显得那样无所谓。 你自恋啊脱了衣服照镜子头脑里的龙,陡然用冷冰冰的说道。 明枫这才现,自己面对的正是一面梳妆台上的巨大的铜镜,镜子里的自己衣衫不整,顿时脸黄得要滴下水来。 却见腰带十分神气地爬上了梳妆台,对着铜镜又是摸又是照,伸出前爪的爪指不时整理着自己的龙须,每过几秒换一个姿势,显然乐在其中。 明枫也不愿意多管它了,穿着内衣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当他上楼来到洗手间门外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哗哗水响,心中不禁暗笑,真是心有灵犀啊!自己想洗澡,朔雪竟然先了一步。热的难受,先拿个毛巾擦把脸也是好的。 别墅内的房间都是没有锁的,明枫很随意的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热腾腾的水蒸气扑面而来,在那氤氲朦胧之中,明枫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是一个朦胧的背影,在水蒸气的包裹之中若隐若现,修长的身姿似乎比平时高了许多,纤细而洁白的肌肤是如此动人,头垂在身前,露出她那完美的背臀线条。如果说,这是男人的身体那只能说,瞎眼了。 鼻子热,是明枫的第一感觉,他现自己的目光已经挪不开了。这是翼朔雪的身体么?怎么怎么跟以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谁?朔雪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并没有回过身,依旧背对着明枫。飞快的拉过旁边一条毛巾裹住自己身体。 是,是我。我来洗澡的。想不到你比我早了一步,朔雪,你 朔雪反手一挥,包裹着身体的那条湿润毛巾已经朝明枫扑面而来,正砸在明枫的鼻子上。 翼朔雪的声音显然在忍耐。 还没看够么?每天在一起,有什么好看的! 啊!谢谢你的毛巾,我先擦把脸就行了。一边说着,明枫强忍着心中强烈的异样感,赶忙从洗手间中退了出来。直到重新关门,他的心跳依旧保持在一个极高的跳动度之中。 啪。明枫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骂,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朔雪是男人啊!可是,刚才自己看到他的背影时,为什么就觉得他不是一个男人呢可是奇怪啊可他分明是一个男人 朔雪那朦胧的背影不断在明枫脑海中回荡着,他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懵懂了,越不让自己去想。那背影就变得越清晰。下意识的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明枫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气,香气中带着淡淡的奶味儿,沁人心脾,仿佛连灵魂也因为这香气而颤动似的。 明枫就那么傻傻的捧着毛巾擦脸,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洗手间门开,重新穿好衣服的朔雪从里面走了出来。 头湿湿的,因为水蒸气的原因,此时的他脸看上去红扑扑的,原本束起的黑此时柔顺地垂下挡在眼睛前面,因此,明枫看不到她的眼神。 虽然与平时变化不大,但明枫却始终感觉到有些不对。 朔雪。你 朔雪瞪了他一眼,明枫。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有窥视人家洗澡地嗜好。 不是的。我只是,凑巧正好也想进去洗澡。朔雪,你不会生我地气了吧。明枫此时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朔雪走到明枫身边,一把夺过刚才扔给明枫的毛巾,似笑非笑地说:生气?我怎么会生气。要不要下回一起洗啊!促狭地看着明枫,下意识的贴着他的肩膀。 呃,也好。唉呦。连明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回答。但他的回答刚一说完,朔雪就迅地扣起右手食指在明枫的脑门上扣了一下,显然是一记暴栗。 好你个头。翼朔雪怒哼一声,又把毛巾作为暗器,砸向明枫吼道:再让我现你窥视我洗澡,可就不是毛巾这么简单了!朔雪这才离开他身边。 朔雪,你别生气啊!我下回不看就是了。,明枫赶忙站起身还想要解释。 去洗澡吧。满身都是汗味儿。朔雪没好气的说道。 好。我去,我现在就去。明枫终于找到解除尴尬地方法,迫不及待的向洗手间跑去。 这第一天的开头,仿佛注定了,明枫的第二次同居,也就是共同居住,又是一个杯具 第一百九十二节:宴无好宴 中午时分,一众人懒懒散散地朝餐厅走去。众人一进餐厅,又一齐惊叫了起来,圆柱式的宴会厅里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食物分陈两侧,有烤的酥脆的乳猪,蒸得粉嫩的家禽,空气中弥散着陈年西域葡萄酒的清香,甚至连嗅觉都已经被陶醉了。 火枫之辉的成员不禁用力吸了又吸。 我越来越相信,军师是带咱们来度假的了。那个战士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说道。其他人则不约而同地对他投去了鄙视的神情。 就在众人为明枫此行的意图争执不休时,只觉得一束森冷的目光向着众人投射过来。大厅的中央一名银少年缓步走了上来。此时的明枫虽然穿的不是严肃的墨绿剑装,而是一件花格子的折领衬衫,外面套着灰色夹克,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变化。 在他的身后,翼朔雪一身中性的打扮,白色的羊毛套衫,看起来像人畜无害的驯良少年。 但众人一看到明枫,顿时静若寒蝉。 明枫的内心挣扎了好久,才终于在脸上摆出一个机械的笑容说道:大家最近赶路辛苦了,都放松些,赴宴吧! 众人心里那个叫寒啊到了目的地还不允许我们卸甲,穿着笨重的铠甲赴宴,还有个啥意思啊。 翼朔雪也同样对明枫拙劣的表演表示了郁闷,猛一看明枫的腰间没有了那条金色的蛟龙腰带,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每当明枫滔滔不绝地表政治演说时,都是龙魂巴菲尼索斯在搞鬼,离了龙魂,明枫还是一个结结巴巴的愣头青 翼朔雪走上前,用温和而富有磁性的语调说道:大家都没有来过晨星城。这次主要是带大家来训练的这一路上是训练大家的骑术,不让大家卸甲,训练的是大家的力量,所以请大家不要见外。 翼朔雪说话本来就很有亲和力,经过她这么一说,明枫这一路上来的魔鬼训练反而是用心良苦了。众人私下也觉得各自的骑术都长进了不少,这五六天的劳累把之前五六个月的懒惰都驱散了,成天披甲也让他们感觉到身体渐渐适应了铠甲的重量,披甲时的身手比之先前也灵活了许多。 好了,大家举杯吧!让我们共同预祝这次训练圆满成功!翼朔雪率先举起了一只盛满葡萄酒的高脚酒杯说道。 这五百人都不是扭捏捏的人,纷纷举起高脚酒杯一饮而尽。 翼朔雪刚想点头,抬起手正要喝,明枫陡然对她使了个眼色,凑到她身边低声说:别喝葡萄酒,换别的不然后果自负 翼朔雪正生着刚才的气,哪里管他,白了明枫一眼仰头饮尽了杯中的葡萄酒,还故意抿抿嘴,仿佛是在回味西域美酒独特的甘美味道,随后说道:大家随意吧,尽兴一些! 呜啦!战士们欢呼一声,于是各自向着各自的猎物扑去。抓火腿的抓火腿,抢烧鸡的抢烧鸡,一头乳猪甚至被三个人争抢更令人兴奋的是,还有一盘一盘更多的菜接踵般地送上来,牛肝,鸭肝,牛扒一桶一桶的葡萄酒更是以惊人的度消耗着。 明枫为自己斟了一杯果汁,显得十分地另类。走到翼朔雪身边道:朔雪,我敬你一杯。 翼朔雪这次还是扭过头去,朝大厅里的其他人走去。 明枫抓抓脑袋,显然十分闹心。至于吗?这么大的火 看到翼朔雪与大厅里的火枫之辉战士接连碰杯,一杯一杯紫红色的葡萄酒仿佛让他的皮肤都变得淡红起来,脸上更是缠绕着一抹红晕。 明枫恍惚之间又觉得那是一个妩媚的女子,但定睛看时,又还是翼朔雪。 他不禁抬起手中的酒杯,呷了一口杯中的果汁,拍拍自己的脑门自嘲道:幻觉,明枫,你又有幻觉了 也许是西域的酒不及中部的酒上头,热闹的宴席之后,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居然都只是微醺。兴致很高的翼朔雪甚至还叫我农庄的管理人员,要带他们参观农场。明枫这次居然很顺服地跟在了翼朔雪身边。 只见一望无际的农田上,此时已经秋收完毕,铺上了厚厚的秸秆,谷物的淡香却没有丝毫的淡去,反而愈浓郁起来。 请,请,请请问一个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大着舌头问道:你们这里种的是苜苜蓿,还是小小麦 先生,是小麦。管理员彬彬有礼地回答。 这是另外一个醉眼惺忪的战士现了一个问题,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指着麦田上无数空着的耕犁问道:这这这些牛牛,牛哪去了? 众人顺着那人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见数十顷的麦田上散落着无数的耕犁,却没有一头耕牛在劳作。 牛牛牛牛呢?刚才那个战士依旧醉醺醺地问管理员。农场的管理人员只是尴尬地笑着,目光一个劲地朝翼朔雪和明枫望去。 哦一个战士兀自擦着手掌说道:这些耕牛全都拿来招待我们了吧难怪餐桌上那么多的牛肉虽然他说话清楚,但显然醉的也不轻。 你记得自己吃了多少条牛腿?另一个战士立时反驳道:这里的耕牛,没没没有一百头,也也有五百头吧。 就就不能是留着等咱们吃的吗?此话一出,众人皆以为然,纷纷点头。甚至还有一两个战士转过身去,向翼朔雪求情道:军军师,咱们也都是老老朋友了,没没必要这么呃隆重。 是啊牛肉虽然味道不错另一个战士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但但是,我们每天,吃啊吃啊吃啊也会吃腻的啊还是放了它们吧,让它们回来劳动吧。 翼朔雪对于这些醉得不轻的战士们,天真而一厢情愿的猜测感觉到哭笑不得。 这,这我也不知道,这些耕牛去哪里了啊翼朔雪辩解道。 这时,一个人在所有人身后冷冷说道:哼哼,这里根本就没有耕牛!不用说,这里会用这种零下八度声音说话的,也就只有一心甘愿当反派的剑魔明枫了。 胡胡扯!这些喝得醉醺醺的战士,哪里还记得明枫往日的权威。那这些耕犁是 这些耕犁是为你们准备的!明枫同样斩钉截铁地回答。 草,把老子当牛使 这也算是训练项目? 什么玩意儿! 老子,不干了! 一时间,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仗着酒劲,骂娘的骂娘,称老子的称老子,有的甚至要当场脱了铠甲走人。 嘿嘿,嘿嘿这时明枫又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那些名贵的西域葡萄酒,真的是给你们白喝的吗? 翼朔雪承认明枫绝对有扮反派的潜质,光那几声冷笑就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了。 你们喝的葡萄酒里,被我下了剧毒,每天的太阳落山前得不到我的解药,谁也不要想看到第二天的太阳明枫负手,凛然道。 什么!明枫你翼朔雪用手指指着身边的明枫喊道。陡然想起了,之前明枫看到他喝葡萄酒时,神秘兮兮说的话 所有战士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身边的军师翼朔雪,显然他们都记得,翼朔雪跟他们碰过杯,而且喝的也是红酒。显然他是有解药的 明枫干咳了一声道:不用看了,朔雪也没有解药只有我有 谁信啊我才不信呢一个战士嘟哝了一声。 就在他想说第二句话时,一阵迅疾的剑风猛然将他打翻在地,捂着嘴巴哼哼,显然明枫对于这支号称是自己亲兵的队伍还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才手下留情,不然这一剑稳能取了对方的小命。 谁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让他连今天的夕阳都看不到明枫这一句话是用杀气灌注出去的,这些战士的实力都没有一个达到职业高阶,自然都被明枫的杀气震慑住了。 酒都醒了吗?明枫依旧冷冷地问道。 众人纷纷缄默不语。 好,我宣布下一个消息。明枫用余光扫视了众人一番,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一张折着的信纸,朗声读了起来。 致雅比斯复**统帅雅比斯.明枫阁下: 我这些天来认真思考了您的意见。但是作为一名索风的将领,不能如此随便地向您称臣。久闻阁下亲卫军,火枫之辉骑士团实力了得,曾经以五百对一万的战绩击败过我索风军,雷诺一直想要与这支传奇队伍一战。 信读到这里,所有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都觉得背脊心凉。那一战那一战,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啊,只是按照翼朔雪事先排练的队形就 (今天是4月21日,全国哀悼日,我在12点解禁,窗外的汽笛正好响起。虽然经历过了汶川地震的惊心动魄,但我想到玉树地震的同胞还是感到一阵心痛。玄幻书里太随意了,太不尊重生命了,这一次地震死去的人不过两千人,国家就已经降旗致哀了。玄幻小说里,一场大战,百万的炮灰都是那么随意,主角也根本不会悲伤,死了一百万,还会有两百万的我曾经也尝试让自己的心刚硬,所以我尝试一下绿华城战役时来一场数十万级的战役,却现写完之后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努力想把明枫写得不要悲伤,却现根本不能。那种对生命的蔑视,不应该再大范围地出现在我们的小说中了。不然是对读者的不负责任。 愿逝者安歇,生者坚强吧。) 第一百九十三节:做饭的杯具 明枫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继续念道: 但是战争只是当权者的事情,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百姓总是最无辜的。所以,雷诺请求将紫华城全部的居民疏散,随后我将带领我部紫华城卫队五千人以紫华城为据点,与火枫之辉军团正式开战。 十五天内,如果火枫之辉骑士团攻不下紫华城,大军自动解去。雷诺将带领紫华城卫队镇压叛乱,营救领主,但绝对不会再与复**为敌。 倘若雷诺不敌火枫之辉军团,那么,甘愿归降,效犬马之劳。 索风将领,索风第一猛士 雷诺敬上 信读完了,五百人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死了爹娘的表情。 雷诺是谁?索风第一猛士一拳打死一头牛的猛男啊索风有名的将领啊。 他们在后方多多少少也知道了,雷诺与神雷之裂军团长神射手箭羽,共同训练了一支队伍,就是这紫华城近卫军,五千人还要半个月攻下还有紫华城做据点 这真是最最最不可能的任务,而他们的统帅明枫却仿佛是哪根筋搭错了,既然带他们出来训练了,固然就是应战了。居然想通过特训,来让他们越紫华城近卫军团 明枫收起信,说道:你们的训练时间是,二十天! 又是一阵哗然。 紫华城近卫军也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明枫冷声道:我远胜雷诺,呃,朔雪也不比箭羽差这样一说好像是把自己抬高了,变相贬低了翼朔雪一般。 就在他们怨天尤人之时,明枫右手一指田野道:好了,你们去把这些地修整一下,我看着很不舒服。每两个人一块地,耕犁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要是晚上谁的地还没耕好哼哼。 明枫也不再多说,径直朝自己的别墅走去。 火枫之辉的战士们知道明枫从来说一不二,又素来知道他下手狠毒,只能哀叹一声,各自去寻找合适的田地了。 明枫!翼朔雪在他的背后喊道:你给我站住! 明枫自然站住脚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分吗?翼朔雪吼道。这些是你的士兵!你的亲兵。 明枫的右手捂住脸,显然十分无奈地说道:朔雪,我骗骗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被我骗了?再说了,我上哪找毒药给他们去啊?量还要这么大! 翼朔雪出被自己口水噎到的声音。 不是说好了,你做正派,我做反派,恩威并施吗?明枫转过身,扳着的死人脸顿时收了起来道:所以就让你继续装受害者喽。当时你是真的以为自己中毒了,所以神态表情没有丝毫的做作,火枫之辉才会深信不疑自己也中毒了啊。你看啊,我连你都敢毒,要想杀他们不是说做就做的事情吗? 翼朔雪心里那个后悔啊,但她陡然问道:那你每天的解药怎么办? 每天让厨房准备五百个面粉丸子就是了。明枫依旧笑嘻嘻地回答。哦,不对,应该是五百零一个 无聊!翼朔雪对于明枫最灿烂的笑容报以了最冰冷的鄙视,转身朝自己的别墅走去。 中午之后,明枫就一直呆在自己别墅的一个地方忙活,他现在对那里的兴趣甚至过了对剑术的兴趣厨房。 当一脸倦容的翼朔雪从外面回来时,陡然看到了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 这个家伙不会是在做饭吧翼朔雪为自己荒谬的想法耸了耸肩膀。男人,男人会做饭吗?但她还是忍不住走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挪到厨房门旁边。 只见战场上冷漠的银杀神明枫,此时正兜着围裙在炉灶前炒着一盘菜。火炉里的火苗焰腾腾地舔,着锅底,明枫的左手抓着锅柄,另一只手握着铲子有节奏地翻炒着锅里的食材。 看到明枫忙得满头大汗的滑稽模样,连翼朔雪都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明枫一回头,正看见倚门站着的翼朔雪。乍一失神,右手被滚烫的铁锅烙了一下。随手将门关上了。 明枫,你干什么关门? 厨房里有油烟,你先去休息吧.明枫嘟哝了一声,在厨房里吮,着自己灼出水泡的中指。 翼朔雪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哦.那我在大厅里等你. 明枫哀叹一声,对自己说道:你这家伙,朔雪是男人啊你有毛病了吧但是本着向翼朔雪赔罪的心态,明枫还是顽强地用四个手指头有些勉强地端着炒锅完成了自己的这一道菜。 明枫这时从心底里开始感谢自己出身平民了,多少次,自己在外面捣蛋,老妈不让进门错过了吃饭的时间,自己总是偷偷跑到厨房去自己弄吃的。后来在苍月城跟若絮一起住,这个萝莉女王没少对自己的饭菜苛刻挑剔,再后来又有了在翡翠城餐馆,被天价菜痛宰之后立志学好厨艺的明枫终于顽强地啃下了一本初级菜谱。 晚餐,明枫足足弄了六个菜.虽然都是素菜,而且明枫在厨房还算是一个新手,但在他竭尽所能地会心烹调下,味道极佳. 明枫从厨房走出来,坐到翼朔雪的对面,脸上怀着一丝紧张地观察着翼朔雪的反应。 但最明枫郁闷的就是,翼朔雪只是伸出筷子,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再夹起菜,再咀嚼,再咽下,周而复始,面无表情不说,连饭都很少吃一口。 终于明枫忍不住说道:朔雪,这些素菜很难吃吗?我怎么看你都不说话他的脸上微微烧道:我也觉得今天做的有点过分,所以特地去厨房烧了几个菜向你赔罪。你,你不要勉强啊 翼朔雪陡然停住筷子,白眼看了明枫一眼,说道:你自己做的菜都不尝一尝的吗?与其跟你啰嗦,还不如多吃几口菜。 明枫依旧满腹狐疑地伸出自己的筷子,夹起了一片笋片,慢慢地放进嘴里,咀嚼了一番。只觉得恰到火候的烹饪,将青椒的辛辣掩盖了笋片应该有的涩味,真是美妙绝伦。 明枫的脸上居然也对自己做的菜流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翼朔雪才不管明枫自恋不自恋呢,埋头,筷子如雨点一般落在青椒笋片上。当明枫回过神来时,只见餐桌上早已空空如野了。 看着自己还依旧殷实的饭碗,深感郁闷。朔雪,你也好歹给我留点下饭啊。 翼朔雪这么多天来,终于满足了自己恶搞明枫出气的愿望,邪笑道:这些菜是你烧给我赔罪的,我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谁让你中午又拿我做托罚你咽一顿白饭也是活该吧 第二次与人同居,第二次做饭,换了时间,换了地点,换了人物,但同样是杯具。 第一百九十四节:三个人制定的训练计划 明枫十分无奈地咽完了白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径直倒在自己的床上,腰带则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缓缓地躺到明枫身边。 这一人一龙在柔软床垫上,一起躺着的姿势甚是古怪。明枫也诧异着一向跟自己争执不休的巴菲尼索斯居然变得这么驯良。 喂,食物带来没有龙果然是有求与明枫了。 没有,我今晚都是咽的白饭明枫提到饭就很郁闷。 你就去弄一点点嘛,我胃口很小的真的,一点点就好。腰带两只爪子放在胸前朝明枫拱了拱,哀求道:我这几天路上都没吃东西了。 不弄不弄我心情不好明枫侧过身去,习惯性地敷衍道:你自己去农庄的厨房找些吃的就是了 呃,我现在吃不惯生的东西了龙咽了一下口水,举起右手的第一节和第二节爪指,相互摩擦着说道:你就帮我这个,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小忙好不好 明枫丢过去一个冷眼。 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龙神腰带双手抱肩,拱了拱明枫,如果他这样的体形也能拱得动明枫的话。你还不就是愁怎么训练那支废柴队伍吗? 被你说中啦明枫提到这件事情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只要你去做饭,回来我就告诉你怎么训练他们龙对着明枫眨巴眨巴米粒般的眼睛,故作神秘地说。 明枫陡然来精神了,腰带是谁啊,龙神巴菲尼索斯啊。他的主意还不是一套一套的? 当真? 我骗你做啥,快去做饭吧! 明枫急忙跳下床,欢天喜地跑进厨房,哼着小调又为腰带炒了两个素菜,又想想他兴许不吃素菜,又颠颠地跑到农庄厨房要了一块很大的烤牛排。 但一切都稳妥之后,一块一尺见方的七成熟牛排与明枫所做的两个素菜齐齐地放在了龙神腰带的面前。 明枫誓,这一切的生,最多也就两分多钟的时间,牛排只剩下硕大的丁骨,连两个素菜也都一扫而光,龙则十分满足地咀嚼着一股脑塞进嘴里的食物。 当明枫看到龙的喉头最后蠕动了一下,完全吞下了嘴里的食物后,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吧 巴菲尼索斯嘿嘿一笑,懒洋洋地背靠着柔软的枕头,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饱嗝说道:战士怎么样才会成长呢? 战斗吧。明枫回答。 那是在普通的操练中实力提升得快呢,还是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实力提升地快呢?龙故作玄虚问道。 战场! 所以说危机使人成长,危机是成就强者的阶梯!龙信誓旦旦地说。所以我的计划就是 明枫不禁竖起了耳朵。 把他们送到离这里最近的森林,给他们二十天的粮食与淡水 野外训练? 不,森林还不够,那些野生动物太缺乏挑战了。最好要有一个食人部落!龙的右爪敲了一下自己的左爪道。 食人部落明枫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 不行,不行。食人族太笨了,最好是有点精英怪物的,比方说呃,夜魔龙的一只爪指轻轻地刮着自己的下巴说道:现在有夜魔的森林已经很少了啊,那些怪物又会魔法,度还快,实在是拉练的最好教练了。 夜魔明枫的脸颊已经滑下了一滴冷汗。你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们,给个痛快。以现在火枫之辉骑士团的实力,一个五人的夜魔群体就可以在森林里用游击轻松搞定他们了。 如果嫌弃夜魔还不够呢我觉得还有更强的物种龙说道:比如说基洛鲁那的一些亚龙它已经有些卖弄的语气在其中了。 够了!明枫终于理解到龙不过是在胡扯了,终于对着优哉游哉躺在床上的腰带吼道:你胡扯些什么!森林?我到哪里找夜魔的森林!这附近体形最大的动物,就是牛!还是耕牛! 是啊,那你就让他们跟牛拉练就是了。龙出于挖苦,随口说道。 对,是个办法,让他们跟牛拉练明枫有些赞许地点点头,嘿嘿,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明枫躺到床上,自言自语道:连上我训练方式,就有两种了 其实你可以再去问问那个小龙说到这里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显然,他想说的是小丫头,也就是翼朔雪,但他急忙改口道:小朋友他,他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小朋友?! 是啊,你不是叫他翼朔雪吗?龙很无辜地回答。确实,如果明枫与翼朔雪算同辈的话,那以巴菲尼索斯的年龄,是该称呼他叫小朋友了。 第二天清晨,明枫早早起床,到厨房忙活了起来。 当穿戴整齐的翼朔雪梳好头,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时,只见明枫穿着睡衣在楼下的餐桌上打着哈欠。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一点精神都没有。翼朔雪边说边朝楼下走去,就在她走下楼梯的霎那,惊住了。只见餐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红豆粥,黄油面包,奶油饼干和一只色泽金黄的荷包蛋。 都是你一早起来弄的?翼朔雪将信将疑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明枫又打了一个哈欠说:我一早就起来弄了。当然很困啦。他将自己手边的一碟面包推到翼朔雪面前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吃面包,所以去大厨房要的,我自己已经煮粥喝过了,不用留给我 翼朔雪看了看面前的面包,又看了看一脸倦容的明枫,感觉却很奇怪。心里明明想对他说一声谢谢,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明枫此时的表情分明就是写着,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翼朔雪一针见血地说道。 呃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训练火枫之辉的计划?翼朔雪抓起一片面包咬上一口,又尝了一口红豆粥不急不忙地问道。 我这件事情,我昨天就已经着手在做了。翼朔雪也不抬头再看明枫,边吃早餐边说道:我昨天下午就设计出了图纸,让工匠连夜赶制了一些机关,上面有会弹跳的倒刺,而且会定时出暗器 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抓贼?明枫感到大惑不解。 这个方法是我听羽无情说过的,训练铩羽盟杀手的方法翼朔雪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是锻炼他们的反应能力 你准备装到哪里? 所有火枫之辉成员的卧室翼朔雪为自己有些邪恶的想法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些家伙哪有这种反应能力啊明枫无奈道:万一他们真的被暗器伤了怎么办? 我不是让他们每时每刻都要穿着铠甲吗?睡觉当然也穿着啦翼朔雪解释道:我们又不是铩羽盟,在这些训练的机关上还抹毒,我上面搽的是一种特质的颜料打在铠甲上会渗透过去,在身上留下一个红印记,第二天,身上有红印的人全部都要受罚 那万一他们洗了 这种颜料,要浸泡在冰水里两个时辰,或者一天之后才会自己消散。翼朔雪泯然一笑道:明枫,换成你,你是愿意去泡两个时辰呢,还是受罚呢? 明枫吞了一下口水,说道:其实我的训练计划是这样的第一个计划就是,让他们跟农庄里的牛去拉练 跟牛拉练?这次换翼朔雪不懂了。 是啊,让他们穿着铠甲被牛追红颜色嘛,牛都是很喜欢的明枫也同样为自己小小的邪恶计划怀着一丝隐而未现的笑容。你看啊,求生的意识会让他们跑得更快,即使跑不过牛,被踩上两三脚,他们都穿着铠甲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太邪恶了翼朔雪此时已经吃完了面前的早餐,抹了抹嘴巴说道。 明枫听到翼朔雪赞许了,心中暗笑道,巴菲尼索斯果然能出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大着胆子又说道:还有一项是锻炼他们的勇气 哦?该不会是真心话大冒险吧? 不是明枫解释道:我会让他们尝试,在我的杀气下仍然站立 这次轮到翼朔雪噎到了,用力捶着自己的胸膛,咳嗽了半天说道:这怎么可能?他们连一个高阶职业都没有你的杀气释放出来,他们当中有些人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 放心吧,我会调整自己杀气威压的程度,不会一开始就使出全力的明枫对自己的计划厚颜无耻地表示了赞成:你想,连第一剑客的杀气威压都能够承受,他们还会害怕谁呢? 除了最后一条,其他我都觉得不错翼朔雪站起身,就要去端盘子。算了,由着你去吧别忘记了,咱们还有十七天了。 第一百九十五节:后院起火 圣,战城堡外的荒原里,一队人马缓缓地停在了城堡对面的山坡上。 这支队伍虽然都骑着马,但却个个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每个人都是黑巾蒙面,佩戴着短小的武器。 当先的一人却没有拉上黑色面罩。 他一身黝黑的皮肤,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仰望着圣战城堡高耸巍峨的城墙,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主公,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意图来日吧。他的话无比简洁。 我们会有机会的,新生的力量一定会有自身难以避免的缺点,恐怕也会招来其他势力的排挤吧 久久,他默默地说道: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陈先生,我们是歇息一晚再进城还是今晚就行动?一名黑衣人走到那皮肤黝黑的男子面前询问道。 情报准确吗?那人正是前莱恩军参谋,陈苍云。 圣,战城堡里的火枫骑士团已经随明枫出征,城里剩余的只有两千多并未经过太多训练的新兵。黑衣人汇报道。 附近城市呢?陈苍云不禁问道。 一切正常,并没有异样! 那我们今晚就行动,尽量不要惊动百姓,斩杀军队领,利用令牌去调离其他城市的队伍,让另外几支队伍接到信号后立刻动手。陈苍云命令道。 遵命!黑衣人朝陈苍云拜了一拜,转身离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十几枚三爪钩从四个侧面攀上了城墙上,十几道黑影骤然出现,守夜的士兵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尽数倒在地上。 那些黑衣人又立刻分成两队,一队负责将卫兵的尸体拖入城楼,另一队人则在屋顶上奔走如飞,朝圣,战城堡议事厅赶去。 那些黑衣人各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小瓶,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士兵的尸体上,那些**上就出嘶嘶的声音,片刻之后,只剩下一滩血水。 另一支队伍则从离议事厅最近的房顶上抛出绳索,如蝙蝠一般滑翔过夜空。从窗口挨个落下的黑衣人,彼此看了一下,迅向二楼赶去。显然,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圣战城堡指挥官。 他们贴着墙壁,轻手轻脚如同鬼魅一般前进着,彼此看了一眼,骤然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到桌上收拾得整整齐齐,却没有一个人在里面。 一名黑衣人熟练地走到桌边,按下了桌上的镇纸,一扇机关暗门就打开了,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附近城市的调兵令符。 众黑衣人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挨个查验后确认无误。 彼此看了一下,其中一人点点头。众人又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这时,一扇柜门轻轻颤动了一下,打开了。一名络腮胡须的中年人长舒了一口气,显然刚才他是躲在衣柜里才躲过一劫。 身为老兵,无数次死里逃生,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他有着近乎惊人的强大运气,刚才他刚刚办公结束,到衣柜边准备拿一件大衣抵御深夜的寒冷,正好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他顺从了自己的第一反应,登时躲进了衣柜里,才躲过了一群杀手的刺杀。 但刚才这些人居然知道机关,而且夺走了兵符,显然不是普通的刺客,甚至有可能对整个圣枫军不利。守将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城内现在的情况如何。但现在回家显然是不明智的举动,相反,倒是被刺客来过的议事厅是安全的。 陡然他的目光被阳台上驯养的白鸽吸引了。等到天亮,用这些鸽子,把消息送出去。他暗暗对自己说。 此时,议事厅外的两股小队又合并为一队,那名找到令牌的黑衣人,将周围城市的调兵令牌逐个交到他们手中,整支队伍就又如鬼魅一般散去了。 城外三里,陈苍云升起的篝火还没有熄灭,那名为的黑衣人就已经回来了。 做得怎么样?陈苍云不禁问道。 没有杀掉守将,但是得到了所有的兵符对方站在篝火边,陡然跪下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请降责! 苍云岂敢陈苍云急忙将黑衣人扶起,说道:蒂沃特领主将阁下与这支杀手队伍借给我,并我并不是你们的上司啊。 先生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黑衣人不禁问道。 让分队刺杀周边城市的守将,你们不是会易容术吗?易容成他们的模样,然后用兵符将周边城市的兵力调往前线。陈苍云解释道:这样一来,整个复**的后方就完全架空了。然后我再举事,就会容易得多。 黑衣人默默点头。 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告慰自己主公的在天之灵!陈苍云抬起头,看着夜空说道。 怎么,莱恩爵士他 不错,在被明枫放逐后的第一个月,就抑郁成疾,离开了人世。陈苍云咬牙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要向明枫讨的! 与此同时,另一只队伍也悄然从银河要塞出,赶往中部平原西侧。 整整五百人站在冰雪之力凝聚成的巨龙之上,但这巨龙又与幻术星团的蛟龙不同,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物种。 这种龙拥有强壮的身躯,又长又粗的颈,有角或褶边的头,尖锐的牙齿,和一条长长的尾。它用四只强而有力的脚步行,用一对像蝙蝠翼的巨翼飞行,它的身体全身覆盖着鳞片,保护着身体。牙齿尖而利,通常会向内弯,仿佛是更容易使它们撕开猎物。 在冰龙巨大的龙上,站立着一名折扇白衣的翩然男子。 杨先生在这名黑男子身边的是一个金碧眼的高鼻子男人,显然不是中部的人种,那人用不流利的通用语问道: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哪里? 贝克,你能不能用基洛鲁语我听得懂杨青枫有点郁闷地抱怨道:你说通用语,我觉得耳朵很不舒服。 我说,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雾神川!杨青枫简短地回答道。 第一百九十六节:杨青枫的逆袭 雾神川?贝克不禁问道:我们去那做什么? 我接到情报,明枫与翼朔雪因为答应了雷诺的条件,已经带领火枫之辉骑士团前往晨星城训练,这是彩虹难逢的机会杨青枫纵使他再冷静,此时也略微感到激动。陈苍云已经前往复**后方进行颠覆活动,而晨星城通往中部平原的唯一要冲就是雾神川上的阻川要塞。 那又如何?贝克继续说道:连我们基洛鲁人都知道,高原上有一处幻术禁域,就是阻川要塞,我们根本拿不下来。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杨青枫侧过脸说道:阻川要塞幻术封闭法阵的能量来源是雾神川的流水,也就是说,雾神川流水不息,法阵就永远不会破! 说话间,冰龙的下方已经可以看见雾神川大河,汤汤的流水了。 杨青枫却没有命令冰龙向阻川要塞移动而是溯游而上,朝晨星城的方向飞去。 当下方的风景由一望无际的平原变成了崇山峻岭,湍急的水流溅射在岩壁上出轰隆隆如雷响般的声音。 高接青冥的幻星双塔轮廓已经依稀可见。 杨青枫立起手掌,示意冰龙停住。 他转过身对贝克命令道:下面,请一半的圣堂武士将火力集中在左侧石壁,另一半集中在右侧石壁,听我命令一齐动。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准备。 贝克一个转身,用基洛鲁语下令道:分为两队,一队目标左侧山壁,一队目标右侧山壁,任意魔法攻击,十分钟后听令射! 话音刚落,杨青枫只听见一阵庄严的吟唱声从耳边响起,他们吟唱的方式与幻术师的吟唱方式迥异,仿佛是在做一场庄重的祈祷来向某些神明借力。这大概就是高原其他地方都称幻术,只有基洛鲁人称魔法吧。 大约五分钟之后,璀璨的各色光芒从冰龙背上升起,却不是通常象征霜炎力量的红蓝两色,而是红绿蓝黄紫五色。 十分钟后,几乎每一个人手上都已经凝聚了一个或大或小的光球。 杨青枫向贝克使了一个眼色,贝克下令道:动! 这必然是杨青枫在这个世界上见识过的,最华丽的魔法轰炸。灼热的火球脱手而出,随后的是巨大冰锥的攒射,几名圣堂武士一齐动的扁平风刃仿佛是巨人的战刀狠狠劈在了石壁上,与此同时,云层骤然变色,数道紫色的闪电又精准地劈在了两侧的石壁上。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右侧的石壁从顶端开始出现了一道数十尺的裂痕,无数的石块顺着裂痕滚落下来,雾神川边微微凸出的石壁如同一个不堪重负的巨人,缓缓地向前倒去,因为坍塌而造成的斜坡使山上的树木与土石如同漏斗一般落进了雾神川湍急的流水里,溅起的白浪足足有十丈之高。 而另一侧的石壁也已经摇摇欲坠,正在此刻,最后一声吟唱声终止了,一颗炙热的陨石居然跌跌撞撞地从天空落下,整块数十尺见方的巨大石块因为与空气的摩擦而变得如烙铁一般。 当它掠过时,杨青枫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颗陨石所散出来的可怕热量。 仿佛是天崩地裂一般,陨石撞上了另一侧的石壁,那石壁比对面的同胞还要悲惨许多,肢解成了无数崩裂的山石飞了出来,砸落到雾神川的流水当中,陨石撞击造成的巨大坑洞周围岩层不断地奔溃,土石如暴雨一般倾斜下来。 接下来,惊异的一幕出现了,雾神川的流水在这些数万顷土石的阻拦之下流渐渐减缓了,反倒是土石后面的水位越来越高,仿佛是形成了一个水坝。 看着渐渐干涸的雾神川,杨青枫从短暂的失神中迅清醒了过来,就是在刚才,他不得不再次评估这一支队伍的战斗能力,之前他虽然知道整支圣堂武士都是魔法与斗气双修,但谁曾想到,魔法竟然强悍如斯,那么斗气修炼的成果又会逊色到哪里去呢? 好了,失去了幻术禁制屏障的阻川要塞就如同拔去了尖牙的野兽,我们去打猎吧杨青枫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让冰龙在空中滑翔了一番,改道向阻川要塞飞去。 此时还在晨星城的神秘农庄训练火枫之辉的明枫与翼朔雪却还根本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可怜的火枫之辉骑士团,每天晚上都要面对各种花样的偷袭,早晨起来身上红点最多的人,不仅要绕着农场跑三圈,还不得不浸泡在冰水里两个时辰,这可不是炎热的夏季,而是刺骨的秋季啊就算其中的一些人已经锻炼出来不中翼朔雪的损招,却依旧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耕地这样的例行功课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最刺激的一项,也就是后来雅比斯王国境内奔牛节的由来穿着火红铠甲的他们,必须要面对数百只因为红色而激怒的公牛,牛角虽然对于精锻的铠甲来说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牛蹄踩来踩去,有谁能吃得消? 让这些战士觉得生不如死的还有,那就是明枫总是会在训练结束之后,让他们集合,在每天枯燥的训话中,总会有意无意地会动用杀气。 一旦有人在他的杀气威压下跌倒了,那么这个哥们的晚餐,肯定没有着落了。 虽然明枫第一次动用杀气时,五百人全部摔倒,甚至有人当场吓得尿了裤子。但是后来的训练当中,是他们宁可颤抖着双腿,也不愿意再跌倒下来了。 此时,已经是秘密特训的第七天了。 夕阳之下,又一天紧凑忙碌的训练结束,明枫不禁摸了摸脖子,扭动了一下,说道:这套方法奇怪归奇怪,效果倒还真是不错,至少他们能够在我威压之下依然站立了。 翼朔雪也说道:是啊,我的暗器也要改进了,这些小儿科都奈何不了他们了。看来人的潜力还真的是很巨大啊。 陡然翼朔雪在农庄的一条小溪前停住了,原本溪水汤汤,他们每次回去吃晚饭都要踩着石子过去,此时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条一脚就能够跨过的涓涓细流。 怎么回事?明枫也感到古怪,秋季,不应该是旱季啊,而且昨天还好好的 翼朔雪托住自己的下巴思考道:这一条小溪的源头,应该是雾神川的支流这雾神川可是中部第一大河啊 雾神川明枫念叨着。 不好了!翼朔雪一拍手,惊叫道:阻川要塞!如果有人截断了雾神川的流水,那么阻川要塞的幻术禁域就形同虚设,那里的守备力量又那么弱翼朔雪懊悔道:我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朔雪,你多心了吧。明枫虽然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是,要阻塞中部第一大河,那得要多少土石啊,又如何能在一天之内完成?这必然是一个自然的干旱现象吧。 翼朔雪眯着眼睛,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道:是谁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做这么大的工程呢? 是啊,除非是魔族或者是天使吧明枫打趣道,说着搂住翼朔雪的肩膀作势就要推着她过河。伟大的复**军师翼朔雪大人,您还是先把晚饭吃饱了,再将这个问题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放在一起思考吧 喂,你这话也歧义也翼朔雪经过明枫这一打断,思路也都乱了。你是在说你的复**伟大,还是说我伟大啊 当然是明枫笑道:当然是说我啦 夜幕之下,一支队伍迅接近了阻川要塞高耸的城墙。 由于雾神川的流量减少了一半以上,此时阻川要塞的幻术屏障也是摇摇欲坠。 杨青枫微微点头,对着贝克下令道:这里还不能使用魔法,先用斗气破掉这层屏障吧 贝克默然点头,一个转身,用清脆的声音下令道:全体准备,斗气攻击,破除下方结界! 是!五百人一齐应声。 陡然,万千光芒从冰龙身上散出来,只见所有的圣堂武士一齐拔出了腰间长剑,一柄流光溢彩的十字剑出现在冰龙上方,沛然杀气陡然爆,长剑向下直刺下来。 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意象的守军顿时如同痴傻一般,只听见虚空中不断传来玻璃粉碎的清响整座阻川的上空,裂痕出现,仿佛是天空缺少了一道口子。 随后那道裂痕逐渐扩展,既然蔓延到了整座阻川要塞,一阵连续的闷响之后,阻川要塞的幻术禁制第一次被驱散破除了。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当杨青枫翩然落在阻川要塞的城墙上时,说出了与明枫当初夺取阻川要塞一样的话:投降者无罪,顽抗者,处死! 话音刚落,金属武器扔在地上的声音,响成一片。 与此同时,圣,战城堡附近,沧浪城,凝霜城等等,大小近十座城池的士兵都收到了前线战事紧张,所有城市开拔一半兵到前线的古怪命令。 但所有城市的将军都声称得到了明枫殿下的密令,又有圣,战城堡调动士兵的兵符,众人只得遵命。 两股暗流,终于开始交汇了。 第一百九十七节:困厄重重 虽然杨青枫极力封锁了阻川要塞已经被攻破的消息,但这样做也只是维持了短短三天而已。 三天之后,翼朔雪就通过铩羽盟几乎无孔不入的情报网获悉了杨青枫奇袭阻川要塞的全部过程。在惊叹圣堂武士战斗力的同时,心下也对杨青枫这个早就听闻的对手,多了一丝警惕。 如果他们的对手是这个人的话,那事情就很棘手了。 杨青枫在攻下阻川要塞后,立刻让圣堂武士分成两队,一队清理了河道,另一队控制阻川要塞的幻术领域再次运行正常。 翼朔雪在第十天训练完成后,拉住明枫,前往一处僻静的树林,告诉了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杨青枫居然控制了阻川要塞!明枫低语道:他这是想做什么? 显然,他夺下阻川要塞是为了阻止我们通过雾神川。翼朔雪缓缓地伸出手,手心攥着一张褶皱的白纸说道:这是圣,战城堡用飞鸽传来的密函,你可以看一看。 圣,战城堡?明枫迫不及待地打开白纸,只见他的神色越来越慌张了。 信上说,六天前,一队神秘的黑衣人潜入圣,战城堡,盗走了附近城市的兵符,并且意图行刺圣,战城堡指挥官。当时他并没有立刻向我们汇报,而是静观其变,其结果就是,附近各个城市都声称收到了你的密令,说是前线战事紧张,让他们抽调一半的兵力前往支援。 这显然是伙黑衣人在捣鬼。明枫此时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他们盗走了兵符,然后调走了附近大部分的军队,难道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如果说,这两件事情不是巧合,而都是杨青枫策划的,我会回答你。是的。翼朔雪看着明枫说道:圣,战城堡是整个复**的根基,绝对不可以失陷! 可我们现在,根本连阻川要塞都过不去!明枫捏紧右拳说道:显然,杨青枫就是不想让我们驰援圣,战城堡,所以才夺下了阻川要塞。 而且现在通知卡米拉上将,回军驰援,鞭长莫及,显然也已经太迟了。翼朔雪分析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明枫不禁问道。 明枫,你觉得我们能够调动的兵力有多少?翼朔雪反问道。 应该有晨星城卫队的战士,一万不到,幻术星团此时肯定是过不来了,萨兰本地的术士,最多只能征召两千人吧。明枫焦急地数算着。 还有你的火枫之辉!翼朔雪笑道。 这么快就让他们上战场吗?明枫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你不是要找人拉练吗?翼朔雪似笑非笑道:也不用去找什么猛兽了,根据情报,驻守阻川要塞的一共是一千名基洛鲁圣堂武士。 圣堂武士是什么?明枫感到一头雾水。 魔武双修啊。怎么样,不比夜魔差吧 呃他们真的行吗?明枫感到怀疑。 训练了这么久,也该看看效果了吧。翼朔雪笑道:明枫,你明天就早点起来看看吧。 第十一天的训练开始,明枫第一次早起,当火枫之辉骑士团成员起床时,居然只有两三个人身上还有颜料造成的红斑,而且也只有极少的几块斑,远不似十多天前,每个人都被暗器点成了金钱豹。 明枫有些惊讶地问翼朔雪:你,你没放水? 耕地的工作结束之后,众人居然都没有感到疲惫,再后来的奔牛训练,更是诡异。他们集体整体地跑在公牛群面前两三步远的地方,全不似之前的慌乱。 陡然翼朔雪喊道:行了,今天最后一次训练这个项目了,不需要这些牛做道具了,你们动手吧 话音刚落,只见火枫之辉的成员,骤然刹车,一个个转过身,凶神恶煞地朝急冲来的公牛奔去。 破牛!让你以前踩老子!一名强壮的战士两手抓住一头公牛的双角,居然将公牛的后脚悬空,倒提起来,一个过肩摔狠狠扔在地上,用穿着链靴的脚狠狠地踩着牛肚子。你不是很会踩吗?继续踩啊! 你有角,很了不起是吗?一个战士敏捷地闪到公牛旁边,举起手就是一记手刀,公牛的两只角已经不翼而飞。 一名略微瘦小的战士,一脚踢断了公牛的腿骨,随即一个扫堂腿,牛强壮的四条腿骨全部报废,重重摔在地上。 更有人暴力地将公牛一拳打得仰面翻倒在地上,活动活动手部的关节,邪笑道:好,拖回去加餐!这厮以前肯定是做厨师的 只听见烟尘之中不断传来骨骼折断,踢打暴击的声音,烟雾散去之后,五百名火枫之辉的战士将五百多头公牛无一例外,尽数放倒。而这些暴力男们,还一个个扭扭脖子,扳扳手腕,活动着筋骨,显然意犹未尽。 明枫只觉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真的是火枫之辉吗?我的火枫之辉骑士团? 翼朔雪笑道:是啊,我之前就现了。他们每天忍受你的杀气威压显得,十分地压抑,所以,当我允许他们泄时,就变成这样了。他们不至于跌倒,并不是锻炼了他们的勇气,而是间接提升了他们的整体实力。你这样古怪的训练方式,恐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吧。 翼朔雪的话也不知道是损明枫,还是在夸明枫。 在我的威压下屹立不倒,那他们岂不是个个都已经到高阶了?明枫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也说不定啊。翼朔雪笑道。 军师,下面做什么啊!早就站着没事做的火枫之辉战士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把这些牛拖下去,自己去做烧烤吧!翼朔雪说道:这是对你们训练成果的奖励! 哦也!五百人七手八脚地或拖起,或抬起,或扛起自己的战利品,唱着战歌渐渐远去了。 怎么样,这支队伍,是不是很强?翼朔雪转过脸问道。 岂止是很强明枫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是要确信不是在做梦。是绝强好不好?每一个人,都快被训练成怪物了。 第一百九十八节:枪魂 傍晚,火枫之辉的成员陆陆续续喝得醉熏熏地回到了农庄。翼朔雪让人传话给他们,明天起就不用训练了,而且允许他们饮酒。 在他们看来,在一场并不算剧烈的运动之后,喝几杯啤酒,伴着孜然香味的牛肉,实在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了。 这时,一个人影却快地走进了农庄的厨房。来到一名厨师面前,显然,他是这里的厨师长。 翼朔雪先生,您好厨师长彬彬有礼地向他行礼。 明天的早餐,再放最后一次,剂量是平常的一倍。翼朔雪压低声音说道。 厨师长看看四周忙碌的厨师,跟翼朔雪使了个眼色,拉着他走了出来,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阁下,这种东西还是少放一些吧。厨师长面露难色。 不愧是毅晖府里的大管家,你果然认出了那是蛇霉粉。翼朔雪赞许地点头。你猜的确实不错,长期服用,虽然会使他们面对外界事物的反应程度提高数十倍,也就是提高训练的效果数十倍,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他们会完全丧失修炼斗气,杀气,乃至幻术的能力,而且性格会变得森冷嗜血。 这对这些无辜的战士,是不是太残酷了。阁下!厨师长质问道。 你照我说的去办吧,正常剂量就是了,明天早晨是最后一次用药了。翼朔雪低头道。 那,属下告退。厨师长见翼朔雪依旧坚持,只得退下。 慢着!翼朔雪在他的身后陡然喊道,话音刚落,厨师长已经向前仆倒在了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在他的后心,分明插着一片如雪的羽毛。 翼朔雪缓步走到他身边,低下身,用手缓缓合上厨师长因为惊讶而瞪大的双眼,幽幽地说:没办法,你知道的太多了。 军师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只白瓷小瓶,慢慢地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随后空气中散着**灼烧的恶臭,片刻之后,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一件油腻的,被血水沾满的厨师服。 翼朔雪站起身慢慢摸出一枚火红的羽毛,扔在那些最后的遗物上,火焰腾跃了一下,顿时将最后的一切都吞噬了。 没错,翼朔雪不单单是翼朔雪,更是羽戾天,铩羽盟的第二羽,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决断,冷酷而威严。 翼朔雪招了招手,一只如雪的白鸽又扑扇着翅膀落到他的右侧肩膀上。他伸出左手,抚摸了一下白鸽柔顺的羽毛,顺势用手掌将它托到身前。翼朔雪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卷起的小纸条,用白色丝线系在白鸽的腿上,拍了拍它的翅膀。 白鸽很通人性地振翅飞去了。 翼朔雪看着白鸽在天空中逐渐化为一个黑点,终于冷笑道:杨青枫,你绝对不会料到,我在后方留下了铩羽盟中最强的一位九曜星使,堪比五万大军。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更不会料到,我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训练出了一支怪力军团。你的自负,终究只会导致你的失败! 明枫此时已经写信集结了晨星城卫队和所有复**萨兰省中在职的幻术师。突破阻川要塞,已经势在必行! 圣,战城堡,平静终于被打破了。 沧浪城在复**卫国战场时,曾经毁于时任幻术星团团长的毅晖与复**名将海风的狂蛮对决,后来因为沧浪城是交通枢纽,所以才勉强重建,但原本的层层叠叠如同铠甲一般的城防设施却是再也造不出来了。 于是商业城市沧浪城附近的盗贼团居然集结成一股势力,开始冲击沧浪城。而他们居然买通了沧浪城的守将,砍翻了卫兵,打开了沧浪城的城门。 当被击溃的卫队来到凝霜城求援时,守将的回答居然是按兵不动,甚至将这些士兵当作奸细抓了起来,投入狱中。 沧浪城大街上,一名披着黑色丝质风衣的客人,纯黑的风帽遮住大半个脸庞。 此时的沧浪城,已经兵荒马乱,谁还有心情喝酒? 倒是他,独自一人站在临街道的一座酒楼上,端着一只羊脂玉的酒壶,不时呷上一口。仿佛是一个与一切无关的逍遥人,冷眼地看着沧浪城生的一切。 陡然一只白鸽闯入了他的视线,正如他所预测的,那只白鸽飞到了他右侧的肩膀上。那白色的飞禽,驯良地用脖子蹭了蹭那人的脸,仿佛是在对老朋友诉说想念。 果然啊,羽戾天不会让我安稳呆着的。那客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伸出左手抚摸了一下白鸽柔顺的羽毛,继而用手掌将它托到身前,熟练地从它的脚上取下一封卷好的信来。 坚守沧浪城,查处奸细,必要是可以调动铩羽盟全部分舵。那人淡然笑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这支盗贼团却不四处抢劫,而是迅地接管了军工,税务,行政等各个机构,相比之下,更像是一支经过训练的正规队伍。 那名黑衣客人,慢慢地将纸条揣进怀中,又拍了拍白鸽,白鸽就凌空飞去,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外。他走上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昏暗的灯光之下,他缓缓地打开了橱柜,取出一个长约两米,被黑布包裹的物件。就在它落地的瞬间,虽然客人已经极力控制了落地的力度,但还是在地上嘭地砸出了一个小坑,显然分量不轻。 客人仿佛是因为激动而屏住了呼吸,终于,他定了定神,用力扯开了笼罩在上面的黑布,一柄前端有着锯齿裂纹,仿佛虎牙一般的纯黑钢枪,傲然出现在房间里,瞬息间,杀戮的气氛充满了狭小的空间。 枪,我们走吧!客人抚摸着自己的武器,幽幽地说。 他还记得,数个月以前。他与毅晖的惊天一战。不错,他正是被传阵亡与沧浪城一战的,雅比斯复**名将,海风。 虎牙断魂枪的枪尖,闪烁着犀利的寒光,海风双手握住虎牙断魂枪,向后连退百步,而后以极快的度助跑起来,当跑到百步时,左脚前伸一下抵住地面,身体止住,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虎牙枪脱手而出,化为一道直线朝着空中的巨龙刺去。 枪尖在空气中因为摩擦而变得赤红如火炭。 那一枪,留下了苍穹间最霸道的一笔,但也终于断算了数千个好兄弟的性命。 狗急跳墙的毅晖居然在沧浪城里动了炎系禁咒,红莲之怒。 而海风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做到与他同归于尽罢了。但是符文族的体质让他顽强地存活了下来,厌倦了争战厮杀的他,半年来,在沧浪城里,重新看着这个城市慢慢地建立起来。仿佛是在一块被岩浆流淌过的大地上,默默期待着苔藓的出现。 他沽着酒,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就在刚才的瞬间,那只白鸽又将他平静如一池湖水的生活打破了。他的另一个身份在召唤着他,那就是铩羽盟九曜星使之的火曜星使海风。 阴暗的地牢前,一个人影缓缓地出现了,那是一件丝质的风衣,在他的右手,抓着一件用黑布包裹的长长物件,他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站住!是什么人?卫兵警觉地喊道。 在来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犀利的杀意,右手一翻,向前指去,撕拉黑布顿时出裂帛般的声响,从中间一分为二,呈现在卫兵面前的是一杆前端有着锯齿裂纹,仿佛虎牙一般的纯黑钢枪。 未等他们反应,十余名卫兵已经尽数倒在了海风的枪下。他的枪影,不动如山,却又延绵不绝。 海风走到地牢前,双手握住枪柄,用力一击,厚重的钢铁大门如废铁一般坍塌了。 刚走进阴暗的地牢,一股潮湿的霉气就扑面而来,带着食物馊掉的酸味,海风仿佛是因为恶心,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定住神。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放我们出去啊 求求你,救我出去吧 死囚们仿佛都因为看到生存的希望而扯着嗓门喊了起来,那些隔着铁栏杆的一双双手伸出来,每一双手都黝黑枯瘦,恍惚间是地狱里的场景。 想活命的,都安静一点!海风吼了一声,随即右手挟住虎牙断魂枪,向前冲刺过去,左手,右手,右手,左手,一边冲一边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几乎每一名死囚都感觉那些无边无际的枪影是冲着自己打来的。 嚓地一声,海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牢房的尽头,仿佛是因为消耗了不小的体力,所以才用右腿膝盖撑着半跪在地上,地面上已经被他的膝盖擦出了一道血痕。 就在他调整呼吸的霎那,只听见一声钢铁崩裂的清脆声响,之后仿佛是生了共振一般,乒乒乓乓地声音接踵而至,随后所有的铁门都从中间一分为二,倾倒下来。 你们自由了!海风站起身说道:但从现在起,我需要你们拿起武器,为雅比斯而战! 第一百九十九节:虚像傀儡 海风不愧是带兵的名将,他放出了死牢里的三百多名囚犯后,迅将他们进行改编,委派了三名百夫长让他们固守死牢,原地待命后自己就向关押俘虏的牢房冲去。 那些盗贼团根本没有一流高手,又如何能与武艺精湛又有虎牙断魂的海风对抗。 看管俘虏的三百盗贼团成员,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这个貌似大胆包天,势单力薄的对手扑去。 但是没有一个人在海风手下挨过一个回合就纷纷倒地,眼见一百多个弟兄才短短十几秒钟之内就变成了尸体,那个黑衣枪客身上却连一处伤都没有,凌厉的枪影舞动起来罩住全身,几乎是滴水不漏。 看到这一幕,盗贼们哪一个不胆寒,纷纷丢下武器,各自逃命去了。 海风也不追赶,照例一枪劈开牢门。在无数俘虏惊异的目光中,缓缓地走到牢狱中间,取出自己的令牌,高声命令道:我是雅比斯复**第一军团统帅海风!接到殿下平定叛乱的指令,从现在起,你们全部接受本将的指挥调度! 海风海风将军不是一众士兵交头接耳起来。这真是活见鬼了,海风将军不是已经在沧浪城阵亡了,都被追封成烈士了吗?这里又是沧浪城旧址重建的,难道是英灵显现?而且那人也很是诡异,一身黑色风衣,连脸都是遮住的,看上去就很诡异,莫非真的是 不要怀疑!海风猛地扯下自己的风帽,露出的却是一头飘逸如雪的银。我,就是海风! 将军!真的是将军!一名伍长奋力站了起来,拥住了海风的身体,热泪盈眶道:将军,当时兄弟们,听说你出事了,还以为真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个人居然是海风当初带着奇袭圣战城堡的旧部。 海风微微点头问道:兄弟们都还好吗? 绿华城一战,都去了,没有一个回来的伍长含着泪说道。 众人此时也不再怀疑海风的身份,纷纷站起来向海风敬礼。 不必客套了。海风看了看众人说道:大家赶快拿起武器,明枫殿下认为,这一次绝对不是普通的官匪勾结,而是一次有预谋的策动,想要颠覆我雅比斯复**的根据地。海风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夺回沧浪城,再进一步平定这场叛乱。 将军,这里一共是两千名被俘虏的弟兄,都听你调度了。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伍长兴奋地说道。 好,很好!海风提起虎牙断魂,说道:外面的盗贼丢下了许多武器和马匹,我们先用起来,再包围沧浪城议事厅。 好!两千名战士的热血骤然沸腾了,能够有这样一位强大的脑,仿佛是懦弱如羊的他们,有了作战的勇气。 可就在海风跨出牢门的瞬间,他的脚步陡然停住了。 只见原本散落满地的兵器竟然都凭空消失了,连横七竖八倒着的一百多名盗贼的尸体也尽数不见了。 整个环境静得可怕,只听见被风卷起的落叶沙沙地划过地面的声音。 嗡一声丝弦拨动的轻响,打破了这寂静。 是不是有人在弹琵琶?一名文弱的军官居然用第一感觉说了出来。 怎么会呢,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一一。嗡鸣地度越来越快。 不好,是《十面埋伏》!海风陡然惊觉,身为铩羽盟骨干成员,自然知道这是晨月轩名曲《十面埋伏》但这一却不适合用琴弹奏,而是用琵琶最佳。 刚才接连不断的嗡鸣声,正是《十面埋伏》地第一段。列营。 这拥有极强感染力的音乐,立刻把人带到了空旷地原野和安营扎寨地战争前奏中。节奏自由,力度越来越强,于放松中下沉,使琴曲呈现出战争场面地气势。拉紧紧张的心绪。令人屏住呼吸,仿佛进入一幅壮丽的战争场面。 这里!陡然间,海风的虎牙断魂上指,一道包含斗气的枪影骤然飞去。 锋锐的枪影凭空切断了一棵巨树,却没有偷袭者的踪影。 显然,这不会是海风的认知错误,而是对手实在太快了。 冰冷的杀机。在海风眼中闪耀。双手反握住虎牙断魂,如风扇一般在手中旋转起来,无边无际的枪影如同绵延不断的潮水向着面前的空间压去。 此时,在众人面前的景物居然略微晃动了一下,仿佛是经过透镜的折射后,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来。 那是一个女子,如果用倾城来形容她,怕也并不过分,白衣如雪,加上玉质冰肌,但眼神却森冷漠然,相较之下,仿佛连朔雪都不及她一般。 在她的怀中,抱着一把檀木琵琶。 令人感到可怕的是,她并未闪躲,所有的枪影都如同穿过一层幻影般打下了。耳边的《十面埋伏》却没有丝毫的打断,乐音一变,嗡鸣之声嘎然停止,重挑一下,出一声破帛般地长鸣。 紧接着,乐曲的度再次加快。 那女子的双手带起一串幻影,之前还低沉地乐曲顿时变得激昂起来。 海风的神色却越焦急起来。因为乐曲已经从第一阶段地列营进入到了第二阶段。吹打。 旋律在激昂之中不失沉稳,坚定而威严。仿佛有无数大军,正从四面八方,由远而近,浩浩荡荡地向两千战士逼进。 演奏到这里。 海风身后的战士们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起来,很多的人,甚至面色赤红,仿佛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正在这时,乐曲再变。原本那气息悠长而又稳健庄重的旋律突然变得柔和而轻巧。正是《十面埋伏》第三阶段点将。 海风自然感觉到了自己身后战士的异样,他清醒地认识到此时他面前的白衣女子并不是实体,而只是一个分身,这是咒术里面的高阶法术,被称为傀儡术。 傀儡术又分虚像傀儡和道具傀儡两种。 面前的就只是虚像傀儡,真正的施法者可能在千里之外,也可能就在咫尺之间,这个傀儡不可被击杀,但却只是重复本体所做的事情,时间一到,即会消失。 而嘉百莉给予月白的黑羽,就是道具傀儡。(见番外卷之一,月殇) 能够用道具在一个特定地点,制造一个与自己完全一致的分身,实力虽然只有自己的二分之一,但却能够长时间存在,分身被毁灭,本体也会受伤,所以危险异常。 面对眼前这个弹奏《十面埋伏》的傀儡,想要用外力杀灭,显然相当愚蠢。 第二百节:十面埋伏 既然《十面埋伏》被誉为晨月轩名曲,自然不会只是供人欣赏的玩物而是一件不逊于晨月轩剑法的杀人利器。 倘若不能阻止《十面埋伏》的演奏,也许海风还可以勉强对抗这乐曲的效果,身后的两千战士必然要遭受巨大的损失。 乐曲。主要引起的,就是敌人精神上地共鸣, 只见白衣如雪的演奏者眼神已经变得坚毅起来,仿佛有更多的杀意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这些战士,谁没有经历过战争?此时此刻,他们灵魂深处仿佛又出现了那恢宏地战争场面。无数地敌人。仿佛已经从四面八方向他们逐渐逼进。 战士的尊严岂容他人亵渎,他们的情绪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有些战士,已经开始厮打周围的战友,以泄自己心中的愤慨。 《十面埋伏》的节奏开始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鲜明。经过点将之后。进入到排阵走队两重。空气在乐曲地作用下仿佛变得凝重起来,庞大的压力,缓缓释放开来。 突然。紧张的气氛变得一轻。所有的敌人列阵似乎消失了。但还没等战士们放松下来。一声声细微的清音却出现在他们地灵魂深处,声音由快到慢。轻而不散,仿佛是敌人们由大军前进变成了偃旗息鼓,在悄悄地行进。虽然没有了先前地慷慨激昂。但此时乐曲却充分展现出了大战前特有地寂静和紧张的气氛,这正是乐曲高来临前的预兆。埋伏。 海风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十面埋伏》的用途,只是用来激对方的战斗意志,使敌人自相残杀。 如果不打断这乐曲,那两千战士很快就会对自己的朋友拔剑了。 全部捂住耳朵!海风命令道,但这样令人陶醉的乐曲却让人欲罢不能,精神力本来就比较薄弱的战士根本无法用意志力控制自己不去听。 琴音开始变地短而有力,铿锵之音不断响起,律动越来越强且短小精悍,与埋伏形成鲜明对比恰如其分地表现了兵器地撞击声,好似战场上的矛盾相碰,刀枪相击,把听者带入刀光剑影地形象中.随着矛盾地进一步激化.在情绪和气氛上都预示着局部地小战将扩展到全面地大战.《十面埋伏》地高,终于开始了. 陡然一阵杂乱的金属声响从虎牙断魂上响起,只见海风控制着旋律击打着两侧的铁质门栏,这在阳春白雪的名曲《十面埋伏》当中,这些不和谐的声响如同是瓦釜击打出的噪音,不堪入耳。 几乎所有陶醉在乐曲中的战士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但海风击打的频率居然越来越快,虎牙断魂枪在身前舞得虎虎生风,枪尖与枪杆有节奏地敲打着两侧的铁质门栏,留下一道深一道浅的划痕,噪音也接连不断地释放出来。 与此同时,琵琶曲的高,潮终于开始了,短小有力地铿锵之音瞬间上升到另一个层次,变得层次分明而又生动逼真地描绘了气势磅礴地大战局面.在那恢宏地曲调之中,还夹杂着几分凄凉,仿佛是要刺激着战士们内心深处最后一道防线. 乐音再变.,无数琵琶弹奏的技法纷纷出现在白衣演奏者那律动如光影地十指之上,琴音化为呐喊声,犹如身临雄师百万,铁骑纵横地冲杀场面,疯狂在提升,《十面埋伏》也达到了高地巅峰. 一丝冰冷地寒意出现在白衣演奏者嘴角处. 海风知道,这已经到了拼斗的最后时刻了。 就在这时,两道赤红如血的斗气光芒如雷霆一般朝着门框劈下,整座钢铁大门像是碎木一般一寸一寸崩裂粉碎开来,震荡波在撼天的巨响下朝两侧围墙猛然扑去,石质的围墙如同泥沙一般迅地奔溃,夹杂着物质粉碎的噪音倾斜而下,让战士们不得不堵住耳朵来阻挡噪音,《十面埋伏》的音律美感瞬间消失殆尽。 就在所有人举起手阻挡眼前的碎石尘埃时,一道白光骤然出现在了海风的面前。 刚才的虚像幻影居然款款站起身。 海风扬起虎牙断魂枪,虎啸之声顿起,一招猛虎下山,弧形枪芒将面前两尺扇形区域完全覆盖,虚像幻影骤然消失。 哪里走!海风自然不会让这样的对手全身而退,在沧浪城生暴乱时,陡然出现,显然不会是巧合。预感告诉他,这一次他的对手,绝对不简单。 虽然海风穿着重甲,但依然健步如飞,而那个白色人影却仿佛是故意调开他一般,永远都与海风保持着五十米不到的距离。 糟了!海风猛然用虎牙断魂顶住地面,回转身,对方一定还有同伙,自己被调开了,那两千战士岂不是 就在他回身的霎那,只觉得香风拂面。那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回转到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在他面前的分明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虽是冷若冰霜,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你究竟是什么人?海风在见识过刚才一曲《十面埋伏》之后,对她完全不敢小觑。此时不得不调整呼吸,凝神戒备。 铩羽盟火曜星使,见过了。女子居然一语道出了海风的隐藏身份,随后款款欠身行礼。 你究竟是谁!海风斜举着虎牙断魂枪,厉声问道。 铩羽盟能够在暗中扶持复**,我天杀楼就不行吗?女子的话依旧冷而犀利。 你们,是天杀楼的人?海风此时终于明白了,也难怪有这样的高手与复**做对,居然是高原第二大杀手组织天杀楼在暗中相助。随即他看了看女子出尘孤傲的表情,以及她怀中抱着的琵琶,终于说道:天杀楼,锦云十二钗,妙玉。 妙玉淡然道:星使好眼光。 你们还来了多少人?海风不禁问道。 你先赢过我手中的琵琶再说如何?妙玉神情一变,右手一拢丝弦,一道白光朝海风疾刺过去。 海风扬起虎牙断魂挡住,铮地一声锐响,他居然倒退了一步。海风心中暗暗惊奇,这冷面女子看似如水,实则刚坚如冰。 阁下居然可以打断我的《十面埋伏》,那这一《阳春白雪》却看您如何招架了!妙玉玉质的手指轻捻琵琶,急促的丝弦声顿时传入海风的耳中。 海风情知不秒,运起斗气,一束赤色枪芒横扫过去,只见白影穿梭,一棵五人合抱的巨树顿时裂为木屑,妙玉的身影却倏忽不见,琵琶声接连不断,没有一丝梗塞。 海风反手握住虎牙断魂,如破风一般将虎牙断魂舞得虎虎生风,地上的枯草纷纷被带起来在空中粉碎,斗气如同波涛一般向四周爆炸开来。 只见白色人影却不走远,莲步徐移,无数虚影或近或远,倘若是普通对手,早就已经头晕目眩,但海风作为精英战士自然不会上当,只是感到压力越来越大,额头渐渐渗出汗珠。 琵琶声此时已经穿过了《阳春白雪》十二段中的前四段,一间一歇的乐音,如同百鸟闹春一般,甚是热闹。《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海风感觉到自己刚刚提起来的斗志却不由自主地消沉下去了,显然是琴曲的效果已经渐渐在他身上起了作用。而下面的《白雪》则是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显然肃杀之意暗含其中,一旦让她弹奏出《白雪》就要夺人性命。 破!海风再次抖擞精神,虎牙断魂陡然指天,整个身体向后倒跃,正好飞出了白色身影的包围,当作支撑点的虎牙断魂枪因为重心的改变陡然前冲,斗气灌满枪身,一时间地动山摇,无数石块无法承受斗气的威压而爆炸开来,尘土嚣天。 檀木琵琶出丝弦一根根绷断的声音。妙玉连退几步,用手依靠在一棵树上,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溅在干枯的树皮上。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海风刚才故意示弱,让妙玉掉以轻心,不然他无法近身,永远都是处于劣势。他收住枪式,却仍将虎牙断魂枪横在妙玉的面前问道。 我天杀楼与你铩羽盟无冤无仇,还不是你们对我们苦苦相逼?妙玉伸出右手擦了擦嘴唇边的鲜血问道。 苦苦相逼?海风不禁问道。 我不信身为九曜星使之的海风会毫不知情。妙玉冷言道:你们迫令我天杀楼于三个月内与铩羽盟合并,否则就要解散。 这是谁的命令?海风不禁问道。我铩羽盟与你天杀楼虽然同为杀手组织,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第一羽,铩羽盟盟主,羽无间!妙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天杀楼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既然铩羽盟可以支持明枫,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支持其他势力对付明枫? 这海风显然没有想到,一向不管盟内事务的铩羽盟盟主羽无间会突然布命令,咄咄逼人不说,还直指天杀楼。 第二百一节:暗度 就在海风思索的片刻,陡然一阵阴风拂面,慌忙回枪刺去,只觉得手中的虎牙断魂枪如泥牛入海一般,完全使不出一丝力量。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的左侧身旁骤然闪过,一把拎起海风身前的妙玉,海风此时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枪尖上,与他对冲的力量又骤然消失,害得他向前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左侧肩膀,不觉冷汗滴落,右肩的铁甲护肩居然就在刚才一瞬之间被对方取走了,那按照常理推断,只要对方愿意,刚才的瞬间就可以卸下自己整条右手臂。这足以让拥有虎牙断魂这样绝世名品的战士都感到恐惧。 但是他没有多想,而是快步朝关押两千名战士的牢狱跑去。 当他回到追出去的地点时,才现整间牢狱已经完全坍塌,两千名战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汇聚成小河,蜿蜒肆意地流淌着。 混蛋!海风不禁握紧手中的虎牙断魂,狠狠地在地上扎了一下。陡然他看到一个战士挣扎了一下,海风快步上前,扶起那满身是血的战士,居然是那个伍长。 将将军伍长满脸是鲜血,他的眼神却折射着惊恐。 是谁干的!是谁杀了这么多弟兄?海风不觉吼了起来。 女,女,女伍长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似乎还想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喉咙蠕动了一下,瞳孔渐渐涣散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海风的手中消散了。 海风轻叹一声,伸出右手缓缓合上了伍长的双眼,慢慢地站起身。混蛋!他用力握住自己的武器,吼道:天杀楼,你们这群天杀的! 与此同时的晨星城郊外。 五百名火枫之辉骑士团已经整装待。大路上,两万晨星城卫队与六千名幻术师都已经就位。 朔雪,你的计划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明枫忍不住对翼朔雪问道。每一次他看到翼朔雪自信满满的样子,总是觉得这个伙伴一定有了锦囊妙计。 你肯定又有好计策了对不对?明枫见翼朔雪不答话,又问道。 这次真没有翼朔雪烦了,一转身对明枫抱怨道:你总不能在大军面前愁眉苦脸吧,那没打仗,士气都已经输了。 不会吧你是装出来的啊明枫有一种偶像死掉的感觉。 杨青枫要是率领圣堂武士坚守阻川要塞不出,我们可如何是好。翼朔雪托住下巴,沉思道。 他不出来,我们可以引他出来啊。明枫似乎无心地说道。 对啊翼朔雪也没多在意,用手指了一下声音来源的方向说道:你小子变聪明了。当他陡然现指的是明枫,顿时一囧。 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哦,可以绕过阻川要塞。明枫语出惊人。但是那条小路是真正的小路,只能容一人一骑经过,而且经常会有山崩。 翼朔雪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明枫,显然这不应该是明枫这个从来不观察地理的人说的话。但他又看了看明枫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准又是龙魂巴菲尼索斯的主意。 现在腰带学坏了,有什么好的计划,并不让明枫直接去实施,而是拿来对翼朔雪旁敲侧击,弄得好像什么计划都是翼朔雪拟定的似的。 那又如何?翼朔雪冷冷回应道。 如果杨青枫知道我带着火枫之辉骑士团从小道绕过阻川要塞,会不会出兵堵截呢?明枫邪笑道。那么对付龙息剑客,又需要多少圣堂武士呢? 你不会想牺牲你自己吧翼朔雪惊讶道:如果真跟你说的,只容一人一骑通过,弄不好就是玉石俱焚这样的下场,圣堂武士有冰龙可以跑路,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真的去呢?明枫又坏笑道:让一个人假扮成我,带着火枫之辉骑士团去。我与你,带上两千精锐暗中朝阻川要塞进。 诡计多端。翼朔雪虽然嘴上不服,心中对于巴菲尼索斯的计划还是有些赞成的。 火枫之辉成员!明枫见翼朔雪都赞成,急忙站起身喊道。 在!五百人齐声应道。 所有人跟我来!明枫自己骑上一匹战马喊道。 翼朔雪追上前几步道:你早些回来。 你早点把消息放出去吧。朔雪明枫打了个呼哨,五百人一齐上门,跟着他离开了农庄。 她却不愿意收回自己视线,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明枫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一次,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能不能熬过这一关,还要看明枫你自己了。 就在火枫之辉出前一刻钟,翼朔雪接到铩羽盟的密信,沧浪城失守,凝霜城出现军士哗变,仿佛是连锁反映一般,圣战城堡附近,也就是故莱恩领主统治地区,兵乱如野火一般燃烧了起来。而她秘密指派平乱的海风却徒劳无果。 这让她不禁担心起来了,是不是杨青枫已经事先料到自己在后方留了一张王牌,也抽调了高手前去,所以才牵制住了海风。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说翼朔雪轻看了自己的这位对手。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召来那只白鸽,写了一封信绑好,拍了拍白鸽,鸽子迅又飞向了高空。 如果羽无情都无法镇住他们,这件事情,就真的很棘手了。翼朔雪低下头说道。 军师!一名年轻的战士陡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敬了一个军礼说道:您要调查的,杨青枫的资料,找到了! 好,太好了。翼朔雪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他对那名战士说:带我去看看吧。 没有,只有这一点战士十分难为情地取出两张纸说:这就是我们所能收集到的,杨青枫所有的情报了,其中的一页纸还是他在紫华城的行动描述 第二百二节:一枪挡千,猛虎如是 什么!这么少的资料!你们怎么做事的啊翼朔雪懊恼地抓起两片轻飘飘的白纸说道:你们查了一个月,就只查出这点东西? 不是的,军师。战士辩解道:无论我们是明察还是暗访,都无法得到有关杨青枫二十岁之前的任何资料,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什么?翼朔雪皱起眉问道:他不是贤者吗?不是一直从小就在学艺吗?怎么会找不到他的资料呢? 战士不再说什么,像翼朔雪鞠了一个躬,退了下去。 古怪。翼朔雪摇摇头说道。 这时一个森冷的声音陡然在他身后,缓缓地说道:阁下 翼朔雪陡然一惊,回转身去,只见一个带着黑斗笠的黑衣人正站在翼朔雪的身后。此时已近黄昏,看不太清楚,那人又是黑纱罩面,一身黑色皮甲十分诡异。 虽然翼朔雪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仿佛是要平缓自己的心跳。罗候星使,你每次出现能不能翼朔雪吞了一下口水道:不要这样诡异? 来人正是铩羽盟九曜星使中的罗候星使,这九曜为日月金木水火土罗候计都,名义上九曜星使地位平等,都处在三羽之下,但实际上大多尊火曜星使海风为。 罗候与计都作为吞噬日月的暗星,自然也是铩羽盟九曜星使中最神秘的两位。计都星使的身份,连羽戾天都不知晓,而罗候星使也只与第二羽和第一羽羽无间直接见面。 找我有什么事吗?翼朔雪见到这罗候星使就有点不自在的感觉,感觉跟他说话有点毛骨悚然。 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罗候星使用沙哑的喉咙说道:您叫我查的那个人,我查到了。 杨青枫?翼朔雪顿时来了精神。 您手上的也是杨青枫的资料吗? 呃翼朔雪看了看手上,一怔道:没错啊。 很抱歉,我带来的资料也只有两张纸,而且其中一张还是杨青枫在紫华城行动描述。罗候星使的话让翼朔雪沮丧无比。 怎么可能?你是罗候星使啊还会有你刺探不到的情报吗?翼朔雪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除非根本就没有资料 对,这正是诡异之处啊。罗候星使的脸色阴沉无比。我连杨青枫的双亲都找不到,就好像他二十岁之前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他当时应该在隐居啊,怎么会让你知道?翼朔雪对于罗候星使这样的回答,感到很无语。 可是,我也查访了贤者一脉,最终结果却是罗候星使压低声音说:贤者一脉的最近传人,根本不是杨青枫 那他这个贤者是冒牌货?翼朔雪惊叫道。 不错,贤者一脉的继承者,叫做陈苍云。罗候星使顺势从披风里拿出一大叠材料说:这是他的资料,陈苍云诞生于高原历23o年,出生地为中部城市,原属于萨兰领主的星月城的城郊。父亲是农民,母亲是佣工。九岁时被贤者相中,隐居学习。还有,他在故乡有一段当地习俗,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罗候说到这里,翼朔雪就不自觉地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心想:你这家伙也太八卦了吧,这些情报也收集。 罗候星使自然没有觉翼朔雪的异样,继续说道:他二十岁学艺完成后就出山游历,同年得到莱恩爵士幕府录用,两年后升为参谋,但莱恩爵士虽然将他奉为上宾,却不愿意过多听取他的意见。一年后,莱恩爵士被雅比斯复**击溃,流放出境,陈苍云作为随行官员,一个月后莱恩爵士病故,陈苍云失踪,最近有情报显示他秘密潜回圣战城堡附近,意图不轨。罗候星使也不让翼朔雪看了,兀自合上了资料本。 难道圣战城堡附近城市的混乱,是陈苍云的指挥策划?翼朔雪为自己这样的猜测吃惊不小,那岂不是有两个绝强的对手? 还有一处疑点就是罗候星使继续说道。杨青枫在紫华城与我铩羽盟护法,羽无情作战时,曾经使用过绝强的兵器。 绝强的兵器?翼朔雪又疑惑道。 是啊,据我们所知,名品对于主人的最多也就是加持作用。罗候星使继续说道:可杨青枫本身的实力与护法相差巨大,却能够凭借这件兵器克敌制胜,几乎打败了拥有琴心阶实力的护法大人,所以我才说是绝强的兵器。 好了,我知道了。翼朔雪见罗候星使还想说什么,又怕他再说出什么八卦的消息来,急忙说道:这里眼线不少,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星使就先走吧。 罗候星使末了还八卦道:你好好看看情报哦,杨青枫跟蒂沃特领主府里的侍女有一腿 走吧,走吧,走吧翼朔雪一手捂住脸,一只手推着罗候星使,让他走人。 罗候星使,八卦星使都不为过 与此同时,一个茕然的身影出现在沧浪城议事厅外。 深秋的风猎猎地卷起他的黑色斗篷,隐约可以看见披风里漆黑的铠甲,在如血的一抹夕阳下,黑色斗笠的他仿佛是一个黑夜的零余者,他的右手背在身后,反握住的是一柄两米长的钢枪,枪尖如锯齿一般,仿佛是猛虎锐利的牙齿,森冷的光芒从枪尖上反射出来。 他的脚步,沙沙地在踩过地面的落叶,一步一步地前进着。 你是什么人!卫兵显然知道来者不善,但对方身上散出来的凛冽杀意,却让他们根本不敢上前,只见黑衣战士前进一步,守卫议事厅的数百名卫兵后退一步,永远不敢在虎牙枪的范围之内。 直退到门槛,已经无路可退,守卫们才不得不立住脚。 那名黑衣战士,陡然甩掉罩住脸的斗笠,露出一头如雪的银, 海风将军,海风不是死了吗?一片惊异的议论声纷纷传出,此时正是夕阳如血,暮霭将海风的脸弄得明灭不清,十分诡异。 这时海风的左手举起一块黄铜的令牌喊道:我是雅比斯复**第一军团统帅海风!奉命平定叛乱,明枫殿下的大军马上就到,放下武器者免死! 海风将军已经死了!这个人才是叛乱分子,后退者以叛国罪论处!躲在议事厅里沧浪城守将命令道。 与此同时,议事厅的异样已经惊动了全城,附近的盗贼团纷纷朝议事厅涌来,原本宽敞的议事厅广场,变得拥挤了起来,数千名盗贼和战士包围下的,只是那一个黑衣银的战士,他们畏惧的,也只是他手中的那一柄,虎牙断魂! 这么说,你们是不肯投降了?海风的嘴边挂着一丝冷笑。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随后是长达十秒钟的静默。整座广场上只有寒风呼啸过街边梧桐的声音。 最后一秒钟,一件黑色的斗篷陡然飞向天空,原本背在身后的虎牙断魂枪如同桀骜的苍龙斜刺出来。他的脚,还没有动,赤色斗气却从枪尖上旋转出来,出虎啸一般的炸响将面前的一排守卫全部震倒在地。 杀!盗贼们知道,一场恶战已不可避免,腰刀,短剑,斧头,长剑,太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兵器都在同一时间亮相了,而他们主人的目标都是同一个人。 只见海风并不转身,左手正好扬起,卡住身后一个盗贼的脖子,对方抓着长刀正欲要砍,却被提了起来,海风五指用力一捏,骨节粉碎的声音立时传来。 海风却不停手,右脚向后一撤,左手加力,将那名可怜的喽啰向前掷去,与此同时右手拎住虎牙断魂枪的枪尾,以期达到最大的范围效果,随即向前斜刺后划动一个圆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无数腿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鲜血飞溅而出。 这一招虎踞龙盘,当真是将虎牙断魂的霸道挥到了极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第一招的余波尚在,海风双手持枪如撸,如狂风一般泼洒开来,这是不羁的风,一如枪客的心一般行云流水。 好枪法!对面楼上的一名鹅黄裙衫的中年女子不禁赞道。攻守兼备,神气俱佳,不愧是铩羽盟九曜之。 而在她身边的人,正是与海风一战负伤的十二钗妙玉。凤姐,您不准备帮忙吗? 凤姐转过头,玉指横在面前,做噤声状,继续凝神观看楼下的乱斗。 海风无论如何,脚步都只在自己身边五步的圈子里,却没有一人能够近身。 这时,他爆吼一声,一道又一道的强劲斗气从虎牙断魂上爆出来,以海风为中心,方圆五米的范围转瞬间已血肉横飞,兵器破碎的尖利碎片四散开去。 此时的他已经化身为猛虎一般的杀神,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漆黑的铠甲上已经溅满了殷红的鲜血。枪客骤然收住枪式,最后一击重重拍打在地砖上,尘土嚣天,近千块石砖在轰然的巨响中,骤然龟裂开来,随后化成碎小的粉末。 第二百三节: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还有谁敢来送死!他摸去嘴边的鲜血,用力吼了一声。 盗贼们早已丧胆,试问,在半分钟内杀死近百人的战狂,只要给他时间,再多杀上几百一千人又有什么问题? 乒乓乓乓尽是武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几乎所有的盗贼都选择了放下武器,抱头蹲好。 哼海风对于这些贪生怕死之徒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鄙视。他转过头,正看见绕过场地想要逃跑的沧浪城守将。 站住!挟着斗气威压的怒吼,瞬间让对方呆若木鸡。 滚回来!海风又吼了一声,别,别,别,别别杀我一个身穿铝制铠甲的战士,连滚带爬地回来了,显然他就是沧浪城的守将了。 海风的虎牙枪举起对着那人,质问道:你与天杀楼合作,背主求荣,通敌叛国,该当何罪? 别,别,别,别别杀我那守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鼻涕居然都流了下来。我,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海风疑惑道。 那人手脚并用,爬到海风面前,抹着鼻涕哭诉道:他们绑架了我的家小,我又怎么能不乖乖就犯啊。 这群人,真是狠毒。海风暗骂道,毕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于是他略微移开自己的虎牙断魂,再次质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吗? 我我守将结结巴巴地说:我陡然他右手的袖口一抖,仿佛是要用袖子去擦眼泪,一把三刃尖刀骤然滑出落在右手上,那人顺势朝前一步直刺海风心脏。 海风急忙倒退一步,却不防那人居然从海风的胯下钻出,如敏捷的猴子一般就地一滚,再次站起,手中尖刀朝海风的后心扎去。虎牙断魂竟然来不及回转,海风只得前后仰倒来躲避这凌厉的一击。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虎牙断魂虽然长,但近身搏斗显然不及那一柄小巧的三刃尖刀来得灵活,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来去去拆了将近十招,招招凶险致命。 海风此时虽然已经确认对方是天杀楼杀手假扮,但也暗暗心惊这次天杀楼居然派出了如此之多的好手,平叛一事看来不容易解决了。 海风拼命想与对方拉开距离好挥虎牙断魂的优势,但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又怎么会让他如愿,步步紧跟,一招快似一招,渐渐地手中三刃尖刀已经化成无数刀影将海风笼罩起来,每次虎牙断魂不及调转,第二招就已接踵而至 也只怪海风刚才看见对方被自己的威压镇住,所以掉以轻心,没有再去试探对手的实力,让故意示弱的对手挨近身边,动了最可怖的刺杀。正是应了战场上的那一句老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海风此时已经完全处于劣势,只得疲于招架,陡然一声金属的锐响刺激了两个人的神经,等到海风定睛看时,不知何时,那柄三刃尖刀居然已经刺到了他的胸膛,但身穿精钢铠甲的他,又怎么会被寻常利器所伤。 只见三刃尖刀出一声刺耳的锐鸣,竟然在海风的身前停住了,无论对方如何用劲都无法前进半寸。机会稍纵即逝,海风没有握枪的左手,猛地抓住刺客握刀的手,五指用劲,卡擦一声,竟然生生将他的右臂折断了。 刺客惨叫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手中的凶器,海风顺势扬起穿着铁鞋的脚,揣在对手的腹部,将那人踢飞出去,自己快步上前,那刺客刚想起身,只觉得脖颈一阵冰凉,虎牙断魂枪森冷的枪尖已经顶住了他的喉咙。 说,你们天杀楼究竟来了多少人?海风用冷冷的语气地问道。 天杀,天杀,如泥如沙。那刺客同样冷笑道,不要以为,铩羽盟才是天下第一!话音刚落,那刺客将头颅往前一递,一缕鲜血从枪尖喷溅出来,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那具身体,此刻如同一只破裂的皮囊,缓缓地瘫软,下来。 陡然,海风也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沾手的全是鲜血,腥臭的血味弥散在他的周围。显然,他受伤了。 这时,他陡然直起身,战士的直觉告诉他,又有几个极其厉害的高手迫近这里了。 咳咳海风咳嗽了一声,依旧抖擞起精神握住虎牙断魂枪,对着那个方向说道:请阁下现身吧,海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如决一死战! 见过星使正见一名鹅黄服饰的浓妆女子正袅袅而立。说是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正是凤姐。 阁下是海风正踌躇着,女子却笑道:前些日子,妙玉妹妹对阁下多有打扰,特来请罪。 海风猛醒过来,这女子是锦云十二钗的脑,来替妙玉出头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妙玉不过是锦云十二钗中的成员,尚且如此难对付,倘若是脑前来,真不知如何是好而且此时的海风又已经负伤。 海风又咳嗽了一声,说道:请赐教! 赐教不敢当凤姐缓缓欠身,说道:四春,现身吧 但见黄,绿,衣,青四色锦缎飞舞,眼花缭乱,骤然环绕在海风的周围。却无法看到在这数尺锦缎中翩若惊鸿的身影。 与天杀楼的这一批精英交手以来,海风已多多少少摸到了一些他们武技的门路,多是以快取胜。以动打动,必然被动,而且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纵然能够对付得了这四人,也无法对抗她们身后深藏不露的十二钗脑,眼下,也只有以静制动,这一条路可走。 但处在四人包围之中的海风凝神屏息,却不轻易移动半步。陡然找准一个空隙,附近地面蓦而滚滚飞扬,五丈方圆内起了一阵回旋的风暴,光华灿然中,隐隐有无数条金色狂龙飞舞而出,随着虎牙断魂枪一闪,直奔其中一人而去。 第二百四节:羽无情的救援 接招的竟然是四人中实力最弱的迎春,她四人剑阵不过用的是借力打力,隔山打牛的巧劲,哪里吃得住海风的怪力硬来。 铮!长剑被海风灌注斗气的枪劲扫中,顿时压陷下去,迎春甚至觉得长剑要崩断开来,陡然另外三个身影翩然而至,三把长剑尽数衬到迎春的长剑后侧,运起杀气挡住了海风狂暴的枪劲。绕是如此,迎春的长剑还是被打出了一道凹槽。 海风瞅准机会,手中握紧虎牙断魂枪,身形一转,钢枪犹如一条灵蛇窜越而出,又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正是枪法饿虎扑羊的真髓。 绕是如此,依旧比之四春慢了半拍,如猛虎般的枪影在地上爆开无数的碎片,却不能伤到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海风不得不收住枪式,刚才的两招对于他体力的消耗都非同小可。 四色绸缎如海啸一般倒立起来,呼啸而来的绸缎仿佛天罗地网一般。 那四道绸缎的角度各不相同,仿佛四条巨蟒盘绕上来。 手中的虎牙断魂不知为何,变得沉重了起来,有粘稠的液体透过铠甲的缝隙滴落下来,落在海风的手背上。 显然,刚才剧烈的搏斗使伤口撕裂开来,鲜血流失的度又变快了。 难道,这真的是最后了吗?海风不禁对自己说道。可惜啊,一柄枪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啊,即使是虎牙断魂枪也不可以。 滴答,滴答,滴答随着鲜血一滴一滴洒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是生命的读秒,在逼近的四色绸缎背后,已经可以看见长剑森冷的寒光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剑阵之内。白衣飘飘,披散着的黑色长迎风飞扬,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寒光粼粼的折扇。 木屐踩在丝质绸缎上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银芒在四色绸缎穿梭不定。 羽无情!又是你!凤姐有些恼怒道。 哈哈哈正是!羽无情身影飘忽不定,百里追风扇合起,权当做短剑来使用,只听见铛地一声,羽无情折扇斜刺正敲在一柄长剑的剑身之上,沛然杀气如同找到了倾斜的缺口奔涌而去,那人闷哼了一声,不得不收回了刺向海风的剑势,身影一晃又回到了剑阵之中。 四春之前都吃过羽无情的亏,此时心中除了多一层戒备,还有一点胆怯了,竟然都不敢再向前进攻。 如果说海风是吃亏在度上,不能以快打快,还无法以静制动的话,那么拥有八荒独步之能的琴心阶高手羽无情则完全具备以快打快的能力。 羽无情看到剑阵居然倒退了,顿时鼓舞精神,手中百里追风扇骤然展开,杀气掀起漫天狂风夹带地面粉碎的沙石朝四人劈头盖脸地打去。四道绸缎平地而起挡住扑面的剑气。 海风,你没事吧!羽无情在出招的间隙,抢到海风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火曜星使。 多谢护法搭救。海风恍惚中看到的正是羽无情的脸,急忙行礼道。 这些人比较难缠,我们先走羽无情看了看在剑阵外的凤姐,低声说道。 这时四春的剑阵又反补上来,四个人的身影一化为四,四面八方的剑影穿刺过来。 羽无情!凤姐厉声喝道:你三番五次与我们做对,留你不得! 羽无情见海风伤势越来越重,心中焦急,别凤姐这一激,险些迈错一步被长剑刺伤了手臂。 好,我且看你这个婆娘有什么本事留住本座!羽无情抖擞精神,手中百里追风再次捏起,当做轻快锋锐的短剑,施展出晨月轩傲世四式中的舍我其谁式,致密的剑风护住自己与海风向外冲去。 凤姐嫣然一笑,仿佛是笑羽无情这傲世四式太过鲁莽,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一支翠绿欲滴的竹笛,靠近嘴边。 一朵笛韵里的美丽,开了,悄悄地开了。开在天也寒地也冻的冬季,开在飘着雪的心畔。幽香慢慢散开,于是,多情的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开始悄悄地制造着距离一段美丽与古典的距离 《梅花三弄》!羽无情骤然醒悟时,《梅花三弄》已经转过了第一弄,清脆如小桥流水一般的乐音流畅地倾泻而来。 羽无情只觉得头大了,又是这种近乎失传的古曲。海风也知道,这支天杀楼的精英队伍惯于用乐音克敌制胜,虽然他并不都能听懂,却也知道,这美妙的乐音之下,暗藏的是最浓郁的杀机。 剑阵仿佛在《梅花三弄》的催动作用下不停地变换着角度与方位,从羽无情最难以抵抗的四个刁钻角度袭来。 羽无情右手一翻,并拢的折扇正打在元春刺来的长剑上,羽无情心中一喜,正准备用杀气灌入折扇,逼迫对方长剑脱手,谁知另一股绵柔的剑劲从剑身上传来,紧紧缠住羽无情的百里追风扇。这样一来倒被元春反制了,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身后,左侧肋下,下盘,三处地方三道凌厉的剑风横扫过来。显然,刚才是元春故意出破绽诱敌,缠住了羽无情。 就在这时,一个人背靠着羽无情,手中漆黑的长枪拨开一柄长剑,爆吼一声,锯齿形的枪尖反挑向上直刺使剑那人的胸膛。 显然另外两春倘若继续进攻羽无情,必然要付出折损一人的巨大代价。也不知是四人情深意重,还是另外两人瞬间做出了孰轻孰重的判断,陡然,两柄长剑逆折回来,铮地一声,架住了海风的虎牙断魂枪, 兵法中提到,攻敌之必救,正是这样的道理,玩命一般的行动,化解了羽无情原本不能躲开的攻击。羽无情看准时机,右手臂力,将元春扯了过来,自己急忙后仰,在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沛然杀气灌入百里追风扇中,卡擦一声脆响,长剑已经凭空断为三截。 云春就地一滚,刚准备退入剑阵,只觉得手臂酸软无力,仿佛全身都要散架了一般,显然,刚才羽无情趁机用杀气重创了她。羽无情见时机成熟,正准备用画心奥义六道莲魂破阵,可就在这时 一阵清脆的音符传来,《梅花三弄》的第二弄袅袅展开。缠绵的思绪比雪花还轻,轻轻一飘就成了落不下来的精灵。 凤姐的那根碧玉竹笛仿佛是冬天梅花精魂,悠扬的笛声中渲染了整个季节。有风,自横笛中降生。风舞着雪,雪载着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展现。 羽无情极力想封闭自己的感官,心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那梅花三弄的美好意境当中。 顷刻之间,多情的手指,成了最不中用的累赘。无论梅花的幽香,或是风的翅膀都同时翩跹了起来,都以同一种方式倾诉着美丽。 这时,听众的耳朵,变成了落叶。沉醉了,是叶子上轻易不肯融化的雪花,在风中起舞摇曳。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一般的巨响,在羽无情的耳边响起。 海风你羽无情退到海风身边,因为虚惊而吓出汗已经沾满了外衣,此时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咳咳,这乐音有诡异!海风咳嗽道。刚才,他用斗气爆出战吼,暂时打断了梅花三弄的效果,唤回了羽无情的意识。 此时元春已经退回了剑阵之内,四道绸缎徘徊不前,又仿佛是蟒蛇在蓄势做最后的一击。 这时羽无情已经感觉到了,海风的眼神已经有些异样了,气息也变得与之前大不一样。正在他疑惑时,只听见一声震骇所有人的战吼,海风的眼神彻底变了,霸气与桀骜,第一次真实地流露出来。 羽无情看到剑阵扭曲了一下,显然也被刚才的战吼影响了。而《梅花三弄》产生的那种柔美的效果也被这一声粗犷的战吼消散殆尽。 逆羽强化!这绝对是符文族的逆羽强化。因为受伤和法器破损而一直在楼上观战的妙玉,止不住惊讶说道。这海风居然是符文族的人。 符文族作为天使与人类的结合,虽然拥有羽衣却无法飞翔,但凝结了力量的羽衣,依旧给他们带来了许多异乎常人的能力,只是羽衣上的羽毛用一片少一片,非常宝贵。 杀!这一瞬间,海风仿佛忘却了身体的伤痛,虎牙断魂枪如桀骜的苍龙斜刺出去,正扎在面前的绿色锦缎上,整个缎面向内凹陷下去,迎春急忙后退,想要以柔克刚化解海风霸道的突刺,谁知海风的虎牙断魂枪在刺到缎面的瞬间,居然能够控制住向前猛烈的冲劲,骤然回撤,下一秒以逆天之势横拍在锦缎上。 撕拉!一大块锦缎被从中间整齐地撕扯成了两半。 奇怪的事在一瞬间生了,数十根如雪的羽毛骤然出现在乌黑的枪尖上,回旋着绕过锦缎朝迎春打去。一招未尽,虎牙断魂横扫一记,第二招又凌厉而来 是烈羽阵!快救人!凤姐不得不停下了《梅花三弄》的演奏,急着喊道。 第二百零五节:圣堂战力 羽无情曾经见过羽戾天用羽毛施展过幻术,谁知海风这样的战士居然也能够做到。 果然,就在第二式收尾的霎那,数十根羽毛一齐爆裂开来,眼看迎春就要殒命杀招之下,一层深紫色的气罩笼罩住迎春,虚空中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迎春喷出一支血箭,倒飞出去。探春与惜春急忙将迎春抢回阵内。 四春剑阵中的元春,迎春接连被羽无情与海风重创,显然无力再战。海风又怎么会被她们轻易逃脱,虎牙断魂枪影一分为二,正指向最后的两春。 难道星使欺我天杀楼无人吗?凤姐的竹笛轻摆,仿佛一支翠竹摇曳出无数光影,竟然从各个方面封锁住了海风枪影的去势。 铮铮铮铮!连续四下,竟然都无法突破那一层虚无的竹影。 此时的海风已经不再用虎牙断魂枪法,招招都是更为强大的铩羽秘术枪法。 此时凤姐已经抢到剑阵之内,一团淡绿色的烟雾在她手中若隐若现,手中跳动的,却不是烟雾,而是那一支竹笛。碧绿的竹笛,在她的控制下。变成了如同烟雾一般的光芒。不论枪有多少,碧云所至,枪影尽数歪斜。 此时凤姐的表情变得肃穆了许多。眼中流露着专注的神情。 千影裂击!海风倒退三步,双手握住虎牙断魂的枪柄,万千枪影从虎牙枪锯齿形的枪尖上爆出来。 但毕竟,千影裂击这样的特殊武技,是需要精神专注地。哪怕是片刻地失神。也会令他地武技效果大减,突然他攻击的枪影顿时变得稀疏了几分。 杀海风再次怒吼一声,所有枪影在空中瞬间合一,以虎牙断魂为锋,整个人化为一支利剑,孤注一掷地朝凤姐冲了上去。 其实他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千影裂击,绝对是高级武技,但在这竹御面前却没有丝毫办法。相较之下,反而是凤姐愈斗愈勇。 以他丰富的战斗经验,立刻就选择了孤注一掷,将全身斗气凝聚于一点,只要突破了面前的防御,那么战斗就将再没有悬念。 想破竹御,不是任何技巧能够做到的。只有完全越竹御使用者地绝对力量才能突破其防御,海风的选择无疑是正确地。但是,对手并不是一成不变地。 当海风跃起的时候,凤姐手中的竹笛陡然间捏住,一转眼间竟然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竹御已经变成了竹攻。手中的竹笛大开大合,宛如是一柄断金的短剑。 如果说刚才竹笛的防御,继承是竹的坚韧。而现在的进攻继承的,则是竹的骄傲与挺拔。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在阳光照耀下,一道道青黄色地光柱冲天而起,宛如雨后春笋般生长而出地坚竹。碧丝的纤细似乎不见了。剩余的。只有竹攻的骄傲,粗如手臂的青色光芒。 海风面对她不计防御的进攻,居然惊慌失措了起来。回枪格挡又不是,继续进攻自己必然要遭遇重创。想到这里,海风不禁偏开枪尖,虎牙枪尖对着已经无力再战的迎春刺去。 就在这时,另一人腾跃而起,一脚踩在屋顶之上,再次跃起,直到将整个战场都俯瞰脚下,仿佛是猎鹰在注视着猎物一般。 手中一道白光乍然出现,如白虹贯日又如同赤练九天落下,本身杀气灌注的威力加上俯冲向下的重力,顿时将酣斗在一起的两人同时震开一丈。 羽无情脚下生风,手中折扇握紧,一招傲世四式中的不易如山,威严如山的杀气从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了对手,剑势才姗姗来迟,饶是如此,这一招依旧让刚刚被震散防御的凤姐无从抵御,右肩生生受了羽无情一击。 显然,这一场,面对琴心阶高手羽无情,和逆羽强化后的海风,十二钗连损元春,迎春两名高手,凤姐又被羽无情所伤,妙玉实力微弱,仅凭探春,惜春残缺不全的剑阵,根本没有再战之力,已落入绝对的下风。 来日方长,大家后会有期。凤姐一只手捂住被羽无情剑气伤到的右肩,对着身边的四春使了一个眼色。四色锦缎,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羽无情与海风也知道,再这样耗下去,两个人都会成为强弩之末,今日他们以二敌五,已是不易,想要扩大战果更是难上加难。 不送!羽无情双手抱拳,拱手道。 待到四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陡然海风的身体向前倾倒下来,羽无情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他。海风,你坚持住啊,你怎么了? 替,替我卸甲海风神志已经不太清楚,断断续续地说。 狭窄的山道上,一队身批火红色铠甲的队伍艰难地前进着. 老大真是无聊啊,让我们走这样难走的路.一个战士抱怨道,他陡然拉住自己的坐骑,差点掉下山崖.经过药物的改造,与将近二十天的魔鬼训练,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战士的骑术与反应都变得敏锐起来.所以,即便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三天下来,火枫之辉都没有折损一人. 你说敌人是会去阻击殿下呢,还是会来阻击我们呢?一个战士调侃道. 就在这时,高空的云中猛然浮现出一头巨兽的身影.每名战士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凝神屏息,每人都握紧住自己的武器. 倘若到来的是近战部队,他们还可以一搏,但倘若是明枫之前跟他们所说的,幻术武技双修的基洛鲁圣堂武士,那必定是一场严苛之战. 果然,云层中掠出的是用冰雪力量凝结成的巨龙.这种龙拥有强壮的身躯,又长又粗的颈,有角或褶边的头,尖锐的牙齿,和一条长长的尾。它用四只强而有力的脚步行,用一对像蝙蝠翼的巨翼飞行,它的身体全身覆盖着鳞片,保护着身体。牙齿尖而利,通常会向内弯,仿佛是更容易使它们撕开猎物。 正是圣堂武士的专属召唤物。 第二百零六节:狂雷天怒 全体准备!此时的火枫之辉名义上还没有团长,只是两三个平时带他们的头领,俗称大哥.但大哥的命令确没有人不原意顺从.以至于后来在正式委任火枫之辉骑士团团长时惹出了不小的麻烦. 可恶!这该死的大蜥蜴!地面上的火枫之辉成员咒骂道,就在这时,一枚巨大的光球从冰龙上迅落下,几乎是同一时间,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都选择了立刻下马,将战马当作掩体,躲在马后。 而这颗光球的目标却不是地面上的火枫之辉骑士团,而是他们前方的石壁,在崩裂四散的山石攒射后,烟雾逐渐散去,火枫之辉的成员又开始骂娘了。 原本仅容纳一人一骑勉强通过的狭窄山道,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道天堑,石壁如斧凿刀削一般,山道上是直径愈十米的空洞,正好将道路完全阻断了。 再看天空时,圣堂武士的蜥蜴冰龙已经不知去向。 在火枫之辉行进的同时,另一支队伍暗中朝阻川要塞进。 名义上带领这支由一万战士与两千名六级以上幻术师混成队伍的,是复**第一智将翼朔雪,但翼朔雪知道,这一战的主角还没有出现。 翼朔雪之前为了保密,整支队伍白天掩藏休息,夜晚赶路前进,这几日已经到达了阻川要塞附近。 翼朔雪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明枫的到来,一鼓作气夺下阻川要塞,让大军前往圣战城堡平定陈苍云的叛乱。 可就在午饭时间,一条冰雪之力凝集而成的冰霜巨龙出现在烈日的晴空下。 照例正在休息的队伍急忙敲响了警钟,在纷乱的警钟声里,无数的幻术师从营帐里跑了出来,开始准备幻术向天空中的冰霜巨龙起攻击,战士则慌乱地穿起铠甲,寻觅着能够对空的强弩。 强弩准备!翼朔雪显然没有预料到圣堂武士居然来得如此之快,心中却又暗暗宽慰起来,这样也好,毕竟冰霜巨龙来袭击自己,意味着火枫之辉顺利绕过阻川要塞,有这样一支队伍驰援圣战城堡,对于后方的局势,也是大有裨益的,别的不说,单说是他们伍佰对一万的战斗力 可六级的幻术师哪里抵得上魔武双修的圣堂武士?只见地面上的吟唱才到一半,璀璨的各色光芒从冰龙背上升起,却不是通常象征霜炎力量的红蓝两色,而是红绿蓝黄紫五色。 压倒性的幻术力量几乎打断了下方一些六级苍月幻术师的吟唱。 十分钟后,几乎每一个人手上都已经凝聚了一个或大或小的光球。 灼热的火球呼啸而下,随后的是巨大冰锥的攒射,几名圣堂武士一齐动的扁平风刃仿佛是巨人的战刀狠狠劈了下来,与此同时,云层骤然变色,天空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狂风中数道紫色的闪电又精准地劈在了营帐上,燃起大火。大地在土系魔法的控制下,愤怒地张开了大嘴,吞噬着一个又一个复**战士 从来没有见识过基洛鲁五系魔法的幻术师和战士顿时惊恐了。他们四散溃逃,如同受到惊吓的野兽一般,根本无法听从翼朔雪的调度。 翼朔雪虽然也做好了严苛之战的准备,认为对方不过一千人,己方人数是他们的十倍,支撑到明枫到来还是绰绰有余的,谁知道刚一交手,就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实力悬殊。 偏偏此时,翼朔雪的白银之霜军团又不在身边,卡米拉上将,明枫,甚至连风碎都不在,根本没有任何的助手可以帮助他。全体躲进树林隐蔽!翼朔雪已经了解,军心已经溃散,强行组织抵抗只会兵败如山倒,所以他顺从了士兵们逃生的愿望。 就在战士和幻术师没了命的向附近的树林跑去时,远处的山岚上,一个白衣折扇的身影看了看脚下的战场,猛然放出一枚信号弹。 只见两侧的平原上,两队骑兵骤然出现。他们却没有穿一般骑士的重装铠甲,而是玄黑色过膝长袍,武器也只是锋利的长剑,看起来倒更像是幻术师而不是战士。翼朔雪注意到,他们的数量也不多,仅仅才五百人。 但实力却不容小觑。他们的坐骑没有重装铠甲的累赘,所以奔跑度远胜于普通的战马,只见他们抢到奔逃的复**骑士背后,手起剑落,往往是连人带铠甲劈成两半,端的力大无比,长剑也是吹毛断的好剑。 这支骑兵队伍如同虎入羊群,孱弱的一万多人,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想活命的都听我号令!翼朔雪看准机会,拍马迎上一名圣堂武士,手中长剑分化出万千剑芒,那些武士虽然都修炼过斗气,但谁见识过如此绚丽夺目的剑芒。那名圣堂武士陡然就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这万千剑芒从何而来,哪一道又是真的,就在他失神的片刻,只觉得脖颈一阵冰凉,头颅瞬息之间已经离开了身体。 此时杀敌立威,无疑是稳定军心的最好办法。翼朔雪一只手抓起那个圣堂武士的头颅,高高举起,再次喊道:想活命的都听我号令! 看到同伴居然在对方一招之下死于非命,其他的圣堂武士也冷静下来。彼此用基洛鲁语交谈了起来。 那个异教徒在一招之内杀死了保罗,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术。一名圣堂武士说道。 看起来他是这些人的领。另一名圣堂武士说道。 只有先杀掉那个人,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我们的伤亡。一人分析道。 不错,为保罗复仇,异教徒不能白白流圣徒的血!那名圣堂武士显然与阵亡者关系不错,此时已经收回长剑,开始专心吟唱起魔法来。 幻术在基洛鲁被称为魔法,冰火两系的幻术更是被阐为水火土气四系魔法,后来又因为崇天教几代主教的钻研,短短两百年的时间,又从四系魔法中钻研出了火系与气系结合的雷系魔法,称为名副其实的五系魔法。这处在高原西部的边陲国家,因为相对闭塞的环境,稳定的社会秩序,反而创造出了高原任何地方都无法比肩的幻术成就。 就在翼朔雪整顿军队的时候,地面上的数百名圣堂武士居然开始对翼朔雪动了五系魔法在连续轰炸。耀眼的火球继而连三地在翼朔雪身边爆炸开来,大地不断地晃动,仿佛是随时都会裂开一般。 翼朔雪此时在众人面前又不便施展铩羽盟的幻术,只能勉强站立,用长剑使出晨月轩傲视四式中的护身剑术舍我其谁格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所有人退入树林,幻术师在内,战士在外,外围用马匹连成战阵就地防守,等待救援!翼朔雪在阻挡进攻的间隙,匆忙下令道。虽然战场上一片混乱,根本就听不清楚翼朔雪的话,但是一些离翼朔雪较近的老兵却听明白了,一个传一个,用这战场上最原始却是最有效的方式传达着翼朔雪的命令。 原本混乱的队伍开始朝树林靠拢,骑士下马,把缰绳栓在一起,围成一座半径将近一百米的战阵,外围的战士打开缺口开始让幻术师躲近战阵之中,经过天空与地面的圣堂武士一拨联手突袭,打得复**措手不及,一万两千多人此时只剩余下不到伍千人,但总算坚守住了战阵,暂时抵挡住了圣堂武士的进攻。 反观翼朔雪这里,情势却是越来越糟糕,最冗长的雷系咒语吟唱已经结束,乌云开始覆盖在整个战场上,云层间的雷电已经隐隐可见。 翼朔雪已经感觉到上方愈来愈强的压力,这霸道的雷系魔法虽然吟唱麻烦,但一旦完成,却是先声夺人,瞬间就能够击溃对方的战斗意志。 天空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纹,赤色的闪电夹带着灼热的红芒攒射下来,翼朔雪情知这雷系魔法不同于其他元素是凭空创造,而是向自然借力,天地神威,又岂是人力能够抵挡?随即就地一滚,一道闪电正劈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上,未等翼朔雪站起,又是一道雷电接踵落下,只听见擦擦擦擦的声音,刚才还万里晴空的苍穹之上已雷电交加。 这雷系魔法威力不逊于我门的驭雷法诀远处观战的杨青枫不禁赞叹道:只是还需要改进,这准星太差了。他说着取出自己的日出云海折扇,双手各指紧扣,食指伸出相接,瞑目低语,仿佛是在吟唱,那日出云海图随着吟唱声逐渐悬空起来,银芒如毫微微散出来。 杨青枫陡然睁开双眼,高声喝道: 话音刚落,一道碗口粗的金色雷电从乌云中穿出,从九霄冲天而下,直指翼朔雪。翼朔雪刚想挪步闪避,却现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神雷灌顶而下,光芒越来越近,几乎刺伤了翼朔雪的眼睛,他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轰!翼朔雪跌跌撞撞地朝向走了几步,嗅到了空气中焦枯的味道,手中的长剑早已断裂地只剩下剑柄,整支剑柄都被狂暴的雷元素化成了焦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一般,耳边仿佛是万千铁骑轰隆而过的声响,脑海中则像是六轮战车碾过一般。 视线已经模糊了,只有对着他,抽出长剑动冲锋的圣堂武士军团。 第二百零七节:机关算尽 能打开门吗?明枫陡然问道。 老幻术师的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情问道:殿下,您说什么?是不是我的耳朵不好使了。 我是问,您有没有这些铜门的钥匙?明枫再次问道。 您是不是疯了?殿下。他可是 我不管,请您打开铜门,我想见见这位前辈。明枫的语气坚决了起来。 我,我没有钥匙。老幻术师一口回绝道。 如果您有,但是没有拿给我,我可是会给您叛国罪的!明枫用恫吓的语气说道。 真的没有钥匙,老朽敢用全家老小的性命誓。老幻术师信誓旦旦地说,因为埃德蒙领主当初将他关进去,就没有想过哪一天还要把他放出来。 明枫愿意相信老人说的是真的,将这个人关进牢狱,然后毁掉钥匙,显然是防止意外的最好的办法,如果他根本就希望对方死在牢狱里的话。 那这些铜门能不能劈开?明枫一只手握住腰间的龙息剑,跃跃欲试。 殿下,您不必白费工夫了。老幻术师劝道:一扇普通的铜门又怎么可能关的住这个恶魔?埃德蒙领主当时以自己的法杖做献祭,在铜门上附加了最厚重的禁制。除非是大天使一般的实力,才可能打开,您还是算了吧。 经这么一说,明枫对于这扇大门的兴趣却是有增无减。 哼。剑客冷哼了一声,对身边的老幻术师说道:请您先退开吧!随即右手中的龙息剑骤然出鞘,作势就要斩开大门。 殿下,不可啊!幻术师死死拽住明枫的肩膀。 明枫此时哪里还管这些,一道灼热的火焰骤然出现在龙息剑身之上,明枫右脚后撤,反手握住长剑,暴喝一声,剑上的火焰化成一道数尺宽的火龙咆哮着向铜门冲去。明枫此时对于这神秘的铜门也不敢小觑,上手就是龙一式龙游四海。原本以为要连续使出龙一,龙二,龙三式才可能撼动着加了禁咒的铜门,谁知就在火龙撞击铜门的霎那,变乱陡生。 一时间仿佛是天塌地陷一般,整个幻星双塔都在轰隆声剧烈地晃动起来.坚硬的铜门居然化成了粘稠的液态,随后又分化成无数细小的颗粒,虚空中传来流沙滚动的鸣响,阻挡在明枫面前的巨大铜门已经化为无形。 黑洞洞的房间里散出类似食物腐烂的酸臭味道,又仿佛是久不见阳光而拥有的苔藓的涩味。 你先回去吧明枫看了看身边呆若木鸡的幻术师说道。 是,是,是 明枫取下一支墙上的火把,仗着长剑,缓缓地朝这一层的深处走去。这一层里有无数的房间,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灯光,显得诡异无比。明枫勉强用火把的灯光照亮着脚下的道路,脚下的地面却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泥泞不堪。这让明枫感到非常奇怪,但仍然朝前走去。 陡然当他转过了一个墙角,一声如野兽一般的狂吼从另一侧房间传来。甚至强如明枫这样的人都觉得耳膜刺痛无比,仿佛被银针扎到一般,不禁捂住耳朵。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的人影经过火把光线的映照,拉长着投射在墙壁上。仿佛是因为长期在狭窄的环境中生活,他的背脊弯曲地很厉害,几乎已经是猿猴一般。这样诡异的体形,配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明枫也不觉心中胆颤了一下。 但对于这个奇怪人物的好奇让他迅克服了恐惧,仗剑赶了上去,那个神秘人显然意识到有人在追踪自己,拔腿就跑,一方面是他的跑步姿势非常古怪,另一方面是明枫根本不如这个神秘人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根本无法追上他。 只见他越跑越快,从一开始的两脚着地,到四肢并用,反而灵活无比,明枫默念云风翔心法,身形陡然闪烁,抢先一步挡在那人面前,只见那人咆哮一声,在半空翻了一个筋斗,落在地上,扬起带着利爪的右手,一道闪烁着乌黑光芒的光箭就朝明枫毫无防备的胸口射去。 但身为剑客的明枫岂会被这等雕虫小技所伤,只见右手一递,雄浑剑气顿时将乌光箭斩成碎片。谁知,他的这一招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那人的左手,一只散着森然鬼气的幻影利爪猛地挟飓风朝明枫的额头拍去。 剑客陡然后仰,右手急忙回剑,黑暗中迸出耀眼的火星,铮,明枫只觉得握剑的虎口隐隐麻,待明枫直起身体,那人早已逃逸了。 明枫拾起地上掉落的火把,刚才慌乱之中居然被踩灭了,心中不禁懊恼起来。 只能大材小用,用炎神诀点起火把明枫有些郁闷地用龙息剑在火把上擦了一下,只见火把冒出一点火苗,随即就熄灭了,连试几次,都是诸如此类的情况,仿佛是腰带觉得自己的无上剑诀用来点火把是件十分耻辱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愿合作,不然一招之力,足以倾城的炎神诀又怎么可能连一根火把都点不起来呢? 我靠!明枫被火把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猛地将那一截火把砸到对面的墙上,陡然,墙壁里传来石质齿轮转过的声音,轰隆隆仿佛是在搬动什么机关。 剑客此时心中慌了,既然这里是关押裂戒术士的地方,那必然安置了非常厉害的机关防止有人劫狱,或者罪犯逃跑,自己一定是碰到了什么机关了。 真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能塞牙。就在明枫握剑在手,凝神戒备时,只听见蓬地轻响,明枫旁边的石壁上居然点起了一盏灯,那火苗透着幽幽的蓝色,显得十分诡异。 就在明枫惊愕的瞬间,又一盏灯点燃了,仿佛是推倒的骨牌一般,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轻响,越来越多的壁灯被点燃,幽蓝色的光芒将整个楼层映照得几近诡异。 明枫看到自己投射在墙上飘忽不定的影子,自己都感觉心惊胆战,再看脚下时,只见柔软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苔藓。明枫握住剑的手不停地淌着汗,时间仿佛是静止了,却又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约过了半分钟,明枫还是没有感觉到有暗器和机关启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 终于,在大厅的尽头,明枫又看到了那个人,这一次,不是人影,在幽蓝色灯光的映照下,他勉强看到,那是一个披着蓬乱长的男子,身上的袍子仅能蔽体,从式样上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件幻术师的长袍,他披散的头垂下,根本无法看清那人的脸。 而此时的他,所做的事情,也是让明枫觉得匪夷所思。只见他的右手捏着一只硕大的黑色老鼠,五指尖锐的指甲直掐进老鼠的身体里,那只老鼠吱吱地叫着,却又根本无法挣脱。 那名奇怪的男子却伸出舌头,露出饕餮的表情,仿佛是垂涎什么美味。 陡然,那人的右手一用力,老鼠仿佛是一只多,汁的水果,殷红的血液顺着那人的手指流淌下来。一滴一滴地落进那人的口中,明枫只觉得自己有反胃的冲动,几乎要呕吐下来。 那个神秘人显然已经知道明枫的到来,却仿佛是不愿意破坏自己进餐的兴致,才久久没有作出反应,待到他舔了舔嘴唇,结束了进食,这才注意起眼前的明枫来。 你你就是裂戒术士?明枫小心翼翼地问道。 怪人抬起眉毛看了看明枫,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出呜呜丫丫的叫声。 看到他憋着说不出话的模样,明枫轻叹一声,再次说道:你如果是的话就点点头。 怪人急忙点头。明枫知道,因为长期的幽居,又没有人与他说话,这个人也许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了。 晚辈明枫,特来拜见。明枫缓缓作揖道。 怪人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明枫约莫猜到这裂戒术士不喜欢别人跟他拐弯抹角,遂开门见山说道:您有没有办法对付圣堂武士? 怪人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您的意思是,您有办法对付圣堂武士?明枫只觉得心中一阵暗喜。却看到那个男人摇头了,他竖起一根手指摆了一摆,像是在表示否定。 明枫的神情马上就郁闷了叹了一口气。 陡然那个怪人的喉咙蠕动了一下,用沙哑而有些失真的声音说道:你叹气个啥啊 你,你能说话?!明枫的嘴巴已经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了。 你没看到刚才本座在用餐吗?怪人砸吧砸吧嘴,吐出一些骨骼来,显然是刚才那只可怜老鼠的残骸。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不知道吗? 明枫一听到这个人自称是本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腰带,龙魂巴菲尼索斯,那次降服他用的是什么?好像是食物啊,对,是食物 明枫想到这里,急忙取出自己路上充饥的干粮与肉干,那怪人哪里还管什么礼数,几乎是扑了上来,抢走了明枫右手上东西,尖利的指甲还差点抓伤了明枫的手背。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怪人就已经开始用锐利的指甲剔牙了。 嗝小子你说吧,找本座什么事?术士的脸上流露出满足的表情,打着饱嗝问道。 明枫见时机已经成熟,遂上前一步说道:我想请前辈帮忙消灭侵犯我国领土的圣堂武士 第二百零八节:十年生死 你国?怪人微微抬起头,你能先告诉我,你是谁吗? 明枫这才想起没有自我介绍,急忙挺起腰说道:我是雅比斯,明枫,雅比斯复**统帅,王室嫡系传人。 兰诺陛下跟你什么关系?术士皱起眉头问道。 明枫见他称祖父雅比斯.兰诺为陛下,急忙回应道:是我的祖父。 你刚才说复**?术士的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雅比斯王国已经被颠覆过了?我堂堂的雅比斯帝国怎么可能覆没! 明枫听到他说雅比斯帝国,陡然心中一惊。 帝国纵使没有了正义之辉骑士团,还有神雷之裂军团,还有幻术星团,放眼高原,有哪一个国家有实力灭掉我们帝国?这是不可能的!术士再次争执道。 前辈,真的。雅比斯王国在三十年前已经覆灭了明枫停顿了一下,说道:是覆灭于内乱神雷之裂军团与幻术星团都加入了叛乱 什么!术士吼了起来,你说幻术星团也参加了叛乱?埃德蒙这忘恩负义的老狗,枉费兰诺陛下如此信任他! 明枫想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保持沉默。 术士转过身,用拳头捶打着墙壁,一下又一下,仿佛殴打的是埃德蒙的脸。 前辈,埃德蒙已经不在了。明枫在术士的身后,幽幽地说道。 哎,可惜我没有亲手杀了他!术士停下手,懊恼道,他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向明枫拜了一下说道:老臣愚昧,请殿下见谅。 明枫急忙上前扶住术士。 您是埃德蒙的师弟?明枫好奇地问道。 回殿下,是的。术士回答道。 听说您双修了咒术与幻术? 没办法,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埃德蒙这个小人逊色。术士握紧右拳,仿佛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雄心与抱负,说道:我当时向陛下提议,由我组建另一支幻术队伍,双修幻术与咒术专门用来克制基洛鲁圣堂武士,向西称霸成为高原帝国。可是陛下太信任埃德蒙了,不愿意造成我与他的分裂,所以拒绝了我的要求。不然 明枫刚想说什么,术士又说道:所以我决定先做出些成绩来,获得陛下的认可。我暗中联系了云龙谷谷主炽云荡,当时他还没有成为谷主,他与我约定,只要我能除掉在他之前的四位师兄,也就是云龙谷四圣,他就愿意派云龙谷祭司与我一起进攻基洛鲁。他把四圣的行踪透露给我,我便去追杀了,谁知炽云荡居然将我的行踪又告诉了埃德蒙,若不是我与四圣斗得筋疲力尽,几乎要油尽灯枯又怎么会被幻术星团擒住?在这里,一关就是三十年?术士摇着头自嘲道:直到我被囚禁在这里,我才开始醒悟道,自己之前实在是太傻太天真了,一直被别人不断地出卖出卖,出卖,出卖! 前辈,我这一次,就是来救您出去的。明枫诚恳地说:只要您能击退侵犯我国领土的圣堂武士,我以雅比斯王裔的名义,誓恢复您的名誉和爵位,决不食言! 术士向明枫缓缓行礼道:殿下,这是老臣应尽的职责。他直起身笑道:这些西夷们,不等我去基洛鲁找他们,倒自己撞到我门里来了。 前辈,我已经下令集结萨兰所有的幻术师和战士,与您同去。明枫见他欣然允诺,顿时眉开眼笑。 术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必了!他陡然张开留着尖利指甲的右手,一团紫色的光晕从掌心冉冉升起,明枫根本听不懂的咒语接连不断地从他的口中蹦出,待他说到最后一句,明枫才勉强听明白了。元魂召唤,妖龙! 从术士的身体陡然分化出一团黑气包裹的云雾状异物,那云气迅变化,成为一个与术士一模一样的人,下一秒,原本属于人类的脸变得拱起,拉长,尖锐的牙齿从牙床边龇了出来,黑色的角质层也开始从头部逐渐蔓延开来,他的身体不断膨胀,瞬间就塞满了整个大厅,庞大的身体将墙壁慢慢地撑开,墙面上的石灰不断地掉落着,仿佛要倾倒下来。此时他的身体也佝偻了起来,身后的骨骼支出,分化出如基洛鲁亚龙一般的膜翼,手慢慢前伸,撑到地面上,修长的指甲居然真的变成了长长的爪指,一条尾骨撕开残破的法袍迅地生长出来,黑色的角质层致密地覆盖上去。 那黑色云团幻化出的亚龙伸出火红的舌头吼了一声,整个大厅都晃动了一下。 裂戒术士的眼中流露出桀骜的神情,只见妖龙缓缓低下头,术士踩着它的獠牙走上了龙的头颅。妖龙猛然抬头,黑色的龙翼开始煽动,仿佛是高的气流在整间大厅内乱窜,明枫不得不扬起袖子挡住扑面而来的飓风,好在这一件是风系力量凝成的剑装,任何的风系力量一旦靠近明枫,就被同化了,用来强化剑装本身的材质。龙魂巴菲尼索斯不愧是三界最早的受造物之一,设计如此精妙的剑装,变成刀枪不入,雷劈不损的神兵宝甲也只是时间问题。 仿佛是苍穹裂开的巨响,妖龙骤然腾空,整座幻星双塔都震动了起来,崩裂的土石夹杂在扑面的沙尘中滚滚而来,明枫呛了几口烟尘,定睛看时,只见有幻术力量加持的幻星双塔,西侧的天花板上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直穿到第六层,紧接着又传来裂戒术士独特的吟唱声,一道又一道的幽蓝色鬼爪狠狠劈在外面的七彩结界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来,透过残破的结界,仿佛是天空中留下了无数深深浅浅的伤痕。 当明枫再次抬起头时,远远地只可以望见妖龙的身影化成了一个黑影,模糊不可见了。 明枫看着面前的一切,下意识地捏了自己一下,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终于赞叹道。好蛮横的力量啊。 第二百零九节 西域之狼 话分两头说,此时孤军奋战的翼朔雪遭受了雷系魔法的重创,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求生的意志,让他的手慢慢摸到了长袖中的羽毛,中指拈住,左手拇指与中指并拢,右手食指与拇指并拢,这样奇怪的结印方式是在翼朔雪迷迷糊糊中完成的。 右手抬起,左手横在胸前,身体如同飘落的枫叶一般旋转了起来,左手的羽毛因为离心力而飞射出去,随即右手的羽毛朝另外一侧飞去。 由于求生的本能,这两片羽毛出手,都是最烈性的火羽,只求伤敌死命。 只见火羽在圣堂武士军团中爆炸开来,数十名骑士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那燃烧到他们身上的火焰仿佛是魔火一般,无论他们在地上翻滚还是扑打,反而越燃越旺,他们身边的伙伴急忙下马,却不知该如何救治,只能不断地祈祷。 就在圣堂武士乱成一团时,仿佛是雪落梨花一般,漫天的白色羽毛平地飞舞起来,如雪片一般扬起又落下来,白色,纯净无暇的白色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看着这一幕奇观的复**战士全部都惊呆了,却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在羽毛中逐渐隐去了 人影消散,羽毛却未曾消失,在翼朔雪身影消失的霎那,万千白羽化成万千羽箭直朝圣堂武士射去,每一名圣堂武士居然在同时伸出右手,一面金色的光盾骤然出现,挡在每个人面前,羽毛在碰触金色光芒的刹那就如冰雪一般蒸了。 贝克阁下,敌人的领逃跑了。一名圣堂武士用基洛鲁语向这一千名圣堂武士的最高指挥者贝克回报道。 站在四爪冰龙背上的贝克缓缓睁开淡蓝色的眼珠,注视观察下方战场的情况。 奇怪,我居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贝克的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但基洛鲁人幽默风趣的特征还是占了上风,他说道: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凭空从战场上消失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在贝克身边的几名圣堂武士军官都被逗乐了。 传我命令!贝克凝视着下方战场,缓缓地举起右手,所有成员以圣盾护卫,缓缓向对方战阵推进,不要冒进,不得再有任何的伤亡。 此时年轻的他已经因为这一战的伤亡感到痛心了,基洛鲁公国总共不过才四千名圣堂武士,自己带出一千人参战已经是非常事件,这一战的折损已经接近了五十,再耗下去,也许功过都无法相抵了。 只见地面上的圣堂武士一齐下马,右手召唤出金色光芒的盾牌护住自己,缓缓向战马围成的复**最后战线移动。 失去了翼朔雪指挥的五千多人,仿佛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面对近千的饿狼,瑟瑟抖,没有一星半点的反抗能力,幻术师绝望的火球只在光盾上弹射出纷乱的火花却无法伤到任何一名圣堂武士。 战士们强壮的手臂,居然无法握住手中的武器,汗水在手心不断地聚合,捏在掌心里武器,仿佛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只有圣堂武士,黑色的风衣,仿佛是死神的披风,在不羁的风中摇摆。 杀!为了上帝!武士们陡然收起了右手的光盾,那些光芒倏忽化成碎片熔化到他们的武器上,近千把长剑,骤然光,嗡嗡的声音仿佛是屠杀的序曲。 复**的战士在生死面前,也终于决然地拿起武器。 此时。已经没有了谁对谁错。只有各为其主。这一刹那,仇恨的嗜血之光已经弥漫在两支队伍每一名战士眼眸之中。 一道巨大地风刃。宛如要开天辟地一般斩向战阵,随后地。正是圣堂武士长达数米的剑芒,这些斗气凝结成的剑芒宛如高阶战士的战芒,威力足以将正面接触的敌人爆成血粉。 他们的装备自然要比普通的复**战士强多了。他手中的长剑品质上越太多,作为守护崇天教的暗部,他们绝对有自傲的本钱。 一道一道的斗气光芒夹杂着霜炎两系幻术的光芒从复**军阵中闪耀起来,孤注一掷的抗争,总是生死命悬一线。 面对这些变得强大的敌人。但圣堂武士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在他们看来。一切对手都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死人,如果对手不是死人,那么。他自己就是死人。 轰 赤色斗气与橙色斗气,瞬间地碰撞却决出了高下。 只见被压倒的橙色斗气如海啸一般朝复**军阵扑去,反噬的最终结果是处在战阵中央保护下,幻术师军团的灭顶之灾。 巨响声中,到处是鲜血飞溅而出。 远处的云层中,一个声音叹息。 那是一名衣衫褴褛的幻术师,乌黑泛白的长乱蓬蓬地顶在头上,仿佛是一堆枯草。若不是他身上浓郁的幻术力量,光看表象实在不能将他与飘逸的幻术师联系起来。 让这样脆弱的队伍来抗衡高原上最彪悍的西域之狼,真是可悲啊。他缓缓抬起头,半跪下来,抚摸着巨兽的头颅。妖龙,我们走吧! 暗色的巨大身影在这一刻从那深蓝色的庞大龙躯旁掠过,留下地。只有一抹淡淡的血线。一名站在贝克身边的圣堂武士骤然头颅离开了声音,那具躯体缓缓地倒了下来。 是谁!贝克身为圣堂武士军官,敏锐的感知力让他瞬间认知到对手的强大。 出现在圣堂武士面前的,正是衣衫褴褛的裂戒术士,尖锐的手指甲如同森然的鬼爪并拢起来,挡在身前。 西域的狗仔子们,本座还没有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术士狞笑道。 贝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他听不懂裂戒术士说的话。 只见裂戒术士的嘴唇翕动了一下,随即用流利的基洛鲁语复述道:西域的狗仔子们,本座还没有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听懂了这一句话的贝克勃然大怒,但他还是忍住了,倘若说对方是一个疯子,那为何这威压会如此强烈地告诉他危险的所在就是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 陡然,在他身后一名年长的圣堂武士惊叫了起来:看,看那!是妖龙!那武士的眼中竟然流露出无比恐惧的神情,指着面前那名蓬头垢面的幻术师说道:他,他是裂戒术士,安东尼! 未等那武士说完,一道幽蓝色的鬼爪永远让他住口了。 杀戮就这样真实地生在天空中的圣堂武士身边,战栗,居然同时逆袭上了每一名圣堂武士的心灵。他们都知道,每一名圣堂武士在任职时都会得到圣光的加持,寻常武器和魔法根本能以使他们受伤,可面前的这名术士杀死一名圣堂武士就像挥一挥手这样简单,太迅捷,太有效率了 混蛋!贝克拔出佩剑,赤色斗气一跃而起,直斩向裂戒术士安东尼。 安东尼狞笑了一下,左手举起,抛出一只炙热的火球,右手随即上抛,一只冰封球飞射过去,贝克毕竟年轻气盛,双手用力,硬用斗气战芒粉碎了两种元素力量的阻挡,就在他准备将安东尼一击致命时,只见一只散着森然鬼气的幻影利爪猛地挟飓风朝他的长剑打去。 一条血色的长虹骤然出现,鲜血从贝克的口中狂喷倒飞回来,圣光加持的长剑居然在阴森的鬼爪之下,断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散开来。 贝克重重地摔在冰霜巨龙的背上,划出了很远才被人扶住。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安东尼仿佛是要故意嘲弄这些不可一世的圣堂武士,每一句话都是用基洛鲁语说的。贝克被人扶住,用力站了起来,擦去嘴边的血迹,狠狠瞪着安东尼。 没有圣堂武士再说话,粘稠的元素力量已足够人窒息,五色光芒同时出现在冰霜巨龙的背上。庄严的吟唱,带着失去同伴时无与伦比的悲伤使得红,蓝,黄,绿,紫五色光芒变得愈璀璨起来。 反观裂戒术士安东尼这边,千疮百孔的幻术长袍无风摇摆,一脸的气定神闲,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空间中压迫性的元素力量。 此时地面上的圣堂武士也感觉到上方天空的异样,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切让他们恐惧起来。 一条数十米,被黑色鳞片覆盖,满身氤氲着黑色云雾的四爪黑龙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天空中,与那条冰雪之力凝聚成的冰霜巨龙对峙着。 冰霜巨龙上,整齐的吟唱声告诉他们,圣堂武士已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敌。 就在这一霎那,所有的武士都放下了武器,不再管还在顽抗的复**士兵,金色光盾罩住自身,双手合十,低头祈祷起来。数百条金色的丝线陡然出现,从地面上的圣堂武士身上向天空中的武士们转移。 五色光芒几乎变成了五轮耀眼的太阳,直刺得地面上的复**战士睁不开眼睛。 白云骤然变成了乌云,天边的惊雷,响了! 第二百十节:百鬼夜行 就在这个刹那,一条火焰之力凝成的巨龙幻影骤然出现在冰霜巨龙的背后,那有着蛇颈,火翼的四爪巨龙,猛然张开有着利牙的大嘴,一道高热的火焰直喷,射下来。 就在火龙出现的瞬间,天空中的风尽数改变了方向,将数百人的披风都是扯了起来,骤然,风停歇了,在两条巨龙中间的空间仿佛被扭曲了一般,飓风如蛇一般升腾起来,凌乱的风仿佛是吹毛断的利剑,刮面生疼。 一声闷雷,紫色的闪电劈开了苍穹从九天奔涌下来。一颗炙热的陨石居然跌跌撞撞地从天空落下,整块数十尺见方的巨大石块因为与空气的摩擦而变得如烙铁一般。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天空中的奇景吸引时,没有人注意到,冰霜正从战场的两侧瘟疫般蔓延开来,枯草骤然间带霜,刚才还鲜活的生命陡然间停滞了,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冰雕,片刻之间,整座战场上树立的只有四百多金色光盾下笼罩的圣堂武士。 两侧的冰霜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就在并拢的霎那,一支千仞冰枪拔地而起,直朝天空中飞翔的妖龙腹部刺去。 处在五种元素终极魔法环伺之下的安东尼终于动手了,冰霜,退下吧!他傲然地喊道,周身散出凛冽的白光,整条妖龙散出来的气息也陡然一变,由原本的混沌黑暗转眼变成了森然如雪。 一往无前的千仞冰枪居然在妖龙身前数尺的地方生生顿住了,下一秒钟,轰然的巨响仿佛是地极崩倒的声音,冰枪从中间被拦腰折断,数百斤的冰块从高空不断坠下。 烈焰,听从你侍火者的召唤吧!安东尼转移视线,将目光放到面前喷吐炙焰的火龙幻象之上。让所有圣堂武士感到恐惧的一幕出现了,刚才还分明在他们掌控下的火系力量仿佛脱缰的野马挣脱了束缚,火龙惨叫了一声,从中间被一分为二,分裂出来的居然是两只火鹤,这分明是幻术师炎系的巅峰召唤物。 一只火鹤生生被陨石砸了一下,出一声惨叫,坠落下数百尺,掉落下无数火焰凝成的羽毛,散落在地面上仿佛一场火雨,但伤痛使火鹤愤怒起来,扑扇着翅膀朝着四爪冰霜巨龙冲去,尖利的喙和爪子不停地在冰霜巨龙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众所周知,炎系力量是冰雪巨龙最致命的杀伤,刚才失去对火龙控制力的圣堂武士急忙开始吟唱冰系魔法对付这反噬的火鹤,魔法才刚开始吟唱,只见两只火鹤一齐扇动翅膀朝冰霜巨龙撞去。 轰隆可怖的爆炸声仿佛是数百斤炸药同时爆破的声响,回声都还没来得及出,又一声更剧烈的爆炸声在苍穹上响起。 浓烟过后,两只火焰漩涡在冰霜巨龙外一米的距离出现了,显然,圣堂武士事先施加了防护结界,否则的话,即使他们能够在这样剧烈的火焰风暴中自保,冰霜巨龙也会在瞬间粉碎。 就在众人以为渡过一劫时,冰霜巨龙之上的四百多名圣堂武士几乎是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杂乱无章的声响从透明的结界上响起,整个球型的结界,这由四百多名圣堂武士拼力防守的绝强结界从两侧迅地崩溃坍塌着。 安东尼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西域之狼,此时在他的手中,虚弱得如羊一般。 他一手指天,尖利的指甲仿佛是恶魔的獠牙,一团黑色的云气环绕在他的手边。噬魂终章他脚下的妖龙仿佛是嗅到了黑暗的气息,双眼因为兴奋而变得血红,不由自主地出一声低沉的吼叫。 此时,孤注一掷的飓风化成万千锋锐的刀片朝正在吟唱的安东尼卷去。 一串冗长复杂的咒语开始随着安东尼嘴唇的张,合,慢慢吐了出来。 面对迎面的风暴,他应该只有停止吟唱,召唤结界抵抗这一条路可走,可是风暴却从妖龙的身体里凭空穿了出去,仿佛穿过的是一层幻影,在风暴席卷而过后,妖龙所在的那一片空间仿佛被扭曲了,光线的折射后又恢复了正常。 安东尼毫无损,吟唱也根本没有任何被打断的迹象,在他右手的黑云也越来越浓,飒飒飒那并不是一团普通的乌云,黑云之中奔涌而来的,竟然是类似鬼啸一般的声音。 一团又一团的云气从黑色云雾中窜出,仿佛有灵性一般四处飞舞,带来的恐惧远比之前更甚。 圣堂武士们此时也感到了恐惧,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再也难以应付,只有低下头,进行虔诚的祈祷。 无数黑色的气流宛如龙卷风一般从下方升起,庞大的黑气在空中弥漫,像一条巨龙般将安东尼的身体覆盖在内。 在妖龙的上空,那厚重的黑色云朵剧烈的波动起来,竟然有缓缓向内挤压的趋势,无数尖利的悲鸣尖啸在雾气中响起,令听着心生胆颤。 噬魂终章百鬼夜行!安东尼原本张开的五指猛然握紧,尖利的指甲嵌进肉中却浑然不觉,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的云团骤然变成了硕大的五指鬼爪缓缓地朝下方的圣堂武士压去。 云层中怨灵渴血的呐喊声越来越真切了。 鬼爪猛地将整条冰霜巨龙包裹了起来,空中传来人类惊恐的惨叫声,数秒之后就再次沉寂了,鬼爪倏忽之间增大了近一倍多,几乎覆盖了整个战场。 天地之间,浓重的黑色下,是幽魂的黄昏。 无数虚空的浮游灵从云层中飞了出来,飘在半空中,喃喃的鬼语仿佛是令人陷入疯狂的诅咒! 卡擦在圣堂武士所在的旷野里,一声骨骼移位的诡异声响从寂静的荒野中传来。 卡擦,卡擦,卡擦,卡擦一声的余音未散,骨骼移动的声音居然响成一片,那些逝者缓缓地从地上,站起了。 第二百一十一节:五雷驱魅诀 一具又一具摇摇晃晃的身体,那些是剥离了**的骷髅,居然顽强地拿起了逝者生前的武器,死去的幻术师也同样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只有如黑暗般的沉寂。 这样一支诡异的亡灵队伍,在百鬼夜行的邪异力量下横空出现在世界上。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一万多名战死的复**战士几乎都站了起来,连带在战斗中死去的几名圣堂武士,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却没有再去拿圣光加持的长剑,而是空着手随着骷髅大军朝自己的同伴蹒跚走去,其中一个圣堂武士还没有头颅,但那具躯体却依旧在呆板地行动着。 地面上硕果仅存的数百名圣堂武士慌乱了起来,他们毕生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场景,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的话。 不,不,不!一名圣堂武士朝着一名死去后复生的同伴喊道:保罗,住手啊,我是杰克!我是杰克啊!他手中圣光加持的长剑举在身前,迟迟不敢劈下,毕竟,那是自己同伴的身体啊。 嗖嗖一道浮游灵看准机会,猛地窜进了那个圣堂武士的身体里,那武士的四肢埂直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向自己的同伴走去。 就在其他圣堂武士失神的瞬间,又有数名圣堂武士被幽魂控制住了,决然地转过身挥剑斩向身边的战友,这些被幽魂附体的圣堂武士远比那些死而复生的武士可怕得多,那些复生的武士与骷髅战士无异,只要其他人肯下定决心,绝对能够杀死,而这些被控制的武士,本身的武技与魔法不减分毫,甚至凭借着对同伴的辣手无情显得更具杀伤力。 带着斗气光芒的长剑骤然斩向了自己的同伴,爆裂出来的斗气如碎玉般四溅,一时间,惨叫声,亡灵的低吼声随着血腥弥散在空气中,圣堂武士绝望地呼唤着自己同伴的姓名,换来的却多是致命的一道剑芒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裂戒术士安东尼则高高地站在云端的妖龙背上,透过云层,俯瞰着脚下的一切,不再释放任何一个幻术,仿佛是在欣赏着一幕戏剧。 此时在远处观望战场的杨青枫也感觉到了压迫性的邪气,剑眉深深皱起,手中折扇上的日出云海图仿佛也受到了这秽气的污染变得昏暗不明起来。 看到在黑色鬼爪下挣扎的圣堂武士,他的眼神刚毅起来。杨青枫两手掐寅,五指藏甲,高喊道:急急如律令!一道淡金色的符咒竟然从掌心凭空生成飞出,悬浮在面前。 未等符咒落定,他双手翻过手腕,二指、三指弓起,大指掐定四指、五指,押定大指。又一道符咒暗黄色符咒又从手心飞出,缓缓移动到金色符咒下侧。 杨青枫随即双手收缩,二指弓,大指掐丑,三、四、五指押定大指,当双手缓缓展开之际,又一道散着绿色光芒的符咒飘起,落于金色符咒上侧,与暗黄色符咒遥遥相对。 杨青枫换了一口气,微微吐出,双手十字交叉在胸前,猛然外伸,二、三、四指弓,大指掐定亥,五指押定大指,一道泛着淡蓝色的符咒啪地一声仿佛是贴在墙壁上一般凝在了金色符咒的左侧。 杨青枫到此时,动作陡然一块,双手二三指四五指弓起,大指押定,仿佛岿然如山的气势扑面而来,一道紫色符咒旋转着从手心飞出,正贴在与蓝色符咒相对的角落。 气势未曾衰弱,杨青枫猛地伸出右手,小指从四指背上滑过,中指勾定大指,掐定子,四押定大指,二指直向悬浮在空中的符咒点去。 这一指分明点在虚空上,却仿佛是投石如静水,一圈涟漪激荡开来,五道符咒竟然同时旋转了起来。 杨青枫长舒一口气,高声喊道:五雷驱魅诀! 骤然间,天地之间的风向逆转,从浓密的云层中猛然落下五道碗口粗的闪电,尽数打在半空中的鬼手之上,一时间云层内鬼哭狼嚎,显然无数厉鬼冤魂在这五道神雷之下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约数秒之后,震耳欲聋的雷声才姗姗来迟,此时的五道厉雷居然并成了一道高接苍穹的神雷,仿佛是一颗炽热的太阳坠落凡尘,猛然在鬼手黑云中爆裂开来,万千金蛇肆意乱舞,凄厉的鬼啸之声不绝于耳,那烈芒几乎要将乌云都刺穿了。 可就在这时,变乱陡生,裂戒术士安东尼的左手举了起来。又一道暗黑的光芒注入到鬼手邪云之中。 原本在地面上的亡灵居然分出了一大半,纷纷飞回到云层里,任由地面上那些失去控制的骷髅粉碎倒下,出一片骨骼散架碎裂的声响。而鬼手黑云也骤然增大了一倍有余,竟然生生吞下了神雷的光芒,仿佛是经受了巨大的痛苦,要向杨青枫报复一般,缓缓朝杨青枫飞去。 这一招五雷驱魅诀是以天,地,云,水,妖五道雷诀组成,刚才的太阴神雷与之相比,不过是杂耍把戏,其威力之强堪称雷诀之最,消耗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可杨青枫却没有想到,这百鬼夜行居然强悍到在五雷驱魅诀下不伤元气仍旧反扑。 伴随着百鬼夜行云的步步逼近,杨青枫只感觉到空气中恶臭腥风扑面而来,又仿佛含有一种摄心的妖力,令他只觉得浑身力量不停地被这诡异的云层吸噬过去,却根本没有办法抵御。 待到杨青枫现这些异样时,身体已经如同被木桩定住一般,无法再挪动半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鬼爪慢慢地移动到了自己的上方,他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云层中伸出的无数只阴森的鬼爪,仿佛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攫取他的生命。 就在黑云中的恶鬼飘落下来,准备将杨青枫作为饕餮的大餐时,面前的杨青枫却像纸人一般在四分五裂被撕扯开来,消失无形。 高空之上的安东尼沉吟了一声,不禁疑惑道:这好像是我咒术中的傀儡术,怎么这小子也会?但他的视线很快就被战场上的一切吸引住了,失去了杨青枫的战场变得混乱无比,不断有圣堂武士被恶灵舍夺,向同伴举起屠刀,虽然圣堂武士已经适应过来,开始对舍夺后的同伴出手,但毕竟寡不敌众,最后的一百多名圣堂武士彼此围成一个两层的圆圈,抵御着亡灵大军的侵袭。 倘若第一圈的防卫者被杀死,第二圈的武士便抵补上去,同样的,倘若同伴不幸被恶灵舍夺,后面的人也会毫无犹豫地用圣光加持的长剑结束他的生命。 这已经不再是生命与生命的较量,而是生命与死亡的较量,远比鲜活生命的较量要残酷得多。 安东尼仿佛是对亡灵军队战斗力的不满,缓缓地伸出食指,对着下方负隅顽抗的圣堂武士,念动了最致命的咒语。 哀恸破!鬼啸一般的声音伴随着安东尼强大的精神力量覆盖全场。 话音刚落,所有的圣堂武士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威压从灵魂层面覆盖下来,让他们从心底在感觉到恐惧的同时,感到巨大而莫名的悲伤。顿时,数十名圣堂武士竟同时丢下了武器,泪水在脸上纵横,战场上,稍纵即逝的机会足以让最精锐的战士死命,于是在下一秒,他们有的变成了亡灵剑下的亡灵,有的则对身边的人举起了武器 这就是哀恸破的可怕之处,足以让人,悲伤到放弃战斗的**,而反观亡灵大军,这悲伤的情绪之下,那些枉死的冤魂悲啸之声更甚,奋不顾身地冲击着圣堂武士的防线冲去。 刚才不过是两个三个战士被舍夺,其他人可以迅终结他们的生命,保持阵形的基本完整,但就在哀恸破出之后,局势变得难以控制起来,十几名圣堂武士同时被舍夺,外围的亡灵大军战力高涨,黑色的死灵魔法球在那些亡灵幻术师手中生成,如冰雹一般落下,骷髅战士前仆后继。 怨灵则见缝插针,趁着战斗的间隙不断地舍夺圣堂武士的身体,约只过了片刻,局势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逆转,保持着清醒的圣堂武士已越来越少,被怨灵舍夺的武士却在以每分钟数人的度不断增加,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对一的局面。那些舍夺后眼中放着嗜血光芒的圣堂武士,招招夺命,往往要两名圣堂武士联手才能击杀,但哀恸破的效果还未散去,战士们根本挥不出全部的实力来。 终于,最后一个圣堂武士倒了下来,骷髅们举起手中的长剑,高高地举起,仿佛是在欢呼着胜利,丧尸幻术师和被舍夺的圣堂武士则仰天吼叫起来。 安东尼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伸手将鬼爪云渐次收了回来,只见那些被阳光照射到的骷髅纷纷散架,一时间骨骼断裂的声音响成一片。随着那云层逐渐移开,阳光开始投射到这一块被神遗弃的地带,那些丧尸幻术师在阳光下灼烧了起来,渐渐化成一堆灰烬,被舍夺的圣堂武士则出痛苦的嚎叫,一圈黑色的云雾从他们的身体里蒸出来,缓缓地跪下,倒地停止了呼吸。 第二百一十二节:猎国 安东尼的右手缓缓将所有的黑气吸回了身体里,看着下方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战场,略微点点头说道。桀骜的西域之狼,从今天起,你们的神话被我安东尼改写了! 他的左手张开,一只由咒术力量幻化成的纯黑色乌鸦从掌心飞出,朝着晨星城的方向飞去。 不远处的驿路上,一只乌鸦陡然落到明枫的肩膀上。剑客奇怪地看了看乌鸦,乌鸦却又飞到明枫的手上,从嘴中吐出一只字条来。 就在明枫觉得不可思议时,乌鸦突然裂开,分裂出无数黑色的粒子消失了。 明枫打开纸条,上面是陌生的字迹。 殿下勋鉴,臣裂戒术士安东尼幸不辱使命,已将圣堂武士军团一千人全数歼灭。殿下此时应当集结兵力夺取阻川要塞,臣暂有私事要处理,告假数天,请允批准。 私事?明枫默念道:一个关了三十年的人,能有什么私事要处理?难道是云龙谷!!!这时虽然离会战地点还有好几百米的距离,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已经让人作呕,周围没有任何飞禽走兽,气氛有点诡异,所有人的神经此时已经绷到了极致。 片刻,部队已经到达了刚才复**与圣堂武士交战的地点。 在前的一些士兵顿时愣住了,下一秒,他们嚎叫着朝后队跑去,仿佛癫狂一般。 明枫疑窦丛生,不禁驱马上前,就在他看到面前的一切时,他只觉得大脑嗡了一下,眼前的景物骤然一黑,几乎要从战马上栽倒下去。 眼前的荒原仿佛变成了雪原,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却不是瑞雪,而是散架的骷髅,那些剥离出来的血肉散落遍地,出新鲜血肉特有的刺鼻气息。 在那些累累的白骨中间,偶尔可以看到一些身穿黑色长袍的圣堂武士的尸体,从骷髅的数量上来看,一万多复**战士与六千幻术师已然全部战死了,那翼朔雪岂不是 明枫强忍住反胃的冲动命令道:就地搜寻幸存者,半小时后开拔,前往阻川要塞! 约一刻钟后,一名战士来到明枫马前汇报道:殿下,我们只在附近现了一名身受重伤的女子,并没有其他幸存者。 明枫只觉得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又湮灭了。叹息道:送这位女子回最近的城市医治,等我回来再去询问她具体的情况。 领命! 明枫此时对于杨青枫的憎恨已经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猛地拔出龙息,吼道:杨青枫!你这个混蛋,我要你为朔雪抵命! 当杨青枫骑马飞奔回阻川要塞时,偌大的阻川要塞只听见战马铁蹄碰撞地面的声音. 嗒嗒嗒嗒杨青枫拽住战马,战马朝前冲了几步,杨青枫滚鞍下马. 杨青枫想到之前,千名圣堂武士巧夺阻川要塞的盛况,与眼前的寂寥相比,不禁叹息. 就在这时,一片整齐的脚步声,数百名身穿火红色铠甲的持枪战士从阻川要塞中央城堡的两侧跑出,将一身白衣的杨青枫围在核心. 你们就是火枫之辉骑士团吧.杨青枫虽然有些吃惊,冷静地说. 火枫之辉骑士团在道路被圣堂武士恶意截断之后,居然凭借惊人的反应能力和体力,攀岩继续前进成功到达了阻川要塞的后方. 面对圣堂武士的,是一座无人值守的空城.只是对幻术七窍通六窍,只有一窍不通的火枫之辉骑士团,仍然无法让庞大的幻术防御体系运作起来,只能守株待兔。 将他拿下!火枫之辉的一名大哥下令道,所有的战士都上前了一步,刀剑的寒光几乎映在了杨青枫的脸上。 哼哼。杨青枫冷笑了一下,直起腰板,朗声道:我杨青枫,虽然不是算无遗策,但也不会愚笨到束手就擒。他猛然一击掌。 只听见周围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传来,中间还夹带着游侠,响马们的唿哨声,最当先的一人,身穿红莲铠甲,右肩护甲上雕刻着一条振翅欲飞的蛟龙,手提两米龙枪,胯下的坐骑居然是一头浑身火红色毛的雄狮,赫然正是龙庭游侠徒拉马克。 而这支黄雀在后的队伍正是杨青枫借来的另外一支劲旅,西域猛虎,龙庭游侠重骑兵。一万多名骑士顿时将要塞的两个出口堵住,将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变成了瓮中之鳖。 ”妈的,上当了!火枫之辉成员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龙庭重骑兵,心中暗暗骂道. 杨青枫笑道:本来我是留着对付明枫的,可惜大材小用,拿来对付你们这些垃圾.今天就是火枫之辉神话完结的时刻! 两米龙枪决然提起,龙庭重骑兵渴望与强者战斗,而经过训练的火枫之辉骑士也早就觉得手痒了,拔剑在手,注定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狭路之战即将爆.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通过杀气的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我明枫虽不说百战百胜,但又怎么可能让我最精锐的部队白白送死?话音落下,更多的部队朝阻川要塞的方向赶来. 殿下,是殿下来了!火枫之辉成员欢呼起来. 只见一身碧绿色剑装的银男子当先赶来.明枫勒住白马,看了看面前的龙庭游侠重骑兵,正色说道:我雅比斯复**向来与龙庭游侠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却助蒂沃特侵我领土,是何居心! 拉马克默然不语. 罢了.明枫说道:只要你们今日退出战斗,从此不再踏入我雅比斯领土半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龙庭游侠们低声地议论起来. 明枫则用威胁的口吻道:不要妄图反抗,否则圣堂武士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一群虾兵蟹将,难道也配跟龙庭游侠面前卖弄吗?拉马克知道这件事情必需慎重解决,否则一万龙庭游侠重骑兵都将遭遇灭顶之灾.作为桀骜的西域猛虎,想让他们为了苟且偷生而夹着尾巴逃走,那也是不切实际的. 龙庭游侠没有贪生怕死之辈,我等誓与杨先生共存亡,来吧!游侠们高喊起来. 明枫冷笑道:火枫之辉,动手吧,给西域猛虎们见识一下你们的力量! 在明枫的身后,无数白衣的幻术师与银色铠甲的战士跟了上来,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明枫一脚踩在战马的背上,凌空而起,铮龙息剑在空中出鞘,连跨数步,剑锋直指龙庭游侠徒拉马克. 游侠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用力催动雄狮朝明枫动了逆冲锋.他用力举起三米的钢铁骑枪,斗气灌满枪尖,整支长枪因为承载了巨大的力量而微微颤抖着. 二十步,十五步,五步 剑刃对上枪尖.铮!地一声锐响,一人一兽居然同时倒退一步,显然是吃了暗亏,倒是明枫在半空中翻转身体,一式云撼天灌顶而下。 杀一声暴喝从明枫口中瞬间爆。这一刻。他体内的全部力量瞬间凝固。胸中抑郁的愤怒爆出无与伦比地能量。 第二百一十三节:千虑一失 嗡拉马克手中龙枪脱手而出。宛如一道渲染了蓝与黑地紫色闪电一般直奔明枫手中的龙息剑而去。 由于此时他在坐骑上,根本无法使出龙庭游侠天趋战法的精髓,这一招毁天刺就使得不伦不类,甚至威力大减。 撕拉一阵金属刺耳的锐响,杀气灌满的龙息剑下,两米的精钢龙枪仿佛岿然如山一般,抵住了明枫的云撼天! 武器脱手。在战场上无疑是最大地忌讳之一。但此时此刻。由拉马克手中施展出来,却给明枫带来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明枫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用毁天刺这样高的武技来对抗自己的云撼天,此时收手必然要被毁天刺重创,甚至还要面临云风翔心法逆转的反噬效果,当真是进退不得。 看到那淡紫色的光芒,明枫就知道只有攻击才能化解危机,实战经验丰富地他立刻催动着云风翔心法,保持着剑与枪尖相抵的位置,飞快地向旁边做出了一个灵巧的翻滚动作。 明枫很清楚。只要自己能躲过对手的这全力一击。那么,失去了武器的敌人就很难是自己的对手。 只要摧毁了这个龙庭游侠的箭头人物,这场战斗的胜负归属就已经很明显了。 显然他并不想与龙庭游侠这样的大派阀完全撕破脸,可眼下,自己军队的实力与龙庭游侠硬拼也不讨巧,只能擒贼擒王。 但龙庭游侠徒的全力一击真地那么好闪躲么?当明枫从拉马克眼中看到一抹冰冷地杀意时,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他低估了龙庭游侠的实力。仿佛他身上有吸铁石似的,那全力掷出的龙枪竟然带起一道扭曲地弧线。那淡紫色的光芒瞬间爆。 明枫身为剑客,他的反应无疑是很快的,如火中取栗一般在斗气爆炸的漩涡中挑飞拉马克的龙枪,混乱的斗气逆流喷涌出来。 虽然让拉马克几乎和他跨下雄狮同时出一声惨嘶。,但也让明枫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喉咙一甜,硬是忍住才没从口中喷出血来。 刚才的一瞬,精钢龙枪已经在斗气乱流之中销蚀成了铁粉。 但失去了龙枪的拉马克也并没有放弃抵抗。双手下按在雄狮肩胛的位置,体内斗气毫无保留地输入到坐骑的身体之中。 人骑合一,这才是龙庭游侠重骑兵跻身高原王牌军队的秘密,只有与自己的座骑真正融为一体,才能更好的挥出全部地战斗力,先前的攻击是拉马克,而此时。却变成了他坐骑的伙伴。 眼看着那血红色的狮眸不断扩大。眼看着那火红色的光影从天而降。 明枫却不曾赶到丝毫的慌张,一个废物加上一个废物的坐骑,在龙息剑客面前,依旧是废物,正是这样的冷静与自信,使高原神兵的持有者能够称霸高原。 右手腕抬起,凝气定神,明枫体内的杀气心随意转缓缓注入到右手臂内,刚才还平静如水的眼神中杀气陡然喷涌出来,龙息剑猛然举起,虚空中传来龙吟一般的巨响。 不拉马克看着对手扑来。他当然知道明枫要干什么。 那是足以一剑倾城的炎神诀龙式! 雄狮是他的座骑。当初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辛苦努力,并且只有他这样凶猛的坐骑才能够练习这种合一战法。这倒也算了,可倾巢之下,岂有完卵?龙式一出,身后的近万名龙庭游侠又怎能幸免? 惊恐与不甘的双重压力之下,龙庭游侠徒拉马克的力量也完全爆出来。 拉马克猛地咬破舌尖,凭借着瞬间产生的强烈刺痛将自己的斗气重新提升到巅峰,猛地抽出腰间不带鞘的长剑,龙庭游侠剑术与枪法双修,这些短兵器也是作为龙庭游侠贴身肉搏的必备利器。 明枫自然不会畏惧,一团火焰从剑尖上生成,下一秒一圈火花盘绕上去,与火焰融合瞬间化成了碗口粗的火龙,张开血盆大口扭动着巨大的身躯朝一人一狮冲去。 拉马克用双手奋力举起长剑,斗气灌满,仿佛有霸道的杀意附着在他身上一般,九道剑影从中央的一点四散开来,虚空中传来仿佛猛虎咆哮的声音,这显然是斗气提升到极端而产生的气流爆音。正是龙庭游侠剑术,九极八荒斩! 电光火石的瞬间,一剑对一剑,空气中的龙吟与虎啸之声几乎让人的耳膜为之破裂。 九道剑影骤然一分,十八道色彩各异的剑芒出清越的声响四散飞开,剑影再次分开,三十六道剑影在须臾之间无数呼啸的剑风几乎在拉马克面前交织成细密的剑网。 明枫的牙齿被咬地嘎嘎作响,与他对敌的绝对不是普通的九极八荒斩,而是隐隐产生了一种直觉,那无穷无尽分开的剑影仿佛是龙庭游侠禁技,血战八荒! 那火龙不断怒吼却被这一层致密的剑气死死封住,不得前进半步。 但那龙式霸道如斯,动之后又岂能回头?况且在大军阵前,跟平时的剑客决斗又有不同,不是输了,倘若输上一招半式,对于士气的打击也都是沉重的。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明枫脚步急促,顶住血战八荒产生的巨大威压朝前冲去,身形凌空而起,在半空中,六道火焰之翼凭空出现,缓缓展开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正是炎神诀龙二式龙翼撕天! 龙二式的出现似乎是宣告着,龙息剑客已经愤怒了。接下来的龙三式,将是一场几乎不分敌我的杀戮。 陡然,拉马克的雄狮坐骑似乎是无法忍受龙式的威压,又似乎是无法承载炎神诀与血战八荒对冲产生的巨大能量而口鼻流血,瘫倒下来。 拉马克不禁朝前一绊,原是抱着必死信念强行催动血战八荒的拉马克对这套巅峰剑术本就不纯熟,此时稍一打断,节奏的把握上就出了巨大的问题。仿佛是一个拙劣的钢琴家,在拘谨中弹错第一个音符之后,便一而不可收拾。 失去了主阵者的血战八荒混乱的剑气骤然反噬,如山剑气朝拉马克的方向压了下来。 陡然,拉马克感觉到炙热的火焰贴面而来。一条火龙居然盘旋着飞了下来,嚓嚓嚓嚓仿佛是无数碎片散开的声音,火龙在抵挡下混乱的剑气后骤然化成火雨四散开来,而火焰中的那个银男子,则握着手中长剑,冷冷地横在游侠的头颅上。 拉马克有些惭愧地低下头,虽然别人在火焰与剑气的风暴中什么都无法看到,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明枫用炎神诀挡住了反噬的血战八荒,此时的他已经死无全尸。 大师兄!但不明情况的龙庭游侠还以为拉马克被明枫用阴险手段击败,否则刚才还优势明显的大师兄怎么陡然就输了呢? 无数的游侠作势就要提枪上前与明枫厮杀,救下拉马克。 只要你们交出杨青枫!明枫看了看对面的白衣人,咬牙道:龙庭游侠从此与我复**,就可以再无瓜葛,否则,只要我明枫还活着一天,龙庭游侠就永无宁日! 这个誓言说得极重,几乎等同与不共戴天的血亲之仇,所有的战士都不禁相互看了一眼,此时的明枫已不是之前那个独来独往的高原第一剑客了,一个人,最多也就是搞搞暗杀,但现在他是雅比斯复**统帅,麾下雄兵十万,奇人异士也颇为不少,一怒之下,围剿龙庭游侠,也是做得出来的,与他结下这样的梁子可不容易解。 但若是这支队伍在明枫的威胁之下乖乖就范,那西域雄狮将再也难以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他们也将难以在高原诸侯面前立足。 不必了杨青枫缓缓地举起手说道:你们都是杨某的好兄弟,我不愿意你们无辜送死,否则对于掌门我也不好交代.”杨青枫看着明枫凛然道:人有失策,马有失蹄.我没有料到你居然还有裂戒术士安东尼这一张王牌,更没有料到你在后方有一员大将长期蛰伏,轻而易举平定了陈苍云的叛乱.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杨青枫说完伸出双手,,仿佛是表示自己束手就擒,说道:我听凭你们处置吧,但你们要确保龙庭游侠能够安然离开. 明枫对于杨青枫显然还有愤恨,又以为翼朔雪已遭到圣堂武士的毒手,但众人面前又急切不好作,只好冷哼一声,示意火枫之辉成员将杨青枫反捆起来,压下去. 就在杨青枫被捆上的瞬间,明枫下令道:全军散开,让龙庭游侠离开.此时他故意没有说放他们走,保全了西域猛虎们最后的一丝颜面. 龙庭游侠们虽然有些不甘,但明枫实力深不可测,对方部队既然能够全灭圣堂武士,想要吃下龙庭重骑也绝非难事好汉不吃眼前亏. 龙庭游侠队伍中走出两名战士扶起奄奄一息的拉马克,放到一匹战马上.看着龙庭游侠有些不甘的离去背影慢慢地消失,明枫长舒了一口气,身后的复**战士则欢呼了起来,必胜!必胜!必胜! 火枫之辉成员也是喜形于色,一个月的训练已经使他们亲如兄弟. 一场生死命悬一线的大战消弭无形. 在后世,圣枫帝明枫在翼朔雪的帮助下果断平定后方叛乱而将一场亡国大祸扼杀摇篮之中的故事被传为佳话. 第二百一十四节:计划破产 蒂沃特领主府中,宽敞的议事厅里,一名斥侯匆匆忙忙地赶了上来.报! 但议事厅里却没有一个人,斥侯朝后院走去.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金少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在六名戴着全套骑士钢甲的战士中间周旋,那些战士双手握住重剑舞得虎虎生风却无法伤到金少年分毫,反倒是那金少年剑势矫若游龙,飞起一脚踏在一名骑士的胸甲上,对方倒退两三步,少年倒从另一个方向挺剑刺去. 手中的长剑出嗡嗡的低响,铮!,剑在铠甲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乓!铁甲湛然裂开,少年乘胜追击,剑锋上挑,猛地架住一柄重剑,手腕外翻,如同四两拨千斤一般将沉重的重剑脱手掉落在地上. 那剩下的三名骑士退后一步,半跪下来一齐说道,主公剑术如神,属下甘拜下风. 不用说,那金少年正是蒂沃特领主菲尼克.此时的他面露得意之色,随手将长剑抛在面前,剑锋无视地面的坚硬刺入半寸,显然是一把好剑. 主公,前线战报!斥侯恭敬地走上前递上战报. 菲尼克从袖中取出一方带着熏香的锦绣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汗,漫不经心地打开战报. 陡然他脸上散漫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这怎么可能?假的,肯定是假的!杨青枫怎么可能这一封战报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圣堂武士分队一千人全军覆没,龙庭游侠重骑兵已经绕道银河要塞返回西部荒漠的盟约之城,统帅杨青枫被复**俘虏换言之,正面袭击复**的计划,完全破产了. 菲尼克神情恍惚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却见一个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那人一身鹅黄色长裙,款款坐在厅前,神情抑郁.正是锦云十二钗的凤姐. 云使者.菲尼克勉强上前,点头行礼.复**的名将海风居然诈死,在后方一直潜伏着,等我们举事时,陡然复出,翼朔雪甚至还安排了羽无情帮助他.凤姐惋惜道:所以大计功败垂成.元春,迎春,妙玉都受了重伤,所有的杀手也都殉职了. 陈苍云呢!这个浑蛋在哪里!听到后线也遭遇惨败的消息,菲尼克的怒气再也难以克制,将所有的愤恨都迁怒到了献策的陈苍云身上. 陈苍云下落不明.凤姐回答道. 找到他!菲尼克咬牙切齿地说:带他,来见我! 与此同时,沧浪城执政府中的一间卧室里,一名黑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在卧室的前庭,木屐踩在地砖上的声音不断传来. 三天了,该醒了吧.白衣男子局促不安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陡然,床上的男子呻吟一声,转醒过来. 哎,海风你总算醒了!羽无情见海风无恙,喜不自禁. 海风却急着要起身,羽无情急忙冲进去,扶住他,不让他移动身体。我刚刚用九仙散帮你经受住了逆羽强化的反噬,现在你的身体脆弱地要死,你想做什么去? 海风的身体陡然抽搐了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正溅在羽无情的白衣上。 什么事情啊,急火攻心的。羽无情无奈地拍了拍海风的背,安慰道:有什么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不迟。 叛叛乱。海风茫然地说道:他们要动叛乱。 羽无情笑道:我当天就自己动手除掉了附近城市的守将,全部都是被易容杀手掉包的假货,用你的兵符号令调往前线的部队不用回撤,直接合围阻川要塞了。叛军唯一在枯木城动的叛乱,被各城部队在半天之内就平定了,贼枭陈苍云遁逃,杀手全部战死。 也就是说,后方无忧了。那天杀楼的人呢?听到羽无情这一席话,海风顿时觉得宽心了许多。 虽然天杀楼的锦云十二钗被我们重创三人,他们没有讨什么便宜。羽无情看着海风幽幽地说道:但是海风,你用逆羽强化,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 与此同时。 明枫从阻川要塞赶回最近的城市,处于雾神川中游的止水城,这座城市因为处在中部第一大河中游与下游的分界线,在此流会变慢,就仿佛是止住了雾神川的流水一般,城市由此得名。 明枫当时下令尽快救治那位战场上救到的女子,并要亲自来询问消息,众军士哪里还敢怠慢,迅将她送进了止水城最好的军用诊所。 当明枫赶到诊所,迅被医生领着穿过了几条走廊,来到了一间还算崭新,但是整洁的病房里。那女子正躺在病床上,但见面如美玉,细眉如柳叶,微抿樱桃嘴,银白色的长缓缓散落在枕边,更衬托得洁白的床单一尘不染,仿佛令人见而生怜。 明枫不觉在窗外看得痴了,这时,那女子的柳眉微微皱起了一下,仿佛是痛苦一般。在明枫身边的医生说道:殿下,这位姑娘的症状十分古怪,内伤很严重,外伤却几乎没有,内伤又好像是被火元素伤到的,但又不是单纯的火元素,那股诡异的力量不停地在她的身体里冲撞,让病情变得十分复杂。 明枫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屋内的那个女子,低声问道:能有办法救吗? 殿下,这得看您啊。医生低声说道。 看我?明枫眼中流露出了疑惑。跟我有什么关系? 殿下,只有用更霸道的火元素吸出她体内的力量,才能够按照正常的步骤来救治,否则的话,这位姑娘性命难保。医生诚恳地说,显然,看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在眼前香消玉殒,仿佛是看见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在面前生生破碎一般,任谁都感到心疼的。放眼高原,能够比这炎系力量更霸道的,恐怕也只有您的炎神诀了。 明枫默默点头,显然是允许了。需要我如何去做? 第二百一十五节:炎神诀对冲 明枫见医生的神色十分拘谨,不禁追问道:说嘛,我到底要如何做? 殿下,这需要您硬撼这一道炎劲才行。一个熟悉的声音陡然在明枫的耳边响起。明枫转眼望去,正看见一身黑色幻术袍,左肩用金丝线绣着两颗六芒星的金男子在站在走廊的尽头。正是幻术星团团长,萨兰公爵毅晖。 你小子怎么来了。明枫终于又看到一个熟人,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走到毅晖面前敲了他一下,用粗暴的方式与他打招呼。 医生向着毅晖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 咦毅晖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明枫的身后,张望了一番不禁问道:翼朔雪呢?他怎么不在? 这一句话正点到了明枫的痛楚,他的眼神黯然下来,低下头不再说话。 怎么了,殿下,你们闹变扭了?毅晖一直都认为明枫与翼朔雪有断袖之癖,只是顾及明枫的威信才不随便乱说。但他细想想翼朔雪倘若是女子也的确是国色天香,也难免明枫会错爱。 明枫依旧不说话。 毅晖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向明枫告辞,退了下去。 明枫听到毅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空旷的走廊里,只剩下了孤单的剑客,夕阳映照的影子。 他是在战场上一骑当千的战神,他是传说,他是圣,也是魔,可是神魔也会堕泪,他终会软弱。 他将手举起,重重地拍在墙砖上,深深叹了一口气,从他的背后,投射进走廊的夕阳,仿佛把他渲染成了一尊铜像。 明枫只觉得眼前化成的是一堆一堆的白骨,他知道,这里肯定有翼朔雪,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他告诉自己,没有找到翼朔雪的尸体,他绝不死心,也绝不放弃。 但要找到翼朔雪,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个幸存的女子。所以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想到这里,明枫强打精神推开了病房的门。 明枫只感觉到空气中弥散的药味瞬间变浓了许多,他不禁将手放在鼻子前摆了一摆。这时,他的目光凝滞了,在那名女子的脸上凝滞了,再也没有勇气挪开。 明枫承认,那一张脸太美了,无暇到堪比连城玉璧,五官更是精致到了极点,柳叶眉,美目微瞑,朱唇一点桃花红,银白色的长点缀在微微彤红的脸庞上。 明枫如今已不是当初那个十**岁的懵懂少年了,他已经二十二岁的男子,虽然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男人,但是与弥絮公主在索利斯皇宫定情一般的初吻却已经接近一年过去了。而且,那个女子又仿佛与明枫那样地熟悉,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要将她送在这里与他相会。 这时,明枫的视线渐渐移到了那个女子露在被外的一抹香肩上,如同牛乳一般,似玉生香。她的皮肤,一定很好吧。明枫不禁想着。 天啊!明枫,你在想什么.怎么能有这种龌龊地念头,你才第一次看见她啊.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自己脑海中那些口干舌燥地东西甩开,可越是这样,内心深处却更像有千万只小蚂蚁在爬似的。 他一向如铁的剑客杀意,此时仿佛要被一股强烈地热意突破似的。他努力合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凌乱的呼吸。 明枫告诉自己,在面前的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不容丝毫的亵,渎。他走到床边,右手颤抖着揭开了覆盖她的棉被。他脑海中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种判断.但是当他真正看到时却有些失望,但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她穿着的是斜露肩的月色长裙,露出的也仅仅是那一方香肩而已。 可就在他去拉她的手,想要扶她起来时,明枫猛地缩回了手,仿佛被火苗舔,到手一般。龙息剑客的直觉告诉他,那一股异化的炎系力量,正在不断破坏着她的身体,那霸道的程度不逊于炎神诀。明枫看了看被那神秘力量伤到右手,猛地一咬牙,右手握拳,又再变掌,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右手上。 龙息剑客可以感觉到,手心在微微热,全身的杀气力量正在明枫惊人的杀气控制天赋下渐渐地朝一点聚拢。但正如明枫曾经对翼朔雪说过的,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用自己的身体动炎神诀,必须借助龙息剑,原则上说,剑术也都是这样的,需要借助武器,即使剑法化境如雾术牙之辈,也需要一草一木一石为剑才能施展剑术的奥义,却剑门的剑客也只是让手掌变成锋锐的剑刃而已。但这一次情况却又有不同,剑术不是伤人,却是为了救人。 正如明枫敢于尝试风散云流剑意阵一样,正是他天赋的杀气控制,明枫才能一次一次挑战剑术的禁忌。 明枫不禁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只见一团缥缈的,淡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右手掌心,虽然那火焰的颜色近乎是白色的,但这细小的成功依然鼓舞了他。 他将手缓缓地放下,翻转,按在女子的右手手腕上。明枫感觉到了那道诡异的炎系力量正在拼命反抗,但炎神诀毕竟是高原最霸道的炎系剑诀,锋芒岂可抵挡?那股率先接战的炎系力量很快就被炎神诀分裂同化了, 只是明枫用身体动炎神诀的法门还尚在尝试,根本无法持久。果然,当盘踞在对方身体里的炎系力量倾巢抵抗时,炎神诀就有些吃不消了。 陡然明枫现,那女子的两撇眉毛皱了起来,面露痛苦之色,显然两股都很强大的炎系力量在她的身体里较量对抗,对于宿主的伤害反而是有增无减的。就在剑客分神的霎那,炎系力量陡然反扑,震开了明枫放在女子手腕上的右手。明枫的身体虽然在尝试突破霜炎极壁时经过了霜炎风,三系元素力量的强化,但在这反噬的威力之下依旧倒退几步,喉咙一甜,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在地上。 可恶!明枫举起左手,狠狠擦去嘴角边的血迹,作势就要再次聚集炎系力量,陡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冷冷说道:你活腻了吗? 明枫陡然一惊,停下了手。只见明枫腰间的腰带慢慢地蠕动起来,顺着明枫的背,慢慢地爬了上来,那是一条金色的小龙。它最终自在地坐到了明枫的肩膀上。 那炎系力量强到如此程度,你继续用炎神诀强攻,那只有两个结果,一个结果是你不敌,筋脉被它震断,另一个结果就是,你元气大伤击败了它,但那个女的肉身已经被你们霸道的对决摧毁了。腰带伸出自己的爪指,有意在明枫的脸上刮了一下奚落道:这样有意思吗? 明枫正愁一肚子火没处,更兼腰带的指甲很尖,下手又没轻重,划在脸上顿时就是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当下两股怨气变成一股,右手一个巴掌就朝左肩膀上打去。腰带哪里想到明枫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龙,赶忙想躲开却已经被打得从明枫身上掉了下来,哀嚎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擦,不带这样玩的腰带恢复肉身也有一段时间了,也经常以明枫腰带的身份参加火枫之辉骑士团的训练,耳濡目染,别的没学会,粗话俚语倒是学会了不少。腰带嘟哝了一声,抓住明枫的裤脚,一步一步又艰难地朝上爬去。 那你说,该怎么办?明枫上次在幻星双塔就因为腰带的装死而大为光火,如今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也随之好转了许多。 你先去找一些银针来十根左右腰带终于又爬上了明枫的肩膀,双手抱肩说道。谁知道,明枫又是一只大手抓来,硬将腰带抓回腰间,还打了一个死结说道:好,我这就出去弄来 不多时,十根银针整整齐齐地放在盒子里排在了床边。银针一般都是杀手们用来淬毒的暗器,此时却要拿来救人,倒也真是奇怪。但明枫想到这腰带是龙神巴菲尼索斯,主意肯定是有的,这才照做了。 腰带轻咳了一声说:今天,我要跟你讲解的是,针灸 "啥?针灸?明枫感觉自己一头雾水。 针灸一般都是用金针在火上灼烧之后下针的,但你这次不同,你要用的是霜神诀,又要克制炎系力量,所以我才让你准备了银针。 且不管腰带说着些什么,明枫只是似懂非懂地点头。 现在,你把银针拿起一枚,用刚才聚集炎神诀的方法将杀气运到右手的银针上 那不就是霜炎抵制了吗?明枫至今都不敢在用霜神诀就是害怕触霜炎抵制,那种又变成废人的感觉,真有够打击人的。 你不到达临界点,怎么可能触霜炎抵制?我会害你吗?龙敦促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枫只得集中注意力,右手托起一枚银针,默念霜神诀口诀,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光出现在明枫的额头上,杀气缓缓地流转着从手掌中向银针靠拢。 现在扶起那个小丫头。龙魂平时叫翼朔雪小丫头叫多了,此时反倒改不过口来了。 第二百一十六节:纵使相逢应不识 好在明枫也没多想,托住她的肩膀,缓缓扶起那名女子。 把银针扎进她的头顶龙冰冷地说。 那人不就死了明枫只觉得舌头要打结了。 叫你做你就做。 明枫只得用右手的两支手指向下捏住银针,寒冷如冰的杀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顺着银针流淌下来,那一枚细小的银针在明枫的手中正散出嘶嘶的声音,表面都结了一层薄霜,慢慢没入到女子的头部。 下一根针扎右侧肩窝。 明枫的手有些笨拙地挪到了女子的右肩上,那一抹香肩摸在手上仿佛是羊脂一般,柔滑无比。 你在想什么啊!明枫这些花花肠子哪里瞒得过龙魂巴菲尼索斯,一声大喝让明枫的心神陡然收缩,刚才那根寒冰针已经阻隔了她的痛觉,如果你不能用其他的针刺激起她的知觉,她的肌肉很快就会冻裂坏死的。 人命关天,明枫再也不敢怠慢,横下心一针扎下,却仿佛是顶到了骨头,根本扎不下去。 你认穴位能不能认准一点?龙很无奈地说,这样要出人命的。明枫虽然听不懂前一句话的意思,但是第二句话却是听懂了。 明枫右手一斜正扎对了穴位,急忙又拈起另一根银针,记好了,这根针扎脊椎。剑客又不是专业的医生,哪里能够隔着衣物认出穴位的所在?明枫几乎是在下意识地情况下解开了女子在外套着的裙衫,随着白色的布匹慢慢滑落,裹着严实时的她,就像是一副古典油画.而此时,就那么自然地把画布撕开,画布里的轮廓袒露出来,如同油彩褪去,露出画布的底色,那是炫目地白,柔暖地泛着莹光地白.仿佛是最纯净地白玉雕琢出那精美绝伦地玉雕,.一条光滑的曲线就这样出现在了明枫的眼前。 剑客的心却在这一刹那完全震撼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件神创造的最杰出的艺术品。此时他的心反而变得异常平静.双眸之中尽是坚决之色.暗暗誓,不论如何也要救下她。 后颈,左右腋下,左侧肩窝 十指隔空律动,盒子中剩余的银针接连飘飞而出,在明枫杀气的完美控制下有条不紊地刺入女子身体不同的位置,站在床边,他的双手像梦幻一般不断地波动着,每一次轻微的闪烁都会转换到一根银针上,一道一道的寒冷凛冽的杀气通过银针注入到她的身体里,霜神诀无愧是高原第一剑诀,森然的寒意仿佛让室内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肃杀的寒气通过本来就森寒的银针输入女子体内,带动着女子本身阴寒的体质,顷刻间,将一张巨大的冰网在她体内交织. 由于明枫动作过快,在朦胧中能够看到每一根银针针尾处都跟随着一缕蓝色寒气.毫不间断. 就在明枫感觉自己胜券在握时,一缕红色的气息陡然出现女子的脸上,在额头上若隐若现。 快,到关键时刻了,那炎系力量已经意识到了危险,要反击了。龙敦促道。 明枫闻言,五指并力,此时的决绝正与霜神诀最后一式潇潇暮雪的神思暗合,那最后一根银针带着如同潇潇暮雪的凛冽寒气,在半空中悬浮了一下,明枫定了定神,猛然扎下。 红蓝两色光芒不断交替着。 终于女子脸上的红色光芒在蓝色光芒的压制下逐渐黯淡,缓缓消失了。但就在此时,女子吐了一大口鲜血,显然这一场较量对于宿主的伤害也十分巨大。 这时明枫也觉得喉咙一甜,硬是抿住嘴,但一缕鲜血还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明枫急忙按住自己的胸口,抑制住胸中沸腾的热血。女子则缓缓靠在了他的身上,明枫无力推开。 这时,怀中的女子嘤咛一声,转醒过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合起手臂,覆盖在自己仅剩的一道抹胸,挡住了略略隆起的秘密。 明枫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从她光滑的手臂顺着看了下去。她就这样倒在他的怀里,身体敏感部位的接触,也是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了。 此时,任是哪一个女子,都会红云满面,任是哪一个男子,都会心旌荡漾。 但这充满暧昧气息的场景却生生被一句明枫给破坏了。 明枫疑惑地看着那女子,久久才问道:这位小姐,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惊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随即惊慌地推开明枫,扑到房间里仅有的一面铜镜面前,那铜镜里诚实地映射出来,分明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红颜面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女子不断地看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地说。 明枫此时完全是一头雾水,她的面容分明没有瑕疵,她却在铜镜面前照来照去,看样子对自己的容颜还很不满意这样的人,在明枫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自恋到狂,狂到想要自虐,还有一种,就比较诡异了丑八怪阴差阳错变成的美女 小姐,请问明枫深吸一口气,终于让四肢又有了力量,挣扎着站了起来,就要走过去问些什么。 你别过来!女子陡然吼了一声,明枫急忙停止了脚步。 刚才你看见什么了?女子的话带着哭腔。 我,我,我明枫急忙争辩道:我就是帮你疗伤,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明枫如果把话说到这里,也就没什么事了,偏偏他又说道:不该摸的,不该碰,我可什么都没做 女子此时的泪珠已经在美目中打转了,自己醒来之后,衣衫不整,明枫又闪烁其词,显然她突然回过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在明枫的右脸上,愤怒地骂道:衣冠禽兽! 此时要说最冤枉的人是谁?那保管就是明枫了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救醒这个女子,刚想问一些关于翼朔雪的消息,却接二连三被莫名其妙地呵斥,甚至还被扇了一个耳光。 明枫当然也不会是受气包,对着那女子正色道:小姐,我之前从来就不认识你,你何出此言? 你,你真的不认识我?女子面对明枫的提问,诧异地反问道。 你认识我,并不奇怪明枫当初被三领主通缉的时候,头像贴遍大街小巷,再加上如此容易辨认的相貌特征,又岂有不家喻户晓的道理?他转言道:但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只是你倒在驿路上,我才救回了你。 第二百一十七节:云龙谷 女子冷冷看了明枫一眼。 你晕倒的地方离我方的战场不远,我只是想询问你战场的情况,还有就是有没有看到一个明枫分明想要描述一下翼朔雪的模样,可仿佛是对这个人太熟悉了,一时间居然都记不起翼朔雪任何的相貌特征,只能不停地用手比划着说道:一个跟你差不多高,黑白衣的男人,带着佩剑。 女子叹息一声。 究竟有没有看到呢?明枫急切地问道: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这个傻瓜,看来是真的没有认出她就是翼朔雪看到明枫失魂落魄追问自己下落的样子,她的心里又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丝淡淡的甜,带着涩涩的酸。 告诉我,告诉我好吗?明枫似乎感觉,面前的这个人保守着什么秘密。 翼朔雪深吸一口气,挥挥手示意明枫出去。 平时机敏的明枫此时却因为激动而木讷住了。 出去啊!女子几乎是把明枫推了出去。我要洗澡,难道你也要看吗? 门乒地一声合上了。 明枫收住脚,差点跌倒。等等,这里又没有水,怎么可能?明枫猛然反应过来,当他用力再推开门时。呈现在他面前的是空荡荡的房间,朝外的窗户就这样空落落地开着,一如明枫刹时间空白的大脑。 她走了,逃走了。 高处的风从遥远的方向奔涌而来,刮在人的脸上仿佛是锋锐的刀剑.但那站在四爪黑色妖龙背上的白老者刚毅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任由妖龙以最快的度穿过云层,掠过下方的原野.炽云荡,你欠我的一切都要还回来!老者用力咬住牙齿说道.全部都要!他正是以一人之力全灭一千名圣堂武士的裂戒术士安东尼. 黑色妖龙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倏忽之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当他脚下的城市越来越少,水草丰美的草原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原,最后满目尽是崇山峻岭. 无尽的雾气从山谷里面散出来,几乎阻挡了五米以外的所有景物.陡然一块千斤巨石照面朝妖龙砸来,幸亏安东尼眼疾手快,一道蓝色冰箭迎了上去,却仅仅只是让巨石停滞了一下,安东尼又出一团炙热的火焰,巨石不堪冰火两系力量的冲击,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爆裂开来. 安东尼用精神力停住妖龙,定了定神,显然这古怪的大雾是云龙谷的第一道屏障,大雾中的机关无数,他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形 哼,区区幻术也敢卖弄.安东尼举起带着长长指甲的双手,缓缓地举到头顶,中指分别按住自己的左右太阳穴. 一声如野兽般的咆哮,安东尼仿佛怒极而笑,恶毒的笑声简直就象一群受了惊吓的耗子,无处不在地奔突于敌人的脏腑脑海之内,隐藏在大雾中操控机关的近百名祭司们,纵使是实力最强的人也陡然变色,稍弱一点的跌倒在地,一些实力更弱甚至在这强烈的声觉刺激下晕死过去,在安东尼近乎非人的咒术诅咒之下,一圈又一圈的咒术洪流竟然在怪声的引导下变成了具有实体的黑云扩散开来。云龙谷的第一道防线在瞬息之间土崩瓦解。 怪声还在不断地加强,祭司们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跌倒在地上的祭司痛苦地抱住头在翻滚着,有的人用手指在脸上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来缓解头部欲裂的痛苦,那些实力稍强的祭司则顽强地站着,用掌心聚集起一个个淡绿色的透明结界。 这一切自然被安东尼看在眼里,眼中寒光一闪,咒术力造成的威压再次加大,黑色的云雾此时已经吞噬了周围白色的大雾,像张牙舞爪的魔神朝四周压去,那些脆弱的结界在这威压之下就像脆弱的泡沫,一点就破。 只一瞬间,就有十余名祭司又倒下了,几乎 正在此时,一曲袅袅的箫声,由远及近,渐次传来.如浑浊的水中注入了一泓清泉,那些还在怪声中挣扎的云龙谷祭司瞬间如释重负. 席大祭祀来了.祭祀们不禁相互传告起来. 哼!安东尼这才放下手,对着箫声传来的方向用阴森的声音说道:叫炽云荡老鬼出来见我!就说我,裂戒术士安东尼来还他三十年前的恩德! 如次气势汹汹,说是前来报恩,任是谁也看得出来对方来者不善.报恩一说,必是反话,双方定是有一段不共戴天的仇恨. 谁知那雾气中传来的声音并不生气,朗声道:安东尼阁下,请到敝派山门小歇,尊师很快就出来应接了. 好,我且看你们能耍甚么花招!安东尼用力拍了拍妖龙的脖子,那凶悍的庞然大物居然像驯良的骡马一般缓缓落了下来. 安东尼从妖龙背上跳了下来,一脚正踩在堆积厚厚的落叶上. 他转过身,对着妖龙念了一句咒语 一身残破的幻术长袍摆动了一下,黑气渐渐收入身体. 他抬起头,展现在安东尼面前的是玉石砌成的数十米山门,在半山腰的云雾环绕在山门周围,缥缈如同仙阙. 在看那人,服饰以深紫色为主色调,衣角上的花纹仿佛缠在虬枝上的藤蔓,在胸前和起的移襟上勾画着一轮半缺的残月,残月周围近乎压抑的深紫色仿佛将皎洁之月变成了象征杀戮的紫月。风帽压得很低,只能依稀分辨出那是一名火红色长的男子。在他的身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跟过来,他好象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他居然是独身前来的。 那祭师缓缓欠身行礼后说道:安东尼阁下前来敝派,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安东尼冷哼了一声,表示对于祭师的谄媚不屑。 等待未免太过单调,还请阁下听一曲子如何?祭师从宽大的衣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翠绿色的长萧说道。 安东尼的注意力不禁被那支长萧给吸引了。那从质地看像是竹子制成的,凹凸的面上隐约可以看到竹节的痕迹,在靠近手握的地方居然还镶嵌着一颗流光四溢的宝石,就像是朴素的小家碧玉精心打扮之后,变得光彩照人。可将如此华贵的宝石镶嵌在如此平凡的竹萧上,实在是奢侈得厉害,甚至有暴殄天物的嫌疑。 第二百一十八节:饮鸩止渴 听到席大弟子要请这个不之客听曲子,隐藏在云雾之中的云龙谷祭师心中都冷笑了起来。显然,着就是云龙谷对于不之客的第二道招待了。 安东尼博闻如此,岂能不知道着乐曲之中会有古怪?但他看面前着祭师,最多也就二十多岁上下,纵使能有什么实力,又岂能与他抗衡?他将手抱住肩膀,看着那名祭师说道:好吧,我且听你一曲,再看炽云荡这老鬼还有什么后着。 只见那名祭司缓缓举起袖子,微微露出袖中的一截手臂,两臂自然向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双肩和双肘十分自然地下垂,绝对不能耸肩,将那只竹萧半斜地靠在嘴边。儒雅的气质仿佛天成一般从他的神态中流露出来。 可当乐曲开始演奏的瞬间,安东尼就知道自己太过托大了,这样的后果也同样十分严重。 那第一缕萧声竟然不是丝丝如扣,不绝如缕,而是一道鹤鸣直上云霄,那一声迥异的萧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起来,回音袅袅不绝。 戾!安东尼猛省过来,那个祭师手中的竟然是传说中不在四神剑之下的高原神兵,翠竹神萧:戾! 但乐曲一旦开始,戾的特征就逐渐展现出来,除了足以对抗高原神兵的绝世强者,或者是其他相等的高原神兵持有者,再无人可以打断着乐曲的演奏。 音符忽快忽慢,时而重音盘踞,如黑云压城,时而清音环绕,如水滴石穿,安东尼此时才感觉到了自己在这高原神兵下的无力。戾与龙息,殉天,惊骸又有不同,那些神兵是以决然的杀意,在瞬间击溃对手反抗的意志,剑客自己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武器,而戾在没有演奏前,就是这样平静地在她主人的手中,当乐音展开的刹那就像是出鞘的名剑,锋芒毕露的却不是持有者的威仪,而是膜拜者对于自然的敬畏,那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化在音乐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但安东尼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一团黑气从他的脚下盘绕起来,氤氲之中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气罩,显然是想要隔绝开这诡异乐音对自己的影响。与此同时,戾的持有者十指一变,不再像之前那样用不太连贯的音律吹奏,而是换成了厚重的低音,悠扬而低沉的声音如同一名且行且吟的歌者,缓步走来。 就在曲子开始的瞬间,空气中原本浓郁的幻术力量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一股萧然的意味则慢慢地从乐曲中浮现出来。 回旋往复的箫声升腾而起,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嗡嗡的声音居然在祭司没有使用任何幻术力量的情况下远远传开,不仅震撼着安东尼的心,同样也震撼着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 哈哈哈哈安东尼看似哭了,实际上却是用一只带着长长指甲的右手捂住半边脸庞,纵声狂笑起来。那似哭非笑的笑声显得异常地诡异,让除了吹奏乐曲的祭司之外的其他人毛骨悚然。 就在所有人以为安东尼要用这怪声破坏箫声的和韵,来达到破除幻术的效果,但他们哪里知道这箫声没有丝毫的幻术力量隐含其中,只是最单纯的乐曲。 陡然已然华的术士居然用苍老而低沉的声音跟着箫声唱了起来,夜半断肠人,独坐小河畔,昂望苍穹,星稀月也黯 那透着凄苦气息的怪声居然让除了戾的持有者之外的其他人不寒而栗。 风吹过,单衣不耐五更寒 箫音居然也跟着哽咽,如泣咽。 仿佛一个孤傲的歌者,对影自怜,顾影自叹。陡然,万千愤怨仿佛全都化进了箫声里。 怨大地,恨苍天歌声也随之一转,仿佛怒而譬天,悲极无奈一般,红尘惹人恋,苍天为何妒红颜 不论那些祭司是关闭自己的六感还是凝聚全部能量镇守灵魂,他们却依旧能够清晰的听到那悲戚的歌声,每一句歌词,都像是从自己灵魂深处响起一般,让灵魂已经到了接近无法控制的地步。 激昂的歌声和箫声瞬间达到高,潮的最顶点,无数云龙谷祭司的灵魂在这一刻失守,泪水喷薄而出,竟已泣不成声。 只有戾的持有者依旧气定神闲地吹奏着那一不知名的曲子。 转眼间,浑浑噩噩数十年 箫声在达到至高点之后陡然暗哑,仿佛英雄迟暮。 无敌手, 又何妨, 只留下, 孤星独吟 箫声戛然,裂戒术士安东尼则仰天而笑,疯狂而嘶哑的笑声在云龙谷中回荡着,好,好一《孤星独吟》! 然而戾却没有离开那人的嘴边,眼中的杀机一瞬而逝,空气中的幻术力量却在这一霎那凝固起来,沉重的压力骤然将还处在乐音之中几乎没有防备的安东尼压得一弯腰,几乎要跌倒下来。 安东尼情知不妙,用力咬牙,一团黑气挟着红蓝两色光芒从自己的身体里爆出来,骨节出卡擦卡擦的声音,显然正在与戾的威压抗争。 陡然,箫声再次响起,没有人能够听清楚其中的一个音符,却能够感受到乐音里透露出来的庞大威压与可怖杀意,仿佛是苍冥之上的神祗以不可抗拒的威严统管着万有。 戾上的宝石璀璨了起来,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竟然同时在那颗宝石上流转起来,炫目的光芒几乎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就在这时,那支碧玉竹萧居然凌空飞起,悬浮在半空中,仿佛顺着风向做着逆时针回旋,在七色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无比瑰丽。一连串无人能懂的咒语从祭司的口中用吟唱的方式吐露出来。 萨拉五路乌拉那祭司缓缓抬起头,疾风将他的风帽吹落下来,露出一头火红的长,仿佛天边的火烧云一般,从模样上看也远比之前估计的年龄要小得多,仿佛连二十岁都不到,此时的他双目专注地望向空中的戾,眼神决绝而深邃。 猛然,他的双手散出两团黑光,邪气似乎比裂戒术士安东尼还要强横。那两团黑光随着祭司双手的交错融为一体,祭司五指并刀,那黑气就狠狠朝天空中的九色光芒斩去。 利剑劈开了光芒,黑暗垄断了一切,冲击产生的力量几乎让整个时空都震荡了起来,周围的景物居然在这一瞬间开始汽化蒸,逐渐模糊,祭司的身影也如同水中之月,在安东尼的眼中渐渐模糊起来。 裂戒术士安东尼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烈焰精灵,寒冰精灵,接受御者的召唤!吟唱刚落,那名年轻的祭司转而伸出手接住落下的戾,凑到嘴边对着面前正在被黑暗吞噬的安东尼说:不必再徒劳了,九曜劫阵一旦完成就无法终止,让我用这《炎之颂》送你上路吧。 箫声再次响起,刚才还准备升腾起来与九曜力量一较高下的炎系力量猛然反噬,毫无防备的安东尼生生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原来这就是你们盗取晨月轩曲谱的目的所在安东尼仿佛在这一刻顿悟了什么。 当然,晨月轩的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运用这些曲谱的力量,空守着戾这样的神器又有什么用?祭司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对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安东尼说:只可惜,这个秘密你再也无法告诉任何人了。 真没想到啊,一向淡然脱的云龙谷,居然会是屠戮晨月轩剑派的幕后黑手。安东尼抹着嘴角的血迹挖苦道。 你如果告诉别人,云龙谷是凶手,别人只会把你当成疯子。祭司笑道,好了,与你说了这么多,实在不应该。请上路吧他再次将箫凑到嘴边,显然要下杀招了。 炽云荡老狗有你这样的徒儿,是他的福气,但是想杀我安东尼冷哼了一声,在九曜力量的重压之下,他努力想直起身体,却最多只能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想杀我他双手艰难地抬起,两团幽冥般的黑光。没那么容易 倏忽之间,那道身影化在了黑暗里,九曜力量凝结成的黑气也随之消散开来。祭司长舒了一口气,握着戾的右手已经汗津津几乎拿捏不住了。 云龙谷深处,一道瀑布仿佛从天顶直贯下来,轰隆的水声震耳欲聋。在瀑布上方的一块岩石上,端坐着一名须尽白的老者,长长的白眉毛居然垂下来,耷拉在布满皱纹的脸上,仿佛是因为年纪大了,怕冷而将双手缩在宽大的袖中。 那象征云龙谷最高职位的紫月祭司袍披在他有些瘦弱的身躯上显得有些滑稽。显然,这人便是云龙谷谷主,被安东尼痛恨的炽云荡了。 作为与裂戒术士安东尼同一时期的人物,与裂戒术士的豪情万丈相比,炽云荡显得太过猥琐了。论资排辈,名动高原的剑神雾云霜倒还是他的后辈。 只见那名火红色长的祭司缓缓走到炽云荡身后,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道:师尊,裂戒术士安东尼已被徒儿制服。 没杀掉是吗?炽云荡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 徒儿无用,虽然师尊告知徒儿用那《孤星独吟》可以触动此人的心灵,趁机用九曜劫阵除掉他那祭司叹道:但他居然化入了九曜劫阵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咳咳炽云荡略微低下头,用袖子捂住嘴咳嗽了几声道:炽星,你不必自责,以安东尼的实力,本来用九曜劫阵就很勉强,虽然我们将他制服了。但这样做,我云龙谷一场灭门大祸依旧无法消弭,只是推迟些时日罢了。 师尊您不要这样说。那名火红色长的祭司,被炽云荡称作炽星。 饮鸩止渴罢了。炽云荡摇摇头,看着脚下倾斜的瀑布说:炽星,你回去吧,为师要静修了。 第二百一十九节:倘若我已爱上他 狼牙月高高地悬在夜空中。月光照彻下的一处草原上,夜风拂过山岚,偶尔可以听到几声遥远地方传来的狼嚎。 寒冷的月色下,一名白衣佩剑女子,负手而立,银色长微微起伏,映着月光,出淡淡的光晕。 陡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平原之上,身形倏忽之间已来到女子的身后。女子猛然转身,手中盈盈握着一支象征杀戮的黑羽,直朝那人刺去。 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清那人身材伟岸,黑飘散,却又保持着矫健的身手,同样是一身白衣,身后却背着与自己身高几乎相当的一只宽大金属剑盒,上面用镂空的羽毛作为点缀,显然价值不菲。 那白衣人猛地伸出手,正抓住白衣女子刺向他的右手手腕,女子居然凭空将右手折回,左手霍然展开,漫天白羽自掌心如片片瑞雪纷飞而下。 白衣人见难以抵挡,只得解下身后的剑盒,铮铮那金属剑盒少说也有上百斤,在那男子手中竟举重若轻,使得如一柄轻质长剑般灵活,那人用剑盒当做剑,俨然使得一路护身剑法,随着接连不断的撞击声,漫天白羽竟然没有一片可以近身。 那人见白羽愈来愈急,遂双手抱紧剑盒,如同乌龙搅拄一般猛地砸在地上,杀气灌注之下,驽钝无锋的金属剑盒俨然变成了一柄重剑用力扎下。大地晃动了一下,离开的碎石在烟尘中四散飞开。 轰隆 烟尘散去,空中缓缓飘落的,仅仅只是一片雪白的羽毛。 好,很好,雪溯,这么些日子,你很有长进,能够让我用武器了。那人笑着将剑盒再次背到身后说道。 哥。女子款款走到那白衣剑客身边。你怎么想到来找我? 借着月光,那剑客的脸却不是潇洒俊逸,而是覆盖着一层胶质,勉强可以辨认出人形,显然他戴着人皮面具。 溯,正好现在你离开了明枫,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让你去办。男子看着面前那个叫做雪溯的女子,缓缓说道。 是不是天杀楼的事?雪溯问道。海风跟我说过了。 男子默默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雪溯追问道:之前我们与天杀楼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突然要他们臣服或者解散? 溯,天杀楼一向不以我铩羽盟为念,我早就想要铲除他们了。男子看着雪溯回答:这一次决定,其实我早已准备了。男子负手,望向夜空道:我们决定用之前的惯例解决这件纠纷。 刺客大会?雪溯顿悟道。 正如剑客有剑客大会一样,这些杀手与刺客之前也有刺客大会,来共推一名刺客做杀手之王,这件事也只有极少数当事人知道。 但自从第一任冥殇君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杀手之王的称号之后,刺客大会名存实亡,此时铩羽盟重提旧事,显然就是要夺得杀手之王的冠冕号令天杀楼了。 这件事,我不好出面,论实力论地位,也只有你最适合了。男子望着雪溯说:我会让九曜星使中的几位与你同去,不要令我失望。 难道羽无情不去?女子显然对羽无情不参加这样重要的事情表示奇怪。 他就不要去。男子冷言道:他去也只会坏事。 雪溯也不再追问,默默点头。 男子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道:溯,准备一下,后天就出去暮云天阙吧。 女子抬起头看着对方人皮面具下那张炯炯有神的眼睛说道:哥,能不能让我回去给明枫报个平安。 男子愣住了,他的目光犀利,仿佛要破开雪溯眼中的重重迷雾,寻找到一切的真相。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最终眨了一下,叹息道:好吧,但是后天,你一定要准时出。不得延误。 好吧,哥。雪溯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哥哥那张胶质的人皮面具上,我想知道三个问题的答案,行吗? 说吧,雪溯。听到雪溯同意上路,白衣男子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为什么你要不遗余力地帮助明枫?雪溯的话仿佛是尖锐的银针扎在自己哥哥的死穴上。 因为他对我们有用。 雪溯仿佛对这个回答早已料到,继续朗声地问道:你,会不会杀他? 说不准。男子的回答依旧果决,就像没有经过思考就说出来一般。 雪溯低下头,叹息道:哥,我知道了。弦外之音,她自然明了。既然明枫对哥哥有用,那他自然会不遗余力地相助,同样的,一旦他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工具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最后一个问题,与明枫无关。雪溯问道:我想知道,计都星使,究竟是谁? 男子看了看月光下的平原,终于思考了一会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溯,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好吧。雪溯转过身,准备离去,这时,那白衣男子说道:溯,你等等,我想再次告诉你一件事 她蓦然站住。 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那样,你可以帮助他隔着人皮面具,依旧能够看出白衣男子脸上复杂的表情,胶质的面具几乎皱得像一只干的橙子,变得有些令人憎恶,他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你,绝对不可以爱上他,因为他的心只属于若絮公主让他爱上你,是不可能的。 雪溯没有回头,而是冷声应道:哥,我知道了。 溯,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月色朦胧起来,那暗淡月光下的剑客在缓缓说完这句话后,身影倏忽远离,融化在夜色里。 子夜的风,从远方卷来,刮在伊人的脸上,风干着流淌在面颊上的泪花。 如果我已爱上了他我又如何做? 阻川要塞,明枫卧室。 殿下,您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一名身穿黑色幻术袍的金男子推门进来,看见桌上一点没动的饭菜叹息道。来人正是幻术星团团长,萨兰伯爵毅晖。 房间里,灿烂的阳光从窗口里斜照下来,那人依旧用一只胳膊撑起自己的头颅,伏在桌上纹丝不动。 即便您失去了翼朔雪,您也不应该自暴自弃吧!毅晖看着如同石像一般的明枫语重心长地说道。即便复**失去了最睿智的军师,您还有效忠您的幻术星团,火枫之辉,甚至还有白银之霜,还有近十万效忠于您的战士! 让白银之霜军团解散吧明枫终于抬起头,说话了。朔雪不在了,这支队伍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毅晖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轻柔之中带着为将者因有的果决。哪个混蛋说要解散我的白银之霜? 明枫循声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绝美男子站在门槛外,面容姣好却眼神炯然,层层叠叠的夹衣让他的着装显得十分庄重,配上斜系的长剑,可谓是知性与理性的完美结合。美目微微圆睁,似怒非怒地走到明枫面前,猛地将自己的长剑拍在明枫面前的桌上。正是谣传阵亡的复**军师翼朔雪。 看到明枫被唬得一跳的神态,任是一向冷酷的毅晖都被惹得忍俊不禁。谁知翼朔雪转过身冲着毅晖冷笑道:刚才谁说我死了 毅晖急忙收敛住笑容,向着两人行了个礼,朝外跑去。 随着毅晖关门的一身轻响,明枫急忙去抓翼朔雪的手,翼朔雪正要缩手,明枫哪里肯罢休,身体向前一探,几乎是攫住了那只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终又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直到感觉到疼了,才觉翼朔雪右手食指扣起,高高地将一个毛栗直朝明枫头顶砸了下来。 痛真的痛,不是做梦啊你真的没死啊。明枫不禁捂住自己的头说道:而且梦里的翼朔雪也肯定不会用毛栗打我的。 看到明枫的窘样,本来就不想多惩罚明枫的翼朔雪也终于笑了起来。 哎,其实只要你能回来。挨你十个毛栗,我都没有意见啦。明枫捂着头说。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翼朔雪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说:我听说你抓到杨青枫了,我现在很想知道,杨青枫在哪。 什么?杨青枫明枫心情不禁有些失落,回答道:你找他做什么? 你别管翼朔雪陡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没把他处死吧? 这倒是没有明枫冷笑道:哪能让他死得那么干净利索 下狱了?翼朔雪警觉地问道。 没有软禁而已明枫急忙回答。 这还差不多翼朔雪对于明枫的回答还算满意。令牌拿来 呃明枫愣住了。你要做什么?朔雪,你才回来啊。 我想跟他谈谈这个人,很有意思。翼朔雪一把接过明枫手上的令牌说道。对了,海风来了。就在会客室,你该去见见他了吧。 明枫一听到这话,哪里还记得这许多忧愁。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这小子居然也没有死。我这就去见他。 第二百二十节:昆仑掌教杨青枫 阻川要塞,中央城堡最阴暗的一个房间门口。最精锐的火枫之辉骑士团成员以五十人一组为单位进行轮班看守。这支队伍在经受过特训之后,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复**王牌队伍,任一个战士的眼神中都开始有精英战士的果决。 当他们看到翼朔雪迎面走来时,五十名身穿火枫铠甲的战士居然同时立正敬礼。 翼朔雪笑着走到他们面前,亮出一块黄铜令牌,上面用赤铜铸成枫叶状,正是明枫的火枫令牌。随着复**数量的不断膨胀,想要以明枫一人来调度全军显然已不可能,所以铸造令牌给亲信的将领代行职权也就显得迫在眉睫了,但明枫拒绝了毅晖用黄金铸造令牌的提议,因为复**根基未稳,一切都不能奢侈,于是选择了用黄铜与赤铜这样廉价的金属加以铸造。 翼朔雪看了看众人说道:殿下让我来与杨青枫会谈,请大家行个方便。 是!火枫之辉成员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向后转!全体后转跑到走廊的另一端立定下来。 翼朔雪则推开门走了进去。那间屋子很简陋,四面的墙壁很久没有刷新了,与其他房间的金碧辉煌产生着刺眼的反差。这里的摆设只有一张单人木板床,一副有些松动的桦木桌椅,桌上放着一些杯具和餐具。一处天窗开在斜上角的方向,给这最阴暗的房间带了一点可贵的光明。 这里原本就是阻川要塞的禁闭室,只有犯错误的将领会被丢在这里面壁思过。 那名白衣男子一直脚跷在另一条腿上,用手盖住脸,躺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上,在那一片仅有的阳光下打着盹。 翼朔雪则慢慢地在那张桦木椅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 与此同时,在阻川要塞的会客厅里,明枫终于见到了久违的战友,海风。 昔日黑亮的长,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头飘散的银,但海风的脸上却多出了之前所没有的刚毅与沧桑。一身用铁环打成的链甲,身后是纯黑色的披风,他走上前,缓缓对明枫行礼道:殿下,好久不见了。 明枫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那张脸,眼中陡然浮现出了,第一次看到海风的情景。早沧浪城下,那名黑及肩的黑甲战士,手中握着带血的虎牙断魂枪,对着明枫缓缓下拜说:沧浪城副将,海风,参见殿下! 将近两年了,那些时光从眼前飞逝而过。莱恩领主,萨兰领主埃德蒙,神射手苍岐,禄华城守将缪拉,逆龙军团的莫龙,索风领主莫瑞尔,乃至如今的陈苍云,杨青枫无数的对手在明枫的面前横贯而出,又颓然倒下,黯然退场,一路走来,复**逐渐壮大成为令高原诸侯侧目的势力,但最初跟随明枫的却只剩下翼朔雪与海风了。 你这混蛋!以海风的实力,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闪开,可是,他并没有躲闪,用自己的胸膛承受了这一拳。 砰,战士的身体应声后退,倒退几步才停稳下来。 明枫猛地一个箭步上前,搂住那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身影。 海风。 粗壮的手臂反拥住他,两个同样英挺高大的男子紧紧相拥,在那一刻,他们眼中都流淌出了激动的泪水。 你这个混蛋,居然在后方诈死了那么久。当我看到沧浪城的那一片废墟时,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明枫浑厚的声音不可抑止的哽咽着。 对不起,殿下,让您担心了。拥抱结束,但明枫的右手却和海风的右手紧紧的握住。 海风似乎还想说什么。 不必解释什么你诈死的原因了!明枫阻止了海风,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都是废话!他对着外面吼道:传令官,快去备酒!五分钟之内不送来,有你们好看! 海风与明枫,翼朔雪与明枫,其实地位都几乎是一样的。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同伴,更是可以为彼此付出生命的兄弟。只要重逢了,又还需要解释什么理由吗? 直到太阳从正午一直到偏西,在山岚边摇摇欲坠,杨青枫终于把捂在脸上的手拿了下来,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依旧枯坐着的翼朔雪说:我真服了你了,你居然还能坐着不动这么久想赶你走,简直比赶走一只苍蝇还困难 翼朔雪淡然一笑道:我也知道你是在假寐,想要赶我走,那我又怎么可能上当呢? 杨青枫的脸上再次流露出被你打败了的神情。 坐起来吧,我们好好谈谈。翼朔雪示意杨青枫从床上坐起来。 这窄小的房间里,能够坐人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张老式桦木椅和那张木板床了。杨青枫盘腿在床上坐了下来,背倚着墙,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说吧,杨青枫,你究竟是什么人?翼朔雪开门见山地问道。 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贵姓杨,名青枫。杨青枫换了一个很无赖的姿势说道。 呵呵,您是贤者门徒?翼朔雪似笑非笑地问道。 亏你有眼力。杨青枫同样不谦虚地回答。 翼朔雪脸上的笑容终于变成了一丝嘲讽的冷笑,那陈苍云又是怎么回事? 呃,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杨青枫一时语塞。 陈苍云才是贤者一脉的传人,那请问你又是谁?翼朔雪的话锋依旧犀利地追问着。 我,我,我是一向言辞犀利的杨青枫居然吞吞吐吐起来。 你的幻术属于狂暴火元素,也就是基洛鲁魔法中的雷元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翼朔雪继续追问道。 紫华城一战,你拿出的绝强兵器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绝强兵器?杨青枫急忙抓住时机装蒜。 如果不是那一把折扇,你能挡下琴心阶的羽无情几招?翼朔雪冷笑道。 杨青枫气馁了,显然他根本不曾想过,复**手中居然掌握了如此多的资料 根据我的分析,你不该是高原上的人,因为你二十二岁以前的经历完全是真空的。翼朔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青枫道:我猜,你来自不同的界。 杨青枫长舒一口气说道:阁下,你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不要再装傻了。翼朔雪终于扔下了最后一个重磅炸弹,你一点都不傻,昆仑派掌教,杨青枫! 什么?你叫我什么?杨青枫的眼神中陡然掠过一丝精光。 我说昆仑派掌教,杨青枫!翼朔雪继续重复道 第二百二十一节:海风归来 阻川要塞,中央城堡最阴暗的一个房间门口。最精锐的火枫之辉骑士团成员以五十人一组为单位进行轮班看守。这支队伍在经受过特训之后,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复**王牌队伍,任一个战士的眼神中都开始有精英战士的果决。 当他们看到翼朔雪迎面走来时,五十名身穿火枫铠甲的战士居然同时立正敬礼。 翼朔雪笑着走到他们面前,亮出一块黄铜令牌,上面用赤铜铸成枫叶状,正是明枫的火枫令牌。随着复**数量的不断膨胀,想要以明枫一人来调度全军显然已不可能,所以铸造令牌给亲信的将领代行职权也就显得迫在眉睫了,但明枫拒绝了毅晖用黄金铸造令牌的提议,因为复**根基未稳,一切都不能奢侈,于是选择了用黄铜与赤铜这样廉价的金属加以铸造。 翼朔雪看了看众人说道:殿下让我来与杨青枫会谈,请大家行个方便。 是!火枫之辉成员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向后转!全体后转跑到走廊的另一端立定下来。 翼朔雪则推开门走了进去。那间屋子很简陋,四面的墙壁很久没有刷新了,与其他房间的金碧辉煌产生着刺眼的反差。这里的摆设只有一张单人木板床,一副有些松动的桦木桌椅,桌上放着一些杯具和餐具。一处天窗开在斜上角的方向,给这最阴暗的房间带了一点可贵的光明。 这里原本就是阻川要塞的禁闭室,只有犯错误的将领会被丢在这里面壁思过。 那名白衣男子一直脚跷在另一条腿上,用手盖住脸,躺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上,在那一片仅有的阳光下打着盹。 翼朔雪则慢慢地在那张桦木椅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 与此同时,在阻川要塞的会客厅里,明枫终于见到了久违的战友,海风。 昔日黑亮的长,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头飘散的银,但海风的脸上却多出了之前所没有的刚毅与沧桑。一身用铁环打成的链甲,身后是纯黑色的披风,他走上前,缓缓对明枫行礼道:殿下,好久不见了。 明枫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那张脸,眼中陡然浮现出了,第一次看到海风的情景。早沧浪城下,那名黑及肩的黑甲战士,手中握着带血的虎牙断魂枪,对着明枫缓缓下拜说:沧浪城副将,海风,参见殿下! 将近两年了,那些时光从眼前飞逝而过。莱恩领主,萨兰领主埃德蒙,神射手苍岐,禄华城守将缪拉,逆龙军团的莫龙,索风领主莫瑞尔,乃至如今的陈苍云,杨青枫无数的对手在明枫的面前横贯而出,又颓然倒下,黯然退场,一路走来,复**逐渐壮大成为令高原诸侯侧目的势力,但最初跟随明枫的却只剩下翼朔雪与海风了。 你这混蛋!以海风的实力,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闪开,可是,他并没有躲闪,用自己的胸膛承受了这一拳。 砰,战士的身体应声后退,倒退几步才停稳下来。 明枫猛地一个箭步上前,搂住那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身影。 海风。 粗壮的手臂反拥住他,两个同样英挺高大的男子紧紧相拥,在那一刻,他们眼中都流淌出了激动的泪水。 你这个混蛋,居然在后方诈死了那么久。当我看到沧浪城的那一片废墟时,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明枫浑厚的声音不可抑止的哽咽着。 对不起,殿下,让您担心了。拥抱结束,但明枫的右手却和海风的右手紧紧的握住。 海风似乎还想说什么。 不必解释什么你诈死的原因了!明枫阻止了海风,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都是废话!他对着外面吼道:传令官,快去备酒!五分钟之内不送来,有你们好看! 海风与明枫,翼朔雪与明枫,其实地位都几乎是一样的。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同伴,更是可以为彼此付出生命的兄弟。只要重逢了,又还需要解释什么理由吗? 直到太阳从正午一直到偏西,在山岚边摇摇欲坠,杨青枫终于把捂在脸上的手拿了下来,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依旧枯坐着的翼朔雪说:我真服了你了,你居然还能坐着不动这么久想赶你走,简直比赶走一只苍蝇还困难 翼朔雪淡然一笑道:我也知道你是在假寐,想要赶我走,那我又怎么可能上当呢? 杨青枫的脸上再次流露出被你打败了的神情。 坐起来吧,我们好好谈谈。翼朔雪示意杨青枫从床上坐起来。 这窄小的房间里,能够坐人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张老式桦木椅和那张木板床了。杨青枫盘腿在床上坐了下来,背倚着墙,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说吧,杨青枫,你究竟是什么人?翼朔雪开门见山地问道。 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贵姓杨,名青枫。杨青枫换了一个很无赖的姿势说道。 呵呵,您是贤者门徒?翼朔雪似笑非笑地问道。 亏你有眼力。杨青枫同样不谦虚地回答。 翼朔雪脸上的笑容终于变成了一丝嘲讽的冷笑,那陈苍云又是怎么回事? 呃,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杨青枫一时语塞。 陈苍云才是贤者一脉的传人,那请问你又是谁?翼朔雪的话锋依旧犀利地追问着。 我,我,我是一向言辞犀利的杨青枫居然吞吞吐吐起来。 你的幻术属于狂暴火元素,也就是基洛鲁魔法中的雷元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翼朔雪继续追问道。 紫华城一战,你拿出的绝强兵器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绝强兵器?杨青枫急忙抓住时机装蒜。 如果不是那一把折扇,你能挡下琴心阶的羽无情几招?翼朔雪冷笑道。 杨青枫气馁了,显然他根本不曾想过,复**手中居然掌握了如此多的资料 根据我的分析,你不该是高原上的人,因为你二十二岁以前的经历完全是真空的。翼朔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青枫道:我猜,你来自不同的界。 杨青枫长舒一口气说道:阁下,你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不要再装傻了。翼朔雪终于扔下了最后一个重磅炸弹,你一点都不傻,昆仑派掌教,杨青枫! 什么?你叫我什么?杨青枫的眼神中陡然掠过一丝精光。 我说昆仑派掌教,杨青枫!翼朔雪继续重复道:你伤我的幻术叫太阴神雷,后来你又用五雷驱魅诀想驱散百鬼夜行的效果,正是你屡屡暴露自己与他人迥异的地方,我才会想到你异于常人。然后你的兵器,你的法术处处又与人界一种叫做修真者的职业暗合,我想你的那幅日出云海图应该就是法宝吧。 你怎么会知道修真者的事?杨青枫竟然很拘谨地问道。如果这里的人类知道,人界的人类有修真这种延年益寿又事半功倍的修炼法门,贪欲必定会让他们染指。 怎么会不知道?修真者来高原,并不是第一次了。自然会留下文字记载,其中对于法宝,驭雷术的记载最为详细,根据仅有的文字记载,昆仑派雷法最为著名,你出手两次都是雷法想必是昆仑门下。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时为百鬼夜行的煞气所迫,不得已用了元婴遁走,此时正在恢复期间,根本无法使出半分实力,这才是你束手就擒的真正原因吧。你能用元婴遁走,显然已经到了元婴阶,达到这个层面的修真者实在是凤毛麟角,不是昆仑掌门又会是谁呢? 杨青枫默然低下头。不错,这个人,真的是高原上最睿智的人了,居然能够凭借无数的例证,渐渐地了解一个先人根本不为所知的领域。 从他这些年在高原上考察的经历来看,由于前期修真者多以炼气为主,个体能力极弱,所以一名能够运用杀气的五级金徽剑客或者一个中阶战士,就相当于一名驭物阶的修真者了,而六级苍月幻术师凭借幻术与召唤术的双修,实力近乎等同于炼器阶修真者,虽然修真者达到聚灵阶以后会逐渐由劣势转为优势,但达到九级巅峰实力的人,大多都越过了元婴阶,更有霸道的人实力接近还虚阶,例如圣堂武士歼灭战时的裂戒术士安东尼,以他杨青枫元婴级的五雷驱魅诀都无法驱散的百鬼夜行,实力已经等同于还虚阶中段。试问人界修真派阀中,哪里会有如此多的优秀弟子来与高原上的武者和幻术师抗衡? 那必然是人界修真派阀的一场浩劫。 我不会将你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的。翼朔雪诚恳地说道:这件事还请你放心。 你想拿什么筹码跟我交换,你说吧。杨青枫见翼朔雪将自己的老底都挖了出来,不禁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明枫。翼朔雪温和地说道:一个人需要的两只手臂。 这不可能!杨青枫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什么?杨青枫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因为夜紫那个倚门盼望自己归来的紫衣女子,如果他知道自己被俘的消息,会有多伤心呢? ps:修真仿用七界传说修真等级,这不是重点。 筑基,祭符,驭物,炼器,元化,聚灵,元婴,还虚,不灭,归仙。 第二百二十二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的脸色不好。翼朔雪的话如同鬼魅一般在杨青枫的耳边响起,是不是想到那个女人了?她是叫夜紫是吧? 你杨青枫骇然失色。 这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翼朔雪道:出于交换,我也会告诉你一个秘密。话音刚落,杨青枫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一瞬之间,翼朔雪乌黑的长如同蒙上了白霜一般,霎时间变得如水银一般垂下,刚才还带着轮廓,略带刚毅的中性面孔变成了一张倾城的女性容颜,那人缓缓说道:我告诉你的秘密是,我的另一个身份,高原第一剑客雪壤的妹妹,雪溯! 纯白色的长自然地垂下,荡在胸前,翼朔雪缓缓抬起头,杨青枫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窒息了。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件事?杨青枫对于翼朔雪的行为感到吃惊。 这代表我与你平等合作的诚意。翼朔雪下意识地用手梳理着自己垂下的银说道:我们各自保守对方的一个秘密,不是可以达到一种平衡吗?我不喜欢挟持人的。 好吧,翼朔雪阁下,请您让我再好好思考一下。杨青枫从床铺上走了下来,向着翼朔雪做了一个恭迎不送的姿势。 翼朔雪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多说无益,慢慢地将右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一圈淡色的光芒四散开来,他又变成了黑墨瞳,冷酷刚毅的复**第一智将翼朔雪。他转过身,离去了。 深深的夜,代表了寂寥。 杨青枫仰面躺在床上,淡淡的星光透过天窗投射下来,他将双手垫在脑后,仰望着淡淡墨色的夜空,那些黑夜里的莹莹明星闪烁着,仿佛揭示着夜空的秘密。 床下是淅淅索索的声音,仿佛是老鼠在啃食着木质的桌腿。杨青枫惨笑道:也真难为它们了,这里能吃的也就只剩下我跟木头了。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天窗之外,猛地抬起手,用手上的钻石戒指割开了玻璃,扔下一条帛质长索。 这显然是一场营救。 那名黑衣人用面罩掩住脸,伸手示意杨青枫接住绳子。 杨青枫也没多想,迅拽住绳子,将另一截系在自己的腰间,只觉得长索上一股巧力,以轻带重竟然凌空将他提了起来,飞到天窗之上。 陡然,在两人身后,弓箭离弦的声音响起,那黑衣人几乎是抢着用手中的一枚银针打落了那支直袭杨青枫后心的暗箭。 你的实力怎么变弱了这么多?那人隔着黑色的面巾问道。对于杨青枫居然不能躲开那一支暗箭,他觉得不可思议。 杨青枫此时哪有时间跟他慢慢解释元婴出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密集,显然,更多的弓箭手被调用过来了。越晚走,局势就越对他们不利。 站住!前来支援的人越来越多,一枚又一枚的信号弹在空中爆炸开来,将黑夜中两人的行踪完全暴露了出来。 只见那黑衣人下意识地将杨青枫护在身后,手中的一截长索俨然变成了一副软鞭,如长蛇一般在挥动之中竟带动气流拨开了那些原本要射向他们的箭矢。 猛然,一支纯钢长枪竟然横空掷了出来,直扎杨青枫的胸口,黑衣人慌忙用软鞭去拨,一击之下竟然都无法让长枪改变方向,反倒差点把软鞭震脱了手,足见枪上力量的霸道。 眼见枪尖与杨青枫的身体只差咫尺,黑衣人迅收回软鞭,长索如蟒蛇一般狠狠将钢枪缠住,无法再前进半寸,那人使出浑身解数,将长枪隔空挡住,笔直落下。 只见一袭黑色斗篷在月下飞舞,银的战士抓起了第二支钢枪,上百斤的两米钢枪,在他手中宛如一支木质的标枪般轻巧,在钢枪抬起又落下的间隙,那张刚毅的脸庞露了出来,正是膂力惊人的复**猛将海风。黑衣人这次再不敢掉以轻心,长索先制人,早早缠住了钢枪,右手猛然向上一提,谁知这钢枪竟纹丝不动,反倒是海风后制人,看准对方被第一根钢枪缠住,无法脱身,右臂微张,又一支钢枪飞刺过去。 黑衣人当然知道海风是谁,此时心中已经胆怯了,根本不敢硬接那一支钢枪,任由精钢的枪尖砸在城堡的砖石上,爆出数尺宽的深坑。那一截枪尖直穿透到房间里,将杨青枫刚才睡的木床爆成了碎末。 另一支钢枪却已经朝着杨青枫的面门砸去,长索急忙睁开束缚,用力推开杨青枫自己生生受了海风一击,黑衣人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大力贯穿一般,往后连退几步。捂住胸口,喷出一阵血雾在黑色面罩之上。 就在海风与两人纠缠时,越来越多的守卫爬到了对面的阁楼之上,张弓搭弦,放箭! 慢着!海风吼道,诸军听令,要抓活的!海风见其中一人已经重伤,遂抓起身边的虎牙断魂枪,一个马步跨过栏杆,飞身跃到对面的屋顶之上。 黑衣人挣扎着站起来,一手捂住受到重创的胸口,一手拉住杨青枫。你为什么不快走! 海风前半个月刚进行了逆羽强化,这逆羽强化是指符文族天生的羽衣,化进身体里,使实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实力接近于天使阶,但以符文族天使与人类联姻的不洁之躯,接受纯洁羽衣的力量自然对本身的损害极大,轻者战斗力全失,严重者直接被净化反噬。正是羽无情在第一时间给海风吞下了晨月轩疗伤圣药九仙散才勉强克制住了逆羽强化的反噬。 但海风自己本身根基也受损严重,不能再用符文族秘术枪法,能够使用只用虎牙断魂枪法。 黑衣人见海风咄咄逼人,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团冰绡般的物事,双手一分,右手将一 块白绡戴在左手之上,原来是一只手套,随即右手也戴上手套,轻声道:你既要为难我们,休怪我下手无情! 看你兵器诡异,像是个女子,难道你也是天杀楼的十二钗?海风的目光在那黑衣人的武器上停顿了一会问道。 不料黑衣人对他说话仍是恍如没有听见,左手轻扬,一条白色冰绡忽地甩了出来,直扑海风的门面。这一下来得无声无息,事先竟没半点朕兆,火把照映之下,只见冰绡末端系着一颗淡色的榛子般大小的宝石,显然是用来控制整条冰绡的重心,以防被对手卷去了兵刃。海风见她出招迅捷,兵器又是极为怪异,一时不知如何招架,他此时有伤在身,虽然对手也已重伤,却也不肯贸然接招,当下闪身往左避开。 那知黑衣人这冰绡兵刃竟能在空中转弯,海风跃向左边,这冰绡跟着向左,只听得玎 玎玎三声连响,三下竟然都打在虎牙断魂无法防御到的死角,要不是对方身受重伤,力道梢欠,这几下简直可以击穿海风的铠甲。 海风大惊之下,急忙身子后仰,绷直如铁板。冰绡离脸数寸急掠而过,就在这时,他全身忽地向旁搬移三尺。这一着也是出乎黑衣人意料之外,铮的一响,白色冰绡击在地下,这一居然举轻若重,仿佛是千斤鼎一般砸在屋顶上,带起一片四散的砖瓦。 海风伸直身子,脸上已然变色。这里的战士不是他的手下,就是火枫之辉骑士团,向来对他的武功钦服之极,见他虽然未曾受伤,这一招却避得极是狼狈,无不骇异。 四名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见状,急忙抓起长枪向黑衣人扑去。 黑衣人此时仿佛是抱定了死战的决心,双手齐挥,两条白冰绡犹如水蛇般蜿蜒而出,玎 玎两响,接着又是玎玎两响,四名战士手腕都被白缎上的宝石点中,竟然拿捏不住,呛啷、呛啷两声,四柄长枪投在地下。这一下先声夺人,众人尽皆变色,无人再敢出手进击。 海风初时只道对方武艺多半平平,不过是十二钗的末流,凤姐与四春联手尚且不敌逆羽强化后的他,自然没将面前这人看在眼里,哪知一动上手竟险些输在她的手里,不由得起了敌忾之心,不禁抡起虎牙断魂,说道:功夫了得,来来来,让我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高招。黑衣人虽然知道不可恋战,但眼前不对付掉海风显然不能脱身,只得点了点头,玎玎声响,白冰绡自左而右的横扫过去。 当下左手扶着虎牙断魂,右手抓紧前端,与她的一对白冰绡拆解起来。 火把摇幌下,但见一个黑衣身影,一个银黑甲,这边带飞如虹,那边枪势若风,红颜华,渐斗渐烈。 乒乓乒乓声音愈来愈急,海风渐渐觉得吃力,对方虽然也受重伤,但立定必死决心,战斗意志反而空前顽强。 对方的一双冰绡矫矢似灵蛇,圆转如意,比之虎牙断魂反而有许多灵巧的优势,凭借与十二钗之前对战的经验,海风知道这一组织多是以快制胜,以巧取胜,正是他刚猛霸道的虎牙断魂枪法之克星。 第二百二十三节:青枫归顺 海风久战不下,虽然对方体力渐尽,自己不至于落败,但想自己是复**中久享盛名的名将,若与这十二钗中名不经转的角色战到百招以上,纵然获胜,也已 脸上无光,不由得焦躁起来,枪法忽变,自快转慢,一股赤色的光芒猛然注入到漆黑的枪身上,招式虽然比之前缓了数倍,枪尖上的劲力却也大了数倍。初时虎牙断魂须得避开冰绡的卷引,防止偏离方向,此时威力既增,反而由静制动,去削斩冰绡。 再拆数招,只听铮的一响,冰绡中段竟然与枪锋相撞,海风一见机会来了,运起斗气,动二连击,将冰绡反刺过去,直打对手面门,趁着冰绡阻挡对手视线之际,当即乘势追击,虎牙断魂枪随着冰绡递进,指向黑衣人的手腕,原本以为对方非撒手放下冰绡不可,否则手腕必致中剑。那知那人右手疾翻,已将枪尖抓住,喀的一响,稳稳抓住,但见她手中不过是一件寻常的夜行手套,谁知竟然连虎牙断魂都无法损伤? 能够抵挡住名,器级一击的,放眼高原就只有高原之巅的九越山寒铁了,那寒铁稀少不说,锻造又极难,而且寒铁铸造出来的还不一定是名,器,那这手套岂不是 海风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百炼钢手,杀手之王冥殇了。其实这也是海风不知底细,高估了对方,冥殇君的手套是全部钢丝织成,又岂会是普通夜行手套这般朴实模样?对方的手套不过是五指连缝中用九越山寒铁打成丝线牵引,所以才正好夹住虎牙断魂罢了。饶是如此,这依旧是锦云十二钗的一件秘宝了。 海风也被愣住了,完全不知对方底细,竟然被对方夹住虎牙断魂,动弹不得,哪料到对方此时绝处逢生,根本不管什么规则,疾风飙至,冰绡漫卷直朝海风头顶砸下。 忽听铮的一响,黑衣人只觉得手上剧震,却是一道剑气从隔壁屋顶飞入,将冰绡弹了回去。对方孤注一掷,全力一击,要从他手中将冰绡击开,真是谈何容易? 海风一凛,从这剑气的强度,多半已猜到了是谁在附近了。高原之上,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也只有复**统帅明枫了。 朔雪,你猜的一点不错,果然有人来劫杨青枫。躲在屋宇后的明枫低声对身边的翼朔雪说道。 嘘,不要暴露,我出去解决。翼朔雪几乎是用一只胳膊压在明枫的肩膀上,把刚刚想站起现身的明枫按在了原位,自己纵声一笑,飞下屋宇去。 明枫哪知道翼朔雪有什么前因后果,只是满头黑线埋怨翼朔雪抢风头 海风原本以为来的是明枫,见自己不敌,必然要遭责备,但见现身的脾气温和的翼朔雪,心下顿时宽慰了许多,加上己方又增强助,而且他也知道翼朔雪的身份,纵是冥殇君亲临也有一战之力,遂抖擞精神,一扫疲态,奋力使出一击猛虎出闸,虎啸之声顿起,虎牙断魂枪带动周围的空气形成了一个真空的漩涡直指对方的胸口。 眼见黑衣人根本抵挡,就要毙命枪下,一道银芒骤然平地而起,眨眼之间已高大崛起挡在三人中间,呲地一声长长的锐响,四散的火星中,万丈银芒迸出来,让在场的数千人都觉得刺目而不得不举起手遮挡,只有临近的翼朔雪和海风勉强看清那是一片流光溢彩的折扇,上面绘画的日出云海图大气磅礴。 却是一直倒在另一侧的杨青枫释放出的那件绝强兵器。 此时的杨青枫一只手捂住胸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中布满了血丝,直勾勾地瞪着面前的海风与翼朔雪喝道: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为难我的女人 他朝前走了一步,猛然向前倾倒,黑衣人拼命过去扶住他,杨青枫颤颤巍巍几乎又要再次跌倒,显然,元婴遁走后的他虚弱至极,刚才祭出法宝已然大损根基。 咳咳杨青枫顺势用右手搂住那黑衣人的腰肢,左手揭开她的面具,只见青丝如柳絮垂在额前,淡淡点星目,浅浅朱红唇,又因为长时间的打斗而面色红彤,艳若桃李,当真是一位有倾城之色的女子,杨青枫笑道:夜紫,我想你想得好苦只是那久别重逢后的一丝甜笑却逐渐变成了苦笑: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咳咳他一张开嘴,血沫夹杂着脏器的碎片喷出来溅在地上。 海风之前还以为与自己对敌的是杀手之王冥殇,所以下手不留后路,只想击杀,此时竟然知道对方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心中顿时因为刚才下的杀招而懊悔起来,一方面又因为自己与她缠斗这么久都无法生擒而暗暗羞愧,立刻低下了头。 青枫,我们今日便死在一块吧。夜紫的脸上却没有半点临近死亡的痛苦,反而是洋溢着劫后重逢的喜悦。夜紫的腮边微红,宛如是待嫁的新娘,美艳不可方物。 不可杨青枫猛地想要推开怀中的夜紫,夜紫却抱得更紧了。夜紫,你装做不会武艺,我可以原谅你,你没有告诉我你是十二钗,我也可以原谅你,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要来自投罗网? 因为夜紫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吐出一口殷虹的血来。 不要说话了。他努力站直身体,对着不远处的翼朔雪说道:阁下,十二钗出门行动的规矩就是先服毒药,六个时辰内不回,则必遭意外,就会毒身亡,她已经身中剧毒,请您放她回去,保全一条性命。杨某,愿意留下。 很是大气凛然啊。翼朔雪有些赞许地点点头道:很有男子汉气度,但你这样消极不合作,我留着你又有什么用呢? 这杨青枫看了看空中明月已然东落,夜紫的脸色也由原本桃红逐渐暗,显然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用力点头,咬着牙齿说:好,我加入复**,为明枫殿下效力。 他转过身,对夜紫说:夜紫,但是请你也转告主公,我杨青枫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针对蒂沃特的一切军事行动,我均不会参加。所以,你必须回去! 青枫,你!夜紫皱起了眉头,杨青枫何尝不想与夜紫朝夕相处,但他此时肩负的却是身后人界所有修真派阀的命运。杨青枫右手捏法诀,竟然凭空祭出一把十尺长,三尺宽的淡绿色大剑在夜空中散出翠绿光芒,那剑居然悬浮在空中,如舟一般,杨青枫示意夜紫站到上面去。 十二钗?她身受重伤仍能与海风拼打这么久不落败,必然实力了得,一旦放虎归山,杀手大会岂不是又平添一道变数? 慢着,这个女人是十二钗的精英,不能放!翼朔雪猛然想到了什么,陡然打断道。 阁下杨青枫用腹语对翼朔雪道:同为女人,您又何必再为难我的夜紫呢? 杨青枫的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就是要以翼朔雪的身份做要挟了。另一方面,翼朔雪见他们刚才的深情没有丝毫的做作,也起了恻隐之心,终于叹息道:好吧。翼朔雪一挥手,示意军队散开。 疾!杨青枫对着大剑凭空挥手,那剑竟然越空而去,瞬间消失在了天际,度快到令人匪夷所思。 只有海风走上前,褪下左手戴着的铁甲手套,在衣服上擦了擦,伸了过去说:欢迎你加入,我是复**将领海风 杨青枫却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将手背在身后,一瘸一拐地朝楼下走去。 他海风显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正要作,翼朔雪却拦住了他说:海风,很多人的伤疤,需要自己一个人慢慢愈合的。 在杨青枫走后,明枫默然走到翼朔雪的身后,问道:杨青枫真的会为我效力吗? 翼朔雪点头道:会的。 这么肯定?明枫斜着脑袋,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凭直觉。翼朔雪依旧淡然地回答。 海风向着翼朔雪鞠躬道:属下告退。向后一招手,数百名复**战士迅转身,向楼下退去。 夜风轻轻地带来翼朔雪的声音。明枫,我又要走了。 什么?明枫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才回来一天啊 是的,明枫,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翼朔雪面带歉意对明枫说。 可我马上还要带领火枫之辉去和雷诺约战我明枫的语气中尽是不舍。 这件事你不必担心,雷诺已经听闻了莫瑞尔的死讯,此时他绝无再战之心翼朔雪心中暗暗感谢哥哥帮自己了结一个后患,这样一来,她也好放心去参加杀手大会了。 朔雪明枫猛地伸手拽住她的袖子,说道:我不想让你再离开我了 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翼朔雪的另一只手,想要解开明枫的手,却现那只手作势抓住了她的手。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的好消息吧。翼朔雪的手臂一缩,竟然如活鱼一般挣脱了。但我想要举荐一个人担任火枫之辉骑士团的团长 谁? 缪拉侄子,艾伦。翼朔雪道:这个青年,前途不可限量。 明枫默默地点头,目前着那个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仿佛又少了什么,空落落的。 第二百二十四节:北国一时风烟起 与此同时,北国卫沃的朝堂之上,一场惊涛骇浪正在酝酿。 月白殿下,澜石回国了,在殿外求见.一名内侍走上前道. 有请月白将黑色锦袍理了一理,缓缓站起身. 澜石走到蟠龙殿上,向着上的月白和艾米莉行礼. 阁下免礼.艾米莉温和地说道. 臣有一事,不吐不快.还请王后,王妃恕罪.澜石依旧躬身说道. 请讲 澜石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站立的两排朝臣说道:成凯殿下确实在索利斯接受庇护!他被我认出身份,情急之下居然在索利斯大殿想杀我灭口.而侍卫们却对此置若罔闻.澜石朗声道:所以以臣愚见,成凯殿下与索利斯必有勾结.”虽然这样的话略微有些颠倒黑白,当时的索利斯北斗殿卫士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挡住了成凯为澜石赢得了逃生的机会.但再没有其他当事人的情况下.澜石的话,具有绝对的权威性.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用余光看向高高在上的月白与艾米莉. ”不会的,不会的,这绝对不会的!”艾米莉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泣不成声地说,我绝对不相信凯儿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相信! 母后!月白的声音陡然间在大殿上响起,引得群臣侧目.事到如今,您还要再偏袒成凯又有甚么意义! 之前还主张和平解决的王妃月白,陡然间倒向了主战派一方,实在令人诧异. 月白缓步走到大殿的前端,隔着台阶对下面的群臣朗声道:成凯他就是一个刽子手,他的剑沾着我的丈夫,也就是他弟弟的血,他为了一己私利,甘受他国的摆布,作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向大殿下的群臣说道:这样的王子?我们还要袒护他吗? 岂止是艾米莉王后,连殿下很多主战的皇卫军将领都愣住了. 月白继续说道:索利斯北斗殿上,供奉的究竟是谁的神?是谁的安都拉?难道那种肆意颠覆别国,挑起内斗与杀戮的神之使者,我们还要膜拜他吗?话音刚落,月白猛地扯下胸前的白虎玉佩狠狠地掷在地上,出叮当的脆响,摔裂成齑粉. 那是两国交好的象征,索利斯尚白,卫沃尚黑,索利斯以白虎为尊,卫沃以蟠龙为尊.双方互赠了各自徽章的信物给彼此的王族,作为和平的象征. 但如今,那枚白虎玉佩已经在大殿之下粉碎了.那灼烧北国天空的烽烟也终于燃起. 月白殿下!澜石恭恭敬敬地向着月白鞠躬道:我皇卫军第三旅,请求作先锋,直破裂冰关! 月白殿下 月白殿下 月白殿下一名又一名的皇卫军将领出列请战. 整个朝堂上的局势已经变得难以控制,以丞相为的文官已经无法控制朝堂上的秩序,一向主和的艾米莉王后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月白殿下!一直缄默的新任皇卫军统领说道:请殿下以卫沃的名义向索利斯宣战!皇卫军为先锋,三十座城市常备兵力抽调一半前往战场,同时征集国内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入伍,倾全国之力务求必胜! 允!月白此时已经完全忽略了身后已经呆若木鸡的艾米莉王后. 这时,朝堂之上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响起. 妖女啊!她是十足的妖女啊!竟然是中庸的年老丞相.此事牵系卫沃国运,两国久战少和,这妖女引得王室手足相残,待我国中无主,掌控兵权,轻启战端 没有刀光没有剑影,只有那一具苍老的身躯缓缓倒在坚硬的玄武岩上,一滩血迹在黑色的地砖上殷红地扎眼. 在他身后的人,一侧的眼睛被绷带蒙住,另一侧则是妖异的紫瞳,正是有着紫水晶之剑美誉的. 老匹夫,侮蔑王族,本应株连九族,死有余辜!一向温和的他此时那仅有紫瞳里闪耀的竟然是残酷的光芒. 再有敢妖言惑众者,当庭处死!声音不大,却让大殿之上失去了声音,群臣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开玩笑. 月白的脸,没有戴面纱,绝美倾城,却仿佛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冰霜,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声道:所有祭祀随军参战,分配到每一支队伍中. 台下一名戴着獠牙鬼脸面具的黑衣人,缓缓走出向着月白鞠躬,正是接任月白职务的祭祀以法莲. 以法莲,你主管此事.月白说道. 诺!以法莲退回班列中. 听我号令!月白用力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水袖,宣誓道:即日通告高原,我卫沃正式向索利斯宣战! 伟大的巫师与王子,挥一挥手告别了整座冰封的城,再挥手点燃了整面无风的湖. 你是我守护两百年的等待,你是我绵延千里黑夜中唯一的星光. 究竟,谁让谁沉沦,谁让谁毁灭? 月白的这一挥水袖,燃起的却是不灭的劫火,将高原那摇摇欲坠的和平彻底焚毁.史上著名的第二次暗黑术危机终于爆. 散朝之后,月白走出大殿无力地扶住一根三人合抱的黑曜石圆柱.坚硬的磐石尚且会被滴水穿透,何况是本就如水的柔情女子?那如千年寒冰般毫无表情的脸上,泪水再也难以抑制如两股清泉汩汩流下. 佑,请你饶恕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绝对不是霎时间,她已泣不成声.你一定很恨我,一定很恨我,对吗? 这一切都被站在她身后的一个人看在眼里,那个有着墨色瞳仁的冷酷剑客,纵使怀中抱着足以睥睨高原的鬼剑惊骸,却依然感到无助与彷徨. 第二日,卫沃皇城大校场,数万名皇卫军战士军容整饬,全部都骑在战马上整装待。哐,哐的锣声骤然响起,只见三名祭司从另一侧走上了大校场的高台,其中两人身穿黑色咒术袍,走到两侧开始击鼓,中间的一名祭司开始随着乐音与鼓声开始舞蹈。 那舞蹈却没有丝毫轻柔的美感,而是散出一种诡异的杀气,带着万物凋零的苍凉。只见中间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的祭司摇着手中黄铜的大铃,随着鼓声一步一步地走到高台之上,这时,众人才仔细端详到那个祭司的打扮,穿着漆黑的咒术袍,虽然赤着脚却显得庄重而沉稳,手中的铃铛与下方的锣声相合。 整个高台上都飘舞着皂月旗,在最中央一盆灼热的火焰被四只蟠龙青鼎支起。 那祭司缓步走到青鼎面前,奋然跃起,竟然赤脚踩在青鼎的边缘上,长袍的袖子陡然伸长,在青鼎边且歌且舞,先是鼓声响,右脚出一步,锣声响左脚出一步,如循规蹈矩之孩童,随着节奏逐渐变快,祭司已经踩过了四只青鼎中的两只,猛地踮起脚尖,身体凌空飘起,鼓声顿时急促起来。 四龙青鼎乃是我卫沃国运所系,今番月白殿下请出四龙青鼎,看来是要在一战中赌上我卫沃之国运啊。几名年老的皇卫军将领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禁说道。上一次请出四龙青鼎,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令一名留着花白胡子的将领说道。此战胜,则国运兴,此战若是 正说话间,只见那祭司在急促的乐声中,坦然张开双臂,吟唱着咒文,如飞翔状仰面望着天空,径直坠入四龙青鼎之中,溅起无数的火花,青鼎中饕餮的火焰瞬间将那具身躯吞噬了。 火焰顿时熊熊燃起一丈。 鼓声与锣声戛然而止,点兵的校场上鸦雀无声,毕竟刚才还鲜活的生命竟然在一瞬之间陨灭了。 这是最神圣的死。一名面带黑纱,身穿卫沃皇室金丝蟠龙服的女子缓步从另一侧走上了高台,正是王妃月白。