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新史》 序章 跨时空繁殖 扎荦山,被突厥族尊为战斗之神的扎荦山。 他山高峰峭,加上地处高原,气节变化十分明显。在山脚时还是茂密的丛林,稍微往上就变成了成片的灌草。再向前走,草地变成荒漠,成片的岩石用他们充满沧桑的面孔迎接来人。等到了山顶,生命绝迹,完全变成了一片洁白的冰雪世界。 他雄伟挺拔,犹如一尊不倒的铁塔,屹立在广袤的漠北大草原上。因为他强壮伟岸的身躯,给人的是一种充满了战斗力的感觉,所以一直被牧民们称为战斗之神。 今天,战斗神山迎来了一个奇特的女子。 从女子迥然不同与平常突厥女子的打扮,就可以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一般女子都是马蹄袖长袍外套坎肩,领口、袖口、胸襟、下摆均有刺绣图案,和唐人的服装差不多。这个上山的妖媚女子,却是穿了单一颜色的红袍,除了头部的同样艳丽的头巾,其它部分没有任何刺绣。整个人,就像穿着一身血衣似的,看起来说不出的妖异。远远望去,又如同一团火在山腰燃烧。 熟悉的突厥百姓看到此女,就会认出她是突厥有名的大巫师阿史德大师。一个有着突厥王族血统,现在却是一个大巫师的奇特女子。 雄伟的战斗之神之山并不能让她屈服,凌厉的寒风根本不放在她的眼里,尖锐的岩石,更是没法伤害到女子**白嫩的双脚。 穿过树林,越过山岩,踏过雪峰,红袍女子终于来到雄伟的战斗神山之巅。 “呼……”终于来到山顶,阿史德也忍不住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感激的忘了山下已经分辨不清的帐篷群,心中充满了谢意。要不是那几个纯朴的牧民好心给自己指点了一条捷径,自己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抵达战神山吧。 寒风忽东忽西的乱吹,不断激扬起阿史德艳红的长袍,出啪啦啪啦的烈响。但站在山顶的阿史德,却似乎完全不受烈风的影响,丝毫没有晃动一下身子。如果不是那风吹动衣服出的剧烈响声,都要以为山上只有一点微风吹动衣角呢。 阿史德,并真不是普通人呀! 看看天色,估略一下时间,阿史德不敢怠慢,按照魔策记载,下面正是最佳的祈祷期。 不管地上寒冷的冰雪,阿史德直接面朝东南跪了下去,双手高高举,双眼紧闭,神情肃穆,嘴中出一阵模糊不清的祷告声。 刚开始声音还是低沉而缓慢,不久,随着风势的变快,声音也越来越激昂欢快,而随着她嘴上音的变换,雄伟的战神之山上也开始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 山脚下,一对牧民夫妇正翘着腿坐在自家帐篷前,两人一边喝着香浓的奶茶,一边笑眯眯的谈论着山上的情形。 “……” “啊呀!大巫师这么久不回来,不会真的准备爬到山顶上去吧!”牧民男子。 “不可能!虽然大巫师神通广大,但想要上战神山还是不可能的!我又故意给她指了一条不好走的路,告诉她是捷径,她更加不可能轻易上山,咯咯……”牧民妇人。 “……”牧民男子。 “不过还真不好说,按理也该回来了呀!”牧民妇人。 “唉!你不给大巫师指路就算了,故意指弯路干什么?”牧民男子。 “这不是想让大巫师留下来帮大家看病吗!既然要帮大家看病吗,不上山采药怎么行?”牧民妇人。 “……”牧民男子。 “咦!山上怎么那么多乌云!啊呀!不好!要下雨了!老东西快收衣服呀!”牧民妇人。 ******************************************** 此时山上阿史德的祷告声也到了最紧要关头,嘴上出的音节越来越密,越来越高亢,到了最后,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嘶叫“给我一个儿子吧!”,便昏倒在雪峰上。 ******************************************** 西元2oo6年圣诞节,披着一头长的甄英雄走进了一家廊。 甄英雄绝对是一个怪才,高考时以全省前十名的成绩进了一所国内名牌大学,但大学四年没结束,就因为多次挂课,不得不提前打道回家。 之所以说他是怪才,却是因为他自身的专业是不好,但才名却一直在校园中流传。在离校前,甚至还拒绝了校方暗示让他当留下任职的邀请。他本人更没有因为开除变得声名狼藉,反而是名声大作,开始成为同学的新一代偶像。 甄英雄在学校三年半,一共挂了十来门课,如果不是一些欣赏他的教授求情,加上有些好心的教授将他本来应该不及格的成绩“修正”为及格,他恐怕早就光荣“毕业”了。最后因为三年一度的重点大学教学质量抽检就要来临,校方不得不把这个名满学院的大怪才清除出去。 对于学校的这个决定,甄英雄还是非常理解的。想想这几年的所学,他自我感觉非常不错。来学校是学习知识的,他自信,他掌握的知识,绝对不比那个正规毕业生少。 虽然自己专业应该修的四十八门课程,真正凭实力过的还不到三十门,但其他专业的课程,他却过了十八门,而且还每门都是优。再加上一些仅仅是旁听,没参加考试的几门,甄英雄至少掌握了六七十门课程的知识。 这样的才能,绝对不会比一个本专业课程全优的学生差。也正是因为看到了甄英雄的才能,加上此人在学生中的影响力,学校才在开除他的时候,准备用聘他当辅导员的方式,让他继续留在学校。 无奈甄英雄为人孤傲,不屑这种怜悯。洒脱的拒绝了校方的邀请。 凭自己的能力,怎么也能养活自己。这三年多时间匆忙的奔走于各个名教授的教室,让他觉得很累,正好找时间放松一下。 恩!前面有一家廊,就进去潇洒一把吧。常听宿友们说,如果一个男人,在他大学毕业的时候还没告别处男,那他就不算过了一个完成的大学生活。 不完整的大学毕业,甄英雄不在乎,但不完整的大学生活,却绝对不能让甄英雄接受。 唉!圣诞节,失贞节,既然不能让别人失贞,干脆就把自己失贞了吧! 圣诞节,正是男男女女最容易冲动在一起的时候,此时廊的生意明显不好,看到甄英雄靠近,立刻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围了过来。 “老板!洗头吗?”呃!是真的洗头吗?能不能说的直接一点?甄英雄把握不定。 “老板!打*炮吗?”真恶心!真俗!说那么直接干吗!甄英雄心中骂道。(晕了!刚才还在说不直接,现在直接的来了,却又骂是俗。) “哥哥还是学生吧!来!小妹陪你玩玩吧!”一个紧身皮装的火爆女直接伸手来拉。算了,我虽然没经历过,但也看过好几部女王电影,这样的玩意儿可承受不起。 “小弟弟!要大姐帮你放松一下吗?”这个不错!够含蓄!不过看你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叫我小弟弟不觉得太过了吗。 …… 一连窜莺莺燕燕的声音,让甄英雄一阵迷迷糊糊,最后还是跟着那位十七八岁的“大姐”进了一个狭小的房子。 只是离开了那群女人,耳边却还是不得安静,总觉得一阵听不清楚念经声在附近响着。 甄英雄是个谨慎的人,试探的问了一下旁边那位正在豪放脱衣的“大姐”,知道她并没有听到异常声音,便觉得有可能是自己耳朵的毛病。 大姐不愧是大姐,年纪是小,经验却绝对可以当甄英雄的大姐,在她的引导下,甄英雄手忙脚乱的进入了那个奇怪的所在。 不过还没来得及细细品位,便突然听一个“给我一个儿子吧!”的恐怖尖叫。被这个声音一吓,甄英雄那东西一涨一热,脑海一片空虚,只来得及吼了声“那就给你儿子吧!”,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缴械了。 没有什么感叹,眼前一白,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来人呀!死人了……” 一个嘶哑的尖叫在廊中响起。 第一节 转世安禄山 幽静的小院,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平添了几分温暖。 北国的冬天,想要找点绿色还真是很难,除了院角落那几丛明显营养不良的翠竹,就只剩下藏在屋檐雕梁下的几盆冬松了。 粗黄的草坪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心修剪的,高大的落叶乔木下没有一片残叶,除了小池塘中几枝飘零的残荷,诉说着冬日的炎凉,整个院子还真没多少萧索意味。 这是一个充满了江南风韵的小园林。 雕梁画栋的房檐下是一长白熊皮皮铺就的软榻,榻旁的梨花木茶几上,放着几个彩色琉璃盘,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干果。和琉璃盘格格不入的是旁边一个漆黑的牛角壶,此时壶中冒出一丝丝带有奶香的热气。 软榻上躺了一个身穿貂皮大袄,腰围犀带的壮实小伙子,乌黑的头散乱着披在肩上,下巴上刚冒出的胡子却是刮的干干净净。脸上线条分明,不是白面书生的俊美。年青的脸上,隐约有一种成熟男人才可能具有的成熟感。身旁还有几个胡姬伺立着,一人正在给他捶腿。 阳光照耀在屋檐下,让整个画面充满了温馨。 不过此时院中传出的一股烤肉味,却将园林的情调破坏个精光。 “守忠呀!羊只要烤到七分熟,就可以切片了!”一个粗犷中带了一丝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仔细分辨,说话的正是软榻上那个高壮的小伙子。虽然身高体壮,但看他眉宇间稍带稚嫩,年纪应该不会过二十。刚才说话的口气,却像是二三十岁的人成年人似的。 身边侍立着的两个胡女姿色平庸,但身材非常火爆,听到高壮小伙说话,立刻体贴的上前扶他起来,只是有意无意的拿自己的胸部去蹭他粗壮的胳膊。 “是!是!少爷!” 正在烤羊的是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听到小伙的话,立刻将烤得皮焦肉脆的肥羊提了起来,放到旁边一张铺了不知名大叶子的桌子上。烤全羊上滚烫浓稠的油脂,混合着涂在上面的香料,立刻吧哒吧哒的滴在了叶子上,一丝清香立刻夹杂在烤肉味中飘起。 高壮的小伙在胡姬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觉察到两个胡姬的小动作,笑着在两女的丰胸上摸了一吧。 “小蹄子!少勾引你家大爷!惹得你家大爷兴起,小心皮鞭蜡烛伺候!” 在胡姬的嬉笑嗔骂声中,就着旁边的铜盆洗了把手。活动活动手腕,就接过刚才那个少年递来的腕刃。“哧”的一刀切进烤羊,满屋开始飘起更浓的肉香味。 先切一片,蘸一点西域送过来的皮牙孜沫,放到自己嘴里尝了尝。 恩!表皮酥脆,肉质香嫩,堪称外酥里嫩,醇香可口! 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还算可口!” 随即手腕连翻,羊肉便开始像雪花一样片片的往旁边的盘子里掉,看到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羊脊肉和一支羊腿肉已经下盘,大汉才把腕刃一放,喝道: “去!剩下的给那帮兔崽子!” “谢谢大爷!”那少年高兴的捧起剩下的大半只烤羊,哧溜一下,如同手上没提重物一般,飞快的跑了出去。 小伙子笑了笑,洗干净手,又躺回到了软榻上,由旁边的一个侍女用木签刺了羊肉片送到他嘴里。 才吃了三四片,就挥挥手阻止侍女继续送肉,仰起身来接过另一个侍女递来的一杯马奶酒,轻泯了一小口。 唉!冬天的羊太瘦了,就算经过自己的密法养殖让它们变肥,这味道也还是差了点。难怪到了冬天,吃烤全羊的人就少了很多。 最近太无聊了,就连平日一定能让自己振奋的烧烤,也没让自己有多大精神,只是白白消磨了半天时间。 也许是该找点活干干了! “安禄山!安禄山在哪儿?安禄山你给我出来!” 那大汉正准备重新躺下,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哼!正闲得慌呢,你们自己找上门来就别怪我了! ******************************************** 小院外面是一个更为宽广的大院子,称它为大院子已经有点不合适,也许该称为校场。 院子中摆了好几个兵器架,还有十几个石锁,以及木桩、假人之类的训练器材,再加上院中现在十几个**着上身,正呼哧呼哧在吃烤羊肉的少年,明确告诉看到的人,这是一个训练场所。 此时场中的那些少年,一面争抢着那所剩不多的肥羊,一边却是把眼睛看向了站在校场大门口的一个嚣张少年。 怎么评价那个少年呢。应该说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电视中纨绔子弟的角色。 头戴一顶貂皮帽,身穿一件羊皮袄,鼻子朝天,眼睛横斜,唯一点水准的,就是手上拿的那一根白色的精制马鞭。此时正颠着一只脚,轻轻的用马鞭拍自己的另一支手。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看就知道是保镖或打手。 正在撕羊肉的那人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了, “安蛮子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 “就要怎样?”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刚才内院中的那个壮小伙已经大步迈了出来,他就是安禄山,也就是那个不知名原因转世来到大唐的甄英雄。 “安爷!”少年们立刻停下吃食,弯腰拱手对大汉行礼。 “恩!”安禄山点点头,“忙你们的吧!” 继续大步向那个因为他的出现而神情紧张的少年走去。 “张大少!你怎么又来了?前几次我是看在令尊张相爷的份上,才数次放过你!你可别太不知好歹了!” “哼!谁要你放过我了!你个……哼!有本事咱们再赛一场!”少年脸上微微一红,但最上还是十分倔强。 唉!安禄山摇了摇头。眼前的少年是幽州府现任刺史张嘉贞的儿子张宝符,因为老来得子,难免有几分被惯坏了。张嘉贞曾经官拜中书令,也算宰相。是一位耿直忠厚的老臣,为人勤俭,虽然对儿子宠爱异常,但从少年的穿着来看,也不过是比普通老百姓强一点。少年表面嚣张,但家学渊源,为人并不坏。屡次找自己麻烦,也仅仅是小孩子不服输的性格使然。刚好自己有求与老张,才故意耐着性子和这么一个小屁孩蘑菇。 “好!比什么?你说吧!” “比赛马!我们各出一匹俊马比赛,输的人认赢的人为大哥!”少年迫不及待的说出的内容。 看他满脸的笑容,就知道他对这件事情早有准备。 安禄山外表浑厚憨直,内心可是那个受过二十一世纪阴暗教育的甄英雄,对于张宝符的打算哪里会不清楚。 早就听说张嘉贞有一匹皇帝御赐的俊马,张宝符肯定是从他老头子那里把御马要来了。自己的马虽然也是从陇右买来的良驹,一直在进行野战训练,但肯定不如眼前少年手中的那匹御马。 “好!老规矩,你出题我出场地!”安禄山的回应没有丝毫犹豫。 “好吧。一言为定!”张宝符反而有点不确定了。 第二节 笑傲赛马场 这是什么?张宝符愣住了。 面前的跑马场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能认出来,是栅栏,估计是准备用来跨越的,有的则象是拒马的马柜,虽然不大清楚,但也有可能是用来增加比赛难度的,可那边怎么还有水坑呀,泥潭呀,陡坡呀这些东西?不会是准备在这样不平整的场地上比赛吧! “哈哈哈!今天我们就来比一个越野赛!”安禄山大笑着坐在一旁的大椅上。 哼!小家伙,和我玩,你还嫩一点呢!御马怎么样,场地赛是你强,玩越野肯定玩不过经过我训练的战马,就算你度快,也不可能丢了御马的习性!越高贵的马,他对场地的要求就越严格。 大唐武风盛行,赛马在边关地区经常能看到,不过这次的情形可不一样。一边是新任幽州刺史张大人的小公子张宝符,一边却是新进的幽州城富安禄山安大爷,两人都是幽州的风云人物,这样的对决,大家怎么可能不来看看热闹。没多少时间,闻讯而来的百姓和商旅就挤满了安禄山的训马场。旁边还有不少卖瓜果,卖小饰品的移动商贩,整个马场热闹的像个集市。 “安大爷!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小家伙!”一帮胡人高呼道。 其实安禄山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大爷这个称呼实在是有点叫早了。不过安禄山早熟,年仅十四五岁,就已经创立了一番事业,还到了一个小部族的投效。在崇拜强者的胡人眼中,称呼他为安大爷是非常合理的。 “小战神!打死那个小白脸!”这是突厥人。 聚住在幽州城的突厥人,大都是太宗李世民消灭*后迁来的降户。虽然后突厥已经建立好几年了,但他们还是坚持居住在幽州城内。对于有突厥血统的安禄山,他们非常崇敬。安禄山的母亲是突厥人,在祈祷扎荦山后感应生子,安禄山一出生就有异象,被当地突厥人称为小战神。让大家稍微不满的却是,他本人一直自称是汉人。 “主人呀!让那小家伙输个精光吧!我们都押你赢!”这是粟特族人。 安禄山在粟特族人中有非常特殊的地位,这些以经贸出名的粟特人,现在基本上都听从安禄山的安排。他们对于安禄山的忠诚,丝毫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唉!张公子!你还是不要赌了!”这是围观的大多数汉人。 虽然人数众多,但声音却最低,而且说出来的话,也让张宝符异常难堪。 安禄山迁到幽州府已经有好几年了,谁都没听说过有人在打赌上能赢了他的。据传精明的粟特族人,就是因为打赌输了,才全族沦为安禄山的奴仆的。汉人们对于这个出身异族,却自称是汉人的安禄山,实在是又惊又惧。 想想刚才为了进来看这场赛马,就交了十文钱的入场费,大家就一阵不平。不过再想想刚才有人开盘口赌赛马的结果,他们又忍不住一阵欢欣。虽然张宝符拥有御马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但大多数人还是非常决断的把宝押在了安禄山身上。搞得坐庄的那人大为不满,这才明白为什么最喜欢开盘口的安大爷,今天为什么没开庄。 “张大少!可以叫他们开始了吗?”安禄山笑着在一张大椅上坐下。 他自然也能骑马,但是让他这么一个大个子去骑马,比赛的时候肯定吃亏,所以很干脆的将马交给平时负责训练的训马师。 “恩!开始吧!”张宝符面色很不好。 本来看到这么多观众,还以为他们是来支持自己斗安禄山这个奸商的,那想到他们不但不给自己加油,反而在一旁泼冷水,换了谁都不可能再有好脸色。 安禄山看到张宝符点头,立刻示意站在两匹俊马旁的号令官比赛开始。 ******************************************** 安禄山出的是一匹陇右来的军马,大唐的军马,以耐力和强壮出名,但比起和旁边张宝符的御马,却差了不是一点两点。光是个子就矮了一半,度上更是弱了不少。 按照现代的划分标准,天马只能算是轻量级中的优秀驮匹,而那匹御马,却是以度和高大见长的重量级赛马。主要是因为御马都是精选形貌俊美的西域贡马,其中夹杂了不少大食马的血统,让它的身高和度增加了不少。 “轰”的一声炮响,比赛正式开始。 只是巨大的轰鸣声,把没经过同类训练的御马微微吓了一跳。旁边早熟悉这一点的陇右马,却立刻嗖的一下窜了出去,领先御马跑了起来。 御马不愧是要经常陪同皇帝出乘的马匹,对于巨大声音的接受能力远比安禄山预料的要强。刚看到陇右马窜出去,御马不甘人后的性格立刻表现出来,再没半分犹豫,“唰”的一下追了上去。 也许是御马生气这么一匹俗气的乡下马竟然敢跑在自己前面,它竟然挥出了远众人想象的度。粗壮、圆浑的四肢上,肌肉不断窜动。沉闷的蹄声,传达出它内心的愤怒。虽然是陇右马先跑,但刚到第一个栅栏,两匹马就已经差不多追起。 陇右马前蹄一曲,后腿用力,呼的一下,越过了这个才三尺高的栅栏。只是它前蹄刚刚着地,旁边“唰”的一声,御马也已经四平八稳的轻松跨过栅栏,而且趋势不止,基本以原向前冲去,等到了第二个阻碍木柜前,御马都已经临先陇右马大半个马身了。 观看的众人立刻齐声惊呼,想不到这几个障碍反而让御马的身高优势更好的挥出来了。他们在台下看得很明白,刚才跨越栅栏时,陇右马有一个明显的后蹬动作,而御马却仅仅是前蹄微曲,就轻松的跨过了栅栏。基本上没有明显的用力感,对于它来说,这样的栅栏基本不是障碍。 安禄山看了也微微皱了皱眉,旁边同样在观看的张宝符,却是兴奋的站了起来。 在翻越这两个高度障碍后,就来到了水池和泥潭这两个障碍。此时御马已经反陇右马一个马身。 看到前面的水池,御马明显有点减的趋势,不过在骑手的控制下,还是“哗啦”一下跨进了水池。 这可不是一般赛马场是用来跨越的水池,安禄山为了体现战时的风格,完全是以一条小河的标准来建立水池的。它的宽度,御马就是再神俊也不可能一步跨越。 “哗啦哗啦”,在御马缓慢穿越水池时,后面刚刚跟上来的陇右马却是毫不客气的飞穿了过去,溅起的水花洒了御马半身。 御马稍稍这么一慢,就让陇右马了过去。 水池之后就是泥潭,噼呖啪啦,陇右马跑过时溅起的烂泥满天飞。刚到泥潭边的御马看到这样的情形,几乎是明显的顿了顿身子。 “这样不公平!” 张宝符想不到形势一下子逆转,愤怒的转过头来对着安禄山喝道:“御马喜欢洁净,你让它跑泥潭,不是故意为难它吗?” “我就是要为难它!”安禄山微笑着道。 看到张宝符就要脸色一变,才接着道: “刚才跨越栅栏时,我不也为在难我自己的马吗?赛马就是要有难度才有趣呀!” “……” 正准备翻脸的张宝符听到这句话顿时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哦……”在一阵欢呼声中,赛马已经结束。 张宝符不用回头,听到那些人高兴的欢呼声,就知道比赛的结果了。 “哈哈哈……”安禄山笑着站起来。 拍了拍张宝符的肩膀,宽慰道: “唉!小弟!其实你也不必丧气!做我的小弟不会吃亏的!” 张宝符脸上表情变了三变,等安禄山稍微走远了点,才轻声说道: “当然不会吃亏了!我可是把所有的零花钱都押你赢了。当一回小弟,就已经把前面输的都赢回来了,可能还有多!” 第三节 秀色才是餐 小小的一场胜利,让安禄山稍稍消除了无聊。 只是刚才一小会儿的漏*点,却让他沉寂了一天的yu望有点蠢蠢欲动。 骑马走在前往城中天然居酒楼的路上,安禄山不由得有点为自己这一生的际遇感慨起来。 这个安禄山,自然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个甄英雄。自从来到盛唐世界后,由于不想扰乱百余年的盛世大唐,也不想和唐玄宗李隆基这样的枭雄天子过招,早就定下了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愿望。 不过正因为这样,让安禄山的生活简直充满了无趣。到不是生活真正无趣,实在是因为待在偏远的突厥部落,让他很难从调教那些没多少心眼的突厥牧民中获得快乐。 在他这辈子开始的十五个岁月中,唯一的收获就是,在粟特人心目中,成功的建立了自己转世战神的形象。显示的神迹,其实只不过就是用自己领先一千多年的知识,耍的一些小把戏。 比如其中有一次,把一大堆写了不同字的纸片分开放置,用粟特人从西域买来的琉璃棒悄悄的磨擦羊绒,然后利用上面的带电属性,在一大堆纸片中选出几张,组成“扎荦山即战斗神”这个句子。而扎荦山,正是安禄山的小名。因为他母亲阿史德氏祈祷扎荦山而突然得子,才用山名命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安禄山在他们居住的突厥平民中有很大的影响力。至于安禄山这个名字,则是他的母亲在嫁给突厥将军安波注之兄安延偃后,才给他取的。 几年前,安禄山的母亲阿史德氏突然离开草原,厌倦了这种平凡无聊生活的安禄山,也决定偷偷离开。 打那帮“信奉”自己的徒众各自去经商,自己则是携同将军安道买的儿子安孝节,安波注的儿子安思顺、安文贞,以及大量的粟特孤儿,一起迁到了幽州城中。 虽然年仅十几岁,身边也只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但安禄山还是利用粟特族人捐献给自己的几十张金叶子,开创了一番自己的生意。 先是盘下一家酒楼兼做客栈生意,然后利用酒楼客栈的信息优势和顾客群,做起了贩卖边塞特产的贸易。还根据记得的几个药方,配制出一些密药,随便请了个蒙古大夫坐庄,办了一个药铺。几年下来,他的财富越来越多,生意上,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凭着脑中领先千余年的知识,先是靠散张贴广告传单和写了著名的一副对联,让酒楼声名远播,就连长安洛阳等地的边贸商人中,也流传着天然居的美名。随后推行各种现代经营理念,让酒楼成为幽州第一酒楼。 而贸易商队建立后,利用自己的突厥部族中的影响力,安禄山很快就搜罗到了一些平常商人很少能买到的稀有物品,独家经营这些东西,让安禄山的资产翻了好几翻。 几年后,粟特人根据安禄山的吩咐,不知道从哪儿绑架来的了一些琉璃工匠。大唐商贸达,琉璃器皿并不少见,但是由于这几年和大食的关系屡次战乱,让西方来的琉璃器皿很难进入,所以它的价格,还是非常高昂的。当安禄山办起琉璃厂后,各地的商人蜂拥而来,抢购在大唐也算是奢侈品的琉璃器。不过由于规模和质量限制,利润并不是太高。 其实安禄山还有很多赚钱的方法,只是有些东西要么是属于要官家允许后才能办像冶铁,采矿之类,要么是一办起来就得听从官家指挥,例如造火yao之类的。所以明明知识丰富,为了不被官家注意上,安禄山也只得先经营这么一点小小的生意。 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生意,也已经让他在五六年后,越马商李胜,成为河北重镇幽州府城的富。 区区一个大城的富,自然不会太引起朝廷的注意。一般情况下,只要和地方长官拉好关系,经营上就没问题。这次前中书令张嘉贞被贬到幽州当刺史,安禄山立就立刻想方设法的准备和他拉好关系。 前面几个大都贪财或好名之徒,安禄山或者直接送礼,或者做几件善事赞美一下,就很容易拉好关系了。但他知道这位张刺史的清名,不敢直接送礼,只得先和他儿子张宝符搞好关系,再通过他,找个机会拉张嘉贞的关系。对于张宝符这样的愣头青,安禄山戏弄起来是很有把握的,经过这几次比试,本心不坏的小家伙,内心应该已经对自己服服帖帖了。 几天的行动可以告一段落,也该是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安爷回来了!小人给你牵马!” 天然居的一个小二远远看到安禄山骑马过来,立刻快步上来迎接。 “去!赏你得!”安禄山心情好,将马交给小二后,随后就甩出一吊铜钱。 “谢安爷!” 此时正是午间吃饭时分,天然居中已经基本客满,来自五湖四海的商旅,以及本地的一些客人门把整个酒楼弄闹哄哄的。 不少人都是熟客,看到安禄山进来,都起来给安禄山抱拳行礼。 “安大爷!一起来喝一杯吧!” “安兄弟……” 安禄山也笑着一一回礼,看到几个很久不见的熟客,还叫小二给他们送几个小盘。对于他们一起就餐的邀请,却是笑着拒绝了,在吃正餐前,他准备先吃一个人。 “安爷!你来了!还是给你安排老地方吗?”一个打扮风骚的妖艳少*妇得到消息,匆匆从后柜来到安禄山面前。 少*妇虽然漂亮,到业算不上绝色,但狐媚的神情,加上胡女特有的曼妙身材,综合起来绝对是个尤物。几个客人色咪咪的紧盯着少*妇挺拔的胸部,更是很好的说明了她的魅力。 午间事务繁忙,少*妇额头已经微微见汗,身上淡淡的胭脂香粉也因此轻易就传了开来。刚一靠近,安禄山就闻到少*妇身上熟悉的味道。 “呵呵!不急!”安禄山两眼放光的扫了一眼少*妇挺拔的双峰,笑道:“先去后院瞧瞧吧!” 少*妇名叫帖木氏,是一个寡妇,现在在天然居当女小二的领班。原来的丈夫被契丹人杀死后,少*妇只得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准备流浪,安禄山可怜这无依靠的母子,就收留了她。突厥部族较为开放,受了安禄山这样的好处,帖木氏在当天晚上就自荐枕席,准备报答安禄山。安禄山前世就不是遵守礼教的人,送上门来的美食,自然不会放过,年仅十几岁,就在少*妇身上完成这辈子人生的第一次。 看到安禄山野性的目光,对这个眼神非常熟悉的帖木氏,立刻明白安禄山要做什么。 “现在,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呢?” 少*妇很懂得男人的心理,虽然内心在见到安禄山时就已经qing动,此时却偏偏要推托一番,知道这样更能挑起男人的yu望。 看到少*妇脸蛋微红,低眉弄衣,一片欲迎还拒的羞涩。安禄山更是食指大动,恨不得马上将她的衣服剥开,挺枪上马。 “客人交给其他人招呼就行!别管那么多!”径直往后院走去。 走过帖木氏身边的时候,还不着痕迹的捏了她的屁股一把,把少*妇的脸羞得通红。 看到男人这么霸气的直接往后院走去,少*妇脸上也是一阵神醉,这才是最强悍的男子。 随即叮嘱了其他小二几句,也满脸通红跟在安禄山后面走了进去。 才刚一进后院,一支强壮的胳膊突然拦住帖木氏的纤腰,随即整个人进入了一个强壮的胸膛。耳朵旁一阵热气袭来,湿润的双唇已经开始在脖子上肆虐。 一侧的胸部也已经被一支粗糙的大手握住,一阵揉捏之下,少*妇立刻软的像一团面粉一样瘫在男人的怀里。 “别,先,进房……进房子!” 周围环境一转,少*妇整个身体已经别横着抱起。 “砰”的一声关门声后,天然居后部一个不向人开放的小房子中,立刻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喘息声和女人压抑的呻吟。 …… 第四节 前任中书令 当安禄山从后院的房子中出来时,天然居吃午饭的客人都已经差不多都走,仅剩下一些还在喝茶谈生意的商人。 安禄山选了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虽然在赛马前就已经吃过半支羊腿,但经过刚才的一番剧烈运动,肚子早已开始造反。 正餐还是现代社会的传统吃法,标准的四菜一汤。一大碗米饭用的是南方运来的精选大米,外加一壶汾酒。当然,耗能过多的安禄山,没忘了要一盘黄焖牛肉,全都吃下去。旁边侍候的女店小二一脸平静,表明安禄山这样这样没风度的吃法,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一边静静的喝着四川运过来的邛崃茶,一面依着窗子看下面熙熙攘攘的路人。 茶是好茶,来自代表当今制茶最先进水平的是四川。在北方等地还在流行煮茶的时候,四川已经开始进行制作煎茶。只要用开水冲泡一下即饮的喝法,很让安禄山重拾起了在现代喝茶的感觉。 窗下的景色也很耐看。往来的行人,很明显的分成三路。第一路自然是来来往往的路人,胡汉混杂,也没什么美女,不是安禄山观察的重点;第二路则是进脚下天然居的人群,虽然人数最少,却都是衣着华丽,或者气质高雅之人;剩下的那一路人进的是对面的有间客栈,大多衣着简朴,行旅众多。想想这两路人将带给自己的财富,安禄山脸上不知觉的露出了笑容。 当初刚买下天然居的时候,安禄山是想把它改名为龙门客栈的,不过写牌匾的时候,那个落地秀士却说这个名字犯讳,最好不要乱用。本来就怕事的安禄山立刻放弃了原计划,考虑了再三,正式决定采用后世非常有名的那个天然居作招牌。 但心中的客栈情节还是很重,刚好幽州最达的就是边塞贸易了,所以安禄山就又在天然居的对面,开了一家面向普通商旅的有间客栈,专供往来行商和贩夫走卒住宿,和天然居专供士族富商的客房区别开来。命名时本来想叫悦来客栈,结果现城中已经有一家悦来客栈了,只得再次盗用现代的经典名词有间客栈来命名。 “安爷!楼下有一位自称刺史府下人的少年求见!” “哦!请他上来吧!”安禄汕点点头。 稍顷,一个青衣小帽(?),传统下人打扮的少年跟在那个女小二的身后走上了二楼。 “见过安大爷!”少年来到这么豪华的酒楼,显然有点紧张。 “不敢!小哥免礼!”安禄山站了起来。 虽然对方仅仅是一个下人,但毕竟是刺史府的下人,这次来又是代表刺史,安禄山一个白身之人,还不敢随随便便受人家一礼。 “小人奉我家刺史之命,特来传话,请安大爷有闲时到刺史府一叙!”少年还是非常有礼。 “刺史大人有命,在下如何敢不从命!请小哥稍候,在下梳洗一番,就随小哥去见刺史大人!”安禄山笑道。 脸上在笑,心中也在笑。 哼哼!(快板节奏)顺利过关攀上大龙,一切尽在我掌握中,越来越接近…… ************************************************* 幽州是河北道的第一重镇,是现在扼守中原门户的兵家必争之地,幽州都督府下辖幽、易、燕、北燕、平、檀六州,不过张嘉贞当的是幽州都督府下属六州中那个幽州的刺史。(注:今后为了便于称呼,将张嘉贞当刺史的那个幽州称为幽州府,大幽州则直接称为幽州,将两者区别开来。实际上是都称幽州的,一个是刺史府,一个是都督府而已。) 虽然大唐在幽州府以北还有很多大城,但他们都不想幽州府一样具备枢纽性的地位。不但幽州都督府设在幽州府,在开元二年(西元714)之前,就连安东都护府,也是设在幽州府的。在现在这个时代,政治中心必然商贸繁荣。正是因为这样,安禄山才特意从荒凉的营州,迁到富庶的幽州。 幽州的主要责任是防范异族,所以他的军事功能很强。以前实行的却是军政分离,每次需要联合行动,就不得不设立一个行军总管,统筹军政。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李隆基在景云元年(公元71o)以薛纳为幽州镇守经略节度使兼幽州都督,第一次任命了节度使一职。而幽州节度使的驻锡,自然也是在幽州府了。 张嘉贞当的仅仅是一个下属州的州刺史,权力不足以左右境内的大事。堂堂的刺史府,也不见得比大一点的民宅豪华多少。至少,安禄山来到这个熟悉刺史府,就又一次的为刺史府不如自己的宅第大而感到难过。 盛唐,他最强盛的地方,就在于他是国富民也富,不像有的朝代,综合强大,却是国富民穷。 现任刺史张嘉贞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经过他的一番整理,本来就有几分简朴的刺史府,已经变得更加的“萧条”了。 此时已经有两人在刺史府中的大厅中了。 “父亲!你为何要主动约见那安禄山呀?”张宝符站在下,恭敬的对坐在正中的绯袍老者问道。 看老者的服色,就知道他是一位刺史。配合旁边的张宝符,此人自然是今年刚刚罢相的张嘉贞了。 “宝儿!你可是不服气自己三番两次输给一个胡儿?”老者放下手中的。 “这个……”张宝符撇了撇嘴,最后无奈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不服气,他能赢我,全靠自己本事。就像今天的赛马一样,前面是他多zhan有利地形,但最后那段陡坡,却非常有利于御马冲锋,可惜我的御马经历了前面的险阻,已经锐气尽使,没有战意,白白浪费了得胜的机会!而他的陇右马,虽然屡次遇挫,却从来没有气馁的时候,最终胜利,完全是凭借着它的真本事!” 张宝符此时年少的脸上,那里还有一丝纨绔样子。作为后来唐肃宗的宰相,他自然不是真无能的人。(注:张宝符原型张延赏,生于西元727年,此时张嘉贞已经六十三岁,两年后就死了,为了书中情节的需要,将他现在的年龄设定为十五岁!) 张嘉贞笑着点了点头,儿子的还是很有心机的。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其实我也没想到,小小的蓟县,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大能人存在!今天叫人去请他,就是想把他引荐给我朝天子!” “不是吧!父亲!安禄山虽然有才能,但还不到让你推荐的地步吧!”张宝符惊叫道。 唐朝承隋制,以科举取士,但是也没有放弃各地牧守替朝廷觅才。而张嘉贞作为曾经的中书令,在朝中地位非常显赫,经他推荐之后,可以说只要不惹大麻烦,将来基本能仕途一帆风顺。当然,中间犯了错误的话,推荐的官员也是分担责任的。张嘉贞被诬谋反,却因为无证据仅仅是罢相,此时向朝廷推荐没保证的人才,对自己并不合适。 “不!我现在不在中书,已经没有荐人之责!仅仅是准备引荐一下而已!” 张嘉贞的意思,他只是准备把安禄山推荐给当今的宰相,让他们代为推荐。看到张宝符还是面带疑惑,遂又拿起放在桌上的: “仅凭这本《幽州纪事》上所用的幽体书和活字印刷之术,安禄山为传播王化,教化万民所立的功劳,就是官拜五品也不为过呀!” 《幽州纪事》是安禄山组织十来个落第文士编撰的,讲的不过就是一些幽州的风土人情,商贸信息,顺便转载最新解密的朝廷邸报。 当初为了宣传自己的天然居,安禄山特意制作了活字印刷机来印宣传单。又由于刻字时要赶时间,楷书雕刻起来很麻烦,安禄山干脆选用了他最熟悉的宋体。经过几年的流传,已经被幽州人所接受,号称幽体。而随着对印刷技术的不断改进,如今已经办成了一家大唐第一家印刷厂,利润虽然还没法和天然居琉璃厂相比,但也有日近斗银的收入。 张宝符还准备再说什么,门童来报,安禄山已经到了。 第五节 刺史的青眼 刚一进大厅,安禄山就热切的近前去行礼。 “草民安禄山拜见刺史大人!” “安小哥免礼!快起来!”张嘉贞扶住要下跪的安禄山,笑道:“这里不是公堂,私下相会,安小哥不必行大礼!” 安禄山当然知道现在的场合不用磕头跪拜,但是他知道这样做做样子,肯定能赢得张嘉贞的好感,才故意准备下跪行礼。此时张嘉贞挽住自己,仍是坚持作了一揖才在张嘉贞的扶持下坐在旁边。 这是一间普通的会客室,并非刺史府的大堂。座椅到是梨花木的,从它那暗紫色的色泽来看,应该有些年份了。整个房间陈设十分简单,墙上没有悬挂书画,也没壁画之类的装饰;地面仅仅是光洁的青石砖,虽然没有地毯,但厅口和厅中的两个碳盆,到把整个房间弄得暖洋洋的。窗边有几盆翠松的盆景,在这样一个冬天里,显得十分的吸引人。 “安小哥……” “刺史大人这样称呼,草民实在不敢当!请大人直呼草民名字即可!”安禄山又佯作惶恐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好!你和宝儿兄弟相称,那老夫就称你一声安贤侄吧!”张嘉贞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微笑道:“你也别大人草民的叫了,叫老夫一声叔父,应该不会辱没了你!” “安禄山拜见张叔!”安禄山立刻重新上前见礼。 重新来一番虚伪的客套,看得旁边侍候的张宝符哈欠连天。 “贤侄呀!你可知道这次老夫为何要找你来?”重新落座后,张嘉贞仍然是满脸笑容问道。 哼!小狐狸,看来是有心来攀我的关系呀,不过我也刚好要你去帮进朝拉拉关系,这样送上门来的使者,我怎么愿意不接受。 “小侄愚钝,还请张叔明示!”安禄山非常恭敬,并没有因为叔侄相称而有所失礼。 他到还真有点搞不懂张嘉贞现在的意思,本来以为是因为和他儿子的关系,才愿意接见一下自己的,不过看刚才的态度,却明显是想拉好和自己的关系。安禄山虽然还不到二十岁,但两辈子见识过这么多的人,让他立刻察觉到张嘉贞的伎俩。 哼!老狐狸,也许你想利用我干什么,但我可也正要你的帮忙,只要条件不过分,我到是很愿意接受。可是想想又有点疑惑,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这么一个前中书令,现任上州刺史的从三品大员这么拉拢? “愚钝?安贤侄五年前以几十两黄金起家,如今家产已经过万(黄金),富甲幽州!所谓吃喝要到天然居,住宿最好有间房,买书就进同文馆,貂皮还是安记好,奔驰车马满街跑,琉璃珍宝人人找。这个顺口溜可是传遍幽州呀。要是贤侄再算愚钝的话,那幽州可就没聪明之人了!”张嘉贞笑道。 “嘿嘿!张叔过奖了!”安禄山也笑了。 这顺口溜是自己成为幽州城富后,特地暗中叫人编的,不过是一种营销策略罢了。如今张嘉贞提到自己的家产,难道是和前几任一样对自己有所要求? 里面讲到了安禄山现有的六大产业,天然居和有间客栈是主营买卖;同文馆其实同文印刷馆的简称,不但负责印经典书籍,还接一些印刷个人文集,小说,杂志,以及广告之类的杂活;那个安记则是安记商行,负责贩卖珍稀皮草和草药之类的北方特产;为了运输方便,自然还有自己的奔驰车马行负责运送,大唐境内安定,车行盈利率高,由于有了优良马匹的支持,车行规模越来越大,已经包揽了幽州三成的运输业务;琉璃自然是最近开始产品销售的琉璃厂了。其实安禄山还有药铺、铁匠铺、金银铺之类的小店面,不过这几家规模都不大,药铺更是收买人心的平价药店,自然不需要特别做广告。 “安贤侄!像你这样的大才,实在不应该屈居草莽,不知你可曾想过为朝廷效命!”张嘉贞正色道。 “为朝廷效命?”安禄山一惊。 他本来以为张嘉贞是一个清官,虽然不会向自己索贿,也不会接受自己的行贿,但应该会让自己为幽州百姓出点力。刚才在他提到自己的丰功伟绩时,就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哪里想到现在竟然是提出让自己当官。 “这个,张大人,草民胸无大志,恐怕不能胜任在大人属下为官!” 对于今后的生活,在刚刚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安禄山后,安禄山就已经有了明确决定。唐的彻底衰落,是从安史之乱开始的。实在不想让如今强盛的大唐,再次陷入战乱和衰败当中,再加上也不愿意在猜忌心极重的李隆基手下为官,安禄山早已经放弃出仕当官的野心。甚至于为了不引起朝廷过多的注意,他都不再准备快展自己的财富,仅仅准备当一个幽州的土财主就满足了。现在有面前这个前任中书令邀请当官,虽然很吸引人,但安禄山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拒绝。 “贤侄放心,老夫不是让你当我的属官,而是准备把你举荐到京师去,给我大唐天子效命!”张嘉贞笑道。 看到安禄山脸上再次出现预料之中的惊讶,不由捋了捋胡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安禄山山野之民,不知礼数,到了朝廷,恐怕回引来群臣的嘲笑呢!”安禄山无奈的低头道。 心中还在暗自嘀咕,这张嘉贞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注意着不盗用古诗古句了,怎么还会觉得我是一个人才?大唐虽然开放,但也没开放到愿意录取有经商才能的人为官这种程度呀。 张嘉贞微微皱了皱眉,想不到安禄山还是拒绝。如果说刚才还是脸皮嫩的话,那现在就变成胆子小了。 “贤侄呀!现在突然要你去京师,可能是一下子没法接受,这样好了,过三天,三天之后你再答复我吧!呵呵!听说你和前几任幽州刺史关系都很不错,说明你其实是深谙官场之道的吗。像你这样的人才,错过了实在是朝廷的损失呀!” 安禄山脸色微微一变,张嘉贞嘴上说宽限自己三天,却又暗示自己曾经勾结前几任刺史,看来是真的铁了心想让自己去当官了。既然不大可能有挽回的可能,安禄山也不想废话,直接答应回去再考虑考虑,告了声了罪后,即可告辞离开。 他要仔细的查探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泻露,引起了张嘉贞的怀疑。 自始至终,侍立在一旁的张宝符都没有说话。等安禄山告辞离开,才不解的问张嘉贞道: “父亲!你刚才的话中,好像有威胁安禄山的意思,这样不会破坏我们刚刚建立的信任吗?” “恩!”张嘉贞点了点头。 沉声说道: “其实为父也没想到会展到这样的结果,这样一件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不过现在安禄山几番固辞,我却不能放心让这么一个人物留在幽州了!” “这是为何?” “哼!那安禄山在突厥人中有战神转世的说法,粟特胡人更是奉他为主!如果此人能为朝廷所用,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但现在坚持要留在幽州,久后必成尾大不掉之势!我必须得防备他鼓动边民闹事!哎!这也非我所愿,一切还是等三天后再说吧!”张嘉贞摇了摇头。 本来只是想为儿子的未来放一个人情,这样利人利己的事情,根本没反对的可能性,想不到竟然被拒绝了。 第六节 安家的班底 安禄山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府里,而是骑上马,去了同文印刷馆。 其他的几个店铺,不是在幽州北市,就是在胡市,唯独这个印刷馆,是坐落在幽州城东南,李世民为纪念阵亡将士而修建的悯忠寺(今北京法源寺前身)附近。因为它的特殊地位,一直香火鼎盛,印刷馆刚开始时业务萧条,主要是给诗里印佛经赚几个小钱。现在生意很好,早就不再印不准写印刷单位的经书了。 “见过主人!” 安禄山刚一走进同文印刷馆,就有几名垂的童子上前来向他行礼,他们都是安禄山这几年收养的各地孤儿。只是因为大唐境内富裕,孤儿比较少,所以大部分都是胡人、突厥人、高丽人或者新罗人。 前厅是印刷馆用来陈列出售书籍杂志的地方,除了大量的诸子百家,个人经卷,还有一些广告样品。现在里面仅有三两个文士打扮的青年在看书,几个安禄山从各地捡来的孤儿,在清理从民间收集来的孤本珍本手抄本。 让穷苦的士子,免费到自己书馆看书,同时提供免费的茶水,这是安禄山为了拉拢读书人,特意采取的措施。当然,名义上,同文馆是对所有儒生开放的,不过由于实际上有钱人家都不会和穷苦书生来抢书看,实际看书的都是一些想靠读书谋出路的穷苦书生。 这一项措施,也让安禄山的称呼,正式从安蛮子,变成了安大爷。其实大部分读书人都看出安禄山是在有意拉拢,但他这样的行为,绝对比一毛不拔的其他商人要好得多。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比其他商人要有礼的多。 安禄山一面笑着向那几个对他行礼的文士回礼,一面问童子道: “窣干呢?他在那里?” 窣干这个名字可能不熟悉,但他后来被李隆基赐的另外一个名字,却绝对臭名远扬,地球人都知道。那就是史思明!安史之乱的另一个主角,安禄山的结义兄弟之一。印刷馆现在的负责人。 “大哥!你怎么来了!”也许是听到童子的声音,一个和安禄山年岁相仿的壮实青年从里间走了出来。正是安禄山刚才找的窣干。 悯忠寺附近地域还算开阔,安禄山在店铺后面建立了河北最大的藏书楼,还有按笔划排列的藏字库和流水作业的印刷车间。十几台最新的转轴式铅活字印刷机(铅对人体有害,现在已经基本不用),不停的印刷着很多在后世已经失传的珍贵书籍。 “恩!二弟,你先这儿的事情收拾一下,待我看完这几天的账目,你和我一起回府,今晚要商量点重要事情!”安禄山沉声道。 “哎!”窣干听了稍稍一惊,想不到安禄山嘴里竟然也会有说是重要事情的时候。但他了解安禄山的脾气,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就叫人送来账册,给安禄山检查。自己也是忙着去交接事务。 安禄山本来也不知道他窣干的真实身份,后来慢慢的接触,现他的情况,和印象中的史思明极像,这才确定他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史思明。从那时起,安禄山在更加重用史思明的同时,也开始尽量避免让他参与到一些机密事务中去。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帮着安禄山打理同文印刷馆,这次因为事情过于重大,不得不让这个结义兄弟中排名第二的人也一起参与商讨。 史思明外貌看起来像一个武夫,实际上也是个孔武有力的猛将,但在同文印刷馆待了这么长时间,已从目不识丁的武夫,成为了一个修养还是不错的半调子文人。至少,账目就做得非常清楚,完全采用了安禄山要求的复式记账。 安禄山知道此时的史思明别说没反意了,就是稍微有点不敬的念头都没有,对他并没有不信任的地方。大致的察看了一下账目,就带着史思明离开了同文印刷馆。 ************************************************ 白天那个庄园的大厅中,现在已经围坐满了人。 不过坐上二十来个人,除了三个老头和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其余的竟然都是只有十几岁的半大小子。 阵线也很分明,安禄山居中;窣干和大群的半大小子坐在有奶茶的一边;三个老头和两个青年,以及剩下的几个小伙子坐在有清茶的一边。本来还有安禄山和史思明的结义兄弟安孝节、安思顺、安文贞他们三人,此时都去内地贩卖皮毛了,不在幽州。 寒冷的冬日,清茶和奶茶都散着股股的热气,但它们的主人都没有心情去品尝,刚才安禄山的一番话,让他们都有点忙于思考接下来可能生的事情。 “三位长老!诸位兄弟,你们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安禄山沉声道。 他已经花钱问过安插在刺史府的线人,他们事先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消息,就连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张嘉贞有要求安禄山离开幽州这件事情,自然也没听到张嘉贞准备对安禄山动手的消息。 “大哥!那张刺史推荐你上京当官是好事呀!他曾经当过中书令,虽然现在正在遭贬中,但有的是门路,大哥到了长安,定然能仕途一帆风顺!”窣干豪爽的笑道。 “主人!二爷说的没错!虽然商人在朝中不大可能当大官,但有了张刺史的推荐,也还是很有可能担任要职的。到时候,嘿嘿,自然能给我们的商贸带来很大的好处!”三个老头中的一个说道。 老头是粟特族胡人,名叫康吉,是粟特族人公推出来侍候安禄山的三位长者中,年纪最小的一位。 五胡乱华之后,胡人被汉化的非常严重,特别是粟特族的胡商,因为交游广阔,生活习惯上,已经没有多少胡风,倒是和此时很多地方的汉人差不多。当然,这和汉人生活习惯有胡化迹象也有关系。这三个胡人老头喝清茶,坐在那群突厥人的对面,就可以知道他们的立场。 “三长老,跟你说多少次了,叫我禄山即可,别再称呼我主人了!”安禄山皱了皱眉。 如果现在是被一个美女这么叫,自然很愿意接受。但被这么一个满脸皱纹的垂死老头叫主人,安禄山实在没多少兴致。 “还有!论财富,我现在已经富甲幽州城了,并不需要求官来增加财富!官场上尔虞我诈,我可不想为了一点钱而丢了性命!” “呃!嘿嘿……这个,主人是神明转世,那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伤害得了您呢!”三长老笑了笑,自动将前面一句要求他不要叫主人的话过滤。 坐在他前面同样打扮的两个老头,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安禄山知道三人的看法后,却不得不摇了摇头。宗教和神秘学的力量果然是巨大呀,平常精明万分的商人,碰到这样的情况,也无知的像个小孩似的。 “安爷!既然那个张刺史已经出言威胁了,您就算是不想去长安也不行吧?”坐在三长老下手的那个青年出声道。 安禄山看了那个青年一眼,暗暗点了点头。论到谋略,或者说是勾心斗角,还是我们汉人厉害一点呀,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主线。 “不错!其实现在我最想不通的,还是为什么张刺史一定要逼着我上京!怀秀有何高见?” 刚才说话的青年叫安怀秀,本来是京畿附近的一个富家子弟,因为和一个官宦小姐相恋,却遭到一个官家子弟的迫害,弄得家破人亡,他本人也被流放到营州。被安禄山救了以后,改名安怀秀,秀是那个官宦小姐的名字。旁边的另一人名叫崔奇,字无究,是破落的世家子弟。在旅行途中,差点饿死在幽州的路上,被安禄山一支羊腿救下以后,成为安禄山忠实的手下。 他们两人,一个帮安禄山打理着天然居和有间客栈,另一个却是主管着车马行和安记商号,是安禄山少不得的左右手。 “安爷!那张刺史想举荐您,应该是想给他年少的儿子预留一点人情!不过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言威胁!”安怀秀皱眉道。 “哼!出言威胁!那是因为他想不通安爷为什么会拒绝,对安爷继续留下来的动机起了疑心!”旁边的崔奇嘴角带笑的道。 第七节 今后的安排 安禄山虽然没有在官场混的经验,但看过那么多书籍和电影,那里能不领会崔奇话中的意思,不由惊呼道: “好个张嘉贞,他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还会带着突厥人造反吗?” “呵呵!安爷在突厥人和胡人中地位特殊,如今大唐又和突厥不睦,张刺史身为边疆主官,自然不能忽视境内的……”崔奇没有再说下去。 他虽然对安禄山忠心耿耿,不过对于安禄山自称是汉人的说法,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母亲是突厥人没关系,李唐皇室,李世民的母亲、祖母都是胡人,后世某些独立分子曾经根据这一点,荒谬的把李世民归为胡人,以此来贬低汉人。但崔奇是明白人,知道这个父系社会,女性在其中的地位,更像是一个生育和联姻的工具罢了,对于男人的身份,并没多大影响。但问题是,崔奇并不知道安禄山的父亲是谁。 安禄山自己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又不想胡乱的认人当爹,也就没告诉崔奇他们确切的姓名。对于突厥人说安禄山是战神转世,这位学过“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曾经儒生,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根据粟特胡人那么尊敬安禄山,崔奇甚至猜想,安禄山的父亲,是不是一位胡人贵族。 “不错!虽然前年突厥毗伽可汗遣使求和,又连年向我大唐贡献方物,求婚。但是朝廷一直没有许婚,说明对开元八年,河西节度使杨敬述惨败之事仍然记恨着,随时有可能对突厥报复,现在自然不会放松对境内外民族的监控!”安禄山赞同道。 其实他内心知道,现在的突厥已经日落西山,强盛不再,而大唐却正在走向他的最顶峰,两边差距已经越来越大。实际上,从现在直到天宝年间大唐联合回纥,第二次灭突厥,突厥一直就没在和唐的战事中占过优势。 “如此安爷必须得应允张刺史的引荐才行!不然恐怕会有大麻烦!”安怀秀皱起了眉。 他对于官家的不讲理,可是深有体会的。 “恩!我已经答应张刺史,三天之后再给他答复!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他为什么硬逼着我去京师长安,我自然不会再拒绝!”安禄山点点头。 虽然他不愿意去当官勾心斗角,但他从来不是一个遇到事情就躲避的人,既然当官已经不可避免的到来了,那就应该主动的去迎接他,好好考虑怎样才能让自己最安全。当然,如果李林甫杨国忠等人对自己一再相逼,自己也不介意来个清君侧。 熟读唐史的人都知道,真正引起李唐王朝衰败的,不是安禄山,而是玄宗李隆基。安禄山的作用,仅仅是朝已经被李隆基折腾成千疮百孔的大厦,轻轻推了一把而已。 如果李隆基能够信任自己,那就尽量的帮他挽救大唐这个难得的盛世,如果不知好歹的敢像对儿子一样对待自己,那自己也不会跟他客气。他虽然是乾坤独掌的皇帝,但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的前卫人物可不会真怕了他。以前不愿做官,那是怕麻烦,如果真要斗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行。哼!到时候看谁笑到最后吧! 想通了这一点,安禄山傲然道: “既然朝廷一定去,那我就好好的去折腾一番!不喜欢当官,可不代表我没能力当官!” 他本来也不是那种安分的人,虽然早就定下做一辈子土财主的愿望,但这么几年下来,早已静极思动,准备玩点刺激的。既然命运不可违抗,那就好好的去享受!想想今后的刺激生活,安禄山言语中不由带了一丝兴奋。 不过他毕竟只是看过一些电影和书籍,有点把真正的官场和历史名人想得简单了一点。 “大哥!你去长安了,那这里的事情怎么办!”窣干抬头道。 “是呀!主人,以你的才能,定然能在官场上成就一番事业,可这里的商务也不能丢下呀!”旁边的三长老康吉两眼光的说道。 很明显,一旦安禄山走了,这里的事业,肯定得交给他们这三个老人来打理。而另外两个长老年事已高,纯粹是寄在安禄山这儿养老的,到时具体管事,肯定得由这个三长老来负责,对于生性沉迷商务的康吉来说,怎么能不兴奋的两眼光呢。 “是呀!这里的事情可得做一个妥善的安置呢!”安禄山也笑道。 他虽然看到了康吉眼中的兴奋,但他现在正踌躇满志在为即将要进京展开的官场争霸做打算,也就懒得理康吉的小算盘。想了想,觉得还是把事务交给粟特族的这三位长老最放心,遂说道: “三位长老经验丰富,我走以后,就由三位长老负责打理在幽州的事务,我再让孝节他们留下帮忙。至于窣干、怀秀、还有无究(崔奇表字),你们就随我一同进京吧!朝廷没规定官吏不准经商,你们帮我去开拓京师的事业!” 又对那帮正以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少年笑道: “你们年纪还小,就先留在幽州学习读书写字,上马打仗、拳脚兵器也都要学!等满二十岁了,再来京师找我!” “是!”众人一起躬身领命。 整个大厅充满了漏*点和自信。不,应该说,此时还是有一个人是比较理智的。 崔奇作为曾经的世家子弟,对于官场这一套,虽然没见识过,但听过不少。他见安禄山仿佛一进京就能当上大官似的,就知道安禄山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以安禄山的名气,就算有了张嘉贞得举荐,最多也只能当当六七品的小官,在公卿满街走的京师,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没有别的机遇,想要有所展,没个二三十年是不行的。不过他知道此时安禄山正在兴头上,劝谏并不合适,也就理智的没说什么,反正路上有的是机会。 *************************************************** 第二天一大早,安禄山就主动拜访了刺史张嘉贞,表示愿意去京师,给朝廷效命,还送上了最新出产的琉璃醢一套,表示谢意。 张嘉贞本来还担心安禄山真的是别有用心,见到他答应,自然是十分欣慰,觉得没看错人。立即和安禄山具体商量推荐的事宜,双方一致认定,安禄山明的转轴式印刷机,最适合当上贡的物品。至于安禄山本人,他骄傲的表示自己文武双全,能够胜任大部分职务。 商量完毕,张嘉贞立刻写下了一封相关的文书和引荐书信给安禄山。 文书中声称安禄山制作了印刷之器,有利朝廷教化万民,堪称国之瑰宝,特派人送其上京,献给朝廷。引荐信则说安禄山文武双全,希望朝廷能够录其为官,收信人是当今的宰相之一,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的王晙。 随后张嘉贞又表示,自己的儿子张宝符即将入学,这次要去拜前宰相宋璟为师,希望安禄山能带上他同行。 安禄山明白张嘉贞的意思,送自己的儿子上京,自然不能派遣官家士卒保护。但这次送自己的印刷机去京师,为了安全,也为了张显朝廷的重视,必然要派几个军校保护押送。搭上这样顺风车,即方便又安全,当然不会放过。有机会先回报一下,安禄山也不愿意错过。立刻答应要和张宝符同行,路上好互相照应。 只是安禄山和张嘉贞都不知道的,他们寄予期望的宰相王晙,现在正面临中书令张说的全力打压,自身难保。当安禄山和张宝符,在明年开春抵达京师时,他已经不在长安了。 既然要给朝廷献印刷机,自然不能用普通的货色,安禄山立刻叫匠人赶工,制作一套雕花上漆,精制非凡的印刷器具出来。自己开始准备相关物品。 刚好张府那边也因为大少爷要进京求学,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两边都开始快准备相关事宜。 第八节 天使般女孩 “好你个安大狗熊!今天可让我给逮住了!” 这天,当安禄山正在安记挑选一些优质皮草时,突然一声娇斥声响起,人已经被一个娇小柔软的身躯抱住。一双浑圆的小腿紧紧夹住他的粗腰,两支洁白的皓腕牢牢绕着脖子,整个人吊在他背上。 虽然已经知道抱住自己的是一个少女,但小女孩还没怎么育的胸部,在冬天厚实的皮衣包裹下,让他没有丝毫其他的感觉。 “好了!我的小百灵!快松手,我正在看东西呢!”安禄山宠溺的笑道。 一手拿着正在察看的货品清单,一手却回转过去,用手托住身后女孩的臀部。 “啊呀!”安禄山一声惨叫,脖子附近竟然被身后的少女轻轻的咬了一口。虽然不是很痛,但突然这么来一下,也还是让安禄山吓了一跳。 正当安禄山要作时,一条温暖湿润的小舌头在刚刚咬过的地方轻轻添了添,还轻轻的吻了一下。 “安哥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如果不是爹爹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要去长安,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离开不理我了!”少女微带哽咽的声音在安禄山耳边幽幽响起。 安禄山刚起的一点怒意,早已因为少女哽咽的声音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这个一直像妹妹,向女儿一样宠爱的小天使,安禄山很少能狠得下心来。 “怎么会呢!这么可爱的小百灵,我怎么会丢下不理!”安禄山另一支手也已经放下清单,轻轻的拍了拍伏在自己背上的臻。 脖子上几滴微烫的水滴,告诉他背上的女孩儿已经哭了。 “哼!就会骗我!”十几岁的少女果然最多变,刚刚还激动的流泪,现在听了安禄山的话,却直溜一下从安禄山的后背上跳了下来。 一个眼袋上泪花闪烁的可爱型少女出现在安禄山面前,双手还紧紧抱住安禄山的一支胳膊。 “已经五天没给我讲故事了,今天全部要补上,而且这几天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不会离开,免得你悄悄的跑了!” 称少女也许有点不合适,因为看年纪,应该只有十二三岁。年纪虽小,却已经张得美丽动人,长大后更应该是一个绝世尤物。 乌黑的头,柔顺的披在秀肩上,灵动的大眼睛内一片纯洁。圆圆的脸蛋十分清秀可人,因为刚才的激动,还带了一丝红晕。双唇鲜嫩红润,因为生气而微微翘着。那可爱的神情,简直就是引诱人去亲她的樱桃小嘴,再好好的抱抱她。美丽的小姑娘属于男女统杀型,让人怜爱,让人宠溺。男人那种原始的yu望,在她面前反而会自觉的消失。 安禄山手指轻抚着少女的脸蛋,压抑住上去咬一口小天使的冲动,笑道: “我可不敢留你在身边,要是你吃不好睡不好,你爹爹还不骑着几百匹马把我的房子踩平了!” “咯咯咯……”小女儿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抱着安禄山的身子一阵乱晃,把还挂在眼角的泪珠晃下好几颗。 娇嗔道:“我爹爹才不会骑着那么多马来踩你的房子呢!而且你看!” 少女指着店门外正从马上搬行李的几个骑士。 “我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搬来了,就像家里一样,到时候肯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的!” 外面的情形让安禄山吓了一跳,十几个壮汉正手忙脚乱两辆马车上搬东西。什么玩偶呀,铃铛呀,跳绳呀,皮球呀(外面蒙羊皮,里面塞羊绒),大量的小女儿衣服饰品,最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一头小马驹!这算什么? 持久战?安禄山感到一阵头晕。 他可不敢强行赶这个少女离开。一则是不愿意看到少女伤心的表情,其实就算能狠的下这个心来,安禄山也不敢这么做。 小女孩叫李灵儿,因为声音清脆的像百灵鸟,安禄山一般称她为小百灵或者百灵儿。她可不是普通人,她的父亲,就是马商李胜,在今年之前,一直是幽州城的富。是幽州民间的头号人物,就算现在安禄山已经取代他的富位置,影响力还是根本没法和他相比。 作为幽州唯一的民间养马场场主,李胜和官家的关系很密切,特别是军方,不管是府军还是镇军,都是他门上的常客。幽州就有一个大军马场,但是前几年连续的和突厥等异族作战,战马损耗非常严重,军方在军马场选马之余,经常从李胜的马场购马。他的马场养马最多时,曾经多达五千匹。不过上次和突厥大战后,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大的战事,军马需求锐减,现在马场仅有五六百匹马,其中战马不到一半。但凭李胜的实力,还是随时可以再调集来一千匹马。 当初刚到幽州时,安禄山正是在李胜的无私照顾下,利用他的门路拉关系,外加几次无偿的借贷,才让他年仅十五六岁就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对于李胜,安禄山是充满了感激和敬畏的。一直以来,两人都是叔侄相称,甚至私低下,这辈子没父亲的安禄山,对他是像父亲一样尊敬的。 眼前的小天使,在自己第一次抵达养马场的时候还只有**岁。也许是因为母亲早逝的缘故,李胜对她又宠爱异常,根本不加限制,弄得她整个就一捣蛋精灵。几次被惹而无处伸冤的安禄山,只得拿出了对付小女孩的拿手好戏,讲故事骗眼泪。 小姑娘缺少母爱,父亲忙于事业,又经常没功夫陪他,安禄山这样的讲故事扮父亲的角色,一下子赢得了小姑娘的好感。对他的痴缠,竟然让李胜看了都觉得嫉妒。而安禄山真要按心理年龄算,也是到了最想要儿女的时候。对于小女孩,一直是像自己的亲身女儿一样宠爱的。而且因为实际年龄关系,让他和小女孩更容易像朋友一样交往,没有代沟。 不过几年下来,安禄山的故事基本上都被骗光了。上次见面讲的最后一个故事,已经变成牛顿被苹果砸这样的科普故事,那里还能再讲上几天。听到小女孩提出这样的要求,安禄山立刻把眼中的小天使形象换成了小恶魔。 最近一直不去李府,本来就是为了躲她,想不到今天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还说要住在他那儿,安禄山怎么能不感到头晕。 “什么?竟然还准备搬过来,你爹爹知道吗?别让他以为我拐了他女儿!”安禄山佯装惊讶的道。 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怎样才能悄悄的离开不被小姑娘察觉。 “哼!不必通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在拐我的女儿!”一个明显充满嫉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场主!”“李爷!”门外一窜问候声同时响起。 不过那人似乎并没有回答,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到了门口,一个高大瘦削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安禄山几人面前。 安禄山对于那人的话并不介意,反而是笑着上前去恭敬的对他行了一礼: “见过李叔!” “爹爹!”小女儿也是乖巧的叫了一声,不过双手仍然紧抓着安禄山,仿佛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听到小女儿的叫声,那人冷峻的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睛虽然还狠狠的瞪着小女孩,但刚刚松动的表情,却流露出了他的真实感情。 看到小女儿对自己杀遍商场无敌手的电眼毫无反应,两只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旁边的安禄山,李胜也只得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唉!你这孩子,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呀!” “爹爹!我跟着安哥哥,你不是可以少操心很多了吗?”小女儿快的接口道。 两支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李胜,里面充满了不解。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李胜不讲人情。 第九节 司马光让梨 安府书房里,李胜坐在居中的主坐上,安禄山反而坐在书架旁的软榻上,紧挨着她的,自然是缠人的小天使李灵儿,此时她正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的老爹。 “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李胜和自己的女儿对视一番没分出胜负,只得找安禄山是问了。 安禄山苦笑着看了看还抓着他袖子,一副不愿意松手神情的李灵儿。 他能有什么办法,愿以为李胜来了,能找个借口推回去。那想到刚才李胜磨了一下午,外加自己在一旁劝说,就是没法说服李灵儿回去。打算准备强行带走,也因为李灵儿死死抱住安禄山的胳膊而没法成功,为了不伤到她,这个尝试也只得放弃。 说累了的两父女,干脆暂时先在安府住下了。 不过一个是坚决准备要把女儿带回去,另一个却是本来就准备住在这儿。 安禄山对于这两父女可没办法,好在重要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事情基本上可以交给别人来办,也就宽心的跟两父女耗在这里。 “这个,李叔!百灵儿只是想听故事,我就陪她一会儿好了,你先回去休息,等百灵儿累了,我在去找你商量!”安禄山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眨眼。 说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累了”两个字。 李胜经验老道,立刻领会了安禄山的意思。是准备等李灵儿睡熟了之后,在她睡梦中悄悄把她带回去。到时候安就说禄山真的走了,她小孩脾气,刚开始闹一阵,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好的。 “好!好!就这样吧!灵儿就先留在你这儿吧!”李胜笑着站了起来。 还是真一物降一物呀,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宝贝女儿,遇到安禄山,每次都占不了多少便宜。 “爹爹你快走吧!安哥哥快开始讲故事!”李灵儿看到李胜起身,立刻欢快的叫了起来。 正准备离开的李胜被气得半死,差点又准备坐了下来。看到安禄山不停得对自己使眼色,才恨恨的走了出去。 安禄山对着李胜的背影尴尬一笑,知道这样的打击对李胜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此时要因素是摆平小天使,所以对李胜一笑之后,立刻深切的对李灵儿说道: “百灵儿!以后不可以对你爹爹这么没礼貌!今天我就给你讲司马光让梨的故事,让你知道应该怎样敬老爱幼!” “可是,安哥哥,让梨的那个不是孔融吗?” “呃!今天讲的是另一个让梨的的故事!”安禄山厚脸也不禁微微一红。 看到李灵儿还要说,立刻肃容道: “你还要不要听了,不要听我可走了!” “要听!要听!要~听!安哥哥快讲!”李灵儿扑进安禄山的怀里,高兴的叫道。 十二三已经不是小孩了,在别人面前可以算是一个大姑娘,但李灵儿每次到了安禄山面前,就还原成了小女孩。 “嗯!那今天就讲司马光让梨!”安禄山也自然的把小姑娘抱进了怀里,低声讲道:“话说以前有一个小孩,叫司马光……” “……所以呀,司马光让梨是因为小的滋味足,是野生的无公害绿色产品,当然比果园里人工种出的大个要鲜美,要有营养了!” 安禄山用轻柔的声音,结束了司马光让梨的故事。 “司马光好坏哦!安哥哥也一样坏!”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对着安禄山脆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啊!为什么?”安禄山装傻道。 他还以为自己想骗小女孩睡觉的事情被她察觉了,内心一阵心慌。 “因为安哥哥以前也经常把大的梨让给灵儿!” “……” 紧紧的抱住小姑娘,安禄山佯装恶狠狠的说道: “好!是哥哥太坏了!以后有大的梨一定自己吃,把最小的给我的百灵儿!” “咯咯……”李灵儿出一阵欢快的笑声。“安哥哥上当了,既然安哥哥让灵儿敬老爱幼,那灵儿当然是吃最大最坏的梨了!” 知道安禄山是给自己开玩笑,李灵儿笑的也非常开心,甚至还亲热的在安禄山的脸上亲了一下。 一阵吵闹之后,看到小姑娘依旧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疲倦的表现,安禄山有也几分担心,遂宽慰道: “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百灵儿你先睡吧,明天再讲!” “恩!”李灵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毫不讲理的人。 不过看到安禄山站起来准备离开,却又飞快的扑上前去抓住安禄山的衣角,脆声说道: “安哥哥你去那里?今晚你得陪我睡,要不然你就要跑了!” “什么?”安禄山几乎要去捂自己的脸了,心说,我的计谋怎么不灵了呀? 真是笑话,同样的计策,从**岁开始用,一直用到现在了,你以为还真能起作用呀!以前可是人家小姑奶奶可怜你,才故意当作上当的。现在真的要长时间离开,自然不能再放过了。 “嘿嘿!这怎么可以,小百灵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可以和哥哥一起睡!” “刚才灵儿已经亲过安哥哥了,怎么不可以和安哥哥一起睡!” “这是什么原因?”安禄山搞不清小姑娘的意思。 “阿布大娘说的,只有亲过嘴的男女孩子,才能睡在一起!” 虽然还不能肯定李灵儿的意思,但安禄山还是猜出了那个李灵儿奶妈阿布大娘话中的含义,应该是说,只有夫妻才能睡在一块。而估计,对于夫妻的定义,又被解释为可以互相亲嘴的男女。 看到李灵儿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安禄山只觉得一阵头皮涨。 天呀!你让我怎么对一个小女孩解释男女之间的区别? 看到李灵儿还是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仿佛在嘲笑安禄山懂的还不如自己多似的。 “这个……小百灵你听我说,小孩子睡在一起没关系,但像小百灵这样的漂亮的小姑娘,可不能再和哥哥睡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是亲过嘴就可以睡一起了么?” “当然不是!因为只有夫妻才可以睡在一起!” “那什么是夫妻?怎么做夫妻呀?” “夫妻就是……” ********************************************** 当等不及了李大场主进入书房,看到的是安禄山正在大口大口的灌茶水,仿佛是从沙漠回来似的。而她的宝贝女儿,则是害羞中带了一丝兴奋的坐在一旁。 “禄儿!你们……” 看到李胜进来,安禄山立刻挥手阻止他继续问话,走上前去,沙哑着嗓子轻怕李胜的肩道: “大叔!为了教育好小百灵,你快找个女人做老婆吧!”(?) 然后不管脸色正在变青的李胜,自顾自的快步走出了门去。 看到女儿已经乖乖的坐在一边,不再纠缠着安禄山了,虽然心中不满安禄山刚才的动作,但心急的李胜还是决定不管这样的小动作,先问问女儿突然懂事的原因。 “灵儿!你……” ************************************************ 当安禄山终于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睡下时,书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吼: “安小子!谁答应把灵儿嫁给你了!” 第十节 大莫拂瞒咄 由于李灵儿没有母亲进行相关的教育,安禄山为了解释他们不能一起睡觉的原因,就先对她先解释了什么是夫妻,再解释了睡觉后会生什么样的事情……凡此种种,解释的喉咙冒烟,却还经常被灵儿的一个个问题弄得尴尬难堪。没有任何成果之余,反倒只是让李灵儿坚信,只有成为安禄山的妻子,才能一直带在他身边。 最后,被问得焦头烂额的安禄山只得答应,只要三年后,李灵儿长大成了一个贤淑漂亮的大姑娘,他安禄山,就回骑大马,当大官,前来迎娶她当新娘。 由于安禄山以前讲的一些传统爱情故事中,男主人公都是高中状元后,骑着大马回来迎娶女主人公,对这样的情形充满了憧憬的小女儿,立刻接受了这样的条件。表示一定要留下来好好的读书识字,学唱歌学跳舞,让安禄山安心的去长安考试做官,她会一直等他。 当然了,由于安禄山三天后就要离开幽州去长安了,所以这三天必须一直陪着小姑娘。 不过刚到第二天,安禄山的马童安守忠就突然来报,说是同文印刷馆有几个外族人捣乱,要强行买走准备送到京师去的印刷机,竟然还打伤了几个店中的伙计和护卫。 安禄山听了又惊又怒,惊的是自己精心训练的护卫怎么会打不过别人,看来应该是那些武林高手了!只是幽州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号人物,还不卖自己面子!难道不是本地人?怒的是几个外族人,竟然敢在大唐境内闹事,还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立刻向李灵儿告假,将情况说明,好在小姑娘比较懂事,连要跟去的要求都没提,就同意安禄山离开了。 考虑到自己的安全,安禄山招募了大量的各族青少年,采取现代士兵的训练方法来培养护卫,虽然因为他们年纪还比较小,没法和真正的军中高手比较,但也比一般的军士要强很多,特别是纪律性和政治觉悟,绝对是大唐第一。 当安禄山骑着快马赶到同文印刷馆的时候,看到的情形比预料到的要好很多。 虽然有几个护卫鼻青脸肿的,但那些年少的孤儿服务生,并没有受伤任何伤害,店面也没怎么损伤的样子。再看到店门前两个正在过招的人,安禄山就放心了不少。 其中一个青年汉子,在这样的严冬,竟然**着上身,披散着头,凶狠的在和另一人搏斗,正是安禄山的结义兄弟窣干。此时他神情激动,浑身散着腾腾的热气,动作凶猛有力,嘴上还高呼着“过瘾!”“再来!”之类的话句。 另一人身穿紧身虎皮袄,脚蹬豹皮靴,手腕处带了牛皮护脘,也是披散着头。他虽然步履坚实,动作迅急,但安禄山还是从他臂弯处的几次颤抖看出来,他已经吃了几个暗亏,力气有点使不上。 此人身上隐约带有一种百战余生的杀伐气息,让安禄山立刻判断出他是一个军人。本来还有点担心窣干经验不足回吃亏,不过安禄山经验老到,清楚感觉到此人身上有杀气,动作间却没杀意。看来应该是有所顾忌,没用军旅中的狠招。 既然是自己兄弟占了便宜,安禄山也不再担心,到是好奇的看向了旁边几个正在指手画脚评论的华服男子。 正中是一个长相干练的中年男子,四十出头,外面罩着一件极为罕见的白熊皮大袄(安禄山暗暗估算,整张白熊皮拿到内地的话,价值近万两白银,就算是这样丑陋的白熊皮大袄,也值上千贯钱,看来对方家产和身份都很不一般呢!)。大袄底下隐约露出一丝绯色的衣角,看似汉官的服饰。不过他帽子两侧垂下两根毛茸茸的貂尾,告诉安禄山对方是一个北方异族,此时这人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场中的搏斗。 这样一副和后世金兵有几分相似的打扮,立时让安禄山一阵不舒服。 中年男子身边几个,除了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身上穿的是长袍,外面松散的罩了一件皮袄,其余六个壮汉的打扮和场中那人差不多,估计不是武将就是护卫。其中两个抱臂侍立,两个带刀护卫,还有两个仅仅背着一个看上去挺沉的包袱。 看到那几个受伤的护卫,安禄山心中一阵怒火上涌。穿着像个金兵,竟然还敢到幽州来闹事!气运丹田,一声大喝: “住手!” “扑通”一下,那个正和窣干过招的武士吓了一跳,慌乱间竟然被窣干抓住机会,重重的摔倒在地。 “哈哈哈!老子赢了!把金子留下,人滚蛋!”窣干大笑道。(靺鞨语,以下和这些人的对话都是靺鞨语!) “不算!不算!你们使诈!刚才那个贼子在哪儿乱叫,害老子输了比赛!”那个武士大嚷道。 前面还是和窣干说,后面却已经转过头来,对安禄山这个方向说了。安禄山注意到窣干和那个武士说的都是靺鞨语,心中已经料定他们应该是从渤海那个不服王化的地方来的。 “哼!就是你老子我!” 安禄山岂是善辈,一大步上去抓那武士的头,重重往下一按,右腿往上一提,“嘭”的一声响后,把手一松,那武士立时软软的摔倒在地。 这几下动作快若闪电,一气呵成,旁边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安禄山就已经把那人放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我店中闹事,还敢抢劫贡品,难道不知道此处是大唐官府保护的印刷馆吗?”看到那几个人就要冲过来,安禄山先声夺人的开口责问道。 “卑鄙!竟然偷袭!” “小贼!纳命来!” “住手……” “嘭嘭”两声,冲向安禄山的两个武士又快的倒飞了回去。 正是安禄山看到两人叫骂着扑过来,飞快的踢出连环两脚,把两人踢飞了回去。 “住手!英雄住手!”中间那个大汉再次大喝道,看向安禄山的眼神已经带了一丝惊怒。 刚才他已经出口叫住手了,无奈两个护卫的身子已经扑出,而安禄山又不会去听他的,所以毫无成果。此时再叫,却是因为另外几个护卫反应慢,本来也是准备冲过去的,听到他第一次叫停时才收手。深怕再起冲突,才连叫两次住手。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掠贡品,难道欺我大唐无人吗?”安禄山双手抱臂,傲然的站在几人面前。 转生成为安禄山后,除了下面的资本雄厚外,他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一副人的筋骨。反应度比奔马还快上三分,力气抵得过几头牛。有准备的情况下,双腿能把同时扔向他的六个草编蹴鞠踢出几十丈远,单手能将一把抓住疯狂奔驰中的俊马,并抓住马笼头将马顿到在地,让马因为脖子折断而快毙命。有这么雄厚的实力,安禄山自然不会怕人欺负。 至于对方有可能是外交使节,那就更不怕了!前几年新任渤海郡王大门休即位后,擅自建立自己的年号,不服王化,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安禄山也不担心因此会惹来官家的指责。 “放肆!这是我们大莫拂瞒咄!我们何时劫掠你的东西了,莫要乱说!”其中一个护卫大声嚷道。 安禄山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让他们这些高手有点惊惧。所以嘴上虽然逞强,手上却是紧紧按住腰刀,不敢稍有异动。 “大莫拂瞒咄?”安禄山翻翻白眼。“没听说过!不管你们是谁,今天打了我的人,就得赔偿损失!不然也不必劳烦官家了,你们这些渤海蛮子,只要每人能吃的住我三拳就行!” “对!还得把刚才赌的那些金子留下!”旁边的窣干补充道。 听到安禄山的那句话,为的那个中年汉子不有眼睛一亮,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旁边一直冷眼看着的文士突然开口斥道: “大胆刁民!你面前的是勃利州刺史,倪属利稽大人!还不快快向大人赔礼!” 第十一节 你算那根葱 大莫拂瞒咄安禄山是没听说过,不过这个勃利州刺史,安禄山已前旁听历史的时候听到过,好像就是黑水靺鞨都督的前身。 黑水靺鞨和建立渤海国的粟末靺鞨同属靺鞨族,靺鞨族是后世满族的祖先。不过此时两部一直互不统属,甚至还经常彼此开战。他们和唐中央朝廷的关系都不好,不过近年粟末靺鞨展迅,实力大增,黑水靺鞨为了对付粟末靺鞨,已经开始向唐朝廷靠拢。刚才那个文士称中年男子为刺史,估计就是黑水靺鞨再次向朝廷称臣了。 安禄山对黑水靺鞨本来到没多大恶感,但一听那文士说话的口气,心中的怒火就腾的一下上来了。 这个明显是汉人的文士,竟然在自己占理的时候,帮外族说话,实在是让他没法接受,眉毛一扬,沉声喝道: “你算那根葱?这里那有你说话的地方?” “对!你是什么东西?” “安大爷!好好教训这小子!” “……” 旁边的微观的路人也开始叫骂起来。 刚才看到安禄山打翻三个靺鞨人的时候就准备叫好,不过随着那个中年男子大声叫停,竟然让他们刚准备叫出口的“好”字硬收了回来。此时看到那个文士出来说话,立时把刚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怨气全撒到他身上了。 “我……”那文士一阵面红耳赤。 想不到这个小子和周围的百姓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这位英雄息怒!”那个中年男子出来打圆场了。刚才他虽然在叫住手,但眼睛却看着被安禄山打翻在地的三人。踢中头部的那人现在还没清醒,踢中胸口的两人,也一直要人扶着才能站起来,看到这样的情形,那个中年男子明智的收起了眼中的怒意。 虽然不是没办法打败安禄山,但在这里把事情闹大了,绝对不会对自己有利。至于文士准备用勃利州刺史的名义压服眼前的人,他是即不认为有成功的可能,也不屑用这样不光明的手段。 “是本人无礼了,还请英雄恕罪!对贵店的损失,本人愿意十倍赔偿,还望英雄能够接受!”男子挥退文士,对安禄山诚恳的道。 “这个……”安禄山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一个看起来很有地位的人给你赔罪,安禄山自然不会再出手。何况既然知道对方是“朝廷官员”,真要把他打了,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刚才打那些护卫,还是因为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要不然也不会下这么重的脚了。知道对方的身份后,却是怕退缩的话,会让对方以为自己害怕了,才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其实内心并没有多少伤人的打算。 “刚才是本人的下人无礼在先,我愿意再让他们道歉!大唐和黑水是父子之邦,请英雄看在黑水和朝廷即将结盟对付渤海的份上,饶了这些无知的下人!”中年男子再次微笑着道。 “哈哈哈!好!”安禄山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中年汉子的肩膀,大笑道:“你这人明理!我喜欢!钱就不用赔了!” 鉴于对方能说出大唐和黑水是父子之邦这样的话,安禄山刚才的那点不满顿时也没了。 看到那中年汉子身边的几个护卫因为自己上前,几乎要拔腰刀攻向自己,就故意开玩笑咧嘴对他们一笑,吓得他们“噔”的一下把刀拔了出来。 “哈哈哈!”看着那些护卫被羞红的脸,安禄山再次一阵大笑,豪爽的道:“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印刷机吗!印刷机不能给你们,那是我要上贡给朝廷的,不过印好的书却可以送给你们一些!” 中年男子颇有胆识,不愧为一方领,刚才安禄山突然欺身上前拍他的肩膀,他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动作。 不过此时听到安禄山的话,却是一下子变了脸色,激动握住安禄山的手道: “你愿意买书给我们!” 安禄山稍稍一愣,不就是是几本书吗,至于这么激动吗?不过还真的得注意,别把一些记载了明技术的书籍不小心给了他们。恩!他们既然准备强买印刷机,那么应该不是特意来自己店面的,不然也不会只带了这点人马,从周围的环境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拜访悯忠寺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对于佛经应该不会忽视,刚好最后印的那批没用的佛经留着也是垃圾,就送给他们去麻痹百姓得了。 而且那些佛经是汉文版的,想要看的话,还少不得要学汉文。到时候肯定还要派一帮教师。只要把握好机会,就有可能对他们的人进行洗脑,使他们成为汉民族的一支。 “错!”安禄山面色一正,在中年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前,继续补充道:“不是卖!而是送!是传经!” 说完即拉着中年男子进了同文印刷馆,直接绕过外面的那些书籍,来到原来为印刷佛经而专门准备的小经堂,指着佛像旁一整: “就是这些!全都是由悯忠寺的高僧,一边念经一边印刷的经书!” 如果说那个中年男子在刚才还仅仅是激动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变成了激动加感动。 “啪”的一下将手臂拍在胸口,躬身对安禄山行了一礼: “兄弟!我,黑水靺鞨的倪属利稽,代表八十万族人,拜谢您的恩赐!” 旁边跟进来的那几个护卫,除了对安禄山还有几分不满的文士,其他人,包括两个需要旁人扶持的护卫,都躬身向安禄山行了一礼。 这样的情形,到是把安禄山吓了一跳。至于吗,不就是送几部除了害人,还是害人的佛经,有必要这样感激吗。不过看到中年男子和那几个护卫看向佛经时的虔诚目光,安禄山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兄弟!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是我生平仅见!不知道你是汉人还是胡人,我们就按照汉人的规矩,如果不见外的话,就结为兄弟吧!”倪属利稽行礼完毕,热情的拍着安禄山的肩膀道。 “好!”安禄山没有丝毫犹豫就应承了。 虽然刚开始这个人有点虚伪,但后来的表现说明他还是一个真性情的人。而且对方地位特殊,能结交这样一个人物,或许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遂高兴道: “小弟安禄山,是营州汉人!今年才二十,肯定是小弟了!” “好!贤弟!”倪属利稽对于安禄山的爽快也感到很满意,看到堂中央的佛像,又道:“我们就对着佛陀一起立誓,结为兄弟!” 安禄山更是毫不推辞,率先对着佛像跪下:“神明见证,我安禄山!” “我倪属利稽!”倪属利稽也在旁边跪下。 “今日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挡,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两人齐声道。 安禄山面上真诚,内心却早已经不知道跑道哪儿去了,神明?我自己还是战斗神呢,谁怕谁呀! 既然已经结为兄弟了,安禄山就委婉的向倪属利稽提出为何会那么重视佛经。 而倪属利稽对安禄山更是毫不隐瞒,安禄山稍稍提示了一点,他就已经豪爽的把事情原委都说出来了。 佛教在隋末唐初时传入黑水靺鞨后,立刻被当地人所信仰。不过连续几次的和唐王朝作战,让他们的领地越来越北迁,离佛教昌盛的地方也越来越远。虽然还是信仰着佛教,但境内别说经书了,就连正规的和尚都没剩几个。 对于有着坚实信仰的黑水族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这次倪属利稽进京向唐朝贡,被封为刺史后,就曾经打过主意,想请几位高僧去黑水靺鞨。当时朝廷也形式上算是同意,只是要求僧侣必须是自愿才行。倪属利稽立即向长安几个大寺庙的高僧出邀请,结果却是没有一个僧侣愿意北上。一个原因是东北是苦寒之地,再则也是看不起这帮只会穿兽皮的异族。一路行来,拜访了很多寺庙,直到悯忠寺,都没人愿意去。 至于佛经,对于大唐各寺庙来说都还比较稀少,怎么可能随便送人。不管倪属利稽愿意出多少金子,都没寺庙同意传经。 这次来拜访悯忠寺,也仅仅是做最后的尝试。为了表示诚意,把百余人的卫队留在客栈,只带扈从,不带兵器,沐浴焚香后才虔诚来拜访,结果却是连寺庙中的小沙弥都不愿意去。 再次被拒绝,他们已经对此不报希望,现在安禄山的突然出现,还赠送了这么多的经书,怎么能让他们不喜出望外。 第十二节 找到金山了 知道了黑水靺鞨情况的安禄山大为高兴,觉得这是一个软化控制黑水靺鞨的好机会。 黑水靺鞨现在还很弱小,而且不和唐实际管辖的地域接壤,也不知道到底能给自己带来对大的好处,但安禄山还是觉得,安置这样一个棋子对自己的将来可能有帮助。 当即表示,自己和悯忠寺的关系不错,可以推荐寺中的几个僧人去黑水靺鞨。这到是因为安禄山早有准备,觉得宗教在日常生活中有非常特殊的作用,准备把他们宣传到突厥等异族去,麻痹他们的斗志,消磨他们的黄金(造佛像,佛塔)。所以在给悯忠寺印经书时,特意许了几个愿,让几个自己收养的孤儿代自己入寺为僧。虽然他们年纪小,还没法直接执掌一方,却可以说服他们的师傅,一起去这些化外之地传播佛学。 安禄山心中有数,这些黑水靺鞨人肯定是直接出邀请,对于领地的苦寒也是直接承认。不过安禄山可不准备直说,从他和悯忠寺几位僧侣的接触来看,他们还是比较好名利的,只不过是不同于世俗的名利罢了。告诉他们把佛学传播到“蛮荒”之地,必然声名远扬,而黑水多的是黄金,到时候建造大量金佛金塔,必然功德无量。只说这样的前景,不说黑水的苦寒,估计这些僧侣们就会动心的。 听说黑水靺鞨佛像稀少,而且还大多没开过光,安禄山当即大方的表示,把经堂中那个本来是随便叫人雕刻的木制佛陀像,赠送给了倪属利稽。还说为了尊重佛经和佛像,要请悯忠寺的高僧前来主持一个传经大典。 倪属利稽大为高兴,对于自己的结义兄弟,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当场让身上背着两个包袱的护卫把包裹解下,“唰”一下扯掉裹巾,露出里面黄澄澄的金块。 黑水产黄金,这次为了请悯忠寺的高僧去黑水靺鞨,倪属利稽叫两个护卫各背了十斤黄金来,准备布施给寺里。只是悯忠寺这样的皇家寺院哪里会缺钱,听说准备布施,还没等他把黄金拿出来,就已经开口拒绝了。现在既然安禄山这么好心的愿意传经,就把本来也要送出的黄金转赠给安禄山。 中原并不盛产黄金,所以市面上流通的主要货币是铜钱和白银,大宗生意用白银结算,日常生活中还是以铜钱为主,黄金一般只是作为货值储备、礼品或是饰,并不直接流通。大户人家的子弟在出行前,长辈都会送上一两个金元宝或几枚金叶子,就都是作为应急资金压底的。 当初安禄山的几十张金叶子,也是到官府专门负责兑换钱币的庄子(钱庄)换成银子才用的,这还是幽州城大,要是一般的小城,那就只能到珠宝饰店换。 这二十斤黄金虽然不能直接使用,但安禄山心中那高兴真是无以复加。 本来只是准备白送,那里想到竟然还能得到这么大的回报。几十部一百多册经书,成本按最贵算不过二三十贯钱,那木雕佛像也只要五贯,可这二十斤黄金,就是三百二十两金子呀。按照官家最便宜的兑换率一换十的话,也是价值三千两百两白银。现在铜钱比较值钱,市面上是一两白银可以兑换成一千两百文制钱,官家兑换钱庄一两白银只能换一千文,而一千文铜钱刚好是一贯。算起来,安禄山这次可是真正做了一次一本百利的生意。 而且安禄山现在有自己的金银铺,这些黄金的实际价值远比刚才算的要高。估计真正获利,应该在五千两白银左右。 这个数目放在现代或者近代也许算不了太多,但在盛唐,他的实际购买力,却远比现在要多的多。此时在西京长安、东都洛阳,米价一石不到二百文钱(唐石相当于现代八十公斤),幽州贵一点,也不过二百五十文,这和后世一石米动辄一千多文的价格根本没法相比(后来的石大,不过换成唐石也远一千文)。 安禄山想不到一时起了坏心,竟然找到了这么一个大头金主。 倪属利稽还表示,这么一点小小的黄金,根本没表达他和他的族人对安禄山的感激。再拿出一块纯金打造的兽面牌,送给安禄山,表示将来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持这块牌子去黑水靺鞨找他,牌子代表了他本人,可以号令外出的族人。 听说安禄山还在做皮草药材生意后,立刻表示,让安禄山派商队到他的黑水去,哪儿盛产各种珍稀动物的皮毛,人参,熊胆,鹿茸等药材也是取之不尽,安禄山的商队可以获得最低价采购。 安禄山大喜,如果说刚才是天上掉金子的话,那么现在可算是找到金山了。 黑水靺鞨和中原并不直接相连,中间夹了粟末靺鞨和室韦各部。最近几年粟末靺鞨和开始有脱离唐控制的趋势,从他那儿经过的商路已经断了,这让很多黑水的特产价格暴涨。好在室韦虽然向突厥称臣,但也向大唐朝贡,他的商路并没受到影响。黑水的商品,特别是很多特产,流传到中原的话,都是价值非常昂贵的珍稀物品。 以最低价采购,估计每年可以多赚上万两白银。安禄山立刻爽快的答应,表示愿意尽量的多游说僧侣去他们哪儿传播佛学。 安禄山心中高兴,也没忽略倪属利稽提出这个建议的用心。看起来是按安禄山占了大便宜,实际上却是互利互惠。因为商路被阻,很多黑水的特产都运不到大唐,而周围的室韦本身也产这个,渤海则更是不屑进口,这样一来,黑水的很多珍稀皮毛药草,只能白白堆在那儿风化。如果安禄山能顺利买走这些东西,反而是帮助黑水靺鞨。倪属利稽虽然看起来豪爽没心眼,但作为一个领,怎么可能真的没心眼呢! 安禄山心中也已经暗暗决定,每次商队出的时候,就带上汉文版的佛经和相应的佛教法器去卖,而且只准用黄金交换,估计一个来回就能抵得上近代航海时去一趟美洲了。在派几个受过专门训练的儒生过去,用来传播汉字,让他们汉化。想到这里,安禄山又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个文士一眼,哼!这样不知敌我的家伙,让他在幽州境内暴毙得了。 送走倪属利稽,将黄金存到自己的黄金饰店中,顺便取走自己要求金银铺特制的几件小东西,安禄山就回自己的府里了。 第二天,安禄山再次拜访刺史张嘉贞,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常密切。对于安禄山将佛学经书送给异族的事情,张嘉贞并不追究。整个幽州,自从安禄山的印刷馆开业以来,早已不缺佛经。在张嘉贞眼中,只要不随便将“圣人”文集送出,就没什么问题。 至于僧人和佛像,朝廷都已经答应了,张嘉贞自然更不会追究。大笔一挥,将安禄山等人的通关文书顺便一起开了,作为出入的凭证。 从张嘉贞那儿,安禄山得知张宝符的行装也已经准备完毕,现在正在宴请各地赶来欢送的张家眷属。双方一致约定,两天后启程前往长安。 ********************************************** 开元十一年十二月,安禄山告别了众人,带着于窣干、安怀秀、崔奇,和十一名军士(其中六名步兵,四名步射,由一名越骑(精通骑射)队正率领。),押送着装了五辆马车的印刷机和其他各色行李(主要是字库),出前往京师长安。 同行的还有幽州刺史张嘉贞的儿子张宝符,以及他的三名扈从,一辆马车。 在这之前,安禄山已经把刚刚结义的兄弟倪属利稽送出了幽州城。至于本来准备让他悄悄暴毙的文士,在私下主动拜访了安禄山后,已经再次跟随倪属利稽出了。 在出前,安禄山才得知,因为唐律规定,非紧急情况,府兵出动十骑十人以上,须得朝廷批准,所以即便是有张宝符同行,张嘉贞也只能派出十名军士。那队正还是因为刚好要上京递交公文,才得以取代伙长,率领全队。让本来还以为可以大队人马护送,前呼后拥进京的安禄山大感无趣。 虽然这一次出前往长安,不管安禄山,还是其他人,都抱以了极大的期望,然而实际上,他的成果并不大。就像安禄山觉得派十一人护送,没法体现自己的重要一样,他在朝廷的眼中,也确实不那么重要。 第十三节 范阳奇遇记 从幽州出,晓行夜宿,不一日,就来到了幽州的军事重镇范阳(其实才走了一天)。 以前在学历史的时候,老师一直解释说范阳和幽州都算是现在的北京,真到了这里才知道,范阳到真是在幽州,不过不是幽州城,而是单独的有一个军镇,离幽州不到一天的路程。如果范阳真的是幽州的话,那也是在设范阳节度使以后。 由于是第一天赶路,眼看天色将晚,安禄山很干脆的向领队队正提议,在范阳找家好的客栈落宿。那队正在出前就已经收过安禄山的好处,对他自然是言听计从。而且范阳是大城,原计划也是准备在这儿休息的。 安禄山年纪已经不小,却没怎么真正外出旅行过,途中的各种杂务,自然是由崔奇这个曾经走了大半个中原的老行家负责。在崔奇的引领下,众人轻易的就到了一家厩房极大的客栈,能容纳下十匹马和六辆大车。 因为歇得比较早,时间充裕,等安顿完毕时,天色还是亮堂堂的,那个越骑去找范阳军镇的老朋友喝茶去了,安禄山对这个历史上自己的家地比较感兴趣,也准备好好的游览一番。 在崔奇的陪伴下,安禄山绕城半圈后,来到了近靠城门的几个军营附近。反正现在不像二十一世纪,有那么多军事机密需要藏起来,在城池边察看基本没人会管。 范阳,古名涿郡,也就是刘备的老家,勉强也算是一时帝乡。城池不大,城墙却修得颇为高大。 安禄山军事常识还是有一点的,从来路看,范阳扼守着从幽州南下中原的咽喉,旁边无险可倚,单是平地一座坚城,只能勉强算是一座大寨,算不上要塞。设关卡抽抽商旅的税还行(安禄山今天交税入城时已经有体会),真正大军来袭的话,也就只能给内地赢得一点报警的时间,防御作用还不如现在作为幽州治所的幽州城。 不过城中几个大的军营到是挺有特色,虽然现在因为没有战事,大多数军营都只有寥寥几人看守,但安禄山估算了一下规模。好家伙,整个范阳城估计也就不到十万人,这几各军营竟然就可以驻十万大军。不过看几个有人的兵营中传出的并不整齐的操练声,安禄山判断它们作为训练场地的可能性更大点。好像幽州城的驻军,就是直接训练好的合格士兵。 看来,范阳目前主要是一个驻军练兵基地,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其他的作用。 走访了寥寥几家店铺,现没有值得注意的商机,安禄山看看时间不早,就回到了客栈。 只是进入客栈,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本来窣干他们坐的那一桌,只剩下一个油腻的空盆,其他桌客人也都不见了。 不会是黑店把客人都宰了吧?安禄山脑中开始乱想。 带着崔奇快步赶向自己房间。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窣干他们应该会留下通知。 来到自己房门附近,却看到窣干带着那十个军士,正一脸紧张的围在一个房间外面,稍远处还有一些其他客人在围观。 “怎么回事?” “大哥!有飞贼!刚才一个飞贼摔进屋里了!” 安禄山已经注意到,他们围的正是安放印刷机的那个房间。由于印刷机是已定的贡品,其他物品大多放在马车上,唯独这件东西专门租了一件房子锁起来。只是看到那完好无损的铜锁(?),安禄山不知道飞贼怎么进去的。 “哎呦!该死的蟊贼,竟然把屋顶摔出一个大窟窿来!”安禄山正在疑惑间,客栈老板娘喊叫着从第二井的后院冲了出来。 “官爷……军爷!你们可要帮我捉住这个蟊贼呀!他把我的房子砸出这么大一个窟窿了!一定要他赔呀!”老板娘一手抓住一个军士的手腕,另一支手还不停的比划着。 只是那个军士却似乎有点不耐烦似的,也不知道是讨厌那个肥腻腻的老板娘,竟然用力的甩了甩那个她的手。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抓贼,里面可是贡品呀!”安禄山不愉道。 这还是大唐的军士吗?虽然早就听说中原的士兵已经开始堕落,但边城的军士怎么也变成这样了,捉一个小偷小摸的蟊贼也至于怕成这样吗! “大哥!”窣干悄悄走到安禄山身边,附耳说道,“那可不是普通的蟊贼,是一个飞贼!” 说的时候特地加重了“飞贼”两个字。 “飞贼?”安禄山微微吃了一惊。 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多年,安禄山当然知道这儿有一种高来高去的人物。虽然不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是隔空伤人,凝气成剑,但也是能揉钢成珠,飞檐走壁的奇人。对于有这样的人,安禄山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他本人全力以赴的话,就能揉金成珠,虽然不能飞檐走壁,但几次用力跳跃,都能一不小心撞上房顶,之所以不能像传说中那样厉害,安禄山估计是自己没找到诀窍。一直想找一个真正具有这种本领的人,传自己一招两招。无奈悬赏很久,找的却都是一群只能卖大力丸的江湖骗子,真正的高手始终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此时听说房中就有这样的人物,一时热血上涌,那里还会等得及,也不问窣干为什么会知道对方是一个飞贼,直接高呼一声: “看我的!” “噔”的一脚就把紧锁着的房门踢飞了进去。 “哎呦!”“哎呦!”两声大叫先后在房门撞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响起。 不过让安禄山奇怪的是,第二个叫声好像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奇怪!难道飞贼的反应这么快,已经跑到我身后了!看来还真是高手!安禄山暗自警戒,双拳紧握,两腿紧绷,随时准备回身一拳,或来一个后踢。 “哎呦!我的门呀!那可要八百文钱呀!”老板娘的声音随即响起。 安禄山头上冷汗流下,刚才太紧张了,竟然没分辨出第二个叫声是老板娘出的。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样子,立刻率先向房内冲去,嘴上还喊道: “刚才好像打到什么东西了!我们快进去看看!” 不用进去了,大家走到门口就可以看清房屋里面的情形。 库房那扇加厚的门板依立在对面墙上,不过门板和墙壁之间,却有两只手两只脚露在外面,还在一颤一颤的抖动。房间中央直到门板处是一溜碎瓦砾,瓦砾上方的房檐有一个大窟窿,透过它还能看到刚刚冒出来的几颗星星。房间两旁架子上放着印刷机和字库的几个大箱子,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不过其中的一个箱子已经被打开,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新制木活字。 看到安禄山还在透过窟窿看星星,窣干拉拉安禄山的衣袖。 “大哥!那个……那个东西怎么办?” “呃……”安禄山大窘,刚才太紧张了,一时没控制好,竟然全力出了一脚,这一下子过去,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头牛,估计也早已经完蛋。现在那个人,估计已经成为一个肉饼了吧! 见窣干问话,再看看刚才还偶尔抽*动的手脚已经不动了,安禄山便猜测门后那人应该死了。只得扭头对旁边一脸呆滞神情的军士说道: “列位,你们也看到了!是那个贼人入室准备抢劫贡品,本人入室擒贼的时候,不知道贼人躲在门后,用力过大,致使贼子被门板撞死,这纯属意外伤亡,与本人无关!” 说完脸上还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仿佛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吼叫声在房间中响起。 “你才是被门板撞死的呢!” 第十四节 当贼的和尚 房中几人明显能感觉得出那个声音是吼出来的,但因为听起来很低沉悠远,感觉就象是从老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咦!什么人的耳朵这么灵敏?这么远也能听到!不过这么远听到了,竟然还要回骂过来,看来也是高人!”安禄山赞叹道。 脑中已经开始想象,是不是那个高人用天视地听之术看到了这里生的情形,才不高兴的骂过来!不过他怎么会这么骂?我又没说他! “这,这,这个声音,好像是从门板后面传来的!” 还是老板娘比较心细,察觉到这个声音虽然听起来挺轻的,但分明是在这间房子中环绕,而刚才那句话响起的时候,门板好像还动了一下。 “砰” 老板娘的话音刚落,门板就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把安禄山他们都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其中一个军士甚至还大叫了一句“炸尸呀!” “呸呸!喏们才作系恁!光才系雪作偶?”(你们才炸尸呢!刚才是谁砸我?) 门板倒下后,一个半边脸红肿得像个馒头的光头和尚,双腿颤颤悠悠的站在后面大声叫嚷着,两支手臂虽然已经放了下来,但还是松软的像没骨头似的在哪儿晃动。 从他那黑色的夜行衣上灰白的一大片,外加馒头似的半边脸,大家都猜到他就是那个被砸在门板后面的小蟊贼了。 不过看到他四肢抽搐,可怜惜惜的样子,就算是明知道他是个蟊贼,众人也狠不下心来骂他。 “啊呀!大师好筋骨呀!被这么厚的门砸到,竟然还没受伤,真是好本事呀!”安禄山刚刚还有点愣,但随即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拉拢高手的好机会,脸上立刻露出了奉承的笑容。 双手合十上前去行了一礼,恭声问道: “大师应该是少林寺的高僧吧?刚才施展的是少林绝学金刚不坏体神功?还是铁布衫?” “哦米头否(阿弥陀佛)!嘶……不敢!小僧半行,是长安华严寺的和尚,不是少林的高僧!”看到安禄山这么恭敬的对自己行礼,本来还嘶牙咧嘴的光头和尚直觉反应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甚至还强忍着痛,口齿稍微清楚一点的说完了后面半句话。 回完礼后脸色庄重,眼神宁静,似乎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只是配上他方头方脑的外形,加上现在的打扮和大约十**岁的年龄,实在不像是什么高僧。 凭安禄山的阅历,很容易就看出这是一个头脑简单,想装大师的家伙。估计刚才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句大师,让他得意的忘了问是谁伤害他了。 “想不到竟然就是华严寺的大名鼎鼎的半行大师!安禄山久仰大名!对了,大师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呀?”安禄山最关心的自然还是功夫,为此就算降低姿态也愿意。 “呃!”听到安禄山前面的赞扬,那个半行也不禁半边脸微微红了一下。 看来他到还有一点羞耻心,听到安禄山这样的吹捧,也知道害羞。只红半边脸是因为还有半边一直是红肿的。 “这个……,那是童子功!”和尚还是比较老实的,微微脸红后,就说出了安禄山期待已久的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却让安禄山大感无趣。 童子功?晕!好几年前自己就不是童子了,这还有什么指望。本来看到这么好骗的一个和尚,只要抓住机会,不难从他嘴里套出一点武功秘籍,最感兴趣的就是刚才被那么重砸还没事的硬功了,想不到竟然是童子功。 不过看小和尚既然没否认会功夫,那么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种,自己只要想个方法把他留下来,就不难从他的嘴里骗到一两种武学。 “大师!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房中呀?”语气在不觉中已经从刚才的恭敬,变成了正常的问话。 “这个!今年是家师四十华诞,小僧在半年前出来寻找礼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礼品(旁边安禄山在嘀咕“看来还真是个呆和尚!”),听闻幽州有种印刷机十分神奇,刚好家师最爱研究天文地理和机关器械,就准备取了这个印刷机送给恩师!