他以自己的生命点燃了我卫沃的国运之火,此战必胜,这火将燃烧在所有卫沃战士胸中!她举起右手,高声道:卫沃祭司听令,皇卫军听令,卫沃战士听令! 远处的雾术牙看着高台上的月白,暗暗赞许道:这个女子当真坚强,嘉百亚大人没有看错人。 月白凝神,咒术力量集聚,清晰地将,每一个字传入在场人耳中。以皇卫军第一旅为先锋,澜石为先锋统帅,第二,第三旅,第四旅与我带领精英祭司为中军,我为中军统帅,其他部队与皇卫军第五旅为后军,坤天重伤未愈,任后军统帅。 出征!一声令下,五万铁骑离了皇城,第二次暗黑术危机,就此拉开序幕。 在出征的战车中间,有一辆蒙着黑纱帐,用金玉装饰的辇车,在这辆尊贵的辇车里,只有一名蒙着面纱的黑衣女子,一双盈盈美目,痴痴地看着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那纤如玉葱的手指上吊挂着一串琥珀色的铃铛,一串七颗,随着微风静静地出七种不同的音律。 第二百二十五节:北斗宫的决定 高原历255年,卫沃以逃亡王子成凯的原因,撕毁和约,向索利斯宣战,并宣布抹去安都拉天夕被尊为神之使者的身份。稍稍平静的北国霎时间,狼烟再起。 与此同时,索利斯北斗殿上,一名满面风尘的战士冲上大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向大殿之上的天夕与若絮公主说道:禀告安都拉,若絮殿下,卫沃向我国单方面宣战,以最精锐的皇卫军为先锋已经来到裂冰关下。 天夕惊讶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什么! 反观若絮,却反而镇定许多。 松木将军能够抵抗多久?年轻的公主此时处乱不惊地问道。 皇卫军第一旅作为先锋已经开始攻城了,幸亏城内这些日子一直戒严,才没让对方趁虚而入,卑职离开时卫沃军第一波攻城失败,皇卫军死伤数百人,所以攻势稍缓,似乎退后扎营在等待援军和攻城器械。战士如实回答道。 援军有多少?天夕急忙追问道。 战士此时却低下了头,不敢再吐露半个字。 你倒是说啊天夕敦促道。 卑职不敢说 说,本宫允许你说。若絮看着大殿下的战士说道。 是。战士这才抬起头说道:卫沃倾全国之力向我国进攻,皇卫军五万,各城部队逾十五万,征收新兵二十万,号称四十万大军。 一语落下,群臣肃穆。四十万大军!数年以前,卫沃不过以五万皇卫军并十万战士就打到索利斯皇城之下,逼得当时的索利斯王桦池熵割地求和,甚至还将唯一的女儿若絮公主许于一向认为品行不端的卫沃长皇子成凯来换取媾和的机会。如今,四十万雄兵压境,又当如何是好? 北野剑派是否会插手此事?若絮依旧平静地问道。 站在台阶下的一名银青年,向着台上的若絮鞠躬道:殿下,北野剑派与卫沃一向互为唇齿,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只见那人鬓飞入鞘,目若朗星,一身尊贵的银质白虎铠甲,身后背着一柄泛着淡淡蓝色的宽剑,正是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高原第一剑客,雪壤! 我们怎么办?天夕此时也皱起了眉头。 把成凯交出去,让卫沃罢兵。若絮淡淡的一句话却足以决定成凯的命运了。这也成为了成凯后来对若絮公主由爱转恨的开始。 不可!天夕居然制止了。那我们一切的抗争,还有什么意义? 深知其中缘由的影让站在台阶下,双手抱肩,宛如一尊黑色的雕塑,久久不语。他在听到天夕的话之后,心中不禁动容,天夕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居然选择相信成凯的清白,这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吧。 雪壤对着大殿之下的群臣说话了,以我之见,我们为何不以成凯为人证,将雾术牙隐匿在卫沃军中捣乱的一切都揭露出来,昭告高原,向各个势力出会盟邀请,请他们同来索利斯助战。 影让的眼神陡然一凛,冰冷的杀机流露出来。一旦诸侯会盟,那月白必然难逃厄运,不可,绝对不可。 好,很好。天夕立刻表示赞成。 若絮却道:雪护卫长,劳烦您先去裂冰关协助守城,如何? 遵命!雪壤向着若絮鞠躬道:能够去前线作战,是卑职的荣幸。 好。若絮举起手中的虎纹玉佩道:宫廷侍卫长雪壤,领一万侍卫前往裂冰关助战! 遵命! 裂冰关外的冰原上,一团一团的篝火燃烧着,夜晚,月明星稀。 守夜的皇卫军战士都穿着厚厚的皮衣,外面罩着铮亮的黑铁铠甲,即便呵出来的气息都在瞬间凝成冰霜,铠甲上的碎冰已经结成冰凌,他们依旧岿然不动。 在中军大帐内,一名青年将领手中举着油灯,一遍一遍地照着桌上铺着的地图,神态焦急而无奈。正是皇卫军第一旅旅长澜石。 显然,已有准备的索利斯军凭借天时地利,让正面进攻的皇卫军第一旅吃了不小的苦头,众所周知,皇卫军善于平原作战与集团作战,攻城并不是他们的专长,于是在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后,皇卫军不得不退后,等待援军,一方面也给受伤的战士接受治疗的时间,这次让祭司随军治疗,给卫沃军降低了不少非战斗减员。 将军,第一批援军到了!一名士兵走进营帐回报道。 只见后侧辕门大开,两百多名皇卫军骑士护送着三辆战车缓缓开进了军营。当的两人,一人用绷带缠住一侧眼睛,另一只是紫色妖瞳,在黑夜中莹莹闪光,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紫色长剑,正是紫水晶之剑坤天;在他旁边的那匹白马上,一名黑衣剑客,玄色披风罩住全身,手中长剑的剑柄上,醒目地坠着一颗钻石雕成的骷髅。正是惊骸剑客祗影。 澜石一见多出两名强助,急忙上前勒住马道:属下澜石参见指挥使阁下。 坤天看了看战场,问道:战况如何了? 敌军守城兵力愈三万,守将是索利斯六上将之的松木将军,着实难办。 澜石的眉头皱的很深。我部伤亡惨重,依旧没有攻上城楼。 坤天看了看黑夜中的裂冰关城墙,侧过身指着身后的三辆战车说:澜石,这次我们带来的是轰天雷,明日就用它们攻城,不必忧虑了。 夜半,月如钩。 一个身穿皇卫军铠甲的身影朦胧地出现在山岗上,在他面前的是昨日的战场,皇卫军巨盾被城上落下的磐石砸成无数的碎片,皇卫军战士都披精钢甲,全盔蒙面,普通箭矢根本无法穿透,所以任一个倒下的战士都几乎被射成了刺猬,也有被城上的擂木炮石打中,脑浆迸裂而死的,在大地上一堆一堆地倒下。 皇卫军战士的英魂啊那个身影吟唱道:听从牧者的召唤,以月之名,起来!话音刚落,他举起右手,一团乌黑的云气笼罩整个战场,那些胸前插满箭矢的战士用一只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对月而啸,失去了头颅的战士,用布满凝固血痕的手抓起死者生前的武器,朝着城墙蹒跚走去这可怕的一幕,任是最勇敢的战士也会为之胆寒。 救命啊救命啊鬼啊!守夜的索利斯战士急忙惊叫起来。 百鬼齐啸的诡异模样,已经夺去了战士们的斗志。准备火箭!值夜将军鼓起勇气道。嗖,嗖,嗖拖着焰尾的火箭在缓缓移动的丧尸中间炸开,那些已经有些腐朽的身体被火焰带到,即刻燃烧了起来,再放!战士们见火箭有了效果,急忙再次挽弓,却顿时好像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箭矢弹落在地上,甚至连弓都抓不住了,纷纷两脚软,瘫倒在城墙上,一团黑色的云气在夜色的掩护下逐渐笼罩住整座城墙。 那些丧尸拖到城楼之下,沿着城墙开始朝上攀爬,用长刀卡在石缝里,如同踽踽独行的登山者。守城战士想逃跑,却感觉脚下跟灌入了铅块一般,无法挪动半步。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银质白虎铠甲的中年战士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长柄战刀,他三两步抢上城楼,那把长刀的刀柄只有六寸长,刀刃却足足有四尺长,举起手对着攀上城墙的一名丧尸战士的脑门砍下去,将对方连头带盔砍成两半。 迎着火把,但见那人留着络腮的胡须,身后是一件银白色的披风,面目方正,浓眉大眼,他一只手将长刀挥舞得滴水不漏。长刀横削过去,一个皇卫军丧尸顿时被他连着铠甲斩断了。那名中年将军抢过一支火把,当作短棍,用力挥在一个丧尸的头上,那个丧尸吼叫一声,翻落在城墙之下,那将军用力将火把扔了下去,轰地一声,那名丧尸顿时被点燃了,朝后跌落下来,连带后面攀爬的几个丧尸一起坠落下来。 那中年将军大吼一声,拿火把,这些丧尸数目并不多,大家努力! 呵,索利斯六上将之的松木上将。皇卫军新任统领坤天远远地在战场之上,此时他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城墙上挥刀如流水的中年将领,刀片过处丧尸不断倒下,那长刀在夜色之下如粼粼波纹连绵不绝。坤天猛地拔出自己的紫色长剑,脚步踏空,竟然在半空中如履平地,如鹰一般朝城墙上的松木扑去。 铛!长剑与长刀铮然相撞,松木转过头,见来者身手敏捷,显然不是丧尸,知道来了高手,当下凝神而战。战!坤天一手托出剑鞘,紫剑铿然出鞘,直点松木的右肩,松木长刀一侧,正挡住紫剑,右手一抖,弹开长剑,身体旋转如陀螺一般,一圈刀风将坤天罩住。坤天急忙举剑,松木又岂能让他如愿,手中长刀如流水一般奔腾而去,这一套快刀竟然让坤天都无法防御,只见左侧举剑,右手必遭偷袭,右手举剑,左侧必然要救应,近身搏斗真讨不到半点好处。 好刀法!言罢,坤天双手握剑,一剑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自己退到城楼一侧,就地朝前一滚,手中剑鞘飞掷出去,这杀气灌注下的剑鞘也不可小觑,松木以为有诈,更不敢硬接,侧身躲了过去, 明日再会!坤天趁着松木侧身的瞬间,飞下城楼,披风抖动,如鹰一般略空而去。 笼罩在城楼之上的黑云也逐渐散开了,月色明朗起来。 松木将军收住战刀,环顾整个战场,丧尸已经都被清理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坤天离开的方向说:看来卫沃又有高手来助战了。 第二百六十六节:高手助阵 与此同时,北国卫沃的朝堂之上,一场惊涛骇浪正在酝酿。 月白殿下,澜石回国了,在殿外求见.一名内侍走上前道. 有请月白将黑色锦袍理了一理,缓缓站起身. 澜石走到蟠龙殿上,向着上的月白和艾米莉行礼. 阁下免礼.艾米莉温和地说道. 臣有一事,不吐不快.还请王后,王妃恕罪.澜石依旧躬身说道. 请讲 澜石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站立的两排朝臣说道:成凯殿下确实在索利斯接受庇护!他被我认出身份,情急之下居然在索利斯大殿想杀我灭口.而侍卫们却对此置若罔闻.澜石朗声道:所以以臣愚见,成凯殿下与索利斯必有勾结.”虽然这样的话略微有些颠倒黑白,当时的索利斯北斗殿卫士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挡住了成凯为澜石赢得了逃生的机会.但再没有其他当事人的情况下.澜石的话,具有绝对的权威性.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用余光看向高高在上的月白与艾米莉. ”不会的,不会的,这绝对不会的!”艾米莉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泣不成声地说,我绝对不相信凯儿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相信! 母后!月白的声音陡然间在大殿上响起,引得群臣侧目.事到如今,您还要再偏袒成凯又有甚么意义! 之前还主张和平解决的王妃月白,陡然间倒向了主战派一方,实在令人诧异. 月白缓步走到大殿的前端,隔着台阶对下面的群臣朗声道:成凯他就是一个刽子手,他的剑沾着我的丈夫,也就是他弟弟的血,他为了一己私利,甘受他国的摆布,作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向大殿下的群臣说道:这样的王子?我们还要袒护他吗? 岂止是艾米莉王后,连殿下很多主战的皇卫军将领都愣住了. 月白继续说道:索利斯北斗殿上,供奉的究竟是谁的神?是谁的安都拉?难道那种肆意颠覆别国,挑起内斗与杀戮的神之使者,我们还要膜拜他吗?话音刚落,月白猛地扯下胸前的白虎玉佩狠狠地掷在地上,出叮当的脆响,摔裂成齑粉. 那是两国交好的象征,索利斯尚白,卫沃尚黑,索利斯以白虎为尊,卫沃以蟠龙为尊.双方互赠了各自徽章的信物给彼此的王族,作为和平的象征. 但如今,那枚白虎玉佩已经在大殿之下粉碎了.那灼烧北国天空的烽烟也终于燃起. 月白殿下!澜石恭恭敬敬地向着月白鞠躬道:我皇卫军第三旅,请求作先锋,直破裂冰关! 月白殿下 月白殿下 月白殿下一名又一名的皇卫军将领出列请战. 整个朝堂上的局势已经变得难以控制,以丞相为的文官已经无法控制朝堂上的秩序,一向主和的艾米莉王后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月白殿下!一直缄默的新任皇卫军统领说道:请殿下以卫沃的名义向索利斯宣战!皇卫军为先锋,三十座城市常备兵力抽调一半前往战场,同时征集国内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入伍,倾全国之力务求必胜! 允!月白此时已经完全忽略了身后已经呆若木鸡的艾米莉王后. 这时,朝堂之上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响起. 妖女啊!她是十足的妖女啊!竟然是中庸的年老丞相.此事牵系卫沃国运,两国久战少和,这妖女引得王室手足相残,待我国中无主,掌控兵权,轻启战端 没有刀光没有剑影,只有那一具苍老的身躯缓缓倒在坚硬的玄武岩上,一滩血迹在黑色的地砖上殷红地扎眼. 在他身后的人,一侧的眼睛被绷带蒙住,另一侧则是妖异的紫瞳,正是有着紫水晶之剑美誉的. 老匹夫,侮蔑王族,本应株连九族,死有余辜!一向温和的他此时那仅有紫瞳里闪耀的竟然是残酷的光芒. 再有敢妖言惑众者,当庭处死!声音不大,却让大殿之上失去了声音,群臣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开玩笑. 月白的脸,没有戴面纱,绝美倾城,却仿佛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冰霜,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声道:所有祭祀随军参战,分配到每一支队伍中. 台下一名戴着獠牙鬼脸面具的黑衣人,缓缓走出向着月白鞠躬,正是接任月白职务的祭祀以法莲. 以法莲,你主管此事.月白说道. 诺!以法莲退回班列中. 听我号令!月白用力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水袖,宣誓道:即日通告高原,我卫沃正式向索利斯宣战! 伟大的巫师与王子,挥一挥手告别了整座冰封的城,再挥手点燃了整面无风的湖. 你是我守护两百年的等待,你是我绵延千里黑夜中唯一的星光. 究竟,谁让谁沉沦,谁让谁毁灭? 月白的这一挥水袖,燃起的却是不灭的劫火,将高原那摇摇欲坠的和平彻底焚毁.史上著名的第二次暗黑术危机终于爆. 散朝之后,月白走出大殿无力地扶住一根三人合抱的黑曜石圆柱.坚硬的磐石尚且会被滴水穿透,何况是本就如水的柔情女子?那如千年寒冰般毫无表情的脸上,泪水再也难以抑制如两股清泉汩汩流下. 佑,请你饶恕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绝对不是霎时间,她已泣不成声.你一定很恨我,一定很恨我,对吗? 这一切都被站在她身后的一个人看在眼里,那个有着墨色瞳仁的冷酷剑客,纵使怀中抱着足以睥睨高原的鬼剑惊骸,却依然感到无助与彷徨. 第二日,卫沃皇城大校场,数万名皇卫军战士军容整饬,全部都骑在战马上整装待。哐,哐的锣声骤然响起,只见三名祭司从另一侧走上了大校场的高台,其中两人身穿黑色咒术袍,走到两侧开始击鼓,沉闷的鼓声仿佛是在用力捶击着每一个人的胸膛,这时中间的一名祭司开始随着乐音与鼓声开始舞蹈。 那舞蹈却没有丝毫轻柔的美感,而是散出一种诡异的杀气,带着万物凋零的苍凉。只见中间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的祭司摇着手中黄铜的大铃,随着鼓声一步一步地走到高台之上,这时,众人才仔细端详到那个祭司的打扮,穿着漆黑的咒术袍,虽然赤着脚却显得庄重而沉稳,手中的铃铛与下方的锣声相合。 整个高台上都飘舞着皂月旗,在最中央一盆灼热的火焰被四只蟠龙青鼎支起。 那祭司缓步走到青鼎面前,奋然跃起,竟然赤脚踩在青鼎的边缘上,长袍的袖子陡然伸长,在青鼎边且歌且舞,先是鼓声响,右脚出一步,锣声响左脚出一步,如循规蹈矩之孩童,随着节奏逐渐变快,祭司已经踩过了四只青鼎中的两只,猛地踮起脚尖,身体凌空飘起,鼓声顿时急促起来,长袖在半空中如陀螺一般旋转了起来。 四龙青鼎乃是我卫沃国运所系,今番月白殿下请出四龙青鼎,看来是要在一战中赌上我卫沃之国运啊。几名年老的皇卫军将领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禁说道。上一次请出四龙青鼎,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令一名留着花白胡子的将领说道。此战胜,则国运兴,此战若是 正说话间,只见那祭司在急促的乐声中,坦然张开双臂,吟唱着咒文,如飞翔状仰面望着天空,径直坠入四龙青鼎之中,溅起无数的火花,青鼎中饕餮的火焰瞬间将那具身躯吞噬了。 火焰顿时熊熊燃起一丈。 鼓声与锣声戛然而止,点兵的校场上鸦雀无声,毕竟刚才还鲜活的生命竟然在一瞬之间陨灭了。 这是最神圣的死。一名面带黑纱,身穿卫沃皇室金丝蟠龙服的女子缓步从另一侧走上了高台,正是王妃月白。他以自己的生命点燃了我卫沃的国运之火,此战必胜,这火将燃烧在所有卫沃战士胸中!她举起右手,高声道:卫沃祭司听令,皇卫军听令,卫沃战士听令! 远处的雾术牙看着高台上的月白,暗暗赞许道:这个女子当真坚强,嘉百亚大人没有看错人。 月白凝神,咒术力量集聚,清晰地将,每一个字传入在场人耳中。以皇卫军第一旅为先锋,澜石为先锋统帅,第二,第三旅,第四旅与我带领精英祭司为中军,我为中军统帅,其他部队与皇卫军第五旅为后军,坤天重伤未愈,任后军统帅。 出征!一声令下,五万铁骑离了皇城,第二次暗黑术危机,就此拉开序幕。 在出征的战车中间,有一辆蒙着黑纱帐,用金玉装饰的辇车,在这辆尊贵的辇车里,只有一名蒙着面纱的黑衣女子,一双盈盈美目,痴痴地看着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那纤如玉葱的手指上吊挂着一串琥珀色的铃铛,一串七颗,随着微风静静地出七种不同的音律。 高原历255年,卫沃以逃亡王子成凯的原因,撕毁和约,向索利斯宣战,并宣布抹去安都拉天夕被尊为神之使者的身份。稍稍平静的北国霎时间,狼烟再起。 与此同时,索利斯北斗殿上,一名满面风尘的战士冲上大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向大殿之上的天夕与若絮公主说道:禀告安都拉,若絮殿下,卫沃向我国单方面宣战,以最精锐的皇卫军为先锋已经来到裂冰关下。 天夕惊讶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什么! 反观若絮,却反而镇定许多。 松木将军能够抵抗多久?年轻的公主此时处乱不惊地问道。 皇卫军第一旅作为先锋已经开始攻城了,幸亏城内这些日子一直戒严,才没让对方趁虚而入,卑职离开时卫沃军第一波攻城失败,皇卫军死伤数百人,所以攻势稍缓,似乎退后扎营在等待援军和攻城器械。战士如实回答道。 援军有多少?天夕急忙追问道。 战士此时却低下了头,不敢再吐露半个字。 你倒是说啊天夕敦促道。 卑职不敢说 说,本宫允许你说。若絮看着大殿下的战士说道。 是。战士这才抬起头说道:卫沃倾全国之力向我国进攻,皇卫军五万,各城部队逾十五万,征收新兵二十万,号称四十万大军。 一语落下,群臣肃穆。四十万大军!数年以前,卫沃不过以五万皇卫军并十万战士就打到索利斯皇城之下,逼得当时的索利斯王桦池熵割地求和,甚至还将唯一的女儿若絮公主许于一向认为品行不端的卫沃长皇子成凯来换取媾和的机会。如今,四十万雄兵压境,又当如何是好? 北野剑派是否会插手此事?若絮依旧平静地问道。 站在台阶下的一名银青年,向着台上的若絮鞠躬道:殿下,北野剑派与卫沃一向互为唇齿,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只见那人鬓飞入鞘,目若朗星,一身尊贵的银质白虎铠甲,身后背着一柄泛着淡淡蓝色的宽剑,正是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高原第一剑客,雪壤! 我们怎么办?天夕此时也皱起了眉头。 把成凯交出去,让卫沃罢兵。若絮淡淡的一句话却足以决定成凯的命运了。这也成为了成凯后来对若絮公主由爱转恨的开始。 不可!天夕居然制止了。那我们一切的抗争,还有什么意义? 深知其中缘由的影让站在台阶下,双手抱肩,宛如一尊黑色的雕塑,久久不语。他在听到天夕的话之后,心中不禁动容,天夕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居然选择相信成凯的清白,这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吧。 雪壤对着大殿之下的群臣说话了,以我之见,我们为何不以成凯为人证,将雾术牙隐匿在卫沃军中捣乱的一切都揭露出来,昭告高原,向各个势力出会盟邀请,请他们同来索利斯助战。 影让的眼神陡然一凛,冰冷的杀机流露出来。一旦诸侯会盟,那月白必然难逃厄运,不可,绝对不可。 好,很好。天夕立刻表示赞成。 若絮却道:雪护卫长,劳烦您先去裂冰关协助守城,如何? 遵命!雪壤向着若絮鞠躬道:能够去前线作战,是卑职的荣幸。 好。若絮举起手中的虎纹玉佩道:宫廷侍卫长雪壤,领一万侍卫前往裂冰关助战! 遵命! 裂冰关外的冰原上,一团一团的篝火燃烧着,夜晚,月明星稀。 守夜的皇卫军战士都穿着厚厚的皮衣,外面罩着铮亮的黑铁铠甲,即便呵出来的气息都在瞬间凝成冰霜,铠甲上的碎冰已经结成冰凌,他们依旧岿然不动。 在中军大帐内,一名青年将领手中举着油灯,一遍一遍地照着桌上铺着的地图,神态焦急而无奈。正是皇卫军第一旅旅长澜石。 显然,已有准备的索利斯军凭借天时地利,让正面进攻的皇卫军第一旅吃了不小的苦头,众所周知,皇卫军善于平原作战与集团作战,攻城并不是他们的专长,于是在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后,皇卫军不得不退后,等待援军,一方面也给受伤的战士接受治疗的时间,这次让祭司随军治疗,给卫沃军降低了不少非战斗减员。 将军,第一批援军到了!一名士兵走进营帐回报道。 只见后侧辕门大开,两百多名皇卫军骑士护送着三辆战车缓缓开进了军营。当的两人,一人用绷带缠住一侧眼睛,另一只是紫色妖瞳,在黑夜中莹莹闪光,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紫色长剑,正是紫水晶之剑坤天;在他旁边的那匹白马上,一名黑衣剑客,玄色披风罩住全身,手中长剑的剑柄上,醒目地坠着一颗钻石雕成的骷髅。正是惊骸剑客祗影。 澜石一见多出两名强助,急忙上前勒住马道:属下澜石参见指挥使阁下。 坤天看了看战场,问道:战况如何了? 敌军守城兵力愈三万,守将是索利斯六上将之的松木将军,着实难办。 澜石的眉头皱的很深。我部伤亡惨重,依旧没有攻上城楼。 坤天看了看黑夜中的裂冰关城墙,侧过身指着身后的三辆战车说:澜石,这次我们带来的是轰天雷,明日就用它们攻城,不必忧虑了。 夜半,月如钩。 一个身穿皇卫军铠甲的身影朦胧地出现在山岗上,在他面前的是昨日的战场,皇卫军巨盾被城上落下的磐石砸成无数的碎片,皇卫军战士都披精钢甲,全盔蒙面,普通箭矢根本无法穿透,所以任一个倒下的战士都几乎被射成了刺猬,也有被城上的擂木炮石打中,脑浆迸裂而死的,在大地上一堆一堆地倒下。 皇卫军战士的英魂啊那个身影吟唱道:听从牧者的召唤,以月之名,起来!话音刚落,他举起右手,一团乌黑的云气笼罩整个战场,那些胸前插满箭矢的战士用一只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对月而啸,失去了头颅的战士,用布满凝固血痕的手抓起死者生前的武器,朝着城墙蹒跚走去这可怕的一幕,任是最勇敢的战士也会为之胆寒。 救命啊救命啊鬼啊!守夜的索利斯战士急忙惊叫起来。 百鬼齐啸的诡异模样,已经夺去了战士们的斗志。准备火箭!值夜将军鼓起勇气道。嗖,嗖,嗖拖着焰尾的火箭在缓缓移动的丧尸中间炸开,那些已经有些腐朽的身体被火焰带到,即刻燃烧了起来,再放!战士们见火箭有了效果,急忙再次挽弓,却顿时好像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箭矢弹落在地上,甚至连弓都抓不住了,纷纷两脚软,瘫倒在城墙上,一团黑色的云气在夜色的掩护下逐渐笼罩住整座城墙。 那些丧尸拖到城楼之下,沿着城墙开始朝上攀爬,用长刀卡在石缝里,如同踽踽独行的登山者。守城战士想逃跑,却感觉脚下跟灌入了铅块一般,无法挪动半步。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银质白虎铠甲的中年战士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长柄战刀,他三两步抢上城楼,那把长刀的刀柄只有六寸长,刀刃却足足有四尺长,举起手对着攀上城墙的一名丧尸战士的脑门砍下去,将对方连头带盔砍成两半。 迎着火把,但见那人留着络腮的胡须,身后是一件银白色的披风,面目方正,浓眉大眼,他一只手将长刀挥舞得滴水不漏。长刀横削过去,一个皇卫军丧尸顿时被他连着铠甲斩断了。那名中年将军抢过一支火把,当作短棍,用力挥在一个丧尸的头上,那个丧尸吼叫一声,翻落在城墙之下,那将军用力将火把扔了下去,轰地一声,那名丧尸顿时被点燃了,朝后跌落下来,连带后面攀爬的几个丧尸一起坠落下来。 那中年将军大吼一声,拿火把,这些丧尸数目并不多,大家努力! 呵,索利斯六上将之的松木上将。皇卫军新任统领坤天远远地在战场之上,此时他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城墙上挥刀如流水的中年将领,刀片过处丧尸不断倒下,那长刀在夜色之下如粼粼波纹连绵不绝。坤天猛地拔出自己的紫色长剑,脚步踏空,竟然在半空中如履平地,如鹰一般朝城墙上的松木扑去。 铛!长剑与长刀铮然相撞,松木转过头,见来者身手敏捷,显然不是丧尸,知道来了高手,当下凝神而战。战!坤天一手托出剑鞘,紫剑铿然出鞘,直点松木的右肩,松木长刀一侧,正挡住紫剑,右手一抖,弹开长剑,身体旋转如陀螺一般,一圈刀风将坤天罩住。坤天急忙举剑,松木又岂能让他如愿,手中长刀如流水一般奔腾而去,这一套快刀竟然让坤天都无法防御,只见左侧举剑,右手必遭偷袭,右手举剑,左侧必然要救应,近身搏斗真讨不到半点好处。 好刀法!言罢,坤天双手握剑,一剑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自己退到城楼一侧,就地朝前一滚,手中剑鞘飞掷出去,这杀气灌注下的剑鞘也不可小觑,松木以为有诈,更不敢硬接,侧身躲了过去, 明日再会!坤天趁着松木侧身的瞬间,飞下城楼,披风抖动,如鹰一般略空而去。 笼罩在城楼之上的黑云也逐渐散开了,月色明朗起来。 松木将军收住战刀,环顾整个战场,丧尸已经都被清理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坤天离开的方向说:看来卫沃又有高手来助战了。 第二百二十六节:暮云天阙 第二日,卫沃皇卫军营地里竖起了两架巨大的木质抛石机,那种用上等桦木制成的,高二十多米,宽愈十米的巨大抛石机用碗口粗的麻绳牵引,直接用周围山地里数百斤的原石作为弹药。 卫沃地处边陲,科技不如中部达,所以还没有普及火炮,这样的巨型抛石机已经是军中威力最强的攻城器械了。这也让他们后来与中部最强的雅比斯复**交锋时吃了大亏。 军营里传来响亮的口号声,每架抛石机旁边都有近千名士兵在忙碌着,调试机关,装填石料。 松木将军远远地站在城墙上,心急如焚。 将军,还是快躲进城楼里去吧。松木将军身边的副将上前拉住他说。 这些抛石机,对城墙可是致命的打击啊。松木站在城墙上说话的时候,远处卫沃军营里,坤天指着松木对身边的祗影说:就是这个人,索利斯六上将之,他的快刀,连我都奈何不了他。 前辈,一会我会用他的血养剑。祗影看着松木高大的身影不屑道。 说话间,一辆抛石机的石料已经装填完毕,放!工兵用斧头斩断了麻绳,数百斤的巨石凌空而起,朝着裂冰关城墙砸去。烟尘弥漫之后,裂冰关的城墙竟然丝毫无损,岿然屹立着。 不只调试投石机的工兵,连带坤天,祗影,澜石,全傻眼了,这这么大一块石头,不会连个小坑都没砸出来吧 只听见前面的军营一片喧嚣,报上来说,天生掉下了巨大的石块,疑似是陨石,砸死了十个人和一匹马军中骚乱不堪 这一次岂止是祗影,澜石和坤天,所有的人都觉得汗颜了。坤天急忙用手擦去额头边的冷汗说:这个这大家伙很久没用了刚才算是调试了一下坤天看了看下方的另一台抛石机说:这不是还有一台嘛 只听见远处噼噼啪啪的乱响声后,夹杂着木块断裂倒塌的巨响,另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跑上了土坡道:报告。另一架轰天雷直接倒塌了,砸死了十几个工兵 刚刚才擦掉的汗水,又从三人的额角流淌了下来,带来这两个大家伙的坤天更是黑线爬满了额角。明天明天再说 夜空之中,茫茫天际里飞出一把青色长剑,缓缓落在庭院之内,落地的瞬间就化成青光,逐渐变小,竟如玲珑如意一般变得盈寸之长,飞入那女子的掌心。 从庭院里走出一名身穿蓝色绸裙的女子,黛玉姐姐那女子急忙出来,扶住那从飞剑上走下来的黑衣女子,你伤得好重,杨先生呢?夜紫猛地一下,压在蓝衣女子的身上,虚弱地说:快,快扶我进去,拿,拿解药。 凤姐,凤姐,姐妹们,快过来,黛玉伤得好重。 只见一名身穿金黄色服饰的女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扶住了夜紫。杨青枫呢? 还什么杨青枫啊,黛玉都伤得要断气了。 扶进屋内,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并着妙玉,宝钗等等都来了,解药来了,解药来了。湘云身穿石榴色的长裙,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锦盒,慢慢打开取出一颗琥珀色的药丸放进夜紫的嘴里。 夜紫的面色才逐渐好转过来。说吧,怎么了?凤姐站在一旁敦促道。 青枫他,他不愿跟我回来。夜紫想到这里,不禁抹了一下眼泪。 杨青枫是不是变节了。凤姐杏眼圆瞪,看着夜紫问道。 是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都回去吧,四春和妙玉都有伤,就不要陪我去暮云天阙了。她看了看奄奄一息的黛玉说:黛玉伤得也重,不必去了。凤姐看了夜紫一眼道:都散吧。 与北国浓漫的硝烟相比,东部沿海的暮云天阙显得格外地宁静。海潮的声音,周而复始地冲刷着礁石,海岸边是松软的金色沙滩。海岸边耸立的一座礁石山上,正是当年晨月轩剑派的旧址,这个然世外的剑派不仅避世于人迹罕至的东部沿海,只用一叶扁舟与俗世相连,即便如此,依旧难以改变它最终湮灭的历史。 那些以淡蓝色为主色调的建筑,历经时间的斑驳依旧在与骤雨中冲刷着。历经半个月的时间,一行人马赶到了这暮云天阙边的天阙剑宫。 嘿嘿,我看这里挺气派的,不比驿站差啊。一个沙哑的喉咙刚进门就说道,正是一向喜欢八卦的罗睺星使,只见身材矮小的他带着黑斗笠,穿着黑披风,正伸出手拍着大门右侧有些龟裂了的石柱。 这天阙剑宫也着实气派,进门的两处石柱雕刻成剑柄的形状,中间用碗口粗的铁索联系,数十年来那些铁索已经锈迹斑斑,但却依旧可以想见晨月轩剑派当初的繁荣。 此时站在罗睺星使身后的,正是一身素衣,面带银面具,白衣之上用丝线绣着几片点缀有致的黑羽,正是铩羽盟第二号人物,羽戾天。在羽戾天身后的是三男一女,一名有着络腮胡子的高大棕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巨剑,身上穿着厚厚的钢铁板甲,一名男子则面目隽永俊秀,身后背着双钩,一身青色长衫,沉默不语,另一名男子则额头几乎抵到剑门前的铁链,身后梳着小辫,咖啡脸色,身材魁梧,臂长过膝,要不是穿这犀牛皮做的皮甲,看上去简直像一头猩猩。 反观那名女子,站在三名男子身边,反衬之下当真显得绝美动人。一名身穿浅蓝色罗衫,宽口的衣袖只扯到前臂,露出那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肌肤,更值东方潮湿温热,此时她穿了一件低胸套衫,袅袅而立,当真风情万种。 不会就在这开打吧。那女子一只手捂住嘴笑道,还真不好意思破坏这美景呢。 碧奴,安静一点,小心埋伏。羽戾天隔着银面具,冷静地提醒道。 但羽戾天的威信,依旧无可违逆,罗睺与碧奴收起脸上的笑容,安静地走了进去。 剑门后是一道数百条石阶组成的台阶,直通冲灵殿,淡蓝色的建筑物以七星排列,鼎盛时 期由包括掌门在内的六名师叔带领门人,传授音律和剑术,冲灵殿后是试剑石,然后是斗剑室,琴房,随后是焚香台,在后山的是避世庐和剑冢。这些设施无一不显示出晨月轩曾经的大派风范。 但无论六人将慕云天阙走了个遍,依旧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只得在山下的剑门又停住了脚步。 难道天杀楼请我们来慕云天阙野餐?罗候用沙哑的喉咙笑着说道。 罗候,我宁愿你现在不要说话。站在一边的猩猩说,你的嗓门让我现在一点都没有野餐的兴致 原地休息吧。羽戾天转过身看着另外五人说,我相信,天杀楼的人一会就到了。 罗候,你跟木曜去找些干柴来。羽戾天命令道。 罗候星使看了看跟猩猩一样的木曜星使,心里暗暗叫苦。 碧奴,你跟日曜,土曜去附近的海滩捉一些鱼来。羽戾天席地坐下,盘腿冥想起来。唯一落下的大胡子见羽戾天再没有什么吩咐了,也盘腿坐了下来,从背袋里取出一大块红色卤肉放在盾牌上,用宽剑削成块吃了起来。 这还真的是要野餐了。 不多时,木曜星使扛着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回来了,罗候则拾掇了不少干柴,再仔细看时,更有趣的事生了,只见木曜扛着的树上挑着一头黑色的野猪,罗候的怀里则抱着一只白色的兔子,显然,都是找干柴时的收获。 不多时,那名叫碧奴的女子与青衫的日曜星使也回来了,碧奴的手中用一串红线各拽着七八条尖嘴的海鱼,日曜则用青衫裹着一只墨鱼和十几个鲜贝,一齐堆放到羽戾天面前。 看到羽戾天纹丝不动,显然还在冥想,大家便各自忙活了起来。罗候取出打火石生起了火,木曜星使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把短刀,将野猪开膛破肚,清理着内脏,碧奴找到山上的一处泉水,蹲在水边将鱼和鲜贝都洗干净了回来。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烤肉的馨香已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了。在支起的三个木架上,一只上是烤得色泽金黄,正在往下滴着油脂的烤猪,一只上面是烤的红红的兔子,还有一只上用树枝串着七八条熏成玫瑰色的海鱼,三种清香一齐飘荡起来,几乎让人还没吃,就已经饱足了。 大家都吃些东西吧,一会还要恶战呢。羽戾天缓缓站起身隔着银面具对众人说道。 见老大居然没有要吃独食的意思,众人这才放开胆子吃了起来,只见猩猩和大胡子一人抓住一条烤的酥脆的猪腿,用力一扯就脱离了整个骨架,放到嘴边啃了起来。 罗候独自在另一团火堆边啃着自己抓的兔子,用手撕着兔子肉,直吃得一手的膻味。 公子,你多少也吃一点吧。碧奴从火中取出一只烤熟的鲜贝,伸出如葱的手指拨开了贝克,红唇微抿,似笑一般将贝壳递给身边的日曜星使。 日曜星使木然地伸出手,去接碧奴手中的贝壳,却总是抓不到,只在碧奴袖口裸露出的那截手臂上蹭来蹭去。碧奴见此场面,还当是日曜星使有意调戏,但她也不是三贞九烈的女子,便作势将手中的鲜贝放到他的手中笑道:公子你难道是睁眼瞎?离火堆这么近还看不到? 日曜没有多说,只是接过了鲜贝,慢慢用手扳,开,露出烤得红的蚌肉,就着香气吃了起来。就在这时,一只野鸡居然蹒跚跑过火堆,罗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满身是羽毛的胖墩。我都要吃完了,你还跑来给我加餐罗候伸出右手,慢慢地拔着野鸡的羽毛说。 这东西没有佐料,不好吃啊。大胡子吞了一下口水说。 罗候笑道:我以前在东部收集情报时,看到有些乞丐偷到鸡后,就地用土包了,挖个坑埋了,生一堆火,一会也就能吃了。 说着抓起已经被拔光羽毛的野鸡走进了一片树林里说:我去把它埋起来,一会请大家吃乞丐鸡,哈哈。 第二百二十七节:海上会战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罗候急急忙忙地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羽戾天急忙站起,示意所有人准备作战。我在林子里挖了个坑,结果现地底下埋的全是火药桶! 正说话间,林子里传来一声火药桶爆炸的闷响,火舌猛地将周围的树木燃烧了起来。海滩上又同时传来几声巨响。 天杀楼难道想把整个慕云天阙都沉掉吗?猩猩对着冒出浓烟的树林喊道。 大家快回船上去! 小心炸药!羽戾天扬起袖子,挡住飞扬的尘土.霎时间仿佛天崩地裂,整个暮云天阙都被一片火海笼罩着.轰隆! 退回船上去!退回船上去!!罗侯星使在海岸边招手,道:这里到处都是炸药! 羽戾天一脚踩住船梢,在激流之中将木舟稳稳停住,先是大胡子,然后是罗侯,碧奴拉着日曜躲进了船舱,最后是猩猩蹲下腰上了船. 羽戾天用力斩断纤绳,木船顺水离开了海岸。 就在众人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时,一阵纷纷扰扰的琴声似雨打芭蕉在海上传来。 鲨鱼!有鲨鱼!罗候星使尖叫起来,那些鲨鱼不断地撞击着船身,几乎是要把船撞翻一般。大胡子解下身后的巨剑,用力斩下了一条鲨鱼的鳍,但其他的鲨鱼丝毫无惧,仍然朝木船冲去,更兼此时天色向晚,晚潮涨起,船只在急流之中如同漂浮的小木片,左摇右晃。 铮铮铮铮琴声随着潮水涨落竟然缓急一致,就在鲨鱼撞击船身稍稍缓和时,一个庞然的黑影又出现在船身周围,嗖地一声,无数带着吸盘的爪子缠住木舟的四个角,作势就要将船翻过去了。 羽戾天惊叫道,那乐声在控制鱼类攻击我们!说话间,一头巨大的乌贼从海里跳了出来,八爪用力,整个木船都倾斜了。 猩猩抓起一把短剑,朝着乌贼的头部狠狠扎了下去,顿时,乌黑的墨汁四溅开来,羽戾天眼疾手快,数片羽毛凌空飞起,将船上众人护住,那墨汁落在木船上竟然生生灼烧出一个个小洞来。 乌贼喷吐出一阵墨汁,向后倒下,栽进海里,激起一阵浪花。再看猩猩时,只见唯一没有防护的他,身上的犀牛皮甲已经被灼烧得可以看见皮肉了。 就在这时,一《将军令》也已经到了最高,潮的部分,越来越多的鲨鱼聚集到木舟附近,鲨鱼猛地张开嘴,对着船舷咬下去。 我擦,这些鲨鱼都饿疯了!怎么连木头都吃罗睺星使抓起一把匕,猛地就扎到鲨鱼张开的嘴里,罗睺用力拍上鲨鱼的嘴巴,好了,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手指用力戳在鲨鱼的脸上,将他送了回去,就在这时,又一头更大的鲨鱼猛地又张开了嘴。 才说你妈妈,你就来罗睺星使急忙又摸出一把匕,乖,张嘴!又一把匕又扎进了那鲨鱼的嘴里。 傻瓜,船漏水了!大胡子用力拍了一下罗睺的脑门说:别闹了,先靠岸行不行! 嘭一声巨响在船边爆炸开来,腾起一道数十米高的水柱,落下的仿佛是一道雨帘,隔着雨帘只见一名身穿宝蓝色长裙的女子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只船上弹着一架古筝,手指正从第一根琴弦滑到第二根琴弦上,铮又一道水柱激扬起来。 这样下去要被他们整死的!罗睺看着脚下越来越深的水说。 只见刚才一直沉默的碧奴,迅从手腕上各褪下了一个玉镯,左右手各抓住一个,叮咚一声轻响,一枚玉镯已经从手中飞射而出,扎进了对面的船上,另一只手上的玉镯仿佛被吸引一般带着那个纤弱的身影凌风而起。 铮!第三根琴弦猛然响起,又一声暴雷在木船边炸响。 居然是十三音爆!羽戾天隔着银面具说道,但声音中显然已经有了不小的震撼。 就在此时,另一道黑影横空飞出,手中握着的尖刺,目标直指半空中的水曜星使碧奴。碧奴急忙反映过来,右手的玉镯正迎上那一道尖刺,但见那尖刺又不同于普通的弯刀,而是打造成三分弯,四分直的修长模样,直如女子的娥眉一般。铮!玉镯与娥眉刺相撞,看似无风的一击,彼此之间的力量却激起了一圈海浪向两侧推去。 碧奴知道对方也是高手,当下不敢懈怠,另一只手摸出随身的环刃朝黑衣人掷去。那环刃约是半尺大小,三面有锋利的刀刃,只有一面有握手之处,如果掌握得法,飞射之后能从另一个角度出其不意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实在是暗器中的王者。 船上的罗睺见碧奴连环刃都拿出来了,知道遇到了高手,急忙踩着船舷飞了起来,手握短刀前往助战。在半空中的他猛然觉得面门一阵森寒,急忙在空中翻滚了一下,身后传来暗器落入水中的声响。 罗候一脚点在水面上,身体再次跃起,落到女子弹琴的船上,还未站稳,又是一排暗器急射过来。你丫的,暗器不要钱啊罗候急忙侧身,闪过一排暗器,骂道。 只见那拨弄琴弦的却不是一个弹琴的女子,而是弹古筝,在她身后闪出另一人来,只见那人一身素净的白衣,眼神犀利,手中攥着一把银针。那分明是一名女子,头上还带着白绢剪成的小花。 这么多银针啊罗候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还有,你一身白的,难不成老公死了?对方哪里会听他胡扯,右手一扬,又是一阵银针四射过去。 罗候毕竟位列铩羽盟九曜星使,实力也绝对不是次品,手中狼牙短刀瞬间连成一片,叮叮叮叮连续打落了数十根银针,罗候星使看准时机,欺身向前,狼牙短刀直朝对方的脸上抹去,这一刀真是抓住了女子的天性,任你伤她哪里,也不会容许别人伤她的脸,只见那女子五指并钩,从指甲上弹出五根铁簧片,右手三只手指狠狠夹住狼牙短刀,作势就要掰断。 罗候星使笑了,短刀顺势朝前一推,紧紧握住刀刃的对手不禁朝后倒去,身材矮小的他飞起一脚正踢在对方的胸口上,随即右手短刀脱手,左手手腕上嚓地一声弹出另一把腕刃直,插对方的心脏。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电光石火,几乎是一气呵成,眼看就要成功,罗候星使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脑门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那样,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只见一直站在两人身边宝蓝色长裙的女子,用力拨弄了一下面前的古筝,又一声爆音从古筝弦上传来。 罗候星使只觉得心神陡然失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那使暗器的女子又岂会丧失机会?十指如风,张开如爪一般朝罗候扑去。罗候急忙回身,拾起地上的短刀与那用爪的女子厮斗起来,但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十指何其灵活,短刀便处处被动了。 再看碧奴与那使娥眉刺的女子相斗也是激烈无比,这小小的一方水面上,几只木船竟然成了这两大杀手组织铩羽盟与天杀楼一干高手对决的擂台。 环刃飞去又飞回来,却始终无法伤对方,倒是那人的娥眉刺在碧奴面前晃来晃去,不时带出一两个伤口,与她相比,碧奴显然处在下风。水曜使者一脚踩在甲板上,翻进船舱里,趁机取出刚才的双镯,两只手捏住铮地撞击了一下,叮叮当当这一下仿佛飘飘荡荡,如溪水灵动,又如清泉石上,端的美妙动听无比。只见对方的身形停滞了一下,显然也已经受到了这音律的影响。 碧奴不慌不忙将手中玉镯连续碰撞多次,叮叮当当的清音更是扩散到了全场。就在对方迟疑的霎那,嗖地一声,环刃再次飞出。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只听见一名女子清喝道,羽戾天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一名身穿靛蓝长裙,挽着侍女簪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架古琴,正端坐在船头之上,正是晨月轩剑派的最后传人,锦云十二钗中的可卿。 不好,对方又来强援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日曜星使低声道。不止那一个,后面还有人 羽戾天此时也焦急了起来,在船上,大胡子的土曜星使与木曜星使都施展不开,仅凭罗候,碧奴两人与锦云十二钗中的三人纠缠已经十分勉强,何况对方不断增加人手,时局便是越来越不利于铩羽盟了。 黛色的光芒,围绕着可卿的身体缓缓盘旋,形成一圈圈音波朝四外飘散。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就是这《高山流水》的真谛。 一层层黛色的魔音悄然释放,以为可卿中心,不断扩大着笼罩的面积。此时在巍峨的高山与汹涌的波涛前弹奏这《高山流水》可谓是得天时地利,心弦与琴弦的完美结合,令她能够把握到每一个音符哪怕是最简单的变化。双手不断变化着各种手势,以滚、拂、绰、注的特殊弹奏方法,将乐曲逐渐推向巅峰。 《高山流水》听在铩羽盟众人的耳中,就像晨钟暮鼓一般,不断的震慑着他们的心弦。甚至连实力最强的羽戾天都突然现,自己竟然无法专注于眼前的战斗,在脑海最深处隐藏的许多东西,正在逐渐出现于回忆之中。 罗候与碧奴更是如此,原本罗候密不透风的防御陡然出现了极大的缺口,只一瞬时间就被铁爪在身上撕开了好几处血口,碧奴原本通过玉镯建立起来的微弱优势瞬间消耗殆尽,手忙脚乱之中连玉镯都丢掉了一只。 第二百二十八节:杀手之王 当羽戾天回过神来时,才现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她体内运行的力量在快的衰减着、虚弱着。 不好!羽戾天暗叫一声,展动身形朝可卿扑去。日曜星使猛地掷出身后的钩,将碧奴与那使娥眉刺的杀手分割开来,自己则左手使另外一件钩,加入了战团。 我也看不下去了!大胡子从身后解下巨剑,站在甲板上用力一跃,如炮弹一般落在宝钗等人的船上,断裂的木屑飞扬开来,整只木船都朝船头倾斜下来。杀!大胡子挥舞巨剑朝使铁爪的杀手扑去。 此时那只已经漏水的船上只剩下如猩猩一般的木曜星使了。此时他站在齐膝的水中,要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了。喂,你们这些混蛋都跑路了,我怎么办?我我不会游泳啊 羽戾天右手直指捏住一支黑羽,直朝可卿刺去。可卿当然知道羽戾天的目的在于打断《高山流水》的演奏,急忙起身,弯腰躲过了这一击,怀中却还紧紧抱着古琴,琴声依旧幽幽不绝。但是这只守不攻的情况,可卿也只能是拖延些许时间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鹅黄色裙衫的身影骤然出现,一支竹笛挡在两人面前,将可卿跟羽戾天分割开来。显然是十二钗的领,凤姐到了。这不是第二羽,羽戾天大人吗?凤姐逼退羽戾天,似笑非笑地说道。 来两个,好,正好拿你开刀!羽戾天此时哪里还有心思跟这婆娘啰嗦,右手长袖前甩,三支火羽脱袖而出,凤姐手中竹笛骤然变成一片绿云,密密地挡在面前直如竹林一般,火羽出三声闷响,竟然被尽数挡下。 篁竹破!凤姐手中竹笛一斜,万千翠竹顿时倒斜,转守为攻朝着羽戾天打去。 羽戾天这才现,随着乐音的深入,身体仿佛也开始变得迟滞了,面对对手的攻击,抵挡起来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此时,一旁的可卿手势一变,雄峻巍峨高山已经在乐曲中消失,而那叮咚嗡鸣的水,却飞流直下。七十二滚拂流水正是这一曲《高山流水》中最重要的手法。第一次,在可卿使用这七十二滚拂流水的时候,没有产生任何迟滞。双手十指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在古琴上律动而过。琴音的层次感顿时将整乐曲推向了最高,潮。 羽戾天情知此战的关键在于胜,这乐曲连她都感觉难以抵挡,何况是身后的其他星使,不终止这乐曲,铩羽盟今日就没有丝毫的胜算。 羽戾天右手拈住一支白羽,猛地撒手,万千白羽顿时从空气中衍生出来,啪啪啪啪几声竹节崩裂的声音,刚才还势不可挡的翠竹顷刻间尽数折断,风起!羽戾天轻喝一声,左手疾指蓝天,一阵疾风骤至,顿时将飘逸的白羽推向凤姐与可卿两人。 竹御!!翠绿竹笛斜依着白羽,回旋着将万千羽毛挡住。 区区一支竹笛,岂能挡我!羽戾天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骤然前划,手指并刀,千羽刃破!刚才还柔顺飘逸的白羽顿时间化成万千森寒的白芒朝下斩去。 千竹御!凤姐知道胜败已然要在此刻决定,哪里还敢松懈,无数劲竹竟然从船舱的甲板之上破木而出,化入到竹影之中。 云涌!!羽戾天的右手扬起,五指缠柔如波纹妆,刚才还从一个方向飞下的白羽瞬时间四散飞去。竟如云裂苍穹,冲霄而上。 疾风劲草!凤姐手中的竹笛越旋越快,一圈一圈碧绿色的璀璨光芒朝白羽迎去。 此时嘈杂的声音早已将高山流水的意境完全驱散,但可卿依旧让流水的余韵在空中飘荡影响着实力稍逊的碧奴等人,直到她将双手柔和地抬起,再轻柔的落在琴弦上才令余音退去。 在《高山流水》的影响之下,凤姐竟然与羽戾天斗了个势均力敌。可局势已明显对铩羽盟不利了。即便土曜加入了战团,但不熟水性的他在与使铁爪的十二钗李纨对抗时,甚至处处还在拖罗候的后腿。 罗候星使时常不得不收住即将得手的攻势来帮土曜挡下刺向喉咙的铁爪,即便如此,十来个回合后,土曜的板甲依旧被画得面目全非,这全身铠甲的土曜使者也着实是李纨的杯具,铁爪最多也就是画花他的铠甲,想要伤到他这个人,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而另一边,碧奴,日曜双战使娥眉刺的十二钗湘云,碧奴一对玉镯只剩下一只,环刃的奇招又已出过几次,再难收效,便只好处处让日曜关照。日曜星使手中双钩使得严谨无比,任娥眉刺幻化出数千残影,终究在一声锐响之后被钩无情地挡下。日曜往往在听到这一声锐响后,根本不回头,辨声而去,另一只手就是一道钩击,出手狠辣,丝毫没有半点迟疑,如是几次,湘云只得在打出一击之后随即跃开一丈,避开日曜追命一般的还击,随后娥眉刺转而刺向碧奴,引得日曜回救。 这时,海面上又传来口琴的声音,整个海面如涨潮一般,另外几艘木船甚至被巨大的海浪的掀翻过来。正当众人诧异之时,只见海面上陡然喷起数十米高的水柱,漩涡骤然间出现在水柱周围,吞噬了几艘木船后,猛然抬起头的竟然是一头鲸鱼。蓝色的背脊宽厚的如同山岚一般。在它的头上,竟然站着一名身穿蓝色格子绣花衫的少女,在她淡淡的红唇边是一把象牙口琴,在乐声之中,鲸鱼朝着铩羽盟众人扑去。 擦,这么大的家伙!罗候星使手握短刀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这山一般的家伙。此时,罗候星使跟土曜星使被李纨,宝钗和那一头鲸鱼困住,日曜与碧奴被湘云缠住,羽戾天与凤姐和可卿缠斗,整个海面上变得混乱不堪,几乎变成了乱斗场。 就在可卿弹奏的最后一个音符消失的瞬间,羽戾天右手前探,中指扣起,一只右手的陡然幻化出无数影像。 宝钗的手颤抖着却根本无法再落在琴弦之上,珰!竟然是离羽戾天最近的可卿失手将古琴摔在了甲板之上。不但是天杀楼众人,甚至连铩羽盟众星使也在这威压之下难以移动半寸。 羽戾天的左手相叠而出,扣起左手食指,六片白羽飘飘荡荡,旋转着在空中落下,正是霜天白羽阵的起手姿势。那让高阶战士莫龙在数万大军前命丧黄泉的诡异招式至今还令人心有余悸。 刚才还汹涌的海水霎时间变得寂静起来,波涛仿佛都被凝固住了一般,将时间都停滞了。天地之间,唯有羽戾天变得幻灭的双手,两手张开,长袖无风而动,在身边留下无数雪白长袖的残影,陡然双手在头顶交错,左手扣住中指,右手扣住无名指,右手上侧,左手下侧,随即又迅捷地将双手移到身前,此时的双手已是同样的结印方式,银白色的光芒不可抑制地从那双手升起。 仿佛是幻觉一般,在那只似玉的手在胸前结印完成时,无数银白色的羽毛从羽戾天的身后飘散出来,纷纷扬扬如同一场瑞雪,破空而来的一阵疾风将那些银白色羽毛尽数向凤姐吹去。 你越动,羽毛就越缠你。羽戾天笑道。说话间羽毛疾飞上天,开始缠绕在场的每一名天杀楼成员。 我要你们十二钗覆灭在我的白羽幻术之下!羽戾天冷然道。 凤姐此时也因为威压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十二钗虽然在总体实力上越九曜星使,但羽戾天本身强横的实力,凌驾与所有人之上,自是无人能比。就在她以为绝望的时刻,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风中,左右手各一枚银白色戒指,上面的大鹏振翅欲飞,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如同纯黑的雕塑。他深深吸气,脸上的黑巾微微凹凸了一下。 他在羽戾天的威压之下竟然依旧站立着,双手前翻竟然将面前纠缠的白羽横空撕裂开来。 杀手之王,冥殇君!羽戾天从对方的气息已经感觉到了,他才是天杀楼的最后一张王牌。 那黑衣人正是安都拉的近护卫,新任冥殇君影让。 铩羽盟对阁下好像并没有什么仇怨吧。羽戾天定神道。 不错,杀手之王一向是我冥殇君的称号。影让双手报肩说道:今日铩羽盟想夺去,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这么说冥殇君今天是站在天杀楼一边了?羽戾天知道在影让面前很难讨好处,遂收回了四散飘落的白羽,整个海面再次寂静到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海水拍击在船舷上,仿佛是所有人的心跳声。 冥殇君看着此时的战场,依旧双手抱肩说:此时在海上,大家都施展不开,不如先到岸上再说如何? 是啊,到了岸上有你们受的!木曜星使站在抵到胸口的海水里说,欺负老子不会水! 好,到了岸上大家再来一场公平的对决就是了。影让看着众人说道。 羽戾天也点头道。正是,免得她们说我以一人之力,胜之不武。她故意看着面前的凤姐与可卿说道。 第二百二十九节:公平较量 但天杀楼的锦云十二钗却心事重重,一旦到了岸上,刚才还存在的优势又要拱手让出,但好在有冥殇君的支持,足以压制羽戾天的诡异幻术,此战的胜负也就另当别论了。 羽戾天阁下,您的手下都不是我的对手,同样的,这些天杀楼的人也不是您的对手.影让看着铩羽盟众人说道:您看,如何保障这一场的公平呢? 羽戾天自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击败影让,随即说道:不如你我都不动手她将手指着身后的五名星使说道.”五局三胜,不知道冥殇君意下如何? 依阁下说的办吧冥殇君居然同意了羽戾天的提议. 木船渐渐靠岸,湘云,宝钗,可卿,凤姐,李纨,并刚才以口琴驱使鲸鱼的少女都来到了海滩上,各执兵刃与铩羽盟众人对峙起来. 第一场,罗候你上羽戾天从袖中摸出一颗药丸,递给罗候说:这是一颗疗伤药,你吞下调息一会。 是。罗候星使接下那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盘腿在海滩上坐了下来。 凤姐看了看身材矮小的罗候星使,回身道:这一场湘云出战。 一身黑衣的湘云向着凤姐缓缓行礼。属下一定不辱使命。凤姐也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枚药丸递给湘云道:这是一颗恢复体力的药丸,你且服下,以免吃亏。 看到两方的头目纷纷赠药,生怕属下吃亏的场景,冥殇君暗暗一笑,依旧不说一句话。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罗候星使猛地站了起来道:来吧。眼神在陡然睁开的瞬间,竟然流露出浓烈的杀意。手中狼牙短刀寒光闪烁,身形未动,刀劲已经展开在湘云面前。 湘云慌乱之中举起娥眉刺铮地一声,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显然羽戾天刚才给罗候的,绝对不是单纯的疗伤药。湘云看准时机,娥眉刺斜刺上去,正要挑在罗候的手腕上,谁知罗候星使此时的身法如鬼魅一般,倏忽之间荡开一丈,又是一阵刀风袭来。 湘云,落云刺!凤姐见湘云已落下风,不禁出声指点道。 只见刚才还身手敏捷的湘云,顿时缓慢了起来,原本以为这落云刺是以快制敌的奇招,谁知道竟然是这般模样。但湘云这一招反而是占了后制人的便宜,双脚~交错走着,比之先前的移动度,减慢了许多,惟道是武学之上,千变千破,唯快不破,此时反其道行之,正好与罗候斗了个旗鼓相当。周围能够听到的只有呼呼的风声,罗候星使的身影根本难以寻觅到半分。 铮娥眉刺正摆过右侧,挡住了一道狼牙刀劲,只见湘云脚步一变,从原来的缓步变为疾步,飞身跃起,手中娥眉刺如裂石穿云一般对着虚空直扎而下。 只听见撕拉一声,虚空之中传来裂帛的声音,再看罗候的身影,左臂上的斗篷已经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可以看见里面撕开的血肉。显然刚才那一式落云式得手了。 小心!忽听得凤姐身边的宝钗一声惊呼,狼牙短刀已经逼近湘云的喉咙,就在这时,娥眉刺猛然上挑,正刺在短刀的刀柄上,湘云手腕用力上挑,想要将那兵刃脱手,谁知道一股粘稠的力量从短刀上传来。 空气中逐渐显露出罗候星使有些狰狞的笑容来,你去死!娥眉刺再难以分开,此时的湘云等于是两手空空,就在此时,湘云猛地松开右手,娥眉刺连着短刀一起飞向天空。 在湘云看来,失去了短刀的罗候星使譬如拔了牙齿的老虎,再难对她产生威胁,但就在此时,一道森冷的寒气已经出现在了湘云的脖颈上。只见罗候那受伤的左手赫然在手腕上固定着一把腕刃。没了武器的反而变成了湘云。 小姐,我想这次比试不一定非要决出生死吧。罗候依旧笑着说道,但这笑容已经让湘云如在冰窖之中。 湘云看了看凤姐的眼神,猛地右手朝前一探,这一掌带着凛冽的寒气直袭罗候的胸口。罗候星使哪里防的到她这一招,向后一个踉跄,胸前的伤口已然冰封,刚想再说什么,已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这婆娘,好狠毒!罗候星使伸出手抹去嘴边的血液骂道,就在这时,湘云已经趁着间隙取回了娥眉刺,复而挺着兵刃朝罗候扑去。 刚才罗候一时心慈手软,竟然将到手的胜机拱手让人,此时已丢了狼牙短刀的他又中了湘云一掌,与她抗衡就更显劣势。此时他全身血脉都受到这一掌的影响,根本难以运转自如,想要再次施展鬼魅一般的身法更不可能,只得用腕刃勉强抵挡着。 嚓!地一声锐响,只见那唯一的一截腕刃也被锋利的娥眉刺挑断,周围的空气中仿佛飘起了无数的雪花花瓣,那带着森然寒意的娥眉刺这一次直取罗候星使的心脏。 够了!空气中陡然迸溅出耀眼的火花,一袭青衫挡在罗候星使面前,但见那人黑飘逸,俊目朗星,手中舞着两把双钩,正挡下了湘云手中的娥眉刺。 刚才罗候有意饶你一命,你倒好,咄咄逼人,真是狠毒至极。出列的正是铩羽盟日曜星使。他向后退了几步,摆开架势道:我,日曜来会会你! 羽戾天阁下,那这第一场算不算是你们输了。凤姐见湘云绝地逆转,不禁喜笑颜开,捂着嘴谄媚着问道。 羽戾天自然对于凤姐无动于衷,只是冷哼了一声。 好,那就第二战吧。影让看着面前的众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铩羽盟日曜星使请教阁下的高招。日曜星使将一对铁钩分一前一后挡在身前后做出防御的姿态说道。 湘云显然对刚才日曜的话耿耿于怀,也不答话,手中娥眉刺径直朝日曜星使刺去。 铛铁钩竟然从不可能的角度飞落,挡住了娥眉刺,随即日曜手中的另一只铁钩顺水推舟一般朝湘云的身上刺去,湘云急忙收手,去防那支铁钩,就在这时,另一只铁钩闻风而动,在湘云的右肩之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湘云倒退几步,才看见右侧的粉肩上已然挂彩,不等她抱怨,日曜如影随形,手中双钩如行云流水一般,连连出招,往往都是娥眉刺挡住其中一下,另一只铁钩准会偷袭,而且防不胜防,被日曜屡屡得手,如是十几个回合下来,湘云身上的裙钗已经被撕得不成模样,连酥,胸都能够透过布条隐约可见,但日曜却如同瞎子一般,对于这香艳的一切熟视无睹,只一招比一招狠毒,一招比一招凌厉,湘云的呼吸也比之原来更加笨重起来,显然经过与罗候激烈的搏斗,她的体力也下降了许多。 只听见哐当一声,娥眉刺再次落地,铁钩眼看就要扎进湘云的脖颈,却听见凤姐道:罢了,湘云,不必勉强,认输吧。 湘云默然点头道:好吧,阁下技术了得,小女子愿赌服输。 什么叫愿赌服输,说得好听,台下的罗候星使嘟哝了一声。 慢着!影让陡然挡在两方势力中间,右手猛然一提,沙地竟然凭空裂开,扬起的沙尘之中,凭空出现了一道一人高的土墙,将中央的场地圈住,围成一个近百米见方的矩形影让再提起自己的左手,整个场地上顿时被极细的刀刃分割为无数整齐的方块,俨然已经有了竞技场的模样。 既然是刺杀大会,就要做得有模有样,你们不如在这场地上对决吧,出场者判输,如何?影让看着在场的羽戾天和凤姐问道。 便依冥殇君的做法吧。羽戾天也不想多说什么,凤姐也不能多说什么,众人便站在这新建成的场地上等待下一场对决的开始。 凤姐抬起眼,看了看一边垂手而立的日曜星使,转过身对旁边正要上场的李纨说道:你留神点,他好像是瞎子。出招不要多余,讲究攻击效率。 李纨有些惊讶地说道:他的瞳孔炯炯有神,怎么可能会是瞎子? 你小心便是了。 李纨微微点头,走上前去,向着日曜行礼道:天杀楼李纨,向阁下请教。 日曜双手反握住铁钩,向着李纨躬身还礼。 就在他将身体直起的瞬间,猛地侧身,数枚银针闪着寒芒打在了地上。未等众人反应,只见李纨右手轻动,又是一排银针打去。她打暗器的度远比普通人要快上许多,显然这也是她能够入选十二钗的原因之一。 日曜右手侧过,铁钩在面前画了一个弧线,空气中出四五声急促的金属撞击声,竟然挡下了五枚银针,左手依旧朝前一指,以钩带剑,一道剑气呼啸而去,李纨急忙朝后一掠,刚才站的地方已被轰得尘土飞扬。 如日曜这般将两把铁钩使得如一把兵刃般得心应手,一手格挡,另一手直接反击,实在是天杀楼众人的大患。 李纨见一击不能得手,遂立起双手,使了一个漫天花雨的手法,十枚银针无声无息朝日曜星使打去。 日曜星使正要举钩抵挡,陡然李纨的身形一闪,出现在另外一个方向,十指微动,竟然又是十数枚银针从另一侧打下。 日曜眉头微皱,显然,对方在刚才的较量之中已经猜到了自己凭借听力辨别方向,所以才能准确地挡下对手的兵刃再予以精准的反击,所以李纨才会用高身法不断移动,用漫天花雨的手法射暗器来扰乱日曜的听觉。 霎那间,李纨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日曜的身后,这一次的暗器目标却不是日曜本身,而是脚下,显然是要打乱日曜的防御。而日曜星使此时也只能使出一个护身的钩法,勉强用双钩护住周身,虽然没能让暗器近身,但防御已经捉襟见肘。 第二百三十节:乐音斗法 叮叮叮叮又是一串暗器打下,日曜手中的铁钩竟然没有出现偏差,却不得不动用另一只手上的铁钩来挡开背后扎来的银针。 日曜竟然动用了另一只手来防御,看来情况越来越危急了。羽戾天看着场上说道。 那接连不断的暗器声如催魂的铃音,一串一串仿佛银铃般脆响。此时日曜星使的脚步也从原来的缓急不惊变得急促起来,不断地用脚步恰巧躲开李纨打出的银针。而十二钗李纨也是疾步如风,十指如电,寸寸银芒带着诡异的寒光不断攒射出去。 突然,李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双手放到腰间,这个动作极快,显然是刚才她那种漫天花雨的手法对于银针的浪费太过厉害,直接导致了这样的进攻间隙,就在这稍纵即逝的一秒钟里,日曜星使仿佛知道李纨已经没有暗器,猛然转身,门户打开,两柄铁钩竟然完全放弃了原来一防一守的架势,齐齐朝着对方面前刺去。 等等,他不是瞎了,是六瞑术!凤姐此时在顿悟,喃喃道。封闭自身一感,达到可以洞悉对手心思的能力,拥有这样失传禁术的人,居然也被铩羽盟搜罗到了。 只见两道灼眼的光芒狠狠打在李纨的胸口上,虽然李纨凭借本能将双手的铁爪护住身前,依旧一脚贴地向后飞了出去,倒退了十多步,直撞到外围的土墙上,一身素衣已经沾满了尘土,显得有些狼狈。 李纨刚想直起身体再战,双手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手中的铁爪已经在刚才的碰撞中被生生折断,喉咙一甜,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回来吧,这一场算我们折了。凤姐看了看李纨,有些不忍心地说。即便被铩羽盟扳回一局,也不过是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但若是为此损折了十二钗一人,这些人都是天杀楼精心培养的,损一人如损千军,实在是划不来。 而且经过李纨与日曜的一战,已经基本摸清了对方的武技路数,并且窥知了对方身负六瞑术这样的绝学,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目的,再战下去也就毫无意义了。 另一方面,铩羽盟众人见日曜连胜两场,挽回危局,心中也都松了一口气,倒是羽戾天此时皱眉了。可以说,身负六瞑术绝学的日曜是她的一张王牌,用来克制天杀楼的凤姐与可卿,谁知道日曜星使沉不住气,自行出场,虽然连胜两场,但已然被凤姐看出了底细,若是被她想出破解的对策,剩下的水曜碧奴,土曜与木曜星使都难以跟天杀楼剩下的凤姐与可卿抗衡。在自己不能出手的前提下,此战的败局几乎注定。 宝钗,一会你直接用音律强袭他的听觉,他既然封闭了视觉,听力必然敏锐,这是他之前的优势,也会成为他最致命的弱点。凤姐用腹语对着身边的宝钗说道。 是,宝钗一定不辱使命。一身宝蓝色长裙的宝钗,捧着古筝缓缓走到竞技台的中央。 宝钗向日曜星使点了点头。道:天杀楼宝钗,领教了。 日曜星使知道这人并不是泛泛,手持铁钩回礼道:铩羽盟日曜星使,请指教。 影让飘身后退,看了在场的两人一眼,宣布道:天杀楼对铩羽盟比试,第三场,开始! 开始二字话音刚落,日曜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手中铁钩瞬间燃烧起强烈而灼眼的白光。两条虽然不长但极为有力地腿重重的在地面上跺了一下。宛如炮弹般贴地飞行,直奔宝钗冲了过来,一改刚才那种以守为攻的作战方式,显然是想要以快取胜,防止音律响起自己陷入不利。 他有和刚才在船上与天杀楼众人战斗的经历,自然明白不能让天杀楼的琴曲挥出作用,否则自己就很难获胜了。 眼看着日曜朝自己扑来。宝钗红润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也未见她如何作势。一串柔和的琴音已经从指尖飘荡而出。 奇异的一幕生了,一向以攻击精准著称的日曜星使,双钩上的白光竟然从宝钗身边三米处劈了出去。轰然巨响中,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沟壑,却并没有碰到宝钗分毫。 宝钗的手并没有停止。站在原地,右手柔和地在古筝弦上划动。柔和的乐曲声响起。轻松地节奏和愉快的音律给人一种恬静地感觉。淡淡地紫光向从琴弦上挥洒而出。始终追踪着日曜的身形。化为一道紫色光柱将他笼罩在内。 站在原地,仿佛无意中的弹奏却显示出了宝钗琴技无比奇异的魔力。在那紫光笼罩之下。日曜星使不断地劈砍挥刺,却像是一个人在场中舞蹈,他仿佛根本就看不到宝钗似地,澎湃地日曜杀气不断闪耀。却始终在宝钗五米之外,一时间场上白光闪烁,到处飞沙走石。日曜星使的攻击度越来越快。但他距离宝钗也越来越远了。 柔和而轻松的音律始终的宝钗右手五指间流淌而出,淡淡的音乐。却显示出不凡的魔力。同样作为场上不得出手的旁观者,羽戾天与影让彼此心中都已然明了,这一战日曜输了。 原本以为宝钗会用爆音刺激日曜,以强力直接取胜,谁知宝钗弹奏的,只不过是琴曲中一本身并没有任何攻击效果的《春江花月夜》,但就是这样一再普通不过的琴曲,却令以音辨位的日曜星使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影让与羽戾天明白宝钗是怎么做到地,当日曜刚向宝钗扑击时。秦殇弹奏的那一串琴音听上去虽然柔和,但却包含着最独特的爆音威力,那是一长串至少十五声连奏,比之残酷霸道的十三音爆又是一种咒术音律绝技,又怎么是日曜星使的精神力所能抵挡的?所以,在第一时间宝钗就破开了日曜的精神防御,令他眼前幻象频频,根本就无法把握宝钗真正所在地位置。接下来,日曜星使的精神与情绪已经被古筝曲控制,这场战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以结束了。羽戾天心中暗叹,阻止了比试继续进行。 宝钗右手按弦,伴随着乐音地停止,古筝上释放出那始终追踪着日曜星使的紫光也消失不见。 日曜星使挥舞铁钩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在刚才的一战中耗尽了力气。这时他才惊讶的感知到,自己距离宝钗竟然还足有二十米的距离,刚才的攻击居然全部都是无效的。 承让宝钗盈盈起身,对着日曜星使行礼道。 羽戾天轻叹一口气,说道:这一场,我们铩羽盟输了。羽戾天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水曜碧奴,以及木曜和土曜星使,眉头紧缩。对方派出来的音律咒术师,主攻精神层面,身为战士的土曜星使如果上场,精神力脆弱的他,甚至会败得比日曜星使还要惨。那显然只有第二张王牌了。 就在这时,猩猩一般的木曜星使仿佛看懂了羽戾天的眼神,走到羽戾天身边,俯下身说:羽戾天大人,这一场交给我吧。 你再等等羽戾天竟然阻止了木曜星使,转而对碧奴说道。这一场碧奴接战吧。 碧奴也不多问,款款走到竞技场的中央,向着宝钗行了一个礼,浅笑道:碧奴还请宝钗姐姐指教。人道是水曜星使碧奴,如水一般,本就拥有对男子销心蚀骨的魅惑,让对手根本难以下手,从来克敌制胜,但这锦云十二钗却多是女子,这一等天然优势基本无效。 宝钗手中十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算做回礼。空谷传响一般的余音尚在,只见宝钗的指法一变,采用隔空下指的指法猛然按在古筝弦上,一声爆音如炸雷响起,登时就让碧奴倒退了一步。 显然她也预料到对方会用拿手的爆音先制人,即便如此,碧奴依旧被这咒术力量灌注的琴声爆得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只见碧奴从腰间解下两只翠绿晶莹的玉镯,相互碰撞了一下,出清脆如泉水一般的声音,空气中竟然出现了一圈若隐若现的涟漪激荡开去。这显然又与之前她在船上打斗时使用的技法不同,当时的玉镯可谓是以攻击为主,干扰为辅,现在面对以乐音为主要攻击方式的宝钗,这一对玉镯此时就变成了纯粹的乐器,在力量的灌注之下,激荡出清脆的乐音,竟然与宝钗的爆音隐隐相对。 但见宝钗双手律动的度极快,但那行云流水般的感觉却丝毫不令人觉得突兀,古筝的声音清亮悠远,虽然被那玉镯的清音干扰不足以覆盖全场,但在动听的筝音嗡鸣之中,依旧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悲凉委婉的筝曲带动着众人的情绪,每个人的神色多开始随着筝曲的波动而上下起伏,即使是实力拔群的羽戾天也不例外。 这时,他的目光已经迷离了,或许,别人都是因为筝曲那悲凉的音波而迷失了自我,但她的心,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妙筝曲那和谐的弹拨与曲意深处。只有真正懂的人,才能完全理解这筝曲内的一切。 清如溅玉,颤若龙吟。冥殇君影让毕竟也跟随天夕多年,对于音律也已具备了极高的体悟能力,不禁赞道:好,好一《莫失莫忘》! 此时宝钗已经将桐木古筝挪至自己面前,他并没有调音,双手已经轻拂弦上。右手拇指轻托,双手已经浑。圆如意的飘然与十三弦之上。 古拙质朴的古筝声悄然响起,虽然动作比之前要慢了许多,但是,每一声琴音,都带着袅袅余音,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缓急重,带着回旋往复的缠绵,使原本的乐曲增添了几分沉厚之势。 就在这时,一阵清音响起,竟然来自于碧奴手中的玉镯,却不似与之前那般针锋相对,而是伴随着古筝的节奏,仿佛沉入水中的翡翠,浑然已经与碧水融为一体。 宝钗双手姿势再一变,向琴弦轻搂中弹动,***的嗓音就在这曼妙的古筝与环佩声中响起。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 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 月如霜并泪沾裳沾湿单罗杉 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 遥寄相思远眺旧乡伊人何方 静夜阑寥落微星挂天上 此时此刻,仿佛不是在竞技场上一决生死,而是在秋水湖畔,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古筝的基本演奏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独奏,而另一种,就是琴歌。 第二百三十一节:强力后援 碧奴眼中的冰冷似乎已经融化,剩余的竟然没有了敌意,只有无尽的忧伤,略带沙哑,却如凤鸣般动人的声音随着接上了后半阙。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宝钗的手势再变,右手食、中二指成半圆,左手大、中、无名三指同时按弦,音波颤动,变得比之前柔和了几分,将《莫失莫忘》曲中的忧伤冲淡了些许,自己却转而唱到: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配合无间的歌声悄然而止,但这环佩与古筝合作的乐音却袅袅而动,在同时的一声嗡鸣中,带着无尽的余韵方悄然淡去。宝钗的眼眸依旧如明镜,而碧奴的黑眸却已经多了几分迷惘。 风惊鹤舞势,风送轻云势,鸾凤和鸣势,落花随水势,你用了四种手法来完成这一曲,古筝的特点被你挥到了极致。,身边的可卿却站起身说道,在她身上淡淡的落寞,更衬托出这名白衣女子的美丽出尘。可是妹妹,你的筝曲太悲伤了。 正是这一句话将碧奴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唱到过《莫失莫忘》的最后一阙,今天却不知不觉的唱了出来,难道是她给我带来的感染么?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玉镯却随着一声叮当的轻响,裂为均匀的三半掉落下来。看到自己心爱的玉镯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宝钗弄碎,碧奴刚才还明澈的眼神里,已怒火中烧。 我刚才从你的歌声中感觉到,你也不想杀戮,来此参战纯属无奈,你我俱是如此,所以我才没有趁你被《莫失莫忘》影响心智时,取你的性命,而是弄碎了你的玉镯。宝钗收起古筝,看着面前的碧奴缓缓说道:没有了武器,你就可以下去了吧。 你!碧奴虽然心中确实不想杀戮,但羽戾天在侧,宝钗故意将碧奴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羽戾天必然不悦,此时即便碧奴不愿与她一决生死,也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碧奴从袖中取出环刃,眼露凶光朝已经收起古筝的宝钗扑去,谁知宝钗纹丝不动,像是根本不知道碧奴的环刃也是一件吹毛断的利器。谁知,脚步沉稳轻盈的碧奴才走几步竟然猛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站起,居然又跌倒了。 不必再作困兽之斗了,刚才我已经用乐曲压制了你的功力,一个时辰之内,你完全就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废人。还是下去吧,我也不愿意再造杀戮了。宝钗看着面前跌倒在地上的碧奴,语重心长地说道。 仅仅一个宝钗又连续击败两名铩羽盟九曜星使,将局势重新扳回,羽戾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碧奴这一战已然输了,再斗下去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只得说道:碧奴,回来吧。以后你不要用音律了,专修环刃和流水式吧。 水曜星使碧奴缓缓地从地上爬起,黯然地拾起环刃,踉跄着走下台去。 羽戾天阁下,我天杀楼已赢三场,这场比试还有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呢?凤姐挑起描青的丹凤眼,对着羽戾天得意地笑道:不妨告诉您,下面两人便是我与可卿,不知道剩下的两位星使出哪一位与我们三人对战呢? 羽戾天此时握紧在右手中的一截羽毛,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木曜朝前几步,俯下身低声问道:羽戾天大人,还是我上去吧。 羽戾天看了看眼前面露得意之色的凤姐等人,低声对木曜星使说道:你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动用巫蛊术,要保存实力。 木曜星使用力点点头,直起两米多的身板,开始往竞技场上走去。 若不是冥殇君影让这个不之客陡然杀到,羽戾天完全能够以一人之力解决到天杀楼的几人,其他星使的实力也就无足轻重中了。另一方面,不知为何,第一羽,羽无间竟然不同意羽无情参加如此重大的对决,让羽戾天白白少了一个琴心阶的强助,仿佛是少了自己的右手。倘若羽无情在此,以羽戾天实力压制冥殇君影让,羽无情的实力至少可以对付掉凤姐。可如今却整成这局势。如果此时来问羽戾天,木曜星使连败宝钗,可卿,凤姐三位有多少把握,恐怕连这位铩羽盟的强者都会做出最悲观的回答。 在木曜星使那两米多的身高面前,宝钗几乎只能抵到他的腹部,但是宝钗有信心,用自己的音乐来击溃这样庞大的对手。 木曜星使的脚板,用力踩在地面上,扬起的尘埃足有一尺多高。木曜星使仿佛是要故意让宝钗把自己的身材与职业联系起来,产生自己就是一个四肢达,头脑简单的蛮战士印象,为下面出奇制胜奠定基础, 只见天杀楼的宝钗又坐了下来,将抱着的古筝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刚才还柔媚如水的姿态陡然间又变得刚硬如冰 她抬起右手,猛下一指,按出一个爆音震响全场,算作是对尚未上场的木曜出挑衅。脚步可以伪装,身为蛮族巫师那雄浑的精神力却根本无法伪装,却见这战士在羽戾天都感觉无法忍受的爆音面前,竟然面不改色,纹丝不动,对面的凤姐顿时现了蹊跷。 羽戾天对于宝钗的机智敏锐也暗暗赞许,居然用爆音试出看木曜星使精神力的强度,但换言之,铩羽盟的最后一张底牌已被人识破了。 就在此时,一个爽朗的声音陡然响起。今日盛会,在下也来凑个热闹如何? 在羽戾天与影让耳中,这个声音还算熟悉,但对于天杀楼一干人等则是无比陌生了。如果对方是敌非友,那只会是铩羽盟的羽无间了。 但是第一羽,羽无间的实力至今没有任何人知晓,此次现身的若真是第一羽,那对于天杀楼必然又是一大打击。 在看到那人时,羽戾天险些叫出声来。只见来人用一块黑色头巾蒙在头上,银白色的长如瀑布一般从两侧倾泻下来,挡住了面庞,由于暮云天阙地处沿海,十分潮湿,那人也披了一件单薄的黑色披风,就在他用手解开披风的瞬间,露出了穿在身上的墨绿色剑装,逆风飞扬的火焰无比醒目,更醒目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条闪闪光的小龙,龙皮凹凸的质感展露无遗。不是第一羽,却是比铩羽盟第一羽还要可怕的存在,雅比斯复**统帅,高原第一剑客,剑魔明枫!!! 哼哼,明枫影让对于明枫杀死紫泽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即使大家原本有的情谊,此时也只是化为了一声冷哼,权作老友重逢的回答。 羽戾天阁下明枫缓步走到羽戾天身边说道。当初绿华城恶战,明枫得到阁下的帮助,才起死回生,但却因为雷诺将军的缘故,不能报恩,还多有冒犯明枫对着羽戾天行了一个礼说道。 你不必再说了羽戾天显然也对明枫绿华城一战时,那种不分敌友,不识好歹 的行为无比厌恶。 明枫快步走到羽戾天面前,略微低下头说道:你也不要再说了,翼朔雪.羽戾天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他居然识破了自己的这一重身份.虽然在她下定决心于绿华城恶战中现身相救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当事到临头,羽戾天的心还是禁不住颤抖了一下,难道自己的另一层身份也曝光了?明枫当然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着羽戾天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并没有因为翼朔雪是羽戾天而存在一丝的敌意,他转过身不再管身后的羽戾天,转过身对着影让与天杀楼锦云十二钗说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大恩?今天我明枫就代表铩羽盟出战! 此话一出,凤姐等人一齐变色.纷纷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冥殇君影让,寄希望于他能够出手相助. 影让也侧过身,用右手慢慢摩擦着左手手套的背部,沙哑的声音渐次传来,犀利如冰:救命之恩?!那么杀友之仇又当如何?抚摩手背的动作是为了松开钢丝,也是冥殇君准备进攻的开始,一个声音却再次响起,冥殇君何故言而无信?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为了维护比试的平衡性,你我都不出手吗?在明枫身后的羽戾天冷言道:如果阁下执意要出手,我也就只好得罪了!羽戾天边说,左手慢慢地摸向袖口,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 第二百三十二节:对你没好处 影让也踌躇了,他知道明枫在剑客大会上的实力,那时想要杀他已经有些难度,更何况一年多时间下来,明枫不可能没有丝毫的长进,那么再加上羽戾天,自己绝对讨不着便宜. 影让的猜测是正确的,剑客大会上的明枫不过是初窥门径,炎神诀也仅仅修习到剑式中的前三式,明枫先在飞雪镇得剑神雾云霜指点传授高原最高剑术霜神诀,又经历过云澜血战触霜炎抵制险成废人,绿华城引天地之风入体强化身躯并将剑术水平稳定在了更高级别的龙式,又得巴菲尼索斯传授修炼真谛此时的他与之前已是天壤之别,远不是之前那个愣头青一般的初行剑客了。 影让此时有些感到骑虎难下了,眼神不断投向身边的天杀楼一等人。我为你们揽下这档子事,现在明枫找来了,你们倒好,卖我 凤姐笑道:明枫殿下好像不是铩羽盟中人吧,这次是杀手大会,只是铩羽盟与天杀楼争夺杀手之王的称号,无关什么恩怨,殿下还是请回吧。 明枫看着凤姐笑道:要加入铩羽盟还不容易。他看了看身后的羽戾天,又转过身说道:让羽戾天随便授予我一个职位便是了,大不了他又看了看身边的碧奴半开玩笑地说 凤姐眼神一转,轻轻笑道:明枫殿下,可是高原举世无匹的英雄,高原第一剑客,跟我们这几个弱女子单打独斗,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这一句机智的话,反而将明枫推到了一个欺凌弱者的位置上去。明枫此时也不软了,冷笑着回答:好啊,那你们直接弃权,我便不是欺负这些弱女子了。 明枫殿下,好不厚道。凤姐眼神不屑,说道:切,也不怕传出去,让高原上的诸侯耻笑。 那你们要如何?难道要我不跟你们打?明枫被凤姐的表情激怒了,铮地一声,手中龙息出鞘,吼道:大不了,你们几个一起上便是了,我不会怕你们的! 好!凤姐对着身边的可卿使了一个颜色,只见凤姐取出碧玉竹萧,裙脚飞扬中已经跨上竞技台,竹萧凑到嘴边,一串强音飞扬而来。这乐音自然不会只是音符,附带而来的杀气对于明枫和羽戾天来说也许还不算什么,却已经让铩羽盟的其他人一齐变色。 宝钗知道明枫并不是泛泛之辈,也不敢再用控制型的乐曲,正襟危坐,十指凌空,铮,铮,铮连下三指,三声爆音混杂着碧玉竹萧的强音弥散在全场上,此时的乐器在她们手中,已不再是修身养性的雅物,而是撕魂裂魄的利器。 就在古筝与竹萧的杂音中,仿佛是清泉流淌石上,杂音之中一股清正醇和的乐曲如仙露琼浆流淌出来。这是开指段落中的起步,仿佛是在叙述一个不幸人的命运,卑微的他仿佛是溪水边的杂草,毫不引人注意,所以乐音也偏向柔和。 在古筝,古琴,竹萧,三种截然不同的音律面前,明枫却毅然举剑,却没有先使炎神诀,而是风声乍起,一圈柔和的剑风护住周身,正是凌云剑法中的云闭月招式,紧密的风声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乐音对他精神的干扰。 再加上爆音与强音的效果对冲,反而自相冲突,效果大减。遂让宝钗放弃了用咒术禁技十三音爆的念头。 凤姐见爆音和强音都没有什么效果,干脆开始配合可卿手中古琴的旋律。此时的乐音已经弹过了小序,大序,到达了正声, 乐音一转激扬,从怨恨到愤慨的情绪通过一声强音喷出来,跌宕起伏的乐音仿佛在描写一场扣人心弦的刺杀.就在这时,此时婉转悠长的箫声,正本清源,融入到乐曲之中,激斗之中掺入一丝平静,仿佛是刺客亘古不易的决心。宝钗见音律跟进,急忙调整古筝和上。 熟知乐曲的羽戾天知道,琴为帝而筝为后。琴除箫外很难与其他乐器合奏,而筝却可以和任意乐器合奏、重奏。古筝的音相对古琴更为清亮动听,音域也更广,却比古琴少了那分儒雅深邃的气质和悠长的余韵。箫与古琴和,古筝再与古琴合奏,以这样三重叠奏引效果远远不止叠加这样简单,而是总量数倍乃至十倍的增长。而音律幻术最可怕之处,正在于无视任何实体的防御,直接刺激对手的心灵,只有用本身的精神力硬抗,才能够抵御,而明枫作为一名以修习剑术为主的剑客,精神力强度能有多少,大家不得而知。这恐怕就是凤姐不惜一切要激怒明枫,好让三人一起参战的原因所在,这强大的三重叠奏应该也是锦云十二钗对付铩羽盟的最后绝招了。明枫倘若不能抵挡,那么 宝钗十指在十三弦上捻动,清亮而充满了质感的筝音之中略带几许悲伤的气息,她那双修长的玉手在筝弦上滚拂而动,与筝音之中释放的橙色光彩交映生辉,筝音就像是精神的丝线,牵绊着每一个人的心神,一度甚至盖过了古琴的音韵。 正声作为整《广陵散》的核心,此时在三种乐器的和鸣之下,将刺客不畏强权,宁死不屈的复仇意志刻画得淋漓尽致。 蓝,黄,青三色光芒隐隐从三人身上散出来,随着乐音的飞扬朝明枫靠拢。再看剑客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迷离的表情,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出现复杂的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悲伤。 显然,刚才太过轻敌的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三种乐器合奏后的效果会如此强大,以至于整个人的心神在正声结束的霎那,瞬间失守。接下来的乱声,戈矛杀伐战斗气氛油然而生。 此时三种乐器的合奏之下,这乱声的混乱效果比之当初妙玉以一人之力弹奏的古曲《十面埋伏》威力要强大的多。 看到明枫的反应,羽戾天暗暗在心中捏了一把汗。明枫的眼神已经变得浑浊了,头上扬,显然已经被这合奏的《广陵散》控制了。 如果此时的羽戾天没有戴着银面具,那一双饱含着关切的眼神必然会暴露出她的真实身份。而且那目光也不该是两个生死战友之间的目光 明枫!!!这一次喊出的却不是羽戾天那透过银质面具而出的冰冷假声,而是翼朔雪清朗的声音,那让明枫感觉无比熟悉的声音。只见羽戾天一只手揭下自己的银质面具,露出了在面具后面,那张俊秀无双的面庞,柳鬓从略有些生硬的面庞边滑下,刘海正好挡住他的眼睛,但这已足够表明她的真实身份复**军师,一直被认为实力不佳,却智力群的翼朔雪! 虽然明枫是得到了巴菲尼索斯的指点,知道翼朔雪有难,才赶到慕云天阙相救,继而知道了翼朔雪就是羽戾天这样一个秘密,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却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就在她将面具拿下的这一霎那,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住了。 羽戾天就是翼朔雪?!凤姐惊讶之中,不得不暂时中断《广陵散》的演奏,就在这只有一秒钟不到,稍纵即逝的时间里,翼朔雪的声音在明枫的精神之海掀起了滔天巨浪,顿时将《广陵散》营造的意境一扫而空,心神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股绝强的意志仿佛瀑布一般倒灌下来,完全排除了《广陵散》乱声的负面效果。那个有点欠扁的声音从明枫的脑海里响起,又遭遇危机啦,危机好啊,危机是强者成长的阶梯啊 草又是这句话明枫从心里骂了一声。 哎呀哎呀,我这么欠扁吗?龙神腰带在明枫的精神之海里打了个哈欠说:一见我就爆粗口,那我回去继续睡觉就是了。 别,别明枫知道这龙就喜欢这样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偏要他求着它才肯帮忙。拜托,我吃亏,对你没好处 好好好,我们现在开始危机教学龙神慢吞吞地说道。 明枫想移动身体,施展炎神诀挽回颓势,却现虽然精神摆脱了乐音的控制,整具身体却依旧沉浸在乐曲中,处于麻木的状态,别说举剑了,连动动手指都十分勉强。 虽然凤姐的竹萧暂时停止了,但可卿与宝钗的古筝与古琴还在继续演奏,乐曲也由乱声进入了最后的章节:后序! 只见原本一高一低的两个曲调,此时却变得一致起来,古琴的低沉顿挫,古筝的清丽高扬,此时仿佛合流了。这是全曲步入终结的象征,同样也是所有力量汇聚,动最后绝杀的象征。 而此时,在众人面前的明枫还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眼神混沌如同慕云天阙外的海水。每拨动一声琴弦,羽戾天的心弦就颤动一下,但她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而在明枫眼中,则是另外一个情景。龙魂对明枫说道,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想要制胜,就只有从精神层面了。 明枫在脑海里冷笑了一下,我是剑客啊,你居然让我在精神层面上击败面前的三个专修音乐的幻术师和咒术师,谈何容易? 龙也笑了,冷笑。你不相信我便算了,大不了你这个肉身在《广陵散》的冲击下血脉爆裂,我换一具肉身去就是了。 第二百三十三节:莫失莫忘 他有和刚才在船上与天杀楼众人战斗的经历,自然明白不能让天杀楼的琴曲挥出作用,否则自己就很难获胜了。 眼看着日曜朝自己扑来。宝钗红润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也未见她如何作势。一串柔和的琴音已经从指尖飘荡而出。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宝钗的手势再变,右手食、中二指成半圆,左手大、中、无名三指同时按弦,音波颤动,变得比之前柔和了几分,将《莫失莫忘》曲中的忧伤冲淡了些许,自己却转而唱到: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影让与羽戾天明白宝钗是怎么做到地,当日曜刚向宝钗扑击时。秦殇弹奏的那一串琴音听上去虽然柔和,但却包含着最独特的爆音威力,那是一长串至少十五声连奏,比之残酷霸道的十三音爆又是一种咒术音律绝技,又怎么是日曜星使的精神力所能抵挡的?所以,在第一时间宝钗就破开了日曜的精神防御,令他眼前幻象频频,根本就无法把握宝钗真正所在地位置。接下来,日曜星使的精神与情绪已经被古筝曲控制,这场战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以结束了。羽戾天心中暗叹,阻止了比试继续进行。 宝钗右手按弦,伴随着乐音地停止,古筝上释放出那始终追踪着日曜星使的紫光也消失不见。 日曜星使挥舞铁钩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在刚才的一战中耗尽了力气。这时他才惊讶的感知到,自己距离宝钗竟然还足有二十米的距离,刚才的攻击居然全部都是无效的。 承让宝钗盈盈起身,对着日曜星使行礼道。 羽戾天轻叹一口气,说道:这一场,我们铩羽盟输了。羽戾天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水曜碧奴,以及木曜和土曜星使,眉头紧缩。对方派出来的音律咒术师,主攻精神层面,身为战士的土曜星使如果上场,精神力脆弱的他,甚至会败得比日曜星使还要惨。那显然只有第二张王牌了。 就在这时,猩猩一般的木曜星使仿佛看懂了羽戾天的眼神,走到羽戾天身边,俯下身说:羽戾天大人,这一场交给我吧。 你再等等羽戾天竟然阻止了木曜星使,转而对碧奴说道。这一场碧奴接战吧。 碧奴也不多问,款款走到竞技场的中央,向着宝钗行了一个礼,浅笑道:碧奴还请宝钗姐姐指教。人道是水曜星使碧奴,如水一般,本就拥有对男子销心蚀骨的魅惑,让对手根本难以下手,从来克敌制胜,但这锦云十二钗却多是女子,这一等天然优势基本无效。 宝钗手中十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算做回礼。空谷传响一般的余音尚在,只见宝钗的指法一变,采用隔空下指的指法猛然按在古筝弦上,一声爆音如炸雷响起,登时就让碧奴倒退了一步。 显然她也预料到对方会用拿手的爆音先制人,即便如此,碧奴依旧被这咒术力量灌注的琴声爆得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只见碧奴从腰间解下两只翠绿晶莹的玉镯,相互碰撞了一下,出清脆如泉水一般的声音,空气中竟然出现了一圈若隐若现的涟漪激荡,开去。这显然又与之前她在船上打斗时使用的技法不同,当时的玉镯可谓是以攻击为主,干扰为辅,现在面对以乐音为主要攻击方式的宝钗,这一对玉镯此时就变成了纯粹的乐器,在力量的灌注之下,激荡出清脆的乐音,竟然与宝钗的爆音隐隐相对。 但见宝钗双手律动的度极快,但那行云流水般的感觉却丝毫不令人觉得突兀,古筝的声音清亮悠远,虽然被那玉镯的清音干扰不足以覆盖全场,但在动听的筝音嗡鸣之中,依旧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悲凉委婉的筝曲带动着众人的情绪,每个人的神色多开始随着筝曲的波动而上下起伏,即使是实力拔群的羽戾天也不例外。 这时,他的目光已经迷离了,或许,别人都是因为筝曲那悲凉的音波而迷失了自我,但她的心,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妙筝曲那和谐的弹拨与曲意深处。只有真正懂的人,才能完全理解这筝曲内的一切。 清如溅玉,颤若龙吟。冥殇君影让毕竟也跟随天夕多年,对于音律也已具备了极高的体悟能力,不禁赞道:好,好一《莫失莫忘》! 此时宝钗已经将桐木古筝挪至自己面前,他并没有调音,双手已经轻拂弦上。右手拇指轻托,双手已经浑,圆如意的飘然与十三弦之上。 古拙质朴的古筝声悄然响起,虽然动作比之前要慢了许多,但是,每一声琴音,都带着袅袅余音,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缓急重,带着回旋往复的缠绵,使原本的乐曲增添了几分沉厚之势。 就在这时,一阵清音响起,竟然来自于碧奴手中的玉镯,却不似与之前那般针锋相对,而是伴随着古筝的节奏,仿佛沉入水中的翡翠,浑然已经与碧水融为一体。 宝钗双手姿势再一变,向琴弦轻搂中弹动,***的嗓音就在这曼妙的古筝与环佩声中响起。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 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 月如霜并泪沾裳浸,湿单罗杉 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 遥寄相思远眺旧乡伊人何方 静夜阑寥落微星挂天上 此时此刻,仿佛不是在竞技场上一决生死,而是在秋水湖畔,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古筝的基本演奏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独奏,而另一种,就是琴歌。 碧奴眼中的冰冷似乎已经融化,剩余的竟然没有了敌意,只有无尽的忧伤,略带沙哑,却如凤鸣般动人的声音随着接上了后半阙。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宝钗的手势再变,右手食、中二指成半圆,左手大、中、无名三指同时按弦,音波颤动,变得比之前柔和了几分,将《莫失莫忘》曲中的忧伤冲淡了些许,自己却转而唱到: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配合无间的歌声悄然而止,但这环佩与古筝合作的乐音却袅袅而动,在同时的一声嗡鸣中,带着无尽的余韵方悄然淡去。宝钗的眼眸依旧如明镜,而碧奴的黑眸却已经多了几分迷惘。 风惊鹤舞势,风送轻云势,鸾凤和鸣势,落花随水势,你用了四种手法来完成这一曲,古筝的特点被你挥到了极致。,身边的可卿却站起身说道,在她身上淡淡的落寞,更衬托出这名白衣女子的美丽出尘。可是妹妹,你的筝曲太悲伤了。 正是这一句话将碧奴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唱到过《莫失莫忘》的最后一阙,今天却不知不觉的唱了出来,难道是她给我带来的感染么?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玉镯却随着一声叮当的轻响,裂为均匀的三半掉落下来。看到自己心爱的玉镯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宝钗弄碎,碧奴刚才还明澈的眼神里,已怒火中烧。 我刚才从你的歌声中感觉到,你也不想杀戮,来此参战纯属无奈,你我俱是如此,所以我才没有趁你被《莫失莫忘》影响心智时,取你的性命,而是弄碎了你的玉镯。宝钗收起古筝,看着面前的碧奴缓缓说道:没有了武器,你就可以下去了吧。 你!碧奴虽然心中确实不想杀戮,但羽戾天在侧,宝钗故意将碧奴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羽戾天必然不悦,此时即便碧奴不愿与她一决生死,也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碧奴从袖中取出环刃,眼露凶光朝已经收起古筝的宝钗扑去,谁知宝钗纹丝不动,像是根本不知道碧奴的环刃也是一件吹毛断的利器。谁知,脚步沉稳轻盈的碧奴才走几步竟然猛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站起,居然又跌倒了。 不必再作困兽之斗了,刚才我已经用乐曲压制了你的功力,一个时辰之内,你完全就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废人。还是下去吧,我也不愿意再造杀戮了。宝钗看着面前跌倒在地上的碧奴,语重心长地说道。 仅仅一个宝钗又连续击败两名铩羽盟九曜星使,将局势重新扳回,羽戾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碧奴这一战已然输了,再斗下去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只得说道:碧奴,回来吧。以后你不要用音律了,专修环刃和流水式吧。 水曜星使碧奴缓缓地从地上爬起,黯然地拾起环刃,踉跄着走下台去。 羽戾天阁下,我天杀楼已赢三场,这场比试还有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呢?凤姐挑起描青的丹凤眼,对着羽戾天得意地笑道:不妨告诉您,下面两人便是我与可卿,不知道剩下的两位星使出哪一位与我们三人对战呢? 羽戾天此时握紧在右手中的一截羽毛,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第二百三十四节:清浊 承让宝钗盈盈起身,对着日曜星使行礼道。 羽戾天轻叹一口气,说道:这一场,我们铩羽盟输了。羽戾天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水曜碧奴,以及木曜和土曜星使,眉头紧缩。对方派出来的音律咒术师,主攻精神层面,身为战士的土曜星使如果上场,精神力脆弱的他,甚至会败得比日曜星使还要惨。那显然只有第二张王牌了。 就在这时,猩猩一般的木曜星使仿佛看懂了羽戾天的眼神,走到羽戾天身边,俯下身说:羽戾天大人,这一场交给我吧。 你再等等羽戾天竟然阻止了木曜星使,转而对碧奴说道。这一场碧奴接战吧。 碧奴也不多问,款款走到竞技场的中央,向着宝钗行了一个礼,浅笑道:碧奴还请宝钗姐姐指教。人道是水曜星使碧奴,如水一般,本就拥有对男子销心蚀骨的魅惑,让对手根本难以下手,从来克敌制胜,但这锦云十二钗却多是女子,这一等天然优势基本无效。 宝钗手中十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算做回礼。空谷传响一般的余音尚在,只见宝钗的指法一变,采用隔空下指的指法猛然按在古筝弦上,一声爆音如炸雷响起,登时就让碧奴倒退了一步。 显然她也预料到对方会用拿手的爆音先制人,即便如此,碧奴依旧被这咒术力量灌注的琴声爆得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只见碧奴从腰间解下两只翠绿晶莹的玉镯,相互碰撞了一下,出清脆如泉水一般的声音,空气中竟然出现了一圈若隐若现的涟漪激荡,开去。这显然又与之前她在船上打斗时使用的技法不同,当时的玉镯可谓是以攻击为主,干扰为辅,现在面对以乐音为主要攻击方式的宝钗,这一对玉镯此时就变成了纯粹的乐器,在力量的灌注之下,激荡出清脆的乐音,竟然与宝钗的爆音隐隐相对。 但见宝钗双手律动的度极快,但那行云流水般的感觉却丝毫不令人觉得突兀,古筝的声音清亮悠远,虽然被那玉镯的清音干扰不足以覆盖全场,但在动听的筝音嗡鸣之中,依旧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悲凉委婉的筝曲带动着众人的情绪,每个人的神色多开始随着筝曲的波动而上下起伏,即使是实力拔群的羽戾天也不例外。 这时,他的目光已经迷离了,或许,别人都是因为筝曲那悲凉的音波而迷失了自我,但她的心,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美妙筝曲那和谐的弹拨与曲意深处。只有真正懂的人,才能完全理解这筝曲内的一切。 清如溅玉,颤若龙吟。冥殇君影让毕竟也跟随天夕多年,对于音律也已具备了极高的体悟能力,不禁赞道:好,好一《莫失莫忘》! 此时宝钗已经将桐木古筝挪至自己面前,他并没有调音,双手已经轻拂弦上。右手拇指轻托,双手已经浑.圆如意的飘然与十三弦之上。 古拙质朴的古筝声悄然响起,虽然动作比之前要慢了许多,但是,每一声琴音,都带着袅袅余音,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缓急重,带着回旋往复的缠绵,使原本的乐曲增添了几分沉厚之势。 就在这时,一阵清音响起,竟然来自于碧奴手中的玉镯,却不似与之前那般针锋相对,而是伴随着古筝的节奏,仿佛沉入水中的翡翠,浑然已经与碧水融为一体。 宝钗双手姿势再一变,向琴弦轻搂中弹动,***的嗓音就在这曼妙的古筝与环佩声中响起。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 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 月如霜并泪沾裳浸.湿单罗杉 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 遥寄相思远眺旧乡伊人何方 静夜阑寥落微星挂天上 此时此刻,仿佛不是在竞技场上一决生死,而是在秋水湖畔,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古筝的基本演奏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独奏,而另一种,就是琴歌。 碧奴眼中的冰冷似乎已经融化,剩余的竟然没有了敌意,只有无尽的忧伤,略带沙哑,却如凤鸣般动人的声音随着接上了后半阙。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宝钗的手势再变,右手食、中二指成半圆,左手大、中、无名三指同时按弦,音波颤动,变得比之前柔和了几分,将《莫失莫忘》曲中的忧伤冲淡了些许,自己却转而唱到: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配合无间的歌声悄然而止,但这环佩与古筝合作的乐音却袅袅而动,在同时的一声嗡鸣中,带着无尽的余韵方悄然淡去。宝钗的眼眸依旧如明镜,而碧奴的黑眸却已经多了几分迷惘。 风惊鹤舞势,风送轻云势,鸾凤和鸣势,落花随水势,你用了四种手法来完成这一曲,古筝的特点被你挥到了极致。,身边的可卿却站起身说道,在她身上淡淡的落寞,更衬托出这名白衣女子的美丽出尘。可是妹妹,你的筝曲太悲伤了。 正是这一句话将碧奴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唱到过《莫失莫忘》的最后一阙,今天却不知不觉的唱了出来,难道是她给我带来的感染么?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玉镯却随着一声叮当的轻响,裂为均匀的三半掉落下来。看到自己心爱的玉镯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宝钗弄碎,碧奴刚才还明澈的眼神里,已怒火中烧。 我刚才从你的歌声中感觉到,你也不想杀戮,来此参战纯属无奈,你我俱是如此,所以我才没有趁你被《莫失莫忘》影响心智时,取你的性命,而是弄碎了你的玉镯。宝钗收起古筝,看着面前的碧奴缓缓说道:没有了武器,你就可以下去了吧。 你!碧奴虽然心中确实不想杀戮,但羽戾天在侧,宝钗故意将碧奴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羽戾天必然不悦,此时即便碧奴不愿与她一决生死,也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碧奴从袖中取出环刃,眼露凶光朝已经收起古筝的宝钗扑去,谁知宝钗纹丝不动,像是根本不知道碧奴的环刃也是一件吹毛断的利器。谁知,脚步沉稳轻盈的碧奴才走几步竟然猛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站起,居然又跌倒了。 不必再作困兽之斗了,刚才我已经用乐曲压制了你的功力,一个时辰之内,你完全就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废人。还是下去吧,我也不愿意再造杀戮了。宝钗看着面前跌倒在地上的碧奴,语重心长地说道。 仅仅一个宝钗又连续击败两名铩羽盟九曜星使,将局势重新扳回,羽戾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碧奴这一战已然输了,再斗下去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只得说道:碧奴,回来吧。以后你不要用音律了,专修环刃和流水式吧。 水曜星使碧奴缓缓地从地上爬起,黯然地拾起环刃,踉跄着走下台去。 羽戾天阁下,我天杀楼已赢三场,这场比试还有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呢?凤姐挑起描青的丹凤眼,对着羽戾天得意地笑道:不妨告诉您,下面两人便是我与可卿,不知道剩下的两位星使出哪一位与我们三人对战呢? 羽戾天此时握紧在右手中的一截羽毛,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木曜朝前几步,俯下身低声问道:羽戾天大人,还是我上去吧。 羽戾天看了看眼前面露得意之色的凤姐等人,低声对木曜星使说道:你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动用巫蛊术,要保存实力。 木曜星使用力点点头,直起两米多的身板,开始往竞技场上走去。 若不是冥殇君影让这个不之客陡然杀到,羽戾天完全能够以一人之力解决到天杀楼的几人,其他星使的实力也就无足轻重中了。另一方面,不知为何,第一羽,羽无间竟然不同意羽无情参加如此重大的对决,让羽戾天白白少了一个琴心阶的强助,仿佛是少了自己的右手。倘若羽无情在此,以羽戾天实力压制冥殇君影让,羽无情的实力至少可以对付掉凤姐。可如今却整成这局势。如果此时来问羽戾天,木曜星使连败宝钗,可卿,凤姐三位有多少把握,恐怕连这位铩羽盟的强者都会做出最悲观的回答。 在木曜星使那两米多的身高面前,宝钗几乎只能抵到他的腹部,但是宝钗有信心,用自己的音乐来击溃这样庞大的对手。 木曜星使的脚板,用力踩在地面上,扬起的尘埃足有一尺多高。木曜星使仿佛是要故意让宝钗把自己的身材与职业联系起来,产生自己就是一个四肢达,头脑简单的蛮战士印象,为下面出奇制胜奠定基础, 只见天杀楼的宝钗又坐了下来,将抱着的古筝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刚才还柔媚如水的姿态陡然间又变得刚硬如冰。 第二百三十五节:霸气 配合无间的歌声悄然而止,但这环佩与古筝合作的乐音却袅袅而动,在同时的一声嗡鸣中,带着无尽的余韵方悄然淡去。宝钗的眼眸依旧如明镜,而碧奴的黑眸却已经多了几分迷惘。 风惊鹤舞势,风送轻云势,鸾凤和鸣势,落花随水势,你用了四种手法来完成这一曲,古筝的特点被你挥到了极致。,身边的可卿却站起身说道,在她身上淡淡的落寞,更衬托出这名白衣女子的美丽出尘。可是妹妹,你的筝曲太悲伤了。 正是这一句话将碧奴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唱到过《莫失莫忘》的最后一阙,今天却不知不觉的唱了出来,难道是她给我带来的感染么?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玉镯却随着一声叮当的轻响,裂为均匀的三半掉落下来。看到自己心爱的玉镯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宝钗弄碎,碧奴刚才还明澈的眼神里,已怒火中烧。 我刚才从你的歌声中感觉到,你也不想杀戮,来此参战纯属无奈,你我俱是如此,所以我才没有趁你被《莫失莫忘》影响心智时,取你的性命,而是弄碎了你的玉镯。宝钗收起古筝,看着面前的碧奴缓缓说道:没有了武器,你就可以下去了吧。 你!碧奴虽然心中确实不想杀戮,但羽戾天在侧,宝钗故意将碧奴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羽戾天必然不悦,此时即便碧奴不愿与她一决生死,也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碧奴从袖中取出环刃,眼露凶光朝已经收起古筝的宝钗扑去,谁知宝钗纹丝不动,像是根本不知道碧奴的环刃也是一件吹毛断的利器。谁知,脚步沉稳轻盈的碧奴才走几步竟然猛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站起,居然又跌倒了。 不必再作困兽之斗了,刚才我已经用乐曲压制了你的功力,一个时辰之内,你完全就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废人。还是下去吧,我也不愿意再造杀戮了。宝钗看着面前跌倒在地上的碧奴,语重心长地说道。 仅仅一个宝钗又连续击败两名铩羽盟九曜星使,将局势重新扳回,羽戾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碧奴这一战已然输了,再斗下去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只得说道:碧奴,回来吧。以后你不要用音律了,专修环刃和流水式吧。 水曜星使碧奴缓缓地从地上爬起,黯然地拾起环刃,踉跄着走下台去。 羽戾天阁下,我天杀楼已赢三场,这场比试还有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呢?凤姐挑起描青的丹凤眼,对着羽戾天得意地笑道:不妨告诉您,下面两人便是我与可卿,不知道剩下的两位星使出哪一位与我们三人对战呢? 羽戾天此时握紧在右手中的一截羽毛,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木曜朝前几步,俯下身低声问道:羽戾天大人,还是我上去吧。 羽戾天看了看眼前面露得意之色的凤姐等人,低声对木曜星使说道:你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动用巫蛊术,要保存实力。 木曜星使用力点点头,直起两米多的身板,开始往竞技场上走去。 若不是冥殇君影让这个不之客陡然杀到,羽戾天完全能够以一人之力解决到天杀楼的几人,其他星使的实力也就无足轻重中了。另一方面,不知为何,第一羽,羽无间竟然不同意羽无情参加如此重大的对决,让羽戾天白白少了一个琴心阶的强助,仿佛是少了自己的右手。倘若羽无情在此,以羽戾天实力压制冥殇君影让,羽无情的实力至少可以对付掉凤姐。可如今却整成这局势。如果此时来问羽戾天,木曜星使连败宝钗,可卿,凤姐三位有多少把握,恐怕连这位铩羽盟的强者都会做出最悲观的回答。 在木曜星使那两米多的身高面前,宝钗几乎只能抵到他的腹部,但是宝钗有信心,用自己的音乐来击溃这样庞大的对手。 木曜星使的脚板,用力踩在地面上,扬起的尘埃足有一尺多高。木曜星使仿佛是要故意让宝钗把自己的身材与职业联系起来,产生自己就是一个四肢达,头脑简单的蛮战士印象,为下面出奇制胜奠定基础, 只见天杀楼的宝钗又坐了下来,将抱着的古筝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刚才还柔媚如水的姿态陡然间又变得刚硬如冰 她抬起右手,猛下一指,按出一个爆音震响全场,算作是对尚未上场的木曜出挑衅。脚步可以伪装,身为蛮族巫师那雄浑的精神力却根本无法伪装,却见这战士在羽戾天都感觉无法忍受的爆音面前,竟然面不改色,纹丝不动,对面的凤姐顿时现了蹊跷。 羽戾天对于宝钗的机智敏锐也暗暗赞许,居然用爆音试出看木曜星使精神力的强度,但换言之,铩羽盟的最后一张底牌已被人识破了。 就在此时,一个爽朗的声音陡然响起。今日盛会,在下也来凑个热闹如何? 在羽戾天与影让耳中,这个声音还算熟悉,但对于天杀楼一干人等则是无比陌生了。如果对方是敌非友,那只会是铩羽盟的羽无间了。 但是第一羽,羽无间的实力至今没有任何人知晓,此次现身的若真是第一羽,那对于天杀楼必然又是一大打击。 在看到那人时,羽戾天险些叫出声来。只见来人用一块黑色头巾蒙在头上,银白色的长如瀑布一般从两侧倾泻下来,挡住了面庞,由于暮云天阙地处沿海,十分潮湿,那人也披了一件单薄的黑色披风,就在他用手解开披风的瞬间,露出了穿在身上的墨绿色剑装,逆风飞扬的火焰无比醒目,更醒目的是他腰间系着的一条闪闪光的小龙,龙皮凹凸的质感展露无遗。不是第一羽,却是比铩羽盟第一羽还要可怕的存在,雅比斯复**统帅,高原第一剑客,剑魔明枫!!! 哼哼,明枫影让对于明枫杀死紫泽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即使大家原本有的情谊,此时也只是化为了一声冷哼,权作老友重逢的回答。 羽戾天阁下明枫缓步走到羽戾天身边说道。当初绿华城恶战,明枫得到阁下的帮助,才起死回生,但却因为雷诺将军的缘故,不能报恩,还多有冒犯明枫对着羽戾天行了一个礼说道。 你不必再说了羽戾天显然也对明枫绿华城一战时,那种不分敌友,不识好歹 的行为无比厌恶。 明枫快步走到羽戾天面前,略微低下头说道:你也不要再说了,翼朔雪.羽戾天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他居然识破了自己的这一重身份.虽然在她下定决心于绿华城恶战中现身相救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当事到临头,羽戾天的心还是禁不住颤抖了一下,难道自己的另一层身份也曝光了?明枫当然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着羽戾天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并没有因为翼朔雪是羽戾天而存在一丝的敌意,他转过身不再管身后的羽戾天,转过身对着影让与天杀楼锦云十二钗说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大恩?今天我明枫就代表铩羽盟出战! 此话一出,凤姐等人一齐变色.纷纷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冥殇君影让,寄希望于他能够出手相助. 影让也侧过身,用右手慢慢摩擦着左手手套的背部,沙哑的声音渐次传来,犀利如冰:救命之恩?!那么杀友之仇又当如何?抚摩手背的动作是为了松开钢丝,也是冥殇君准备进攻的开始,一个声音却再次响起,冥殇君何故言而无信?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为了维护比试的平衡性,你我都不出手吗?在明枫身后的羽戾天冷言道:如果阁下执意要出手,我也就只好得罪了!羽戾天边说,左手慢慢地摸向袖口,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 影让也踌躇了,他知道明枫在剑客大会上的实力,那时想要杀他已经有些难度,更何况一年多时间下来,明枫不可能没有丝毫的长进,那么再加上羽戾天,自己绝对讨不着便宜. 影让的猜测是正确的,剑客大会上的明枫不过是初窥门径,炎神诀也仅仅修习到剑式中的前三式,明枫先在飞雪镇得剑神雾云霜指点传授高原最高剑术霜神诀,又经历过云澜血战触霜炎抵制险成废人,绿华城引天地之风入体强化身躯并将剑术水平稳定在了更高级别的龙式,又得巴菲尼索斯传授修炼真谛此时的他与之前已是天壤之别,远不是之前那个愣头青一般的初行剑客了。 影让此时有些感到骑虎难下了,眼神不断投向身边的天杀楼一等人。我为你们揽下这档子事,现在明枫找来了,你们倒好,卖我 凤姐笑道:明枫殿下好像不是铩羽盟中人吧,这次是杀手大会,只是铩羽盟与天杀楼争夺杀手之王的称号,无关什么恩怨,殿下还是请回吧。 明枫看着凤姐笑道:要加入铩羽盟还不容易。他看了看身后的羽戾天,又转过身说道: 凤姐眼神一转,轻轻笑道:明枫殿下,可是高原举世无匹的英雄,高原第一剑客,跟我们这几个弱女子单打独斗,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这一句机智的话,反而将明枫推到了一个欺凌弱者的位置上去。明枫此时也不软了,冷笑着回答:好啊,那你们直接弃权,我便不是欺负这些弱女子了。 明枫殿下,好不厚道。凤姐眼神不屑,说道:切,也不怕传出去,让高原上的诸侯耻笑。 第二百三十六节:灵魂剑气 影让的猜测是正确的,剑客大会上的明枫不过是初窥门径,炎神诀也仅仅修习到剑式中的前三式,明枫先在飞雪镇得剑神雾云霜指点传授高原最高剑术霜神诀,又经历过云澜血战触霜炎抵制险成废人,绿华城引天地之风入体强化身躯并将剑术水平稳定在了更高级别的龙式,又得巴菲尼索斯传授修炼真谛此时的他与之前已是天壤之别,远不是之前那个愣头青一般的初行剑客了。 影让此时有些感到骑虎难下了,眼神不断投向身边的天杀楼一等人。我为你们揽下这档子事,现在明枫找来了,你们倒好,卖我 凤姐笑道:明枫殿下好像不是铩羽盟中人吧,这次是杀手大会,只是铩羽盟与天杀楼争夺杀手之王的称号,无关什么恩怨,殿下还是请回吧。 明枫看着凤姐笑道:要加入铩羽盟还不容易。他看了看身后的羽戾天,又转过身说道:让羽戾天随便授予我一个职位便是了,大不了他又看了看身边的碧奴半开玩笑地说 凤姐眼神一转,轻轻笑道:明枫殿下,可是高原举世无匹的英雄,高原第一剑客,跟我们这几个弱女子单打独斗,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这一句机智的话,反而将明枫推到了一个欺凌弱者的位置上去。明枫此时也不软了,冷笑着回答:好啊,那你们直接弃权,我便不是欺负这些弱女子了。 明枫殿下,好不厚道。凤姐眼神不屑,说道:切,也不怕传出去,让高原上的诸侯耻笑。 那你们要如何?难道要我不跟你们打?明枫被凤姐的表情激怒了,铮地一声,手中龙息出鞘,吼道:大不了,你们几个一起上便是了,我不会怕你们的! 好!凤姐对着身边的可卿使了一个颜色,只见凤姐取出碧玉竹萧,裙脚飞扬中已经跨上竞技台,竹萧凑到嘴边,一串强音飞扬而来。这乐音自然不会只是音符,附带而来的杀气对于明枫和羽戾天来说也许还不算什么,却已经让铩羽盟的其他人一齐变色。 宝钗知道明枫并不是泛泛之辈,也不敢再用控制型的乐曲,正襟危坐,十指凌空,铮,铮,铮连下三指,三声爆音混杂着碧玉竹萧的强音弥散在全场上,此时的乐器在她们手中,已不再是修身养性的雅物,而是撕魂裂魄的利器。 就在古筝与竹萧的杂音中,仿佛是清泉流淌石上,杂音之中一股清正醇和的乐曲如仙露琼浆流淌出来。这是开指段落中的起步,仿佛是在叙述一个不幸人的命运,卑微的他仿佛是溪水边的杂草,毫不引人注意,所以乐音也偏向柔和。 在古筝,古琴,竹萧,三种截然不同的音律面前,明枫却毅然举剑,却没有先使炎神诀,而是风声乍起,一圈柔和的剑风护住周身,正是凌云剑法中的云闭月招式,紧密的风声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乐音对他精神的干扰。 再加上爆音与强音的效果对冲,反而自相冲突,效果大减。遂让宝钗放弃了用咒术禁技十三音爆的念头。 凤姐见爆音和强音都没有什么效果,干脆开始配合可卿手中古琴的旋律。此时的乐音已经弹过了小序,大序,到达了正声, 乐音一转激扬,从怨恨到愤慨的情绪通过一声强音喷出来,跌宕起伏的乐音仿佛在描写一场扣人心弦的刺杀.就在这时,此时婉转悠长的箫声,正本清源,融入到乐曲之中,激斗之中掺入一丝平静,仿佛是刺客亘古不易的决心。宝钗见音律跟进,急忙调整古筝和上。 熟知乐曲的羽戾天知道,琴为帝而筝为后。琴除箫外很难与其他乐器合奏,而筝却可以和任意乐器合奏、重奏。古筝的音相对古琴更为清亮动听,音域也更广,却比古琴少了那分儒雅深邃的气质和悠长的余韵。箫与古琴和,古筝再与古琴合奏,以这样三重叠奏引效果远远不止叠加这样简单,而是总量数倍乃至十倍的增长。而音律幻术最可怕之处,正在于无视任何实体的防御,直接刺激对手的心灵,只有用本身的精神力硬抗,才能够抵御,而明枫作为一名以修习剑术为主的剑客,精神力强度能有多少,大家不得而知。这恐怕就是凤姐不惜一切要激怒明枫,好让三人一起参战的原因所在,这强大的三重叠奏应该也是锦云十二钗对付铩羽盟的最后绝招了。明枫倘若不能抵挡,那么 宝钗十指在十三弦上捻动,清亮而充满了质感的筝音之中略带几许悲伤的气息,她那双修长的玉手在筝弦上滚拂而动,与筝音之中释放的橙色光彩交映生辉,筝音就像是精神的丝线,牵绊着每一个人的心神,一度甚至盖过了古琴的音韵。 正声作为整《广陵散》的核心,此时在三种乐器的和鸣之下,将刺客不畏强权,宁死不屈的复仇意志刻画得淋漓尽致。 蓝,黄,青三色光芒隐隐从三人身上散出来,随着乐音的飞扬朝明枫靠拢。再看剑客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迷离的表情,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出现复杂的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悲伤。 显然,刚才太过轻敌的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三种乐器合奏后的效果会如此强大,以至于整个人的心神在正声结束的霎那,瞬间失守。接下来的乱声,戈矛杀伐战斗气氛油然而生。 此时三种乐器的合奏之下,这乱声的混乱效果比之当初妙玉以一人之力弹奏的古曲《十面埋伏》威力要强大的多。 看到明枫的反应,羽戾天暗暗在心中捏了一把汗。明枫的眼神已经变得浑浊了,头上扬,显然已经被这合奏的《广陵散》控制了。 如果此时的羽戾天没有戴着银面具,那一双饱含着关切的眼神必然会暴露出她的真实身份。而且那目光也不该是两个生死战友之间的目光 明枫!!!这一次喊出的却不是羽戾天那透过银质面具而出的冰冷假声,而是翼朔雪清朗的声音,那让明枫感觉无比熟悉的声音。只见羽戾天一只手揭下自己的银质面具,露出了在面具后面,那张俊秀无双的面庞,柳鬓从略有些生硬的面庞边滑下,刘海正好挡住他的眼睛,但这已足够表明她的真实身份复**军师,一直被认为实力不佳,却智力群的翼朔雪! 虽然明枫是得到了巴菲尼索斯的指点,知道翼朔雪有难,才赶到慕云天阙相救,继而知道了翼朔雪就是羽戾天这样一个秘密,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却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就在她将面具拿下的这一霎那,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住了。 羽戾天就是翼朔雪?!凤姐惊讶之中,不得不暂时中断《广陵散》的演奏,就在这只有一秒钟不到,稍纵即逝的时间里,翼朔雪的声音在明枫的精神之海掀起了滔天巨浪,顿时将《广陵散》营造的意境一扫而空,心神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股绝强的意志仿佛瀑布一般倒灌下来,完全排除了《广陵散》乱声的负面效果。那个有点欠扁的声音从明枫的脑海里响起,又遭遇危机啦,危机好啊,危机是强者成长的阶梯啊 草又是这句话明枫从心里骂了一声。 哎呀哎呀,我这么欠扁吗?龙神腰带在明枫的精神之海里打了个哈欠说:一见我就爆粗口,那我回去继续睡觉就是了。 别,别明枫知道这龙就喜欢这样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偏要他求着它才肯帮忙。拜托,我吃亏,对你没好处 好好好,我们现在开始危机教学龙神慢吞吞地说道。 明枫想移动身体,施展炎神诀挽回颓势,却现虽然精神摆脱了乐音的控制,整具身体却依旧沉浸在乐曲中,处于麻木的状态,别说举剑了,连动动手指都十分勉强。 虽然凤姐的竹萧暂时停止了,但可卿与宝钗的古筝与古琴还在继续演奏,乐曲也由乱声进入了最后的章节:后序! 只见原本一高一低的两个曲调,此时却变得一致起来,古琴的低沉顿挫,古筝的清丽高扬,此时仿佛合流了。这是全曲步入终结的象征,同样也是所有力量汇聚,动最后绝杀的象征。 而此时,在众人面前的明枫还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眼神混沌如同慕云天阙外的海水。每拨动一声琴弦,羽戾天的心弦就颤动一下,但她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而在明枫眼中,则是另外一个情景。龙魂对明枫说道,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想要制胜,就只有从精神层面了。 明枫在脑海里冷笑了一下,我是剑客啊,你居然让我在精神层面上击败面前的三个专修音乐的幻术师和咒术师,谈何容易? 龙也笑了,冷笑。你不相信我便算了,大不了你这个肉身在《广陵散》的冲击下血脉爆裂,我换一具肉身去就是了。 你 你不信就算了。龙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好好好,我依你说的做 这还差不多。龙的老脾气又来了,对着明枫说道:我这次要传授你的,是精神层面的战术,可以理解为灵魂剑气! 第二百三十七节:龙四式·龙行暮野 灵魂剑气?明枫不禁重复道。 正是嘿嘿。龙厚颜无耻地笑了。这是本座一直以来的最伟大的构想之一,自从我苏醒之后,我就在研究剑客这个全新的职业。我现你们剑客真不愧是帝萨尔的弟子,实在是一个展最为均衡的职业,既没有战士那样过于偏重实体攻击,也没有像幻术师和咒术师那样只关注元素和精神力,与刺客相比,也都是以巧取胜,一般不会肉搏 你到底想说什么?明枫对于龙这种罗哩罗嗦的表达方式感到头大,等他说完,自己早就挂了。 我的意思是,剑客的精神力强度足以在精神层面向对方起攻击!巴菲尼索斯坚定地说。 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明枫从上次训练火枫之辉骑士团开始就知道这条活了几千年的龙,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主意,自己本是不愿意做他的小白鼠的,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好就范了。 封闭**之眼,开启心灵之眼!巴菲尼索斯说道:现在你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这一点可以由我来代劳。话音刚落,明枫的视线完全昏暗了。 有形的世界已经向你关上了大门,现在你只有用无形的东西去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了。巴菲尼索斯继续说道。幻术师是用元素,咒术师是用精神力,而身为剑客的你,就是你的杀气!龙的声音一转而变成敦促,你面对的是一场生死之战,你必须使出自己的全部杀气,让自己的意念,完全集中起来! 不行,我实在感觉不到真实的世界,根本无法聚集杀气!明枫尝试了一下,诉苦道。 好吧,看来我只有完全封闭你的五感了!巴菲尼索斯下手毫不含糊,霎那间,明枫身体器官仅存的最后一点知觉完全消失了。 现在你感觉到什么了?巴菲尼索斯再次问道。 有光!明枫清晰地感觉到了前方两团光芒,一团翠绿,一团深蓝,仿佛两团灼人的火焰正随着风飘向自己的方向。 我就知道你的悟性还不错,封闭了五感,你现在看到的完全就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东西了。这两团光芒就是你的对手散出来的力量。并不是每一个人在封闭五感之后都能够达到这个层面的。巴菲尼索斯夸赞道。在这个完全不存在的空间里,同样你也会成为最本源的力量,完全摆脱**的束缚。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在灵魂层面上了?明枫有些理解了。 不错,你现在对那两团光芒起的攻击,就是你对他们灵魂层面上起的攻击,绝对无法抵御的攻击!!!巴菲尼索斯感觉自己的构想就要实现了,语气都激动了起来。 可是我没有剑明枫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的心中有没有剑呢?巴菲尼索斯陡然问道。为什么却剑门的剑客能够以手代剑,吹毛断,削铁如泥?并不是因为紫虚若谷功,而是他们心中有剑,那才是最锋锐的剑!龙神鼓励道:就在这里,以你心中的剑,触炎神诀吧!由于这是一个纯粹精神的世界,不必担心霜炎极壁的影响,用比炎神诀龙三式更高阶的龙四式终结这一切吧! 龙三式,龙怒燎原,正是当初明枫在云澜城外以一己之力全歼中部最强骑士团,黑翼骑士团的绝杀,在绿华城外,同样的龙三式一剑摧毁绿华城半座城墙,改写了整个战局,如今,巴菲尼索斯却要他使用比炎神诀龙三式更高阶的龙四式。出于剑客那对更高剑术的本能渴望,明枫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蹦出来了。 你听好了,龙四式,你的祖父将他取名为龙行暮野,从龙二式,龙翼撕天中分化出来,你还记得炎神诀壁画吧。 明枫点点头。 用你心中的剑,点燃炎神诀的劫火吧!龙的声音逐渐从明枫的脑海中淡出,战斗的意志却越来越明晰起来。 这时,在现实的世界里,明枫身边的风向陡然变化,仿佛是混乱的气流在他的身边逃窜。明枫散出来的霸道气息,让冥殇君影让都感觉到一阵心悸。专修精神力的宝钗更是预感到了这一股可怕的力量,并不是来自现实,而是一个从未有过的层面,是根本无法抵抗的攻击,她的手还在古筝上,她只是寄希望于在对方出招之前能够结束这一曲《广陵散》,摧毁掉他的肉身,也许才能让这一场大祸化险为夷。 在虚空的世界里,包裹在灼热的火焰之中,明枫的虚影静静地悬浮在上空 随着炎神诀的力量越来越集聚,明枫心中的念头却反而越来越少,最后他想到的竟然只有祖父,壁画,和炎神诀心法。 但是他同样也感觉到了面前两团光芒的力量也在逐渐增强,璀璨如同两颗炙热的恒星,耀眼的光芒向着他靠拢,直欲吞噬明枫的身体。明枫依旧漂浮在那里,他脸上流露出了轻蔑众生的不屑,那是属于龙神的高傲. 右手前伸,一团火焰骤然升腾,虚空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吼,一条碗口粗的火龙竟然从明枫的手臂上飞出。明枫抬起头,看着面前那数丈高,近一丈宽的巨大火龙,猛然跃起,右手五指并拢如剑刃,朝着火龙的头部狠狠劈下。 那饕餮的火焰在明枫面前居然温驯地分开了,喷溅出来的火焰甚至连明枫身上墨绿色的剑装都没有灼烧到,一条火龙瞬间被撕裂成六条火龙,摆动着蛇一般的身躯,直欲吞噬整个天地。这一式正是龙二式,龙翼撕天! 左手盘旋又再次伸直,左侧的三条火龙嘶吼一声,缠绕住那团深蓝色的光芒,明枫迅地挥动右手,右侧的三条火龙朝另一团光芒飞去。六条火龙环绕着那两团光芒盘旋着。 刚才还如行云流水般的《广陵散》在这一刻骤然停滞,宝钗与可卿,甚至站在两人中间的凤姐,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再出一个音符,仿佛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巨大压力,一刹那间就切断了她们与肢体的联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有静静屏息凝神,关注下面的一切,天地间寂静得可怕,仿佛只有海潮的声音在这一刻孜孜不倦地响起。 在几乎是平行于这个世界的空间里,明枫的双手高举,随着啪一声轻响,两掌并拢,六道火龙也一齐到空中,盘旋了一周后一齐朝中间冲去。这一刻,仿佛暮野之上血红的夕阳,又仿佛是一颗星,用最后的光与热散出致命的表演,那耀眼如太阳的巨大火球在下一秒钟,随着明枫双手整齐地斩下,以迅雷般的度朝下方飞去。好似是杀戮的如血残阳映照在暮色的原野上,正符合了龙四式龙行暮野之名。 随着整个虚空世界剧烈的晃动,现实世界里的可卿,宝钗,凤姐三人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古筝,古琴,竹萧,三件乐器甚至在瞬间粉碎成无数细小的木屑仿佛化成一场雨,随着混乱的风打着回旋飘落下来,嚓地一声,那些木屑突然间起火,漫天飞舞的火雨,俨然是无数断魂的蝴蝶,又像是无数丹红的枫叶。 只见在虚空世界里的两团光芒瞬间湮灭,整个世界又归于沉寂。 很好,明枫,你已经掌握了龙四式:龙行暮野的真谛。龙魂的声音再次,但这一次是在精神层面,你不用受到**的束缚,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你使用龙四式,必然会再次触霜炎抵制,你要想清楚。除非突破霜炎极壁,否则你的实力至高也只能达到龙三式,你的祖父,也正是因为在没有突破极壁的情况下,强行修炼龙四式,龙五式才使自己几乎成为废人,新月政变时甚至都无法击败人数仅仅四万的叛军。 四万人,对明枫来说,是复**一大半的兵员,在龙魂口中却变成了仅仅四万,龙神巴菲尼索斯视人命如草芥,这一点果然不假。 这一点教训,你务必谨记。龙魂再次叮嘱道。 其实在虚空世界里,明枫即便只使出龙二式龙翼撕天就能够击败面前的三人,但龙魂却偏偏要引导他使用不突破极壁就无法使用的龙四式,其用心正在于要让明枫坚定再次冲击霜炎极壁的决心。 明枫的心中,此时也掀起了巨澜。突破极壁所要承受的风险与痛苦,他是知道的,但倘若不能突破极壁,自己将永远只能停留在龙三式的层面上,再难以前进半步,这是一个有着上进心与好胜心的年轻剑客所不能忍受的。但龙三式已足够睥睨高原,所以他还是没有下决心,直到后来,他遇到了足以让他感到胆怯的对手:当炎神诀的龙式都无法伤到对方分毫时,他也就不得不将自己逼到突破霜炎极壁这唯一的一条道路面前了。 第二百三十八节:另有隐情 好,我现在再次解开你的五感,依次为嗅觉,味觉,触觉,听觉,视觉。你做好准备吧。龙魂说完,明枫就感觉到刚才飘逸的灵魂身体一阵沉重,仿佛是从云端被重物牵引跌落下来,**的感觉也逐渐回来了。 一直木然立着的明枫,先是摇晃了一下脑袋,眼神也再次变得澄澈起来。 看到明枫居然绝地逆转,打断了《广陵散》的演奏,取得了胜利,一旁的翼朔雪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明枫转过身,他在翼朔雪的脸上,看到了关切的神情,他会心一笑后,将目光移到十二钗的三人身上。 你们的合奏确实很强大,连我也差点不敌。明枫看着跌倒在地上的三人说道。刚才的一击已经将她们体内的力量完全混乱,此时可卿作为剑客的杀气,凤姐作为战士的斗气,宝钗的咒术力量完全处于混乱的状态,在身体内乱窜,让她们苦不堪言。凤姐的音乐,不过是斗气灌注的效果,她修炼也只是一种特殊的斗气罢了。 此时你们体内混乱的能量流,如果得不到梳理,很快就会变成废人。明枫看着她们,意味深长地说:归降的话,以我和朔雪的实力,至少可以保住你们当中的两人,如果你们执迷不悟 可卿作为剑客,身体素质比之其他两人,要稍微好一些。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看了看明枫,又看了看台下的羽戾天,正色说道:我为什么要投靠天杀楼,为什么这次杀手大会如此重要却不让羽无情来参加。明枫,你可知道原因吗? 难道有什么隐情?明枫不禁问道。 不错。可卿说道:为什么我会上古琴曲?正因为我是晨月轩剑派的传人,而羽无情也是此言一出,不仅明枫,连十二钗中人也是骤然变色。 这,这有什么关系? 羽戾天!可卿的情绪莫名地激动起来,对着翼朔雪反问道:今天你站在慕云天阙,你难道就不会感到心虚吗?你就不会为你所做的事情惭愧吗?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翼朔雪的表情依旧镇定,波澜不惊。 羽戾天,你化名混入我晨月轩,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夺我镇派之宝吗? 可卿的话依旧犀利。 笑话,真是笑话。翼朔雪走到明枫身边,说道:我铩羽盟要你的镇派之宝做什么?再说了你一个剑派的镇派之宝,于我何用? 明枫陡然想到翼朔雪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就施展出了晨月轩破军四式中的莲月剑舞,后来她也常使用一些晨月轩的剑法,但是却没有学全傲世四式,映月心法也只是略通门径。如果解释说,羽戾天化名翼朔雪混入晨月轩并不是学艺而是另有所图,也是说得通的,可是他心里就是不愿意相信翼朔雪是这样的人,他宁愿相信可卿说的是假的,只是为了给翼朔雪泼脏水。 对你铩羽盟当然没用,却是有人出了大价钱了。可卿笑道。高原神兵的价值,你我都很清楚吧。 什么!?明枫吃了一惊,高原神兵!难道晨月轩的镇派之宝是越火剑!众所周知,越火剑是高原神兵中唯一还没有出现的神剑。传说越火是烈焰天使查杜尔的佩剑,他因为在炎魔谷一战中死于魔族大皇子之手,灵魂不越散去而依附在佩剑上,凭借复仇的意识不断灼烧这柄剑而成为了神兵。根据推测,说晨月轩剑派拥有越火剑也是合情合理的。 谁知可卿摇头道:不是越火,而是戾! 这一句话对于所有人的震撼力,更过之前。 为什么朔雪要去抢你们的神箫:戾?这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明枫追问道。 我们晨月轩的祖师是战争天使帝萨尔的二弟子,酷爱音乐,这支百变神箫,戾正是祖师得到的,祖师喜欢的另一件乐器就是古琴,据说他曾经去过一次人界,找来了很多的曲谱,慢慢演奏,以此为乐。如今的晨月轩上古神曲都是他整理出来的。可卿叹息道:只可惜我们是剑客门派,没有人知道如何挥戾的实力,掌门也只是以戾自娱,并不将他当作一件神器。于是在掌门归尘之后,后人只是将戾作为一件祖师遗物供奉着。与古琴放在一起的竹萧是一件神兵,数百年来也只有历代掌门知道这个秘密。 然后呢?明枫问道。 约是浩劫前的一年多,竟然有人找上门来,开出很丰厚的条件,希望能够换走这支竹萧。 是谁? 当时还是云龙谷长老的炽云荡。可卿提到炽云荡时,嘴唇动了一下,说道:他开出的条件是,用云龙谷珍藏的《高原古卷》中,有关战争天使帝萨尔剑术的全部记载。这实在是天大的代价。 高原上的剑客都知道,四大剑派本出同源,都是战争天使帝萨尔在生前在高原上收的人类弟子,而《高原古卷》作为滞留高原的天使创作的史书,据有很强的真实性,能够得到关于帝萨尔剑术的记载,对于各个剑派参悟本门的剑法,研习新的剑术,都有莫大的裨益。 影让也微微点头,确实,炽云荡开出这样的筹码,不小了。 此时,适逢晨月轩剑派中的新秀高手没有一人能够突破傲世阶达到琴心阶,众人一筹莫展,准备寻求其他的门径突破瓶颈,各个长老师叔也在相互较劲,比较谁的弟子能够先达到琴心阶。可卿娓娓说道:炽云荡此行,正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们一齐对师傅施压,在他们看来,晨月轩失去的不过是祖师的一件遗物,收获的却是整个门派实力的上升,即便是祖师在此,也会割爱的。 但是高原神兵岂可轻易予人?师尊有苦难言。可卿叹息道: 第二百三十九节:红颜华发 偌大的晨月轩剑派竟然只有迟暮的掌门突破了琴心阶,可见在数百年的时光中,晨月轩这个酷爱音乐与书画的门派,正在安逸中逐渐衰弱。可以说,达到琴心阶的晨月轩剑客比之却剑门和北野剑派的弟子才具有了自身特殊的优势。而一个已经衰弱成这样的门派却有戾这件高原神兵,也难怪其他派阀会心怀不轨,俨然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捧珠宝在闹市行走,人人都会见财起意。 炽云荡走后没几天,你羽戾天就来到了慕云天阙,以四师叔亲戚的身份拜入晨月轩。暗中收集情报,知道师尊身体一直不好,即将不久于人世,虽然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师尊逝世的消息,但就在师尊逝世的同一天生了晨月轩血案,难道仅仅是巧合吗?可卿仿佛是因为情绪激动,触动了体内混乱的杀气,摇摇晃晃地要倒在地上,影让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扶住可卿。说下去影让冷声道。一股醇和的力量通过冰冷的钢丝手套传入可卿的体内,镇压住了混乱的杀气。 羽戾天,你有本事就不要用威压,让我说下去啊可卿此时嘴边居然挂上了笑容,虽然刚才的威压让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扯碎一般的痛苦,但是羽戾天对她动手了,代表她心虚了,她害怕可卿说出真相。敌人的凶狠,只会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推测和判断。 这些年来,余天作为羽无情,为你们铩羽盟勤勤恳恳,却根本得不到重用,所谓的第三羽也不过是抛头露面处理一些交易上的事情,连九曜星使的指挥权都不在他手上,因为什么?可卿追问道。还是因为你们害怕他有一天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余天加入铩羽盟的条件是什么?就是希望铩羽盟帮他查清晨月轩血案是谁做的,这不是与虎谋皮又是什么? 哼哼,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翼朔雪冷哼了一声,两手背在身后,满眼不屑。 好,羽戾天,你能不能堂堂正正地告诉我,你铩羽盟九曜星使中的计都星使是谁?可卿的脸上充满了自信,挑起眼睛看着翼朔雪问道。 我不知道,计都星使并不归我调遣,而是归羽无间盟主直属。翼朔雪如实回答道。 恐怕连羽无间也不敢告诉你吧。可卿笑了,有些凄厉道:因为这计都星使就是云龙谷谷主炽云荡的大弟子。铩羽盟帮云龙谷夺到戾,云龙谷帮铩羽盟做成三件事,并让自己的大弟子加入铩羽盟任九曜星使。 听到这里,翼朔雪都愣住了。难道,真的是这样?所以哥哥才迟迟不愿意告知她计都星使的真实身份?可是以她一个天杀楼普通人身份,又怎会知道这么多? 翼朔雪的眼眸陡然一黑,再次睁开时,折射出的却是森冷的寒光。她再次散出身为铩羽盟第二羽的威严,说道:好吧,即便如此,你又能如何?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影让只觉得手中一轻,可卿的身影已经遁去。可卿的袖中掠出一柄朱红色长剑,轻喝一声:无情道!青芒顿起,身影竟然已化入剑中。好杀气!一边的明枫似乎感受到了可卿此时视死如归的气概,不禁出声赞道。 刹那间空中那把朱色长剑一化十,十化百不过片刻,万把长剑同时呼啸射向羽戾天。翼朔雪当然知道话不投机,必然动手,右手长袖一舞,脚步已经贴地掠开一丈,一时瑞雪纷飞,白羽激扬,嘶虚空中竟然溅出无数的火花,剑势一往无前竟然在白羽的阻挡之下依旧前进,只见原本四散飞开的羽毛骤然逆向,朝着中间聚拢形成了致密的羽墙。 铮羽毛本是轻柔之物,剑影也只是虚无缥缈,碰撞时却出金戈之声,砰砰砰砰连续十余声,万千剑芒竟在擦出无数火花后,被不断旋转的羽墙尽数挡下,只见剑光散去,众人面前横着的只有一柄古朴的朱色长剑,剑身上却留着点点斑白,宛如梅中残雪,血槽很浅,剑头也不似其他长剑般犀利,圆头钝边,倒有些似一条薄薄的木鞭,方显与众不同。长剑在淡淡红光中旋转着似乎还要突破羽墙的防御。 红颜华!果然是名剑!一直站在旁边的罗候陡然插话道,他对于宝物和对于八卦有着同样的执着。这剑是一名美女剑客所铸,原本因为不愿杀人,而将剑尖打造成圆形,谁知却因为铸造时掺入了九越山寒铁却不自知,试剑时竟然一剑劈断了与自己对练师兄的剑,致他死命。伤心欲绝的她,一夜白头,从此封剑,隐匿高原。所以这名剑叫红颜华。罗候不觉说得唾沫横飞。好剑啊,原来这也是晨月轩私藏的好剑啊。他见众人没什么兴致,又八卦了一句雷倒一片人的话,原来我只道是百里追风是给掌门的,难道这红颜华是给掌门夫人的? 无情,剑道!那手握红颜华的曼妙身影再次幻灭,仿佛蹁跹扬花四处飘散,淡红色的光芒充斥了所有人的视线,这被炎神诀震伤的身体此时却散出不该属于她的霸气,举手投足之间竟然神似当年剑客大会时,高原第一剑客雪壤以一柄殉天战高原群豪的傲然气概。一个回旋,那身影再次化入剑中,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只剩下朱红色的名剑:红颜华! 仿佛是天际的霞光从极目之处赶来,汇聚在剑身之上,只觉得天地之间,闪得人头晕目眩,离翼朔雪最近的明枫都不得不举起袖子遮住眼睛来缓解这烈芒对眼睛灼热的刺激。 就在此刻,那个身影已腾空而起。 翼朔雪此时隔着羽墙,刺眼的剑芒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再加上她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眼看着可卿突然朝空中飞去。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当机立断,右手拈住一根轻巧的黑羽,手臂一挥顺势将它送上高空。 第二百四十节:剑诀,红颜殇 可卿手中的红颜华早已化为千道红虹。如同瀑布倒卷一般朝着下方的翼朔雪攻去。 只见那一支黑羽在空中猛然爆开一团黑雾,将剑光阻住。蓬蓬轰鸣声在天空响起,长剑傲然刺穿黑雾,直下云霄。 剑光之下的翼朔雪根本没有任何闪躲地意思,双手做出一个最简单地护卫动作。刹那间。银白色光芒从她双手之中喷薄而出,随之飞起的无数纷飞的白羽,仿佛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从下方飞驰而来的剑光再次完全挡住。 一圈圈强烈地红色光晕在空中绽放,如同最炫丽的烟花一般,一连串急促地轰鸣声在半空中响起 红颜殇!一声悲啸竟然从可卿的口中呼出,萧索的剑意竟然带着先前此处所有的能量瞬间凝结,将翼朔雪的黑羽也一并吸收。呈螺旋状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席卷而去。 红颜殇?明枫脱口而出。这红颜殇剑招杀气不同于他所知道的其他剑招,其他剑招都是外散式的杀气,这红颜殇却是完全内敛,丝毫不露仿佛将自己所有的悲伤都藏在心里。明枫还依稀记得,雪壤在剑客大会上的一招九曜灭魔,可谓惊世骇俗,当时整个索利斯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这恰恰是最可怕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巨大地红色漩涡在斩上银白色光幕地刹那突然倾斜了一下,只有漩涡地一侧边缘才与光幕接触在一起,刺耳的摩擦声如同锯条急切割一般,一连串的红色火星不断从那碰撞在一起,色泽分明的两色光芒急窜出。 令翼朔雪大吃一惊的是。她骇然现。自己至少比可卿强横一倍的实力。在强烈的切割下竟然产生出一种极强的炽热,甚至自己认为固若金汤的羽墙竟然有破碎的迹象。 翼朔雪只觉得羽墙之上的压力越来越强,上方的可卿脸色已经由通红转为血红,那从名剑红颜华上传来的杀气却如同海浪,一波一波绵延不绝。 翼朔雪的双眼几乎在白羽光幕即将破碎的刹那变成了白色,下一刻,又一圈奇异的银白色光晕从她身上释放而出,这一次可不再是幻术了,而是杀气!半空中,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银白色的光芒化为剑形,朝着空中红颜白的剑芒刺去。 宛如锦缎撕裂一般的声响中,万千白羽构成的羽幕彻底被红颜殇的剑劲毁灭,爆裂开来的羽毛四散飞开,覆盖方圆数里的天空,剑气隐然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漩涡。但可卿的下冲之势也减缓了许多。下一刻。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在那庞大的漩涡中响起,白光闪烁的剑气漩涡以无与伦比的度吞噬着那些光剑。 ”吼”龙息低吼一声,没有任何的言语,那个碧绿色的身影迎风而上,赤色剑芒如电裂入红云.天地变色,苍穹像撕开了一角崩塌下来. 明枫,你下方的翼朔雪惊讶地看着空中的拼力舞剑的身影. 旁边的十二钗凤姐等人看得如同痴呆,谁曾想到,实力平平的琴女可卿竟然隐藏着如此强横的力量. 另一边的九曜星使也是骇然,那刮面生疼的罡风足以告诉他们对抗的激烈程度. 剑尖对上剑尖,魔剑龙息对上名剑红颜华. 一团火焰从剑身升腾,流转着回旋最终形成了强横的气流朝上,正迎着剑气漩涡冲去.炎神诀剑五式,剑意贯日! 此时明枫的体力在力挫三人合奏的广陵散之后,已不能再动龙式,但此刻用凌云剑法抑或是剑意鸿阵都难以挽救危局,霜炎极壁之后明枫也把霜神诀视为畏途,所以才不得不使用炎神诀剑式 可卿只觉得剑上的压力倍增,这炎神诀剑式的威力即便不如龙式,依旧骇人。剑气漩涡此时也不得不停滞下来与明枫的杀气拼斗。 只有翼朔雪自己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有多么危险。一旦让可卿的剑气漩涡突入羽墙的防御之内。那么,她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红颜殇不愧是名剑红颜白上的独门剑诀,绞杀之力竟然将两人之间原本不可逾越的实力差距完全忽视。 以多欺少,真是侠之大者啊!一声冷冷的嘲讽过后,黑色的身影凌空而起,此时在红颜殇剑诀叠加翼朔雪羽毛幻术和炎神诀共同叠加的庞大的威压之下,十二钗与铩羽盟的九曜星使都无法再移动半步,那么能够参战的人只会是一个人了冥殇君影让! 此时的可卿牙关紧咬,已经是强弩之末在苦苦支撑。 一袭黑衣骤然出现在可卿的身后,剑客只觉得背后一凉,由九越山寒铁打造的钢丝手套已经搭在她的肩膀上。 集中注意力!影让冷冷地敦促道。下一刻,奇异的事情生了,一股是杀气,一股是斗气,两股力量竟然同时灌输到了可卿的身体里。冥殇君竟然是杀气与斗气双修的存在,难怪强横如此! 那两道力量如同两股清泉让可卿原本因为虚脱而模糊的头脑再次清醒起来,双手握住红颜白,再次斩下,原本朱红色的剑气漩涡之外,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比之前大将近一倍的气流漩涡,这一次的光芒却是纯黑色的,显然是可卿利用影让的力量释放的。 只见那黑色的气流漩涡包裹着朱红色的剑气漩涡,竟然遮蔽了整个天空,空中可卿的长裙和影让的披风同时猎猎作响,那诡异的云气就向着下方缓缓压去。 明枫被明枫用剑气翼护在身后的朔雪低声说道。你本不该来这里,更不该帮我,这是铩羽盟和天杀楼,和晨月轩的恩怨,根本与你无关的。 明枫倒提长剑,如泼风一般连挥数道火剑影,虽然也是剑式中的剑三式剑影纵横,这次却如同泥牛入海,丝毫不起效果。他没有回头,说道:我怎么可能看着你白白送死?没有当初的翼朔雪,哪里会有如今的雅比斯复**,又哪里还有如今的明枫? 第二百四十一节:不要死,明枫 可是,你不觉得当初我帮你,这件事很古怪吗?翼朔雪看着明枫的侧脸,欲言又止。 是啊,确实有些古怪,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明枫抬起头看着越来越低的剑气漩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无论你是翼朔雪也好,羽戾天也罢,甚至你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没有关系,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好伙伴。 可是我不要翼朔雪陡然说道。我 噗地一声,明枫竟然在剑气漩涡的威压之下触动刚才的旧伤,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来,原本在空中起阻碍作用的杀气骤然混乱,那两团剑气漩涡已经依稀可见,狰狞得如同魔鬼的脸。 明枫!翼朔雪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后面扶住了明枫。 那个倔强的少年将喷出的鲜血咽进嘴里,身体在翼朔雪的搀扶下摇摇晃晃,手中的龙息傲然指天,剑身炙热如火,眼神却刚毅如冰。龙翼一阵麻木的感觉竟然从指尖逆袭而来,剑客的手竟然第一次抓不住了手中的剑,嚓!魔剑在沙土之中竟然没入了三分之一,稳稳地插在了地上。 更多的鲜血从明枫的嘴角流淌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深绿色的剑装上,宛如山麓之间点缀的野花。显然,刚才明枫想要不顾自己的伤势和已经很低的体力,强行运用龙二式:龙翼撕天,却招来了另一轮更可怕的反噬。 不要再打了,你不要再打了。翼朔雪的手从明枫的肩膀滑落到明枫的腰间,顺势从后面抱住了他,面颊紧紧贴着明枫的背脊,带着哭腔说道。你自己都快不行了,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为什么 不要哭,不然我们都会死。明枫抬起头,眼神直直地望着空中的两人,仿佛是要将怨恨化为利剑刺穿他们的身体。一种莫名的失落却带着伤感骤然袭击了他的心灵。 其实从云澜城血战的时候,他就以为自己是一个死人了,因为当初的理查德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雅比斯.明枫,不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剑客,而是雅比斯王国最高贵的王族。 但是他还活着,从筑波城起兵,巧夺沧浪城后再夺圣战城堡,赶走莱恩领主建立后方基业,击溃三领主联合动的绞杀战役后正式建军,随后收萨兰,破天空要塞,灭神雷之裂军团,以奇策夺禄华城绿华城血战,乃至最近的后方平叛,训练火枫之辉骑士团,降服杨青枫,蓦然回,当初以两百民兵白手起家的明枫已然将自己的对手挨个打倒在地,或归顺,或灭亡,自己也成为了坐拥十数万军队的大军阀 可惜了,我的霸业还没有实现啊明枫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叹息。 明枫,我们死在一起吧。翼朔雪在明枫背后轻轻地说,因为风声的缘故而低得如夏日的蚊语。 哼,理查德.明枫影让看着下方的明枫和翼朔雪冷笑道:你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抬起头,看了看上方的天空说道:紫泽,我为你复仇了,堂堂正正地复仇了! 纷飞不止的白羽一片一片垂直坠落下来,混乱的杀气沉寂了,寥廓之间,能够听到的仿佛只有心跳的声音,黑墨云气包裹的剑气漩涡缓缓低垂,直欲择人而噬。 一旁的铩羽盟九曜星使,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这威压之下,根本无法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气漩涡离两人越来越近。强大的威压已经让功力稍逊的碧奴跌倒在地上 一束碧绿色的光芒竟然从明枫的胸口升腾起来,那是仿佛生命一般的绿色,瞬间充斥了所有人的视线,那刚才还红得扎眼的血渍竟然凭空化进了深绿色的丝绸里,无数翠绿的丝线从明枫身上的剑装剥离出来,处在绿色光芒中央的明枫仿佛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蚕,无数的丝线包裹住他与身边的翼朔雪。 面对这样的异变,所有的人都只能目瞪口呆。 联想到明枫上次在绿华城走火入魔几乎抽空了一个区域内的风系力量,龙魂为了不让明枫受伤,才将风系力量织成了明枫身上的这一套剑装,此时此景,难道是神器通灵,知道明枫命在旦夕才甘愿牺牲自己来护主吗? 只见那绿色丝绸凝成的薄薄的丝线仿佛一层闪着莹莹绿光的轻纱,看似轻柔无力,实际上却散出可怖的力量,那可是一个空间里所有的风系力量啊!那恐怖的剑气漩涡竟然在绿光之下停滞住了。 飒绿光摇晃了一下,直朝剑气漩涡冲去。 那绿色丝线仿佛无穷无尽,汇聚成一道光柱,越来越多的丝线从明枫的身上的剑装剥离出去,明枫清晰地感觉到身上剑装的重量正在逐渐变轻。 那与剑气漩涡碰撞的绿光破碎之后竟然还悬浮在半空中,渐渐遮蔽整个天空。 上方可卿的面色凝重,显然她也感应到了那绿色光芒中隐藏的无穷无尽的风系力量,那不是一个幻术禁咒,却远比一个禁咒来得可怕。 黑压压的云层中,雷电闪烁着,仿佛要将天地撕裂般咆哮着。剑气漩涡与绿色的光芒好似静止了,肃杀之气不断传出,配合着那霹雳之声,让人胆战心惊。 突然,剑气漩涡猛然一颤,仿佛是受到什么人指引一般,朝着前方的绿色光芒压去。与此同时,明枫的脸色大变,全身的经脉受到重创,那身体周围的绿色光芒也紧缩了下来。 剑气漩涡朝前逼近着,绿色光芒收敛着。看着这一幕的翼朔雪紧紧地捏住明枫的手,望着明枫那苍白的脸色,翼朔雪轻轻的将头枕在明枫的肩膀上,轻轻开口道不要死,明枫。 瞳孔紧缩下,明枫偏头看着翼朔雪,那句不要死回荡在耳边,是从未听过的,最美丽的语言。 噗噗噗像是开水沸腾的声音不断响起,绿色的光芒越渐的暗淡了,悄无声息的环住翼朔雪与明枫。 影让不觉手上加劲,杀气与斗气再次流转,外围的黑云骤然又扩大许多,仿佛巨蟒一般将绿芒缠住。只等吞吐之间将面前的敌人撕扯成碎片。 第二百四十二节:来生我等你 砰!无边无尽的光芒散射开去,暗淡的绿色光芒再紧要关头爆了。刺眼的光芒射出,日月都无法比拟。 谁也未尝想到那快要消失的绿色光芒竟然还会爆出如此巨大的力量,破裂声中,剑气漩涡停止了,时间禁锢了,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般。绿色的光芒从光茧内慢慢溢出,又猛然爆破开来,绿光里,黑压压的云层破碎开来,光芒直上云霄。 光芒下,剑气漩涡撕扯着,像一只被困住的怪兽般咆哮着,出吱吱的声响。又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的云气都凭空吸噬了一般。 然而下一刻,世界静了,没有任何夸张的爆炸声,那绿色的光芒与剑气漩涡一齐消失了。 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那一片绿色化为绿色的蝴蝶,随风起舞。影让只觉得刚才还沛然的斗气与杀气同时落空,仿佛巨大的能量被从身体里生生抽走一般,而释放出来的力量竟然又消失无形了。 咔咔与之同时碎裂的竟然还有那柄名剑红颜华,那朱红色的剑身上先是出现了一道裂纹,继而扩散到整个剑身,一寸一寸地龟裂,掺入了九越山寒铁的神兵此时如同钝铁一般出嘈杂的声响,整齐地销蚀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散飞落。 影让只觉得手上一轻,可卿竟然仰面从云端跌落下来,手中握着的也仅仅只剩下红颜华古铜的剑柄,血沫从她的嘴边不断渗下,她就像一片浮云,又好像是一颗流星匆匆地殒落下去。 影让正准备去追,却见一袭白衣飘飘,素白的衣袖迎风作响,一只手结实地握住了可卿那只宛若无骨的素手,另一只手顺势扶住她的柳腰,但那人显然没有想到下坠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原本上冲的力量尽然被完全消解,甚至还带着两人一齐坠落下来。从这样的高度急坠落,除了粉身碎骨,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一柄钢扇在空中霍然展开,银芒四射中,他手腕翻转用力向下一扇,一阵疾风回旋着朝下托住两人,那白衣男子顺势将可卿抱在怀中,仿佛是怕她再受到下落坠地时的伤害。饶是如此,那人落地时仍向后倒退几步,脚几乎陷进了沙中才稳住身形。 这时的明枫和翼朔雪才如梦初醒,翼朔雪急忙将抱在明枫腰间的手收了回来,面色赧然。 此时明枫身上的那件碧绿色剑装已经变成了纯白的颜色,原本的两襟的蟠龙花纹与下摆的逆火花纹也是荡然无存,就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般,变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麻布剑装。显然,刚才正是神器护住产生的巨大能量吞噬了红颜殇的剑气漩涡和影让释放的暗云。 但这套剑装跟随明枫时日已久,此时却这样生生被毁去,岂有不愤怒的道理? 却看那在空中接住可卿,避免她粉身碎骨命运的人,正是被第一羽,羽无间明令禁止,不许前来的第三羽,羽无情。 白缨,白冠,白衣,如雪。黑,黑眸,黑履,似墨。 此时这个号称无情的男人,眼中却噙满了泪水,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可卿低声说道:诗雅,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要用红颜殇,为什么啊! 在他怀中的已不再是十二钗的可卿,俨然是当初那个在晨月轩的小师妹诗雅。诗雅伸出一只右手,搭在羽无情的肩膀上,无力地说:小天师兄,我与她的差距太大了,不用红颜殇,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哒地一声,一身黑色轻甲的影让也落在了地上,站在与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面前的羽无情和可卿,欲言又止。那据说是冥神使者,主宰万物死生的杀手,冥殇,此时的眼眶竟然有些红了,一个他努力想要忘却的名字此时却横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月白,月白,月白 冥殇君大人,多谢您仗义相助。您的恩情,小女子只有来生再谢了。可卿略微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冥殇君影让说道。 冥殇君阁下翼朔雪上前一步,在影让的身后说道:刚才我铩羽盟力挫了阁下与天杀楼可卿联手释放的剑招,是否还有继续比下去的必要呢?还是说,我们铩羽盟已经赢了呢? 影让通过传输给可卿斗气和杀气,本身的实力已经受到了很大影响,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器自爆吸噬了很多的体力,此时的他只剩下不到平常力量的三成。虽然明枫也已经重伤,但是翼朔雪的实力还保存完好,而且面前现身的这个铩羽盟羽无情,虽然与十二钗可卿有旧情,但倘若翼朔雪要他动手对付自己,面对这两大高手的夹攻,自己必败无疑。 影让思忖道,铩羽盟竟然能够通知明枫赶来相救,羽无情又赶来了,谁知道下面会不会再有其他的高手赶来?九曜星使的其他几位?甚至是盟主羽无间本人?一旦这样,那么他影让想再脱身就更难了。 天杀楼此时已经是精英尽出,铩羽盟却还保存着很多莫为人知的实力。孰强孰弱已经分晓了,原本他以为天杀楼布置了陷阱,自己不过是来收场罢了,谁知道却冒出这么多的事。 影让生性淡薄,若不是这个杀手大会涉及先师名誉,他根本就不屑参加。 好铩羽盟的实力了得,天杀楼的确不如你们。这场比试我看就影让还未说完,凤姐却打断道:慢着,我天杀楼还有一战之力! 此时另一边的羽无情已经变成了泪人,仿佛全然没有察觉到场上气氛的微妙变化。 小天师兄,不要哭了,不要哭他怀里的可卿伸出手用袖子擦着羽无情的脸颊说: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我都知道了,诗雅。羽无情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玉珠滴落在可卿的脸上。 可卿缓缓地将朱红的嘴唇靠近到羽无情的耳边,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宛如笼着朱纱,轻轻地说:师兄,你帮我杀了羽戾天,好吗? 羽无情先是一愣,随后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可卿像一个小女孩一般转过脸,贴着羽无情的胸襟,脸上的笑容越灿烂起来。师兄,今生我们错过了彼此,来生我等你,好吗? 第二百四十五节:酒酣气益振 饮酒过后,羽无情原本那已经被兰亭遗梦剑法提升到极致的杀气竟然再次提升,已不知越了本来的琴心阶多少层次。一旁的明枫暗自惊心,这兰亭遗梦剑法不过使出了小半段,威力就已经相当于炎神诀龙式,那完全使完威力必定在龙三式之上,显然已经过了正常人的实力容量,那岂不是会产生极壁?可是正常的剑客都是主修剑术,算是阳极力量,对于阴极力量的精神力只是任其展,不进行展,也不进行限制,难道这样也会触极壁吗?还是说,这套空前绝后的兰亭遗梦剑法,竟然能够跳过极壁的限制将作为阳极力量的剑术挥到越人类力量的范畴? 下面的一个猜想则让明枫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是说,这兰亭遗梦剑法会帮助羽无情突破极壁,进入比高原上任何一个人都要高的武学境界? 巴菲尼索斯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起过突破极壁的人类有多强大,实力几乎等同于中阶天使或魔界的魔将,倘若羽无情突破了极壁,莫说要杀死翼朔雪易如反掌,纵使是明枫与翼朔雪联手,除非明枫已再次触霜炎极壁为代价引动龙四式相搏,否则没有丝毫的机会。 换言之,以明枫此时的体力,纵使有心相搏,也是无能为力的。 羽无情头一剑挥出,排山倒海的剑威,便压得翼朔雪喘不过气,虎口剧震,重剑几乎脱手,那剑上的裂痕又扩大了许多。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羽无情面目通红,显然酒劲已经上涌,剑更是舞得毫无章法,随口吟颂,手下妙着却是源源不绝。 仰窥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兰亭帖化字为招,翼朔雪觑准剑气强弱,听明文字後迅反应,在剑势中有攻有守,1虽然已经岌岌可危却依旧得保不失。 只是酒劲上扬,羽无情的第一段《兰亭序》已经写完,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沉醉进了兰亭遗梦的意境之中,剑法更加狂放不羁,字体一转而变为狂草,乘着酒性再添三分逸气,一笔一划,神妙无方,如天外神龙,纵横来去,不能见其尾。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此时羽无情的口齿已不太清楚,更兼剑光频频闪烁,快如飞云,已经不再能够看到走剑的路线,让翼朔雪大感吃力。 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饶是如此,剑势比之先前清醒时更加连贯,此时一路兰亭遗梦剑法已使到了一半,羽无情完全融入到了意境之中,威力陡增数倍,每一波剑气袭来,空气中都出几乎要被巨大的压力爆裂的巨响。 翼朔雪清醒地认识到,凭借一柄重剑已不可能再将兰亭剑气截下了,只得将自身杀气提至极限,强行接招,重剑对着如水纹一般的兰亭剑气猛然拍上,险招还以险招,迫使对方收剑。 羽无情手中的百里追风拿捏不稳,剑上真气内敛,却是泉源不绝,占尽优势;反观翼朔雪,只能将实力催至颠峰,以强克强,嗡地一声,翼朔雪只觉得眼前一黑,手中重剑已被一股大力弹开,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倒退十余步,才勉强恢复了意识。只见自己倒退的一路上尽数被剑气轰成了平地,沙土之下的岩石更是被两人剑气碰撞产生的高热爆裂成齑粉。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羽无情颤颤巍巍,竟然以左手手掩面,如做哭泣状,右手却依旧笔走龙蛇。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於尽 这悲戚的神情骤然影响了兰亭剑意,刚才水波一般的兰亭剑气三次变化,如风刀霜剑一般犀利肃杀起来。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一字一顿,一字一招,十二个字竟然化为十二道最犀利的剑气呼啸而去,所过之处百草旋折,肃杀之意奔涌而来。 翼朔雪两脚站定,竟然将那柄残破的巨剑向前猛。插入沙土之中。起 只见一阵地动山摇,一面十米宽,五米高的岩石巨盾竟然拔地而起挡在翼朔雪面前。显然这就是土曜星使巨剑的妙用。 只见十二道剑气在岩盾上不断跳跃,却只是出嘈杂的声响和耀眼的火星,竟然无法突破!见到翼朔雪转危为安,明枫暗松了一口气。 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运笔不似写字,却如拿了斧斤在石头上凿打一般,羽无情手中剑气竟然临机而变。只见羽无情写一个字,咚地一声,岩盾之上就腾起一片白烟,表面已被掀掉一大片岩层,瞬间化成粉末坠落下来。 咚,咚,咚仿佛击鼓一般,岩盾上的石块纷纷崩落,粉末竟然随着风飘上天空,让周围的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后之视今,。待写到那之字时,刚劲浑厚的剑劲已挥到了极致,手中百里追风似是无理地一横,仿佛切开了空间,岩盾顿时被从中间整齐地一分为二,因为切割而产生的炽热竟然将那道剑劲变得通红。随后的两个字接踵而去。 朔雪,接剑!明枫也意识到这道兰亭剑气对于翼朔雪是致命的,慌忙之下竟然将自己的龙息剑抛了过去。 翼朔雪骤然一惊,急忙腾出双手握剑的左手。 只见朱红的宽剑在空中回旋了一圈,剑柄朝下落到翼朔雪的左手中。翼朔雪右手倒握重剑向着扑面而来的兰亭剑气,当作一件暗器横着掷了出去,那重剑连剑柄约有一米多长,竟然阻住了那三道剑气,下一秒可怖的事情生了精铁铸造的重剑竟然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锐响后,瞬间被销蚀成了整齐的小铁条,随即被炙热的剑气完全熔化成铁水,仿佛阻挡它们的只是一截朽木。这样可怖的威力堪比以炎系属性力量伤敌的高原魔诀:炎神诀! 深知这重剑材料质地的土曜星使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饶是如此,以一柄重剑为代价,依旧挡住了兰亭剑气的锋芒。翼朔雪迅将左手的龙息换到右手,挺剑奋力朝兰亭剑气攻去。 第二百四十六节:化境无双 亦如今之视昔。悲夫!羽无情仰天而啸,羽声凄凉,剑劲却较之方才更上一层,空气已经因为剑气巨大的压力出现了裂缝,离羽无情最近的明枫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股强横的力量已经开始冲击瓶颈了。 脑海中龙魂的声音竟然再次响起,这回不再是慵懒的爱理不理,而是完全惊讶的口吻。极壁!这完全是要突破极壁的力量啊!天哪,居然真的有人要突破极壁了!明枫的右手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自己却浑然不知,只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对决。 翼朔雪几乎要将一口玉齿咬碎了。 其致一也,後之览者,亦将有感於斯文! 当羽无情吟至最终,手中已完全摆脱了书法对剑法的束缚,心随剑走,剑逸书香,剑气陡然如潮水,竟然呈色七彩分明,像一头千羽凤凰,振翅袭下。 若是之前,翼朔雪必然不敢硬接,但此时高原神兵之的龙息剑在手,遂猛一咬牙,将全身力量灌注剑上,蓄劲劈出。 喂,腰带,你帮帮她龙息在她手上了明枫低声说道。但又想到龙魂一向爱理不理的坏脾气只得补充道:拜托,我求你了。 算了,我帮她一次吧,不然她就算不当场倒毙,也要回去嗑药十几年保命龙魂在明枫的脑海里嘟哝一声,翼朔雪手中的龙息顿时寒芒爆涨。 无数白羽纷飞而起,在挡住七色剑芒的同时也遮住了翼朔雪的身影,明枫没有看到,翼朔雪在白羽漫天中已经恢复了本貌,银白色的丝随风舞动,竟然将身边的羽毛尽数吸进身体里,一股纯白色的能量波动从她的眉心折射出来,龙息剑的光芒更是再次暴涨一倍,光芒竟然胜过了天空的炎阳。 她也会逆羽强化?!影让都不得不抬起一只手,阻挡刺眼的剑芒,一双眼睛却清晰地看清楚了翼朔雪原本的黑墨瞳,长如同蒙上了白霜一般,霎时间变得如水银一般垂下,在吸收了那些纯白羽毛之后,气息也从原来的犀利变成了真正的霸道和决绝。 这逆羽强化是指符文族天生的羽衣,化进身体里,使实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实力接近于天使阶,但反噬效果也同样十分可怕。 羽无情此时还沉迷在兰亭遗梦剑法的意境之中,所以才丝毫没有感觉到逆羽强化后的翼朔雪对于自己的威胁,否则见识过逆羽强化后海风实力的他,必定会阵脚大乱。 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我的剑法!翼朔雪的声音从白羽之中传来,那身影竟然不再后退,而是顶着兰亭剑法的威压逆势而上,以手中龙息为箭头直刺羽无情而去。 白羽在双方混乱的剑气中如同飞中的蝴蝶,震荡着狂舞,又仿佛是漩涡中的白莲倒旋着沉入底心。 秘术&bu11;天羽剑斩!翼朔雪清喝一声,猛地沉下身子,猛力旋转全身,以身体为轴心,脚,交换移动同时,手中龙息横扫过去。随着龙息剑的劈砍,越来越多的白羽竟然从剑身上分化出来,只见那七色剑气竟然被越来越密集的白羽生生阻住去路。 此时兰亭遗梦剑法已接近尾声,羽无情也逐渐从幻觉之中清醒了过来,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手中的百里追风扇却在羽无情周身力量的驱动之下,缓慢而艰难地写下了兰亭帖的最后一个字。 秘术&bu11;天羽裂击!每一支白羽竟然都化为了一道剑光,只听见嗖,嗖,嗖的剑鸣声,凭借翼朔雪逆羽强化后准天使级的实力,一道剑气已是非同小可,何况是天羽裂击之下,所有羽毛骤然化为最锋利的剑刃,嘈杂的剑气碰撞声仿佛苍穹倒塌一般,刚才还占尽优势的兰亭剑气竟然瞬间被肢解粉碎,但天羽裂击秘术也已成为强弩之末,无数的白羽因为刚才猛烈的冲撞出啵啵的轻响化成了粉末飘散了。 千羽裂击与兰亭剑气的冲撞产生的震荡波席卷方圆数里的范围,连明枫与影让都被这冲击波震得跌倒在地上,更何况天杀楼与铩羽盟的一众人? 白羽散开,在明枫面前的,依旧是那个黑墨瞳的翼朔雪,双膝跪倒在沙滩上,身上原本整洁的白衣已经被剑气撕扯不成样子,得撑在地上的右手,抓着明枫的龙息剑。 翼朔雪清咳了几声,竟然咯出一口血来。 可以啊,若是这最后一招能够使出来,也许这个年轻人,真的能突破极壁也说不定啊。明枫脑海里的龙魂叹息道:真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剑术,竟然能够引导剑客去突破极壁,我真的很好奇啊。 就在说话之间,羽无情的身上猛然腾起一蓬血雾,珰地一声,百里追风扇从他的手中跌落下来,砸在地上。一束白光在羽无情的眉心窜出,若隐若现,之前有过突破霜炎极壁经验的明枫清晰地感觉到了羽无情遭受的正是极壁的反噬。 而龙魂早就跟他说过,如果突破极壁失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粉身碎骨! 明枫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前,左手扶住羽无情,右手就要给羽无情传输杀气。但那一只手一接触到羽无情的身体竟仿佛被黏住了一般,明枫刚才稍稍恢复的杀气瞬间被吸噬得一干二净。 明枫,你放开手吧,没有用的倒在地上的翼朔雪,缓缓地坐起身说道:刚才他的兰亭剑法被我打断,已经反噬了他,血雾腾起的瞬间他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即将突破至高阶的力量失去了控制正在肆意破坏他的身体,不消片刻他就会被爆得灰飞烟灭!此时在翼朔雪口中说出的至高阶,明枫料想就是巴菲尼索斯所说的极壁,但翼朔雪又为什么会知道极壁这个秘密呢? 情势的紧迫却容不得明枫多想,羽无情身上逆行的庞大力量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噬着明枫的力量。 第二百四十七节:杀气逆行 好机会啊,好机会龙魂的声音又不知道死活,不分时间地点地响了起来,而且还是兴奋地大吼一声道。危机是强者成长的阶梯,是强者的摇篮啊,来吧,我们现在开始危机教学! 去你的危机教学!明枫心里暗骂了一声。 你会不会倒转杀气?龙魂提醒道。 明枫感觉到自己的头大了,开什么玩笑,这条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龙竟然还有不断制造新词汇的嗜好。先是灵魂剑气,又是倒转杀气 嘿嘿,这也是本座一直以来的最伟大的构想之一你的底子很好,因为你还会云风翔心法,嘿嘿。龙很无耻地笑了。如果它此时还有本体,那明枫必然可以看到那条龙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夸张的笑容,本来就小小的眼睛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直接。 快说!明枫催促道。 耐心点,耐心点 明枫只觉得那股在羽无情身体里的混乱杀气,已经将自己的力量完全吸噬,正在逐渐撕扯着他的三魂七魄。 突然,整个空间剧烈的扭曲了一下,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要被空间撕裂了一般,紧接着,一股庞大能量扑面而来。 周围坚硬的沙石,竟然如同冰雪一般消融,不,不是消融,而是蒸。 在明枫感官世界里,如同潮水一般的混乱能量从四面八方同时向他动巨大的冲击,而空间的扭曲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厉害。 明枫,坚持住。如果你倒转杀气能够成功,也许就是一个突破极壁的最好机会!龙魂有些急促的传来精神波动。但是明枫还能坚持的住么? 破腰带你又坑我明枫在心里大声叫苦。 开玩笑,上次突破尝试突破极壁的时候,明枫差点被狂暴的风系力量撕成碎片。若不是龙魂及时现身,哪能活到今日? 龙魂还是高估了他的能力,杀气逆转谈何容易? 此时明枫的杀气已经被吸尽,运行到中段的云风翔心法完全处在一种枯竭的状态,急切地需要杀气的补充。好,就是现在龙魂当机立断道:停止云风翔心法的吟唱 会反噬的明枫可不像那条龙那么理想化。龙魂冷笑一声,明枫只觉得身体里的云风翔心法顿时失去了控制,身体里的杀气竟然如上次在绿华城一般,骤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杀气的流动方向也出现了可怕的逆转。 明枫的身体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羽无情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杀气力量就像找到了宣泄的缺口,开始顺着明枫搭在羽无情肩膀上的手如潮水般向他涌去。 作为剑客的羽无情身体内的力量大部分都是杀气,杀气对于剑客的修炼来讲是有极大好处的,因为这种力量从一个剑客转移到另一个剑客身上可以直接使用,这也就是为何影让的力量能够直接帮助可卿动剑气漩涡的原因。 但是,不论再好的能量,一旦过一定限度之后,那就不是滋补,而是毁灭。 明枫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就像一个普通人类突然吃了量的补药,而这些补药又在同一时间挥出效果。庞大的杀气瞬间冲入他经脉中地每一个角落,此时的他又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全身上下,第一时间被力量充满达到了饱和状态。 明枫此时的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巨大气球,这无休止的杀气输入,而他的身体根本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庞大的能量令自己的身体膨胀起来。 就在这时,又一个漩涡缺口出现了,竟然是来自明枫的腰带。那条金色的龙形腰带微微着光,实际上却在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噬着明枫体内过剩的力量。 不消说,巴菲尼索斯又一次用明枫的身体狠狠赚了一把。 你这死腰带明枫暗骂道。 我的实力变强就是你的实力变强嘛,有什么分别嘛。龙魂很无耻地说。就在说话之间,明枫体内的杀气力量竟然再次被抽干,反过来从羽无情那里开始索取力量。这样的变故,实在是匪夷所思。 就在明枫以为自己转危为安时,龙魂巴菲尼索斯与明枫的精神联系竟戛然而止,奔涌的杀气再次灌满明枫的身体。 羽无情此时已经微微清醒,无力地转过头,看到了明枫,惨然笑道:你又何必救我呢?你会死的 沧浪城外,我欠你一个人情明枫此时的声音也很微弱,显然他受伤也不轻。 就在这时,羽无情竟然猛地抬手,一掌狠狠打在明枫的胸口。只听见几根肋骨断裂的清脆声响,明枫被一个踉跄倒退好几步,跟羽无情分了开来。 明枫一只手捂住胸口,一缕血丝从嘴角流淌下来。 羽无情长叹一声道:祖师留下遗训,不可轻用兰亭遗梦,否则必祸及自身,果然如此。 翼朔雪沉默不语。 羽无情又摇了摇头说:只可惜,自我之后,兰亭遗梦剑法与《广陵散》要从此绝迹高原了。 即将迟暮的夕阳,如血投射在沙滩上,映得羽无情的身影更加落寞。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明枫说:明枫阁下,我斗胆请您保管兰亭剑谱与《广陵散》琴谱,如何?在下这样做,也只是希望能为晨月轩剑派留下一线生机,并无他意。 明枫默然点头。 羽无情闻言,欣慰地笑了一下,眼眸之中竟然萌生出了一丝倦意,淡淡地说道:晨月轩那么多高阶弟子为何练兰亭剑法屡屡走火入魔,原因只是在于他们没有从《兰亭集序》中体会到意境。他们只摹形而不取神,怎么可能练成?他自嘲道:也许祖师是有意戏弄后人,竟然将剑谱刻在石碑上,那石碑上的字体难免走形,照着练习或是体会意境,又怎么可能不走火入魔? 明枫似懂非懂地点头。 兰亭剑谱就埋在避世庐下,《广陵散》则在琴房的暗格里,你可以在地板上找到暗格。羽无情又转过身看了看面前倒在地上的翼朔雪说:翼朔雪在我遇到可卿,也就是诗雅之前,我一直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小师弟,全心全意地帮助你。只可惜他惨笑道:上天跟我开的是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 翼朔雪沉默不语。 现在我已经是废人了。晨月轩的武艺,最终居然要你来传承羽无情轻轻摇头道: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的心 第二百四十八节:无情谁苦,却为谁殇? 羽无情长叹一声道:祖师留下遗训,不可轻用兰亭遗梦,否则必祸及自身,果然如此。 翼朔雪沉默不语。 羽无情又摇了摇头说:只可惜,自我之后,兰亭遗梦剑法与《广陵散》要从此绝迹高原了。 即将迟暮的夕阳,如血投射在沙滩上,映得羽无情的身影更加落寞。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明枫说:明枫阁下,我斗胆请您保管兰亭剑谱与《广陵散》琴谱,如何?在下这样做,也只是希望能为晨月轩剑派留下一线生机,并无他意。 明枫默然点头。 羽无情闻言,欣慰地笑了一下,眼眸之中竟然萌生出了一丝倦意,淡淡地说道:晨月轩那么多高阶弟子为何练兰亭剑法屡屡走火入魔,原因只是在于他们没有从《兰亭集序》中体会到意境。他们只摹形而不取神,怎么可能练成?他自嘲道:也许祖师是有意戏弄后人,竟然将剑谱刻在石碑上,那石碑上的字体难免走形,照着练习或是体会意境,又怎么可能不走火入魔? 明枫似懂非懂地点头。 兰亭剑谱就埋在避世庐下,《广陵散》则在琴房的暗格里,你可以在地板上找到暗格。羽无情又转过身看了看面前倒在地上的翼朔雪说:翼朔雪在我遇到可卿,也就是诗雅之前,我一直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小师弟,全心全意地帮助你。只可惜他惨笑道:上天跟我开的是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 翼朔雪沉默不语。 现在我已经是废人了。晨月轩的武艺,最终居然要你来传承羽无情轻轻摇头道: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的心 翼朔雪悲叹一声,用手捶打了一下地面,羽无情却转过身,先走到明枫的右边,看了看他,随后抓起了明枫的右手,他仿佛是故意用身体挡住了翼朔雪的视线。羽无情用腹语说道:这里是晨月轩疗伤圣药九仙散,还有最后五颗,一颗你服下,一颗你给翼朔雪服下。她伤得很重,只有九仙散能够救他,我若给他,他必不肯。明枫不禁一怔,羽无情却已经走回到可卿身边。他俯下身,修长的头拂在可卿安详的脸上。她像是睡了,眼睫毛很长,羽无情将自己的脸慢慢地凑到可卿冰冷的面颊旁,低声说:诗雅,我们回家。 他伸出双手,抱起可卿,那席地的长裙覆盖在羽无情的腿上,再缓缓垂到地上,此时的他因为经脉紊乱,连站立都很困难,却依旧颤颤巍巍地抱着可卿,朝着海滩走去。 羽先生请留步一个娇弱的声音说道。正是十二钗中最小的巧姐。她的左手握着一只口琴。可卿姐姐时常照顾我,请让我送她一程吧。 她将口琴凑到嘴边,左手持琴,标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右手掌呈托杯子的形状,并使右手的根部 紧靠着左手的根部握住口琴. 仿佛是一阵清风从荷塘掠过泛起圈圈点点的涟漪。刹那间,这莲,这水,这月,在乐音的调和下,完美的契合。 跃然眼前的是满骨的皎洁,满天的浩远 微微惊叹之间,竟有莲香浮动鼻尖,再一叹,便是夜微凉。 音符流转,虫鸣婉约,更多细节逐渐清晰。分不清是喜是忧,氤氲着淡淡的朦胧,淡淡的无奈,沉淀心底,似乎再也难以割舍 回眸,依旧是这莲,这水,这月,这天,这风 羽无情对着巧姐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对她善良的回答,好,好一曲《睡莲》!这个号称无情的男子,最终竟然是这样为情羁绊的结局,不禁令人感叹造化弄人。 他再次转过身,身影却已经凌空而起,仿佛一只不羁的飞鸟,向往着天边的水和云,风与月。 你默默地编织冰清的说传, 将一枕涩涩的孤寂, 吻进千年的梦魇, 微笑中,不与春色争艳, 淡淡地将薄衫轻展, 做你心中永恒的睡莲, 在晨光中开在你心上的梦蒹, 伴你顾盼依依中缱绻。 三天后,离慕云天阙最近的城镇,荡云城。 一间砖瓦砌成的客栈里,粗酒淡饭。三张桌子上分别坐着铩羽盟与天杀楼众人。 一边是罗候,土曜,木曜,日曜和水曜星使,并上挨着翼朔雪坐着的明枫。翼朔雪体力不支,昏迷之后,明枫立刻喂她服下了一颗九仙散,经过三天的调理,虽然面色还是煞白的,但显然已无性命之虞。 再加上她本身根基较好,又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即便经过了逆羽强化,也没有受到太致命的伤害。明枫对待翼朔雪却像是在看护一个感冒的孩童一般,用围巾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便外面的阳光很是灿烂。 另一桌,则是十二钗中的宝钗,李纨,湘云,巧姐。凤姐和可卿都在这一战中殒身,铩羽盟显然获得了杀手大会的胜利,天杀楼也将面临铩羽盟的处置,再加上十二钗本就情同手足,此时任是谁也都无法展开半丝笑颜。 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上则独坐着冥殇君影让。光线从窗户的一角渗出,在古铜色的窗栏下,杀手之王静静地沐浴在晨光之中。 酒,还是温的。但是众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是隔着一层不可弥散的雾气。 终于,翼朔雪站了起来,向自己的杯中斟了一杯酒,说道:我去敬他们一杯酒。 明枫默默点头,翼朔雪走到四位女子面前说:我敬各位一杯。 只有宝钗的脸上勉强堆出一点笑容,拿起酒杯对着翼朔雪饮尽了。 你们一定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置你们是吗?翼朔雪看了看其他的三人,问道。 众人一齐缄默。 好吧,十二钗已经就是铩羽盟的另一支杀手队伍,地位与九曜星使同列,只接受我一个人的命令。她看了看一旁的宝钗又说:宝钗,我看这些你的姐妹当中也只有你实力最强,就由你接任十二钗掌门人。 宝钗自然得意,站起身向着翼朔雪屈身行礼道:遵命。 翼朔雪看着面前的宝钗,那浅笑的眸子,十分迷人,但同为女子,翼朔雪从她的眼神中读出的只有心机和城府,但若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控制住这支曾经隶属于天杀楼的神秘力量呢? 翼朔雪沉吟道:十二钗已去其二,再提锦云十二钗的名号也这是徒然伤心罢了,不如我们改一个名号吧。她看着面前的众人说:云锦刹,如何? 您说的名号,自然是好。宝钗急忙附和道。 宝钗,伸出手来。翼朔雪说道。 她从贴身的口袋慢慢地取出一枚黑羽,放在宝钗的手心中央说道:众所周知,我铩羽盟内部以羽毛为信物,依次为白羽,火羽,幻羽,暗羽。这支便是盟中最高的暗羽,暗羽对于没有羽毛的盟内弟子可僭越行生杀大权,且只需要服从我的命令 宝钗显然没想到翼朔雪竟将如此之多的权利交给自己,一时喜出望外,喜滋滋地接过暗羽,坐了下来。 翼朔雪又走到影让的桌边,伸手就要去提他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酒,谁知道,影让隔空一拨,酒壶顿时向旁边挪了半分,让翼朔雪的右手扑了个空。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杯具影让冷冷说出了一句话,却让翼朔雪有极度想笑的冲动。但她仍然用嘴抿住,向着影让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将残酒饮尽。 影让慢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兀自饮了一杯。 冥殇君,虽然我铩羽盟赢了杀手大会,但我们却还是情愿您保留杀手之王的尊号翼朔雪看着影让说道:另外,我还想以铩羽盟的名义请您出任铩羽盟空缺的第三羽一职位,天杀楼已经是朽坏之木,还请您择木而栖。 影让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这稍纵即逝的迟疑被翼朔雪犀利的目光捕捉到了。铩羽盟对于冥殇君一向是敬爱有加,羽无间大人更是感叹,不愿得天杀楼,而只愿与冥殇君萍水相逢 此时翼朔雪口中的羽无间自然就是指铩羽盟第一羽了,虽然说者听者心里都有数,翼朔雪这一席话不过是奉承影让,但凡人都有一个软耳根的缺点,饶是杀手之王也不例外。 影让长叹一声说道:我听说每一个自愿加入铩羽盟的人,都能够提一个要求,或者完成一个心愿,是吗? 翼朔雪点头道:是的,只要是在铩羽盟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冥殇君看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缕阳光说:好吧,我希望铩羽盟能够在我需要的时间和地点,帮我完成三件事情。如何? 只要不涉及核心的利益,又在铩羽盟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可以向您保证。翼朔雪趁热打铁,对着影让承诺道。 还有就是,我不可能频繁地出现在铩羽盟内我有自己要守护的人。请您不要为难我。影让终于松口,猛饮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道。 可以。翼朔雪十分爽快了答应了。那么您的名号 影让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包裹在钢丝手套下的手,右手渐渐地握在了左手,低着头,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心。他长叹一声说道:那我就叫羽星寒吧。 羽星寒,羽星寒,心已寒,又有什么可以温暖这个孤独的人? 第二百四十九节:少主是头大肥羊 明枫不禁一愣,轻叹一声,自己饮了一杯酒。舌尖微涩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一杯好酒。 对了,明枫翼朔雪突然响起了什么,走到明枫身边问道:你只身来到这里,那中部平原的军务和政务你都交给谁处理了? 军务自然是交给了海风和卡米拉上将明枫看了看翼朔雪说道:至于政务嘛,我交给杨青枫了。 这么相信他?翼朔雪吃了一惊。明枫简直是把杨青枫这只老鼠扔进了米缸里啊,简直算是投其所好了。 不怕有我大哥盯着呢。明枫坏笑了一下说:大哥他被关了两个星期的禁闭,然后借口游山玩水,又跑回我这来了。杨青枫贪财,我偏偏让一个挥金如土的大哥陪着他就是不让他拿复**的钱 此时,在中部平原大规模的战乱已经结束了,紫华三城中的紫华城已成一座孤岛,复**采取的是围而不打的战术。 但诡异的是,明枫的复**经常会往城里几车十几车地送粮食,每当城里快要断粮的时候,复**的军需官必定会在城下叫门,带来十几车盛满小麦或者稻谷的马车,有时还会有一两车的肉类和蔬菜,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还有专门送给将领们的咖啡。 如是几次,连城里的紫华城近卫军团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你说有点骨气吧,不要吃复**送的粮食。但杯具的是他们从接受明枫的礼物起,就已经在吃复**的粮食了。若是人人都有骨气,围城快三个月了,城里就算是吃人,也吃完了 反观雷诺将军,却是一天比一天消瘦,他已经接到了准确的消息,索风领主莫瑞尔已在银河要塞遭遇毒手。得知这个消息后,几处分裂势力愈加嚣张起来。 西部的四座宣布独立自治的城市声称要效法基洛鲁建立公国,东部扼守暮云天阙的云天要塞守将自立为天云领主与此同时,处在索风边境的各个城市也都蠢蠢欲动。 倒不是说索风领主没有子嗣,他唯一的孩子还被困在紫华城内,如果这时候去让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继承爵位成为索风领主,不仅对整个局势没有丝毫裨益,甚至还会引来诸侯的耻笑。 此时的他要面临的不仅是日渐离心的紫华城近卫军团,还有就是,他是否要遵从莫瑞尔的最后旨意,归降明枫。 城外,复**营地里,一身锦衣的黑少年,正提着一只玉质酒壶跟面前一个打着纸质折扇,白衣如雪的男子笑着饮酒。在两人中间还放着两只棕色瓷碗,里面似乎还盛着些什么。 只见横着战略地图的桌上,纸质的地图上酒迹斑斓,原本那山丘,平原,林地,关隘哪里还能寻找得见。 那白的是干掉的酒液,红的是吃剩的卤肉,黄的是酱油,紫的是西域的红酒 哈哈,少主,你又输了那有点欠扁的声音不消说,正是杨青枫。他手一拨,揭开了一只瓷碗说道:这一回是大! 好好好,本少爷的这枚玉佩归你啦。风碎醉眼惺忪地看了看碗内,三只骰子的确是比十二点大,随即很豪爽地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顺手摔给了杨青枫。 杨青枫也不客气,一伸手接了过来,吐了下舌头,贪婪地抚摸着玉佩,低声道:风家少主不愧是肥羊,出手就是大方,连城璧做的玉佩,说送人就送人 你你在说什么呢?风碎睁着醉眼嘟哝着问道。 我是说,少主要不要再来赌一局呢?杨青枫坏笑着瞄了碗里一眼说:您说这一局是比十三点大呢,还是小呢?杨青枫将刚才到手的玉佩往桌上一放说道:我拿您刚才的这块玉佩做赌注 啊,拿我刚才的玉佩做赌注啊风碎朦朦胧胧地说:我身上好像没有比那个更值钱的东西了啊。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官走挑开大帐走了进来,向着风碎和杨青枫行礼道:禀告风家少主,军师将军 干什么干什么呀杨青枫见这个不识好歹的传令官竟然过来破坏了自己赌局的气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已经杯盘狼藉的桌子上,那张可怜兮兮的战略地图说:你没看见我跟少主在这里讨论军事战术吗? 对啊,我们在讨论战术喝醉了的风碎成了杨青枫的应声虫。 是是,卑职知错。任鬼也看得出来,杨青枫跟风碎是在进行明枫殿下明令禁止的娱乐活动赌博,但是那传令官又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否则他早就变成鬼了 见杨青枫脸上不爽的神情稍稍缓和,他急忙汇报道:又是一个周过去了,紫华城内的粮食,是给还是不给了? 杨青枫一听这回报,顿时来了兴趣,提声道:给啊,当然得给啊自从明枫走后,将复**前线的内政交给杨青枫,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竟然在估算明枫给紫华城的给养要用完时,又准时送上了另一批足够城内支撑一周的给养物资,甚至还加上了肉类和新鲜蔬菜此后的每周竟然都是如此,而且食物也是越来越好,送给将领们的精品咖啡也正是出于他的手笔。 而且再给他们一百斤新鲜的牛肉杨青枫舔了舔舌头说。快去办吧 传令官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诺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慢着,再给他们加一车香肠大帐里的杨青枫喊道。这哪里是在打仗?简直就是在用自己的物资去养别人但风碎自从四天之前来到圣枫军营地,马上就跟买来美酒跟他一起喝的杨青枫自来熟了。 也许是杨青枫瞄准了风碎的钱袋子,也许是风碎真的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当天晚上杨青枫就教会了风碎最通俗易懂的赌博方法赌大小! 从此,风碎十二个时辰倒有八个时辰是昏昏沉沉的半醉状态,身上的饰品也是一件一件自己长了脚跑到杨青枫身上,哪里还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话分两头,明枫与翼朔雪,并几位星使三天之后来到了扼守慕云天阙通往中部平原的雄关:天云要塞。 这里本来是属于索风境内,镇守天云要塞的大将也是莫瑞尔的心腹,但是在紫华城事件之后,守将自立为天云领主,胁迫周围的城市纳贡。 虽然高原上的诸侯还不承认天云领主的合法性,但他手中拥有的兵力包括天云要塞守军四万,周围大大小小七八座城市的驻军近四万,已坐拥了八万的军力,比起之前复**两百民兵白手起家已是好得太多了。所以天云领主相信,只要他好好经营,自然可以成为正统,甚至还能够去中部分一杯羹。 此时,天云要塞的局势并不紧张,这里是中部平原的边陲,来来往往的客商也多是些天阙外的人来贩卖一些奇珍进中部平原,譬如珊瑚树,玉珠贝,玛瑙等等,以及鲍鱼之类的海鲜。 由于这些都是暴利,所以天云要塞一年的税收竟也不菲。于是这里酒店的规模也是十分地高档,全不似暮云天阙外城镇那般破破烂烂,从城楼上看,只见万家酒肆的招牌鳞次栉比,鼓乐连天,竟然隐隐有盛世之风,像极了当初的盛世之都:紫华三城。 明枫此时也是一个敏感的人物,翼朔雪一行人的身份也不好暴露。于是明枫在城外买了一件中袖褂子,将身上的剑装连同龙魂腰带一齐脱掉放进随身的木箱子里,背在身后,又用一块蓝色头巾包裹住银色的长,腰间的龙息剑也换成了平淡无奇的铁皮剑鞘,乍看之下就像是一个面貌清秀的云游剑客。好在龙魂在暮云天阙一战与明枫骤然失去精神联系之后,再没打扰过他,既让他落了个清闲,也给这次通过天云要塞减少了许多的变数。 再看翼朔雪,这次倒好,竟然身穿白色中袖薄纱,下身是紧口的褶皱纱裤,只挡住了胳膊肘以上,露出半截如凝脂一般的皮肤,一只手扶住头顶上东部女子常带的斗笠,白纱垂下,挡在面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虽说在明枫看来,只不过是男扮女装,心里却是十二分的喜欢,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此时她走在明枫身边,反倒让明枫相形见秽了。再看碧奴此时一身淡蓝长裙,也是戴着斗笠,相比翼朔雪反而保守了许多。再加上三人身后气度不凡的日曜星使和容貌奇特的土曜与木曜,倘若一同进城,不引起围观才怪。倒是罗候星使一身便装,混进人群毫不起眼、 明枫在城门前站了一会,回头说道:这里是通往中部平原的必经之地,我们如果就这样进去,一方面,双方的关系还不是很明确,另一方面又会增加许多的麻烦。虽然都经过了化妆他看了看古怪的土曜星使和木曜星使说:但依旧很引人注目,不如这样吧明枫看了看身边的翼朔雪道:我与翼朔雪一组进去,日曜与水曜一组进去,土曜与木曜一组,罗候星使自己行动如何? 木曜星使突然笑了起来,那声音简直就像一棵千年的古树陡然说话一般,震落了一地的叶子。羽戾天大人,我与土曜自有办法经过,我可以用巫术让我们隐遁一阵子,混过城门。 明枫之前并不知道土曜星使会巫术,顿时喜出望外,说道:好吧,那我们众人就在天云要塞最好的那家酒楼碰面,歇息一晚,明天赶路,如何? 进城自然变得很顺利,明枫也很快找到了那一间城里最豪华的酒楼,红木的桌椅上用精美的白玉做桌角,桌面上雕着的浮雕再灌上金粉,金箔装饰的吊顶笼罩在整座三层小楼上。 若是之前那个没有见过绿华城府邸的明枫,即便见过了北国索利斯的宫殿也会为这里的奢华大吃一惊。明枫走到柜台旁边,店伙计见明枫打扮朴素,竟然来住最好的酒店,顿时有些鄙夷。 明枫此时也抬起头看了看柜台上的价格,也是尴尬得要死,自己口袋里不过是离开时临时拿的一百多枚金币,一路上作为盘缠,最多也就只剩下二三十个金币了。照这里的情况,住一间普通的房间就得要十个金币一晚。 您是要普通房呢?还是要廉价房呢?掌柜似笑非笑地说道。显然他很注重措辞,并没有提上房,也没有提到下房这个概念 明枫却觉得很不舒服,至少那个掌柜的笑,很是欠打。一间上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出了身上的二十个金币,扔在了桌上 掌柜也没有感到太吃惊,而是抬起头用生意人特有的嗓门喊道:三楼雅室一间,两位 谁知道,翼朔雪右手将明枫的金币推了回去,自己抛出一块玉佩说道:雅室两间,这是连城璧,你自己看着找钱吧 第二百五十节:浪客剑心 此时她走在明枫身边,反倒让明枫相形见秽了。再看碧奴此时一身淡蓝长裙,也是戴着斗笠,相比翼朔雪反而保守了许多。再加上三人身后气度不凡的日曜星使和容貌奇特的土曜与木曜,倘若一同进城,不引起围观才怪。倒是罗候星使一身便装,混进人群毫不起眼、 明枫在城门前站了一会,回头说道:这里是通往中部平原的必经之地,我们如果就这样进去,一方面,双方的关系还不是很明确,另一方面又会增加许多的麻烦。虽然都经过了化妆他看了看古怪的土曜星使和木曜星使说:但依旧很引人注目,不如这样吧明枫看了看身边的翼朔雪道:我与翼朔雪一组进去,日曜与水曜一组进去,土曜与木曜一组,罗候星使自己行动如何? 木曜星使突然笑了起来,那声音简直就像一棵千年的古树陡然说话一般,震落了一地的叶子。羽戾天大人,我与土曜自有办法经过,我可以用巫术让我们隐遁一阵子,混过城门。 明枫之前并不知道土曜星使会巫术,顿时喜出望外,说道:好吧,那我们众人就在天云要塞最好的那家酒楼碰面,歇息一晚,明天赶路,如何? 进城自然变得很顺利,明枫也很快找到了那一间城里最豪华的酒楼,红木的桌椅上用精美的白玉做桌角,桌面上雕着的浮雕再灌上金粉,金箔装饰的吊顶笼罩在整座三层小楼上。 若是之前那个没有见过绿华城府邸的明枫,即便见过了北国索利斯的宫殿也会为这里的奢华大吃一惊。明枫走到柜台旁边,店伙计见明枫打扮朴素,竟然来住最好的酒店,顿时有些鄙夷。 明枫此时也抬起头看了看柜台上的价格,也是尴尬得要死,自己口袋里不过是离开时临时拿的一百多枚金币,一路上作为盘缠,最多也就只剩下二三十个金币了。照这里的情况,住一间普通的房间就得要十个金币一晚。 您是要普通房呢?还是要廉价房呢?掌柜似笑非笑地说道。显然他很注重措辞,并没有提上房,也没有提到下房这个概念 明枫却觉得很不舒服,至少那个掌柜的笑,很是欠打。一间上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出了身上的二十个金币,扔在了桌上 掌柜也没有感到太吃惊,而是抬起头用生意人特有的嗓门喊道:三楼雅室一间,两位 谁知道,翼朔雪右手将明枫的金币推了回去,自己抛出一块玉佩说道:雅室两间,这是连城璧,你自己看着找钱吧 掌柜也没有感到太吃惊,而是抬起头用生意人特有的嗓门喊道:三楼雅室一间,两位 谁知道,翼朔雪右手将明枫的金币推了回去,自己抛出一块玉佩说道:雅室两间,这是连城璧,你自己看着找钱吧 就在这时,又一对男女走进大堂内。男子白衣纶巾,手持一柄书画折扇,风度翩翩,身边是一名穿着淡红色长裙的美艳女子,不是日曜星使和水曜星使又是谁? 碧奴眼尖,早看见了明枫与翼朔雪两人在大厅之上,便对着两人微笑了一下,权作见面礼。碧奴走到柜台边,抬起美目看了牌匾一眼说道:一间雅室 好勒,三雅楼雅室一间,两位他再次对着楼上用同样的语气喊道,谁知日曜星使一个箭步走上前,自己取出一只钱袋,重重地落在柜台上说道:两间雅室,这位小姐的算我账上 掌柜看了看四人,又看了看面前的连城璧和鼓鼓囊囊的钱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快要绝顶的脑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随后,孤身一人的罗候星使,也住了进来,唯有相貌奇特的土曜星使和木曜星使露宿在了城内不知名的小旅店里。 天云要塞中心城堡的一处隐秘的房间里,一名黑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纯黑的长摆练功服,正在兀自练习着击剑。他剑术的流派十分古怪,练剑的对象也很古怪,不是与真人对练,而是十二只青铜人像。 他双手握的剑,剑脊薄,剑身细长而窄,整体呈黑色与银色相间。这分明不是重剑,质量也不是很大这中年男子竟然要用双手握剑。 他深吸一口气,箭步上前,双手幻灭,剑影亦不可琢磨,虚空中却传来当当当当十余下连续而清脆的击打声,火星从青铜人像上不断飞溅出来,骤然,他身影一转,凌空跃起,双手握剑猛地向下斩击,铮地一声,如电光石火的一击下,那铜像不堪重击向前倒去,男子迅用一脚点地,另一只脚朝前一迈,还未立定,双手已握剑重重斩在地上,顿时掀起一大块地砖朝另一个铜像砸去。 身影却远比那飞起的土石要快得多,竟然侧过手,用刀背击打在那铜像之上,那铜像自然向后倒去,男子抬起脚,站在原地连踢出几脚,狠狠将大块的地砖砸向两侧的两座青铜人像。 咚咚两声之后,铜像应声倒下。男子的右手手腕一翻,手中剑桀骜向上,自下而上一道剑气雄浑刚猛,宛如龙裂苍穹,声闻百里,身体已不自觉地随着剑势飞了起来,剑气击倒了那尊铜像,男子自己却借着惯性飞到了房间的另一角,随后巧妙地将自身的重力加持在剑上,这一剑,先声夺人,呼啸的剑气中杀气锋芒毕露,虽然说不出名目,也没有知道这剑术的来历,放眼高原却已经是高阶剑法的层次了。 这一次却没有轰天的巨响,而是在一声刺耳的音波之后,那一尊青铜人像整齐地被拦腰斩成两段。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传来。 好,好啊,主公您练成了龙槌翔闪这样的剑术,真是可喜可贺啊。不知何时,一名中等身材,皮肤黝黑,黑色短的将校已经立在门口很久了,他身穿着由索风军装改制的云天军装,双目炯炯有神。正是在圣,战要塞策动兵变失败后被传失踪的前莱恩军参谋,真正的贤者:陈苍云。 陈先生那中年男子取出一块带着香气的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飞天御剑流的剑术博大精深,我穷一生之力怕也难以领悟其中真谛啊。 那是因为您缺少对手的缘故吧。陈苍云恭维道。 是啊,这柄好剑,浪客剑心也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他缓缓地将那柄如刀一般的长剑一点一点地收回鞘中感叹道。 主公,眼下有一个剑术的至高者正在城内,何不前去过几次招呢?陈苍云笑道:这也是属下刚刚得到的消息。 哦?是谁?听到有剑道高手,男子顿时来了兴趣,用剑者在知道有更高的剑客来到时,总是十分地兴奋。 ”呵呵,高原第一剑客,剑魔明枫。陈苍云笑着说道。 是他?男子用手托住下巴说道:虽然我仰慕他的炎神诀很久了,也很想一睹高原第一魔诀的神采,但是,我们现在的身份好像十分特殊,不太好见面真可惜。 陈苍云笑道:您化妆一下去就是了,他就住在城里的远香楼。 算了,让武藏去吧。看看他剑道上的造诣究竟如何男子用右手握住长剑道:是不是有名无实。 是陈苍云向着中年男子拜了一下说道。 切记,点到为止 遵命。陈苍云低下头,无人察觉到他的嘴边挂着一丝冷笑。 远香楼,月已爬上了中天。 清冷的月光之下,从雕刻着瑞兽的木窗里,桌面上洒落了月芒如同无数细碎的白银。 翼朔雪此时已经摘掉了头上的斗笠,却还没有换掉衣服,明枫则坐在一张桦木椅上静静地看着翼朔雪,小口地抿着酒,一言不。 明枫异样的目光引起了翼朔雪的反感。干什么呀,直勾勾地看着我大家认识这么久了,还没看够? 明枫经他一说,脸上顿时一红,低头喝起了闷酒。 翼朔雪笑道:怎么,你还有事,还是赖在这不想走了? 不是。明枫急忙辩解道:我只是想问你,铩羽盟的这些星使,能为我复**所用吗? 呵呵,这要看你了,而不是看我翼朔雪笑道:其实,确切地说,是要看我的上司,羽无间大人的意思了。 明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只是觉得圣枫军需要人,而且必须是心腹的人 翼朔雪闻言心中不禁叹息道,这个家伙,竟然爱屋及乌,把我当做心腹也就算了,竟然将铩羽盟的人也当做了心腹,那哥哥的计划岂不是要实现了? 朔雪,你想什么呢?明枫见翼朔雪久久不语,追问道。 没有的,我要休息了。翼朔雪边说着,边把明枫往外面推,明枫几乎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推出了房间。 哎,这家伙明枫嘟哝了一声,兀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哪里知道,在他的房间,等待他的是一场最残酷的刺杀 第二百五十一节;武藏死斗 他哪里知道,在他的房间,等待他的是一场最残酷的刺杀 吱嘎一声,明枫推开了自己的房门,陡然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剑客的直觉告诉他,这房间里有杀气,而且这种杀气不同于之前他所遇到的任何一种,是一种不带有任何属性的杀气,而且强悍的程度并不低于隔壁房间的九曜星使。 就在明枫思考这个不之客的身份时,一件事物已经飞射而来,明枫眼疾手快,身体后仰的同时,用手中带鞘的龙息拨开了那一件暗器。仅这一拨,明枫只觉得手中的剑鞘要崩裂开来,足见对手的强大。 咔!地一声,那件暗器猛地扎进房间的墙壁一寸,明枫这才用余光看清楚,飞来的竟然是一只古朴的剑鞘。 就在明枫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只见对方的兵刃一横,反射出皎洁的月光照向明枫,让他不得不抬起右手护住刚刚才习惯黑暗环境的眼睛。 就在他将手举起的瞬间,一道劲风飙至,那人已欺身向前,明枫的左手迅运起云风翔心法,一道剑意阵硬生生挡住了劲风的去路。这一招已经躲得十分狼狈了,倘若明枫不会云风翔心法,那么此时的他已经被卸下了一条左手臂了。 而更令明枫吃惊的是对方的左右手竟然交互攻击,形成了一张致密的刀网,左手银芒约长三寸,而右手却反而只有一寸来长,这两柄兵刃一长一短,反倒让人更加难以对付。 此时明枫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在这里又无法使用炎神诀这样大规模的杀戮剑诀,只能频频使用剑意阵解围,一时十分被动。 此时对方两柄短兵,近在咫尺,明枫甚至可以感觉到肌肤贴着寒冷金属的错觉,能够同时感受到对方不动如山的气息。 当自己与对方搏命时,能让对方心神不宁,惊慌失措,而自己却不动如山的人,本身就已经成为了决斗赌命的胜利者。 你到底是谁!明枫此时想要拔剑已不可能,这并不合身的剑鞘反而成为了龙息剑的束缚。他厉声质问道:你是蒂沃特派来的,是吗? 那刺客并不答话,转而手腕一抖,右手反握住短兵器,使出网状的攻击方式,之前那种交叉攻击的方式截然不同。 见到对方的招式诡异,明枫遂不再闪躲,而是用带鞘的龙息剑频频迎着对方的兵刃,每撞击一下,明枫都觉得手臂一阵酸痛,仿佛剑鞘就要崩裂开一般。 突然,那黑衣蒙面人双手交叉,身体在半空中翻滚,借助下落的重力狠狠劈向明枫的面门。剑客大吃一惊,急忙将长剑横举,护住头顶。 咔!地一声,两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铁皮的剑鞘之上,明枫只觉得眼前一黑,龙息剑竟险些脱手。 乒!黑暗中迸溅出耀眼的星火,那黑衣人身躯一震,不得不向后翻越缓解这一击的反震力,两脚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再看明枫时,手中握着的已不再是那截包着铁皮的朴素剑鞘,赫然是赤红色的宽刃长剑魔剑龙息! 却说是因祸得福,刚才的一次重击,阴差阳错把明枫的剑鞘劈断,露出了里面的龙息剑,反而帮明枫解决了没有时间拔剑的窘境。有利器在手,明枫顿时气势百倍,挺剑朝黑衣人刺去。 铮对方右手的短兵竟然出一声类似呻吟的低吼,寒芒已露出一道缺口。黑衣人大吃一惊,虽然他事先知道要对抗的人是明枫,他手中的剑是高原神兵,谁知道这轻轻的一击,竟然就将自己兵刃破损,武器上如此巨大的差距成为他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枫见对方后退,知道龙息剑威慑敌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其实刚才他的那一剑看似轻巧,实则将自己的杀气聚集到了一点,硬是朝对方的兵刃上撞去,如此之下,任是名剑也会破损,对方手中的不过是一柄名不见经传的短兵器,竟然只是破损,没有当场碎掉,想必是这黑衣人技法奇特,竟然能以柔克刚,危机时刻还顽强地缓解了一部分龙息剑传过去杀气。 明枫右脚向前一迈,剑锋直刺,随即凭空弯折,十数道剑影如花团簇锦,又如众星捧月令人眼花缭乱,正是落英城风家得以跻身高原五大派阀的得意剑法:凌云剑法第五式云竞星! 虽然明枫身上有伤,但毕竟是两次冲击极壁的强者,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都以失败告终,总体实力却已提升到了接近瓶颈的阶段,杀气上更是远远凌驾在了普通的九级铸剑师之上,再加上有龙息这样的神兵助力,一招云竞星出手自然是不同凡响。 果然,对方双手兵刃护住身前,只不断地用反手去拨开剑气,再不敢一缨龙息剑的锋芒。 明枫料到对方必不敢抵挡,遂只攻不守,放弃了凌云剑法中攻守兼备又过渡自然的云三式:云撼天,转而使用了威力刚猛但防守不足的凌云剑法第四式:云裂天,几乎是在门户大开的情况下,一道强横无比的剑气在云竞星后接踵而至,务求一击破敌。但是明枫对于这个实力拔群的神秘人依旧很感兴趣,意在擒而不在杀,所以剑气偏柔了几分。 谁知这次对方竟不再躲闪,反手持住兵刃,手中寒芒再次幻灭了起来,却不是上次的虚像,而是剑风百折,袭面而来。铮铮铮铮铮连续九声短促的裂响从对方交叉的两手上传来。这一下突袭竟然让明枫措手不及。 他这攻招如此迅捷,明枫心中竟一时惊惧。适才所以能挡住剑招,全凭云竞星剑气余威尚在,正好将人护住。 只是对方这连杀虽然迅捷却是滴水不入,全无空隙,若待他一剑既出,再举起兵刃挡架,身上早已中剑了。 虽然两人已经在须臾之间过了一二百招,但终究是高手过招,并不拖泥带水,除了一开始对方扔出的剑鞘钉在墙上之外,竟然连桌上的一只茶杯都没有打碎。不禁让人嘲笑那些还没有开打就先砸桌子,砸碗的市井混混们。 明枫自踌,凭借凌云剑法对付寻常剑客也许还能奏效,对付这武技诡异的剑者,却不但难讨便宜,甚至还有杀身之祸。而且随着对方出招愈来愈快,身法竟然不慢反快,招招夺命,愈拖下去,对自己似乎愈是不利。此时如果弄出太大的动静,此处又不是复**的地界,天云领主对复**的态度暧昧不明,倘若他起了歹心,连累自己不说,已经带伤的翼朔雪与九曜星使也难逃毒手。 只见那剑客脸孔兀自朝着窗外,双剑蓦地反转倒刺,叮叮叮叮十二下急响,纵是琵琶高手的繁弦轮指也无如此急促, 明枫顿时大惊,这一招虽然不带剑气,但声势威力都是了得,龙息剑强使起一招凌云剑法第二式,云闭月护身这才将这十二下也都挡了回去。 两番攻守一过,两人心中均已了然,那黑衣人吃亏在杀气不强,剑招上的劲道不能□开对 方兵刃,再加上明枫有龙息剑在手,对方这才没能克制住明枫。 若是这人的手中有一把名剑,明枫早已守御不住了。 明枫提剑回身,寻思破敌之计,只见对手的兵刃越舞越急,却那□寻得出半点破绽? 这里只看见万千银芒乱舞,显然这是一招对手十分厉害的杀招,明枫心中想道:如此迅疾舞动兵刃,杀气耗费极大,他又没有可以凝固的杀气,定难持久,我只须静以待变,时刻一长,总能寻到破绽。只是别惊动外人才好。于是龙息剑微颤,似攻非攻,蓄势待,却不出击,教对手不敢稍有弛缓。 话虽是如此说,明枫此时心中倒还是希望能够惊动翼朔雪,让他前来相助才好。但要事与愿违,来的是架还没打,唧唧呱呱的声音已传到百里之外的八卦星使罗候,那就只有杯具了。 可是对方竟然根基极其深厚,这般舞动兵刃,一 时三刻之间气力并不消减,甚至还不断前冲,又是几番白刃。但风家的凌云剑法以守御遐迩,甚至处在高原第二护身剑术的位置上。这看似杂乱的剑击,又怎么破开云闭月严密的防御。 黑衣人见无隙可乘,又不甘心后退,顿时猛地虎吼一声,原本挡在身前的一把短刃挥出,向明枫疾冲过去。他一出手攻击,身左便露出空隙,高原上剑客的特长正在于能够一眼看出对方稍纵即逝的破绽,并予以对手最致命的一击,明枫右手长剑抖动,对方左手兵刃急回,跃了回来,但觉肩头微微疼痛,俯眼一瞥,只见左肩衣服上已刺破一个小孔,鲜血渗出,若非明枫也防他左侧进袭,他这条右臂此刻已不连在身上了。 明枫见后制人得手,手中剑招霍然一变,转为凌云剑法第三式:云撼天,中宫直进,挟着剑风打去,就在明枫要乘胜追击之时,屋顶之上竟然又落下了一个黑影,手中银光霍霍竟然是一柄长长的,略有弧度的弯刀,朝着明枫的后脑劈了下来。此时回剑,自己门户大开,必然被面前的黑衣人重创,只得硬折回云撼天剑势,身体如活鱼一般向后翻跃,用后脊背着地,狠狠摔在了地上,这姿势说不出的狼狈。那第二个黑衣人落在地上,扑空了。随即一转身,手脚并用,踢打起明枫来。 明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右手手腕一翻,轻轻抬起,手中的龙息剑竟然被当作了一件暗器来使用,朝着黑衣人的面门疾射过去。 但凡高阶剑客,剑不离手,膂力也许并不怎么样,但腕力必然惊人。 高原神兵在明枫腕力的催动之下,威力骇人,谁敢轻易接下?对方的身体骤然一侧,竟然已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姿势躲过了明枫弹出的龙息剑。 兵刃脱手,对于任何职业来说都是大忌,这一点从明枫与龙庭游侠徒拉马克的一战中,他已经无比清楚。擦一声轻响,龙息剑斜着刺进了木质地板里,那黑衣人见明枫的龙息剑脱手,越肆无忌惮起来。 第二百五十二节:螳螂捕蝉 谁知这次对方竟不再躲闪,反手持住兵刃,手中寒芒再次幻灭了起来,却不是上次的虚像,而是剑风百折,袭面而来。铮铮铮铮铮连续九声短促的裂响从对方交叉的两手上传来。这一下突袭竟然让明枫措手不及。 他这攻招如此迅捷,明枫心中竟一时惊惧。适才所以能挡住剑招,全凭云竞星剑气余威尚在,正好将人护住。 只是对方这连杀虽然迅捷却是滴水不入,全无空隙,若待他一剑既出,再举起兵刃挡架,身上早已中剑了。 虽然两人已经在须臾之间过了一二百招,但终究是高手过招,并不拖泥带水,除了一开始对方扔出的剑鞘钉在墙上之外,竟然连桌上的一只茶杯都没有打碎。不禁让人嘲笑那些还没有开打就先砸桌子,砸碗的市井混混们。 明枫自踌,凭借凌云剑法对付寻常剑客也许还能奏效,对付这武技诡异的剑者,却不但难讨便宜,甚至还有杀身之祸。而且随着对方出招愈来愈快,身法竟然不慢反快,招招夺命,愈拖下去,对自己似乎愈是不利。此时如果弄出太大的动静,此处又不是复**的地界,天云领主对复**的态度暧昧不明,倘若他起了歹心,连累自己不说,已经带伤的翼朔雪与九曜星使也难逃毒手。 只见那剑客脸孔兀自朝着窗外,双剑蓦地反转倒刺,叮叮叮叮十二下急响,纵是琵琶高手的繁弦轮指也无如此急促, 明枫顿时大惊,这一招虽然不带剑气,但声势威力都是了得,龙息剑强使起一招凌云剑法第二式,云闭月护身这才将这十二下也都挡了回去。 两番攻守一过,两人心中均已了然,那黑衣人吃亏在杀气不强,剑招上的劲道不能□开对 方兵刃,再加上明枫有龙息剑在手,对方这才没能克制住明枫。 若是这人的手中有一把名剑,明枫早已守御不住了。 明枫提剑回身,寻思破敌之计,只见对手的兵刃越舞越急,却那□寻得出半点破绽? 这里只看见万千银芒乱舞,显然这是一招对手十分厉害的杀招,明枫心中想道:如此迅疾舞动兵刃,杀气耗费极大,他又没有可以凝固的杀气,定难持久,我只须静以待变,时刻一长,总能寻到破绽。只是别惊动外人才好。于是龙息剑微颤,似攻非攻,蓄势待,却不出击,教对手不敢稍有弛缓。 话虽是如此说,明枫此时心中倒还是希望能够惊动翼朔雪,让他前来相助才好。但要事与愿违,来的是架还没打,唧唧呱呱的声音已传到百里之外的八卦星使罗候,那就只有杯具了。 可是对方竟然根基极其深厚,这般舞动兵刃,一 时三刻之间气力并不消减,甚至还不断前冲,又是几番白刃。但风家的凌云剑法以守御遐迩,甚至处在高原第二护身剑术的位置上。这看似杂乱的剑击,又怎么破开云闭月严密的防御。 只见他双剑连刺,只听得叮叮之声忽急忽缓,每一招都碰在明枫的兵刃之上。他连攻数十剑,尽数给挡了回来。 殊不知明枫出招虽猛,心中却已叫苦不迭。对方双手剑招不同,却配合得精妙绝 伦,左手剑攻前,右手剑便同时袭后,叫他退既不可,进又不能,双剑每一路剑招都是进攻 数处,叫他顾此失彼,难以并救。若不是他杀气和剑技俱臻登峰造极之境,眼明手快,刚柔互 济,武功只要略差半分,这顷刻之间身上早已中了十七八剑。 其实这诡异黑衣人而使两般剑法,出招虽快,只是他一下来出招星驰电闪,明枫从所未见,以致心下先行怯场。 待得再拆到五六招之时,黑衣人已是险象环生, 黑衣人见无隙可乘,又不甘心后退,顿时猛地虎吼一声,原本挡在身前的一把短刃挥出,向明枫疾冲过去。他一出手攻击,身左便露出空隙,高原上剑客的特长正在于能够一眼看出对方稍纵即逝的破绽,并予以对手最致命的一击,明枫右手长剑抖动,对方左手兵刃急回,跃了回来,但觉肩头微微疼痛,俯眼一瞥,只见左肩衣服上已刺破一个小孔,鲜血渗出,若非明枫也防他左侧进袭,他这条右臂此刻已不连在身上了。 明枫见后制人得手,手中剑招霍然一变,转为凌云剑法第三式:云撼天,中宫直进,挟着剑风打去,就在明枫要乘胜追击之时,屋顶之上竟然又落下了一个黑影,手中银光霍霍竟然是一柄长长的,略有弧度的弯刀,朝着明枫的后脑劈了下来。此时回剑,自己门户大开,必然被面前的黑衣人重创,只得硬折回云撼天剑势,身体如活鱼一般向后翻跃,用后脊背着地,狠狠摔在了地上,这姿势说不出的狼狈。那第二个黑衣人落在地上,扑空了。随即一转身,手脚并用,踢打起明枫来。 明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右手手腕一翻,轻轻抬起,手中的龙息剑竟然被当作了一件暗器来使用,朝着黑衣人的面门疾射过去。 但凡高阶剑客,剑不离手,膂力也许并不怎么样,但腕力必然惊人。 高原神兵在明枫腕力的催动之下,威力骇人,谁敢轻易接下?对方的身体骤然一侧,竟然已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姿势躲过了明枫弹出的龙息剑。 兵刃脱手,对于任何职业来说都是大忌,这一点从明枫与龙庭游侠徒拉马克的一战中,他已经无比清楚。擦一声轻响,龙息剑斜着刺进了木质地板里,那黑衣人见明枫的龙息剑脱手,越肆无忌惮起来。 你先走,我来处理!那黑衣人看到同伙受伤,转过身对那右臂受伤的黑衣人说道。对方点了点头,凑到窗边,一个鲤鱼打挺就从三楼翻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另一个黑衣人双手握住长弯刀对着明枫的头部就劈了下来,明枫侧过脸,刚才那道刀痕竟然就在自己头颅边不过一两寸的地方,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心想这神秘人的劈刺技术真是可怕,看来不可再藏私了。 但此时龙息剑不在手中,根本就只有被动挨打的分。明枫抬起眼,瞅见墙壁上的一截剑鞘,那是第一个刺客动致命一击时留下的暗器。明枫揪住对方一刀劈下拔起再斩的间隙,右手贴住地面作势把身体向后一推,滑开数丈,竟然生生用杀气将那柄剑鞘从墙壁上吸入手中。 虽然只是一柄普通的铁皮剑鞘,但在高阶剑客手中,只要杀气灌入,草木花石,皆可为剑伤敌,威力也不逊于神兵利器。只见明枫迅运了一口气,一道剑风从剑鞘上奔涌而出,那使刀的黑衣人虽然之前见过剑客的剑气,但何曾见过如此可怖的罡风,心中的傲慢之气顿时已怯了半分。明枫趁着他躲闪剑气的空隙,迅站起,手中剑鞘比之龙息轻巧了许多,此时他反而感到手中不实,使剑的威力也逊了许多,但依旧逼退了对方几步。 杀!明枫剑鞘在手上前疾跨几步,剑鞘竟然迎着对方的弯刀扑去,与适才的打法截然不同。 对方也不迟疑,刀剑一伸,弯刀作势勾住明枫手中抓着的剑鞘,双手握住就要斩断。他不曾察觉到,明枫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股至寒霜气竟然借着弯刀隔空传了过去,对方哪里提防到明枫用这种奇怪的手段,心脉也不曾防御,被这寒气逆冲,登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倒退几步,勉强用弯刀支撑住身体。 明枫见霜神诀偷袭得手,遂不再使用凌云剑法,转而换用霜神诀第一式人如飘絮,纷乱雪花顿时随着长剑的挥舞飘落下来。 刚才吃过这诡异剑法亏的刺客不敢硬接,只听见叮叮数响。两人纵跃来去,出手越来越快,明枫手中剑鞘自知不是他弯刀的对手,硬撼则必然崩裂,遂使出霜神诀梅花几度这一招,剑鞘立在身前,如画圈一般,一道一道一道寒霜剑气层层叠叠如一波强似一波的海潮向对方推去。每一道剑气便向前走上半步。 刺客倘若以剑上蛮力与明枫对攻,剑鞘一折断,则明枫便即抵挡不住,可是他心中既怯,竟尔舍己之长,与明枫比对剑诀,不免越来越是不利。 突然之间,明枫脸上微微一痛,似被甚么细小暗器打中,一惊之下伸手一摸,脸上却是一道血痕,此时他白衫之上点点斑斑的溅上十几点鲜血,宛似白绫上画了几枝桃花,鲜艳夺目。 却说那黑衣人身上中了三剑,但均是轻伤,出手攻击的度却已经慢了下来,精准也下降了许多。 明枫见时机已到,剑鞘作势朝前一扔,任其顺着最后一道寒气攻向对方,右手就势一拔,隔着数米远,运用高阶杀气的收剑技能已经将龙息剑又稳稳地握在右手中。 却说适才逃走的刺客,以右脚点在二楼的窗台上,朝着一楼跃去,却见一名白衣,黑的俊俏男子身背一柄长剑,目光冷峻地看着他。 翼朔雪在此等候阁下多时了 第二百五十三节:东瀛剑士 翼朔雪在此等候阁下多时了翼朔雪边说边用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地推上一截剑鞘,用身体挡住长剑的寒光.因为长剑与短刃作战,出手度一旦不敌又无法及时将剑出鞘将会十分被动,像明枫这般阴差阳错让对手劈断剑鞘的好运人实在太巧,倘若那平淡古朴的剑鞘里的不是神兵龙息而真的是一柄普通的长剑,那至少明枫的半条手臂是无法幸免.对方既然出过一次这样的失误,又怎么回再犯一次?所以翼朔雪这才提前将剑鞘松动,以备随时出鞘,甚至还能奇袭对方一次.她沉声对黑衣人说:”既然你使的是人界东瀛的剑道,不妨由在下来会会你.” 黑衣人的眼神惊慌了一下,对方一语中地,直接点出了他一身武学的本源,这在高原之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武学的破解之法?联想到这里,心中惊惧已是难免. 黑衣人低吼一声,不顾右手的伤势奋力朝翼朔雪攻去.正常情况下,他一般都是先用剑鞘先声夺人动猛攻,然后一柄剑化为两柄短刃出其不意.但此时剑鞘已经用在了明枫一战当中,双手两把长短不一的短刃暴露无遗,失去了奇兵的作用,便与寻常那些双手分持的短剑没有什么差别了. 翼朔雪与他相比,刚才她就一直伏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上,隔墙听里面打斗的声音,见里面尽是些细细碎碎的打斗声,而且往往都是数声,十数连成一串,龙息剑沉重,明枫的腕力也不足以支撑,这声音必然是对手的.于是隔音辨位,脑海中逐渐模拟出两人作战时刻的情景来.自从杨青枫出现之后,她就一直在关注人界的情报,既然人界能够穿越来一个杨青枫就有可能会再穿越来其他的人,她逐渐掌握到人界的中州是修真界的地盘,中州外的一些小国却不归修真界管辖,其中一处叫做东瀛的小国就全民练习剑道,在中州剑道不过是修真界外道,只为御气乘风,剑宗气宗之争也多是气占上风,御剑之流被视为巧技,谁知在这弹丸小国却只修剑道,不练真元,所以没有剑气凝聚,全凭剑技弥补,久而自成一统. 翼朔雪听见刚才对招异常激烈,空气中能够感受到的杀气却只有明枫一个人的杀气,隐隐约约地猜到也许是这没有剑气的东瀛剑士在与明枫过招.刚才当面点破这一秘密时,翼朔雪见对方目光闪烁了一下,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她不禁疑惑起来,人界是不是生了什么巨大的动乱,还是高原将要生巨变的不祥征兆?不然何以这些年来从人界而来的穿越者竟然比之前数百年来到高原的人还要多? 这一点也就只有找杨青枫这个当事人来慢慢问了.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黑衣人短刃在前进攻,长刃护身,使的是双刀流中最为保守的战法.显然,他心中惊惧又不知道翼朔雪实力如何,自然不敢冒进.倘若他知道翼朔雪上次硬撼兰亭剑法而身受重伤,尚未痊愈,实力只有不到三成,那翼朔雪就定然要吃大亏了. 翼朔雪右手抓住带鞘的长剑竟然不退半步,右手猛地上前一递,剑鞘直往对方怀里戳去.对方左手的长刃立时回撤,来挡剑鞘.翼朔雪见计策得手,心中窃喜,手中却不闲着.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所以那黑衣人才选择了短刀近身搏斗,但翼朔雪又何尝不知.右手轻轻一抖动剑鞘竟然已脱手而出,此时杀气加持后的剑鞘宛如重剑猛地砸在黑衣人的长刃上,偏离半寸,狠狠撞在黑衣人的胸口,当时对方的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但他不可放弃,因为长剑寒芒才是他致命的威胁,顽强地不后退一步,强做防御. 翼朔雪仗着长剑的力臂较长,用力缠住对方右手长刃,”铮!”杀气顺着长剑传导过去,一声裂响,长刃已如飞鸟般脱手而出,垂直向上空抛起,正是晨月轩破军四式中”月芒归天”的巧用,这一招翼朔雪也曾经使过,原本的剑招是用自身沛然杀气激起自己的长剑飞上天空,以璀璨剑芒居高临下攻其不备. 此时不使用剑招,杀气法门却是别无二致,就在双方武器相交的刹那,反而将对手的兵刃垂直激上天空去了,对方根本没有杀气灌入,只见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那长刃也不过是飞到约莫两层楼的高度后随着重力掉落下来,如刺雪一般钉在地上。 翼朔雪见大局已定,顿时抖擞精神,却是以退为近,向后掠去,拉开自己与对手的距离,长剑蜿蜒曲折,宛如彩笔绘画,约莫过了数秒时间,空气中已描画出一朵睡莲的雏形,正是晨月轩破军四式中的杀招莲月剑舞!只待最后一笔完成时,莲花绽开,动一场剑气的暴雨。 黑衣人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杀气,但他右臂受伤,又被翼朔雪用杀气震飞了一柄长兵刃,左手中仅剩的短兵不盈五寸,但剑士的血性依旧让他飞奔上前,动了玉石俱焚的进攻。 身影一晃,寒光已递到翼朔雪面前,连连挥出数十道气劲。 只见地面沙石乱飞,连续的剑气轰炸之后,一柄寒光粼粼的长剑横在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 阁下的剑术,在下佩服黑衣人咽了一口嘴里的血液说道:但是您赢了,也输了 翼朔雪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竟然有大批军队靠近,铁靴踩在地面上的响声此起彼伏。刚才的几招都太过急躁了,竟然没有顾及到掩人耳目,所以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异常刺耳。 此时她担心起屋里的明枫来。 再看楼上的明枫与那另一名刺客缠斗,运用了高原第一剑诀:霜神诀的明枫又有高原神兵龙息剑在手,此时已经完全处于上风,但那刺客身法奇特,每每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躲开明枫刺来的霜神诀剑劲,随即动反击。 明枫暗自庆幸自己在触霜炎极壁的那一段时间里,特别是圣,战城堡战役时,不得不专修霜神诀来御敌。他剑术天赋本就极好,饶是只专修了一月左右,对霜神诀的掌握程度已抵上普通剑客修炼数月,乃至一年之功,可谓是事半功倍。随着他对雾云霜自创霜神诀剑术和家传炎神诀的了解不断加深,他渐渐明白了炎神诀才是名副其实高原第一的事实,父亲并不是在夸口。 以他现在修炼到霜神诀第五式梅花几度所需要消耗的杀气甚至还不如龙一式来的多,而且雾云霜纵使被奉为剑神,终究是个没有突破极壁的凡人,霜神诀绝杀至多也就只会停留在龙三式上下,虽然不足以与突破极壁的强大对手或者魔族和天使抗衡,但恃之已足够雄霸高原。 此时用霜神诀这样精妙的剑法与面前的刺客过招,明枫之前又趁他没有防备用霜气伤了他的心脉,原本不该有什么变数了,遂交替使用花若残锦和恩怨随风这两式霜神诀中较强的攻杀剑招放心大胆地向对手攻去。 刚才约莫一刻钟的过招,已经让整间屋子里的陈设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霜,甚至从龙息的剑锋之上,还在不断地将空气中的水珠凝固成雪花缓缓飘落下来。 谁知那刺客见明枫步步占先,自己眼见就要落败,竟然倒退几步,与明枫让开约是一丈的距离,松开握住刀柄的左手,仅以右手持刀,左手从贴身的衣袋里迅摸出一把银针。 明枫眼疾手快,还当是他要放暗器,若是寻常银针倒还不怕,也就疼痛一下,倘若是淬毒的,如何了得?当下反转长剑,逆折回来挡在身前,房间里飘散的雪花骤然聚拢,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这一招本是霜神诀中没有的用法,只因为明枫与生俱来就对杀气有着极好的控制力,剑术天赋惊人,这才自创而成了。后来明枫取《霜神诀》剑谱中的相思如梦,无情谁苦之意,命名为霜雪无情,将原来的七式霜神诀拓展为八式。 接下来的一幕既令人毛骨悚然,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那刺客竟然将银针一根一根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凶恶起来,仿佛是血气上涌而变得面目赤红,待到一把银针扎完,立时举剑上前,方走了一步,身体已凌空而起,将弯刀下劈,另一只脚狠狠踢在刀背之上,下坠的重力加上这一击的踢力,竟然让空中出刺耳的锐响。 明枫挥剑指天,谁道这一击的威力竟然瞬间破开霜雪无情的防御,狠狠劈在了地板之上。咔啦一声脆响,木质的地板已经被这一刀贯穿,刺客也随着坠力落到了二楼。 几乎是在他坠地的巨响同时,一声女人的尖叫从楼下传来。 第二百五十四节:天云要塞守将 接下来的一幕既令人毛骨悚然,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那刺客竟然将银针一根一根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凶恶起来,仿佛是血气上涌而变得面目赤红,待到一把银针扎完,立时举剑上前,方走了一步,身体已凌空而起,将弯刀下劈,另一只脚狠狠踢在刀背之上,下坠的重力加上这一击的踢力,竟然让空中出刺耳的锐响。 明枫挥剑指天,谁道这一击的威力竟然瞬间破开霜雪无情的防御,狠狠劈在了地板之上。咔啦一声脆响,木质的地板已经被这一刀贯穿,刺客也随着坠力落到了二楼。 几乎是在他坠地的巨响同时,一声女人的尖叫从楼下传来。 只见一名半,裸的青年女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用锦被遮住自己的胸前。在她旁边,一个上身***的男子立马坐了起来对着那从屋顶坠入的黑衣人吼道:你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这里是远月楼 谁知那黑衣人根本置若罔闻,出一声野兽一般的怒吼,不顾身上被碎木刮出的伤口再次跃起,举刀朝明枫的下盘砍去。 明枫原本抱着不想声张的心态,只是用一些动静不大的剑法,谁知这剑士竟然用诡异方法激了自己的潜力,一刀之下威力如此巨大。此时再想要息事宁人,已绝无可能,明枫心一横,便准备催动炎神诀,怎奈何这剑士狂化之后,出手迅捷无比,刀刀砍在明枫脚板上,刀锋带过,木屑四散飞舞,明枫不得不步步后退。 片刻之后,明枫的背已经抵到墙壁了。若是再退,已无可退却了。 就在这时,两个人影一个从门,一个从窗飞入,落在那剑士身后,一人手持铁钩就去钩武士的弯刀,另一人手握环刃如风一般无声无息地靠近过去。 不用说,正是铩羽盟的日曜与水曜两位星使,刚才的动静如此巨大,任是死猪,怕也都被吵醒了。 谁知道那剑士的反应竟然神,侧过弯刀避开日曜的铁钩,刀柄重重打在日曜的胸前,以日曜修炼上古异术六瞑术的反应度,竟然都没能躲开这一击,足见对方出手的迅捷程度。登时就传出了肋骨折断的脆响,日曜竟然被刀柄打得倒退十几步,撞翻了屋里的一扇珊瑚屏风才稳住身体。 另外一边碧奴看到日曜吃亏,稍一分神,手中环刃竟然被对方双手握刀,大力劈砍之下生生斩断,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道疾风已经贴面袭来,碧奴几乎是让重心完全倾倒才勉强躲开这一刀,身体垂直后仰贴着地面掠开一丈,待她直起身体时,才现长长的青丝竟在不知的情况下被剑风齐齐斩断,换言之,要是碧奴稍微晚上一两秒,一缕香魂定要丧命刀下了。 虽然那剑士两招之内逼退了铩羽盟日曜星使与水曜星使两大高手,但依旧给明枫争取到了不少的时间。明枫观察了这个剑士狂化之后,反应度与出手威力都成倍上升,此时不如与他一搏以蛮力打断了狂化.心中主意已定,明枫扬起龙息身子一沉陷下第二层,手心紧握,脚步向前一滑,朝着黑衣人冲去. 弯刀一斜,向下挡住龙息.当!明枫就是知道黑衣人会不假思索地用刀挡住,正是因为太快的反应,让他根本就不能思考明枫为什么会出这样看似平庸至极的剑招,而是下意识地用武器格挡了. 明枫手心的霜神诀寒气顿时传了过去,同样的招式当然不会第二次奏效,狂化的身体仿佛被刺激了一下,一种强大的力量流转出来与霜神诀寒气不相上下. 两股对冲的力量在弯刀里聚积,竟然将龙息剑与双手弯刀死死粘住.黑衣人屈起右侧膝盖顶了一下明枫的小腹,这狂化后的躯体力量堪比一头蛮牛,威力岂是易与? 明枫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明枫紧皱眉头,握住龙息剑的右手骤然轫,将黑衣人身体向上翻挑起来,黑衣人依旧没有松手,屈起的右腿迅伸直,狠狠踢到明枫的头颅上.顿时让明枫眼前一黑,金星四溅. 但这一脚也将明枫的愤怒和血性都带了出来,只听见二楼上一声撼天的龙啸声,四散的木片沾着焦黑的灼痕,一个黑色人影如枯柴般被抛了出来,更诡异的是,另一个白色身影散出如鹫如鹰的气息,右手五指伸出如钩,攫住那黑衣人的肩膀,砰!地一声,一齐落在地上. 只见白衣人影脸上满是血渍,右面颊也青了一大块,嘴角边淌下的血液一直滴到衣衫上.不是明枫又是谁,只见他扬起手,猛地拍在黑衣人的后背上,月色之下银芒四散,显然他用杀气弹开了对方体内用来狂化的银针,刚才还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明枫的眼睛几乎要将眼眶撑裂,此时骤然萎靡,整个人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任由被明枫的右手拎住,瘫软,下来。 明枫至此才长舒了一口气,用左手擦去嘴边的血渍,这才现身边仗剑而立的翼朔雪,长剑还抵在第一个刺客的脖子上。呵呵。一个都没逃掉啊,朔雪你下手倒是很快啊。明枫夸了翼朔雪一句,却现自己的军师面色凝重,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战马铁蹄踏过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只见数百名打着火把的铁甲骑兵从两侧将街道封锁了起来,随后赶到的数百名弩手端着弩机在骑士的掩护下缓慢而整齐地向前推进,包围圈越来越小,将翼朔雪,明枫和两名刺客围在核心。 明枫的龙息剑,翼朔雪的长剑都贴在两名黑衣人的脖子上,此时两人的伤都不轻,想要脱身,那恐怕就只有用手中的这两张肉票了。 只见两侧的弓箭手前排蹲下,后排将弩机端在手中,后面的弓箭手则分为两组分别跑上两边的楼房,站在天台上瞄准着下方的四人。 那些上楼的弩手配备的竟然是钢铁铸造的强弩,这种弩箭需要一人扶弩,一人装箭。正常的箭矢根本不能对一些剑术高手和战士造成威胁,所以就有了专门射杀幻术师的破咒箭矢和这种专门对付战士和剑客的钢铁箭矢,箭身掺入了钢铁,变得很厚重。所以平原战时射程只有十米不到,但如果用来守城,高耸城墙上向下射的箭矢加上重力,穿透力大的惊人,甚至能够直接用力量撞碎高阶幻术师的防护结界,何况是战士和剑客的血肉之躯? 明枫的呼吸急促起来,照目前看到的情况,调到这里来的人竟然有数千之多,虽然战斗实力不及云澜城一战时的中部第一锐旅黑翼骑士团,但此时明枫的身体状态也不容许他用炎神诀龙式破阵而出了,而且炎神诀杀念太强,这里的居民如此之多,一旦使用必将伤及无辜,给予自己的对手口实。 想到这里,明枫握住龙息的剑柄已经渗出汗来。 翼朔雪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中思考着面前这些铁骑和弩手与两个刺客之间的关系。如果解释为这些刺客是天云领主派来的,那是解释地通的,那为何这些骑士只是包围却不进攻?而且自己与明枫乔装地如此之好,对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所在? 正踌躇之间,一匹高头白马从铁骑中缓缓走了出来。翼朔雪险些要喊出声来:陈苍云!!! 不错,那骑在白马上的黑男子,皮肤略略黑,眼中却折射出睿智的光芒,正是前莱恩军高参,货真价实的贤者陈苍云。当时陈苍云受杨青枫指示,在天杀楼和蒂沃特领主菲尼克的帮助下秘密潜回圣,战城堡策划起事,当时陈苍云的画像就被送到了翼朔雪的桌上。 兵变失败之后,陈苍云下落不明,谁知道竟然又到了这天云要塞之中,看样子还掌握了不小的兵权。不消说,天云要塞守将自立为天云领主,威胁周围城市纳贡称臣的行为,都是出于他陈苍云的手笔。 此时白色战马上的陈苍云面对得意之色地看着明枫与翼朔雪两人,就像是猎人在睥睨那掉在自己陷阱的猎物。他面上带着不善的微笑,心中想到:我说过的,明枫,圣,战城堡的一切,你都要还回来,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陈苍云,你要如何!翼朔雪轻喝一声问道。 你就这样对待天云领主阁下吗?陈苍云反斥道。 啊,谁是天云领主明枫不禁问道。 明枫右手的那个黑衣人这才缓过气来,慢慢地站起身,伸出手将黑色面罩拉下,露出一个黑中年男子的面容,只是他此时脸色苍白,显然虚弱极了。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都退下,不许上前。 话虽然说得很轻,但是咔咔两声,所有的铁甲骑士顿时向后几步,弩手也一致转身,向后跑去。 这个人竟然就是天云要塞守将!难怪他手下的队伍会如此听从号令。 第二百五十五节:柳生宗丹 主公,这陈苍云眼神有点慌了。 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天云守将转过身对着明枫拱拱手,当作赔礼道:原本只是想试试阁下的剑术,是否浪得虚名,谁知竟成生死之争,我向您道歉。 此时明枫不过是复**统帅,有着雅比斯王族血统的剑客罢了,天云要塞守将却已经自立为天云领主,按照正常的逻辑,他要比明枫高贵,但依旧向他行礼道歉了。 明枫急忙还礼。 若不是您刚才用杀气逼出我体内的银针,此时恐怕我已经经脉爆裂狂而死了。天云守将感激地说。 主公,我办事不力,请您责罚。被翼朔雪制住的那名武士挣扎着站起来,低着头说道、 武藏,你能与高原第一剑客战上数十回合都不落败,已是相当了不起了。守将转过身向明枫说道:忘了向您介绍,我是天云领主:柳生宗丹。 没有人察觉到翼朔雪的眼神一凛,显然,是天云领主还是天云要塞守将,是一个极其敏感的政治问题。 明枫自然也嗅到了空气中尴尬的成分,在片刻的迟疑之后接话道:很高兴认识您,柳生先生。 主公,外面夜风很大,不如请明枫阁下到城堡里坐下,慢慢畅谈不妨。陈苍云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先将明枫等人困在天云要塞再做别图。 翼朔雪自然知道陈苍云打的什么鬼主意,厉声道:你们还嫌打扰我们不够吗? 陈苍云用嘲讽的语气说:呦,翼朔雪大人,若是您和明枫阁下来天云要塞度假,我等招待不周,没有尽地主之谊,是该问罪的他话锋一转道:但谁知道您是做什么来的? 苍云,不要胡闹!柳生制止道,一旦让陈苍云继续推测下去,那他完全可以将明枫定性为来刺探军情的对手,那局势就更加不可收拾。 明枫阁下,之前你与索风的对立,也许是有家庭历史的原因,但我虽然曾经是索风的将领,如今却已经与他们毫无瓜葛,所以我不希望您将仇恨延续到天云这里。柳生宗丹显然不想把局面弄僵。 明枫知道陈苍云是贤者一脉的传人,唇枪舌战他是行家里手,颠倒黑白也只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要做口舌之争难讨便宜,遂直起身体,冷然看着他说道:陈苍云,那你又要如何? 呵呵,明枫殿下快人快语,陈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陈苍云的笑,笑里藏刀。只要您承认柳生大人身为天云领主的身份,自然可以离开这里,否则的话您休想再离开天云要塞半步! 你认为十万复**战士无法踏平天云要塞吗?翼朔雪冷笑道:你天云要塞比之紫华三城又如何? 柳生宗丹本来想做个顺水人情放明枫等人离开,怎奈何陈苍云一句话将他推到了前台。如果自己天云领主的身份能够得到明枫的承认,那就等于是说,他得到了差不多半个高原的认可,那地位也就确定了这样的好事,谁不乐意。 他哪知道陈苍云心中另有打算,以明枫软硬不吃的性格,必然严厉拒绝,那么他正好借机对付明枫,眼下的情况就是,只要这数千军队动手,以明枫与翼朔雪之力,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离开天云要塞;换言之,明枫倘若识时务,承认了柳生宗丹身为天云领主的地位,那么固守紫华城的雷诺必然不满,要与复**拼得鱼死网破。 明枫想要招揽雷诺,已经是高原上人人皆知的事情,今天这一步棋,无论明枫怎么走,都要吃上不小的亏。 想到这里,陈苍云不禁眯起眼睛,静静等待着明枫的回答。 明枫当然也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稍稍踌躇后,他看着身边的柳生宗丹说道:好吧,天云要塞旧时也属我雅比斯境内,我便按照萨兰的旧制封柳生宗丹,你为天云领主,但是领土我却不可随意分裂,所以仅给予你天云领主的爵位和称号,如何? 陈苍云心中暗叫不妙,明枫当初封毅晖为萨兰领主,是因为萨兰宣布回归雅比斯,如今柳生宗丹受了明枫的封号,那岂不是说他天云要塞也要回归雅比斯了? 谁知柳生此时正愁没有台阶下,又白白捡了一个天云领主的称号,何乐不为?这样一来反倒让陈苍云吃了哑巴亏。 明枫阁下,今日多有打扰,我们先回去了。柳生向着明枫拱拱手,就骑上仆人牵来的战马,受伤的武藏被扶上了另外一匹马。 让远月楼帮两位准备新的房间,明日我们再来拜会。柳生宗丹抓住缰绳的手放在胸前,向着明枫摆了摆,转头离去。 待到那大队人马走远,明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被踢肿的脸,有些不合时宜地打趣道:破相了,又破相了 与此同时,两个趴在窗户上看着下面情况的人也松了一口气。那男子不禁咳出声来,他身边那个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女子急忙扶住他,事先知道他在激斗之中折断了肋骨,急着就要替他解开衣服,另一只手已经拿出了一只白瓷小瓶,显然是要帮他上药。 谁知日曜星使的另一只手猛地抓住碧奴的手,将那只搭在自己衣襟上的玉手推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可怖的咳嗽声从他的嘴里出,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依旧顽强地扶着墙壁朝楼下走去。 乒!木板上的瓷器,破碎时呻吟了一声,白色的粉末洒在地上,被夜风缓缓地卷起。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碧奴看着日曜的背影骂道: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 此时楼下的明枫甚至也听到了碧奴的骂声,与翼朔雪相视一笑。明枫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打了个哈欠说:朔雪,我先回去休息,今晚真是不消停。 哦?你还准备回去美美睡一觉?翼朔雪挑起细眉笑着问道。 可不是嘛,我都累坏了。刚才那么激烈的战斗失去了战斗时的压迫感和刺激感,明枫就像一个条松掉的闹钟,上下眼皮直打架。朔雪,最好你也休息去吧。 翼朔雪走到明枫身边,凑在他耳边说道:你认为陈苍云明天会让我们走吗? 明枫的脸色一沉,用疑惑的口吻问道:难道不会? 柳生宗丹会,陈苍云绝对不会翼朔雪继续说道:除掉我们,他的复仇就算完成了,至于天云要塞会不会被十多万复**夷为平地,这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之内 听到这里,明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我们岂不是现在就得走? 对,我去联系土曜和木曜,你去喊水曜,日曜和罗候,我们晚上就趁着夜色离开。翼朔雪一边走一边说着:说不定明天谁也走不了了。正说话间,只见夜色中两个彪形大汉出现在明枫和翼朔雪面前,,一名有着络腮胡子的高大棕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巨剑,身上穿着厚厚的钢铁板甲,另一名男子则更加高大,身后梳着小辫,咖啡脸色,身材魁梧,臂长过膝,要不是穿这犀牛皮做的皮甲,看上去简直像一头猩猩。 正是铩羽盟的土曜和木曜星使。 羽戾天大人。木曜右手按肩向着翼朔雪行礼道:今晚我与土曜听到旅店外面有大队人马移动的声音,不像是寻常的换防,所以就用了隐遁巫术随着赶来,正好遇上了您。 不多时,日曜被明枫扶着,水曜星使碧奴走在两人旁边,从远月楼里走了出来。 当一行人来到天云要塞高耸的城墙下时,不禁犯愁了。若是平时,七个人都体力充沛,没有受伤,尚且没有办法越过如此高的城墙,何况是现在这般光景。 木曜星使见状,竟然从皮甲里取出了一支镶嵌着绿宝石的杖子,约有一尺长的杖身上雕刻着蛇纹。木曜低下身,用杖子在城墙边点了一下,只见墙边瘦弱的小草骤然生长起来,渐次爬上围墙。 木曜星使背起日曜,一挥杖子,只见刚刚长成的藤蔓猛地缠住他,将他一路送到了城楼之上。几名巡夜的士兵被他两三拳撂倒了,随后明枫等人被如法炮制送了上去。 随后众人又被藤蔓缠绕着送了下来。木曜星使和土曜星使轮流背着受伤的日曜星使,七个人一路疾奔向着复**控制的地界跑去。 天云要塞议事厅里,刚刚回到这里的柳生宗丹还没来得及卸甲,一名武士就冲了进来。报告将军,明枫等人打伤了守卫,连夜逃出城去了。 什么?柳生宗丹刚刚准备卸甲的右手,骤然握紧问道:怎么会这样?伤了多少兄弟?严重不严重? 那武士偷偷抬起眼向着柳生宗丹身边站着的陈苍云望了一下,随后说道:伤了百来个弟兄,一路闯了出去。 岂有此理!柳生宗丹狠狠地将手捶在桌子上,吼道:居然还有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第二百五十六节:逃离天云要塞 岂有此理!柳生宗丹狠狠地将手捶在桌子上,吼道:居然还有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哐当一声,桌上的瓷器花瓶被震落在地上,粉身碎骨,做了最无辜的替死鬼。 主公息怒陈苍云上前作揖道:也许明枫此行本来就不怀好意,这才心虚之下连夜逃走也说不定。若是明枫在侧,肯定要气得扇陈苍云一个耳光,这哪是叫人息怒啊,简直就是在撩火啊 哼,太不实相了。柳生宗丹看了看陈苍云说:苍云,我拨给你两千铁骑,务必把明枫给追回来。 是。陈苍云虽然心里幸灾乐祸,但是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向着柳生拜了一下,走出殿去。 慢着柳生宗丹在陈苍云身后喊住他道:但是你要记住,咱们是把他请回来,不是追回来 先生那名报信的武士凑了上去,讨好道:这件事情 陈苍云拍了一下武士的肩膀说:我回来以后,你就是千夫长他看了那武士一眼说:不要两千铁骑了,这样到天亮也追不上,三千轻骑兵给我吧。你去准备,要快 微晕的晨光下,七个人影在草原上一路疾奔,朝着南方赶去。 喂喂,大块头,我看你们背着一个人,连跑了一晚上也不见得有多累啊。你们平时都是吃什么长的?胡萝卜吗?一旁的罗候星使故意放慢了脚步,跟身边的土曜星使打趣道。 土曜星使此时大胡子上满是汗珠,脸上也全都沾着因为疾跑而扬起的灰尘,灰头土脸的模样成了名副其实的土曜星使,这种情况下哪里还会有心情跟罗候开玩笑,鼻子重重吸了一口气,算做对罗候无聊问题的回答。 呀,还真是胡萝卜我改天也去买上一二十斤补补罗候竟然以为土曜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实在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他想要长高啊 不好了趴在土曜背上的日曜星使陡然说道:他们追过来了! 明枫与翼朔雪一齐悚然。 这么快!明枫惊叹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逃离的消息? 翼朔雪看着明枫说道:陈苍云诡计多端,必然已经做好了我们逃离的准备,所以我们刚刚离开没多久,他就调动轻骑对我们进行追击了。他停顿了一下说:不逃就是瓮中之鳖,一旦逃走他就追击。这种两难的命题,是陈苍云惯用的伎俩。 木曜星使看着远方目测了一下,说道:这里离复**地界还有差不多两百里的距离如果对方是轻骑的话,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他们离我们最多还有一百里,应该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追上来日曜闭上眼睛,动六瞑术感知道:来了差不多三千人 罗候星使解下腰刀问道:三千人就三千人,将他们杀回去就是了。 明枫看了看众人,解下自己的龙息剑,抓在手中说:如果今天偏要一搏,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 慢着!翼朔雪制止道:罗候星使的身法最快,这一夜来都是为了迁就大家不得不放慢脚步,不如由他疾向南,找来附近的友军前来解围,我们在此等候。 明枫也点头赞成翼朔雪的提议,取出自己腰间的一面黄铜令牌交给罗候星使说道:这枚令牌是复**最高的信物,足以代表你的身份,调动援军也是不难的。 罗候星使急忙低下头,双手接过令牌说道:是,羽戾天大人,明枫殿下。我定不辱使命。随后那一袭黑衣如风一般迅消失在了众人视线的尽头。 翼朔雪看了看另外几人说:大家原地休息吧,一会还要血战呢。说完自己盘腿坐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息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在草地上或坐或躺,休整起来。日曜星使折断了的肋骨已经被翼朔雪上了药,但依旧不能坐着,只能躺下。木曜星使去附近找来了一些野果,给众人充饥。 明枫拿起一只红彤彤的野果,就放进口中,原以为汁甜似蜜,谁知道一口咬破,竟然出来的汁水又苦又酸,不禁眉头一皱,脸色也变了。 殿下您放心,这些野果都是没有毒的。木曜星使看到明枫的尴尬表情说:只是这些野果少有味道好的,吃的时候自然不能一口吞下,需要慢慢地吃才行。 在远月楼吃的一顿晚餐,在激烈的打斗之后早已经完全消化,此时的明枫腹中早已饥饿难耐,却又被告知要细嚼慢咽,顿时十分萎靡。 众人约莫坐了半个时辰,天空也逐渐被阳光驱散阴霾,只见一卷尘土从东方扬起了。 来了!明枫站起身,手握龙息剑,严阵以待。果然,东边的天际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身穿铝片缀成的中型铠甲,身后背着桦木长弓,坐骑的马鞍边匀称地摆放着两只箭袋,手中握着的却不是骑士惯用的三米骑枪,而是一截铮亮的马刀。这一支队伍的突进度却是异常地快,在这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更是保持着全,只片刻功夫就已经将六人围在核心。 一时间,人吼马嘶,森冷马刀映着初升的朝阳。这三千轻骑如同狼群,将自己的猎物牢牢困住,却不轻易动攻击,只不断调整着战马的笼头,在六人面前百步不到的地方,却保证在任何时间都能够起冲锋,将面前的敌人撕裂。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明枫冷笑地看着面前的骑兵问道。 从骑兵中缓缓走出一匹白马,上面的黑青年,皮肤黝黑,眼神中充满睿智,一样冷笑着回答:明枫阁下,不与主公说一声就打翻守卫逃出城去,实在让主公难堪,所以才想请阁下回去,弥补一下地主之谊。 这哪里是请,请人回去为什么还要带三千骑兵?这架子也太大了吧。 哼翼朔雪对于陈苍云这种明知没有理由却还强编理由,还是如此冠冕堂皇又可笑至极的理由。 但这一句嘲讽,却引来第一圈包围后的骑兵同时拉弓引弦,箭头的寒芒顿时密集起来,散射出七彩的光芒。 铮龙息剑傲然出鞘,明枫用剑斜指着面前的陈苍云道:陈苍云,除非你将我的尸体抬回天云要塞,否则你就是妄想!明枫抬起眼角看着面前坐在马上的陈苍云说道:但我可以保证,在我倒下之前,这片草原将先染上你的血! 我看不见得吧。陈苍云的眼眸注视着明枫,此时他是优势,明枫是劣势。他其实更想让明枫低头,在陈苍云看来,这比杀死明枫更加有意思。 你这群乌合之众,比之云澜城外的黑翼骑士团算得了什么?明枫桀骜道。他此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不是无谓的口舌之争,而是在为援军争取时间,每拖上一秒,六个人就会多出一分的希望。 说话间,翼朔雪已经擎剑在手,水曜抓住只剩半边的环刃,土曜从身后取下一柄战斧,木曜星使执杖在手,日曜身上带伤,虽然面色惨白依旧双手双钩,颤颤巍巍地站着。 陈苍云自然也看出了,明枫这是在与他故意纠缠,拖延时间,遂冷笑一声道。 阁下,那陈某只好得罪了。他驱马向后,右手扬起,又狠狠地向前一挥命令道:放箭!要死的不要活的! 这一句话将陈苍云的原始目的暴露无遗,但遵从命令是战士的天职,一时间,千余支箭矢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嗡嗡的锐鸣又好像是蜂群出动的声音。 明枫此时早已经预先提了一口气,龙息剑挥动,绕着身体画了一个圈。一圈炙热的火劲随着剑势爆裂开来,迎着漫天箭矢而去。 正是炎神诀第一式剑荡八荒!当初云澜城里,明枫以一人对抗千军时,也是凭借这一招化险为夷,起到克敌制胜的效果。 只见数千箭矢在离六人五步远的地方凭空摧折,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燃烧起来,掉落在地上,须臾化为灰烬。 陈苍云是为了追击明枫,选用了以斥候为主的轻骑兵,而没有选择重装高防御,度稍逊的重骑兵。此时虽然追上了明枫等人,却怎奈何没有上次在城里围住明枫那样,有配备好的重箭,普通箭矢这种远程武器,在明枫的炎神诀面前根本难以造成什么伤害。 陈苍云在追击明枫之时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生,毕竟云澜城之战,高原皆知。虽然三领主军方极力隐瞒,但随着萨兰与索风政府的倒台,明枫以炎神诀连斩千人的事情也逐渐浮出水面。 冲锋!陈苍云高吼一声,三千骑兵几乎是同时挥舞着马刀向六人冲去,那银白的海潮,仿佛在一瞬之间就能吞没这六个人。 明枫御起云风翔心法,凌空而起仗着龙息剑锋锐,乒乒乓乓已劈断了十多把马刀,自己一脚踩在一个骑兵的背上,扬起脚将他踢下马去。跟我冲出去! 第二百五十七节:暗箭伤人 翼朔雪白衣飘飘,长剑如秋水,侧削过去,手腕一翻,镜面反光刺激着一排冲锋骑士的眼睛,他们不得不用手臂挡住眼睛,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一束剑芒横斩过去,竟然将六七名骑士一齐撂倒。陡然,长剑从自己的腋下刺出,狠狠扎在后面一个骑士的铠甲上,翼朔雪后空一翻,落在马鞍上。 转眼看时,土曜与木曜也各抢了一匹战马,将受伤的日曜星使扶到马上,碧奴随即也跳到一匹战马上。六个人竟然以明枫为箭头,组成了向外突击的小队。 挡住明枫!陈苍云果断命令道。原本四围松散的阵形,顿时朝明枫等人扑去,包围圈顿时缩小了一倍。 挡我者死!明枫身为龙息剑客的血性,在千钧一刻的时刻爆出来,手中龙息剑飞旋,只见一抹淡红色的光影在明枫面前跳跃。 没有任何的剑技,没有杀气,只有杀戮,在锋锐利器助力下的残酷杀戮。 那些本来就没有重甲保护的轻骑兵在龙息剑下,孱弱如木屑,骨骼的断裂声伴随着血肉的割离飞溅,只一瞬之间,就将明枫的一身衣服变成了血衣。那些还带着热量的血液,粘在他的头上,显得恐怖至极。 挡我者死!明枫仰天长啸,大声吼道。 战士也是人,他们也会胆怯,在这样绝对的劣势和恐怖的存在面前,没有人还会傻到继续进攻。他们握着手中的马刀,却勒着战马战栗着。 虽然他们的人数依旧很多,但是在龙息剑客面前,这两千多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是给龙魂的祭礼。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出裂空的声音从明枫的背后射来,翼朔雪下意识地挥剑去挡,谁知那支箭竟然在翼朔雪的长剑上弹了一下,却不曾折断,那支箭竟然是用铁铸造的,出锐器碰撞的巨响,反弹着飞向另一个方向,毫无征兆地刺穿了一个轻骑兵的喉咙. 再看那箭的来路,只见陈苍云手中端握着一张铁弩,那弩的造型十分独特,一只铁盒子包裹住原本暴露在外面的齿轮和机械,最上面甚至还有一个细小的十字,只能从两侧弩臂来判断这是一张弩。 只见他右手握住弩机,另一只手扶住,确保手不会因为弩箭射时的后坐力受伤.他见一支箭竟然被格挡,右手松了一下扳机,随后伴随着一声咔嚓声,另一支箭已然上弦.这种精密的武器不但修正了弩机上弦的步骤复杂和准星欠缺的弊端,而且陈苍云这次明显是专门带来对付明枫的,所以每一支装填的都是特制的穿甲箭。相比是因为制造起来麻烦,这才没有给天云领主麾下的军队大量配备。 陈苍云见翼朔雪用剑格开了箭矢,随即端起弩机,第二支箭向着翼朔雪射去。翼朔雪屏气凝神,右手看准箭矢的来路,一剑将它拨开,又一个倒霉的骑士中箭落马了。 谁知道陈苍云竟然卡擦卡擦卡擦连续按了四五下,四支箭矢接踵而至。 倘若一支箭矢,还容易看清来路,此时处处都是箭影,处处都是箭声,哪里还能分得清什么来龙去脉?翼朔雪无奈,只得仓库中使出一路护身剑法,手中的剑一刻不敢停歇,将自己周身护住,只见那些被拨开的箭矢成为漫无目的的流矢,连土曜星使都莫名其妙中了一箭,好在他一身钢铁板甲并不十分要紧,但对于铝质轻甲的天云要塞轻骑就是噩梦了。 此时明枫正在与面前挡路的轻骑对峙,经过猛烈的拼杀,纵使有魔剑龙息在手,百人斩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对于他的体力消耗也很厉害,所以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杀戮的气息伴随着剑客笨重的鼻息,在这里变成了死亡的序曲。 虽然明枫面前的轻骑兵已不敢轻举妄动,其他各个方向的骑兵却还在对另外五人不断施压,将他们缓缓逼到明枫身边去。翼朔雪虽然剑术高,却怎奈何被陈苍云手中威力巨大的连射弩压制,只能被动防守,无力再进行攻击,只能步步相明枫后退。 陈苍云再次端起弩机,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透过弩机上的一个十字准星,似乎是在调整着角度。他手中的扳机松了一下,又一支箭矢上弦了。陈苍云扣动扳机,咬牙切齿道:明枫!你去死吧! 只见这一支穿甲箭竟然从极低的高度向翼朔雪的下肋飞去,那是一个极其难以防御的刁钻角度,就在箭矢靠近翼朔雪身边时,鬼使神差一般,翼朔雪的护身剑术正好将长剑斜在身下。 翼朔雪只觉得握剑的右手猛然一颤,手中剑已经将这一剑向右后方拨去。翼朔雪猛然明白了陈苍云要做什么了!急忙向后转身,大喊:明枫!小心暗箭! 原本凝神在前方,准备厮杀的明枫听到翼朔雪的话,这才回头,身体向后扭动了一下,一蓬血雾却已经从他的左肩腾起,巨大的穿透力立时就刺穿了剑客的骨头,将他从战马上倒撞了下来。 那一支被拨开的穿甲箭竟然直指明枫的后心而去,若不是翼朔雪出声提醒,恐怕明枫已经倒在了暗箭之下。显然,陈苍云刚才用明明可以瞄准的连射弩射乱箭,正是要逼着翼朔雪用护身剑法,然后博学犀利的他一眼看出翼朔雪的剑术套路,在精巧的计算之后,射出了这样的一箭,借翼朔雪之手险些要了明枫的性命。 看到杀神一般的剑魔明枫竟然中箭落马,原本已经低落到不能再低的士气顿时一振。杀!两千多轻骑再次对六人动了决定性的冲锋。 保护明枫!翼朔雪大声命令道,迅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连续砍翻了好几名天云要塞轻骑,极力向明枫靠拢。 另一边的明枫左肩已经被穿甲箭穿透,那一支带着钢铁箭头的羽箭从背后没入,直扎出身体来,好在他平时多是右手使剑,依旧咬着牙忍受着左肩传来钻心的痛苦,权当左臂已经断了,右手的臂力却是更胜一筹,呀一声怒吼,在他面前准备突击的轻骑兵,胯下的战马受惊,前蹄离去,几乎要将骑手颠下马来。 杀!剑光过处,竟然将一名轻骑兵连人带马从中间一劈为二,沸腾的马血顿时洒在了身边每一名轻骑兵的身上,就在他们混乱的瞬间,明枫仿佛化身为带来死亡的暴风,右手龙息突出一道又一道强横的剑气撕扯着面前的**。 铮!地一声,陡然一股大力激荡在明枫的龙息剑身上,几乎将他握剑右手的虎口震裂,再看时,只见陈苍云扣动扳机,又是一支穿甲箭破空而来。 明枫怒从胆边生,右手龙息迎着箭矢劈去,竟一剑从中间将整支穿甲箭削为两截。就在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对付陈苍云那迅捷无比,又精准异常的穿甲箭时,几名轻骑绕到他的身后,举起手中的马刀重重砍在明枫的背上。 明枫!翼朔雪看到负隅顽抗的明枫,眼中干涩得要流出泪水,自己却还被近百名轻骑兵如铁桶一般,根本无法分身救援。 另一方面,木曜与水曜星使被分割在一处,土曜星使与受伤的日曜星使被分割一处,相比之下更加岌岌可危。 木曜星使每每用植物绊住战马的马蹄,随后碧奴用环刃挨个斩杀,怎奈何两个人毕竟势单力薄,久而久之,碧奴与木曜都必将落败。 土曜星使之前就已经挨了一支穿甲箭,此时又身中十余刀,依旧背着日曜星使在浴血奋战。 站在外围的陈苍云,冷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地倒在这六人的刀剑之下,丝毫没有要撤手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最凶狠的猛兽也终会有力尽的时刻,到时候,即便还剩下一百人,对于明枫等人也是致命的。他需要的只是等待,等待这群困兽乏了的时候。 他伸出右手,示意身边的随从递来一把箭矢,熟练地装填到自己的连射弩里,合上铁盒,轻轻晃动了一下,听了一听声音,判断机括是否到位,随后举起连射弩,将目光放到了已经渐渐不支的土曜星使身上。 卡擦一声,机括生硬地响了一声,一支强弩挟风而去,直指土曜星使那没有钢甲防护的脖子。不远处碧奴眼疾手快,在箭矢飞过自己上空时,手中环刃向着空中的箭矢掷去,正好从中间斩断了箭杆,那失去了平衡的箭矢顿时坠落下来。碧奴随后跃起,凌空接住环刃,继续厮杀。 好在行程仓促,陈苍云并没有准备太多的穿甲箭,此时只能用普通的强弩箭矢来充数,否则那钢铁箭头的穿甲箭岂是这么容易抵挡? 但明枫等人毕竟这些天连遭恶战,体力大部分时间都处在透支状态,内伤外伤大多都没有痊愈,此时当真有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待到斩杀了前面的数十人,连明枫都觉得右手的龙息变得沉重无比,相较之下,左手反倒没有了丝毫的知觉,仿佛是已经被截肢掉一般。再加上陈苍云的强弩不时骚扰,让这六人的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第二百五十八节:绝地援军 人疲了,马也倦了,但厮杀还在继续。此时在六人身边的尸体已经堆了足足有一人高了,有骑士的,也有战马的。骑兵也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但依旧顽强地扼守住包围圈。 只要片刻,就算不要轻骑兵动手,这些人也会力竭而死吧。 陈苍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喜欢看着猎物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死。他已经在考虑是让翼朔雪先死,还是让明枫先死来折磨另外一人的情绪了。 就在这时,围困明枫的轻骑兵外围一阵骚乱。须臾之间就有十数名轻骑兵被钢制的长枪贯穿了身体,那种两米长的骑枪竟然被当作木质的标枪来使用,借着前冲的惯性,一支钢枪居然可以连续贯穿两到三名轻骑兵才会停滞下来。 正当轻骑兵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时,又是一波更多的钢枪如雨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投来。求生的**极力让他们催动坐骑离开那片可怕的枪雨覆盖的范围,根本就没有再想到什么阵形,饶是如此,依旧又有十余名骑士中枪跌下马来。 难道是陈苍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以他所掌握的资料,能够运用这种战法的高原上根本没有一支队伍。究竟是多么可怕的怪力队伍,竟然能将钢枪当做标枪来使用! 果然,地平线上出现的是一团燃尽天边的烈火,火红的帽缨,火红的铠甲,那是一支骑兵团,却仅仅只有五百人。在他们中间,却有一个人,黑甲黑马,手中握着一柄狰狞的虎牙枪正急赶来。 明枫殿下!那黑甲战士边催动坐骑,一边大吼道:属下海风带领火枫之辉骑士团前来接应!那人正是复**名将,铩羽盟火曜星使,海风。 听到这句话,明枫与翼朔雪的精神顿时一振,亲手训练火枫之辉的他们,完全知道这支五百人怪力军团的实力,莫说这里的三千轻骑还只剩下不到一千,纵使是三千重骑兵在现在的火枫之辉骑士团面前,也不过是一盘菜而已,何况还有海风这样的将领前来? 待到火枫之辉接近了轻骑兵长弓的射程后,陈苍云果断下令放箭,阻止这支队伍再靠近明枫等人。 谁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仿佛是杂技一般,那些看似战士竟然如山猫一般,都不用武器格挡,纯粹在马鞍上就躲过了射来的每一支箭矢。也就是说,一波差不多三四百支箭的齐射,连一个火枫之辉成员都没有伤到。 反击!海风举了一下虎牙断魂枪,身后的火枫之辉成员一齐响应,从身后解下一柄后备的钢枪,身体一倾就投掷了出去。 这一阵枪林完全撕开了轻骑兵的防线,海风用虎牙断魂枪开路,一直杀到包围圈的核心,策马赶到明枫身边,猛地伸手抓住明枫的后襟,将他提到了自己的战马上。 殿下,您受惊了!海风安慰了一声,随后右手反转,狠狠用虎牙断魂枪挑飞了身边的几个轻骑兵。另一方面,训练有素的火枫之辉成员自觉地分成一百或一百五十人一组,撕开了轻骑兵的包围圈,此时的日曜等人才如获大赦,当真感受到了绝地逢生的喜悦。 收军,撤退陈苍云见到手的事情竟然就这样黄了,登时沮丧至极,但是众军面前又不好作,只得黯然宣布撤退。那些轻骑兵此时哪里还有作战的勇气,纷纷向后退去,丢盔弃甲,狼狈而走。 陈苍云走在队伍的最后,他看了看受伤已经奄奄一息的明枫说道:明枫,这笔帐,我会再讨回来的,你等着吧! 明枫此时大量失血,已经无法再大声说话,只趴在海风背上低声说道:你告诉他,不要拿天云要塞四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单凭他咳咳,我就有理由铲平天云要塞 海风随即大声喊道:陈苍云狗贼,殿下让你不要装x,就你这小样,火枫之辉骑士团都能铲平你们天云要塞! 这一句原本粗俗不堪入耳的话,本不该出自海风之口,但他似故意要羞辱陈苍云,反倒引起了本来素质就不高的火枫之辉骑士团的共鸣,一同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苍云冷哼一声,调转坐骑,猛地抽了一马鞭,追随着仅有的三百多人的队伍,向着天云要塞的方向跑去。 殿下,他们走了海风激动地说。殿下他居然现明枫的身体已经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背上,气息竟然也变得微弱无比,急忙喊道:不得了了,殿下出事了! 在离草原最近的一座中等城市:凡林城,明枫被安置在最好的一间宾馆里。 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却塞满了人,明枫的床边团团地围着翼朔雪,海风,这两个复**大佬和铩羽盟的罗候星使。在房间的另一侧,站着战战兢兢的当地守将和文书官员,看到明枫面色惨白,要死不活的样子,又看了看被两群人夹在中间,被数十双目光凝视,甚至是逼视的医生们累得满头大汗,显然情况不妙。 这些地方官员已经在考虑,万一这复**的头号人物就这样挂在了自己这里,该怎么跟上级领导解释,该怎么做个交代天知道,这些上面的大佬会怎么样迁怒这些可怜的基层啊 各位,还请你们回避一下,我们要为明枫殿下取出手臂里的铁箭了。医生站起身,先向着翼朔雪等人行礼,又转过身向着一边的地方官员行礼。可谓是两边讨好,各不耽误。 待到众人都退了出去,翼朔雪走在最后,依依不舍地看了看病床上面色煞白的明枫,拼命咬了一下嘴唇,竟然合起了双手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什么。 随后她抬起头,向房间外走去。 手术进行的似乎还比较顺利,约一个时辰之后,木质房门在吱嘎一声呻吟被推开,翼朔雪,海风,罗候以及伤势较轻,已经能下地走动的水曜,土曜,木曜星使并当地的官员几乎是将医生围住了。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翼朔雪心急如焚地问道。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海风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了,究竟怎么样了?罗候依旧十分八卦地问道,想从医生的眼神里预先读出些什么,作为自己日后的谈资之一。 是啊,到底怎么样了讨厌婆婆妈妈的土曜星使吼道。 明枫殿下他怎么样了?地方官员见大家都在问候,也只得不好意思地问道。 医生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边才是,只得先举起了手中拖着的银盘,只见铮亮的银盘上托着一支还沾着血液的铁箭,这种箭矢的造型虽然与普通箭矢一样,但是箭头小而尖,其后有两个倒钩小刃。整个箭头为纯钢打制而成,呈扁平状。 这是点钢箭,又叫穿甲箭海风看着这支箭矢说道:穿透力极强,用威力强的弩机,近距离不用破咒箭矢,单凭力道就可以直接贯穿幻术师的防护结界。 阁下真是好眼光。医生看到海风的军衔很高,不失时机地拍了个马屁说道。 这箭有毒吗?翼朔雪最先问道。 回禀阁下,没有毒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翼朔雪等人是因为明枫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松了一口气,地方官员则是为明枫这个大佬决计不可能死在自己城里,松了一口气,那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但是,伤口很深,这一箭还打碎了一块肩胛骨。医生补充道:我们好不容易才从殿下的身体里那些破碎的骨片取出来的。 那明枫殿下的左手岂不是海风焦虑地问道。 这点还请阁下放心,只要打好石膏后好好调养,殿下左手会复原的。最多也就是落下个阴天湿痛的毛病。医生还补充道:至于殿下晕倒,只是过度劳累又仿佛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刺激,身心俱疲造成的只要好好调养,也没有什么问题。 翼朔雪略略点头,摆摆手,示意大家回去休息吧。自己则走进了明枫的房间里。 此时手术已经结束,医生和护士都已经退了出去,明枫的左手已经被缠上了绷带,打上了最好的石膏,并被放回了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 翼朔雪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让阳光照在明枫苍白的脸上,似乎是带来些许的神采。窗外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 翼朔雪在明枫的病床旁坐了下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缓缓地用手帮他擦着脸边的汗珠。她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圣战城堡包围战时的夜晚。 那时,累坏的明枫,满脸污泥,倒头就睡,她出于自己的洁癖,帮他用热毛巾擦脸,谁知这个家伙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口中却一个劲地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可是如今呢?翼朔雪还真是希望迷迷糊糊的明枫能够说出些什么,但是她又害怕他说出来的不是自己的名字,那心头的失落,她害怕自己难以承受。 第二百五十九节:三条情报 翼朔雪一边帮他擦着汗珠,一边低声说道:明枫,你这傻瓜。你本就不该来暮云天阙,可是你一个人来了。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本不该为我挡那一剑,那是我们与晨月轩的恩怨,与你无关,可是这个家伙竟然不顾重伤地去挡了。 那白色的毛巾在她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折着一块,帮躺在病床上的那个银少年擦着脖子上的汗渍,静静地说:你真是太傻了,你居然一点都不怀疑就接受了我当初对你的帮助。你可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命,也不是你的龙息剑和炎神诀,更不是那一万一千个金币的赏金,而是你的国你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国家啊。说到这里,无比的酸涩从埋藏最深的心底泛起,转瞬之间,这个威名赫赫的复**将领,已经潸然泪下。 缘,愿,怨不解,原,渊,源不尽。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的哥哥,让我必须从你的手中夺取原本属于你的一切,我又当如何做呢?翼朔雪对着明枫那沐浴在阳光中沉睡的侧影,喃喃自语道。 突然,刚才还熟睡的明枫猛然说话了:朔雪这两个字眼虽然含糊不清,仿佛梦呓一般,此时却清清楚楚地回响在了翼朔雪的耳畔。 面对数十万大军神色都波澜不惊的复**统帅竟然失措起来,难道,难道他一直醒着一直在听,还是他重伤之下仍关心着自己的安危? 难道她翼朔雪终于在心里渐渐越了原来的那个名字,获得了一席之地,或者说,他对她的仅仅只是,或依旧是那种义气当先的兄弟之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也没有分毫进展的余地,即便在经历了这些天来如此多的生离死别和变故之后依旧稳健如磐石? 可是明枫的下面一句话,打碎了翼朔雪的一切幻想,甚至让这位复**名将气的牙痒痒,直至有将手上毛巾扔在明枫脸上,再把这个家伙摁在病床上暴揍一顿的冲动。 朔雪,水水呢,替我把水端来 就在翼朔雪将房间的门关上的同时,一名身穿高筒皮靴,身穿戎装的战士踩着地毯来到翼朔雪面前。 那个比军师高一个头的男人立起右手向翼朔雪行了个军礼,说道:我是紫华城前线的信使,奉军师将军杨青枫之命,将这一封紧急军情面呈于高贵的明枫殿下。 翼朔雪一听到杨青枫的尊号,军师将军,不禁哑然失笑,明枫这个家伙真是太混蛋了,当初沧浪城建制时就对外宣称过她,翼朔雪是复**军师,怎得有冒出来一个军师将军杨青枫来了。但听到是紧急军情,她还是神情一凝,收敛笑容问道:信呢?紧急军情在哪里? 阁下,这是要面呈殿下的不好吧。那个信使虽然穿得人模人样的,但几句话一问,翼朔雪就知道了他是新来的。复**的老兵哪个不知道翼朔雪与明枫的地位几乎等同,甚至军中威信还隐隐在明枫之上,这一点尤其体现在火枫之辉骑士团与白银之霜军团这两支王牌军团上面。饶是如此,明枫殿下也的确是历代带兵者的典范,一点都不害怕翼朔雪功高震主,明枫不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推给翼朔雪去做的,这个情况一直延续到了军师将军杨青枫的出现才有所改观。 这个家伙居然不肯把信交给翼朔雪,在老兵看来,那真的是低级得不能再低级的基本错误了。 给我吧,由我转交给明枫殿下。翼朔雪抬起眼睛,看着那个信使。 对方报以狐疑地目光看着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白衣男子,仿佛是在检验他说话的真伪似的。 我是复**军师,翼朔雪。翼朔雪看着对方,一脸无奈地说:现在能把信给我了吧 至于下面那个信使,如何如何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翼朔雪,如何如何一遍一遍地说着失礼失礼,赔罪赔罪,在翼朔雪的耳朵里都成了一只蚊子嗡嗡嗡的鸣叫声。 她几乎是当着那个信使的面,接过了信函,用手撕开信口的深红火漆,左手扯住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白纸来。 她抬起头,看了看说得唾沫横飞的信使道:您现在可以退下去了,军需站会为您准备最好的房间,您还可以讨到一笔可观的赏钱 阁下,您误解了。杨青枫将军得知海风将军前来支援的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让属下带着军情赶往凡林城。要求我务必带回明枫殿下的亲笔回信,而且此事干系重大,必须要在三天之内批复,不然延误军机,任何人都担待不起他看着翼朔雪说道:包括阁下您。 翼朔雪的眉头一皱,心中嘟哝了一声,乖乖,还有什么事情能十万火急到这种程度,难道雷诺的紫华城近卫军团要突围了?还是蒂沃特增兵了?还是还是 带着重重的疑虑,翼朔雪慢慢地,小心翼翼将那张纸展开,她的脸上流露出了惊异而不可思议的表情。根据那名信使后来的回忆录中写道:当时翼朔雪阁下的表情非常古怪,又像是喜悦又像是疑惑,又好像是愤怒,总之夹杂着在一瞬间能够出现的所有的情绪。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关上了房门。其实当时我真的还想跟他多说上几句话呢,毕竟能够跟这样的人物寒暄几句也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荣光啊 翼朔雪关上门,用一只右手狠命敲着脑门,埋怨说:明枫这个没脑子的家伙,竟然让杨青枫去管理前线,这家伙用前线战士宝贵的给养,一车一车地慷慨地周济紫华城里被困的居民们要是这样,当初还围城干嘛?让他们自给自足算了。 那从数百里外十万火急送来的,竟然是一张请求补给支援的清单,里面最短缺的竟然是大米和香肠而短缺的理由竟赫然写着:周济紫华城贫民。当然这是话里有话,在周济贫民的同时,也一并把紫华城近卫军团也喂饱了。 翼朔雪誓,这绝对是他毕生经历的最胡闹的围困战,但后来她就现自己错了,杨青枫以后领导的战斗远比紫华城围困战要荒诞得太多。 就在这位复**名将为主公遇人不淑,用人不当而暗自神伤之时,手中信函中的一些略小字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一段与周围的字体相比,显得更像是杨青枫自己的手迹,连接起来读竟然是为求保密,沾水现字。 翼朔雪急忙将信纸平铺在桌上,也不多问,拿起刚才为明枫擦汗的毛巾沾上水一点一点蘸到了信纸上。诡异的事情生了,原本黑色的字迹竟然完全化进了那些水珠里,整张信纸都变成了白纸 就在翼朔雪认为杨青枫有意戏耍自己,要回去给他点颜色瞧瞧时,雪白的纸上又出现了娟秀的手写体字迹,与刚才的那些小号字,一模一样的笔迹。 翼朔雪只觉得自己的瞳孔变大了,因为上面给出的消息太让人震惊了。上面记载着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雷诺将军居然派出密使要求与复**和谈,愿意接受复**的改编,但是要答应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也许还好解决,要求封莫瑞尔年幼的嫡子为索风领主,爵位地位,俸禄都要遵循萨兰领主毅晖的规格;第二个条件让翼朔雪的冷汗直从脸上滴落下来:借给雷诺五万大军,用来收复叛乱和独立的索风城市,其中最主要的打击对象就是天云要塞守将柳生宗丹而且所有收归的城市都要做为索风领主的税驿,税收要抽取百分之五十给索风领主。 第二件事,有密线回报,基洛鲁公国对于圣枫军覆灭圣堂武士两个大队的行为感到十分愤怒,正在国内征集大量的兵力准备一雪前耻。而且基洛鲁与蒂沃特已经有结成军事联盟的迹象。但杨青枫一如往常地在信中写道,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指挥部队与自己旧日的主公作战,如果要战,请尽快派翼朔雪或者海风过来。 第三件事,则是北国索利斯的战事问题,卫沃对索利斯宣战,倾全国之力攻向索利斯,在索利斯门户裂冰关下已经血战了七天七夜,伤亡巨大,据说连索利斯宫廷护卫长雪壤都带上侍卫赶到了前线。而且有密探回报,卫沃最近政局动荡,政治军事权利已经被名为王妃的月白一党掌握。 翼朔雪暗自庆幸这封信是在自己手中而不是直接交到了明枫手中。相比之下,第二个情报可以说是最平庸的了。 第一条情报可以由翼朔雪转述给明枫,如果明枫还没醒来的话,她也可以自做决定。 但这第三条情报是决计不能让明枫知道的。她难以想象,明枫如果知道若絮公主的王国索利斯,正处在卫沃近乎疯狂的攻击之下,面临亡国的危险。这个喜欢冲动的家伙会不会丢下在中部平原蒸蒸日上的事业带着一队多则十万,少则上千的人马北上救援,而且他的伤还没有好 想到这里,翼朔雪的右手五指用力,狠狠地将信纸攥成了纸团,顺势扔进了旁边的纸篓里。 第二百六十节:北国挽歌 想到这里,翼朔雪的右手五指用力,狠狠地将信纸攥成了纸团,顺势扔进了旁边的纸篓里。 只是明枫这一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而杨青枫这边又急着等明枫的亲笔回复。 如果说同意雷诺的要求,封一个索风领主,也不过就是多一点饷银,多养几口闲人罢了,但是第二点要求,却是要仔细斟酌了,究竟是得到一支紫华近卫军团和雷诺将军对于圣枫军有利呢,还是得到天云要塞的支持有利。 虽然明枫等人遭到天云领主麾下陈苍云的追杀,最后闹得很不愉快,但是从柳生宗丹的态度上来看,他还是愿意与复**和谈的,或者说至少建立一个中立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爽快地就接受明枫给他的封号。 如果能得到柳生宗丹的支持,等于复**增加了五万战力,一旦攻打天云要塞就是徒增五万对手,而且雷诺又好像脑子坏了一般居然提出要雅比斯复**借出五万大军,也就是将近一半的兵力给他平叛。一旦雷诺成行,那么跟天云要塞的关系也就是完全断绝了,虽然有陈苍云在那,雅比斯复**与天云要塞的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柳生宗丹也是个有头脑的人,不会轻易开战。一个比较稳定的东部,能够让明枫等人腾出来对付西边的基洛鲁公国和蒂沃特领主。 而且现在西部的局势是,蒂沃特的领主比先前扩大了将近一倍多,控制的人口已经达到了将近两百万,原本因为资金不足,原料不够,装备仅仅比索风常备军好一点点的星云骑士团也已经鸟枪换炮,一路打一路换装,当他们占领与蒂沃特邻近的二十一座索风城市之后,已经变成了一支装备在中部平原屈一指的队伍。 如果菲尼克这个年轻气盛的蒂沃特领主进行强制兵役,再将民兵加以训练,将会是雅比斯复**的大麻烦。 另一方面,虽然借裂戒术士安东尼之手除掉了圣堂武士一个大队,但如此强横的队伍,基洛鲁公国又岂止是一个大队,如果真的要倾全国之力前来复仇,虽然翼朔雪还没有基洛鲁公国常备军的准确情报,但是一个千万人口的大国,数十万大军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更让翼朔雪困惑的是,安东尼在歼灭了圣堂武士之后竟然就像凭空从高原上消失了一样,即便她已经运用了复**和铩羽盟全部的情报网都无法得到一星半点他的行踪,这对复**的损失绝对不亚于三万大军的哗变或者出走。 翼朔雪抬起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明枫,默默地祈祷道:明枫,你快点醒过来吧,这些事情也只有你来做决定了。 与此同时,高原北端的索利斯与卫沃的倾国之战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 索利斯军队在数百年中与卫沃的作战中大多数都处在守势,在防御战术上已经形成了一套惯有的技巧。此时守卫索利斯门户:裂冰关的又是六上将之的松木将军,深谙防守之道。 所以两万守军竟然抵御住了卫沃王牌军,号称黑曜之月的皇卫军三天三夜的进攻,先是澜石带领的皇卫军第一旅双方血战一天,皇卫军退回营地,此后是皇卫军统领坤天携二,三旅先后到来。 皇卫军作为王牌军队,所辖五个旅,每个旅配备士兵一万名,众所周知皇卫军选拔的要求极高,优中选优的近三万名皇卫军竟然无法拿下两万普通索利斯军队镇守的裂冰关,还死伤累累,实在让中军的月白殿下愤怒。 但坤天的隐忍也有目的,皇卫军不擅于攻城,密集的冲锋很容易就会被城上的防守武器击溃。偏偏攻城器械又是十分地不争气,隔三差五地坏不说,阵前还伤人实在是让人伤脑筋。 此时裂冰关相持战已经进入了第七天,中军的月白又为坤天派来了两个步兵师团,两个重骑兵师团,将攻城队伍提高到了八万人,足足为裂冰关守军的四倍,并带来坤天一直想要的投石车和攻城塔。 那月白殿下的意思真的是再明白不过了,战事越拖越对卫沃不利,倘若连裂冰关都无法拿下对于后面军队的士气打击很大,如果你四倍于敌军都无法拿下裂冰关,哼哼,那我可就要军法,论处了。 澜石在接到援军清单时,冷汗一个劲地往下淌,两个步兵师团,两个重骑兵师团,外加皇卫军一,二,三旅坤天自然不必害怕,他是皇卫军统领,国之上将,祗影就更不用担心了,月白殿下是他的姐姐 那如果战事不利,最有可能拿来抵罪的就是自己这颗脑袋了。何况还是他自己请缨做先锋的 暮色时分,裂冰关外的平原上,卫沃军营寨鳞次栉比,到处都是飘荡的皂月旗。每个营寨中心都有一团篝火,普通的卫沃士兵们卖命地吃着食物,将大块大块还没烤得完全熟透的肉塞进自己的嘴里,随即仰起头痛饮着后军送来美酒。 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明天这个夜晚,还能不能再坐在这里了。 相较之下,靠近裂冰关的几座营寨却寂静地出奇,一群身穿黑色铠甲的战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安静地吃着食物,每个人的身边放着一坛酒,只有偶尔的寒暄给这些营寨带来一些生机,否则方圆数里都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篝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响。 这样的寂静的夜幕中,是一支夜色般的军队,黑曜之月军团。他们有理由骄傲,他们也有理由相信自己会在战场上存活下来,因为自己的实力,对于普通士兵那种及时享乐的思想,他们是嗤之以鼻的。虽然他们的同伴前些天在裂冰关下被擂木炮石打得头破血流,被强弩射成了箭垛,甚至还谣传出皇卫军战士在月圆之夜变成丧尸袭击裂冰关守卫的恐怖传闻,但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都只是云烟,或者说杀戮和死亡都只是家常便饭。 守卫军营的皇卫军战士骑在高大的铁甲战马上,手中握着两米长的骑枪围着营地巡逻。等到换班的时间,总会有一百名皇卫军战士自觉地站起来,离开篝火去马厩牵出自己的战马替代伙伴的位置。 想要偷袭皇卫军营地,那绝对是一个愚蠢透顶的想法。 同样的,裂冰关那的战士也松了一口气,夜晚攻城对于卫沃军更加不利,也就是说,在夜幕掩护之下,裂冰关能够获得十分难得的休整机会。 在士兵吃饭的时候,松木将军叫来了裂冰关守将,向他询问要了一下要塞剩余的箭矢数目。 守将亲自带松木将军到了军需仓库,总共有两个,那里储备各式各样的骑、步兵用强弓共三万多把,箭矢竟达二十万捆,除了有类似踏弩的重型弩机,火炮这些最基本的防守武器,居然还有造价昂贵的攻城车、箭台、云梯、冲击弩车等大型攻城装备。 裂冰关是索利斯门户,退可守御本土,进可染指卫沃,也难怪雄心勃勃的索利斯王要在这里存储着如此之多的攻城器具了。 入夜,松木将军站在城墙上看着北面。黑黝黝的夜幕中,卫沃的营帐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篝火,那无数闪烁的火光从城下一直延伸到目光所不能及的深黑的天际,和天上的繁星融合在一起,仿佛是天上的星星都落到了地上。 有人听到卫沃的营帐中有人在出色地弹奏一架古曲。 夜风吹过,风中竟然带来了一阵隐约的歌声,那是从对方营帐里传来的歌声,曲调阴沉,带有种淡淡的伤感和凄凉。不像是战歌,倒像是挽歌似的。 是谁的歌声军营里的祗影也从地上坐了起来。抬起头四处张望着歌声的来源。 只有在他的身边的坤天静静地抬起有着紫水晶颜色的眸子,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在窥视着浸满鲜血的大地。曲调里那中朴素的忧郁情调有力地感染了他,一瞬间,记忆中无缘无故地再现了过去的生活画面,想起了一些早被遗忘了的童年场景,想起了在雾家宅院里的童年,花园中那条开满了紫红色蜡菊的小径。那斑驳的童年。 在轻柔的乐曲中,他那冷酷的、线条分明的俊脸罕见地流露出温馨的表情。 前辈,他在唱什么呢? 仿佛从梦中突然被惊醒一样,他的思绪很不情愿地回到了现实,扳着脸说:没什么,一些无聊的东西,休息吧! 报告一名皇卫军传令官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澜石阁下请两位去中军大帐商议军情。 坤天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用眼神对祗影说:看吧,澜石坐不住了,他要总攻了。 祗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鬼剑惊骸,出一声凝重的叹息。 松木将军的防守,坚如磐石,今天坐在这里的人,又能剩下多少呢? 年轻的剑客,握紧手中的剑,用深色的眼眸,眺望着南边,那卫沃的钢铁战车即将碾过的地方。 第二百六十一节:裂冰关血战 早上,冰原上的雾很大,像牛奶一样白色的雾霭被风吹赶着变幻不定,朦朦胧胧,看不清百步开外的景色。 清早登城的松木将军心下一沉:这种天气对于防守是很不利的。 当军队正在吃早饭时候,远处传来了哨兵嘹亮的叫声:警戒!卫沃军上来了! 顿时,整个营地沸腾了。 久经沙场的军官们急地命令:上城头,各就各位! 士兵们丢下了饭碗,拿起武器撒腿往各自的岗位跑,各处响起了让人牙根软的咯吱、咯吱的响声,那是重型弩机的弓弦被拉开了。 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等候那即将到来的残酷搏杀。 晨雾中的卫沃军营地里,传来了机器牵引重物的声音,片刻之后,只听见绳索绷断的轻响。十数枚两三米直径的磐石砸到了裂冰关的城墙上,当场将两架重型弩机砸成了一堆废铁,并着十几个掩蔽的弓箭手也被砸得粉身碎骨。 其他的士兵作势就要现身给卫沃军还以颜色,松木将军却一再阻止了他们的鲁莽行为。对方的投石车如此之多,显然今天是做出了必须攻下裂冰关的死志。 只是此时,双方距离过远,澜石又忌惮索利斯的强弩,所以彼此之间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位置所在。这一轮投石也不过是投石问路,想看索利斯复**的防守器械在哪,再进行反攻。谁知松木将军竟然不许读者轻举妄动.后来,炮弹就又射了一次。仍旧是没有什么准星,依旧无法惊动裂冰关的守城将士,见到依旧没有回复。心中不禁有点沮丧…… 微醺的晨光下,卫沃军展开了阵势:每个步兵团队作一小方阵,每五个小方阵又汇成一个中方阵,每三个中方阵又集为一个大方阵,共作三大方阵出动。 重装骑兵在步兵方阵的两翼展开队列,雄壮广阔,海一般的头盔,马刀和刺枪,浩浩荡荡,直抵天边,鼓声雷动,喧嚣震天。 但松木依旧从其中看出了端倪,起冲锋并不是皇卫军精骑,而是这些普通的卫沃重骑兵。难道是卫沃的指挥者害怕伤亡?这绝对不是答案,否则城墙下就不会有皇卫军骑士的累累白骨了。 想到这一层,松木将军的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谨慎。但是另一个消息却让他的心振奋不已,根据斥候的报告,前来支援的雪壤部队离裂冰关仅有六十里路了,此时因为道路冰封才进行短暂的休息,今天之内就能到来。这位高原第一剑客的到来,必将打破卫沃军与索利斯守军的势力对比,将裂冰关防守战的胜算又增加许多。所以他这才下令死守,一定要坚持到雪壤到来。 此时在白茫茫的晨雾中,人头簇拥,千军万马从雾气中现身,人头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随着嘹亮的口令声,第一个步兵阵开始前进,千万只裹着绑腿的脚同时抬起、同时落地,步伐整齐划一,跨过的距离整齐得像尺子量出来似的分毫不差。 咚、咚、咚!随着那有节奏的整齐脚步声,连裂冰关坚固的城墙都在颤抖。 刀如山,枪如林,钢铁的海洋耀眼夺目,千万人聚集的压迫力迎面而来。 在步兵方阵的两翼,骑兵以散兵线推进,骑兵群快地越过了步兵方阵,潮水般涌过了城头五百米的接近距离。 城头上却静悄悄没有反应,比起那边大张旗鼓的喧闹,这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种莫测高深的神秘感觉给人压力,更让人恐惧,冲在前面的卫沃骑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这样的寂静本不该属于战场的。 后退者,斩!在他们的身后,皇卫军第一旅旅长澜石大声吼道。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嗡嗡鸣响。 杀!城头上爆出一声低吼。 天空忽然暗下来了,近百台连弩机和两千多名弓箭手同时射,大片的箭矢像云朵一样遮蔽了阳光,乌云瞬间又变成雨点,金属的瀑布从天而降! 一时间,整个东面城墙犹如一座突然爆的火山,无数的箭矢遮天蔽日。 在这阵可怕的金属风暴中,没有盔甲和盾牌保护的血肉之躯纸糊般脆弱,前排骑兵连喊一声救命都来不及,连人带马瞬间被绞得粉碎。 这些重骑兵并不是卫沃皇卫军骑士,并不会运用巨盾这样的工具来保护自己,所以在第一波箭雨之中就坠马无数。 这绝对是个最可怕的噩梦,惨叫、呻吟、鲜血、死亡,慌乱的人马相互践踏,马蹄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箭雨如蝗虫般飞来,而箭矢破空的尖锐风声充斥了整个空间,逼得那些最勇敢的战士都要疯了。 城墙上那让人牙酸的声音却不时响起,随后就是一阵又一阵几乎没有间断的箭雨。 到处都是箭!箭!箭! 电光火石间,如同突然被狂暴的雷击中,前列骑兵人仰马翻,不断有骑兵喷洒着血花腾起在半空,惨叫着从马上栽倒,身体瞬间被洞穿,箭矢带着血花又将第二个人射得飞起来;有人甚至被整个的钉在了地上,血花在半空绽放。 士兵们尖叫、哭号,你撞我推地挤成一团,自相践踏,有人卧倒躲避,却被惊慌的战马踩过后脑,脑浆飞溅。 骑兵不断地倒下,濒临死亡的短促而尖锐的可怕惨叫声、中箭受伤的战马在地上翻滚,长长的嘶叫声惨绝人寰。 后排骑兵眼见如此,立即心生恐惧,有人企图掉转马头,却立即被执法队射杀。 骑兵原地待命,步兵防卫阵上前!当澜石出这个命令时,令人讽刺的是,从两翼冲到城下的卫沃重骑兵师团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个中队了,而且根本不愿意接受指令,也无法接受指令地向后军奔逃。 军令频传,冰冷无情:冲!冲!哪怕死剩最后一个都要给我冲! 步兵师团的方阵开始了冲锋,士兵们齐齐大喝:杀! 尽管时时刻刻有人中箭倒下,但是庞大的阵列汹涌推进,蹄声轰隆,如同山洪海啸般势不可挡。 五千步兵将盾牌挡在身前,大声呼喝着冲锋。 只听军官号令声声,盾牌手纷纷立定,排列成行,行又成列,将盾牌高举过头顶,转眼间,一个巨大的钢铁方阵赫然出现。 那漫山遍野的盾牌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就像大片冰原上的积雪。 终于,强弩和弓箭的攻势被遏止住了,卫沃军队恢复了严整的军容,向着裂冰关城墙推进。 松木上将下令:所有投石车都听着,距离校对为两百步,方向正前,给我──放! 噼啪噼啪的机簧动声连续不断,犹如鸟群突然从空中飞过,无数的巨石带着凄厉的风声从天而降,雷霆般落到了密集的盾牌方阵中间。 扬起的尘土足足飘到了与裂冰关城墙一般的高度。 卫沃的步兵连躲闪都来不及,也没有任何盾牌能够抵挡这种恐怖的武器,大群大群地被砸成了肉浆,脑浆飞溅。 比起实际的杀伤效果来,震撼效力更是大了几十倍。 他们只是普通的卫沃士兵,并不是身经百战的皇卫军战士,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索利斯强大的防御武器,眼看同伴死得如此凄惨,恐怖感控制了这些步兵的心灵,他们歇斯底里地狂叫,丢下了手中盾牌抱头四散,排列整齐的盾牌在投石的密集打击下四分五裂,溃败下来的士兵像是放逐的羊群一样散满整个平原。 澜石见军队居然在投石车下被打得溃不成军,当即下令:守卫中军的皇卫军第一旅前进,向后退的乱兵射击! 顷刻间,对着跑回头的自家士兵,澜石前面的皇卫军张弓搭箭,密集的扣弦声后,逃窜的卫沃步兵被射倒一大片。 那些惨叫着中箭倒地的士兵,睁大了眼睛,至死仍不能相信这个事实:自己是死在自家人手上的! 后退是死,前进更是死。 巍峨的裂冰关要塞依旧耸立,落石箭矢有如狂风暴雨,难以想像有任何生物能在这样的打击中幸存。 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堆成了小丘,血水汩汩流成了小河,把整个护城河都给染成了红色,伤兵被压在尸体堆中惨叫救命,无人有空暇理会。 就在粉碎了卫沃军一个骑兵师团,一个步兵师团,近两万人的进攻之后,松木将军与城内的守军刚准备松一口气。 只听见仿佛数万人在齐声喊杀,兵马滚滚冲锋向前,天地间充斥着可怕的震撼声浪,密如雨点的巨石和箭矢猛烈地轰击人海,溅起的是恐怖的鲜红浪花,是血肉和惨叫的波涛。 真正突击来的竟然只有一支不到一万人的队伍皇卫军第一旅。 凭着这种决死的进攻,不在乎伤亡、无惧牺牲,皇卫军就这样一步步地推进,一直攻到了裂冰关城下。 见到皇卫军动了冲锋,本来已经溃败的其他队伍,迅集结起来,从两翼配合黑曜之月军团开始了冲锋。 皇卫军骑士用巨盾保护住自己和身后的战士,他们身后的卫沃军投石车开始反击,数十块巨石几乎不讲究准心地砸在索利斯的一侧城墙上,顿时将那里的一个重型弩机和一架投石车砸成了废铁,顺带拿走了旁边三十多个索利斯工兵的性命。 被巨石砸得残破不堪,不断往下掉落着破碎砖块的城墙,顿时成了鼓舞卫沃士兵冲锋的旗帜。在卫沃军的背后,又一阵装填巨石,调整支架的声音传来,显然,又一拨对索利斯城防武器的绞杀即将展开。 在己方投石车的掩护下,又有一些十数米高的庞然大物慢慢地从后军推进过来可以移动的攻城台! 这种木质的高台周围却都用铁皮防护住,内部有长梯,可以让地面上的士兵登上去,从而居高临下地对城墙上的敌军进行攻击,那宽敞的平台上差不多可以站一百多名弓箭手,而此时推出的攻城车少说也有十辆 但是松木将军害怕的并不是那些弓箭手,而是当攻城车靠近城墙时精锐的卫沃步兵就可以直接通过这庞大的攻城车登上城墙直接去守军进行肉搏战!想到这里,松木将军不知不觉脊背已经渗出了冷汗。卫沃皇卫军战士对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任一个都是以一挡五,如果那夜袭击自己的对手还在卫沃军中,再将自己缠住,那自己身后的守备队伍无非是死路一条。 不惜一切代价,捣毁那些攻城车!松木将军决绝地命令道,投石车将目标对准敌军攻城车,火弩手准备! 眼见攻城车压近了城头,卫沃全军蓦然爆出热烈的欢呼:万岁! 第二百六十二节:铁血残阳 等到攻城车距离城墙约六百步时,所有的弓箭手一齐搭箭,以密集射击掩护攻城车下冲锋的步兵。 成千上万的箭矢在空中飞舞,那真是一幕惊心动魄的奇观:一道闪亮的金属瀑布自下而上逆流! 坚固的城墙也无法抵挡这打击,城墙上砖屑横飞,裂缝处处,从栏杆的间隙、城垛的射击孔,从每个窗口、每个通风洞、每个石头缝里都喷出了箭矢,整个城池都在呻吟。 城墙上不时有人中箭倒地,守军伏尸喋血,栏杆上满是血淋淋的手印,空中箭矢横飞。 传令兵在城头上奔来跑去,呼叫声此起彼伏,投石车、强弓射的声音连续不断,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痛。 投石机顶着箭雨,每一击都以付出两位数工兵伤亡的代价企图用巨石摧毁攻城车。分布在城墙两侧的两台重型弩机对着最前面的攻城车一阵疯狂的交叉扫射,平台上的卫沃弓箭手顿时如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但是更多的弓箭手顺着楼梯跑了上来。平台上起到防护作用的铁皮已经被无数的弩箭打成了筛子,已经无法再提供有效的防护,登上平台就意味着在完全没有掩体的状态,暴露于对方的火力之下,但依旧有越来越多的弓箭手补充上去。 就在这时,撼天的巨响中,左侧的一台攻城车被一块巨石命中,木板难以承受重击,从中间被打出了一个数米的窟窿,随着最后一根支撑柱的折断,顿时整座高塔向右倾倒下来,高台上的两百多名弓箭手粉身碎骨不说还砸死了下面冲锋的几十名步兵。 随后又是一台攻城车遭遇了同样的厄运,被巨石砸中前台,失去平衡后向前倾倒下来。又是数百名卫沃士兵丧生。 很快,两侧的重型弩机和投石车就被后方的卫沃军投石机收拾了,攻城车也开始向中央靠拢。 此时,裂冰关要塞内全部预备队都投入了作战,就连城中的居民也加入了助战行列。 他们虽不能亲自拉弓挽箭,却组成了各个小队,为战士们运送箭矢、石头。 城楼上的松木将军,右手提着长刀,咬着牙齿,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一般,不断挥刀格挡开飞射来的箭矢。将军,将军参谋急忙举着一面盾牌跑了过来,扯住松木的铠甲说:将军,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退回掩体里去吧。 混蛋,我不能退!松木右手上扬,长刀在手中划开一个圈,将射来的好几支箭矢尽数碾碎。 火弩准备!他一把推开自己的参谋,大声命令道。全部仰角四十五度射击!凡是松木带来的军人,都照做了,其他的士兵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服从了命令。 嗖嗖嗖扣弦声成片响起,那些以仰角射出的箭矢在飞到离城墙十数米的高空后,呈抛物线般坠落到了攻城车的木质平台上。 虽然箭矢在到达抛物线顶端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失去了所有的穿透力,迅地落下后,打在士兵们身上,甚至连轻微的疼痛都无法造成。但是它带来的是更可怕的东西那些还带着火焰的箭簇! 灭火,迅灭火!指挥官马上意识到了城上守军这么做的意图,急忙抬起靴子踩在了那些还带着火的箭矢上,几百人在一阵慌乱之后才没有引起火灾。 看着前面的一切,松木将军的嘴角挂上一丝轻蔑的冷笑,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只听见城墙里传来一片换装箭矢的声音。 再放! 这一次只是稀稀疏疏的几十枚箭矢从城楼上射下来,依旧是一个弧线之后落在了平台上,毫无杀伤力。卫沃士兵们抬起皮靴就要去踩,就在这时,指挥官大声呵斥道:不好,不要踩!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不分青红皂白,一脚已经踩了上去,只听见一声猛烈的爆破声从他脚下传来,爆炸产生的气浪将这个战士从高台上抛了下去。随即将木板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灭火,灭火!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个是陷阱! 战士们只能用皮靴,斗篷,衣服用来阻止火势,慌乱之中,不知道又有谁踩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箭矢,又是一阵爆炸声传来,旁边的几个战士顿时被烧到了衣服,火焰灼烧皮肤的痛苦让他们到处乱撞,就像一只盲目的羚羊。这样一来又睬到了更多的箭矢,火势已经变得无法控制,整个平台到处都是火焰,无法承受上方压力的攻城车猛然向右侧倾倒,压在了旁边一辆攻城车上,登时撞断了两根支架,那活该倒霉的另一边士兵惊恐地顺着楼梯向下跑去,谁知那刚才的冲击毁坏了外侧用来保护的铁皮,熊熊的火焰一碰到干燥结实的木架,顿时点燃了。 在多云的天空下,两台左右相互叠合的攻城车,冒着浓浓的黑烟,一直飘到天上,仿佛是两支巨大的火炬。 原本整齐的步兵冲锋阵也被这两个庞然大物唬得不清,毕竟它们砸落下来,任是铁甲骑士也只有粉身碎骨这一个下场。 那些被困在平台的弓箭手惊恐地嚎叫着,希望能够得到友军的援助,但在这战场上,任何人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谁又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呢? 只见一排又一排的卫沃步兵依旧举着盾牌整齐地从攻城车下穿过,任由上方的战士哭爹喊娘也无动于衷,任由他们被火焰吞噬,然后一个又一个着火的战士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摔在地上尚未断气的也很快就被战马或者同伴踩得脑浆迸裂而死。 饶是如此,另外的七台攻城车也已离到裂冰关城墙咫尺之遥。火弩,平射!松木将军再次命令道。十几名弓箭手迅从城墙上抬起头,迅张弓搭箭,但对面攻城车上的士兵早就严阵以待,那些索利斯弓箭手刚一抬头就已经被乱箭射倒。 此时攻城车已经接近了城墙,却又一台倒霉的攻城车竟然被己方的投石车砸到,登时散了架,顺带拉几十名步兵做了垫背。两百名弓箭手到死不知道,这石头是怎么落到他们头顶上的。 见状,澜石命令停止了投石车的攻击。但城墙上新装起来的重型弩机立刻嚣张起来,用每秒钟六根箭矢的度迅屠杀着城下的卫沃步兵。 这种依靠机括力量射的强弩在近距离甚至能够直接射穿步兵的盾牌。那些步兵如同秋天田野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攻城车上的弓箭手迅反应,用箭雨进行了压制,瞬息之间,已经有数十名索利斯工兵喋血弩机旁边。 松木将军大吼一声,双手握住长刀快步前冲,迅地拨开面前射来的乱箭,来到城墙旁边。呀呀呀呀!他踩着城墙上的矮墙,借力向不远处的攻城车平台上跳去。 砰!重重的一声,松木双脚落地跳到了平台之上,下落的坠力让周围的地板一齐龟裂,手中的长刀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卫沃的弓箭手杀得鬼哭狼嚎。 远远望着这一切的皇卫军旅长澜石,不禁感叹道:不愧是索利斯六上将之,恐怕只有成佑殿下才能一缨他的锋芒吧。他转而将目光放到了裂冰关两侧如刀削斧劈一般的悬崖峭壁之上,直到看到一队黑点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攻城车上的弓箭手当然不是松木的对手,倒不是他一个人,一柄刀能够砍杀多少的人,而是那种身经百战武将锻炼出来的气势,几乎可以让临阵的任何对手丧失战斗的意志,很多弓箭手都是在一步步的后退中失足掉下平台摔死的。 下面的步兵见状急忙顺着楼梯想赶上来增援,谁知松木守住楼梯口,长刀开路见人砍人,遇甲破甲,一时整条盘旋的木质楼梯到处都是尸和丹红的鲜血,直杀得数百名步兵战士竟然被困在楼梯口,无一人敢近前。 另一方面,守城的士兵燃起大锅,扛着一桶桶的热油上城头,照着靠近的攻城车迎头迎面地浇下去,虽然战士必然被乱箭射死,但那些平台上的卫沃士兵立即浑身冒火,鬼哭狼嚎,既而让整座攻城台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 没多久,所有的攻城车尽数报废。 但防守如此漫长的阵地,兵力实在不足,在守卫者无法兼顾的地段,卫沃士兵还是偷偷摸摸地攀上了城墙,巡逻队立即扑上去拦截。 防线的压力一刻比一刻沉重,魔族一次比一次接得近,人数越来越多。 鏖战双方咬牙切齿,鲜血横飞,到处是刀光剑影,惨叫声接连不断。 上城的敌人越来越多,十点十分东门告急,紧接着,南、北两门也响起了当当的警钟,急的跑步声接连不断,机动部队在各处奔忙,增援薄弱的各处防线。 以单薄兵力承受沉重的压力,防线危如覆卵。 但每当裂冰关战士看到敌军中挥舞长刀的身影,就纷纷不顾身上的伤痛扑向了面前的敌人。 可就在这时,澜石却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第二百六十三节:峭壁暗度 可就在这时,澜石却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要有松木在,自己的军队即便能够拿下裂冰关也会付出巨大的伤亡,而裂冰关战役只是攻打索利斯的一个开始,王国如果付出了太大的伤亡就得不偿失,以至于在最后的会战中处于不利的地位。 不知是多少次,卫沃的大军都是在索利斯固若金汤的皇城之外碰得头破血流,铩羽而归的。 与松木对峙的数百名步兵剑士在一听到撤军的命令之后,也不问什么军容了,几乎是丢下了武器,连滚带爬,逃命似地背朝松木向本阵逃窜。 将军参谋颤抖着从沾满鲜血的外墙上抬起头来,他,他们退了吧 松木缓步走回到城墙上,蓦然转身站在城头眺望远方,江山如画,残阳如血,城郊外一片铺天盖地的尸骸,血水将整个土地都浸泡得软了,断枪残旗,夕阳下,大群的乌鸦兴奋地上下飞舞,刺耳的鼓噪不绝于耳。 身经百战的将军将自己的长刀猛地扎在城墙上,看着身后那些还幸存着的战士说:你们都看到了吗?这些就是我们的敌人,纵使是号称黑曜之月军团的皇卫军也不过如此,有我松木在,裂冰关就永远不会被攻破!松木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家固守住今天,雪壤护卫长的部队正在赶来支援我们! 士兵们出一阵整齐的欢呼。雪壤,高原第一剑客,将士们心中辉煌如战神一般的人物! 而另一方面,卫沃军与索利斯进行生死搏杀的同时,一支队伍正在用吊索越过几乎垂直的绝壁。 淡色的太阳在头顶上闪烁着光芒,长长的一行人攀爬在陡峭的山壁上。这是条非常险窄的小路,一边紧靠山壁,只有不到几寸的地方可以落脚,如果踏空了,另外一边就是万丈深渊。 当先的两人,一个是黑衣剑客,身后背着纯黑长剑,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另一个人则是一身黑色轻甲,一只眼睛被眼罩蒙住,另一只眼睛则闪烁着诡异的紫色。正是惊骸剑客祗影和皇卫军指挥使坤天。 士兵们都配备着弩机和长剑,穿着便于行动的轻甲,扶着山壁,战战兢兢的前进,生怕重心不稳失足,先前已经有一个士兵因为一脚踩在松动的浮土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突然向外倾斜,他的手无力的在空中舞动了一阵,却抓不到什么可以稳住的。他后面的士兵也不敢伸手去救他,因为害怕会被他一起拉下去的。整个队伍都看到了,当这个士兵倾斜着身子掉下去的时候,脸上那绝望的表情,但令祗影佩服的是,在整个过程中,自始到终,他一声都没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掉了下去,就像一块石头似的沉默。 望着他掉下去的深渊,祗影哀叹一声,却在心中默默致敬,这个不知名的卫沃士兵,表现了他所理解的英雄气概。 在危险的山路上攀爬了大概两个小时,当部队到达山顶那块比较平坦而安全的区域时候,祗影回头看时,卫沃军队已经从裂冰关前撤退了,远远地还能够看见被焚烧的攻城车升起的黑烟,如同一根根粗壮的巨树直接到天空之上,显然为了掩护他们翻越山脉,澜石的部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领路的土人走近来说:从这里下去,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裂冰关背后的悬崖去。 来到了山岚背阳的一侧,到处都覆盖着茫茫的积雪。 前辈,我们从这里下去以后怎么办?祗影边往山下走,边问道。此时下坡的路依旧陡峭,战士们不得不手拉住手来保持身体的平衡。 坤天拉住祗影的手说道:我们带一个旅的皇卫军去截击一个人 是谁?祗影不禁问道。 高原第一剑客,雪壤!坤天的眼神中掠过一丝神采,他跟我们,可都是老对手了。 祗影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他陡然想起了,剑客大会上的一切,那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似乎还在面颊边挂着。 九曜剑气冲天而起,绚丽的光芒吞噬了一切。那一战的耻辱,是年轻的惊骸剑客不能忘却的记忆。 影坤天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紧,面向苍白的雪岚,低声说道:剑客的耻辱,只有用剑来洗刷,对于你我,都是如此他的目光渐渐转向下方:让我们去把雪壤杀回去吧! 话音刚落,坤天裹起身上的披风,就地一滚,竟然朝山下滚去。 祗影顿时明白了,这样一步一步如履薄冰地下山,即便下山了也将错失截击雪壤增援部队的机会,澜石部队做出的牺牲也就付诸东流。虽然滚下山坡有些冒险,但是与那些正面攻城的巨大伤亡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战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祗影大喝一身,将惊骸剑斜系在面前,裹住自己的披风平躺在地上,身躯一歪就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倘若他们身后的是一支普通的卫沃队伍,士兵们一定以为两个指挥官疯了,下面可是数百米的峭壁啊。那些陡峭的悬崖上,几乎没有任何的植物,虽然有厚厚的积雪覆盖,可是也不能这样玩吧? 但是他们身后的却是皇卫军第二旅,第三旅中的精英,高原上最悍不畏死的战士,对他们来说,战场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在与命运博弈,服从命令,也成为他们在战场活下去的一切先决条件。 几乎所有的皇卫军战士都裹起了自己的披风,就地卧倒,顺着陡坡滚了下去,在雪地上用身体滑出一条又一条的道路来。后世的军事家们十分赞赏祗影暗度裂冰关的勇气,认为他的这一惊天举措至少让卫沃军提前两个月来到了索利斯皇城之下,即便这些军事家与祗影所处的阵营不同,依旧愿意相信,惊骸剑客祗影是一个用兵不逊于明枫殿下的奇人。 因为正史上并不承认坤天这个人物的存在,所以这一场战役的功绩才被划归到了祗影的名下。 覆盖着积雪的驿路上,一队打着索利斯皇家白虎旗的骑兵队伍正在迅前进着。在所有骑士的最前面,一名银的少年剑客身穿白虎铠甲,身后背着一柄泛出淡蓝色的宽剑,胯下披甲的战马抬起铁蹄狠狠跺在碎冰之上。 虽然道路很滑,但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依旧保持着比较快的行进度。 快,快!银少年大声命令道: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裂冰关! 报告侍卫长!一名军官策马冲到少年面前说道:第三大队有人掉队了似乎是战马踩在了冰上,扭伤了脚。 一群废物。那银少年正是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雪壤,他低骂了一声,随即命令道:让他们安置伤者,然后迅归队,不要拖了全军的后腿。 是。军官应了一声,勒住战马向后军跑去。 雪壤抬起头,看了看远方的山岚,雪花的遮掩下看见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裂冰关高耸的城墙了,不到五十里的路程,只要再经过一条峡谷,就能够到达目的地。 他向身后的侍卫们喊道:还有不到五十里,大家振作点! 在风雪中急行军将近一天的战士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如蒙大赦,精神顿时好了起来。毕竟呆在给养丰富的裂冰关里,可比在这风口浪尖遭罪好多了。 当部队经过峡谷时,雪壤的左手拉住战马的缰绳,示意部队放慢行进度,右手警觉地举起,握在身后的殉天剑柄上。剑客的职业天赋让他对于周围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的眼神不停地扫视着两侧的峭壁上端。 嗖!一支弩箭竟然穿过风雪,准确地命中雪壤身边一名侍卫的喉咙,那侍卫闷哼一声栽倒下来。 小心埋伏!雪壤大声喊道。 这一下,仿佛是惊动了蛰伏的巨兽,越来越多的弩箭顺着风向扫射过来。雪壤见状,用力拔出殉天剑,左手顺势将剑鞘抛到空中,剑客的腕力最强,这一掷之力岂同寻常,回旋的剑鞘顿时打偏了十余支弩箭,饶是如此,依旧有十几名侍卫落马。 来者何人!雪壤见自己的队伍竟然被人偷袭,顿时怒火中烧,爆吼道。 雪壤!纳命来吧!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大步凌空从右侧的悬崖上跳落下来,右手抓住剑柄,左手擎住剑鞘,长剑的空中出鞘,反手握住向雪壤头顶劈去。 这向下的重力尽数加持在剑上,雪壤自知不能抵挡,划出一道剑气虚挡了一下,随即身体向后一翻,双脚着地,陷在雪地里。 再看那一剑斩下,竟然将雪壤刚才乘骑的铁甲战马从中间一斩为二,一蓬沸腾的马血喷溅出来。 雪壤定睛看时,只见来人不过十七八岁的黑少年,一身墨色的斗篷却满脸凶狠,右手擎着的长剑,湛然如墨,剑柄上雕刻着一只骷髅,剑上血槽深陷,散出诡异的气息。 杀!黑剑客大吼一声朝着雪壤冲去。 第二百六十四节:雪地厮杀 雪壤急忙将手中殉天剑倒转,慌乱之中,一道剑气袭去想要阻止黑剑客的突进。 谁知对方并不躲闪,黑剑削断阻挡他的剑气,直击雪壤面门。 你是祗影!雪壤倒退几步,惊呼道。 正是,雪壤,当初剑客大会上一剑之辱,我今日就要讨回来。祗影并不与雪壤多说什么,抓住惊骸剑柄,在手中倒转后熟练握住,一道玄黑剑气蓄势而出,像猛兽般扑向雪壤。 雪壤也渐渐进入了状态,他毕竟是高原第一剑客,沉着冷静是最基本的素质。他深吸一口气,殉天蓝光骤起,与玄黑剑气针锋相对。 弧形的蓝色剑芒随着剑客的挥砍,从殉天剑上爆出来,迎着玄黑剑气而去。 轰隆两边峭壁上的积雪不断滚落下来,剑气碰撞产生的撼人气浪让两人同时倒退一步,齐声赞道:好剑气! 雪壤见将对方逼退一步,随即以退为进,长剑直刺祗影胸膛。殉天剑上浮现起炫彩光芒,吞噬了原本纯净的深蓝色。这是九曜剑气起手的征兆。 惊骸剑客又怎么会坐以待毙,身体一侧,右手抬起,惊骸剑如同斜刺自己的面门一般,随即头轻侧,铛!地一声,空气中溅出一缕火星,正好弹开刺来的殉天剑。 谁知雪壤竟然在殉天被弹开后右手还稳稳地抓在剑柄上,借着被震开的势能,在空中停顿一秒,扭动身体,挥自己腕力的优势,那剑挟风雷之势再次劈下。剑未到,一股罡风已将祗影罩住。 卡擦!耀眼的火星迸溅在风雪之中。 祗影几乎是凭着本能,回剑,用左手张开扶住惊骸剑这才架住殉天剑,倘若他此时只用一只手去挡,那必然会被弹开的惊骸剑重创,双手接下还是让他的两条手臂一阵麻,几乎失去了知觉,身体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雪壤自然知道自己这一招出其不意已经占了上风,殉天剑甩出一道十字交叉剑气,直迫祗影。 祗影知道不能抵挡,就地向后一滚,单膝跪地,举起没有握剑的左手,五指向前一挥。两侧的悬崖上顿时弩箭如雨,雪壤这才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追击祗影已将近百步,想要回去保护自己的部队根本来不及。 那些侍卫徒劳地用手中的长剑想要格开飞来的弩箭,但皇卫军作为专门训练过射击技巧的队伍,射出的弩箭角度刁钻,尽挑拣长剑无法格挡的死角,不断地有侍卫坠马。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雪壤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面前半跪着的栀影。 哼哼风雪将祗影的脸刻画得阴暗不明,这一丝冷笑挂在嘴角仿佛是恶魔的狞笑:三十万中军一到,裂冰关自然破了,屠城之后,裂冰关里连一只鸡,一条狗都没有剩下,尸体堆得足足有城墙高 畜生!雪壤乍听之下竟没有细想,挥舞手中殉天在雪地里连跑几步,迎战上去。祗影手中惊骸向前一推,剑锋直指雪壤防守疏漏的下盘,迫得他不得不回剑格挡。在如此近距离的格斗中,任何的高阶剑法都失去了实用价值,只有凭借娴熟的剑技和各自的本能才有机会击败对手,获得生存。 偏偏两人手中的又都是万里无一的高原神兵,伴随着乒乒乓乓锐器碰撞的声响和飞溅而出的火星,只见两名剑客在雪地之上厮杀正酣。 杀啊!从裂冰关的方向一路骑兵队伍奔驰而来,黑衣如墨,仿佛是死神黑色的镰刀。马蹄踩在雪地上飞溅起的冰花,四散落下,在这些骑兵最前面,飘扬的是卫沃的皂月旗! 可恶,裂冰关难道真的破了吗?雪壤怒骂一声,猛地一剑斩在雪地上,坚实的冰面骤然龟裂,掀起一大块寒冰夹杂着无数碎小冰粒向祗影照面砸去。 待到祗影左手支起披风阻挡风雪时,雪壤向后一跃拉开与祗影的距离,快步跑回到了自己队伍当中。弟兄们上马,先退出峡谷! 还没受伤的侍卫和伤得不重的侍卫急忙抢过战马,翻身上马,背对着即将赶到的卫沃追兵忙不迭地逃了回去。洁白的雪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一百来具索利斯侍卫喋血的尸体,仿佛是白绢上一抹浓重的丹红。 待到数千大军稀稀落落地退出了峡谷,所谓的卫沃援军才姗姗而来,却仅仅只有五百人不到,甚至还不足雪壤所带部队的一个零头。当先的一人,左眼被黑色眼罩蒙住,右眼却泛着诡异的紫色,让整张面庞增色许多,正是有着紫水晶之剑美誉的皇卫军指挥使坤天。 前辈。祗影迎了上去。他们退了,是不是追击? 不必追击了。坤天立起右手掌阻止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留下五百人扼守峡谷,其他的人跟我们走。 祗影默然应了一声。 坤天看到祗影头上尽是冰渣,衣服上也有好几处剑风割开的伤口,可以看到渗出血液的皮肤,呼吸也十分急促,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样,雪壤并不好对付吧。 对了,前辈,你们怎么会有战马?祗影不禁疑惑地问道。攀登绝壁时,所有人的战马都留在了悬崖边啊,他们怎么会有战马? 我们阻击了雪壤的第三大队以及前来支援的第四大队,将近一千人,被我们杀死了一半,另一半被俘。我们就抢了他们的战马赶来,正好恫吓雪壤的让他以为裂冰关真的失陷了。坤天叹息一声道:只可惜走了活口,雪壤不久就会察觉,我们得快。 快什么?祗影不解道。 将这些死尸的行头都换上!坤天冷冷地命令道。倘若是一般的队伍,必然会大声抱怨叫苦连天,大骂军官是个变态狂,居然在死尸身上扒衣服,但此时却没有任何人多说一句话,而是在寒风中迅地退下自己的黑色轻甲,开始换那些死去索利斯侍卫的军装。 这支队伍在从冰雪覆盖的峭壁之上滚下时,损失了几百名精锐的战士,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只是集体向着那埋葬了他们伙伴的雪山默哀了三分钟,转身就投入到了阻击雪壤援军战斗当中。 正是这一支缄默如夜色的军队,带给了索利斯,甚至是前来支援的诸侯军队,噩梦一般的遭遇。 黄昏时分,一支打着索利斯虎旗的队伍缓缓行进到裂冰关城门之下。 索利斯侍卫第二大队奉命前来支援,请松木将军接见。裂冰关城门下,一名战士高声喊道。 报告将军,城下来了一支队伍,打的是索利斯皇家的旗号。一名守卫北门的士兵快步跑到南门,向松木将军汇报道。 哦,一定是雪护卫长的援军来了。松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顺着城墙上的通道朝裂冰关北门快步走去。 将军,这是他们呈上来的证件。一名军官将证件递给松木将军查看。 借着黄昏的日光,松木将军眯起眼睛,读道:索利斯皇宫侍卫第二大队,兼北斗宫大殿守卫。队长,萨穆兰。他微微点头道:这个证件没有问题。 他走到城墙旁边,对着下方的骑兵喊道:请问雪壤护卫长何在? 雪护卫长命我等为先遣队,前提支援裂冰关。骑兵中一人朗声回答道。 好的,放下城门!松木将军命令道。伴随着铁质齿轮咬合的吱嘎声,裂冰关钢铁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最后嘭地一声砸在雪地上,扬起一片的冰粒随风而舞。 随后是钢铁的门板缓缓地吊起,几百斤的钢铁大门后面的,已隐约可以看见裂冰关内的房屋了。 人群中的祗影不禁屏住了呼吸,将近五百名伪装成索利斯侍卫的皇卫军战士陆陆续续地进入了裂冰关内,而坤天竟然走在了最后。 待到连他也策马走进了裂冰关,只见他举起右手,大喝道: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顿时,皇卫军战士露出了自己杀戮的本性,刀剑一齐出鞘,对着身边的裂冰关守军就是一阵猛砍,瞬间就放倒了身边的一批索利斯战士。 他们是奸细!松木将军到此才如梦初醒,急忙下令道:弓箭手,全部射杀!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坤天已经拔出长剑,身体飘然而起,竟然跃到城墙之上,一剑直击松木的面门,将军的长刀斜过来,挡了这一剑,坤天也不追击,顺势向后飘去,在空中,手里长剑横斜交错,十余道剑气奔涌而来。 是你!松木一圈刀劲护住周身,见那人的套路与夜晚催动丧尸袭击裂冰关的神秘人别无二致,当下心中惊骇不已。 正是。坤天在空中抖落披风,身体向右一偏,竟然轻盈地落在了右侧的城墙之上。长剑轻轻抖出一朵剑花,那宛若无力的剑花却瞬间将围在坤天身边的十余名索利斯战士打翻在地。 第二百六十五节:里应外合 松木大吼一声,长刀如风迎了上去,坤天也不躲闪,平剑硬接,上一次夜里不过不是试探松木的实力,所以他才没有露任何一招有名目的剑招,这才被松木的快刀缠住,险些进退不得。此时已经是生死之争,坤天又哪里还有藏私的可能。 但任意高阶剑术的施展都必须有前着作为起手式,由此来看,松木的快刀可谓是剑客的克星。根本无须起手招式而是纯粹以快取胜,逼得对手喘不过气来,只有以快打快招架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刀劲,而无法施展任何需要耗费时间的高阶剑术。 另一方面,皇卫军战士一路在城下疯狂地砍杀着平民和士兵,城楼上的索利斯弓箭手却已经准备就绪,一排又一排的箭矢铺天盖地射向城里,皇卫军战士在最初的第一波箭雨中折损了十几人后,随即下马,利用城内的建筑物和现成的防御工事,用自带的弩机与城上的弓箭手进行了激烈的巷战。 皇卫军有质量,而索利斯有数量,几千支箭矢,总有一支能够击中目标的。最倒霉的却恐怕是城内的平民百姓了。 祗影见坤天与松木战斗已经胶着,城内的皇卫军也到了与弓箭手相持的阶段,遂弃马向城楼上跑去。几名弓箭手现了祗影,但区区几支箭怎能奈何惊骸剑客? 只见祗影一路冲上城楼,双手不断交错地用惊骸剑舞出剑花,将近身的箭矢绞成细小的碎片飘落下来。 那些想要阻止他的索利斯士兵提着刺枪迎了上去,只一回合,十余把刺枪从中间被整齐地削断,那个白衣黑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在枪杆上凌空而起,轻轻落在刺枪手的身后,随后十几个刺枪手像泥塑一样七倒八歪地瘫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细小的血痕。 惊骸剑客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向前,冲进了一座塔楼里,照面砍翻了迎来的小队长,他随手抓起照明用的火把扔在了囤积的粮草上。 霎时间,黑烟滚滚挟着火焰直上云霄,将整座塔楼变成了一座煌煌的灯塔。 失火了,失火了!裂冰关的守卫们尖叫了起来。 见到火起,皇卫军战士这才反应过来,顺手抄起身边的火把,对着粮仓辎重就毫不怜惜地扔了下去。 远处的平原上,卫沃军在夜幕的掩护下,严阵以待。 这次充当军队利矛的不再是杂牌的队伍,而是军容整齐,雄姿英的卫沃皇卫军。漆黑的重型铠甲,擦得铮亮的两米重型骑枪,腰间佩戴着带鞘长剑和轻便弩机。在他们胯下是同样披着漆黑铠甲的战马。人如猛虎,马若蛟龙,让两侧作为护卫的两个普通骑兵师团黯然失色。 那横枪立马,站在部队最前端的人,黑盔黑甲,眼中焦灼的神情在看到黄昏下那冲天的火柱时,却仿佛是甘霖落下,墨色的瞳孔也恢复了平静。好,太好了。他此时分明相当地激动,语气却反而平静如水。祗影大人与坤天大人成功了,让我们冲吧!那名将军拔出自己的佩剑,高高举向苍穹,剑锋映着暮色,以皂月旗之名,为卫沃而战! 吼!这一句话释放了对同伴死去苦痛所积压的卫沃战士,他们早已按捺不住,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以黑曜之月皇卫军为先导,争先恐后地向着裂冰关城墙涌去。 在黑色的海洋之中,两辆由六匹战马牵引,数百步兵护卫,铁甲防护的冲车无比醒目。显然,这一次卫沃军转变了以往用攻城车的战术,是要以冲车攻克裂冰关的城门了。 皇卫军的冲锋阵形依照惯例都是前排的千人用支起巨盾保护后排的战友,但这一次,皇卫军骑兵却没有使用笨重的巨盾,而是鼓噪着凭借无与伦比的勇气动了冲锋。 报!北门的守卫急急忙忙地冲到南门,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道:将军,卫沃卫沃军主力开始攻城了! 松木将军的副将看了看城墙下浓烟四起的城市,骂了一声娘。弟兄们都跟我来!把重型弩机和投石车用起来,砸烂这群卫沃的狗崽子。 在副将的指挥下,北门的守军又开始调动起来,向着冲锋的皇卫军骑兵动了猛烈的箭雨。 但皇卫军骑士都身披重甲,普通的箭矢根本奈何不了这些家伙。身中十几箭的皇卫军战士依旧能够顽强地用满着血渍的手抓起弩箭向城上的守军射击。 以至于后来,人们把皇卫军称为钢铁巨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城外的卫沃主力军在顶着箭雨搏命,城内的守军在与混进成的皇卫军第二旅,第三旅进行着殊死的周旋,同样的,城楼上,皇卫军指挥使坤天也在与裂冰关守将松木进行着生死的较量。 你的刀很快,可惜,你不懂刀法坤天双手握住长剑,在身前架住松木的长刀说道。 你少废话。松木当然知道对方想用对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长刀在空中一分为二,两束刀劲几乎贴面斩去。 坤天右手的剑轻巧地拨开面前的刀劲,那一柄剑分明地垂在右下,似乎是一个守备的姿势,但松木却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切肤的冰冷,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歪过头,有些不雅地闪避了那原本不该躲开的一道剑气。 待到松木定神,只见面前的坤天那没有握剑的左手,五指并拢,如刀一般,一层若隐若现的紫气缠绕手心。 却剑不受!松木惊叹一声道:你怎么会是却剑门的人! 只见坤天此时,右手长剑,左侧以手代剑,如同一个会使双手兵刃的奇才,却丝毫不受凝滞,真如行云流水一般。 想到传闻中的却剑门剑客多么多么可怕,松木鼓起勇气,甩动长刀猛地迎上了虚空剑气,谁知这看似柔弱的虚空剑气竟坚如磐石,生生将松木握住长刀的右手震得几乎脱臼。 对于这种不知深浅来试探却剑门紫虚若谷功的宵小,坤天报以轻蔑的冷笑。下一刻,即便是剑神雾云霜在此,也会惊讶地咂舌。 只见那个皇卫军指挥使的身体回旋起来,几如一个回旋的陀螺,雪亮的刀光,可怕的杀气,来自地狱般疯狂的眼神,仿佛是个一直活在面具下的人正在渐渐地苏醒。 不好了,拦住他!松木已经嗅到了空气中可怖的杀气,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连嗓音都已经变了。 一道华丽的剑光裂过空间,冲在最前面的三个索利斯战士同时被拦腰砍断,还有一个被砍去了一条腿,血花横飞,惨叫声撕裂了黑暗的夜空,远远的传开去。 就在这时,一个想从后面偷袭的刺枪手摸到坤天的身后,剑客头也不回,反手一剑,那人顿时定住了。半响,他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红线,接着红线处鲜血崩出,脑袋从脖子上滚落下去,创口处鲜血喷涌,身子却还站立原地不动。 几乎是在同时,坤天不退反进,纵身一跃冲进士兵当中。霎时间,一大堆人一涌而上,坤天冷冷的一笑,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手中的长剑光芒大作,一个耀眼的光球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皓月神剑!松木惊呼,谁知这坤天右手长剑使出皓月神剑,左手五指并刀,使的却是另一路却剑门剑法,风雷四剑诀! 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连续不断,几乎是一瞬间,最靠近的四名战士其冲当的给光球绞成了碎片,稍远一点的也难以全身而退,他们被砍断了手和脚。耀眼的剑芒中,无数破碎的人体肢体、肉片、鲜血等残骸向四面八方激射,大量的鲜血被溅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墙壁上,可怕的惨叫声接连不断。 眼见没有人敢上来动手,坤天轻轻一笑,说不出的轻蔑和骄傲,又仿佛在嘲笑对手的胆怯。刚才还豪气冲天的松木上将去哪里了?被几招却剑门绝技就吓破了胆子吗? 一阵可怕的沉默笼罩整个城墙,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了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就在这时,城墙上的人一齐踉跄,几乎站立不住,这震动的源头竟然是来自他们脚下坚实的城墙。 那是整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在战栗。 在卫沃皇卫军的掩护下,冲车已经开始撞击裂冰关的城墙了。 那个有着紫色眼眸的剑客冷冷地看着面如土色的松木上将,松木将军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城墙下的黑色潮汐,不,那些简直就是海滩沙粒一般多的卫沃军队。他们正在破碎裂冰关守军最后的一点防守信念,而守军抵抗的削弱,只会让城下的士兵们变得更加疯狂。 最后,城门在一声长长的呻吟后轰然倒下,松木将军手中的长刀也伴随着城墙的撼动,仿佛被震落下来,垂*在城墙的砖缝中。 城下是进攻者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皇卫军先锋,卫沃士兵已鱼贯而入,他却双膝跪倒在地上,中年容颜的他,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用右拳重重地打在地上,叹息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第二百六十六节:前线失利 坤天一脚将松木的长刀踢到他的面前,收住剑势,冷然看着面前的这位索利斯上将。 当为将者自身失去了勇气,即便是力拔千钧的猛士也只有自裁这一步路可走。 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映着城内冲天的火光,松木将军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坤天的脸上带着略微的歉意,摇摇头否决了松木的要求。 想不到卫沃国内竟然还有你这样一流的高手。松木有些遗憾地说。 我不是卫沃人。坤天扬起右手的剑,剑气阴寒无比,透露出一股似乎是从冥府逆行而上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面前的这个剑客连挥数剑,周围的风声仿佛变成了凄厉的鬼啸一般。 松木将军的眼神陡然一变,转而说道:我知道了,你是雾很可惜,坤天不会让他把自己真实的姓名泄露出去,哪怕是有可能泄露,也绝对不可以。 他手中的长剑朝前一送,已经扎进了松木的身体里,虚空中仿佛听见血液逆流过血管的声音,顺着长剑狭窄的血槽被吸了出来,那一条深色的红线缓缓没入到长剑的剑柄里。 松木将军的表情骤然扭曲,再看时那一具强壮的身躯变得迅枯瘦,不过片刻的功夫,当坤天将长剑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来时,那具倒在城楼上的身体已经于干尸没有什么差别了。 长剑血槽里的红线渐渐退下,一个高手的痕迹,留在整柄剑上的只有血槽上淡淡的一点红色。 坤天蹲下身,拾起地上掉落的火把,扔在松木的尸体上,随后转过身,铁靴在血泊上留下连串的脚印。他走到城楼上,举起自己的长剑,大声喊道:裂冰关守将松木已被我击毙,投降者无罪,顽抗者格杀勿论! 风雪之中,索利斯的虎旗恹恹如病,活脱脱成了病猫,挂在旗杆上丢人现眼。刚才峡谷里的一场恶战实在太突然了,仓促之中甚至连冷静如雪壤这般的将领都没有来得及思考就败退了,而且败得十分彻底。 掉队的索利斯侍卫浑身是血跟队伍会合了,说是遇到了卫沃军队的突袭,具体数目却根本说不出来,唯一的疑点就是,他们竟然都是步兵。 为什么卫沃的皇卫军会出现在裂冰关内,为什么惊骸剑客祗影又会出现在皇卫军内,为什么他又会知道自己的行军路线?难道裂冰关真的失守了? 但每当雪壤派出斥候想要探查前方峡谷有多少伏兵,总是在峡谷前百步的地方被弩箭精准地射穿喉咙坠马而死。 雪壤正在踌躇,却猛然看见远处昏暗的天幕下一束火光冲天而起,正是裂冰关的方向。雪壤感觉自己被人在后脑狠狠敲了一下,心神顿时一震,诧异道:不好,我们上当了! 侍卫长当即一拍战马就向峡谷内冲去。 雪壤大人,有伏兵,危险啊!参谋在他身后急得大叫。 雪壤在峡谷前骤然立马,对着身后自己的士兵说:倘若我的估计没错,这里应该只有一队卫沃兵在这里拦截我们,而真正的队伍已金蝉脱壳前去攻打裂冰关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倘若这里有大部队,就由我来将他们引出峡谷,你们从两翼合围。如果这里只是一小队敌军,那我们就迅驰援裂冰关雪壤注视着身后的战士们说:今天的失策,完全因我一人而起,所有的责任也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他扭过头,看着远处的火光越来越盛,一咬牙说道:但愿还来得及! 一人一骑,风驰电掣一般冲进了峡谷,右手擎住一把蓝色宽剑,在周身形成一个致密的剑网,数百支弩箭纷纷被剑芒绞成了碎片坠落下来,那蓝色宽剑锋利到扯碎铁质弩箭都不会出丝毫的声响,那些碎片就像是风里的雪花,只是随着北风被无助地卷走了。 埋伏的皇卫军不过五百多人,哪里拦得住雪壤?雪壤见与自己的猜想相似,随即伸出左手向后招了一下,近万名索利斯侍卫一齐策马,铁甲战马踩在冰层上溅起的碎片飞扬起来,在那深蓝长剑的指引下穿过如滚滚洪流穿过峡谷,直扑裂冰关下。 只是当他们赶到裂冰关下时,看到却是身穿黑色铠甲忙碌着灭火的卫沃士兵,已经那随着夜风,旗角逆风飞扬的皂月旗。 雪壤在城墙下,抬起头,正与城楼上一个同样犀利的眼神碰撞。那个人,他并不认识,有着飘逸的黑色长,一只眼睛被眼罩蒙住,另一只眼睛则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嘴唇微微白。但直觉却告诉雪壤,这个人跟他也许是老对手了。 雪壤阁下,裂冰关已被我军夺下,请回吧。城楼上的坤天朗声道。坤天话音刚落,哒哒哒的铁靴声就从城楼里整齐地传来,数千名皇卫军战士一齐上前,在城楼上分成两排,一排蹲,一排站,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架弩机,箭在弦上,对下方的索利斯侍卫虎视眈眈。 如今的情况,雪壤已多半猜到了,卫沃军主力已经进城,即便是自己舍命让手下的一万侍卫攻城,无异于飞蛾扑火,更是于事无补。 何况面前的这个男子,给他一种奇怪的压力,实力更是一个谜团,轻举妄动只会引来自己这支队伍的覆没,既然对方给雪壤台阶下,那倒不如顺水推舟来得爽快。 雪壤阁下,我只是希望下次能够与您堂堂正正地对决,无论是统兵还是决斗。城楼上的坤天用平静地口吻说道。虽然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若纠缠上剑客的荣誉,身为却剑门剑客的他却是异常地固执。 好吧。雪壤点头,向着城墙上的那紫瞳男子抱拳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坤天眼色一变,冷然回答:卫沃皇卫军指挥使,坤天! 坤天阁下,后会有期!雪壤拉过缰绳,向着城楼上的坤天看了一眼,转身绝尘而去。一阵整齐地吆喝坐骑的声音后,整个骑兵队伍前队变后队,向着北方缓缓地离去,直到消失在风雪的尽头。 这时,城楼上的皇卫军出一声整齐的欢呼,那些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钢铁战士,甚至用相互拥抱来表达心中的激动和喜乐。 卫沃万岁,万岁,万岁!!! 毕竟是他们,仅仅一周时间就拿下了索利斯的门户:裂冰关,他们又吓退了高原第一剑客雪壤,这样的成就是之前的黑曜之月所无法企及的。以往两国的战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裂冰关外厮杀的,攻入裂冰关多半就意味着,可以直抵索利斯王国的腹地,甚至是皇城了。 在欢呼的人群中,祗影走到坤天的身边,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问道:前辈,为什么你今天要放走雪壤?将他一举歼灭在裂冰关下,岂不是更好? 坤天摇摇头,仿佛是在嘲笑祗影的稚嫩。身为惊骸剑者的你,不会不知道高原神兵的力量,如果将雪壤置之死地,要杀灭这里的四万多人不过是弹指之劳。另一方面,我军疲惫不堪,立足不稳,城内又有刚刚投降的守军,倘若里应外合,就算我们弹压得住,也要付出巨大的损失。 看到祗影惊讶的脸色,坤天继续说道:而且与索利斯作战,只能缓图,不然会引起高原其他势力的注意,只要他们还以为这次索利斯和卫沃的战争与之前的无数次战争别无二致,选择袖手旁观,我们就不会遭遇太大的阻力。祗影默默点头。 反之,如果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国家出现在高原的北隅,恐怕连最西边的基洛鲁公国都会胆寒呢。坤天笑着说道。当然诸侯联军只是最坏的打算,毕竟这不是咒术战争 面对所有人谈之色变的暗黑术危机,坤天只是用淡淡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悲痛。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再是上一次的结局呢?倘若如此,那恐怕只可以归结为宿命吧。 索利斯皇城,阙星宫,梅花熏香的气味萦绕在整间大殿上。 大殿的中央是一只香炉,那袅袅的香气正是从里面飘出的。在离香炉几丈远的地方,一张精致的棉毯上坐着一名瞑目的金男子,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把象牙琴,不时地有音符仿佛有生命一般,从十指之中跳跃出来。 这是北国传说中接近于神的人物,安都拉天夕。 这美好的意境却都在一声开门的吱嘎声中消散殆尽了。 进来的是一名银少年,脸上大汗淋漓,汗水混杂着灰尘粘在原本白净的面颊上。他穿着银质白虎铠甲,显然是出征回来,还没有卸甲就赶来了。宫廷侍卫长,雪壤。 天夕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对雪壤打断他的琴声有些不悦,依旧优雅地将双手从琴弦上挪开,看着雪壤问道:侍卫长,前线的情况很糟糕吗? 第二百六十七节:乱世滥觞 雪壤默然点头,叹了一口气说:微臣去的时候,裂冰关已经失陷了。他故意隐去了自己被祗影截击的一段,毕竟这是领兵将领的耻辱。 为什么这次卫沃军的进攻如此神有效?天夕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一次卫沃与索利斯的战争,即便是成佑领军,也只是与索利斯斗了个平分秋色,这次竟然能有如此巨大的压倒优势,而且他嘴上不说,心中多半已经猜到雪壤定然是退回来的。 因为惊骸剑客祗影在卫沃军中雪壤面带忧色。 那岂不是有半个雾术牙在帮卫沃?天夕不禁吃惊。 这还不止,安都拉殿下,我在军中还感觉了我们老对手的气息。那个叫坤天的神秘男人雪壤停顿了一下说:他的气息和眼神像极了雾术牙,我简直怀疑他就是易容后的雾术牙 话音落下,阙星宫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久久,天夕抬起头对雪壤说道:侍卫长,请你去把若絮公主请来吧我想,这里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她来处理。 雪壤走后,天夕试图再续起原来的那曲子,却现无论自己如何拨弄琴弦,都无法再弹出刚才那种平静如水的音律了。他的心再不能波澜不惊了。 他不敢相信,他这个安都拉的决定,居然在霎那间就把铁和血带给了北国的高原。 当若絮公主推开门走进阙星宫大殿时,看到的天夕并不是在弹琴,而是站在大殿中央,仰起头,他的眼神很远,似乎正在出神地看着天顶上的壁画。柔和的光,从四面包围着他,映照在那渐渐披散下来的金上,投在他金色的长袍上,烨然如同神祗。 待他回过神来时,只见门口站着一名素衣长裙的妙龄女子,少女的美是遮不住。微蹙的秀眉,水亮而妩媚的大眼睛,尖巧的瓜子脸,她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么动人。尽管她没有上妆,但天生丽质的她依然透出了一种动人心弦的魅力。在国家空前的灾难面前,她所具备的是另一种美,恬静,温雅,柔弱,楚楚动人,令人怜惜。 若絮你来了。天夕看着面前的素衣女子,缓缓说道。 安都拉,您现在是在为当初的决定后悔吧。若絮此时完全可以用最尖刻的话语去挖苦安都拉天夕,说他妇人之仁,说他鼠目寸光,但是她没有,而是带着淡淡地哀伤安慰道。没有人可以预见未来,即便您是神之安都拉,恐怕也不可以。但是您的初衷,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谢谢,谢谢你,若絮。天夕原本以为若絮会像以前对待明枫那样,冲着自己一顿大骂,他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毕竟是他一手将索利斯推进火坑的,面对这个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天夕心里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 这种情况之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若絮已经失去了对天夕品头论足的兴趣,对于这个迂腐可笑的安都拉不愿再多说什么;另一种则是国难当头产生的独特默契,使得她不愿意再苛责这位初衷良善的安都拉。 从若絮的眼神中,天夕分明读到的是后者。 安都拉,您打算如何做?若絮抬起头,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金男子。仿佛他是王国唯一的仰仗和依靠。 天夕微笑地点点头说:若絮公主,很高兴你能信任我,我想让您以索利斯王国的名义向整个高原请求援助。 对于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王国来说,向高原其他诸侯求援就意味着颜面尽丧。在他**队踏上自己国土的那一刻就是屈辱的开始,自己的国家很有可能会成为高原的笑柄,沦为被各方势力瓜分蹂躏的对象。 往往是这一战,失败了,自己王国覆灭,成功击退了对手,却往往是救援者摇身一变成为征服者,停滞在国土上不愿离去,肆意妄为,鱼肉百姓,哪怕是国家领导人稍稍皱眉,就会被他们以兵变相要挟,该国的子民也会就此抬不起头来。 也就是说,选择了向高原诸侯求援,就注定了王国悲剧命运的开始。所以在高原相互争夺地盘的领主战争时期,一些小国宁愿亡国也不愿意忍受这样的屈辱。 若絮不禁一愣,随即问道:安都拉,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天夕缓缓地摇头说:必须这样做,而且得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看着天夕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们不过是丢了一个裂冰关,阵亡了一个松木和四万多将士,我们还有其他优秀的将领,还有高原第一剑客雪壤,还有二十万的大军,我们还有坚固的索利斯皇城我们 若絮殿下。这一次天夕竟然打断了若絮的话,这一次卫沃的入侵不是之前争夺地盘那么简单了,这一次他们是倾全国之力动的国战 这我知道。若絮争辩道。 惊骸剑客祗影在卫沃军中效力天夕平静地说道,若絮却如遭雷击。对方军中竟然有这种足以与雪壤和明枫比肩的高手。 而且根据雪壤的推测,那个人也在卫沃军中天夕依旧静静地说道,若絮当然知道天夕说的人,就是北斗宫里刺杀了桦池熵的人雾术牙。 殿下,还需要我再多解释什么吗?天夕叹息道:惊骸剑,祗影,雾术牙这些都还只是我们看到的表象,难保这次卫沃军还有什么后着。 若絮失声道:北野剑派!卫沃与北野剑派数百年来互为唇齿,很多北野剑派的弟子都在皇卫军中任职,卫沃既然要起倾国之力赌上国运来参站,北野剑派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这样大派阀如果参战,对于战局的影响将是绝对性的。 殿下只说对了一半天夕微微点头说道:惊骸剑,雾术牙,祗影,这些都是咒术工会的代表,这至少能够说明卫沃得到了咒术工会的鼎力支持,倘若他们还得到了高原之巅那一位的支持的话,恐怕整个高原的人类联合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若絮此时已经面如土色了。 这一次战争,很有可能会演化为第二次暗黑术危机!天夕预言道,而那位咒术工会的幕后操纵者,是不可能再次错失机会的。只有率先聚集队伍,打垮卫沃的队伍,让她认为卫沃军再难以掀起什么波澜而选择放弃,才有可能将这一场大祸尽量消弭。天夕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说:这阙星宫天顶的浮雕就是暗黑术危机的故事,我看到了,我不愿意索利斯成为第二个雅比斯,更不愿意整个高原都被那黑暗的力量攫在手中就在这时,他猛地向着若絮鞠躬,金色的长如瀑布一般倒垂下来:若絮公主,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你和你的国家十分为难,但此时请您放下个人和国家的荣辱,从人类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我尊重您的选择 若絮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她想到要扶起天夕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分钟了。 安都拉,我实在授受不起。若絮扶起天夕说道:您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天夕见若絮被自己说动了,随即说道:此时您最先应该向中部平原的复**明枫写一封亲笔长信,然后向云龙谷,北野剑派,落英城风家,龙庭游侠和基洛鲁公国,以及蒂沃特领主写信请求他们出兵相助。 为什么还要给北野剑派写信?若絮不解地问道。 出于卫沃王国与北野剑派的私交,北野剑派必然会相助卫沃,但殿下你已经通告高原,卫沃军是咒术余孽,北野剑派再出力相助就说不通了,甚至还不得不碍于面子参加反对咒术工会的联军。 可是若絮不禁问道:这些派阀和领主真的会来吗? 不会,但是我知道,有一路诸侯一定会来天夕摇头后,眼目含笑,看着面前的若絮公主说道:明枫一定会来他全然不顾若絮已经羞红的双颊说道:就算是叫他立刻扔下中部平原的一切,都会赶来的。 若絮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明枫真的会来吗? 时隔两年,他是否依然如故呢,还是说原本那个愣头愣脑,误打误撞的青涩剑客已经被埋葬在了云澜城如火的枫叶里,新生的是一个意图制霸天下的枭雄呢?是前者,固然大家打打闹闹,也没有什么陌生感,倘若是后者,她又该如何与她相处? 终于要重逢了啊,当初的诺言,你是否还记得呢?明枫 若絮绯红的双颊,心中却已经忐忑起来。 高原历253年,一封若絮公主致高原各大派阀和领主的信,引起了轩然大波,从此,高原真正的乱世由此正式展开,以至于那些后来逐鹿高原的枭雄们,都无法忘却掉那个城市:索利斯! 第二百六十八节:若絮来信 裂冰关前线的失利,这一次却并未导致如之前的许多次那样,皇卫军长驱直入,仿佛是渴血的野兽直扑索利斯皇城,而是以裂冰关为据点,开始囤积物资与粮草,仿佛是以裂冰关为轴心,将一台战争机器缓缓地运转起来。 随着月白统领中军的到来,裂冰关里日益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都是身穿黑色军服或铠甲的卫沃军人。搬运辎重粮草的大车仿佛是忙碌的蚂蚁在卫沃本土与裂冰关之间来回,在驿路上排成一条只能看见中间,看不见尾的长龙。 坤天的意思是,将裂冰关变成一个完全独立的军事基地,囤积卫沃军所需要的粮草辎重,攻城器械,进,可以攻城略地,退,可以守住北国门户,防止战乱蔓延到本土。 原本因为卫沃这次入侵又将如数十年前那样直抵皇城之下,而人心惶惶的皇城百姓,又安逸了起来,原本收拾家当准备逃离的贵族们也不走了,甚至开始有人在酒馆里偷偷议论安都拉天夕与若絮公主胆小如鼠,不过丢了一个裂冰关就被唬得丢了魂,竟然向高原诸侯求援,十足把北方大国索利斯的脸面丢尽了。 毕竟这些年轻人不行,没有经过大的风浪。 好在诸侯见卫沃军没有进一步北进的企图,也就只是把那张公主的亲笔信埋在了无数的公文和信件中,有的则保存了起来,权当做珍贵的文物。自然也就没有往索利斯的国境线上派一兵一卒。 再说凡林城里,明枫在沉睡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苏醒过来。他原本是想自在地伸个懒腰的,却现左手肩膀传来一阵透骨的刺痛,剑客的眉头皱了一下,仿佛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苦痛,此时又不是战斗时,神经高度紧张可以忽略哪怕是断掉一条手那种巨大的痛苦,而恰恰是身体在美美的睡眠之后,最放松的时刻。 只听见别墅里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疼,疼死我了这位在战场上一骑当千的高原第一剑客,居然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那声音绵延了在别墅的上空整整五秒钟才消失,直让所有别墅里的人耳膜疼。 一会之后,翼朔雪揉着耳朵推门走了进来。眼睛一斜,看着还坐在床上的明枫,没好气地说:睡得像死猪,一醒过来像杀猪,你怎么搞的? 这左手怎么就好好地打上石膏了呢明枫看着自己像一根隔夜油条一般软绵绵的左手,自嘲道。我记得我只是中了一箭啊 好好的?翼朔雪当然不会费劲去和明枫解释,那一支箭矢是如何如何飞向自己的,又是如何如何因为自己不小心的格挡而恰好准确刺向明枫后心的,以及如何如何他才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的。那可是穿甲箭啊你以为你的骨头和钢板一样硬吗? 明枫一时语塞,只是用右手揉了揉因为长期昏睡而微微胀的太阳穴,巧妙地岔开话题说道:我睡了多久? 三十个时辰,折合为两天零半天翼朔雪走到房间里的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 这么久明枫嘟哝了一声,抬起眼睛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翼朔雪急忙说道:有,而且是大情况她也不等明枫反映就说道:杨青枫密报,雷诺居然派出密使要求与复**和谈,愿意接受复**的改编,但是要答应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也许还好解决,要求封莫瑞尔年幼的嫡子为索风领主,爵位地位,俸禄都要遵循萨兰领主毅晖的规格;第二个条件让翼朔雪的冷汗直从脸上滴落下来:借给雷诺五万大军,用来收复叛乱和独立的索风城市,其中最主要的打击对象就是天云要塞守将柳生宗丹而且所有收归的城市都要做为索风领主的税驿,税收要抽取百分之五十给索风领主 明枫的右手托着下巴,嗯嗯出声,耷拉着眼皮,神情很是庄重,看在其他人眼里,仿佛了不起的明枫殿下正在思考着如何解决家国大事,只有放在熟悉他的翼朔雪眼里,立即就知道这家伙又走神了。 明枫 他点头。 你在听我说吗? 他又点头了。 点头有个什么用啊,我问你该怎么办!翼朔雪气鼓鼓地说道。是跟雷诺闹翻,还是跟柳生宗丹闹翻,二选一吧! 什么什么?当明枫回过神来时,正好听到翼朔雪说这句话,顿时云里雾里:什么?为什么要一定闹翻啊,两个都不得罪不就好了。 呃翼朔雪出一声卡壳的声音。 是啊,雷诺不是要我们协助平叛嘛明枫扳着右手的手指如数家珍地分析道:柳生宗丹不是不想得罪我们吗? 呃 杨青枫不时跟雷诺有过节嘛陈苍云不是巴不得柳生宗丹跟我们动手嘛明枫将右手的无名指都伸了出来。嘿嘿,那我们就拖呗,跟雷诺说正在找我,找到我,我就说要跟朔雪你商量总之就是踢球难不成他还想突围?不突围,那就只有等着饿死了。明枫看着翼朔雪说道:既然连雷诺都动了要谈和的念头,那紫华城军队的士气必然已低到了极点,根本就不可能再战了明枫伸出右手,摸着下巴上长期在外没有来得及剃掉的柔软胡须踌躇道:可是我真的很不明白啊,为什么这支队伍的士气下降会这么快呢? 翼朔雪冷笑道:这不该问我,而应该问你啊 问我?明枫疑惑道。 是啊。翼朔雪有些调皮地说:是谁先给紫华城里送了二十车大米? 这个这个不会效果这么好吧。明枫有种想擦冷汗的冲动,二十车大米搞定一支无敌队伍这也太扯了。 当然不止你这二十车大米,你的继任者,军师将军杨青枫可是将你的政策扬光大到了极致。她像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货物清单,顺势扔在明枫的床上。,一周一次的大米,加上新鲜蔬菜和肉类,还有香肠和牛排,你的军师将军已经在考虑给对方的高级将领送咖啡了。 这这些是什么?明枫用右手抓起床上的清单,看着密密麻麻如苍蝇般的文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翼朔雪的嘴角有些神经质地扯动了一下,说道:紫华城前线来要求补给的清单,最缺的就是大米和香肠 明枫只觉得眼前一黑。这,这杨青枫不是跟雷诺有过节吗?他打劫了紫华城,现在想要用复**来补偿?还是说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帮雷诺度过难关要不是在翼朔雪面前,明枫还有意识地注意自己的涵养,恐怕连杨青枫的祖宗八代都要骂上一遍了。 就在明枫在千里之外将杨青枫骂得狗血淋头时,一名信使已经讪讪地站在门外好久了。呃那个人,我其实一直都保持着属于一个皇族的高贵谈吐和基本礼仪今天你听到的都是回声明枫立刻意识到自己出丑出大了,急忙又补充道:都只是回声而已 信使木然点头。 翼朔雪看了看那陌生的面孔,敦促道:你是谁?来找明枫殿下有什么事? 那使者见终于说到了正题,急忙上前一步道:明枫殿下,这里是索利斯王国若絮公主给您的亲笔信。 什么?明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絮若絮给我的信?此时的明枫,脸上尽是惊讶与幸福交错的表情,反观翼朔雪的脸色则很不好,灰暗深沉,与明枫产生着鲜明的对比。 明枫急忙下床,拖着打石膏的左手走到信使面前,伸出右手喜滋滋地就要去拿使者递来的信,谁知身后的衣领竟然被人揪住,重心向后一仰,那人已冲到信使面前,劈手就要去夺那封信。 明枫定睛看时,见那人竟然是翼朔雪,不禁讪笑道:朔雪,你为什么对若絮给我的信这么敏感啊,难道你想看她对我说了什么?这可是个人**啊明枫碍于面前有生人,硬是忍住后半句没有说,难道你是吃醋了。 你翼朔雪被他这一句话弄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不管了,你自己看下吧。翼朔雪原本准备到手就撕掉,那在明枫眼里,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跟若絮争风吃醋的人而且这个家伙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万一那信里不是说请明枫出兵相助的事,那不就弄巧成拙了? 翼朔雪想到这里,一回头将信塞在明枫的手里,哼了一声,猛地摔上门走了。 那信使见状对明枫行了一个礼,也面向明枫倒退出了房间。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明枫一个人。 他看着手中白信封上熟悉的字体,清楚地写着雅比斯复**统帅,明枫殿下亲启。明枫干笑了一下,想到这信封是写给别人看的,自然要冠冕堂皇,随即灰心一笑,用左手内侧夹住信封,努力地用一只右手撕开了信封。 第二百六十九节;五味杂陈 明枫将手中的信纸缓缓展开,脸上满满地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是那个在苍月城外被若絮用魔杖变成绵羊的初行剑客;是那个不远万里,前往北国索利斯,只为见她一面的痴心男孩;他也是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和血去夺取高原第一剑客头衔,只为向他求亲的腼腆少年。 当自己在最绝望的云澜城,她是坚持他活下去的勇气。 当自己在万里之外,策划着匡扶自己国家时,每每看到夜空皎洁的月亮,最先想起的,都是她。 但是后来呢,随着复**的节节胜利,从原本几乎是白手起家的两百骑兵逐渐壮大,到绿华城之战时达到巅峰的十五万,但是那个曾经稚嫩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枭雄的霸气和战将的杀意,甚至还有政客的诡诈。 就在他展开那信封的瞬间,过往的他似乎都回来了,他还是那个在祈星宫说,为了你,复仇大业可以不要的懵懂少年,是为她的一颦一笑可以付出鲜血的人。 但,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明枫吾爱这般暧昧的称呼,也不是理查德这样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而显得生疏的姓名。 而是一如信封上那般写的雅比斯复**明枫殿下勋鉴,生硬的字,如同蹩脚的话语,让明枫觉得十分难受。 明枫垂下眼,看了看页脚,也是中规中矩的切盼回音。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若絮是不是准备了很多一模一样的信,一封一封地寄出去,只是改一个称呼而已。而自己这个,曾经跟她有一些不得不说故事,被索利斯街头艺人炒得如火如荼的人,现任的复**统帅也不过是得到了一个泯然众人的待遇? 带着一丝沮丧,他开始将原本游离不定的眼神放到信的实质内容上来。 许久不见,明枫,你还好吗? 这一句话,让明枫的心怦然一动。这,这绝对不会是量产版的信啊,绝对不会的。 索利斯一别,匆匆已近两载,不知君颜是否如故。听闻你在中部平原,起草莽,披荆斩棘闯出一番事业,即便我在万里之外,依旧为你感到高兴。你是注定要高飞的人,而不是呆在华丽的宫室里终老这里,若絮只字不提明枫当年的云澜城血战,而只说明枫在中部平原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其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若絮始终不相信明枫是一个屠城的刽子手,另一种则是她相信,但不愿提及。 虽然明枫知道这是三领主(现在只剩下蒂沃特这最后一家了)搞臭自己的宣传,说明枫是杀人魔,可当时全高原都是明枫的通缉令,成凯甚至还落井下石给这个自己的情敌多加了一千金币的悬赏,一时间成为高原诸侯的笑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果说她愿意相信自己,那以后再次见面必然没有芥蒂,但若是她认为自己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这个看到鲜血都会呕吐的女孩,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与北国的若絮公主一样,明枫的心中也充满了不安与忐忑,那种五味杂陈于前的感觉,从未如此真切。 但下面的一切却让明枫感觉有点难以接受了。 明枫,原本以为我们两个人从此就会天各一方,彼此再没有交点,你在中部复国为王,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则在祈星宫里耗尽我的韶华。可是命运就像一个恶汉,总是像软弱的人施压。父王倒在了雾术牙的剑下,我不得不和天夕一起,担当起整个国家 天夕?明枫的眼中掠过一丝疑虑。 我承认,当我第一次看到,要处理如此之多的国政时,我感到很害怕。天夕,你不要以为他真的只会弹琴,很多的时间,别人都以为我是去向他学琴了,其实是他在教我如何治理这个庞大的国家,他可以,也懂得如何让这个饱经战乱的国家慢慢地恢复元气。 明枫自嘲道,若絮跟以前的自己一样,完全是个一根筋的家伙,天夕充当的竟然是翼朔雪的角色。 但一切从一个人的到来之后,完全改变了。那个人,我相信你跟我一样都很讨厌他:成凯。在成凯的名字旁边,出现了几滴墨水干涸的痕迹,显然,写信的时候,若絮的心情很不好,用力甩了几下笔。 不过你放心,他不是像上次那样来度假的,而是像一个叫花子那样,怏怏地来避难的。根据他的说法,雾术牙这个灾星,逃去了卫沃,不知用什么方法杀了卫沃王成胤和二王子成胤,顺利地嫁祸给了成凯,逼得这皇位最后的继承人出逃,又顺利地扶持了王妃月白(也就是成佑的妻子)做傀儡,借口向索利斯要人,动了战争 如果说这一切是雾术牙做的,明枫可以相信,因为这样缜密的计划,完美的圈套,无处不透露出雾术牙老谋深算的味道,亦如当初在索利斯朝堂上,明枫看到还是崖述的雾术牙,那在老朽面具下的犀利目光。 我怀疑月白也是咒术余孽,不然哪有这样的人?后来我提议天夕把成凯遣送回去,他居然心慈手软不肯这样做。现在的情况是,卫沃已经拿下了索利斯的门户,裂冰关,六上将之的松木战死,王国损失了四万多精锐的战士 明枫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而且惊骸剑客祗影也在军中,雪壤恐怕都难以抵挡他跟雾术牙的联手。 看到这里,明枫对于北国的情势已经有了基本的认识,卫沃一方拥有号称黑曜之月的皇卫军,这样的王牌,更兼剑邪雾术牙,惊骸剑客祗影这样的高手助阵,而且这些还是已知的,不难想象,连前咒术工会会长都愿意为卫沃卖命,那他们必然得到了隐藏势力咒术工会的支持。而且卫沃国君新亡,倾城之战下,又是哀兵必胜。 虽然高原上的官方舆论都说咒术工会在暗黑术危机之后已经土崩瓦解了,但这个话显然是欺骗良善老百姓的,这样一个曾经拥有数百万狂热学徒,雄兵近百万的机构组织,怎么可能在一瞬之间就灰飞烟灭?那惊骸剑现世又做何解释?那雾术牙不是早就说死了吗?这不又活生生地回到了高原的历史舞台上,而且都是大的手笔。飞雪镇外打着卫沃皂月旗号的亡灵骑士团,也给明枫的记忆深刻。 雾术牙,月白,卫沃,咒术工会,亡灵兵,暗黑术危机这些词汇已经在明枫的脑海中逐渐成型并连成了一条直线。他不禁为自己得出的结论倒抽一口冷气:雾术牙协同月白在卫沃重组咒术工会,用亡灵兵配合黑曜之月军团,要卷土重来,再动一次暗黑术危机! 反观若絮一方的情况,大军新败,六上将之竟然战死,雪壤不敌雾术牙与祗影联手,影让的实力他心中有数,保护若絮和天夕绰绰有余,但还不足以影响整个战局。原本索利斯的心腹大将:国师卫沃,竟然摇身一变化身为雾术牙投入了对方的阵营,对于守备兵力,将领配置了如指掌的他,想要摧毁索利斯的军队,简直如翻动手掌一般简单 他曾经见过亡灵兵的嗜血与残酷,见过那些悍不畏死的战士,那些原本应该入土为安的身体却被有邪恶用心的人打扰,成为制霸天下的工具。想到这里,明枫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 如今实力的对比明显不利于若絮,卫沃一旦动全面战争,即便是索利斯皇城高耸如云的城墙也无法阻挡卫沃皇卫军的铁蹄,那若絮岂不是 明枫,我不问你是否在乎我的安危,但请你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一下,卫沃拿下了索利斯,下一个目标是谁?自然是中部平原的你。上一次暗黑术危机,雾术牙在天空要塞外消耗了太多的兵力与时间,才饮恨龙庭平原,那这一次呢?明枫,你的手上没有第二个神雷之裂军团了,你也没有多余兵力去和咒术军拼个你死我活了。看到这里,明枫的回忆猛然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苏醒了。 雾术牙是谁?让正义之辉全军覆没的罪魁,让兰诺雅比斯癫狂的根源,不是雾术牙的刺激,家族不会去寻找龙息,没有龙息就没有新月政变,那雅比斯王国这数十年来,依旧稳如泰山。 这一笔血债,是家族的传承,是必须要讨回来的!当时的雅比斯王国正处在全盛时期,正义之辉骑士团,神雷之裂军团,幻术星团,三支王牌劲旅,外加有裂戒术士安东尼这样绝强的高手,依旧在咒术军的强横攻势下,丢失了天空要塞和周边的大片领土,如今呢? 而雾术牙为什么愿意以三万咒术军阵亡的代价夺取天空要塞,无非是觊觎中部平原的富庶,同样的,需要制霸天下的卫沃,或者是将来的咒术军,必然也会对自己的领土垂涎三尺 第二百七十节:凡林城军事会议 想到这里,明枫的额头上隐隐有冷汗渗出。 明枫,虽然现在的我们都承担着一个各自独立的国家,但无论是当初的雅比斯,还是现在的索利斯,手上都有共同围剿咒术工会的血债,咒术工会一旦崛起,对于每一个高原上原本的势力都将是极大的冲击。也许有人会跟你说,卫沃现在还没有围困索利斯皇城,还构不成威胁,岂不闻厝火积薪,未雨绸缪? 这一段话说的冠冕堂皇又有些离题,显然在写信时,若絮的心情非常矛盾复杂,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写下来的字很快就被混乱的笔迹涂成了墨团,如是几次。 最后若絮写道:明枫,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请求你了。是当初那个与你一起的那个低级灰术士,还是应该以索利斯公主身份来请求你出兵帮助我。如果你还挂念我们当初的情谊,那么,我在索利斯皇城等你。 明枫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吞吐不行,闷得心慌。 枫,如果你还想见我,就到索利斯来吧,我等你万籁俱寂,只有余音,静静回荡在屋内。 只为了她的一句话,明枫曾经不惜万里北上,敢于和当时高原最强的雪壤对战,如今的他,是不是还会因为这一句话而放下自己在中部平原的霸业,毅然决然地领数万大军跨过冰凌河,直指高原北隅呢? 这个答案,也许连明枫自己都无法给出答案。 微凉的风,从开着的窗口涌了进来,白色的窗帘猎猎飞动,风中带来的是淡淡的菊香,却陡然让人有流泪的冲动。 三天之后,在凡林这座复**边境线上的中等城市,召开了雅比斯复**等级最高的一次决策会议,包括复**统帅明枫,军师翼朔雪,军师将军杨青枫,第一军团军团长海风,第二军团军团长卡米拉,风家少主即第三军团军团长风碎,萨兰伯爵即幻术星团团长毅晖,幻术星团副团长北宫幽在内的复**实权派人物齐聚一堂。 市长和当地守备军长忙不迭地搬出了办公室,这些大佬都来了,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整座市政大楼就变成了明枫等复**核心的会议室。 所有的人都是任劳任怨,唯有他杨青枫一个劲地嘀咕说什么紫华城到凡林城太远啊,不应该把高级将领们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路上,前线不可一日无帅云云。 杨青枫原本想寻求支持的目光,却在周围一圈的复**将领的目光上尽数碰壁,海风对于杨青枫这样的想法,报以冷冷的表情;卡米拉随和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毅晖冷哼了一声,他还清楚地记得在阻川要塞外,杨青枫带来的圣堂武士把三万多萨兰士兵和九千多幻术师打得血肉横飞的场景,这种仇恨可不同于海风在沧浪城外给予幻术星团的打击,能够在明枫面前一笑泯然,而是深入骨髓,刻骨铭心;北宫幽静静地看着窗外,依旧保持着冰山美人的风格;只有在紫华城跟着杨青枫赌钱喝酒,私交不错的风家少主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又是用脚踢他的靴子又是拉衣角的。 翼朔雪的嘴角挂着一丝轻笑,用鼻子出一个浊音,显然她这个军师对这个军师将军可没有惺惺相惜的好感,虽然对于他加入复**并没有反对,甚至是她在主倡,但她也不对他有多看好。 杨青枫也十分识时务地闭嘴了,没办法啊,在座的复**大佬们,弄不好还把自己当敌军看呢 至于海风的职位,明枫在得知他没有遇难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恢复了他建军之初第一军团军团长的职位,此时的第一军团早已不是原来只掌握沧浪城,凝翠城和圣战城堡三座城市的军团了,而是囊括了整个天空要塞后到防守卫沃的落日要塞,横亘数百里范围内的所有城市的兵力,即便绿华城战役将很多的后方老兵调往前线,但第一军团依旧有四万常备兵力。 卡米拉上将作为复**最初的将领之一,虽然他在圣战城堡时背弃索风领主,归降复**,这在史官看来反而是弃暗投明的壮举,更兼他身为雅比斯名将之后这样解释也就更加妥帖了。又在夺取圣战城堡和紫华三城的战役*不可没,被明枫倚重为国之良将,所以掌握着天空要塞到阻川要塞,包括绿华城,禄华城两座重镇在内的近十万守军。 只可惜,卡米拉的这一块蛋糕,生生被军师将军杨青枫这个十足的空降派咬去一大块,围困紫华城的十万大军,有一半是卡米拉麾下,却因为杨青枫接管了紫华城战事,全部划到了杨青枫麾下。其实卡米拉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这个前些日子还在军情里出现,作为我军最大对手,凶残可恶的贼酋杨青枫,怎么就摇身一变得到了明枫殿下的器重,平步青云成了复**的核心统帅了? 好在卡米拉生性随和,也没有多于杨青枫争执扯皮,更没有妒忌这位复**新锐,你要兵我就给你兵,你要给养,我就给你给养哪怕杨青枫要的给养里面有咖啡豆这样的奢侈品,卡米拉也是眉头都不皱就拨给他了。 仿佛是杨青枫觉得这个贵族将军有涵养就是好欺负,不断地伸手,伸手再伸手,终于,再有涵养的人也吃不住这样玩的,一面他心平气和地给了杨青枫给养,转过身就给翼朔雪写信告状去了。 再看毅晖与北宫幽,拥有着号称雅比斯之剑的幻术星团,坐拥五万幻术师部队和三万守备军队,虽然失去了树影与克兰两名战将,依旧拥有两名顶级的九阶封天术士,可谓是复**各个地方势力中最强的存在了。 会上明枫先告诉众人,因为自己有伤,才请大家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来参加会议。 到场的人也都纷纷表示谅解,明枫又介绍了天云要塞对于复**的态度,以及陈苍云在天云要塞的情报。至于卡米拉出于关切问及明枫与翼朔雪远远来到暮云天阙的目的,明枫咳嗽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是为了考察暮云天阙的风土人情,以及天云要塞的守备情况,其实这种事情只要交给普通斥候做就行了,哪里还需要这两位复**统帅亲自出动。 好在所有人都很识时务,也没有人再追问这个问题。 随后明枫又阐述了自己对于雷诺受降的看法。他像一个地道的痞子般,用那只还活动自如的右手屈起手指,用中指骨节敲着桌子说道:我们就拖,一直拖下去,我就不行你雷诺还能突围不成,就算你突围了,你能去哪?你能去哪里呢?难不成你突围出去之后,再悻悻地回来跟我们说,世道变了,外面都没索风的人了,我们还是跟殿下您混吧 在座的将领无一不出了笑声,连冰霜罩面的北宫幽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一个将领收敛起笑容,站起身,扳着脸问道:请问殿下,周济紫华城贫民的计划,是否继续实施? 用脚指头想,大家也知道,那个人就是军师将军杨青枫,而所谓的周济贫民,还不就是连紫华城守军一起周济了? 谁知道明枫殿下一脸笑容,仿佛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般反问道:请问军师将军,您知道财政要支持紫华城外的十万大军一个月,需要多少金币吗? 杨青枫的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了。 只见明枫原本笑眯眯的双眼骤然睁开,立身站起,用右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声如雷震吼道:杨青枫,你丫的混账东西,你拿着老子的钱去让紫华城近卫军团吃好喝好,你安的什么心,还是你哪根筋搭错了,我告诉你,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月,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你拿不下紫华城,我要你小命! 其他将军在有剑魔之称的明枫面前,看到他飙,准吓傻了,倒是杨青枫依旧镇定,一脸严肃回答道:殿下你说的,不管用什么方式,给城里送美女是不是也行? 话音刚落,这里最缺乏为将素质的风家少主风碎第一个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明枫也顿感尴尬,刚才自己目的在于立威,谁知道杨青枫这小子根本不吃这一套。 不要一个月,一个星期,我就叫紫华城插上火枫旗。杨青枫对着明枫竖起右手的一根食指,就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他缓缓地将竖起的食指变成了中指,竟然变成了一个粗俗不堪的鄙视手势,包括翼朔雪在内的复**高官集体汗颜。 好了,好了。明枫示意杨青枫这个混蛋坐下,按照军师将军的意思,雷诺的借兵是不要管他了,那你们看天云要塞,打是不打? 这一句话恍如一个重磅炸弹,顿时又把整个会议室炸蒙了。 第二百七十一节:你不会是穿越吧 这一句话恍如一个重磅炸弹,顿时又把整个会议室炸蒙了。 翼朔雪清了清喉咙道:天云要塞差不多有五万的兵力,并且可能有特种军队,也就是大家口中所谓的王牌军,类似于火枫之辉骑士团这样的性质。并且他从袖子中取出一支还算完整的铁箭放在桌上,上面还有着暗红色的血迹,赫然是射伤明枫的那支穿甲箭。 翼朔雪顺手将它推给身边的海风说道:大家传阅一下吧,这是天云要塞军队配置的穿甲箭,设计精巧,比正常的穿甲箭要轻,但是经过改造后四面切割成了流线型,更加锋利而且不容易偏差。虽然还没有完全装备军队,但我相信,只要装备一个连弩大队,就够我们的重骑兵受的了。 海风自己是骑兵战术的老手,他在看到这支箭时,心情顿时一沉,这样流线型的箭矢,去除了之前大部分的箭簇,使得整体更加轻便,射程更远,穿透力也变强了许多,在百步之内,甚至可以射穿普通骑兵的铠甲。 杀敌无数,自身份毫不损,这是所有步兵将领的梦想,也是所有骑兵将领的噩梦。如果在绿华城时候索风领主能出重金装备上一个大队轻弩机手,复**的十万兵将根本就休想靠近城墙! 异地处之,天云要塞的城墙并不比绿华城的城墙简陋,大敌压境,天云领主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弄出这样一支连弩部队来 海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宁可放弃一个步兵师团也要装备上一个这样的弩机大队!能对抗这种武器的唯有盾牌重步兵和重甲骑兵。轻骑兵的末日到了,从今天起,大规模骑兵冲锋的战术可以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未来的战争是远程武器的天下。 他顺手将弩箭递给了身边的风碎。风碎看了之后,竟然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弩箭对于普通士兵也许是致命的,但是对于高阶的剑客和战士,不会有什么实际杀伤力吧他的脸上露出自诩的表情说道:就拿我们落英城风家的凌云剑法吧,只要运起云闭月,绝对不会有人被这种程度的弩箭伤到 翼朔雪对于明枫这个大哥不时的出言不逊,已经比较习惯了,但依旧忍不住笑着回击道:少主,请问您看到那支弩箭上的血迹没有? 呃,看到了。风碎回答。 那是明枫殿下的血翼朔雪似乎是故意要出明枫的洋相来刺激风碎,不徐不疾地说道:这穿甲箭打穿了殿下的肩胛骨这不是还缠着绷带吗?翼朔雪看着明枫缠着绷带,打着石膏的左肩膀调笑道。 在座的复**名将一齐悚然,原本他们还以为这支弩箭是从哪个受伤的倒霉鬼身上取下来的,谁知道这竟然就是让明枫殿下受伤的凶器。明枫是谁?高原第一剑客啊,凌云剑法和云风翔心法更是练得如火纯清,甚至在绿华城恶战时还登峰造极创出了风散云流剑意阵,这般厉害的人竟然都伤在了这穿甲箭下,那还谈什么高阶剑客和高阶战士呢? 明枫心里那个叫火啊,别人都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箭分明是陈苍云精准计算后,借翼朔雪的手向自己射来的,根本没有办法格挡,翼朔雪只阐述了一个结论,却带给了所有不在场的人一个极容易想到的错误信息连剑魔明枫都在这弩箭下面栽了,还怎么玩啊。 好在这里都是明枫和翼朔雪的心腹,即便是杨青枫也不可能出去乱说,不然传出去,对于军队士气的影响是很大的。明枫更愿意让自己的战士们相信,跟随着他就是跟随了胜利,自己的强悍足以改变任何不利于他们的战局。 明枫仿佛是感冒了,干咳了一声问道:那朔雪,你说该怎么办?明枫对杨青枫称呼是军师将军,那照例称呼翼朔雪应该是军师了,谁知道竟然是这般亲近的称呼。 回殿下。翼朔雪站起身来回答道:依我之见,我军应该将紫华城的围困兵力缩减至五万,敌军在我方的奇策之下,士气已十分衰弱她用眼睛瞟了左边坐着的杨青枫一眼,继续说道:以五万虎贲困五千残兵,又是围而不打,不必害怕狗急跳墙,军师将军没有问题吧?她不待杨青枫回答,又补充道:刚才军师将军说一周即可拿下紫华城,既然我将兵力调走了一半,就把时间增加一倍吧,两周拿下紫华城如何?这个理由十分充分,我削你一半兵,加你一倍时间就是了,很合理嘛。其实杨青枫心里真的把这个婆娘祖宗八代都给骂了一遍,五万兵拿下紫华城和十万兵拿下紫华城,是一个难度吗?除非翼朔雪是只会加减乘除的白痴,但面前这个目光犀利的人,是复**第一智将啊,那说白了,就是翼朔雪给他下套,要他难堪了。 杨青枫刚才海口夸到了,此时想收回已不可能了,只能哑巴吃黄连,默默地点头。 翼朔雪不由分说,拿过明枫面前的水杯放到面前说:这是天云要塞随后又将自己的水杯推到左前方说:这是紫华城海风急忙将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 这是蒂沃特的银河要塞翼朔雪分析道: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翼朔雪原本想让明枫来说,是蒂沃特的,毕竟蒂沃特领主手上有他父亲和家族的血债,谁知这一次明枫竟异常地淡定,只是睁着眼看着翼朔雪,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反倒是杨青枫轻咳一声说道:是蒂沃特领主。他的星云骑士团已经扩充到了五万人,全部都是优势装备,按照蒂沃特领主的目标,全员配备双刃铸钢剑,钢铁骑枪,最新型的连环铠甲,都是掺杂了索利斯寒铁进行铸造的良品,当然他停顿了一下说:还配备有连射弩和合金箭杨青枫优哉游哉地说着,仿佛是一个敌国的领在用武力威胁弱小的邻邦似的:这其实已经不算是骑士团了,堪称是集团军了,另外他还将投诚的部队收编为第二军团,约是四万人,以步兵为主,安插了自己的亲信作为军官,也已经开始全面换装,只不过没有寒铁装备了。配备的铸钢剑,钢盾和板甲都是蒂沃特自己的军工厂生产的。另外还有民兵组织 够了!坐在翼朔雪右边的海风爆吼了一声打断了杨青枫近乎陶醉的阐述,你现在究竟是明枫殿下的军师将军,还是蒂沃特的上宾?再说了,蒂沃特没有商业城市,民生匮乏,光你说的这五万多寒铁铠甲和双刃铸钢剑再加上钢铁骑枪,把银河要塞卖了都不够,你再蛊惑军心,我让明枫殿下一剑斩了你! 海风与杨青枫并不和气,这从杨青枫不愿意与海风握手起,这一切就已经成为了复**人人皆知的小秘密了。这恐怕也是明枫殿下,将杨青枫和海风共同留下镇守紫华城的缘故吧。 杨青枫十分无奈地摇摇头,一脸扫兴的他,用了一个十分生僻的词汇说:海风阁下您不会是穿越了吧,凭借蒂沃特本身的物力财力,当然打造不出一支铁军,但是凭借已经夺下索风二十多座城市,还有整座紫华城的财富,难道不能够打造一支中部无敌的集团军吗? 海风不禁咂舌,确实,他久居沧浪城,长期以来除了喝酒就是练武,根本没有刻意地了解外面世界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这才闹出了现在这样的笑话。 杨青枫投诚之前一直是蒂沃特的高层,他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装备精良的五万骑兵加上四万重装步兵就足以让复**头疼一阵子的了,倘若基洛鲁公国再趁机复仇,除非出现异变,不然的话复**溃败无疑。 面对不断被岔开的话题,翼朔雪用手中的水杯敲了敲会议桌示意两人安静,自己则说道:如果军师将军所言属实,那么蒂沃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我的意下是,用毅晖伯爵的幻术星团在前线震慑蒂沃特军,将紫华城下的五万大军调至凡林城一线他又示意对面的风碎和杨青枫把面前的水杯递了过来,在那个象征天云要塞的水杯旁围成一个半圆说:卡米拉上将领第二军团抽调兵力约七万人,协同紫华城撤下的部队镇守凡林城,扼守天云要塞西南门户;海风将军抽调第一军团兵力,协同当地守备部队约五万人,镇守流云城,扼守天云要塞西北门户。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将两个水杯推到了一起,说道:西南西北两处封锁住,就好像关起了天云要塞通往内陆的大门,而且凭借天云要塞所拥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击溃其中任何一支,这时我方两股力量就会化成两只铁钳,慢慢推进,逐渐蚕食,天云要塞要么将军队全部龟缩于要塞内,要么等待被我逐渐分割吞噬 明枫一个劲地摇头,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明枫说道:用十二万兵力耗时数个月乃至半年拿下天云要塞,有意思吗? 第二百七十二节:一意孤行 明枫,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明枫顺手拿过一只水杯,推到桌子的北上角,定声道:我想进攻卫沃! 什么?除了翼朔雪以外,所有的复**将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有翼朔雪淡淡地说:明枫,你还是决定去救她吗?但你的前提是什么,是毁掉你自己! 明枫看着桌子上的一堆杯具说道:我知道,现在我们的对手已经够多的了,西有基洛鲁公国恨我们切齿,东有陈苍云虎视眈眈,南有蒂沃特领主伺机吞并但是北边的卫沃生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明枫殿下,恕末将直言。海风站起身向着明枫行礼道:此次远征需要耗费的巨额经费不说,复**战士多为中部平原人氏,耐寒并不如北国战士,而且不熟悉地形又远离故土,战斗力肯定会下降。北国卫沃生了什么,暂时与中部平原无关,也就是与自己的家人和田产无关。原本他们是为了赶走压迫自己和亲人的暴虐领主而追随殿下,那么您是否能给这次卫沃远征一个合适的理由呢? 明枫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他瓮声瓮气地回答:卫沃生了政变,咒术工会已经掌握了整个卫沃的大权,雾术牙也在卫沃军中,第二次暗黑术危机就要来了。雾术牙上次饮恨天空要塞,这次他定然要再来,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 杨青枫嗤笑了一下,那笑声在这安静地可以听见针落在地上的会议室里显得刺耳如同老渡鸦的叫声:殿下,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那些老百姓可不管什么咒术工会,什么暗黑术危机,换我,我也会说,关我鸟事,倒不如说殿下您的马子有难了,让大家伙去卫沃帮忙,倒还实在点 杨青枫看似胡言乱语,粗俗不堪,实则一语中的,不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明枫攻打卫沃,才不是为了什么国仇家恨,不过是为了索利斯的若絮公主罢了。 但他实在缺少一个能够说服战士们的借口,明枫的目光与众将一一交汇。 翼朔雪只感到心中一阵莫名的悲哀,难道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依旧不如那个最初在他脑海里的那个影子吗?她的目光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睑上,不愿与明枫的目光相遇。 海风的目光里是为将者的坚韧,不可行,绝对不可行,殿下,您这是疯了。 而卡米拉上将的目光里是军人对天赋职责的坚持,殿下,只要是您的命令,我们都会服从的。 风碎则不置可否地摆摆手,很舒服地将身体靠在皮椅的垫子上,仿佛是在说,别看我,即便你是我老弟,你要打这种仗,我可不会出钱的 毅晖呢,你怎么看?明枫看着萨兰公爵毅晖问道。 殿下,我认为,中部局势未定,不宜远征。毅晖看着明枫的眼睛回答:虽然制霸天下必须要拿下卫沃,但现在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我们不应该草率行事。既然卫沃这头恶龙目下只是想要吞并索利斯这头猛虎,不如让他们拼得你死我活之后,我军以绝对兵力横扫北国,必定能成大事。 明枫摇头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随后各大势力会猎于北国,公分渔利,谁都会想到。而且这也不是我行事的作风。 会议室里再次沉默了,只有杨青枫还若无其事地喝着面前水杯的水,出类似于牲口饮食时的声音,十分刺耳。 这样吧。明枫举起自己的右手,看着面前的众将说:愿意追随我前往驰援索利斯的,请举手,不愿意的,我不勉强。 众所周知,一个优秀的指挥团体,只能有一个目标,一个命令,切忌分裂,但明枫这样的行为分明是将复**分成了两部分,不愿去卫沃的,以海风为的一批复**军官,愿意去的,就是明枫一类的人。 久久只有卡米拉上将一个人表态愿意去,海风等人则是因为翼朔雪没有明确的态度,去还是不去,倘若翼朔雪执意不肯,那明枫也无法乱来。就在这时,这位复**的军师缓缓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众人说:我陪明枫去索利斯。 明枫对这位同伴投去感激的目光。 我和明枫只带上火枫之辉骑士团和我的白银之霜军团,其他的部队按照原计划行事。翼朔雪对海风说道:原本从紫华城前线撤下来的五万人调往落日要塞防备卫沃军入侵本土,海风将军,这件事就交给第一军团了。 海风站起身,笔直地向明枫和翼朔雪行礼,回答道:第一军团如果丢了本土的一座城市,请您让我以死谢罪。 她又看向卡米拉说道:卡米拉将军,您就不要去索利斯了,第二军团按原计划驻防凡林城,流云城一线,两座大营分别为三万人,一定要用斥候紧密联系,切忌被陈苍云使诈,各个击破。 遵命。卡米拉上将同样站起,对着明枫和翼朔雪行礼道:倘若凡林城和流云城被天云要塞攻破,任凭殿下裁处。 明枫双目微合,默默点头。 风家少主,军师将军,请二位继续驻防紫华城。另外翼朔雪的声音故意拖长了说道:军师将军与在下定的两周之期,可不得延误啊。 杨青枫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嘴里像含着水一样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毅晖公爵翼朔雪看着面前的毅晖说:请您携幻术星团坐镇紫华城以西,防备蒂沃特,有幻术星团这把利剑悬于蒂沃特门前,量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乱来。 毅晖微微点头回答:好吧。 慢着,我的意思是明枫突然打断道:让卡米拉领六万人镇压蒂沃特,毅晖领幻术星团看守天云要塞门户。明枫的右手在水杯上摩擦着说道:柳生宗丹才受了我封的天云领主爵位,我们旋即对他施压只会引起他的猜忌和恐慌,我相信只有几百人的幻术星团和六万大军囤在家门口,必定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要打也得等到雷诺投诚以后,由他领军去打,那才名正言顺。 众将微微点头,认为明枫这句话说得十分到位合理。 明枫侧过身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说:虽然我跟朔雪暂时离开中部平原,但复**的事业不可中断,我们必须让十字火枫旗飘舞在以前王国的每一个角落! 遵命!除杨青枫以外的众将同时站起,齐声说道。杨青枫见大家都站起来了,自己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开口说了声:遵命。 明枫满意地点点头。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按照计划行事吧! 待到众人渐渐走散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明枫与翼朔雪两人。 明枫低下头,看着身边的翼朔雪道:朔雪,今天谢谢你挺我。 翼朔雪轻轻摇头,叹息道:如果你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究竟那么复**统帅,究竟是你呢,还是我呢? 明枫虽然与翼朔雪并无芥蒂,甚至说自己在得知翼朔雪是羽戾天的身份之后,心中对她更是有种莫名的感激,复**的建立可谓白手起家,倘若不是她一次又一次不计血本地让铩羽盟相助,自己哪里能够在这混乱的中部大陆立足? 倘若今天的会议上,翼朔雪执意不肯兵,自己肯定还是要走的,那时,复**就会分裂为翼朔雪,海风为一派,明枫,风碎,卡米拉三人为一派,毅晖,北宫幽,杨青枫为代表的中立派,虽然目下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意见观点不和罢了,以后呢?谁能担保中央决策机构不会生分裂? 从全局上来看,翼朔雪走的是一招好棋。 明枫翼朔雪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白衣剑客说:你觉得杨青枫如何,说实话。 我感觉杨青枫的心思不在这里,是不是该让铩羽盟把他陷在银河要塞的家眷给救出来。明枫点头说:这件事情交给铩羽盟的罗候星使去做吧。 不行,他嘴太碎了。翼朔雪一口回绝,就在这时,外面窗台上的一只白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醒目地看到了各自腿上系着一张纸条。翼朔雪快步走到窗台前,左手习惯性地摸着白鸽柔顺的羽毛,右手将那封信解了下来。 顿时,一抹笑容在翼朔雪的脸上绽放开来,她将信纸递给了明枫说:太好了,十二钗回去之后,已经秘密营救出了在银河要塞养伤的妙玉和四春,但是黛玉被重兵监视,不好营救,只能先行回来,已经到了绿华城休整,等待我的下一步指令。 明枫一边听朔雪讲,一边看着那封信,陡然说道:朔雪,能不能把你铩羽盟的几个星使,借我用一用? 你想让他们的复**中任职?翼朔雪面色大改,有些后怕地说: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明枫合上手中的信,笑着说道:你的人,我有什么好不信任的。就看你是不是给我面子,肯借给我用了。 第二百七十三节:黄金酒会(加更) 在凡林城最高档最好的,也是最贵的白日梦酒楼里面,明枫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毛简直皱成了麻花,这是什么破名字 由于怕别人打扰,也怕暴露铩羽盟等人的身份,明枫对外宣传只是跟翼朔雪出去走走。实际上是和其他几位铩羽盟星使到白日梦聚餐来了。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是东部还是有些燥热的,所以明枫穿了一袭青色绸衫,用一顶头冠将银色的长塞进去压住,腰间系着换成普通铁皮剑鞘的龙息,为了隐瞒身份,连龙魂腰带都刻意用长衫罩住了,若不是脸上还有几条战场上留下的伤疤,此时的他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冲阵杀将的武将,反而像个文人了,腰间的长剑也就变成了装饰品了。 而他身旁的翼朔雪,一身白衣,手中抓着一把山水折扇,如海藻一般的黑慢慢披下来遮在面上,在明枫看到他的霎那,甚至想到了铩羽盟的羽无情。 仿佛是刻意的一般,水曜碧奴与日曜星使打扮成了一对气质不凡的贵族情侣,罗候星使则一身黑衣,低矮的身材躲在充当保镖的土曜与木曜星使两人身后。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明枫和翼朔雪先到了白日梦酒楼,在随后的半个时辰里,他们才陆陆续续到达的。木曜星使低下头,钻进了雅间里,粗大的手轻轻地将门带上。 当这两个脑袋可以顶到天花板的大汉出现在雅间里时,依旧把房间里的侍者吓得面如土色。土曜星使倒还好一点,皮肤黝黑的木曜星使还梳着小辫子,露在外面的一双光膀子上刺着纹身,实在容易让人联想到南部荒原的吃人部落了。 就在这两个大家伙晃晃悠悠地坐了下来,桦木的椅子还算结实,呻吟了一声后经受住了考验,没有断掉,在屋里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 好了,可以点菜了。翼朔雪示意将菜谱送给每一个人。 罗候星使看了一下菜单,有点被吓到的感觉:这么贵! 他小声问身边的翼朔雪道:大人,你确信身上带的钱真的够? 翼朔雪只是小口地呷着果汁,倒是身边的碧奴咯咯地笑道:大不了把你押下来顶嘛。 算了算了,大家点要点到什么时候啊。明枫自己捧起菜谱,说道:就全部都我来点吧。只见明枫将菜谱斜放在腿上,指头一点,逝者就在自己随着的小本子上写些什么,然后报出一个响亮的菜名。 明枫心里很纠结,这白日梦酒楼的菜肴真跟白日梦一样,而且俗气地要死,什么都要冠上黄金二字。 听了十余道菜之后,罗候又转过身,悄悄对着身边的翼朔雪道:我怀疑明枫殿下是故意让我们为难的,你看他点的菜:黄金烤乳猪、黄金烤龙虾、黄金烧鸡、黄金烤鸭、黄金水果派、黄金拔丝素菜、黄金吃那么多金子,难道不怕便秘死掉? 翼朔雪白了罗候一眼,用更低的声音说:嘘!小声点!我看他好像用很怪的眼神瞄了你一下,我怀疑他听到了。 明枫与身边的侍者谈笑正欢,忽然回头问: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翼朔雪笑着回答道:我说,菜差不多就行了,不要点这么多的。 这怎么行呢?多好的机会啊,而且这点菜怎么够呢?他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木曜和土曜星使说:我看这些菜还不够他们俩吃的呢他略微抬起头问身边的使者说:你们这里还有什么菜? 不瞒客官说,您差点错过了本店最好的一道菜啊侍者一脸惋惜地说。 哦? 黄金宫廷三珍八宝 听起来好像不错啊。明枫思索了一下,打了个响指道:那来一份还有什么? 黄金五珍烩 一份 这个分量不是很足啊,客官。侍者似笑非笑地说。 哦?明枫将目光从菜谱略微抬起,瞄了众人一眼说:来七份吧,度快点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处在了石化状态。那名侍者更是僵硬着舌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如果还不够那就再来一份黄金烤全羊吧。明枫敦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啊,快去吧。 待到那些侍者都退了下去,那些菜肴就一盘一盘地传了上来,须臾之间就堆满了整张桌子,众人还没来得及下筷子,只见新的菜肴又传了上来。 翼朔雪不动声色地将椅子移到明枫旁边,小声问道:你真有那么多的钱?这么阔绰,这些可全是黄金啊 呃明枫瞅瞅四周的人要么还在石化,要么已经埋头开始清理菜肴,自己低声回答道:我也不想啊,谁知道我在拿起那个白日梦酒楼的菜谱时,才现这个鬼地方的菜实在是太贵了他吞了一下口水说:我带的一个钱袋,还不够买一道黄金烤乳猪 不会吧翼朔雪一双眼睛睁得很大,那你还点那么多,你又没明枫急忙在桌子下面用脚踩了翼朔雪一下,示意她闭嘴。你,你又没本事吃掉。她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于是在场的众人在短暂的惊愕后又再次流露出满足的表情,开始饕餮桌上的食物。 你说来了,一个菜不点就走,多丢面子,所以我只好越点越多,而且捡好的点,这样才能把事情闹大,让市政府的人来明枫吐舌道:让他们为这么一桌白条付账,也真够受的。 眼见这两人窃窃私语,众人不禁停下筷子,又望了过来,明枫急忙抬起头,说道:我们曾经一同出生入死,患难之交,真朋友岂能相忘?来,就为我们的友谊,大家痛饮!再开七瓶最好的朗姆酒! 等到大家饭饱酒足,菜肴也终于又撤了下去,明枫这才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说道:各位,今天在这里有两件事情,一是毕竟大家患难一场,同聚一下,第二就是,明枫有意招揽各位加入复**阵营 第二百七十四节:其实很差钱 话音刚落,只见对面的木曜星使用餐巾擦了擦油腻的嘴巴说:您的好意俺心领了,俺的族人还等俺们回去呢,实在不能一直留在中部平原,对不起。他见明枫的脸色有些不悦,急忙补充道:有朝一日,您要南下,我必定带领我的族人给您做向导。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枫也不能勉强,谁知日曜星使又向着明枫拱拱手推辞说:在下无心名利,加入铩羽盟也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并不愿意与其他势力也太多的纠葛,还请您见谅。 明枫原本攥在手上的本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官职,想要招徕铩羽盟的这几位星使,满以为加入铩羽盟的人都是用名利可以打动的,谁知转瞬之间就有两名星使婉言谢绝加入复**阵营,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吃惊。 紧接着,水曜星使咯咯地笑了起来,柳眉轻挑说道:承蒙殿下错爱,小女子无才无德,实在不敢担此重任 就在明枫感到十分难堪的时候,旁边的翼朔雪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了,罗候,土曜,你们两人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留下来在复**帮忙吧,我身边也需要人 只见这一高一矮,两个星使相互望了一眼,脸上同时流露出死了亲人的表情,这两个人平时在铩羽盟里都是大佬,懒散惯了的,谁愿意被人看着管着? 但羽戾天老大刚才已经话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谁要是再不实相点,就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只能一齐点头,表示愿意。 咦,你们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啊明枫困惑不解地问道:罗候,你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似的? 明枫,他那是终于找到明主,喜极而泣了翼朔雪呷了一口果汁,轻描淡写地说。 后来,土曜星使马赫被派到海风的第一军团任副将。罗候星使则全面接手了复**的情报收集整理工作,最终为复**打造出了一张覆盖整个高原的情报网络。 至于那一晚在白日梦酒楼的一桌宴席究竟用了多少金币,也没有任何人透露出半点消息。只知道那一桌人迟迟不肯结账,直到酒楼要关门了,依旧在那说说笑笑,没有要付钱的意思。 酒楼方面不得已请来了街上值勤的宪兵,谁知道那平时耀武扬威的宪兵队长一看到那个点菜的人,拍地一声就单膝跪下了,嘴里不停地说自己该死,保护不力,竟然让您被困在了酒楼里站起身,反手给了酒楼的负责人两个耳光,质问对方竟然敢扣留这么尊贵的人,难道不想在城里做生意了? 随后政府脑挨个来到了雅间里,对着那人点头哈腰,一个劲地赔不是。此时酒席上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了最后两个人。 那个客人只是笑着说道,钱还是要给的 顿时,酒楼老板感激涕零,当地脑泪流满面。 随后一张让当人汗流浃背的账单就被送了上来 总之,当年凡林城的财政赤字严重,支出最大一项赫然写着公务机要费。 原本要快马行进五天的路程,在毅晖召唤出的冰龙面前,最多也就是一个下午罢了。 在第二天傍晚时,冰霜巨龙已经稳稳落在了绿华城的近郊。毅晖第一个走了下来,伸出左手,一团柔和的白光中,冰龙迅地融化为冰雪,随后化成冰晶和水珠消散无形。 这让第一次看到召唤和驱散冰龙过程的卡米拉惊叹不已,反观杨青枫,当初与圣堂武士一起的时候,这样的情景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早是见怪不怪。 就在这时,一队银色铠甲的骑兵从绿华城内出来,约有两千多人,每一名骑士的铠甲左侧都有一个枫叶徽章,正是圣战城堡兵工厂打造的复**制式铠甲。 当先一人戴着头盔,一身轻甲,火红披风不时闪现,见到翼朔雪急忙滚鞍下马,对着一行人拜倒下来。在下绿华城副将艾伦拜见殿下。 艾伦?明枫看着面前这个似曾相识的男子,明枫不禁看身边的卡米拉上将。 殿下,您确实见过他。他是原禄华城守将缪拉的亲侄。卡米拉笑着上来说道:缪拉将军意外身亡,艾伦就滞留在了军中,我看他武艺不错就自作主张提拔他做了副将。 卡米拉的一句话顿时勾起了明枫的回忆,明枫还记得在禄华城下,就是这个半大的男孩手持圆刃战斧,险些伤了自己。 在几乎轻松地夺下禄华城后,绿华城鏖战成为复**的噩梦,紧接着就是杨青枫策反,杀手大会,逃离天云要塞等一堆惊心动魄的事件之后,怅然回才感觉到三个多月前的禄华城一战,好像已过去了半世。 这种沧桑的感觉,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弥散在剑客的心里。 殿下,殿下卡米拉在他的身边叫了他好几声,明枫这才缓过神来。我们还是先行进城吧。 艾伦向后一招手,后队的八名骑士将自己的战马牵上前,递给明枫等人。请上马。艾伦向着众人拱手道。 轻骑快马,一行人说说笑笑,聊着一些复**的往事,艾伦作为新晋将领,身份又比较特殊,只是十分谦逊地在旁边听着,不时地点着头。只有杨青枫大大咧咧,不时老资格地插科打诨。 当明枫来到绿华城下,他不禁抬起头仰望着高耸入云的绿华城箭塔。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印象当中残破的绿华城了。 经过三个多月各地民夫的修缮,在绿华城鏖战中损毁严重的北门已经修复到了南门的模样,新砌成的城墙上,砖石工整地一块连着一块,箭塔和烽火台紧密地联结着。 卡米拉将军,据我所知,在战斗中,整个北门一线城墙都坍塌了,损坏十分严重啊。明枫看着面前的城墙,连连点头称赞,想不到区区三个月就修好了 卡米拉上将笑道:殿下,当时您害怕索风其他派系反扑,一再强调绿华城是防务的重中之重,我们这才将附近十座城市每个家庭抽调一名民夫前来修筑城墙约是六万多民夫。 这么重的徭役,岂不是明枫摇头叹息道。 这您就错了卡米拉上将的脸上似有自诩之色,每一个民夫每月有五十个银币的津贴,而且人民愿意为您效命,所以效率很高。 咳咳翼朔雪在后面说道:那绿华城的库府不剩多少了吧 卡米拉面露愧色。 就在众人进城时,明枫看到两边的道路上新建成的棚屋里,到处都是进进出出的民夫,他们穿着粗制的布衣,看到大队的骑兵经过,只是不时地抬起头看上一眼,却对明枫身边清丽的翼朔雪不时投来或好奇,或猥琐的目光。 中部平原上仅次于紫华城的绿华城此时已经变得萧条了许多,反倒像是一处棚户区。 城墙不是修好了吗?明枫在马上侧过身问卡米拉:为什么不放这些民夫们回家呢? 殿下,不是我们不放他们回去啊。卡米拉上将面露难色,低声说道:因为府库拖欠了他们的工钱,这才聚集在这里不肯走啊 什么!在明枫心中,绿华城府库在那次查抄了无数豪商和贵族之后,一直是十分殷实的,竟然也会有不出饷银的时候。 到底怎么回事?明枫的眼神一凛,那么多钱都到哪里去了? 卡米拉上将这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复**规模越来越大,制式铠甲和武器的打造,除了将一些原本索风的库存武器进行改造外,还要自己打造,钱从哪里来?明枫屯兵十万围困紫华城,粮草辎重日以万计,还要周济紫华城平民,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样折腾下去,别说一个小小绿华城的金库,就是风家的仓库都会空掉的。 可是卡米拉不敢说,这些账目会极大地影响复**的士气,他宁愿前线的士兵,不,是所有的士兵都相信,他们的粮草充足。 不知不觉,他们已走到了长街的尽头,明枫抬起眼,又看了一眼那街道两旁白茫茫的一片帐篷,以及那些穿着简陋布衣在帐篷边徘徊的平民,心中一阵酸楚。 翼朔雪在后面拍了一下卡米拉的肩膀,示意他退后一些,自己低声问道:赋税要什么时候才能收上来? 卡米拉回答:此时夏季才收过,差不多要等一个月才行,夏季的税金已经拿来给紫华城军队采办给养了。 翼朔雪看了一眼身后,踌躇道:如果不取信于民,对于以后征调民夫不利啊,增加赋税也不行,那等于是将百姓的钱从腰包里掏出来再还给他们,只会更让人讨厌。 是啊,军师。卡米拉的脸上愁云满布。如果一个月后再得不到补助,绿华城附近的军队都要不出军饷了。 这么严重啊翼朔雪的心不禁一沉,她抬起头看了看前面的明枫,又压低声音说:我再想想办法吧,这种情况我一定不会让它生的。 第二百七十五节:与虎谋皮 夜晚,月光如水,森森的大门后,是紧闭的园林,原来很多的奴婢和仆人由于新的政权不愿意支付工资,陆陆续续都散了。偌大的绿华城将军府变得阴森森的,仿佛成了鬼宅。 直到明枫等人住进去之后,才又有了一点生气。比之复**刚下绿华城,仆人绕着明枫等人跑的场面已不知冷清了多少。 在绿华城府邸的那间会议室里,明枫坐在会议室的席,左边是翼朔雪,右边是卡米拉,还有已经恹恹欲睡的杨青枫。明枫面前放着的是一沓一沓的账本,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他却依旧没有倦意。他抬起头问翼朔雪道:民册里有多少身价在一万金币左右的富商? 翼朔雪随口回答道:这里身价在一万左右的已经不能算是富商了,身价十万以上的都有一百多人了。 明枫合上面前的账本,对右边的卡米拉说:我是想从这些商人身上蹭一些油水的。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殿下。卡米拉吞吞吐吐地说:这些商人在我军进城清算的时候,都十分配合,甚至还缴纳了一笔不小的特税。 明枫理解卡米拉的意思,这些见风使舵的商人深知在乱世生存的法则,他们不愿意拘泥于政治实体,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们自由经商的政府罢了,而为此付出一部分金钱是可以的,倘若是要他们为此割一块肉出来,那他们就有可能 卡米拉接着说道:有了这些大商人们的帮助,绿华城的经贸才保持住了稳定。言外之意就是,倘若他们有意捣乱,绿华城的经济早就崩溃了。 这些商人,难道已经绑架了整个复**的经济了?翼朔雪不禁从账目上抬起头问道。 还没有,但是,绿华城的经济已经被他们用商会牢牢掌控了。卡米拉苦着脸说。 朔雪,你说这些商人,我们怎么办?即便明枫是平民出身,原本也是看不起商人的,认为这些市侩的小人,并不能影响整个局势,所以商业这一块也从来都没有重视,直到今天知道复**的财政竟然生了重大的困难,这才想起来,偌大的国土上,商业根本就没有进行过适当的管理。 如果这些商人只是跟平民一样缴纳二十分之一的贡金,那也太便宜他们了。明枫弹了弹账本上的灰尘,有些不平地说道。 换言之,如果专门出台针对大商人的法律,就是逼他们反对我们。翼朔雪一针见血地说:索风历来保护大商人的利益,所以紫华三城的商业才异常繁荣,针对大商人的法律,根本就没有出台过。 那怎么办?明枫心情有些烦躁地随手翻着面前的账本。这时他看到了坐在卡米拉身后的杨青枫,此时的他正低着头,用左手的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住自己的脑袋,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杨青枫? 杨青枫 杨青枫!当明枫看到杨青枫面前账本上的斑斑点点时,终于勃然大怒,这个家伙竟然在会议上打瞌睡!无名业火化成一掌,重重敲在了桐木的会议桌上。嘭! 杨青枫猛然抬起头,一双惺忪的睡眼面对的却是明枫瞪来的金刚怒目,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顿时一个激灵,急忙理了一下自己刚才为了打掩护竖起来的衣领,正襟坐好。 杨青枫,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我军现下的财政问题?明枫显然知道他才清醒过来,故意刁难道。 咳咳,依我之见,不如这样吧。杨青枫说道:将我军的一些专利特权转卖给大商人或者贵族,以此牟利。 哦?明枫不禁问道:怎么转让?对于杨青枫这种说法,他还从来没有听过。 比如说,您原本不允许贵族屯私兵,现在您允许他们屯少量的私兵,一千人左右,但是您开出的证明却要他们竞标,价高者得。这对于喜欢出风头的贵族和商人,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杨青枫见明枫等人并没有反对,随后又说道:大商人们家财万贯,却苦于没有贵族的身份地位,不如将一些最低等级的男爵头衔由您赐给他们,但是嘛,同样是竞标获得。 明枫此时已经在点头了。男爵地位其实根本没什么用处,只是代表他脱离平民了,算是上流社会罢了。 嘿嘿。杨青枫奸笑道:殿下您亲手册封的男爵,可是那些商人足以荣耀几世的资本啊。当然了,一旦宣誓效忠,他们就跟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既有利于稳定中层阶级,又能趁机获得些许军费,何乐不为呢? 这一席话,让明枫,翼朔雪,卡米拉一齐点头了。 明枫不得不承认,杨青枫这家伙实在是一个雁过拔毛的主,搜刮地皮的本事真的一等一的好。 老仆人原本为四人准备的咖啡愣是没有用上,会议就散了。 第二天,绿华城内的,以及周边几座城市所有的富豪和贵族(很多索风的贵族,只要归顺的,复**也承认他的身份)都接到了明枫殿下要亲自册封男爵的消息,并且要求接到信函的人,两天后要到绿华城将军府见明枫殿下。 本地的贵族还好些,富商们平时想要巴结一下绿华城守备卡米拉都很困难,谁知这次竟然是复**头号人物召见,又岂有不去的道理。 原本门可罗雀的绿华城将军在后来的两天里,络绎不绝的豪华马车来来往往。 之前大家鸡犬相闻,除了一些有亲缘关系,或者贸易关系的,也许老死都不相往来,如今这么多富豪贵族都云集一起,有些家族甚至还相互之间有过节,怎么能不趁机压你一头? 那些富商和贵族们,先是比马车的豪华程度,再比马的高低档次,再比各自车夫的气质装束,总之,就差比谁家的宠物狗更值钱了。 有些乡下贵族和暴商人,自以为满身点缀着黄金钻石就是高贵典雅,身处这种上流人士云集的场所,却被人嗤之以鼻,仿佛面前的是一堆不堪入目的东西。 约是晌午时分,来自绿华城和周边城市的近百名富商和贵族都来到绿华城将军府。为了显示新政权的活力,明枫采纳了杨青枫的建议,暗地里雇佣了大量的佣人和奴婢,当然,都是为期三天的临时工。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将这近百名贵族,以及他们差不多将近一千名的仆从安排妥当。贵族和富商先在大门内的后室等待,随后将被领到了将军府最大的会客厅里,仆人们则被安排在厢房各自休息。 那会客厅以前都是前守将莫龙举办私人宴会的地方,整个会客厅分为两层,上层只有一个平台,与下层通过旋转扶梯连接,值得一提的是,会客厅的墙壁用水晶雕砌而成,吊顶用的是琉璃,一顶水晶灯烨然悬挂在正中央,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壁灯。 从这个会客厅就可以看出,当年的绿华城守将莫龙是多么地穷奢极欲。 此时贵族富商们的攀比也已经告于段落,拥有紫华三城六座豪华酒楼的富商夏洛克以价值三万金币的豪华马车,两匹毛色纯净的雪马(北部雪原出产的白马,耐力强,体格健壮,通常以毛色的纯净与否来判断血统),衣着体面的仆从,以及自身不俗的谈吐拔得头筹。 此时的他被一群同样来自绿华城的贵族们簇拥着,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上流社会的一员。他坐在众人中间,正悠然地用一块丝绸擦着单边跳蚤镜。 夏老板,您这些雪马真是好货色,您看这牙齿就一个贵族走到夏洛克的白马前,摸了摸鬃毛,笑着说道。 夏洛克心中暗笑道,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着的贵族知道些什么,看马的好坏是看牙齿吗?不过,为了这一次能出个风头,他前前后后,花了将近八万金币。他虽然心疼,但是他一个小商人,如果不这样又怎么可以引起上流社会的关注呢? 另外一堆人则站在客厅的另一个角落谈论着什么。 你们说那个珠宝大亨会不会来啊。 应该会来吧,明枫殿下不会不知道他的。毕竟光他名下的家高档珠宝店就有三十多家,身价据说要过三十万金币呢。 何止三十万啊,天知道他有多少钱,而且这个人又神神秘秘的,自从两个月前来到绿华城,闪电般地收购了所有珠宝行后就从不露面,据说买卖签字的时候也不是本人去的,只是个助理。 难道他这次还会派助理来? 换你,你敢吗?明枫殿下正好寻个错处抄你家产充公,哈哈。 就在众人谈话的时候,一串风铃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而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匹白马拉着一辆马车缓缓驶到了绿华城将军府外。 那悦耳的风铃声正是从马车旁边垂下的铃铛声传来的,流苏轻轻飘起,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异香向众人飘来。 呀,这是迷迭香吧。一个贵族猛地嗅了一下说道。 不不不,我看是龙舌香。另一个贵族悠然地说。 再看那一辆马车,从中间隔成前后两舱,通体银白色,包括四个车轮在内似乎都是银质的。但是银这种金属一般是暗淡无光的,怎么可能这样光鲜? 下面的推测让所有的贵族大呼见鬼。 第二百七十六节:这是个萝莉啊 那一辆马车竟然是用寒铁铸造的防具哪怕在铸造时掺杂上几克九越山寒铁,都会让金属的延展性扩大数倍,成为坚固的防具,同样的,加入寒铁是铸剑师们打造高阶兵器时最基本的要求 正是高原上你追我赶的军备竞赛,将寒铁的价格炒到了一个近乎可怕的巅峰,区区一克的寒铁就能卖到数百金币,九越山寒铁的唯一产地索利斯也因之了一笔横财。 即便这一辆马车,哪怕仅仅只是外壳用寒铁打造,那至少也需要一斤吧,那就已经几万金币下去了。用九越山寒铁打造的马车,那当真是刀枪不入的马车了 但另一个问题马上让众人觉得诡异了,众所周知,寒铁自身极重,每次从索利斯运到中部平原,都是分成无数的小块用马拖来。这整整一斤的寒铁再加上马车内部的陈设,再加上车夫和人就算是两匹雪马也拖不动啊,可这马车前进起来,似乎还是挺快的。 下面的真相就已经让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贵族昏死过去了,那马车前面的两匹白马的额头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支较短的独角,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好,但已经足够证明它们的身份了独角兽!这种传说中通人性,甚至会幻化的神兽竟然乖乖地套上缰绳拉着马车。 而且还是毛色纯净的纯种独角兽!上一次独角兽出现还是领主战争时期,一个驯服了独角兽的骑士就足以独挡一面支撑一个小国了,这个人居然还用了两匹独角兽来拖马车 就在所有人的嘴张成o形时,那辆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守门的复**战士,走上前,示意对方出示证件。 只见左侧的车门打开,一名高挑的金碧眼男子身穿黑色制式服装,穿着皮靴,戴着白手套走了下来,从大衣的口袋里递出了一份邀请函。他站在那里,足足比卫兵高出了半个头。 卫兵从容不迫地接了过来,看了看后向门内喊道:绿华城珠宝行总裁到! 等待的人群沸腾了,这个金男子就是绿华城珠宝行的神秘老板,果然啊,玉树临风,衣着也体面,一眼看上去就是大人物。而且从那两匹独角兽和寒铁马车看,就知道身价不菲。 几个家里有待嫁女儿的贵族甚至已经在考虑如何钓这只金龟婿了。 谁知那金男子侧过身,站到马车右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一拉门上凹陷进去的把手,打开了那扇车门,只见一名十五岁上下的少女,身穿白色褶皱纱裙,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是散落的钻石。 少女一头金色亮丽的秀反而比钻石更加耀眼,碧兰的眼眸像是从深海里浸泡出来般透明清澈,齐浏海下的圆脸蛋透着稚嫩和天真,她紧抿着双唇,用平静的表情来尽量减少她的那份天真无邪。 唯一让人觉得诡异的就是她的肤色很白,白到没有一丝半点的瑕疵。 那金男子竟然只是她的车夫,只见她伸出有些稚嫩的手,车夫轻轻地抓住,扶着她走了下来。 哇,想不到珠宝行的老板是个萝莉啊一个贵族青年尖叫了起来。少女冷冷瞪着那人,慢慢地向大厅内走去,身后跟着的是相当于两个她身高的金男子,充当了保镖。就像有一股神秘的气场一般,少女走到哪里,哪里的人总会恭顺地让开。 刚才还风光无限的夏洛克,为了挽回自己尴尬的局面,走上前去,伸出手说:您好,我是绿华城的夏洛克,大家在一起做生意那么久了,都没见过面 谁知道那小女孩根本无视了夏洛克的存在,直接从夏洛克的手边绕了过去,像是要躲闪什么似的,径直朝厅内走去。 待到那小女孩子走出众人的视线,低低的议论声才再次响起。 真是冷啊。一个贵族青年说道。 是啊,我刚才都打了个寒战了。旁边的年轻商人应和道。 你瞧夏洛克那个窘样啊。几个舌头毒的商人刚才见夏洛克风光,心头已经不舒服了,此时看到他被一个小女孩奚落,顿时来劲了。是啊,那么小的女孩子都看不起他。 谁叫人家有钱嘛,比夏洛克有钱多了。 众人再次看到那个小萝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在会客厅的宴会了。 那会客厅以前都是前守将莫龙举办私人宴会的地方,整个会客厅分为两层,上层只有一个平台,与下层通过旋转扶梯连接,值得一提的是,会客厅的墙壁用水晶雕砌而成,吊顶用的是琉璃,一顶水晶灯烨然悬挂在正中央,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壁灯。 而那名穿着钻石纱裙的小女孩就坐在右侧单独的一张桌子上,身后立着那高挑的金男子,她的手很纤细小巧,只能恰恰地托起高脚杯,里面盛着一点掺了冰块的甜酒。 所有的客人陆陆续续都入了座,大家都知道此行的目的。接下来就是要等待复**的明枫殿下现身了。 谁知道从平台上走下来的竟然是一名身穿白衣,缓带纶巾的俊美黑男子,与之前大家所熟知的银明枫有着明显的区别,众人随即猜想,这人一定是复**第二号人物翼朔雪了。 但是传言中又说,翼朔雪容貌妖冶,如同女子,想必是柳月细眉,汪汪的美目,薄薄的嘴唇,笔挺秀气的鼻子,娇嫩如雪的肌肤,这个男子虽然俊美,却也还打不到那样妖孽的程度。就在贵族们猜测纷纷时,那人上前自我介绍道:我是杨青枫,雅比斯复**军师将军咳咳,三号人物仗着这里没有其他人,他十分无耻地说道,一楼顿时传来一片惊叹声。 杨青枫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后说:明枫殿下暂时有事,今天的宴会有我来主持。他从身后的一名侍者那捧过一本红册子说道:今天大家来都知道此次的目的吧,明枫殿下将亲自册封十名男爵,已经一名子爵 这一句话说完,下面的一片商人都已经骚动了,十个名额的男爵啊,还有一个子爵的爵位啊!众所周知爵位有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骑士六等,由皇帝对公爵册封,公爵册封侯爵,以次类推,一般都是侯爵册封子爵,子爵册封男爵,那么明枫殿下亲手册封的男爵,含金量可就要高出不知多少倍啊。 相较之下,一片贵族们则普遍对此的表示比较冷淡,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延续了很多代了,资历也够老了,本身就属于上流社会的他们对于谁来册封这样的花哨并不感冒。 谁知,杨青枫下面说的一段话却把全场都沸腾了。明枫殿下甚至还开出了十张特许状,如今治安混乱,经常出现盗贼袭击车队事件,允许持有的贵族招募一千人以内的私人护卫。说是私人护卫,其实就是指贵族的私兵了,而且说是一千人以内,落实下来,你扩充个五千人怕也不会有多少人管你的。 贵族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私兵的,只是数目不敢多,怕引起中央政权的不满,可如今,明枫殿下竟然特许贵族拥有私兵,那么拥有这些特许状的贵族无疑就比其他的贵族要优越得多,有一支千把人的武装,可比那些两手空空的贵族有底气多了。 当然了,今天召集来各位,正是希望大家能够为雅比斯王国出一份力的。杨青枫狡慧地扫视了台下一眼。很多的富豪们恐怕都需要一个显赫的身世吧。 商人们立刻就懂了。我出两千金币!一个尖嗓门喊道。 两千五 三千 三千三 四千金币!久久,没有人再叫价了,杨青枫急忙说道:好的,这位先生,您以四千金币的代价表示了您对雅比斯王国的忠诚,殿下将授予你男爵的爵位。 那个商人原本以为自己最先抢到的是子爵,谁知竟然只是个男爵的爵位,但也只得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四千金币确实有点肉疼了。 可是接下来杨青枫的所作所为就让其他大多数的商人蛋疼了。好的,下一个男爵爵位从两千五百金起拍显而易见地,出手越晚,底价越高,这样一来,大家也不顾不得什么肉疼了,自己拼了身家来的为了什么?爵位啊,越出手越亏本啊 于是乎,第二个爵位已四千三百金币成交,第三个爵位五千金币 直到第十个男爵爵位时,价格反而回落了,一名商人仅以四千金币的底价就拿下了爵位。 杨青枫此时笑得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了,这些个大商人们真是有钱没处使,十个爵位竟然卖了差不多五万金币 但是他知道,猛料还在下面呢。 只见杨青枫屏住呼吸,大声说道:好吧,下面是唯一的一个子爵爵位 第二百七十七节:萝莉子爵 就在杨青枫话音落下,余音还萦绕在墙壁间,那坐在右侧桌子上的少女缓缓抬起头,碧蓝的眼中折射出一丝神采。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夏洛克也警觉地抬起了头,将目光聚焦到了杨青枫的身上,其他几位商人也陆陆续续地抬起头来。 我出六千三百金币!子爵的爵位以六千的金币为底价,一人立刻叫出了六千三百金币的价格。 我出六千五百金币一名穿着风衣的商人叫道。 七千金币,谁也别跟我抢! 八千金币,有种你们继续跟价!那个家伙仿佛是故意捣乱一般,一下子将价格炒上去整整一千金币之多。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不要再争了,我出一万金币。众人循声望去,正是夏洛克报出的高价,他虽然面上有得意之色,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小女孩的方向望去。 众人一齐噤声,连旁边的贵族们都为夏洛克的财大气粗感到吃惊,一万金币,可是他们这些贵族一年多的生活费啊。 好的,如果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的话杨青枫心里简直乐开花了,真是典型的钱多人傻,又是一万金币进账了。 慢着一个好听的童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正是从出现起一言不的小萝莉。我出两万金币。她站起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夏洛克说:这位先生,如果您还有更高的价格,请便吧。 如果说刚才夏洛克的话把一堆口袋并不太殷实的客人唬成呆子,那么小萝莉的报价简直是把全场人都吓成了呆子,甚至还有石化的倾向 包括杨青枫在内,也只能大着舌头结结巴巴问道:小小姐,您说两两万金,金币? 所有的人沉默了整整半分钟,这可比正常的沉默时间长多了。杨青枫艰难地说道:好吧,这位小姐用两万金币表示了对明枫殿下的信任,明枫殿下将亲自册封她为子爵。下面请所有的贵族和十位博得男爵爵位的大人,以及这位小姐注意,我们将继续放特许状。杨青枫伸出右手示意道:其他的客人请大家先在隔壁的餐厅用餐。今晚请大家住在绿华城将军府邸,明天观摩明枫殿下的册封仪式。 其他商人闻言,纷纷开始离座,向隔壁的餐厅走去。夏洛克走在最后,他一直隐忍不,就是为了那个子爵的爵位,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这个小小萝莉一口吞下,害得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爵位都没争到。 他感觉自己很难再抬起头来了,除非他微微转过头,看了那依旧坐着的萝莉一眼,退了下去。 杨青枫待到闲杂人等都退下了,缓缓地举起一张红色的小册说道:这是明枫殿下亲自签的特许状,允许征募一千名私兵 未等杨青枫说完,一名留着大胡子的贵族站了起来,高声喊道:好了,一千金币,我要了。 话音刚落,连杨青枫在内,所有在场的男士都笑了。 一千个金币就想养私兵?一个留着短胡子的贵族嘲讽道:罗伯特,你还是先养活你的家小吧。 是啊是啊,可别再让你老婆把嫁妆拿出来典当去换每月的日用钱了。一个尖嗓门刻薄地叫起来。 那个大胡子贵族勃然大怒,作势就要去抽自己的佩剑,却现为了维护会场的秩序,所以人的武器都被收缴了只能愤怒地瞪了那个尖嗓门一眼。 好了好了,绅士们注意你们的身份杨青枫似笑非笑地说:言归正传,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我出两千金币! 两千五! 三千! 三千三 显然,贵族们虽然身处上流社会,手里的钱却比之商人要少得多,以至于炒到四千多金币,就已经有贵族肉痛了,反倒是那些博得侯爵的商人兴高采烈出价很高。 六千金币,这张特许状我也要了。那声音响起,众人不用回头也知道又是那个萝莉 啊,您,您的意思是六千金币?杨青枫的眼神不住地望过去,情不自禁地吞了一下口水。 是的,如果各位还有更高的价格,请便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话,实在让人听起来十分扎耳。但是六千金币,谁叫人家就那么有钱呢? 第二张特许状被一名新晋男爵五千金币拿下了,第三张则低了一些,四千五百金币 杨青枫甚至亲自走到下面,去收来了这些人亲笔签字和盖章的支票。那名神秘萝莉的印章竟然是一枚百合花,用红色的印泥沾上后显得特别诡异。 等到杨青枫清点时,连他自己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十个男爵,一个子爵,外加五张特许状,竟然卖出了将近十万金币相当于正常情况下绿华城两年的税收! 杨青枫的脑海里闪电般地掠过几个字:空手套白狼啊 当天的晚宴进行的还是十分和谐的,那些新晋的男爵们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了,不再跟商人们扎堆了,而是自觉地跟贵族们抱成了团,谈笑风生。 引得其他的商人们心中愤愤不平,最抱屈的自然就是夏洛克了。十几个商人围在夏洛克,用敌视的目光看着那些新晋的男爵们。反倒是那个以两万高价博得子爵的小女孩依旧一个人坐在偏离人群的角落,桌上的洁白的烛台映着她那张***的脸庞,手中熟练地握着刀和叉,正在切着一盘七成熟的小牛排,身后垂手站着的依旧是那名高挑的金男子。 她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是怕牛排的酱汁溅到裙子上似的。在盛牛排的铁盘旁边,是一只高脚酒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想必是上品的甜酒了。只见她独自吃完那一盘牛排后就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从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回了黑暗之中,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那个女孩子,不简单啊。一名老贵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饮了一口自己杯中的红酒,只是他的感叹很快就湮没在了喧嚣的晚会上。 杨青枫的酒量自然是没得说,将那一群贵族和商人都灌得酩酊大醉,一个个对着杨青枫,阁下,先生,军师这般的乱喊,甚至有人连宰相都喊出来了。 当杨青枫衣衫不整地从大厅退下来时,只见明枫与翼朔雪都已经在后厅等着他了。旁边还有面容焦虑的卡米拉上将。 杨青枫,情况怎么样?明枫抬起头急切地问道:那些贵族和商人给了多少钱? 是啊,五万金币吗?卡米拉上将迫不及待地问:如果连三万都没有,那可就真的糟糕了,因为那些民夫的工钱就要差不多两万金币了。 杨青枫摇了摇头。 真的连三万都没有?卡米拉的脸上明显地写着失望。 不,他们给了很多。杨青枫露齿笑道:差不多有两只手的数目 不会吧!明枫几乎叫了起来:他们这么有钱?为了几个破爵位和五张废纸,能拿出十万个金币! 咳咳翼朔雪用力咳嗽了一下,显然是提醒他注意影响,毕竟大厅里的客人还没走*光呢。如果他们得知自己将要得到的男爵爵位被尊贵的明枫殿下称为破爵位,他们辛苦争来的特许状被殿下亲切地称为废纸,不知会做何感想。 对了,主公。杨青枫走上前,俯下身道:今天的竞拍上出现了一件怪事,有一个呃,萝莉 萝莉?显然,明枫的头脑还没转过弯来。 我的意思是小女孩子杨青枫继续说道:用两万金币的价格买下了唯一的子爵爵位,然后又用六千金币买下一张特许状。 这么有钱?明枫皱眉道:她是什么来头,难道我明天要册封一位女子爵吗? 杨青枫接着说道:根据户籍上的登记,她的身份是紫华三城所有珠宝行的总裁,至于她有没有其他的产业,我们还没有办法查实。 垄断经营啊。明枫不禁感叹道。但我不认为垄断珠宝行业能赚这么多的钱。 翼朔雪走到杨青枫旁边,低声问道:知道她的名字吗? 没有,她不签名,只有印章杨青枫从衣袖里取出那一封有着百合花印章的支票递给翼朔雪。 百合花!翼朔雪轻叫了一声,血色百合!翼朔雪的另一只手骤然握紧了,低声说道:蒙塔利斯家族鲜血中盛开的百合花。 怎么了,朔雪?明枫见翼朔雪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啊。 没,没什么。翼朔雪转过身说:明枫,明天你册封她之前最好问一些她家世的问题。 呃,这样不好吧。明枫总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诘问对方的家世背景,实在不是一件文明的事情。 你必须问清楚。翼朔雪望着明枫,凛然道:相信我,这个人,并不简单。 第二百七十八节:鲜血中的百合花 待到杨青枫和卡米拉走后,翼朔雪又坐了下来,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低声对明枫说:我下午的时候去和她们见过面了。 明枫知道,翼朔雪指的是秘密潜回绿华城的锦云十二钗等人。她们还好吗?明枫不禁问道。 宝钗很有心机,能够服众,只是她们当中的有些人想不开,为什么我们杀了她们的领,还要服从我们的调遣。翼朔雪的眼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泛出淡淡的光彩。 明枫叹息道:这也是难免的,但天杀楼不是和铩羽盟之前有协议吗?杀手大会的输赢决定哪一方并入另一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自从杀手大会以后,天杀楼的核心人物几乎都失踪了,不,应该说是销声匿迹了,因为这更像是有意地躲避,不像是意外的失踪。翼朔雪有些焦急地说:可以这样说,得不到天杀楼核心人物的手谕,天杀楼众就会继续运作,不愿意接受铩羽盟的改编。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拖下去?明枫不禁问道。 这得要问第一羽大人了,据说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准备用实力来解决问题了。翼朔雪叹息,语气中的失落根本难以掩饰,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掩饰:但这样做的话,杀手大会的一切就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们九死一生换来的,还是最后火拼,双方元气大伤这样的结果。 倘若不是明枫和羽无情先后出现,将整个局势完全逆转,那杀手大会对于铩羽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死局,所以天杀楼根本就没有做杀手大会自己失败这样的打算。 明枫低下头,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翼朔雪又问道:枫,你打算怎么安置她们? 朔雪,这些人你看如何安排是好?明枫不禁犯愁了。这些人又不能编入正规部队,难道像蒂沃特一样把他们安置在府里? 暂且这样做吧。翼朔雪承认,这是目下最好的办法,因为这是天杀楼第一支归降的队伍,又是天杀楼的上层势力,也许还掌握着什么秘密,难保不会有天杀楼的分舵前来灭口。而幸存的十二钗几乎个个带伤,安置在重兵守卫的绿华城将军府绝对比让她们住在民居里要稳妥得多。 第二天的清晨,在绿华城将军府的会客厅里,近百名商人和贵族密密麻麻地站在台阶下,台阶上是一面十字火枫旗帜树在平台上,存放着赐爵用的泥土和树枝。 在所有人翘以待的时刻,那名金碧眼的小女孩依旧是坐在偏远的一角,把弄着手上的一只工艺品,就像一会要受封的不是她一样。 当一身火枫铠甲的银剑客佩戴着龙息剑从二楼缓缓走下来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那个俊逸的少年,从眼目上看,不过二十岁上下,却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威严。 杀气,的的确确是杀气,并不同于普通剑客的那种微弱,几乎不能对人的情绪产生影响的杀气,而是一种让人感觉到战栗的杀气,甚至可以说是他不自觉中释放出的威压了。 这让所有的贵族感觉像是自己在面对一头威武的雄狮。 杨青枫站在明枫的旁边说道:这一位就是雅比斯王裔,诸位效忠的明枫殿下。 话音落下时,只见那个金的女孩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投向了明枫所在的方向。他就是雅比斯.明枫啊。女孩小声地说。 是的,主人。身后的金仆人回答道:他也是高原第一剑客。 女孩子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把弄着手上的工艺品,那件工艺品是一个方正的立方体,四面用不同的水晶拼成,晶莹剔透,女孩子一双白净的手不断地拨弄着,似乎是在努力将所有相同的颜色拼回一面去。 下面进行男爵的册封仪式。杨青枫高声说道:有请罗林阁下。从台下走上来的是一名白苍苍的老人,穿着十分正式的贵族服装,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走到明枫面前缓缓跪下,明枫根据事先排练的那样,抓起一只瓷器里面的沙土放在那老人半合的手上,他的另一只手抓起一支松树枝放在老人的手中,随即退后一步,铮地一声,寒芒之中龙息剑竟然出鞘。 面对这凶煞的神兵,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贵族和商人们顿时面如土色,面前的老绅士甚至身体不自觉地后仰,两条腿不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明枫走上前,用剑身轻轻点在那老人有些佝偻的背上,高声说道:我以雅比斯王国神圣十字的名义,赐予你男爵的爵位,愿王国之光与你同在。 那老人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愿意效忠雅,雅比斯王室,以神圣十字名义起誓,恪尽职守,做殿下的仆从。 明枫将手中的龙息剑移开,那名贵族缓缓地站起,向明枫鞠躬后走下台去。 接下来的九个男爵都是如此,只是比起第一个老人的失态,他们在看到明枫拔剑时,表情要淡定得多。 终于,册封完了十名男爵,明枫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杨青枫凑上前说,还有最后一名子爵他用目光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里的金小女孩说:就是她了,两万六千金币的大财主。 明枫顺着杨青枫的目光望去,看到那个金的少女,依旧穿着那件散落着钻石的长裙。 少女一头金色亮丽的秀反而比钻石更加耀眼,碧兰的眼眸像是从深海里浸泡出来般透明清澈。明枫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这么小就已经是一个美人胚子了,长大之后,岂不是要变成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但他长期以来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又告诉他,这个小女孩子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但究竟哪里不同,他又实在说不上来。巨富的身价,高雅的气质和迷一样的身份,实在为这个小女孩增添了很多的诡异之处。 怎么了?殿下?杨青枫见明枫的目光紧紧盯着小女孩子的方向,不禁用手肘拱了明枫一下,斜着眼看着明枫,坏笑道:难道您也是一个萝莉控?那 明枫被杨青枫一打断,思绪顿时回来了,在他听到杨青枫说萝莉控这个名词时,还是一头雾水,但当他看到杨青枫堆起的一脸坏笑,甚至有些猥琐的表情上立刻意识到萝莉控绝对不会是一个褒义词,立时低骂道:你才是萝莉控! 呀,殿下您怎么知道的其实我还是比较杨青枫涎着脸回答。 明枫才不愿意听他胡扯,径自朝台下走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整个会场上只听见明枫的皮靴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 对方也站了起来,抬起头,用近乎无邪的眼神看着面前那个高大的银男子。许久,她双膝微弯,双手拎住长裙的裙边,款款地向明枫行了一个礼,柔声道:拜见明枫殿下。 明枫笑道:免礼吧,我很荣幸,小姐。 能够一睹高原第一剑客的神采,实在是我的荣幸才对。小女孩仰起头看着明枫,面带微笑说。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能被这样一个仅仅十五岁上下的女孩子称赞和崇拜,明枫还真的感到有些吃惊,他们好像都叫你萝莉,这是你的名字吗? 小女孩当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如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顿时弥散在整个大厅里。 天啊,她居然笑了。贵族们一片窃窃私语。 感谢上帝,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有多么奇妙,她居然笑了,主啊,我真的看到她笑了。 她居然对明枫殿下笑了 一个圆脸的商人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我不是在做梦啊! 面对一片贵族如麻雀一般唧唧喳喳的议论声,明枫甚至觉得有些迷惘:怎么了? 他们在惊讶于我居然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那个女孩十分镇定地回答。 有很奇怪吗?明枫斜过眼看了看那些神色异常的贵族,那一群人立刻噤若寒蝉。 也许吧,他们觉得我很奇怪。女孩子低下头,又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工艺品,出咔咔的清脆响声。 明枫淡然一笑,她年纪这么小,就拥有了巨额的资产,身份古怪不明暂且不说,又不愿意与他们交往,当然奇怪了。对了,你还没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莉莉小女孩抬起头,轻声回答道:莉莉.蒙塔利斯,意思是鲜血中的百合花。 明枫在与莉莉的眼神对视时,这个久经沙场的剑客竟然不自觉地从灵魂深处产生了一丝不安。但是他绝对不会将这种情绪暴露出来的,继续说道:那么莉莉小姐,请您上台吧,为了感谢您对雅比斯复**的支持,我将册封您为王国的子爵。 第二百七十九节:虽千万人吾往矣 莉莉向着明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只小巧而***的手,甚至还不及明枫的手掌到。明枫在看到这个动作时,足足愣了有半分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孩童的惯有动作,她是想让明枫牵着她的手上台 胡闹啊,真是胡闹,想不到这个奇怪的小萝莉竟然还有这么童真的一面。 明枫为了避免尴尬,只得牵起了她的手,拉着那个只抵到他胸前的小女孩一步步地走到台上。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迟迟都没有对着明枫跪下,这种情况让下面的贵族都很费解,难道她不知道上台受封是要下跪的吗? 就算她之前不知道,前面看了那么多男爵,也该知道了啊。 在明枫旁边的杨青枫咳嗽一声,低声提醒道:莉莉小姐,还请你配合一下,要先跪下才能接受爵位的。 莉莉轻咬了一下嘴唇,仿佛是心里很挣扎,似乎要要向着明枫跪下,那下面的一切也就变得如正常仪式一样了。 谁知道明枫竟然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算了吧,她就不要跪了,鞠躬就可以了。 这一句话已经让所有的男爵表示不满了,台下一阵骚动,凭什么,凭什么但明枫往下看了一眼,所有人习惯性地选择了立刻闭嘴。 莉莉向明枫鞠躬,说完那一段宣誓效忠的誓词后,不止明枫,台下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明枫将龙息剑收回剑鞘中,走上前,双手将她扶了起来。这一举动让下面的贵族们大跌眼镜,没有眼镜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摔碎了。商人们反倒还显得淡定一些。 十个男爵,哪一个不是自己站起来走下去的?这个明枫殿下是不懂规矩还是怎么的?明枫虽然名义上是殿下,但只要宣布正式复国,那直接晋升雅比斯王国的陛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很多人也正是坚信这一点,才愿意掏空自己的腰包为复**付账来换一个爵位的。可是根据惯例,只有在什么时候,才是国王在册封完后将对方扶起来,那只有册封亲王或者王后啊!不下跪就算了,居然还 这,这,这 一群贵族的头脑里只剩下了最后一行字:成何体统 莉莉淡淡地笑了一下,如脂如玉的双手搭上明枫那双因为长期练习剑术而长满老茧的手,款款地直起身来,说道:谢谢你,大哥哥 这一下,轮到明枫犯愁了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人家的大哥哥了,你说不答应吧,看着面前咱们莉莉小姐纯净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神,仿佛是一个期待关爱的天真孩童,微微翘起的嘴唇就像是明枫一旦不答应就会撅起来翻脸似的。 明枫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不客气。不顾身边杨青枫那张用力抿住嘴,制止笑容,眼眶却已经要憋出眼泪来的臭脸,明枫目送着莉莉走下台去。 第二天,明枫殿下竟然是一个萝莉控这样的花边新闻在绿华城大街小巷不胫而走,当时在场的贵族们把明枫当时的表情尽量描写得无比地深情,就差说明枫在看到美丽可人的小莉莉时要当场立后了;商人们则辩解说,明枫殿下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是在牵小莉莉手的时候,有意摸来摸去罢了 而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城市居民们立刻挥了充分的联想,把近期以来生的猥亵儿童的事件尽数算到了敬爱的明枫殿下头上。有人则相互劝告说,算了啦,算了啦,自古以来的君王谁没有点恶癖好的,好在这位明枫殿下控的是萝莉,不是好的男风,我们暂时还没有危险 说这句话的人,立刻被自己的同伴摁在地上暴揍了一顿。 当明枫在听闻这些话之后,火冒三丈,恨不得让铩羽盟去把昨天在场的贵族和商人全部宰了灭口,硬是被翼朔雪和杨青枫并上卡米拉上将三人劝住。 翼朔雪更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样杀人灭口,更是欲盖弥彰,而且这些都是附近有头有脸的人物,把他们全杀了,我们复**就不要想在紫华三城立足了。 明枫这才只好作罢。 就在四个人在大厅里闹成一团时,一名信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报告! 明枫眼睛一斜,看了那个衣衫不整,满脸尘土的人,一时竟然没认出对方是信使,呵斥道:没看到我们正忙着吗? 殿下信使蠕动了一下喉咙说:我是索利斯信使卫沃,卫沃开始进军了! 最先是明枫抬起头,随后是翼朔雪,卡米拉和杨青枫。整个大厅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咳咳信使好像是承受不了被这么多人的目光逼视,停顿了一下说道:根据我军在北方的密探回报,卫沃出动的兵力,已知的为皇卫军五个旅,六个骑兵师团,八个步兵师团,计十九万人于七天前出裂冰关开始扫荡式地侵略索利斯领土! 看到那个信使一身的尘土,显然他是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马,才赶在七天的时间内从北国一路赶来的。 十十九万人!明枫不禁大着舌头重复道。 卡米拉上将也是面如土色,长期执掌军需这一领域的他知道复**的家底,正规军总共不过才十万多的家底,这卫沃一出兵竟然就是十九万大军! 反倒是杨青枫镇定一些,仿佛是带有自我安慰的性质说道:也许卫沃军是在行军途中虚立了旗号,给人造成十九万人的假象,其实真实兵力估计也就在十万人左右,当然还得包含五万皇卫军在内。他的目光折射出智慧锐利的光芒,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立威,进行扫荡式的攻击是为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击索利斯军队和民众的抵抗意识,让他们觉得卫沃军是无法抵御的,另一方面则是做给高原其他诸侯看,十九万大军并不是每一个势力都能随意叫板的,包括我们,这就是一个宣言,谁若是对索利斯施以援手,灭掉索利斯之后,下一个必然是他了。 杨青枫身边的翼朔雪赞许地点了点头,她将目光放在了那个送信来的使者身上,询问道:这位先生,既然您是索利斯来的信使,请问您的信和信物呢? 信使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一封信和一块虎纹玉佩分别递给了明枫和翼朔雪。 翼朔雪将玉佩托手心,掂了一掂,又拿起来,对着光看了一看,现玉内确实有一团棉絮一般的丝线,正是上好的玉,随即说道:不错,正是索利斯王室的信物,虎纹玉佩! 明枫却手中拿着信,低着头,迟迟没有打开。 殿下,您难道是害怕了?杨青枫看了看明枫,似笑非笑地问道。 明枫依旧沉默不语。 卫沃以雷霆之势,以倾国之力起十九万雄兵,绝对不会只是想要征服索利斯。翼朔雪也说道:否则那真是杀鸡用牛刀了。可以预见,拥有了咒术工会支持的卫沃在不久的将来,会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杨青枫接着说道:您之前不是说的很好吗?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要出兵索利斯的吗? 明枫的脸上阴晴不定,手中的那一封信,仿佛是一个漩涡,是一个要将自己,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带进巨大风险中的闸门。 杨青枫笑道:殿下,我想以一句话勉励您一下,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做虽千万人,吾往矣,说的正是豪气干云的英雄,即便面对千万对手,亦将奋力前驱,才能建立青史伟业。倘若您有意彪炳千秋,何惧这区区十九万人呢? 明枫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杨青枫,又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翼朔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卡米拉上将的身上。年轻的统帅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拿信的左手举在胸前,五指骤然握紧,眼神也变得坚毅了起来,卡米拉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拳与明枫的拳头碰撞在一起,随后是杨青枫和翼朔雪。 好吧,就让我们去将卫沃这头恶兽降服在北野吧! 雅比斯复**年轻的统帅用这种方式,出了对整个高原的呐喊! 夜幕无声降临,杨青枫已经先离开了,快马赶回紫华城的复**营地,明枫给予他的任务就是以最快度拿下紫华城,解决复**势力范围内,这个已不构成威胁的良性肿瘤,随后引兵威慑天云领主柳生宗丹(无论愿意不愿意,明枫毕竟在天云要塞封过柳生宗丹为天云领主,官方上必须予以承认。) 而随后即将离开的海风接受翼朔雪的指令,前往落日要塞整顿兵力,时刻准备应对卫沃军从落日要塞对复**本土动的报复性袭击,甚至做好在战局乐观的情况下突袭卫沃本土的打算。 卡米拉上将则受命坐镇绿华城,主管复**军需配置,一场对抗北野强国的战争正在悄悄地筹备着。 唯一的变数却也生在了那个夜晚。 第二百八十节:红颜祸水(加更) 就在明枫即将入睡时,一名仆人进来悄悄地禀告说,殿下,蒙塔利斯子爵求见。 明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蒙塔利斯子爵是谁,仆人却已经补充道:就是您册封的那个女子爵,绿华城珠宝行的总裁。 啊她这么晚了,来做什么?明枫合上面前的文件,一头雾水。你先请她进来吧,夜里外面冷。 是。仆人很快将蒙塔利斯子爵引进了明枫的书房,随即自己很识趣地退了出去,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呃明枫看到那个仆人异常的举动,顿时觉得这样的情况有些不妥,外面又盛传自己是那个所谓的萝莉控于是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以至于半分钟过去了,明枫甚至连让莉莉先坐下都没有想到。 呃,先坐下吧。明枫缓缓地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莉莉走到左边,坐在了一张桦木圈椅上,手中依旧在拨弄着那只水晶魔方,低着头,声音却传了出来:大哥哥,你为什么不叫我莉莉呢?你又为什么心里怕见我呢? 明枫顿时感到心中一阵寒意,她难道能够看穿人的心事,还是说她对于周围环境的敏锐程度已经达到了可怕的程度? 呃,莉莉,其实不是这样的。明枫几乎是下意识地辩解道:你多想了。 金小女孩撅起嘴,仿佛生气了说道:就是的,就是的,肯定就是的。 明枫对于若絮那难缠的公主脾气倒还有可以琢磨的余地,只要你不说她胖,不说她丑,事事顺着她点,准没事,哪像这个小萝莉啊,一言不合就变脸,而且这种近乎嗲的童声实在让明枫感到头皮有点麻。 好吧,好吧。明枫只好老老实实地招供了,是的,外面都说我是萝莉控,我总觉得你这么晚来我这,不是非常合适。 莉莉抬起头,用碧蓝色的眼眸看着明枫,无比清楚地说道:可是我知道,过了今天,大哥哥你就要走了,而且有可能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话之间,刚才那种有些气恼的语气竟然一转变得有些哀伤起来了,不得不让人惊叹这位莉莉小姐对于情绪,那绝对出色的把握能力。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放下了手中的水晶魔方,看着明枫说道:我知道,大哥哥,你要去索利斯了 明枫顿时噤声,面前这样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竟然让明枫这个久经沙场的剑客产生了一丝自心里的战栗。提出对卫沃的作战方针才仅仅半天,居然就被她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翼朔雪,杨青枫和卡米拉都是自己绝对的亲信,不应该有任何的问题啊。到底她是怎么知道的? 莉莉仿佛是猜测到了明枫会感到惊讶,她继续说道:我还知道,大哥哥你不久就又要打仗了,而且还是一场大的战争。莉莉说这些话的口气,简直就像一个同年龄的女孩子如数家珍一般地在描述她自己的洋娃娃。 明枫那一撇眉毛皱得更深了,她为什么要刻意去了解这些?她究竟又有何目的?她是一个商人,难道她是想要做交易? 你来是来要挟本宫的吗?埃蒙里斯子爵。明枫的语气骤然变成了冷冰冰的公务口气,原本那种兄妹相称的温馨之感一扫而空。明枫隐约感觉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恐怕是迄今为止自己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 大哥哥,你这样跟我说话,我觉得很不习惯。莉莉低下头,柔顺的金覆盖在她的脸上,映着窗外漏进的月光,颇显得楚楚可怜。 明枫顿时又像陷在漩涡里的人,迷失了方向。那那莉莉,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带我去索利斯双手不停地摩擦着手上的水晶魔方,原本***而近乎没有血色的脸上骤然升起两团红云。 让明枫哭笑不得的是,这恐怕是他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古怪的要求了。拜托啊,小萝莉,我是去打仗啊是一个人去对抗十九万大军,力挽狂澜的,不是去度假的而且现在又不是夏季,索利斯更不是避暑的地方,冬天的索利斯能把人冷掉一层皮 若不是翼朔雪身负晨月轩武艺,他都不愿意带上她,何况是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莉莉明枫苦笑道: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跟我去索利斯?我是去打仗的啊 我知道,我去的话会是你们的累赘,会给你们添不小的麻烦。莉莉的头更低了,可是出于回报,大哥哥你的军队在下面对卫沃的战争中,由我为你们赞助军费,好吗? 明枫誓,这辈子,至少是在今天之前,她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人,自己都已经说了,这一次去索利斯并非儿戏,甚至还是深入虎穴,她不但不反悔,竟然还提出了要为复**赞助经费这样荒谬的条件。 明枫此时头脑中盘桓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莉莉收起脸上天真的神情说:大哥哥,倘若你真的要我给你一个我此次北国之行的目的,我会说,我是一个商人,我需要了解高原上最需要什么,政治是经济不可或缺的一环。她听混了一下继续说:同样的,战争也是政治的一种手段。自己看到的,绝对比道听途说来的,可信得多。至于军费那一块,一方面,你是我的大哥哥,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兄长,另一方面,我也是你雅比斯的子爵,我个人的荣辱已经于你的政权挂上了等号。 面前的这个,年纪不过十五岁上下的金女孩,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让明枫哑口无言,终于,明枫出一声叹息说道;好吧,我答应带你去,而且我将尽可能地保护你的安全。 莉莉脸上严肃的表情顿时一扫,原本还平直的两道眉毛瞬间一弯,变成了两条新月。谢谢你,大哥哥。 明枫在心里嘟哝了一声,才这么小就长大了肯定是红颜祸水 第二百八十一节:坤天的计划 北国,覆盖着青苔的大地上,一整列士兵缓缓地前进着。 当先的是一批身披黑色铠甲的重骑兵,连他们的战马都披着厚厚的铠甲,好在那些战马都是千中选一的优良雪马这才能够负重前进。 上天仿佛是在调节一个精准的天枰,北国特有的雪马出产在卫沃境内,那种耐力强的战马拥有可怕的负重,能够驮起比正常马多上数倍的重物,这也间接孕育了有黑曜之月美称的卫沃皇卫军重骑兵。 但同样的,北国最珍贵的矿物,让铸剑师为之疯狂的珍品:寒铁,则出产于号称是高原之巅的九越山,处在索利斯境内。拥有了这种特殊矿物的索利斯军队拥有了最精良的装备,甚至连弓箭手的箭矢在打造时都掺杂了寒铁,这是其他任何国家都无法企及的。 也正是这样,两个互有优势的北方国家在数百年你争我夺的厮杀中保持着微妙而危险的平衡。而如今,这个平衡终于在咒术工会的加入后,即将被打破。 当先的一名黑衣骑士,腰间佩着长剑,蒙面的全盔只露出一只紫色的眼瞳。在他后面的另一名骑士快马追了上去,与其他的骑士不同,这名骑士虽然穿了黑衣,却没有披重甲,只是穿着一身薄薄的铝制轻甲,一头如珍珠般的黑用黑色头巾包住,缠在脑后,在他的右手,抓着一柄湛然如墨的长剑,剑鞘上森然的骷髅仿佛是被刻下了亘古的诅咒一般。正是惊骸剑客祗影。 前辈祗影赶到那个骑士的右边,询问道:我们不是说固守裂冰关,不进军索利斯,怕引起诸侯打压的吗?为什么才短短一周就改变了计划,转而倾全国之力起十五万大军出裂冰关呢?(杨青枫猜测的确实没错,卫沃军多立了一个骑兵师团和三个步兵师团的旗帜,真正兵力只有十五万上下,诈称十九万罢了。) 不消说,当先的皇卫军骑士就是现任皇卫军指挥使龙坤天了。 影,你是真的不懂?坤天的声音透过黑铁头盔传来,仿佛是瓮声瓮气的老者,有些失真。其时若絮刚刚写信请求诸侯救援,我们就出兵索利斯,无异于火上浇油,促成诸侯出兵。但此时一周过去了,诸侯见我们没有动静,都打消了出兵救援索利斯的念头。坤天笑了笑,仿佛是对自己计策的满意:此时我们出兵,北国局势骤然一变,他们想要再出兵支援,就会遇到三个最直接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如果他们已经回信回绝了索利斯的求援,此时出尔反尔,情何以堪;第二个问题是,并不是那些诸侯和派阀里的每一个人都赞成出兵的,等他们协调好了,半个月,一个月的也就过去了。到时我卫沃已经拿下了索利斯皇城,他们再出兵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坤天的语气里不乏带着对于诸侯们辛辣的嘲讽,他侧过身,用没有拉缰绳的右手指点着身后黑压压一片如乌云般望不到边际的皇卫军骑士,豪气地说:第三个问题,就是我这次大张旗鼓进军的本意所在,十九万大军,岂是寻常诸侯可以抵挡的?他们害怕惹火烧身。 前辈。可是有一支诸侯不同祗影不无忧虑地说。 我知道,你说的是雅比斯复**的明枫。坤天踌躇道:这个家伙确实是一个最大的变数,如果他也没有来,那么一切必然是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进行,但倘若他来了,那 这样的猜测推论出来的结果,让祗影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本已经习惯了北国寒冷天气的他竟生生哆嗦着打了一个冷战。如果明枫来了,我们在一个月之内拿不下索利斯皇城的话 坤天接着说道:我们将会面对高原其他势力的围剿,我们将会面对至少三十万的大军!但是从他的头盔里突然传出了笑声,也不知道是通过了金属的变声,还是那笑声本身就阴冷不堪,让祗影感觉到了刺骨的阴寒。我倒是希望事情像你预料的那样。跟三十万大军好好的干一架吧,也算是完成老夫数十年来的心愿吧,高原上的巨兽们啊,我终究是要用自己的脚把你们踩在地上,才算是回报了你们在龙庭平原给予我的耻辱啊! 当然,后面的话,时机不到,他是不会告诉身边的祗影的。 他转过身,对身边的传令官说道:皇卫军第三旅四散开来,掠夺周围的城镇,第一,第二,第四旅随我动奇袭夺下止水城,夺下止水城,在我们面前的就是索利斯的皇城! 遵命!传令官大声回答,调转马头朝后军跑去。 片刻之后,后军传来一阵欢呼声,显然是得到掠夺命令的皇卫军第三旅出的,随后一大队骑兵离开了本队,像黑色的潮水在遇到磐石后向两侧分开一般。 看到那一卷皂月旗逐渐消失在坤天的视线之外,坤天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幅巨大的油画,而我们绝对不能仅仅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已他看了祗影一眼说道:也许我们注定将是一瓶鲜红的颜料,整幅画会因为我们浸泡在血色之中。 晨曦中的绿华城,还笼罩在一层浓重的雾气里。 在绿华城郊外,一行人骑着马踏着还带着露水的草地。 这些人每一个都披着墨色的大麾,风帽垂下挡住各自的面目,一共是五个人。当先一个佩着长剑的骑手勒住马,对身后的人说:好了,就选在这里吧。附近也没有其他了。 在他后面的那人应道:遵命,殿下。随后翻身下马,伸出右手缓缓地掀开大麾的风帽,露出一头飘逸的金,正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他口中念念有词,原本空空的右手里顿时出现了一把散出淡金色光芒的六尺法杖,那柄法杖的前端镶嵌着一颗绽绿的似石非玉的晶体,一条金色蟠龙渐渐出现在杖上,但见那蟠龙渐渐缠绕化成了杖身之上的浮雕,只见蟠龙浮雕张口欲吞龙珠,当真是惟妙惟肖。 第二百八十二节:重返幻星双塔 蟠龙缠金杖!一声惊叹从那人身后传来,只见声的是立在最后的一名身躯矮小的骑手。 那名金青年的吟唱并没有被打断,而是一连串的咒语如爆豆子一般从他的嘴中清晰地吐露出来,只见空气中的水洗骤然凝结,出现了无数细小的水珠,转瞬之间竟然凝固成了冰晶,雪花真实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披风上。 绽绿的晶体随着施法者幻术力量的注入变得越来越鲜亮,周围的冰晶也回旋着向中间靠拢。 幻术&bu11;冰龙召唤!可以说,这柄*级别的蟠龙缠金杖对于幻术师的增益是极其巨大的,原本召唤冰龙需要的施展时间极其漫长,很多第一次施展的幻术师甚至要花上一个小时才能勉强用幻术力量凝结冰晶完成法阵,随后还需要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召唤出冰霜巨龙 但是在拥有蟠龙缠金杖的九级幻术师手中,这一切甚至只需要区区一刻钟的时间,当冗长的咒语吟唱到中段时,在那个冰雪的漩涡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凝聚起来的冰块隐约堆砌出了龙的雏形。 迅地凝结成型的竟然是巨大的冰山,一声低啸传来。 那啸声如雷鸣!如风暴!如海啸! 喀嚓喀嚓 无数细微的裂缝在冰山上开始蔓延开来! 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的猛烈的撞击声!那犹如闷雷一般的撞击中,冰山里仿佛正有一个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了!! 来不及惊讶了,一声巨大的咆哮之中,冰山的表层轰然碎裂!随即一个额头带着怪角的硕大无比的脑袋,从冰山的破口里撞了出来! 那硕大的脑袋已经完全钻了出来,随后,是一条满身布满冰雪晶体一般鳞甲的硕大的东西! 看着拿足足有小山大小的东西,额头怪角,庞大的身躯,周身都是冰雪寒气笼罩,却不是面相凶恶的基洛鲁亚龙,而是真正的一条龙。 这就是幻术师的顶级召唤兽,冰龙啊。站在最后的一人赞叹道,她的声音十分的清脆,又仿佛是一个天真的孩子那般充满了好奇。 那金的术士走到冰龙面前伸出手中的蟠龙缠金杖在冰龙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那桀骜的龙族就低下了头颅,他侧过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殿下,请随我上来吧。 那名佩剑的骑手随即下马,看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虽然自己不是第一次坐冰龙了,但这个大脑壳好像还是对他没什么善意,扑哧扑哧地从鼻孔里喷出寒气,将地面都凝上了一层白霜,不得不让他打消了原本想踩着它的脸爬上冰龙的念头,转而从冰龙侧身的鳞片爬了上去。 另一名骑手十分熟练地踩在冰龙盘曲的中段,一步迈上一块鳞片,连走几步都十分平稳,仿佛是走在楼梯上一般,随后是翼朔雪,用手扶在冰龙的背上跳了上来。可是那走在最后的矮个子骑手却从马上下来后,十分好奇地走到了冰龙的鼻子面前,伸出一双细嫩的手在这个大脑壳上摸来摸去,那动作简直就像是小孩看到了一件新的玩具那样欣喜。 莉莉那佩着剑的人催促道:不要再对冰龙这样好奇了,今后会有机会的。等天亮,人多了就不好了。 哦。那个矮个子骑手顺服地回答,又摸了摸冰霜巨龙的鼻子,似乎在安抚这头幻术力量凝结的巨兽:对不起啊,我要在你的脸上踩一下,你不要生气啊 然而接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生了,冰霜巨龙竟然摇晃了一下脑袋,随后侧过头,将长长的脖子垂下来放在那人类的面前,任由她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包括冰霜巨龙的主人:幻术星团团长毅晖在内,都感到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确切地说,太神奇了,冰龙这种元素生物应该是没有思想的啊 来不及多想,毅晖飞身跃上冰龙的脊背,手中魔杖一指,冰龙抬起头,出一声低吼,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在地上扬起漫天的沙尘,飞上天去。 在这个一望无际平坦地平原之上,高处寒风呼啸, 天空中,没有了森林里茂密地树木阻挡,这些寒风可以毫无阻挡地一路席卷而过,其强度足以把一个像那个披着大麾的矮小同伴,这样地人刮到半空中去!好在冰龙的背够宽实,足足有一个房间般大小,这些人站上去,也不觉得狭窄拥挤。 而这一行人正是秘密出城的明枫,翼朔雪,以及两名九级幻术师毅晖和北宫幽,而另一个人正是明枫不久前册封的子爵:莉莉。 为了保持冰龙能够一直保持高前进,毅晖与北宫幽这两名高原顶尖的九级幻术师不惜消耗法力,轮流为冰龙支撑结界。一圈若隐若现的白光不时环绕在冰龙的周围,众人耳边那如同万马奔腾的风声才略微缓解了一些,但依然影响到冰龙上的人相互交流。 这里的风太可怕了,风地呼啸声音几乎震耳欲聋,仿佛猛兽在你耳边彻夜不听地咆哮. 饶是如此,翼朔雪还是走到了明枫身边,目光瞄向蜷缩在冰龙一角的莉莉,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带她来?通过对杀气的精准控制,声音传入了明枫的耳中,但在这凛冽的风中,其他人听到的永远是破碎的只言片语。 她自己要来的,朔雪,我来不及跟你商量。明枫低声回答道。 她要来,你就让她来吗?翼朔雪的语气带着几分苛责,倘若她是卫沃或者是其他诸侯的间谍怎么办?你才跟她认识多久,你就 明枫一时无言以对。 翼朔雪冷笑道:你该不会是真的被杨青枫说中,你看上她了,你真的是什么萝莉控吧。 明枫当然不会承认,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莉莉这个女孩子十分地特殊,与他之前遇到的女孩都不同,甚至说她撒起娇时,实在难以让他有拒绝她要求的想法 难道这就是萝莉这个职业的特殊技能?不会吧明枫有一种想抹汗的冲动。 但是明枫辩解道:她提出要为复**提供军费,你知道的,她就是那个花了两万六千金币买下子爵爵位和特许状的人。 那又如何?翼朔雪冷然道:我会盯好她的,如果我现她是间谍,或者在做对复**有害的事情,不要怪我事先不跟你说,一剑就斩了她。 明枫无奈地耸耸肩说:你如果想一剑砍了自己的储钱罐,就动手吧。 冰霜巨龙在结界的保护之下,保持着全前进,仅仅中午,就载着众人飞过了辽阔的中部平原,前方已经可以看见阻川要塞的城墙了。 明枫,为什么你不选择直接飞往索利斯,而是选择先到晨星城幻星双塔呢?翼朔雪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看着面前为了支撑防护结界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毅晖和北宫幽说:即便是九级的幻术师也需要休息,我决定不让他们陪我北上了转而带十名高阶幻术师,让这两个九级强者坐镇紫华城,威慑蒂沃特和基洛鲁这两个西门的恶邻居。明枫笑道。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远方已经可以看见幻星双塔的七彩结界。那种白天将日光分裂成七色光芒的结界,在明枫第一次看到时,感觉到是那么的强大而神奇,可是在裂戒术士安东尼面前,这恢宏的七彩结界,在他面前像一张华丽的油纸般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待到冰龙飞到离高塔不远的山前,一圈紫光仿佛凭空将幻星双塔罩住,北宫幽从容不迫地举起魔杖凭空画了一个符文,冰龙迎着紫色光罩径直冲去,如同穿过了一层幻影。 而北宫幽每到一个结界,就画出一个符文,连续七道结界竟然如同无物,冰龙畅通无阻地稳稳落在幻星双塔前的空地上。 明枫从冰龙的背上跳了下来,踩在坚硬的地砖之上,剑客用右手退下遮住脸的玄色风帽,露出一头银飘散风中,他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这两座高入青冥的巨塔,纯白的塔身,砖瓦上没有一丝的瑕疵,光从艺术的角度来说,这两座白塔掩映在山色中,它们所具有的美已经足以征服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了。 算上这次,明枫是第三次来幻星双塔了。第一次到来时,他怀着忐忑的心境,跟随着还是敌对阵营的北宫幽来到这里,却让一切柳暗花明,打开了复**无法突破的瓶颈,复**与三领主的势力对比生了巨大的变化;第二次,来到这里时,陈苍云在圣战城堡动叛乱,还是敌人的杨青枫领圣堂武士奇袭了阻川要塞,截断了自己与复**其他部分的联系,整个复**陷入在覆没的危机中,但又是在这里,一切生了转机,裂戒术士安东尼横空出现,以绝强的实力埋葬了一个编队的圣堂武士,复**转危为安;当他第三次来到这里,不免心中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些许感慨和好感。 这里是他的幸运之地啊,那么这一次,又会生什么呢? 第二百八十三节:幻术药剂师 毅晖和北宫幽随后也从冰龙的背上走了下来。毅晖走到明枫身边说道:与您同去的十名幻术师我们需要甄选和召集,事关重大,务必保证这些人的能力和实力。 明枫赞许地点头。 但是这需要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几个人陪您到晨星城里走走,虽然这里不及紫华三城,但是幻术道具的贩卖交易还是非常著名的毅晖此时极力想尽一些东道主的职责。 不必了,毅晖阁下。明枫打断道: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去看一看我的母亲他回过头来,几乎是半开玩笑地对身边的翼朔雪说道:怎么样,朔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我的母亲? 也不知明枫这句话是玩笑话,还是别有隐意,只知道翼朔雪的脸色一沉,大麾的风帽盖住了大半边的脸,却嘟哝道:去就去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大哥哥,我也去好吗?不消说,能这样称呼明枫的,也就只有莉莉子爵了,只见她也褪下了风衣,露出一头金色的,如波浪般的金,点缀在纯白无瑕的脸上,愈地可人。 呃明枫迟疑了一下。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莉莉撅起嘴说道:难道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万一我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万一她手一指旁边硕大的冰龙说:万一它要吃我怎么办? 明枫现在着实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了,而且把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小女孩子单独留在幻星双塔这个地方一整天,也太不像样了。好吧,好吧,莉莉,你也来吧明枫嘟哝了一声:但愿老妈做的馅饼还够分 好吧,殿下,一旦我召集好了幻术师就到您的母亲那找你。毅晖向明枫行了一个礼,转身就和北宫幽一起朝赤塔内走去。 明枫则到门口的那位看守双塔的老幻术师那里借了三匹马,那个老幻术师是明枫第二次来幻星双塔时为他引路的吗,白苍苍的老幻术师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英俊的银小伙,先是上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几乎是抱了上去,叽哩咕噜地用萨兰方言诉说着对于明枫殿下的想念而几乎听不懂萨兰方言的可怜剑客,只能下意识地点头,点头再点头,目光却一个劲地望向老幻术师牵来的三匹马,翼朔雪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明枫着急了,你个翼朔雪赶快去把那马牵来,然后我就好闪人了啊 仿佛是踏青一般,三人骑着马顺着盘山路走了下来。众所周知,幻术师一般都有召唤术,谁还愿意骑颠簸得厉害的马呢?所以这些幻术星团养着以备不时之需的马,养尊处优,一个个都起福来。 明枫的坐骑是一匹毛色纯白的马,加上微胖的身躯,缓慢的步伐,明枫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骑的,是当初从云澜城里花五个金币买来的白马小胖了。 明枫在前,翼朔雪和莉莉并排在后,莉莉竟然跟翼朔雪谈得也是十分投机,期间翼朔雪想趁机套出一些有关她身世的资料来,谁知这十五岁上下的女孩子竟然口风极严,一路上下来也只是问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比如说她的家族是中西部望族啊,比如说她家里有二百多个仆人啊,比如说她的珠宝店里有一颗价值两万金币的钻石可是最让翼朔雪哭笑不得的是,从山上一路聊到山下,直到三匹马来到了熙熙攘攘的晨星城市中心,马跑不动了,众人不得不下马牵着走时,翼朔雪甚至都没问出这个小萝莉究竟有多少钱的家底。 明枫走下马才开始感慨萨兰实在不愧是高原上幻术师云集的地方,整个晨星城中心,到处都是幻术道具的商店,贩卖药剂的商行,有着川流不息的幻术师来来往往,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两手空空地进去,满满地抱着药剂出来。 原本的幻术师并不会制作药剂,制药原本是另一个职业的专长:咒术师!正如雾云霜等人所说的,咒术虽然能害人,也能救人,咒术师也正是这样的存在,他们可以用月之治愈解除别人的苦痛,也能用精神鞭笞让对手生不如死,他们可以用安魂曲镇压亡灵,也可以用附魂术召唤出丧尸为他们作战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就这样极端地结合在咒术师这个职业上。直到暗黑术危机时,为了增加可以作战的兵员,雾术牙下令每一场战斗后,将所有的尸体保存下来,夜晚作战时变成丧尸和骷髅战士,甚至他还默许一些咒术师通过虐杀活人来抽取魂魄炼制一些禁忌药剂再加上高原联军的负面宣传,此时的咒术师已经成为了高原上最黑暗的化身,本身圣洁的一面也渐渐隐去,一些咒术师为了与暗黑术划清界限选择了投靠幻术工会,成为了幻术药剂师而幻术工会的总部就设立在晨星城,只是幻术工会一般是各个城市独立建设,总部只是提供人才支持,所以组织也比较松散,相较幻术星团所在地的赫赫威名,幻术工会总部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莉莉看到幻术药剂店铺时,几乎是拉着明枫的袖子跑进了这家药剂行里。翼朔雪也只能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这个小女孩在看到货架上那些瓶瓶罐罐里的液体和粉末时,心情竟然无比地激动,对着明枫如数家珍地解释道:大哥哥,你看,那个棕色的药剂是幻术恢复药剂,据说它的口感和咖啡差不多,橙色的药剂是幻术瞬回药剂,这可比前面那个贵一些,还有那个紫色的药剂,应该就是缓解异常状态的药剂吧 虽然幻术师的幻术力量主要是依靠冥想来恢复,但是带着一些幻术药剂,以备不时之需总是好的。 但是当明枫听到有可以缓解异常状态的药剂时,一念灵光陡然闪了过去,刚才你说这个可以缓解异常状态?还是解除异常状态? 呃缓解异常状态而已。莉莉如实地回答道:而且这种廉价的药剂,能缓解的状态也十分地有限了,只有迟缓,普通毒药,冻伤和灼烧。一般幻术师买这些都是为了治疗冻伤和灼烧的,因为冰火两系幻术是最基本的攻击方式,受伤后就会产生冻伤和灼烧。 那如果是最好的药剂呢?明枫不禁问道。 莉莉伸出手指着橱柜最上面的一瓶黑色药剂,那一只玻璃瓶被放在一个单独的隔间里,仿佛是一件非卖品,莉莉说:应该就是那个了,可以缓解包括石化,魔化在内的所有负面状态,甚至还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威压呢。是用十种奇缺的矿石,磨成粉末,再调配上三十五种植物的汁液配置的,现在很多都已经绝种了呢小萝莉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伸出一只右手指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药剂叫做古鲁穆萨,意思是圣洁者。 咦,用幻术药剂来抵御威压?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明枫暗叫一声,心里却已经笑开了,高阶对于低级的人本身就有一种威压,轻则封锁对手武器,重则直接击溃对手战斗意志,不战而胜,这是一种最直接的压制。原本明枫以为这种威压只存在于物理力量层面上的战士和剑客,谁知道幻术师中也存在威压,而且还有人研制出了这种幻术药剂如果高阶的对手现威压没有了效果,对方获得了与自己等同的作战权利,那该有多惊讶啊。 其实现在,整个高原上,能用威压封锁明枫的人,基本是不存在的。明枫自信,以他现在的实力,有龙息在手,纵使是剑神雾云霜和剑邪雾术牙都无法用杀气威压封锁他的武器,何况是北野剑派和龙庭游侠的人? 但是他在听到龙神巴菲尼索斯讲述的极壁原理之后,还是害怕会有突破极壁的强者出现。就算没有突破极壁的人类,天使和魔族,这种天生实力等同于突破极壁的种族,对于还没突破极壁的明枫本身就构成了一种层面性的威压,哪怕明枫的实力达到极壁顶端,对方只要是一个天使或者魔族,都有可能成功封锁他的武器,那岂不是太吃亏了 正说话间,原本在药剂店里忙碌不堪的伙计,一齐停下了手里的活,几乎是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十五岁的金小女孩。 包括店里来采购的幻术师们也是所有的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明枫身边那个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莉莉。 请问这位小姐您怎么会知道这瓶药剂的制作配方,还有它叫做古鲁穆萨?站在柜台里的一个白苍苍的老人吃力地问道。 翼朔雪也是皱起了剑眉,这个小女孩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所应该拥有的知识,也不像是一个寻常商人应该具有基本常识 莉莉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头,一手拽了拽身边明枫的衣袖,躲在明枫高大的身后,脸上堆出两片红云,怯生生地说:我,我也只是从书上看来的啦。 此言一出,所有的伙计都笑了起来,整个商铺里又恢复了喧嚣。确实,这样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传说中的药剂师呢? 第二百八十四节:古鲁穆萨药剂 就在这时,明枫突然说道:老板,我想买你橱窗里的那一瓶药水! 这一回轮到所有的伙计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明枫了。 那名白苍苍的老人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位先生,还有这位小姐,还请到内屋来吧,我们也好谈价格。 明枫点点头,跟着走进了内屋,翼朔雪和莉莉也跟着走了进去。 待到三人一走,伙计们立刻炸开了锅。 不会吧,竟然有神经病要买那种药剂 老板该不会真把镇店之宝卖给他们吧? 那玩意儿摆在那据说都快一百年了,就算有药效也早没了吧。 这东西恐怕连老板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就知道祖上传下来的名字叫古鲁穆萨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伙计说:这个小女娃居然知道 与此同时,走进内屋的明枫等人,现陈设和外面几乎一样,只是多了几张能够坐人的木椅和茶几,还有一张木板床,但是相较外面的大堂则狭窄了许多。 这里狭窄了点,还是先请坐吧。老人和气地说道。 明枫和翼朔雪分别坐在椅子上,莉莉则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木板床上,老人自己也在木椅上坐了下来。 我很惊讶,小姐,您竟一眼就认出了它是古鲁穆萨。老人几乎是在用请教的口吻问道,您是怎么做到的呢? 莉莉笑盈盈地回答:先生,我看到那种药剂是不透明的,即便是黑色药剂也必然会透出光来,可是那瓶药剂却没有丝毫的光反射出来,仿佛里面就是一片混沌,阳光投上去也没有影子,这些是最主要的。随后,我又闻到它周围的空气中散出一种淡淡的,类似于栀子花的香气,显然因为年代久了而散失了一些,根据年代来推算,我大概就知道,是一种古老的药剂了她停顿了一下说:古鲁穆萨里面掺杂了银月石的粉末,所以才会没有光线折射出来,而里面最主要的溶剂是栢枳花的汁液,会散出栀子花的香气,这两种东西单纯地放在一起,不会产生任何的效果,所以我排除了新药剂的可能,而年代又如此久远的药剂,就只有书上记载的古鲁穆萨了。莉莉不失时机,调皮地笑了一下问道:大叔,您说,我猜的对吗? 刚才的一番分析,老人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太精辟了,这哪里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分明是一个浸淫幻术药剂数十年的人才能达到的水准啊。 对,对,一点都没有错。老人赞叹道:不瞒您说,这瓶药剂还是我的曾祖父配置出来的,并引以为一生的骄傲,被放置在店里,虽然留下了制作的方式,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再做出来了,我的父亲也许知道还多一些,到了我们,就只知道,这瓶药剂叫做古鲁穆萨他一脸愁容地说:很多的植物都已经找不到了,恐怕这也是高原上最后一瓶古鲁穆萨了。他抬起头对着莉莉叹息说:您是唯一一个认出它真面目的人,其他人,甚至是店里的伙计,都把这瓶药剂当成一个笑话,认为是我们在故弄玄虚。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既然您的朋友想买,我就把这瓶古鲁穆萨送给您吧。 此话一出,连明枫都不禁动容,如果在市面上,一瓶能够解除威压状态的神奇药剂,莫说幻术师,就是战士和剑客也会趋之若鹜,甚至可能会为此大打出手这个老板竟然就送给了自己。 看到明枫等人没有说话,老人转过头对着门外喊道:伙计,去把橱窗上的古鲁穆萨药剂拿过来。不多时,那只漆黑的玻璃瓶已经放在了老人的面前。 莉莉笑了一下,回答道:谢谢你大叔,虽然我知道开幻术药剂店的您肯定不会缺钱,但这是我的心意,还请您收下吧。说着就从贴身的口袋里夹出了一枚蓝色的钻石,轻轻托在手心,递了过去。 水蓝钻!翼朔雪心中暗暗惊叹一声,虽然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大小,但是这产自暮云天阙外深海钻石的价值绝对是堪比连城璧的,甚至是过犹不及。这个女孩子出手真是大方。 请您一定不要推辞莉莉几乎是掰开老人长满老茧的手,将那枚水蓝钻塞进他的手里,自己则接过那瓶漆黑的瓶子,转手送到明枫的手上。 明枫端详着手中的古鲁穆萨药剂,只有一只小果酱罐子大小,却是密封的玻璃容器,里面盛着黑色的液体。 后来的则是,老人将这三人送到了门口,另外拿了一堆各式各样的药剂装在口袋里送给了莉莉当作赠品。 这一众人人再往前走,只见这市中心的商铺招牌也十分有意思,如果是幻术药剂店铺,招牌上刻上一只玻璃瓶,如果这家卖的是幻术书籍,那么招牌上就是一本书,如果是卖魔杖的,那照片自然就是一根魔杖了 在其他地方不太容易看到的幻术师,(例如明枫从小长大的云澜城,都没有幻术工会,看到一位幻术师甚至能被居民当作奇遇谈上一周)如今却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这条街上,而且大多数都是六级苍月幻术师级别的术士,他们像寻常人一样在大街上肩碰着肩拥挤着,在商铺里讨价还价。 当走到大街的末尾,明枫一回过头,不禁感慨,萨兰真的是幻术师王国啊,尊重幻术师的传统在这里得到了彻底的贯彻,所有的平民都以成为一名幻术师为荣,所有的幻术师又都以成为幻术星团的一员为荣,层层向上在百年间形成了全民尊崇幻术的民风。 看一看,瞧一瞧哦。一个声音吆喝着:用火系幻术加持的法袍啊,保暖防寒啊 明枫等人循声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坐在商铺前,摊着十几件所谓的火系幻术加持的法袍,不时地引着其他幻术师围观。 明枫竟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将马的缰绳交给身边的翼朔雪,俯下身正要用手摸法袍的面料,却冷不防那山羊胡子一掌将他的手打开了。我只是想看一下是什么面料而已 被你一摸我还怎么卖给别人啊?山羊胡子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 明枫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人,终于问道:多少钱一件? 那山羊胡子盯着明枫的佩剑看了好久,皱起眉说道:你好像不是幻术师吧,要法袍做什么啊? 我只问你多少钱?我做什么用跟你可没有关系。明枫冷冷地回答。 山羊胡子一咬嘴唇说道:好,三十个金币,我就卖给你一件 明枫身后的翼朔雪已经怒了,一件上好的蚕丝法袍不过才是二十个金币吗,这些平淡无奇的法袍竟然要价三十金币,这不是摆明了敲诈吗? 谁知道明枫伸手放进剑装的衣袋里,顺手摸出三十个金币扔了过去。给我拿一件。 那山羊胡子也不啰嗦,拾起金币,挨个摸出放大镜自习看完后,用一只精巧的绒线口袋将这件法袍折叠好,装了起来递给明枫。 明枫拿起那只袋子,也不多说什么,跨上马离开了。 翼朔雪策马跟上问道:明枫,那个家伙分明是个骗子,这么一件普通的法袍怎么可能值三十金币? 明枫用右手缠住缰绳,左手托起法袍,慢慢地摩擦着说道:朔雪,这是我买给母亲的礼物,她的腰椎一直不好,受不得寒风,如果有这件加持了火系幻术的法袍御寒,应该要好许多。突然,明枫邪笑了起来:还有啊,朔雪,你想过没有? 嗯? 既然火系幻术可以加持在法袍上,能不能加持在铠甲上呢?明枫分析道:如果我们的士兵在北方作战,那最大的敌人可能不是卫沃军,而是寒冷的天气,除了他们本地的人,我们的士兵肯定无法忍受。只要对方坚壁清野,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要退兵了,可如果我们的士兵有了这些保暖的铠甲呢? 翼朔雪的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和你不早说这般的遗憾。 不要紧,我记住了他的山羊胡子,也记住了他的店铺在街上的倒数第三家。明枫平静地说道:如果我们需要正式兵对卫沃作战,我还会再来找他的。 明枫和翼朔雪就这样彼此聊着军事话题,莉莉也不时地来插上几句话,三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旷野里的那一间青石别墅了。 整间别墅都是用青石砖砌成的,显得高贵典雅,外围是木质篱笆,内圈布置了许多花花草草。明枫顺势滚鞍下马,对着身后的翼朔雪和莉莉介绍道:这里就是我母亲住的地方了,简陋了些,请大家见谅吧。 就在这里,门里传来了明枫生母塞纳,那充满中部口音的腔调, 理查德,你这淘气的家伙,我好像感觉你回来了。 第二百八十五节:娘,你认错人了 看一看,瞧一瞧哦。一个声音吆喝着:用火系幻术加持的法袍啊,保暖防寒啊 明枫等人循声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坐在商铺前,摊着十几件所谓的火系幻术加持的法袍,不时地引着其他幻术师围观。 明枫竟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将马的缰绳交给身边的翼朔雪,俯下身正要用手摸法袍的面料,却冷不防那山羊胡子一掌将他的手打开了。我只是想看一下是什么面料而已 被你一摸我还怎么卖给别人啊?山羊胡子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 明枫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人,终于问道:多少钱一件? 那山羊胡子盯着明枫的佩剑看了好久,皱起眉说道:你好像不是幻术师吧,要法袍做什么啊? 我只问你多少钱?我做什么用跟你可没有关系。明枫冷冷地回答。 山羊胡子一咬嘴唇说道:好,三十个金币,我就卖给你一件 明枫身后的翼朔雪已经怒了,一件上好的蚕丝法袍不过才是二十个金币吗,这些平淡无奇的法袍竟然要价三十金币,这不是摆明了敲诈吗? 谁知道明枫伸手放进剑装的衣袋里,顺手摸出三十个金币扔了过去。给我拿一件。 那山羊胡子也不啰嗦,拾起金币,挨个摸出放大镜自习看完后,用一只精巧的绒线口袋将这件法袍折叠好,装了起来递给明枫。 明枫拿起那只袋子,也不多说什么,跨上马离开了。 翼朔雪策马跟上问道:明枫,那个家伙分明是个骗子,这么一件普通的法袍怎么可能值三十金币? 明枫用右手缠住缰绳,左手托起法袍,慢慢地摩擦着说道:朔雪,这是我买给母亲的礼物,她的腰椎一直不好,受不得寒风,如果有这件加持了火系幻术的法袍御寒,应该要好许多。突然,明枫邪笑了起来:还有啊,朔雪,你想过没有? 嗯? 既然火系幻术可以加持在法袍上,能不能加持在铠甲上呢?明枫分析道:如果我们的士兵在北方作战,那最大的敌人可能不是卫沃军,而是寒冷的天气,除了他们本地的人,我们的士兵肯定无法忍受。只要对方坚壁清野,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要退兵了,可如果我们的士兵有了这些保暖的铠甲呢? 翼朔雪的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和你不早说这般的遗憾。 不要紧,我记住了他的山羊胡子,也记住了他的店铺在街上的倒数第三家。明枫平静地说道:如果我们需要正式兵对卫沃作战,我还会再来找他的。 明枫和翼朔雪就这样彼此聊着军事话题,莉莉也不时地来插上几句话,三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旷野里的那一间青石别墅了。 整间别墅都是用青石砖砌成的,显得高贵典雅,外围是木质篱笆,内圈布置了许多花花草草。明枫顺势滚鞍下马,对着身后的翼朔雪和莉莉介绍道:这里就是我母亲住的地方了,简陋了些,请大家见谅吧。 就在这里,门里传来了明枫生母塞纳,那充满中部口音的腔调, 理查德,你这淘气的家伙,我好像感觉你回来了。 门外的明枫顿时一凛然,几乎是半跪了下来回答道:是的,母亲,我回来了。 身边的翼朔雪和莉莉同时被明枫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这个拥有殿下之尊的复**统帅何时跪过?但此时他分明跪下了,迟疑片刻,两人一齐跪下。 当门缓缓打开时,原本翼朔雪认为开门的会是一个仪容不凡,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的贵妇人,毕竟她是明枫殿下的生母,但是失望却毫不掩饰地出现在她的脸上,开门的是一名裹着围裙的金妇女,差不多四十岁上下,腰身像水桶一般,四肢粗大,脸上有一些雀斑,看上去和普通的劳动妇女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原本翼朔雪还期望这只是一个别墅里被使唤的仆人,但是明枫很快就让她失望了。他走上前,亲吻着那个妇女的右手,随后向前一抱,原本用来握住龙息剑的手此时紧紧地箍住了面前的女子,翼朔雪甚至看到他的眼眶中有晶莹的液体涌了出来。母亲我回来了! 好了好了,理查德。塞纳嘟哝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她缓缓地推开面前的儿子,让了出来,将众人引进了客厅里。 翼朔雪走进客厅,抬起头现这是一栋两层的小别墅,外面看是青砖砌成,其实内部的墙壁都是刷上了油漆,主要还是淡淡的青色,让整个室内产生了一种恬淡和谐的基调,再加上墙边种植的一些花草树木,甚至让翼朔雪产生了自己进了一栋植物房子的错觉。 母亲,您这是这一次的陈设也与明枫上次来时大有不同,显然他也感觉十分地奇怪。 塞纳叹了口气说道:自从你那次来了又走之后,几个月后你都没回来过,毅晖来得也少了,虽然给我每个月的生活必需品之外又多给了每月一百金币的例钱,后来据说他们拿这笔钱又入了什么的股,每个月都有例银进账,没有事情做就多种植了一些花花草草。 明枫由衷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停地打仗而不来看您。 理查德,可怜的孩子。塞纳伸出右手举了起来,虎摸着明枫明枫的脑勺,这样的动作原本十分古怪,但此时却是舐犊情深的最好体现方式了。娘也知道,你的国家十分忙,到处都有做不完的事,但娘只要几个月能看到你一次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是,是母亲。 面对这对母子的真情流露,无论是翼朔雪还是莉莉都舍不得打断。 可就是在这时,塞纳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一直都被无视的翼朔雪和莉莉身上。但见自己带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一身白色戎装,腰佩长剑,眉目清秀,但是出于她女性敏锐的直觉,她感觉到,这仿佛是一个女子;而另一个人,则让塞纳眼前一亮,哥特式的黑色长裙,金色的波浪卷,碧蓝如湖水的眼眸,更让整张面庞添色,几分灵动跃然脸上,这是年纪还小,就如同含苞待放的雏菊一般,自有一番韵味。 这时,塞纳最先联想到的,竟然是一个人若絮公主。看这女孩子也颇有几分世家风范,装着也是华丽中不显俗气,塞纳想起上次见面时,还跟自己的理查德半开玩笑地说要他把若絮公主带上门给自己看看,想不到这小子竟这么听话 于是,明枫家族史上最大的一桩乌龙产生了,以至于后世以讹传讹说,塞纳王太后曾经属意明枫娶蒙塔利斯,只是明枫执意不从,甚至还惹怒了王太后 只见塞纳径直走到明枫身后,几乎是看也不看翼朔雪一眼,径直拉起了后面莉莉的手:您这样尊贵的人,怎么可以在后面站着呢,快进来坐吧。随后几乎是拽着莉莉的手,将她扔到了明枫旁边的沙上。 面对满脸疑惑不解的莉莉和明枫,塞纳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又仔细看了一看,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果然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果然够配我的儿子 莉莉还是一脸困惑不解的模样,但是明枫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方天哪,老娘,你这乌龙摆得也太大了吧。虽然若絮跟莉莉年龄相差了将近三岁,但是从来没看过若絮的塞纳,似乎是似乎是把莉莉当成若絮了啊! 这,这,这开什么玩笑啊。 而塞纳见若絮似乎不为所动,又还有后着。她示意明枫和若絮继续在沙上坐着,自己则径直小跑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不一会拿出了一只装饰精美的盒子出来,放到两人面前。 娘这又是什么?明枫现在是真的想喊娘了,老娘啊,你这个乌龙要摆到什么时候啊她不是若絮啊,她是莉莉 塞纳笑着在两人面前打开了锦盒,只见里面躺着两副纯银手镯,塞纳笑道:这算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吧。就在明枫目瞪口呆之际,莉莉已经飞拿回了手镯,套进了自己的手腕上,仍旧在脸上挂出那种人畜无害的表情。 哎,我这个孩子也不会照顾自己,你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她才行啊。塞纳见若絮收下了手镯,干脆有些暧昧地说道:以后我不在他身边,可就由你管着他了。 这一席话,让旁边的翼朔雪妒火中烧,这是怎么回事?明枫家的人是那上了那个小萝莉不是?才见面几分钟啊,不由分说就让人家坐下来,送上手镯,就差托付明枫的终生了。 第二百八十六节:我很费解 母亲没必要这样吧她明枫此时心乱如麻,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理查德,我知道你们可能有时候会斗斗嘴,闹闹别扭,但日子还是要过的嘛塞纳的眼中满是笑意,你们还真的蛮有意思的。 娘,不是这样的明枫急于争辩,却无异于越抹越黑。 怎么不是的?全高原的人都知道了,难道你还想瞒着老娘我不成?塞纳瞠目假怒道。 啊全高原都知道了这才几天啊,全高原都知道我堂堂的复**统帅明枫成了什么萝莉控,偶滴个神啊,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也怪自己当初心慈手软,畏畏尾,没有一纸文书把这些与会的商人,多嘴的贵族杀个一干二净, 不,不会吧。明枫结结巴巴地说道。 怎么不会?这该问你啊,而不是问偶啊塞纳浓重的中部口音有趣极了,理查德,你这小鬼在索利斯做了些什么事,敢做还不敢承认吗? 明枫这时才松了一口气,他就是觉得奇怪啊,为什么母亲这种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都能这样火地知道自己在绿华城的所作所为,此时明枫敲定了母亲是把莉莉当成了若絮,这才如释重负。 再看莉莉时,也不知道小女孩是童心未泯还是好奇心乍起,撅着嘴唇用略带三分嗔怨的眼神望着旁边的明枫,那神态简直就像是在塞纳的耳边娇嗔道:妈,他就是欺负我你要为我作主啊。 塞纳笑得很得意,眼角的皱纹甚至蜷缩成了一个漩涡,尽数皱了起来,而明枫呢,则黑线爬满了额角,这个半大小鬼也是这么夸张。 就在两人,看起来郎情妾意,卿卿我我,而塞纳这个母亲则乐见其成,不断撩火时,一声冷哼将三人中间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 不消说,这一声冷哼自然是一直被晾在旁边的翼朔雪了。 咦,这个人是谁啊,理查德?塞纳之前也没有见过翼朔雪,哪里会认识这位名满高原的复**第一智将?下面的一句话,险些让翼朔雪当场吐血。 这个人是你们带来的扈从?塞纳看了又看最终说道:是不是太柔弱了一点? 明枫的眼神一个劲地看翼朔雪,告诉她,冷静冷静,她老人家是我母亲好歹给点面子吧。若不是这样,翼朔雪肯定要暴走了。 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刚才塞纳误认莉莉当作若絮,当着自己的面不停地给明枫和若絮添柴加火,把自己冷冷地晾在一边也就算了,后面再来一次,把自己当做是明枫和若絮的扈从,那就让她再也难以忍受了。 母亲,她不是扈从明枫弱弱地说。 什么!塞纳毕竟是在小城镇里长大的,看到那些贵族老爷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原本以为自己的儿子起于贫寒,这种事情是决计不会生的,谁知明枫成为一方诸侯之后,第一件事竟然就是 你怎么能这样塞纳怒目,指着明枫身边的若絮说:你对得起她吗? 明枫知道,自己这位母亲又理解错了。打出一个不恰当的比方,明枫感觉自己是一只猫在和一头牛费力地交流着,老妈,她不是扈从,是翼朔雪明枫不得已指着翼朔雪说道。复**军师翼朔雪! 塞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堆起笑说道:呵呵,我说呢,好俊俏的女孩子。 明枫顿时又觉得头大了,朔雪是是男的啊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翼朔雪的表情倒是相当地平静,眼神也如同古井无波,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样看来,想要跟母亲慢慢解释坐在身边的人是莉莉而不是若絮,再要慢慢解释翼朔雪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恐怕等到塞纳一拍大腿说,哦,我终于明白了的时候,至少也已经是明天的这个时候了。 于是明枫不失时机地转换话题道:母亲,我给您带来一件礼物说着就从手提袋里取出那件加持了火系幻术的幻术袍,在面前抖了开来,对塞纳说道:母亲,您身体一直不太好,受不得风寒,这件袍子上加持了火系幻术,可以帮您御寒。 塞纳对于这件袍子的兴趣还是很浓厚的,接了过来后,笑了一下,露出一颗陶瓷假牙,问道:理查德,这件袍子一定很贵吧。 还好啦您喜欢就好。明枫腼腆地笑了一下,他要是告诉塞纳,这件袍子三十个金币,没准塞纳就会把袍子倒扔回给可怜的明枫,然后对着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什么富贵忘本啊,什么生活奢侈啊,如此种种。 塞纳这时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做惊讶状说道:哎呀,瞧我的记性,烤出来准备做下午茶的馅饼还在炉子上呢。立刻从沙上站了起来,小跑着上楼,钻进了厨房里。 片刻之后,她托着一只盘子缓步走下楼来,里面盛着的是一块烤得金黄的馅饼,却不同于普通的馅饼,只是在在肉馅中加入盐和姜末,至多配上香油和胡椒粉,再打入一个鸡蛋,就完事了,而是飘出一股牛奶的香味、 点缀着一些时令的蔬菜,香肠腊肉切成很薄的片撒在饼上,而不是将馅包在面内,最上面一层甚至还铺着一层浓浓的番茄酱,配着烤的金黄的馅饼,十分诱人。 连一向不屑的翼朔雪,眼神都不知不觉被这道美食吸引了。 塞纳将盘子推到明枫和莉莉面前,笑着说道:理查德,上次你来的时候太突然了,馅饼都凉透了,所以吃起来味道肯定没以前好。这段时间我又改进了一些,火候把握得也好了,你们快尝尝吧。说着就招呼翼朔雪也一起坐下来吃一些馅饼。以前理查德的父亲也爱吃这个塞纳随口说道,却现明枫的眼神一变,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打住。 明枫和莉莉也不顾什么贵族的礼节了,当然了,前者是出身草根的王族,后者是刚刚被草根王族封的贵族,都是水货当然也没什么礼节,伸出手抓起一块分割好的馅饼,蘸着酱汁放入口中。 明枫毕竟在塞纳身边长大,这样的馅饼也是经常吃到,放进嘴中,除了一点怀念的感觉之外,并没有感到太惊讶,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母亲的手艺更好了。 呀莉莉才尝了一口,就叫了出来。 塞纳还当自己烤的馅饼,不合这位尊贵公主的胃口,自己的厨艺跟那些宫廷里的大厨毕竟还有很大差距。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后悔了,在她看来,对面坐的很有可能是自己将来的儿媳妇,万一以后被她嘲笑自己的厨艺,可如何是好? 谁知,莉莉的脸上流露出陶醉的表情,竟然又咬了一口馅饼,抬起头来赞叹道:啊,伯母,这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馅饼了! 翼朔雪见状,也上前拿起了一块馅饼,很快,她也由衷地赞叹道,这的的确确是最好的馅饼了! 喜欢就多吃点,多吃点。塞纳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手艺能够得到面前这位公主殿下的喜爱,顿时喜形于色。 房间里的气氛也因为这一盘馅饼的到来,而显得融洽了许多。 可就在这时,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明枫的眉头一皱。只见外面一名身穿灰色幻术长裙的法师骑着马来到了屋檐之下。从衣着上看,他应该只是一个灰术士,在幻术师极多的萨兰只能算是中下级的阶层。 那个术士熟练地下马,来到门前敲了一下,明枫站起身为他开了门。 术士优雅地将帽子放在胸前,对着明枫行礼道:明枫殿下,毅晖阁下请您和您的同伴前往幻星双塔,人已经找齐了。 美好的时光,短暂到让人心疼。刚才那份馅饼送上来,明枫才感觉到家庭里片刻的温馨,这一骑信使却又恰恰赶到,强迫自己不得不离开家,再次远行。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命运之神,他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总爱捉弄那些在他手下能够覆雨翻云的人。 当顺着渐渐偏西的太阳,三人骑着马往幻星双塔的方向前进时,莉莉总是有意无意地向明枫靠拢着,戴在右手上的银手镯在阳光下闪闪光。 莉莉明枫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把那个银手镯退下来还给我吧。 凭什么呀,凭什么呀莉莉努起嘴,半嗔道:这是伯母送给我的,好不好?大哥哥,你有什么资格拿回去啊 可是,这是送给若絮的啊。明枫抓抓头说道。 谁说的啊莉莉含笑说:伯母有说吗?还是说上面刻着若絮姐姐的名字? 呃明枫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古灵精怪的莉莉陡然学着塞纳的语调,瓮声瓮气说道:我这个孩子也不会照顾自己,你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她才行啊。她说完,用力抽了一下马鞭,那匹马过了明枫,迎着偏西的太阳跑去。 第二百八十七节:幻术师秘闻 落日之中,这一行三人又回到了幻星双塔之下,只是这次与刚才不同,在赤塔前的平台上,站着十名或老或少的幻术师。 虽然他们的相貌和年龄都有差异,但是每一个人的幻术袍上都绘着一轮旭日,只是有的是以冷色系为主色调,有的是暖色系,正是八级封天术士的专属法袍。同样的,他们的右肩上都有一串用金色丝线绣成的双星,代表了这些幻术师们的双重身份,既是幻术工会的八级幻术师,又是幻术星团的成员,前者是荣耀,后者是使命和责任。 只是幻术星团在对外作战时,一般都是黑袍或者白袍,右肩绣上金线双星,作为统一的着装,并不需要穿代表等级的法袍,只是这一次是要随明枫同去索利斯,要展示复**幻术师的实力,也就是萨兰的实力,毅晖这才让他们穿上各自的幻术师长袍。 十名八级术士,放在外面,好好利用的话已经是一支可以对抗一万以内训练有素士兵的阵容了,想必也是萨兰幻术星团的骨干力量了。 毅晖领着明枫走到十名术士面前,挨个介绍道:殿下,这一位是尼赛尔法师,他最擅长的是火系幻术,所以他的法袍是暖色调的。 那中年的黑幻术师向着明枫右手按肩,行了一个幻术师礼。 这一位是罗兰法师,他擅长冰系幻术,所以他的封天幻术袍是冷色调。那名青年幻术师同样一手按肩,对着明枫行礼。 阿道夫长老毅晖走到第三个幻术师面前,语气也不觉恭敬了许多。毕竟面前是一位白苍苍的老幻术师,至少也有六十多岁了。