想不到刚刚在屋顶行走的时候,突然被半块肥肉袭击……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不知道是那个施主做的……对了!还有,刚才是谁用门板砸我,要不是和尚我练过,还差点真着了他的道了!肯定是刚才扔肥肉的家伙干的,是谁!站出来!别躲了!我好像看到是一个披散着头的人……”刚刚还低眉顺眼的小和尚说到这儿立刻变成了怒目金刚。 场中披散着头的也就只有窣干了,目标自然很明显。 “哼!小和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和我过招吗?”窣干毫不犹豫的弯了弯手臂,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 刚才就是他,在后院远远的看到房顶上有一个人影,才把吃了一半的一大块牛肉砸了过去,而小和尚虽然轻松躲开了,却因为力道没把握好,不小心踩穿屋檐跌了下来。他本来就还在为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最后半块肉而心痛,此时见半行和尚还想逞强,自然不会客气。安禄山可是一直教导他们要痛打落水狗的。 “你……”半行和尚虽然很想出手教训一下窣干,但手刚举了一半,就又颤颤巍巍的放下了。 虽然因为童子功保住了小命,却也受损不浅。 安禄山自然不会让小和尚就这么算了,刚才还在笑着看他表演,此时立刻稍稍往前一步,轻声对小和尚说道: “唉!大师呀!你可闯祸了!那印刷机是献给当今大唐天子的贡品,你前来偷取,那可是劫掠贡品,要诛三族的呀!恐怕你的师傅不但不能收到你的礼物,还会因为你的行动而送命呢!” 听到小和尚为了给自己的师傅送一份好的寿礼,而在外面跑了半年,他很清楚的把握住,这是一个孝顺的和尚。把事情往他师傅身上一绕,肯定能让他上套。 果然,小和尚本来对安禄山的话还不在意,甚至对他上前的一步充满了戒备。待听到最后一句,却是立刻神色一变,惊呼道: “呀!这可如何是好?” 脑袋一低,低声自语道: “本来以为只是那个暴户的东西,就算抢了,等他知道这件东西有可能会得到一行圣僧的赏识,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怎么变成贡品了?要真是贡品,就算师傅被当今陛下称为圣僧,恐怕也不一定能没事!啊呀!这可如何是好?” 都快急得团团转了。 安禄山就在他旁边,刚刚还是面带戏虐的笑容,等听一行圣僧四字,顿时神色一变。一行圣僧,那不就是僧一行吗?这个大唐最厉害的天文学家僧一行,第一次测子午线,编制《大衍历》,制作大量天文工具,这可是在全世界天文学界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呀。 嘿嘿!看来,这次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第十五节 前往长安城 (这章已经修改!看了大家的意见后,决定将武侠因素消除一部分,武力打斗还会有,横练拳法也会有,但门派之类的就不设定了,描写也会从简!这样的话,安禄山凭着他的一身蛮力,也能成为现在有数的高手!) 安禄山得知半行的身份后,很自然的利用他担心自己师傅安全的心情,告诉他,自己觉得他孝心可嘉,愿意帮忙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不过他本人对佛学和武学十分向往,希望半行能留下来,让他朝夕请教。 听到安禄山愿意帮忙隐瞒,半行哪里还会不同意。就连窣干在旁边时不时的冷嘲热讽一下,也没敢回嘴,深怕得罪了安禄山的兄弟,惹得他反悔。 小和尚的问题解决,安禄山自然心情大快。当小和尚这么轻松就答应时,安禄山甚至都有点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板砸坏了。为了不让他反悔,就连被老板娘讹诈了一千文钱,去修那明明只值五百文钱的门和屋顶,也是大方的没有计较。反而当着小和尚的面给钱,显示自己为了他花费了多大心血。 随后又送了大量的礼物给那几个军士,让他们代为保密,不要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至于那个队正,等他回来之后自然也是不会少的。 安禄山本来还想请医生来给砸伤的小和尚看一下的,后来得知小和尚手上有华严寺珍藏的密药,可以自己疗伤,也就不再多事,直接向小和尚询问当今武林中情况。 安禄山交游也算广阔,先前也曾找人打探过这方面的消息。无奈他结交的人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圈内中,除了知道当今江湖上的确存在着一些武林高手,主要分皇家的和民间的两部分,流传的高手主要在少林武僧队,四大宰相世家,还有皇室护卫等。具体的人物之类的,众说纷纭,没法确定。不过据某些人讲,因为那些高手并不屑与世俗的强人交手,所以只有真正的圈内人士,才知道具体的情况。 一问之下,小和尚知道的情况也不多。 他年纪小,而且不是来自专门的武学寺庙,本来就不大可能知道。如果不是他的师傅一行大师,是一位地位非常特殊的人物。本身是一个武术高手,还是皇家寺庙供奉的僧人,掌握了不少知识,恐怕他连现在的这点武功都不会。 据半行说,一行俗家名叫张遂,祖上是大唐的开国功臣,被封为郯国公。年少时到藏书丰富的长安城南玄都观去看书,颇受观主尹崇赏识,被他收为徒弟,成名后为了躲避武则天侄子武三思的纠缠,跑到嵩山出家当了和尚,学得一身少林拳法。半行小和尚的童子功,就是少林功夫。开元五年被李隆基强征回京,因为不愿为官,被安置在长安城内的华严寺编译佛经。 安禄山他们还从半行嘴里得出了一个好笑的结论,就是半行的法名其实并不是僧一行给他取的,而是因为崇拜一行圣僧,自己给自己改的。他也不是一行正式的徒弟,只是侍候一行的华严寺小沙弥而已。 不过一身武艺到确实是出自一行的少林绝学,而且因为经常跟随在一行身边,见识也远比一行真正的徒弟要厉害的多。偶尔一行的几个朋友像金刚智,善无畏等,也都会传授一两手拳法给半行,他的武学修养,比同龄人到要强上很多。真正的身手,按照武侠小说中的说法,就是“少侠之中的第一高手!”。 得知了这些消息的安禄山,算是大大的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真正的高手很少,才让自己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一个高手。现在听小和尚一说,才知道是自己的蛮力太突出了,以致其实很多已经算是高手的人物,都没法和放入自己的法眼。 少林寺有武林高手,这自然在自己预料当中,看小和尚的童子功,就知道那武艺也不是吹的。不过他们基本上是世外之人,当今李唐皇帝虽然得到过少林寺的帮助,但却一直以老子子孙自居,尊崇的是道教,那些少林武僧已经很少露面,将来对自己影响应该不大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既然真正的高手不愿意出面,那自己这样的人,也算是一时人杰,即使比不上李元霸,也打得过秦琼锏。 看看面前的小和尚,被那么厚的门撞了一下,竟然只是手脚无力而已,安禄山又决定还是要向小和尚学点拳脚武艺。蛮力虽然总有用光的时候,拳脚可是越用越熟练。 他自己知道自家本事,刚才那门要是对着自己飞来,自己有可能一拳将它击碎,但如果没击碎,被砸到身上的话,那肯定是头破血流,骨头断上一半。看来自己应该好好努力,争取学会真正的武艺,要不然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同时心中也暗暗称赞自己留下小和尚的英明决断,以小和尚的武艺,就算不能留下来指导自己武功,当保镖也不错!青年一代的第一高手,可不是所有能都能打得过的。 好好的安抚了一番半行和尚,安禄山一行在范阳没多逗留一天,就又启程出,前往大唐的西京,长安城。 第一节 长安已在望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安禄山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畿道京兆府。 唐的国都是西京长安,不过正规的称呼,却仅仅是西京,东都洛阳的称呼其实也仅仅是东都。长时间来,一般平民百姓都是以长安洛阳来称呼两地,现在这个两个称谓已经变成能和官方称呼并存的存在了。 安禄山一行人,在刚开始时一直是不急不缓行进的,但在途径北都太原时却因为事情稍微多耽搁了一段时间,虽然后来加紧赶路,却也没法在年前赶到长安,弄得新年只能在路上渡过。 这一天,眼看长安城在即,这队人马在远远能看到长安城墙的一个茶摊上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只是才刚坐下,就和人生了一点冲突。 “你们是哪里来的东西,敢管大爷们的事情?” 长安城外的茶摊旁,几个锦袍青年和安禄山一行对峙在一起,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特别趾高气扬,满脸傲气的英伟青年。 安禄山没想到,他刚刚看到巍峨高耸的长安城墙,想对着这个世界第一大城表一番感慨,就被一群赛马的纨绔子弟给败了兴致。 西陵侠年少,送客过长亭。青槐夹两路,白马如流星。这正是一群十里送人回城的长安少年。他们的情义应该值得推崇,举动却实在有失风度。 一路打马,惹起莫大的烟尘那也就算了,竟然还毛毛躁躁的差点撞到了安禄山他们歇脚的茶摊。本来就脾气不好的安禄山自然不会客气。 冷冷看了一眼为少年,指着上面飘浮了一阵灰尘的茶杯道: “赔我一杯热茶,再向店主赔偿损坏的纱帐!” 刚才为的一个英俊青年纵马太快,骑术却不够精妙,奔驰而过时马匹竟然划到了支茶摊顶蓬的竹竿。如果不是为了察看马匹是否受伤,他们恐怕还不会停下来。安禄山甚至在想,王昌龄当年是不是也是被这样一群骑马少年搞得灰头土脸,才写下这么一诗讽刺的呢。 几个锦袍青年看安禄山他们的衣着虽然落伍,但衣料上乘,分明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看衣服的款式,其中几个已经猜到安禄山他们是从北方来的。此时再听到安禄山提出这样要求,自然察觉到他是在故意找碴。 “哼!大胆的东西,眼睛放亮点,你面前的可是当今张相爷的两位公子,难道还想讹诈不成?”为的英俊青年还没答话,里面唯一一个衣着简朴的青年文士就已经对着安禄山骂开了。 旁边一个容貌和为青年有几分相似,却又要英俊三分的青年。此时听到那个青年文士的话,不由笑了一笑。 “呵呵!宋兄息怒!不值得和这些人理会!大哥!你的马没事吧?” 第二句话却变成是对为那个英俊青年说的了。 “哦!没事!”为那人微微一笑,随即从腰间一个锦囊中取出一块碎银,扔到茶摊的桌上。 对安禄山抱拳道: “是在下莽撞了!这点小钱,赔偿店家的损失,再请几位喝杯热茶!在下张均,几位如果有闲,可来燕国公府找在下,在下很想结交!今日尚要回报大人,不能细叙,还请恕罪!” 说完,不等安禄山他们答话,轻轻一夹马腹,纵马朝长安城驰去。形态言语间说不出的洒脱。 其他几个锦袍少年看到了,也是一挥手中马鞭,跟在那个张均后面走了,其中那个衣着简朴的青年,却在临走前别有意味的看了安禄山众人一眼。 “哼!权臣子弟,到也有几分模样!”旁边的张宝符酸溜溜的说道。 刚才张均的动作一气呵成,面上始终带着和煦的微笑,实在是非常有世家子弟风范。和他一比,站在小茶摊前的安禄山,就像是刚从乡下进城没建过世面的农夫,而张宝符则是某个古旧家庭出来的儒生。 “早闻张燕公(张说)是当世英豪,想不到他的公子也有如此风采,这才是大家风范呀!”崔奇却是笑着赞道。 窣干也立刻点了点头: “恩!这就是大哥说的咸阳游侠少年吧!够爽快!有风范!” “哼!什么大家风范,你看看他那个兄弟,正眼都没看过你一眼,这算什么风采!刚才赔钱道歉,只不过看现在是在大路旁,怕为非作歹的会败坏他老爹的名声而已!”张宝符不屑的道。 果然,安禄山他们看不远处的路人,都是对运去的几骑议论纷纷,不过看他们一副钦佩的样子,还真有可能让张宝符给说中了。 想不到张宝符年纪轻轻,就能观察这么仔细,说出一番有见地的话,安禄山不禁对他有点刮目相看。自己以前似乎有点太轻视他了!不过刚开始的话,却并不能算数,张嘉贞是被张说排挤出朝的,张宝符小孩子脾气,对于气度洒脱的张均,难免会有几分不平! “官家子弟又有几个好人!”安怀秀对崔奇那一番话也没表示赞同。 安怀秀对官宦世家的印象太差,如果不是因为张宝符现在名义上是安禄山的兄弟之交,他恐怕对张宝符都不会有好脸色。 “算了!不去理会他!别看现在长安城已经在望,真要走起来,可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到的,我们还是快上马赶路吧!”安禄山闷声道。 也扔下一块碎银当茶钱,不去管那个店家的道谢声,自顾自上马去了。 表面看起来,安禄山好像对刚才的事情毫不在意,实际上安禄山此时的心情却难受的很。想不到还没到京师,自己就算是小小的得罪了一把张说的两个儿子。 他经验老到,自然能分清楚怎么样才是真心的道歉。刚才张均和他的弟弟,虽然面上很谦恭(他弟弟连面上都不谦恭),但眼中却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安禄山甚至还在他那个弟弟眼中看到了一丝恨意。如果不出意外,到了城中后,这位相爷公子有机会为难自己的话,应该不会错过。 至于那个张均,安禄山到不担心,主要是因为以前曾经看过到过他的一些寺,在他看来,这样有名篇流传的诗人,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其实就算他的弟弟暗中给自己使绊,安禄山也不放在心上。像他这样的子弟,应该是属于比较好名好利的,凭自己的手段,就算不能让他为自己所用,也能轻易消除对方的那点怨恨。 安禄山现在真正担心的是,自己这样还没进城就已经小小得罪了一对宰相的公子,以自己的脾气,到了满是官宦子弟的长安城中,到时还不知道会得罪多少这样的人呢。 因为张嘉贞是被张说挤兑出长安的,安禄山已经知道了不少关于张说的消息。结合自己在后世读的一些关于张说的评价,安禄山知道,张说虽然好权,但也不是个什么坏人,至少才能很不错,三度拜相就很好的说明了问题。安禄山也相信,就算自己得罪了他的儿子,只要不得罪他本人,他也不会过于偏瘫。 不过京师中可不是只有张说一人,几百位各种关系的皇亲国戚不说,单是各大豪门,随便出来一个,就能把自己像捏一只蚂蚁一样捏死。这次自己给朝廷上贡,也不知道到底能否引起朝廷的重视。这些大臣们可是随时可以让自己从人间消失的,甚至还可能顺便拐走自己的明成果。 唉!安禄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在幽州过的那种嚣张跋扈生活,以后只能放在梦境中回顾了。在出人头地前,也许只能夹起尾巴先过活一段了。 第二节 开元宋开府 说起李隆基的开元盛世,就不得不说他在开元年间任命的两位宰相姚崇与宋璟。 不过姚崇已经在开元四年(西元716)罢相,开元九年(西元721)病逝,宋璟也在开元八年因为私铸问题而和苏颋一起罢相,后者担任礼部尚书,后来又外放剑南,而宋璟却因为此前的功劳,在朝廷得到元老般的待遇,兼任京兆留守(府尹?)。 本来安禄山是准备直接去礼部或工部递交贡品的,却因为那个越骑队要先去兵部递交公文,没法引荐,为了以防万一,安禄山决定先陪着张宝符去拜访宋璟,向这位当朝元老先请教一下。 在仆人的引领下,张宝符率先对着宋璟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拜见恩师!” 安禄山也在张宝符后面恭敬下拜。 “幽州野人安禄山拜见宋开府!” 为了安抚宋璟,李隆基在将他罢相前,特授他开府仪同三司。虽然现在还兼任着京兆留守,但安禄山想起后世白居易那句“君不闻,开元宰相宋开府,不赏边功防黩武。”觉得还是称宋开府更能适合自己见到这位历史名人时的心情。 “呵呵!张贤侄快快起来,尚未正式拜师,不必急着执弟子礼!”宋璟笑着扶起张宝符。 宋张两家交往时间颇长,张宝符以前在宋璟面前就是执弟子礼,要不然的话,这样冒然称呼老师是很失礼的。 “这位是幽州的安先生吧!快请免礼!”宋璟微笑着道。 安禄山的名帖上写的是幽州野人,虽然人长的五大三粗,浑身英雄气息,但现在头扎文士巾,一身书生服,宋璟自然称他为先生了。看到禄山的样子,宋璟也明白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自称野人了,长成他那样,要是再自称小生,他恐怕会忍不住当场笑出来。 “谢宋开府!” 安禄山就势起来,顺便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这位汉唐八大名相。 头已经花白,一张瘦削的脸配上花白的山羊胡,让他整个看起来像一只人畜无害的老山羊。现在面带微笑,目光和煦,但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光彩,让安禄山知道此人并不好对付。 “见过宋相爷!”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呦!这不是华严寺的半行和尚吗,去年岁末一行大师的寿辰都没见到你,今天怎么来我府上了,找到寿礼了吗?”宋璟戏虐的道。 他和僧一行是方外之交,和半行到也挺相熟的。 “还没呢!不过这位安大爷说他有的新奇玩意儿,我想寿礼肯定会有的!”小和尚喏喏的道。 “哈哈哈!好!有了新奇玩意儿,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宋璟再次对小和尚嬉笑道。 看来这个半行还真是个活宝。不过宋璟也应该不是什么严肃的人,刚才还用文绉绉的官话,和小和尚一聊天,却变成了白话。对于张宝符能找上这么一位老师,安禄山感到很高兴。这样的人教育子女可能不一定行,教育张宝符偶尔来一下的学生,却应该是非常合适的。 唐律,文武三品以上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勋官二品、县公、京官四品带三品勋封的儿子,都可以直接进国子学。张宝符现在已经十五岁,比规定十四岁入学还晚了一年,所以现在除了去国子监上学,还得听宋璟这个老师的吩咐。 “安先生不要介意!老夫和半行僧多日不见,到是怠慢先生了!快快请坐!”宋璟客气的引导安禄山就座。 看那表情,就好像安禄山真的是什么大人物似的。让安禄山本来都已经冷落的心又热了起来,乖觉的道谢坐下,觉得浑身飘飘然的。 这可是宋璟呀,能得到他这样的尊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得到的。不过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这一切,全都是拜张宝符父亲张嘉贞的身份所赐。所以坐下后就静静的待在一旁,先听张宝符和宋璟唠家常。 其实也没多少好聊的,也就是说说张嘉贞在幽州的状况呀,张宝符现在已经读过那些书呀,还有就是最近朝廷开科的情况呀这些东西。 不过宋璟话中偶尔提到的一件事情,让安禄山不得不插嘴询问了。 “宋开府!你刚才说王相被贬,是怎么回事?” “王节度因为结党和重用亲戚,在去年岁末被贬为蕲州刺史,因为临岁,陛下特准其在京过年之后才赴任。好像就是在今天出的京城!噢!王节度武勋非凡,颇受长安城诸公子敬佩,今日城中还有不少子弟出城给他送行呢!”宋璟稍微有点不屑的道。 他素来耿直,最讨厌的就是搞裙带关系。曾经有一个亲戚在史部侯官的时候,用他名义想要一个好的差使,被宋璟知道后,以“矫枉过正”为由,把那人原来的官职也给削了。虽然知道王晙被贬有其他成分在内,但还是不喜欢搞裙带的人。 “啊!”安禄山听了之后却是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因为在太原耽搁了一段时间,最近几天来一直在急着赶路,晓行夜宿,连吃饭都大多用的是干粮,偶尔上客栈,也是将饭端到了房间里匆忙一吃就睡觉,不和外面的人群接触。想不到竟然弄得连朝廷罢相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 “安先生为何这般惊慌?”宋璟不解的问道。 “宋开府有所不知,在下曾经制作了一种印刷机,受张刺史赏识,准备上贡给朝廷,而且刺史的举荐文书,只是……”安禄山下面不说了。 如果是直接推荐,或许值得称道,让别人辗转引荐,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再耿耿于怀的话,到让自己像个官迷,安禄山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口。 宋璟在官场打滚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看到安禄山的样子,就知道安禄山没说那部分的意思。也没有拆穿,反而是高兴的问安禄山: “印刷机?可是那个可以印数百不同图册的活字印刷机?” 又嘱咐下人:“去将我书房中的同文版《蔡注吕氏春秋》拿来!”(撰) “不错!同文馆正是在下所经营!”安禄山点点头。 心中也是点了点头,看来同文馆这个品牌,在京师也叫得上名号了。 “哈哈哈!先生何必担心,这样的物件,就算没人引荐,也是不可埋没!”宋璟笑道。 不过随即脸色稍稍一正,说道: “此器制成应该已经有些年份了,去岁就有大量同文版的书籍在京兆流行,当时还有朝臣建议召集制器之人,厚加赏赐。只是新任中书张说之却以活字不如雕版秀美,奇技不如厚实利国为由,不主张对你加以赏赐!” 安禄山微微紧了一下眉头。怎么还会有人反对用活字印刷? 奇技淫巧之说,到也在预料之中,但是那个不如雕版漂亮,就实在是有几分冤枉了。 当初为了制作上的方便,安禄山是直接将活字放进模板进行印刷的,根本没考虑别的,这也是近代最常用的印法。但此时的雕版印刷就不同了,他有各种漂亮的边框,还有大小不同、字体不同的注释,甚至还有一些插图和插字。在做工上,确实比安禄山的单一字体,单一文字,单一色彩的同文版要漂亮。 历史上毕升明活字印刷书后,雕版印刷不是像现在想象的那样被取代了,而是继续占了印刷中的主导位置。这状况安禄山是知道。 因为雕版印刷保证的原汁原味,唐朝刻的雕版,保存得好的话,你在清代还可以继续印,印出来的还是一模一样的唐朝原版书籍。这对于喜欢研究古代的中国文人来说,吸引力是非常巨大的。原版这种说法,最早就是从雕版上开始流传的。 事实上,在现代,当活字印刷被各种打印设备所逐渐取代的时候,雕版印刷在中国很多古老的书院(藏书楼)里,还在继续工作,大多印的是明清时期原版的书籍,销量非常好。很多人士,甚至会特意收藏古老的雕版。 (作者本人曾经收藏过一块解放后的雕版,具体年代无法考证,上面雕刻有毛先生带五角星帽的粗线条头像和几面旗帜,下面文字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宣传无产阶级三座大山怎么样了的话。应该是解放后印刷宣传单而刻的。做工非常精美!可惜,等本人大学回来,就不见了!呜呼!扼腕痛惜!) 第三节 同文版策略 安禄山当初为了方便,在活字排版时省略这么一些细节,真要想要的话,除了插图还是需要专门雕版才能印,其他的都是能办到的,甚至还能做得更好。看来当初忙着挣幽州的钱,是没注意好长远的营销策略呀。 “宋开府!你可知同文版书籍在长安的销售情况如何?”安禄山问道。 活字印刷术是最容易引起朝廷嘉奖的东西,自己现在可指望着活字印刷机出头,重新制出一种东西来取代它,可不是随便就能办到的。此时的李隆基还算比较清明,对宰相的话也不是言听计从,如果民间影响力大,就有可能引起他重视的。 “销售?奥!你是说同文版的行情吧!卖的还行,快能赶上雕版的书籍了!”宋璟点点头。 安禄山愕然! 其实宋璟没有完全说实话。销售总量是差不多,快赶上雕版印刷的书籍了,不过市场上,只要有卖雕版的,就没人会买同文版的。价格相同,雕版精美,别人自然不会买同文版。 之所以同文版的还能赶上雕版的,那是因为他的书籍品种多,大量珍稀的典籍都有印刷。很多已经不再世上流传的珍本绝本,甚至有些一度被认为是孤本的书籍,都有同文版的。真正做学问,或是有这方面收藏爱好的人,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自然还是会去买同文版的。 “老爷!你的书的拿来了!” 一个书童从后厅出来,手上拿的正是印有同文馆标示的同文版蔡邕评注版《吕氏春秋》,这书本来已经失传,算是绝本。后来安禄山无意中从一个盗墓贼那里买来的绢册,从而印刷出了这本应该在世上已经绝迹的书籍。 “恩!”宋璟伸手接过书本。 轻轻抚mo了一番,才说道: “唉!光是安先生能找到这样已经绝迹的书籍,还把它印刷出来,就应该受到朝廷表彰呀!不过如果书籍的价格再低一些,做工再精美一些就好了!” “咦!价格很贵吗?”安禄山有点奇怪。 但随即反应过来,大声道: “原来如此!我道为何同文版不能在长安市面上独霸呢!” 安禄山原来还以为不畅销是因为技术上的原因,现在听到宋璟的话,才真正找到真正的原因了。 同文版书籍在幽州印刷,价格自然非常低廉,所以在幽州卖的大部分书籍都是同文版的。在过一半的价格优势面前,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但是长安就不同了,因为安禄山还在不停的改进印刷机,同时也是出于商业秘密的考虑,并没有向其他地方供应印刷机。长安的书籍,实际上是从幽州转买来的。虽然安禄山对外地供货时已经尽量降低价格,但这么一来回,加上中间奸商故意哄抬价格,到了长安,就变成零售价和雕版一样高了。 “安先生难道还真能降低价格!”宋璟人老成精,立刻从安禄山的反应中判断出了他的意思。 “呵呵!宋开府,同文版书籍本来价格极其便宜,只因为从幽州遥远贩运到长安,价格自然翻了一翻。而且做工也可以变得更精美!只要安某在长安城中开设一个店铺,自安就能降低价格,印出价廉物美的同文新。 在独家经营的时候,印书其实不比做玻璃少赚钱。当然,印学术性的书籍,因为受销售量的影响,其实赚不了多少钱,安禄山也仅仅是出于保存文化的考虑,才在现阶段大量印制这类书籍的。在长安这样商业繁荣,人民生活水平和文化水平极高的城市,自然是印畅销小说最赚钱了。只要书籍价格便便宜,民众识字率高,各种小说图册就会开始流行。安禄山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就印一些后世的章回小说言情小说来卖。到时说不定皇宫大内的某个皇子公主案头上,就会摆了自己编的小说。 “哦!如此甚好!同文馆所印各种珍本孤本,已经让不少才名之士受益,若是能降低普通书籍的价格,届时天下读书人都将收益呀!”宋璟点头赞叹道。 犹豫了一下,稍微遗憾的道: “同文版的这本《蔡注吕氏春秋》,虽然真假争议不断,但据宋某观察,应是真本无疑!只是不知道先生下回印的时候,能否照原本印制!这本书虽然……” “呵呵!这有何难!那本蔡伯喈手书原稿尚在安某手中,安某原将此书送与宋开府,以供宋开府查阅!”安禄山连忙道。 虽然这本书非常珍贵,但是能交好将来还会拜相的宋璟,仍是非常值得的。 “哈哈哈!先生误会宋某的意思了!宋某虽然好奇古之物,却还没这个财力来收藏这么一本价值连城的原本!”宋璟前面还在大笑,后面却已经算是正容说话了。 安禄山尴尬一笑,蔡邕集注的原本《吕氏春秋》,对于宋璟这样的文人,应该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姚崇的廉洁出名,宋璟却是以不讲情面出名,没有想不到他也这么廉洁。 看到安禄山的样子,宋璟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微笑: “安先生!当今宰相张公,可是非常好读史的!好的书,也要有识书的人才行!宋某仅仅是好奇古,对于史书的爱好并不是很重!” “安禄山,受教了!”安禄山站起身来恭敬的对宋璟作了一揖。 宋璟刚才的意思算是很明显,就是希望自己将那本原本蔡邕集注的原本《吕氏春秋》,送给当今独掌中书的张说,以换得他对自己印刷机的支持。张说虽然才能卓著,但是他的不能容人和爱受贿也是出了名的。 对于宋璟这样不计身份的提示自己行贿,安禄山很感动。他可不认为宋璟有什么坏心。虽然掌权者没几个人真正好的,但自己也不过是刚来京师,应该和他没利益冲突,此时这样做,更多的是出于一种,不择手段为朝廷纳才的心理。 安禄山面上在道谢,内心却也在考虑这样做是否值得。目前同文版的书籍并不是很畅销,文士们重视的应该是自己手中的珍本孤本和本来的绝本。现在去找门路进献转轴式活字印刷机,他可能会漫天要价,向自己索要更多的珍奇原本。还不如自己先献上印刷机,再在长安印书推广,扩大影响力。等到时机成熟,再送上一本原本,他自然会高兴的推荐自己。 唐代的取士分两种,一种是科举,一种是制举。科举自然就是开科取士,选优秀者为官。不过唐代的科举秉承隋朝,才刚刚创立不久,并不像后世那样显贵。这种科举出来的,刚开始当的官都比较小,秀才科上上第授正八品上官职,明经科的上上第就只能授从八品下官职(很奇怪是不是,王维考中状元后当的太乐丞,就是从八品下的小官)。而进士、明法两科,甲第授从九品上;乙第只能当最小的官从九品下。 安禄山知道这样的品级评定后,唯一的想法就是,此时的科举其实就是现代的考基层公务员。要想像戏中那样一考中状元,就官拜八府巡按,对朝廷一两品的封疆大吏说斩就斩,那完全不可能,说出来可能还会笑死唐人。 这样低级的官职自然不能满足安禄山的野心,所以他想走制举的道路。皇帝直接下诏征召,称为制举,授官职不受上面的限制。但一般的制举,都是要有人推荐给皇帝才行,皇帝自己是不可能知道谁的才能杰出的。安禄山就是准备让张嘉贞张说前后两位宰相推荐自己,以谋得一个好官职。就像当初的李白那样,科举出来也许当不了大官,一旦被皇帝征召,反倒立刻官拜翰林了。 心中记议已定,就开始做准备。 向宋璟打听了一下献贡的相关事宜,得知本来印刷机这样的贡品,既可以送到礼部,也可以送到工部,但因为张说去年将政事堂改为中书门下(集中中书省,门下省两省权力),集中了大量的权力,这样朝贡已经变成先报备中书门下,再决定去留,所以还得送到中书门下去。 告辞了宋璟,知道了朝贡前景的安禄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同时做好安排,明天自己带人去献贡,崔奇等人则是去找房子。准备买下一所寨子,长期居住。 第四节 长安买房记 第二天的行动果然不出意外,中书门下连个正式的官员都没出来接见,仅仅是由一个青袍的文案收了文书,出具印条,就打安禄山他们走了。如果不是安禄山早有准备,恐怕都会就这么被气走了。 但也正是这群人对自己的无礼,再想想自己在长安城外受的侮辱(?),安禄山更加坚定要了出人头地一番的决心。 只是,官场就象是一个漩涡,你一旦进去,除了想方设法的往上爬,就只能成为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而在你爬的过程中,面对李隆基这样一个雄才伟略又乾纲独断的君主,你就又不得不随时做好罢官掉脑袋的准备。 等回到客栈,现找房子的崔奇到是已经回来了。房子还没找到,不是没房子,而是房子太多了,崔奇一下子没法定夺,只得回来请安禄山自己决定。 “长安这么繁华,怎么还会有太多的房子待售!”安禄山觉得有点奇怪了。 空房子多,那一般可是经济不景气的表现呀。 “安爷误会了!空的大多是安爷想买的大房子,一般百姓的房子可不好找!那是因为朝廷每年岁末被贬的官员,都会选择在过完年后出京,而新进的官员,也是得过完年才会抵京!这段时间,正是卖房子的已经开始准备,买房子的却还在路上的时候!我们来得比较早,就有了多有挑选的可能!等到一入夏,想再找这样的好房子就难了!而且官家又不给中低层官吏供房,到时候有些人甚至还得住一阵子客栈呢!”崔奇笑道。 “原来如此!”安禄山大乐。 这还真算合理分配呀。当官的来买房子,去官的卖房子,一来一去,到也能保证长安城的房子基本够住。不过自己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来,却是因为在太原被一件事情耽搁,要是去年岁末就赶到的话,找房子恐怕真有几分困难。 “房子好找,你们应该不会准备让我一所所的去看吧!”安禄山看着崔奇。 “哪能呢!”崔奇笑道,“我们已经大致选上了三所大宅!一所在光德坊,由宋开府介绍,宅子在前右相刘仁轨宅第附近,临近慈恩寺和宋开府驻锡的京兆府;还有一处在永宁坊,附近有前大总管裴行俭的府第;最后一处在青龙坊,临近芙蓉园曲江池!” “哦!他们各有何特点?” “他们都是几个七八品官的私宅,光德坊的那栋房子占地最小,却价格最贵!好处是贴近皇宫,周边都是大官宦们的豪宅,又可以就近得到宋开府的照应,非常……” 安禄山摇了摇头: “京师豪门众多,我们一个外来人,突然在官宅之间买房子,必然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京城是非之地,在我们成气候前,还是少插手那里为好!说下一栋吧!” “永宁坊的那一座宅第最普通,价格不贵,地域最大,附近虽然豪宅众多,但有实力的人物却只有几个!” 崔奇看看安禄山没有反应,又接着说道: “第三栋是在青龙坊!那儿地方不大,价格却不低!因为毗邻芙蓉园(曲江园),和大慈恩寺也很近,所以各种文人士子和僧侣比较多!” “恩!我们先去看看青龙坊那间房子吧!”安禄山站起来道。 虽然还没正式说什么,但安禄山内心已经决定,如果能办到,就一定要买芙蓉园附近的那栋房子。曲江仙境,可不是随便那个人都能看到的,现在的芙蓉园主人,好像就是李隆基的几个兄弟吧。单是冲着最受当今皇帝信任的宁王李宪,安禄山也准备选择那儿呀。 ************************************** 青龙坊远离皇城,一般的官员并不会选择在这儿居住,不过这儿的官宅也不少,还是特别显赫的皇亲或是闲置的元老,只不过不是主宅,多是别院。 本来想要到青龙坊找房子还比较困难,一般百姓大多居住在通善坊晋昌坊,很少有直接住青龙坊的。这次的这位李姓公子,好不容易了谋了一个差事,准备举家赴任,府中没人看顾,才变卖流传了几代的祖宅,顺便筹上一点银钱。 安禄山看那家人的表现,应该也是一位没落京官的后代。虽然因为觉得买祖宅不光彩,没有像一般时候那样将祖上的名头挂在嘴边,但看宅子内外格调颇高的装饰,就知道这家的祖上应该也不是普通的角色。 宅子并不大气,总共才两进十几个房间,不过因为临近曲江(其实是一条引南山水的大渠,曲江池的一部分,因为其水流曲折,被称为曲江),修建的是园林型建筑,光是包围着房子的小花园就有三个,所以占地到是不小。 “啊呀!才这么点房子,还长了这么多树,看来得拆了重建才行!”窣干一来到院中,就佯装很在行的道。 安禄山在幽州的房子虽然也是做了一点园林布置的,但幽州本来就不是适合兴建园林的地方,安禄山也没这个心思花在建设园子上,所以勉强的一点园林风格,仅仅是平整了出几块草地,种上几圃花木,再挖了个小池钟荷花,基本没有真正的园林布局。当时窣干就曾经以为平整土地是种菜,挖小池是准备养鱼。经过这几年的教育,虽然还是没多少改变,但至少不会说出砍了大树来造房子这样的话。 不过就是上面一句要重建,也把房屋现在的管事弄得非常不愉快。 “咳咳!这个园子可是采用前朝会通苑(洛阳西苑)的风格布置,如果阁下准备买下的话,最好不要在布局上多做改变!”青袍管事脸色不愉的道。 主人看不起这些边关来的蛮族人,就让自己来招待,想不到他们竟然这么没品位!唉!刚才那话要是让主人知道了,肯定不会再把房子卖给他们吧。那管事心中暗想。 “哈哈哈!管事欺我不识园艺吗?会通苑的特色是廊桥山水,机关布景!这园子虽然临近曲江,但皇家律令,江边有花墙间隔,百姓不得随意入内,自然不再具有会通苑的廊桥临水气质!至于机关布景!哼!想来也不能具有!这园子不过是一个效颦之作罢了!”安禄山不屑的道。 安禄山对于洛阳的西苑也是闻名已久,听说那儿有一种创性的布景法,就是用机关布景。调动机关,可以上下,前后转动景观,非常别致。不过这个做法在现代好像已经被灯光效果取代,不再讲究。安禄山看看这儿满地生根几十年的大树,可不认为有什么移动的可能性。 “你……”管事一阵气节。 本来以为这些边民,应该没人懂园林,想不到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儒服大汉,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切中要点。 “哼!曲江池现在是皇家园林,自然不能容忍百姓随意进入曲江!至于机关,听李府的老人说,当初买来的时候也是有的,不过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灵了!”管事说到后面也觉得想不通。 像他这样的人,最关键的就是要有一双好眼睛,虽然刚开始走了眼,没意识到那个儒生打扮的粗壮汉子会真有这方面修养,但现在既然已经听出来了,他就知道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可以惹的,语气立刻恭敬了三分。 “好了!这个园子很满意!就按那个价格,叫人来写文。 从这儿远远望去,还能看到芙蓉苑的宫檐,曲江两岸都是花墙,除了一个专供官家船只停靠的码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渡口,那是因为防止有人从水路进入芙蓉苑,冲撞了皇驾。不过从这个院子看曲江,江山的景色还是可以一览无余。安禄山怎么可能对这儿不满意。 房间少没关系,他本来就不准备把作坊之类的设在这儿,这儿住的,自然是安禄山本人和他的女人,除了会给崔奇窣干他们留几个房间,其他人是不可能住这儿的。按照他的远景规划,将来当了官,还得将房子买到临近皇城的地方去,这儿只是一个观赏曲江风景的驻点而已。 考虑到这一点,安禄山很干脆的决定,再花两千贯,买下永宁坊那栋面积较大的房子。 第五节 大唐僧一行 (刚看完神六射的直播!祝贺射成功!) (这个封面是安禄山帮杨贵妃洗澡的古画!由风月天龙(jb不哈哈)友情提供!万分感谢!) 好在宅子的主人早就收拾好了,仅花了一天时间办完过户手续,再花一天时间采办各种生活用具,雇用童仆,安禄山在第三天就住进了新房子。 “啊!终于可以好好的歇歇了!”躺在临近曲江的一个凉亭下晒太阳,安禄山放松了一下两日来忙于搬家的的筋骨。 阳光温暖,微风吹拂,虽然还有几丝寒意,却再没有严冬的凌厉感。 果脯蜜饯,喝茶读书,这样的悠闲情调,让安禄山几乎想一直就这么躺着,不去管那印刷机,不去管那官场之事…… “那个!大哥!我……” 正当安禄山沉醉在这种悠闲时光的时候,旁边一个不协调的喏喏声打破了平静的氛围。 “有什么事情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我有那么不好说话吗?”安禄山不满的挣开了眼睛。 旁边吞吞吐吐的正是小和尚半行。 安禄山为了稳妥起见,到了太原后,就写了一份文书,让半行签下,从此,半行小和尚正式成为安记的一名合同工,工期一百年,工资协商解决,小和尚不得违约。 当然,安禄山也并没有苛待他,还亲热的让他称呼自己为大哥,只不过态度不像原来那么讨好了而已。今天窣干崔奇等人带着几个跟来的童仆,去忙着准备新印刷作坊的事情了,半行和尚只有武学天赋,在天文和机械上却丝毫没有他师傅一行僧那样的天赋,教了半天还是傻头傻脑的,只能留下保护安禄山。 “是!小僧能不能去见见师傅!”半行快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对了!”安禄山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笑道:“当然!都差点忘了去看一行圣僧了,走!我们现在就走!” “啊!这个,可是小僧的寿礼还没准备好呢!” “放心好了!上次从幽州出来,我就已经带了一件好玩意儿,保证能让你师傅满意!”安禄山笑道。 叫童子拿上礼品,坐上马车,两人直奔华严寺。 ****************************************************** 历史上留名的华严寺有很多,僧一行现在住的这个华严寺,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不过后世流传下来的,仅有一双浮屠而已。 此时的华严寺,因为有僧一行的存在,已经变成了大唐实际上最权威的科研院所,正在编修的《大衍历》,是当今最先进的天文历法;还在不断研中的各种天文仪器,代表了大唐最先进的观测技术;计划进行的各种观测行动,则是弥补历史空白的创举。开元十一年(西元723)制成了新的黄道浑仪后,更是成了京师科学家的集中聚会地。 不过受时代的局限,主要来的人还是以天文学家、地理学家和数学家为主,物理化学(术士炼丹士)之类的学者比较少。 半行不愧为活宝,刚进寺院的大门,就有一大群和尚围上来调笑问好,而半行也似乎对这些情形习惯了,仅仅是问了其中一个年级较小的:“师傅呢?” “师傅和梁参军一起在调试浑仪!”小和尚对半行到是很尊敬。 “恩!大哥,我们一起去禅房吧!” 安禄山点头答应,跟在半行后面,直接朝禅房走去。 才刚到一个园子附近,半行就已经在高声大叫了: “师傅!徒儿回来了!师傅!” “哈哈哈!是半行和尚回来了!给你师傅找到礼物了吗?”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 安禄山直觉那人不是僧一行。 说话间,他已经跟着半行一起进了园子。 这是一个独立的禅园,前面是一个宽大的院子,后面则是一间巨大的禅房。现在院子中央正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浑仪,那是一个有几根铜条组成的球形,在四个斜角方向,有四根铜柱支撑着。浑仪的旁边站了一个形容英俊的中年和尚、一个面容清秀的军服汉子以及几个官服的文士,此时那个和尚正微笑的看着半行。 “拜见师傅!呜呜……” 半行和尚果然憨直可爱,看到那个中年和尚,立刻扑上前去跪倒在地,话没说一句,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呵呵!半行快快起来!还有客人看着呢!”中年和尚笑着扶起半行。 眼角也有点湿润。 “后学末进安禄山,拜见一行大师!” 安禄山恭敬的对僧一行弯腰行了一礼。 “哦!后学末进?你懂禅学吗?”旁边那个军服男子笑着问道。 听到那人调笑的口吻,安禄山本来心中一阵不满,不过看到军服男子眼睛朝半行那边一瞄,再回头来看自己,心中就已经有点明白,他这是打岔不让那两师徒继续伤心呢。 “呵呵!后学看见佛经就头晕,自然不懂禅学!”安禄山笑道。 那边的半行和一行听到两人的谈话,都把目光看向了这边。 “哦!呵呵!那你懂什么?”军服男子听安禄山答得有趣,到真对安禄山起了兴趣,笑着追问道。 “天文地理,算学五行,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安禄山脸上还是不文不火的微笑。 “哈哈哈……”军服男子和身后的几个官服男子应声而笑,“我看你说话有趣,当还真有几分本事,那想到却是一个自大吹嘘之徒!” 安禄山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欠身道: “是否自大吹嘘,阁下一试便知!” “看你体格肥壮,面容粗犷,要是自夸弓马娴熟,武艺精通,我到也相信,要说天文地理,那好,我问你,这是何物?”军服男子指着旁边的浑仪问道。 那玩意儿要是拆了放在地上,让安禄山认,他可能还真认不出来,但曾经在现代的古天象台看到浑天仪后,再认不出这个东西就傻了。 “这是浑天仪!” 仔细看了看,现上面还有还有黄道环标示,故意轻咦一声。 “咦!有黄道环!那应该称呼为浑天黄道仪了!” 安禄山一边装模作样的察看浑仪,一面嘴上还高声评论着。 “这是地平环、子午环和卯酉环,这是黄道环、赤道环和白道环,呵呵,赤道环上还有洞,这样黄道环能沿赤道环移动,展示了冬至点沿赤道退行的岁差现象!恩!这个可是创举呀!应该称为黄道游仪呀!”(本人学文科,地理,想不到还有白道!以上数据全都来自资料,本人无法亲自验证!) 安禄山上辈子读大学时曾经和同学一起游览过古天象台,那里面的浑天仪可比这个先进多了,看过简介的他,自然能看出这里面的奥妙。 “好个黄道游仪!安居士见识不凡,本来还在为这新仪取何名而愁,居士的建议来的真是及时!就叫黄道游仪了!”一行僧高声道。 “唉!我说叫岁分仪多好……”军服男子轻声嘀咕道,转头看到一行不满的眼神,立刻正色道:“好!黄道游仪这个名字好!就叫黄道游仪!” 看了军服男子的一番表现,僧一行和安禄山都笑了。 “安居士请见谅!梁参军就是心直口快!万勿见怪!对了!还没向你介绍,这位是率府兵曹参军梁令瓒梁参军,还有这几位是太史局的差员,这座浑仪就是我们众人一起制作的!”僧一行介绍道。(实际上梁令瓒只参与了模型制造) “不敢!不敢!全是大师和梁参军的功劳,我们只是提供材料而已!”那几个官府文士谦虚的道。 安禄山暗暗点头,虽然大唐的科学氛围不浓,但至少比现代随便表一片成果论文,领导的名字就要占了一半强。也就顺势向几个小官吏行了一礼。 “师傅!这是徒儿新认的大哥,徒儿找的寿礼,得由大哥来转送!”旁边的半行僧插嘴道。 听说安禄山还带了半行的寿礼来,知道半行和尚做事很认真死板的众人,不由好奇的看向安禄山,想知道是什么礼物。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单筒望远镜而已。带来时是准备献给李隆基的,外面的桶身用的还是金银等贵重金属。只是目前只能用从西域转运过来的透明玻璃,等自己琉璃厂的水平赶上去,能制造透明玻璃了,还准备接受朝廷的订单,向军队供货。反正现在自己还没法生产,就先便宜僧一行吧,也算是自己对科学先辈的一个尊重。 这件礼物对于观星的人来说,虽然不能达到飞跃性的进步,却也让观星省力了不少,果然让僧一行和梁参军没有失望。只是那个粱参军在见到望远镜后看向安禄山的目光,却让他不寒而栗。 第六节 花楼交友记(一) 安禄山在华严寺并没有待多长时间,那个梁参军时不时的暗示安禄山也送他一个望远镜,让他难受的得不得了。只得让半行留下,自己先找机会回来了。 本来还准备好好的向僧一行请教一下如今的科技展情况,但那个碍眼的梁参军在一旁,却让他极不舒服。再加上半行和一行半年没见,应该有比较多的话要说,也就不准备再打扰他们,自己一个人先逛逛长安城再说。 “安兄弟留步!”安禄山刚走出寺门,后面就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唉!还真是阴魂不散呀!安禄山心中暗叹。 “啊呀!这不是梁参军吗!你怎么也出来了?” “哈哈哈!人家师徒叙旧,我凑什么热闹!安兄弟是刚来长安吧!走!兄弟带你去好好逛逛!”梁令瓒笑道。 自从安禄山拿出那个望远镜后,他的称呼就变成安兄弟了。 “呵呵!小弟确实不熟悉长安城,准备找个花楼(正规名称应该是教坊)消遣一番,本来正愁找不到路呢,现在参军来了,正好做我的向导!”安禄山爽朗的笑道。 这样喜欢搞天文的人,大多十分呆板,看他能经常和僧一行泡在一起研究浑仪,应该不是一个愿意逛青楼的人,自己现在准备去**,他肯定会走了吧! 那梁令瓒听了果然微微一愣,但他嘴上说出来的话,却让安禄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好兄弟!果然是知己呀!愚兄也是几天没逛花楼!走!今天带你去长安最大的花楼万花楼见识一番!” 在安禄山还没反应过来前,梁令瓒就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带着他拦下了一辆马车。 唐代性文化比较开明,对于官吏宿娼**,不仅没有法纪约束和舆论非议,而且会被视为风1iu韵事而传为美谈,甚至加以仿效。正所谓“风1iu太守爱魂销,到处春翘有旧游,想见当时疏禁纲,尚无官吏宿娼条。”呀! 不过“妓”在后世专指*女子,而此字原是从“伎(技)”演化而来,“伎”是指专习歌舞等技艺的女艺人。在唐代,“妓”既是指*女子,也是指音乐歌舞、绳竿球马等女艺人,因此有时有“听妓”(听音乐)、“观妓”(观歌舞)的说法。所以“妓”是色妓与女艺人二者的统称。二者有区别,但有时也很近似,卖身者有时要卖艺,而卖艺者有时也要卖身。 唐代的官吏**,还有些制度化。唐代进士放榜以后的活动中,有一项“探花”,即在同科进士中选择两个俊少者,使之骑马遍游曲江附近或长安各处的名园,去采摘名花,这两人就叫两街探花使,也叫探花郎。这就是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探花宴上,通常总有妓女助兴。不过此时的妓女,主要是那些艺妓舞娘。 ********************************************** 带着对僧一行识人不明的怨恨。 带着对自己识人不明的悔恨。 安禄山跟在梁令瓒后面走近了这家号称长安最大的花楼。 还真有可能是最大的花楼,光是迎客的老鸨就有三个,至于门前的龟奴,往两侧看过去,除了白花花的墙壁,就只见绿油油的小帽。 “见过梁先生!” “梁先生好!” “……” 两人刚一走近,就有一大窜莺莺燕燕上来给梁令瓒行礼。 正当安禄山怀疑大唐的妓女也是这么的有修养,是称呼上门的嫖客为先生时,一个刚刚给梁令瓒行过礼的老鸨飞身靠近。 “呦!这位大……公子,你可是好久不来了!” 满脸厚粉的老鸨也是把握不好怎么称呼安禄山,论那魁梧的身材,彪悍的风采,应该称大爷,应该称英雄,只是那一身白色书生服,却让她稍稍一考虑后,决定称呼他为公子。心中却已经在嘀咕,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直流行壮士的吗!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小白脸了?这么一个好汉子,竟然穿那么文绉绉的书生服,真是浪费了好身骨呀! 不说老鸨在这边暗自嘀咕,安禄山也心中大摇其头,看来那些无能电视导演在老鸨的形象刻画上,还是很成功的。至少,眼前的这位,就绝对是人见人骂的类型。 “哈哈哈!金大娘,你少逗我这个兄弟了!人家可是真正的饱学之士!快找人带我们去心芸小姐的房间吧!” “原来是先生的朋友呀!哎!小芸这几天可一直等着你呢,都已经好几天没接客了!我这就叫人带你们去!” 老鸨忙叫来一个龟奴,让他带着两人从旁门进去。 并肩和梁令瓒绕过花楼的大厅。 大厅是进入后楼房和别院的必经之地,也是整个花楼最热闹的地方。 照例,这儿有几个衣着暴露的胡姬在跳舞,几个胡乐手在一旁演奏,大厅中的男子,基本每人怀中都搂了一个女子,不过基本上是在看台上的表演,动手动脚的到不多。大唐虽然开放,但在一个有百多人的大厅公然宣淫,这还是不可能的。 安禄山他们只是从大厅边上的回廊走过,并没有真正进入厅中。 从一个月形拱门出来,厅中的喧闹声就小了不少。 “这个万花楼虽然不是长安最好的教坊,但绝对是最大的教坊!别看大厅中有些混乱,那是因为里满各色人等都有!这可是万花楼最大的特色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平民百姓,都能来这里,比那个芳菲书斋可是好多了!”梁令瓒笑着给安禄山指点长安城中有名的花楼和书斋。 花楼和书斋不同,花楼是公开经营,人员很多,姑娘们大都卖笑为生,书斋却一般规模很小,有一个或几个色艺双绝的女子坐镇,一般都卖艺不卖身,最后会找个好人家嫁了。 妓女各自的色艺才情差别和狎妓者的地位与需求不同,因而她们又有等级区分。唐代开元、天宝间教坊妓女就大致分为三等:第一等是宜春院妓女,谓之内人(又曰前头人);第二等是云韶院妓女,谓之宫人;第三等是平民女入选者,谓之搊弹家。书斋的妓女大多是内人,而这个万花楼,应该是贵贱皆宜的综合性青楼。 安禄山虽然前世的时候有过一次上野店的经历,但这辈子却不缺女人,成熟型青纯型的都见识过,所以这辈子活了这么久,却还没逛过青楼。来到这么热情奔放的所在,素来大方的他刚开始也有点放不开。梁令瓒刚才的一番话,刚好打消了他心头的一点拘谨。 “参军为何这么说?那个芳菲书斋又是怎么一个所在?” “哈哈哈!老弟问对人了!要是换别人,还真不知道,想当初,我也是因为宁王的邀请,才得以上过一次芳菲书斋!” “哦!这书斋还和宁王有关系?” “书斋本身自然和宁王没什么关系,但是它的主人芳菲姑娘,却是宁王的红粉知己!宁王天皇贵胄,可不是能虽然让别人上她书斋的!” 梁令瓒刚才还在说书斋的不是,现在却又是一副以进过书斋为荣的样子,让安禄山猜测,估计是因为他前面一次很光荣,后来再次上门却被拒绝了。 “那参军是为何被宁王邀请去的!” 既然人家那么好虚荣,当然要适当的配合一下。 “哈哈哈!那说起来,还真是本人人生第一大快事……” “咯咯咯!梁先生又在夸耀仕女画的那件事情了吧!”一阵充满了媚惑力的笑声,打断了梁令瓒的话句。 安禄山看到,现在两人面前是一栋独立的小楼,楼前假山怪石林立,幽草碧树成片,布局合理,格调高雅,好一个情意深远的幽静所在。 刚才那个充满媚惑的笑声就是从楼上传来的。看刚才领路的小厮已经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再前进,安禄山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嘿嘿!小芸儿又来拆台了!”梁令瓒一阵干笑。 说话间,安禄山已经跟着梁令瓒进了小楼,伴随着清柔的步履声,一个美的叫人心跳的绝色少女从楼上走了下来。 第七节 花楼交友记(二) 长裙曳地金步摇,云鬓低挽蛾眉扫。 看得出这个绝色女人是简单打扮一下就下来了,一件淡红色的宽大连身长裙,松散着披在外面,露出光洁晶莹的双肩,内里是一件深红色的贴身胸衣。虽然是贴身胸衣,但根本无法控制住里面雄伟的双峰,此时正因为下楼的颤动,而引一阵波涛汹涌。 安禄山和梁令瓒同时眼睛一亮,尤其是安禄山,最近忙着赶路,都已经有好几月不知肉滋味了,眼前动人的情景,让他有一股上前去把女子剥光了好好泄一番的冲动。 “先生可是有好久不来了!难为芸儿还一直惦记着你呢!”少女水灵灵的大眼镜微微瞄了一下双眼光彩不断的安禄山。 似乎忍受不了安禄山那**裸的目光,立刻转向梁令瓒撒娇。 那神情,那姿态,就连安禄山这个旁人看了都有几分骨头松软。果然是专业人士,不是业余撒娇可以比拟的。 “哈哈哈!小芸儿是万花楼三大花魁,梁某是怕没有进门的机会!”粱令瓒脸上配合的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猪哥笑。 安禄山暗暗感叹,梁令瓒体格魁梧,长相俊秀,本来就有做小白脸的潜质,自己当初把他和僧一行归一路,还真是大错特错了。看两人刚才的对话,应该还是这里的常客。 不过仔细看了看这个绝色女子,安禄山内心的冲动立刻减少了几分。 因为他现这个女子的瞳孔清澈透明;下颚靠近欣脖处,因为房间里温热的炭火,泛出一片红晕,白里透红,煞是漂亮。这么明显的处*女特征,安禄山这个久经花丛的老将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当然,安禄山可不是因为女人是处*女而没了**,而是因为他分明判断出,粱令瓒这次带自己来,并不是真正为了**,纯粹是找这个女人谈论风花雪月来的。而且能在这么一个长安最大的妓院中保持处*女之身,那也应该不是自己花钱就能买到的,更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惹得起的。既然得不到,安禄山自然理智的会选择压制自己的yu望。 “啊呀!先生可别冤枉芸儿!自从先生上次答应给芸儿作画,就一直不见人影,芸儿可是眼巴巴的等了你好几天呢!”少女薄嗔道。 但随即又像没事人似的,秀目一转,再次把勾魂的目光扫向了安禄山。 “这位先生是何人?是梁先生的朋友吗?” 虽然已经判定对方是一个处*女,但是看到她偶尔流露的妖媚神情,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相信她会还是个处*女。注意到少女的目光,安禄山毫不犹豫的把目光迎了上去,双眼色咪咪的扫过少女小半个露在外面的酥胸。 看到安禄山这样无礼的注视,少女也有几分害羞,竟然脸上微红,微微的缩了缩身子,想让胸衣往上挪挪。只是那恨不得把胸衣涨开的家伙,那里有这么听话,不但没有丝毫移动,反而因为这个动作,产生了一阵轻微的乳浪,看得安禄山的眼睛一阵亮。 乖乖!这可比故意勾引还带劲呢! “对了!还没介绍呢!兄弟,这位就是万花楼的当家花魁之一,心芸姑娘!小芸儿,这是梁某新认的兄弟,来自幽州的奇学之士安禄山!”梁令瓒在介绍心芸时,没忘了向安禄山一使眼色,做个不错吧的表示。 “见过心芸姑娘!” “芸儿拜见安先生!”两人互相见礼。 安禄山也悄悄的向梁令瓒点点头。 不错,这样的美女确实不错,媚而不骚,非常有掘潜力。 “小芸儿又撒谎了!你看!这诗分明是新近之作,肯定是最近那个风1iu才子留下的!能让小芸儿将诗作留下来的,应该得到了你的赏识吧!”梁令瓒指着楼中一副字画说道。 安禄山顺眼看去,果然,厅堂中的最中央挂了一副还没完成的字画。一篇诗句题在上面,只是还有一大块空白,应该是等待绘画的。 “可怜青铜镜,挂在白玉堂。玉堂有美女,娇弄明月光。罗袖拂金鹊,彩屏点红妆。妆罢含情坐,春风桃李香。”安禄山低声吟道。 言辞优美,虽然明显的有浪荡色彩,但遣辞造句确实很有大家风范。 “咯咯咯!那可不是留给芸儿的,是别人送给芳菲大家不要,才扔到这里来的!”心芸捂嘴一阵脆笑。 这样本来应该得到别人可怜或者是轻视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丝毫不会让别人有这种感觉。 “这怎么可能?这等文采……” “恐怕是芳菲小姐爱才吧!”安禄山插嘴道。 这诗虽然言辞优美,但诗中的调侃味道很浓,如果那个芳菲和宁王的关系真的如粱令瓒所说,那这诗被宁王看到,肯定会引来不快。诗人既然要献诗求见人家姑娘,自然不可能身份太高贵,只要引来宁王稍微的一点反感,他的前程就算完了。 听到安禄山说的这句话,心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想不到安禄山还真有几分才能。 不过这个粱令瓒其他方面才能绝佳,对于这点人情世故却似乎不能看的那么透彻,还是不解的继续说道: “这怎么可能!爱才的话……” “参军!你还是给我说说那次上芳菲书斋的事吧!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安禄山开始打岔。 “咯咯……那可是先生最光辉的荣耀呢!”旁边的心芸看出了安禄山的用心。 “呵呵!”粱令瓒一阵干笑,不过还是骄傲的说道:“其实那也没什么,不过是宁王殿下准备让人给芳菲小姐画一副画像,身为宁王友的道玄却推托一人不能画尽芳菲之美,让宁王遍请长安名家,都来作画!愚兄不才,所做之画尚得芳菲小姐赞赏!” “那里只有得到芳菲大家的赞赏那么简单!分明是被宁王评为‘神态惟妙’,与道玄的‘形神兼备’并列呀!”心芸笑着补充道。 “哦!”安禄山微微吃了一惊。 这个道玄是谁他当然知道,就是有“画圣”之称的吴道子呀。 虽然一次并列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吴道子画画“吴带当风”的风格,就是在描绘人物时形成的,可以说是他最有特色的地方。能和他的人物作品并列,粱令瓒的画技无论如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哪里!哪里!道玄的画工强我不止百倍,只是我最善人物画,侥幸出了一次杰作而已!”粱令瓒谦虚道。 看到他笑的都快眯起眼睛了,安禄山自然能领会他此时的真实心情。 “哈哈哈……什么人敢和道玄比杰作呀!” 就在粱令瓒还在回味自己的荣耀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小姐!崔公子一定要进来……”外面一个龟奴不安的声音响起。 “是崔公子来了!快请他进来吧!”心芸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微笑。 和刚才的媚惑人的笑容不同,安禄山隐隐有种感觉,现在的笑容,才是她真心的笑容,是从心底出的。看来,外面的那个还很受这个心芸的真心喜爱呢。 心芸再向粱令瓒和安禄山微微欠了欠身,歉意道: “两位先生请见凉!这位崔公子也是当今才名之士,希望能够一同相见!” 哼!都已经叫人家进来了,还问我们干什么? 安禄山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想不通这儿的妓女怎么在有了客人的时候还能接待别的人。就算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也不可能这样呀!难道那人是你的老相好,又或者是你还准备玩多p,安禄山恶毒的想着。 看到粱令瓒无所谓的表示同意,加上外面两个年青英俊的公子哥已经走了进来,安禄山自然也不可能表示反对。 “心芸姑娘!崔某冒昧来访,还请恕罪!”当先的青年对心芸微微行了一礼。 看他面容英俊,风1iu倜傥,安禄山心中到是暗暗佩服。只是看他面目不善的看着自己和粱令瓒,心头却是一阵不满。 老兄!可要搞清楚,是我们先来的!来青楼找相好,可不一定都能找到自己最想要的。现在你强行插队已是不该,竟然还摆出一副被抢了老婆的样子,给谁看呀? 第八节 花楼交友记(三) “崔公子和几位才名之士能不吝光临心芸小楼,正是心芸的福气,怎么可能见外!咯咯!几位都是才名之士,让心芸先来给做一下介绍吧!”心芸不着痕迹的赞了在场众人一句。 先是把安禄山他们介绍给那个青年公子:“这位是率府兵曹参军梁令瓒粱参军!这位是幽州名士安禄山安先生!” 又指着那个青年道: “这位是去年癸亥科及第的举子崔颢崔公子,刚才那诗就是他的大作呢!” 随即秀目一转,又向崔颢笑道: “崔公子也给心芸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吧!” 另一人略略比崔颢年长了几岁,虽然也是年轻英俊,但现在明显有几分拘谨,看他微红的脸,就能知道他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听到对方是崔颢,安禄山暗暗点头,早就听说崔颢年青时浪荡不羁,年老时才突然变的稳重,看来还真是如此呢。既然是大才子,看在后世经常诵读《黄鹤楼》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呵呵!”崔颢显然对心芸刚才的介绍很满意,笑着指着旁边那个稍微成熟了几分的青年公子道: “这位大才子心芸姑娘肯定早就听说过了!他就是开元九年辛酉科状元,王维王摩诘,如今已官拜太乐丞!”言谈间充满了敬意。 府参军只是一个小军职,一般在八品,但在教坊这样的场合遇到,就不如太乐丞这样一个专业搞文娱的从八品吃香了。 王维?安禄山暗自赞叹。这可也是一位放真正的才名人物呀!知道大唐的名人众多,只是因为自己小的时候居住在突厥部落,后来又忙着经商赚钱,一直没机会见到几个。想不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一个“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崔颢就已经够有名了,现在竟然还有一个自己非常欣赏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王摩诘。 在安禄山的观念中,王维算是真正的纯粹文人。到不是说他的实际能力有多高,而是他在诗歌、绘画、书法、音乐上的造诣都非常高,属于艺术性人物,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王摩诘之名安禄山久仰,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呀!”安禄山笑着抱了抱拳。 王维和崔颢同样是后是著名的人物,但是面对王维时,却和听说那个青年是崔颢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因为一个是欣赏者,一个是名人。按照现代的话说,看名人,只要随便翻翻杂志,看看电视就能瞧见,值得欣赏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 “安兄谬赞!幽州天然居‘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的名声,在下就算是在西京也早有所闻呀!”王维也是抱了抱拳。 对于安禄山刚才的赞扬话并没有多少吃惊,看来应该是少年得志,经常有这样的经历。 “那里!哪里!王兄年仅十七就写下‘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样的名句,在下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的!”安禄山谦虚道。 安禄山当初自然是为了吸引文人雅士,才故意写下了天然居那个对联,不过也怕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并没有声称对联是自己写的。现在对王维这样说,却是暗示对联其实是自己写的。 这也是安禄山出于打入长安文化圈的需要。 “哦!那个联句就是阁下写出的吗?真是看不出呀!”旁边的崔颢赞叹道。 安禄山面带微笑,并没有任何不愉快。不过内心却已经在骂了,看什么看呀,别以为才子都是像你这样的小白脸,大爷我现在四肢达,上辈子可也是一个风靡学校的大帅哥呢。 “想不到安老弟在天文上能得一行大师的赏识,在诗句上也是颇有造诣!看来老哥还真是小看了你呀!”旁边的粱令瓒过来打岔。 他怕安禄山没有真才实学,被崔颢他们试出来,会引起心芸的轻视,故意表示安禄山的主学是天文。 心芸作为经常游走于人间的风尘女子,怎么会看不透崔颢针对安禄山等人的敌意,此时看到粱令瓒的表现,立刻露出一个媚笑,嗔道: “崔公子!你上次丢在这儿的诗句,不是还准备请人来补画吗!可曾找到了人选,要是没有,粱先生可是能够被宁王请去作画的大家,可以请他帮忙哦!” 再向粱令瓒靠了靠,娇声道: “先生可不准推辞!这是你屡次没给芸儿作画的惩罚!” 看到佳人的媚态,粱令瓒不受控制的立刻眯着眼点了点头。 安禄山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小丫头的媚惑力果然不同凡响,连粱令瓒这样三四十岁久经风1iu场的能人都得轻易上钩,难怪崔颢这样的愣头青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不过小丫头这次要吃鳖了,不知道王维最出名的就是他的诗画吗,崔颢让王维这么一个感情非常专一的人来花楼,肯定不会是请他的来嫖娼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请他帮忙作画。 “咳咳!心芸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已经准备让王兄给我补画!”崔颢脸色不好的说道。 顿了顿又不屑的说道: “当初宁王可也是请过王兄的!只不过王兄没去而已!” 也不知道是因为气心芸准备找粱令瓒来作画呢,还是气她当着自己的面对别人撒娇。以至于最后补上一句“当初宁王可也是请过王兄的”,这样的得罪双方的话。 心芸听到崔颢的这句话,脸色立刻变了。粱令瓒脑筋转的慢,却并没反应过来,反而是好奇的问道: “那王老弟为何没去呢!不然就可以好好的切磋切磋了!” “呵呵!那日在下刚好有疾,才没有去成!来日当向粱兄请教!”没等崔颢再说话,王维就已经抢先接过了话题。 安禄山在旁边看到心芸幽怨中带了几丝愤恨的看着崔颢,心中已经大乐。 这个崔颢果然是狂人。这时候文人才子虽然喜欢逛青楼,但内心并不是真的看得起青楼的女子,宁王请曾经的状元去给一个妓女作画,像王维这样的真正才子之所以没去,其实是顾忌身份,才不愿意奉陪。刚才崔颢说出那一番话,本来是影射粱令瓒不顾身份去给一个妓女作画,但他却忘了,这里正是妓院,这样的话句明显带有歧视妓者的色彩,自然是让身边的心芸神伤不已了。 “好!早就听说王摩诘诗画双绝,近日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王兄的绘画之技!”安禄山考虑到现在没必要真和崔颢这样的才子搞僵关系,所以及时的出来打圆场。 “对!对!还请王老弟一展神笔吧!”粱令瓒到是真的对王维的画技感兴趣。 这么一打岔,心芸看向崔颢的幽怨眼神果然变淡了不少,热情叫侍女取来笔墨纸砚等物,侍候王维作画。 第九节 花楼交友记(四) 笔,十支笔,分长锋、中锋、短锋,其中几支还有硬软毫之分,有大小之分。 墨,一盒松烟墨一盒油烟墨,。 纸,用的还是刚才看到题诗的绢纸。 砚,是上好的歙砚。 外加几个小盏和一小缸清水,就构成了王维作画的工具。 他并没有采用此时盛行的颜料,看来是准备只用水墨来作画了。 王维创破墨山水画(和泼墨、积墨、宿墨、焦墨等一样,是一种用墨方法),在安禄山这个只在前世学过两个月水粉画的人看来,用这里显然不适合用,就算不画美女,黑漆漆的山水画也不适合送给美女。 不过王维的才能却远比安禄山想象当中的要厉害得多,根本没用其他色彩,仅仅是用了这么两种黑墨。先以中锋用笔勾勒物体的轮廓,再以藏锋描画山石的树干,又以侧锋、露锋、逆锋、顺锋等用笔手法,描绘细节。把只懂一点点画技的安禄山看得眼花缭乱,最后以一个水破墨,画了一个淡淡的人影,整副画就算完成了。 “唉!古静幽怨,王老弟已经得画中三昧了!”粱令瓒赞叹道。 安禄山这方面的细胞较少,但也能体会出画中的那种幽怨气氛。就算不知道王维的功底到底有多强,但能用山水笔墨,画出这样的神采,也算是大出他的想象之外了。 “恩!这画配上这诗,确实是价值连城之物呀!”安禄山看着画卷由衷的赞叹道。 这要是换到现代社会码,那该值几千万人民币吧。 “哈哈哈!有了王兄的手笔,这幅画卷才算是真正的画卷呀!”崔颢听了安禄山的话,脸上也露出真心的笑容,刚才的那丝敌意早已消失。 “是呀!要是这样的诗画送给芳菲大家,崔公子肯定能得门而入了!”旁边的心芸酸溜溜的说道。 “啊!哈哈,哈!这个,这样的画,当然是得送给心芸姑娘才是,刚才真是失礼了!”崔颢赶忙补救道。 他年纪还小,但对女人的性格却早已经有几分了解。刚才在说出那番带有歧视妓女色彩的话后,就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了。虽然原来准备把这幅画卷送给那个芳菲,但想想今后如何面对心芸,加上上次在芳菲那儿吃的闭门羹,就直接动念,把诗画送给了面前的心芸。 至于是否会让王维觉得这样有点明珠暗投,他为人放荡不羁,自然不会去考虑这个。好在王维也为刚才崔颢的那番话感到歉意,并没有对他的这番举感到有什么不当。 “好呀!这可是崔公子自己说的,那心芸不客气就收下了!”心芸立刻笑眯眯的抱起了画卷,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安禄山细心观察,看出了一点让自己非常高兴的迹象,虽然心芸表面上在收了崔颢的画后,已经对他对不在意了,但看她此时眼中毫无笑意,就知道又仅仅是装出来的。看来,那个风1iu倜傥的崔公子,已经再也不能赢得她的真心了。至于现在还要装出一副不介意了的样子,估计也仅仅是出于万花楼经营上的考虑。 “心芸姑娘,既然收下了画卷,那你能否展示一下你的歌舞,让我们大家见识一番呢!”崔颢看到心芸脸上的微笑,立刻涎着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自然!几位难得来心芸这儿一趟,心芸自然要献丑一番,请各位大才指点指点了!”心芸微微一福,就下去准备了。 安禄山大乐,哼!这下该轮到我展示才能了吧! ********************************************** 一品梅花,二品玫瑰,这个心芸没有梅花的风骨,却有玫瑰的艳丽风采。 “裙裁孔雀罗,红绿相参对,映以蛟龙锦,分明奇可爱……”婉转媚惑的声音,把隋朝丁六娘的本来就充满媚惑力《十索曲》唱的更是诱人万分。 房间内火热的碳盆,让室内非常适合只穿一件夹袄,而心芸特意挑选的一件露胳膊露大腿的舞裙,更是让整个房间充满了乳波臀浪,一开一合间,早已调动了在场男子的心炫。特别是那充满勾引色彩的眼神,更是让在座的每个人都觉得是在招呼他上前。 别说安禄山和崔颢了,就连一直像老僧坐禅的王维,也是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动容。 早就蠢蠢欲动的安禄山那里还按耐得住,站起来笑道: “心芸姑娘既然……” “哈哈哈!好!真是难得,让小芸儿唱出这么动人的曲子,也不妄今日特地来一趟了!天色不早,安兄弟我们先走吧!”粱令瓒突然打断了安禄山的话句,还主动请他一起离开。 “呃!这个……” 安禄山还准备说什么,旁边的粱令瓒却已经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一把拉起他就走。后面也同时传来了崔颢的告辞声。 路上粱令瓒没有理会安禄山的质问,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了中厅,塞给老鸨一锭银子,告诉她:“找一个清秀可人的处*女来给我这位兄弟!”随即不管安禄山,直奔自己老相好的房间去了。 看到粱令瓒这个样子,安禄山也不仅有几分好笑。 他早知道那个心芸的鬼把戏了。分明是记恨崔颢歧视妓者的话句,故意挑动几人的欲火,让众人难堪。而且在这样一个场合,自己和崔颢他们一样,都是携好友同来,两个男人同时向一个女人求huan,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就算是挑动起了几人的欲火,除了让几人各找妓院的其它女子泄外,还真没更好的方法。 看到粱令瓒远去的身影,安禄山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梁令瓒肯定是误会了,自己久经风1iu阵,可不是那么容易动**的,刚才虽然也是很心动,不过还没想过要拉那个心芸共度良宵。之所以站起来,仅仅是准备唱一北方的情歌,来表达一下自己的爱慕,希望能赢得小姑娘的青眼,甚至如果心芸愿意,他还准备邀请心芸共舞一段。 出来被风一吹,早就没了刚才的yu望,不过既然粱令瓒请客,那自己不玩白不玩,当然不能浪费了,拉起那个被老鸨带过来的青纯小姑娘,直接走进了一件空置的客房。 ******************************************** “啊……” “啊……” 万花楼两个房间的门前同时传来两个男人舒服的呻吟声。 别误会,这不是什么什么声,仅仅是两个劳碌了一个晚上的青年男子,在清晨刚刚起床的时候,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安禄山和崔颢相视一笑,想不到这么巧,昨天刚好在同一个房间里被勾起欲火,晚上竟然又是在相邻的两个房间泄去欲火。 “安兄好神勇!”崔颢由衷的赞道。 “哈哈哈!崔兄也不差!”安禄山尴尬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吸引客人,调动**,这儿房间的隔音效果,是刚好能挡住一般的说话声,却刚好挡不住尖锐的**声。昨晚两人的战况,彼此之间都非常清楚,尤其是安禄山,他的战绩,可能整栋楼的人都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小姑娘承受不住晕过去了,恐怕整栋楼的人都要遭殃了。 经过昨晚的共同奋战,两人的关系立刻好了不少,安禄山问道: “崔兄!王摩诘何在,他不会……” “呵呵!安兄莫误会!王兄昨日受我之累,不过他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出了心芸丫头的小楼,就已经独自回府了!”崔颢苦笑道。 他也是聪明人,很自然的看出了这是心芸对他言语不敬的报复,言语间已经称其为丫头了。 刚好粱令瓒也已经起来,过来这边找安禄山,安禄山再和崔颢聊了几句,约好后会日期,就互相告别离开了。 第十节 长安新变化 开元十二年的三月天,长安城正是春暖花开,游人如织的时候。 就在其中非常热闹的一天,长安城中一家新的店铺开张了。 主店的地址也不出意外,开在了临近兴庆宫的东市。 东市位于兴庆宫西南方,与兴庆宫一街相隔,两地大小相仿,成对角之势。东市又称都会,附近多为贵族官宦之家,集中的商品多为奇珍异宝,专为达官贵人服务,一般是经营大唐本地物产。来自大江的商贾,带来了各地特产的衣物、珠宝、饰、瓷器、文房四宝、锦绣、兵刃、农具等等,开设有大量的铁行,笔行,卖胡琴者,印刷业,酒肆,饭馆,肉行,卜卦者,凶肆之类的店铺。 这次新开的店铺,名字叫同文印刷馆,自然就是安禄山仿造幽州同文印刷馆开设的。不过幽州的稍有不同,这次印刷和卖书可不是在一起的,而是分为设在东市的同文馆和设在永宁坊的印刷馆。 没把两个馆设在一起,这也是一种经营策略考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安禄山的印刷车间需要空间很大,而东市的地价贵,安禄山虽然钱不少,但作为合格的商人,还是必须做到能省则省。反正他在永宁坊有一个四进的大宅子闲着,就将印刷馆设在了永宁坊。把最后面两进稍稍一改,就成为印刷车间和书库。 另一个较为理智的原因,是因为东市已经有了好几家传统的雕版印刷作坊,最有名的,当属一直负责印的《开元杂报》、印历书的大刁家雕印坊。(注:《开元杂报》这个名字是后世取的,原型仅仅是手抄送各地官员和一些特殊百姓的条报,内容比后来的坻报灵活但不规范,更有新闻性。现在书中将其改型成印刷体报纸!) 作为一家接受朝廷任务,和当今朝廷有着特殊关系的传统印刷坊,安禄山可不愿意去惹。虽然已经查明这个大刁家仅仅是靠送礼之类才找到朝廷门路的,但毕竟还是和朝廷搭上了关系,安禄山不想让自己的异动引来朝廷的敌意。反正现阶段主要是印刷自己书店的各种书籍,形成一个大储量的书库,忙于扩大影响力,也没必要去和大刁家争夺朝廷和民间的印刷任务。 在崔颢,王维,粱令瓒,半行,张宝符,以及最近新结交的崔颢同科举子刘慎虚,王维的好友王昌龄,宋璟的几个儿子等很多京师青年才俊参与下,简单而庄重的开张仪式就结束了。 老规矩,这个同文馆还会免费向穷苦文士开放,不过考虑到京师的读书人太多,安禄山在崔颢等人的建议下,决定将规定改为,外地士子根据入京参加大比的凭证可以免费查阅,长安的士子,则是凭借自己的各学馆身份证明免费读书。 这样的便利措施,很快就被安禄山现在结交的这帮好友,宣传到了各地的士子中间。一时之间,安禄山这个本来应该被歧视的商人,非常难得的在大部分士子中,得到了先生的称谓。特意被告知这个消息的宋璟,也爽快的答应安禄山的要求,给同文馆写了店名,还主动出居有京兆府印信的文告,表明该店的财产受大唐官府保护,任何个人不得窃取破坏,防止那些嚣小之徒混进来作乱。 “安先生胸怀宽广,将来必定能得到朝廷重用呀!” 还未及第的王昌龄也是第一看到安禄山的大手笔,这样的免费为士子开放读书,确实是一项功在当世的义举。此时科举中,录取最多的就是明经科,而明经主要考的是士子的博学程度,这样的设定,非常利于藏书丰富的传统豪门。如今安禄山的义举,无疑是给了广大寒门学子一条南山捷径,王昌龄同为受益人,自然是真心的称赞。 “是呀!是呀!昌龄兄言之有理!”其他众人也纷纷出言附和。 他们要么是低级的小官吏,要么是还没授官的举子,御史们还没这个心思对他们风闻奏事,此时说话到也不必太顾忌。 “诸位!诸位仁兄!安某一介草莽,如今在西京开设这个同文馆,虽然也是为了经商赚钱,但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宣扬我们大唐的文治武功,教化万民!幸得诸位大才之助,《同文杂志》今日版,行三千册,还望诸位今后能够继续为《杂志》出力,多多写出优秀的诗歌文章,共同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而不断奋斗!” “啪啪啪……” 安禄山话音刚落,店里那帮从幽州跟过来的伙计护卫,立刻热烈的开始鼓掌,弄得王维等人莫名其妙,只有张宝符似乎听说过什么,微微一愣后,也笑着跟那些伙计一样开始鼓掌。 这些与会者大多是博学之人,很快从张宝符悄声说这叫“击掌叹息”中领悟过来,已经有点听说安禄山怪异之处的众人,自然配合的击了几下掌。不过那一顿一顿的掌声,让安禄山心中一阵别扭,脸上微微一红,心中第一次在这些先辈门面前,有了自己是傻子的感觉,尴尬的阻拦道: “呵呵!这都是教导那些下人们的,让几位大才子给我鼓掌,安禄山可不敢当!” “哎!安兄这就介外了!像安兄刚才的一番见解,要是放到吏部的释褐试中去,肯定能让员外郎击掌叹息呀!”崔颢开玩笑道。 “哈哈哈……”众人一阵齐笑。 因为崔颢浪荡风1iu的名声非常不好,没有通过吏部释褐试,以至于虽然大比中中了,却没有被授于官职。最近两人一直在一起,两人还真的成了兄弟之交,有了崔颢的带领,京师中有名的花楼中,都留下了安禄山的大名。 安禄山并不是那种喜欢代绿帽子的人,上次玩过的万花楼小姑娘,当天就被他赎了出来,这几天虽然流连各大花楼,却并没有真正的像崔颢那样鬼混。浪费了大量时间在逛花楼,安禄山却也没吃亏,为了对抗《开元杂报》而特意推出的《同文杂志》,里面有不少诗歌,就都是崔颢和他的一帮好友新近创作的。 也许是因为安禄山是一个外来人,也许是因为它的书店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反正除了这帮士子名流,也就只有邻近的几家店铺老板前来祝贺。其它接了安禄山帖子的书商和同类店铺,没有一家派人上门,让安禄山本来准备让一部分书店分销的计划中途夭折。 安禄山也不介意,反正今后的事情已经是大势所向,他们迟早还是主动联络自己,有了宋璟的暗中保护,自己也不怕他们暗中使坏。在店铺开张完毕后,就放心的将它交给窣干他们负责看守,自己带着众人和几位前来祝贺的店铺老板,前去附近的荟萃楼,设宴招待他们。 ******************************************************** 就在安禄山在设宴招待众人的时候,隔了两条街的大刁家雕印坊内,也是宾客满座,酒水不断。 “诸位!诸位!今日小老儿长孙生日,竟然劳动诸位前来祝贺,实在是愧不敢当呀!”一个须皆白的小老头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谦恭的对满座宾客致谢道。 “哪里!哪里!刁兄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着大家的生意,小公子诞辰这样的喜事,我们怎么能不来祝贺!”一个肥壮矮胖的中年男子飞快的站起来,快的接口说道。 看到那个小老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矮胖男子不由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快。不过内心也是暗自嘀咕,这哪里真是让我们给你才六岁的孙子过生日,分明是看到那个同文印刷馆开张了,生怕抢走了你们家的生意,才特地找我们这些书商来表表态。要不然怎么没见过以前给你那孙子过什么生日?还好我这次抓准了机会,看来今后店中能经销刁家书籍的数量,应该会有所上升才是。 几个反应慢一点的书商看到那胖子脸上得意的笑容,心中一片愤恨,暗道长的这么胖,怎么反应还那么快。 看到小老头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等剩下的众多书商,也立刻纷纷站起来表态,表示“不会忘记刁家这几年给自己的照顾!”“今后一定继续惟大刁家马是瞻!” 几个直白一点的书商,甚至直接表示,同文馆经销大量的书籍,肯定会伤害到他们的生意,希望能够得到刁家的支持,众家联合起来驱逐同文馆。 刁老头听到这样的话句,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不过还是奸笑着表示,这样驱逐同行的事情很不道德,他会出面请同文馆的东家尽量缩小经营规模,免得伤害到诸多同行的生意,如果同文馆的东家不同意,才会为了大多数同行的利益,出面维护。 那些商家早就是老成精的人物,怎么可能会不理解刁老头的意思,立刻会心的表示,这是应该的应该的,还请德高望重的刁老多多帮忙。 就在安禄山开心的临近商家搞好关系的同时,他的那些同行,也已经达成了商人式的统一战线。 当安禄山的新同文印刷馆开张时,只有少数印刷商和书商察觉到了它对自己生意的冲击,但是实际上,这种冲击,远不止针对对他们。可以说,相对于同文印刷馆后来对整个大唐社会的影响,现在对书商们的冲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第十一节 有老头来访 “什么?大刁家雕印坊的主人来访?” 安禄山正在青龙坊的园子中查点这几天收支状况,外面突然有仆人来报,说是一个自称大刁家雕印坊坊主的老头来访。 心中一阵冷笑,他可不会认为那老头前来有什么好意,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开业的那天,就带头率领众多书商联合抵制自己了。 “去!请他到中厅等候吧!” 嘴上说是让人家到中厅等候,却丝毫没有移动身体的意思。 “是!”下人应声退下。 这个园子自从被安禄山买下后,就被改名为了沁园。 园中布局基本没做改变,只是除去了一些过于高大,以致影响到整个园子的老树。客厅补充上了原主人带走的一些东西,也还是基本按照原来布句,典雅幽静,很有隐士风采。 坐在这样的充满淡雅气息的客厅中,刁老头显然有点不适应,不时的扭动一下屁股,生怕坐的姿势不正确,引来别人的笑话。 刁家虽然是传统的雕版印刷世家,但这种在二十一世纪可以算工艺活的行业,在现在却还是属于手艺人,身份和商人差不多。他本人也没那种成为文化人的觉悟,只想着怎么赚钱,自然也就没有那种被认为是高雅人士才具有的修养。几盆别致盆景所形成的氛围,和经常出入摆满古董的客厅完全两样,一下子来到这样的客厅中,刁老头难免有几分不自在。 甚至连刚开始在东市同文馆找不到安禄山,跑到印刷馆却被遣到沁园来的那几丝不快,也早已被惴惴不安的心情所取代,深怕安禄山是个有特殊背景的人物。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安禄山让刁老久等了!” 正当刁老头第十一次移动屁股时,后院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紧锦袍的壮实青年走了出来。 “哈哈哈!没什么,老夫也刚好可以欣赏一下这厅中的盆景!”刁老头立刻站了起来,顺便还摸了摸旁边的一盆文竹。 “刁老板别客气,请坐!”安禄山微微一笑。 看到对方不自然的动作,内心对于他的习性也立刻有了一定的了解。 等到他落座,才开口问道: “刁老板是贵人,一直忙于贵坊的事务,今天怎么又有空来见安某这个后辈吗?” 安禄山也不是等闲的人,他早在开业后的第二天,就因为奇怪这些书商的反应,花了点小钱,托人从参加刁府生日会的某些人士口中,探知了会上生的事情。对那个什么针对自己的联盟,他自然不放在心上。此时看到动作僵硬,还要假装自然的刁老头,却忍不住出口微微的讽刺了一下。 “唉!是呀!如今的生意不好做!老夫年纪一大把了,却还经常的出去找生意!上次贵店开张,老夫竟然抽不出时间上门道喜,实在心中不安呀!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回访,希望老弟不要介意才好!” 不过刁老头不愧姓刁,听到安禄山这样其它意味极浓的话句,脸上竟然毫无意外的表情,好像今天还真的只是抽空出来见安禄山这个后辈似的。 “哪里!哪里!刁老能来看望安某!安某就已经很高兴了!安某初来乍到,正要像刁老这样的前辈学习呢!” 安禄山嘴上称着前辈,具体的言辞是却是安某安某的毫无敬意。 “呵呵!安老弟客气了!老哥哥虽然添长了几岁,但还不敢当老弟的前辈!不过老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话就直说了吧!”刁老头刚开始还在笑,说到后来就摆正了脸色。 想想今天为了找安禄山就跑了三个地方,再加上现在这语中带刺的话句,他不准备再拖拖拉拉,干脆直奔主题。 “哦!刁老有何指教,还请直说!”安禄山看到对方不再倚老卖老,也不再话里藏话。 “是这样的呀!自从安老弟的同文书馆开张后,如今西京书商的生意很不好做呀!大家本来都有一致做法,就是以统一的价格从我们印刷商这儿进货,再以统一的价格卖出!虽然每家都赚得不多,但好歹能混口饭吃!可是小老弟你这次开的那个同文馆,可就大大的不遵守约定了,竟然以原来七成的标价售书!这贱价售书,别人那儿可是几天没人去买书了呀!” 说话间刁老头悄悄的看了看安禄山的脸色,现他仅仅是摸了摸下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继续说道: “唉!本来他们都已经准备联合起来排挤小老弟了,幸好小老儿在这些老弟的为人,应该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无意中这样做的,就说服各大书商,给小老弟一个改过的机会。只要小老弟愿意遵守统一标价,就原谅小老弟这一回!” 看到安禄山脸色一变,终于有反应准备说话了,刁老头又故意无奈的道: “小老弟!你要理解老哥哥的用心呀!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东大街的马家,他们就有一个亲家在礼部当官,还二街的李家,那可是高祖皇帝的本家呀!我们刁家虽然蒙张相看中,都不敢轻易惹他们呢!现在这样,还能让老弟多赚一点钱,希望老弟好好考虑,不要拒绝老哥这个建议!” 表面上处处是为安禄山考虑,话句间却是利诱和官逼同时进行,特别是最后提到自己家和张说有关系,暗示自己背后的力量,希望安禄山能够就范。 刁老头本来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虽然安禄山来西京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但刁家却一直没有注意他,就连同文印刷馆开张,也仅仅是出于万一的考虑,才召集那些书商来统一作战的,准备再过几天再去找安禄山的麻烦。那想到第二天就有消息传来,说安禄山同文馆印的书,不仅书印刷的比各家卖得要好,价格也仅有市价的七成,除了一些没得到消息的人,其它买书者都跑到同文馆去了。 知道这个情况的不少书商,要么立刻不顾同盟之谊,直接跑到安禄山那儿打听情况,要么匆匆来找刁老头,要求他出面阻止。别说本来准备的统一标价打压安禄山了,安禄山能不打压他们就不错了。 得到消息的刁老头也不敢怠慢,稍稍一考虑,就决定亲自来找安禄山谈谈,探探他的底细。本来还准备用官府的力量来压服安禄山,等看到安禄山私宅中的布局,曾经出入过张说府邸的他,自然看出这样的房子不是一般人所能设计的,而看到安禄山很自然的坐在厅中,就不由对他的身份背景怀疑起来。在西京,身份特殊的人物,可不是一个两个,他这样的平头百姓,仅仅是靠送礼才和张说勉强搭上了一点关系,根本没法和真正的官家相斗。 本来准备让安禄山交出活字印刷机,大家共同经营书市这个要求,在见到安禄山后,立刻改成了仅仅是让安禄山接受大家统一标价就行。 不过刁老头内心的安排可不是仅仅是这样,在他看来,如果安禄山答应了,那就表示他没什么背景,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利用官家的关系,来打压安禄山,逼他交出活字印刷机;如果不答应,就只能慢慢再另想办法,安禄山真要是身份显贵,那他家也说不得只能迁出西京,到别的地方去谋展了。 第十二节 官家的背景 “刁老用心良苦,安禄山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样吧,刁老让那些书商都来找安某,安某愿意以原市价六成的价格向他们供书,使他们能够继续盈利!也不必统一标价了,就各家互相竞争,优胜劣汰,由买书人来选择好了!”安禄山淡淡的看了刁老头一眼,不在意的道。 听到安禄山对这件事的反应,刁老头都有点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安禄山会让出一部分市场给下游书商。在他看来,商人重利,有了机密,不挟技自重,拼命排挤别人,自己独霸经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出一部分市场给别人?心中一动,那安禄山会不会同意让出一部分印刷机,和自己这样的印刷商共同经营呢?但随即就放弃了自己幼稚的想法,只要问问自己可不可能这样做就知道结果了。 对于那些下游书商,安禄山可不从来没有放弃的打算。学过经济学的他,自然知道没有下游的市场,上游厂商的生产规模就没法扩大。如果在此时全力打压下游不畅,对他并不利。 自产自销,垄断经营,这样的事情说说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安禄山现在既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心思去这样做。还不如仅仅是控制最简单也是利润最丰厚的活字印刷术,形成一定程度的垄断就行了。 “安老弟!你不会是赌气,故意跟老哥开玩笑吧?”刁老头实在没法相信刚才听到的话句。 “刁老你看安某像实在开玩笑的样子吗?”安禄山板着脸说道。 “这,这个……”刁老头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安禄山没有背景,以至于连自己的市场都准备让出来。 “哈哈哈!好了!多谢刁老提醒,要不然安某还不知道这样的经营已经给长安书商造成了打击,幸好此时为时未晚,还来得及补救!刁老的恩情,安某也牢记在心,只有改日再登门致谢了!”看到刁老头窘迫的样子,安禄山笑着站了起来。 他本来根本没有挟技自珍的打算,只要长安的印刷商只要出一定的价格,自己就可以在向朝廷献活字印刷机后,有偿的向这些印刷商出售技术。那里想到自己的书店刚刚开张,就遭到了刁老头为这帮印刷商的一个下马威。既然这样,睚眦必报的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新印刷技术不会转让了,如果可能,还准备让他们连原本的作坊也不能在经营下去。 “啊!这个不必!不必!如果老弟真的有心的话,不妨让老哥哥看看你的印刷作坊,老哥对于你家的新印刷术很有兴趣!如果真的很新奇,老夫和当今张相相熟,可以给老弟美言几句,说不定老弟的作坊,就能像老哥的作坊一样,成为朝廷指定的印刷坊呢!” 刁老头把不准安禄山的背景,只有来个更明确点的暗示了。不过话句间特意再次提到张说,目的自然是提醒安禄山,自己是有官方背景的,你最好积极配合,不要跟我来斗。 “这可不行!”安禄山立刻肃容拒绝。 心中冷笑,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 “安老弟!那不就是印刷术吗,大家都会呀!如果老弟觉得这样吃亏了的话,老哥也可以让你到我的作坊中去,看看工匠们如果制雕版!”刁老头死皮赖脸的道。 “恐怕还是不行!我的印刷技术极为机密,而且安某已经获得前中书、幽州张刺史的推荐,将印刷机向朝廷献贡了,刁老想看,恐怕还得等朝廷做出批示才行!” “张刺史?”刁老头皱了皱眉,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老弟呀!既然你已经找到门路了,那老哥也就不强求了。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呀,那些书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老哥尽量帮你周旋周旋,你自己也要小心你的店,他们有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心中暗乐,本来还在担心怎么对付你,既然你和张相的政敌搭上了,那我只要把你的事情跟张相的人一说,到时自然就可以让他的人出面来对付你。哼!给我脸色看,看你怎么和张相抗衡? “刁老尽管放心,当今宋开府对同文馆很看重,出具了京兆府的文书张贴在同文馆中,如果有那些个嚣小之徒胆敢进店闹事,自然会有京兆府的官差出来对付!”安禄山冷冷的道。 感觉到刁老头语带威胁,安禄山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再看到刁老头脸上露出的诡笑,安禄山立刻猜出了他心中的打算。不过自己这边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已经有三家书商马上叛变,明确表示今后将会只从自己这儿进书,至少还有三家书商,表示愿意考虑今后和安禄山合作。随着王维崔颢等人的宣传,长安城中的大多数文士都听说了同文馆的名字,此时的张说应该知道自己这边的情况。自己的大势已成,别说张说不一定会因为张嘉贞的关系针对自己,就算他想做,现在也得考虑一下长安的民心了。 听到安禄山话句的刁老头却是一愣,他并不是那种心肠恶毒的人,对于造就大唐如今这般繁荣的功臣之一宋璟,他内心是充满了尊敬的,听说宋璟对安禄山的同文馆如此重视,立刻有几分不愿意针对安禄山。不过想想安禄山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再加上售书带来的丰厚利润,商人重利的天性,还是让他只稍微一犹豫,就决定把这件事情托人向张说提一下,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得到印刷馆后,也像安禄山那样做。 “好!既然安老弟已经有所依仗,那老哥就放心了!时候不早,老哥也该告辞了!”刁老头微笑着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刁老事务繁忙,安某也不便强留,改日安某再登门回访,希望刁老不吝赐教!”安禄山也是一脸微笑。 “哈哈哈!好呀!老弟可一定要来,老哥一定府中恭候!” “一定来!” “小老弟不用送了!” “老哥走好!” 两人说笑着走出沁园的大门。 看到刁老头坐上马车远去的身影,安禄山摇了摇头,虽然这个老头面上功夫极好,从进门到出门,都坚持做到了商人的一团和气,但毕竟受时代局限,没有长远的目光。如果他已开始就开诚布公的和自己谈谈,自己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要就前面的事情道个谦,还是很愿意和其它印刷商共存的。现在他这样和气的回去,面上是很好看,实际上却也已经撕破了脸面,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自己也不可能再放过他。 正准备转身进屋,却看到不远处崔颢和王维一起骑马过来,旁边马上还有曾任国子监四门博士的贺知章,安禄山微微一笑,前面准备了这么多天,或许也该是到收成果的时候了 第十三节 突来的会面 “安兄!最近几天《同文杂志》的售出的如何?贺博士可是非常期待印有他文章的第二卷呢!”众人刚刚靠近沁园,崔颢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这几天同文馆以如此低的价格售书,生意自然是好的不得了,甚至还一度出现外地人抢购的状况。但其中销量最好的,却是《同文杂志》。这杂志本来是参考《幽州纪事》,再借鉴了《开元杂报》的一些形式,刊印出来打响同文馆知名度的。 因为做工简单,内容较少,才卖三十文钱一本,长安市民生活富庶,基本上都买得起。而上面刊印的很多著名诗人最新的诗歌,也让追求文化艺术享受的长安市民们非常喜欢。印的两千本,到了第二天上午就已经一售而空,而随着影响的扩大,来买杂志的人还在增多,安禄山不得不让印刷馆在增印了五千本的基础上,再印一万本。 虽然崔颢等诗人对于总共才十几贯钱的稿酬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但这样自己写出诗歌,别人争向买来诵读的荣誉感,还是很令他们激动。以至于那个被王维等人拉来的太常博士贺知章,也兴致勃勃的参与了下一期《同文杂志》的编辑主笔。有了这么一位当今的文坛泰斗参与,下一期《同文杂志》的热销已经可以预期。 “崔老弟放心!《同文杂志》的销售很好!第三印的一万本中,又有三千本被洛阳来的书商买走了,他还预定了五千本第二卷,如今馆中剩下的杂志已经不多,我又叫人再印了一万册,才不致在第二卷出来之前脱销!不过第二卷还得等些时候,我准备听听长安市民的反应再说!”安禄山笑道。 的确没想到,这样纯文学性的杂志,在大唐的销量竟然这么好。 想想后世那个号称科技日新月异,社会瞬息万变的时代,文学作品却只能冷落中堕落,最经典的嘲笑,莫过于把现代搞文学的比喻成进了城的唐吉柯德。而大唐这个科技展缓慢,社会相对稳定的朝代,却是一个国力鼎盛,市井之徒都粗通文学的时期。 “这有什么可听得!现在京中的青年才子,都随时愿意将自己最新的诗稿献上,而那些市井之人,能让他们拜读众才子的大作就已经很荣幸了,还能有什么想法!”崔颢不屑的道。 “崔老弟!话可不能这样说,草莽之中多豪杰,市井之中多义士!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品鉴出诗歌的优劣,但好的诗歌却一定能让他们都记住!呵呵!说不定改日你问问路人,上次《同文杂志》上的诗你记住了那,就能知道你们上次谁做的诗最好了!”旁边须花白,半眯着眼的小老头说道。 他正是京师最有声望、最受青年才子喜爱的大诗人,现任太常博士贺知章。 这位“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的老诗人,虽然才名卓著,却没丝毫架子,不但对曾经教过的国子学后辈提携有加,还经常像一个老顽童一样,和那些青年才俊们闹成一片,非常幽默风趣。安禄山刚一接触,就不由喜欢上了,现在已经是沁园的座上常宾了。 “哈哈哈……”王维安禄山等人一阵齐笑。 “贺老!快请进!您今天……” “哎!安老弟,说了多少回了!叫老哥就行了!”贺知章故意板脸道。 “是!是!贺老哥!老哥!”安禄山赶忙改口。 每当和这个老头在一起,安禄山总有一种控制不住想装年轻的感觉,虽然自己现在其实也还年青。 “这才对吗!”贺知章听到安禄山叫老哥,才又露出了笑容。 “安老弟刚才为何站在门口呀!不会是未卜先知,知道我们要来,特意到门前来迎接的吧!”贺知章一边跟着安禄山往厅中走去,一边笑着问道。 “唉!我那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不过是刚刚送走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而已!” “哦!安兄!是何人对你心怀不轨?”王维问道,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是针对同文馆?或者是印刷馆?” “没错!”安禄山点了点头。 随即把刚才刁老头前来找自己,语带威胁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引来王维等人的一阵感叹。 “老弟!此事可不能轻视!当今的张相独掌中书,权势极大,如果那个刁老儿真要和张相有关系,只怕对同文馆非常不利!”虽然贺知章平常嘻嘻哈哈的,但遇到正经事情,还是比崔颢他们要老成持重得多了。 “贺老哥有何高见?”安禄山心中微微一笑。 虽然没想过要利用你,既然你找上门来了,那我也不会客气。 “高见没有,馊主意到有一个!”贺知章也许是真想到了解决办法,又开始开玩笑起来。 “好呀!贺老头还准备学诸葛孔明不成?”崔颢调笑道。 “嘿嘿!其实我想法的很简单,如今安老弟的印刷机之所以会有人觊觎,不就是因为还没成为贡品吗!明天刚好是朝参日,小老头我虽然只是一个从七品上的太常博士,却刚好是常参官1中最小的一员!只要明天我把同文馆的事情向当今一禀,定能引来朝廷的重视!如今同文馆声名在外,只要安老弟稍稍示意学子们宣传一下,让朝廷知晓,必然会引来朝廷的嘉奖。张相虽然权势熏天,却也不能左右朝廷的决断!哈哈哈!到时难道还要怕什么刁老头吗?”贺知章狂笑道。 安禄山暗暗嘀咕,我可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刁老头! 不过人家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意思打断,只得顺从的表示赞赏。 反正由于《同文杂志》的行,现在同文馆已经声名在外,安禄山原来打响知名度的计划已经实现,对于现在将情况公开,也没多大意见。至于贺知章的安排能否实现,也没什么关系。 同时因为最近来看书的穷苦书生实在太多,以致有时都影响到了同文馆的正常经营,遂又委托贺知章他们,向朝廷上书,要求由安禄山免费供书,请朝廷出面,另辟地方建立图书馆。 ******************************************* 一间典雅而不失高贵的书房中,有个五六十岁的华服老者正在那儿批阅文书,他就是当今大唐,实际权力仅次于皇帝的宰相张说。 张说任中书令后,将政事堂改为“中书门下”,并“列五房,一曰吏房,二曰枢机房,三曰兵房,四曰户房,五曰刑礼房,分曹以主众务焉”。同时,政事印为“中书门下之印”。这一改制,使政事堂有其所辖部门与属官,由宰相议政之所变为朝廷最高权力机构。 权力的集中,让他要处理的事务也增加了不少,不过张说是一个有多大的权欲,就有多旺盛的精力,眼前的这些事务,只能刚好让他不致闲下来。 正在看文书的张说,突然被其中一份摆放了很久的文书所吸引。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说道: “来人!” “相爷有何吩咐?”一直在外面侍候的侍卫立刻进屋行礼。 “让礼房主事明日传同文印刷馆的安禄山答对,现在就……不,直接让那个安禄山明天到中书门下答对吧!本相要亲自见见这位,才三个月就让长安人人知晓的安先生!”张说红润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知道是笑是恨的表情。 “现在就去吧!” “是!”侍卫应声下去。 *********************************************** 安禄山没想到,他刚刚委托贺知章、王维他们,号召各学的学子向朝廷建议要求建立图书馆,就在当天下午接到了,张说传自己第二天至中书门下会面的命令。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安禄山心中犹疑不定。把握不准张说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召见自己。最好的猜测,也是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张说从这几天长安城流传的同文馆消息中,听说了自己的名字,为了那个贡品印刷机召见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安禄山只要带上那本蔡邕集注《吕氏春秋》,就肯定能赢得一个好的结果。 但还有一种可能,从时间上推算,此时距离那个刁老头的挑拨,应该也是刚刚好。如果是为了刁老头的缘故召见自己,那恐怕是不怀好意了。就算不因为张嘉贞的缘故故意刁难自己,肯定也得要自己让出一部分利益,送一点礼物才行。 现在最有可能的,还是第一个。毕竟张说不是闲得可以随时接见刁老头这样不入流人物的。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不过不管怎么样,安禄山都必须在明天进大明宫中书省官署,去见他就是了。 安禄山平时虽然小心谨慎、处处准备,但多少还是有点大大咧咧。钱财是身外之物,少了点以后可以再赚;故意刁难的话,凭自己的本事,应该也能将张嘉贞的关系撇清。想通这一点,安禄山在做了一些准备后,终于又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当安禄山穿过重重戒备,来到大唐政治枢纽的中书门下时,还是有种双腿软的感觉。 到不是说现场的气氛,虽然金吾卫巡街、禁卫军站岗,好歹安禄山在现代也是进过大会堂,看过大阅兵的,对于现在并不正式的气氛,好奇大过震慑。 只是好奇也不能当饭吃呀。五更二点,第一通开门鼓在大内刚刚响起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第三通鼓一响,坊门大开,安禄山才准备起床。只是刚起床,就被拿了牌子来接人的金吾卫带走。早饭只吃了一口糕饼,没喝一杯水,当他来到中书省官署的时候,腹中自然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 如果张说立刻接见他了,那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在宣正殿西侧的中书省等到了中午,才得知张说被皇帝留下独对,让侍卫给安禄山安排一点吃食。 皇宫中那里吃的东西不少,但那里有那么多可以给安禄山。最后只能就着一壶还算香甜的凉茶,吃下两个干巴巴但味道还不错的硬饼。安禄山又在侍卫不耐烦的脸色中,借了一个马桶,偷偷了解决了一下憋了一上午的水库。 虽然被侍卫歧视的眼神气的要死,但心中还暗自宽慰,至少大明宫不像凡尔赛宫,还有马桶准备,要不然就得学法国人,在皇宫里随地大小便了。 再傻愣愣的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前门一阵轻微的喧闹声过后,就有侍卫来通知,张中书已经回省,召安禄山问话。 (1唐制,天子只日也就是单日视朝,双日谓之闲日。这个只日视朝也叫常朝,常朝日无须百官皆到,常朝日赴朝参者叫常参官。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等皆为常参官。) 第十四节 中书令张说 “幽州野人安禄山,拜见张中书!” 安禄山虽然受了一肚子气,非常不想下拜,但形势比人强,只能乖乖的下拜,内心早已把那个推荐他来长安的张嘉贞骂的要死。 “起来答话吧!”身宽体胖,高居坐上的张说,笑着让安禄山站起来。 “谢中书!”安禄山应声缓缓起来。 对于这位真正的实权宰相,安禄山也不敢有丝毫异常反应,只敢悄悄的抬眼观察对方。张说的正式官职是中书令,居正二品。不过本来有两个中书令主事的中书省,现在却因为张说的改制,变成了他一家之言的中书省。加上一品的三师三公不主事,所以实际上他这个正二品中书令,是百官中全力最大的负责人。 也许是因为刚刚朝参完毕,身上的穿戴还没卸下。头带三梁进贤冠,身穿硃紫袍,腰佩金鱼袋,一副标准的二品大员打扮。说不上有多华丽高贵,却把人衬托的分外威严。 “你就是东市同文馆的东家安禄山吧?” “回中书!同文馆正是在下的产业!” “恩!幽州张刺史推荐进贡的那个活字印刷机,也是你制作的吧?” “不敢瞒中书,那活字印刷机,在下只是画出了图纸,具体制作是由坊中的工匠制作的!”安禄山恭敬的答道。 设计印刷机的,和制作印刷机的待遇可是完全不同。设计者是学术身份,文人雅士本来就喜欢搞设计,自然不会被轻视;制作者却是手艺人,绝对不可能得到过多的重视,这两者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同,本来就有野心的安禄山可不敢马虎。 张说听了微微一笑,突然沉声问道: “我看你身穿儒服,你可曾入过学,得过功名?” “这,在下,学生入过幽州府学,现在是一个二十童生!”安禄山微微吓了一跳。