所以他被成为长老,明枫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殿下,阿道夫长老是修炼冰系召唤术的,他的专属召唤兽是绝地冰魔。毅晖介绍时,阿道夫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另一位阿道夫长老,是他的哥哥,修炼的是火系召唤术,能够召唤炎魔,只是在天空要塞时,殉国了。毅晖低声说道。 阿道夫阁下,向您和您的哥哥致敬!明枫闻言,低下头默哀道。 一行人介绍下来,炎系幻术师六名,冰系四名,其中炎系幻术师只有两个召唤师,冰系倒是也有两个召唤师。 明枫现,凡是召唤师,都是一些年老的术士,青年的一般都是专修攻击型幻术的幻术师。 北宫幽留守幻星双塔,毅晖则送明枫等人前往索利斯后再返回。 冰龙再次腾空而起,这次,有十位八级幻术师的幻术力量支撑结界,毅晖的压力也小了许多,甚至有时间跟明枫坐在冰龙的背上聊天。 明枫私下询问了一下毅晖,刚才自己困惑的问题,才知道,原本六级以后的幻术师都是初级攻击幻术和召唤术均衡展的,但是七级之后,因为个人的能力有限,再想要双向展就显得十分困难了,这就是幻术师的瓶颈,必须在此决定是专修攻击幻术还是召唤术,但是达到九级之后,又能够抽出精力再回来研究召唤术或者攻击幻术,八级幻术师只能单修也就成为一个幻术师行内的不成文规定。 相比修炼召唤术,需要拥有一头魔兽才晋升八级这样的苛刻条件,只要能够施展出禁咒就能进阶八级幻术师的幻术攻击系要容易许多。 毅晖此时有些骄傲地补充道:在幻术工会里通过慢慢研究,达到八级幻术师,那就是真的大幻术师了。实在是相当不容易,因为那些资深的幻术师往往敝帚自珍,研究出来的也多是一些前人的成果。毅晖有些轻蔑地笑道:我们幻术星团当然不可能从那些花白胡子的老头中选取成员,我们可养不起这些大佬,所以我们是从六级幻术师中择优选取,这些人都是悟性好,幻术力量强的人。只要他们的幻术力量达到七级,我们就让他们去幻术双塔里的图书馆翻阅七级的幻术资料,上面是一些幻术的咒语,自然他们就能够轻松地通过七级的考验,但欠缺的是,这些人只能选择攻击型幻术路线,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修炼召唤术,除了一些天才 明枫讪笑了一下,都说毅晖为人低调,还不是自吹自擂了,他年纪比那些八级幻术师还小,都已经九级了,显然他是在说自己是天才了。 毅晖似乎没察觉到明枫笑中的歧义,继续说道:我们幻术星团需要的是战场上能当作武器的幻术师,而不是那些躲在塔楼里研究幻术的老古董这些人只要我们给他们咒语,很快就可以转换为强大的战斗力不瞒殿下您说,这其实也是幻术星团所谓全员都是七级以上幻术师的秘密所在。 明枫暗暗点头,毅晖所想的,跟自己几乎一样,幻术星团需要的是能够上战场的战斗幻术师,而不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搞研究的供奉幻术师。 而这些修炼召唤术的幻术师,一般都是幻术星团里的老前辈了,很多都是和爷爷一个时期的人物。他们那个时期的幻术星团是黄金时代,因为幻术星团还没有名满高原,所以没有人投机取巧,每一个成员都只是凭借着一种对幻术的渴望而不断地学习,不断地变强少年团长看向那四个佝偻的身影,仿佛是在仰望幻术星团的丰碑。在几十年中,这一批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有的隐居,有的殉国,他们就是硕果仅存的大师了。 冰龙在云雾中掠过山川和大地,因为有结界的保护,不必担心高处的风压,冰霜巨龙一直保持高前进着,箭一般将周围的云朵从中间向两边分开,下方的景物如飞一般向后掠去。 就在明枫和毅晖说话的功夫,冰霜巨龙已经穿过了阻川要塞,进入了中部平原,此时那一轮红日也终于支持不住,开始向山后落下。 红色的夕阳,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撒在毅晖金的阳光,和明枫银上的阳光,此时却散出几乎一样的颜色。翼朔雪不禁感到好奇,这两个并排坐着的少年,在夕阳之下,看上去竟然如此地相似。 明枫翼朔雪站起身,走到明枫和毅晖面前,坐了下来,说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就在翼朔雪说话的时候,毅晖已经站了起来,伸出手,对着手持法杖主持结界的罗兰法师说道:罗兰法师,您休息一下,我来支持结界。 罗兰点点头,伸出左手,用幻术袍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将法杖递给了毅晖,自己向另一边走去,在几位其他的幻术师身边坐了下来,盘腿闭目开始冥想。 当毅晖接过法杖时,身躯竟然一震,周围的那些强风太可怕了,那些锐利的风刃,无数地风刃,每时每刻都在以密集如潮水一般的势态冲击着结界!无数地风刃切割在结界上,风声呼啸交割之中,出了刺耳地尖锐地声音. 手里的法杖近乎是恐怖地度在汲取毅晖的幻术力量! 与之前毅晖和北宫幽轮流支撑结界不同,他会不自觉地根据自己结界的承受能力调整冰龙的度,使得自己又能支持得住,又能保持住一个高度,可是现在冰霜巨龙听从毅晖意念的指挥将度挥到了最大,可就苦了罗兰了。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样一来,等于也是将高空中风的强度增强了无数倍,也难怪罗兰这样的八级幻术师坚持不了一个小时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一开始,并不了解罗兰实力的毅晖还当他这个八级幻术师不过是脓包,直到他自己接过法杖,心中反而觉得挺对不起罗兰的。 但是身为九级天灵幻术师,与八级封天幻术师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没有像罗兰那样盲目地注入幻术力量,而是仔细地判断地周围地可怕狂风地攻击,甚至敏锐地在看似密集如潮水的一**袭来地风刃之中找到了一些空隙.然后捕捉到了这些节奏.娴熟地操控了注入幻术力量的节奏,最大限度地节省了自己有限的力量. 此时明枫的目光已经从毅晖的身上收了回来,对着翼朔雪问道:朔雪,说吧,有什么问题? 这次去索利斯,你有没有想过这几个问题?翼朔雪双腿盘起,在明枫旁边坐定,看着他说道: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这次去是代表复**去呢,还是代表自己个人的身份去? 我想以我个人的身份去。明枫略微思考后分析道:因为这还不至于把我们和卫沃这个大国的关系弄得太僵,如果我是代表复**前往索利斯,那么就等于是向卫沃正式宣战,倘若他们见诸侯逐渐增兵,攻打索利斯已经变成了鸡肋,甚至是无利可图时,最直接的选择就会变成攻打落日要塞,侵占复**根据地,夺下圣战城堡的战略意义可不比索利斯裂冰关小。他停顿了一下说:但如果我是一个人去,那就不同了,全高原都知道我与若絮公主他看了看身边的翼朔雪,欲言又止,最后说道:知道我们有交情,我去帮她,也是自然的。卫沃还不敢因为这个就对我们正式宣战吧。 翼朔雪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回答得不错。她猛然问道:这是巴菲尼索斯告诉你的吧。 第二百八十八节:苍月旧事 啥?明枫哂笑道:你说那条四脚蛇?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暮云天阙我们跟羽无情打过之后,它就再没说过话,刚才英明神武的决定可全都是我自己的念头。 明枫笑道:说吧,第二个问题又是什么呢? 第二个问题就是,如果卫沃愿意罢兵,你怎么办?翼朔雪接着问道:你会要求卫沃割地赔偿吗?还是说,你会保留驻兵在索利斯? 明枫摇摇头说:我都不会去做的。 那正是问题的所在。翼朔雪分析道:你没有办法给你的战士们一个为之奋战的理由,之前你是为了打倒欺压百姓的领主和他们手下的贵族,所以青年才踊跃参军,所以人民才愿意沿路欢迎义军。可是她的话锋一转:你的士兵知道为你而战就是为了自己而战,他们身后就是自己家乡的土地,所以我们才能屡屡以弱胜强。但倘若士兵们感觉这只是一场明枫你个人原因而打的仗,而且对于复**和自己的家园没有任何眼前可见的好处,士兵们是不会愿意上战场的。 明枫身躯顿时一震。 你能打败卫沃,但绝对只是惨胜。翼朔雪的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与卫沃的一战,也许更像是你的个人主义在作祟,在打一场争霸战争,甚至是一场侵略战争。谁能预想,以后的历史会给你怎么样的一笔呢? 明枫突然暴躁了起来,伸出手拍了一下冰霜巨龙的背,说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只知道,我带着我的人出来了,我要去索利斯,下面的,我统统都不必再管了,我宁愿把这些都抛在脑后,因为明枫停顿了一下说:我这种人不会在乎后世对我看法,无论是剑魔,还是暴君,亦或是以后还有别的什么头衔,我都不会在乎。因为,我是明枫! 翼朔雪从明枫的眼神中,终于看到一个上位者应该有的情愫,那是一种属于枭雄的桀骜。 一开始在云澜城外,朔雪遇到他,帮他筹划建立复**时,朔雪觉得他是一个对前途有些胆怯,又有些憧憬的半大少年,虽然已经荣膺高原第一剑客,却像是一个在黑夜中走夜路的人,不敢回头看来路,生怕惊起了心中已经平复的恐惧。 后来,他接受了萨兰领主的归附,又夺下了天空要塞,复**逐渐壮大,明枫给翼朔雪的感觉,他有了一定领导者的威仪,却还没有身为上位者的觉悟,依旧像从前那样一个人跑出去喝酒,凡事更喜欢用个体的剑,而不是集团的势力来解决问题,可以说沾染了很多的剑客习气。 宝剑锋从磨砺出,人亦是如此。明枫在此后的绿华城鏖战中消解了霜炎极壁,能够正常使用炎神诀,与之同时,身为龙息剑客的骄傲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在龙魂巴菲尼索斯的调教下,又经过了几次政治上的明争暗斗,他的心智也逐渐成熟,终于出现了这种属于枭雄的桀骜了。 翼朔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明枫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什么了。自己盘腿坐好,开始闭目养神。 翼朔雪看了看这个银的少年,容貌上似乎与当初自己遇到他时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多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那是属于男人的勋章,可是她低声说道:明枫,你变了,真的变了。 一宿无话,只是那些幻术师们轮流起来,接过法杖支撑着幻术结界,冰霜巨龙依旧不知疲倦地在天空中穿云飞行。 当旭日在空中升起时,明枫缓缓地睁开双眼,显然,在冰龙背上休息的感觉并不好,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却看见旁边的翼朔雪还在闭目养神,鼻息十分地平稳。 透过结界,依旧有一些微风吹了进来,拂乱了她的头。 翼朔雪的睫毛很长,再加上肤色***,那天又是一身中性的白衣打扮,也难怪母亲会把她当成女孩子了。但是让明枫感到有些费解的是,无论天气多么的炎热,翼朔雪都会穿高领的衣服,以前是冬天倒还好一些,可现在中部平原已经逐渐入夏转秋了。 在夏天之后,翼朔雪哪怕汗流浃背,靠近脖子的两只纽扣永远是扣着的,明枫曾经几次想替她解开来但都被婉言谢绝了。 当明枫抱着好奇的心态看向翼朔雪那纤长而雪白的脖颈时,看到的依旧是搭得严严实实的两只扣子,心中不觉一阵沮丧。 陆陆续续地,幻术师也从冥想中苏醒过来。莉莉也已经睡醒了,她整个晚上像一只小猫蜷缩在冰龙的背上,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让人哭笑不得。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罗兰法师面前,请他为自己弄了一大块冰,然后又请一位火系幻术师化开了冰块中间的部分,竟然做成了一个小的水槽,洗漱之后,还不忘记对着光洁的冰面,好好地梳洗打扮了一番。 好在莉莉不仅容貌可人,年纪又小,还是团队里唯一的女孩子,众多幻术师也愿意照顾她,权当做是一个小妹妹看待。 明枫这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活动着盘着一晚而略微僵直的腿部肌肉,走到主持结界的尼赛尔法师面前,问道:尼赛尔阁下,请问我们准备在哪里休息? 尼赛尔分心道:殿下,根据毅晖大人的指示,我们准备在苍月城降落,进城采办一些淡水和干粮,然后中途就不再停留了。 明枫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对苍月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默念了好几遍。苍月城,苍月城那是自己与还是灰术士的若絮相遇分别的地方啊,还有自己那个风碎大哥,也是在那里相识的,当然,还有劫走若絮的雾术牙倘若若絮不是索利斯公主,倘若雾术牙没有在那个刮着恶风的夜晚找上门来明枫的人生轨迹又当如何呢?他是不是会带着若絮回云澜城,自己继承云澜城剑客行会的衣钵,若絮则加入幻术工会,凭借这两人的薪金过着稍微富足的日子,而他则会将七级疾风剑客的勋章吊挂在墙上,权当做对过往勇气和追求的纪念,一如自己的剑术导师一般,那个满脸有着可怖伤痕的老人。 可就在苍月城一切都改变了,他北上,遇到了剑神雾云霜,遇到了惊骸剑客祗影,遇到了却剑门紫泽,遇到了安都拉天夕,冥殇君影让成为了高原第一剑客,将龙息重现的消息传遍了高原;想要归隐,却遭遇三领主的截杀,霜炎极壁后一度成为废人,但是又遇到了翼朔雪,遇到了海风,建立复**如今甚至连恢复雅比斯王国都已指日可待。 这些是以前那个云澜城的明枫,做都不敢做,甚至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凭借着自己的手,一件一件地实现着。 苍月城,这个地方,我一定要好好地再去看看啊。 尼赛尔见明枫的眼神停在毅晖的身上很久,不禁说了一句话,打断了明枫的思绪:殿下,毅晖大人昨天晚上一个人支撑了两个时辰的结界,我们都只能支撑一个时辰左右,他实在累了,所以刚换上我就坐下冥想了,您如果有什么事,还是等他醒过来吧。 明枫默默点头,又回到了翼朔雪身边,盘腿坐了下去。 翼朔雪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坐下的明枫问道:明枫,你做什么去了? 我去问了一下我们的行程。明枫说道:今天我们会在苍月城停留一会,以后直到索利斯都不会再着陆了。 半个时辰之后,苍月城外的草地上,冰霜巨龙缓缓地落了下来,虽然毅晖已经着力控制了下落的力度,依旧扬起了一人高的尘埃,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冰霜巨龙身边的寒气冻成了冰渣。以冰霜巨龙为中心,半径五米的野草也尽数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毅晖对身边的幻术师说:大家一起进城显得太显眼了,去三个人进城采购食物和淡水,其他人就在冰龙上休息吧。 明枫走上前对毅晖说:不必了,我也想去苍月城转转,不妨就我去采购吧。 一个童声混了进来说:大哥哥,我也去不用说,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莉莉了。 明枫,我也陪你去吧。翼朔雪也站起身,淡淡地说: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明枫有种想笑的冲动,这里是复**的地界,还属于相对中心的地带,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分明是翼朔雪不信任莉莉这个小妮子才是 其实明枫只是想去看看自己和若絮喝过咖啡的酒馆,看看苍月城剑客行会,看看自己和风碎一起住过的月海居,看看他用三十个银币租下的闹鬼别墅,如果可能的话,还想去看看若絮曾经工作的幻术工会可是现在的计划,完全乱掉了。 拒绝莉莉还好,如果拒绝翼朔雪那就不好开口了。 好吧,好吧。明枫有些无奈地说:你们跟我一起来吧。 第二百八十九节:像紫泽的人 在苍月城进城的道路上,莉莉依旧是蹦蹦跳跳地跟在明枫身后,随后是面容冷峻的翼朔雪。 与明枫上次来苍月城,满大街都是低阶剑客和幻术师,找一个房间要跑十几条街那么夸张的情景不同,现在的苍月城只是显出一副中等城市特有的繁华。毕竟这里是西部荒原,中部平原通往北边的通路之一,另一条则是要穿过臭名昭著的苍狼城,那个号称罪恶之城的地方。 无奈明枫的一头银实在太明显了,这次进城,他又不得不用一条白色的头巾将银包住扎了起来,莉莉甚至还恶作剧一般地把明枫的头巾在脑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这样的打扮在莉莉身旁,反倒是一个保镖了。 苍月城作为在绿华城之后归顺的城市,并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人民的生活也没有生太大的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他们不再是索风的子民了,而是雅比斯的子民。 走在当初自己进城的石子路上,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两边的酒馆和商铺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只是人却变了,身边的人也变了。 他不再是一文不名的五级金徽剑客,而他的身边也不再是那个灰色长,夹着两只卡,牵着微胖白马的少女了。 当时在苍月城里,决计不会有人想到,他们接待的会是一个未来的复**统帅和一个北国的尊贵公主。直到后来,明枫在复**名满中部平原,那名手握龙息的少年用剑和火洗刷了自己家族的耻辱后,苍月城里的人们才陆陆续续地回想起,当初那个在剑客考试里用冒牌龙息的少年,被作为笑谈整整流传了一个月的少年,好像是银白色的头不,的确是银白色的长。 我们不会群殴了当今雅比斯复**的明枫殿下吧 这样的回想和猜测,不仅是对明枫殿下的不敬,更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你们这些苍月城的刁民竟然敢聚众殴打明枫殿下?你们有几个脑袋? 所以这样的话题在短短的三天之后,立刻被封杀了。 我们不会真的群殴了当今雅比斯复**的明枫殿下吧? 哈哈,鲁伯斯,今天天气真不错,哈哈 明枫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在一间酒馆的门前停了下来,从外面来看,那并不是高档的酒馆,有些黄的招牌,两块门板上坑坑洼洼,经风吹过时,会生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里面飘出来的是廉价香草的气味混杂着麦酒的酵味。 就在这时,一只柔滑的手慢慢地抓住了明枫的右手,明枫一个恍惚中回头,简直以为自己身后站的就是若絮了,但当他定睛看时,才现是一身紫色蓬松长裙的莉莉,右手有些顽皮地拉了明枫的袖子一下,笑着问道:大哥哥,你看什么呢?那间酒馆很特别吗? 是啊,确实很特别。明枫的声音,缥缈如风,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听道:因为这里埋藏了我的回忆。 也许是明枫的这句话引起了莉莉的兴趣,小萝莉几乎是拉着明枫走进了那间酒馆。 当无所事事的酒馆老板看到门口来了两名英俊的佩剑男子和一位面貌可人的贵族小姐,刹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那个少女却拉着其中一个扎着白头巾的剑客,朝着他走来。 的确,莉莉的外表和气质,即便是那些根正苗红,有着百年家族历史的贵族少女也是不如的。 小,小姐,请问我能帮您什么吗?老板一时没分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莉莉拉了拉明枫的袖子问道:大哥哥,你肯定来过这里吧,有些什么好吃的呢? 明枫被莉莉这样一打岔,哪里还记得苍月城有什么美食,几乎是下意识地说:老板,咖啡有吗?还有麦酒 那三人坐下来喝了一些咖啡和老板新烤制的面包之后,翼朔雪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中午了,翼朔雪旁敲侧击地建议明枫先把干粮买好。 谁知道明枫倒图这便宜,直接让老板把仓库里的面包和肉干取出来卖给他,还捎带了十来瓶不错的好酒。等到付账时才嘻嘻哈哈地走到翼朔雪旁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低声问:喂,带钱了没? 翼朔雪狠狠白了他一眼,顺手就去摸自己的钱袋,原本想拿出一个金币,摸了半天却现里面的十来个钱币竟然都是银币和铜币 就在这时,一个白嫩的小手伸进翼朔雪的钱袋里,慢慢地放下了一枚金币。翼朔雪低头时,正看见旁边莉莉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虽然她心里对这个身份神秘的小萝莉没什么好感,但这次还是让翼朔雪心里对她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就在众人要离开酒馆时,一个黑的男子陡然从门里进来。他一身黑的长扎成马尾束在脑后,明枫清楚地看见他的右手握着一柄黝黑的三尺长剑,灰色的布袍正是标准的剑客装束。 那黑剑客看了老板一眼,冷冷地说:来一份牛肉,干切的,不要牛排,一壶麦酒。我还要赶路。 那声音传入明枫的耳中,总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再加上对方又是一个剑客,心下好奇,竟然鬼使神差地向那个剑客望去。 明枫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向后栽倒下去,幸亏被翼朔雪在旁边扶住。明枫没有握剑的左手下意识地捂在自己的额头上。不可能,不可能 翼朔雪见明枫的脸色煞白,不禁对不远处的黑剑客产生了一些敌意,放在明枫背后的右手,长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已经出鞘三分。怎么回事,这个人 走我们走明枫的左手依旧捂在额头上,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那间酒馆。 酒馆里的那名黑剑客冷哼了一声,似乎对明枫的行为有些不屑。只听见他对着酒馆老板说:再为我准备一些干粮,我也要赶很长时间的路。钱不会少了你的。 明枫,生什么事了?三人走了两百多步远,拐过了一条街后,翼朔雪终于难以压抑自己的好奇心:你怎么了? 明枫的背依靠着一堵墙,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神中仿佛是有什么坚冰,嘴上更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到底怎么了?那个剑客有什么异样吗?翼朔雪追问道。 明枫无奈地摇摇头。 翼朔雪多半猜到明枫自己有难言的苦衷,遂不再追问,对着身边的莉莉说:事情也办完了,我们一起出城吧。毅晖还等着我们呢。 就在明枫看到那个黑剑客的瞬间,一个名字几乎是从他的口中险些蹦了出来,硬是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紫泽!那个灰袍黑的剑客,容貌竟然和在索利斯死去的紫泽一模一样!不,不仅是容貌,连那握剑的手势,甚至是说话的语调都别无二致若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明枫简直就以为是紫泽显灵了。 只是翼朔雪并没有见过紫泽,莉莉更没有见过,所以他们才会对明枫突然面色煞白感到费解。过了好久,明枫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了过来,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确实太多了,倘若不是这样又能怎么解释呢? 再说了,若是紫泽没有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苍月城,他不是应该呆在索利斯保护天夕吗?如果紫泽没有死,那为什么照面时,他没有认出明枫呢? 当他们再到苍月城外,没有人再提起那件事,只是明枫的眼神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黛色哀伤。 冰龙再次腾跃起死,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银白色的身躯却如同划过天际的闪电一掠而过,直投北方。 在冰龙上,明枫解开身后的背包,将面包和肉干挨个分给幻术师们。虽然幻术师的能力很强,但他们毕竟也是人,也得吃东西。 如果有人这时,看到这些八级幻术师的吃相,那么高阶幻术师那种在飘然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就彻底毁灭了。因为自从那一天,毅晖紧急召集他们前来后,差不多整整一天,没有喝水,没有进食,还要轮流起来支撑幻术结界,幻术力量的消耗能够用睡眠和冥想来弥补,但是身体的需求却没有办法用冥想来弥补。 一向温和尔雅的罗兰法师竟然因为进食过快,险些被肉干噎到喉咙,其他人的吃相就更不必说了。只有阿道夫这些老幻术师们,才在进食前做一个简短的祈祷,然后才慢慢地用枯瘦的手夹起面包放入嘴中,冷冷地看着面前那些年轻幻术师的闹剧。 毅晖走到明枫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殿下,我看您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在苍月城里,出了什么令您不愉快的事情? 没有,确实没有。明枫辩解道,他转移话题道:毅晖,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达索利斯皇城? 差不多还有两天。毅晖说道:大家都很辛苦,我尝试了,如果再提的话,结界就没有办法维持了。 明枫点点头,安慰毅晖道:很不错了,快马要跑七天,你们只用了三天,已经相当不错了。 第二百九十节:兴亡更替 高耸在城墙之上,几杆旗帜稀稀落落地斜在外面,那些旗帜有些皱,而且旧,甚至还有掉色的倾向,使得旗帜上的那只扶着盾牌的黄金狮子也仿佛病怏怏的。 不错,这正是索风的最后一座城市:紫华城。数十里的城郭上,只稀疏地插着不到一百面旗帜,仿佛是连守军也知道,现在的黄金狮子旗,和当初那个在中部平原叱咤风云的势力一样,已经是流于形式了。 与城下,连营十里,密密麻麻围的如铁桶一般的营盘相比,这紫华城的阵势显得太小气了。远远地传来复**战士操练时的口号声,从绿华城和禄华城来的军用物资十分有效率地分配到了战士们的手中,无论是手中崭新的合钢剑,还是身上的铠甲,亦或是脚上的皮靴,都散出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与紫华城的暮气沉沉形成着鲜明的对比。 这些军队很多都是收编的索风军,此时复**已经渐渐步入了正轨,自然不能再让复**的士兵穿戴着索风军的装束冲锋陷阵了。虽然复**现在不仅有索风的士兵,还有萨兰的士兵和明枫当初从圣战城堡带出来的老兵,以及后来散编的一些新兵,但索风作为中部平原最强大的势力,军备也最为先进,其他地区的军队配置也多是向他看齐,所以大同小异。 由于归顺的索风军已经占了差不多三成,如果要全面改成新的军服十分不方便,根据卡米拉上将的提议,只是在索风军制式铠甲上进行了些许的修改,又在左肩雕刻上枫叶的花纹。 根据曾经在索风身居上将职位的卡米拉阐述,索风军服以黑色为主色调偏向肃穆庄严,左侧有金色条纹,用来悬挂勋章,普通的士兵没有领章,将军的领章是狮纹,象征力量,肩章通常是两柄长剑中间是一面三角盾牌,将军的军装一般是风衣,制作会精细许多,在军装的下摆绣着山岚,因为当初索风领主迪拜伦治军整饬,山岚象征军威不同如山。 据说这件军服的制作是十名中部平原最优秀的裁缝,被征召来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设计出来的。 而雅比斯的复**军服的设计则显得有些草率而近乎胡闹了。当卡米拉将想要改换军服的计划告诉明枫之后,他竟然爽快地同意了,并且愿意亲自设计复**的军服。 仅仅一个晚上,明枫就画出了复**军服的草样,这样的度和效率不禁让卡米拉咋舌。 复**军服以红色为主色调,但那却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火焰一般的颜色,仿佛是从烈火中熔炼出来的一般,又仿佛是象征着杀伐的血红色一般。普通士兵为窄领长袖衫,军官为高领风衣,领章为龙纹,肩章则是十字火枫,而明枫似乎就是要有意跟索风的制式军装叫板一样,下摆用黑色的丝线绣着的是逆向的火焰。 当卡米拉询问这些火焰的含义时,明枫含笑着略带讽刺地说道:侵略如火啊,我可不想自己的队伍像山一样死气沉沉的。 就这样,在明枫殿下的大力支持下,第二军团(即围困紫华城的军团)的复**战士最先换上了新的制式军装和铠甲。于是紫华城下,到处是红浪翻滚,仿佛是接向天边的火焰,几乎与火枫十字旗争辉。 看着城下的复**营地,城楼上的老将出一声凝重的叹息。 索风的最后一名将军:雷诺,此时正站在城楼上,三个月的紫华城围困战,虽然后面的两个月在复**的帮助下并不艰苦,甚至很多军官还养胖了可是他却仿佛衰老了十年,原本乌黑的双鬓已经斑白。原本那个在战场上手持霸天巨剑,力破千军的猛将,此时用巨剑支撑着身体,站在城楼上,用矛盾的目光看着城下的敌军。 他不得不承认,新生的复**所拥有的朝气和活力是索风军队所没有的,那些复**的战士们愿意骄傲地告诉别人,自己是雅比斯复**的一员。因为他们能够转述的传奇实在太多了,他们的统帅是高原第一剑客,雾云霜的弟子剑魔明枫;他们有算无遗策的智将翼朔雪;有能够只身平叛,浑身是胆的名将海风;他们有强大的幻术星团和能够五百对一万的火枫之辉骑士团,他们击败过的王牌军队也很多,神雷之裂军团,星云骑士团,基洛鲁圣堂武士,还有雷诺手下的紫华城近卫军团 兴亡更替,这四个字此时正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雷诺的脑海中。这样一个有活力的新势力,取代原本暮气沉沉的索风政权,难道不是物竞天择,新陈代谢的循环吗? 虽然这个势力依然有着旧王国雅比斯的姓氏,但与以往充斥了陈旧腐朽世家气息的割据旧政权截然不同,新政权地是一个拥有着青春朝气、如旭日东升地铁血军事集团。 四十年前,新月政变虽然掐断了雅比斯旧王国的国运,但却滋生了三个各自独立,互不相属的集团势力,在明枫尚未崭露头角前,三个势力就没有消停过,给中部平原不断地带来战乱,这不是历史的进步,而是退步。而复**的崛起,统一中部平原,难道是历史的潮流吗? 后来的事实也正是如此,每一名还乡的复**战士,哪怕是最普通的士兵都会告诉自己的子孙,当初自己曾经在火枫十字旗下奋战过,将之视为骄傲的回忆。 将军一名紫华城近卫军的士官走到城楼上向着雷诺行了一个军礼汇报道:这周的粮食,敌军又送来了,而且还多送了一些咖啡豆。 说这句话的时候,雷诺身边的几名士官都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敌军给我们送粮食来了,还顺带送了一些咖啡豆 不要再收他们的东西了雷诺的手撑在霸天巨剑上,叹息道。退回去,都退回去 那个士官面露难色道:可是将军,勤务已经按照惯例把粮食分成了两份,一份给军队,一份给平民,已经在放了 哎。雷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荒唐啊,真是荒唐。被围困的一方每周居然从围城一方得到给养,甚至还有肉类和蔬菜,还有咖啡豆这样的奢侈品这样好吃好喝地养着对方,当真是奇怪。可是他知道,军心已经溃散了,外面的敌军对一城百姓这么好,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还愿意跟他们搏命?不然雷诺也不会主动提出收编这样的计划了。 还有就是敌军有一封捎给您的信。士官拿出信递给了雷诺。 给我的?雷诺隐约感觉到了,也许是自己跟复**谈判的事情有结果了,便接了过来,拆开信封,抖了抖信纸,定睛看了看信纸上的字迹。 将军,上面说了些什么?旁边的士官询问道。 雷诺瞪了他一眼,那人自知多嘴,立刻垂下头,双手立正站在旁边。 我去回信。雷诺将信封收进铠甲的夹缝里,朝城楼里走去。 将军,咖啡豆我们为您留下了一些跟在他后面的士官说道。 不用了,你留着喝吧。雷诺心不在焉地回答。 待到身边的人都走开了,雷诺从又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对着窗外的天空,长叹一声,又坐了下来,开始写回信。 当出城的车队带来雷诺将军的这一封亲笔回信时,复**的军师将军杨青枫笑得很坏。虽然明枫要求复**将领要以身作则,统一换上新的军装,但是杨青枫作为第二军团的大佬,根本就不愿意贯彻执行这个指令,依旧是一身纯白的长袍,纶巾束跟从前别无二致,既然杨青枫都不穿了,风碎就更有不穿制式军服的理由了。 虽然复**将领的军服还是十分漂亮的,但是相比绸缎的华服,还是逊色好多。 此时坐在杨青枫身边的风碎,面色却没有他这么好看了,他斜眼看着旁边的杨青枫说:青枫,明枫不是说过,不允许你再给城里送粮食吗?你怎么又 嘿嘿。杨青枫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折了起来,放进长袍宽大的袖子里,笑了几声说道:少主,相信我,这绝对是最后一次给城里送粮食了,再说我拿下了紫华城,明枫也不会追究这些的。 他在风碎费解的眼神中,收起了那种像捡了宝贝一般的表情。正色道:少主,我还要去做一些明天的准备,失陪了。那个家伙可也不是好打的 雷诺看到的信上,杨青枫糊弄他说明枫殿下已经到了紫华城营地,要与雷诺面谈紫华城近卫军团的改编计划,此时机密,还请您亲自前来军营一趟 雷诺当然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复**营地有些危险,但是这件事如果托其他人去,他又实在不放心。如果自己能够说服明枫,保留下索风领主的爵位,并且借兵平叛,也算是克尽了臣子最后的职责吧。 他又哪里知道,杨青枫早就准备了陷阱等他往里跳呢。 第二百九十一节:昆仑道法 清晨的曙光,穿过密密麻麻的火枫旗帜投射在大地上。带着露水的草地上,能听见的只有皮靴踩在草上,出整齐的沙沙声,那些是值勤的卫兵。 同样的紫华城里也是一片宁静,就像复**不担心城内的部队会突围一样,紫华城的军队也同样不担心外面的复**会突然袭击。甚至还有过这样的事情生在子夜的时候,寒风刺骨,两边巡逻的队伍竟然同时停了下来,各自升起了一团火,边喝酒驱寒,一边隔着城墙聊天解乏。 由于两边的士兵都是中部平原的居民,甚至会现聊到最后,彼此是远方亲戚,这样的事情生。虽然事后那群士兵被象征性地关了禁闭,但是以前那种可以用通敌罪论处,直接斩的罪名现在却只要关关禁闭就能了事,可见复**对这一现象并不反感,甚至一些中层军官还接到命令,要求他们鼓励手下的士兵在晚上的时候搞出些花样,多跟城里的守军套近乎,甚至可以拨给专门的经费。 一束绳索从紫华城楼上放了下去,一个背着重剑的人影顺着吊索轻巧地落了下去,如同一只敏捷的猿猴,落在地上甚至没有出什么声响,显然落地的力道拿捏的也十分巧妙。 昏暗的日光下,隐约可以看见那是一个孔武的战士,身后背着一柄用皮革包裹的巨剑,身穿皮革轻甲,脸上用一块步包住,只露出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稳步走向复**的营地。 什么人?值勤的士兵厉声问道。 斯累洛则格撒卦。那人沉声回答。这是杨青枫在信中告诉雷诺的接头暗号,不仅拗口而且古怪至极,但是雷诺为了保证对方能够听到,依旧字正腔圆地对着卫兵重复道。可惜雾气实在太大,待到声音传过去时,对面卫兵竟一齐大笑起来。 是雷诺这个傻瓜哈哈。卫兵分明地听到了这句话,雷诺很费解,对方为什么要把这个口令重复一遍,又为什么要笑,而且笑得那么夸张。 好吧,好吧,请进,明枫殿下正在等您。卫兵按照杨青枫布置的台词回答。 复**士兵立刻收起了武器,立正站好,在晨雾中迎接雷诺的到来。但是雷诺将军看这些卫兵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总让他感觉到有几十根银针扎在他的背上。 一名相貌清秀的士兵自动出列,向着雷诺行礼后温和地说道;雷诺将军,请跟我来。雷诺瞟了那个年轻的士兵一眼,总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隔着雾气根本难以分辨,便只好跟着一起走进了营地。 也许是复**还没有出早操,整个营地里寂静得连鸟叫都听不到,到处都弥散着白茫茫的雾气。 战士的直觉让他对周围的一切有着十分不好的预感,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身后的霸天巨剑的剑柄,沉声道:请问还有多久? 只见那个士兵回头说道:没有多远了,也就一百年的路程吧。 什么!雷诺右手猛地一拉巨剑,扯断了系着的绳子,霸天巨剑出嗡地一声低啸,正架在那个青年士兵的脖子上。少跟我玩花样 谁知那个士兵嘴角抽*动了一下,一团白气从身上冒了出来。卡拉一声,沉重的铠甲闷响了一声砸落在地上,铛,锐器碰撞的声音却是那件铁头盔摔在铠甲上出的。在雷诺面前的这个青年卫兵,竟然就在一团如雾的白气中凭空消失了。 就在雷诺举剑茫然四顾时,越来越浓的大雾中传来一个清越的男音。雷诺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哈哈哈 这哪里像是什么客套话,分明就是嘲讽的口吻。 雷诺的右手慢慢抓紧霸天巨剑,眼神警觉地问道:阁下是谁? 雅比斯复**,军师将军杨青枫!那声音未落,雷诺竟已听声辨位,一道红色的弧形斗气飞爆去。只见一袭白衣从大雾中凌空飞起,正是在那一道斗气所打的方向。 雷诺心中暗暗得意,装神弄鬼,被他的这一圈赤色斗气近距离伤到,会产生爆破效果,够他呛的。他的身体已折成了弓形,就打算看准杨青枫落下的地点,生擒住他。 可就在此时,一件令雷诺毛骨悚然的事情生了。 想不到阁下竟然有偷袭这般恶劣的癖好。杨青枫的声音嘲弄着,却是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传来。只见那一袭白袍未落,已经又化成一团白气,环绕在天空中,如龙一般盘旋着,杨青枫的声音却依旧笑谑道。 有胆量的下来应战,装神弄鬼难道是你复**的待客之道?雷诺怒骂一声,一圈红色斗气将他周身护住,因为就在他说话时,空中的云雾又生了变化,当空从一团云雾分化为四道白练向着四周飞落下,在落地的瞬间又分化为了人形。 只见东边那人白衣纶巾,手持一把纸扇,长袖飘飘仿佛遗世独立;西边那人也是白衣纶巾,却手握碧绿长剑,剑的式样却与高原上的式样颇为不同,剑泛青光,剑柄圆且短,剑身长,还没有血槽,十分古怪;南边那人亦是白衣如雪,右手中却托着一面杏黄小旗,这以旗为武器,饶是雷诺身经百战,依旧感觉费解;最后那北边一人,与其他三人装束一样,右手之中升起一枚紫色小球,泛出微光缓缓而动。 这四人服饰容貌完全一样,只是仿佛冰霜罩面,没有丝毫的表情。 不要用障眼法这样卑鄙的幻术!雷诺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吼道:小小幻术,不过是雕虫小技。一个人能化为云雾,既而分身为四,不是幻术却又是什么?只是可惜了雷诺身在高原,哪里能领会到人界修真法门的奥妙。 杨青枫在圣堂武士一战中,被裂戒术士安东尼逼得元婴遁走,一身修为几乎散尽。三个多月来一直在努力恢复,翼朔雪也知道杨青枫需要补充真元,甚至还搜集来一些古籍上记载的药材交给杨青枫炼制丹药给他进补,虽然无法回到全盛时期的实力,但也终于渡过了最脆弱的时期,恢复到了原本三分之二的实力。 杨青枫此时不过是巧用一气化三清法门将元神一分为四,又运用四件法宝中各自的一丝神识弄出来的分身,这分身高原上的剑客们运用高产生的分身有着截然不同的性质。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视觉暂留产生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分身。 只见四个白衣人都缄默不语,只是冷冷看着面前的雷诺。 在这种压迫性的气氛里,雷诺已经难以压抑自己的怒火,这站在四个方位的白衣人似乎根本就不想与他作战,而只是意在困住他,而在一名高阶战士看来,被敌人困住,玩弄于股掌之间是极大的屈辱。只是杨青枫之前那一招分身使得神乎其神,让雷诺感觉对方的攻击方式十分诡异,也不敢冒进。 但雷诺毕竟不是四肢达头脑简单的武夫,整个事件,显然都是杨青枫安排的,他谎称明枫要约见雷诺,将他引到军营,再用古怪的幻术困住他,显然是想拖延时间做些什么 他要将自己调开紫华城,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接下来的推测,让雷诺的脊背感到一阵阴寒。此时紫华城里已经斗志全无,军心溃散,难道他是为了调我离开紫华城,然后趁机夺城吗? 想到这里,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赶快回到紫华城,而当务之急就是将面前拦路的这个军师将军杨青枫放倒。 管你是人是鬼,在我霸天巨剑之下过几招吧!雷诺心一横,散出来的斗气颜色也随之一变,变成了赤红颜色,一声高亢的战吼从他的口中出,仿佛是一圈有形有质气浪以他为中心向着方圆数里覆压而去。若不是杨青枫事先用仙术将这里划为结界,恐怕这一声战吼就能传出百里不止。 谁道那四人岿然不动,东侧那人蓦地展开折扇,日出云海图跃然而出,顿时化为一面墙壁大小,那闪烁着万丈银毫的折扇就这般悬浮在半空中,那白衣人十指收回紧扣,各指关节以下部分包于手掌之内,左手在前,显然又是一个更加古怪的印法。 伴随着力量的注入,折扇旋转地越来越快。银芒也越来越刺眼向着雷诺投射过去。 西侧的人跨前一步,右手顺势朝前一挥,碧绿长剑一分为三,出嗖嗖的怪响,直刺雷诺后心。 南侧那人右手执旗,顿时一片黄光将雷诺周围五米尽数罩住,显然那是一个以防守为主的人。、 而北侧之人,手握紫色光珠,顿时黑云蔽天,数十个光球出现在那人的周围,那狂暴的火元素在天空怒吼着竟然被那人引下,目标直指中心的雷诺。 四个杨青枫的分身,各有所长,将这名高阶战士死死困住。 第二百九十三节:王国万岁 雷诺用力咬牙,粗壮的手臂之上,青筋一根根爆出,在杏黄旗的压制下依旧挥动霸天巨剑迎着日出云海图的银芒一剑斩去。那剑被赤色斗气灌满,殷红地几乎要滴下血来。 雷诺手中的霸天巨剑如击水一般狠狠拍在银芒之上,随着咔咔的轻响,顿时细碎的光芒如珍珠一般散落在地上,雷诺趁机吸了一口气,蓦然转身,手中巨剑侧削过去,正迎上三道碧绿剑影。 谁知这一剑削去,竟然斩空了,向下的劈砍力量再加上霸天巨剑近乎可怕的自重一瞬间就让雷诺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轰地一声,地面上裂开了一道数尺宽的整齐裂痕,但霸天巨剑也深陷在地上。背后一阵疾风袭来,竟然是那三柄长剑三化为一,隔着数百步远,竟然被那白衣人用双手自如地操纵着绕过了霸天巨剑从后方袭来。 雷诺心中惊骇不已,明枫是高原第一剑客,也就是巅峰实力的剑客,也不过仅仅是隔着十数米用杀气控制长剑,而且动作相对都比较简单,例如收剑回手中,哪有这般隔着数百步,还能运转自如,仿佛是用手握住一般灵活的,那杀气的强度还得了吗? 当时是,雷诺被这诡异长剑缠住脱身不得,背后日出云海图又攒射出银色光箭,天空中黑云已越来越低,随着那第四人手中紫色小球的旋转,云层中已经雷声轰隆,显然雷击也已经蓄势待。 雷诺心中一急,不曾提防左手出现一个破绽,那长剑嗖地一声扎进了雷诺的左肩,只是这杨青枫手中的长剑也不是凡品,雷诺不禁生生吃痛了一下,右手就要去抓那刺在左肩上的碧绿长剑,谁知道右手竟仿佛被一股大力猛地弹开,扎在左肩上的长剑出一声低啸穿肩而过。 雷诺咬牙支撑住身体,右手擎住霸天巨剑,左脚先前迈步,身体却霍然向后一百八十度回转,巨剑狠狠拍在了碧绿长剑上,那白袍人噗地一声就喷出口鲜血在地上,显然这长剑与那白袍人有着血肉上的联系,这才激起了反噬。 高阶战士的斗气完全用斗心催,此时雷诺肩上吃痛,怒气上来,斗心反而更加顽强,铮,霸天巨剑刺在地上,雷诺的右手捏住被剑刺穿的肩胛骨,一团红色斗气将整个肩膀包裹住,那可怕的伤口周围迅地长出肉,芽,显然是用斗气催愈了。 就在雷诺将右手的放下之后,一声高亢龙啸响起,龙影逆天而起,盘绕在雷诺的周围,竟然将另外三处的攻击死死压住。 杨青枫的声音不禁赞道:将军的这一套龙影剑十分了得,可是斗气消耗如此巨大,您又不能击败我,会坚持到几时呢? 雷诺冷哼一声,无边龙影罩住自身。 雷诺在杏黄旗的干扰下力抗三人,风采竟是一时无二.乒乒乓乓声音清越而来. 雷诺急于要脱身赶回紫华城,心中焦急,浑身斗气竟燃烧起来,赤色斗气也愈耀眼.斗气灌注之下,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地面上,顿时周围两米的地面一齐粉碎,一道裂开的深痕迎着日出云海图而来.两相碰撞之中,竟然出金铁交鸣的声音,日出云海图的光芒为之一暗,继而烟尘嚣天而起夹杂着碎石朝白衣人打去. 正是高阶战士技能:裂石穿云! 只见这一招威势未散,雷诺猛地转身,右手紧握剑柄,左手亦握了上去,随着一声暴吼奋力劈下,霸天巨剑出一声龙啸,龙影铺天盖地,目标正是翠绿剑影.那原本青葱的剑光骤然黯淡. 那使杏黄旗的白衣人急忙甩动旗帜,两团黄光分化成两卷旗影将另外两人分别护住.只见两人被逼得各退一步,虽然分身之上只有一些神识,但吃了这样的亏,也是怒从胆边生,双手再次结印,自身元气不断涌入法器之中,碧绿剑和日出云海图光芒再起,甚至远先前. 谁知道雷诺见攻击得手,顿时勇气倍增,一身赤色斗气燃烧得愈耀眼.面对杀气腾腾的两件法宝,仰天长啸,那缠住他的杏黄运气骤然从中间一分为二,显然这个减的效果已经在斗气之下被破解了。 雷诺完好的右手倒拖巨剑,朝那用杏黄旗的白袍人冲去,剑刃拖在地上出刺耳的噪音,同时无视地面的坚硬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那白袍人见雷诺连杏黄旗的禁制都能破除,心下自知不敌,飞向后掠去。 雷诺见对方后退,心中豪气大振,又怎么会让他逃脱,身躯顿时化为一道疾风,动了冲锋技能,须臾之间已到了对方面前,右臂肌肉暴起,竟完全凭借腕力,一只手将霸天巨剑朝着那白袍人砸了下来。 撼天的巨响中,白袍人那原本毫无表情的表情此时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人影渐渐从白色的雾气中走了出来.风碎看清那是杨青枫时,急忙上前扶住他。青枫,出什么情况了?风碎见他面色煞白,不禁问道。 此时外面已经是接近卯时,外面阳光普照但一侧营盘里还是雾气弥漫,而且弥散得越来越大。 杨青枫看了那边一眼,苍白的嘴唇出声音道:雷诺的实力非常强悍,他甚至抹杀了我的一个分身杨青枫的分身虽然只是几缕神识幻化但是分身被抹杀,依旧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损伤。 虽然风碎听不懂杨青枫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面无血色,显然知道事态十分严重。 那还困不困得住他?风碎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我带一些人去帮忙? 杨青枫压在风碎的肩膀上苦笑摇头,似乎是在说,你的人去了也没有用的。他继续说道:我用了一个沃野千里术,这跟缩地成寸术相反,会把那个结界内的地域变得无限大,又加上了一个我自创的诛仙劫阵,我剩下的三个分身现正在与他纠缠,一旦三个分身都被抹杀了,结界就破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风碎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让你散的传单散进城里没有?杨青枫轻声问道。 都散进城里了,传单上说雷诺已经跟我们达成了条件,愿意尊索风领主后裔为索风领主,保留公爵爵位,所有索风战士愿意加入复**的升一级军衔,不愿意的给路费。风碎拿出一张传单念完后递给杨青枫。 杨青枫赞许地点头,继续问道:城里的情况如何? 大部分士兵欢呼雀跃,只有少部分死硬派说是谣言,要求等雷诺回来再定夺。 杨青枫一听,眼神顿时含笑,那是他准备使坏时的基本表现。哦,那么有戏啊。哪一派人多点呢? 风碎笑道:当然是高兴的人多啦,我们给他们送了三个月的粮食,再加上最近每天晚上深夜,两边的士兵都会偷偷瞒着将领隔着城墙搞联谊,又是唱歌又是喝酒,相互之间不少人还是亲戚,就算没血缘也都称兄道弟了提到这件事,风碎对于杨青枫的前瞻流露出倾慕的眼神。谁还愿意相互打仗啊,就等着城里投诚,大家一起出去喝酒了。紫华城根本没失去最基本的斗志了。 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在等雷诺投诚了?杨青枫笑着问道。 是啊,而且还升一级军衔,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那些士兵估计都乐翻了。风碎撇撇嘴道:我敢担保,我现在带一千人到紫华城下,对方马上就会献城。 别杨青枫好像很担心似的,说道:你这样一去,你现在急着就去,反而显得我们是假的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怎么办?风碎撇嘴道。 杨青枫又看了看那一团雾气,说道:但愿这个结界能够困住他一天,我们将这几张新的传单用箭射进城里,然后我们就他看了看风碎,斩钉截铁地说:就你我二人前往取城,让大军做好撤退准备。 风碎将那张新的传单拿来一看,顿时笑了。好好好,我这就去办。风碎将那几张传单揣进风衣里,问道:可是我很费解啊,雷诺的签名,你是怎么弄到的? 杨青枫很不以为然地伸出手,在右手手指炫出一道白光,一个如假包换的雷诺签名出现在一张白纸上。这是我用法术从雷诺的那封亲笔回信上弄来的,比真的还是真的 傍晚时分,杨青枫和风碎手持一杆十字火枫旗来到紫华城下。 只见紫华城近卫军团缓缓地推开了城门,又拉起了铁堑,当钢铁机关在缓缓地转动之后,透过渐渐吊起的铁堑,杨青枫看到所有的士兵都自觉地站成了两排,身穿整齐的黑色索风军装,神情庄严肃穆。 既没有战败之师的萎靡,也没有官升一级的欣喜,至少都没有表露在面上。杨青枫心中暗暗赞叹明枫想要招揽的这一支队伍的确非同一般。 杨青枫将十字火枫旗拄在地上,一名戴着钢铁头盔,全副铠甲的中年战士走上前,缓缓地取下钢盔,露出一头金色的短,他将头盔夹在腋下后,取出一枚白玉的印章,随后在金属的卡擦声中,他缓缓跪下,将印章举过头顶说道:我是索风雷诺上将的副官,古雷,谨代表索风军紫华城近卫军团向贵军投诚,接受贵军的领导和改编。 杨青枫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从那个中年战士的手中接过了白玉印章,仔细端详那印章背面的狮子雕刻,心中却涌出了无限的感慨。 紫华城啊,紫华城,半年之前,他以紫华三城督察制使的身份挂印而去,三个月前,他以蒂沃特使者的身份带领龙庭游侠一番洗劫,而今天,他又以复**核心,军师将军的身份来接受索风的归降,短短半年,身份却生了三次变化,实在无法让人不去感叹世事无常。 但是他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而是右手举起了手中的狮纹白玉印,高声喊道:雅比斯万岁!王国万岁! 在他身后的风碎立刻也喊了起来:雅比斯万岁! 只是可惜,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应和了,整个城门是死一般的寂静。因为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三领主中最强大的索风领主已经化为了历史书上枯燥的文字,连索风最后的府,紫华城也成为了复**所辖,也就是说,明枫,这个起于草莽的复国大业,即将实现了。 就在这时,紫华城外传来了足以撼动苍穹的整齐呐喊:雅比斯万岁!王国万岁!明枫殿下万岁! 山呼海应,仿佛整个紫华城的城墙都在微微地颤动着。 第二百九十四节:千钧一发 北国的月,半掩面容,朦胧地斜照在冰冻的荒原上。 在离索利斯皇城最近的止水城,这座不大的城市里,此时却闪烁着无数的火把,在黑夜之中甚至掩盖了群星的光芒。 在止水城的中心广场上,聚集了无数的战士。 那些来来往往搬运物资的却不是白色衣甲的索利斯军队,而是一身截然黑衣的军队。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火把昏暗的光下忙碌着,骑士将草料一担一担地领了过来,扔在战马面前,又给战马上鞍,随后精心打磨自己的战刀;步兵将一捆一捆的铠甲和盾牌从仓库中取出来,相互穿戴整齐,随后检查自己随身的武器;弓箭手将一只只箭袋里的箭矢按照自己熟悉的位置放好,不断地用手指调节着手中弓弦的柔韧性,卫沃除了贩卖雪原马,并没有太多的外汇进项,所以弩机这样的武器并不可能装备卫沃全军,于是卫沃皇室才不得不走精品路线,百年来培养出了皇卫军这样一支上马是重装骑兵,下马是重装步兵,近身长剑,远程强弩的全能队伍。 众所周知,皇卫军中的一些人是北野剑派的弟子,本身单体的作战能力就很强,再加以严格的训练,培养协作意识之后能够有组织地动冲锋,熟练地将对手分割包围,最大程度地挥己方的优势,可以说,在索利斯的寒铁弩箭出现前,这样的队伍绝对是野战无敌的存在。 所以此时的皇卫军战士反而是最安静的,他们将战马围成一个圈,自己则在战马之下,盘腿而坐,人不卸甲,马不解鞍,这样的队伍任何时候都可以随时上马厮杀,所以越接近战场,他们的内心反而感到越平静。皇卫军五万人,哪一个不是刀头沾血过来的,大小战役经历无数,哪里像这些普通的士兵,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就在火把的映照之下,两名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士并着一个黑衣男子,身后带着十余名手持火把的随从朝着广场中心走来。 其中一名全副黑甲的骑士急忙策马迎了上去,见到来人,熟练地下马向着三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指挥使阁下,我军自下午夺下止水城后,已根据您的意思贯彻执行了。 哦?一个都没跑掉?那站在三人最中间的骑士没有掀起面具,但是那独特的嗓音却已经昭示了他的身份,皇卫军指挥使龙坤天。 是的,全部在城外处理掉了,没有走漏丝毫的消息。那名骑士立正身体回答道。 好。很好。坤天微微点头的瞬间,在坤天旁边的祗影已多半猜到了坤天下达给这些队伍的是什么命令了。屠城,为了封锁卫沃主力的动向,屠杀了这座中等城市里所有的居民,只为了打索利斯皇城的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另外的一人,皇卫军第一旅旅长澜石却表示了理解。在将领看来,如果因为在乎敌国百姓的生命,而使己方的士兵付出较之原本多出几倍的鲜血,不仅是毫无必要的,也是愚蠢至极的。 继续说。坤天缓缓地除下自己的钢铁,露出一头黝黑的长和那硕果仅存的紫色眼睛,一边朝前走看着周围忙碌的士兵,一边说道。 那名骑士自然不敢再骑马了,将缰绳交给身边的一个小卒,自己步行跟在坤天等人身后说道:三个时辰的时间,我们派出去的传令官已经将三个步兵师团和两个骑兵师团调集过来,其中各包括两个重步兵师团和一个重骑兵师团,再加上攻取城市的皇卫军第一第二旅,这里聚集的士兵已接近七万人了。 倘若是雪壤或者天夕此时在止水城里,听到这个骑士的汇报,一定会惊得面如土色。七万大军,包括两万皇卫军精锐,外加两位龙坤天和惊骸剑客祗影两位强者,又是在索利斯皇城守军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可怕的阵容要想强攻拿下皇城都不是难事。 但龙坤天的回答却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还不够。他的语气毫不掩饰地带着嘲讽:你们以为区区七万人就能够攻破索利斯的皇城吗? 这指挥使大人。骑士一时语塞。 附近还有什么队伍吗?坤天在一排值勤站岗的卫兵面前停下了脚步。 属下不知骑士有些尴尬地回答。 在坤天身旁的澜石却说道:指挥使大人,据我所知,皇卫军第四旅正在附近进行游击扫荡,应该可以调动,跟他们协作的应该是一个整编的轻骑兵师团。 坤天对于澜石的回答表示了欣赏,虽然轻骑兵对于攻城战没有太大的帮助,但姑且一起调过来吧。他转过身,看着那名骑士说道:持我的手令,让附近的军队连夜过来集结!他看了看天色说:务必在子时前到达,否则延误了战机,军法处置! 遵命!那骑士接过坤天手中的令牌急忙转身,接过一名战士的马,一路颠簸朝着夜幕中冲去。 后世在评论这一晚的黑夜时,总是会说,也许真的是万能的神在庇佑索利斯。自从开战以来,卫沃军行军谨慎,战无不胜,但也给卫沃的将领们变相地增加了一层束缚,战必胜,功必克。以至于止水城,在索利斯皇城的眼皮子底下已经聚集了绝对优势的大军时(据说当时索利斯皇城的守军仅有四万人),为求一战成功,卫沃军竟然延后两个时辰动进攻,只为了多调集两万的人马。 而就在这最危急的两个时辰里,命运女神向索利斯人微笑了,使这一场战争的胜负,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苍穹之上,一条由冰霜之力凝结成的巨龙穿过层层的黑云如箭一般飞翔着,在冰龙庞大的身躯周围环绕着一圈若隐若现的光芒,正是幻术师支撑的防护结界。 五天来的不间断飞行,同时意味着,包括毅晖在内的十一名幻术师无间歇地支撑着防护结界,当冰龙到达索利斯境内时,所有的幻术师都已经感觉疲惫不堪了。就在这时,毅晖主动接过了法杖,自告奋勇为所有人支撑这最后一晚的结界,毕竟他是九级天灵术师,幻术力量要比寻常的八级幻术师要高上许多,他让其他的幻术师去睡眠补充精神力,这些天来,他们的幻术力量急剧透支,单单依靠冥想已经不能正常回复了。 可就在凌晨时分,冰霜巨龙飞临离索利斯最近的城市:止水城上空时,一件古怪的事情引起了毅晖的注意:在天空上,远远地竟然就能够看见止水城里的火光了。 那不是连成一片,建筑物燃烧的冲天火光,而是无数的火把汇聚成一条线时产生的火光,在天空中看仿佛就隐隐勾画出什么图案似的。当然,这些军队可绝对不会吃饱了饭闲着,大半夜地用火把拼什么有趣的图案 这么多人在这里聚集?毅晖心下一惊,要将火把连成这样的图案,那下面会有多少的兵马?可不得至少有几万人啊!如果是正常的守军,虽然止水城是离索利斯皇城最近的城市,可是地势并不险要,又怎么可能在这里驻扎几万人的大军?再说了,就算是驻军,这么晚了不休息,还打火把,显然很蹊跷。 冰霜巨龙毕竟是毅晖自己的元素召唤兽,操纵起来也算得心应手,他让冰龙渐渐地放低高度,自己也将幻术结界撤去,好在度放慢后,风也变小了许多,他可以专注地看止水城里的动静。 好在卫沃军与幻术师打交道的机会不多,此时新到的队伍需要补充给养,整编入队,所有的人都忙得要命,谁还会闲着没事看天上?淳朴的北国人也决计想不到,天空之中会有冰霜巨龙这样可怕的存在。 就在冰霜巨龙将位置降低到差不多离地面一百尺的范围时,冰霜巨龙背上的毅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那城市飘扬的分明是卫沃的皂月旗!而在城市的中心广场上,黑压压的全部都是整齐的卫沃士兵,他们铠甲铮亮,军容整齐,即便隔着百尺的距离,一股沛然杀气已扑面而来,不是剑客的杀气,而是一支即将上战场厮杀的队伍所散出来的无形压迫感! 这里离索利斯皇城如此地近,这么多的卫沃士兵在深夜集结在这里下面的推测几乎要让毅晖喊出声来,难道他们是要奇袭索利斯皇城! 想到这里,毅晖急忙推醒了旁边的明枫和翼朔雪,好在两人都是盘腿休息,夜晚风声又大,都睡得不深,明枫抱怨了一声,就看见毅晖的脸色铁青,如临大敌,能够让九级巅峰强者感到如此恐惧的,难道 明枫还未开口,翼朔雪已经开口问道:毅晖公爵,生什么事情了? 卫沃要夜袭毅晖吸了一口气说:下面&bu11;就是他们的大军,要夜袭索利斯皇城! 明枫和翼朔雪闻言向下望去,两人都悚然一惊。 第二百九十五节:偷袭不成 在冰龙下方的地面上,火把的光甚至掩盖了星辰和月光,只见密密麻麻黑色衣甲的卫沃士兵,漆黑的铠甲反射出暗淡的月光,威武雄壮,让明枫都不禁悚然。 这支队伍的人数至少要上五万啊。明枫看着脚下的军队,暗暗说。 不,至少在八万。翼朔雪补充道,目光在地面上扫视道。 现在怎么办?毅晖有些忧虑地问。 我们冲下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吧。就算不能击溃他们,至少弄出点动静,给他们捣捣乱也好。明枫握紧手中的龙息剑对着翼朔雪说道。不错,以现在冰龙上人的实力,包括了两名高阶剑客,十名八阶幻术师,一名九阶幻术师,这样豪华的阵容,纵使下方是一个五位数级别的军团,也能够击溃,可是 毅晖苦笑道:殿下,如果我们都是完全的状态,要这样做肯定不难,只是,我们都太疲劳了,幻术师们甚至不得不用睡眠来补充精神力了,现在恐怕让他们放一个中级的幻术都很困难。 翼朔雪分析道:从阵形上来看,卫沃军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如果我们动奇袭,效果也有限,即便可以冲散他们一阵,但他们一旦恢复过来,立刻对我们这十几个人进行合围,这几万士兵对我们用人海战术,我们又当如何? 这样的分析结果让毅晖都感觉到一阵恶寒。 明枫却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提前赶往索利斯皇城报信,让守军做好准备,我们凭借索利斯的城防与这些卫沃士兵周旋,你们看如何? 翼朔雪耸耸肩:明枫,也就只有这样了。她看向身边的明枫,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明枫,你要想好了,你真的要参战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剑客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因为区区十九万大军,我就退缩了,我还是明枫吗? 区区十几万,翼朔雪苦笑了一下。 殿下,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赶往索利斯皇城报信呢?毅晖急忙追问。 不,这事不急。明枫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睛已经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翼朔雪知道,这是明枫要给其他人找麻烦时才会流露出的表情。联想起上次明枫在紫华城下给雷诺送粮食的情景,翼朔雪此时心中除了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但是自从龙魂巴菲尼索斯出现之后,明枫流露出这种表情的次数可是越来越多了。 明枫继续淡定地说道:既然我来了,总得给他们留点纪念才好反正在天上,他们又能奈何我什么? 下面的一切,生地太快了,连明枫身边的翼朔雪都来不及组织。只见明枫飞快地将还手中的龙息剑出鞘,一圈霸道的杀气凛然生成。 就是这凭空生存的杀气让下方的两名绝世剑客同时皱眉,这杀气的强度预示着来人的实力不俗,这杀气又似曾相识,坤天和祗影一时竟然都没有想到明枫的身上,直到夜空中爆出一阵高亢的龙吟,一条碗口粗的火龙盘旋着逆天而下,瞬间就点燃了囤积的粮草辎重。火龙竟然没有消散,而是一个俯冲之后,继续向前噼噼啪啪的声音中那火焰以惊人的度蔓延着,只眨眼的功夫就吞没了十几间民房,如同饕餮的巨兽向着卫沃士兵扑去。 祗影和坤天同时变了脸色,开什么玩笑!这分明是雅比斯王室的独门绝技:炎神诀,那个家伙竟然到了索利斯!几乎在同时,坤天拔出佩剑,飞身跃上了屋顶,祗影也拔出惊骸剑,迎着火焰奔去。 翼朔雪狠狠瞪了幸灾乐祸的明枫一眼,心中埋怨,原本她打算偷偷地赶到索利斯皇城报信,然后在抵御卫沃军攻城时,再让明枫出现,且不说炎神诀威力如何,单是明枫的剑魔名声,以及兵贵神赶来的震撼效果,就已经让卫沃的士兵士气低落了。 这下倒好,明枫在一波炎神诀的攻势下华丽丽地登场了,顺手还烧了卫沃军不少的粮草辎重当作陪衬,可谓是抢眼至极,但是这样一来,等于就是敲着锣鼓对卫沃军说:明枫小爷来了,你们有什么高手都出来吧 果然,只见屋顶上的坤天手中握着寒光烁烁的长剑,一身黑色戎装,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冰霜巨龙,沉身道:不知明枫殿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赎罪。明枫哑然失笑,下面那个人,自己烧了他粮草,坏了他好事,分明气得半死却还要说这些客套话,也真有点迂腐了,倒还是真像了某个姓雾的人只可惜夜色太深,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就在坤天与明枫答话的时间,祗影手中的惊骸剑已经连挥数道玄黑剑气,只是那炎神诀火龙蛮力极大,堪比幻术召唤兽了,这几道玄黑剑气根本伤不到这个庞然大物分毫。 祗影仿佛是预料到了这一点,右脚抵住地面,身体已经借着前冲的力道凌空而起,双手握紧长剑当空劈下,那火龙似乎感觉到了这道剑气对自己的威胁,急忙摆过脑袋,用蛇一般的脖颈挨了这一下,但依旧将它打得一个趑趄,巨大的身体向另一侧歪了一下,火龙巨大的头颅正要摆过来喷吐一道火焰将这个胆敢伤他的男子烧成灰烬,祗影的身体却凭空消失了,下一刻出现在了火龙头颅相反的方向,手中长剑举过头顶,又是一剑斩下。 即便火龙是明枫的杀气通过炎神诀龙式的法门凝聚而成,但挨了这一剑,依旧溅出无数的火花,四散飞开落在开阔的广场上,几乎就是一场火雨了,让地面上的卫沃军战士抱头一阵鼠窜。 火龙的怒气也被这样的攻击撩了起来,纯粹用火焰杀气凝成的龙尾从另一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了祗影,谁知那一道身影被龙尾横穿而过,随即再次消失,龙尾瞬间点燃了数间民房,随后就在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崩塌了。 祗影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火龙面门的正前方,祗影甚至可以感觉到火龙身边散出来灼人的能量,已经那个元素怪物狰狞的大嘴,只见他手中两团黑气不断渗入惊骸剑内,直让整把乌黑长剑出淡淡的黑光,几乎就是包裹在一层浓墨之中了,他原本双手握住的惊骸剑分明换成右手持剑,作势就对着面前的火龙推去。 对,的的确确是推出去的,剑客的腕力群,这一推的威力自然也不凡,也许是反震的力度太强,祗影的身体飞地向后掠去。 惊骸剑是高原神兵,锋锐无匹,再将上祗影的杀气诡异,只见那一道黑光从火龙的额头刺入,贯穿了火龙的身体,虚空中传出噗噗的声音,然后是锐器猛刺在地面上的闷响,眨眼间惊骸剑已经扎在地面上,周围数米的地面因为承载了巨大的力量全部粉碎成了细小的粉末,那长剑上的黑光渐渐消退却兀自出嗡嗡的响声,火龙却已经出一声不甘的低吼粉碎成无数的火花顺着夜风四散飞落了。 不难看出,祗影刚才的剑术是糅合了他自创的十杀剑法里面的分身残影和鬼泣剑法中的聚气法门,不用说,自然是高人教授的结果。 看到这一幕的明枫心中飞地盘算着,上次他在落英城与祗影交手,对方不过是凭借自创的十杀剑法就将习得炎神诀剑式的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虽然近两年过去,明枫先是在绿华城初窥极壁门径,突破龙式,最近又得巴菲尼索斯教导度更是一日千里,但从祗影的程度来看,仅仅四招就粉碎了自己龙一式召唤出的火龙,实力与他估计也是平分秋色,只是不知道他有了什么高人指点,竟然开始修炼起惊骸剑上的鬼泣剑法来了。 祗影在斩碎明枫的火龙之后,轻轻落在附近一间二层小楼的屋顶上,右手伸出,那扎在地上的惊骸剑仿佛是受到了召唤,隔着数十步远向着他手中飞去,随即他仿佛十分爱惜长剑似的,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回鞘中。 祗影这才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冰龙上的明枫。明枫,上次剑客大会一别,又是一年,实力长进不少嘛。 面对祗影这句不温不火的问候,明枫却报以了最辛辣的嘲讽:是啊,拉米亚查.米凯莫斯.达隆巴克,卡布奇特拉.嘉叶先生,您的水平也大有进步,不知道阴人的水准是不是也水涨船高了呢? 就在毅晖惊诧于明枫竟然一口气说出这么冗长而古怪的名字时,下面的祗影已经变了脸色,不消说,明枫此时正是戳了祗影的软肋,在揭他当初剑客大会以嘉叶之名坑蒙拐骗的老底了。 哼哼,我没动用一分实力就将你们这些所谓的高阶剑客们打得满地找牙,究竟是我不行呢,还是你们不行呢?祗影干脆两手抱肩,将惊骸剑搁在肩膀上,冷笑着回答。 是啊,是啊,不动用一分实力,也就是在手套上抹抹毒药嘛。明枫似乎跟祗影较上劲了,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挑出了当初祗影最恶心的一场比赛来。 第二百九十六节:差点撕破脸 够了,明枫,你不会来索利斯就是跟我聒噪这些无聊旧事的吧。任是祗影再有涵养也难以忍受了,其实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贵族涵养的,被明枫这样一说,几欲拔剑决斗了。 就在祗影和明枫相互喷口水的时候,坤天一只手背在身后,做了几个手势,屋子下面的澜石立刻点点头,数百名弓箭手被召集过来,隐隐在冰龙旁边围了一个圈,他们还不敢肆无忌惮地进行包围,生怕惹怒了明枫。 怎么?你们难道想把我留下?明枫有些嘲讽地看着那些卫沃的弓箭手说。 坤天对着祗影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两道宝剑出鞘的寒光从两人的手中迸出来,坤天在左,祗影在右,两股强横的杀气同时升腾起来。 左侧的坤天倒退两步,手中长剑直挺上前,一道豪光如月皎洁疾刺上天,正是却剑门皓月神剑中起手式皓月当空;而祗影没有握剑的左手轻轻挑起,捏破指尖,沾着血液的手指连续划出四道似乎是某种符咒的图案,那四道符文竟然沾着嘉叶的鲜血悬浮在空中,这些凝聚了鲜血灵力的图案被祗影十分利落地一剑刺向天空中的明枫,正是咒术工会剑客惯用的剑术:血魂剑诀! 原本明枫还以为祗影身边那个身穿皇卫军铠甲的不过是个军官,至多也就是北野剑派的二代弟子,谁知道竟然是一名却剑门剑客,顿时心里有点慌神了。倘若是一个祗影,那么他和翼朔雪合力自然没有问题,翼朔雪的身份是谁?铩羽盟的羽戾天啊,可要是加上一名实力高深莫测的却剑门剑客,那就难说了。 翼朔雪不等明枫吩咐,右手也已经挽住长剑,铮地一声,长剑出鞘,一束银芒挣脱而出,正是晨月轩剑派破军式中的月芒归天,正迎着坤天的皓月剑气撞来,这一金一银两道光芒在天空出金铁交鸣的锐响,同时碎成细小的光粒散落下来。 想不到复**第一智将竟然是晨月轩门下坤天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翼朔雪,又看了一眼渐渐散去的皓月剑气,眼神中竟然露出一丝饕餮来。 明枫手腕翻转,一团有形有质的火焰在龙息剑刃上生成,双手握住,用力挥下,正是炎神诀剑二式剑平苍岚! 只见那火焰穿透三道血色符文之后竟然由火红色变成了黑色,撞在最后一道符文之上出一声爆响,只见夜空之中仿佛一团烟火爆炸开来,血色符文也粉碎了。 显然坤天和祗影这一人一招并不在于克敌制胜,而纯粹是试探明枫当前的实力而已,但看到明枫身边还有一个晨月轩剑客,心中也忐忑起来。如果强打起来,虽然两人不至落败,但是这下方的九万大军就必然遭殃了。 明枫不过数人,下面可是卫沃军的一半血本,倘若他狗急跳墙,竟然对下方的止水城用炎神诀龙式,那么这九万人能逃生一半就是万幸了。 显然,在这里开打,是一个错误的地点。也真的是卫沃军时运不济,竟然被北上的明枫撞见了自己集结队伍要动奇袭。 想到这里,坤天强压住怒气,对明枫说:殿下确定要与我们卫沃为敌吗?确定要将雅比斯复**卷入这场北国的内战吗?坤天故意强调这是北国的内战,跟你中部平原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狗拿耗子,管什么闲事。 明枫当然不会傻到去应口,他眯起眼睛,用近乎无赖的语气说:没有啊,我只是去索利斯看看老朋友,顺道看见祗影这位老朋友,跟他切磋了几招而已。这跟卫沃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吧? 你你以为狡辩有用吗?坤天对于明枫的无赖言语,咬牙切齿道。 那么尊敬的黑帽子阁下,请问您真的要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跟一直保持中立,人畜无害,甚至是有可能成为你们忠实盟友的雅比斯复**变成敌人吗?明枫依旧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你会跟我们成为盟友?我信你有鬼!坤天和祗影一齐腹诽道。 可今天的局面已经摆出来,要在止水城里动手打,打不打得过明枫等人是一回事,吃亏的肯定是卫沃军,可如果不打,让明枫大摇大摆地冲进卫沃主力军团驻扎的城市放了一把大火,然后在坤天和祗影两大高手的夹攻下扬长而去,对于明枫这样已经名满高原的第一剑客来说,不过就是锦上添花,再加一个传奇罢了,对于卫沃军不仅士气会跌落许多,老脸也是绝对没有办法再挂住了。 坤天只觉得自己按住剑柄的右手渐渐滑腻了起来,那是手心细密的汗珠,与明枫战是不战,真的很难抉择。如果他不顾后果,显露出自己雾术牙的身份,凭借却剑门剑法加上鬼泣剑术,明枫也未必能讨好处,可是 终于他伸出右手,示意旁边包围的弓箭手散开退下,对着天空中的明枫说道:这样吧,明枫殿下,为了剑客的荣誉,我向您提出剑客决斗,但大家都是高阶剑客,刀剑无眼,为了不伤及无辜,请让这些队伍撤退出去,留下我们与您决斗。 剑客决斗可以说是剑客之间合法处理纠纷的方式了,这样决斗的规则有三条,第一条是有一方认为自己的名誉或者荣誉受到了损害,才能向对手提出剑客决斗,各安天命,生死不论;第二条比较诱人,赢的一方能够向输的一方提出一个对方力所能及的要求,且不可拒绝。第三条,为了防止恃强凌弱的现象,决斗双方剑客等级不能相差过两级毕竟剑客们也都不是良善之辈,特别是一些高阶剑客,实力又在普通士兵之上,如果想用各个城市里治安署这样的机构来对付他们?天哪,别闹笑话了,一名高阶剑客至少能够单挑三位数的普通士兵了,而且还是在这名剑客没有带药品的前提下 于是这种为剑客工会和三大剑派默认的剑客决斗就变成了剑客,特别是高阶剑客之间处理纠纷的主要手段了,只是那个第三条通常都被无视了。谁打架之前会看你是几级的剑客? 但明枫以前在云澜城时,当那个导师认为自己没什么能教给明枫时,压着他读了整整三年的书,偶滴个神啊,三年,一本《剑客守则》还不是早就背熟了,再加上导师又时常跟这个小鬼头胡吹胡侃,他自然知道这剑客决斗的规矩了。 这其实是坤天的一条毒计了,如果明枫不答应,走了,那好,这一天晚上的事情就可以描述为,明枫私闯卫沃军大营被祗影和坤天两大高手胁迫,不敢应战,狼狈逃走。那么第一剑客的名声,怕是要名不副实了;如果明枫答应了,那很好啊,坤天让卫沃士兵出城,真正的用意正是拖住明枫,其他的队伍正常进攻索利斯皇城,反正止水城变成了一座空城,随便您明枫殿下怎么折腾吧。 再说了,没有人在,我露上一两招鬼泣剑法阴你一招两招,谁知道呢?想到这里,坤天的目光森冷起来,他的手正按在剑柄上,等待明枫的回复。 明枫下面的回答,几乎让坤天为之呕得吐血,可偏偏哑口无言,嘴里吐不出半个字来,只能将原本隐而未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苦笑着看明枫趾高气昂地乘着冰龙扬长而去。 当时的明枫是这样表述的,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自己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了一枚交叉的金色羽毛徽章,对着夜色中的坤天比了一比说:根据《剑客守则》中剑客决斗条例第三条,决斗双方等级差距不得过两级,黑帽子阁下,请问您是几级剑客呢?九级,八级,七级,六级?还是说不巧您根本就没有去评定剑客等级您是一个零级的剑客明枫就是抱定了面前这个人散出来的气息肯定不会是正统的剑客,自然不会有什么剑客等级,那么他下面说出来的话,换谁都要变色的:而我,是一名获得剑客大会颁的,如假包换的六级金羽剑客,你个零级剑客算老几?跟老子差了六级,还想越级挑战?你吃多了撑的?神经病!他继续说道:我根据规则,拒绝您无理的决斗邀请他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说:我也是扬剑客行会不恃强凌弱的传统,是为你的性命着想。 随后,明枫甚至示意毅晖让那冰龙十分嚣张地将一口冰冻吐息喷在了坤天的面前,然后摇摇晃晃向着索利斯的城墙飞去。 前辈前辈,你没事吧?另外一个屋顶上的祗影飞身跃了过去,看着面色煞白的坤天,不,戴着人皮面具的雾术牙一直都是面色惨白,此时那些皮肤却呈现出了极不规则的扭曲,仿佛是一圈面团一样,上面留下了无数龟裂的痕迹。 竖子!竖子,我必杀你!雾术牙气得牙齿一阵哆嗦,被祗影扶着,眼神凶狠地投向远处的索利斯城墙命令道:即刻让大军开拔,趁着明枫没有组织起城里的抵抗,动总攻! 第二百九十七节:兵临城下 待到飞离了卫沃军的视线,明枫终于被自己刚才的言行给逗笑了,一直憋着的笑声终于响了起来,哈哈哈那笑极其地肆意,哪里还有半点剑客大家的模样。刚才他可是实实在在地让剑邪雾术牙吃了一个憋啊,从祗影动手会用鬼泣剑法,他就知道祗影身边这个人肯定不简单,又见他长期不以正面示人,心中对于自己的猜测又坚信了几分,祗影身边的这个人必然是剑邪雾术牙想自己当初在苍月城时,被这厮拿来作为筹码要挟了若絮,后来自己到索利斯参加剑客大会,他又是使诈又是暗杀(这些都是后来复**情报部门搜集到的情报),当时自己实力不济,虽然没伤到,亏也吃了不少,这次结结实实地让他吃了一个瘪,也算是让明枫心中大爽。 就在这时,一盆冷水几乎是当头浇下,翼朔雪一声冷哼将他从让剑邪难堪的优越感顿时击溃:你还有心情笑得出来,你回头看看生了什么事吧 只见漫山遍野的黑甲士兵在地平线上缓缓推进,最前面的正是全副铠甲的卫沃皇卫军骑士,皂月旗迎着月光飞舞着,即便明枫等人乘着冰龙在天上,依旧能够感觉到铁蹄踩踏在地面上时出的一声声震撼。 不至于吧,那老头在我手上吃个亏,竟然派出这么多人来追杀我?明枫刚才得意的笑容,现在已经分明变成了一丝苦笑了。不对,他们不是来追杀我们的,我看到后面有投石车!明枫惊叫了起来。 不错,他们是来攻打索利斯皇城的!翼朔雪深吸一口气说。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索利斯皇城,甚至还对近在咫尺的止水城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反倒是明枫乘坐的冰霜巨龙径直越过皇城那三十多米的城墙,径直朝内城冲去时,守夜的士兵不仅放出了信号弹,甚至还把示警的大钟梆梆梆地敲了起来,随后大约一百多人的值夜弓箭手端起强弩对着空中的冰龙稀稀疏疏地射了一些弩箭。 这些守夜军队当然不会配备寒铁弩箭,索利斯还没有富有到将五万皇城守军都换上全套寒铁装备,所以这些弩箭的杀伤力被毅晖的防护结界直接无视掉了,冰龙摆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就从守军的头顶掠了过去。 敌袭,敌袭!那个值夜的军官见拦不住对方只得扯着嗓门喊了起来,这一喊倒是惊动了不少的守军,当这些北国的士兵看到在夜空中散出银色光芒的冰霜巨龙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捏自己的脸,看是不是在做梦 我这也算敌袭?好吧,那一会你们看到卫沃的大军后,肯定要吓得趴下了。明枫在心里暗暗地说,他大约估算了一下,在平原上,冰霜巨龙比普通的战马的度也快不了太多,这样一路疾飞,最多也就只是甩开了卫沃军几十里的路程,以卫沃骑士的度,也就是最多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么能否守住索利斯皇城,就看这小半个时辰的了。 只见冰霜巨龙一头栽进了内城,北斗殿后面那一段开阔的试练台,只有在剑客大会的时候开启,平时也没有人去,此时反倒成了冰龙着陆的最佳地点。 可是这样一只庞然大物冲进皇宫,已经引起了侍卫的关注,果然,当毅晖稳住冰龙时,数百名装备精良的宫廷侍卫已经将试练台团团围住。 那些宫廷侍卫的装备跟外城的守军可绝对不是一个档次,全身银白色的铝制铠甲,这种金属不仅质地轻,而且防御力和柔韧性都在钢铁之上,此时最前的一排侍卫双手握住长剑,指向冰龙上的明枫等人,明枫一眼就看出,这些侍卫配备的长剑都是掺杂了寒铁的好货色,在月色在泛着银光,而在第一排后其他的侍卫都手握强弩,显然,这些弩箭都是货真价实的寒铁箭了。 明枫想到这里才哑然失笑,自己千里迢迢赶到索利斯,这一踏上对方的领土竟然直接被当作刺客对待了。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威压命令道:不得无礼!几乎是所有的宫廷侍卫都收起了长剑,强弩也全部竖立起来,对着天空,随后一排侍卫自觉地让开一条可容两人并肩通过的道路来。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登场了。身穿银质白虎铠甲,身后背着一柄泛着蓝光的宽剑,一头近乎纯净水银的白却衬托出他精美极致的容颜。他走上前,看了看面前那个与他同样银的剑客,又看了看银剑客身边的那人眼神中恍惚了一下,随后迅镇定下来,他双手抱拳,向着明枫鞠躬道:明枫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请您恕罪。 雪壤说完便直起身体,眼神不卑不亢地看着明枫,仿佛是在说,便宜你了。按照实力来说,雪壤和明枫都是高原第一剑客,甚至当时雪壤实力还在明枫之上,只是地位上,雪壤是索利斯的宫廷侍卫长,是臣,而明枫拥有王族血统,已经是雅比斯复**的统帅,算是与若絮平起平坐了,尽管他不太愿意,但礼节上的规矩还是不能坏的。 雪壤说完,所有的侍卫都惊住了,谁不知道与雪壤护卫长齐名的剑客就是当今雅比斯复**的统帅,有剑魔之称的雅比斯.明枫,很多人甚至还记得那个剑客最醒目的标志就是一头如雪的银,可是呢,学起来一大片,用起来一条线,事到临头,除了雪壤,反倒没有一个人认出这个被他们围住的人就是高原第一剑客 雪护卫长,好久不见。明枫走下冰龙与雪壤打一个招呼,但是他刚才跟雪壤打招呼时的笑容一闪即没,正色道:只是现在不是我跟您寒暄旧事的时候,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而且是很坏的消息他看了看周围的宫廷侍卫,沉声道:我们在止水城看到了卫沃军集结的大军,现在他们正在向索利斯皇城攻来,包括至少三个皇卫军旅和其他的部队,保守估计在八万以上!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齐变色。 最多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会来到索利斯城下了!明枫大声说。 雪壤也是深深皱眉。您是来帮我们的吗? 明枫拍了一下雪壤的肩膀说:是的。雪护卫长,我要连夜觐见安都拉和和若絮公主,商量对策,城外的敌人,能否请您先抵御一阵呢?他的目光放到冰霜巨龙之上,说道:我带来了十名八级幻术师,和幻术星团团长毅晖阁下雪壤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随即恭恭敬敬地向着毅晖行了一个礼。 只是连路劳顿,除了毅晖阁下之外,其他的八级幻术师都已经累倒了。恐怕要到明天才能恢复战斗力明枫有些为难地说,其实这样的话也是很难为情的,这等于就是告诉别人说,我这里有几万个金币可以借给你,但是我要一年之后才可以去钱庄取出来给你 殿下,我还能坚持,请让我与雪护卫长一齐守城吧。毅晖请战道: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至少是一个九级的幻术师,也能震慑对方一下。 明枫微微点头道:那阁下受累了。 就在这时,城外的大钟敲了起来。却不再像明枫闯进来时那样只是撞响了一口钟,而是一口钟撞响之后,另一个塔楼里的钟迅撞响,以此类推,仿佛是循环一般,整个外围的数百座塔楼的大钟同时响了起来,青铜大钟嗡嗡嗡的声音顿时笼罩在了整个索利斯皇城上空,这种特殊的钟声所传达的讯息让除了明枫这些外来者以外的索利斯侍卫一齐色变。大规模敌袭,外城告急请求支援连雪壤都吞吞吐吐地说。 雪壤向着毅晖行了一个郑重的剑客礼节:”拜托了。他转过身,摸出一块虎纹玉佩交到身边一名侍卫的手中道:持玉佩调动南北大营所有兵力各自支援南北城门,如果在总攻前命令还没传达道,你就自裁谢罪吧。那年轻的侍卫蓦地立正,向着雪壤行礼,向后跑了几步飞快地跨上一匹战马奔了出去。 当响到第三波钟声时,整座索利斯皇城都已经在沉睡中被惊醒了。二十年了,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敲响这样的钟声了,在很多老人的心里甚至还深深埋着对上一次钟声的可怕记忆,卫沃皇卫军摧毁一切的冲锋,黑色的洪流吞没一切的梦魇逃,逃,快逃一个声音,两个声音,十个声音,最终这样的声音合成一条洪流,无数的人跑出了自己的家门,慌乱地朝外围的四个城门涌去,但是大敌当前,城门又怎么可能开启,那些穿着全副铠甲的武士如同海中万年不变的礁石那般矗立着,阻挡着滚滚而来的人潮。 就在这时,内城的门打开了,四扇平时只有庆典才会打开的大门此时在机括的牵引之下迅地打开了,从里面飞奔出来的是银色铠甲的一群白马骑士,每一个人的铠甲上都纹着索利斯王室的象征:白虎!正是保护皇宫的索利斯宫廷侍卫,当前一人银如雪,一边御马飞驰,一边大声喊道:所有人退回屋内,妄动者格杀勿论,城外敌军由我们解决!索利斯宫廷侍卫,是索利斯军队中精锐,武器配备最为精良,同时很多人又都是历年来剑客大会选拔出的人才,实力不凡,可以说在索利斯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极高,看到这支队伍参战了,平民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 第二百九十八节:天夕的觉悟 突然,雪壤猛地一勒战马,将一个跪在地上偷偷拾取别人遗落钱包的人狠狠撞飞出去又撞倒了十几个人才停下来,满口鲜血,显然不活了,倒不是雪壤故意要撞他,可此时大街上全是逃难的平民,根本没有办法策马奔驰,倘若这些援军不能在卫沃动总攻之前到达城墙,用外围的那些匆促调集起来的队伍硬撼黑曜之月军团?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侍卫长面目狰狞,怒吼一声道:不让开的,格杀勿论!随后策马不再管人群,朝着城门冲去。 杀!身后的侍卫当然知道时间的紧迫性,纷纷拔出长剑在手跟着雪壤冲了过去,留下一地断手断脚的平民在血泊中呻吟。 地平线上,卫沃的士兵已经聚集得越来越多,皂月旗遮天蔽日,他们就在索利斯皇城外三里的地方,显然他们是在等待后面的步兵跟上来,然后调整队列打动总攻。 即便晚上被明枫来插了一脚,但是卫沃的目的依旧达到了,九万卫沃大军秣马厉兵,斗志昂扬,对于索利斯皇城更是志在必得,而城内的索利斯守军则惊魂未定,从士气上就已经输掉了一大半。 雪壤护卫长到!城下的士官大声喊道,周围的外城士兵同时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毕竟,索利斯第一勇士,高原第一剑客来了。但是当雪壤走上城楼时,却现这位一向爱洁的侍卫长,铠甲上满是血迹,甚至银上都粘着还未风干的血液,将原本英俊的容貌变得如同修罗一般,而他身后跟着的十几名宫廷侍卫也是如此。 侍卫长,您难道路上遇到了什么不测?守夜军官不安地问道。 没有,我们只是杀了一路上挡我们前进的平民。雪壤平淡地回答,话语中不再带有丝毫的怜悯。 他没有去擦掉铠甲上的血迹,而是拉着毅晖一齐走到最高的城堡上,杀气充斥之下,将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传入这北面城门里两万多战士的耳朵中。 我索利斯的勇士们,今天你们的国家正面临最严峻的危机,八万卫沃军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城下,是的,这一次,他们不再会像以前那样签个合约,索取一些钱财就会轻易退后了。他停顿了一下说:你们看到他们的长剑了吗?他们要用长剑渴饮你们亲人的鲜血;看到他们的铁骑了吗?他们要用铁蹄摧毁你们的家园;他们要让索利斯沦为卫沃的一个或者几个行省,他们要把索利斯从高原的版图上抹去,让你们的后代做他们的奴隶!他们要你们做卫沃野心的炮灰!这一番话,连雪壤身边的毅晖都不禁动容,雪壤却继续说道:而且,卫沃人有十九万大军,他们一旦认为皇城可以拿下,他们就会调集自己所有的队伍,那你们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八万卫沃军,而是十八万卫沃军!所以你们一步也不能退后,只有用你们的身躯去化身成皇城最坚固的城墙! 话音刚落,雪壤身边的宫廷侍卫一齐大声喊道:寸土不让,誓死护城!他们很多人也是剑客,也知道用杀气扩音的法门,这几十人的呐喊声竟然让城墙都微微颤动,顿时从整片北面城墙都传来了高亢的呼喊声:寸土不让,誓死护城! 雪壤大声说道:但你们并不是孤军奋战!不仅神之安都拉与你们同在,我也会与你们并肩作战,甚至他拉起来毅晖的右手,高高地举起来,将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道:这一位是雅比斯复**旗下幻术星团的团长,毅晖公爵,九级天灵幻术师,他带来了幻术星团,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名与我齐名的剑客雪壤沉声道:雅比斯复**的明枫殿下!他们是我们最坚实的盟友! 如果说雪壤刚才的话,让所有的战士都抱定了死志,准备悲壮殉国的话,后面的一段话,简直就是让他们欢呼雀跃了,幻术星团是什么?名声甚至在黑曜之月军团之上,八万大军算什么?两位高原第一剑客都在索利斯城内,这两人才当真是睥睨高原,万夫莫当的豪杰,卫沃的狼崽子们,你们倒霉了! 索利斯万岁!安都拉万岁!城墙上的士兵一齐扯着喉咙喊道。 索利斯万岁!安都拉万岁!传来的却不是回声,而是西侧城门上飘来的吼声,随后是南侧城门,东侧城门,须臾之间,整个索利斯外城都沸腾了。 雪壤猛地拔出自己身后的宽剑,高高举起喊道:让历史记住这个光荣的夜晚,所有人,准备作战!神剑殉天的幽蓝光芒直照天宇,甚至掩盖了星辉。 城外三里,夜风凛冽,黑色的卫沃军团就像是黑色的森林,在风中传来的却没有一丝声音。 前辈,我感觉城内有些异样。一名身穿黑衣,怀中抱着一柄剑的男子策马赶到皇卫军指挥使坤天身边,说道:刚才城里的士气骤然提升了许多,甚至隐隐盖过了我军,十分奇怪。不用说,此人就是王妃月白的妹妹,惊骸剑客祗影了。 坤天冷然道:有雪壤在,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现在又加上了明枫。他伸出自己戴着蒙指皮手套的右手,五指张开说道:雪壤他放下了自己的大拇指,明枫食指放下,冥殇君影让他的中指放下,祗影的眼神却颤抖了一下,毅晖无名指放下,翼朔雪他的小拇指也放下了,五指已经并拢,最后他缓缓地说:还有一个实力莫测的神之安都拉这场战事,会那么简单吗? 那前辈,我们祗影也有些惊慌了。 打,还是只有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坤天的眼睛看着远处索利斯皇城的城郭幽幽地说:只有前进,或者毁灭,没有第三条可以走了,但愿嘉百亚大人庇佑我们吧。 报告总指挥使阁下!澜石策马赶来,在马上拱手行礼道:所有师团已经集结完毕,投石车也已经调试完毕,等您将令! 坤天看着严阵以待的索利斯皇城,有些沮丧地说:一鼓作气拿下已经不可能了,以锐拼锐,只会两败俱伤。他停顿了一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传我将令,计划改变,重步兵师团为中坚,另外三个步兵师团为中军方阵,两个骑兵师团分为两股作为两翼力量,投石车掩护! 澜石的眉头不禁一皱,那原本准备冲锋的皇卫军第一,二,四旅什么战斗任务? 原地待命!这个命令一下达,饶是祗影也猜出了坤天意图了。他是要另外六万卫沃普通士兵做磨灭索利斯守军士气的炮灰了,原则上,士兵伤亡过二分之一,士气就会崩溃,但是这一条规则对于皇卫军却不适用,哪怕六万大军在皇卫军面前一齐倒下,他们依旧是士气饱满的战场死神! 虽然澜石有些惋惜,但依旧向着坤天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向后军跑去,片刻之后,后军传来队列调整和铁甲相互摩擦碰撞的噪杂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原本短短的半个时辰,在卫沃军统帅和城内的索利斯军看来,同样漫长,借着卫沃军的火把,他们远远地看见皇卫军铁骑转过身向后退去,补上来却是手持塔盾,全副铠甲的重装步兵,两翼换成了普通的卫沃重骑兵,而中军则变成了普通的步兵,但是他们隐约看到了军团后面,几十架巨大的投石车支架,还有攻城塔。 而就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明枫已经冲进了北斗殿,告诉了天夕,外面卫沃军围城的事件,影让比较熟悉明枫,也没有阻挡他。可是天夕被从冥想中吵醒后,就好像是若无其事似的,抱起自己的竖琴兀自弹奏着什么。明枫见状简直就要开骂了,主人不急,急死客人,你个死小白脸 面对一脸怒容的明枫,影让则劝慰道,天夕自然有办法退敌,他敢保证,还是让明枫先去找若絮公主商量。 可是当明枫走后,影让苦笑道:天夕,想不到你也会有没办法的时候。 天夕松开手中的竖琴,微微叹息道:他们已经不认是安都拉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可惜我的力量还没有觉醒,我能帮上的忙也实在是有限得很,反倒是若絮,她也许真的能有什么法子 觉醒?影让不解地问道。 是的,自从离开了苍狼城,我的乐谱正在一段一段地补全,而随着这些乐谱的补全,一些稀奇古怪的回忆也开始在我的脑海中窜了出来,与之同来的还有力量,那些凝固在乐谱上的力量映着昏暗的灯光,神之安都拉看向自己最亲信的人说道:不同的曲子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也许之前我还不能自如地运用这些力量,可是现在,我已经初窥门径了,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这件事天夕绝美的容颜上,凝了一层淡淡的哀伤,我想我之前也许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因为随着乐谱的补全,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起来,可是我究竟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也许这个答案,只有在我完全觉醒时才能得到答案吧。 第二百九十九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城外的气氛依旧很紧张,仿佛可以闻到从不远处乘着夜风飘来的卫沃雪马躁动的鼻息. 而那个银色长的少年,落落地站在那纯白的两层宫殿前. 与他同来的其他人都已经被送去休息了.翼朔雪和莉莉也知道明枫与若絮也许有甚么话说,不愿意与他同去.朔雪安排好其他几人的住所后就陪毅晖去了外城前线. 在黑夜里的孤灯随着风明灭不定,明枫抬起头看着二楼小窗上还燃着的灯火,低下头,右拳慢慢握紧却又渐渐放开。到底,要不要见她呢? 就在这时,宫门被推开了,明枫抬起头,眼神中难以掩盖地流露出一丝失望,开门的人,不是若絮,而是一身水蓝服饰的贴身女侍蓝蓝。她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对着明枫轻声道:若絮殿下代问明枫殿下好,只是夜风寒冷,殿下站在外面恐怕受了风寒,为什么不上来坐一坐呢?其实这句话已经很明白了,若絮殿下要见你。 明枫深夜来到索利斯,若絮竟然都没有觉得丝毫地不妥,请他进屋去谈心,可见虽然两年过去了,若絮对明枫,还是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 明枫只觉得心中一暖,可是陡然又想到,现在外面是卫沃的八万大军虎视眈眈即将攻城,倘若卫沃军中还有雾术牙和祗影两大高手助阵,那么雪壤,毅晖,翼朔雪三人足以独当一面了,只是现在情况无疑多出了很多的变数,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是十分宝贵的。 前线的战士在流血,如果自己却在祈星宫跟若絮喝茶聊天,那也太牲口了 明枫想到这里,脸微微一红,对&bu11;着蓝蓝说道:请转告若絮殿下,城外八万卫沃军即将动总攻,还请她出面稳定军心。 蓝蓝点点头,继续问道:还有什么话吗?我会一字不漏地转告给殿下的。那个一身水蓝服饰的女孩子看着明枫的脸,似乎是希望他说些什么似的。 明枫略微低下头,心里踌躇着。跟她说些什么呢,说什么好呢?什么时候,那个明枫和若絮,变成了明枫殿下和若絮殿下了呢? 就在这时,远远地天空中飞起了一颗彩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中如同银白的礼花绽放开来。 今天实在不是时候,下次一定登门好好跟若絮殿下谈谈。那信号弹将明枫迅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对着蓝蓝交代了最后一句话,转身就骑上了身边的战马。 明枫殿下蓝蓝在明枫的身后喊道:您真的没有其他的话要带给若絮殿下吗? 明枫没有回头,策马冲进了夜色之中,那个信号弹的含义很明显卫沃军总攻了! 蓝蓝有些沮丧地转过身,关上门,却看见若絮身穿那件苍月幻术袍,手中握着一根桃木魔杖,正站在她的身后,蓝蓝吃了一惊,急忙道:殿下,您怎么下来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吗?若絮平静地问道。 殿下,明枫殿下说,外面八万大军就要攻城,请您出面稳定军心。蓝蓝如实回答道。 还有吗? 明枫殿下说,今天不是时候,改天再来拜访。 若絮看了看手中的桃木魔杖,幽幽地说:明枫,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呢?我真的很想知道。 索利斯城外,一块一块的巨石出破空的裂响砸在北门城墙上,由于索利斯皇城的城墙建到了足足三十米,所有大多数的投石车都能够砸到城墙上,只是能砸到城楼上的就很有限了,于是在第一轮投石车轰炸中,虽然所有城里的士兵都感觉到脚下的城墙在颤抖,但是真正被飞石砸伤的却十分有限,也仅仅是十几个倒霉的士兵而已。 而卫沃军中,见投石车竟然效果不大,顿时也有些惊慌了。总指挥使,索利斯的城墙太高了,投石车想要扩大战果十分困难,还是用冲车吧澜石来到前军,对坤天诉苦道。 澜石将军,冲车的代价太大了,冲到皇城北门,我们至少要付出上万的伤亡,不行,让投石车继续轰击!祗影极力阻止道。 可是,总指挥使,时间澜石看了看天色,原本漆黑的天空现在已经渐渐灰了,这位皇卫军旅长欲言又止。 坤天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命令道:投石车推进两百米抛射!攻城车和冲车准备,步兵方阵掩护冲车向前推进,弓箭手全部上攻城车掩护! 您的意思是全军冲锋?澜石惊讶不已。 我的意思是,在这些投石车的攻击以后。坤天的眼神依旧平静。 随着吱吱嘎嘎的声音,木质的攻城车从后军移到了前军,原本都是在部队最后面的工兵此时竟然在前线忙碌了起来。 卫沃军的疯子。守城的将军,是索利斯六上将中的古多华,与松木上将的沉稳不同,这个古多华上将是一个脾气暴躁的青年人,他父亲是索利斯宿将,退休之后由古多华继承军衔,这个青年在上一次抗击卫沃军时带军随同老王桦池熵亲征,立了一些功勋,回来之后便目中无人起来。他是听到钟声后才从被窝里爬起来的,铠甲也是匆促之间将左右护肩都弄错了位置,脸上甚至还有几处红红的唇印,只是他一上城楼就看到卫沃将投石车从后方移到了前线,顿时以为卫沃军还是向以前那样傻瓜,投石车是木质的,结构庞大不说还极其脆弱,放到前线来就是守城方最好的靶子。 此时正前方的城楼上,站着的,就是这次防御战的几位核心人物,雪壤,翼朔雪,毅晖还有古多华。 可是当卫沃军将投石车组装起来之后,地点却恰恰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随后,三十多架投石车一齐出了咆哮。 这一次的攻击奏效了,呈抛物线落下的巨石在达到最高点时已经越过了三十米高的城墙,随后重重地砸在城楼上,这一次散射就导致了两座箭塔直接倒塌,死伤了近百名士兵。 弩炮,上弩古多华大声命令道,突然吸进了几口烟尘,着实被呛到了,一个劲地咳嗽,甚至脸都涨红了。 城楼上的重型弩炮开始动了起来,轰,轰两支钢铁弩箭精准地打在了两架投石车上,那两个木质的巨人,一个向右,一个向左,坍塌下来,将周围来不及躲闪的工兵砸死了一片。这些投石车大部分是裂冰关内贮藏的,还有一些则是这半个月来赶制的,反正都是你索利斯出钱造的东西,坤天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继续古多华冷笑道:不在弓箭的射程,难道还能逃出弩炮的射程吗? 可就在这时,原本没有目的对着索利斯城墙一阵乱轰的卫沃军投石车一齐调整,分成两批,十几块巨石同时向两处射弩炮的箭塔砸去。两处塔楼瞬间化成瓦砾,那种巨型的投石车虽然移动起来很不方便,但是威力巨大,不用说十几块巨石,即便是三五块巨石,打得准,直接就可以拆掉一座塔楼。 不对,不对,弩炮不能再用了,一用就会暴露目标。古多华急忙阻止有弩炮的塔楼继续还击,让城里的投石车跟他们对射。 古多华身边的翼朔雪无言冷笑了一下。 现在索利斯城内肯定在调派分配人手组装投石车跟我们对抗坤天看着高高的索利斯城墙说道:让我们的投石车继续攻击,目标改成塔楼,分成两组从左往右依次攻击!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对着身后严阵以待的步兵法阵下令道:全军攻城,夺城者赏军衔一级,金币一千,后退者斩! 正当城里的士兵在古多华的命令下开始组装投石车与城外的卫沃军对抗时候,又有两座塔楼被巨石击中了,其中有一块巨石偏了一下,竟然落进了城里的居民区。而且卫沃军仿佛知道索利斯军不敢再用弩炮了,竟然从左向后拆起塔楼来了,实在是嚣张至极。 就在这时,站在古多华身边的一名黑色长袍的金青年右手向前伸出,五指张开,众人只觉得一团炙热的火球从眼前擦过,从那只有些***的右手掌心中,一颗硕大的火球回旋着飞出,瞬间就点燃了百米之外的一架投石车。 古多华顿时一骇,转过头却看见毅晖脸上寒冷如冰的表情。刚才的分明是一个火系攻击幻术,而且还是中阶的火焰旋风,这是瞬的?而他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了毅晖黑袍的左肩上,那是用金丝线绣成的双星,周围是一圈淡淡的星光 雪壤上前一步,说道:刚才古多华上将不在。他看着毅晖介绍道:这位就是雅比斯幻术星团的团长毅晖公爵,九级天灵幻术师。 杀!杀!杀!不远处的卫沃本阵,数万人竟然一齐呐喊起来,数万热血战士的呐喊竟然在天空中产生了一股声浪,直朝索利斯皇城扑去。城楼上的一些士兵甚至丢下武器,抱住了脑袋来缓解这可怕的压力。 第三百节:殉天惊骸,宿命之敌 当先的是两侧杀出的是卫沃的两个骑兵师团,三个步兵师团组成的中军仿佛一头浑身包裹着铁甲的巨兽从洪荒中渐渐苏醒,步履沉稳而产生恐怖的压力。 毅晖的右手从容收回,左手上幽蓝寒光如欲飞的鸷鸟,天空中却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吟,一条由冰霜之力凝聚成的冰霜巨龙从城内飞出,虽然只是冰霜之力凝结成的元素生物,但是这一声龙吟还是震慑极强,两侧突进的骑兵,战马都不用程度地受到了惊吓,最前的一些战马甚至马失前蹄将骑士颠下马来。 冰霜巨龙在毅晖手中那团蓝光的指引下,低下头,对着下方突进的右侧卫沃骑士就是一口堪比一个中级霜系幻术的寒冰吐息,迅收割了十几名卫沃骑士的生命,其余的骑士只不过是被寒冰溅到一些,都被冻得牙齿直打架,拼命地想要前进,却再难以提升坐骑的度,普通的骑兵并没有配备雪马,所有很多的骑兵的坐骑被冻伤了,总体度下降了一半。 这时,古多华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大声命令道:弓弩手齐射,让那些卫沃的骑兵留下! 雪壤见状沉声命令道:宫廷侍卫听令,换短弩,上寒铁弩箭,点射对方军官和掌旗手,完毕后待命! 遵命!城楼上的索利斯宫廷侍卫一边回答,一边蹲在了女墙旁边,已迅换好了箭矢,探出头去,瞄准各自的猎物。 只是雪壤那最后一句完毕后待命为古多华深深不耻,难道这种时候你还在乎一点寒铁弩箭的消耗?小气 卫沃中军,祗影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天空中摇曳的冰霜巨龙,时不时对下方的卫沃战士喷吐出寒冰吐息。 其实这寒冰吐息威力根本不如冰霜巨龙惯用的漫天冰刃,那些从高空飞划落的尖锐冰刃能够轻易地切开普通的铠甲,一片冰刃落下,简直就是密集冲锋的噩梦,可此时冰龙却放弃了漫天冰刃的优势选用了寒冰吐息这缓慢的攻击方式,目的显然十分明显,运用减配合城楼上的索利斯精锐弩手。 那只冰霜巨龙,很是讨厌啊。坤天的脸上带着一丝嘲弄,右手轻轻一抖,长剑霍然出鞘,那个身穿黑色轻甲的身影已凌空飞起,化为一道黑影直扑空中的冰霜巨龙。 当那黑影再次现身时,那个只有一只紫色眼睛的剑客手中握着一柄卫沃军中的制式长剑,此时竟然两脚稳稳地站在了冰霜巨龙宽厚的背脊上。 哼哼,还真的是个大家伙坤天稳住因为失重而稍许晃动的身体,向前连走了几步,作势举剑要砍,冰霜巨龙仿佛也感觉到了背上可怖的杀气,开始向前俯冲,随后又拉高距离,希望将坤天甩下来。 雪壤在城楼上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正是裂冰关上与他详见的皇卫军指挥使坤天。雪壤对着毅晖行了一个剑客礼节,阁下,城楼上就交给您了。这一句又让旁边的古多华腹诽了几句。自己这个正牌的索利斯上将在这,他竟然拜托外人这个家伙 雪壤一脚踩在城墙上,身体化为一条蓝光,朝着冰霜巨龙飞去。那站在冰霜巨龙背上的坤天骤然回剑,虚空中传来锐器碰撞的巨响,甚至迸溅出了耀眼的火星,只见那蓝光从坤天的背后袭来,在剑身上点了一下,将坤天的长剑打得弯出一个弧度,随即退后,长剑在他杀气灌入之下,竟然不曾断裂,而是恢复了原状,随着蓝光的退后,坤天似乎也被这道大力打得退后几步,两人在冰龙背脊的两端才站定脚步。 坤天挑起眼去看那人,不用说,就是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高原第一剑客雪壤了,只是他手中的剑却只是带鞘拿在手中,也就是说,刚才的蓝光,至多只挥了雪壤三成的实力。 坤天心下思考,自己手中的不过是一把制式长剑,刚才杀气拼命调动才勉强保得兵刃没有折断,虽然他能用紫虚若谷功以手代剑,但毕竟面对的是高原神兵殉天,无形之中就会落入下风。 冰霜巨龙顿时烦躁了起来,身上两个强大的能量源甚至让它感到了一些恐惧,狂地俯冲,拉高,狂躁地向地面上的卫沃士兵喷出冰霜吐息。 而这两个剑客依旧站在冰龙脊背的两侧,仿佛两尊生根在那的雕像,即便两人的身体已经与地面平行,雪壤与坤天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一手握剑,指着对方的姿势。风声凄厉,各自的杀气让周围的风隐约形成了两个漩涡,令人刮面生疼。 可就在冰龙再次拔高时,坤天却双手握剑,怪叫一声,借助重力,从高处的一端向雪壤劈去,雪壤竟然不再退后,而是踩着近乎垂直的冰龙脊柱挺着带鞘的殉天迎了上去。 十步,五步,三步,剑尖抵着剑尖,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出火焰爆裂的声音,又好像是空气难以承受两股争锋相对的强悍杀气而爆裂开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只见两人几乎是同时,雪壤的右手用力向前一推,剑鞘竟然向前脱出,带着那一剑的余威向坤天撞去,右手中紧握的已是出鞘的绚蓝色宽剑殉天;而坤天原本握紧的剑柄手势一变,变为手掌竟然将整把长剑当作暗器推出去,左手上紫气流转,俨然是却剑门绝学紫虚若谷功! 剑鞘与那一把制式长剑一齐粉碎,随着周围猎猎的疾风将木屑与铁皮飞旋起来向四周自由落下,铮铮连续两声锐器碰撞的巨响,伴随着周围空间极其异常的震动,深蓝色的光芒与紫色光芒在须臾之间已经碰撞了两次。 雪壤的身体凌空向后跃去,手中剑芒不退反进,一道弧形的深蓝剑气裂天劈下,坤天虽然能够以手代剑,但雪壤拼力的一击岂可小觑,当下也不托大,身影一化为无数个身影,真身却已经与雪壤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正是咒术工会的魅影身法,而那一道气势如虹的深蓝剑气则狠狠劈在了冰霜巨龙的背上,顿时冰块碎雪飞扬。 冰霜巨龙痛嘶一声,背脊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深达一米的裂纹。 你瞒得了其他人难道还能瞒过我吗?雪壤收住剑势,看着不远处的坤天,一字一字地说:雾术牙! 坤天的嘴角动了一下,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雪壤见自己全力一击的深蓝剑气,坤天并不敢硬接,知道自己凭借殉天剑已经占到了上风,干脆双手握剑,如泼风一般地挥舞起来,只见冰霜巨龙背上嗖嗖嗖几声连响,蓝光已足以遮蔽所有人的视线。 而坤天左右手各自运起紫虚若谷功,左右开弓,两道紫光化为利剑,一边巧妙地拨开雪壤的剑气,化解其上可怕的冲劲,一边从容地一步步退后,但是每退一步,都会将冰霜巨龙的鳞片踩成碎冰。 地上的祗影已经感觉到上空中雪壤的杀气已经开始占据上风,联想到坤天手中竟然没有一柄长剑,而是凭借紫虚若谷功用双手苦苦坚持,心急如焚。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看准冰霜巨龙俯冲的瞬间,身体离鞍而起,凌空朝冰霜巨龙背上飞去。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未等到祗影反应,一道可怖的杀气已破空而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一沉,只见那道杀气从头顶几寸的地方掠过,甚至切断了祗影还飘在空中的几缕丝。 当惊魂未定的祗影看向那人时,却见他一身素白剑装,银如雪宁静,眼神中奔腾的是森冷的杀意,而他双脚悬空在城楼上,竟然站在半空之中。 不用说,此人正是另一位高原第一剑客:明枫了。 就在此刻,嗖地一声,祗影的背后一道剑意骤然袭来,他不得不狼狈再次沉身,这才现刚才明枫竟然掷出的是高原神兵龙息剑,而此时又巧妙地运用收剑,在背后出其不意地袭击了祗影。 短暂的腾空却被明枫两次打断,祗影可不像明枫熟谙云风翔心法,这再一次向下却是再也收不住了,嘭地一声,惊骸剑客祗影竟然坠落在了地上 祗影抬起头,看着明枫一副诡计得手的肆意笑容,祗影稳住因为坠落而略微不稳的身体,反手握住惊骸剑,居然做出了与明枫刚才如出一辙的哦等你工作,手腕用力,以迅雷之势将惊骸剑向明枫掷出。 明枫当然不会硬接,但是与祗影狼狈落地闪避不同,明枫不过是身体一侧,就躲开了惊骸剑化成的黑光,可就在他侧身的霎那,陡然觉得下面祗影的眼神有些不对 只感觉自己身后一个身影掠出,竟然凌空接住了飞的惊骸剑 不好城楼上的翼朔雪一直处在局外,可以说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祗影是要把惊骸剑给那个人! 第三百一节:苍穹裂,血染清晨 这时,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天空中,那条冰霜巨龙上,殉天和惊骸的对决所吸引。 包括明枫在内的所有人,都从心底出一似不由自主的战栗。那并不是威压造成的,而是一种来自灵魂层面的恐惧,在化身坤天的雾术牙手中,惊骸的威力与祗影手中何止相差了一倍。 好吧,雾术牙,让我看看惊骸剑在你手中,又能如何!雪壤反手旋转,却不再是深蓝剑气,那殉天剑身上的深蓝竟然从剑尖如潮水退下,随后一抹绚丽多彩的剑气逆着剑身向上,竟然如彩霞一般映照在原本的乌云之上,正是雪壤的绝技:九曜剑气! 而与他争锋相对的,惊骸剑上的黑气弥散开来,竟然遮蔽了半边的天空,与那霞光漫天的天空诡异地对峙着。随着冰龙的移动,那黑色云气与七彩霞光竟然此消彼长,不断地移动着。 看到此情此景,连自负炎神诀威力绝傲高原的明枫都踌躇了,想不到另外两柄神兵,威力不逊龙息分毫,甚至隐隐胜过些许。 就在这时,坤天抬起头,右手惊骸剑狠狠斩下,这一剑却不是对着雪壤劈去的,而是一道横贯天空的玄黑剑劲裂开在冰霜巨龙的背上。 元素凝聚成的冰霜巨龙出一声惨叫,坚如磐石的身体竟然从中间被整齐地一切为二,那巨龙裂为两截的同时,毅晖面色惨白,喷出一口鲜血在自己支撑的结界上。 刚才还硕大的巨龙身体出沙粒摩擦的声音,迅分解为了冰晶,雪壤与坤天同时失去了落脚的地点,从高空向下坠落。 但这两人即便在下落的途中,依旧举剑向着彼此冲了过去。 咔!惊天动地的巨响中,七彩光芒与黑色光芒轰然碰撞,冲击波震荡开来,驱散了天空中的阴霾,两人弹开,随后雪壤手中的殉天化成一圈流光旋转的七彩光环,而坤天则尖啸一声,身后的黑云迅聚集成型,化成一只硕大的骷髅迎着光环撞去。 苍穹变色,可怖的撕裂声几乎要将人的意识生生从躯体里剥离出来。 两个人影在彼此的威势之下,像两片落叶飘远落下,明枫眼疾手快,运起云风翔接住雪壤,而祗影也纵身跃起,接住坠落的坤天。 与此同时,两翼骑兵的冲锋已经在冰霜巨龙和城上弩手的配合下基本瓦解,投石车也被殉天用瞬幻术完全摧毁,但是如山如海的步兵方阵却离城墙不到百步了。 那前后左右,还有上面都被密密麻麻的盾牌遮挡住的卫沃步兵方阵,犹如一只一只躲在铁壳子里的乌龟,缓缓的逼近了索利斯的城墙! 坤天出动的两翼骑兵不过是诱饵,以及消耗守城士兵锐气的炮灰,这些步兵才是卫沃军这一轮进攻的重点。 在城墙下的索利斯精锐弩手经过了几轮抛射之后,密集的箭雨落在几个方阵之上,打在那些密集的铁盾之上,却只能无力的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只有宫廷侍卫们的寒铁弩箭能够击穿盾牌杀死一名卫沃步兵,可是以一支寒铁弩箭的代价换一个卫沃士兵的生命,这样的比例在三万多卫沃步兵面前显得杯水车薪而于事无补。而其他的弓弩手,也只有让边缘的一些倒霉的士兵不小心被射中了小腿一下暴露在盾牌外的位置,或者是一些排列的不够紧密的地方,弓箭从缝隙里钻进入,给敌人造成了零星的杀上。可除此之外,却对那一个一个逼近城墙的铁方阵毫无办法! 这道城墙的指挥古多华立刻看出了对方这种方阵的厉害,他立刻下令,弓弩手停止抛射,改为自由射击,瞄准对方裸露在盾牌外的小腿以下的部位。 同时,周围所有的塔楼里,没有了投石车压制的弩炮全力开火! 咻咻咻咻,箭矢在空气之中不停的飞射着,还有弩炮射的时候那沉重的绞索的声音,一枚一枚弩箭被射了出去,只有这种重型武器才能击穿对方的铁方阵。可是毕竟弩箭的威力更多在于穿透,而不是覆盖杀上。 虽然偶尔几枚重型弩炮击中了对方的方阵,绞索拉出来地巨大的穿透力,每一枚弩弓都能让那些被射中的卫沃士兵立刻变成了肉穿一样扎成一排! 可是这些方阵的卫沃士兵十分有素质,当方阵刚刚有了缺口之后,里面的步兵立刻就迅的挤了出来,举起盾牌弥补了缺口! 至于射击对方裸露在盾牌下地小腿部位毕竟这样难度太高了,并不是每一个士兵都是能百步穿杨地神射手。 很快,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随着城墙渐渐进入攻城车的视线,那些平台上的卫沃弓箭手果断地捻弓搭箭,对着城楼上的索利斯弩手进行了复仇,虽然此时城墙上还有毅晖和翼朔雪两位强者,但要抵挡十几辆攻城车上近千名弓箭手如雨一般的齐射还是相当吃力。 须臾之间,没还得及躲进掩体的索利斯弩手喋血城墙,损失惨重。 毅晖,把这些攻城车破坏了翼朔雪右手长剑已经环绕成一个圈,才勉强护住身边的几人在箭雨中屹立不倒。此时凭借着高耸的攻城车,那些站在平台上的弓箭手与城墙上的索利斯弩手几乎是处在同一平面,随着攻城车滑轮的缓缓前进,一波一波的箭矢如同暴雨又像是蝗虫倾泻在城楼上。 毅晖则撑开了一个防护结界,勉强护住身后五米的范围,驾驭冰龙时支撑了一晚上的结界,即便是九级强者也难以避免地感到疲劳和乏力,在连续瞬了十几个中级火系幻术摧毁了卫沃一方全部的投石车之后,他的幻术力量其实已经是跌落到了临界点。 的确,卫沃军中没有幻术师,可是翼朔雪在来的路上就告诉过毅晖,要提防的是卫沃军中的咒术师,咒术师那种直接攻击精神领域的咒术,可以说是幻术师的天敌。 所以他不得不贮存一部分幻术力量,以防不测。 但对九级强者,支撑一个仅仅五米的防护结界的幻术力量消耗可以忽略不计,即便外面的箭矢已遮天蔽日,那一圈银白的光晕已经在昏暗的天光下闪耀。 无数的箭矢碰到那圈光芒,笔直坠落下去。 就在这时,一枚犀利的弓箭混杂在漫天箭雨之中,锐响一声打在了结界之上,卡拉虚空中传来玻璃粉碎的声音,那箭头上的一点黑光竟然穿透了九级幻术师的结界,嗡地一声,稳稳钉在了毅晖身后的城墙上。 只见在箭矢织成的漫天乌云之中,一点银光远远折射出来。只见那是一只套在大拇指上的银质扳指。那弓箭手当中一名身穿皇卫军服饰的中年战士,挽着一张雕弓,身后背着一袋箭矢,正取出另一只箭捻在手中,拇指上缠绕了三圈弓弦,将箭矢的威力提升到了极致,正是皇卫军中最标准的拉弓姿势。 而那支箭头上的乌黑颜色,正代表这种箭矢的特殊属性,在各大战场都显示过神威,号称幻术师杀手的破咒箭矢! 小心!翼朔雪几乎是一步抢到毅晖面前,长剑侧削挡开了那一支破咒箭矢,即便她是剑客,腕力极强,这一下格挡,手中一酸,长剑竟然险些脱手坠落。 就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之下,对方的方阵已经冲到了城墙之下! 这个时候。整齐一片金属碰撞的声音之中,从俯视地角度看去,那些卫沃士兵纷纷撤去了盾牌。将那原本如乌龟壳一样地铁壁散去。而这个时候。城墙上的索利斯人惊讶地现。原来在每一个方阵地铁盾外层地保护之下。每个方阵里还有各有几队卫沃步兵抬着长长地云梯隐藏在其中! 这些人才是卫沃进攻索利斯城墙的真正杀招! 这个时候。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开始用近乎垂直地距离俯射了。而更多的士兵。则搬运起早就储备好地石块朝着城下砸了过去! 尽管城墙上地士兵拼命地反击。可是云梯还是一个一个被架了起来!!那些卫沃士兵同样拥有着和之前的队伍相比毫不逊色的勇气!一个一个士兵。在撤掉了盾牌之后,有的脑袋被石块砸中。有的身上被利箭射中,但是他们只要不死。都还会狠狠的用自己的肩膀死死地顶住云梯! 随后。 很快的。这一面地城墙之上,已经有十几架云梯被飞快地架了起来,一个一个卫沃剑士。带着血红地眼睛,奋力地爬了上去 全力反击!把他们打下去!!打下去!!古多华声嘶力竭地命令道。 他已经高举长剑,不停的号命令。 一条一条地命令被飞快地传达了下去,索利斯士兵用长剑狠狠地砍着对方地云梯。试图将敌人的云梯斩断或者推下去,偶尔城墙之上会看见一架云梯上正有几个卫沃士兵在奋力攀爬。可是忽然就被守军合力推开。于是上面的步兵就带着惨叫声从半空坠落。 第三百二节:赤色曦,喋血城墙 一盆一盆被烧的滚烫的油也被狠狠的泼了下去。有的正在仰头攀登梯子的士兵,迎面就被热油狠狠的浇在脸上身上。顿时出了一股如烤肉一般地可怕味道,捂着脸带着呼号落下。甚至还会把身后地同伴一起砸下去! 桦木制成的云梯也迅点着,自上而下迅地烧成了灰烬。 可所有的一切。却仿佛丝毫不能动摇卫沃士兵想要一战而克的进攻**!云梯倒下了,下面会有旁边的士兵立刻不顾对方的箭矢和石块。奋力的重新将它举起,狠狠的顶上去! 梯子上的士兵被打落了,下面会有更多的卫沃士兵依然不顾死活地重新爬上去! 在索利斯军的心目中,卫沃士兵虽然彪勇凶悍,可是哪里会凶悍到这样的地步?这简直就不是人类了,而是战争机器,是野兽! 在卫沃士兵勇猛的攻击之下,终于有人成功地登上了城墙。等待他们的,是城墙之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无数柄利剑!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一个卫沃士兵刚刚跳上城墙。立刻就会被守城的士兵乱剑分尸,或者被扎出十几个血窟窿。 可是卫沃的战士,哪怕是拼死,也会奋力的冲向面前密集的长剑!甚至是一上城楼就直接用身体对着剑锋撞去,企图用自己的尸体的体重,将守军撞开哪怕一丁点的距离,也能够为自己身后的同伴上来的时候能减轻一分压力! 但索利斯的守军看到一个又一个卫沃士兵,那淳朴的脸上却有血红的眼珠,在昏暗的天幕下,无视了面前的刀剑,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噗地一声,剑锋几乎是被对方送进了身体了,精准地穿过了内脏,可是他们一步一步地向前,举起手中的剑,用残存的意识狠狠地劈下致命的一击。 这样的情景,哪怕是炼狱也不过如此,索利斯的守军自心底地胆怯了,面对这些近乎狂的卫沃士兵,一步一步地退后着。 城楼之上,左侧城墙上有一个云梯的攀登处,那一个地方的索利斯守军似乎已经有些渐渐抵挡不住了,有几个身材特别高大的战士,显然是敌人之中的勇士,冲上来之后,依托背靠城墙,死死的抵挡住了守军的攻击,让后面云梯上越来越多的卫沃战士冲了上来! 每多冲上来一个战士,守军的压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大! 全体拔剑,杀!雪壤的副官蓦地从掩体里站起,扔下弩机,大声命令道。 雪壤带领的索利斯宫廷侍卫迅拔出长剑与那些攀登到城上的卫沃士兵展开了白刃战。普通的索利斯士兵对这些狂的卫沃士兵感到畏惧,这些宫廷侍卫却是不怕的。 因为这些宫廷侍卫可不像普通的卫沃士兵那样不过是拿起武器训练几个月就上战场的菜鸟,即便他们不是百战精锐也是剑客大会上的佼佼者留在宫廷服役,至少都拥有七级剑客的实力,哪个人的手上没沾过血?什么剽悍的敌人没有见过? 如果上来的是卫沃皇卫军,那也许还会让他们头疼一阵,可这些普通的卫沃步兵,很少有人能在高阶剑客的剑下坚持一个照面的。 一具又一具卫沃士兵的尸体被从城楼上抛了下去,有的是被一剑斩断了半边身体,有的是被斩飞了头颅,几乎每一具与索利斯宫廷侍卫对抗的士兵,都是在对手杀气灌注的一击下,武器断裂,从而被斩死的。 高阶剑客的杀气,加上九越山寒铁铸造的精良武器和铠甲,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勇敢和血性能够弥补的差距了。 随着宫廷侍卫们的参战,城楼上的十几架云梯很快就被推倒了。但是那些原本移动缓慢的攻城车却在这段时间里,缓缓地推进到了离城墙不到百步的距离,硕果仅存的十辆攻城车上的弓箭手果断扣弦,目标直指那些战场上活跃的索利斯宫廷侍卫们,虽然他们很多人是高阶剑客,格开箭矢并不困难,但是面对覆盖整个区域的箭雨,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很快,在对方弓箭手的第二次齐射中,宫廷侍卫中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盾牌护卫!古多华退回到城楼里,一扬手,身后的几百名士兵迅举着半人高的金属盾牌补上了城墙,那些泛着银白色光芒的盾牌铸造成长方形,上面雕刻着索利斯的族徽:威风凛凛的白虎!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盾牌可以得到的待遇。 而那些举着盾牌的卫士,在盾牌后面抵着的也是掺杂九越山寒铁锻造 数百面寒铁铸造的盾牌密密麻麻地竖在索利斯城墙上,漫天的箭雨也只能出咚咚咚的闷响,甚至都不能在盾牌上留下一个细小的凹槽。 雪壤与坤天在刚才的比斗中拼得两败俱伤,被明枫和祗影救下。雪壤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明枫见他除了被反震了一下,有些内伤之外没有什么大碍,随即就要凌空支援城楼上恶战的毅晖等人,却被雪壤一把拉住说:明枫,祗影的实力这段时间来精进许多,你要防着他一手才行咳咳。雪壤咳嗽了几声,刚才你也看到了,凭借惊骸动的鬼泣剑,威力不逊于神诀,祗影他也会 明枫转过身,从另一位高原第一剑客的眼中,读到了深深的不安。 就在这时,城内一直在准备的投石车终于就绪了,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卫沃军的投石车,而是那些攻城车。只是每一辆攻城车都被卫沃步兵簇拥着前进,这一次为了加快前进的度,坤天还对这些庞然大物进行了改进,每一辆攻城车都配备了三匹铁甲战马牵引。这样一来,想要命中那些移动中的攻城车就显得更加困难了,往往一块巨石砸死了好几个步兵,却连攻城车的边都没有沾到。 弩炮,上弩炮!躲在寒铁盾牌后面的古多华大声命令道:快,弩炮集中瞄准那些攻城车! 在他地号令之下。很快,塔楼里,那些还没被摧毁的弩炮放弃了对那些地面方阵的攻击,集中火力去瞄准那些巨大的黑色的攻城车。 一枚一枚地带着强劲力量的弩炮射。巨大的弩箭对那些体积巨大的木塔,拥有足够的准确度! 眼看一轮齐射之后。那推在最前面地两架攻城车上,已经被射中了三四枚弩箭。弩炮巨大地穿透里。弩箭成功地将木塔射穿! 可是这些攻城车,内部结构竟然非常坚固并没有崩塌! 继续!继续射!古多华继续喊道。 攻城车这样的器械,在中部战争时已经被废弃了,毕竟,在守城方拥有火炮的情况下,这些庞大的木质攻城车不过是浪费资源和兵力的活靶子,可是在没有火药武器或者说是寒冷潮湿,火药效果不大的北部则大显身手。 翼朔雪仔细端详着那些庞大的攻城车,身中数枚巨形弩箭,却依然屹立不倒。缓缓地朝着城墙移来。她冷冷笑道:照你这样射下去,就算把重型弩箭都射光了,你也摧毁不了全部的投石车。你应该射它们的底盘! 弩炮不停地出吼叫。绞索转动地声音之中,城墙之上的弩炮奋力地射。 终于。在片刻之后,第一架卫沃的攻城车。底盘被击中数次之后。地面的木轮被毁坏了。木架崩溃,攻城车在一阵摇晃之后。终于轰然倒塌下来! 眼看那高达二十米以上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在地。藏在这巨大木塔里的卫沃弓箭手顿 时出了阵阵地惨叫,大半都被摔死了,只是战场之上被毁坏地攻城车却只有这一波弩炮攻击下损失的那么两三架,其他的攻城车,却已经成功地逼到了城墙边! 自从被寒铁盾牌防护住就一直在城墙后盘腿冥想恢复精神力的毅晖此时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叫道:让开一个人的位置! 虽然城楼上已经能够看见对面攻城车上卫沃士兵头盔下的脸了,但那些索利斯士兵哪里敢不听命,盾牌阵里迅让出了一人的空隙。 只见毅晖快步走到城墙旁边,伸出自己的右手,一串简短的咒语从他的口中流利地吐了出来,毅晖身边的翼朔雪顿时大惊,能够让九级幻术师需要吟唱才能动的幻术难道,是一个禁咒吗? 据她所知,幻术星团最强的幻术,莫过于所有成员联手动的冰天火域法阵,这一种越了禁咒的可怕幻术让复**吃过苦头,也让索风军吃过大亏,但是那必须要五名以上的八级幻术师才能动啊毅晖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那个黑袍幻术师在吟唱咒语的同时,右手升起了一只赤红色的小球,缓缓地漂浮在离他手心几寸的虚空。那光球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呼吸跳动着。 此时对面那个控箭的皇卫军射手已经在人群中用箭头瞄准了吟唱咒语的毅晖。那支全力伸出的破咒箭矢,足以击穿九级幻术师的结界,并终结对手的心跳。 可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仿佛所有人的心跳都停止了。 第三百三节:焱狱破,火焰长河 那个站在城楼上的金青年,身穿如墨的幻术长袍,宽大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陡然,他的眼神一寒,右手五指用力,那手中托着的红色光球噗地一声竟然碎了。无数细小的火花飞散出来。 幻术师骤然举起自己的右手。 炎术奥义&bu11;火焰长河! 扇形的火焰在光球破碎的瞬间向着前方冲去,那些还在半空中箭矢顿时被点燃了,霎那化为飞灰,那火焰冲击波却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继续扩散出去,顿时将城墙下的护卫攻城车的数百卫沃士兵一齐点燃,这冲击波的杀伤力不在远,却在广,几乎覆盖了整个城下。 那些穿着笨重铠甲的卫沃士兵只觉得身上的铠甲变成了灼人的烙铁,想要脱去,却现触手的瞬间就被烫出了无数的水泡,只能疼痛地在雪地上翻滚着,嗷嗷直叫。 原本还整齐的冲锋方阵顿时大乱。 但一个炎术奥义的威力又岂止如此,只见那些从毅晖的指尖滑落的那些红色碎片,缓缓地飘落在地上。 轰 轰轰 轰轰轰一波又一波的火焰风暴从城墙下升腾起来,汇聚成愤怒的海啸向前推进着,已经在刚才的火焰冲击波下尝尽苦头的卫沃后续部队迅后撤,没有人愿意在幻术师的愤怒中站立。 只见那应当向前推进的火焰之中又横生出一道横贯整个战场的火线。 城墙下面在第一波火焰冲击中幸存的卫沃战士们抬着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进攻吗?云梯早就已经烧成了飞灰,后退吗?后面是延伸的百米火海。 几乎只是在几个呼吸之间,他们就被那一片火海吞没了!!! 一百米! 一百米是一个什么概念? 哪怕是人类之中跑得最快地人,要跑完一百米。也至少需要十秒左右!更何况大部分的人。可没有那种度! 卫沃的步兵为了对抗索利斯的强弩,都是配备了重甲,跑起来就更加费力!!更缓慢! 无数士兵在城下推搡着,拥挤着。奋力的朝着周围逃窜!可惜到处都是火光一片,使得很多人在慌乱之中,连方向都无法分辨清楚! 慌乱之中。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试图往回跑,每一个人都在试图推开前面慢吞吞地同伴逃命,可是。身陷火海之中无法逃窜的人,无法辩明方向!在一片拥挤之中。很快就迷失了! 甚至很大部分没有分清方向地兽人,根本就不是往后跑!而是往侧面跑! 而第二波动的火焰冲击正是向两侧伸展出去的, 于是在那一片横纵交错的火海地带。不断传来惨叫呼嚎!一个一个,一队一队的那些来不及退后的卫沃士兵变成了燃烧地火球,奔跑着无力倒下。 退后,全体退后!看到前面整整一个方阵的步兵都被这可怕的火焰吞没,前军指挥澜石急忙让后面的步兵方阵停止前进,就地将盾牌扎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防卫阵,阻挡火焰的侵蚀,而那些被陷在火海里的战士 澜石有些不舍地看了那些还在火海中挣扎的战士一眼,咬牙说道:卫沃会记住你们的,勇士们。随后一挥手,下令最后几面盾牌填上空隙,防卫阵完全闭合了起来。 澜石背过身,长叹道:谁让你们是炮灰呢? 火焰还在熊熊地燃烧着,仿佛是狰狞的魔鬼一个一个地吞噬着那些在火海中挣扎的士兵,直到将城门下百米的范围内最后的一点生命燃尽,那火势才渐渐衰弱下去。 可是诡异的一幕又生在了所有人的眼前,火焰生生将城下的冻土灼烧地崩裂成粉末,形成了一条横贯在整个城墙前的,深三米,宽约数十米的鸿沟,随后周围百米的冻土上覆盖的冰层融化开来,顺着地势竟然倒灌到了鸿沟里,形成了一条简易的护城河,将交战双方隔了开来。 而城楼上,刚才那个叱咤的身影在风停的那一霎那竟然仿佛失去了重量,朝前倾倒下来,这时一个人影飞身上前扶住了他。 毅晖我不是让你保存些体力吗?明枫见到毅晖的面色惨白,语气却微微带着苛责。 殿下,我只是想尽一点自己的力量。毅晖咳嗽了几声道,如果天亮之后,对方来了援军毅晖继续说道:这条护城河,最多只你能拦住他们两个时辰,让战士们赶紧休整吧。援军来了,就肯定是恶战了。 明枫看着城外那汩汩流淌的壕沟,毅晖以一人之力开出了这一条护城河,换来城内战士两个时辰的休整 到了此时,战场上才终于进入了对峙的阶段。此时天色才刚刚黎明,短短一个时辰的激战,守军索利斯付出了五千人的伤亡,而攻城方的卫沃军付出了三万六千人的伤亡(其中将近一半都是在毅晖的火焰长河幻术下造成的),一个骑兵师团灭团,一个被彻底打残,两个步兵师团被打残,损失比例过了一比八,卫沃还损失了十几辆投石车和制作精良的攻城车。 但在后军的坤天听到澜石的汇报后,却脸上的表情却无动于衷,甚至连悲戚的神情都没有。澜石见坤天没有反应,继续补充道:在上一轮进攻中,皇卫军第二旅副旅长雷德阁下他 坤天眼神一斜,接着说道:他怎么了? 雷德阁下箭术高,他急于建功,所以跟着弓箭手上了攻城车,想要射杀那名幻术师谁知道最后在火海里,没能逃出来澜石对这位遇难的同僚表示了深深的同情,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死于国难,死得其所。坤天淡淡地说道。 阁下他澜石顿时感觉不太对劲,坤天与雷德的私交甚至比澜石还要深,虽然当时他们一个是副指挥使,一个只是副旅长,但是坤天与雷德却从来没有上下级的隔阂,经常一起比试为什么坤天在听到雷德阵亡之后,竟然如此平静? 五万皇卫军战士,以前哪一个不是坤天的好兄弟?不然大家又怎么可能在成佑殿下逝世之后,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赴汤蹈火?可是,他好像变了,难道是因为掌握了军权之后 澜石看着坤天那在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形,突然感觉与自己陌生了太多太多。 澜石坤天转过头看向澜石道:火已经熄灭了,让战士们继续进攻!务必在月白殿下到来前夺下索利斯的北门,至于巷战和皇宫的进攻,就交给月白殿下的中军吧。 可是指挥使阁下澜石争辩道:火焰融化了冻土,现在壕沟里全是水,战士们没有办法到达城墙之下,怎么攻城呢?他对着坤天劝谏道:以属下之见,索利斯气候远比我本土严寒,此时又是深秋,很快壕沟里的水就会冻结,最多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从冰面上进军了,这里坚硬的冰面,即便是攻城车也可以安然驶过 够了!坤天白了他一眼,打断道:澜石将军,你究竟懂不懂打仗?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军付出了将近四万人的伤亡,敌军也很疲惫,如果这种时候我们停止进攻意味着什么?他的手狠狠地挥下:意味着四万战士的生命和鲜血都白费了,敌人经过两个时辰的休息之后,能够顺利地吃掉我们剩下的所有人!他那挥下的右手竖起一根食指,对着澜石训斥道:你以为城里只有那一个幻术师吗?你也看到了,明枫到索利斯城了,他既然能带一个幻术师来,就不能把幻术星团带来吗?我们皇卫军虽然号称黑曜之月,自诩陆战无敌,对上幻术星团有几分胜算,你我难道不清楚吗? 是,是,是澜石被坤天的一段话训得毫无还口之力,只得唯唯诺诺。 只有赶在敌人的幻术师恢复前把全局把握在我们手中才行坤天刚才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声音仍旧冷冷地说:澜石,让步兵师团准备冲锋,收拢回来的残兵编在后队 遵命。澜石回答,转身就要去执行。 还有坤天侧着身,伸出手示意澜石站住。让你的皇卫军第一旅随同冲锋,不然的话军队锐气不足,很快就会溃散掉。坤天的那仅有的一只,有着紫色眼眸的眼睛看着面前那个黑的将领,仿佛是有着什么深意似的。 澜石闻言,迟疑了一下,出于军人在战场上的天职,他转过身,直起身体,仿佛是一棵挺拔的松柏,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肩上对着坤天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又向着西方卫沃国都的方向,折下腰鞠了一躬,直起身后大声回答:遵命,指挥使阁下!随后转过身,皮靴踩着坚硬的冻土出梆梆梆的声音,直到随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第三百四节:为将者,覆雨翻云 坤天身边的祗影总看着那个皇卫军将领离开的背影,猛然感觉到一种决死的气概,难道 前辈,你这是去叫他送死?祗影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要强渡那条护城河,至少要丢下几千名战士的性命,倘若是皇卫军全体出击,也许还能一战而下,您却只让第一旅参战,这简直就是送死。祗影的情绪有些低落:您让六万战士去做炮灰,我能理解,战场上需要牺牲,必须要用这些普通战士的生命和血肉来换取最终的胜利,可是您让一万皇卫军去送死,我实在不能理解,这些都是百战精锐,折一人如损千军,您却 坤天咳嗽了一下,仿佛是因为索利斯的清晨太过寒冷,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呢绒披风,想要让自己温暖一些。祗影,这你就错了,六万战士的生命是生命,一万皇卫军的命就比他们要高贵吗?他从呢绒的披风里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右手,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翻过来,又覆过去有些玩味地说道:祗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谓的王牌军团也终究不过是工具而已,同样都是工具,你我纵然执掌万军,一骑当千,也许都概莫能外。坤天的眼神远远地望着北方的高耸入云的山岚,耳畔的那个声音仿佛又再次回响了起来。 我不懂剑术,但是我需要惊骸的力量,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难道我只是一个工具吗?桀骜的却剑门剑客有些不悦。 不错,你这样的人,最可怕,但也最可靠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近乎无奈,抑或是嘲讽的苦笑,自言自语道:我很可靠吗?也许你会后悔吧。 前辈您在说什么? 坤天抬起头,一扫刚才颓唐的神色说道:你问我为什么让他去送死,因为刚才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觉得他也许已经在怀疑我的身份了。我没有来得及施展读心术,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确信这一点,他已经起了疑心,所以这个人不能留但他至少是一个皇卫军旅长,一方面让这一万战士为他陪葬,足够体面,另一方面,我也是为他留下一个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美名,倘若嘿嘿。坤天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如果我当时就一剑毙了他,然后说他怯战或者怠慢军心,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他的名声就毁掉了。澜石不是笨人,要怪也只能怪他实在太聪明了。 祗影听到坤天的这一番话,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是他,害死了他的一万个兄弟,怨不得我,也怨不得我们,祗影,你不必自责的。坤天伸出手拍了拍祗影的肩膀道:你也去准备一下吧,如果这一波还不能拿下,我们就后撤,等待月白殿下的援军吧。 那死去的兄弟们岂不是 损失六万普通士兵,对于皇卫军的士气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损失,因为他们都相信,那些士兵只是菜鸟,敌人在自己的刀剑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坤天从呢绒披风里把手伸了出来,指着远处索利斯皇城高耸的城墙道:如果这面城墙吞噬了一万个皇卫军的鲜血,那么,对于皇卫军的士气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这时候如果我们强行催战,恐怕另外两个旅的皇卫军都砸下去,我们都拿不下索利斯了,这些战士们一旦对黑曜之月失去了信仰,皇卫军的末日也就到来了。 祗影转过身,看着那些后军的皇卫军骑士,铠甲肃穆,军容整齐,仿佛不是要上战场厮杀,而是要接受检阅一般,他们自信,自己能够轻松地夺取胜利,因为他们是黑曜之月! 所以祗影,为将者,当放则放,不要拘于小节。坤天对着身边的祗影,语重心长地说:总有一天,你也会执掌重兵的,如果你那个时候才明白,会多付出很多的鲜血。坤天自嘲:我后来才知道,很多教训,是不需要用血去买的。 与此同时,索利斯城上,战士们从凌晨被钟声调集起来,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合眼了,虽然他们的意志很顽强,但是身体上的疲劳却是难以避免的。雪壤采纳了翼朔雪的建议,让士兵们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就地休息,一部分巡逻,另一部分修复工事。 在战斗的中间阶段,南北两处大营的士兵赶到了,只是后来毅晖动了火焰长河幻术,他们没来得及投入战斗,卫沃就已经退了下去。所以这些士兵主动肩负起了巡逻警戒和修复工事的任务,让已经极度疲倦的东城门守军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片刻之后,冥殇君影让竟然也来到了城楼上,与他一起来的竟然还有若絮。影让知道翼朔雪就是羽戾天,但是他却并不愿意真的如同下级看到上级那样上去点头哈腰,而是仅仅用眼神看了翼朔雪一眼,随后迅又移开了。 雪壤护卫长,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若絮焦急地问道。 回禀殿下。雪壤彬彬有礼地回答:幸得明枫殿下相助,敌人已经暂时退却了,但只是暂时而已。 根据属下的猜测雪壤指着城下那一条灌满水的壕沟说:只要这一条壕沟里的水冻结成冰,卫沃军就会动第二轮进攻。 护卫长,您能撑到午吗?若絮看着雪壤问道:我已经飞鸽传书要求在外的四位上将领兵回救国都了。我是子时传书的,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听到这句话,城上的古多华松了一口气,另外的四位上将,每人手上都差不多有四万的兵力,知道国都有难,肯定星夜驰援,到时候索利斯城下就会变成围歼卫沃皇卫军的坟场了。 好吧。雪壤点头,现在是辰时,也就是说,他们要坚持两个时辰等待援军的到达。 若絮,你先回去吧。站在雪壤身边的明枫说道:城楼上太危险了。只是他脱口而出喊她若絮,并没有加上殿下或者是公主这样的正式称谓,反而显得很暧昧。 谁知道若絮不紧不慢地说:多谢明枫殿下关心,安都拉就是让影让先生来城墙保护我的。 明枫顿时哑然,天夕让影让来保护若絮 就在这时,对面的异动引起了城楼上众人的关注。 根据雪壤的猜测,卫沃军至少会等到河水结冰之后再动下一轮进攻,也就是说,他们至少会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可是,雪壤这一次竟然猜错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对面卫沃军的方阵里就传来了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钢铁盾牌拖在地上移动出的声音,令人牙酸。龟壳一般的卫沃军铁甲方阵竟然从被整齐地分开了,那些卫沃步兵整齐地将盾牌举了起来,护在身前,而展现在索利斯守军面前的,是一支纯黑色的钢铁骑兵,每一名骑士都是全盔蒙面,每一处关节都被巧妙地包裹在了黑色铠甲之中,手握两米骑枪,马鞍边是短弩,腰间佩戴的是没有鞘的长剑,在初升的日光下仿佛是一具具黑曜石雕刻的精致雕像,胯下的都是清一色的优良雪马,即便它们也身披重甲,载着背上的骑士依然能够奔走如飞。 前排的骑士漆黑的三米巨盾架在战马的前面,凭借战马前进的力量能够将这些庞大的盾牌撞着向前,掩护后面的同伴。 不用说,这一支队伍就是索利斯军队的黑色梦魇黑曜之月! 在黑曜之月军团的方阵最前端的一名战将铠甲上用银粉刻画出一道银色的月弧,那是旅长一级的皇卫军将领才能拥有的铠甲,他左手扣住坐骑的缰绳,右手霍然拔出腰间的长剑高高举起。 对着身后的战士喊道:兄弟们,我们很荣幸,作为皇卫军的利矛,我们今天来打前锋! 在他身后,骑在马上的一万皇卫军战士静静矗立着,倘若不是那些黑色头盔中还闪烁着眼眸的精光,简直就会把他们当成雕像了。 今天,我们不是将踏上战场,而是要通往辉煌!那将领大吼一声,将手中长剑猛地临空劈下:为了王国,全军进攻! 从皇卫军方阵的后方爆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经过索利斯皇城城墙的反弹,久久回荡在寥廓的冰原上。从皇卫军重骑兵方阵的后侧,无数的士兵如潮水一般向着城墙涌来,而那些黑色骑士则仿佛是万古不易的礁石,岿然不动。 冲上来的近万名卫沃士兵只穿了简易的皮甲,只在奔跑的时候,举着一面宽大的盾牌来挡箭。他们几乎是疾步冲到了那条简易的护城河旁边,将怀中抱着的成套成套的铠甲扔进了护城河里,随后又往回跑,开始装沙包和土石,那些沉重的金属铠甲迅沉了下去,落在松软的泥土上。 弓弩手,阻止他们!他们要填平护城河!古多华急忙喊道。齐射,快点齐射! 金属的箭雨随着机括的杂音从城楼上倾泻而下,强力的弩箭无视了皮甲可怜的防御力甚至将一些跑到护城河边,撤掉盾牌准备放沙包的战士直接钉死在了地上。 第三百五节:天微晓,厮杀难解 咻咻的箭矢如漫天蝗虫飞舞,河岸之上,地面上到处都扎着箭矢,那些顶着盾牌奔跑工作的卫沃士兵,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工作的,不时有人被箭矢射中,出几声惨呼嚎叫。 即便在密集的箭雨之下,这些卫沃士兵在片刻之间就已经用铠甲和土包填平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护城河,虽然已经付出了将数百人的伤亡,那些伏在岸边的尸体,鲜血已经渗进了水里,弥散出一整片一整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随着倒下的卫沃战士越来越多,他们离城墙也越来越近了,局势已越来越紧张。正如雪壤所分析的,这一条毅晖用幻术开出来的护城河是城池的保障所在,一旦被填平那么就意味着失去了外围的屏障,那么支撑到午时,就必将要付出更多的鲜血和生命。 因为雪壤是将休整的一个时辰算在内的,这样一来,就等于要面临卫沃军两个时辰的迅猛攻击,难度何止增大的了一倍啊。 雪壤等人忙于指挥,倒是城墙上的若絮被冷落了下来。 看到惨烈的战争场面,若絮脸色惨白,这与她想像中英俊骑士叼着红玫瑰披坚持锐的浪漫场面实在差得太远了。虽然索利斯王室尚武,可若絮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桦池熵王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看到太多残酷的东西,所以她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即便是她十四岁的那场战役,索利斯王城被围困两个月之久,桦池熵也没有让她去城楼上看过战场,而是让她留在祈星宫里跟着宫廷教师学习绘画。 后来,她逃离了这个水晶牢笼,学习了幻术,有一技傍身的她过了三年无忧无虑的流浪生活,她也见过小规模的斗殴,可是现在,死亡、毁减、痛苦、尸体,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作为索利斯王室的嫡系继承人,此时的她再也不能躲在父王桦池熵高大的背影后面了,此时她穿着索利斯王室的正装,纯白的镶金虎纹长袍,甚至还带着一顶小巧玲珑的王冠,她是索利斯的公主,亲临前敌,鼓舞士气,那是她义不容辞的职责。 只是她的面色惨白,这时背后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递来一块干净的手绢。 若絮转过身来,看到影让就在身后。 她接过手绢擦擦惨白的脸,苦笑道:谢谢,影让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居然晕血了。 已经很了不起了,殿下。您第一次上战场,已经比我预料的要好多了。影让平静地说,黑布蒙住的脸上眼神镇定自若。那凄惨的景象对他毫无影响,他像是看风景般无动于衷地看着战场。 也许您觉得明枫不可信任,可是我觉得您至少应该把真实的情况告诉雪壤阁下,毕竟他是全局的总指挥者。影让在若絮的身后低声说道。 不,影让先生。若絮摇头道:虽然我不懂打仗,可是我不能告诉他们,即使雪壤觉得无所谓,可是其他的人肯定都会乱套了,如果他们知道斯特雷上将的三万人马已经被卫沃主力围困住了,洛克上将和白河上将被阻挡在止水城,真正能来救援的最多是罗菲克上将两万人的话,我不敢想象士兵们会感到有多绝望。 殿下,那按照情况来分析,卫沃军岂不是胜券在握了?影让问道。 从之前来看,这句话没有错,皇城的守备军现在是目前全国兵力最强,装备最精良,编制最完整的队伍,索利斯的命运兴亡现在就系在这皇城的城墙之上了。若絮一只手扶在城墙上,触手感受着粗糙的墙面带给柔嫩手掌的感觉,那些砖石上的裂纹似乎在讲述着年复一年,两国争战时,守护皇城的英雄故事。 那您认为能守住吗? 若是一天之前经受这样可怕的袭击,也许我会认为守不住,索利斯的气数已尽了。可是现在,我愿意相信。若絮看着不远处城楼上,雪壤与明枫并排站立的身影说:因为他的到来,令我感觉到了希望。这座城市里有放眼高原最强的两个人在并肩守护,我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战场上弩箭乱舞,城下血腥的味道已经弥散到了城墙之上,可是卫沃军终于用铠甲,土包和尸体填出了一条通往索利斯城下,一条可容五十人并排通过的道路。 弓弩手,集中点射那一片的人,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人到城墙之下!古多华的嗓门已经喊哑了,一个又一个的命令他甚至没有通过传令兵,而是直接用他的大嗓门传达了下去,喊了几个时辰,他终于再难大声喊出一句话了。 索利斯皇城的守军基本没有弓箭手,都是配备的弓弩手,这样不仅箭矢的力量上通过机括得到弥补,精准性也大大增强,使得他们能够瞄准对方的盾牌无法遮挡的部位,用强力的弩箭射穿轻甲。 只见最初想要冲过来的一个步兵联队很快就被城上的弓弩手射倒,于是那一条通路又加宽了一些,几轮点射下来,后面的卫沃士兵几乎是一脚一脚地踩着同伴的尸体在护城河上前进了。 在损失了一个联队之后,卫沃的步兵重新换上了重型铠甲,举着塔盾,集结成一个又一个的方阵缓缓地向前推进。 这时,城楼上的弩箭已经无法再对这些全副铠甲的卫沃重装步兵产生什么致命的威胁了,如雨点一般的弩箭打在塔盾上,却只能出咚咚咚的声音。只有城楼上的弩炮能够击穿这些塔盾,一下就带走三五个卫沃步兵的生命,但是后面的步兵会迅举盾补上去,再次形成一个完整的立方体阵形。 宫廷侍卫,寒铁弩箭准备!雪壤知道此时再去心疼寒铁弩箭的消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倘若此时不能挡住对方,被轻而易举地就过了护城河冲到了城墙下,那么敌军必然士气更甚,我军士气低迷,此消彼长,后果十分严重。 放!城上的八千名宫廷侍卫,分出一半人自觉地分为两组,一队在城墙边齐射,另一队装填弩箭,随着卡擦卡擦的弩机开阖声,数千支寒铁弩箭飞射下。 那些铁质的塔盾在寒铁弩箭面前简直就像是纸糊起来的东西,一支在机括牵引下射的寒铁弩箭就能够轻易地将塔盾射穿,同时夺取一名卫沃士兵的生命。 惨叫、呻吟、鲜血、死亡,慌乱的人马相互践踏,箭雨如蝗虫般飞来,破空的尖锐风声充斥空间。 三轮连续不断的射击之后,最前面一排的卫沃重步兵已全部倒下。通往索利斯皇城下那仅仅数十米的道路此时变得无比地漫长,每前进一步,如果他们在无坚不摧的寒铁弩箭风暴中能够前进的话,也将付出将近百人的惨痛伤亡。 前辈,这样下去,我军的锐气岂不是祗影看着城墙下一片一片倒下的卫沃步兵,语气忧虑。 祗影,你以为他们能够有多少寒铁弩箭呢?他们在这些重步兵身上消耗得越多,在皇卫军身上能用的就要越少,只是,我也该动手了。话音刚落,只见坤天抬起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远远地凝视着索利斯城墙上一排又一排有条不紊射寒铁弩箭的宫廷侍卫。(他们的装备是银白铝制铠甲,白色披风,头盔上还有白色簪缨,所以十分好辨认。) 就在坤天的双眼由黑色变成赤红的同时,城楼上的数十名宫廷侍卫竟然同时眼中流露出血色的光芒,扔下弩机,侧身拔剑向身边的砍去,原本还整齐的队列顿时混乱了起来。 好在除了一开始没有防备,被这些人偷袭得手损失了数十人之外,伤亡并不大,但是其他的侍卫害怕伤到同伴,都不敢上前,只能将他们围住,可是这五十多个人眼睛赤红死死守住了城墙一侧,不让宫廷侍卫靠近半步。这些血红眼睛的侍卫力量竟然比平时大了很多倍,同样是寒铁武器,其他的侍卫甚至一个回合就会武器脱手。 于是城墙下的卫沃士兵惊奇地现城墙上连绵不断的箭雨竟戛然而止,所有的士兵都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兴奋,高喊着:卫沃万岁!王国万岁!拼命迈步向前奔跑,后面的步兵也是大声欢呼几乎是推着前面的同伴向前冲去,无数黑色的头盔从城墙上就像是一条黑墨的河流蜿蜒着向城墙涌来。 雪壤心中暗叫不妙,显然,那血红色的眼睛,笨重的呼吸正是被咒术控制而狂性大,透支生命力的表现。显然,雾术牙动了手脚,之前攻城的那些卫沃士兵也是,为什么这么耐打,显然也被雾术牙用咒术控制了,用这种恶毒的咒术来对于索利斯倒也无可厚非,毕竟那是在战场上,可是他为了追求战士单体战斗力的强悍,竟然对己方士兵使用,那简直就是残暴不仁了。 雪壤一咬牙,奋力上前,殉天长剑化作一道弧形蓝光,无视了铝制铠甲可观的防御力,顿时就将五名侍卫拦腰斩死,腰部以下的半身还站立在城墙上的他们,上半身已经飞下城楼去了。 杀光他们,维持阵形! 第三百六节:虚空域,龙魂分身 虽然面前的还是自己曾经的战友,但是作为索利斯军中的精锐,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几乎没有人迟疑,而是拔出自己的佩剑向着那些面对着他们的敌人冲去。 哼远处的坤天冷哼了一声,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五名侍卫,骤然停步有些僵硬看着手中的剑后,竟然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吼叫一声,将剑齐柄扎进了身后同伴的身体里,他们的眼睛,泛出了可怕的血红色! 杀了他们!雪壤崩剑上前,又斩死了一名宫廷侍卫,但很快,又有一个侍卫魔化了,眼珠红,着了魔似的砍杀自己的同伴。对,这的确是魔化,嗜血,残忍,强悍的力量和**。 即便宫廷侍卫是索利斯最精锐的战士,也无法接受每杀死一名刚才还是同伴的敌人,就会又有一个同伴变成敌人的可怕情景,万一下一个就是自己呢?那会怎么样?除了雪壤还在向前,其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小步退却着。 此时的雪壤已格杀了十几人,银质白虎铠甲上沾着还温热的鲜血,提着出鞘的深蓝殉天,英俊的脸上因为蒙上了厚重的杀气而略显狰狞。他突然手腕一翻,将殉天剑猛地掷下,嗡地一声钉在城墙上。 雾术牙!有本事你冲我来啊,你有本事来啊! 远处的坤天没有说话,而是催动十几名宫廷侍卫紧紧收住了城墙,不让守军靠近一步。 从刚才的一切,一直站在旁边的明枫已经看出了端倪,显然,是雾术牙出手了,而且还是最难防备的精神攻击。以雾术牙可怕的精神力,对于这些精神力脆弱的剑士和战士,难怪只一瞬就魔化了这么多的精锐战士。 但城墙下的敌人越来越多,如果宫廷侍卫都无法挥战斗力,那不要说坚持两个时辰了,最多一个时辰,城墙就破了。明枫想到这里,慢慢地闭上眼睛,他尝试着运用巴菲尼索斯当初在暮云天阙教导他使用精神力的法门开始侦测附近的环境。 天光暗淡了,战场上吵杂的声音逐渐稀落,直至万籁俱寂,周围的景物渐渐淡化,直到化为黑暗,但是随着精神力的逐渐凝聚,脑海中出现的情景让他陡然一悚,只见城墙上飘浮着一张血红色的狰狞脸庞,头顶有两只尖锐的长角,六只眼睛分成两排分布在那张脸上,嘴角边露出两颗森冷的白牙,从那张脸庞上分化出无数的触角延伸在城墙上,如章鱼的触手一般不断地摇摆着。 明枫正在踌躇如何在精神领域中杀死这个狰狞的怪物时,脑海中消失许久的那个声音竟又响了起来:你现在跟它一样,都是纯粹的精神体,不好办啊有点自高自傲,又有点犯贱的声音,不是龙神巴菲尼索斯,又是谁呢? 咦,腰带,你还没死啊。明枫几乎是下意识地说。 死你妹巴菲尼索斯在明枫身边半年多来,别的没学会,粗话俚语倒是学得特别快。上次通过你的身体吸收了羽无情即将突破极壁的力量,我总要好好睡一觉消化消化吧。话音刚落,只见在明枫纯粹的精神领域里,一团火光骤然燃烧了起来,从那团跳动的火焰中,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下面的一切,真的让明枫觉得匪夷所思了。 他好像是在看镜子中的自己一般,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明枫”,身高,样貌,甚至连右脸颊上那一道细小的伤痕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自己不是一头如雪的银,而是烈焰一般的红垂在肩上,身上的剑装也不再是素白的衣衫,主色调变成了火红,衣服边角上的龙纹栩栩如生,与原版的明枫相比,这个自己更显得桀骜而烈性。 你你是盗版吧明枫不知不觉竟然运用了一个杨青枫常挂在嘴边的词汇。 那个火红长的明枫,伸出右手缓缓地理着自己垂下的火红长,开口说话:这是我按照你的模样做出来的身体,现在虽然没有实体,但只要假以时日,这并不困难。现在你差不多可以将我看成你的一个寄生灵魂,或者说实在点,你的一个分身。明枫看到那个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中分明地冒出了两个字臭美,偶滴个神啊,这个家伙梳理头的时候居然还翘起了右手的一个小拇指,兰花指啊别人都说龙是最自恋,最臭美的生物,当真不假。也就是说,现在只要我乐意,就可以用这个寄生灵魂跟你争夺这个身体的指挥权了。火红长的明枫看着面前的明枫,有些坏坏地笑道。 难道你进化了?腰带? 不是进化,是恢复。我优先恢复了自己的精神力,所以才先拥有了精神体。 那么我该怎么对付这个家伙?明枫看着面前那个狰狞的恶魔脸问道,就在明枫与腰带说话的时间,它的触角又多了好几根。 它是纯粹精神力的产物,你只能用精神力来击破它。腰带解释道。 算了吧,腰带,我们回去洗洗睡吧,你居然让我跟雾术牙比精神力明枫叫苦道。也许我还没伤到他,就被他的精神力反噬成白痴了。 那你回去洗洗睡吧。腰带冷笑着讽刺道:你现在盯着那个恶魔的额头,就是两只利角中间的地方,集中你的精神力。 明枫再次凝聚精神力,只觉得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出微弱的白光,隐隐出现在那个恶魔脸的额头之上。 坤天自然察觉到了异样,但是那微弱到可怜的精神力,只换来了他一声轻蔑的哼声,不知道是哪个傻瓜不自量力,竟然跟他比拼精神力。可就在这时,那原本微弱到可以无视的精神力猛然变强,白色的光点迅地聚集,凝结,须臾之间竟然显露出了尖锐的锥形。 只见火红长的明枫将一只手搭在明枫的肩膀上,低声说: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是一个身体,我的精神力直接传给你使用,你们人类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只有精神力形态的半神再怎么废柴,总比一个普通的人类要强大吧。 说话间,那锥形的光芒已经化成了一柄利剑将那个恶魔脸刺穿了。那恶魔低吼一声,像一个被涨破的气球,四散碎开了。 坤天的眉头一皱,脸色煞白,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一倒,被身后的祗影扶住。前辈,你怎么了? 对面居然也有高手。坤天艰难地说。这样越人类的力量,难道是那个天夕? 只见那些魔化的宫廷侍卫,眼中的血红顿时消散,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拔剑指向自己的同伴,有一个人还叫着自己战友的名字,刚上前走了一步,却被警告不许再上前,否则就将格杀当场。 好了,没事了。赶快防守!雪壤感受到这些战士们身上那股暴虐的力量已经消散了,急忙下令道。 在雪壤的身后,明枫缓缓地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却听见身前的雪壤说:多谢了,明枫殿下。 只见已经停止的箭雨再次如瓢泼大雨一般向着已经冲到城下的卫沃士兵撒下,此时弩手们的瞄准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城下的卫沃方阵十分密集,往任何一个角度,都能够轻易地射死一到三名不等的卫沃士兵,他们要做的只是,上弦,放箭,上弦,再放箭 上滚木!古多华这时又命令道。 旁边的翼朔雪哑然失笑,滚木那些钉着钉子的粗壮木头从城楼上直接扔下去,确实能够造成很大的杀伤力,但如果对方是重铠呢,这种伤害力就很不理想了。所以滚木已经是中部平原淘汰十年以上的守城器械啊,在这里竟然还被使用。看到城下的卫沃步兵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塔盾,城楼上的索利斯守军也端起弩机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扫射。 箭矢横飞,滚木一根一根被强壮的战士两人一组抬着抛下城楼,石块如冰雹般密集地落下,城下的卫沃士兵由于之前没有箭雨的压制,大量地聚集到了城楼之下,此时却不敢抬头,不敢迈步,有人受伤倒下,立即被后续部队跟上踩成了肉泥。 求生的**此时让士兵们尖叫、哭号,你撞我推地挤成一团,自相践踏;有人卧倒躲避,却给惊慌的同伴踩过后脑,一片凄惨的号叫声远远地传回,不像是战场,倒像是屠宰场传来的声响。 但是在混乱的队列中,却有这样一个方阵覆盖着铁甲盾牌在箭雨中穿梭。顺利的沿着坡道逼到了城门边!很快,盾牌撤去之后,躲藏在下面的卫沃,推出了他们的犀利武器! 一架撞城车显露出了狰狞地面目来!两边的木架上,用铁索勾住了一根硕大的尖锐铁柱,铁柱的一头被打磨成了尖头。 第三百七节:没有援军,战死吧 一架撞城车显露出了狰狞地面目来!两边的木架上,用铁索勾住了一根硕大的尖锐铁柱,铁柱的一头被打磨成了尖头。卫沃步兵一齐高吼,奋力地推动铁柱。强大地力量。加上惯性地作用,这铁柱被铁索高高荡悠起来。然后一下一下狠狠的撞击在城门之上!顿时就撞断了城门前阻挡士兵而放下的两根铁栓。 砰! 砰!! 砰!!! 一声一声。犹如狠狠地捶打在士兵的心头! 尽管索利斯皇城的城门是用厚达两米的铁块,掺杂了寒铁铸成,至于上面一米厚的桦木覆盖层,纯粹是为了雕刻索利斯王室的标志追求美观巴克。,可是在一下一下的奋力撞击之中,城门出了让人心颤的震荡,声!灰尘和木屑抖落! 攻击!!!! 负责守护城门地索利斯将领立刻下令! 把守在城门大门之上的索利斯士兵。立刻将准备好的一桶一桶地火油。从圆拱形状的城门顶上留下的缺口,倾泄了下去! 随后,一个一个火把直接丢在了卫沃士兵的头顶。立刻冲天地火光燃烧起来! 他们被烧得惨叫连连。有的更是奋力挣扎之中被乱箭射成了筛子。整辆铁质的冲车在火焰的灼烧之下,已经通红得如同烙铁,士兵们隔着钢铁手套都会被烫出水泡,可是一旦有人倒下,后面的士兵就会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替代同伴的位置,继续奋力地推着撞车! 换弩箭!长矛! 可以说,索利斯皇城的城门的设计还是十分合理的。圆拱形状地城门顶部留下了可以让守军攻击的缺口。士兵取出了短弩利用缺口朝着城门下的卫沃士兵疯狂地射。但是这队卫沃的士兵却十分顽强,依然在死死地进攻! 短弩射完了,城上的守军就用长矛!那些长矛被狠狠地从投掷口刺了出去,一个一个地刺穿了卫沃士兵的身体。 卫沃士兵带着惨叫。一队一队的战士,被吞没在了城门口,而后面还有大队大队地步兵在继续往前索利斯士兵是幸运的,由于之前弩箭停止射击,无数的卫沃士兵涌到了城墙之下,又被乱箭射得混乱不堪,导致冲车方阵周围只有狭窄的数米宽的狭小空间,使得卫沃无法一次投入太多的兵力攻击城门。只能一点一点的被绞杀在城门之下! 整队,让前军整队!乱阵者斩!不远处观战的澜石看得火冒三丈,都已经打到了城墙之下,竟然出现如此混乱的局面,白白付出了这样多的牺牲。任是谁都会火的。 调集弩炮!!古多华站在城楼上出了命令!让塔楼上的弩炮瞄准那个撞车射击!!! 终于在六支重型弩箭的打击下,冲车被拦腰打断,卫沃军对于城门威胁最大的利器被迫夭折,也许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卫沃军另外几个步兵方阵竟然趁着索利斯军所有火力集中攻击冲车方阵时,在城墙上兵力薄弱的西侧城墙上架起了云梯,就好像是狂暴的力量找到突破口。 顿时无数的卫沃士兵调转方向,向着索利斯守军兵力最薄弱西侧城墙涌去。 片刻之间,守护西侧城墙的索利斯士兵就被冲上来的卫沃士兵吞没了,尸像垃圾一样被扔下了城墙,正当卫沃军准备扩大战果时,一队白色铠甲,头上带着白色簪缨的索利斯战士举着剑,呐喊着冲了过来。当先一人手中使一柄宽大的重剑,体格粗犷,爆出的剑气一剑就砍翻了好几名卫沃士兵。 让卫沃战士精心胆战的是他们几乎每一个人不是出耀眼的剑气,就是爆出橙色的斗气,这是一支高阶剑客与中阶战士组成的联合队伍!虽然不过一千多人,仿佛是一柄尖刀插在了猪油里,来回地搅动,不断地绞杀着登上西侧城墙的卫沃士兵。 但是他们只是索利斯的宫廷侍卫,虽然有着高阶剑客或者中阶战士的实力,很多人却没有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参战数量达到六位数的大战,没有什么经验的他们几乎是不急损耗地运用自己的杀气和斗气,力求一击毙敌,杀得顺手。寒铁武器在他们斗气和杀气的催动之下变成了神兵利器,遇刀刀断,遇剑剑折,那气概当真是遇神神倒,遇魔魔诛,有几个高阶剑客甚至还用了几个诸如残月剑法这样花哨的高阶剑法,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高阶剑客一样。 虽然他们的单体战斗力在精良的寒铁武器和装备之下,已经达到了可怕的程度,可这不是剑客决斗,也不是小团队的斗殴,而是一场数万人的大战!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伤亡已经在西侧城墙上出现了,中阶战士倒还好些,当剑客的杀气逐渐耗尽,而敌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时,他们才感觉到了力不从心,想要节省杀气,甚至找机会回复,却根本没有机会,寒铁武器此时在他们手中仿佛千钧一般沉重。 剑客本来就是依靠敏捷躲闪敌人的进攻,可此时仅仅十米宽,百米长的西侧城墙上,却密密麻麻地激战着数千名战士,哪里还有空隙让他们闪躲,于是当那些剑客的杀气渐渐耗尽时,很快就被湮没在了人海之中,甚至有一些卫沃士兵识货,知道索利斯宫廷侍卫们的武器是寒铁武器,砍死一人,直接就扔掉自己那劣质的铁剑,拾起对方的寒铁长剑向着其他的索利斯侍卫冲去。 已经午时了,太阳已经从东侧轮回到了中天,索利斯守军期盼的援军,却遥遥无期。 正面城楼上的雪壤,双手拄着殉天剑,看着城下还在不断架起云梯的卫沃士兵,随着西侧城墙的战事吃紧,古多华不断地增派人手赶往西侧城墙救火,直接导致了东面主城墙的防守兵力不足,卫沃的士兵已经开始架起了云梯,寻找到了继西侧城墙之后的第二个突破口。 此时雪壤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援军,也许今天无法到达了,甚至想糟糕一点,也许再也不会到达了。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宫廷侍卫独有的铝制铠甲,满脸全是血,身上也血流如注的战士冲上了城楼,一见到雪壤就跌跪在了地上,雪壤侧过身,看到那个战士身后的白披风已经被刀剑劈烂,身上防御力极强的铝制铠甲也是千疮百孔,刀痕遍布,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侍卫长大人,北辰副侍卫长跟兄弟们都要抵不住了。还请您兵救援那个战士的嘴里含着血,眼中含着眼泪,几乎要哭了出来。 北辰就是雪壤的副官,那个体格粗犷的高大剑士,雪壤的眼神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还剩下多少人? 侍卫长,只剩下不到两百个兄弟了。 雪壤远远看着对面阵地上如黑色雕像一般纹丝不动的皇卫军方阵,仿佛下定了决心,长叹一声道:没有援军了,让北辰阁下为王国效忠吧,英烈册上一定会有兄弟们的名字。他转过身,低下头,右手按肩,银白的丝垂下来,遮住了雪壤的面庞,使得面前的这个侍卫根本无法看清雪壤的表情,这竟然是一个默哀的动作:王国会记住他们的。 那个侍卫原本还饱含期待的眼神顿时昏暗了下去,仿佛是死了一般,用右手狠狠捶打着地面,他拼命想忍住,却终于哭出了声来,眼泪混杂着血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突然,他站了起来,用沾满鲜血的袖子用力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上前一步,猛地拔出了雪壤身边护卫的长剑,转身就走。 慢着,你做什么去? 那个满身是血的侍卫,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情绪,他没有回头:去西侧城墙!!! 雪壤直起身体,只觉得眼睛干涩无比,微微闭上眼睛,却现自己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侍卫长阁下,不如我去吧。我知道,你要保存实力对付皇卫军。一直站在明枫身边的翼朔雪看到雪壤的模样,突然开口说道。 你去做什么!雪壤听到翼朔雪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竟然用训斥地语气说:西侧城墙已经变成了一个绞肉场了,任何的武技和剑术都不能起到作用,只有用人命,一条换一条的人命来搏,一个高手和一个普通士兵在那里几乎是一样的待遇。你去那做什么? 明枫也拉住翼朔雪道:你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你的剑法太柔了,实在起不到什么震慑的效果,还是我去用炎神诀,震慑他们一下,也许能够扭转局势。 没用的,明枫殿下,那些战士都已经魔化了,全是雾术牙搞的鬼,他们不是人了,像那些魔化的侍卫一样,是魔鬼,地狱里出来只知道杀戮的魔鬼,根本就不知道恐惧是什么了。雪壤惋惜地摇摇头,又伸出手,指着远方道:你们看到对面的皇卫军了吗?整整一万人,上一次他们还有另外两个旅的番号,也就是说,我们的对面有整整三万的卫沃皇卫军 他们纹丝不动,没有进攻,难道是因为我们?明枫的眼神一凛。 不错。他们要用这些普通的士兵消耗守军的锐气,如果能让我们出动,耗费一些体力,那是更好不过了。雪壤解释道。 普通的索利斯士兵根本无法与精锐的皇卫军抗衡,而我手中的宫廷侍卫,也是死一个少一个,所以我才不想让他们继续去送死。牺牲,有时候是难以避免的雪壤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继续看向远方。 第三百八节:幻术师,战场辉煌 卫沃的皇卫军方阵中,同样有一双深色的眼瞳,默默地远望着。 正如坤天对澜石说的那样,战场上,牺牲是难以避免的。终于在两次进攻,付出了六万卫沃士兵战死四万的惨痛代价之后,索利斯王城的西侧城墙上飘扬起了卫沃的皂月旗,城墙下,相互枕藉的尸体却已经堆得整整有六七米高了。让澜石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正常的部队在伤亡过三分之一,就会动摇,伤亡过半,士气就会完全崩溃,为何今天,在损失了三分之二后,士兵还是悍不畏死地攀上城墙? 侍卫长,古多华将军,若絮殿下,明枫殿下这次跑进来的是一个传令兵,西侧城墙上竖起了卫沃的皂月旗,那里已经已经失守了! 古多华透过城楼上的窗户,看见越来越多黑色衣甲的卫沃士兵从云梯上爬了上来,挥舞着刀剑向周围的塔楼冲去,摧枯拉朽一般地砍倒那里守军,捣毁里面的弩炮和其他城防设施从那些塔楼的窗户里,不断地看到有鲜血飞溅出来,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完,完了吗?古多华只觉得两腿一软,数个时辰以来高负荷的压力下,他又失去了最后的勇气和希望,顿时整个人像瘫痪了一般,坐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说完了?一个明枫等人觉得十分熟悉的声音从城楼下传来,当众人转头去看时,只见又有几个人走到了城楼之上。当先一人是一个金青年,手中握着一支小巧的冰蓝法杖,正是八级幻术师罗兰,在他的身后,陆陆续续上来的尼塞尔等人都是一些年轻的幻术师,但是每一个人穿的法袍,左肩上都用金色丝线绣着璀璨的群星。他们是幻术星团的成员,清一色的八级封天幻术师啊! 罗兰阁下毅晖城楼上的虚弱地抬起头说道:你们终于来了。阿道夫长老呢?他看到来的都是一些年轻幻术师,不禁问道。 团长,阿道夫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还在休息,让我们先前来助战。罗兰上前行礼道。 好吧,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毅晖抬起手,指着西边的窗外说:把西侧城墙给夺回来,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友军了,你们无差别攻击吧! 罗兰等人虽然是幻术师,却也不是那些淡泊名利的隐修之辈,胸中还是有一腔热血的,立刻双手交错按肩,微微弯下腰,向着毅晖行了一个幻术师的礼节后直起身体道:为雅比斯神圣十字而战!幻术星团的原话是,为萨兰永恒的星光而战,后来萨兰归附雅比斯复**,毅晖便将这句话改成了普通战士经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 罗兰身后的尼赛尔等六名年轻幻术师依次向毅晖行礼之后,快步走下了城墙。 片刻之后,空气中传来一声可怕的爆炸声,让整座城墙都轻微晃动了一下,只见一团耀眼的火光出现在西侧城墙上伴随着卫沃士兵鬼哭狼嚎的惨叫。只见一名幻术师站在一座已经被废弃的塔楼上挥舞着一人高的魔杖,最顶端镶嵌着一颗火红的宝石,一个又一个中级的炎爆术在卫沃士兵最密集的地方爆炸开来,而在他的旁边,另一名幻术师手中握小巧的法杖,一圈又一圈的冰爆术又依次在炎爆术肆虐过的地方再次爆开,那些四散的卫沃士兵只觉得身体僵硬不已,想迈步快跑,动作却如同老妇一般迟缓,每走一步还会从关节处传来刺骨的疼痛,就在这时,又一个炎爆术降临了当第二圈冰爆术落下时,那一座塔楼底下已经没有几个卫沃士兵还站着了。 霜炎两系高阶幻术师的完美配合,并不需要消耗巨大的禁咒,也不需要华丽绚烂的攻击,仅仅用中低级的冰爆术和炎爆术配合就达到了最效率的杀敌效果。从窗台上看到这一切的雪壤,暗暗惊叹,将幻术师集结成队伍,其可怕程度绝对不亚于一支全部由高阶剑客组成的队伍啊。难怪雅比斯王国能够在暗黑术危机中经受百战无敌的咒术军轮番侵袭仍屹立不倒,这样一支队伍应该功不可没。而且这些年轻的高阶幻术师一点也不像幻术师,倒更像是战士,会幻术的战士。 六名幻术师自觉地分成了三组,罗兰与尼赛尔两个人实力最强,机动配合,另外两组一组从左,一组从右,挨个占据塔楼开始用冰爆术和炎爆术配合清理进犯的卫沃士兵,每将一侧的士兵清理完毕,他们就前进到下一座塔楼,就这样步步为营,不仅挡住了卫沃军的攻势,甚至还一步一步地压缩卫沃军的阵地。 这样的战术肯定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制定的,寻常的幻术师就算相互配合也不过是貌合神离,哪可能配合得这么默契? 可是卫沃士兵也不傻瓜,他们很快从第一轮幻术轰炸中清醒过来,开始固守塔楼而不是再贸然跑出去进攻,于是他们选择躲在垛墙后面,用缴获的索利斯军用短弩与两名幻术师对射。 普通的箭矢肯定是伤不到幻术师的,火系幻术师们只要一个火焰风暴幻术就足以解决这些困厄了,可偏偏这些弓弩当中,有的是宫廷侍卫的,里面是寒铁弩箭那些卫沃兵其实也不知道,结果一名冰系高阶幻术师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一支寒铁弩箭击穿了防护结界,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箭,箭头从一侧穿进去,另一侧穿了过去,血流不止。 这样的举动自然惹怒了他的炎系幻术师同伴,他将自己的同伴放在掩体后面,随后站起身,吟唱了一长串饶舌的咒语之后,苍穹上传来一声巨响,那些塔楼里的卫沃士兵只觉得头重脚轻,再看天空时,吓得瘫软在地上只见一个房间大小的陨石带着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的火焰从天空急坠下,片刻之后,整座城墙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轰隆”的爆炸声中,那座塔楼仿佛是积木一般从上而下坍塌,无数的士兵被爆炸的气浪抛出窗外,飞了数米才从三十米高的城楼上摔了下来,等待他们的可不是伤筋断骨了,而是粉身碎骨。 火光和烟雾散去&bu11;之后,只见那一座塔楼已经被从视线中抹去了,燃烧的火焰甚至蔓延到了旁边的两座塔楼边,那个原来应该有一座塔楼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直径十米,深达五米的半球形大坑,甚至连这一段城墙都已经摇摇欲坠了。在大坑的周围可以看到一些残破的肢体,只能勉强分出那些还是人类了。 而释放这个可怕陨石术的幻术师此时站在另一座塔楼上,双手握着魔杖,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见不远处主城楼里的毅晖缓缓地对着他伸出了右手的拇指,显然,对于他的这一招无差别攻击表示了赞赏。 那个金的幻术师疲惫的脸上流露出憨厚的笑容,对着毅晖点了点头。 尼赛尔和罗林见有人建功,两人哪里还甘落人后,尼赛尔更是个急性子,要不是怕伤及周围城墙上的友军,他甚至想要用毅晖施展过的火焰长河了。这一下陨石的效果出奇得好,看到身后有了这么多神乎其神的高阶幻术师,索利斯守军们简直比得到了五万援军还要士气高涨。 而另一边,卫沃军阵前临时指挥澜石,脸黄的几乎要滴下水来了。 正当所有人以为大局已定时,一名站在塔楼上的幻术师连惨叫都来不及出一声,骤然倒下了。正是那名刚才释放陨石术的火系幻术师,也许其他人都没有看见,但是明枫,雪壤,翼朔雪三位剑术高手,以及冥殇君影让都清楚地看见了,一个黑影飞窜上了塔楼,随手一剑就要了那个幻术师的命,一个后空翻落下塔楼,向着另外两名幻术师跑去。 不好!他这次的目标赫然是尼赛尔和罗兰这两个没有呆在塔楼里的幻术师,这两个人贪功冒进,身边竟然都没有丝毫可以掩护的地方。想要跑过去显然是来不及的了,就在这时,明枫大叫一声,竟然踩在桌子上跳出窗去,运起云风翔心法隔空朝尼赛尔的方向飞去。 显然那个黑影也知道明枫正在赶来,脚步竟然又加快了许多,武器已经握在了手中,直指尼赛尔裸露在幻术袍外的脖子。 明枫眼见赶不上了,仓促中挥出一道剑气直劈尼赛尔,幻术师大吃一惊,心中虽然奇怪为什么明枫要杀自己,但依旧急忙侧身躲闪,谁知道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这名幸运的法师与死神擦肩而过,那一把本来应该刺穿尼赛尔喉咙的长剑,巧巧地从他的右侧划了过去,带走的只有他的几根金色丝。 来不及跟尼赛尔解释,明枫一脚落地,另一脚已经向着那个黑影揣去,明知根本不可能踢到,明枫却依旧一脚踢出,却借着冲力踩在面前的城墙上,身体后仰,凭借重力扭曲过身体,龙息剑已森然出鞘,直刺那个黑衣人的背心。 铮!一声决然的碰撞后,明枫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保持着向前刺剑的姿势,在他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全身蒙着黑布,戴着黑色头套的神秘人,倒退了几步,右手握着一柄漆黑的三尺剑。 刚才明枫逆袭的一剑,那个黑衣人的右手几乎是违背了关节扭转的原则,硬是将右手背到身后,用长剑挡下了明枫犀利的攻击。 直到此时,尼赛尔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跟死神接吻了。 你是谁?我明枫不杀无名之辈!那黑衣人什么也没说,甩手一剑刺向明枫肋下,他原本料到明枫会用剑抵挡,谁知道明枫的龙息剑只是一晃,随即斜挑向上,冷冷地贴住了一具身体,正是那个黑衣人。 别跟我耍花招,没有用的。” 第三百九节:天之恸,疾风骤雨 即便损失了两名幻术师,剩下的四位幻术师反而因为同伴的阵亡,异常地愤怒起来,迅放弃了原本炎爆术加冰爆术这样的保守打法,火焰风暴,暴风雪,火石雨,霜天寒冰等等高阶的幻术不计消耗地朝着登城的卫沃士兵一阵猛轰,让城墙在赤色与蓝色的幻术光芒中不时地震动着把索利斯皇城的守军们唬得一愣一愣地,再看那些原本还十分彪悍的卫沃士兵却已经从城楼上被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幻术师一路赶了下去。 尼赛尔和罗兰这两个幻术师更是胆大包天,竟然就站在城楼上,连结界都不撑,轮流释放炎系和霜系的高阶幻术,前一分钟,城墙下还被无数的火球遮蔽,几如炎狱,下一分钟在火球落下之后,天空又徐徐地飘起了雪花,一秒钟后又迅凝结成锋锐的冰凌穿刺下来。且不说冰火两重天可怕威力,仅仅是那在在小范围里产生的巨大温差让人难以忍受。 那些最后剩下的卫沃士兵们已经本能地向后退去了,盾牌,刀剑一切繁重的装备都被丢弃,在这可怕的幻术组合之下,任何的勇气都只是可笑的鲁莽。 可是罗兰和尼赛尔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冰火风暴顺着城墙蔓延而下,尾追着卫沃败兵。 前辈,那个人是谁?不远处观战的祗影缓缓问道:他一出手就解决了两名八阶幻术师,应该是您手下的得力干将吧。 可是坤天的回答却是:我不认识他,也没有派出任何人去刺杀那些幻术师。他转过身,用右手点了点自己的头说:雪壤,明枫都在城楼上,我居然派出人在他们两个人的眼皮子下面杀他们的幻术师,那肯定是有去无回的,我会这么失策吗? 祗影想了想,点头了。 好了,祗影,让另外两个旅的皇卫军准备一下吧,还有,告诉澜石,他可以冲了!坤天的话语机械而冷血。 那些卫沃败军终于退回了己方的营地,可就在这时,他们面前的钢铁森林动了!一万柄长剑的光芒,即便是群星也会黯然失色;一把柄长剑同时出鞘的声音联起,即便是雷鸣也会逊色;而一万颗热切渴望胜利的心灵,即便是最强大的敌人也会为之恐惧。 嚣天的尘土扬了起来,皇卫军方阵最前方的巨盾动了,三米高的钢铁巨盾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整齐的痕迹,他们似乎丝毫没有要躲让前面己方败军的意思,除了十几个比较机敏的士兵迅向两侧跑去,见实在躲不开了就地一滚,翻下了山坡,躲过了滚滚而过的钢铁洪流。 而其他的人则没有那么走运了,他们并不是死在了敌人的刀剑之下,而是死在了皇卫军的铁蹄之下。 被黑铁铠甲覆盖住全身的雪马,重量差不多就有两百多斤,再加上三百多斤的负重,一脚踩下去几乎能够将一个没有铠甲保护的成年人的骨骼踩碎,当皇卫军骑士毫不留情地践踏而过,血腥的气味却让骑士和他们的战马更加地亢奋起来,在皇卫军心目这些,这些败军死不足惜,他们的懦弱只能衬托出皇卫军的果敢和英勇。 尼赛尔,罗兰,快退回来!毅晖猛然站起来,大声喊道。 可是已经迟了,在巨盾后面的皇卫军已经在奔跑中举起了自己的弩机,仰头四十五度,咔地一声齐响,数千支弩箭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倾斜而下,几乎将尼赛尔和罗兰周围十米的地方完全封死。 两名幻术师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箭雨,情急之下,尼赛尔拼力瞬出一个火焰风暴,罗林又瞬出一个霜冷冰环,两个中阶的幻术,在两名幻术师头顶五米的地方,两极力量生着剧烈的碰撞,原本相互排斥的两股幻术力量此时在空间里仿佛猫与狗这两种动物被迫丢在了一个狭小的笼子里,顿时斗得不可开交,虚空中的冰渣夹杂着火焰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幻术墙壁,混乱的两极力量将周围五米的一切物质都吞噬进去,碾得粉碎。 这样误打误撞的幻术,竟然救下了两个冒冒失失八级幻术师的生命。这两人一见奇招竟然得手,急忙退回到了掩体后面。 可就在幻术打击中断之后,皇卫军方阵的最前端已经来了皇城下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终于动了吗?雪壤在城楼上看着滚滚而来的黑曜之月军团,不知不觉中握紧的右手已经布满了汗珠。宫廷侍卫,寒铁弩箭点射!雪壤大声命令道。 那主城楼上的最后六千名宫廷侍卫迅拔出弩机,一只膝盖半跪在地上,熟练地竖起弩机,嗖嗖嗖,弩箭破空的声音与铁蹄倾轧过地面的声音相比,是那样的轻微,可是当前排笨重的巨盾在漫天飞舞的寒铁弩箭之下,如一张薄纸般被击穿后无视了皇卫军坚硬的铠甲,准确地命中喉咙,让那个骑士坠马之后,几处明显的缺口顿时出现。 不等雪壤下令,宫廷侍卫就已经各自调整将弩箭对准了几个残破的缺口,数千支弩箭如飞蝗一般窜入皇卫军密集的冲锋方阵里,后面没有巨盾保护的皇卫军骑士许多都中箭了。 可卫沃皇卫军毕竟是负有黑曜之月美誉的最强野战军团,那些皇卫军骑士往往身中数箭依旧屹立在马背上,甚至还将沾满自己鲜血的手伸到马鞍旁边取出短弩与城楼上的索利斯宫廷侍卫对射,受到这些同伴的鼓舞,其他的皇卫军骑士纷纷如法炮制,尽数拔出短弩与城楼上的宫廷侍卫对射起来。 索利斯宫廷侍卫的寒铁弩箭与卫沃皇卫军的厚铠甲,几乎是针锋相对的存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数量反而成为了最强大的筹码。一万皇卫军对六千宫廷侍卫,虽然守城方有掩体和城墙,但是在这样的差距下,伤亡,很快就开始在城墙上蔓延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闷雷竟然在北国的天空响了起来。 周围的风骤然凛冽了起来。 站在风中,雪壤忍不住抬头看着城头上飘扬的旗帜,旗帜飘扬的方向 南风!居然刮的是南风! 此时刚刚才到下午,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天空之中已经乌云密布!随后一声惊雷。喀嚷一声,那云层之中地第一道闪电。将天地都照耀得透亮! 随后闷雷密集。云层之中电流滚动。 那云层似乎越聚越浓。越压越低 在中部平原呆过的明枫一眼就看了出来,随口说道:看来是要下雨了。却不曾注意到,雪壤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终于,当头一道闪电之后。雷鸣声之中。陡然,漫天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随后。一道一道地雨幕从天而降。如飘泼一般。倾泄向了大地!! 雨点越来越密集,浇落在士兵地铠甲之上。出清脆悦耳地叮叮当当地声音。远远看去,天地之间仿佛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布帘,一切都变得那么灰蒙蒙的。 大雨很快就迷失了人的眼睛。城楼上的宫廷侍卫狠狠地抹了一下眼帘。可是雨水却依然不停地落下,水气弥漫。让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也许是幻术师逆天的幻术引起了皇城周围气候的紊乱,也许是如此多的战士短时间内死亡造成的异象,更或者是上天都不忍心这些人类的自相残杀。 一声闷雷之后,从来都是只飘雪不下雨的索利斯皇城竟然下起了倾盆的大雨。 难道,这是天意吗?雪壤在旁边低声自问。 雨幕落在皇卫军骑士的铠甲上,出哒哒哒的轻响,将上面的血迹一遍一遍地冲刷,水珠汇聚成雨帘从他们的护肩上流淌下来,对于这些骑士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可是这数百年不曾有过的大雨却是索利斯宫廷侍卫的噩梦,下雨天里。会让弓箭手的威力降低至少七成以上!强劲的弓弦,在士兵奋力的操控之下,依然还是那么软绵绵地。即便他们是通过机括在射寒铁弩箭,依旧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射的弩箭被雨幕冲刷地东倒西歪,本来瞄准人的,莫名其妙扎到了马身上,一往无前的寒铁弩箭此时竟然恹恹如病,再难对皇卫军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了。 苍天助我,卫沃的勇士们,冲吧!澜石高举起长剑,用力在手中挥舞了几下,大声喊道。 杀!雨幕之中,锋锐的杀气伴随着铁蹄趟在雨水上的声音,透幕而来。 好在他们是骑兵,攻城战他们并不擅长。坐在楼上的古多华却看着城墙下冲来的卫沃骑士,轻蔑地说。保准他们跟四年前一样,碰得头破血流。 可是人不会在一个石头上绊两个跤,何况是黑曜之月这一支纵横北野的军团? 当皇卫军铁骑冒着雨冲到离城墙仅仅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时,寒铁弩箭的威力再次犀利起来,这样短距离的射击,即便出现偏差也并不会离谱到哪里去了,只要能够命中,莫说你穿的是重甲,你挂的是钢板都是一个下场。 第三百一十节:卫沃军,禁忌武器 短距离的寒铁弩箭威力惊人,可以将一名卫沃骑士直接射下马来,于是随着城墙上的弩箭乱舞,前排的皇卫军骑士甚至被这可怕的弩箭打得从战马上凌空飞起,撞倒了后面的同伴之后才坠落下来,命中要害直接断气的人是幸运的,而那些还残留着一丝生机的骑士则生生被同伴的战马践踏而死,相比之前皇卫军踩死了两千多卫沃溃兵,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这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 只见后排的卫沃皇卫军纷纷从马鞍边取出一只类似三爪锚的黑色铁器,在手上环绕了几圈,用手攥住后面拴住的绳索。 看到这一幕的雪壤心中已经明白了卫沃皇卫军的意图。不愧是北野第一的陆战军团,如果他们不出点新花样,也就不是皇卫军了。雪壤幽幽地说。箭雨压制,不能让皇卫军靠近城墙!一声令下,主城楼上的一万多名守军也一起开火,斜斜的雨幕里,倾泻下漫天的箭雨,几乎和雨丝交错成了垂直。 弓箭击打铠甲的闷响接连不断地响起,皇卫军依旧顶住了压力来到了城楼下十米。只见几十只三爪锚飞射上天,随后狠狠卡进了城墙里。 守军迅反应过来,拔剑就要斩断那些如毒瘤一般的三爪锚。城楼上的古多华失笑道:这些混蛋该不会是想把城墙拉倒吧。 众所周知,北部城市一般都没有护城河,所以骑兵通常情况下可以肆无忌惮地冲到城下直接对城门形成威胁。他们通常可以派上百十名敢死队骑兵,冒着城头的纷纷落下地石头和箭,一口气冲到了有效的距离然后他们会用随身挟带的一种特殊的工具:一种铁质的箭。箭头带着尖锐的弯钩,箭身上帮着精精地极为结实的绳索。几十个特别挑选出来的,臂力强悍的骑兵同时远远的朝着城门射箭,箭钉在城门之上,弯钩深深的勾住了城门,然后这百十个骑兵就把绳子的另外一头挂在马上,飞朝回奔跑。一般较矮的城墙,在百十匹雪马可怕的脚力下很快就会被拉倒了,可可这是三十米高的城墙啊,全高原数一数二的坚堡,如果能被马拉倒,那真是高原二百年来最大的笑话了。这难道就是皇卫军四年来的进步? 当然不是!只见数百名皇卫军骑士突然扔下了自己笨重的板甲,露出里面穿的黑色皮甲,身体离鞍而起,凭借着卡在城墙的三爪锚,左手拽住绳索,右手抓起轻便的武器就向着城墙上飞去。对,的的确确像飞一般。这就是皇卫军不用云梯,也不用攻城车的秘密武器,倘若是寻常的军队,肯定不能使用这样的三爪锚来登城,但是皇卫军则不同,里面很多人都是北野剑派的弟子,根基很好,稍加训练很快就能够熟练使用了。 瞄准空中,瞄准空中啊!古多华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只见半空中的皇卫军一齐亮剑,面对索利斯守军的箭雨,奋力挥动起来,竟是一个又一个的护身剑法格开了飞来的弩箭。那些剑法使得流畅无比,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连雨丝都泼不进去。 一排弩箭扫射之后,除了几个倒霉鬼武器被弩箭击落被射成了筛子,大多数皇卫军安然无恙,在他们身后,越来越多的皇卫军取出了马鞍旁边的三爪锚向着索利斯城墙上抛来。 再放! 可是没等索利斯守军组织起第二轮箭雨,那些身穿黑色皮甲的卫沃皇卫军战士已经狰狞着落到了城墙上,右手的长剑顺势向着守军砍去。 这些皇卫军战士哪一个不是百战精锐,而且他们与索利斯的宫廷侍卫又有不同,他们知道该怎么样合理运用自己的杀气和斗气,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所以当他们与普通的索利斯守军交手简直是以一挡十。 片刻之后,除了宫廷侍卫守卫的那一段城墙,每一个登城的皇卫军战士都形成了一个突破口,那些来自北野的剽悍战士如饿狼一般握着武器死死守着那一处城墙,每一个人的脚下都躺着十多具尸体,在他们的身后越来越多的三爪锚抛了上来。 须知这一件秘密武器是前皇卫军指挥使成佑王子从文献中考察了四年前皇卫军受阻索利斯城下的情况后,授意制造的,当时的坤天为了提高这些战士在空中抵御飞射性伤害,甚至不惜出血,将一套北野剑派嫡系的护身剑法混元剑术通篇传了下去,作为全军的必修武技。如今成佑溘然离世,这一件秘武器终于在索利斯城下大显神威,从此也完成了卫沃皇卫军由一支纯粹的野战军团向一个真正全能的王牌军团的飞跃。 如果一万皇卫军都这样上了城墙,那我们就真的完了。雪壤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作势就要拔剑参战,却被明枫用力按住了他准备拔剑的右手说:雪壤,你能在城墙上用剑砍死一万皇卫军吗? 不能。雪壤直截了当地回答。但是保卫皇城是我的职责所在,即便我战死在城楼上,也只是恪尽职守罢了。 你,这样的方法解决不了问题!明枫竟然毫不留情地说。 那依殿下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看着敌军杀戮我的战士吗?雪壤的涵养还是十分不错,虽然他脸上不悦,却还没有恶意回敬明枫几句。 给我两千你的宫廷侍卫,陪我出城冲锋!明枫说道:想要全歼一万皇卫军,如果敌军不出现混乱,那绝对不可能。皇卫军一向自负为北野第一陆战剧团,桀骜的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选择出城跟他们反冲锋,攻其不备,迫使他们放弃登城,甚至将他们逼退,那么城楼上的皇卫军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岂止雪壤,连明枫身边的翼朔雪听过之后,都连连点头,明枫这样的做法无异是釜底抽薪的妙计。 明枫殿下,你就不要去冲锋了。我去吧。雪壤之前对明枫的不满早已消散,眼中甚至流露出些许赞叹来了。 明枫笑着拍了拍雪壤的肩膀说:我是中部平原长大的,野战谁能比我更在行,雪壤你还是帮着守城吧。随后他转过身就要走下城楼,却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女声说道:明枫,你小心一点。 他缓缓回头,却现说话的是一直在城楼上看着战况,一言不的若絮。明枫对着若絮点点头,正在下楼,却又听见身后有人说:别蛮干,一定要好好地回来啊。明枫一回头,却现说话的人是翼朔雪,心中哑然一笑,依旧是对她点了点头,走下城楼去。 雪壤看着明枫下楼的背影,话似乎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继续将目光凝聚在了城墙之上。 皇卫军战士的个体战斗力,只有索利斯宫廷侍卫能够匹敌,所以城楼上剩下的不到两千人的宫廷侍卫仿佛救火队一般,哪里的皇卫军多了,迅就扑向哪里,刚刚解决掉一处城墙的险情又火急火燎地向下一处城墙赶去。 当! 雪壤迎面一剑,狠狠的劈在了一个皇卫军战士的长剑之上,侍卫长的深蓝长剑上迸出了耀眼的光芒,对方的长剑立刻断裂成两截,而同时剑锋直接砍进了对方的肩膀上! 噗!一股热烘烘的腥臭的血液喷在了雪壤的脸上,他也不管,反手拔出长剑,用力一刺,将这个皇卫军战士捅穿,一脚踢翻尸体,带着怒吼,扑向了下一个目标! 这位拥有高原第一剑客实力的宫廷侍卫长,犹如虎如羊群,加上他身后一批宫廷侍卫中的精锐,顿时就将这个几乎要失手的城头抢了回来! 雪壤手中长剑奋力的横斩,将一个战士直接劈下了城墙,那个战士带着长长的吼叫,不甘地落了下去,雪壤赶上一步,一剑狠狠地斩在了几只缠在=住城墙的三爪锚上,两三个浮空的皇卫军战士惨叫了一声,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坠落下去,很快湮没在滚滚的黑色洪流中,几声骨裂的声音就像是马蹄踩在雪上一样轻微。 城头顶部。曾经一度失守。几个卫沃军里引爆了狂化技能地中阶战士,一度将城头的守军打退。将城头的索利斯白虎旗帜都砍倒了!但是很快。雪壤就带着宫廷侍卫反冲锋回去。夺回了城头!重新将旗帜竖立起来! 此时,另外一只队伍在城门前,两千人,铠甲整齐,形容肃穆,每一个人都配备着骑士长枪和贴身长剑,银白色的铠甲在雨中被雨水冲刷得铮然亮。 在所有骑士最前面,一名同样银的剑客却没有穿铠甲而是一身纯白色的布质剑装,左手握着一柄长剑,从露出剑鞘的那一截不难现,这是一柄赤红色的长剑,而且仿佛有微光渐渐地散出来,肯定不是凡品。 与喜欢将头剪短的雪壤不同,这一名银剑客更习惯将头留长后用束带扎在脑后,若是说两名银剑客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就只有眼神了。也许在剑客大会时,雪壤的眼神对于明枫还具有一些威慑力,那是真正见过血的人能够具有的威慑力。可如今两年时光匆匆过去,明枫杀的人已不知比雪壤多了多少,身上森然的杀气,眼神中的一种诡异的杀念都与雪壤相比有过而无不及,更是多出了一份领导者的从容和自信。 也无怪影让在城楼上看策马站在两千宫廷侍卫前的明枫时,幽幽地说了一句:他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第三百一十一节:决死斗,战场荣光 在漫天的雨丝中,城楼上的搏杀愈演愈烈,虽然雪壤个人的实力很强,但是面对接连不断从城下飞上来的卫沃皇卫军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更何况普通的索利斯宫廷侍卫们,除去明枫选走进行奇袭的两千人,城楼上不到三千名索利斯宫廷侍卫却要面对近万名卫沃皇卫军。 普通的索利斯守军在皇卫军手下,就像是卫沃士兵在索利斯宫廷侍卫手下一般,根本招架不了几招就会被砍倒在地。在城楼上最常看到的一幕就是一名身穿黑色皮甲的皇卫军战士,手持长剑一剑震飞对手的武器,长剑顺势向前一递,对方的喉咙上就喷出一条血箭,软软地倒下了,从右肩劈下的动作狠辣迅捷,轻而易举地就将面前的战士连铠甲带骨骼一并砍断,来不及擦拭铠甲上的鲜血,又将长剑扎进了另一个敌人的心脏里,这一次再也难以从容地拔剑了,他们提起脚,皮靴狠狠地揣开贴在面前的身体,就地拾起另一把武器继续作战,直到他们遇到一个戴着银色头盔,垂着白色盔缨的索利斯宫廷侍卫,才会进入僵持的局面,当然也有皇卫军战士杀得顺手,乱剑砍死宫廷侍卫的,也有冷不防在被宫廷侍卫袭击致死的。 但是普通的士兵,那种不带有任何斗气和杀气的攻击,哪怕皇卫军战士只穿了最薄也是防御力最差的皮甲,依旧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往往被对方顺手一剑就砍翻了。 为了防止守军无谓的牺牲,古多华下令普通士兵迅退回城楼据守,也就是说,将城楼上所有的防守都交给了那不到三千人的索利斯宫廷侍卫们。 没有办法啊,虽然被派来镇守皇城的士兵也都是经过选拔的,可是个体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这些战士也只是送死罢了。索利斯可不像卫沃,兵力雄厚,又势在必得,才会拿出几万的普通战士来做牺牲品换取守军的疲劳,来减少皇卫军的消耗。战争时,攻守双方,攻方贵决,守方贵持,既然是打消耗战。那么一丝一毫的兵力都是宝贵的,等到皇卫军和宫廷侍卫这样的王牌都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这些普通的士兵就是决定全盘的关键了。 于是偌大的城墙上,只有穿着黑色皮甲的皇卫军战士和留着白色盔缨的宫廷侍卫,以及那些已经铺满一地的尸体,有黑色锁甲的卫沃重装步兵,有白色重甲的索利斯皇城守军,有皇卫军战士,也有宫廷侍卫的此时的战场,已经找不到一块没有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了,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血肉,雨水的冲刷之下,城墙的地面上积水和鲜血混成了一团! 踩上去有种仍然心中毛地泥泞感觉!到处都是残枝断臂。还有模糊地血肉!一个又一个生命被吞噬掉了,一队又一队战士顶了上去。 此时的战场,双方几乎是踩在尸体上作战了,乒乒乓乓武器碰撞的声音从雨幕中渐次传来,也许是吸取了之前西侧城墙防守战的教训,也许是体力已经不支,索利斯宫廷侍卫基本不再使用高阶的剑术,杀气与斗气的光芒在雨中也都只是一现就消失了,此时的战斗已经完全变成了**力量对抗的白刃战。 都是百战之师,武艺同样纯熟,装备同样精良,又同样坚定地相信自己的一方会获得最终的胜利当黑色与白色在雨幕中绞杀起来时,这一场战役就已经进行到了最震撼人心的时刻。 敌人从四面八方城墙的缺口上登了上来,对着数量还不到他们一半的索利斯宫廷侍卫扑去,但是索利斯宫廷侍卫抱着寸土必争的决死心态,在每一寸城墙上都顽强地战斗着,让皇卫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杀气和斗气消耗殆尽,身上伤口流出的血液混杂着雨水流淌在地面上积聚成水洼,在这些雄壮战士的最后时刻,再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在这样的执念之下,他们往往都是奋不顾身地扑向面前的敌人,任由利剑穿过自己的胸膛,身上铠甲加上回光返照时产生的巨大动力化为可怕的蛮劲,往往会将面前的敌人甚至好几个敌人一齐撞下城墙,摔得粉身碎骨。 这样可怕的战斗方式终于为索利斯宫廷侍卫赢得了皇卫军的敬佩与敬畏,往往十几个皇卫军战士围住一个几名背贴着背,举着武器向外,形成防守圈的宫廷侍卫时,没有人再敢轻易上前了。 此时这些宫廷侍卫们的眼神如狼似虎,可以说,皇卫军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敌人,与他们相比,一向自负的黑曜之月军团也只能郝颜羞愧。 双方就这样在越来越大的暴雨之中对峙着,暴雨冲刷着,宫廷侍卫白色的盔缨已经被染成了鲜血的颜色,软软地吹在头盔上,一束流水顺着盔缨汇聚而下形成细密的雨脚,而雨水则让卫沃的战士浑身湿透,黑色的皮甲因为吸收了太多的水分而微微白紧紧地贴在了他们的身上。 笨重的呼吸在雨幕中,此起彼伏。 不知是谁,拾起了地上索利斯守军留下的长矛,随后的皇卫军战士纷纷效仿,就在他们俯下腰拾取长矛的同时,被围困的宫廷侍卫们起了最后的冲锋。 他们很快就被尖锐的长矛刺穿了身体,但是在他每一个人的脚下,都躺着至少一具以上的皇卫军尸体。这样的战斗在城墙上的任一处地方都在不断地上演着,重复着,循环着消耗的是如沙漏一般的时间,和双方最精锐士兵的生命。 此时的时间却仿佛是过得这样地慢,走得如同一个垂垂的老妇一般,步伐缓慢。 城楼里,罗林幻术师已经是第四次向毅晖请战了,这个年轻的幻术师感觉已经的神经已经快要崩溃了,他甚至感觉,让这些战士面对两倍三倍与自己的敌军,身为友军的他们却在城楼中如看竞技场一般地冷眼看着,毅晖这样做是自私而残忍的。 可是毅晖依旧拒绝了,不是他吝啬于幻术星团的伤亡,而是 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那名在雨中趟在血水里兀自搏杀的银剑客,鲜血已经拈住了他的眼睛,使他面前的一切变得血红一片,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挥剑,拔剑,挥剑,拔剑,将一个又一个,一排又一排的皇卫军战士劈下城楼去,没有杀气,没有绚烂的剑芒,只有殉天剑的锋锐,无视了对手一切的格挡和抵抗。 就在他又将一批登上主城楼的卫沃皇卫军斩死之后,他猝然感觉到面前一道森冷的杀气袭来,殉天剑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挡了一下。铛!体力几乎透支的雪壤哪里承受地了对方如飞龙在天一般跃起,双手握剑斩下的一击,顿时握剑的右手一阵麻,倒退了几步,支撑身体的左脚竟然一软,身体半跪在了血水里。 沙沙沙的雨声充斥着他的耳膜,但是他依旧分辨出另一个声音。 雪壤,虽然你在索利斯宫殿前,从成凯手上救回我一命,但公事公了,私事私了,你我如今各为其主,我会给你一个属于高原第一剑客的死法那站在雨幕中的人说道,他的话经过雨声的干扰断断续续地传入雪壤的耳中,他低声喃喃道:好,好,他终于上城墙了。这句话说得极轻,那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只见他举起手中的宽剑,双手握住高高举起,大声喊道:上路吧,不要怪我! 那人正是皇卫军第一旅旅长:澜石,只见他一步抢到雪壤面前,面对这个看上去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的高原第一剑客,狠狠地将剑劈了下去。 铮!一阵剧痛从澜石的双手传来,直袭脑门,让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一名白衣人手握长剑正站在雪壤面前,瓢泼的大雨瞬间就将她的衣衫湿透了,下一刻,雨水顺着她的额头的黑流淌下来,从不用说,刚才的一剑正是她奋力挡下的。 澜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前,坚硬的铠甲上竟然还裂开了一道很深的缺口,已经伤到了胸前的血肉,恐怕不是这一身精良的铠甲,这一剑就能直接斩断他的胸骨了。可见刚才那人出剑又快又狠,竟然在挡住澜石一剑的同时还伤到了他。 雨幕之中,只见那名白衣黑的少年剑客生得极为俊美,右手握剑斜指着澜石,腰间的一块玉佩在雨中叮咚作响,她的眼神似乎带着必杀的恨意,让澜石也不禁胆寒。正是与明枫一同来到索利斯的,复**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翼朔雪! 明枫,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雪壤半跪在血水里,眼睛已经被血水封住,再也难以睁开了,却依旧嘶哑着喉咙喊道。 之前一直紧闭着,连冲撞车都无法撬开的索利斯城门骤然开启,厚达两米的巨大铁块被推开,从里面涌出的骑士几乎与城下的皇卫军骑士面贴着面杀来。 第三百一十二节:计中计,地网天罗 之前一直紧闭着,连冲撞车都无法撬开的索利斯城门骤然开启,厚达两米的巨大铁块被推开,从里面涌出的骑士几乎与城下的皇卫军骑士面贴着面杀来。 一个交锋,城下的皇卫军因为措手不及已经倒下了数十个人。城下的皇卫军刚想整队应战,这一支队伍却秉承了趁你病要你命的作风,哪里容得皇卫军有半点思考的时间,以当先一名银剑客为矛头,身后的数千名骑士像一柄利矛狠狠地扎进了皇卫军的队列之中。 只见当先的那名剑客手中握着一柄赤色长剑,右手飞旋,那长剑如疾风掠草一般收割着面前皇卫军骑士的生命,厚重的铠甲在高原神兵面前,几如废铁。正是与雪壤齐名的第一剑客,明枫! 而在明枫身后的是一个六十名骑士组成了冲锋队,排成一排的他们手握骑枪跟着明枫向前推进,凡是在龙息剑下还存一口气的,不被两米骑枪戳死,也难逃被铁蹄践踏而死的厄运。在六十名骑士后面是八十名骑士,多出来的二十名依旧不拿长剑,只用骑枪,内圈的骑士则用弩机向外围射击,用寒铁弩箭点杀对手,以此类推,整整两千人的方阵就仿佛是一只长满倒刺的怪物,狠狠地扑在了皇卫军方阵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就咬向了对方的喉咙。 这是明枫当时在城下整队时想到的阵形,因为这两千人的数目与外面的皇卫军相比,实在不多,贵在出奇兵制胜,一旦被皇卫军缓过神来,对方分割包围,很容易就各个击破了。那么保持队形的完整就变成了重中之重。 城下抽调出来的两千骑士,看到城墙上的同伴与皇卫军拼得尸横遍地,鲜血顺着城墙蔓延下来,他们都是勇士,都不怕死,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是,决定这一次战役胜败的使命,所以他们忍,一忍再忍。 很多战士甚至都不愿意抬起头来,怕一抬头就会看到自己的同伴或者兄弟倒在皇卫军剑下的身影,很多战士手中的拳头握紧又放开,一次又一次,直到手掌上布满了血痕。当明枫终于下令,全军出战时,他们同时戴起了钢铁的护手,狠狠抓起骑枪怒马而出。 因为,血债是需要血来还的! 所以看到皇卫军战士,他们几乎不需要思考就会直接刺出骑枪,有时用力过猛,能将两三个皇卫军骑士一同扎穿,像一串肉串一般,骑枪拔不出来,干脆撒手扔掉,拔出长剑继续厮杀。 已经攻上城墙的皇卫军战士骤然回头,却现城下的阵形混乱无比,一个锥形的白色方阵混杂在黑色洪流之中,却好似投石击水,搅乱了整个水面。 随着皇卫军战士不断地落马,原本向着索利斯城墙一往无前的黑色洪流,竟仿佛被这样的攻势打得心怯,隐隐地向后退却了。但是他们的退路呢,他们的退路被截断了! 雪壤,这是你的计策吗?澜石看着面前的雪壤,徐徐问道。 不,这是明枫的计策。雪壤被翼朔雪扶着从血水里站了起来,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只是凭借着澜石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说道:皇卫军必将败给自己的桀骜。 这怎么可能?区区几千人就能冲垮几倍的皇卫军战士?这现实吗?澜石原本以为这是雪壤的主意,心中还奇怪为什么雪壤会做这种明知会失败的莽事,当下一听是明枫出的主意,顿时从鼻子里吐出了一个重音说道:你们以为皇卫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沙子堆成的吗? 只见从皇卫军的后方,一面皂月旗树了起来,那一面黑色旗帜上的白色圆月是那样的引人注目,随后那面旗帜在雨中迎风搅动了几下,翼朔雪的心顿时绷紧了起来。 这是一面号旗,皇卫军显然已经预防被对手突袭会遭遇不测,所以在前方统帅与后军都安置了一面号旗,而这号旗的旗语是:前军变后军,整队! 只见原本还在向后退却的后军骤然勒马,皇卫军骑士迅而高效地分成一个个以百人为单位的作战方阵,自后军向前军逐渐整齐起来。 那些原本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往哪里跑的皇卫军骑士策马赶到号旗之下,熟练地编进了百人作战方阵,原本还混乱不堪的皇卫军只一刻钟的功夫就再次集结完整。 两军也逐渐开始分开,不再继续混战。 在城下不到一百里的地方,眼看着就要与明枫带领的索利斯宫廷侍卫们对峙起来,横在双方中间的,只有尸体,有人的,也有战马的,很多尸还是凌晨攻城时那些普通卫沃士兵的,战事紧急根本来不及收殓,就曝露在地上,被战马一轮一轮地践踏,此时早就变成了一摊又一摊勉强可以分辨出人形的肉泥,令人几欲作呕。 当两军开始分开的时候,明枫心中就已经知道不妙了。明枫这一着就是要趁乱出击,争取一鼓作气击退皇卫军,可眼见皇卫军军阵逐渐严整,想要再次冲阵,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了。 即便明枫能以一人之力杀入军中再全身而退,但是他身后的两千宫廷侍卫是绝无可能幸免的。仅仅是动冲锋时要抵挡皇卫军的弩箭,就得要付出多么巨大的牺牲? 想到这里,明枫竟然做出一个近乎疯狂的举动他怒马冲上前,紧紧咬住了最后一支退往皇卫军本阵的队伍,在他身后的宫廷侍卫们早就杀红了眼,加上之前隐忍的愤恨几乎将这些皇卫军们食肉寝皮,碎尸万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危险不危险,明枫殿下都能涉险?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当下两千多人对着数量多出己方两倍以上的皇卫军动了冲锋,皇卫军们却害怕伤到自己兄弟,根本不敢放箭,于是整整两三里的距离,没有一支弩箭落下,所有的皇卫军骑士只能选择拔剑在手,严阵以待。 后军挥舞号旗的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掌旗官,倘若此时澜石在后军,肯定会下令全军放箭,牺牲一支分队来给索利斯宫廷侍卫制造更大的伤亡,但是这名掌旗官却没有这个权利。 这个笨蛋,为什么不下令放箭!澜石在城墙上看到城下的一幕,几乎气结。 翼朔雪却在此时,一剑横扫过去,冷笑道:澜石,上来领死! 两百米,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双方都已经能够听到对方战马沉重的鼻息了,突然,冲在最前面的银剑客当下反转长剑,逆折回来挡在身前,面前落下的雨滴竟骤然凝聚成雪花,随后又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这一招本是霜神诀中没有的用法,只因为明枫与生俱来就对杀气有着极好的控制力,剑术天赋惊人,这才自创而成了。后来明枫取《霜神诀》剑谱中的相思如梦,无情谁苦之意,命名为霜雪无情,将原来的七式霜神诀拓展为八式。 而霜神诀至阴至寒,在这北国冰原又是豪雨之时运用,威力更是增添数倍不止,只见那原本薄薄的一层屏障在遇到雨水后迅地凝结,须臾之间已经变成了一条横贯数十米,厚达六米的冰墙挡在了卫沃皇卫军的面前,正当皇卫军不知所措时,明枫收起龙息剑,双手向两边张开,身后的宫廷侍卫们顿时会意,自觉地分成了两组绕过了冰墙,向皇卫军防守薄弱的两翼攻去。 雪花的飞舞的同时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宫廷侍卫从冰墙的两侧绕了过去,如同两把银月弯刀狠狠扎向皇卫军方阵的两翼。 左侧敌袭!左侧的皇卫军呐喊了起来。 右侧也有敌袭!右侧的皇卫军战士也大声喊道。 但是明枫的进攻重点竟然不在两翼,身后的宫廷侍卫只是在前进中用寒铁弩箭和骑枪掠阵而过,并没有歇马冲锋的意图,明枫的那两支队伍十分有默契地向皇卫军的后方绕去。 这个明枫,看来也不是个泛泛之辈,至少没有强攻,而是先分两侧诱使我军以为敌袭两翼,再绕到后方。站在远处观战的坤天看着战局细细分析道:你可知道他绕到后方的意图是什么吗? 暴雨倾泻而下,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虽然他们都穿了铠甲,但是北国的寒雨岂容消受,渗进衣服中依旧是刺骨的冰凉。 前辈,我不理解,其实从两翼切入,更加犀利,还能够分割包围我军,而从后方突袭,效果明显不如两翼,而且我后面的皇卫军另外两个旅,一旦起冲锋,他势必插翅难逃。祗影向着坤天点点头,分析道:他这样的行为,我感到难以理解。 坤天的手从披风里伸了出来,指着第一旅方阵里飘扬的皂月旗说:看到了吗?这才是他的意图所在,砍倒这面号旗,第一旅就会再次陷入混乱,而不砍倒这一面号旗,即便两翼的突击再成功,只要整队完毕,就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前辈,既然您已经看出了他这样做的意图,为什么不阻止他呢?祗影不禁问道。 时间还没有到,你看坤天的手指在山坡下的大地上凭空比划道:明枫的队伍还没有纵深,现在起突袭只会吓跑这条大鱼,一旦他们打进了第一旅的方阵,再想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坤天接着说道:明枫啊,明枫,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次如何逃出我的天罗地网。 第三百一十三节:龙剑客,冲阵杀敌 明枫之前使出霜雪无情只想障眼,减少身后宫廷侍卫的伤亡,谁想到这寒雨里使出霜神诀威力出奇的好,当下回了一口气,在奔驰中连连出剑。 龙息背在身后,手腕用力,自上而下奋力斜劈出去,正是霜神诀第二式:花若残锦,龙息剑划到地上,随着战马向前飞跃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随着明枫手中龙息剑挑起的瞬间,一变为恩怨随风式,以那道强横的冰霜剑气为主干,无数的雨滴在碰触霜神诀剑意的瞬间被凝结成锋锐的冰凌向着卫沃皇卫军扎去。 倘若只是普通的冰凌,那皇卫军战士必定不会在意,可是第一剑客的杀气配上有高原第一威名的霜神诀,这样凝成的冰凌岂是易于?那威力堪比一个高阶幻术师释放的冰锥了。 很多的皇卫军战士不是被冰锥刺中要害落马的,而是因为被冰锥可怕的冲击力打下马的。 明枫一眼瞥见那后军中隐隐混入人群中的皂月旗,勒住战马,大喝一声带领身后的宫廷侍卫们朝着皂月旗的方向冲去。 城楼上,那名白衣剑客将长剑傲然横在澜石的面前,反观这位皇卫军旅长,一身铠甲已大半碎裂,里面隐隐渗出鲜红的血液,头盔早已经掉落在离他百步远的地上,浸在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积水之中。 在他的身旁,横七竖八地倒着上百具皇卫军战士的尸体,那些战士往往眼神惊恐,尸却都比较完整,显然是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强横剑法杀死,并且剑意偏柔,并不是破坏力过强的剑术,放眼高原,能兼顾两者的就只有当初三大剑派之一,晨月轩的剑术了。 此时放眼偌大的城墙之上,在这暴雨中依旧站立的就只剩下澜石与翼朔雪了。 澜石,虽然我很想杀你,但是我愿意让你死一个明白。翼朔雪的剑峰距离澜石脖子上的动脉仅仅一寸之遥。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你有很多的疑惑和不解。以你这样的状态参战,又怎么可能打赢呢? 雨顺着澜石黑色的头滑过他的鼻梁和面颊,汩汩地混杂着血水流淌下来。我不惧死,可是我不甘心。澜石低吼了一声道:在我们的身后分明有两万皇卫军战士,为什么坤天没有支援我们?为什么他会按兵不动! 很简单,我来告诉你。翼朔雪的笑容,在霜白的剑刃上显得几分森然:因为他想要你死! 这不可能。 因为你心里质疑他不是坤天,所以你只好死了。翼朔雪一语中的。 那,那他是谁?澜石在内心秘密被揭穿的瞬间,精神已经崩溃了。 雾术牙! 澜石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仿佛是被人用重物狠狠击打在了后脑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城墙之下,明枫交替使用霜神诀英雄气短与凌云剑法云闭月两式高原屈一指的护身剑术,突入皇卫军方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在混乱在队列中总是死死咬住那名掌旗官,眼看那个身影又要没入到乱军之中,明枫猛地从战马上跃起,踩着一个皇卫军骑士的头顶,那个骑士只觉得身体一斜,已经失去了平衡坠下马来,他向前飞了十几步,随后又借力在一个骑士的肩膀上,就这样如猿猴一般在黑压压的钢铁森林之中跳跃,有些骑士举起武器想要刺伤他,但往往还没碰到明枫,武器就像废铁一般折断了。 终于他回旋着落在那个掌旗官身后,右手前斩,十分优雅地一条弧线却让头颅伴随着热血高高地溅上天去。明枫俯下身,拾起地上那一角已经染满鲜血的皂月旗高高地举了起来。 明枫,我看你如何逃!坤天森然一笑,一骑已飙上阵前,黑曜之月的战士们,前面就是高原第一剑客明枫,你们能不能击败他! 能!!两万人齐声回答道。 今天就是黑曜之月再次扬名高原的时刻!坤天猛地拔出长剑。 与此同时宫廷侍卫们在人潮之中看到那个银色长,满脸鲜血的剑客,手中擎着的正是卫沃的皂月军旗。 杀! 未等这一声喊杀落下,明枫感觉到一股极烈的杀气凝聚成的剑气已破空而来。撕拉一声,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将他手中的那面皂月旗撕得粉碎,甚至将他抓住旗帜的左手都割破了,明枫警觉地收回左手,背在身后,屏息观察着杀气的来路。 杀!!!坤天长剑前挥。 就在这时,一声更响亮雄浑的喊杀声从卫沃的后军传来。一直按兵不动的皇卫军第二旅和第四旅竟然动了冲锋!刚才那一声怒吼正是这些黑曜之月的战士出的。 杀!!!原本被明枫闯阵而混乱不堪的皇卫军第一旅,竟重新焕出了活力,甚至像一个溺水濒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爆出了全部的战斗力。 之前被明枫杀散的他们,已经不敢面对宫廷侍卫的砍杀了,可现在,他们体内皇卫军的血性被再次唤醒,还在战马上的举起长剑向着宫廷侍卫动逆冲锋,没有了坐骑的甚至不要命似的上来抢宫廷侍卫的坐骑,面对一个两个,那没得说,一剑捅个透心凉,可是几十个,上百个人呢?而且他们都还不是普通的战士,是皇卫军,身体素质与武技甚至还在宫廷侍卫之上,哪里能吃得消这样的蛮勇? 明枫为了夺旗本来就已经是孤身闯阵,现在外围的敌军猛然增加了五倍,战力更胜先前,情况已急转直下。 想把留下吗?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明枫一咬牙,却吸进了一口嘴边的鲜血,仿佛是龙息剑客嗜杀残忍的性格占据了上风, 杀!龙息剑客狂暴地出了怒吼,他像是一头喷火的巨龙,以飞龙在天之势撞入了阻击他去路的皇卫军第二旅中,在明枫手中的龙息剑面前,沉重的甲薄得像纸一般,能穿透装甲兽硬皮的骑枪却是穿不透明枫周身一层密集的白色剑影,飞箭都在这道白光前都被阻住了。在漫太箭雨中,在皇卫军的军阵中,明枫不停地策马前进,所到之处便是一片腥风血而。破碎的肢体和兵器在地上铺开了一条鲜红的道路,接连不断地怒吼和惨叫声仿佛是剑客前进地伴奏音。 面对杀气腾腾的龙息剑客,皇卫军战士不由自主地胆怯了,并不是明枫用了什么可怖的剑法,炎神诀这样的杀招在冰冷的暴雨中威力至少要削弱一半,而是被明枫身上散出来的杀气震慑住了。 明枫在皇卫军阵中左冲右突,忽进忽退。看似漫无目的地冲杀。但不知不觉间,他身后的宫廷侍卫已经越来越多了! 祗影醒悟过来:好家伙,他不仅想要自己全身而退,竟然还要从皇卫军手下救走宫廷侍卫!他大吼:这个混蛋当黑曜之月是什么?三流队伍吗?把他们的战马干掉! 果然,明枫俨然刀枪不入,但他的坐骑却不能同样地全身披甲。一通箭雨过后,战马长嘶倒地,他身后的宫廷侍卫的战马们也被扎出的刺枪瘫痪在地。 皇卫军见明枫落马,眼见有便宜可拣,四个卫沃骑士立即冲了上去,四把长枪同时疾剌。但还没来得及刺到明枫身前,长剑已先挥出,无形剑气出,先断枪,再断人,四个骑士同时被腰斩,鲜血激喷,惨叫声惨绝人寰。 可怕的死亡没能吓退剽悍的黑曜之月。 为什么今天的作战会如此苦难?因为这个外来者的到来,因为他的到来,卫沃至少多付出了六个师团的伤亡,甚至让半个第一旅成为历史,这样的耻辱感如同万千蛇蟒啮噬着黑曜之月战士骄傲的心灵。 军阵中,成千上万人在拼命地叫:杀了他!杀了他!成千上万的战士都往明枫那扑,虽然能近到明枫身边的,百中无一,但纵然这样,第一剑客也感觉招架不来了。虽然手中龙息依然锋利,斩杀依然犀利,但敌人这样一**扑来,连绵不绝,悍不顾身,不说别的,光是那斩杀的尸体就足以将自己埋了起来!在他的身后,那些他好不容易冲阵斩将救下来的宫廷侍卫总就湮没在了可怖的人潮之中。 一连斩了上百人,脚下已经被卫沃皇卫军骑士的尸给埋住了,脚底下给血浸得站都站不住,在这血肉的沼泽中,龙息剑客艰难地挥剑前行。 坤天与雪壤拼斗时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相信雪壤也是,所以他在防守城墙时,才会疲惫交加,被澜石一招击败,由此及彼,坤天此时的状态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看到皇卫军无法制胜,祗影却已经跃跃欲试了。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出战,而仅仅用皇卫军去阻挡明枫对吗?坤天沉声问道。 第三百一十四节:黑潮涌,七音铃现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出战,而仅仅用皇卫军去阻挡明枫对吗?坤天沉声问道。明枫与他们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他们拥有的优势只有数量。祗影劝谏道:为什么不让我出战呢? 因为他们是黑曜之月,我出手可以,你出手不行,因为你不是黑曜之月的成员,如果是因为你出手,他们才击退了明枫,会让所有黑曜之月的成员引以为毕生的耻辱,甚至他们不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憎恨你。按理说,你应该比我了解黑曜之月的规矩,你应该懂的。 祗影低下头叹道:难道就让他们这样牺牲下去吗?用一千人的伤亡换明枫身上的一处伤,或者一万人皇卫军的伤亡,换他的一条手臂? 坤天有些玩笑地说:如果是用剑的右手,我觉得很划算了。但他很快敛起了笑容说:当黑曜之月自己都认为无法获得胜利时,你为他们获得胜利,你才是他们的神否则我们永远都无法掌控这支队伍的灵魂积蓄力量吧,你这一次的使命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重大。 雨还在一直不停地下着,那个黑剑客手中狰狞的黑剑一次次握紧又放开,坤天告诉他,这一次,他必须在数万皇卫军面前击败明枫,而且要越完美越好,这关乎到以后他们能否真正控制皇卫军这一支王牌军团,所以事关重大。 倘若是两年之前,祗影会十分轻蔑地回答困扰,给我一刻钟,我就去取他的级来,只因为当时的明枫羽翼未丰,看上去还完全是一个菜鸟的模样,炎神诀不过是一个半吊子,凌云剑法和云风翔心法,祗影也根本不会看在眼里,落英城一战,他甚至绕了明枫一命,只为留下这个以后能与自己一较长短的对手。 可是现在要让他对战这个原本孱弱的敌手,他居然会感到紧张。因为这一次再见,明枫给他的感觉已与两年前判若两人,他与他对战能有几成把握? 雨滴砸落在地上,出的声音密集如同战场连绵的鼓声。 此时皇卫军方阵里的厮杀还在继续,若不是有霜神诀护身,恐怕明枫有十条命都一起丢了,虽然身边倒下的皇卫军战士越来越多,每一具倒下的尸体都是伤口冰封,显然都是命丧在高原第一剑诀:霜神诀之下,但是明枫体内的杀气也在一分一秒急地流失着。 喂,你要是不省着点用杀气,最多再砍五六十个人,你连举剑的力气都不会有了。脑海里的龙魂嘀嘀咕咕地说道。 我可以借给你精神力,可不能借给你杀气啊。巴菲尼索斯有些抓狂地说,你这个肉身有我一半,你能不能当数一点? 明枫可没有心思跟这个家伙慢慢解释,现在的情况,每一秒都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稍一分心就会引起十分惨重的后果。 明枫自己的战马已经倒下了,明枫后来又抢了几匹皇卫军的坐骑,可是战马没跑几步总是会被皇卫军骑士凶狠地刺倒在地,反而让明枫落马时狼狈不堪,险象环生,如是几次,明枫干脆放弃了抢马的念头,一人一剑在皇卫军方阵中绝荡。 为了防止杀气的过度消耗,明枫已不再用霜神诀,而是使用凌云剑法,甚至连剑意阵都不敢再用了,好在云风翔心法的根基扎实,在凌云剑法的攻守兼备恰到好处的挥下,并没有伤到哪里。 看起来势不可挡,明枫自己却清楚,最多半个钟头,自己再杀不出去,那就真的要被黑曜之月留在这里吃晚餐了。正在这时,一支骑枪竟然透过人海向着明枫的小腹扎来,明枫退后一步,用剑架住刺来的骑枪,右手用力顿时将精钢的枪杆切成两段,未等那个皇卫军骑士反应,已经踩着半截枪杆飞身上前,一脚踢在那个骑士的胸膛上,借助冲力向上跃起。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吓一跳,明枫在刚才的乱军中竟然没注意方向,此时竟然是向着皇卫军纵深冲去,距离城墙反而越来越远了。下方到处是皇卫军骑士黑压压的铠甲,如黑潮一般袭来。 控!无数的皇卫军取下随身携带的短弩对着空中的明枫按下了扳机,虽然很多弩箭在疾风骤雨中偏离了轨道,却依旧有无数的弩箭朝着明枫扑面而来。 明枫刚想使出云闭月防护自身,头脑陡然一晕,只是在微微的肿胀之后仿佛是得到了巴菲尼索斯的帮助,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却又觉得身体像被绑了铅块一般沉重,原本所剩不多的体力也在以乎寻常的度损耗着,在这样的状态下,莫说使用云闭月,就是挥一挥剑都十分勉强、 出动!城楼上的毅晖一声令下,包括罗兰在内的三名霜系幻术师同时召唤一只双翼冰狼向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这双翼冰狼不过是冰狼的加强,属于中等偏下的召唤物,即便罗兰他们并没有专修召唤术,以八级幻术师的实力召唤它们还是可以的。 只见三个蓝色身影迅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在战场的垂直高空,三匹双翼冰狼已经将一个浑身黑袍的身影围住。 哦?那个黑影禁不住惊叹:索利斯居然有幻术师,还是三个八阶术士,这还真让我感到惊讶。这时三名幻术师在逐渐看清,那个一袭黑色法袍的人影,用黑纱蒙着面,宽大的法袍罩住身体,看不出什么身体的轮廓,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食指上却勾着一串质地类似生铁的漆黑铃铛,一环七只,只是在高空竟然没有丝毫抖动的迹象,显然对方布置的结界也是滴水不漏。 毅晖迟迟不让幻术师动手,一方面是防备对方知道底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对付这些在战场上如鬼魅一般的存在咒术师!除了幻术师,谁还能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罗兰对其他两人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三人几乎在同时召唤出魔杖,一人一记瞬冰系魔法从三个方向朝中间的咒术师打去。 罗兰的修为较高,他释放的是裂骨冰锥算一个中阶上层的霜系单体幻术,这种冰锥穿透力极强对于结界的破坏力也大,其他的两人一个用的是霜爆术,另一个直接就是急冻寒冰箭好在天空还飘着雨,霜系幻术的威力得到了不小的加成。 面对三个不同角度飞来的三个霜系幻术,那被包围的咒术师竟然纹丝不动,只见他身边的一圈黑光骤然收缩到仅仅将他身前一尺的距离罩住,铮地一声从容地碾碎了那一支寒冰箭,随后结界再次扩大,又将范围杀伤的霜爆术拦在结界之外,霜系力量凝聚冰珠噗地一声裂开化成无数纷飞的雪花散落在结界周围。 咦那咒术师低叫一声,罗兰释放的裂骨冰锥竟然在结界收放的过程中穿透了结界直朝他的胸膛刺来,须知咒术师中除了咒术剑客,也就是咒术与咒术剑法双修的剑客,大部分的咒术士与幻术师一样,身体的素质并不强健,这一支裂骨冰锥,战士或者剑客挨上一下,也许还没什么,对于幻术师和咒术师则是致命的。 那个咒术师毫不迟疑,右手收回到胸前,将那玄黑铃铛对准急刺来的冰锥。嗡地一声竟然将冰锥吸了进去。 这一下则轮到罗兰费解了,这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竟然连冰锥都可以吸收,下面的一切则成为了三个冰系幻术师的噩梦。 那个咒术师口中念了些什么,只见他在结界中轻摇手中的玄黑铃铛,一记一模一样的透骨冰锥朝着另外一名冰系幻术师打去。 嘭地一声,冰系结界在冰锥之下骤然碎裂,那个幻术师急忙催动冰狼躲闪,只可惜这些双翼冰狼的敏捷并不高,那个幻术师依旧被冰锥刺进了肩胛骨,顿时疼得趴在坐骑的背上,好在这些术士都是幻术星团的精英,不会像普通的幻术师那样孬种,受点伤就大呼小叫,好像痛得要死,他们只是紧紧地咬住牙齿,不出一句呻吟声,就像一个坚强的战士,甚至没有受伤的左手还在刻画着下一次进攻的幻术法阵。 这样的坚韧让即便是敌人的咒术师也感到赞叹。 众所周知,咒术师擅长精神攻击这一点在暗黑术危机中成为了联军战士和剑客的梦魇,那些精神力脆弱的战士和剑客在咒术师一轮强悍的精神冲击之后,即便不会当场七窍流血,也会变成疯子和白痴,相较之下,精神力浑厚的幻术师面对咒术师的攻击承受能力更强,甚至还能够用幻术克敌。但是过幻术师承受强度的精神攻击依旧可以起效,咒术师也可以消弱幻术师的精神力强度,使其的幻术攻击变得无力,于是就形成了咒术师与幻术师相互克制的诡异平衡。 第三百一十五节:召唤术,冰雪魔神 可是这个微妙的平衡点,被面前的这个咒术师打破了,如果她手中的那一串铃铛可以吸收并模仿所有的幻术攻击,就意味着不仅所有的幻术攻击都被这个咒术师无效化了,甚至他还会是一个可以施展冰火两系攻击幻术和咒术攻击的可怕存在 想到这里,罗兰有些想逃了,毕竟在这样可怕的人物面前,自己一方的人数实在太少了,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可是 就在高空中的咒术师移动铃铛阻挡冰锥的瞬间,禁锢明枫的压力骤然一松,此时想要施展云闭月已经来不及了,明枫干脆一咬牙,强行封闭了云风翔心法,原本轻盈如燕的身体骤然一沉,呈自由落体向下坠去。 就在他刚才停滞的那个地方,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弩箭卡擦卡擦地碰撞起来,出吵杂的声响,显然那些弩箭都射得很准,否则也不会碰撞到一起了。 可是明枫远远没有脱险,就在他落地的方向,十多柄皇卫军长剑已经竖了起来,雪白的剑锋映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明枫心下一横,右手向下,乱抖着手中的龙息剑,混乱的剑风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剑刃风暴,可多亏了明枫手中的是神兵龙息,那些皇卫军的长剑虽然也不是普通货色在龙息的剑风之下依旧像稻草一般弯折下来,就在明枫身体与剑刃接触前一秒,无数的长剑出乒乒乓的脆响从中间折断了。 那个从天而降的剑客身体半跪着,左手按住地面缓解着落下的冲力,右手流利地挥斩,劈死了几个想要从身后偷袭的皇卫军骑士,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在作战,就在龙息剑回剑的空隙,一支皇卫军制式骑枪透过空隙狠狠扎进了明枫原本就带伤的右肩,咔地一声,刚刚长好的骨骼脆弱得就像新生的婴儿在钢铁骑枪奋力的一击之下顿时裂开了。 明枫被这一击打得连退好几步,右臂传来的深入骨髓的痛苦几乎一瞬间就麻木了整条手臂,连紧握在右手的龙息剑都险些脱手,他用力一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刚要把右手的龙息剑换到左手,背后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显然有人在他的背后给了明枫一剑。 看到刚才还满身杀气的第一剑客此刻面色煞白,右肩不断渗出的鲜血逐渐印红了整个上身的衣服,任是谁也看得出,他受伤了,而且还不轻。 第四旅的旅长在乱军中大喊道:坤天阁下令,杀明枫者,万金赏,拜将,活捉者,五万金赏,封大将军! 即便没有这样诱人的封赏,皇卫军战士也会向这个伤者扑去的,多少弟兄死在了这个银魔鬼手上?不杀了他,黑曜之月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活捉?见你娘的鬼去吧! 一剑,又是一剑,这一剑扎得很厉害,却仿佛因为颤抖而只刺进了明枫的肋骨,第一剑客血红着双眼,左侧反手一剑将那个骑士的脑袋剁了下来,从动脉里喷涌出来的血液溅得他一脸,面前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则缓缓地向前倒去,剑客刚一侧身,冷不防背上又被划了一剑,那是一个皇卫军的骑士,在行进中劈下的一剑势如千钧,明枫只觉得自己的脊椎似乎都要被打断了,跌跌撞撞向前几步,身体就要向前倾倒下去。 明枫!!!城楼上两个声音竟然同时喊了起来。一个是扑到窗前的翼朔雪,另一个则是若絮公主。 影让阁下,请您救救他。若絮向着身边的影让一鞠躬恳切地说道:求求您了。 影让若说影让心中对明枫已没有丝毫的芥蒂,那绝对是骗人的,毕竟紫泽之死对于影让的伤疤也是刻骨铭心的,可是现在若絮却叫他去救明枫去救吗?还是不救,只当是他宿业偿还,把命丢在索利斯城外,算是对紫泽的回馈? 就在这时,翼朔雪挣脱身边雪壤的阻拦,飞身冲下了城楼,十几层楼梯,她只一跃就跳了过去,几次跳跃之后,扯下一个骑兵的战马就朝城外冲去。 毅晖缓缓起身,右手按肩极其郑重地对身边的阿道夫法师说:阿道夫长老,请您相助。 荣幸之至。老人的嘴中有些含混地吐出这几个字来,随后他召唤出一支冰蓝色的法杖,原本口齿不清的嘴中却流利地吐出冗长而晦涩的咒文,没有丝毫的滞涨。 影让阁下,请您若絮见影让不为所动,知道他心中还芥蒂着紫泽的事情,不禁再次说道。 请您不必再说了,我不想影让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我不想与对面的人为敌。月白,祗影,他能够感觉到,他们就在城墙的对面,与他们为敌吗?做不到,他绝对做不到。 若这句话出自一个索利斯士兵之口,哪怕是一个军官,古多华都会毫不犹豫地宰了他,可是说这句话的是影让,安都拉的近卫,实力深不可测,那么身为索利斯皇城指挥官的古多华的态度就有些暧昧不明了。 他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影让注意自己身处的立场。 随着阿道夫长老的咒语越念越快,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许多,在城墙前十米的地方,所有落入这个区域的雨水瞬间被凝结成了坚硬的冰块,随后向中间聚拢,越来越多的颗粒形成了一个细小的雪球,随着周围的雪越飘越多,雪球也是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比整座城楼还要高出一些,那个高三十米,长与宽都过五米的巨大雪球里一声怒吼爆了出来。 是,是冰霜巨龙吗?城楼上的古多华结结巴巴地问道,在此之前,他见识过毅晖冰霜巨龙的神威,已经认定冰霜巨龙是霜系最顶端的召唤物了。 不错,冰霜巨龙的确是只有九阶天灵幻术师的专属召唤物,可是威力却并不是最强的,相较之下,那些修炼召唤术而穷其一身停留在八阶的封天幻术师们,他们运用了契约召唤出来的元素巨兽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比如天空要塞,覆灭神雷之裂军团时出现的炽焰魔神,也就是炎魔,以及这一次索利斯皇城防守战中出现的冰雪魔神! 一只留着锐利长爪的右手从雪堆里挣脱了出来,如果那还能算是手的话,随后是另一只巨手,随后雪球上的积雪纷纷崩落,露出了一张血盆大口,不断地抖动着身体,片刻之后,它的整个轮廓都出现在了战场上,两只前爪贴在地面上,身体拱起,露出背上十多根用冰雪凝聚成的骨刺,巨大的脚掌上留着可怕的脚爪,那踩出的一脚,足足能踩扁一座小楼。 吼吼吼!仿佛是千年来的孤寂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让这头冰雪魔神仰天长啸,不仅是皇卫军的战马,甚至是索利斯城内的战马,甚至是家畜都被这一声长啸吓得惊慌失措,乱窜乱撞。 墨菲斯托,毁灭,你面前的一切!唯独这个人不能伤害阿道夫此时眼神中闪烁着寒光,如梦呓一般地说着什么,右手飞快地在面前画出了明枫大致的轮廓,那图像随着他指尖的笔迹闪烁了一下,随后就消失了。 那个叫做墨菲斯托的巨兽低吼了一声仿佛是对阿道夫的回应,随后抬起前脚,随着大地的震撼,开始向着卫沃皇卫军方阵走去。 策马疾驰的翼朔雪自然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回头看时,只见如山一般的墨菲斯托已经大步向前走了上来,须知这样的怪物虽然动作缓慢,可迈上一步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可比寻常的战马快得太多了。 祗影刚准备上前拦截翼朔雪却被坤天死死拦住。你眼睛瞎了吗?那是冰雪魔神,你想去做炮灰? 可是黑曜之月 放心,月白殿下会处理的。坤天镇定地说。 我老姐?她什么时候来的?祗影不解地问道。 她早就到了,只是迟迟不肯现身罢了。坤天镇定地说,你想不想看一看七音铃的实力? 七音铃? 我也十分好奇,这高原神兵中的七音铃和戾,究竟有什么玄妙之处。 翼朔雪见后面的冰雪魔神越来越近,自己已经无法闪躲,只得丢弃了战马,使出映月心法仓促中模拟了一个咒术剑客的魅影身诀,化身一道赤光已经冲进了皇卫军方阵里,右手长剑出鞘,一圈银色的剑芒已荡开在皇卫军骑士中间,在面前那些骑士落马的空隙,她几个连跳,每到一处都不计消耗地释放出一圈剑劲,终于在她第四次落地时成功冲到了明枫的身边。 明枫,我在这里那个黑的俊俏剑客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此时明枫背上的伤势不断地恶化,整条右臂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头脑也渐渐开始不清醒起来,但是在听到那个声音时,仿佛是在干涸的平原里注入了一丝清泉重又清醒起来。 翼朔雪,是翼朔雪来救我了吗? 第三百一十六节:霜禁咒,裂天暴雪 翼朔雪刚准备冲到明枫身边,只听见远处一声大喝。 翼朔雪,我来会你!一道玄黑剑气自上而下劈来,翼朔雪急忙侧身,右手长剑甩出一道剑芒,反震过来的力量顿时将她的一条右臂都震得微微麻,再看那人时,不是惊骸剑客祗影又是谁? 翼朔雪虽然忌惮惊骸剑可怖,但是事已至此,不得不战,在她侧身刺出一剑的同时,长剑一抖,画出数道剑芒,隐隐绕成一朵含苞的莲花,正是晨月轩破军四式中的杀招莲月剑舞。翼朔雪长剑一横,完成了莲月剑舞最后一笔,只见含苞的莲月迎着祗影骤然绽放,从优雅的花朵中吐露的却不是馥郁的芬芳,而是无匹的杀意。 但祗影的身影一瞬幻灭,模糊成一个黑点,在无数的剑意中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度移动着,当他身影再次显露出来时,铮!地一声,翼朔雪手中的长剑已经被惊骸剑意激得脱手而出,垂直飞上天去。 祗影身为惊骸剑客在战场上哪里会容对手翻盘,惊骸剑中宫直进,刺向翼朔雪的胸膛。翼朔雪急忙向后掠去,但飞不了几步,背部就撞上了一个皇卫军骑士,翼朔雪猝不及防被这一下撞得身体向前一倾,喷出一口鲜血来,右手伸向背后用力夺下那个皇卫军的佩剑勉力一击,化解了惊骸剑的进攻。 明枫从声音也分辨出翼朔雪遭遇了恶战,正要赶去支援,怎奈身边的皇卫军骑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如铁桶一般,一个分神就会中上一剑,若不是巴菲尼索斯出于保护明枫肉身的本能,不断地给予明枫精神力量维持他头脑的清醒,他早就昏迷不醒了。 祗影向前连踏几步,凌空而起,双手握住惊骸剑,举过头顶用力劈下,惊骸剑本身是高原神兵,锋锐无双,更兼祗影已经修炼了鬼泣剑法,这一剑在无形之中也动用了鬼泣剑法的法门,只见这凌空劈下的一剑带着阴森的鬼气,在虚空中凝成一片黑雾,竟然凭空伸出一只狰狞的鬼爪抓了下来,翼朔雪大吃一惊,心中已经胆怯了几分,一式新月诞空勉强抵住那鬼爪,正要向后退开,却见祗影身形已落在地上,墨黑长剑狠狠刺入地上,地面上传来骨节卡擦卡擦移动的诡异声响,只见一只枯瘦而锐利的骨爪从翼朔雪刚才站立的地面上破土而出,未等翼朔雪反应,刚才站立的地方又是一只骨爪伸了出来,如是好几次,已经将她狼狈不堪地逼退了近百步了。 祗影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不想让翼朔雪去救明枫,最多小半个时辰,明枫必然被困死在乱军之中,其实明枫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出乎坤天和祗影的预料了。 若是平时,翼朔雪身为铩羽盟第二号人物羽戾天,即便没有高原神兵,实力与祗影的差距也不会大到如此程度,只是翼朔雪此时救明枫心切,一心只想着前进前进,不同于她平时出招求稳制胜,防守方面忽略了许多,再加上祗影招式诡异,惊骸剑锋锐,一时已经稳占了上风。 此时阿道夫召唤出的冰雪魔神也已经冲到了皇卫军阵前,抬起巨大的脚掌,一下就将好几名皇卫军骑士踩成了肉酱,离他最近的几匹战马在冰雪魔神可怕的威压之下,早已瘫软在地上,丝毫无法动弹,哪怕骑士用锥子刺它们,都无法再站起来。 面对冰雪魔神挥来的利爪,那些骑士一下就被撕扯成了碎片,血腥的气息竟然也会对冰雪元素凝聚起的冰雪魔神形成刺激,只见它举起沾满鲜血的利爪,放到自己的血盆大口前,那冰珠凝聚成的眼瞳看了一看,随后仰天而啸。 冰雪魔神!!!天空中的咒术师战栗了一下,你们幻术星团居然还豢养这样可怕的魔物! 罗兰并不回答,而是盘绕法杖,右手抓住法杖的末尾,一圈冰蓝色的光芒爆出来,天空中的雨水顿时随着法杖的盘旋一齐回旋起来,在咒术师与他的中间隐隐形成一个龙卷风的形状,一段一段的艰涩咒语从他的嘴中吐了出来,随着风,将一些残破的语句送进了咒术师的耳中。 哦,看来你已经达到进阶九级的临界点了。咒术师不徐不疾地说:连裂空暴雪这样的禁咒都能运用了。 说话之间,漫天的雨丝已经凝固成了无数的雪粒随着风密密地遮住所有人的视线。那个从下而上旋转着的龙卷风暴此时已化身为直接青冥的寒冰风暴,随着风眼的移动,在地面上席卷起十几米高的风墙,凛冽的风夹杂着冰渣打在脸上生疼。 只见那个被龙卷风暴罩住的咒术师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一只紫色的光球被他托在手心,他抬起头,眼神凝视着面前的念咒的罗兰。 罗兰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僵硬了起来,每吐出一个字,传入到耳朵里的声音都变成了一声刺耳的尖啸,这一声声尖啸仿佛是万千钢针扎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感觉到痛不欲生。 这就是咒术师的攻击方式吗? 罗兰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滑落下来,刚才还红润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如同白纸一般,刚才还连贯的字句此时都变得阻塞起来,就像一个感冒的病人嘟嘟哝哝地说不清楚。 另外两名霜系幻术师见罗兰情况危急,纷纷催动冰狼还到罗兰的身边,刚打算灌输幻术力量支援他,却听见罗兰用腹语说道:快走,别管我,我的这个禁咒根本困不住他,去请毅晖阁下出手。 罗兰阁下,你 快去,别管我!罗林用腹语喝骂了一声,那两名术士向着罗兰行了一个幻术师礼,调头就向下侧的城墙飞去。 想跑吗?蒙面的咒术师清喝一声,左手微举,两束黑色光箭已从手中弹跃出来,直指两名幻术师的后心。 你的对手在这里!罗兰用力咬破舌尖,用疼痛让自己的意识从精神攻击中挣脱出来,迅念完了最后一串咒语,冰雪的风暴骤然形成,从风暴中心传来令人牙酸的冻结声,铮铮铮的连响甚至让人觉得这个霜系禁咒连空气都被冻结住了。 可是那两束黑色光箭却仿佛没有实体一般从霜冻中穿透而出,依旧笔直地刺向两名幻术师的后心,罗兰想要阻止,怎奈所有的精神力此时都凝聚在这个裂空暴雪禁咒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箭逼近过去。 那名手臂已经受伤的幻术师根本没有阻挡之力,被黑箭穿透心脏笔直地从空中坠落下去,那头失去了主人精神力支持的双翼冰狼出一声哀号也迅地分解成了冰块,随后化成细小的冰粒四散飞去。 另一名术士匆促间支撑起了一个防护结界,铮地一声,结界破碎的同时也拦下了致命的黑光箭,正当罗兰与那个幻术师同时松了一口气时,在冰雪风暴的中心竟然又刺出一支黑光箭,几乎以同样的角度刺了过去,这一次却是指向了那个幻术师的喉咙。 那个可怜的术士来不及出一声惨叫,就从云端笔直地坠落下去,那头失去主人的双翼冰狼也很快化成了冰渣四散飘落。 仅仅以两招略加变通的低级咒术攻击就秒杀了两名实力强悍的八阶封天幻术师,这位咒术师的实力可谓登峰造极,至少在罗林和毅晖所见的人当中,这个咒术师的实力堪称绝顶,若真要比,恐怕也就只有被封印在幻星双塔内的裂戒术士安东尼能够与他相提并论了。 下面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已经凝结为固体的霜雪风暴,那俨然已经是一座数十米高,十多米长宽的冰山了,此时却出了流水的声音,这不是从外围出的,而是从冰山里出的! 只见那一座冰山散的寒意在迅地衰减着,可是本身的体积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在片刻之后,原本坚硬的冰面上出卡擦一声脆响,整座冰山从中间被一分为二,那些脆弱却锋利的冰片像飞刀一般覆盖了整个战场,皇卫军骑士都有重甲保护,这些冰片对于他们的杀伤力并不大,但是落到城内时,索利斯皇城的守军面对这些从天上落下来的刀子就是一片鬼哭神嚎了。 而那一袭黑袍,仍旧悬浮在原来的位置,似乎都没有挪动一寸,只是手中原本漆黑的铃铛,七只铃铛都已经变成了如霜的白色,甚至隐隐出妖异的蓝色。 什么!罗兰与下面观战的幻术星团众人悚然一惊,他连禁咒也能收! 罗兰小心!毅晖第一个反映了过来,空中的那个身影已经被三枚冰锥命中身体,从空中像落叶一般飘落下来。 很可惜啊,一个未来的九级强者被扼杀在面前,就像亲手毁掉一件雕塑品一样。那个咒术师不禁叹息道。 毅晖瞬间召唤出一头双翼冰狼,催动这头召唤兽接住了空中落下的罗兰。转瞬之间,那名幻术师连杀两名八阶幻术师,重伤一人,破霜系禁咒,吸引了整个战场的目光。 雪壤阁下,这人是谁?怎么之前都不知道卫沃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古多华不禁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使得分明是咒术,用的也是高原神兵中的七音魔铃。雪壤看着天空说道:只是没想到,这七音魔铃的威力强横如斯,竟丝毫不在龙息,殉天,惊骸三把神剑之下啊! 第三百一十七节:神兽马,乱入战局 就在所有人为这个神秘强者的身份猜测纷纷时,有一个人的眼神里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在包括雪壤在内众多高原强者面前斩将扬威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月白啊。 那个曾经柔弱的少女,如今已经成为了大陆数一数二的顶尖强者,可是谁又知道那一串七音魔铃,封印的是怎么样的宿命? 卫沃军的最后一张王牌,终于登场了! 冰雪魔神吗?那个咒术师攥紧手中的铃铛,剧烈地晃动起来,嘈杂而刺耳的铃声顿时随着风笼罩住了整个战场,正常的人除了觉得耳膜刺痛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异样,唯独冰雪魔神变得暴虐起来,仿佛是被这铃声激怒了一般,朝着天空中的咒术师张开血盆大口,一记与冰霜巨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冰冻吐息已迎面而去。 咒术师将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右手中指挂住那一串铃铛,岿然如山岳。 嚓那一团寒风在所有人面前分明被那一串铃铛吸收分化成了七份收进了铃铛里。哦,原来是这样。那咒术师自言自语了一声,左手指天,托出一只手掌大小的黑色光球,微一定神就朝着下方的冰雪魔神扔了过去。 现在下雨,落下的雨滴在碰到冰雪魔神的瞬间就会迅凝结成冰,也就等于是不断地修复冰雪魔神的身体,增强它的能力,这种寻常的伤害甚至还不及它自我修复得快。 可是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之前还暴虐不堪的冰雪魔神,却俯下身,瞪着那只寒冰雕琢成的眼珠,竟然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慌乱不堪的卫沃皇卫军,甚至还把头低了下来,仿佛是近视眼一般,鼻子几乎贴到了一个威压吓得根本无法挪动身体的皇卫军面前,仔细端详了一阵,那个战士已经被吓得半死,紧握在右手的长剑,连举起来的勇气都没有,谁知道那冰雪魔神竟然只是对着他闻了一闻,随后又抬起了头,眼神中竟然满是迷惑的神情。 阿道夫长老,请问生什么了?为什么它没有继续进攻?毅晖不解地问道。 咳咳,那个咒术师好像侵入了冰雪魔神的意志,在它的意识里把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明枫殿下的模样,这才让它无所适从,根本无法动手。 这,这样也行?古多华惊叫道。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如果她让冰雪魔神转过来攻击我们的话毅晖凛然说:那我们如何抵挡? 在城楼上的众人神色顿时一惊,流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一点多虑了。一旁的另一位召唤系幻术师回答道:召唤兽即便再残暴也绝对地效忠于主人,反噬这件事确实是多虑了。只是如果不能排除这个咒术的影响,冰雪魔神就会失去最基本的战斗力。 此时明枫被皇卫军骑士围住,翼朔雪被祗影缠住,进退不得,这翻盘的最大筹码冰雪魔神又被月白用诡异的咒术制住,整个战场上,卫沃军似乎已经稳占上风,可就在这时,变乱陡生! 从皇卫军方阵的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坤天回头时,只见跟随月白前来支援的卫沃中军此时竟然东倒西歪,原本严密如铁桶一般的卫沃方阵远远看去,竟然像是被人从中间切开了一般,士兵们丢下武器抱住脑袋,脸上的表情痛苦异常。 一队打着索利斯白虎旗帜的骑兵在数量多过几倍的卫沃军中纵横绝荡,如入无人之境。 难道索利斯还有这样的猛将?作为前线总指挥的坤天不禁自问:那不应该到现在才突破封锁,早就可以驰援到索利斯城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坤天若是知道此时后方的真实情况,他一定会当场气得吐血的。 将数万大军冲开,让卫沃兵将抱头鼠窜的,根本不是什么索利斯的猛男,而是一个畜生,地地道道的一个畜生! 当先的是一匹没有鞍的白马,那一匹白马四蹄如飞,身体也十分地均匀,这不过是寻常,若要说不寻常的,那就是在它的前额上隐隐有一只细小的灰色圆角,它奔驰时产生的噪音竟然会让听到的卫沃士兵感觉到头痛欲裂,完全丧失了作战的能力。 一些离它稍远的士兵尝试着用弓箭射它时,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在这匹白马的周围竟然出现了一圈透明的白色光晕,见鬼了这分明是一个防护结界。 面对这种又会声波攻击,又会防护结界的怪物,不要说普通的卫沃士兵了,就是那些随军的咒术师们都一筹莫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畜生冲过阵去,最气人的还不是这个大拉拉横穿卫沃军本阵的畜生,而是这畜生后面那些连畜生都不如的索利斯骑兵! 跟着这匹白马的是索利斯第三军团,也就是六上将排名第四的罗菲克上将带领的队伍,这仅仅一万人的骑兵跟在白马后面,负责帮那些抱着头,放下武器,痛苦不堪的卫沃士兵们解除痛苦,这是一种多么神圣而高尚的事情啊,只要长剑这么轻轻一挥,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这样的行为当然招致了卫沃军的愤慨,但是离得远,那些普通的弩箭对于身穿重型铠甲的索利斯骑士就像是挠痒痒,离得近了,就难免要受到那匹诡异白马的影响,弄不好就是把脖子送到对方剑下,卡擦一下就结束了。 也只有咒术师们可以给予这些嚣张的家伙一些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咒术师的数量又实在是太少了。 于是这一万人在六万人的卫沃主力中几乎没有那么损失地大砍大杀,只是这一战之后,索利斯第三军团畜生不如的美名随着光辉的战绩不胫而走。 上破咒箭矢!直到白马要冲透卫沃军方阵了,指挥官们才回过神来。 早就恨不得将这白毛畜生生吞活剥,油焖煎炸的卫沃战士们迅拿起短弩,取出各自身边的破咒箭矢,霎那间箭如飞蝗,目标直指队列最前面的白马,铮地一声,结界应声破碎,可是就在卫沃士兵们期待的目光中,白马骤然提,前蹄抬起化成一道幻影,后蹄落下时已经落在了百米之外。 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上千支昂贵的破咒箭矢此时都打在了随后的索利斯重甲骑兵身上,须知这破咒箭矢功能只在破坏幻术师和咒术师们防护结界,为了雕刻破咒符文,甚至连箭头都变轻了,威力还比寻常的箭矢小一些,对于几乎都穿上钢板的索利斯重骑兵的伤害,那就更是小得可怜了。 于是上千支破咒箭矢在索利斯第三军团一片骂娘声之后全数落下,摔在了地上。 面对这样的结果,提出用破咒箭矢的那个卫沃指挥官也只有在一片同仁们鄙视的目光中不断地掏出手套,一遍又一遍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此时那白马已经从阵后冲到了阵前,一头扎进了皇卫军阵营中,那踩踏地面的声波扩散开来,竟然连皇卫军骑士都觉得几乎招架不住,头重脚轻纷纷撞跌下马来。甚至还有的撞到了同伴身上,铠甲的重量加上自身的重量,顿时撞坏了对方的铠甲,倒霉的甚至还没压断了几根肋骨。 明枫此时已筋疲力尽,用力挥下最后一剑之后,一个皇卫军骑士被连铠甲带半个胸膛切成了两半,只是明枫的左手被砍在铠甲上的力道反震过来,酸痛无比,再难以举剑了。 另一个皇卫军骑士见状正要举剑砍向明枫却冷不防一个庞然白影横撞过来,顿时将这个倒霉的骑士从坐骑上撞飞出去,直飞了五六米撞上一个同伴才落在地上,那个骑士胸前的铠甲完全凹陷进去,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口中鲜血狂喷,显然是不活了。 只见那一道白影霍然驮起重伤的明枫,拔腿就跑,明枫恍惚之中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被软软地放在一件事物上,随后除了可以听见风声呼啸而过的声音,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当他看到的景物再次清晰起来时,已经回到了索利斯城内,身后是已经杀出敌阵的索利斯重骑兵,显然,他已经脱险了。 只是当明枫把目光移到自己趴着的这一匹白马时,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这是我的马吗? 白马,白马难道 小胖!城楼上一个女孩的声音倒是先喊了起来,只见若絮公主快步顺着楼梯跑了下来,那匹白马顿时不再管背上驮着的是什么人了,两三步冲到若絮面前,用侧脸擦着若絮的小腹,脸上流露出幸福而温顺的表情。 呀,小胖,你居然变瘦了。若絮一边摸着白马的鬃毛一边有些心疼地说。 马背上的明枫叹息一声,哎,错不了了,肯定是这个家伙了,连揩油美女的姿势和表情都一模一样,哪里还错得了? 第三百一十八节:劫余生,卫沃撤兵 见到明枫已安然脱险,翼朔雪松了一口气,也不再与祗影纠缠,右手虚晃一剑,左手用映月心法模拟出一个却剑门的紫虚若谷功,以手代剑向着紧追其后的祗影刺去,她当然没指望这一剑能够伤到惊骸剑客,只是在他回剑抵挡的瞬间,迅抽身脱离了战场,抢了一匹战马向索利斯城墙退去。 此时两万索利斯重骑兵已经进城,明枫也顺利从困军中脱险,攻上索利斯城墙的皇卫军全部阵亡,第一旅旅长澜石生死不明,可以说卫沃军的夜袭计划已经全面失败。 阿道夫长老见冰雪魔神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又害怕空中的那个咒术师再用什么诡异的咒法,急忙念出一串法诀,那巨大的冰雪魔神顺从地低吼了一声,转过身,从它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冰雪的漩涡,冰雪魔神巨大的身体逐渐雾化似乎融进了漩涡当中凭空消失了。 暂时撤退吧。空中的那个咒术师也缓缓落在坤天的身边说道。 如您所愿,殿下。坤天淡淡地回答道。 一阵混乱之后,卫沃皇卫军再次开始整军,对面城楼上的索利斯军顿时紧张了起来,看到那些原本松散的队形再次变得严谨起来,也就仅仅一刻钟的功夫。 难道这些卫沃人还要继续进攻吗? 城楼上的古多华不禁骂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死心眼的卫沃猪猡。但说是这样说,他也只能让已经疲惫不堪的守军们再次打起精神,有些士兵从凌晨起就已经站在城墙上了,抵抗住了卫沃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在主战场从城头转移到城下时,这些士兵们几乎是枕着同伴的尸体就睡着了,有的人便再没有醒来,此时却又要让他们强打精神对抗下面一波卫沃军的进攻,实在是太勉强了。 