(这里的二十是虚指) 大唐虽然开放,但士农工商这个排定,还是没有改变,安禄山为了赢得一个好的社会地位,早就拼命准备挤入士人士子中间去了。这次进见张说,穿的正是一件代表士子身份的儒服。他这样彪悍的大汉穿一身儒服,路上已经惹来不少奇怪的目光了。刚开始张说一脸无异的表情,差点都让安禄山忘记自己这一身怪异的打扮了。 这儒服可不是随便那个人都能穿的,不是学子,不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如果穿了儒服,就是违制。好在安禄山这方面准备工作没疏忽,当时只花了一点小小的金钱,再加上那个同文馆免费给学子读书这一条,就很快取得了进入幽州府学的资格。只不过真正的上课,他是一节都没去过,一直是自己在家“自学”。 “好!”张说摸了摸胡子,笑道:“既然是儒生,就应该自称学生吗!” “是!多谢张相教诲!”安禄山立着低头受教,称呼也变成了不正规的张相。 同样是宰相,区别就是现任和前任,见张嘉贞时,感觉象是见一个老狐狸,得时时小心提防;见宋璟的时候,感觉象是见一个慈祥的长者,在他面前容易坦白一切;眼前的这个张说,却象是见一只凶猛的野兽一样,令人胆战心惊的。 安禄山知道,这绝不仅仅因为对方是现任宰相,实际上,宋璟他们举手投足间也和张说一样充满了威严,但言辞间却是一片亲和。可这个张说,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不说,还有一种洞察先机的感觉,站在他面前,让本来就心怀不轨的安禄山一阵不自在。 “呵呵!你不必紧张!同文馆免费给士子阅书一事,已经传遍长安城,现在长安城学子人人称你为先生,本座也学他们,称你一声先生吧!” “不敢!这个可万万不敢当!安禄山仅仅是一个边陲小民,长安学子称安禄山为先生,已经让安禄山羞愧不安,如何还敢让张相这样称呼!张相直呼安禄山名字即可!”安禄山脸上露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哈哈哈!边陲之地,也有贤达之民!安先生就是真正的社会贤达!今日朝会的时候,太常博士贺率真(贺知章)上奏陛下,称安先生愿意捐书供朝廷建立藏书之馆!陛下对安先生这样的义举极为赞赏呀!刚好本相昨天看到被中书礼房搁置多日的贡单,趁着朝会,就把先生的印刷机跟陛下提了一下,陛下对于安先生的印刷机也很感兴趣,准备明天让先生和中书省的官员,携印刷机前去兴庆宫见驾呢!”张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啊!多谢张相提携!”刚刚站好的安禄山,又不得不弯腰对张说行了一礼。 看到张说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安禄山猜测到,对方有可能知道是自己委托贺知章他们,向朝进言开办图书馆的了。 “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提携,只不过是将下情上达而已!”张说微微一笑。 心头也是暗自庆幸,自己虽然不喜欢张嘉贞推荐的东西,但既然已经在西京形成了一定影响,自然就得向陛下禀告,今天那个贺知章突然提起安禄山在京师的功勋时,还微微吓了自己一跳,以为安禄山不甘自己的印刷机被中书门下官员扣下,让贺知章向陛下转达呢。虽然当初的时候,陛下就已经表示活字印刷不如雕版印刷好,但天威难侧,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知道仅仅是请求建立图书馆后,心中也暗暗送了一口气。 自己并不真的怕这件事情暴露,别说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印刷机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各地进贡稀奇之物,府库中还不知道积压着多少呢,谁也没规定一定要将印刷机先送上呀!既然安禄山这么识相,就把他进贡活字印刷机的事情趁机提了一提,果然让龙颜大悦,自己作为宰相,也得到了嘉奖。如果不是因为印刷机还封存在库房,都准备叫人拿来当场演示一番了。 “安先生!陛下还有敕令!”张说敛起笑容道。 身份背景既然已经确定,那就是该封赏的时候了。 “安禄山领旨!”安禄山忙对着张说拜下。 张说对安禄山的行动也不阻止,虽然仅仅是口头敕令,但这样一拜,也是应该的,也不亏了他。 “安先生不必如此正式,这仅仅是因为明天陛下要在兴庆宫见你,而你尚是草民,不便随便到陛下的宫室觐见,陛下特封你为从九品上的丽正书院(集贤殿书院)正字!这是临时的官品,不是正式的封赏,等一下回去的时候,自然有侍卫会带你去领一套临时的袍服!”仅仅是站来起来以谈话的口气说出了敕令。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禄山不得不面向后宫方向,拜了三拜。 这个正字官虽然不是大唐最小的官,但在帝京之中,已经算是最小的官员了。甚至连袍服,都不是量身定做,而是直接去领一套。安禄山心中大感无趣,幸好这只是临时的行头,等见了皇帝以后,自己随便拍上几个马屁,或者是吟上盗窃今人的几句诗句,定能引来皇帝的重视,从而给自己一个学士什么的官做做。安禄山心中疯狂的幻想着,面上到没任何其他的表示。 看到安禄山一脸沉着冷静,对于突然封官不惊不乍的的表现,张说也是暗暗点头。不过他要是知道安禄山之所以没反应,是不愿意露出看不起这个官职的表情,那他的反应肯定会很好看。 “安先生!噢!现在也该称你为安正字了!你为何会想到让你的书馆,免费向士子开放读书?这可是前无古人之举呀!” “回张相!下官自从在幽州开设印刷馆以来,因为印书逐利,内心一直惴惴不安,犹恐违了圣人教诲!结果心忧成梦,竟然在梦中见到了一位紫袍将领向下官求食,并教下官,如果心怀愧疚,只要开馆授书让天下读书人受益,就可问心无愧!下官第二天醒来一看,那紫袍将领竟然和坊中的李卫公有几分相似。遂不敢怠慢,一面捐献财物让悯忠寺高僧祭奠李卫公,一面免费开放同文馆,供天下士子阅览!” 张说听了一阵愕然。 看安禄山说这些话时双眼清澈依旧,脸上更是没有一丝慌乱,张说不由暗自赞叹,这可真是一个厉害角色呀!能说谎的人不少,但像安禄山这样年纪青青就可以做到像真的一样,不但面不改色,就连最能体现真是心境的眼神也是一片清澈,这实在是少见的奇才。看来今后还真要小心了,这样的人就算是当朋友也得随时防备。 “好!好!安正字果然是奇人!做梦时都能遇到李卫公的指点!”张说缓缓的说道。“呵呵呵!本相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希望今后能和安正字这样的青年奇才多多交往呀!” “早就听说张相的两位公子才名响彻长安,能和他们交往,那可是安禄山的容幸呀!”安禄山高兴的挺了挺胸膛。 看到张说这么好说话,安禄山心中安定了很多,知道对方现在已经有点拉拢自己的倾向。 虽然自己是被张嘉贞推荐来长安的,但内心对于张嘉贞并没有什么感激。如果不是他,自己也许还安安心心的在幽州当个土财主呢,那里需要到长安来担惊受怕算计人。既然张说准备拉拢自己,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个是因为张说的才能比张嘉贞要高,也比他要受宠,为了前程就应该跟他;第二个却是因为此时如果拒绝素来记恨的张说,明显是和自己的小命作对吗。 “安正字谬赞了!本相两个犬子,也就是仗着父执的余荫,整日只知道吟诗作赋,对于真正的经济之学,却并不精通,将来是没法凭自身的才能,创出一番真正的事业了!”张说叹道。 “张相谦虚了!虎父无犬子,张相四朝老臣,两度拜相,两位公子怎么可能会不通经济之学呢!”安禄山微笑道。 “呵呵!这可难说了!就在昨天,那两个小兔崽子,还冒然接下了东市大刁家雕印坊送来的礼物,要帮他们讨个公道,制止同文馆独霸书市的行为!”张说浑不在意的说道。 “啊!这个可真是冤枉呀!张相……”安禄山脸色大变。 哼!既然已经在朝堂上帮了我,自然不可能再接受刁老头的要求。 “安正字放心!同文馆的清白,本相早已知道!当初那个刁老儿才是真正挟持大量书商,独霸书市,现在看到书商转投到同文馆下面,就恶意诬告!我已经教有司押下那刁家老儿的状子,禁止其诬蔑社会贤达!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家一直承接着朝廷的不少御用印刷品,早就将他们另案清查了!”张说脸上带了一丝无奈的说道。 “张相英明!”安禄山恭敬的行了一礼。看到张说不再说话,却拿眼睛淡淡的看着自己,不由想起御使经常攻击他的一件事情,是曾经向手下索贿。 立刻会意的道: “安禄山前不久得到了一本古书,是蔡邕集注的《吕氏春秋》,只是不知道真伪。听说张相熟读史书,就特意带了来,送给张相品鉴品鉴!看看它的真伪!” 说完就从袖口拿出一个袋子装了的绢册,双手捧着递给张说。 张说不仅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也是一位文学家,对于各种古书,向来十分痴迷,府中的藏书,大半就是各类珍古奇书。此时听到安禄山这样隐讳的向自己送礼,心中顿时大乐,立刻站起来道: “好!本相素来敬重蔡伯喈!平身最恨不能得一伯喈真迹!这本由他集注的《吕氏春秋》,一定要好好品鉴品鉴!” 笑容满面的从安禄山手中接过那本绢册。 第十五节 宫门丽人行 张说一接下安禄山送的那本卷册,就立刻开始细心的检阅起来,大有不鉴定清楚,就不开始办公的倾向。 看到张说这样的痴迷此书,安禄山非常识相请张说慢慢品鉴,自己先告辞了。张说此时心神已经完全集中那本书上,哪里还会再管安禄山,随便再聊了几句,就叫侍卫送他出去。而自己则马上拿起卷册,进休息间仔细察看去了。 来的时候走的匆忙,加上心中担心,安禄山除了注意到一排排一队队的士兵,基本都怎么观看大明宫的景色。此时一切问题解决,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自然心情畅快,开始欣赏起大明宫的景色来。 大明宫亦称东内,原称蓬莱宫,因为他后面有蓬莱池。唐高宗因苦风痹,嫌西内太极宫卑下,而蓬莱宫高高在龙山上,就挪到蓬莱宫来了,打那以后,就改称为东内大明宫。之后,终唐一世,除了李隆基后来经常去兴庆宫游玩,其他皇帝都居住在东内。 东内最南广场,在高岗前沿的第一座殿是含元殿,南临广场。殿东西有横亘全宫的第一道横墙。含元殿后有宣政殿,东西有横亘全宫的第二道横墙。宣政殿四周有廊庑围成的巨大殿庭。东廊之外为门下省、史馆等,西廊之外为中书省、殿中省,都是中央官署。 含元殿是举行大朝会之殿,性质相当于太极宫的承天门。它左右的翔鸾、栖凤二阁实际是双阙,阙外有朝堂,也和承天门外的情况全同。宣政殿是皇帝每月朔望见群臣之处,相当于太极宫的太极殿,殿左右建官署的情况也相同。 自含元殿至宣政殿一段是宫中的朝区。 安禄山这一路走过来,只能远远的看到巍峨的宫殿和高大的城墙,没法真正靠近观察。不过就是这样,也已经足够让安禄山感叹盛唐建筑的奢华大气了。要比细节,可能不如后来的北京故宫,但那种飞檐和突兀的构造,却是充满了威压感。龙山本来地势就高,现在再这么居高临下的建一座高大宫殿,自然是更加气势雄伟了。 一路上忙着看景色,等到了丹凤门,准备出大明宫的时候,安禄山才想还没拿那个九品正字官的官服呢。 因为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没原来那相应的腰牌,安禄山根本没法再次进宫。还好带他出来的那个是张说的侍卫,态度比原来那个好多了,表示让安禄山在丹凤门外右的光宅车坊等一会儿,他自己回去找张说就行。 安禄山累了半天,本来也不是很想再动,听到侍卫这样理解的话句,怎么可能拒绝呢,到了声谢,悄悄塞了一锭银子给他,就安心的在这个光宅车坊坐下,和哪儿看守的几个士兵聊起天来。 北衙禁军作为大唐天子的禁卫军,也称元从禁军,分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等几军。他们的身份可比一般人要高的多,不说随便那个武将,祖上都有可能是大唐的开国元勋,就是随便一个小兵,也有可能祖上当过将军。 和这些人交谈,安禄山可不敢自大,他的九品官,可不敢和这些勋臣子弟相比,随便出来一个,也是有品级的小官。 “……嘿!那秦翼公既然在那里了,哪能让宇文成都得逞,一催黄膘马,大喝一声“贼子休得行凶!”舞动双金锏,飞一般向山坡下的蒙面刺客冲去……” 安禄山一看到那些体格魁梧,铠甲精亮的北衙禁军,心中就有几分喜欢。而那些勋臣子弟,也对这个身材彪悍却一身儒服的青年十分感兴趣。两边有心结交之下,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安禄山投其所好,故意讲隋末秦琼的故事给他们听。那学自单田芳的评书说法,把这些禁军说得热血沸腾,恨不能亲临现场,帮助秦琼一把。短短的一会儿,除了例行需要的守卫,剩下不少闲着的司阶、中候、司戈、执戟,都围到安禄山身边听他说书来了。这些人中,官职最小的,品级也是和安禄山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呢?”正当安禄山说到最精彩部分时,一阵香风袭来,一个娇柔低沉的女声也在他后面响起。 “拜见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众军校中官职最高的那个司阶秦思礼慌忙低下脑袋,率领众守卫对来人抱拳行礼。 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安禄山听了一阵头晕,这算是什么称号或者道号?不过也不敢怠慢,对于一个能让官阶正六品上羽林军司阶行礼的家伙,不管是什么景什么师,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慌忙转身拜下道: “拜见法师!” 他记不清刚才的具体称号,只得笼统的称呼对方为法师。不管是男是女,是僧是道,这个称呼都合适。 虽然是低头行礼,但只是一看对方的下半shen的服色,却是微微吓了一跳。 那分明是一件淡黄色的道袍! 对方竟然是一个皇家中人,穿道袍的女人,难道是杨太真,这不可能吧?心中一激动,竟然不受控制的抬头望了对方一眼。 此女年约二十出头,风华正茂。鹅蛋脸儿,樱桃小嘴,眉如细柳,眼如半月,配上那高挽低垂的女道士髻,端地是娇美非凡。她见安禄山抬头注视,不禁嘴角微扬,眉眼间透出一丝怒意,低声斥道: “你是何人?胆敢在丹凤门内聚众行事!” 虽然言辞狠辣,但配上她娇柔的语气,很难让人觉察到其中的怒意。 “这个!下官是新任的丽正书院(集贤殿书院)正字,因为在等待官服,所以逗留在丹凤门,和几位将军聊聊天!”安禄山知道这样直视很不礼貌,只得再次低下了头。 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安禄山就知道她肯定不是杨玉环,一则是因为对方美则美,却还没有美到让安禄山惊叹的地步,甚至严格比较的话,比那个心芸还稍殉了半筹;再则是因为想起杨玉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骑竹马耍弄青梅呢,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师。 至于此女的身份,也不难猜,历史上这个时期能穿淡黄色道袍的女人,除了李隆基的两个妹妹,还有谁? 好像是为了印证安禄山心中的猜测,安禄山的话音刚落,已经驶到宫门附近的一辆华丽马车上,另一个女人的娇媚声音传来: “小妹!别管那些俗人了!快进宫……” 安禄山顺着声音往那辆马车望去,一个道髻松挽,双眼狐媚的美丽臻正从车窗中探出来。看到安禄山大胆注视过来的眼睛,那女道士不由微微一怔,眼睛在安禄山彪悍的身材上扫过,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就不必了,他们是在干什么呀?” 明明前面还是说别管俗人,后面就改成问他们在干什么了。 这个女道士的姿色应该应该比刚才的那个稍微差一点,但配上她狐媚的眼神,到是相对更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官在和守卫们聊天而已!”第一个女道士闻声便转过身去,准备回到马车上去。 “哦!是聊什么东西,竟然把宫里的司阶也吸引过来了!”车中的狐媚女道士却主动从车上走了出来。 拒绝了侍女的帮忙,撩起道袍的一角,“噔”的一下,从小半人高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此女稍微年长了三四岁,和刚才那女七分相似的鹅蛋脸儿,雪白中透着红晕,瑶鼻挺翘,柳眉弯入鬓角,一双眼大而妩媚,顾盼之间波光涟涟,撩人遐思。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但安禄山还是从那女子跳下马车时**乱窜等表现,判断出对方应该不是那种正经的女道士。 “别管他们了,我们还是进宫吧!”第一个女道士嘴上说要进宫,但看到车上那人已经走过来了,却也还是收住了脚步。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去见你的宝贝哥哥的!”狐媚女道士微微一笑。 “拜见金仙公主!”同样是道装,这回秦思礼等人却是称呼她为公主。 “诸位将军免礼!”金仙公主,也就是那个狐媚女道微笑着让众人免礼,不过水灵灵的双眼却根本没瞟他们一眼,而是紧紧的盯着安禄山。 “拜见金仙公主!”安禄山也是弯腰行礼。 如果说刚才在车上时,金仙公主看他还仅仅是象在挑东西一样,那么现在则象是看到了中意之物,准备一举拿下。 对于皇家公主的这种强烈zhan有欲,安禄山在很多书和电视上都领教过。 “咯咯!好个汉子!怎么穿一身儒服呀?叫什么名字?可有功名?” 来了!现在是开始问价,如果中意,就立刻花钱买下!安禄山心道。 “下官安禄山!尚未有功名,不过刚刚被陛下授予丽正书院(集贤殿书院)正字!” “丽正书院(集贤殿书院)正字,那可是一个小官呀!看你身材不凡,才能定然也不会差,想来是缺乏推举之人,才只能当这么个小官!可要本公主帮你向朝廷推荐?”金仙公主媚笑着问道。 两颊同时浮现一个浅浅的酒窝,说不出的动人。 不过安禄山在刚才已经偷偷的抬眼观察过了,看她眼中水波灵灵,充满了媚惑神采,脸上容光焕,身段前突后翘,分明是经常得到滋润的人。对于这样的名为道士,是为娼士的女子,安禄山可没多大兴趣。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正准备开口拒绝,旁边却已经有人出声。 “姐姐!别耽误了时间,陛下还在等着见我们呢!” 看到金仙公主如此挑明招揽相好,刚才那个女道士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带头向马车走去。 临走前,却是欣赏的看了安禄山一眼。她注意到刚才安禄山是准备拒绝,对于安禄山的表现,持赞同态度。 “咯咯!好吧!这样的奇男子可不多见呢,真是的!”金仙公主轻声嘀咕道。 虽然是那个女道士的姐姐,却明显有点怕她,看到她回马车,也立刻转身跟上。 不过也没忘了回头嘱咐安禄山: “安小弟可是个人才!如果不想这样曲待着,可以来长安城南,终南山楼观台别馆找本公主!有了本公主的推荐,定然能让你飞黄腾达!咯咯……” 脆笑声中,两女已经进了马车。 “驾!”一声中,马鞭连响,车已经向丹凤门驶去。(公主的车好像一直可以到内宫外面) 安禄山还在看着远去的马车,旁边突然有人重重的拍了安禄山一下。 “安老弟!别看了!要再想看的话,可以到楼观台别馆去看。哈哈哈!说不定从哪儿出来,你就能当上驸马了!” 安禄山并非为那两个女子身份或是容貌吸引,而是想起了另一个一个女子的身份。 李隆基的两个道士妹妹,一个是金仙公主,她历史上并没什么名声,不过另一个,却是声明赫赫,不但本人才能出众,非常受李隆基的宠爱,还和大诗人李白,传说的仙人张果老等人物不清不白,她就是玉真公主。 “秦将军!刚才那两位是……” “呵呵!她们都是当今陛下的妹妹,一个封号金仙长公主,另一人封号玉真长公主!怎么,安老弟心动了?”秦思礼笑道。 “哪能呢!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靠女子进身!”安禄山傲然道。 “其实楼观台别馆也是一个好的去处,京师不少青年才子在游历终南山时,都会到别馆去拜访公主!玉真公主可是一位真正的才女呀!”年纪不大的秦思礼很有感慨的叹道。 “哦!秦将军也去别馆拜访过玉真公主吗?”安禄山转头问道。 秦思礼并没有答话,而是示意安禄山看宫门方向。 远处,张说的侍卫,已经领了官服给安禄山送来。 第十六节 两个月成果 “少爷!你回来啦!” 安禄山刚一进门,一个娇小机灵的少女就迎了过来。 “恩!让人准备洗澡水,我得好好的放松放松!”安禄山扭了扭脖子道。 唉!自己还是太有自信了,本来以为凭着自己的胆色,就算是见了李隆基,也应该没多少畏惧。那想到只是见一个张说,就让自己神经大张,一番谈话下来,心神煎熬不说,就连身体也感觉有点累了。和一头牛搏斗都不会酸的脖子,竟然因为长时间的低头,弄得有几分难受。 “是!少爷!”少女乖巧的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安禄山手上的官服,转身吩咐身边的丫头下去准备。 她就是安禄山从万花楼赎出来的那个少女,名字叫小蝶,现在的是安禄山的贴身侍女,专职负责侍候安禄山。本来她是准备叫安禄山公子的,安禄山想想自己的样子,不知道那里有和翩翩公子相似的地方,就让她学安怀秀他们叫自己安爷。但小碟却觉得这样叫自己的主人不合适,就采用两人都能接受的“少爷”这个称呼。 安禄山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既然要了人家的第一次,再让她去接别的客人,自己既不忍心,也不愿意这样做。就算不能保证每个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都能在自己身边,但是能留下的,还是要尽量想办法不让她离开。明显戴绿帽的可能,能消除自然是最好的了。 “对了!少爷!中午的时候,崔公子和贺博士来找过少爷,听说少爷还没回来,就一起去喝酒了!他们说明天再来拜访!” 小蝶还真象一只蝴蝶,刚刚吩咐完下人,放置好官服,就又立刻轻飘飘的来到了安禄山身边,给刚刚在大厅中坐下的安禄山捏背。 “明天?哼!明天更忙,还得到兴庆宫去见皇帝呢!对!重一点!”安禄山半躺在大椅上,任小蝶捏背。 小蝶很知趣,没问为什么,静静的在背后侍候着。被赎出来后,安禄山告诉过她一些规矩,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该问的别问。而小蝶对于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内心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会有过多的要求。万花楼中老少女子几百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着她呢。包括三大花魁之一的心芸,都对她能够走出那个地方感到很高兴。 “唉!不管他们了!明天一早就得去学见驾的礼节,可不能等他们!晕死!不会让我学拎长袍,踮脚走路吧!”安禄山小声的嘀咕道。 “扑哧”小蝶闻声不由笑了出来,拿回一只手捂住嘴巴。 “好呀!小丫头敢笑我!” 安禄山手往上一搭,一把抓住还在肩上的小手,轻轻一带,已经将小蝶拉到怀中。 “啊!爷你要干什么?”小蝶惊呼道。 “哈哈哈!你说我要干什么?”安禄山一声大笑。 看到少女其实已经眼波迷离,就知道她是故意装出受惊的样子。 大手按在少女身上最丰腴的翘臀上,狠狠的一阵揉捏。大嘴贴近少女的脖子,不断的亲吻着,偶尔还用舌尖去逗弄少女的耳垂。少女“嘤”的一声娇哼,双眼一片朦胧,已经开始qing动。 “少爷!水已经放好了……”正当安禄山的大嘴靠近小蝶的小嘴时,一个不合事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啊呀!”小蝶虽然是青楼出身,但是正在和男人亲热时被人撞见,还是有几分害羞,双手微微用力,已经从安禄山怀中坐了起来。 “哈哈哈!还想跑吗?陪少爷我一起洗个鸳鸯yu吧!” 安禄山顺势从椅子上站起,大手一抄,在小蝶的一声低呼声中,已经将她整个人抱起,大踏步的走向后院自己的房间。 ************************************ 清凉的客厅里,安禄山眯着眼睛躺在一张铺了兽皮的软椅上。 身上穿了一件唐境内比较罕见的棉制内衣,背后是另一个小丫头在捶背。至于刚才的小蝶,则早已因为一阵鸳鸯戏水,累得在自己的房中昏睡了。 大唐对西域的征服,让棉制品非常容易得到,不过此时唐人崇尚的是绫罗绸缎,棉布在市面上并不常见。安禄山仗着自己在粟特人中的特殊地位,很容易就让往来的商旅带来了一匹棉布做成内衣。虽然此时的棉布很粗糙,根本没法和丝绸相比,但安禄山在现代习惯了穿棉制内衣,自然还是喜欢用棉布。 “安爷!怀秀先生来了!”一个仆人在室外低声禀告道。 “恩!让他进来吧!”安禄山并没有睁开眼睛。 挥挥手让背后的小丫头退下,她的手艺太差了。 “见过安爷!” 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忧郁色彩的安怀秀走了进来,弯腰对安禄山行了一礼。 “怀秀!坐吧!”安禄山伸手示意了一下。 “谢安爷!”安怀秀也不客气,直接在下的一个圆墩上坐下。 “你不是在评估店里的情况吗,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是有结果了吗?”安禄山示意身后的丫头上茶。 “是的!安爷!有关长安城可否进行其他生意的调查,其实本月初就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今天关于《同文杂志》的统计也差不多都出来了,才一起准备好了给安爷送来!”安怀秀从大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双手拿着递给安禄山。 这几天他可是没闲着,化妆打扮,走访了很多商家酒楼,探听各种消息。好在安禄山比较大方,为配合他的调查行动,支付了几百贯钱给他。让他得以雇用一部分流氓地痞出入公共场所打听消息,要是真一个人慢慢走访的话,半年时间也未必够。 “恩!你先说说大致情况吧!我回头再看!”安禄山伸手接过统计报告,并没有看,只是随手放在了一边的案上。 “是!”安怀秀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不假思索的说道:“长安城商贸繁华,但是大部分产业历史悠久,背景深厚,我们目前的实力,不管是酒楼运输还是皮草,都很难在长安城立刻插足!就连经销那个琉璃、皮草、药材等特产,如果没有合作者,经营上恐怕也有点受影响!”安怀秀双眉紧皱。 “大唐的商贸这么达,如果买下一家好点的产业,借壳上市,会怎么样!”安禄山不在意的说道。 现在既然已经能得到李隆基的召见了,也没多大必要放大心思在商业上。 “这个自然可行,只是长安城商贸繁荣,恐怕……” 安怀秀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呵呵!是我失误了!那些商家要是肯卖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前景良好的产业,就算他肯卖,凭长安城商家的资本,也不是我所能卖得起的!”安禄山反而自己领会过来。 这一点从这几天同文馆的生意上可以看出来,开业才没几天,已经抵得上幽州同文馆印刷售书一年的收益了。这样的丰厚利润之下,长安城各商家有多少实力可以估计。安禄山在幽州和长安的余钱总共才剩下不到一万贯,真卖的话,恐怕只能卖一个小店铺(整体买,不是象同文管那样买个店面开书店)。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安爷迅的插入长安城的商贸中!不过怀秀还是觉得,安爷插手长安城的商贸,并不合适!”安怀秀看到安禄山对商贸不想前几天那样急切,就把自己本来保留的意见也说了出来。 “哦!为何不……恩!先说说前面那个,有什么方法可以迅的插入长安城商贸中!”安禄山来了兴致。 对于安怀秀崔奇等人不赞同自己亲自插手经商,安禄山早就有点了解,所以并不奇怪,好奇的是还有什么方法。 “呵呵!安爷和粟特胡人关系密切,长安城胡商云集,其中自然少不了粟特人!如果安爷能够找找他们,让他们帮帮忙,大不了先合伙经营一下,应该不用多少时间就能创出一片天地!”安怀秀脸上的笑容很耐人寻味。 “嗬!怀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并不喜欢过多的和那些胡人搞在一起!虽然不能说非我族累,其心必异,但商人重利的习性,他们还是很强的。当初我刚到长安的时候,他们就仅仅是派人送了礼过来,没亲自来拜访,肯定是深怕我是来抢夺他们的家产的!现在去和他们合作,其实风险也很大!而且这样利用他们,也不是大丈夫所为!”安禄山摇了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除非能象活字印刷机一样,是前人所未有的东西!”安怀秀点头一笑。 他也不是很喜欢那些随时算计人的粟特族商人。 “先不说这个,那个《同文杂志》的情况如何?” 安禄山只是因为一到京师就花了几千贯钱,感觉花钱花得太厉害了,让他有点心痛,才又动了开店赚钱的心思,现在官场上有了展的机会,自然就对经商兴致大减。 “呵呵!《同文杂志》的销量非常不错,几天来,已经卖出了两万份左右,虽然和长安百多万的人口相比算不了什么,但就算是人人传诵的《王子安集》(王勃)、《骆临海集》(骆宾王),也不过才一印上千册而已!崔颢之名,现在可是妇孺皆知了!而且收益也非常可观!一册杂志,不算人工,成本仅十文钱,由于崔公子他们都不要稿酬,所以每册尽赚二十文,两万册下来,已经盈利四十万钱!”安怀秀笑道。 当初根本没想过这么便宜的东西也能赚钱,想不到积少成多,还真赚不少。仅仅几天功夫,净赚了四百贯。放在幽州的话,就是整个同文印刷馆的利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没有这么多。 “哈哈哈!还真是不错!”安禄山咧嘴大笑。 办报纸杂志会赚钱,这可是经后世证明了的事情,如果不赚钱的话,你说那些传媒公司为什噔噔噔一个个都变集团了! “那百姓对今后的《同文杂志》有什么要求吗?”安禄山问道。 做出一道好菜,客人吃了觉得好,还得问问他那里好,那里不好。 “这个,读杂志的,一般是文人雅士、高官贵族,他们的意见还没法打听!至于那些市井百姓,能拜读大才子们的大作就已经很高兴了,那里还会有什么意见!听说甚至还有人嫌杂志卖得太便宜了,弄得人人都卖得起!”安怀秀微微一笑。 相比雕版印刷,活字印出的杂志的确太便宜了。雕版的话,估计光雕板的成本都得三十文钱(印越多,成本越低),那里像活字,只要算纸张油墨钱就差不多了。 “嗬!这还真是典型的国人思维呀!”安禄山微微一笑。 西周时的国人就是平民,国人思维,自然也就是平民思维了。 平民大多对上流社会十分仰慕,期待幸运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同时,又不满别人也接受了同样的幸运。如今自己花钱能阅读得起才子的文章,自我感觉挤入上流社会,稍微高人一等了,但如果别人阅读不起的话,那感觉会更好。 安怀秀也是心有同感的点点头。 “这样好了!下期的杂志,就加印一个漂亮点的书面,再把价格提升到五十钱就行了!《同文杂志》,今后就正式定为旬刊,每隔十天一次,每期行时间为上一旬的最后一天!”安禄山下命令道。 既然你们希望价格高一点,那就高一点吧!反正五十文钱的话,识字的人还是都能卖的起的。至于不识字的人,好像也没多少购买的可能性。 “是!”安怀秀领命。 “对了!内容上也要增加一点,就加那个我以前经给灵儿讲的那些英雄冒险故事!你和崔奇在旁边听了不少,应该还记得!就由你们来执笔好了!我抽空也会写一些!大唐市井百姓众多,他们对于新奇冒险,才子佳人肯定十分喜欢!” 安禄山没忘了要用报纸杂志改变国民思想的做法。 说起自己和崔奇偷听安禄山给李灵儿讲故事,安怀秀脸上不禁微微一红。 虽然事情有点羞耻,但那故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到的!而且也觉得这样做对自己非常有利。 第十七节 兴庆宫见驾 兴庆宫原是长安隆庆坊所在,为百姓居住。武则天大足元年(西元7o1年),李隆基与其兄弟五人赐宅于此,号“五王子宅”。后来李隆基称帝,诸王献宅为宫。于是大兴土木,建起这座兴庆宫。 第二天,安禄山又起了一个大早,虽然还不能象大官那样在坊门开放前就出门,但也是开门鼓声一息,就不得不穿上新的官服,打马赶往兴庆宫。 当然,这一次还是有一个宫廷来的侍卫,拿了令牌来带他,要不然别说进宫了,就是靠近宫门,都得经过一番严密的手续。 刚一进入兴庆宫,安禄山就感受到了满园的春意。 和大明宫不同,这座兴庆宫,在建造的时候就考虑了游乐因素。整个皇宫一反常规,没有明显的中心轴线,而是以龙池(兴庆池)为中心,因地制宜,自由布局。北部为宫殿区及政治中心,南部为休闲游乐的园林区。 整个宫中,并不缺乏树木花草,也难怪李隆基在后来会经常带杨玉环到此地玩乐。 安禄山虽然感叹此地的美丽,不过他可没功夫仔细观察,刚一进宫,就有一个小内侍迎面过来。 “这位就是新任丽正(集贤殿书院)安正字吧!”人虽然长的眉清目秀得,声音却是那种没变声的沙哑,听起来感觉非常难受。 “正是下官!”安禄山赶忙回了一个礼。 这种心里有疾病的人,自己还是躲远点的好。 “那就好!随本官来吧!”小内侍娇柔的对安禄山招了招手。 “这,这位中贵(官)……”安禄山把眼睛看向了带他来的那个侍卫,那个宦官的动作太暧mei了,想象力丰富的安禄山都有点往那方面联想了。 “安正字!是这样的,因为你还没学见驾的礼节,相爷就指派一位礼部专职官员来指点相应礼节,只是那位外官今日生病,没法进宫,高将军知道此事后,特地调拨了这位内侍监中贵前来指点!”那个侍卫理解的回答道。 对于这位高将军,安禄山知道是谁,不就是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的大宦官高力士吗(现在还不是右监门卫大将军)。这位野史上被李白耍弄,被后人加上“奸臣”帽子的大宦官,对于李唐王室来说,却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啊!如此就多谢这位中贵了!”安禄山回身行了一礼。 高力士这么一个大官,还要亲自过问这样的小事,看来工作还是很尽职的呀。不过安禄山毕竟是现代人,对于宦官,总是没有多少好感。 “那里话!快随本官来吧!” 听小内侍一直自称本官本官的,看来还是一个有职称的官员。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自然是非常枯燥而繁琐。虽然没遭到这些变态宦官的性骚扰,但音波攻击,外加疲劳攻击还是免不了的。各种动作、站位等等,各种要求多得不得了。安禄山偷偷塞给那个小宦官一锭金子,也没有让他有丝毫放松,反而被他举例说王子李清,就是因为才六七岁。就能够把繁复的宫廷礼仪演习得明明白白,才特别得到陛下的赏识,让安禄山一定要好好学习。 不过还好,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安禄山这个本来对宫廷礼节几乎一窍不同的家伙,终于基本掌握了大致程序,内心对于这个雷姓的小中贵也产生了一点好感。的确,大唐的礼节,并不是突现君王权威,臣子谦卑的那种明清礼节,他更多讲究的,还是体现本人的温文尔雅,进退之度,甚至可以夸张一点的说,他只是叫人如何站好自己的位置。 一个时辰刚过,学完礼节的安禄山就被人匆匆带到了沉香亭附近的宫室,因为皇帝李隆基已经移驾到哪儿了。而安禄山现在要做的,则是在向李隆基展示活字印刷机前,最后一次检查那些设备。 *************************************** 沉香亭在兴庆宫的东面,作为观赏游玩的所在,景色分外迷人。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芬芳竞艳的时候,更是把沉香亭附近衬托的别样艳丽。 才远远的看到前方的罗伞影子,安禄山就被一个内侍领进了一个房间。 “见过东家!”安禄山刚一进房间,一个同文馆的小工就向前来对他行礼。 “你不是馆中的伙计吗?你怎么来了?”安禄山微微一惊。 “回东家!今早张相遣人来,说是东家要在陛下面前演示印刷机,叫我们前来帮忙!”伙计低眉答道。 “见过安爷!”另外几个正从大箱子里取出活字的伙计也向安禄山行了一礼。 安禄山立刻领会过来。演示印刷机的操作,应该属于手艺人干的事,虽然皇帝也得在祭祀的时候亲自扶犁,但自己要是在皇帝面前这样做的话,就永远摆脱不了手工艺人这一出身了。而要是自己指挥伙计操作,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了。看来应该是自己昨天送的那本蔡邕集注《吕氏春秋》起了作用,让张说帮自己想到这一点。 “好!那你们快准备吧!”安禄山点点头。 正当安禄山他们清点完各种设备,准备回报时,门房再次被打开了。一个面白无须、深宽体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安正字!快来见过高将军!”那个雷姓小内侍在中年男子身后低声吩咐道。 “丽正书院(集贤殿书院)正字安禄山,见过高将军!”安禄山弯腰对这个高将军行了一礼。 其实不用那个雷宦官提醒,看到那身高级宦官的打扮,安禄山自然就猜到眼前这位是经历了四朝的老宦官高力士了。 “安正字免礼!”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权位还不够高,高力士并没有像野史中写的那样倨傲。 “皇爷要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如果没有,还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让宫人帮你去弄来!”高力士眼带新奇的看了眼旁边的架子,一枚枚活字印正整齐有序的摆放在框架上。 “回高将军!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套印刷设备,除了字库小一点,其他的都和下官店中用的一样!只要陛下不是想让安禄山当场印一套书,那就没问题!”安禄山自信的答道。 “哈哈哈!那就好!就算你想要印书,皇爷也不一定有这个功夫看呢!”高力士对安禄山的回答很满意。 环视了一下房中的诸人,顿了顿道: “好吧!那就让侍卫带上东西,随本官一起去见驾吧!” 不管安禄山,率先向屋外走去。 安禄山微微一笑,看来高力士就是高力士,即使现在官位还不够大,也已经几分倨傲。不敢让高力士等他,赶忙一整官服,大踏步跟在了后面。 穿过最后的一层守卫,安禄山跟着高力士来到了一坐高大秀丽的亭子前面,说是亭子,可要是再设上一个楼梯,几乎都可以成为阁楼了。 此时亭子中间除了坐外侧的中书令张说,还有三个人。正中那人赤黄袍衫,折上头巾,九环带,**靴,正是当今的大唐天子李隆基。1 身测坐了两个艳丽的美人,一个是安禄山昨天见过的玉真公主,此时她还是道装打扮,另一人,却是个艳丽妇人。也许是因为雨露滋润比较多,容光焕,竟然比玉真公主还要美上三分。看她花钿九树,仅次于皇后的十二树,安禄山马上判定,此女应该是最受李隆基宠爱的当今武贵妃(武惠妃)。 “皇爷!老奴已经将丽正书院(集贤殿书院)正字安禄山带来了!”高力士在李隆基面前微微一礼,随口向已经向这边望来的众人回报道。 “微臣安禄山!拜见吾皇万岁!”安禄山站在亭子外面,恭敬的行了一礼。 “安卿免礼!” 也许是因为坐在这样花团锦簇的环境中的缘故,李隆基的声音并没有安禄山想象的那样威严。 “谢吾皇!”安禄山立刻直起身来。 虽然没有正眼看,但凭着眼角的余光,安禄山还是察觉到那个玉真公主在刚才,趁着自己行礼时盯着自己看了一小会儿。 “听太常寺贺博士说,你愿意捐献图册,供朝廷建立藏书之馆!”李隆基一手抚在旁边武惠妃的手背上,轻轻的揉搓。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印了不少书籍,想献给朝廷!刚好想到朝廷藏书丰富,但分散各处,陛下和百官并没有直接查书的所在,微臣觉得可以趁此机会建一个集中藏书之所,供大家使用!”(其实有四库书,不过并不正规,需要专职人管理。) 安禄山可不敢乱说话,要是让李隆基觉得自己准备以一己之力建一个供朝廷使用的图书馆,就算是自己是好心,也会让朝廷觉得大丢脸面,到时自己可就真是没事找事了。 “咯咯!陛下!臣妾还以为这个安正字准备一个人献出一馆的图书来呢!”旁边的武惠妃娇笑道。 “哈哈哈!安卿,既然你想献书,那你有多少册藏书呀?”李隆基也觉得颇有意思。 大唐开放异常,本来这样接见朝臣的场合,根本不应该有妇人在场,更不要说是内宫命妇和公主了,但武则天留下的影响还是很强的。出了家的公主可以随侍,就连后宫的贵妃也能参加,说几句和政事相关的事情,还不会受到斥责。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也和武惠妃、玉真公主两人额外受李隆基宠爱也有关系。 “回陛下!微臣的藏书书目颇少,不过万余种而已!但因为有了活字印刷机的印制,现在总共有过百万的书卷!”安禄山不慌不忙的答道。 这可是保守的说法,为的自然是不让朝廷的脸面难堪。实际上,这几年下来,安禄山收集了大量的民间书籍。因为南北朝文风鼎盛,纸张得到大规模的应用,人人都喜欢编书。光这个时期出的个人文集,合集,就有上万种。这些和后世网络作品一样泛滥的文集,再加上各种失传的和没失传的先秦诸子百家等各色书籍,总数应该已经上十几万了。这从安禄山在幽州幽几十间大屋来藏书,就能判断。 当然,深究起来的话,现在安禄山也没说慌,这万余种,只是里面最优秀的部分,属于后世基本能流传下去的那种。至于印制的书籍,安禄山这么几年下来印刷机可都没停过,如果不算正在出售的书,确实只有百多万册。 至于皇家的书籍,安禄山大致估计了一下,虽然南六朝的大量珍稀古籍都入了皇宫大内,但分散各地,如果不算图册的话,应该也不会过十万种。至于总藏书量,那是肯定也不会比几十万多太多的。2安禄山现在保守的说自己的藏书量,完全是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藏书数据上大家有什么意见?) 李隆基对于宫廷的藏个大概情况。听了安禄山的话,感慨的点了点头,叹道: “想不到安卿竟然有如此多的藏书!当初隋嘉则殿藏书也仅有三十七万卷,如今安卿除了书目不如,总数量,竟然还在皇家之上!看来这藏书馆,有了安卿的帮助,确实要省力不少呀!” “陛下!光是安正字就有万卷藏书,想那天下藏书之人何其之多,如果安正字带头将藏书捐献给朝廷建立书馆,定然能让其他人群起仿效,到时候,必然能建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藏书之馆!彰显我大唐的盛世文华!”张说附和道。 他和李隆基都是好大喜功的人,对于建立图书馆的主张,两人一开始就都非常感兴趣。 到不是说真喜欢建起来开放给大家用,对于开放给百姓阅读,提高民智这一点,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不过仅仅是出于收集图书,显示文治上,就能让他们愿意花大量精力在上面。 (1《新唐书》车服上说天子之服十四,其中“白纱帽者,视朝、听讼、宴见宾客之服也。以乌纱为之,白裙、襦,白韈,乌皮履。”) (2自汉以来,史官列其名氏篇第,以为六艺、九种、七略;至唐始分为四类,曰经、史、子、集。而藏书之盛,莫盛于开元,其著录者,五万三千九百一十五卷,而唐之学者自为之书者,又二万八千四百六十九卷。----《新唐书》) 第十八节 当什么官好 张说的一番话,立刻让包括安禄山在内的几个男人,同时陷入了成就一番前所未有大业的幻想之中。 李隆基是个已经很有建树的皇帝,但聚集起天下群书这样的创举,对于封建社会的君主和大臣来说,还是一个非常非常值得夸耀的事迹。光是想一想,就让他感到有点兴奋。只是旁边一个娇柔的声音中断了他正要进行的联想。 “三哥!那个安正字怎么会有这么多藏书呀?” “哈哈哈!对了!都差点了忘了要见识见识安卿的那个印刷机了!”李隆基立刻冷静了下来,面上刚刚的兴奋表情,已经又变成了一丝和煦的微笑。“安卿!你那些书都是用那个印刷机印制的吗?能否叫人演示一下!” “是的!陛下!微臣的那百万藏书,全是由活字印刷机印制的!”安禄山回头看了一下。 高力士立刻会意的叫小内侍把两张小桌子大小的印刷机抬了过来,至于后面的那十几架子字库,那些小内侍们理智的没有去搬。 “陛下!你是准备出题印制呢,还是由臣下随便印制!”安禄山知道,有时候商品自身的好坏很重要,但一个好的展示过程更重要。让好奇的顾客参与进来,就算是仅仅让他们领略一下新奇的地方,也经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哦!还可以出题吗?是不是朕说什么,你就能印制什么?” “正是这样!”安禄山微微一笑。 这些整日待在皇宫中的贵人,恐怕连雕版印刷都没见过吧!而且习惯了手写的他们,对于机械印制方法的了解,估计也就局限在拓本上。对于它的期望肯定不会很高,甚至只要简单的成功,都可能引来他们的赞叹。其实雕版印刷就能说什么印什么,听李隆基刚才的话,就知道他没看过雕版印刷,这样的话,自己的活字印刷机,定然能获得更好的评价。 “恩!这印刷机果然不错!”李隆基点点头,“这样好了!就先印制‘奉天承运’这几个字来看看吧!” “遵旨!”安禄山应下。 心中却暗道可惜,这次没把握好机会,要是自己的字库全一点,大小各种字体都有,就能把这次的“奉天承运”四字印得特别出色,说不定到时还能得到印制制式圣旨的机会。这次看来是只能让大家小小赞叹一番了。 随手招呼那几个伙计选字,上轴形模板,固定,给油墨盒上墨等。一切安装完毕,那些伙计都退下去了,安禄山才向李隆基等人行了一礼,上前摇动手柄。 “唰”一下,一张印了“奉天承运”四字的纸从转轴下甩了出来。在观看众人目瞪口呆中,“刷”一下,又出来一张。安禄山连续的摇动,一张张印了“奉天承运”四字的专用纸,听话的从供纸盒中甩出来。 才印了五张,安禄山就停了下来。 早有小内侍从桌子上收拾起那几张纸,转交给高力士,再由高力士双手捧了,递给李隆基等人观看。 刚才印刷机选字排版时众人并没看出什么精妙的地方,也并没多注意,但最后安禄山神奇的操作过程,却让众人大为惊讶。没联想到前面操作的,甚至还以为是安禄山将纸变出来的呢。聪明如李隆基和张说,联系前面看到的,多想一会儿就猜出了里面大致的原理。但那两个女人和高力士等宦官,却是对这个印刷机乍舌不已。 “真是神奇之物!这字也印得非常清楚!”李隆基点了点,取过一张,再随手翻了翻剩下的几张。 李隆基看完印刷好的纸张,兴奋的站了起来,准备去看那印刷机,高力士也将那几张纸交给小内侍,让他们传给剩下几人观看。 皇帝就是皇帝,当了十几年的皇帝,那身上的威严并不是温和的微笑就能消除的。刚才坐着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身旁那两个女人的原因,觉察不出他有多么的威严,而一旦站起来,来到安禄山身边时,安禄山就觉察到那种令人难受的威压了。 虽然不至于抬不起头来,但安禄山还是乖乖的低着头,一副惶恐的样子。 一则是因为这样才符合一个初见皇帝之人的表现,再则也是觉得这样才能赢得李隆基的赏识。李隆基正由明君向昏君转变,现在还是给他留一个忠顺的印象比较好。 李隆基绕着印刷机走了一圈,安禄山和高力士自然是紧紧的跟在后面。 看到李隆基极有兴趣的盯着那根摇柄,安禄山立刻会意的进言道: “只要轻轻摇动那个手柄,就能印出那字来!” 李隆基稍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伸手扶上了手柄,微微用力,自然的摇了一圈,一张印制了“奉天承运”四个字的纸张立刻甩了出来。 李隆基还没什么表示,高力士就已经兴奋的叫道: “出来了!出来了!真出来了!” 看到高力士的表现,安禄山觉得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句话用在这儿最合适。 “哈哈哈!这很简单呀!”李隆基嘴上是这么说,但看他面上的微笑,就知道他内心其实也很高兴。 “真的呀!是不是只要这样摇下去,这样的纸就会不断出来?”一阵清香袭来,武惠妃也走到了附近。 安禄山赶忙稍稍后退两步,低头回答道: “是的!娘娘!只要墨汁(油墨)和纸张没用光,就一直能摇出来!” 其实以大唐的开放,安禄山就算正视一下武惠妃也没什么,但是为了给李隆基等人留下一个自己谦卑忠顺的印象,自然要装出一副不敢无礼的样子了。 李隆基转头对武惠妃的微微一笑,手扶着手,让她也试了试。让旁观的安禄山心底暗暗赞叹,还真是恩爱呀! 等到武惠妃去捡新印出来的纸张看,李隆基才转而问安禄山这个印刷机最关键的所在。 “它还能印别的东西吗?” “是的!陛下!活字印刷机最大的特点,就是只需调整模板上的活字,即能不断反复的使用!”安禄山立刻答道。 “好!这回就由爱妃出题吧!让安卿再印制一个新的!”李隆基并不在意这样做是否合礼,旁边的安禄山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反而笑着抬头道: “娘娘可千万别故意刁难下官,这个贡品仅仅是样品,字库所存字体不多,要是印一整套书的话,那安禄山就只有跑回同文馆去借了字体再来印了!” “咯咯!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大老远跑回去的!这样好了!就令它印‘贞淑贤’三个字!这几个字体应该有吧!”武惠妃对于安禄山刚才一脸的谦恭并不喜欢,甚至在安禄山后退的时候,还微微紧了紧眉。现在看到他突然大方的跟自己开玩笑,反倒颇有几分喜欢。 这几个字不算冷僻,字库中自然有。 重复刚才的操作,很快,由武惠妃亲自摇印出来的“贞淑贤”三字就出现在了印纸上。刚才仅仅是摇出那几个预先安好的活字,就让武惠妃大为高兴。现在看到亲自出题的字印出来,自然是更加兴奋,正当她准备一番感慨的时候,在后面的张说却微微“咦”了一声。 “不对呀!安正字!我记得市面上出售的同文版书籍,字体好像不是楷书吧!”张说拿了字片走上来。 “回张相!市面上大部分书籍,出于印刷度的考虑,用的是简单的幽体(宋体),但那些精装书籍,用的还是楷书,甚至还有隶书的!这次进献给朝廷,用的还是最漂亮的楷体!”安禄山不慌不忙的答道。 虽然实际上,宋体字(幽体)的应用和美观都不比楷体差,但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用惯了楷书,还是觉得楷体看起来顺眼,所以同文馆新制的不少书籍,都采用了楷体。张说以前见的书籍,大多是幽州版,印象中反倒是以幽体为主了。 “幽体方正,楷书飘逸!两者各有所长,并无优劣之判!今后若是官府行文,还不如幽体威严!”张说本身爱好书法,自然对于这个宋体和楷书有一番见解。 “宰相所言不错!此议可以考虑!朕听说这幽体书法就是由安卿所创!是否真是如此?”李隆基对与张说的看法比较赞同。不过第二句话却是转头问安禄山。 安禄山自然不能说这个宋体,其实是后世的大奸臣秦桧所书,想到这是一个博得功名的好机会,便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 “确实是微臣无意中所创!” “哈哈哈!古来书法大家无数,能新创书法字体者,全都是不二贤臣!看来安正字将来也会是一个栋梁之才呀!”李隆基笑道。 听到这样的话,安禄山立刻判定李隆基是准备重用自己。虽然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后世的大奸臣蔡京,秦桧,可都是大书法家,只不过以前的那些书法大家凑巧都是贤臣而已。当然,对于李隆基的说法,安禄山可不会反驳。仅仅是表示“陛下如此赞誉!安禄山实在不敢当!书法仅仅是偶尔所创!至于献书和献印刷机,更是臣子的本份!” “说之!安卿献此印刷机有大功,你以为该如何封赏?” 李隆基看来对安禄山真的非常满意,竟然准备直接在这样仅有宰相在的场合,不与其他朝臣商量一下,就定下给安禄山的封赏。 听到李隆基的话,安禄山却只是淡淡的站在原地,似乎对此混不在意。 “陛下!安正字所献印刷机,不仅仅是对于今后的传播王化有莫大好处,其实这印刷机本身,就能安正字带来莫大的收益!所以臣以为,应当以献宝之礼酬安正字!而且安正字的百万藏书,价值不再国器重宝之下呀!”张说摸了摸胡子,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个回答有学问。献宝献出的宝物,当然得是天子仪器甚至传国玉玺一级的珍宝,这样的东西,不仅仅是封个官职就能算了,还得封爵。当然,一般封的都是爵高官低,没有实际影响力。按照常规进贡论的话,安禄山仅仅是能当一个不错的小官,但现在按照献宝论,结果就难说了,虽然好处肯定会比原来大,但对于安禄山非常需要的高品级官职来说,恐怕就不一定能那么满意了。听了张说的话,安禄山立刻微微紧了一下眉锋,不知道他这是好意还是坏意。 李隆基听了却是点了点头,笑道: “其实安卿所献百万藏书,才是最让朕高兴的!而且安卿竟然还把自己的生财之资都送来了!那朕也不能亏待了你!唔,宰相明日制诏,安禄山献宝有功,封为九等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衔,授世袭永业田五百亩。再在秘书省挂个校书郎衔,专营负责刊印书务!这样就不必担心今后别人用这印刷机赚钱了!” 安禄山暗暗苦笑,得了个爵位自然高兴,即便是九等爵位中最低的一等,也相当于五品官!实际上,想要得到这样的爵位,除非你真的送上了宝物,要真是凭当官慢慢爬,就算到了五品,也不大可能封爵。 但是那个秘书省校书郎的实差,却仅仅是一个正九品上的小官,掌雠校典籍,刊正文章,根本没法参与到具体的政务中去,所以实际上,自己并有任何实权,还是和原来那个正字一样。而如果没有实权,就没有立功的机会,没有立功的机会,你还有升迁的机会吗?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要那个爵位呢,换个六七品的实差来的合算。 而且这样的封赏,传出去名声也不是那么好听,大家不会以为自己有真才,只会流传自己靠献宝得官的事迹。 “微臣拜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禄山激动的跪了下来。 内心不舒服有什么办法,此时如果面上流露稍微一点的不满,立刻就是人头落地的危险,自然还是得感激的有所表示。不过好歹得了爵位,大不了自己真走科举的路,再考一回大学。 “恩!安卿起来吧!今后还要好好的使用这个印刷机,等藏书馆建立了,须得用此宝多印制一些书籍!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李隆基宽慰的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 他觉得安禄山刚才的激动很真诚。 “谢陛下隆恩!微臣肝脑涂地!誓报皇恩!”安禄山揉了揉眼睛,双眼微红的说道。 眼角的余光,看到张说正眯着眼睛摸自己的胡子,一副惬意的样子。 第一节 春风正得意 安禄山坐在万花楼三大红牌之一心芸的小楼里,一边品尝着山西的杏花酒,一边听着新芸弹琴。 自从那回第一次来到心芸小楼,之后的两个多月时间中,有五分之一的白天,安禄山都是待在这个小楼中的,和小楼主人心芸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微妙。 刚放下酒杯,正要示意身后的侍女斟酒,突然琴声一转,开始变成安禄山最喜欢的《沧海一声笑》(不是有听一遍就能弹出来的人吗,所以就让心芸学会了这曲的调子)。 看到心芸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给自己,安禄山哪里还会不明白对方的心意,甩甩袖子站了起来,双眼看着心芸,配合着曲调,高声唱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找了半天找不到适合的胡歌,只能拿这个了!) 一曲《沧海一声笑》完毕,房间内静寂无声,只有男女相对的脉脉含情。 歌曲本来就够雄壮,怀着那一丝看透世间的情怀,由安禄山用极有北国格调的豪壮之声唱来,自然让对音律极为精通的心芸大感神醉。 “好!好歌!好曲!” 正当安禄山准备对迷醉的心芸有所行动时,外面一声喝彩声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情调。 看到刚刚还眉目含情注视自己的佳人,眼神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清澈,安禄山心中一阵懊恼。不过他也没对外面的那人火,反而是朗声笑道: “哈哈哈!是几位宋兄吧!禄山有失远迎了!” “安老弟客气了!今日能听到老弟这慷慨的燕赵豪音,已是我等三生幸事,怎么还能让安老弟再出来迎见!” 当安禄山正走向门口时,三个年岁差不多的青年应声走进了小楼。 当先进来的两人,自然就是安禄山这次邀请来的嘉宾,宋璟的长子宋升和三子宋浑了。他们两人凭着父亲的余荫,一个在太仆寺任职,一个官拜谏议大夫。剩下一人,一身文士服,颚下留须,年约三十多岁,长的品貌还算端正,但安禄山从那人眼光游移不定中断定,此人如果不是心术不正之人,就是善于观察揣摩之辈。 “安老弟封爵升官,如果再不召我们来,我们都要上门来讨要一杯水酒喝了!”走在最前面的宋升笑道。 “哈哈哈!哪能忘了你们呀!来!来!大家快请进!”安禄山忙着招呼众人进屋。 自从被封爵授官之后,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宴请那些好友新交。刚刚昨晚还在此地宴请了张说的两个儿子,今天就是请宋璟的儿子了。相比与张说那两个有才无品的儿子,眼前的两个家伙,安禄山经过这几个月的交往,给他们的评价是“无才无品”。现在因为上面有宋璟压着,还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但从平常的言辞之间,就能判定他们并不是那种真才实学的人。 一个人要在朝廷当官,不过三种途径,一种是正正经经努力,过科举受考核,慢慢一步步往上爬;一种是向安禄山这样的献宝求官或被地方推举的人;还有一种则是像这宋氏两兄弟那样,靠着父辈的余荫,荫封官职。前一种最正经,最受大家看重,但后面两种同样是不劳而获,献宝得官的人,却额外被人看不起。如果不是安禄山献的是大家都很重视的书籍(印刷机被大多数人忽略),本人也非常受长安儒生尊敬,恐怕他现在还不一定能和宋氏兄弟平等相交。 “两位宋兄!还没介绍这位才貌出众的兄台是谁呢?” 宋氏两人曾经被安禄山请到这个小楼过,自然不用再介绍心芸了。 “安老弟!这位是小弟的好友!皇室宗亲,现任太子中允的李林甫李兄!是一位很有才干的人,所以特地引荐给安兄认识认识!”宋璟的第二个儿子宋浑介绍道。 李林甫?安禄山刚才看到那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他和自己想象中的李林甫很像,看来自己还有几分相人的本事。转头看到宋浑一脸得意的样子,安禄山暗暗摇头,实在是有点难以想象,他就是以刚正出名的宋璟之子,看来是已经中了李林甫的口蜜腹剑。 “哪里!哪里!宋兄夸奖了!在下只能给左庶子打打下手罢了,哪能和两位宋公子还有名满京师的安爵爷相比呀!”李林甫脸上露出谦虚的笑容。 “原来是李兄!早就听说李兄的大名!安禄山久仰了!”安禄山连忙重新对李林甫行礼。 能见到这个大奸臣这个谦卑样子可不容易呀,单凭着这一条,自己的一礼也算是值回票了。不过凭自己现在的影响力,想要阻挡他的升迁之路还有点难度,既然这样,那就尽量的交好他吧。安禄山很现实的想到。 听到安禄山的话句,李林甫眼中精光一闪。哼!早就听说大名,难道是听说“哥奴(李林甫小字)一无赖尔”的大名吗!不过看你外表忠厚,言辞恳切,到也不像在作假,暂且信你一回。 “安兄客气了!当今长安城中,虽然不在传唱安兄的大名呀!区区在下一介王府属官,可不敢让安兄如此见礼!”李林甫亲热的上前去扶住正要下拜的安禄山,口中直称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安禄山为兄。 两人双手相扶的一刹那间,互相看到了对方眼眸中的神采。 “哈哈哈……”同样善于观人的两人,想不到对方竟然和自己一样的心思,顿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忍不住一起放声大笑。 “心芸见过三位公子!欢迎三位公子光临小筑!”心芸待到几人见礼完毕,才明眸娇笑着向李林甫等人行礼。 虽然论年纪论身份,这三个人都不是公子了,但不论你多大的年纪,到了青楼中,还不都是来做公子的嘛。 当然,象心芸这样特殊的人,就连安禄山都已经知道万花楼背后有岐王撑腰,李林甫他们这样一直混在长安的人怎么会不了解。知道她是可观不可碰的人物,除了例行的见礼,基本没有多看一眼。真正的注意力,还都是放在了酒案附近的几个小美人身上。 “见过几位爷!”四人刚分宾主坐下,桌案旁的几女就都莺莺燕燕的围了上来,有的给他们斟酒,有的给他们夹菜,伺候的好不舒服。 “心芸姑娘!今日还得烦请你给弹几个曲子,让我们见识一番!李兄和两位宋兄都是我的贵宾,你可一定要拿出绝活来呀!”安禄山笑道。 第一次见面后的两个月中,安禄山经常往心运的小楼跑。而本来对于一般的鲁莽之人从不假以词色的心芸,竟然难得的对安禄山这样的大汉笑脸相迎。安禄山刚才是还有点不明白,后来等到几次会面后,心芸向安禄山询问小蝶的近况,才知道那个小蝶曾经是她的侍女,因为年龄到了,才被送出去卖身。对于安禄山这个取了小蝶红丸,却没有辜负她的人,心芸心中是很有几分感激的,对安禄山自然就有了好感。 但如果说刚开始的见面仅仅是因为感激和有好感的话,那后来的青眼,则是因为安禄山本人的才能。 安禄山在前世并不是一个喜欢唱歌跳舞的人,但小时候在突厥胡人部落中长大,难免会感染上一点胡风。就象安禄山的神力是天生一样,这个唱歌和跳舞,竟然也能无师自通,如果安禄山再在草原上多待几年,草原第一情歌王子的称号,不免会落到他的头上。 几现代的情歌,几段新奇的舞蹈,立刻就引来了心芸的兴趣。 刚好安禄山也托崔奇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得知了心芸的身份,极有可能是岐王范的私生女儿。因为她的母亲是一位真正的色妓,那段时间接触的人比较多,岐王一则是不好乱认,再则也是不屑认。除了答应让她在万花楼自择夫婿,并且提供各种供给外,并没有给她任何其他的命名份。而心芸也是天生傲骨,竟然没有丝毫要岐王照顾自己的意思,一直就这么住在这座特别盖的小楼中,没有特别的要求。 安禄山心中佩服她的为人,外加垂涎她的美色,就起了追求之心。知道这样的女人内心其实十分孤寂,而只要打动了她,必然能让她誓死跟随。所以就用经常嘘寒问暖的来拜访,除了喝酒唱歌,偶尔还会讲一些小故事给她听。 虽然还没任何实质性的突破,但两人的关系,已经从先生小姐的称呼,变成了私底下的直呼你我。从今天弹琴时的一番表现来看,心芸对安禄山也不是没有感觉。 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是心芸弹曲,众人旁听。闲暇之余,安禄山也会敬酒招呼那三个“嘉宾”。 尤其是对于李林甫,深知他为人险恶的安禄山,更是额外的加以照顾。 至于宋氏两兄弟,有了身边美女的侍候,早就已经沉醉在其中。那个宋浑,甚至已经不顾场所,开始在一个姑娘衣服中摸索了。看得正在弹曲的心芸眉头微皱,脸蛋上也出现一丝薄晕,说不出的诱人。可惜那三个知道不可能碰她的人,根本没再认真注意过她,而安禄山忙着应付李林甫,竟然也错过了这么一个动人的景色。 “李兄皇室之胄!将来前途可不限量,今后还望能够多多提携安某一把呀!”酒过三巡,安禄山装出了三分醉意。 “哪里!安兄说笑了!安兄二十出头,就封爵授官,才是真正的前途不可限量呢!林甫将来希望安兄多多提拔才是!”李林甫被安禄山一番猛灌,自然没法和安禄山这个酒囊相比,此时到是真有三分醉意了。 “哈哈哈!小弟才正除九品官,哪里能和李兄的实授从五品相比!自然是老哥帮老弟了!” 李林甫酒气上涌,面色潮红,忍不住直说道:“李某虽然挂了一个五品衔,却仅仅是专职掌侍从赞相,驳正启奏。如今太子府上……唉!” 突然身上一振,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不说也罢!我们还是喝酒!喝酒!” 安禄山虽然在装醉,但还是从刚才李林甫猛地一抖身中知道,他刚才的确是有感而。可能是话刚要出口,突然醒悟过来。估计此时酒已经醒了七七八八,不可能再随便乱说。自己再要套话,就会引起他的怀疑了。 “好!喝酒!喝酒!”安禄山高叫着给李林甫再满上一杯。 心中对于李林甫的处境,也大致猜到了。 李林甫年近四十,却才当了一个从五品的王府属官,比自己这个正五品的男爵还不如。这样的品级,在李唐同宗中,应该算是极差的了。品级不高,还没实权,难怪现在连自己这么一个同样没有实权的人物,他也愿意来结交。除了可能看到自己的利用价值,最大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可以支持的人,才不得不拉拢自己这样的闲官,预定一个盟友。 想到李林甫现在还是在落魄之中,安禄山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虽然不见得李林甫会讲情义,但此时交好与他,总比将来他显贵了再去拉拢强,所以面上还是很热情的劝着酒。两边都有意结交,自然不会有什么障碍,很快就开始真正兄弟相称了。 酒宴并没有再进行下去,因为那边的宋浑,已经忍不住欲火,拉起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准备要出去找房间了。 心芸的小楼地位特殊,不可能留他们胡搞,所以他这一辞行,安禄山他们也不得不一起陪着出去,李林甫可不是什么好角色,年纪青青,就曾经给自己的舅舅送过一顶绿帽。到了风1iu场合,根本没有丝毫的异样。 细心的安禄山注意到,临走时心芸的脸上,分明浮现出一丝黯然。等到那三人都带着自己中意的姑娘进了房间,安禄山丢下身边的女人,重新来到了心芸的小楼。 楼下没有心芸的身影,却只剩几个侍女在撒水清扫地面。 安禄山看了微微摇头,那两位宋公子的德行,竟然比自己认为已经够纨绔的二张(张氏兄弟)还差,丝毫没有名门之后的风度。看来心芸这个丫头也是生气了,才在他们走了之后,让人打水扫地。 目视了一下扫地的小丫头,这些受过安禄山好处的侍女立刻用手指了指楼上,示意心芸在上面。 没有犹豫,安禄山自然的踏上了从没上去过的楼梯。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节 财色两相宜(上) 心芸身上披了一件外袍,头上不带一点饰,眯着眼睛,斜躺在一张软榻上,一看就知道是刚卸完装,正在假寐休息。 轻轻的脚步声在楼梯处响起,心芸没睁开眼睛,只是娇声说道: “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我想静一静!” 听到心芸的话句,脚步声立刻消失。 正当她以为来人已经下楼了的时候,自己的手掌突然被一只粗糙温热的大手按住。 “啊……”心芸刚一仰身准备尖叫,小嘴上随即被捂上了一只大手。 睁眼看清大手的主人,心芸不仅脸上微微一红,身体向后一缩,脱离面前两只大手的控制范围,低下头羞道: “你不是去陪那几位贵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还是安禄山第一对心芸有亲密的动作,看到她竟然没有严厉斥责自己刚才的作为,安禄山不由暗自庆幸。 刚才有点太鲁莽了,看到心芸那个样子,安禄山直觉她是在伤心,忍不住就想上前去安慰她,根本没想过后果。不过现在还算成功,至少可以肯定对方是真的对自己有感情。想想也是,这么两个多月的时间下去,别说是一个内心其实很孤苦的少女了,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也应该被感动了呀。刚才宋浑等人的一番无礼表现,自然是让少女内心十分苦闷,此时自己趁虚而入,来抚慰少女受伤的心灵,绝对能打破对方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芸儿!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安禄山微笑道。 “哼!谁吃醋了!你才……你怎么这么大胆,竟然敢擅闯我的闺楼!”看到安禄山又往前走了一步,总算反应过来,气鼓鼓的抬起头来斥道。 少女意外的现,听到安禄山的那句话时,自己内心除了一丝羞窘外,竟然还有一分高兴。 看到少女如自己愿的陷入不理智的激动中,安禄山更是心中好笑,眼前的丽人,哪里还有初见时把男人玩弄于鼓掌的冷静呀。而现在的表现的生气,也更象是什么事情被拆穿了的恼羞成怒。 “芸儿!你也没对我说不能上你的闺房呀!”安禄山笑着坐到了少女躺着的软榻上。 “你!你无赖!”少女害怕的往后挪了挪。 但是这张软榻本来就是为少女特制的,再坐下安禄山这么一个大汉后,榻上的空间哪里还能让她挪动呀。 看到安禄山脸上的无赖笑容,少女只觉得一阵可恶,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生气,竟然抬起玉足,一脚往安禄山胸口蹬去。 “啊!你放手!无赖!你放手呀!” “呵呵!芸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刁蛮了,竟然学会了用脚踢人!” 安禄山是什么人,哪能被心芸这个娇弱的少女踢中,她才刚一伸腿,玉足就已经稳稳的落入了安禄山手中。闻着少女身上的处*女清香,安禄山的手上忍不住有了动作。 “啊!咯咯……你这个坏蛋!快放手呀!”心芸一阵娇笑,侧着身子软倒在榻上,整个身体都快缩成了一团。 娇翘的玉足并不是后来的小脚,虽然隔着罗袜,还是能清楚的判断出它完美的形态。安禄山在得手之后,忍不住轻的抚mo几把。隔靴搔痒变成隔袜挠痒,自然立刻受到了奇效,少女咯咯的娇笑声中,身体立刻软成了一团。 因为身体的蠕动,披在外面的大袍已经滑落了下来,露出光滑的玉背和小半个挺翘的**,而因为一只脚在安禄山手中,另一只脚却还在软榻内侧,双腿自然被安禄山的身体微微分开了,这么一阵乱颤,安禄山都隐约能看到少女裙下粉红色贽裤了。 “好吧!不过你可不准在乱踢哦!”安禄山头上冷汗直冒,慢慢的的放下了手中的玉足。 临放下前,还不忍的轻轻抚mo了一把,再次引来少女的一阵嗔笑。 不是安禄山真的想放下,他甚至还想趁机再揩一点油,来个更亲密的接触。但是就在刚才心芸尖叫的时候,安禄山听到这个楼上至少有两个地方出了微微的轻响。其中一个,还分明是小型弩机上弦的声音。 弩即使再小,也是朝廷管制的兵器之一,如今隐藏着的人,竟然能动用弩箭,那他们的身份,自然就呼之欲出了。心芸被传是岐王范的私生女儿,那这些人肯定也就是岐王范派来保护的皇家侍卫了。 如果不是大唐的风气开放,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是青楼,自己又是很得心芸看重的贵宾,恐怕刚才的举动,已经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了。自己虽然不怕一般的武士,但如果是带毒的弩箭,那却绝对不是自己能匹敌的。现在哪里还敢再有冒犯的心思,能不马上告辞,还是因为实在舍不得自己这么多天来的劳动成果。 “芸儿!你刚才怎么了?”安禄山柔声的问双颊通红,正手忙脚乱扯大袍的心芸。 “哼!你还说呢!你找的都是什么客人呀!竟然在奴弹琴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和……和那些人调笑!真是无礼之至!”心芸摆正了脸色。 只是那久久不消的红晕,却让她怎么也显现不出多少生气。 “唉!这真是安禄山的失误!想不到宋开府的两位公子,竟然会是这般纨绔角色!安禄山这厢向你赔罪了!”安禄山站起来对心芸作了一揖。 “得罪我的是他们,你陪什么罪呀!咯咯!”心芸翘了翘小嘴嗔笑道。 相比以前应付式的面孔,这样真诚的笑容,安禄山是见的越来越多了。 “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我引来的客人,我自然得负一定的责任!所以这个罪还是要陪的!”安禄山笑道。 这即是自己确实应该做的,也是一次显示自己气概的机会。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就是了!”心芸的脸上没什么表示,眼中却是充满了赞赏。 男人,就应该是敢作敢当。 不过眼角瞟见安禄山的眼睛时不时的瞄向搁在榻上的玉足,想起刚才被安禄山调笑的事情,不由又噘起了嘴。 “那件事就算了!可你刚才的事还没道歉呢!” “刚才!什么事呀!”安禄山装糊涂道。 “你……”玉足一扬,又准备踢过去。 不过看到安禄山一伸出手来,又立刻迅的缩了回去。 “对!就是刚才那样!”明眸之中闪过一丝狡猾。 “嘿嘿嘿!”安禄山晃了晃自己的大手。“芸儿!刚才明明是你自己把脚伸到我手中的呀,可不能怪我!这样美丽小巧的玉足,就是和尚见了,也舍不得放手!你可知道,刚才我放下的时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吗,如果……” “放肆!”心芸脸上可是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阻断了安禄山滔滔不绝的话句,“从没有人敢这样的对我,你要是不好好赔罪,我就叫人了!说你非礼我!哼!” 安禄山一阵头晕,虽然看到心芸眉眼带笑,脸上薄嗔,知道真正叫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样的玩笑他可不敢开,谁知道暗中保护的人是不是会当真。 “好!好!那你要我怎样陪罪!”安禄山再不敢太放肆了。 和这样有特殊背景的女人在一起,还真是要万分小心,要不然,就随时有挨箭的可能性。虽然自己现在是男爵五品衔,实授九品官,但对于那些奉了王命的侍卫来说,和杀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早知道这儿还有别的防备,真应该带了半行和尚来才是。有了他的保护,就算不一定能挡住弩箭,至少可以让自己心里安定很多。 “听说你在青龙坊有一座临近曲江的漂亮园子叫沁园,你如果请我去那儿看看的话,我就原谅你!”心芸的脸上到是再次露出了一丝红晕。 主动要求到别的男人家里去拜访,就算是妓者,也是会有点害羞的。 安禄山自然更是愣愣的盯着心芸看了几眼,一个女人主动要求到男人家里参观,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联想。要不是远处传来一声脑袋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安禄山恐怕会盯很长时间。 “啊!哈哈哈!这个!好呀!当然欢迎!明天就去吧!” 安禄山搓着双手,一脸色狼样的笑道。 唉!哪儿紧临着宁王宪和岐王范等皇亲的别宫,她该不会是去找她的老爹吧! “哼!你可别乱想!我其实是想去去看蝶儿妹妹!你的沁园,可不真放在我的眼里!”心芸看到安禄山暧mei的动作,秀眉一扬,不屑的说道。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明天我就叫小蝶在家好好的准备,恭迎芸儿的到来!”安禄山对心芸的不屑毫不在意。 自己的园子也就只能唬唬刁老头那样的普通老百姓,和真正的兴庆宫皇家园林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而心芸的特殊身份,也应该早就见识过真正的皇家园林了,安禄山自己也不相信心芸是真的想看自己的沁园。不过,今天双方的感情差点就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却因为那两个监视的人而不能成功,明天可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而且她既然和小蝶的关系那么,自己何不利用小蝶的身份,求小蝶来打探她的具体心思呢。恩!得先回去早作安排。 **************************************** 心芸的出行,并没有前呼后拥的人群。 虽然她的身份有点特殊,但毕竟表面上还仅仅是一个妓女,一个高级的艺妓而已。 当安禄山带着马车来到这儿时,现除了一个常见的小丫鬟和一个三十来岁健壮妇女外,并没有现任何其他跟随。细心查探周围的行人,也没现有什么异样的人在保护。不过瞄了一眼那个拿了个行李盒的健壮仆妇,觉她行走间步履沉稳,双腿双手修长匀称,就知道她是一个练过拳脚的妇女。 一路上没什么意外,本来见识过心芸面孔的人就不多,严密的窗帘,更是让别人无法查探,自然都不知道马车上坐着的是,长安最大教坊的当红大牌心芸姑娘。 平平安安的来到安禄山的沁园,小碟早已经在园中等候。 没有安禄山预想中的抱头痛哭,两人反而是笑着搂抱在一起,然后撇开安禄山,进了小碟的房间叙旧去了。 安禄山本来想跟去,不过看了看那个持盒的仆妇,反到是留了下来,热情的招呼下人给她和另一个丫鬟上酒菜招待。 等到心芸和小蝶两人面上一片红晕的出来时,那个仆妇虽然屡次规避,但在安禄山的有心安排下,也已经有七分醉意了。 丢下两个满嘴酒气的仆妇丫鬟,心芸在安禄山和小蝶的带领下,来到了坐船的码头,准备泛舟游览曲江。安禄山现在的官家身份,自然让他很容易就搞到了一条船。本来可以坐十几人的船只,在上了安禄山他们三人外加两个驾舟的仆妇后,就轻松出航了。 心芸虽然注意到了安禄山故意撇下那两个仆人的动作,但想想刚才在房间中和小蝶谈起的话题,只是在心中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追究。 曲江两岸,住的都是豪门大家,衬着妖媚的曲江,远远看着他们优美的庭院,风景如画。此时正是春将尽花将谢时节,一阵微风吹过,落下漫天的花瓣,同时也带走一阵花香。 很少这样出来的心芸,迎着和煦的春风,闻着扑鼻的花香,心情放松到了极点,不由走到船头,迎着微风张开了自己的双手,闭上眼睛体会风吹过自己身体的感觉。 看到这个让安禄山很容易联想到某部电影的动作,安禄山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展示自己胸膛的机会。 心芸只觉得腰身微微一紧,整个人已经靠在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中。 耳朵旁边一阵热气吹来,安禄山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 “芸儿!今后由我来照顾你!让你一直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好吗?” 本来双手一缩,正准备挣扎的心芸,被安禄山的话句一惊,竟然停下了动作。不知道是因为那阵暖风的原因,还是安禄山说出来的言辞,她只觉得心中一暖,脸上一阵烫,浑身变软,娇躯紧紧的靠在了安禄山的胸膛上。想就这么一直赖着,不要起来。 而安禄山也没有出声,继续轻轻搂着心芸,和她一起站在船,接受迎面吹来的春风。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节 财色两相宜(下) 两人就这么轻轻相拥着。 良久!良久!就在后面观看的小蝶以为两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心芸终于有了动作。 轻轻移动本来抓着安禄山手臂的双手,将它按在了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手上,低声说道: “你,你是可怜我吗?” “不!我是真正的喜欢你!” “你是可怜我的人,喜欢我的身体吧?” “喜欢一个人,和可怜一个人不同!”安禄山心头暗恨,如果不是下面的小安兄弟正昂挺胸对着人家的娇臀,自己到是可以立刻将两个疑问都否决了,不过上辈子看了这么多的电影小说,怎么可能会没办法说服她呢。 “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对方开心,自己会高兴,看到对方悲伤,自己也会难受!前几天看到你欢快的笑容,我也一直很高兴,但昨天看到你伤心的留下,我心里难受的要命,这才匆匆的赶了回来!芸儿!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安禄山用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说道。 安禄山看不到心芸此时的脸色,但从她身上的微微的颤抖,就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心芸内心世界的孤寂,绝对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身上可能有皇室血统而无法确认,沦落为风尘女子却不用出台接客,别人对她的态度,有忌妒,有羡慕,有垂涎,也有畏惧。没有一个人能用正常的目光看她,甚至于那些垂涎她美色的人,都因为她的身份背景,而只能用在阴暗的角落,偷偷的窥视她的风情。难得有她真正看得上眼的人,也是表面上敬重有加,骨子里却是看不起她妓者的身份。 由于安禄山刚开始见面时无礼的注视,心芸一开始是立刻把他归到了色狼一类中人去了。但随后安禄山赎出小蝶的举动,却让她对安禄山的感觉有所改观。至少还是一个重情义的色狼。但随后几天下来的接触,现安禄山身上高深莫测的才艺,心芸才算是真正对他产生了好感。这还是一个才能不凡的色狼。如果不是弹琴唱歌时,安禄山时不时色咪咪的打量她的娇躯,恐怕都已经能把他从色狼里面开除了。不过,此时的心芸仅仅觉得自己是对安禄山有好感了而已,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喜欢上了安禄山,甚至都觉得,自己根本不喜欢安禄山。 昨天晚上的一番举动,却是让心芸隐隐现了自己内心真实的心态。当安禄山搂着别的女人出了自己的阁楼时,自己内心竟然是一阵气闷,当安禄山突然出现在自己小楼上时,自己内心是秘密被觉的恼羞成怒,而当安禄山对她有非常无礼的行为时,却是生气中带了一丝甜蜜。以至于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提出要到沁园来的要求。 到了沁园小蝶房中后,小蝶关于心芸是否喜欢安禄山的问话,更是让心芸好不害羞,虽然当时一阵嗔闹就混过去了,但小蝶说安禄山其实非常喜欢自己,她也愿意给两人牵线搭桥的这件事,却是让心芸内心一阵飘然。 现在亲耳听到安禄山说出来,自然和刚才听小蝶说时的感觉完全两样。 “唉!那你能娶我吗?”心芸突然轻轻挣开安禄山的怀抱,转头直视安禄山。 大唐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娶妻纳妾,安禄山自然明白心芸话中的意思。 自己内心是没什么问题,对于美人,从来不会嫌少的,而且自己也真的喜欢面前的这位漂亮姑娘。不过要是娶的话,对自己将来的名声,必然非常不利,即便能得到岐王范的照应,也没法摆脱自己负人曾经是妓女这一事实,再说了,谁知道岐王范还能活几年呀。 安禄山是男人,对于这样的绝色女子,自然更是喜欢,只是如果现在贸然答应的话,不但会对自己今后的官场生涯有牵连,还会对今后的彼此间的感情生活有影响。一个地位感很强的女人,绝对不会轻易容许出现别的女人动摇自己的地位,而对于这样权力欲过强的女人,安禄山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哼!好了!看把你吓的!”心芸轻轻的锤了一下安禄山的胸口。“我知道我的身份,不会强求什么的!刚才只不过是想试试你是不是会撒谎骗我而已!既然你没花言巧语,那就说明你说的真的!” 说到最后一句,心芸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 安禄山心中那个高兴呀!本来还以为自己不得不放弃这个美人了,那想到竟然还有意外反盘的机会。看到少女娇羞的样子,安禄山自然不会没反应。 手上微微用力,再次把少女楼进了怀里,手指托着少女的下颚,轻轻抬起她的臻。 也许是受不了安禄山**裸的目光,也许是知道接下来的将要生的事情,少女羞涩的闭上了双眼。 看着少女娇嫩湿润的双唇,闻着少女呼吸间出的清香,安禄山低头轻轻的吻了上去。双唇柔缓的碰了一下少女的下唇,舌尖滑过她的上唇。一触即走,让少女有一个适应过程。心芸的唇软软的,充满了甜美的香味,令人深深的着迷。从她身体的一丝细微颤抖,安禄山判定这应该是她的初吻。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也已经让她的身体变得软成一团,失去了重心一般瘫倒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直颤抖。她在颤抖,从肩膀开始,全身不可抑止地颤抖个不停。知道她在害怕,安禄山把她抱得更紧。再也无所顾忌,大嘴han住她娇嫩香甜的双唇,更加用力地吮吸。舌尖也毫不客气的深入其中,挑逗她的贝齿。只是没经验的少女此时紧张的只知道紧紧抱住安禄山,根本没有配合的张开嘴让这个入侵者更深入。 安禄山是老手,他并不急,一手继续紧紧搂住少女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是在少女的翘臀上不断游走,越来越用力揉搓,把少女的最紧要的所在,按向自己最突出的地方。 少女毕竟没经验,嘴唇一被安禄山吻住,鼻子就自动停止呼吸,稍稍憋了一会,就准备张嘴喘气。安禄山当让不会让开,趁着少女的贝齿刚刚松开,舌尖用力,粗大的舌头就探进了少女的口腔中,直捣黄龙,捕捉到少女的小香舌,微微缠mian了一下,带走一片香津,才顺势收了回来。 松开少女的双唇,安禄山看着自己怀中双颊通红,气喘吁吁的少女,心中一阵得意。这唾液还有皇家的味道呢。 不过心中也有点遗憾,刚才根本没敢尽兴,要是自己的舌头继续留在少女嘴中,经验告诉安禄山,下场肯定是要么被狠狠推开,要么被咬舌尖。 “咯咯!小姐胆子好大呀!竟然和少爷在船头亲热!”一声脆笑从身后安禄山身后传来,说话的正是侍女小蝶。 “嘤”,没别的办法,面对这样善意的笑话,心芸只得选择把头埋入安禄山的怀里。虽然这样的情形,也是过于大胆了,但总比露着脸让别人笑话的好。 “哈哈哈……”安禄山可不会感到羞耻,这样展示自己魅力的事情,就是其他男子也一样会感到光荣,何况是色胆包天的安禄山。 手往下一捞,横身抱起心芸,直接往船舱走去。 “啊!”心芸一惊,不由轻轻抓住安禄山的领口,随即又改成抱住他的脖子。 脸上已经红的快滴出水来了,羞声急道: “我!我,不想在这里……” 安禄山脚步微微一顿,轻轻的拍了一下少女的翘臀,笑道: “你放心好了!芸儿!我还想在这里要了你!就算要,也会回到沁园去要呀!” “哼!”这下子心芸又得作鸵鸟,把脑袋埋在安禄山怀中了。 直到安禄山抱着她在舱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小蝶乖巧的把舱门关上,才羞涩的抬起头来,一手勾着安禄山的脖子,一手轻轻的锤了一下安禄山的胸口,嗔道: “你坏死了!让蝶儿看我的笑话!” “你们不是好姐妹吗?这有什么可笑话的!今后可是还要一起伺候你家老爷呢!”安禄山轻啄了一下心芸的额头。恋爱中的人,总是沉醉在甜蜜中。 “哼!真是便宜你了!”想象一下今后的日子,心芸内心一阵温馨,臻不知不觉就靠在了安禄山的肩上。 “呵呵呵!能得到你!确实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安禄山自然不会吝啬赞美的言辞。 “恩!”心芸舒服的哼了一声,“我说的便宜可不是这个!而是说,便宜你白白得了一大笔钱财!” “钱财?”安禄山正在沿着腰身摸索的手掌微微一顿,“你是说你的嫁妆吗?” “恩!”心芸点点头,又抬头道:“光是万花楼就价值万贯!再加上还有一批珠宝饰,还有……呜” 听到心芸说到万花楼,安禄山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头一低,又是一口吻在了少女的娇唇上,把她的下半句话堵在了嘴中。舌尖不停的在心芸的小嘴游动,双手更是游走在翘臀和双峰上。 漩旎的气氛在船舱中蔓延,良久,“呗”的一声,从两嘴之间传出。 透不过气来的心芸,虽然理智的没有咬安禄山,但还是用力的推开了他,软倒在怀中“呼呼”的娇喘。 安禄山笑着抬起头来,两人两嘴之间竟然还联着一条亮晶晶的水线,正在急喘的心芸看了娇羞不已,连忙取出袖中的手巾将它擦掉。 低头的时候却又现自己的束胸零乱,其中一边都已经露出一抹*了,娇嗔一声“坏蛋”,赶紧从安禄山怀中挣扎着站了起来。 再坐下去,恐怕清白就要交待在这艘游船上了。 安禄山既不会约束自己的感情,也不想勉强别人的感情,见到心芸站起来,到也没有强留,仅仅是微笑着看心芸整理衣服。 美人着衣的过程肯定很好看,但这样小小的整理一下衣服,却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芸儿!你说万花楼是你的嫁妆,难道传言是真的?”安禄山神色一正,开始了正式的话题。 本来心芸正双手捂住通红的脸颊,想平息一下激动后的情绪。听到安禄山的问话,却是脸色立刻平息了不少,正眼看了安禄山一眼,才低头沉声道: “不错!传言都是真的!我就是那么一个身份不明,人人都想看笑话的人!安郎……” “芸儿!”安禄山站起来,再次把心芸搂进了怀里,“这有什么好笑话!笑话你的人,其实忌妒你!” 难得的,这一次是真正没有**的搂着佳人。 “安郎!”心芸紧紧的依偎在安禄山怀中。 似乎找到了一个泄口,轻声的将自己的状况都说了出来。 有关的传言确实是真的,心芸的身份的确不明,那个歧王范有一次在万花楼喝花酒的时候,曾经留在心芸母亲哪儿过夜,不过那仅仅是普通的泄而已,并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如果不是他那时还经常出入已经很有名的万花楼,恐怕都不会知道心芸出生这件事情。对于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婴,他也仅仅是施舍似的买下当时还比较便宜的万花楼,送给心芸的母亲,又派了几个护卫暗中保护她们母女。在心芸母亲病逝时,也没过来看往,仅仅是在后来多派了一个叫公孙三娘的妇女过来,让她照顾心芸的安全,顺便管理管理万花楼,等心芸将来嫁人了,把万花楼当作嫁妆陪送。 心芸长大后艳名远播,还弹得一手好琴,成为万花楼名义上的当红清倌。偶尔的也被岐王李范召见过几次,彼此之间,都是王爷小姐这样称呼。不过每次见面,赏赐的珠宝饰很不少,有时李范心情好了,还会邀心芸操琴,自己弹琵琶,来个合奏。 两人的关系,也是从那时起才开始流传出来的,李范虽然对心芸有了点好感,但还是不准备认这个女儿,仅仅作为一个监护者存在而已。不过他也答应,将来准备嫁人了,就让她丈夫来见见自己。 等到这个悲凉的故事讲完,安禄山和两女也已经再次回到沁园。 门口早已经站了精神熠熠的公孙三娘和醉醺醺的小丫鬟,看到安禄山他们回来,那个小丫鬟没反应,到是公孙三娘对着安禄山神秘一笑。 安禄山暗暗抹汗,没想到她就是万花楼现在的实际管理者,自己竟然还准备用酒去灌醉她。真是汗!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节 西市魏丞乌 来到长安城已经三个月,就连封爵也已经有十几天了,安禄山却还没好好的逛过长安的两市。除了同文馆开业时匆匆来过几次东市,最有名的西市,却连去都没去过。这一天,安禄山难得的带着半行和尚,逛起了西市。目的自然是为将要陪心芸去见的保护者岐王范,准备礼物。 其实安禄山不认为值得自己到西市买东西,那些市面上能够买到的东西,岐王怎么可能会看得上眼。反倒是自己店铺产的东西中,有不少稀罕的物品。不过自己在西市还有不少“仆人”,也许能从他们哪儿得到一些东西,而且也需要从他们嘴里打听一些幽州的最新消息,这才有了次行。 西市还真是西市。 胡商!胡商!还是胡商!满大街的胡商! 圆顶,尖顶,方顶,各式各样的帐篷和房屋,充满了异域情调。 安禄山行走在西市,放眼看到的都是胡商,入耳的都是胡音。如果不是各个店铺上那中文招牌,外加偶尔穿过的不少买东西的汉人,安禄山都要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别的国度。 “爷给钱!爷给钱!”安禄山正走在大道上,突然衣袖处一阵轻扯,一个奇怪的要钱声在腰间响起。 “没眼的东西!快放开!”安禄山还没回头,身后已经响起了一个骂声。 随即袖间一轻,抓着袖口的东西已经松开。 而安禄山已经回头看清身后的人,那是一个身穿青色官府的中年留须男子,身材矮小,满脸的市侩气息。现在手上正抱着一只有赤喙乌身的大鸟。 “下官见过爵爷!小鸟儿不懂事!骚扰爵爷了!”那男子谦卑的弯腰道了一个歉。 “鸟儿?刚才是那只鸟抓住了我的衣袖?”安禄山奇怪道。 看对方服色,仅仅是一个青袍低级官吏,自己现在穿的是相当于五品的男爵服色,对方向自己行礼也没什么问题。不过他怀中的那只鸟明显不是鹦鹉,他怎么能说刚才是那只鸟的错,不会是故意叫鸟抓住袖子,然后自己再装鸟的声音来…… 不用安禄山怀疑,旁边的半行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保镖,脸上还是一副奇怪的表情,嘴上却是立刻证明道: “是真的!大哥!刚才我亲眼看到那只黑鸟竟然说了人话,抓住你袖子的也是它!” “是的!爵爷!”那青衣官员点了点头。 本来大唐的等级差距并没有那么严格,见到比自己品级高的也不必多谦卑,不过这个人在市场上为官多年,早就练成了一双火眼金睛,现安禄山年纪轻轻就着男爵服色后,直觉的猜到了安禄山的身份。而且颇懂相术的他,立刻看出了安禄山的不平凡。加上一些早就做好的预谋,才故意谦卑的来结交。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安禄山不喜欢你我的乱叫。 “下官魏伶,如今官居西市丞!阁下应该就是新进的安爵爷吧!”魏伶脸上露出一个崇拜的笑容。 “呵呵!在下正是安禄山!原来是魏西丞!”安禄山抱了抱拳。 唐在两京两市设市署,主官是令,实际负责人则是丞,一个油水充足的正八品的小官。西市丞应该算是一个有钱有地位的小官,根本不必买安禄山这么一个实授仅九品的男爵面子。安禄山虽然奇怪魏伶的态度,但也没细问,反而是对魏伶怀中的鸟很感兴趣。 “魏西市!这是什么鸟呀?竟然能口吐人言!” “回爵爷!这是赤嘴乌!小老儿爱鸟,现这只赤嘴乌后养了三年,终于能让它说几句简单的人言!可惜鸟儿不学好,最爱说的就是‘爷给钱’和‘谢谢爷’,常在市间飞跳讨钱,到是有不少人耐不住烦扰,给了不少钱!偶尔叼来给小官,也能让下官多喝几杯酒,它在旁边分几颗果仁!”魏伶说起自己的爱鸟来显然很兴奋,嘴上滔滔不绝,“时间长了!竟然每次都能把钱叼来,然后拉下官进酒馆,他在一边等着分果仁!市间人还给它取了个浑名,叫魏丞乌!呵呵!刚才冒犯了爵爷,真是不好意思!”(取自典故而越典故) 魏伶看到安禄山对这个鸟儿很感兴趣,自然得好好的称赞一番。早就听说次人财大气粗,这次说不定就能卖个好价钱了。 “哦!还有这样的本事!”安禄山叹道。 旁边的半行和尚听了也是摇头赞叹,不敢相信。 不相信行呀,证明一下很容易,安禄山身上只有碎银没有铜钱,把眼睛看向半行,半行立刻会意的取出一枚铜钱,递到赤嘴乌身前。 “谢爷!”赤嘴乌一声答谢后,就紧紧的咬住钱币,不再松口。 半行拿住铜钱轻轻的往后顿了顿,尝试着拿回来,鸟儿却是牢牢咬住,根本理都不理他。 魏伶哈哈一笑,把手放到赤嘴乌身前摊开,赤嘴乌立刻乖乖的把钱币吐到了魏伶手上。 虽然刚才赤嘴乌的那个音很不清楚,但得到提示后,还是能判定出说的内容。安禄山也不仅暗暗感叹这鸟的神奇。一般的鹦鹉和八哥,用心训练一下,基本上都能口学人言,但要是换成别的鸟,却非常困难,几乎不可能。看来这魏伶训鸟的本事确实有一手,不简单呀! 不过看到魏伶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面上带了一丝得色,安禄山这个经商多年的家伙,立刻判定了魏伶的真正心思。 微微一笑,本来眼中的稀罕色彩已经不见,只是轻声说道: “唉!可惜了!原来只听主人的话!要是能听我的话就好了!” 魏伶听了一急,这本来就是准备卖人或送人的,要是只能听自己的话,听自己的命令,那还哪卖得出去呀。立刻出声道: “安爵爷误会了!这只鸟其实只要有特定的哨子,吹不同的音节,就能让她乖乖听话!” “哦!魏西市竟然还能用声音训练控制鸟儿?”安禄山心中一动。 “呵呵!这个自然,下官至少训练过十几只鸟儿!都能让它们闻声齐鸣,有时还能闻鼓出巢,闻金归巢!”魏伶得意的道。 但随即脸色一黯。 “可惜好鸟儿留下不多,那些听话的鸟儿刚能做到闻声归巢,就一只只的死了!” 安禄山听了却是很高兴。想不到今天还找到一个宝了。 闻声齐鸣不奇怪,这和那个地主学鸡叫的原理差不多。不过让他们闻声归巢,这可是一个很有技术性的活呀。 本来看到那只会说话的赤嘴乌时,安禄山第一个想到的是历史(野史)上,安禄山曾经送了一只非常有灵性的鹦鹉给杨玉环,由此得到了杨玉环的青眼。想到会说话的鸟儿是很能讨女人欢喜的动物,安禄山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送人礼物。所以才动了搞好魏伶的关系,让他给自己训练一只好点的鹦鹉。 但刚才的一番谈话,却让安禄山心神大振。听话的归巢,听话的出巢,这不是比信鸽还厉害吗?而要是能训练出专业的信鸽,那将来对于战争上的作用,将是无法估量的。 历史上,英国在十八世纪就盛行鸽子通信,我国是信鸽应用最早的国家之一,据史料记载,宋代就有人用鸽子传信。相传宋代福建员外林顾嫌贫爱富,不让其女小姑嫁彭郎,并将她锁在家中。后来小姑用鸽子传信,与彭郎沟通联系,两人双双私奔。这就是有名的小姑彭郎故事。在这之前,也有人用用雁和鸽子传信,把信折成小条,捆在爪上,这叫“雁足传书”。如果没有消息、没有信,叫“雁杳鱼沉”。不过没有正式的记载而已,而安禄山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唐军和朝廷中,并没有用信鸽传信的。也许民间有,但绝对不会多。自己要是能成批量的训练一批出来,绝对是一笔非常不可小视的力量。 安禄山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信鸽的度优势,来专门从事贩卖情报的生意。 “魏西市!你训练一只鸟儿要花多长时间?” 安禄山已经动了把此人收到自己手下的决心,不管自己对朝廷的态度怎么样,训练一批信鸽,绝对对自己今后进行一些机密事情非常有利。 “这个!赤嘴乌的话……” “不用管赤嘴乌了,说说你那些关于鸟儿进巢出巢的训练!” “奥!那个呀!那可就长了,为了让他们能整齐的出来,基本上得花上个两三年,可惜刚刚有点成果,鸟儿就都死了!”魏伶叹道。 “呵呵呵!魏西市!你能不能选用鸽子作训,只训练他们根据鸽巢回归,或者雌雄同居,根据另一只鸟回巢!如果魏西市能够训练出这样的鸽子,安某愿意以每对十贯钱的价格购买!”安禄山微笑道。 不怕对方不上钩。唐代物价便宜,十贯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魏伶果然眼睛一亮,兴奋道: “此话当真!” “当真!”安禄山点头道,“另外还要请魏西市找一只好点的鹦鹉,把它训练的灵巧一点!鹦哥儿一定要最好的!如果能让安某满意,即便是要几百贯钱,也不必担心!” 安禄山自从独营印刷机以来,长安城中其他雕版印刷店铺纷纷倒闭,同文印刷作坊现在是每天十几台印刷机不停开工,应付大唐境内纷涌而来的购书商人。最高时的单天净盈利,就在几百贯上下。这么一点小钱,还不放在安禄山的眼中。 “好!安爷放心!下官一定给你训练出一批最好的鸟儿!”魏伶兴奋的道。 称呼也不知觉的变成了安爷。 他一直在养鸟,但是鸟儿死的多,活的少,经常是刚刚可以出售,就死在了笼中,没卖出一只鸟儿不说,还把自己不多的薪水都花在了上面。他虽然长的象个奸商,实际上为人却很正直,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贿赂。这么少少的一点八品官薪水,怎么能供应的起他玩公子哥儿才能玩的鸟呢。这次有人愿意出巨资购买,无论如何要努力一把,争取一回就值回票。 “呶!拿着!”安禄山从腰袋中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这是定金!别舍不得花钱!要是养的鸟儿不好,我可不要!” “呦!谢谢安爷!下官一定交给你一批好鸟!”魏伶笑呵呵的接过了银子。 唉!家里为了养鸟,都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吃一顿了!要不然自己至于要让魏丞乌去叼钱买酒吗。 安禄山没注意到,魏伶在他走了之后,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脸上的表情变换不断,最终还是从狠厉变成了一片平静,低头摸了摸怀中的鸟儿,笑道: “走!宝贝儿!给你找几个新朋友去!也许,将来你还会有很多的新朋友!” ************************************** 西市的物产真的非常丰富,安禄山本来还以为自己没法在西市找到看得上眼的东西,那想到到了这里,竟然现有些东西竟然是自己都买不起的。 象某个西域商人店中,竟然有一整块白玉雕成的马,通体晶莹剔透,体积和真马差不多;在一个波斯商人的店中,有一种占地毯,全都有细长晶莹的金色羊毛织成,最大的石磨大那块,展开了听说可以覆盖整个长安城;在一个新罗商人那儿,还有一串龙眼那么大的黑珍珠项链,大小均称不说,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功能宁心静神。这样的宝贝,全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安禄山现在的固定资产,估计也就十万贯左右,流动资产不会过五万,买这些东西还真不够。 不过就算安禄山买得起,店主也不一定会卖。它们都是镇店之宝,除非强行索要,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出让,而在大唐天子脚下,又有谁敢无法纪的强逼这些很有影响力的胡商。 走马观花的看了半天,还是没决定买什么,到是最后在那些粟特族的几个胡商哪儿,有了不错的收获,找到几小块就算是皇家中也比较稀罕的龙涎香。这种并不稀奇却绝对稀少的珍宝,对于风1iu的王公贵族来说,是再多也不怕的。 看到那个粟特族胡商心痛的表情,安禄山也是一阵好笑,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虽然合起来才巴掌大一块,但也比一巴掌黄金要贵多了。没说的,看在战斗神的面子上,用十倍体积的黄金,换来了这几块龙涎香。 那岐王素来风1iu,看到此物,应该会很中意。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节 王维的邀请 礼物的事情算是顺利解决,幽州的消息却还要通过他们来传递。 虽然安禄山自己也有往来长安和幽州的商队,但毕竟只是每月行动一次,比不上整个粟特族每天都有商队往来。 这次为了尽快让幽州的那帮少年子弟来京,自然还是通过他们传信来得方便。如果幽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边也会通过这些粟特族商旅来传递,现在没有人找上门来,也就说明没什么重要的事清。 总的来说,近期幽州的事情还算顺利,唯一稍微遗憾的就是刺史张嘉贞,因为已经查清真相,被赦免回到长安来当户部尚书了,新刺史即将去和张嘉贞交接。这样一来,幽州安记刚刚搭上张嘉贞的关系线,又要重新再来了。 而前往黑水靺鞨的第一波正式商队也已经回来,虽然收成不多,仅仅是赚了个对翻,但证明新开辟的那条商道可行,今后安记将会又增加一笔巨大收益。 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说一切正常。各店铺稳定展,收养的少年实力不断增强,稍稍有点新意的,就是李灵儿正式拜了一位老师,学习“绣花”。 安禄山逛完西市,正要出来的时候,迎面遇上了一身常服的王维。 “王兄哪里去?”安禄山远远的打招呼道。 “哦!原来是安老弟!愚兄正要找你呢!”王维看到安禄山,也赶忙迎了过来。 “哦!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安禄山知道王维虽然老成,却有点不通人情世故,所以还是直接问了的好。 “是这样!愚兄的少年好友,洛阳才子祖咏新进京城,崔颢他们提议过几天到终南山的楼观台游诗,贺博士叫我来找你!顺便问问新版第二期《同文杂志》的情况!” 找我?安禄山心中暗笑,还不是当初答应贺知章他们,他们不收稿费,自己今后提供他们出行的车马费。不过这样的花费,比起安禄山从他们身上赚的,不知道少了多少。其实能结交他们这样的人物,就算亏本,安禄山也愿意做。 祖咏的名字安禄山也听过,虽然不是很有名的人,但因为他和王维的关系不错,本人也有不少诗流传在全唐诗中,喜欢王维的安禄山自然会听到过他的名字。 “《同文杂志》的销量非常不错,这才几天下来,就已经和上一期的总销量持平!这个,至于去终南山吗,小弟最近有点事情,不一定有空,只能让崔奇陪你们去了!我自己还得看情况再说!如果是多过两天的话,就肯定没什么问题了!”安禄山迟疑了一下。 最近要忙的事情不少,印书的事情,已经基本可以交给安怀秀他们几人负责,自己不用担心,但这几天就得拜访岐王范,肯定走不开,而且上个月答应了僧一行等人,准备帮忙参与在四月份举行的一次大型天文测绘活动。虽然自己只要负责去僧一行那儿提提意见就行了,但一旦忙起来,还真不知道什么有空。 “这个没问题,去终南山往来方便,骑马来回的话,算上游览,也不过两天功夫!现在还没定下出行时间,我们可以等大家有空时再一块去!”王维微微一笑,非常宽容的道。 对于安禄山,他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虽然为人狂放,甚至有时候还非常不文雅,但是言谈之中,经常能冒出一番新奇观点,仔细想想,甚至还觉得这些奇怪言论可以算得上是真知灼见。尤其是现在因为献书有功,名满西京,为人却没有丝毫变骄傲,对他们这些老朋友,也还是一贯的客气,很受士林儒生的好评。 “好!如此就好!这样的盛事小弟必然参加!”安禄山笑着抱了抱拳。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能有这么多著名才子参加的行动,必然是一次名垂史册的行动呀,即便自己将来出了意外,也可以因此而被后人知晓。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打扰贤弟!愚兄也还得为太乐府采办新的乐器去!”王维也是一回礼。 安禄山抱着拳,一直等到王维走远,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大哥!师傅不是请你这几天有空就去他那儿吗?”半行和尚在身后问道。 “恩!是的!不过那些事情很简单,不用花费多少时间的!”安禄山淡淡的答道。 唉!能参加如此大规模的天文测量,怎么可能不费时间,不过,当王维提起去游楼观台的时候,安禄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穿一身浅黄色道袍的玉真公主。想起了那种清静古远,慧光暗藏的气质,安禄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有断然拒绝王维的邀请。 玉真公主是当今大唐的著名女才子,如果和这帮人一起游览终南山楼观台,到时必然少不了会去拜访她。也许,安禄山潜意识中,还是非常想再去见见这位才智令李白也心动的女道。等到王维走远,安禄山才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态。自己刚刚有了心芸,就开始对她的姑姑动了歪心思,这算不算是变态? 安禄山笑着摇摇头,只得尽量安慰自己,爱美之心是人之常情,自己心中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安禄山可不能傻愣在这儿。甩甩袖子,径直离开,不再理会刚才的顾虑。自己不是那种计较很多的人,连唐人都对这种事情不在意,自己何必顾虑呢。 *********************************************** 皇亲国戚就是皇亲国戚,他们行事,根本就不必讲究规则。 明明是安禄山心芸他们准备去见岐王,结果岐王范的一纸召令,却不得不让他们匆匆忙忙的先赶了过去。 “芸儿!听说你有意中人了?”一个明显四十多岁的英俊中年人笑着问道。 作为李隆基的弟弟,他的面容自然和李隆基有几分想象,但是看气色,却是比李隆基差了很多,甚至整个人也老了三分。双眼神采黯淡,身体明显的虚胖,就连本来十分英俊的脸,也显得肥嘟嘟的,并没有安禄山原来想象的和,李隆基一样的风采。而且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明显的是酒色过渡状态。 “安禄山见过王爷!”安禄山看到旁边的心芸一脸羞红,自然立刻主动上前承担男人的责任。 这里是芙蓉园的一个别宫。虽然是皇帝的园林,但是李隆基很照顾兄弟,在诸王献宅后,就给他们几个都安排了一坐芙蓉园的宫室。这次被召来,也不算太意外,岐王在心芸身边安插了人手,自然能随时得到相关的消息。 “是的!王爷!”心芸也羞答答的行了一礼。 “哈哈哈!你终于长大成*人,愿意出嫁了!”岐王范一阵狂笑。 看向心芸的目光中,有一丝欣慰,有一丝歉意,还有一丝看不起。安禄山正为岐王范的眼神感到奇怪,岐王却已经把头转向了他。 “你就是那个献书封爵的安禄山!”声音冰冷,眼中隐约还有一丝嫉妒。 对于这样的眼神,安禄山到是比较理解,像心芸这样优秀的女子,就算真正的父亲,也会有点不舍,何况是岐王这个本没参与养育,还不承认父女关系的监护者了。 “是的!下官正是安禄山!”安禄山微微弯腰,眼睛却毫不怯弱的回视岐王范。 “哼!”岐王禁不住安禄山的熊眼,对他冷哼一声,侧过头对心芸说道: “我还以为是怎样一位翩翩公子,竟然是这么一个文不文,武不武的家伙!而且不过一个小小的开国县男,就得委屈你作妾!你怎么……” “王爷!”心芸打断了岐王范的话,在岐王范微微愣中,低声说道:“王爷!当初你答应过的!心芸的婚事,由心芸自己做主!” 神态虽然低顺,但语气坚决,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岐王范微微一愣,想不到在自己面前素来柔弱的心芸,竟然也会有打断自己说话的时候。 “你,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脸上神色有点变幻,说出来的话也有点迟疑。 