可就在守军们再次拿起武器,屏住呼吸看向对面的卫沃军时,只见卫沃的皇卫军在前,后面的部队一队一队整齐地转向,朝着后方移动着。卫沃皇卫军虽然刚刚遭遇了惨败,但是他们在气势上却不输分毫,依旧在马背上立得挺直,仿佛是告诉守军,这是一支可以战场却不可被打垮的队伍。 原本古多华还想让城内的部队出城,趁着卫沃军后撤追击一番,但当他看到对面的皇卫军时,硬是把请战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直到所有的队伍井然有序地转身退后,离开守军的视线之后,皇卫军骑士才一排一排地勒住战马,调转过笼头,跟着大部队缓缓离去了。 这一支队伍,即便一时败了,也不像寻常队伍一样兵败如山倒,而是依旧保持着一支王牌队伍的尊严。 面对黑曜之月在天际远去的背影,雪壤幽幽地叹息道。 当象征着无往不利的黑曜之月终于退却之后,城楼上传来了响彻云霄的欢呼,无数的士兵们将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相互拥抱着庆祝自己依旧活着。虽然在战场上丢掉武器,是触犯军法的,可是那些军官们谁又还会在乎这些呢? 从卫沃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聚集了九万大军夜袭索利斯皇城,到明枫带领幻术星团前来救援,先是六万大军车轮战式的攻城,然后是一万皇卫军的密集冲锋,期间雪壤与皇卫军坤天的斗剑,霜系禁咒对七音魔铃,还有可怖的冰雪魔神,这一天来的战斗可谓是亮点无数,险象环生,即便是高原上提得上名号的人聚集在索利斯城下观看,都会叹为观止。 这时,连城楼上的若絮,古多华,毅晖和雪壤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古多华向毅晖伸出手道:多谢您仗义相助,谢谢,谢谢您。 雪壤也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走上前说道:谢谢您和明枫殿下。 若絮说道:我谨代表索利斯王室,感谢您,毅晖阁下。 这样一番一番的话,说得本就不善言辞的毅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哪里,哪里,这都是明枫殿下的功劳。但是他知道,幻术星团也已经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能被选派来索利斯的都是幻术星团中的菁英份子,可是这第一战就损失了一名八级炎系幻术师,三名霜系幻术师,重伤一人,对于损一人如损千军的幻术星团来说,这样的损失已经足够身为团长的他心痛。 说到明枫,所有人这才想起,明枫伤得很重,还在城楼下面休养着呢。于是众人又纷纷跑下了城楼。 没有人注意到,走在最后一个的,是一身黑衣的冥殇君影让,他怅然地望着卫沃军队远去的方向道:难道我真的要与你们为敌吗?我不想啊,影,月白,我真的不想。 阙星宫,黄昏如烟,淡淡的檀香扩散在大厅里。 吱嘎红木宫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他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大厅里端坐的天夕交汇起来。 你回来了。天夕淡淡地问道,语气中却流露出了一些迫切。 影让从怀中取出一只可以抓在手掌中的淡蓝色水晶球说:是的,天夕,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我做到了。他走上前,把水晶球放在天夕面前说:这是今天整个战场的全记录图像,都在贮藏在了这个水晶球里了。 影让,你辛苦了。天夕从长袍里伸出右手,慢慢地抓住那只水晶球,又放进了贴身的衣服里。城外的伤亡如何? 五千宫廷侍卫只剩下不到一千了,六万守军最多还剩下三万吧。祗影不徐不疾地回答。卫沃付出的伤亡还要更惨重,至少四个师团的普通士兵,外加皇卫军一个半旅。差不多六万条人命。 一天之间,九万条生命吗这就是战场吗?这就是战争吗?天夕不禁叹息道:如果当初我听若絮的话,把成凯送还给卫沃,也许这些人就不会死了。 影让劝解道:天夕,你不必自责了,即便卫沃找不到这个借口,也会找其他的借口的,这一场战场是蓄谋已久的,所以索利斯才会溃得这么快,但是现在情况已经遏制住了。 影让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态是十分矛盾的,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希望月白能赢,还是天夕能赢,亦或是不必拼得你死我活,最好吧。 决绝冷酷的冥殇君却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连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 侍者,天夕突然叫道。 在,安都拉。门外的一名身穿索利斯白色宫装的清秀少年回应道。 请明枫来我这听琴。天夕说道:算是我对他的答谢吧。 遵命。少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走下了平台,一路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影让哑然失笑,谁不知道,明枫是个音熊,这个天夕似乎把什么人都想得太简单了,居然想请明枫听琴来答谢他千里驰援的厚恩。 别,别,别别绑石膏啊,啊,疼在战场上的明枫还顾及到军仪军威,哪怕右臂都林当欲断,都不吐半句呻吟,一下了战场,失去了作战勇气的支持,身上顿时就像散了架一样,军医轻轻一碰就痛得杀猪似的乱喊乱叫,若是寻常的伤员,军医早就塞上一个纸团把这个倒霉鬼的嘴赌上了,稍微有点修养的就会让他咬上一只筷子。 可是军医们也知道这个是雅比斯复**的明枫殿下,谁还敢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你小子有几个脑袋? 不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给明枫包扎了一下伤口,简单固定了一下断骨,就有两个军医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可就在他们将明枫扶着坐了起来,挑开他背上破烂的衣衫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的军医都肃然了。他们难以相信,一个人会在受了这样多致命的伤之后竟然还能活着,深的剑痕甚至可以看见里面森然的白骨,浅一些的也都割开了背上的皮肤,很多处伤口都是流血结疤之后再次被割开的,反复几次之后甚至让那一整块皮肤都碎烂了。 而这些伤疤的主人,从年龄上看,还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甚至是一个孩子。 一个军医拿出一瓶北国的烧酒,蘸在毛巾上,狠了狠心覆盖在了明枫那满是伤疤的背上,只见少年的眉头骤然拧成了麻花,脸上也隐隐白,显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好在替他接骨时,明枫已经喊够了,此时嗓门里已经再难说出完整的一个字来了,只能用力咬住嘴唇,直到把苍白的嘴唇咬出血来。 你们这些庸医,有你们这样治疗的吗?一个声音怒吼着冲了进来,却是个一身白衣,怒目圆睁的少年,用力扯下那个医生覆盖在明枫背上的毛巾,只见那个白衣人在看到那些可怕伤口之后,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明枫背上的一道道伤痕,看到明枫因为伤口被触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似乎连气息仿佛都凝噎了。 第三百一十九节:阙星宫,共有回忆 影让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态是十分矛盾的,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希望月白能赢,还是天夕能赢,亦或是不必拼得你死我活,最好吧。 决绝冷酷的冥殇君却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连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 侍者,天夕突然叫道。 在,安都拉。门外的一名身穿索利斯白色宫装的清秀少年回应道。 请明枫来我这听琴。天夕说道:算是我对他的答谢吧。 遵命。少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走下了平台,一路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影让哑然失笑,谁不知道,明枫是个音熊,这个天夕似乎把什么人都想得太简单了,居然想请明枫听琴来答谢他千里驰援的厚恩。 别,别,别别绑石膏啊,啊,疼在战场上的明枫还顾及到军仪军威,哪怕右臂都林当欲断,都不吐半句呻吟,一下了战场,失去了作战勇气的支持,身上顿时就像散了架一样,军医轻轻一碰就痛得杀猪似的乱喊乱叫,若是寻常的伤员,军医早就塞上一个纸团把这个倒霉鬼的嘴赌上了,稍微有点修养的就会让他咬上一只筷子。 可是军医们也知道这个是雅比斯复**的明枫殿下,谁还敢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你小子有几个脑袋? 不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给明枫包扎了一下伤口,简单固定了一下断骨,就有两个军医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可就在他们将明枫扶着坐了起来,挑开他背上破烂的衣衫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的军医都肃然了。他们难以相信,一个人会在受了这样多致命的伤之后竟然还能活着,深的剑痕甚至可以看见里面森然的白骨,浅一些的也都割开了背上的皮肤,很多处伤口都是流血结疤之后再次被割开的,反复几次之后甚至让那一整块皮肤都碎烂了。 而这些伤疤的主人,从年龄上看,还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甚至是一个孩子。 一个军医拿出一瓶北国的烧酒,蘸在毛巾上,狠了狠心覆盖在了明枫那满是伤疤的背上,只见少年的眉头骤然拧成了麻花,脸上也隐隐白,显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好在替他接骨时,明枫已经喊够了,此时嗓门里已经再难说出完整的一个字来了,只能用力咬住嘴唇,直到把苍白的嘴唇咬出血来。 你们这些庸医,有你们这样治疗的吗?一个声音怒吼着冲了进来,却是个一身白衣,怒目圆睁的少年,用力扯下那个医生覆盖在明枫背上的毛巾,只见那个白衣人在看到那些可怕伤口之后,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明枫背上的一道道伤痕,看到明枫因为伤口被触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似乎连气息仿佛都凝噎了。 只见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白瓷小瓶,又取出一方洁净的手帕垫在右手上,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慢慢地搽在了明枫的背上。 只见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白瓷小瓶,又取出一方洁净的手帕垫在右手上,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慢慢地搽在了明枫的背上。 似乎嘴中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那几名军医正要阻止,却看见那些可怕的伤口在以肉眼能够看见的度迅地止血,结痂,愈合,新生,新长出来的皮肉看上去竟然与之前的皮肤连色泽都是一样的。 不用说,疗伤能有如此神效的,放眼高原,只有用百年寒玉入药的冰魄凝露了。 这,这是冰魄凝露?一名年长的军医惊叫道。 翼朔雪没有说话。此时明枫的周身都散出刺骨的寒气。明枫用冰魄凝露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有着极寒效果的疗伤圣药给明枫的1极深,显然他已经感觉到了背上被敷上了冰魄凝露,于是压住一口气,强忍住身上伤口传来的痛苦运起霜神诀心法,这本来就至阴至寒的冰魄凝露在外,霜神诀心法在内,配合起来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原本聚集在一处的冰魄凝露药效随着霜神诀内功渐渐流转全身,开始修复着明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与此同时霜神诀开始一丝一毫地修复着他断裂受损的脉络和骨骼。 只见盘腿坐着的明枫,周身笼罩的寒气越来越浓,连他垫着的那一张羊皮毛毡都已经被完全冻结,毛毡边缘甚至被冻得锋锐到扎人。众人知道明枫是在疗伤,谁都不敢上前打扰,甚至是后来到的雪壤等人,一见到明枫盘腿运功的模样,也都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 就这样大约到了黄昏的时候,明枫竟然自己从那间小屋里走了出来。除了面色惨白一些,竟已经与寻常时候无异了,连雪壤都不得不惊叹这霜神诀配合冰魄凝露的疗伤效果,像明枫这样重的伤势,即便是有冰魄凝露治疗,想要完全恢复也得要半个月时间,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可是明枫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这样的恢复度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若絮看到明枫恢复得这么快,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明枫披着一件简易的外套,从布料上看似乎是床单制成。 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说道:哎,全身好像散架了一样,真叫我受不了。 若絮走上前几步,面对着明枫,有些腼腆地说:明枫殿下,今晚我在祈星宫为您设宴庆功,还请您光临。 原本以为明枫会很自然地答应,谁知道他竟然十分诧异地说:啊庆功?这就算了吧,卫沃人还没走呢。明枫笑道:毅晖,你跟朔雪代表我去参加一下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这时连老实巴交的雪壤都已经在心里骂明枫是狗熊了,若絮公主请你去赴夜宴,这还不清楚吗?是要跟你单独谈谈,你居然让毅晖和翼朔雪去 就在这时,身穿索利斯白色宫装的清秀少年出现在了众人身边,先是向着若絮公主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随后雪壤,接着说道:安都拉请明枫殿下去阙星宫听琴 哦?天夕请我?明枫此时居然笑了起来,好,我这就去。在所有人费解的目光中,明枫轻轻吐出了后面半句话:我看这个小白脸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样。 若絮和在场的古多华等索利斯本土将领一齐色变。 他,他叫安都拉什么?小白脸! 檀香渐起,静静环绕在阙星宫内。 一名白衣的剑客缓缓地走进了阙星宫的前庭,月已经爬上了中天,如水的月光下,一切的回忆似乎在一瞬之间袭来,充斥了明枫的脑海。 那个黑的剑客紫泽,一直是明枫心中最难以忘却的痛苦。他与他在这里喝过酒,练过剑,也吵过架,还有影让冥殇君影让,他们总是合伙欺负这个死人脸的家伙。 明枫犹记得那一次,影让用一只剑盒偷偷把一根火腿带进了宫中,结果硬是被紫泽和明枫两人一边下酒一边扯淡跟消磨掉了。 可是如今呢,影让因为紫泽的事,反而与他闹得几乎生死对立,就在这阙星宫大殿前,森冷的百炼钢手就贴着明枫的脖子,只要当时的影让心念一动就能够要了他的命,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仅仅百米的距离,明枫却走了整整有一刻钟的时间,当明枫终于顺着阶梯来到阙星宫的门前时,门内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说话了。明枫,你也回来了。 你也回来了 明枫长叹一声,难道在天夕的脑海中,阙星宫一直都是四个人的吗?是天夕,影让和紫泽,明枫共有的地方,共有的回忆吗? 那么明枫简直难以想象,当紫泽身死,明枫与影让都离开的时候,天夕的落寞与忧伤了。 是的,我回来了。明枫在门外回答:但是,天夕,如果你还是不准我在阙星宫吃肉,我现在掉头就走。 明枫这句有些俏皮的话却是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险些就把屋子里的天夕都逗笑了。 进来吧,我这里准备了酒。天夕说道。 话音刚落,明枫已推门入内,大殿里的那一个男子,金的长袍覆盖脚背,一直垂到阶梯上面,而一头金色的长如波浪一般垂下来,更显得那一张***的脸庞美到不食人间烟火,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架材质类似象牙的竖琴。 他看着他说:坐吧,明枫。 他也不客气,在那人右手边的桦木椅上坐了下来,向后靠着椅背,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慢悠悠地问道:酒呢,酒在哪里? 这样的开场白让天夕完全感到哭笑不得,只得击了一下掌,一名宫廷侍者从后殿走了进来,双手端着一只银盘,上面托着一只白玉的酒壶。 明枫看着那个侍者渐渐走到身前,也不讲究什么宫廷的礼节,更没有跟天夕客气,而是直接拿起了酒壶,揭开用力嗅了一下。 明枫的表情凝固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天夕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似的。 你猜的没错,这是紫泽留下的酒,百年成酿的北国花雕!天夕努力装作镇定地说道。 第三百二十节:缘弄人,终归孤寂 明枫提起酒壶,百年美酒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打开的不是一坛馥郁的佳酿,而是无数的酸楚回忆,剑客微微闭上双眼,竟然像是在吞一般举起酒壶,原本绵柔的酒液含在口中却好像是吞了一柄刀子,在喉咙里火辣辣地灼烧着。 当他放下酒壶时,仿佛是被突然而来的酒劲刺激,又仿佛是触动了心底最脆弱的回忆,眼中竟然流出了几滴泪水。 天夕早已经示意仆人退了下去,此时整个阙星宫大殿里又只剩下了明枫与天夕两个人遥对着无数的灯火。 明枫,明天我们一起去给紫泽扫墓吧。天夕看着明枫说道,他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以,但是明枫捧起酒杯,有些不羁地看着天夕说道:天夕,如果你今天约我来这里只是让我看一些紫泽的遗物,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听听曲子的话,我想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刚才故友重逢,略微带一点哀伤的气氛在明枫的话中骤然消散,天夕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明枫,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肯定有什么想问的,为什么不说呢? 天夕的手在象牙琴上拨弄了一下,几个跳跃的音符仿佛是夜空中溅出的月光,稍纵即逝,但是他却终于点头了,好吧,明枫,恕我冒昧,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未等明枫回应,天夕已经问道:你喜欢若絮吗?你这次来索利斯可是要带她走吗? 只见此时天夕的神态已经不是原来的波澜不惊了,而是稍微带着一些恍惚地看着明枫,似乎对于明枫的答案又是期待,又有点恐惧。 明枫原本以为天夕是要问自己这次来索利斯想要什么,是不是要索利斯割让土地什么的,这些答案明枫都已经想好了,他会装做很潇洒地表示不要索利斯土地,只要你们给上一笔十万金币左右的军费和五位数的阵亡者抚恤金,再提供一些寒铁装备就可以了如果是若絮开口问这个问题,明枫可能还不好意思这样狮子大开口,他就是怕若絮晚上请他赴宴的时候要他当面表态,所以才推掉了宴席,但是对天夕那就不同了。只要天夕答应了明枫的条件,若絮可没有办法反对。毕竟公是公,私是私,明枫在带领幻术星团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果不能带点什么好处回去,复**就算不闹兵变,也就怨声载道。 在明枫的印象里,天夕就是一个对世俗事物没有任何概念的人,哪怕你提出跟他要一吨的九越山寒铁,他考虑一下都能答应,在他看来,寒铁也不就是铁吗?只不过一吨多了一点罢了。 谁知道天夕抛出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明枫放下酒杯,定神道:如果是第一个问题,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是的。但是第二个问题明枫长舒一口气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明枫天夕似乎还想再问什么,明枫已经端起了酒杯:天夕,很好的酒,谢谢。 天夕透过敞开的宫门,目送着那个白色的背影缓缓地走下了台阶,渐渐地消失在阑珊的灯火中。夜风从远处的宫阙卷来,涌进空荡阙星宫里的,是无边的孤寂。 白衣的剑客走出阙星宫,骤然感觉到了北国深夜的寒意,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剑装,回头又看了一眼恢宏雄伟的阙星宫,转身离去了。 明枫!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待到明枫回头时,却看到是翼朔雪,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皮夹袄,将身体都裹了起来,此时右手上托着一件厚厚的呢绒披风站在阙星宫外等着他。索利斯的深秋是最冷的,冬天冰原结冰了,反而没有深秋冷,像你这样穿着一件布衣到处跑的,实在是少见。翼朔雪走上前,将呢绒披风轻轻地覆盖在明枫的背上。而且你伤才刚刚好。 怎么,朔雪,你在索利斯呆过很久吗?明枫一边伸出右手拉住披风,一边笑着转过身问道。你的名字叫朔雪,是不是跟这北国有关系呢? 翼朔雪笑道:我的名字跟你的名号不同,这不是我取的,可不像你,生在枫城云澜就给自己取一个枫的名字,别瞎想了,回去歇着吧。 此时的索利斯幻星宫里,雪壤面对今天上报来的数据,一筹莫展。 这场厮杀卫沃军共计投入了过十二个个师团的方阵进攻,其中还包括三个重甲师团,和三个旅的皇卫军。索利斯一方投入的已完全统计出来了,一万名宫廷侍卫和六万的正规军,五万的预备队。 激战从凌晨到傍晚,城墙之上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血肉,雨水的冲刷之下,城墙地地面上积水和鲜血混成了一团! 用生还士兵的话来说,踩上去有种仍然心中毛地泥泞感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模糊的血肉! 城门下的高坡之上。雨水已经将地面的血迹洗刷了一遍又一遍!那撞城车已经被弩炮射垮了。残骸上还留着火焰,熊熊地大火,在雨水之中都无法浇灭。 卫沃军付出了至少六万人的伤亡,索利斯的代价也同样沉重,宫廷侍卫几乎全灭,六万守军阵亡三万六千三百人,受伤一万五千人,还没有算轻伤,五万预备队更是惨不忍睹,阵亡三万八千人,其余全部带伤,如若不是外面的两万铁骑作为援军补充了进来,卫沃军主力一到,攻城之时,城内将面临无兵防守不得不全民皆兵的窘境。 夜幕里,城墙上,守军正在紧张的清扫战场。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抬了下去,至于那些卫沃士兵的尸体,若絮公主则要求他们依旧收敛,明日要将尸归还给卫沃军,只是在雨水的反复洗刷,城墙上,依然仿佛笼罩着一层凄惨的血红颜色!! 索利斯城外十里,卫沃军大营,大军退回之后很快击溃了围攻止水城的索利斯援军,打通了前军与裂冰关要塞的通路,从卫沃本土的军械和物资重新开始向止水城这一座方圆不足十里的小城聚集。 血色的黑夜里,究竟何时才能期盼到和平的黎明? 第三百二十一节:咒术军,隐藏实力 暗夜,群星无光,火把微弱的光,此时在止水城里汇聚起来璀璨堪比星光。 在止水城的市政厅里,这座三层的小楼此时已经改成了卫沃军的前哨指挥所,宽敞的大厅里祗影,月白,坤天,三位卫沃军的领导人物相对而坐。 姐姐,我想不明白,我就是想不明白,我觉得今天的退兵,实在很不值得。祗影终于忍不住说道:如果我们再整军一战,一鼓作气也许就能直接攻下索利斯皇城了,我们退军岂不是说,前面几万人的损失都白费了? 影,你把战场和战争都想得实在太简单了。月白微微摇头说,战场上我军的士气在被明枫冲阵之后已经下降到了崩溃的临界,援军到来时,我们立刻整军前进,也许还有胜算,可是很快,索利斯的援军也到了,而且还突破了我军的防线,你认为这种时候我们的士气高呢,还是守军的士气高呢?在士气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暂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拿下索利斯皇城,即便拿下了,卫沃军所有的血本都要赔在这城墙之上了,还有就是巷战,我们拿什么去占领那些一道道一条条的街道?月白的语气此时已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了。影,你这样迟早会要吃亏的。 祗影。坤天接着说道:月白殿下的意思,我能够理解,我们手中的卫沃军队不是仅仅用来夺取索利斯的,而是用来制霸高原的,这样的消耗并不值得,我之前所消耗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兵力,但是现在我们手中的这一支却是完全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吗?祗影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次的中军难道 月白对坤天使了一个眼色,坤天点了点头说:不要紧的,整个这一层楼都没有人,我也布下了隔音结界,祗影又不是外人,我觉得可以说了。 月白默默地点头。 这一次我们带来的并不是普通的队伍,而是一支咒术军!坤天有些骄傲地说。这是一支堪比当初咒术战争时咒术军的队伍。 是这样的,跟在中军后面的是一万咒术军,他们的数量比咒术战争时少了很多,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月白接着说道: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骨髓里都流淌着整个高原的仇恨! 一支有着深入骨髓仇恨的队伍,那简直就是魔鬼啊,而且还是对整个高原的咬牙切齿的仇恨 想到这里,连一向冷傲的惊骸剑客都不禁为之胆寒,为,为什么? 因为坤天沉吟一声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当初龙庭之战阵亡咒术军战士的子嗣,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孤儿,因为高原联军而变成的孤儿! 祗影只觉得背脊一阵凉,整整一万人吗? 没错,这是我在卫沃期间,利用自己的权利和每年出去巡游的机会秘密地从高原各地寻访来的孩子,并在祭坛里统一对他们进行训练和培养,灌输战斗意识。也就是,咒术军惯例的洗脑,这些孩子继承了他们父母强大的咒术力量,所以这一万人,每一个人不是咒术师就是咒术剑士,并且延续了他们父母对高原其他势力的仇恨,不断加深,刻入骨髓,连我都觉得这支队伍简直就是一只恶鬼,都不该存在于高原上。原本这一支队伍,我是准备用来占领卫沃,谁知道成凯和月白的脸色一白,随即说道:和他生矛盾,我们从中渔利,并没有动用他们,所以他们的存在至今不为人所知。 那为什么不用这支队伍配合黑曜之月呢?那之前几万人的牺牲,完全可以避免啊。祗影又说道:如果没有损失那六万人,我们就可以抽出手来对付巷战了。 影,如果你现在是雅比斯复**的统帅明枫,你知道我们手上有一支这样可怕的纯咒术军队,你还能安安稳稳地睡觉吃饭吗?月白看着祗影说,她从祗影低下头的动作里已经得到了答案,同样的,明枫现在的实力在高原各大势力中已经屈一指,连他尚且寝食难安,何况是其他的势力?还不更是欲除之而后快? 坤天微微点头。 所以公然拿出这支咒术军就意味着我们向整个高原宣战,意味着第二次咒术战争的全面爆,我们将要面对索利斯的雪壤和他的宫廷侍卫,雅比斯复**的明枫和他的火枫之辉骑士团、幻术星团,要面对云龙谷的祭神旗,甚至是基洛鲁的圣堂武士,龙庭游侠的龙神重骑,北野剑派和蒂沃特的星云骑士团月白娓娓道来:这么多的敌人我们能抵挡吗?我敢说,除非是嘉百亚大人亲临,否则我们没有半点的胜算。 所以说这支队伍现在只能暗中行动,对吗? 是的,时机还没有到,现在整个高原的局势还不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月白点头道。 月白殿下。对不起,今日的溃败,我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坤天突然低下头,在昏暗的灯火下,脸色似乎有点阴森,我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 算了吧,应当承担全部责任的人是皇卫军第一旅旅长澜石和第二旅副旅长雷德,不关坤天你的事情。月白淡淡地说道:这次我们并不是失败,只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夜风从门里涌进来,撩起月白的黑色丝在灯光下飞舞着。我已经让以法莲带领国内征召的新兵前来增援了,还有各地拼凑的守备军经过磨合期已经能够当作正规军使用了。差不多有十五万之多。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祗影不解道:难道等着索利斯人不断地来援军?我们的敌人越来越多吗? 坤天,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月白叹息道:以月神之名,嘉百亚大人在上,这本不是我们的本意,只能亵渎他们了。 如您所愿,月白殿下。假扮成坤天的雾术牙站起身,俯下身,行的却不是卫沃皇卫军的双手交叉礼,而是右手举起三只手指向内指向太阳穴的姿势。赫然是当初咒术军的军礼,他的手并得很紧,似乎是故意要做得很标准一样。嘉百亚大人万岁! 第三百二十二节:圣枫军,会猎北原 在卫沃军订下计策的同时,明枫与翼朔雪却还在北国索利斯的街道上有些悠闲地散着步。 为什么你总是在这一带转呢?翼朔雪跟在明枫的后面,有些抱怨地说。那一家小酒馆,我都看你经过第三次了,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说要出来吃点东西,结果居然迷路了。 虽然城外生了一天的激战,但是主要的商业区却没有被波及到,虽然索利斯的男人都是血性汉子,可商业区住的却多半是从其他地方迁徙来索利斯做生意的人,他们可不管什么国难不国难的,甚至还盘算着要上一笔国难财,所以他们在打听到卫沃军退了之后,依旧开门营业,烘托出一片北国第一大都市欣欣向荣的景象。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了,大多数的店面都已经关门了,随着街边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街道上的人也逐渐稀少起来,明枫转过身,塞给翼朔雪一只包子说:尝一个吧,狗不理包子,很好吃的。 翼朔雪此时也已经有点饿了,接过明枫递来的包子,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几口就吞了下去。 以前我在索利斯的时候,经常跟紫泽两个人晚上不回阙星宫过夜,就在这一条街上喝着烈酒,咬狗不理包子过口,有的时候还会点上一份狗肉。明枫有些回味地说,只可惜我这次来,那家酒馆竟然关掉了,真是可惜啊。就在明枫说话的时候,只觉得手里一空,一人竟劈手过来从第一剑客的手里夺走了那只装满包子的纸袋。 明枫回头时,只见翼朔雪一脸得意地将一只包子放进樱桃嘴里,那种像是小孩子成功偷到糖果的模样,着实让他觉得哭笑不得。 确实很好吃。翼朔雪伸出手抹了抹嘴说。 可惜我就没得吃了。明枫无奈地说。 你以前不是经常吃嘛。 这个理由不成立,我也好久没吃狗不理包子了。明枫的脸上分明写着委屈两个字,看到身边的行人越来越稀少,明枫突然说道:朔雪,谢谢你今天奋不顾身来救我。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翼朔雪笑道:你不是欠我一条命,是欠你的马一条命。你不像是这样客气的人啊。 先这一次来索利斯,如果不是你力挺我,又怎么可能成行?明枫叹息道:我觉得 不对,你肯定有事要求我翼朔雪停下脚,站在明枫身旁,看着他说:我的预感错不了,你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不然你不会这么客气的 呃明枫的脸顿时涨红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敢说出来:我想请你答应一件事翼朔雪见明枫满脸通红,似乎极力想表达什么,却又说不出半个字来,难道这个傻瓜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想要,想要 想到这里,翼朔雪也是脸上一白,不由地乱想起来,谁知道明枫结结巴巴了半天,最后鼓起勇气说的话竟然是我想让复**出兵卫沃! 巨大的心理落差再加上明枫这种茶壶里煮饺子的憋闷语态,简直让翼朔雪想上去飞踹他一脚。 我昨天接到军情说杨青枫已经顺利拿下了紫华城,那支神奇的紫华城近卫军团也被我军完全收编,只是雷诺将军还比较抑郁,抱怨我军不讲信义,但是他又无可奈何哈哈。明枫见翼朔雪脸色不好,急忙换了个话题说。 信义?呵翼朔雪也冷笑道:我只能说这位雷诺将军实在是太天真了,在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的对比之下,他居然还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我只能说他是不识时务了。 就是啊,那么过分的要求。明枫想到雷诺跟他提的三个要求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第一个要求,要明枫封索风领主的子嗣,也不过就是多养一个闲人罢了,第二个要求却是要借兵帮索风收复失地,这已经很荒谬了,第三要求又是所有收复的城市要向索风纳税,那简直就是荒唐了。 可是现在紫华城已经平定,为什么不把那些紫华城的队伍调到圣战城堡一线,通过落日要塞奇袭卫沃本土呢?明枫分析道:卫沃军现在大军都压在索利斯一线,后方哪里还能有多余的兵力? 可是这意味着,将会爆我们和卫沃之间的全面战争,既然卫沃军有咒术工会做后盾,你会认为他们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吗?你会认为他们在本土没有留下任何的守备力量吗?翼朔雪摇头道。 不是啊,我只是想调动三支队伍而已。明枫伸出右手的三个手指头说道:火枫之辉,白银之霜,还有紫华城近卫军团。 你把这些王牌军都准备派到卫沃本土吗?翼朔雪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不错,火枫之辉的强健体魄,白银之霜的增力法,紫华城近卫军团的箭岚都是克敌制胜的法宝,但究竟孰强孰弱呢?明枫笑着说道:这个问题也许你我都很难回答。 你难道,你不会是想翼朔雪已经为明枫的念头感到荒唐了,你想拿整个索利斯战场来给这三支队伍当竞技场来分一个高下? 就是这样的。明枫的脸上又流露出了最近频繁出现的坏笑,建功最多的一支队伍会被封为雅比斯的护国铁卫,所有的成员都将成为世袭骑士,你看如何呢? 你等于一下子要封一万多个世袭骑士,好大的手笔啊。翼朔雪接着道。 这有什么要紧的,强兵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啊。明枫看了翼朔雪一眼说道:我们的这些王牌,也该受受真正战火的历练了。 可是,紫华城近卫军团刚刚归降,会听令吗?翼朔雪有些疑惑地说。 我是没有办法,可是有一个人肯定有办法明枫与翼朔雪几乎是同时说道:杨青枫!(?) 第三百二十三节:怪俘虏,冤家对头 一只雪白的信鸽顺着清晨的日光飞向远方,一身白色棉袍的少年剑客目送着信鸽逐渐化成一个黑点,长舒了一口气。 他这才想起,他昨天作战时抓到了一个奇怪的俘虏,他的功法奇特,但是实力却平庸至极,被压入死牢之后,明枫已经把他晾了一个晚上了,大凡这些俘虏一开始都是嘴硬的,宁死不屈,宁折不弯的,都是要当烈士的,但是熬上几天,少则一两天,多则七八天,就改口当壮士了,再熬一阵那么,就变成良禽择木而栖了,当然也不排除有类似雷诺那样死脑筋的人存在。 可是这个俘虏,还是让明枫大感意外。 当明枫走进死牢时,两个狱卒就不断地跟明枫抱怨这抱怨那的,一会说这个俘虏说什么待遇不够好,一会又说卫生设施不行,他们急了就给了几鞭子谁知道鞭子居然打得他似乎一点都不疼,他们也只好无奈了,直到后来他们现了让这个俘虏闭嘴的一个奇怪办法 那个狱卒露出有些谄媚的笑脸说:明枫殿下,我们现了这个俘虏的一个弱点 嗯?明枫投过去一个征询的目光,说说看。 他好像很害怕害怕牢房里的一些生物。 哦?牢房里的生物,那不就是小强和老鼠吗?明枫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 对啊,就是这些啊。狱卒坏笑道,当时我们讯问他的时候,有一只小强爬到了他的腿上,那个家伙顿时就吓晕过去了,而且还是一声不吭,白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呃 后来我们想啊,既然小强有用,那老鼠是不是也有用呢?果然效果很好,那个家伙就不抱怨了,而且很老实。 呃你们太邪恶了。明枫边跟着狱卒朝前走,嘴上边说着。整个死牢里只有几扇小天窗透进一些阳光,在这些只能用缕来形容的阳光下灰尘漫天飞舞着,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与中部的死牢不同,这里的牢狱里没有那种固有的潮湿的霉味,而是干燥得厉害,风透过窗户卷进来,似乎都能干燥得让人的皮肤龟裂开来。 等明枫跟着狱卒走到关押那个俘虏的牢房时,他站在原地,整整石化了五分钟之久那个被剥去夜行衣和面具,赤条条的奇怪俘虏,倘若不是在大白天,明枫也确定自己没有做白日梦,他就要冲上去拍着他的肩膀喊紫泽了这个人竟然就是明枫那一次在苍月城的酒馆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模样酷似紫泽的那个剑客! 此时那个剑客被绑在一个木质的十字架上,头脑耷拉着,似乎奄奄一息,明枫上前几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人与紫泽长得一模一样而心中产生些许亲近感,明枫几乎是带着怒意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他要是没命了,我也要你们的小命! 两个狱卒谁不知道明枫那个剑魔的称号,杀人不眨眼啊,顿时两腿一软,倒头就拜,嘴上嘀咕着:冤枉啊,冤枉啊,我们只是把他绑了一晚而已,这是牢里的规矩啊,新到的囚犯第一晚上都是绑着过夜的 木架子上扎铁钉也是规矩?明枫下意识地一摸绑着那人的木架,愠怒道。 两个狱卒顿时额头上冷汗直流,一般情况下木架子上是没有铁钉的,但是只有上下打点过的犯人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大部分的犯人都是要被铁钉扎的,这个家伙又不使钱又讨人厌,当然就享受公众待遇了。 是,是规矩。年长的狱卒结结巴巴地说。 哼哼明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把他给我放下来,弄醒,我有话要问 是。两个狱卒见明枫不再追究那件事,如蒙大赦,顿时爬将起来,一个去解绳子,另一个手忙脚乱地就去拿水桶。 把那个剑客平放在床上之后,噗地一声,一桶水狠狠地浇了上去。这一招果然有效,那个家伙周身一个激灵,又呛了几口凉水,顿时一个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用手一抹脸,嘴里竟然冒出了一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但是从语气里听起来,即便不是什么恶毒的诅咒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醒来了?明枫拉过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在那个俘虏的面前坐了下来。两个狱卒,的神态似乎觉得,明枫这样不把对方绑起来,似乎危险系数太高了,但是明枫是谁啊,高原第一剑客,面前这个人还是他抓来的呢,对方有武器都只有吃瘪的份,何况现在半死不活的?想到这里,两个狱卒也十分实相地退了出去,关上了牢门。 那个人抹掉眼睛上的水珠,勉强看清了面前坐的是一个银的少年剑客,怀中抱着一柄赤色的长剑。咦咳咳。那个剑客咦了一声但是很快就因为喉咙一冷一热,哑咳嗽了一起来,你,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明枫跷起一条腿有些倨傲地说道:苍月城一面之缘,如今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 你的剑术很好,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那个酷似紫泽的剑客说道:我喜欢强者。 喜欢我就不必了。明枫笑了笑,表情略有一些阴森地说:雅比斯.明枫,他们都叫我剑魔明枫。 你就是明枫?那个俘虏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咳咳,你真的是明枫? 明枫哑然失笑,怎么,难道这年头,连我都有粉丝了?知道我的身份激动成这样? 呀,早知道我在苍月城就跟你打一架了,把你打败的话我 明枫此时已经在怀疑是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呢,还是刚才那一盆凉水,彻彻底底让他的脑袋进水了。 打败我的机会还有很多,好了,说吧,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明枫的眼神一凛:你跟雾术牙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与我为敌! 我,我叫银狐那个剑客回答道。 大多数的剑客都是只说名号,不提姓氏的,明枫听到他报出银狐的名字,便猜到这应该就是他的名号了。 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跟雾术牙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与我为敌?明枫点头又眼神犀利地看向面前的人。 呃雾术牙,我很想认识啊,也许以后我们会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啊 面对这个家伙的狡辩,明枫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哦?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没有对方的目光无比地诚恳。 来人啊,拿两只老鼠和一窝小强过来!明枫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节:老虎病猫,是油条? 是,是规矩。年长的狱卒结结巴巴地说。 哼哼明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把他给我放下来,弄醒,我有话要问 是。两个狱卒见明枫不再追究那件事,如蒙大赦,顿时爬将起来,一个去解绳子,另一个手忙脚乱地就去拿水桶。 把那个剑客平放在床上之后,噗地一声,一桶水狠狠地浇了上去。这一招果然有效,那个家伙周身一个激灵,又呛了几口凉水,顿时一个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用手一抹脸,嘴里竟然冒出了一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但是从语气里听起来,即便不是什么恶毒的诅咒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醒来了?明枫拉过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在那个俘虏的面前坐了下来。两个狱卒,的神态似乎觉得,明枫这样不把对方绑起来,似乎危险系数太高了,但是明枫是谁啊,高原第一剑客,面前这个人还是他抓来的呢,对方有武器都只有吃瘪的份,何况现在半死不活的?想到这里,两个狱卒也十分实相地退了出去,关上了牢门。 那个人抹掉眼睛上的水珠,勉强看清了面前坐的是一个银的少年剑客,怀中抱着一柄赤色的长剑。咦咳咳。那个剑客咦了一声但是很快就因为喉咙一冷一热,哑咳嗽了一起来,你,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明枫跷起一条腿有些倨傲地说道:苍月城一面之缘,如今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 你的剑术很好,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那个酷似紫泽的剑客说道:我喜欢强者。 喜欢我就不必了。明枫笑了笑,表情略有一些阴森地说:雅比斯.明枫,他们都叫我剑魔明枫。 你就是明枫?那个俘虏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咳咳,你真的是明枫? 明枫哑然失笑,怎么,难道这年头,连我都有粉丝了?知道我的身份激动成这样? 呀,早知道我在苍月城就跟你打一架了,把你打败的话我 明枫此时已经在怀疑是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呢,还是刚才那一盆凉水,彻彻底底让他的脑袋进水了。 打败我的机会还有很多,好了,说吧,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明枫的眼神一凛:你跟雾术牙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与我为敌! 我,我叫银狐那个剑客回答道。 大多数的剑客都是只说名号,不提姓氏的,明枫听到他报出银狐的名字,便猜到这应该就是他的名号了。 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跟雾术牙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与我为敌?明枫点头又眼神犀利地看向面前的人。 呃雾术牙,我很想认识啊,也许以后我们会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啊 面对这个家伙的狡辩,明枫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哦?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没有对方的目光无比地诚恳。 来人啊,拿两只老鼠和一窝小强过来!明枫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我招,我甚么都招那个剑客哭丧着脸说道:你让我说甚么我都说,我都说他有些惊恐地看着明枫手边的一团东西:求求你不要再拿这些毛茸茸,脏兮兮的小动物过来了,求你了 明枫坏笑了一下才将手边的那两只灰色皮毛的老鼠赶开,冷然道:说,你跟雾术牙甚么关系,又为什么要与我为敌,我可事先说明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当时这个剑客也许是什么偏远地方的人,语言不通,竟然不知道那种毛绒绒的动物就是老鼠,而所谓到处乱爬,脏兮兮的东西就是蟑螂,俗名就是小强。所以他面对明枫的坏笑,竟然呈现出一种平静如水的表情,着实叫人费解,只是当他看到狱卒们打开牢门,递进来的那一些东西后,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在那种简直如同死了爹娘的表情下迅改口:我招,我什么都招 可是他下面说的话,就叫明枫想抓狂了。 那个叫银狐的剑客,耷拉着脑袋,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像是说,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会说谎吗:真没关系,我还不认识他。 好吧,我愿意相信你银狐在听到明枫说这句话,如释重负,但是明枫脸上的森然笑容却没收敛起半分,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捻起了一只灰色毛皮的小老鼠,那个可怜的小生物被明枫抓得四脚离地,吱吱吱吱地乱叫,这在明枫看来没什么大不了,以前这些云澜城里的小鬼什么小动物没玩过,但是在银狐看来,这个小家伙就是个催命的二世祖,明枫阴森地笑道:可是这个小家伙愿不愿意相信呢,我可不敢担保 别别别银狐那张跟紫泽一模一样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分明是当初紫泽被明枫偷喝了十几坛美酒后的郁闷表情,我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吧行不行,别,别让它靠近我 明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意思是你说,说得不好,我就动手了。 我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明枫冷哼一声,这个家伙连说谎都不会说!是啊,顺便来看看情况,顺便再宰了我的两个八级幻术师,你这个路过还真的很强大啊!明枫话音刚落,劈手就将那个可怜的灰老鼠当作暗器朝着面前的银狐掷了过去,谁知道,这个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身法竟然快得出奇,嗖地一声响,那个人影已化作虚无,眨眼再看时,银狐已经一只手趴在离地五米的天窗框上,想尽办法跟那个毛绒绒的生物拉开距离。 你以为你到了屋顶上,我就抓不住你了?明枫冷笑着,长剑一出鞘,铮地一声,银狐用手抓住的那一截铁柱已经从中间断裂开了,那个可怜的剑客根本来不及反映就哎呦一声从空中狠狠摔了下来,脊背正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明枫此时已经上前一步,长剑正顶住银狐的喉咙,显然,只要他动上一动,龙息剑就会渴饮他的鲜血。你为什么连谎都不会说呢?明枫有些无奈于这个家伙的智商了,我实在不敢恭维你的智商。 银狐有些费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银少年,喉咙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明枫,你不要欺人太甚,老虎不威,你把我当油条啊! 油条!明枫对于这个名词感到十分费解,也正是这最后一个词将整句话的气势完全破坏了。 他后来才知道银狐这个家伙学习语言实在是个自以为是的半吊子,老虎不威,你把我当病猫,病猫的尾巴又被比喻为隔夜的油条,于是银狐就说出了老虎不威,你把我当油条这样的经典话语。 好,不错,终于有几分血性了。明枫不怀好意地称赞道。那我给一把剑,你是不是能打赢我呢? 你银狐面对明枫不屑的笑容,已经不可抑止地愤怒起来。 这样吧,我也不要你打败我了,我给你一把剑,你能够挑飞我的剑,或者刺伤我,哪怕只是一剑,我就相信你的话,而且放你走明枫冷笑道,但是,如果你的剑被我挑飞,或者你被我打趴下了,我就要把你扔进地窖里,那里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老鼠! 银狐的脸色顿时煞白。 出于公平,我可以不用龙息剑,怎么样,想要威的某人,是不是决定赌一把呢?明枫手中龙息剑的剑尖移开一寸说道。 草,打就打银狐趁着明枫松开剑的瞬间,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怕了拍身上的泥土说:你可别后悔。 明枫对于银狐的这份自信,给予了不屑的笑容:狱卒,拿两把制式长剑过来,还有去收拾一间地窖出来,估计有人要住到那去了。 那两名狱卒面面相觑,难道明枫殿下要跟这个囚犯决斗?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有几个脑袋可以丢啊。 怎么?你们想抗命吗?不要以为你们是索利斯的士兵,我就不能惩罚你们!明枫正色道。 遵命,(是,殿下。)两人这时哪里还敢抵赖,只得上前交出了自己的佩剑,明枫先将两把佩剑接过来,顺手抛给了银狐说道:你先选一把吧,可别说我欺负你! 这两把都是索利斯的制式长剑,而且并不是掺杂寒铁的上等货色,而是纯铁掺杂青铜制成的,不仅笨重不易携带,而且刀口也不锋利,唯一的优势就是钝,厚关键时刻可以直接砸晕对手 银狐将那两柄长剑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拿其中任何一把都会觉得另外一把也许要更锋利一些 第三百二十五节:霜神诀,英雄气短 他就这样翻来覆去地将目光落在两柄长剑上,终于耗尽了明枫的耐心,劈手夺过其中一把剑,说道:你拿哪一把剑都是一样,这两柄都一样的钝,有区别吗?别再磨蹭了! 银狐这才有些无奈地抓起另外一把长剑,后退几步,摆出了一个预备的姿势。让明枫感到奇怪的是,高原上剑客用剑的起手姿势一般都是右腿跨后,左腿在前,用右手斜横身前的起手姿势,进可攻,退可拉开距离利于防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般情况下,除非实力差距过大,第一剑也都只是试探深浅而已,不会得手,即便是现在的明枫,也没有把握说,仅凭借剑术就能一剑击伤一名七级的疾风剑客。可是银狐的起手姿势却是十分地古怪:只用一只手平举着剑对着明枫,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双脚呈十字站定,仿佛是不准备走位一般。 难道你是基洛鲁人?明枫听说西部基洛鲁公国也有自己独特的剑术,这种起手姿势难道是那里流传出来的吗?想到这里,明枫不禁对面前这个奇怪的男子感到有些好奇。 银狐没有回答,而是右手绷直,屏息凝神看着面前的明枫。 明枫才没有心情跟这个家伙僵持,一式凌云剑法第二式云闭月护住周身,直接朝着银狐面前撞去。 明明两人已经快要贴上了,银狐却还是一动也不动,依旧保持着平举长剑的姿势,让明枫不禁疑窦丛生,难道是残像?心中不禁一怯,原本应该一气呵成的第三式云撼天,要求剑客上前一步,以迅雷之度劈下,如今却反而变成倒退一步,威力已是大减,谁知就在这时,银狐的身影居然动了,一个退一个进,反差变得异常地明显,刚才那种快到诡异的身法经过长时间的积蓄已经挥出来了,向前一步的时间,身影已化为千叠,竟然如同一个人的无数残像一般,更诡异的是每一个人使出的剑招竟然都完全不同,而不是视觉滞留时产生的残像,简直就是分身了! 明枫此时哪里还敢对他还有半点轻敌?身为高阶剑客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剑展开,仅在长剑展开的一瞬间里,虚空中已经迸溅出无数耀眼的火星,明枫只觉得手中的一柄制式长剑却承载着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让他手中剑几乎断裂开来,只因为腕力够强才没有脱手而出,当下退后一步,再次展开云闭月,修炼云风翔心法已入高阶,此时施展出来的云闭月威力岂是等闲,无数淡绿色的光影将他周身护住,铮铮铮铮铮的一串连响,仿佛玉碎一般的脆响在明枫的四周接连不断地响起,绿色碎光乱溅,明枫心中暗暗吃惊,幸亏手中的是材质粗钝的制式长剑,如果是一把稍薄一点的军刀或者锐剑,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银狐见攻击渐渐生效,明枫原本严密的防守已经渐渐疏漏,当下心情一振,竟尖啸了一声,原本站在一处的身影此时如鬼魅一般四散开来,先是向四面八方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度疾跑着,那无数个身影在跑出了好几步远之后,竟猛然一齐回身,以迅雷一般的度疾刺过来。 明枫知道这一次是比之前的分身还要厉害的杀招,再用云闭月抵挡显然十分地愚蠢,而且在刚才的攻守中,对方也许已经领悟出了云闭月的诀窍,甚至是现了云闭月的弱点。是的,即便是方今高原屈一指的防守剑法,也会有自己的弱点,剑客不比战士,可以用强健的体魄抵挡伤害,剑客的特长就是敏捷,用高的剑术克敌护己,一旦防守剑法的弱点被对方现,那也许就意味着落败,甚至身死了。 即便这无数的分身只是刺出一剑,都已经让一般的高阶剑客难以抵抗,何况这万千分身,每一个都抖动着长剑,在出嗡嗡嗡剑鸣的同时,抖出无数的剑花,一时间竟然如狂风暴雨一般朝着明枫卷来。 就在这时,明枫右手紧握那柄粗制的长剑,抱剑转身,左手从右手的间隙穿过,中指指甲顶住拇指,捏出了一个标准的却剑门剑诀,此刻,森然的寒意已经从右手的长剑爆出来,夺目的蓝色光芒几乎耀得人睁不开眼睛,正是高原公认的最强防守剑式霜神诀英雄气短! 那长剑斜刺后又展开的手势,仿佛是模仿英雄末路时举剑自刎的悲壮,却从这悲壮之中爆出了无穷的剑意。但是分身们却根本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一团又一团的狂乱的剑花在明枫面前爆裂开来。 只见霜神诀的剑意隐隐透出森冷的寒意扩散开来,可怎奈这些剑花简直比海岸上的浪花还要多,一团一团地爆裂开来,明枫只感觉到自己像撑着一把伞在疾风骤雨中独行,根本不知道那些剑意是从哪一个方向和角度袭来的,风向虽然单一,但是雨丝却是铺天盖地而来,往往挡得左翼,右翼又出现了疏漏,那狂风般的剑势夹杂着几乎无孔不入的剑影,竟然让霜神诀中的最强防守变得摇摇欲坠。 那两个偷偷躲在旁边观战的狱卒,此时早已经吓得目瞪口呆,这两个平凡的小兵何曾见过这等层次的对决?只见一边万千分身眩得人头昏眼花,一边蓝芒乍起三尺,映满整间牢房,叫人望之目疼。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仅仅两人跑位时掀起的疾风就已经让牢房内的所有事物都破碎了。 只见明枫身边的蓝色寒气越来越淡,剑挥舞的度也是越来越慢,仿佛是因为体力后续跟不上了。 银狐此时心中略有得意,本身的剑术使得更快了,那万千分身也似乎得到感应一般飞旋起来。 杀!明枫剑鞘在手上前疾跨几步,长剑竟然迎着对方的长剑扑去,与适才防守为主,稳扎稳打的打法截然不同。 对方也不迟疑,刀剑一伸,作势勾住明枫手中抓着的长剑,双手握住就要斩断。他不曾察觉到,明枫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股至寒霜气竟然借着对方的长剑隔空传了过去,银狐哪里提防到明枫用这种奇怪的手段,心脉也不曾防御,被这寒气逆冲,登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明枫见霜神诀偷袭得手,遂不再迟疑,转而换用霜神诀第一式人如飘絮,纷乱雪花顿时随着长剑的挥舞飘落下来。 刚才吃过这诡异剑法亏的银狐不敢硬接,只听见叮叮数响。两人纵跃来去,出手越来越快,明枫手中长剑握紧使出霜神诀梅花几度这一招,剑鞘立在身前,如画圈一般,一道一道一道寒霜剑气层层叠叠如一波强似一波的海潮向对方推去。每一道剑气便向前走上半步。 明枫暗自庆幸自己在触霜炎极壁的那一段时间里,特别是圣战城堡战役时,不得不专修霜神诀来御敌。他剑术天赋本就极好,饶是只专修了一月左右,对霜神诀的掌握程度已抵上普通剑客修炼数月,乃至一年之功,可谓是事半功倍。随着他对雾云霜自创霜神诀剑术和家传炎神诀的了解不断加深,他渐渐明白了炎神诀才是名副其实高原第一的事实,父亲并不是在夸口。 以他现在修炼到霜神诀第六式英雄气短所需要消耗的杀气甚至还不如龙一式来的多,而且雾云霜纵使被奉为剑神,终究是个没有突破极壁的凡人,霜神诀绝杀至多也就只会停留在龙三式上下,虽然不足以与突破极壁的强大对手或者魔族和天使抗衡,但恃之已足够雄霸高原。 此时又用霜神诀这样精妙的剑法与面前功法诡异的银狐过招,明枫之前又趁他没有防备用霜气伤了他的心脉,原本不该有什么变数了,遂交替使用花若残锦和恩怨随风这两式霜神诀中较强的攻杀剑招放心大胆地向对手攻去。 刚才约莫一刻钟的过招,已经让整间屋子里的陈设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霜,甚至从龙息的剑锋之上,还在不断地将空气中的水珠凝固成雪花缓缓飘落下来。 银狐见到手的胜机竟然白白失去,顿时恼羞成怒,高吼一声,再不使用炫目的剑术,中宫直进刺向明枫的胸膛。 有人说最难防御的剑招往往是最简单的剑招,这最最简单的一剑,高手使出威力又岂是寻常? 明枫当下反转长剑,逆折回来挡在身前,房间里飘散的雪花骤然聚拢,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屏障,正是他自创的剑式。 这一招本是霜神诀中没有的用法,只因为明枫与生俱来就对杀气有着极好的控制力,剑术天赋惊人,这才自创而成了。后来明枫取《霜神诀》剑谱中的相思如梦,无情谁苦之意,命名为霜雪无情,将原来的七式霜神诀拓展为八式。 第二百八十四节:龙皮啊 明枫见霜神诀偷袭得手,遂不再迟疑,转而换用霜神诀第一式人如飘絮,纷乱雪花顿时随着长剑的挥舞飘落下来。 刚才吃过这诡异剑法亏的银狐不敢硬接,只听见叮叮数响。两人纵跃来去,出手越来越快,明枫手中长剑握紧使出霜神诀梅花几度这一招,剑鞘立在身前,如画圈一般,一道一道一道寒霜剑气层层叠叠如一波强似一波的海潮向对方推去。每一道剑气便向前走上半步。 明枫暗自庆幸自己在触霜炎极壁的那一段时间里,特别是圣战城堡战役时,不得不专修霜神诀来御敌。他剑术天赋本就极好,饶是只专修了一月左右,对霜神诀的掌握程度已抵上普通剑客修炼数月,乃至一年之功,可谓是事半功倍。随着他对雾云霜自创霜神诀剑术和家传炎神诀的了解不断加深,他渐渐明白了炎神诀才是名副其实高原第一的事实,父亲并不是在夸口。 以他现在修炼到霜神诀第六式英雄气短所需要消耗的杀气甚至还不如龙一式来的多,而且雾云霜纵使被奉为剑神,终究是个没有突破极壁的凡人,霜神诀绝杀至多也就只会停留在龙三式上下,虽然不足以与突破极壁的强大对手或者魔族和天使抗衡,但恃之已足够雄霸高原。 此时又用霜神诀这样精妙的剑法与面前功法诡异的银狐过招,明枫之前又趁他没有防备用霜气伤了他的心脉,原本不该有什么变数了,遂交替使用花若残锦和恩怨随风这两式霜神诀中较强的攻杀剑招放心大胆地向对手攻去。 刚才约莫一刻钟的过招,已经让整间屋子里的陈设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霜,甚至从龙息的剑锋之上,还在不断地将空气中的水珠凝固成雪花缓缓飘落下来。 银狐见到手的胜机竟然白白失去,顿时恼羞成怒,高吼一声,再不使用炫目的剑术,中宫直进刺向明枫的胸膛。 有人说最难防御的剑招往往是最简单的剑招,这最最简单的一剑,高手使出威力又岂是寻常? 明枫当下反转长剑,逆折回来挡在身前,房间里飘散的雪花骤然聚拢,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屏障,正是他自创的剑式。 这一招本是霜神诀中没有的用法,只因为明枫与生俱来就对杀气有着极好的控制力,剑术天赋惊人,这才自创而成了。后来明枫取《霜神诀》剑谱中的相思如梦,无情谁苦之意,命名为霜雪无情,将原来的七式霜神诀拓展为八式。 只见那霜气聚而又散,散而复聚,铖铖铖的连续声响,仿佛是铁剑被严寒不断侵蚀要断裂开一般,之前还一往无前的长剑经过这一层霜气已变得驽钝不堪,当真是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明枫看准长剑缓刺的时机,眼疾手快,铮地一声架住银狐的长剑,杀气骤然灌入,手中长剑的剑身上,光芒顿时一亮,已将银狐的长剑拦腰折断,原本前刺的银狐被绞断长剑,收脚不住,猛然前撞,明枫正要挥剑将他制住,却不防银狐身影竟然再次幻灭,凭借一柄断剑竟然还想要用故招负隅顽抗。 就在这时,银狐只觉得脖子上一阵森寒,定睛看时,只见明枫手中那把驽钝不堪的制式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只要轻轻一动便能切入他的静脉。你怎么可能看穿我的我的天魔舞?银狐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 你这一套剑术着实了得,一旦施展开来,仿佛群魔乱舞,让人难以招架,确实无愧这天魔舞之名。但是明枫的话锋一转,你这一套剑术的需要准备的时间太长了,估计一动还会出现什么破绽,所以还不可以移动,这就是你一开始跟我对剑时,纹丝不动的原因,你第二次使用的估计是天魔舞的后着,所以不需要准备,直接爆,当你第三次使用的时候,身形再次幻灭,仿佛又出现了无数的分身,但是我知道越是厉害的剑招,杀气的消耗也越是巨大,除非你的准备时间够长,天魔舞这样的剑招正是如此,用很长时间的准备来减少杀气的可怕消耗,所以我判断你身后的应该只是残像产生的障眼效果,而不是分身,你本人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也没有动。如果无法看穿这一点,你准备完毕,又是两波天魔舞,杀气的消耗又小,你居然可以立于不败了。 明枫,你真的很聪明。银狐赞叹道:你居然只见过两次天魔舞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你不愧是人类的第一剑客! 你说什么?明枫突然觉得耳中听到一个扎耳的词汇,不禁追问道。 我是说,你不愧是高原第一剑客。银狐也自知失言,改口说道。 说这些好话有用吗?你以为我的耳根很软?明枫对于银狐的赞美回以蔑视的眼神:我不希望你死,也不想你死,好了,但是说归说,做归做,你还是去住一晚上地窖吧! 明枫,你可要说话算话啊。银狐冷笑道:你看你的右肩 明枫骤然低头,只见右肩上竟然渗出了鲜血,将白衣都染红了,不惊失色。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伤到我?你什么时候做到的? 银狐咳嗽了几声说:我看出你右臂似乎有伤,所以我不断刺激你用右臂力,伤口自然会裂开出血,最后一剑时,我只是用杀气震伤你,你就流血得很厉害了,怎么样,是不是也算我伤到你了? 明枫点点头道:算,的确算你伤了我。明枫有些无奈地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当然你也可以到我在的驿馆里住一晚恢复一下,体力,然后我送你安全出城。 你还当真放我走?银狐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拜托,我杀了你的两个八级幻术师啊,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想要放我走? 我倒是问你,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明枫有些恼怒地说:你如果不想走的话,就继续住在这里便是了,好像我放你是我求你走似的。 银狐诡笑了一下说:好啦,好啦,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留下来帮你,你能给我多少钱呢? 多少钱?明枫只觉得心里一慌,你,你是雇佣兵啊? 银狐显然对于雇佣兵这个名词表示费解,但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还真是谁给钱就打谁明枫下意识地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你这个家伙是真的路过了。他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们雇佣兵也都是刀头舔血的角色,我就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吧。 明枫这时陡然想起了以前在云澜城的典当行里看见的那些掌柜,那种杀价的丑恶嘴脸,此时正渐渐浮现在明枫脑海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这样吧,你虽然有一身诡异,呃,不,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武艺,但是你底子太差了,你的饭量也多,又会浪费不少的军粮,我觉得你的加入也不会对我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甚至可能会拖累我军,这样吧,我给你开出一个最最合适的价码 什么?银狐不禁问道。 每顿管饭!明枫报出了一个高原上已经低到不能再低的价码,可谓是挥了奸商的本质,原则上说只要是一个稍微还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接受,可是,接下来诡异的一件事生了,银狐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我干! 从那一天起,明枫的身边多了一个黑衣蒙面的佩剑近护卫,行头竟然跟安都拉的近护卫影让有几分相似,自称为银狐。 当天晚上,在索利斯北斗殿举办了一场虽然并不丰盛,但是档次规模极高的酒会,索利斯方面的公主若絮,安都拉天夕,近护卫影让,皇城守备古多华,索利斯第三军团军团长罗菲克,复**方面的明枫,军师翼朔雪,幻术星团团长毅晖,幻术星团的其他几位成员都悉数到场。 而罗菲克上将的第三军团正是有着:畜生不如,这样雅号的杰出军团。这一万人在六万人的卫沃主力中几乎没有那么损失地大砍大杀,只是这一战之后,索利斯第三军团畜生不如的美名随着光辉的战绩不胫而走。 当时明枫为了向新来的索利斯上将们显示复**统帅的威仪,特地选择了一身金色的金箔打磨成的铠甲穿在身上,又大咧咧地将巴菲尼索斯化身的那一条腰带系在铠甲外面,用来束住铠甲,更是气派非凡。 果然,当明枫一身金光走进北斗殿大厅时,高挑的身材,名剑客才拥有的气质与这身几乎豪奢的金箔铠甲配合起来产生了一种炫目的效果,风头甚至一度盖过了大厅中央一身金织长袍,手抱象牙琴,气质儒雅的安都拉天夕。 如果说天夕是一架古朴的琴,那面前的明枫就是一把出鞘的剑了。 在明枫的身后,毅晖,翼朔雪分立左右手,后面是各位幻术星团的精英幻术师,银狐则害怕被幻术师认出自己的身份,找了个借口没有参加这次酒会。 若絮的目光也禁不住被明枫勾了过去,当她挪开时,已经半分钟过去了,公主的粉脸微微一红说:请各位入座吧。 就在明枫走过去之后,古多华和第三军团的罗菲克竟窃窃私语起来。 乖乖,那个闪闪光的腰带,好像是是龙皮啊罗菲克不禁赞叹道。 不错,错不了,肯定是龙皮,其他野兽的皮是雕刻不出这样多的花纹了,不然的话早就影响防御力,而起你没看到他被雕刻成一条小龙的模样嘛,这年头居然还有龙皮,老天啊。古多华肯定地说道:明枫真是太牛叉了。 是啊,肯定是屠龙勇士啊 第三百二十七节:若絮,请你跳舞 果然,当明枫一身金光走进北斗殿大厅时,高挑的身材,名剑客才拥有的气质与这身几乎豪奢的金箔铠甲配合起来产生了一种炫目的效果,风头甚至一度盖过了大厅中央一身金织长袍,手抱象牙琴,气质儒雅的安都拉天夕。 如果说天夕是一架古朴的琴,那面前的明枫就是一把出鞘的剑了。 在明枫的身后,毅晖,翼朔雪分立左右手,后面是各位幻术星团的精英幻术师,银狐则害怕被幻术师认出自己的身份,找了个借口没有参加这次酒会。 若絮的目光也禁不住被明枫勾了过去,当她挪开时,已经半分钟过去了,公主的粉脸微微一红说:请各位入座吧。 就在明枫走过去之后,古多华和第三军团的罗菲克竟窃窃私语起来。 乖乖,那个闪闪光的腰带,好像是是龙皮啊罗菲克不禁赞叹道。 不错,错不了,肯定是龙皮,其他野兽的皮是雕刻不出这样多的花纹了,不然的话早就影响防御力,而起你没看到他被雕刻成一条小龙的模样嘛,这年头居然还有龙皮,老天啊。古多华肯定地说道:明枫真是太牛叉了。 是啊,肯定是屠龙勇士啊 就在明枫走过去之后,古多华和第三军团的罗菲克竟窃窃私语起来。 乖乖,那个闪闪光的腰带,好像是是龙皮啊罗菲克不禁赞叹道。 不错,错不了,肯定是龙皮,其他野兽的皮是雕刻不出这样多的花纹了,不然的话早就影响防御力,而起你没看到他被雕刻成一条小龙的模样嘛,这年头居然还有龙皮,老天啊。古多华肯定地说道:明枫真是太牛叉了。 是啊,肯定是屠龙勇士啊,不然他到哪去找一张龙皮来啊。罗菲克不禁赞叹道:强大,啧啧。 就在这时,罗菲克突然变得面色铁青,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只鸡蛋,左手几乎是部分轻重地捏着身边古多华的肩膀,用力地拽着他的衣服,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明枫那通过灯光投在墙上的背影。那表情活像大白天看到一百只吊死鬼在他面前飘来飘去,而且还肆无忌惮地把手伸进他的嘴里,还伸了一次又一次 只见那个投射在墙上的背影里,明枫腰间的那一条金色皮带陡然间,上身自己站立了起来,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活的一样,只见那条腰带后半截还缠在明枫的腰上,前半截却兀自直立着身体,甚至还伸出小爪放进嘴里,像是人刚刚睡醒打了个哈欠,左顾右盼后,竟然摇头摆尾地好像在说着些什么。 但是明枫立马伸出右手,对着那条腰带从头上狠狠地拍了下去,那腰带竟立马一软,又瘫倒下去,变成了一截普通的腰带。 身材有些肥胖的罗菲克,从礼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狠狠擦了一擦自己的眼睛,古多华伸出右手放到自己左手的位置狠狠掐了一下,兀自说道:不痛,果然不痛,我肯定是做梦了 你这个傻瓜,你痛才有鬼!旁边的罗菲克杀猪似的嚎叫了一声,你掐的,是我的右手! 只是当这两个再次看向明枫时,那一条金色的,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皮腰带依旧好好地躺在明枫的腰间,而明枫殿下正在与几位若絮公主和索利斯的几位名媛亲切地交谈着,明枫模仿索利斯人说话的语调惟妙惟肖,惹得若絮都不禁笑了起来。 古多华这次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老天啊,究竟我们是神经病,亦或是明枫是个神经病,二者必居其一 罗菲克又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道:老天,我觉得该是我们疯了 而腰带在明枫脑海里说的那一句话居然是:我靠,谁是谁!谁说老子死了!我要剁了他 就在这时,若絮突然对面前的明枫邀请道:明枫殿下,我能请您跳一支舞吗?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喧嚣的会场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汇聚到了这两人身上的身上,这些目光里有八卦,有好奇,有欣喜,还有隐忧,那隐忧的目光,不用说,便是翼朔雪了。 当晚的若絮公主身穿白色晚装长裙,这种纯白色的晚裙,很衬托她天真纯洁的气质,,头上戴着一顶小巧的金色王冠,灰色的长被卷成波浪一般垂下,为原本因为年少而略显青涩的脸庞带来了些许成熟的韵味。 虽然宴会厅里两面墙壁都有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壁炉,房间里的温度很暖和,可是若絮依然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会忍不住想伸手去拉肩膀下地衣襟还有衣服背后用来点缀地那些流苏。扫在身上。似乎有些痒痒地感觉。 而一身金箔铠甲,气宇轩昂的银剑客明枫就站在若絮的身边,这并不是战士那种因为肌肉膨胀产生的美感,而是一种俊俏到尖锐的美,仿佛是在一瞬之间就可以俘获情人的心,也可以践踏敌人的命。 明枫稍微迟疑了一下,眼前地这个女孩儿。生涩得让人觉得可怜。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脸颊上带着一抹似羞似怯地红晕,眼神仿佛初生的小鹿那样的纯净,可是那五官。精致得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她整个人就仿佛一朵浑然天成的花朵,一如数年之前在苍月城里的那个女孩。 明枫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若絮阁下,我愿意接受您的邀请,可是,我又怎么能穿着上战场的铠甲去陪如此美丽的您跳舞呢,请允许我去换一身礼服吧。 您随意。若絮点头回答。 明枫就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退场,片刻之后当明枫再次出现在会场里时,已经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气质。此时他穿的那套黑色礼服,却是在腰部刻意地裁减过了。展现了他纤细地腰部,仿佛是展现最完美的形体一般。黑色的服饰与银白的丝形成着鲜明的对比,更显得英气挺拔。 明枫一反常态,收起了战场上森冷的笑容却拿出来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意,迎着若絮走了过去。若絮公主此时***的脸上竟然拢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面对明枫款款伸出的右手,有些矜持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明枫的手上。 明枫轻轻地搂住面前的若絮公主,两个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虽然明枫有着索利斯王室血统,是雅比斯的嫡系王族,但是他起身草莽,并没有经过贵族式的礼仪教育,只是后来才零散地学习了一些舞蹈。所以他选择的是最普通的贵族舞蹈,也就只有这种贵族式的舞蹈也跳得极为娴熟。 而让他惊讶的是,若絮公主似乎还有些矜持,不过随着欢快的音乐节奏加快,她的身子越的轻盈起来,旋转之际,飘然的长,还有萝裙的裙摆,整个人犹如一躲绽放的鲜花一般。而她身上的那种香气,显然是某种名贵的香料,淡雅清新,让人闻之欲醉。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舞,明枫渐渐地有些跟不上若絮的步伐了,若絮从小就浸淫在宫廷礼仪师的教导中,跳舞这样的交际早就炉火纯青,随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她竟然已经忘乎所以,有些与明枫脚步相左起来,开始跳一支要求身体柔韧性极高的舞蹈,好在明枫身为剑客,柔韧性本就不错,这才被若絮弄得出丑闪腰,当若絮回过神来时,幸好若絮很是聪明,稍微变幻了一点身子的着力,就不动声色地取代了明枫领舞的地位,而在旁边人去是看不出来的。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越靠越近,同时低声交谈。 明枫若絮有些娇羞地说:你的舞蹈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啊。 明枫微微一笑,低声到:若絮,您实在太误解我的意思了,在场的那么多女士之中,还有谁比你能更加美丽动人呢?能邀请您这样高贵美丽的女士陪我共舞,是我的荣幸。 这样的恭维话,若絮这些天也不知道听过多少,也不在意。只是浅浅一笑,却似乎无意实则故意凑了过去,在明枫耳边低声道:我不得不说,明枫你变得油嘴滑舌了。 明枫撇了撇嘴巴,干脆给她来了一个默认。 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办法,明枫来赴宴之前,就已经或多或少地接触过一些索利斯的习俗,如果一名女子要向男子表达爱意,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他跳一支舞,而且男方除非说出确切的理由才能拒绝;同样的,在这样的酒宴上,男子也可以通过邀请女子跳舞来表达爱意。 当然,也有人为了安全起见。如果在没有十全把握的情况下,在这种仪式上并不会真的去当众向自己心宜的女子求舞,否则的话,假如朗有情妾无意,当众被拒绝,那面子上就过不去了。所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也有很多男子会选择邀请自己的姐妹或者家族之中的好友来跳舞,这样既符合了传统的程序,同时也没有丢脸之虞。 而明枫之前幸亏没有推却,否则若絮公主的脸面真的是挂不住了。 在场不少宾客眼看若絮竟然邀请明枫跳舞,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态度亲密。大多数人也只是善意一笑,。 这位复**的统帅大人还是单身,如果相拉拢这位高原上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权贵,联姻绝对是一个非常绝妙的选择。 第三百二十八节:絮之吻,意乱情迷 明枫就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退场,片刻之后当明枫再次出现在会场里时,已经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气质。此时他穿的那套黑色礼服,却是在腰部刻意地裁减过了。展现了他纤细地腰部,仿佛是展现最完美的形体一般。黑色的服饰与银白的丝形成着鲜明的对比,更显得英气挺拔。 明枫一反常态,收起了战场上森冷的笑容却拿出来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意,迎着若絮走了过去。若絮公主此时***的脸上竟然拢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面对明枫款款伸出的右手,有些矜持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明枫的手上。 明枫轻轻地搂住面前的若絮公主,两个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虽然明枫有着索利斯王室血统,是雅比斯的嫡系王族,但是他起身草莽,并没有经过贵族式的礼仪教育,只是后来才零散地学习了一些舞蹈。所以他选择的是最普通的贵族舞蹈,也就只有这种贵族式的舞蹈也跳得极为娴熟。 而让他惊讶的是,若絮公主似乎还有些矜持,不过随着欢快的音乐节奏加快,她的身子越的轻盈起来,旋转之际,飘然的长,还有萝裙的裙摆,整个人犹如一躲绽放的鲜花一般。而她身上的那种香气,显然是某种名贵的香料,淡雅清新,让人闻之欲醉。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舞,明枫渐渐地有些跟不上若絮的步伐了,若絮从小就浸淫在宫廷礼仪师的教导中,跳舞这样的交际早就炉火纯青,随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她竟然已经忘乎所以,有些与明枫脚步相左起来,开始跳一支要求身体柔韧性极高的舞蹈,好在明枫身为剑客,柔韧性本就不错,这才被若絮弄得出丑闪腰,当若絮回过神来时,幸好若絮很是聪明,稍微变幻了一点身子的着力,就不动声色地取代了明枫领舞的地位,而在旁边人去是看不出来的。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越靠越近,同时低声交谈。 明枫若絮有些娇羞地说:你的舞蹈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啊。 明枫微微一笑,低声到:若絮,您实在太误解我的意思了,在场的那么多女士之中,还有谁比你能更加美丽动人呢?能邀请您这样高贵美丽的女士陪我共舞,是我的荣幸。 这样的恭维话,若絮这些天也不知道听过多少,也不在意。只是浅浅一笑,却似乎无意实则故意凑了过去,在明枫耳边低声道:我不得不说,明枫你变得油嘴滑舌了。 明枫撇了撇嘴巴,干脆给她来了一个默认。 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办法,明枫来赴宴之前,就已经或多或少地接触过一些索利斯的习俗,如果一名女子要向男子表达爱意,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他跳一支舞,而且男方除非说出确切的理由才能拒绝;同样的,在这样的酒宴上,男子也可以通过邀请女子跳舞来表达爱意。 当然,也有人为了安全起见。如果在没有十全把握的情况下,在这种仪式上并不会真的去当众向自己心宜的女子求舞,否则的话,假如朗有情妾无意,当众被拒绝,那面子上就过不去了。所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也有很多男子会选择邀请自己的姐妹或者家族之中的好友来跳舞,这样既符合了传统的程序,同时也没有丢脸之虞。 而明枫之前幸亏没有推却,否则若絮公主的脸面真的是挂不住了。 在场不少宾客眼看若絮竟然邀请明枫跳舞,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态度亲密。大多数人也只是善意一笑,。 这位复**的统帅大人还是单身,如果相拉拢这位高原上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权贵,联姻绝对是一个非常绝妙的选择。 且不说周围看客们的诸多心思,翼朔雪却已经不声不响的退到了大厅的边缘,她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娇丽的容颜苍白,双手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掌里。 幸好她站的偏僻,旁人也没看见,只是一旁的莉莉却是看在眼里,这个金色长的小萝莉低下头拨弄了一下手中的水晶魔方,似乎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当最后一个音符嘎然而止,若絮的身子翩然旋转,随即忽然就轻轻的落在明枫的怀里,她的腰肢就仿佛充满了柔韧的弹性,身子用力的住后仰下,却依然能保持着平衡,心形深领的晚礼服下,有些起伏的胸部肌肤,泛着象牙的色泽,诱人的挤在一起,随着胸膛的喘息,形成了一道让人炫目的沟壑。明枫一手拖在若絮的腰下,正好仿佛虚压在她的身上,忽然,他从这位舞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本不应该属于她的眼神 掌声响起,大家都对场中的少年剑客报以热烈的掌声,若絮终于站了起来,她虽然舞技高,但毕竟是女子,体力消耗之下,一张粉面上满是红晕,细细喘息之声更是格外诱人,忽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一步,几乎就正面贴进了明枫的怀里。 她用只有明枫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明枫,你知道么,自从我父王死后这些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跳舞,我感到很开心。而且,你从千里之外赶来,我也很感谢你 说完,这位索利斯的若絮公主忽然踮起了脚尖,不等明枫反应过来,也那芬芳的双唇已经轻轻贴在明枫的嘴唇上! 全场的掌声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骤然剪断了!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场中生的事情,甚至还有人举着双手都忘记放下了。 是 这 所有人都惊呆了!根据传统,跳舞完毕之后,如果不是情侣的话,那么只要简单的一个吻面礼就可以了。 原本只是一吻的瞬间,却仿佛变得如此漫长。而明枫,甚至思考什么,对方已经做完了一切,然后轻轻退开一步。 索利斯王室必有相谢。若絮在明枫的耳边低语。 若絮的这一吻,完全打乱了明枫的计划。接下来的宴会,若絮公主借口身子不适,早早的离去了。而明枫却在周围宾客们或惊奇或羡慕的眼神下。很是不自在。 明枫只觉得是有苦不好说。不过他明白,这件事情传扬出去,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的名字和索利斯,是分不开了或许,这就是这位索利斯公主想要的结果?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大殿里的另一个人,那个原本应该是这一次宴会主人公之一的人,却面色惨白,看向明枫的眼神里隐隐透出一些敌意来。正是索利斯奉为神之安都拉的天夕,只见这位神之使者抓住象牙琴的右手,不自觉地将琴握紧又放开,放开又握紧。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稚嫩的童声说道:翼朔雪阁下,我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站立在墙角的翼朔雪,听到这句话也是面色一慌,邀请她的人,不消说,正是雅比斯新任的萝莉子爵莉莉了。此时她一身甜美可爱的哥特式长裙,在人群中也是十分耀眼的。 翼朔雪想了一想,黯然说道:对不起,我并不会跳舞,让您见笑了。随即就到一阵惋惜的意味,几乎场上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她们的身上,但是翼朔雪身为女子,又怎么可能去与一个女子一起跳那样暧昧的舞蹈?在拒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整个大殿。 莉莉仿佛是预料到了翼朔雪会这样回绝,或者是心中所想已经得到了可靠的验证,当即笑了笑,走到明枫的旁边。莉莉不禁说道:明枫殿下,我想您该做做选择题了。 选择题?明枫不禁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想您很快就会明白的。莉莉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一切您都会明白的。明枫先是一愣,随后又点了点头。哎,一切吗? 有了明枫与若絮跳舞和翼朔雪拒舞的两个小插曲,让这个酒会都变得热闹起来,当晚所有的人都在狂欢,连那些平时有些古板的幻术星团的年轻幻术师都不能例外,三名年长的幻术师早早地退席下去,将整个会场都留给了年轻人。 只是当夜的阙星宫里,传来了安都拉的琴声,有些抑郁而难以平息的幽怨从琴声里竟然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一反之前的空灵无邪,无为逍遥的乐音。 那琴声化成流云,漂浮在夜空之中,远远地飘到了索利斯城外,又好像渐渐袅袅萦绕每一个听众的心间。 铮!琴声在一声低音中戛然而止,那个金的乐师此时长叹一声道:明枫,为何是你?若絮,你既然不喜欢我,你又何必要接近我? 安都拉的心境已难以平静,仿佛是平静的湖水里,被一颗石子激起的波澜,随着涟漪一层一层地扩散开来。 没有人会想到,这种幽幽的怨愤在不久的将来,演变为了一种比串肠毒药还要恶毒的情绪嫉妒! 第三百二十九节:诅咒魂,昏天黑暗 只是当夜的阙星宫里,传来了安都拉的琴声,有些抑郁而难以平息的幽怨从琴声里竟然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一反之前的空灵无邪,无为逍遥的乐音。 那琴声化成流云,漂浮在夜空之中,远远地飘到了索利斯城外,又好像渐渐袅袅萦绕每一个听众的心间。 铮!琴声在一声低音中戛然而止,那个金的乐师此时长叹一声道:明枫,为何是你?若絮,你既然不喜欢我,你又何必要接近我? 没有人会想到,这种幽幽的怨愤在不久的将来,演变为了一种比穿肠毒药还要恶毒的情绪嫉妒! 没有人预料到,卫沃军会采取这样恶毒的方式,让整片索利斯的土地都沾染上了可怖的诅咒。黄泉从九幽逆流而下,哀鸿遍布在大地上每一分角落。 《北国战争史》 就在索利斯王城的北斗殿内正在举行酒会的时候,在索利斯皇城外三里处,数十个黑影不停地忙碌着,趁着黝黑夜色的掩护,在吱吱嘎嘎的声音中,一架又一架的高大的投石车被树立起来。 可是这些投石车旁堆积的却不是切割成圆弧的巨石弹药,而是一只又一只的粗布麻袋,所有忙着调整支架的也不是普通的卫沃工兵,而是清一色黑色长袍罩住全身的卫沃祭司,也就是咒术师,此时正紧张地在十几个投石车下忙碌着。 在那些调试支架的咒术师旁边,还有一些咒术师则合着双手,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对着那些麻袋祈祷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守夜的索利斯士兵现了对面的异样,迅举起了火把高声喊道:敌袭,敌袭!虽然他只喊出了这两声,就被咒术师释放的黑箭刺穿了喉咙,但是依旧惊动了索利斯的守军,越来越多的火把开始向已经十分残破的城门聚拢。 此时已经是丑时午夜了,虽然雪壤和古多华为了防止卫沃军夜袭,增加了一倍的人手,但是一整天的战斗下来,所有的战士都感到十分地疲惫,很多守夜的士兵连带着军官都睡着了。而雪壤和古多华,罗菲克等高级军官都被若絮要求前往北斗宫参加酒会,古多华和罗菲克喝得烂醉,雪壤也已经回到了幻星宫休息,整个城墙的防守指挥竟然处于了真空的状态。 此时刚刚放下武器,休息了一会的索利斯战士纷纷又拿起了武器。一颗又一颗的信号弹在皇城上空炸开 到处都在疯传着一个消息,卫沃军要趁着夜色攻城了! 守夜的指挥官,立刻担负起了城楼之上的指挥工作,索利斯的弓弩手迅进入了城墙后面的掩体,一波一波的弩箭带着绑了火绡的箭头仿佛是无数的萤火划破夜空,第一波先是稀稀疏疏地落在卫沃军的投石车营地内,除了几个倒霉的咒术师被流矢伤到之外,这一轮进攻,除了照明外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然而卫沃一方的反击则回复得极快,而且出手狠辣无比,一排咒术师立在前面,随着嗖嗖的破空声,十几支墨色光箭在夜幕下向着索利斯城墙上飞去,紧接着就是一片惨叫声。这些带着咒术力量的光箭不仅穿透力极强,还附带着一定的精神攻击效果,再加上咒术师能够给自己和队友加持夜视术,这样的咒术,使得咒术师在夜色中出手变得异常地精准。一波光箭下来,除了偶尔几支箭落空外,大部分都命中了目标,城头上已经混乱了起来。 第一波光箭落地的声音还在耳畔,那一批咒术师已经退后,另一批咒术师补了上来,熟练地吟唱之后,一团又一团黑光从他们的五指间迸出来,一支光箭在黑光中迅形成,朝着城墙上动了第二次齐射,又是一些索利斯战士惨叫声倒下了,光箭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就像是穿透一层薄纸那般简单。 两轮齐射下来,索利斯城楼上的士兵已经不敢再露出脑袋了。黑夜之中,普通士兵的视力不可避免地下降了许多,而加持了夜视术的咒术师则不受影响,此消彼长,差距就变得如此地明显,而索利斯一方这一次又没有幻术师助战,就完全处于了最最被动的下风。 就在索利斯城楼上的守军被咒术师的轮番黑光箭压制得动弹不得时,后面的投石车已经准备就绪了。巨大的吊索已经固定完毕,支架也已调整好了角度,只见一只又一只粗布麻袋被堆到了原本用来装盛弹药的篮子里,略微瞄准之后,随着斩断缆绳的脆响,十几只麻袋随着巨大的牵引力抛飞上天空,白色的麻袋在夜空中醒目得扎眼。 噗。地一声轻响,一只麻袋落在了城墙之上,一个守城的士兵抱着好奇的心态走上前,却见有些破裂的麻袋里伸出来的,竟然是一条布满尸斑的,惨白的人手上面还凝固着紫色的血液!顿时就被吓得魂不附体。 尸体!他们往城里抛的居然是尸体!那个士兵惊魂失措地喊了起来。 难道卫沃军是要用尸毒吗?守城的军官猜测道。快去禀告雪壤和古多华大人!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从那些抛进城里的麻袋里,一只只苍白的手撕破麻袋伸了出来,随后他们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那些失去了手臂,腿脚,甚至是头颅的一具具尸体缓缓地站立起来,关节在几乎违反力学的基础上弯曲下来,拾起身边的武器,这些都是死者身前的武器,那些麻袋当初抛投的角度就很高,所以有的落在了城墙上,有的则直接落进了城里。 每一个复生的尸体上都缠绕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那些尸体像流浪的狗一样在大街上摇摇晃晃地前进着,似乎顺着生命的气息,走进一间又一间的民房。 随后整条大街上都可以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和男子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第二批布袋又被抛了起来,这一次抛投的角度更大了,全部都落进了索利斯皇城之内。此时城墙之上,十数个索利斯战士围住一个复生的尸体,从服饰上来看,那竟然是一个索利斯宫廷侍卫,银白色的铠甲上已经布满了裂纹,白色的盔缨已经染成了血色,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左脸颊一直划到脖子,显然这一剑是致命的伤,这也是一个不屈而死的英灵。 此时的他摇摇晃晃地抓住手中残破的长剑向着城墙上的索利斯战士走来。 站住,你这个怪物!指挥官怒斥道。可是对方如果会站住,那才很奇怪。 当这个复生的怪物走到离他们还有十米时,指挥官果断下令用火箭射杀他。可是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复生的怪物抬起头,从残破的喉管里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随后骨骼还完整的右臂将手中的长剑挥舞了起来,竟然使出了剑气,将面前射来的火箭一齐打散。 什么!居然可以使用生前的杀气!指挥官顿时感到大吃一惊,就在这时,那个尸体快步冲上前,一剑直接捅穿了面前一个索利斯战士的身体,只见一团黑气顺着残破的长剑流淌进那个战士的身体里。 随后他抽出剑,又扑向另外一个战士。只见那个被剑洞穿胸膛的战士,吐出一口鲜血就仰面倒在地上,眼神失去了神采,一团黑气氤氲在他的身上,可是片刻之后,那具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身体骤然抽搐了起来,随后空洞的眼神里蔓延上了一层黑雾,他仿佛刚睡醒一般,从地上坐了起来,抓起身边的武器,吼叫一声毫无征兆地扑向一旁的同伴。 在那个复生的战士身边同样有一团黑气氤氲着。 索利斯宫廷侍卫的武艺不凡,本来就比普通的索利斯战士实力高出一大截,而此时被以这样的方式唤醒,变得悍不畏死,战斗力更是成倍的增长,杀进索利斯士兵当中几乎虎入羊群一般,不多时已经砍倒了好几人。 而另一方面,城区也已经乱套了,氤氲着黑色的复生怪物肆无忌惮地进入民居中杀死居民,很快,那些被杀的居民又拿着身边仅有的武器向着其他的人扑去,就好像是一个灾难的可怕循环一般。半个索利斯在恐怖,猜忌,尖叫之中挣扎着。 就在这时,漂浮在索利斯城墙上空的一个黑色的人影,右手勾住的,正是七只黝黑的铃铛,赫然是七音铃的持有者:月白。 她深叹一口气道:真可惜,原本我还以为明枫会参战呢,看来我算错了,仅仅这一个还魂绝咒就已经将索利斯城内弄得鸡飞狗跳,看来他不配做我的对手。 只见她双手合十,眼神注视着下方的土地,口中念念有词,若是明枫看到,一定知道她是在吟唱一个十分厉害的咒语了,不然他也不会吟唱如此之久。 索利斯城门的方向,黑雾越来越浓密了。 第三百三十节:安都拉,神之困局 就在这时,漂浮在索利斯城墙上空的一个黑色的人影,右手勾住的,正是七只黝黑的铃铛,赫然是七音铃的持有者:月白。 她深叹一口气道:真可惜,原本我还以为明枫会参战呢,看来我算错了,仅仅这一个还魂绝咒就已经将索利斯城内弄得鸡飞狗跳,看来他不配做我的对手。 只见她双手合十,眼神注视着下方的土地,口中念念有词,若是明枫看到,一定知道她是在吟唱一个十分厉害的咒语了,不然他也不会吟唱如此之久。 索利斯城门的方向,黑雾越来越浓密了。 逐渐地整个城门竟然都被那一团黑气包裹了起来,在这隐隐的黑雾之中,数十名复生的战士挥舞着刀剑冲向自己的同伴。 那名宫廷侍卫化身的丧尸因为肢体完整,实力保留得还十分完整,以至于三五个普通的索利斯战士都奈何不了他,反而被杀伤的战士越来越多。 退后,快,快去告诉雪壤阁下和古多华阁下!指挥官挥舞着刀剑抵抗着几个复生战士的攻击,大声命令道。 嗖嗖嗖的声音中,一支又一支黑色光箭破空而来,收割着城楼上守军的生命,他们因为恐惧而慌乱地跑离了掩体,没有掩体保护,他们只是咒术师的靶子。 就在这时,又一是几十只麻袋被投石车扔了进来,这一回城里的居民和城上的士兵如像躲避瘟神一般避开那些麻袋,果然,在落地之后没多久,那些手与脚就从麻袋里伸了出来,周身环绕着黑雾,抓起武器眼中氤氲着黑气寻找可以猎杀的目标。 这一次的战士,大多数都带着箭,有的甚至被射成了刺猬,却依旧毫无知觉地倒拖着武器在,用露出骨骼的脚在外面游荡着。从装束上看,这一次的大多是黑色铠甲,甚至有的还有蒙面的全盔,竟然是皇卫军战士的尸体。 倘若之前,用索利斯宫廷侍卫的尸体还情有可原的话,卫沃军为了动这一次进攻,竟然不惜将己方战士的尸体做成丧尸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有了这一批强大丧尸的加入,城墙上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居民区里,熟睡的居民被死亡唤醒,很快又复苏过来,变成了更生的丧尸,用镰刀,菜刀,甚至是扫帚和木棍攻击着身边的人。 与此同时,皇城的阙星宫大殿里,一个身穿着金织长袍的人影,象牙琴平躺在地上,长袍一直垂到地上,他竟然赤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在阙星宫鲜红的地毯上,每一步似乎走得都有些不稳,有几次甚至还踩到了自己的长袍上,那是酒徒特有的蝴蝶步,左脚与右脚在走路时自然地分开,仿佛是在地上画着写意画。 几分癫狂,几分颓废,最后竟然化成一泓陈酒灌肠而下,此时的天夕,一张原本白净的脸上已经红云若丹,只觉得脸上烫的烧,也将之前他为了迎合神之安都拉身份还摆出的架子一扫而尽,仿佛又变成了沧浪城里,那个以开酒馆为生的自在乐师。 他下意识地抓起右手抓住的酒坛,似乎想学着明枫或是紫泽的模样,一口灌下,可是却仿佛因为不懂技巧,才灌了一口就被呛住了,俯下身用另一只手护住喉咙,剧烈地咳嗽着,辛辣的酒液呛在喉咙里,几乎让他把眼泪都辣得掉了下来。 但是他很快又举起酒坛,这一次显然小心了许多,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又放了下来,抬起左手用金织长袍的袖子轻轻地擦去嘴角的酒渍,视线却已经逐渐模糊了起来。 天夕开酒馆时,目睹过无数的人醉过,他们在酒精的麻醉之下,或卧或躺,露出满意或陶醉的表情,喃喃地说着清醒时不敢说的话,他总是一边弹琴,一边看着面前这些沉迷在酒精中的人,难道醉酒有这样美好吗?天夕总是无数次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直到他感觉到视线逐渐地模糊,四周的墙壁也逐渐旋转了起来的时候,周身感觉火热,有一股热气似乎充斥着四肢百骸,他终于喃喃道:原来醉酒就是这样一回事啊。 他慢慢地抬起被酒精刺激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阙星宫外的夜空,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坐倒下来,嘴中低低地说:若絮,若絮,你何必呢你当他再想说什么时,百年陈酿的北国花雕,后劲岂是易于?北国大汉都难以消受,何况是天夕这个文弱的,之前根本滴酒不沾的乐师? 天夕只觉得头脑一沉,眼前的一切却已经漆黑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枕在自己的金织长袍上,在鲜红的地毯上,自如地张开四肢,似乎是要拥抱中天炙热的太阳! 天夕醉死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不爱我,又何必要接近我如果你我相遇,为何又不能相爱到一起? 这是神的迷局,总喜爱捉弄那些能够翻云覆雨的人。 还沉浸在胜利后的狂欢中的索利斯皇宫,竟然没有察觉到外城出现的情况,甚至连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雪壤都有些松懈了。 晚月的风,熏熏地吹进幻星宫里,后院里,隔着轩窗,一名银的男子坐在桦木圆桌前,从精巧的五官,刚毅的曲线都上可以分辨出,这个人正是索利斯宫廷侍卫长,高原第一剑客雪壤。只是此时他却没有穿银质白虎铠甲,而是一身玄黑色的锦袍便服,虽说是便服,也是按照宫廷规格定制的,胸前的衣襟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白虎纹章,甚至连领口都绣着花纹。 这样一来,雪壤的气质倒不像是一个杀伐的剑客了,而是一名儒雅的青年。他的目光此时却被屋里的另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对面坐着的却是翼朔雪,复**第一智将。 雪壤笑了笑道:溯,你在我面前也需要伪装吗?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翼朔雪有些腼腆地点点头。 乌黑的长如同蒙上了白霜一般,霎时间变得如水银一般垂下,刚才还带着轮廓,略带刚毅的中性面孔变成了一张倾城的女性容颜,纯白色的长自然地垂下,荡在胸前,翼朔雪缓缓抬起头。 溯,今天还是要谢谢你救我。雪壤说道。 此时翼朔雪的声音竟然都变了,变成了银铃一般的少女嗓音。哥,看到你涉险,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可是雪壤有些玩味的看向面前的雪溯说道:我感觉你在看到另一个人涉险时,表现出的反映,比看到我涉险要大得多啊。这是为什么呢? 雪溯的脸上顿时一红,随即说道:因为他是明枫啊她有些***的嗓音在吐出明枫这两个字时,竟然有些变音了。如果他死了,那我们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不雪壤突然纠正道:不仅没有白费,反而是巨大的成功,而且是出乎意料的成功。 为什么?雪溯对于雪壤的话感到十分地震惊。哥哥,你难道希望他死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明知道明枫带领两千宫廷侍卫冲击皇卫军中军根本无法奏效雪壤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邪意:但是我却还是让他这样做的原因 哥,你想让他死在索利斯吗?雪溯为自己的猜测感到一阵恐惧。 还有什么比让他死在卫沃人手里更好的归宿呢?雪壤笑道。溯,你虽然成为了翼朔雪,拥有了为将之器,却还是难以摆脱身为女孩子的仁慈,从羽无情那件事的教训上,相信已经给你上了沉重的一课,你又何必 可是明枫他,他跟羽无情,一点都不一样!雪溯争辩道。 可据我所知,在你来到明枫身边帮助他之前,溯,你好像对羽无情有些有些雪壤有些玩味道。 哥,你胡说你再胡说,我以后都不理你了。雪溯蓦地背过身去说道。 溯,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雪壤站起身,缓缓走到雪溯的身后,伸出手,抚摸着她银白色的秀说:你可以帮助他,但是你绝对不可以爱上他。你应该明白的 雪溯低下头,没有说话。 如果明枫死在索利斯,他没有子嗣,而你在复**中的威望仅次于他,又有海风做你的左膀右臂,整个复**必然要为明枫复仇。雪壤的右手,顺着雪溯的秀划了下去说道:而你则可以站出来挂帅,即便有些人不服,你也可以轻松地弹压下明枫嫡系的动乱。到时候,复**还不是你我掌心之物吗? 可是,哥,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复**是我们共同的复**,不是明枫的,也不是我的。雪溯有些苦恼地说:你要我做这样的事,我真的做不到 溯,不要忘记了。雪壤的话,在夜空中萦绕,如同一句千年不散的诅咒一般,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身份,当初我们的族人为什么会被奴役与屠戮,是因为什么? 哥,我知道我雪溯转过头,看着背后雪壤凝视她的双眼,缓缓地说:我,我会考虑的。 第三百三十一节:子之美味,彼之毒药 如果明枫死在索利斯,他没有子嗣,而你在复**中的威望仅次于他,又有海风做你的左膀右臂,整个复**必然要为明枫复仇。雪壤的右手,顺着雪溯的秀划了下去说道:而你则可以站出来挂帅,即便有些人不服,你也可以轻松地弹压下明枫嫡系的动乱。到时候,复**还不是你我掌心之物吗? 可是,哥,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复**是我们共同的复**,不是明枫的,也不是我的。雪溯有些苦恼地说:你要我做这样的事,我真的做不到 溯,不要忘记了。雪壤的话,在夜空中萦绕,如同一句千年不散的诅咒一般,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身份,当初我们的族人为什么会被奴役与屠戮,是因为什么? 哥,我知道我雪溯转过头,看着背后雪壤凝视她的双眼,缓缓地说:我,我会考虑的。 对了,哥。雪溯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吃我烧的菜了? 啊雪壤被雪溯这一句话愣住了,恩,是啊,是啊。 那我今天为你烧一次菜怎么样?这里有没有食材?看着自己妹妹脸上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雪壤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写着痛苦二字。呃,厨师已经回去了,食材都在厨房,你可以自由选择时令蔬菜有,还有一些肉 造物主是公平的,他在赐予雪溯对于事物的敏锐直觉,极高的剑术幻术天赋,以及高的智商,这些完美条件的同时,剥夺了一些属于一个普通女孩的能力,比如妙手女工,还有烹饪 雪壤阁下!一名战士高喊着冲进了皇宫里,他的手中抓着一块城门指挥官的令牌,守卫皇宫的宫廷侍卫知道他是前来求援的使者,也没有阻拦他。那一匹战马就沿着皇宫最中央的大道疾驰而去。 此时的幻星宫里,雪溯已经离开了,雪壤正在自己整理着桌上的餐具,此时他才怀念起自己厨房那个皇宫里手艺最差的厨师来,与自己妹妹的烹饪手艺相比,他的手艺简直可以颁九级职业证书了。至少至少,他不会把盐放成糖,把油放成醋,当初两人被师傅逼着在高原之巅修炼时,还好一些,毕竟山上能够找到的食材和调味品都有限,不外乎那样几种做法,但是自从雪壤离开高原之巅后,就基本没有让雪溯再下过厨房名义上是这些粗事杂事应该交给下人来做,实际上是通过比较得出了结果毕竟赞美女孩子的厨艺,会比赞美对方的容貌来得顺耳得多,反之亦然 她今天做的这些饭菜和厨师平时做地至少从外表上看足有八分相似,四个菜都是以素菜为主。四菜一汤,如花团簇锦一般。 好,那就吃饭吧。雪壤接过苏拉送到自己手里的饭,在雪溯满含期待的目光中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装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雪溯有些紧张的问道:好吃么?我手艺是不是退步了啊。 偏偏雪溯又一个习惯,那就是自己的菜肴在烹饪的过程中都是不尝的,所以她才会对自己的厨艺感到十分地自信。 而对于现在的雪壤来说,他宁愿去面对一万皇卫军,也难以坦然面对这厨房毒药了。四盘菜,分别有四种特色,分别一碗鸡蛋能咸死卖盐的,淡的连清水都不如,应该咸的冬笋却甜的像糖稀,最后一种咸淡到是还可以,只不过硬的像掺杂了寒铁。至于那汤就更强了,表面看上去虽然没什么,但喝上一口,里面竟然神奇的具备了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雪壤硬是忍着才没有当场吐下来。 至于那主食,到没什么,就是夹生了而已,用煎牛排的火候来形容,大概有一成熟吧。这时一份一成熟的米饭,也不知道雪溯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雪壤在吃完这些之后偏偏还要做出十分满足的表情,想到这一切,第一剑客不禁哑然失笑道:呵呵,不知道明枫是不是也受到过这样的特殊待遇。 就在这时,幻星宫门外急促的马蹄声,雪壤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冲了出去,只见一名穿着残破铠甲的索利斯战士骑着马冲了进来,在他的手中抓着一枚城门指挥官的令牌。 雪壤阁下!那个战士高叫道。出大事了! 雪壤快步走到门口,沉声道:出什么事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见那名战士冲到雪壤面前十米的地方,竟然依旧没有要勒马或者下马的意思,甚至用力一夹马肚,朝着雪壤撞了过来。 离雪壤还有五米时,雪壤已经反映了过来,就地一滚,避开了迎面撞来的战马,正要拔剑却现出门仓促,竟然将殉天剑遗落在了屋内,此时等于是徒手要对抗面前的敌人。 而那个战士见一击不成,早已经甩掉了手中的令牌,腾出手来从衣甲里取出一柄长剑来,剑身湛然如墨,在夜色中泛出诡异的光芒,正是鬼剑惊骸! 你是祗影!雪壤从地上抬起头,高叫一声,祗影却已经从战马上翻身跃起,双手握住惊骸剑猛斩下来。一道裂空的黑色剑气汹涌而下,雪壤此时手中若是还有殉天剑,那并不难抵挡,但此时赤手空拳,他又不是却剑门剑客能够以手代剑,当下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截树枝,杀气灌入,对着空中的祗影投掷过去,但凡绝强剑客以杀气灌入,草木亦能伤人夺命,那一截树枝在雪壤手中堪比一柄利剑了。 但是祗影仗着高原神兵惊骸剑在手,居然不躲闪,而是一剑迎着斩去。雪壤本来还想趁着他躲闪的时间迅向后拉开距离,跑回屋内,或者用杀气引出殉天剑来,这样的计划又落空了。 铮!金铁交鸣,树枝已经被惊骸剑从中间斩断,那一剑重重斩下,扬起啸天的尘土,雪壤疾步退后,祗影又怎么可能放他脱逃,当即施展魅影诀直追而上。 此时的雪壤经历与坤天也就是雾术牙的剑术拼斗,又一个人对抗了数千皇卫军,身上多处带伤,面对祗影的刺杀又没有带兵刃,而祗影自战争开始以来出手的次数并不多可谓是养精蓄锐,此消彼长,雪壤此时已经十分被动地陷入危局。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幻化出无数的羽毛挡在祗影与雪壤中间,从白羽中显现出来的却是一个身穿白衫,戴着银质面具的人,正是铩羽盟第二羽,羽戾天! 只见她双手交错在胸前,无数的白羽就飞旋起来,向着祗影卷去。祗影哪里知道羽戾天,雪溯,翼朔雪乃是同一个人,只知道这个羽戾天是铩羽盟的第二号人物,实力了得,曾经挥手之间秒杀身为高阶战士的莫龙,当下倒退几步,随后一定神,但祗影的身影一瞬幻灭,模糊成一个黑点,在无数的剑意中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度移动着,当他身影再次显露出来时,铮!地一声,羽戾天身边的白羽阵已经破了。 就在这时,羽戾天竟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柄长剑,迎着祗影刺去,转瞬间,长剑已经被惊骸剑意激得脱手而出,垂直飞上天去。 羽戾天也不与祗影多答话,当下就下了杀招。 祗影向前连踏几步,凌空而起,双手握住惊骸剑,举过头顶用力劈下,惊骸剑本身是高原神兵,锋锐无双,更兼祗影已经修炼了鬼泣剑法,这一剑在无形之中也动用了鬼泣剑法的法门,只见这凌空劈下的一剑带着阴森的鬼气,在虚空中凝成一片黑雾,竟然凭空伸出一只狰狞的鬼爪抓了下来。 羽戾天虽然料到祗影会出杀招,却不曾想到是这招,心中已经胆怯了几分,一式新月诞空勉强抵住那鬼爪,正要向后退开,却见祗影身形已落在地上,墨黑长剑狠狠刺入地上,地面上传来骨节卡擦卡擦移动的诡异声响,只见一只枯瘦而锐利的骨爪从羽戾天刚才站立的地面上破土而出,未等羽戾天反应,刚才站立的地方又是一只骨爪伸了出来,如是好几次,已经将她狼狈不堪地逼退了近百步了。 若是平时,翼朔雪身为铩羽盟第二号人物羽戾天,即便没有高原神兵,实力与祗影的差距也不会大到如此程度,只是翼朔雪此时护雪壤心切,一心只想着前进前进,不同于她平时出招求稳制胜,防守方面忽略了许多,再加上祗影招式诡异,惊骸剑锋锐,一时已经稳占了上风。 溯,外面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祗影能够直接进宫刺杀我?外面究竟生了什么?一个又一个问题急切地从雪壤的口中抛出,先要由雪溯来解答。 外面现在到处都是丧尸在跑,多得要死!雪溯的一句话已经把活人弄疯了。 丧尸?难道会是卫沃的咒术师动手了? 第三百三十二节:惊骸剑,异变发生 外面现在到处都是丧尸在跑,多得要死!雪溯的一句话已经把活人弄疯了。 丧尸?难道会是卫沃的咒术师动手了?雪壤的心绪顿时混乱起来:这么多的丧尸是怎么送进来的?要让有几万战士守备的索利斯皇城出现混乱,那得要送进来多少丧尸才行?开,开什么玩笑! 就在雪壤失神的刹那,祗影已经再次挥剑上前,这一次却不再与羽戾天正面对抗,毕竟羽戾天的实力他还不了解,贸然轻敌只会让自己惹上麻烦。祗影的身形化入黑影之中,那黑影又混入风中,仿佛经风一吹就散开了。 羽戾天当然不会认为祗影已经离开了,当下悬剑在前,眼睛虽然隔着银质面具却丝毫没有半点阻滞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陡然,羽戾天的左脚迈开一步,身体似乎是要左倾,却猛地向右飞去。铮!她手中长剑竟然死死封住了正要刺向雪壤的惊骸剑去路。 顺着惊骸剑的剑柄,一团黑气逐渐显露出来,正是悬浮在半空中的祗影,此时他见自己的来路竟然被羽戾天挡住,面上也不惊讶,而是爆吼了一声,杀!剑尖上喷涌出一道玄黑剑气几乎是抵着羽戾天手中的长剑打去,自己的身影却又再次化入风中。 羽戾天急忙荡开长剑,倘若没有名剑在手,谁敢一缨高原神兵的锋芒?一柄长剑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掠出无数剑影纷飞出来顿时抵住飞来的玄黑剑气,白影与黑芒在半空炫目地碰撞起来,羽戾天此时在半空回转过身,沉身落下,一只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则用力握紧手中长剑,随着身体向后一翻,横剑挡住,铮!这一次惊骸剑正抵住长剑剑身,直指中心,若是羽戾天动作稍慢片刻,恐怕就要被祗影偷袭得手。 祗影见一击再次不成,身影再次雾化,倏忽而散。若是明枫在此一定会认出祗影此时用的剑术是自己独创的十杀剑法。原本这一套剑法仅仅是以身法快,出手狠为优势,配上惊骸剑的锋锐,在寻常战斗中往往都能克敌,但究其本源也不过是咒术剑法体系中的魅影诀辅以快出剑的剑法而成,与松木上将的快刀类似,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常言道,务学不如务求师,足见一个优秀老师的重要性。而雾术牙当初凭借雾云霜的间接传授都学成了却剑门的紫虚若谷功,足见其天赋的强大,转而传授祗影更是青出于蓝。短短几个月时间里,雾术牙就将鬼泣剑法通过分成四段这样独特的方式传授给了祗影,甚至还避免了鬼泣剑法修炼时的鬼气反噬,让祗影少受了当初他修炼之初鬼气噬体之苦,而且很快融会贯通,大大增强了这套十杀剑法的威力,只是根基已经由原本的基本剑法升华成了高阶剑法中的鬼泣剑法。不能否认,若不是雾术牙步入了世人看来是邪路的咒术公会,他即便不像雾云霜那样是自创不世剑法的巨匠,也是名满天下的宗师。 此时雪壤已经冲进屋内,正要凝聚杀气,吸过桌上的殉天剑却冷不防背后一股森然杀气袭来,急忙身体一倾,一道凌厉的剑气已从他后心的位置穿刺而过,蓬!,雪壤身后屋内的一张方桌顿时化为碎屑,地面上被这一道狠辣的剑气炸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凹槽。 祗影身影此时竟然贴着雪壤的后背出现,就在衣服相互碰触的瞬间,又一道剑气袭来。 雪壤随即后倾,身体绷直,腰与腿部几乎垂直,躲过了削面的另一道剑气,身后那一道一人厚的墙壁在一声巨响后被击穿了,碎石如暴雨一般朝着屋外喷去,而附在墙壁上装饰用的木板早已被粉碎成木屑,此时经罡风一卷便在屋里四散飘落下来。 雪壤联想到这十杀剑法一招强似一招,如果不能打断,这十杀剑法最后一式又当如何抵挡?当下心中决断,竟然直起身体,徒手对着祗影的肩膀抓去。 这样的行为是极其不理智的,甚至可以说是送死!祗影自然没有想到雪壤会在没有殉天剑的情况下转守为攻,心下一惊,动作稍慢了一拍,雪壤右手五指化爪,狠狠地抓向祗影的右肩,祗影险些被雪壤拂到。 雪壤这一奇招吓退祗影的同时,左手翻转,杀气聚集之下,神剑殉天通灵放在隔着十几步远的桌上,出一声剑吟,璀璨蓝光之中,殉天已自行出鞘飞入雪壤左手之中。 寻常剑客运用收剑技能,五步已是极限,恐怕也就只有雪壤,明枫之流拥有如此可怕的杀气力量吧。雪壤此时左手抓住殉天时是反手,就势对着面前的祗影一划,祗影见雪壤已经握住了殉天剑,急忙连退好几步拉开距离。 雪壤顺势将左手殉天剑抛飞起来,一圈蓝光罩住周身,右手上前恰好正握住殉天剑。雪壤刚才没有殉天在手,险些被祗影偷袭成功,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虽然他与坤天拼斗受了内伤,但是对于九曜剑气的纯熟掌握岂是刚刚学习鬼泣剑术的祗影能够对抗的? 祗影,今日你自投罗网,我们便来一个了断!雪壤一咬牙,面前如幕一般的深蓝剑芒顿时一闪,渐渐从中间分化出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光芒,正是九曜剑气的起手姿势。 此时整个幻星宫正厅里罡风大作,墙面上用来装饰的木板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威压,随着一阵又一阵的脆响纷纷剥落下来,随后摆在屋内三个角落的三只花瓶呯呯呯地三声连响炸裂开来,顺着剑风朝着祗影卷去。 祗影见此时已经没有办法脱身,在九曜剑气的威势之下,倘若脚步一动就会引起气流乱位,只会让先动的一方丧失先机。眼下只有拼力与雪壤一搏才有胜机,当下也不再使什么十杀剑法,举起左手用力咬破指尖,用力一捏挤出一些鲜血,向前甩去,右手惊骸剑平挥出去正沾上飞溅的血滴,呈在剑身之上立刻画成一道符文悬浮在他周围,祗影见符文见效,心下振奋,手中长剑如泼风般挥洒开来,连沾鲜血化为数十道血色符文悬浮在自身周围。凡是向祗影飞来的木屑瓷片,只见符文一闪,顿时被爆成粉末。 正是咒术剑客惯用的血魂剑诀,虽然自身之血与他人之血均可为引,但是惊骸剑客的血本身就具有较强的灵力,此时用来施展血魂剑诀更是收到了数倍的效果。 就在这时,另有一人落在两人的身后,银质面具遮住了那人的脸庞,一袭白衣迎风飞舞,正是羽戾天。此时幻星宫正厅里,左侧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辉煌如九曜星辰,使人睁不开眼睛,右侧则是血色符文缠绕,阴风阵阵挟着鬼嚎,令人毛骨悚然。 显然惊骸剑者与殉天剑者的拼斗已经开始了,羽戾天哪里还有时间多想。羽戾天的双手变得幻灭起来,两手张开,长袖无风而动,在身边留下无数雪白长袖的残影,陡然双手在头顶交错,左手扣住中指,右手扣住无名指,右手上侧,左手下侧,随即又迅捷地将双手移到身前,此时的双手已是同样的结印方式,银白色的光芒不可抑制地从那双手升起。 仿佛是幻觉一般,在那只似玉的手在胸前结印完成时,无数银白色的羽毛从羽戾天的身后飘散出来,纷纷扬扬如同一场瑞雪,破空而来的一阵疾风将那些银白色羽毛尽数向杨青枫吹去。 正是铩羽盟秘术千羽霰霜! 祗影从杀气上已经感觉出了背后有强敌来袭,没有祗影的催动,手中的鬼剑惊骸竟然兀自低啸起来,阴风顿时漫卷,竟然在动血魂剑诀的同时引动了鬼泣剑法中的第三式孽龙! 只见一团淡黑色鬼气如龙盘旋而上,渐渐化为龙形,伸出如蛇一般的脖子迎着万千白羽撞去。 羽戾天原本以为祗影此时集中全力与雪壤拼斗,必然不可能腾出手来对付自己,谁知这惊骸剑诡异无比,竟然自己动了一轮鬼泣剑法前来护主,而且一上手就是第三式孽龙! 只见那白羽与孽龙刚一接触,顿时被染黑,随后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脆,经风一吹就粉碎了。 这孽龙鬼气带的强悍腐蚀能力让羽戾天都不禁胆寒,当下一挥长袖,白羽四散着翻卷开来,不再与孽龙鬼气正面纠缠转而袭击难以防守的角度,但想要突破粉碎却以不可能了。 祗影自己也感到意外,寻常时刻惊骸剑最多就是施展一两个小的咒术玩弄玩弄对手,怎么今天一出手竟然就是这样强悍的剑法?而且随着惊骸剑魂的觉醒,这血魂剑诀的力量早已与先前判若两端,但是祗影却觉得周身一股令自己毛孔寒的力量正从握着惊骸剑的右手逐渐上行,只是目前生死时刻,哪里容得他多想。 雪壤也感觉到了对面的异动,只觉得原本根本不堪九曜剑气威压的血魂剑诀竟然逐渐强大起来,甚至在两团光芒交汇的地方,不断有细小的光芒迸溅出来,那是在对峙中开始与九曜剑气生着小规模的碰撞。惊骸剑里一定生了什么异动,才会实力大增,但是雪壤自身力量已经十分有限,雪壤对自己说,按照这个推测,越拖下去,对于自己反而越是不利。 就在这时,另一剧变生,彻底改变了幻星宫里势均力敌的情况! 第三百三十四节:幻星宫,究极对决 仿佛是幻觉一般,在那只似玉的手在胸前结印完成时,无数银白色的羽毛从羽戾天的身后飘散出来,纷纷扬扬如同一场瑞雪,破空而来的一阵疾风将那些银白色羽毛尽数向杨青枫吹去。 正是铩羽盟秘术千羽霰霜! 祗影从杀气上已经感觉出了背后有强敌来袭,没有祗影的催动,手中的鬼剑惊骸竟然兀自低啸起来,阴风顿时漫卷,竟然在动血魂剑诀的同时引动了鬼泣剑法中的第三式孽龙! 只见一团淡黑色鬼气如龙盘旋而上,渐渐化为龙形,伸出如蛇一般的脖子迎着万千白羽撞去。 羽戾天原本以为祗影此时集中全力与雪壤拼斗,必然不可能腾出手来对付自己,谁知这惊骸剑诡异无比,竟然自己动了一轮鬼泣剑法前来护主,而且一上手就是第三式孽龙! 只见那白羽与孽龙刚一接触,顿时被染黑,随后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脆,经风一吹就粉碎了。 这孽龙鬼气带的强悍腐蚀能力让羽戾天都不禁胆寒,当下一挥长袖,白羽四散着翻卷开来,不再与孽龙鬼气正面纠缠转而袭击难以防守的角度,但想要突破粉碎却以不可能了。 祗影自己也感到意外,寻常时刻惊骸剑最多就是施展一两个小的咒术玩弄玩弄对手,怎么今天一出手竟然就是这样强悍的剑法?而且随着惊骸剑魂的觉醒,这血魂剑诀的力量早已与先前判若两端,但是祗影却觉得周身一股令自己毛孔寒的力量正从握着惊骸剑的右手逐渐上行,只是目前生死时刻,哪里容得他多想。 雪壤也感觉到了对面的异动,只觉得原本根本不堪九曜剑气威压的血魂剑诀竟然逐渐强大起来,甚至在两团光芒交汇的地方,不断有细小的光芒迸溅出来,那是在对峙中开始与九曜剑气生着小规模的碰撞。惊骸剑里一定生了什么异动,才会实力大增,但是雪壤自身力量已经十分有限,雪壤对自己说,按照这个推测,越拖下去,对于自己反而越是不利。 就在这时,另一剧变生,彻底改变了幻星宫里势均力敌的情况! 就在祗影拼力对抗雪壤,羽戾天两大高手时,另一股与三人不相上下的杀气从背后袭来。气势上隐隐于雪壤和祗影不相上下,却是难分敌友。 此时幻星宫里,三大高手杀气拼斗,寻常人可能还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剑术高手们却哪里能不知道?只见幻星宫上空,九色剑芒从各个角落迸出来,如同彩虹一般耀于空中,另一侧却是与九色剑芒截然相反的黑气阴森,鬼哭神嚎不绝于耳,而在两股力量之外,另一股杀气被阻在幻星宫外伺机突入,正是化身漫天白羽的羽戾天的杀气。 当羽戾天回转过身时,心中已确认己方胜券在握了,因为此时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雪壤齐名的高原第一剑客:剑魔明枫。银剑客在看到羽戾天的同时,心下也安定了许多,整座城市里出现了巨大的动乱,到处都是丧尸,毅晖已经让幻术星团死守所在的驿馆,用炎系幻术暂时形成一个防护圈,以求能够坚守到天亮。 当明枫听说翼朔雪外出未归时,几乎是不顾毅晖的阻拦,抓起龙息剑就冲了出去。但是一人一剑要在混乱的城内找到翼朔雪一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正好此时,他感觉到了皇宫内幻星宫出现异变,料想是雪壤遭遇了强敌。此时两人所处同一阵营,只得先行赶来相助,谁知道竟然在这里看到化身羽戾天的翼朔雪,也算是意外一件。 明枫,助我!羽戾天对着明枫喊道。 银剑客迅将右手龙息剑出鞘,聚起杀气朝着祗影攻去。龙息剑赤色的剑身之上,一团有形有质的火焰骤然凝成,随着龙息剑客右手的挥动,烈焰冲天而起,竟然化身成一条碗口粗的桀骜巨龙逆风而上,扑向鬼气凝聚的孽龙。 原本三大高手之间产生的平衡,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强击?孽龙与龙息剑化身的巨龙,稍一接触就出嗤嗤的声音,那与火龙碰撞的一只龙爪就化为黑烟蒸了,孽龙顿时胆怯,正要后退,明枫却看准时机,哪里容得这鬼气孽龙逃脱,手中龙息剑狂舞,奋力使出龙三式:龙怒燎原!只见空中的火龙在一声巨响中,分裂为四条火龙,在空中向着四个方向飞去,未等祗影反应过来,四条火龙已将他四周围住。 祗影身边悬浮的十张血色符文一齐出暗红色的光芒,隐隐在祗影身边五米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结界,火龙在这十张血色符文外围不断地游弋着,寻找着突破口,随着符文上的暗红色光芒一明一暗的频率越来越快,可以看出祗影已经感觉越来越吃力了。 雪壤,还不动手!明枫此时身形向前一跃,此时右手已经收剑,横举在身前。 雪壤见明枫加入战团,顿时信心大增,手中殉天剑如分花拂柳一般,散点开来,原本还连成一片的九色剑芒仿佛被殉天剑凭空点碎了一般,分化成无数细小的光剑朝着对面的祗影冲去。 这一招天诛绝剑已比上一次雪壤在剑客大会上击败祗影用的九曜天轮高出了好几个档次,属于九曜剑术体系内仅次于九曜灭魔诀的杀招。 群剑呼啸而来的声音几乎能让没有防备的人耳膜瞬间崩裂开来,更能让心智薄弱的敌人心神顿时失守,完全丧失抵抗的勇气。在幻星宫正厅的屋顶之上,沿着剑气前进的方向,在锐利的声响中被分割成无数碎片激飞起来。 惊骸剑虽然也是高原神兵,但是龙息剑与殉天剑位列神兵排名第一,第二名,实力自然要比惊骸剑更胜一筹,在天诛绝剑与龙怒燎原两大杀招的冲撞之下,不止惊骸剑客祗影,甚至连惊骸剑都仿佛感受到了灭顶的危机,而不断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啸。 祗影为了抵挡雪壤与明枫的联手进攻,不得不透支一般地从惊骸剑中抽取力量,而随着惊骸剑中被抽取的力量越来越多,那一股寒意顺着右手上行的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祗影明知这是饮鸩止渴,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 虽然祗影拼命抽取力量加固符咒,但是在龙怒燎原的火龙与天诛绝剑的剑气碰撞的瞬间,十道血色符咒仿佛是因为不堪重负同时被爆成了血粉。 明枫还以为是十道符咒所能承受的力量已经达到极限,谁知,竟然是祗影自己引爆了十道血色符咒,两股狂暴的力量从两个方向朝着中间已经没有任何防守的祗影袭去。 此时整个幻星宫正厅的屋顶都已经被完全绞碎了。 倘若之前,祗影有这血色符咒保护,明枫等人下手亦有轻重,他最多就是重伤,不会致命,但是这样一来,祗影等于就是放弃了自身一切的防守,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龙怒燎原与天诛绝剑的威力之下,处在两极力量的中间点才是力量最强的地方。 祗影应该已经没有时间趴下来躲避伤害了,那么两股力量一到,等待他的就只有灰飞湮灭这一条路了。 明枫与雪壤此时都是吃了一惊,显然谁都没有想到祗影竟然会撤去防护,自己寻死,明枫的左手下意识地向前伸出,心神竟然有些恍惚:祗,祗影 而雪壤则惊讶地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毕竟,能成为雪壤和明枫对手的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是同样拥有高原神兵的人,这样的人不仅是一个好的对手,甚至会产生一些友谊,例如祗影在落英城对明枫有保命之恩,谁曾想到,竟然祗影会命丧在他与雪壤手中。 一种惆怅,在两柄不能回头的剑后面,同时弥散在两个人的心间。可就在炎神诀烈焰与天诛绝剑碰撞的前一秒,异变陡生! 祗影的身体里骤然升腾起一团黑光,将他全身都罩在这团黑光之中。随后的一幕,简直然明枫与雪壤两位方今高原最强的两位剑客噩梦一般的回忆。 只见原本应该如穿透一张薄纸那般撕裂祗影身体的两股绝强力量,竟然在黑光面前阻滞不前,甚至被步步逼退,随着黑光的不断膨胀而节节后退。 明枫迅抽剑,挡在自己和羽戾天面前,随后又使出一招霜神诀防护剑式英雄气短,拦在身前。雪壤也急忙回剑,炫目蓝光迅在面前凝结,形成一面幕墙。 就在这时,那黑光的中心穿来一声嘶哑的咆哮,似乎是一个被囚禁封印千年的人,不甘的怒吼,又像是一头渴血的野兽出的嘶吼。 黑光不断扩大,待到将天诛绝剑与龙怒燎原的威势尽数吞噬之后才缓缓消失,化入周围的环境里,此时的幻星宫正厅,已经不存在了,甚至是半个幻星宫殿都不存在了。 四人站立的是,一片开阔地,地上残破的砖瓦与木屑似乎是唯一能说明这里有一座建筑的遗言。 而在那黑光散去的瞬间,真相,让所有人惊呆了! 第三百三十五节:衣卒尔,千年囚禁 站在雪壤,羽戾天和明枫中间的人,依旧是惊骸剑客祗影,但是他的黑却已经延绵到了胸前,此时他的背佝偻着,身体蜷缩起来,仿佛是一只即将破蛹的蝴蝶,几欲挣脱束缚,他的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将黑光慢慢收拢进自己的身体里,惊骸剑则十分诡异地悬浮在他的面前,出一阵又一阵的淡淡黑光。 生了什么?明枫见到祗影竟然不做防御,已经十分吃惊,何曾想到他却以诡异的功法完全破除了龙怒燎原和天诛绝剑两式杀招的威力后竟然丝毫无损? 雪壤此时隔着蓝色光幕也是大惊失色,此时又还是午夜,外面丧尸横行,雪壤简直难以分辨面前的人,究竟是人是鬼了,如果是人,那为什么能接下天诛绝剑和龙怒燎原后竟毫无损? 要达到这样压制性的效果,那除非是实力整体高过对手一个层面,而明枫知道,自己的龙三式,龙怒燎原已经是没有突破极壁之前的最强杀招了,难道 对面的雪壤与明枫同时说出一个词语:极壁!祗影难道在刚才的一瞬,竟然借助龙怒燎原和天诛绝剑的庞大力量帮助自己冲开了极壁? 不可能啊。明枫记得极壁这个词汇是巴菲尼索斯创,修炼的方式也应该是他独创,为什么雪壤与祗影都知道了?在羽无情险些用兰亭遗梦剑法突破极壁之前,明枫与巴菲尼索斯都认为,想要突破极壁体内必须要有两极力量,谁知两极力量是产生极壁的先决条件,却不是突破极壁的必要条件,可就是说单极力量足够强悍,也能突破极壁,只不过,两极力量更容易成功,也就是说巴菲尼索斯找到的是一条捷径,而不是唯一的路径。 而明枫的龙怒燎原与雪壤的天诛绝剑正好与两极力量暗合,难道 只见祗影缓缓地抬起头,那个黑色轻甲的剑士,竟然用陌生的眼光端详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就是那种仿佛在看着一件完全崭新的事物那样的奇怪眼神,他有些生硬了弯曲了一下右手的手指,仿佛是不确定这一具身体是不是真的属于自己一样,随后又蜷曲了自己的左手,当他感觉到已经可以自如地伸展自己的四肢时,从他的眼神中,折射出的不仅是欣喜,甚至还有怨愤! 千年了,一千年了,一千年!他猛然握紧自己的双手,仰天而啸。 一千年?明枫低语自问,难道他是惊骸的剑魂?就像龙息剑的剑魂一样? 那惊骸的剑魂岂不是 就在这时,城外的两个人也顿时色变。 祗影的气息消失了!坤天疑惑道:刚才还在拼斗的四股强大杀气也同时消失了,就算是相互拼斗消耗,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祗影不会出事了吧。月白分心道,一只手按在胸前祈祷道,手中的七音铃随着摆动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你看,祗影没事的,他的气息又出现了,也许刚才他的实力还得到了什么突破呢,我感觉他的力量增强了许多。坤天正要展露的笑颜骤然凝固,不对,这气息坤天的真实身份毕竟是前任惊骸剑客雾术牙,他惊叫道:这个气息充斥着黑暗和**,这不可能是一个活人的气息!可是这样强大的力量坤天面露惊恐之色,为什么要选择他?这,这可是 惊骸剑魂,堕落的律法天使衣卒尔!在巴菲尼索斯的龙魂告诉明枫时,远在城外的坤天同时说道。 难道祗影被他明枫有些胆怯地问道。 我也不能确认,是夺舍还是沉睡。巴菲尼索斯说道:如果是沉睡,就像我当初占据你的身体一样,你的灵魂只是被封印而已,只要通过一定的方法就可以解开,但若是夺舍,那就是灵魂被吞噬,不入轮回,灰飞湮灭 祗影此时环顾四周,突然又笑了起来:感谢荒神,让我苏醒的时候就遇到了最想要复仇的人,好吧,我的弟弟,虽然我的实力还没有复原,但是想要杀死人类状态的你,也是易如反掌的。 雪壤心下一惊,急忙举剑挡在自己身前。 衣卒尔的弟弟是明枫不禁问道。 就是杀死他的战争天使蒂萨尔!巴菲尼索斯解释道:其实律法天使与战争天使是双生天使,罕见的双生天使。没有人愿意提及他们的这一段亲缘关系,即便是天界的神典也不愿意承认,但是身为高原守护者的我却可以知道,因为蒂萨尔就是在高原上杀掉了准备前往人界的衣卒尔,将他的尸埋葬在了一棵枫树下,地点就是中部平原,据说后来整片土地到处都是枫树,也就是后来的枫城云澜 枫城云澜吗?明枫此时的心中已经纷乱如麻,为什么又是云澜城?宿命吗? 只见衣卒尔把话说完,蓬地一声,从祗影的右肋下蓦地撕开衣服,腾起一片一米多长羽翼来,但却不是传说中天使的白羽,而是湛然如墨的黑羽,随后是左侧肋下,升起一片一模一样的羽翼,随后从那两侧的羽翼中缓缓地向上和向下分化出另外两片羽翼,六翼天使曾经上位天使的荣耀象征,如今却化为死亡与瘟疫的主宰。 就在明枫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时,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右手,回头看时,却现是羽戾天。祗影已经化身堕落天使衣卒尔了,你要小心应战。 明枫微微点头,心中却想:这衣卒尔与蒂萨尔有大仇,那肯定是找雪壤了,拥有殉天剑的人是蒂萨尔的转世也解释得通,这事不关我,我才不掺和呢,找个机会开溜是真的。虽然我跟雪壤交情不错,但是也没铁到说要帮他一起去抗一个上位天使吧,这简直就是送死人家兄弟两的事情,你掺和进去做啥? 雪壤此时已经从原本的面如土色,调整为处乱不惊了,这是惊骸剑的主人与殉天剑主人的恩怨,自然应该由后人来了断,当他接受殉天剑起,就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接受力量的同时,接受宿命,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有背水一战,来博回殉天剑客的荣耀。 他深吸一口气,面前的湛蓝光芒再次收敛,九色剑芒却愈耀眼起来,剑芒似乎也被殉天剑客的内心感染,渗透出背水一战的决绝。 倘若还是不敌,那就只有开玄机印了!雪壤在心里对自己说。 就在衣卒尔的六道黑翼展开的瞬间,一股难以抑制的威压突然以衣卒尔为中心席卷而来,明枫只觉得手脚一阵麻,身上仿佛背着千斤的铁块一般,压得他不由自主地向下弯曲。当明枫反应过来时,运起杀气拼力抵挡,这才保持住身体一个半弯的姿势,用手中的龙息剑支撑,才没有彻底倒下。 而另一边,雪壤手中的殉天剑蓝芒绽放。雪壤右手持剑,左手迅在殉天剑上画着什么,一道又一道的青蓝符文闪烁出来,却与上次施展九曜灭魔时截然不同。 他的手指迅捷地滑过剑身上的符文,雪壤的嘴唇微微动着,因为距离太远,没有人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只看到殉天剑上的蓝色光芒越来越炙热,简直如同幽蓝的火焰燃烧在夜色之中。 显然雪壤通过开启玄机印来抵挡了这一轮威压。 羽戾天却已经被威压镇压住,半跪在了地上。 上位天使的威压,即便是一个仅拥有人类身体,而且才刚刚苏醒的上位天使,威压就已经可怕到如斯地步。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人匪夷所思。 只见化身衣卒尔的祗影晃动着身后巨大的六道黑翼,缓缓地向着明枫走来,边走边说道:我的弟弟,想不到你的实力竟然已经退化到了如此的地步,这种程度的威压都险些让你倒下了,你简直都丧失了与我一战的资格了 他,他是在对我说话?明枫此时张开的嘴里,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开,开什么玩笑! 想必雪壤此时也是一样的心情,抱着必死的决心打开了殉天剑的玄机印封印,想要与对方决一死战,却现对手根本无视了你的存在,直接寻别人的晦气去了。 明枫此时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他简直想跟衣卒尔说:老大,你认错人了吧,殉天剑客在那边啊,我不是什么蒂萨尔,我是龙息剑客是龙神巴菲尼索斯的呃,肉身,你搞错了。 他甚至想把巴菲尼索斯叫出来跟衣卒尔理论一番,澄清一下自己的身份,战争天使蒂萨尔,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哦?衣卒尔突然在明枫的面前停了下来,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你的这具身体里,竟然还寓居着另外一个魂魄,难怪,没有觉醒的你实力会孱弱成这样这个魂魄好像是衣卒尔伸出手,按在明枫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玩弄猎物的表情:哦,另外一个居然也是老相识,巴菲尼索斯,你好。 第三百三十六节:不平等,极壁天堑 哦?衣卒尔突然在明枫的面前停了下来,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你的这具身体里,竟然还寓居着另外一个魂魄,难怪,没有觉醒的你实力会孱弱成这样这个魂魄好像是衣卒尔伸出手,按在明枫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玩弄猎物的表情:哦,另外一个居然也是老相识,巴菲尼索斯,你好。 明枫此时被衣卒尔说得是一头雾水,什么叫一个魂魄,另一个魂魄?自己分明是龙息剑客,怎么跟殉天剑和蒂萨尔又扯上了关系? 对不起了,巴菲尼索斯!一直悬浮在衣卒尔面前的惊骸剑骤然落下,被衣卒尔稳稳地抓在右手,没有任何华丽的剑招,甚至这不是任何的招式,只是长剑斜刺,自下而上挥出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爆出来的却是完全凌驾于任何层面之上的杀意。 只见一道半月形的黑芒顺着惊骸剑挥舞的痕迹显露出来,以不可抵挡的威势向着明枫冲去。那一剑究竟有多快?其实一点也不快,但强如第一剑客的明枫却完全没有办法躲闪,倒飞出十几米,后背狠狠撞在了幻星宫的一根石柱上,明枫只觉得胸前一闷,张口就吐出血来,谁知在这时,身后的石柱竟然无法承受冲撞的压力而断裂,五米高的石柱从明枫撞上的一点拦腰折断,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 衣卒尔的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显然他还并不适应这一具新的躯体,此时那笑容因为肌肉控制的不协调,竟然如哭一般难看。我的弟弟,你连我这最普通的一剑都挡不住吗?他继续笑着说道:巴菲尼索斯,重新再去找一个肉身吧,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明枫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肥羊,既然对方都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今天是决计不可能逃脱了,他是谁?高原第一剑客,龙息剑的持有者,放眼高原也不会有人能够轻易地取他性命,又怎么会一点脾气都没有? 咳咳明枫倚着残破的石柱坐在地上干咳了几声道:要杀便杀,说什么废话你这六翼鸟人!反正这个混蛋今天是认定了自己就是蒂萨尔了! 有人说过,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还可能是鸟人衣卒尔显然已经不是天使了,那就只有一个选项了:鸟人 好好好,你居然讥笑我衣卒尔竟然因为明枫的一句话而产生了愤怒的表情,他举起没有握剑的左手,眼神注视着,却分明是怨毒地注视着重复道:你居然讥笑我!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正说话间,衣卒尔已经举起长剑,在周身环绕了一圈,黑色剑芒带着腐蚀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如新星一般爆出去,覆盖了整座幻星宫殿。 连雪壤都没有见过毁灭性这样强的剑芒,就是这样看似普通的一剑,威力已经堪比一个幻术师的禁咒幻术了,砖石结构的房屋在这剑芒下几乎就像土坯一般,剑芒还未到就已经被剑气压成了齑粉四散开来,刚才祗影与雪壤对决,砖石崩裂至少还有碎片,可是在这剑芒之下,甚至连碎片都在空中被一瞬之间肢解成了肉眼已无可见的细末。 明枫此时受到衣卒尔的威压克制,连最简单的站起都无法做到,浑身上下的杀气就好像被人生生凝固了一般,即便咬牙切齿地努力都无法运转半分,又怎么能够抵挡这毁天灭地的剑芒?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蓦然出现在明枫面前,一大片耀眼的白光随着那人的出现而纷飞出来,与迎面而来的黑色剑芒就这样真实地碰撞在了一起。不,那不是白光,而是无数回旋的白羽! 溯,你 明枫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具身体已经如小鹿一般撞入怀里,顺着两股力量冲撞产生的可怖冲击波向后飞去。 待到明枫的头脑稍微清醒一些时,自己与衣卒尔已经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周身的骨骼都好像断裂了一般,不停地出卡擦卡擦的细响,脑袋依旧嗡嗡地响着,模模糊糊看不清怀中人的面容,只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低声说:用那瓶那瓶药 若是此时,明枫若是还能够看见,一定会惊讶地现羽戾天已经恢复了雪溯的容颜,银的少女嘴中吐出的鲜血已经将半个上衣都染红了,即便是动了逆羽强化,帮明枫挡下这一剑也让她难以消受,本身遭受了巨大的损害。 那药水在在哪里?雪溯催问道。 明枫迷迷糊糊地回答:左,咳咳左边第一个口袋。 呵呵,弟弟啊,这一点我倒是要佩服你啊。衣卒尔见到面前的这一幕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居然能够有一个愿意为你舍命的女子,还真的让我不得不佩服他提剑大步朝着明枫与雪溯两人走来,笑道:好,很好,你们在地狱也就不会孤单了哦,不对,死在惊骸剑下的人是没有转世轮回的 女子?明枫此时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只觉得一只手慢慢地扳开他的嘴巴,一股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流淌下来,这简直比明枫喝过最烈的北国烈酒还要烧喉,明枫简直觉得自己吞下的是一团火,让他感觉五内俱焚,又苦又腥的味道简直让人作呕,但他依旧强忍着咽了下去。 站住!一个男声在衣卒尔的背后厉声喊道:你的对手在这里! 不用想也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正是手持殉天,仗剑而立的雪壤、 衣卒尔却没有回头,甚至连转身应战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妄自尊大的殉天剑客,不要以为殉天剑在你的手中能够伤得了我,你毕竟不是我的弟弟,你拥有的也就只有殉天剑里,五分之一的魂魄罢了。 此言一出,雪壤已经愤怒了,且不问什么魂魄不魂魄,单就衣卒尔说话的口气已经让普通的剑客难以忍受了。受死吧!早已蓄势待的九曜剑气迅凝结有形有质的剑芒,打开了玄机印的雪壤虽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却暂时将自己的战斗力层次提升到了准天使的级别,抵御了衣卒尔的威压。 只见雪壤向前迈了一步,左脚抵住地面,身体倾斜过来,握住殉天剑的右手向后拉伸,看似只是一个弓步,却引得周围的杀气都凝聚了起来,只见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光芒在黑暗中迅凝结固化成颗粒化为九颗星辰,环绕在雪壤的周围。 这样的威势,难道能够与衣卒尔的力量一较高下,这真的是雪壤的力量吗?城外,一直屏息凝神,闭着双眼用念力遥感战况的雾术牙皱起眉头说道:玄机印,已经解开了,殉天剑客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了。 你的九曜剑诀练习得确实不错,倘若你使出的是九曜灭魔,也许我还会畏你几分,你现在使的不过是九曜刑天罢了,差得太远。衣卒尔轻描淡写地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右手中的惊骸剑。你这样孤注一掷的一击,根本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你这又是何必呢? 雪壤也不再答话,而是在一阵疾风中,破散开来无数的白羽,随后将这些白羽尽数被他收进了身体之内,趁着逆羽强化的力量还未反噬,雪壤双手握剑对着衣卒尔冲去。 一切的景物仿佛都在这一剑之中静止了,在雪壤的背后,所有的事物都虚化了,呈现出的是整个浩瀚的银河,群星闪烁,而这银河之中最耀眼的就是融入殉天剑中,化身为蓝光的雪壤。 这一剑的目标,只是处在银河最中央的六翼堕落天使衣卒尔。 撕裂了时空的一剑,分划出了仅仅属于两个天使级别强者的领域。 在当场的翼朔雪与明枫,只见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却骤然不动了,四周寂静地出奇,仿佛连呼啸的风声都停止了。 两股力量都消失了,凭空消失了!雾术牙惊叹道。 想不到你居然也会逆羽强化。衣卒尔看着冲到面前的雪壤,笑道:你利用玄机印和逆羽强化瞬间将自己的实力拉到与我持平,动了这个禁域,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天才的剑客。 说话间,衣卒尔的身体贴着雪壤刺来殉天剑的剑锋,身后的群星如飞一般地向后掠去。 这样的一个独立的空间里,就仿佛银河一般广阔,似乎没有尽头,而雪壤手中的殉天剑始终停留在衣卒尔身前三寸的地方。 只可惜,你也许是第一次动禁域,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所以你根本不懂得如何掌握这里的一切。衣卒尔有些可惜地说:但是我却懂得,这就是为什么在你的禁域里,你却伤不了我的缘故。在这个禁域里,无限的宽广,你我看似在不断地前进与后退,其实我们并没有动,只是空间在移动罢了 也就是说,现在你与我都是禁止的! 第三百三十七节:进与退,禁域法则 说话间,衣卒尔的身体贴着雪壤刺来殉天剑的剑锋,身后的群星如飞一般地向后掠去。 这样的一个独立的空间里,就仿佛银河一般广阔,似乎没有尽头,而雪壤手中的殉天剑始终停留在衣卒尔身前三寸的地方。 只可惜,你也许是第一次动禁域,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所以你根本不懂得如何掌握这里的一切。衣卒尔有些可惜地说:但是我却懂得,这就是为什么在你的禁域里,你却伤不了我的缘故。在这个禁域里,无限的宽广,你我看似在不断地前进与后退,其实我们并没有动,只是空间在移动罢了 也就是说,现在你与我都是静止的!衣卒尔镇静地说道。想不到,以你区区五分之一的魂魄,也能够给我酣畅淋漓的一战! 身后的星空依旧在飞一般的倒退,雪壤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远快却始终难以达到衣卒尔的面前。 但是衣卒尔却猛然伸出没有握剑的左手,向着雪壤手中的殉天剑抓去,雪壤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像是有一个人施加了一个急的幻术一般,周围星辰骤然逆向,由先后改为向前,度也加快了不知多少倍,原本还依稀可辨的星云,此时已经化为了连成一整片的光点。 衣卒尔的移动度也如同那些星辰一样,向着雪壤扑来。身为剑客,又怎么会不知道剑术真谛,唯快不破,虽然也讲究说要后制人,看准对手的弱点追求攻击效率的说法,若是极快,也就是如衣卒尔这般达到肉眼无法分辨的度,那不仅是先更能致敌于死地。 那得看对手是谁,如果对手也是靠度制胜的,那就用后制人;如果对手的度不行,唯快不破就是必胜法门 原本他与衣卒尔之间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再加上衣卒尔动禁域的规则,整个空间都在向后迅移,两个人影的碰撞最多也就一秒钟不到的时间。 雪壤急忙运用起自己的力量,九曜星辰之力源源不断地汇聚过来,周围的空间也开始移动起来。 两人一个进,一个退,仿佛都是在飞驰, 此时镇压明枫的威压因为衣卒尔气息的消失而消散,他被身边的翼朔雪搀扶着缓缓地站了起来了,我的眼睛明枫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道:为什么看不见了?明枫一双手茫然的索摸着:朔雪,你在哪里?那扶着他右臂站起来的那一只手,立刻紧紧握住了他的右手,熟悉的触觉从指尖传了过来。明枫,我在,我在这里 朔雪,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明枫有些惶恐地问道: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剑,我的剑在哪里? 翼朔雪看到明枫的眼睛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显然是因为脑部遭到了重击而造成的失明,心中就安定了许多。没事的,你只是头部受了伤,你的眼睛还在的。翼朔雪安慰道。 不,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我的眼睛究竟怎么了?明枫还记得自己失明前挨了衣卒尔那狠狠的一剑。 没事,没事,真的没有事翼朔雪安慰道。你需要的只是休息,你会复原的 好了,好了,吵死了!巴菲尼索斯的声音在明枫的脑海里嘟哝了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不了你的脑袋被砸了一下而已,也就只有鼓出来的一个大包,又没有变成白痴,能没有什么大碍。它竟然还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说:感觉到了吗?这里异乎寻常的气息,这样好的机会,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遇到呢。 此时的衣卒尔与雪壤看上去却仿佛只是凝固在了那儿,变成了雕塑一般,而实际上,如果你走了过去,胆敢侵入两人周围的空间,顿时就会现,远远不是这样! 哥哥翼朔雪见明枫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正要走上前去靠近雪壤,却被明枫伸手拦住。不要过去,危险! 恩,亏你小子还有几分见识。巴菲尼索斯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然的话,她也就是白白送死而已,除非凌驾于两人之上,否则强行突入禁域,魂飞魄散。不信的话,你可以用我上次教你使用灵魂剑气的方式,封闭自己的感觉,用精神力去看一看。 果然,在两人中间的空间碰撞之下,顿时就引了乱流,周围又不少石子被乱流卷了飞起来,可刚刚接触到两人身子的周围,瞬间就变成了粉末!! 在广袤的银河之中,两个飞移动的人影纠缠在一起,惊骸剑破空,一连布置出了十几道剑气想要束缚住雪壤,可这里毕竟是雪壤动的禁域,拥有着先天的优势,殉天剑意驾驭星辰无坚不摧,剑法在这星域之中威力更强,顿时撕开了惊骸剑气。 雪壤在最初,急中生智动了一次规则之后,越地纯熟起来。 明枫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精神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两个能量源的碰撞冲击。 看到了吗?你所看到的每一次力量的碰撞,都不是两个人本体的对抗,而只是他们彼此的空间在碰撞罢了。巴菲尼索斯解说道:面对这种层面上的力量,你还能够自信自己的炎神诀和霜神诀可以睥睨一切吗? 明枫有些羞愧了底下了头,在今天之前的自己,确切地说是在几个小时以前,明枫还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高原剑术的巅峰,除了那几个数的过来的对手,怕穷极一生都难再遇到新的对手,对于个人战斗力化的理解也变成了人数在五位数以下的战役,可以一定程度上左右战局,但是五位数以上,个人的实力已经无足轻重了,不管是剑客,战士,还是幻术师,都是如此,唯一的例外就是可以操纵亡灵生物的咒术师,这些在战场上神出鬼没的幽灵,成为了无数战士的梦魇。 可是在他看到了雪壤与衣卒尔的一战时,他才现自己是多么地可笑,如同一只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洋洋自得,试问在这种足以逆转空间,颠覆一切的力量面前,上万人的军队又有什么作用呢?谈笑之间灰飞湮灭罢了。 我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想突破极壁的原因?巴菲尼索斯一语中的道出了明枫心中难解的心结。你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依仗炎神诀龙三式已经能睥睨高原了,对不对?而且你已经手握重兵,对于个人的实力也不是十分重视了,所以你不愿意再去承受突破极壁的巨大痛苦来做无谓的事情。 明枫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刚才我跟你说到禁域,就是实力悬殊不大的双反动的一个契约,创造出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来给双方作战以免波及到同伴和无辜的人。巴菲尼索斯补充道当然想要动这种割裂空间的禁域,至少要达到天阶才行,禁域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实力较弱对实力较强的一方使用的禁域,弱者能够选择禁域的属性,若是能够巧妙地运用禁域的法则就能以弱胜强,这样的禁域叫做平衡禁域;另一种则是绝杀禁域,是由实力强的一方对实力弱的一方动的,由动者制定规则,在完全平等的前提下,进行对抗,必须其中的一方死亡,禁域才会消失。它在明枫的脑海中说:你看到的雪壤与衣卒尔所在的禁域,就是平衡禁域,绝杀禁域太极端了,一般不会有人使用的 明枫听到禁域,天阶这些新的词汇,又亲身感受到了两位天阶高手的对抗,此时已近形如痴呆一般。 还好,如果让我慢慢来跟你诉说这些,你一定会以为我在夸大其词,想要钓你上钩,衣卒尔的灵魂意外苏醒,虽然对于我们是祸不是福,反倒是让你亲眼见识了一场天阶层面的对战,对你的触动一定很大吧。巴菲尼索斯此时更像一个语重心长的良师,在训诫自己顽劣不逊的徒儿。你要知道,这种层次的战斗,在创始战争时是十分普遍的,魔族与天使的强者甚至会有数百人同时在一个禁域内厮杀,而你们这些没有突破极壁的人类呢,只能像仰望天神一般地仰望他们,面对因为双方的空间碰撞产生的一系列古怪的自然现象,除了祈祷,别的什么都不能做。 若是在当时明枫自嘲道:我这样的人又算什么呢?他仿佛是在为自己的目光短浅叹息道。 而且,我有预感巴菲尼索斯的的语气严肃了起来:高原上混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如果魔族再次染指高原,而人类与三百年前相比,实力并没有太大的改善,你认为天界还会继续派出远征军吗?创始战争,天界的精英高手死伤大半,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战争天使蒂萨尔,烈焰天使查杜尔这两位声名赫赫的上位天使,天界拼不起,也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明枫询问道:让人类拥有一个自己的天阶高手? 第三百三十八节:罪与罚,神之死域 还好,如果让我慢慢来跟你诉说这些,你一定会以为我在夸大其词,想要钓你上钩,衣卒尔的灵魂意外苏醒,虽然对于我们是祸不是福,反倒是让你亲眼见识了一场天阶层面的对战,对你的触动一定很大吧。巴菲尼索斯此时更像一个语重心长的良师,在训诫自己顽劣不逊的徒儿。你要知道,这种层次的战斗,在创始战争时是十分普遍的,魔族与天使的强者甚至会有数百人同时在一个禁域内厮杀,而你们这些没有突破极壁的人类呢,只能像仰望天神一般地仰望他们,面对因为双方的空间碰撞产生的一系列古怪的自然现象,除了祈祷,别的什么都不能做。 若是在当时明枫自嘲道:我这样的人又算什么呢?他仿佛是在为自己的目光短浅叹息道。 而且,我有预感巴菲尼索斯的的语气严肃了起来:高原上混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如果魔族再次染指高原,而人类与三百年前相比,实力并没有太大的改善,你认为天界还会继续派出远征军吗?创始战争,天界的精英高手死伤大半,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战争天使蒂萨尔,烈焰天使查杜尔这两位声名赫赫的上位天使,天界拼不起,也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明枫询问道:让人类拥有一个自己的天阶高手? 天阶并不是这样简单的,人类的天阶高手必须要突破极壁,但是突破极壁的人并不一定都会成为天阶高手。如果人类有一个自己的天阶高手,也许实力仅仅是天阶里面最低的寂灭天,相当于下位天使的实力,就拥有了跟天界上谈判桌的资格,否则的话,天界不会再大费周折拯救那些在他们看来如蝼蚁一般的人类了。 那高原,乃至整个三界岂不是都会落入魔族手中?明枫不禁追问道:那些天使当真舍得之前付出的心血付诸东流? 高原虽然位置险要,是连通三界之钥匙,天界也一向自诩为正义,要维持下界秩序,坚持不让魔族染指人界。巴菲尼索斯冷笑道:可是真正事到临头,他们不会傻到再用天使的生命来维护正义,而是自守家门。或者说他们会培养一些人类中的天阶高手,让他们去做抵挡魔族的炮灰。 明枫怅然道:那雪壤现在岂不是已经成为了天阶高手? 不,他是通过殉天剑上的玄机印,动了蒂萨尔的力量,同一时间引了自身的逆羽强化,这种不计自身损害的极端方法才将他的实力短时间内拉伸到了天阶最低的寂灭天,好在衣卒尔虽然是离恨天实力,怎奈是灵魂状态,夺舍的身体又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实力才被拉到了天外天,在这个制衡禁域里,与那个人类剑客的实力又拉近了一些,所以他才能撑到现在 就在明枫与龙魂交谈的时间里,制衡禁域里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随着两簇星光在银河中的高碰撞,在这个禁域里的星辰终于难以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对于这些天体的损害也是积重难返的,终于从一颗最小的星辰开始,呯的轻响回荡在无垠的宇宙之中,简直如滴水入海一般渺小,却如同静水投石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颗又一颗的星辰在银河中崩裂开来,瓦解的碎片在空间急的碰撞之中不断化为更加细小的碎片,直到变成最基本的原子为止。 此时雪壤动的星空禁域随着星辰的不断毁灭粉碎,已经开始有了崩溃的迹象。 更何况这本就不是衣卒尔的禁域,雪壤之所以动禁域,也仅仅因为这是符文族传承的秘术之一,又根本没有人能够施展,雪壤以为这是一招迅猛的杀招,所以才根据法门引动力量撕裂空间创造出这个禁域,谁知道却是制衡的作用,实在叫他有点失望,有点迷茫。一开始趁着雪壤没有防备,他逆转禁域法则让雪壤吃了一点苦头,但随着雪壤在与衣卒尔对抗的过程中不断学习衣卒尔控制禁域的方法,然后动反制,时间越久,这种被对方牵制的感觉就变得越来越明显,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原本拥有绝对优势的衣卒尔十分地不舒服。 而打破平衡的唯一方法就是,毁灭这个制衡禁域。 衣卒尔片刻之间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惊骸剑逆转向下,黑气不断升腾在剑身之上,猛然一剑斩向一颗巨大的星辰,衣卒尔这一剑看似无心,实则目标十分明确,意在用混乱的力量打破禁域的平衡。 果然,雪壤扭转了禁域的规则,将那颗巨星瞬间移开,让如怒涛一般的惊骸剑意斩在了虚空之中,衣卒尔冷然一笑,对着剑意飞去的方向奋起再斩一剑,这一剑因为蓄势后,比前一剑还要声势夺人。 当雪壤反映过来对方的意图时,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已经生了。 浩瀚无垠的星域竟然像是从那个被剑意斩到的一个点凹陷下去了,乒乒乓如同玻璃碎裂的轻响从虚空之中传来。随后,从凹陷的一点竟然又显露出了现实世界的景物幻星宫残破的地砖,因为雪壤,祗影,明枫和翼朔雪四人的拼斗而产生的气浪,被打磨得无比光滑,古朴的石板上此时只剩下细微的粉末。 那个唯一打开的缺口竟然就如同漩涡的旋心一般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星空,那些星辰此时仿佛没有了质量,就好像是纸上的图画随着纸张的移动而移动一般,此时的万千星辰在浩瀚银河上就像是画上去的,随着这张画因为漩涡的引力而扭曲下沉,也跟着产生了褶皱扭曲,渐次被吸噬进去,此时的整个禁域就像是一张开始掉色的油画,大片大片的黑色顺着引力向下流淌,露出苍白的颜色,渐渐地整个禁域里都只剩下了最最单纯的白色。 什么?这雪壤不禁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以点破面,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衣卒尔笑道。殉天剑客,我承认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仅凭借下位天使的实力就与我战到这等地步,你的确不凡。 衣卒尔渐渐地举起手中的长剑,斜指向面前的雪壤,凝神道:下面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禁域吧!话音刚落,黑色再次蔓延出来,这一次却是从衣卒尔的身后,那些黑暗如同肆意伸展的妖魔啮噬着原本已经苍白的禁域,只是这一次的黑暗却没有丝毫的光芒,而是彻底的黑暗。 挣扎吧,在血和暗的深渊里痛苦地挣扎吧!衣卒尔冷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惊骸剑。 雪壤周围仅有的光芒骤然凝结,身边的黑暗也凝结住了,却忽然开始了逆反倒退! 那黑白不在交替,而是缓缓的,一点一点地退去,变成了最初地样子,那光柱地色泽一点一点地流回了天上。 光明消失了,黑暗消失了,昼消失了,夜消失了。 而雪壤却现,不仅仅这些束缚自己的规则消失了而且,却其中更有一种让自己几乎无法抗衡地规则!这种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 当那些束缚消失退去之后,雪壤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它们的退去,却带走了自己身体里的一点一滴的生命力!生命力的流逝,使得雪壤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虚弱 在一边观战的明枫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颤抖不! 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再颤抖了!因为在这一瞬间,心跳都在震惊之中无法继续了! 这力量 这力量!瞬间就能够无可抵挡地杀死一名天阶高手,那是怎么样的力量? 那近乎永恒的规则。 这已经不是人应该掌握地力量了!! 难道这个禁域是神之死域!龙魂此时却先惊叫了起来。 这是一个绝杀禁域啊!在这个禁域里,动者扮演着创世神的角色。 神用说出什么。然后那件事情就会变成真的!这不是什么幻术或者了!而是创造世界,开天辟地地本领! 也只有神的力量,那样地曾经,才能让雪壤这样级别的强者都无法抗衡吧。 雪壤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仿佛是在沉思,又仿佛是已经放弃了。 终于。过了良久,在那可怕的力量之下。雪壤全身的生命都似乎已经流逝殆尽,他苍白地脸上,泛出了一片死亡之气来,就连肌肤。都变得仿佛半透明了一样 然后 我谢谢你。是因为雪壤一声低吟:我终于完成了殉天剑的夙愿! 话音刚落,雪壤苍白的手已经按在了身边的殉天剑柄之上,接下来,下一个瞬间 一匹淡淡地光芒,忽然就从他的手中横练而出,那光芒看似并不耀眼,却仿佛水银一般,无孔不入,瞬间就流散了出去,那刀光似乎不是斩,也不是劈,不是砍! 而是蔓延! 是地,没错,是蔓延!明枫心中忽然想到了这么一个词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力量!那长剑挥出之后,力量却并不凌厉,只是那力量,却缓缓的蔓延出去,就仿佛是天地之中空气地存在一样,那么自然而然,丝丝蔓延,摧垮一切!! 那光,那黑,那白,瞬间就已经消失! 那原本在空中已经化为了光尘的星辰却重新凝结起来!雪壤的身体,就仿佛重塑一样,摆脱了那神之死域,重新恢复了完好! 第三百三十九节:帝萨尔,千年宿命 那原本在空中已经化为了光尘的星辰却重新凝结起来!雪壤的身体,就仿佛重塑一样,摆脱了那神之死域,重新恢复了完好!在衣卒尔动的绝杀禁域里,在那无边的黑暗与恐惧中,竟然闪烁起了无数的星光,那些光芒不断地生成凝结,连成一片形成了星系与星云,随着殉天剑上的光芒流转蔓延开来,原本白色的剑芒一转而分化成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的九色剑芒,将这个禁域里原本单纯的黑与白都染上了炫目的色彩! 明枫细心地现雪壤此时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冷静如深潭的眼神,而是狂热的眼神。只见雪壤横剑一挡,大喝一声,在他的周围的空间里,一切的物质迅凝结,从肉眼可见的颗粒到稍小一些的块状,眨眼之间竟然形成九颗星辰,只是这些星辰的颜色还是苍白的灰色,仿佛是没有着色的图像一般。 雪壤深吸一口气,殉天剑指向其中一颗星辰,右手一抖画出一个符文,焱!那颗星辰在旋转的过程中仿佛被人点上了一笔,迅染上了炽焰的颜色。 你怎么可能会九曜占星!衣卒尔惊叫道:你不是他!你根本不是他!你怎么可能会! 淼!雪壤凝神屏息,根本没有理会惊讶的衣卒尔,长剑轻轻一抖,另一个符文慢慢推向另一颗星辰,只见那颗星辰顿时被染上了深蓝的颜色。 森! 鑫! 地! 晶! 朔!雪壤连续出剑,身边的九曜星辰已经被点燃了七颗,殉天剑此时正缓缓伸向最后两颗星辰。 你可要好好选择啊,是邪魂还是暗魂衣卒尔突然阴森地说道:你可别再像一千年前那样罗候和计都星这两颗暗星因为根本没有光,可是用九曜占星也没有办法辨认的。 雪壤并没有理会衣卒尔的话,一剑指向左侧的星辰。邪魂!那个星辰竟然出一声鬼啸,慢慢将殉天剑点出的符文洗了进去。 暗魂! 话音刚落,九颗星辰一齐光,刺眼的光芒让衣卒尔都不得不伸出手来挡在眼睛面前,这样的光芒似乎是要想衣卒尔的神之死域贯穿一般。 在另一个天阶高手的禁域里,殉天剑客雪壤竟然塑造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禁域。 你若不想死,就放弃这样疯狂的举动!衣卒尔惊叫道。 这是神之死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又有什么好说的!雪壤此时与衣卒尔两人都漂浮在空中,看似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却是相隔两个禁域,就好像天上的星辰,看似咫尺,实则天涯。 可是,你在神之死域这样的绝杀禁域里动你的制衡禁域,又有什么意义呢?衣卒尔叹息道:因为在制衡禁域中,我无法杀死你,你也无法杀死我,但是绝杀禁域里,只有产生一方的死亡,禁域才会消失,这样的结果就是,你与我都会在这个禁域里化为永恒直到世界终结,甚至有可能整个三界都毁灭了,这个禁域还存在,那我们将会被永远地囚禁,不停地战斗,永远地战斗!他摇了摇头道:帝萨尔,我真没想到,你居然用你五分之一的魂魄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封印我,你虽然失去了殉天剑上五分之一的魂魄和你无辜的殉天剑者,但是,你又赢了。 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制衡禁域?雪壤反问道。明枫骤然间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是的,即便是面对衣卒尔,他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压迫感,而且此时作为在禁域内的观战者,明枫纯粹是以意识的形态存在的,能够让他从灵魂层面感到压迫,这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啊? 衣卒尔,神之死域是你的绝杀禁域,我已经见识过了。雪壤的眼神一灼,竟然从他的眼中折射出了银白色的光芒,这不是幻觉,还是真的,只见他说话的语气一转道:那么就让你重温一下我的九曜绝域吧!宿命不会改写,这一切跟千年前一模一样! 帝萨尔!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了一个名字,当然,如果巴菲尼索斯也能算人的话。 你疯了吗!衣卒尔高吼道:你居然也动绝杀禁域! 若能将你葬送,这一切也就无所谓了!已经化身为战争天使帝萨尔的雪壤凛然横剑,傲立在虚空之中。 可惜啊,如果现在觉醒的,是你外面的那个转世,也许还会害怕,可是仅凭你那五分之一的魂魄,又怎么杀得了我?衣卒尔咆哮一声,六片黑翼在自己的禁域伸展开来,双手反握住惊骸剑,剑尖向下,身上慢慢升腾起一股暗紫色的光影,与此同时从他身后的六片黑翼上纷飞出无数的黑色羽毛,不断地附着到那一个暗紫色的影子上,那些黑羽落入影子之上竟然就像是落入深渊一般消失了,随着吸噬的羽毛越来越多,那影子已经渐渐比衣卒尔的本体还要巨大,形态也逐渐成型,在衣卒尔身后的分明是一张丑陋的魔神,一只手抓住巨大的三米长的宽刃镰刀拖在身后,眼中的两团跳动的紫火应该就是那个影子的眼睛,也许是召唤还没有完成,它的眼睛此时忽明忽暗,昏暗不明。 鬼泣&bu11;灭魂!那灭魂两字吐出,只见衣卒尔身后那个魔神的眼神顿时一闪,双手握住宽刃镰刀向着反转起来,对着对面的雪壤狠狠地劈下。 雪壤当机立断,殉天剑上光芒大绽,一道白色剑气喷薄出来迎着镰刀的光影撞去。 原本两人相隔一个禁域,这样的一击即便打散了剑气在穿越禁域之后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谁知衣卒尔的这一招却十分诡异。 宽刃镰刀的黑影在与白色剑气碰撞的瞬间竟然穿透了过去,任由剑气撞击在衣卒尔的禁域上,引一连串的碰撞。 接下来那镰刀竟然没有与雪壤的禁域碰撞,甚至连接触都没有,直扑雪壤而来。 这是精神层面上的攻击!巴菲尼索斯出声道:跟你精神剑气的原理几乎一样。 明枫不禁为雪壤捏了一把汗,毕竟衣卒尔这一招出其不意,雪壤也没有防备衣卒尔竟然有这样的辣手,当下不知如何抵挡。 雪壤下意识地架起长剑想要格挡。这样的举动让站在旁边一旁观战的龙魂巴菲尼索斯情不自禁地冷笑起来。 你还愣着做什么!帮忙啊!龙魂不满地催促了一声。你不帮他,他绝对就完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样去抵挡精神层面的攻击! 明枫经巴菲尼索斯一催,这才反映过来,急忙凝聚自己的精神力,用精神剑气的法门开始凝神,一道身影已经从精神之海里飞跃出去。 只见那无坚不摧的宽刃镰刀在雪壤面前一尺的地方,竟仿佛被人接住了一般凭空定住了。 雪壤也是十分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甚至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 此时挡在那宽刃镰刀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银白色长的明枫架剑在前,但匆促间要接下这样的杀招谈何容易,就在明枫感觉头脑一阵刺痛时,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这个家伙,每次都给我找麻烦!在精神领域拥有实体的龙魂有些不满地嘟哝道,但是手头却没有停下来,以龙魂半神级别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明枫的精神之海中。 明枫顿时力,一式龙翼撕天,六道火龙分裂开来,死死封住宽刃镰刀的去路。 怎么?巴菲尼索斯,你也要插手我们兄弟的恩怨吗?衣卒尔显然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纯粹精神力的明枫来挡下这足以让他引以为傲的纯精神杀招:灭魂。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用精神力的震荡方式传给了以精神形态存在于这个禁域里的明枫和巴菲尼索斯。 呵呵,现在跟我说是你们兄弟的恩怨了。明枫冷笑着回答道:刚才谁吵着要先杀我的? 站在明枫身后的巴菲尼索斯补充道:你不是跟本座说对不起吗?那本座也就只好对不起你了 你们!衣卒尔勃然大怒,几乎不计消耗地催动身后的魔神连连出刀,那些只进攻精神力的巨大刀硬虽然对禁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却让整个空间都布满了刀光剑影。 我劝你一句话巴菲尼索斯的一只右手依旧按在明枫的肩膀上,有些不屑地说道:不要以为自己是天阶就了不起,再牛你牛不过半神! 明枫只觉得巴菲尼索斯说话之间传送过来的力量提高了数倍不止,顿时一道剑气挡开刀影,回剑身边,从身后拥出一条火龙直飞上空,随后以飞龙在天之势连破好几道刀影,直扑下方的衣卒尔。 同样是纯粹精神力的攻击,同样无可抵抗! 第三百四十节:羽无间,无间野望 衣卒尔哪里料到巴菲尼索斯如此狠辣,一言不合之间就让明枫出杀招,这几招看起来都是天阶招式,即便没有过天阶也已经接近临界点了,哪是那么容易抵挡的? 这一招龙飞在天使得不错,你悟性果然好,知道顺着我精神力的顺序动杀气就可以了巴菲尼索斯赞了一句说。接下来用龙二式! 明枫此时身后有巴菲尼索斯撑腰,一个半神级别的精神力贮存,哪里还要考虑什么问题?或者说哪里还有什么问题? 一式龙翼撕天将那一道原本已经冲到衣卒尔面前的火龙凭空斩碎,分化出的六条火龙一齐飞上天空,向着中心聚拢! 此时由龙二式,十分流畅地接到了龙四式龙行暮野! 龙五式龙飞在天讲究快准狠,迅雷不及掩耳和飞龙在天之气势是这一招的精髓,威力却是要逊色不少,而龙行暮野则恰恰相反。 明枫不得不承认,巴菲尼索斯拥有了精神实体之后,纵使衣卒尔有天阶的实力,跟他比拼精神力,那真的是找死! 衣卒尔只觉得面前的攻击如狂澜压顶,根本难以抵挡,而明枫的炎神诀号称高原第一魔诀,本来就刚劲霸道再加上后面有巴菲尼索斯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补充,这一式龙行暮野比之上次在暮云天阙施展的龙四式不仅更加熟练,威力也更加巨大。 衣卒尔的本体根本无法抵御明枫来自精神层面的攻击,只得催动身后的魔神大力挥动镰刀,想要斩断已经将自己锁定住的炎神诀气息。 就在这时,原本以为要承受的那一道重击却在迟迟不见那一道镰刀落下,而是骤然粉碎,随后衣卒尔身后的魔神连连挥刀却连一刀都没有凑到雪壤面前。 衣卒尔原本英俊的脸上此时仿佛因为动怒而变得狰狞起来。 巴菲尼索斯,你,你欺人太甚了!衣卒尔禁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这一句陡然冒出的话,让雪壤感觉不知所云。 只见衣卒尔身后的高大的魔神幻影低吼一声,瞬间崩塌下来,破碎成无数的碎片向着四周扩散开来。衣卒尔面色惨白向前一个踉跄,眼神向前狠狠地盯着雪壤面前的一片虚空,但是那眼神却已经不是刚才的桀骜不驯,而是隐隐有一些无力和无奈。 这已经是困兽之争了,原本禁域里两个强者的平衡因为明枫和巴菲尼索斯,两个强者的横空出现,完全打破。 精神体状态的明枫与巴菲尼索斯一齐冷笑了起来,这种强弱的骤然逆转,感觉真的非常好,刚才还让明枫困窘不堪的天阶高手,堕落天使衣卒尔,此时在更加强大的巴菲尼索斯面前,无力地像一只脱力的小狼,还是牙齿没有长全的那种。 真的是盐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就在这时,没有人察觉到在明枫身后的雪壤眼神渐渐变了。 雪壤仿佛是内心十分挣扎,右手的殉天不断地松开又握紧,他似乎难以克制自己心中不断窜出的念头,雪壤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再次握紧手中的殉天剑。 衣卒尔,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吧!明枫高喊一声,手中龙息剑斜指向上,一声龙啸在整个空间里扩散开来。 呀!衣卒尔也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身后的六道黑翼一齐张开,咬紧牙关,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禁域里的黑暗力量尽数向体内吸噬过来,随着衣卒尔的不断吸收,原本黑暗的神之死域逐渐变成了暗灰色,显然这些力量又被衣卒尔吸收回去了。 让后面那个家伙也出点力,别跟没事的人似的。巴菲尼索斯有些不满地对明枫说道。 明枫也觉得身后的雪壤一点反应都没有,十分地奇怪,但此时是精神体状态的他也没有办法直接开口说话,只得用声波传进雪壤的脑海中。 雪壤,我是明枫,我在帮你抵挡衣卒尔的进攻,现在请你也加入战斗! 雪壤闭着眼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快点!明枫催促道。 突然,雪壤上前跨了一步,手中的殉天剑泛出九色光华,对着面前的虚空,向前一递,狠狠扎进了虚空之中。 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从巴菲尼索斯的身边擦过,从后面穿透了明枫的心脏,聚集了九曜星辰之力的一剑,即便是对精神体存在也具有可怕的杀伤力。 雪壤明枫艰难地转过身来,看着身后对着自己刺来一剑的雪壤,眼中尽是困惑与迷茫。 失去明枫杀气支持的火龙顿时四散爆裂开来。 雪壤虽然看不到明枫,但是从明枫对他说话的语气,判断出,自己的这一剑真的穿透了明枫的身体。 你你做什么?明枫艰难地说道。 为了一个全新的时代雪壤慢慢地回答道:所以我必须亲手将你埋葬,对不起了,明枫。 什么? 雪壤并没有收剑,而是又上前走了一步,好让长剑完全穿透明枫的身体。我有三个理由不得不杀你。第一,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战争天使帝萨尔的继承者,也就是我;第二,你前来救援索利斯,大大地削弱了我在索利斯的权势,本来赶走了雾术牙,六上将形如虚设,我本来已经独掌大权,你却偏偏来了;第三就是,我当初播种的粮食已经丰收了,我要收割了。当雪壤缓缓说出这三个理由之后,骤然拔出剑,只见虚空之中竟喷溅出鲜血来。 不错,你猜的一点没有错。明枫雪壤朗声道:我就是铩羽盟的第一羽:羽无间,而我当初扶持你的复**,不惜损兵折将,还将羽戾天送到你的身边,的目的也很简单,借着你的旗号招兵买马,然后只要你一死,我的人就会迅接管你的势力,直接演变成为我的势力。你雪壤冷笑:只是一个活跃在台前的木偶,一个可以拿来起兵造反的工具罢了。 你说的是 不错,就是她。雪壤似乎是故意想要打击明枫:她自从来到你身边的第一天起,就在孜孜不倦地布局,只是为了今天这一个时刻,也就是说,她对你一切的亲近,一切的帮助,都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夺取你的一切。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明枫的精神体用力捂住自己的胸口,那个蕴含着九曜星辰之力的可怕伤口在胸前不断地蔓延着。 可这是真的,是事实。雪壤面对着虚空中,可惜啊,明枫你聪明一世,却没有办法洞穿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为了什么而为你卖命。你认为她是为了什么在帮助你呢? 翼朔雪,她她真的是背叛我的人吗? 明枫只觉得头脑一昏,连着倒退了几步,整个精神体的图像都抖动了起来,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衣卒尔,你找死!巴菲尼索斯看到明枫猛遭雪壤的黑手却没有对雪壤动怒,而是恶狠狠地看向对面的衣卒尔。 巴菲尼索斯,人是多么复杂的生物啊。可惜你身为高原的守护神,却至今都没有看透,我不过是将殉天剑客内心的黑暗挑动起来而已,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击败了身为半神的你衣卒尔此时邪笑着。好戏还没有完呢! 不,不会的明枫的精神体看着胸前不断扩大的伤口,也许是瞳孔放大了,他的眼神已经逐渐模糊了,意识也似乎随着鲜血的流失不断地流失着。 原来,这就是死啊明枫在心底对自己说道。可是,真的觉得好累啊。好想休息 从那个透明的伤口蔓延上来,将他的身体一块一块地分解成碎片,他就像是一面摔破的镜子,被分成无数的碎片,慢慢地拆分下来。 那禁域之外的明枫本体骤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已经沾满了血污的白色剑装,胸前的对襟上竟然一下子渗出了大量的鲜血,直把整件上衣都染红了,不,不仅仅是染红,而是整个都浸透了鲜血,明枫身体则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无力地倒在翼朔雪的怀里。 明枫,明枫翼朔雪哪里知道生了什么,只见刚才还好好的明枫骤然昏死了过去,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掐他的人中,可是就在她将手指伸到明枫的人中上时,她的脸色刹时变得雪白,翼朔雪如遭电亟,仿佛是不相信自己一般。 怀中的明枫,竟然已经没有了呼吸!是的,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那个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像是睡着了一般的银剑客,竟然真的睡过去了,也许永远都不会苏醒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翼朔雪伸出右手的指甲狠狠地掐着明枫的人中,随后扬起手,用力甩了明枫一个耳光。你醒过来啊,不要睡啊! 当翼朔雪感觉到左手握住的那一只手掌正在渐渐地失去温度时,两行清泪终于难以抑制,如珍珠一般的泪珠像断线的钻石一滴一滴地砸落在怀中人的脸上,她情不自禁地抱紧怀中的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枫 第三百四十一节:杀与罪,天命难测 与此同时在禁域之内,一片苍白的色彩从明枫灵魂消散的地方扩散蔓延开来。 巴菲尼索斯有些失措地抬起头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只见那一抹苍白的色彩向着两边的禁域蔓延过去。 生了什么?雪壤与衣卒尔几乎是同时仰起头,看着眼前异变的生。 只见那一抹苍白色中间,渐渐地走出了一个被纯白色光芒包裹的身影,当光芒散去的瞬间,所有的人看清楚了他的容貌。 金色的短,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在他的背后,赫然是一柄与雪壤手中一模一样,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宽剑:殉天。 就在所有人迟疑的霎那,六片雪白的羽翼蓦然从他的身后伸展开来。至此再无人能够质疑他的身份:高原剑客的鼻祖战争天使帝萨尔! 只是他的面容仿佛被一层云雾遮盖着,无法看清。 殉天剑客,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杀害我的肉身,现在我感觉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悲伤帝萨尔的影像用悲伤的语调说道。 慢着,那是我的肉身,不是你的巴菲尼索斯陡然抗议道。 呵呵,你难道不是也想用牺牲我来杀死衣卒尔吗?雪壤反驳道:当时我想动的分明是一个制衡禁域,你却让我使用了绝杀禁域,不就是想让我与他同归于尽吗? 殉天剑客,你本来就是多出来一个人,或者说你本身就是我留着对付惊骸剑客的棋子,一颗棋子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如果说这样一句话是由衣卒尔说出来的话,也许还不会让人觉得那样震惊,但是这句话却是从一向被认为正义的帝萨尔口中说出来的。 我给予了你殉天剑的力量,你也就接受了殉天为你安排的宿命,这一切早就注定了。帝萨尔说:虽然我不会杀你,但是我对你感到十分地失望。 衣卒尔看着站在在这两个禁域的交界处的帝萨尔,突然从心底涌出了无限的恐惧。 衣卒尔,我的哥哥,你也不用害怕,我现在没有肉身,我也杀不死你。帝萨尔叹息道:人算不如天算,现在这个绝杀禁域里已经产生了死亡,那么就撤去吧!话音刚落,他的形象骤然一晃,化成一束白光消失了,随后灰白色继续蔓延,同化了一切的色彩,无论是衣卒尔神之死域的黑暗,还是雪壤九曜绝域的绚烂在这一抹苍白之下都显得无力起来屈从在这苍白之下,慢慢地褪去原本的色彩,须臾之间,整个禁域都变成了苍白的颜色,就像是放久了的绸缎的颜色。 而就在所有色彩消散的瞬间,整个禁域竟然从中间崩裂开来,如破絮一般四分五裂,露出外面世界的景物,而巴菲尼索斯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此时的办个幻星宫都化成了瓦砾,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踩在脚下是细碎的粉末,那些是地砖在两股绝强的力量对冲之下粉碎的产物。 失去了禁域力量支撑的雪壤与衣卒尔由于身体不适应,脸色骤然一白,各自喷出一口血来。 看到雪壤又再次活过来的雪溯大声喊道:哥哥,明枫他他出事了! 此时雪壤与对面的衣卒尔各自交还了一下眼神,雪壤微微低下头,蹩了蹩眉,似乎下定了决心。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衣卒尔的耳畔响起。衣卒尔,你若是再敢伤他,我这就过来取你的命!那声音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却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你有你的底线,我有我的底线,不要试图违逆我的意思!否则只会把你自己再次埋葬进黑暗的深渊里。 衣卒尔抬起眼睛,有些不甘地看了倒在雪溯怀中的明枫。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到高原之巅来见我吧。女声说道。 衣卒尔默然点头,身后的六片黑翼却霍然展开,猛地向后一跃,黑翼完全展开,身影瞬息之间就飘出去数百米远,雪壤等人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只见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群山的尽头。此时,雪壤看到,一缕鱼肚白已经慢慢开始从远山爬上来了,心中庆幸,这个噩梦一般的夜晚,终于要结束了。 他被哥哥打败了吗?雪溯有些不解地问道。 雪壤此时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哥哥,那你快过来看一下,明枫他到底怎么了?雪溯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焦虑地说:他突然间就好像死过去了一样。而且流了好多的血。 他没有死,你放心。雪壤边说着边朝着雪溯和明枫走来,只是此时的他有意地将殉天剑握紧在手中垂在身下,一步一步地接近明枫和雪溯,就像一只猎豹。 不,如果将此时的雪壤比喻成猎豹是不贴切的,因为猎豹在接近猎物时,头脑至少是冷静的,他清楚地了解和知道在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可是现在的雪壤,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夸张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声环绕在耳膜边,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狂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生什么。 当雪壤一步一步地走进雪溯时,雪溯仿佛也察觉到了雪壤的异样,有些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怀中的明枫询问道:哥,你怎么了?你的神态好奇怪。 雪壤见状,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的雪溯说:溯,你听我说 哥,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雪溯从雪壤有些狂热的眼神里,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了几个时辰之前雪壤在幻星宫里对他说过的话,此时更是抱紧怀中的明枫,眼神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雪壤。你想要杀了他,我知道 溯,我希望你理解。雪壤此时面色渐渐变得惨白起来,显然是逆羽强化的副作用开始作了。明枫,本来就只是我们的工具罢了。 哥,我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雪溯强辩道:如果说他只是个工具,你又何必让我到他的身边? 雪壤哑然失笑,随后叹息道:溯,我承认,把你送到明枫的身边,是我最大的一步错棋,原本我以为你生性冷傲,而明枫又心有所属,你们断不可能生什么的,谁知道,竟然雪壤停顿了一下说道:可是,溯,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是符文族,是天使与人类的后裔,我们是受到诅咒,奴役和歧视的种族,高原上的人类将我们的女孩虏去做奴婢,甚至是j女,只因为她们的长相秀丽,声音甜美;将我们的男孩抓去充入军队,只因为他们有强健的体魄和战斗的天赋。谁来怜恤过我们?雪壤对着面前的雪溯说道:而嘉百亚曾经因为族长不愿意帮助她,一怒之下布下了诅咒和瘟疫,让我们的族人要么在悲惨中死去,要么就是变成了追随嘉百亚的暗符文族,仅存下来的我们倘若还不能雪壤说到这里,用力咳嗽了几声:咳咳。如果我们还不能建立一个自己的国度,那谁来包围我们的族人?如果高原上的其他势力再对我们举起屠刀,我们拿什么来捍卫? 雪溯低着头,没有说话。 否则的话,我费尽周折,收复了那么多零散的杀手组织,建立铩羽盟又有什么意义?我成为第一剑客,潜伏进索利斯又有什么意义?你我在高原之巅,因为修炼,枯度的十年岁月,又有什么意义?师傅,他死的又有什么意义!雪壤越说越激动,禁不住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在地面上。 雪溯看到雪壤急火攻心,一方面心疼哥哥,想要上前,另一方面却又害怕雪壤对怀中的明枫不利,此时进退难决。 哥,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国家吗?雪溯叹息了一声,对着面前的雪壤低声说道。 不,不是一个国家雪壤没有握剑的左手伸出食指在面前摆动了一下,不是,而是一整个高原! 可是哥雪溯闻言,脸色也是一变,他没有想到雪壤的野望,竟然这样大。 不用再说了!雪壤的眼神此时再次沾染上了癫狂。我就知道你不会下手! 难道你 不错!雪壤用剑支撑着身体大声说道:九曜星使和十二钗何在! 什么!哥,你没有我的手令,又怎么可能调动十二钗!雪溯骤然色变。你早就布置好了吗? 雪壤话音刚落,只见数个黑影已经落在了幻星宫的周围。 其中一人走出来,对着雪溯与雪壤缓缓行礼道:羽无间大人,羽戾天大人,属下日曜星使杨炎来迟,请赎罪 雪溯抬起头,只见面前的正是一身白衣,身后背着双钩,双目因为练习六瞑术而失明的日曜星使杨炎。 属下木曜,拜见 一个又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第三百四十二节:为情故,兄妹反目 雪溯抬起头,只见面前的正是一身白衣,身后背着双钩,双目因为练习六瞑术而失明的日曜星使杨炎。 属下木曜,拜见巨大的身影面向雪壤与雪溯,举起右手捶击了一下左肩,这正是蛮族的礼仪,表示对强者的尊重,显然,那个长得像猩猩一般的蛮族祭司木曜星使也来到了索利斯。 碧奴见过羽无间大人,羽戾天大人一个袅娜的身影缓步走上前,对着两人欠身道,当她抬起头时,雪溯看清了,正是一身蓝色长裙的水曜星使,眼目带笑的碧奴。 雪溯见九曜星使只来了三位,心中沉稳了一些,暗自庆幸将海风,土曜和罗候留在复**中的决定。 拜见羽无间,羽戾天大人。一身宝蓝色的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怀中抱着一架朴质的古筝,正是雪溯以翼朔雪的身份委任的十二钗领:宝钗。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宝钗他们身上时,没有人察觉到四道各色的锦缎隐藏在黑夜中从四个方向卷来,四个人影如同四柄刚刚出鞘的犀利宝剑,黄,绿,红,青四道身影立定,正是十二钗中的元迎探惜四春,四名剑客。 随后是一身素衣的李纨,湘云,巧姐等十二钗成员依次到来。 雪壤扫视了一下全场,慢慢地说道:不错,我很满意。 谁来你们来的!雪壤旁边的雪溯却大声吼道:都退下! 众人顿时一愣,进退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禀告羽戾天大人。日曜星使杨炎上前道:属下们都是接到您的亲笔手令才前来的,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签你们的手令,退下吧。雪溯最害怕的就是雪壤已经跟十二钗与九曜星使达成要杀明枫的共识,那么凭借他一人,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的,好在九曜星使和十二钗都只是得到了调令前来索利斯,甚至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雪壤也害怕铩羽盟盟主的调令会引起几位下属的怀疑,竟然还是仿照雪溯的笔迹冒名签的调令。回去,不要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遵命,属下必定严查此事。日曜星使向着羽戾天和羽无间鞠了一躬,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到雪壤冷冷地不徐不疾说道:不必查了,手令是我的,让你们来索利斯是我的意思! 日曜星使杨炎闻言,骤然色变,急忙跪了下来说道:请盟主降责! 不知者无罪。雪壤依旧板着脸说:我给你将功补过的一次机会。他环顾众人,然后用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听到的声音说道:九曜星使,十二钗听令,杀明枫者即为铩羽盟副盟主! 在场的十二钗和九曜星使都是在暮云天阙与明枫认识的人,日曜,木曜,水曜甚至跟明枫有天云要塞那一段同生共死的经历,以及在凡林城的一段快乐回忆,现在雪壤蓦然开口要他们下手杀明枫,所有人禁不住都是一愣。 不可!在雪壤身侧的雪溯慢慢地拾起明枫掉落在地上的龙息剑,握在右手,左手则扶住怀里的明枫大声说道:九曜星使与十二钗各自归位,有敢妄动者,革除铩羽盟一切职位,以叛徒论处,受铩羽盟各分舵追杀七十七日! 这是铩羽盟中对待叛徒的最残酷的方式,革除出铩羽盟,并被所有铩羽盟的杀手追杀七十七日!被追杀七十七日还能活命的,这种人,一个也没有过! 九曜星使与十二钗相互看着,彼此的眼中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只有十二钗中的宝钗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显然,铩羽盟的第一领导人羽无间与第二领导人羽戾天的观念生了重大分歧,那么十二钗和九曜星使倒向哪一边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她迅用腹语告诉自己十二钗里的同伴们:不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 雪壤的脸上带着隐忍的笑容,微微闭上眼睛,然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雪溯,轻哼了一声,随后说道:九曜星使与十二钗听铩羽盟盟主令,革除羽戾天铩羽盟第二羽身份,即刻生效!谁杀了明枫,谁就是新的第二羽! 哥!雪溯绝望地喊了一声,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你出手偷袭明枫已然铸成大错,你再这样做,与那些卑鄙小人有什么差别! 溯,我不知道什么君子大德,我只知道,斩草要除根,今天你对明枫有妇人之仁,你认为他苏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杀的人是谁?雪壤冷笑道:是我吗?不是,而是你!如果你不死,他的复**就一天不是他的!你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很不能理解! 他不会!雪溯毅然决然地打断道:他不是你这样的人! 九曜星使和十二钗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雪壤也不争辩只是冷然命令道。 慢着!雪溯轻啸一声,右手握住的龙息剑骤然向前一推,随后稳稳地握住剑柄横指向面前的雪壤,龙息剑血红的剑尖离雪壤的心脏仅仅一寸之遥。谁要是再敢往前一步,休怪我剑下无情! 雪壤看着面前龙息剑血红的剑身,竟然没有举起右手的殉天剑,而是带着嘴角的一丝嘲讽的笑容说:不愧是我雪壤的妹妹,出手果然够狠。 哥,你再这样错下去雪溯从牙齿间挤出了后面四个字:不,要,怪,我! 好吧,溯。雪壤叹息一声,慢慢地闭上双眼说道:如果你认为,明枫值得你杀了我,那你就动手吧,杀死我。 雪溯手中的龙息剑仿佛是因为握剑者的心境,微微颤抖了一下,雪溯原本就布满泪痕的脸上,又有泪珠溢眶而出,哥哥 溯,你还以为哥哥是那个实力睥睨高原的殉天剑客吗?雪壤有些悲伤地说道:我现在遭受到了帝萨尔的诅咒,已经无法使用殉天剑的力量,我的身体又承受了玄机印和逆羽强化的双重反噬,没有顷刻命绝已然是奇迹雪壤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说道:如果是原来,我还可以用我的力量去争战高原,可是现在呢,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了,可是溯,你却不愿意理解雪壤没有握剑的左手伸出来,向着天空,似乎是要攫取什么一般,随后又狠狠握紧,用沙哑的喉咙说:我们为之奋斗数十年的霸业啊,难道我们有错吗! 好吧雪溯的眼神迷离了起来,任由泪水再次滚落下来,被夜风一吹,冰冷地刺痛面颊,喃喃地如同念着咒语一般:明枫哥哥哥哥,明枫 你们都不用死,我死! 不要!当雪壤反映过来时,雪溯右手的龙息剑已经骤然回剑,手肘用力弯曲,血红的剑锋对着自己雪白的脖颈划去。 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雪壤根本无法来不及反应。 哐!一声金属掉落在地上的闷响,只见一只苍白的手骤然抬了起来,拽住雪溯握住龙息剑的右臂,显然雪溯此时心神不定,握剑的手也没有用上什么力气,竟然被轻轻一扯,手中的龙息剑就笔直地滑落下来,砸在地上。 而伸出手拽雪溯右手臂的不是别人,正是明枫! 明枫你没死?雪溯吃惊地看着怀里渐渐转醒的明枫,话语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只见在雪溯怀里中的明枫,抬起头看了雪溯一眼,雪溯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明枫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亲昵了,明枫的脑袋此前一直枕在她的胸前,整个身体都依偎在她的怀里,雪溯被明枫这一眼一看,顿时满脸红霞,低下头来却又和明枫的眼神不期而遇,只得别过头去 明枫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扶着雪溯的手臂,颤颤巍巍地直起了身体,就在明枫站起来的霎那说的一句话让雪溯直欲吐血;多水灵的小姑娘啊,别说本座舍不得,你要是死了,那个傻小子能跟我玩命! 你你是雪溯在明枫的背后结舌道。 不错,本座就是巴菲尼索斯!占据明枫身体的巴菲尼索斯接着说道。 此话一出,雪壤顿时面如土色。你,你怎么可能占据他的身体! 巴菲尼索斯缓缓地俯下身,抓起掉落在地上的龙息剑,冷笑着对雪壤说:雪壤,本座用这个身体跟你交手,又不是第一次了!剑客大会那一场,你可绝对忘不了吧! 什么!那是你!雪壤回忆起,两年前,在索利斯剑客大会上,明枫与他角逐第一剑客头衔的一战,局势三次逆转,最后明枫以几乎逆天的剑招几欲置雪壤与全城百姓于死地,竟然是出自巴菲尼索斯的手笔! 正是!巴菲尼索斯握紧手中的龙息剑,眼神顿时犀利起来,本座告诉你,那是炎神诀的最后一式,魔神一念!当年大天使赫拉斯卡尚不敢接本座一剑,汝敢否! 第三百四十三节:无人敌,龙神之威 正是!巴菲尼索斯握紧手中的龙息剑,眼神顿时犀利起来,本座告诉你,那是炎神诀的最后一式,魔神一念!当年大天使赫拉斯卡尚不敢接本座一剑,汝敢否! 巴菲尼索斯在说这些话的瞬间,身影已经化为一道烈焰朝着面前的雪壤冲去。 此时的雪壤已今非昔比,一身实力只剩下不到一成,哪里还能躲开巴菲尼索斯的一剑? 保护盟主!日曜作为六瞑术的修炼者,拥有乎寻常人无数倍的洞察力,话未出,人已动,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挡在了雪壤面前,双手反握住移动中抛上天,随着重力落下的双钩,铮!双钩呈十字交叉正架在巴菲尼索斯的龙息剑上。 鼠辈,你也能挡本座吗?巴菲尼索斯爆吼一声,此时的他虽然还是明枫的身体,精魂却已经变成了巴菲尼索斯的龙魂,一股龙威迎面而来,日曜只觉得眼前一昏,手中无力,只一个回合,手中的双钩险些就掉落在地上。 杀!巴菲尼索斯见对方被自己的龙威震慑,顿时一股豪迈之气冲冠而上,右手的龙息剑顺直劈了下去,可就是日曜挡下的一剑为在场的其他人争取到了反应时间,只见左侧碧奴扔出环刃,木曜以魔杖指地,巴菲尼索斯的脚下竟然迅长出了几棵藤蔓开始缠绕他的脚踝;右侧,宝钗左手抓起怀中古筝,迅盘腿坐下,古筝在半空翻转了一下,稳稳地落在她的腿上,原本美如秋水的眼神此时变得犀利如冰,右手扣住一根弦,对着巴菲尼索斯就是一记爆音。 此时在巴菲尼索斯身后的雪溯,虽然知道占据明枫身体的是巴菲尼索斯,但是那依旧是明枫的模样,心中既担心雪壤,又担心明枫会受伤,忐忑无比。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巴菲尼索斯轻哼了一声,手中龙息剑一偏,隔着十步远就击落了碧奴扔出的环刃,转而从脚下升腾起一团火焰,对着缠住脚踝的藤蔓狠狠地踩了下去。这就是明枫当初在绿华城吓唬羽戾天时所说的,通过身体传导炎神诀力量的法门,这是修炼到炎神诀至高境的象征,此时被占据明枫身体的巴菲尼索斯毫无滞涨地使用了出来。 而宝钗引以为傲的爆音,却是最为巴菲尼索斯不齿,好吧,你如果想跟半神比拼精神力,就让你这些无知的小辈知道什么叫做差距!就在宝钗将音爆的目标锁定在巴菲尼索斯身上时,原本应该如针一般刺向巴菲尼索斯的精神力却仿佛撞在了一堵坚实的墙壁之上,最诡异的是,从那精神力碰撞的一点,反噬过来的精神力强悍到可怕的地步,心神失守的霎那,右手的一根弦已经断了,宝钗顿知不秒,正要抬起手离开古筝,却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被完全击溃,甚至无法用意识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可怕的力量通过那按在古筝上的右手传导过去,嘭,嘭,嘭,嘭连续十余声脆响,刚才还完好的一架古筝此时十三弦已尽数崩断,下一秒,整个古筝从中间断成两截,宝钗的一口鲜血才喷了出来,溅在自己的古筝之上。 倘若是嘉百亚在我面前用爆音,也许我还会畏惧她三分巴菲尼索斯冷笑道。若是你,算了吧! 看见巴菲尼索斯不动声色,连破三位九曜星使并击伤十二钗领宝钗,其余众人心中都有些胆怯了。 十二钗中的四春,因为受伤并没有参加暮云天阙的杀手大会,对于明枫的实力也是一无所知,眼见众人胆怯纷纷不愿上前,四人互使一个眼色,四色绸缎盘旋起来,如四道飞虹向着巴菲尼索斯急射过去。 鼠辈受死!巴菲尼索斯见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被这些离天阶十万八千里的宵小纠缠,顿时让巴菲尼索斯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股怒火已遏制不住,龙息剑斜指向下,轰一团火焰已逆向蔓延在剑身之上。 盟主退后!杨炎举起右手,挡在雪壤面前,还没来得及说完,众人的耳畔已经传来一声雷霆般的龙啸,实力较强的日曜,木曜还能承受,其他的人甚至已经被这一声龙啸震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瘫倒下来。 不用说,那一声龙啸正是从龙息剑上出的,那逆向的一团火焰此时已经化成一条正欲逆天而上的火龙,却见巴菲尼索斯双手握住龙息剑柄,举过头顶对着火龙狠狠劈了下来,咔咔咔咔!火龙在溅出的火焰中被从中间劈裂开,竟然化身成为了六条火龙,朝着六个不同的方向飞去,正是炎神诀第二式龙翼撕天,只是此时在巴菲尼索斯意识的控制下与在明枫控制之下的龙二式截然不同,仅仅龙啸就能击溃敌人的意志,起到先声夺人的效果。 这分化出来的六条火龙,其中的四条自然是奔着四春去的。元春在四春中实力最强,在龙啸之下还能勉强保持清醒,另外三春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本腾空的身体却好似灌了铅块一般头重脚轻向下坠去。 元春看得最清楚,从明枫手中龙息剑分化出来的六条碗口粗的狰狞火龙,一条对着迎春冲去,一条对着探春,一条扑向惜春,还有一条火龙目标直指她自己。而另外三个姐妹已经在龙啸之下丧失了知觉,昏昏沉沉地向下坠去。 元春此时哪里还顾及自己的安危,催动四人共同的剑阵,原本飞射向巴菲尼索斯的四色锦缎骤然逆卷,迎着飞袭自己主人的火龙缠去。 绸缎遇火,结果可知,谁知那四色锦缎竟然直立起来如盾牌一般挡在四人面前,抵住了袭来的火龙。 破!下方的巴菲尼索斯大吼一声,四条火龙同时怒吼,轰轰轰轰四声连续的巨响中,四条火龙同时动自爆,四团巨大的火焰在天空绽开,爆炸的冲击波将晨曦中的乌云都驱散了,四色锦缎的碎屑混杂着火龙破碎的火花对着地面上的人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四个渺小的身影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高高地抛到空中随后重重地摔在百米之外的地面上。 十二钗的其他成员,见四春出事了,急忙冲向她们落下的地点。但是被巴菲尼索斯动的龙二式自爆,在这样可怕的力量之下,即便能够活命,也多半是废人了。 日曜星使杨炎一边后退飞快地甩动双手,左右迅地交替挥出铁钩,霎那之间铮铮铮铮铮一串金属撞击的锐响,已经连出了数十下,连退了十几步竟然将巴菲尼索斯的火龙消解了一半,拼命护住了身后的雪壤。 巴菲尼索斯将目光转回到雪壤身上时,正看到这一幕,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找死! 那冲向雪壤的火龙咆哮一声,嘭地一声爆裂开来,磅礴的火焰将面前的两人一齐吞噬。 当火焰散开之后,只见日曜星使杨炎竟依旧站立着,只是一身白袍已经被火焰灼烧得难以蔽体,手中的两柄铁钩也已经被烈焰灼得通红如烙铁。 哐仿佛是因为手臂失去了力量,那原本紧握的双钩缓缓地滑落下来,那具之前一直屹立的身体终于双膝跪地,但是上身却依旧直立着,没有倒下,双手撑在地面上,那原本白净的一双手此时已经被烙得全是水泡了,在手掌按在地面上的瞬间,无数的水泡破裂,殷红的鲜血从手掌上流淌出来顺着瓦砾流进了石缝里。 炎! 巴菲尼索斯的另一条火龙吼叫一声,正好拦在想要前来救援的水曜与木曜之间。 可惜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巴菲尼索斯竟然叹息了一声。却听到身后的雪溯说道:大家都退下吧,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羽戾天大人木曜正要争执,雪溯又补充道:你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实力也不可能敌得过他,请大家为铩羽盟保留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如您所愿。木曜星使低下头回答道。 遵命。跪倒在地上的日曜星使低声回答。 正如这些人的到来一般,日曜星使被木曜扶了起来,很快就又退场了,整个幻星宫偌大的废墟上,又再次剩下了三个人,只是这一次,与之前的那一次相比,情况已完全不同了。 好了,你可以动手杀了我。雪壤闭上眼睛说道:我经受了玄机印和逆羽强化的双重反噬,已经是一个废人,与其让我手无缚鸡之力地存活,不如让我作为一个剑客,光明正大地死去。 巴菲尼索斯冷笑着,你现在想要像一个剑客那样光明正大的死去?对不起,我做不到。 就在这两个人对峙时,身后的那个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喊出的名字却是:明枫 此时阳光已经开始透过云雾了,黎明已经到来了,这样一个混乱的夜晚,终于走到了尾声。 第三百四十四节:兄妹情,雪壤逃脱 阳光已经开始透过云雾了,黎明已经到来了,这样一个混乱的夜晚,终于走到了尾声。 明枫背后的那个声音再次轻柔地说道:我求你不要杀他。 小丫头,跟你说过了,本座不是你的明枫。巴菲尼索斯并没有回头,而是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你这样叫本座,很不习惯,也很不舒服。不要再提什么非分的要求,不然本座动怒了,连你也保不住! 溯,你走吧,这一切,我一时失算,也就是咎由自取。雪壤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雪溯一眼说:如果你还愿意记住我的话,永诀吧。 明枫!雪溯此时带着哭腔说:我求求你了。 哼,不可能!巴菲尼索斯厌恶道:不要拿你跟本座肉身的一些恩恩怨怨来纠缠本座,今天殉天剑客非死不可!言罢手中龙息剑握紧,提剑就要刺向雪壤,在巴菲尼索斯身后的雪溯却单膝点地跪了下来。 明枫,你是否记得你当初对我的承诺?你当时以龙息剑起誓说,如能完成复国大业,愿与翼朔雪共享江山。 就在雪溯说出共享江山这四个字时,巴菲尼索斯的眼神竟陡然一变,不再是刚才的桀骜与愤怒,而是迷离和隐隐的有一丝痛苦,就好像是内心的回忆被触动了一般。 雪溯在巴菲尼索斯的背后半跪说道:现在我不要你的半壁江山,只求你放过我哥哥! 共享江山共享江山巴菲尼索斯喃喃道,就在这时,他的脸上蔓延着一种不知是悲戚还是痛苦的表情,顺着额头蔓延到下巴,竟然扩展到让整个面部肌肉都痉挛起来,巴菲尼索斯的脸上竟然流露出惊惧的表情,僵硬着从嘴中说道:明枫,你 看出巴菲尼索斯异样的,雪溯大声喊道:哥,你还不快走 此时雪壤绝处逢生,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和尊严,几乎是慌慌张张地退后。 呀!巴菲尼索斯眼见着雪壤竟然就要从面前逃走,顿时怒火中烧,大吼一声,但怎奈何身体里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躯体的控制权一般,巴菲尼索斯正要往前迈步,却脚下一个踉跄,平时走路稳如泰山的剑客竟然被自己绊了一跤,跌倒在了地上。 雪壤!巴菲尼索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 快走啊,哥!雪溯见雪壤眼神迟疑,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快走啊! 巴菲尼索斯毕竟拥有完整的精神体,精神力达到半神级别,之前一直都害怕伤到明枫的魂魄,才没有强行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此时见明枫的魂魄竟然要与他争夺身体,放走雪壤,顿时怒火中烧,一股龙威迸出来,顿时将明枫的意识完全压制了下去,霍然就站起身来,对着才跑出十几步远的雪壤狞笑道:你逃得出本座的手掌心吗? 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霍然出现,张开双手挡在巴菲尼索斯的面前。 你若要走,就先杀了我吧!明枫 你巴菲尼索斯此时右手握住的龙息剑只得又收了回来,他知道,若是自己动想要杀雪溯的念头,必然会引起明枫魂魄的奋力反抗,倒不是害怕敌不过明枫的精神力,实在是明枫的魂魄被雪壤那一剑重创,实在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 其实巴菲尼索斯只要邪念稍微一动,完全可以趁机抹杀掉明枫的最后一缕魂魄,完全占据明枫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明枫对巴菲尼索斯这条小龙着实不错,还是明枫长期以来的奴化教育对它已经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影响,他竟然不愿意这样做,而是极力地想要保护自己这位主人,以防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但是因为一个女人,放走险些要害死自己的敌人,那也太妇人之仁了! 就在巴菲尼索斯思考这些的时间里,明枫的魂魄再次对这具身体起了争夺。原本以为明枫的魂魄已几乎没有任何的力量了,巴菲尼索斯正在将精神力缓缓地挤压过去,明枫的魂魄竟然趁着巴菲尼索斯轻敌,一举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这时明枫的魂魄占据身体,也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明枫只觉得眼前一黑,那具被巴菲尼索斯占据的明枫的身体无力地向前一倾,正压在雪溯的身上。 但明枫被雪壤的殉天剑穿胸而过,照理说应该伤得十分严重,最多也就只有一缕残魂存留,所以才被巴菲尼索斯的龙魂占据身体,可又怎么忽而逆转,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呢? 这恐怕还需要明枫自己来解答才行。 当明枫被九曜剑气所伤,魂魄几乎灰飞烟灭时,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死了。 可是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却现自己又置身在了那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根本看不到五步之外的景物,只是明枫这次却不感到陌生了,正是当初剑客大会上,龙魂占据他身体力挫雪壤时,将他紧闭的那个空间。 上一次的情况与这一次几乎相似,只是上一次是明枫与雪壤鏖战,身体失血过多,意识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龙魂才出手占据了明枫的身躯,只是当时的龙魂还没有精神实体,想要出手,多少带有了一定的偶然性。 明枫此时直起身体,倒不是埋怨巴菲尼索斯把自己扔在这个地方,而是庆幸自己没有彻底死掉。 这时,雾中的一个厚重的男声传来。你醒来了? 明枫循声望去,只见那是一个背对着他的男子,披着一件深蓝色的披风,身上是银白色的铠甲,金色的短,从双手的姿势看,怀中似乎抱着一把剑,显然,那是一个剑客了。 还好,你没有完全死掉,不然的话,我和那条老龙就只好撕破脸了。那金男子转过身,看着明枫说道。只见他怀中抱着的是一柄宽剑,泛出湛蓝的微光,正是战争天使帝萨尔。 只是帝萨尔的灵魂觉醒是在明枫被殉天剑刺中,神志不清的时候,明枫体内的帝萨尔魂魄受到殉天剑的刺激被动觉醒,明枫自己是不知道的。 但是明枫在看到帝萨尔怀中的宽剑时,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高原神兵殉天,联想起殉天剑的持有者,顿时站起,又对着帝萨尔恭恭敬敬地半跪下来。但是怎么称呼,明枫却为之想了好久,总不能干巴巴地说:祖师爷好这么郁闷的话,明枫说不出口。 帝萨尔见明枫对自己这样客气,也是呵呵一笑,就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何必要对自己这么客气呢? 呃明枫一时语塞。 你叫做什么名字?帝萨尔饶有兴致地问道。 明枫雅比斯.明枫。明枫回答道。 明枫帝萨尔抬起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重复道:明枫。 怎么了? 果然是我当初所说的名字,你是我的转世,决计错不了的。帝萨尔看着面前的明枫说:不然的话,我的灵魂又怎么可能寄宿在你的身体里呢? 可是,龙息剑客都应该是龙神巴菲尼索斯的肉身啊。明枫有些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拿龙息剑,是一个错误,你愿意相信吗?帝萨尔有些奇怪地笑道。老龙要跟我抢肉身,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真是好笑,让你接受龙息剑,然后通过龙息剑寄宿进你的身体里,竟然就恬不知耻地告诉你,你是他的肉身了。 为什么你们要抢我的这一具肉身?明枫对于面前帝萨尔所说的一切,一头雾水。 因为老龙需要一个强大的身体,而你是上位天使转世,假以时日,重回天阶离恨天的实力巅峰也是有可能的。帝萨尔解释道:有这样现成的便宜不讨,难道让他去找一个普通的人类的身体慢慢地修炼,那即便他能够让自己的肉身突破极壁,穷其一身也就是天阶最低的寂灭天。 明枫此时慢慢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巴菲尼索斯和帝萨尔两人同时看上了明枫这一具肉身,争执不下。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好比是,在市场上,巴菲尼索斯和帝萨尔同时看上了明枫这一把好剑,帝萨尔此时已经买下了,他不卖,巴菲尼索斯就偷了过来可是谁会去问那一把剑的意思呢? 明枫想到这里不禁问道:那我呢?我究竟算是什么?这样的情景有些哭笑不得,两个灵魂彼此都宣称自己是这一具身体的主人,但是真正拥有独立意识的主人却像一个打酱油的一般被晾在一边了。 你是我和巴菲尼索斯争执不下的产物,我们双方都沉睡了,所以需要一个灵魂来暂时管理这一具躯壳,那就是你,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灵魂帝萨尔缓缓地说道:但是,你的精神力得益于巴菲尼索斯,所以比寻常人强大,你的杀气又得益于我,所以比寻常的剑客更加出色。即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魂魄,你在精神力与杀气上的天赋也要远高于常人。 也就是说,我只是你们的一个工具,暂时接管这具你们争执不下肉身罢了?明枫突然对着周围白茫茫的雾气,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一声声笑,却不是什么正常的笑容,而是冷笑,冷到刺骨,在雾海之上通过回声重复着。 第三百四十五节:弱小的人,敲竹杠 也就是说,我只是你们的一个工具,暂时接管这具你们争执不下肉身罢了?明枫突然对着周围白茫茫的雾气,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一声声笑,却不是什么正常的笑容,而是冷笑,冷到刺骨,在雾海之上通过回声重复着。 连帝萨尔都为这可怖的笑声感到动容。 明枫陡然敛住肆意的笑容,慢慢正色道:一派胡言! 你 你们争夺的是我的肉身,凭什么是你们说了算!明枫冷然道:这是我的肉身,凭什么由你们主宰? 你不要太狂妄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帝萨尔骤然变色道:你的天赋,你的力量,都是我们给你的,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资本! 好啊,很好明枫经历了禁域内的一场生死之后,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都是你们给的,你们便拿回去就是了,我不在乎!还有你,你不妨一剑杀了我!明枫冷哼道:反正你的殉天剑客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了,不如你补上一剑,一了百了,下面你跟巴菲尼索斯再去争我的肉身就是了。 明枫反正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在他以为自己死了的时候就已经认命了,死一次,死两次,有本质差别吗?至于有些罪犯,罪该万死,要处死九百九十九次的,那纯粹是笑话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帝萨尔叹息道:你的固执,跟我很像,明枫。 拜托,请不要说这样前后矛盾的话,很没有水准。明枫鄙视地看了面前的帝萨尔一眼。 若是在巴菲尼索斯觉醒之前,我会的,但是我现在不能杀你了。帝萨尔说道。 不要跟我说你动了什么良心,我可不认为你有什么良心。明枫不失时机地挖苦道:你连自己的殉天剑客都可以拿来做杀死衣卒尔的炮灰,我算什么。 当然不是良心,我没有良心的。也不知道帝萨尔是不理解高原关于良心这个词的解释,还是故意这样说来缓解明枫与他之间的尴尬气氛。 明枫对于这样一个冷笑话再次报以更冷的冷笑。 因为你一死,我与巴菲尼苏斯就必定会为了这一具肉身争得你死我活,鱼死网破,我们彼此会元气大伤,你的肉身也会残破。帝萨尔说道: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觉得没有意义。 明枫终于知道自己的位置了,这两个大佬一个是半神,一个是天阶最高的离恨天级别,但是一个只有精神体,一个魂魄又不完整,都是有心无力,干脆让明枫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彼此相安无事,而明枫一死,那这两个人就必须为了肉身的归属拼得你死我活了。 我看你不是想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是因为你斗不过巴菲尼索斯吧。亲身体验过巴菲尼索斯可怕精神力的明枫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帝萨尔的软肋。而你又看出巴菲尼索斯顾虑我,不会出手伤我的身体,所以你才要保住我的魂魄对吧。 被点到痛处的帝萨尔并没有说话。 明枫既然已经确定帝萨尔不会对自己下手,也就不那么拘谨了。 我现在想让你跟巴菲尼索斯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我抢不过,再说了关我什么事?明枫冷笑道,接下来帝萨尔说的话就不那么直接了,而是有意放低了姿态说:他好像想杀我的殉天剑者。 帝萨尔将这句话一说,可谓是完全放弃了与明枫对话的主动权,他想要的是让明枫出面夺取身体的控制权,放雪壤一条生路,明枫不知道,但是帝萨尔却知道,惊骸剑上有自己五分之一的魂魄 此时明枫头脑里冒出来的就只有三个字了敲竹杠。 什么是敲竹杠?当对方有求于自己地时候向对方施加压力,以得到更多地好处.这就是敲竹杠. 对于明枫来说,这种行为是他不屑为之的.但那却只是以前. 此时他面对地是谁?天界最强的剑士,高原剑客的鼻祖,达到离恨天级别的战争天使帝萨尔。 自从雪壤这个他曾经信任的伙伴狠狠地刺了他一剑之后,带给他的却不是**上的痛苦,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创伤,令他在心态上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所以,此时敲竹杠三个字就清晰地出现在他心头. 那可是上位天使啊!即使是魂魄,他身上也会有不少油水的吧. 你笑什么,明枫.帝萨尔有些不满地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弱小的人类. 明枫坐了下来,右腿有些懒散地伸着说道:我笑,是因为我愿意帮你.但是,你认为我现在地能力能够帮助你么?因为你殉天剑客的一剑,我几乎魂飞魄散,你认为我这种层面上的精神力能抵得过巴菲尼索斯吗?.明枫故意轻蔑地说道:他吹一口气,我就散架了。 帝萨尔道:这个简单,你既然是我肉身的魂魄,本来就有一部分隐藏的能力,只是凭借你个人没有办法开出来罢了,我可以直接赐予你.有了这部分能力,不但你地精神力能够完全恢复,还会有不少地增长。看到明枫有些不屑的眼神,他又说道:就算不够.还有我.凭借我剩余地灵魂之力,完全可以帮助你夺取身体. 明枫又笑了。你受损的不是精神力,我一个剑客能有多少精神力?我的魂魄现在脆弱得要死,你让我怎么跟他去争? 帝萨尔已经从明枫的话里听出了味道。好吧,我可以将我的魂魄分出一部分给你作为补偿,能够让你拥有一个完整的魂魄,但是融入了上位天使魂魄,你也许会被我的魂魄排斥,你可想好了吗? 明枫哑然失笑,融入一个上位天使的魂魄,对于帝萨尔也许是割肉,但对于受益者的明枫来说,那可是大补啊。他回答道:我想好了。 帝萨尔看着面前的明枫,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只见他的身体竟然分成了两个,一个是本体向前走了一步,另一个却还站在原地,两个一模一样的帝萨尔出现在明枫面前。 那个站在原地的帝萨尔伸出手放在那另一个自己的背上,一团乳白色的光芒从帝萨尔的掌心出,那另一个身影竟然如波纹一般晃动了起来,随后从脸部慢慢地模糊,虚化最后在帝萨尔掌心释放的乳白色光芒作用下变成了一点白光, 帝萨尔手掌微抬.没等明枫反应过来.那点白光已经从他眉心处没入. 清凉的感觉顿时出现在眉心处,紧接着,这种无比舒适地感觉瞬间蔓延,周围地一切仿佛都变得通透起来,明枫原本近乎枯竭的精神之海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不断地吸收着那冰冷地气流。 那股冰冷的气流之后,紧接着的是一股火热的气息顺着明枫的筋脉流淌下来,明枫低下头看自己的身体时,原本有些虚幻的身体正在一丝一点地变得真实起来,明枫也感觉脚下踩着的地面有了真实感,不像原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显然刚才的寒气是在修复明枫的精神,暖流就是在修复他的外在魂魄了。 明枫欣喜地现,自己对于杀气的感应变得更加敏锐起来,原本周身还有些凝滞的杀气此时几乎能够随着自己的意愿流转了。 帝萨尔的脸色就变得惨白,毕竟分出一半的魂魄给明枫,对于灵魂状态的帝萨尔损伤也是十分巨大的。 好了,这一下你满意了吧。帝萨尔对面前的明枫说道。你现在拥有了一个完整的魂魄了。 对不起,我还不是不能帮你。明枫此时微微扬起嘴角,可惜他没有虎牙,如果有一颗小巧的虎牙正好露出来,那绝对是一个标准的吸血鬼式的微笑,让拥有天阶离恨天实力的帝萨尔都不寒而栗。 那你还想要怎么样?帝萨尔有些不耐烦地问。 用炎神诀去对抗巴菲尼索斯,那不是很愚蠢吗?明枫看着帝萨尔说道。我需要一套强力的剑法对抗巴菲尼索斯。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明枫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我要敲诈一套剑法,你不给,我就不帮。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吧。帝萨尔竟然答应了下来。你既然已经有了我一半的魂魄,传授你一些我的剑术,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哦?!明枫见帝萨尔答应得这样爽快,反而觉得有些诧异了。他本来已经想好了,帝萨尔不同意的话,他就坚决不帮,反正好处已经到手了 但是你本身没有任何九曜剑气的基础,让你再从头学习九曜剑气,然后一步一步地修炼出我的九曜灭魔诀也实在太过繁琐了。帝萨尔分析说:相较之下,倒不如我传授你另外一套体系的剑法来得更加务实一些。 哦?以明枫看来,雪壤所使用的九曜剑气就是帝萨尔嫡传的剑法,此时帝萨尔竟然说九曜剑气体系太过繁琐,要传授他另外一套剑法体系,出于剑客的职业本能,他在感觉到好奇的同时又有些按耐不住的欣喜。 这个高原上能够得到帝萨尔传授的有几个人啊?后来这些人都成为了开宗立派的大宗师,三大剑派哪一个不是宣称自己是帝萨尔的嫡传。 想到这里明枫不禁扑哧一笑,嫡传?算了吧,从今以后在老子面前,不要再说你们是战争天使帝萨尔的嫡传弟子了 第三百四十六节:圣剑灭魔诀 想到这里明枫不禁扑哧一笑,嫡传?算了吧,从今以后在老子面前,不要再说你们是战争天使帝萨尔的嫡传弟子了 什么叫做另外一套剑法体系?明枫问道。 帝萨尔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自诩的神色:世人都以为我帝萨尔生平只有一套剑法,那就是九曜剑气,所以就只流传下了九曜剑诀,但这又怎么可能呢?身为天阶高手,若是只用一套攻击方式,迟早被人看穿,落入下风。帝萨尔说:所以,我要传授给你的是我的另外一套剑法,而且这一套剑法只有一招 啥?只有一招的剑法?明枫的话语中不禁流露出失望的意味。 当然,否则你又怎么可能迅学会。但是这一招的威力,与我的九曜灭魔诀相比帝萨尔笑了笑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怎么可能?明枫不止一次见识过雪壤施展的九曜灭魔诀,那威力几乎凌驾于龙三式之上,现在帝萨尔随随便便说一个剑法,竟然威力就高于九曜灭魔,那还了得? 这套剑法的名字就是圣剑灭魔!帝萨尔看着明枫说道:圣剑一出,群魔惊悚。这才是我当年杀透十万魔军的剑法,九曜剑诀不过是因为使用的门槛较低,我才传授给高原人类的剑术。 哦?那这套圣剑灭魔,门槛很高喽? 不错,体质没有突破极壁的人类,无法使用,强行使用,爆体而亡。这是硬性的门槛。帝萨尔补充道:自身实力达不到天外天级别的,无法凝聚圣剑杀意,杀意会反噬主人,一样是爆体而亡 呵呵,也就是说,这一套剑法的门槛是,肉身突破极壁,实力达到天阶天外天级别的人类才可以使用喽?明枫抬起头问道。那帝萨尔之前说的,圣剑灭魔比九曜灭魔强,简直就是一句废话了。天外天级别才能使用的剑法,与六级剑客就能使用的剑法,孰强孰弱,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不错。 那你教不教给我,有什么区别啊!明枫抱怨道:我现在一没突破极壁,二没有达到天阶,你教我这一套剑法有意思吗? 你忘记了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了吗?帝萨尔提醒道:精神体状态下的你,非但不会受到这些条件的制约,而且精神体的你拥有我一半的魂魄,要使用圣剑灭魔又有何难? 又是这些学得了,用不了的技能明枫腹诽了一句。 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是说,那真是个好技能明枫说这句话时有一种吞下一只苍蝇的感觉。 帝萨尔哪里有明枫这样多的心眼,微微点头,右手倒提殉天剑,喊道:你看好了!说话瞬间,右手已经握紧殉天剑的剑柄,用力朝前一挥,殉天剑本就是宽剑,这一剑挥下虎虎生风,一道犀利的深蓝剑气顿时出现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度向前冲去。 明枫见这圣剑灭魔的名字叫起来这样霸气,起手招式却是如此平庸,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轻看之意来。这一道剑气之所以快而且威力巨大,完全不是因为什么剑法,只是帝萨尔本身离恨天级别的实力使然。 帝萨尔却在此时,由原来的单手出剑改为双手握剑,出剑的频率也变得奇快无比,以明枫此时的能力看到的只是帝萨尔的手臂挥出又收回的残影,这个雾幻之境的温度似乎都因为这些深蓝的剑气而骤然变冷,确切地说是因为无数剑风造成这里的气压都下降了。 明枫的心里,冷笑得更厉害了。难道所谓的圣剑灭魔就是乱剑砍死人吗,这数百道剑气可以覆盖很大的一片范围,离恨天级别的强者全力出的剑气,即便轻轻碰到,也是非死即伤,也无怪他能够用这套剑法杀透十万魔军了,离恨天对寂灭天,有可比性吗? 果然,帝萨尔这厮教了我的是这种没用的剑法。明枫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就在明枫腹诽的时刻,异变陡生,数百道剑气竟然凝成一股力量,如果说刚才的剑气如狂澜覆盖吞噬一切的话,现在的剑气就像是滴水,意在穿石。原本覆盖一大片空间的剑气,此时竟然只有一柄细剑那般大小,散出幽幽的蓝光悬浮在两人面前。 若是明枫用自己的杀气去感应一下那一把光剑,他就会现在内敛的外表之下,这一把光剑里蕴含的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真实的目光却实在欺骗了他,在那泛着幽幽蓝光的剑芒里,一切看上去是那样地平静。 只见帝萨尔屏息凝视面前的幽蓝光剑,猛然暴喝一声,将手中殉天剑荡开,旁边的明枫只觉得心神在霎那间失守,凝成的光剑转而分化为万千细小的光芒如洪水般向前冲去。 看好了,圣剑灭魔的三个变招!帝萨尔凭借右手手腕的力量奋力将殉天将拉了起来,转而指天。 那些细小的光芒一齐朝天空聚拢,一柄巨大的剑形光芒赫然出现在上空。 圣剑破军!那悬在空中的巨大光剑骤然向下落去,帝萨尔的殉天剑却没有停滞,举起的剑背到身后,剑走刀势,从右肩向下划出,还未落地的巨大光剑骤然反转,在天空中分成十余柄湛蓝光剑一齐坠落下去。 圣剑卫道!落下的光剑一齐闪耀起来,刺眼的蓝光遮蔽了所有人的视野,明枫的耳边传来大地撕裂的声音,显然那些光剑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在那里,一切的事物都将遭受到圣剑奔腾杀意的摧残。 帝萨尔的最后一招竟然没有吼出来,而是低声说出,宛如一声幻术师的吟唱,他平举殉天剑在身前说道:圣剑伏魔! 那一句轻轻的话语,却搅动了整个空间,所有的蓝芒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飞一般地向着帝萨尔手中的殉天剑聚拢,须臾之间,在他的面前重新凝结为一柄细长的光剑,随着帝萨尔的手轻轻向前挥动,这蕴含着天地之威的圣剑灭魔诀中的最后一式圣剑伏魔竟然只是那一柄细小的光剑对着面前飞去。 如果此时巴菲尼索斯在这里,一定会惊叹于帝萨尔这套圣剑灭魔诀最后一式的剑术原理竟然与自己的炎神诀最后一式魔神一念惊人地相似,都是将区域内的力量抽空凝聚成最小的一形态,蕴含最强的力量出。 那一片被光剑击中的地面,却不是龟裂了,而是在巨大的能量波动下直接化成了粉末,抛上天空缓缓地落下来。 帝萨尔微微喘息说:这一套剑法你都看清楚了吗?最关键的要领就是在于,破军时的激气,卫道时的散神,还有最后伏魔时的凝气。 明枫对于剑术的悟性极好,更何况此时已经调动了自己的杀气在全力追踪帝萨尔的行动,刚才帝萨尔施展圣剑灭魔时的每一个身影此时都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但是至于什么要领,算了吧,等我到了天外天,再慢慢找你要什么要领吧。 现在你总满意了吧。帝萨尔缓缓地将殉天剑推入剑鞘中说道。 嗯,基本满意了。没办法啊,已经敲竹杠敲到这个地步了,明枫也只好回答说基本满意了。 那我怎么离开这里?明枫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是怎么离开这个雾幻之境的,只是知道醒来之后,杀死了紫泽,显然,想要离开这里,是并不容易的。 这个简单帝萨尔说道。以你现在的精神力,你只要盘腿坐下来冥想一下,就可以用精神力破开周围的雾障了。然后你就会看见巴菲尼索斯,下面要做什么,你很清楚了吧。 明枫缓缓地盘腿坐下,调动起帝萨尔魂魄给予的精神力向着四周如触角一般伸展出去,只觉得那些白茫茫的雾气在明枫现在的精神力面前根本无法造成阻碍,当他的精神力完全施展出来时,这个雾幻之境的景色已经改变了。 大雾渐渐散开了,明枫可以感觉到周围灼热的温度。当他睁开眼睛时,所在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个布满赤色熔岩的洞穴。 而站在明枫面前,背对着他的人,有着一头倒垂下来的火红色长,一身赤色的剑装,右手握住的,正是龙息剑。 而这个人的身份,毋庸置疑,正是巴菲尼索斯。精神体状态的巴菲尼索斯。 明枫巴菲尼索斯正转过身来,明枫却一个箭步上前,原本以为明枫此时虚弱之极,根本没有防备的巴菲尼索斯冷不防被明枫从自己的手中拔出了龙息剑,此时没有了龙息剑,巴菲尼索斯显得十分地被动。 明枫,你想做什么!巴菲尼索斯仰起头,避开迎面刺来的一剑,大声问道。 明枫也不答话,右手龙息剑如分花拂柳一般斜指巴菲尼索斯的面门。 第三百四十七节:斗志勇,将计就计 巴菲尼索斯对于明枫这样一上手就夺剑伤人的举动感到十分地费解。 但是明枫又哪里会给巴菲尼索斯反应的时间,龙息剑在手,这一次出的却不是炙热的火焰而是湛蓝的剑芒。 你哪里来的力量!你的魂魄受到了重创,你怎么会还有力量?巴菲尼索斯此时赤手空拳,好在炎神诀的修炼之于他已经璞至化境,隔空一道火焰朝着明枫飞去。 明枫向前一跃,的身体在半空中回旋了一下,右手的龙息剑狠狠斩在了飞来的火焰上,那一团蕴含了炎神诀威力的炽焰在龙息剑的蓝光之下顿时瓦解,左脚点地稳稳地落下来,右手却没有半点的停滞,一道又一道蓝芒紧挨着巴菲尼索斯飞去。 这不是你的剑法!巴菲尼索斯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蓝色剑芒,这是帝萨尔的剑法! 原本跟巴菲尼索斯只有一步远的明枫骤然贴着地面退后,一抹蓝光出现在明枫的面前,刚才还散落的蓝色剑气像是受到了吸引一般向着明枫面前的蓝光飞去,慢慢地聚拢成一柄细长光剑的模样。 只是明枫刚刚习得圣剑灭魔,威力自然不及帝萨尔,但是这招式却已经学得**不离十了。 居然是圣剑灭魔诀!别人不知道,巴菲尼索斯当然知道帝萨尔的圣剑灭魔和九曜灭魔两套绝学,威力堪夺天地之威,当下想也没有想,右手腾起一团火焰,五指并爪向着明枫面前的龙息剑抓去。 明枫却不管面前施展到一半的圣剑灭魔,横过剑向着巴菲尼索斯的刺去。 巴菲尼索斯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明枫又使坏了,这个圣剑灭魔是花架子,只有招式而不带半分杀气,只是这一招本来就是杀气内敛,巴菲尼索斯才没有察觉。 巴菲尼索斯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右手接住明枫刺来的龙息剑,正要用力将长剑夺回却冷不防剑上一阵诡异的引力顺着右手传导过来。巴菲尼索斯刚一皱眉,只觉得那一股引力竟然强悍到让半神级的精神力都难以抵挡。 怎么可能?话未说完,巴菲尼索斯的身体像是一张被卷起来的纸,迅地扭曲粉碎,瞬间就被吸噬进了龙息剑里。 明枫这才送了一口气,将龙息剑拿到面前,扣起中指敲了一敲说:你也是的,配合一点好不好啊? 就在巴菲尼索斯的身躯完全被吸进龙息剑之后,伴随着周围的景色逐渐消退,炙热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突然,一个自明枫心底的声音冷笑起来,你还真是配合啊。 帝萨尔! 在那个纯粹精神的世界,从明枫的身体升腾起了一团雾气,迅地分化凝结出了另外一个身体,正是战争天使帝萨尔。 而明枫刚刚恢复的魂魄再次被还原到了原来的虚弱状态,原来有菱角,显得有几分真实的身体骤然又模糊了起来。 精神之海在生着本源地变化,周围地一切正在迅地生着变化,原本淡去的背景再次浮现,却完全变成了黑色,不,那是殉天剑客的星域! 明枫那虚幻地身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但是,此时地他却依旧很平静,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战争天使. 帝萨尔.或许,从你的角度来看,你并没有错.可惜,我却无法让你如愿了.我本不愿意看到这一切地生,想让你就像之前那样寄宿在我的身体,因为你毕竟教过我圣剑灭魔诀,可是现在这显然不可能了。 帝萨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明枫在已经如此危机地情况面前.还会说出这些话.就好像他很有把握一样。 你已经猜到了?我不相信.帝萨尔的声音从激昂变得沉凝了许多. 明枫淡淡地道:被雪壤暗算的时候,我就对于殉天剑客不再抱有任何好感了,所以我才会对你格外地警惕。虽然你一直没有说什么,但我却能感觉到你对我地警惕和不善.即使在你帮助我恢复魂魄,又传授我圣剑灭魔的时候,这种感觉也依旧存在着. 帝萨尔道:就凭这虚无缥缈的感觉你就能判断出我会对你不利? 明枫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因为我也会担心自己的判断是错误地.毕竟你对我有了那么大的帮助,割舍自己一般的灵魂帮我修复魂魄,还教授了我圣剑灭魔诀。 在你看来,我只是和你做了一个交易,即便你对我没有好感,也不会联想到我要抹去你的魂魄吧。 明枫道:但是你答应得太容易了,这才让我产生了怀疑,就好像丝毫不害怕拥有了圣剑灭魔诀的我会对你不利一般,你连自己的嫡系弟子都不愿意传授的绝学,居然会传授给我。那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我会成为死人,你不必害怕一个死人泄露秘密,还有一种就是,你会占据我的魂魄,那你等于是在自己教自己,有什么要紧?这一点在你仔细教授我圣剑灭魔三个变招的要领时,我已经得到了印证,因为还没有突破天阶的我,根本不可能可以用圣剑灭魔诀,而这也是你唯一地破绽.明枫终于又冷笑起来:而你迟迟不下手,完全是因为畏惧巴菲尼索斯,你打不过他,拥有了半神实力精神体的巴菲尼索斯岂是你能抵挡的?但是你知道巴菲尼索斯不会伤我,所以你要恢复我的魂魄,让我困住巴菲尼索斯,然后你再来抹去我的魂魄,或者用你的灵魂同化我的魂魄,来得到这具肉身,对吗? 好吧.你不可能猜到地.就算你猜到又如何?现在你的精神之力已经虚弱到无以复加,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么?帝萨尔继续说道:即便你有了圣剑灭魔诀,你现在的力量还能拿得起剑吗? 明枫仿佛没听到诺克希地置疑,本来我想让你安稳地在我的身体里,但你这样做让我感到失望了,其实天使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直到巴菲尼索斯的出现以及你这样的行为让我觉得不齿。他看着面前的帝萨尔缓缓地说道:我已经不是刚刚进入社会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帝萨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跟我争夺这具躯体,不肯共存吗? 此时的帝萨尔脸上流露出的表情,竟然有些狰狞了。弱者没有资格跟强者谈条件,受死吧! 庞大地深蓝色光芒瞬间蔓延,帝萨尔身后的六片雪白羽翼骤然展开,两团蓝光从他的左手和右手分别向明枫缠去。 眼看着蓝光铺天盖地到来,明枫站在原地,任由星域里的群星运行着,他却纹丝不动,感受着对手不稳定的心神,他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地笑容.右手缓缓地举起,原本收入鞘中的龙息剑慢慢地出鞘了。 一团赤色的火焰从龙息剑中骤然跃出,周围的空间里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啸。 帝萨尔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从那一团火焰中渐渐显现出来的正是一身赤色剑装,火红长的剑客,与明枫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巴菲尼索斯。 巴菲尼索斯狞笑道:帝萨尔,究竟是你暗算我,还是我暗算你呢? 你,你不是被封印在龙息剑里了吗?帝萨尔惊叫。 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意图,你认为,我还会把巴菲尼索斯真的封印起来吗?站在巴菲尼索斯身后的明枫冷笑道:我与他本来就意念相通,根本不需要用言语来交流,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演给你看的戏罢了。 什么! 巴菲尼索斯虽然之前跟明枫也有矛盾,但是在对付帝萨尔的问题上却达成了一致。巴菲尼索斯缓缓地举起双手,身后的星域就如同玻璃一般慢慢地化成了无数细小的碎屑,那些星辰不过是画在玻璃上的图像,随着玻璃的破裂也渐渐湮灭了。 而在星域里蔓延的,是火,是真正灼热的火焰! 帝萨尔知道,他与巴菲尼索斯的对决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任何实力的掩饰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一团耀眼的蓝光从帝萨尔的周身爆出来,六片羽翼完全展开,迎着巴菲尼索斯冲了过去。 那深蓝色的光芒虽然极其强大,但却如何也无法冲破那逐渐蔓延的火焰。 帝萨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力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在这火焰面前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周围所有地一切都开始变得迟钝了,他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明枫与巴菲尼索斯都看到从帝萨尔的身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挣扎着从他的躯体里伸出了出来,那个身影显然不想与帝萨尔的灵魂一起埋葬,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地向外冲去。 那是什么东西!明枫惊呼一声,却见巴菲尼索斯早已用火焰拦住那黑影的去路。 那黑影仿佛战斗力不强,惨叫一声,就被火焰吞噬了,待到火焰散去,那个黑影留下的只有一片飘落的黑色羽毛。 这又是什么东西?明枫不解地问道。 堕落天使衣卒尔的一片黑羽。巴菲尼索斯端详着飘落在手中的黑羽毛,幽幽地说:这是衣卒尔给帝萨尔下的诅咒:杀死恶魔的骑士,自己也会因为双手沾上恶魔的血而变成恶魔。 第三百四十八节:焱嚣天,烈火焚城 堕落天使衣卒尔的一片黑羽。巴菲尼索斯端详着飘落在手中的黑羽毛,幽幽地说:这是衣卒尔给帝萨尔下的诅咒:杀死恶魔的骑士,自己也会因为双手沾上恶魔的血而变成恶魔。 难道说帝萨尔变成这样,仅仅是因为这一片诅咒的羽毛?明枫看着面前的黑羽问道。 也许是这一片羽毛激起了他心中的黑暗面吧,当然,只是也许吧。巴菲尼索斯看着面前被火焰包裹住的帝萨尔幽幽地说道。 自从那个黑影离开之后,火焰也悄然收敛,一名白衣的剑客跪倒在地上,六道羽翼无力地垂在脚边,在他的手边,是掉落在地上的深蓝宽剑:殉天。 帝萨尔,你也有今天。巴菲尼索斯冷哼道。 但是在那个剑客慢慢抬起头时,明枫与巴菲尼索斯都惊住了。 帝萨尔的容颜已经换成了明枫的模样,只是色是金色。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着明枫说道:明枫,我对于之前向你所做的一切道歉。 道歉有用,还要官差做什么?巴菲尼索斯嘲讽道。若不是明枫小心,你刚才已经把我跟他都弄死了,谁还跟我们道歉? 所以这就是我表达歉意的方式。帝萨尔说道:我化身为分身,愿意为明枫效劳。 明枫与巴菲尼索斯相互看一眼,明枫从巴菲尼索斯的眼神中看出的是不安与担忧。虽然,拥有一个离恨天级别的分身,对于自身的实力的提升好处可不是一点半点,从龙魂巴菲尼索斯对明枫精神力的提升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是 我可以帮助明枫修炼更加精纯的杀气,让他更快地成为天阶强者。帝萨尔接着说道:甚至他还可以修炼我的九曜剑气 倘若说哪一个剑客在这样的诱惑面前还一点都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本座的炎神诀哪里比你的九曜剑气差了,何必要另外再学?巴菲尼索斯有些不悦地说道。 明枫的身体里有一个龙魂巴菲尼索斯已经很混乱了,倘若在加上一个帝萨尔,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一层,明枫抬起头略微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吧,帝萨尔,我愿意成为我的分身,这很好,但是没有我的召唤,你必须处于沉睡的状态,你能做到吗? 如您所愿。 精神之地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蓝色光芒从帝萨尔的身上升起,融合成一道晶莹地蓝金色光彩.悄然消失,而明枫化身的虚影也渐渐淡去. 明枫感觉周围的一切感觉又真实了起来,自己置身于一间有些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有些旧的桌子和两张木椅,唯一的一扇窗户打开着,投进房间里的是刺眼的阳光,显然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就在他努力着想要坐起来时,却现手肘碰到了一个身体,转头看时,才现是翼朔雪趴在木床旁边,显然是因为太累了,竟然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明枫自己却是清楚得很,经历了禁域内被雪壤暗算,与被邪化的帝萨尔斗智斗勇之后,明枫现在的感觉除了疲惫,还是疲惫。 就在这时,明枫身边的翼朔雪也转醒过来,看到明枫居然自己坐了起来,顿时感到十分地惊讶。 焱 明枫简单跟翼朔雪解释了一下生的一切,但是翼朔雪却对一件事情刨根问底,为甚么他会突然胸前流血,生命垂危. 明枫并不知道翼朔雪就是雪溯,自然不知道她与他的关系,于是说道:我化为精神体状态进入禁域内观战,见雪壤被堕落天使衣卒尔压制苦战,我出手帮了他一把,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明枫恨恨地咬牙道:居然在我的背后刺了我一剑,几乎让我魂飞魄散. 翼朔雪不禁啊了一声. 雪壤哪去了?明枫追问. 我,我不知道.翼朔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记得甚么?明枫被翼朔雪这一句话问蒙了,心想难道巴菲尼索斯占据自己身体时做出了甚么荒唐的事吗? 龙魂巴菲尼索斯说道:嘿嘿,我就不告诉你,你自个儿猜去吧. 你明枫对于龙魂这样的态度也只好报以无奈的苦笑,转而问翼朔雪道:我说甚么了?还是我做甚么了? 翼朔雪当然不会告诉明枫自己跪下来求明枫放雪壤的,没有,没有你甚么都没有做这样欲盖弥彰的话让明枫更加疑惑起来,翼朔雪却陡然岔开了话题. 今天早晨那一场火,真的好大. 火?明枫不解地问道. 恩,昨晚的丧尸攻城你总有印象的吧.翼朔雪说道. 是的,城里的伤亡如何?明枫问. 不会有人知道了.永远也不会有了.翼朔雪有些惋惜地说道. 生了甚么事?明枫不禁问道. 等到黎明之后,丧尸在白天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索利斯迅出动了最精锐的宫廷侍卫开始在受到丧尸攻击的东城区一个街区一个街区地进行清扫,慢慢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卫沃军必然不原意自己辛苦获得的主动权付诸东流,于是调集了皇卫军第二旅进城参加巷战. 然后呢? 当皇卫军与宫廷侍卫缠斗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就有火焰从外围街区燃烧了起来.这火焰封锁了卫沃军的退路,皇卫军退无可退,就奋力向宫廷侍卫冲去.谁知整个外围街区都被火焰包围了.一万皇卫军和三千多宫廷侍卫以及变成丧尸和没有变成丧尸的普通百姓一起葬身火海. 这显然是索利斯军故意为之的。明枫有些愤怒地说道:竟然将三千多精锐战士和数万平民作为炮灰来消灭敌军。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 现在半个索利斯皇城已经化为了废墟,东城门到皇宫化为了一片废墟,什么都没有留下了。翼朔雪有些怅然地说道。 那毅晖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明枫焦急地问道:有没有逃离出来? 毅晖没事,但是其他的幻术师们翼朔雪故意低下声音道。 怎么样了?对于明枫的复**来说幻术星团的幻术师特别是这些八阶幻术师折一人如损千军,也无怪他会这样激动了。 两位之前阵亡的幻术师遗骸沾染了恶灵气息,化成了巫妖,给几位幻术师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好在毅晖阁下的实力强悍,合几人之力将他们毁灭之后,又各自召唤出魔兽离开了火海,甚至还解救出了一批没有变成丧尸的平民。 伤亡情况呢? 阿道夫长老和一位火系幻术师受伤,其他人平安无事。翼朔雪的最后一句让明枫安下心来,这十名八阶幻术师是明枫带到索利斯的嫡系部队也是唯一的血本,一旦全部被拼在索利斯战场上,就好像了一个失去了底牌的赌徒,再没有主动权可言了。 卫沃军呢? 退后二十里扎寨。 明枫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倒在了床上。退了,终于退了。 后世,无数的人都在猜想,焚烧半座索利斯皇城,让三千宫廷侍卫与数万平民做炮灰来退敌的狠辣计策究竟出于何人之手。 无人会知道,在那个寒风凛冽的清晨,当那个披着苍月幻术袍的灰女孩顶着凛冽的寒风前往阙星宫时,推开厚重的红木宫门时,心情的失落与惆怅。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作呕欲吐的酒气,在鲜红的地毯之上,半,裸地躺着一个金的男子,金织长袍此时凌乱地扯在他的身上,露出自己一截***的手臂,双颊的红晕和满身的酒气无不告诉面前的若絮一个事实,他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当整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都已经陷入了混乱,丧尸攻城,幻星宫激战,雪壤失踪,卫沃军攻城,一连串的突事件让年岁还小的公主无所适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最后的希望就是那位在阙星宫的神之安都拉,期望他能够以神迹挽回整个危局,毕竟他是北国人民共同信仰的神啊。 可是当神也犯罪了,酗酒,这在寻常人看来只不过是恶习的行为,以神的标准来看,却是彻头彻尾的堕落。 猩红的地毯上,天夕金色的长如麦浪一般铺展开来,仿佛还沉浸在醉酒的幻觉中,呢喃着什么。 若絮心中,神之安都拉的形象却已经悄然倒塌。她微微闭上双眼,缓缓地退了回去,吱嘎一声,合上了原本打开的红木门,关闭的仿佛也是自己的心门。 她缓缓地顺着阙星宫的台阶走了下来,两三次踩到自己的长袍都浑然不觉。 这时一名身穿索利斯军制式铠甲的将军迎了上来,诚惶诚恐地问道:殿下,安都拉的意思是 古多华将军,按您的意思办吧。若絮有些无力地摆摆手说道。 第四百四十九节:神与人,和平幻灭 等到黎明之后,丧尸在白天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索利斯迅出动了最精锐的宫廷侍卫开始在受到丧尸攻击的东城区一个街区一个街区地进行清扫,慢慢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卫沃军必然不原意自己辛苦获得的主动权付诸东流,于是调集了皇卫军第二旅进城参加巷战. 然后呢? 当皇卫军与宫廷侍卫缠斗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就有火焰从外围街区燃烧了起来.这火焰封锁了卫沃军的退路,皇卫军退无可退,就奋力向宫廷侍卫冲去.谁知整个外围街区都被火焰包围了.一万皇卫军和三千多宫廷侍卫以及变成丧尸和没有变成丧尸的普通百姓一起葬身火海. 这显然是索利斯军故意为之的。明枫有些愤怒地说道:竟然将三千多精锐战士和数万平民作为炮灰来消灭敌军。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 现在半个索利斯皇城已经化为了废墟,东城门到皇宫化为了一片废墟,什么都没有留下了。翼朔雪有些怅然地说道。 那毅晖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明枫焦急地问道:有没有逃离出来? 毅晖没事,但是其他的幻术师们翼朔雪故意低下声音道。 怎么样了?对于明枫的复**来说幻术星团的幻术师特别是这些八阶幻术师折一人如损千军,也无怪他会这样激动了。 两位之前阵亡的幻术师遗骸沾染了恶灵气息,化成了巫妖,给几位幻术师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好在毅晖阁下的实力强悍,合几人之力将他们毁灭之后,又各自召唤出魔兽离开了火海,甚至还解救出了一批没有变成丧尸的平民。 伤亡情况呢? 阿道夫长老和一位火系幻术师受伤,其他人平安无事。翼朔雪的最后一句让明枫安下心来,这十名八阶幻术师是明枫带到索利斯的嫡系部队也是唯一的血本,一旦全部被拼在索利斯战场上,就好像了一个失去了底牌的赌徒,再没有主动权可言了。 卫沃军呢? 退后二十里扎寨。 明枫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倒在了床上。退了,终于退了。 后世,无数的人都在猜想,焚烧半座索利斯皇城,让三千宫廷侍卫与数万平民做炮灰来退敌的狠辣计策究竟出于何人之手。 无人会知道,在那个寒风凛冽的清晨,当那个披着苍月幻术袍的灰女孩顶着凛冽的寒风前往阙星宫时,推开厚重的红木宫门时,心情的失落与惆怅。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作呕欲吐的酒气,在鲜红的地毯之上,半,裸地躺着一个金的男子,金织长袍此时凌乱地扯在他的身上,露出自己一截***的手臂,双颊的红晕和满身的酒气无不告诉面前的若絮一个事实,他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当整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都已经陷入了混乱,丧尸攻城,幻星宫激战,雪壤失踪,卫沃军攻城,一连串的突事件让年岁还小的公主无所适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最后的希望就是那位在阙星宫的神之安都拉,期望他能够以神迹挽回整个危局,毕竟他是北国人民共同信仰的神啊。 可是当神也犯罪了,酗酒,这在寻常人看来只不过是恶习的行为,以神的标准来看,却是彻头彻尾的堕落。 猩红的地毯上,天夕金色的长如麦浪一般铺展开来,仿佛还沉浸在醉酒的幻觉中,呢喃着什么。 若絮心中,神之安都拉的形象却已经悄然倒塌。她微微闭上双眼,缓缓地退了回去,吱嘎一声,合上了原本打开的红木门,关闭的仿佛也是自己的心门。 她缓缓地顺着阙星宫的台阶走了下来,两三次踩到自己的长袍都浑然不觉。 这时一名身穿索利斯军制式铠甲的将军迎了上来,诚惶诚恐地问道:殿下,安都拉的意思是 古多华将军,按您的意思办吧。若絮有些无力地摆摆手说道。 她缓缓地顺着阙星宫的台阶走了下来,两三次踩到自己的长袍都浑然不觉。 这时一名身穿索利斯军制式铠甲的将军迎了上来,诚惶诚恐地问道:殿下,安都拉的意思是 古多华将军,按您的意思办吧。若絮有些无力地摆摆手说道。 也许索利斯和卫沃本就不需要神,只是因为心中存有着对和平的憧憬与幻想,这样的憧憬太过强烈而异化出了这样的神,当卫沃不再需要和平,他们先撕毁了神的幔帐,果断地拿起刀和剑,化剑为犁夺取他们想要的土地,当索利斯在慌乱中去求告他们所谓的神时,却现神已然堕落了,褪去了神祗的光环,只有凡人的碌碌。 当和平不再被需要,神也就不再有存在的需要了 是卫沃抛弃了神,而不是神抛弃了卫沃,这一次,在索利斯,却是神抛弃了索利斯,索利斯人只得用自己的双手和鲜血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了。 落日要塞,一队打着复**旗号的骑兵师团扯着旗帜大大咧咧地离开,进入夕阳平原,那复**与卫沃的缓冲势力范围,普通的士兵或许甚么都不明白,落日要塞指挥官却是一筹莫展,身为边疆将领,深知此时复**卷入了卫沃与索利斯的北国战争,更不能引边境冲突,否则极容易爆全面战争. 可是这一次领军的是谁?带的又是甚么队伍?签署命令的又是谁?这三个因素拿出任何一个都比他这个小小的落日要塞守将高出一大截不止. 等这群大佬们走了,守将估计着得要封锁整个落日要塞,切断跟卫沃的一切联系了,这世道不太平了. 领军的是谁?军师将军杨青枫,明枫面前的红人,复**实权派之一;领的是甚么军队?报告上分明写着的火枫之辉骑士团,明枫殿下一手栽培的近卫军啊,谁敢动啊;最后就是签署这个命令的人,明枫,如假包换是明枫笔迹和枫叶印章,好了,大佬,您要是想打仗就宣战嘛,遮遮掩掩地做什么啊,明枫的手令上写的分明是四个字长途拉练 索利斯皇城外二十里,卫沃军营地,烛火摇曳。 中军大帐之中,原本坐着的三个人,已经变成了月白与坤天相对而坐了。这一位卫沃支派的领袖与曾经咒术工会的主席正默默地对视着,彼此似乎都在尽力用读心术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到达这一层面上的咒术高手,读心术固然高,但是锁心术也造诣极高,想要弄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反而是难上加难。 坤天,你不必再尝试了。你永远不可能通过读心术知道我保存在心底的那个秘密。月白的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那种看上去默契无比,但却剑拔弩张的沉寂。 好吧,月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我才接到的秘密。坤天将两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之上,缓缓地说:复**的杨青枫已经带人越过了落日要塞,我想,你与我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哦,你是这么知道的?月白有些困惑地问道。 占星术,还有就是你的咒术师。坤天冷笑道。我可是咒术工会会长,你连缝败绩,你难道就不怕我 呵呵,坤天你不必重申什么了,你我如今都被绑在了一起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又能如何?我们已经失去了祗影了。 坤天不置可否地苦笑一下,继续说道:你在后方可有后手? 没有。 你要知道,雅比斯的军队如果突袭我们没有防备的后方,将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吗?坤天追问道。最直接的就是,将远征军与本土的联系切断,让我们成为孤军。 月白点头道:杨青枫带的是哪一支队伍? 名单上写的是火枫之辉骑士团,曾经以五百破两万不损一人一骑的可怕军团。坤天有些忧虑地说:但是占星术的结果显示,杨青枫带领的绝对不止一个火枫之辉骑士团,而是漫天耀眼的光芒。 难道他带了什么强者?月白疑虑道。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根据我们分析出来,杨青枫与羽无情,雷诺等人交手的战报,杨青枫本身实力已经深不可测,放着这样一个人在我们的大后方,实在是芒刺在背,甚至会是改写战争的成败。 坤天,现在皇卫军实力大损,而且铁骑赶回本土,一来并不适合,二来度也跟不上去。月白解释道:我愿意告诉你一件事,来使你安心。 请讲 咒术军诈称三万,实则只带来一万不到,其余部队都由以法莲掌管,此人正在卫沃。 善。坤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禁赞道。 除非复**全军压境,否则休想从我卫沃取走一砖一瓦!月白的底气渐渐地足了起来。 即将在北国展开的,是复**三大主战军团与传说中的咒术军,最为华丽,彪悍的对决! 第四百五十节:杨青枫,移花接木 索利斯皇城外二十里,卫沃军营地,烛火摇曳。 中军大帐之中,原本坐着的三个人,已经变成了月白与坤天相对而坐了。这一位卫沃支派的领袖与曾经咒术工会的主席正默默地对视着,彼此似乎都在尽力用读心术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到达这一层面上的咒术高手,读心术固然高,但是锁心术也造诣极高,想要弄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反而是难上加难。 坤天,你不必再尝试了。你永远不可能通过读心术知道我保存在心底的那个秘密。月白的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那种看上去默契无比,但却剑拔弩张的沉寂。 好吧,月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我才接到的秘密。坤天将两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之上,缓缓地说:复**的杨青枫已经带人越过了落日要塞,我想,你与我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哦,你是这么知道的?月白有些困惑地问道。 占星术,还有就是你的咒术师。坤天冷笑道。我可是咒术工会会长,你连缝败绩,你难道就不怕我 呵呵,坤天你不必重申什么了,你我如今都被绑在了一起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又能如何?我们已经失去了祗影了。 坤天不置可否地苦笑一下,继续说道:你在后方可有后手? 没有。 你要知道,雅比斯的军队如果突袭我们没有防备的后方,将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吗?坤天追问道。最直接的就是,将远征军与本土的联系切断,让我们成为孤军。 月白点头道:杨青枫带的是哪一支队伍? 名单上写的是火枫之辉骑士团,曾经以五百破两万不损一人一骑的可怕军团。坤天有些忧虑地说:但是占星术的结果显示,杨青枫带领的绝对不止一个火枫之辉骑士团,而是漫天耀眼的光芒。 难道他带了什么强者?月白疑虑道。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根据我们分析出来,杨青枫与羽无情,雷诺等人交手的战报,杨青枫本身实力已经深不可测,放着这样一个人在我们的大后方,实在是芒刺在背,甚至会是改写战争的成败。 坤天,现在皇卫军实力大损,而且铁骑赶回本土,一来并不适合,二来度也跟不上去。月白解释道:我愿意告诉你一件事,来使你安心。 请讲 咒术军诈称三万,实则只带来一万不到,其余部队都由以法莲掌管,此人正在卫沃。 善。坤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禁赞道。 除非复**全军压境,否则休想从我卫沃取走一砖一瓦!月白的底气渐渐地足了起来。 即将在北国展开的,是复**三大主战军团与传说中的咒术军,最为华丽,彪悍的对决! 可是第二天传来的消息却并不令月白和雾术牙省心,也破灭了月白那句除非复**全军压境,否则休想从卫沃取走一砖一瓦的承诺。 杨青枫公然带领的火枫之辉骑士团只是冒牌货,真正的火枫之辉骑士团与紫华城近卫军团,白银之霜军团暗中随行,总是与这支冒牌军队保持着一到两里的距离。特别是经过落日要塞的时候,为了防止被卫沃军布置在落日要塞的密探现,三个军团五千多人竟然都混在平民中乔装出城,甚至是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成员,为了不暴露身份连各自最熟稔的武器:钢枪都放弃了。 杨青枫以冒牌火枫之辉为诱饵,引出了一支卫沃的地方守备队伍,这支山寨王牌军实在水平够烂,竟然被卫沃的地方守备打得满地找牙,杨青枫下令撤退的时候,真的连最高明的战术家都不会看出一丝的破绽,因为他们是真的趴在马背上,落荒而逃了,鲜艳的火枫铠甲被砸得破破烂烂,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守备队在火枫之辉后面咬住大杀了一阵,便十分理智地回去了,因为害怕会中埋伏。只有五百人的火枫之辉骑士团,一战就被他们斩五十人,对方还是复**实力最强的,那已经是大胜了,但是话说回来,以前五百对一万不损一人一骑的队伍竟然被他们打得溃不成军,还真的是十分奇怪。 当天夜晚,就在那座小城的指挥官烛光前在给自己的上司写信报道今天的战绩以及有些奇怪的现象时,又一支一模一样的队伍前来骚扰。守备队看到不是别的队伍,正是下午被他们杀得溃不成军的火枫之辉骑士团,而且人数也少了五十多,各个身上穿的还是带血的火枫铠甲。 当下,这些地方守备队就笑了,得意地笑了。 又来送死?好,好啊,一个级记军功一级,小爷我下午正没杀够呢,来得正好。升官财的机会来了! 于是守备队人人请战,谁不想出去捏一下外面的软柿子,沾上几个就是军功啊。 也是怪指挥官一时疏忽大意,各个小队长都要请战,如果准你不准他,那显然是厚此薄彼,于是他下了一个最愚蠢的命令,全部出击! 但是杨青枫这次带来的却是如假包换的火枫之辉骑士团,这一支以暴力闻名的可怕队伍。当数千人的守备队士气高涨,对着他们冲来时,这些骑士对着面前的对手,掷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武器:钢枪! 须臾之间就有十数名轻骑兵被钢制的长枪贯穿了身体,那种两米长的骑枪竟然被当作木质的标枪来使用,借着前冲的惯性,一支钢枪居然可以连续贯穿两到三名轻骑兵才会停滞下来。 正当轻骑兵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时,又是一波更多的钢枪如雨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投来。求生的**极力让他们催动坐骑离开那片可怕的枪雨覆盖的范围,根本就没有再想到什么阵形,饶是如此,依旧又有十余名骑士中枪跌下马来。 就在敌人胆怯退后时,火枫之辉抓住了对手心灵脆弱的瞬间,动了冲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很多守备队战士到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同样一支队伍,战斗力的差距能够拉到如此巨大。 从战斗开始,到战斗以地方守备队全军覆没而结束,总共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依旧是火枫之辉不损一人一骑,捍卫了自己的尊号。 没有了地方守备队的保护,这样一座占地百顷的小城镇顺理成章地落入了复**手中。火枫之辉骑士团也立下了自己在长途拉练:中的第一笔战绩。 但是杨青枫却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必须要所有的骑士团成员将整座小城抢空,所有居民全部杀死,不留活口。 杨青枫这样的决定一来是惩罚地方守备军让火枫之辉流的血,另一方面他的意图也很简单,让卫沃人因为恐惧而产生惊慌,我们就会更加有机会。 虽然杨青枫带着火枫之辉骑士团第一个建功,但是他们对于杨青枫的印象却还是不好。 虽然这半年来,杨青枫在复**内青云直上,擒雷诺,下紫华也做出了一些功绩,但是在火枫之辉成员的心中,这个家伙依旧是那个身在蒂沃特的狡诈小人,差点害死翼朔雪大人的凶手。所以当他们听说这一次是竟然是杨青枫领队时,不屑的情绪几乎在军中引起了哗变。 可以说在复**的军队等级中,除了历史悠久,然物外,而又实力强悍的幻术星团,下面当数的就是火枫之辉骑士团了。这支队伍无论是从建立之初的圣战平原的五百对一万,不损一人一骑到后来的擒杨青枫,破龙庭游侠,直至最近的凡林城救驾,一直都是明枫嫡系中的嫡系,因为一直没有减员,所以整支队伍都已经是跟随明枫两三年的老兵了。 骑士团中的老兵的老兵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想咱们当年跟殿下的时候。 白银之霜军团的领是翼朔雪,紫华城近卫军团是雷诺,而王牌军团之的火枫之辉骑士团却迟迟没有指派领,大多数时间更多的是明枫直接指挥,所以复**中,他们在据对忠于明枫之外,只多也只是卖翼朔雪和海风这些复**早期将领的账,连卡米拉都不一定请得动他们,何况是普通的将领? 杨青枫,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投降殿下的狗罢了。 但是明枫下面的命令不近人情却又充满了诱惑力。凡违抗军师将军杨青枫命令者,军师将军有临阵处置之权,但是在这一次长途拉练中建功最多的军团将得到卫**的荣誉称号,所有的成员都能得到男爵头衔。 火枫之辉骑士团的许多成员虽然都是草莽出身,却也知道男爵头衔是一个好东西,这就代表你脱离平民步入贵族阶级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啊。 但是三个军团的人都想要,那大家就只好抢了。 第四百五十一节:王牌军,鲜血铸就 可以说在复**的军队等级中,除了历史悠久,然物外,而又实力强悍的幻术星团,下面当数的就是火枫之辉骑士团了。这支队伍无论是从建立之初的圣战平原的五百对一万,不损一人一骑到后来的擒杨青枫,破龙庭游侠,直至最近的凡林城救驾,一直都是明枫嫡系中的嫡系,因为一直没有减员,所以整支队伍都已经是跟随明枫两三年的老兵了。 骑士团中的老兵的老兵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想咱们当年跟殿下的时候。 白银之霜军团的领是翼朔雪,紫华城近卫军团是雷诺,而王牌军团之的火枫之辉骑士团却迟迟没有指派领,大多数时间更多的是明枫直接指挥,所以复**中,他们在据对忠于明枫之外,只多也只是卖翼朔雪和海风这些复**早期将领的账,连卡米拉都不一定请得动他们,何况是普通的将领? 杨青枫,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投降殿下的狗罢了。 但是明枫下面的命令不近人情却又充满了诱惑力。凡违抗军师将军杨青枫命令者,军师将军有临阵处置之权,但是在这一次长途拉练中建功最多的军团将得到卫**的荣誉称号,所有的成员都能得到男爵头衔。 火枫之辉骑士团的许多成员虽然都是草莽出身,却也知道男爵头衔是一个好东西,这就代表你脱离平民步入贵族阶级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啊。 但是三个军团的人都想要,那大家就只好抢了。 北国,索利斯皇城。 此时外城已经是一片废墟,若絮不顾古多华与罗菲克两位将领的反对,在火灾生的第二天下午就打开了皇宫的四面大门,允许城内的平民进皇宫避难。于是,近十万索利斯皇城的百姓在一天之内,陆陆续续进入皇宫避难,当第二天的夜幕降临时,皇宫之外的只有尸体和废墟了。 为了防止卫沃军故技重施,明枫不得不安排幻术师轮流守夜,即便这些幻术师难以对付集团作战的咒术师,但至少能够起到威慑和示警的作用,至少至少,一个八级的幻术师也能够拖延不少的时间,为部队的调集争取机会。 在卫沃军接到前线密报之前,一封与卫沃军大同小异的情报已经送到了明枫的手中。 杨青枫随军准备了几百只信鸽,专门用来传递情报,当快马跑到卫沃军中军之前,信鸽就已经飞到远在索利斯皇城的明枫手中。 杨青枫果然是个奇才。明枫看到战报时,不禁笑了起来。有点得意,有点小坏。转手将纸条递给了身边的翼朔雪,说道:杨青枫做得很好,拿下一座小城,就屠掉一座小城,既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又能震慑对手,瓦解士气。而且这个家伙还净挑杀得完的城市下手,只抢粮食,走的时候还不放火,神不知鬼不觉,实在是太贱了。 翼朔雪听到明枫说的最后一句话,脸上陡然冒出了一条黑线,但是她在打开纸条的时候,却着实吃了一惊。杨青枫竟然让火枫之辉跟白银之霜,紫华城近卫军团分开来行动,虽然在一夜之间各自夺下了一座小城,火枫之辉在杨青枫的指挥下没有伤亡,紫华近卫军团也没有伤亡,但是白银之霜却都有了将近三位数的减员。三个军团在进攻的时候都选在黄昏,撤退的时候又都是午夜,而且都是选择了只抢粮食不放火,一般来讲其他的部队要到第二天才会现,但是这三支分散开的队伍一旦被敌军主力咬住,都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仿佛是故意的一般,杨青枫选择让三个军团进攻的城市没有任何的关联性,就好像是三支完全不是一个指挥官指挥的队伍一般。 白银之霜军团拥有翼朔雪传授的增力法,虽然各自的实力都不强,无法像翼朔雪那样集合千人之力,一击挥出,但是这半年来,白银之霜都在训练最默契的聚力方式以十人为小组。于是,将近两百道剑气将对面冲锋来的守备队骑兵轰得人仰马翻,可是接下来暴露的问题就很严重了。 两次聚力之间要有一分钟左右的回力时间,这段时间里,无论是挥剑者,还是输力者都十分脆弱,这一分钟,用普通战马的度来分析,正好是他们冲到阵前的时候,回力完毕,开始第二轮轰击,可是卫沃军不是,很多战马都是雪马,虽然不是纯种,但是耐力和度与普通战马相比都有大幅度的提高。当第一轮轰击过后,仅仅半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冲进了白银之霜的方阵里,举起战刀进行砍杀。 若是平时,这些拥有斗气和杀气的白银之霜士兵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杀死?可这时正在回力,他们却像是木桩一般被一个接一个地砍倒,战士的热血为同伴争取着可贵的时间,等到回力的半分钟完成,伤亡已经接近上百了。 那是白银之霜军团正式亮相的第一战,也是最惨烈的一战,是现实对理论的无情摧残。 那些战死的白银之霜成员被埋葬在战场旁边的草原上,他们用生命和鲜血为白银之霜铺就了日后成为高原最强军团的道路。 夜,渲染着凄凉的美。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杀过人,但那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街道上,他们是拿刀砍向,拿剑刺向那些同样挥舞着武器想要杀死他们,或者想要杀死他们的人,而不是手无寸铁的市民,那些或者仇恨,或者惊恐的眼神映在那些战士的眼瞳里久久挥之不去。 杨青枫下的命令是,为了不暴露各自军团的兵力,必须将城市里的人全部杀光,一旦有活口走漏了风声,很快就会招来大队卫沃军的围剿。杨青枫当时咬牙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虽然所有的士兵事先都已经告诉自己,这些人是敌人,可是真正叫他们对着七八岁的小孩子举起刀剑时,除了火枫之辉骑士团,罕有战士能够下得了手的。 当三支队伍聚集到一起时,他们都选择抛开沉重的话题,到池塘边用清水洗涤铠甲上的血迹,然后围着篝火坐下来,享受美味。 磨砺宝剑的不应该仅仅只有鲜血但也唯有饮血,才能让一把宝剑成为神兵利器,这里的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有罪恶的,也有无辜的 若干年后,成为神圣雅比斯王国的宰相的杨青枫如是说。 同样的夜色下,索利斯皇城内外的两处地方,同时召开了两场不同的会议,议题却都是同一个议题。 北斗宫正殿,一张圆桌上分别坐着若絮,天夕,明枫,翼朔雪,毅晖和古多华,罗菲特七人。 会议开始,由翼朔雪简单介绍了一下杨青枫带领的三大主力军团在卫沃本土的战绩,罗菲克与古多华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些总数不到五千人的队伍,还是分散出击,一夜之间歼灭掉的敌军总和就已经达到了三千人,这些队伍还是人吗? 但是我不认为这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消息坐在椅子上的明枫向后将身体倚在桦木靠椅上,说道:甚至我认为这是一个坏消息。因为这代表卫沃军熬不住了。 在众人费解的眼神中,明枫说道:卫沃只有强攻索利斯皇城这一条路可走了。几番作战,黑曜之月军团已几乎被打残,如果他们拿不下索利斯皇城,不出半个月后方的消息就会传到前线,士气就会完全崩溃。 那岂不是说,卫沃军会在近期寻找机会与我军决战?古多华一只手托住下巴推理道:还是说,他们会攻城? 城?哪里还有城?罗菲克笑道:城墙都已经塌了。皇宫外面都没有活人了。 天夕这时依旧不徐不疾地说道:这也未必,也许卫沃是想要议和呢。 议和?算了吧。翼朔雪挖苦道:卫沃军一旦退回本土就会招来高原其他势力的联合攻击,就等着亡国吧。这样的议和跟战败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若絮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对翼朔雪的说法表示赞成。她抬起头带着征询地口气问道:明枫殿下,以您之见,我们下面当如何做呢? 议和啊,先议和。明枫坏坏地笑了起来。 议和?若絮不解地问道。 是啊,一边跟卫沃议和,我们一边抽调兵力与卫沃准备决战。明枫补充道:我知道卫沃军也会做这样的打算,就是比谁调兵遣将的度更快了。对方进攻,与我们进攻,其实差别很大,是一个主动权的问题,所以必须由我们主动进攻。 明枫,你这样做太鲁莽了,万一卫沃早有准备天夕力争道:我们放弃最后的防守去做这样的赌博 就依殿下说的去做吧。若絮率先表态,将天夕的后半句话挡了回去。索利斯一国之命运,就系于您之手了。您受累了。若絮离席,欠了欠身,若有所指地着明枫说道。 第四百五十二节:谈判时间 就依殿下说的去做吧。若絮率先表态,将天夕的后半句话挡了回去。索利斯一国之命运,就系于您之手了。您受累了。若絮离席,欠了欠身,若有所指地对着明枫说道。 天夕哑然,整个北斗宫大殿里是莫名的沉寂。 三只白鸽迎着晨光从索利斯皇宫内飞出,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紧闭的侧宫门在与地面摩擦的呻吟中打开,两名身穿银白色宫廷侍卫铠甲的骑士从偏门策马而出,一名侍卫手中托着一只金盒,另一名侍卫则手中握着象征使者的曳尾符节,长长的白色绒毛顺着寒风飘舞起来。 那两名骑士绕过外城的废墟。径直朝着城外的卫沃军营地跑去,当这两名骑士跑过西侧城墙时,虽然已经倾倒,但依旧可以一些残垣断壁,面向城区的那一侧城墙留下深深的焦黑,成为了那一夜大火的无言见证,而面向外侧的那一面城墙则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红与黑,两种极端的色彩就这样在一面城墙上彼此留下深深的痕迹。 那两名骑士在这座自己同伴奋战过的西侧城墙前停了下来,左手按肩,低头默哀。随后才策马离去。 两匹骏马的奔驰度很快,二十里的路程不过是须臾之间,当他们来到卫沃军的营地前时,却现整个卫沃军的营地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云气,说不出的诡异。 站住!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喝道:什么人胆敢闯入卫沃军大营。 两名骑士转过头看向那个人,却现说话的是一名黑袍术士,脸上覆盖着一只狰狞的鬼脸面具,显然是咒术工会中人。 原本以为卫沃军营会有重兵看守,谁知道守门的却只有一个带着面具的咒术师。 一名骑士举起手中的曳尾符节说道:索利斯特使,前来约见贵国月白殿下。 哦,是使者?咒术师隔着面具说道:那就不要佩戴刀剑了!说完他一挥手,两名骑士的佩剑竟然一齐从腰间掉落下来砸在地上,随后像是被毒素侵蚀一般,剑鞘被腐蚀后剑身又迅黑,最后慢慢地弯曲,熔化成一滩铁水。 那名持符节的骑士已经变了脸色,另一名骑士也是一惊,但仍强做镇定。 而那名说话的咒术师,与这两名骑士保持着至少二十步的距离,要不是对方秉承两国交战,不杀来使的规矩,将这个咒术施加到面前的这两个骑士身上的话 这不仅是一种戒备了,还是一种威慑。 好了,请吧。咒术师伸出自己的右手,摊向营地内说道。你们在第六个营帐里等候。 哼。那名捧着金盒的骑士冷哼了一声,翻身下马,提起穿着链锁靴的右脚踢开了面前那柄已经被熔化的长剑,径直向着卫沃的中军大帐走去。 另一名骑士紧随其后,他走到大帐前,缓缓地走了进去。 坤天,有客人来了。此时,在另一间相邻的大帐里,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纱的月白徐徐站起。 你猜的还真的很准。坤天笑了笑,饮了手中的酒,也站了起来。那你不妨去看看,你的第二个预测是不是对的。我嘛,就不露面了,我去接那几个老家伙,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 当月白走进大帐里,看见大帐里坐着的两名使者,一个人的手中拿着金盒,一个人拿着曳尾符节,虽然都是全盔蒙面,但是那个拿着金盒的使者散出来的气息却与寻常的骑士完全不同。 月白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也经历过大风大浪,阅人亦是无数,但是那种犀利地如同一柄利剑的眼神,月白却只有在雾术牙的身上见到过。 此时身在卫沃军大营,外有重兵不说,还有月辉等几个高阶的咒术师,雾术牙这样的剑道宗师,任是其中一点都能轻易取他性命,可是他却丝毫无惧,甚至还十分淡定地屈起中指的关节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这才是真正的置生死于度外的英雄气概!月白不禁感慨,少点胆色少点气度的人,那是装也装不出来了。尽管彼此是敌人,他还是对这个索利斯使者的勇气与镇定十分的钦佩,暗想:倘若是我卫沃军的将领与他异地处之,谁能有这样的胆色? 就在月白走进营帐的瞬间,那个骑士的目光也被她吸引了。 月白此时还只是二十出头,正是曼妙年华,即便穿着宽大的黑色咒术袍又蒙着黑纱,素然天成的美丽依旧无可掩盖地显露出来。 那名索利斯的骑士站起来看着月白,没有笑容仿佛不卑不亢,瞳孔却在一点点缩小:此人身上若隐若现的散着种很危险的气质,却含而不露,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 我就是卫沃王妃月白,你是索利斯的使者吧。月白缓缓走到骑士对面的一张椅子上,优雅地坐下。隔着黑色面纱,她已经用墨色的眼眸开始锁定面前这个骑士的眼神,请问阁下在索利斯军中担任何职,又为什么会作为使者来到我卫沃军营地呢? 那名骑士回答道:我是索利斯第三军团罗菲克上将的副将,瑞恩。这一次奉若絮殿下之命前来。 月白心中隐隐有些惆怅,这样一个英杰人物竟然只在索利斯军中担任一个副将吗?那真是可惜了。她继续问道:瑞恩将军,您这次前来,又有何要事呢? 瑞恩正容回答:我为北国的和平而来。 月白笑了,说:难道瑞恩将军认为,北国如今还有和平的可能吗? 为什么不呢?无论对卫沃或者对索利斯,和平都是非常有益的。 月白微笑着:目前的情形看,我相信和平对于索利斯是非常的有益的,但是对于我们卫沃,实在没有必要。我们大军意气风,胜利指日可待! 瑞恩隔着面具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并不正面回答月白的话:目前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您应该比我清楚的。 就在这时,月白的眼神陡然一变,一股念力伴随着目光向着对方意识的深处探索而去。正是咒术师惯用的读心术,谁知道这一股念力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对方的意识似乎无穷无尽,根本没有办法探测。 月白秀眉一蹩,显然感到有些吃惊。对方应该只是一个骑士,脆弱的精神力根本不可能抵挡自己的精神攻击,何况是这样隐蔽的读心术。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心头大震:果然是他!可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精神力,不应该啊。那不该是他,若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他就真是胆大包天了,竟敢到这来! 殿下,当今的北国之上,卫沃与索利斯相临,本应该做友好相临的兄弟之邦,不幸的是,这几百年以来,两国相互征战不断,日前的战役更是惨烈无比,伤亡人马无数,各自损失惨重。为了一些无谓的纷争,我们大动干戈,遭殃的是两国的无辜子民,还有那无数的孤儿寡母。后来终于有了安都拉横空出世,制止了两国之间的争战,故国君成胤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也以臣民为念,天下苍生为念,停止了两国之间的战事。瑞恩说道:可是您又为何再启战端,将两国一齐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呢? 月白淡淡一笑,说:你的口才很好。 对方似乎也没有指望,如果说就这样几句仁义道德的话就把这个起战争的人劝走,那高原就不会有战争了,这也会变成全高原最大的笑话。他转换了种述求方式,说:殿下,应知道索利斯与贵国同为北国强国,各自拥有强大的实力,可以说和则两兴,战则共亡。目前双雄并立,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样打下去只是徒然增加双方国力的消耗而已 月白一直平静的听着,突然出声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陈诉:瑞恩将军,你一路过来,可见到我卫沃的军队了? 有幸见到了。 怎么看呢? 雄壮威武。 月白莞尔一笑,眼神明媚了许多问:比起你们索利斯的军队来,那又如何呢? 对方默然,他明白月白的意思:这样的军队,岂是你们索利斯所能抵挡的?确实,如果单从军事层面上来说,拥有了大批咒术师的卫沃军,比索利斯军队是要强大一些。 那使者微微笑道:殿下对历史很熟悉吧? 略知一二。 当年的暗黑术危机时的咒术军,实力声势可远胜于殿下的军队啊。那使者笑着说道:雾术牙攻城略地无不餍足,最后还不是被高原实力联合击败。即便您拿下了索利斯,还不是要重蹈咒术军的覆辙吗?倒不如悬崖勒马,更加划算一些。 凡事没有绝对吧。月白轻摇头道。 您在说谎,殿下。使者的话咄咄逼人。您的军队里有咒术师,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 好吧,瑞恩将军。月白突然说道:说说您的条件吧,但是我可以告诉您,即使和谈成功,我们对于索利斯的要求也会十分地苛刻。 很简单使者慢慢地举起自己右手的食指说道:只有一个条件,卫沃军退回裂冰关外,交还裂冰关给索利斯,十年之内,索利斯不会往卫沃派一兵一卒。 这不可能!月白一口回绝道。 第四百五十三节:箭阵 当年的暗黑术危机时的咒术军,实力声势可远胜于殿下的军队啊。那使者笑着说道:雾术牙攻城略地无不餍足,最后还不是被高原势力联合击败。即便您拿下了索利斯,还不是要重蹈咒术军的覆辙吗?倒不如悬崖勒马,更加划算一些。 凡事没有绝对吧。月白轻摇头道。 您在说谎,殿下。使者的话咄咄逼人。您的军队里有咒术师,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 好吧,瑞恩将军。月白突然说道:说说您的条件吧,但是我可以告诉您,即使和谈成功,我们对于索利斯的要求也会十分地苛刻。 很简单使者慢慢地举起自己右手的食指说道:只有一个条件,卫沃军退回裂冰关外,交还裂冰关给索利斯,十年之内,索利斯不会往卫沃派一兵一卒。 这不可能!月白一口回绝道。 很简单使者慢慢地举起自己右手的食指说道:只有一个条件,卫沃军退回裂冰关外,交还裂冰关给索利斯,十年之内,索利斯不会往卫沃派一兵一卒。 这不可能!月白一口回绝道。 那摆在面前的路,就是我们两国在裂冰关内拼得你死我活,然后一齐在高原上消失!使者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和则两兴,战则两衰的道理,您应该比我更明白。 和平哼哼,和平。月白隔着面纱冷笑道:若不是你们的安都拉先派杀手暗杀了先王成胤和我夫成佑,又哪里会有双方兵戎相见的这一天? 使者的目光停滞了一下,不可能,这不可能。 好吧,如果你们想要乞求和平。月白故意用了乞求这个字眼,把成凯和天夕交给我们,我们退回裂冰关,十年之内不会往索利斯一兵一卒! 几乎同样的话,到了对方嘴里,却已经是与之前南辕北辙。 成凯可以交出,但是天夕绝对不可以。使者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同样的,我们一天得不到这两个人,我卫沃军不会再后退半步!月白站起身,声音不觉提高了很多,这一场和谈显然是搅浑了。 就在这时,从卫沃大营的西侧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武器碰撞的锐响。站起身的月白,微微一皱眉,就在这时,东侧又传来了人吼马嘶,仿佛有无数兵马杀到。 就在月白诧异的时候,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又从南面传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的诚意吗?月白没有转身,只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只金盒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和平的诏书,而是您的龙息剑吧,明枫殿下。 你认错人了。瑞恩冷然回答。 认错?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认错你。月白转过身,眼神中已无可掩饰地流露出敌意,因为你的气息,出卖了你。这种气息,在你之前,我只在雾术牙的身上感觉到过。 那名自称是瑞恩的使节用戴着铁手套的双手合掌拍了一下,赞道:不愧是卫沃国师月白,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位智者他蓦地揭下自己的头盔,抖落出一头的如水银一般的银,不是明枫,又是谁呢。可惜您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外面索利斯的第一,第二,第四已经调集完毕,包围了您的大营,城内的索利斯第三军团也已经出击。 是啊,这就是你们的和平,一边来与我和谈一边调遣兵马,厚颜无耻地偷袭我军的大营?月白淡然道:这样你还想让我跟你们谈和平吗? 有何不可!明枫冷笑一声,从那只原本要放诏书的金盒里蓦地抽出一柄血色的长剑,横在月白的面前。现在外面是索利斯王国的全部兵力,这里只有您的几万残军,还有数量不到五千的咒术师,又怎么能抵挡呢?现在孰强孰弱,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明枫从金盒里取出一张卷起的羊皮纸送到月白面前说:我现在只是需要您在这上面签字,北国就会和平了。 很好,你做得很好。明枫殿下。月白丝毫不顾忌面前的龙息剑,须臾之间身体已经化为残影,右手已经向着明枫的面颊挥去。 小心!明枫背后的那名骑士出声喊道。月白手上没有兵刃,但是指甲却是很尖,这种指尖绝对不是装饰,甚至有可能是淬过剧毒的利器。虽然对方看上去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倘若一个普通的女子就能统领卫沃咒术分会和整个卫沃军,那简直就是笑话。 明枫一方面没有想到月白的身法竟这么快,另一方面害怕月白指尖上抹了毒药,心下竟然一怯,向后退了一步,却见那个原本已经欺身向前的身影骤然消散,哒地一声,月白的右脚点地,出现在离明枫五步远的地方,左手迅抬起,中指扣住的那一串墨色铃铛随着手的挥动,和谐地出七种不同的音律。 七道蓝色的光芒从七只铃铛中涌了出来,在明枫与月白之间骤然出现了一堵六人高的冰墙。 你就是七音铃的持有者!明枫隔着冰墙,分明看到月白手中那串铃铛的数目,七颗! 月白正要答话,只见一条逆天的火龙已经从明枫的龙息剑上扑下,瞬间融化了面前的冰墙。七音铃固然精妙,与我的龙息剑相比,又能如何?明枫仰天一啸,整柄龙息剑都已经被烈焰包裹了起来,一条龙啸几乎同步响起,向着面前的月白冲去。 而明枫身后的那名骑士也已经甩下了头盔,身影化为残像,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对着月白袭去。正是明枫新招徕的近护卫银狐最擅长的天魔舞。 月白面对这骇人的火龙和咄咄逼人的威势,缓缓地举起双手,将七音铃举在身前,神情肃穆坚决。 与此同时,卫沃大营的三个方向同时受到了索利斯军的猛烈冲击。这三个野战军团不似索利斯皇城的守备军,疲于安逸,而是要不断地面对来自边境的敌人,已经内部的匪患,虽然装备上要比古多华的皇城守备军差一些,战斗力和士气却是要高上许多。 那些当先的索利斯骑兵身穿防御力极佳的寒铁铠甲,质地虽然偏重,让坐骑的移动度变慢了一些,但是普通的箭矢根本无法对他们产生伤害,堪比移动的碉堡。 好在有咒术师的援助,无视了寒铁铠甲的防御能力,精神冲击直接崩溃了索利斯骑士的神经,有些骑士直接跌撞下马来,有的则因为丧失了理智,向前冲去,成为了只知道杀戮的机器,给卫沃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几轮精神冲击下来,虽然挡住了索利斯的骑兵,但是卫沃军的咒术师也都已经疲惫不堪了,甚至有的咒术师因为透支精神力而休克。就在这时,索利斯真正的利器出现了。 骑兵缓缓地退后,走上前的是整齐的索利斯弓弩手,索利斯善守不善攻,所以各个军团都训练了大量的弓弩手,现在,这些以数万计的索利斯弓弩手从三个方向分成六个方针向着卫沃军的大营推进,每走一步,所有的弓弩手就会向着卫沃军大营射一支弩箭,嗖嗖嗖的无数细小的破空声此时汇聚成如海啸一般的巨响,而卫沃军的营寨就好像是洪流之中的房屋,根本不堪一击。 即便是落花飞雪的持有者,神射手箭羽在此,也会惊叹于这样可怕箭阵的威力,神雷之裂的箭岚追求的是小数量下的高输出,但在这可怕的绝对数量之下,箭岚显得实在太小气了。 于是鲜血顺着原本就已经残破的辕门流淌下来,这样密集的箭雨,让覆盖在范围内的卫沃战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射成了刺猬,让咒术师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治疗。虽然大部分的咒术师可以施展结界,普通的弩箭也无法击破结界,但是很多在上一轮对骑兵的反击中耗尽了精神力的咒术师无声地倒在了箭雨之下。 看着索利斯的弓弩手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卫沃军的战士一片一片地倒在血泊之中,甚至连咒术师们都认为,自己要被毁灭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从索利斯皇城废弃的城墙里,奔跑出数千名端着弩机的索利斯弓弩手,只是每一个弩手的身后都跟着一个手握火把的战士,他们手中的弩箭也都缠着浸泡过酒液的棉絮,随着火把碰触的瞬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用火弩!烧毁营地,烧死那些咒术师!已经登上城楼的古多华大声命令道。 咔咔咔咔一连串扣动扳机的声音,数千支在中午的耀阳下散出夺目的光芒,呈现出一道弧线,如同瀑布一般向着咒术军的营地倾泻下去,但是带来的却不是滚滚的急流,而是噬人的火海! 一切都按照明枫事先的计划进行着,被牵制住顶尖高手的卫沃军,在四个军团的索利斯弓弩手面前,失去了咒术师支持的他们宛如砧板上的鲜肉,毫无反抗的能力。 原本明枫带着银狐就是想要自己牵制雾术牙,银狐可以与月白纠缠。 可是明枫也有不安,因为,雾术牙并不在这里! 第四百五十四节:龙若羽,北野援军 冰冻的苔原之上,一名身穿卫沃皇卫军制式铠甲的男子默然站在青色的苔藓与白色的沙地之间,突兀地如同一个沧原上的路标。他的右手抓着缰绳,牵着一匹浑身雪白毛皮的战马,正是卫沃皇卫军中最纯种的雪马,周身没有一丝的杂色毛,纯白如雪。 在他的左胸前赫然有着一枚皂月徽章,漆黑的铠甲上闪着淡淡的银光,显然已经是皇卫军中的高级将领了。他还只是一个青年,眼神中却已经拥有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风云变幻。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苍原上,直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些黑点。 那些是在向这里前进的几十个人。 他们的坐骑脚力都很好,片刻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那个皇卫军战士面前。 再看那几十人,大部分人都背着长剑,只是穿着朴素的剑装,只有当先的三名中年人身穿墨色的锦衣,对襟上用金丝线绣着两条蟠龙,看上去威严而庄重。 他们在那名皇卫军将领面前停了下来。 那名皇卫军将领不顾身上沉重的铠甲,面前那三人,双手抱拳,单膝跪了下去。弟子龙坤天,拜见若云,若羽,若明三位师伯。 那最前面的一位中年剑客跨下马,笑着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坤天,这些年来,你到卫沃,好像苍老了许多啊。 坤天谦逊地回道:若云大师伯,军中都是一些琐碎的杂事,这些年来,反倒是剑法的修习耽搁了。他抬起头看了看三人身后的众多剑客说:也许都不如师弟们使得好了。 你真是抬举这些小崽子们了,就是让他们再练上十年也不见得有资格能够进皇卫军。在龙若云身后的另一名中年人笑道。 大师伯,请问那件事,掌门的意思是什么?坤天不禁压低声音问道。 卫沃与北野剑派近百年来互为唇齿,掌门的意思是正好借口皇卫军中众多北野弟子被杀,让我带这些弟子前来交涉其实是助战。龙若云抓住坤天的手,低声道:只是此事他侧过眼,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坤天何等机敏,立时会意,急忙堆出笑脸说道:若羽师伯,若明师伯,还有诸位师弟师侄,请随我到卫沃大营歇息。 一起赶来的八十多名弟子骑马都已经骑得骨头散架了,一听说终于可以休息,一齐舒了一口气,有几个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龙若云侧过眼瞪了他们一眼,所有的人立刻噤若寒蝉。 倒是龙若云身边那名年纪与坤天不相上下的锦衣剑客随和地笑道:若云师兄,弟子们长途跋涉,让他们舒缓舒缓也好,这种时候就不要摆什么大派阀的架子啦。 若羽,你这样迟早要把他们惯坏。龙若云哼了一声。 坤天跃上马背,一拉雪马的缰绳,尽力控制地雪马的度在前面为这些北野剑派的弟子做着先导。 正当这一行人不徐不疾地赶往卫沃军大营时,一道强烈的精神冲击从脑海的最深处传来。出什么事了?坤天低声自问道。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深深的不安呢。 此时的卫沃大营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燃烧的营帐和倒在地上被乱箭射死的尸,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木质结构的防御工事倒塌的巨响不停地响起。 在火海的最中央,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飘在天空,右手的中指扣住一串墨色的铃铛,一簇又一簇的寒冰箭矢对着下方的人影攒射过去。 而地面上,一名银男子手持一把包裹在火焰中的长剑,驾驭起一条火龙向着天空中的女子挥去。 一声龙啸之中,张开血盆大口的火龙已经追了上去,女子暗暗一惊,翻转右手的手腕,当,如同霜冻新星横向爆裂开来,两道弧形的寒冰从上下两个方向扩散开来,宛如一堵坚实的冰墙正挡在火龙的面前,但是火龙的力量岂是易与?只一瞬之间就将整个霜冻新星熔化成了水滴,在碰触到它身上火焰的霎那就被蒸,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依旧让黑袍女子掠出一丈,正要落地却冷不防,下方一个化为残像的身影已经冲到了她将要落下的地点,手中擎着一柄长剑虎视眈眈。 女子暗恨了一句,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高处凛冽的风将她宽大的长袍都卷得猎猎作响,但整个人却好像在瞬间没有了重量一般,顺着风飘出去百米远才一脚点地,稳稳地落下。 地面上原本准备守株待兔的银狐见对方已有准备,不禁暗骂一句,身形再次幻灭。 站在远处的那个银剑客见对方又跑出了百米远,不禁笑骂道:月白殿下,你除了逃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抵挡我的炎神诀,你这样与我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错,那个黑袍女子正是卫沃国师月白,只是被明枫用炎神诀龙式强袭几次之后,面纱已经掉落,身上的衣物也有破损,显得十分地狼狈。月白落地的瞬间,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现面纱已经掉落了,竟然随手扯下咒术长袍上的一块布料,系在脸上。就在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银狐已经追过了百米的距离,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向着月白刺去。 月白几乎是脚下如风,闪过了迎面撞来的银狐,但冷不防还是被长剑削断了一截飘扬在空中的长。 银狐见攻击渐渐生效,当下心情一振,竟尖啸了一声,原本站在一处的身影此时如鬼魅一般四散开来,先是向四面八方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度疾跑着,那无数个身影在跑出了好几步远之后,竟猛然一齐回身,以迅雷一般的度疾刺过来。 正是当初在牢房内比试时,连明枫都难以抵挡的天魔舞! 即便这无数的分身只是刺出一剑,都已经让一般的高阶剑客难以抵抗,何况这万千分身,每一个都抖动着长剑,在出嗡嗡嗡剑鸣的同时,抖出无数的剑花,一时间竟然如狂风暴雨一般朝着月白卷来。 明枫之前的估计并没有错,月白的七音铃只是一件专门用来克制幻术师的神兵,对于剑客和战士释放的实体攻击则几乎没有什么效果,甚至是一件十分鸡肋的神兵。 叮当!铛铛铛铛铛铛月白一抬手,先是一声锐响,随后是六声连续不断的轻响,仿佛是六种不同的韵律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 正在施展天魔舞的银狐只觉得那一连串的铃声正是在脑海最深处响起的,宛如天籁,悦耳极了,让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手中舞剑的度竟然不知不觉中慢了一些。 月白觉招式有效,迅摆动右手,又是一连串的铃声扩散开来。 玉质铃音,几乎让人的耳膜都飘飘欲仙了。 可是明枫在听到这七音铃的声音之后,却除了好听之外,精神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 只见刚才还叫人眼花缭乱的天魔舞慢慢地停了下来,残影散去,银狐竟然如同痴呆一般,站在月白的面前,闭着双眼,脸上流露出陶醉的表情,显然已经陷入了铃声中不可自拔。 月白轻蔑一笑,眼神中却闪烁出冰冷的杀意,左手前挥,淬上毒药的手指甲闪出幽幽的绿光。 小心!隔着百步远,即便是最强的剑气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饶是如此一道火剑影依旧呼啸而去。 但是月白的左手已经卡在了银狐的喉咙上,右手对着火剑影飞来的方向抬起,嗡地一声,竟然将明枫劈来的火剑影一齐吞噬,随后左手用力,手指甲已经掐进了银狐的脖子里,毒素顺着指甲已经流进了血液里。 疼痛终于让银狐从幻觉之中清醒过来,右脚提起,狠狠踢向月白的小腹。月白只得松手,倒退几步,只见刚才她用手掐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道血痕,黑色的血液已经顺着伤口开始流淌下来。 月白冷哼了一声,她下面要等待的,只是让银狐毒身亡。 谁知道银狐伸出自己的右手摸了一摸自己的脖子上的伤口,看到手上沾着的黑色血液,赞叹道:不错,隔着这么大的差距竟然能够让我沉溺于音之幻境,还能伤到我,很好,我很满意 银狐,你没事吧!明枫站在远处问道。 我没事银狐刚才用右手抹过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而且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呀!银狐尖啸一声,向着月白照面挥出一剑,月白急忙闪开,只见他身后被那一道剑气击中的一座燃烧着的箭塔,竟然逐渐虚化模糊,凭空消失了。 是,碎空剑斩!月白惊呼道:上古失传的剑法! 银狐也不答话,又是一道虚空剑斩飞去。 明枫虽然站得远,但是还隐隐约约地听到月白说:碎空剑斩。接着又听到是上古失传的剑法,不禁勾起了他的兴趣,将自己的精神力释放出来,这个小空间里的所有的动作都仿佛被放慢了数倍投影在明枫的脑海里。 自从明枫将帝萨尔的魂魄熔炼成第二个分身,本身得益于巴菲尼索斯的精神力变得更加细腻起来,剑术的天赋也更上一层,在巴菲尼索斯的指点之下,就尝试出了这样的方法,可以简单地模拟一些剑招。 第四百五十五节:咒术军,傲世重现 小心!隔着百步远,即便是最强的剑气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饶是如此一道火剑影依旧呼啸而去。 但是月白的左手已经卡在了银狐的喉咙上,右手对着火剑影飞来的方向抬起,嗡地一声,竟然将明枫劈来的火剑影一齐吞噬,随后左手用力,手指甲已经掐进了银狐的脖子里,毒素顺着指甲已经流进了血液里。 疼痛终于让银狐从幻觉之中清醒过来,右脚提起,狠狠踢向月白的小腹。月白只得松手,倒退几步,只见刚才她用手掐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道血痕,黑色的血液已经顺着伤口开始流淌下来。 月白冷哼了一声,她下面要等待的,只是让银狐毒身亡。 谁知道银狐伸出自己的右手摸了一摸自己的脖子上的伤口,看到手上沾着的黑色血液,赞叹道:不错,隔着这么大的差距竟然能够让我沉溺于音之幻境,还能伤到我,很好,我很满意 银狐,你没事吧!明枫站在远处问道。 我没事银狐刚才用右手抹过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而且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呀!银狐尖啸一声,向着月白照面挥出一剑,月白急忙闪开,只见他身后被那一道剑气击中的一座燃烧着的箭塔,竟然逐渐虚化模糊,凭空消失了。 是,碎空剑斩!月白惊呼道:上古失传的剑法! 银狐也不答话,又是一道虚空剑斩飞去。 明枫虽然站得远,但是还隐隐约约地听到月白说:碎空剑斩。接着又听到是上古失传的剑法,不禁勾起了他的兴趣,将自己的精神力释放出来,这个小空间里的所有的动作都仿佛被放慢了数倍投影在明枫的脑海里。 自从明枫将帝萨尔的魂魄熔炼成第二个分身,本身得益于巴菲尼索斯的精神力变得更加细腻起来,剑术的天赋也更上一层,在巴菲尼索斯的指点之下,就尝试出了这样的方法,可以简单地模拟一些剑招。 即便明枫将面前的动作已经放慢了数倍,此时他看银狐的动作竟然仍到感觉到十分地吃力,碎空剑斩的奥秘却根本无法窥测到,只是看到周围的建筑物,一座又一座十分诡异地凭空消失在剑斩之下。 按理说任何一门高阶剑法,哪怕威力再强,都是要使用杀气,而运转杀气时留下的痕迹,就能够被明枫多多少少地捕捉到,可是现在银狐杀气运转的痕迹,明枫却一点都无法察觉到。 月白忌惮于银狐这一套碎空剑斩,根本就不敢再近身,姿态也由原来的伺机进攻变成了完全的防守,看似无力还击,却在渐渐寻找着银狐的破绽。 只见她手中的那一串黑色铃铛上下挥动,不断地有黑气涌了出来,在月白面前渐渐凝成一圈防护,银狐的碎空剑斩每每被黑雾碰到,都倏忽被吸收进去。 明枫见银狐与月白又成僵局,架起龙息剑,一个冲锋来到月白面前,引起一招火剑影狠狠地斩了下去。 月白心随意转,黑雾正好拦住明枫龙息剑的去路,明枫只觉得无坚不摧的龙息剑像是陷进了流沙里面,纵有再大的力量也难以使出半分,甚至还有一种诡异的吸噬之力顺着龙息剑吸收明枫的力量,不是精神力也不杀气,而是生命力! 明枫急忙抽回剑,落下身来,再不敢靠近那一团诡异的黑雾。 与此同时,随着索利斯弓弩手的步步推进,防守的卫沃军战士往往才从掩体中只冒出头就已经被弩箭射成了刺猬,只能举着盾牌节节后退,不断地收缩防线,直到将防线最后收缩成包括主帐在内方圆五里的一片区域。面对四个方向不断迫近的索利斯弓弩手,卫沃士兵果断地推倒了已经燃烧的营寨,在巨盾的掩护下迅挑拣出可以使用的木材搭建起了简易的工事,在巨盾撤开的瞬间,所有的咒术师聚集到西侧方向,近千支黑色光箭呼啸而去,索利斯弩手可不像骑士那样有着武装到牙齿的寒铁铠甲,大多数的他们哪怕只是被重剑砍上一下,都会丧命,何况是这些咒术力量凝结成的光箭? 一片惨叫声顿时从那个方向的索利斯方阵传来,几乎没有防备的索利斯弩手成片地倒在了光箭之下。后面的弩手现前面有咒术师,迅由原来的平射改为了抛射,密集的弩箭像暴雨对着站在卫沃军防御阵地上的咒术师倾倒下来。 很快,木质的防御工事上,就出现了倒下的咒术师的尸体,很多都是被弩箭刺穿了要害,咒术师同伴的治愈术都无能为力,也有的是在为同伴治疗时被弩箭射杀的,两轮抛射之后,那一片阵地上丢下了几十具咒术师的尸体,默默地退后了。 明枫的选择是正确的,选在早晨开始进攻,那就必定能在日落前结束战斗,众所周咒术师能够操纵亡灵和死尸,而且自身又有极强的夜视能力,与咒术师在夜晚作战,普通的军队无异于去送死,所以夜战也就成为雾术牙在暗黑术危机中无往不利的王牌之一。 如果此时是晚上,不说索利斯弓弩手的精准会下降多少,单说咒术师操纵亡灵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伤亡人物的增加,战斗都会变得越来越艰难。 可是西侧的战局才稍稍缓解,东侧阵地的盾牌又展开了,这一次是咒术师们分为五人一小组合力施放的中阶咒术,死神镰刀!墨色的光芒从五名相互牵手的咒术师手心中升腾起来,处在中间的那一名咒术师吟唱了几句晦涩的咒语,一个半月形的黑色镰刀就在五人面前凭空产生,随后向着前方的索利斯弩手飞劈去。 由于距离比较远,一记死神镰刀最多也就收割六到八个弩手的生命,但是二十多个呈密集方阵飞来的死神镰刀呢?霎那之间,东侧方阵的索利斯弩手一片鬼哭狼嚎。 等到后面的弩手开始抛射时,伤亡已经造成了。 下面是南侧防线,这一次是十人一齐施展的高阶精神冲击咒术:咒怨。 虽然精神咒术并不对实体造成伤害,但对于南侧的索利斯第四军团造成的打击却是最大的。前方端着弩机的弓弩手突然丧失了理智,有的端起弩机一阵乱射,有的抱住头,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很快就被后面的同伴踩成了肉泥,有的则直接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正当前方混乱不堪,后面的索利斯弓弩手不知道生了什么时,其他的咒术师对着索利斯方阵出了光箭,数百支黑色光箭覆盖极大的范围,让索利斯弩手如稻草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了。 这样密集有序,环环相扣的作战方式,与之前咒术师各自为战的方式迥然不同,但威力上,这种集团作战远比单兵作战的实力上升了无数倍。这些咒术师仿佛是经过专门的训练一般,极有默契,而且悍不畏死,单从对索利斯一,二,四三个军团的三次极其漂亮的阻击其实力就可见一斑。 如果这里还有经历过暗黑术危机的老兵,一定会唤醒他们脑海中最可怕的回忆:咒术军! 看到远处的嚣天的火焰,骑在雪马上的坤天惊叫道:不好了,若云师伯,索利斯军进攻卫沃军大营了!他转过身,伸出右手指着黑烟腾起的方向喊道。 什么?龙若云策马上前,顺着坤天的手看去,果然看见远处黑烟嚣天,人声鼎沸,似乎有千军万马在相互搏杀。 若云师伯,请您裁决。坤天焦急地说,眼神却微微抬起,看了看在龙若云身后的龙若羽和龙若明这两个大佬。 我北野剑派与卫沃互为唇齿,何况前面大营中还有卫沃王妃月白殿下。龙若云装做踌躇,回过身与若羽和若明两人交谈道:这如何是好?帮是不帮? 龙若明当然听出了龙若云的弦外之音,冷笑一声道:大师兄,正好这些索利斯人与我们有血债,杀了不少我派的弟子,便是冲上去杀他一阵,又能如何? 龙若羽却眉头微皱,似乎在权衡整件事情的利弊,毕竟,贸然参加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这不符合北野剑派几百年来然脱俗的姿态,但是眼见着龙若云和龙若明两人都有战意,身后的众弟子有很多他们门下的也高喊着要战,想要阻止他们参战已不太可能 龙若羽淡淡一笑道:若云师兄,若明师弟,我认为参战可以,但是不要追击,以免落人话柄,如何? 还是若羽师弟想得周到。龙若云脸上虽笑,心中却是暗骂了一声,这个狐狸,把责任从自己身上推得一个二净。 几乎倾国一战的索利斯毕竟投入了三个野战军团,在人数上拥有优势,即便被这些咒术师阻击,损失了不少的弩手,但是总体上还是在推进,卫沃军的防线不断地在收缩着。 可就在这时,八十多名骑士在北侧的索利斯第二军团的背后动了冲锋! 第四百五十六节:混乱局,龙氏野望 可就在这时,八十多名骑士在北侧的索利斯第二军团的背后动了冲锋! 当先一名中年剑客,从马背上跃起,背后的长剑铮地一声出鞘,挟着一道绿光飞下。正是北野剑派的起手姿势回风舞叶剑,只是这三人既是掌门龙殇的师弟,自然是北野剑派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样的基本招式也能够生出无穷威力,只见那人在空中时,长剑挡开,原本一条直线的剑气此时化为漫天淡绿色的剑芒变成了一个威力可观的范围剑招,此时在第二军团后军的是索利斯的骑士,只是这绿色剑芒看似柔弱,回风舞叶剑的宗旨也是在擒不在杀,只是在那人手中使出来却是变成了凌厉狠毒的剑风,被轻轻擦到一下,也能在索利斯骑士的重铠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这些是北野剑派的人!索利斯将领惊叫道。他们怎么来了? 正当索利斯人为打还是不打踌躇时,北野剑派的弟子早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见龙若云当先出手,后面的一些年轻弟子有的是好强争功,有的是想要在师伯,师祖面前表现一番,纷纷出剑,冰冻的苔原之,上,以蓝绿两色为主色调的剑气遮天蔽日。索利斯骑士当然也不畏死的脓包,见对方一出手就是漫天的剑气,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一场恶战不可避免。骑士们纷纷勒住战马,倒退几步,猛地夹了一下马肚,挥舞着武器,迎着北野剑派众弟子冲去。 毕竟这些北野剑派弟子中实力良莠不齐,能够对身穿寒铁铠甲的索利斯骑士产生伤亡的也只有寥寥 十多人而已,但是相较之下,拥有寒铁装备的索利斯骑兵冲到近身,对于北野剑派的弟子能够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若云师兄,得拦住那些骑兵!龙若明大声喊道,手中并不停息,一道耀眼的白色剑气已脱手而出,正是北野剑派中已刚劲威猛著称的白虹剑气,一剑击穿了面前一个索利斯骑士的重铠,穿心而过,那骑士顿时从马背上栽倒下去,显然已是不活。龙若明哪敢松懈,又是一道白虹剑气飞向另一名骑士,饶是索利斯骑兵因为装备是寒铁铸造沉重不堪,行动度偏慢,被龙若明连连得手,但是面对近千名精锐索利斯骑士,连十余道白虹剑气之后的龙若明已经感觉到头晕目眩,一阵脱力,失神之下,险些被一名索利斯骑士撞在心口上。 龙若云擅长的是九曜连珠剑,就在龙若明阻挡这些索利斯重骑时,他已经完成了九曜连珠剑的起手式。那柄平凡无奇的长剑上隐隐有一道剑气流转整个剑身,先是赤色剑芒闪烁,一剑击出,穿透面前一个索利斯骑士的身体,却不停歇,继续向前飞去,剑芒的颜色渐渐转为橙色,随后是淡黄剑气,就这样连续秒杀了十多名索利斯重骑之后,剑气终于变为了夺目的紫色,突在龙若云的身后出现了两个巨大的光圈,一个纯黑,一个纯白,那两个光圈缓缓朝他靠拢,可怖的杀气顿时笼罩了全场,这光芒映照在所有人的脸上,无数的表情从无数的脸上飞越而过。 这九曜连珠剑的真正杀招却在这最后两道剑芒动的日月连杀上,龙若云深吸一口气引入腹中,平剑向右横出,黑白两色剑芒仿佛无数璀璨的星辰陨落九天之下向着下方的索利斯重骑压去。 龙若云见一招奏效,长剑放平,力达剑尖,前臂内旋,那一黑一白两道剑芒就会聚成一束剑形的剑劲穿刺过去,这就是九曜连珠剑的奥义:日月连杀! 这九曜连珠剑在龙若云手中使得有模有样,虽然不敌雪壤的九曜灭魔诀,却也有九曜剑气的神髓了。 一剑之中暗藏九道剑劲,果然非同小可! 顿时,天地之间尘土嚣天,骑士与战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令人牙酸的剑芒与金属铠甲摩擦的噪音伴随着金属断裂的闷响,火星迸溅的声音早已经被掩埋,那一道剑芒过后,在剑芒运行轨迹周围五米的地方已没有一个还活着索利斯重骑兵,确切地说,是连一具完整的尸都没有了。最中央的十几个剑客被连人带马,连着铠甲从中间整齐地一劈为二,内脏伴随着还没凝固的鲜血泼洒了一地。 这样可怕的剑气让索利斯战士一阵胆寒,原本已经冲到北野剑派弟子当中的骑士一时胆怯就被北野剑派弟子抓住机会,砍中铠甲脆弱的颈部要害,毙命马下。身为剑客,就是要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北野剑派这样的剑术派阀又怎么可能没有传授? 看到龙若云大师伯九曜连珠剑的神威,北野众弟子一齐振奋,索利斯骑士却是士气消沉,此消彼长之下,一场千人对八十,在数量和装备都占有绝对优势的战斗,竟然出现了双方持平的战况。 龙若羽此时却坐在马上迟迟没有出手,看着面前的龙若明和龙若云带着麾下弟子与索利斯重骑兵缠斗,他心中却在不断地思考着,是不是掌门人本来就是想让这些弟子前来助战的?如果卷入这场索利斯与卫沃的战争,对我北野剑派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隐患? 这一路上来,跋山涉水,日夜兼程,生怕错过了时间,龙若羽也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冷静地思考过问题了,虽然面前是血腥弥漫的战场,龙若羽的心境却是异常地平静。 掌门人来这里调停是借口,只是想要帮助卫沃出兵罢了,到时候战场上,随便给索利斯安排一个袭击北野剑派弟子的罪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参战,众口难辨,索利斯是辨不清的;如果卷入这一场北国战争,放在面前的好处就是龙坤天允诺的,册封掌门人龙殇做卫沃国师,将北野剑派所在地应龙城赐为龙氏世袭封地,等于在律法上承认了卫沃的应龙城为北野剑派所有,之前只是北野剑派近水楼台,执掌着应龙城的赋税。能够得到卫沃王室的正式认可,对于龙若羽这样的龙氏正宗里的实权人物,好处自不吝多言。但是隐患呢? 倘若之前,北野剑派还与卫沃貌合神离,那现在这样做就是北野剑派会和卫沃真正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这还只是普通的北国争霸战还无所谓,偏偏复**的明枫又加入了进来,甚至这一路上传来消息,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卫沃军中有咒术师。一旦这场北国争霸战变成第二次咒术战争的话龙若羽简直不敢再推想下去,那么卫沃军就是当初咒术军的位置,必将受到整个高原的齐力绞杀,就算北野剑派倾全派之力,恐怕也只是螳臂当车,指不定还会带来灭门之祸。也许龙殇掌门并不知道这些,是真的想为子孙和北野剑派留下一些福祉,也许只是老糊涂了。或者是说,他想要釜底抽薪,加入北野剑派的力量进行平衡,从而将卫沃的主力全部拖死在索利斯皇城之下,国内空虚的卫沃也就会成为北野剑派的囊中之物。 龙若羽因为思考而闭上的双眼,此时才微微张开,看着面前还在厮杀的北野剑派弟子和索利斯重骑兵长叹道:乱,好乱啊。 这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有一个已经悄悄地消失了,龙坤天 当龙坤天潜回卫沃军大营时,却看见四个人影在捉对厮杀着。一名银剑客,身上穿的却是索利斯军的制式铠甲,手中赤色长剑,出剑迅捷不时挟着道道烈焰,正是高原第一剑客明枫,此时与他对攻的人是则是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着漆黑掩心甲,左右手各带着一只钢丝手套,中指上各有一枚古朴的戒指,那一双手套显然不是凡品,竟然能够硬生生抓住明枫的龙息剑,并且那黑衣人处处翼护身后的女子,甚至有几次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冥殇君影让吗?坤天躲在暗处,阴森地说:还真是个情种。 而那被影让护卫的女子,黑巾蒙面,手中晃动着一串黑色铃铛,抵挡着面前一个黑剑客的攻击,身上的衣物已经破损了几处,隐约可以看见***的皮肤,原本宽大的长袍因为搏斗时产生的汗液,已经贴在了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只是此时双方激斗,除了置身事外的坤天,谁能注意到这些呢? 再看那名黑剑客,坤天分明是认识的,当时他还在卫沃做国师崖述的时候,他是安都拉天夕身边的近护卫,叫做紫泽,也是他在却剑门的小师弟。可是坤天分明记得紫泽是却剑门的剑客,还是师父最后拣选的掌门,而且他分明死了,已经在却剑门内部诏告,由雾术牙的哥哥,剑神雾云霜接任新任掌门,此时却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雾术牙面前,而且与月白作战时,剑剑都不是却剑门剑法套路,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以雾术牙对于高原剑术之博识,都难以分辨出面前这个紫泽使用的是哪个派阀的剑法,实在是诡异之际。 第四百五十七节:雾云霜,剑神杀意 再看那名黑剑客,坤天分明是认识的,当时他还在卫沃做国师崖述的时候,他是安都拉天夕身边的近护卫,叫做紫泽,也是他在却剑门的小师弟。可是坤天分明记得紫泽是却剑门的剑客,还是师父最后拣选的掌门,而且他分明死了,已经在却剑门内部诏告,由雾术牙的哥哥,剑神雾云霜接任新任掌门,此时却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雾术牙面前,而且与月白作战时,剑剑都不是却剑门剑法套路,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以雾术牙对于高原剑术之博识,都难以分辨出面前这个紫泽使用的是哪个派阀的剑法,实在是诡异之际。 影让,你这是做什么月白有些紧张地扶起被明枫一道剑风逼退,身形踉跄的影让。 月白,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影让显然体力已经渐渐不支,低声说道:有我在,就不可以!影让感觉到明枫与两个月前,在暮云天阙的一战,相较之下,实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如果说当初,杀气与斗气双修的影让还有与明枫一较高下的潜力,如今几十招下来,影让却只有招架之力,甚至连招架都变得越来越难,甚至他隐约感觉到明枫没有拿出全力,因为他没有用炎神诀龙式! 影让,你搞清楚你的立场!又一次刺向月白的剑被影让用百炼钢手格开,明枫从心底愤怒了。 明枫,我不管你的还是我的什么立场,除非我倒下,不然你不可能伤到月白。影让说话间,双手的钢丝已经松开,轻轻一抖,如蟒蛇一般挣脱开来的钢丝骤然立起,如同四面铁幕将两人紧紧护住,中间的影让双手不断交错着位置操纵着钢丝网旋转着横挡在明枫与银狐面前。 银狐与明枫同样被这一道诡异的钢丝阵逼退几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而影让此时也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不断交替着双手控制钢丝阵,只守不攻,倒也处于不败。 影让月白在影让的背后喘息着。 祗影不在了,除了我,谁还能够保护你!影让的声音隔着黑巾重重地说道。 是的,祗影他不在了月白淡淡地转述道。 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影让的鼻息沉重了一下,继续说:连着祗影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在这一瞬间,短暂的霎那,真希望被定格为永恒。影让感觉到了对方灼灼的目光,仿佛是眼神中绵亘万年的坚冰正在一丝一点地融化,那儿时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 对,要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月白看着冥殇君高大的背影,重复道。 北侧战场,萧瑟的寒风中,一名须半黑半白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灰色剑装,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长飘飘而起,眼神却森冷如冰。 你你,你是与那个中年人面对面的龙若云被对方的眼神罩住,在感到一阵寒冷的同时,竟然生出几分恐惧来了,舌头都有些不灵活了。 因为那个中年人左手长剑的剑鞘中,赫然用古朴的笔画刻着三个字云封天! 您是剑神,雾云霜呃,前辈。站在龙若云身边的龙若明也停了下来,愣了一下,说道。 哼,亏你们还认得老夫。面前的中年人,正是当今却剑门的掌门人,明枫的师父,被认为剑术登峰造极的剑神雾云霜! 不知剑神阁下来此,有何贵干?龙若羽此时见雾云霜此时突然出现,隔开了北野弟子与索利斯重骑兵的混战,顿时感到十分地奇怪。 交战双方,哪一个不知道雾云霜是名动高原的人物,既是三大剑派之:却剑门的掌门,又是复**统帅明枫的师傅,拿出前面一个身份来,北野剑派的宵小岂敢妄动?拿出后面一个身份来,就算是索利斯第二军团也要卖个人情,给三分薄面。 于是这一场乱斗竟然就被这一个身形有些枯瘦的中年人,无声无息地制止了下来。 北野剑派众人联想到雾云霜与明枫的师徒关系,隐隐感到一些不安,难道这剑神是来帮他徒弟的?刚刚因为龙若云的一招九曜连珠剑扳回优势的北野剑派,面对索利斯陡然出现的这个强力高手,优势尽丧,甚至是只有乖乖被打的份了。 龙若羽与目空一切,刚愎自用的龙若云,和趋炎附势的龙若明都不同,他坚信,有理总是说得清的,他在策马上前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通过北野剑派与却剑门同属帝萨尔传人,同气连枝的关系,外加却剑门一向标榜的隐士原则劝走雾云霜,至少也让他羞于对自己身后的北野剑派弟子出手。不然的话,且不说雾云霜真正的实力如何,即便他与龙若云,龙若明,能够镇压得住他,身后硕果仅存的五十多名弟子怎么办?在剑神面前,只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剑神雾云霜背对着索利斯重骑兵,面对北野剑派三人说道:老夫,特地来此地止杀 三名北野剑派的长老一听这前面的话,心下也安定了许多,敢情这位老人家是来这里制止这一场北国战争来的,虽然说起来,这不关却剑门什么事,但是放眼高原,谁敢说这位剑神雾云霜阁下管的宽? 可是雾云霜的话却没有说完,止杀其次,老夫为除魔而来!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北野剑派众人,凛然道:卫沃军中有咒术师,难道尔等都不知道吗?咒术余孽,人人得而诛之,尔等却为虎作伥!雾云霜说这句话时,声音一振,杀气灌注进声音向着整个战场覆压下去,一些自身实力不强的北野剑派弟子甚至被这一声暴喝惊得手中长剑当啷落地,两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三名北野剑派长老也是暗暗吃惊,脸色微变,虽说他们也知道雾云霜剑术了得,实力强悍,但是自认为三人合力能勉强取胜,可是谁知对方露的这一招杀气威慑,实力竟然深不可测,怕是三人合力都难以抵御。 雾云霜显然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的气势压制,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北野的剑客,难道还觉得自己有资格在这里拿着剑杀戮自己的盟友吗? 龙若羽闻言,策马上前,先在马上对着雾云霜行了一个拱手礼,他作为北野剑派长老之一,地位尊贵,雾云霜虽然名望比他高,辈分却并不高出多少,这样一个礼节也算是周全了礼数。 剑神阁下,在下是北野剑派长老龙若羽,龙殇的师弟。龙若羽看着雾云霜说道:剑神阁下,北野剑派与却剑门乃是同气连枝,同传于战争天使帝萨尔,如手足兄弟,又何必拔剑相向呢? 你们愿意回去,自然是好,老夫也省得让云封天饮了你北野弟子的血。雾云霜的话依旧冷冷冰冰的,杀机却已经显露无遗,你不走,老子就动手了。 剑神阁下,我等都是奉掌门人之命,前往卫沃军营调查我北野剑派弟子阵亡一事,如果中途折返,违逆掌门人的意思是小,我北野剑派脸面又何在?龙若羽毕竟伶牙俐齿,任何话从他的嘴中说出,都是成理的。 呵呵,是啊,你北野剑派的龙殇掌门比老夫大,老夫哪里叫得动你们?雾云霜冷笑着,右手却已经渐渐地向左手靠拢。 请剑神阁下三思。龙若羽自然感觉到雾云霜身上的杀气已经越来越浓,大声疾呼道:北野剑派与却剑门,同气连枝,亲如兄弟,何必 是啊,亲如兄弟雾云霜笑得更冷了,这个龙若羽,竟然连亲如兄弟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还真是 可惜老夫帮理不帮亲!雾云霜左手的云封天猛然出鞘,霜白的剑刃上映着日光,炫目无比,受死吧! 漫天雪絮从雾云霜的身后卷来,向着面前的北野剑派众人吹去,雾云霜身后的索利斯重骑兵们,哪里见过这样恢宏的剑法,一时之间竟然痴呆了。 只见那风雪陡变,由吹改为刮,竟然化成无数锋利的冰片,如刀刃一般向着北野剑派的弟子扑去。 两仪剑!防御!龙若羽哪里想到这雾云霜如此狠辣,一言不合就出招,而且从这些冰刃来看,针对的恰恰不是他们三个北野剑派的长老,而是他们身后实力较弱的北野剑派弟子! 普通的弟子在听到龙若羽出声提醒后,迅运起两仪剑,这种攻守兼备的剑法虽然可以防得一片两片冰刃,但是面对漫天卷来的冰刃,却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雾云霜骤然一挥云封天,那夹杂在罡风中的冰刃竟然一齐出尖啸,度加快了一倍不止,显然是他加入了杀气催动,铮铮铮铮铮!一连串的锐响之后,就是冰刃扎进身体的闷响。 雾云霜!拿命来吧! 第四百五十八节:冥殇君,咫尺柔情 龙若云看到身后的北野剑派弟子如一个个破米袋般栽倒下来,漫天的风雪却依旧毫无怜悯地穿刺过去,这位北野剑派的大长老感到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无助与悲哀,但这所有的情绪在一瞬点燃,就变成了那一声爆吼:雾云霜!拿命来吧! 一道赤色的剑芒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从龙若云的手中疾飞出来,向着十几步开外的雾云霜冲去。正是他全力一击的九曜连珠剑,仅仅是最初的一层剑气,赤色剑芒的威力就霸道如此,可见龙若云确实起了要杀雾云霜之心。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雾云霜冷哼一声,说这一句话的语气还真的跟自己那个臭名昭著的弟弟,剑邪雾术牙一模一样,毕竟是一母同胞啊,那一阵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桀骜,当真是表露无遗。 手中云封天逆转向下,横在面前,沉吟道: 人如飞絮飘四海,花若残锦谁人待? 相思如梦,无情谁苦,与君坐看繁花尽。 云封天在雾云霜的手中竟然出一声剑吟,如同龙啸九天一般,剑刃边一股有形有质的剑气凝结而成。寒霜从他的脚下开始蔓延,他的剑,如霜寒冷,剑意刺骨。 一世恩仇随风雪,几度梅花折又开。 雾云霜的脸上显露出凝重的表情,声音如洪钟般说道: 红颜薄命,英雄气短,潇潇暮雪掩苍岚。 雾云霜以字化剑,剑剑都挥洒自如又刚劲有力。 当他吟道最后一句时,右手迅挥剑,纷乱的剑气仿佛是主人纷乱的思绪般挥之不去。 不好了,是潇潇暮雪!龙若羽惊呼一声,他已经感觉到对面雾云霜透露出来的可怖杀气,他也知道这是雾云霜的最后杀招,哪诗的最后一句,也迅地得出龙若云的九曜连珠剑不能抵挡这样一个结论。 陡然,一道最为强横的剑劲灌顶而下,所有的剑气登时化为碎片,变为犀利无比的冰片四散飞去,所过之处,纵使五人合抱的树木也拦腰折断。 如果说刚才雾云霜动的那一阵疾风夹杂的冰刃是试探性攻击的话,潇潇暮雪就是最强的杀招。 只是雾云霜在出招之前吟唱的那一诗歌,很多听到的人只是觉得凄美哀婉,隐隐有一股悲怆之感,如果明枫此时站在这个战场上,一定会惊讶于雾云霜竟然当着这么多北野剑派弟子的面吟唱出了霜神诀心法总纲!!倘若北野剑派弟子当中稍有一两个天资聪慧的,领悟了其中奥义,虽然不能就如醍醐灌顶那样直接可以运用霜神诀这样的至高剑法,但也能够如初学时的明枫那样将霜气在周身运行,假以时日,倘若悟出了什么岂不是 明枫却哪里知道雾云霜此时心中所想。好吧,这些人都已经听到了霜神诀心法总纲,我也只好杀了他们了。对不起,我的云封天要饮你们的血了。明枫,我已经不惜玷污自己的剑,来为你阻挡北野的援军,你可要赶快把局势稳定下来啊! 原本就在散开的潇潇暮雪剑意,却在与九曜连珠剑气碰撞前一瞬间,骤然合拢,凝结成一柄十几尺长,三尺宽寒冰巨剑。 化成白虹的剑气从左侧掠出,右侧飞来的却是无数森蓝色的剑芒,仿佛璀璨群星从苍穹跌落下来。左侧出手的龙若明,而在右侧出手的自然是龙若羽了。这招式竟然是落日星河剑里面的星垂平野,这不是北野剑派的剑术套路! 白虹剑意,落日星河剑,九曜连珠剑,三套高阶剑法,放眼高原都是旱逢敌手,白,蓝,红,三色豪光迎着霜神诀凝结成的寒冰巨剑撞去。 就像是苍穹裂开了一个缺口,将彩虹横贯在战场中间,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光芒竟然爆裂开来,炫目的色彩背后却是席卷整个平原的杀意,战马甚至因为这种可怕的杀意而四肢瘫软,跪倒下来,索利斯的骑士则赶忙下马,匍匐下来,防止自己被波及到。 似乎苍生都匍匐了下来,只有这四个仗剑的人,还依旧站立着,各自的衣裳几乎要被疾风撕裂一般,飒飒作响。 高原之巅上的千尺冰,也不会及得上此时影让的身体寒冷。 此时的冥殇君影让倚靠的却是月白瘦弱的肩膀,一柄剑从他的后心扎入,不断有一股股滚烫的鲜血从那个可怕的伤口里面涌出,浸透了身上那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月白用肩膀吃力地扶住影让,右手绕到影让的身后,一狠心,狠狠拔出那一柄沾着影让鲜血的残破铁剑,随即不顾血污,手掌出一圈淡淡的白光覆盖在影让那个穿心而过的伤口上。 站在月白面前的明枫与银狐对视了一眼,显然都不知道刚才到底生了什么。影让之前站在原地调动钢丝阵,防御明枫与银狐两侧的攻击,几乎都没有什么破绽可寻。谁知道就在这时,一柄铁剑竟然以极快的度,毫无征兆地从影让的背后飞来,也许是控制钢丝阵时,影让并不能移动,否则以他的身法,这样一柄剑还决计伤不到他,只是噗地一声,像扎进了一只水果里一样,那柄剑贯穿了影让的胸膛。 明枫与银狐同时停下了攻击,失去了影让双手的操纵,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钢丝阵像一条被打中七寸的毒蛇,砸落在了地上。 周围突然间寂静地可怕,只听见鲜血滴滴答答落下,然后混杂进泥土里。 随着月白一次又一次尝试用治愈术愈合影让胸前的可怕伤口,但是那一柄飞来的剑,却是钝剑而不是利剑,在刺进影让的身体时如切割一般,已经截断了他的几根大的动脉,倘若这样致命的伤,治愈术就能够愈合,那么咒术师早就已经被高原上的人类奉若神明了。 就在这时,影让原本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却流露出了一丝坚毅来,他渐渐抬起头,丝毫不管嘴角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溢在自己遮面的黑巾上。 那张在黑巾下的嘴,微微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是一个自嘲的笑容: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走到了最后 不会的,影让,我不会让你死的!月白一边拉住影让的身体,一边继续努力地吟唱着咒文,只是那些刚刚催愈出的肌肉,很快就因为失血萎缩了下去,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明枫很可惜,我不能够杀你了。影让虽是这么说,看向明枫时却哪里还有什么恨意,反而有着一丝悲戚,这本不该出现在杀手眼中的情绪。 还有,月白影让转过头,看着扶住自己的月白,突然咳嗽了几声,伤口旁边的肌肉一阵收缩:咳咳看来只好你一个人,带着我与祗影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了。 你不会有事的!月白低下头,安慰影让道。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明枫,你会心慈手软,我可不会!银狐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冷笑一声,再次拔剑上前。这与之前那个明枫所了解的胆怯,连老鼠都害怕的剑客判若两人。他死了,正好没有人碍手碍脚了! 月白猛然抬起头,七音铃扣在手心,迎着银狐刺来的长剑撞去。 铮!月白借着两件兵器碰撞产生的力量,向后飞起十几步远后,盈盈落地,竟然将七音铃反转,对着影让的心口凑了过去。口中念了一句没有任何人可以听懂的咒语, 银狐还以为她要使什么诡异的妖术,加上之前被七音铃所惑,险些丧命,这次竟不敢上前。 只见她右手的七音铃黑光大盛,影让的身体却慢慢地瘫倒下来,片刻之后就没有了气息。月白俯下身,缓缓地将影让平放在地上,又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才站了起来,却不是看向银狐,而是向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眼神中投射出难以掩饰的愤怒,却不知道是看向谁的。 哼哼,我若杀你,嘉百莉又怎么会不知道?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低声冷笑道:借明枫之手杀你,正是再好不过,只是这冥殇君影让总是从中作梗,罢了,让他死在你怀里,也算是善终不消说,此人正是卫沃皇卫军指挥使坤天,由剑邪雾术牙易容假扮而成,咒术工会与卫沃支派,终于还是在这一刻为了各自的利益做出了相互倾轧的抉择。 月白一言不的明枫终于说道:你对影让做了什么? 保存他的魂魄,我会慢慢修复他的**月白的面容仿佛一瞬之间就憔悴了,他不会死,他会跟我好好地活下去。 你认为你还有这样的机会吗?银狐不知道明枫与影让之间的那些纠葛,他想做的,只是打倒面前的月白,亦或是,只想战斗! 因你们一切流无辜人血的罪,地狱的审判必临到你们!月白说出了一句这样类似诅咒的话语之后,右手伸入自己的袖中,缓缓地捻起一片漆黑的羽毛。 她的表情似乎十分地虔诚,像是怕亵渎了什么似的,向着周围熊熊燃烧的烈焰一挥手,那一片轻巧的黑羽就顺着风被卷进了火海之中! 第四百五十九节:嘉百莉,黑羽焚天 因你们一切流无辜人血的罪,地狱的审判必临到你们!月白说出了一句这样类似诅咒的话语之后,右手伸入自己的袖中,缓缓地捻起一片漆黑的羽毛。 她的表情似乎十分地虔诚,像是怕亵渎了什么似的,向着周围熊熊燃烧的烈焰一挥手,那一片轻巧的黑羽就顺着风被卷进了火海之中! 明枫,银狐,甚至是躲在暗处坤天,所有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地向着那片被卷进火海的黑羽看去,仿佛是将有什么异象要生一般。 黑暗,天边不知何时泛起了乌云。随后那乌云竟然如怪兽一般张开巨口吞噬着天空的云朵,分明还是中午,烈日却已经无声无息地隐藏了,乌黑的云朵从两侧如猛兽一般向着中间靠拢,须臾之间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就笼罩了整个索利斯皇城。 居民们有的惊恐地跑出房屋,看着那迅消退的光明,那一夜恐怖的记忆正在逐渐苏醒。皇卫军丧尸袭击城市后又伴随着一场索利斯皇城从来没有过的大火,无数的同胞变成了丧尸,随后又被大火吞噬,这两件同样可怖的事情却在同一天夜晚生,注定了漆黑的夜成为了索利斯人深入骨髓的恐惧根源。 信奉神明的他们在这莫名到来的黑暗面前,感到了自心底的恐惧,有的人干脆跪倒在了地上,开始了虔诚的祈祷。若是这惩罚来自于神明,也许虔诚的祈祷可以减免,若是来自于恶魔呢? 难道是日食了?与愚昧无知,偏信天命的索利斯民众不同,身为索利斯将领的古多华和罗菲克更多的是理智。不可能啊,索利斯从来就没有日食过罗菲克困惑道。而且就算是日食,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啊。 与此同时,停下手来的,还有另外的四个人。 雾云霜收住剑势,看着面前已经面色惨白的北野剑派三位长老,眼神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屑。龙若云此时手中握着一柄断剑,站立着,神情木然,如痴呆一般,龙若明则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吐着鲜血,唯独龙若羽神情还比较自然,用长剑支撑着身体,看向雾云霜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可就在这时,雾云霜皱起眉头,抬起头看向天空那最后的一缕阳光,一阵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刚才他以一式潇潇暮雪连破北野剑派三位长老,当真是意气风,但是在他看向天空时,却感觉有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压抑了一下他的心灵,仿佛有什么强大而可怕的事物要横空出现一般。 片刻之间,天地之间的最后的一缕光明溘然泯灭,仅仅一刻钟不到的时间,索利斯皇城方圆数百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这如同炼狱一般的地方,带来仅有的热与光。 战马出惊慌的咴鸣,相比人类的知觉,这些动物更加从本能上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原本在阵地上的咒术师却一齐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那一片原本应该落入火海中燃成灰烬的黑羽却骤然从火焰中飘了上来,一片两片,十片,二十片,仿佛是幻觉一般,无数的黑色羽毛从火海中飙了起来,慢慢地向着天空聚拢,几万人几乎在同时屏住了呼吸,看着面前生的这一切。 高空突然传来了类似雄鹰翅膀扇动,引出的声音。 两片横贯半个天空的黑色羽翼在飒飒的风声中在渐渐形成,随后那两片黑翼蓦然错开,向上向下各分出一片羽翼,一样都是湛然的墨色,那六片墨色的羽翼微微合拢,浓密的黑羽覆盖下来,啪地一声轻响,霍然打开的羽翼在苍穹间掀起了可怖的风暴,却没有卷散乌云,而是黑暗愈地沉重,甚至要压下来一般。 六片如墨的黑色羽翼遮蔽了整个天空,而所有仰起头看向天空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瞬之间,无数种复杂单纯喜悦悲伤的表情从无数张脸上如飞掠过,而那六道黑翼的主人也终于显露在众人面前。 与六片十几尺宽的巨大黑翼相比,那个身体寄于天地之间是如此地渺小,但是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让他们自心灵地战栗起来,无论是骁勇善战的将士还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此时都只觉得四肢乏力,力量正随着时间飞流逝,从他们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乒乒乓乓一阵杂乱的声响,竟然是交战双方的战士,都再没有力量抓紧手中的武器,随后他们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上,随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岂止是那些普通的战士,此时甚至连龙若羽,雾云霜,雾术牙都感觉到了一阵压力,实力最弱的龙若羽右手一滑,支撑身体的剑贴着地面斜滑出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下来。 月白此时跪倒下来,向着天空那个强大的存在,深深地跪拜,额头贴着地面。 明枫与银狐也感觉一股诡异的力量不断地将自己的力量吸噬走,而且显然这还不是对方刻意为之,但是仅仅凭借威压就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吗? 那个被六道黑翼簇拥的身影甚至是有一些瘦弱的,那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她一身纯黑的羽衣贴在身上,黛色的长柔顺地垂下,无法掩饰她的美丽。 在她的左手与右手上分明托着一件事物,虽然隔着很远,却依旧能够辨认出那是一部琴,不错,那是一部七弦古琴,墨色的古琴上绷着七种色月,正是以星光为弦,月曜为魂的星月魔琴。 这个人,难道是明枫仰起头,看着天空那个被六道黑翼包裹的女子。 你的猜测没有错,她就是暗黑天使,嘉百莉!与明枫意识相通的龙魂出声道。上位天使,离恨天实力,比你之前遇到的,祗影化身的衣卒尔实力还要强大很多。当说到嘉百莉这个名字时,明枫显著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帝萨尔魂魄化成的分身,隐隐有一些悸动。 而面前这个女子正是高原上众口传诵,褒贬不一却无人能及的存在:暗黑天使嘉百莉,独自来到高原的她,在两百年的时光过后重现于世人面前。 她看着脚下大地上已经尽数跪倒的人类,而她则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俯瞰着大地。最后她的美目落在了这几万人当中寥寥无几的还站立着人身上。 显然,这几个人都是方今高原上的高手了。 人类的高手吗?嘉百莉浅笑道:让我看看,你们两百年来的进步如何吧。说完羽翼一阵,无形之中,竟然将自己的威压完全释放开来。 依旧站立着的雾云霜,雾术牙,明枫,银狐等人只觉得身上像是被加上了千斤重的铁甲,每一个关节,每一寸皮肤,甚至是每一滴血液都感到积重难返,像是要把人的一具骨架生生压碎一般。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上位天使的威压龙魂却丝毫没有感到这威压的威胁,天阶离恨天与未突破天阶,实力上的巨大的差距,让她的威压就足够杀死普通的人类了。你可以尝试抵挡一下,但是不要莽撞。 四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明枫听到龙魂的话,知道凭借**的力量很难与这样的威压抵挡,于是顺着威压将自己的手臂向下按的力,将龙息剑逆转,铮地一声,刺进了脚下的岩石里,抓住剑柄的右手,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一只手掌上,继而传到龙息剑上。 就在浑身压力暂时缓解的时候,明枫默念炎神诀心法,在龙魂巴菲尼索斯的助力之下,一股炎劲很快顺着身体的经脉运行起来,明枫只觉得通体一阵舒畅,之前被压抑的血脉被炎神诀气劲再次支撑起来,那种要把身体压碎的感觉也逐渐好转。 就在这时,噗地一声,明枫身边的银狐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这一喷不妨却让银狐身上的压力骤然一增,身体不由自主地跪倒了下去。 随后又一个人影,跪倒了下来,正是坤天,他的面前掉落了几颗白色的颗粒,竟然是用力抵御时将自己的几颗牙齿都咬碎了。 果然是帝萨尔的传人,性格竟然都是一模一样。嘉百莉叹息一声,也不再加大对明枫的威压。 明枫却感觉到身上的炎神诀一阵逆袭,一霎那间心神失守,全身脱力,经脉也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口一般,跪倒了下来。 龙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跟你说过,不要莽撞,以你没有突破霜炎极壁的身体用身体运转炎神诀已经十分危险,你竟然还想要拔剑。龙魂的口气有一些不满了。天阶离恨天与未突破天阶,你以为仅仅是三个名词的区别吗?太愚昧了,我若不是止住炎神诀制止了你,你现在已经被聚集过来的威压爆成肉渣了! 第四百五十节:光与暗,音乐对决 而面前这个女子正是高原上众口传诵,褒贬不一却无人能及的存在:暗黑天使嘉百莉,独自来到高原的她,在两百年的时光过后重现于世人面前。 她看着脚下大地上已经尽数跪倒的人类,而她则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俯瞰着大地。最后她的美目落在了这几万人当中寥寥无几的还站立着人身上。 显然,这几个人都是方今高原上的高手了。 人类的高手吗?嘉百莉浅笑道:让我看看,你们两百年来的进步如何吧。说完羽翼一阵,无形之中,竟然将自己的威压完全释放开来。 依旧站立着的雾云霜,雾术牙,明枫,银狐等人只觉得身上像是被加上了千斤重的铁甲,每一个关节,每一寸皮肤,甚至是每一滴血液都感到积重难返,像是要把人的一具骨架生生压碎一般。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上位天使的威压龙魂却丝毫没有感到这威压的威胁,天阶离恨天与未突破天阶,实力上的巨大的差距,让她的威压就足够杀死普通的人类了。你可以尝试抵挡一下,但是不要莽撞。 四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明枫听到龙魂的话,知道凭借**的力量很难与这样的威压抵挡,于是顺着威压将自己的手臂向下按的力,将龙息剑逆转,铮地一声,刺进了脚下的岩石里,抓住剑柄的右手,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一只手掌上,继而传到龙息剑上。 就在浑身压力暂时缓解的时候,明枫默念炎神诀心法,在龙魂巴菲尼索斯的助力之下,一股炎劲很快顺着身体的经脉运行起来,明枫只觉得通体一阵舒畅,之前被压抑的血脉被炎神诀气劲再次支撑起来,那种要把身体压碎的感觉也逐渐好转。 就在这时,噗地一声,明枫身边的银狐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这一喷不妨却让银狐身上的压力骤然一增,身体不由自主地跪倒了下去。 随后又一个人影,跪倒了下来,正是坤天,他的面前掉落了几颗白色的颗粒,竟然是用力抵御时将自己的几颗牙齿都咬碎了。 果然是帝萨尔的传人,性格竟然都是一模一样。嘉百莉叹息一声,也不再加大对明枫的威压。 明枫却感觉到身上的炎神诀一阵逆袭,一霎那间心神失守,全身脱力,经脉也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口一般,跪倒了下来。 龙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跟你说过,不要莽撞,以你没有突破霜炎极壁的身体用身体运转炎神诀已经十分危险,你竟然还想要拔剑。龙魂的口气有一些不满了。天阶离恨天与未突破天阶,你以为仅仅是三个名词的区别吗?太愚昧了,我若不是止住炎神诀制止了你,你现在已经被聚集过来的威压爆成肉渣了! 看到那个人类跪倒下来的身影,嘉百莉的目光终于从旷野移开,转而看向熊熊燃烧的卫沃军大帐望去,每一片营地上都有倒下的,身穿黑色咒术长袍的咒术师。大多数尸体上被插满了弩箭,显然是被乱箭射死的,喋血在地上。 嘉百莉大人月白的头埋得很低。属下办事不力,不得已请您现身,请降责。 月白,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嘉百莉淡淡说,话语中却带着无可抵御的威压,甚至她每说出一个字,都会让所有人类的心灵颤抖一下:我是黑暗,我是深渊,我是公义的审判,因为在死亡面前,一切归为平等,你们所承受的苦难,我也必当回报。 嘉百莉的话,如同咒语一般,静静地在整个平原的上空回荡着,虽然空中的她与地面有着近百米的距离,此时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明枫低声问身体的龙魂。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不会是好事情。龙魂巴菲尼索斯喃喃回答道。反正我只是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其他人的死活,我可是懒得去管。 其他人的死活?明枫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嘉百莉,心中涌起了莫名的不安。 请以您只手,执掌公义的审判。月白说完,跪拜在地上的咒术师一齐说道。 公义?一个声音却冷笑了起来,那是一个明枫十分熟悉的声音。却从索利斯城墙的位置传来,难道你们亵渎死者的亡灵,打扰他们的安歇,并祸害这世上的活人,就是应该做的吗?对方显然是在嘲讽嘉百莉那种正气凛然的语气。 明枫的脑海中已经猜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天夕! 哼,我执掌黑暗,一切归于死亡的,都全然归于我,你又有什么资格妄加指责?嘉百莉轻蔑冷笑:你这个卑微如蝼蚁一般的凡人说话间,嘉百莉释放出来的威压就已经沿着那个声音的方向如无形的箭矢聚拢过去。 此时说话的人正是端坐在阙星宫大殿之上的安都拉天夕,此时他捧着象牙琴,周身散出金色的光芒,不断地抵御着四周倾轧过来的威压,所以他岿然坐着,并没有在威压中倒下。只是骤然之间,轰地一声巨响,阙星宫正殿的的六扇门板一齐被从中间崩裂开来,厚实的红木材料随着风絮化成木屑在空中飞舞。 天夕顿时感觉到像是一座大厦倾倒,压在自己的身上,原本按在琴弦上的右手食指,仿佛有千钧重,再难移动半寸,之前还能勉强抵御威压的金光也不断地萎缩,就好像是无形之中,整个空间里的威压都聚集到了天夕身上一般。 豆大的汗珠此时顺着天夕额头的刘海滚落到脸上,再沿着面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金织长袍上。即便如此,他的脊梁还是一点一点地被压低下来。 突然他右手的食指一按,竟然弹出了一个音符,这单独的一个音节竟仿佛有着独特的驱散作用,天夕只觉得周身顿时一畅,原本被压得酸痛无比的肩膀竟然有些恢复了力气。 只是这一个音节传入了嘉百莉的耳中,暗黑天使的眼神却顿时一振,随后说道:好,你居然也懂音乐,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说完,她竟然在半空中蜷起双腿,仿佛是坐在了虚空上一般,放在腿上的正是那一部七弦古琴,墨色的古琴上绷着七种色月,正是以星光为弦,月曜为魂的星月魔琴。 嘉百莉抬起双手,露出十支如玉葱一般的手指,捻动了面前的七弦琴。 那琴音与她的容貌一般自然天成,给人清雅脱俗之感。那琴音随着她的纤纤十指渗透在风里,沁人心脾,却又仿佛有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面前的女子是暗黑天使嘉百莉,听到这琴声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位守护高原的天使,或者一个除了琴音之外别无所求的女子。 可是恰恰相反,她要的何止是琴音,她要的是整个高原,甚至是一个三界! 也许旁人听不懂,月白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此时嘉百莉弹奏的是《十二星月夜》中月缺,是最为悲伤肃杀的章节,其中在寂寥苦楚之中不但隐藏着无限的杀机,甚至能够用乐音击溃对手的精神。 所以月缺是在《十二星月夜》的倒数第三曲,在瓦解了对方的精神之后,带来的才是**的打击。 显然,嘉百莉使出了全力,是真的动了杀机吗?还是仅仅想看看对面天夕的实力? 天夕自然不会示弱,左手趁机扶住象牙琴,右手则定住威压在琴弦上飞快地拨弄起来,一连串欢悦的音符顺着他的指尖迸溅出来,正是他《劝世之歌》中的第二章浮世! 音符间传来的是生的喜悦与光明的希望,是阳光下广袤的大地。 可是当天夕聆听着外面传来的乐音时,竟然如月光撒在水面上一般宁静,让人简直不忍心去打破这一种独特的意境。此时,天夕只觉得自己手指弹出来的每一个原本宛如天籁的音符都刺耳得如同老渡鸦的叫声一般,任一个都是破坏着美好意境的噪音。 天夕只觉得自己的手指渐渐地渐渐地慢了下来,只是侧耳聆听着外面的乐声,仿佛是陷进了无尽的虚幻之中。 噗地一声,他弹奏象牙琴的右手食指竟然被琴弦割破了,流出了殷红的鲜血,随后,五指竟然都伴随着噗的轻响破裂开来,五条细长的血线,霎那间将纯白的琴弦,变成了血弦。 随后,天夕的整个身体,如同一件杂物一般倾倒下来,重重地摔在了阙星宫冰冷的地面上。 孰强孰弱,已然分晓。 可惜啊,看来他并不是米凯尔。半空中的嘉百莉叹息道:不然他又怎么可能接不上我的十二星月夜呢?她又补充道:而且,他的实力那样孱弱,也许他会弹劝世之歌,仅仅是因为他是米凯尔的弟子吧,或者说,只是偶然 她看向远处的索利斯皇城,说道: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第四百五十一节:杀机,《十二星月夜》 对了,还有你,雾术牙嘉百莉侧过身,看着被威压挟制,跪倒在地上的坤天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给我的承诺又在哪里? 雾术牙只觉得浑身的力量一轻,竟然能够说话了,显然是嘉百莉想要叫雾术牙答话,雾术牙却一点不领情,哼了一声道:你给我的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我又何必遵守自己的承诺呢? 哦,那倒是说说,我如何欺骗了你?嘉百莉被雾术牙这样一说,竟然没有动怒。 你将惊骸剑赠给我,只是为了帮衣卒尔找一个肉身,若不是我学习咒术,精神力强大,早就被舍夺了。雾术牙的一只手撑在地上,头颅却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嘉百莉说道:这就是你给我的信任吗?嘉百莉,将我对你的效忠如泥土一般践踏?雾术牙停顿了一下:祗影就是例子。 不错,我需要的仅仅是力量,而不是你嘉百莉承认道:那你对我又是如何呢?你说过,除非惊骸剑碎,否则你绝不背叛我,可是你做的是什么? 惊骸剑已不在我手,我教出来的弟子也已经被衣卒尔舍夺成肉身,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我又何苦像一个傻瓜那样效忠于你?你我之间做的本来就只是交易。雾术牙的声音变得桀骜起来:嘉百莉,我知道你的力量远胜于我,但是倘若有一天,我能够达到挑战你的地步,我一定要叫你万劫不复! 哼,雾术牙,你确实有一身却剑门剑客的傲骨,到现在为止,我也算钦佩了你一回,但是嘉百莉冷然道:可是你认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嘉百莉依旧端坐在天空之上,声音却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因你们迫害我弟子的罪恶,我要在这里施行惩罚!她的表情庄重,看向天空,随后又垂下头,若不是她身后的那两片巨大的黑色羽翼,此时的她简直就像是在祈祷的女神。然后她缓缓地说道,如同是在反述一个从神那里来的预言:我要在这座城市死亡要在这里主宰十年,黑暗要在这里做王一百年,这里的百姓将百年都无法看到太阳,无法感觉到丝毫的光明与温暖嘉百莉说到这里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变了脸色,那些匍匐在地的索利斯居民更是变得脸色惨白,几乎是要他们死去一般。嘉百莉却继续说道:这里,死人将会呜咽,会吞噬那些还鲜活的生命,黑暗会侵蚀人的心灵,直到骨髓。 不,不要跌倒在地上的天夕向着天空伸出自己的右手,似乎还要与嘉百莉抗争一般,摔在地上的象牙琴落在天夕手边两三米远的地方,天夕却根本没有力气走过去,甚至是爬过去拾起它来。索利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变成第二个苍狼城! 苍狼城,那一座天夕栖身的城市,原本是中部平原最富庶的城市,因为便利的交通和坚固的城防,一度成为高原联军抗击咒术军的根据地,以至于每一个咒术师临死前的怨念都会诅咒苍狼城,龙庭平原一战,四十万咒术军尽数战死,四十万的怨魂终于引得天地异变,就在那一夜,大雨磅礴,一道闪电正劈在苍狼城最高的那座钟楼上,顷刻间,十几米的钟楼倒塌了,随后天空的阴霾也就此没有散开过。 富庶的城市变得荒废,堕落,苍凉,害怕危险的人像躲避瘟疫一般逃离这里,留下来却在黑暗中慢慢地将暗沉淀进骨髓里,朽坏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在这座英雄的城市。 难道这一切又要在索利斯上演吗?而且暗黑天使嘉百莉自己亲手动的诅咒,相比四十万咒术师的亡灵还要强悍多少倍? 虽然天夕来到索利斯只有短短的两年,但是在他心中,这里已经是自己的第二故乡,可此时的他却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无力,面对他与嘉百莉之间实力的巨大差距,他根本无能为力。 嘉百莉的双手举起又落下,右手食指拨弄了一下星月琴的最后一跟琴弦,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左手却没有丝毫的停滞,扫过星月琴的七根琴弦,原本看似杂乱的拨弄此时在嘉百莉手中,竟然隐隐有着某种旋律,让人觉得精神一阵愉悦。 可就在这时,从嘉百莉那六片巨大的黑色羽翼之后,渐渐地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云团,由于此时的天空中根本没有一丝的光明,只有地面上燃烧的烈焰,映在天空中,带来一星半点的光亮,在所有人眼中,那个云团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气流漩涡,甚至在不断地扩大着,饕餮着周围的黑色云气。 嘉百莉落指的度越来越快,倘若这时,有一位高原上练习古琴的高手在此,一定会对嘉百莉惊为天人。一切人类所能想到的技巧都已经运用到了极致,抹挑勾剔,摘打托劈无不纯熟,在此之中更有一股韵律贯穿其中,飘飘如九霄之云,皓皓如穹苍之月,泠泠如泉流石上,朦胧如清晨之雾,给人清新沁透之感觉。 只见她身后的黑色云团不断地扩大,在乐音之中已经遮蔽了半个天空。 嘉百莉不愧是琴道高手,竟然能将巨大的杀机隐藏在琴声背后不留丝毫痕迹,甚至大多数的人类都已经沉溺在嘉百莉弹奏的乐音中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脸上流露出愉悦的表情,陶醉在星月魔琴塑造的意境中不可自拔。 那一团黑气中竟然闪烁出了星光,十二团璀璨的星光从这黑暗中逆行出来,就像是悬浮在夜空中的星斗。但是,这不是夜晚,而是正午,所以这一幕才显得无比地诡异。 那十二团星光随着嘉百莉的乐音,缓缓地前进着,嘉百莉的双手也有节奏地波动着星月魔琴的琴弦,之前的乐曲不过算是调琴,当十二团星光悬浮起来时,《十二星月夜》才正式开始。 《序章&bu11;殇月》,一轮孤单的残月渐渐升起,淡白色的光芒渐渐投射下来,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是一轮离别的月,月未圆,人不圆,一种别离的伤悲覆盖在整个平原之上,精神力稍微脆弱的战士甚至被这种层面上的精神攻击震得昏厥过去。 可就在这时,阙星宫里生了诡异的一幕,感应到嘉百莉《十二星月夜》音律的象牙琴,琴弦之上竟然泛出一阵金光,没有任何人拨动,却对着嘉百莉的音律产生了一丝和谐的共鸣,跪在地上的天夕惊异地看着面前生的这一切。 只见外面传进来一个音,象牙琴上就会迸出一个音,与那个音节相对的天衣无缝,甚至连天夕自己都觉得,换成他也不会弹出这样的音来。 随着《十二星月夜》弹奏的进程越来越快,象牙琴上出的金光也越来越盛,此时《十二星月夜》已经弹过了《序章&bu11;殇月》进入了《初章&bu11;摩羯》,一串璀璨的星光从群星中跃出,随着乐章又再次散开,消失在黑暗中。 显然,当《十二星月夜》弹奏完毕时,十二星座就将散去,而这一仪式的背后,就是索利斯再没有光明,连星光与月光都不会再有了。 就在此刻,随着《十二星月夜》与象牙琴生的奇妙合奏,天夕的身体竟然也在生着诡异的变化,身上金织长袍的光芒也越来越强,那灼热的光似乎在烤着天夕的五脏六腑,天夕感觉到这一股外在的力量似乎要把他的灵魂从身体里生生剥离出去一般,而此时,无数根本就不属于他记忆中的画面如飞一般掠进天夕的脑海之中。 洁白的大理石殿上,雕镂着花纹,青青的藤蔓缠绕着。 他搂着一个女子的腰,轻轻说道:”有爱有恨,有嫉妒有歌颂,天使与恶魔共舞,有诞生有毁灭,有光明有黑暗,有炽日与明月却无法同辉,有的地方四时繁花似锦,也有终年冰封蔽日,那遍野渲染的枫叶” ”这就叫《高原之歌》吧,希望高原上的帝萨尔也能够听到它。” 就在这时,画面随着一转,一名有着堇色长的美丽女子身穿纯白的羽衣站在他的面前,她的微笑倾倒众生,她端起手边的两只水晶杯,一只递给了他。 ”得到可靠的消息后就马上回来。这杯酒我先敬你。”说完她将那只水晶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属下不会饮酒。”那个酷似天夕的人将杯推了回去。 那个身穿羽衣的女子笑着说,”我知道,你那一杯只是圣殿里的泉水。” 他将水晶杯举着迟迟不饮。 那女子似乎在说笑,”怎么,难道你怕我下毒吗?” 他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脑海中的画面再次被生生绞断,下面的画面中,那个酷似天夕的人展开身后的双翼飞翔顺着风沿着雪原飞行着,脚下的群山不断被他甩到身后,突然,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整个人竟然像断线的风筝旋转着从高空坠落了下去。 第四百五十二节:魔神王,九戒杀神剑 脑海中的画面再次被生生绞断,下面的画面中,那个酷似天夕的人展开身后的双翼飞翔顺着风沿着雪原飞行着,脚下的群山不断被他甩到身后,突然,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整个人竟然像断线的风筝旋转着从高空坠落了下去。 就在天夕挣扎于幻想和现实不断交错的痛苦中时挣扎时,他的身体却在生着奇怪的变化,他的肋下竟闪耀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那光芒竟然如同肉,芽一般快地生长着。在天夕自己根本没有意识的情况下,那两片光芒已经不断向着两边蔓延,足足要有一米宽的光翼竟然慢慢地延展开来,随着乐曲的深入,越来越长,甚至出现了金色的光羽,仿佛是天使的羽翼一般。 天夕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竟然抬起头,两束金色的光芒竟然从眼睛中折射了出来,脸上痛苦的表情也仿佛为之一轻,不再是刚才那样刺眼的金色,而是和煦如阳光一般的光明。 这一刻仿佛是天上的太阳坠落凡间,停留在了索利斯的阙星宫大殿上。 可就在这时,外面《十二星月夜》的琴声突然被打断了,随后天空中传来的是一种所有人都没有听到过的吼叫,音阶比狼嚎还要高,尖利而狂野,却如同高阶战士的战吼那样拥有着让敌人撕心裂胆的效果,即便这吼叫的目标并没有锁定在下方的人群,依旧有大片的战士无法经受冲击昏死过去。 本来与星月魔琴的《十二星月夜》相互应和的象牙琴,一下子失去了联系,琴弦上的金光顿时消散,随后天夕背后那一双已经有些成型的金色羽翼也因为中断了能量的供给蓦然粉碎,无数细小的光芒瞬间又消失无形。 显然刚才生长的金色光翼从天夕的身体里摄取了大量的能量,在光翼粉碎的瞬间,天夕眼神中的光彩消散了,整个身体向前倾倒下去,失去知觉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此时漆黑的天空中出现的异象已经足够让一些神经稍微脆弱一点的人就此崩溃了。 一个人类的身影竟然在嘉百莉的威压之下弹跃到天空中,仰起头,伸长脖子,从喉咙里出那可怖的吼叫声,就仿佛是几千匹饿狼同时嘶吼的声音一般,让人心胆俱裂,生生打断了嘉百莉《十二星月夜》的演奏。 嘉百莉警觉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那个人类,淡淡地说道:你不是人类 再看那个人影,黑色的短,黑色的眼瞳,穿着索利斯的制式铠甲,胸甲上面依稀可以看见索利斯的标志:白色虎纹。而这个人,正是银狐,与紫泽有着同样容貌的银狐。 明枫稍一分神,银狐的身体居然摆脱了嘉百莉威压的控制,飞窜到天空中。 能够完全不受到我威压的限制,你至少也是天外天级别吧。嘉百莉平视着面前的银狐说。请赐教吧。 好,你这个鸟人倒还有点意思,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废话。银狐狞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双手,眼中陡然闪烁出两股青色的光芒,像是两团不断跃动的青色火焰,只见他原本光洁的双手皮肤生了诡异的隆起,皮肤破裂露出青色的鳞甲,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上分明出现了五枚古色古香的青铜戒指,上面雕镂着诡异的花纹,如果有人能够仔细摘下来看,会现那其实是一套完美的艺术品。 就让本宫送你一程吧。银狐的笑容越狰狞,摊开双手,五枚戒指却一齐闪烁起了青光,然后仿佛是虚空中的无数五指被聚集起来一般,有形有质的碎片如飞一般向着银狐的手心中聚拢,确切地说,是向着那五枚戒指聚拢过去。 铮地一声轻响,银狐的手中竟然已经多出了一柄泛着青光的厚重长剑,也许是刚刚被召唤出来,物质还不稳定,它轻轻晃动了一下,最后落在了银狐的手上。 乖乖,他来头还真是不小啊。明枫体内的龙魂巴菲尼索斯腹诽道。九戒杀神剑哦,真不得了。我好怕怕哦。 那把剑是什么?什么叫九戒杀神剑?明枫不禁问道。 亏你还是剑客,连九戒杀神剑都不知道龙魂冷笑道:难道说是高原上的人类,或者是天界那些个天使太忌惮于这把剑的威力,以至于连说都不说给你们知道?想把他完全掩盖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吗? 这把剑,到底有什么独特的地方?明枫听龙魂这样一说,反而对银狐手中的这把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九戒杀神剑与我的众神契约一样都是造物主赐给我们最高受造物的礼物,而九戒杀神剑的主人就是魔界最高受造物:魔神王。九戒杀神剑其实就是九枚戒指,上面记载得据说是神界的故事,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看懂,看似平淡无奇的古铜戒指,其实,嘿嘿,名堂可大了。龙魂不分主次的解说,让明枫有些火大。 好好好,我知道你有点嫌我啰嗦。龙魂停顿了一下说:戴上九个戒指,就能够用念力召唤出九戒杀神剑,而九戒杀神剑万夫莫敌的奥秘就在于,他不需要任何的斗气,杀气和魔法,就能够轻易地割开时空,也就是说,一剑劈碎时空!将任何的禁域都无效化,包括产生死亡才能解开的绝杀禁域,也不例外。 明枫曾经以精神体的状态,亲眼目睹了,祗影化身的衣卒尔与雪壤在禁域内那场可怕的搏杀,而九戒杀神剑竟然能够一剑劈碎时空他不禁惨笑了一下,照这样看下去,自己的炎神诀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了,时空都粉碎了,有形有质的火焰,又能有什么作用? 被这九戒杀神剑劈中的人,会随着崩裂的时空一起消失,除非对方自身实力达到离恨天以上,挪移空间保命,但也会元气大伤,这就是哼哼赫拉斯卡龙魂巴菲尼索斯提起那个斩杀自己肉身,又拿自己的脊骨做龙息剑的大天使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语气,那个老混蛋都不敢正面对抗魔神王,所以才让天使军付出巨大的伤亡跟人类一起损耗魔军的兵力,所以魔神王不是被击退的,而是因为普通魔族的伤亡过大而退回魔界的。我们最高的受造物不能对普通的生物下手,否则会招来神界的审判,那个老混蛋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那嘉百莉岂不是性命难保明枫此时竟隐隐有些担心起面前的嘉百莉来了。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他手中的并不是九戒杀神剑,而只是九戒中的五颗戒指,拼凑出来的,仅有九戒杀神剑之形,劈碎时空却是不行的,但是品级也就于你的龙息剑不相上下了,算是一把神兵利器吧。龙魂解释道。其实相比他的剑,我更关心的,还是他的剑法,魔界的剑法龙魂巴菲尼索斯突然坏笑了一下,他手上有九戒杀神剑,那肯定跟魔神王沾亲带故的,能看到那个魔界老杂毛的剑法,我还真的有点期待呢。 明枫听到这一段话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老大一滴冷汗,他管赫拉斯卡叫老混蛋也就算了,毕竟是杀过他肉身的仇人,自己对天使也没有什么好感,他一转而又称魔神王为魔界老杂毛这就让明枫感到有点难以接受了但是龙魂自己才不这样认为呢,他一直都认为自己跟这些家伙就是平辈的,本座不配这样叫,谁还有资格这样叫他们? 就在明枫与龙魂交流的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嘉百莉已经与银狐来来回回拆了几招。 嘉百莉凭借星月魔琴召唤身后的星团如雨点一般向着银狐冲去,每一个飞到银狐面前的星团就会出可怕的爆炸,银狐只好一边横剑抵挡,一边向后飞去,来缓解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但是抵挡一颗,转瞬又再飞来一颗,这一式星陨嘉百莉早已经使得十分地纯熟。 相较之下,银狐惯用的天魔舞却因为准备的时间太长,在这样匆忙的战斗中根本施展不开,再说了,嘉百莉是离恨天实力,在她面前使用分身残影,与站着不动,找死又有什么区别?好在银狐手中的青色长剑是九戒杀神剑的底子,质地在三界之中无出其右,频频斩碎袭来的星辰,但是体力却在无可逆转地消耗着。 嘉百莉见已经将对方完全压制,盈盈如波的眼神微微一抬,心中却已动了森冷的杀机。十指在星月魔琴之上用力扫过,如果说十三音爆被誉为音爆之冠的话,此时嘉百莉施展的星辰音爆已经不知道越了多少的档次,只见她每拨出一个音就瞬间引动身后的星辰向着面前的银狐飞去,然后随着第二个音的落下轰然爆炸,然后是第三个,也就是说,凭借着她对音律的完美感触与对星月魔琴的娴熟操纵,竟然可以控制星辰引爆的度与频率,面对银狐这样的对手,这一招可以算是致命的杀招了! 第四百五十三节:魔与天,致命死敌 嘉百莉凭借星月魔琴召唤身后的星团如雨点一般向着银狐冲去,每一个飞到银狐面前的星团就会出可怕的爆炸,银狐只好一边横剑抵挡,一边向后飞去,来缓解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但是抵挡一颗,转瞬又再飞来一颗,这一式星陨嘉百莉早已经使得十分地纯熟。 相较之下,银狐惯用的天魔舞却因为准备的时间太长,在这样匆忙的战斗中根本施展不开,再说了,嘉百莉是离恨天实力,在她面前使用分身残影,与站着不动,找死又有什么区别?好在银狐手中的青色长剑是九戒杀神剑的底子,质地在三界之中无出其右,频频斩碎袭来的星辰,但是体力却在无可逆转地消耗着。 嘉百莉见已经将对方完全压制,盈盈如波的眼神微微一抬,心中却已动了森冷的杀机。十指在星月魔琴之上用力扫过,如果说十三音爆被誉为音爆之冠的话,此时嘉百莉施展的星辰音爆已经不知道越了多少的档次,只见她每拨出一个音就瞬间引动身后的星辰向着面前的银狐飞去,然后随着第二个音的落下轰然爆炸,然后是第三个,也就是说,凭借着她对音律的完美感触与对星月魔琴的娴熟操纵,竟然可以控制星辰引爆的度与频率,面对银狐这样的对手,这一招可以算是致命的杀招了! 银狐只觉得想要招架这些不断落下引爆的星辰变得越来越吃力,终于,嘉百莉的乐音中杀机显露,一连串的爆音如洪水拍击堤坝一般汹涌而来,与之前嘉百莉仅仅用琴音控制星辰不同,这一次的爆音对于银狐的精神力竟然也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银狐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像是有几千根银针同时扎了进来,从两耳中刺入,直入脑髓。 就在银狐失神的霎那,右臂上迅传来的痛觉却让他陡然清醒,只见自己的一条右臂竟然已经被破碎的星辰波及,此时大片的血肉被扯掉,露出里面森然的白骨,而且已经已经伶仃欲断,只是那一只右手却依旧决然地握着九戒杀神剑,在清醒的霎那再次挥剑,斩碎了向着他胸前撞来到一颗星辰,只是这样近距离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也非同小可,银狐的身体像一片羽毛被抛出了数百米远。 此时下方围观的明枫与坤天等人,哪里见得到其中的细节,只是看到一团又一团耀眼的光芒随着嘉百莉的琴声向着银狐飞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冲击波伤害了,还是自己为了缓解冲击而退后,银狐的身体已经飞出百米,右手臂露出森然的白骨,而反观嘉百莉,依旧是屈着腿,双手有节奏地在星月魔琴上拨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而且更加猛烈的攻击还在继续着。 只是有一件事情却是无比地诡异,嘉百莉能够屈腿托住星月魔琴,并且悬浮在空中,完全得益于她身后的那六片硕大的黑色羽翼,而此时银狐悬浮在空中,竟然没有丝毫的依托,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就像是明枫使用的云风翔心法那般如履平地,甚是诡异。 他的右臂应该已经要断了啊,果然他还是不如嘉百莉啊。明枫看着天空中的银狐说道。 哼哼,我看未必,也许好戏下面才开始呢。龙魂饶有兴趣地说道。 好,好,好,很好银狐将那一条已经欲断的右臂横在身前,连说三个好字。随后身影骤然消失,只留有一道浅痕在天空之中,随后只听见一声又一声尖锐的爆破声,只见黑影在一颗又一颗的星辰上落下又跃起,踩着那些向他打来的星辰前进着,瞬息之间已经来到嘉百莉的面前。 伴随着一声比刚才还要强悍的战吼,掩盖了身体快变异时骨节错位的嘎嘎响声,出现在嘉百莉面前的已分明是一个全身布满了尖利骨刺和骨刃的人型生物,头上生着一根尖利修长的犄角,背后还张着一双惨白的骨质翅膀,若不是右手抓住的九戒杀神剑还能证明他的身份,没有人会将他和刚才那个银狐联系到一起。 就在九戒杀神剑斩下的瞬间,所有悬浮在空中的星辰被整齐地从中间一剑辟为两半,而那一柄青色长剑也以不可逆转之势朝着嘉百莉的头顶轰然落下, 如同劈碎了一张画像一般,嘉百莉的身体像是纸那样被整齐地切割开来,转瞬之间,那个被劈碎的人影已经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百米开外。 嘉百莉挑起眼,冷然道:魔族吗?久违了! 虽然那一具人形身体看起来可怖莫名,只是那张脸,却还是一个银狐那张娃娃脸,竟然让人感觉有一丝纯洁。如果仔细靠近看,却可以现银狐的一只左眼只有眼白,没有眼珠,也就是说,他的左眼是瞎的! 银狐狞笑道:你是上位天使吧,本宫不开启魔化,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魔,是魔族啊!所有还清醒着的人类一齐恐慌起来,如果说看到暗黑天使嘉百莉这个传说中的存在,已经让他们怀疑自己在做噩梦的话,现在看到这个突然又现身的,可怖的魔族,就让大部分人都确信自己在做噩梦了,若不是被两股威压克制,让他们动弹不得,这些人简直就想伸出手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一下了。 既然你拥有与我一战的资格,那就接招吧!嘉百莉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魔族与天使势不两立,既然相遇又岂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嘉百莉的手指迅在星月魔琴上起落着,从最初的还隐约可以看见手指的起落到最后甚至连嘉百莉如何下指都已经无法看清了,同样的,原本还能够分辨出音节,随着落指越来越快,留在所有人耳中却不是嘈杂的嗡鸣声,而是一整齐完整,节奏明快的乐曲旋律,虽然没有人声,却是天籁如此。 天籁碎空!只见无数细小的光芒从琴弦上迸溅出来,显然刚才嘉百莉每落指一下,就会弹出一枚光箭,而片刻之间已不知落下了多少个音符,漫天光箭朝着银狐呼啸而去。 虚化黄泉!银狐昂起头上的犄角,那一条原本露出白骨的右臂此时早已经修复还原,只是露出来的再不是人类光洁皮肤,赫然是魔族那青色的鳞片。此时他右手高高抬起,手中厚重的九戒杀神剑竟然如一柄轻剑般灵活迅捷,连续挥出十多道剑影,最后一剑竟然在刺出的同时,银狐右手松开,九戒杀神剑竟然脱手而出,迎着天籁碎空产生的漫天光箭,向着嘉百莉刺去。 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在明枫看来却无比地漫长,巴菲尼索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要偷学魔神王的剑法了,竟然在明枫的意识领域动了些小手脚,将明枫此时看到的东西度放慢了。 这样的感觉,让对魔神王剑法大感兴趣的巴菲尼索斯心情无比舒畅,却让他的宿主明枫感到无比的郁闷,就像是在看一部放慢无数倍的电影,那样的感觉实在称不上美妙,甚至让明枫有想把龙神巴菲尼索斯化身的腰带拎起来,暴揍一顿的冲动。 那几道剑气却不是迎着嘉百莉光箭的方向打去的,而是漫无目的地散射着飞向各个方向,可就在它们彼此定位到同样的位置时,一束淡白色的光芒将这些剑气彼此串联起来,于是一个诡异的法阵出现在了银狐的面前,那是一个明枫不认识的图案,甚至于巴菲尼索斯都无法认出那究竟是什么。 但是从那个法阵里传来的力量却是十分地惊人,就在法阵形成的瞬间,所有的光箭竟然像是被诡异的引力吸噬一般,尽数飞进了法阵里,如同泥牛入海,失去了踪影,就在这一瞬,九戒杀神剑已脱手而出,正从法阵的最中央穿越过去,直刺嘉百莉的胸前。 铮!天空中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嘉百莉的羽翼拼命张开,缓解着后冲的压力,无数的黑色羽毛顺着风飘落下来,她的身体也轻飘飘地向后掠去。 其他人不知道生了什么,明枫却清楚地看见嘉百莉的右手骤然翻转,竟然掀起星月魔琴横在九戒杀神剑的锋芒之前,这才有了天空中碰撞的那一声巨响,也才勉强让嘉百莉免于受伤。 但是星月魔琴漆黑的琴身上隐隐出现了一道裂纹,而银狐也不愿意追击,顺手一招,就将九戒杀神剑唤回到了手中。 你居然会虚化!嘉百莉看着天空中渐渐隐去的诡异法阵,惊叹道:你是魔神王的儿子?! 哼,亏你有眼光。你这种上位天使,本宫在炎魔谷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了!银狐的嘴唇微微翘起,似乎有些不屑道:不错,我就是魔神王座下掠野军团,军团长月修! 乖乖,是月修哦龙魂巴菲尼索斯在听到这句话时,在明枫的脑海里,突然不冷不热地冒出了一句话。 第四百五十四节:怨难解,你必须死 哼,亏你有眼光。你这种上位天使,本宫在炎魔谷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了!银狐的嘴唇微微翘起,似乎有些不屑道:不错,我就是魔神王座下掠野军团,军团长月修! 乖乖,是月修哦龙魂巴菲尼索斯在听到这句话时,在明枫的脑海里,突然不冷不热地冒出了一句话。是老杂毛的崽子,哈哈。 银狐是魔族大王子月修?明枫吃了一惊。 炎魔谷嘉百莉的秀眉骤然一蹩,隔着百步远问月修道:炎魔谷一战,是你指挥的吗? 是啊,那一仗我斩杀了四十二个上位天使,用他们的羽衣做了一身的套装,其他的天使就更不用说了,总之五百人没有一个能在我手上活着回去的。月修此时那张无邪的脸上却分明写着嗜杀与残忍,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魔族皇族的血统使然。 那请问大王子殿下。嘉百莉似乎是因为胆怯和敬畏,语气竟然变得恭敬了许多,战争天使帝萨尔是不是也是折在你手上的呢? 嗯?他吗?月修的眼神竟然迟疑了一下,随后咧开嘴笑道:不错,我记得他,他的剑术是你们这些鸟人中最好的,我与他斗了很久,但他还是被我杀了。月修停顿了一下说:有点可惜啊,这样好的对手。此时月修说帝萨尔死在他手中难免有些夸大其词,帝萨尔乃是重伤突围后不治身死,与死在月修手上,这两个概念相差的也实在太大了,但是此时与暗黑天使嘉百莉对阵,如果说出真相,难免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他选择了适当的夸张,来打击对方的气势。只是他却没有察觉到嘉百莉的眼神中已经多出了本不该出现的情愫:杀机! 那还真是威勇过人嘉百莉此时竟然垂下头说,也不知道是在夸赞月修还是夸赞帝萨尔,我已被逐出了天界,与那些你所谓的鸟人也没有什么瓜葛了。你又何必对我如此地敌视呢? 这有什么办法?本宫只是看到你们这些带着几片羽毛的鸟人就觉得不爽而已。月修冷笑道。这几百年来,本宫也没有再跟你们这些鸟人动过手了,就让本宫好好地战一场吧! 月修殿下。嘉百莉的眼神竟然又一变,此时看上去似乎变成了一个诚惶诚恐的普通女子,嘉百莉已经不属于天界了,还希望您不要赶尽杀绝,而且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对于天界也已经没有丝毫的好感,我甚至宁愿他们被毁灭,无论是谁动手都好,我只希望看到这个结局 哦?月修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冷艳的暗黑天使,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些新奇的打算。难道说 我愿意臣服于魔神王陛下,甚至向殿下效忠,只愿意请您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嘉百莉此时谦卑恭顺的表情,实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原本托在膝盖上的星月魔琴也已经收回到了腋下,用右手挽住,似乎并没有要与月修再战下去的打算,甚至连刚才天空中覆压整个平原的威压都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收敛了起来。 那六片黑色羽翼也渐渐收拢了起来,嘉百莉黑色的长如海藻一般垂卷下来,一身黑色的羽衣,下摆垂到膝盖,露出的膝盖以下的那一双纯白如羊脂的小腿,就已经足够叫人怦然心动了。 只是不知道是嘉百莉没有能力驱散乌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遮盖整个天空的黑云却丝毫没有散开的痕迹,使得索利斯皇城的天空依旧混沌不堪。 哦?你说你愿意臣服于我?月修淡淡地笑了一下,身体里的异化骨骼竟然也迅地收回到身体里,再次化身成为银狐的形象,右手却依旧握着九戒杀神剑,向着嘉百莉走去。 嘉百莉却没有退后,而是任由月修在空中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面前,直到两人彼此之间仅有不到一尺的距离,甚至月修可以看见嘉百莉脸上的表情,而嘉百莉则能够清楚地看到再次化身成银狐的月修,左眼中没有瞳仁的眼白。 岂知如此,甚至连彼此的鼻息都已经可以感觉得到,这是怎么样近的距离啊。 离嘉百莉这样近,月修才不得不叹服于造物主的偏心,魔族中只有皇族才拥有幻化成*人形的能力,才会拥有所谓俊美的容貌,可是天使呢,任一个天使都仿佛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也许之前是因为对于天使的敌意,以及战争时候的立场,他根本不会在意对手的容貌,只会考虑如何以最快,最有效率的招式杀死对方。可是现在呢,这样近距离地看着面前的暗黑天使嘉百莉,月修甚至觉得对方此时是有些忐忑的,所以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月修的眼睛,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红晕。 月修没有握九戒杀神剑的左手举了起来,伸出戴着一枚古铜戒指的食指托住嘉百莉的下巴,慢慢地用力想要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嘉百莉也没有丝毫的反抗,而是顺着月修的手指顺从地抬起头来。 就在四目相对的瞬间,月修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面前的这张脸让他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脸与嘉百莉的脸在月修的脑海里瞬间叠合,最后得出的结果,竟然是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月修失神的霎那喃喃道。 怎么了?嘉百莉不禁问道,月修再看嘉百莉时,才现她们的色与式都不一样,甚至是截然不同,嘉百莉是黑色波浪卷,而那个他脑海中的人则是灰色直,气质上也完全不同,不想嘉百莉那样成熟镇静。 你说你要臣服于我?月修看着嘉百莉的眼睛,深邃的黑色瞳孔彼此注视着,仿佛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一些什么。 是的,月修殿下。嘉百莉说道:但是请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要得到一个天使的效忠,可真的不像是招募那些普通的魔族那般容易,她如果一个条件也没有,月修反而会觉得奇怪,而疑心大作,现在听得嘉百莉要提条件,心中也镇定了一些,于是将那只托住嘉百莉下巴的左手垂了下来,沉声道:不妨说给本宫听听 我要你为他抵命!嘉百莉清喝一声,陡然将右手的星月魔琴对着月修敲去,身后的六片黑色羽翼也霍然大开向前聚拢,竟然有要将化成*人形的月修吞噬掉的感觉,无数黑色的羽毛从六片羽翼上分离出来,如同万千黑色的羽箭向着月修刺去。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离恨天级别的高手搏命般同归于尽的一击,人形状态的月修根本无法抵挡。 转瞬之间,黑色的羽毛就已经来到月修身前,却不是刺伤他的身体和皮肤,而是如同无数粘稠的纸张一般,向着月修的身上贴去,眨眼间,天空中已再看不到魔族大王子月修了,只能看到一个被无数黑色羽毛覆盖得严严实实的人形。 你你月修情知中了嘉百莉的陷阱怒吼一声,就要挥动右手的九戒杀神剑,谁知越是挣扎,嘉百莉分裂出来的黑羽,向着月修身上凝聚的度就越快,甚至已经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堆积了厚厚一层的黑色羽毛。 明枫看到天空中的这一场景,最先想到的就是翼朔雪化身的羽戾天,在绿华城一战中对绿华守将莫龙使用的那一招霜天白羽阵,莫龙越是挣扎,而白羽越是难缠,最后这样一名高阶战士竟然被翼朔雪用霜天白羽阵活活困死,眼前嘉百莉使用的这一招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鸟人,你们鸟人!月修愤怒地吼了一声,显然是想要用魔族的战技:战吼来提升自己的力量对抗嘉百莉的黑羽,可就在他张嘴的霎那,无数黑色的羽毛就涌了进去,塞住了他的喉咙,使他只能出呜呜的声音。 骨节移位的声音再次从月修的身体里传来,那具本来瘦弱的人类躯体骤然将膨胀了起来,一截巨大的骨质犄角刺破厚厚的黑羽伸了出来,随后是两片巨大的骨翼,就在月修想要挣脱时,嘉百莉的琴声响起了 伴随着嘉百莉的琴声,身后六片羽翼上的黑羽分裂的度陡然加快,原本只是飘落的率,此时却如同狂风席卷落叶一般,狂飙着向月修的身上飞去。 又是在几个呼吸之间,月修异化出的巨大身体上又积满了厚厚的黑色羽毛。 嘉百莉的双手一边弹奏着放在腿上的星月魔琴,一边大声说,语气竟无比悲愤:如果不是因为你,帝萨尔又怎么会死,如果不是帝萨尔的死,我又怎么可能爱上他,如果不是我爱上他,我又怎么会如此痛苦!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嘉百莉此时站在离月修数十步远的地方,猛地用右手的中指按下一个重音,这一切都怪你,所以,你必须死! 第四百五十五节:复仇之章,天蝎 嘉百莉的双手一边弹奏着放在腿上的星月魔琴,一边大声说,语气竟无比悲愤:如果不是因为你,帝萨尔又怎么会死,如果不是帝萨尔的死,我又怎么可能爱上他,如果不是我爱上他,我又怎么会如此痛苦!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嘉百莉此时站在离月修数十步远的地方,猛地用右手的中指按下一个重音,这一切都怪你,所以,你必须死! 嘉百莉此时将一腔的愤懑全部都归结在月修身上,下手则更加绝情,甚至连她弹琴的双手都已经被琴弦割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而此时的乐音低沉愤懑,像是郁结着可怕的仇恨力量,正是《十二星月夜》中复仇之章天蝎。 所有听到嘉百莉琴声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深入耳膜的刺痛,像是有一根折嵌进了脑海中一般。由于之前嘉百莉为了引月修上钩已经撤去了刻意营造的威压,而月修此时全力与嘉百莉的黑羽纠缠,也没有释放威压,于是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让大多数的人像是了疯一般站了起来,十多万人同时向着各个方向逃去,丢盔弃甲,互相践踏,只有那些精神力乎常人的咒术师与北野剑派三长老和雾云霜,雾术牙才能够勉强缓解自己的痛苦。 那十多万人,他们想要逃离这一片可怕的黑暗,索利斯城里的居民有些人想躲进屋子,用力地把门锁上却现这种乐音无孔不入,依旧让他们感到头痛欲裂,他们伸出双手痛苦地抓着自己的皮肤,甚至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却根本无法缓解脑海中的痛苦,无数的人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边缘挣扎着,甚至有人跑着跑着昏倒过去,很快就被后面的同伴踩成了肉泥。 而此时,位于嘉百莉琴声中心,且已经被锁定住的月修,遭遇的痛苦就更加剧烈了。月修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之海像是被两只巨大的猛兽站在其中不断地挥舞利爪掀起滔天的巨浪,将所有自己记忆中的痛苦与不快统统翻了出来,那种挖掘到最深处的痛苦,使他痛不欲生。 火红色的天空,那是硫磺的颜色,在那一座阴森森的古堡里,一片开阔的场地上,站立着两头高大的地翼魔,这种低级魔族拥有强健的体魄,还有两片巨大的骨翼却无法让自己飞翔,也没有与巨大体魄相匹配的智慧,所以绝对地服从命令,此时他们正将一个瘦弱的男孩像垃圾一样用巨拳抛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修,魔族需要的是一个所向披靡的魔神王,而不是一个懦弱的魔神王。那个身穿黑色重铠,用全盔蒙住整个面颊的人冷声道:所以,站起来,杀掉他们。 月修知道,那就是他的父亲,数十万魔族的王。 父亲,这些是你最忠实的护卫啊月修捂着受伤肩膀站了起来。 它们只是一些畜生而已,你若连畜生都舍不得杀,以后你又怎么可以上阵杀敌?魔神王隔着面具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森可怖,他扬起手,两道青色的弧光迅生成将那两个扑向月修的地翼魔拦腰斩成了碎片,绿色鲜血飞溅出来,泼得男孩一头一脸。 今天晚上,这些就是你的晚餐魔王冷然道:不,是这一个星期都是 月修强行忍住了自己感到反胃的冲动。 只有当弹奏者自身感到极端的痛苦时,弹奏这一乐章所传感出的痛苦才越强烈,也就是说,这一章《复仇&bu11;天蝎》是用自己的痛苦去感染别人,挑起对方心中深埋的痛苦回忆,使对方感到更加的痛苦,从而麻痹身体,鞭挞精神,削弱战斗力,甚至直接精神崩溃,**死亡。 此时的嘉百莉,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两百年的等待与怨愤之中,心中的悲戚之感完全藉由弹出的乐曲来进行抒,这一乐曲的威力,可想而知。 帝萨尔,终有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你!夕阳之下,平原上倒着无数的魔族尸体,堆积如山,绿色的鲜血将火红的岩石涂满,仿佛是将旷野变成了草原那样,饕餮尸的乌鸦却在天空中不断地盘旋着,出兴奋的呱呱声,无比刺耳,此时已经茁壮的青年王子,一身的伤口正在不断地渗出血来,握住手中森白的重剑,指着面前那个金的男子。 在那个金男子的身后赫然有着六片纯白的巨大羽翼,身上原本纯净如水晶的铠甲也多处断裂,又染上了许多的血污,红色的是人类和天使的,而绿色的,是魔族的,一块又一块深绿的血块凝结在他的铠甲上,此时配着他英俊的面容反而有一种属于豪杰枭雄的霸气,在他的右手紧紧握住的是一柄深蓝色的宽剑。 帝萨尔,有胆量你就杀了我啊月修猛地丢下了手中的重剑,狠狠扎在了地上,那已经被鲜血泡的软的泥土蓦地就将长剑收进去几寸。我若是一死,我父王定然会荡平天界,杀尽你们这些鸟人为我报仇月修冷冷地看着帝萨尔笑道:你敢吗?你敢吗! 月修王子,我作为天界的上位天使,自然知道分寸,不会伤你的性命。此时他着月修的眼神,却没有被吓到,而是分明带着对于失败者的奚落和一丝对于猎物的玩味,否则的话,我们天魔两界就会接下不共戴天之仇,而你的父王也会出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进走右手抬起,猛地前指,绚烂的蓝色已扑面而来。 你竟然啊月修惨叫一声,顿时倒退几步,举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左眼,有绿色的鲜血顺着他右手的指缝流淌下来,你 帝萨尔剑悬在空中,却只刺入仅仅半寸,此时他冷冷看着面前的月修说道:九曜星辰之力,会于一点,即便是最强大的萨满巫师也不可能催愈你的伤口,我不过是给你留下一个记好,也是给你的父王报一个信,天界不怕他魔神王他的翅膀蓦然展开就要凌空而去,下一次,月修殿下,伤的那就是你的右眼了! 混蛋!已经沉迷在回忆之中的月修竟然被幻觉激怒了起来,那个已经被黑色羽毛完全遮盖包裹的身体张开血盆大口,出了一声吼叫,随后周身开始散出幽绿色的光芒,仿佛是火焰从他的皮肤上燃烧了起来,黑色羽毛不断地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燃烧了起来。 不好,他越用杀气,死的就越快明枫惊叫道,这样的情况与羽戾天当时故意引莫龙动怒的方法如出一辙,只是嘉百莉的能力更强,方法更加高明罢了,可是月修一旦中计,下场就算不死,也必定会重伤。 哎呦,明枫你好像两边都很担心的样子啊龙魂巴菲尼索斯与明枫心意相通,此时竟然戏谑地用看戏的语气说道。如果条件允许,明枫简直觉得那条龙并不介意搬上一把椅子,捧一杯茶或者是酒,倚着椅背,坐看嘉百莉与月修斗得不亦乐乎。你到底想要哪一边赢啊 是啊,嘉百莉赢了,月修就肯定被留下了,而且她还要毁了索利斯皇城这可不行。明枫此时的意识主体还是自己的,他可管不了嘉百莉是不是自己那个分身的前世情人。那我希望银狐哦,不,月修可以赢 啊哈龙魂巴菲尼索斯笑了,你希望那个小杂毛赢?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左眼是被谁刺瞎的吗?你啊你是帝萨尔的转世,你认为他赶走了嘉百莉会不会杀你?你给人家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和身体残疾龙魂咳嗽了一下说:要是我,被你给弄瞎一只眼,破了我的相,我不弄死,也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枫听到这话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那,那我岂不是谁都帮不得?让他们斗一个两败俱伤? 那就看你个人的觉悟喽巴菲尼索斯有些不负责任地说道:我反正现在告诉你,你如果不想月修输,你现在就可以上去帮忙了,不过后果嘛,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会对你感恩戴德,也许嘛,你会被他狠狠咬一口 他们可都是天阶实力啊明枫不禁出声提醒道,一个舍夺祗影肉身的衣卒尔,实力达到天外天都已经可怕到那样的地步,面前的这两个大佬,看情况好像还是离恨天级别啊,你叫我一个还没有突破天阶的人过去,这不是找死吗? 龙魂巴菲尼索斯就在这时,慢慢悠悠地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却让明枫惊掉下巴的话:天阶吗?你若是想破,现在就可以了 什么?这这,你在开玩笑吧明枫对于龙魂巴菲尼索斯不合时宜开的玩笑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是这样大的玩笑,那还真是第一次。 第四百五十六节:异变体,同位天阶 龙魂巴菲尼索斯就在这时,慢慢悠悠地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却让明枫惊掉下巴的话:天阶吗?你若是想破,现在就可以了 什么?这这,你在开玩笑吧明枫对于龙魂巴菲尼索斯不合时宜开的玩笑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是这样大的玩笑,那还真是第一次。 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体里有一个半神级和一个天阶离恨天的分身龙魂巴菲尼索斯的话带着一丝自诩说道:我们任一个分身能够轻易地让你的实力达到天阶,即便依附你这个**实力会大打折扣,但是达到最低的寂灭天也是可以的 啊,难道说你们之前跟我说的都是骗我的?明枫顿时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那种被人当小白鼠一样的感觉怎么能不让人愤怒,你不是说不突破极壁就不可能进入天阶吗? 那也只是相对而言,问题是,你现在想不想破天阶仅此而已。龙魂巴菲尼索斯笑得有些阴暗,就像是一只手拿着装满金币钱袋的恶魔,对着明枫伸出了诱惑的利爪。你想变强吗? 明枫咽了一下口水,那当然是想了。就在明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可以的精神意识迅被身体里一个更强的力量不断地拉着下陷,当这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消失时,明枫眼前看到的又是雾幻之境了。 剑客腹诽道:又到这鬼地方来了 只见在明枫面前站着的正是一身火红装束的剑客,长长的红仿佛跟他的服饰已经连成了一体,不是巴菲尼索斯又是谁呢?此时他看着木愣在那的明枫喊道: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明枫依言走到了巴菲尼索斯地身边,巴菲尼索斯深深吸了口气。指着身边:坐下! 明枫满肚疑问。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一脸茫然的坐了下去之后,却看见巴菲尼索斯也坐了下来,忽然伸出手来。嗤的一声。就把明枫的上衣撕扯开来。 明枫一脸苦怪这老龙,他脱我衣服做啥,他的分身就是根据我的样子塑的,咱们几乎完全一样,虽然这老龙喜欢翘兰花指,可自己与他意念相通,可一点都不知道他还喜欢这种调调 这种龌龊的念头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 随后巴菲尼索斯脸色更加严肃:我看你这时候居然还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不知道你这个家伙是怎么搞的 明枫看巴菲尼索斯说地郑重,心里也不禁有些嘀咕起来。这老龙到底想怎么弄? 巴菲尼索斯继续道:你之所以还不能突破天阶,完全是因为**还没有重塑,但是你的境界已经达到了。那你的意思是明枫觉面前的巴菲尼索斯笑得有些诡异。 改造肉身啊巴菲尼索斯坏笑道。 什么?改造肉身?明枫心里一动。 是啊,既然你现在的**无法承受寂灭天级别的力量,那就把你的**强化一下嘛。说完。他眉头又皱了起来:只不过可惜地是。这种方式太极端了,也许你会感受到那么一点一点,一点的痛苦,但是,对于你肉身强度的提升,那是绝对有好处的巴菲尼索斯的眼神有些灼热,催促道:怎么样怎么样 我不喜欢交易明枫只觉得看着巴菲尼索斯的眼神,心中一阵毛。 算了巴菲尼索斯也不由分说,却看见他伸出的右手指尖,那一丝火焰却越耀眼起来。片刻时间,巴菲尼索斯已经满头大汗,似乎竭尽全力,将最后地一丝力量全部逼到了他地右臂之上。然后忽然就低声喝了一声,伸出手指去,在明枫的胸口心脏部位,手指轻轻一划 他指尖犹如最最锋利地刀刃一样,这么划了一个圈儿,顿时就把明枫左边心口处,胸膛上的一块血肉这么切了下来! 明枫惨叫了一声,可巴菲尼索斯度极快,明枫却连躲闪都没有来及,就看见自己胸前那么圆地一块连皮带肉,被旋了下来! 胸前血流如注,血肉模糊,明枫只觉得眼前黑,大叫了一声:巴菲尼索斯你想干什么!! 巴菲尼索斯却伸出手指在明枫的额头一戳,喝道:闭嘴,老老实实坐好!我以为炎龙之精是这么容易提炼的啊! 巴菲尼索斯身子晃了晃,脸色白得几乎变成了透明色,却依然面带冷笑,喝道:你别乱动,否则的话,死了可别怪我。 说完之后,他已经已经撮起了那一团细小的火焰对着明枫被他指尖割开的伤口塞了进去。 虚空中就传来了明枫的一声痛苦的惨叫: 啊啊啊 只是那一声惨叫声很快就被天空嘉百莉的琴声掩盖了下去,还清醒着的少数人谁会把注意力放在明枫身上,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中那场离恨天级别的究级对战,甚至连气都不敢出一声。 可就在这时,没有人注意的明枫,生了异变。 右手向前伸出原本人类光滑的皮肤却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迅覆盖上鳞片,指尖变长,竟然像利爪一般。 手? 手?? 明枫再看自己的左手时,竟然同样如此,覆盖上了一层角质的鳞片。 如果此时明枫的双手还受他控制的话,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看看是不是还陷在噩梦里。 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地舌头。剧痛之下。才没有晕过去。张大了嘴巴,看了看自己地双手,不禁在脑海中问龙魂:你你你你我我我你,你干什么 是我借给你用的。巴菲尼索斯的声音虚弱,却有些诡计得逞的窃喜:有了这一具,我用龙族的精华为你改造过的肉身,莫说是寂灭天阶的能量,就算是天外天也可以承受了,之前我不允许你用龙三式以上就是因为你的肉身太脆弱了,根本不能承受对身体如此大的负荷,不过现在嘛 明枫忽然很想跳起来骂人! 你!你没弄错吧!老子现在成怪物了,人不人,龙不龙的!啊喂。这样。我我以后我走到哪里,还用见人吗!!!明枫在意识里面大声喊道,他丝毫不对巴菲尼索斯的所谓善举感到欣喜,甚至想把他的祖宗八代都骂上一遍,当然,如果巴菲尼索斯有祖宗八代的话 巴菲尼索斯冷笑道:高原第一剑客就这点胆量!你这一身行头如果是永久的,那我还不乐意的,岂不是随便谁都能拥有我们龙族的力量和体魄了? 明枫听到这一句话,心中这才安定了一些。 不过,凡事总是有好坏两面的这炎龙之精的副作用嘛巴菲尼索斯坏笑了一下,等这一仗打完了,我再告诉你,免得你有心理负担 就在明枫迟疑这一切时,胸腔里的一团火焰也似乎被激活了起来,明枫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只热气球被膨胀了起来,甚至随时都会爆裂开一般。 身上的剑装已经被崩裂成了布条,从里面暴露出来的**也像是被施加了幻术一般,迅地逆化为角质的鳞片,甚至从明枫的背后,噗噗噗地刺出七八根骨刺,竟然如同上古的恶龙一般,而最让明枫受不了的就是尾巴炎龙之精的异化效果竟然让他长出了一条属于龙的尾巴,这,这真叫人情何以堪啊 明枫感觉到全身的骨骼都被扔进了熔炉之中,即便是当初在绿华城走火入魔,引风系力量入体突破霜炎极壁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当周身的灼热感逐渐散去,明枫重新恢复对**的控制权时,对于自己的这一具身体可以说是欲哭无泪了。 头上并排生着两对弯曲的如牛角一般的犄角,周身覆盖着火红的角质鳞片,背脊上露出森白的六七根骨刺,扩张到两米的可怕身高,再外加两片展开近一米的巨大膜翼,这些都是龙族的标志,哦,还有两双爪子 如果此时把明枫跟魔化的月修放一起,十个人里面至少有九个会说明枫看上去更像是魔族 但是这样做的好处也十分地明显,明枫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空中嘉百莉的乐音对自己精神上的刺激了,也就是说,异化成这个怪物之后,自己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天阶,所以免疫了这些不是以自己为目标的范围精神攻击。 而下面有一件事情可以说是明枫对这具身体唯一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手,哦,不,他的爪还可以抓起地上的龙息剑,而且杀气的运行也还算正常,甚至因为体内炎龙之精的缘故,得到了不小的增强 但是巴菲尼索斯说的没有错,凡事有利有弊,谁知道这炎龙之精会给他带来什么可怕的副作用呢? 明枫却没有再多想这些,而是扑扇着身后巨大的翅膀,向着天空飞去,加入了嘉百莉与月修的战斗。 第四百五十七节:符文族,百年孤单 正当嘉百莉当精神力完全集中在琴弦上不断刺激月修的精神力做出激烈的反应,这样做的意图十分明显,那就是让羽毛上的毒素能够更快地进入月修的身体,然后伴随着他愤怒的情绪,以最快的度扩散到全身。 可就在这时,一个同样相当于天阶的能量场却陡然出现,随后向着空中的两人疾飞过来。就在嘉百莉分身去看的瞬间,连她自己都感觉心中产生了一丝胆怯,这具怪物一般的身体简直让她怀疑月修来了一个魔族的帮手:属于龙族的利牙从嘴中翘出,头上长着两只弯曲的牛角,身后是翼展近两米的膜翼,周身被火红色的鳞片覆盖,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但是诡异的是他的右手,不,是右爪居然抓着一柄赤色的长剑,虽然与那两米多的身躯比起来,那一把剑小得简直像是一把匕,却依旧告诉了嘉百莉,他的身份:明枫! 怎么回事?嘉百莉心中疑惑,明枫却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右手龙息剑包裹在火炎之中,一条火龙引天而啸直扑嘉百莉。 也不知道是心中袒护帝萨尔的原因,还是嘉百莉感觉到同时对付两个天阶有些吃力,竟然选择了闪躲,身影化成一条黑线落在百步之外,让明枫出一条火龙扑了一个空。明枫当然也没指望简简单单一记龙一式就可以打走嘉百莉,趁着嘉百莉躲闪的空隙,身形陡然加,已经出现在了月修的身边。 月修我是明枫,听我说明枫此时身体构造已经在炎龙之精的影响下生了巨大的改变,能够出人声已是奇迹,虽然那声音已变得令人惨不忍听。 封闭你的气息,你越是挣扎,黑羽就越缠你明枫拼命地习惯着龙族那该死的口腔构造,尽量出一些正常的声音,心中却已经在暗暗骂巴菲尼索斯了。你死得就越快。 帝嘉百莉似乎想要说帝萨尔,但是他陡然看到了旁边的月修,月修与帝萨尔似乎是宿命死敌,显然这月修还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帝萨尔转世,倘若他得知了这个身份,自己可以不与面前的这个人纠缠计较却难保这月修不会对他痛下杀手。于是转言道:你这是怎么了? 打赢你再解释也不迟明枫此时在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仰头出一声龙啸,巨大的龙翼展开护在月修身前。 月修,我为你争取时间,你赶快屏住呼吸 被黑羽缠住的月修出一声低沉的吼叫,算做是对明枫的回应。 嘉百莉知道明枫已经打定主意要与自己为敌,遂再次凝神,左手扣弦,仿佛待的弓弩,右手却闪烁着紫色的微光,在身前不断画着奇异的符号,层层叠叠。 与此同时,弥漫着大雪的山巅之上,风雪中出现了一头硕大的,由冰雪之力凝结而成的冰霜巨龙,此时它宽厚的额头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人。 这两人都穿着赤色的长袍,少年人又是火红色头,仿佛是这冰雪世界里的两团火焰给死寂的高原之巅带来了一丝生气。那名红少年手中握着的是一支青色的长箫,其中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宝石,不断地应着太阳光线折射的角度出不同的光芒,显然不是凡品。 虽然这两人为自己施加了结界,使得高处的风不再像刀子那般割在两人的脸上,这长时间的飞行对于年轻人还算可以忍受,那名年老的术士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师尊红的年轻人急忙扶住身边的白苍苍的老人,您怎么了 炽星咳咳那老人被炽星扶住,剧烈咳嗽了几声说道:你看到前面的悬崖了吗?这里已经是高原之巅了。 此时整个高原之巅都弥漫着雪花,能见度不到五米,炽星所见的也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哪里能够看到什么悬崖,但是嘴上却说:师尊,我看见了,就在前面了。 那老人果然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高原之巅上面有上古禁制,任何的幻术都无法使用,这头冰龙恐怕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说话之间,冰霜巨龙已经缓缓拉低高度,开始向下俯冲起来,片刻之后,只听见一阵冰渣溅起,冰霜巨龙巨大的身体已经落在了雪地之上。 那是两座山峰之间的一大片开阔地,冰龙此时温驯地趴在地上。 炽星扶着那老人缓缓走了下来。 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前方的山峰说道:那里就是高原之巅了,守护者两百年来没有离开过天界之门半步,直到今天老人又重重地咳嗽道:今天是特殊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去吧,炽星咳咳,我们一族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师尊炽星有些不安地说:那个守护者,是不是嘉百莉? 正是那名年老的术士说道:也许她自己并不知道,乃是天意让她离开天界,反而成为了天界之门的守护者,而今天是她唯一的一次离开高原之巅,也就是我们族人百年来等待的最终时刻老人的语气有一些激动:重返天界,我符文族人终于等到了重返天界的一天了。 迎着风流出的眼泪,在高原之巅的严寒环境里瞬间就被凝固成了霜花。老人看着炽星的眼神却依旧灼灼,为何我云龙谷不惜一切代价请铩羽盟出面灭掉晨月轩,还不是为了这一支戾吗?全派上下都以为我们是觊觎戾上所附带的魔力,却不会有人知道,只有戾才是符文族前往天界的凭证啊因为她象征着天使之间的眷顾与依恋,而不是抛弃与背叛 炽星刚想再说些什么,老者却再次说道:高原之巅与这座山峰之间有一条近百米的天堑,那条悬崖上又有上古禁制,无法使用任何的幻术,也就是说,你要飞过去 飞,飞过去?炽星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的,展开你的羽衣,化成羽翼,飞到天界之门老人再次重复道,不要尝试借助幻术,否则你就会引动禁制降下天雷把你劈下深渊他看到炽星眼中的不自信,有些生气他的懦弱:也不要怀疑你自己的能力,谁告诉你符文族的羽衣就不能飞翔呢? 是,师尊。炽星点点头,将双手的戾双手托住,举过头顶,缓缓地双膝跪在雪地之中,请您多保重随后站起身,决然地向着悬崖走去。 只见阳光之下的一个影子,蓦然从悬崖的一端跃起,身上的长袍出裂锦的声音,在阳光之下,他的肋下张开了一对如雪的翅膀,乘着风滑翔着消失在了风雪的尽头。 当那个人影再次落在地面上时,竟然身体不稳,跌了一跤,刚才的飞翔简直如同做梦一般,此时在他身后的那两片羽翼也自动地合拢了起来,化成了贴身穿着的羽衣,脸上遍布着豆大的汗珠,可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却骤然一懵。 眼前端坐着的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她一身纯黑的羽衣贴在身上,黛色的长柔顺地垂下,无法掩饰她的美丽。 在她的左手与右手上分明托着一件事物,虽然隔着很远,却依旧能够辨认出那是一部琴,不错,那是一部七弦古琴,墨色的古琴上绷着七种色月,正是以星光为弦,月曜为魂的星月魔琴。 而她此时双目微合,似乎只是在休息。 不用说,能够坐在这里的,一定就是天界之门的守护者,暗黑天使嘉百莉了。 炽星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恐,师尊明明说嘉百莉已经离开了高原之巅,那面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炽星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有些忐忑地向前迈了一步,但是嘉百莉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样的高手不可能在对方离自己仅有百步之遥时候还察觉不到。难道,她是用灵魂出窍离开的? 想到这里,炽星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又向前连走了好几步,嘉百莉依旧没有反应。 炽星这时才长舒了一口气,不再拘束,而是大步向着嘉百莉身后的那一个造型古朴的法阵走去。可是,就在他走过嘉百莉身边时,炽星的目光却难以抑制地被嘉百莉所吸引了。 她就是暗黑天使嘉百莉吗?高原传说中最神秘的女子炽星心中思忖了一下,不禁向着嘉百莉走去,走到她的身边,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一张面容。炽星对于自己的容貌可以说是十分有自信的,因为继承了符文族纯种血统的他,可以说保留了天使的容貌,但是与这位真正的天使相比,却相形见秽,那种每一个细节都兼顾到的美,不得不让人叹服,天使确实是造物主精心雕琢出的艺术品,容貌凌驾于苍生之上。 此时的嘉百莉双目微合,嘴唇虽然有些苍白却显出一种冷艳之美,依旧叫人怦然心动,却无法在她面前生出任何一丝污秽的亵渎之念来。 随后炽星又低下头,看了看嘉百莉手中的那一架琴 第四百五十八节:冥狱杀,生死一线 此时的嘉百莉双目微合,嘴唇虽然有些苍白却显出一种冷艳之美,依旧叫人怦然心动。 随后炽星又低下头,看了看嘉百莉手中的那一架琴 那是多么华丽的一张琴啊,七种色月在漆黑如墨的琴身皓然刻着。 同样出于对音乐的执着与痴迷,炽星竟然产生了一个自心底的**,一丝颤动与他的心灵契合,他的手,渐渐地,渐渐地向着星月魔琴的琴弦伸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索利斯皇城,天空中却生着可怕的激战。 嘉百莉散射出一连串的虚空音刃,让还不熟悉这具新身体的明枫只有抵挡,无法还手,只是能够勉强护住身后的月修。 就在这时,嘉百莉一直画着符文的手停了下来,稳稳地放在了琴弦之上。此时的嘉百莉周身出淡淡的幽黑光芒,目光凝视着远方,一串没有人能够听懂的咒文从她的嘴中蹦了出来。 这时,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弥漫在周遭空间里,这里除了嘉百莉仅有的两名天阶高手同时感觉到那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不可思议地阻碍两人融合天地元气的过程。 明枫脸色变得极度难看,而已经被嘉百莉用黑羽耗去大半体力的月修更是连支撑在半空的力量都做不到,笔直往下落去。 生了什么事,这又是什么招数?如果说明枫此时已经达到了天阶,正常的威压已经难以对明枫产生威胁的话,那这种源自心底的恐惧又是从何而来的? 连龙魂巴菲尼索斯的博学都在看到嘉百莉施展的这一招式面前停顿了数秒。诸般可能在脑内闪过,但就是寻遍这数千年的记忆,能造成如此效果的恐怕只有半神级别的存在了。 但嘉百莉分明只是一个离恨天的上位天使,那这种力量又是从何而来的? 下面的猜测却让巴菲尼索斯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的确是一个让龙神都会胆寒的存在 嘉百莉作为执掌黑暗与死亡的暗黑天使却只是在天界当中,掌管人界的黑夜,但是人界之下却还有一界,冥界,其中的冥尊也是掌管死亡的,只是嘉百莉掌握的是生死轮回的正常死亡,而冥尊掌握的却是人界的战争,瘟疫,洪水,地震等大规模大范围的非正常死亡,相较之下拥有的实力比嘉百莉要强大得多,所以据说这冥尊也是半神级别的存在。而嘉百莉此时借力的莫非是那个九幽之下的半神冥尊?那这岂不是上古的禁咒:冥狱杀? 这种禁咒,曾经被魔族萨满祭司长使用过,对于天使军产生了可怕的伤亡,同样也像可怕的九戒杀神剑那样随着魔族的败退被刻意地掩藏在了历史的最深处。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天界的天使竟然也能够借力冥尊动冥狱杀。 惊讶于自己所现的答案,龙魂亟欲让明枫动炎神诀打断嘉百莉的吟唱,但在冥狱杀前奏的影响下,他的力量运使维艰,原本顺畅的杀气此时变得凝滞不畅起来。 若以若曦似无泷泽普世,么过斯格拉支古司。(比初始更悠远的存在,比故乡更温柔的归宿。)咒文唱颂声随着风飘了过来。 如果说原本嘉百莉背后的天空只有黑暗,那么此时在天空就已经化为炼狱了。凄厉的鬼啸声扑面而来,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黑暗冥气越来越显得浓密,更缓缓组成一个持着鬼头枪的铠甲武士形象。 在能源累积足够后,开始狂飙,将嘉百莉围在中心,激烈地旋转起来, 修如斯默契瓦罗恩,弄瓦里似地萨瓦(神圣而永恒的黑色支点,请您聆听我的祈愿,我在此以善之生灵为献祭,一如您遍照冥府的月光,让我所面对的存在,笼罩在您的怀抱之中。) 战场之中的两人,此时无论是月修还是明枫,都已经感觉到了面前可怕的威压,月修也从这种邪恶的幽冥气息中得到了面前这个诡异招式的答案。 她的目标在我身上此时嘉百莉将全部的精神力都投注在了冥狱杀之上,黑羽也渐渐散了开来,已经被耗尽大部分力量的月修连魔化形态都已经退化回来了,此时落在地上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黑年轻人,此时他用右手撑住地面,勉强才让身体没有因为体力透支而倒下。你大可不必帮我阻挡咳咳,明枫月修的嘴角流出一丝绿色的血液说道:你挡不住的,这是冥狱杀我父王会为我报仇的,可惜你却不应该白白送死的。 月修,你不要这样说明枫还在拼命地运行着杀气,心中却已经在狠狠骂月修了。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老子注定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跑不掉了话说回来,你挂了,你老子帮你报仇,我可是真的赔了。 明枫似乎还想再说几句什么,只觉得从龙魂而来的一股强大的意念强行将明枫的意识拉了回来,继续将精力投注在炎神诀之上。 转瞬之间,黑暗冥气中的那名手持鬼头枪的铠甲战士露出了真正的面容,转变为一头全身覆盖着漆黑亮的鳞片,背上长着四对翅膀,如同蜥蝎般的长尾,头顶着龙颅做成的皇冠,巨大的生物影像。那才是冥尊的模样,他的出现代表了黑暗,死亡与杀戮的到来。 冥狱杀! 没有任何前奏声音,在月修左侧十尺的空间忽然裂开、倾斜。那是一种十分 难以形容的怪异景象,好像是一幅风景画,被斜斜地割了一刀,使得两侧画面倾斜, 上下错开。 由于是斩在空处,这画面在不久后又回复正常,所以让人感觉不出它的威力,明枫却因为龙魂的提示而感觉到了一阵惊恐。 那一刀如果斩在自己身上的话 或许是嘉百莉害怕伤到明枫,受到干扰,第二刀又斩偏了,落在月修右后侧五尺的远 后方,斜斜的划过一座山,当倾斜景象回复正常,那座山却没有复合回去,而是在轰 然一声巨响中,偌大山头坍塌滚落,声势震天,骇人至极。 这这么厉害 这所谓的冥狱杀由于只是借力而来,并不属于这个时空,其实并不能斩伤实体,甚至也说不上是斩,只是用强大的能源, 将目标所处的空间迫至分裂而已。但在空间被切裂的同时。位于那空间的物体也会一 同裂开,当空间恢复原状,被切裂的物体却是就此完蛋。 切在空处只是毫无疑义,但若斩在人身上,那却是任何护体神功都防御无效的一 招,因为再怎么高明的护身技,都不可能阻止空间破裂,这简直就是九戒杀神剑一般的威力啊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对手的特异性,一向嗜战,无惧死亡的月修,竟提不起半 分战意,对于这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招数,只想快快离开。 嘉百莉见两刀都斩偏了,心中竟然有些焦急,于是凝神之后,冥尊斩出了第三刀。 还来不及感到痛楚,月修只是惊愣的看着自己的身躯从肩头斜斜地裂开, 经过了淌血的空洞胸膛,继续往下要夺走自己的生命如果这刀痕没有就此止住的 话。 月修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随着那一道刀痕不断地流逝着,死,难道是要死了吗? 可就在这时,一丝异样的波动出现在了嘉百莉的脑海之中。整个身体像是被一股奇异的引力吸住一般,竟然开始虚化起来,整个身影就像是被风弄皱的画卷一般向中间凹陷下去。 不好,是高原之巅!嘉百莉的身影在消失的最后霎那惊叫道,随后那一具身体化为一个黑点,那个黑店缓缓飘落下来,掉在地上的,依旧是一片黑色的羽毛。 痛嚎骤响,大蓬血雨从月修身上喷飞出来,前所未有的重创,纵是狂放如他, 也得颓丧承认挫折,立即觅地疗伤,保住性命。 明枫也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自心底地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一道阳光渐渐穿透黑云折射下来,随后,密布整个天空依稀开始消散了。这如噩梦一般的白夜,终于过去了。 可就在炽星伸手拨动星月魔琴的琴弦的瞬间,一声好听的脆响顿时在山谷间萦绕,炽星不觉心智荡漾,可就在这时原本根本不存在的威压却陡然出现,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炽星的肩膀上让他瞬间跌坐在地上,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是本能地用右手护住手中握住的戾,吃惊地等待着面前的变化。 只见面前的嘉百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可惜啊,没有能够杀死他,便是闯下了大祸。嘉百莉摇摇头,似乎是在抱怨命运的不公:原本想嫁祸天界,谁知却功败垂成这时她的目光落到了面前,跌坐在地的炽星身上,缓缓地问道:是你刚才动了我的琴弦吗? 卷之三终章:云散烟消 面前的嘉百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可惜啊,没有能够杀死他,便是闯下了大祸。嘉百莉摇摇头,似乎是在抱怨命运的不公:原本想嫁祸天界,谁知却功败垂成这时她的目光落到了面前,跌坐在地的炽星身上,缓缓地问道:是你刚才动了我的琴弦吗? 是炽星有些胆怯地回答道,从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他感觉到的却是十分可怕的力量,让他感到自己无力抵挡。 好吧,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杀了你嘉百莉叹息道:只是现在,无所谓了。嘉百莉伸出右手,理了理自己垂下的黑色云鬓,美目似乎含着无尽的忧愁,炽星只觉得心中一荡,待到嘉百莉再次将目光投向他时,这才讪讪低头。怎么?我很美吗?嘉百莉陡然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炽星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是的,您太美了,美到不属于这个凡世。 好吧。嘉百莉叹息道:我在你心神失守的霎那,我就已经用读心术知道了你心中的一切,但是因你手中的戾代表着天使之间的眷恋,因你们这些被遗弃的天使后裔数百年来的等待与孤独,我能够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话音刚落,嘉百莉对周围的威压顿时消散,炽星也感觉自己身上的重担一轻,似乎能够站起来了。 炽星站起身,向着嘉百莉拜了一拜,您的不杀之恩,炽星来日定会报答随后他走向嘉百莉身后的法阵,伸出手按在最中央的一根光滑的石柱之上,根据师傅所教授的方法注入了自己的幻术力量,随后咔咔咔如同机关转动的声音从炽星脚下的法阵中传来。 一圈耀眼的蓝光出现在炽星的面前,那蓝光越来越大,最终扩展到两米多高,炽星身后羽衣的一对白色羽翼霍然展开,向着蓝光中飞去了。 就在炽星的身影整个没入蓝光中之后,那一扇蓝色的光之门才缓缓闭合。 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这时才爬上嘉百莉的面颊,原来,我只是上天的一个棋子啊。她嗟叹一声道:我离开天界,竟然冥冥中是天数,让我成为这高原之巅的守护者,静静地在风雪中等待数百年,呵呵她抬起头,对着苍白的天空出一声无奈的冷笑,呵呵这竟然就是我的宿命,凭什么,凭什么呢! 她低下头,看着身后那个布满青苔的法阵,幽怨地说道:我便是要擅离职守,我便是要他能够入天界,我就是要让他激起天界这一潭死水,我就是要让你们在这一场三界浩劫中一并化为飞灰她的贝齿咬在嘴唇之上,缓缓地说:即便包括我,也无所谓! 远在千里之外的索利斯皇城,黑云渐渐散开了,迎着已经垂垂的夕阳,那个有着龙爪龙翼,背后生着倒刺,还有一条龙尾的怪物缓缓飞了下来,落在地上,仿佛是幻术一般,那个怪物的周身散出一团如火的红光,随后渐渐退去,身上的鳞甲也逐渐消散,露出里面类似于人类的皮肤,片刻之后,龙爪,龙翼,倒刺,乃至龙尾都消失了,出现的却是一个双手撑住地面,不断喘息,面色苍白的少年,正是高原第一剑客明枫。 有些羞人的是,明枫刚才在异化身体时,剑装已经化为了飞灰,此时他是赤身露体在这旷野之中,除了缠在腰间的龙神腰带,几乎是一丝不挂,好在身边站着人不是旁人,而是化成*人形的月修。 只见一只苍白的手托住一套有些残破的铠甲递到明枫的面前,穿上吧,我知道你们人类在乎这个说话的人,正是魔族大王子月修。 明枫伸出手,默默地接过那一副月修换下的铠甲,套在身上勉强穿了起来。虽然裸露在外的胳肢窝等处被有些尖锐的铠甲磨得难受极了,但是在明枫看来这总比赤身露体来得强多了。 此时一个念头从明枫的脑海中飞掠而过,月修与帝萨尔是死敌,自己又是帝萨尔的转世,他会不会突然偷袭下手?想到这里,明枫不禁伸手去握身边的龙息剑,自己虽然体力消耗很大,但是体内依旧有一个半神级和一个离恨天级别的分身,倒是他月修,即便有离恨天实力,一场恶战之后,最多剩下一二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谁知明枫身边的月修却抢先说道:你误会了此时他手中的九戒杀神剑已经召还回去,化成五枚古朴的戒指安静地戴在左右手上,我不知道什么帝萨尔,也不知道什么巴菲尼索斯,我只知道,面前的人叫明枫,是我的朋友他停顿一下说:救过我一命的,好兄弟。 明枫此时身穿一套索利斯的制式铠甲,在体力虚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站起身来,显然自己的身体在获得炎龙之精的强化后,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若是原来,穿上这样重的制式铠甲他已经走不动路了。 只可惜我不能呆在这里太久了。月修有些惋惜地说道,我承认,我是替父王来探查高原情况的,包括你们人类的战斗力究竟如何,我之所以袭击了你的幻术师也只是想亲手看看,人类幻术师的力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与你交手亦是如此 明枫看着月修似乎还想说什么,月修却又抢着说道:我如果继续留在高原只会为你带来不便,我们后会有期吧。他伸出手拍了拍明枫的肩膀说道:明枫,我认为你会是人类中的最强者,达到离恨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我真的希望在下一次三界大战的时候,你我不要成为对手 面对明枫投来的迷茫的目光,月修选择了不再解释,猛地后退几步,身后异化的骨翼霍然张开,身体已经凌空而起,须臾之间就已经化为了远处的一个黑点,随后消失在了红色的夕阳之中。 明枫目送着月修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天际,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将龙息剑拄在地上,缓缓地坐了下来,在这布满青苔的雪原之上,绝世的剑客因为丧失了战斗的勇气,疲惫终于不可逆转地向他袭来了。 结束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吧明枫对着自己喃喃道,我现在真的觉得好累,恨不得赶快找一张床躺下来就睡 是啊,睡着了就不用管什么三界大战了,更不用管什么炎龙之精的副作用了。巴菲尼索斯的声音又在不该出现的时刻出现了,而且带着十分明显的嘲讽语气,如果此时明枫能够看到巴菲尼索斯的样子,这小子一定是在好整以暇地慢慢悠悠地说话。 好吧,腰带你倒是跟我说说(哈欠)三界大战是什么明枫不禁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这在你们人类的历史里就是创始战争,那还不算是真正的三界大战,据说真正的三界大战动时,连冥界和人界都会被卷入其中,也就是一场我们所谓的天阶高手的劫数,更是三界所有生灵的劫数。随后天阶高手数量会锐减,一切又归为平衡,直到千百年后再次开启。龙魂有条有理地分析道:所以说三界大战是神界的计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天阶高手自相残杀,阻挠出现其他半神级甚至是神级的高手,影响他们对三界的控制。 竟然是这样明枫有些惊叹道。那三界大战有没有可能避免呢? 无数的天阶高手想过无数的办法,但是没有人知道下一场的三界大战会是从三界的哪一个角落以什么原因燃起,所以,一切都防不胜防只能坐看它的生巴菲尼索斯有些惋惜地说道。 好吧明枫心中冷笑了一下,我现在不过是天阶里面最低的寂灭天,你们那些离恨天的大佬们自己玩去吧,小爷我不陪你们了。下一个话题,炎龙之精究竟有什么副作用? 相比于三界大战,明枫更加关注的还是这个炎龙之精的副作用问题,如果说隔三差五的要变成那副尊容,明枫简直都不想做人了,当然,是先把腰带掐死之后,再不想做人 那个嘛,你多虑了。与明枫意识相通的巴菲尼索斯嘿嘿地坏笑了一下,让你变成龙族,简直就是妄想,这个副作用对你来说是一个机遇,嘿嘿也是一个挑战 到底是什么呀明枫对于龙魂这样卖关子感觉有些不满。 三个月之内,你的肉身无法突破霜炎极壁得到重塑,也就是成为真正的天阶嘿嘿 那会怎么样?明枫紧张地追问道。 爆体而亡巴菲尼索斯笑了,得意地笑了。 我草你阴我!明枫此时不顾疲劳,右手猛地抓向缠在腰间的龙神腰带,一手抓头,一手抓尾,左手加右手熟练地打了一个结,随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混蛋,死泥鳅,你居然阴我让我用那个什么炎龙之精 你说你想破天阶,我就帮你满足这个小小的心愿嘛巴菲尼索斯依旧笑着说道,记好了,你只有三个月哦,我在龙神窟等你 话音刚落,明枫只觉得身体里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抽空离去,那原本落在地上还在挣扎着想要挣脱的龙神腰带也不动了,显然,巴菲尼索斯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喂,泥鳅泥鳅,你不要装死啊明枫陡然间感到怅然若失,对着脑海里呼唤了几声,却没有丝毫的回答,不禁有些伤感起来了。 夕阳西沉,原野之上已经渐渐寂静下来,耀眼的太阳落下了,但是一个新生的,足以震撼三界的天阶强者却已经呼之欲出! (敬请期待,卷之四,铁血千里) 第四百六十节:天界,伊丽西亚 钟声,在伊丽西亚神殿上空缓缓飘扬着,高耸入云端的塔楼上飞翔着巡逻的天使,太阳在这里永远不会落下,即便在光明天使离开之后,亦是如此。 和煦的阳光永远都会照耀在伊丽西亚,带给这里的居民们和谐与安详。 神音环绕的九重天之上,伊丽西亚神殿的钟声敲响了七下,又听见神殿里传出天使们宛如天籁的吟唱声。这里是没有黑夜的天界,在驱除了暗黑天使之后的天界,一切都是如此地祥和。 在伊丽西亚最中心,一座千仞高的白塔里面,一名金紫眸的白衣青年男子正斜倚在一张圈椅上,睥睨着窗外,那一片赞美歌声中的伊丽西亚城。 在他的身旁,一张纯白到无瑕的玉桌上,陈放着一张黑白相间的方正棋盘。黑色的棋格是黑宝石一般的光芒,白色棋格晶莹如同羊脂暖玉,但若仅仅将这个棋盘当作一件工艺品,那就大错特错了,其中散出来的能量波动,完全不逊于一件神器。 而玉桌的另一侧,另一名褐色短的青年脸色就不太好了,短短的胡须点缀在他有些削瘦的脸庞上,碧绿色的眼眸里仿佛闪动着睿智的光芒。而他此时的眼瞳里却只有焦虑的神情,斗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在灰色的长袍上。在他面前的黑白棋盘上,一侧散放着持着盾与剑的人类步兵,骑着铁甲战马的人类重骑兵,战车上是驾着马车手持长矛的人类战师,手握长剑,身体修长的人类剑客,而左侧棋盘中央的那个模型正是褐青年的缩影,而在那个模型身边的一具累死女性的模型上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堇女子,同样在棋盘的另一端,金青年的模型举着重剑傲立在另一侧,他身边的女性模型却面容模糊,无法分辨。 这些模型以两两一组,分别由黑色与白色的材料构成,栩栩如生。此时黑色与白色的模型已经交错在了一起,显然已经开局了。黑色大军已杀入了白色军队当中,而且势如破竹。褐青年这边看看,那边瞧瞧,不知如何下手,显然,他知道战局对自己相当地不利。 终于,青年抬起右手,一束柔和的光芒罩住将白方的一名步兵朝前推了一步,正在黑色步兵的右侧角,原本以为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步兵斩成碎片,谁知,他现,棋盘上角的一辆战车正对自己的雕像虎视眈眈。/ 青年瞥瞥望着窗外出神的金男子,蹑手蹑脚地想把自己的剑士推回原位,陡然,金男子干咳了一声,青年像触了电一般缩回了手,扮出一副笑脸。 只见一道黑光闪过,黑色战车已经凌风而起,掠过战场,瞬间将白色雕像旁边护卫的剑客撞得粉碎,那模型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化成白色的元素瞬间向四周消散了。 青年的面色很难看,于是说道:看来这局我又要输了,阁下不愧是天使军统帅,作战真的很有一套呢。 那名被称为天使军统帅的男子淡然一笑说道:恐怕是因为伊露莉娅的模型太漂亮了,才让你魂不守舍吧。掌握智慧与知识的大天使奎杜拉斯,下棋,你应该比我强的。褐青年闻言,早已飞红了双颊,低声道:阁下又取笑我了。 金男子伸出右手,一圈柔和的光芒覆盖住整张棋盘,所有的模型在一瞬之间全部分解成了元素,随后又重新凝结成了实体,整齐地排列在了棋盘的两侧。奎杜拉斯,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那学习围棋吧。他随后又似乎无心地说:伊露莉娅,是个好女孩子 可自从米凯尔和嘉百莉一起消失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奎杜拉斯无比烦恼地说:我无论送给她什么礼物,哪怕只是神殿泛青的橄榄枝,她都不愿意接受,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弹琴 奎杜拉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向天使军统帅按肩行礼后,化成一道白光飞向窗外离开了。 统帅转过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棋盘上精致的模型,玩味地说道:快一千年了吧,老伙计,你好像又回来了。他用两只如玉雕般的手指捏起一个人类剑客的模型,一边端详一边说道:其实我很期待能够与你再次一战,巴菲尼索斯。不用说,此人就是执掌律法与道路的,被誉为天界战神的大天使赫拉斯卡了。 他叹息一声,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千年之后,集聚千年力量的你,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叹呢? 可就在这时,伊丽西亚城外的那个数百年来没有动的法阵却骤然启动了,一束蓝色豪光骤然飞上天空,十几个飞在天空作为守卫的下位天使急忙张开两片翅膀向着蓝光升起的方向赶去,只见那个石质法阵的中央,有一个人跌倒在那里,身上的衣物已经残破不堪,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件火红色的长袍。 这里是天界之门,怎么会有凡人进入?一名天使收起翅膀落在地上,警觉地问身边的同伴。 不会是地狱里过来的阿修罗吧。另一名天使说道。话音未落,十几柄长剑已经同时出鞘在手,众所周知,地狱中有阿修罗能够幻化成凡人甚至是天使的模样,身为高阶魔族的他们实力岂不是这些下位天使可以抵挡的。 就在这时,那个火红头的男子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他的五根手指紧紧地抓住一支碧绿色的箫。求,求见大天使阁下随后就再次昏迷过去。 这时一名参加过远征军的下位天使走上前,端详着那一支碧绿色的箫,随后说:这的确是高原上的东西,这个人不是阿修罗,我们暂且将他扶进城里休息,再向大天使阁下禀告吧。 缠满蔓藤的伊丽西亚神殿里,一名只有两片羽翼的下位天使走了进来,向着正在翻阅书籍的一名金男子,双手放在胸前,虔诚地行礼道:赫拉斯卡大人,今天天界之门异常开启,然后有一个高原上的人来到了天界他从自己的羽衣里取出那支碧绿色的箫双手托出递了上去道:他带着这一件东西,请求觐见大天使阁下。 哦?雷伊,你拿给我看一下。那男子正是赫拉斯卡,此时他身穿纯白的羽衣,看上去就像一个目光睿智的中年人,他接过那名叫做雷伊的天使手中的箫,端详了起来。触手的感觉让他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是一种高原上叫做竹的植物制成的乐器,但是这上面传来的气息却分明是天使的气息。 这是萨琳娜的东西赫拉斯卡的眉头皱了一下,对着雷伊说道:快去带那个人来见我我有话当面要询问他。 遵命,阁下。 炽星的面色依旧惨白,虽然刚才两个治疗系的下位天使已经在帮他疗伤了,但是突破天界之门对他**的伤害太过巨大,即便是天阶的治疗术也无法让他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他走到赫拉斯卡面前时,一股比之前面对嘉百莉还要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顿时站立不住,跪倒下去。 赫拉斯卡显然没有想到,一个能够通过天界之门的人竟然连天阶都没有达到,在自己并不是刻意释放的威压之下竟然就无力倒地了,但赫拉斯卡毕竟是大天使,是天界最高的受造物,近乎于半神的存在,他的威压又岂是小可? 炽星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脸上的表情十分地痛苦。 赫拉斯卡怕误伤到炽星,急忙敛起自己的威压,对着炽星问道:你是高原上来的人吗? 是的,大天使阁下 请问你认识这支箫的主人吗?赫拉斯卡显然不喜欢拐弯抹角,直入主题问道。 这支箫是我的,它传承自魔幻天使萨琳娜。炽星咳嗽了一声回答道。 那你可知萨琳娜现在何处?赫拉斯卡竟然不管炽星下面还想要什么,急切问道。 呃炽星被赫拉斯卡这个问题弄得懵住了,魔幻天使不是应该在天界吗,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这戾只是有一颗魔幻天使萨琳娜的眼泪化成的宝石,你问我萨琳娜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赫拉斯卡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虽然大天使很想隐藏起这种情绪却依旧还是流露了出来:那你到天界来所谓何事? 大天使阁下炽星的头很低,几乎要碰到神殿的地面了。我是符文族,我们我们想要回家炽星停顿了一下说:所以让我来向您请愿 什么是符文族?赫拉斯卡皱眉问道。还有,什么叫做回家? 阁下,您难道忘记了那些与您在高原上奋战的老部下了吗?炽星提醒道,我们两百年等得很苦 第四百六十一节:索利斯,浩劫废墟 阁下,您难道忘记了那些与您在高原上奋战的老部下了吗?炽星提醒道,我们两百年等得很苦 啊,迦瑞尔,他还好吗?赫拉斯卡顿悟后,有些忧伤地问道。/ 他死了,阁下。炽星回答道,赫拉斯卡所说的迦瑞尔正是符文族的第一代长老,疾风天使迦瑞尔。 难道人类当中也有了天阶的高手吗?赫拉斯卡惊问道。 不是,是时间杀死了他。炽星有些惋惜地说道:离开了伊丽西亚,天使并不是不朽的。请阁下怜悯我们这些天使的后裔,让我们回家吧。 赫拉斯卡的脸上隐隐显出一丝不忍,但是他知道这样重大的决定,他一个人是无法做主的。他将戾还给你了炽星,将两手背到身后说道:这件事兹事体大,我也不能一个人做决定,且让我们三位天使长商量一下吧,但是他对炽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说道:欢迎你回家 暮霭沉沉落下山岚,聚集在苔原上的风显得异常地猛烈。 夜色到来时,这一片战场上的火焰还没有熄灭,无人收殓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秃鹫站在高高的山岩上环伺着这里的一切,等待着那些尸渐渐腐烂。 在已经一半化为废墟的索利斯皇城里,灯火通明,没有蜡烛和油灯的穷人就将一些木质的房屋推倒,这段时间的动乱很多的人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活着,这些财产又有什么用处呢? 推倒后的房梁并一些拆散的桌椅杂乱地对方在一起,点燃之后数十人围在火堆旁边,尽力向那一团跃动的火焰靠拢。/经历过一个黑色恐怖的夜晚和一场突如其来的离奇黑暗之后,索利斯的居民已经自心底地对黑暗感到了恐惧,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恐惧,仿佛只有这些驱散黑暗的火焰才能温暖他们的身体和心灵。 半座索利斯皇城被火光掩映,一直接到天空之上。 与此同时,索利斯皇宫里却熄灭了很多的灯光,也许是若絮公主考虑到了这一点,她命令宫里的侍卫将一些添好油的灯按照街区挨个送到百姓当中去,虽然这一盏灯只有如豆的微光,却向着十万索利斯百姓告知了一个消息,王室没有忘记你们,这一刻,整个索利斯都在受难。 甚至有很多老人在捧到侍卫们送来的油灯时,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原本在百姓看来遥不可及的宫廷侍卫被暖暖的灯光映照,亲切地如同自己的家人一般。 北斗宫,偏殿。 原本金碧辉煌的殿宇里面,此时因为若絮公主下令削减了一半的宫灯而显得略微有些昏暗。此时宽广的大殿上一名灰色长,戴着小巧金冠的少女披着象征索利斯王室的虎纹披风,坐在那一张长桌的最顶端,在她的双手两侧,依次坐着斯特雷,洛克,古多华和罗菲克四人,这已经是索利斯六上将最后仅存的四人了。 在围歼战时,白河上将死于乱军之中,为国殉职了。 此时的四人面色同样凝重,整个北斗宫偏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似乎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来打破这样的环境。 古多华上将,请您说一说现在战局的概况吧。若絮此时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年轻将领说道。古多华以往在六上将中被看作是最无能的一个,所以才被派来驻守皇城,但是这一次皇城保卫战中,古多华以弱势兵力顽强抗拒卫沃皇卫军三个旅,五万兵力的强攻在敌军使用丧尸前都保持了北侧城墙不失,随后又定下火攻计策让皇卫军第二旅有去无回,显露出来的能力与手腕足以奠定了他在名将凋零的索利斯坐在若絮右手的地位,成为其他将领马是瞻的榜样。 是,殿下。古多华站起身,翻开面前的一本册子,表情严肃地说道:战后,卫沃军退回止水城,后来根据线报,因为生了炸营,收拢不住败兵,所以实际上卫沃军已经溃退到了离裂冰关仅有一百里的龙冰城。自前天卫沃军奇袭我国都开始,三天我军阵亡宫廷侍卫六千四百三十人,索利斯驻守军三万人整,伤者不计其数,第一军团伤亡两万八千人,第二军团伤亡两万六千人,第三军团伤亡一万四千人说到这里,几乎其他的几位上将都侧目鄙视了坐在若絮左手边的罗菲克上将一眼,虽然名义上第三军团是第一个进入皇城的救援军团,功劳也很大,但是怎么进来的,谁心里都清楚,跟着一匹马趁乱冲进来的,他们连畜生都不如,后来第三军团又随城内的部队出击,对方咒术师的火力主要集中在另外三个军团身上,所以第三军团的伤亡才会呈现出近乎畸形得少。第四军团伤亡两万三千人,四个野战军团共计损失兵力九万一千人,平民伤亡不计。古多华合上本子,立正道:汇报完毕。 十万人,短短三天,王国失去了十万的战士。听到这个数据的所有索利斯将领都不禁微微色变。 若絮微微颔,示意古多华可以坐下了,随后看了看在场的四名上将说道:诸位上将,如果此时我索利斯要反攻卫沃,诸位认为有几成胜算? 话音刚落,在座的四名上将顿时噤声。他们都是国之上将,自然不会像一些宵小之辈那样大吵大叫,只是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意见。 若絮何等聪慧,自然读出了四人在这沉默之中的回答。怎么?诸位都认为不妥吗? 殿下。古多华对面的罗菲克说道:以我之见,还是让卫沃军退出裂冰关,各守原来的地界,然后交付大量的赔偿金来得比较实际,而不是我们亲自起兵去掠夺他们的资源。 殿下四人当中最年长的斯特雷,这名五十岁的老将说道:王国需要休养生息,军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让我们的母亲重新养育孩子,等候我们的新一代成长上来。殿下,只要五年,最多十年的时间,我们将重新拥有数十万的军队!那时候,在您和安都拉的带领下,我们的军队将重返战场,现在我们所失去的一切,到时我们将给您一一讨回!而不是现在斯特雷沉吟道:现在的复仇只会把双方都拖进毁灭的深渊,我并不赞成。 若絮轻轻地摇头道:卫沃对于索利斯人民的伤害,已经到了难以容忍的地步了,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必须要让他们感受到索利斯人的愤怒。若絮的右手轻轻地在厚实的红木桌上拍了一下说:让他们知道,索利斯不是百年来一直被他们欺侮的羔羊! 此时的四人当中,可以说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打算,但是古多华却是沉静地如同一潭死水,丝毫不愿意将自己的想法透露出来,但是当他听到若絮那轻轻拍在红木桌上的一下时,猛然将他惊醒了,显然,若絮是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有太大的力量,但是这决绝的一下已经能够代表了她的决心。 也就是说,若絮想战。 再说了,战争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对于他古多华又有什么害处呢? 想到这里,古多华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原本的僵局。殿下,此时我军胜战,又是抗击侵略的正义之战,王室的声望更是达到了最高点,以我之见,若絮殿下可以用索利斯王室的名义适当招募壮丁加入军队,补充因为大量伤亡而产生空缺的四个野战军团普通百姓想要保家卫国,自然会踊跃参军,夺回裂冰关之后,再掠野冰原,甚至是反攻卫沃,这些兵力也都足够了。 那古多华将军的意思是,赞成本宫的作法了?若絮对于古多华的解说表示了赞赏。 是的。殿下,我索利斯身处北方,百姓们大多都是打猎为生,本就有一股野性,加以训练后辅以优势的装备很快就可以铸造一支铁血军团。古多华回答道。 古多华,你这样做是在把王国往火坑里推!斯特雷大声呵斥道。你难道不清楚吗?那些根本没有见过血,上过战场的菜鸟在战场上简直就是炮灰! 斯特雷将军我们募集五十万的壮丁,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在收复失地之后存活,这剩下的五万人也将会是铁与血磨练出来的精兵悍将,为什么不能够反攻卫沃?古多华冷冷地笑着,抬起嘴,露出一颗虎牙,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像是一个魔鬼,是的,另外三名上将都是这样看着他的。 而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古多华继续说道:您的年龄大,资历比我老,与家父算是同一辈的人,我尊称您一句叔叔,斯特雷叔叔 斯特雷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我们还需要一个强力的盟友 明枫!若絮猛然反应过来。 不错 第四百六十二节:战与和,包藏祸心 殿下四人当中最年长的斯特雷,这名五十岁的老将说道:王国需要休养生息,军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让我们的母亲重新养育孩子,等候我们的新一代成长上来。殿下,只要五年,最多十年的时间,我们将重新拥有数十万的军队!那时候,在您和安都拉的带领下,我们的军队将重返战场,现在我们所失去的一切,到时我们将给您一一讨回!而不是现在斯特雷沉吟道:现在的复仇只会把双方都拖进毁灭的深渊,我并不赞成。 若絮轻轻地摇头道:卫沃对于索利斯人民的伤害,已经到了难以容忍的地步了,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必须要让他们感受到索利斯人的愤怒。若絮的右手轻轻地在厚实的红木桌上拍了一下说:让他们知道,索利斯不是百年来一直被他们欺侮的羔羊! 此时的四人当中,可以说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打算,但是古多华却是沉静地如同一潭死水,丝毫不愿意将自己的想法透露出来,但是当他听到若絮那轻轻拍在红木桌上的一下时,猛然将他惊醒了,显然,若絮是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有太大的力量,但是这决绝的一下已经能够代表了她的决心。 也就是说,若絮想战。 再说了,战争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对于他古多华又有什么害处呢? 想到这里,古多华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原本的僵局。殿下,此时我军胜战,又是抗击侵略的正义之战,王室的声望更是达到了最高点,以我之见,若絮殿下可以用索利斯王室的名义适当招募壮丁加入军队,补充因为大量伤亡而产生空缺的四个野战军团普通百姓想要保家卫国,自然会踊跃参军,夺回裂冰关之后,再掠野冰原,甚至是反攻卫沃,这些兵力也都足够了。 那古多华将军的意思是,赞成本宫的作法了?若絮对于古多华的解说表示了赞赏。 是的。殿下,我索利斯身处北方,百姓们大多都是打猎为生,本就有一股野性,加以训练后辅以优势的装备很快就可以铸造一支铁血军团。古多华回答道。 古多华,你这样做是在把王国往火坑里推!斯特雷大声呵斥道。你难道不清楚吗?那些根本没有见过血,上过战场的菜鸟在战场上简直就是炮灰! 斯特雷将军我们募集五十万的壮丁,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在收复失地之后存活,这剩下的五万人也将会是铁与血磨练出来的精兵悍将,为什么不能够反攻卫沃?古多华冷冷地笑着,抬起嘴,露出一颗虎牙,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像是一个魔鬼,是的,另外三名上将都是这样看着他的。 不错古多华继续说道:明枫的复**有落英城风家的财力支持,在收复萨兰,灭掉索风之后,可以说是现在高原上最强势力之一,如何巩固与这个盟友的关系,就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他若有深意地看了看若絮,向她拱拱手说:请若絮殿下赎属下冒昧。 说吧,没有事的。若絮轻轻地点头。 明枫之所以来救援索利斯,完全是因为若絮殿下呃,往日的情谊。古多华略一思考继续说道:但是他并没有带他的火枫之辉骑士团过来,也没有带上几万大军过来,而是仅仅带了十个幻术师来到索利斯,这代表什么? 代表人家并不想真正跟卫沃翻脸。斯特雷冷嘲道:古多华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明枫根本不愿意跟卫沃宣战,否则他的复**早就出落日要塞袭击卫沃本土了。 确实,复**西边还有剩下的蒂沃特没有平定,基洛鲁公国又对他们虎视眈眈,东边还有一个独立的天云要塞,让他再跟卫沃闹翻等于就是四面树敌,很难啊。罗菲克可以说自从进城以来一直都跟古多华穿一条裤子此时竟然也流露出质疑他的意思了。 虽说很难,但也并不是没有机会。古多华争辩道:卫沃出兵复**本土,明枫就必然会对他宣战。 那古多华上将的意思是什么?若絮似乎从古多华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古多华低着头,眼神沉默如一潭死水,整个北斗宫偏殿里就是突然而来的安静,静到连油灯中的火光迸溅出来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到。 夜色已深,属下不敢打搅殿下休息,告退了。斯特雷上将率先站起身,向着若絮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向宫殿外走去。 洛克也站了起来,向着若絮行礼,随后跟着斯特雷身后退了下去。 古多华向罗菲克使了一个眼色,罗菲克一低头,站起身道:若絮殿下,我也告退了。随后也跟着另外两人走了出去。 偌大的北斗宫偏殿里只剩下若絮与坐在他右手边的古多华上将,幽幽的灯光映照在这两人的脸上。 请说吧,古多华上将,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若絮看着古多华,淡淡地说道。 若絮殿下,我想请您古多华低着头,似乎在踌躇着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见:想请您与明枫殿下好好谈一谈最好,最好能够与复**联姻。这样一来在舆论上复**与索利斯就成为一个实体,而明枫也就可以出兵帮助索利斯了。 若絮虽然已经有一点心理准备,但是真正被古多华点破,却还是露出几分女孩子家的羞涩与旖旎来了。但是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了,她是索利斯的第一顺位人,要承担起一个国家的重担。她稍稍犹豫之后,默然地点了点头。 这还不够,我们还要做另外两手准备。古多华说道:一方面,我们要死守剩下的土地,寸土必争,不能让卫沃军感觉到有丝毫的利益,也不能给他们丝毫的希望古多华咬了一下牙齿说道:哪怕是用数万索利斯士兵的性命,我们也在所不惜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若絮不解道。 这样就是让卫沃军产生消极的情绪,使他们对自己前进的方向感到怀疑,同时也使他们的决策层产生分裂,让他们放弃对我索利斯继续进攻的念头古多华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那么毋庸置疑,另外一块大蛋糕只有一个来源了。那就是中部平原的复**,那里有富裕的城市,充足的人口而且明枫,翼朔雪还不在国内,卫沃军很容易就趁虚而入。让卫沃军改变战略进攻复**本土,就是将祸水东引,挽救了我索利斯一场劫难。 这样做岂不是很对不起明枫?若絮有些不忍。 殿下,明枫是明枫,您是您,雅比斯是雅比斯,索利斯也是索利斯,您应该为自己的国家着想古多华知道言至于此,对于若絮多余的话只能是搅扰她思想的废话了,随即站起身,躬身十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殿下,今天我说的话,有些重了,请您赎罪,属下告退了。 随着古多华的离去,两侧分立的八根巨大的大理石柱上悬挂着的十六盏宫灯依旧闪耀出莹莹的光,而北斗殿里却只剩下了若絮一个人了。 她挽起裙子,慢慢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抬起头看了看殿外的那一片布满星辰夜空,叹息了一声,向着内殿走去。 在同一片星光之下,一名银的少年也在同样仰望着。 在屋檐下,他身上穿着有些旧的灰色剑装,一只脚跷在台阶上,身边放着好几坛索利斯的烈酒,不时拿起来饮上几口,待到喝到第三坛时,他将酒坛放下,猛地身体向后倒去,呈大字型地躺在地上,眼神却是望向了无垠的夜空。 也真是难得,你这一次居然没有受伤,好好地回来了。在那名银剑客的身后,一个人笑着说道。那是一名黑的男子,眉宇之间却有着一丝淡淡的妩媚,身上穿着一件绣着梅花的黑色剑装,甚至还有淡淡的梅花熏香随着门的打开从屋内飘了出来,衣着从男性的角度来看显得有些华丽了。 他俯下身,拾起那名银少年随手丢在地上的一只酒坛说道:只是不受伤回来就大肆喝酒,这点可不太好吧。 哎,我九死一生回来,都没把自己当成还活着了,喝点酒又怎么了?那名剑客依旧躺在地上,双手背到背后权当做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明枫,生什么事了?那名黑男子听到少年这样一句话,眉头顿时一皱。不消说,那名银少年正是之前若絮与古多华交谈时多次提到的复**统帅,明枫.雅比斯,也是当今高原的第一剑客。而他身边的那名黑男子则是复**第一智将,军师翼朔雪。 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明枫叹息道:总之,这个高原,要出大乱子了就在最近几年,肯定要出事了。 第四百六十三节:翼朔雪,真是女人? 明枫,生什么事了?那名黑男子听到少年这样一句话,眉头顿时一皱。不消说,那名银少年正是之前若絮与古多华交谈时多次提到的复**统帅,明枫.雅比斯,也是当今高原的第一剑客。而他身边的那名黑男子则是复**第一智将,军师翼朔雪。 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明枫叹息道:总之,这个高原,要出大乱子了就在最近几年,肯定要出事了。 三界大战,极壁天阶天使魔族,大王子月修,巴菲尼索斯所说的三月之限是真是假? 明枫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很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嗡嗡嗡地飞舞一般,以至于翼朔雪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都浑然不知。 有什么难处,如果连我都不可以告诉,你还能告诉谁呢?翼朔雪在明枫的身边幽幽地说道。她凑到明枫的耳边,说:我毕竟跟你一起对抗过衣卒尔,我知道你在苦恼什么 明枫这才转过头看着翼朔雪,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考虑天阶的事情? 啊你这不是自己说出来了嘛翼朔雪用力抿住嘴,眼神里却满是笑意。 哎我就知道,跟你讲了你也不会懂的。明枫嘟哝一声,再次背过头去。 我懂,我知道。翼朔雪接着说道:你在考虑什么时候离开索利斯对不对? 呃 你在质疑你自己的力量对不对?翼朔雪从明枫的态度上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说道。 嗯。/明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 你在考虑如何处理跟若絮的关系,对不对?翼朔雪继续说道。 哎,你真是什么都知道了明枫叹息一声,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翼朔雪回答道。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就只好自己猜了。但是话说回来,你什么都不告诉,憋在心里又有什么用呢?她从明枫的手里抢过了酒坛,放在自己脚边,坐起身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总觉得我不该是救世主明枫依旧躺在地上,用双手垫住脑袋,仰望着夜空,良久后说道:这个高原不应该我来拯救,这太讽刺了。 说吧,生什么事了?翼朔雪追问。 魔族和天使军又要来高原了,我们要面对无数个像衣卒尔那样强大的对手,而且处于两大势力中间的我们很难选择明枫把自己的身体向翼朔雪那边挪了一挪说:巴菲尼索斯的事,你是知道的,我就不隐瞒你什么了。它希望我成为人类自己的一个天阶高手,获得与天界和魔族谈判的资格,也就是说,他希望我让人类保持中立。 这又怎么样了? 是啊,我不在乎在提升自己实力的同时做一回救世主,可是突破极壁何其困难,所要经历的痛苦也也不是常人所能容忍的。明枫显然是怕翼朔雪说他懦弱,故意强调道:甚至我有可能会死,这样值得吗? 我们死过多少次了呢?翼朔雪陡然问明枫道。如果说暮云天阙对影让那次是第一次,对羽无情是第二次,被陈苍云追杀是第三次,这次在索利斯又是第四次,半年之内,我们陷入了四次生死险境。难道你还认为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吗?翼朔雪看着明枫的眼睛,明枫却将与她对视的目光移开,转而望向夜空。 即便你不想提升实力,我都想要去尝试突破天阶了。因为我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而不像某些人翼朔雪似乎是故意这样说道,如果说这句话的是明枫知道真实身份前的翼朔雪,他一定会一笑置之,可翼朔雪是谁,她是羽戾天啊,随手一个幻术就可以完杀一名高阶战士的可怕存在。 翼朔雪的语气却随之一转看着明枫的侧脸说:你不必担心会孤单,因为我,还有很多的人都在你的身边 这样一种奇怪的氛围让明枫感到稍稍有点不习惯,他极力想把视线转移到星空上来,可是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看翼朔雪的神态,实在是一种囧境。明枫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想要转移话题向着翼朔雪问道:对了,雪壤去哪里了? 翼朔雪显然没有想到明枫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神色顿时一变。 你放走了他明枫皱眉道,谁知道话没说完,那个带着疑问语气的吗就咽进了嘴里,翼朔雪竟然承认了:是的,他是我哥哥,我只能这样做。翼朔雪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明枫今天与他揭底,向她承认了体内巴菲尼索斯魂魄存在的事情,那么不消说巴菲尼索斯肯定也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明枫,也许还包括她当时跪下来哀求巴菲尼索斯的情景,翼朔雪想到这里,心中反而坦然。 既然自己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他在一起,被他知道这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失去这最后的一重身份,翼朔雪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终于对他没有任何的掩饰和保留了,也就是说,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与他在一起了。失去这一个身份之后,也许她会得到其他的几个身份,也许会是明枫的妻子,也许会是雅比斯的王后,也许还会成为几个孩子的母亲,也许 啊?!你是他弟弟?明枫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让翼朔雪也懵了一下。你们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啊 喂,你开玩笑掌握点时间好不好?翼朔雪在听到明枫这句话之后几乎凭借直觉就认定明枫这是在开玩笑调侃自己,甚至气得捶了明枫的肩膀一下。 这一捶倒是把明枫弄得一头雾水,我没开玩笑啊,你们真的一点都不像 好吧翼朔雪叹了口气,做出一个我服了你的表情说,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啊!?明枫惊叫起来,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退,跟翼朔雪拉开一点距离后说:不是吧,你真的是女人啊!! 是的,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翼朔雪面对愧色说道:这都是因为哥哥不让我告诉你,才 没有别的原因?明枫又补充了一句道:真的没有别的原因? 有啊。翼朔雪点点头,看着明枫,突然莞尔一笑道: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等等明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却装出一副十分委屈,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如果你是女的那我怎么跟你共享江山啊,难不成让我娶你啊 翼朔雪显然没想到明枫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俏脸顿时飞红,赧然低下头来。 却听到明枫大大咧咧地笑道:哈哈哈,我宁愿相信你是一个男的,你这个家伙装了几次女人都想骗我,上次在天云要塞也是,穿着女人的衣服明枫趁机从翼朔雪的旁边抓过一只酒坛,喝了一口北国的佳酿,然后继续说道:朔雪啊,我承认你打扮成女孩子,确实有几分姿色,嗯,不止,应该算是一个绝世佳人可是我真的不好男风啊明枫的笑容带着几分歉意,像是十分诚恳地再跟翼朔雪认错一样。 你你翼朔雪原本绯红的脸上此时变得更加红了,却是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情绪使然,她甚至想在明枫依旧笑着的那一张脸上用手狠狠地掐上一下,最后还是淑女的风范占了上风,翼朔雪站起身狠狠跺了一下脚,哼了一声,朝里屋走去,将明枫一个人扔在了院子里。 他居然以为我是伪娘,我能怎么样?难道跟他做些什么,验明正身吗?就在翼朔雪转过身背对着明枫时,心里突然撞进了这样的想法。即便翼朔雪的年龄也已经不小了,却依旧还是被这样的想法弄得飞红了双颊。 虽然她与哥哥雪壤一起长大,进入索利斯宫廷之后,也听闻了一些宫闱秘事,执掌铩羽盟时也接触过一些媚药,只不过是当作特殊的毒药来对待罢了,但是比之结婚之前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家碧玉,她对于男女之事也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的了解。可是真正叫她主动迈出这一步,她从心里还是有一些抗拒的。 怎么啦,脸红成那样在翼朔雪背后的明枫抬起头正看到翼朔雪面颊通红,正在痴痴地想着什么,不禁调侃道。 翼朔雪下意识地伸出冰冷的右手碰了一下左脸颊,果然滚烫。心中却责怪起自己来了,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要你管!翼朔雪也不回头,径直朝里屋走去。 夜空的星光,柔和地撒在这个银剑客的丝上,衣服上,他的剑上,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银白色的星光之中。 明枫将右腿蜷起,身体向后轻轻靠在几只酒坛上,提起手中的一壶酒,慢慢地饮下了大半壶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要驱散掉午夜的寒气。 随着酒劲的逐渐上扬,明枫脑海中的画面却愈地清晰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四节:今夜星空人尽望 虽然她与哥哥雪壤一起长大,进入索利斯宫廷之后,也听闻了一些宫闱秘事,执掌铩羽盟时也接触过一些媚药,只不过是当作特殊的毒药来对待罢了,但是比之结婚之前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家碧玉,她对于男女之事也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的了解。/可是真正叫她主动迈出这一步,她从心里还是有一些抗拒的。 怎么啦,脸红成那样在翼朔雪背后的明枫抬起头正看到翼朔雪面颊通红,正在痴痴地想着什么,不禁调侃道。 翼朔雪下意识地伸出冰冷的右手碰了一下左脸颊,果然滚烫。心中却责怪起自己来了,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要你管!翼朔雪也不回头,径直朝里屋走去。 夜空的星光,柔和地撒在这个银剑客的丝上,衣服上,他的剑上,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银白色的星光之中。 明枫将右腿蜷起,身体向后轻轻靠在几只酒坛上,提起手中的一壶酒,慢慢地饮下了大半壶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要驱散掉午夜的寒气。 随着酒劲的逐渐上扬,明枫脑海中的画面却愈地清晰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明枫艰难地说道。 为了一个全新的时代雪壤慢慢地回答道:所以我必须亲手将你埋葬,对不起了,明枫。 什么? 雪壤并没有收剑,而是又上前走了一步,好让长剑完全穿透明枫的身体。我有三个理由不得不杀你。第一,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战争天使帝萨尔的继承者,也就是我;第二,你前来救援索利斯,大大地削弱了我在索利斯的权势,本来赶走了雾术牙,六上将形如虚设,我已经独掌大权,你却偏偏来了;第三就是,我当初播种的粮食已经丰收了,我要收割了。当雪壤缓缓说出这三个理由之后,骤然拔出剑,只见虚空之中竟喷溅出鲜血来。 不错,你猜的一点没有错。明枫雪壤朗声道:我就是铩羽盟的第一羽:羽无间,而我当初扶持你的复**,不惜损兵折将,还将羽戾天送到你的身边,的目的也很简单,借着你的旗号招兵买马,然后只要你一死,我的人就会迅接管你的势力,直接演变成为我的势力。你雪壤冷笑:只是一个活跃在台前的木偶,一个可以拿来起兵造反的工具罢了。 你说的是 不错,就是她。雪壤似乎是故意想要打击明枫:她自从来到你身边的第一天起,就在孜孜不倦地布局,只是为了今天这一个时刻,也就是说,她对你一切的亲近,一切的帮助,都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夺取你的一切。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明枫的精神体用力捂住自己的胸口,那个蕴含着九曜星辰之力的可怕伤口在胸前不断地蔓延着。 可这是真的,是事实。雪壤面对着虚空中,可惜啊,明枫你聪明一世,却没有办法洞穿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为了什么而为你卖命。你认为她是为了什么在帮助你呢? 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酒坛,哐当一声,瓷质的酒坛落在地上出一声闷响,朔雪,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我? 可就在门的另外一侧,一个金色长垂到腰际的女孩子已经看了很多。她碧蓝的眼神里倒映的却是一种落寞的哀伤,双手不断拨弄着的水晶魔方暴露出了她的身份:正是这些天来一直低调不语的莉莉。/ 你应该明白的在她身后的那个将近两米高的英俊男子说道:你不属于他的生命中,不管轮回多少次都是如此,命运总是会让你晚上一步。他略微抬起头,平视躺在院子中的明枫对着莉莉说道:他的身边已经有了翼朔雪和若絮,心中又怎么还会有你的位置呢?他一直平淡的语气此时却微微地起伏了一下说道:虽然你的美丽天上无比,地下无双,可是很多东西并不是能够依靠美丽来得到的,你可以让自己的美使他的心迷醉,却无法得到他的心他语重心长地说着,似乎在劝一个陷入迷茫的小哈子一般。 也许吧莉莉的抬起头,看向明枫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不舍,随后又低下头来说道:也许你是对的。 索利斯,阙星宫。 月明星稀,而那明若朗星的眼神茕然地望向窗外,一个身穿金色长袍,金垂直胸前的俊美男子站在他的身后,缓缓地说:你可以考虑,我不强求,但是你必须要明白你的位置放眼高原,你现在只有我能够给予你庇护。那名站在他身边的金男子指了指自己说:因为我是安都拉,是北国子民的神,你应该知道若絮对于你的态度,而你之所以还能够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我在为你据理力争金男子提起头,看着面前的黑男子,那人急忙低下头道:安都拉的恩德,成凯没齿难忘。 你知道就好,若不是我不同意,你早就被当做消弭战祸的牺牲品交给卫沃了,而你现在还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过得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了。那名自称是安都拉的男子满意地笑了笑说。 是,是成凯喏喏连声。 成凯,你不必胆怯安都拉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黑少年的肩膀,那少年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不必胆怯安都拉的脸上露出祥和的笑容重复道。我只是想要为了找回你应得的一切而已,因为我是北国的神 因为你是北国的神棍看起来战战抖的成凯却在心里冷不丁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去吧,成凯,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安都拉拍了拍成凯的肩膀,微笑看着他说道。 是,安都拉陛下。成凯毕恭毕敬地向着安都拉鞠了一个躬,倒退着走下了阙星宫的石阶。 我能看透他的心,孱弱的身体里,却有一颗不屈的灵魂,我只能征服他一时,却难以掌控他一世。安都拉看着成凯离去的背影,默默地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甚至有可能他是一只弹簧,我越是施压,他反抗的力量就越强安都拉将双手背到身后,抬起头,仰望无垠的幸空,幽怨地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依旧会给他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让他知道夺去别人的东西,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千里之外的裂冰关城墙之上。 一个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孑然而立,夜风将她的宽大的咒术袍卷得猎猎作响。她的手放在那裂冰关的城墙之上,眺望的却不是索利斯的苔原,而是一望无际的冰原,那卫沃的方向。 那些城墙的砖石之上,每一寸都浸透着卫沃战士的鲜血,甚至将手掌放在上面时,还会感到温热,以及里面百年来还未冷却的卫沃战士的怒吼。 她想到这里不禁叹息一声,那声音瞬息间就被夜风泯灭了。 几乎每一次,卫沃军攻占裂冰关之后都会无功而返,难道这一次,又要如此吗? 对索利斯皇城的一战,原本应该是周密计划后才实施的,可是却反而输得如此彻底,这不能算是败,因为索利斯军离失败也只有一步之遥而已,当双方同样处在胜利与失败的边缘时,只有当命运向一方微笑时,那一方就会得到胜利。 祗影被衣卒尔舍夺,澜石生死不明,两万皇卫军折损大半,雾术牙(坤天)叛逃更是压垮皇卫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支原本不可一世的精锐铁骑此时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北野剑派送来的三名长老原本就心怀鬼胎,不在背后捅卫沃一刀已然是万幸。 受到嘉百莉与月修打斗时,威压的波及,卫沃军全军崩溃,待到月白到裂冰关时,清点人数,现仅仅剩下六万多人了。而且这样一支队伍还在不断地有人在开小差,这些人大多是卫沃的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嘉百莉在很多卫沃军底层军人心中一直是黑暗与邪恶的化身,当嘉百莉出现后,让他们产生的恐惧反感,甚至愿意绕过冰原,躲避卫沃军执法队的追杀,逃回自己的家乡。 而此时,月白还有一根芒刺在背。那就是带领火枫之辉,白银之霜,紫华近卫军团三支王牌军团纵横卫沃后方的杨青枫。虽然月白事先留下了咒术军,可是杨青枫每到一处从来都是只杀人不防火,抢得走就抢,抢不走就扔,悄悄地来,悄悄地去,待到其他城市现时,方圆百里都难以再找到他们的踪迹。后来咒术军动用了占星,详细地占卜出了他的行军路线,谁知这杨青枫竟然也有大神通,前面几天的路线与咒术军预测分毫不差,待到咒术军囤积了全国兵力要围而歼之时候,三支王牌军团竟然一齐调转方向,奔袭了卫沃一座几乎无兵防守富庶的城市,洗劫一空后扬长而去这样如毒蛇一般迅捷狠辣的对手连月白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对付他。 斑斓的星夜里,所有未眠之人都在仰望着星空。只是星辰运转改变,却鲜有人能够参悟出玄机 第四百六十四节:隐忍,卫沃的权谋 千里之外的裂冰关城墙之上。 一个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孑然而立,夜风将她的宽大的咒术袍卷得猎猎作响。她的手放在那裂冰关的城墙之上,眺望的却不是索利斯的苔原,而是一望无际的冰原,那卫沃的方向。 那些城墙的砖石之上,每一寸都浸透着卫沃战士的鲜血,甚至将手掌放在上面时,还会感到温热,以及里面百年来还未冷却的卫沃战士的怒吼。 她想到这里不禁叹息一声,那声音瞬息间就被夜风泯灭了。 几乎每一次,卫沃军攻占裂冰关之后都会无功而返,难道这一次,又要如此吗? 对索利斯皇城的一战,原本应该是周密计划后才实施的,可是却反而输得如此彻底,这不能算是败,因为索利斯军离失败也只有一步之遥而已,当双方同样处在胜利与失败的边缘时,只有当命运向一方微笑时,那一方就会得到胜利。 祗影被衣卒尔舍夺,澜石生死不明,两万皇卫军折损大半,雾术牙(坤天)叛逃更是压垮皇卫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支原本不可一世的精锐铁骑此时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北野剑派送来的三名长老原本就心怀鬼胎,不在背后捅卫沃一刀已然是万幸。 受到嘉百莉与月修打斗时,威压的波及,卫沃军全军崩溃,待到月白到裂冰关时,清点人数,现仅仅剩下六万多人了。而且这样一支队伍还在不断地有人在开小差,这些人大多是卫沃的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嘉百莉在很多卫沃军底层军人心中一直是黑暗与邪恶的化身,当嘉百莉出现后,让他们产生的恐惧反感,甚至愿意绕过冰原,躲避卫沃军执法队的追杀,逃回自己的家乡。 而此时,月白还有一根芒刺在背。那就是带领火枫之辉,白银之霜,紫华近卫军团三支王牌军团纵横卫沃后方的杨青枫。虽然月白事先留下了咒术军,可是杨青枫每到一处从来都是只杀人不防火,抢得走就抢,抢不走就扔,悄悄地来,悄悄地去,待到其他城市现时,方圆百里都难以再找到他们的踪迹。后来咒术军动用了占星,详细地占卜出了他的行军路线,谁知这杨青枫竟然也有大神通,前面几天的路线与咒术军预测分毫不差,待到咒术军囤积了全国兵力要围而歼之时候,三支王牌军团竟然一齐调转方向,奔袭了卫沃一座几乎无兵防守富庶的城市,洗劫一空后扬长而去这样如毒蛇一般迅捷狠辣的对手连月白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对付他。 斑斓的星夜里,所有未眠之人都在仰望着星空。只是星辰运转改变,却鲜有人能够参悟出玄机! 裂冰关,议事厅里洁白的墙壁,一身黑衣的月白坐在其中,反差得刺眼。 月白殿下,请问您为什么不同意出兵复**本土呢?一名高大的将军站起身,他身穿笔挺的卫沃军服,胸前挂着四枚勋章,他没有穿铠甲代表他并不是正规军,但是四枚熠熠生辉的勋章也能够代表他不凡的身份,虽然他极力保持着恭敬,却还是传达出难以抑制的愤怒。您的人民在受难,在流血,为什么您连复仇的权利都不能给他们呢?他正是卫沃地方守备军总司令,安哥拉,是卫沃军中为数不多,拥有高阶战士实力的将军。与卫沃正规军中以剑客为主体不同, 安哥拉将军,你愿意双线作战吗?月白淡淡地回答道。在同一时间面对两个强大的对手 月白殿下,这已经不是愿意与不愿意的问题了。安哥拉有些蔑视地看了其他的卫沃军将领,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张文件,大手重重地拍在了桌上说道:仅仅一个星期,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座城市,被杀戮的平民达到了惊人的六万人,这还不包括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乡镇和还没被现的城市也许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一会,又有一座不幸的城市被杨青枫这条恶狗光顾了。/难道这还不算双线作战吗?他的眼神藐视地看向在座除了月白意外的卫沃军将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消极软弱的懦夫。 不算,因为来到卫沃的只有杨青枫带的三个军团,不到五千人,这只能算是骚扰。月白将双手搭在桌上,看着安哥拉,若有深意地说道:将军可知道复**看护落日要塞的第一军团有多少人吗?又有哪些勇将吗? 殿下,对方就算有十员猛将也敌不过我安哥拉的一双铁拳!安哥拉一拳将面前的红木桌砸得深深凹陷下去,显然这还只是他没有灌注斗气的情况下,不然,单凭那撕裂性的斗气就已经足够让整张红木长桌碎成粉末了。 安哥拉将军,我赞赏您的勇气。月白看着面前的安哥拉,淡淡地说:我也赞成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你们应该重视敌人,否则的话就是没有脑袋的蠢驴月白先扬后抑,一语双关反而将安哥拉贬得一钱不值。复**第一军团指挥官,海风,是名,器虎牙断魂枪的持有者,有勇有谋,在只身平定复**后方沧浪城叛乱中,力战六名天杀楼精英杀手不败,这一份智慧与力量恐怕都要比安哥拉将军略胜一筹吧。月白毫不掩饰地用讥诮的眼神看向面前青筋暴突,极力克制自己情绪的男子。复**第一军团镇守的圣战城堡,是复**根基所在,五万军中有半数以上是老兵,这些战士的实力恐怕又比安哥拉将军的城市守备队略高一筹吧。 安哥拉此时整张脸都已经涨成了紫色,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呼出,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看着月白说道:殿下这是在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依殿下之见,我卫沃应该如何做?难道就无动于衷,任由杨青枫这条恶狗在我卫沃境内乱咬人吗? 野兽吃饱了,也总是会走的,我们现今能做的,只有固守住这里,等待明枫让杨青枫退回复**本土,并且自己离开索利斯。月白有些无奈地说:明枫之所以不大规模出兵我卫沃,还是因为他不想跟我们翻脸。让杨青枫带领三支王牌军团进入我卫沃也只是为了骚扰,让我们无法分出更多的兵力攻打索利斯而已,现在索利斯之围已经解去,相信明枫如果不想情况继续恶化,不过多久也就会召回杨青枫。月白这样的解释显然有些苍白了,他看着在座的卫沃诸将说:大家不要以为复**现在已经是坚如磐石,铁板一块,他西有日渐强大的蒂沃特没有解决,还有基洛鲁公国做其后盾,东面独立的天云要塞,以及国内的很多不稳定因素,一旦与我卫沃生大规模战争,国内的不稳定因素就会与国外的敌对势力联合起来,很快将他的强盛摧为乌有,我相信,无论是明枫还是翼朔雪,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杨青枫的部队退回复**本土之后呢?安哥拉不禁问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月白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在自己面前的红木桌上画了一下,这里是裂冰关她的手指顺势一滑说:这里是北原山脉,到处都是崇山峻岭,但是那里还有一条狭窄的小道,这是我们的术士们传教时为了绕开一些城市而走出来的道路,差不多可以容一人一马并行月白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却决绝道:我们所有在索利斯土地上的卫沃军队,除了民兵与北野剑派的弟子,全部从这条北原走廊奔袭这里落日要塞她看了看安哥拉说:安哥拉将军,这里就需要你们来动手了,你们配合将近六万人的卫沃正规军一齐拿下落日要塞,占据这门户之后,除了圣战城堡,其他的城市可以一鼓而下。 一名卫沃将军站起身问道:月白殿下,属下有一事不解,索利斯现在三大主战军团已被我们打得几乎全灭,国力正是数百年来最衰弱的时候,为什么我们要放弃继续进攻索利斯呢? 我的考虑是这样的月白解释道:索利斯人骨子里的蛮勇,会让他们誓死抵抗,即便我们能攻下他们的皇城,我们也将付出可怖的代价,与此同时,复**的明枫也不会坐视不管,这样一来,依旧是我们双线作战,腹背受敌的局面。 话说到这里,几名卫沃将领都是面露忧色。 但是如果把计划反过来,那就不是这样说了。月白的手指轻快地在面前的桌子上指点道:我们奇袭明枫的复**,明枫必然要回到中部平原,但是索利斯召集来的民兵却不可能愿意帮助明枫进攻我们的战线,因为这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即便他们愿意这样做,凭借裂冰关的防御措施,他们的进攻,所能产生的效果也是极小的。月白沉声道:这便是我们的取胜之道,能不能拿下落日要塞,也是我军的存亡之理。 月白分析地面面俱到,鞭辟入里,连之前很不服气的安哥拉都自觉站了起来,与卫沃军将领齐声说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第四百六十五节:魔幻天使,萨琳娜 明枫伸了伸懒腰,从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他自然不至于像那第一次被风碎邀请到月海居那样,因为不习惯而彻夜睡不着的。相反的,他这一觉在昨晚的畅饮之后,睡得很安稳,也很踏实,甚至想了很多原本想不清楚,想不明白的问题。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稍稍有些弄皱的睡衣,就打开房门顺着楼梯走了下来。明枫作为尊贵的客人,即便索利斯皇城内已经狼藉一片,依旧为他准备了这样一间舒适干净的两层小楼,毅晖与几名幻术师因为要冥想,住进了另外一间更加偏僻的小楼里,而这座小楼里住的则是明枫,翼朔雪和莉莉。 当他走下楼梯时,却看到一个围着白色围裙的金女孩子正将一些盛着食物的盘子端到桌上,也许是盘子的边缘有点烫,也许是她实在不会端盘子,手指竟然被烫了一下,险些打翻了。 明枫一开始还以为是别墅里新来的女仆,可是当他略微走近一些却现那是贵为子爵的莉莉。 莉莉,你这是做什么?明枫缓缓地走了下来,走到桌子面前,只见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则摆放着六只盘子以及一对刀叉,里面是一些面包,半条烤熟的火腿,两只煮鸡蛋,一大杯咖啡,甚至还有几片新鲜的西红柿,另外一只稍小的盘子里则是一些酱汁,这样的早餐可以说是十分地丰盛了。我自己会煮粥吃的,这样的事情你一个娇小姐哪里会做的啊。 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做饭呢?莉莉微微抬起头看着明枫说道:今天我做的早餐都是我最喜欢的菜式,也喜欢大哥哥你能够喜欢。 话是这样说,明枫还是觉得腹中的馋虫跃跃欲试了,每天自己动手煮粥,明枫虽然已经尽量在变换着花样,但是一来食材有限,二来时间不多,吃多了,也就显得单调乏味,至于翼朔雪的厨艺呵呵,明枫不用为她煮粥就已经算好的了,与之相比,莉莉所做的这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就十分地诱人了。 明枫拉开一张椅子,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示意莉莉也坐下,随后就拿起刀叉将一片面包送入口中,明枫的面色微微一变。/莉莉不禁问道:不好吃吗?是不是你早餐吃不习惯面包啊,大哥哥。 不,这面包烤的时候火候十分到位,几乎将燕麦的香味完全保留在了面包里,入口即化,实在是美味至极。明枫说话时又将一片面包送入口中,大嚼起来。 真的吗?莉莉显然没有想到明枫对自己烤的面包评价这么高,蓝色的眼眸微微含笑,看明枫将刀叉伸向旁边盘子里的火腿。 明枫慢慢地用左手叉住那半截火腿,右手流利地将它切下一片,迫不及待地放入口中,脸上流露出陶醉的表情,”这一块火腿的肉质松软,入口也很香脆,莉莉,想不到你这样会照顾人。 好了,好了。大哥哥你就不要再夸我了,先吃吧。莉莉经明枫这样一夸,不禁有些低下头来了。 明枫淡淡一笑,便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小萝莉身上,转而低下头来,饕餮起了盘子里的早餐,将火腿肉卷在面包里,明枫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早餐,却下意识地将西红柿沾上酱汁夹在了面包里,拌着吃,当真是回味无穷。 可就在这时,一抹淡淡的哀伤却倒映在莉莉深蓝色的眼眸里,这个在别人看来像是冰山,甚至是有些阴森的女孩子,此时看向明枫的眼神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看着一个心爱的男孩子,此时明枫的吃相又哪里还有战场上冷酷杀神的模样,也没有一丝什么旁人鼓吹的王者霸气。此时明枫把酱汁吃到脸上的模样更像是一个邻家的大男孩子。 记忆里的一幅画面却无声无息地展开了。 天边的夕阳,如火,如血渲染着整个大地。 高高的山岗上,一名身穿残破铠甲的高大金男子,拄着深蓝色的宽剑,缓缓地坐了下来,任由山风席卷过他的金。她却款款走到他的身边,从贴身的羽衣中取出一只竹编的盒子,慢慢地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柔声说道:帝萨尔,这些虽然是人类吃的食物,对于天使来说并不是必须的,但是你现在身上有伤,补充一些营养也许伤势能够好得快一些。 这一件人类把他们叫做面包 这一件叫做火腿,是用猪肉做的看到帝萨尔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的略微有点担心起来了,可是当他看着他从一开始神情有些尴尬地拿起第一片面包到最后把火腿都啃了个精光,还将西红柿沾上酱汁裹进面包里吃得干干净净,脸上露出了满足地表情,随后说:萨琳娜,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她笑了,十分开心地笑了。 就在这时,明枫抬起头,用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边的酱汁,微笑道:莉莉,很好吃,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她在这一霎那似乎有了一种时空交错的幻觉,但却仅仅只是一个霎那而已,明枫看着莉莉似乎有些痴了的深蓝色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莉莉,怎么了? 美好的幻觉迅烟消云散,坐在她面前的不是金垂到腰际,手握殉天剑的天界战神帝萨尔,而是银如雪,一身素衣的剑客明枫。 巨大的心理落差,竟然让她险些落泪了。她低下头,屏住泪水,喃喃道:也许吧,是最后一次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如此地近,这句话即便说得再轻,依旧传到了明枫的耳中,明枫联想到今天莉莉起床做早餐的异常举动,不禁问道:莉莉,你怎么了? 没,没有什么的,大哥哥。莉莉抬起头,说:大哥哥,你在苦恼翼朔雪姐姐和若絮姐姐的事吧 莉莉既然直接称呼翼朔雪为姐姐,显然是她也已经知道了真相,明枫知道再对她隐瞒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于是他点了点头。 大哥哥,打算怎么做呢?或者说,大哥哥心里喜欢的又究竟是谁呢?莉莉此时就坐在离明枫几肘远的一张椅子上,用深邃如大海一般的蓝色眼睛看着明枫。 我觉得,我想明枫欲言又止,他伸出右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显然这样的问题太过直接,直接到令他感到有些苦恼。我我不知道 大哥哥,我想跟你您说一些话,您不要生气,好吗?莉莉眼神弱弱地看向明枫,问道。 明枫笑了笑说:我怎么可能生气呢,莉莉,你说吧。 大哥哥如果娶了翼朔雪姐姐,有助于团结复**内部的势力,避免以后出现分歧和混乱,对吗? 明枫默然点头。 大哥哥如果娶的是若絮姐姐,那么索利斯就等于划进了以后雅比斯王国的版图,会增加近一半的领土,对吗?莉莉又说道。 明枫依旧默然点头。 大哥哥,可是大哥哥对若絮姐姐的感情是爱吗?莉莉陡然话锋一转,冷不丁地问道。 明枫在得知若絮被劫之后,就只身前往索利斯只为见她一面,后来在剑客大会上血战四方高手,更是与雪壤不惜生生死之战,只是为了夺得一个荣誉能够门当户对与她在一起,后来离开,也只是因为不想伤害她而已。这是爱吗? 明枫思索片刻,回答说:是爱 曾经是,整个北国一度都在用诗歌传诵着各种各样版本的你们的故事,你们就是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可是现在呢?现在还是吗?莉莉说的话依旧犀利,让明枫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地剖开了,无法隐藏。 这我,我不知道明枫不敢接触莉莉的眼神。 好吧,那么大哥哥,你对翼朔雪姐姐的感情,是爱吗?莉莉似乎是预料到了明枫会做出这样的回答,依旧追问道。 明枫关于这一点,却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可以说,从他在幻星宫与翼朔雪共历生死之前,他一直都是将翼朔雪当作兄弟来对待的,只是她失踪时,他会为她担心难过,当以为她遇难之后,他甚至想要杀死一切伤害过她的人,而她对他呢?每一次受伤,醒来都能够看到她的身影,那一次在天云要塞,她害得他中了一箭,她在他的床前,哭的死去活来,凡林城军事会议上,她完全舍弃了自己的立场,毫无理由地支持他对卫沃的行动,哪怕知道他是为了若絮才去的,却没有表露出半点的醋意。 与若絮相比,他与翼朔雪经历了更多的风风雨雨,更多的生离死别,他曾经为她欢笑,也为她哭泣。 可是她对他的付出,他对她的回报,却是这样的不成比例。 这是爱吗?还是兄弟之情,朋友之谊异化出来的感情呢? 或者说,她是爱他的 第四百六十六节:是非题,爱与不爱 明枫关于这一点,却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可以说,从他在幻星宫与翼朔雪共历生死之前,他一直都是将翼朔雪当作兄弟来对待的,只是她失踪时,他会为她担心难过,当以为她遇难之后,他甚至想要杀死一切伤害过她的人,而她对他呢?每一次受伤,醒来都能够看到她的身影,那一次在天云要塞,她害得他中了一箭,她在他的床前,哭的死去活来,凡林城军事会议上,她完全舍弃了自己的立场,毫无理由地支持他对卫沃的行动,哪怕知道他是为了若絮才去的,却没有表露出半点的醋意。 与若絮相比,他与翼朔雪经历了更多的风风雨雨,更多的生离死别,他曾经为她欢笑,也为她哭泣。 可是她对他的付出,他对她的回报,却是这样的不成比例。 这是爱吗?还是兄弟之情,朋友之谊异化出来的感情呢? 或者说,她是爱他的 我也不知道明枫再次很无奈地回答道。她们之于我,连我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 那比如说,大哥哥有没有想过,因为是想要若絮姐姐的国家才跟他在一起呢?莉莉看着明枫的眼睛,继续问道。 没有,从来没有过。明枫果决地回答道。 有没有想过要维护复**的统一而跟翼朔雪姐姐在一起呢? 也没有过。 那大哥哥显然是同时喜欢上了若絮姐姐和翼朔雪姐姐了。就在这时,莉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也许是吧。明枫有些懵懂地说道。 那么大哥哥喜欢若絮姐姐哪里呢?莉莉又追问道。 我觉得她很单纯,也很善良,我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心事的感觉。虽然明枫微微低下头,似乎是回忆起了自己还是那个籍籍无名小剑客的时光,虽然有的时候会被她虐待一下,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的。 那么翼朔雪姐姐呢,大哥哥喜欢她什么呢? 这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只是感觉到踏实,信任,温暖明枫努力地回忆着,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也说不出来。 听到这里,莉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后一步,向着明枫鞠躬道:大哥哥,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喜欢与爱是有区别的,真正的爱,是完全说不出任何理由的。她抬起头,笑着对明枫说:但是您其实可以考虑将两位姐姐一起迎娶进门,毕竟在高原上,身为王室拥有一个正室和一个侧室,那是十分正常的。 明枫此时却摇了摇头说道:莉莉,如果你这样认为,你就错了,两个都迎娶进门的话,并不是对她们两个都好,而是两个人都辜负了,因为,一个人的爱又岂能拆成两份呢? 大哥哥,若是能够加倍地对两位姐姐好,不是能够莉莉争辩,却被明枫打断了,莉莉,你不必多说,我已经明白了,也知道自己将要如何做了,谢谢你他看着面前的莉莉,那个女孩子金色的卷柔软地垂到腰际,此时穿着朴素长裙的她看起来比明枫初见她时,穿的那件钻石褶皱裙少了几分深沉却更添天真与可爱,明枫最后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的好妹妹 说完,他走上前,在莉莉的左脸颊淡淡地印上一个吻,说:我要出去一下,办一些事情,晚上记得等我吃晚饭还有你的翼朔雪姐姐。 明枫顺手拿起大厅里挂着的自己的灰色剑装,套在自己的身上,推开门,等等,大哥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却喊住了他。明枫感觉自己的背后被覆盖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小心着凉,哥哥。 索利斯皇宫,祈星宫,一名银色长的少年剑客披风一件黑色的呢绒披风,骑一匹毛色纯白的战马在大门前停了下来,少年翻身下马,随手将战马递给赶过来迎接的侍女,随后问道:若絮殿下在吗? 若絮殿下就在二楼的卧室那前来迎接明枫的正是若絮最亲信的侍女蓝儿。 那不太方便吧明枫陡然皱眉道:那我等上一会再上去吧,请若絮殿下到大殿相见吧。 蓝儿急忙说道:若絮殿下今天早上感了风寒所以才一直没起来。 什么?若絮病了?快带我过去看看她明枫自言自语道:一直在北国住的人,竟然会受寒,这个丫头真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蓝儿将明枫引上了楼梯,随后向着他说道:转手第三间就是若絮殿下的卧室了,明枫殿下请吧。 明枫虽然也曾经在夜间潜入过若絮的祈星宫,但是这二楼却还是从来没有上来过,这二楼显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来的,所以较之一楼有些严肃呆板的索利斯皇室装饰,这二楼的装饰倒是有几分妙龄女孩闺房的感觉了。 明枫不禁有些好奇地环顾了一下,只见这一条走廊过后才是卧室,而走廊两侧则是一些绘画,却不是什么名家的作品,而更像是信笔涂鸦之作,色彩也用得十分地绚烂多彩,明枫如走马观花一般地看着,当快要走到走廊尽头时,一幅画却陡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一幅画显然画得要比之前的任何一幅都要用心地多,而且线条看起来也更加地成熟,能够看出画里的是一个灰女孩,长扎成两股垂下,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幻术长袍,右手是一根与她的身高明显不符的桃木魔杖,在她的背后是一匹悠然地吃着青草的白马,而她的左手臂弯里则抱着一只毛色纯白的小绵羊,那只绵羊也是画得惟妙惟肖,甚至连那双半睁半闭,有些犯困的眼神都画了出来。而这幅画最后还有落款,桦若絮,高原历252年春。 这时间正是明枫在中部平原血战时,若絮画的,而所画的,正是自己与明枫在一起时候的故事,寄托了对明枫的思念。但是她似乎是因为羞涩或者是女孩子家的矜持,没有敢直接把明枫画进画中,而是画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绵羊,被她抱在怀里。 明枫看着这一幅画很久,随后竟然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调过头,向着走廊尽头的卧室走去。 第三扇门前,明枫扣起中指,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一下。 进来吧,明枫。里面的若絮出声道。 