心芸羞红了脸,难道让自己一个女人直说“非安禄山不嫁”,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子,并没有说话,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决定。 随后转头微微一示意安禄山,让他把礼物送上。 安禄山会意,忙取出袖中小小的锦盒,双手捧着,递到岐王范面前。 “这是禄山和芸儿的一点心意,还望王爷接受!” 因为这是私下不能公开的会面,除了一些隐藏起来的护卫和在外面看守的侍卫,根本没有其他的宦官内侍,安禄山这样递上礼物,除了岐王自己亲自接外,就只有无礼拒绝这个选择了。而如果选择接,自然就是表示认可了安禄山的身份,选择不接的话,则也很能代表他对此事的心思。 看了看面前的锦盒,岐王范的目光不由在安禄山和心芸身上游走。 过了半响,在安禄山以为过了好几天,在心芸以为过了好几年的时候,岐王范终于微微一笑,单手接过礼盒,笑道: “能和芸儿这样的美女孤男寡女独处,却没有取了她的红丸,你这小子还算可取!算了!你们的事情就这样吧,我答应了!” 听到岐王范话句,安禄山和心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是不禁一红,心芸是因为想到了两次和安禄山独处时生的事情,安禄山却是想到,自己那里是真不想动手呀,而是顾忌那些暗中的护卫。 “谢王爷!”虽然红着脸,两人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大唐开放,但人伦辈分这些东西还是比较讲究的,如果没有李范的许可,心芸就算勉强和安禄山在一起,内心也会觉得不安。 岐王笑着点了点头,他对于心芸的心态,还真有点复杂。原来是根本没有把她当过自己的女儿,后来突然听到了她的名声,才偶尔兴致来了传过来看看,见了以后才现真的是一个绝色女子,如果是普通女子,就算是一般官员的女儿,他也立刻动手强求了,偏偏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李唐王室虽然**,但父女之乱却还是不能接受的。但因为心中存着介怀,以至于一直不肯真正相认这个“女儿”。 这次心芸即将出嫁,才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真实心态。不过他毕竟上了年纪,体能方面有些不行了,精神上也越趋老人话,看到心芸看向安禄山的款款深情,心中就是觉得一阵安慰。自己一生yu女无数,可何曾有一个女子用这样的眼光看过自己。想想一下,心中一片温馨,对于心芸女儿的身份,无意中已经算是认可了。 既然是自己的女儿,那只要她幸福就好!想通了这一点,从来没有父亲观念的岐王,竟然对这个女儿心存歉意起来,算了,这个女婿现在虽然还有点问题,看在女儿的份上,自己这把老骨头多帮帮就行了! 随手接过安禄山的锦盒,却又有点奇怪,传闻这个安禄山现在富的流油,不会是吝啬的不舍得买礼物吧! 当安禄山和心芸两人正深情的注视着对方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咦”。 “哈哈哈!好女婿!想不到竟然还找到了这样的宝贝!亏我还在为没货了愁,你竟然就知心的送来了!好!就冲着这几片龙涎香,我也要好好的拉你一把!”手拿打开锦盒的岐王范笑道。 心芸莫名其妙,自己给岐王弹了这么多次的曲子,都没被他认可为女儿,安禄山这个家伙,仅仅是送了一个不起眼的锦盒,就让岐王以“女婿”称呼了,到底是什么宝贝? 安禄山却是大喜,想不到几片龙涎香竟然就立刻得到了岐王的认可,他哪能不抓住这样的机会,立刻上前拜倒在地: “安禄山拜见岳父!” 头一磕,礼成,岐王范自然不可能再否认。 李范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随即释然,继续道: “嗬!你这个狡猾的东西,快快起来吧!有了你这个女婿,还得我帮你好好打点一番,不然你可不会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喽!” 刚站起来的安禄山微微一惊,虽然他早已经对某些事情有点怀疑,但岐王范的话,却无疑是让他证实了某些猜测,犹豫道: “岳父!父王!你,这,何出此言哪?” (大家多帮帮忙,这是最后一周冲榜了!帮忙投票呀!没收藏的同志们快收藏吧,过了下周就不能再从新书榜找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节 岳父岐王范 “呵呵呵!”岐王范一阵轻笑,将锦盒放在旁边的案上,“你也不必着急,就冲着你刚才这声‘父王’,我也得保你出头!” 安禄山内心没有丝毫尴尬,自己女人的老爹,当然得称父亲,对方有王位,称呼“父王”也非常合礼,这和献媚搭不上关系。当然,内心偶尔也回转过,有了这位颇喜欢结交朝臣的父王,自己想不达都不行呀。 “有两句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犯了这两条,怎么可能还有出头的机会呢!”岐王摇了摇头。 虽然他是一位酒色王爷,但是这应该算是李家的习性,对于政治的敏锐感觉,才是后天王室斗争养出的经验。这样的经验,对于安禄山将来的在官场上的站位处事,非常的重要。安禄山自己显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自认做的很不错,对岐王范的说法心中很不服,但面上却是愈恭敬,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当初你免费让儒生上书馆读书,虽然一下子就打响了同文馆的招牌,做好了你自己的名声,但也让朝中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对你关注起来。特别是你后来还准备献百万藏书给陛下,自然让朝中某些人认为,你野心勃勃,志向不小了!而且,听说你搜索民间藏书逾万,珍本孤本之多,堪称除皇宫外的第一家,这样的财富,又怎么会有人不动心!”岐王眯起了眼睛。 “是,是张相?”安禄山也不能装作太笨,要不然就会让岐王以为自己真的是无能之人了。同时心中也暗中转念,自己这位岳父,也是文雅之士,对各种珍本孤本,也应该很动心吧。 “哼!张说之和本王素来交厚,但自从上回罢相后,就对本王不是那么恭敬了!”岐王皱眉冷哼道。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这一点安禄山到是知道,上回张说被罢相,就是被姚崇排挤出去的,至于借口吗,就是私下结交这位岐王。现在岐王嘴上表示他和张说的关系好像不是那么好,但安禄山猜测应该不是那么回事,一个不安于现状的岐王,一个权力欲极大的宰相,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走到一起,安禄山甚至还猜测到,这次张说的行动,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岐王安排的,至于原因吗,看岐王刚才注视心芸时的眼色,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而之所以没有把自己打压的半死,一个可能是因为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还有就是觊觎自己手中的藏书了。 “你是本王女婿,有些事情也不必瞒你,你们在沉香亭的谈话,当天晚上就传到了本王这儿,呵呵!张说之(张说,字道济,一字说之)极重权欲,陛下夸你一句将来必是‘贤良之臣’,他又怎么会不心中嫉妒!虽然你现在你年纪尚青,但我朝素来讲究人才,一年内三升而拜相的人,也不是没有。张说可不会愿意只当几年宰相就被一个小辈取代!你的才能引来他的防备,也不算意外!现在你变成一个实授九品,虚衔五品的男爵,就算再怎么升,几年之内,也不可能再动摇他的地位了!”李范捋着胡子尖道。 “这个,还请父王助我!”安禄山满脸通红的乞求。 政治上,不应该太讲究脸面,虽然求官是一件比较丢脸的事情,但是历代一些才名之士,在没得意之前,不也经常写了诗送到某些名人的府上,请他们代为举荐吗,安禄山既然准备在官场上混,就必须得有一个厚脸皮。而且,现在应该算是自保吧,既然准备做岐王的女婿,如果不投靠他,恐怕自己和心芸,就有麻烦了。 岐王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轻轻点头道: “你放心好了!我儿女不多,只有瑾儿一个儿子,他却非常不争气,只能当一个混吃混喝的王爷,今后成我一门荣耀的,还要看你呀!” 这一番话,安禄山颇能理解,对于那个大舅子李瑾,安禄山更是早有所闻。岐王范是李隆基的几兄弟中,唯一一个比较有政治才能的人物,当初就曾经和李隆基一起参与诛除太平公主的行动,很得李隆基的信任,即便是经常违禁和朝臣结交,也没有被李隆基怪罪。他为人风1iu好色,儿子李瑾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酒色的爱好,尤胜乃父,不过岐王的才能他却没有继承丝毫。其余几个女儿,也多是沉迷酒色的豪放人士,女婿多懦弱之辈,基本没有光大岐王一脉的可能。 “父王说笑了!禄山将来自然是尽量辅佐王兄了!”对于这样的场面话,安禄山可不会相信。 “哈哈哈!你有这个心就行了!不过瑾儿实在无才,你只要在他将来有什么危险时,尽量帮帮他就行!”李范笑道。 同样的,他也不可能相信安禄山的话。 看到旁边的心芸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岐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容。 “芸儿!我要和你的未来郎君好好谈谈,你累了的话,先下去休息吧!” 心芸喜欢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对于两人所谈论的政治话题可不感兴趣,立刻乖巧的站起来行了一个礼,主动告辞离开。 她时不时的来岐王这儿见面,有时候免不了要留在这儿休息,自然有专门的房间准备,到也不必担心没地方。 看到心芸风姿卓越的离开,岐王脸上的神情,有怀念,也有黯然,不过安禄山到是真心庆幸,至少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刚开始的偶尔一闪而过的**了。 “禄山呀!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芸儿先下去?”岐王把头转向了安禄山。 “这个自然是父王体恤芸儿,不想让他累着了!”安禄山感动的道。 应该是下面该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才故意让心芸下去的吧!不过现在这样说,却更能够让岐王觉得自己和他有一片亲情,接下来的话,应该会真诚的多。 李范的面上再次微微一僵,心道,这个安禄山可真会说话,难怪张说要来对他心怀顾忌了,即使没有自己当初的故意叮咛,张说也不大可能允许安禄山得到好的位置。还是年轻了一点呀,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当然不可能识破,但像张说这样可以当他爷爷的人,还有自己这样从小在宫廷斗争中长大的人,还是能从他的某些反应中观察出真假来的。 “哈哈哈!禄山算是深得孤心了!”岐王大笑道。“不错!芸儿一个女孩子,没必要浪费时间陪我们谈论官场上的事情!” 虽然没有明着说不让心芸参与政治事务,但也暗示了,下面两人将要谈的,将是关系安禄山将来官位的事情。 “父王!禄山初入官场,有很多事情还不明白,非常需要父王指点一下!”安禄山配合道。 “好!你既然有这个心思,我自然不会吝啬功夫!”岐王摆正脸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谈话,就是一个官场老前辈,对一个官场新手的谆谆指导了。安禄山虽然经常从电视上书籍上,指导一些官场的暗黑手法,一些私下规则,但对这个大唐的官场,却还是和完全不了解一样,所知所觉,基本来自外面流传的和自己在后世书籍上看到的一些并不完全相符的记录。岐王范的一番谈话,却像是给安禄山打开了一扇窗户,将景色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不过总体来,现在大唐的朝政格局,还是基本和书籍上记载的差不多,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就是“稳定”。 先是皇位稳定。李隆基才能卓越,兄弟间感情很好,就算是最为不甘寂寞的岐王范,也从没真正想过要造反当皇帝;年青的儿女,则更是无能对李隆基做任何异动。作为乾纲独断的君主,大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一个稳定的皇位,对于封建国家来说非常重要,它是保证一个国家稳定的关键。 其次则是君臣内部稳定。这个稳定就是臣子之间不拉帮结派,君臣地位稳固,没有那方权力过大的状况出现。对于这一点,安禄山还是持保留意见的,虽然现在没有具体的派别,就连那些和岐王结交的臣子,也丝毫没有拉帮结派的打算,但宰相派和反宰相派,是必然存在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张说的第二次罢相,好像就是因为党争。何况正如岐王所说的,张说权力欲极重,怎么可能不拉帮结派呢,只不过现在李隆基不但为人精明,对朝政也很上心,不可能给张说壮大的机会罢了。 第三个稳定,则是边疆国内稳定。突厥新君刚刚登基没多久,基本上无开战的可能,而大唐也没有准备对周边动武的打算,虽然张说当政后,对边军很重视,但重视的结果仅仅是现这几年边疆疏于防备,都快有点军备废驰了。现在张说已经在着手准备加强军备,不过并不表示就有开战的可能。而相对周边的部落国家,大唐的武力,还不是他们那个可以单独匹敌的。至于国内,大唐的赋税并不重,人均zhan有耕地,更是所有封建王朝中最多的,单产也创了新高,安禄山从幽州到长安没碰到一次土匪,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岐王范只不过是大致的讲了一下朝政的情况,主要的,还是讲了大唐的几大利益集团,还有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官场上的一些黑幕。 对于安禄山来说,听了岐王范的话后,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还真娶对人了。 因为现在朝中最大利益集团,毫无疑问就是以岐王为的诸王利益团体,不管是官拜太子太傅的岐王,还是官拜太尉的宁王,他们都属于王族利益集团。独立于李隆基的皇帝利益集团,却又和他的利益团体立场一致。地位非常特殊。其他的张说宋璟之流,根本没法和他们相比。而这个集团的领,正是文采风1iu,好色果敢的岐王范。 有了这位岳父,安禄山今后虽然不一定能横着走,但下面那些小官僚集团,却是基本不能和他作对,甚至岐王还暗示,如果他表现的好,将来让他当诸王集团的代言人,也未必不可能。 安禄山心中对岐王的这个许诺嗤之以鼻,面上却还是露出一副感动的样子,表示愿意肝脑涂地,效忠这位岳父。 等到翁婿两人商谈的差不多了,才现天色已暗,开始关坊门了。 安禄山现在的官品,还不够资格叫开坊门,李范到是有腰牌可以叫门,但以前心芸住在这儿的日子也不少,觉得留宿也可以。安禄山乐得在芙蓉园留宿一晚,更不会提起什么。 在岐王范热情的招待,安禄山被留下来和岐王一起就餐,结果本来准备灌安禄山的岐王,反而被安禄山灌了个酩酊大醉。最后神志不清的胡乱吩咐几个内侍和歌姬带安禄山下去休息,自己则在几个王府歌姬的服侍下,进内屋进行晚课去了。 出了岐王的厅室,安禄山就随手挥退了那几个姿色还不错的歌姬,这些女人虽然漂亮,但都是经常拿来招呼客人的,要是客人满意,还可以向主人讨要,自然不是安禄山喜欢的那种女人。 看了外面清凉的夜色,想想岐王好像没给自己指定房间,安禄山心中一动,那也就是说,自己可以…… 心中有了这个意思,安禄山立刻转头问带路的内侍: “这位中贵人!王爷给我指定房间了吗?” “回安爵爷!王爷刚才忙着进屋,还没来得及吩咐呢!你看……”内侍脸上的笑容很暧mei。 诺大一个王府,难道宾客的住宿还得王爷管不成。不过看安禄山的神色,想想进府收的一个金元宝,内侍也很愿意乐成此事。现在反问安禄山的意思,不过是想到时小小的推卸一下责任罢了。 “呵呵!算了!你带我去芸儿那儿吧!”安禄山笑道。 这样的日子,早就想过了,以心芸的脾气,今天应该不会再拒绝自己了吧。 (大家多帮帮忙,这是最后一周冲榜了!帮忙投票呀!没收藏的同志们快收藏吧,过了下周就不能再从新书榜找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七节 新逢雨露时 “幽兰在空谷,黯黯独开放,寂寞无人知,清香我自赏!”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一个高贵典雅的宫室中响起。这样的宫室,历来是后宫哀怨女子的产生地。 不过细看那个做诗的女子,却是一个身穿低胸宫装的清艳少女,并非后宫的嫔妃或者是宫女。这本来是一哀怨的诗,现在朗诵的人脸上却是充满了甜蜜和思念,根本不像那种孤芳自赏,哀怨孤寂的样子。 “幽兰空谷放,清远诱人赏,原化催花手,手手不留香!”一个低沉磁性的男性声音随即在少女身后响起。 一双坚实的手,突然从少女的背后伸出,抱住少女的纤腰,将她揽进怀里。 “芸儿!你怎么做这样的诗呢!现在有了我,你还要清香我自赏吗?”安禄山不满的轻咬着怀中丽人的耳垂。 “嘤!”心芸刚刚因为突然被人抱住而紧张起来的身体,被安禄山这么一阵轻咬,立刻浑身软,放心的瘫软在安禄山怀里。 “说!是不是准备清香自赏!”安禄山以恶狠狠的口气说道。 同时双手也没停留,顺着腰际来到高胸的双峰。 “恩!不要!”心芸一阵低呼。 挺拔的双胸已经落入了安禄山的手中。现在天气已经变热,心芸身上早就没了厚实的外套,宽松的外袍下,仅有一件丝绸做成的淡薄束胸衣,安禄山的双手,几乎是贴着肉在活动。心芸虽然慌忙用自己的娇手去阻拦,但那里抵挡得住安禄山大力的侵犯。 “什么?”安禄山觉怀中的佳人被自己搞的意乱情迷,似乎没听清楚自己刚才的文化,本来轻柔的动作,不由加大的几分。至于手背上的两只小手,安禄山除了感觉手心手背都很舒服外,没有任何不适。 “芸儿!说呀!你还要清香自赏吗?”说的时候,还稍微用力的捏了一下两个小小的突起。 “啊!”心芸一声娇呼。 安禄山的动作让她大感刺激,**萌动,但同时却也稍微弄痛了她,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听清楚了刚才的问话。 “哪里呀!刚才念的是人家以前做的诗呀!”心芸撒娇道。 同时扭转头来,回头向安禄山索吻。 听到心芸的回答,安禄山大为满意,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正在吻颈侧的嘴,顺势吻到了心芸娇嫩的双唇上,算是对心芸回答令自己满意的奖励。 唇齿相交,香津安渡。安禄山的舌头不时的向前,挑弄心芸的小香舌。心芸也毫不客气,勇敢的用自己的小香舌反击,甚至几次成功攻入对方的地盘。“嗞嗞”的轻响,不断的从两人的嘴间传出。 不过心芸毕竟刚刚才有这方面的经验,那里是安禄山这个欢场老手的对手,很快就陷入被动之中,任凭安禄山予取予求。 感觉心芸这样放任自己行动,安禄山知道怀中的佳人现在已经qing动,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心芸,欢爱就得两个人同时投入其中才有劲吗。心芸这样放心任自己行动,并不能带给他最大的快乐。 以前不喜欢玩处*女,除了对方没这方面经验,让自己不能放开手脚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玩的那几个处*女都像尸体一样,傻傻的躺着,任凭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最多只是哼哼几声,不会做任何配合的动作。就连**的时候,也只是紧咬着嘴唇,或胡拉着什么东西,让安禄山特别没成就感。 现在怀中佳人的第一次,安禄山可不想也这么渡过。双手一反,抓住佳人按在自己手背上的两只小手,反按在佳人的小手上,将她的双手按向已经基本露在外面的双峰。 “呜!”心芸的手一阵挣扎,想摆脱开来。 因为从小在青楼长大,让心芸对于清白之类的格外珍惜,同时生怕自己也会像其他风尘女子那样堕落,对自己的要求向来非常严格。平常洗澡的时候,除非万不得已,都是尽量减少自己用手触碰自己敏感地带,深怕自己沉迷在其中。 如今安禄山这一番举动,却几乎是触动了心芸的禁忌,要不是知道现在有了安禄山,某些方面的yu望已经不必压制,恐怕都激烈反抗了。但长时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她对此觉得异样的刺激。她不会对安禄山触摸自己感到反感,但对于自己双手的触摸,虽然带给她非常异样的刺激,内心却觉得非常难受,头往后一仰,就准备摆脱安禄山的双唇。 安禄山好不容易教会心芸怎么在接吻时换气了,哪里会这么轻易放弃,一边追击吻住心芸,一边却是继续调动双手,按着心芸自己小巧的双手,抚mo自己的挺翘双峰,由于双手比心芸的宽大了少,所以对心芸的侵犯,实际上是四只手在同时进行。 心芸无力的挣扎,却在安禄山大手的作用,反而让自己双手对双峰行动更加激烈。 两种不同的刺激,手上和胸部同时传来的异样快感,加上其他各处的触觉,一阵阵强烈的刺激,让心芸的感觉简直处于惊涛骇浪之中。原本柔软的身躯,竟然也变得紧张绷紧。 在安禄山越来越用力的揉搓之下,最终,心芸紧绷的身子轻轻一颤,脑袋一软,竟然就这么刺激的晕了过去。 安禄山任凭两人嘴间画出一条亮晶晶的唾液线,傻愣愣好一会儿。 想不到自己竟然吻晕了一个少女! 这心芸是太清纯了,还是太害羞了呀? 虽然心中苦笑,但手上却不敢怠慢,这样的昏厥,对人的身体可不是很好,赶忙掐人中,将心芸唤醒。 “嘤!”还好,按下去没多久,佳人就幽幽醒转,看到安禄山紧张的面孔,轻锤了一下安禄山的胸口,娇嗔道: “你坏死啦!竟然这样对我!”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大笑。 低身抱起心芸,笑道: “刚才那算是坏呀?真正的坏还没开始呢!接下来才是正餐!” 大步走向纱帐后的大床, “你!放手!这样不行……呜!” 少女的阻拦声,被堵了回去。 留下一路丢弃的衣物,纱帐在分开后又再次合拢。 周围的宫女和内侍,在安禄山踏进这间房子时,就已经知趣的离开,但是就算是到了房门外面,还是能清楚的听到少女不久后传出的一声压抑的低叫。 一阵低声私语之后,就不断有异声传出,随后声音越来越响,有听过的宫女和内侍,就能分辨出这是皮肉相交的声音,后来偶尔传出的一些“对!坐稳了!慢慢的动!”“呵呵!趴的时候屁股要翘起来!”的男声,以及少女压抑的呻吟,也让那些没经验宫女和内侍们浮想联翩,对于这位新“姑爷”在玩什么花样也大致有数。 虽然房间中的声音,在少女第三次高声的呻吟后,就基本平静下来,但对于那些缺乏有效解决办法的宫女内侍,接下来的漫漫长夜,还非常难熬。 ********************************************** 日上三竿,安禄山却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到不是安禄山太累了,实际上,他现在的精神很好,不过怀中**的佳人,状态就有点不是那么好了。 虽然面上容光焕,但安禄山只要轻轻动一下,她就微微的一皱眉头。 看到少女,不!现在应该算是少*妇了。看到她不舒服的表情,安禄山就知道,自己的女人昨晚受了不小的创伤。破瓜之痛,仅仅是到今天显现而已。 如果不是自己尽量控制,造成的损伤,恐怕还会更厉害。不过想想少女昨天的索取,安禄山面上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功夫好,还是心芸天生媚骨,头一次的时候,还经常需要自己鼓励,后来的两次,就几乎是她主动要求的。如果不是后来自己故意放任感觉,让她真正承受了自己的雨露,恐怕没看到自己射出来的心芸,还会继续索取也不一定。 “安爷!你醒了吗?王爷有请!”安禄山还在想昨晚的风情,门外传来了一个宫女的低声呼唤。 安禄山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但随即怀中的佳人即传来一声轻“嘤”。 低头一看,此时佳人的面上,已经抹上了一道红晕,而且随着安禄山的注视,正在变得越来越红。 安禄山脸上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知道佳人其实已经清醒,现在只是因为害羞在装睡,不敢面对自己而已。 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心芸的额头,低声道: “芸儿!我去见王爷!你多休息一会儿吧!” 听到安禄山的话,心芸知道自己的装睡已经被识破,脸上红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安禄山了解她此时的心情,也不多说话,轻轻的抽出被心芸压的有点酸麻的胳膊,缓缓站起身来。 没了身边丫头的侍候,安禄山不得不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来穿衣服。 轻轻打开房门,来到外面,再随手带上门,对在外面恭候的宫女问道: “王爷这么早就起来?” “王爷刚起来!刚才来了几个客人,听说还和安爷相熟,所以王爷叫奴婢来叫安爷!顺便和他一块儿用早餐!”宫女低声答道。 “哦!”安禄山淡淡的应了一声。 还以为是岐王早上起来后没见到安禄山的身影,知道他在心芸这儿过夜了,派人抓他去兴师问罪呢。原来是他被吵醒了,也不想让我好过,拿自己过去同受罪呢。 苦笑着摇摇。刚好自己奋战了一晚,肚子也饿了,就去混一顿早餐吃吧!尝尝正宗的皇家早点。 ********************************************** 岐王在芙蓉园的宫室并不大,走过两个精致的小花园,安禄山就来到的昨日的厅堂。 餐厅在客厅后面,要进入必然要经过前厅,不过安禄山却在路过前厅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在那儿现了两个熟识的面孔。 “王兄!崔老弟!你们怎么在这儿!”安禄山惊讶的问道。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连累他不能睡懒觉的两个客人,竟然会是王维和崔颢。 “安兄!怎么是你!我们是来拜访岐王千岁的!到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王维奇怪的问道。 旁边素来大方不拘小节的崔颢,此时却难得的没有开口相问。 (大家多帮帮忙,这是最后一周冲榜了!帮忙投票呀!没收藏的同志们快收藏吧,过了下周就不能再从新书榜找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八节 王府诸英豪 “哦!我昨天来拜访王爷,聊得晚了,就干脆在这儿住下!对了!现在还没吃早饭呢,肚子早已经饿的不行,待我先去岐王哪儿蹭一顿饭,回来再聊!”安禄山正笑着在说话,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竟然以没吃早饭为借口,匆匆就准备告辞。 “对!你快去用饭!我们先品茶!”崔颢面上也有点异常,对安禄山的决定非常支持。 两人匆忙互相一礼,错身离开。 弄得旁边的王维手指指这个,指指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却不管他,一个大步走向餐厅,一个匆忙端起案上的茶喝起来。 安禄山走开之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本来见到王维和崔颢很高兴,但看到崔颢异常得脸色,他却突然想起崔颢好像也是喜欢心芸的,虽然后来因为那几句歧视妓女的言论,已经正式被心芸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但是崔颢对于心芸的好感从没有消失。 自己追求心芸一事,崔颢也知道。此时自己出现心芸“父亲”的府邸,而崔颢现在面上的神色很不好看,安禄山直觉是崔颢知道自己和心芸的事情,对自己产生了介怀。而自己因为现在已经得到了心芸的红丸,见到自己的好朋友,即便没觉得有对不起的地方,心中难免还是有点尴尬的。 那边的崔颢等安禄山离开,却也是在暗暗庆幸。他本来是桀骜不驯,放荡不羁之徒,素来不喜欢迎奉人,不过今天来岐王这儿,却是难得的丢下身段来求人。见到熟人,面上自然有点尴尬,对于安禄山的顾虑,他到是想都没想过。 崔颢虽然在去年的科举中成功的中了进士,但在随后的吏部试却没有通过。刚开始似不在乎,但随着安禄山和不少同榜进士都授官了,崔颢也有点耐不住寂寞。作为好友的王维,自然了解他的心情,今天特意带他来见岐王,就是期望通过献诗词得到岐王的赏识,从而封得一官半职。 突然在这里见到安禄山,一向很爱面子的崔颢怎么会不觉得难堪,甚至偷偷的向王维表示,待会儿见到岐王不要再提引荐的事情。可惜他平日做的几篇诗文已经送了上去,此时再想撤回,那里还来得及。 **************************************** “禄山!来!快来和本王一起用餐吧!”安禄山刚来到餐厅,就看到岐王正端着一只小碗在喝粥。 “多谢父王!” 后世常吃一些冠上宫廷名号的食品,今天可要尝尝正宗的宫廷早点。 不过看到只有小小的一盆粥,安禄山就有点皱眉头了。他了解自己的肚量,别说是这么一盆,就是再来两盆,恐怕也不一定填得饱自己的肚子,何况现在还是和岐王分享呢。 “这燕窝粥可是滋补佳品,来!给他盛上一碗!”岐王看到安禄山的神色,还以为他在客气呢,立刻回头让身边的内侍给他盛上一碗。 “这个!谢父王!”后世也尝过燕窝粥,但那时的品质,自然不能和现在真正宫廷配方的燕窝粥相比,至少安禄山在幽州好几年,就没尝过正宗的燕窝粥。 “呵呵!昨天劳累了一晚上,现在应该补一补呀!”岐王暧mei的道。 安禄山面上一笑,心中却觉得不以为然。看岐王现在的样子,双眼黯淡无神,眼角带青,手脚轻浮,完全是昨晚纵欲过渡的痕迹。再感觉一下自己,一拳击穿桌面根本没问题,安禄山自认没损伤多少体力。 不过白喝的补品,安禄山可不会错过,伸手接过内侍递来小碗,仔细品尝起来。 浅浅的喝了一口,这燕窝粥可没有现代厨师所说的原汁腥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中药清香。味道更是甘甜鲜美,入口生津。热粥一入腹,安禄山就感觉一股热流从肚中升起,浑身暖和了不少。剩下清白的粥中,还能看到加了一些其他什么东西,看来里面应该还加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滋补珍品。 看到刚刚还神色萎靡的岐王,在喝了两浅碗粥后,现在已经红光满面,精神振作了不少,安禄山更加不敢小看这粥,看到盆中还剩了不少,哪能不努力的喝。 无声的再喝完三碗燕窝粥,看了看已经见底的大盆,安禄山只能拍了拍基本没什么感觉的肚子,砸咂嘴,说声“饱了!” 岐王范看了微微一笑,心中暗赞,好一个汉子,看来昨晚还真没少休息呢! “恩!那就随我一起去前厅见见见几位客人吧!好像那个崔颢和王太仆丞还是你的朋友?”岐王当先站了起来。 安禄山连忙接过旁边内侍递来的手巾,擦干净刚漱口过的嘴,转身追上岐王。 “不敢瞒父王!王维兄和崔颢都是禄山的至交好友,但是今天他们来此,禄山并不知晓!” “呵呵!你看了这几诗!就明白他们的意思了!”岐王从袖中取出几张诗笺,递给身后的安禄山。 安禄山一听说几诗,还没看,就已经明白他们的目的。这样后世经常传诵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不就是献诗给权贵人物,让他们引荐给朝廷,得一个出身吗。 看了看接过来的几张诗笺,果然都是委婉的表示,希望能够得到岐王的引荐,而落款,也不意外的正是崔颢。不过看他的行文笔风,安禄山暗暗好笑,可能是崔颢不适合做这样求人的事情,诗作的水平,比他平时送给妓女的诗都要差了不少。 正思考间,已经跟着岐王来到了前厅。 厅中此时竟然站了不少人,看服色虽然是都是一些低级官吏,有些甚至穿的是布衣,但看他们风度出众,应该都是一群才能不凡的人物。 看到岐王进来,众人忙上前来迎接。 “拜见王爷!” “诸位免礼!不用客气,大家都坐吧!”岐王笑道。 众人看到岐王没落座,自然也不敢坐下,不过都乖乖的回到自己座位附近。 “诸位!本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秘书省校书郎,开国县男安禄山!安校书可是真正的风1iu人物,前不久得到了万花楼心芸姑娘的青睐,即将会纳她入府中!诸位应该多亲近亲近呀!” 又转过头来对安禄山道: “禄山!这些都是我府上的常客,虽然官职不高,但都是真正的才学之士!你今后应该多与他们结交才是!” 听到岐王的介绍,知道他情况的安禄山和那些客人们哪里还会不了岐王的意思。 岐王自从因为和朝中大臣结交,连累好几人受坐遭贬,就开始改变方针,不再结交大臣,转而结交那些有才学的低级官吏。对于这些影响力不大的官员,李隆基就算心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不可能完全禁绝兄弟们的交友。 而岐王现在真正的心腹,也正是这些人。虽然他们现在还官职低微,但以他们的才能,迟早会成为朝廷的高官。而现在岐王将他们引荐给安禄山,隐隐等于是将他以后的政治资本托付给他的意思。当然,真正的心思是如何,那就只有岐王他自己知道了,反正这些人真正服从的,肯定不是安禄山。 这些人也多少有点来了解心芸的身份,听岐王说心芸即将成为安禄山的人,立刻了解岐王的意思。大都会意的上前向安禄山行礼,报上自己的名号。除了少数几个面带孤傲,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善意。 一则是因为安禄山是岐王实际上的“女婿”,再则也是希望将来能够得到这位前途无量之人的赏识,从他身上得到岐王没法直接给予的支持。 只是他们这十来个人一起过来,呜呀呜呀的,安禄山一下子那里记得住呀,只知道里面好像有个崔颢那一课的状元源少良,还有王维那一课的进士薛据,以及一个看不出官品的阎朝隐。其中那面带孤傲的,安禄山也记下了那个特别孤傲的,名叫薛邕,是开元四年的进士。真正让他觉得难受的,却是作为好朋友的王维,竟然也重新上来见礼,让觉得大感尴尬。 至于崔颢,则是安禄山自己主动上前去见礼的,刚才岐王说道安禄山即将纳心芸时,崔颢面上多少还是有点难堪,但安禄山知道此时如果躲避的话,反而会让两人存下芥蒂,所以主动热络的上前去称兄道弟。 崔颢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对于安禄山得到心芸的赏识,并没觉得多伤心,他这样的风1iu才子,对于真正娶一位妓女进门并不感兴趣,唯一有点不舒服的就是,心芸素来以诗文衡量人,结果自己却并没有得到她的多少赞扬。 待众人都见礼完毕,重新找位子坐下,岐王才又对众人道: “今天本来是例行的诗会!不过现在多了安校书和崔颢两位才子,少不了得先听听两位的大作!” “对!对!还请两位大才子不吝赐教!”众客齐声响应。 安禄山暗暗咋舌,这竟然是例行的诗会,难怪会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刚才如果不是看到王维和崔颢也在,都差点以为岐王是阴谋造反呢。不过现在提出让自己和崔颢做诗,应该是准备根据两人的才华,来衡量推荐当官的标准。 崔颢本来有点尴尬自己要献诗进身,现在岐王把这件事情说成是诗会,心中立刻放开了不少,站了起来: “崔颢一介狂生,蒙王爷和诸位大才厚爱,就先献丑了!” 朗声诵道: “少年负胆气,好勇复知机。仗剑出门去,孤城逢合围。杀人辽水上,走马渔阳归。错落金锁甲,蒙茸貂鼠衣。还家且行猎,弓矢如飞。地迥鹰犬疾,草深狐兔肥。腰间带两绶,转眄生光辉。顾谓今日战,何如随建威?” “好!虽然少年意气,但是词句华美,振人心脾,确实是好诗!”最先评论的是那个特别孤傲的薛邕。 众人随即也纷纷出言称赞,都说是一好诗,岐王也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看到岐王的表态,安禄山知道,崔颢短期的前程已经有了保障。不过岐王毕竟是一个颇受当今顾忌的王爷,如果想当大臣,却是绝对不能和他靠的太近的。当然,自己这样身为女婿的除外,如果自己和岐王保持距离,反倒会引来李隆基的怀疑。 正当安禄山在考虑时,那边的薛邕却话了。 “听闻安校校书对崔公子的诗句有什么评价?” 称安禄山以前说的一些名句为对句,却称崔颢做的是诗句,让他对崔颢的诗句进行评价,这简直是**裸的藐视。安禄山本来已经决定尽量少用“古人”的名言名句了,但听到这样的讥讽,心中实在有点难忍。想到自己所学,诗词歌赋确实不是强项,但引用一下别人的名句来评价,难道也不行吗!哼!看你如何应对。 对薛邕的话睬也不睬,径直对崔颢笑道: “哈哈哈!好个‘杀人辽水上,走马渔阳归。’颇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气概!好诗!好诗呀!” (大家多帮帮忙,这是最后一周冲榜了!帮忙投票呀!没收藏的同志们快收藏吧,过了下周就不能再从新书榜找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节 军功最易得 薛邕本来准备对安禄山的无礼进行指责,一听到安禄山后面朗诵的诗句,却一下子变成了笑脸,对安禄山赞道: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好!安校书的这几句也算是一好诗了!” “哼!这不是安某的大作!安某可不敢居功!”安禄山微微转了转头。 刚才的四句节选自李白的古风《侠客行》,由于这是李白的早期作品,虽然意境极高,但是单就完美度来讲,在李白的诸诗中,被公认属于比较一般的。诗作的具体时间没法确定,一般都认为是在他青年游侠时所作,有人甚至说这是后来李白保留下来众诗篇中最早的一。安禄山猜测,如果此论成立,此时李白应该已经做了此诗,拿出来没什么问题。 他本来准备拿薛邕没有听说过这诗来讽刺他,但看到薛邕前倨后恭的表现,再加上边上众人似乎也都没听说过,辛辣的言辞反倒说不出口了。 “啊!哈哈!这个……”薛邕面上有点难堪。 他也算是一位比较有才能的人,但是自我定位一向比较高。早就听说了安禄山靠献书赢得爵位,现在看到他竟然又靠女人傍上了岐王的关系,感觉安禄山真是无耻之至。加上没有相应的肚量,忍不住就当着自己靠山的面,说出了讽刺的话句。想不到结果却是安禄山说了一很不错的诗句。刚刚有点放下介怀,准备就此罢休,安禄山却又说这是别人做的诗句。这样一来,虽然安禄山没直接说自己孤陋寡闻,但必然被其他人看轻自己。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变化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哦!此诗句虽然不一定能千古传诵,但绝对是当世佳作!禄山!这是那位名家的新作呀?本王竟然也没听说过呢!”还好岐王比较顾及手下认的面子,看到薛邕的脸色,立刻出言打岔。 他说自己也没听过,自然不会有人敢说他见识浅薄,这样一来,同样没听说过的薛邕也就不是孤陋寡闻了。当然,安禄山如果能说出出处,就显得他消息灵通,交游广阔。 “王爷!这诗是一位青年才子所作,此人虽然年少,诗文才能,却已经堪比当世名家!”安禄山恭敬的答道。 “可是巩县杜甫?”源少良问道。 “不错!定然杜甫那神童!”薛邕又立刻来点头附和,准备挽回一点面子。 岐王听了,面上立刻一片释然,似乎也认定是杜甫的作品。 安禄山听了却是一惊,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说对了,而是想不到杜甫的名声现在已经有人知晓了。按年龄推算,现在他应该才十几岁,还是一个小童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有名了,而且杜甫好像是襄阳人,怎么说是巩县呢。 “这个!杜甫的名声在下好像也听说过!不过这诗却并不是他所作!当然,就安某评价,这诗的作者,将来必能和杜甫一起成为万世留名的大诗人!”安禄山稍微有点难堪的说道。 本来只是准备隐瞒自己的真才实学,展示一下自己的空谈批评才能,现在好像展示的有点过头了。 不过还好这些大都是真正的文人,对安禄山的显摆并没在意,反而对这诗的真正作者更感兴趣,全都急切的问道: “那到底是何人?” “此人姓李,名白,字太白!现居蜀中!” ********************************************* 这次诗会,在安禄山的有意打扰下,很快就变了味了。 当安禄山把完整的古风《侠客行》诵出来的时候,众人立刻把本来准备的听取安禄山和崔颢做诗,变成了谈论评价李白的《侠客行》。 当然,最经典、精辟的评论,都是出自安禄山。他在后世看了这么多经典的评论,加上本人对这诗的喜爱,他的评论又岂是刚刚听闻此事的众人所能相比的,最后以一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被众人引为经典。 而经过这一番表现,众人对安禄山的才能已经不再怀疑。虽然没见识到他的诗文才能,但这样的精辟的见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现在空谈已经被人看不起,但有水平的批评家,还是受推崇的。 安禄山本人也从众人那里了解了一些有关未来诗圣杜甫的消息。岐王的王府在洛阳尚善坊,临近杜甫出身的巩县,杜甫“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九龄书大字,有作成一囊。”的名声,早就在洛阳传唱。如果不是年龄小了点,恐怕都已经能出入翰墨场所了。 而这次诗会后,李白占了安禄山的光,人还没出蜀中,长安城中就已经开始盛传他的名声。一《侠客行》,更是非常合京师少年的口味,让西京游侠之风大涨。他和杜甫,被长安诗坛誉为将来的两大栋梁。 诗会非常顺利,至少对于现在的文人来说,现了两颗未来的新星,远比自己做出一不错的诗要强。这就是氛围,带有大唐特色的浓郁诗歌氛围。他们大气,宽容,不断的鼓励着身边的人和物,没有嫉妒,没有自大,而是不断的在借鉴和学习中成长。 结束诗会后,安禄山被岐王叫到了别院中。 “父王!今天……”安禄山面上有点忐忑。 自己今天这一番表现实在很难称道,刚才崔颢已经得到了岐王的肯,表示会推荐他到太仆寺任职。现在岐王特意和自己谈话,虽然心中不惧,但多少对于今后的事情有点期望。 “呵呵!禄山贤婿!真想不到你的才华这么好呀!”岐王笑着让安禄山在自己对面坐下。 “本来还担心你会没法让大家认同,现在看来,除了那个薛邕,其他人都对你心悦诚服了!” “这个,薛兄哪儿,禄山真不是故意的!”听到岐王这样说,安禄山心中大定。不过面上还是一副稍微有点紧张的样子。 “那个薛邕你也不用担心,他有宰相之才,却无宰相之量!很难有多大成就!今后如果故意刁难你,你也尽管还击就是!” 岐王对安禄山不卑不亢的神情很满意,心中第一次真有了让他做代言人的想法。不过也仅仅是想法而已,还没付诸行动就一闪而逝 “这还得多需父王照应!” “你是心芸的夫君!我自然会照应你!”岐王站了起来。 又挥手让跟着站起来的安禄山坐下,自顾自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残败的花丛,沉声问道: “禄山!你既然做了本王的女婿,本王也不能让你只当一个校书郎!你觉得本王推荐你做什么官好?” 终于来了!安禄山心中一笑。做什么官好,当然是越大的官越好了。 “安禄山单凭父王吩咐!” 心中想想可以,真要说来可就是傻了。 “哈哈哈!如果本王让你去戍边呢?”岐王大笑着转过身来。 “这个……”安禄山一惊,不会真让我到边关去吧,过惯了安逸生活,那没女人,没美食的艰苦生活,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哼!你这个老家伙不会是对心芸贼心不死,故意准备把本少爷遣开吧! 脸上刚刚露出不愿意的神色,突然脑中一个想法闪过,立刻站起笑道: “父王高明!安禄山听凭父王安排!” 岐王毫不掩饰脸上的讶色,好奇的问道: “哦!你到说说看,我高明在那里?我看你刚刚还有点不愿意,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赞同了?” “父王见多识广,所作所为,自然考虑周到!禄山怎么能不听父王的呢!”安禄山奉承道。 “呵呵!少狡辩!说清楚我刚才高明在那里!”岐王面上露出了笑容,不过嘴上却并没放过安禄山。 “这个!父王让安禄山戌边,意思是让禄山通过军功来升迁吧!” 岐王眼睛一亮,笑着点点头,道: “不错!继续说下去!说说为什么一定要用军功来升迁!政绩也能升官呀?” 安禄山会意,知道此时是必须显现一下自己的才能了。 “为人臣着,最高贵不过出则为将、入者为相!当今张燕公(张说),便是这样的大才!安禄山现在不过一九品小吏,即便有了父王的相助,想依靠不多的政绩提升,两年之内,最高也不会过五品!但如果出外征战,则不出一年,凭军功应该可居五品之上!而且自从开元十年,张相慕兵以充府兵,府兵制已经败乱!如果禄山回到幽州,随时可以招募精壮,新建边军。少了府兵限制,想要在多战事的边关立功,应该不是很难!”安禄山沉声说道。 他这里面还有一句话没有直说,就是这样的话,也便于得到岐王心腹的支持。军功可比政绩好冒领多了,在军队中,向来是问功劳归谁,不问功劳谁立的。到时只要功劳累积到一定程度,自然可以顺顺当当的升官。而且战争一般非常短促,时间短,但功劳多,一次战争,就可以让人提升好几级。 岐王静静的看了安禄山一小会儿没有说话。 最后幽幽的道: “你在幽州可是还有什么势力?” 安禄山心中咯噔一下,刚才说的太顺口,直觉自己应该回幽州,因为哪儿是自己的老巢,而且便于利用异族人打异族人,竟然忘了现在大唐的主要战争场所并不在幽州。 “不错!禄山之母曾经为突厥部族巫,影响力极大,如果回到幽州,便可招募幽州汉服突厥,来征战突厥等部!” 既然已经暴露一部分事情了,不如干脆显示一点自己的实力,这样也可以得到对方的重视。 岐王这才理解的点点头。 “我道禄山为何身高体壮,异于常人!原来如此!” 又道: “我军中的心腹本就不多,还大都在安西,不过有了突厥战士的帮助,反倒比我的帮助要强,想来你在幽州也不会太吃亏!幽州现在是没什么战事,但奚、契丹两族虽然归附,却并不是什么安分的部族,以他们的习性,早晚会造反叛乱!等他们一有异动,你即可去幽州,到时我再叫幽州都督暗中相助,定然也能立不小的军功!而且幽州距离颇近,远比到安西等地立功快!恩!就这样好了!我先推荐你去禁军中任职,等河北战事一起,你即可请命随幽州总管一起去平乱!” “多谢父王安排!” 安禄山对于岐王的政治嗅觉深为钦佩,他因为商队经常要经过奚、契丹两族的地盘,对两族的调查也很多。知道两族虽然臣服,却因为一向和汉人百姓有利益冲突,加上一些官吏的压迫,一直暗藏反心。现在岐王能看到这一点,不能不说是极有眼光。 “呵呵!校书郎的职位也先别辞,这可关系到你的印刷机!至于禁军的任职,我自然会向陛下说明心芸的事情的!到时,你可能会以皇亲身份入役!”岐王脸上的笑容很真诚。 没说要让心芸认祖归宗,估计还是顾忌心芸的出身,但现在可能让安禄山以皇亲身份参加禁军,实际上已经承认了心芸的身份。 安禄山激动的对岐王下拜: “多谢父王造就!” 心中暗暗感叹,我现在算不算靠女人吃饭? (大家多帮帮忙,这是最后一周冲榜了!帮忙投票呀!没收藏的同志们快收藏吧,过了下周就不能再从新书榜找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节 骗几个和尚 安禄山还没正式纳心芸,军职也没法立刻补上。在参军入伍前,还有几天的休息时间。不过才到第二天,他就不得不从家里出来,去华严寺拜访一行了。 被半行拉着来到僧一行哪儿时,现堆满了各种天文器材的禅房中,除了僧一行、粱令瓒和几个太史局的小吏外,还有几个老和尚。 “拜见一行大师!”安禄山恭敬的上前见礼。 “安校书不必多礼!贫僧不敢当!”僧一行微笑着从禅床上起来还礼。 他虽然是御前供奉的僧侣,但毕竟没有品级,不应该太托大。而且他对安禄山非常佩服,不愿意受这样恭敬的礼节。 安禄山笑着拦住了一行,编撰历书一向被封建王朝认为关乎国运的大事,对于他这样的人物,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失礼。 “这几位大师是?” 再和粱令瓒等人见完礼,安禄山探究起剩下的几个老和尚来。 他们可都是真正的老和尚,最年青的一个,年纪也比僧一行要大,最老的那个,甚至面容枯槁、须皆白,似乎有**十岁的样子。而且最年长和最年青的两人,都是肤色稍黑,容貌奇特,似乎不是汉人,引起安禄山的好奇了。 “由贫僧给诸位介绍一下吧!”僧一行笑着来到几个老和尚面前。 对着最年轻的那个老和尚说道: “这是贫僧的密乘老师,来自天竺摩赖耶国的金刚智大师!” 安禄山上前行了一礼。难怪长的不像汉人,原来是印度和尚。 “这位是密宗大师,来自天竺乌茶国的善无畏大师!” 这回是那个最老的和尚。老和尚看上去像是快死了似的,但看向安禄山时,却是眼中精光一闪,吓了安禄山一跳。面对这样活了**十年,快成了精的老头子,安禄山可不敢太失礼,口称“大师!”,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 最后那老和尚七十多岁的样子,白须飘飘,红光满面,很有得道高僧的样子。不过听了僧一行的介绍,却让安禄山差点忍俊不禁。 “这位是大唐禅宗大师,驻锡广州宝庄严寺的法海大师!” 安禄山心中大乐,好家伙,法海都出来,还好不是金山寺的!要不然自己都要问他认不认识白素贞了。 咦!一个禅宗,两个密宗,他们不会是在论战吧。 “安禄山拜见法海大师!” 心中调笑一下可以,面上可不敢对这个和尚失礼。安禄山知道这个老和尚在佛宗的名号还是很响的,他曾经将老师慧能的说法记录整理成《六祖坛经》(《六祖惠能大师法宝坛经》)。这部在诸多中国和尚所写的作品中,唯一被尊称为“经”的书,与其说是惠能的杰作,不如说法海的功劳。 开元十二年(西元724年)正月十五日,神会在滑台(今河南滑县)大云寺设无遮大会和当时著名学者崇远大开辩论,建立南宗宗旨;同时批评了当日最有声望的神秀门下普寂。这一次无遮大会,正式确立了佛教禅宗分南北两派。法海和神会是师兄弟,属于南宗派。 “这位是大唐校书郎安禄山,曾经向当今陛下献书百万册!天文地理,最是精通!”最后轮到介绍的才是晚辈安禄山。 几个老和尚听了,都是微微的一点头。 安禄山却不得不赶忙回礼。 “安校书!本来让半行请你过来,是想商讨一下有关测日晷及极星等事。只是现在贫僧有客,能否稍候再议?”僧一行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大师尽管放心,禄山在一旁坐着即可!能聆听几位大师的佛音,那还是安禄山的荣幸呢!” 僧一行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安禄山的配合极为欣赏。 安禄山其实并不想坐下来听这几个老和尚文绉绉的讲经说法,不过僧一行既然没说让自己先回去,自己也不好直接告辞,只得摆出一副虔心向佛的样子,恭坐在一旁听几个老和尚吹自己的宗派。 听了半天,云里来雾里去,不清楚到底在讲什么东西。只知道好像金刚智他们密宗讲究身即是佛,讲渐次修行,修行习惯有点类似禅宗的北派。而法海的禅宗南派,讲究参禅习定,要求顿悟。两者之间观点非常对立! 安禄山平常可能对这些不关心,但是想到他的那个金山兄弟倪属利稽,他那儿不是非常推从佛教吗,如果能请到一个大和尚去,应该对麻醉控制他们非常有利。 这两个密宗的人讲究经常修行,他们的主张麻醉效果可不是很好,大家身体力行的修行,斗志旺盛,还是很有活力呀。不如禅宗南派的,讲究禅定,讲究顿悟。这样的话,信佛的都去禅定,都去顿悟去了,大家不再勤勤恳恳工作,只知道空谈佛学,讲究顿悟,这样可非常有利于麻醉。 刚好法海老和尚一人难敌两口,在辩论稍稍占了下风,安禄山立刻上前打岔。 “法海大师!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安禄山行了一礼。 “安校书请说!”老和尚对于安禄山此时的打岔稍微有点不满,不过面上却是一片和煦。 “大师!晚辈非常仰慕佛学,另外还有一个异族的结义兄弟,也非常仰慕大师和禅宗!他族中之人,更是非常期待我师前去驻锡,称愿意以黄金结寺,供奉我佛!晚辈冒昧提出请求,希望大师能够率弟子前去讲经传法!” 安禄山讲话的时机把握的很好。刚好是金刚智他们说到禅宗只在中原盛行,密宗却在天下各地普渡众生,弄得法海比较难堪的时候。而且话中也只讲好的地方,不讲坏的地方,故意引诱法海轻率答应。 法海一听到安禄山的要求,立刻心中大定。 就算不冲着黄金结寺这一条,单是为了给禅宗挣回一个脸面,今天也一定要到那个异族的地方走一趟,心中微微一激动,竟然没问地方,就直接答应道: “我佛慈悲!身为异族,仍能虔诚向佛,老僧自然不会吝啬这一把枯骨,愿意去走这一遭!” 虽然面色如常,但从他刚开始说话的时候稍稍深吸了一口气,就知道他对此事也是非常看重的。 “如此多谢大师了!”安禄山赶忙拜谢。 其实也并不一定需要法海亲自去,只要他一有这个意思,到时追随他的人多的是,只要能引一帮人过去,目的就完全达成了。 “安校书不必如此客气!弘扬佛法,乃是我佛慈悲!”法海面上一点也没有异常。“请校书联络你那位结义兄弟,让他做好准备!贫僧自会带弟子去他那里!” 他到好,直觉安禄山说的是突厥人,竟然都没准备让安禄山派人接送,就直接准备自己去。这句话唯一的收获,就是刚才辩论时还古井无波的两个天竺和尚,眼睛稍微有点异常的看了安禄山和法海一眼。 “这个!黑水距此稍微有点远!还是由晚辈安排车马送大师去吧!” “……” 静寂! 安禄山话音一落,禅房中立刻没了声音。 法海无疑是一个真正的得道高僧,刚才即便是辩论的最激烈时,面上也没有嗔怒的表情。可是现在,听到安禄山这句非常好心的话后,脸上竟然微微泛青,雪白的胡子,也是微微的抖动了几下。 “阿弥陀佛!”老和尚忍不住高声的诵了一声佛号。“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如此劳烦安校书了!” “阿弥陀佛!”剩下的两个老和尚也是高诵了一声佛号,这也他们说得最标准的一句唐语。 两人脸上一片崇敬色彩,对法海作礼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恭喜大师大觉大悟!” 这么几声佛号,把安禄山的心唬得仆仆的直跳,感觉自己象是在送老和尚去死似的。 知道现在的中原人都畏惧黑水渤海等苦寒之地,但实际上,一般来说,住在寒冷地带的人,寿命反而比炎热地带的人要长。至于说苦,广州现在还是炎热瘴气之地,其实并不比黑水哪儿要好受多少。几个老和尚的反应,其实有点过激了。不过现在也不好说什么,看到僧一行稍微有点怜惜的神色,安禄山自然不敢再乱说。 其实以法海这样特殊的身份到黑水去,黑水靺鞨肯定会举族欢迎他,到时法海肯定不会受苦。哼!法海,法海,看见这个名字就不是很舒服!还是先不和你说真相了,吓吓你吧! 法海老和尚和安禄山约好相会的时间地点,和金刚智他们相约离开。他们本来就只是前来拜访僧一行,辩论只是适逢其会,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 “安校书!这,唉!你刚才真不应该诱请法海大师去黑水呀!”僧一行摇了摇头。 他和安禄山已经很熟,说话间不用再有所顾忌。 “呵呵!大师放心!黑水虽然是苦寒之地,但是哪儿民风纯朴,不会亏待了法海大师的!”安禄山笑道。 “法海大师已经七十多岁,恐怕……” “大师放心!寒冷之地,最是长寿!只要无病无灾,黑水反而是更好的养老场所呢!而且那儿的人参鹿茸,都是滋补珍品,绝对不会让法海大师受苦的!” 只要不生病,什么地方都不容意死人! “呵呵!安校书见多识广(?),贫僧不及!贫僧相信安校书不会害人,既然说了不会让法海大师受苦,自然就能做到!” 僧一行也只能选择相信安禄山。僧人虽然不一定要讲究一诺千金,但不说慌还是要尽量做到的。所以在法海答应安禄山的要求时,结果就已经注定。 “大师!刚才你说测日晷及极星的事情……”安禄山不准备再谈那个话题。 “哦!对了!关于此事,朝廷已经有了正式的圣旨!”僧一行拿出一册圣旨的抄本道,“陛下命太史监南宫说等于河南、河北择地测日晷及极星,令他们在夏至日中立八尺之表,同时候之。又命交州等地同日测冕晷!” “呵呵!可是一项大工程呀!如此再以南北日影较量,用勾股法算之,即可归出一度子午线的长度!哈哈哈!”安禄山大乐。 这次天文测量可是一项盛举,他的科学意义不仅仅是测出了一度子午,还关系到东西半球的划分、南北半球的划分,高中低纬的划分,南、北回归线,南、北极圈,时区的划分,日界线,国际标准时间,区时的应用等等等等。最后甚至可以据此推朔气节的划分和地球的形状大小。 想想今后可能以朱雀大街为本初子午线,安禄山就高兴的想欢呼。 当然,这些东西还得慢慢进行,要知道,现在就连地圆说,日心说,安禄山也仅仅是只敢和僧一行、粱令瓒等人提起,虽然已经基本说服他们接受自己的观点,但想要说服大唐的大多数人,还得花十几年甚至好几十年时间。 “这还得多谢安校书的各种器材和计算方法!”僧一行微微一笑。 这次测量的具体行动,是由太史局的官员负责的,但总体的规划和主持,却是这位住在华严寺中一行和尚。当然,出谋划策的,还有安禄山这个狗头军师。 “嘿嘿!哪里!哪里!就算没有禄山,大师不也是准备进行这次测量吗!”安禄山非常谦虚。 安禄山的作用不仅仅是提供一些测量方法和测量仪器,他还要求测量员利用公费出差的方便,进行一些其他的天文测量,当然,朝廷也有提出来要求观测星象等附属要求。 “安校书再来看看这次测量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照此安排下去!” “好!我们一起再研究研究!”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一节 终南有捷径 天文测量的事情,具体的并不用安禄山参与,花了半天时间和僧一行再讨论一下细节,安禄山就又稍微有了空闲。当然,这个空闲是相对而论的,毕竟他纳心芸的小礼即将举行,虽然不用大操大办,只要办个小宴,直接用花轿抬人就行,但还是得吩咐下人布置一下新房,作一些准备。 而且原先约好的事情,也立刻找上门来。 王维带着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前来拜访安禄山,此人就是王维的总角好友祖咏。对于见这样的有名诗人,安禄山现在已经习惯了,心中并没有激动。虽然祖咏年纪比安禄山和王维略长,但安禄山反而因为自己的名声已经不小,稍微有点居高临下品鉴人的感觉。 这次王维来拜访安禄山,除了介绍祖咏给安禄山认识,主要还是商谈游览终南山的事情。 有唐已来,三公已下车辂,皆太仆官造贮掌。若受制行册命及二时巡陵、婚葬则给之。自此之后,皆骑马而已。这次出行的众人,包括贺知章在内,都没有朝廷给予的车驾。所以当初安禄山愿意提供众人的日常出行马车时,王维等人都对他的回报很满意。 不过这次安禄山可得花一番大代价,因为人数越了预计,不但王维贺知章等人要去,就连张宝符和几个颇有才名的各学学生也要去。王维大致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除去里面有几个自己骑马的,安禄山得准备二十人的马车。这让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府中两辆载人马车就够的安禄山,不得不跑去车行再租了三辆豪华大车。当然,虽然贵了点,但相比安禄山从他们身上得到的报酬,却还是非常合算。 趁着春天还没完全结束,安禄山一众人等,在四月末的一天,驱车骑马来到了终南山楼观台游览。 楼观台在我国道教史上称为“仙都”、“洞天之冠”、“天下第一福地”等。相传周代大夫函谷关令尹喜在此结草为楼,以观天体,名草楼观。一日,当他看见紫气东来,知有真人从此经过,后老子西游入观,便迎归草楼。老子在这里著《道德经》五千言,并在楼南高岗筑台授经,留下楼观台这一名称。 它的别称则是草楼观、紫云楼,因当今朝廷素以老子为其李氏宗祠的祖先,故又曾赐名为宗圣宫、宗圣观,但普通人仍习惯称其为楼观台。楼观台最为著名的景点要数老子说经台。此处为传说中老子面授弟子之地,又有老子墓等多处景观。 现在虽然已经春天将尽,但就是这满山的残春,站在终南山上观看,也足够明媚多了。古人云:“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终南千峰耸翠,以楼观为最佳!”,真实地反映了楼观台丰富的自然景观。才到说经台,众人就忍不住诗兴大,纷纷决定做诗留念此行。 “说经台”是一山顶平台,大家刚好在台上停下来赋诗。 最先做的自然是张宝符他们那帮有背景的官员子孙。不过他们的水平实在有限,就连安禄山,也能从他们每人的诗作中找出几个缺点来。还好他们大都有自知之名,作完以后纷纷向各位名家请教。贺知章等人当然不会吝啬,全都非常热心的帮他们修改诗作,让安禄山看了很是欣赏。 “诸位!我们已经先献丑!现在该轮到几位先生作几了!”张宝符代表诸学生提议道。 “对!对!请贺博士和诸位先生作几!”学生们纷纷起哄。 贺知章和王维他们相视一笑,现在风景优美,他们本来就非常有诗兴,自然也不会推辞,最后还是才能比较高的王维最先有了诗意。 “诸位!在下已经有了!诗名《终南山》: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清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好!好诗!”贺知章停下自己的思考,出声赞道:“摩诘此诗动如脱兔,静若淑女,有声有色,意境清新,宛若一幅山水画。尤其是最后‘隔水问樵夫’一句,实在是点睛之笔呀!” 众人也纷纷出言盛赞,这样的好诗确实不多见。 随后贺知章、崔颢、祖咏等人也纷纷做诗。 虽然互相都捧了一番,但总体来说,比张宝符他们几个做的自然要好得多,比王维的那却是稍有不如。 “安大哥!大家都赋诗了!你也应该有所表示吧!”张宝符笑着对站在一旁旁观的安禄山道。 “哈哈哈!这个,可不是大家都做了,那边还有一位没做呢!”安禄山指着众学生中一个衣着简朴的青年笑道。 他到并不是自己没有诗兴才故意推托。只是因为这个人安禄山曾经见过,当初见面时还非常不愉快。他就是那个刚来长安时,在茶摊上遇到的为虎作伥青年。 “哼!”张宝符显然已经认识这个青年,而且关系并不好。冷哼一声,并不和他说话。 到是众人中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公子,立刻笑道: “对!宋清还没做诗呢!他平日最喜欢无病呻吟了!快!快!宋清!做一来给大家听听!” 听起来就象是在呼唤歌女唱小曲一样,安禄山虽然心中看不起那个青年,但听到这样的口气,还是和众人一起皱了皱眉。 这个人正是刚才学生中做诗做得最差的那人,是宗室子弟,淮安王李神通的曾孙李齐物。那次长安城外的众骑王公子弟中,好像就有他。他旁边还有一人,容貌甚伟,是他的族弟李若水,李若水安禄山还是第一次见到。 安禄山注意到李若水听到他这个族兄的话时,也是明显的一皱眉头。心中暗暗好笑,本来张宝符他们请的人当中只有李若水,结果不但依附于他的宋清来了,就连他的那个无术族兄,也硬是跟了来。如果不是他们都自己骑马,安禄山的那几辆大车差点坐不下。 “宋兄!今日来游览的都是一方名士,正是显示才能的机会,你不必客气,就做一诗,请几位先生指点指点!”李若水朗声道。 安禄山和贺知章相视一眼,看来这个李若水和李齐物并不对口呀。 那个宋清也还真是无能,刚才李齐物那样呼喝他,别人都忍不住有点生气,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的表示。等到李若水的话一出,才细心的安禄山捕捉到一丝激动的神采。 宋清恭敬的对在场诸人行了一礼,低眉顺耳的道: “小可才能平庸!只能聊作一诗,请诸位先生和公子一笑了!” “那来那么多废话,赶快说就是了!”李齐物不耐烦的道。 “李公子稍安,莫要打断别人的诗路!”贺知章板起了面孔。 看到李齐物当着大家的,如此面目中无人,他这个诗坛老前辈自然不能容忍。而李齐物到也不是真正嗜勇好斗的人,听到贺知章话,立刻乖乖的让到一旁,不敢回嘴。 众人都不再说话,一起拿眼看向衣着朴素的宋清。 “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高峰夜留景,深谷昼未明。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长风驱松柏,声拂万壑清。到此悔读书,朝朝近浮名。” 低声诵完诗作,宋清静静的待在一旁,等待众人的评价。 不过贺知章、王维等人听了,却是默默的站在哪儿,口中轻声诵读。 “哼!就知道你只会无病呻吟,还什么‘到此悔读书’呢,竟然当博士的面说悔读书,真是丢尽了我们的脸!”李齐物看到贺知章他们默不出声,还以为他们也不喜欢这诗,立刻出声对宋清骂道。 “哈哈哈!李公子切莫如此说话!宋小哥的这诗,意境还在老夫刚才那之上,如果真要说丢脸的话,那也是老夫我们了!唉!教了这么多学生,可惜没早教到这位宋清小哥儿呀!”贺知章感慨的道。 “宋兄雅量高致!我辈不及也!”祖咏也是非常喜欢宋清的那诗。 余下众人都对宋清的这一表示了赞美之意。虽然稍有不如王维的那,却也的确比得上贺知章等人的了。 安禄山也上前赞了几句,内心佩服此人的心计,对他的为人却很不以为然。 宋清的诗当然不错,安禄山对他的才能也十分看好!不过对于他的人品,安禄山却并不喜欢!宋诗中隐含出世之意,但实际上,那应该是对官场的畏惧。看他现在的样子,为了富贵前途,宁愿攀附李若水他们,就能知道他的官场之梦有多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走正规的科举之路,虽然这一条道路,没有关系想升官很难,但总比这样随时看别人脸色来的好。 “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做过了,也该请安大哥来一了!”张宝符打断了安禄山的思路。 “对!对!听听安先生的大作!”众人一起把目光看向安禄山。 “呵呵!你们不必这样看着我,安某是山野之人,能力有限,只得了四句:何物横天际,晴空入望中。诸君莫停息,此是终南径!哈哈哈哈!诸位!我们在这儿待了很长时间了,再不走,天色就要晚了!”安禄山笑道。 “哈哈哈!”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这诗虽然白话,但论切时,却是今日诸诗中最好的一!”王维难得的笑道。 “安小哥说得不错!这里可是终南山径,我们大家还是赶快顺着这条终南捷径,继续上山游览吧!”贺知章提议道。 “走!走……” 众人再次起身,向山上进。 今天的各诗水平相差很大,最佳的自然是王维的那《终南山》,剩下众人的诗作,除了贺知章,宋清等少数几人的还算不错,其余大都有点平庸。当然,安禄山的诗应该也算是不错的,至少切中了当时的情况。 和观楼台“说经台”一脉相连的山顶,名叫炼丹峰。炼丹峰顶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沿说经台,向山顶蜿蜒曲折向上攀登约二里余,站在炼丹炉旁,不仅能饱览苍山如海、修竹似画、烟云掩映的仙都----楼观台全貌,而且八百里秦川尽收眼底,使人心旷神怡。 还没等下山,天就已经黑了,好在终南山现在道观云集,当初安禄山也早派人来这里的道观预定借宿。所以天黑后,大家刚好在观中住宿。 ************************************ 春夏之交,星空优美。 劳累了一天,大家都纷纷找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安禄山体质特殊,这一天山爬下来,基本没觉得特别累。 看到外面皎洁的月光下,山风林涛,别有一番风味,本来就不累他的,更是睡意全无。和观主说了一声,决定在月光下,独游终南山,让他留个门,方便自己回来。 观主也知道这些文人的怪癖,到也没说什么,只要不是太偏离大路,终南山也没有虎豹蛇虫,只是给了一个灯笼,以防万一。 出了道观,安禄山也没打灯笼。他的视力本来就不错,再加上月光足够明亮,认清道路基本没什么问题。 沿着一条羊肠小径,不知道走了多远,安禄山来到了一个小石台上。这里前无屏障,居高临下,山林景色,一览无余。一阵微风吹过,响起阵阵犹如浪涛的声音。 林海听涛,只有在这样的大山大林中才能享受的到。 不过隐隐约约的,安禄山似乎听到了一阵流水的声音。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安禄山更想做一个智者,所以他循着隐约的水声,来到了一条奔腾欢鸣的小溪旁。 看到这条小溪,安禄山高兴的大呼“万岁!”。 小溪上面雾气腾腾,竟然是微热的温水。 这附近,肯定有一处温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二节 温泉汤遇美 由于终南山为地壳隆起、岩层断裂所成,因此地热十分丰富,给这里凭添了不少自然风采。温泉多,水质好,还有很多地热所形成的烟雾。 一阵山风吹来,吹起漫天的云雾。 虽然隔着云雾寻听林涛,听流水,别有一翻风味,但这也给正在行走的安禄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当时在月光下看到那云蒸霞蔚的景色,安禄山先想到的不是赞叹眼前的美景,而是高兴的大呼: “好家伙!终于可以洗一回温泉汤了!” 白天的爬山虽然不累,但也出了一身汗!习惯干净的安禄山,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泡一回澡。 眼前小溪中的水温到也算是温热,但安禄山的兴趣却不是在这儿。这么浅的小溪,洗脚还差不多。 经验上说,温泉小溪之上,肯定有温泉汤(池)。所以安禄山把灯笼一搁,分开小溪旁的树木,直接沿着小溪,慢慢的溯流向上寻找。 好不容易穿过一片巨大的树林,来到一个长了浅浅绿草的平地,突如其来的云雾,包围住了周边的景色,激荡奔流的小溪,掩盖住了周边的杂声。 就连原来明亮的皎月,安禄山透过云雾,也只能隐隐看到头上的一片白晕。 连月亮都被云雾挡住了! 看了看脚下的平整地面,再试了试小溪中稍微热了点的水温,安禄山知道自己离那个想象中的温泉汤已经不远了。 等了一小会儿,云雾却没有丝毫准备散去的意思。 安禄山不愿再等,反正离温泉应该已经不远,还不如走的慢一点,小心一点,先去泡一会儿再说。 踏着地面上平整的草地,嗅着夹杂在水汽中的花香,安禄山暗暗赞叹,正是一块好地方呀!不会是自己找到了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古老修真者居住的地方吧! 大概走了两百来步,安禄山突然觉得地面一硬,竟然踩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而且前面水气翻涌非常激烈,心中猜测,应该是到了温泉的所在。 蹲下身子,盯着石路,慢慢的往前挪了几步,果然,五六步后,就到了石头的尽头。即便在水雾中,也能看到前面一小块热气腾腾的水面。 终于找到温泉了! 哪里还有犹豫,安禄山手脚并用,远远的甩开衣服。由于没有带替换衣服,加上本来也没有泡温泉穿衣服的,安禄山自然把小衣小裤一同甩掉,浑身脱的赤条条。 活动了一下手脚,扭了扭脖子,出清脆的骨骼转动声。 特意锻炼之下,自己的身材还是非常不错的!安禄山自我赞美。 然而就在他一伸手脚,准备下水的时候,一个女人轻咦声在附近响起。 一阵清风吹过,水雾云气吹散了不少。 前面展露出来的景色,却是让安禄山目瞪口呆。 两条白花花的玉体,躺在温泉中的青石榻上,泉水半淹过她们娇嫩的身体,刚好只露出上面几颗突出小樱桃,水波流动之中,两簇乌黑的水草左右浮动。皎洁的月光下,这两具女神般的**玉体,出致命的诱惑力。 安禄山分明察觉到,下面的小安,在看到这两具**的玉体时,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 是深山温泉遇仙了吗?她们是来引诱安禄山这个凡人的吗? 安禄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很配合的跨出了一步,来到齐膝温泉中。 但是就在准备继续往前跨的时候,其中的一具玉体,摘掉盖在眼睛上的两片不知名物件,抬起了身来。 鹅蛋脸儿,樱桃小嘴,一双狐媚的眼睛,闪烁着诱人的目光。随着身子的仰起,一对洁白硕大的**,显得更加的挺拔。 由于是半躺在水中,她仰起时目光看到的,正是安禄山挺拔雄伟的小兄弟。 安禄山注意到,她在一看到那物件,眼中闪过的是激动和兴奋,从那胸前那对**出的微微晃动,分明是激动的娇躯也在颤抖。 只是在女人仰起来的时候,安禄山已经有点腿软的感觉了。 这个美丽狐媚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放荡公主,李隆基的妹妹金仙公主! “你怎么下水了!姐姐!”另一个洁白的玉体,却在此时脆生问道。 “没什么!”狐媚的少女如在梦中,眼睛仍旧紧盯着雄壮的小安,嘴上迷迷糊糊的答道。 就在安禄山猜测她是不是真的清醒时,那双诱人的眼睛,已经顺着安禄山小腹均称的肌肉,看到了坚实的胸膛,再来是厚实的脸膛。 看清是安禄山时,少女脸上的神情,那简直就是小女孩看到最心爱的食物似的。 安禄山不是不想跑,也不是没力气跑,而是他已经知道了这里什么的所在,知道跑也没用。 一个拥有重兵保护的楼观台别馆,不管安禄山怎么样跑,只要这两个女人一声尖叫,他还是不可能逃脱的。而且就算能跑掉,眼前的女人已经认出了自己,也没用。不过看到那个狐媚少女的表情,联想到这个风骚女的作风,安禄山却有点期待接下来可能生的事情。至少,在少女“没什么!”这句话出口后,安禄山已经肯定金仙公主的打算了。 少女娇媚的竖起一根玉指,在樱桃小嘴前比了一下,再指了指旁边**洁白的娇躯。 看到安禄山会意的点点头,又指了远处,比了个砍头的手势,再指了指自己和安禄山同样**的身体,脸上露出欢愉的神情。 安禄山了解了他的意思,让他不要出声,免得吵醒旁边的佳人,引来外面的驻军,到时自己就要砍头了。最后指指两人,脸带欢愉,则是表示,只要自己和他相好,就没这个问题了。 这样大棒加胡萝卜的建议,安禄山怎么能不接受。 眼前的是一个**,但旁边的那个,却毫无疑问就是纯情的玉真公主。以她孤傲的脾气,一旦现自己赤身**的出现,估计很有可能会选择将自己阉掉。 大唐的开放,犹如大革命时代的法国,男人如果只有一个伴侣,反而会被人看不起。就是最保守的文人,一般也会在正妻之外有侍姬。风1iu点的,除了豢养歌妓,还经常有有夫之妇作情人。很多女人,他们也不会只有一个男人,特别开放的,甚至自己出钱开教坊招猛男。有点地位的,不好意思直接开教坊,则是出家当女道士,利用道观来招募男色,这个金仙公主,就是这样的人。安禄山本来也不安分,刚来长安没几个月,已经有了两个女人,加上府中的歌姬,人数并不少。虽然不喜欢这样风骚的女人,但玩玩却是不会介意的!何况现在还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呢! 面对女人的威胁,安禄山苦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安禄山的表情,金仙公主脸上立刻露出花一样的笑容,抛了个眉眼给安禄山,大方的将洁白细腻的大腿往旁边轻轻一挪,来到了水中。 石榻旁边齐胸深的水,刚好淹到少女胸口,微微浮动的水波,带动胸前那两个柔软的玉球一阵轻微晃动。 这可是真正的乳波呀!安禄山心中暗赞道。 也许是注意到了安禄山色色的目光,少女在向他走来时,故意的晃动着那一双玉球,看的安禄山暗暗直咽口水,心中大骂**不已。分明感觉到下面的兄弟已经青筋暴怒,怒冲冠了。 此时整个温泉汤已经显露在安禄山面前,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水池,比电视上看到的华清池大的多,水池中甚至还有一座假山。 为了稍微的掩饰一下,安禄山也缓缓的先前跨出几步,将自己的下半shen掩藏在了水中。 注意到安禄山的动作,金仙公主脸上的媚笑更加动人了。 不再缓慢走动,身子往前一扑,直接游了过来。 安禄山不得不承认,一副好的身段,只有在赤身裸泳的时候,才是最美的。 少女水蛇般的身子,很快到了安禄山的身边。 不知是金仙公主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双方最先接触的竟然他们最敏感的两个部位。 柔软的火热的相接触,结果就是双方即便强行压抑,还是忍不住出了两声低沉的呻吟。 “你怎么了!姐姐!”石榻上的玉真公主动了动手。 “没什么!哦……你尽管躺着!没什么!”金仙公主急促的道。 听到金仙公主压抑的呻吟,玉真公主似乎了解了什么,已经伸到眼睛附近的两支手,又慢慢的放了下去。 “你呀!唉!男人有什么好!自己还不是一样能解决呢!咯咯!” 听到玉真公主那清脆的笑声,安禄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不少。 刚才虽然极力压抑,但他那个器官的感觉远比金仙公主强烈多了,再加上女人还不知足的贴着他的身体站起来,那两个小樱桃顺着腹部划向胸膛的感觉,又岂是人所能忍受。虽然立刻抱住了她滑腻柔软的身体,但还是压抑不住的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心中暗暗庆幸,幸好金仙公主的呻吟声比较大,把自己的声音的掩盖下去了,要不然了真遭了。 同时对玉真公主刚才的话也暗暗猜测,听口气,似乎玉真公主不喜欢男人,生理需要竟然是靠自己解决的,那不是说,这个青纯的少女,竟然还*!甚至有可能还是同性恋! 不过怀中的丽人可能不想让安禄山把心思转到别的女人身上,在转头看到玉真公主已经把手放下后,立刻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攀附着安禄山的肩膀,将头凑到安禄山的耳垂旁,微声嘀咕道: “咯咯!好好满足我!就放你走!” 真是**!安禄山暗骂。 “上岸去!”安禄山的声音更低。 嘴唇贴着少女的脖子,呼出的热气,却是直往少女的耳朵钻。 但随后金仙公主的反应,让安禄山不得不承认,她不但是一个**,还是一个变态。 少女直接转头吻住安禄山,双腿紧紧缠住安禄山的大腿,让他没法行动。以行动表示对这个提议的反对。 安禄山狠狠的捏一把少女的白嫩的肥臀,指了指远处的那座假山。 就算要做,也不能当着玉真公主的面做!(虽然她看不见) 这回金仙公主还算配合,直接把双腿往上挪了挪,改成夹住安禄山的熊腰,头一低,顺着安禄山的脖子,往安禄山厚实的胸膛吻去。 少女的娇躯自然很丰裕,但和安禄山高大的身躯一比,还是差了不少,不足一半的大小,体重在水中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快感,安禄山看了一眼任旧安静的躺在石塌上的少女,身子一侧,斜泳向那座假山。 安禄山和沉醉在**中的金仙公主都没现,就在他们侧泳向那座假山时,石榻上的玉真公主,正无声的把手伸向了盖在自己双眼的两块梨片。 *********************************************** 风骚的女人似乎已经禁欲了很久了,安禄山在假山后面,细抽慢送的满足了她一次,竟然还不知足,换了个姿势,让安禄山再来。 当安禄山比比假山后,示意玉真公主在那儿的时候,金仙公主更是直接开口说道: “你看看吧!她早就走了!” 安禄山仰头一看,果然,石榻上光溜溜的,哪里还有玉真公主的身影。 想想也是,刚才虽然尽量的没有出声音,但一场战斗下来,也至少花了一顿饭的功夫,玉真公主那有可能一顿饭功夫中一直那样不动的泡着!而只要仰身起来,就肯定能温汤中的水花,判断出假山后面在生的事情。 “来吧!好好的爱我吧!如果让我快乐了!我可以保你平步青云!”金仙公主狐媚的说道。 “贱女人!”安禄山轻声的骂道。 想到自己可能已经被玉真现,心中一阵恼怒,刚好自己刚才也不爽,狠狠的将金仙公主的身体一个翻身,重重的拍了拍她洁白的屁股,喝道: “趴好了!” 随即不管金仙公主的感受,在金仙公主的惊叫声中,直接挺枪上马,大力驰骋。 (嘿嘿!应该不纲吧!)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三节 调笑玉真女 安禄山回到住宿的道观时,已经是四更天的时候了。 轻手轻脚的打开预留好的门户,进入自己的房间。还好当时房间是崔奇安排的,特意给自己留了一个独间,进来时到也没吵到任何人,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人现安禄山昨晚出去干的好事。 只是回来的实在是有点晚了,安禄山感觉刚刚眯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就吵要上山顶观日。不理外面的吵闹,安禄山用枕头捂住脑袋,继续蒙头大睡。 等到第二次喧闹声响起,王维前来敲门请安禄山吃早饭,他才不得不缓慢的起床出来。 “安兄!呜,快来吃早餐!这个道观的素食很不错!呜,快来尝尝!”看到安禄山出来,正在猛吃的崔颢模糊不清的招呼道。 他们这些诗人平常活动比较少,昨天劳累了一天,今天自然食欲大涨,吃什么都觉得好了。安禄山刚好也在昨晚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已经饿的要死,和众人打个招呼,随便刷洗了一下,就也笑着上前去抢早餐。 在道观观主和众人惊讶的神情中,安禄山拍了拍已经微微有点突出的腹部,笑道: “恩!吃饱了!” “安大哥!你昨晚又干什么去了!竟然吃下了我们五个人的饭量!”张宝符惊讶的。 他们中最能吃的李若水,也还不到安禄山的一半。安禄山愣是将观主特意多准备的食物全部吃完,再从观中道士的早餐那儿分了一部分过来,才勉强吃饱。 张宝符无意中的话句,却刚好切中安禄山的实际状况。 尴尬一笑,安禄山不好意思的道: “昨晚出去迷路了!找了半天才找到路,把我累得个要死!自然得多吃一点了!” 心中暗自猜测,不会是这小子真知道什么吧? 张宝符本来也只是随便感叹一下,听到安禄山这样的说,自然也和大家一样笑笑就了事了。 “好了!昨天我们已经大致游览了楼观台!今天就去拜访一下在这儿修行的两位公主吧!”王维提议道。 “对!楼观台别馆是终南山的一大风景名胜,玉真公主也是一大才女,我们自然要去拜访一回!”贺知章赞同道。 安禄山暗暗叫苦,虽然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但生了昨晚的事情,再去拜访的时候见到玉真公主,不知道会有多尴尬。有意推托不去,却又因为刚才的那一番暴食而不敢妄言。而且扪心自问,觉还是非常想去见玉真公主的。原本冰清玉洁的形象,已经因为自慰问题而不再存在。安禄山最想见到这个孤傲玉真公主,见到自己时的尴尬表情。 当大家都起来准备出时,安禄山也不再推托,夹杂在众人中间,一起向别馆行去。 ************************************ 在观门外卫士的引领下,安禄山等人以贺知章为,神色恭敬的进入了这个鸟语花香,繁花似锦的道观。 让卫士前去通报,报上几人的官职名号,请求拜见两位公主。安禄山等人则在大殿外等候了起来。 公主自然不是那么好见的,虽然观内有专门的坤道前来接见,引导安禄山他们游览别馆,但足足等了两顿饭的功夫,才传来消息,金仙公主身体不便,玉真公主准备见他们。 再过了一顿饭功夫,才有一个容貌秀丽的小女道士前来带众人前去侧殿拜见。 一件精致华丽的小殿内,两旁侍立着几个坤道(女道士),居中坐了一个身穿浅黄色道袍的女道。 鹅蛋脸儿,樱桃小嘴,眉如细柳,眼如半月,配上那高挽低垂的女道士髻,端地是娇美非凡。正是别馆的观主之一,大唐玉真公主。 安禄山非常想众人一起上去行礼,偏偏众人非常讲究理解,竟然是一一上前去见礼。 无奈之下,只得在贺知章之后,也上前对玉真公主行了一礼。 “秘书省校书郎安禄山,拜见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还好,众人在来之前就已经专门准备了一番,记下了她长长的御封道号。 看到安禄山伟岸的身躯出现在自己身前,玉真公主的脸上立刻抹上了一晕红霞,眼中更是闪过羞怒的不已的神色,轻轻的冷哼一声,扭转头脆生道: “安校书免礼!” 也没再其他的言语,本来因为见到贺知章而站立起来的身子,又重重的坐了下去。 “咳咳!”安禄山一阵干咳,面带尴尬的退到了一旁。 虽然成功看到了玉真公主的尴尬表情,但是对方好像还是非常不给自己面子。 这样异常的表现,王维等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无奈玉真公主的身份特殊,他们到也不好上前询问,只得继续按顺序一一上前去见礼。 等到这么近三十多号人都拜见完,玉真公主和安禄山彼此的神态也恢复了正常。 当然了,作为拜会的主题,众人也纷纷把自己昨天路上做的诗背诵给玉真公主听,请她批评指点。 其中稍微好笑的是,最积极的那个李齐物,竟然在背诵的时候数次忘了自己的原诗,不得不让旁边的宋清几次提醒,才结结巴巴的背完,也许是知道自己这样的表现很难再得到公主的欣赏,背完最后一句,就匆忙的躲到最后面去,不敢再出来。 安禄山看到宋清目视着李齐物退下时,眼中分明是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心中暗暗冷笑,奸人就是奸人!刚才提醒的时候,就故意提李齐物的原诗,而不是贺知章他们帮李齐物修改后的新诗,李齐物本来就已经背诵的非常不顺,现在再用原来的句子,绝对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还好玉真公主的脾气实在不错,除了刚才面对安禄山时神色异常,现在看在同为宗室子弟的面子上,没有丝毫嘲笑李齐物的意思,反而是热情帮他指出其中的缺点,帮他修改了几处不足。 随后的众人,表现还算正常,只在听到宋清的诗作时,还异常的盛赞了几句。众人看在眼里,知道宋清如果愿意,已经随时可以踏入仕途了。 轮到安禄山的诗作时,玉真公主的表情再次不自然起来,面色羞红。对于诗作的评价,只是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粗俗!” 让旁听的贺知章等人大跌眼镜(?)。 安禄山苦笑之余却是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的诗作是在最后一个,要是早一点的话,恐怕还会连累对后面众人的评价。 再闲聊了几句,已经快到午餐时分。玉真公主虽然恨安禄山,但礼节上却并没有差异,吩咐女道士设素宴招待安禄山等人,自己则回转后观去了。 这次素宴比安禄山他们住宿那个道观的要丰盛许多,不过安禄山早上那么大吃一顿,现在哪里还会饿。在其他人争着品尝别馆的素宴时,他随便拿了几个水果,借口观赏观景,走出了餐厅。 虽然没带女人最爱的珠宝饰,但金子总是随身带的。两个观主风格不同,造成这儿的坤道性格也大不相同。安禄山在两次送礼碰壁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接受金子的坤道。 那个容貌不错身材过胖的坤道对于安禄山这样的猛汉子显然十分欣赏,看到金子后,更是媚眼不断,浑身像没了骨头一般向安禄山靠来,把安禄山吓了一跳。他可不愿意接受一头肥肥,匆匆问明金仙公主房间的方向后,立刻躲洪水猛兽似的跑了。 ********************************************** 楼观台别馆是睿宗给两个女儿修建的,十分奢华美丽。 观外驻守的士兵不少,观内却几乎都是坤道。安禄山身手敏捷,趁着观中人少,轻易的躲过巡查,翻墙进入了一个花园。 这个园子就是金仙公主的住处,虽然不齿她的风骚,但昨晚走的时候,这个金仙公主却已经走不稳路了,安禄山对女人始终没法狠起心来,刚才听到她没法出来接见时,就有点担心起来。这次到并没有偷香窃玉的打算,完全是真心想来探视一下。 从园子中种植的花草就能看出主人的习性,园子里全是艳丽的花朵,残败的桃花,怒放的月季,可惜找不到代表爱情的玫瑰,也许现在还没这个流行吧。 没看到玫瑰,只得轻轻的采了一朵鲜红的月季。 “你在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就在安禄山把鲜红的花朵凑到鼻子前准备闻一闻的时候,一声清冷的呵斥声在他不远处响起。 抬头一看,正是想看到的那个人,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显然没想到会是安禄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脸上一红,竟然忘了继续斥问。 “哈哈哈!这个!自昨天看到道长的容颜,安禄山就已经心生爱慕,今天再次见到,更是心情激动,特意出来找上这么一朵鲜花,准备献给道长,以表示鄙人的敬意!”看到玉真公主的表情,安禄山立刻厚起脸皮向她献殷勤。 “你……”看到这个无耻的家伙,玉真公主心中就是又羞又气,昨天自己姐妹间的私语被他听到,今天竟然还敢再来相见。 “谁让你进来的!竟然还乱摘花草!快出去!” 根本就不看安禄山手中的花,一扭纤腰准备转身离开。 “公主好吗?”安禄山轻轻的闻了闻手上的月季。 月季就是月季,根本没有玫瑰的芳香。 “哼!全身都弄成那样……你,哼!不劳你挂心,你快走吧!”玉真公主羞红了脸。 虽然没说那个公主,但玉真公主到是知道安禄山说的是金仙公主。想到素来放浪的姐姐竟然被安禄山弄得走不了路,好不容易被几个女道士扶到屋里休息,还一个劲的嘲笑自己昨天错过了好事,玉真公主就是一阵恼怒。 “哎!摘了花虽然可惜,但我至少让它展现了自己的美丽,要是放任它在这无人的角落开放,不知道还有谁人能看到呢!”安禄山随意的把手中的花插在花圃中的泥地上。 “到了明年,说不定还能开出小花呢!” 玉真公主正在行走的脚步不由慢了一慢。 “别以为你和我姐姐好……哼!如果你再不走的话,我可要叫卫士了!”玉真公主转过了头来,不过脸色并不好看。 “呵呵!好!好!我走!我走!请道长代我向公主问声安!我马上就走!”安禄山笑道。 他也没想过仅凭这么几句话,就把一直对男人没好脸色的玉真公主说的春qing勃,主动头怀送抱。只要这番话她听进去了,就已经在她心中播下了一颗不寂寞的种子,今后只要再多浇浇水,总有芽的一天。 现在看到她这样威胁,为了身家安全,自然还是听话的离开为妙。 人是走开了,嘴上可没留情,朗声笑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看着豪爽离开的安禄山,吟着他刚才在朗诵的诗歌,玉真公主脸上的表情稍微有点呆滞。 昨天安禄山就已经从金仙公主那儿得到消息,真正掌握这个道观的,其实还是她的妹妹玉真公主。虽然现在安禄山和她搞上了关系,但并不是代表他就安全了。幸好安禄山昨天听到了玉真公主的一些私密话句,出于某些考虑,玉真公主应该不会声张。当然,也不能太刺激她,免得兔子急了咬人。 安禄山其实有把握,能够在玉真公主叫人前,将她击杀,不过这样的杀风景的事情安禄山可做不出来,至于在她声张前,将她强暴,生米煮成熟饭,已经从金仙公主那儿有点了解情况的安禄山,可不会认为这样就有得到玉真公主的可能性。反正金仙公主已经答应自己帮忙搞定这个妹妹了,安禄山也不心急。 这次表面是懦弱的离开了,实际上却是出于怜香惜玉考虑。 (可恶的安胖子,下一章让他当兵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四节 新官来上任 五月初,安禄山在沁园和永宁坊的同文印刷馆同时办了几大桌的宴席,分别邀请文人雅士、官场中人和商场之交参加,宣布正式纳万花楼头牌艺妓心芸为妾。 和心芸的婚事在安禄山他们从终南山回来前就已经传开了,虽然有不少王孙公子对安禄山心怀嫉妒,意图捣乱,但在岐王和宋璟的照应下,小礼还是办的非常顺利,基本没出什么意外。除了安禄山在长安的那帮子朋友,以及不少的商人、儒生外,大舅子李瑾,也代表岐王参加了婚礼,算是非正式的宣告了安禄山的身份。 唯一让安禄山有点不愉快的就是,在此前,万花楼本来应该完全归他管了,但岐王范却找人告诉他,希望能够继续让原来的公孙三娘管理。并且承诺,只要答应这个建议,万花楼的利润完全上缴之后,岐王还会每年再送一万贯钱给他。 万花楼是怎么样一个所在,长安城所有的有识之士都知道。大量低级官吏和高官子弟,都是这儿的常客,很多富豪绅士,也会选择在这儿商谈事情或是举办宴会。这样的一个所在,在信息传递不达的年代,无疑全城最大的情报集散地。 安禄山当初知道万花楼会陪嫁的时候,几乎高兴的睡不着觉。 他历来注意情报的收集工作,当初在幽州开酒楼客栈,除了赚钱之外,还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得到最新的消息。就连游走四方的车队,也担负着收集各地商业情报的工作。 不过当时他胸无大志、目光短浅,主要注意力放在商业情报上,而且基本没有接触到长安洛阳等政治中心。现在既然准备从政了,有些事情就不得不预先防备。得到万花楼,无疑给安禄山省了一大笔精力,原本已经叫安怀秀负责的情报工作,立刻转为以万花楼为中心展开。 当岐王的建议传来时,安禄山才知道自己原来想得太简单了。 岐王这么一个才能杰出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万花楼的重要性,当初说买下万花楼送给心芸的母亲,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掩饰他实际上利用万花楼收集消息。 虽然心中不愿意,但安禄山现在实力弱小,根本不可能跟岐王斗。最后只得和岐王商量,勉强派了安怀秀和公孙三娘一起管理,算是小小的分了一杯羹。 婚后的第三天,朝廷传来敕令,宣布补安禄山为左羽林军正七品下旅帅。 唐律,娶郡主者,授正六品上;娶县主者,授正七品上。心芸身份特殊,什么主都算不上,虽然岐王地位尊贵,论理足可以封郡主,但安禄山还是被降一等,只被补为正七品下的旅帅。 安禄山了解这只是一个过渡官职,以岐王的能耐,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自己的官职再向上提升几级,但还是觉得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至少,为了以后带兵方便,也要在羽林军中树立一点威信,为将来出征时拉到一批忠心的手下做准备。至于方法吗,在这个崇尚武力的时代,用拳头压服那些不听话的世家子弟,是最佳的选择。 为了能够在军队中更好的展,安禄山又饿补了一番唐军编制的知识。当然,实际上主要是回忆后世时的知识,再据此研究现状。 唐军的编制,按照新唐书的说法,就是“其始盛时有府兵,府兵后废而为彍骑,彍骑又废,而方镇之兵盛矣。” 开元十一年,宰相张说取京兆、蒲、同、岐、华府兵及白丁,而益以潞州长从兵,共十二万,号“长从宿卫”,岁二番,命尚书左丞萧嵩与州吏共选之。到了开元十二年,正式更号为“彍骑”,现在正是府兵改彍骑的时候。 而军队编制变化时,正是有门路的人升官最容易的时候,安禄山此时参军,算是选对了时机。 目前军队还是以府兵为主体,同时还有北衙禁军、兵募、边防军,以及不脱离生产的团结兵等。 府兵。泛指军府统领的兵士。以班田制的农户为基础,于天下各道、州、县要冲设军府六百三十四所,总称折冲府。府分三等,兵一千二百人为上等府,一千人为中等府,八百人为下等府。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副手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长史、兵曹、别将各一人,校尉六人。士以三百人为团(又称营),团有校尉;五十人为队,队有队正;十人为火,火有火长。(一般都不满编)以营为基本单位,按军种的功能和配备还可分中垒、屯骑、射生、越骑、步伍、长水等。其部属官品级依次为:别驾、长史、六曹尉、参军。主管各地戊军及军户,兵役以一年五番轮流执役,称番上。最多时全国有六百多府,共计军卒七十余万。常年保持三分之一在役。于中央设十六卫将军衙门,专事天下军马,分别为: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金吾卫、左右领军卫、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除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督京师兵马外其他各卫还兼领关中三百多府府兵。最高上将军基本不设,以大将军总领诸卫,十六卫每卫长官为赐号将军,下设中郎、中郎将、左右郎将,以及录事参军、仓曹、兵曹、骑曹、胄曹四曹参军。每卫维持卫军两万五千至四万人,所领为常备军。 禁军。除十二卫所领上番府兵(南衙禁军)保卫京城外,还有单独组建守卫宫禁的北衙禁军。北衙禁军原为元从禁军,后来改从卫士简补或召募。开元十二年,诏左右羽林军、飞骑阙,取京旁州府士,以户部印印其臂,为二籍,羽林、兵部分掌之。(后文慢慢介绍) 兵募。是唐前期临时征募民丁组建的军队。又叫募人、征人、募兵。一般选取富户多丁、人材骁勇者充当,举荐前资官(非现任文武官)、勋官或有才能的人任各级将领。兵募的装备由当地政府供给,不足则由本人自备或由亲邻互相资助。由于府兵主要分番赴京师宿卫,从事征成的兵员有限,所以多次征战主要征兵募进行,如高宗征伐辽东,一次出兵五十余力人,大多是兵募。李隆基时沿边镇兵六十余万人,其中兵募的比重很大。兵募戍边年限不固定,有时长达五六年。 边防军。各边防军事机构军、守捉、镇、戍所辖的屯戍部队。镇、戍又各分上中下三等。五百人为上镇,三百人为中镇。不足三百人为下镇;五十人为上戍。三十人为中戍,不足三十人为下戍。每镇、戍分别置镇将、镇副,戍主、戍副各一人。 团结兵。又称团练兵,土团,是由各州刺史统掌的不长期脱离生产的地方武装。武后万岁通天元年(西元696),为防御契丹的需要,始于山东近边诸州置武骑团兵。团结兵不入军籍,一般在本境内防守,或应调配合作战,军事任务结束,即囚乡耕种。 唐建国后,沿袭隋朝三省六部制,实行统一的中央**主义集权统治。尚书省设兵部为中央最高军事行政领导机关。置尚书一人为长,侍郎二人为副,下领兵部、职方、驾部、库部四司,各置郎中、员外郎一或二人。兵部统掌全因军政事务,凡各军事单位的编制定额及其审定,征召或增减兵员,调遣兵马,选拔武官,以及全国地图、甲仗、监牧的管理,皆由兵部负责,或会同有关机构共办。 中央统率全国府兵的机构是十六卫和太子东宫六率。卫各置大将军和将军、率各置串和副率为正副长官,以其僚属分掌具体事务。府兵以外直隶于皇帝的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左右神武等北衙禁军,置大将军和将军统领。战时则临时任命行军元帅、行军总管和招讨使、都统等为帅,统军征战,战毕即回原任。在地方,于各州和边镇设大都督府和都督府(原称大总管府或总管府),是地方的高级军政机构,分别置大都督、都督为长。 ************************************************ 第二天,穿了一身戎装的安禄山骑马到玄武门内号称北衙的禁军驻地报道。(在大明宫里侧) 早就得到消息的左羽林军司阶秦思礼,已经带了几人在丹凤门(大明宫正门)外等候,安禄山匆忙在门外安置好马匹,笑着迎上前去: “末将见过秦将军!” “哈哈哈!安老弟!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你我一见如故,如今又同在羽林军,兄弟相称便可!”秦思礼笑着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 “好!如此安某就高攀了!今后还请秦大哥多多关照!”安禄山求之不得的抱了抱拳。 他在来羽林军前,早就从岐王那儿搞来了一份人事资料,知道这位秦思礼将军,其实是翼国公秦琼的后人,只是因为爷爷辈父辈都不是正出,才不得爵位,他也是当今秦家年轻一辈唯一参军当兵的。在“良家子避征戍,皆纳资隶军”的禁军中,属于是少有的一位有真才实学者。为了今后的考虑,就算秦思礼不说,安禄山也会主动和他去结交。 “好说!好说!来!安老弟,愚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左羽林军的校尉、你的顶头上司,令狐霸!”秦思礼旁边站着的是一个身高可以和安禄山一比,皮肤黝黑,留漂亮虬须的壮实大汉。 这个人安禄山也知道,他来自当今大族的令狐家。安禄山在得知他的名号后,特意从有关他的情报中找寻他的子侄辈,结果不意外的现了令狐潮的名字,那个著名的软骨头外加窝囊废。 “久闻令狐将军的大名!安禄山见……” “哎!怎么叫我将军,我和秦老弟兄弟相称,你也呼我为兄即可!虽然你是走岐王那儿进来的,但我相信秦老弟的眼光!只要有本事,我不会隐瞒你的功劳!”令狐霸也是笑着上来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 “如此!小弟见过令狐兄!”安禄山大方一笑。 这个令狐霸还真像情报上说的那样“粗鲁却豪爽,勇猛但无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自己是走门路进来的。幸好是自己,换成别人肯定会受不了。估计他的人缘也不会太好,要拉拢他应该不难。 在两人和他们属下的陪同下,安禄山轻易的办完了手续。 左羽林军大将军是虚衔,并不参与管理,最高指挥是下面的三个将军和一个中郎将。 羽林将军一般由王子或内官担任,他们掌统北衙禁兵,督摄左右厢飞骑仪仗。大朝会,则周卫阶陛。巡幸,则夹驰道为内仗。凡飞骑番上者,配其职。有敕上南衙者,大将军承墨敕,白移于金吾,引驾仗官与监门奏覆,降墨敕,然后乃得入。这只能算是一种仪仗兵,并没有实际带兵作战的职责。而实际的领就是这两位司阶。 羽林军真正带兵的,是左右翊卫中郎将府。将官有中郎将一人,正四品下衔;左右中郎一人,左右郎将一人,都是正五品上;兵曹参军事一人,正九品上;校尉五人,正六品下;旅帅十人,正七品下;队正二十人,副队正二十人,还有不少其他相关人员。 唐的军制,士以三百人为团,团有校尉;五十人为队,队有正;十人为火,火有长。翊卫中郎将府的军官编制显然大大过实际可带兵数。这也非常正常,因为里面不少人都是来镀金,或是躲避到边关服役的,挂个虚衔即可,并不需要真正来带兵。 士兵的种类也有差异,除了大量的京旁州府士当普通士兵外,还有不少的翊卫。唐制,四品官员的孙子、五品及上柱国的儿子、勋官二品及县男以上子若孙、散官五品以上子若孙,可以补翊卫,翊卫本身就是正八品上的官职。混杂了大量翊卫的羽林军,素质可见一斑。 安禄山这次当旅帅不想挂空衔,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能,特别要求岐王将自己的辖下满编,这样一来,他属下两个队共有一百人,到是和校尉令狐霸的实际带兵数量一样。 “安老弟!我今日还要去值勤,不能再相陪了,下面就有令狐兄带你去营地吧!”刚从北军衙门出来,秦思礼就向安禄山告辞。 “秦兄有事尽管去!今日已经多谢秦兄了!”安禄山感激的道。 别说有了他的指点,省去了不少手续,光是介绍自己的上司令狐霸这一点,就已经够让安禄山感激的了。 秦思礼笑着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又对令狐霸说道: “令狐兄!我这位好兄弟就交给你了!” “秦老弟放心好了!有你这句话,绝对不会亏待了安老弟!”令狐霸拍胸膛保证。 安禄山暗自好笑,看令狐霸的拳脚,力气应该不小。只是和自己天生怪异的体质相比,应该还有点差距。不过对方也是一番好意,当即感激的表示了谢意。 和秦思礼一起来的众人,也大多告辞离开,只剩下令狐霸和一个还算魁梧的旅帅。 两人一边向安禄山介绍着团部的编制,一边向驻地走去。 (趁着还没入vip,多介绍一点设定!辛辛苦苦整理出来的资料,要是放到作品相关里面,大家可能不会去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五节 南军和北军 “夫所谓天子禁军者,南、北衙兵也。南衙,诸卫兵是也;北衙者,禁军也。” ----《新唐书》 来到来到营地(团驻地)的安禄山和令狐霸三人,看到的是空荡荡的营房。 “人呢?人都到那儿去了?”令狐霸一把抓住已经有点涩涩抖的门卫。 虽然营房空荡荡的,但总算没至于连同最基本的几个警卫都没有,看来部队比我想象中的稍微要好一点。不过怎么会没人呢,难道是准备给我一个下马威?哼哼!真是找死!安禄山看着眼前的情景暗自揣测。 “回校尉!营中的兄弟,他们都出去了!”门卫的头兵神色紧张,目光游移。 安禄山立刻判定他是在撒谎。 “出去了?不知道今天新旅帅要来吗?忘了迎接吗?”令狐霸大怒,大手一扬,就准备一个耳光扇过去。 “咦!”令狐霸轻呼道。 刚刚扬起的手已经被人从后面牢牢抓住,稍稍用了用力,竟然还不能挣脱。 “令狐兄稍安!还是让小弟来问问吧!”安禄山说着放开令狐霸。 令狐霸脸上充满了惊讶,甚至于忘了收回已经被松开的手。眼睛在自己的手腕和安禄山身上游移了好久,才慢慢的应道: “噢!你问吧!” 心中不由充满了惊讶,虽然刚才自己的位置不好,但能这样轻易抓住自己,弄得自己手腕痛,这力气绝对不简单,看来秦兄还真没看错人。 安禄山笑着点了点头,来到一脸惨白的门卫面前。 “本官就是新任的旅帅安禄山,你叫什么名字?是何职守?” “回旅帅!末将,不,小人裴问仙,现为营门卫火长!家父是弩坊令!”门卫稍微有点紧张。 哼!果然是官宦子弟,竟然在报自己名号的时候不忘了提自己的父亲。只要不是翊卫就好,一个弩坊令最多也就是个八品小官,安禄山到不放在心上,不过有了这么一个关系,将来要好的弓弩可是方便了很多。 “刚才你说人都出去了!全营几百号人,除了值勤的,怎么可能一下都出去,不会是去闹什么事情吧?”说到后来,安禄山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严肃。 “这个……”裴问仙有点犹豫。 安禄山却不给他机会,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喝道: “到了现在还不说吗?要是出了事情,你就是包庇之罪!” “旅帅恕罪!他们并没去闹事,实在南军的那几个小子太可恶了,竟然到我们的地盘来讲我们北军的坏话,说我们是米虫!有几个兄弟看不过去,就一起约好了,趁着即将要换番,同去常乐坊比武决斗了!”裴问仙眼睛低垂。 “什么!那群兔崽子又在说我们了!怎么不先告诉老子,走!安老弟,咱们也去,狠狠的揍死那帮南军!”安禄山还没继续话,他后面的令狐霸就先叫嚷起来了。 “哎!令狐兄稍等!”安禄山一把拉住令狐霸,转头问裴问仙:“到底去了多少人?可曾带了兵器?” “这个,刚开始闹起来的时候,双方总共只有十几人,但是后来听到消息,我们这儿就不断有人赶过去,应该有一百多人了吧!前面的人没带兵器,后来的就不清楚了!”粗略一算,裴问仙自己也吓了一跳。 几十人的斗殴在两军之间是非常正常的,但要是上百人的械斗,那可就肯定要被兵部和卫所追究的了。 “这,怎么会去了这么多!”令狐霸也吓了一跳。 南衙是中央官署的统称,地处宫城之南,称为南衙或南司,十六卫府属南衙,由宰相负责,文臣主兵事,南衙卫士一般由各折冲府番上;宦官居北,称为北衙或北司,羽林亲军等禁兵属北衙,由皇帝亲信宦官负责,武臣主兵事,北衙禁兵一般为皇帝、太子亲兵。有时南北衙兵将也会对调、互兼官职。 因为双方隶属不同的上司,却经常要处理相同的事务,在有了友情的同时,也积下了不少矛盾。尤其是随着这些年禁军素质变差,各种官宦子弟混杂其中,更是让双方的矛盾激化。一方看不起这些躲兵役的无能纨绔,一帮人看不起边塞来的莽夫,原本的友谊基本不再,冲突才是主戏。彼此之间的经常打架斗殴,不过一般都是战场上南军赢了,战场后北军赢。 “令狐兄,我们快去阻止!裴问仙,你立刻去北军衙门,向值勤的将军汇报此事,让他立刻派金吾来纠察!”安禄山当机立断。 眉锋一扬,这可是展示自己才能的好机会。 “得令!”裴问仙一抱拳,把长枪扔给旁边的人,直接往禁军衙门跑去。 安禄山也是一把拉起令狐霸,如同拉着一个布娃娃一样,快步往丹凤门外跑去。 ****************************************** 长乐坊紧邻大明宫,是不少王公贵族和官员的居住地。长乐坊最出名的地方叫常乐坊,注意,第一个长乐坊是坊名,第二个常乐坊则是店铺名,两者的长(常)字不同。这儿一般是王孙公子们聚会和交流的场所,当然,打架斗殴也少不了。 此时的常乐坊外面冷冷清清,里面却已经被人挤满,确切点说,应该是已经被一帮军士挤满。 场中现在正有两拨人在互相对峙。 双方都没穿铠甲,也基本没带什么兵器。少数几个配了腰刀的,都被远远的挡在后面。 “宋辞玉,你们这些书生,败了就是败了!都乖乖回家抱女人去吧,别再浪费时间了!”南面一个容貌非常英伟的青年傲笑道。 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和他面容有几分相似,年纪略小,却更有英气的青年。 “郭英杰将军、郭英乂,原来的约定比斗的是我们几个,可没说你们会出手,要不是你们的横插一脚,这次就是我们赢了!虽然刚才输给了你们,但是我们不服!”北边一个明显有几分。 “对!我们不服!” “有本事让你们的手下出来打!” 北面的人仗着靠近自己的地盘,人多势众,竟然把店门牢牢堵住,不让他们出去。 南面的两青年将领郭英杰郭英乂相视一阵苦笑,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几个已经有点鼻青脸重的家伙,低声骂道: “早就说过别主动招惹那帮人,竟然还给惹事,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说我们两兄弟被困在这儿,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搁去?” 后面的几个军士根本不敢出声,今天如果不是两位顶头上司来援,他们说不定就会被一百多号人给生撕了。 “宋旅帅!我以左卫左郎将的名义命令你!让开!”刚才和宋辞玉交涉的那个青年肃容道。 年纪轻轻竟然就官居正五品上的左郎将,青年的身份自然不一般。不过这边的宋辞玉虽然脸色微微一变,但看了看身边围观支持的众人,还是倔强的坚持道: “哼!郭英杰将军!南军卫所和我们北军衙门互补隶属,这里又不是疆场,你这样的命令我们好像不用听吧!再说了,这次可是你们主动到我们北军的地盘闹事,如果不给个交待,我们北军的人今后还有脸出去吗?” 嘴上说得很强硬,但心中已经有点忐忑,毕竟他只是一个从七品官,和正五品的差距那可不是一点两点。 南面两个青年同时眉头一皱,他们都是真正的武夫,论嘴上功夫,又怎么可能是这些文官世家出身之人的对手。 “对!对!给个交待……”堵住门口的北军们一起呼道。 “哼!给脸不要脸!兄长!我们干脆持刀一路杀出去,看他们哪个敢拦?”郭英乂狠声道。 “你们敢?” “不过一个区区左郎将,竟然还想杀人!兄弟们杀呀!” 宋辞玉还没出声,北军中不少身份特殊的翊卫就开始开骂。骂得最起劲的,正是躲在他后面几个鼻青脸重,满头包的家伙。 这些人里面不乏王子王孙,虽然对面的两个家伙也很有背景,但和他们的宗室身份一比,还是差远了。 这么多人一起大喊,到是把十几岁的郭英乂下了一跳,忍不住大喝一声“拿刀来!”,准备吓唬吓唬他们。 北军的人大多是纨绔子弟,你要真直接拔出刀来,或许他们还就因为害怕,不敢闹事了,但这样一声壮声势的大喝,却仅仅是让他有了危机意识,而没恐惧,一阵齐叫“兄弟们!操家伙!” 百余名北军或赤手空拳,或手持木棒,也有拿带鞘短刀,直接往郭英杰他们十几个南军冲去。 “哎呀!你踩到我脚了!” “你们无赖!怎么抓我头!” “呜呜!别抠我嘴!” “哎呦!我的眼睛!” “……” 本来散乱在院中的百多号人,已经一窝蜂的团团挤在一块,分不出敌我。就连身手高的郭氏兄弟,现在也没了挥的本事。一样是手抓脚踹,胡乱摔扭。 “啪,啪……” “啊!啊……” 几声叫声响起,守候在门口的几个北军被人像扔沙包一样扔了进来,正好砸在堆成一窝的人群上。 “哈哈哈!什么人在这里闹事呀!巡城金吾卫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门口走进铁塔般的两个大汉。 其中一个留着漂亮虬须的大汉见到院中情景,本来已经够阴沉的脸色更是黑的吓人。 被刚才扔出去的几个北军一砸,堆成一堆的人已经开始分散,其中几个正骂骂咧咧爬起来的北军,一看清站在门口的虬须大汉,立刻闭了嘴巴,捂着伤处,乖乖的躲到一旁整理服饰。 虬须大汉瞪着两只牛眼,只是当他目光扫描到居中正缓慢爬起的三个青年时,脸色再次微微一变,低声朝旁边刚才笑的大汉低语了几句。 “哦!原来是两位郭将军!末将安禄山有礼了!”安禄山遥遥的抱了抱拳。 心中暗骂,自己这算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还说只是几个士兵决斗,现在怎么连对方的将军都出来了,还是两个在卫军里面非常有影响力的家伙。拉拢了固然好,拉不拢却有可能树立起几个强大的敌人。 这郭英杰和郭英乂可不是普通的荫封将领,他们的父亲郭知运,曾封爵封太原郡公,拜左武卫大将军,赠凉州都督。和名将王君廓齐名,时号“王郭”。李隆基在他死的时候,诏命中书令张说纪其功于墓碑,荫一子官。而他的两个儿子也很争气,长子郭英杰已经被官拜左卫左郎将。 至于他们对面的宋辞玉,也不是普通人,他是前任营州都督宋庆礼的侄子,因为宋庆礼无子,所以宋辞玉得以顶替进军,他的才能也算不错,不过几年,已经升到了旅帅一职。宋庆礼现在还是负责河北河东两地的营田度支使,管的就是安禄山的老巢。 他们这样的人才,都是安禄山非常愿意拉拢的人。 只是这么一来,安禄山也不大好处理他们的之间的争斗了,不论偏向那一边,都会失去一个重要的支持。 “哦!原来是令狐兄!安老弟!你们来得正好,看看你们的手下,竟然故意堵住了门户,不让我们出去!快让他们让开吧!”郭英杰笑着理了理已经散开的头。 今天这个仇只能以后慢慢报了! 虽然不是认识安禄山,但是世家风范,让他还是非常客气的称呼安禄山为老弟。 “拜见校尉!”一众北军嘴上模糊不清的躬身问好。 “哼!令狐霸!你北军的人竟然敢侮辱上官,以多欺少殴打我们,我们南军不会就此罢休的!”一个瞪着两只熊猫眼的青年在郭英杰旁边叫嚷道。 他自然就是郭英乂,因为刚才他说要拿刀砍人,所以群欧的时候被照顾的最多,不但两眼被打的红肿,嘴角也打出了一丝血丝。 “哼!你这家伙,刚才就是你最狠,看看你伤了我们多少兄弟!”同样被揍成猪头的宋辞玉大怒。 转身向令狐霸哭拜道: “令狐大哥!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这些南军平时辱骂我们不算,今天还欺负上门来,我们这么多兄弟都受了伤,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六节 用拳脚说话 令狐霸皱了皱眉,正当安禄山以为令狐霸不愿意出头时,“啪!”的一下,宋辞玉本来已经够胖的脸上又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废物!这么一大群人,被他们几个家伙打成这样,竟然还有脸说!北军的都让你们给丢尽了!”令狐霸额头青筋暴露。 “对!就是一群废物!”郭英乂也大笑着咒骂道。 但他此言一出,包括安禄山在内的北军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虽然知道他很有可能只是说宋辞玉,但现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却无疑是等同于侮辱整个北军。 郭英杰也是脸色一变,转头就准备训斥郭英乂。 “郭将军!今天此事先不论对错!但如果末将听任这一百多号兄弟被欺负,那今后也不用再在军中立足乐!令狐霸不才,今天还得请将军不吝赐教几招!”令狐霸对郭英乂的话并没有表示,只是对郭英杰抱了抱拳。 “哎!令狐兄!小弟添为北军一员,可不想刚上任就被人骂!还是让小弟先来领教郭将军的高招,令狐兄在一旁掠阵吧!”安禄山一报拳,拦住了令狐霸。 此时出面,不管是令狐霸还是北军的普通士兵,都会对自己产生好感,把自己当自己人看。更何况看郭英杰的表现,到是有几分真英雄气概,对于比武定输赢,他应该不至于耍赖,说不定还能打出友情来。这样不会伤害双方的事情,安禄山当然不会错过。 看到令狐霸还要说什么,立刻低声道: “安禄山现在不过是一无名之辈,如果胜了,自然是大涨我们北军的脸面,如果不能,也不会太丢我们的脸,到时令狐兄再上不迟!” 眼下之意,我现在先试试对方的招式,给令狐霸探探路。败了不丢人,如果侥幸胜了,则是以弱胜强,以无名胜盛名,肯定格外光彩。 令狐霸面上微微流露一丝不屑,他可不愿意这样探路,不过看安禄山一脸的真诚,感觉他的实力不差,不管能不能胜,只要能和郭英杰多过上几招,必然能大涨名声,想起秦思礼对自己的嘱托,遂道一声“小心!”,还是点头同意了。 郭英杰刚才听到令狐霸的话,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了安禄山随后的动作,却是傲然一笑,报拳道: “好!两位如果愿意!可以一起上!” “你……”令狐霸手指一伸。 “哈哈哈!郭将军好气概,但还是先和小弟过几招吧!”安禄山笑着紧了紧自己的护腕,慢步走上前去。 幸好今天穿的是戎装,要是儒服的话,现在临时脱衣服肯定很丢脸。 而看到安禄山的表现,北军的众人是迷惑中带了一丝忧虑,知道他是自己军的人,但是没见过,难道就是新来的旅帅?不过他是不是郭英杰的对手呀? “凭你这个无名小卒还想跟我兄长交手,先过……啊!”郭英乂的手刚刚伸出去,就被安禄山猛地一把抓住,随手一甩,整个人唰唰唰连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嗬!你不行!”安禄山淡淡的笑了笑。 “好!” “打的好!” “打死这些南蛮子!” “……” 北军众人立刻欢呼起来。 不管安禄山的实力如何,随手把郭英乂甩出去,已经大涨了北军的脸面,至今为止,北军的士兵还没人单打独斗是这个郭英乂的对手。看到安禄山的表现,众人已经对他信心大增。 “安将军!狠狠的打他们北军!” “对!放心的打,打死了让我父王出面求情!保你没事!” “……” 好勇斗狠的纨绔子弟们更是激动,竟然存了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念头。不过身份还真不一般,里面绝对有王子王孙。 安禄山只得笑着朝他们挥挥手,示意稍安勿躁。刚才他本来是想把郭英乂整个拉起来甩出去的,不过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几分能耐,手上有劲,下盘还极稳,虽然轻易就被甩出了,但身体却是没拉起来,看来对方也是一个练家子,自己刚才的七分力气还是用的小了。 “你这混蛋!”郭英乂大骂着想站起来。 “英乂你怎么样?”郭英杰立刻跑过去,和几个南军一起将郭英乂扶了起来。 “没事!不过胳膊好像脱臼了!”郭英乂脸色惨白,身体扭曲着站不正。 “咔嚓!” 郭英杰还真是能人,就在郭英乂说话时,冷不防一用力,就已经将他的胳膊归位了。 他武将世家出身,这样的小伤经常遇到,自然是在郭英乂刚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而郭英乂年纪轻轻,却也算是一条硬汉,接骨过程竟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哼都没哼一声。 “好了!你站在这儿别动了!”郭英杰拍了拍英乂没受伤的手臂。 “兄长小心!那家伙的蛮劲极大!不能正面角力!”郭英乂低声说道。 眼睛却是狠狠的瞪了安禄山一眼。 郭英杰没说什么,只是径直朝已经站好的安禄山走来。 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场地周围立时安静下来。 “安兄弟好力气!郭某佩服!但也不能让英乂的手白受伤了!还请见谅!”郭英杰抱了抱拳。 “好说!好说!郭将军请!”安禄山摆了一个黄飞鸿式的请手势。 心中却是有点苦笑,我自然是最想喝杯酒交个朋友,可就像你得顾念兄弟情谊,我也得顾念自己未来的兄弟呀! “安兄弟请!”郭英杰自恃身份,不愿先动手。 “喝!”安禄山也不再客气,用最简单的黑虎掏心起手,却只带三分力气。 “哼!”郭英杰冷哼一声,知道这是安禄山相让。 微微一侧躲开,臂膀紧挨着安禄山的胳膊,反手一拳,一招“倒击金钟”打向安禄山的太阳穴。 “来的好!”安禄山大喝一声。 他学了半行和尚几少林拳脚功夫后,自我感觉实力大涨,和窣干过招的时候,本来单凭招式,则需要百十招才能解决,现在只论招式,已经能控制在几十招之间。不过缺乏实战的氛围,让他对自己的实力并不是很清楚,此时看出郭英杰似乎也身怀武艺,就有意让他完全施展,看看自己的底细。 一个全力攻击,一个仗力防守,两人随即噼噼啪啪的打了起来。 看上去很好看,拳脚交错,尘土飞扬,直把两帮士兵看的头晕目眩。 不过场中两人的表情可是个不相同,安禄山一脸笑容,越打越欢快;郭英杰却是眉头越皱越紧,手脚几乎都不敢再与安禄山接触。 旁边观看的令狐霸也是暗暗赞叹,今天可是真是幸运,竟然能看到这么一场杰出的较技,如果是自己上场的话,恐怕表现也不会过郭英杰。至于安禄山,令狐霸暗暗衡量,自己光凭力气就不是对手,拳脚上就更有差距了。 嗨喉声中,两人已经交手几十招。 “嗬!住手!”一声大喝,郭英杰跳了开去。 搓了搓已经麻痛的胳膊,郭英杰勉强弯腰报拳道: “安兄弟好功夫!好力气!郭某服了!” 言辞非常诚恳,表情十分认真,到是把打的正欢的安禄山弄得微微一愣。 他可不愿意这么快就结束,忙道: “郭兄!我们还没分胜负呢……” “哈哈哈!好!好一场比武!王老弟,你的羽林军不错呀,竟然有这样的高手!”一个豪迈的声音和一阵脚步声同时响起,打断了安禄山下面的话。 “程大将军说笑了!我这个羽林军将军不过是一个虚衔,他们可不是真正归我管!而且我还是右羽林,和他们不隶属呀!”另一个同样豪迈的声音响起。 两个身穿明光甲的将军从门外走了进来,稍前一人六十来岁,是个身宽体胖,面带和煦笑容的老头;另一人才五十岁左右,身材干练,双眼锐利,脸上饱经风霜,一看就知道是个久经沙场的勇将。他们身后还跟着那个裴问仙和一大群的巡城金吾卫。 安禄山不认识两人,但也大致能猜出其中一人的身份,应该是本来不管事的金吾大将军了。 旁边的令狐霸身为安禄山的引导者,立刻赶到他身边向他介绍两人。 前面一人正是安禄山猜测的,左金吾大将军程伯献,是大唐开国元勋程知节(程咬金)的孙子(根据正史)。另一人身份就比较受令狐霸推崇了,他就是当今名将王君廓,代郭知运为河西陇右节度使、右羽林军将军,判凉州都督事,是对吐蕃的第一战将。 “拜见两位将军!”安禄山,令狐霸,郭家兄弟,宋辞玉等连忙向两人行礼。 “哈哈哈!几位小将免礼!”程伯献挥了挥手。 “听说又有人在常乐坊打斗,刚好本座和王将军在衙,就过来看看!呃,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们!”程伯献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安禄山等人有一种头晕的感觉。 大唐武风盛行,士兵之中,赌斗之类的并不少见。只要不出大的伤亡,朝廷甚至还鼓励这样的比试。不过比试也有相应的限制,比如朝廷正式承认的,必须在校场进行,必须使用规定的器具等等。如果没有相应官吏在场,还是不合法的私斗。虽然朝廷也从来没有真正追究过这样的私斗,但程伯献作为军事主官之一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非常耐人寻味的。 “咳咳!”王君廓显然也没想到程伯献会这样说。 “小侄拜见王叔父!”郭家的两个兄弟上前向王君廓行礼。 “哦!你们是英杰和英乂吧!几年不见,都成壮小伙子了!怎么样,你们这几年过的好吗?愚叔忙于战事,没有好好关照你们呀!”王君廓笑着打量着眼前的两兄弟。 “劳王叔父挂念了!小侄们一直过的很好!”郭家兄弟对于王君廓也非常尊敬。 “就是嘛!都是大唐天子的兵将,如此亲睦相处多好,何必打打杀杀!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多练练拳脚,你们的杀伐,不应该向内,应该对着那些敌人去!将来要是上了战场,有的你们杀的!”程伯献还是一贯的笑眯眯。 但他的一番话,却是让安禄山刮目相看。 程知节大智若愚,这个程伯献看来也很有乃祖之风呀。 既然堂堂的金吾大将军都话了,为了不被抓到衙门去,这边的百多号人自然是立刻群起响应。 一个北军一边口称抱歉,一边狠狠的帮一个南军抚mo伤口。 一个南军一边用力的勒紧固定北军手臂的绳子,一边温柔的问他现在是不是舒服点了。 …… 看到南北两军如此和睦,程伯献脸上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嗯!好!既然大家已经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那今天的事情本座就不再追究!大家都散了吧!” 看到南军和北军同时欢快的向门外跑去,程伯献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场还留下安禄山和郭家兄弟等几个高级将校,看到安禄山和王君廓一脸迷惑,其他众人却习以为常的样子,程伯献摆出招牌的笑容,对两人解释道: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有生,要是都抓,恐怕整个金吾卫改成牢房,也不够他们住的!再说就是抓了,还不是隔天就放。没什么好处,却要白白看人的脸色,金吾的人才不会这么傻。今天要不是那个小火长说是百人以上的械斗,金吾卫根本不准备派一个人过来!”(一般这样的纠察只是普通金吾卫负责,程伯献是恰逢其会!) 安禄山看到旁边令狐霸郭家兄弟尴尬的表情,自然知道这是真的。 唉!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京城禁军!本来以为除了训练士卒,就没法得出成绩了,眼前不就是一项极好的功勋点吗!看来,自己今后的生活会很有趣呢!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七节 昆仑奴唐姆 “你家有几口人呀?”一个低矮肥胖的低级文官翻着厚厚的户簿,头也不抬的问道。 “回官爷!小老儿家有八口人!嘿嘿!一个老伴,三个小崽!”一个身高体壮,六十来岁的老头脸上挂着谦卑微笑。 “小崽?呵呵!丁口有几个呀?”文官的笑容很厚道。 “钉口?”布衣老头一脸迷惑。 “就是有几个青壮男人?”旁边一个身穿整洁布衣的华老头解释道。 “噢!是说后生呀,三个呀!就三个小崽!嘿嘿,今年老大刚添了个小小崽!老二也刚娶了亲!”布衣老头的脸上露出了自豪。 “噗”一旁坐着休息的安禄山忍不住喷出了口中的茶。 又是小崽,好像是生小肥肥似的!安禄山笑着挥退手忙脚乱要过来帮忙的里正(百户为里,五里为乡,两京及州县之郭内为坊,郊外为村,里及坊村皆有正)。 那个文官也是笑的露出了牙齿,虽然老头已经老了,但只要不过六十,他就也还是丁男,不过募兵到是真募不到他头上。 “全家有多少口粮田呀?”随手将户籍簿还给里正。 “口粮田刚好两百亩(唐亩),桑榆田还有几亩!嘿嘿!还算可以!”老头此时的脸色是侥幸中带了一丝无奈。 安禄山却是微微一惊,唐律,民户中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每人受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其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田地。怎么现在一个四丁之家,竟然只有两百亩田地。现在还是盛唐时期,田亩兼并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老翁!想不想让你家小伙当兵呀!这样可以免杂役呢!”官员的脸上一片的和煦笑容。 “当兵?不!不!好男不当兵!当兵有什么好,现在田地比以前少了,但养活一家人还是没问题!”小老头的脑袋摇了的像拨浪鼓。 “哈哈哈!老翁!这次选兵,乃是府兵外募兵!除了本人口赋全面,还可以免全家的徭役,而且这次负责的募兵的,就是我们羽林军!要是表现好的,随时可以成为禁军的一员!到时候,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呀!”安禄山大笑着站起来。 “当禁军呀!就是那个一头羽毛的兵吧?”老翁一脸崇敬。 安禄山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呀!好呀!要当!要当!” 没等老翁说话,院子中就已经冲出了一个兴高采烈的二十来岁青年小伙。 唉!这到底是第几户了!安禄山暗暗感叹。这些从没募过兵的户部小吏,根本就没什么用,幸好自己长了一张灵活的嘴,每次都用有可能加入羽林军来诱惑他们,天知道他们实际上会去那里,最好的差使,就是被分配到诸卫番上的士兵那里,真正成为皇城的禁军,几乎不可能。 ******************************************************* 开元十二年,李隆基诏命左右羽林军取京旁州府兵及白丁,以户部印印其臂,为二籍,羽林、兵部分掌之,州县毋得杂役使。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安禄山大量的结交了南军北军中人,他的高武艺的名声,已经开始在军中流传。 而长安城中也可以说是的风云变幻。五月,朝廷停诸道按察使。六月,山东旱,朝廷命选台阁名臣以补刺史,以黄门侍郎王丘、中书侍郎长安崔沔、礼部侍郎、知制诰韩休等五人出为刺史。七月,突厥可汗遣其臣哥解颉利来求婚。同月,奚州蛮覃行璋反。 这些事情基本没影响到安禄山,和他真正相关的,就是由他提议,并且参与主持的长安书馆,在五月中,正式在朱雀大街的中心地带开始建造,但七月末的一件事情,却让安禄山不得不出来募兵躲避一下风头。 王皇后的兄长太子少保王守一,因为皇后无子,就向明悟和尚祈求帮助。众所周知,和尚经常在大唐后宫扮演不光彩的角色,明悟这次虽然没效法他的前辈,却也做了一件不光彩的勾当。为皇后祭南北斗,剖霹雳木,书天地字和李隆基的名字,合而佩之,祝曰:“佩此有子,当如则天皇后。”结果事情败露,王皇后废为庶人,移别室安置,贬王守一为潭州别驾,中路赐死。刚调到京师不久的户都尚书张嘉贞,也坐与王守一交通,贬为台州刺史。 作为和张嘉贞关系密切的安禄山,自然也见过那个王国舅几面,虽然早有提坊,没有深交。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主动请求出来募兵。当然,顺便就是从这些白丁中,寻找自己将来可以用的心腹,羽林军中的纨绔子弟太多,这些人根本不足以当兵当将,最多只能当当参军。 看到旁边已经在收拾行装的壮实小伙子,那个肥胖的官员搓搓手向安禄山请求道: “安旅帅!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个新丁,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吧!” “哼!”安禄山冷哼一声,这个死胖子,净找一些普普通通的农户,累得自己好几天了,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难道不知道找一些豪门大户或者是光杆流氓要壮丁? “嗯!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这些农户家中哪这么容易就找到好汉,安禄山一按腰间的唐刀,站了起来。 看到老翁老嬷一脸悲伤,小伙子一脸兴奋的分别场景,安禄山也有几分辛酸。 前世的双亲已经没法相见,这一世的母亲却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唉!实在是有点羡慕呀! “站住!别跑……” “啪啪啪……” 一阵急促地震般的脚步声和远远的喊叫声打断了安禄山的正在酝酿的感情。 “混蛋!” 安禄山一声怒喝,身躯动也没动下,就是反手一拳向后击去。 “嗷……” 正准备从安禄山身边跑过的人影一下子被安禄山击退了几步。 让安禄山感觉稍微奇怪的时,打中的感觉,明明象是一个人,但这叫声,怎么感觉像是一头野兽呀。 “嗷!哦嗷呵嘎,喝嚷呼听呵噢喊……”一阵稀奇古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好家伙!你跑!你,到是跑呀!看,看我不抽死你!呼呼……”一阵急促的喘气声和叫骂随着一阵轻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刚好现在心情不好,安禄山干脆准备找点乐子消遣消遣。 慢慢的转过头来,沉声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追击本官!还不……” 看到身后的情形,却是让安禄山的话句微微一顿。 “……从实招来!” 面前非常熟悉的场景,让安禄山一阵好奇,勉强把后半句话说完。 一个手上绑了结实麻绳,仅在腰间穿了一条鼻犊短裤的壮实黑奴,正满脸痛苦躺在地上,嘴上还不停的叫骂着,稍远处则是几个奴仆打扮的强壮汉子拿着皮鞭往这边追来。 竟然是一个黑奴。 竟然是经典的抓逃奴场面! 当然,安禄山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黑奴了。大唐的长安城什么没有,别说黑人了,白人,棕人,安禄山都看到过。此时的黑人叫做昆仑奴,或者说昆仑奴是黑人。因为这个昆仑奴到底来自那里,安禄山也不知道,以前曾仔细询问过,只是那帮王孙公子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大都是从长安西市上买的,至于产地,在他们看来,自然就是西市了。反正大唐不少王孙子弟家中,都养有价格昂贵的昆仑奴,他们都是黑人。 昆仑奴以肤色黝黑、卷、精通水性为重要特点,贵族豪家非常喜欢买昆仑奴来彰显自己的身份,民间还流行以昆仑奴形象为冥器的风气。新罗婢也是长安公子的心头好,觉得她们性情温顺听话,不象大唐女子一个个泼辣得要命。掠卖到唐朝境内的新罗奴婢数量相当庞大,新罗人张保皋后来曾经称“遍中国以新罗人为奴婢”。 新罗婢和昆仑奴,一美一丑,属于长安王孙公子必备的两大奴仆,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安禄山已经买了几个新罗婢,这昆仑奴却并没有配置。不是买不起,而是那些富家公子买了昆仑奴后,没事把珠宝玉器扔在深水里叫他们下去取,用来取乐,安禄山对此非常不齿。最后干脆没买昆仑奴。 “见过军爷!”三四个奴仆打扮的强壮汉子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安禄山附近,一边团团的将地上的昆仑奴围住,一边小心的向安禄山行礼。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冲撞本官!” “回军爷!小的们是长安卜老爹家的小厮,不小心逃跑这个昆仑奴,让他冲撞你的大驾!还请军爷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包涵!”几个汉子都是一脸谦卑的笑容。 安禄山皱了皱眉,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他们这样奉承的表情,到也不好再找借口找事。 “哼!算了!”安禄山挥挥手,转过身去。 只是他的身子才转一半,只听得“啊呀”一声,一个人影就从身边飞过,远远的摔倒在地上。 “打死他!” “该死的东西!” “啪啪……” 安禄山定睛一看,飞出去的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厮,此时他的腹部正印着一个灰蒙蒙的脚印,躺在地上呻吟。 转过头去,看到的情景却让他不由眉头一皱。 昆仑奴用缚住的双手挡在自己脸前,侧着身子在地上打滚,而旁边的三个强壮的打手,却不停的用正追着用鞭子抽打他。也许是昆仑奴皮粗肉厚,拇指粗的鞭子抽在他身上,仅仅是抽出一条条微肿的痕迹,基本没什么大的伤害。 让安禄山暗暗赞叹的是,这个昆仑奴非常狡猾,意识到自己被团团围住,双手没法作战,竟然故意滚动身子,用身子作武器,前去撞击这几个强壮小厮的下盘。几个打手的皮鞭没起到作用,反倒因为昆仑奴的滚动,让他们经常得后退,以防止被撞翻。 看到这样的状况,其中的一个打手咬了咬牙,趁着那个昆仑奴不备,抽出腰间的腕刃,竟然准备动对他动刀。 “住手!”安禄山大喝道。 安禄山不是好人,对于别人抓捕逃奴,他可以无动于衷,但是如果当着自己的伤人,那就是不是自己能容忍的了。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昆仑奴,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被他们追上的,如果真的因此而受伤或者致死,自己心中肯定也会有点不安。 “你们干什么?准备当着本官的面杀人吗?还是准备行刺本官!”安禄山故意用重话。 “啪嗒”腕刃掉在了地上,就算是奴隶,私刑处死也要受重罚的,打手自然不敢乱来。 “军爷!小的可没敢杀人……” “没敢杀人?那你当着本官的面动凶器干吗?来人呀!把他给我抓起来!”安禄山手一挥,身后跟随的几个羽林军一拥而上。 明明对方都不敢动,却还是三拳两脚将他们几个打翻在地。 “把他们都带回去,竟然在本官背后动刀子,好好审问一下,看他们是不是准备行刺!”安禄山看也不看那几个正努力哀求喊冤的打手。 慢慢的走到那个昆仑奴面前,“唰”的一下抽出腰间的唐刀。 唐刀高高扬起,在夕阳的余辉下,闪耀出明晃晃的光芒。 昆仑奴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仅仅是在看到刀刃上耀眼的光芒是,微微侧了一下头,但随即一脸憨厚的看着安禄山的眼睛。 安禄山注意到,他的眼中似乎还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彩。 手上用力,唐刀狠狠的砍下。 “噗”紧绷的绳子轻易就被砍断。 挽一个刀花,“唰”一下,挥刀回鞘。 昆仑奴黝黑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翻身跪倒在地上,“噔噔噔”磕了三个头。 “塞塞猪人!” 安禄山刚刚露出的笑容微微一僵,猪人?。 昆仑奴基本能听懂唐话,却大多不会说唐话,眼前这个昆仑奴能说出让人大致听得懂的话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安禄山只得这样安慰自己。而且听他刚才的说法,似乎是准备认自己为主了,这样送上门来的奴仆,安禄山可不会放过。 “嗯!以后就叫你汤姆……恩,还是叫你唐姆吧,专门给我抗刀!” 堂母?旁边的里正一脸的别扭,尽量避免自己不笑出来。 安禄山看到里正面上的表情,心中大乐,看来偶尔做一下好事还是非常值得的,看那个里正,不是感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吗。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八节 花楼中冲突 开元十二年十月初,结束募兵任务的安禄山,再次回到了西京长安。 此时大唐的后宫,已经在表面上重新恢复了平静,至于平静的代价,则是曾经的王皇后,如今的王庶人无故卒。 此时的朝堂上却并不平静,后宫本来就是武惠妃的实力最强,王皇后一死,更是没人能和她争。但是武则天的故事,让她的影响力并不足以够到朝堂,当李隆基暗示要册封武惠妃为皇后时,立刻遭到了包括几个宰相在内的众朝臣暗暗反对。 当然,这样重大的事情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废后可以一天解决,再次立后这样的大事,则肯定得相持一段时间。当安禄山回来的时候,刚刚是反对派和支持派正式开始形成的时期。 由于岳父岐王范是太子太傅,出于保太子的考虑,岐王选择了反对立武氏为后的立场。安禄山早知道太子斗不过武惠妃,自然了解这样的立场很不好,但受连坐关系影响,还是不得不站在了反对派一边,只是他偷偷向岐王进言,应该不能和武惠妃撕破脸面,最好是两边游走。作为政坛老将的岐王,很了解安禄山的意思,当然接受了他的建议。 为了安全,安禄山在回到京师的当天,就悄悄的派人往后宫送了一件刚刚从黑水送来的珍贵雪狐围脖给武惠妃,以示自己的真心。 同时通过安怀秀,打听到了武惠妃的儿子李瑁的踪迹,并献上了一份重礼。 其实安禄山早就在找李瑁了,现在才行动,到不是李瑁不好找,而是因为安禄山的历史学得多而不精,知道舞武惠妃的儿子、杨玉环本来的老公是寿王李瑁,却不知道他的原名叫李清,而且也不在皇宫的诸皇子当中。刚来京师时让安怀秀找李瑁这个还不存在的人,自然找不到了。 李瑁,武惠妃第一个生养成活的男孩,现名李清,由李隆基的大哥宁王宪抚养。年仅六七岁,还算聪明,很得李隆基和武惠妃的喜爱。武惠妃最大的理想,就是自己登上皇后的位置,而李瑁则登上太子的位置。 当安禄山不避嫌的拜访了宁王宪,并送上一份厚礼后,武惠妃立刻了解了安禄山的意思。 第三天,安禄山募兵有功,被提升为羽林军校尉的任命书就到了。 ****************************************** “来来来!诸位!让我们为安校尉高升干一杯!”郭英杰高声提议道。 “好!干一杯!”众人一起响应。 满饮下一杯葡萄酒,安禄山笑着站起来答谢: “多谢诸位今日光临!安某先谢谢了!来!唐姆,把所有的葡萄美酒都给搬出来,给大家满上,今日不醉不归!三娘,叫姑娘们都出来吧!好好侍候我的这些兄弟!” “是!少爷!”健壮干练的公孙三娘浅浅行了一礼,随即出去安排。 安禄山这次不但请到了羽林军的秦思礼,令狐霸等人,还难得的请来了卫军的郭英杰兄弟以及他们的朋友,此时南北两大军中的青年英雄,差不多算是都聚在一起了。为此他特地从粟特胡商哪儿,调来了几十桶的葡萄酒,用来招待这些好酒的家伙。至于宴请的地点,自然是已经属于他名下的万花楼了。 “谢校尉!”不管是南军还是北军,听到这样的命令自然都是齐声欢呼。 有了美酒招待,有了佳人的相伴,酒宴进行的十分顺利,万花楼别院中,美酒飘香,歌声远扬,席间将士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高昂的呼喊声,响边大半个万花楼。 正当安禄山高兴的招呼这些酒肉兄弟时,安怀秀突然出现在门口。 “少爷!外面出了点事情!” 安怀秀微微皱着眉头。 安禄山一愣,万花楼的事务他并不参与管理,现在外面出事情了,怎么还找到自己身上来了。 “怎么,是要姑娘吗?” 看到安怀秀把目光看向场中还在边歌边舞的艺妓,安禄山就大致猜出了原因。 “是的!因为抽调的姑娘太多了,现在外面又来了一大帮客人,弄得人手有点不足!”安怀秀脸上微微带了一丝怒意。 万花楼有几百的姑娘,虽然自己才调来了几十人,但平常每天也有百多人的常客,如果有突然大帮来客,的确会产生一定的困难。不过安禄山注意到了安怀秀脸上的表情。怒意自然不是针对自己,难道是那些人在闹事。 “是什么人,竟然敢在万花楼闹事?” 自己人受了气,安禄山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向旁边人告了个罪,起身站起来,带着安怀秀向外面走去。 “是外国人!几个遣唐使!”(遣唐使是职称,但民间一般将所有的日本来人统称为遣唐使。) “遣唐使?”安禄山顿了一下脚步,“日本人还是新罗人?” “恩!应该是日本人!他们都穿了学子府,分不出是那国的,听口音,似乎是日本人!”安怀秀不能肯定的道。 “嘿嘿!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安禄山轻声嘀咕道。 对于日本人,安禄山接触的并不多,主要是他曾经特意到国子监、太学等地去找过,结果那帮家伙乖的像孙子一样,非常恭顺。还没靠近,就已经弯腰作揖了,让安禄山找不到一丝借口。再加上当时的身份也不高,就干脆没找他们麻烦。 其实在现代,安禄山对日本的仇恨也不是那么大,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先辈亲人中没有死在日本人手下的缘故。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知道日本侵略历史的中国人,对于日本有好感,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现在到了唐朝,他也不会介意用自己强邦上国的身份,耍弄耍弄那些来唐盗学文明的家伙。 平时找不到错误,他也不好乱来,免得别人说自己没肚量,无辜找人麻烦,所以就算是看到日本人,也仅仅是扭转头,不愿意直视。现在情况不同,既然他们已经主动来找麻烦,就决不能请饶了他们。 “兄弟们!外面来了几个番子准备和我们抢女人,我去招呼一下!”安禄山高声对已经有七分醉的军士们说道。 在场诸人中不乏王子王孙,重臣子弟,这样好的一杆枪不使,那可就太浪费了。 “什么?竟然敢和我们来抢来女人!兄弟们走!出去揍他们去!”一个穿月白公子服的少年站起来喝道。 安禄山定睛一看,认出他是左威卫将军、银青光禄大夫、舒王李津的二儿子李藻,正是属于最好的激将人选。 “唉!哪里能麻烦李兄呢!不过是几个化外之人,仗着朝廷的使节身份在这里横行,安某就是不开这花楼,也一定要将他挡了去!”安禄山激愤的说道。 “胡说!”李藻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胳膊搭在安禄山肩上,“既然大家一起喝过酒,玩过女人,我们就是兄弟!敢和兄弟们抢女人,看我不把他揍死!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已经改成向身后的众军士们喊了。 “是~”众人的回答十分整齐。 郭英杰秦思礼等人虽然对安禄山的行为稍稍有点奇怪,但他们也不是那种怕事的人,而且吃人的嘴短,就微笑着坐在那里,等着看好戏。 “走!走!大家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我们来斗!”李藻高声招呼道。 “走!走……”酒劲上来的众军士干脆每人挽着两个色妓,一起朝外面走去。 ****************************************** “赵助教!大唐什么东西都比日本强,就是妓院稍有不如!来到这里这么久,竟然还是没有姑娘来招呼我们!”安禄山他们还没到花厅,就在外面听到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下道兄!也许是……” “哪里来的鸟蛋在里面乱嚷?找死不成?”安禄山等人已经在当先的李藻带领下,鱼贯的进入楼中。 “无礼!”花厅中一桌客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把手放在腰间的唐刀上,似乎随时准备出刀。 “哼!”安禄山冷哼一声。 远远的看到场中的二十几个人,安禄山就判断出他们大部分是日本人。没有证据,仅凭着直觉。 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相隔百里远,也能闻到日本人身上的生鱼片味道。不过安禄山也是暗暗点头,这些日本人来之前看来专门经过选拔的,虽然身材还是略矮,但不是在密集的唐人群中,还真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尤其是他们现在穿了唐人衣冠,几个眉清目秀点的,更是和唐朝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有几分相似。 不过说间就露了口风,刚才的几声大喝,除了其中相貌最清秀的那人,其他的几个,都还是带有一点口音。不过这在唐朝也很长见,到也不容意区分。难怪这些遣唐使,都能在唐朝当官呢,确是有点原因。 只是本来愤愤站起来的众日本人,看到安禄山他们一大帮衣着华贵、臂拥美人的少年郎进来,立刻没了底气。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法相斗,就乖乖的收起了眼中的怒火,露出善意的笑容。 “真是放肆!竟然敢在我的花楼中动武!三娘,你怎么让他们带刀进来的!去把他们的刀都给我卸了!”安禄山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 公孙三娘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向了一脸戒备的那桌人。 “这位公子恕罪!这几位是日本国的遣唐使,不懂礼数,还请不要计较!”中间一个胡子花白,一身汉儒青袍的老头站起来解释道。 “请公子见谅!”那个最眉目清秀的青年文士也躬身向安禄山道歉。 “哼!这是花楼的规矩!”安禄山可不想就此罢休。 其余几个站起来的人,看到安禄山他们的人数和架势,都是低头不敢直视。其中几个看到公孙三娘还在径直朝他们走去,竟然主动卸下腰间的唐刀,放在桌上,以示诚意。 安禄山暗暗感叹,真是的,这时的日本人怎么一点血性都没有,竟然这么乖,要是他们就这么退缩了,我还怎么找麻烦呀。 “你!我下道真备的刀怎么能任你们卸!”看到旁边几个微微变色的朋友,又解释道:“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卸我的刀!” “噼,啪” “啊……”下道真备抱着自己的手腕退开了。 短短的一瞬间,公孙三娘出脚踢中刀鞘,再利用刀身出鞘的瞬间,将刀猛击回去。刚才一脚踢去时,已经让下道真备把抚在刀柄上的手松开了,再一下猛击回去,顿时让抓刀的手也把持不住,穿着绣花鞋的小蛮脚轻轻一踢,镶有国子监标记的唐刀已经落入了公孙三娘的手中。 “啊什么啊呀!不过是一把没开锋的仪刀而已,紧张什么呀!”公孙三娘不屑的撇了撇嘴。 收罗起其他几人已经放在桌上的唐刀,招呼龟奴收拾起来。 “你……”下道真备手指颤抖的指着公孙三娘,目眺欲裂。 他不过是一个书生,论力气那里是公孙三娘的对手,刚才要是早早的把唐刀献上,自然没有这样从自己手中强行夺取的事情生,而如果不是刚才画蛇添足的说了一句不尊重女人的话,最后又那里至于再被公孙三娘奚落似的戳穿他配的是一把仪刀。 旁边的那个儒服男子稍微有点尴尬,只是他已经认出安禄山他们中的不少人,到也不敢说什么。至于剩下的几个日本学生,除了面带尴尬,到也没有准备出头的打算。 安禄山暗暗皱眉,生了这么自取其辱的事情,自己这边都已经在大笑了,他们竟然能够做到压抑自己的感情,看来日本的隐忍力和团结心确实不错。 “哼!今日下道真备受此侮辱,已经无目再见家乡父老!”下道真备一脸的激动。 “你要剖腹?”安禄山来了兴趣。 “我要改名为吉备真备!”下道真备一甩衣袖。 安禄山感觉头上的冷汗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只得轻声嘀咕道: “哼!只要你的名字中有真背两个字,就永远别想走运!”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九节 摆驾去洛阳 “来呀!给我们叫几个姑娘来!”吉备真备恶狠狠的盯着安禄山身边的几个女子。 “哼!”安禄山眉头一皱,还想玩我们的女人不成,幸好这个花楼有不少色妓是新罗女和倭女,像要解决他们的需要,自然没什么问题。“三娘,叫几个倭女来,给他们送去!” “唉!少爷!你不知道,其实以前他们找的就是倭女,刚才没人招呼他们,就是因为全部倭女都拒绝招待他们!”公孙三娘摇头道。 “为什么?”安禄山和吉备真备同时问道。 “她们说这些日本人的那个又短又小,每次都只是把她们啃半天,就把外裤弄湿了!”公孙三娘撇撇嘴。 吉备真备和众日本人一起面色苍白。 “哈!又短又小我知道,可是这个和把她们外裤弄湿有什么关系呀?”李藻笑着问道。 “还没脱内裤,就已经把外裤弄湿,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公孙三娘毫不客气。 “……” “哈哈哈……”整个厅堂的人都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原来火柴棍还是个快枪手呀!”李藻大笑着嚷道。 其他众人更是笑得开心。 安禄山内心也是一阵大笑,虽然公孙三娘刚才的说法有点夸张,也许仅仅是因为那些倭女不愿意接待这些同胞而推托的借口,但说的确实很有意思。看这几个身体瘦弱,面色苍白的家伙,就知道他们的能力肯定不会很强。 有几个长的比较丑的日本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闻言立刻开始破口大骂: “唧唧咕,呱呱叽……” 虽然他们骂人用的是方言,但是安禄山看他们旁边那个汉服老者脸上憋不住的笑意,就知道他们有可能是在骂那几个倭女。 “闭嘴!”一声清冷的斥声响起。 竟然是刚才被公孙三娘耍弄了的吉备真备。 脸色苍白的微微向安禄山等人弯了弯腰,再向身边的儒服老者恭敬行了一礼,沉声说道: “先生,学生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就转身向外面走去。 “站住!”安禄山喝道。 众日本人顿时都变了脸色,以为安禄山还不准备放过他们。 “把你们的仪刀拿走!”安禄山指了指公孙三娘身边的一堆唐刀。 虽然很想将他们留下,好侮辱侮辱他们,但是这是国子监配的仪刀,可不能顺便留下。此时安禄山的地位已经不低,为了不被御史弹劾,安禄山只得选择让他们带走。 “谢谢公子!”这次说话的是里面最眉清目秀的那个青年,也是刚才唐语说得最好的那个。 由他和几个友善一点的代表过来,接过龟奴递上的唐刀。 再次向安禄山行了一礼,温声说道: “学生阿倍仲麻吕,慕中国之风,特来朝见!今日得见君颜,实在是平生幸事!希望能有幸宴请一下几位公子!” “原来是阿倍先生!”安禄山正式的抱了抱拳,“在下早就听说过阿倍先生的大名,也希望今后能有机会多亲近亲近!” 身后李藻等人则是随意的点点头,并不对阿倍仲麻吕的邀请做出正式的答复。 对于这位阿倍仲麻吕,安禄山还是非常尊重的。 如果一定要安禄山说对那个日本遣唐使有好感,那这里面肯定有井真成和阿倍仲麻吕。虽然阿倍仲麻吕曾经准备回国,但他最终和井真成一样,生活和埋葬在了这片教育他的土地上。对于这样知恩图报的人,即便他是日本天皇的后裔,安禄山也不会因为他的出身而有所敌视。 至于吉备真备,安禄山知道他这个人才能很不错,很有政治野心。虽然对于汉学也非常尊重,但是他的这种尊重是建立在为日本效力的基础上的,而且此人的性格也不是那么的好,安禄山很不喜欢。 安禄山的想法很简单,对于完全亲华的日本人,应该才与拉拢利用的手段,作为将来大唐间接钳制日本的工具,而对于那些希望通过学习唐朝,从而使日本富强,甚至一报白村江之败的日本人,安禄山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太好过的。 阿倍仲麻吕再和安禄山聊了几句,定下今后之约,就和同学一起告辞离开。 看着灰溜溜远去的日本人,以及周围还在偷笑的众人,安禄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相信,今后这些日本人再也不敢进入大唐的花楼了。因为,安禄山刚刚又叮嘱了安怀秀几句,从明天起,整个大唐境内的花楼,都会流传着日本人今天的这个笑话。 “下官国子监四门助教赵玄默,见过几位公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实在上命所差,不得不照顾他们!还请几位公子见谅!”等日本人一走,儒服老者就忙过来给安禄山他们赔罪。 他可是曾经认识里面几位王孙公子的,知道惹了他们,那可是比惹了他们老子还要难受的事情,为了前程考虑,只得主动过来请罪! “哼!”李藻微微拱了拱。他并没被赵玄默教过,不过也进过国子监,对老师的基本尊重还是要的。其他几个可能被教过的少年,则是乖乖行礼。 “赵助教客气了!你是馆内大儒,让你去叫这些化外之人,已经亏待了你的才学呀!”安禄山笑着吹捧道。 “哈哈哈!哪里!哪里!安校书才是大儒呢!”赵玄默知趣的谦虚道。 “唉!这些化外之民,要是直接传授经史子集给他们,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了!听说他们喜欢佛学,应该让他们好好的先学学佛,修身养性,再教给他们其他儒学之类的!赵助教,你说是不是呀!”安禄山紧盯着赵玄默的眼睛。 “啊!哦!”赵玄默微微一愣,不过看到安禄山的样子和神情,只得愣愣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赵助教!安某前几天新印了几部佛经,改日送到府上,你可以让那些日本人读读!恩!安某还有几本珍本,到时也会一起送给赵助教!” “哦!好!好呀!是该让他们多读读佛经!”赵玄默笑着不断点头。 这回是真的理解了。不管安禄山的动机是什么,反正意思就是让他不要传授日本人经史子集,只传授佛学。虽然自己不通佛学,但是为了安禄山暗示的几本珍本,就算不懂,也得传授。 安禄山也是笑着点点头。 后世的中国人,经常说,在日本佛教怎么怎么样流行,怎么怎么样昌盛,但是他们不知道,日本的国教,并不是佛教,而是日本土生土长的神道教。神道教衍生的君权神授,天皇是神之后裔思想,则让日本的忠君观念格外强烈。 安禄山了解一些日本历史,知道历史上唐朝佛教传入日本时,曾经有机会让神道教消亡,并且也现实的削弱了神道教的影响,以至于从奈良时期到平安前期,反叛天皇的事情时有出现,到了平安后期的“国风时代”,日本故有文化开始复活,为摆脱唐文化影响,神道教也再次活跃起来。以前读到日本这段历史时,安禄山就在想,要是当时没有去唐化的运动,就可能没有日本天皇长久统治日本的事情存在,也就可能让日本人不再团结,进入不断的内战中,这样当然就不会有后世的一时强盛了。 为了自己的后辈,让佛教在日本盛行非常重要,安禄山决定,他不但要给那些留学生传授佛经,还要鼓励僧侣去日本,但是不能带走大唐的物产技术。那个鉴真当时去日本好像很不顺利,自己可以好好的帮助他,通过他来宣传佛教,最好是连同他们的天皇一块儿剃度了。 “安兄!要不要小弟叫人再去教训一下他们!”安禄山正在思考今后的安排,旁边的李藻突然附耳过来说道。 “呵呵!有劳李兄了!”安禄山笑着抱抱拳。 知道他是因为刚才没有帮上忙而不好意思。 “这些日本人虽然不是遣唐使,但真要让他们受到伤害,倒会显得我们大唐没有容人之量!今后只要让那些博士,教授什么的,别再传授经史子集就可以了!最好是让他们多看佛经!多学学修养!” “这有何难!就是让他们都滚出国子监,也很容易,让他们读不到书,一句话就能解决!”李藻拍胸部保证道。 “哈哈哈!好!我们继续喝酒去!”安禄山高兴的拍了拍李藻的肩膀。 ********************************************** 开元十二年十一月庚午,李隆基幸东都,朝廷也随之迁往洛阳。 作为刚刚升迁当羽林军校尉的安禄山,和他属下的满编三百人团,一起随行护驾。 以前电视上经常能看到皇帝出行的场面,感觉那些场面最能牵动观看人情绪。当时认为有些东西仅仅是现代电视拍摄需要添加的,真实情况应该不会那么讲究。但是这次真正护驾随行,安禄山才算知道,那样的音乐,这样的步骤,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比现代的电视中的仪式,还要来得威严庄重。至于场面,也是更加的隆重。 出前两天,太乐令就设宫县之乐于*。 庚午日正式出,但是天还没亮,安禄山就被要求穿着打扮好,带着自己的部队来到皇城内报道。在这之前,他已经经过了短暂的仪仗训练。 车驾出前七刻,开始敲第一通鼓,听到这鼓声,安禄山根据命令,带着自己的部队出营,前往规定的地方等候。 出前五刻,第二通鼓也开始敲了。 安禄山他们羽林军是禁军,负责的是整个车驾的安全,并不用参与到仪仗队列中。所以此时还能远远的看到大殿中的情形,只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只能远远的站在朝堂外面的石阶下。 一个御史高声喊道:“请中严!”随即有礼部官员指挥布置卤簿(仪仗队)。 虽然这仅仅是一个仪式,但安禄山看到朝堂中朝臣的表现,却像是真的在干什么似的。 出前二刻,第三通鼓开始响了。 这时候才是皇帝真正动身的时候。 由通事舍人带着百官立站在朝堂,侍中、中书令以下官员则站在西阶附近迎接李隆基。其中侍中捧玉玺,乘黄令进路在太极殿西阶,南向而立;千牛将军拿着长刀站在路前,面朝北;黄门侍郎站在众侍臣前面;赞者(传话的)好几个,都站在规定的地方。 李隆基乘舆出来,从西阶下,曲直华盖,警跸,侍卫。千牛将军上前执辔,李隆基坐上马车。太仆卿授绥,侍中、中书令以下在旁边等候。 一切完毕,黄门侍郎又上前高呼:“请”。銮驾动,警跸,鼓传音,黄门侍郎和赞者贴着车驾前进,千牛将军跟在后面。 在这个过程中,坐在马车上的,只有李隆基一人。群臣都是步行跟随,不过看他们精神抖擞的样子,安禄山不得不暗暗佩服。他们羽林军作为警备队,早就骑在马上了,不过就是这样的半天等下来,也感觉浑身难受,难为这些文官竟然能站这么长时间。 这么一支队伍,一直等到出了承天门,黄门侍郎才再次上前高呼:“驾少留,敕侍臣乘马”。 侍中来到车驾旁,里面李隆基威严的声音传来:“可!” “制曰:可!”侍中退下高声道。 黄门侍郎随即下去喊道:“侍臣乘马!” 两边的赞者再把这个命令高声传唱开去。 这时候,百官,还有那些宦官近侍才纷纷开始上马,而安禄山他们这些一直在远远观看仪式的护驾部队,也才允许靠近车驾,进行正式的护卫。 黄门侍郎再次上前启奏:“请车右升”,这才是正式的请求出。 侍中上前承旨,照样得一个“可”字,退下道:“制曰:可!”。黄门侍郎复位,千牛将军上马。黄门侍郎高呼:“请!”。 整个队伍开始出。 万年县令先导,随后是京兆牧、太常卿、司徒、御史大夫、兵部尚书,都骑马,带着自己的仪仗队,随行开路护驾。后面是皇帝其他的一些仪仗队,像什么清游队,硃雀队,持鈒前队等。在皇帝的乘坐的车驾前后,则是一些诸卫的护驾兵马,把皇帝的马车牢牢的护卫在中间。 车驾后面是衙门旗,旗后是护卫队,再后面有大繖两个,雉尾障扇四把,小团雉尾扇四把,方雉尾扇十二把,花盖两个等等,护卫队数不胜数。 安禄山暗暗好笑,难怪当初秦始皇要备副车呢,这样出行的时候,要找皇帝的所在的位置其实很简单,只要看哪儿旗帜最密集,就是皇帝车驾在的地方了。 不过还有一处地方的旗帜也不少,安禄山不知道那是代表什么身份,仅听教他礼仪的官员提起过,那二十几对旗帜第一对是辟邪旗,第二应龙旗,第三玉马旗,第四三角兽旗,第五黄龙负图旗,第六黄鹿旗,第七飞麟旗,第八駃騠旗,第九鸾旗,第十凤旗,第十一飞黄旗,第十二麟旗,第十三角端旗,第十四赤熊旗,第十五兕旗,第十六太平旗,第十七犀牛旗,第十八鵕鸃旗,第十九騼蜀旗,第二十驺牙旗,第二十一苍乌旗,第二十二白狼旗,第二十三龙马旗,第二十四金牛旗。 安禄山非常幸运,不用负责护卫皇帝的御驾,他的差使是护卫后宫嫔妃和公主们的车驾。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十节 惠妃的心意 漫天飘舞的旌旗,毫光闪耀的刀戟,配上庄严肃穆的出行乐,让路旁的百姓纷纷焚香而拜。 安禄山看到那些百姓虔诚的面孔,不由得有点感叹,其实就算不宣传,封建君主在愚民心中,也是和神一样的存在。 神是什么?神就是不可知不可见,但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对于愚民来说,躲在皇宫大内,拥有生杀大权的皇帝,就是这样的存在,就是人间的神。 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了一阵清香的同时,也带来一缕脂粉香,安禄山用鼻子狠狠的嗅了几下,心中暗自猜测,恩,这是茉莉花味,那应该是那个秀美人的身上的脂粉香。 安禄山很幸运也很不幸运,他负责这几辆嫔妃车驾,虽然能大饱眼福,经常看到不少容貌秀丽的美女,但也让他不得不忍受肉在眼前吃不得的煎熬。 还好天气已经转冷,那些美女们的白胳膊嫩大腿都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了,要是换成夏天,宫女装扮特有的露胳膊露大腿,安禄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到不监守自盗。不过唐女喜欢露胸部的习惯,就是到了冬天也不能改变,看不到胳膊大腿,却经常看到深深的乳沟,这也足以让安禄山欲火大涨,心火难平了。 而且由于心芸的身份不能够随驾,她是先期出去洛阳的,并没有和安禄山一起随驾,所以这些天的欲火一直无处泄。至于找那些被李隆基冷落的嫔妃,安禄山是有这个贼心,可没有这个贼胆。别说周围随时有大内侍卫和大量的内侍宦官盯着,就是没有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手下那些新调派的羽林军,他也不敢乱来。 安禄山不好受,车驾中有个女人也不好受。 当安禄山骑着高头大马,打扮的像只qing公鸡似的路过一辆马车时,马车中探出了一个秀丽的臻。 容貌秀丽,眼眉间却充满了狐媚,正是安禄山的老相好,大唐的放荡金仙公主。 一个媚眼过来,安禄山立刻领会。 “驾!”安禄山一夹马腹,爱马听话的来到了马车旁,跟着马车的节奏同步前进。 “我的公主!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安禄山低声问道。 虽然言词建充满了调侃,但是面上表情却毫无异样,双眼平稳的看着前方。听不到声音的人,根本无法相信他现在正在和女人**。 “我的勇士!你要是真愿意为我们效劳,就请马上进入车厢来……咯咯!” 狐媚的声音说了一半,就被一阵清脆的笑声代替。 安禄山侧眼看到已经被放下的窗帘,就知道佳人已经被车中另一个公主拉回去了。 “咯咯……好妹妹!你急什么呀!我这不正是让他进来为你效力吗!咯咯……好了!姐姐求饶,是让他给我效力行了吧!咯咯……” 安禄山紧邻着车窗,车内的声音,自然是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包括里面衣服扯破的撕裂声和少女压抑的惊呼声。 能在这个时候将金仙公主拉扯过去,并且互相取闹的,自然是她的妹妹玉真公主了。 “两位公主!安某现在有公职在身,不便入见,如果两位公主需要传召,等今晚驻驿后,安禄山随时愿意效劳!”安禄山的声音一响起,里面就没了吵闹声。 “你!无礼!”少女清脆羞怒的声音,果然是来自安禄山非常熟悉的玉真公主。 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微妙,安禄山从上次见面后,到是不再主动追求了,金仙公主却是非常热络的想把两人凑合在一起。不过本来应该激烈反对的玉真公主,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没有立即就范,却也没有翻脸拒绝,这次一起出来,更是态度暧mei。所以在刚才,安禄山才敢大胆的开玩笑。 窗帘再次被打开,衣衫零乱,酥胸半露的金仙公主形象再次出现在安禄山的眼角余光中。 “那么晚上再见吧!不要忘了哦!”又一个媚眼抛来,让安禄山一阵血气下涌。 赶紧侧过头去细看,看到却是玉真公主正手捂**,前来拉拢窗帘的场面。 迅回过头来,前前后后看了一下,现没有其他人注意这边的情形,安禄山才暗暗送了一口气。 要是刚才的事情被人注意到了,那玉真公主可决不再会轻易放过自己。 听到车里再次传来低声的斥骂声,安禄山机灵的一夹马腹,催马向前跑去,心中暗骂金仙公主荡妇不已。 安禄山现在已经知道金仙公主的为人,这次出行的名单中本来没有她们的名字,但是当这个女人从自己这儿知道将要随驾去洛阳后,出时的车队中就多了玉真公主的车驾。 对于这个放荡公主,安禄山实在是又爱又恨。当初在温泉汤风1iu一夜后,安禄山就做好了不再纠缠的准备。哪知道,和心芸婚后没几天,他就在路上又遇到了这位特地来找他的公主。有心拒绝,却又看不得女人伤心流泪,无奈之下,只得登上了她的马车。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两人在马车上的激昂声,差点让驾车的宦官把车赶到妓院去。而随后的谈话,却气得安禄山狠狠的揍了一顿金仙公主的屁股。 这个女人竟然在身体一恢复,就又去找老相好玩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老相好的挑逗,丝毫不能激起她的快乐,反而令她感觉一阵恶心,把他们统统都赶出了别馆了事。最后还羞涩的表示,安禄山刚才的一阵虐打,让她感觉非常奇妙。 结果惹得安禄山兴起,又把她弄得半死,才让宦官送回去。 安禄山对自己的女人要求很严格,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最后两人达成协议。金仙公主为了取悦安禄山,正式对外表示从大唐欢场退山,潜心修道,至于暗地里,则是乖乖的做安禄山的情妇。既然对方这么配合,安禄山也是乐享其成,刚好很多不愿意施展在心芸身上的欢爱招式,可以放心大胆的在她的身上得到验证,所以也就非常快乐的接受了这么一个好处。 这次护驾路上,这个小**一直找不到机会和自己偷食,肯定也是憋坏了,竟然敢在白天当着玉真公主的面向自己出这样的邀请,哼,今晚一定要好好的训训这个**。 “安老弟!你怎么到这么儿来了!”一个声音惊醒了安禄山。 扭头一看,安禄山现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到了武惠妃的车驾旁。 还好护卫武惠妃车驾的是老相识,羽林军司阶秦思礼,此时他正一脸奇怪的望着安禄山。 安禄山擦了擦嘴角,知道刚才面上的表情肯定很不好看,只得尴尬的轻声笑道: “嘿嘿嘿!这个,很久没见到秦兄了,今天特地来找你聊聊呀!” “哼!找我聊天干吗!满脸的淫笑,我家闺女年纪还小了一点,可不能许给你这头色猪!”秦思礼笑道,“好了!快回去吧!虽然你不用具体管事,但部队还是要随时看顾的!快回去!” “是!秦兄!小弟这就回去!”安禄山一抱拳。 “外面是安校书吗?”鸾车中传来一个温润动听的声音。 安禄山和秦思礼立刻分辨出这正是鸾车主人武惠妃的话音。 “正是下官安禄山!安禄山拜见娘娘!”安禄山躬身对着车驾行了一礼。 “安校书免礼!近前来说话吧!” 武惠妃的声音非常温润,听起来给人一种非常温暖舒适的感觉。但是说出来的言辞,却是充满了威压。从这一点上说,她到是很有当皇后的风范。 “是!”安禄山应了一声,听话的策马来到车窗旁。 而秦思礼也非常乖觉,立刻心神领会的带着护驾的羽林军龙武军稍稍往外移动,和鸾车保持了一点距离。反正车驾上还有好几个宦官内侍,凭他们隐藏的战斗力,足以对付十来个大汉了。 “安校书!多谢你上次送来的围脖了!本宫十分喜欢呢!” “能让娘娘高兴,是安禄山最大的荣幸!要是娘娘喜欢,安禄山哪儿还有不少黑水特产的东珠,都是美容养颜之物,改日再给娘娘送来!” 安禄山当然知道武惠妃不会真是为了感谢一下上次的围脖,不过看看驾车上的侍者和车后跟随的太监宫女,安禄山也不敢主动说什么,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别势力的人。(东珠,在满清的制度中,只有皇帝王才能享有在冠顶与金佛上嵌入十五颗东珠的特权。) “咯咯!安校书有心了,难得有这样的珍宝,本宫怎么会不接受!不过你送来不方便,我改日派内宫监去你那儿取就是了!”这是安禄山第一次听到武惠妃的笑声,和她温润平和的平常说话声不同,她的笑声,充满了媚惑力。让安禄山本就不是十分平静的心,又是一阵不安的骚动。 还好车中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笑声短促的停止了。大唐再怎么开放,皇帝的夫人中除了韦氏,还没其他人敢乱来。 “是!娘娘!”安禄山的声音有点紧张,刚才好像是多心了。 “安校书!你不必紧张!本宫让你过来,是因为很欣赏你的才华,觉得你应该得到更好的重用!上次朝廷的封赏你为校尉,就非常正确!”武惠妃的声音再次转为了比较正式的腔调。 来了!这才是正题。 “谢娘娘夸奖!上次朝廷的恩赐!安禄山也牢记在心!” 虽然已经可以肯定上次提拔是这位武惠妃的功劳,但是形式所迫,现在只能说是朝廷的恩赐。至于仅仅说牢记在心,而没说拿什么东西报答之类的,那也是因为安禄山知道武惠妃要的报答不是物品,而是政治上的支持,或者说,就是希望安禄山鼓动岐王范这个大唐的重臣、皇弟来支持她。 “咯咯!听说校书纳了一位如夫人,貌美如花,琴艺高,改日不妨让她进宫来见见本宫!也让本宫见识一下!”武惠妃从安禄山的回答中,知道对方已经领会自己的意思,但为了万一,还是说出了比较直接的邀请。 安禄山心中眉头一皱,武惠妃的意思他了解,估计就是准备召心芸进宫,赏赐她一点什么东西,和她搞好关系,以示好岐王李范和自己。但是安禄山牢记李隆基风1iu而且下流的故事,可不敢让心芸去这样的狼窝。 “这个!娘娘的懿旨安禄山不敢违背,只是内人下贱出身,不识礼数,恐怕会冲撞了陛下和娘娘!”安禄山尽量暗示道。 武惠妃的妒忌心也不小,绝对不会允许别的女人太靠近李隆基,听到安禄山话中故意加重了“陛下”两个字,也立刻领会过来。 “安校书说笑了!那还是算了!我宫中有几匹江南新进贡的绫绸,下次叫中官送几匹过去!” “安禄山代内人先谢谢娘娘了!娘娘的恩情!安禄山和贱内一定牢记在心!”安禄山赶紧奉承道。 绫绸并不是希罕物,但是内宫赏赐的东西,就不是凡俗间所能比拟的。 “校书不必客气,只要你好好的为朝廷效力,就是对本宫最大的报答!” “是!娘娘!”听到对方这样说,知道她是准备结束对话了。 “好了!你还要带队护卫,本宫就不留你了!你先下去吧!” “是!末将告退!” 安禄山微微一勒马缰,限制马,让鸾驾先行。 看着远去的车驾,安禄山微微一笑,这样的话,自己算是正式搭上当今后宫第一强人武惠妃的船了。 ***************************************** 从长安出八天后,车驾抵达洛阳。 千牛将军早已站在路右,侍中上前启奏:“请降路”。李隆基下马车,乘舆入洛阳皇宫,繖、扇、华盖,以及侍卫,随后跟着进入。安禄山他们羽林军,也在护驾进入皇宫后,到分配的地方驻防。 当晚,安禄山从皇宫中当班回来,抵达洛阳新买的别院后,从幽州车马行传来的消息,契丹王李郁干卒,他的弟弟吐干袭了爵位。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一节 重回幽州城 “燕山雪花大如席,胡天八月即飞雪!北风卷地百草折,一川碎石大似斗!绯衫俊马出渔阳……”(作者拼凑) 安禄山狂笑着催马奔驰在幽州城外,身后远远跟随着飞马奔驰的十几骑。 漫天的雪花,并没有让安禄山感觉到任何寒意,反而让他深深的眷恋。因为他的内心,已经被重回故里的热情所充满。 在得知契丹王更替的时候,安禄山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并没有通过什么强烈竞争,有了宰相张说的提议,当朝廷选派吊哀使节去契丹时,出身营州、来自幽州,文物兼备的安禄山,成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人选。在礼部挂了一个衔后,安禄山顺利的讨到了这份差使。 知道这次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返回的安禄山,在和金仙公主告别时,竟然得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意外的收获。金仙公主以设宴给安禄山饯行为名,请了玉真公主和安禄山一起到她的宫中。在稍许的催*情药帮助下,当安禄山吟出那经典的“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后,立刻感动了玉真公主的芳心,在金仙公主和安禄山的合作下,成功献出了她保留三十来年的少女贞操。 虽然事后玉真公主对于自己当时的软弱和动情感到奇怪,但事情已经真的生了,便也不准备再追究什么来挽回。上次安禄山吟诗后,玉真公主就已经非常中许他的才情,在读了一些安禄山登在《同文杂志》上的言情小说之后,更是分外钦服。要不然也不会答应金仙公主的邀请。现在生这样的事情,其实内心还时有一点准备的。 安禄山对于深爱自己的心芸,心充满了歉意。不说自己在外面经常勾三打四,就是这一次,两人才刚成婚,第一个春节就得分开过。虽然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已经表示会把这个可能的侄女接过去一起住,岐王和秦思礼令狐霸等人也表示会照应他的家里,但安禄山还是感觉非常抱歉。 当然,安禄山现在并没有遇到自己的最爱,对家的眷恋,仅仅是停留在刚离开的时候,此时看到阔别经年的幽州,心中的那丝歉意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大哥!等等我们!前面已经有人来迎接了!快停下来!” 安禄山兴奋的只顾打马快跑,到了城门附近都忘了停下来,差点错过了迎接的人群。 “吁!”紧紧一勒缰绳,战马听话的一阵乱踏了停下来。 “安哥哥!你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刚一下马,安禄山就已经被一个娇小柔软的娇躯紧紧抱住。 “哈哈哈!我的百灵儿,哥哥可是想你才回来的!来亲一个!呗!”安禄山高兴的亲了一下怀中女孩的额头。 感觉着小女孩已经开始育的小胸部,安禄山心中充满了畅快。 “啊呀!坏哥哥!一来就欺负人家!”小女孩羞得满脸通红,不过也噘起嘴,亲了安禄山的脸颊一下。 “见过安爷!”驿亭中其他迎接的人也走了上来。 由于安禄山他们是快马过来的,幽州都督府现在还没收到驿差的传信,自然不可能派人来迎接,如果不是安禄山用自己的渠道,预先通知了店中的人,留守人员也不一定会知道。 “好!辛苦诸位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大家快回去说话吧!”看到年长的三长老康吉带着一群半大小子在风雪中迎接自己,安禄山心中一阵感动。 “是!”众人都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安禄山先把李灵儿扶上自己的马背,再翻身坐到她后面,大耄一挥,将李灵儿娇小的身躯全都护在里面。 轻轻一踢马腹,“驾”一声,战马立刻开始扬蹄奔驰。 在漫天的飞雪中,安禄山进入了阔别整整一年的幽州城。 ************************************************* 安禄山将信函交手下递到大都督府后,并没有去住官驿,而是选择了留在自己的庄园。 因为除了要了解契丹现在的形势外,安禄山还准备仔细的检查一下自己家里的业务。叫下人安排唐姆等人去休息,自己则是在厅中坐下,让负责业务的三长老康吉介绍一下商行店铺的营业情况。手中捧一杯热茶,先喝一点暖暖身子。 “安爷!你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再像原来那样称呼你已经有点不合适!我们大家商量后,觉得今后称主公比较好!” “噗!……咳咳!”安禄山一下子就把正在下咽的茶水喷了出来,不少进入气管的茶水还引起他的一阵剧烈咳嗽。 “放你妈的……”看了一眼正过来给他锤背的李灵儿,留口道:“胡说什么呢!想让别人以为我准备不服王化吗?” “呃!这个,嘿嘿!安爷!这个,你以前说的故事中,王霸人物不是都要被属下称为主公的吗?”康吉尴尬的笑道。 “哼!我才不做王霸呢!”安禄山终于理顺了气,也不再喝茶,只是抱着李灵儿,互相取暖。 “呵呵!康老爹是想做军师想疯了!”众童子之的安守忠嬉笑道。 “咯咯……”安禄山怀中的李灵儿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你小兔崽子知道什么!”康吉羞红了脸。他不敢骂李灵儿,只得拿那帮小子出气。“我这是真正为主子考虑,那像你们,白吃白喝安爷那么多年,可曾给爷做过什么事情!” 说到最后,老头子都有点恼羞成怒了。 “诶!三长老可别这样说!他们现在年纪还小,等他们长大了,自然会给我做不少事情!对不对呀?” 安禄山连忙打圆场,最后一句话是问那一众小孩儿。 “是的!安爷!就算安爷现在要差遣我们,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们也愿意给安爷闯一闯!”安守忠等人显然非常不忿康吉刚才的话,此时都站起来向安禄山保证。 “哈哈哈!好!都坐下吧!现在你们好好的训练技能,就是我要你们做的唯一事情!”安禄山大笑道。 应该说,当初收留这些孤儿时,安禄山的心肠并不是那么的好。当时第一考虑的,其实是想为自己培养一批死士,在关键时刻可以为自己去死。不过到了后来,现其中有不少优秀的人才,安禄山才把他们改成按照现代练兵那样训练,不但传授搏杀之术,还给他们讲解战阵之道,甚至其中有间谍商人等天赋的,还单独给他们讲了其他的各种相关知识。 和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安禄山也对他们有了感情,除了少量天生心理阴暗的人,继续训练当杀手和死士,其他人都已经成为了参加正常训练的未来将领、商人、军师。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吗“二十一世纪什么最缺,答案是人才!”,对于这些贵重的人才,安禄山在看他们时,就像在看一座不断长大的金山一样。 而注意到安禄山期待的目光,这些小伙子们全都努力的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绝对会遵照安禄山吩咐行事。 “好了!三长老!你还是介绍一下最近点面的情况吧!” 听到主子话,康吉自然不敢多言,狠狠瞪了那个一脸自豪的家伙一眼,开始认真的汇报近期来的工作。 总体形势平稳展,各行各业展的都非常顺利。 现在最大的盈利单位是和黑水贸易的商队,虽然一年去不了几趟,但开始的几次,都得到了过十倍利润的回报。不过随着今后输出佛经,运回特产的需求量和产量同时降低,利润将会大大缩减,估计只能保持五倍左右利润。 其次增长的则是琉璃厂,那东西的质量虽然没法和西域传过来的相比,但是胜在成本低廉,售价便宜,算上人工,废品,已及选料等费用,大概也有三四倍的纯利,收入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过安禄山要求用来制作望远镜的透明玻璃,却还是没有制作出来,让安禄山大感遗憾。 车马行,安记商号等,都有了一定的增长,但并不多。其他的天然居酒楼,有间客栈,印刷馆全都是平稳展,收入基本没增加,但他们本来就已经被安禄山展到了极至,现在生意没有冷清,已经足够让安禄山满意。至于药铺金银铺铁匠铺等,如果把黄金交易所得的利润算到黑水商队上去,则全都是继续亏本的买卖。 不过当安禄山听到这几个铺子成功做出了齿轮,模具,还组装出了一台安禄山要求的简易手摇式车床(制作木器用),目前正在研制脚踏式共轴车床时,却是大呼值得。这些普通车床还是简易型的,实用意义当然不是很大,但它却标志着机械加工生产标准的开始。而标准,则意味着规模化。有了规模化,将来就可以生产…… 知道由于原材料不足,再加上规模太小,由药材铺和几个金属铺联合进行的炼制高硬度高韧度材料没取得任何成果,安禄山咬了咬牙,决定将天然居和有间客栈,这两个最稳定的收入,全都划拨给他们炼制新材料,同时再让李灵儿和他父亲说一声,在靠近他马场的地方,选择一处建立试验场,以便就近照顾。不惜代价,一定要研制出可以制造枪炮的钢材来。最主要的,有了好的钢材,就能制作真正精密的车床。 康吉的账目恨清晰,安禄山没多久就看完了。 “好!还真是麻烦三长老了!年节将近,三长老自己去库房领十斤人参,五尾雪狐皮,算是对你这一年成绩的额外奖赏吧!”安禄山笑着合拢了账本。 “谢安爷!” “伙计们和各地账房领队的薪水都下去了吗!”安禄山手下工人的工资早就定下,包括康吉自己在内,平常都由他按时放,至于赏赐,则一般是由东家亲自定。 “都了!本来这回的赏赐也是准备按往年例来,不过今年安爷既然回来,该如何赏赐,还请安爷示下!” “嗯!今年生意很不错,往年都是年终双月薪,外加鱼肉年货,今年就再加他们一个月薪水吧!”安禄山笑道。 自己升了官,也该让手下人高兴高兴。 “安爷真是太大方了!小老儿先代那帮小子谢谢安爷!” “对了!你那样的奖赏,再备同样的一份给大长老和二长老送去!”今天没看到以前一直照顾自己的两个老头,知道他们因为生病在修养,心中顿时有点伤感。 “是!”康吉低下头应承。 “恩!今天就这样吧!晚饭后,你把马队的传信员叫来,我要再问问他们有关契丹和奚的情况。 ************************************ 开元十二年,幽州都督府刚刚恢复为大都督府,大都督由李隆基的第五个儿子鄂王李涓(后改名瑶)担任。虽然他还兼任着河北道节度大使,但实际上却是遥领这两个职务,并不具体管事。 所以当安禄山第二天拜访负责相关事务的幽州大都督时,迎接他的,是幽州副都督,河北营田度支使宋庆礼。安禄山在拜访之前,就已经让人递上了他侄子宋辞玉的介绍信,所以这位副都督对安禄山非常客气,亲自到府门前迎接。 “哈哈哈!久闻安贤侄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呀!”胡子花白的宋庆礼笑握住安禄山的双手。 “哪里!哪里!宋伯父夸奖了!宋兄才是名门子弟,青年英杰呢!” 安禄山最怕和男人握手,此时被宋庆礼一握,直觉汗毛直竖,只得顾左右而言它。 “宋伯父可知……咦!小心!”安禄山带着宋庆礼猛地一退。 一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弩箭飞来,恰好射在两人站立不远出。 “抓刺客……”宋庆礼大呼道。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节 虚伪的借口 看着不远处还在微微颤抖的弩箭,安禄山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都督府门前士兵在看到那支弩箭后,心中就已经被愤怒所填满。在有几十人现场守卫的幽州大都督府门前,竟然还有人敢行刺。此时一听到宋庆礼的命令,立刻将怒火付诸行动。 “抓刺客!”手持长矛大刀的卫兵直奔弩箭射来的方向。 随着一声低沉的牛角号声“呜”的响起,负责驻防大都督府门的一个团(营)也立刻反应过来。长矛兵,陌刀兵,弓箭手,弩箭手不断的出来,甚至还冲出了一队武骑(重骑)和越骑(弓骑)。 分出一部分保护宋庆礼和安禄山,其他的全部冲去抓刺客。 刺客的位置选的很不错,就在附近店铺的屋檐上。虽然距离府门距离太远了点,却也刚好让他们能够及时撤退。 “站住!”刚才作为门卫的士兵大怒。 他们到刺客哪儿还有一半距离,那刺客就已经随手扔掉弓弩,转身开跑了。而且因为位置选的非常好,三个刺客随便往店铺旁边路上一拐,就可以躲到不知通向那儿的小道去。 “唰唰唰……” “啊……” 此时可还没有那么多的人权思想,士兵抓刺客当然不会喊“别跑!不然开枪了!”,而是直接动用手上的弓箭,将最后一个跑的慢点的蒙面刺客射翻在地。 “踏踏踏……”一众武骑和越骑几乎是和前面的步军卫兵一块儿到达刺客倒下的地方。 “宋都督!我也过去看看吧!”安禄山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既然生了这样的事情,就得把它往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引导。 “恩!好!过去看看!”宋庆礼点了点头,当先向前走去。“哼!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来都督府行刺!” 安禄山微笑着不语,只是缓步跟在宋庆礼后面。 当路过刺客丢弃的弩机时,顺手将那个做工粗糙的弩机捡了起来。 “松漠郡王府制!”安禄山轻声念道,将弩机翻了个身。 “行左金吾大将军兼松漠都督李!呵呵!”看着上面的字迹,安禄山出一阵轻笑。 机灵的几个卫士也立刻把剩下的两把强弩捡了起来,看到上面一模一样的字迹,立刻大叫起来。 “好呀!竟然了是东两蕃的人!” 安禄山已经跟着宋庆礼来到了被卫士团团围住的刺客附近。看着双眼充满凶光,身材却略显瘦弱的刺客,安禄山不禁摇了摇头。 这分明是还是一个半大少年呀!怎么也来做死士了!唉!加上那粗糙的嫁祸技术,很显然是一般的什么小势力所为呀。 本来在看到那件兵器时,安禄山第一个想到是突厥或者渤海靺鞨做的。这两个随时虎视大唐的敌人,应该非常期待挑起大唐和奚、契丹的战事。理由很充分,挑起战争后,最正常的结果,就是奚、契丹两族战败,唐军大胜,为了躲避大唐军队的追击报复,奚、契丹不得不去依靠投降他们。而最好的结果,则是则是唐军和奚、契丹两败俱伤,这样他们就可以趁机入侵,攻占大唐和奚、契丹本来的领地。至于奚、契丹大败唐军,把唐军赶出华北,这样荒谬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想。 不过眼前这样粗糙的嫁祸技术,实在很让安禄山相信是这两个大势力所为。可这到底又是谁做的呢?很明显对方是想挑动唐军和奚、契丹的战事?是谁同时和双方有仇? “什么!是两藩的人?”本来正在询问卫士的宋庆礼回头质问道。 “呵呵!这是松漠都督的兵器,只不过是不是契丹人做的,可还是很难说!”安禄山淡淡的一笑。 不管是不是契丹人做的,但昨天就已经得到情报,新任族长根本不服王化,经常有依附突厥之心,这一次,应该算是一个绝好的开战借口。 “哦!”宋庆礼脸上也是微微一笑,他当过营州都督,曾经是镇抚奚、契丹的主官,对于这样的军事阴谋,还是非常了解。 “把兵器拿来我看看!” 不管察看弩机的宋庆礼,安禄山径直来到被士兵用长矛牢牢压住的刺客面前。此时那群追捕的武骑和越骑也都回来了,看他们空手的样子,就知道刺客已经跑了。 “嘶啦!” 黑色的蒙面头罩被摘飞。 一个仅在额头两侧留有不相连两簇长,根处修成圆桃形,长束成小辫的十**岁英俊少年,出现在安禄山面前。 “贼子!放开我弟弟!” 远远的一声娇斥响起,一个身材纤细的蒙面刺客朝这边冲来。 “拿下她!”安禄山眼中精光一闪。 “姐姐快走!”本来只是凶狠的瞪着安禄山的少年突然挣扎着起来。 不过旁边五六个如狼似虎的军士压着,有那里是他所能够抵抗的。而冲过来的女声刺客,也远没有那么听话。他的话音还没落,女刺客就已经被附近的武骑围了起来。 “呜呜……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呀!”刚才腿上中了两箭都没哭的小伙子,此时却放声大哭起来。 “小莫儿!你伤的怎么样?”女声刺客竟然不管旁边的骑兵,抓着他们的刀身远远喊叫道。 “哈哈哈!竟然还乖乖的送上门来了!”宋庆礼已经放下手中的弩机,开心的走了过来。“来呀!把这两个刺客都给我押到都督府大牢中去,小心别让他们死了,稍后我要和安校尉同审他们!” “遵令!”众军士一声齐喝。 早有人上去把刺客的下巴卸了,搜走他们身上可能暗藏的武器或是毒药。等到安禄山他们走到都督府门前时,后面只听两声“起”字的齐呼,两个刺客已经被他们用枪矛搭成一个架笼,架着向府后抬去。 安禄山回头一瞥,只看到那个女声刺客被架的**暴突的形象,心中暗骂明这个抓人方法的人下流,不过又暗道可惜,不知道这个女的身材怎么样。 ******************************************************** 宣读完授权的圣旨,出示必相关的文书,安禄山和宋庆礼一起厅中坐下。 “安贤侄呀!今天让你受惊了,老夫没有治理好地方,真是羞愧呀!” “哪里!哪里!都督客气了!如今幽州富庶,全是依仗都督的治理,那些无能刺客,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能让小侄付诸一笑罢了!连点刺激的感觉都没有!”安禄山奉承道。 对方可是从三品的封疆大吏,自己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哈哈哈……”安禄山和宋庆礼一起放声大笑。 “看来安贤侄也是看出什么来了!”宋庆礼摸了摸胡子。“可惜,这个两个分明不是主事之人,逃走的那个才是恶呀!” “呵呵!都督!如果想要问什么东西的话,反倒是从这些新手那儿着手容易,那个恶,抓了也不大可能问出什么来!”安禄山笑道,“不过……” “对!还是贤侄想的周到!”宋庆礼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这些新手知道的东西肯定不重要,但想要问出一些情报来,也确实简单很多。 “不过什么?”宋庆礼对安禄山没说出的后半句话感到奇怪。 “不过小侄听说,最近突厥毗伽可汗借着曾经击败河西杨节度的事情,已经大振了他在突厥中的声望,以前因为默啜之死而降唐的奚、契丹两族,很有再次依附他的意思!不知道……”安禄山稍微有点犹豫的说道。 “呵呵呵……”宋庆礼摸着胡子一阵轻笑。 过了半响,才一脸嬉笑的看着安禄山道: “贤侄既然奉了敕令,要探究奚、契丹的状况,要不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安禄山听了一阵失望,知道宋庆礼对自己还是有点不信任。刚才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存心准备驾祸给奚、契丹两族,而且就算自己这边不追究,那本来就对大唐不信服的两族也不会不防备这边。现在安禄山直说奚、契丹两族有异心,分明是准备拿此做文章,坐实了两族已存反叛之心的事情。对于边臣来说,开战就意味着战功,意味着提升,安禄山这样的提议,无疑是非常顺应宋庆礼心意,但他现在却说让安禄山自己去看看,反倒是拒绝了安禄山的提议。 “这个!宋叔父!您曾任营州都督,应该深知奚、契丹两族情况,能否先给小侄指点一二?” 宋庆礼微笑着眯起了眼睛。 “贤侄呀!你终于肯呼我声叔父了!就冲着你这声叔父,愚叔也应该把真正的情况告诉你!要不然,你到那里被人卖了,可能还不知道呢!” “啊!”安禄山大惊,想不到事情这么严重。 事情也的确非常严重,因为奚、契丹两族,确实存在了叛心,现在缺的,仅仅是一个让他们安全离开幽州的机会而已。 宋庆礼提供的情况,远比安禄山手下提供的要详细的多。现在奚、契丹两族虽然才几十万人,但能上场作战的战士却有近十几万人。而几十万族人,绝大多数分布在幽州、饶乐、营州两地。特别是领李吐干他们的大帐,因为当初为了便于控制,是要求他们住在临近幽州城的威化军。城里面契丹族人三万,其中能成为战士的有近两万。如果安禄山去致哀,当然是去这个地方。而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就算大唐这边不对他们产生怀疑,他也不会再敢多逗留,一旦安禄山带着使团前去,到时定然会挟持安禄山,趁机离开幽州。 就在安禄山心中暗暗怀疑宋庆礼是不是真有送自己去送死这个意思的时候,宋庆礼却已经笑着表示,那完全是测试一下安禄山是不是真的和他的侄子兄弟相称、感情深厚,不管怎么样,反正肯定不会让他真的去冒险的。他早已经派人去通知新领李吐干,前来幽州城受封。同时调集军队,准备到时护送安禄山行动。 虽然事情已经基本确定,但朝廷并不知晓,最后,作为钦差的安禄山,亲自操笔写下了一封奏章。 “……此二属徒以突厥国丧乱,故相帅来降;若彼安宁,必复叛去。今置之河北,此属桀黠,实难制御,往往不受军州约束,兴兵剽掠;闻其逃者已多与虏声问往来,通传委曲。乃是畜养此属使为间谍,日月滋久,奸诈愈深,窥伺边隙,将成大患。虏骑南牧,必为内应,来逼军州,表里受敌,虽有韩、彭,不能取胜矣。愿以冬、春之交,大集兵众,谕以利害,给其资粮,徙之内地。二十年外,渐变旧俗,皆成劲兵;虽一时暂劳,然永久安靖。比者守边将吏及出境使人,多为谀辞,皆非事实,或云北虏破灭,或云降户妥贴,皆欲自衒其功,非能尽忠徇国。愿察斯利口,忽忘远虑。议者必曰:‘国家向时已尝置降户于河曲,皆获安宁,今何所疑!’此则事同时异,不可不察。向者突厥默啜既死,降者暂无异心,故得稍安无变。今北虏又强,毗伽新盛,此属或畏其威,或怀其惠,或亲其属,岂乐南来!较之彼时,固不侔矣。以臣愚虑,徙之内地,华、夷相参,上也;多屯士马,大为之备,伺其异志,一战而夺其筋骨,次也;正如今日,纵之再三,下也。愿审兹三策,择利而行,纵使因徙逃亡,得者皆为唐有;若留至河冰,恐必有变。臣左羽林校尉,秘书监校书郎,领礼部致哀使、奉查两蕃事,开国县男安禄山再拜密奏!”(这个称呼第一个是职和衔,第二个是职,第三第四是现在负责的差事,第五个是爵位) 虽然事情已经很明显,但为了不引来黩武的骂名,安禄山还是提出上策是将两族继续内迁,把他们完全汉化。但安禄山相信,只要只要随信附上两个刺客的口供,到时唯一的手段就是战争。 看完这一封笔力苍劲,文风内敛的奏章,宋庆礼也是暗暗点头。 “嗯!这样看来!那两个刺客,取了口供之后,是没有用了!” 为了不给人翻案,这两个人必须立刻处决。 安禄山刚想点头,但突然想起自己家中和这两姐弟一样大的少年,不知怎么心中一软,竟然鬼使神差的说道: “宋叔!能否将这两人交给小侄处理,他们可能是动手的借口呢!”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节 卑鄙的要挟 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昏暗的火炉,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火炉边一个腰配短刀的皮甲少年,正小心的用一根短棍,拨弄着炉中的炭火。 “吱呀!”一声,地牢的地面上突然亮了一大块。 高高的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明亮的日光顺着打开的牢门,在房间中留下一个不规则的方形光亮。但随即,这个方形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将大部分日光挡住。 “安大爷!”皮甲少年看到门口的魁梧身影,立刻站起了身子,恭敬的向走进来的安禄山行了一个军礼。 “恩!”安禄山点点头。 微微抽搐了一下鼻子,地牢中还散着一股萝卜白菜霉的味道,这个由庄园地窖临时改建的地牢,实在不是一个住人的好地方。 “唐贼!快放我们出去!不然我们的族人不会放过你的!” 安禄山还没走到牢门处,里面一个穿着浅灰色紧身衣的少女就从牢房里侧冲了过来,双手用力抓住粗大的木栅栏。 “啧啧……”安禄山赞赏的看着虽然面色憔悴,但仍然横眉竖的娇美少女,嘴上出轻轻的赞叹声。 按照戏里的话说,就是真是一个美丽的小娇娘呀!其实她容貌并不是特别美,但是充满青春活力的面孔,加上曲线必露的身材,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 “小娇娘!你可是来行刺本官的刺客呀!本座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你!你来的时候,难道你的上司没告诉后果吗!”安禄山接过皮甲少年递来的小马扎,微笑着在牢房外坐了下来。 紧身衣就是不错,虽然这个少女的身材其实比不上心芸她们,但是在紧身衣的束缚下,却让她的曲线感,远比心芸众人要来得强。恩,下次回去就让那个最骚的金仙公主穿着这样的紧身衣来玩一次。 “呜呜……”少女竟然轻声的抽泣了起来,“求求你了!我弟弟现在浑身滚烫,都已经昏过去了!如果要抓,你就抓我吧!放我弟弟出去……对了!求求请个大夫来!呜呜……” “哦!”安禄山站起来,来到距离女子仅一步远的地方。 里侧一堆杂草铺成的简易床上,躺着昨天抓到的那个少年刺客,因为牢房的昏暗,看不清他此时的面部表情,不过从他偶尔哼哼几声,说明他此时并不舒服。 “哼!昨天不是已经给他包扎过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安禄山记得,为了保住这个小家伙的性命,安禄山特地找了自己药铺的大夫过来给他疗伤,用了不少的消炎和止血药材,理论上说,应该不会再炎了。 “呜呜!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就一直喊冷!今天早上浑身烫,已经坐不起来了!我让他给叫大夫,他却一直不肯!刚刚人都已经昏迷了!”小姑娘指着安禄山身后的皮甲少年道。 “哦!”安禄山回头看了一眼。 知道这是因为地牢阴冷,少年刺客失血过多,抵抗力下降,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这病只要治的及时,到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不过看了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刺客,安禄山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答应。 “请大夫!可以呀!不过,你不觉得你应该付出点什么吗?”安禄山阴沉沉的笑道。 “你,你要干什么?” 安禄山本来装出来吓人的阴险笑容,在微弱的火光映衬下,却被小姑娘误会成了淫笑,吓得抓紧自己领口,畏惧的向后猛退了三四步。 “呃!”安禄山立刻收敛了笑容。 知道刚才自己的表情加上话句,引起了小姑娘的误会。 “呵呵!不是那样的,我仅仅是让你去一个地方!你们昨天不是说,你们都是契丹族的人,看不惯唐军的压迫,才特地来刺杀宋都督的吗!我只要你回去契丹部落就行了!”安禄山正容道。 昨天审问他们的时候,这两个小刺客机会是毫不犹豫的就招供了自己是契丹族的人。一身契丹族的打扮,加上有几分相似的契丹腔调,的确是非常符合他们的证词。虽然宋庆礼觉得他们这么容易招了不好,应该再用大刑好好审问,但安禄山心软,表示反正目前证据已经足够,不必太仔细追究,才让两人躲过了一劫。 “你,你要放我出去?”小姑娘不确定的道。 “不错!我要放你到族里去!是去你的契丹族里去!你明白吗?”安禄山特别加重契丹族这几个字。 小姑娘还是比较机灵的,听到安禄山这样的语气,立刻明白安禄山他们准备对契丹动手,想要用她做借口。 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准备让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小姑娘几乎是用感激的口气急促答应道: “好!好!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放我回契丹!” “呵呵!不要太急!我们先来商量一下细节吧!”安禄山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丝阴笑。 ****************************************** “啪,啪,啪……”军旅整齐的行军声,响彻着空旷的平原上。 安禄山平稳的坐在爱马上,任它有节奏的跟着步兵前进。 他的身旁左侧,是一身光明甲的幽州府折冲都尉薛方,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相对他的从四品官衔来说,还算是一位比较年轻的大将。右边是六品的怀柔军镇将林同正,一个不到四十岁的文官样将领。而在薛方的另一侧,则是一名头顶剃的精光,只在四周留了一圈长的契丹武士。 “啊呀!阿骨多将军!到你们那儿到底还有多少时间呀?”安禄山不耐烦的问道。 不出宋庆礼预料,他让李吐干进幽州城来受封的命令,果然被拒绝了。只派了一个族中有才名的武士带了大量的珍宝和美女过来,请天使安禄山移驾威(化)武军。 不过这个武士刚到幽州城,就被安禄山借口搜索逃跑的刺客,给轻松的三招将他拿下。本来就不怀好意的邀请,自然没法执行。 幸好幽州副都督宋庆礼非常“明理”,表示希望安禄山明查,不要冤枉了好人。那个名叫阿骨多的契丹武士,更是慌忙表示,契丹族绝对没有派遣过任何刺客,一切都是冤枉的!如果安禄山不信,尽管可以到契丹族中去搜。 安禄山在“接受”了这个阿骨多副使送上的一大堆礼品后,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前往李吐干现在居住的威武军一行。 不过既然是搜刺客,当然不可能不带兵去,除了安禄山亲随的唐姆、窣干和十几名羽林军卫士,还带上一千两百人的幽州府府兵,三百骑的怀柔军边军。 看到安禄山只准备带这一千五百人进入自己领地,那个阿骨多说话的口气都比原来强了几分。此时听到安禄山询问,立刻淡笑道: “校尉放心好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能看到威武军!到时我们族王会亲自率族人来迎接天使!” “哦!”安禄山淡淡的应了一声。 心中冷笑,估计你是看我带了这一千两百府兵而在嘲笑我这边的实力不足吧。看了看远处阵形散乱的府兵和斗志昂扬的边军,安禄山心中大乐。别说这个番子了,就是自己,要是宋庆礼不告诉自己这些人同样是边军假扮的,都要以为他们是真正无能的士兵了。看来这么一个好兵混乱兵的方法,还真是非常容易瞒过人呢。 至于护送安禄山的那两位同僚,听到阿骨多的话,都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脸的冷峻。 一路上,那个阿骨多越来越嚣张,不过他还真没骗人,半个时辰之后,一座要塞型的城池,远远的出现在了安禄山他们的视野中。 不过这座城池的地方选的实在不是很好,竟然在一座小小的缓坡下面。虽然对城池没什么影响,但在骑兵冲杀的过程中,攻方却是能占不小的便宜。 安禄山心中冷笑,这个设计应该是有意为之,只是不知道是唐军这边用来对付契丹人的呢,还是契丹人用来对付镇守的唐军的。 “哈哈哈!朝廷的天使终于来了吗!那位是天使,快让李某拜见!”一个蓄着大胡子头顶照样剃得精光的壮汉呼叫着骑马奔驰过来。 “哈哈哈!是李族王吧!安某在此!”安禄山大笑着纵马迎了过去。 “啪嗒”一声,那个同样魁梧的大汉突然纵马跃下,一把牵住安禄山坐骑的马缰,笑道: “想不到天使竟然如此年青,请受李某一拜!” 大胡子李吐干左手捂胸,真诚的对安禄山弯了弯腰。 看到李吐干如此真诚的样子,安禄山到是稍稍有点惊讶。在他印象中,今天自然是来赴鸿门宴的,对方就算不摆出刀斧,也应该耍耍大架子。 “是呀!真想不到天使竟然如此年青!”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响起,一名身穿光明甲的壮实唐军将领出现在安禄山面前。 “这位是李督抚吧!末将安禄山早闻将军之名,今日能得见将军之颜,实在是生平大幸呀!”安禄山也赶忙跳下马来。 面前的应该是右骁卫将军,督抚契丹族的威化军大使李服。作为镇守威化军的唐军统帅,他实际上的责任就是弹压契丹人,如果契丹人稍有异动,镇守在威化军的六千步兵和三百武骑,随时可以将他们的领及亲属抓获。 “哈哈哈!安将军说笑了!将军年纪轻轻就奉旨出使,将来才是真正的前途无量呢!”李服也跳下马,重新和安禄山见礼。 两人热络的说着话,却把旁边的李吐干给晾到的一旁。 李吐干仅仅是气得双眼冒火,脸上却还带着微笑,那个带他们来的阿骨多却没有这个忍耐力了。 “驾!”狠狠的一鞭抽在马背上,扬声道:“我去通报族人来迎接!”扬长而去。 飞扬的马蹄溅起一路的泥点,让安禄山和李服不得不赶紧跳开躲避。 “哼!”安禄山冷哼一声,脸上顿时有了怒意。 “天使恕罪!恕罪!”李吐干赶紧道歉。 后面的薛方,林同正也一起上来给李服见礼,李服到是比较好说话,看了一眼同样面色不愉的李吐干,笑道: “安将军!本座已经在城中治下酒宴,我们还是一起先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啊呀!李将军,你这次可不能再和我争,本王已经在都督府摆下酒宴,边邀族中英豪,准备给天使洗尘!对了!帖子也给你下了!你也得去!”李吐干笑着出声阻拦。 笑话,一旦真的让安禄山进了他的督抚军中,几年之内,那里还有可能再找机会起事。 安禄山和李服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并没有明显担忧的神色,就知道问题应该已经不大。遂淡淡的笑道: “好呀!正好末将也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李族王!李将军,咱们就一起去吧!” “这也可以!”李服同样淡淡的点了点头。 城门口的欢迎仪式简单而庄重,看到那些契丹百姓脸上的真诚笑容,安禄山到是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知道李吐干意图做的事情。不过就算他们不知情,安禄山动手的时候也不会留情,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一旦真的和契丹族起了冲突,这些人,就都是敌人。 城门口的欢迎仪式比较简单,到了松漠都督府,就比较热闹了。 大冷天的,一大群光着膀子的大汉站立在府门前,远远的看到安禄山他们过来,立刻大叫道: “来了!来了!他就是自称唐军大勇士的家伙!” 安禄山心中一笑,看到那个站在众人后面的阿骨多,他就知道这是对方不服气那天被自己三招打败,今天准备好好的让自己丢脸,甚至不乏就此将自己成擒的意思。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给天使让路!”李吐干上前大喝道。 “族王!我们听说此人自号大唐勇士,称我等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一起出来,准备领教领教这个大唐勇士的高招!请族王为了我们武士的荣耀,不要阻拦!”一魁梧肥壮的大汉说道。 “这个……”李吐干回头看了看安禄山。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节 生擒敌酋王 (公众版更新规律已经改变,请老读者看一下更新通知!) “哼!在下可不敢自称什么大唐勇士!不过诸位要是有兴趣,安某到是也非常乐意奉陪一两招!”安禄山傲然道。 看刚才那人一脸的憨厚,应该是属于比较直爽的汉子。而且契丹人重勇士,轻阴谋,这一点从阿骨多明显的敌意就可以看出来。要是现在自己真正强势击败了他们,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听到他这样的说法,李吐干当然大乐。 “好!为了公平,大家一个一个来!” “不行!”李服和其他两位唐将几乎是同时出声阻止。 “怎么,几位将军觉得安将军不该和我族中的勇士比斗吗?还是怕我的勇士伤了天使!这样好了!大家都不准使用兵器,就不会伤到谁了!”李吐干的脸色并不好看。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大笑,“李族王误会了!几位将军不是让安某不出战,而是觉得这样太费时间!这样好了!让这些人都一起上吧!” 大笑之中,安禄山单手一按马背,厚实的身子已经轻轻跳到地上。 对着前面已经气得后背冒烟的众契丹武士大声喊道: “大家一起来吧!” “打啊……” 这样大胆到看不起人的程度,这些骄傲的契丹武士怎么能够忍受,全都一起出一声怒吼,向蚂蚁一样冲向了安禄山。 没错!就是像蚂蚁一样冲向安禄山的! 因为这大汉在冲向安禄山后,都被安禄山或踢,或甩,或扔,或撞的弄飞了出去,场面就像鹿鼎记中小太监抓熬拜那一段一样。只看到人在天上飞,没看到安禄山挪动过一尺地方。 安禄山虽然力大无穷,现在又学了少林的搏击之术,但是真要和这么多大汉(五十来人)一一过招,他还没狂到敢保证必赢的程度。同时也对提出这个比赛方法的李吐干暗暗咒骂,不是说契丹人都是莽夫,空长了一身好筋骨,却头脑简单吗,这个李吐干怎么会提出这么阴损的注意。不过看到这些步履沉重,身材结实的大汉,他很快就有了主意,那就是利用自己力气大的优势,将他们变相的当兵器用,只要保证自己不被包围,就可以最迅的消灭他们的战斗力。 “轰!咔嚓!啊……”之类的声音不断传出。 高壮的大汉被砸到后面的人群后,不但自身断手断腿,还肯定会连带把他们身下那几人的骨头砸断几根。这些人,等于每人才中了半招就失去了再战能力。 站在安禄山后面的李吐干和李服薛方他们都看呆了,甚至于都忘了往后退开。直到一个不小心被安禄山甩过来的契丹武士倒在他们面前,才把他们惊醒过来,匆忙兜马向后退开。 不过众人的表情各不一样,李服众人是惊骇中带了一丝庆幸,李吐干则是满脸的惊慌和怒。 “大家先一起抱住他的脚!”在后面观看的阿骨多大叫道。 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已经有二十几个大汉或者甩破头,或者砸断骨,完全丧失了再战的能力,而其他的人根本没法有效的靠近安禄山,那看不清的无影飞踢,正是让众人飞出去的最主要原因。 “哼!”安禄山一声冷哼。 刚才就是故意利用言语激怒他们,趁他们愤怒的失去理智、行动没有配合章法时,巧妙的将他们击飞出去,现在一旦有人组织,必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喝!”,又半柱香过去,再次让十几个人丧失战斗力后,浑身衣甲破败的安禄山终于被他们抱住了。 还好,安禄山刚才出手除了有意保留自己的体力,基本不留情,让曾经中过招的契丹武士都没剩下几分力气。而现在这些契丹武士却比他光明多了,虽然将他抱住,却基本没怎么攻击他的要害。 “呀……”八个伤痕累累的契丹武士,不管安禄山怎么甩怎么踢,就是牢牢地抓住不松开,反而一起用力,成功的推动安禄山左右挪了好几步。不过按照摔跤的规则,这样下去,他们还是不算赢。 刚才的一顿拳脚下来,已经过了近一柱香的时间,这样高费力的活动,安禄山也大感吃不消。 看了一眼正目露凶光,缓步向自己走来的阿骨多,安禄山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丝毫保留了。 强行站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呀”的一声大喝,咬紧牙关一甩。 正牢牢抱住他腿的两个大汉,终于唰的一下被顿了开去,“轰轰”声中,两个魁梧的已经远远的摔倒到在远处的地面上。 少了两个制肘,安禄山哪里还会将剩下的人放在眼里,一声大喝“都给我滚开吧!”,轰隆声中,剩下的六个人也全都被甩开来了出去。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三步远的阿骨多,安禄山面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突然恶作剧的“呀”的一声大喝,吓的阿骨多慌忙转身准备逃跑,却不小心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啊!不要杀我……” 阿骨多吓坏了。 “哈哈哈!”李服大笑着下马来到安禄山身边。 看上去重重的拍了安禄山一掌,高声道: “今天见识了安将军的神勇,才算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 安禄山感激的看了一眼表面是将手搭在自己肩上,实际上却是悄悄扶着他的李服一眼。涩声道: “李将军夸奖了!安某不过是逞匹夫只用罢了!” “嗬嗬!”李吐干喉咙中出一阵怪异的笑声,有点心不在焉的来到安禄山他们身边,“安将军刚才的表现要还只是匹夫之勇,那我们这些人就都是还没长的婴儿了!” “李族王,你还是快请我们大家进去喝酒吧!还有,让你的武士也赶紧下去治疗治疗,或许还能不伤残呢!呵呵!”一直沉默的林同正上来阴阴的说道。 “哦!对呀!看!我真是失礼了!诸位将军,快快请进!来人,把他们都带下去!”李吐干高声说道。 安禄山经过李服短暂的扶持,已经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听到李吐干的话,也就当先向前门走去。 本来出来看热闹的契丹贵族酋长们,看到安禄山过来,纷纷惊惶的后退,有几个不看路的甚至还不小心摔了几跤。 “哈……”本来想笑的薛方看到李吐干阴沉的面孔,到是用手捂了一下嘴,微笑着走了松漠都督府。 看了一眼厅堂旁边分明是匆忙摆放上去的大刀,三位将军相视一笑,现在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了。 大厅中的确摆满了牛羊酒肉,浓郁的香味,让刚刚大战了一场的安禄山食欲大振,稍稍和李吐干客气了一下,就随意的坐在主客座中,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起来。 契丹人还是重勇士的,虽然因为安禄山的疯狂,在刚才稍微有点惊吓,现在恢复过来,看到安禄山豪爽的像他们一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立刻非常热情的向他敬起酒来。 酒过三巡,吃饱喝足恢复了一半力气的安禄山又重新有了战力,看着旁边大异刚才的开朗的李吐干,安禄山心中一阵冷笑。 “李族王!末将前来这里,一个是准备宣读天子的诏书,正式册封都督!还有一个,却是为了查询一下前些日子,契丹刺客行刺幽州宋都督的事情!” “这个,天使有何疑问,尽管质询就可以了!契丹上下,一定会配合天使的!”李吐干终于恢复了精神,但是面色并不好看。 “好!本座已经得到刺客口供,招认他是契丹族人……” “什么!不可能!”旁边的契丹贵族们立刻站了起来驳斥。 “哼!放肆!本座和你们族王说话,那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安禄山也是不客气的大喝道。 手上割羊腿的腕刃,有意无意的向着说话的那几人比划,吓得他们头上冷汗直冒。 “都退下!凡事自有本王作主!”李吐干挥手让他们退下。 那几人在看到安禄山变脸时,就已经有几分畏惧,得到李吐干的指示,立刻乖觉的退了下去。 “怎么样!族王!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呢!”安禄山耍弄着手上的腕刃。 这样玩弄人的感觉真好! “天使明鉴!这件事情确实和我族无关,肯定是别人栽赃嫁祸!”李吐干站起来抱拳道。 唉!那些准备的刀斧手,已经被安禄山一个人放倒了,自己坐在他身边实在不安全呀! “哼!族王!事情已经生,耍赖也没用!刚好有一个刺客跑了出来!只要族王敢答应让本座搜一搜就行!”安禄山也是缓缓的战了起来。 哼!还想跑不成!只要离我不出七步,我就能用手中的腕刃随时取你性命。 李服等人身边的几个护卫也稍稍向前了两步,贴近他们,以防意外。 李吐干看到安禄山和李服等人的行动,就知道对方是早有准备,既然对方有了准备,那这个搜,也应该能搜出东西!再看看安禄山手中的腕刃,对于是否要逞强动手,李吐干一阵动摇。 “搜!让他们搜!我们又没有派刺客!怕他们什么?” “凭什么让他们搜!不能搜!” …… 下面不知内情和知道一些内情的契丹贵族纷纷大嚷起来。 “好!搜!让你们搜!”李吐干一拍桌子,“只要天使不随便诬陷好人是刺客就行!” 李吐干的声音十分阴沉,哼!大不了搜出来,不承认是我们的人就行! 在他侧对着安禄山说话时,还悄悄的向站在附近的一个侍者使了一个眼色,侍者会意,立刻闪身出去。 安禄山他们看在眼里,也没有阻止。 “只要有族王的这句话就行!其实我们也不必一间房一间房的搜!因为上次抓到的是两姐弟,只要押着弟弟出来当街游行!如果一柱香之内女刺客还不出来,我们杀了她兄弟!我就不相信她还能不出来!”安禄山笑道。 旁边的不少契丹贵族都不禁皱了皱眉,显然不屑安禄山这种要挟人的做法,但因为这样能不骚扰的洗清本族名声,到也都没出声反对。 ****************************************** “女刺客听着!你要是还不出来,我们就要……” 大量手持纸卷喇叭状扩音器的士兵开始满威武军的呼喊,不少普通的契丹百姓都闻讯出来,在自家门口窃窃私语。 不过大半柱香过去,并没有任何人准备出来自的意思。 眼看一柱香将尽,女刺客还没有出来,契丹贵族们大都脸色放松,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不过李吐干却是额头见汗,并没有丝毫放心的意思。 “时间到!准备行刑!”香火即将燃尽,安禄山抢先喊道。 “住手!慢着!”一声娇斥声响起,还是一身紧身衣的女刺客从都督府方向跳了出来。 光洁的面容上充满了悲伤,“扑通”一声在李吐干面前跪下。 “王爷!请恕……” “哪里来的贱婢!给本王受死!”李吐干不等女刺客的话说完,就拔出腰刀,突然一刀抹向安禄山。 “哼!”安禄山一声冷哼中,身子微微一侧,已经抓住李吐干的胳膊。 “咔嚓”一声后,李吐干“啊”的一声惨叫,他的胳膊已经被撞的脱臼,整个人立刻被安禄山生擒。 “杀呀!杀死唐贼……” 就在不少契丹贵族和唐军士兵搞不清怎么回事时,一阵喊杀声响起,远处冲出一股股契丹士兵,向都督府包抄过来。 “依府门筑垒!吹进军号!呼叫威化军支援!”军衔最高的李服出来扬声下令。 身边的护卫自然不用他再怎么吩咐,早已保护着安禄山等人,向都督府门口两千多护卫军队驻扎的地方靠近。 而契丹贵族们看到李吐干落入安禄山手中,虽然厅堂中人数不少,却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和府门的唐军汇合在一起。 不过有不少契丹贵族,却在那个阿骨多的率领下,冲向了正往这边杀来的上万契丹军,形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可挽回。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节 幽州安魔鬼 “长枪手在前,排手在中,刀兵在后,步射持弓押阵!武骑列队待命!”李服的命令下的有条不紊,不过摆出的阵形却是毫无新意的大唐传统环形防御阵。 按大唐常规编制,军队分成越骑(轻骑兵,能骑而射者!实际上就是弓骑)、步兵、武骑(重装骑兵)、排手(盾牌手)及步射五个兵种,作战时,讲究的就是兵种之间的配合。相对于虽然勇猛,但冲杀毫无兵种协调的契丹军,唐军这边占了极大的优势。只是这些优势并不足以扭转人数上的差距,特别是当大量骑着马匹,挥舞弯刀的骑兵出现后,李服也是明显一皱眉头。 “吹第二次求援号!弓箭手张弓!”看到根本不管契丹族王李吐干就冲上来的契丹步兵,李服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安禄山这个羽林军校尉虽然比府兵的校尉要高上足足一品,但还是没法和李服这样的大将相比的,此时的指挥当然轮不到他。