明枫缓缓地推开门,只觉得一股像是玫瑰的异香扑鼻而来,这卧室就跟寻常少女的闺房一样,不但整洁干净,最紧要的是,丝被锦鸾居然都是粉色的。 而若絮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头灰色的长如波浪一般有些慵懒地垂在身前,身上只穿了一件纯白的睡衣,露出如天鹅一般洁白修长的脖颈,胸前那两团起伏也在睡衣之下若隐若现。 明枫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顿时一滞,那一股异香竟然顺着鼻尖被他吸了进来许多。 若絮坐起身,一条淡粉色的棉被遮住了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 若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明枫略微带了点责备地说道:怎么好好地就受风寒了呢,吃药了吗?说着便走到若絮的床边,拉过一把桦木圈椅就在若絮的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就要按在若絮的额头上,看她有没有烧。 却冷不防,那只手被若絮抓住了。明枫,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明枫这才想起,这似乎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只得怏怏地放下了手。他却不曾察觉到若絮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失落。 若絮,我今天来明枫看着若絮说道: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怎么了!若絮这时竟然像被雷电击中一般,喊了起来,为什么你要再离开我? 若絮,嘉百莉退回了高原之巅,咒术军元气大伤,索利斯之围已然解去,我想我也该回去了。明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毕竟是索利斯的国土,我想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谁告诉你的?若絮此时一脸的惊愕,显然他没有想到,这半个月来,明枫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到她的祈星宫,竟然就是像他来告别的。卫沃军还有将近六万人,而且占据了裂冰关和周围的六座城市,而我索利斯已经千疮百孔,根本难以抵抗。难道这个时候,你就要撤军走吗? 可是明枫摇摇头说:我他只是想要离开索利斯,离开若絮,让自己不要再陷进那个爱与不爱的漩涡里,虽然这会让他和她都很痛苦,但是,他别无选择。 明枫的呼吸变得不自觉地加快起来,仿佛是因为紧张,脸色竟然渐渐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明枫若絮突然凑到明枫的耳边,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来索利斯,我也说了,索利斯必有相谢 明枫感觉到对面若絮头上传来的相,霎那之间有一种近乎晕眩的感觉,耳边一个如梦如幻的声音说道:明枫看着我 第四百六十七节:落红谁见 明枫感觉到对面若絮头上传来的香,霎那之间有一种近乎晕眩的感觉,耳边一个如梦如幻的声音说道:明枫看着我 四目相对,却是一股火热的感觉从身体里升了起来。/ 吻我好吗?若絮柔声道。 明枫的目光先是一滞,随后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若絮的一双朱红色的唇上,仿佛是微妙的巧合。 明枫只觉得自己一阵口干舌燥心跳的度至少是平时的三倍以上。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娇颜,那原本只是小小的一个火苗,却仿佛受到了周围暧昧气息的感染,愈得不可收拾起来 试探着,他吻上了若絮的唇,出乎意料的是。若絮的唇很冰凉,但吻起来却格外舒服。 虽然早在好几年前,明枫就与若絮完成了彼此的初吻,但是他在男女之事上,绝对是雏儿。他轻轻的吮吸着若絮的唇,整个人已经因为心中的情绪波动,皮肤表面多了一层粉色。可是。这有点可笑的家伙却茫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来完成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下一步。 就在这时,若絮嫩藕般的双臂缠绕上明枫的脖颈,她轻轻的抬起头,主动将自己的红唇奉上吻住了明枫。 若絮显然也是未经人事,只能说女孩子家更加敏感一些罢了,两人地动作都很青涩,但在彼此的探寻之中,他们终于探出了自己的舌,纠缠在一起,彼此吸吮着舌尖上的香津。 明枫只觉得自己原本胸腔里的那一团火,渐渐地游离到自己的四肢百骸,甚至慢慢地向自己小腹的一处聚集靠拢。与他修炼的炎神诀噬人的火焰不同,这火焰是要燃烧他自己。 明枫移开嘴唇,却沿着若絮修长如天鹅一般的脖颈吻了下去,虽然此时看起来明枫的模样有一些不雅,似乎是在用嘴拱什么东西,但是对于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这样的动作还是十分刺激的。 若絮此时任由明枫抱着自己柔软纤细的腰肢,额头轻轻搭在明枫的肩头,闻着这个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却感觉心中一片安宁,那是一种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感觉,而芳心深处,更多的是欣慰和甜蜜。 明枫抱着若絮,那一股异于屋内熏香的处*女幽香直钻鼻中,明枫只觉得心神荡漾,一只手摸上了若絮左侧的那只还未涨开的小山包,明枫并没有跟其他的女子有过这样的身体接触,虽然还隔着睡衣,却仍觉得那触感柔嫩丰满,软中带韧,晃动时如水似波,就像两团乳白色的小羊脂球,不禁张开手掌手指触碰到那樱红一点,若絮噢地轻吟一声,身子已经瘫软.下来,柳眉微皱,脸上的红晕却是更重了一些。 仿佛是本能的反应,明枫的另外一只手从若絮的睡衣下探了上去,正盈盈握住那另一侧的乳,房,若絮的身体顺势向后一倒,柔软的床深深向内陷了进去,几乎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若絮之前哪里被一个男子这样亲近过,此时被明枫狠狠地压在身下,闻着他身上愈强烈的男子气味,正是妙龄的她,心中春,情愈强烈起来。 若絮只觉得一双有些忙乱的手正在脱着自己仅有的那一件连衣睡袍,不,那种带着一点急切,却又紧张地颤颤巍巍的双手简直就是在撕扯她的衣物。若絮抬起眼,却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明枫,黑色的瞳孔里已经染上了一层疯狂。 迷迷糊糊之中,若絮身上仅有的一件睡衣已经化成了被扔下了床,而明枫此时也已经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剑装,亵衣,乃至那一件灰色的斗篷都被杂乱地扔在了床下。 虽然若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的**,仍然几乎不能接受,但是她却又舍不得闭上眼睛。明枫的上身是倒三角形的,因为是剑客,虽然有一些伤疤,但是身体十分地匀称,胸膛宽阔,手臂上肌肉结实,平坦的腹部,下面是那个红红的丑陋的家伙,正用一只眼睛盯着她。 而明枫眼前的小.美人,面如敷粉,玉体横陈,一身欺霜胜雪的白嫩胴.体,数不尽的峰峦美景,颤巍巍的玉.峰傲然挺立,峰顶蓓蕾嫣红娇艳,闪着诱人的光泽,慑人心魄。两条粉嫩油腻的修长**紧紧缠起,遮住那最后一缕春光。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身上还散着淡淡的清香,妩媚之极,诱人之极。 感受到面前这个男子那火辣的目光,若絮呼吸急促,脸上那抹艳,越的瑰丽起来。 明枫的鼻息急促,双手轻轻抚摸上她那修长而又浑.圆坚实的双腿,缓缓往她大腿内侧而去。如玉般光滑细腻的感觉,顿时传遍心底,带着浓郁的芬芳,让人沉醉。 啊,不要若絮美目半闭,感受那火热的大手压住了自己小手,正要攻开最后一道防线,她出于矜持或是本能地挣扎着,想要推开明枫的身体,美妙绝伦的胴.体却在下意识地摆动着,她哪里知道,这样才更加挑起了他的欲火。 她似是跳进了火堆里,浑身滚烫,一股清泉顺流而下,舒润了双腿间。 她是处子,未经男女之事,所以动作很生疏,完全自自然反应,而这种清纯的自然反应动作,更能引起男人的**。 若絮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挤进了她的花瓣中间。疼痛使她稍稍清醒了一点,随即叫起来:痛!不要!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可是此时明枫简直像一头野兽,两条腿都压着若絮的腿让我不能动弹,一只手扶着那个东西继续往里推。 若絮捶他,掐他,他也只是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两个手腕。 若絮虽然知道处*女的初夜是会痛的,可是哪里知道痛得要命,可是此时的明枫已经被完全点燃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所以下了狠心用力一次捅到底。 这一下若絮几乎痛昏了过去,她只觉得一只耳朵听不到了。另一只耳朵里,听见的只有明枫笨重的呼吸声。 此时一朵鲜艳的小花,已经渐渐盛开在洁白的床单之上。 少男少女初试交,欢,若絮一开始还因为疼痛而生涩,但是随着明枫进攻,双腿之间渐渐湿润了许多,也开始迎合起明枫来。 屋外北风呼啸,屋内却洋溢着**撞击声和呢喃的呻吟声,当真是羞煞旁人! 芙蓉帐暖,被翻红浪,在一波又一波的欢愉中,若絮紧紧缠绕在明枫的身上,完成了从少女向女人的转变。 只是明枫身体本就强壮,这一次又经过了炎龙之精的改造,体力较之先前提高的最多,但是几番**之后,依旧汗津津地躺在了床上,搂着若絮纤细的腰肢,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日头偏西,金色的夕阳透过窗帘洒满屋内,明枫才逐渐转醒过来,却现怀里躺着的是一具柔滑浑圆的胴,体,如海藻一般的灰色长柔软地散落在明枫的胸前。 他身边的人,赫然是若絮。 睡梦之中的她似乎被惊动了一下,下意识的翻了个身。脑袋顶在明枫的肩窝之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让初经人事的若絮安牵动了某出的痛楚,纵然是在睡梦之中,她也皱起了眉头,轻轻的嗯了两声。 而此时明枫和若絮身上都没有一丝半缕的衣物,若絮的脸上还带着狂欢过后还未退去的粉红,身下的床单上,一抹刺眼的朱红像是醒目的玫瑰,而乳白色的液体混杂着汗水甚至是那落红早已经在床上铺染开来。这一切都足以告诉醒来的明枫,自己与若絮之间生了什么事情。 陡然,明枫觉得头部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一根针扎在脑髓里一般。他挣扎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条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几乎失足从床上掉了下去。 夕阳下,若絮的书桌之上,赫然放着一封信,上面用若絮惯用的连笔写道:明枫亲启。 明枫拉过一张椅子,伸出手缓缓地撕开了信封,抖出里面的信纸来。 吾爱明枫: 两年之前,我就答应过你的承诺,如果你能够获得高原第一剑客,我就嫁给你,为了这句话,你曾经在剑客大会上拼命厮杀,只可惜天意弄人,你却选择了离开索利斯。 两年之后,你回到我的身边,可惜时过境迁,你已然成为了十万复**的主人,成为高原上崛起的一颗新星。 我原本以为我们终于门当户对,可是我才现,换成了若絮殿下和明枫殿下的我们,反而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万里河山,不是为了你的一剑倾城,而仅仅是我爱你,爱你理查德.明枫这个人而已,我说的是理查德,明枫,这个憨憨的傻小子,而不是现在的雅比斯,明枫,是复**统帅,高原第一剑客。 同样的,当初你爱上我,也绝对不会因为我是索利斯的公主,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高贵的血统,你与我之前的爱情与这一些都没有关系。 只是身份和血缘,各种各样的因素却逼着我不得不选择与你在一起,最近很多的将领都劝我要与你联姻,这样才能够稳定我的国家。 我们这样的结合与那些为了追求门当户和政治联姻对而强行撮合在一起的夫妻,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一定很厌恶这样的婚姻吧,你不会幸福,而我也是。 而且你的身边还有她,我能够感觉到她对你的爱,虽然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男装,但是女人之间的直觉又是多么的微妙,我能感觉得到,她很爱你。我也耳闻了一些,你与她的故事,我觉得你与她更适合在一起,你欠她的,也需要还,而我,与这一切无关 当明枫看到这里时,眼眶不觉湿润了起来。这些都是若絮原原本本的心里话,此时她是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明枫看啊。 但是我说过,索利斯必有相谢,所以这就是我报答你的方式,明枫你不必自责,我是准备好的,房间里的熏香叫做落花情,是一种十分刺激的催,情药,所以你才会不由自主。而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然后,他会做索利斯的王,继承我在索利斯的一切而这也是我爱你的方式。 桦若絮 明枫看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周身像是失去了力气,瘫在了椅子上,信纸竟然无法抓住,飘落下来。若絮,若絮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走到若絮的床边,伸出手为她盖上了一层被子,随后低下头,在若絮的唇上印上了一个淡淡的吻,怅然叹息一声,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衣物。 第四百六十八节:如有来世,惟愿擦肩 夕阳下,若絮的书桌之上,赫然放着一封信,上面用若絮惯用的连笔写道:明枫亲启。/ 明枫拉过一张椅子,伸出手缓缓地撕开了信封,抖出里面的信纸来。 吾爱明枫: 两年之前,我就答应过你的承诺,如果你能够获得高原第一剑客,我就嫁给你,为了这句话,你曾经在剑客大会上拼命厮杀,只可惜天意弄人,你却选择了离开索利斯。 两年之后,你回到我的身边,可惜时过境迁,你已然成为了十万复**的主人,成为高原上崛起的一颗新星。 我原本以为我们终于门当户对,可是我才现,换成了若絮殿下和明枫殿下的我们,反而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万里河山,不是为了你的一剑倾城,而仅仅是我爱你,爱你理查德.明枫这个人而已,我说的是理查德,明枫,这个憨憨的傻小子,而不是现在的雅比斯,明枫,是复**统帅,高原第一剑客。 同样的,当初你爱上我,也绝对不会因为我是索利斯的公主,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高贵的血统,你与我之前的爱情与这一些都没有关系。 只是身份和血缘,各种各样的因素却逼着我不得不选择与你在一起,最近很多的将领都劝我要与你联姻,这样才能够稳定我的国家。 我们这样的结合与那些为了追求门当户和政治联姻对而强行撮合在一起的夫妻,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一定很厌恶这样的婚姻吧,你不会幸福,而我也是。 而且你的身边还有她,我能够感觉到她对你的爱,虽然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男装,但是女人之间的直觉又是多么的微妙,我能感觉得到,她很爱你。我也耳闻了一些,你与她的故事,我觉得你与她更适合在一起,你欠她的,也需要还,而我,与这一切无关 当明枫看到这里时,眼眶不觉湿润了起来。这些都是若絮原原本本的心里话,此时她是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明枫看啊。 但是我说过,索利斯必有相谢,所以这就是我报答你的方式,明枫你不必自责,我是准备好的,房间里的熏香叫做落花情,是一种十分刺激的催,情药,所以你才会不由自主。而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然后,他会做索利斯的王,继承我在索利斯的一切而这也是我爱你的方式。 桦若絮 明枫看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周身像是失去了力气,瘫在了椅子上,信纸竟然无法抓住,飘落下来。若絮,若絮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走到若絮的床边,伸出手为她盖上了一层被子,随后低下头,在若絮的唇上印上了一个淡淡的吻,怅然叹息一声,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衣物。 那一扇门缓缓地关上了,似乎是怕吵醒熟睡的若絮,可是就在门完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若絮却坐了起来。 她咬了咬嘴唇,看着明枫离开后关上的门,又缓缓地躺下,像一只猫一样裹着被子蜷缩了起来。 窗外,暮色已经渐渐压了下来。 一间离皇宫并不太远的两层小楼外,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男子默默地叩了叩面前厚实的木门。 两扇对开的木门打开了一侧,开门的人却是一身素衣的翼朔雪。 明枫,你怎么了?翼朔雪看到明枫的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拉了一下明枫右手,触手冰凉无比,明枫修炼炎神诀,平时的经脉都是灼热的,这一次手心却是冰凉,翼朔雪大吃一惊,明枫你怎么了,手心怎么是冰凉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强敌了?是不是雾术牙? 明枫看着翼朔雪面带忧色的模样,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朝里走了一步说:外面风大,朔雪,我们进去说吧。 翼朔雪点了点头,将木门关了起来。 明枫却看到偌大的客厅里却连一盏灯都没有,全然不似之前的那副温馨热闹的模样。前些天的晚上,莉莉都会坐在客厅里看会书,跟翼朔雪聊着些什么,可是今天却没有。 怎么了?莉莉这么早就睡觉了?明枫不禁问道。 翼朔雪摇摇头道:明枫,莉莉她走了,她说珠宝行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她留了一封信给你翼朔雪从上衣里拿出一封信给明枫说,这是她留给你的。 明枫的眉头微微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这一天的经历已经让他对煞白的信封产生了一种近乎畏惧的厌倦。 你先看吧,我上去了。翼朔雪为明枫点起了一盏灯,直起身说道。 等等,朔雪明枫似乎想要说什么,叫住了翼朔雪。嗯?还有事吗?翼朔雪听得这一声,不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明枫。 没,没有什么明枫欲言又止。翼朔雪与明枫相处将近两年了,也知道这个家伙有时候就是闷葫芦,有心事想说却又不想说的,便随意地笑了笑说,那我先上去了。就又朝楼梯上走去。 明枫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灯下缓缓地从信封里抽出了洁白的信纸。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两世缘尽,如有来世,只盼是匆匆而过一回眸,即忘去,休再 莉莉.蒙塔利斯 这最后的几个字显然没有写完,而信纸上有着几滴泪痕,显然在写这一封信时,莉莉也是十分伤心的。 一失手,那一封放在灯边的信纸滑进了灯罩里,霎那之间就化为了灰烬。 明枫知道,莉莉也已经离开他了。 这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感正如此真实地撕扯着年轻王者的心。 明枫跌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仰着,似乎是想要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明枫的身后,出一声幽长的叹息。明枫,如果有什么话,连我都不能告诉,你还能告诉谁呢?莉莉现在也不在你身边了,你也只有我了。 朔雪明枫依旧保持着身体后仰在椅子上的姿势,这一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他一只手捂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是不想让翼朔雪看见自己的表情。 生了什么事?翼朔雪的眉宇之间有一丝疑虑,到底怎么了? 明枫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今天去若絮的祈星宫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翼朔雪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偷偷地甜了一下。明枫这个傻小子,居然为去见一次若絮而愧疚成这个样子,我可还没有成为她的谁啊 不是明枫辩解道。我 翼朔雪此时突然有了几分属于女孩子的顽劣脾气,笑道:你就是对她做了什么,也不关我什么事吧再说了,你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不老实的人吧 不,你说错了。明枫依旧捂着脸说道:我是坏蛋,因为我伤害她了。 什么!翼朔雪的脸色先是一白,仿佛是不相信明枫说的话。 是的我确实明枫坦白道。 翼朔雪的脸顿时变得涨红起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我我明枫回忆起脑海里与若絮欢,爱的情景,脸上也是一阵烧。 哼翼朔雪摇摇头说道:明枫,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吧,是留在索利斯做驸马以后做亲王,还是回去做复**的统帅当她确认了明枫与若絮已经生了什么时,翼朔雪的心中是五味杂陈的,作为一个女子她当然知道贞操对于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而明枫拿走了若絮最宝贵的东西,他就应该承担起一些责任而她,虽然她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慢了一步,但是她也只有将他让出来了。 明枫此时对于翼朔雪心中有愧,也沉默地低下了头,只听见翼朔雪的靴子踩在木质楼梯上的闷响,越行越远。突然,明枫说了一句话,在整间屋子内空荡荡地回音着:朔雪,准备一下吧,我们回绿华城 翼朔雪的脚步不禁一滞,转过身看着已经站起身的明枫,眼神中似乎并不相信这是明枫说的话一样。那若絮怎么办? 朔雪,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蒂沃特需要征服,天云要塞需要平定,还有基洛鲁需要威慑,我还要赶在三个月之期突破天阶明枫站在灯光旁边,微微跳动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显出这个少年刚毅的一面来。他是雅比斯的王族,是复**的统帅,也会是人类的第一个天阶高手。 朔雪,你知道吗?明枫看着楼梯上的翼朔雪说道:我昨天就想要告诉你了,我知道你是女孩子 翼朔雪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可是我的生命也许只剩下最后三个月了,你知道吗?我接受了炎龙之精对身体的改造,达到了等同与天阶的力量,只是我的肉身并没有经过霜炎极壁的强化明枫看着楼梯上的翼朔雪说道:也就是说,三个月之内,如果我不能突破霜炎极壁,我就会爆体而死! 翼朔雪听到明枫的这一句话时,面色顿时煞白,不可能吧 可是明枫的表情一脸严肃,根本不像是在说笑的模样。朔雪,突破极壁需要承受极大的痛苦,我甚至可能会在这过程中活活痛死明枫的话语此时竟然像交代遗言一般,如果我突破极壁失败了,那么三个月后我还是会死,朔雪明枫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翼朔雪说道: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管理整个复**,也许还要麻烦你照顾我跟若絮的孩子 明枫的这句话说得虽然有些唐突,此情此景之下,翼朔雪竟然根本难以拒绝。 明枫见翼朔雪没有拒绝,缓缓地继续说道:如果我突破极壁成功了,朔雪,我兑现我的承诺,我娶你作我雅比斯,明枫的王后,给你半壁江山,我们一起度过以后的日子! 就在明枫期待着翼朔雪答应时,翼朔雪却冷冷地回答道:只是因为我们共掌江山的承诺 第四百六十九节:翼朔雪的退让 明枫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今天去若絮的祈星宫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翼朔雪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偷偷地甜了一下。明枫这个傻小子,居然为去见一次若絮而愧疚成这个样子,我可还没有成为她的谁啊 不是明枫辩解道。我 翼朔雪此时突然有了几分属于女孩子的顽劣脾气,笑道:你就是对她做了什么,也不关我什么事吧再说了,你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不老实的人吧 不,你说错了。明枫依旧捂着脸说道:我是坏蛋,因为我伤害她了。 什么!翼朔雪的脸色先是一白,仿佛是不相信明枫说的话。 是的我确实明枫坦白道。 翼朔雪的脸顿时变得涨红起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我我明枫回忆起脑海里与若絮欢,爱的情景,脸上也是一阵烧。 哼翼朔雪摇摇头说道:明枫,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吧,是留在索利斯做驸马以后做亲王,还是回去做复**的统帅当她确认了明枫与若絮已经生了什么时,翼朔雪的心中是五味杂陈的,作为一个女子她当然知道贞操对于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而明枫拿走了若絮最宝贵的东西,他就应该承担起一些责任而她,虽然她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慢了一步,但是她也只有将他让出来了。 明枫此时对于翼朔雪心中有愧,也沉默地低下了头,只听见翼朔雪的靴子踩在木质楼梯上的闷响,越行越远。突然,明枫说了一句话,在整间屋子内空荡荡地回音着:朔雪,准备一下吧,我们回绿华城 翼朔雪的脚步不禁一滞,转过身看着已经站起身的明枫,眼神中似乎并不相信这是明枫说的话一样。那若絮怎么办? 朔雪,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蒂沃特需要征服,天云要塞需要平定,还有基洛鲁需要威慑,我还要赶在三个月之期突破天阶明枫站在灯光旁边,微微跳动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显出这个少年刚毅的一面来。他是雅比斯的王族,是复**的统帅,也会是人类的第一个天阶高手。 朔雪,你知道吗?明枫看着楼梯上的翼朔雪说道:我昨天就想要告诉你了,我知道你是女孩子 翼朔雪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可是我的生命也许只剩下最后三个月了,你知道吗?我接受了炎龙之精对身体的改造,达到了等同与天阶的力量,只是我的肉身并没有经过霜炎极壁的强化明枫看着楼梯上的翼朔雪说道:也就是说,三个月之内,如果我不能突破霜炎极壁,我就会爆体而死! 翼朔雪听到明枫的这一句话时,面色顿时煞白,不可能吧 可是明枫的表情一脸严肃,根本不像是在说笑的模样。朔雪,突破极壁需要承受极大的痛苦,我甚至可能会在这过程中活活痛死明枫的话语此时竟然像交代遗言一般,如果我突破极壁失败了,那么三个月后我还是会死,朔雪明枫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翼朔雪说道: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管理整个复**,也许还要麻烦你照顾我跟若絮的孩子 明枫的这句话说得虽然有些唐突,此情此景之下,翼朔雪竟然根本难以拒绝。 明枫见翼朔雪没有拒绝,缓缓地继续说道:如果我突破极壁成功了,朔雪,我兑现我的承诺,我娶你作我雅比斯,明枫的王后,给你半壁江山,我们一起度过以后的日子! 就在明枫期待着翼朔雪答应时,翼朔雪却冷冷地回答道:只是因为我们共掌江山的承诺吗? 明枫面对翼朔雪突然抛出的问题,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翼朔雪最后的一句话,在空旷的屋子里被回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好吧,如果三个月之后我还活着,我会给朔雪你一个解释的。明枫微微低下头,屏住自己的呼吸说道:也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北国的风呼啸着,一匹白马奔驰过,两边已经化为废墟的建筑飞一般地掠到骑士的身后。骑士策马疾驰,风将她的黑飘了起来,贴在她的脸上,马蹄声渐行渐远,只留下散落的沙粒。 祈星宫前,一匹白马嘶了一声,停了下来,从马上跨下了一个骑士,走到祈星宫前,对着守门的侍女说:请劳烦通报一下,就说复**翼朔雪求见若絮殿下。 侍女知道翼朔雪是复**的第二号人物,也是索利斯的贵客,急忙推开门走上楼去。 片刻之后,侍女走下楼来,对翼朔雪行了一个礼说:翼朔雪大人,若絮殿下有请随后将翼朔雪让进了祈星宫里。 翼朔雪虽然身为雪壤的妹妹,时常进出索利斯皇宫,但是祈星宫作为若絮公主的寝宫,又岂是寻常人能够随便进出的,翼朔雪只见祈星宫里面的盆景十分地素雅,有假山有水榭,层层叠叠后面才是若絮的寝宫。 推开木门,只见若絮公主一身黑白相间的素衣坐在正对门的一张椅子上,旁边的位置则空着,两张椅子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两杯泡好的香茶。 若絮殿下翼朔雪知道自己是复**的第二号人物,但是在若絮面前,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于是躬身向若絮行了一个礼。 翼朔雪阁下,不必拘礼,请坐吧。若絮摆摆手,示意翼朔雪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 翼朔雪也就走上前,坐了下来。 若絮似乎知道翼朔雪是来做什么的,摆了摆手,示意在场的侍女们都退下去。宫廷里,偷听主人的谈话,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所以这些侍女自然不敢造次。 待到她们退下之后,若絮端起桌上的一杯香茶,放在嘴边泯了一口,看着翼朔雪说:这香茶是用多种新鲜的花瓣泡制的,可以美容养颜。阁下尝一尝吧。 如果这时有外人在,一定会惊讶于若絮竟然会对翼朔雪这样的男子说出这种话,虽然翼朔雪长得很秀气,但是这简直就像是两个闺房小姐妹在聊天。 你知道我的身份?翼朔雪看着若絮问道。 是的,而且我也知道,你爱他若絮似乎不想与翼朔雪绕什么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是女人的直觉。 是的,我也知道,你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翼朔雪也同样回答道,当时在中部平原的时候,他睡梦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 可是他现在呢。他心里装的却是你。若絮有些无奈地说:所以我才会这样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只是希望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印记罢了,哪怕只是一个影子,就已经足够了。 翼朔雪欲言又止。 我和他会有一个孩子,这是我爱他的证据,以后我会好好地抚养他长大,做索利斯的顺位继承人若絮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些许温柔。 翼朔雪的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迟疑了一会才说道:若絮,你这是何苦呢? 因为我知道,我与他的爱已经不在了。若絮淡淡地说道。 可是翼朔雪原本是想要来骂若絮一顿的,且不管明枫自己的态度如何,因为她觉得若絮这样勾引明枫,是很不厚道的,甚至是有些卑劣的伎俩。可是在她听到若絮的这一段告白之后,突然觉得若絮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与自己一样,都深爱着明枫,只是彼此爱的方式并不一样,却是一样的酸辛艰苦。 明枫要对你负责的翼朔雪陡然说道:我不允许他就这样一走了之,不然若絮你的名声怎么办,你未婚先孕,你的孩子谁来照顾,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那能如何呢?若絮怅然道。你能将他让给我吗?朔雪姐姐。 翼朔雪的脸上骤然一红,这若絮这样的说话方式,实在让翼朔雪觉得羞赧。若絮此时已经与明枫有了夫妻之实,更是有可能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翼朔雪自己却与明枫根本什么都没有生,她却低声下气地求告翼朔雪将明枫让给她。 翼朔雪叹息道:若絮,我只能告诉你,我一直都深爱着明枫,即便是以前,他心里只有你的日子,我也在默默地等待着他,所以我不能放弃他,也不能离开他,即便失去我自己的一切 若絮的脸上一红,看了看翼朔雪一眼说:朔雪姐姐,那我们一起在他身边,好不好呢? 一起?翼朔雪的神情有些惊讶,可是我翼朔雪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别人分自己的爱人啊,难道是一夫多妻?这,这不太好吧 我也觉得,也许你一个人,也满足不了他若絮的脸上一片红晕升了起来,低下头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第四百七十节:是你挟持我的哦 晚风习习,掠过冰原,卷向那一座矗立在冰原边的城市。/ 索利斯皇城的城门之外,十个人影站在寒风之中,其中的九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服饰,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座洁白的石碑,上面的字迹尚新。 其中一个银的少年走上前,缓缓地将一束鲜花放在最中间的一块墓碑前,缓缓地鞠躬,然后立起身体,眼神无比肃穆。 明枫殿下,他们虽然是幻术师,但也是复**的战士,能够死在战场之上,对于他们是一种光荣。在银少年身边的金男子有些心酸了看了一眼那三块新立的坟冢,随后对银少年说道。 只可惜,我让他们沦落做了他乡之鬼明枫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话语中更多的却是惋惜,由于卫沃军的诅咒,两名幻术星团的幻术师尸体异化成了巫妖,使得毅晖等人不得不将他们的尸身完全销毁,此时墓穴中存放的也只是两位幻术师生前的衣物和他们的法杖,算是衣冠冢了,只有一位伤重而亡的幻术师存留的是尸骸。 明枫,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城门吧,若絮殿下在那里为您践行明枫身边的一名黑少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却用一件大麾完全遮住自己的身体,她走到身边对明枫说道:可不要让她等急了。 好吧,朔雪。明枫抬起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全体默哀随后自己将双手垂下,低下头,表情肃穆,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说:默哀毕,他们在北国将会得到安歇,我们走吧 索利斯的城墙上,暗紫色铺在城墙的石砖之上,像是刷了一层油漆却随意地浸染下来,实则那些是近十万索利斯战士与卫沃战士的生命化成的最后图腾。 残破的城墙上,无论是被砸毁的箭塔,残破的城垛,还是被火焰熏黑的墙壁,到处都留下了索利斯防守战时两军激战的痕迹。这些事物将代替那些索利斯皇城里一代一代更迭的人们,记住这惨烈的一战,警醒那些妄图再次将北国陷入战火的野心家们。 在城门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遮风挡雨的凉棚,里面端坐着一名清丽的女子,灰色的长如波浪一般垂在肩上,玲珑小巧的五官如同洋娃娃一般,不用说,这名女子就是索利斯的若絮公主,王室唯一的继承人了。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这位若絮公主今天既没有穿象征索利斯王室的白虎锦袍,也没有戴象征公主的小巧金冠,而是一身朴素的白衣,再加上若絮公主平日都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此时倒像是一名小家碧玉了。 只是平时里不苟言笑的若絮公主,此时却是浅笑盈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不时地在手中摸着一块虎纹玉佩。 片刻之后,在外扫墓的九人已经回到了城门里。 明枫走上前,看了看坐在凉棚若絮,说道:若絮,我要回到中部平原去了。如果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索利斯看你吧明枫此时对于若絮还是心中愧疚的,甚至不敢正视若絮的眼睛。 若絮浅笑了一下,站起身,对明枫说道:明枫你愿意带我一起走吗? 岂止是明枫,连明枫身后的毅晖等幻术师都吃了一惊,当然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离明枫最近的翼朔雪,此时翼朔雪甚至是那种有些看戏的眼神在看着面前明枫与若絮之间这场有些滑稽的表白。 明枫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僵,显然她没有想到,以若絮那种忸怩的性格,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要明枫带她走这,这算是求婚吗?还是算私奔啊 看到明枫似乎举棋不定,若絮竟然说出了下面一句话,明枫,你可要对我负责啊你可是对我 明枫一听,面色顿时煞白,虽然翼朔雪知道这件事,可是自己身后的毅晖以及八名八级幻术师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若絮要是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件事说出来,如果明枫不灭他们的口,那恐怕一个星期之后,全高原都知道复**的明枫跟索利斯的若絮公主那个那个啥了而且还是经过当事人认证,货真价实的花边新闻啊 若絮我明枫急忙伸出手,似乎是要制止若絮说下去。/明枫却冷不防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却看见翼朔雪脸上坏坏地笑着。 这你们这是 明枫,你倒是表一下态啊我一个女孩子家若絮看着面前的明枫,脸上带着含羞的表情,似乎下面的更加难以启齿了。 好吧,好吧,若絮,我带你走即便明枫现在准天阶的实力能够击败数万大军,但是明枫还是被翼朔雪和若絮这两个女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打败了。 翼朔雪随意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对明枫这样的行为并不表示否定。倒是若絮快步走到明枫面前,说道:记住哦,明枫,事情是这样的若絮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俏皮地说道:我呢,作为索利斯的公主,出于礼节来为你践行,你呢,就仗着自己的剑术高强,就把我掳走了她看着明枫说道:我可不是自愿跟你走的哦大家都可以作证的。说着她将目光投到后面站着的毅晖等八名幻术师身上,这八人平时在幻星双塔里深居简出,哪里见过这等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再说若絮与明枫早就传有旧情,八人正好缄默不语,算是卖了明枫一个顺水人情,倒是明枫此时反而是一副哭笑不得又欲哭无泪的模样。 那我们走吧翼朔雪笑着对身后的毅晖说道。 在他后面的那人应道:遵命,翼朔雪阁下。随后翻身下马,伸出右手缓缓地掀开大麾的风帽,露出一头飘逸的金,正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他口中念念有词,原本空空的右手里顿时出现了一把散出淡金色光芒的六尺法杖,那柄法杖的前端镶嵌着一颗绽绿的似石非玉的晶体,一条金色蟠龙渐渐出现在杖上,但见那蟠龙渐渐缠绕化成了杖身之上的浮雕,只见蟠龙浮雕张口欲吞龙珠,当真是惟妙惟肖。 那名金青年的吟唱并没有被打断,而是一连串的咒语如爆豆子一般从他的嘴中清晰地吐露出来,只见空气中的水洗骤然凝结,出现了无数细小的水珠,转瞬之间竟然凝固成了冰晶,雪花真实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披风上。 绽绿的晶体随着施法者幻术力量的注入变得越来越鲜亮,周围的冰晶也回旋着向中间靠拢。 幻术&bu11;冰龙召唤!可以说,这柄名,器级别的蟠龙缠金杖对于幻术师的增益是极其巨大的,原本召唤冰龙需要的施展时间极其漫长,很多第一次施展的幻术师甚至要花上一个小时才能勉强用幻术力量凝结冰晶完成法阵,随后还需要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召唤出冰霜巨龙 但是在拥有蟠龙缠金杖的九级幻术师手中,这一切甚至只需要区区一刻钟的时间,当冗长的咒语吟唱到中段时,在那个冰雪的漩涡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凝聚起来的冰块隐约堆砌出了龙的雏形。 迅地凝结成型的竟然是巨大的冰山,一声低啸传来。 那啸声如雷鸣!如风暴!如海啸! 喀嚓喀嚓 无数细微的裂缝在冰山上开始蔓延开来! 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的猛烈的撞击声!那犹如闷雷一般的撞击中,冰山里仿佛正有一个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了!! 来不及惊讶了,一声巨大的咆哮之中,冰山的表层轰然碎裂!随即一个额头带着怪角的硕大无比的脑袋,从冰山的破口里撞了出来! 那硕大的脑袋已经完全钻了出来,随后,是一条满身布满冰雪晶体一般鳞甲的硕大的东西! 看着拿足足有小山大小的东西,额头怪角,庞大的身躯,周身都是冰雪寒气笼罩,却不是面相凶恶的基洛鲁亚龙,而是真正的一条龙。 那金的术士走到冰龙面前伸出手中的蟠龙缠金杖在冰龙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那桀骜的龙族就低下了头颅,他侧过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大家,请随我上来吧。 明枫走在最后,将若絮扶到冰龙上,陡然回过头,看了看那一片风沙之中笼罩的北国索利斯的皇城,嗟叹一声,走上了冰霜巨龙。 这一座索利斯皇城,曾经让年轻的他无比向往,曾经让年轻的他浴血而战,让他在这里尝到了初恋的青涩,与朋友的离开和背叛,也终于在这里收获了爱情的美果他不得不承认,索利斯皇城是他一生所有转折点里最重要的一个。 而如今,他终于又要离开这里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若絮,已经一身黑衣,有些冷傲的翼朔雪,陡然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回到中部平原之后要做的一些事情,却突然觉得肩膀上的负担沉重了许多。 第四百七十一节:若絮的安排 明枫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僵,显然她没有想到,以若絮那种忸怩的性格,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要明枫带她走这,这算是求婚吗?还是算私奔啊 看到明枫似乎举棋不定,若絮竟然说出了下面一句话,明枫,你可要对我负责啊你可是对我 明枫一听,面色顿时煞白,虽然翼朔雪知道这件事,可是自己身后的毅晖以及八名八级幻术师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若絮要是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件事说出来,如果明枫不灭他们的口,那恐怕一个星期之后,全高原都知道复**的明枫跟索利斯的若絮公主那个那个啥了而且还是经过当事人认证,货真价实的花边新闻啊 若絮我明枫急忙伸出手,似乎是要制止若絮说下去。明枫却冷不防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却看见翼朔雪脸上坏坏地笑着。 这你们这是 明枫,你倒是表一下态啊我一个女孩子家若絮看着面前的明枫,脸上带着含羞的表情,似乎下面的更加难以启齿了。 好吧,好吧,若絮,我带你走即便明枫现在准天阶的实力能够击败数万大军,但是明枫还是被翼朔雪和若絮这两个女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打败了。 翼朔雪随意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对明枫这样的行为并不表示否定。倒是若絮快步走到明枫面前,说道:记住哦,明枫,事情是这样的若絮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俏皮地说道:我呢,作为索利斯的公主,出于礼节来为你践行,你呢,就仗着自己的剑术高强,就把我掳走了她看着明枫说道:我可不是自愿跟你走的哦大家都可以作证的。说着她将目光投到后面站着的毅晖等八名幻术师身上,这八人平时在幻星双塔里深居简出,哪里见过这等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再说若絮与明枫早就传有旧情,八人正好缄默不语,算是卖了明枫一个顺水人情,倒是明枫此时反而是一副哭笑不得又欲哭无泪的模样。 那我们走吧翼朔雪笑着对身后的毅晖说道。 在他后面的那人应道:遵命,翼朔雪阁下。随后翻身下马,伸出右手缓缓地掀开大麾的风帽,露出一头飘逸的金,正是一个俊美的青年。他口中念念有词,原本空空的右手里顿时出现了一把散出淡金色光芒的六尺法杖,那柄法杖的前端镶嵌着一颗绽绿的似石非玉的晶体,一条金色蟠龙渐渐出现在杖上,但见那蟠龙渐渐缠绕化成了杖身之上的浮雕,只见蟠龙浮雕张口欲吞龙珠,当真是惟妙惟肖。 那名金青年的吟唱并没有被打断,而是一连串的咒语如爆豆子一般从他的嘴中清晰地吐露出来,只见空气中的水洗骤然凝结,出现了无数细小的水珠,转瞬之间竟然凝固成了冰晶,雪花真实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披风上。 绽绿的晶体随着施法者幻术力量的注入变得越来越鲜亮,周围的冰晶也回旋着向中间靠拢。 幻术&bu11;冰龙召唤!可以说,这柄名,器级别的蟠龙缠金杖对于幻术师的增益是极其巨大的,原本召唤冰龙需要的施展时间极其漫长,很多第一次施展的幻术师甚至要花上一个小时才能勉强用幻术力量凝结冰晶完成法阵,随后还需要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召唤出冰霜巨龙 但是在拥有蟠龙缠金杖的九级幻术师手中,这一切甚至只需要区区一刻钟的时间,当冗长的咒语吟唱到中段时,在那个冰雪的漩涡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凝聚起来的冰块隐约堆砌出了龙的雏形。 迅地凝结成型的竟然是巨大的冰山,一声低啸传来。 那啸声如雷鸣!如风暴!如海啸! 喀嚓喀嚓 无数细微的裂缝在冰山上开始蔓延开来! 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的猛烈的撞击声!那犹如闷雷一般的撞击中,冰山里仿佛正有一个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了!! 来不及惊讶了,一声巨大的咆哮之中,冰山的表层轰然碎裂!随即一个额头带着怪角的硕大无比的脑袋,从冰山的破口里撞了出来! 那硕大的脑袋已经完全钻了出来,随后,是一条满身布满冰雪晶体一般鳞甲的硕大的东西! 看着拿足足有小山大小的东西,额头怪角,庞大的身躯,周身都是冰雪寒气笼罩,却不是面相凶恶的基洛鲁亚龙,而是真正的一条龙。 那金的术士走到冰龙面前伸出手中的蟠龙缠金杖在冰龙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那桀骜的龙族就低下了头颅,他侧过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大家,请随我上来吧。 明枫走在最后,将若絮扶到冰龙上,陡然回过头,看了看那一片风沙之中笼罩的北国索利斯的皇城,嗟叹一声,走上了冰霜巨龙。 这一座索利斯皇城,曾经让年轻的他无比向往,曾经让年轻的他浴血而战,让他在这里尝到了初恋的青涩,与朋友的离开和背叛,也终于在这里收获了爱情的美果他不得不承认,索利斯皇城是他一生所有转折点里最重要的一个。 而如今,他终于又要离开这里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若絮,已经一身黑衣,有些冷傲的翼朔雪,陡然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回到中部平原之后要做的一些事情,却突然觉得肩膀上的负担沉重了许多。 索利斯,北斗宫,流云漫卷,无数的风云在这里分开又聚拢,无论是殿外的还是殿内的都弥散着古怪的气氛。 原本的两张鎏金王座上此时却只坐着一个人了,一身金织长袍的金男子,目若朗星,面如冠玉,完美到如同神祗的脸上此时竟然笼罩了一层忧虑,不时地用眼神看着身侧的另外一座王座,眼神中隐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而王座之下,古多华等武将则分为左右列在两旁,脸上也有些焦虑,因为今天的议事,若絮公主没有来,而且一直等到了午时,都没有出现,若絮公主平时极为守时,这一次却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蓝衣的女子缓缓走上前,正是若絮的侍女蓝儿。她走到大殿中央,向着天夕屈身下拜道:安都拉殿下我是若絮殿下的贴身侍女。 若絮有消息吗?天夕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焦急之色已经写在了脸上,有消息了吗? 蓝儿直起身看着天夕说道:若絮殿下去为明枫殿下送行,然后就一直没有再回寝宫。 什么!这时最吃惊的反倒是站在左侧第一位的古多华上将,明枫回国了!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毕竟最先对若絮提出挽留明枫,以将祸水引往复**根据地计划的正是他提出的,可是现在明枫竟然回国了,那一切计划就完全泡汤了。甚至他还提出了联姻,这样的建议,明枫怎么可能就这样撇下了若絮离开了索利斯 难道一个更可怕的猜想出现在了古多华的脑海中。 若絮殿下留下话来说,如果她出去有什么不测,不能回到祈星宫,一天之后,请安都拉殿下主管内政,古多华将军主管军事,直到她归来为止。蓝儿如实说道。 什么?她居然事先交代了这样的事情天夕的面色顿时惨白,他已经知道若絮做出了什么。 她竟然跟明枫一起走了竟然就这样扔下自己的国家走了,居然 众人只看到金色长的天夕,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仿佛是两柄犀利的匕,可就在这时,安都拉的身体却缓缓地向后倒下,重重地跌倒在了王座之上。 安都拉众人一齐惊骇。 万里云中,一条冰霜之力凝成的巨龙纵横云中,在冰龙的额头之上,或坐或立着十个人影。其中一名灰色长的少女,一身朴素的衣衫,目光却不时地望着北方,在她的身边,一名银的剑客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天上冷,不要着凉了,要不要我把披风给你披上? 灰女孩腼腆了一下,微微点头,目光却依旧注视着北方的天空。 终于,我还是挣脱了,离开了那座水晶牢笼。 父亲的话,还依稀在这个女孩子的脑海中回荡。 作为皇族,虽然我们享受着钟鸣鼎食的生活,享受着别人没有的殊荣,可是关键时刻,我们就要有为王国付出一切的决心,包括自己的幸福。 终于,她不再是皇族了,跟上次赌气离家出走不同,她最终还是会回去的,不是因为雾术牙,也会因为眷恋自己的父亲,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了断了,她自由了。 明枫似乎感觉到了若絮情绪的波动,缓缓地将她靠近自己的怀中,用体温温暖着她。翼朔雪则干脆装做看不见,相比与翼朔雪之间的关系,因为明枫与若絮有夫妻之实,心情放松之后,反而更加亲近一些。 若絮陡然抬起头,看着明枫的脸说:明枫,回到了绿华城,你就要娶我哦 若絮,回到绿华城,我还不能娶你明枫笑道。 为什么啊若絮的表情有些失落地问道。 明枫眼神瞥了瞥旁边的翼朔雪,用只有自己和若絮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因为还要娶翼朔雪啊,我可不想做两次新郎官 你准备一天娶两个啊若絮有些为难地说道:那晚上她的脸上带着一层红晕,即便她已经不是处*女,依旧带着几分矜持和羞涩,谁陪你睡啊 啊明枫坏坏地笑了一下,用力捏了一下若絮的面颊,说道:一起啊,大被同眠有什么不可以的 啊那,那不是要羞死人啦若絮的俏脸此时通红,竟然说不出的粉嫩可人。 第四百七十二节:返回绿华城 万里云中,一条冰霜之力凝成的巨龙纵横云中,在冰龙的额头之上,或坐或立着十个人影。其中一名灰色长的少女,一身朴素的衣衫,目光却不时地望着北方,在她的身边,一名银的剑客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天上冷,不要着凉了,要不要我把披风给你披上? 灰女孩腼腆了一下,微微点头,目光却依旧注视着北方的天空。 终于,我还是挣脱了,离开了那座水晶牢笼。 父亲的话,还依稀在这个女孩子的脑海中回荡。 作为皇族,虽然我们享受着钟鸣鼎食的生活,享受着别人没有的殊荣,可是关键时刻,我们就要有为王国付出一切的决心,包括自己的幸福。 终于,她不再是皇族了,跟上次赌气离家出走不同,她最终还是会回去的,不是因为雾术牙,也会因为眷恋自己的父亲,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了断了,她自由了。 明枫似乎感觉到了若絮情绪的波动,缓缓地将她靠近自己的怀中,用体温温暖着她。翼朔雪则干脆装做看不见,相比与翼朔雪之间的关系,因为明枫与若絮有夫妻之实,心情放松之后,反而更加亲近一些。 若絮陡然抬起头,看着明枫的脸说:明枫,回到了绿华城,你就要娶我哦 若絮,回到绿华城,我还不能娶你明枫笑道。 为什么啊若絮的表情有些失落地问道。 明枫眼神瞥了瞥旁边的翼朔雪,用只有自己和若絮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因为还要娶翼朔雪啊,我可不想做两次新郎官 你准备一天娶两个啊若絮有些为难地说道:那晚上她的脸上带着一层红晕,即便她已经不是处*女,依旧带着几分矜持和羞涩,谁陪你睡啊 啊明枫坏坏地笑了一下,用力捏了一下若絮的面颊,说道:一起啊,大被同眠有什么不可以的 啊那,那不是要羞死人啦若絮的俏脸此时通红,竟然说不出的粉嫩可人。 明枫似乎感觉到了若絮情绪的波动,缓缓地将她靠近自己的怀中,用体温温暖着她。翼朔雪则干脆装做看不见,相比与翼朔雪之间的关系,因为明枫与若絮有夫妻之实,心情放松之后,反而更加亲近一些。 若絮陡然抬起头,看着明枫的脸说:明枫,回到了绿华城,你就要娶我哦 若絮,回到绿华城,我还不能娶你明枫笑道。 为什么啊若絮的表情有些失落地问道。 明枫眼神瞥了瞥旁边的翼朔雪,用只有自己和若絮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因为还要娶翼朔雪啊,我可不想做两次新郎官 你准备一天娶两个啊若絮有些为难地说道:那晚上她的脸上带着一层红晕,即便她已经不是处*女,依旧带着几分矜持和羞涩,谁陪你睡啊 啊明枫坏坏地笑了一下,用力捏了一下若絮的面颊,说道:一起啊,大被同眠有什么不可以的 啊那,那不是要羞死人啦若絮的俏脸此时通红,竟然说不出的粉嫩可人。 明枫不觉将怀中的若絮抱得更紧了一些,若絮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明枫的怀抱,那种久违的感觉,高处的风席卷而过,却只是让这一对恋人相拥得更紧而已。 一周之后,绿华城外,近百名身穿红色军服的人站在城门外的开阔地上,但那却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火焰一般的颜色,仿佛是从烈火中熔炼出来的一般,又仿佛是象征着杀伐的血红色一般。 不难现,普通士兵为窄领长袖衫,军官为高领风衣,领章为龙纹,肩章则是十字火枫,下摆是逆向升腾的火焰,这些人都是复**的军官。 站在最前面的几人正是雅比斯的几位高级将领,肩章上不是十字火枫,而是火枫龙纹,一人中年男子,睿智持重,佩着长剑,拥有着少年人所不拥有的沉稳,正是以用兵稳健著称的卡米拉上将,现领复**第二军团指挥官;在卡米拉身边那人一头黑,眼神凌厉,厚重的黑甲覆盖在身上,手中拄着一柄狰狞的虎牙长枪,正是复**第二军团的指挥官海风。在卡米拉上将的身后,是一名年轻的金将领,正是他极力保举的缪拉侄子艾伦,此时已经充当起了紫华城守将的职务;而海风的身后则是如蛮族战士一般的土曜星使,黑袍罩身,硬是将那一身军服包在黑袍里的罗候星使,而在罗候星使身边的则是另外一名黑黑瞳的青年军官,只是他穿着索利斯的军装似乎很不习惯,不停地翻,弄着上衣的领子,似乎是嫌弃那衣服的面料贴在他的脖子上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一般。而不用说,这个人就是明枫的结拜大哥,落英城少主风碎了。 只见晨曦之中,一条冰霜之力凝结成的巨龙横贯而出,随后在毅晖精准幻术力的控制下缓缓地降落,扬起一片沙尘。 其中一名银少年当先走下了冰龙,海风等人急忙半跪下来,卡米拉等人都是右手按住左肩之上,向他行礼,唯独海风是右手柱着虎牙断魂枪半跪下来,随后身后的近百名军官都跪拜下来,唯独风碎看见明枫来了,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拉住明枫的手,另一只手却有些用力地捶在了明枫的右肩窝上,笑着说道:你小子,想死大哥我了 若是在以前风碎这样的举动,还真的没有什么,毕竟复**中人哪个不知道风碎是明枫的结拜大哥,可是风碎此时这样做,却着实有炫耀之嫌。 明枫倒没有想太多,笑呵呵地搂住风碎的肩膀,跟这个个头比自己还高一些的大哥拥抱了一下,笑嘻嘻地说着些什么。翼朔雪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悦,这种情绪在卡米拉和海风的眼中更甚。 根据翼朔雪在索利斯就来的指示,明枫即将登基成为雅比斯皇帝,即便风碎是明枫的结拜大哥,从君臣之理上来看,却还是属于臣的位置,这种僭越行为实在是有些过分的。 就在这时,风碎的眼神陡然落在了明枫身后的一人身上,灰色的长,精致的五官,眼中却有着淡淡的甜蜜,这一张脸,风碎是认识的。 只是相较于两年前苍月城一别,若絮此时更有气质了许多,风碎是有过不少女人的,甚至他感觉到若絮此时身上散出来一点类似于成熟女子的韵味。 但是贵为索利斯公主的若絮出现在此,依旧让风碎吃了一惊:你你,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明枫不回头也知道风碎惊讶的是什么,笑着凑在风碎的耳边说:你不说,我不说,毅晖不说,朔雪也不说,谁知道她是索利斯的公主呢 啊,你你不会是想要那个风碎吞了一下口水说:金屋藏娇? 金屋藏絮明枫坏笑了一下说。还要再来一个呢 那你晚上吃得消吗?风碎同样坏笑着问道。 去你的,两个小丫头我收拾不了,还得了明枫有些恨恨地在风碎的背上拍了一下,在明枫后面的海风,卡米拉以及复**众将只当是明枫与风碎兄弟久别重逢,互诉衷肠,哪知道这两个活宝却在数百人的簇拥之下讨论着这些调调,只有听觉异常灵敏的罗候星使捂嘴偷笑。 猴子,你笑什么呢?罗候身边的土曜星使瓮声瓮气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罗候急忙捂嘴,却还是改不了自己爆料的习惯说:想不到内心纯洁,表面猥琐,反过来也一样适用啊 原本紫华城领主府已经被杨青枫劫掠一空,如果要重新布置实在是劳民伤财,所以翼朔雪才选择将绿华城改为复**的临时府。 回到绿华城府邸,明枫陡然有一种回家的温馨感觉,虽然绿华城之前还是他浴血奋战过的战场,此时却有着一种别样的亲近。 婢女们十分熟练地将幻术师和若絮送去厢房休息了,明枫拨派了两个中年的婢女照顾若絮的起居,派给翼朔雪反而是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这让若絮撒娇的时候有了抱怨明枫厚此薄彼的理由, 将若絮安顿好,明枫,翼朔雪,海风,卡米拉,风碎五人来到了绿华城后花园的那间战略室。在地图上,卡米拉上将已经用红色箭头代表了圣枫军的进军方向,绿色代表蒂沃特的进军方向,黄色代表天云要塞的势力,而卫沃的势力则用蓝色代表。 杨青枫一支军深入在蓝色区域之中,而红色箭头从两侧包夹而上,侵略过蒂沃特的领土最后在银河要塞前汇聚,组成攻城大军。 卡米拉上将,请问这天云要塞您觉得该如何处理?明枫不禁问道。他最先想到的却不是天云领主柳生宗丹,而是那个与他做对,唯恐天下不乱的陈苍云。 卡米拉上将面露难色说道:殿下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告,因为这段时间还出了一件事情 请说吧明枫淡然道。 雷诺将军出走了卡米拉停顿一下说:前段时间,天云要塞派使者来说,抓到了妄图行刺天云要塞守将柳生宗丹的刺客,正是雷诺将军 第四百七十三节:君临天下 明枫不回头也知道风碎惊讶的是什么,笑着凑在风碎的耳边说:你不说,我不说,毅晖不说,朔雪也不说,谁知道她是索利斯的公主呢 啊,你你不会是想要那个风碎吞了一下口水说:金屋藏娇? 金屋藏絮明枫坏笑了一下说。还要再来一个呢 那你晚上吃得消吗?风碎同样坏笑着问道。 去你的,两个小丫头我收拾不了,还得了明枫有些恨恨地在风碎的背上拍了一下,在明枫后面的海风,卡米拉以及复**众将只当是明枫与风碎兄弟久别重逢,互诉衷肠,哪知道这两个活宝却在数百人的簇拥之下讨论着这些调调,只有听觉异常灵敏的罗候星使捂嘴偷笑。 猴子,你笑什么呢?罗候身边的土曜星使瓮声瓮气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罗候急忙捂嘴,却还是改不了自己爆料的习惯说:想不到内心纯洁,表面猥琐,反过来也一样适用啊 原本紫华城领主府已经被杨青枫劫掠一空,如果要重新布置实在是劳民伤财,所以翼朔雪才选择将绿华城改为复**的临时府。 回到绿华城府邸,明枫陡然有一种回家的温馨感觉,虽然绿华城之前还是他浴血奋战过的战场,此时却有着一种别样的亲近。 婢女们十分熟练地将幻术师和若絮送去厢房休息了,明枫拨派了两个中年的婢女照顾若絮的起居,派给翼朔雪反而是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这让若絮撒娇的时候有了抱怨明枫厚此薄彼的理由, 将若絮安顿好,明枫,翼朔雪,海风,卡米拉,风碎五人来到了绿华城后花园的那间战略室。在地图上,卡米拉上将已经用红色箭头代表了圣枫军的进军方向,绿色代表蒂沃特的进军方向,黄色代表天云要塞的势力,而卫沃的势力则用蓝色代表。 杨青枫一支军深入在蓝色区域之中,而红色箭头从两侧包夹而上,侵略过蒂沃特的领土最后在银河要塞前汇聚,组成攻城大军。 卡米拉上将,请问这天云要塞您觉得该如何处理?明枫不禁问道。他最先想到的却不是天云领主柳生宗丹,而是那个与他做对,唯恐天下不乱的陈苍云。 卡米拉上将面露难色说道:殿下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告,因为这段时间还出了一件事情 请说吧明枫淡然道。 雷诺将军出走了卡米拉停顿一下说:前段时间,天云要塞派使者来说,抓到了妄图行刺天云要塞守将柳生宗丹的刺客,正是雷诺将军 甚么!?明枫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雷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孤身一人前去行刺柳生宗丹,且不说柳生宗丹自己一身狠辣的刀术,仅仅他身边那个死士武藏就让没突破极壁的明枫觉得很难缠了,雷诺虽然是高阶战士可也没有牛气到这种程度吧. 如果此时传出来的消息是柳生宗丹被雷诺刺杀成功的消息,明枫应该会更吃惊吧. 明枫你打算如何处理?翼朔雪走到明枫身边问道. 我觉得我们现在还腾不出手在对付蒂沃特的同时,对柳生宗丹作战.这样吧明枫将手按在铺着地图的桌上说道:传话给柳生宗丹,我复**以雷诺将军为质,只要雷诺将军在天云要塞,绝不对天云要塞出一兵一卒,但若是他受到了甚么伤害,我复**当十倍百倍地讨还 但是雷诺将军如果受到丝毫的伤害,我复**必将十倍奉还。明枫的语气决绝,刻上我的的火枫印,告诉柳生宗丹,这是我的原话。 翼朔雪微微点头,算是对明枫这种做法的肯定,对柳生宗丹这种不大不小的势力能够恩威并施,让他们不要插手复**与蒂沃特的争端,的确是明智之举。这样一来,甚至将雷诺行刺柳生宗丹这件外交争端从一件祸事变成一个契机。 下面我们来谈一谈对蒂沃特的计划明枫将目光继续放到地图之上,我们现在究竟聚集多少的兵力?海风将军,卡米拉将军,毅晖伯爵 明枫殿下卡米拉上将朝前一步,走到桌子旁边说道:第一军团包括原本用来围困紫华城的军队和新征召后加以训练的军队一共是十万人,可以调动的兵力差不多是六万人。 明枫殿下海风看着明枫说道:第二军团包括落日要塞与圣战城堡两处要塞的守军,新征召加以训练的新兵,一共九万人,可以调动的兵力也为六万左右。 明枫殿下毅晖向明枫回答道:三万晨星城守卫在与圣堂武士的战斗中折算大半,现在能够动用的兵力为一万,但是幻术师还有四万人可以调用。 好,很好明枫虽然已经对复**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在听到这三位大将亲口告诉自己,手下的兵力已经达到将近二十五万,依旧心中激动了一番。也就是说,我们能够调用十七万大军对蒂沃特动作战了? 殿下,我请求不要调动第一军团的兵力。海风突然声道:因为我感觉我们要防备来自北边的威胁。 所谓北边的威胁是什么,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北野之狼:卫沃。如果卫沃想要入侵,那必定是从落日要塞攻入。 也不需要留下九万人吧。卡米拉辩解道:蒂沃特的总兵力也将近十万,而且都已经换装,后面更有基洛鲁公国的支持,如果第一军团的六万人不能调用,那我们在数量上就不占什么优势了。 海风,我的计划是在明枫伸出手,在地图上划了一下说道:半个月之内,收复蒂沃特全境包括银河要塞。所以你的兵力很重要,我给你多留下一万人如何? 海风默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殿下,您这是在开玩笑吧卡米拉有些吃惊地说道:我们调派攻城器械就需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对银河要塞的攻坚战,能够在三个月内完成,已然是神了殿下。 明枫从心里冷笑了一下,天阶高手的实力他十分地清楚,莫说银河要塞的城墙,就是一座山也能夷平。 我的战术是,不需要攻城器械,兵贵神,全军突进,攻下城池之后留下一千人防守,随后继续进军明枫看了看身边的诸将傲然说道。一周之内拿下除了银河要塞前的所有蒂沃特城市。 殿下卡米拉上前道:这样做的话,只怕给养跟不上啊,我们的军队孤军深入,一旦被对方切断卡米拉作战的方式稳扎稳打,一般不会冒险,他至今都遵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古训,认为大规模的军事作战,没有巨额的粮草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卡米拉将军,你错了。明枫将右手的手指指在与蒂沃特接壤的一座城市上,猛然地变为一个手掌缓缓地向前推进,说道:这一次不是孤军深入,而是全面覆盖,两支军队只是两翼,十六万大军从中间覆盖推进。至于军粮嘛,就地索取吧 您的意思是劫掠当地的百姓?卡米拉又是吃了一惊,毕竟明枫以后还是要统治那些地区的,这样造成的恶劣影响会使当地的居民产生强烈的离心倾向,甚至是逆反情绪,使得那些地区变成不稳定地区,甚至几十年都不能恢复。 以战养战这样的策略,一般都是在敌国境内才使用的,因为那是敌国的百姓,本来就没有可能归顺。 谁说的呢,我们可以拿蒂沃特城市里囤积的物资啊明枫以前身在索风治下,知道城市里的税收极重,所以城市里囤积的物资必定不少,蒂沃特与索风连理同枝,政策上也是抑商,大同小异。 如果不够再向平民收购一些吧或者嘛明枫坏笑了一下说:我们可以用以前在索风的老办法,抓起来一点为富不仁的商人和贵族下面嘛,你们懂的 翼朔雪会意地笑了一下。 着手去准备吧。明枫见众将已经没有什么问题,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明枫的笑容是多变的,对于敌人是残忍的笑,对于朋友是真诚的笑,对于恋人是温馨的笑,那种无数的他重叠成了一个特立独行的明枫。 毅晖走在最后,待到屋内只剩下明枫和翼朔雪时候,毅晖突然转过身来说道:明枫殿下,爷爷的愿望,请您不要忘记 明枫默然点点头。毅晖,我明白的。 希望您早日登上王位,君临天下。毅晖似乎还怕明枫没有听懂,竟然直白地重复道。 明枫默默点头说道:我知道毅晖你是有些着急了,但是这些事情着急不得的,蒂沃特尚未收复,天云要塞还没有臣服,我又怎么可以宣布建国呢? 殿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毅晖犹豫了一下说:希望您将此事从,现在中部平原名义上是复**的领土,但是并没有形成自己的势力,各方面制度很多还是沿用的索风旧制 明枫理解毅晖的意思,他作为明枫较早的追随者之一,在了解到明枫真正的实力之后,已经完全臣服了他,毅晖想要明枫建立一个完全与旧王朝不同的新时代,包括一切,哪怕是制度上的。 属下告退毅晖说完之后,转身带上门离开。 快乐阅读,请记住唯一地址(/) 第四百七十四节:全军突进 临近蒂沃特的城市里,在最近的半个月内陡然出现了大规模的军队,只是这些部队的到来却没有丝毫地影响到当地百姓的生活,只是白天操练,晚上露宿在帐篷里,却不准士兵离开军营随意走动,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来到此处的目的,甚至是连当地的守将都不知道这里将要生什么。 直到一天清晨,所有的军营在埋锅做过早饭之后,再没有升起炊烟,所有的军营里再没有一个人影,十数万大军如风一般离开了营地,不知所踪。 旷野之上,滚滚的烟尘嚣天而起,远处的大地有节奏地晃动着。 离复**势力三百里之外的小城诺玛,由于与复**势力隔着一片旷野,所以这里也就成为了复**和蒂沃特实力的交界线之一,只是经过蒂沃特的大规模扩张之后,吞并了许多索风的城市,这一条分界线拉得很长,而诺玛城只是这条分界线上的一点而已,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重视,仅仅一个大队,两千多人驻扎在这里,在蒂沃特嫡系军队全体换装的情况下,这里的军队还只有一半是换过装的。 诺玛城内的士兵们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只看见从视线的尽头一道黑线不断迫近。城墙上的金盏菊旗帜甚至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敌袭,敌袭!当他们看到前方涌动的是十字火枫旗帜时,这才慌乱起来,正要关城门的两个士兵,头颅骤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那两具身体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站在那里。 一百多名黑衣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混进了城内,这些黑衣人使用的都是短兵刃,但是出手却精准狠辣,正在疯狂地杀戮着数倍于他们的守军,普通的士兵在这些黑衣人手下大多都只能坚持一个照面。这一百多人在一两千人中竟然如虎入羊群,愈杀愈勇,甚至让这些士兵鬼哭狼嚎,四散溃逃。 守将刚刚从府邸里穿好铠甲走出来,想要稳定局势,却不防身后的屋顶上蓦地跳下了一个人,手中刀光一闪,借着从高处跳下的重力,竟然毫无停滞地斩下了守将的头颅。守将身边负责保护的几十名护卫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守将的头颅滚到了他们脚边,那具失去头颅的身体则缓缓地向后倒去。 小样就你出门这么多人跟着,不是守将是什么?那刺客看着地上的头颅,坏笑了一下说道。 那刺客一身黑色大麾,手中是一柄狰狞的狼牙短刀,甚至刀过,上面都没有见到血痕,显然是一把利刃,而此人正是铩羽盟九曜星使中的罗候星使。 我是复**明枫麾下将军罗候,放下武器者免死!罗候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众侍卫大声喊道。 铛,铛,铛武器落在地上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片刻之后,打着十字火枫旗号的大军骤然涌入城内,当先的一人是全身黑色铠甲覆盖,手持虎牙断魂枪的复**名将海风,本身就黑墨瞳的他再配合上铠甲和胯下纯黑的战马,简直如同黑夜杀神一般。待他一马当先冲入城内,大声命令道:传令下去,留下一个大队守诺玛城,其余人继续前进,今天我们要打到银河要塞前三百里!决不可比翼朔雪阁下带领的先锋慢了! 遵命!海风身后的复**士兵一齐大声回答道。 海风看了一眼身后如火焰一般燎原的大军,猛地一勒战马,大声喊道:继续出! 城墙之上的罗候嘿嘿一笑,对着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说道:我们也走吧,赶在他们之前,好帮火曜星使解决掉一点麻烦 与此同时在与诺玛城数百里之遥的另一座小城平津城,同样是铺天盖地的复**十字火枫旗席卷而来。/ 当先的一名将领一身白衣,黑点缀下面容清秀如女子一般,手中按着一柄长剑。 只见那人胯下的一匹白马越冲越快,几乎四蹄如风,竟然与身后的大军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城楼上顿时万箭齐,如飞蝗一般的箭矢朝那一人一骑射去。 谁知那战马抬起头,吼了一声,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个半球形的防护罩,城楼上的士兵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了,没有人知道有几百支箭矢还是近千支箭矢只是出一声闷响就掉落在了地上,没有对他们造成一星半点的伤害。 待得这一人冲到城门之下时,那人临风离鞍而起,铮铮两剑斩断了拉起城门的吊索,随后一脚踩在城墙上,身体轻盈如一只飞燕飘上了城楼,反手一剑斩死了一名士兵。 嘭地一声闷响,城门砸落在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埃,后面的数万大军出一阵欢呼,加向着城门涌来。 那白衣将领也十分了得,手中长剑如梦如幻,时而化为莲花,时而化为星芒,却不是华而不实,恰恰是攻守兼备,招招致命,城楼上只有几百名士兵,不过片刻之间已被她杀倒一片,城堡内的士兵则是被杀得心寒,根本不敢再靠近她,只是远远地放箭。 谁知道那煞神竟然提着剑顺着台阶走上城堡来,那台阶本来就窄小,仅容两人通过,此时根本就无法防守,几百人塞在通道里每次却只有两人能与那人交手,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有十几个实力不错的好手喋血台阶之上,其中一个人还未死透,趁着最后一口气倒在地上后,又伸出手右手去拉那人的脚踝,想要牵制住她,谁知对方反手一道剑光闪下,顿时将他那一条右手臂齐根斩断,右脚随意踢开残肢,继续向前杀去。 另外还有士兵用长枪等长兵器想要守住楼梯口,却见那人冷笑了一下,后退一步,右手长剑在手中一甩,随后挽起自己的袖子,凝滞在空中的剑气竟然化成了一朵欲放的莲花,破!待到最后一笔画成,沛然剑气已扑面而来,那些堵在楼梯口的士兵们手中的长矛,甚至是身上的铠甲顿时一寸一寸地龟裂开来,出一阵惨叫声,一蓬蓬的血雾升腾起来,身体伴随着纷飞的碎甲片倒飞出去,撞在桌子上,椅子上,武器架上 而那名白衣将领这才缓缓地走上了楼梯,杀了近千名战士,那人身上的白衣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一滴血,实在有点诡异了。此时城堡里的其他士兵哪里再敢上前,只能看着那玉面杀神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走来,退无可退,最后面的战士背脊已经贴在了墙壁之上。 谁是守将?那白衣人冷然问道。我是雅比斯复**的军师翼朔雪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现在整个中部平原有谁不知道雅比斯复**的明枫,但是提到明枫,又有谁不知道他身边的那个智将翼朔雪?复**的实权派人物啊,可是在很多的战士心中翼朔雪就是一个文士,甚至有传言说他都不会用剑,与此时面前的玉面杀神相比,差距甚远。 翼朔雪透过众人身后的窗户,看到城下蜂拥而入的索利斯骑兵,冷然道:归降者,免死! 拥有一万守军的平津城,从复**先锋出现到攻占平定,仅仅一个时辰而已。 翼朔雪跨上那匹毛色纯白的战马,命令道:留下三千人守卫平津城,其余人继续前进,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离银河要塞三百里的鹞城!身后的复**骑士齐声应道:遵命! 翼朔雪点了一下头,显然对军队表现出来的士气感到满意,向后一挥手示意大军集结继续前进。 很快,数万大军又在滚滚的烟尘中消失在了旷野之上。 秃鹰飞得很高,却根本无法与龙相比较。此时蔚蓝的天空之上,却横贯着一条用冰雪之力凝成的冰霜巨龙,与它共同飞行的还有十几只冰雪龙猫和四只火鹤,在这些召唤兽的背上,是数百名身穿黑袍的幻术师。他们就是号称雅比斯之剑的王牌军团:幻术星团,每一名幻术师都有七级以上的实力,他们幻术袍的左肩上都用金色丝线绣着两颗缠绕的双星。 在冰霜巨龙的头颅上,并肩站着两人,一人是金及肩的英俊少年,另一人则是戴着风帽遮住半边脸,却依旧难掩其美丽的蓝佳人,这两人正是幻术星团最强大的双星,两位九级天灵术士,毅晖与北宫幽。 两名九级幻术师的灵力足以为冰龙支撑起巨大的防护结界,使它能够在空中全前进。 幽站在冰龙头颅上的毅晖突然对身边的北宫幽说道:这一战之后,明枫殿下应该就可以拿下中部平原了吧。 是啊,两年多了呢。北宫幽叹息一声说:埃德蒙大人终究没有看错人,明枫殿下果然是人中之龙,注定要重振雅比斯的。随着她与明枫的接触越来越多,这位幻术奇才也是越来越惊叹和折服与明枫表现出来的实力和魄力,继而与毅晖一样,由原来的受命臣服变成了彻底的臣服,愿意听从明枫的调遣。 幽,明枫殿下建国之后,我要向他提的第一件事,你猜是什么?毅晖的脸上微微地露出笑容看向身边的北宫幽。 哦?是什么? 求他为我们赐婚毅晖笑着说道,不知不觉中,与北宫幽的手已经牵了起来,十指相扣,各自掌心的温度,温暖着两个人的心房。 快乐阅读,请记住唯一地址(/) 第四百七十五节:军神 而在冰龙之下,赤潮涌动。 此时出现在旷野之上的,正是雅比斯复**,以严整的战斗阵容向前推进。走在前面的是展开阵势的三十一个骑兵联队,大多是复**最强悍最有经验的老兵组成,骑兵们以密集的队列徒步推进,神色森严,身子随着战马的前进而有节奏地微微晃动着。 紧跟着骑兵阵的是步兵军团,黑压压的步兵队列犹如森林般一眼望不到尽头,后队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各联队队长身披华丽的甲盔,举着旗帜在前方为本队向导。 传令兵快马奔驰于各队之间,一身红色的斗篷在身后细细飞舞,就像快掠过天际的流星尾巴,响亮的命令声响彻各阵:压稳阵脚,保持队列! 保持度! 前队缓步! 军阵威严如山,浩荡似海。 而在这支队伍的最前端,则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铁甲战车,上面被红漆刷得刺眼的是一片巨大的枫叶,而在战车上端坐的是一名银的剑客,身上穿着铝制轻甲,这种金属极难提炼,但是锻造出的铠甲不仅质地轻而且防御力也很强,既不会影响到身体的灵活性,又能够弥补防御力的不足,所以一套铝制轻甲一直是剑客们的梦想。 那名少年此时拄着一柄赤色的长剑,左右手交叠放在剑柄之上,虽然他的表情十分平淡,甚至是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但是上位者的威严,或者说是一种气场已经自然而然地形成在了他的周围。 甚至那些战马在他的威压下自然而然地向前奔跑着,甚至都不需要人来驱赶。 毋庸置疑,这个银少年就是雅比斯复**的统帅,高原第一剑客,有着剑魔之称的明枫.雅比斯。 本来明枫是执意要骑马的,但是翼朔雪等人却认为此时明枫已经要成为上位者,复**也不缺少冲锋陷阵的战将,所以才劝明枫用战车代步。 翼朔雪却自愿充当了左翼的先锋,明枫将罗候和一些铩羽盟的杀手作为援助拨给了右翼的海风,左翼要冲击的却是比诺玛城的城防更坚固,兵力为两倍的平津城,明枫稍微有点不放心。谁知道若絮竟然把小胖牵了出来,神兽通灵,感应到了明枫已经离开了索利斯,竟然自己跟了过来,在冰龙到达后一天就赶到了明枫所在的绿华城府邸。一人一马,依旧十分地亲热,若絮更是提出让翼朔雪骑小胖出战。 小胖这匹马依旧是本性难改,看来模样出众的翼朔雪眼神里自然满是欣喜,骤然就是一个自来熟,用脑袋蹭着翼朔雪的身子,揩起油来。要有多温顺,就有多温顺,让明枫嗟叹不已。 此时的明枫抬起头,看着远处辽远的天空,陡然间心中升腾起了无数的感慨。他知道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雅比斯王国就要重建了,一个被毁灭了,被隐藏了,被湮灭在历史之中的王国焕着全新的活力再次出现在了高原之上。 此时明枫最先想到的却不是什么宏图伟业,而是父亲祖宾那张慈祥的面容,那个在油灯之下,为他补弄破衣服的父亲,那个在母亲罚他跪搓板时,偷偷给他送饭的父亲,那个让他五岁就进剑客行会的父亲,那个倒在密室里的父亲,写下血书的父亲,都已经远去了,不在了,但是他的遗志,也终于由他的儿子来实现了。 亲爱的理查德,他们不会放过你,即使隐姓埋名也不可能,要么死,要么就让雅比斯的神圣十字旗插满我们曾经的,土地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那个记忆中的明枫一拳一拳地捶打着结实的石板地面,雅比斯内乱中的三个领主,为了掩盖自己弑杀国王的真相,才会将雅比斯王裔赶尽杀绝 如今,三领主中的萨兰领主埃德蒙自裁,索风领主莫瑞尔身死,最后的血债便是蒂沃特领主菲尼克了。 想到这里,那个银的少年却望着天宇,幽幽地说道:父亲,我誓,必定会将神圣十字旗插遍我们曾经的土地,不,远远不止,它将飘扬在整个高原之上,北到高原之巅,南到炎魔谷,东到浮沉海畔,西到暮云天阙! 语音落下,豪杰的泪水竟然同时滑落,他急忙伸出左手拭干了自己刚刚涌出的泪水,因为他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因为他在所有的战士们心中,是不哭的杀神,是能够带给他们生存与胜利的军神。 神不会掉眼泪。 千里之外的银河要塞,此时整个执政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蒂沃特就数以诺玛城和平津城为起点,纵深三百里,去了八座大小城市,在这三百里内的其他的城市则与银河要塞失去了联络,也许被攻陷,也许在困守,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菲尼克也知道明枫迟早会对自己动手,所以重点在与复**的交界线上布置了军队,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明枫会从哪一个点或者是哪几个点突破,所以这种近乎平均分配的兵力在复**集中力量的打击之下,就像废纸一样被刺穿了。 而明枫的复**更是玩了一个小的伎俩,从两翼切入的时间还不是同时,彼此相差了一个时辰,当很多的守备军接到消息开始赶往诺玛城时,平津城已经被突破了,而当与平津城临近的城市开始聚集兵力阻击复**时,明枫的中军已全面推进压了上来。 蒂沃特总共领土纵深不过一千里,仅仅半天就已经失去了五分之一。 菲尼克此时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上,随手一推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尽数扫落在地上。菲尼克对着面前的几位蒂沃特将领大雷霆道:你们不是说明枫还在索利斯吗?怎么突然就回到中部平原了?你们不是说你们的防线是铁锁连环,牵一就可以动全身,尾相救根本不可能突破吗?你不是说雅比斯最多调动十万军队吗? 面对菲尼克的冲天怒火,毫无疑问,这种时候谁吱声了,谁就是自己撞到枪口上了,所以,全部的蒂沃特将领都保持了沉默,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扯淡,扯淡,都他娘的扯淡!菲尼克低吼了一声,不要拿你们这些混蛋的战报来烦我,都给我滚给我滚! 滚字一出,各位蒂沃特的将领顿时如蒙大赦,慌不迭地逃了出去。整个议事厅里,又只剩下菲尼克一个人了。 出来菲尼克抬起头,对着面前的墙壁说道。 只见那一面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圈涟漪,一名身穿修士服装,戴着斗篷的男子渐渐出现了菲尼克面前。此时斗篷的风帽垂下,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孔,那人双手放在修士袍宽大的袖中合在身前。 菲尼克大人,您好 为什么我的队伍会溃败得这样快,为什么?菲尼克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他们不是都换装了吗?都是你们基洛鲁来的最新装备,怎么会这样呢? 没人察觉到那个男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很简单,因为你的人吃掉了很多,除了你亲自督促的星云骑士团之外,所有的武器装备只有不到一半的部分送到了前线战士的手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么多的铸钢剑,钢盾和板甲,他们能拿到哪里去?菲尼克显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转手低价卖掉,也是一笔不菲的入账。那男子如实说道:其实您只要去前线看一看就什么都知道了,很多战士的剑已经好多年没有换过新的了。军饷的克扣也非常地厉害,许多士兵根本吃不饱肚子,您告诉我,这样的队伍怎么跟装备精良,士气高涨的复**作战?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军队,不应该是这样的!菲尼克用手按在桌上,身体却站了起来,对着那男子喝道:你在骗我,你们这些神棍就喜欢蛊惑人心! 那人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是在惋惜菲尼克的不明智和不识时务,随后幽幽地说道:菲尼克大人,不过您放心,根据克朗伯爵的意思,我会保护您安然离开银河要塞前往基洛鲁的。 菲尼克听到这一句话,顿时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喃喃道:难道基洛鲁不愿意派出圣堂武士帮助我吗? 菲尼克大人,您应该知道,上一次派出的圣堂武士一千人全军覆没,克朗伯爵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甚至连伯爵的爱子都为圣教捐躯,想要再让十将军同意派出圣堂武士,几乎是不可能的。那男子看着菲尼克说道:虽然您受了洗礼,成为了崇天教徒,可是这并不能成为让圣堂武士出动的理由。 菲尼克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名男子拱拱手说:菲尼克大人,我先告退了。随后身形一隐,再次走进了墙壁之中。 待到那人完全消失之后,菲尼克仰起头看着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吊顶,蓦然说道:我不要走,我要留下而且,我要赢! 日暮时分,距离银河要塞三百里的中等城市:鹞城。 原本仅仅两千杂牌军防守的鹞城一个下午的时间陡然出现了一个两个纵队的星云骑士团,接管了城市的防守。城里的士兵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风声,私下里讨论着,说是明枫的复**打过来了,一天之内纵深两百余里,眼看着就要打到鹞城了,所以上层才派出了星云骑士团前来的。 快乐阅读,请记住唯一地址(/) 第四百七十六节:星云骑士团 菲尼克听到这一句话,顿时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喃喃道:难道基洛鲁不愿意派出圣堂武士帮助我吗? 菲尼克大人,您应该知道,上一次派出的圣堂武士一千人全军覆没,克朗伯爵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甚至连伯爵的爱子都为圣教捐躯,想要再让十将军同意派出圣堂武士,几乎是不可能的。那男子看着菲尼克说道:虽然您受了洗礼,成为了崇天教徒,可是这并不能成为让圣堂武士出动的理由。 菲尼克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名男子拱拱手说:菲尼克大人,我先告退了。随后身形一隐,再次走进了墙壁之中。 待到那人完全消失之后,菲尼克仰起头看着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吊顶,蓦然说道:我不要走,我要留下而且,我要赢! 日暮时分,距离银河要塞三百里的中等城市:鹞城。 原本仅仅两千杂牌军防守的鹞城一个下午的时间陡然出现了一个两个纵队的星云骑士团,接管了城市的防守。城里的士兵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风声,私下里讨论着,说是明枫的复**打过来了,一天之内纵深两百余里,眼看着就要打到鹞城了,所以上层才派出了星云骑士团前来的。 这种消息究竟是言之凿凿还是空穴来风,没有办法与深究,只是在半夜时分,所有城楼上的守军都看到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 这里是中部平原,以平原丘陵地形为主,所以视野十分宽广,只见在天与地交接的尽头,东南方向出现了大批打着火把前进的队伍,密密麻麻一望无际,守军还没有来得及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只见东北方向,又是无数的士兵举着火把进入了视野。 甚至一些有经验的老兵通过传来的马蹄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就判断出,最前方是精锐的铁骑,数目达到惊人的五万,后面更是有无数的步兵和轻骑正火向城池赶来。 殿下一名身穿火红铠甲的骑士从前军赶到中军,飞身下马,将手中的令牌举在手心,递给明枫说道:我是海风将军所部,我先锋部队已抵达离银河要塞三百里的鹞城。 明枫微微点头,却见另外一名复**骑士奔驰而来,翻身下马,也递上了另外一块令牌说道:明枫殿下,我是翼朔雪将军所部,我先锋部队幸不辱命,已抵达离银河要塞三百里之鹞城,请您指示! 好,很好。 一天时间,两翼的先锋已经全部在鹞城之下会师,这种度是明枫所没有想到的,也就是说,现在中军缓缓推进,蒂沃特纵深三百里的领土就已经划入复**版图了。 请您指示海风麾下的骑士说道。 翼朔雪大人务必让属下将殿下的指令带去翼朔雪麾下的骑士也说道。 好吧,连夜攻城!明枫斩钉截铁地说道:夺城者,赏千金,加官两级! 殿下连夜攻城恐怕不妥。卡米拉上将劝道。明枫认为卡米拉心思缜密,但是缺乏冲劲,是城池防守的干将,却不适合做开山劈路的先锋,而复**中有资格代替卡米拉做先锋,而且还让卡米拉所部无话可说的,就只有翼朔雪了,而卡米拉此时则跟在明枫的中军。 士兵奔袭了一天,应该稍事休息,明日再战亦不迟。卡米拉劝道。 将军,兵贵神,我军出其不意在黄昏就到达了鹞城,正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我军实力高昂,一鼓作气攻下城池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是卡米拉默然。 殿下说话的却是海风派来的使者,海风将军让属下请战,率先攻城! 殿下翼朔雪阁下亦让属下请战,率先攻城! 哦?明枫倒是没有想到翼朔雪和海风会同时提出要让所部率先攻城,这鹞城里可是有两个纵队星云骑士团啊你们可想好了,这是一块硬骨头。 请您下令吧。两名骑士一起说道。 好明枫从战车上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复**战士就是要有这种敢作敢为的勇气,你们谁先赶回去,就是谁的部队率先攻城,两部相互配合一齐攻打在我的中军到来之前,攻破鹞城,所有人加一级军衔! 两名骑士顿时大喜,要知道军队中军衔的升迁一般都是要通过斩获来判定的,像这些骑士想要升军衔已经十分困难了,现在明枫开出这样大的恩赐,怎能不让他们心动? 看着两名骑士以赛马一般的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明枫看了看已经漆黑的夜空,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止,他身后的六名掌旗官迅打出旗语,全体待命。 传令下去,就地埋锅造饭夜晚留人警戒,明日辰时开拔!明枫带兵日久,已不是之前那个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的剑客了,一连串的指令毫无滞涨地传达了下去。今夜口令:鹞城! 殿下,您不是要他们在中军到达之前卡米拉不解问道。 如果说,战事顺利,就等于多给他们些时间休息,反之,我中军休整片刻再全赶去,正好是一支生力之军,一鼓而下鹞城有何不可?明枫解释道。 殿下英明,在下不及。卡米拉不得不承认,明枫现在对于行军已经不是一个门外汉了。在他原来的印象里,这些一般都是翼朔雪出的主意,谁曾想到,他真的是看扁明枫,也错怪明枫了。 战云密布的鹞城,斥候带着加急的公文和求援信向着银河要塞一阵狂奔,一组又一组的数据不断地放到了菲尼克的桌上,复**先锋已抵达鹞城,带兵将领分别为海风和翼朔雪,都是智勇双全的人物。目前所知的,海风所部为两个铁骑师团,两个轻骑师团,一个步兵师团,将近五万人;翼朔雪所部为一个铁骑师团,两个轻骑师团,一个步兵师团,将近四万人,由明枫坐镇的中军位置不明,数量亦不明。 而此时鹞城里,连上星云骑士团也不过才一万五千多人,抵抗起来,无异于螳臂当车。 只是这两个军团似乎是接到了原地待命的指令,近十万大军就这样陈在鹞城之下,人不卸甲,马不解鞍,甚至火把都灼灼地燃烧着,整支军队寂静无声,就像是要吞噬一切的巨兽,匍匐在城墙之下,肃杀之意已经让城上的普通士兵心惊胆战。 陡然,左翼的军团先动了,咔所有铁骑的骑枪垂下,让开一条仅供一人前进的通路,无数的步兵高举着盾牌冲了上来,在步兵的簇拥之下,是三门巨大的火炮,这是从离鹞城最近的城市缴获的,因为预料到要对鹞城攻坚,所以才由步兵护送到了前线。 火炮准备!先的军团,正是海风所部,轰轰轰三声接连的巨响拉响了总攻的序幕,三枚炮弹呼啸着落在鹞城的城墙之上,耀眼的火光中,十多名蒂沃特士兵被炮弹爆炸的冲击力掀下了城墙,顿时粉身碎骨。 随后在巨大盾牌的掩护之下,步兵方阵缓缓地向鹞城的城墙靠近。 那些步兵将身体要害掩藏在盾牌之下,却不时地探出手来,扣动弩机,于是一支支带着焰尾的箭矢就朝城楼上飞去,刚一接触城墙就爆裂开来,正是攻坚利器火药箭。虽然号称雅比斯之盾的神雷之裂军团已然湮灭,但是他们改良火药箭的配方却完好地保存在了紫华城的资料库中,明枫在索利斯的那段时间里,已经尝试生产,装备了一批部队,而他们各自带的一个步兵师团都装备这种改良火药箭。 嗖嗖嗖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城墙之上的蒂沃特士兵顿时鬼哭狼嚎,抱头鼠窜,甚至连有效的抵抗都难以组织起来。 阁下守将一把眼泪地向星云骑士团的统领求告道:我们的兄弟的弩箭基本伤不到他们,倒是被那天杀的火药箭伤得七倒八歪的,就要顶不住。 星云骑士团的统领当然不屑于为这些杂牌军团去浪费自己战士的生命,所以回答只是冷冷的再坚持半个时辰。 当时守将就泪流满面了半个时辰神呐,你让他们坚持一刻钟吧 嗖嗖嗖火药箭依旧在咆哮,碎石飞溅上天,带着残破的血肉向着城下飘去,如同一场血雨。 普通的蒂沃特士兵的生命像清晨的露珠,一捏就碎,可是星云骑士团却没有半点要加入防守的意思。 就在步兵方阵不断推进,一直到了城墙下五百米时,鹞城的城门骤然打开了,一面金盏菊的旗帜在硝烟中树立了起来,冲出来的骑士,全部银盔银甲,武器装备全是簇新的,正是蒂沃特倾全部财力打造的星云骑士团! 他们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野外作战,所以选择了不帮助杂牌军团防守,对抗火药箭,而是选择了在步兵方阵到达城门前五百米时,果断动了冲锋,五百米的距离,以星云骑士团的度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以复**重装步兵的移动度根本来不及退让,如果他们后退,那就是自相践踏会造成踩踏,复**瞬间崩溃;如果他们继续前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如果他们举起盾牌就地防守,那么借助五百米的冲锋距离,铸钢的骑枪已足够贯穿钢盾,冲入阵中,然后就是一场骑兵对抗步兵的屠杀! 这就是星云骑士团一直不帮助守城的原因! 快乐阅读,请记住唯一地址(/) 第四百七十七节:翼朔雪妙策 殿下说话的却是海风派来的使者,海风将军让属下请战,率先攻城! 殿下翼朔雪阁下亦让属下请战,率先攻城! 哦?明枫倒是没有想到翼朔雪和海风会同时提出要让所部率先攻城,这鹞城里可是有两个纵队星云骑士团啊你们可想好了,这是一块硬骨头。/ 请您下令吧。两名骑士一起说道。 好明枫从战车上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复**战士就是要有这种敢作敢为的勇气,你们谁先赶回去,就是谁的部队率先攻城,两部相互配合一齐攻打在我的中军到来之前,攻破鹞城,所有人加一级军衔! 两名骑士顿时大喜,要知道军队中军衔的升迁一般都是要通过斩获来判定的,像这些骑士想要升军衔已经十分困难了,现在明枫开出这样大的恩赐,怎能不让他们心动? 看着两名骑士以赛马一般的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明枫看了看已经漆黑的夜空,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止,他身后的六名掌旗官迅打出旗语,全体待命。 传令下去,就地埋锅造饭夜晚留人警戒,明日辰时开拔!明枫带兵日久,已不是之前那个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的剑客了,一连串的指令毫无滞涨地传达了下去。今夜口令:鹞城! 殿下,您不是要他们在中军到达之前卡米拉不解问道。 如果说,战事顺利,就等于多给他们些时间休息,反之,我中军休整片刻再全赶去,正好是一支生力之军,一鼓而下鹞城有何不可?明枫解释道。 殿下英明,在下不及。卡米拉不得不承认,明枫现在对于行军已经不是一个门外汉了。在他原来的印象里,这些一般都是翼朔雪出的主意,谁曾想到,他真的是看扁明枫,也错怪明枫了。 战云密布的鹞城,斥候带着加急的公文和求援信向着银河要塞一阵狂奔,一组又一组的数据不断地放到了菲尼克的桌上,复**先锋已抵达鹞城,带兵将领分别为海风和翼朔雪,都是智勇双全的人物。目前所知的,海风所部为两个铁骑师团,两个轻骑师团,一个步兵师团,将近五万人;翼朔雪所部为一个铁骑师团,两个轻骑师团,一个步兵师团,将近四万人,由明枫坐镇的中军位置不明,数量亦不明。 而此时鹞城里,连上星云骑士团也不过才一万五千多人,抵抗起来,无异于螳臂当车。 只是这两个军团似乎是接到了原地待命的指令,近十万大军就这样陈在鹞城之下,人不卸甲,马不解鞍,甚至火把都灼灼地燃烧着,整支军队寂静无声,就像是要吞噬一切的巨兽,匍匐在城墙之下,肃杀之意已经让城上的普通士兵心惊胆战。 陡然,左翼的军团先动了,咔所有铁骑的骑枪垂下,让开一条仅供一人前进的通路,无数的步兵高举着盾牌冲了上来,在步兵的簇拥之下,是三门巨大的火炮,这是从离鹞城最近的城市缴获的,因为预料到要对鹞城攻坚,所以才由步兵护送到了前线。 火炮准备!先的军团,正是海风所部,轰轰轰三声接连的巨响拉响了总攻的序幕,三枚炮弹呼啸着落在鹞城的城墙之上,耀眼的火光中,十多名蒂沃特士兵被炮弹爆炸的冲击力掀下了城墙,顿时粉身碎骨。 随后在巨大盾牌的掩护之下,步兵方阵缓缓地向鹞城的城墙靠近。 那些步兵将身体要害掩藏在盾牌之下,却不时地探出手来,扣动弩机,于是一支支带着焰尾的箭矢就朝城楼上飞去,刚一接触城墙就爆裂开来,正是攻坚利器火药箭。虽然号称雅比斯之盾的神雷之裂军团已然湮灭,但是他们改良火药箭的配方却完好地保存在了紫华城的资料库中,明枫在索利斯的那段时间里,已经尝试生产,装备了一批部队,而他们各自带的一个步兵师团都装备这种改良火药箭。 嗖嗖嗖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城墙之上的蒂沃特士兵顿时鬼哭狼嚎,抱头鼠窜,甚至连有效的抵抗都难以组织起来。 阁下守将一把眼泪地向星云骑士团的统领求告道:我们的兄弟的弩箭基本伤不到他们,倒是被那天杀的火药箭伤得七倒八歪的,就要顶不住。 星云骑士团的统领当然不屑于为这些杂牌军团去浪费自己战士的生命,所以回答只是冷冷的再坚持半个时辰。 当时守将就泪流满面了半个时辰神呐,你让他们坚持一刻钟吧 嗖嗖嗖火药箭依旧在咆哮,碎石飞溅上天,带着残破的血肉向着城下飘去,如同一场血雨。 普通的蒂沃特士兵的生命像清晨的露珠,一捏就碎,可是星云骑士团却没有半点要加入防守的意思。 就在步兵方阵不断推进,一直到了城墙下五百米时,鹞城的城门骤然打开了,一面金盏菊的旗帜在硝烟中树立了起来,冲出来的骑士,全部银盔银甲,武器装备全是簇新的,正是蒂沃特倾全部财力打造的星云骑士团! 他们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野外作战,所以选择了不帮助杂牌军团防守,对抗火药箭,而是选择了在步兵方阵到达城门前五百米时,果断动了冲锋,五百米的距离,以星云骑士团的度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以复**重装步兵的移动度根本来不及退让,如果他们后退,那就是自相践踏会造成踩踏,复**瞬间崩溃;如果他们继续前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如果他们举起盾牌就地防守,那么借助五百米的冲锋距离,铸钢的骑枪已足够贯穿钢盾,冲入阵中,然后就是一场骑兵对抗步兵的屠杀! 这就是星云骑士团一直不帮助守城的原因! 但是这一切又岂能瞒过用兵如神的翼朔雪,最前端的巨盾果断放下,卸下了钢盾的步兵绕开方阵向后跑去,随后又是一牌巨盾磅地一声放下,正砸在刚才放下了钢盾之上,这一次响起的去是钝器击打的声音,第二排步兵如法炮制,第三排亦是如此 如此这般,这五百米简直变成了星云骑士团的噩梦,不断落下的钢盾垒得越来越高,层层叠叠的盾牌,锋锐的边缘在马腿几乎自己凑上去之后,切割力之强可以撕裂马腿,随后那失去平衡的战马就向前扑倒,将马上的骑士向前颠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后面的战马勒马不住,继续撞了上来,身穿重装铠甲的星云骑士团在全冲刺之下,几乎就是一架血肉战车,这一撞的威力岂可小觑? 连续几波冲撞之后,最前面的近百匹战马已经被撞成了破碎的骨头和血肉,他们的骑士自然也不能幸免,谁能想到,复**准备的钢盾,竟然可以这样使用?这样风骚的战法也应该只有复**能够想出来吧。 可这仅仅是复**为星云骑士团准备的一道开胃菜而已,只见跑到方阵末尾的步兵开始装填火药箭,在他们面前两百米的距离,到处铺着钢盾,星云骑士团的精锐骑兵此时在这些盾牌中间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不时有马匹失足,将他们的骑士颠下马来,很快,星云骑士团的统领就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全军绕开复**步兵方阵,从旁边的道路迂回攻击,可就在星云骑士团开始控制度调转方向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从复**的两翼传来,四个师团的重骑兵蓄势待的雄狮向着星云骑士团动了冲锋,与此同时,装填的火药箭已经完毕,一朵朵火花在星云骑士团中间爆裂升腾起来,骑士的咒骂声,惨叫声,战马的哀鸣瞬息之间充斥了整个战场,其他的星云骑士被这里突的状况所吸引,就在走神的霎那,复**的重骑骤然丢掉了沉重的骑枪,抡起战刀,度陡然提升了一倍,已经切割进了星云骑士中间,转瞬之间就有十多名骑士落马。 统领刚准备组织反击,却冷不防一名周身覆盖着黑甲的骑士怒马冲入阵中,手中握着一柄狰狞的虎牙枪,胯下是纯黑的战马,整个人散出的森然气息,几乎就像是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骑士一般,就在他被对方气势震慑住的霎那,虎牙枪已递到他面前,无视铠甲的防御,决绝地刺穿了心脏。 片刻之间,骑士的鲜血撒满了钢盾,仿佛是阳光之下的无数野花,又像是湖面上粼粼的落花,只是这却是每一名星云骑士的生命点缀成的。 复**果断吃掉了星云骑士团的两个纵队,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之后,鹞城守将献城,此时的天色不过酋时而已。 快乐阅读,请记住唯一地址(/) 第四百七十八节:铁网防御 叠的盾牌,锋锐的边缘在马腿几乎自己凑上去之后,切割力之强可以撕裂马腿,随后那失去平衡的战马就向前扑倒,将马上的骑士向前颠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后面的战马勒马不住,继续撞了上来,身穿重装铠甲的星云骑士团在全冲刺之下,几乎就是一架血肉战车,这一撞的威力岂可小觑? 连续几波冲撞之后,最前面的近百匹战马已经被撞成了破碎的骨头和血肉,他们的骑士自然也不能幸免,谁能想到,复**准备的钢盾,竟然可以这样使用?这样风骚的战法也应该只有复**能够想出来吧。 可这仅仅是复**为星云骑士团准备的一道开胃菜而已,只见跑到方阵末尾的步兵开始装填火药箭,在他们面前两百米的距离,到处铺着钢盾,星云骑士团的精锐骑兵此时在这些盾牌中间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不时有马匹失足,将他们的骑士颠下马来,很快,星云骑士团的统领就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全军绕开复**步兵方阵,从旁边的道路迂回攻击,可就在星云骑士团开始控制度调转方向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从复**的两翼传来,四个师团的重骑兵蓄势待的雄狮向着星云骑士团动了冲锋,与此同时,装填的火药箭已经完毕,一朵朵火花在星云骑士团中间爆裂升腾起来,骑士的咒骂声,惨叫声,战马的哀鸣瞬息之间充斥了整个战场,其他的星云骑士被这里突的状况所吸引,就在走神的霎那,复**的重骑骤然丢掉了沉重的骑枪,抡起战刀,度陡然提升了一倍,已经切割进了星云骑士中间,转瞬之间就有十多名骑士落马。 统领刚准备组织反击,却冷不防一名周身覆盖着黑甲的骑士怒马冲入阵中,手中握着一柄狰狞的虎牙枪,胯下是纯黑的战马,整个人散出的森然气息,几乎就像是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骑士一般,就在他被对方气势震慑住的霎那,虎牙枪已递到他面前,无视铠甲的防御,决绝地刺穿了心脏。 片刻之间,骑士的鲜血撒满了钢盾,仿佛是阳光之下的无数野花,又像是湖面上粼粼的落花,只是这却是每一名星云骑士的生命点缀成的。 复**果断吃掉了星云骑士团的两个纵队,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之后,鹞城守将献城,此时的天色不过酋时而已。 距离明枫的大军到来的时间还早得太多太多。等到第二天午时,明枫中军开到鹞城。现城外的战场早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海风与翼朔雪两人并排站在城门前,身后是如虎贲一般的六千重骑兵,威猛难状。 明枫显然已经预料到了鹞城之战会无比顺利,但当他听到翼朔雪竟然想出如此奇策,付出极小伤亡获得歼灭星云骑士团两个纵队的战绩,星云骑士团即便装备到了牙齿,但他们依旧是普通的骑兵,在平原上再威猛,在沼泽里也是一无是处的废物,正是看清了这一点,翼朔雪才果断想出了用盾牌将平原变成荆棘沼泽,随后弓弩射火药箭屠杀的。 在鹞城的议事厅里,守将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小中年人,肩膀上的两片护肩就像是生了病似的垂在肩膀之上,看上去似乎更像是智将,而不是武将。当那个一头银的少年统帅按剑走上大厅时,那一股凛然的杀气依旧让他心中一颤,几乎抓不住手中的一卷东西了。 在他身边的海风抬起眼,用鄙夷地眼光看了一下这个家伙,继续转过头去,向着走进来的明枫说道:明枫殿下,鹞城守将腾格拉有一件礼物献给您。 哦?明枫将目光放到面前的鹞城守将腾格拉身上,最后落在了他手上的那一卷东西上。呈上来 腾格拉急忙走上前,将手中的画慢慢地展开来,铺在桌上,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被红绿两色箭头标得乱七八糟的一卷地图。 这是什么意思?明枫当然知道这是一卷军事地图,可是没有腾格拉的解释,想要看懂还真的不是很明白。 腾格拉知道这是体现自己的价值所在了,腰板不禁直起一些说道:这里的红线是星云骑士团的防区,绿色是普通军队的防区,您不难看出,星云骑士团的防区与普通军队的防区是交错开来的而这两条线的交汇点就是在鹞城,也就是说,打开了鹞城,您就打开了对着银河要塞的一张铁网。 明枫身边的翼朔雪点点头,这样的设定十分巧妙,节省了兵力又起到了最大的防御效果,也就是说,复**现在切在鹞城之后的任何一个点就会迅引起整个星云骑士团的封锁包围,现在的星云骑士团实力已今非昔比,绝对相当于一个集团军,要想吃掉复**的一个先头部队还是十分简单的。 明枫想到这里不禁庆幸,自己没有贪功冒进,让先头部队继续攻城掠地,否则翼朔雪跟海风的这点兵力要是跟星云骑士团的主力真刀真枪地碰上了,亏还是要吃上一些的。眼下了解情况的也只有面前这个貌似很废柴的鹞城守将腾格拉,于是脸上慢慢地挤出一点点笑容,说道:腾格拉将军,请问您对此有什么对策吗? 腾格拉当然知道明枫要问他对策,他若是卖个关子也不要紧,至少他对复**是一个有用的人物了,但若是直接全盘托出,又可以换得明枫的信任,是一个表忠的机会,权衡之下,腾格拉迅做出了决定。 这个是今天才到的布置,我之前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腾格拉低下头回答道。 那以我之见明枫看着那一张地图说:普通军队只是起到示警的作用,星云骑士团接到讯号之后才会去合围,将我军困在核心他的手似乎是随意地在地图之间画了一条线说:我若是派出一支度奇快的轻骑从这里切入再从这里的普通军队中突出这里又会再次预警,这种情况下,星云骑士团是同时分兵两处呢,还是只围一处呢?如果只围一处,不太可能,则我军绕开该区域,直捣银河要塞;若是分兵两处攻击,我轻骑再从这里切入从这里穿出,则这里又再次预警,敌分为三我再从这里杀进杀出,又是一处预警,此时敌军已然疲于奔命,敌分为四,我众敌寡,一举吞之,随后再奇袭银河要塞明枫的眼目中流露出一丝明灭不定的笑意,看着鹞城腾格拉说道:腾格拉将军,您看我说的对吗? 腾格拉此时已经完全懵住了,明枫分析的方法,鞭辟入里,如打蛇的七寸一般,正是这个铁网防御阵的弱点所在。他简直怀疑面前的这个银少年是奇才了,其实明枫精通的是剑术,剑术为一人敌,兵法为万人敌,同样都是看出对手的破绽,予以最致命的打击,这样的手段拿到兵法中一样适用。这样简单的原理,拿到不懂剑术的腾格拉面前简直就是神明一般。对对,的确是如此,明枫殿下料事如神,吾等不及万分之一。 好了,拖出去砍了吧,没有用的人明枫刚才还含笑的眼神骤然变成不屑的眼神,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厉声说道。 腾格拉顿时感受到了对方扑面而来的杀气,几乎让他无法抵挡,左腿竟然一酸,情不自禁地就跌跪下来。殿下饶命。 明枫的嘴角微微扬起,森冷的牙从嘴唇里龇了出来,给我一个饶你一命的理由 是是是,我说我说腾格拉经明枫这样一吓,原本还想跟这个貌似温和的新主公讨价还价,要点什么,此时哪里知道跟这头狮子讨价还价实在是最愚蠢的行为了,这家伙一个不舒服就能吞了你能保命已然是万幸。您的战法主公哦不,蒂沃特领主也曾预防过,所以在银河要塞外围防线另外布置了三万大军,据说 据说什么!明枫再次怒吼一声,似乎是要击碎腾格拉的最后心理防线。 据说有基洛鲁的圣堂武士腾格拉无奈地说道:还有龙骑士 龙骑士!明枫身后的翼朔雪惊叫一声,基洛鲁的亚龙骑士,竟然也被派来保护银河要塞!全国仅有不到五百人的龙骑士,比之圣堂武士更是基洛鲁的镇国之宝。 龙骑士又如何?明枫冷笑了一下,同化了炎龙之精的他,已经拥有了龙族的龙威,对于这些基洛鲁亚龙,要是都镇不住,真的是不要混了。 原计划行事如果明枫没有准备,陡然遇到基洛鲁圣堂武士和龙骑士也许还会有些惊讶而吃一些亏,但是现在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甚至明枫心中隐隐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着龙威产生奇异的效果,是不是能够让基洛鲁亚龙们倒戈一击。 快乐阅读,请记住唯一地址(/) 第四百七十九节:信仰之力 那以我之见明枫看着那一张地图说:普通军队只是起到示警的作用,星云骑士团接到讯号之后才会去合围,将我军困在核心他的手似乎是随意地在地图之间画了一条线说:我若是派出一支度奇快的轻骑从这里切入再从这里的普通军队中突出这里又会再次预警,这种情况下,星云骑士团是同时分兵两处呢,还是只围一处呢?如果只围一处,不太可能,则我军绕开该区域,直捣银河要塞;若是分兵两处攻击,我轻骑再从这里切入从这里穿出,则这里又再次预警,敌分为三我再从这里杀进杀出,又是一处预警,此时敌军已然疲于奔命,敌分为四,我众敌寡,一举吞之,随后再奇袭银河要塞明枫的眼目中流露出一丝明灭不定的笑意,看着鹞城腾格拉说道:腾格拉将军,您看我说的对吗? 腾格拉此时已经完全懵住了,明枫分析的方法,鞭辟入里,如打蛇的七寸一般,正是这个铁网防御阵的弱点所在。他简直怀疑面前的这个银少年是奇才了,其实明枫精通的是剑术,剑术为一人敌,兵法为万人敌,同样都是看出对手的破绽,予以最致命的打击,这样的手段拿到兵法中一样适用。这样简单的原理,拿到不懂剑术的腾格拉面前简直就是神明一般。对对,的确是如此,明枫殿下料事如神,吾等不及万分之一。 好了,拖出去砍了吧,没有用的人明枫刚才还含笑的眼神骤然变成不屑的眼神,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厉声说道。 腾格拉顿时感受到了对方扑面而来的杀气,几乎让他无法抵挡,左腿竟然一酸,情不自禁地就跌跪下来。殿下饶命。 明枫的嘴角微微扬起,森冷的牙从嘴唇里龇了出来,给我一个饶你一命的理由 是是是,我说我说腾格拉经明枫这样一吓,原本还想跟这个貌似温和的新主公讨价还价,要点什么,此时哪里知道跟这头狮子讨价还价实在是最愚蠢的行为了,这家伙一个不舒服就能吞了你能保命已然是万幸。您的战法主公哦不,蒂沃特领主也曾预防过,所以在银河要塞外围防线另外布置了三万大军,据说 据说什么!明枫再次怒吼一声,似乎是要击碎腾格拉的最后心理防线。 据说有基洛鲁的圣堂武士腾格拉无奈地说道:还有龙骑士 龙骑士!明枫身后的翼朔雪惊叫一声,基洛鲁的亚龙骑士,竟然也被派来保护银河要塞!全国仅有不到五百人的龙骑士,比之圣堂武士更是基洛鲁的镇国之宝。 龙骑士又如何?明枫冷笑了一下,同化了炎龙之精的他,已经拥有了龙族的龙威,对于这些基洛鲁亚龙,要是都镇不住,真的是不要混了。 原计划行事如果明枫没有准备,陡然遇到基洛鲁圣堂武士和龙骑士也许还会有些惊讶而吃一些亏,但是现在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甚至明枫心中隐隐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着龙威产生奇异的效果,是不是能够让基洛鲁亚龙们倒戈一击。 第四百七十九节: 原计划行事如果明枫没有准备,陡然遇到基洛鲁圣堂武士和龙骑士也许还会有些惊讶而吃一些亏,但是现在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甚至明枫心中隐隐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着龙威产生奇异的效果,是不是能够让基洛鲁亚龙们倒戈一击。 明枫翼朔雪惊道。你太莽撞了。 殿下不可海风也同样劝道。这基洛鲁龙骑士我们之前并没有遇到这样的兵种,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作战,贸然前进只会招来损失。 殿下,圣堂武士与我幻术星团如今已成死敌,便交给我们来处理吧。说话的正是明枫身后的幻术星团团长毅晖。裂戒术士安东尼前辈曾经以一人之力大破圣堂武士,我等也不会落后的。 好,很好毅晖,你的这份勇气,我很赞赏明枫赞道,如此一来,我军更应该按照计划行事了。 殿下,龙骑士 嘿嘿,龙骑士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看到明枫自信满满的样子,翼朔雪依旧略有些怀疑。 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只是轻骑由我带领,并且将之前计划的三千轻骑改为五千精骑。明枫看着面前的腾格拉说道:你还算实相,说出了你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保住了你的命。他的笑容又再次和煦起来:我复**不滥杀降将,还请腾格拉将军领我们穿过星云骑士团与普通军团之间的间隙,助我顺利完成此事 腾格拉的笑,比哭还难看,这明枫实在太狠了,如果明枫此行有什么意外,这腾格拉自然也是有去无回。 各位去准备一下,精选五千骑士,随我出战。明枫抬起头看着众人说道。 遵命。众将齐声应道。 待到众将退下之后,整个大厅里只有明枫和翼朔雪两人。 明枫,你这一次给我安排的是任务翼朔雪不禁问道。 明枫转过身,看着翼朔雪淡然道:我不舍得你去冒险,朔雪,你要做的就是坐镇鹞城,静候我的佳音。说完,他牵起翼朔雪的手,轻轻地在手背上印上一吻:攻下蒂沃特的银河要塞,复国大业便已达成大半,我也快要兑现我的承诺了。 翼朔雪自然知道明枫所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飞红了双颊,露出些许小女儿的神情来,那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朔风扬起大雪,北原之上苍茫一片。 大雪飘落很快就覆盖了雪地上的足迹,这支队伍没有打出任何的旗号,数量却是有数万之多,行军队列整齐,除了马蹄踩在雪地上的脆响,没有出丝毫其他的杂音,几如鬼魅一般。 在大军面前的是一条仅供三人两马并行的窄小山道,队列自觉地分开,有条不紊地在山道上穿行,而这一条山道的尽头,他们知道,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是殷实的粮仓,是温和的气候是一切北国所没有的存在。 与此同时,两队由轻装剑客组成的千人大队正在平原之上,每一个人的身后都背着一口剑,剑装的颜色虽然不统一,有的是青色的剑装,有的是黑色的剑装,只是制作的式样一模一样,每一名剑客的对襟上都绘着一条蟠龙,显然这些剑客都是三大剑派中北野剑派的弟子,而且还是一些二代三代弟子,即便数量如此之多,质量却一点不落分毫,他们都拥有其他非派阀剑客难以企及的实力,都拥有杀气,任一个人拿到剑客行会去评级,至少是七级剑客,这些就是北野剑客的实力所在。 在队列的最前端,一匹四蹄如风的骏马上是一名须花白的老者,他身上穿的却是一件苍白色的剑装,背后用金丝线绣出的一圈龙纹,右手如虬枝一般有力的手指抓住一柄宽大的长剑。 这两千多剑客如疾风般掠过荒原,带队之人领到的公文是带领三百名北野剑派弟子前往裂冰关助战,只是此时,这远远大于公文数量的北野剑派精英弟子却分明向着裂冰关背道而驰,目标隐隐指向卫沃行政当权之所在:皇城!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茕然出现在了卫沃皇城高大的城墙之下,黝黑的墙砖似乎在讲述着一段斑驳的历史,而那个人影在这数百年来矗立不倒的城墙面前,显得是如此地渺小。 那人身穿黑色的斗篷,只露出斗篷下的半边脸,金色的丝在风中肆意地乱舞,眼神却带着一抹不可抑制的忧伤,历经千辛万苦,回到自己数十年生长的原地,其中的酸辛却能有几人懂? 他身后的金光渐渐收敛,最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身后依旧是烟尘弥散的平原。他手中握着一柄青色的长剑缓步向城内走去。 此时整个卫沃皇城,因为战争而显得萧条无比,虽然相比城池破碎,人民伤亡惨重的索利斯皇城要好得多,但是此时卫沃皇城用萧条来说是绝对不为过的,大部分的男丁被派上了战场,商店里到处都是家庭主妇的身影,只有还没长成的小孩子依旧快乐,在寂静的大街上出清脆如银铃一般的声音。 那个金的男子走在这条原本卫沃皇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却是再也找不到之前那种繁华的氛围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忧虑,因为前线失利的消息虽然经过了无数道封锁依旧还是传到了皇城的百姓当中,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前线的亲人是生是死。 他顺着这一条路,渐渐地走向尽头,没有人会再来关注这个看似平凡的过路客,可是他的另一只手里却抓着一件可以改变他和整个卫沃命运的东西。 那是一张羊皮纸,上面的文字只有安都拉能够读懂,而安都拉告诉他的话,即便是让他立刻死掉,都不会吐露出半个字的。而这个人的身份,毋庸置疑,就是卫沃皇室最后的血裔成凯王子。 他原本是不愿意受到天夕的指派,回到卫沃皇城的,因为他的性格让他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工具,可是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借助安都拉天夕的神力回到这里,用天夕给他的羊皮卷开启一个羊皮卷上关于卫沃王的传说。 就像是当初天夕凭借羊皮卷上的神话,成为神之安都拉一样,成凯在这个卫沃国内万念俱灰的时刻,也只有凭借信仰的力量来开启未来的道路了。 快乐阅读,请记住唯一地址(/) 第四百八十节:神迹 &好了,拖出去砍了吧,没有用的人明枫刚才还含笑的眼神骤然变成不屑的眼神,用鼻子出了一口气厉声说道。 腾格拉顿时感受到了对方扑面而来的杀气,几乎让他无法抵挡,左腿竟然一酸,情不自禁地就跌跪下来。&殿下饶命。 明枫的嘴角微微扬起,森冷的牙从嘴唇里龇了出来,&给我一个饶你一命的理由 &是是是,我说我说腾格拉经明枫这样一吓,原本还想跟这个貌似温和的新主公讨价还价,要点什么,此时哪里知道跟这头狮子讨价还价实在是最愚蠢的行为了,这家伙一个不舒服就能吞了你能保命已然是万幸。&您的战法主公哦不,蒂沃特领主也曾预防过,所以在银河要塞外围防线另外布置了三万大军,据说 &据说什么!明枫再次怒吼一声,似乎是要击碎腾格拉的最后心理防线。 &据说有基洛鲁的圣堂武士腾格拉无奈地说道:&还有龙骑士 &龙骑士!明枫身后的翼朔雪惊叫一声,&基洛鲁的亚龙骑士,竟然也被派来保护银河要塞!全国仅有不到五百人的龙骑士,比之圣堂武士更是基洛鲁的镇国之宝。 &龙骑士又如何?明枫冷笑了一下,同化了炎龙之精的他,已经拥有了龙族的龙威,对于这些基洛鲁亚龙,要是都镇不住,真的是不要混了。 &原计划行事如果明枫没有准备,陡然遇到基洛鲁圣堂武士和龙骑士也许还会有些惊讶而吃一些亏,但是现在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甚至明枫心中隐隐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着龙威产生奇异的效果,是不是能够让基洛鲁亚龙们倒戈一击。 &原计划行事如果明枫没有准备,陡然遇到基洛鲁圣堂武士和龙骑士也许还会有些惊讶而吃一些亏,但是现在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甚至明枫心中隐隐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着龙威产生奇异的效果,是不是能够让基洛鲁亚龙们倒戈一击。 &明枫翼朔雪惊道。&你太莽撞了。 &殿下不可海风也同样劝道。&这基洛鲁龙骑士我们之前并没有遇到这样的兵种,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作战,贸然前进只会招来损失。 &殿下,圣堂武士与我幻术星团如今已成死敌,便交给我们来处理吧。说话的正是明枫身后的幻术星团团长毅晖。&裂戒术士安东尼前辈曾经以一人之力大破圣堂武士,我等也不会落后的。 &好,很好毅晖,你的这份勇气,我很赞赏明枫赞道,&如此一来,我军更应该按照计划行事了。 &殿下,龙骑士 &嘿嘿,龙骑士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看到明枫自信满满的样子,翼朔雪依旧略有些怀疑。 &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只是轻骑由我带领,并且将之前计划的三千轻骑改为五千精骑。明枫看着面前的腾格拉说道:&你还算实相,说出了你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保住了你的命。他的笑容又再次和煦起来:&我复**不滥杀降将,还请腾格拉将军领我们穿过星云骑士团与普通军团之间的间隙,助我顺利完成此事 腾格拉的笑,比哭还难看,这明枫实在太狠了,如果明枫此行有什么意外,这腾格拉自然也是有去无回。 &各位去准备一下,精选五千骑士,随我出战。明枫抬起头看着众人说道。 &遵命。众将齐声应道。 待到众将退下之后,整个大厅里只有明枫和翼朔雪两人。 &明枫,你这一次给我安排的是任务翼朔雪不禁问道。 明枫转过身,看着翼朔雪淡然道:&我不舍得你去冒险,朔雪,你要做的就是坐镇鹞城,静候我的佳音。说完,他牵起翼朔雪的手,轻轻地在手背上印上一吻:&攻下蒂沃特的银河要塞,复国大业便已达成大半,我也快要兑现我的承诺了。 翼朔雪自然知道明枫所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飞红了双颊,露出些许小女儿的神情来,&那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朔风扬起大雪,北原之上苍茫一片。 大雪飘落很快就覆盖了雪地上的足迹,这支队伍没有打出任何的旗号,数量却是有数万之多,行军队列整齐,除了马蹄踩在雪地上的脆响,没有出丝毫其他的杂音,几如鬼魅一般。 在大军面前的是一条仅供三人两马并行的窄小山道,队列自觉地分开,有条不紊地在山道上穿行,而这一条山道的尽头,他们知道,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是殷实的粮仓,是温和的气候是一切北国所没有的存在。 与此同时,两队由轻装剑客组成的千人大队正在平原之上,每一个人的身后都背着一口剑,剑装的颜色虽然不统一,有的是青色的剑装,有的是黑色的剑装,只是制作的式样一模一样,每一名剑客的对襟上都绘着一条蟠龙,显然这些剑客都是三大剑派中北野剑派的弟子,而且还是一些二代三代弟子,即便数量如此之多,质量却一点不落分毫,他们都拥有其他非派阀剑客难以企及的实力,都拥有杀气,任一个人拿到剑客行会去评级,至少是七级剑客,这些就是北野剑客的实力所在。 在队列的最前端,一匹四蹄如风的骏马上是一名须花白的老者,他身上穿的却是一件苍白色的剑装,背后用金丝线绣出的一圈龙纹,右手如虬枝一般有力的手指抓住一柄宽大的长剑。 这两千多剑客如疾风般掠过荒原,带队之人领到的公文是带领三百名北野剑派弟子前往裂冰关助战,只是此时,这远远大于公文数量的北野剑派精英弟子却分明向着裂冰关背道而驰,目标隐隐指向卫沃行政当权之所在:皇城!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茕然出现在了卫沃皇城高大的城墙之下,黝黑的墙砖似乎在讲述着一段斑驳的历史,而那个人影在这数百年来矗立不倒的城墙面前,显得是如此地渺小。 那人身穿黑色的斗篷,只露出斗篷下的半边脸,金色的丝在风中肆意地乱舞,眼神却带着一抹不可抑制的忧伤,历经千辛万苦,回到自己数十年生长的原地,其中的酸辛却能有几人懂? 他身后的金光渐渐收敛,最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身后依旧是烟尘弥散的平原。他手中握着一柄青色的长剑缓步向城内走去。 此时整个卫沃皇城,因为战争而显得萧条无比,虽然相比城池破碎,人民伤亡惨重的索利斯皇城要好得多,但是此时卫沃皇城用萧条来说是绝对不为过的,大部分的男丁被派上了战场,商店里到处都是家庭主妇的身影,只有还没长成的小孩子依旧快乐,在寂静的大街上出清脆如银铃一般的声音。 那个金的男子走在这条原本卫沃皇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却是再也找不到之前那种繁华的氛围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忧虑,因为前线失利的消息虽然经过了无数道封锁依旧还是传到了皇城的百姓当中,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前线的亲人是生是死。 他顺着这一条路,渐渐地走向尽头,没有人会再来关注这个看似平凡的过路客,可是他的另一只手里却抓着一件可以改变他和整个卫沃命运的东西。 那是一张羊皮纸,上面的文字只有安都拉能够读懂,而安都拉告诉他的话,即便是让他立刻死掉,都不会吐露出半个字的。而这个人的身份,毋庸置疑,就是卫沃皇室最后的血裔成凯王子。 他原本是不愿意受到天夕的指派,回到卫沃皇城的,因为他的性格让他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工具,可是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借助安都拉天夕的神力回到这里,用天夕给他的羊皮卷开启一个羊皮卷上关于卫沃王的传说。 就像是当初天夕凭借羊皮卷上的神话,成为神之安都拉一样,成凯在这个卫沃国内万念俱灰的时刻,也只有凭借信仰的力量来开启未来的道路了。 &殿下!您真的是成凯殿下吗?守卫皇宫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憔悴的王子,&您回来了?虽然月白政府一直都在国内散布成凯的杀弟弑父的劣迹,但是这骗得了普通民众却难以骗过这些与成凯相处的侍卫们,成凯王子虽然爱闹爱玩,但是秉性不坏,这一点已然是所有卫沃皇宫中人的共识,如果有人说成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是决计不相信的。 &是的,正是我,我回来了。成凯的语气中已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苍凉和老成,&带我去蟠龙殿 &殿下,您说您要去蟠龙殿?侍卫显然有些吃惊,成佑与成胤同时遇害在蟠龙殿,殿外更是皇卫军与御林军激战之地,三千御林军尽数丧命于此。于是每到夜晚总是有类似刀剑碰撞和穿刺**的声音从蟠龙殿传来,于是宫内纷纷传言御林军将士化成了厉鬼,在蟠龙殿内各自争斗徘徊,在惨死了十几名守卫蟠龙殿的守卫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在蟠龙殿值勤了,曾经庄严的卫沃皇室只有举办大型活动才会打开的会所,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处鬼语连绵的阴森之地。此时成凯突然提出要去蟠龙殿,实在有些叫人吃惊。 只见一道豪光从蟠龙殿上骤然腾起,无数的民众抬起头仰望天空,却看见一条青色的蛟龙直取苍穹,一声龙啸声从天而降。 第四百八十一节:青龙王 &殿下!您真的是成凯殿下吗?守卫皇宫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憔悴的王子,&您回来了?虽然月白政府一直都在国内散布成凯的杀弟弑父的劣迹,但是这骗得了普通民众却难以骗过这些与成凯相处的侍卫们,成凯王子虽然爱闹爱玩,但是秉性不坏,这一点已然是所有卫沃皇宫中人的共识,如果有人说成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是决计不相信的。 &是的,正是我,我回来了。成凯的语气中已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苍凉和老成,&带我去蟠龙殿 &殿下,您说您要去蟠龙殿?侍卫显然有些吃惊,成佑与成胤同时遇害在蟠龙殿,殿外更是皇卫军与御林军激战之地,三千御林军尽数丧命于此。于是每到夜晚总是有类似刀剑碰撞和穿刺**的声音从蟠龙殿传来,于是宫内纷纷传言御林军将士化成了厉鬼,在蟠龙殿内各自争斗徘徊,在惨死了十几名守卫蟠龙殿的守卫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在蟠龙殿值勤了,曾经庄严的卫沃皇室只有举办大型活动才会打开的会所,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处鬼语连绵的阴森之地。此时成凯突然提出要去蟠龙殿,实在有些叫人吃惊。 只见一道豪光从蟠龙殿上骤然腾起,无数的民众抬起头仰望天空,却看见一条青色的蛟龙直取苍穹,一声龙啸声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在一片青色的光芒中,无数身穿御林军铠甲的鬼魂竟然在白天显露了出来,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两千名御林军战士的鬼魂如军阵一般整整齐齐地出现在蟠龙殿前的开阔地上。 &你们都曾经是帝国勇敢的武者。你们曾经用你们的生命和热血,捍卫你们的尊严。捍卫骑士的荣耀!那个金的王子说到这里。他高高的将手中青色的长剑举过头顶,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用了最大的力气和嗓门,大声的吼出了最后的一句宣言! &以卫沃之名,起来! 轰!!! 这句口号传遍全场之后,所有的御林军陡然用整齐的嗓音响应! &起来,起来,起来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从成凯王子手里高举的栉风沐雨剑上出! 随着那一声轰鸣,顿时,就看见那长矛之上,刹那间,万道青色陡然激射而出,如无数的利剑,直插天空! 辉煌的青色光芒,犹如一片青色的气焰,将成凯王子本人和他的周围全部点燃!那青色的辉煌火焰之中,成凯站在其中,宛如一个神灵!! 而这个时候,圣枪之上再一次出现了奇迹的光辉! 那无数道青色的光芒。/忽然就交织在了一起,在天空之中。就连那阳光都显得黯淡了很多。 青色的光芒汇聚成了一片光幕 数万人惊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地这个奇迹景象! 那光幕之上,忽然就开始如流水一般的波动起来,随后就听见人群里忽然传来了有人惊呼:&看呐!上面好像有东西!! 是的。的确有东西! 那青色地光幕之上。忽然就出现了一副万马奔腾地幻象! 万马奔腾地画面上。无数威武的骑士,高举长矛。组成了一片洪流,带着无比地气势。似乎在冲锋,在轰击。如巨涛一样的奔流!!而且他们每一个人的铠甲上都镂着一条青龙! 随后。那画面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威武地骑士,他们面目模糊。可是每个人都仿佛如远古的传奇英雄一样。高举武器,身上地铠甲虽然有些残破,却带着让人惊叹地威严气势!而且,那颜色是青色地!! 轰!! 下面的人群再也按耐不住了!天空青色的光幕之上,最后,终于出现了一个让人们心旷神怡的画面! 在巨大巍峨的皇城之上,一个站在远处的高大的王者身影。高举着栉风沐雨剑,接受着密密麻麻地无数骑士地欢呼和膜拜,那身影从远而近,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完全青色火焰一样的身影! 随后,光幕陡然消失了!里面的那个青色的火焰一样地身影。幻化出了一个巨大地,仿佛在火焰之中燃烧的蟠龙图腾!! 轰!! 巨大的光影陡然扭曲了一下,化作了无数青色的流星。朝着四面八方吹散开来,那无数流星冲向天空。然后再如一片光幕一般流淌而下,滑过整个皇城人群的头顶! 而此刻,那青色火焰光影地中心,却忽然张开了一双青色的长翼! 那长翼足足有数米之长!却不是天使的羽翼,而是龙的膜翼。 然后。那个光影轻轻地落在了手举栉风沐雨剑的成凯王子头顶! 在无数或者惊叹或者茫然或者震撼的呼喊叹息之中,那长长地华丽无匹地长翼,轻轻的,竟然用一种温柔地姿态,做了一个包裹地姿势。将成凯,包裹在了长翼之下! 渐渐的,那个生长着金色长翼的光影,越落越下,最后,和成凯的身影,完全的重合,也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当长翼再次张开的时候,人们已经看不见那个青色的火焰一样的身影了,却仿佛是看着,那蟠龙殿上的那位成凯,他的身后,生出了这么一对让人惊叹的青色长翼一样! 随后,那一对龙翼腾跃起来,在虚空中荡起一抹青色的风,在成凯的身后,一条青龙凭空拔地而起,将他的身体托到了半空之中。 这样诡异的情景就真实地出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随后两千鬼魂兵竟然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呼喊道:&成凯陛下万岁,青龙王万岁!青龙王万岁!鬼魂兵的声音竟然如洪钟,又如海啸一般,席卷了整个卫沃皇城,无数的卫沃民众,原本蒙昧的眼神中陡然闪耀出了异样的光彩,羊皮卷上记载的一切真实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羊皮卷记载安都拉降临会带来和平,而在和平被破坏之后,就将出现青龙王,终结乱世。 &青色光辉,蟠龙圣殿,鬼神乱舞,囚龙戾天!正是羊皮卷上关于卫沃青龙王出世时的记载,与当初天夕成为神之安都拉的记载一样,都是一字不差。 这时,已经到达皇城外一百里的一支队伍,陡然勒住战马。一齐望向远处的天空,只见无数青色的流星伴随着龙吟声滑落下来,很多北野剑派的弟子都是卫沃人,自然从小就听说过青龙王的传说,此时各自的眼神也都是惊异。 &青龙王居然出世了!当先的一名白袍老者漠然的眼神里陡然出现了一抹激动的神色,&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城里,而且是在此时此刻,难道是因为?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身后的北野弟子一眼。 &我卫沃的子民们,我就是你们的青龙王成凯成凯此时讲话的声音已经变得浑厚了许多,仿佛是带着微微的龙吟一般。这声音传到每一个卫沃皇城的百姓耳中,竟然萌生出令人无法抗拒的臣服感。 就在这句话传到一百里之外后,依旧让那些北野剑派的弟子跪倒下来,向着那青色天幕的方向膜拜。最后连那唯一的一名白衣老者也是匍匐下来,口称&青龙王。 成凯站在高处,所以视角极远,当他看到百里之外的匍匐下来的北野剑客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攥住的左手,那是一卷被汗水浸透的羊皮纸,上面画着诡异的字符,其实刚才的一切只是天夕用高幻术模拟出来的,无论是鬼神兵,还是青龙,还是龙吟,还是龙翼,都只是幻象,只是为了与青龙王降世的预言暗合。成凯只不过是得到天夕的指点,演了一出戏而已。 之前成凯是绝对不愿意的,可是谁知道这一场戏不仅瞒住了皇城的所有百姓,还瞒住了奔袭而来的北野剑派,这千人来到皇城意欲何为,只要是有点脑袋的人都能够猜得到趁虚而入! 而下面要做的一件事情,成凯心中也有数,天夕并不会白白帮助他,他当着天夕下的毒誓,如果不能做到,就会应验。 他站在那条用羊皮卷贮藏的幻术力凝成的青龙之上,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中部平原的方向。 银河要塞前三百里,一匹斥候径直冲入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指挥所里,翻身下马&报!第一民兵团告急,受到大量复**精骑进攻,战线岌岌可危片刻之后,那名斥候刚刚带着命令离开,又一名斥候冲了进来,&第三民兵团告急,受到大量复**精骑进攻,战线岌岌可危 转瞬之间,又是一名斥候冲到。&第六民兵团告急,受到大量复**精骑进攻,战线岌岌可危 听到这句话,星云骑士团的指挥官顿时就毛了,&你们都是长的猪脑袋吗?复**哪里来的那么多精骑?他到哪弄这么多精骑来突破我们的防线? 对面的斥候也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可就在这时,旁边坐镇的另一名将军用手肘狠狠拱了他的手一下,然后塞过去一张字条。那名刚才还大雷霆的将军,只瞥了一眼,立刻垂下头,有些不情愿地说:&星云骑士团继续支援,命令他们死守阵地。 第四百八十二节:青龙王 &殿下!您真的是成凯殿下吗?守卫皇宫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憔悴的王子,&您回来了?虽然月白政府一直都在国内散布成凯的杀弟弑父的劣迹,但是这骗得了普通民众却难以骗过这些与成凯相处的侍卫们,成凯王子虽然爱闹爱玩,但是秉性不坏,这一点已然是所有卫沃皇宫中人的共识,如果有人说成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是决计不相信的。 &是的,正是我,我回来了。成凯的语气中已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苍凉和老成,&带我去蟠龙殿 &殿下,您说您要去蟠龙殿?侍卫显然有些吃惊,成佑与成胤同时遇害在蟠龙殿,殿外更是皇卫军与御林军激战之地,三千御林军尽数丧命于此。于是每到夜晚总是有类似刀剑碰撞和穿刺**的声音从蟠龙殿传来,于是宫内纷纷传言御林军将士化成了厉鬼,在蟠龙殿内各自争斗徘徊,在惨死了十几名守卫蟠龙殿的守卫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在蟠龙殿值勤了,曾经庄严的卫沃皇室只有举办大型活动才会打开的会所,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处鬼语连绵的阴森之地。此时成凯突然提出要去蟠龙殿,实在有些叫人吃惊。 只见一道豪光从蟠龙殿上骤然腾起,无数的民众抬起头仰望天空,却看见一条青色的蛟龙直取苍穹,一声龙啸声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在一片青色的光芒中,无数身穿御林军铠甲的鬼魂竟然在白天显露了出来,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两千名御林军战士的鬼魂如军阵一般整整齐齐地出现在蟠龙殿前的开阔地上。 &你们都曾经是帝国勇敢的武者。你们曾经用你们的生命和热血,捍卫你们的尊严。捍卫骑士的荣耀!那个金的王子说到这里。他高高的将手中青色的长剑举过头顶,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用了最大的力气和嗓门,大声的吼出了最后的一句宣言! &以卫沃之名,起来! 轰!!! 这句口号传遍全场之后,所有的御林军陡然用整齐的嗓音响应! &起来,起来,起来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从成凯王子手里高举的栉风沐雨剑上出! 随着那一声轰鸣,顿时,就看见那长矛之上,刹那间,万道青色陡然激射而出,如无数的利剑,直插天空! 辉煌的青色光芒,犹如一片青色的气焰,将成凯王子本人和他的周围全部点燃!那青色的辉煌火焰之中,成凯站在其中,宛如一个神灵!! 而这个时候,圣枪之上再一次出现了奇迹的光辉! 那无数道青色的光芒。忽然就交织在了一起,在天空之中。就连那阳光都显得黯淡了很多。 青色的光芒汇聚成了一片光幕 数万人惊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地这个奇迹景象! 那光幕之上,忽然就开始如流水一般的波动起来,随后就听见人群里忽然传来了有人惊呼:&看呐!上面好像有东西!! 是的。的确有东西! 那青色地光幕之上。忽然就出现了一副万马奔腾地幻象! 万马奔腾地画面上。无数威武的骑士,高举长矛。组成了一片洪流,带着无比地气势。似乎在冲锋,在轰击。如巨涛一样的奔流!!而且他们每一个人的铠甲上都镂着一条青龙! 随后。那画面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威武地骑士,他们面目模糊。可是每个人都仿佛如远古的传奇英雄一样。高举武器,身上地铠甲虽然有些残破,却带着让人惊叹地威严气势!而且,那颜色是青色地!! 轰!! 下面的人群再也按耐不住了!天空青色的光幕之上,最后,终于出现了一个让人们心旷神怡的画面! 在巨大巍峨的皇城之上,一个站在远处的高大的王者身影。/高举着栉风沐雨剑,接受着密密麻麻地无数骑士地欢呼和膜拜,那身影从远而近,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完全青色火焰一样的身影! 随后,光幕陡然消失了!里面的那个青色的火焰一样地身影。幻化出了一个巨大地,仿佛在火焰之中燃烧的蟠龙图腾!! 轰!! 巨大的光影陡然扭曲了一下,化作了无数青色的流星。朝着四面八方吹散开来,那无数流星冲向天空。然后再如一片光幕一般流淌而下,滑过整个皇城人群的头顶! 而此刻,那青色火焰光影地中心,却忽然张开了一双青色的长翼! 那长翼足足有数米之长!却不是天使的羽翼,而是龙的膜翼。 然后。那个光影轻轻地落在了手举栉风沐雨剑的成凯王子头顶! 在无数或者惊叹或者茫然或者震撼的呼喊叹息之中,那长长地华丽无匹地长翼,轻轻的,竟然用一种温柔地姿态,做了一个包裹地姿势。将成凯,包裹在了长翼之下! 渐渐的,那个生长着金色长翼的光影,越落越下,最后,和成凯的身影,完全的重合,也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当长翼再次张开的时候,人们已经看不见那个青色的火焰一样的身影了,却仿佛是看着,那蟠龙殿上的那位成凯,他的身后,生出了这么一对让人惊叹的青色长翼一样! 随后,那一对龙翼腾跃起来,在虚空中荡起一抹青色的风,在成凯的身后,一条青龙凭空拔地而起,将他的身体托到了半空之中。 这样诡异的情景就真实地出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随后两千鬼魂兵竟然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呼喊道:&成凯陛下万岁,青龙王万岁!青龙王万岁!鬼魂兵的声音竟然如洪钟,又如海啸一般,席卷了整个卫沃皇城,无数的卫沃民众,原本蒙昧的眼神中陡然闪耀出了异样的光彩,羊皮卷上记载的一切真实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羊皮卷记载安都拉降临会带来和平,而在和平被破坏之后,就将出现青龙王,终结乱世。 &青色光辉,蟠龙圣殿,鬼神乱舞,囚龙戾天!正是羊皮卷上关于卫沃青龙王出世时的记载,与当初天夕成为神之安都拉的记载一样,都是一字不差。 这时,已经到达皇城外一百里的一支队伍,陡然勒住战马。一齐望向远处的天空,只见无数青色的流星伴随着龙吟声滑落下来,很多北野剑派的弟子都是卫沃人,自然从小就听说过青龙王的传说,此时各自的眼神也都是惊异。 &青龙王居然出世了!当先的一名白袍老者漠然的眼神里陡然出现了一抹激动的神色,&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城里,而且是在此时此刻,难道是因为?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身后的北野弟子一眼。 &我卫沃的子民们,我就是你们的青龙王成凯成凯此时讲话的声音已经变得浑厚了许多,仿佛是带着微微的龙吟一般。这声音传到每一个卫沃皇城的百姓耳中,竟然萌生出令人无法抗拒的臣服感。 就在这句话传到一百里之外后,依旧让那些北野剑派的弟子跪倒下来,向着那青色天幕的方向膜拜。最后连那唯一的一名白衣老者也是匍匐下来,口称&青龙王。 成凯站在高处,所以视角极远,当他看到百里之外的匍匐下来的北野剑客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攥住的左手,那是一卷被汗水浸透的羊皮纸,上面画着诡异的字符,其实刚才的一切只是天夕用高幻术模拟出来的,无论是鬼神兵,还是青龙,还是龙吟,还是龙翼,都只是幻象,只是为了与青龙王降世的预言暗合。成凯只不过是得到天夕的指点,演了一出戏而已。 之前成凯是绝对不愿意的,可是谁知道这一场戏不仅瞒住了皇城的所有百姓,还瞒住了奔袭而来的北野剑派,这千人来到皇城意欲何为,只要是有点脑袋的人都能够猜得到趁虚而入! 而下面要做的一件事情,成凯心中也有数,天夕并不会白白帮助他,他当着天夕下的毒誓,如果不能做到,就会应验。 他站在那条用羊皮卷贮藏的幻术力凝成的青龙之上,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中部平原的方向。 银河要塞前三百里,一匹斥候径直冲入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指挥所里,翻身下马&报!第一民兵团告急,受到大量复**精骑进攻,战线岌岌可危片刻之后,那名斥候刚刚带着命令离开,又一名斥候冲了进来,&第三民兵团告急,受到大量复**精骑进攻,战线岌岌可危 转瞬之间,又是一名斥候冲到。&第六民兵团告急,受到大量复**精骑进攻,战线岌岌可危 听到这句话,星云骑士团的指挥官顿时就毛了,&你们都是长的猪脑袋吗?复**哪里来的那么多精骑?他到哪弄这么多精骑来突破我们的防线? 对面的斥候也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可就在这时,旁边坐镇的另一名将军用手肘狠狠拱了他的手一下,然后塞过去一张字条。那名刚才还大雷霆的将军,只瞥了一眼,立刻垂下头,有些不情愿地说:&星云骑士团继续支援,命令他们死守阵地。 第四百八十三节:神马与四叶草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地顺利,明枫带领的精骑在星云骑士团和民兵团的联合防线里,如一把尖刀扎进了猪油之中,势如破竹,以明枫自己等位天阶的实力本身就已经强悍至极,何况身后又是百里挑一的复**精骑,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也不会比一头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差劲,更何况这简直就是一群狮子。 而有时,这一支队伍又如同鲜鱼一般灵活,几乎每次都恰巧躲开了星云骑士团的围堵,当那些骑士们躲在荆棘丛中看到不远处的驿路上没命地狂奔向之前他们离开的地点,心里就大呼爽得不行,心里更是对这位智勇双全的统帅佩服得五体投地。明枫选择的路线都是一些荒僻的地点,星云骑士团的老爷兵们可没有这份闲情放着平坦大路不走,拐进小道里来受罪。 与此同时,由卡米拉和海风两位复**名将带领的中军正从鹞城缓缓推进,无论在数量,质量,还是士气上都高出一筹的复**对上蒂沃特普通军队几乎是摧枯拉朽。 一切都仿佛是在明枫的计划之中,作为主力的星云骑士团被明枫带领的少数精骑牵制,疲于奔命,而海风等人带领的主力中军则势如破竹,一切都仿佛是在明枫的计划之中。 可是当那一封又一封火急火燎的求救军函送到银河要塞的蒂沃特领主手中时,这位三领主中年纪最小,也是硕果仅存的领主:菲尼克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大雷霆,而是十分淡然地将这些信函一封一封地平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甚至在他听到充当先锋的复**精骑,带队的可能是明枫时,脸上还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绝对不是什么友善的笑容,而是冷笑。 他十分期待着,那个自作聪明的猎物自己撞进基洛鲁龙骑士和圣堂武士的陷阱里,此时他像一头精明的猎豹,期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但是他绝对不会知道,此时此刻还有另外一个人期待着与基洛鲁的精锐部队酣战一番,那就是复**统帅:剑魔明枫。 一条崎岖的山道上,密布着尖锐的荆棘,此时却陡然出现了一匹奔马,那匹战马的腿上绑着四片护住蹄子的铁甲,此时已经被荆棘画得面目全非,马蹄上的烙铁沾着碾碎的植物茎干,出幽幽的青腥味。 随后那匹战马上的骑士,转过身,他向着身后打了一个呼哨。 仿佛是幻术一般,一匹一匹,又一匹的战马竟然依次从那条山道里接踵而出,如果有人在这里细数一番,一定会现这支队伍竟然有千人之多。 此时离开了荆棘丛,山道也渐渐变得平坦起来,这一行人不禁加快了行进的度。 此时当先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名银剑客。他左手握住长剑,右手拉住缰绳,在他胯下的是一匹毛色纯白的战马,四蹄健硕,骨干结实,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会现它的额头上还有一个细小的角。奇怪的是,其他的战马要么就是被荆棘刮伤了,要么就是大汗淋漓,唯独这一匹战马连一个细小的伤口都没有。 &终于把他们甩掉了银剑客嘟哝了一声,脑海里的另外一个声音随即说道:&是啊,那些家伙上辈子肯定是一群猎狗 &小胖,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说话明枫现在听到脑海里有声音,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以前是巴菲尼索斯,才把这一尊送走,自己的坐骑小胖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学会了这一招。第一次说话时就把明枫吓了一跳,简直以为巴菲尼索斯那个家伙回来了。 好在小胖跟巴菲尼索斯的音色完全不一样,这才没有引起明枫的误判。小胖是那种十七八岁男孩子的声音,巴菲尼索斯则是中年男人雄浑的声音,如果要具体形容一下的话,就是一个典型的怪叔叔,要不正经的时候就有多不正经。 &幸亏你的感应力强,直接把大家带上了这条小路,不然的话,我们至少还要狂奔一百里三个纵队的星云骑士团可不是闹着玩的明枫一边骑马,一边夸了小胖一句,这匹白马居然无耻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明枫的赞扬。 &对了,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趁着小胖在赶路的过程中,明枫不禁问道:&你知道的,以前的你不过是一匹又贪吃又懒惰的肥马而已我花了五个金币把你买来的,不然你差不多好被人宰掉吃了。 小胖打了一个低沉的响鼻,明枫的脑海中却没有冒出一句话。 &小胖 & 明枫哑然一笑,随后无奈地说道:&好吧,小胖,我现在允许你说话了。 &说来话长,我出走之后才现在旷野的生活实在太艰难了,没有吃的也就算了,还要躲避各种食肉动物的攻击,好在我跟随着一群冰原上野马四处奔命。小胖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一次我贪吃,掉队了,我又不敢继续在冰原上跑,因为冬天的冰原动物少,又冷,我只好往山里去,想要找一处洞穴容身。结果还真的被我找到了,只是越到冬天,食物就越少,有时候我甚至要把整座山跑一个遍才能找到一些枯草果腹 明枫心里冷笑道:&叫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着索利斯皇宫的豪华马厩不住,离家出走,后悔了吧。 &后悔倒不至于,只是后来我在山顶现了一棵奇异的植物,当时它周围的植物都枯萎了,唯独它还保持着翠绿的枝叶,而且四片叶片也很肥厚,甚至还泛着淡淡的银光,所以说到这里,小胖不禁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似乎回忆起了那一件平生难遇的美味。 &你就把它吃了?明枫几乎是随口说道。 &是啊。 如果这时候有一个幻术药剂师在这里,听到这一人一兽的对话,准能当场晕厥过去,三百年才长一片叶子的四叶草,四叶长全需要一千二百年,而长全了四片叶子之后的四叶草就是炼制灵丹妙药的必备药引,甚至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可是哎,居然就被这一头白毛畜生,一口吞下了暴殄天物啊。 明枫哪里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叶草,也就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肚子疼,浑身热,好在山里气候偏冷,已经落了雪,我把自己裹进雪堆里,迷迷糊糊昏了不知道多久,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也就是说,你熬过来了?明枫先是一惊,随后淡然道:&也难怪,你居然减肥了 话音落下,一直稳健前进的小胖陡然扬起前蹄,整个身体几乎是垂直地立了起来,要不是明枫熟稔云风翔心法,御空而起,简直就要被这个畜生颠倒在地上了。 明枫飞起一脚正踩在小胖的脊梁上,全身杀气灌注之下,虽然不像战士斗气灌注会产生爆炸效果,依旧让小胖觉得背上像是负了千斤一般,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向前倾倒下来。 &你这畜生明枫冷笑一声,再次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之上,&变成了神兽,心态还是一点没变,揉不得半句不顺耳的话。 &算你狠小胖不甘心地嘟哝了一声。 就在这时,小胖在明枫脑海里的声音骤然严肃了起来。&小心!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少 &数量不少,质量呢?明枫从心里冷笑了一下,成为等位天阶之后,他越来越感觉到了个体实力强悍的重要性,在一位离恨天级别的高手面前,数万大军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其中二十个与我实力不相上下小胖的声音如临大敌,&其余的也远远过你身后的这些精锐骑兵 &什么?明枫一皱眉道:&小胖你的实力虽然没过天阶,但也相当于一个九级的人类了,实力居然与你相当难道是 在明枫的脑海里,骤然出现了三个字&龙骑士! 没想到蒂沃特竟这样沉不住气,在明枫杀到银河要塞一百里处就出动了龙骑士和圣堂武士。明枫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复**精骑,陡然现这里的地形,精骑根本无法展开攻击,况且龙骑士飞翔在空中,又岂是寻常武器可以打到的,即便是露底上的圣堂武士,也很难对付。 &龙骑士的移动度快到令人咂舌,我们不能退后啊明枫自言自语道。&一旦退后,就是山道,更加施展不开。 明枫骤然举起长剑,大声喊道:&全体都有!加前进!准备作战! &是!一千精骑同时大吼,声音在山谷之中不断回荡着。 &铮!长剑出鞘,随后又是千把长剑同时出鞘的声音,&杀! 远处的天空中已经出现了数十个黑点,正在不断地接近着。 第四百八十四节:龙骑士的实力 眼见着两支队伍越来越近,明枫抬起头已经能够看清天空中飞翔的是什么了! 拥有着锋锐的爪指和牙齿,火红色的皮肤,呈现流线型的身体,强壮的后肢,以及长长的尾巴,肋下还有两片巨大的膜翼,正是传说中的基洛鲁亚龙!数量差不多有三十只。 而在那三十只亚龙的背上,则是全身包裹着火红铠甲的龙骑士,他们几乎与身下的亚龙融为一体,手中握着的是特制的六米龙枪,由于长度太长,难以保持平衡,干脆就固定在了铠甲之上。 目睹三十头红龙飞舞,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复**精骑也无不目瞪口呆,毕竟在他们的认识里,龙是已经灭绝的物种,这次不单冒出来三十头,上面还有龙骑士。 这疑问当然一时无法获得解答,而之所以众人感觉不到威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 空中的三十头飞龙一直只是回绕飞舞,并未做出任何攻击。 这当然不是对方的心慈手软,乘坐在红龙上的三十名骑士此刻亦充满着困惑与愤怒, 座下的亚龙,似乎对地面上的某样东西感到畏惧,不管怎么催拍,硬是不敢往地上吐 火攻击,就连稍微贴近地面都老大不愿,逼得他们只能在高空盘飞,让地下那群家伙 依旧保持着全前进,甚至就要与他们后面的圣堂武士相遇了。 这情形根本是不可能的,当飞龙骑士与座骑结合,莫说是凶恶猛兽,就算是最顶 尖的地界高手,他们也有信心击败。龙本身是极通灵的生物,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它们 恐惧若此呢? 此时明枫身体里面的炎龙之精正有意无意地向外散着一种龙族特有的龙威,这也就是亚龙恐惧的根源。就仿佛是一个平民看到上位者就感觉到紧张和战栗一般,这些龙族中最低等的亚龙,在明枫纯正的龙威之下,也感到十分地恐惧和不自在。 明枫见这些亚龙徘徊不前,知道是龙威起了效果,便开始有意加强龙威的幅度,果然那些龙骑士乘骑的亚龙变得烦躁起来,甚至有的开始抗拒龙骑士的命令,不由自主地想要攀升到高空,离开明枫越远越好。 平时听话无比的坐骑此时竟然开始忤逆主人的意思,任是哪一个龙骑士也都知道,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了。 &可恶!这么下去只会成为人家的笑柄为的一名骑士,全身的铠甲却不是红色的,而是出淡淡的金光,显然是这些龙骑士的领,他隔着头盔,叱令道: &拟态化,进行攻击! 左右两侧的二十名骑士依令行动,登时生了神奇变化。骑士们的下半身融入龙背,红色 龙鳞往上蔓延,在骑士躯干上形成一件龙鳞赤甲,双方结合一体,恍若史前恶兽,手 执赤色长枪,模样威猛之至。也就在这时,明枫骤然感觉到,已经渐渐开始接受他控制的三十多头亚龙集体与他的精神失去了联系。 骑士们所策骑的亚龙,仅是被称作地龙的龙兽,而非受族人膜拜的龙神,也就是说,这些在巴菲尼索斯的龙族看来,不过是一些长着翅膀的大蜥蜴罢了。 这些龙兽虽有智能,且远过一般飞禽走兽,但到底是与人心有段差距,为了便于驾 驭,骑士们可用&拟态化与龙兽合体,直接以自己的意识来操作这合二为一的强大 躯体。 被选为龙骑士的成员,大多都是圣堂武士中的好手,信仰虔诚,魔武双修再与龙兽的力量结合,威力殊不逊于地界顶峰级数的高手,任敌人再强大,也有信心击破。 而此刻,当骑士们的意识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龙兽原先所感到的恐惧,再不能 阻碍攻击行动,他们急飞下降,预备往地上动攻击。 &你们这些中部人,双手沾上了圣徒的血,就该接受地狱的审判,我代表圣教卫道士,送你们一程! 为的金甲骑士自重身份,既未进行拟态化,也未参与攻击,只是乘着亚龙停留在 高空,冷冷地说出攻击宣告。在他的身边依旧有十名尚未拟态的亚龙骑士充当护卫。 未等下方的复**精骑反应,龙骑士已经一拍龙背,飞龙张口吐炎,腥臭的高温朱焰暴风般向四方席卷而去。惨呼声随之响起,已然有人闪躲动作过慢,伤在这火焰攻击之下。 复**精骑着实精良,场面虽在瞬间落入绝对劣势,众人仍不慌乱,急忙举起兵刃试图进行反攻;然而,他们遇到的情形与妮儿先前相同,两头亚龙倏起骤落,动作快已极,别说反击,就连看清楚位置也不能。 复**精骑当中不乏一些拥有斗气和杀气的高手,有的人将杀气聚集在盾牌上,想要抵抗亚龙的吐息,哪知在这高温毒火肆虐下,钢盾像烂泥般融化,生生丧命在火焰攻击下。 只不过眨眼间,复**精骑已经在二十多头亚龙的交替吐息之下,折损了四五十人,在二十多头血红亚龙的交错攻击下节节败退,正当情势危急,一道厉喝骤响。 &长翅膀的蜥蜴而已! 惊闻领来援,众人皆是士气大振,虽在伤疲,仍忍不住爆出欢呼。 只见明枫展开云风翔心法,离鞍而起,一下子冲到最前,手一抖,龙息剑已出鞘在掌中,一头红龙对他张口喷出毒焰,明枫丝毫无惧,却手起便是一剑,剑势回圆成圈,抖荡阵阵涟漪,由一个大圆荡震出千百小圆,正是风家凌云剑法中的&云闭月,与龙焰一接触,小 圆气劲不住削减龙焰威力,待得龙焰烧到护着众人的大圆气劲,其势已疲,轻而易举 地被震散。 巨龙吐焰,既强且猛,从未失手,此刻被明枫一剑消诸于无形,那两名亚龙骑士 都微感错愕,而当他们用心控制火焰威力,集中喷射,却仍被那山岳般的雄浑杀气化 散,两人的信心登时动摇。 明枫见云闭月竟然能够抵挡亚龙的吐息顿时精神一振,上前一步,隐隐有以守为攻之意。 那两名亚龙骑士数次催动火焰攻敌,却总溃散于&云闭月的绵密剑风之下,其他的龙骑士见状,知道遇到了狠角,本身就希望与强者作战的他们顿时扔下了毫无反抗能力复**骑兵,一并朝明枫涌去。 有明枫缠住了很多的龙骑士做掩护,复**精骑迅离开了山谷,到了平地之上,并且由原先的密集队形变为分散队形,防止被亚龙的吐焰范围杀伤,他们甚至在气网庇护下,试着朝亚龙射出弓箭,但面对如此长距,弓箭才射至一半便已无力下坠,至于短弩,射程则更是不济。 只是天空中的战斗却愈地难缠了,那些基洛鲁龙骑士并不懂高原剑术,只见那个使剑的银少年竟然来来回回只用一招就将面前的亚龙吐焰尽数挡下。 是什么功夫,十几头亚龙吐焰,威力可不下于火焰魔法师动的禁咒! 在后头目睹这幕的金甲骑士,在微感恼怒之余,亦是赞叹于明枫的剑术奇特。这一招剑诀,用着虽只是寻常的功力,周围天地元气却随着剑招舞动,而隐约呼应,回荡出千百小圆气劲,令出招者用最小的功力却能够维持这看似巨大耗损的华丽剑招,他哪里知道明枫的云风翔心法已修炼至化境才将云闭月剑招改编,吸收天地之风进行攻防,这才到这般地步的,若是寻常的云闭月剑招,莫说十几道亚龙吐焰,即便是一道也是一触即溃的。 再拖片刻,地面上的复**精骑大多分散了开来,而且个个马术娴熟,亚龙的吐焰根本难以伤到他们了,明枫的剑术不俗,自然被认出是这群人的领,于是众亚龙骑士索性驾驭亚龙靠近,二十多条亚龙尽数朝明枫飞来。 而地面上,在平原的尽头,又是一批骑士赶到,每一个人都是黑色苦修服,腰间佩戴着十字剑,胯下的战马披着重甲,唯独奇怪的是,这支骑兵却没有配备弩机和弓箭等远程武器。 这些人明枫没有见过,若是翼朔雪在此,她一定会认识他们。这就是与幻术星团不死不休的宿敌:圣堂武士。他们之所以不装备远程武器,那是因为根本不需要!魔武双修的强横实力,足以让一切的远程武器愧色。 这一次由于有基洛鲁龙骑士在天空作战,原本圣堂武士也可以凝结冰龙升空作战,也许是不愿意抢龙骑士第一次亮相的风头,这才换成了骑马从陆地进攻复**骑士。 蒂沃特领主菲尼克的自信是没有错的,因为任意一支队伍遭遇上这样的军队,都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下场。 明枫亦觉不妙,地面上的骑士们渐渐出现了口吐白沫、嘴唇变色的中毒征兆,另一侧,绚烂的五色光芒闪耀,无数的火焰夹杂着冰弹,风刃,伴随着轰隆的雷鸣向着复**骑兵席卷而来,大地不断凸起一枚又一枚的地刺,将骑士连着战马一起刺穿。 圣堂武士的战斗力,着实可怖! 第四百八十四节:等位天阶龙骑士 只是天空中的战斗却愈地难缠了,那些基洛鲁龙骑士并不懂高原剑术,只见那个使剑的银少年竟然来来回回只用一招就将面前的亚龙吐焰尽数挡下。 是什么功夫,十几头亚龙吐焰,威力可不下于火焰魔法师动的禁咒! 在后头目睹这幕的金甲骑士,在微感恼怒之余,亦是赞叹于明枫的剑术奇特。这一招剑诀,用着虽只是寻常的功力,周围天地元气却随着剑招舞动,而隐约呼应,回荡出千百小圆气劲,令出招者用最小的功力却能够维持这看似巨大耗损的华丽剑招,他哪里知道明枫的云风翔心法已修炼至化境才将云闭月剑招改编,吸收天地之风进行攻防,这才到这般地步的,若是寻常的云闭月剑招,莫说十几道亚龙吐焰,即便是一道也是一触即溃的。 再拖片刻,地面上的复**精骑大多分散了开来,而且个个马术娴熟,亚龙的吐焰根本难以伤到他们了,明枫的剑术不俗,自然被认出是这群人的领,于是众亚龙骑士索性驾驭亚龙靠近,二十多条亚龙尽数朝明枫飞来。 而地面上,在平原的尽头,又是一批骑士赶到,每一个人都是黑色苦修服,腰间佩戴着十字剑,胯下的战马披着重甲,唯独奇怪的是,这支骑兵却没有配备弩机和弓箭等远程武器。 这些人明枫没有见过,若是翼朔雪在此,她一定会认识他们。这就是与幻术星团不死不休的宿敌:圣堂武士。他们之所以不装备远程武器,那是因为根本不需要!魔武双修的强横实力,足以让一切的远程武器愧色。 这一次由于有基洛鲁龙骑士在天空作战,原本圣堂武士也可以凝结冰龙升空作战,也许是不愿意抢龙骑士第一次亮相的风头,这才换成了骑马从陆地进攻复**骑士。 蒂沃特领主菲尼克的自信是没有错的,因为任意一支队伍遭遇上这样的军队,都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下场。 明枫亦觉不妙,地面上的骑士们渐渐出现了口吐白沫、嘴唇变色的中毒征兆,另一侧,绚烂的五色光芒闪耀,无数的火焰夹杂着冰弹,风刃,伴随着轰隆的雷鸣向着复**骑兵席卷而来,大地不断凸起一枚又一枚的地刺,将骑士连着战马一起刺穿。 圣堂武士的战斗力,着实可怖! 不过,这些龙骑士终于也中了明枫的圈套,尽数向他冲来了。 两头红龙飞分左右,自两个方向分别吐出高温火焰,试图在这近距离之下,一举 催破明枫的防御剑网。 &不对! 在后方旁观,一股不对劲的感觉,令金甲骑士催策座骑,往这儿飞来。 明枫抖手一振,龙息剑升起一团炙热的火焰,一声龙吟顿时将所有的龙骑士震慑住了,那些没有加入战团,在金甲骑士身边充当护卫的十多头亚龙,即便隔着数百米远,在听闻这一声龙吟后,也一齐出胆怯的悲鸣,若不是龙骑士已率先动了拟态化,这一声龙吟怕就能让那些靠得近的亚龙完全丧失战斗意识。 一条灼热的火龙横空出现在龙骑士面前,龙息剑客的脸上浮现出桀骜的笑容,双手握住龙息剑的剑柄,狠狠地向下劈斩,顿时火星四溅开来,那一条火龙从中间被整齐地切割开来,化成六条碗口粗细的火龙,张开狰狞的大口对着龙骑士扑去,正是炎神诀龙二式&龙翼撕天。 那金甲骑士看到明枫上手就是炎系招式,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想要用火焰烧死龙骑士,这个笑话未免太冷了一点。 但是下一秒,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只见扑向明枫的龙火,竟然被明枫的炎神诀果断同化,一往无前的龙火,不可思议地倒卷而归,熊熊龙火,刹时吞卷向亚龙骑士。 人龙一体的组合在这时挥了作用,两名亚龙骑士一面急爬升,躲开火焰;一 面鼓劲出招,以强横的斗气扰乱周围的气流,动旋风,将反噬而来的烈火打散卸去。 可是,除了熊熊龙火,也还有别的威胁紧跟而来,隐忍已久的明枫终于逮着了 反攻机会。 趁着红龙尚未飞高,明枫腾身而起,躲避过一记尾扫、两下爪扑,构着一头红 龙躯体,脚尖连续踏在它身上,借力飞身而起,跃至半空,对着那名正自手忙脚乱的亚龙 骑士,一剑疾劈。 那亚龙骑士绝对不弱,猛招迎面,还能举枪反击,可是明枫此时已是等位天阶实力,龙息剑更是锋锐无匹,这一剑亦被炎神诀剑诀灌注,一声脆响,招破、兵刃断,跟着便要杀生夺魄! &住手! 一声叱喝,劲风激起,阻住明枫的攻势,令他动作为之一顿,紧接着便是一截枪 尖闪电般直射脑后! 身在半空,周围的一切彷佛全部停顿,明枫陡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像 是被一股奇异而庞大的力量压制,难以动弹,这感觉在之前也曾感受过,那是嘉百莉出手,以离恨天实力将自己硬生生定在半空的效果。 来人是天阶高手? 明枫心中倒是暗暗吃惊,这基洛鲁之中竟然也有天阶高手的存在?幸而自己的身体经过炎龙之精的改造,达到了等位天阶的实力,不然在天阶与非天阶的鸿沟面前,此战当真是没有半点胜算。 一声爆响,火星四溅,明枫身上压制尽破,胸口一浊,伸手接回龙息,整 个人便往下坠。 那一名金甲骑士也是将一身坠力尽数转到了亚龙身上,这才稳住身形,显然刚才的一下碰撞,他也没有讨好。 明枫刚才与对方一接触,心中便安定了许多,显然对方跟他一样,都只是等位天阶实力,没有真正达到天阶。只是刚才被他一枪反震,周身的云风翔心法顿时一滞,不能顺利运行,这才从高空飞落下。 落地还来不及站稳,那金甲骑士的枪尖化作千百流星,凌空下击,明枫蓄起全力,一剑劈在枪杆上,纵然对方杀气,蛮力强于他诸多,神兵到底是占了便宜。 哪知,这把黑枪亦非凡铁所铸,被龙息剑砍上枪杆,居然没有折断,而是只是出现一道小细纹,并未断裂,一股反震大力却震得明枫的手腕都微微麻了。 明枫当然不会就此罢手,火龙脱手而出,爆吼一声,向前猛冲。那金甲武士横起长枪,挡在身前,一圈金色光芒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金光与火劲碰撞起来,其他的龙骑士骤然觉这里可怖的能量波动,纷纷驱使着亚龙想要远远地避开这波动。但是离得近的几头龙骑士依旧被震荡波抛飞出去,坚固的龙鳞上甚至出现了一道道龟裂,甚至隐隐渗出血来。 明枫的两脚已经陷进了泥土之中,显然他将对撞的冲撞力泻到了地面上,而对方也不好过,明枫忙乱一瞥,但见一名金甲武士的头盔已经抛飞出去,人傲立六尺空中,却含着一股冷肃杀气。 &哼明枫果断再次腾空,右手前伸,一团火焰骤然升腾,虚空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吼,一条碗口粗的火龙竟然从明枫的手臂上飞出。明枫抬起头,看着面前那数丈高,近一丈宽的巨大火龙,猛然跃起,右手五指并拢如剑刃,朝着火龙的头部狠狠劈下。 那饕餮的火焰在明枫面前居然温驯地分开了,喷溅出来的火焰甚至连明枫身上墨绿色的剑装都没有灼烧到,一条火龙瞬间被撕裂成六条火龙,摆动着蛇一般的身躯,直欲吞噬整个天地。这一式正是龙二式,龙翼撕天! 左手盘旋又再次伸直,左侧的三条火龙嘶吼一声,缠绕住那团深蓝色的光芒,明枫迅地挥动右手,右侧的三条火龙朝另一团光芒飞去。六条火龙环绕着那两团光芒盘旋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有静静屏息凝神,关注下面的一切,天地间寂静得可怕,仿佛只有海潮的声音在这一刻孜孜不倦地响起。 在几乎是平行于这个世界的空间里,明枫的双手高举,随着&啪&一声轻响,两掌并拢,六道火龙也一齐到空中,盘旋了一周后一齐朝中间冲去。这一刻,仿佛暮野之上血红的夕阳,又仿佛是一颗星,用最后的光与热散出致命的表演,那耀眼如太阳的巨大火球在下一秒钟,随着明枫双手整齐地斩下,以迅雷般的度朝下方飞去。好似是杀戮的如血残阳映照在暮色的原野上,正符合了龙四式龙行暮野&之名。 这龙四式威力岂是易与,顿时将金甲骑士包裹起来,六条火龙形成一圈赤色的涟漪,金甲骑士屏住呼吸,手中长枪指着面前,用力刺出一击,显然想要破掉明枫的龙四式。只能说是西夷不懂剑术,更不知道炎神诀威力之精妙,只是自恃等位天阶实力就想强破炎神诀,实在是蚍蜉撼树,有些不自量力。 第四百八十五节:龙骑士的报复 一声叱喝,劲风激起,阻住明枫的攻势,令他动作为之一顿,紧接着便是一截枪 尖闪电般直射脑后! 身在半空,周围的一切彷佛全部停顿,明枫陡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像 是被一股奇异而庞大的力量压制,难以动弹,这感觉在之前也曾感受过,那是嘉百莉出手,以离恨天实力将自己硬生生定在半空的效果。 来人是天阶高手? 明枫心中倒是暗暗吃惊,这基洛鲁之中竟然也有天阶高手的存在?幸而自己的身体经过炎龙之精的改造,达到了等位天阶的实力,不然在天阶与非天阶的鸿沟面前,此战当真是没有半点胜算。 一声爆响,火星四溅,明枫身上压制尽破,胸口一浊,伸手接回龙息,整 个人便往下坠。 那一名金甲骑士也是将一身坠力尽数转到了亚龙身上,这才稳住身形,显然刚才的一下碰撞,他也没有讨好。 明枫刚才与对方一接触,心中便安定了许多,显然对方跟他一样,都只是等位天阶实力,没有真正达到天阶。只是刚才被他一枪反震,周身的云风翔心法顿时一滞,不能顺利运行,这才从高空飞落下。 落地还来不及站稳,那金甲骑士的枪尖化作千百流星,凌空下击,明枫蓄起全力,一剑劈在枪杆上,纵然对方杀气,蛮力强于他诸多,神兵到底是占了便宜。 哪知,这把黑枪亦非凡铁所铸,被龙息剑砍上枪杆,居然没有折断,而是只是出现一道小细纹,并未断裂,一股反震大力却震得明枫的手腕都微微麻了。 明枫当然不会就此罢手,火龙脱手而出,爆吼一声,向前猛冲。那金甲武士横起长枪,挡在身前,一圈金色光芒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金光与火劲碰撞起来,其他的龙骑士骤然觉这里可怖的能量波动,纷纷驱使着亚龙想要远远地避开这波动。/但是离得近的几头龙骑士依旧被震荡波抛飞出去,坚固的龙鳞上甚至出现了一道道龟裂,甚至隐隐渗出血来。 明枫的两脚已经陷进了泥土之中,显然他将对撞的冲撞力泻到了地面上,而对方也不好过,明枫忙乱一瞥,但见一名金甲武士的头盔已经抛飞出去,人傲立六尺空中,却含着一股冷肃杀气。 &哼明枫果断再次腾空,右手前伸,一团火焰骤然升腾,虚空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吼,一条碗口粗的火龙竟然从明枫的手臂上飞出。明枫抬起头,看着面前那数丈高,近一丈宽的巨大火龙,猛然跃起,右手五指并拢如剑刃,朝着火龙的头部狠狠劈下。 那饕餮的火焰在明枫面前居然温驯地分开了,喷溅出来的火焰甚至连明枫身上墨绿色的剑装都没有灼烧到,一条火龙瞬间被撕裂成六条火龙,摆动着蛇一般的身躯,直欲吞噬整个天地。这一式正是龙二式,龙翼撕天! 左手盘旋又再次伸直,左侧的三条火龙嘶吼一声,缠绕住那团深蓝色的光芒,明枫迅地挥动右手,右侧的三条火龙朝另一团光芒飞去。六条火龙环绕着那两团光芒盘旋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有静静屏息凝神,关注下面的一切,天地间寂静得可怕,仿佛只有海潮的声音在这一刻孜孜不倦地响起。 在几乎是平行于这个世界的空间里,明枫的双手高举,随着&啪&一声轻响,两掌并拢,六道火龙也一齐到空中,盘旋了一周后一齐朝中间冲去。这一刻,仿佛暮野之上血红的夕阳,又仿佛是一颗星,用最后的光与热散出致命的表演,那耀眼如太阳的巨大火球在下一秒钟,随着明枫双手整齐地斩下,以迅雷般的度朝下方飞去。好似是杀戮的如血残阳映照在暮色的原野上,正符合了龙四式龙行暮野&之名。 这龙四式威力岂是易与,顿时将金甲骑士包裹起来,六条火龙形成一圈赤色的涟漪,金甲骑士屏住呼吸,手中长枪指着面前,用力刺出一击,显然想要破掉明枫的龙四式。只能说是西夷不懂剑术,更不知道炎神诀威力之精妙,只是自恃等位天阶实力就想强破炎神诀,实在是蚍蜉撼树,有些不自量力。 就在他觉这一股力量实在强横,根本无法抵挡时,一切已经晚了,万千枪影根本连炎神诀的禁制都无法刺穿,甚至他感觉到自己与周围天地之气的联系竟然被这诡异的招式完全切断了,天阶高手之所以强大,正是可以不断地引天地之气入体,此时龙四式生生切断了他的联系,便将这名等位天阶的金甲骑士变得如废人一般。 其他的龙骑士即便得到领的讯息,要他们上前相救,但是却真的没有一人胆敢上前,这种天阶实力的对抗,即便是亚龙鳞片的防御力强,但是被能量波动轻轻带到都是会粉身碎骨的,谁愿意随便上去做替死鬼。 &死吧!,明枫狞笑一声,右手的龙息剑骤然向左手靠拢,六条火龙一齐向着中间靠拢,不可抵抗的威压已经覆盖整个天空,连地面上的圣堂武士都感觉到动弹不得,毕竟身为凡人的他们面对天阶威压,也是毫无抵抗力的。 &不要惊慌,用虔诚的信仰之力化解恐惧!金甲骑士清晰地用心灵感应告诉了所有的龙骑士,看到无论是龙骑士还是圣堂武士都被面前这个银男子的威压震慑,动弹不得,局势急转直下。他的剑招不仅诡异,威力还奇大,一旦在空中爆炸开来 三十多名龙骑士迅念了一些什么,各自身上闪烁起了一团金光,随后连他们坐骑的不安情绪都彻底消失了。 只是明枫哪里能够分心顾及这些,此时正是龙行暮野出招的霎那,片刻分心就会走火入魔。 &不要过来!全部拉低距离,屠杀下面的骑兵,让他分心!金甲骑士知道自己已经被明枫困住,干脆不再想办法挣脱,而是将周身的魔法力凝结成数道金色结界,随后又用斗气固化成一面屏障,反而冷静地将命令传达给其他的龙骑士。 几个交手,明枫的实力,金甲骑士已经有了预算,虽然双方实力相当,但是对方的剑招实在太厉害了,自己处于完全下风,只有使对方分心,才能够有一些胜算。 三十名龙骑士闻讯迅催动坐骑拉低距离,朝下方的复**骑士扑去,一口又一口灼热的吐焰化成无数有形有质的火柱冲向平原上无可退避的骑士。 无数的骑士还没明白生了什么就已经被灼热的火焰摧成了炭人,优质的铠甲非但不能帮助他们抵御一丝半点的龙火,甚至还因为敏锐的传导,将他们的五脏六腑深深灼伤。 转瞬之间,在三十头龙骑士的合击之下已经倒下大半,有的战马受到了惊讶,不由自主地乱蹦起来,甚至将骑士颠下马来,有的骑士则是吸进了毒气,渐渐倒了下来。 轰鸣声之中,六道火龙一齐向空间里聚拢,生了可怕的爆炸,先是结界破裂的脆响,随后又是成片的屏障被粉碎的声音,金甲骑士的身体连着那头亚龙一齐被冲击抛飞出去。 身上的金甲此时一片一片地龟裂开来,残余在身上的炎神诀火劲还在不断地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身下的亚龙也是遍体鳞伤,两片龙翼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绿色的龙血如泉水一般涌出,那条亚龙哀鸣一声,狠狠地撞到了地面上。那金甲龙骑士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只手按住胸前,即便布置了结界与防护屏障,刚才的龙四式依旧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张开嘴,一口猩红的鲜血就喷在了铠甲之上。 明枫脚下猛的蹬了一下地面。轰地一声,地面都被他一脚塌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剑客整个人已经犹如利箭般猛窜了过去! 长剑在他的手里,剑锋之上。陡然化作无数火焰光芒,形成了一面密集的大网,朝着金甲骑士笼罩了下去! 金甲骑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金色光芒顿起。 金色地光芒和赤色的火焰撞击在了一起之后。陡然之间,天地之间仿佛陷入了一片沉寂可这瞬间的沉寂。却正是爆来临前地征兆! 轰!! 一团圆形的巨大声浪从两人力量撞击地中心点陡然散开!随即呈现出一个圆形地冲击波的形状迅朝着四周散开! 原本周围那些成百数千还在厮杀地敌我双方地战士,被这轰鸣的声音一震。顿时就纷纷东倒西歪。更有人连武器都拿不住了! 随后地冲击波,就仿佛一道巨大地旋风卷起。就看见人影横飞。周围地那些士兵顿时就被吹得东倒西歪,更有人已经身子横飞了出去! 音波之下。就看见明枫与那金甲骑士。两人地身体似乎已经凝固在了半空之中。明枫的长剑斩落。可是金甲骑士的手里,却已经平白多出了一柄不到一人高的银色战枪!那柄银白色地战枪的长度只有普通的骑士长矛的一半左右长度,银光闪烁,笼罩着一层让人炫目地圣洁的光气。 此刻金甲骑士双手举着长枪。正架住了明枫惊天动地地一劈!! 就在两人地周围,大约数十米之内,刚才还才惨斗地双方战士,早已经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地人了。大多数人在最初地那强烈地冲击波浪之下,就已经被直接卷到了远处!地面之上。居然也出现了一个可怕地直径达到数十米地巨型的圆坑! 而明枫和金甲武士两人。就在这圆坑地正中心! 第四百八十六节:龙骑士的报复 一声叱喝,劲风激起,阻住明枫的攻势,令他动作为之一顿,紧接着便是一截枪 尖闪电般直射脑后! 身在半空,周围的一切彷佛全部停顿,明枫陡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像 是被一股奇异而庞大的力量压制,难以动弹,这感觉在之前也曾感受过,那是嘉百莉出手,以离恨天实力将自己硬生生定在半空的效果。 来人是天阶高手? 明枫心中倒是暗暗吃惊,这基洛鲁之中竟然也有天阶高手的存在?幸而自己的身体经过炎龙之精的改造,达到了等位天阶的实力,不然在天阶与非天阶的鸿沟面前,此战当真是没有半点胜算。 一声爆响,火星四溅,明枫身上压制尽破,胸口一浊,伸手接回龙息,整 个人便往下坠。 那一名金甲骑士也是将一身坠力尽数转到了亚龙身上,这才稳住身形,显然刚才的一下碰撞,他也没有讨好。 明枫刚才与对方一接触,心中便安定了许多,显然对方跟他一样,都只是等位天阶实力,没有真正达到天阶。只是刚才被他一枪反震,周身的云风翔心法顿时一滞,不能顺利运行,这才从高空飞落下。 落地还来不及站稳,那金甲骑士的枪尖化作千百流星,凌空下击,明枫蓄起全力,一剑劈在枪杆上,纵然对方杀气,蛮力强于他诸多,神兵到底是占了便宜。 哪知,这把黑枪亦非凡铁所铸,被龙息剑砍上枪杆,居然没有折断,而是只是出现一道小细纹,并未断裂,一股反震大力却震得明枫的手腕都微微麻了。 明枫当然不会就此罢手,火龙脱手而出,爆吼一声,向前猛冲。那金甲武士横起长枪,挡在身前,一圈金色光芒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金光与火劲碰撞起来,其他的龙骑士骤然觉这里可怖的能量波动,纷纷驱使着亚龙想要远远地避开这波动。/但是离得近的几头龙骑士依旧被震荡波抛飞出去,坚固的龙鳞上甚至出现了一道道龟裂,甚至隐隐渗出血来。 明枫的两脚已经陷进了泥土之中,显然他将对撞的冲撞力泻到了地面上,而对方也不好过,明枫忙乱一瞥,但见一名金甲武士的头盔已经抛飞出去,人傲立六尺空中,却含着一股冷肃杀气。 &哼明枫果断再次腾空,右手前伸,一团火焰骤然升腾,虚空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吼,一条碗口粗的火龙竟然从明枫的手臂上飞出。明枫抬起头,看着面前那数丈高,近一丈宽的巨大火龙,猛然跃起,右手五指并拢如剑刃,朝着火龙的头部狠狠劈下。 那饕餮的火焰在明枫面前居然温驯地分开了,喷溅出来的火焰甚至连明枫身上墨绿色的剑装都没有灼烧到,一条火龙瞬间被撕裂成六条火龙,摆动着蛇一般的身躯,直欲吞噬整个天地。这一式正是龙二式,龙翼撕天! 左手盘旋又再次伸直,左侧的三条火龙嘶吼一声,缠绕住那团深蓝色的光芒,明枫迅地挥动右手,右侧的三条火龙朝另一团光芒飞去。六条火龙环绕着那两团光芒盘旋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有静静屏息凝神,关注下面的一切,天地间寂静得可怕,仿佛只有海潮的声音在这一刻孜孜不倦地响起。 在几乎是平行于这个世界的空间里,明枫的双手高举,随着&啪&一声轻响,两掌并拢,六道火龙也一齐到空中,盘旋了一周后一齐朝中间冲去。这一刻,仿佛暮野之上血红的夕阳,又仿佛是一颗星,用最后的光与热散出致命的表演,那耀眼如太阳的巨大火球在下一秒钟,随着明枫双手整齐地斩下,以迅雷般的度朝下方飞去。好似是杀戮的如血残阳映照在暮色的原野上,正符合了龙四式龙行暮野&之名。 这龙四式威力岂是易与,顿时将金甲骑士包裹起来,六条火龙形成一圈赤色的涟漪,金甲骑士屏住呼吸,手中长枪指着面前,用力刺出一击,显然想要破掉明枫的龙四式。只能说是西夷不懂剑术,更不知道炎神诀威力之精妙,只是自恃等位天阶实力就想强破炎神诀,实在是蚍蜉撼树,有些不自量力。 就在他觉这一股力量实在强横,根本无法抵挡时,一切已经晚了,万千枪影根本连炎神诀的禁制都无法刺穿,甚至他感觉到自己与周围天地之气的联系竟然被这诡异的招式完全切断了,天阶高手之所以强大,正是可以不断地引天地之气入体,此时龙四式生生切断了他的联系,便将这名等位天阶的金甲骑士变得如废人一般。 其他的龙骑士即便得到领的讯息,要他们上前相救,但是却真的没有一人胆敢上前,这种天阶实力的对抗,即便是亚龙鳞片的防御力强,但是被能量波动轻轻带到都是会粉身碎骨的,谁愿意随便上去做替死鬼。 &死吧!,明枫狞笑一声,右手的龙息剑骤然向左手靠拢,六条火龙一齐向着中间靠拢,不可抵抗的威压已经覆盖整个天空,连地面上的圣堂武士都感觉到动弹不得,毕竟身为凡人的他们面对天阶威压,也是毫无抵抗力的。 &不要惊慌,用虔诚的信仰之力化解恐惧!金甲骑士清晰地用心灵感应告诉了所有的龙骑士,看到无论是龙骑士还是圣堂武士都被面前这个银男子的威压震慑,动弹不得,局势急转直下。他的剑招不仅诡异,威力还奇大,一旦在空中爆炸开来 三十多名龙骑士迅念了一些什么,各自身上闪烁起了一团金光,随后连他们坐骑的不安情绪都彻底消失了。 只是明枫哪里能够分心顾及这些,此时正是龙行暮野出招的霎那,片刻分心就会走火入魔。 &不要过来!全部拉低距离,屠杀下面的骑兵,让他分心!金甲骑士知道自己已经被明枫困住,干脆不再想办法挣脱,而是将周身的魔法力凝结成数道金色结界,随后又用斗气固化成一面屏障,反而冷静地将命令传达给其他的龙骑士。 几个交手,明枫的实力,金甲骑士已经有了预算,虽然双方实力相当,但是对方的剑招实在太厉害了,自己处于完全下风,只有使对方分心,才能够有一些胜算。 三十名龙骑士闻讯迅催动坐骑拉低距离,朝下方的复**骑士扑去,一口又一口灼热的吐焰化成无数有形有质的火柱冲向平原上无可退避的骑士。 无数的骑士还没明白生了什么就已经被灼热的火焰摧成了炭人,优质的铠甲非但不能帮助他们抵御一丝半点的龙火,甚至还因为敏锐的传导,将他们的五脏六腑深深灼伤。 转瞬之间,在三十头龙骑士的合击之下已经倒下大半,有的战马受到了惊讶,不由自主地乱蹦起来,甚至将骑士颠下马来,有的骑士则是吸进了毒气,渐渐倒了下来。 轰鸣声之中,六道火龙一齐向空间里聚拢,生了可怕的爆炸,先是结界破裂的脆响,随后又是成片的屏障被粉碎的声音,金甲骑士的身体连着那头亚龙一齐被冲击抛飞出去。 身上的金甲此时一片一片地龟裂开来,残余在身上的炎神诀火劲还在不断地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身下的亚龙也是遍体鳞伤,两片龙翼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绿色的龙血如泉水一般涌出,那条亚龙哀鸣一声,狠狠地撞到了地面上。那金甲龙骑士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只手按住胸前,即便布置了结界与防护屏障,刚才的龙四式依旧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张开嘴,一口猩红的鲜血就喷在了铠甲之上。 明枫脚下猛的蹬了一下地面。轰地一声,地面都被他一脚塌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剑客整个人已经犹如利箭般猛窜了过去! 长剑在他的手里,剑锋之上。陡然化作无数火焰光芒,形成了一面密集的大网,朝着金甲骑士笼罩了下去! 金甲骑士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金色光芒顿起。 金色地光芒和赤色的火焰撞击在了一起之后。陡然之间,天地之间仿佛陷入了一片沉寂可这瞬间的沉寂。却正是爆来临前地征兆! 轰!! 一团圆形的巨大声浪从两人力量撞击地中心点陡然散开!随即呈现出一个圆形地冲击波的形状迅朝着四周散开! 原本周围那些成百数千还在厮杀地敌我双方地战士,被这轰鸣的声音一震。顿时就纷纷东倒西歪。更有人连武器都拿不住了! 随后地冲击波,就仿佛一道巨大地旋风卷起。就看见人影横飞。周围地那些士兵顿时就被吹得东倒西歪,更有人已经身子横飞了出去! 音波之下。就看见明枫与那金甲骑士。两人地身体似乎已经凝固在了半空之中。明枫的长剑斩落。可是金甲骑士的手里,却已经平白多出了一柄不到一人高的银色战枪!那柄银白色地战枪的长度只有普通的骑士长矛的一半左右长度,银光闪烁,笼罩着一层让人炫目地圣洁的光气。 此刻金甲骑士双手举着长枪。正架住了明枫惊天动地地一劈!! 就在两人地周围,大约数十米之内,刚才还才惨斗地双方战士,早已经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地人了。大多数人在最初地那强烈地冲击波浪之下,就已经被直接卷到了远处!地面之上。居然也出现了一个可怕地直径达到数十米地巨型的圆坑! 而明枫和金甲武士两人。就在这圆坑地正中心! 第四百八十七节:不死之身 &哈哈哈哈金甲骑士大笑的声音振荡在人人地耳边:&你真让我惊喜。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能与我匹敌的人存在。银色地长枪一震,荡开了明枫刺来的剑锋 明枫对于这种根本不知道天阶为何物的井底之蛙报以嘲讽的笑容,随后借助对方长枪挥动的力量顺势向后一跃。 然后,几乎是一瞬间。两个人的身影同时在天空之中消失了! 天空之中。那片空间似乎生了奇异地扭曲,同时传来了两声长啸!啸声充斥天地之间!昂然的战意犹如烈火焚烧! 虽然金甲武士不过是等位天阶,与明枫一样都没有突破极壁,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实力也已经是强横到了极致。 随后就看见那片空间之中。陡然爆出了一连串密集地动静!雷电!火焰!剑气碰撞的光辉,伴随着两个人拼斗时的大喝!空间仿佛不停的撕裂扭曲,随后又迅愈合重组,再次撕裂。 那电光乱舞的景象,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兵器交接地轰鸣之中!两个人的身影却都不曾显现。其余人只能看见天空之中不停的爆出一连串地电光火花!! 此刻的场景,就连下面原本厮杀之中的双方,都仿佛呆住了。 下意识的。双方的人都开始后退开来! 两个绝顶的强者,都是以天阶的力量在直接碰撞击打,来回的穿越瞬移!在空间的缝隙之中飞快的一边瞬移一边战斗!这种战斗的方式。是普通阶层的高手根本无法理解的。 终于,也不知道瞬移了多少次之后,天空之中再次传来了一声长啸,这尖锐的啸声之中,带着一丝痛苦的味道。 随后,碰的一声,空中一道电光闪过,两个人影同时从电光之中分了出来,各自退后十几米,然后顿在了空中。/ 那个金甲骑士,脸色苍白,忽然张口,喷出了一口诡异的暗金色的血液! 可是随着他吐出了这口鲜血之后,脸上却诡异的一笑,瞬间苍白的脸色就恢复了原来地光泽。银色战枪带着圣光。呼的一声指着远处地明枫:&哼,无知!我岂会输给你们这些普通人呢? 明枫脸色惨白,一身杀气威势却不减反增,因为他的龙息剑在对方的胸膛上也狠狠的刺进,爆破力将他身上的金色铠甲尽数崩裂开来。 只不过,此刻眼看那金甲骑士居然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吐了口血。就仿佛恢复了!而在他的胸前地被自己剑刺穿地地方,哪里还有一点伤口地痕迹? &你的确有骄傲的资本。金甲骑士将战枪背在身后,用尖利的声音就犹如夜晚的丧钟一般:&你也值得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是基洛鲁第一猛士,参孙!可惜,凡人,你纵然有天阶地实力,可惜,我身为被拣选守护教廷的骑士,拥有不死之身,所以你根本无法杀死我! 两大强者的激烈拼斗,产生了余波就足以杀死距离太近的普通人了! 所以,当明枫和参孙的第一轮拼斗结束之后,明枫已经大吼了一声:&全体听令,全撤离!!此时一千复**精骑只剩下不到两三百骑了,明枫又在压阵,临阵脱逃便是死罪,明枫此时大声叫他们撤退,顿时策马向着山岭中跑去。 而参孙则利用精神力传输给了其他龙骑士一个相反的命令,斩尽杀绝! 二十多头亚龙一拥而上,如同在争食一般,几个扑扇,甚至有的亚龙直接用尖锐的牙齿穿透了骑士的铠甲和身体,随后利用向下滑翔的巨大张力,瞬间将他们的身体撕扯成了肉块,这样血腥残暴的场面就在明枫的面前上演了,片刻之间就将最后的骑士杀戮得干干净净。 &怎么,你想跑了吗!身后一声冷哼,还没回头,激荡的破空声已经传来,明枫转身一剑架住了对方的银色战枪,只是震动的轰鸣声之下,明枫狞笑了一下,&不是我要跑,而是要杀掉你们所有人! &可惜啊,你的大部队正在向这里赶来,我们今天注定是要杀到手软的。参孙残忍地笑了一下说道。&你的那些队伍在龙骑士和圣堂武士面前,就像是沙子一样! 参孙的这句话,让明枫顿时急火攻心,几乎吐出一口血来,不错,中军正在逐渐推进,一旦这些龙骑士和圣堂武士现了自己的中军,岂不是 就在明枫走神的霎那,作为基洛鲁最优秀的武士,参孙已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率先动了逆袭,身形化成一道金色的闪电裂空而下,双手反握住银色战枪,枪尖朝下从背后骤然向下砸去,向前冲刺的力量附加战枪逆转凌空向下的惯性,注定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整个大地都在晃动,仿佛是一颗炙热的流星落入凡尘,噼里啪啦崩塌碎裂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狂暴的能量覆盖方圆一里的土地,将抛飞到空中的石块瞬间碾成粉末。参孙的力量确实强悍之至,那金甲骑士抬起头,看着面前渐渐散开的烟雾冷笑道: &哼我看你不死! &吼!一声龙吼竟然从烟雾中传出,随后参孙下意识地低下头,闪避过了一道攻击,却冷不防被那弯曲的武器打到了面颊,仅仅碰了一下,就已经让他几乎站立不住了,那是什么!一条软鞭还是 当参孙定睛看时,才现袭来的竟然是一条生满倒刺的龙尾! 就在这时,一个两米多高的黑影骤然从烟雾中冲了出来,森然的獠牙还在参孙的视线里,他就已经感觉到胸口遭受了一记重击。 该死,这简直就像是被一头亚龙撞击产生的能量,惯性配合向前出拳的力度,使得这一拳让参孙的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位了。怎么可能!这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不然他怎么会爆出如此可怕的蛮力! 参孙几乎是倒撞出去十几米远,右脚抵住地面想要稳住身体,却现脚跟一滑,几乎要摔倒下来。 &就看你有没有命等到我的中军了!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头怪物:属于龙族的利牙从嘴中翘出,头上长着两只弯曲的牛角,身后是翼展近两米的膜翼,周身被火红色的鳞片覆盖,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而他还在说人话! 正是化为龙形的明枫。 &可恶,他到底是什么怪物!看到刚才还相貌英俊的银剑客陡然间变成了容貌狰狞,身高两米多的恶兽,任是谁都会感到错愕不已。 明枫虽然化成了龙形,力量提升了数倍,但是敏捷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巨大的身躯化成一道残影,转瞬间就来到重伤的参孙面前,虚空中传来锐器撕裂**的声音,却是龙息剑已经从参孙的身体里穿心而过。 但是参孙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缓缓地举起右手,一团金色的斗气狠狠朝着明枫的前胸拍去,饶是明枫化成龙形,**已相当于接受过极壁的锻造,如此近的距离被等位天阶的高手聚集全力拍中要害,明枫依旧向前喷了一口鲜血。 明枫吃痛,抓住龙息剑的右手不禁加力,甚至在参孙的身体里搅动了一下,几乎视那具防御力还不错的黄金战甲如无物。 &我可以再生,我不会死,但是你会死!参孙的另一只手再次聚集起斗气,重重拍在了明枫的胸膛上,明枫又喷出了一口鲜血溅在参孙的脸上。 就在这时,参孙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痛苦化为力量,顿时让他手上的金色光芒一盛,一拳下去明枫经过炎龙之精强化过的身体竟然出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巨大的身躯生生被推开一丈。 那一口喷在参孙脸上的鲜血竟然如同硫酸一般,迅地蒸着参孙脸上的铠甲,随后开始侵蚀他的皮肤和血肉,被熔化掉的金属掺杂在溶解的血肉中,顿时让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庞变得面目全非,体内的信仰之源不断地修复他的**又不断被明枫的龙血溶解,虽然伤势能够恢复,但是痛苦却是不可避免的,参孙的双手甚至伸到了自己的脸上,五指并钩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想要用痛苦来缓解痛苦。凄厉而愤怒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平原之上,令闻者毛骨悚然。 明枫见状,知道参孙已经到了最薄弱的时刻,挺起龙息,骤然挥手,一条火龙仰朝着参孙冲去。 猛烈的爆炸声中,火龙撞击在参孙的身上,随后冲上天空,化成千尺高的火柱将参孙包裹其中,参孙可怕的惨叫声停止了,残留下来的只有一副残缺不全,被火焰灼烧得黑的黄金铠甲。 明枫见参孙已死,便把目标放到了那些龙骑士和圣堂武士的身上。 &你们领死了,你们一起跟着去吧!龙形的明枫出一声咆哮,整个人包裹在了灼热的火焰之中,看上去就像是把自己点燃了一样。右手的龙息剑决然指天,张开嘴生了一声惊天的龙啸,即便是拟态化后的龙骑士在听到这一声龙啸后也是骤然色变,一些离明枫比较近的龙骑士甚至心胆俱裂,从坐骑上栽倒了下去,高空坠下的下场无非是粉身碎骨。 化成龙形态之后的明枫实力完全达到天阶,对于炎神诀境界的掌握也更加纯熟,此时明枫脑海中浮现的骤然是当初云澜城密室里的炎神诀壁画,第一幅是龙啸九天,第二幅是龙翼撕天,第三幅是龙怒燎原,第四幅是龙行暮野,第五幅是化龙奥义,第六幅是 第六幅是第六幅壁画上什么都没有 第四百八十八节:熔岩禁域 化成龙形态之后的明枫实力完全达到天阶,对于炎神诀境界的掌握也更加纯熟,此时明枫脑海中浮现的骤然是当初云澜城密室里的炎神诀壁画,第一幅是龙啸九天,第二幅是龙翼撕天,第三幅是龙怒燎原,第四幅是龙行暮野,第五幅是化龙奥义,第六幅是 第六幅是第六幅壁画上什么都没有 只觉得一股炎劲从他的四肢百骸传来,几乎将他的身体熔化了,不断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布满赤色熔岩的洞穴。 一个人影背对着他,有着一头倒垂下来的火红色长,一身赤色的剑装,右手握住的,正是龙息剑。 就在这时,周围地一切正在迅地生着变化,原本淡去的背景再次浮现,却完全变成了黑色,不,那是殉天剑客的星域! 一团赤色的火焰从龙息剑中骤然跃出,星辰宇宙就像是蜡质的画像,渐渐地皱起,熔化开来,渐渐消散,漆黑的背景就像是被烧灼通了一般,露出底面下的赤色火焰,转瞬之间,整个视线里再次充斥着火焰,变得如炼狱一般。 究竟如何才可以动禁域?以明枫所知的几位天阶高手都可以动禁域,而明枫自己本身实力达到等位天阶,龙化后也达到天阶寂灭天的最低门槛,却为何不能动禁域呢? 衣卒尔的幽魂禁域,以惊骸剑下亡灵为基础,辅以周围的鬼气,亡魂越多,鬼气越强,则禁域越强。 帝萨尔的星空禁域,以殉天剑自身灵气为基础,凝聚吸收九曜星辰之力,开启玄机印之后,威力足以逆天。 嘉百莉的黑羽禁域,以自己的一片黑羽承载起整个禁域空间,虽然不是帝萨尔跟衣卒尔那种杀伤力极强的禁域,但是能够使分身出现于千里之外,并保留有离恨天实力,实力也不容小觑。 月修虽然没有动禁域,但是能够劈碎空间的九戒杀神剑便是一切禁域的克星所在。 最后就是巴菲尼索斯的熔岩禁域,以自身火焰力量为引,点燃整个空间,使帝萨尔的星空禁域生生转化为适合自己作战的禁域,半神级的手段果然比离恨天更高一筹。 但是如何用自身力量引动周围天地的元素呢?又如何提炼纯粹的火焰之力呢? 想到这里,明枫凭着最原始的直觉在思考着,感受到天地运转的轨迹,刹那间,几乎忘却了自身的存在, 以最纯粹的炎神诀真火,牵引周围的火元素入体,融合自身等位天阶的实力。 禁域!明枫清晰感觉到了,禁域的力量!空间里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身体里,他清晰地感觉到经过身体的无数血管的过滤已经纯粹为最本源的火焰之力,并在他的身体形成了两个正反方向的气旋,不断地吸收旋转着,那股力量从他的身体呼之欲出,似乎是要焚尽整个天空。 就在这时,所有在战场上的圣堂武士和龙骑士都已感觉到了异样,周围空气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亚龙变得躁动不安起来,甚至连龙骑士的铠甲都已经被灼热的空气变得微微烫。 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两米多高的龙形怪物此时仰天而啸,身上灼烧起的却是深蓝色的火焰,贴在他的每一寸的皮肤上,甚至是鳞片上。 接下来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离明枫最近的几头飞在空中的亚龙出凄厉的惨叫声,身上的火红色鳞片逐渐黑,迅地熔化成液态,龙鳞的硬度可是堪比九越山寒铁的,能够让寒铁熔化,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温度! 每一名龙骑士的铠甲上也出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黑点,像是将铠甲灼烧出了一个洞似的,随后从那一点无限扩大逐渐蔓延全身。 须臾之间,之前还晴朗的万里蓝天就变成了火烧云密布的混沌黄昏,而那些龙骑士身上蔓延的黑点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顿时三十多名不可一世的龙骑士化成了黄昏天幕下陨落的三十多颗流星,重重砸在了地上。 就在尘埃扬起的瞬间,整个天空骤然变色,化成了如炼狱一般的血红色,无数的火烧云变成了真实的火焰,中间升腾起的火焰风暴以明枫为中心,气旋越旋越庞大,最后遮蔽了半个天空,随后如不可逆转的天威朝着圣堂武士所在的方向卷去。 &撤,快撤!圣堂武士的一些军官一眼就看出这种招式绝非人力可以抵挡,与其硬拼即便是两千圣堂武士拼尽全力也难以制胜,只有退却才是保命之计。 &都死吧!漩涡中心的明枫高吼一声,似乎是在说了两千圣堂武士的死亡宣言,只见火焰风暴旋转的度陡然加快,圣堂武士还没来得及退开半几步,狂烈的火焰风暴就包围吞噬了他们。 火焰之中偶然有几道金色的光芒升起,转瞬就消失了,那些圣堂武士连一句呻吟声都没有来得及出就化成了飞灰。天阶实力,竟强横至此! 火焰风暴在吞噬了圣堂武士之后,向着周围的空间四散分裂开来,之前的熔岩禁域也逐渐淡去火红的颜色,只是那头长着獠牙和牛角的龙形怪物却还扑扇着膜翼飞翔在天空中,俯瞰着脚下横尸旷野的复**骑士,嘴中喃喃地说着什么。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可能,你们必将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特别是你,基洛鲁! 随后两片龙翼完全展开,巨大的身躯竟然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出去,目标直指西南方向的银河要塞。 蒂沃特府,银河要塞上空。 庞大的气势犹如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要塞。 只见一个遍体火红色鳞片,张着牛角,露出獠牙,背上有着七根倒刺,还拖着一条龙尾的人形怪物张开翼展近两米的翅膀悬浮在银河要塞上空。 一时间整个要塞的人都骇然了起来。一个个朝空中看去,稍微功力高者都看到了空中那迷蒙的那个人影。 &那是什么怪物!天哪,那到底是人还是龙?要塞街道之上,一个个普通百姓仰天看着那诡异的身影,不禁惊骇了。 &菲尼克出来受死!那龙形怪物吼出来的竟分明是一句人话,而且其音阶之高,足以让普通人塞住耳朵。只是那声音如波纹一般接连不断地在整个银河要塞上空回荡着,似乎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你的援军,已经完了! 连喊了三声,似乎那龙怪的耐心也已经耗尽了,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就向着下方银河要塞的一排排房屋吐出了一口龙炎。 &嘭!一声裂响,那被龙炎击中的一排房屋像是纸糊的一般,在火焰中骤然倒塌崩裂,火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越来越聚集,向着其他方向蔓延着。 惊叫声,惨叫声,呼救声,顿时在银河要塞里响成了一片。 蒂沃特领主府,书房。 全城的人都已经听到了那龙怪的喊话,蒂沃特领主菲尼克又怎么可能听不到?此时他站起身,耳边尽是火焰剧烈燃烧房屋出的声音。此时在菲尼克脸上的表情,即便是笔墨再好的作者,也难以尽显。 有对圣堂武士和龙骑士竟然溃败的不信,有对霸业难成的悲叹,却又隐隐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坦然。 只见那一面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圈涟漪,一名身穿修士服装,戴着斗篷的男子渐渐出现了菲尼克面前。此时斗篷的风帽垂下,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孔,那人双手放在修士袍宽大的袖中合在身前。 &菲尼克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他的语气相当淡然,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什么!走?我们能走去哪里?菲尼克用力敲了一下桌子,怒目看着那个修士。 &去基洛鲁,我能带您安然地离开。修士淡然回答道。 &与其到那里做没权,没势,寄人篱下,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倒不如我像一个领主那样堂堂正正地死在这里!菲尼克的一只手死死按在桌上,大理石的桌面上因为太过用力,深深按下了一个掌印。 &好吧,菲尼克大人。如您所愿修士抬起头,风帽撩起了一角,露出了那一双深蓝的眼睛,正看着菲尼克。 菲尼克只觉得那一双蓝瞳,仿佛是一潭无波的秋水,又像是浩瀚的海洋,让他的精神瞬间沉沦下去,再也无法掀起一丝波澜。 &那我们走吧,菲尼克大人。那修士淡淡地说, &好我,们,走菲尼克的回答显得十分地机械,甚至在吐其中几个音节时,牙齿还碰到了上唇,实在是一些小孩子才会犯的错误。 &这个家伙也真是的,好好的就走嘛,还要我用催眠术那修士自心底地冷笑了一下。 这时,银河要塞上空的龙怪,连续吐出十多道龙炎,几乎将整座银河要塞都化成了火海,却依旧不见菲尼克出来,更兼城里的一些守卫开始用弩炮和火炮对他进行攻击,虽然他一身的鳞片,堪比寒铁战甲,但是被炮弹打中,依旧是要吃痛一下的,虽然火炮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可是这种断断续续的攻击,依旧把他的心情变得相当地糟糕。 第四百八十九节:大仇终了 就在尘埃扬起的瞬间,整个天空骤然变色,化成了如炼狱一般的血红色,无数的火烧云变成了真实的火焰,中间升腾起的火焰风暴以明枫为中心,气旋越旋越庞大,最后遮蔽了半个天空,随后如不可逆转的天威朝着圣堂武士所在的方向卷去。 &撤,快撤!圣堂武士的一些军官一眼就看出这种招式绝非人力可以抵挡,与其硬拼即便是两千圣堂武士拼尽全力也难以制胜,只有退却才是保命之计。 &都死吧!漩涡中心的明枫高吼一声,似乎是在说了两千圣堂武士的死亡宣言,只见火焰风暴旋转的度陡然加快,圣堂武士还没来得及退开半几步,狂烈的火焰风暴就包围吞噬了他们。 火焰之中偶然有几道金色的光芒升起,转瞬就消失了,那些圣堂武士连一句呻吟声都没有来得及出就化成了飞灰。天阶实力,竟强横至此! 火焰风暴在吞噬了圣堂武士之后,向着周围的空间四散分裂开来,之前的熔岩禁域也逐渐淡去火红的颜色,只是那头长着獠牙和牛角的龙形怪物却还扑扇着膜翼飞翔在天空中,俯瞰着脚下横尸旷野的复**骑士,嘴中喃喃地说着什么。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可能,你们必将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特别是你,基洛鲁! 随后两片龙翼完全展开,巨大的身躯竟然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出去,目标直指西南方向的银河要塞。 蒂沃特府,银河要塞上空。 庞大的气势犹如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要塞。 只见一个遍体火红色鳞片,张着牛角,露出獠牙,背上有着七根倒刺,还拖着一条龙尾的人形怪物张开翼展近两米的翅膀悬浮在银河要塞上空。 一时间整个要塞的人都骇然了起来。一个个朝空中看去,稍微功力高者都看到了空中那迷蒙的那个人影。 &那是什么怪物!天哪,那到底是人还是龙?要塞街道之上,一个个普通百姓仰天看着那诡异的身影,不禁惊骇了。 &菲尼克出来受死!那龙形怪物吼出来的竟分明是一句人话,而且其音阶之高,足以让普通人塞住耳朵。只是那声音如波纹一般接连不断地在整个银河要塞上空回荡着,似乎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你的援军,已经完了! 连喊了三声,似乎那龙怪的耐心也已经耗尽了,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就向着下方银河要塞的一排排房屋吐出了一口龙炎。 &嘭!一声裂响,那被龙炎击中的一排房屋像是纸糊的一般,在火焰中骤然倒塌崩裂,火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越来越聚集,向着其他方向蔓延着。 惊叫声,惨叫声,呼救声,顿时在银河要塞里响成了一片。 蒂沃特领主府,书房。 全城的人都已经听到了那龙怪的喊话,蒂沃特领主菲尼克又怎么可能听不到?此时他站起身,耳边尽是火焰剧烈燃烧房屋出的声音。此时在菲尼克脸上的表情,即便是笔墨再好的作者,也难以尽显。 有对圣堂武士和龙骑士竟然溃败的不信,有对霸业难成的悲叹,却又隐隐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坦然。 只见那一面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圈涟漪,一名身穿修士服装,戴着斗篷的男子渐渐出现了菲尼克面前。此时斗篷的风帽垂下,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孔,那人双手放在修士袍宽大的袖中合在身前。 &菲尼克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他的语气相当淡然,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什么!走?我们能走去哪里?菲尼克用力敲了一下桌子,怒目看着那个修士。 &去基洛鲁,我能带您安然地离开。修士淡然回答道。 &与其到那里做没权,没势,寄人篱下,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倒不如我像一个领主那样堂堂正正地死在这里!菲尼克的一只手死死按在桌上,大理石的桌面上因为太过用力,深深按下了一个掌印。 &好吧,菲尼克大人。如您所愿修士抬起头,风帽撩起了一角,露出了那一双深蓝的眼睛,正看着菲尼克。 菲尼克只觉得那一双蓝瞳,仿佛是一潭无波的秋水,又像是浩瀚的海洋,让他的精神瞬间沉沦下去,再也无法掀起一丝波澜。 &那我们走吧,菲尼克大人。那修士淡淡地说, &好我,们,走菲尼克的回答显得十分地机械,甚至在吐其中几个音节时,牙齿还碰到了上唇,实在是一些小孩子才会犯的错误。 &这个家伙也真是的,好好的就走嘛,还要我用催眠术那修士自心底地冷笑了一下。 这时,银河要塞上空的龙怪,连续吐出十多道龙炎,几乎将整座银河要塞都化成了火海,却依旧不见菲尼克出来,更兼城里的一些守卫开始用弩炮和火炮对他进行攻击,虽然他一身的鳞片,堪比寒铁战甲,但是被炮弹打中,依旧是要吃痛一下的,虽然火炮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可是这种断断续续的攻击,依旧把他的心情变得相当地糟糕。 那龙怪陡然现了那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就河要塞内的一片园林之内,顿时,一口龙炎携着威压喷吐而下,那一片园林也仿佛是一只火盆在碰触到龙炎的瞬间被燃烧了起来,无数的房屋在火焰之中塌陷下来,就像是纸质的卡牌在一片轰鸣声中灼热地燃烧起来。 在房屋被龙炎点燃之后,那个龙怪一个俯冲呼啸着,果断冲了下去,一团红光罩蓦地住他的身体,所有的异化肢体都瞬间被收了起来,当那一团红光落地时,骤然散去,展露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名银及肩,穿着火红色剑装的英武少年,只见那剑装的下摆绣着逆向迎风的火焰,对襟上是吐焰的龙神,身后背着一柄赤色的长剑,显得英气逼人。 此人正是复**统帅明枫,但是明枫落地后却未迟疑,快步朝一间大厅走去,那里正是这异常能量波动的来源。 只见明枫前脚冲进屋内,正看到菲尼克缓缓向着一扇墙壁走去,神情木讷,如行尸走肉一般,而在他的身后赫然站着一个 &站住!明枫爆喝一声,手中的龙息剑已经霍然出鞘朝着菲尼克斩去。 &可恶那修士暗叫一声不妙,一圈光幕已经挡在了菲尼克面前,正阻住向明枫刺来的剑光。 &留下吧!明枫的剑在刺出的瞬间,骤然变化为炎神诀龙式第一式,一条有形有质的火龙出一声龙啸向着两人冲去。此时明枫的实力达到等位天阶实力,放眼高原已是无人能及,这一招龙式威力霸道无比。 修士急忙展开自己的精神力扩展屏障想要挡住明枫的龙式,只听见蓬地一声闷响,修士已经倒退几步,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咽下了一口鲜血,低声道:&不愧是高原第一魔诀,果然够强 &想跑?明枫见一击得手,身形在半空中扭转过来,身形向后飘去数尺,悬浮在空中,蓄势的炎神诀火龙停顿在身前,明枫抬起手,一道凌厉的剑风劈下,正斩在炎神诀火劲之上,&咔咔咔一声裂响,那一条火龙被整齐地切割成六道火龙,向着六个方向飞翔而去,正是龙二式&龙翼撕天。此时明枫已达到等位天阶,实力与当初在绿华城施展龙翼撕天已不可同日而语。 盘旋在天空中的六道火龙随后又向着中间聚拢起来,笼罩住整个天空,将修士与菲尼克同时锁住。 这时,明枫已经在不自觉之中使用了龙四式&龙行暮野将这两人的行动完全封印住,就像是一团烈阳绽放在他们的头顶,夺目到让人难以正视。 明枫运起云风翔心法漂浮在空中,就像是有着六道火翼的杀神一般,此时的他眼神决绝如铁,死死看着下方的金少年。 他就是最后一个割据的领主,是留在他身上的最后血债。新月政变这样的家族仇恨,至此就可以完结了。 想到这里,明枫终于挥出了向下的一剑。 &不行,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修士已经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威压,知道自己根本难以抵挡明枫的一剑,遂也不再管什么菲尼克,也不再管什么任务了,周身泛起一圈银光,就在银光闪烁又散去的瞬间,那一件灰色的长袍&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人影却已经消失在了明枫的视线里,甚至连气息都隐遁得无影无踪了。之前还在菲尼克面前顽强阻挡明枫龙四式威势的精神防护结界骤然消散得无影无踪,冲天的火焰向着菲尼克卷去,转瞬就将那具躯体吞噬得一干二净了。 &哒哒两声清响,明枫的身躯轻轻落在地上,看着在火焰中渐渐倒下的菲尼克,蓦地心里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哀伤。 结束了,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铮龙息如刺雪一般扎进瓦砾之中,明枫蓦然抬起头,看着天空,似乎是要望穿天外的云烟。 &父亲~我终于为您报仇了!!!余音绕梁,两行英雄泪却已无声滑落脸庞。 第四百九十节:再次远征 由于那头龙形怪物造成的火灾,银河要塞里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修缮,因为三天之后,银河要塞就要迎来了大批的复**士兵了。 最先到达的是海风麾下的六千精骑,这些骑士显然都知道将由他们最先到达并接管银河要塞的防务,见证迪沃特灭亡,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所以他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配备了最好的装备,当这六千人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仿佛是天际的火烧云坠落凡尘,又像是无边无际的枫林接到天的尽头。 清一色的火红铠甲,连战马都包裹着赤色的甲胄,使得这六千精骑显得英武不凡。 从复**士兵正式进入银河要塞起,宣布着处于割据状态的中部平原正式统一,而蒂沃特,萨兰,索风,三足鼎立的时代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以前的迪沃特领主府,现在的银河要塞将军府,一间小厅里如今济济一堂的是中部平原的精英。 上是一名银少年,凛然按剑而坐,左侧是一名黑俊逸的少年,一身素然白衣,眉清目秀,似有脱俗之美,右侧则是另一名公子哥,衣着华丽,手指上戴着象征权势的翡翠扳指,上面隐约可见的紫荆花纹章代表了此人的家族身份。 随后一名黑甲武士坐于白衣少年之侧,一名中年将军坐于公子哥的身边,正是复**此次西征的双星,海风与卡米拉。 随后幻术星团的毅晖,北宫幽以及第一,第二两个军团的十多名骨干将领,其中坐在最前面的就是一张明枫熟悉的面孔,禄华城守将寥拉亲侄,艾伦,这名小将如今已经在卡米拉的羽翼之下成长为可独当一面的领军人物了。 杨青枫在外带兵未归,雷诺被扣押在天云要塞,倒是一个不小的遗憾。 &拿下银河要塞,众位都是劳苦功高,明枫感谢各位。谁知道会议一开始,明枫竟然双手抱拳,对着所有在场的人,无分军衔官阶,行了一个标准的剑客礼。&明枫起兵之时并没有想过什么解苍生于倒悬,救万民于水火,只是想要展一处自己的势力以免任人宰割,只是想要伺机报我家族大仇明枫的这一番剖白骤然间拉近了一些第一次看到明枫的复**将官与他的距离,&正是各位的浴血奋战,才有了我们复**今日的局面,有的人,跟随了我两年,有的人也许是刚刚加入复**半个月明枫知道,现在自己军队中缺乏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事人才,很多中层军官甚至是直接从索风的军队里提拔调用的,对于复**并没有太多的认识,甚至由于长期受到索风的负面宣传,甚至对于复**统帅明枫还存在着一定的偏见,&有的人追寻着自己的信念,有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但是我们却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明枫站起身,环顾众人后说道:&我提议,为两年多来,战死沙场的复**将领和士兵们默哀两分钟。/ 所有在场的复**将领同时起身,低头默哀。 &默哀毕。 &明枫,这是我在后方统计出来的战报。一旁的翼朔雪走上前,将手中的一叠材料交给明枫说:&此次战役除了先头部队伤亡较大,其余部队几乎没有伤亡。 作为亲自带领先锋精骑的指挥官,明枫自然知道翼朔雪所谓的伤亡较大指的是什么,不禁叹息一声道:&为所有先头部队的阵亡者记功,好好慰问他们的家人。 翼朔雪默然点头,明枫又再次问道:&我现在很想知道,在西部战场的军队究竟有多少人。 &现在集结在银河要塞和正在向银河要塞靠拢的军队有将近八万。卡米拉上将站起身回答道。 &那蒂沃特接受改编的本土军队又有多少,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已经一周过去了,统计好了没有?明枫再次将目光放到了全场之上。 一名年轻的士官在末尾站了起来,向着明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大声道:&卑职是第一军团秘书官,根据自开战以来的统计,我军收编的蒂沃特军队已达到四万六千人,被我们重新打散整编成六个新编师团,每个师团中一半是复**老兵,一半是收编新兵。 明枫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秘书官的回答感到满意。&好吧,众位既然都在这里,我不妨说一说我的下一步打算。他看着环坐在两侧的将领,沉声道:&我要复**的疆土,延展到太阳落下的地方! 话音刚落,除了翼朔雪认为在意料之中,其他所有的人都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殿下,我复**立足未稳,不宜远征啊。 &殿下,仅仅穿越龙庭荒原,就要组织大量的民夫,劳民伤财,那基洛鲁据说土地贫瘠,民众愚昧野蛮,难以征服,此举得不偿失啊。 &殿下 &殿下 &嘭狠狠地一下,重重敲在红木方桌之上,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十几双眼睛一齐看向坐在方桌最前端的银少年,此时与彼时,散出来的气息已截然不同,如果说刚才的明枫有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那此时的他散出来的就是身为精英剑客所独有的冷酷杀意,足以叫对手望而却步。 &都安静明枫看了众人一眼,随后冷冷道:&散会! 原本以为攻下了银河要塞,明枫殿下为论功行赏,欢天喜地来这里开会,谁知道竟然被明枫怒撵走,奖励之事不提半个字,众将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退了出来。 &朔雪,大哥,你们留一下!明枫示意翼朔雪和风碎坐下,任由其他人走了出去。海风停住脚步,目光向着翼朔雪的方向看了一下,似乎是在征询,自己是不是也要留下,但是翼朔雪轻轻地摇了摇头,海风自然知趣,微点一下头走了出去。 反倒是毅晖站在门前,迟迟不肯离开,似乎是想要对明枫说些什么。 &怎么了,毅晖,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明枫自然看出毅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不失时机地问道。 &殿下,毅晖有一点私事想麻烦您。毅晖这个平时有些冷的幻术师此时说话竟然有些紧张了。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明枫不慌不忙地敛起自己的杀气,脸上再次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嗯谢谢您毅晖抬起头看着明枫一眼,随后又垂下头说道:&我想请您为我和北宫幽赐婚。 包括明枫在内的三人同时愣了十几秒的时间,随后才反应过来,毅晖说话的意思。明枫倒是第一个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事,这肯定是好事!明枫走上前道:&你们两人自从跟随我南征北战,本身就是默契伙伴,又堪称幻术师中的龙凤,也只有北宫幽才配得上你。 &我们暂且定在下月的月望,您看如何?毅晖一见明枫同意了,顿时喜形于色。&地点就定在幻星双塔,您看如何? 明枫听到毅晖的打算,眉头微微一皱,这毅晖与北宫幽本身就是两名九级幻术师,又是幻术星团的核心所在,如果定在下个月的月望,地点又选在幻星双塔,那这对小两口必然要回晨星城准备,也就是说不能参加对基洛鲁的作战,那等于明枫失去了幻术星团这一把利剑。 &怎么了,殿下?毅晖察觉到明枫的表情略有不悦,不禁问道。 &没有什么。明枫淡然一笑道:&我只是考虑,选日不如撞日,反正你与北宫幽两情相悦,这银河要塞也是一处福地,不如就这些日子在银河要塞将婚事张罗了便是,大不了衣锦还乡之时再在晨星城补办吧。明枫对着毅晖打趣道:&难道幻术星团还有历届团长都要回幻星双塔办婚事的规矩吗? &这倒是没有,殿下见笑了。毅晖讪笑了一下,随后看向翼朔雪道:&翼朔雪阁下也请您前来观礼。 &我肯定会来的,毅晖阁下。翼朔雪对着毅晖笑着点头,冷不防明枫斜过眼睛看了翼朔雪一眼,似乎是在说什么。&人家婚事都要办了,我们的可怎么说? &你先把你的若絮忙好再说吧翼朔雪伶牙俐齿,当即回击道。只是这两人功力高深,又彼此离得很近,刻意掩盖之下,饶是毅晖也没有听清楚这在面前的两人彼此说了些什么。 &毅晖阁下,本月月望已过,二十倒也是个吉日,不如就选二十吧。翼朔雪笑道。 &嗯,那么属下告退了。毅晖按捺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缓缓退了出去。 随着门被带上,明枫长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啊。一边的风碎不禁问道。&人家办的是喜事 &是啊,我也想办点喜事啊明枫一语双关地说道。 &如果明枫你就是留下我们来讨论这个无聊问题的话,我先走了。 明枫一把拉住翼朔雪道:&怎么可能朔雪,我有任务安排给你们俩 第四百九十一节:狼顾之师 风从远岚吹起,在平原上一遍又一遍地席卷冲刷。 巍巍立在平原之上的一座雄关只隐约可以看见轮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落日要塞。此时充当了复**与卫沃两个势力的临时分界线。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正是人在物理上最疲惫的时刻,虽然两个势力之间的关系有点僵,但还没有到两家正式开战的份上,所以落日要塞的警惕性也不是很高。 一名老兵甚至还不失时机地趴在城墙上打一个小盹,让身边的新兵看到长官就喊他起来,那个懵懂的少年点点头,陡然问道:&老大,请问什么人才叫是长官啊? &肩膀上有枫叶的就是长官记好了老兵打了一个哈欠,有些随意地回答道。 那个少年新兵是第一天值夜班,此时整个城楼上安静极了,少年手里拿着的是一支比他的人还高的长矛,身体笔直地如同枪杆,不敢有丝毫地懈怠。 陡然,他看到对面的荒原之上似乎有人向着这里走来,但当他定睛看时,却又现那个方向还是一堆一堆的荒草,在夜风中出飒飒的声响.只见那一团夜色晃动了一下,随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爸爸说了,不害怕就不会害怕不害怕就不会害怕少年反复念叨着,却觉得自己的手心全都是细密的汗珠,几乎连长矛都握不住了。 &嗖!利器破空的裂响后就是穿透**的声音,鲜血从少年的喉管肆无忌惮地流淌出来,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城墙上。 &恩?!那名打瞌睡的老兵冷不防被冰冷的液体溅在了脸上,骤然惊醒,随手一抹,触手冰凉,还以为是露水,当即抬起头,瞳孔顿时缩小了起来,那名少年的喉头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空洞,其他的巡夜的哨兵也纷纷跌倒在了地上,显然也在同一时间遭到了毒手。 而城墙之下,无数卷黑色的斗篷趁着夜色如风一般向着城墙靠拢。 但他毕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不似那个新兵少年,在片刻的迟疑之后,果断将身边的一只火盆踢翻了,拿起一只巡夜用的火把扔在了一堆柴草之上,顿时火光伴随狼烟冲天而起。 &敌袭,敌袭!随后示警的锣声嘈杂响起,整座落日要塞都被惊醒了,而城墙之下,密集的黑色光箭铺天盖地而来。 离落日要塞三百里的一处靠近泉水的宿营地。 这支队伍只有五千人不到,但却全部都是骑兵,更奇怪的是,这支队伍有三种不同的着装,一支是火红铠甲,如同炙热的火焰,一支是银盔银甲,仿佛森冷的寒冰,另一支则是漆黑如夜,古怪至极。但是他们宿营之时也不似普通军队一样吵杂混乱,而是令行禁止,透出不动如山的气概。不消说,这些就是复**陆战三大王牌军团,火枫之辉,白银之霜和紫华城近卫军团了。 这一支队伍的领不是穿着铠甲的铁血战将,而是一名白衣翩翩的文士,即便此时中部平原已经渐渐入秋,他的腰间依旧带着一柄绸制折扇,显得十分地儒雅。 &将军!一名守夜的火枫之辉的战士指着远处升起的火光和狼烟说:&落日要塞好像生了什么事情!此时正是午夜,落日要塞方向冲天的火光显得无比显眼。 &有狼烟那名文士皱眉道:&看来是生敌袭了,先让兄弟们都起来! &是!火枫之辉的战士点点头,转身就要去叫人,却被文士喊住了,&先不要急着出,等上半个时辰 &为什么?战士有些诧异,不禁愣住了。/军令如山,救兵如火,将军竟然提出让救援部队晚半个时辰出,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文士似乎是料到战士会费解,便解释道:&落日要塞有四万守军,如果生敌袭,此时已经举火,代表全军已经在组织抵抗,要坚持半个时辰也并不难陡然他话锋一转,&反之,如果这是敌人出的信号,引诱我附近友军到落日要塞围而歼之,我们贸然前往岂不是飞蛾扑火,自陷险地吗?我们并不怕死,但是要防止无谓的牺牲。这就是我让你们晚半个时辰出的原因 &遵命 &但愿不要是后者,不然可就麻烦了。那文士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落日要塞外六百里,卫沃边境,扶风城。 在一间简陋的小屋里,外面寒风凛冽,屋子里只有一只老式的壁炉费力地为屋里供应少得可怜的暖气。一名身穿黑色蟠龙金袍的黑少年正坐在上,斜着眼神看向桌上的众人。 此时坐在桌上的六人,有三人是北野剑派的打扮,身穿朴素的剑装,另外三人却是身穿呢绒军装,肩上配着绶带,显然是卫沃地方守备军的军官。 &报告一名面遮黑巾的武士走进屋来,双手握拳向着坐在最中间的那位少年汇报道:&殿下料事如神,叛军果然走的是冰原小径,随后突袭了复**的落日要塞,现在两军正处于胶着状态。,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黑少年说:&另外杨青枫的队伍也在那里,好像有准备救援的迹象 &什么!那条野狗居然在那里!一名高大的将军站起身,他身穿笔挺的卫沃军服,胸前挂着四枚勋章,他没有穿铠甲代表他并不是正规军,但是四枚熠熠生辉的勋章也能够代表他不凡的身份,正是在卫沃境内与杨青枫玩猫捉耗子游戏被耍得团团转的安哥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名衣着华丽的黑少年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冷然的笑意,他看了看身边三名北野剑派打扮的人说:&龙殇先生,还请您传令贵派弟子,两个时辰之后集体行动,记住要与守备军的行动保持一致。 站在最先的一名白衣老者立时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愿为青龙王效劳。 血雨腥风中的落日要塞。 自从萨兰归附之后,明枫就有意将幻术师部队编排到各个要塞的战斗序列之中,因为他深知幻术师这种不可多得的兵种在大规模作战时的重要性,作为复**要冲之一的落日要塞配备了两千名幻术师,其中更有三名八级幻术师,十名七级幻术师的豪华战斗阵容。 此时幻术师配合守城士兵在箭塔里面,一边释放出冰弹和火焰不断地对敌军造成杀伤,另一方面又能凭借自身的精神力帮助战士抵抗一定程度的精神攻击,势均力敌之下,战场一度呈现出拉锯战的局面。 这时正是深夜,外面一望无际的荒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远处如漆的黑暗中却传来一种沙沙作响的声音,而且仿佛还有人在哭泣。这些声音正在慢慢的变大,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正在向这里接近,而空气中的腥臭味道也是越来越浓了 &看那里!守城的一名士兵惊叫道。 只见密密麻麻在黑夜里望不到头的人影,从远处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简直就像是一大窝整齐前进的蚂蚁,摩肩接踵,望不到头,最起码也有一万多头。破破烂烂的衣服将他们腐烂的手臂和脸颊露了出来,有的已经完全没有了脸皮,只是一层腐烂的血管和肌肉,有的还能够看见他们身上爬进爬出的蛆 &是尸潮!一名警觉的幻术师说道,&我们的对手竟然是咒术师这数量简直有上万头,难道他们的精神力已经可怕到这样的程度了? 咒术军最可怕之处并不是无孔不入的精神攻击,也不是组合多变的咒术杀伤,而是尸潮! &全体准备!幻术禁咒,火焰长河!所有的幻术师都接到了那名八级幻术师传来的讯息,面对这样大规模的尸潮,也只有禁咒才可以抵挡了吧。 与此同时,落日要塞守将也下达了使用火器的命令,于是整个落日要塞都忙碌了起来,火药箭被一捆一捆地从仓库中搬了出来,炮弹上膛,严阵以待。 好在这些丧尸移动度很慢,不似那一次在索利斯的丧尸拥有死者生前的力量与度,给了城内的幻术师和战士很长的准备时间,就在尸潮前进到城墙前三百米的时候,火药箭已经裂空而下,在丧尸群爆裂开来,那些只剩残肢的丧尸仍然是慢慢向这边爬来,和摇晃前行的丧尸一起,给城墙上的人类带来了更深的压迫感。 尸潮推进时,咒术师都是站在后面进行指挥的,因为他们的身体孱弱,防御力也不行,一支流矢都可以刺穿他们的身体。 陡然,从咒术军的后方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随后是无数锐器破空的声音,有些咒术师还没来得及反映,反应稍快一些的随手支撑起了一个结界却在那猛然击来的物件面前完全粉碎,毫无滞障地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那从远处飞来的,竟然是一柄柄两米长的钢铁骑枪!无怪仓促制造的结界在它们面前如薄纸一般被穿透了。 骤然死亡了十多名咒术师,尸潮里被他们控制的上百头丧尸骤然失去了控制,变成了普通的尸体栽倒在地上,身后的丧尸依旧从他们的身上踩了过去,很快就变成了一团肉泥。 而此时,远处出现的一支队伍,打着十字火枫的旗号! 第四百九十二节:援军援军 那从远处飞来的,竟然是一柄柄两米长的钢铁骑枪!无怪仓促制造的结界在它们面前如薄纸一般被穿透了。 骤然死亡了十多名咒术师,尸潮里被他们控制的上百头丧尸骤然失去了控制,变成了普通的尸体栽倒在地上,身后的丧尸依旧从他们的身上踩了过去,很快就变成了一团肉泥。 而此时,远处出现的一支队伍,打着十字火枫的旗号! &援军到了吗?城墙上的复**战士与城墙下的咒术军几乎是同时提出了这样一个质疑,却做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城楼上的复**士兵更加卖力地与咒术军作战,而咒术军则不得不将原本用来做突击队登城的咒术剑客派往后方保护身体孱弱,防御力很差劲的咒术师。 即便那些手持长剑的武士挡到了咒术师的面前,却没有让突进的火枫之辉骑士团的战意有丝毫的减退。 &都死吧!火枫之辉的一名成员大吼着掷出了第二支钢枪,随后数百支钢铁骑枪齐齐出裂空的声音,向着咒术军阵地铺天盖地飞去。 谁知那些咒术剑客,一人拉住一个咒术师,施展魅影诀,用迅捷如风的身法躲开了几乎所有的钢枪,而咒术师也没有闲着,趁机对已经进入攻击范围的火枫之辉骑士团疯狂施加着诅咒状态。 顿时所有的火枫之辉成员都感觉到身上像压着千斤的重担,又好像是马蹄陷在了沼泽之中,根本难以前进半步,随后无数纷乱的思绪如雪花一般纷至沓来,让他们在感到头痛欲裂的同时,也提不起一星半点的战斗意志,这种程度的精神攻击对于火枫之辉的杀伤力十分可怖。 &准备动死神之镰!为的咒术师见攻击奏效,当然趁热打铁准备给这支不可一世的队伍以毁灭性的打击。 &天狼。 射手纷纷搭箭,举起长弓。弓只是半开,扣箭的右手贴近了面颊。 &拜月。 骑射手以左手推弓,一次把弓推满。弓弦拉满如满月。 只剩下一个命令了,射手的全身都绷到了极点。 &破虏! 白衣文士平素的笑容也消失了,断然下令,两千五百张弯弓齐振,同样数量的羽箭带起尖啸。短短的片刻后,另外两千五百枚羽箭离弦,一场毫不停息的箭雨把在黑夜之中出诡异的声响,仿佛是疾风催过森林,无数树叶出的脆响。 神雷之裂军团恃之横行高原的绝技&箭岚,在四十年后重现高原,满天箭矢给人如山一般的压迫感,咒术剑客还想故技重施,用迅捷的身法躲开箭岚,但是漫天箭雨压下覆盖数里,又如何躲开? &天狼! &拜月! &破虏! 不用说,那名白衣文士就是这支队伍目前的领,复**的军师将军杨青枫。他看出了对方的意图,果断下令动第二波箭岚,将对方的退路完全封死。当他看到开始有咒术师中箭倒下后,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冷笑。 &箭岚又如何!一声娇喝从远处传来,一层紫色的气罩竟骤然出现,阻挡在数百名咒术师面前,赫然是一个咒术师的防护结界,密集的箭雨在防御结界不断碰撞后出闷响却没有办法突进一寸。 &主帅出现了吗?杨青枫抽出腰间的折扇,身形化为风,转瞬之间就突入敌阵,身体还悬浮在空中,手中的折扇却并拢起来权作一柄短剑来使用,此时却保持着前刺的姿势,生生停顿在半空中,在折扇的前端,渐渐荡开一圈黑色气流,一袭被风卷的猎猎的黑袍随后出现。 在那个黑袍人两手交错如十字,她的右手中指上,分明扣着一串漆黑的铃铛,那铃铛分明由七个组成,正是高原神兵七音铃。杨青枫见对方终于现身,左手捏起一个法诀,一道天雷顺着折扇劈下,那黑袍人似乎也感觉到这种招式十分诡异,难以抵挡遂向后疾退几步,一枚黑色的十字从铃铛上出正与杨青枫引下的天雷碰撞在一起,只见天雷如破竹般裂开黑光依旧向着黑袍人落去。 &这点鬼魅之气也敢与天雷争辉?杨青枫嗤笑一下,右手连续点出,折扇在空中划出的痕迹,隐隐凝成一个太极八卦形状,&你们这些咒术师驱赶魍魉,本就该遭天雷责罚,受死吧!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黑袍咒术师的身体骤然落下,脚尖在地上一点,又向后掠开数丈,手中竟然已经多出了一支纯黑色的光影长矛,向着杨青枫掷去。 杨青枫朗声道:&白银之霜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远处的平原上,一整片银光闪烁,仿佛是飘落的雪花,又像是无数的萤火虫在夜色飞舞,在对方阵地的上空,仿佛是一卷银白色的星云浮现出来,不断地吸收着下方升腾起来的银色光芒。 &剑斩!为一名白银之霜战士手中的重剑突然举了起来,。 &斩!身后两千余名战士轰然大喝,最前端的五百名战士同时举起了手中重剑,无数道杀气的光芒骤然亮起,被星云吸收,渐渐转化为剑尖。 &斩!又是五百人齐声大吼,上前迈出一步,骤然拔剑,璀璨的杀气光芒同样被星云吸收,化为剑身,随后又是五百人如法炮制,杀气凝成剑柄,最后五百人化为剑锋,一把横贯天空的巨型光剑就横在了白银之霜军团的上空。 这两千余人都不是弱手,都拥有斗气和杀气,此时汇聚起来,威力自然更加霸道。 &杀!沛然杀气一触即,那柄巨型光剑顺着两千人挥剑的方向轰然飞出,耀眼的白光仿佛是刺破黑夜的拂晓,狠狠朝着保护咒术师的屏障刺去。 &哐当一声脆响,那一面帮助咒术师阻挡紫华近卫军团箭岚的防护罩完全破碎,随后弓弦声再次响起,弓弦振动的声音仿佛是蜂鸟振动翅膀的声音,而箭矢飞翔的声音则是蝗虫过境的疾响。 随后就是无数**被箭头穿刺的声音,成片的精英咒术师倒在了箭岚之下。尸潮中失去指挥的丧尸也出一阵呜咽,倒在地上。 &你!月白见到杨青枫竟然调虎离山,让白银之霜用增力法轰碎屏障,再让紫华禁卫军团动箭岚大面积杀伤了己方的咒术师,顿时怒火中烧,一根又一根的漆黑长矛脱手而出,飞打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杨青枫咧嘴一笑,一脚向前,手中日出云海图霍然展开,顿时万丈豪光从扇面上折射出来,那扇上的云海红日仿佛移到了现实当中浓雾缭绕之下生生将四五根漆黑长矛吸收了进去。 如果说咒术师是以招式诡异制胜的话,这杨青枫简直就比咒术师还要诡异,先那个天雷就不属于幻术的范畴,此后的招式更是一个比一个诡异,甚至连月白都联想到了另外一个词汇&妖术。 &嚓地一声,折扇合拢,漫天云霞骤然消失,连带着那五根漆黑长矛一同消失。 &咒术军又如何,今日我就要你咒术军葬身落日要塞之下!杨青枫大喝一声,目光凛然。 在月白的身后骤然传来火焰剧烈燃烧的声音,一道火焰从城墙开始,向左右两侧延展推进着,卷过尸潮的瞬间就把丧尸灼烧成了焦炭,随后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咒术军阵地扑去。 落日要塞朝卫沃国界三十里的原野,一支队伍打着青龙旗号严阵以待。 &青龙王,现在复**已稳占上风,两侧夹击之下,叛军已经快要顶不住了。一名北野剑派弟子装束的斥候上前行礼道。 &您看是不是我们该出手了?龙殇在一旁询问道。 &我不信叛军只有这点实力,我们等下去,除非叛军死绝,不然我们绝不主动暴露身份那名被称为青龙王的少年淡然道,&继续等下去。 落日要塞复**国界三十里的原野,另一支队伍仍在潜伏。 这一支队伍不似寻常部队有番号,有旗帜,甚至连着装都不统一,但却不缺乏强者,里面有铩羽盟九曜星使,前天杀楼十二钗中的各路高手,以及无数黑巾蒙面的杀手,此时他们都潜伏在一人高的荒草之下,目光紧紧盯着火光灼灼的落日要塞。 这里的九曜星使等人都是临时接到的通知,调集部下前往落日要塞却不告诉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也不告诉他们什么时间进行攻击,只是叫他们听现场的指令,可是现场既没有明枫,也没有翼朔雪,所有的人都是一头的雾水。 &也不知道殿下这次又要做什么。九曜星使中的土曜有些疑惑地说道,&这落日要塞虽然有敌袭,但杨青枫出面已然控制住了局面,为何还要我等在这里等着呢?在雪壤下落不明后,又认定了翼朔雪与明枫的关系,九曜星使已经改口称明枫为殿下了,在表示尊敬的同时,也暗暗有了向他归顺之意。 &殿下必然有深意,土曜你就不要再深究了。日曜劝道,&殿下说三更天必有变故,我们不妨看一看吧 第四百九十三节:心乱如麻 落日要塞朝卫沃国界三十里的原野,一支队伍打着青龙旗号严阵以待。 &青龙王,现在复**已稳占上风,两侧夹击之下,叛军已经快要顶不住了。一名北野剑派弟子装束的斥候上前行礼道。 &您看是不是我们该出手了?龙殇在一旁询问道。 &我不信叛军只有这点实力,我们等下去,除非叛军死绝,不然我们绝不主动暴露身份那名被称为青龙王的少年淡然道,&继续等下去。 落日要塞复**国界三十里的原野,另一支队伍仍在潜伏。 这一支队伍不似寻常部队有番号,有旗帜,甚至连着装都不统一,但却不缺乏强者,里面有铩羽盟九曜星使,前天杀楼十二钗中的各路高手,以及无数黑巾蒙面的杀手,此时他们都潜伏在一人高的荒草之下,目光紧紧盯着火光灼灼的落日要塞。 这里的九曜星使等人都是临时接到的通知,调集部下前往落日要塞却不告诉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也不告诉他们什么时间进行攻击,只是叫他们听现场的指令,可是现场既没有明枫,也没有翼朔雪,所有的人都是一头的雾水。 &也不知道殿下这次又要做什么。九曜星使中的土曜有些疑惑地说道,&这落日要塞虽然有敌袭,但杨青枫出面已然控制住了局面,为何还要我等在这里等着呢?在雪壤下落不明后,又认定了翼朔雪与明枫的关系,九曜星使已经改口称明枫为殿下了,在表示尊敬的同时,也暗暗有了向他归顺之意。 &殿下必然有深意,土曜你就不要再深究了。日曜劝道,&殿下说三更天必有变故,我们不妨看一看吧 落日要塞,漫天的赤炎将天空渲染得如同晚霞一般。 &你就是杨青枫!月白冷眼看着面前的白衣文士道。 &不错,我就是屠你卫沃四十城,不损一人一骑的杨青枫!杨青枫决然立于云端回答道。 &正好要寻你月白扣起手中七音铃对着杨青枫道:&一并受死吧!随后右手反制于前,中指扣起,做出一个向上引的动作,只见在她身后向着咒术军军阵卷来的火焰风暴骤然提,七个纯黑色的铃铛就如同七个漏斗一般,疯狂地吸收着火焰力量随后七只黑色铃铛也仿佛是被着火焰之力灼烧一般变得微微红起来。 &该死他们就不该用幻术!深知七音铃奥秘的杨青枫此时恨不得冲到对面城墙之上狠狠地扇那个动火焰长河的幻术师一记耳光,原本他打定主意就用七音铃不能吸收的雷系法术慢慢磨损月白的咒术力量,谁知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猪头竟然趁着他缠住月白的空隙动了幻术,而且一上手就是幻术禁咒:火焰长河,等于是将杨青枫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幻术师为啥这么少,就是因为只有天生的猪头,猪脑袋才可以做幻术师杨青枫默不作声地骂了一句道。 此时的月白,蒙面黑巾之下双目灼灼,右手的七音铃猛然前挥,&咔地一声清响,一条火龙已经从其中的一只铃铛上飞窜出来,仿佛一道赤色长练朝着杨青枫照面冲去。 杨青枫折扇前指,似乎是故意将火龙朝着自己的方向倒卷过来,随后那扇面上迸出一道豪光,正斩在这火龙的颈部,顿时整条火龙分崩离析,化成火花坠落下来。 &你我彼此都奈何不了,争斗下去可有什么意义?杨青枫退开一步,立在半空问道。&我已接到明枫殿下的退兵手令,从卫沃本土撤退,返回落日要塞却不想你们竟然浑水摸鱼,你们现在撤军,还不至于掀起与我复**的全面战争!杨青枫这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既点出了卫沃此次进军的非正义性和盲目性,又果断地给了月白一个退让的台阶。 因为杨青枫心里清楚,明枫此时正是要组织大军远征基洛鲁,如果卫沃入侵,势必要分散复**相当大的一部分兵力,这不是明枫想要看到的局面,所以暂时退避,让卫沃撤军,等到明枫荡平西域,再抽出手来对付卫沃也并不迟。 &那你领军杀入我卫沃,屠戮四十余座城池平民的事难道就此算了吗?这一笔血债我不向你复**讨,便要向谁去讨?月白手中七音铃轻晃,一圈淡淡的红光散出来,显然她又在积蓄下一波幻术攻击了。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撤兵了?杨青枫眼睛直直地盯住月白的一举一动。 &我奈何不了你,我还奈何不了他们吗?月白身体向后一倾,竟如风一般掠下,手中七音铃顿时在风中叮当作响,每响一声,一条火龙就冲霄而下,连续六条火龙朝着下方落日要塞的城墙撞去。 城楼上的复**士兵哪里见过这样诡异的场面,空中的那个黑衣女子又不是一身白衣的咒术师,竟然又不施法又不念咒就释放出六条破坏力极大的火龙,就算是一些复**老兵跟明枫一起经历过绿华城血战,亲眼见识过炎神诀威力,此时也惊骇住了。 &嘭,嘭,嘭,嘭,嘭六条火龙依次在城墙上爆裂开来,破碎的砖石伴随着断肢抛飞上天,烟雾散去之后,之前还有三十米高的城墙,正面出现了四五个纵深达到十米的缺口,就好像是将城墙生生削平了十米一般。 &你杨青枫哪里猜到月白会突然退后,对城墙上的复**动这样可怕的幻术攻击,顿时语塞。 &这不过是偿还你在卫沃所做恶事的千分之一罢了!月白狠狠地说道,却冷不防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同样的,月白,我今天尽屠你咒术军也不过是报今日仇恨千分之一罢了! 月白只觉得那个人还未靠近,一股威压却已经从背后袭来,让她不寒而栗。那个声音的来源,难道是 &明枫殿下!杨青枫看向月白的身后,骤然惊道。 只见月白的身后,一名身穿白色剑装的少年在夜空中如鬼魅一般悬浮在空中,剑装的一角猎猎翻飞着,一头银如同流淌的水银垂了下来,右手握着一柄赤色长剑,目光灼灼如炬,不是复**统帅剑魔明枫,又是谁? 月白能够浮空是因为魅影诀修炼到化境,而杨青枫则是修真中的驭气之法,明枫则是云风翔心法修炼至化境使然。 这三人如三角一般并列在天空之中,说不出的诡异。 &你不是在银河要塞吗?怎么会月白在转过身看到明枫的瞬间,也难以遏制自己的惊讶,不禁问道。 明枫缓缓地举起剑,横在身前道:&我的行踪,若是被你现,倒也不足为奇了,既然知道你要奇袭我的落日要塞,我又怎么能不亲自来呢? &就凭你一个人也敢妄称屠灭我三万咒术军?月白虽然感觉到明枫较之上次索利斯一战实力又有增强,甚至让她都微微感觉到不安,但是她作为咒术军主帅依旧强作镇定回答道。 &我明枫从不自夸,但是我言出必践!明枫凛然举起带鞘的龙息,向前猛地一指,只见黑暗之中无数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冲了上来,脚步轻快迅捷,落地无声,几如鬼魅一般,显然都是实力不俗的高手,在他们的身后,是无数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近十万人马在黑暗中缓缓前行一般,在平原上留下一大片密集的黑影,在这些黑衣人最前面,俨然有十几个衣着光鲜的人,煞是醒目。 正是铩羽盟的几位九曜星使和天杀楼的几位十二钗,都是杀手界一等一的精英人物。 &你居然动用了铩羽盟月白此时语气已经有一些慌了。 &岂止铩羽盟,在他们后面还有十万复**精锐你也是看到的你说这些兵力,要吞下你区区三万咒术军,是不是大话?明枫冷眼看着面前已经面如土色的月白,下一句话似乎成为了压垮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用看了,你的对手是我和杨青枫下面的人就交给我的手下去处理吧! 明枫对着杨青枫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他折扇骤然握起,如一把短剑在手中飞快地画了一个图案,黑白两色,两条鱼彼此交互,不断旋转着,若是翼朔雪在此,一定会认出这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图,一圈不带任何属性的清正之气向着月白打去。 明枫则将龙息举过头顶,身上的杀气骤然增加了数倍不止,显然杨青枫只是牵制月白,明枫一出手就将是惊天动地的杀招。 &显然,明枫一到,局势已经完全倒向对方一边,再这样拖下去,只会把我咒术军的本钱全部赔在这里月白一边抵挡杨青枫的太极图,一边心中自忖道。 她哪里知道,此时心乱如麻的,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第四百九十四节:你不配 &显然,明枫一到,局势已经完全倒向对方一边,再这样拖下去,只会把我咒术军的本钱全部赔在这里月白一边抵挡杨青枫的太极图,一边心中自忖道。 她哪里知道,此时心乱如麻的,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一名黑锦衣的少年披着宽大的风衣,正仰起头看着不远处被烈焰灼烧的天空,陡然间用手中带鞘的长剑砸在地面上,&混蛋,明枫竟然来了! 倒不是说明枫一个人的战斗力越整个北野剑派和他手中所有的兵力,而是明枫身后带来的军队,他像是故意要让方圆百里的人都听见,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灌注了杀气,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当中,此时他虽然还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内心实则波澜难平,其他北野剑派的弟子在听到明枫说身后有十万复**精锐时更是一齐色变。 也就是说,现在的复**即便吞掉咒术军之后也可以与他的军队斗得旗鼓相当,甚至有铩羽盟高手的加入,隐隐能够与北野剑派的实力抗衡,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黑少年的手狠狠地握在剑柄之上,不停地来回摩擦着,似乎是内心的纠缠。&再让我想一想为什么明枫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啊。凛冽的寒风吹起,风衣猎猎作响,骤然他一握剑,道:&龙殇! &在!一名站在他身后的白衣老者上前道。 &一旦叛军被复**击溃,我方立刻全军突进,你北野剑派从左翼包抄,我领军包抄右翼! &遵命! 不远处,落日要塞激战正酣,此时明枫所散出来的威压已越来越强大,却始终没有移动半步,似乎在为什么凶狠的招数聚集力量。而月白在动六条火龙给予落日要塞城墙上的复**致命打击的时候,已耗尽了七音铃中聚集的炎系力量,此时只有用本源的暗力量与杨青枫对抗,而杨青枫使用的却恰恰是克制暗系力量的正本清源之力,就好像是处处与月白做对,双方陷入僵局彼此奈何不得半分,只是相较之下,杨青枫更占上风。 就在这时,一道精神联系直接传入了月白的脑海之中,&别打了,成凯来了!那个声音似乎是男声,却又有点走音,这样奇怪的声音就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在说话,声音经过空腔后变调了。 &什么!成凯?月白惊呼一声,手中的招式一滞,举目向四周望去,却根本不知道这一道精神联系是谁出来给她的。杨青枫却趁机退后一步,念动法诀,一柄青色长剑骤然出现在他的头顶,随着法阵的骤然展开,须臾间变得如一座小山般大小,挟着剑芒朝着月白刺去。 且不说这一柄剑的大小如何,单是剑芒的气势,就是九级剑客也难掩其锋芒。 月白的身影顿时幻灭,躲开那一柄飞来的青色巨剑,当她再次现身时,已经出现在了杨青枫的身后,就在月白以为躲过了那一剑,正要松一口气时,却现那柄巨剑竟然在半空生生折返,再次朝着月白的方向刺来,说不出的诡异。 &到底是怎么回事?月白对着那个来精神联系的声音问道。 &成凯回到卫沃,已经改编了北野剑派,随后胁迫地方守备队归附于他,手中已经有了一支总数在六万左右的军队,此时正秘密潜伏在你们背后三十里的营地,只等你与复**拼斗得两败俱伤后渔翁得利那个声音冷然道:&如果你不想把自己的一点老本全赔下的话 &你胡说!月白在脑海中对那个声音怒斥道:&成凯分明还在索利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落日要塞,还有北野剑派被收编,更是无稽之谈,这北野剑派堂堂三大剑派之怎么可能 &我口说无凭,你自己看一看便是了那人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月白却感觉到自己的视线陡然间放远了很多,只见夜幕之下,一名身穿风衣的黑青年拄剑而立,透过风衣可以看出里面是一件华丽的青色蟠龙铠甲,而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白色剑装,须尽白的老者,对于他脸上流露出敬畏的神情。 这两个人,月白都是分明认识的,一个是卫沃的流亡皇子成凯,另一个则是北野剑派掌门人龙殇。 &居然是真的月白的视线骤然模糊,随后恢复了正常,心中的惊骇却如同狂潮一般席卷而来。 &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 随后那个人的声音就从月白的脑海里消失了。 &所有咒术师准备,动五鬼搬运!月白不断动魅影诀躲开杨青枫纠缠的飞剑,用精神力给所有的咒术师下达了一条命令。 只见在咒术军中骤然腾起五处黑云,渐渐弥散开来,覆盖整个咒术军营地,奇怪的是,也许是事态展得太快了,明枫等人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阻拦的意思,任由将近三万的咒术军消失在了黑雾之中,随后月白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整个人竟然如碎片一般分解开来,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这是咒术中最为精妙的傀儡术。 三万咒术军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复**的面前,连马匹都没有留下,只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近万具尸体,那些是被咒术军驱赶来充当尸潮的尸体,除此之外,天空要塞之下,再没有一个咒术军的踪影。 如果不是城墙上可怕的六个纵深十米的大坑,以及散落一地的复**尸骸,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噩梦。 &成凯,我希望你老实一些,不要让我非灭了你不可!悬浮在半空中的明枫对着远方喊道,声音灌注了杀气,清晰地传到三十里外成凯的耳中,&我相信你不傻瓜,你知道该怎么做 &可恶的明枫成凯显然没有想到,月白竟然选择全军撤离,将战场丢给了他,现在复**显然有备而来,而且明枫身后不仅有铩羽盟的一众高手更有十万生力军,论数量与质量都在自己之上,成凯不是没有脑袋的人,虽然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爽,但是不爽别人是需要实力的,只能一咬牙命令道:&全军后撤! 同行的北野剑派众弟子和卫沃守备军这才如蒙大赦,急忙向后如海潮般退去。 &明枫,今日之事,我成凯定会记在心上!成凯站在部队的最后,跨上仆从牵来的战马,望着远方的明枫,同样用杀气灌入喊道。 &同样的,成凯,你今日的行径,不仅我会记住,复**也会记住的!明枫坦然用杀气回答道,就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一股尖锐的威压竟然如剑一般向着远方刺去,霎那间成凯的战马哀鸣一声,口鼻流血瘫倒下来,幸亏成凯身形敏捷,这才没有狼狈颠下马来。 &哼明枫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不配骑马从我面前离开,现在,滚吧! &你你成凯右手握住栉风沐雨剑,对着明枫所在的方向,咬了咬牙,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怕激怒了明枫,毕竟刚才明枫隔着数十里远竟然都杀了成凯的战马,那么想要杀他,应该也是不难的,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已经让他颜面尽失,只得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追赶着自己的部队而去。 普通的剑气最多隔着十几米伤人,已是极限,而且距离越远,剑气甚至会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明枫隔着数十里竟直接秒杀了成凯的坐骑,这一份实力,岂止是可怕二字可以形容的? 明枫哪里有什么能够隔着几十里杀人的绝技?只是进入等位天阶之后,拥有了自由控制威压强度的能力,只不过是将自己散出来的威压向着成凯坐骑的方向集中了一些,那些普通的马匹哪里承受得住天阶高手的威压,顿时就自己口鼻流血死了,只是这一手却无疑镇住了成凯,逼着他灰溜溜地逃走了。 杨青枫见成凯也退走了,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如果明枫没有出现,那么以他三个军团不到五千人的战斗力,即便这些战士个个以一当百,也无法对付咒术军之后再对抗北野剑派的生力军,他走上前,正准备向明枫道谢,却现明枫的身影竟然晃动了一下,竟然像一张纸那样褶皱起来,随后破碎成无数的碎屑消失在夜空之中。 正当杨青枫茫然不知所措时,一大片树枝折断,又像是木器散架的声音从铩羽盟众人身后响起,众人回头看时,才现身后不知何时散落着大量的树木枝桠,有些是已经枯死多日的,有些则是新折下来的,层层叠叠在黑暗之中远远望去,竟然就如同岿然不动的军阵一般。 &累死我了只见木曜星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为了让这些木头动起来像真的一样,我的精神力都要被榨干了 &你的意思是根本没有十万援军?我们的援军就是这些木头?在木曜旁边的土曜不禁张口结舌 第四百九十五节:若絮与翼朔雪 &累死我了此时前方的军阵中,一个大块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却是木曜星使,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为了让这些木头动起来像真的一样,我的精神力都要被榨干了 &你的意思是根本没有十万援军?我们的援军就是这些木头?在木曜旁边的土曜不禁张口结舌如果刚才咒术军没有撤退,岂不是说自己身边这六千铩羽盟杀手要拼三万咒术军再跟北野剑派精英弟子火并?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下场,连他们这些铩羽盟高手也难保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铩羽盟一众人都觉得背脊心微微凉。 &是啊,殿下到哪里找来十万大军呢,当然只有使点手段啦。木曜星使解释道,&我虽然之前就接到了羽戾天大人的授意,但心里还是很紧张的。他停顿了一下说:&幸好他们退了。 远在万里之外的一片开阔地上,极目之处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有风从远处吹来,席卷起空地上的沙尘漫漫压来。 没有月光,只有稀疏的星辰。一间小院里,一张石桌,三张石凳,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一名白衣的少年,银在星光下如雪,手中握着一柄赤色的长剑,此时他收住剑,一只手按在胸前,似乎是要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就在他的背后,另外一个白色的人影竟默然向前倒去,一只手慌乱中扶住石桌的一角才没有跌倒,却将那桌上的一只白瓷酒杯推了下去,&嘭地一声摔得粉身碎骨。 那名白衣剑客听到声响,急忙转身,快步走到那个白衣人身边,双手扶住了她。那个人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势倒在了少年剑客的怀里。 &朔雪,你受累了,消耗了这么多的精神力少年剑客伸出没有握剑的左手将面前的白衣人搂住说道。&这一次能够吓退成凯,将一场大祸消弭无形,都是你的功劳。 &明枫,快扶我进去休息吧那白衣人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幻影易形**,对我的消耗极大,也许半年都无法恢复元气她伸出手,拽住少年剑客的衣袖说:&我不管,你扶我回去休息 &嗯。那少年剑客应了一声,陡然弯下腰,握剑的右手顺着腰滑了下去,就停在了翼朔雪的腰部。 &咦?翼朔雪咦了一声,似乎觉得明枫这个动作有点不妥,但是一来施展幻影易形后元气大伤,浑身没有力气,根本无法推开明枫,二来,两人彼此心照不宣,此时四下无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他难道 只见明枫右手向下一滑,左手揽住翼朔雪的腰,翼朔雪惊叫了一声,明枫竟然就这样猛地将她横抱起来,也许是出于紧张,翼朔雪的双手紧紧地搂在了明枫的脖子上。一瞬之间,彼此之间的鼻息如此接近,明枫看了一眼怀里的佳人,却现翼朔雪的脸上竟一阵绯红,不自觉地低下头来,说不出的可人。 &你你看够没有啊翼朔雪羞答答地低头说道。 &没有,没有哪可能看得够啊明枫随口回答道,&你再这样,我可下来啦翼朔雪说着就松开了环在明枫脖子上的双手,就要下来。 &别,你别乱动,小心摔到明枫只得小心翼翼地抱着翼朔雪朝里屋走去。 这样的行为,似乎陡然勾起了翼朔雪身为女孩子的心性,竟然如恶作剧一般凑到明枫的耳边说:&如果我让你一直这样抱着我,你愿意吗?明枫 原本期待明枫会甜蜜地回答一声我愿意,可这家伙竟然瓮声瓮气地回答:&不要你重死了 &什么嘛~翼朔雪语气有些不悦,却觉得身体一落,已经被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明枫缓缓地从翼朔雪的身下把手抽了出来,还恶作剧似的在她的腰部以下捏了一下,羞得翼朔雪的脸蛋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你,你不会是要 看着这个单纯地少女。做出一副小妇人的模样。明枫只是觉得好笑,翼朔雪此时的声音就谈不上&柔媚,柔是够柔。媚就绝对没有了。反而还带着几分胆怯和害怕。 明枫叹了口气。一把拉过翼朔雪楼在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柔声笑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吃你的豆腐 翼朔雪却在明枫的怀里低声问道:&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我没有女人味? 女人味? 明枫哈哈一笑:&这些东西。都是哪些人跟你说的?呵呵,你知道什么叫做女人味?难道就是扭着腰走路。捏着鼻子说话,这就叫女人味了? 看着翼朔雪的眼睛,明枫柔声道:&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那样的。 &可是翼朔雪仿佛迟疑了一会儿。却说出了一番让明枫都有些惊讶地话来! &可是我知道。我比不上若絮的。 这句话说地顺畅之极。丝毫没有半点儿结巴,显然是早就憋在翼朔雪心中好久好久地念头了!从她去劝若絮跟明枫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存在了,一种莫名的自卑。 &夷?你怎么这么想?明枫有些诧异。 翼朔雪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低声道:&我知道的若絮妹妹,她想嫁给你。我我没有她美丽,没有她那样优雅。我只是一个隐居地小丫头我怕我当不了你的王后。 明枫心中叹息。看来翼朔雪不仅在征战上想的多,竟然在这感情之事上也不单纯,这些事情,她心中一定烦恼了很久了吧。 心里一定。随即就决定。不如今天把自己的心思都全盘说了出来,免得翼朔雪今后苦恼。 &朔雪,我和你说实话吧。明枫搂着翼朔雪腰肢地手臂紧了紧,随即笑道:&我承认,若絮漂亮而且,的确很让人动心。可是我誓,我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爱上她的,我爱上她与爱上你,是完全不同的原因。 看着翼朔雪有些茫然地眼神,明枫温和地笑道:&你要明白男人的心思,对于美色地动心,是男人地天性,只不过有人表现得明显一些,有人则控制地好一些。可是,并不是说动心了,就要娶那个女人当老婆。动心只是一时地,说一句很难听的话,男人对美丽地女人动心,多半都是出于**和本能地**。如果呵呵,如果得到了那个女人之后,动心的冲动就会消失了。但如果是真心的喜欢,就大大不同了!我很喜欢你,因为你让我感到安心,感到很舒适,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觉得很轻松,很快乐。 说到这里,明枫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现在人人都觉得我很风光,大权在握,红极一时。可是,我却没有一天不感觉到压力重大!每天劳心劳神。脑子没有一刻是可以休息放松地。你可以帮助我分忧,可是她却不行明枫忽然看着翼朔雪地眸子,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一丝迷恋来:&你与我从白手起家,直到如今,权掌天下,共历的这许多风风雨雨,生死离别,就是你我相恋的最好证明。明枫和煦地笑了一下说:&所以,你是我的恋人。 &但是妻子对我来说。就是很单纯地一个身份。明枫又继续道:&我希望我地妻子。就是那么简单地,陪着我。帮我守着家。安心当我地女人。别地什么都不用去想。这样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至少。当我在外面筋疲力尽地时候。回到家里。回到房间里。能给我一个单纯地微笑。一个单纯地环境。我不用去思考她地每一句话里会不会有什么深意,会不会是什么试探。我不用去担心她地每一个笑容是真地还是假地这样才是我期望地妻子和家庭。可以让我放下一切地伪装和防备,舒舒服服地放松一下自己。而这个位置,是我留给若絮的。我喜欢她的单纯。 说到这里。明枫深深吸了口气:&我现在最大地愿望,就是希望能自由掌控我地人生!不为别人所操控!一切的一切,都不希望落在别人的计划里。 &可是 明枫皱眉:&没有什么可是了。 他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翼朔雪的鼻子。柔声笑道:&说一千,道一万,我说一句最最简单地话吧! &什么? &你和若絮是不同的位置!明枫此时眼神里满是柔情,盯着怀里翼朔雪,柔声道:&我知道,你门对我的心也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们不必争执什么。 若絮喜欢的也许是理查德,那么她怀念的是以前两个人一起在外流浪的日子,可以说她喜欢的绝对不是明枫.&bu11;雅比斯,否则她还是做了可怜的政治牺牲品,所以她离开了索利斯,选择了跟明枫私奔回中部平原。 翼朔雪喜欢的是明枫,是那个落难的剑客,是那个执着的少年,即便是沾满鲜血的剑魔,她也是喜欢的。 爱是盲目的。 这一夜,明枫并没有&染指自己怀里的女孩子。 两人说了很多话儿,最后翼朔雪疲惫的睡着在了明枫的怀里。 天亮之后,却有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摆到了他们面前。 第四百九十六节:扰人清梦 &没有,没有哪可能看得够啊明枫随口回答道,&你再这样,我可下来啦翼朔雪说着就松开了环在明枫脖子上的双手,就要下来。 &别,你别乱动,小心摔到明枫只得小心翼翼地抱着翼朔雪朝里屋走去。 这样的行为,似乎陡然勾起了翼朔雪身为女孩子的心性,竟然如恶作剧一般凑到明枫的耳边说:&如果我让你一直这样抱着我,你愿意吗?明枫 原本期待明枫会甜蜜地回答一声我愿意,可这家伙竟然瓮声瓮气地回答:&不要你重死了 &什么嘛~翼朔雪语气有些不悦,却觉得身体一落,已经被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明枫缓缓地从翼朔雪的身下把手抽了出来,还恶作剧似的在她的腰部以下捏了一下,羞得翼朔雪的脸蛋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你,你不会是要 看着这个单纯地少女。做出一副小妇人的模样。明枫只是觉得好笑,翼朔雪此时的声音就谈不上&柔媚,柔是够柔。媚就绝对没有了。反而还带着几分胆怯和害怕。 明枫叹了口气。一把拉过翼朔雪楼在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柔声笑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吃你的豆腐 翼朔雪却在明枫的怀里低声问道:&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我没有女人味? 女人味? 明枫哈哈一笑:&这些东西。都是哪些人跟你说的?呵呵,你知道什么叫做女人味?难道就是扭着腰走路。捏着鼻子说话,这就叫女人味了? 看着翼朔雪的眼睛,明枫柔声道:&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那样的。 &可是翼朔雪仿佛迟疑了一会儿。却说出了一番让明枫都有些惊讶地话来! &可是我知道。我比不上若絮的。 这句话说地顺畅之极。丝毫没有半点儿结巴,显然是早就憋在翼朔雪心中好久好久地念头了!从她去劝若絮跟明枫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存在了,一种莫名的自卑。 &夷?你怎么这么想?明枫有些诧异。 翼朔雪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低声道:&我知道的若絮妹妹,她想嫁给你。我我没有她美丽,没有她那样优雅。我只是一个隐居地小丫头我怕我当不了你的王后。 明枫心中叹息。看来翼朔雪不仅在征战上想的多,竟然在这感情之事上也不单纯,这些事情,她心中一定烦恼了很久了吧。 心里一定。随即就决定。不如今天把自己的心思都全盘说了出来,免得翼朔雪今后苦恼。 &朔雪,我和你说实话吧。明枫搂着翼朔雪腰肢地手臂紧了紧,随即笑道:&我承认,若絮漂亮而且,的确很让人动心。可是我誓,我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爱上她的,我爱上她与爱上你,是完全不同的原因。 看着翼朔雪有些茫然地眼神,明枫温和地笑道:&你要明白男人的心思,对于美色地动心,是男人地天性,只不过有人表现得明显一些,有人则控制地好一些。可是,并不是说动心了,就要娶那个女人当老婆。动心只是一时地,说一句很难听的话,男人对美丽地女人动心,多半都是出于**和本能地**。如果呵呵,如果得到了那个女人之后,动心的冲动就会消失了。但如果是真心的喜欢,就大大不同了!我很喜欢你,因为你让我感到安心,感到很舒适,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觉得很轻松,很快乐。 说到这里,明枫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现在人人都觉得我很风光,大权在握,红极一时。可是,我却没有一天不感觉到压力重大!每天劳心劳神。脑子没有一刻是可以休息放松地。你可以帮助我分忧,可是她却不行明枫忽然看着翼朔雪地眸子,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一丝迷恋来:&你与我从白手起家,直到如今,权掌天下,共历的这许多风风雨雨,生死离别,就是你我相恋的最好证明。明枫和煦地笑了一下说:&所以,你是我的恋人。 &但是妻子对我来说。就是很单纯地一个身份。明枫又继续道:&我希望我地妻子。就是那么简单地,陪着我。帮我守着家。安心当我地女人。别地什么都不用去想。这样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至少。当我在外面筋疲力尽地时候。回到家里。回到房间里。能给我一个单纯地微笑。一个单纯地环境。我不用去思考她地每一句话里会不会有什么深意,会不会是什么试探。我不用去担心她地每一个笑容是真地还是假地这样才是我期望地妻子和家庭。可以让我放下一切地伪装和防备,舒舒服服地放松一下自己。而这个位置,是我留给若絮的。我喜欢她的单纯。 说到这里。明枫深深吸了口气:&我现在最大地愿望,就是希望能自由掌控我地人生!不为别人所操控!一切的一切,都不希望落在别人的计划里。 &可是 明枫皱眉:&没有什么可是了。 他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翼朔雪的鼻子。柔声笑道:&说一千,道一万,我说一句最最简单地话吧! &什么? &你和若絮是不同的位置!明枫此时眼神里满是柔情,盯着怀里翼朔雪,柔声道:&我知道,你门对我的心也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们不必争执什么。 若絮喜欢的也许是理查德,那么她怀念的是以前两个人一起在外流浪的日子,可以说她喜欢的绝对不是明枫.&bu11;雅比斯,否则她还是做了可怜的政治牺牲品,所以她离开了索利斯,选择了跟明枫私奔回中部平原。 翼朔雪喜欢的是明枫,是那个落难的剑客,是那个执着的少年,即便是沾满鲜血的剑魔,她也是喜欢的。 爱是盲目的。 这一夜,明枫并没有&染指自己怀里的女孩子。 两人说了很多话儿,最后翼朔雪疲惫的睡着在了明枫的怀里。 天亮之后,却有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摆到了他们面前。 一清早,一匹快马就冲进了那一间别院,一名黑甲骑士勒住马,蓦地跳下就向里屋走去。 &乓地一声,推开门,那名骑士一失神,手中的武器竟然就&啪地掉在了地上,只见房间里的两人衣衫不整,正在慌乱地穿着什么,看上去都有些狼狈,那个骑士也是顿时囧了,因为这两个人赫然是复**的两位核心人物,明枫和翼朔雪。 这两人都是复**将士心中如神一般的人物,此时这两个人竟然都衣衫不整地卧在床上,更加关键的是在大多数复**将士的印象里,军师翼朔雪虽然平时女性化了一点,但是她的性别是如假包换的男性啊。先前军队里面也有人传言说明枫殿下偏好那种调调,对翼朔雪也有特殊的情怀但大家多是付之一笑的,这些大人物的花边新闻一般都是很多的,谁知道这次竟然被他撞见了,那名骑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翼朔雪的胸前看了半分钟,似乎是想看清翼朔雪那一件有些透明的衬衣下面到底有些什么,直到明枫的杀气扑面而来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明枫实在感觉这个家伙太不识时务了,看一眼他也可以谅解啊,毕竟都是男人嘛,可是你看半分钟,你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明枫白了那骑士一眼说道:&说吧,有什么事生了。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今。今天清,清晨有一个人声称要见您,大家要他按照流程先去预约,他居然要硬闯,三千多侍卫竟都拦不住他一个人,他进去又出来,现您不在就让属下,带着这个来这里找您那骑士似乎是因为紧张,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随后眼睛一抬,竟然又向翼朔雪看去,此时翼朔雪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冷眼看着面前的那人。 明枫这一次是真的想动手宰了这个家伙了。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家伙,于是看着他厉声道:&东西呢! &在,在这骑士急忙从怀里取出一件事物,呈给了明枫。 明枫触手后才现这里竟然有幻术力量波动,那是一枚湛蓝的宝石项链,镶嵌在戒指上最大一颗蓝宝石上,湛蓝如天一般。那一串中的其他宝石,同样都会为它的光彩逊色。 明枫盯着这串戒指,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谁知就在这时,一圈淡淡的的白光就从上面隐隐透露出来。随后那白光越来越璀璨,须臾就充斥了整个小屋。 &咦明枫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却现那名黑甲骑士已经向前晕倒下去,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黑的中年人,穿着纯白色的大衣和披风,身后背着一柄大剑。 &我知道你想要他死,所以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那个中年人有些残忍地笑了一下,却见他身后的大剑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第四百九十七节:大天使 一清早,一匹快马就冲进了那一间别院,一名黑甲骑士勒住马,蓦地跳下就向里屋走去。 乓地一声,推开门,那名骑士一失神,手中的武器竟然就啪地掉在了地上,只见房间里的两人衣衫不整,正在慌乱地穿着什么,看上去都有些狼狈,那个骑士也是顿时囧了,因为这两个人赫然是复**的两位核心人物,明枫和翼朔雪。 这两人都是复**将士心中如神一般的人物,此时这两个人竟然都衣衫不整地卧在床上,更加关键的是在大多数复**将士的印象里,军师翼朔雪虽然平时女性化了一点,但是她的性别是如假包换的男性啊。先前军队里面也有人传言说明枫殿下偏好那种调调,对翼朔雪也有特殊的情怀但大家多是付之一笑的,这些大人物的花边新闻一般都是很多的,谁知道这次竟然被他撞见了,那名骑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翼朔雪的胸前看了半分钟,似乎是想看清翼朔雪那一件有些透明的衬衣下面到底有些什么,直到明枫的杀气扑面而来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明枫实在感觉这个家伙太不识时务了,看一眼他也可以谅解啊,毕竟都是男人嘛,可是你看半分钟,你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明枫白了那骑士一眼说道:说吧,有什么事生了。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今。今天清,清晨有一个人声称要见您,大家要他按照流程先去预约,他居然要硬闯,三千多侍卫竟都拦不住他一个人,他进去又出来,现您不在就让属下,带着这个来这里找您那骑士似乎是因为紧张,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随后眼睛一抬,竟然又向翼朔雪看去,此时翼朔雪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冷眼看着面前的那人。 明枫这一次是真的想动手宰了这个家伙了。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家伙,于是看着他厉声道:东西呢! 在,在这骑士急忙从怀里取出一件事物,呈给了明枫。 明枫触手后才现这里竟然有幻术力量波动,那是一枚湛蓝的宝石项链,镶嵌在戒指上最大一颗蓝宝石上,湛蓝如天一般。那一串中的其他宝石,同样都会为它的光彩逊色。 明枫盯着这串项链,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谁知就在这时,一圈淡淡的的白光就从上面隐隐透露出来。随后那白光越来越璀璨,须臾就充斥了整个小屋。 咦明枫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却现那名黑甲骑士已经向前晕倒下去,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黑的中年人,穿着纯白色的大衣和披风,身后背着一柄大剑。 我知道你想要他死,所以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那个中年人有些残忍地笑了一下,却见他身后的大剑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大天使降临 我知道你想要他死,所以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那个中年人有些残忍地笑了一下,却见他身后的大剑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不配听你和我说话,而且他也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那金中年人看着面前的明枫说道:他死的时候并没有痛苦,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其实这样对于我,对于你都会方便一些。 明枫在那个中年男子出手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半点的杀气,也就是说他虽然身后背着剑,却没有用杀气就杀死面前的战士,而且对方还穿着铠甲,铠甲上连一丝裂痕都没有,难道是精神攻击? 以精神力瞬间秒杀一人,这是何等的实力,此时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连明枫都感到暗暗有些心慌。他尝试着动天策去揣测面前这个人的实力,这是明枫最近才掌握的一项技巧,也是进入天阶之后的能力之一,就是用自身的实力去模拟刺激对方,通过反映来估测对方的实力。 可是明枫试探出的精神力与那人相遇之后,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一点反馈都没有,显然是因为实力凌驾明枫太多了。而以明枫的认知,现在高原对他能有这种压倒性优势的人,无非是嘉百莉,衣卒尔两人,可这两人他都见过,与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特征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难道 我知道你在猜测什么。那中年男子抬起头看着明枫的眼神,似乎要洞穿他的心灵,不过你不必担心我现在会伤害你那个男子说的很明确,不必担心我现在会伤害你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这一句话激起了明枫的血性,身体向前一倾,左手伸出,已经将龙息剑收回手中,右手作势就要拔剑,原本流畅的拔剑动作,此时明枫的右手却仿佛被千斤铅块压住,动弹不得。 为了防止我们之间生什么不愉快,我决定先行封闭你的杀气,再封锁住你的龙息剑那中年男子伸出右手,凭空一抓,龙息剑竟然出一声龙啸化为一条火龙离开了明枫的掌握,在屋内盘绕了一圈,最后稳稳地落在了中年男子的手中,再次化为了龙息剑。 这样的异变,让明枫感觉到有些吃惊,但是他却隐隐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也就只有他,能有这种实力了,而且对于龙息剑的掌控竟然凌驾在龙息剑客之上 龙息剑的锻造者,天界三位天使长中的赫拉斯卡也是亲手杀死巴菲尼索斯的凶手,拥有天阶极限,近乎半神的实力。 明枫看向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的眼神变得怪异了起来。 那中年人并不躲避明枫异样的目光,而是逼视着他说道:你的猜测没有错,不过在我的威压之下依旧能够站立,看来你的实力也达到天阶了吧,不错,你进步的度已经乎了我的想象。 明枫只觉得被那眼神注视,浑身上下像是被针扎一般,竟然无法凝聚杀气,甚至无法提起与他对抗的勇气,即便是当初以他地界实力对抗天外天的堕落天使衣卒尔都没有这种感觉,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竟然连他都感到胆怯了。 那你跟我走一趟吧那中年人的右手顺势搭上了明枫的肩膀,就是这样一个自然的动作,明枫竟然觉得浑身的力量都似乎被凝固了起来,放弃吧,不必挣扎了,以你等位天阶的实力还不可能跟离恨天极致的我对抗的。他看了看明枫身边的翼朔雪说:疾风天使迦瑞尔的后人,很高兴能够在这里遇到你,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自己的老部下一般。说话之间,从他没有握龙息剑的左手上腾起一道金光,骤然笼罩住翼朔雪,我已经暂时封印了你的逆羽强化,虽然你也喝过古鲁穆萨药剂,强化体质的你不会受到逆羽强化的反噬,但频繁动总是不好的。那中年人说的语重心长,似乎是在为翼朔雪着想,实在剥夺了翼朔雪通过逆羽强化将实力拉伸到天阶与他对抗的最后筹码,地界实力的翼朔雪与他相比就是婴儿与巨人一般。 两名放眼高原已旱逢敌手的高手,霎那之间就被他制服了。 好了,迦瑞尔的后人就在这里等候吧,我与巴菲尼索斯出去一下就回来。那中年人看着翼朔雪说道:不过你不要妄图做什么,这里已经被我下了禁制,五个时辰内你无法离开这间屋子,也无法与外界联系,除非我来解除 哼。翼朔雪冷哼了一声。那中年男子一手拉过明枫,笑着说:好了,我们走吧!就在他拉住明枫手的一瞬间,一道金光从他的脚下盘旋而上,倏忽之间就将两人包裹同化了,随后如一支金箭透过开着的门飞射出去,屋里已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风雪弥散的高原之巅,青石砖上的魔法阵骤然升起一道豪光直上云端,仿佛机关转动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一道青色的传送门从魔法阵上显露出来,陆续从这一道传送门里走出四男两女。 这里就是高原了吗?其中一名褐色短的青年抬起头,看着高原之巅的蓝天和远处积雪覆盖的山岚,有些好奇地说:好像跟人界相比,变化不大啊。他捏了捏自己短短的胡须说道,那些胡须点缀在他有些削瘦的脸庞上,碧绿色的眼眸里仿佛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而在他身边的则是一名堇色长,披着白色羽衣的女子,即便穿得十分地保守,羽衣几乎包裹了她的全身却还是不难看出她的身材十分地诱人,凹凸有致。 而女子身边则是一名穿着斗篷的小女孩,似乎是因为冷,风帽压得很低,随后则是一名黑的少年,容貌无暇自然,拥有着忽略性别的美丽,阳光的笑容用来征服女性,而玲珑小巧的五官则足以令佳人赧颜。 此时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风衣,高高的立领里面则是纯白的羽衣。 随后则是一名高大的金男子,站在那名小女孩的身后。 第四百九十八节:奎杜拉斯 陡然间,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着远处一道金光掠过天空,随后倒折下来,落在地上,金色光芒散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那名金色长的中年男子,身后背着一柄大剑,而他的旁边站着的则是一名银色长的少年,个头略微比他高出一点,一身白色剑装,眼神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明枫只觉得自己被金光包裹起来时,整个人像是被融化进了光芒中,周身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有一种暖洋洋,极舒适的感觉,睁开眼时看到的便已经是茫茫的雪山了。就在刚才眨眼之间横跨了半个高原,在此之前,他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六人,只觉得一种与身边金男子同样级别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遂警觉地看着他们。这种出于本能的警惕,明枫使用天策大致估测了一下几个人的实力,除了站在后面的小女孩以及她身后的金男子,对于他的侦测做出了反馈,实力差不多是离恨天级别,另外三人均是深不可测。 赫拉斯卡阁下,想不到这么快你就把他带回来了。褐青年走上前与挟持明枫的中年男子打招呼,随后转过头看了看明枫,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你确定没有他就是巴菲尼索斯?没有抓错人? 那是自然,全高原只有他一个龙息剑客,绝对错不了的。赫拉斯卡解释道:我遇到他的时候,现他的体质已经被改变了,有了龙化的倾向,显然他就是巴菲尼索斯的肉身。/ 我本不该质疑您的。那名褐青年抚了抚自己腮下的胡须说道:可是为什么,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属于我们同伴的气息呢? 奎杜拉斯阁下,你是执掌智慧与书籍的大天使,你一定是现了什么吧。一直沉默的黑少年嫣然一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赫拉斯卡身边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个我们同伴的灵魂,而且这个同伴与我们各位的关系好像还比较亲近被称为奎杜拉斯的褐青年谦逊地说:这是我的直觉。 明枫听到这三人彼此之间的对话,心中飞快地想着一系列的问题,他的猜测并没有错,挟持他的果然是大天使赫拉斯卡,而那名褐色短的青年就是执掌智慧与书籍的大天使奎杜拉斯,那么不出意外那个举止媚然的黑青年就是执掌爱情与友谊的大天使罗伊普斯,而站在最后,堇色长的美丽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四位大天使中唯一的女性,保管神之奥秘的伊露莉娅了。 这些传说中的四位离恨天极限,实力等同半神的大佬们一起来到高原,究竟想干什么?他们来了之后,先找到我,又是为了什么? 联想到赫拉斯卡之前对他说的,我暂时不会伤害你,以及奎杜拉斯在说:我从他身上感觉到我们同伴的气息时脸上关切的表情,知道了自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是真的要除掉他,那么何须四位大天使动手,一个六翼的上位天使就足够了。那他们一定是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或者得到什么 想到了这一层,明枫不禁从心底冷笑了一下,那么他只要好好把握不仅能活下来,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敲上这些大佬一笔。而且他的身体还有一个战争天使帝萨尔的魂魄炼化的分身,只不过是处在沉睡的状态,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装他们的同伴只会让他们下手时碍手碍脚,反而更加有优势。 于是他暗暗地传了一个讯息给身体里帝萨尔的分身,随后脸上表示着淡然地表情,默默地听着面前几个人的对话。 赫拉斯卡,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老部下。奎杜拉斯分析道:因为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与你的武道相近的气息,类似于高原上剑客所拥有的杀气 剑客?杀气!赫拉斯卡脸上的表情茫然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而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来:你的意思是他是,帝萨尔? 您猜的没错,赫拉斯卡大人站在赫拉斯卡身边的明枫陡然用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语调说道。随后他的身体向下弯曲,左手和右手交错成十字形随后搭在自己的肩膀下几寸的地方,同时身体前倾,这种古怪的礼仪却更加深了赫拉斯卡眼中的疑惑。 这是天使中下属对于上级的特殊礼节,包括左手与右手放的位置都很有说法,而面前这个人类居然不差分毫地做了出来,而且标准至极,难道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吗? 但是在听到这一句话的同时,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小女孩猛地抬起头,风帽檐下的是一张明枫无比熟悉的面容。 莉莉!明枫从心里震惊了一下,几乎就要喊出口来,面前的莉莉依旧是金色的波浪长,风帽下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的皮肤也变得隐隐没有血色,只有那一双如蓝宝石一般的双目盈盈依旧。 但是明枫此时的身体却是帝萨尔的分身在支配,所以他才没有喊出声来。 萨琳娜,难道你也认识他吗?站在女孩旁边的伊露莉娅看到她的异样,不禁问道。 女孩低头不语。 萨琳娜!明枫只觉得心头一颤,莉莉竟然是魔幻天使萨琳娜虽然明枫之前也怀疑过莉莉的身份,但是谁曾想到竟然是在高原上的天使,更是传说中高原神兵戾的塑造者。 伊露莉娅大人,他可是整个高原都知名的人物,萨琳娜在高原居住过,当然知道他,认识他了,只是他不一定认识萨琳娜罢了。站在女孩旁边的金男子搭腔道。 你真的是帝萨尔?可是,这怎么可能?赫拉斯卡有些吃惊地问道。我明明看到你的躯体生了龙化啊! 是的,这具躯体是我与巴菲尼索斯共用的肉身,所以他的进步度才会如此神。占据明枫肉身的帝萨尔回答道。 奎杜拉斯与赫拉斯卡用眼神交流一下,彼此都有一点失落,显然现在有这样一个宿主在明枫的身体里,想要通过威胁毁灭他肉身来强迫他说出某些他们想知道消息的手段就行不通了。 奎杜拉斯上前一步说道: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帝萨尔阁下。当初我还曾经向您请教过剑道方面的技巧呢。 帝萨尔点了点头说:奎杜拉斯大人能够记住属下,实在是荣幸之至。 第四百九十九节:讨价还价 阁下是天界剑道修为的佼佼者,在剑道方面,我与阁下的差距甚远。奎杜拉斯谦逊地说道。阁下虽然已经转世为人,但依旧是我天界的一员,不是吗? 明枫暗笑奎杜拉斯这一句话实在说的有点迂腐,怎奈何自己那帝萨尔的肉身闻言之后,竟然要感动得泪流满面,实在叫明枫汗颜至极。而这段话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拉近这些人与帝萨尔的距离,然后好从他口中得到他们想知道的消息,这算是软刀子了,有时候比来硬的,还叫人难以招架。 阁下也看到了,四位大天使同时出动,这在三界史上尚属次,我想阁下应该知道生了多么重大的事情了。奎杜拉斯说的话极其隐晦,但却道出了深深的危机感。 考虑到帝萨尔的情绪,明枫真害怕这个分身心一软就把什么都告诉他们,那自己就亏大了,于是不动声色之中已经封锁了帝萨尔的魂魄,再次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明枫默默地点了点头。 先,请阁下告诉我,高原上是不是已经出现了魔族?奎杜拉斯趁热打铁问道。 明枫考虑了一下,随后说道:是的,虽然我们极力封锁消息,但是在索利斯一战中出现魔族的消息依旧不胫而走,现在怕是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奎杜拉斯身边的赫拉斯卡脸色一变,急忙追问道。三魔将是谁来了?鬼龙,修罗木还是幽火? 虽然明枫都没有听过这三个名字,但是从赫拉斯卡陡然的脸色来看,这三魔将至少是相当于上位天使的级别,实力群。既然连魔神王手下的三魔将都如此厉害了,何况是 都不是大人,来到高原的是月修!明枫心中主意一定,干脆吓唬吓唬这几个天界的大天使,遂不加隐瞒地说道。 什么?是月修赫拉斯卡的神色竟然平复了许多,还好是魔神王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其他几位天使也是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不过这样的局面就让明枫感到有些尴尬了,甚至额头上都出现了三条明显的黑线。 这月修到高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阁下知道不知道呢?奎杜拉斯继续问道。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了。明枫当然不会傻到什么都告诉他们。 奎杜拉斯与赫拉斯卡对于明枫这样的回答,也感到十分正常,赫拉斯卡随后问道:那么魔化人呢,有没有出现? 对于魔化人这样一个新奇的词汇,明枫也只有报以迷茫的眼神和无奈的摇头了。 帝萨尔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奎杜拉斯解释道:魔化人就是那些通过签订契约获得魔族特殊能力的人类,有这样的人出现吗? 魔族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明枫出于好奇问道。 简单一点的是提升自己的战力,身体生一些异化,复杂一点的就是精神力直接撕裂对方的魂魄,最高的能力就是破裂时空!奎杜拉斯解释道。这样的魔化人你有没有遇到过? 明枫摇摇头,还没有遇到过。 那还好。赫拉斯卡说道。 魔化人还没有出现,这就代表,高原暂时还没有危险。一直站在两人旁边,一直沉默的罗伊普斯走到明枫身边,柔声说道。帝萨尔,我们这次来,其实是为了高原。 明枫看着罗伊普斯那张比女人还女人的脸,心里暗骂了一句,你个死人妖,说谎话都不脸红,想是这样想,嘴上却是不吐半个字,脸上堆起笑容回应着。 因为这一场大祸根据预言书上的记载,足以毁灭掉整个高原。罗伊普斯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甚至有可能会波及到整个三界。 明枫心里冷笑了一下,果然,这些家伙都是为了三界大战的事来的,原来你们也会怕这个啊。 那您打算如何做呢,罗伊普斯大人。明枫谦卑地问道 我们想要接管你在高原的军队。赫拉斯卡直截了当地说道。以你军队的素质根本不可能在未来阻挡魔族的大军,所以他们必须经过我们的训练。 赫拉斯卡说的这些话有些焦急,明枫心里听得更有些不爽。 我听说你要出兵基洛鲁,变成了高原上最大的势力,是这样吗?帝萨尔阁下。赫拉斯卡身边的奎杜拉斯询问道。 没有,西边的基洛鲁屡次向我挑衅,我只是组织远征军对他惩戒一番罢了。明枫如实回答道。确切地说,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到了我的情绪了。 可是我听说你以一人之力屠灭了基洛鲁的四十龙骑士和两千圣堂武士,是不是真的?奎杜拉斯盯着明枫的眼睛问道。你知道,基洛鲁崇天教与我们天界可都是有一些关系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了? 我认为以一名天阶高手的实力来衡量,这点战绩不算是什么,但是我做这件事的前提是,他们无缘无故插足我对蒂沃特的战争,突袭我先头部队,将两千精骑全部杀死。明枫义正严词道,这难道应该吗? 顿时,奎杜拉斯等人哑口无言。 好吧,我们都把话题扯远了。赫拉斯卡正色道。帝萨尔,我现在关心的只是,你是否愿意把军队交给我们。 如果我不愿意呢?明枫果断地回答道。 那我们可以囚禁你,然后直接接管你的军队。赫拉斯卡毕竟是武夫,又是执掌天使军的大天使,说话便十分地蛮横。 赫拉斯卡大人。明枫看似谦卑,实则不卑不亢地说道:虽然我曾经是您的老部下,但是我这一世与您没有任何的瓜葛,您用这样的举动,难道不怕我的部下哗变吗? 哗变?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你们除了你,连一个天阶高手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跟我的天使军叫板?赫拉斯卡的胡须微微抬起,似乎有些生气。 是啊,他们是没有实力,但如果我手下的不是二十万普通人,而是二十万魔化人呢?明枫冷笑着看向赫拉斯卡,他很期待看到赫拉斯卡气急败坏的表情,不哪怕是打击到了他,让他有一点点的不爽也好。 那我只有把你的二十万魔化人全部消灭了,连同你在内。赫拉斯卡冷笑道:虽然我们有旧日的情分,但除魔卫道这种事情上,是来不得半点私情的,就像你的哥哥一样 显然赫拉斯卡说的就是帝萨尔的哥哥,堕落的律法天使衣卒尔了。 我手下还有三千多名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其中二十多人都达到了地界极限,只要魔化就是天阶高手,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枫对着赫拉斯卡欠了欠身说:好吧,我不介意我会跟魔族合作的。 第五百节:条件 &net/netbsp;.ark{disp1ay:none;} &netenreadp{ &net:1.6em;padding:; } 刚才那一点虚假的和气在霎那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帝萨尔,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上位天使。赫拉斯卡厉声呵斥道。%$|%#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可是我还记得我的另外一个身份,被你害死的巴菲尼索斯!明枫寸步不让,话语也同样咄咄逼人。你说我是不是该跟魔族合作整你一整呢?%$|%#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你!赫拉斯卡怒极而笑,呵当初就该将你这个孽畜打的魂飞魄散,如今让你为祸高原实在是我不该。要不是你念及你我旧日情谊,将你灵魂保存在龙息剑上挽留你一线生机,你早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哼!那还真要感谢大天使大人不杀之恩了。明枫冷哼了一声,抬起眉头看着大天使一眼,说道:若不是我知道如何突破天阶的秘密,你又怎么会想杀我灭口呢?他语气不徐不疾说道:若不是那枚众神契约,你又怎么可能放我苟延残喘近千年呢?他追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你赫拉斯卡的伪善被明枫生生揭穿,顿时面上尴尬无比。%$|%#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我就算这具肉身又被你们毁了,我大不了再沉睡千年,我迟早会再回来的,只要我有众神契约,你们就决计杀不死我!明枫一咬牙,脸上呈现出破釜沉舟的神情。但是你们毁掉我的肉身,我也决计不会让你们好过!%$|%#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赫拉斯卡怒然,右手作势就要拔身后的大剑,怒斥道:好,既然你决定要与我做对,我就送你一程!你继续等千年的轮回去吧!%$|%#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慢着,赫拉斯卡!一个声音通过念力直接传入赫拉斯卡的脑中,你现在杀了他不仅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给天使军造成重大的损失,我们都不是凡人,何必被血气冲昏头脑呢!此时说话正是到目前为止一言不的女性大天使伊露莉娅,他肯定留下了什么嘱咐给自己的队伍,不然他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与你叫板,万一他真的已经与魔族有了什么联系,把自己的军队全部变成魔化人,那二十万魔化人虽然都还是地界实力,但也足够对天使军造成很大的伤亡了。%$|%#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赫拉斯卡按在剑柄上的右手十分不情愿地放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这样的行为反而更证实了明枫的猜测,果然,自己说的话起到了效果,他们不敢动自己了。但是他知道,这些天界的家伙心狠手辣,就算不敢杀死自己也会有其他的办法,与他们公然做对,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于是紧绷的脸上又慢慢舒展开来说道:赫拉斯卡大人,你这样下去,只会让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他嘿嘿一笑道:我觉得倘若我们能以平等的地位来商量贵我双方的合作问题,也许情况会能够好些%$|%#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在四位大天使看来之前的明枫是绝对没有资格跟他们谈什么平等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下,却逼得他们不得不跟明枫坐下来平等地谈判了。实在是有一点屈辱了。%$|%#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先我表态,我并不排斥与天使军的合作,毕竟你们在高原上的名声要比魔族好一些,我可以让你们训练我的军队,并为你们抵挡一部分的魔族军队明枫这句话说得十分巧妙,我只是帮你抵挡一部分的魔族军队。只是你们也需要%$|%#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天使军原本固守天界即可,何必为了你们高原赴汤蹈火,如今由我们天界的人为你训练军队,只是希望你们不至于被魔族屠戮,你们固守自己的家园,难道还要跟我们谈什么条件吗?站在一旁的罗伊普斯愤然道。那如果我们天界撒手高原,固守伊丽西亚,任由你们自生自灭又如何?%$|%#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请便明枫俯下身,伸出左手对着四位大天使身后传送门的方向说:我高原就算没有天界的帮助也能存留下来,但是我还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唇亡齿寒,高原自古以来就是天界之屏障,我相信,只要我高原人类不做抵抗,魔族也不会多此一举吧!%$|%#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你赫拉斯卡凭空一捏拳,手掌中竟然爆裂出一声巨响,显然就在他握拳的瞬间将手中的空气捏爆了,这样握拳的力量与度,赫拉斯卡的实力可见一斑。%$|%#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好吧,说说你的条件,帝萨尔。在关系紧张之后就一直一言不的奎杜拉斯淡淡地说道。%$|%#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第一,我要保留我对军队的指挥权!明枫正色道,这是我们谈判的先决条件。%$|%#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我没意见。奎杜拉斯率先表态道。%$|%#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我也没有意见。一旁的罗伊普斯接着说道。%$|%#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好吧,我也没有意见。站在最后的伊露莉娅也说道。%$|%#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哼那你继续说吧。赫拉斯卡见三位大天使都表示了赞成,也只得忍气吞声,勉强答应。%$|%#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第二,我还是要进攻基洛鲁!明枫看了眼前的四位天使一眼,毅然道:这也是我们谈判的先决条件。%$|%#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等等,这个条件又是为了什么?一旁的罗伊普斯不禁问道。%$|%#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很简单,说得冠冕堂皇一些,我需要一个统一的高原来集中人类的力量,所以我不能容许有任何分裂的势力存在,说得个人一点明枫冷笑,那笑容堪比高原之巅的风雪:他们惹到我了,就得要付出一些代价%$|%#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好吧,如果你是第一个理由,我没意见。这一次竟然是伊露莉娅率先表态了。奎杜拉斯看到伊露莉娅同意了,随后也表示了同意,罗伊普斯也同意了,最后又是赫拉斯卡了。%$|%#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我不同意你远征,这样的内战只会损耗你们高原人类的力量,我建议你用别的方法与完成高原的统一赫拉斯卡最后说道。%$|%#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哦,别的方法?阁下难道是说谈判桌吗?明枫蔑视地看了赫拉斯卡一眼,轻笑道:阁下还真的是有爱心啊。%$|%#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更多+精!彩%小说,&尽在%纵横中$文网a%-$~ 第五百零一节:咫尺之永恒 好吧,如果你是第一个理由,我没意见。这一次竟然是伊露莉娅率先表态了。奎杜拉斯看到伊露莉娅同意了,随后也表示了同意,罗伊普斯也同意了,最后又是赫拉斯卡了。 我不同意你远征,这样的内战只会损耗你们高原人类的力量,我建议你用别的方法与完成高原的统一赫拉斯卡最后说道。 哦,别的方法?阁下难道是说谈判桌吗?明枫蔑视地看了赫拉斯卡一眼,轻笑道:阁下还真的是有爱心啊。眼前四名大天使可谓是三界最强的力量之一,可此时的他们在明枫面前却好似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无论是明枫身份,还是他身为巴菲尼索斯的身份,此时都感到一阵暗爽。 当然,在谈判的过程中我们会给予你一定的帮助。罗伊普斯随后说道。 好,天界希望高原保持中立对不对?明枫看着四位大天使说道。 四名大天使都点了点头。 至少要两不相帮,最好能够帮天界是吗?明枫冷笑了一下,他就是想看四位大天使尴尬的表情,特别是赫拉斯卡的。 其实你们不需要为我训练军队,我听说有一种封印叫做咫尺之永恒,是与众神之契约相类似的一个空间封印,能够禁锢一个空间的状态,是不是这样?明枫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样吧,我要你们帮助我完成高原统一大业,再动咫尺之永恒,我就保证高原处于中立地位 这不可能!明枫的话被一声娇喝打断了。咫尺之永恒会消耗我们太多的力量,你让我们还拿什么来抵抗魔族?帝萨尔,你的狼子野心,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请伊露莉娅大人赐教。明枫装作谦卑地向着伊露莉娅问道。 我们的实力削弱之后,你就可以安稳地在高原做王了,甚至可以藐视天界的存在了。 那么请问伊露莉娅大人。明枫正色,厉声反问道:如果我是巴菲尼索斯,身为高原创始之时的守护者,我该不该在高原做王?如果我是帝萨尔,高原剑客一脉皆出我门下,我在高原受万众爱戴,我该不该在高原做王?如果我是明枫,我为匡复父辈国土,暴霜露,斩荆棘,九死一生换得数万顷土地,数十万大军,百万人归心,我又该不该在高原做王?在明枫一连串的反问之下,连伊露莉娅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四名大天使彼此看了一下,又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在明枫与他们中间是长达十分钟的冗长沉默,整个高原之巅上只有寒风刮过松柏的声音和雪花簌簌落下的轻响。 你们不必担心人类会骚扰天界的清静,咫尺之永恒封印落成之后,我们高原上的人类也将永远失去前往天界和魔界的途径。明枫解释道。高原将作为天魔两界的缓冲地带而永远存在。 那符文族的人岂不是再也不能回到天界了?赫拉斯卡皱眉道。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明枫摇了摇头说:以前符文族也蔑视被欺压的岁月已一去不返了,我的未婚妻,我最好的助手也是符文族,我会在高原上建立一个平等对待符文族的国家,他们不需要返回天界了。 虽然我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力量,但是我更不愿意三界因此燃起战火。奎杜拉斯叹了一声随后说道:我支持释放咫尺之永恒。 好吧,本着维护爱与友谊,庇护那些无辜的人,我也愿意释放咫尺之永恒。罗伊普斯柔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哀伤,说道。 虽然明枫对于这些大天使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这两位大天使在大是大非上的深明大义博得了他许多的好感。 以战止战,本不是我的心愿,好吧。赫拉斯卡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却是一声深深的叹息带了出来。如果这样能够让三界免于战火,我也愿意释放咫尺之永恒。他看向身后的最后一名大天使,伊露莉娅说道:只是这咫尺之永恒封印动需要的力量实在巨大,伊露莉娅你怎么看呢? 伊露莉娅伸出右手抚了抚自己垂下的堇色长,中指卷起一截梢,扣在中指上随后又松开,对着赫拉斯卡淡淡地笑了一下,大天使不愧是天界最高的受造物,普通的天使都已经是容颜雕刻到极致了,仿佛是唯美的雕像,何况是大天使中唯一的女性天使,即使是这样淡淡的一笑,也足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了。 在这莫测高深的一笑里,伊露莉娅随后说道:如果我失去了自己的羽衣,谁来保守神之奥秘呢,难道你们希望整个三界都知道造物主的秘密吗? 话音刚落,另外三名大天使都变了脸色,仿佛这个秘密是整个天界的软肋一般,纷纷缄默起来。而明枫在听到伊露莉娅那句如果我失去了自己的羽衣这句话之后,也是大吃一惊,这些大天使做出的牺牲竟然是自己的羽衣!天使的灵力大多数凝聚在羽衣上,失去羽衣就意味着丧失大部分的力量,这是多么巨大的牺牲啊。 这样吧,伊露莉娅,你不需要炼化你的羽衣了,就我们三位大天使的羽衣就可以了。赫拉斯卡折衷道:我们三个大天使的力量,在高原上也是无可匹敌的存在了,想要突破我们动的咫尺之永恒,实力也要达到半神巅峰,高原上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保留下伊露莉娅你的羽衣也是为天界和三界的稳定着想。 伊露莉娅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赫拉斯卡看着身边的罗伊普斯和奎杜拉斯两位大天使说,我们炼化自己的羽翼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如让伊露莉娅带他去完成那件事情,我们也好安心地离开。 伊露莉娅默默点头,赫拉斯卡,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妥的。必定不会使高原上的人类生内战。 赫拉斯卡看了罗伊普斯和奎杜拉斯一眼,仰头长啸一声,身后蓦然出现了八片纯白的羽翼,翼展开来,将近百米,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与那八片巨大的羽翼相比,身材魁梧的赫拉斯卡竟然显得无比的渺小。 随后一声轻啸从罗伊普斯口中出,八片与赫拉斯卡相似的羽翼也展了开来,随后又是八片纯白羽翼展开,整个天空都被纯白色的羽毛遮蔽了起来,仿佛有歌声从缥缈的天阙传来,萦绕在天宇之上。 三名大天使同时闭上眼睛,表情庄重而圣洁,双手合十放在身前。明枫不得不钦佩于这些大天使实在是三界中最完美的受造物,甚至连默默念出的咒语都仿佛是最优美的音律飞扬在天空中。 第五百零二节:崇天教渊源 在这咒语的默默梵唱中,二十四片巨大的羽翼仿佛在风中熔化了一般,不断地分解裂化成无数细小的羽毛漫天飞舞着,最后汇聚成金,红,蓝三种颜色的光柱直接苍穹。 明枫不知道,伊露莉娅却知道,炼化羽衣的痛苦无异于将大天使放在末日的熔岩之中重铸身躯,可是他们每一个大天使脸上的神情却又都是如此的安详平静,仿佛就是在进行日常的祈祷一般,丝毫看不出有半点痛苦的迹象。 包括萨琳娜在内的其他几位上位天使都默默低头祈祷了起来。 不必再看了,我们走吧。站在一旁的伊露莉娅心中却是十分地不忍,走上前一步,一只手按在明枫的肩膀上,一团紫色的光芒骤然从她的身上散出来,将两人包裹了起来随后又化为一条紫色的长练向着西方飞去,须臾之间就化为了一个不可见的黑点。 基洛鲁海姆,大教堂。 宁静的天空里,教堂的钟声悠悠地回响着,仿佛随着辽远的歌声飘向远方。 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耀过天空,随后昏暗的教堂走廊中骤然充斥着紫色的光芒。一男一女,就在这光芒中显现了出来。男子银及肩,穿着一身淡色的长袍却难以掩盖散出来的犀利锋芒,而女子则身穿纯白色羽衣,堇色长,原本柔美的脸上却因为没有表情而显得有点刚硬。 这里就是基洛鲁海姆的大教堂,我想主教应该已经在那里等你了。伊露莉娅伸出自己的右手指了指正对明枫的那一扇木门说道。 明枫默然点头,向着那一扇门走去,却听到伊露莉娅在他的身后冷冷说道:不要企图逃跑,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还有,注意你的语气,他毕竟是神所拣选的仆人。 明枫没有做回答,径直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明枫推开门,只见书架之下的一张有些掉色的黑色木桌上,坐着一名须尽白的老者,穿着朴素的漆黑长袍,一直垂到脚下,干瘦的手中捧着与身高体重不符的厚厚经典。 那老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缓缓地说道:中部平原少壮的雄狮,桀骜于天的苍龙,你终于到基洛鲁海姆来了。 明枫乍听之下竟然吃了一惊,看向那位老人如豆的目光,却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不禁问道:你就是基洛鲁的大主教? 不错,我就是崇天教的第七十七任大主教彼得。老人略微有些骄傲地抬起自己佝偻的身体,看向明枫。 好,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要帮助蒂沃特?明枫盯着老人问道,眼神犀利得像一把利剑。 因为蒂沃特与我基洛鲁互为唇齿,而且这也不是我的决定,而是十将军共同表决的。大主教不依不饶地回答道。 那你基洛鲁的龙骑士在银河要塞战役中伏击我复**先头部队,不宣而战,又做如何解释?明枫继续逼问道。 那是对于你杀死我教两千名圣堂武士的复仇,有什么问题吗?大主教寸步不让。 好吧,那你就等着接受复**对基洛鲁的复仇吧。明枫本来就对和谈没有什么好感,此时被彼得几句话一顶,更是怒火中烧,要不是龙息剑被赫拉斯卡收去,外面又有一个实力达到离恨天极限的大天使伊露莉娅,他真能一剑砍了面前这个老头。 巴菲尼索斯,你的脾气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呢?看着明枫,彼得主教幽幽地说。老朽只能对你说,如果你想要拿下基洛鲁,你的复**也绝对不会好过。你以为基洛鲁只有圣堂武士和龙骑士吗? 明枫心里当然知道,基洛鲁作为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国家有一套完整的征兵体制,部队也长期进行训练,拥有较强的战斗力,复**虽然不断作战,老兵在实战中能力高于基洛鲁,但是新兵却相差得太远,彼此消长,真正要打起来,自己也不见得能讨多少的好处,只是谈判上气势不能输于对方半分,这才叫嚣要战。 我基洛鲁还有教廷神圣骑士五万,魔法师和神圣牧师两万,民兵三十万,也不比阁下的复**差上多少吧。彼得主教缓缓地说道。你我都知道三界大战将近,高原人类的力量本就十分渺小,这一场内战之后,还剩下多少呢?而且你好像还有一个对手在北方虎视眈眈吧。 明枫对于彼得的第二句话却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年迈的老主教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也获悉了三界大战的讯息。 既然你我都清楚,我便不与你绕弯子了。为了不让你的人民流血,投降吧。明枫冷然笑道:我的实力达到等位天阶,你基洛鲁可没有人能够与我匹敌。 明枫,我愿意付出一个国家的代价换取你放下屠刀,可是你想要让基洛鲁无条件投降,这可能吗?彼得的语气有些尖刻,我能说说我的条件吗? 明枫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勉强乐意。 我要你接受崇天教的洗礼,成为教徒,允许宣教士进入复**领土宣教。彼得大主教一字一句地说道,以此为我们对你的条件。 凭什么?明枫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顿时诧异道。 凭着我蒂沃特两百万的信徒和我神的慈爱。彼得看向明枫的眼神,渐渐失去了敌意,反而是一种长辈看向晚辈的眼神,你知道雅比斯的神圣十字代表了什么意思吗? 代表了救赎。明枫回答道。 知道为什么代表了救赎吗?因为我们的神为赎回世人的罪,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而你雅比斯的开国皇帝,就是我教的忠诚信徒。彼得看着明枫眼睛说道:你们是信徒的后人,所以雅比斯才世代都以神圣十字做为标志,以神之名立国的人,才能得到神恩的眷顾,所以我基洛鲁几百年来都稳如磐石。 眷顾?笑话,我雅比斯王国灭亡已近五十年,我至今还在为复国奋斗,何来眷顾一说?明枫冷笑着反驳道:如果不是千里龙庭荒漠做你们的天然屏障,而你们基洛鲁又偏安一隅,哪里来的百年安定? 明枫殿下彼得大主教看着明枫,淡淡地说道:你一路走来,打败了无数的对手,哪一个不是身死族灭,又有谁能够东山再起,为什么唯独你可以匡复自己的国家呢?难道不是神恩的眷顾吗?神倾覆了你们原来的国家只是因为它已经垂暮了,通过这样的举动为它换上全新的血液,能够更加持久对存在下去,这样的美意,难道你不明白吗? 明枫一时竟无言以对了。 可是我不相信你的神。明枫强辩道。 那你相信什么?主教缓缓地走上前,和蔼地问道。相信天吗?还是相信宿命? 我信天,我的一切都像是冥冥天定,所以我信天。明枫叹息道,原本我不该是这样的人,怎奈何天意弄人,我总是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 殿下,天便是神,你的一切都在我神的掌控之中。主教的一只手有些颤抖地向明枫的手伸去,明枫下意识地将手缩回了一些,随后却又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那只有些粗糙的大手之上,掌心的温度就传了过来。 第五百零三节:劝说 明枫急忙又把手收了回来,背到身后,语气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火药味十足了,“好吧,我要说我的条件了。”明枫看向大主教道:“我要基洛鲁变成雅比斯的行省,所有的军队向复**无条件投降。” “我请求基洛鲁海姆拥有豁免权,保持这个宗教之地有自主权,不要处于任何势力的控制之下。”彼得大主教说道:“殿下应该明白,宗教一旦与政治挂钩,并被别有用心的野心家利用,会有多么可怕。” “好吧,我同意基洛鲁海姆作为圣城处于独立地位,长老团可以保留五千神圣骑士和一千圣堂武士做护卫,但是十将军机构必须解散。”明枫的眼神注视着彼得主教,随后说道:“卸任的十将军要作为战犯受到一定的惩处。”不消说,明枫最想惩处的当然就是这些十将军了。这五千神圣骑士和一千圣堂武士虽然也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但是与之前基洛鲁的战力相比,已是弱小太多,自保有力,无力干涉高原事务了。 “殿下,这些我国的上位者如果随便屠戮,对于国家的稳定会十分地不利啊。”彼得不失时机地提醒道。 “这又如何?”明枫切齿道:“我只知道,做错事的人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基洛鲁与高原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人自古以来就接受了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思想,他们是喝着民主的水长大的,你若是将皇权的铁链锁在他们的脖子上,也许他们会选择不自由毋宁死。”彼得十分卖力地向明枫解释道。“殿下,这样是不行的。” “民主?不过是把一个人的压迫变成一群人对另一群的压迫而已。”明枫一语刺穿了彼得的辩解。“不过是把对人的崇敬转变为对神的崇敬罢了,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吧,这件事情便依明枫殿下的吧。”彼得无言以对。“但是明枫殿下,你答应接受洗礼的事情,必须尽快完成。” “我会履行诺言的。”明枫承诺道。 “好的,这一周的礼拜日,由我为殿下亲自施洗。”彼得点点头道:“殿下请先到大教堂的寓所休息。老朽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敬候佳音。”明枫向彼得拱了拱手,转身关门离去。 随着木门关闭的霎那,黑暗再次从四面八方向着彼得主教涌来,迟暮的主教缓缓地坐在椅子上,黑暗之中却走出了另外两名身穿白袍的修士,其他的修士都是身穿漆黑长袍,唯独这两人白袍罩身,就能够看出实力不凡,再者这两人隐身于屋内,连明枫都无法察觉就能够看出这两人的实力在基洛鲁修士中绝对是顶尖水平。 “大主教阁下,您为什么要答应他?”其中一名白袍修士不解地问道。“我基洛鲁岂能让他这般……” 彼得大主教立起手掌,示意那名白袍修士不必再说下去了。 “大主教阁下,如果你让我跟卢修刚才直接现身偷袭他,他已然命丧当场,何必要对他卑躬屈膝?” “你们又哪里知道呢?”大主教彼得叹息一声道:“你们绝对不可能偷袭成功的,外面的那一个人,实力超乎你们的想象,她绝对不让你们伤到明枫一根汗毛,你们这样做只会让基洛鲁与雅比斯复**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原本一场已经可以消弭的大祸又会临到基洛鲁头上。” “以我们两个地界巅峰实力的力量竟然都奈何不了他吗?就算他是等位天阶实力,失去了武器,依旧处在下风啊。”一名白袍修士有些不解地问道。“还有,外面的人,究竟是谁啊?” “离恨天极限,仅次于半神。”彼得冷冷冰冰地回答道:“秒杀你们就像杀死一只苍蝇那般容易。” 两名白袍修士不禁咋舌,以他们还没有达到天阶的实力,实在难以想象天阶最高的离恨天,实力变态到什么样的程度。“难道是……” “不错,我感觉得到,是大天使。一切就像预言书上说的那样。”彼得的身体在座椅上微微向后仰着,说道:“这不是我国的灭亡,而是我教的复兴,这就是我神的恩典。” 两名白袍修士顿时缄默,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 第二天,一条大主教令顿时传遍了基洛鲁全境,要知道,数百年来,大主教令只出现过了三次,大部分的法律法规都是以十将军令的形式颁布的,而这一条法令的内容更是让所有看过的人震惊。 从即日起,基洛鲁所有的军队准备接受雅比斯复**的改编,基洛鲁公国撤销,划为基洛鲁行省,基洛鲁海姆作为圣城拥有豁免权,但是所有非教籍人士必须全部迁出基洛鲁海姆。 在大主教令公布的当天,却没有发生任何的游行示威,也没有发生暴乱,基洛鲁海姆里的人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行李,开始很有秩序地向城外迁徙;而军营里的普通士兵则依旧平静地度过最后一天,训练,换岗,然后撤班,放下武器,回到家中;圣堂武士则全部集中在大教堂里,默默地做着祈祷……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到像是隐藏着什么阴谋似的。 明枫穿着那件白色的剑装,站在大教堂高塔的窗前向下望去,整座城市在听说自己的国家要向对方投降时,竟然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因素,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究竟是基洛鲁人在宗教的熏陶下温顺到逆来顺受,还是说他们对于自己国家政权的更替根本就漠不关心呢? “帝萨尔,你在想什么?”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女子出声问道。那名女子堇色长发,容貌秀美到极致,身披一件纯白的羽衣,正是四位大天使之一的伊露莉娅。 “我在想,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国家,我又该在以后如何去治理他们。”明枫没有回答,只是不温不火地回答道。“他们在接到要投降的消息时,太坦然了,有点奇怪。” “我来为你解释吧,这是以神之名立国的国家。”伊露莉娅解释道。“他们服从的不是人的安排,而是神的安排,他们知道神必定不会将他们带上死路,只会带领他们走向辉煌,虽然名义上基洛鲁灭亡了,但是基洛鲁公国存在的基础----崇天教却因此从偏安西域到走向了整个高原,那又算什么灭亡呢?应该是复兴才对。”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吗?”明枫冷笑着反问道。 “我觉得不会。”伊露莉娅干脆地回答道:“但是你是剑客,看重承诺,我觉得他赌的也是这一点。” …… 礼拜日,大教堂外的施洗河畔,成千上万各种肤色的人聚集到了这里,要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这人群却不像中部平原那些围观的愚民那样喧闹不已,而是静静悄悄地等待着,除了极少数人的小声交谈,整个施洗河两岸数万人都没有发出吵杂的声音。 只见面向大教堂一侧的人群无声无息地分了开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纯净白袍,胸前用丝线绣着红色十字,须发尽白的老者,正是崇天教第七十七任大主教彼得,在他的两侧各是一名白袍修士,显然象征了修士中最高的级别,所有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重复道:“赞美天父。”现场维持秩序的都是一些职位较低的黑袍修士,但他们的地位也比普通教堂里的牧师要高上许多。而跟在大主教身后的却是一名身穿白色宽大长袍的银发青年,银发披散着垂在肩膀上,一股凛然的傲气却不可抑止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看到他的出现,人群中不禁有人窃窃私语起来,除了大主教彼得,这一位就是这次仪式的焦点人物,复**统帅明枫。 他真的会接受洗礼,成为教徒? 所有的人不禁在心里疑惑道。 [奉献] 第五百零四节:三羽封印落成 看到他的出现,人群中不禁有人窃窃私语起来,除了大主教彼得,这一位就是这次仪式的焦点人物,复**统帅明枫。 他真的会接受洗礼,成为教徒? 所有的人不禁在心里疑惑道。 大主教彼得缓缓地走到施洗河畔,双手合十在胸前做了一番祷告之后,俯下身,用右手掬起一捧水泼向空中,随后落下,那悬浮在空中的水珠折射出的七彩光芒,顿时将整个河面都笼罩住了。 彼得示意明枫走上前来,突然用左手将他猛地推向了河中。 明枫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身的能力在这七彩光芒之中都被封锁了起来,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了明枫脑海之中,难道这位大主教想要淹死一名等位天阶的龙息剑客吗?明枫只觉得身体迅速地没入水中,沉了下去,视线也被蓝色的液体所完全覆盖,急忙屏住一口呼吸,想要挣脱出水面却发现四肢都使不上力气。 就在明枫开始聚集力量破除这七色光芒的禁制时,只觉得一股柔和的能量从水面之下传来,将他的身体骤然托了起来,片刻就离开了水面。彼得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为你施洗,与我主同死同埋葬,同复活,得享永生!”伴随这声音,七色光芒如水流一般汇聚覆盖到明枫身上,最后聚集到了明枫的左臂之上,留下了一个十字的印记,随后那七色光芒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明枫推回了岸边,两只脚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人群发出一片整齐的惊叹声,随着七彩光芒渐渐散去转而变成一片赞美的声音。 “仪式完成了,明枫殿下以后你也是崇天教的教徒了。”彼得略微喘息了一下,却难以抑制自己心情的激动。 “那我跟随伊露莉娅大人回去处理一下复**的事件,大约一个月之后前来接手基洛鲁,但是……”明枫看了彼得一眼说道:“我们的第二个条件,请不要忘记。” 彼得微微闭上眼睛,似乎觉得有些艰难,“殿下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明枫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理会彼得等一众教士,向着大教堂的方向走去,人群似乎都不敢接触这个有着犀利锋芒的少年,十分自觉地分开一条可容三人并行的道路。 …… 高原之巅,漫天的白羽凌乱飞舞着。 此时三名大天使的面色都变得苍白堪比白雪,却依旧笔直地站立着,口中依旧吟唱着咒语,此时他们的羽衣比起两天前已经缩小了大半,从彼此身上发出的三色光芒却是越来越强,夺目到仿佛是三颗炙热的恒星照耀在天宇间,而那些纷飞的白羽则在三名大天使的上方不断地凝聚成一个三角形的徽记,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像是有人用手托住一般悬浮在半空中。 就在这时,天边的一道紫光飞速向着高原之巅飞来,须臾之间就落在了三位大天使的法阵旁边,紫色光芒散去,显露出来的人影正是明枫与伊露莉娅。 伊露莉娅在看到面前的一幕时,不禁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些不忍。面前的三位大天使脸色惨白,已不复当初的模样,化成光柱的羽衣也缩水了大半,只是空中悬浮的一个三角形徽记却散发出一种令大天使都感到压抑的威势。显然,离咫尺之永恒禁制的完成只有一步之遥了。 “破!”站在最中央的赫拉斯卡轻喝一声,身上最后的羽衣骤然融解,其中最中心的一片羽毛折射出耀眼的金光向着三角形徽记飞去,很快融入进去;站在左侧的奎杜拉斯的羽衣则化入到蓝光之中,最中央的一片羽毛也卷入了徽记之中;罗伊普斯身上的羽翼飞扬了起来,回旋着没入红色光芒之中…… 只见那三片羽毛在三角形徽记中不断旋转着,所散发出来的能量也是越来越强,甚至连大天使之一的伊露莉娅都无法直视。 随着一声轻响,三片羽毛最终定位,那三角形的徽记也从光芒逐渐变成实体,一块材质似石非玉的板上正刻着三片羽毛,随后三位大天使同时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显然是透支了太多的力量,在三名大天使身边的伊露莉娅和萨琳娜等三人急忙上前扶住他们。 “赫拉斯卡大人,您还好吗?”萨琳娜扶住赫拉斯卡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我没有事……”赫拉斯卡此时的嘴唇已经苍白得如同透明,依旧顽强地直起身体说道。“这咫尺之永恒禁制并不完全,如果是四位大天使羽衣的能量,那才是咫尺之永恒,这样的禁制充其量算一个封印罢了,有点可惜。” 奎杜拉斯抬起头,看着天空散发着三种光芒的石板,缓缓地说:“那我们就叫它三羽封印吧,它代表了高原的绝对独立,但愿以后天界与魔界能够永远隔绝,不要再有战争了。” 罗伊普斯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血色的脸上却显出另外一种美来,随后说道:“力量应该只为制衡而存在,而如今,我们宁愿化刀为犁,彼此和平。” “这个禁制在一天之后就会正式发动,魔界通往高原的路口与天界通往高原的路口都会被这股力量完全封闭,除非三羽封印被破除,否则亿万年,它的力量也不会衰减。”伊露莉娅也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悬浮的三羽封印解释道。 此时明枫的心中却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高原独立,意味着三界大战被制止,人类可以自己支配高原上的一切了。 “帝萨尔,我们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下面就看你表现了。”奎杜拉斯看着明枫说道:“清除潜伏在高原上的魔族和魔化人,保证三羽封印不被破坏。” “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责任。”明枫的身体向下弯曲,左手和右手交错成十字形随后搭在自己的肩膀下几寸的地方,同时身体前倾,正是天使中最高贵的礼节,此时看到这三位大天使不惜融化自己羽衣来为高原铸造封印来维护三界的和平,心中对于天界的偏见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于他们最高的崇敬。 [奉献] 第五百零五节:莉莉 “帝萨尔,我们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下面就看你表现了。”奎杜拉斯看着明枫说道:“清除潜伏在高原上的魔族和魔化人,保证三羽封印不被破坏。” “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责任。”明枫的身体向下弯曲,左手和右手交错成十字形随后搭在自己的肩膀下几寸的地方,同时身体前倾,正是天使中最高贵的礼节,此时看到这三位大天使不惜融化自己羽衣来为高原铸造封印来维护三界的和平,心中对于天界的偏见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于他们最高的崇敬。 赫拉斯卡看了看手中的龙息剑,一挥手向着明枫抛了过去。“物归原主吧,好好地用你的剑,巴菲尼索斯!” “好吧,虽然没有机会再和你一较高下,但是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的。”明枫伸出右手将龙息剑收在手中,对着赫拉斯卡说道。 “我顺便用力量帮助你解开了龙息剑的禁制,但愿在你突破霜炎极壁的时候能够给你一点帮助。”赫拉斯卡看着面前的明枫说道:“算是我给老朋友的一点补偿吧。” 明枫将龙息剑反转向下,对着赫拉斯卡拱了拱手,正是最标准的剑客礼节。 四位大天使默默点头,彼此搀扶着向着天界之门走去。萨琳娜扶住赫拉斯卡正好走在最后,却听得风雪之中一个声音喊道: “莉莉!” 萨琳娜的身体蓦然一定,却忍住没有转身。 “莉莉,我知道是你!”明枫再次喊道,“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蒙塔利斯!” “你认错人了。对不起。”萨琳娜没有转身,冷冷地回答道。 “我记得你的果酱和沙拉,还有你帮我做的早饭,还有你从我这里拿去的手镯……莉莉……”明枫的声音经过风雪的传声,变得沙哑起来。“我记得你!” 萨琳娜的身影颤抖了一下,蓦然转身时,脸上却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在冰封的高原之巅迅速凝成了冰晶,“帝萨尔,帝萨尔,为什么每一世的你,总要赚取我那么多的泪花?” “帝萨尔!”那名一直站在萨琳娜身边的金发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眼神充满敌意。“萨琳娜现在是我的妻子,与你没有半点的关系,你这样算什么?想要我与你决斗吗?” 说话之间,那名金发男子周围的气流就变得混乱起来,显然这是他出手之前的征兆。明枫在这一霎那就已经感觉到了对方散发出来的力量,毫无掩饰地在向他炫耀着自己的力量:上位天使,离恨天实力! “费贾尔,你在做什么?”此时四位大天使中唯一还保留有羽衣的伊露莉娅厉声喝问道。此时在场的,能够镇住他的也就只有伊露莉娅了。 明枫就这样看着费贾尔保护着萨琳娜消失在了天界之门内,凄凉的风骤然袭击了这个衣衫单薄的人,明枫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好吧,只要莉莉她幸福就好了。”说完,转过身,一团火焰从他的身体里喷薄出来,将他整个身体包裹了起来,在这火焰之中,蓦地腾起两双巨大的龙族膜翼,随后是巨大的利爪和属于龙族的角和头颅。 那头巨大的龙怪两脚腾空而起,随着气流振动产生的爆响,双翼已经在空中完全展开,趁着向下的重力,朝着山脚下滑翔而去。 …… 银河要塞,复**指挥所。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坐在桌子上的白衣人难以掩饰脸上的焦虑之色。站在她左右两侧的依次是海风,卡米拉,以及铩羽盟的九曜星使众人。 此时站在下首,一身黑衣的罗候星使沉默不语。 “大人不必着急,明枫殿下的实力达到等位天阶,寻常人是伤不到他的。”站在一旁的卡米拉上将劝慰道。 “可问题就在于,带走他的根本不是寻常人,而且都不是人!”翼朔雪有些恼恨地说道:“只怪我没用,竟然都没有能够阻止他!” “难道是魔族的人?”海风警觉地问道。 “不是,看样子似乎是天界的人。”翼朔雪沉思道。“就算他们要把明枫怎么样,这么多天了,也该有消息了啊……” “是啊,确实有消息了,还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只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一名银发少年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不是明枫又是谁呢? “殿下!”在场的十多人一齐向着明枫行礼道。 “你回来了?”翼朔雪惊讶道。 “是啊,我回来了。朔雪。”明枫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具柔软的身体已经扑进了自己的怀里,感受着面颊彼此接触的温度,眼泪在这一霎那失去了温度,因为那一双手挽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地不愿松开。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当着这么多手下,你羞不羞的啊?”明枫调笑着说,却没有伸出手推开翼朔雪。好在这些复**的上层大多知道翼朔雪与明枫关系,就算有几个不知道的现在也知道了,所以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惊讶的地方。 “好了,别哭了。说吧,想先听坏消息还是好消息?”明枫的左手慢慢地放在翼朔雪的肩膀上,拍了拍她的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当然听好消息了,谁想你一回来就听坏消息!”翼朔雪有点撒娇地说。 “好消息就是,我们不需要组织远征军了,因为基洛鲁已经向我们投降了!”明枫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让一个房间里的人听见已经足够了。 “殿下,为什么我看到一头老大老大的牛在天上飞呢,究竟牛怎么会飞到天上的呢?”罗候星使露出牙齿,嘿嘿地笑了一下。 “殿下,您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啊。”卡米拉上将急忙说道:“大军已经陆续向银河要塞聚拢了,而且粮草也已经……” 明枫正色看着卡米拉说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与基洛鲁大主教彼得达成了一项合约,基洛鲁向复**投降,基洛鲁海姆作为圣城拥有独立主权,但同样的,我们也做出了让步……”他说着他将自己左臂上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了那一枚十字徽记说:“我接受洗礼加入了崇天教,并且允许基洛鲁的崇天教在复**控制的区域传教……” “虽然让步有些大,崇天教教义的传播也许会混乱百姓对于神权和皇权的意识,但是能够让数百万人民免于战火,也还是值得的。”翼朔雪赞许道,“只是,基洛鲁的大主教怎么会与你接触,又怎么会……” “因为是大天使伊露莉娅带我去的,是她促成了这一次谈判。”明枫坦白地说道。 “那天界的天使现在何处?”海风上前一步问道。符文族,与天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回家还是独立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也一直在符文族的胸膛里挣扎,无怪海风在听到天界的讯息时会产生这样大的情绪了。 “他们已经回天界了,也许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海风的眼神狂热了起来,低吼了一声。“凭什么……” “海风,控制你的情绪!”翼朔雪厉声对海风叱道。 那眼神中的狂热逐渐减退,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黑暗和冷漠。他低声道:“对不起,殿下,我刚才失态了。” “因为三羽封印将在一天之后正式发动,从此以后,这股巨大的能量将阻塞高原通往天界,魔界乃至人界的入口,从而使高原成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明枫对着众人解释道:“这样做等于是将一个原本完整的天界空间划分为了三个独立的世界,其意图就是为了防止天界与魔界再发生争端,甚至藉此引发祸及苍生的三界大战,天界的这一份苦心,我希望大家理解。” “殿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海风抬起头看着明枫的眼睛,似乎是想从眼瞳中就提前得到答案。“我们再也回不去天界了?” “是的,这三羽封印其实并不完全,它只是吸收了三位大天使羽衣的力量,如果这个封印完全展开的话也许你们就知道它的名字了,那就是堪比神级力量的封印----咫尺之永恒!”明枫说完,翼朔雪和海风同时色变。 “你说四位大天使中的三位炼化了自己的羽衣,发动了一下类似于咫尺之永恒的封印来封锁了高原所在的时空?”翼朔雪惊讶道。 “是的,千年如一瞬,一瞬如千年,咫尺之永恒就是封锁了这个瞬间的时空状态,使之成为永恒,这就是咫尺之永恒的含义。”明枫解释道。“除非封印破除,否则通往天界的大门不会再开启了。” 海风沉默了。 翼朔雪看了看在屋内的众人,再次问明枫道:“如果这算一个好消息,那坏消息是什么呢?” 明枫沉了一口气说道:“坏消息是,我必须得要去龙神窟经过霜炎极壁的试炼了。因为人类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天阶高手。” [奉献] 第五百零六节:菲克斯魔镜 “殿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海风抬起头看着明枫的眼睛,似乎是想从眼瞳中就提前得到答案。“我们再也回不去天界了?” “是的,这三羽封印其实并不完全,它只是吸收了三位大天使羽衣的力量,如果这个封印完全展开的话也许你们就知道它的名字了,那就是堪比神级力量的封印----咫尺之永恒!”明枫说完,翼朔雪和海风同时色变。 “你说四位大天使中的三位炼化了自己的羽衣,发动了一下类似于咫尺之永恒的封印来封锁了高原所在的时空?”翼朔雪惊讶道。 “是的,千年如一瞬,一瞬如千年,咫尺之永恒就是封锁了这个瞬间的时空状态,使之成为永恒,这就是咫尺之永恒的含义。”明枫解释道。“除非封印破除,否则通往天界的大门不会再开启了。” 海风沉默了。 翼朔雪看了看在屋内的众人,再次问明枫道:“如果这算一个好消息,那坏消息是什么呢?” 明枫沉了一口气说道:“坏消息是,我必须得要去龙神窟经过霜炎极壁的试炼了。因为人类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天阶高手。” 明枫看了一眼所有在场的人,然后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复**的中流砥柱,如果我突破霜炎极壁有什么不测,复**就交给翼朔雪了,请大家如我在时那样帮助她。” “明枫,我不允许你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翼朔雪打断道。“你已经拥有了等位天阶实力,突破极壁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意外?” “突破极壁本来就是逆天,不是人力所及,出现任何意外也都是在所难免的……”明枫正要再说什么,却不防一只手猛地举了起来,捂住了明枫的嘴,“就你这张乌鸦嘴,总是胡说八道……” 众将见状,刚才还紧绷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发出一阵哄堂的大笑。 “好了,既然明枫殿下已经平安归来,我们也就不要再在这里多耗着了。”罗候笑了一下,身影已经化为一团黑雾骤然消失了,实在叫人惊讶他诡异的身法。 待到众人渐渐散去,翼朔雪浅笑一下对着身后的屏风说道:“妹妹出来吧”话音刚落,却见屏风后转过一人,灰色的长发微微卷起,一身朴素的风衣却难以掩盖本身的华贵与雍容 “若絮!”明枫惊呼一声,“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绿华城吗?” “你只记得出门带上姐姐,却把我落在绿华城,好偏心啊……”若絮撅起嘴,对着明枫撒娇若絮边说着边走到明枫的面前:“好在小胖特地回到绿华城把我接了过来难道你不高兴?” 又是小胖,明枫现在对这匹神马相当地无语,跟若絮和翼朔雪都打成一片,眼见着以后就要联合起来欺负自己了 “当然高兴拉”明枫笑了一下,却听见翼朔雪说道,“若絮妹妹与你久别重逢,我就不多打扰了,你们聊一会吧”翼朔雪笑了一下,慢慢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明枫刚想说什么,只感觉若絮的身体涌入了自己的怀中,一双还带着体温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明枫……我……”若絮有些羞赧地低下头来。 “怎么了,若絮?”明枫似乎感觉到了若絮今天有些异样,不禁问道。若絮的身体渐渐向着明枫贴了过来,将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胸膛里,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我……我真的有了……” “什么?”明枫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啦……”若絮的脸羞得更红了,她略微抬起头看了明枫一眼,似乎这个家伙还是迷惑不解,心里暗骂了一句木头,随后又低声说道:“就是我怀上你的孩子了。” “真的啊!”明枫狠狠地把若絮搂进怀里,咬着若絮的耳朵低声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若絮经明枫这一说,脸更加红了,“我不知道啊……还有,你压着孩子了。” …… 千尺仞,如斧劈刀削一般的峭壁上弥散着的大雾遮蔽了整个天空。 一个迅捷的黑影在几近垂直的峭壁上穿梭,因为机关而牵动的巨石总是贴身而过,伤不到他分毫。越往山谷中间走,大雾反而越来越稀薄,显然这雾气并非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设置的幻术。 待到那黑衣人直起身体,站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看了看身后浓浓的雾霭,有些不屑地说道:“这云龙谷的雾幻阵也实在是雕虫小技,吓唬吓唬寻常人罢了。” “是什么人!”陡然两名巡逻的祭司发现了那个黑衣人的踪迹,左边身穿黑袍的祭司一挥手就是一道迅疾的闪电向着黑衣人打去,另外一名灰袍祭司熟练地伸出手来在胸前画了一个字符,那符文在面前旋转了一下,瞬间就要化入周围的空气中。 那黑衣人的身影骤然消失,一道闪电打在刚才他立身的岩石上,顿时将岩石打成了细小的粉末,黑衣人却已经出现在了灰袍祭司的面前,左手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灰袍祭司面前已经成型的符文骤然破碎成粉末掉落下来。 黑衣人的左手握拳,狠狠捏碎了灰袍祭司的心脏,身体向后一步,右手旋转着向黑袍祭司的脖子抹去,淡淡的紫光掠过,那名黑袍祭司的头颅抛飞上天空,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 “哼……”黑衣人伸出自己的左手,抖了抖手上的肉屑,随后取出一方洁白的手绢擦拭完手上的血迹,正要随手丢掉,陡然,一丝残忍地笑容出现在黑衣人的脸上。“也好,借你的脸给我用一下。” 一名带着斗篷的黑袍祭司缓缓地走进了云龙谷的山门,与无数其他的祭司擦肩而过,却一步一步向着大雾的深处走去。 没有人察觉到他走的方向是云龙谷禁止普通祭司涉足的地方:禁谷,之前还有节奏的踩在碎石上的脚步声骤然消失了,那名黑袍祭司的身影化成一道流星朝着谷内飞去。只见他的前脚刚刚踏进禁谷,一股奇异的威压就扑面而来,这种威压却不是封锁他的四肢,而是直接冲击着他的精神。 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山谷中骤然从地面上涌出了无数的丧尸,或蹒跚走来,或匍匐前进,向着黑袍祭司靠拢着,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名被他捏碎心脏的白袍祭司,胸前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分外扎眼。 “咒术而已,班门弄斧!”那黑袍祭司伸出自己的右手用力咬破指尖,挤出一些鲜血洒向空中,就在鲜血抛起又落下的瞬间,他伸出左手果断地在自己面前画着一个字符,却不是打向面前的丧尸,而是化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那名黑袍祭司闭上了眼睛,身体又化成一道黑影向着对面径直冲了过去,无数丧尸伸出自己尖锐的爪子想要攫住他,他的身体却仿佛幻影一般,爪子都从他的身体里直接穿了过去,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黑袍祭司的身影再次出现时,眼睛已睁开了,身后还是那一片荒芜的石子路,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陡然他的身体一颤,竟然愣住了。 “这里竟然有化血劫阵!” 只见那远方极目之处,到处都是荒芜的血烟,赤红色充斥着视线,眼前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泥土不断蠕动着发出令人悚然的“唰唰”声。 黑袍人眉头皱了一皱,俯下身抓起一块石头扔向面的血海,只见石头在接触到那赤红色血水的瞬间,响都没有响一声就化成烟消散了。 “哼……”黑袍人目测了一下距离,冷哼一声,转而离去。片刻之后,却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白袍的云龙谷祭司,只见那些白袍祭司一个个步伐缓慢,神情呆滞,步调却是出奇地一致,连踩在泥土上的沙沙声都一样。 只见所有的白袍祭司都走到那片血海之前,黑袍人侧过身,抓起一个祭司,那人竟然如木偶一般被他抓住,丝毫不会挣扎,黑袍人右手用力,远远地将他呈一条弧线扔了出去,随后攫住另外两人,身影化成一道黑线飞速追了上去,在那具身体还未落下的瞬间,一只脚轻轻点在那具身体的背上,很快就将那具身躯湮没在血水之下,黑影随后将右手攫住的那人远远抛飞,如是两次,身影稳稳地站在了血海的边缘。 他微微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展现在眼前的已经是一座幽深的洞府,不时有淡淡的白雾从中飘散出来。 “到了,总算到了,真不知道当初雾云霜这个家伙是怎么进来的。”黑袍人定了定神,朝着洞府深处走去。 …… 一团幽蓝的光芒从朴素的书简上散发出来,映在黑袍人的脸上,仿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那似铁非玉的书简上面的幽光骤然升起,慢慢在他的面前不断旋转着,化成了一面十尺见方的镜子,而从那面镜子里传来的却是一声低沉的话语。 “是谁?用菲克斯魔镜在与我交流?” 那黑袍人急忙匍匐在了地上,用谦卑的语气说:“魔神王陛下,是我。” “是你?卑微而渺小的人类?”那面镜子上的图像逐渐清晰起来,随后又向外凹凸,仿佛整个画面都有了质感一般,而镜面上的是一个身穿漆黑铠甲的人,他从额头到脚踝都包裹在那厚重的漆黑铠甲里,以至于无法分辨出他的容貌,只有那从蒙面全盔下投射出来的两团红光灼灼如焰。 [奉献] 第五百零七节:立约 那黑袍人急忙匍匐在了地上,用谦卑的语气说:“魔神王陛下,是我。” “是你?卑微而渺小的人类?”那面镜子上的图像逐渐清晰起来,随后又向外凹凸,仿佛整个画面都有了质感一般,而镜面上的是一个身穿漆黑铠甲的人,他从额头到脚踝都包裹在那厚重的漆黑铠甲里,以至于无法分辨出他的容貌,只有那从蒙面全盔下投射出来的两团红光灼灼如焰。 “魔神王陛下,正是我,所有的人都以为菲克斯魔镜是一本记载高原历史的史书,只有我知道它的秘密,所以我破解了菲克斯魔镜上的禁制,与您跨越了时空在交流。”黑袍人依旧匍匐在地上说,“我想,您一直都在等待我的出现,也需要与我合作。” “凭什么?”那个被称为魔神王的人仿佛感觉到自己受到了羞辱一般,冷哼一声,面具下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我会与你这样一个卑微的人类合作吗?” “如果说以前不需要,但是现在您却必须要。”黑袍人抬起头,注视着魔镜上的魔神王,慢慢地说:“因为高原通往魔界的通路已经关闭了,你想要控制高原就必须与我们人类合作。” “这怎么可能?这是创世神立下的传送阵,怎么可能被轻易关闭?”魔神王的声音有些惊讶。 “魔神王陛下博学多才,一定听说过咫尺之永恒这样一个近乎神级的封印吧。”黑袍人笑道,“天界的人对高原使用了咫尺之永恒。” “那当真是没有办法破解了,高原从此只能作为一个独立的空间存在了。也好吧……”魔神王叹息了一声,“虽然我无法征服天界了,但是三界大战也就消弭于无形了,有得有失,也算公平了。” “陛下何必这样灰心呢?天界发动的并不是咫尺之永恒,因为只使用了三位大天使的羽衣,也就是说,这个封印的力量是可以被超越的。”黑袍人解释道。 “说说你的计划,卑微的人类。”魔神王看着面前的黑袍人缓缓地说道。 “凭借单体的力量超越三羽封印根本不切实际,但如果是用集体的力量呢?”黑袍人看着魔神王说道。“比如死神封印的力量。” “哦,你还知道死神封印的事,看来人类,我低估你了。”魔神王的声音通过铠甲,瓮声瓮气地说道。“可是要让死亡的力量超越三位大天使,那得要制造多少的死亡,你觉得你承受得起吗?” “我们人类虽然个体实力不强,但是数量却无比众多,承受得起。”黑袍人朗声回道。 “我的意思是,你承担得起这个骂名吗?”魔神王玩味道,“破坏高原和平,再启天界战火,甚至是挑起三界大战的罪魁祸首,这样的千古骂名,你承受得起吗?” “天界如何如何,高原如何如何,与我何干?”黑袍人的嘴角扬起,露出一丝冷笑回道。“众所周知,我人类并非天生就在高原之上,我们本是人界迁移前来,就该回到本来的地方去,三羽封印虽然封锁了高原通往天界与魔界的大门,也封锁了我们人类的返乡之路。” “那说说你想做什么吧。”魔神王头盔下的两团红光直直地看向黑袍人,似乎是要穿透他的内心。 “我要你与我以这菲克斯魔镜起誓,三羽封印破除之后,让高原上的人类重回人界。”黑袍人毫不退让地看向魔神王。 “人类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赞成。”魔神王表态道,“我愿意人类回到人界,两不相帮,魔族也不会随意杀伤高原上的人类,但是三界大战,则不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那您给我的保证呢?”黑袍人看着魔神王说道:“倒不是我不知道魔神王陛下一诺千钧,但是以您接近半神级别的实力,如果在三羽封印破除之后,杀死我,岂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人类,你很精明。”魔神王微微颔首道。“我自然会给你保证的。”他的右手伸进了自己的铠甲之中,缓缓地取出了一只样式古朴的铁盒,慢慢地伸到黑袍人的面前。 那画面竟然如实体一般,除了没有面对半神级别强者而产生的威压,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黑袍人迟疑了一会,却听见魔神王有些不悦地敦促了一声,他只得伸出手,竟然抓住了伸出的那一只大手,缓缓地接住了那只手上的黑色铁盒。 “打开看吧,我想以你的学识,应该认得这个东西。”魔神王收回手,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缓缓地打开了面前的铁盒,微微陷入的凹槽里并排放着九只材质似乎是青铜铸成的戒指,每一只上却都雕刻着花纹,精美程度巧夺天工,黑袍人在看到这九枚戒指的时候,连呼吸都差一点停止了。 “九……九……” “九戒杀神剑是吗?”魔神王有些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一份保证足够分量了吧。” 黑袍人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魔神王竟然拿出了自己的神器给他当作保证。 “你抬起头来,人类……”魔神王看着面前的黑袍人说道,“看着我的眼睛……” 黑袍人在看到魔神王眼睛的霎那,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牵引过去,甚至连灵魂都仿佛被勾了出去一般,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极力凝固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摆脱这股诡异力量的控制,却发现根本抗拒,毕竟天阶离恨天极限与地界的实力差距,即使在跨越了一个时空之后,依旧强悍到无可抗拒。 “他……想占据我的身体!”这是在黑袍人脑海中存留的最后一丝意识。 “保留你的意识,蠢货!”脑海中陡然传来了魔神王的一声怒喝,“人类的身体和精神力都太脆弱了,连这种层次的改造都无法承受,真是叫人失望。” 黑袍人原本已经混沌一片的脑海中却因为这一声怒喝,陡然清明了起来,这时,另外一种感觉却在磨练着他的身体,两种极端的力量仿佛万千虫蚁在啮噬着他的每一寸骨肉,让他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奈何身体却仿佛被下了禁制一般,无法动弹半步,若是平时,他已经要用自残来缓解这种层面的痛苦了。 只觉得那一股力量从脚部逐渐上行,最后覆盖了面部的皮肤,那种感觉也逐渐消散了下去,就在禁制破除的霎那,那具身体跪倒了下去,双手撑住地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面颊上滑落下来,仿佛已经榨干了身体里所有的能量。 “我的身体怎么了?”黑袍人喘息着问道。 “光暗极壁,刚才我帮你突破了光暗极壁。” “什么?!” “好吧,虽然你很没用,但是能挺过来的人类,还真的没有几个。你的身体已经被我改造过了。”魔神王略微赞许地说道。“还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好吧,我希望你记好了,我叫做……雾术牙。” “好的,从这一刻起,我与你雾术牙立约,只要破除了三羽封印,我便允许人类返回人界。”魔神王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雾术牙一眼道:“不要以为我是在帮你,不达到天阶实力,九戒杀神剑在你手上也只是废铁……” “去尽量地杀戮吧,在高原上的每一个死亡,都会给死神封印带来力量,你也该去履行你的承诺了。” …… “杀!”黑袍人手腕一抖,右手的长剑已经洞穿了眼前一名云龙谷祭祀的胸膛,锋利的剑刃侧削出来,割断了另外一名祭祀的喉咙那一道死亡的黑影在云龙谷内飞窜,以纯熟的剑术套路杀戮着祭祀近身作战本就不擅长的云龙谷祭祀,哪里经得住天阶高手一击? “师尊……”云龙谷断风崖上,身穿烈焰祭祀服的白发老人端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一名身穿红色祭祀服的青年祭祀从虚空中走了出来,向着老者拜了一下说道:“有人破坏了存放高原古卷的禁制,大肆杀戮我方弟子,四位长老已经前去镇压……”那名弟子微微抬起头看了老者一眼继续说道:“只是此人实力太强,至少达到天阶,还请师尊出面……” 弟子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师尊竟然毫无反应,不禁有些生疑,大着胆上前一步道,“师尊?师尊……” 云龙谷主炽云荡虽然年迈,但是耳朵还是灵光的,云龙谷遭遇如此大祸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当下知道情况不妙,快步上前走到炽云荡身边,又喊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当那名祭祀将手放在炽云荡身上时,只觉得触手一片冰凉,炽云荡的身上竟然没有了丝毫的温度青年祭祀大吃一惊,再验炽云荡的鼻息和心跳,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生命迹象 青年人的脸竟然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甚么,支撑云龙谷近百年的巨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只见炽云荡右手边的岩石上留下了一行小字,“天理迢迢,报应不爽,灭门之债,今日血偿” [奉献] 第五百零八节:西夷 青年人的脸竟然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甚么,支撑云龙谷近百年的巨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只见炽云荡右手边的岩石上留下了一行小字,“天理迢迢,报应不爽,灭门之债,今日血偿” 这灭门之祸正对应当初炽云荡为夺神器戾而灭晨月剑派满门,纵使是炽云荡这样的人,也深知天意难违,只能扼腕叹息。(手打小说) 四名身穿炽焰长袍的祭司将那名黑袍人团团围住,却摄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只是各自握紧手中的法器,盯住面前那人。而那名黑袍人则睥睨着眼前的四位云龙谷长老,似视他们如无物。 “请问我云龙谷哪里得罪了阁下,惹得你肆意杀戮我门弟子?”四人中年纪最长的一名老者发声问道。 那黑袍人冷笑道,“五个月前,我护国法师安东尼来到云龙谷,被你们用陷阱困住,有去无回,这一笔帐怎么算?” “你……难道你是……”其中一名长老惊道。 那黑袍人背在身后的长剑猛然上挑,露出一截火红的剑身,上面的龙纹印记清晰可见。黑袍人一甩头,抖落了风帽,露出一头飘逸的银发。那一张面容所有的人都会记得。 一道炫目的剑光过后,一名云龙谷长老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今日我就要你云龙谷血债血偿!” …… 远在银河要塞的另外一个人,此时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进出出的都是有着火枫肩章的复**高级将领,据说主持这次酒会的竟然是明枫殿下本人。 身穿赤红色立领军装的明枫此时正与宾客在碰杯,展露出他在下属面前极为难得的笑容。 “什么事情让殿下这么高兴?”大厅门口的侍者与领班低声交流着。 “今天连续来了两件大喜事,殿下能不高兴吗?”领班此时也十分悠闲地抽起了鼻烟说道:“西夷的国书到了,自愿并入雅比斯版图,这是其一;天云要塞领主柳生宗丹送还雷诺将军,驱逐了陈苍云,请求作复**臣属,爵制按索风先例。你说殿下能不高兴吗?” “哪一个是西夷的使节啊……”侍者不禁朝大厅里张望着,低声问道。 “你看那个红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的人就是西夷的使节。”领班小声回答道。“看到了没有,就是那个跟殿下碰杯的。” 此时一身优雅燕尾服的基洛鲁使节此时正彬彬有礼地与明枫解释基洛鲁崇天教的一些起源,而明枫听得饶有兴致,不时与他碰杯。 “咦,西夷不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吗?怎么吃猪肉还这么开心?”侍者好奇地问道。 “嘘,小声点,估计是你皮太老了,据说他们只吃婴儿跟小孩子……”领班瞪了那侍者一眼说:“你注意点,回去看好你家小孩就行了。还有,那看那杯子里装的不就是血吗?” “哎呀,怎么连殿下都喝了……”侍者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说:“天哪……” “那天云要塞的使者是哪个呢?” “看那边,一身黑衣,坐在位置上冰冰冷冷的家伙就是了,他那张脸真不讨人喜。”领班有些鄙夷地说道。 等到明枫与基洛鲁使节的谈话接近尾声时,那名黑衣人缓步走上前来,向明枫行礼道:“明枫殿下,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您应该记得吧。” 明枫抬起头看那人时,“影让……”明枫几乎要叫出声来,只见那人用黑巾蒙住脸,打扮竟然与冥殇君影让酷似,但气息又不像冥殇君那样阴冷,想必就是天云要塞领主柳生宗丹的亲信----武藏了。 “我带来了我家主人给您的亲笔信和礼物。”武藏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明枫说道:“上次在天云要塞多有得罪,还请殿下见谅。” 明枫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接过武藏手中的信,这彪悍的东瀛武士当初在天云要塞差点没要了明枫的一条胳膊。 “大概说一说吧,天云领主想要什么样的待遇?”明枫也不急着展开信,而是将信封揣进军服的口袋里,面带微笑着问道。 “我家主人的意思是,享有天云要塞以及附近四座城市的赋税权利,保留两千士兵作为卫队,公爵封号,您看如何?” 明枫敛起笑容,随后看着武藏说道:“天云领主的要求并不过分……” “那您是答应了?”武藏显然没有想到明枫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明枫心中却冷笑了一下,天云要塞是军事要塞,能有几个金币的赋税?柳生宗丹显然是想把天云要塞掌握在自己手里面,还有那两千私兵,天高皇帝远,过上几年就变成两万了,到时候据守天云要塞跟复**政府讨价还价也着实麻烦…… “只是我想稍稍改动一下。”明枫解释道:“天云要塞的赋税实在是太少了,生活设施也太艰苦了一些。不如将周边的四座城市改为六座城市的赋税,天云要塞的赋税就不劳烦他费心了,然后请天云领主到绿华城来的居住,私兵两千是不够的,我可以配备五千私兵给他。天云领主戎马一生,也该时候享享福了。” 武藏心眼直,哪里知道明枫实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柳生宗丹赖以生存的筹码就是天云要塞,被明枫一句话就拿回去了,两千私兵如果是在暮云天阙还算是一点实力,拿回绿华城就算是两万私兵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稍有动向,拱卫绿华城附近的十万复**就能把他们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好在柳生宗丹临行之前给武藏说过,谈判的底线就是天云要塞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这老粗才没有一口气答应下来,而是面露难色道,“殿下,只是这天云要塞是我主人根基所在,还是……” 明枫抖了抖自己的银发,端起透明的酒杯,晃了晃里面鲜红如血的液体递给武藏说道:“武藏阁下,请吧。” “这是什么动物的血?”武藏不解道。 “这是基洛鲁使者带来的美酒,是用葡萄酿造的,口味十分独特,阁下可以尝一尝。”明枫将那只玻璃杯递给了武藏,武藏将信将疑地把酒杯接了过来,饮了一口却听到明枫说道:“等过些天我让基洛鲁的总督再送一批过来,然后我亲自去天云要塞送给天云领主……” 武藏只觉得那一口葡萄酒在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竟然就好像是一团钢针扎在喉咙里,明枫会亲自去天云要塞给柳生宗丹送酒吗?这不就是告诉武藏,你如果不识趣,我就要亲自带兵上门了吗? “阁下,首先感谢天云领主给我明枫面子,对于雷诺将军的错误行为既往不咎……”明枫高高地端起另外一杯葡萄酒故意大声说道:“另外预祝天云要塞早日回归雅比斯……” 话音刚落,在场的除了武藏等天云要塞的使节,连基洛鲁使者都鼓起掌来,武藏等人即便有些恼怒也不好发作,只得强颜欢笑,还被明枫等人拉着频频碰杯,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五百零九节:殉天剑客之陨落 苍狼城,阴沉的暮霭之下埋葬的是百年的孤寂。(手打小说) 这里林立的酒馆依旧麻醉着堕落的人们,让他们在醉生梦死之间消耗自己的青春。 在大街的拐角,破旧的石屋里,用一块生锈的铁皮勉强画出一个酒瓶形状就算是酒馆的标志。这家酒馆门前的台阶上,躺着一个醉汉,只见那名醉汉银发垂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件精致的衣裳,这在苍狼城算是十分稀罕值钱的玩意儿,对于曾经为了一个金币满城追杀明枫的苍狼城居民来说,这件绣着金线的衣裳的诱惑力就是巨大的,他的身边斜放一柄散发出淡蓝色微光的宽剑,以及旁边散落着十多坛劣质的土酒。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叫做什么,只知道他用自己身上原本的一件做工精致的白银铠甲换取了数百坛的土酒,然后就这样没日没夜地喝着,醉着,虽然也有人想与他攀谈什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这样的生活直到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出现在苍狼城里才被打破。他的全身都被笼罩在黑色的风衣之下,风帽垂下遮住他的面容,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让人根本难以靠近,他给人的感觉更多的不像是人而是一头猛兽。 “呯……”地一声轻响却是高筒的皮靴踩在破碎瓦罐上的声音。 “从荣耀而极致的光明中跌落的人只会愈加地害怕与憎恶光明,果然,你出现在了这里……” 那名银发男子缓缓地看着面前的黑色风衣男子,原本因为醉酒而布满血丝没有神采的眼睛渐渐将瞳孔收拢了起来。 “煞!” 那黑衣人并没有动,但是他身后的空间却在不断地变换着,一团有形有质的黑色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出去,银发男子面前的酒坛在碰触到波纹的瞬间接二连三地迸裂开来,酒液顺着残破的瓦罐流淌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 “完全凭借念力就能够伤害到实体的事物,看来你的实力又增强了许多。”银发男子依旧躺卧在台阶上,淡淡地说道:“应该已经达到天阶了吧。” “你猜的不错,我的确突破了光暗极壁达到了天阶。”黑衣人略带得意地说。“现在,地界实力的你,与我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那你想来做什么?”银发男子依旧躺卧着。 “借你的力量一用。”黑衣人上前走了一步,仅仅是这一步,他背后的黑色云团就已经扩散开来,覆盖住了周围的一切。 “那你拿去吧。”银发男子毫不在意地说道。 “好吧,我还需要你的生命。”黑衣人冰冷的语气像是在做一项交易。 银发男子微微抬起头,看着黑衣人,没有说话。 “怎么,还是不反抗吗?”黑衣人似乎很期待对方表露出来的情绪,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两个人的对话,这里的气氛阴冷得足以将沸水凝结成冰凌。“这一点都不像你……”他着重语气说道:“高原第一剑客,雪壤!” 银发男子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终于交汇了起来,随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空气中已经可以嗅到血的味道了。 “我不是他……你认错人了。”银发男子慵懒地回答了一声,作势就要再次躺下。陡然一道森冷的剑意直指他的喉咙,银发男子的身体骤然就僵住了。 “雪壤,你能不能像一个堂堂正正的剑客?即便是你生命的最后时刻?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没有意思,也很失望。”黑衣人的右手微微挥动了一下,只见刚才还悬在银发男子面前的剑气尖啸一声向着他身后的酒馆飞去,砖瓦结构的房屋又怎么经得住天阶高手的剑气那些砖瓦如同豆腐一般被从中间沿着剑气掠过的痕迹整齐地切割开来,在一片烟尘中崩溃了。 可就在烟雾还未来得及散去,一道耀眼的蓝光却已经穿透出来,直取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周身护体的黑气在蓝光面前一触即溃,显然对方没有足够的准备,疾步后退之中依旧被蓝光斩碎了自己的外袍,那破碎的黑色布条散开时,神秘的黑衣人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具:剑邪雾术牙! “好,来得好!”雾术牙赞了一声,伸出右手,紫虚若谷功瞬间凝结,以手代剑,一道深紫色的剑气迎着蓝芒飞去。 两名绝顶武者地拼斗杀气如弘剧烈地碰撞之下那地动山摇地动静就连苍狼城的城墙都仿佛在摇晃着…… 一个深紫色的光团,一个深蓝色的光团同是激飞上天空。 半空上雪壤全身的杀气毫无保留地催发而出深蓝色的剑芒闪耀形成了一个巨大地光团他地剑锋在嗡鸣一名接近天阶的剑客全部杀气完全爆发出来力量是非常恐怖地就连雪壤手中的那柄殉天剑,剑锋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嗡鸣声正是已经到了极限地征兆 两人剑芒的第一次撞击就已经让雪壤受伤了他喉咙里喷出了鲜血不过却被他自己强行咽了下去不过这还并不是最可怕的,雪壤的殉天虽然是高原神兵可雾术牙徒手发出的剑气竟然就能够与殉天剑催发的剑气一较高下,那两个人的差距岂不是? 雪壤双手握住剑柄纵身再次扑了过去他没有用什么杀气分化出来地风刃之类地招数他似乎明白对于一个实力远远超过自己地强者那些花哨地技巧完全没有用处只有这种实打实地方法才能逼迫对方还手! 雪壤的身子在一团深蓝色斗气的笼罩下如一道光芒一般射了出去可是人在半空却忽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随即雾术牙叹了口气他似乎有些怜悯地意思 唰! 几乎是毫无征兆地雾术牙左侧地身边忽然闪现出了雪壤地身影对方地一剑当头劈下!这一剑却只是虚招,殉天长剑上蓝光汇聚成一把横贯天空的巨剑向着雾术牙所在砸去,势如汹涌海涛一般的杀气竟然将苍狼城覆压百里的阴霾都驱散开来。 太阳耀眼的光芒百年来第一次刺穿了云霭,照彻在这一片土地上,许久没有直面在阳光下的苍狼城居民,在出于好奇仰望天空的霎那就蹲下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无数人永远地失去了光明。 那深蓝光剑化成一道蓝色的流星坠落下来,还没有触及到雾术牙,方圆数十里的民房就已经承受不住沛然的杀气,如朽木一般从中间崩裂开来,屋内的居民来不及逃生就被混乱的砖瓦埋葬了起来。 但是雾术牙却仿佛早就看破了一切他一手背在身后仿佛只是随意地一抬手铿地一声深紫色的光剑就封住了雪壤的剑势! “如果说在我突破光暗极壁之前,接下这一剑我就算没有毙命,也会元气大伤,可惜,雪壤,现在的我与你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雪壤被这一挡之力居然整个人都在空中弹飞了出去他再也压抑不住喉咙里地鲜血人在半空就忍不住一张口一口血雾从他口中喷了出来殷红地鲜血染红了他的金丝衣袍就连殉天剑的剑锋之上都沾染上了鲜红地血珠! “逆……羽……强……化!”从雪壤的身后骤然出现了四片巨大的白色羽翼,虽然颜色并不如四位大天使那般纯净却也在天空之中无比耀眼,就在他喊出最后一个字时,身后的四片羽翼骤然粉碎,化成无数的耀眼光点渗透进雪壤的身体里。 “好,来得好。”雾术牙感受到了面前雪壤气息的变化,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再来!”包裹在一团银光中的雪壤眼神里带着绝然他忽然凝神随即身子再次消失在了半空 话音刚落在雾术牙地身边忽然同时出现了四个雪壤!四个雪壤手里地殉天剑或劈或砍或刺或挑几乎是同时击向了雾术牙!各自的剑势甚至是剑法套路都完全不同,将雾术牙的退路完全封死。 那四套剑招分别是九曜剑气中的四套杀招,九曜灭魔,天诛绝灭,九曜轮回以及日月连杀,这四套杀招联手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就这样聚集在了雾术牙周身不到五米的狭小空间里,九色光芒如同万千蟒蛇在高空乱舞将雾术牙整个包裹了起来。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竟然从被剑芒包裹的雾术牙嘴里发了出来。 雪壤的剑芒明明与雾术牙仅有咫尺,在雾术牙发出这一声悠长的叹息时竟然没有命中他,甚至是说,根本就没有伤到他丝毫,不然雾术牙发出的绝对是一声惨叫了。 在雾术牙所在的那个地方,那个区域,那里的时间忽然仿佛停摆了! 眼看雪壤分身化出的四大杀招分明威力骇人,速度也快得让人肉眼都捕捉不到可是剑锋落下地时候却仿佛落入了一个漫长地时空之中分明就是那么快却怎么也斩不到只有咫尺之遥的雾术牙身上…… 可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九曜剑气泛出九色豪光竟然从雾术牙的右肩穿刺出来。 毫无准备的雾术牙一咬牙沉身落在地上,惊讶道:“怎么可能,你居然突破了我用天阶力量创造出来的领域!” “你的领域太小,我当然能够用庞大的能量冲垮它。”空中的雪壤虽然面色惨白,脸上却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即便你是天阶,我是地界,我依旧能够伤你……” “你……”雾术牙一时无言以对。“帝萨尔本来已经封印你的力量。而你用自己的生命力强行解封殉天剑,你也是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雪壤突然在空中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双手双脚张开,身体向后仰倒朝着下方的地面落去。 “即便如此,我的生死,又岂是你能决定的?”雪壤在空中狂笑一声,周身骤然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转瞬就吞没了他的身体。 “喂,小子,你现在知道打败他的方法了吧……你最好能够先破天阶,不然的话,即便你是等位天阶,也没有丝毫的机会……”被蓝色烈焰包裹的雪壤表情却是十分地平静,注视着远处的天空淡淡地说:“还有,帮我好好照顾雪溯!” 蓝芒落地,扬起漫天的砖瓦席卷大地,以雪壤落下的地点为中心狂飙起来…… 第五百一十节:异梦 “啊!”一个人影猝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的环境在他的眼中微微晕眩了一下,随后才逐渐真实起来,这里是他的卧室,而窗外,月上树梢,一切静谧得如同幻境。(手打小说) 银发少年仿佛还在被刚才的梦魇所折磨,呼吸急促不已,右手下意识地伸了过去,摸到了自己的佩剑,心中这才踏实了一些。 “雪……壤?!”银发少年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声音却又是如此地熟悉。 少年不禁披起一件羊绒外套,推开房门,看到翼朔雪倚门站着,脸上已是粉泪斑斑,鼻子都仿佛因为长时间的抽泣而微微发肿发红了。 “朔雪,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明枫不禁问道,却不想翼朔雪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环在了明枫的脖子上,面颊贴着明枫的胸膛,带着沙哑的哭腔说道:“明枫,哥哥他……他死了!” 明枫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联想起刚才的梦魇,顿时愣住了。雪壤身体里帝萨尔的魂魄,与自己身体里的帝萨尔分身本是一体,难怪在他死去的时候也给了自己梦魇作为提示。 回忆起刚才梦境里的一切,居然连雾术牙的眼神,出剑的手势都毫发毕现,根本不似普通的梦魇那般随着梦醒而很快忘记,再加上翼朔雪与雪壤本是同胞兄妹,也得到了梦魇,那雪壤也许是真的有什么不测了。 可是雾术牙在梦魇里所说的话却让明枫感到不寒而栗,他已经突破了光暗极壁吗?不是等位天阶,而是天阶实力吗?地界巅峰,配合高原神兵殉天剑的雪壤在雾术牙面前竟然都没有丝毫的优势,那自己与雾术牙的差距岂不是…… 原本以为已经站在高原强者巅峰的明枫此时有了一种跌落到谷底的感觉,甚至有一种隐隐的恐惧,祗影死了,雪壤死了,下面的岂不是…… “是雾术牙杀死了他吗?”明枫深吸了一口气,问怀中的翼朔雪。 “不是的,哥哥是自尽的,他死的很有尊严。”翼朔雪将头埋在明枫的怀里低声说道。 “是的,但是雾术牙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翼朔雪的这句话正与明枫的梦魇相合,更证明了明枫心中的猜测。 “可是明枫,我……我害怕。”翼朔雪此时依偎在明枫的胸膛上,依旧泣不成声,“我害怕雾术牙会来杀你……” “以雾术牙的实力,想要杀死我,并不容易,你不用担心,他不过区区寂灭天实力,当初天外天的衣卒尔都杀不死我,你不用担心。”明枫一只手抚着翼朔雪的背安慰道:“我不会有事的,只有雾术牙会付出代价。” “可是哥哥说了,你不到天阶,没有任何的机会,可是我又不想去破那霜炎极壁……”翼朔雪埋着头说道:“我上次在绿华城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你突破极壁的过程,那种痛苦,倘若是我,肯定就会痛死过去的,我不舍得你。” 明枫呵呵笑了一下说:“我这一条命从绿华城开始,早就是捡来的了。再说了,我的身体已经被巴菲尼索斯用炎龙之精强化过了,如果在三个月内不突破天阶就会爆体而亡,你愿意我这样死吗?” “我都不要,我都不要的……”翼朔雪又抽泣了起来,“我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朔雪,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明枫叹息一声道:“我本不愿意杀戮,想要隐居,却遭遇云澜城血案,逼得我揭竿而起,我本不愿杀人,人却因我而死,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明枫轻轻抚摸着翼朔雪的背,柔声安慰道:“我们还是去抓住一些我们可以决定的事情吧……”说着,明枫缓缓地松开翼朔雪的手,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翼朔雪那张泪水涟涟的俏脸陡然黠笑了一下道:“比如说,你跟若絮一样,为我生个孩子吧……” “讨厌死了!”翼朔雪原本还带泪的脸上被明枫这样一逗,生生红了起来,用力打了明枫的右边肩膀一下,谁知道这看似玩笑的一下却打得明枫“哎呦”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手的肩膀,翼朔雪哪里料到明枫竟然会受伤,急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蹲下身就要扶他,明枫咬住牙齿说道:“你说没事就没事啊,你好歹也是个地界巅峰,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你给我来一下,我哪里吃得消?”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给你去拿药……”翼朔雪正要站起,却不防明枫那只“受伤”的右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一用力,翼朔雪整个人的重心一倾,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怀里倒去,明枫的左手一合,轻盈地将翼朔雪拦腰抱了起来。 “明枫,你要干嘛啊?”翼朔雪只觉得明枫的呼吸有点不对,不禁有些胆怯地问道,却冷不防明枫将头低了下来,凑在翼朔雪那雪白的脖颈上,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你把我弄伤了,是不是该补偿我?” “啊?”感觉到明枫急促的呼吸,结合刚才明枫半开玩笑说的话,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不禁面红耳赤。“我,我害怕……” 明枫不禁一愣,他自从与若絮大和之后,回到绿华城又被风碎这般狐朋狗党带着学了不少风月场的手段,但翼朔雪虽然女扮男装在明枫身边多年,但还是黄花处子,这样旖旎的夜晚,难保会发生些什么,由不得她不紧张。 明枫顿时清醒了一些,知道自己还不能心急,深吸了一口气,就将翼朔雪抱起来,放她坐在自己的床沿上,随后牵起了她的手,慢慢地抚摸着。 翼朔雪这才舒缓了一些,侧身躺在明枫的臂弯里,幽幽道;“明枫,除了哥哥,你是我第一个欣赏的男人,虽然你在身边的时候经常让我不太高兴,可是你一不在我身边,我总会……我也一直……一直想着你,以后能成为你的妻子,我……我也很开心的……”她的声音轻弱蚊蚁,明枫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情大畅,微笑道;“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以前我知道你是雪壤妹妹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雪壤会横加阻扰,只是想不到世事难料……” 翼朔雪轻轻摇头道:“哥哥只想我能嫁个好人家,他只想找一个人,好托付我的一生。”看着明枫,含笑道:“如果不是你,我说什么也不会嫁的。你不会知道,当哥哥要我杀你的时候……我的心,究竟有多痛……” 明枫心中感动,拉过翼朔雪,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那浑圆而又弹性十足的臀部一坐上来,明枫惬意的差点叫出声来,怀抱着翼朔雪的腰肢,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这些都过去了,提他们做什么呢?这至少证明我们注定就是一对,经历任何生死劫难都还会在一起,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还是。” “哥哥也一直很欣赏你,偶尔谈话时,也经常说起你。”翼朔雪任由自己未来的夫君抱着自己,轻声道:“他说你聪慧机敏,有魄力,有胆识,这本来是好事,可是你的野心太大,不安现状,总想做出事来,是非太多,爬得越高,风险也就越大,所以一直不赞成我嫁给你,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其实我来到身边也是因为……” “野心太大?”明枫哈哈一笑,道:“雪壤还真是了解我啊,可是我明枫原本岂是那样的人呢?是这个天,让我没得选择啊。” 此时屋里生着暖炉,温度甚高,明枫披着外衣,竟有些发热,更加上美人在怀,心中荡漾,手儿顺着腰肢竟然开始向上攀援。 只碰到胸部边缘,翼朔雪就像受惊的兔子弹了一弹,“嗯”地轻吟一声,发出诱人的鼻音,一双手已经紧紧抓住明枫的魔爪,不让他继续前进。 明枫哪里会让她如愿,另外一只手早就扣了上去低声说道:“夜已深了,咱们休息吧!” 翼朔雪也不是懵懂少女,自然明白“休息”是什么意思,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却又是期盼,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态。 她当然明白,这是为人妻必经之事,虽是羞涩,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明枫呵呵一笑,自己先脱去了外套,这才翼朔雪柔声道:“好了,朔雪,我替你宽衣吧!” 第五百一十一节:暧昧的夜 明枫呵呵一笑,自己先脱去了外套,这才翼朔雪柔声道:“好了,朔雪,我替你宽衣吧!” 闻着淡淡的幽香,翼朔雪轻褪外袍,露出里面洁白的亵衣,丰润的性感身体凹凸有致地浮现了出来,即便明枫已经人事,依旧被引得只咽口水,在翼朔雪身后轻轻抱住,温柔地道:“朔雪,你……你真美!”毕竟上一次跟若絮虽然疯狂得很,却是被春,药催,情,并非自然流露,神志也不太清楚,哪里有这一夜的甜蜜温馨? 翼朔雪身体轻颤,火热无比,感受着明枫宽厚的胸膛,羞涩中带着甜蜜,她浑圆紧翘的美臀忽然感到一股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隔着衣服在她的美臀缝隙间动弹,先是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俏脸绯红,情不自禁地扭动着美臀,谁知这样一来,反而让那火热的东西更是坚挺。(手打小说) 明枫心神荡漾,一只手摸上了翼朔雪撑衣欲裂的丰满美乳,说不出的激动,虽然还隔着衣物,但触感却依旧柔嫩丰满,软中带韧,晃动时如水似波,就像两团乳白色的羊脂球,手指触碰到那樱红一点,翼朔雪“噢”地轻吟一声,身子已经瘫软下来,身不由己地梦呓道:“不……不要……!”料想翼朔雪以前在明枫身边的时候定是用了易容之术,才将这对丰满的玉兔藏得如此巧妙,以至于今夜之前,明枫都不曾知道。 明枫抱起翼朔雪,柔声道:“宝贝儿,咱们歇息吧!”钻进香鸾春榻,将衣物一件一件地扔出来。 房间里的烛火摇曳,似乎也害羞起来。 “明枫……你……吹灭灯火……!”翼朔雪不禁呼吸急促,妙音发颤。明枫一挥手,刚才还灯火通明的房间转瞬只剩下一盏孤灯,屋子暗了许多,但是灯笼微光照耀,却更是多了静怡旖旎之感。 明枫低下身,柔声道:“宝贝儿,不要怕,有我在呢。” 翼朔雪又是害羞又是好笑,轻声道:“就是因为你在,我……我才怕呢……呀,明枫,你……噢……!”**蚀骨的美妙颤音轻轻响起。 “宝贝儿,这是什么啊?又软又大,又香又嫩……!”明枫淫亵的声音从罗帐中传出来。 “明……明枫……啊……噢……你……你小声点……!”翼朔雪紧张而兴奋,声音羞涩无比:“你不怕……不怕别人听到……听到啊……!” “嘻嘻,真是大啊,算了啦,这么晚,不会有人听到的啦。”明枫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啊……不许你说……就是……啊不许你说!”翼朔雪努起嘴,却也在明枫的挑逗下微微放得开了。 明枫轻声道:“不说就不说,不过这里就像又香又软的两个大白包子,我……我尝一口……!” 接下来又是翼朔雪那让人**夺魄的勾魂呻吟。 “明枫,你……你轻一些……你顶……顶着……啊……!”翼朔雪声音轻弱。 “宝贝儿,这里怎么毛茸茸的,咦,好多啊……好茂盛……好滑……!” “不要……不许你说……”翼朔雪也不是懵懂少女,但在这个时候,也确实没有经过男女之事,此时反而有了点虚心的求学精神,对于明枫下体急剧的变化,很想弄明白其中的原因。 明枫蒙在棉被里,贴着翼朔雪的耳朵一本正经地道:“等一下,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又是一阵呻吟声后,明枫低声道:“宝贝儿,来,摸摸它……!” “不要……!”翼朔雪惊呼起来,随后又“啊”地叫了起来,显然是明枫强制性地让她触碰到了自己的玩意。 “好……好大……”翼朔雪声音颤抖,犹如蚊蚁,呼吸更是急促无比。 “不大不硬怎么叫枪啊?怎么能够攻城略地啊?” “攻城略地?” “是啊!”明枫虚心地道:“待会儿要让它到这里……对……就是这里……咦……怎么这么多水啊…!” 翼朔雪嘤咛一声,显然是娇羞无限。 明枫今夜如此直白,一来是跟风碎等一帮狐朋狗党学了不少解数,技痒难耐,二来就是为了培养翼朔雪的欢爱开放度 翼朔雪在这方面是一块白纸,染黑就黑,染红就红的。 “它……它那么大……能……能进去……进去吗?我……我怕……!”翼朔雪紧张无比,内心虽然期盼,但是这样巨大的东西要进入自己窄小的秘处,那真是有些怕人。 “不碍事的!”明枫故意露骨地道:“能进去的,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啊……你……你轻些……怜惜我……温柔些……喔……疼……疼……!”翼朔雪不禁发出痛苦的颤音。 明枫很内敛地道:“要不,我们……不做了……!” “那……那你慢些……轻些……!”翼朔雪红着脸说道。 “啊……慢些……慢些……它进……进来了……!” 明枫兴奋的声音从锦被中传出来:“啊……好紧……好舒服……!” “你……你不许说……喔……” 一时间,**撞击的声音缓缓响起,明枫百般怜爱,千分柔情,春情泛滥,犹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当窗外已经出现了黎明的曙光时,两具**才相拥而眠,翼朔雪闻着明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安心地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苍狼城,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 蓝芒落地,扬起漫天的砖瓦席卷大地,以雪壤落下的地点为中心狂飙起来…… 雾术牙举起袖子挡在面前,在周身形成一个半球形的黑色气罩,其余的凡人则没有那么走运了,只要被蓝光触及到一点都瞬间被蒸发殆尽,砖石结构的房屋更是如沙雕土垒一般纷纷粉碎,足见殉天剑客引爆自身杀气产生的威力有多么巨大。 雾术牙右脚向后一步,身体已经凌空跃起,躲开了覆盖而来的蓝色浪潮,“雪壤你的确是一个强者,你有资格让这个城市做你的殉葬。”他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戴在手中的九枚古铜色戒指一齐闪烁出了幽幽的青光。“作为你最大的对手,这是我赠送给你的祭礼!” 青色的光芒仿佛从空间中剥离出无数的原子,不断聚合后竟然以肉眼能够看见的速度迅速向着他摊开的双手中聚集,凝固成一柄长剑的形状,“铮”地一声轻响,青光收敛,展现在雾术牙手中的是一柄造型古朴的宽刃长剑,剑身微微发白,深深的血槽似乎是因为饮血过多而带着一抹朱红,雾术牙一只手将长剑举过头顶,紫黑色的光芒灼眼如烈日。 瞬间,光华弥漫覆盖了下去,同一刻---- 无声的,犹如镜片碎裂一样,苍狼城所在的整个空间碎裂了。 墙壁、树木、惊慌的居民、空气、昏暗的阳光……在这一刻,苍狼城大小范围的空间的一切都完全碎裂了。 无数的平民绝望地跑出房屋,惊慌地喊叫着,一块块碎片,周围的空间变成一个个碎片,而这刻所有的碎片被卷入了空间裂缝乱流中。 此刻,雾术牙身处在空间裂缝的乱流中,这空间裂缝内一片黑暗,唯有一些乱流能量有淡淡的颜色。 在黑暗的空间中,他凌空而立,空间乱流不伤他丝毫。 碎裂的空间正在以一种极为迅速的速度恢复着,仅仅一会儿,那和苍狼城一般大小的黑色空间裂缝便完全被恢复了。破碎凌乱的空间碎片崩裂开来,发出玻璃一般的轻响,随后又完好如初地闭合起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雾术牙看了一眼原先苍狼城的地方,此刻苍狼城的旧址却是一片荒芜的沙地,连一片砖瓦都看不到,硕大的城池就这么消失不见了,甚至是因为四十万咒术师亡灵的诅咒而经久不散的阴霾也瞬间蒸发,就好像这个空间里从来没有存在过这座光荣而罪恶的城市一般。 雾术牙微微颔首道:“这座苍狼城终于被我从高原被抹杀了,我的龙庭之耻,也终于得到了一个合理的报答了。”他又抬起头看向西侧天空中一抹幽幽的淡蓝,此时渐次发出淡淡的幽光,似乎是一颗暗星,低声说:“死神封印在吸收了雪壤,炽云荡他们的力量之后,果然增强了许多,虽然被我杀戮的这些普通人,力量微不足道,但也多少有一点用的。”雾术牙深吸了一口气,“杀戮吧,疯狂地去杀戮吧,为了一个不再受到羁绊的高原。” 云龙谷门派一夕被灭的噩耗在一周之内遍布了整个高原,随后云龙谷幸存的两位长老出面指证明枫猜测云龙谷谋害裂戒术士安东尼而痛下杀手,面对这样的指责,复**当然要出面辟谣,明枫殿下一直在银河要塞接见西夷的使者,根本没有机会去云龙谷。 就在云龙谷长老与复**官方唇枪舌剑之时,又传来了其他几个噩耗,龙庭游侠盟主斯芬尼克被刺杀,首徒拉马克同样指证凶手是剑魔明枫,并称看到明枫用龙息剑杀死了斯芬尼克;随后又传来北野剑派掌门龙殇遇刺身亡的消息,同样龙若羽等北野剑派长老也指证明枫是凶手…… 一时间除了雾云霜以外,各大势力的众多高手纷纷陨落,唯独复**高手依旧,实力丝毫无损。此时复**官方的辩解也显得越来越无力了,现实正在把所有人带向一个事实----就是云龙谷长老所说的,明枫想要一统高原,所以他需要铲除一切与他不和,甚至是有可能与他不和的势力。雾云霜作为绝世强者为什么没有被杀害,原因解释起来十分地简单,因为他是明枫的师傅。 第五百一十二节:复国称帝 “这些杂碎的质询能不能消停一点?”看着面前一份一份送过来的情报,罗候星使黑巾蒙住的脸,脸色变得越来越像酱紫色的猪肝了。(手打小说)“每天都有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他敲打着一堆又一堆白色的文件纸在情报所里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好在复**的情报所建在绿华城府邸的地下室里,周围又被毅晖,北宫幽两个九级幻术师布置下了隔音结界,这才没有把罗候星使的破锣嗓传出去。 其实罗候星使做这个情报官实在是自寻烦恼,大家都知道,他在铩羽盟做情报的时候就得到了羽戾天口授的称号“八卦星使”,待到他当上复**的情报官,整合了复**与铩羽盟,天杀楼的情报资源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挖掘一些八卦新闻,复**势力内自不必说,复**势力外方圆三百里风吹草动总会第一时间被写成文件送到罗候星使的地下室里。 “这些诽谤殿下的人都应该拖出去割掉舌头,然后把耳朵打个洞穿起来,吊在城门上示众!”别人不知道,复**内部的人哪个不知道,出事那些天,明枫哪天不在银河要塞里面,外面的一切都是诽谤,彻头彻尾的诽谤。 但是翼朔雪时常叮嘱罗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算掌握了他们诽谤的证据也不要随便抓人,以免造成恐慌。而杨青枫更是用了两个稀奇古怪的名词来形容罗候星使的职务以及他所领导的机构:国家安全局和安全局长。罗候倒是很乐意接受这个称号。 “一周以后殿下就要回来登基了,可不允许出任何的岔子!”罗候吐掉嘴里嚼着的烟草,阴郁地说道。 高原历256年,十月,秋。 雅比斯复**境内,绿华城。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欢欣之中,街道旁边的商铺都挂上了雅比斯的十字火枫旗帜,道路两旁是移植来的枫树,正值深秋,整座绿华城都仿佛燃烧着无尽的烈火,将欢愉的气氛传递到天与山岚的尽头。 “快点快点,那边的旗帜怎么还没有挂好?”管家指挥着新聘请来的三十多个仆人忙碌着,“这些新的仆人就是不会做事,手脚这么笨!” 从一周之前,明枫宣布要回绿华城登基的消息以后,绿华城的仆人们就没有再清闲过。 绿华城府邸最豪华的会客厅----镜厅,三十面水晶镜子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投映在大厅的每一个人脸上,此时的镜厅里,满满地站满了人,各种穿着,各种肤色,各种发色,各种眼眸的宾客都静默地等待着那一个时刻的到来。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所以他们才来到了这里。这不是一个旧王朝的复兴,而是一个全新王朝的诞生。 水晶灯在一刹那被点亮了,灯光经过镜面的折射将整座镜厅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在这辉煌的灯火中,一名银发的少年顺着楼梯缓缓地走了下来,他的身上披着赤色的绒制披风,里面衬着的是用金丝绣成枫叶形状的长袍,他的左手握着镶嵌着红宝石的权杖,右手却抓着一柄赤色的三尺长剑,他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杀气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使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红与白,文与武,杀与生就这样矛盾地聚集在同一个少年的身上。 他缓步走到大厅平台的最中间,看着台下那些他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脸,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今天是高原历256年,十月二十八日,这是一个值得万世铭记的日子,因为……”他停顿了一秒钟随后高高地举起了左手的权杖,大声喊道:“神圣雅比斯帝国,匡复了!” 所有的人对于这个新的称呼迟疑了一下,只有少数政治嗅觉异常灵敏的人感觉到了这个称呼之下掩藏的巨大的野心,随后整个镜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但我们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旧王朝了,因为十字火枫旗已经替代了原本的神圣十字旗,这个全新的帝国,我将她命名为火枫帝国!”明枫的声音通过杀气,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随后一名身穿白袍的基洛鲁修士双手捧着一只纯金的王冠缓步走上了平台,明枫知道,白袍修士在基洛鲁崇天教中的地位崇高,是修士中最高的等级,那名修士向着明枫单膝跪地行礼,用流利的通用语说道:“您的王权来自于万有之神,您是王国也必将永世昌盛。请允许我以崇天教白袍修士的名义,代替大主教保罗为您加冕。” 明枫微微颔首,那名修士就站了起来,走到明枫的身边,直起身想要将王冠戴到明枫的头上,那名白袍修士也见过基洛鲁公国中一些公爵的加冕,他们总是会把头低下来一点,好让修士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恰巧将冠冕戴到他们的头上,可是这一次,明枫却是纹丝不动。 于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白袍修士高举着双手,却只是将王冠放到明枫的鼻子下面,就在修士要踮起脚尖去把王冠放下去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却抓住了那只纯金王冠,随后稳稳地将它放在了自己银白色的头发上,正好压住了垂下的发丝。 面对这样尴尬的一幕,白袍修士先是一惊,随后很快恢复了镇定,退后一步,再次单膝跪地行礼道:“大主教给明枫陛下的封号是,圣枫帝!” 话音刚落,台下的卡米拉等宿将已经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吾皇万岁!”其他的人也急忙跪下,跟着喊道:“吾皇万岁!” 明枫看着台下的众人,不徐不疾地说道:“我火枫帝国能有今日,都赖将士用命。卿等跟随朕多年,暴霜露,斩荆棘,功勋卓著,理应论功行赏。” 此时台下的人除了基洛鲁,天云要塞两处派来的使者,其余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其它各大势力本也应该来向明枫道贺的却因为近期的事情都与复**不和,所以才没有到场。 “海风!”明枫说道:“你在诸将之中,最早跟从朕,朕封你为平靖侯,一级侯爵,仍领第一军团总指挥官。” “臣谢恩。”海风双手握拳,向着明枫双膝跪下,双手举在胸前。 “卡米啦!你是最早弃暗投明的前索风将领,又是雅比斯名将后裔,朕封你为顺义侯,一级侯爵,领第二军团总指挥官。” “臣谢恩。”卡米拉也学着海风的样子向着明枫跪了下去。 “雷诺听封,朕封你为雅比斯第一猛士,威勇侯,一等侯爵,领紫华城近卫军团,紫华城近卫军团改名护**。” 雷诺缓缓地跪了下来,却是一只手放在左手肩膀之上,正是标准的索风礼节,却向着明枫说道:“谢吾皇。”这样的动作虽然有些扎眼,但是明枫想到雷诺的为人,也没有发作。 “毅晖,北宫幽听封。”明枫朗声道。“毅晖受封萨兰领主,一等公爵,仍为幻术星团团长,第三军团总指挥官;北宫幽一等公爵夫人,仍为幻术星团副团长,首席皇家幻术师。” 毅晖看了北宫幽一眼,两个一齐向着明枫半跪行礼。幻术师不受世俗礼仪拘束,所以他们行什么礼节,并没有固定的要求,完全看他们对面前人的态度。 随后上到铩羽盟九曜星使,下到火枫之辉,白银之霜的团长,以及复**一批将级军官。 “杨青枫!”明枫看着杨青枫说道:“朕封你为宰相,以一国之任系于你手,你可能担当?” 听到明枫在分封完一些普通将领后说这句话,连杨青枫自己都吃了一惊,急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双膝跪地,双手握拳举在胸前,“谢主隆恩。” “好,杨青枫,朕封你为宰相,湘平侯,一等侯爵,总领帝国内外事务。”明枫大声说完,随后将权杖再次拄在了地上,示意册封完毕。 所有的人不禁愣住了,他们没有听到一个他们最熟悉的名字,难道是他归隐了,还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无数的猜测化成无数不信任的目光落在了明枫的身上,的确,翼朔雪身上有太多功高震主的因素,首先翼朔雪是最早跟随明枫的人,甚至不能说是跟随,而是合作了。因为当时的圣枫帝明枫除了一把龙息剑,什么都没有,没有军队,没有据点,没有谋士,没有盟友,还遭到三领主集团在全高原范围内的通缉。翼朔雪慧眼识英雄,决定帮助圣枫帝匡复江山,才有了后来属于复**的一切。 海风等一批复**元老绝对支持她,王牌军团之中的“火枫之辉”骑士团一定程度是翼朔雪带出来的,而王牌军团中的另一支“白银之霜”军团就是翼朔雪的私兵,新近加入的一批复**将领据说也大多出于翼朔雪的推荐。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妥善处理,那就只有果断处置了。这种方式在历代帝王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 整个大厅是死一般的静默,谁曾想一天前还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竟然就已经决裂,生死不明,帝王心术实在叫人不寒而栗。 明枫却在将左手权杖拄在地上的同时,右手的龙息剑铮然出鞘,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龙息剑,又看着台下众人朗声说道:“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在朕一无所有之时,曾经有一个人挺身相助,当时朕就曾经以这雅比斯家族的龙息剑起誓,如若有一天,朕能够匡复江山,愿与她共掌天下。”明枫所说的话,声如洪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时,只听见珍珠窗帘拨动的声音,一个窈窕的身影提着长裙顺着台阶走了下来。白色的长裙沿着腿部的曲线垂了下来,一直没到脚跟,一双高跟鞋踩在白玉台阶上的“哒哒”声清脆入耳,最引人醒目的是,她的银发一直垂到肩膀,胸前点缀着一颗璀璨的,如榛子般大小的钻石,引得饱满的胸前比那张精致的面容更加诱人了。 所有的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第五百一十三节:对不起,我要走 那女子走到明枫面前,款款行礼,随后站起。(手打小说) 明枫走上前,在所有人面前牵起了她的手,大声说道:“就是她,她是复**的元老,翼朔雪,她是高原第一剑客,雪壤的妹妹,雪溯,她也是朕的殇雪皇后!朕愿意与她共享江山!” 人群沸腾了,所有在大厅里的人都欢呼着,“圣枫帝万岁,殇雪后万岁!”,“帝国万岁!”等等的口号。 圣枫帝与殇雪后,英雄美人的故事总是相得益彰,而明枫与翼朔雪的故事,也将在新兴的火枫帝国乃至整个高原上永世地流传下去。 那一天的晚宴上,明枫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的酒,也不知道多少人被自己用酒放倒,醉在酒桌上,只知道当他抬起惺忪的醉眼时,看到的却是身边暗自垂泪的翼朔雪。 “朔雪,你……为什么要……要哭?”明枫此时身上的一件白衣已经被汤汁溅得斑斑点点。 “因为我知道,你要走了!”翼朔雪抬起头,泪珠点点映着烛火,看着明枫说道:“你已经准备好行李了吧。” “是的,朔雪,你懂我。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明枫放下手中的玉卮,与翼朔雪对视道:“你看一下这个东西吧。”明枫的右手松开,一只玲珑的水晶球被他托在手心,缓缓地递给翼朔雪。“这件事发生在苍狼城,是毅晖手下的幻术师做成送给我的。” 翼朔雪在看到水晶球里的画面后,顿时面如土色,上面的雾术牙双手召唤出一柄长剑,挥手之间整座苍狼城都陷入了时空裂缝之中变成了一片荒原。 “九戒……九戒杀神剑!”翼朔雪结舌道:“他怎么会有?” “因为他就是魔化人。”明枫解释道:“他现在的实力超乎了我的想象,如果没有突破极壁的我对上现在的雾术牙,没有丝毫的胜算,因为他手上的九戒杀神剑实在是太强了。我之前……太过乐观了。” 翼朔雪看到明枫消沉的神情,不禁安慰道:“你能够突破霜炎极壁,就可以与他一较长短了,我相信你的。你可以的。” “朔雪。”明枫的左手伸了过去,覆盖在翼朔雪那只宛如玉质的手上,柔声说道:“我迟早要与他对抗,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我若是连你,连我的孩子都无法保护,我做圣枫帝还有什么意义,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翼朔雪诧异地看着明枫,却听到他继续说道:“我手中的只有一把剑,守护的是我自己的信念和我想要守护的人,其中,最宝贵的就是你。” 翼朔雪的脸上不禁升起一层红晕,身体不自觉地向着明枫身上依去。“你什么时候嘴巴变这么甜了?”明枫的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了翼朔雪的腰肢,低声说道:“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地照顾你自己啊。朔雪。” 夜风之中,一盏孤单的灯兀自摇曳着。 一名身穿织赤色锦金丝长袍的银发少年怀中抱着一名银发的少女,少女穿着纯白的宴会礼服,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水银垂在少年的膝上,脸上带着一点红晕,一丝丝均匀的呼吸,呵气如兰。 少年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顺着她的长发抚摸着,“朔雪,其实我多么想在你的身边多陪你一会,可是……我的时间,却实在是不多了。”他叹息道。 一名身穿火红铠甲,披着枫叶斗篷的战士缓步走了进来,双手抱在胸前,向明枫行礼道:“陛下,车马已经准备好了。” 明枫将怀中的翼朔雪横抱起来,走向卧室,对那名战士说道:“好,我马上就来,让所有火枫之辉的成员做好出发的准备。” …… 龙庭荒漠上,一望无际的赤色沙土掩盖的是万年的孤寂,清晨未散的雾里,隐约可以看见高山模糊的轮廓。一支数百人的队伍骑着马在荒漠中前进。 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名背剑的剑客,黑色的风衣罩住里面的衣物,风帽立起,遮住大半边的脸,在他的身后五百多人神色肃穆,显然是一支经过铁与血洗礼,纪律严明的队伍。 整个荒漠里只听到马蹄踩在碎石上“咯噔咯噔”的声音,一名骑士策马赶到剑客身边说道:“陛下,离龙神窟还有三百里,是不是在前面的小镇歇一下脚,准备一下食物和淡水,因为根据地图下面的路都是荒漠了,过了最后一个冬镇,就再没有人烟了。” “好的,今天我们就赶到前面的小镇歇息一晚,继续赶路。”剑客赞成道。“这些天你们赶路也辛苦了,五天就从绿华城赶到龙庭平原了。” “第一小队加速前进,于日落之前到达最近的村庄作为前哨。”那名骑士大声命令,五十名战士即刻出列,策马向前冲去。 “还有三百里了……”剑客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冬镇,这座唯一扎根于龙庭荒漠之上的小镇一如冬天一般死寂。 当这支队伍来到冬镇时,整个小镇没有丝毫的声音,那名骑士策马上前喊道:“请问有人在吗?”回答他的只有远远的回响。“奇怪了,陛下这里没有人。也不知道,那第一小队的人到哪里去了?” “也许是继续往前去找能够宿营的地方了。”旁边的一名骑士解释道:“但他们至少应该留下一人给我们报信,免得我们担心才是……” 身穿黑色风衣的剑客斜起剑眉,双手却紧紧抓在自己的佩剑上,警觉地看着四周。“快闪开!”长剑陡然出鞘,挡在面前,但一道赤炎剑气却横扫过来,将旁边的一名火枫之辉骑士打下马来。 沿着小镇的古街,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只见的他弓着腰,身上的衣物仿佛被灼热的火焰熏黑了,而他的右手抓着一柄圆柱形的长剑,赤红色的剑身上渲染着烟斑似的花纹,而那个人,赤红色的眼睛如同夜色中的魑魅盯着明枫一行人。 第五百一十四节:血色狼牙 沿着小镇的古街,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只见的他弓着腰,身上的衣物仿佛被灼热的火焰熏黑了,而他的右手抓着一柄圆柱形的长剑,赤红色的剑身上渲染着烟斑似的花纹,而那个人,赤红色的眼睛如同夜色中的魑魅盯着明枫一行人。(手打小说) “明……枫……”那人在说出这两个字时骤然加速,向着明枫冲去,周身的气劲燃烧起来,他诡异的功法竟然点燃了空气,化成一颗火焰流星向着明枫一行人冲去。 明枫深吸一口气,从战马上跃下,右手的龙息剑发出一声龙啸,盘旋着一条火龙挡在众人面前,虽然只是燃烧的气浪,但是明枫知道,普通的人决计是吃不消的。 “铮!”两柄剑真实地碰撞在了一起,两张脸也终于面对着面了。 “越火剑,陈苍云!”明枫惊讶之余,虚晃一剑,后退几步,稳住身体。在剑客对战的经验上,明枫毕竟要比陈苍云成熟老道,只是看到陈苍云陡然间变得不人不鬼,还不知从哪得到了高原神兵越火剑,不禁有些惊讶,迟疑之间,输了半招。 “死!”陈苍云双目尽赤,双手握住剑柄向着明枫扑来,出招哪里有半点剑法,完全是搏命的态势。明枫疲于招架之际,却发现这陈苍云虽然有神兵利器在手,却于剑术上没有丝毫的长进,依旧如一个门外汉一般,只是一身将空气燃烧起来的内功诡异难缠至极。 明枫看准这一点破绽,放弃炎神诀剑法,转而运用已修炼至化境的凌云剑法与陈苍云对抗绿色的剑芒代替了原本赤色的烈焰,却每每以柔克刚,束缚住灼热的气浪。陈苍云运用的这一套越火剑法是控制空气的流动,然后灼烧空气伤人于无形,明枫正是看出了这一点,用凌云剑法死死控制住周围的风,让陈苍云一旦发动越火剑诀只会伤到自己。 “接招!”明枫手中龙息似左实右,手腕陡然用力拨开陈苍云手中的越火剑,长剑中宫直进挟疾风刺向陈苍云防守空虚的腹部,陈苍云急退一步,正要回剑抵挡,明枫的龙息再次展开,剑气化为一道扇形的气刃旋转着落下。 陈苍云的右手竟然直接垂直旋转,挡住了明枫用云风翔心法凝结空气形成的气刃,这样的动作已经违反了人体结构力学,而关节根本没有发生任何错位,这样匪夷所思的动作正挡住了明枫致命的一击。 “叮叮”两声脆响,眨眼之间,龙息如蛟龙腾跃而起,连续的两次出击都被陈苍云用越火剑挡下,明枫看准陈苍云就是依仗越火剑抵挡自己的攻击,不再刻意地发动越火剑诀。明枫的嘴角带着一丝隐而未现的冷笑,四周的风骤然停止了流动,“吼!”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仿佛炸雷在陈苍云的耳畔响起,龙息剑包裹在火焰之中化为一条碗口粗的火龙,越火剑哪里能够抵挡这种层面的攻击,“哐当”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死吧,陈苍云!”火龙穿体而出,随后在天空盘旋一圈,又回到了明枫的手中,银发少年桀骜地看着慢慢倒地的陈苍云说道:“你得到了高原神兵越火剑,我很惊讶,但是你与我相差得实在太多,你杀不死我的。” “哼!”倒地的陈苍云冷哼一声,周围的空气骤然灼烧化成气浪向着明枫卷去,明枫下意识地举起龙息剑阻挡了一下,“嘭”火焰四散坠落,仿佛无数的花瓣。 这种层面上的火焰自然伤不到龙息剑客分毫,但是火焰散去之后,重伤的陈苍云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随后,在小镇的一间老屋里,明枫等人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整个村庄的男女老少都被横死在老屋里,有的被肢解,有的被斩首,还有的被从中间剥开,每一个人的死状都十分地惊恐,而且伤口均匀,显然是同一件利器所杀。 而在老屋的角落里躺着五十名火枫之辉的战士,他们有的睁着眼睛,有的咬住牙齿,显然死前都非常地痛苦,但是痛苦并没有让他们屈辱地求饶,更让所有人发指的是,其中十几个战士居然被吸干了鲜血,已经变成了干尸,原本合身的火枫铠甲变得宽出来好多。 仿佛野兽的咆哮一般,明枫身后的火枫之辉骑士怒吼起来,那吼声中更多的却是悲愤,随后又是一声悲号,近百名火枫之辉成员竟然如群狼那样嚎叫了起来。 “陈苍云!”一声龙吼让这间老屋的屋顶不停地落下破碎的砖瓦,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更是惊慌地从屋里跑了出来。“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 狼牙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仿佛变成了血色的月牙。 “陈苍云,你实在是胡闹,你以为拿到了越火就可以与他抗衡了吗?你与他在剑术上的差距比地界与天阶离恨天还要遥远,就算他手上没有龙息剑,你都不一定能杀得了他。”血色月下,一名蒙着面的黑衣人负手而立,在他面前是衣衫褴褛的陈苍云。“如果不是你现在已经是尸身,刚才明枫的一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哼,我现在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我也只是为了复仇,杀掉明枫之后,你让我去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陈苍云看着远方切齿道。 “烈焰天使查杜尔的怨灵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好在你意志如钢才没有变成行尸走肉。”黑衣人感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的怀表,打开翻盖,看了一眼,时针才摆到了八点,那秒针也仿佛随着机械的振动缓缓移动着。 “阁下,你的表慢了?”陈苍云问道。 黑衣人笑着摇摇头,似乎在嘲笑陈苍云的无知。“亏你是贤者,却不知道其中玄妙,它记载的不是时间,而是幽冥封印的力量,只要高原上产生了死亡,幽冥封印的力量就会不断地增加,直到它的力量超越了三羽封印,三羽封印就被破除了,然后高原就将不复存在,天魔两界将合二为一,而这个时间就是这块怀表的时针,分针与秒针转过十二点的时刻。” “啪”黑色的怀表合上,再次放入黑衣人的衣中,“陈苍云,我可以给你一个杀死明枫的机会,这是你唯一有可能手刃明枫的机会,你要听吗?” 第五百一十五节:祖父 狼牙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仿佛变成了血色的月牙。(手打小说) “陈苍云,你实在是胡闹,你以为拿到了越火就可以与他抗衡了吗?你与他在剑术上的差距比地界与天阶离恨天还要遥远,就算他手上没有龙息剑,你都不一定能杀得了他。”血色月下,一名蒙着面的黑衣人负手而立,在他面前是衣衫褴褛的陈苍云。“如果不是你现在已经是尸身,刚才明枫的一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哼,我现在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我也只是为了复仇,杀掉明枫之后,你让我去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陈苍云看着远方切齿道。 “烈焰天使查杜尔的怨灵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好在你意志如钢才没有变成行尸走肉。”黑衣人感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的怀表,打开翻盖,看了一眼,时针才摆到了八点,那秒针也仿佛随着机械的振动缓缓移动着。 “阁下,你的表慢了?”陈苍云问道。 黑衣人笑着摇摇头,似乎在嘲笑陈苍云的无知。“亏你是贤者,却不知道其中玄妙,它记载的不是时间,而是幽冥封印的力量,只要高原上产生了死亡,幽冥封印的力量就会不断地增加,直到它的力量超越了三羽封印,三羽封印就被破除了,然后高原就将不复存在,天魔两界将合二为一,而这个时间就是这块怀表的时针,分针与秒针转过十二点的时刻。” “啪”黑色的怀表合上,再次放入黑衣人的衣中,“陈苍云,我可以给你一个杀死明枫的机会,这是你唯一有可能手刃明枫的机会,你要听吗?” “说吧,火海刀山我也去。”陈苍云毅然说道。 “四天之后,龙神窟,明枫会在那里突破霜炎极壁。”黑衣人平静地说道。 “你要我在他突破霜炎极壁时偷袭他,让他走火入魔?陈苍云抬起头,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些神采。 “你自己明白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黑衣人冷然道。“但是在这四天里,我需要你帮我除掉这个名单上的所有人,还有就是能多杀几个人就多杀几个人,这……不难吧。”从黑色长袖里伸出的手抓着一张卷起来的纸,递给陈苍云,在夜色的渲染下,那只黑袖下的手宛如狰狞的恶魔之爪一般。 陈苍云将手中的越火剑拄在地上,伸出另一只手接过那一张纸,用血红的双眼略微扫了一眼,随后中指与食指一捏,那张纸就化成了飞灰,“交给我吧。” 万里的平川上,遥望见龙神窟的轮廓。这一支队伍已经前进了三天之久了。 也许是因为缺少给养,也许是因为在冬镇的一切给了意志如铁的战士强烈的摧残,这支队伍从指挥官到战士脸上都无可避免地带着深深的疲惫。 “前面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穿着黑色风衣的剑客遥指着前方的山岚说道:“我会在龙神窟内闭关,在此期间,所有的人都不得进入打扰我,这就是你们的职责,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火枫之辉的战士一齐大声回答道。 剑客转过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战士们,默默地向他们一招手,策马当先,身后四百余骑掠过荒野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龙神窟的最深处。 “喂,我说,那个谁……你孙子就要来了,你稍微开心一点行不行?”空旷的石室里回荡着以前的龙神巴菲尼索斯,现在被明枫赐名“腰带”的那条小龙有些无耻的声音。 眼前,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地底岩洞,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到处都是炽热到通红的岩浆,形成了一个焦热的湖面,充斥了整个岩洞下方。湖面之上,不时有热浪气泡冒起,然后破裂,更有汹涌处,竟如潮汐一般,炽热的岩浆非弹而起,直至半空。而岩浆发出的红色热焰,更是把这个巨大的岩洞照成了红色的世界。 当明枫沿着甬道走到这间石室时,正处在岩浆湖上方一个平台上,背后是一条向上的甬道,而在他的正前方,平台的尽头,靠近炽热岩浆热到几乎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方,是一个椭圆形状的石窝,上面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此时的明枫一只手握着龙息剑,另一只手抓着剑鞘,黑色的风衣上有些撕裂,也沾染了些许浅绿色的液体,似乎是什么怪物的血液,但显然龙神窟里的一些妖物根本不可能伤害到等位天阶实力的龙息剑客。 明枫慢慢地褪下自己风衣的帽檐,露出一头纯净如水银的白发来,看着面前的那个人。虽然他已经是满头银发,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仿佛田垄上的沟壑纵横交错。但是面容上,乃至眉宇之间的气势,两个人却有着八分的相似。 “祖父!”明枫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我是您的孙子,雅比斯?明枫,我来看您了。” 坐在石窝上的老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是我雅比斯的继承人吗?” “是的,我是您的孙子。”明枫的语言热切了起来,“我已经匡复了雅比斯王国,在我们的疆域里,东到暮云天阙,西到基洛鲁,南到蛮夷荒漠,北到索利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辽阔疆土啊。” 原本以为会得到老人的赞美,谁知道回答明枫的却只是一句淡淡的,“哦,不错。”老人站起身,看着明枫说道:“你也是知道天阶秘密的人,你告诉我,即便你有雄师百万,能不能伤到天阶高手?” “不能……”明枫肯定地回答。 “那如果反过来呢?” “弹指一挥之间。”明枫依旧干脆利落地回答。 “哼,那你为什么贪恋这些没用的东西,固步自封,迟迟不愿意突破霜炎极壁,晋级天阶?”老人的语气有些严厉。 明枫原本还想争辩什么,但是抬起头看到老人严厉的目光,再次垂下头。 “好了好了,老家伙,你孙子专程从绿华城赶到龙神窟,不是来被你训话的。”系在明枫腰间的巴菲尼索斯终于又说话了,小龙举起双爪,做了一个伸懒腰的样子,又张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灵魂终于跟肉身又合起来了,灵魂状态对着墙说话真没有意思,这种感觉好久没没有过了……哎呦!”明枫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拍了下去,腰带的身体就软软地垂了下去。“嗯,这种手感也好久没有过了。” “哈哈,整治的好。”老人的脸上也微微现出一丝笑容。 “你……你们祖孙俩一起整我!”龙魂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 龙神峰下。 四百余名身穿火红铠甲的骑士肃然而立。 “从此时此刻起,我们以小组为单位,禁戒整座龙神峰,龙神窟洞口三个小队轮流巡逻。”火枫之辉骑士团的团长看着自己面前的战友们,掂了掂手中的钢枪说道:“遇到不明人等,直接格杀!” “遵命!”经过铁与血的洗礼,火枫之辉的骑士们早已经不是以前在沧浪城的痞子队伍,而是一支无愧于十字火枫旗的王牌军队。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士以小组为单位四散分开,开始了警戒。 峭壁之上,屹立着万年不倒的青松,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大半座龙神峰,以及那些在山峰上来来回回巡逻的火枫之辉骑士。 黑衣人双手笼在袖中,眼神直视着龙神峰上的一切。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黑衣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嗯,所有在名单上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在黑衣人身后的陈苍云桀笑道。 “你看到龙神窟了吗?”黑衣人没有回头。“明枫就在最底层的石室里,现在他应该已经到了,正准备闭关。” “好。”陈苍云看了看右手的越火剑,向着黑衣人拱手道:“如果大仇能报,苍云生当叩首,死当结草,必报大恩。” “哼。”黑衣人有些不屑地冷哼道:“你以为明枫身边会没有其他人?他只用这四百多普通人为他护法?” “难道……”陈苍云的眼神不经意间向龙神窟的深处看去,火红的岩石仿佛将整个石窟都变成了熔岩炼狱一般。 “你猜的不错,一个等位天阶,一个地界极限。”黑衣人侧过头,似乎在细细听着洞中的声响。 “请阁下相助!”陈苍云急忙跪下,向着黑衣人乞求道。 “天助者自助,陈苍云,你只管去吧,必要时,我会帮你的。”黑衣人冷然回答道。 一道黑影从悬崖之上落下,仿佛一只轻盈的飞鸟从空中一掠而过,“哒哒”黑影退后几步,稳住身形。就在他准备挪动脚步向龙神窟洞口前进时,一支钢枪已破风而来,黑影侧过身,钢枪就扎在了他旁边一寸的地方。 “有入侵者!”发现黑影的火枫之辉战士高声喊道,顿时在附近的火枫之辉骑士都向陈苍云所在的方向聚拢过来。 “怕什么。一起杀掉。”黑衣人的声音陡然在陈苍云的身后响了起来。 陈苍云没有说话,右手猛然前指,一柄圆柱形长剑已经出现在手中,上面清晰地雕刻着许多花纹和没人能懂的字符,虽然惟妙惟肖却根本无人有机会欣赏,因为在长就爱你前指的瞬间,一股滚烫的热浪伴随着剑气席卷而去。 树木在碰触到热浪的瞬间被燃烧成了灰烬,这用越火剑法催发出来的气浪岂是易于,当先几个火枫之辉骑士顿时被灼烧了起来,他们在碰触到热浪的瞬间仿佛变成了一个火把,从马上跌撞下来,在地上打着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却越燃越旺。 第五百一十六节:越火魔蝶 原本以为会得到老人的赞美,谁知道回答明枫的却只是一句淡淡的,“哦,不错。(手打小说)”老人站起身,看着明枫说道:“你也是知道天阶秘密的人,你告诉我,即便你有雄师百万,能不能伤到天阶高手?” “不能……”明枫肯定地回答。 “那如果反过来呢?” “弹指一挥之间。”明枫依旧干脆利落地回答。 “哼,那你为什么贪恋这些没用的东西,固步自封,迟迟不愿意突破霜炎极壁,晋级天阶?”老人的语气有些严厉。 明枫原本还想争辩什么,但是抬起头看到老人严厉的目光,再次垂下头。 “好了好了,老家伙,你孙子专程从绿华城赶到龙神窟,不是来被你训话的。”系在明枫腰间的巴菲尼索斯终于又说话了,小龙举起双爪,做了一个伸懒腰的样子,又张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灵魂终于跟肉身又合起来了,灵魂状态对着墙说话真没有意思,这种感觉好久没没有过了……哎呦!”明枫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拍了下去,腰带的身体就软软地垂了下去。“嗯,这种手感也好久没有过了。” “哈哈,整治的好。”老人的脸上也微微现出一丝笑容。 “你……你们祖孙俩一起整我!”龙魂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 龙神峰下。 四百余名身穿火红铠甲的骑士肃然而立。 “从此时此刻起,我们以小组为单位,禁戒整座龙神峰,龙神窟洞口三个小队轮流巡逻。”火枫之辉骑士团的团长看着自己面前的战友们,掂了掂手中的钢枪说道:“遇到不明人等,直接格杀!” “遵命!”经过铁与血的洗礼,火枫之辉的骑士们早已经不是以前在沧浪城的痞子队伍,而是一支无愧于十字火枫旗的王牌军队。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士以小组为单位四散分开,开始了警戒。 峭壁之上,屹立着万年不倒的青松,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大半座龙神峰,以及那些在山峰上来来回回巡逻的火枫之辉骑士。 黑衣人双手笼在袖中,眼神直视着龙神峰上的一切。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黑衣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嗯,所有在名单上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在黑衣人身后的陈苍云桀笑道。 “你看到龙神窟了吗?”黑衣人没有回头。“明枫就在最底层的石室里,现在他应该已经到了,正准备闭关。” “好。”陈苍云看了看右手的越火剑,向着黑衣人拱手道:“如果大仇能报,苍云生当叩首,死当结草,必报大恩。” “哼。”黑衣人有些不屑地冷哼道:“你以为明枫身边会没有其他人?他只用这四百多普通人为他护法?” “难道……”陈苍云的眼神不经意间向龙神窟的深处看去,火红的岩石仿佛将整个石窟都变成了熔岩炼狱一般。 “你猜的不错,一个等位天阶,一个地界极限。”黑衣人侧过头,似乎在细细听着洞中的声响。 “请阁下相助!”陈苍云急忙跪下,向着黑衣人乞求道。 “天助者自助,陈苍云,你只管去吧,必要时,我会帮你的。”黑衣人冷然回答道。 一道黑影从悬崖之上落下,仿佛一只轻盈的飞鸟从空中一掠而过,“哒哒”黑影退后几步,稳住身形。就在他准备挪动脚步向龙神窟洞口前进时,一支钢枪已破风而来,黑影侧过身,钢枪就扎在了他旁边一寸的地方。 “有入侵者!”发现黑影的火枫之辉战士高声喊道,顿时在附近的火枫之辉骑士都向陈苍云所在的方向聚拢过来。 “怕什么。一起杀掉。”黑衣人的声音陡然在陈苍云的身后响了起来。 陈苍云没有说话,右手猛然前指,一柄圆柱形长剑已经出现在手中,上面清晰地雕刻着许多花纹和没人能懂的字符,虽然惟妙惟肖却根本无人有机会欣赏,因为在长剑前指的瞬间,一股滚烫的热浪伴随着剑气席卷而去。 树木在碰触到热浪的瞬间被燃烧成了灰烬,这用越火剑法催发出来的气浪岂是易于,当先几个火枫之辉骑士顿时被灼烧了起来,他们在碰触到热浪的瞬间仿佛变成了一个火把,从马上跌撞下来,在地上打着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却越燃越旺。 “不要靠近……退回来。”火枫之辉的小队长急忙喊道,所有的人一齐勒马,前方的骑士甚至生生将战马的缰绳都给拉断了。一百多名火枫之辉骑士将那名入侵者围了起来,每一名骑士的手中都紧握着钢枪,他们相信只要对方稍有动作,一百多支钢枪就可以瞬间将对手变成筛子。 在他们的包围中,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的怪物,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好像是受伤过后愈合的,又好像被高温灼伤的皮肤被熨烫得如同缎子般诡异,红色的眼眸里跳动着一丝异乎常人的疯狂。 双方都在僵持着,火枫之辉是百战不殆的精锐师团,但是面对这种可怕的对手,依旧不敢轻举妄动,而陈苍云也是感受到周围的数百火枫之辉骑士并不是寻常骑兵,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招来更大的麻烦,所以越火剑客也不敢随便动手。 “蝼……蚁!”陈苍云右脚点地,身体竟然在空中腾跃起来,左手与右手交替,眨眼之间已经挥出了十余剑,“嘭!”一声震响,从陈苍云脚下的空间里爆裂开来。 “退后!” 躲让不及的十几个骑士立时又被火焰带到,一名骑士的右手被火焰带到,愤然举起佩剑对着自己的右手斩了下去。 “掷!” 一百多支钢枪发出撕裂空气的声音向空中的陈苍云飞去。陈苍云抬起手,正要以越火剑催动气流抵挡,谁知火枫之辉骑士个个力道惊人,竟然将空气撕裂开来,钢枪毫不阻滞地继续飞行着,陈苍云显然没有想到,身体在空中扭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回转,随后右手关节九十度旋转,硬是以自己的力量拨开了一支迎面袭来的钢枪,谁知仅仅是这么一挡,就将陈苍云的虎口震得几乎脱臼,越火剑险些掉落下来,当下再不敢硬接,只能凭借自己身体的柔韧性来躲避,想要躲开密集刺来的百支钢枪在寻常人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在陈苍云面前却十分地简单,一连串高难度的组合动作之后,陈苍云双脚已经落在了火枫之辉的包围圈之外。 陈苍云微微侧身,右手的越火剑用力向后剁下,周围的空气再次发出爆裂的声音,火枫之辉骑士急忙避让,陈苍云趁机向着龙神窟洞口跑去。 “他要进龙神窟去杀陛下,快追!”不知谁喊了一声,仿佛激发了火枫之辉骑士的潜能与无畏,迎着火焰冲了上去。 陈苍云虽然身法敏捷,但哪里跑得过火枫之辉骑士的良种战马?不多时就再次被火枫之辉骑士围住。 “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大开杀戒了!”陈苍云用沙哑的喉咙说道。 “掷!”又是近百支钢枪如雨点狂飙而来,陈苍云飞快地舞动越火剑,在周围形成了致密的剑网,仿佛幻化出无数的炽焰蝴蝶在身边翩翩飞舞,这唯美的画面映在陈苍云如今狰狞的脸上,显得无比地反差。 无数的火星喷溅出来,炫目到令人晕眩,却没有一支钢枪能够穿透过陈苍云的剑气防御,“铮!”一声雄浑的剑吟,火星戛然而止,近百支钢枪倒飞回去,有的扎在了地上,有的则直接飞向了火枫之辉骑士将他们打下马来。 再仔细看那些断枪,有的是被整齐地一切为二,有的则是被从中间震断,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火枫之辉骑士迟疑的瞬间,无数的炽焰蝴蝶扑扇着翅膀向他们飞了过来。 西域气候温暖,本来就多蝶类,但是那些美丽不可方物的蝴蝶,每个人心里都冒起了寒意……可是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所有人只是又恐惧又沉醉地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那些美丽动物的翩然靠近。 蝶在一些骑士身上落下了,然后,从容优雅地展开卷曲的针状尖管,透过铠甲的缝隙刺入脖子上的动脉……一个骑士,两个骑士……慢慢地,所有人都带着惊惧交加的神色倒下了。 火枫之辉的小队长,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 妖怪!妖怪!他一遍遍在心底骇极而呼,可是没办法挪动身体……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绚烂无比的彩蝶,缓缓飞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吸管慢慢展开---- “唰!----” 忽然,他觉得刹间有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气破空而来,直斩向他!他不由闭上了眼睛。 “快走!”陡然,身边有人伸手推了他一下----一推之下,他登时发现身体重新可以移动了---- 只看见剑光如同凝霜一样在树林里四处回翔,一只只绚烂的蝴蝶在剑光里被斩为两段!---- “该死,这个老家伙居然也来了。”一直隐藏在暗处一个人低声道。 出现在火枫之辉成员面前的是一名身穿灰衣的白发剑客,手中三尺长剑荧荧,皎若星月,森白的剑锋上刻着三个字“云封天”!不是方今高原,剑术第一人剑神雾云霜,又是何人? “小子,我看你剑法奇特,老朽倒是很想跟你切磋切磋。”雾云霜冷笑一声,如霜剑气覆压而下。“你还没有突破天阶吧。” 陈苍云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剑神雾云霜,至阴至寒的霜神诀正是自己越火剑法的天生克星,当下不敢应战,只得考虑如何脱身。 “怎么,不敢应战?刚才杀人不是杀得很利索吗?”雾云霜横眉冷言。 陈苍云陡然迈步向前,身影似左忽右,凭借出人意料的敏捷转瞬间已经到了雾云霜的身后,越火剑高举过头顶狠狠挟着疾风斩下。 “铮!” 第五百一十八节:极壁 双方都在僵持着,火枫之辉是百战不殆的精锐师团,但是面对这种可怕的对手,依旧不敢轻举妄动,而陈苍云也是感受到周围的数百火枫之辉骑士并不是寻常骑兵,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招来更大的麻烦,所以越火剑客也不敢随便动手。(手打小说) “蝼……蚁!”陈苍云右脚点地,身体竟然在空中腾跃起来,左手与右手交替,眨眼之间已经挥出了十余剑,“嘭!”一声震响,从陈苍云脚下的空间里爆裂开来。 “退后!” 躲让不及的十几个骑士立时又被火焰带到,一名骑士的右手被火焰带到,愤然举起佩剑对着自己的右手斩了下去。 “掷!” 一百多支钢枪发出撕裂空气的声音向空中的陈苍云飞去。陈苍云抬起手,正要以越火剑催动气流抵挡,谁知火枫之辉骑士个个力道惊人,竟然将空气撕裂开来,钢枪毫不阻滞地继续飞行着,陈苍云显然没有想到,身体在空中扭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回转,随后右手关节九十度旋转,硬是以自己的力量拨开了一支迎面袭来的钢枪,谁知仅仅是这么一挡,就将陈苍云的虎口震得几乎脱臼,越火剑险些掉落下来,当下再不敢硬接,只能凭借自己身体的柔韧性来躲避,想要躲开密集刺来的百支钢枪在寻常人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在陈苍云面前却十分地简单,一连串高难度的组合动作之后,陈苍云双脚已经落在了火枫之辉的包围圈之外。 陈苍云微微侧身,右手的越火剑用力向后剁下,周围的空气再次发出爆裂的声音,火枫之辉骑士急忙避让,陈苍云趁机向着龙神窟洞口跑去。 “他要进龙神窟去杀陛下,快追!”不知谁喊了一声,仿佛激发了火枫之辉骑士的潜能与无畏,迎着火焰冲了上去。 陈苍云虽然身法敏捷,但哪里跑得过火枫之辉骑士的良种战马?不多时就再次被火枫之辉骑士围住。 “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大开杀戒了!”陈苍云用沙哑的喉咙说道。 “掷!”又是近百支钢枪如雨点狂飙而来,陈苍云飞快地舞动越火剑,在周围形成了致密的剑网,仿佛幻化出无数的炽焰蝴蝶在身边翩翩飞舞,这唯美的画面映在陈苍云如今狰狞的脸上,显得无比地反差。 无数的火星喷溅出来,炫目到令人晕眩,却没有一支钢枪能够穿透过陈苍云的剑气防御,“铮!”一声雄浑的剑吟,火星戛然而止,近百支钢枪倒飞回去,有的扎在了地上,有的则直接飞向了火枫之辉骑士将他们打下马来。 再仔细看那些断枪,有的是被整齐地一切为二,有的则是被从中间震断,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火枫之辉骑士迟疑的瞬间,无数的炽焰蝴蝶扑扇着翅膀向他们飞了过来。 西域气候温暖,本来就多蝶类,但是那些美丽不可方物的蝴蝶,每个人心里都冒起了寒意……可是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所有人只是又恐惧又沉醉地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那些美丽动物的翩然靠近。 蝶在一些骑士身上落下了,然后,从容优雅地展开卷曲的针状尖管,透过铠甲的缝隙刺入脖子上的动脉……一个骑士,两个骑士……慢慢地,所有人都带着惊惧交加的神色倒下了。 火枫之辉的小队长,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 妖怪!妖怪!他一遍遍在心底骇极而呼,可是没办法挪动身体……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绚烂无比的彩蝶,缓缓飞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吸管慢慢展开---- “唰!----” 忽然,他觉得刹间有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气破空而来,直斩向他!他不由闭上了眼睛。 “快走!”陡然,身边有人伸手推了他一下----一推之下,他登时发现身体重新可以移动了---- 只看见剑光如同凝霜一样在树林里四处回翔,一只只绚烂的蝴蝶在剑光里被斩为两段!---- “该死,这个老家伙居然也来了。”一直隐藏在暗处一个人低声道。 出现在火枫之辉成员面前的是一名身穿灰衣的白发剑客,手中三尺长剑荧荧,皎若星月,森白的剑锋上刻着三个字“云封天”!不是方今高原,剑术第一人剑神雾云霜,又是何人? “小子,我看你剑法奇特,老朽倒是很想跟你切磋切磋。”雾云霜冷笑一声,如霜剑气覆压而下。“你还没有突破天阶吧。” 陈苍云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剑神雾云霜,至阴至寒的霜神诀正是自己越火剑法的天生克星,当下不敢应战,只得考虑如何脱身。 “怎么,不敢应战?刚才杀人不是杀得很利索吗?”雾云霜横眉冷言。 陈苍云陡然迈步向前,身影似左忽右,凭借出人意料的敏捷转瞬间已经到了雾云霜的身后,越火剑高举过头顶狠狠挟着疾风斩下。 “铮!” 陈苍云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剑神雾云霜,至阴至寒的霜神诀正是自己越火剑法的天生克星,当下不敢应战,只得考虑如何脱身。 “怎么,不敢应战?刚才杀人不是杀得很利索吗?”雾云霜横眉冷言。 陈苍云陡然迈步向前,身影似左忽右,凭借出人意料的敏捷转瞬间已经到了雾云霜的身后,越火剑高举过头顶狠狠挟着疾风斩下。 “铮!”云封天向后斜刺,正好封住了越火剑的去路,“铮铮铮铮铮……”连续十几声剑刃碰撞的声音连续传来,陈苍云获得了越火剑,又改造了身体,先天的优势已经让他成为一名剑术高手,即便与雾云霜这样一流的剑术高手对攻都从容不迫。 雾云霜深吸一口气,云封天的剑刃顿时霜白如雪,空气中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剑刃上凝结。陈苍云敏锐地感应到了周围空气的异样,大呼一声,运起越火剑诀,以自身诡异的杀气点燃了周围的空气向着雾云霜手中的云封天压去。 两股绝对极端的力量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是以那个碰撞点开始,数百米范围的土地先是蒙上冰霜,随后又被烈火燃烧成无数的颗粒晶体,一寸寸地碎裂开来,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形成的,当然也包括躲闪不及的火枫之辉骑士。 陈苍云与雾云霜同时跌落下来,跌在地上。 陈苍云爬起来径直向着龙神窟洞口跑去,雾云霜也急忙站起,紧跟着陈苍云的脚步冲进了龙神窟。 …… 龙神窟底层,灼热的岩浆倒映在少年的眼神里,整个石室里只听到岩浆在地下涌动的声音。 “明枫,你上一次突破霜炎极壁,乃是天赐良机,千年也难得一遇,只可惜你没有好好把握,这一次天时不得,只有地利,人和占住才有可能突破极壁。”老人看着明枫缓缓说道:“虽然你的实力比之当初在绿华城已精进许多,但由于不占天时,危险反而要增加些许,你可想好了?” 明枫心里腹诽道,“不是那条死龙,给我用什么炎龙之精,我才不会走这条路呢。”但是嘴上却说道:“孙儿已经想好了,为了守护我雅比斯王国疆土,我也只有这样了。” “好,那你听好了,破壁之法就是……” 明枫心里腹诽道,“不是那条死龙,给我用什么炎龙之精,我才不会走这条路呢。”但是嘴上却说道:“孙儿已经想好了,为了守护我雅比斯王国疆土,我也只有这样了。” “好,那你听好了,破壁之法就是……” 老人伸出右手,指着明枫脚边的熔岩说道:“你看到这龙神窟地底的岩浆了吗?这便是地利,人和便是在你自身,你兼具霜炎两系功法。” 明枫看了一眼面前的岩浆,默默点头。 “以你一人之力要运起霜炎两系功法突破霜炎极壁,仿佛是要你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大地,根本不可能做到。”老人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鄙薄,“所以我想的方法是,让你以全力催动霜系功法,然后……”他的手一指面前的岩浆,“你跳入这岩浆之中,以自身功法对抗这不逊于天火的岩浆,引炎系力量入体与霜系结合,先触发霜炎极壁,然后才是最关键的,我助你突破霜炎极壁,但凡事,三分在人,七分在天,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老人转过头看着明枫说道:“你自己决定吧。” 明枫此时已经脱去了身上的风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银发垂下,一直落到腰间,左手抓着的正是自己的龙息剑,此时他站在熔岩的一端,赤红色的岩浆仿佛慕云天阙奔涌都海水一齐涌入到明枫的眼中。 “还有,突破霜炎极壁不能借助外物,所以,龙息剑你必须交给我。”在一旁的巴菲尼索斯陡然说话了,明枫只能很无奈地松开手,任由长剑坠落在岩石上。 “好了,可以开始了,巴菲尼索斯,我们为他护法吧。”老人退后一步,张开右手,一团炙热的火焰从他的掌心喷涌出来,却不是直线向前,而是旋转扩散开来,笼罩住整个石屋。 “开始吧,明枫,我祝你好运。”巴菲尼索斯的乌鸦嘴,第一次消停了下来。 第五百一十九节:破玄 “该死,这个老家伙居然也来了。(手打小说)”一直隐藏在暗处一个人低声道。 出现在火枫之辉成员面前的是一名身穿灰衣的白发剑客,手中三尺长剑荧荧,皎若星月,森白的剑锋上刻着三个字“云封天”!不是方今高原,剑术第一人剑神雾云霜,又是何人? “小子,我看你剑法奇特,老朽倒是很想跟你切磋切磋。”雾云霜冷笑一声,如霜剑气覆压而下。“你还没有突破天阶吧。” 陈苍云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剑神雾云霜,至阴至寒的霜神诀正是自己越火剑法的天生克星,当下不敢应战,只得考虑如何脱身。 “怎么,不敢应战?刚才杀人不是杀得很利索吗?”雾云霜横眉冷言。 陈苍云陡然迈步向前,身影似左忽右,凭借出人意料的敏捷转瞬间已经到了雾云霜的身后,越火剑高举过头顶狠狠挟着疾风斩下。 “铮!”云封天向后斜刺,正好封住了越火剑的去路,“铮铮铮铮铮……”连续十几声剑刃碰撞的声音连续传来,陈苍云获得了越火剑,又改造了身体,先天的优势已经让他成为一名剑术高手,即便与雾云霜这样一流的剑术高手对攻都从容不迫。 雾云霜深吸一口气,云封天的剑刃顿时霜白如雪,空气中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剑刃上凝结。陈苍云敏锐地感应到了周围空气的异样,大呼一声,运起越火剑诀,以自身诡异的杀气点燃了周围的空气向着雾云霜手中的云封天压去。 两股绝对极端的力量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是以那个碰撞点开始,数百米范围的土地先是蒙上冰霜,随后又被烈火燃烧成无数的颗粒晶体,一寸寸地碎裂开来,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形成的,当然也包括躲闪不及的火枫之辉骑士。 陈苍云与雾云霜同时跌落下来,跌在地上。 陈苍云爬起来径直向着龙神窟洞口跑去,雾云霜也急忙站起,紧跟着陈苍云的脚步冲进了龙神窟。 …… 龙神窟底层,灼热的岩浆倒映在少年的眼神里,整个石室里只听到岩浆在地下涌动的声音。 “明枫,你上一次突破霜炎极壁,乃是天赐良机,千年也难得一遇,只可惜你没有好好把握,这一次天时不得,只有地利,人和占住才有可能突破极壁。”老人看着明枫缓缓说道:“虽然你的实力比之当初在绿华城已精进许多,但由于不占天时,危险反而要增加些许,你可想好了?” 明枫心里腹诽道,“不是那条死龙,给我用什么炎龙之精,我才不会走这条路呢。”但是嘴上却说道:“孙儿已经想好了,为了守护我雅比斯王国疆土,我也只有这样了。” “好,那你听好了,破壁之法就是……” 明枫心里腹诽道,“不是那条死龙,给我用什么炎龙之精,我才不会走这条路呢。”但是嘴上却说道:“孙儿已经想好了,为了守护我雅比斯王国疆土,我也只有这样了。” “好,那你听好了,破壁之法就是……” 老人伸出右手,指着明枫脚边的熔岩说道:“你看到这龙神窟地底的岩浆了吗?这便是地利,人和便是在你自身,你兼具霜炎两系功法。” 明枫看了一眼面前的岩浆,默默点头。 “以你一人之力要运起霜炎两系功法突破霜炎极壁,仿佛是要你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大地,根本不可能做到。”老人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鄙薄,“所以我想的方法是,让你以全力催动霜系功法,然后……”他的手一指面前的岩浆,“你跳入这岩浆之中,以自身功法对抗这不逊于天火的岩浆,引炎系力量入体与霜系结合,先触发霜炎极壁,然后才是最关键的,我助你突破霜炎极壁,但凡事,三分在人,七分在天,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老人转过头看着明枫说道:“你自己决定吧。” 明枫此时已经脱去了身上的风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银发垂下,一直落到腰间,左手抓着的正是自己的龙息剑,此时他站在熔岩的一端,赤红色的岩浆仿佛慕云天阙奔涌都海水一齐涌入到明枫的眼中。 “还有,突破霜炎极壁不能借助外物,所以,龙息剑你必须交给我。”在一旁的巴菲尼索斯陡然说话了,明枫只能很无奈地松开手,任由长剑坠落在岩石上。 “好了,可以开始了,巴菲尼索斯,我们为他护法吧。”老人退后一步,张开右手,一团炙热的火焰从他的掌心喷涌出来,却不是直线向前,而是旋转扩散开来,笼罩住整个石屋。 “开始吧,明枫,我祝你好运。”巴菲尼索斯的乌鸦嘴,第一次消停了下来。 明枫深吸了一口周围因为熔岩而灼热的空气,带着山洞里特有的沉闷,吸进肺中又缓缓地吐出,心中默念起了霜神诀法诀。 一团寒光从明枫握紧的右拳升腾起来,随后又是左拳,两股银色光芒逐渐上行,覆盖了明枫的两条手臂,随后银色的光华在他的周身流转,渐渐地在体表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明枫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凝聚力量,又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脚下的岩浆如同饕餮的魔王,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 仿佛一只振翅的白鹤,伴随着璀璨的银芒,一道银练坠落岩浆。 明枫稍一接触岩浆就感觉到自己周身凝聚出来的冰霜刹那之间就被融化了,随后灼热的痛感开始如带着倒刺的皮鞭击打着他的每一寸皮肤。明枫心中暗叫不妙,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地火威力,天地之威岂容小觑?急忙将自己全部的杀气用来运行霜神诀,将已经开始侵入身体的炎劲驱除出体外。 但此时再想弥补已经太迟了,明枫以等位天阶的实力完全灌注杀气运行的霜神诀在岩浆地火面前,脆弱如薄纱,对于防止炎劲侵入身体更是杯水车薪,明枫只觉得全身的皮肤都仿佛被灼烧殆尽,随后的感觉就像是伤口上被撒上了盐水,变得痛入骨髓,明枫不由自主地想要张嘴呻吟,却觉得嘴里像是吞了一团火,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体内的霜神诀炎劲在做着最后的输死抵抗。 尽管看到明枫在结界内无比痛苦,石屋内一人一龙的表情却是异常地平静,甚至是近乎冷酷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又似乎随时准备应对紧急情况而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怠慢,全神贯注地戒备着。 明枫身上的痛觉却因为被岩浆灼烧时间的变长而渐渐消退着,先是皮肤的痛觉,然后是内脏,整个人就好像是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最后明枫竟然感觉到自己是躺卧在了一处温泉之上,而身体正要沉沉地睡去,这似乎是因为意识的流逝而造成的。 这样的感觉,明枫曾经数次体会到,一次是紫华城第一次尝试突破霜炎极壁,一次是暮云天阙对抗羽无情,一次是在雪壤与衣卒尔的绝杀禁域内,他中了雪壤偷袭的一剑……这种感觉像是一把不可抵抗的解剖刀从他的身体里将灵魂剥离出去,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失败了吗?可惜啊,还是失败了,毕竟大意了。 明枫在心里悲伤地说道。 翻涌的赤色火海中,一道银光陡然裂开,须臾之间就化成一柱银芒冲天而起,在这银白色光芒中,明枫身边的岩浆竟然被冰封起来,肉眼可见的银白色霜气竟然从明枫的身体里横溢出来,仿佛失控一般在结界内横冲直撞,冻结着灼热无比的岩浆,红色与银色两种颜色在结界内不断交替着,两股若隐若现的红白色光线将明枫的身体托了起来,悬浮在结界内。 “实在是天助我雅比斯……”银发老者看着腾空而起的银色光柱,赞叹道。“想不到这霜炎极壁竟然在最后时刻落成,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想不到这霜神诀如此精妙,竟然遇强则强,能够与地火相抗衡!”一旁的巴菲尼索斯也直起身体,坐在自己的尾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禁赞道。“创立霜神诀的人,真是一个奇才!” 此时明枫的身体已经悬浮了起来,霜炎两系力量已经将他身体里的力量,甚至是每一寸肌肉的力量,每一点灵魂的力量都抽到了真空,此时的他仿佛没有骨骼那样悬浮在半空中。 而石屋的结界上,红色与白色纷乱地呈现着。 “好了,霜炎极壁形成了。”老人看着面前的结界说:“比我料想的还要好,他竟然将极壁外化到体外,太不可思议了。” 巴菲尼索斯笑道:“正好,也省去我们的一番功夫,打碎着极壁,便是帮助他突破霜炎极壁了。” 老人一伸手,落在岩石上的龙息剑陡然化成一条火龙,在石室里盘旋了一下,随后落在老人的手中,又再次化身为龙息剑,能够拥有这种能力的明枫只知道一个人,那就是龙息剑的铸造者,大天使赫拉斯卡。 第五百二十节:成圣入魔一念间 明枫深吸了一口周围因为熔岩而灼热的空气,带着山洞里特有的沉闷,吸进肺中又缓缓地吐出,心中默念起了霜神诀法诀。(手打小说) 一团寒光从明枫握紧的右拳升腾起来,随后又是左拳,两股银色光芒逐渐上行,覆盖了明枫的两条手臂,随后银色的光华在他的周身流转,渐渐地在体表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明枫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凝聚力量,又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脚下的岩浆如同饕餮的魔王,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 仿佛一只振翅的白鹤,伴随着璀璨的银芒,一道银练坠落岩浆。 明枫稍一接触岩浆就感觉到自己周身凝聚出来的冰霜刹那之间就被融化了,随后灼热的痛感开始如带着倒刺的皮鞭击打着他的每一寸皮肤。明枫心中暗叫不妙,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地火威力,天地之威岂容小觑?急忙将自己全部的杀气用来运行霜神诀,将已经开始侵入身体的炎劲驱除出体外。 但此时再想弥补已经太迟了,明枫以等位天阶的实力完全灌注杀气运行的霜神诀在岩浆地火面前,脆弱如薄纱,对于防止炎劲侵入身体更是杯水车薪,明枫只觉得全身的皮肤都仿佛被灼烧殆尽,随后的感觉就像是伤口上被撒上了盐水,变得痛入骨髓,明枫不由自主地想要张嘴呻吟,却觉得嘴里像是吞了一团火,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体内的霜神诀炎劲在做着最后的殊死抵抗。 尽管看到明枫在结界内无比痛苦,石屋内一人一龙的表情却是异常地平静,甚至是近乎冷酷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又似乎随时准备应对紧急情况而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怠慢,全神贯注地戒备着。 明枫身上的痛觉却因为被岩浆灼烧时间的变长而渐渐消退着,先是皮肤的痛觉,然后是内脏,整个人就好像是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最后明枫竟然感觉到自己是躺卧在了一处温泉之上,而身体正要沉沉地睡去,这似乎是因为意识的流逝而造成的。 这样的感觉,明枫曾经数次体会到,一次是紫华城第一次尝试突破霜炎极壁,一次是暮云天阙对抗羽无情,一次是在雪壤与衣卒尔的绝杀禁域内,他中了雪壤偷袭的一剑……这种感觉像是一把不可抵抗的解剖刀从他的身体里将灵魂剥离出去,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失败了吗?可惜啊,还是失败了,毕竟大意了。 明枫在心里悲伤地说道。 翻涌的赤色火海中,一道银光陡然裂开,须臾之间就化成一柱银芒冲天而起,在这银白色光芒中,明枫身边的岩浆竟然被冰封起来,肉眼可见的银白色霜气竟然从明枫的身体里横溢出来,仿佛失控一般在结界内横冲直撞,冻结着灼热无比的岩浆,红色与银色两种颜色在结界内不断交替着,两股若隐若现的红白色光线将明枫的身体托了起来,悬浮在结界内。 “实在是天助我雅比斯……”银发老者看着腾空而起的银色光柱,赞叹道。“想不到这霜炎极壁竟然在最后时刻落成,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想不到这霜神诀如此精妙,竟然遇强则强,能够与地火相抗衡!”一旁的巴菲尼索斯也直起身体,坐在自己的尾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禁赞道。“创立霜神诀的人,真是一个奇才!” 此时明枫的身体已经悬浮了起来,霜炎两系力量已经将他身体里的力量,甚至是每一寸肌肉的力量,每一点灵魂的力量都抽到了真空,此时的他仿佛没有骨骼那样悬浮在半空中。 而石屋的结界上,红色与白色纷乱地呈现着。 “好了,霜炎极壁形成了。”老人看着面前的结界说:“比我料想的还要好,他竟然将极壁外化到体外,太不可思议了。” 巴菲尼索斯笑道:“正好,也省去我们的一番功夫,打碎这极壁,便是帮助他突破霜炎极壁了。” 老人一伸手,落在岩石上的龙息剑陡然化成一条火龙,在石室里盘旋了一下,随后落在老人的手中,又再次化身为龙息剑,能够拥有这种能力的明枫只知道一个人,那就是龙息剑的铸造者,大天使赫拉斯卡。 石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老人擎住手中的龙息剑,“起!”爆吼之后六条火龙从龙息剑上飞窜出来,“吼吼吼吼吼……”此起彼伏的龙吟让石室周围坚硬的岩壁都摇摇欲坠。老人向内挥剑,六条火龙就如同召唤兽那般驯服,向中间靠拢。 那位老人双手正握龙息剑,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抵住岩石,神情肃穆,而在垂直于龙息剑的空间里,一条赤色的火线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不是能量的衰减,而是在狭小范围内的能量以几何倍数的递增。 六条火龙的力量最后凝聚成的竟然是一条绵亘整个石室的赤色长线,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足以让离恨天高手为之胆颤! “呀!”老人左脚用力跺在地面上,手中龙息先是向后,随后手腕一翻,用力向上挥出。那赤色火线如有灵性一般顺着龙息剑挥动的轨迹向着悬浮在石室内的霜炎极壁撞去。 刺眼的光芒从两股能量的交界处发出,灼热如同在石室里升起了一轮太阳,能量的乱流在石室里横冲直撞,如果不是巴菲尼索斯事先布置了一个防护结界,恐怕整个石室甚至是半座龙神峰都会在这一次碰撞中完全坍塌,饶是如此,石室的岩壁依旧龟裂成无数锋利的碎石被能量的乱流挟着乱舞。 在明枫记忆浩瀚的海中,一朵浪花拍打上来。 索利斯皇城,试炼台。风声飒飒作响。 那个银发的少年在剑雨之中突然跳起,迎着漫天的剑劲,右手一转,龙息剑上的火焰竟然化成六条火龙护住自身,随即一剑刺出,那剑劲到达对手面前时竟然霍然展开,化成一张十来尺宽的火网。 空中的少年大吼一声,盘绕在身边的六条火龙同时朝六个方向飞去,如同六道火翼在剑雨之中徐徐展开,譬如鲲鹏振翅于群山之间。 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长剑失去雪壤杀气的支持,纷纷开始向下坠去,遭遇火龙的长剑尽数融化成铁水,即使稍微沾到一些,长剑也被灼烧得发黑弯曲,足见这火劲的可怖。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之中,落下的长剑仿佛是一场火雨! 天空之中的火翼一直延伸到足以遮蔽整个试炼台,然后六道火翼又开始慢慢地向中心靠拢,这一切都是由明枫手中的龙息剑支配着,仿佛弹指之间他就会将整座索利斯皇城变成一片火海。 仿佛是古老的怨恨埋藏了数百年后的一次喷薄,注定他要放手大开杀戒作为重生的祭礼! 龙息剑变得赤红,向下斜指着整个试炼台。 剑尖部分正在不断地吸噬着六道火翼上的灼热火焰。 在天空中,火翼从原本覆盖全场的大小渐渐收缩起来。那不是力量衰弱的原因,而是足以毁天灭地的蓄势一击。那些火翼渐渐凝聚成一条极细的,仿佛是红色的丝线,可是却蕴含着六道火翼全部的能量! 他看着脚下的大地,战栗的众生,这在记忆里不存在的一幕却如此真实地呈现在了 赦还是杀?此时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着足以惩罚苍生的力量。 杀!这凡世本就是罪孽的渊薮,一切的罪恶都必将受到惩罚,毁灭是圣洁的重生,而杀才是生命最隆重的祭祀!一个声音在明枫的心中叫嚣道。 赦!苍生何辜?疯狂的杀戮根本无法解决问题,仇恨用仇恨延续只会带来灾难,你怎么可以一错再错!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苦苦劝道。 如果此时明枫能够看见自己的模样,一定会被吓到,以鼻梁为分界线,他的左侧身体是覆盖着火红鳞片的龙形,额头上生着牛角,血红色的眼眸,左侧嘴边还有伸出嘴唇的獠牙,五指上有着尖锐的爪,完全像是一个怪物;而右侧身体则包裹在一团银白色光芒中,金色的长发飘下,垂在肩膀上,湛蓝的眼眸仿佛波澜不惊的海洋。 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还在不断地变换着,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地交替着。 杀还是赦?这一剑,究竟是不是该挥下?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切入霜炎极壁近半的炎神诀火线陡然被极壁反弹了回来,石室里布置的防护结界哪里承受得住,瞬间崩溃,“卡擦!”一声,整个石屋从中间塌陷下去,只是横飞的石块在碰触到霜炎极壁的霎那就被化成了粉末。 由此产生的冲击波竟然让整座龙神峰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巴菲尼索斯从废墟中抬起头来,抖抖身上的灰尘,也觉得一阵惊愕。“为什么他还有力量支撑霜炎极壁?分明已经破了啊!” “我为何要听你摆布!”明枫陡然睁开双眼,面对着虚空似在斥责什么,“何必成圣入魔,我便是我罢了!”原本混乱的两股气息开始慢慢被整理,片刻之后,赤色气流逆时针旋转起来,而白色气流则顺时针旋转起来,在霜炎极壁之内循环往复。 随后,连炎神诀全力都难以击碎的霜炎极壁出现了一丝龟裂,随后从里侧一寸一寸地粉碎开来, “他成功了!”巴菲尼索斯只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毕竟这是第一个突破了霜炎极壁的人类啊。 第五百二十一节:新仇旧怨 石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老人擎住手中的龙息剑,“起!”爆吼之后六条火龙从龙息剑上飞窜出来,“吼吼吼吼吼……”此起彼伏的龙吟让石室周围坚硬的岩壁都摇摇欲坠。(手打小说)老人向内挥剑,六条火龙就如同召唤兽那般驯服,向中间靠拢。 那位老人双手正握龙息剑,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抵住岩石,神情肃穆,而在垂直于龙息剑的空间里,一条赤色的火线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不是能量的衰减,而是在狭小范围内的能量以几何倍数的递增。 六条火龙的力量最后凝聚成的竟然是一条绵亘整个石室的赤色长线,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足以让离恨天高手为之胆颤! “呀!”老人左脚用力跺在地面上,手中龙息先是向后,随后手腕一翻,用力向上挥出。那赤色火线如有灵性一般顺着龙息剑挥动的轨迹向着悬浮在石室内的霜炎极壁撞去。 刺眼的光芒从两股能量的交界处发出,灼热如同在石室里升起了一轮太阳,能量的乱流在石室里横冲直撞,如果不是巴菲尼索斯事先布置了一个防护结界,恐怕整个石室甚至是半座龙神峰都会在这一次碰撞中完全坍塌,饶是如此,石室的岩壁依旧龟裂成无数锋利的碎石被能量的乱流挟着乱舞。 在明枫记忆浩瀚的海中,一朵浪花拍打上来。 索利斯皇城,试炼台。风声飒飒作响。 那个银发的少年在剑雨之中突然跳起,迎着漫天的剑劲,右手一转,龙息剑上的火焰竟然化成六条火龙护住自身,随即一剑刺出,那剑劲到达对手面前时竟然霍然展开,化成一张十来尺宽的火网。 空中的少年大吼一声,盘绕在身边的六条火龙同时朝六个方向飞去,如同六道火翼在剑雨之中徐徐展开,譬如鲲鹏振翅于群山之间。 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长剑失去雪壤杀气的支持,纷纷开始向下坠去,遭遇火龙的长剑尽数融化成铁水,即使稍微沾到一些,长剑也被灼烧得发黑弯曲,足见这火劲的可怖。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之中,落下的长剑仿佛是一场火雨! 天空之中的火翼一直延伸到足以遮蔽整个试炼台,然后六道火翼又开始慢慢地向中心靠拢,这一切都是由明枫手中的龙息剑支配着,仿佛弹指之间他就会将整座索利斯皇城变成一片火海。 仿佛是古老的怨恨埋藏了数百年后的一次喷薄,注定他要放手大开杀戒作为重生的祭礼! 龙息剑变得赤红,向下斜指着整个试炼台。 剑尖部分正在不断地吸噬着六道火翼上的灼热火焰。 在天空中,火翼从原本覆盖全场的大小渐渐收缩起来。那不是力量衰弱的原因,而是足以毁天灭地的蓄势一击。那些火翼渐渐凝聚成一条极细的,仿佛是红色的丝线,可是却蕴含着六道火翼全部的能量! 他看着脚下的大地,战栗的众生,这在记忆里不存在的一幕却如此真实地呈现在了 赦还是杀?此时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着足以惩罚苍生的力量。 杀!这凡世本就是罪孽的渊薮,一切的罪恶都必将受到惩罚,毁灭是圣洁的重生,而杀才是生命最隆重的祭祀!一个声音在明枫的心中叫嚣道。 赦!苍生何辜?疯狂的杀戮根本无法解决问题,仇恨用仇恨延续只会带来灾难,你怎么可以一错再错!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苦苦劝道。 如果此时明枫能够看见自己的模样,一定会被吓到,以鼻梁为分界线,他的左侧身体是覆盖着火红鳞片的龙形,额头上生着牛角,血红色的眼眸,左侧嘴边还有伸出嘴唇的獠牙,五指上有着尖锐的爪,完全像是一个怪物;而右侧身体则包裹在一团银白色光芒中,金色的长发飘下,垂在肩膀上,湛蓝的眼眸仿佛波澜不惊的海洋。 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还在不断地变换着,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地交替着。 杀还是赦?这一剑,究竟是不是该挥下?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切入霜炎极壁近半的炎神诀火线陡然被极壁反弹了回来,石室里布置的防护结界哪里承受得住,瞬间崩溃,“卡擦!”一声,整个石屋从中间塌陷下去,只是横飞的石块在碰触到霜炎极壁的霎那就被化成了粉末。 由此产生的冲击波竟然让整座龙神峰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巴菲尼索斯从废墟中抬起头来,抖抖身上的灰尘,也觉得一阵惊愕。“为什么他还有力量支撑霜炎极壁?分明已经破了啊!” “我为何要听你摆布!”明枫陡然睁开双眼,面对着虚空似在斥责什么,“何必成圣入魔,我便是我罢了!”原本混乱的两股气息开始慢慢被整理,片刻之后,赤色气流逆时针旋转起来,而白色气流则顺时针旋转起来,在霜炎极壁之内循环往复。 随后,连炎神诀全力都难以击碎的霜炎极壁出现了一丝龟裂,随后从里侧一寸一寸地粉碎开来, “他成功了!”巴菲尼索斯只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毕竟这是第一个突破了霜炎极壁的人类啊。 就在这时,原本托住明枫的两股力量也随之消散,这名新晋的天阶高手受到重力的影响开始向着岩浆深处落去。 “该死!”法力耗尽的巴菲尼索斯伸出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枫渐渐向着岩浆落下。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飞窜进来,手中长剑出鞘,浪卷红云,可怖的杀气扑面而来,“明枫小心!”,一束寒光掠开,正锁住剑芒的去路 “死吧!明枫!”那偷袭者不顾剑气的封锁,烈焰腾云向明枫卷去 跟在偷袭者身后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右手紧握着一柄三尺长剑,侧身迎上,如同一只翩然欲飞的白鹤,长剑先左后右,在面前形成一圈寒霜凝成的剑劲与烈焰纠缠 巴菲尼索斯不禁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争斗的两个人 “他就是霜神诀的创始人!”巴菲尼索斯有些激动地说道。 陈苍云此时只想要复仇,早已丧心病狂,双手握剑,对着阻拦自己的雾云霜狠狠斩下,“铮!”金属碰撞的锐响在空旷的谷底回荡着,云封天虽然是名剑,但是相比高原神兵越火依旧有很大的差距,再加上陈苍云的体质不同于常人,拥有更强的爆发力和柔韧度,这种不比技巧,单纯靠力量的方式反而让雾云霜很不习惯,甚至隐隐落在下风。 雾云霜被陈苍云跃起双手握剑的一记斩击,打得倒退一步,右手云封天直取陈苍云左手肩窝,谁知他竟然没有丝毫回剑的打算,反而身体迎了上来,“噗”地一声轻响,云封天撕开肌肉,穿肩而过。 雾云霜原本只是想虚晃一剑,与陈苍云拉开距离,谁知道对方不避不闪反而迎了上来,两名剑客此时的距离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了。十步,是剑客杀人的最佳距离,此后每进一步,都是致命的距离! 陈苍云眼中杀意顿显,不顾左肩的伤势,用右手横举越火剑,左肩的伤口瞬间愈合,死死卡住了雾云霜的云封天,就在这时,越火剑发出耀眼的红光,仿佛陈苍云手中握着的是一截烧红的烙铁,无数的火苗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万千火花让人转瞬之间产生了火蝶纷飞的幻觉。 雾云霜侧目一看,只见身后几步就是炙热的岩浆,心中暗暗叫苦。在这种环境里,霜神诀的威力十分有限,但面前的越火剑却是威力倍增,也难怪在龙神窟外过招,与此时判若两人。 “你们一起去死吧!”陈苍云怪叫一声,右手越火剑从右侧笔直刺出,可怖的火焰能量汇聚成风暴迎面冲去。 雾云霜想要回剑抵挡却发现云封天被卡在陈苍云的左肩上,根本难以抽回半分,这样近的距离,承受越火剑客全力的一击,莫说是雾云霜,即便是龙魂状态下的明枫怕也难以承受。 “铛!”一声剑吟,横空而来的剑气不偏不倚正打在越火剑的剑身之上,这剑气竟然让陈苍云的手禁不住一颤,越火剑劲偏侧过去,劈在了地面上,坚硬的火山岩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数尺宽,一尺深的裂缝。 陈苍云虽然愤怒但依旧用余光看向那人,却是银发苍苍的兰诺?雅比斯,手持龙息剑站在他的身后。“越火剑客吗?有意思……” “是啊,能在这里遇到故人,也真是很有意思了。”又一个声音不温不火,甚至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道。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熔岩的红光昏暗不明,映在他的脸上。 “你是……”兰诺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似乎是难以置信一般,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雾……术……牙!” “兰诺,大家都说你死了,我可不相信。”黑衣人冷笑着说道。 “雾术牙,暗黑术危机之后,全高原都说你死了,我也是不相信的。”兰诺反唇讽刺道。 “来吧,你与我再战一番便是了。” 第五百二十二节:死而无憾 六条火龙的力量最后凝聚成的竟然是一条绵亘整个石室的赤色长线,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足以让离恨天高手为之胆颤! “呀!”老人左脚用力跺在地面上,手中龙息先是向后,随后手腕一翻,用力向上挥出。(手打小说)那赤色火线如有灵性一般顺着龙息剑挥动的轨迹向着悬浮在石室内的霜炎极壁撞去。 刺眼的光芒从两股能量的交界处发出,灼热如同在石室里升起了一轮太阳,能量的乱流在石室里横冲直撞,如果不是巴菲尼索斯事先布置了一个防护结界,恐怕整个石室甚至是半座龙神峰都会在这一次碰撞中完全坍塌,饶是如此,石室的岩壁依旧龟裂成无数锋利的碎石被能量的乱流挟着乱舞。 在明枫记忆浩瀚的海中,一朵浪花拍打上来。 索利斯皇城,试炼台。风声飒飒作响。 那个银发的少年在剑雨之中突然跳起,迎着漫天的剑劲,右手一转,龙息剑上的火焰竟然化成六条火龙护住自身,随即一剑刺出,那剑劲到达对手面前时竟然霍然展开,化成一张十来尺宽的火网。 空中的少年大吼一声,盘绕在身边的六条火龙同时朝六个方向飞去,如同六道火翼在剑雨之中徐徐展开,譬如鲲鹏振翅于群山之间。 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长剑失去雪壤杀气的支持,纷纷开始向下坠去,遭遇火龙的长剑尽数融化成铁水,即使稍微沾到一些,长剑也被灼烧得发黑弯曲,足见这火劲的可怖。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之中,落下的长剑仿佛是一场火雨! 天空之中的火翼一直延伸到足以遮蔽整个试炼台,然后六道火翼又开始慢慢地向中心靠拢,这一切都是由明枫手中的龙息剑支配着,仿佛弹指之间他就会将整座索利斯皇城变成一片火海。 仿佛是古老的怨恨埋藏了数百年后的一次喷薄,注定他要放手大开杀戒作为重生的祭礼! 龙息剑变得赤红,向下斜指着整个试炼台。 剑尖部分正在不断地吸噬着六道火翼上的灼热火焰。 在天空中,火翼从原本覆盖全场的大小渐渐收缩起来。那不是力量衰弱的原因,而是足以毁天灭地的蓄势一击。那些火翼渐渐凝聚成一条极细的,仿佛是红色的丝线,可是却蕴含着六道火翼全部的能量! 他看着脚下的大地,战栗的众生,这在记忆里不存在的一幕却如此真实地呈现在了 赦还是杀?此时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着足以惩罚苍生的力量。 杀!这凡世本就是罪孽的渊薮,一切的罪恶都必将受到惩罚,毁灭是圣洁的重生,而杀才是生命最隆重的祭祀!一个声音在明枫的心中叫嚣道。 赦!苍生何辜?疯狂的杀戮根本无法解决问题,仇恨用仇恨延续只会带来灾难,你怎么可以一错再错!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苦苦劝道。 如果此时明枫能够看见自己的模样,一定会被吓到,以鼻梁为分界线,他的左侧身体是覆盖着火红鳞片的龙形,额头上生着牛角,血红色的眼眸,左侧嘴边还有伸出嘴唇的獠牙,五指上有着尖锐的爪,完全像是一个怪物;而右侧身体则包裹在一团银白色光芒中,金色的长发飘下,垂在肩膀上,湛蓝的眼眸仿佛波澜不惊的海洋。 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还在不断地变换着,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地交替着。 杀还是赦?这一剑,究竟是不是该挥下?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切入霜炎极壁近半的炎神诀火线陡然被极壁反弹了回来,石室里布置的防护结界哪里承受得住,瞬间崩溃,“卡擦!”一声,整个石屋从中间塌陷下去,只是横飞的石块在碰触到霜炎极壁的霎那就被化成了粉末。 由此产生的冲击波竟然让整座龙神峰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巴菲尼索斯从废墟中抬起头来,抖抖身上的灰尘,也觉得一阵惊愕。“为什么他还有力量支撑霜炎极壁?分明已经破了啊!” “我为何要听你摆布!”明枫陡然睁开双眼,面对着虚空似在斥责什么,“何必成圣入魔,我便是我罢了!”原本混乱的两股气息开始慢慢被整理,片刻之后,赤色气流逆时针旋转起来,而白色气流则顺时针旋转起来,在霜炎极壁之内循环往复。 随后,连炎神诀全力都难以击碎的霜炎极壁出现了一丝龟裂,随后从里侧一寸一寸地粉碎开来, “他成功了!”巴菲尼索斯只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毕竟这是第一个突破了霜炎极壁的人类啊。 就在这时,原本托住明枫的两股力量也随之消散,这名新晋的天阶高手受到重力的影响开始向着岩浆深处落去。 “该死!”法力耗尽的巴菲尼索斯伸出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枫渐渐向着岩浆落下。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飞窜进来,手中长剑出鞘,浪卷红云,可怖的杀气扑面而来,“明枫小心!”,一束寒光掠开,正锁住剑芒的去路 “死吧!明枫!”那偷袭者不顾剑气的封锁,烈焰腾云向明枫卷去 跟在偷袭者身后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右手紧握着一柄三尺长剑,侧身迎上,如同一只翩然欲飞的白鹤,长剑先左后右,在面前形成一圈寒霜凝成的剑劲与烈焰纠缠 巴菲尼索斯不禁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争斗的两个人 “他就是霜神诀的创始人!”巴菲尼索斯有些激动地说道。 陈苍云此时只想要复仇,早已丧心病狂,双手握剑,对着阻拦自己的雾云霜狠狠斩下,“铮!”金属碰撞的锐响在空旷的谷底回荡着,云封天虽然是名剑,但是相比高原神兵越火依旧有很大的差距,再加上陈苍云的体质不同于常人,拥有更强的爆发力和柔韧度,这种不比技巧,单纯靠力量的方式反而让雾云霜很不习惯,甚至隐隐落在下风。 雾云霜被陈苍云跃起双手握剑的一记斩击,打得倒退一步,右手云封天直取陈苍云左手肩窝,谁知他竟然没有丝毫回剑的打算,反而身体迎了上来,“噗”地一声轻响,云封天撕开肌肉,穿肩而过。 雾云霜原本只是想虚晃一剑,与陈苍云拉开距离,谁知道对方不避不闪反而迎了上来,两名剑客此时的距离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了。十步,是剑客杀人的最佳距离,此后每进一步,都是致命的距离! 陈苍云眼中杀意顿显,不顾左肩的伤势,用右手横举越火剑,左肩的伤口瞬间愈合,死死卡住了雾云霜的云封天,就在这时,越火剑发出耀眼的红光,仿佛陈苍云手中握着的是一截烧红的烙铁,无数的火苗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万千火花让人转瞬之间产生了火蝶纷飞的幻觉。 雾云霜侧目一看,只见身后几步就是炙热的岩浆,心中暗暗叫苦。在这种环境里,霜神诀的威力十分有限,但面前的越火剑却是威力倍增,也难怪在龙神窟外过招,与此时判若两人。 “你们一起去死吧!”陈苍云怪叫一声,右手越火剑从右侧笔直刺出,可怖的火焰能量汇聚成风暴迎面冲去。 雾云霜想要回剑抵挡却发现云封天被卡在陈苍云的左肩上,根本难以抽回半分,这样近的距离,承受越火剑客全力的一击,莫说是雾云霜,即便是龙魂状态下的明枫怕也难以承受。 “铛!”一声剑吟,横空而来的剑气不偏不倚正打在越火剑的剑身之上,这剑气竟然让陈苍云的手禁不住一颤,越火剑劲偏侧过去,劈在了地面上,坚硬的火山岩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数尺宽,一尺深的裂缝。 陈苍云虽然愤怒但依旧用余光看向那人,却是银发苍苍的兰诺?雅比斯,手持龙息剑站在他的身后。“越火剑客吗?有意思……” “是啊,能在这里遇到故人,也真是很有意思了。”又一个声音不温不火,甚至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道。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熔岩的红光昏暗不明,映在他的脸上。 “你是……”兰诺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似乎是难以置信一般,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雾……术……牙!” “兰诺,大家都说你死了,我可不相信。”黑衣人冷笑着说道。 “雾术牙,暗黑术危机之后,全高原都说你死了,我也是不相信的。”兰诺反唇讽刺道。 “来吧,你与我再战一番便是了。” “来吧,你与我再战一番便是了。”雾术牙冷然回答。 雾术牙并没有佩剑,而是反手刺出,以手代剑,正是却剑门紫虚若谷功绝学。只是此时雾术牙手中凝出的气剑却不是紫色,而是近乎实体的黑色气剑,几乎与真正的剑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威力较之紫虚若谷功凝结的气剑更是高出了数倍不止。 兰诺自然不敢轻敌,正想要用龙息剑拨开那一道黑色气剑却发现手中龙息剑上的力量在碰触黑色气剑的瞬间,竟然隐隐有一股吸噬之力攫取着自己体内的所剩不多的能量。只得松开手,让龙息剑落在地上。 “兰诺,你老得连剑都抓不住了,还怎么跟我打呢?”雾术牙不失时机地嘲讽道。 “卑鄙!”兰诺退后几步,身上的风衣骤然破裂,里面露出的竟然是火红鳞片包裹的躯体。 “不可以!”巴菲尼索斯高喊道。“不要冲动!” “能够杀了他,我死而无憾了!”兰诺长啸一声,全身的鳞片都如同倒刺一般竖立了起来。 第五百二十三节:屠龙 雾术牙并没有佩剑,而是反手刺出,以手代剑,正是却剑门紫虚若谷功绝学。(手打小说)只是此时雾术牙手中凝出的气剑却不是紫色,而是近乎实体的黑色气剑,几乎与真正的剑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威力较之紫虚若谷功凝结的气剑更是高出了数倍不止。 兰诺自然不敢轻敌,正想要用龙息剑拨开那一道黑色气剑却发现手中龙息剑上的力量在碰触黑色气剑的瞬间,竟然隐隐有一股吸噬之力攫取着自己体内的所剩不多的能量。只得松开手,让龙息剑落在地上。 “兰诺,你老得连剑都抓不住了,还怎么跟我打呢?”雾术牙不失时机地嘲讽道。 “卑鄙!”兰诺退后几步,身上的风衣骤然破裂,里面露出的竟然是火红鳞片包裹的躯体。 “不可以!”巴菲尼索斯高喊道。“不要冲动!” “能够杀了他,我死而无憾了!”兰诺长啸一声,全身的鳞片都如同倒刺一般竖立了起来。随后,双手双脚化为龙爪,随后颧骨慢慢突出,额头凹陷下去,渐渐显出龙吻的模样来。 须臾之后,出现在雾术牙面前的已经是一头顶住石壁,半开的翅膀翼展已接近十米的火红色鳞片巨龙,对着雾术牙就是一口灼热的龙息。 雾术牙双手反转,两道黑色气剑在身前挡了一下,正阻住那一道迎面而来的龙息,雾术牙身体飘然向后一落,继续说道:“都说你化成龙飞走了,看来还真的一点都不假!” 化身成巨龙的兰诺已经失去了人类语言的能力,发出一声令半个龙神窟颤抖的怒吼,在石屋中央的岩浆骤然沸腾起来,岩浆化成一条火龙从底部升腾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雾术牙扑去。 “枉你是天阶天外天实力。”雾术牙凝神,身后的黑色斗篷仿佛扩大了无数倍,飘到身前正与岩浆火龙碰撞起来,“拿出你点的真本事来吧!” 火龙竟然被生生阻住,蜿蜒了一下身躯,仿佛积蓄了力量再次向着雾术牙面前的黑幕撞去。 雾术牙知道这火龙并非寻常火元素凝结,乃是龙神窟炽热的岩浆,本身就带有灵性,就在黑幕与火龙再次碰撞时,雾术牙真切地感觉到了双手被火焰灼烧的痛觉,身影一晃,已掠出十步开外,刚才他所站的地方,岩石已经被火焰灼烧成了粉状的晶体。 “好,越来越有意思了。”雾术牙右手一挥,凭空一道黑色气剑劈下,正斩在火龙支出的一截龙角上,火龙痛嚎一声,更加疯狂地向雾术牙发动攻击,雾术牙正要凌空闪躲,巨龙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到雾术牙面前,张开大口就对着雾术牙咬去。 与此同时,在熔岩边厮杀的另外一组也已进行到了胶着状态。 雾云霜用霜神诀寒气布满云封天这才将长剑从陈苍云身体内抽了回来,用力踩住地面,不断地将这可怕的力道转移到坚硬的岩层上,但怎奈越火剑在这样的环境下威力倍增,霜神诀虽然对其有天生的克制作用,但也十分有限,雾云霜只能以身为剑客的经验和技巧来与越火剑客陈苍云周旋。 每次陈苍云蓄势的一击总能被雾云霜险险地躲过,如是几次,陈苍云心中也焦急了起来,出杀招越来越频繁,酣斗了一阵,他的体力竟然没有丝毫的下降,反而像是感觉到了杀意而愈加疯狂,再看雾云霜,抵挡陈苍云的杀招已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好在陈苍云的剑术基础不好,越火剑法也不精纯,每次出招时总会不自觉地露出一两个破绽,每次这样的细节都能被雾云霜关注到而化险为夷。 “你们别光顾着打啊,救人啊!”巴菲尼索斯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怎奈何腰带状态下的他不仅体形有些不起眼,能够发出的最大声音也就是跟一个人类小孩说话的声音差不多,在这样吵杂的环境里瞬间就被湮没了。巴菲尼索斯的灵魂力量强大到半神级别,但肉身的力量却是小到可怜,给石屋设置的防护结界还是在兰诺的帮助下完成的,所以此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枫坠落进了岩浆之中。 “该死的!”巴菲尼索斯伸长脖子看着脚下的岩浆,举起自己的右爪,搭在自己的脸上,蒙住两只眼睛,似乎是在宣告着悲剧的发生。 岩浆渐次吞没了少年苍白的脸庞,他就像是一个落在水中的石子,缓缓地沉没在熔岩的火海里。 雾云霜回头正看到这一幕,心神一颤,冷不防背后的陈苍云一剑刺来,正扎在右侧肩上,越火剑稍稍刺入半寸,却有一股狂暴的火炎之力注入,顿时就在雾云霜的右肩爆出一团血花。 雾云霜倒退几步,咬住嘴唇,忍住痛苦,手中的云封天依旧险些拿握不住。在他面前的陈苍云,脸上的肌肉一条一条绽开,对着雾云霜狞笑道:“明枫终于完蛋了。死无葬身之地,也是他罪有应得。你是他的师傅,你一并去陪他吧!” 就在这时,那一条岩浆凝结成的火龙哀嚎一声,从中间断裂开,变成数十巨大而漆黑的石块砸落下来,失去了生机。雾术牙一脚踩在火龙死去后化成的石堆上,身形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他已经贴着巨龙的鼻尖了,右手向前,对着兰诺化身的巨龙攻去,而在他的手中已比先前多出了一柄宽刃长剑,古朴的剑身之上,泛着似乎是青铜生锈的绿色,而化身巨龙的兰诺此时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雾术牙的双手除了左手小拇指以外,各戴着的九枚古铜色的戒指。 一个讯号,抑或是一个炸雷在兰诺的脑海中响起。 “九戒杀神剑!” 就在兰诺想到这一个词时,九戒杀神剑已对着他长长的脖颈劈砍下来。 坚硬至极的龙鳞在九戒杀神剑面前竟然如脆弱的薄纸一般被切割开来,破碎的龙鳞四散落下,沸腾的龙血喷溅出来。 雾术牙一脚踩在巨龙的脖子上,身体如一只轻盈的飞燕,在半空中回转,头部朝下,飘逸的白发如瀑布倒悬,四肢舒展如欲飞的鸿雁,信手又划出了一剑,青光乍起,又是无数破碎成两半的龙鳞四散飞去,一剑之后,雾术牙扭转身,反手又是一剑,这一剑却是斩向了巨龙的左翼,巨龙显然想要躲闪,但是一来身躯庞大,二来受伤不轻,竟难以避开,生生又受了雾术牙一剑…… 随着那个黑影在火光的映衬之下,如鬼魅一般跃动着,一剑一剑又一剑,青色的剑芒乱舞,四散龙鳞,沸腾的鲜血似乎是无声的伴奏,将这屠龙的残忍一幕渲染上了些许异样的瑰丽。 峭壁边,雾云霜即便受伤,依旧躲开了陈苍云刺来的十余剑,就在陈苍云再次扑向他时,雾云霜没有受伤的左手反握住云封天,狠狠对着陈苍云的小腹就是一道寒霜剑气,陈苍云惨叫一声,连退几步,忿怒地看着小腹冰封的伤口,似乎是在等待伤口愈合,却发现伤口附近的肌肉已经被霜神诀寒气冰冻至坏死,极难重生,这样的发现无异于火上浇油,让陈苍云怒火中烧。 “你去死!”陈苍云高高跃起,双手紧握住越火剑,蓄起一道火劲,却不是刺向雾云霜,而是打向了雾云霜所占的那一块岩石,高热的火焰瞬息将岩石灼烧成了晶体,随后,一整块巨石崩裂开来,连着雾云霜一并向着熔岩火海落去。 “想不到我雾云霜竟然会在这里折翼,罢了,罢了……”雾云霜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到来的最后时刻。 就在这时,变乱陡生,岩浆从明枫落下的那个位置开始凝固起来,不断地扩散,须臾之间就将近百米宽的岩浆火海完全凝固成了冰霜,这里温度也是陡然一降,像是从传说中的炼火地狱折跃到了寒冰地狱一般。 随后一道红光从凝固了的岩浆中升起,一名少年从红光中走了出来,伸手接住了下坠的雾云霜。再看那名少年,银白的长发垂到肩膀,浑身的衣物都已经被燃尽,显露雪白而没有一丝伤痕的皮肤,他接住雾云霜,抬起头看着峭壁边的陈苍云,陡然发出一声咆哮,松开雾云霜,向前跨出一步,竟然如履平地一般向着陈苍云冲了过去。 右手伸出从兰诺龙化之后就一直平躺在地上的龙息剑蓦地发出一声龙吟,向着他的手心飞去。“陈苍云,死!”烈焰从龙息剑上涌出,汇聚成一条火龙,随后一条化为六条,从六个不同的方向朝陈苍云攻去,封锁了他的退路,这样一气呵成的招式,是炎神诀龙一式与龙二式混用。 “你还没有死?”陈苍云猝然吃了一惊。 “先死的只会是你!”明枫刚刚释放完两招龙式,竟然没有丝毫的阻滞,信手又是一招龙一龙二龙四式混用,顿时分出十二条火龙充斥了整个石室,真的是让对手无路可退,无路可逃。 就在这时,雾术牙双脚落在地上,收回剑,巨龙的头颅软软地垂了下来,深红色的鲜血溅在地面上,仿佛盛开了一地的野花,疲惫的巨龙身上十几处伤口肆意地流淌着珍贵的龙血,他已经没有再动弹的力量。 “突破霜炎极壁的龙息剑客,实力还真是不一般啊。”雾术牙平静地看着明枫与陈苍云的对决。 十二条火龙依次自爆开来,火焰瞬间吞噬了陈苍云,等位天阶与天阶寂灭天的实力差距,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火焰散去,陈苍云的身体虽然千疮百孔,却依旧站立着,然后,肉,芽从身体里快速地生长出来,替代原本损坏的组织和死皮,也就眨眼间,他的身体就恢复了。 “你杀不死我的!”陈苍云桀笑道,“凭你绝对不可能……” 明枫看到面前的这一幕,最先想到的就是在银河要塞遇到的基洛鲁圣骑士参孙,那个拥有无限治愈与不死之躯的战士。 第五百二十四节:怨灵 雾云霜用霜神诀寒气布满云封天这才将长剑从陈苍云身体内抽了回来,用力踩住地面,不断地将这可怕的力道转移到坚硬的岩层上,但怎奈越火剑在这样的环境下威力倍增,霜神诀虽然对其有天生的克制作用,但也十分有限,雾云霜只能以身为剑客的经验和技巧来与越火剑客陈苍云周旋。(手打小说) 每次陈苍云蓄势的一击总能被雾云霜险险地躲过,如是几次,陈苍云心中也焦急了起来,出杀招越来越频繁,酣斗了一阵,他的体力竟然没有丝毫的下降,反而像是感觉到了杀意而愈加疯狂,再看雾云霜,抵挡陈苍云的杀招已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好在陈苍云的剑术基础不好,越火剑法也不精纯,每次出招时总会不自觉地露出一两个破绽,每次这样的细节都能被雾云霜关注到而化险为夷。 “你们别光顾着打啊,救人啊!”巴菲尼索斯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怎奈何腰带状态下的他不仅体形有些不起眼,能够发出的最大声音也就是跟一个人类小孩说话的声音差不多,在这样吵杂的环境里瞬间就被湮没了。巴菲尼索斯的灵魂力量强大到半神级别,但肉身的力量却是小到可怜,给石屋设置的防护结界还是在兰诺的帮助下完成的,所以此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枫坠落进了岩浆之中。 “该死的!”巴菲尼索斯伸长脖子看着脚下的岩浆,举起自己的右爪,搭在自己的脸上,蒙住两只眼睛,似乎是在宣告着悲剧的发生。 岩浆渐次吞没了少年苍白的脸庞,他就像是一个落在水中的石子,缓缓地沉没在熔岩的火海里。 雾云霜回头正看到这一幕,心神一颤,冷不防背后的陈苍云一剑刺来,正扎在右侧肩上,越火剑稍稍刺入半寸,却有一股狂暴的火炎之力注入,顿时就在雾云霜的右肩爆出一团血花。 雾云霜倒退几步,咬住嘴唇,忍住痛苦,手中的云封天依旧险些拿握不住。在他面前的陈苍云,脸上的肌肉一条一条绽开,对着雾云霜狞笑道:“明枫终于完蛋了。死无葬身之地,也是他罪有应得。你是他的师傅,你一并去陪他吧!” 就在这时,那一条岩浆凝结成的火龙哀嚎一声,从中间断裂开,变成数十巨大而漆黑的石块砸落下来,失去了生机。雾术牙一脚踩在火龙死去后化成的石堆上,身形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他已经贴着巨龙的鼻尖了,右手向前,对着兰诺化身的巨龙攻去,而在他的手中已比先前多出了一柄宽刃长剑,古朴的剑身之上,泛着似乎是青铜生锈的绿色,而化身巨龙的兰诺此时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雾术牙的双手除了左手小拇指以外,各戴着的九枚古铜色的戒指。 一个讯号,抑或是一个炸雷在兰诺的脑海中响起。 “九戒杀神剑!” 就在兰诺想到这一个词时,九戒杀神剑已对着他长长的脖颈劈砍下来。 坚硬至极的龙鳞在九戒杀神剑面前竟然如脆弱的薄纸一般被切割开来,破碎的龙鳞四散落下,沸腾的龙血喷溅出来。 雾术牙一脚踩在巨龙的脖子上,身体如一只轻盈的飞燕,在半空中回转,头部朝下,飘逸的白发如瀑布倒悬,四肢舒展如欲飞的鸿雁,信手又划出了一剑,青光乍起,又是无数破碎成两半的龙鳞四散飞去,一剑之后,雾术牙扭转身,反手又是一剑,这一剑却是斩向了巨龙的左翼,巨龙显然想要躲闪,但是一来身躯庞大,二来受伤不轻,竟难以避开,生生又受了雾术牙一剑…… 随着那个黑影在火光的映衬之下,如鬼魅一般跃动着,一剑一剑又一剑,青色的剑芒乱舞,四散龙鳞,沸腾的鲜血似乎是无声的伴奏,将这屠龙的残忍一幕渲染上了些许异样的瑰丽。 峭壁边,雾云霜即便受伤,依旧躲开了陈苍云刺来的十余剑,就在陈苍云再次扑向他时,雾云霜没有受伤的左手反握住云封天,狠狠对着陈苍云的小腹就是一道寒霜剑气,陈苍云惨叫一声,连退几步,忿怒地看着小腹冰封的伤口,似乎是在等待伤口愈合,却发现伤口附近的肌肉已经被霜神诀寒气冰冻至坏死,极难重生,这样的发现无异于火上浇油,让陈苍云怒火中烧。 “你去死!”陈苍云高高跃起,双手紧握住越火剑,蓄起一道火劲,却不是刺向雾云霜,而是打向了雾云霜所占的那一块岩石,高热的火焰瞬息将岩石灼烧成了晶体,随后,一整块巨石崩裂开来,连着雾云霜一并向着熔岩火海落去。 “想不到我雾云霜竟然会在这里折翼,罢了,罢了……”雾云霜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到来的最后时刻。 就在这时,变乱陡生,岩浆从明枫落下的那个位置开始凝固起来,不断地扩散,须臾之间就将近百米宽的岩浆火海完全凝固成了冰霜,这里温度也是陡然一降,像是从传说中的炼火地狱折跃到了寒冰地狱一般。 随后一道红光从凝固了的岩浆中升起,一名少年从红光中走了出来,伸手接住了下坠的雾云霜。再看那名少年,银白的长发垂到肩膀,浑身的衣物都已经被燃尽,显露雪白而没有一丝伤痕的皮肤,他接住雾云霜,抬起头看着峭壁边的陈苍云,陡然发出一声咆哮,松开雾云霜,向前跨出一步,竟然如履平地一般向着陈苍云冲了过去。 右手伸出从兰诺龙化之后就一直平躺在地上的龙息剑蓦地发出一声龙吟,向着他的手心飞去。“陈苍云,死!”烈焰从龙息剑上涌出,汇聚成一条火龙,随后一条化为六条,从六个不同的方向朝陈苍云攻去,封锁了他的退路,这样一气呵成的招式,是炎神诀龙一式与龙二式混用。 “你还没有死?”陈苍云猝然吃了一惊。 “先死的只会是你!”明枫刚刚释放完两招龙式,竟然没有丝毫的阻滞,信手又是一招龙一龙二龙四式混用,顿时分出十二条火龙充斥了整个石室,真的是让对手无路可退,无路可逃。 就在这时,雾术牙双脚落在地上,收回剑,巨龙的头颅软软地垂了下来,深红色的鲜血溅在地面上,仿佛盛开了一地的野花,疲惫的巨龙身上十几处伤口肆意地流淌着珍贵的龙血,他已经没有再动弹的力量。 “突破霜炎极壁的龙息剑客,实力还真是不一般啊。”雾术牙平静地看着明枫与陈苍云的对决。 十二条火龙依次自爆开来,火焰瞬间吞噬了陈苍云,等位天阶与天阶寂灭天的实力差距,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火焰散去,陈苍云的身体虽然千疮百孔,却依旧站立着,然后,肉,芽从身体里快速地生长出来,替代原本损坏的组织和死皮,也就眨眼间,他的身体就恢复了。 “你杀不死我的!”陈苍云桀笑道,“凭你绝对不可能……” 明枫看到面前的这一幕,最先想到的就是在银河要塞遇到的基洛鲁圣骑士参孙,那个拥有无限治愈与不死之躯的战士。 当时明枫选择了用炎神诀烈焰将他的肉身完全焚毁,但面前的陈苍云较之参孙更加难缠,他改造过后的身体对火焰拥有极强的抵抗力,想要用炎神诀杀死陈苍云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愈合速度比之参孙更加地快。 “用霜神诀!”远处的雾云霜大声喊道:“让他的肌肉坏死!” 自从云澜城血战,霜神诀炎神诀混用后引发霜炎极壁,明枫就一直将霜神诀,炎神诀同时使用视为畏途,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多想的余地。右手龙息蓦然发出万丈银芒,周围空气的温度骤然一降,甚至开始吸附空气中水汽凝结的冰晶,横剑在前,随后一道比之雾云霜更强的寒霜剑气直刺陈苍云,正是霜神诀第一式“人如飘絮”。 陈苍云正要架剑抵挡,就在这时,明枫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举剑向陈苍云肩膀斩去,陈苍云的右手手肘九十度弯曲,侧着越火剑挡住了这一剑,两柄长剑刚一接触,陈苍云就觉得剑刃上一股可怕的寒意彻骨而来,连退好几步,冷不防第一道寒霜剑气袭到,胸前又中了一剑,正要反击,却发现明枫的身影倏忽消失,继而出现在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每一个残影都驾驭着一道刺眼的银白色剑芒。 每一个残影都在用同样的语速,同样的语调,同时说道:“陈苍云,我让你见识一下天阶与你的差距!”致密的银芒在几个交错之后化成一张银网,从各个角落向陈苍云覆盖下去。 陈苍云也知道此时已经到了搏命的最后时刻,浑身都包裹在了烈焰之中,显然是想以自身火焰力量与霜神诀一较高下,谋取生路。十余道残影却在陈苍云面前合二为一,寒霜剑芒骤现,凝聚成一支数十尺长的寒霜长矛,向着陈苍云刺去。 “救我……”陈苍云还没说完,那一支寒霜长矛已经穿胸而过,而雾术牙此时却根本要出手相助的意思,甚至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明枫出招。 这一支寒霜长矛凝聚了几乎全部的寒霜力量,正是毕力的一击在刺进陈苍云身体的霎那,将他的身体完全冰封起来。明枫的身影这才由虚转实,扬起手,用龙息剑的剑柄轻轻在冰雕上敲了一下,这轻轻的一击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块冰都四散碎裂开来,当然也包括里面的陈苍云。 明枫轻轻落下,转眼看向负手而立的雾术牙,又看到了雾术牙旁边化身巨龙,已经奄奄一息的兰诺,不禁怒火中烧。“雾术牙,我问你,高原近期发生的屠杀,是否都是你一手策划?” “不错,而且你根本无力阻止……”雾术牙的声音幽沉无比,“因为你们都不可能活着离开龙神窟了!”话音刚落,从陈苍云手中落在地上的越火剑骤然发光。 这不是越火剑积聚力量而发出的红光,而是一种幽幽的绿光,似乎是……磷火,又像是不灭的怨灵在黑暗中袅袅升起。 “哼哼,你们毁掉了烈焰天使查杜尔好不容易依附的肉身……”雾术牙冷笑道:“那么,就准备接受查杜尔怨灵疯狂的报复吧!”他举起手中的九戒杀神剑,用力地劈下,在他面前展现出一道裂缝般的空间。 转瞬之间,他已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从越火剑中飘荡出的怨灵,愠怒地看着面前的众人,右手的长剑缓缓地举了起来,奔涌而来的力量充斥着狭小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