也不打扰李服,只是牢牢地拎着李吐干的领口,往安全的地方走去,防止他被救走。 “放箭!”眼看契丹步兵已经离枪兵仅有不足三十步距离,李服毫不犹豫的下令攻击。 三百人的步射,用来攻击上千的骑兵和源源不断的步兵,无疑有点杯水车薪。第一轮设计,仅仅是伤敌数百人,让前排的步兵稍稍一缓而已。但这一缓,步兵立刻被后面的骑兵过,契丹兵由本来的步兵冲撞,变成了骑兵冲撞。 这时候就是体现唐军技术的时候了,当李服第一声放箭的命令下达后,薛方立刻下令变阵,排手上前,枪兵后退,从防御攻击变成防御撞击,准备迎击骑兵的冲锋。 “轰”的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中夹杂了大量战马的嘶鸣声。 刚才过步兵尸体时,契丹骑兵的度也稍微缓了一缓,此时的撞击显然小力了很多。 “杀!”一声齐喝,三百长枪兵一起透过盾牌间的间隙,狠狠的刺向正挥刀砍向唐军的契丹骑兵。 战马的嘶鸣声,伴随着第二波弓箭射的声音同时响起。 契丹人的骑射,在北方诸异族中并不是最好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的骑箭本领还是不比唐军这边差,当他们看到第一阵冲杀没能冲破唐军防御时,一大片弓弦张紧的声音响起,契丹人准备动用箭失了。 如果真的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安禄山他们就得完蛋,不过事情当然不会真的如契丹人所愿,就在他们准备放箭的时候,整齐而急促的急行军声响起,驻防威武军的唐军终于及时出现了。 而李服也体现了他作为一个优秀将领的风采,这些虽然不是他名下的士兵,但指挥起来却毫不费劲,大呼一声“变阵!” 前面阻拦的排手和枪兵立刻阵形一变,几名盾牌手侧盾护住几名枪兵,留出一条小缝,直接将少量骑兵放进了本阵,而刀兵却在此时迎头上前,和已经丧失了度的骑兵步兵纠缠在一起。 那些上前匹敌的刀兵,也不是简单的轻装刀兵,他们每一队中,都有几名陌刀手。这种陌刀杀伤力可不是普通横刀所能比拟的,它本来是一种守城的利器,属于民间不准拥有的管制兵器之一,形状其实就是一把特别锋利的长刀,属于可以攻击骑兵的重型步兵武器,一般将领也多会装配。按照《六典》的说法,它累古之断马剑。装配陌刀的步兵,非常适合与没有护甲的契丹轻骑兵对杀,双方立刻纠缠在一起。 为了减少敌人弓箭袭击带来的伤亡,李服采用了和敌人纠缠在一起的做法。 果然,本来刚刚准备箭的契丹弓箭手,现敌我双方已经混在一起,立刻分不清该袭击那里了。 “骑兵随我冲杀!”一声大喝,却是怀柔军镇将林同正,在请得李服的同意后,准备冲出去袭杀契丹人的弓箭部队。阵形上的缺口,刚好让他顺利冲出,马蹄声响处,大量的契丹弓箭手倒毙在这些武骑蹄下。 远远急行军过来的六千威武军,在靠近战场后,也开始从小跑变成了冲刺,以巨大的陌刀开路,狠狠的杀向契丹兵。大唐步兵的英勇展现无余,陌刀过处,唐军所向披靡,契丹军血流成河。 这所有的一切其实是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生了,安禄山这个第一次上正式战场的初哥,看到血肉横飞,转眼数百条性命消失在眼前的场景,本来计划好的各种显示自己才能的打算都忘了施展,以至于只能紧张的望望这儿,看看哪儿。 “哼!你输定了!仅凭这不到两千人的护卫(安禄山带来的加上李服带来的)和那六千的威武军,是不可能战胜本王的一万五千勇士的!乖乖放了本王,本王或许还能看在你们才能不俗的份上,收你们作部下!”正当安禄山紧张的张望时,旁边一个不识趣家伙的话音,把他从紧张中拉了回来。 “啪!” “啊”李吐干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安禄山狠狠的给了李吐干一拳。 习惯了一下血腥的气味,生来暴虐的安禄山到是不再惊慌,心中暗暗嘲笑自己,本来以为自己就是上了万人的大战场,也不会不适应,想不到今天这么小小的一个接触战,就让自己不复原来的冷静。不过一旦习惯的这样的血肉横飞的场景,到也不觉得什么异常,反而有点喜欢这种血腥带来的激动。看来战场的确是锻炼人的好地方呀。 看着越来越多的契丹人,安禄山并不担心,他现在后悔的是,刚才怎么没有跟随林同正一起冲杀出去,错过了这么一个展示自己英勇的大好时机。至于旁边聒噪的李吐干,自然是毫不客气的给他一拳,让他明白现在谁是刀俎,谁是鱼肉了。 “哼!你得意什么呀!你的族人这样疯狂的攻击,分明是没把你这个族王的安全放在眼里!我看,那个阿骨多甚至还是巴不得你死呢!”安禄山远远看着在人群中指挥的阿骨多阴笑道。 这个人的组织才能其实还算不错,早知道这样,原来就应该找个机会把他杀了! “你胡说!哼!为了我们整个契丹族!牺牲我一个又如何?这是我们早就安排好的!如果我被抓了!就由阿骨多兄弟代我指挥!”李吐干神色凛然的道。 “哦!是吗!可是为什么那个阿骨多经常指挥弓箭手往这边射箭呀!”安禄山随手拨掉一枝被前方士兵漏下的羽箭。 “哼!你不必挑拨!”李吐干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怀疑,“还是想想怎么投降吧!你们根本不会是我几万族人的对手!更何况,我还有……” 也许是为了回应李吐干这样不知好歹的话句,当他刚揉了揉肚子,站直身子的时候,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伴随着进攻的鼓号声,远远的从城外穿来。 “哈哈哈!你看,我们的……我们……”李吐干刚刚兴奋起来的神色,伴随着整齐的步兵行军声而变得僵硬。 “怎么?是你们的援军吗?”安禄山调笑道。 “将士们!我们的大军来了!大家准备冲呀!”李服亲自骑上战马,准备冲杀。 “不错!兄弟们!现在正是展示我们平日训练的时候了!将这些叛乱的契丹狗全都给我杀了!”率领骑兵杀了一个来回的林同正高呼道。 “杀……”一众武骑和只剩下一千的步军声威大振。 “杀……”另一边正冲杀过来的威武军也配合的出一阵大喊。 安禄山被这两阵喊杀声喊得热血沸腾,用力一拎李吐干的领口,笑道: “李族王!这可不是你的援军!而是宋都督亲自率领周边几个军的几万人,来进剿你们了!至于你的援军,应该不会有几万吧!” 李吐干此时那里还有自信的神色,脸色早已变得苍白。就连那些正在作战的契丹兵,听到那整齐划一的进军声,全都变了脸色,攻击力大减。 在一阵有力冲杀之下,威武军和安禄山他们这边终于汇集在了一起。 有了几千人互相配合的唐军,自然不会再害怕契丹兵的冲撞,整个部队结成一个结成冲击阵,缓缓向城门口移动。安禄山也放心的将已经心志大败的李吐干交给小兵看管,自己上了战马,找来一柄陌刀,随时准备出击。 “安将军!契丹人要跑了!能否请你把那个敌酋抓来,或者是击杀!”身上铠甲已经沾血的李服客气的道。 “哦!哪个……”安禄山跃跃欲试。 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就是那个指挥作战的!”李服长刀遥指着阿骨多。 “好!看我的!”安禄山用特意配备的马刺一撞马腹,大喝一声:“安禄山来也!”怪叫着冲向阿骨多。 “拦住他!拦住他!用弓箭射他!”阿骨多大叫起来。 本来还不知道安禄山过来,那一声显威的大喝,却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了。 “混蛋!”安禄山手忙脚乱的格挡着飞来的羽箭。 幸好刚才有几个骑兵一起跟过来,帮他挡了不少的箭枝,外加吸引了不少的火力,不然立刻得中招。好在地面上不用太担心,契丹兵畏惧安禄山的名头,都不敢靠的太近,到让他行进不是那么费力。 但就是这样,也让安禄山大敢冲撞困难,战马根本跑不起来。 一刀拍飞迎面过来的羽箭,安禄山怒火大升,大喝一声“挡我者死!”舞动陌刀挡住面门,不再管射向身体的箭枝,狠踢马腹,纵马杀向阿骨多。 大量的头颅,裹巾,头盔,脑浆,不断飞舞起来,挡在安禄山面前的契丹兵都被他削掉了一部分颈上之物。大量射中他身体的箭枝,却只是被挂在他的身体上,丝毫没有让安禄山停下的意思。 安禄山身体上至少插了十几枝羽箭,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好笑的豪猪。跨下俊马也在最后一刻倒下了。 但这个样子,看在那些契丹兵的眼里,却并不认为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是魔鬼呀!”契丹兵大呼着跑开了。 杀人不眨眼,射又射不死的家伙,不是魔鬼是什么! “魔鬼!你别过来!”阿骨多一边后退一边舞动手中横刀。“别过来!” 身边的护卫都跑得差不多的,仅剩下的一个,也在刚才被安禄山一刀砸死! “哈哈哈!”安禄山脸上沾满了红白色的浆汁,这一阵大笑,让他格外的狰狞。闻着浓稠的血腥味,口中夹杂着一股异味。安禄山已经杀红了眼,整个人进入了疯狂状态。只知道要杀死挡在面前的人,杀死那个阿骨多。 阿骨多的求饶,别说他没听进去,就算听进去了也不会理会。“呀!”的一声大喝,一刀,砍向了阿骨多的脖子。 “啊呀!”阿骨多翻身倒在地上,口中直呼痛痛。 安禄山看了一眼手中陌刀,才现以锋利著称的陌刀竟然已经卷口了。 哼!随手扔掉卷曲的兵器,扫视了一下周围,现没趁手的兵器,而那些刚刚退却的契丹兵看到安禄山扔了兵器,却又准备冲过来。 看了一眼在地上乱叫的阿骨多,安禄山脑中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李元霸生撕宇文成都的事情,狰狞的弯腰抓起阿骨多的两条腿,不管他怎么乱蹬,狞笑着扫视了一眼正缓缓靠近的契丹兵,“哈”的一声大喝。 漫天的血浆洒了附近契丹兵一脸。 抹掉脸上的血迹,看到安禄山手上提着的两瓣血淋淋的肉片,“魔鬼呀!”契丹兵出一阵惊叫,立刻转身就跑,再也不敢稍微回一下头,哪怕是稍微停顿半刻。 (更新规律已经改变,请大家看一下《更新通知》那节!)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节 战后要分赃 接下来的战事就简单多了,没了战意的契丹军,当宋庆礼率领两万大军顺利将威武军包围后,就基本乖乖投降了。 清点双方的损失,到是远没有刚开始看上去那么惊人。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唐军总伤亡三千,其中战死七百多。契丹军总伤亡过五千,其中战死两千。契丹人死的多一点,这主要是因为这个城中的契丹兵,严格按照安置协议,只能佩带轻甲和非管制军器,而唐军这边却是完全的步兵甲外加陌刀强弩,特别重要的一点,却是契丹人并没有全部参战。 当时为了保密,契丹族准备背叛唐军的事情,李吐干并没有通知所有的契丹贵族,当安禄山挟持了李吐干后,这些契丹贵族多少有点顾忌,没有让自己的手下参加攻击。所以最后实际参战的契丹人并没有上万,比唐军多不了多少。 李服对这样的战果很不满意,认为一群精锐的百战边军,对战那些普通契丹士兵,竟然还形成了这么大的损失,实在是不应该。他还特别指出,威化军在没有自己指挥的时候,作战完全是和那些契丹人一样,全无战法,一味只知道冲杀,这是造成大量伤亡的主要原因。但第一次出战的安禄山,却更是从里面,见识到了唐军的强大。 到不是说唐军的士兵有多少强大,实际上,虽然这次是以少胜多了,但并不完全是靠士兵本身的战力,主要是依靠了士兵的配合和精锐的武器。安禄山可以肯定的说,要是双方的兵器和训练度换一下,或者把这些精锐边军换成普通的府兵,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迎接了都督宋庆礼进城,诸将神色各异的在厅中坐下。 不过安禄山身边,却是没有任何将领敢坐的。别说他在战场上的凶残表现,就是他现在身上的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哈哈哈!今日多亏了诸位将军深入狼穴,力擒敌,才使我军一战而定契丹!本座会向朝廷上表,给诸位请功!”宋庆礼朗声道。 “谢都督!”众将起身抱拳道谢。 “都督!契丹人还有几十万族人,我们还得小心他们叛乱!”李服提醒道。 “对了!还有奚族!”安禄山想起了李吐干的话,“今天那个李吐干好像在期待什么支援,他应该是还有别的准备才是!” 他并不敢多说,毕竟这儿是幽州军的地盘,今天自己的表现,已经让李服等人看他的神色有点两样,安禄山明智的只是说出他知道的情况,并不提出任何具体的建议。 不过他肯定没想到,真是他的这一番表现,加上战场上残忍勇猛的形象,竟然让李服等人认为他仅仅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将领,而不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帅才,今后没有太多注意他的阴谋,给了他不少的机会。 “哈哈哈!安将军多虑了!奚族李大酺,本来就是老奸巨猾之辈,昨天我已经接到八百里加急,说他率部出视饶乐,看到我军戒备森严,就又退了回去!所以契丹人根本不会再有援军!”宋庆礼大笑道。 听到他这样说,安禄山自然是立刻奉承“都督料敌先机,我所不及!”不过内心却是暗暗怀恨,既然已经算是针对契丹一事的盟友了,怎么根本不和自己提起这样的事情,难道是准备独吞平契丹的功劳!哼!宋庆礼呀宋庆礼!最好不要使什么坏心眼,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旁边的李服等人名义上还是属于宋庆礼的麾下,当然也是奉承了一番。 “安贤侄!那个女刺客抓住了吗?他可是重要人物,疏忽不得呀!”宋庆礼看似问得很随意。 安禄山本来是准备直接点头,但看到宋庆礼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扶手,不由心中一动,温声道: “那个女刺客因为关系到这次契丹叛乱,末将已经叫羽林军的几个卫士严加看管!防止意外!” 宋庆礼眉头微微一皱,当初真不应该把这两个刺客交给安禄山的,要是当初把她们全处决了,这次的事情还不是完全由自己说了算。 “嗯!好吧!一定要严加看管,朝廷虽然还没有指令,但是既然已经将那件事情上报朝廷了,就还是要保护好他们呀!很有可能,朝廷会传召他们问证呢!”宋庆礼意有所指的道。 “末将知晓!”安禄山笑着点头应允。 哼!原来老头子是在担心这个问题会翻案呀!其实只要朝廷中有人,就根本不必怕这件事情拆穿!现在我会怎么做吗!就要看看你的表现了! “贤侄!今日你先是擒住敌,又击杀敌主将!本座当为你请功!”宋庆礼毕竟是在官场上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人精,看到安禄山面上的微笑,立刻怀疑起他是否有什么歪主意,马上补救的给了一个甜枣。 “这怎么可以!今天如果没有都督的救援,没有李将军的指挥!末将早已没了性命,哪里还敢居功呢!”安禄山赶忙推辞道。 看到宋庆礼的话一出口,李服等诸将立刻变了脸色,安禄山自然不敢抢功。自己已经有了将来在这里展的打算,可不能为此得罪了这儿的大将们。 “该居功的应该是都督或者是李将军他们呀!” “哈哈哈!贤侄说笑了!今日这个功你是怎么也跑不了的,别说当初是你最先觉契丹人的阴谋,就是战场上,你的功劳也绝对比我和诸位将军要大呀!”宋庆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罢!罢!罢!就当是给玉儿代施一个人情吧!这小子看上浑浑噩噩的,实际做事却滴水不漏,也许精明的很呢! 底下李服等人虽然内心不甘,今天战死的都是他们手下的人,这个安禄山仅仅是在最后关头,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出了一次手,就轻松拿走了那个本来已经炙手可得的功,心中没有愤怒自然是骗人的。不过看到都督宋庆礼都已经这样说,虽然双方不是一个系统的,但名义上还是他的下属,到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虚伪的对安禄山祝贺了几句。 ************************************************* 安禄山回到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房间中现在对满了契丹贵族们送来的礼物。 契丹族的叛乱已经被宋庆礼正式定性为伪族王李吐干私自动的叛乱,并且经过尸检,当着一众契丹贵族的面,证明了老族王李郁干是死于中毒,并且由此推断出,是李吐干阴谋动叛乱,被李郁干觉,结果惨遭毒杀。 那些契丹贵族也都是聪明人,虽然明明是老族王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李吐干为继承人,但如今人家拿着枪宣布对方是毒死,他们自然也是积极的附和表示真的是毒死了。 其实宋庆礼这样安排,还是为了不过分刺激散布在河北道的几十万奚、契丹两族人。本来按照安禄山的意思,应该是将他们高过马膝的男人统统杀掉,但是宋庆礼明确的表示,这是不行的,别说现在河北道的几十万异族会不会对此作出报复,就是光朝中的御史言官,也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追究恶了事,其他人的责任,则是慢慢索尝。 当然,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毕竟政治上的事情从来不是那么干净的。既然犯了错,就不可能轻易绕了他们。最后的处罚决定,却是将城中三万人的契丹,分成六拨,迁徙到大唐真正的腹地,和汉人打乱了居住。还挑出上千强壮契丹武士,配到安西从军,几百强壮妇女,贬为营妓。这所有的一切处置方式,当然都是临时的,真正的安排,还得等朝廷的最后批复。不过一般来说,这样处置基本没驳回的可能性。 安禄山房间中摆放的礼物,就是由那些即将失去权势的契丹贵族所送。必须承认,当了河北营田度支使多年的宋庆礼的确非常老奸巨猾,他把六拨人的安排,分别送给了他自己两拨,李服两拨,安禄山一拨,薛方和林同正分享一拨这么处理。具体当然不会带给他们什么好处,不过为了有一个好的去处,这些被处置的契丹人,还是会选择送一些礼物给分管将领的,算是一种变相的分赃。 看到几片非常眼熟的黑色小块,安禄山不由笑了,任由光滑圆润的珍珠项链滑过自己的手背,低声对身后伺候的唐姆说道: “去把那个女刺客给我带来!” 唐姆弯了弯腰,无声的退下了,由于他的唐话说得实在是太不正确了,安禄山允许他用动作表示他自己的意思。 当脚步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没等安禄山回头,身后就已经响起了一个急促的女声: “安将军!你什么时候放了我们?” 安禄山转过头来,看到一脸红扑扑的女刺客,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笑容。 示意唐姆下去,自己放松的在堂中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过来!给我揉揉肩!” 白天那一番激战,不但精神上受不了,身体也足够劳乏了。 “什么?”小姑娘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下人做的事情!” “哼!”安禄山一声冷哼,看到唐姆出去时已经乖巧的把门关上,不由露齿一笑: “没听明白吗!过来给我锤肩!” 少女看到安禄山面上的阴笑,不由后退了半步。 “或者,你是准备让你弟弟来给我锤肩!” 安禄山此时的笑容看在少女眼中,无疑是非常丑恶的。 不过少女是聪明人,她从安禄山的话中听出了另一重意思。尽管心中非常不愿,但还是慢慢的走道安禄山身边,轻轻的锤打起来。 “嘿嘿!想不到你还真有做丫头的天分呀!第一次给人锤肩,就能锤的这么好!”安禄山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放了我们!我已经做到你要求的事情了!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少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别停!别停!”安禄山低声道,“先给我说说你们的情况!据我所知,你们应该不是突厥人和靺鞨人吧?” 少女重重的锤了几下,微微噘起了嘴。 “我们是契丹人呀!”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刚好需要你们指正李吐干,我才懒得跟你们合作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高素美!”少女没心计的脱口而出。 “呵呵!姓高!你是高句丽遗民吧!”安禄山开心的笑了。 “咦!你怎么知道……好呀!你诈我?”高素美狠狠的锤了安禄山一下。 “哈哈哈!”安禄山一把抓住锤过来的小拳头,轻轻一带,少女小巧的娇躯已经落入怀中。 “啊!”少女一声娇呼,整个人猛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女刺客果然是练过的,手脚上的力气原比一般的少女要强,而安禄山本来只是有点不满少女的野蛮性格,拉她一把也不过是想吓吓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猛烈的挣扎,一不小心,竟然被她挣脱了开去。 安禄山的性格怎么愿意这样藐视自己权威的事情生,少女的身躯还没站稳,领口就已经被拉住,“嘶啦”一声,猛烈挣扎中,少女的领口不小心给安禄山撕开了。 白花花的半裸的身体显露在安禄山面前。 经历了战场上的浴血奋战,男人往往需要在女人身上泄他多余的力气,本来就已经被那几片龙涎香弄的有点激动的安禄山,哪里还会忍耐得住心中的那股冲动。 “这是你自找的!” 拦腰一抱,把高素美扔到软榻上,猛地一扑,大嘴就直往少女胸前两颗樱红上凑。 “啊!你!干什么!不要……嗯……不要……”少女被安禄山的动作吓坏了,不过从没被人那样吸吮过的地方传来的一阵酥麻,让少女不知道是痛是舒服的出了一阵低吟。 “呼……干什么!嗬!我要干你!”安禄山的双眼已经被浴火填满,哪里还会理会少女的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呜呜,不要……”少女的脸上布满了泪珠。 “嘶……”安禄山用实际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七节 暴虐的心念 (前面部分的安禄山太好了,没有那种坏人的感觉!我决定把他写的坏一点,这章就是转折点,开头写点坏的表现,可能有助于整体阅读!) 看到这样一具犹如圣洁女神般完美无瑕,如凝脂雪白般娇美女体,**裸的袒裎在床上,安禄山立刻兴奋地压了上去。正娇羞万分的高素美忽然感到身体一凉,全身已一丝不挂,紧接着一个火热的异性身躯,重重地压在了她身上, 少女洁白的小手死命地推拒着安禄山那雄壮如牛的身躯,可是哪里能摆脱他的魔掌。 “你……你要干什……么?……啊,快……快放手……求……求你放……放手……”。 安禄山一面箍紧高素美纤细柔软的腰肢,一面淫笑道:“嘿嘿……小美人儿,我想要你好久了,别怕!你还没尝过那东西的滋味吧?待会儿我包管你欲仙欲死……”。 其实安禄山完全可以利用高素美的弟弟来逼迫她服从,但是他此时内心已经被暴虐的欲念填满,根本不想采用那种无意义的方式,他,要得是强行征服的快感! 高素美一面羞红着俏脸,忍受着安禄山的淫言秽语,一面用羊葱白玉般的小手,狠力推拒着这个男人宽厚的肩膀,拼命向后仰起上身,不让他再碰到自己的柔挺玉feng。可惜,高素美毕竟是女流,时间一长,渐渐力不从心。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她开始有点绝望了。 推拒的力气越来越小,安禄山也开始收紧他的手臂,并终于把那贞洁娇挺、柔软怒耸的双峰,紧紧地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呜……”高素美一声娇哼,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异性与自己这么接近,带有一丝血腥的成熟男人汗味,扑鼻而来,她感到头一点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清纯的芳心又羞又急…… 安禄山只觉怀中的绝色大美人儿吐气如兰,娇靥若花,一股处*女特有的体香沁入心脾。胸前紧贴着两团急促起伏的怒耸乳峰,虽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仍能感到上面两粒可爱的“凸起”。不过就是这样,他也不感满足,少女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脱去,自己身上却布满累赘。 一弯腰,改成轻轻揉抚着美丽圣洁的清纯处*女峰。 高素美娇躯一震,芳心一阵迷茫,还从没有过男人抚mo自己,更没有异性碰过自己那柔美娇挺的怒耸乳峰,给他这么一揉,不由得玉体娇酥麻软,内心娇羞无限。 安禄山老练而耐心地揉抚着高素美的椒乳峰,温柔而有力,他渐渐觉察到被压在身下的高素美那双不停挣扎反抗的小手已不是那么坚决有劲,并且随着他在高素美双峰上的揉摸轻抚,高素美那娇俏的小瑶鼻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美丽羞红的玉也不再死命地摆动,渐渐变得温驯起来。他欣喜若狂,不动声色地用一只手继续握住高素美饱满娇挺的乳峰揉摸,另一只手向下摸索。 高素美在羞涩不堪中,明确的感到一只“魔手”从她高耸娇挺的双峰上向下,经过自己柔软纤细的腰肢,抚过自己浑圆细滑的大腿,插进了她紧闭的大腿内侧…… “别……别这样……,求……求你……” 高素美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苦苦哀求着,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渐渐不属于她自己了,在安禄山身体的重压下,自己的平常充满力量的娇躯,是那样的娇酸无力,狂热粗野的抚mo不再是令人那么讨厌,随着他在自己柔软娇翘的双峰上的揉搓,一丝酸麻般的快意渐渐由弱变强,直透芳心脑海,令她全身不由得一阵轻颤、酥软…… 安禄山三手两脚把自己脱得精光,身下美丽绝色的纯洁处*女,此时正竭力想抑制住脑海中那羞涩不堪的欲念,可是那埋藏在一个成熟少女体内已经很久的正常生理反应,在龙涎香的作用下,一经唤醒却再已平息不下去了。 “唔……”一声火热而娇羞的轻啼从高素美小巧鲜美的嫣红樱唇出,开始了处*女的第一次含羞**。 安禄山分开高素美含羞紧夹的**…… “啊!不要!痛……好痛啊……” 高素美秀眉一皱,一声娇羞地轻啼,美眸含泪,只见下身那洁白的兽皮软榻上,处*女落红点点…… ****************************************** 当安禄山从深沉的熟睡中睁开眼的时候,立刻被旁边一个莺莺抽泣的声音吓了一跳。 自己竟然在强暴了一个少女后睡熟了,这样疏忽大意的事情自然让他吃了一惊,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身手非常不错的女刺客。 “啊……”察觉到安禄山醒来的少女轻轻一声低呼,身躯微微向后靠了靠,显然非常害怕目露凶光的安禄山。 察觉自己身体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麻绳皮鞭,安禄山心中宽慰了不少。看到少女白嫩的胳膊大腿上,有不少的伤痕,面上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惨景,内心立刻涌起了一阵歉意。 “对不起!”安禄山沉声道。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成了这么一个毫无人性的家伙! 小时候在突厥部落时,看到他们的骑士随意出击,掠来大量妇女和牛羊,然后举办晚会公开宣淫的时候,自己内心是多么的厌恶!安禄山知道,在这个以强者为尊,法制败坏的时代,这一切都很正常!但自己却绝对不屑这种生活方式!这是野蛮人的行径! 所以在他可以独立生活的时候,毅然带着愿意追随他的兄弟,离开了营州,来到幽州这个文明世界定居,并且安心的想做一个小商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在处理某些事情时,内心竟然会闪现一股暴虐快感!特别是昨天生撕阿骨多的时候,心中那股暴虐的快感,让他感觉比zuo爱还舒服十万倍! 自己这是怎么了?安禄山扪心自问。 前世的自己,虽然不能说心慈手软到不忍心杀鸡,但绝对没有任何欺负小同学,践踏小花草的行为,除了内心偶尔闪过的一些龌龊念头,更是从来没有骚扰异性的举动。 可如今?不但有了强暴少女的举动,还生撕了一个活人,一个活人呀!自己这是怎么了?这还是自己吗? 安禄山狠狠的砸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你,你怎么了?”少女娇涩的声音响起。 安禄山看了一眼已经将整个身子躲进零乱衣衫中的少女,心中的懊悔更加强烈。 这只是一个无辜的少女,虽然她曾经想行刺别人,但无论如何,绝对不应该是遭到这样的待遇的。特别是刚才那个生涩的声音,分明还透露了一丝关怀。 这是多么良善的一个少女呀! “我是不是很坏!你是不是很狠我!”安禄山的声音有点沙哑。 少女眨了眨眼睛,刚刚挂在眉毛上的泪珠立刻掉了下来。 “你……”声音很犹豫,不知道直说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放心!你直接说!我不会怪你的!”安禄山宽慰的一笑,不过这笑容实在是比哭还难看。 “你本来就是坏人!谁知道你说的算不算数!”少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但是看到安禄山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伤感,不由心中一阵不忍。 “刚才的事情!其实,只要你……将来,我随时可以嫁给你的!”少女咬了咬牙,脸上一片通红。 安禄山本来黯然的脸上,不由浮现了一丝笑意。 这是什么世界呀!自己强暴了人家,竟然还说将来可以嫁给自己!大唐的妇女非常开放,虽然还是要受礼教的束缚,但三从四德之类的,却是绝对没有的。那少女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这么说的!难道是为了她的那个弟弟?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安禄山的轻柔的靠近少女的身体。 少女立刻慌张的准备后退,不过随即眉头一皱,闷哼一声,不敢再有动作,任由安禄山大手一张,将她楼进怀里。 “别怕!说说你为什么不恨我!”安禄山轻轻的抚mo着少女光滑的头,温声问道。 在安禄山一阵温柔的抚mo下,少女本来紧张的身躯,终于稍稍有点放松。不过还是微微离了安禄山的怀里一些距离,仅仅是让他虚空抱着。 “我不是不恨你!只是,这是我们的命!”少女幽幽的说出一句非常出世的话,“爷爷早就告诉我们!将来只要需要,我和其他的一些姐妹,都会被送给族中的男人做侍姬或者是外族有地位的人作奴隶!这是我们的命!”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安禄山有点了解她们了。 “你的地位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你年青,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也是族人拉拢的对象!我看到很多的姐妹,都被送给了五六十岁的老头当侍姬,不但要接受那个男人,还得随时做好再次被送给别人的准备!我有一个亲密的姐妹告诉我,想要有一个好的归宿,最好就是选择一个年青强壮的男人!但是我们从来只是被选择的对象!那里有选择别人的份!今天这样,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根本不会太恨你!”少女眼中的感情复杂难明。 女人的第一次,在不自愿的情况下被夺取,不管是多么的有准备,内心也不可能真的高兴。 “哦!”安禄山这回是真正的吃惊了,“你们高句丽遗民就是这样拉拢别人的吗?我是不是还要帮你们复国?” “不!不!高句丽已经亡国了,我们并没有复国的打算!不管是契丹,还是靺鞨,或者是新罗!都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更不要说大唐了!我们只是想让我们的族人,有一个好的生存空间!最起码,让高震王孙能过的好一点!你放心,我一旦归了你,今后就只会听你的命令,不在是高句丽族人!”少女微急的澄清道。 高句丽被唐灭了以后,为便于统治和管理高句丽遗民,唐高宗让高句丽王高藏留在安东,并对其加官进爵。然而高藏对唐廷阳奉阴违,私下里与靺鞨部落串通谋反。事泄后,唐廷招回高藏,另行配四川邛州,在安东的高句丽遗民,除去贫弱者仍令滞留安东外皆流放关内河南陇右等地,但高震一家没有随高藏去四川,而是直接去了河南,现在高震只是挂了一个“安东都护”的名头,地位根本就是非常低下。少女这样的说法,安禄山到是也能理解。 “那你们为什么又要挑动唐军和契丹的战事呢?” “因为契丹人本来是我们的族人,现在占了我们本来的土地,却经常欺凌其他的高句丽遗民!作为灭国之祸的帮凶,我们自然不能任他过的这样逍遥!”高素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有说高句丽是契丹别种,韩国说高句丽是高丽族人,这里采用契丹别种的说法!) “你这样,就不觉得委屈吗?”安禄山脸上淡淡的笑道。 “这是命呀!我们命中注定就应该是这样的!”少女并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向后一靠,依进了安禄山的怀里,她现在需要一个结实的胸膛。 “命?”安禄山低声念叨着这个字。 “哈哈哈!命!不错!这就是命!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命中注定让我这样!这是我的责任,根本无法躲避!也不需要躲避!虽然我不是为了这个世界而来这里的,但这个世界,却是因为我的到来才存在的!新的历史,将由我来书写!哈哈哈!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那就让我放弃原来那个我的纪律观念,潇洒自由的任性而为吧!”安禄山狂声喧嚣道。 看到怀中一脸惊讶的少女,安禄山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道: “我的女人!别怕!今后有了我,你将不会再用受苦!一切,都将由我来承担!你只要乖乖做我的女人就行!”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八节 烟火放光彩 解决了心理障碍的安禄山,心情格外畅快。心安理得的将高素美收入房中,不过那高素美却是比较奇怪,拒绝了安禄山将她收为妾室的建议,仅仅是愿意当安禄山名义上的一个护卫。至于她的弟弟,则是两人随大军刚回幽州城,就由一个老头子来带走了。 双方基本没什么协议,关系竟然就这样定下了。 不过安禄山的收获还是不小的,很快,他就从跟踪高素美弟弟的探子哪儿,得到了高句丽遗民会的行踪。刚好他们的总部竟然是设在幽州城,安禄山就放心的叫人偷偷盯着,同时让人准备打入对方内部。争取这个战斗力极强的部族,将来能够为自己所用。 朝廷的关于如何处理奚、契丹的圣旨还没有来,春节却已经到了。 和往年一样,安禄山又到李灵儿家的马场过年。 也许是处于边疆的缘故,安禄山明显的感觉这儿过年的气氛不如上次在太原过的年。年夜饭非常不错,安禄山大丰收的一年,李胜的马场展也很不错,特别是最近对契丹的一战,让他卖出了不少高价战马,还得到了不少良种牡马。难能可贵的是,李胜没有一般人的等级观念,非常客气的让唐姆,高素美等人一桌用饭。 本来过完年节,安禄山他们会唱唱歌,跳跳舞,说说故事来守岁,不过今年却有点不一样,因为安禄山既然已经决定放开怀得做自己的事情,就对有些事情不再顾忌。所以,这次饭后添加了一个节目,就是放爆竹烟花。 火yao的配制,稍微有点火yao常识的人都知道,是“一硫二硝三木炭”{s+2kno_3+3net_2}。当然,这个配方出来的火yao,实际威力并不大,安禄山在后世看过《天工开物》,知道据那本书的记载,火yao配方应该为硝七五,硫十一,炭十四,这与现代标准军用黑火yao的配方基本相同。 木炭是普通物品,没什么问题,硝石和硫磺要找也不难,但受制于产量,外加某些限制,想要大量的购买并不方便。为了便于应用,安禄山决定将火yao的制作一分为二,一部分制作成普通火yao,一部分制作成军用黑火yao。这个普通火yao,就是用来制作烟花爆竹的,如果在这个过年时节贩卖到各地,应该也能挣不少钱。至于黑火yao吗,大部分做储备,小部分现在用! 安禄山的几个金银店中,少量特殊金属还是有的,那天安禄山在战场上横冲直撞,能够不被箭雨所伤,就是因为穿了当初离开幽州时从金银铺取来的秘密小东西----一件特制金丝软甲。 按照安禄山的设计,店中花了十几天时间,浪费了大量材料,终于制作出了五柄燧式短筒火枪(燧石枪1)。本来安禄山是准备制作击针枪的,实在是技术上没法实现,只得采用这种非常古老但经典的枪型。就是这样,其中一管也在实验的时候就炸了。为此安禄山更加严格要求马场中即将进行的新钢材提炼,一定要抓紧,就算不能在短期内研制出可制作枪管的钢,也一定要有可制作神武大炮这样的钢。 剩下的四柄火枪,他自己配了一柄。另外三柄悄悄藏好,现在可还不敢给那个不知道真实心意的高素美。其实自己也纯粹是觉得好玩才做的,以自己的身手,这个笨重不灵活的东西,还不如两个拳头好用。 “灵儿!今天安哥哥要给你一样礼物,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礼物!”安禄山笑拥着李灵儿来到马场的大院中。 “是什么礼物,安哥哥你快拿出来!”李灵儿撒娇的在安禄山怀中蹦蹦跳跳。 “先提醒你一下!等一下会有比较大的声音,你可别吓一跳哦!”安禄山抱住怀中的小精灵。 “嗯!”小姑娘点点头。 安禄山向远处已经站在院门外的唐姆一示意,昆仑奴立刻吹亮了自己手中的火褶子。 “轰……”的一声大响,把院门口早有准备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安禄山怀中的李灵儿更是“呀”的一声惊呼,背靠安禄山,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但随即少女立刻欢呼起来,“哇!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的星星!” 乌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璀璨的亮光,当第二声轰响传来的时候,亮光尽头爆开,如五彩斑斓的花朵一样在半空之中绽放,随后又顺着爆炸的浪潮,如流星般的向四方激射。 第一枚烟火过后,剩下的几枚烟火也6续被送上天空。 看到如此的美景,李胜等人都在欣赏中充满了巨大的惊讶,而安禄山的小天使李灵儿,却是只知道鼓着掌,“咯咯”的脆笑着不停。 这其实是安禄山用一种古老的烟花手艺制作的,将烟火yao剂装入纸筒中,点燃后喷射火花,安禄山仅仅是再在里面加了一个爆炸的核心罢了。 不过事情还没结束,唐姆在放完礼花后,又将旁边的“药线”点燃。这也是一种古老的烟花手艺,就是把药剂涂在金属丝上,称为“药线”,用药线编排成亭台楼阁、人物花鸟等各式图案,然后搭架悬挂放演,呈现光彩的图形,于夜空中分外灿烂辉煌。 看到下面的美景,李灵儿拍的手掌的都开始红肿了,直到安禄山心痛握住她的娇手,将她揽在怀里时,还是一个劲的大叫“真漂亮!”,“再来!”“还要!”。 “好了!好了!我的百灵儿!让你亲自去放一把吧!”安禄山笑道。 看到旁边跟随的高素美一脸羡慕的神色,又特意对她点了点头。 高素美立刻领会的跟到他身边。 旁边的一同观看的李胜和窣干忍不住了,最后相视了一眼,也无声的跟了过来。 为了安全,安禄山只是让李灵儿放一个取名叫“放盒子”的烟火。将药线烟火编排好后放入盒子里,搭架悬盒,点燃后盒中药线逐层脱落燃烧,可幻演多层形象。 美妙的景色,看得李灵儿如痴如醉。 李胜玩的名叫“地老鼠”,用泥土搓成不规则的小泥卷,中间裹火yao,点燃后,由一小孔喷火,自身即旋转乱窜,形近老鼠,让大家乐得纷纷躲避。 窣干却是比较滑稽,他放的是现代比较常见的“滴滴金”,用薄纸搓成绳状,中置少量火yao和镁粉,点燃后,“嗤嗤”作响,不断喷出小火花,并时有白色闪光,末端一段纸绳不裹药,直接用手握住。不过窣干这么一个大汉放那么文弱的烟花,直惹得旁观的安禄山一阵大笑。 高素美放的那个烟火,是一根小竹棍上端绑缚一枚小花筒,引线与出火口都朝下,将竹棍直立插在地上,点燃引线,花筒喷火后,因反冲作用将花筒及竹棍都射向高空,花筒拖曳着长长的火光尾带在空中飞舞,也是非常好看。 等到全部烟火放完,众人才意尤未尽的进屋。 “禄儿!你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竟然这么神奇!”李胜难得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李叔!那不过是一些烟花爆竹罢了!”安禄山笑道。 心中却是暗叹,这个东西制作可是非常麻烦的,特别是那个高空礼花,试验的过程中,伤了好几个人,要不然也不会只制作几枚了。不过后来那些简单的烟火,制作却很简单,也没多少危险因素,可以大规模的制作销售。 “爆竹?是爆竿吗?这个东西怎么会变成这样?” 唐之前其实已经有爆竹,不过它的名字叫“爆竿”,实际上就是燃烧真正的竹子。直到唐初瘟疫四起,有个叫李田的人,把硝石装在竹筒里,点燃后使其出更大的声响和更浓烈的烟雾,用来驱散了山岚瘴气,制止了疫病流行。这便是装硝爆竹的最早雏形。以后火yao出现,人们将硝石、硫黄和木炭等填充在竹筒内燃烧,产生了“爆仗”。到了宋代,民间开始普遍用纸筒和麻茎裹火yao编成串做成“编炮”(即鞭炮)。 “呵呵!其实就是一个道理,我只不过在里面加了一点金属粉,让金属在燃烧过程中,出各种光芒而已!”安禄山笑道。 这种在现代很浅显的道理,此时却不是那么容易解说清楚。 李胜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确实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道理,想想也就算了,反正这个东西只是好玩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此时的夜生活非常太单调了,吃完夜宵,大家再闲聊了几句,就不得不各自去睡觉,不过李灵儿在李胜临走前说的一句话,却把安禄山吓得个半死。 “安哥哥!你到房间中来一下!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刚走到厅口的李胜腾的一下转过了身来。 “咳咳”安禄山一阵干咳,“恩!你先回屋吧!我就来!” 看到李灵儿蹦蹦跳跳的走开,安禄山才走到还是神色不友好的李胜面前,低声道: “李叔放心!禄山不是饥渴之辈,对这件事情有分寸!” 李胜瞪着安禄山看了半天,最后还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眼,才转过身去,嘴上轻声嘀咕道: “哼!小小年纪就有了这么多女人,怎么还不是饥渴之辈!” 黑线!安禄山感觉脑袋上有黑线垂下! *************************************** 一间和马场氛围格格不入的粉红色小房间外,房门轻掩着。 “吱呀”,上面挂了不少饰物的门被安禄山轻轻推开了。 房间中的小姑娘一阵手忙脚乱,娇声啐道: “啊呀!安哥哥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吓了我一跳!” 小姑娘双手负在背后,小嘴噘得老高,就连那对桃子般的小胸部,在脱去外袍后,也是挺拔异常。 唉!过完年,小姑娘已经十四岁了,也是到定亲许人家的时候了!安禄山心中暗叹。 “呵呵!明明是你自己不关好门,怎么还来怪我!” 安禄山随意的走进小姑娘这间从没对他关闭过的闺房。 说她是闺房实在是有点过了,梳妆台上方挂了一对漂亮的小马刀,进门附近的衣架上,摆放着一套齐备的骑兵女式轻便软甲,还有相应的马鞭,马靴等配套物品。唯一能体现一点闺房气氛的,就是房中的那张敞开式绣花大床和窗台下的一张七弦琴了。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张绣花大床,自己也曾经睡过,而且帮边经常睡着吹小泡泡的奶香少女。 在这里,是没有权力斗争,没有**贪婪的世界!安禄山很小心的看待着这个房间,自从那天的心境转变后,安禄山已经将这里当成是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片净土了。 柔软的羊毛毯子踩上去轻柔无声,安禄山随意的在小姑娘身边坐下,轻抚着少女的头,宠溺的笑道: “好了!我的百灵儿!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安哥哥呀!” “呗”少女轻轻的吻了一下安禄山的脸颊,随后从背后取出一个绒毛口袋来。 “安哥哥!这个是我亲手绣的香囊,送给你!”少女的脸上红扑扑的,胸口一起一伏,显示出她内心十分激动。 “呃!谢谢你!我的百灵儿!这个,香囊我收下了!”安禄山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天!这也算香囊吗?我还以为是绒毛口袋呢!一个巴掌那么大的体积,宽大的开口,乱七八糟还没清理干净的粗大线头,外加分不清绣得是什么的图案,实在很难让人能猜出它的真实身份。 “安哥哥~”少女的声音很娇很嗲。 她跟了安禄山这么多年,哪能不理解安禄山脸上的表情。 “这个香囊可花了我三天的时间呢!我手上还被扎了十几个洞,你看!”小姑娘伸出她洁白娇嫩的小手,现上面像玉一样光洁,立刻放下。 改拿起那个香囊(我们姑且称之为香囊吧),指着上面的一个小黑点说: “你看!这儿还有血呢!” 安禄山无语,只是一个劲的微笑。 大手一揽,轻轻的将少女搂进怀里: “我的百灵儿!哥哥誓!今后一定让你过的快快乐乐!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安禄山此时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脸上的微笑,绝对真诚! (1燧石枪是一种枪口装弹的滑膛燧式武器。最初的燧石枪是轮式燧石枪,用转轮同压在它上面的燧石摩擦火,以后又出现了几种利用燧石与铁砧撞击迸火星点燃火yao的撞击式燧石枪。燧枪与过去的火绳枪相比,射快,口径小,枪射短,重量轻,后坐力小,主要样式有步兵燧枪和龙骑兵燧枪。燧石枪曾在军队中使用了约第一种实用性较强的火枪吧!)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节 前膛燧发枪 对于李灵儿一番心意,安禄山已经非常领会,虽然这个香囊实在是不像香囊,但女孩儿的一片心意,安禄山还是非常看重的。慎重的将它放在内衣兜里,贴身收好。 看到安禄山如此重视自己的礼物,小姑娘又开始扭扭捏捏的,身子微微靠近安禄山,准备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安禄山对于小姑娘的了解,就像小姑娘了解自己一样,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稍微有点早熟的少女准备做什么了。想起进来前向李胜保证的事情,立刻出言岔开道: “我的百灵儿!你送给安哥哥这么一个好的礼物,哥哥也不能没什么表示!” 从腰后的枪囊中,掏出那把做工精美的短筒火枪,温声: “你不喜欢做那些细致活,就不要做了!还是安安心心的当你的女骑士吧!” 听到安禄山这句话,李灵儿更是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衣角,脸上一红,小嘴一噘,就准备话。 看到她的表情,安禄山立刻将手中的火枪塞到她手里。 “百灵儿年纪已经不小,是个漂亮的姑娘了!这是一把火枪,可以用来防身!如果有色狼来骚扰你,就用这把火枪狠狠的打它!” 金光闪烁的枪身,光滑如玉的木柄,别致大方的刻纹,小姑娘一看到就喜欢上了。 “恩!安哥哥!我一定会用它来打色狼的!”小姑娘一手握着枪柄,一手握着长长的枪管,高兴的娇笑道。 “呵呵!这火枪可不是这么用的!我明天再教你怎么用吧!” “嗯!不要!快教我!我现在就要!”小姑娘很懂得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用柔软尖挺的两个小桃子,轻轻的磨擦着安禄山的胳膊。 “好好好!好!”安禄山慌忙答应。 小姑娘这是存心引诱自己犯错误呀!虽然自己心意已经放开,但是对这个自己真正喜欢、爱溺的少女,还是不愿意伤害。 安禄山笑着取回火枪,心中暗暗担忧,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这样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交到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手里,弄不好就会出人命!杀了普通人也就罢了,要是伤了重要人物,或者是弄伤了自己,那可真是不得了。恩!火yao的剂量一定要控制好,千万不能用标准配置。 心中计议已定,干脆不用早就准备好的药丸(火yao丸),而是从火yao壶里临时取火yao,往枪管里面装药,填弹丸。 *********************************************** 空旷的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竖起了一个一人来高的木靶子。 随后,两人来到离靶子五十来步的地方站定。 空寂的夜空下,星光闪烁,万籁俱寂。 腾的,两人面前一道耀眼的火光闪过,“轰”的一声,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哇!打中了!打中了!”捂着耳朵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欢呼道。 “怎么了!生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谁又在放爆竿了!” “安小子!你在干什么!”这个声音最大,是李胜的。 “……” 一连串叫骂声从各个房间里传来,同时本来已经熄灭的灯光也再次被点燃。 “百灵儿!我们好像把大家都吵醒了!”安禄山笑嘻嘻的道。 这样的年节时分,早早的睡了实在太可惜了,安禄山心中甚至还想大叫一声“起床了!大家准备嘘嘘了!”。 “哼!我才不怕呢!我是小孩子,他们肯定不会骂我的!安哥哥你就代我挨爹爹骂吧!”小姑娘已经回过头来抢安禄山手中还微微热的火枪了。 汗!安禄山任由火枪被抢走! 心中暗暗估计,小姑娘力气挺大的,刚才的后坐力,只要有准备,应该不会伤到手和胳膊,而且杀伤力也不错,虽然有效射程从近一百步减少到了不足六十步,但五十步内,基本可以射穿一般的铁皮甲的。(比一般前膛燧火枪的有效射程要远一点) 看到衣着不整出来的众人,安禄山大笑道: “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在陪百灵儿试射火枪,打扰到大家了!” 嘴上是在道歉,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道歉的自觉。 闻着空气中浓郁的火yao燃烧异味,众人本来就不满安禄山又放爆竹的心情更差了。闻了一个晚上的火yao异味,现在对这种气味已经非常反感。 “大哥!你要放烟火,明天再放也不迟呀!刚才我们都快睡着了,突然来这么一个特别响的,不是故意不让我们睡觉吗!”窣干代表了唐姆,高素美众人。 “哼!老大不小的人,怎么还一起随着灵儿玩!”李胜的声音也非常不悦。 众人以为安禄山说的火枪,是一种新的烟花爆竹。 “咯咯!爹爹!你们弄错了!这个不是安哥哥说的烟花爆竹,是火枪!轰轰!是很厉害的火枪呢!你们快来看,这块木板上面的小铁球,就是火枪打上去的!”李灵儿蹦蹦跳跳的娇笑道。 她对这样的破坏力极强的东西非常喜欢。 听到李灵儿的话,众人才注意到院子中那个突兀出现的木靶子。 “这是什么?”窣干和唐姆最先来到靶子前观看。 一颗颗比米粒还小的小铁球(铅丸)嵌在木板里面,最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些小铁球竟然还是深入木板里面达到近半指的程度。现在整个靶子表面坑坑洼洼,就像是铁钉钉过似的。两人本来想抠出来的想法,刚刚一转念,就不得不理智的放弃了。 “呵呵!没什么特别,这只是给百灵儿防身用的!现在实用意义还不大!”安禄山笑道。 随即就将火枪的具体参数和作用等一些东西,毫不保留的告诉了李胜等人。 听了安禄山的解说,众人知道这把火枪目前的射程有两百步,有效射程却仅有不足六十步,立刻对这把枪的评价降低了不少。毕竟,特地用来对付穿铠甲人士的武器,并不需要那么多,而且还杀伤力更强的大型的武器可以代替。特别是当听到这把火枪的造价得几百贯后,就连本来准备弄一把玩玩的心思都没了。 到是昆仑奴唐姆,看向火枪的目光还是那么炙热。 安禄山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 春节刚开始的第一天,马场迎来的第一批客人,不是城中庄园的那帮小子,而是周边村落的牧民农夫。 安禄山因为抱着高素美赖在床上,直到午饭时分,才从李胜的嘴里知道了缘由。 原来是昨晚上庄上大放烟火,把那些村民吓得半死,以为前面的是天显异象,或者是神灵在斗法什么的,一直胆战心惊。直到后来安禄山用火枪试射,一声巨响,他们才认为是神人干完事情,平地一声雷,回到天上去了,才得以安心睡觉。 听到李胜的说法,安禄山等人同时大笑,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笑了。 不过当李胜说道,已经将那是安禄山制作烟花爆竹一事说明,并且叫了村民们去城中安记商号购买时,又惹得安禄山他们一阵忙碌。本来是准备在元宵节前才开始卖烟花爆竹的,现在伙计们都还在家中休息呢! 好在刚吃完午饭没多久,三长老康吉就带了庄中一众小孩来拜年。商量了一下,最后只得让三长老召集伙计,以三倍薪水的代价,让他们提前开始营业。 城郊的异像,幽州城中也有不少人看到,等进城的百姓一说是怎么回事,立刻有大量的人群拥向了安记。而在年初一晚上,不少人家按照伙计教授的方法试放后,第二天立刻有更多的人拥向了安记。最后,年前制作本来准备供应元宵节的那批烟火,到了正月初五就全部售光。弄得安禄山又不得不赶紧召集工人提前开工,并且暂停销售,赶制元宵节的烟花。 开元十三年元宵,幽州城中烟火燃放,礼花盛开,举办了一次隆重热闹的元宵灯会。 安记烟花爆竹的名声,也通过这次的元宵灯会而传遍大江南北,各地赶着马车来买烟花的商人,把天然居和有间客栈挤满了不说,城中其他的各间客栈也全都爆满,安禄山仅仅是出售烟花,就能日进千百贯(毛利)。 元宵刚过,安禄山接到洛阳飞马传来的消息,朝廷的使者已经出,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幽州城了。而除了心芸等众女的家信,岐王范也通过心芸转交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让安禄山不得不改变本来准备留在幽州展一段时间的打算。因为,李隆基在去年年末,接受了宰相张说等人的建议,准备在今年登泰山封禅。 跟随皇帝封禅,绝对是一个加官进爵的最佳时机,安禄山不得不早做安排,准备提前返回。 不过在朝廷的使者到来前,幽州城却先迎来了契丹和奚的使者。 契丹那边的人,是武则天时率部族投降的、契丹前领李尽忠的弟弟,李邵固,跟随他前来的还有契丹八大刺史(八姓部族部落长)。而奚方面,则是族长继承人鲁苏。 到了今天,安禄山才算知道为什么曾经数败唐军的契丹军,会这么不堪一击了。 匆匆来到大都督府大堂,堂中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宋庆礼等人外,还有十个身穿唐官服饰的异族人。 悄悄向宋庆礼行了一礼,在对方点点头回应后,安禄山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李将军,可突于大使可好?”宋庆礼温声的先向契丹人问好。 “宋都督!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呀!”李邵固不管身边的鲁苏等人,突然对着宋庆礼躬身一拜。 “啊呀!将军何出此言,都是朝廷臣子,将军有事,宋某怎会不管!”宋庆礼笑着扶住李邵固。 “哈哈哈!你的哥哥是被唐军和突厥军联合杀死的,看来可突于将军是真的准备投靠毗伽可汗了!”鲁苏大笑道。 似乎是在说明一件事情,又似乎是在挑动双方的关系。 “哼!虽然是这样,但兄长却是死于突厥暗害!”李邵固神情毅然,随即诚恳的对宋庆礼道: “宋都督!那可突于确实是准备投靠突厥人,当初土干族王就是受了他的蛊惑,才动了搬迁的心思!只是没想到,本来约好由可突于外出召集各部族军队来威武军相助,那想他在得了各族兵权后,就驱逐了朝廷任命的刺史,独自总领大军!还声称,土干族王已经失位,应该是另立族王的时候了,狼子野心,暴露无遗呀!” 旁边的坐着的几个花甲老头,全都露出一脸的委屈不平。 “李将军,怎么本座听说,那可突于似乎是准备立你为族王呢!你现在这样说,似乎……”宋庆礼是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被他所骗。 这小子分明是怕被那个可突于立为傀儡,才准备借唐军的手,来除掉可突于。 李邵固面上微微一僵,随即从容不迫的道: “宋都督!那可突于只是想立我做傀儡罢了!哪里是真的想让我做事呀!” 又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八个契丹刺史,沉声道: “都督!我们都是大唐的册封的官员,唐军要是能帮我们除掉可突于,我们肯定会真心效忠大唐的!” 那几个老头子也是一脸的毅然,看来为了权力,他们是准备完全投效大唐了。 宋庆礼微微皱了皱眉。 这件事情可不好办哪!如果可突于像那个李吐干一样,自己当然可以答应,但现在他手上有了八部族的人马,可不能轻易动手! 看了一眼下正襟危坐的安禄山,突然说道: “契丹和奚的事情,朝廷早已派遣羽林军安校尉前来负责,这件事还得听听安校尉的意思才行!” “安魔鬼!”李邵固和鲁苏同时惊呼出来。 那八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惊呼道:“哪儿?安魔鬼在哪儿?” 双手抓向腰间,却一把抓了空,才想到进大堂前,佩刀就已经被解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节 唬唬人班师 “哈哈哈!某家就是幽州安禄山!” 安禄山高大魁梧的身躯在角落中站起。 嘿嘿嘿!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这么不受欢迎,宋庆礼仅仅是报一下自己的名号,就惹得别人拔剑相向!安禄山郁闷的想到。哼,希望你们别没事找事,如果真要是敢动手,我也不介意再生撕几个! 安禄山一边往堂中走去,一边残忍的想着,脸上也不由就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啊!你别过来!” “哐啷”一声,其中一个老头手忙脚乱的往后退却,不小心仰面跌翻在地,弄得旁边的人十分尴尬的匆忙将他扶起。 本来以为他们会出手为自己族人报仇的安禄山微微一愣,这,他们既然准备动手,怎么还会往后……不会是害怕吧? 看了看旁边一脸惊惧的几个老头,外加面色稍微有点异常李邵固和鲁苏,安禄山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哼!”安禄山淡淡的冷哼了一声,素来尚勇的契丹人,一旦也开始畏惧,那就不足为虑。 “末将安禄山,见过都督!”安禄山微微一礼。 “呵呵!安校尉免礼!快请入座!”宋庆礼的笑着站起来把安禄山引入坐中。 安禄山作为朝廷使臣,还是可以在上座落座的。 “安校尉!刚才的事情你也听到了,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都督!契丹人阴谋叛乱,决不能轻饶,末将以为,应该让忠于朝廷的契丹人内迁河南,受朝廷保护。同时邀请忠于朝廷的奚族和我们一起出兵,围剿叛逆可突于军!将叛乱者统统处死!” 安禄山算是明白宋庆礼的意思了,不就是让自己来扮黑脸,他扮白脸吗!哼!殊不知,契丹和奚这样半开化的异族,崇拜的就是强者,自己强硬的形象,反而更容易赢得他们的尊重。 “安将军,只要诛除恶可突于就……”李邵固有点急了。 “哼!难道等着他的手下继续造反吗?”安禄山却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邵固的话句,立威的时候,就是不能留情面。 “这个,这个……宋都督!”李邵固喏喏不敢言,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宋庆礼。 “呵呵!校尉的心意,本座明白,但是那些普通百姓,还是无辜的,这样好了,本座等朝廷的文书下来,就以幽州都督府的名义,要求契丹族人全部内迁,所有不从着,一律以叛逆论处,到时候这些人或被杀,或被贬为奴,就由我军和奚族军说了算了!”宋庆礼把头转向了鲁苏。 对于这些奚、契丹这样的办开化异族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奴隶和牛羊了。宋庆礼这样一说,本来脸上还有点犹豫的鲁苏立刻露出了笑容。 “鲁苏来之前,我家王爷就嘱咐鲁苏,一定要向都督表明我族忠于朝廷之心,如果朝廷有令,奚族随时愿意配合!” 奚和契丹两族,时战时和,本来就是非常不稳定的盟友,最近契丹族主张投效突厥人奚族的老领一直非常犹豫。因为投靠突厥,必然意味着背叛唐军,到时候和唐军开战在所难免。而结果是,弄得好了,奚族能从唐人百姓哪儿夺得一点金钱粮食,或者再掠夺一点工匠;弄得差了,却是得接受唐军的追击,结果非常不稳定。但是联合唐军就不一样了,有了奚族帮助的唐军,肯定能战胜契丹人,到时候唐军取走土地,奚族取牛羊和奴隶,绝对是非常合算的买卖。这几年已经实际在管理族中事务的鲁苏,看到这么诱人的前景,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李邵固和几个老头刺史却是面面相觑,脸上很不好看。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 其实他们来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但大唐对于教化契丹族的努力,一直没有停息过,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自己能够完全接受唐的管制,就基本能保障自己的权益,将原来的那些族人,甚至可突于的族人,都纳入自己的手中。那想不到半路杀出一个安禄山,而奚族的鲁苏也愿意和唐军合作围剿自己的族人,这可不仅仅会对全族造成伤害,还会对自己的切身利益造成伤害。 “都督!今天的事情还要保密才行呀!”安禄山阴阴的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今天李将军和几位刺史都来过此地,可能会让可突于以为,是他们几位将自己族人的情报,送给了唐军和奚军的呢!” 刚才看到那几个契丹人面色一变,安禄山就知道他们不愿意自己的族人成为别人的奴隶。但既然进了这个堂子,想出去哪里有这么容易,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们几个绑在了唐军的战车上。 “不错!不错!李将军和几位刺史的安全确实不应该疏忽,这样好了,反正哪些迁到河南的契丹人也需要人管辖,本座就上表朝廷,请几位再去当他们的刺史,管辖他们!几位觉得如何呀?”宋庆礼立刻领会了安禄山的意思。 李邵固和几个老头这回是真的没话说了,刚才安禄山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如果他们回去告密的话,唐军肯定会让可突于知道是他们将部族的情报泄露出去的。到时候最好的下场,就是自己人头落地,很有可能还会牵连自己的家人和部族。 宋庆礼提出的条件,却让他们眼睛一亮,虽然可以肯定,能内迁到河南的契丹人,人数不会太多,但总好过现在什么也没有呀!要知道,他们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牛羊奴隶,都已经被可突于剥夺,现在突然唾手可得免费的财富,怎么不让他们心动。 几个老头低声商量了一会儿,都微微向李邵固点了点头。 “好吧!宋都督!我们愿意接受朝廷的册封,但是还请都督想方设法,将我们的家人和族人都接出来,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忠于朝廷的!”李邵固代表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哈哈哈!诸位放心!像你们这样的忠贞之士,朝廷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宋庆礼大笑道。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虽然朝廷的敕令还没到,但已经得到一些风声的宋庆礼,还是非常果断的决定和奚族商量共同出兵讨伐可突于的具体事宜。至于李邵固和几个老头,则是让他们派自己的亲信前去召自己的族人前来投效。 幽州,营州和平卢等地,近十几万大军,很快就开始悄悄的运作起来。 因为很有可能会有突厥军队出现,所以就连朔方等地,宋庆礼也派出快马使者,前去照会,让他们加强警戒,配合行动。 如此大规模的动作,当然不可能一两天就完成,所以等到他的部署做完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以后了。这期间,契丹那边和幽州这边还互相派了不少的使者,不过双方都没有达成任何协议。 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 开元十三年正月,朝廷的圣旨在路上稍微耽搁了几天后,终于来到了幽州城。因为时间的关系,结果两封圣旨是一起到的。 内容很简单,第一份是针对安禄山宋庆礼两人上书奏请对契丹叛乱进行剿灭的回复,大意就是准许宋庆礼的幽州军便宜行事,对于要求内迁契丹人的建议,也表示了许可,并且已经派了一位专门的安置大使,前来配合宋庆礼安禄山负责安置事宜,具体事情,到是向这位安置大使交接就可以了。 另一份,则是封赏平定契丹有功的安禄山等一众人的。对于安禄山等人能够及时的扑灭李吐干的背叛,朝廷非常高兴,决定提升宋庆礼为幽州正都督,加俸一级,赏御马一匹;荣立功的安禄山,升职为羽林中郎,赏钱百万,绢五十匹;其他的几个如李服等人,也各有封赏。 对于具体的安排上,圣旨并没有硬性的规定,新的契丹事务大使还没到,幽州境内的具体安排,还是由宋庆礼负责,同时由于安禄山的差使已经算是完成,着令他顺便押解契丹族前领李吐干回京。 对于这样的安排,安禄山已经有了准备,没有觉得意外,到是宋庆礼,因为少了安禄山这么一个猛将,而感到有点遗憾。但是安禄山在军事指挥上的才能,还没有显露出来过,所以他到也不是特别惋惜,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完全靠武将单挑这种浪漫主义决斗方式鼓舞士气的时代了。 开元十三年二月上旬,新任的契丹安置大使抵达幽州。这位在招募长从宿卫时有杰出表现的兵部侍郎萧嵩,这次是以检校兵部尚书衔出任大使的。安置大使本身就是一个肥缺,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事务处理完毕,他就能据此进位为正式的兵部尚书了。 安禄山热情的结交了这位才能一般,但官运极好的萧氏大佬,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并悄悄的送上了一份厚礼。 萧家已经出过两位宰相,萧嵩一直以出任宰相为人身目标,对于安禄山这位新进官运亨通的宠臣,也非常乐意结交。两相欢娱之下,达成协议,不少的安置任务,都将由安禄山的安记车马行来负责运输,同时安记可以优先雇用大量的契丹人,到店中干活,顺便在高素美的建议下,代一部分无土地的高句丽,出租了一批耕地。 等萧嵩一来,安禄山也不能再在这儿呆下去了,三天后,带了高素美,唐姆等人,外加几个已经十八岁的几个收养孤儿,在一队幽州府兵的护送下,押着李吐干和大量的金钱珍宝、美女俊马,开始返回东都洛阳。 这次和上次去长安的路程又大不相同。隋炀帝曾经干过一件非常劳民伤财的好事,就是修建了大运河。运河便捷,所次走的是水路。 从幽州到洛阳,刚好可以通过永济渠直达洛阳附近的黄河。大队人马行动,从水上走,和6上度也差不多,甚至还方便不少。虽然安禄山本身是一个旱鸭子,但最终还是决定选择做船回去。 本来以为这样的水上航行,将会是非常烦闷无聊的。那想到,一路上行来,船来船往,非常热闹。大唐的造船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安禄山甚至在范阳(涿郡)看到了一条仿造隋炀帝龙船的那种四层大楼船。当然,那船上现在并没有逾制的东西。 看到这么大的楼船,安禄山大为心动。甚至趁着时间宽裕,还特意下船去找了一趟那条船的主人。问了以后才知道,这是当年隋炀帝亲征高句丽时带来的技术,传闻村中还有当时龙船的一部分龙骨。 仔细的考察了巨型龙船(暂且称其为龙船吧),安禄山失望的现,这个船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期望。 第一,它是一种平底船,在海上航行,抗风浪性和度会下降很多,第二,它没有动力装置,也就是一般船只的风帆,这船完全是靠纤夫拉的,一艘大船,没有几百人轮流拉,根本没法行动。它最大的特点是,低层房间是加密过的单间,了解后代船只的安禄山,立刻意识到它能起到密封舱的作用。 就在安禄山准备失望而归时,那个大户人家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当年隋炀帝征高句丽,还动用了大量的海军,几百艘战舰。而哪些战舰,也是非常巨大,但是他们在海上航行迅,完全靠风帆和船桨提供前进动力。造船的地方,现在还有不少船工靠造船为生。 得到消息的安禄山大喜,问明地点后,立刻派人前往河南道莱州(今山东掖县),搜寻老船工。以建造海上商船为借口,募集人手,准备建造武装商船。 水路的度确实非常快,安禄山他们从幽州出时,已经快到二月中旬,等到了洛阳,却还没到三月。 经过十几天的水6行程,安禄山在离开两个多月后,再次回到了东都洛阳。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一节 直上含元殿 洛阳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繁忙,并没有因为朝廷临时驻在这里而有所异常。 安禄山的到来,还没有到让朝廷大张旗鼓迎接的地步。几个兵部和礼部的小吏,外加羽林军中的几个老部下,一众亲朋好友,就是唯一的欢迎人群。因为人数不少,虽然规格很低,但还是吸引了城门口不少人的注意。 当安禄山正和几个朋友互相问好时,几个一身儒生打扮的日本人也从城外进去,当先的正是老熟人阿倍仲麻吕。也许是看到这边人多,阿倍仲麻吕仅仅是微笑着对安禄山远远行了一礼,安禄山也点头回礼。 和一众好友别后重逢,场面非常热闹,不必祥说。匆匆和礼部兵部的官员,去中书门下把各种相关事情交割完毕,安置好李吐干等人。安禄山就骑着快马,稍微有点心急的往家里赶去。 今天的欢迎人群中没有心芸诸女,安禄山不由有点心中揣测,深怕她们出了什么事情。 一座简单却别致的大宅子外,停靠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打马赶到的安禄山一眼就认出这正是老相好金仙公主的车子。 只要她在这里就好,一般不会出什么事情。 “少爷!你回来了!”早就带着丫鬟仆人守候在门口的小蝶高兴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我回来了!来!宝贝儿!亲一个!呗!”安禄山笑着走进小蝶,搂住她的小蛮腰,对着她的红唇就是一个长长的湿吻。 等到跟在安禄山身后的唐姆等人赶到,小蝶才羞红着脸反应过来,娇羞的挣脱开安禄山的怀抱,脆笑道: “小姐和金仙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她们!” “不!慢着!”安禄山挥手道,“你先给我安排他们的住宿吧!芸儿哪里,由我亲自去见,呵呵!我要给她们一个惊喜!” “咯咯!是!少爷!” 小蝶看到身材突出,动作十分敏捷的高素美,立刻明白安禄山说的安排住宿是指谁了,领会的笑着上前去给高素美见礼。 等到安禄山的身影消失在厅堂中的时候,两女已经手拉手说笑在一起了。 *********************************************** 清静的后花园,并不没有沁园的那种格调,但是作为一座占地颇大的庄园,这处房子,也花了安禄山不少钱。 一件豪华的大卧室中,三个容貌娇美的女子正挤在一块说笑,但从她们时不时的把眼睛注意向大门方向,就知道她们的真实心思其实不是在这里。 安禄山虽然是轻手轻脚的行动,但当他突然出现在门楼的时候,还是立刻被正抬眼往这边看来的一个女子看到了。 也许是没想到安禄山的突然出现,这个本来气质高贵,沉着冷静的聪慧女子,看到安禄山的人影时,忍不住低声的娇呼了一下“啊!” “咦!”安禄山也是微微一惊,竟然是临行前被自己破chu的玉真公主!刚才小蝶并没有说她也在呀。 但想到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就是隐含承认是自己女人这一点事实,安禄山脸上立刻露出了色狼般的笑容: “三位夫人!想为夫了没有!” “啊!你回来了!”另外两人也同时注意到了安禄山,高兴的娇呼出来。 不过三女听到安禄山这样的称呼,却不由都脸上一红。 还是心芸成熟一点,对安禄山当别人面这样称呼也不是很介意,笑着站起来说道: “妾身可是日夜想念着爷呢!我的大老爷终于回来了!一路辛苦,快坐下歇歇吧!” 金仙公共和玉真公主虽然羞红了脸,但也还是款款对安禄山行了一礼。 对于温顺的心芸,安禄山实在没话说,走到她身旁,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一个热情而短暂的拥抱后,大头一低,已经han住了心芸的双唇。 等这个长时间的热吻结束,心芸已经是半软着躺在了安禄山怀里。 “咯咯咯!芸儿和安……安公子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呢!”金仙公主红着脸调侃道。 双眼中水波粼粼,对于安禄山刚才称呼她为夫人,内心已经是感动之极。 “仙儿该罚!已经做了为夫的女人,还不乖乖的称夫君,叫爷!来!过来!让爷好好的打几下你的大屁股!”安禄山无耻的大笑道。 心芸和玉真公主的脸羞得通红,想不到安禄山竟然会当着她们的面,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来。但是接下来金仙公主的反应,却是让她们的脸羞得更红。 “啊呀!仙儿该死!该罚!还请夫君怜惜!” 金仙公主很快进入了角色,缓缓的来到安禄山面前,依着一张圆凳,把肥大挺翘的美臀高高厥起,媚声道: “请夫君责罚!” 看的安禄山一阵心火大动,上前去轻轻拍了两掌后,就紧抓着两瓣臀肉一阵抚玩。 “咦!小贱人!你竟然没穿内裤!” 安禄山透过手感,察觉到金仙公主在一身外袍之下,根本就没有穿其他的裤子。 金仙公主这个浪荡货,早在来这儿之前,就已经有了欢爱的准备,对于现在安禄山当着心芸玉真两人的面说出来,面上也是有点羞涩,但内心的欲火早被安禄山的一番抚弄挑起,所以面上微微一红以后,立刻扭头媚声对身后的安禄山祈求道: “我的夫君!我的爷!请你更用力的责罚贱人吧!” 有了这样的提示,安禄山又哪里会没反应。 “嘶”的一声衣物破裂声响起后,房间中顿时想起了男欢女爱的欢愉声。 当天晚上,门口的那辆马车,最后是在安府过夜的。 ******************************************* 一个晚上的辛勤劳作,第二天一大早,安禄山就匆匆的出门,前去参加早朝了。 晓鼓声还未响,百官早已立在应天门(洛阳皇宫门)外等候上早朝。宰相虽贵极人臣亦不能迟到,不过,他们不在应天门外,待遇稍为好一点,在宫门外右的那个车坊里躲避风雨。 今天是常朝,常朝日无须百官皆到,不过虽非百官都到,称呼上还说是百官。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等都是常参官,所以,人数也还不少。 安禄山已经是正五品的中郎,本身也有五品的开国县爵衔,算是有职司的五品官,刚好够资格参加早朝了。加上今天要向李隆基汇报幽州之行的经过,所以还是必须出席的。 晓鼓击完,宫门大开,朝臣官员一个个一摇二摆,踱着官步,鱼贯由宫门进入洛阳皇宫。这次并不是正式的朝会,只是例行的常朝,形式不是那么隆重,规矩也不是那么严格。朝见殿上只是设黼以,蹑席,熏炉,香案等器具。 等众官员步至朝见殿前丹陛下,御史大夫领属官至殿西庑,从官朱衣传呼,促百官就班。 老例子:文东武西,恭立在丹墀之上。 监察御史领百官进去,走至阶前,监门校尉两人执门籍,喊一句:“唱籍。”算是开始照名册清点人员了。 视籍完,再喊一声:“在!”大家入毕而止。 序班时,武班居文班之次,文班自日华门而入,武班自月华门而入,夹阶校尉十人一起唱起来,入毕而止。(好像长安和洛阳的皇宫都有日华门月华门) 宰相,两省官对班于香案前,百官班于殿庭左右,巡使二人分立在钟楼鼓下,先一品班,下面是二品班,再下三品班,四品班,最后五品班,每班以尚书省为。安禄山因为品级的关系,在朝见殿中只能陪在众官员的最后一位,但不管怎么样,按照规矩,他也算是能上含元殿的人了。(一种说法而已,含元殿是长安皇宫的朝见殿,不是现在这个!) 因为殿中省六局是负责皇帝的衣食住行的,所以序班完毕,殿中省监,少监,以及尚衣,尚舍,尚辇奉御,皆分左右随伞,肩而立。 等看见李隆基乘辇出内宫门,侍中高呼道:“外办。” 然后索扇,再合扇。 等皇帝升御座后,开扇,左右各留三扇。 左金吾将军出来奏“左右厢内外平安”,通事舍人赞宰相两省官再拜,正式升殿。 臣子们没有三跪九叩,李隆基也没有穿正式的冕袍,因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议事。安禄山的第一次朝会,因为规矩不多,反而没什么紧张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正式的朝议。 只是今天朝议主要商讨的事情,却让安禄山觉得有点无聊。不是什么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仅仅是关于今天到泰山封禅的路线而已,看到一般文臣对此引经据典的争论,一帮武臣昏昏欲睡的旁听,站在角落最后一位的安禄山看了只想笑。 原来!盛唐时的朝会,也不是那么的慎重务实呀! 等到中书门下和尚书各部把事情都奏的差不多了,中书令张说才最后将安禄山出使契丹,和幽州官员一起平定契丹叛乱的事情说出。 安禄山根本没机会多说的,仅仅是出列将自己的写了全部过程的表章逞上,当廷答对了李隆基的一些问话,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就算完了。让本来准备利用这件事情大作文章,大显功劳的安禄山一阵无奈。 对于朝廷来说,仅仅是出动几万人摆摆架子,没经过什么战斗就轻易平定的叛乱,应该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吧。好在自己也得了应得的封赏,到也没有什么不甘心。 在常侍的一声“退朝”声中,这么一次例行的朝会就算是结束了。 ***************************************** 摘掉二梁进贤冠,解下螣蛇起梁带,换掉绯红袍,安禄山松松筋骨,放心的在堂中坐下来。 接过一杯心芸递上的香茶,笑着问道: “芸儿!你的那两位,恩,两位公主走了吗?” 唉!人生得意如此,夫复何求呀?两位公主,一位郡主,昨晚一龙三凤,自己差点就坚持不下来,弄得最后只有五肢并用,才算达标,看来女人也不能太多呀! 看到安禄山面上露出的淫笑,心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的啐了一口,脆声: “妄她们两人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呢,你到好!一来就问人家走了没有,好像巴不得人家走了似的!” “哈哈哈!我的芸儿!难道是吃醋了!”安禄山笑着准备去拉心芸的手。 心芸轻轻往后一躲,避开了安禄山的色手。 “你可别乱来!今天有人找过你,你应该还要出去呢?” “哦!是什么人!”安禄山放下了茶杯。 “妾身是妇道人家,当然不可能代你见客人的面,不过那人的名帖在小蝶哪儿,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旁边的小蝶赶忙将收好的名帖拿出,递给安禄山。 “阿倍仲麻吕?”虽然上面的字体并不是很漂亮,但字体绝对分得清。 “嗬!是一个日本人!”安禄山笑着把帖子搁在旁边的案上。 “哦!日本人?爷好像不是很喜欢日本人的呀!”心芸跟了安禄山快一年,自然对他平常的一些观点有点了解。 “不是不喜欢!而是恨!”安禄山再次捧起了茶杯。 今天在朝见殿上,安禄山还是花了一点口水的。 “啊?”心芸满脸惊讶。 “东倭小国,隋朝时遣使到中土,国书中称“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第三次遣使到隋时,国书称“东天皇敬白西皇帝”,处处想压中土一等!前些年大唐灭百济国后,更是胆敢对唐军动手,结果自然就有了白村江口惨败!只失败后,日本人找原因,不是找自己动机的问题,而是找双方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最后决定应该学习唐的先进,师唐之长技,用来抗衡大唐!哼!这样的狼子野心,我怎么能不恨!” 安禄山的脸上充满了激愤,因为他内心在想着南京大屠杀。 心芸看着安禄山半天,最后还是疑惑不解的道: “可是!这还是没什么错呀!他们学了我们的东西,不是就接受我们的礼仪教化了吗?这样对我们双方,不是都很有好处吗?而且他们也没做错呀,换了是我,我也会学!” “……” 安禄山无语。这样的事情,明知道是错的,但因为历史的间隔,解释起来还真是麻烦。 总不能说到了以后,国家会因为保守,反被日本白眼狼欺凌吧! “呵呵!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很恨日本人,你看,这个阿倍仲麻吕,我就比较欣赏!嗯!我决定了!现在就去回访他!”安禄山深怕心芸再问,只得站起来避开。 唉!有些事情,憋在心里没人懂,还真是难受呀!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二节 洛阳新流言 大唐的洛阳城和长安城还是稍有不同的,虽然洛阳城中也有不少的胡商和外国人,但人数明显不如长安城。 走到洛阳的大街,安禄山才现一个问题,他还不知道阿倍仲麻吕住哪儿! 本来使节和留学生,唐朝都有专门的地方给他们居住,长安的地方安禄山当然知道,但这个洛阳他总共待了不到几天时间,根本不知道使节区在哪儿呀!还好,大唐东西都并重,国子监也分东西监,阿倍仲麻吕这样的外国留学监生,到了洛阳一定会去国子监报道,只要去找国子监东监的官吏问一下,就能知道他的居住地址。 “走!我们去国子监!”安禄山在无目的的漫游了半天,终于说出了目的地。 身后穿了紧身男装的高素美和一身黑衣的唐姆立刻打马跟上。 虽然半行和尚的武功高强,但安禄山总觉得带着一个和尚出行非常不方便,所以在让他传授了唐姆几招后,就把他变成专门训练护卫的教席了。贴身护卫的差使,现在完全由高素美和唐姆两人专职担当。 安禄山非常幸运,到了国子监一问,得知阿倍仲麻吕是刚来洛阳,现在就住在国子监。这样一来,就省得安禄山再乱跑,直接向他居住的别院走去。 洛阳国子监中,留学生主要来自东亚地区。安禄山一路行来,明显的能分辨出一些不是大唐的学生,其中对他的执礼特别恭敬的,基本上就是那些留学生。 稍稍让安禄山觉得奇怪的是,他没看到一个新罗留学生的踪迹,这和他们人数仅次于日本留学生的情况有很大不同。 此时的新罗虽然实际上算是唐的盟国,但名义上还是得接受唐的册封,他们的国王也是只能称王而不能称帝,处处比唐皇低一级建制。称号更是唐乐浪郡王、新罗王。 新罗留学生留学期限一般为十年,常年居住在唐朝的留学生达一二百人之多。在唐期间,购书款项由新罗支付,而四时衣服及食物等日用所需则由唐朝政府负责供应。这样便宜的事情,结果弄得“登笈之子,分在两京,憧憧往来,多多益办。”在唐国子监内,甚至特辟了“新罗马道”。 等到走过一间大院子时,看到里面有百十来号人聚集在哪儿,听一个操新罗语的官员在演讲,安禄山才算明白原因。 那人穿一身太仆寺的青袍,可能是新罗人出身的大唐官员,现在应该是在给后辈讲授一些在唐生活学习的经验。 安禄山穿的是便装,那人仅仅是多朝安禄山看了两眼,安禄山到是淡笑着点了点头。 新罗这个盟友,忠心上没什么问题,可是是一个喂不饱的盟友呀! ************************************************ 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国子监学生临时休息的院子中,让唐姆递上名帖,很快,一身九品官服饰的阿倍仲麻吕就亲自出来迎接了。 “安校书屈驾来访!实在是令寒舍蓬壁生辉呀!快快请进!请进!”阿倍仲麻吕恭敬的行了一礼,称的是安禄山的文官职称。 “哈哈哈!阿倍兄多礼了!今日阿倍兄来访,恰逢安禄山上朝,不能一晤,遗憾万分,所以特地来回访,希望阿倍兄不要见怪!” 心中那个别扭呀,自己和一般的大唐文人说话,都不会这么文绉绉的。可阿倍仲麻吕这个外国人现在说一口那样正统的官话,自己这个正宗的唐人也不好意思用通俗的语句。 “不敢!不敢!是仲麻吕失礼了!忘了校书今天肯定要上朝,冒昧拜访,还请校书恕罪,恕罪!” 阿倍仲麻吕的谦恭,实在是让安禄山大敢难受。 看了看阿倍仲麻吕身上那套官服,不由笑道: “几日不见,想不到阿倍兄已经大唐的职官了!今后我们同殿为臣,还需阿倍兄多加照应呀!” “呵呵!唐皇厚爱,赐职洛阳司经校书!区区九品小吏,应该是多多仰仗大人的提拔才是!”阿倍仲麻吕的唐话说的好,做官之道也极为精通,这样的话句,就是安禄山听了,也是大感舒服。 “哈哈哈!同是为朝廷效力,自然应该互相帮助才是!啊!互相帮助才是!”安禄山眯起了眼睛。 好小子,一个外国人,将来能当上大唐的从三品大员,除了才能要出众,官场之道也必须要很精通才行。从刚才的几句话,就能看出他的本事来。而且待人处事上面,绝对比上次见到的那个吉备真备要机灵。刚才分明已经注意到高素美是女子,但是目光毫无异常,和看到唐姆时的目光完全一样。这可和大多数日本人好色的性格不相符。 也许是因为刚刚才到洛阳,房间中还没有仆妇杂役。 接过阿倍仲麻吕亲手炮制的一杯香茶,安禄山环顾了一下四周,笑着问道: “这次随阿倍兄来洛阳的,不是还有好几人吗!这儿怎么只有阿倍兄一人?” “仲麻吕邀天之幸,在去年得中恩举,今岁又通过吏部筛选,授予实职!我那几位同学,却是并未通过科举。他们也一直想通过科举出任大唐的官职,但因为四门助教赵夫子说,要学习儒道,必须先要精通佛学,所以这次他们都去洛阳大福(佛)先寺拜访高僧道璿大师了!” 阿倍仲麻吕是在去和祖泳一起中的同榜进士,看到他对唐王朝感恩戴德的样子,安禄山很是欣慰。这样的学生教出来,才算是合格。 两人接下来的谈话非常欢娱,共同语言不多,但安禄山见识广博,阿倍仲麻吕也有一些独特的经历,双方相谈的都算比较愉快。 不知不觉中,天色将黑,安禄山起身告辞。 “阿倍兄留步!不必再送!”安禄山转身抱拳告别。 “安兄慢走!”阿倍仲麻吕抱拳送行。 “咦!这不是得到玉真公主青睐的安蛮子吗!”一个压抑的轻呼声响起。 安禄山的耳朵也比一般人灵敏,虽然这个声音已经强行压抑,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自己和玉真公主的事情怎么被人知道的!安禄山心中微微一惊。难道是因为昨天留宿的缘故,混账东西,竟然还敢叫我安蛮子,真是找死! 愤怒的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帮脸色通红,满身酒气的日本遣唐使(留学生)。其中一个满脸猥琐,神色暧mei,看到安禄山转过头来,不由立刻紧闭嘴巴,急促的往后退了几步。 “刚才是不是你?你说什么?刚才说什么?”安禄山三步两步跨到那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你,你……放手!”那个遣唐使大惊。 双手用力的去掰安禄山抓紧的拳头,只是他的人就比安禄山矮了一个头,身材更是只有一半,力气当然比不上,掰了半天也没任何效果。 “哼!果然是你!刚才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边!”安禄山分辨出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只是看到阿倍仲麻吕已经匆匆赶过来的,不想让他太难堪,只准备小小的教训对方一下。 本来安禄山非常敬佩日本人的团结,但是此时两边的日本人却早已经慌乱的退开了,安禄山虽然心中奇怪,但也没往心里去。 “我,我……”那人掰不开安禄山的手,吓得浑身颤抖,本来混浊的双眼,此时也有了一点精神,但是那里面完全是恐惧。 “我什么我呀!刚才说了什么,还不快向安校歉!”后面赶来的阿倍仲麻吕插话道。 同时对安禄山弯腰抱拳,连声道: “安兄恕罪!恕罪!化外之人,不知礼数,冲撞了你,还请恕罪!恕罪呀!” 安禄山眉头一皱,自己不过是对刚才的话中提到玉真公主,才有所怀疑,又不会太计较这件事,两人怎么好像自己一言不合,就会准备杀人似的! “别,别杀我!别杀我!我都是听酒馆中的人说的,不关我的事呀!饶命!别杀我!”那人一心急,最后的几句话却是用日语喊出来的。 虽然后面的几句是日语,但前面的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安禄山领会过来。 酒馆中人说的?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过是昨天留了玉真公主一晚,怎么可能今天就满酒馆的流传,流言的度再快,也应该是得等几天才能流传开来呀。 “嗯?什么气味?这么臭!”安禄山一皱眉头。 旁边本来跟在他身边的唐姆高素美,立刻远远的退开,就连阿倍仲麻吕也是慌忙后退了几步后,才一脸厌恶的再次靠近几步。 顺着他的目光,安禄山很容易就看到被他拎着那人裤子上正在不断往下漫延的一片水痕。 “混蛋!” 安禄山一声轻骂,随手将那人远远的扔了出去。 竟然这么没胆,被吓得尿裤子了! “安兄恕罪!这些人听闻了你在北疆战场的上大名,对你十分敬畏,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阿倍仲麻吕尴尬的向安禄山道歉。 虽然那人好像只是平民出身,但毕竟是自己的同胞,生这样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有点丢脸。(注:盛唐时的遣唐使留学生,一般都是贵族出身,贵族子弟!) 北疆的名声?安禄山看了一眼神色不自然的阿倍仲麻吕,再看了看不远手忙脚乱向远处爬去的那个胆小日本人,终于领会到了盛名之累的效果了! 刚开始看到那些契丹人畏惧自己时,安禄山内心是充满得意的,现在看到普通人(还是把日本人算成普通人吧,虽然他们非我族类)也这样的畏惧自己,内心到也真有点不舒服。 想想也是,当初那帮一同作战的将领,在战斗结束时都有点畏惧自己,在谣言的相传下,自己生撕活人的事情,都有可能变成生吃活人了!这样的谣言对真正的智者是没什么用,但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却是足够吓人。 挥了挥手,安禄山淡笑道: “是安某失礼!唉!告辞了!” 不等阿倍仲麻吕回礼,骑上唐姆牵来的马匹,轻轻一抖马缰,缓步催马向自己宅子方向踱去。 春天来了,有些人也开始不安分了。 *********************************************** 安禄山府中,安禄山平平静静的和心芸一起共进完晚餐。 “芸儿!最近洛阳有什么流言吗?” “流言?没有呀!哦,好像说现在斗米十五钱,青、齐等地斗米五钱,不少粮店都改行做其他买卖了!”安禄山去了幽州,心芸不得不出面管理一些生意,所以对市场行情到是比较关心。 “呵呵!”安禄山一阵轻笑。 看来自己在幽州干的事情,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吗。 “有没有有关我在幽州的什么街坊流言?” “你?”心芸有点疑惑,“没有呀!虽然你在幽州生擒了他们的领,但这样的事情也是时有生的,并没什么奇怪呀?好像有幽州来的人说起你杀人很残忍的事情,但是幽州那么远,老百姓才不会去管哪儿生的事情呢!” “呃!” 汗!安禄山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也许仅仅是那帮日本鬼子记着自己在万花楼羞辱他们的事情,才会对自己在幽州做的事情非常关心,实际上,洛阳并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流言。 “对了!今天玉真和金仙她们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今天她们两人起来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当然有人看到了!对了,还有个自称万年县主簿韩浩的男子,曾经拦阻金仙公主的车驾,最后还是玉真公主出面,才将他斥退!” 韩浩?这个人安禄山好像也有点印象,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韩休,是开元朝的几大贤相之一,韩浩就是韩休的长子。韩休现在刚刚服除(守母丧结束),授工部侍郎、知制诰,这个韩浩估计也是刚刚复官。 玉真公主的事情,看来是和他有关了! 友情推荐:/shoap?b1_id=42572 《大汉的天空》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节 报复的准备 安禄山并不是一个天性暴虐的人,但一旦有人敢惹到他的头上,特别是这件事情还和自己的女人有关时,他就会变得格外的暴虐。 当天晚上,安怀秀安排在洛阳的情报收集人员,被他连夜召集到了府中。一番安排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有关这个韩浩的情报,就送到了安禄山府上。 “无能子弟,尤甚纨绔!”安禄山看了这个韩浩的情报后,轻轻的评论道。 ***************************************** 这天,洛阳城中和安禄山相熟的部分将领,将正式在酒楼设宴,给安禄山接风洗尘。 席间自然是觥筹交错,不胜欢娱,但喝了半天酒,有些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安兄!安兄!”李藻搭着安禄山的肩头,笑着问道: “安兄最近可是情场官场双双得意呀,能否传授给兄弟们一点秘诀!” “对!对!传授一点秘诀!”众人齐声起哄。 “呃!诸位兄弟说笑了,安禄山这次升官,全是邀天之幸,我主圣明……” “停!”李藻挥手阻拦。“安兄!升官的那件事情,你就别文绉绉的客套了!也不必细说,今年封禅后,我老爹就会给小弟我谋个将军的差事,在座的也都有自己的门路!” 看了一眼那些同样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各禁军同僚,淫笑道: “嘿嘿!你只要传授一下,你是怎么将哪两位公主搞上手的就行!特别是其中一,位还是诸公主中难得的一个纯情女子呢!” 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我们这里都是自己人,安兄就直说吧!兄弟们不会传出去的!” “嘿嘿!对!我们不会外传的!”一众色狼们齐笑道。 听完李藻的话,安禄山的脸色变了好几下。 流言传的也太快了吧,虽然这些平常没事就喜欢泡酒楼泡花楼的家伙,是最容易听到流言的人群,但如果没有有心传播,肯定不可能这么快的!内心对于那个韩浩,算是恨到了极点。 但他本来也不认为自己和两位公主相好的事情,能永久保密下去,现在被人知道,到也是有点心理准备。毕竟唐的开放,出家当道士(此处专指贵族妓女)的女子不在少数,已经算是一种风气了。而对于男人的各种风1iu韵事,人们也只会以敬佩的心理看待,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安禄山并不喜欢宣扬这样的事情,但是泡上这两个女人的男人自豪感,还是让他配合着露出了一连的淫笑: “嘿嘿!两位公主一人爱才子,一人猛男,恰好你们老大我这两条都具备了而已!再加上一些手段,美人们怎么会不乖乖投降!你们这帮小子,今后只要跟着我,肯定能我吃肉你们喝汤!我找夫人,你们找丫鬟!哈哈哈……” 这些都是自己一起喝过酒,一起嫖过妓的兄弟,只要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他们还是可以信赖的,所以安禄山也不介意和他们开开玩笑。 “哈哈哈!高!实在是高呀!” “对!不愧为老大呀!”众人齐声称道。 “老大!我李藻今后就跟你了,以后有什么好的贵妇人,名小姐,一定要多介绍几个给小弟呀!”李藻的表现更是夸张。 “哈哈哈……” 郭英杰等人也是忍不住一阵狂笑。 “不过!老大!那个李金仙是没什么,她接触的好像都是些方士和普通人,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但是还有那一位,你可要小心了!”李藻难得的正容道。 “哦!李老弟有什么情报吗?”安禄山问道。 “嘿嘿!老大!你先答应给我介绍一个漂亮的女人,我才可以给你这个情报!”刚刚正经起来的李藻脸上又浮现了淫笑。 “呃!”安禄山一阵气结。 “好!好!万花楼中有的是好姑娘,到时我肯定给你介绍一个!” “老大英明!”李藻不正经的笑道。“其实那人你也认识,就是当今张相的二公子,新任卫尉寺主簿的张垍张二少!这家伙父亲是宰相,兄长是舍人,我也惹不起!以前自恃才名,从来不把追求你那位的其他对手放在眼里,也不计较那位的年龄,一直认为只有那人才配得上他。你那位对他也十分看重,现在突然传出老大你已经把那位吃了,恐怕绝对不会甘心!他又素来小心眼,所以老大还得小心提防才是!” 安禄山听了却是暗暗感动!这个李藻说的不正经,但细听起来,却是字字在理。 那个张垍自己算是有过领教的,两兄弟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那个哥哥还算讲道理,基本不会仗着自家的门面胡来,这个张垍却完全是不知好歹之人,全凭一张漂亮脸蛋和一点才名得到张说的宠溺。上次自己宴请他们两兄弟时,就是自己勉强降低身段,才把长安城门口双方结下的怨气化除的,现在生了这样的事情,以他的记恨性格,确实不会不计较。 “呵呵!安老弟也不必太担心,听说张相一直反对张垍迎奉玉真公主的做法,认为两人年龄差距太大,身份不合!两人要是私下相会,男儿风1iu,他可以不计较。但真正迎娶,就绝对不行!现在老弟有了和公主的关系,以张垍的为人,自然不会再去纠缠你那位,张相说不定还要感谢你呢!只要张相不出面,对手只有张垍的话,他一个靠父亲荫封的从七品小吏,我们这里可没人会怕他!” 一旁喝酒的郭英杰看到安禄山眉头紧皱,以为是在担心张垍的报复。他身份不凡,熟知一些内幕,就笑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原来如此!呵呵!多谢郭兄了!”安禄山也笑了。 不错!自己印象中那个张垍娶的是一个公主,不过好像是李隆基的女儿。如果没有张说的支持,张垍自己也不是很怕,只是有这么一个当权宰相的儿子在跟你作对,将来总是会吃亏的。 心中已经有了定计,能讲和就讲和,不能讲和,就直接想个法子把张说弄下台就是了,反正张说的独权,已经很招人恨,借别人的手,整治一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按照历史,张说过几年就会因为党争而下台,到时就有机会。 酒宴在大家互相调笑声中结束。 ****************************************** 接下来的几天,还有一些文人好友,以及洛阳城中和自己有贸易往来的一帮大商人,也纷纷设宴给安禄山洗尘。 至于那个把事情传播出去的韩浩,安禄山在第二天,就偷偷命人混杂在韩浩故意宣传流言的人当中,讽刺当今皇帝封禅泰山,是劳民伤财,大唐的盛世,将会从此不再! 当安禄山吃完最后一顿洗尘宴时,就已经得到消息:本来匆匆准备前往万年县上任的韩浩,被李隆基派出的禁军,从驿站中抓了回来。 因为流言的源头确实是韩浩起的,加上他父亲韩休,也曾经有反对李隆基封禅泰山的意思,虽然韩浩一力辩白,称自己没有攻击朝廷准备封泰山的话句,但结果还是被罢官,流放岭南。 这还是他的父亲韩休,向李隆基哀求,表示愿意用自己的官职赎罪,才免除了他受更重的惩罚。不过这样一来,韩休的仕途也算是完了。如果不是张说宋璟宇文融等大臣一力保韩休本人无罪,恐怕韩休本人的位置都会保不住。 见到韩浩将会流放岭南,考虑那样环境,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安禄山也就放弃了继续报复的想法。 只是韩休这位将来会以耿直出名的贤相,竟然在无意中被安禄山赶了下来。 安禄山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本意是想尽力维持大唐盛世,但实际行动,却经常是对这个盛世进行着破坏。 当然,这期间安禄山终于知道玉真公主的魅力有多大了,长安洛阳有名的才子,基本上对她心存爱慕,好在大多数人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对于玉真公主这样跟随安禄山,除了心存惋惜和不满,做做各种惋惜和感叹的诗篇外,并没有过火的行动。那几天,整个洛阳城的酒家,都被各种各样失意的文人所填满。就连安禄山的《同文杂志》,也趁机出了一份伤情版专辑,来登录这些文人所做的伤情诗句。 但那个张垍就有点不一样了,仗着自己的身份背景,第二天下午就气势汹汹的来找安禄山,让他离玉真公主远一点,别玷污了皇家的名声。本来安禄山还准备找张垍和解一下,对方这样的无礼行动,却把他的火气给挑了起来,虽然没有当场把他赶出去,但语气上也是不客气。 双方的梁子就此结下,好在张说虽然护短,对于安禄山做的这件事情,却是不屑中带了一丝满意,私下里还调笑似的向安禄山表示了谢意。 几天后,为了安抚失意的儿子,张说正式向李隆基求情,希望能够让张垍娶宁亲公主为妻。 李隆基经常见到张垍,对他的才貌非常满意,此时又是自己最看重的宰相亲自求亲,哪里会不同意,立即答应了这状婚事,命有司择期准备宁亲公主下嫁张家。 这样一来,张垍为了家族和自身前程的考虑,到也不好拿安禄山的事情怎么样。 而对于安禄山这位得到自己最钟爱美妹妹喜欢的情人,李隆基也没有追究,反而是在玉真公主的委婉表示下,直接授他羽林中郎、检校东都城门防务这样一个权力极大的实职。让他可以立一点功劳。 三月,安禄山的未来情敌,李隆基第十八子李清,也就是后来的李瑁,被正式册封为了寿王。同期封王或徙封的,还有李隆基的其他十几个儿子。 到了四月,因为安禄山在去年建议收集天下图书,藏在长安图书馆中,大量的民间书籍,被收罗到了长安洛阳等地。这些图书大都没有校对、整理,非常混乱,李隆基就下令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来负责对这些书籍进行编撰整理。 宰相张说认为,盛世修书这样的大事,不应该降低规格,作为一种荣耀,应该将他赐予大臣。 李隆基对此非常赞同,下令把集仙殿改为集贤殿,丽正殿书院改集贤殿书院,专门负责校对和编修各种藏书。其中参与的五品以上大臣,加号为学士,六品以下小官,加号为直学士。宰相张说,作为这个提议的起者,以宰相的职衔为学士知院事。在文学上很有造诣、有名声的韦述、张九龄、许景先、袁晖,赵冬羲、孙逖、王翰等,都入住书院,参与编撰。 *********************************************** “唉!”安禄山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心芸递来的美酒。 “怎么了?最近在任上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吗?”一旁轻轻摇着团扇的玉真公主微笑道。 以前她脸上一直冷冰冰的,但是自从跟了安禄山以后,笑容基本就没断过。也许是她身上同样流传着来自大唐李家的**血统,从刚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大方,这个已经三十来岁的熟女,一经被安禄山开,表现的比心芸这个早有经验的青楼倌人还要开放。虽然还是道装打扮,却也开始施脂抹粉了。 “我的大爷!你是不满意现在的职位吗?可你年纪轻轻,已经升任五品官衔,眼见封禅泰山后,品级还会升一阶,朝廷是不可能在近期内再给你升官了!”金仙公主懒洋洋的道。 的确,对于安禄山现在的暴升,已经有很多的官员对此表示了不满,虽然安禄山自身也有功劳,但主要还是靠献宝和裙带关系,才有这样的地位。本来这也没什么,因为裙带关系得封高官的人多了,但像安禄山这样封了高官,还授了检校洛阳城门防务这样的油水丰厚实缺,不少眼红的人,就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 安禄山自己富足,不缺这点油水,所以治理上非常清明,但是别人却因为找不到攻击的借口,加上那些说不上清的人,反而更恨他。 “哪里的话!我现在职务松闲,平常有美人相伴!哪里会不满足!”安禄山笑道,“只是没想到,当初我辛辛苦苦想出来办图书馆的建议,却是为别人作嫁衣裳!”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四节 静候刘妖贼 “为他人作嫁衣裳?”玉真公主轻轻念道。 这个无赖,强行夺去了自己的红丸,不过跟在他身边,到是经常能听到这样的绝妙好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呀!那个收拢天下图书,建造藏书馆的建议,都是我出的!但结果是,现在天下的书籍是收拢了,长安的藏书馆也快竣工了,但我这个当年的提议者,却连参加编修古籍的工作,不能能够参加!”安禄山无奈的道。 “咯咯!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有何难,让妹妹到三哥哪儿去给你去说一下,你明天就能参加!”金仙公主脆笑道。 “呃!不是!我并非真的想去编修什么古籍……呵呵!只是他们这样做,让我感觉有点不舒服罢了!”安禄山无奈的笑道。 让他整天面对那么多的古籍文书,习惯了悠闲生活的他,还真不一定愿意。只是张说他们现在这样做,根本没和他这个原始提议者商量一下,让安禄山感觉自己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尊重。套句现代的话说,就是伤自尊了! “这个,我的大老爷,你不会是在乎那个学士的名头吧!”心芸调笑道。 “哈哈哈!哪能呢!那个张说能做到不要大学士的名头,我怎么还会在乎那个学士的名头!”安禄山佯笑道。 李隆基本来想授任张说为大学士,结果他推辞说:“学士本无大称,中宗崇宠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为称。”后来在集贤院举行宴会,照旧例,官位高者先举杯,张说想打破陈规,就对诸士子说:“吾闻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阀为先后。”于是,众学士一起举杯同饮,一时传为佳话。 张说的这些个举动,让他的声名更加显赫,以至于祖咏等人本来还对安禄山没有入选书院感到遗憾的人,也被张说的一番大肚作为给冲淡了。至于本来非常显贵的学士名头,更是因为张说的一番说辞,变得不那么受人重视。虽然安禄山这个后来人,对于学士的称号非常喜欢,但是被人说出来,还是不愿意承认。 “主人!外面有人传来书信,说是机密情报!” 安禄山正尴尬间,高素美突然走了进来,帮他解开了这个围。 “哦!好!我这就去!” ********************************************** 安府书房中,安禄山看着面前的这份情报,他是真正的皱紧了眉头。 书信上说,洛阳城郊,有个叫刘定高的乱党,准备在朝廷驻地东都时,进攻洛阳。如果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那自然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情报中注释,这份情报来自河南尹李尚隐哪儿,李尚隐已经确定这份情报是假的。但是情报上同时声称,据各种渠道显示,洛阳城外,最近确实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士出没,所以请安禄山这个检校洛阳城门防务官,一定要小心对待。 虽然后面部分仅仅是安禄山要求的,基层情报员必须做的自我分析,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疏忽。如果弄得好了,自己说不定还有在封禅前,有再升官的希望,就算不升官,也可以得点其他的实在好处,避免别人再说什么闲话。 “传令!东都各门加强警戒,防范贼寇来袭!”安禄山让已经当了他护卫的窣干去传命令。 “是!”窣干快步离开。 看着窣干远去的身影,安禄山踱起了小方步。 这个刘定高的身份背景,情报上有很明确的说明。 隋大业初年,有童谣唱“白杨树下一池水,决之则是刘;不决则为李。”,后来的刘武周、刘黑闼等人,就是据此来号召百姓和李唐对抗的。随着这些家伙的灭亡,这种说法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让“刘氏主吉”“卯金刀当位”入了图谶。而这个刘定高势力,就是刘武周等部的残余分子后代,利用图谶招募起来的。(“图谶”一词比较生僻,先作个解释:谶,是秦汉间巫师、方士编造的预示吉凶的隐语;图谶所解说的“图”其实是一种非常普通的自然现象,合起来就是古代利用各种天象等图形来宣扬预言、预兆的图书。) 这些乱党,并没法真正上台面,属于见光死的东西,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百姓的愚昧,让图谶的影响力十分巨大。 古时候科学知识缺乏,一个普通老百姓,如果现好好的天空上,突然出现几个看起来象“刘氏主吉”形状的云彩,当然会胡思乱想了。甚至一些普通的愚昧官吏,也会因此受蒙蔽。但实际上,这些图谶也就只能影响那些愚夫愚妇,对真正的有识之士没有大的影响。国家的实权阶级,无疑都是属于有识之士的。这也是当初安禄山有本事让粟特族人相信自己是神灵转世,却秘而不宣,不敢在幽州长安等地乱来的原因。 所以当安禄山看到那个刘定高有近万人时,并没有怎么担心,只要手中有两百骑兵,他就能保证将这些全都击杀。不过朝廷惯例,对于受胁迫的普通百姓,不能擅自处死,就算抓了以后肯定判死罪,能俘虏也一定要俘虏,因为还需要用他们当着老百姓的面对行刑,来警告普通百姓。安禄山现在要考虑的是,是怎样才能在尽量自己少损失的情况下,多俘虏这些了乱民。 虽然自己只要出去抓了恶,就肯定能达成这个要求,但是恶会在哪儿出现呢?谁是恶呢?安禄山一阵烦恼。 唉!手上的人手还是不够用呀。 还有一点让安禄山稍稍皱眉的,就是有关这个情报,那个河南尹李尚隐为什么一点都不重视,如果是真的,虽然不可能造成大的损伤,但他这个河南尹肯定会因此掉乌纱。就算不是真的,毕竟皇帝现在在河南,李尚隐也要抓好治安,严查此事呀!他可是有名的良吏,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安禄山心中不由一动,假如这件事情真的生,并且造成了极大的损伤,事情的责,好像是应该是由自己这个检校洛阳城门防务来负呀!难道…… 安禄山摇了摇头,张说不是那种人!不可能单为了儿子的事情,就把自己往死里整,何况自己和他还有歧王的那层关系,应该不会这么恶毒。 到底是谁呢?哼!还是等这件事情结束再说,如果没乱党攻城,就当什么也没生过,如果真有乱党攻城,到时候看看谁出来给李尚隐说情,就是谁知会李尚隐了! *************************************************** “五月庚寅,妖贼刘定高率其党夜犯通洛门,尽擒斩之。”----《旧唐书》 考虑了再三之后,安禄山还是决定把亲自驻守的地方放在通洛们,因为乱党是乌合之众,都是匆忙拼凑起来的。如果想攻城,就必须选择一个能够尽快攻击皇宫的地方,要是时间长了,别说城中驻军反应过来会来扑杀,就是乱党自己,也可能会因为漏*点过去了,而自相溃退。 安禄山这几天晚上,一直是在陪各门卫士守城,今天刚好轮到通洛门。为的就是事后,不让朝臣觉得自己是早有准备。 五月的夜晚,还稍微有点凉,安禄山身上穿的是心芸亲手缝制的外袍。没有穿铠甲,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内里还是衬了那件金丝软甲。 “咄!咄!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临近坊内的打更声,提醒安禄山已经是三更天了。 据情报显示,乱党就是今晚攻击,三更天了,应该是最容易动攻击的时候了。 安禄山把肩上的外袍卸下,折了几折放好,待会儿真打起来,爱人亲手缝制的外袍,必然会受到损伤。 “周将军!你休息一下吧!我代你巡一会儿城墙!”安禄山对着刚刚巡查路过的通洛门守将笑道。 “不敢!末将不敢!安将军能陪我们守夜,将士们已经感动万分,怎能再劳累安将军代末将巡城!”那个青年将领谦虚道。 本来还有点不满这个主要依靠裙带关系提升的上司,但这个上司一直以来的表现,只能用精彩来形容。最近几天,又连续陪各城门的将士守夜,这样尽责爱属的上司,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呀。守将心中,已经对安禄山充满了尊敬。 “呵呵!无妨!你休息吧!我去就可以了!”安禄山笑着拎起自己的陌刀。 那个守将那里真敢休息,立刻快步跟在安禄山身后相陪,顺便轻声的向安禄山介绍自己的得意部下。安禄山也毫不怜惜自己的褒奖之词,把那些本来就非常精神的士兵,夸奖得一个个昂挺胸的。 “啪嗒!啪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幽州加急军情!快开城门!幽州八百里加急!”一个声音远远响起。 幽州八百里加急?难道是宋庆礼他们已经对契丹动手了?安禄山心中猜测道。 “准备开城门?”守将回头吩咐道。 “慢!”安禄山沉声喝道。 他本来到没多少怀疑来者的身份,毕竟幽州的战事确实存在,但等到来骑一近,现对方为的那骑,竟然穿的是校尉的服饰,他立刻动起疑来。 服饰本身没问题,确实是幽州军的,好像也是真正的校尉服饰,但幽州原来的几个校尉,自己基本都认识,这个却绝对没见过,难道他是新近升迁的? “你去下面整理部队,防止意外!我来验他的渔符文书,问问他的番号口令!”安禄山低声吩咐道。 这样的关键时候,稍微的疏忽都不行,也不差这么点了,反正按照规矩,的确是没有相应的文书鱼符,就不得开城门。真要耽误了军情,自己也是照章办事,皇帝而应该夸奖自己尽责。 守将微微一愣,这可是紧急军情,都已经紧急到要连夜递送的程度了,怎么还能等!不过他现在对安禄山充满了尊敬,反倒觉得安禄山不愧为上官,做事十分尽责,完全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所以立刻乖乖的下去集结部队了。 “来骑止步!”安禄山高声喝道。 “紧急军情,快快开门!耽误了军情,小心你的脑袋!”来骑上的人大声骂道。 五匹快马度明显的下降,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底下。 看到城门下那几匹幽州马,明显不象是军马的样子,安禄山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来人是谁了。 “好!好!马上开门!这就来!”安禄山佯装惊慌的来到城门下。 低声对众人说道: “来者是奸细,引他们进来再抓,他们应该还有同党,等会儿不要太着急!” “是!”兵士们领会的低声应道。 兵分三路,一路上城墙,一路在门后,最后一队骑兵也列队准备。 “呜……”一番短暂的忙碌之后,沉闷的响声中,城门被打开了。 “驾……”城外的五骑,基本上是在城门刚开一半,就猛地纵马冲了进来,便冲还边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刀。 但是刀太长了,当他们才拔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城门内侧,刀剑出鞘,整齐列队的洛阳城防部队。 那闪烁的光刃,那凶厉的眼神,那满脸的杀气,让冲进来的几个乱党一阵愣。 “杀呀!杀了狗皇帝!刘氏主大吉……” 一阵口号声中,远远的响起一阵密集的冲锋脚步声。 “将他们拿下!鸣警钟!把火把都点着,弓弩手放箭!骑兵上马,准备随我出阵,步兵随后冲锋,尽量多俘获敌军!”安禄山快的下令道。 当他最后一句话落地,那五个当先冲进来的乱党,早已经被就准备好的士兵生擒。 安禄山持刀趋马来到几个乱党前。 “嘶啦”,陌刀出鞘。 “贼是谁?”陌刀架在第一人颈侧。 “贪官!你休……” “咔……”连声惨叫声都来不及出,人头就已经安禄山砍飞。 “贼是谁?” “不,不知道……” “咔……”第二颗人头横飞了出去。 “贼是谁!” “是刘定高将军!” “穿何衣服?” “这……” “咔……”第三颗人头再次横飞。 “贼是刘定高,红袍黑巾就是!别杀我……呜呜!”安禄山的陌刀还没靠近,下面一个就已经颤抖着说了出来。 “好生看管这些人!” 转头看向早已因为自己连续几次杀戮而热血沸腾的几百骑兵,朗声说道: “众将士!目标红袍黑巾贼!见之擒杀,以号令乱党投降!功成者赏十万钱!大家随我冲呀……” “杀呀……”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五节 平贼立新功 (祝大家元旦快乐!!!!) 陌刀长一丈,施两刃,净重三十五斤六两。 持有人,大唐羽林中郎、检校东都城门防务事安禄山。 霜白的刀光,即便是在这样只有月亮的晚上,也足以让敌人胆寒。 特别是当这些敌人大多还是只拿柴刀,猎叉的准农民时,杀人利器带给他们的恐惧,更是让大多数人转身就跑。 但杀人者又哪里会顾及这些懦弱百姓现在的心理,从他们拿着手上的东西,踏上这条道路时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那就是死! 既然反正是要成为别人的功勋的,就还是都献给自己吧! 雪白的刀光过后,满天的人头和雪花乱飞。 相对于这个收割人性命的杀神,徒步跟在他马旁的那个满脸鲜血的高大男子黑肤男子,才更让那些百姓惊惧。 两只眼睛像铜铃,贼亮贼亮的,偶尔一声大喝,更是会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加上那奇特的黑肤,手中宽大的陌刀,让那些愚民都以为这是地狱走失的恶鬼。 “哇呀呀……” 安禄山和唐姆一路所向披靡,根本没人敢阻拦这凶神恶煞般的两主仆,即使有拦的,也很快就被这两人砍成两半。 整个骑兵队伍,在他们主仆两人这个尖头带领下,很快的整个冲进了乱党的队伍中央。 “拦住他!拦住他!……”一个森冷的声音大声下令道。 “快!大家快随我冲,抓了刘定高,本将军重重有赏!”安禄山很快锁定了那个红袍黑巾在下命令的高壮男子。 “哦……”众士兵出一声其吼,奋力向刘定高的方向杀去。 “哇呀呀……”唐姆出一阵怒吼。 挥动手中那把缩短加宽的陌刀,轻松的砍飞少数几个胆敢阻拦他的乱党。 毕竟这儿是乱党的中心地带了,防御比外围加强了不少,也不再畏惧唐姆的一副怪像,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把阻拦的主要力气,花在了安禄山这个杀伤力最大的主将身上,结果本来跟在安禄山身后的唐姆,反倒变成了领先安禄山一个马身。 “唐姆!冲过去抓住刘定高!”安禄山高声喝道。 看到中心的那些护卫全都过来阻拦自己,红袍黑巾的刘定高身边反到只剩下两三人,安禄山立刻下令对手比较少的唐姆突围过去。 “嚎!”唐姆一声怪叫,抓住两杆同时刺来的长枪,一阵乱舞,将阻拦在他面前的乱党拍倒在两边,奋力一冲,终于冲了出去。 这时候,刘定高下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快上去拦阻他!” 剩下的三个护卫也派了上去。 唐姆没有丝毫停留作战的意思,他只知道主人的命令是让自己突围过去抓住那个红袍黑巾人,所以只是猛力的往前冲。 “仆仆仆”三刀砍在唐姆身上的后牛皮甲上。 但是因为那三个护卫都没想到唐姆竟然会不防守,而是直接冲过来,仓促中出刀,力气只能使出三分。 这三刀只在唐姆皮甲上留下了三个深深的刀痕,却没对他产生任何实质伤害。 “轰”正对着唐姆的那个护卫被野蛮的撞飞了出去,而唐姆本人,也轻松的摆脱了剩下那两个护卫的联合绞杀。 “好强的蛮牛!”身高体壮的刘定高吓了一跳。 看了一眼倒在自己面前的,和自己一个高壮的护卫,理智的明白自己不是对手。 “投降!”正当刘定高转身准备逃跑,那两个护卫回身准备拦截时,唐姆的陌刀已经架到了他的颈侧。 “投降!投降!我投降!”红袍黑巾的刘定高并没有他外表显现的实力,立刻低缩耳表示投降。 “投降!”唐姆却还是固执的重复刚才的话句。 “我投降!我投降!”刘定高搞不明白了,不会是这个恶鬼听不懂人话吧。 “投降!”唐姆把刘定高身子往前一拨,自己站到了他身后。 这个意思很明确,刘定高靠一张嘴糊骗百姓起家,脑子自然灵活,立刻反应过来的打叫道: “儿郎们!大家放下武器!投降了……” *************************************************** 洛阳上阳宫中,十几个文臣武将一个个低着头。 只有靠后位置,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将领昂挺胸,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那儿。 “传旨!立即将妖贼刘定高处死!凌迟处死!”李隆基黑着脸大声斥道。 “遵旨!”殿中几个武士领命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小殿中又恢复了冷清。 今天不是常朝日,所以现在太阳虽然已经升起,但李隆基也不用准备早朝。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让下面的臣子巴不得能够有个朝会,好方便互相推却。 静寂了半响,就在下面的几个大臣几乎都额头见汗时,李隆基终于话了。 “几位宰相,李府尹!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能否给朕一个解释?” 他并没有特意加重语气,但是这样的言辞下来,就是安禄山这个有功之臣,也感觉心里晃悠悠的。 “吾皇圣明!此事微臣确已收到线报,只是不想真有其事,如今生这样的事情,微臣疏于职守,难辞其咎!伏请,陛下圣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干臣缓缓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主动出来跪下服罪,并且一句话,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就是河南尹李尚隐了,安禄山认出了那人。 “吾皇圣明!李府尹身为河南尹,纠察境内治政,多有建树。叛乱党徒,本非其所辖,如今生此事,应属意外,还请吾皇念其劳苦功高,功勋卓著,饶恕李府尹这一回!”最先出来求情的,不出意外是张说。 “哼!保境安民,乃是为官者本职!有何可称道!李府尹其情可恕,其罪难免,宰相不可纵容徇私!”说话这么没情面的,当然是御史中丞宇文融了。 作为御史中丞的宇文融之所以敢和身为宰相的张说对撼,更多的是在于宇文融是李隆基最近的红人,有皇帝撑腰,他自然不怕张说。宇文融能够走红,和他杰出的理财才能是分不开的。他推行重理户口、重新丈量田亩的政策,一下子就使得当年的岁入增加了百万缗。有钱了皇帝自然高兴,升了宇文融的官,让他成为御史中丞,算是和宰相同级。而张说偏偏厌恶宇文融的为人,又怕他生事,所以总是阻止宇文融办事。宇文融本来就不满足现在的地位,一直梦想着真正当宰相,他自称还“如果我可以做宰相,只要几个月,天下就会太平!”,双方的矛盾已经是公开的了。 “河南府尹乃是朝廷从三品大员,岂能如小吏般处置!吾皇圣明,李府尹才能卓著,还请陛下念在李府尹昔日的作为上,原谅他偶尔的疏忽!”张说实在是有点气不过宇文融说话的口气。可是对方说的也是真的在理,他只得由开脱变成求情。 “哼!”李隆基冷哼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张说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李尚隐的才能,自己十分清楚,其实在他刚才主动下跪认罪时,心中就已经原谅了他这次无意的疏忽,反正事情也没造成什么损失,毕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李尚隐这个府尹来承担的。 但是宇文融的一番话,又让他大为动摇,违法必究,这是必须的,就算自己是皇帝,也不能太讲情面。特别是当已经有大臣表态的时候,再赦免李尚隐的话,就变成明显的包庇了。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可能完全饶恕李尚隐。 “源相!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李隆基把目光看向了老成持重的源乾曜。 源乾曜和张嘉贞同时拜相,他以侍中为相,张嘉贞以中书令为次相。张嘉贞是一个政治强人,能力强,党羽多,而源乾曜是一个老实人,所以情况完全反了过来:张嘉贞成了实际上的相,而源乾曜这位名义上的相,实际上只是一个陪衬。随后张说为中书令,情况依旧,源乾曜依旧坐在相的位置上而少有管事,张说成了无冕相。到以后二张俱罢,李元竑、杜暹成为次相的时候,源乾曜还是相,等后来边将萧嵩入相他才被罢。前后连续为相十年,是开元年间在位时间最长的宰相。 这个浑浑噩噩的相,一直以揣摩上意和善于处理同僚关系而出名,李隆基此时出声问他,最大的目的,其实还是希望他能来和一下稀泥,给自己一个饶恕李尚隐的台阶。 “陛下!臣虽然是宰相!但职责不是负责纠察百官,这样的事情,陛下还是问问御史比较好!”源乾曜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御史的头头就是宇文融,问御史的意见,不就是说以宇文融的意见为准绳吗。他这个回答虽然算是推太极,但实际上却是在帮宇文融。 李隆基知道源乾曜善于和稀泥,但是他忘了宇文融和源乾曜的关系很不错,虽然不可能明显偏向宇文融,但在宇文融占理的事情上,还是会全力支持一下的。 “嗯!”李隆基点了点头。 都忘了这个老家伙是和宇文融穿一条裤子的了。 看了看剩下的几个大臣,安禄山是武将,不必考虑,还有那个精神抖擞的老臣,是刚来到洛阳的铁面宋璟,这个人份量到是足够,但是脾气,唉!算了!这次还是让李尚隐来负责吧! “宇文爱卿!你身为御史中丞,觉得李尚隐疏于职守,该如何治罪!”李隆基冷声问道。 虽然李隆基一直板着脸,但非常懂揣摩之道的宇文融,还是从李隆基的话中听出了他隐含的意思。不是说“玩忽职守”,而是说“疏于职守”,两者的差别可就大了。 “回吾皇!李尚隐坐不能觉察所部,可左迁外州为都督!”宇文融温声道。 自己毕竟是皇帝的臣子,现在皇帝这样慎重的问自己,那是看得起自己,要是真以为这样的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就错了。当今皇帝实际上非常乾纲独断,如果自己不考虑皇帝的感情,意见不能令皇帝满意,不但会让皇帝不采纳,甚至还会对自己产生反感。 “微臣死罪!”李尚隐明显听出了李隆基的饶恕之意,感动的磕头道歉。 “唉!朕知卿公忠,然国法须尔。”李隆基叹了一口气。 “你先去当个桂州都督,好好反省一下吧!” 手微微一示意,高力士立刻上前去将还拜服在地的李尚隐扶起。 听到李隆基这样处理,张说也心平了。虽然李尚隐外放到了遥远的桂州当都督,但至少品级没降,还是从三品。听李隆基的口气,李尚隐还是很有复起可能的。 “谢吾皇!”李尚隐感激万分的谢恩。 随后又对张说和宇文融微微一礼,今天可都是亏了这两人。 安禄山一直侧着眼睛看他的表现,冷不防李尚隐突然转过头来,对安禄山也是一个感激的眼神。 “安中郎!” “微臣在!”安禄山出列抱拳。 “今日你大破一万乱党,生擒贼,要朕怎么奖赏你呀?”李隆基笑道。 统计已经出来了,安禄山这一次出战,总共击毙击伤乱党八百多人,生擒一千人,余下八千人在刘定高被擒后,主动投降,官军自身死伤仅几十人。 但据安禄山统计,真正的乱党总共三千多人,其他六千多人都是被刘定高裹挟的百姓。听李隆基的口气,似乎已经是准备把这些人都当成乱党了。不过那些无辜百姓,大部分都有亲人参与叛乱,按照大唐律,谋反者还是要诛九族的,所以对他们的定罪,安禄山到并不意外。 “微臣不敢欺瞒吾皇,生擒刘妖贼的并非微臣,而是微臣的马童,昆仑奴唐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六节 加授学士衔 “昆仑奴?” “马童?” 李隆基和张说等人来了兴趣。 “红毛多海客,深人穷荒,擒获蛮人贩卖为奴,是为昆仑奴!彼等肤骨皆黑,解跳如猿,长安公子多买来玩耍取乐!想不到安中郎的昆仑奴竟然还能上阵杀敌呀!”张说温和的笑道。(实际上骨头还是白的) “哈哈哈!安中郎知人善任吧!这是朝廷的福气呀!陛下!”宇文融笑着赞道。 二十五岁不到就能官拜五品,这样的人将来绝对是一个人物,现在又新立了军功,很有可能会再次提拔,到时更是前途无量了。宇文融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政客,当然要拉拢安禄山这样的政界新星了。 “不错!”李隆基也笑着点了点头。“有功就该赏!既然已经立了军功,那个昆仑奴就不可再为奴仆!安中郎!由朝廷出钱赎那个昆仑奴唐……唐姆(旁边高力士提醒)为庶人,你可愿意!” “吾皇圣明!安禄山代唐姆谢吾皇!当初唐姆就仅仅是一介逃奴,安禄山是花了一些钱币把唐姆赎回庶人,并没有把他当奴仆看待!只是因为他不善言辞,才一直跟在微臣身边听用!” 当初可是花了几十贯钱给唐姆赎自由身呢,好在那个长安卜老爹畏惧官家的势力,并没有怎么追究,仅仅是要了自己一些成本钱就了事。 “哦!”李隆基点点头,这样被赎身的奴仆,大多数人还是会听原来的主人。“既然已经是庶人,那朕也不能吝了封赏!” 转头对侍中源乾曜说道: “让门下省拟旨,唐姆生擒贼,封为正八品下左领军卫副队正,赏钱十万(枚),绢十匹,因为不善言辞,可继续留在安中郎帐下听用!” 一般平民士卒立了生擒敌的功劳,最多也就从小兵成为有品的小官,但是皇帝亲口封赏,当然不能太低,加上这次的敌,还是针对皇帝本人的乱党,所以让唐姆占了便宜,连升了好几级,成为了一个品级非常不错但没实际手下的虚衔官。 “微臣代唐姆谢吾皇隆恩!” “安卿别忙着谢,你自己的封赏还没定呢!虽然你不曾擒住乱党贼,但这次能够这么轻易的平定乱党,全是你的功劳!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封赏?” “微臣的一切,全是陛下所赐,为陛下效命,更是微臣本分!微臣不敢再要什么封赏!”安禄山恭敬的低着头。 “呵呵!”旁边的源乾曜笑了,“居功不傲是对的,但也不能有功不赏!陛下,安中郎该赏!” 源乾曜话中的意思很微妙,没有说封赏,而仅仅是说赏。 “那宰相以为安中郎该赏什么?” “当初安中郎既然提议建立藏书之馆,定然也是爱书之人,陛下何不加安中郎为集贤殿书院学士,准其自由览书!”源乾曜这个建议确实很好。 学士本来就是一个荣誉头衔,虽然因为张说推托称大学士的举动,而让大家不再是很看重这个虚衔,但毕竟称号的权益尤在,还是一个很有份量的封号,用来作为封赏安禄山的功劳,也已经足够了。而且大家心知肚明,等封禅泰山后,安禄山的品级,将会达到中级官员的最高品,四品。现在只算是暂时的抚慰罢了。 “说之是知院士,你觉得此议如何?” “安中郎名满两京,入选集贤殿书院,也算正得其位!”张说同意了。 他是集贤殿书院的负责人,辖下的学士虽然不归他管,但皇帝也不好问也不问就往他那手下插人,那是不信任。 “好!源相!你再拟旨,检校东都城门防务事安禄山,戌守有功,加集贤殿书院学士,准自由阅览禁外藏书,再赏钱十万,御马一匹,将军甲一套!” “谢吾皇!”安禄山再拜谢恩。 “陛下!虽然如今刘定高乱党已经平息,但是东都境内必然还有残余分子,为防止乱党死灰复燃,应当派大臣严查此事!”中书令张说提议。 这个建议非常正确,殿中的众人都点了点头。 “不错!此事确实不能放松!” 李隆基目光扫过下面的臣子,虽然安禄山和李尚隐都可用,但是一个名望不够,一个已经被外迁,都不能用。最后看了看,还是把目光锁定在了宋璟身上。 “朕召宋卿(宋璟字广平)来,本来是想在封禅泰山时,由卿留守东都!现在生了这样的事情,爱卿就提前上任,知东都事吧!” “臣!遵旨!”宋璟虽然板着脸,但礼数上却一点不差。 ************************************************* 皇宫门口,安禄山正准备上马,后面突然追来一人。 “安学士请留步!” “原来是李都督!不知召唤末将有何事?” 来人正是刚刚遭外迁的前河南尹李尚隐,虽然已经外迁,但是从三品的大臣身份,还不是安禄山这个中级将领可以同论的。 “昨晚之事,真是多谢安学士了!”李尚隐诚挚的对安禄山行了一礼。 “这……”安禄山一愣。 这算什么,觉得我多事,还是我太傲?不过看他诚挚的样子,安禄山又不觉得对方动作中有别的意思。 “呵呵!李都督客气了!这个,大家都是朝廷臣子吗!”安禄山愣了一下连忙还礼。 品级上的差异,这个礼他可受不起。 好在李尚隐行完这一礼后,也就算是完成了心愿,看到安禄山拘束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呵呵!若不是昨晚安中郎刚好巡视到通洛门,并且指挥有度!乱贼很有可能攻进城门!要是真的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李某可不仅仅是外迁这么简单了,恐怕人头都难保!所以安中郎昨晚挡住乱贼,算是救了李某的命呀!” 李尚隐是一个老实人,从来没想过事情生了,可以把责任推给别人,所以想象的情况,自然是严重了一点。 “李都督言重了!”安禄山客气的道,心中一动。“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能否请都督告知!” “哦!安中郎有话请讲,李某知无不言!” “这个,是这样,听都督刚才在殿中说,都督似乎早已经有点线索,但是为何……”安禄山没有再说下。 “此事……”李尚隐稍微有点为难,但是最后还是叹道:“唉!只因为当初情报送来时,卫尉寺张主簿恰好在场,虽然是机密,却因为张主簿也不是外人,并没对他隐瞒!不过他认为乱民造反,不成气候,只要严加戒备即可,不必太详查!当时李某也是抱了这样的心思,不想最后非但真有其事,而且乱党上万!却是疏于职守了!” 张主簿?哼!安禄山暗暗冷笑。张垍!你还真够狠的呀!竟然出这样的狠招!不过张说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要是知道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李尚隐再向安禄山道谢了几句,便笑着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安禄山面上也露出了微笑。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在为自己捞功劳的过程中,竟然还能不费力的施出一个人情。这个李尚隐犯了这样的错,还能得到李隆基的怜惜,应该是非常受他宠幸,今后在朝中,肯定会尽力的帮助自己,自己算是无意中,得到了一大臂助呀。 “安老弟在笑什么呢?”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回头一看,是头戴三梁进贤冠的中书令张说。 “末将见过张相,刚才末将只是在和李都督话别!” “哦!”张说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安禄山身旁的俊马,微笑着道: “老弟愿不愿意陪老哥哥坐一会儿马车呀?” “末将敢不从命!”安禄山低头答应。 哼!看这个老狐狸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今天在殿上,他可是没有丝毫权相的威风,一直被本来不怎么显眼的源乾曜宇文融压着,难道真的是做贼心虚。 “呵呵!那就请吧!”张说笑着引安禄山来到自己的马车前。 虽然是宰相的马车,但还是一辆双轮马车,走的慢一点还行,稍快一点就一摇一晃的震动。安禄山的思路不易集中,只得微微低着头,等待张说的训话。 “安老弟!上次的事情,老夫可真要多谢谢你了!” “呃!这个,张相说笑了!”安禄山知道他说的是玉真公主的事情,但这似乎说不上什么感谢。 “唉!犬子顽劣,前阵子找不了老弟不少麻烦,还希望老弟不要怪罪才好!” 安禄山嘴上连忙假惺惺的表示理解,不会怪罪。 心中却是暗骂,老狐狸,你这样说,我敢回答了一个不字吗!虽然老子现在看上去很风光,但是不管是崎王范还是武惠妃,都是随时可以把自己牺牲掉的。玉真金仙两人虽然喜欢自己,但他们还没有到能动摇李隆基意志的地步。自己平时做事又不是很谨慎,你这个宰相,想要找个借口给我安上个谋反罪名,并不是很难。 只是这样的客套的话一开始,双方的谈话就没了实质性内容,直到马车快到燕国公府(张说封爵燕国公),忍耐不住的张说才说出了今天谈话的关键议题。 “老弟呀!上次集贤殿书院承旨编修藏书,老哥哥没有选你参与,你不会怪罪吧!” “哪能呢,安禄山一介武夫,虽然喜欢胡诌几句打油诗,但最喜欢的,还是上阵杀敌,浴血奋战呀!”早就准备好的安禄山一脸兴奋的说道。 “呵呵!我想也是!听说老弟在幽州开了个炼钢炉,锻制铁器,就知道老弟是好杀伐之道的!”张说笑着眯起了眼。 幽州炼钢炉!安禄山只觉汗毛孔一张,后背上已经开始见汗。 “哪里!那是因为在下叔辈李公开设了一个马场,经常向幽州府兵供应军马,需要炼制一些铁器,才委托安禄山的下人前去帮忙的!那个,并不是给安禄山个人的!” 该死的张说,他的那儿搞来的情报!自己远在幽州做的事情,也能被他这么快察觉。私自炼铁本来没什么,但是安禄山这样大规模的冶铁炼钢,就很容易被怀疑上有其他目的!要是封疆大吏,则会被怀疑有制兵器准备造反的倾向。 虽然安禄山当初为了借口,特地把炼铁作坊迁到了马场,只是规模毕竟大了点,如果张说一定认为自己是造兵器准备谋反,再来唆使几个御史弹劾,就算自己不被砍头,前程也肯定完蛋了。到时候,心芸,玉真,金仙,这些女人,还有偌大的家产,自己还保的住吗? 安禄山粗粗一想,后背就又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实在太大意了! “呵呵!是吗!我还以为是老弟准备大量煅制兵器呢!”张说眼睛紧盯着安禄山。“唉!幸好老哥哥我是知道你为人的,要是换成那个宇文御史,恐怕就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唆使御史们向天子禀告此事了!” 听了张说后面一句话,安禄山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就是看到宇文融有拉拢自己的倾向,想让自己表个态度,是支持他,而不支持宇文融。心头苦笑,不就是要拉拢自己吗,何必那么吓唬人呢! “张相才是真正了解安禄山的人呀!”安禄山忠厚的脸上一片激动,“如此知遇之恩,安禄山无以为报!今后相爷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安禄山决不皱一下眉头!” “哈哈哈!安老弟现在加了学士衔,今后就可以随时参与廷议政事,老夫那里敢差遣你呀!大家同是朝廷大臣,互相帮助即可!”张说摸了摸胡子笑道。 “这个当然!”安禄山恭敬领命。 哼!不就是廷议的时候,让我尽量的站在你一边吗!还什么假惺惺的互相帮助! ******************************************* 躬身送张说的马车进了燕国公,安禄山才转身离开! 唉!看来那个炼铁作坊,又只得缩小规模了!不然自己就会处处受制于张说! 不过今后做事也要小心点了,自己毕竟还是官小位卑,不能太大意,要不还会被张说这样的人抓住把柄。 至于那个张垍,哼!等张说下台了再收拾你!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七节 行营现亲人 开元十三年(西元725年)冬十月,癸丑,在安禄山的帮助下,僧一行和梁令瓒等人费时半年,做出了水运浑天仪(又称水运浑天俯视图)。“上具列宿,注水激轮,令其自转,昼夜一周。别置二轮,络在天外,缀以日月,逆天而行,淹合度。置木匮为地平,令仪半在地下,又立二木人,每刻击鼓,每辰击钟,机械皆藏匮中。”其实就是一个自动报时种而已(注:正史上确实存在)。 就在同月,由安禄山提议建造的大唐藏书馆,正式宣告峻工。这个耗时一年半,耗资十万贯的藏书馆,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最好的藏书设施。 根据安禄山的设计安排,前馆是开放给大唐的官员和各学学子们使用的,里面陈列了大量有安禄山赠送和刊印的普通书籍,以及朝廷一些开方式图册的副本;后馆和地下室是藏书的地方,里面陈列了大量的孤本珍本原件,还有一些重要的机密文件,这里是皇帝和王公贵族,高官重臣才能进入的地方。 另外,藏书馆还建有一个别馆,它是开放给普通人的读书场所,这里基本上是一些朝廷认为不重要的经籍、工农业技书、一般的教化书籍和朝廷通告之类的。和正馆有城墙城门相隔,面积不大,藏书很少!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地方,也还是安禄山坚持下才造的。 由于水运浑天俯视图同时制成,在安禄山的强烈请求下,加上僧一行梁令瓒等人的附和,朝廷出资在藏书馆正门口,也设置了一个巨大的水运浑天俯视图。来到藏书馆的人,都能看到这个高大的自动报时器。而且加重了扩音效果,时辰到的时候,方圆十里都能听到钟声。 自此,这个藏书馆,不但成为了大唐文人雅士的学术聚集地,同时还是各种天文地理术士的研究所。大唐的科学院的雏形,也开始初步形成。 而去年上半年开始的子午线测量,也已经完成,本来测量一次就行了,不过安禄山作为现代人,知道这样的测量误差很大,所以要求连续测量,进行校对。这样经过两年,正式的数据终于出来。 当时主要在黄河两岸平原地区设置了四个测量点,由北向南有滑州白马(今河南滑县)、汴州浚仪太岳台(今开封西北)、许州扶沟(今河南扶沟)、豫州上蔡武津馆(今河南上蔡)。其中白马在黄河北,其他三点都在黄河以南,它们均介于差不多在同一经度上,做到了安禄山要求的“南北使正”。经过僧一行统计,白马至上蔡总计约五百二十六里两百七十步,第一次测量北极高度相差约一点五度,最后得出大约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北极高度相差一度的结论,这已经算是得出了子午线一度的长度了。但经过安禄山的精确计算,最后测算结果得出子午线一度长约为111公里(现代理论值为11o。6公里)。 不过安禄山奏请将朱雀大街定位本出子午线的计划,却半途夭折。他试图说服李隆基等人大地是球形的努力,在小小的辩论了一番后不得不放弃。理由还是那么单调,如果是球形,那人怎么站立住?万有引力!那万有引力有是何物?苹果落地!苹果是何物?……虽然安禄山自己了解,但是知识结构的差异,让他根本无法说服这些人。为了前程,安禄山终于还是决定放弃。 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十月辛酉,李隆基车驾从东都出,前往泰山封禅,百官、贵戚、四夷酋长从行。安禄山在张说和岐王的帮助下,也搭上了这次功勋之旅。 洛阳到泰山虽然远了一点,但真要走的话,来回也就个把月的事,只是皇帝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的,当然不可能这么快,所以队伍行走了近半个月,还没抵达山东境内。实在是因为扈从人员太多了,每置顿,数十里中人畜被野;有司辇载供具之物,数百里不绝。经常是太阳挂的老高,大家就得忙着安营扎寨,要不然到天黑还不一定能安置完;日上三竿了,部队还在收拾行装,虽然天没亮大家就起床了。这么多时间浪费下来,行路当然不可能多了。 安禄山这次统帅的是羽林骑兵,仅仅需要负责护卫四夷使节的安全,任务并不重,只要每天打扮的像只公孔雀一样就行。半个月下来,到是收到了不少礼物。安禄山当然是直接具表呈送李隆基,而李隆基对安禄山的这番表现也非常赞赏,留下一些逾制的东西,其他的又重新赏给安禄山。 “呜!累死了!累死了!”安禄山精神抖擞的坐在一个大方凳上,最上却高声的呼叫着太累。 “这样是不是好点了?”身后正在给他锤背的武生装俊秀小兵轻声问道。 不过话一出口,就听出是女声来。 她正是安禄山的贴身女护卫,兼职侍姬高素美。 “恩!这样舒服多了!”安禄山舒心的往轻轻一靠,将脑袋靠在那两座柔软的山峰上,还不时轻轻的扭动一下。 正要说累他也不累,不过是为了展示大唐威武之师的形象,拘束的在马背上骑了半天,自然有些难受,让少女娇嫩的手一捏,其实已经精神了大半。 自己正是找对人了呀!安禄山心中暗赞。这个本来杀气腾腾的女刺客,一旦成了自己的侍姬,竟然听话的像只小狗,叫她干什么就愿意干什么,特别是对自己生活上的照顾,更是比心芸这个正式小妾还要体贴。 只是安禄山这么往后一靠,身后那个小姑娘受不了了。 “主人!你这样,奴婢怎么弄呀!” “嘿嘿!怎么弄,当然是这么……” “嗯咳!”一声清脆的咳嗽声,让刚刚把高素美娇躯揽到怀里的安禄山吓了一跳。 高素美更是飞快的站起来,一边拔出兵器架上的短剑,一边对帐门外冷斥道: “什么人?出来!” 安禄山却是神色犹疑的站了起来,眉头微皱,似乎在猜测什么。 “小兔崽子!有了媳妇,就忘了老娘吗?” “啊!妈姆!母亲!……”安禄山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大帐的门帘微微动了一下,一个身披宽大黑袍的美艳少*妇已经出现在了门帘内侧。 “妈姆!”安禄山快步来到美艳少*妇面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这个美艳的少*妇,正是安禄山这辈子的生母,阿史德氏。她嫁给那个突厥将军后不久,就神秘的失踪了。当时安禄山才十来岁,本来猜测是安延偃杀了素来不愿意同房的母亲,后来仔细侦察,才现安延偃好像是无辜的。对于这个从来就神神秘秘的女巫母亲,安禄山内心是崇拜外加畏惧。不过不管怎么样,这辈子的生养之恩,还是让安禄山无法割舍彼此的亲情。 “咯咯!小兔崽子!你再不放手,你的媳妇儿可就要找老娘拼命了!”阿史德氏推了推安禄山笨重的身子,脆笑道。 安禄山慌忙放开手,难堪的眨了眨眼睛。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准备向母亲撒娇,眼眶中也湿漉漉的。 回头看到一脸醋意外加震惊的高素美,安禄山尴尬的解释道: “这是我的母亲!因为多年没见,有点……” 摇头一笑,突然停下不说。 自己这是怎么了?何必跟她解释,这个顺从的侍姬,可不是那种喜欢计较的女人。 “母亲?”高素美脸上的震惊色彩更重了。 要知道,在某些还没开化的族群中,经常有父死母从子的习俗的,看两人刚才的表现,高素美感觉头晕乎乎的。 “嗳!媳妇真乖!”阿史德氏却像是没察觉到高素美异样似的,反而高兴的应了一声。 这句话立刻把高素美羞得满脸通红,脑中更晕。红着脸,低头玩弄自己的剑穗,一幅小媳妇的样子。 “你可别瞎想!刚才是因为我多年没见母亲,才过于激动了!” 安禄山看到高素美后来的异样,也猜到她在乱想什么。虽然对自己身世感到非常奇怪,但是安禄山可没有哪方面的倾向,刚才的举动,纯粹是一时克制不住,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多乖的媳妇儿!快让妈姆看看!”阿史德氏回头瞪了安禄山一眼,似乎是责备安禄山不该对高素美这么凶。 轻轻的将高素美揽在怀里,笑道: “别怕!以后有妈姆给你做主,不用怕这个混小子!” “啊呀!”感觉这个“妈姆”在自己身上乱摸,高素美轻叫一声,摆脱了出来。 羞红着脸道: “老夫人说笑了!奴婢只是主人的奴仆,可不是……可不是妻子!” “咯咯!”阿史德氏出一阵脆笑,“乖女!都已经跟我儿睡过了,怎么还不是妻子!妈姆这几天可一直看着你们呢!别怕!有妈姆给你做主,肯定让你做这小子的妻子!” 这句话一出口,就是安禄山坚厚的脸上也是一阵热,至于高素美,则是羞得都快把头钻到地下去了。 “呵呵!”安禄山一阵空笑,“对了!母亲大人!还没请教你从哪里来呢!还有,当初你为什么突然失踪?你可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中,留下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一个人过活,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说到后来,安禄山的口气已经变得不是那么的愉悦了。那几年的阴暗生活,也仿佛又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呃!”听到安禄山质问,阿史德氏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只得避重就轻的笑道:“咯咯!我这几天一直就跟在这个使节团里,每天看到你耀武扬威的晃来晃去,晚上又抱着乖媳妇吵得半个使节团睡不着觉,当然知道你们的事情了!” “啊!你这个老不羞……你竟然还偷看我们行房!?”安禄山大叫道。 姜果然是老的辣,这么两句话,就把安禄山的注意力转移掉了。 “混小子!你可别瞎说,老娘这是听房!听房知道吗?就是汉人父母,经常在儿子洞房时,在外面旁听指导!这和偷看可是两回事!”阿史德氏浑不在意的道。 “哼!你又不是汉人!”安禄山小声嘀咕道。 自己这个母亲,安禄山总感觉怪怪的,刚开始还以为因为她是巫师,传说中的巫师都是品位奇特,行事古怪。但是后来的现的事情多了,就越来越觉得怪异。至少,安禄山还从来没见过那个巫师可以给病人开刀治病的,并且还能用汉人的草药结合治疗。 “小子别不服气!老娘是不是汉人不重要!但是你现在自称汉人,却有点麻烦了!”阿史德氏正色道。 “我有什么麻烦?”安禄山微微一惊。 自己自称汉人,那是因为当初问眼前的母亲,自己父亲是谁,她一直也没有说。既然不知道生父是谁,加上前世自己可是完完整整的汉人,当然是自称汉人了。虽然大唐的种族歧视几乎不存在,但自己内心还是不愿意当个胡人或突厥人。 “哼!你以为老娘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使节团里!”阿史德氏不屑的道,不过随即又转为无奈:“还不是你那个舅舅,这次奉王的命令出使大唐,明着是因为奉唐王旨意,前来扈从封禅,实际上,则是希望给王求亲,希望得一公主下嫁!而老娘我……” “等等!”安禄山阻拦道。 舅舅?安禄山大晕!自己的这个母亲很有背景,这个安禄山是知道了,但是她说的舅舅,不会是突厥毗伽可汗的大臣,突厥使团的负责人阿史德颉利吧! “我舅舅不会是那个阿史德颉利吧?” “没错!就是他!”阿史德氏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好!你接着说,我现在怎么有麻烦了?”安禄山大感头痛。 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门有实力的突厥亲戚。 “嗯!就是你那个舅舅,因为几次来求亲,都没有得到唐皇的允许,所以才请你老娘我来想想办法,准备用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巫术的,来迷惑一位公主。但是自从知道你这个整天耀武扬威在他面前晃的家伙是他外甥后,他就改在你身上打主意了!” “什么?他不会是准备让我给毗伽求亲吧?” “你?不!他只不过是想让你介绍几个大臣,给他拉拉关系!你一个小中郎,他还不会报多大希望!”阿史德氏甩甩头道。 “这就好!”安禄山舒了口气。 虽然嫁到外族的从来不是真正的公主,但是安禄山还觉得这样的外嫁不适合。和平应该是用男人的鲜血换来的,而不是女人的**。 “对了!我的身份危机,他不会是想我不答应的话,就拆穿你是我母亲这件事吧!”安禄山回过神来。 “嘁!你舅舅能当上王的大臣,那能这么傻,他不过是会说,你其实是突厥的将军而已!”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八节 羽林中郎将 他没这么傻,你是在讽刺我傻吗?安禄山瞪着一双大眼。 “哼!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是他一个人说了就能信的!要是我说他谣言惑众,意图离间我大唐君臣信任。你看到时候唐皇是信他,还是信我!”安禄山不屑道。 “这个……”阿史德氏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安禄山。“我儿!他要是这样说你,你最多也就从此不再得到唐皇信任,要是你这样反咬你舅舅一口,非但他的性命不保,就连边疆都有可能再起战端!为了边疆的百姓,为娘也只好……” “你!你想要干什么?”安禄山对于这个整天和各种稀奇古怪东西打交道的老娘,内心一直是有点恐惧的。 当初她曾经为了检验一条看起来没有毒的蛇是否真的没毒,就直接让它在安禄山手上咬了一口。要知道,那时候安禄山才五岁呀!以至于安禄山以后一看到蛇,不管是不是有毒,直接叫人杀死,毫不留情。 “唉!宝贝儿!为娘还能干什么,就是由我这个做娘的,来证明你是突厥的将军喽!”阿史德氏还是在装小姑娘样。 “嘿嘿!母亲大人!如果你真要这样,我可能会不承认你是我的生母哦!而且你看,你这么年轻美貌,怎么可能生出我这么大年纪的儿子,说出去别人可不会信呀!”安禄山放心的笑道。 转过头去,不再看这个正在装清纯的母亲。 “咯咯!乖儿子真会说话!”阿史德氏媚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只是你知道吗!突厥有不少投降大唐的将军,大唐也有不少投降突厥的将军,他们都有一个特征,就是投降的时候似乎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但实际上,他们的姬妾都留在本地!一旦生事情,就让他们的姬妾,说出对方最隐秘的一些特征,这样的就能证明彼此的关系了!所以……乖儿子!你身上的那些特征,还有生活习惯,应该还没有变吧!” 阿史德氏说着就准备来解安禄山的衣领。 “别!别!没变!没变!”安禄山尴尬的退开。 晕!还有谁比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咯咯!”阿史德氏阴谋得逞,脆笑着退了回去,“小时候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不过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难免有点微红。 “少来了!我可没那种爱好!”安禄山语气并不友善。“这件事我可以引荐,但是如果当今陛下问我的意见,我还是坚决会反对的!” “你的意见?”阿史德氏稍微有点惊讶,难道皇帝还会征询这小子的意见? 也没多想,只是道:“好吧!反正你舅舅只是让你引荐一下!只要你肯引荐就行!对了!就引荐那个侍中源乾耀和御史中丞宇文融!那个中书令张说一直敌视突厥,肯定不会同意的!各部尚书基本上听张说,也不用考虑!” “恩!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安禄山应道。 看到阿史德氏开始感兴趣的打量起他的大帐,安禄山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对高素美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出去。 过了半响,静寂的帐篷中突然响起安禄山的声音: “现在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咯咯!你是不是又想问你父亲是谁?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你的父亲是天!”阿史德氏指了指头顶,满意的看着安禄山脸上露出恼羞的神色。 天?安禄山额头青筋暴跳。这算什么答案?难道说我是天生天养的!虽然自己的降生确实很奇怪,记忆也受了一点损伤,但自己可以肯定,自己就是从面前这个女人的肚子钻出来的! “好了!我的儿!”阿史德氏上前轻轻的摸了摸安禄山的脑袋,温声道: “我的儿!你父亲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自己好好的过活就行了!没有父亲母亲,你现在不是一直生活的很好吗!唉!母亲没做到养育你责任,如果你觉得谁可以做你的父亲母亲,你放心的认他们作父母吧!妈姆不会介意的!” 看到妇人眼角的泪花,安禄山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 “妈!” …… 当高素美再次被安禄山叫进来的时候,帐中已经没有了阿史德氏的身影。 “主人!老夫人人呢?” “走了!”安禄山不在意的道。 为了掩饰眼角的泪痕,闭上眼睛重新在方凳上坐下,示意高素美过来继续给她锤背。 “走了?主人为什么不把老夫人留下来呢?你们母子团聚……” “这个你不必管!”安禄山冷声打断了高素美的疑问。 “是!”高素美乖觉的应道。 但随即又忍不住出声: “主人!大帐外面的几个护卫刚才竟然全都睡着了,难怪老夫人进来时也不通知一下!而且奴婢刚才叫了好久才把他们叫醒,真是奇怪!不过看他们还是很累的样子,奴婢已经让其他人换了他们的班!” “呵呵!我母亲是突厥的巫医,对于用药极为精通,他们应该是被我母亲用药迷倒的!他们应该什么人也没看到吧?”安禄山自豪的笑道。 “恩!还真的没看到什么人!” 安禄山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了!你明天注意一下,突厥使团中是不是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那个人,好像是我的表妹,是我那个没脸舅舅的女儿呢!要是见到了,你们多认识认识!” “恩!”高素美用力的点点头。 安禄山享受着后背传来的温柔,脑中却是想着刚才的对话,母亲果然还是更爱自己一点呀,感觉自己心里不平衡,就给了自己一个这么重要的情报,还说可以让自己通过泡这个表妹来报复舅舅,真是够好笑的。 ********************************************* 生在安禄山身上事情,对安禄山来说意义重大,但对整个队伍来说,却不算什么,所以第二天,队伍还是正常的出。 随后的几天,安禄山终于和自己的便宜舅舅有了新的认识。不过为了防止御史风闻奏事,安禄山也不敢过多接触,仅仅是在公众场合,讲一些不用避嫌疑的话句。最后,又在他的有意撮合下,宇文融和源乾耀也先后和这位突厥大臣有了更亲密的会面。 只是结果稍微让安禄山有点好笑的是,宇文融虽然一直野心勃勃的想当相,并且对突厥的态度比较温和,但是对于下嫁公主这一件事上,却和安禄山持有差不多的观点,根本不愿意过多进言,至于源乾耀,虽然是相,但完全是一个应声虫,哪里可能真正的答应什么。阿史德颉利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安禄山的报复计划也没有实现,因为每次那个表妹出来的时候,他都在带队值勤,等到他有空了,那位小表妹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到是高素美,已经和小姑娘非常熟悉,就差结为异姓姐妹了。不过传来的信息显示,那是一个古怪精灵的小女儿,人长的非常漂亮,脾气却并不是很好。 十一月丙戌,经过近一个月的行走,李隆基的车驾终于抵达了泰山脚下。己丑日,李隆基准备仪仗法驾,从山下御马登山。 不过一路上扈从官员多是热闹,上山时扈从官员多却是麻烦。现在的泰山虽然有石道,但毕竟没法和现代社会比,行走间没有武士护卫,还是非常不安全的。受制于护卫人员,李隆基只能将大多数官员留在谷口,只带宰相和祠官一起登山,仪卫们则是环列于山下,队伍蔓延百余里。 皇帝选择登山的人员,除了自己挑选的一些宠臣,其他的人基本上由中书令张说指定。张说这个宰相历来护短,丝毫没有小用这个权力的意思,基本上引他属下两省官吏以及亲摄官员登山。安禄山现在不管怎么样都是张说一派的人了,加上皇帝也需要功勋人员护卫,所以得以扈从登山。 此时登泰山自然不如现代那么方便,有不少地方,甚至还要过泰山县官员临时铺就的栈道。不过能看到的景色,也不是现代可以比拟的。飞泉流瀑不必细表,光是那苍松古柏,青草黑土,就远比现代混浊的溪水,垃圾夹杂的土地来得顺眼。李隆基和百官是以崇敬的心态来登山,安禄山却是以游玩的心态来登山。 受制于登山的人数,山上的仪式并没有安禄山猜测的那样盛大,但是配合山下的典礼,却也足够惊人。封禅封禅,他其实分为两部分。帝王登基之后,为答谢天地之恩,便带领文百官到泰山顶筑坛祭天,表示功归于天,这就叫“封”;下山后再到社山前的小山丘上设坛祭地,这就叫“禅”。 从山下的祭地坛到山上的祭天坛,一路都是身穿制甲的禁军士卒。庚寅日,李隆基在山上祭祀昊天上帝,群臣在山下坛祭祀五帝百神。圣旨一下,山上山下齐呼万岁。那声音清远悠长,场面更是宏伟盛大,让参与者激动万分。 四夷使臣如突厥阿史德颉利,契丹李吐干、李邵固,奚族李鲁苏等,全都是面容惊惧,这样威武的盛典,确实不是架个篝火,祭祭鬼神能够比拟的。 辛卯日,李隆基下山,在社山祭祀皇地祇。 壬辰日,李隆基在临时搭建的大帐中升殿,受百官朝觐。下旨大赦天下,封泰山神为天齐王,礼秩加三公一等。 大典举办完毕,执行推恩,只是这时候问题来了。李隆基的旨意是内外官三品已上赐爵一等,四品已下赐一阶,登山官封赐一阶。但是这次登山的多是张说的亲信,等于那帮人平白多了一个品级。更让百官难以接受的是,张说的女婿郑镒,本是九品小吏,由于他老丈人的作用,连升四级,骤迁五品,赐给绯红官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好不骄傲。其他人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宫廷上下议论纷纷。再加上由于张说的意思,扈从士卒只加勋却不赏赐物品,又让扈从的士卒也产生了大量的怨言。 在安禄山有意安排的一些人挑动下,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李隆基的耳里。 听说了扈从士卒也多有怨言,李隆基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传刚刚被封为尚书右丞相兼中书令,现在还在处理善后事宜的张说进殿询问,问他是怎么回事,郑镒为什么会升这么高的官。 张说在路上并没有听说情况,对于李隆基突然板着脸召见他很不适应,对于这个问题,更是喏喏的回答不出来。这时,有个叫黄幡卓的人在帝边一语双关地为他开脱“此乃泰山之力也。”。此事立刻在宫廷内外传为笑话。 李隆基还是非常宠信张说的,虽然这件事情明显是张说错了,但听了那个黄幡卓的话,也没再追究。不过人们互相言传,这件事情越来越有广,以至于人们干脆把丈人称作“泰山”,因为泰山又称“东岳”,所以又把丈人叫作“岳父”。 安禄山本来以为利用这件事情,可以迫使张说下台,但是没想到李隆基会这么宠信张说,竟然没有丝毫责罚。而那帮有怨言的百官,也那么没用,竟然在那句笑话传出后,就不再有所行动,纷纷偃旗息鼓,不作议论。让报了很大期望看整倒张说的安禄山大失所望。不过经此一来,安禄山到是看清了一点,想要利用百官的压力来推翻张说这样的宠臣,根本不可能,只有找到一个有分量的大臣来带头,才有可能真正击倒张说这个危险人物。 甲午日,李隆基车驾离开泰山,庚申日,抵达孔子宅第,亲自设奠进行祭祀。 唐代对儒学的重视并不是很厉害,但是对孔子的尊重,却已经提高了足够的高度。册封当代孔家家长为褒圣侯,虽然不及后来的衍圣公,地位却也已经足够显赫。这次还从孔门子弟中,量才录用了一些人做官员。这样的好事,也只有孔子的后裔才能享受的到。 至此,封禅泰山的任务,算是基本结束。车驾重新返回,其中路过宋州的时候,李隆基还提拔了几位清官贤官。将怀州刺史王丘升为尚书左丞;魏州刺史崔沔升为散骑侍郎;济州刺史斐耀卿转为定州刺史。 到十二月乙巳,李隆基的车驾再次返回东都,他在位期间最重要的盛典----泰山封禅,正式宣告结束。 同月,突厥使臣阿史德颉利告辞归国,李隆基厚赐礼物,但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许婚。 经过这一次封禅,安禄山已经正式升为了正四品下的左羽林军翊卫中郎将府中郎将。作为中级官吏的最高点,已经可以有幕僚了,下属录事一人,仓曹、兵曹、胄曹各二人。安禄山也不客气,直接就让唐姆等人,做了自己的护卫。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节 弹劾张说之 正常情况下,正四品已经是安禄山这个年纪这个身份所能授的最高品级了,除非皇帝破格提拔,再升几级直接提拔为宰相,或者外放成为一方边疆大员,临时征召成为边疆主帅。但现在太平盛世,人才济济,安禄山想要遇到这样的情况显然不可能,所以除了慢慢的从正四品下熬成正四品上,短时间内已经没了其他的目标。 既然没了目标,下面自然是吃喝玩乐,结交好友了。 刚好岳父岐王范的正府本来就在洛阳,而这位岐王也一直以喜欢结交各类文人雅士而出名。很快,在他的介绍下,安禄山认识了当时名声极响的书法家张旭张伯高、画家吴道子、音乐家李龟年、剑器舞大师公孙大娘和将军裴旻,其他的著名文人雅士,也是数不胜数。 当然,已经开始“出游翰墨场”的少年杜甫,安禄山也没忘了结交。只是此时的杜甫虽然有点才名,毕竟才十几岁,还没法让安禄山钦服。安禄山只是送了不少的珍贵书籍给他,给他留下了一个比较好的印象,就算是结交了。 由于早就知道开元十三年(西元725年)是李白出蜀的日子,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但还记得他肯定会在安6与许圉师的孙女结婚,所以安禄山一早就派人去了那儿,俱书招募他当自己的幕府参军。最近终于有了回复,已经成亲完毕的李白,将在今年进京。一是为了答谢安禄山的知遇,二则是为了参加科举。 这和历史稍有不同,本来李白虽然从出蜀开始,就一路多次投书长吏,干谒求仕,但因为名声还不够响亮,并没有什么人愿意招揽他。等到他后来想通过到长安科举入仕,已经是好几年后了。现在突然听说李白真要来洛阳,到是稍稍吓了安禄山一跳。不过对于这样的好事,安禄山还是高兴多过惊讶。毕竟,就算李白没有政治军事才能,单凭他的诗歌艺术才华,也足以让安禄山把他高高供起来。 本来这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安禄山也不想惹事,但禁中传出的一丝密报,却让安禄山动起了报复张说的心思。 李隆基准备召河南尹崔隐甫,授予他御史大夫这个高位。但中书令张说认为其人没有文采,回奏认为可以授他为金吾大将军,同时推荐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前殿中监崔日知为御史大夫。李隆基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听从张说的意见。二月丙辰,任命崔日知为左羽林大将军,丁巳,任命崔隐甫为御史大夫。 崔隐甫虽然成功的获得高位,但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小肚鸡肠的他,还是对张说产生了怨恨。 当一个御史台的最高负责人对宰相有了怨恨时,就是宰相麻烦来临时的时候。 安禄山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结合自己还记得的一点唐朝历史,认为如果妥加利用,或许可以扳倒张说。 *********************************************** 阳春三月,东都洛阳的景色,还要比长安的稍微美丽一点。 街上的行人已经开始脱去厚重的棉衣,换上轻便的春衣,迎着那带着暖意的春风,行走在春意笼罩下的洛阳城。 不归楼,是洛阳的一家酒楼。 不过他并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酒楼,除了一些习惯了这个酒楼口味的老客,一般不会有太多新客人,只是作为一家百年老店,靠着祖先传下来的一些特色手艺,加上现在的太平盛世,店老板还是能将酒楼撑下去的。 “呦!客官您来啦!里面请!” “恩!”一个身穿锦袍的大汉应声,踏进了这家老店。 “客官你要点什么?”店小二一边随意的擦了擦干净的桌子,一边回头问那客人。 “咦!这不是李兄和宇文中丞吗!”锦袍大汉不理店小二,反而是拱着手,走向了里面一桌身穿便服的人。 “呦!是安老弟!来!来!快一起来坐!” 酒楼靠里墙一桌坐着三个便装男子,其中正对着那人,正是深得李隆基信任的御史中丞兼户部侍郎宇文融,刚才第一个出口应答的正是他。转过头正回视安禄山的也是熟人,是刚刚因为宇文融的举荐,被李隆基提升同列御史中丞的李林甫,剩下那人,则是上月被李隆基升为御史大夫的崔隐甫。 两个副官中丞,外加主官大夫,简直就是御史台开闭门会吗。安禄山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对!对!安兄快来一块儿坐!店家,再添一副碗筷!”李林甫的脸上也是一片和煦的笑容,客气的招呼安禄山。 他虽然已经是正四品下的御史中丞,但是安禄山也不比他差,所以脸上还是十分客气。 “好!好!多谢!”安禄山顺从的在两人拉扯下,坐在崔隐甫对面的椅子上。 和崔隐甫介绍相识完毕,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安禄山笑道: “今日这么难得,竟然能在酒楼中一下子看到三位御史!实在是安某的荣幸呀!” “呵呵!”作为正三品的御史大夫崔隐甫,听到安禄山这句话明显有点尴尬。 大唐虽然不禁大臣结交,但是像现在这样,三位最喜欢风闻奏事的御史,一起便装出现在酒楼中,还是会有非常多的大臣愿意议论的。 “哈哈哈!李老弟高升中丞,今日就是我们御史台的几位同僚聚在一起,一起祝贺他一下,顺便联络联络感情,也好方便接下来的共事!”宇文融是非常圆滑的老臣,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林甫初来乍道,今后自然是还要多多仰仗几位前辈!”李林甫脸上配合的露出感激神色。 哼!这个御史中丞宇文融,曾经建议检括天下游户及籍外占田,设置十道劝农事,分行郡县督责检查,张说担心扰民,屡次从中阻止。今年他又请求吏部设立十铨,与苏颋等分管选举,张说又极力抑止,“于是铨选失序”。凡是宇文融奏请,张说都不赞同,宇文融愤怒已极。什么方便共事,我看是方便共同对付张说吧!安禄山内心冷哼。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你们御史台会在今年进行倒相的活动,特别派人加以盯梢,根本不可能知道你们今天会在这儿聚会。 内心是这么想,面上却是一脸钦佩,大说“佩服!” 接下来,几个人彼此虚伪的敬着酒,看起来很热闹,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几杯酒下肚,安禄山佯装半醉,嘴上的话就多了起来。 “唉!几位御史,当今的张相,虽有才智,但好贿,百官每事有不合者,便当面折辱,有时甚至于是直接叱骂!今日兄弟我,就因为手下几个兄弟队列没站好,被他当面辱骂为‘进退无度,败军之选’,这等傲慢无肚之举,岂能配得上‘宰相肚里能撑船’这话!”安禄山摇晃着酒杯道。 崔隐甫和宇文融对视了一眼,暗暗点头。 “呵呵!安老弟喝多了!当今张相虽然苛责,那是为人严谨之故,他应该……” “严谨?”安禄山高声说道,打断了宇文融下面的话。“严谨他还能让他女婿郑镒,从九品升为正五品,这样的提升度,就算是天皇贵胄,也不过如此吧!”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旁边的李林甫一眼,细声说道: “我们李老哥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是还只是一个正四品吗!” 李林甫面上大为尴尬,这可是他一直的痛。 “此事……呵呵!”宇文融笑着朝崔隐甫点点头。 因为张说的身份,现在官场上已经没什么人敢再提当初郑镒的事情了,安禄山现在这样说,毫无疑问的表明了他和张说的不对头。 “安兄!”李林甫不愧为李林甫,对于安禄山的话,除了稍稍尴尬了一下,立刻恢复了正常。察言观色,猜出了两位同僚的意思。“听说张兄本来非常受当今张相器重,不会因为今天的几句辱骂就这么恨他吧!” “哼!器重?李兄!你可知那人的二儿子是谁?” “张相的二公子不就是卫尉寺张卫尉丞吗?” “呵呵!李兄!你久在京中,难道就没听说过他和小弟的事情!” “这个,好像是说兄弟和玉真公主……” “唉!不说也罢!那张说历来护短,我在他那里,哪能真得到他的重视!”安禄山大叹道。 听了安禄山这样的答复,崔隐甫和宇文融再没了疑问,反而笑着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 “老弟放心!那张说虽然贵为宰相,但天子置御史台,本来就是牵制百官枉为,他要是真有任何违制之举,我们定然能你讨回公道!” 宇文融看到安禄山酒醉,存心从安禄山嘴里掏一点机密。 “哈!违制之举……”安禄山大叫着站起来,却被宇文融李林甫手忙脚乱的按下,防止他胡言乱语,被别人听到。 看了看外面喝酒的众人都没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生的事情,三人才偷偷的松了口气,同时对安禄山是否真的是愿意说出张说事情不再怀疑。刚才安禄山的举动要是被外人看到,至少可以被治一个不敬上官的罪,应该没人会冒着自己治罪的危险,前来屈身投敌。 “呵呵!这有何可惧!”安禄山佯装不在意的道,但也悄悄的压低了声音:“那张说曾招引术士王庆,祠祷解,而奏表其闾,还引僧人道岸窥诇时事,冒署右职;他的亲吏张观、范尧臣依据张说权势,市权招赂,又擅自给太原九姓羊钱千万……” 由于张说不拘小节,经常会有当着下人面受贿纳贿的举动,在安禄山的有心查探之下,很快就从不少张府佣人嘴中搞到了大致的情报,虽然没有具体的场景,但经过猜安禄山用心分析,不难从中判断出大致的事情。 而且安禄山也没安好心,他可不认为宇文融他们是好的宰相人选,所以给的情报,基本上是半真半假,适当夸大。毕竟以后还要共事,为了不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故意误导他们,必须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是因为恨张说,所以说出的话带有泄色彩,不能完全相信,但又能从自己的话中,分析出大致的走向。反正御史本来就是风闻奏事,自己提供内容的十分之一,也足够他们把张说推dao审判台前了。 最后,已经被灌得烂醉如泥的安禄山,是被李林甫送回府里的,至于另外两人,则是早就回自己府邸,写折子准备弹劾张说去了。 到是李林甫送安禄山回府的路中,似乎无意识的一句话,让安禄山大感有拆穿的可能。 “安老兄!你现在醉成这个样子,应该可以压倒一片人吧!” 这个李林甫,确实是一个需要时时提防的人物呀! ************************************************* 开元十四年(公元七二六年)夏,四月壬子,御史大夫崔隐甫、御史中丞宇文融及李林甫,共同弹劾张说“引术士占星,徇私僭侈,受纳贿赂。” 李隆基听了大惊,一般的事情可以原谅,和天象有关,就决不能姑息,立刻敕令侍中源乾曜及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少卿明珪与御史大夫崔隐甫等共同在御史台鞫审张说。 源乾曜等鞫审张说后,回奏李隆基,说张说确实有占星的迹象,但证据不足,其他的事情,则基本上确有其事。 李隆基大怒,想不到自己最看重的臣子,竟然还有这样不俭的行径。立刻命令高力士去张说府邸,质问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张说混迹官场多年,对于这样的事情早有准备。在崔隐甫他们上奏时,就知道不好,当高力士去看他时,只见他蓬垢面,坐在草地上,使用的是瓦器,吃的是粗食,以表示“自罚忧惧”。见到高力士,又大谈当初一起诛除太平公主的事情,让高力士这个老宦官也大为感动。 高力士将看到的情况回报李隆基,并说:“说往纳忠,于国有功。”李隆基听后又开始犹豫了,想想自己这么种爱的一个臣子,现在竟然是这副落魄样,也很怜悯。仅罢去他的中书令职务,命在集贤院专修国史,但又诛杀了王庆则等人,受株连者十余人。随后,任命户部侍郎李元纮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代张说执掌中书。 张说一倒,安禄山立刻大为高兴,终于算是清除了一个威胁。 不过,有句话叫做祸福相依,就在安禄山偷偷准备庆祝张说罢相的时候,四月丁卯,太子太傅岐王范薨,赠谥惠文太子。 安禄山想不到,他表面上靠山刚倒,他真正的靠山也倒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节 党争和后位 一素袍的安禄山静静的坐在自己书房中,房间中唐姆、窣干,还坐了从长安赶来的安怀秀、崔奇等人。 “如今岐王去世,安某的形势非常不好呀!虽然有玉真照应,但是没了利用我联系岐王的价值,那个武惠妃不大可能会再照顾我!至于张说和宇文融,虽然目前他们正在狗咬狗,顾及不到这边,但是我如果不明确表明立场,肯定会被他们双方共同倾轧!到时我没了岐王的庇护,恐怕……”安禄山烦恼的摸着额头。 这岐王死的可真不是时候!要是再过一年,等张说和宇文融他们同时被贬斥了再死,自己就可以稳稳摆脱开那两派,搭上新相的肩膀,不必再担心别人使坏了。本来自己为了防止他像历史上那样是因为暴饮暴食而死,还特意精挑了几个天然居的厨师送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个风1iu的王爷,没死于暴食,却非常丢脸的又死在了女人肚皮上。这件事情虽然没对外公布,但安禄山这个局内人自然是知道的。 “安爷!如今张说和宇文融党争日趋明显,朝中大臣,除了少量元老之臣,其他的已经纷纷站到了他们各自的旗下!如果安爷不能站对位置,将来必然会受制于另一方呀!”房中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就现在情况说得上话的,还就只有破落世家出身的崔奇了。 “你是说,让我选择一边投靠!”安禄山紧了紧眉头。 “不错!虽然张说根深蒂固,但是一则岐王已倒,他定然不会再过多的重视安爷,再则,他明着是罢相了,但实力尤在!当今天子的不少政策,都会征询他的意见!投效他当然最稳定!只是以他的性格,雪中送炭自然喜欢,锦上添花却未必重视!”崔奇微笑着道。 安禄山不作声,静静的听崔奇继续分析。 “所以!我觉得!安爷投效宇文融一派!反而更加合适!” “哦!说说看!”安禄山现在到是有了点兴趣。 “宇文融、崔隐甫现在虽然成功扳倒了张说,依附他们的大臣多如牛毛!但是他们也是聪明人,自然能看出真正掌握实权的人,基本上没怎么投效!安爷虽然不是朝中大臣,但好歹也是名满两京的星相大家,更是能参与政事的集贤殿学士!如果能在此时投靠他们,必然能得到他们的重用!”崔奇缓缓的道。 安禄山不置可否,只是将身子往椅背靠了靠。 “安爷可是担心宇文融他们不能得势?”崔奇看到安禄山的表情,立刻看出他不赞同这种做法。“张说独权,群臣早已不满,加上最近张说一力反对立惠妃,又得罪了宫内人!虽然他实力雄厚,但面对这双重压力,不出一年,必遭贬斥!” “崔奇呀!崔奇!你看政局的眼光不错,但是忘了一个最重要的角色,所以分析上出现了差异!”安禄山干脆把后背靠在了椅子上。 “哦!还请安爷教我!”崔奇面上乖觉,但是眼神间却并不服气。 “呵呵!别不服气!你忘了一点,整个朝廷,都是围着龙椅上那人转的!如果他突然现手下大臣竟然在大搞朋党,以至于朝政混乱不堪!你说他会怎么做?”安禄山笑着看向崔奇。 “这……”崔奇张口结舌。 “历代天子最恨朋党!当今天子英明,定然更容不下党争!”旁边的安怀秀也插了一句。 他虽然对于官场上的那些阴谋诡计不熟悉,但是主管分析万花楼的情报这么长时间,自然不可能对政治一点不熟悉,此时听到安禄山的话,立刻联想到了投靠某一方参与政斗的后果。 安禄山点点头。 现在的形势是,朝中大部分人都参与进宇文融和张说的斗争中去了,那些人哪里会想到皇帝那方面去。其实本来他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幸好还记得历史上张说第二次被贬斥是因为党争,让他即将去在张说背上再踏上一脚的时候,及时的反应了过来。 “不错!看来是我欠考虑了!那样一来,我们就只能保持中立!只是中立的人士,应该是最容易受到那两方面攻击,这可有点不妙!”崔奇也接受了安禄山的看法。 连他这个手下中唯一有点政治才能的人都这样说了,安禄山也不会太寄希望于其他人,看看一面迷茫的唐姆、微皱着眉头的安怀秀、双手合十的半行和尚、以及用崇拜目光看着自己的窣干,外加静静的侍立在身后的高素美。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不然!”安禄山站了起来。“现在张说和宇文融在搞朋党,正好是我们迹的机会!如果我们联络一些不愿参与党争的大臣,自成一派,顺便在他们的争斗上添上一把火,应该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联络中立的大臣?”崔奇和安怀秀脸上都露出一丝考虑。 “不错!既然我能看出这里面的形势,那些有远见的大臣,肯定也能看出党争里面隐含的危险!这些人,才是我们应该真正结交的对象!而且……”安禄山转过头来,朗声说道:“依附别人,永远只能成为别人的附庸!我们的命运,应该由我们自己掌握!所以,现在改是我们自成一系的时候了!哼!我最讨厌的就是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嘴上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利用完了,就不再听别人。 “不过……”崔奇稍微有点担心,但随即又露出一副深表赞同的意思。“不错!就算因为中立的立场,遭到两边的打压,也能给安爷博得一个清流的名声!估计现在凭着岐王的余荫,当今天子应该也不会把安爷怎么样,最多就是外方去边疆镇守!呵呵!到时候让两位公主活动活动,应该不难到我们理想的地方去!在哪儿天高皇帝远,安爷很快就拉扯起一帮心腹势力!” 安禄山满意的看着崔奇,虽然他现在还仅仅是一个说不上话的小吏,但是加以时日,绝对能成为自己的一大臂助。 “恩!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们大家要做好我被贬斥的准备!以防事情生,应变不及!” “是!”众人一起领命。 “对了!怀秀!”安禄山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安怀秀。“你等等!” “安爷有何吩咐?” “是这样!本来万花楼一直是由公孙三娘主管,我那便宜岳父去了以后,哪个大舅哥却不是这方面的料!刚好府中也没有遗嘱立下,你去打探打探三娘的意思,看看能不能拉拢她,为我效力!”安禄山笑道。 同时心中也是暗暗叹息,这个岐王死就死了吧,竟然也不提前立个遗嘱,本来自己还以为可以顺便接收一帮势力,那想到哪个老宦官竟然说岐王没有这样的意思,所以他们已经将全部势力上报朝廷,请当今陛下来处理!幸好自己当初长了个心眼,没让万花楼挂在岐王名下,要不然就连万花楼都不一定保得住。 不过这样其实也很不错了,真要接收了岐王的其他势力,还得怕引来李隆基的注意,就算他不注意,那些从来没被自己认识过的人,用起来也不放心。可惜的是岐王名下的那些财产,这个聪慧好色的岐王,为了满足他各种花销,手下的经济来源非常广,安禄山现在自己的产业虽然也是日进斗金,但对于那笔能让自己少奋斗十几年的财产,还是非常眼红的,可惜都便宜了自己的那个大舅哥。 “这个,安爷!公孙三娘好像也准备回洛阳,不过万花楼的事情,她说过,让怀秀请示一下安爷!什么时候去接收!”安怀秀有点不好意思。 他本来是准备私下跟安禄山谈万花楼的事情,现在安禄山主动问出来,到象是他不负责任似的。 安禄山不理会安怀秀的表情。 “万花楼的业务还是她最熟悉!如果她愿意效忠我的话,可以继续交给她经营!至于你,怀秀,现在崔奇已经是由正式的官员!你也不能再屈居在一个花楼中!所以我准备让你……” “安爷!如果你是准备让我做官的话,那还是算了!怀秀不是做官的料!” “呵呵!又有谁天生是做官的料!没当过怎么知道适不适合!” “安爷!一定要我做官的话,我保证,不出一个月,我就会给你惹麻烦的!”安怀秀固执的道:“想想当初秀儿和我的事情,我对其他官吏就不会有好感!到时候肯定会对他们不客气!” “呃!呵呵!好吧!”安禄山尴尬的笑了笑。 真要这样,自己这个介绍人的麻烦应该会不小。 “这样吧!我们收集的情报也不能仅仅局限在长安一个地方,我准备在大唐境内和境外多处收集,有时还得动用一些非常手段!这些事情,刚好需要一个负责人!你……” “怀秀这条命是安爷给的,愿意为安爷誓死效命!”安怀秀没有丝毫的犹豫的应道。 “好!过几天你就去幽州,到哪儿再带上几个人,去突厥建立一些情报点!具体安排,我过几天再给你!”安禄山对安怀秀也没有丝毫怀疑的地方。 “是!” ************************************** 岐王的大丧刚除,安禄山就明确的向外界传达了他不支持张说和宇文融两人争斗的信息。不过他期待的双重压力到是没有马上降临,因为这时候生了一件事,就是李隆基趁着保太子系少了岐王和张说两个大员,明确的提出了要立惠妃为后的意思,并且在朝堂上,正式询问群臣的意见。 这时,开明政治下君臣协调的关系就体现出来了,群臣不管是张系还是宇文系(宇文系官职最高的是崔隐甫,但是影响力最大的还是宇文融),全都一致反对李隆基把武惠妃立为皇后。少数几个赞成的大臣,也被他们双方联合起来,骂得狗血喷头,就差跪下来自裁以谢君王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李隆基本人对这方面很坚持,群臣也不能说得太直接,商量了半天,君臣之间都快争的面红耳赤了,还没有结果。安禄山对于这样的状态到是暗暗佩服,至少,李隆基可是真正的让群臣说话,而不会在大臣说的不顺自己心时,就找他们麻烦。 “陛下!我等宰辅之见,可能有失偏颇,陛下何不问问普通官吏军将的意见!问问天下百姓的意见!”源乾耀受不了张说等人和李隆基力争,出来打圆场。 “对!陛下还是问问百官的意见吧!”张说和气的说道。 他这样说非常有技巧,这儿的百官,大部分就是张系和宇文系的人马,自然大多数人是支持他们观点的了。和源乾耀说的征询范围,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好!”李隆基摸了摸额头,心中十分不耐烦。 等到这应好声出口,才领会张说打的如意算盘。看了一眼余下的低级官员,暗暗摇头。这不都是你们的人吗! 高力士是个机灵人,看到皇帝的神色,立刻明白他的担忧,悄悄向李隆基使了个眼色,示意站在靠后位置的安禄山。 “安卿!你允文允武,又通星相之术,你以为此议如何?”李隆基脸上露出了笑脸。 早就听说这个安禄山不依附大臣,难得还得武惠妃的赏识,应该不会反对吧! “吾皇圣明!立后乃是陛下家事,付诸群臣商议,那是陛下圣明!但大臣的意见,仅供陛下参考,不应该成为陛下的决断!家事,还是应该由陛下找家人商量决定!”安禄山这个正四品官的一句话,立刻惊醒了梦中人。 “好!安卿言之有理!”李隆基大赞道。 这句话虽然没有任何实质内容,但至少给了自己个不用太顾忌意见的借口。虽然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似乎也不是很赞成立惠妃为后,但绝对比面对这么多坚决反对的大臣要好。 群臣们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当面顶撞皇帝了,也不用间接得罪武惠妃了,家事,就还是让皇帝的家人们去烦恼吧!至少,游说那些王爷公主们,比游说坚决果断的皇帝要容易多了。 君臣看向安禄山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感激。 只是作为两派党的张说和宇文融,却是暗暗对安禄山产生了顾忌。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一节 太白来洛阳 “呵呵!今日正是畅快!你们没看到当时陛下和群臣都点头赞同,唯独张说面上难堪,那场景,想起来就让我觉得舒心!” 散朝之后,安禄山一边骑着马往自己的府里赶,一边轻声的向着身边侍候的唐姆、高素美笑道。 “安爷!府中来客人了!” 安禄山正说笑着来到自己府门口,门房就谀笑着上来迎接。 “哦!是那里来的客人?” 看了一眼大门口那辆布满灰尘的马车,安禄山就知道来人的行路应该不近。 难道是幽州来人了?安禄山暗自猜测。 “好像是南边来的!是一家人!因为持有安爷的书信,所以小人就将他们引到了内大厅,正由芸夫人房中的人招呼呢!”门房低头说道。 “南边来的?”安禄山微敢疑惑,自己在南边好象……等等!刚才门房好像说到持了我的书信。 “难道是李太白!”安禄山惊呼了出来。 匆匆将马缰扔给门房,快步朝内厅走去。 还没到内厅,就听到厅中远远传来的爽朗笑声: “安学士这么繁忙,那正说明他圣眷正隆呢!” “厅内可是李太白?”安禄山远远的就高声呼道。 “正是李某!”一个修长飘逸的英俊青年问声出现在厅门口。 看到安禄山一身朝服的打扮,就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 “李白见过安学士!” “哈哈哈!太白真谪仙也!”安禄山上去一把扶住李白的手。 眼光扫过厅内,看到作为下还站了一个十六七岁、容貌清秀的少*妇,安禄山猜测那人应该就是李白的夫人、高宗时宰相许圉师的孙女许氏了。现在已经历史大变,本来李白娶许氏,应该是在开元十五年,现在却是开元十三年年末就娶了,而原史上娶了许氏后,李白会“酒隐安6,蹉跎十年”,现在却是刚结完婚,就带着妻子来洛阳展。这当中,当然和安禄山提前宣扬李白的诗作大有关系。 “不敢!不敢!安学士谬赞了!”听到这个“谪仙”的称呼,就是素来狂傲的李白,也感到有点脸红。毕竟他现在的名声,还并不是很响亮。 “太白不必客气!今日太白入洛阳,安某敢保证,三天之内,整个洛阳城将盛传你李太白的名声!”安禄山笑着和李白走进大厅。 那个许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见到安禄山毫不羞涩,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这位想必就是太白的夫人了吧!果然是名门之秀,天生丽质呀!” “正是贱内!”李白钟爱的看着自己的夫人。 此时礼防虽然不严,但是一般的内宅女子出来,要么是换一身男装,要么是带一块薄纱,像李白这样公然带着自己夫人抛头露面,不是没有,只是很少。历史上李白出行的时候,就没带过这位夫人。看得出,现在他对自己的夫人的确十分钟爱。 “太白来京,可得在我府中多留几天,安某正想朝夕请教呢!”安禄山想起李白的马车没经过洗刷就停在自家门前,就知道他还没找过住处。 “哈哈哈!安学士挽留,李白也不客气了!正好我们来京以后,就是直接先来拜访学士的,并没有找过住宿的地方!”李白的爽快是出了名的,当然不会假惺惺的客气。 到是许氏微微抬头看了李白一眼,对安禄山细声的说道: “那真是叨唠安学士了!” “夫人不必担心!我还记得大人临走前的交待,自然会去拜访许家的古旧!只是安学士对李白有知遇之恩!李白决不能就这么离开!”李白笑着看向许氏。 他这样一说,到是让许氏脸上微微一红。 “贱妾听凭夫君安排就是!” “哈哈哈!太白和夫人放心!今后只管把这园子当成自己家一样就行,不必客气!安某现在就叫人下去给你们收拾一个别院!”安禄山笑着示意门前侍候的高素美下去安排。 笑话,李白这样的人物到了自己面前,难得的还要报效自己的知遇,要是再放走的话,那可就正是瞎了眼了。反正自己这个园子也足够大了,再来几个李白家都能收留得下。 此时心芸的侍女小蝶款款的走了进来,躬身对安禄山和李白夫妇行了一礼,温声说道: “芸夫人请李夫人进内宅相叙!” 安禄山心眼小,爱嫉妒,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加上心芸本来就是羞涩之人,所以她一般都不出来见客人。不过现在有了女客,当然还是得由她这个女主人来会见的好。 许氏向安禄山和李白行礼告辞,跟着小蝶向内宅走去。 “太白来京!可有什么计划?要是没有的话,何不来安某的手下作一个参军,安某中郎将府的席录事参军事一职,可是虚位以待太白好久了!”安禄山也不客气,直接就提出了邀请。 他知道,李白这个人自己豪爽,对豪爽的人也格外有好感,自己这样直接开口相邀,反而比委婉的邀请要好。虽然听人回报,说李白准备参加科举,但录事参军事是正八品上的官员,就算李白科举中了状元,所授的最高官位也不过这么点,一般情况下,都只能像王维那样授从八品的官。安禄山觉得自己这样提出来,应该能得到李白的投效。 “安学士客气了!太白来京,一是为了报效朝廷,再来就是为了回复安学士的知遇之恩!今年朝廷的大比临近,李白准备先取了状元,再来给学士效命!”李白傲然道。 言谈中,丝毫没有把取状元当成是一个难度很大的工作,对于安禄山的邀请也是既没有拒绝,也没直接答应。其实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就是,如果我能取得状元,我当以状元的身份来给你当录事参军事,如果我没取得状元,那我也不好意思来要这个官职了。 安禄山虽然对李白没有答应自己的邀请而感到有点奇怪,但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顿时也是爽朗一笑。赞道: “好!不愧为李太白!有志气!那录事参军事一职,我就随时等候太白来取!” 现在没了杨国忠高力士他们捣乱,更没有李林甫阻扰视听,李白中状元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稍稍让安禄山有点担心的是,如果李白的名声太响,会不会引来李隆基的过多注意,又把他召去做翰林院待诏供奉,弄得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时候就算李白敢拒绝,自己也不敢拒绝呀。不过想想李白的为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安禄山当然不再那么担心。而且,现在的李隆基也并不是那么的喜好养了文人给自己填诗作曲。 有了这位太白先生的到场,安禄山自然大为高兴,先是谈了谈风花雪月,风情美景,再谈了谈当今的政治形势,军事外交。安禄山对李白的才能大为惊叹,虽然有不少纸上谈兵的内容,实际应用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但是对于时局的把握上,却绝对是非常有远见。 言谈中,安禄山本来还担心李白会把商谈的内容重点转移到诗词歌赋上去,不想李白却是基本不谈诗歌,只是谈论政治军事。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自认诗歌上勉强也能拿得出手,在外的名声更是非常不错,但是面对这个未来的“诗仙”,他可丝毫没有准备献丑的意思。至于考较李白的诗歌才能,这一点安禄山早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就帖子,邀请王维,崔颢,王昌龄,贺知章,祖咏等洛阳著名的诗人,明天在酒楼相聚,到时再把李白介绍给他们。当然,也不能忘了请尚且年少的杜甫,比较比较这盛两位唐最伟大诗人的风采。 安禄山暗暗松气,李白内心却是更为高兴,一直以来,外面流传的都是他的诗歌名声,一般人见到他,也都是喜欢和他谈论诗词歌赋,但实际上,他内心认为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反而是自己的治国才能。诗歌仅仅是他的爱好,治国才是他的报复所在。想不到安禄山一见面就能把握到自己的真正才能,李白心中的那份知遇之感,就不用再说了。 虽说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但不是也有士为知己者死这样的说法吗! ********************************************* 就在张说和宇文融那边暗地操作的时候,安禄山也带着蜀中来的李白,进入了洛阳长安的文翰场所。 洛阳最大的酒家,今天二楼不对外开放,因为当今安学士,已经把整个二楼包了下来,用来宴请在洛阳的各大诗人才子。 “安学士别来无恙!” “哈哈哈!安兄今日又有什么新奇玩意儿要介绍给我们吗?” “……” 王维、崔颢等享誉两都的著名才子,都一一进入了酒楼。 为了提升李白的地位,安禄山的这个酒宴请的都是名声已经非常响亮的人物,就算是李白和杜甫,也在安禄山的有心宣传下,名声不小。 “诸位!诸位!”安禄山看到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高声招呼道。 “诸位!今天安某为大家介绍一位大才子!他的大作已经有不少人知晓,就是那篇著名的《侠客行》!下面,让我们欢迎来自蜀中的大才子李太白!” “好!欢迎!” “欢迎李太白加入洛阳诗坛!”众人齐声响应。 李白被这样新潮的欢迎方式稍稍吓了一跳,不过他也算是经常出入翰墨场所的老手了,看到众人鼓掌,立刻微笑着站了起来,向大家拱手道谢。 “多谢诸位!李白初来京师,今后还望诸位多多指点!” “哈哈哈!早就听安学士提过太白兄的大名,今日见面,太白兄须得先做几诗篇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崔颢当先叫道。 虽然李白刚才的话很客气,但却没有丝毫谦虚的意思,这个同样狂妄的崔颢,自然不能容忍李白这种态度。 “对!还请太白兄让我们见识一下!”余下人中当然也有不服气的。 安禄山笑着没有接应,他也很期望看到不按照历史展的李白,还能不能做出原来的名篇!如果不能的,自己可不会介意帮忙! “诸位都是名家,刚好李白在出蜀中时,做了几小诗!请诸位品鉴一下!”李白经常遇到这样的场景,哪里会在意。大方的道: “齐有倜傥生,鲁连特高妙。明月出海底,一朝开光曜。却秦振英声,后世仰末照。意轻千金赠,顾向平原笑。吾亦澹荡人,拂衣可同调!” 清朗的声调,却激人心脾。 “好!好一古风曲呀!”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就是早就听过这诗的安禄山了。 他的这一声赞叹,也立刻引起大家的共鸣,包括崔颢在内,纷纷出言称赞。 “哈哈哈!区区陋作,当不得大赞!”李白这时候到谦虚了。 “怎么当不得大赞!”一个苍老而不失漏*点的声音响起。 听到那个老头子话,席中的众人连忙静了下来,他正是当今洛阳文坛的真正领军人物,礼部侍郎、集贤殿学士贺知章。 “哈哈哈!贺老哥觉得太白兄的诗作如何?”和贺知章平级的安禄山笑着问道。 “唉!此调本天成,当是偶入凡尘间哪!”贺知章摸着自己的胡子,轻击着桌子赞道。 “哈哈哈!贺老哥说得不错!太白本来就是谪仙人呀!”安禄山也是大笑的赞扬。 有了着两位集贤殿大佬的赞扬,其他人自然是对李白更加佩服。 随后,杜甫这位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也做诗云“习年十四五,出游翰墨场,斯文学士从,以我似班扬。”再次惹得众人纷纷赞扬。其他诗人也是各有表现! 在安禄山的有心安排下,本来还名声不显的李白和杜甫,正式的登上了大唐文坛的名流之中。而李白更是不出安禄山所料,三天之内,整个洛阳城就已经盛传他的名声。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二节 外放去幽州 开元十四年(公元七二六年)四月辛丑,唐军在定、恒、莫、易、沧五州置军以备突厥。就在这个月,幽州准备了一年的对契丹用兵计划,正式开始实施。大都督宋庆礼,联合朔方、营州等地共八万大军,准备围剿叛唐投靠突厥的契丹可突于部。 四月中旬,两军相持,就在契丹游走在草原上,安心等待来自突厥的援兵时,同盟的奚族部队突然叛变投靠唐军。行踪暴露外加内部叛变,契丹军大败,可突于率领三千精骑和万余残兵出逃,部族十余万人,全都落入唐军和奚军手中。 就在唐军和奚军准备一鼓作气,在突厥军来临前将他完全消灭时。突的事件,让唐军和奚军不得不放弃追击,并且立刻带着战利品脱离突厥边境。因为,奚族老领和唐军大都督同时死了。 奚族的大领落长李大酺,早就有病在身,一般的事务都是交给李鲁苏来负责,他的死,除了对奚族军的士气产生了一点影响,问题到也不大。宋庆礼的死却完全是意外。为了准备对契丹的用兵,这个大都督一直废寝忘食的工作,在动兵时,身体就已经有点两样,再持续的追击带兵,让他立刻病倒。军医的水平又有限,基本上没怎么好好治疗,这个大都督就一命呜呼了。 生了这样的大事,自然不可能再狠追猛打。联军只得一面急文呈报朝廷,一面各自退兵。虽然基本目标已经实现,但是没有清除可突于这个祸根,却为将来埋下了隐患。 此时的朝中,刚好对立武惠妃为皇后的事情做出了最后决断。宁王虽然和惠妃母子的关系很不错,但是在立后问题上,经过群臣的劝说,最后还是直言:“武氏乃不戴天之仇,不可以为国母!”而其他诸王公主也纷纷认为“太子非惠妃所生,惠妃复自有子,若登宸极,太子必危。” 见到家里家外都反对,武惠妃这个聪明的女人,立刻主动要求不封自己为皇后。因为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太子的身上。现在后宫本来就已经没人可以动摇他的地位,当不当皇后,其实也就是一个名分而已。如果能当太后,那也是才真正的权力特殊呢。现在主动放弃,反倒可以给李隆基一个欠愧对自己的感觉,将来在要求他封自己的儿子为太子时,可以作为一个筹码利用。 果然,武惠妃的这一举动,立刻赢得了李隆基的尊重。认为她明大义识大礼,虽然没有真封她为皇后,宫中对她的礼秩,却都是皇后一样的待遇。 作为当初出主意的安禄山,武惠妃虽然没有直接表示,但对于这么一个机灵的人儿,她还是内心还是有点感激的。 五月癸卯,户部奏大唐今年共有七百零六万九千五百六十五户人家,四千一百四十一万九千七百一十二人。开元盛世,达到了一个至高点。 但就在这时,幽州传来那封宋庆礼病逝的急报,让朝廷再次热闹起来。 到并不是说宋庆礼一死,群臣担心幽州会乱,大唐经营幽州这么多年,各种措施早就已经完备,绝对不会因为一个都督的死而大乱。但问题是,这个权力极重的都督现在空了出来,就肯定需要人填补。因为现在刚刚结束对契丹的战事,也不可能立即平静下来,遥领的都督显然不行,他都督必须是直接掌权的人。这么一个掌握实权的职位,自然引起了张党宇文党的觊觎。 ******************************************* 兴庆宫,沉香亭外,百花竞艳。 头戴乌纱帽,身穿白龙袍的便服李隆基,缓步走在花丛间。 身后跟的是宰相源乾耀、李元纮,集贤殿知院事张说,刚刚安置完契丹人回来的兵部尚书遥领朔方节度使萧嵩,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宇文融,以及曾经出使契丹的集贤殿学士安禄山。 本来以安禄山的品级和身份不可能参与今天的召见,但兵部尚书遥领朔方节度使萧嵩和安禄山关系良好,在得知李隆基准备询问如何处理幽州事务时,就推荐了安禄山这个熟悉幽州事务,并且曾经亲自参与过作战的本地人,问问他这个本地人的意见。 “众位卿家!如今宋庆礼病逝,幽州战事停滞,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理呀!”李隆基手指拂过花丛,随意的向身后的群臣问道。 “陛下!如今幽州大都督空缺,幽州群雄无!要之事,应该是选好幽州都督,只要新的大都督到任,自然就能应付边疆的不稳!”作为相的侍中源乾耀率先回奏道。 “不错!不错!”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恩!朕也认为该如此!那众卿认为何人可以为新的幽州大都督?” “这个新都督不比往前,须得任命能实际管事之人才行!”源乾耀又开始推太极了。 “陛下!臣推荐一人,定然能胜任幽州大都督!”张说并没有因为罢相而丧失活力,答奏时仍然十分积极。 “哦!张卿推荐何人可用?” “开府仪同三司、太仆卿兼内外闲厩监牧都使王毛仲!此人熟知边疆异族,兼有治才,又深得陛下信任,可为大都督!”张说温声道。 “是毛仲呀!”李隆基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王毛仲本是高句丽人,曾经当过李隆基的家奴,李隆基当皇帝后,他也被官拜将军。后来更是和李隆基、高力士他们一起率禁军杀死太平公主党羽,粉碎废立阴谋。深得李隆基的宠信。最近又因养马有功,倍受恩宠,加开府仪同三司,群臣依附他的很多。王毛仲嫁女儿的时候,李隆基问他缺什么。王毛仲只说:“臣万事已备,但未得客。”李隆基问他:“张说、源乾曜辈岂不可呼邪?”问他怎么不找张说、源乾曜这些人,他却回到:“此则得之。”这些人早就有了。李隆基笑了笑,明白了“知汝所不能致者一人耳,必宋璟也。”结果第二天,李隆基亲自为王毛仲召客人,对群臣说:“朕奴毛仲有婚事,卿等宜与诸达官悉诣其第。”这样的待遇,足见李隆基对他的宠信。 李隆基是宠信王毛仲,但也知道他的才能,王毛仲当个平安都督是没问题,但让他和突厥契丹争斗,却不一定能应付自如,到时肯定还要设副手帮忙。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直接设一个虚的大都督,让副都督前去管事呢。 “陛下!王开府虽然才能卓著,但是幽州凶险,不适合王开府上任!臣推荐一人,骁勇善战,定能胜任!”宇文融立刻出来奏道。 “呵呵!宇文爱卿推荐的是谁?”李隆基笑着问道。 “瓜州刺史张守硅!此人允文允武,足为边疆大将!”宇文融心中并没有适合的人选,现在这样说,仅仅是不愿意张说的推荐成功罢了。 “他不行!瓜州刺史仅仅是一个正四品,怎么能骤升为从二品的边疆大吏!若真如此,还不如从幽州边臣中选一人担任!”张说立刻反驳不行。 “陛下可以让一皇子领大都督,准张守硅以从三品领副都督即可!”宇文融绝不放松。 “这还不是以副都督,都督幽州事吗,幽州众将定然不会心服!”张说毫不客气。 “那你说该如?……” “……” 这个两个宿敌,本着敌人反对的,自己就坚决支持这么一个原则,争执上毫不妥协。 对于他们几位重臣的争执,安禄山这个相对的小官可不敢插嘴,自顾自的欣赏园中的美景。虽然不敢随便看那些漂亮的宫女,但宫中美丽的景色看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别争了!还是先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李隆基稍稍有点不耐烦的道。 两人都是自己的宠臣,也确实不好随便偏向那个。 “萧卿!你曾经去幽州负责安置契丹人,对幽州的情况颇为了解,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李隆基转头问兵部尚书萧嵩。 “回陛下!臣负责的是安置事宜,接触的多为文官,对幽州诸将不甚了解!但就文官来说,似乎并没允文允武的合适人选!至于熟知对契丹战事的众将,臣所知有限,不敢枉论!上次安学士曾经亲自深入契丹,与其作战,陛下何不问问他的看法!” 萧嵩的才能本来就不强,让他推,他也推荐不出什么人。不过想起安禄山曾经送给过自己的好处,他立刻觉得这是一个报答安禄山的好机会。直接将安禄山提了出来。 “哦!安卿!你觉得如何?安卿!”李隆基高声道。 安禄山本来正准备低头看一盆花的景色,冷不防听到李隆基的询问,微微吓了一跳,不过他为人机灵,立刻顺势继续低着头,直接说道: “陛下!微臣虽然了解幽州的不少将领!只是微臣觉得,如今让幽州大都督一人负责幽州和对契丹事,恐怕还不够!” “不错!陛下!”旁边的张说突然插嘴进来,“幽州大都督一职虽然重要,但是毕竟职能有所局限,如今契丹投降突厥,已经不仅仅是幽州的事情了!此时陛下应该设一总管,负责处理河北战事!至不济,也要让节度大使来负责!” 不愧为一时贤相,安禄山仅仅是稍微一提点,张说就立刻领会到了安禄山话中隐含的意思。不过这样一来,到是更顺了他的意思,王毛仲虽然官职也不高,但毕竟比那个瓜州刺史强,不管是节度大使,还是行军总管,可能性都要大得多。 “恩!说之言之有理!”李隆基立刻点了点头。 虽然目前契丹人已经大败,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就是借助突厥的可突于部了,到时候的责任绝不仅仅是一个幽州大都督能应付的。至于更高职位的河北道行军总管,如今没有大的战事,应该还没有必要。不过河北节度大使,却非常有必要。 “传令门下省拟旨!拜开府仪同三司、太仆卿兼内外闲厩监牧都使王毛仲为幽州大都督,河北道节度副使!赐双旌双节!都讨契丹事!” 既然已经是很显然的事情了,李隆基也就不再征询群臣的意见。 虽然安禄山这个人才是真正现问题所在的人,但是因为具体提出来的是张说,所以这个功劳很显然是被记在了张说身上。安禄山心中暗暗咬牙,面上却不敢有什么异样的表示。 “陛下!王开府虽然能胜任节度副使,但毕竟不熟悉对契丹的军务,应该再设一副都督,或者是行军司马,辅佐他治理军队!”旁边的宇文融看到张说的意见得到实施,内心实在是有几分不愿,但不敢和李隆基抗争,只得尽量的为自己捞利益。 “不错!陛下!臣也觉得应该这样!安中郎将曾经亲自参与对契丹的用兵,对于军旅之事自然十分熟悉,可以以正四品为幽州副都督、行军司马,辅佐王开府都督幽州!”张说难得的没有反驳宇文融,不过他提出的人选,却并不是宇文融心中打算的张守硅。 “安卿呀?”李隆基微微皱了皱眉。 他既然决定任命王毛仲为大都督,就已经做好了设副都督的准备。原来的人选是那个张守硅。现在听到张说保奏安禄山,却有点犹豫了。安禄山这样出去,弄得好,有可能突破瓶颈高升,弄不好,却得在外面混几年才能回京,这和他准备重用安禄山的初衷不相符。 安禄山心中也是有点担心,去幽州到也不是最坏的,但他内心,最想去的却是即将就有战事的吐蕃。幽州那儿,一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战事,再则也是不愿意面对自己老娘和舅舅所在的那个突厥。 “陛下!臣也认为安中郎将合适!” 正当安禄山准备把希望寄托在宇文融身上时,那个宇文融轻快的吐出几个字,让安禄山的希望化为泡影。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三节 依依惜别离 有了张说、宇文融这两位大臣的保奏,安禄山随王毛仲去幽州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李隆基根本没再征询他本人的意见,就立刻下令拟定圣旨,让安禄山以羽林军中郎将身份选拔人手,三天内启程去幽州赴任。 对于皇帝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安禄山可不敢抱侥幸说服的心理,只得乖乖接受,恭敬的领旨。不过同时表示,宋庆礼没有子嗣,仅有一个侄子宋辞玉,希望李隆基能够让宋辞玉继承宋庆礼的爵位。 对于这样拉拢人心的举动,李隆基当然不会拒绝,不但答应了他的请求,还任命宋辞玉为六品的幽州府校尉,随安禄山一起赴幽州。 李隆基还是比较信任安禄山的,并没有因为他要去幽州当副都督兼行军司马,就摘了他的羽林军中郎将衔。中郎将府的大军当然不可能带走,他们将会有新的中郎将来指挥。不过李隆基在准许安禄山继续带领直属的亲卫外,还准他从羽林军和其他禁军中,挑选一队精锐人马跟随,配合他的羽林军中郎将身份。 看到皇帝这么宠信安禄山,张说和宇文融自然是暗暗庆幸自己采取的措施及时。要是继续让安禄山待下去,凭着他已经依附上武惠妃这一点,就很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拜相。到时候他们几个的地位恐怕就不会那么稳定了。 ***************************************** 洛阳安府中,听说安禄山北调幽州,三日内要启程赴任,整个府邸的人立刻开始忙碌起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准备辞职的准备辞职。 “唐姆!你给我去各府下帖子!告诉他们我三天后启程去幽州,短时间内不大可能回来!嘿嘿!要给我送行就赶快!还有,叫崔颢他们这几个《同文杂志》的编辑一定要来!我可还有事情要吩咐他们!”安禄山站在大厅中高声下着命令。 这些文人雅士们最讲究送行,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而且这里面的不少人物等到自己回来时,都应该已经从低级官员成为中级官吏了,到时候自己这个有名望的旧交,可是他们最佳的依附对象呀。 “是!”唐姆跳上马就走。 “素美!吩咐下人赶快收拾,这次芸儿也要随行,各种东西都要带全了!” “是!主人!那这些桌椅之类的要搬吗?” “呃!我们又不是不回会来,只要带路上用的东西就行了!其他的幽州本来就有,不必担心!而且崔奇会留下来,房子由他看着就行!”安禄山笑道。 “大哥!我去找安排车马,挑选出行的人手!”窣干主动上来请命。 “恩!对!多安排几辆马车,到时候去几个人还不一定呢!”安禄山点了点头。 以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的习惯,恐怕不会随自己去幽州吧!不管了,她们不去就不去,自己难道还离不开她们了不成!当然,要是真的坚决要跟从的话,自己也会对她们做出合理安排的。 “安大哥!那我呢!”半行和尚看到众人都有了事情,就他还没安排,立刻上前来问道。 “你呀!”安禄山摸了膜角,“你去给我找一行大师和梁参军他们,我有东西要交给他们!”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主要就是担心僧一行会像历史上那样英年早逝,叫人准备了一点珍稀的药材,外加一套养身教材而已。还要叫上梁令瓒,则是为了再给他们一些现代天文地理知识的大纲作参考,供他们研究,这本大纲安禄山写好已经有些年份了,那是在幽州时,本来准备必要时宣扬自己名声而作的,名字也很俗,就叫《开元星典》。 “夫君大人!我也要下去收拾一下,再拜访一下闺中的姐妹!”心芸摆脱了刚开始听到要离开洛阳时的伤感,乖乖的站起来准备去收拾。 “呵呵!我的宝贝芸儿!幽州可并不是真的那么可怕!你去安排一下也好,这些下人不可能都跟去的,愿意跟走的跟走,愿意留下的留下看房子,不愿意就都辞退吧!”安禄山轻轻的拥了拥佳人。 去幽州自己是没什么问题,但对于自己的家人来说,确实不能一下子接受过来。不过,想起自己在离开幽州前答应那个小百灵的事情,安禄山更是觉得有点绝对对不起心芸。 “夫君尽管放心,妾身是你的妻妾,自然是你去那儿,妾身就跟到那儿了!”心芸体贴的道。 唉!敢不跟吗!早就听说他说过在幽州还有几个相好,要是这一去真的好几年的话,等到他回来,还不知道会不会记得自己呢。 安禄山微微一笑,轻拍了一下心芸的肥臀: “好!你去收拾吧!我现在得去找太白谈谈!唉!真不想刚刚见面就分开呀!” 对于这次离开,要说安禄山最舍不得的人,不是玉真公主她们这几个红粉知己,也不是王维他们这些诗坛好友,更不是僧一行他们这帮老学究,而是李白这个新近结识的大伟人。 *********************************************** 安府这么大的动静,居住在别院中的李白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当安禄山独自一人来到别院的时候,李白正好带了许氏出来。 “安老弟!(他们已经兄弟相称)府中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搬家什么的!”李白远远的就对着安禄山问道。 脸上的焦急神色,让安禄山一阵感动。 “哈哈哈!没什么!太白兄放心!仅仅是因为安某要被外放去当副都督,下人正在收拾行装呢!” “哦!副都督!那可要恭喜安老弟高升了呀!”李白笑着抱拳道。 “嗬!哪里是什么高升呀!不过是被人排挤出去罢了!”安禄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和李白一起走进他居住的别院。 在安禄山一番故作受伤的表述后,李白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哼!这些大臣,如此国家大事,岂能夹杂私情!”李白生气的一击拳道。 “罢了!这些事情不提也罢!安某既然准备赴任,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安定边疆!只是希望朝中不要再党争就好了!”安禄山大方的道。 “对了!太白兄,安某这次去幽州,洛阳的房产并不准备典卖,太白兄尽管继续住在别院中就行了!下人也不会都迁走,太兄可以放心差遣!另外我的属下崔奇,也要继续留在洛阳,我会跟他提起,太白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帮忙!” 李白听了安禄山这句话后,却是微微一沉默,没有作声。 “太白兄?” “呵呵!安老弟稍待,待愚兄和你嫂子商量一下!”李白笑着站了起来。 “哦!”安禄山疑惑的点点头。 看着李白挽着许氏进入内间,内心一阵不是滋味。 这算什么!难道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好处,急着找老婆准备寻故旧要住处了吗!唉!一直认为李白是豪爽大方的人,现在这样,看来也不是那么……安禄山一直把李白当成神一样来崇拜,现在现这个神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顿时感觉自尊受到了伤害。 ************************************ “哈哈!”李白大笑着走了出来,对着正慌忙站起来的安禄山问道: “安老弟!老哥冒昧问你一句,你在幽州的住所还宽敞吗?” “幽州的住所?”安禄山一皱眉,但随即领会李白话中的意思,内心一阵激动,“不!不!太白兄切不可如此!今年大比即将开始,太白兄远大的前程就在眼前,怎么可以跟安禄山去幽州那冷落苦寒之地!不,不,万万不可……” “安老弟!老弟!”李白打断了安禄山的话。 “愚兄为什么要参加科举,还不是为了当老弟你的幕僚吗?”李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弟不会是当了副都督,就不需要我这个幕僚了吧!” “这,这怎么会呢!”安禄山算是已经明白李白话中的意思了。 内心对于刚才自己的埋怨更是觉得羞愧,想不到李白这个本来比较喜好功名的人,现在竟然能为了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状元。 “如此就行!难得你嫂子不反对跟随,这次就让愚兄一起去吧!”李白不再给安禄山反驳的机会。“愚兄已经叫你嫂子收拾东西,我想弟妹肯定也会一起去吧!到时候她们还可以互相作个伴!” 看到李白真挚的表情,安禄山已经无话可说了。 只能紧紧的握住李白的手,表示感激。 ************************************************ 从李白的别院出来,园子中的仆人还在匆忙的收拾。 “安郎!你怎么会又去幽州?”正准备往自己屋里走去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两个清脆的叫声。 一对宫装女子快步走了过来,正是安禄山的红粉知己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 “来!宝贝儿!亲一个!”这个两个公主本来就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的人物,安禄山看到她们当然不意外。 “哼!少来了!”金仙公主口上娇嗔道,嘴唇却是已经乖乖的噘起,让安禄山亲了一下。 轮到玉真公主时,这个房内放荡,房外端庄的美人轻轻一扭腰身,躲了开去: “你还没说怎么要去幽州呢!” 知道这个公主脸皮薄一点,安禄山也没有强求。 “唉!那里是我想呀!陛下圣旨一下,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安禄山耸了耸肩。 “那得去多久呀!要是时间长了,我可不依!我也要跟着去!”金仙公主看到玉真公主让开,立刻顺势挽住了安禄山的胳膊,用饱满的双峰轻蹭着。 “你真的要跟去吗?”安禄山阴阴一笑,“有可能要好几年呢!” “什么!好几年?”金仙和玉真两个公主同时惊叫了出来。 金仙公主甚至停下来正在撒娇的动作,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小嘴。 “不行!妹妹!我们赶紧找陛下去,这可不行,怎么能一去几年呢!”金仙公主上前就去拉玉真公主的手。 “没用的!”安禄山摇了摇头。“陛下的圣旨已经下来,不可能随便收回!” 金仙公主其实也是明理的人,刚才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现在听到安禄山的话,自然也反应了过来,只得气鼓鼓的噘着嘴。 “三哥怎么会这样!”玉真公主脸上难得又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她有一颗玲珑心,听到安禄山的话时,就已经知道这是没法改变了的,所以也没多说。 “呵呵!宝贝儿!你们现在还准备随我一起去幽州吗?”安禄山上前去轻轻拥住两人。 这回玉真公主没有拒绝。 “这个!好像幽州人烟稀少,还非常寒冷呢!没有马球,没有秋千,没有……”金仙公主低声盘算起来。 “那儿可有我呢!”安禄山轻轻han住佳人晶莹剔透的耳垂。 幽州作为大唐的北方重镇,他的繁荣可不是一般的边疆城镇所能比拟的。金仙公主说的这些东西,幽州其实都有,就是那个寒冷,在安禄山找人开煤取暖后,影响也基本不大。不过带上这两个纯粹只会享乐的公主,安禄山不知道有什么用,让自己花时间专门陪,就算安禄山有这个心思,朝廷也不会允许。 “唔!”金仙公主的敏感地带就是耳垂,安禄山的动作立刻让她化成了一团软泥。“你别勾引我!” “咯咯!”玉真公主出一阵脆笑。“安郎!你就别逗弄姐姐了!就算我们想跟你去,三哥也不会同意!最多,我可以叫三哥每年给你一个机会进京叙职,我和姐姐再找机会尽量去幽州会你就是了!” “对!就这样好了!”金仙公主连忙道。 不过安禄山刚才的一番动作,已经让她极为qing动,玉手轻抚着安禄山的胸膛,娇声道: “既然你要去幽州了,那这几天就得好好的陪陪我们!” “好!”安禄山用力的抓了一把佳人丰满的臀部,朗声笑道: “我现在就来好好满足你这个**!” 手上用力,已经将佳人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轻拉着羞红了脸的玉真公主,往自己的主卧室走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四节 诗文辞故人 安禄山不负两女所望,整整一夜的缠mian,将两人弄得**迭起,一直到昏迷为止。虽然自己也是泪得腰酸背痛,但安禄山却是深感满足。 对于这两个公主的身体,安禄山现在已经有点抱着玩弄的心态了。 玉真公主还好,本来就是一个比较端庄的少女,后来虽然经过自己和金仙公主的调教,变得放荡了一点,但也不是太厉害。只要自己能够时时联系,挑起她的真情实意,不难继续保留和她的那份感情。 金仙公主就有点不一样。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一个放荡的**,接触的男人也不少,还不是找那些名门子弟,尽找那些有异赋奇人,满足她无限制的yu望。上次自己去幽州三个月,回来时就听玉真公主说她曾经找过别的男人,不过好像并没有满足。这次自己一去几年,以她性格,能洁身自好才怪。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公主身份,邪恶的安禄山真想让工匠做一把贞操锁,将她那儿锁起来。 不过经过那么一晚上的通宵欢愉,把她们弄得几乎脱水,安禄山相信绝对能给两女留下惊人的印象。至少,还不至于让她们在自己回来时忘了自己。 看了一眼两女红肿的下身,摸一把她们娇嫩的臀部,安禄山披着外袍站了起来。 虽然自己也很想躺在这个温香软玉的环境中,但是自己马上就要去幽州,有些机密的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妥善的安排一下。 ************************************************************ 安府的一个小房间中,安禄山,窣干、崔奇,安怀秀,魏伶(原来的长安西市丞),公孙三娘等人一起座在里面。 “诸位!安某后天就得出去幽州!临行前,准备把这儿的事情先安排一下,诸位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安爷!我们听你吩咐便是!”崔奇直接应承道。 余人也都是点点头。 看到众人的反应,安禄山满意的笑了笑,看来大家还是很忠心的呀!至少他们中没人请辞。 其实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崔奇和安怀秀就不用说了,自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一条命早就卖给了自己。窣干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更没什么问题。那个魏伶因为经济上的一些困难,再加上某些安禄山还不知道的原因,也算是真心投效了。而公孙三娘,则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她这样的情报人员,投效别人的话,知道她不少机密的安禄山肯定不会放过她,投效岐王的儿子,那家伙却完全不是那个料。考虑来考虑去,最后只剩下安禄山既有这个实力,又有哪个需要,可以投效。所以只要安禄山的势力还在,她的忠心也没问题。 “嗯!虽然我和芸儿要离开洛阳,长安洛阳的生意也会收拢不少!但是两京毕竟是大唐的根本所在,安某决不能放弃!所以我准备让无究(崔奇表字)、魏先生、三娘继续留下,察探情报,拉拢朝中旧人的关系!” 对于安禄山这样的安排,崔奇和公孙三娘立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安爷只是准备带怀秀和窣干二人去幽州赴任吗?”魏伶摸了摸胡子。 “不错!安某在幽州还有一些故旧,那儿……呵呵!那儿应该算是我的地盘!”安禄山以为魏伶是在担心自己人手不够用。 “如此就好!请安爷带上魏伶吧!”魏伶正色道。 “这!魏先生!长安洛阳是重要之地,将来朝中有什么和安某相关的事情生,还需要先生主持大局……” 安禄山招募到魏伶后,才现他的才能远不止养鸟这么简单,虽然不能说天文地理无一不精,但对于兵法政局这些东西却很有一套,属于绝佳的辅佐型人才。正因为这样,安禄山才想让他留在洛阳主持大局,反正面对契丹和突厥,唐军占据绝对优势,并不是太需要这方面帮助。 “安爷!崔公子虽然年青,但是见识不凡,善于交际,留在洛阳足以应付突事件!魏伶只能做做参谋,不适合正面应对!(这也是他为什么空有才能却得不到提升的原因)还不如让跟魏伶安爷去幽州,帮忙训训鸟,练练兵!”魏伶笑眯眯的看了崔奇一眼。 “这样呀!”安禄山手指轻敲桌面,对魏伶的提议很心动。 “安爷!崔奇愿意为安爷分忧!”到了这时候,就是崔奇表现的机会了。 “妾身也愿意帮助崔公子!”公孙三娘挽了挽自己的垂,表了一下态度。 “好!既然这样,我就麻烦魏先生和我们一起去幽州吧!崔奇和三娘留下来处理两京事务!另外,魏先生把已经训练好的对鸽全都留下给三娘他们,三娘要多多留意两京各种情报,平常的情报,快马通报就可以了,要是朝中生了什么紧要事情,立刻飞鸽传书通报幽州!” “是!” “窣干!印刷馆手下还有好的经营掌柜没有?”安禄山问道。 本来的印刷馆事务是窣干负责的,虽然自从他从军后,事情就交给各个掌柜了,但内情还是他比较了解一点。这次出行,就得把权力完全下放了。 “大哥!上次兼并过来的那个大刁家雕印坊刁老头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恨当初兼并他们的家的那件事情!” “呵呵!这个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唐商人讲究的是信誉!刁老头是开作坊出身,他自然明白信誉代表着什么!当初他们家作坊为难的时候,我们不但以原价收购,还允许他们从作坊盈利中分成,让他们赚的钱比以前还多,这已经算是最大的优惠了!他成为我们同文馆名下的掌柜,整个大唐印刷界都知道!除非我解雇他,不然他就得一辈子给我们家做生意!一个掌柜只跟一个东家!这是规矩!如果他想主动跳槽的话,一般没有那家会接受他的,就算有人接受了,这一家也会遭到其他店家的联合抵制!这是行业的规矩!商人唯一的美德!”安禄山笑道。 当时对于这样的规矩不了解,安禄山开办天然居的时候,曾经就想过从幽州最好的酒楼那儿挖掌柜,幸好那个老掌柜好心的提点了他一下,让他不至于还没开张就遭到同行的围堵。 应该说,此时东主和雇工们具有的情操,远不是现代那些商人和雇员们所能比拟的。商人请了人,就得当成自己家的一分子一样看待,小时候给他培训,年青时用他们做工,老了就要养他们过晚年。雇工加入商家,也得把自己当成这个家庭的一分子,有用时听从东家的吩咐,没用时享受东家给予的回报。 当然,这里面没法忽视的一点,就是社会上现实存在的等级制度,就算是家庭的成员,享受的待遇也完全不同。不过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也不是像电视中描绘的那样血腥冷漠,对那时地位地下的商人来说,有一个好的忠臣雇工,那才是生意真正兴隆的关键。一般那些残忍剥削虐待手下雇工的,他们的生意必然没法经营长久,这是社会现实的选择。如果没有等级制度的存在,古代的工商关系,应该是一种比较好的合作关系。 ********************************************************* 洛阳近郊,黄河渡口,几艘高大的官船停泊在附近。 黄河岸上,人群簇拥,衣冠相连。 “来了!来了!”人群突然有了秩序。 几辆简便的马车快驾驶了过来,马车旁边还有几个骑士,当先那人,一身御赐黄金甲,跨下皇帝亲赠驹,自然是前去幽州赴任的安禄山安中郎将了。 开府仪同三司、新任幽州大都督王毛仲还在慢慢准备,所以安禄山必须尽快的赶去幽州,先行副署处理。 “啊呀!有劳诸位久侯了!”安禄山看到渡口送别的人群,大老远的就开始抱拳行礼。 “安学士戌守幽州,我们这些好友自然应该前来送别!” “是呀!是呀!这是应该的!” “……” 众人也是大老远的就连忙谦虚的客气。 看到当先华已生的贺知章,安禄山立刻从还没停下的马上跳了下来。 “贺老你怎么来了!昨天不是说不过用来了吗!”安禄山抱着拳向众人一一行礼。 “哈哈哈!本来是不准备来的,但是想想今天送行的都是大家,肯定会有不绝妙的诗作流传下来,我这个《同文杂志》的主编怎么能够不来呢!”贺知章大笑道。 虽然现在杂志的事情基本上是崔颢这个放荡才子在主持,但是主编还是名满天下的贺知章。 “哈哈哈!贺老谬赞了!我们这些后辈,有了好的诗作自然是会送到你府上去请你指点的!”一身八品官服的祖咏笑道。 “祖兄!贺老最想要的可不是你的诗,而是即将去幽州的那位哦!”崔颢笑着以目示意正从马车上下来的李白,开玩笑道。 “哦!原来如此!”祖咏也是配合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李白的出现,就像高升的太阳,一下子将两京本来璀璨的群星压了下去。很多一直以来在《同文杂志》上名声响亮的著名诗人,因为李白的出现,而变得不那么的受人重视。而李白也不是那种谦虚的人,受安禄山之邀,还在杂志上撰文写了不少文章,其中不乏指出别人不足的内容,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是这次跟着安禄山去了幽州,以他的这种做法,迟早会引来大量两京诗人的敌视。 不过崔颢却绝对不是那种敌视李白的人,他本身也很狂傲,作为《同文杂志》的实际主笔,得罪的人也不少。对于李白这样的做法,反而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对李白直指别人不足的做法,更是没有反对,还不顾安禄山的意思,予以了坚决支持。刚才和祖咏说的话,纯粹是开玩笑。 “好你个崔小子!又在编排我什么!”李白笑着走进。 此时安禄山已经和王维、王昌龄、张宝符、郭英杰兄弟、令弧霸、李藻、李林甫、杜甫等人见礼完毕。 “就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遇,你们怎么还要编排太白兄!”安禄山也是笑着插科打诨道。 “哈哈哈!好了!诸位,天色不早,安学士随时需要上船出!为了给安学士一壮行程,我们大家就做几诗来表示一下吧!”老前辈贺知章提出了这次送行的主调。 “好!好!先请贺老来一!”众人对贺知章的温和脾气很了解,一起起哄道。 “唉!你们这帮家伙,老想看我出丑!”贺知章确实像个老顽童,对于这些无礼后辈的调笑也不在意。“好吧!就由我来开头!” “常经绝脉塞,复见断肠流。送子成分别,令人起昔愁。陇云晴半雨,边草更先秋。万里长城寄,无贻汉国忧!”(《送人之军》) “好!”对于老成持重的贺知章,众人确实是打心眼里敬服。 随后,王维、崔颢等人也一一作诗道别。 诗作水平上的差距很大,最好的句子有“细听春山杜鹃啼,一声声是送行诗!”最差的有李林甫的“今日送君行,明日侯君归!”不过看到他们这样热情的为自己送行,不管好坏,安禄山内心都很感激。尤其是对那个无才李林甫,更是小小的拍了一下马屁,让这位同盟者大为高兴。 年青的杜甫,则有“李侯金闺彦,脱身事幽讨”这样的佳句赠送刚刚相知相交的李白。 安禄山和李白自然也各自做诗应答,只是李白那著名的《赠汪沦》并没有出现,让安禄山大为担心,深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不再有这著名的诗篇。 “好了!诸位!蝉已送行客,雁应辞主人!诸位的好意,安禄山已经心领!如今天色不早,安禄山也该启程了!诸位!后会有期!”安禄山抱拳环形一礼。 “后会有期!保重!”众人一起拱手告别。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五节 半途遇盗匪 由于队伍庞大,行李极多,安禄山他们走的自然是水路。 整整两船的行礼,一船的军用物资,一船俊马,两船的士兵,外加一船的安府人员,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船队。 黄河上行船没多少时间,船队就进入了永济渠,本来有点晕船的几个也不再晕了。只是让安禄山最奇怪的,却是本来说不会晕船的心芸,偶尔恶心、干呕的状态还是没有消除。当安禄山紧张的要请随行大夫来看看的时候,心芸却甜蜜微笑着拒绝了。 在一旁做伴的李白夫人,却是红着脸告诉安禄山,心芸已经有了身孕。 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自然是吓坏了安禄山,立刻准备让心芸下船,不让她再受颠簸之苦,只是心芸之所以在刚开始时秘而不宣,怕的就是安禄山不让她跟随,现在船已经到了半路上,那里是能说留下就留下的。 考虑了现实的状况,安禄山也只得无奈的答应心芸随行,但此后度大减,安禄山更是随时关心着心芸身体状况,防止出现意外。 安禄山抵达幽州有时间规定,又哪里能真的慢下来,才过了不到三天,李白就找到了安禄山。 “安老弟!这样不行呀!现在一天只能走原来一半的路,我们走的又是水路,时间本来就不宽裕,现在这样的话,肯定不能及时抵达幽州!” 安禄山也是大皱眉头,他在第一天晚上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种状况,但是出于担心心芸肚中孩子的考虑,他可不认为应当加快度。 “这事我也清楚!朝廷只让我按时抵达幽州就行,并没有让随行众人也按时抵达!我已经准备好了!船只行进一半,我就上岸,快马赶向幽州城!到时候,还请太白兄带那五十羽林军,慢慢护送心芸她们来幽州!”安禄山沉声说道。 这已经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虽然安禄山很想亲自护送心芸她们,但是为了项上的人头考虑,不得不采用这种措施。 “好!这边的事情尽管交给我就行了!”李白爽快的答应道。 ******************************************** 就这样,船行一半到德州时,安禄山带了高素美、唐姆、窣干,以及安守忠为的三名少年护卫(当年的孤儿),分开出去幽州。 留下半行和尚,安怀秀,魏伶他们慢慢和李白一起去幽州。 七个人骑十四马,马不停蹄,换马前进。 这一天,因为已经到了幽州境内的归义,急于赶路的安禄山一行竟然错过了宿头,天色一黑,安禄山他们不得不在一座山林中,找了个北风的山坳休息。 由于前几天也生过这样的事情,众人没有丝毫意外,安排了一下警戒的班次,安禄山抱了高素美就去睡觉。 六月天的,已经没有了寒气,在野外露宿基本没什么大的问题。就连营地的篝火,也不是燃烧的那么旺。 时近四更,平静的山谷突然刮过一阵怪风,将本来就十分昏暗的篝火吹的时隐时现。树枝摇曳,出哗哗的响声。刚刚还偶尔传来的猫头鹰叫声,也突然停了下来。 守夜的刚好是唐姆,昆仑奴的直觉,让他猛地站了起来。 先是把手按向了腰间的陌刀,但唐姆随即鼻子一阵耸动,面色大变,轻轻一踢身旁的窣干,将他弄醒,手却伸向了地上放着火枪的枪囊。 “怎么回事?”窣干少年时就经常和安禄山一起在草原上猎野兽,睡着的时候并不沉,唐姆轻轻的一踢,就已经惊醒了他,只是经验十足的他,问话的声音非常低。 “那边!有东西!”唐姆的口齿非常清晰,用嘴朝树木最密集的方向嘟了嘟嘴。 手上也毫不迟缓,迅的装上药丸,补上弹丸,再用一个小竹竿唰唰唰的将枪管里面的弹丸捅结实了。 “咔嚓!”正当窣干战直身子,手按腰刀,轻抬脚步,准备往前察看时,树林丛中突然传出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 现在已经没有疑问,窣干手脚并用,将还在睡觉的安守忠和安禄山他们都弄醒。 刚想开口说话,树林中突然传出两声巨吼“吼……”,震得树枝摇曳,落叶纷飞。 “不好!是老虎!”窣干大叫道。 刚才的一声竟然是老虎的叫声。 “咔嚓咔嚓”声中,一阵夹带腥味的狂风袭来,月光下,两个黑乎乎的身影从树丛中跃出,扑向在平地下休息的众人。 “轰!”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吼……啊呜呜” 一阵悲鸣声中,当其冲的老虎已经满头是血,倒在地上挣扎。另一只虽然身中几弹,但仍是坚持的扑向唐姆旁边的窣干。 “畜生找死!”窣干大怒的拔出腰刀。 “唰”一刀挥出,只带走一只鲜血淋淋的耳朵,却被老虎一扭身躲了开去,老虎顺便还一抓抓向窣干的胳膊。 “啪”那只毛茸茸的巨爪,被一只同样毛茸茸的大手抓住。 “饶人清梦的畜生!嗬!”一身清喝声中,老虎几百斤重的身体,被绝对违反规则的高高甩起,“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呜呜……”头昏脑胀、不明白生什么事情的老虎,还挣扎的准备站起来,进行最后表演。 只是打虎的那人却已经不准备给它这个机会,以前看水浒最爽的不是看燕青骑李师师,而是看武松骑老虎,骑的时候,还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扇过去。 “呀!”的一声大喝,老虎背上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老虎屁股摸不得,老虎背上更不能骑。虽然身子一抖,四肢一软,但倔强的老虎同志,还是坚持着准备站起来。 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它这个潜意识的反抗举动,却给他招来了巨大的灾祸,醋钵大的拳头,立刻如雨点般劈头砸在它的脑袋上。 “呜呜……”刚开始老虎同志还能悲鸣几声,但随即不能抵抗这么密集的拳头,以四肢着地,七窍流血,无声的来表示它的不合作。 “啪,啪……”安禄山在老虎身体丝毫不动以后,还狠狠的锤了几下它血淋淋的脑袋,才停下来坐在虎背上休息。 武松的成就感满足了!骑老虎的滋味,确实不比骑女人的滋味差!安禄山咋了咋嘴。 看到窣干高素美他们惊讶的眼神,安禄山也感觉刚才有点失态了。 “呵呵!这几天赶路赶的挺郁闷的,在刚才都泄出来了!”安禄山尴尬的笑道。 确实,因为不能陪伴自己怀孕的爱人,安禄山内心十分窝火,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有心中难受的感觉,刚才的一阵猛敲猛打,确实泄了不少。 “大哥!你手上抓的是什么?”窣干还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缰绳呀!……缰绳?”安禄山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抓的一根两指粗的“缰绳”,或者说是链子。 “大哥!难道我们打死别人养的老虎了?” “不对!刚才还有其他声音,是人!”安禄山长身站了起来。 他的耳力比一般人好,刚才虽然睡的谜迷糊糊,但还是在刚醒来的瞬间,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是后来被打老虎的兴致所影响,忘了追查那些没出现的人影。 听到安禄山的话句,唐姆立刻一手持陌刀,一手持火枪,陌刀乱舞,往树丛方向前去察探。 其实不用察看了,在劈开高高阻隔视线的几个高大灌木后,背后小山坡上的景色大致就能看到。远处舒缓的山坡上,几十个人影正手忙脚乱的往山上爬,其中几个腰间还有明晃晃的刀光闪过。 看了看距离,安禄山他们知道此时再追已经没有,而且这样的夜晚,追这么多人也不方便。 “奇怪!他们是强盗还是刺客?”安禄山小声嘀咕道。 “是呀!真是奇怪!竟然还能豢养老虎!”窣干怜惜的看了看倒毙在地上的两头老虎。 同样都是满头鲜血,不过一头是被火枪打出来的,另一头却是被安禄山用拳头打出来的。共同点就是连脑壳都被敲破了。 “呵呵!这样的老虎,不可能是第一次出来做事,明天到附近的村镇打探一下,就能知道!到时候把他们这帮人抓起来到军中效力不就行了!”安禄山笑道。 他知道自己这个结义兄弟最喜欢养猛兽,养过狼,养过熊,却没养过老虎这样的兽王。看到这两头明显被人豢养过的老虎,自然是动心了。 “恩!大哥!现在也休息不了多少时间了!我们赶快出去附近的村子打探打探吧!”窣干急道。 “哈哈哈!你急什么!他们要是想跑,你就是现在去问也已经来不及了!要是不准备跑,尽管明天再去也来得及!现在我是肚子饿了,这两头老虎好像都是雄的,正好可以尝尝虎鞭!”安禄山色咪咪的盯着死虎的下体方向。 看到安禄山的目光,旁边的高素美立刻羞的转过了头去,心中暗骂,色狼!混蛋!都已经这么猛了,还要吃虎鞭,让不让我们活了! ************************************************ 反正离幽州城还有不到两天的路程,安禄山放心找到稍远处的村落,打听这儿盗匪的消息。 一问,这儿还真有个强盗山寨,寨子的名称也很熟悉,就叫二龙山打虎寨,山寨中男女老少有两百来号人。不过也有人说,他们不是强盗,只是受不了官府压迫的穷苦人家,占了山林打猎为生。对于窣干问起的老虎,村中人却是一口咬定就是他们的养的! 对于强盗这个说法,安禄山十分怀疑,后面的那个受不了官府压迫,更是说不过去。此时大唐的土地兼并虽然严重,但远没到让人活不下去的地步。至于冤狱,更不可能!牵动几百人的冤狱,就算大都督亲自出面,也不一定能压得下来。那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对于这个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出现的山寨,安禄山充满了疑惑。 “乡亲们!本座是幽州新任的副都督安禄山!不管那些是不是强盗,占山为王,划地自治就是不对的!为了保境安民,乡亲们,你们谁愿意跟本座前去讨伐他们!愿意跟从者,每人可以领一贯钱!” 本来很热情的村民,听到安禄山要去打山寨,立刻吓得退了开去。 “哎!哎!别走呀!乡亲们!那些强盗并不可怕!他们的老虎,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你们看!”安禄山示意窣干把两张虎皮拿出来。“这就是那两头老虎,已经被本座赤手空拳打死了!见到本座的神威,强盗们全都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乡亲们!只要你们愿意跟本座前去剿灭这些为非作歹的强盗,完全可以将他们击败!另外,你们每人还可以领五百斤大米!”(此时北方一般吃面!) 安禄山看到村民们刚才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是害怕强盗,外加金钱观念不强。立刻改变策略,一方面证明敌人不强,一方面却用实际不到一贯钱的实物,取代村民没法直接估量的一贯钱。 “咦!真的是老虎皮哎!” “是呀!是呀!那脖子上的皮毛稀疏,真的是山贼的老虎呢!” “五百斤大米耶!打猎打上五个月也没有这么多呢!” 不少人开始动心了! 看到这是一个猎人村落,村民们的体格全都很强壮,安禄山很快又想到可以招募这些人当兵。 “乡亲们!要是这次能顺利剿灭那些强盗,本座可以保举你们进府当兵!到时候,全家免租税,只需要当兵就可以了!”安禄山大方的道。 北方的男儿本来就好战,加上受开程度的影响,幽州附近的粮食产出并不是很高,虽然占地宽广,但沉重的赋税一交,所剩余粮就不多,大多数百姓都得靠打猎补贴一下食用。安禄山的这个提议,立刻引来了他们的激烈反响。 打猎也不安全,随时都有被猛兽吞噬的可能,还不如当兵,至少没战事的时候,还是安全的。 “我们愿意!” “好!我去!” “我去!” 大量体格魁梧,自带简易武器的汉子站了出来。 第十六节 二龙山剿贼 二龙山打虎寨,其实并不是正规的名称。 那个山寨所在的山,当地人原来一直叫*山,自从那伙强人在这里建设了山寨之后,觉得*山不但俗,而且各地都有,没有特色。看到这是并排的双峰山,那寨主在请教了队伍中唯一的读书先生后,大手一挥,下令将山名改成二龙山,山寨名就叫打虎寨。 兔子不吃窝边草,强盗不抢山下村,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那个临近山寨的村子,并没有遭到过强盗们的抢劫,有时候甚至还能和这些强盗做做生意,换取一些他们没用的东西。彼此之间,关系还算和睦。 在前去山寨的路上,安禄山很快就从村民的言语中,判断出了这些强盗的身份。 其实这些人还真的不是专职的强盗,他们原来大多数是居住大唐和突厥边境地带的唐人,只是里面种族成分复杂,既有汉人,也有契丹人、高句丽人、靺鞨人,甚至还有突厥人和胡人。这次朝廷为了便于管理,在内迁契丹人的同时,把这些住在边界附近的各族百姓,也统统准备内迁。 只是稍微有点不如愿的是,他们这些人和契丹人一样不愿意搬迁。而因为他们都是混杂的各族,朝廷强制搬迁的行动也不是那么有力,最后有大量的漏网之鱼没有接受安排,选了个山头住下,准备等官军走了,再回到故土去。 这个山寨中的人,一面在山寨中种地,一面兼职做强盗,打劫一下过往的商旅,不过好像还没有伤人性命的事情出现。主要是因为一般人看到那两只老虎,早就丢下行李,吓得逃跑了,哪里还会去看老虎背后有没有人。受过训练的老虎,也不会去追赶,直接叼了行李就走。安禄山他们那样勇猛面对的反应,再加上那一声巨响,才是真正出乎强盗们的意外呢。 此时的幽州才刚刚开始大规模开,山上的树林还非常密集。当安禄山他们七人,带着百余名手持各式简便武器的猎户来到山上后,队伍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 夹道的大树,挡住了山寨上了望哨的视线,也让安禄山他们不好判定方位。 不过这些人中多的是熟悉地形的老猎户,在他们的带领下,安禄山一行人越来越靠近打虎寨。 “咕……咕咕咕……”一阵猫头鹰叫声突然从一颗大树上响起。 有人听过猫头鹰在白天这样叫的吗? 安禄山一直小心戒备,听到这个突兀的鸟叫,立刻对唐姆、窣干他们一示意,表示小心。同时侧耳细听,判断刚才声音出的具体位置。 可惜,自从那阵叫声出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出现。 安禄山心知不好,让山寨中人跑了还在其次,要是被他们包围狙击,那才叫完蛋呢。 “大家加快度!跑步前进!” 高素美、唐姆、窣干等人立刻拔出腰间的陌刀,开始奔跑起来。 那些猎户虽然稍稍慢了一拍,但在出前就受过一切行动听指挥的短暂训话,此时看到高素美、唐姆、窣干他们的行动,立刻领会的一紧手中武器,跟着跑了起来。 密集的脚步声,外加腾腾的杀气,立刻惊得山林中群鸟乱飞。 就在安禄山他们开始跑步没多久,一千多步外的打虎寨上,寨中锣声大作,寨外种地的老弱纷纷收拾东西往寨里跑,几个手持弓箭的大汉开始出现在山寨木栅栏后面。等寨外人都进去后,寨门迅被关了起来。 安禄山他们远远听到锣声,就知道行动已经被暴露,当初为了防止山寨安插在村中的奸细报信,安禄山他们是一说服就立刻行动的,想不到这个山寨负责人,竟然还在山道上布置了暗哨,还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安哨。 ******************************************* 当安禄山一行来到山寨门口时,看到得是栅栏后面许多几个手持长弓的青壮,还有大量拿了锄头或猎叉的老弱。 虽然那些人体格强壮,但是明显的只有六七十人,站位虽然不错,但动作明显非常紧张。 面对这些紧张中的强盗,安禄山理智的放弃了到山寨门口招降的想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紧张,就射出手中的箭失呢。 “乡亲们!本座是幽州新任的都督安禄山,我是来解救……” “嗖,嗖”两下,让安禄山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听到安禄山的喊话,城墙上立刻乱成了一团,刚才那两枝箭,就是其中两个转身准备说话的少年不小心射的。 看了眼十来步远处还在晃动的两枝羽箭,安禄山一阵恼火。 这算什么?我有这么招人恨吗! 但是随后听到的那些话,却更是让安禄山眉头一阵耸动。 “完了!完了!早就听说安魔鬼一回来就要生吃了契丹人,真的找上门来了!” “你们这帮兔崽子,知道他是安魔鬼,竟然还去招惹他,完了!现在大家都死定了!” “现在怎么办呀?听说他喜欢把人撕开了吃了!” “是呀!听说他喜欢一边吃人脚,一边却还让那人活着惨叫!” “好像还从来不蘸浆汁……” 山寨中那纷乱的喊叫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清楚,但分辨清楚的几个猎户,看向安禄山的目光却是夹带了一丝恐惧,不过并没有吓到后退的程度。 “闭嘴!”安禄山一声大吼。 山寨上的人却像是丝毫没有听到似的,继续乱成一团,有的张弓搭箭瞄准安禄山,有的持枪躲在别人后面,有的干脆已经转身逃跑了,但更多的人是唧唧喳喳的不停的说着话。 知道自己的嗓门不够,安禄山很快就瞄准了唐姆背上的两把火枪,劈手取下一把,上药丸,上弹丸,捅实,也不用瞄准,安禄山对着山寨方向就重重的扣动了扳机。( “轰!”这回就像是平地响了一声旱雷。 除了早就捂好耳朵的高素美等人,包括安禄山身边的那帮猎户在内,其他人全都吓得捂着耳朵,蹲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山寨木栅栏上的强盗们,感受更加强烈,他们远远的看到安禄山拿出一个铁玩意儿,手上青烟一冒,铁玩意儿冒出一束火焰,接着惊天动地的雷声就降临了。 而伴随着雷声的降临,正对着火枪的众人,还感觉有一种东西迎面飞来,打在面上立刻破出一个小洞,灼热的感觉外加皮肤破裂的疼痛同时传来。 虽然火枪的杀伤范围仅有几十步,但实际射程可还要远一点,安禄山距离山寨没有一百步的距离,射出去的铁砂杀不死人,却还是有一定伤害力的。栅栏后面立刻有两三个青壮捂着自己的脸放声惨叫。 “快把寨门打开!不然等我进去了,把你们都杀光!”安禄山暴喝道。 这样的做法也属无奈,威吓一般都是幼稚的行为。但是为了能少伤亡的打下山寨,安禄山觉得就是幼稚点也行。 “别杀!别杀我们!”山寨上立刻有几个老头开始大叫起来,“大家把山门打开!” “慢着!这样放他们进来,我们今后就别想再有自由了。大家坚持一下,他们才不到一百人,根本打不下我们山寨的!”一个体格高壮大汉出来阻拦。 “阿史那承庆!你们突厥人当然不想让我们和唐人在一起了,快闪开!” “我是寨主!” “寨主就得管我们全寨的生死!” “对!那可是雷神的武器,你想害死我们全寨的人吗?” 一众老头的威风,远不是那个高壮大汉所能抵挡的。 安禄山也没料到,他那么一声威吓,竟然真的能让山寨中人把寨门打开。 “吱哑”声后,简陋的山寨门后走出几个战战兢兢的老头。 “都督息怒!都督饶命!”几个老头颤抖着跪拜了下来。 “咳咳!快去扶起那几位老人家!”安禄山示意身边的几个猎户。 安守忠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见状立刻和剩下的两个少年一起,带着猎户们前去扶起老人,顺便抢夺寨门。 而且看到寨门大开,更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往寨中冲去。 等到里面全都被控制,才到正在寨门前和几个老人说话的安禄山抱拳道: “安爷!全寨已经被控制,寨中二百三七口人都在场中,武器已经被没收。六十七头羊,两头牛,十六匹马,也全都在圈。” “好!下去安置一下老弱病残,再让妇女收拾行装,青壮拆毁山寨,我们准备下山!”安禄山阴着一张脸沉声说道。 刚才从老头们哪儿打听到的消息,让他一阵不悦。 打虎寨这样的山寨,在幽州境内还有不少。特别是幽州以南的地方,小一点几十人,大一点的几百人,总数有几十个,近万人,其中不乏已经真正开始打家劫舍的强盗。 这些山寨实力都不强,安禄山相信了到幽州后,调动几府士兵就能轻易平定,到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让安禄山感到担心的是,最近这些山寨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流行一种流言。说是新任幽州副都督安禄山,就是当初在威武军生撕契丹大将阿骨多的那个人,现在准备来将剩下的契丹人全部抓走,贬为奴隶。 这些山寨中的人,本来就没多少教化,不然也不会放弃搬迁的好处,在这儿落草了。在这样的流言下,经过某些引导,这些山寨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要在安禄山前来赴任的途中,将他劫杀。 虽然对自己来幽州赴任的消息能传得这么快就已经有了怀疑,但让安禄山肯定这里面有人挑动的,却是因为听那个老头说,知道自己来赴任带的人马不多,只有六十人,只要将自己一行包围,一阵乱箭过来,就能将自己等人射死。 这样精确的情报,流言是无论如何也传播不过来的! 也就是说,肯定是有人从洛阳得到了内部消息,并且快马赶来散播的。再加上老人说流言开始传播已经有几天了,安禄山估算一下,最慢的话,那散播者出洛阳的时候,也是和自己离开洛阳时一致。 自己出任幽州的消息,只在亲朋中流传,至于自己队伍的人数,除了几个宰辅,也就只有自己亲近的人知道。一般的情报人员,只能在自己出洛阳的时候得到相关的消息。如果是突厥探听到这个消息,准备暗害自己,肯定需要请示布置,耽搁上一两天,这样时间上就来不及,所以基本不可能是他们。其他的各族,也是同样的道理。 排除了是外部敌人的可能,那就只能是来自内部。 看到山寨中人惊惧的眼神,安禄山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当日长安城外,张垍那个狠毒的眼神。虽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家中出了问题,但安禄山心中直觉,这件事情,应该就是张垍这个混蛋干的。 “走!走快点!” “滚开!我自己会走!” 一阵吵闹声吸引了安禄山的注意, 抬眼望去,看到刚才那个阻止开门的壮汉,正被几个猎户推着往前走去。 看到安禄山注意的目光,那个大汉立刻狠狠的朝他看来。 “哼!今日若非他们打开寨门,我要杀你也是不难!” “哦!”安禄山来了兴趣,靠近前去问道:“你准备怎样杀我?” “你手上的那个,族人误会是雷神之锤,我却知那不过是与诸葛孔明机关喷火兽类似之物!虽然神威惊人,但只要负以厚重湿润之甲,就能抵挡!等你一近山寨,我以暗藏强弩射你,定能取你性命!”大汉文绉绉的说道。 安禄山心中大惊,刚才他看到山寨中简陋的武器,确实认为寨中肯定没什么好的兵器,根本没想到还暗藏了一样违禁的强弩,要是自己上前冲杀,虽然不一定会射中,受伤却是难免的。 “好英雄!可愿为朝廷效力,我可直接提拔你做队正!” “仰慕安都督名声久已,阿史那承庆愿意为都督效命!” 高壮大汉立刻躬身拜见安禄山。 第一节 渤海大门艺 “安禄山,营州柳城胡也,本姓康。母阿史德,为觋,居突厥中,祷子于轧荦山,虏所谓斗战神者,既而妊。及生,有光照穹庐,野兽尽鸣,望气者言其祥。范阳节度使张仁愿遣搜庐帐,欲尽杀之,匿而免。母以神所命,遂字轧荦山。”----《新唐书》 养不教,父之过!一般来说,出了逆臣,史家都喜欢找找这个人的老爹是谁,从而论证这是父亲不好的缘故。但是大唐第一逆臣安禄山,史家们却连他的父亲是谁都没提一下。他的出身来历,充满了神秘。 大唐长安三年(西元七百零三年),阿史德在轧荦山上祈祷时,突然天象大变,“光照穹庐,野兽尽鸣”,阿史德氏昏倒在山顶上。当她醒来的时候,却现面前多出了一个赤身**的男婴。这个男婴,却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安禄山,而是从后世来到大唐的甄英雄。 刚刚变成婴儿的甄英雄,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扮演的就是那个安禄山,就算知道,此时的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改变。 历史,在他取代了原来的那个安禄山后,继续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 先是阿史德氏抱着甄英雄来到了那户牧民的家中,躲过了张仁愿的几次搜杀,随后甄英雄就一直随阿史德氏生活在突厥部族中。后来阿史德氏改嫁给突厥将军安波注的哥哥安延偃,甄英雄才开始有点意识到自己扮演的角色。开元初年,历史走上了岔道,他所在的突厥族破落离散,阿史德突然离开了安家。由于不喜欢破落部族中弱肉强食的习惯,同时也有点担心会危及到自己,甄英雄和将军安道买的儿子安孝节,安波注的儿子安思顺、安文贞一起,逃离了突厥。并且和安思顺他们结拜为兄弟,从此冒姓安,名禄山。 虽然甄英雄在那几个兄弟的提议下,改成了安禄山这个名字,并且也无所谓的接受了安禄山这个名字(今后就称其为安禄山了)。但是内心并不准备扮演安禄山这个逆臣角色。所以在跑到了幽州后,凭着那些粟特族人捐赠的金叶子,开了几个店铺,利用现代的营销理念,慢慢的做起了生意,安心准备过一个土财主的生活。 可惜老天不开眼,看到安禄山那个悠闲生活,存心给他找麻烦。新任的幽州刺史张嘉贞看中了他的机灵,好心的决定推荐他到朝中做官,并且还不允许安禄山拒绝。这样一来,弄得他甚至比历史那个安禄山迹的还要早。 不过安禄山也不是怕事的人,生了这样的变化后,很快适合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利用一些前的知识,外加一些厚脸皮和轻财重义的行径,一番政治斗争下来,当安禄山第二次回到幽州时,已经是幽州的副都督,算是拿了高官厚爵,衣锦还乡了。 ************************************************ “拜见安副都督!” 和上次来时没有官方迎接不同,这次虽然匆忙,但是幽州府上下,包括原来那些一同在威武军战斗过的幽州将领,全都列队在城门口迎接。 “有劳诸位前来迎接!安某有礼了!” 安禄山笑着跳下马来,对众人抱拳行了一礼。 “安副都督客气了!昨日得到副都督已经抵达幽州的消息,众将才得以有时间准备来迎接,要是都督直接打马进城,我等恐怕还真赶不上呢!” 一身明光甲,临时都督幽州诸军的李服上前来笑道。 他是都抚契丹的主将,官阶从三品的右骁卫将军,论品级比安禄山还要高上一品,自然可以不客气的称呼安禄山为副都督了。 “哈哈哈!李将军说笑了。安禄山只是给大都督打前站,哪里需要什么迎接呀!之所以来迟,还不都是因为附近山贼作乱,花了点时间顺手去解决了他们!”安禄山大笑道。 本来如果从幽州下官中选择大都督人选,按照资历排的话,幽州大都督一职应该是轮到他了。但现在不但出现一个王毛仲抢夺了大都督的位置,还让一直以来官阶在他的之下的安禄山,担任了和他同级的副都督。什么收获也没有的李服,当然对安禄山这个年轻没阅历的青年将领不满了。 副都督职位并不常设,一般都是以都督府某个高级官员加都督事来出任。说直白点,就是李隆基封洛阳某个人当大都督,却让幽州都督府的一个高级官吏,代表大都督管理幽州。这个官吏,实际上是相当于从三品的官员。安禄山以正四品官阶管理从三品官的事务,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朝中人准备让他稍稍历练一下,等有一个他名义下的战功,就将他升到相应的品级。 幽州府折冲都尉薛方,怀柔军镇将林同正等安禄山的老相识此时也纷纷过来行礼拜见。一面恭喜他扫平山贼,一面叫人将安禄山顺路带来的那些山贼和猎户安排一下。 李服虽然对安禄山有所不满,面上很有一些不平,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还是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看到被抓的山贼数量时,眼中甚至还闪过了一丝敬佩的目光。 看了李服的表现,安禄山心中暗笑,这样就好,君子可欺以其方,他这么爱面子,自己随时可以利用这一点小小的收拾他。 看到幽州的官属基本都在场,安禄山心中一转,刚好自己是新官上任,应该立立威。本来可以先去官邸休息,现在也不休息了,当场对着在场的大多数官员下起了命令,让这个干什么,那个干什么,就连临时都督幽州诸军的李服,也被要求清点名册,准备移交兵符。 众官员也理解安禄山的心态,此时安禄山要是没法应,才会被他们看轻了。一接到命令,立刻纷纷散去,着手安排分配到的工作。李服心中郁闷,但是职责所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抱了抱拳,不再说话,直接打马就走。 ******************************************** “安哥哥!怎么只有你一个来呀?快马来信时不是说还有一个姐姐吗?” 等那些官将一走,一个声音非常甜美的少女,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安禄山身边。 安禄山看着面前这个身段健美,面带纱巾的美女,不禁啧啧点头。当年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一个花一般的大姑娘了。 “我的百灵儿!见到安哥哥,怎么也不来抱一下!”安禄山张开了手臂。 “啊呀!阿布大娘说过,灵儿已经是大姑娘,不能随便和别人拥抱的!”虽然已经是十五六的岁的大姑娘了,但说话的语气,却完全还是和当初那个小丫头一样。 安禄山笑着走上前去,轻轻的拥了拥少女娇美的身躯,低声在她耳边道: “安哥哥可不是别人,安哥哥这次回来,可是准备娶我的百灵儿为妻呢!” “啊!真的吗?”少女本来有点僵硬的身躯立刻恢复了活力,手臂一弯,紧紧抱住安禄山强壮的身躯,扬头娇声问道: “安哥哥真的准备让灵儿做你的……做你的妻子吗?” 感觉着胸前两个已经非常有规模的双峰,看着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安禄山一阵欣慰,小青桃已经变成成熟的水蜜桃了。 “当然了!我的灵儿难道忘了当年的那个约定了吗?那哥哥可要伤心死了!”安禄山佯作伤心的道。 “怎么会!怎么会呢!”少女立刻中计,撩起面纱,轻轻的在安禄山的脸颊亲了一口,娇声道:“灵儿是怕安哥哥以前那样说,是在糊弄灵儿呢!” “呵呵!”安禄山放松了手臂。 抱着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少女,有些部位,还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娇臀,笑道: “竟然以为哥哥是糊弄你,你真该罚!” “好呀!刚好我前几天猎到一只黑狐,就给安哥哥做一个围脖吧!”少女紧紧抱住安禄山的手臂撒娇道。 “嗬!黑狐皮我收下了,围脖却还是让别人来做吧!”安禄山轻笑道。 能在夏天猎到狐狸,这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少女打猎的技巧,确实不同一般。不过和她高明的打猎技巧成反比,她的制作技术,却是非常之差。如果那尾狐皮落入她手中,最后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安哥哥你又笑话我了!对了!上次送你的那个香囊还在吗?” 玉手按住安禄山正准备从胸口取出的动作,自己摸了摸,现单薄的夏衣底下确实是那个奇形怪状的香囊,才放心笑道: “安哥哥真好!” “呵呵!”安禄山一阵轻笑。 小丫头也知道害羞,深怕那个奇特的香囊被安禄山亮出来。 *************************************** 安禄山在幽州有自己的住处,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自己的官邸。 一行人来到庄园门口,三长老康吉已经在门口等候。 “拜见安爷!” “见过安都督!” 站在庄园门口的,不仅仅是康吉,他的旁边,还站了一个面容儒雅的贵气青年。 “康老免礼!这位是?” “在下渤海大门艺!今日特地前来拜会安都督。因为有要事相商,还请安都督原谅大门艺的冒昧。”儒雅青年拱了拱手。 大门艺是谁,安禄山还是知道的。他是当今渤海王大武艺的亲弟弟,曾经留学长安,还在长安当过几年的人质,是一个非常钦慕大唐的渤海王子。后来放他归国,唐廷也有想让他取得渤海王位的考虑。可惜这个人在渤海国内的影响力不够,而且某些才能上也不能和大武艺相比,虽然有了唐廷的支持,王位最终还是落入了他哥哥大武艺的手中。 “原来是大门艺王子!安禄山久仰大名了!”安禄山拱了拱手,“王子快请进!” 既然听到他说有要事相商,安禄山就知道他不愿意在公众场合详谈。招呼李灵儿高素美等人去找地方休息,自己则是陪着这个大门艺王子,前往自己的书房。 在书房中坐下,遣退左右,安禄山立刻问道: “王子有何事,现在可以直说?” 本来大臣私会藩属王子有点不妥,但是作为大唐主管边疆的大臣,安禄山在必要时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唉!事情皆因前番黑水遣使入朝大唐而起!”大门艺叹道。 上次黑水向大唐称臣朝贡,勃海王大武艺认为,黑水前往唐朝,要路经渤海的辖境。过去他们向突厥请求派吐屯时,都事先告诉渤海并且和渤海一起行动;如今他们不告诉渤海就请求唐朝派官员,这必定是与唐朝一起谋划,想从腹背两面来夹攻渤海。于是,大武艺派他的同母弟弟大门艺和舅父任雅率军进攻黑水。 大门艺这个曾经在唐朝当过质子的人很有远见,他规劝大武艺说:“黑水向唐朝请求派官员,而我们因为这个原因而进攻它,这分明是反叛唐朝。唐朝是个强大的国家,过去高丽国在全盛时期,有三十万精兵,不遵从唐朝的命令,最后落得个亡国的下场。何况我们的军队还不到高丽国的十分之一二,一旦与唐朝结下怨仇,那面临的就是亡国的结局了。” 大武艺没有听从他的话,强行派大门艺去进攻黑水国。大门艺到了边境,再次送书信竭力劝谏大武艺。大武艺大怒,派他的堂兄大壹夏代替大门艺率领军队,并召大门艺回去,想杀死他。大门艺为了性命考虑,立刻抛下军队,带了一些侍从,走偏僻小路前来投奔唐朝。 安禄山本来以为是这个王子有什么私事相求,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件关乎国战的大事,心中暗骂大门艺不懂事,怎么不立刻将事情呈报朝廷,反而在这里逗留。 不过看了看大门艺稍微有点沾染灰尘的外袍,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一面好言抚慰大门艺,一面却是立刻派人召集都督府的众人聚府议事。 第二节 长远的打算 “诸位!本座接到渤海王子大门艺的急报,渤海准备侵犯同为大唐属国的黑水国。现在本座已经快吗将大门艺王子送往东都,等候朝廷裁决。但是幽州临近渤海,一旦安东都护府准备有所行动,必然要渤海配合。诸位认为我们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安禄山坐在幽州大都督下第一把椅子上,悠闲的向下的幽州府属官问。 刚开始听到大门艺的汇报时,安禄山的确非常紧张,认为和渤海的一战在所难免。要同时应对突厥、契丹,还有渤海,就算是强大的唐军,也不一定能够轻易战胜。但仔细想了以后,安禄山却放下了心来。其实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立刻生,渤海现在的主力还在黑水边境,就算他们立刻调兵过来,也不可能对已经有了防备的唐军造成突然伤害。现在大门艺应该是阴谋败露,要么撤兵国内,缓缓以图大唐,要么快进军黑水,趁机将他消灭。和唐的战事,短时间绝对不会爆。 “安副都督!黑水、渤海同为我大唐属国,但渤海近期来一直不服王化,黑水却是新近归附,十分安顺,朝廷必然不会允许渤海无礼行事。我等应该整军备战,做好随时出兵讨伐的准备!”坐在安禄山对面的李服沉声道。 “不错!不错!应当做好准备!” 底下众官员也是纷纷出言赞同这样的做法。 听到这些官员全都没有主见的跟着别人说话,安禄山内心暗暗摇头。李服的意见虽然不错,但是那只是作为一个武将的看法。 当时的渤海国南接大唐、北邻黑水、东南与新罗对峙、和日本隔海相望。大武艺的扩张主义的政策,导致渤海地方政权与与唐朝中央政府的对抗,黑水与新罗均为唐朝的臣属,一旦与唐作对,渤海的安全形势十分吃紧。 此时在大6上唯一可能与渤海结盟抗唐的是后突厥汗国。尽管在毗伽可汗的统治下,后突厥汗国一度恢复了往昔的强盛,但是面对开元以来国力鼎盛的唐朝,毕竟难以匹敌。渤海从突厥人那里所能得到的,除了口头支持外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所以一般的唐将,考虑的时候,基本不会认为突厥会联合渤海和大唐对抗。 但是朝廷、真正的上位者,看问题肯定不会那么简单。除了了解自身和敌方的一些状况,还得注意第三方、第四方,甚至第五方的势力。 “诸位!我想问一个问题!一旦大唐进攻渤海,突厥人会不会放弃趁火打劫,在背后偷袭的机会?就算他们自己不出面,依附他们的可突于会不会有所行动?再说的远一点,海东边的那个国家,如果接受渤海的称臣,也会不会有所异动?劳师远征,对外用兵,是关系国家命运的大事,在进攻渤海前,必须考虑如何解决后顾之忧。以安某估计,朝廷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轻易出兵的!”安禄山断然的道。 “这个……”李服微微一愕。 他只是一个武将,对于政治上的事情考虑自然不多,现在听了安禄山的,直觉非常有道理,但还是有点疑问。 “突厥人和契丹人那样做是应该的,但是日本……日本只是一个小国,还和大唐不接壤,渤海怎么可能求助于他?就算他去求靠日本,那日本历来向我大唐朝贡,执礼甚严,又怎么会答应渤海的请求呢?” “唉!势之所趋,名之所向,渤海日本,各有所图而已!”安禄山并没有直接解释。 渤海因为并不和突厥相邻,她实际上是孤立无援的。大武艺为了缓解外部的压力,很有可能会求靠与自己隔海相望的日本。黑水部弱小,突厥是唐的死敌,只有新罗和唐朝的关系密切,可能响应唐朝的号召进攻渤海。大武艺借重日本,虽然不能对大唐造成威胁,却可以很好的牵制新罗。 这并不是无理由的瞎猜,渤海的缔造者**原为臣属于高句丽的靺鞨人,在建立渤海国后他也常以高句丽的继承者自居。大武艺很想以恢复高句丽与日本在传统上的邦交为名,寻求日本的军事支持。实际上,结援日本的行动他一直就在进行,只是差派正式的使节前去联络而已。 而日本的圣武天皇,也非常愿意和渤海建立起如同过去日本和高句丽那样的邦交,当然,这一关系的前提是渤海必须奉日本为上国,向日本称臣纳贡。圣武天皇的这种意识是大唐的“华夷序列”思想日本化的体现。此时大宝律令在日本已经颁行了二十余年,日本对隋唐律令国家制度的效法,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日本的朝廷在吸收中国先进文化的同时,也逐渐滋长了本国的“小中华”意识。也就是说,日本一方面不得不承认大唐帝国在东亚的宗主地位,另一方面却将新罗、渤海等邻国视为“夷狄”。日本希望能确立起自己的“宗藩体系”,所以圣武天皇对大武艺这种想法非常支持,只要大武艺派出正式的使节,他就肯定会愿意和渤海结盟。 听了安禄山这样的话,李服虽然不明白,但也不好意思不耻下问,所以直接说道: “那请问副都督,接下来我们幽州府该干什么?” 安禄山微微一笑,就知道他爱面子,不会细问。其实有些东西,他都是从后世知道的,真正要讲理由,三言两语还真讲不清。 “前些时日我途径归义,竟然遇到山贼抢劫,虽然已经将他们都擒获,但听说幽州境内,类似山贼还有不少。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突厥契丹狼视幽州,我们应该先肃清境内盗匪,整顿兵马,严防突厥契丹。必要时,还需伺机出击!”安禄山自信的道。 “至于对渤海的事情,也不能没有任何准备,可以叫一些军校,绕道前去黑水,帮助他们抵抗渤海军!等到朝廷联络好新罗,随时准备对渤海用兵!” “是!”听到安禄山提起山贼的事情,众将都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自己的顶头上司,在前来赴任的途中,居然遇到辖境山贼的袭击。这样大的事情,就算是直接砍了属官们的脑袋,也不算冤枉。就连和安禄山平级的李服,也需要担上一点干系。所以对于安禄山现在这个命令,他们不但愿意听从,而且还非常愿意尽全力将这些山贼剿灭。 看到官员们杀气腾腾的样子,安禄山立刻知道他们领会错自己的意思了。 “哈哈哈!诸位!那些山贼本来也是朝廷的百姓,如果他们经常打家劫舍,伤人性命,可以直接扫平了事。如果是普通占据山头的百姓,最好将他们招安。必要时,也可招募他们从军!” 伤人性命,打家劫舍这样的证据可不好找,安禄山这个命令一下,除了那些经常干坏事的盗贼,其他人基本上能活下来了。 众官虽然内心有点不愿,但还是躬身领命。 *********************************************** 处理完这件事情,安禄山再次回到了自己府中。 老头子康吉早就心神领会的在书房中等候,安禄山草草的吃完晚饭,就开始和康吉翦烛夜谈。 “安爷!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虽然不能肯定来了多少人,但其中有两个家伙傻傻的住在了我们的有间客栈,说话时又不留神,被我们的小二听到了其中一些片断,里面就是您的名讳和驸马这样的称呼。所以你原来猜测的,应该没错!其他各个客栈打听不方便,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凭店中的那两人,基本就可以肯定。”康吉沉稳的报告道。 “哼!”安禄山眼中杀机一闪。 果然是张垍派人干的好事。 “既然已经确定事情是他干的,有些事情我也需要做做准备!” 安禄山坐在书案后面,取出一张小纸条,蘸了一点特殊的药水,快的书写起来。 “你等一下把这张字条交给高素美,让她用普通信鸽寄到洛阳去!”安禄山将写好的字条交给康吉。 他让魏伶训练的信鸽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信鸽,单笼养殖,利用归巢的习性送信;另一种是特种的对鸽,成对训养,名字叫相思鸽。上次让魏伶全部留在洛阳的对鸽,就是相思鸽。这种鸽子的最大特点是,不是根据“归”原理归巢,而是将一对从小一起生活的相思鸽分开,利用动物彼此间特殊的感应,回到伴侣的身边。 “这个……”康吉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字条上逐渐消退的字迹,“安爷!这个字都不见了!” “呵呵!放心吧!没事!这是保证信上的秘密不被泄漏,等到了收信人那儿,字迹就会再显现出来的!”安禄山笑道。 这些普通信鸽虽然已经经过试验,一般都能顺利的从幽州飞回长安或洛阳,但为了以防万一,安禄山还是决定采取一些保密措施。淀粉写字风干后无色,遇碘则显蓝色,这是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的。淀粉提取就不必说了,最普通的淘米水就行,碘的提取也不难,可以直接从海草(一般选用紫菜或海带)灰中提取。经过这样的保密措施,就算有人误把鸽子打下来,也不会对一张空白的字条产生怀疑。 康吉听到安禄山这样说,心中惊疑交加,以安禄山的为人,应该不可能骗他,但是这个东西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算了!这个主人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自己只要听命令行事就行!康吉将已经基本变成空白的字条收好。 “安爷!其实今天那个大门艺的事情,老头子我还有件事情没向安爷交待!”老人稍微有点难堪的向安禄山作揖。 “你是想说你曾经私下结交大门艺这件事吧?”安禄山脸上带着微笑。 “咦!安爷你怎么会知道?”康吉一惊。 但随即面带崇拜的作揖道:“安爷真神人也!” “呵呵!你也不必拍马屁,那个大门艺从来没见过我的面,想必是你私下结交,还有可能将我的事情吹嘘给他听,才被他抓住把柄,不得不在他遇到困难时,带他来见我!是吧?” “安爷高明!那个大门艺其实在上次从长安归国的时候,就曾经在我们的天然居餐宿,小老儿就是在那时认识他的。这次他从黑水前线仓皇出逃,穿过松漠,饶乐两府,第一个抵达的就是我们幽州城,住宿的也还是我们的天然居!因为看他形容落魄,小老头就吹捧了安爷您几句,不想那人心计深沉,竟然以次为要挟。虽然小老儿内心不愿,但是想想这件事情对安爷你也非常有利,所以就接受了他的要挟!嘿嘿!”康吉脸上摆出一副计谋被看穿的衰样。 安禄山也不由微微一笑。这个康老头分明是向自己邀功呢! 将来如果大唐要对渤海用兵,熟知渤海内务、并且在渤海有一定影响力的大门艺,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关键。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打下渤海并不难。康吉这次把大门艺引荐给自己,给了自己一个交好他的机会,确实非常难得。自己和大门艺搞好了关系,将来如果能够再争取到对渤海用兵的主将一职,想要得到大门艺的帮助和套取一些情报,就会简单不少。这次自己特地派了一个车队的人马送他进京,就是一个施好的举动。而看到自己对他这么一个落魄王子这么礼敬,大门艺对自己的态度也确实非常感激。 “恩!你这件事做的非常好!所以我准备赏你一套宅子!”安禄山面上的笑容非常和煦,“但是考虑到你私下结交外臣,我准备罚你一年的薪水!” 康吉的薪酬极高,罚他一年的薪水,基本等于一座普通的宅子了。 听到安禄山第一句的时候,康吉还是满脸微笑,第二句话一入耳,却是立刻哭丧了脸。 第三节的内患 安禄山抵达幽州后的三把火很快就烧了起来,先是从李服手中接过了大部分兵权;再是清点幽州府库钱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都督;在招降了大量的乱民后,又正式下令唐姆、窣干以及几名幽州府的小校,带兵前去讨伐境内的山贼。 之所以将唐姆和窣干都派出去,当然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在王毛仲来临前,先立下一点战功,好方便提升他们的官职。 那个王毛仲,安禄山了解的不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为人非常贪财好名。安禄山在离开洛阳前曾特地送上了一份厚礼,王毛仲虽然没什么反应,但从他当时眼中闪过的神采来看,应该不是对礼物无动于衷。安禄山现在这样积极的忙碌,为得就是取得王毛仲的信任。王毛仲的军事才能不高,到时很多具体的军务肯定还得麻烦安禄山,现在把事情都做好了,自然能够赢得他的信任。 山贼的事情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幽州府中的政务到是在忙碌了三两天后就基本完成了。 **************************************** “安爷!刚刚从客栈那儿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当安禄山正躺在书房躺椅上惬意看书时,康吉老头神色不好的进来汇报。 “出了什么事情?”安禄山立刻仰起身来。 “客栈传来消息,洛阳来的那几个人,今天中午突然搬走住到别的客栈去了!” “噢!”安禄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心芸她们那儿出问题就好。“那是为什么?难道客栈中的服务不好?” “客栈的小二都是严格按照安爷吩咐的《小二守则》做事的,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他们搬走前,曾经去拜访过李服将军,所以小老儿怀疑,他们是不是和李服将军搭上线了!”康吉的神色有点担心。 “李服?”安禄山点点头。 这次自己从李服手中剥夺了很大的兵权,虽然本来就不是他的,但作为一个幽州老将,手中的兵力被削减,自然有点难堪。如果那帮人真的是张垍派来要害自己的人,那他们会去联络李服对抗自己也很正常。 “你可曾派人跟踪他们?” “因为少爷不准备让他们在幽州出事,所以小老儿虽然派人盯着,但不是很紧。加上他们听说安爷顺利抵达幽州后,已经准备收拾行装准备返回,我们的盯梢也就有点疏忽了。这次他们去李服将军那儿,完全是临时起意,探子并没有跟上。不过就算跟上了,也应该得不出什么直接的消息!”康吉也感觉有点遗憾。 李服并不常驻幽州城,他府上根本没有安家的探子,自然不可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恩!”安禄山点点头。 其实已经基本确定了那帮人是张垍派来暗害自己的,只是出于不让张垍察觉的考虑,安禄山才没有准备在幽州就将他们杀死,仅仅是派人盯梢,准备等他们出了幽州,再冒充强盗,让他们消失。 “安爷!那我们要不要……” “看来这帮人应该得到了李服的提醒,知道了有间客栈是我们的地盘,开始对我们有了防备。其实这也在预料之中,就算他们刚开始不注意,只要还待在幽州,迟早还是会察觉那是我的产业的。现在既然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了防止万一,就必须派人加紧盯梢!恩……再让阿史那承庆准备一下,我想看看他的忠诚到底有多少?”安禄山面带微笑,决定了那几个流言者的命运。 阿史那承庆就是那个打虎寨的寨主,安禄山本来还担心看他倔强的样子会不投降,哪里知道自己只是微微一招募,他就乖乖下拜认主,声称愿意誓死效命。对于这样随意投效的人,安禄山当然不会太相信,特别是他还是一个突厥人。 不过随后从那些投降寨民中了解的一些情况,到让安禄山不再太怀疑。这个阿史那承庆一直非常想当将军,曾经几次前去大唐的慕兵点应慕,只是时运不济,当时大唐的慕兵,仅仅是补足府兵的不足,人数有限,并不太愿意收留他这样的专业当兵人士,几次没有成功之下,反倒将自己原来的一些产业花费完了。平时也听说过安禄山的勇猛,对他非常敬佩,那晚上的袭击行动,就是有人背着他进行的。要是他亲自安排,恐怕安禄山还真不一定能轻易将山贼击败。这次安禄山招慕他当队正,他当然会高兴的答应了。 即便是这样,多疑的安禄山,还是准备试谈一下阿史那承庆的忠心。 康吉点头领命,正准备离去,安禄山却又拦住了他。 “三长老!我的那个结义兄弟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这个结义兄弟,指的是黑水靺鞨的倪属利稽。 “回安爷!如今黑水来到幽州的商旅已断,就连我们派出的那几支商队,也还没有回来,黑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消息!”康吉摇摇头。 “好吧!你先下去吧!明天芸儿他们就要到了,你让高素美和灵儿给她们安排一下房间!”安禄山挥挥手。 “是!”康吉正式告辞退下。 如今黑水的情况非常微妙,如果渤海真的倾全力攻打黑水,安东都护那边应该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如果渤海仅仅出兵威胁,以黑水最近的兴盛,加上广袤的后方,到也不是太担心渤海的骚扰。黑水牵制了渤海一定的兵力,反而对大唐今后的作战非常有利。 ************************************ 第二天,运河幽州码头,安禄山带着李灵儿等人,亲自来迎接延迟了好几天抵达的心芸和李白等一行人。 远远的一支船队行来,安禄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船头的那个俏丽身影。 虽然过了才不到几天,安禄山对她的思念,却象是过了好几年似的。船只越来越近,安禄山眼中却仍旧只有佳人一个身影。 船夫还没来得及将缆绳抛到岸上,安禄山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一大步跳到了船上。 “芸儿!你还好吗?河上有风浪,你怎么就出来了?” 安禄山一手扶着心芸的肩膀,一手轻按心芸的腹部。 “妾身,想早点见到老爷!”心芸的羞答答的说道。 玉手也放到了安禄山那支捂在她腹部的大手上。 “咯咯!安兄弟!芸妹妹又不是大肚婆,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一声脆笑声惊醒了郎情妾意,你浓我浓的两人。 “嫂嫂说笑了!要是换了嫂嫂和太白兄,恐怕不会比我和芸儿差呢!”安禄山回头笑道。 刚才说话的正是李白的夫人许氏。 “好了!安老弟,我们还是赶快上岸吧!要不然他们都要等我们了!”李白笑道。 其他的几艘大船此时也已经纷纷靠岸,并且开始下人卸货,李白他们这艘船却因为安禄山堵在船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哦!还真是安某疏忽了!”安禄山笑着扶心芸下了船。 随即又转身对李白行了一礼。 “这次路上仰仗太白兄照应,真是多谢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见外话!”李白随意一笑。 透过安禄山的身影,看到他背后迎接的众人,反而道: “安老弟还是先给哥哥介绍一下这次前来迎接的列位吧!” 安禄山也不再客气,将李灵儿、康吉、阿史那承庆等人和心芸、李白夫妇、宋辞玉、魏伶等人相互介绍认识。 当听说心芸就是安禄山在长安纳的妾室时,李灵儿这个小丫头立刻假笑着前来和心芸套近乎。虽然安禄山已经说要娶她做妻子,但单纯的小姑娘心中一直很不踏实,现在就开始拉拢安禄山的后方了。 李白心芸一行人的到来,对安禄山来说,可不仅仅是意味着自己妻妾儿子到来,还意味着,他手下主力的到来。 不说李白、安怀秀、魏伶、他们,单是跟随而来的一队五十名羽林军,就能给他很大的帮助。原来的幽州士卒毕竟不是安禄山的亲信,就算有唐姆他们带着,有很多人也没法真正信任。这五十羽林军却不一样了,他们大都是京畿附近的大家子弟,一直在安禄山手下任职,都是他的亲信。使用起来,绝对比原来的幽州兵要顺手。 其中最让安禄山怀有期待的,还是那个前大都督宋庆礼的侄子宋辞玉,这个曾经和他平级的家伙,现在经过提升,已经从校尉升为了中郎(不是中郎将),刚好在安禄山手下任职。而他之所以能提升,还完全是因为安禄山向李隆基表奏宋庆礼的功劳,请求将荫封转给他,所以他对安禄山一直非常感激。这次带他来幽州,安禄山就准备利用他宋庆礼侄子的身份,来拉拢对宋庆礼非常尊重的那部分幽州兵将。 “宋大哥!路上来得可顺利?” 安禄山来到已经将一队羽林军集合完毕的宋辞玉面前。 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将领看到安禄山过来,立刻恭敬的抱拳行礼,回禀道: “谢将军挂念,末将来的途中非常顺利!” “呵呵!如此就好!”安禄山拍了拍宋辞玉的肩膀。 又对精神抖擞的众羽林军道: “大家不必太担心任务,到了幽州城,每人先领十贯钱,去幽州城好好游荡游荡,熟悉一下民情!” “是!” “谢将军!” 这些羽林军虽然是安禄山挑选出来作风纪律最好的,但还是难免有点带上大多数羽林士兵的放荡习性,听到安禄山这样的奖赏,立刻爆出了欢呼声。 “哎!注意了!这儿可不是长安洛阳,别给我惹事情啊!”安禄山笑道。 哼!李服呀,李服,你作为一个幽州将领,应该不会听凭这些羽林军士卒横行吧!到时候让宋辞玉带他们和你作对,看你怎么对宋庆礼的那些古旧交待。 “是!”宋辞玉和众羽林毫不在意的应道。 看到船上的东西已经装到了十几辆马车上,安禄山笑着招呼还在聊天的李灵儿、心芸他们回府。 ***************************************** 安府大厅中,安禄山一家、李白一家,已经安守忠等亲信仆从,汇聚在一起用餐。 “太白兄!今日你驾临幽州,是幽州的荣幸,安禄山添为半个幽州人,再聊敬水酒一杯,欢迎太白兄的到来呀!”安禄山满嘴酒气的笑道。 “好!哈哈!好!干!……好酒!”李白已经喝得有点昏昏沉沉了,只知道杯来即干。 安禄山用各种理由不停的劝酒,李白虽然酒量极好,但有哪里是安禄山这个天生的酒囊饭桶的对手,十几杯烈酒下来,李白已经分不清那个理由该不该喝了。 “安兄弟!你可别再劝了!现在别说是酒了,就是递一杯清水给他,他也会说好酒!”许氏微笑着扶住李白的胳膊。 “哎!夫人休得嘲笑!我李白喝酒是越喝越清醒!你不信,我做一诗来给你听听!人生得意须尽欢,恩,那个……” “咯咯!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和还子考虑考虑呀!”许氏一脸温馨的阻止道。 “嗯!为你和孩子!什么?为了孩子?”李白身躯一震,混浊的双眼恢复了清明。“刚才夫人说什么?能不能重复一遍!” “咯咯!”这回是心芸出的脆笑,“李大哥没听错,许姐姐也已经有了身孕了!” 看到李白期盼的目光,许氏羞涩的点了点头。 “啊!真的!”李白大力的站了起来,小心的将许氏扶正座好,才笑着转头对安禄山笑道: “安老弟!如何!哥哥也不比你差呢!” 敢情他一直不满安禄山将要当爸爸,自己却还不够格呢。现在对自己老婆的关怀,也确实和安禄山预料的一样。 “哈哈哈!那小弟也恭喜太白兄了!”安禄山笑道。 “既然两家同时有了小孩,不如我们来个指腹为婚?”李白的兴致大涨。 “这个……”安禄山心头各种想法一闪而过,“好!当然好!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妇,如果是两男或两女,就让他们结成兄弟或姐妹!”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指腹为婚,但是这个时候反驳显然也不好。而且李白的儿女,配自己的儿女,完全够格。历史已经改变,现在的事情,谁也不定。 第四节 阿史那承庆 那一晚的晚宴,安禄山他们喝得非常畅快。第二天醒来时,除了几个有身孕的重要人物,其余众人包括李灵儿在内,全都是捂着额头,大喊头痛。 由于体质特殊,安禄山在喝了几口浓茶之后,就基本恢复了精神。正准备抱着迷迷糊糊的李灵儿好好温存一下,门外康吉老头子一脸神秘的走了进来。 示意李灵儿下去,安禄山自然的带着康吉老头进了书房。 “安爷!那个阿史那承庆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他怎么了?”安禄山人是恢复了精神,脑子却还是没法一下子转过来。 “呵呵!安爷!那阿史那承庆在昨晚我们大摆酒席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洛阳来的那几个人住处,栓死门窗,放了一把火又回来喝酒!今天我路过那家客栈时看了一下,一共八具尸体。除了昨天已经离开的那个人,其余五个全都在其中!李服将军正满脸铁青的在那儿处理后事呢!”康吉老头子一脸的阴笑。 “什么?”安禄山一惊。 为了杀那五个人,一共害死了八个人,这个阿史那承庆还真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呢。上次进攻打虎寨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见识到他的厉害了,这次在酒席期间抽空去杀人,回来后却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喝酒吃菜,光是这样的心理素质,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为了杀五个人宁愿害死八个人,这样的狠心,更不是普通的人所能下的。 “嗯!”安禄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赏。“现场可曾留下痕迹?那李服可曾怀疑到我们身上?” “现场已经化为灰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至于李服,我们府上原来的面孔他基本上熟悉,一问客栈周边的人,就能知道我们府上的那些人有没有去过。大家都知道昨天安爷在举办欢迎以芸夫人的酒宴,所有人都在府中,他根本没理由怀疑我们!”康老头自信的说道,“而且我看那个阿史那承庆做事很有分寸,应该不可能被人注意到他的身影。从那现场来看,的确非常想一起普通的失火事件!” “如此就好!现在到要感谢一下洛阳那帮人当时找过李服了!如果在这之前就把那些人害死了,张垍肯定会怀疑我们,现在这件事情由李服来解释,张垍自然会相信这是一起普通的事件,不会认为我们已经察觉他的动作,他们的目光也不可能太过多的注意到我们身上了!”安禄山点头微笑。 “对了!你看今天李服的反应如何?他是激愤呢,还是担忧?或者是无所谓?” 安禄山内心还有点期望能够收服李服,并不是安禄山怕他或是少不了他,仅仅是因为不争斗的收服,远比损伤自己实力消灭对方值得。如果不是知道他这样自视甚高的人,直接招募会取得反效果,安禄山早就去劝说了。虽然现在李服已经和张垍联系上了,但安禄山还是希望他能够认清形势,不依附张垍这个人。 “我看他双眉紧皱,似乎是懊恼中有一丝担忧,应该是担心这件事情会伤害到他和洛阳的合作!”康吉低头回忆道。 “唉!那就算了!看来他是认定张垍这条船了!”安禄山叹了口气。 李服的才能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安禄山的手下中,就没有他这样成熟的将领。放弃他,安禄山多少有点不愿。 “还有别的什么消息吗?”安禄山看到康吉还待在那儿,猜测他应该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是的!是这样,听说安爷再次回到幽州,安家名下幽州各商铺的负责人,还有我们族中的一些人,希望能有机会来拜见安爷!”康吉低头不看安禄山灼灼的眼神。 “主要是粟特族中的人吧?”安禄山嘴角一勾。 就知道他们会来找自己,一个幽州副都督,能给商家的便利,可不是一个普通刺史所能比拟的。如今自己这样衣锦还乡,那些曾经给我自己好处,又非常精明的粟特商人,不来找自己才怪。当初让他们捐显钱财的时候,捐出的钱相对他们的总财产来说,其实非常非常的少,有些人甚至都没有真正的捐献,如今想来求靠自己,估计是有点怕自己记恨。 “是的!安爷!”康吉不敢抬头。 当时的事情,他和另外两个老头子最了解内情。 粟特人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族群,他们相信神,却又十分爱金钱。因为安禄山所进行的一些神秘仪式,让他们误信安禄山就是转世的斗战神。捐献给安禄山钱财时,算是把自己的金子献给了神。只是爱钱的他们,却并不是很愿意就这么放弃那笔钱财。 说是派康吉他们来辅佐安禄山,实际上却是来监视安禄山如何花差那笔钱的,如果安禄山只是用来吃喝玩乐,那他们就要代表族中人,收回那些金叶子。这样不尊重神的表现,康吉和那两个长老内心一直非常苦恼。另外两个老头,就是在敬爱神和热爱钱的折磨中,弄得早早衰老。康吉老头如果不是认准安禄山迟早会迹,下定决心跟从安禄山,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呵呵!好吧!让他们找个时间来见我吧!事前开一个单子,我可以给他们开方便之门,但是不希望有违法的事情来求靠我!”安禄山微笑的道。 粟特人的心思,他多少还能猜出一点。这些人的影响力确实非常大,就算他们不来依附自己,自己也并不想放弃这么一股势力。以前他们做的也不是很过分,本来就是自己在蒙蔽他们。现在给他们一些好处,回报当初他们给自己的好处之余,还能让他们认为欠下自己一个人情,这样的合算生意,安禄山又何乐而不为。 “是!小老儿现在就下去安排!”康吉恭敬的领命。 “嗯!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阿史那承庆叫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是!”康吉告辞出去。 看着康吉远去的身影,安禄山心中一阵得意。 这就是权势的威力吧! 当初自己落魄时,那些粟特人虽然尊敬自己,但内心却没有多少畏惧,就算自己后来经过展,家产万贯,他们对于自己,也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现在自己当了这么一个副都督,他们就要主动低下姿态来求靠自己。在现代社会,钱可以变权,在这个时候,主要却是权可以变钱。 权力!多么美好的一个东西呀!安禄山微闭着眼睛,体会权力带来的快感。 现在自己仅仅是当上一个副都督,就已经有这样的成就了!要是当上宰相,那还不知道会有多威风呢!不过,想想现在威风不再的张说,安禄山又摇了摇头,真正威风的,也只有李隆基一人吧! “叩叩叩……”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安禄山抬眼看到的是恭敬侍立在门口的阿史那承庆。 “哦!是承庆哪!快进来吧!”安禄山笑着站了起来。 “阿史那承庆拜见安爷!”高壮大汉谦卑的弯腰行礼。 虽然安禄山已经答应让他做一个队正,但因为某些原因,他现在还没穿上军装。现在面对安禄山,仍然是用安爷这个下人的称呼。 “承庆不必如此多礼!你是真正的将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哪!”安禄山笑着将阿史那承庆拉进了书房。 “安爷神勇无敌,阿史那承庆愿意永远做安爷的马前卒!”阿史那承庆不愧为研究过兵法的,对于马屁一道,也非常精通。 “哈哈哈!既然承庆有这个心思,安某当然也想收承庆当家将了!”安禄山笑道。 阿史那承庆果然识时务,自己就是看他做事狠辣果断,又精通兵法战阵,有点担心放他到军中会不受自己控制,想弄个法子将他栓在自己身边。如果不行的话,自己也不介意将他人道毁灭,这样的一个不受控制的异族将领,对于大唐来说,并不是福气。 现在听到阿史那承庆竟然主动要求做自己的家将,那安禄山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要是在自己的手下,就不相信他还能翻出天去。 凭着安禄山活了这几年的识人阅历,安禄山基本可以肯定对方确实是想追随自己。 “阿史那承庆拜见主人!”高壮大汉正式的以家将礼节拜见。 “好!既然是我的家将,那我也不能亏待了你,待会儿去库房那儿领一套唐军队正的制式铠甲和兵器,再从我的庄园领一匹战马和一百贯钱,算是给你昨晚立下功劳的奖赏!”安禄山拍了拍阿史那承庆的肩膀。 “谢主人!”阿史那承庆眼中高兴激动的神情一闪而过。 安禄山看了暗暗点头,除非你是一只喂不饱的饿狼,正常情况下,你这样可以收买的人,正好是最便于控制的。 “走!我陪你一起去挑战马去!我厩中可是有不少李家马场送来的好马呢!”安禄山领着阿史那承庆往外走去。 “安哥哥在说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你提到我家的马场了!”书房外面李灵儿挽着心芸的胳膊,和李白夫妇一起走了进来。 “是呀!我要给承庆一匹好马,说那都是你家送来的优良战马,让他随意挑!”安禄山看到心芸他们过来,立刻走过去迎接。 “哼!我家马场的都是好马,被我带到庄里来的更是最好的良驹,哪里还需要挑呀!随便哪一匹马,都比唐军骑兵的战马要好!”李灵儿亲热的腻到安禄山身边。 安禄山在慰问了心芸的身体,和李白夫妇见过礼后,也是自然的将李灵儿揽在了怀里。 “安爷!小人长在草原,熟悉马性,就让小人自己去挑选马匹吧!” 阿史那承庆非常机灵,他看到李灵儿说话的口气,分明有让安禄山留下来陪她的意思。为了取悦安禄山和李灵儿,自然主动的表示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好吧!那就由你自己挑吧!”安禄山点点头,对于阿史那承庆的机灵非常赞赏。 笑看着阿史那承庆谦卑的离开,李白点头赞道: “这个汉子体格不凡,身手应该不错!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生就一片忠心。安老弟好福气呀!” “哦!太白兄也懂相人之术吗!”安禄山招呼众人坐下,自己则是揽着李灵儿坐在书案旁边。 “哈哈哈!相人之术,不过听其言,观其行罢了!刚才那人,行动间果敢爽快,应该是一个直心肠的人!”李白摸了摸短须。 安禄山微笑不语。那个家伙可是一个狠辣果断的角色呢! “安哥哥!今天我们去马场好不好?我想带芸姐姐她们去看我的马呢!”李灵儿开始抱着安禄山的胳膊撒娇。 “不行!”安禄山立刻拒绝。“你芸姐姐她们有孕在身,马儿疯狂,会伤了她们的!” 看到李灵儿脸色一变,小嘴一噘,又立刻补救道: “你还是带她们去幽州街头逛逛吧!刚好哥哥还要和你李大哥一起去认识认识幽州都督府的其他官员,你就代表哥哥做你芸姐姐她们的向导吧!” “哼!安哥哥最坏了!”李灵儿轻轻的锤了一下安禄山的胳膊。 “好了!乖!快带你芸姐姐她们去吧!”安禄山轻拍着李灵儿的后背安慰道。 同时悄悄给心芸使了一个颜色。 心芸会意,立刻站起来招呼李灵儿道: “灵儿妹妹!你带姐姐们去看看幽州城吧!” 听到心芸的招呼,李灵儿才欢快的蹦了过去,招呼着要带她们去逛幽州最美的地方。 等到三女走远,李白停下了摸胡子的动作,微笑着向安禄山: “安老弟遣开弟妹她们,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李白只是答应做安禄山的幕僚,但还没有正式的职称,所以对安禄山,也还是兄弟相称。 “太白兄所料不差!昨日因为太白兄刚到幽州,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说,今天既然有闲,安禄山准备先给太白兄讲讲幽州都督府,以及整个幽州府的状况!”安禄山正色道。 第五节 王毛仲驾到 安禄山知道李白这样讲义气的人,只要真正和他交心,就算有些事情做的不怎么光彩,他也不会太介意。历史上的永王事件中,他之所以没有实际参与却还要受牵连,主要原因就是讲义气,不愿意指责永王和他的手下。 这一次安禄山也没有丝毫要瞒他的意思,除了讲出当今幽州的形势,都督府众人的态度,自己和张垍结怨的经过外,连同昨天晚上阿史那承庆贸然行事,刺杀那五人的事情,统统都说了出来。 前面的事情李白并不意外,对于最后阿史那承庆刺杀这件事情也没特别反感,但对阿史那承庆竟然连同伤害了另外几个无辜百姓,却是大感唏嘘。 “唉!安老弟如此赤诚待人,实在让愚兄感动!既然如此,愚兄也不能虚假应对!”果然,李白对安禄山这样的坦诚相告,并没有人任何反感,反而是十分的感动。 “这次的事件,老弟是做差了!”李白又摸起了胡子。 “哦!太白兄此话怎讲?” “宰相私下结交边疆大将,乃是朝廷大忌!张燕公(张说封燕国公)虽然已经罢相,但其权势尤不下宰相!安老弟只要能取得证据,将它们呈交御史,自然有人会来出面弹劾,何须这样麻烦!”李白摇头叹息道。 “啪”安禄山一击拳,“是呀!三个御史都眼睁睁的想在张说背上再踩上一脚,有了这次张垍结交李服的证据,别说张垍必然会被当今陛下当作牺牲品,就连张说,要肯定会被逐出朝廷!” 李白的一番话确实惊醒了安禄山,他虽然也是见识过不少的政治阴谋,但具体的行事,却还像是黑社会那样喜欢打打杀杀,上不了场面。刚才李白建议的做法,才让他真正意识到了政治斗争的手段。 “呵呵!那阿史那承庆的做法虽然卑劣,但也不是不可挽回!”李白看到安禄山的表现,就知道他领会自己的意思了,“安老弟刚才说,焚火之前,已经有一人离开幽州,那个人,安老弟肯定不会放过吧?” “不错!”安禄山知道李白是想让他收回命令,“我这就差人召回刺客!” 李白摇摇头。 “不!如今那李服既然已经决意投靠张垍,肯定会暗中差遣人手,将这儿生的事情呈报洛阳,安老弟何不直接让刺客……” “高!实在是高!”安禄山竖起了大拇指。 如果那封书信到手,不但张垍和李服必难幸免,就连张说也会被牵连,到时候朝中的宇文融等人自然不会放过张家。而自己这边,只要消除了李服这个最有可能的竞争对手,幽州的军事指挥,还不基本都由自己说了算。 “呵呵!如果只是对契丹突厥用兵,幽州兵短期之内,根本不会有大的动作,老弟要清除那个李服,也不是那么急呢!”李白笑道。 他毕竟是书生,出的计策自然不错,行事上,却缺乏一种果敢狠辣。刚才的这句话,就是表明他内心并不太愿意除掉李服这个人。这样的性格,注定了他只能做做参谋人才。 “哈哈哈!太白兄放心,只要那个李服不是坚持跟我作对,我也不会太为难他的。甚至朝廷责令来了,还可以给他求情!”安禄山笑道。 惹恼了人家以后,还把人放在一边,这样的斩草不除根的做法,可不符合安禄山的性格。就算李服还有求饶的意思,安禄山也会找个借口将他除掉。 随即两人起身,由安禄山带李白前去拜访幽州都督府的下属官吏。 李白的正式官方职称,就是安禄山这个羽林中郎将麾下的正八品上录事参军事。今后李白的名号,也就改称李参军了。 ******************************************** 连续几天,安禄山都在忙着让李白,宋辞玉等人熟悉幽州都督府的官吏,等到他们基本认识,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拜见主人!” “大哥!” 唐姆和窣干一身戎甲的前来拜见。 “哦!你们回来了!肃清周边的山贼了吗?”正在收拾行装的安禄山大喜道。 “回主人!刚开始两天,我们走了三个山头,以十几人伤亡的代价,轻取了山寨。随后用收降的山贼做前锋,攻打周边山寨。几天下来,余下山寨的乱民纷纷投降,今天已经接到最后一个山寨的降书。刚刚听说主人要去迎接大都督,我们匆忙收拾了一下就来了!”唐姆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到最后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 “好!哈哈哈!……”安禄山大笑着一拍汤姆的肩膀。 参加过泰山封禅的唐姆,现在穿的已经是一身羽林军的旅帅服装,而窣干却还是普通的队正打扮。两人的品级上的差距明显,在等级明确的军队中,汇报工作不得不由唐姆来负责。 安禄山作为正四品羽林军中郎将,只能直接指定不过正八品的官职,而且有人数限制。既然已经把正八品上的录事参军一职给了李白,窣干作为安禄山的结义兄弟,就也只能当到安禄山剩下所能指定的最高品级,从八品上的羽林军队正。 羽林军等禁军的军职,比府军、边军同样军职的品级要高,安禄山随意指定阿史那承庆当队正,那是府军的队正,只有正九品下。和窣干职务相同,品级却完全不同。 “大哥!这是那些山贼的降书和资产清单,等一下您可以给那个王毛仲,请示一下功劳!”窣干笑着递给安禄山一叠粗糙的纸张。 “哦!”安禄山接过清单,粗略的看了一下。 “我们已经将精锐的降卒挑选进入手下的军队,财产也是挑选贵重的留下了!”窣干上前轻声的说道。 “呵呵!”对于窣干的精明,安禄山已经有了领会。“把那些珍宝之类的全都补上,降卒吗,顺便把他们的家人也全都悄悄扣下吧,让那些兵能够安心点!不过这个过程,一定要注意保密!” “是!”窣干没有多问。 他和安禄山相交多年,对于安禄山的脾气已经十分了解,知道安禄山做的事情肯定有他的理由。 安禄山也确实有他的理由,如果换了一个别的上官,可能会注重俘虏,用以获得军功。这个王毛仲却不一样,他已经是开府仪同三司,算是位及人臣了。一般的小军功,根本不能使他获得提升。王毛仲本人也熟知这一点,所以对他来说,实实在在的缴获分成,才是最喜欢的。就算他知道安禄山私下扣留了一批俘虏,只要上缴的财物足够,也不会有什么计较。 “好了!你们也不必梳洗了,就这样随我一起去迎接王大都督吧!这个样子,反而更能体现你们尽责剿贼的事情!对了,窣干!你要注意点,虽然那个大都督无能,但也绝对不能直呼他的名号,平常说话的时候,就要注意,免得说顺口,当面呼出他的名字来!”安禄山微笑。 “是!”唐姆和窣干同声领命。 ************************************* 运河幽州码头,安禄山再次带着众人来到了这里。 和上次男男女女的不同,这次的迎接者可全都是男性,还都是幽州的各类官员。 迎接安禄山这个副都督只要在城门口就可以了,作为大都督,并且兼任河北道节度副使的王毛仲,众人可是都得到码头来迎接。 虽然没有香炉遍地,但也确实是车马拥挤。 人群自觉的分成三派站在一起,安禄山为的都督派,实力最强;李服为的将领派,人数最少,实力却不弱;还有大群的中立派,人数最多,实力却最小,而且站在这帮人中心位置的,竟然就是安禄山从洛阳带来的亲信宋辞玉。 “来了!来了!”远远的一队船队,在一艘高大的官船带领下,顺水驶来。看旗号,正式开府仪同三司,河北节度副使,幽州大都督王毛仲。 船到码头附近,官船前舱的大门才缓缓打开,一身紫袍的长须英武男子,在几个偏将和文官的护卫下,慢步走出了舱门。 “拜见大都督!” 在安禄山的带领下,迎接的众人一起向紫袍男子行礼参见。 “啊呀!竟然有如此众人迎接!”那个紫袍男子仿佛吃了一惊,立刻快步走到船,抱拳回礼道:“真是太有劳诸位了!王某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同僚来迎接,真是失礼了!真是失礼了!” 安禄山心中暗暗冷笑。果然是官场的老手,明明是故意不出舱门,准备给属官来个下马威,却还要装出一副是完全不知内情的样子。难道你在船外的护卫,还会不把他们看到的事情回报给你!真是虚伪! 不过看了看周围感动的人群,安禄山也不得不赞叹王毛仲的手段高明。不说他此时言辞恳切,就算底下人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现在这么主动的赔礼道歉,也足够给众人面子了。那些低级官员,仍旧会被他感动。 “大都督太客气,下官等都是大都督的属官,迎接上差本来就我等的本份!反倒是都督这样客气,让我们受宠若惊了!诸位说,是不是呀?”安禄山大笑着回对一脸兴奋的幽州众官道。 “是!是!” “是呀!” 众官纷纷点头应是。 看到安禄山这么配合和给自己示威施人情,王毛仲笑眯眯的脸上,笑意更浓了。 李服本来也准备抢先奉承这个大都督几句,没想到却被安禄山抢了先,有心跟随附和他,却又感觉落不下这个脸。所以当安禄山带着众官奉承时,他和几个亲信竟然没有出声响应。虽然不少跟随他的将领都在哪儿点头,不过热闹的人群中冷清的一片,还是引起了王毛仲的注意,眼睛淡淡的扫过李服等人,脸上到并没有什么异常。 在大量士兵的帮助下,船队顺利靠岸,王毛仲也在一众护卫的帮衬下,顺利来到安禄山等幽州官员身边。 众人再次热情的行礼参拜。 “安老弟!愚兄来迟,幽州的诸事,可真是麻烦老弟了!”最先会面的自然是安禄山,王毛仲格外的客气。 “大都督客气了,安禄山做的,全都是本份内的事情,那里需要大都督如此感谢呀!”安禄山笑着回道。 安禄山的回答非常有技巧,并没有说什么“应该的”这类话,怕的是王毛仲误会自己有准备夺权的意思。仅仅是表明自己做了自己份内的事情,没有越权的意思。这样既不是坦然接受,也不是直接拒绝的回答,王毛仲当然能够领会。 微微一笑,继续和其他官员见礼。 轮到李服时,本来还担心会有不好脸色,王毛仲却像没事一样,还是非常热诚的和他见礼,言谈间还提到一些李服曾经的功劳,让李服信心大增,觉得这个新任大都督真是识人。还得意的看了安禄山一眼。 见礼完毕,船队上王毛仲的家人、随从和大量行礼却还没有卸完。 安禄山一示意唐姆和窣干,带着两人来到王毛仲面前。 “大都督!下官有一事呈报,还请大都督裁决!” “哦!老弟有何事!”王毛仲面上还是带着微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悦。怎么在这里呈报事务,难道不能等回府再说吗? “大都督!下官来幽州途中,曾经遭到过一次山贼的袭击。一打听,才知道自从前任大都督去职后,幽州山贼横行,全境竟然有不下万人的贼患,为了迎接大都督,下官下令在幽州剿贼!”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王毛仲紧了紧眉头。 “呵呵!都督误会了!”安禄山微微一笑,“本来下官也担心山贼众多,不易平定,那想到这些贼寇听闻大都督大驾将临,除了少数几个负隅顽抗外,其他众贼竟然纷纷弃寨投降!不出五天,贼患已经基本消除。幽州士卒纷纷感叹,十万大军,也难敌大都督虎威呀!今日得报,幽州贼势已除,只是这些山贼都是因为大都督将临幽州才投降的,所以如何处置,还请大都督示下!” 第六节 交好大都督 王毛仲面上的表情很精彩,从脸色微青到正常,再到微红,最后变成激动的满脸红光。虽然不是像变脸那样多变,却很好的说明了安禄山一番话所取得的成果。 “这是从那些山贼递送的降书,以及在寨中所缴获物资的清单,请大都督过目!”汇报完事情后,安禄山又递上那份对王毛仲有极大吸引力的财产清单。 “嗯咳!”王毛仲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并没有直接收下清单,而是转头对身后的书记官微微的点了点头,让他接下。 “安老弟!这件事情做的好!”王毛仲一脸的正气,“不过这里不是公堂,并不适合处理政务,这件事情,还是等回府再说吧!” 虽然王毛仲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气,但细心的安禄山,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闪耀的激动光彩,而且注意到书记官伸手从自己收中取过清单时,王毛仲的眼睛就一直紧盯着那份单子,直到书记官收下,才放心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安禄山身上。 “大都督教训的是!是安禄山疏忽了!”安禄山恭敬的低头受教。 看到安禄山这样的虚心,王毛仲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 “安老弟!你身后这两位风尘仆仆的小将,不会就是刚刚剿贼回来吧!”王毛仲注意到安禄山身后的唐姆和窣干。 “回大都督!正是他们带兵消灭的山贼!也是他们将山贼的降书等物品紧急送来的,刚刚听说大都督将领,来不及换下征衣就来迎接,还请大都督见谅!”安禄山笑着让开身子,让唐姆窣干他们拜见王毛仲。 “拜见大都督!小将等征衣入见,还请大都督见谅!”两人自然十分乖觉。 “哎!征衣乃是我将士的荣耀,两位小将以征衣入见,正好见证了你们立下的大功!有何不妥?快快免礼!”王毛仲笑着阻止他们继续行礼。 看了一眼形貌突出的唐姆,王毛仲笑着转头对安禄山说道: “安老弟!这位应该就是当初生擒妖贼刘定高的昆仑奴了吧?” “呵呵!正是下官曾经的马前卒!”安禄山也是微笑着点点头。 王毛仲会意,赞道: “安老弟手下可真是人才济济呀!” “大都督过奖了,今天看了大都督手下的诸位大将,那才是真正的将才呢!”安禄山指了指跟随着王毛仲的那些偏将。 “咳!他们都是用来装门面的!”王毛仲悄悄靠近安禄山笑道。“听说安老弟有个结义兄弟也在军中,不会就是另一人吧?” 看了一眼王毛仲,安禄山并没觉得奇怪。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连属下有那些亲信都不知道,那他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大都督明鉴!”安禄山也是压低了声音。 “好!”王毛仲大声说道,“有功不能不赏,这位队正,可以提升为幽州府的校尉(府兵系统),至于唐旅帅吗,还是先挂一个镇将的衔,等本座请示朝廷后再做具体封赏吧!” “谢大都督!”唐姆和窣干两人同时躬身拜谢。 这样的赏赐,完全在预料之中,身边的众官员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李服的神色就不是那么好了,看刚才安禄山还和王毛仲窃窃私语,直觉两人的交情不浅,虽然刚才王毛仲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一个非常清明的官员(李服的印象),但是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给安禄山额外的情面,心中自然有点愤愤不平。如果不是山贼的事务,自己实际上还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李服差点就准备冲出去指责安禄山任人唯亲了。 等这边的客套进行完毕,那边王毛仲家业也已经基本上了马车,在安禄山等一行官员的护送下,王毛仲顺顺利利的搬到了幽州大都督府。 **************************************** 山贼尽平,军队在训,都督府上下正在接受王毛仲的三把火。作为都督府属下的主将,安禄山也要开始奉命进行正式的巡边了。 不过在这之前,安禄山特地抽了点时间,接见前来拜会他的粟特族胡商。 “见过安爷!” “见过都督!” 一众胡商在康老头的引荐下,走进了安禄山庄园的大堂,依次到安禄山身前行吻袖礼。 其实当年安禄山收伏那些粟特胡人时,他们都是准备对安禄山行吻颊礼,但男人和男人这样亲来亲去,安禄山实在不习惯,妥协成吻手,当几个老头干枯的嘴唇碰到安禄山的手背时,安禄山差点准备狠狠的甩他们一个耳光。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最后决定,改为让他们吻袖子 “诸位免礼!”安禄山神色淡漠的坐在自己的主座上。 作为粟特族人心目中的战神,安禄山当然不用起来还礼,更不用迎接他们了。 在这些胡商中,既有一直在幽州和安禄山合作的,也有在两京和安禄山合作的,但大多数人,却是安禄山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商人。其中不乏富可帝国、贸易遍布整个亚洲的大胡商。 看到这很多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大商人,安禄山内心也有点把握不定。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是第一朝见自己,可见自己这个神灵转世者的身份呢,并不是很被他们尊重,而且以他们的财势,也应该不会仅仅是为了求靠自己这个副都督,难道他们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诸位!听康长老说,你们特意要见我!不知道所谓何事呀!”安禄山缓缓的说道,虽然他们中的不少人,自己这个副都督也不一定惹得起,但作为神具有的傲骨,安禄山可不能太灭了自己的威风。 第七节 商会的争议 “呵呵!诸位都是精明的商人,应当知道做生意讲究回报。出任这个商会大长职务(会),我可是要冒着付出身家性命的危险。如今诸位只准备让本座分取一点金钱!哼!你们还是随便找个傻子来当吧!”安禄山不屑的道。 本来已经决定完全拒绝,但看到那些胡商们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安禄山心中顿时明了,他们是真的很想建立这商会。如果自己妥加谈判的话,说不定还能取得一定的好处。本来之所以拒绝的这么爽快,是觉得商会即便成立了,真正协调一致的可行性也不大,但如果是真的准备成立一个统一性商会,那安禄山就算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也要准备考虑考虑。 “这,安爷!这个商会大长怎么会有危机身家性命的危险?”卜老爹神色犹豫的问。 这也是大部分胡商的看法,从他们满脸的疑惑中,安禄山知道他们不是在撒谎。 “哼!你们可知道大唐境内,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商人敢团结起来,一致行动?大家同进共退,控制物价,不是能更好的赚钱吗。以大唐商人的精明,他们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安禄山这回是面上和语气中都带了嘲讽。 “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吧!” “可能是他们像我们一样,找不到合适的领头人!” “什么呀!唐商之间的纷争比我们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怎么可能团结的起来!” “……” 底下的一众胡商纷纷议论起原因来。 安禄山冷冷的看着这些胡商的表现,除了卜老爹是在低头沉思,其余众人除了几个老神在在的不出声,都是杂乱无章的在议论着。看他们明显是同行聚在一起,安禄山可不认为成立一个大型的商会,能有多大的真正一致。 任何一个国家,一旦出现大型的商会,必然会形成一个可以和政府朝廷局部对抗的势力。这样一个可能动摇国家集权的组织,任何一届政府和王朝都不会允许他出现。现代的中国虽然有商会,但是商会中就有政府委派的官员,美其名曰,在政府的正确引导,能更加有力的维护工商业者利益。实际上,只是把这个商会控制在政府手中而已。 有人会说,以民主著称的西方国家,商会就能合法的存在。他们这些商会是独立的一个势力吗?不是!实际上,那些国家商会的性质已经改变了,它们其实是一个强大的工商结合的利益集团,本身就已经是国家的实际控制者,而政府,则是他们利益的代表。那些国家的政府,就是在各个工商会的支持下才上台,政府在上台以后,最优先的维护的是,也是这些商会的利益。选民?如果没有各个商人大资本家的物资支持,那些选民能知道他们选的人是谁吗? 历史上,独立的商人利益集团,好像只有在威尼斯存在过,不过那时候的威尼斯,也实际上是控制在大商人的手中。君主的废立,爵位的获取,经常会受到这些大商人的影响。商业王国的称呼,可不是靠君主得来的。 他们这些国家中生的事情,只是更加明确的证明了一个商会所能具有的力量。 大唐,作为一个中央集权的政体,他们优先代表的,是大地主集团的利益,商人社团的形成,无疑就是对传统农业利益社团的一大挑战。作为农业利益集团代言人的唐王朝,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势力出现。 胡人商会虽然不是唐人商会,但是他们代表的利益,同样会伤害到大唐地主利益集团。它的成立,绝对会引来和这些传统利益集团的冲突。而冲突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是传统利益集团胜了,作为商会领袖安禄山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商鞅好。但如果是商人利益集团胜利了,那时候的情形就比较值得考究了。 先一点,商人利益集团将会取代地主利益集团,成为这个国家的最高利益集团,而朝廷优先维护的对象,也将从维护地主利益,转而变成维护商人利益。到时,一场影响到朝廷乃至整个社会的大变革,在所难免。当然,让原来的李唐王朝改变他们以往的习惯,仅仅罢黜几个宰相肯定是不够的,商人们为了确保维护自己的利益,必然会重新推举出他们的利益君主,战争,或者是政变,是最好的选择。 安禄山作为一个了解现代资本主义革命史的人,对事情的看法,自然不是这些个胡商所能比拟的。虽然现在的情况和现代工商结合的利益团体有所不同,但这件事情的性质,还是和阶级革命基本相同。 “那是因为大唐朝廷不允许这样的商会出现吧?”卜老爹说了一句话,让安禄山面上掠过一丝笑意。 “怎么会呢?朝廷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规定呀!而且我看那些大唐商人,基本上想都没想过要这样做!”其中一个胖胖的胡商倨傲的说道。 “哼!他们不是没想过,而是根本想都不敢想!”安禄山一声冷哼。 作为历代打压的对象,现在的商人利益集团,根本没法和地主利益集团对抗。稍微有点准备分庭抗礼,或者是提高商人权益的做法,就会遭到代表地主阶级利益朝廷的全面惩罚。大唐的商贸虽然达,但真正撑起大唐商业半边天的,主要还是胡商。本国的商业势力,还非常弱小。精明的大唐商人,虽然不一定能看透这里面的阶层矛盾,但对于自己所面对敌人的强大,却非常清楚。明哲保身,民不与官斗,这也是历代商人奉行的准则。 “他们怎么会不敢想?”那个胖商人还是傻傻的问道。 “哼!你说说看,你能和当今朝廷抗衡吗?你敢和当今朝廷抗衡吗?”安禄山看都不看那个胡商一眼,这样自大的家伙,还是少接触的好。 “这……”胖胡商一阵气结。 笑话,平常见到小兵小将,就得乖乖的送上钱财消灾,和大唐朝廷对抗,做梦都没有想过。 “不错!这件事情我们是想差了!一旦我们这个商会成立,以我们的影响力,朝廷肯定会怀疑我们准备哄抬物价,控制民生。再加上那些大唐商人在一旁挑拨,到时候朝廷很有可能会以惩治奸商的名义,将我们都抓起来!最起码,也会不准我们再在大唐经商!”卜老爹缓缓的说道。 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见汗。 “什么?” “是呀!我们占了香料市场的九成多,如果联合起来,价格还不都是我们说了算!” “还有胡椒!也有近九成,就算是将价格翻两翻,唐人也得买呀!” “……” 粟特胡商不愧为粟特胡商,在这样的时候,还能考虑垄断贸易带来的收成。 不过这也正是安禄山准备要他们想的,虽然现在这些商人的实力,在缺少工业资本家支持以前,根本不可能战胜传统的地主利益集团,但是自己也不能忽视商人这个墙头草在阶级革命中的巨大作用。只要妥加利用,或许还能成为自己走上朝廷权力最高峰的一大臂助呢!(作者注:此时安禄山心中的权力顶峰,还仅仅是当上宰相!) “闭嘴!”卜老爹一声大喝。“你们以为我们可能有这个可能吗?将价格反倍,哼,别到时候永远卖不出去就好了!” 卜老爹在胡商显然很有地位,他的一声大喝,竟然有过半数的胡商不敢回应。剩下的一半,则是在刚才就没出声。 “不!卜老爹!这个你可就弄错了!如果你们能控制货源,并且保证不会让用的人买不起,像香料这些东西,就算是翻三倍也不是问题!”安禄山笑道。 想要引人上钩,就得许出重利呀。 “哦!”众商人都来了兴趣,“刚才安爷不是还说,朝廷不会让我们大家联合在一起哄抬物价的吗?” “呵呵!这个自然没错!不过只要你们讲究策略,先是做的不要那么明显,而且要确保你们具有唯一进货的渠道,所做的事情不会对大多数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朝廷一般就不会太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太重视!至于商会吗,大的集权型商会当然是不能建立的,但是如果仅仅是同行业或者同产业的小商会,对朝廷影响不大,反而能活络物品流通的,自然就不会太引来官府的敌视!” 安禄山知道历史上,中国历代王朝虽然对商业打击很严,但总是有一些小的、没有正式组织的商会存在。他们并没有遭到朝廷的打击,相反在一定程度,还得到了一些地方官府的扶持。因为他们的一些做法,不但不会破坏传统的农耕社会,还能活络当地经济,增加官府的赋税。安禄山现在并没有准备带领商会来一次社会变革的打算,自然也不必介意成立这样为传统利益集团服务的商会了。 “这,真的行吗?”卜老爹神色有点怀疑。 “哈哈哈!就算别的地方不行,在幽州,本座可以保证不会出问题!”安禄山大笑道。 “那是!那是!有安爷您照应着,我们当然不用担心了!”众胡商配合的献媚道。 “不过这个会吗……我看诸位最好还是请当地名流士绅,甚至最好是官府大员来担任的好!让他们挂个名号,占干股吃红利,就不会太为难你们!” 安禄山有点无奈,这么大的一块肥肉,现在就要让别人分享了,只是如果不分享的话,估计这些见利润胆大包天,见官府胆小如鼠的胡商,基本不敢再成立什么商会。 “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好!”卜老爹也是点点头,看了一眼摸着下巴没说话的安禄山,又谀笑着道: “这个幽州商会的会,肯定还是得由安爷您来担任的,如果将来安爷到了京中或是其他地方,当地的胡人商会也肯定会奉安爷您为会!” “这个,呵呵,那安某就不客气了!不过你们原来提的那些条条框框,最好不要用到我身上!”幽州境内的商会,就算他们想让别人来管,安禄山也不会放过。 让别的官员当会,可能只是让他们出出面,抬高一下胡商的地位,然后分一些金钱回去。自己当会,凭着在粟特胡人中的影响力,安禄山相信,这些胡商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将会被自己逐渐控制。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可以利用他们帮自己成立一个遍及各地的情报网络。 “哪里!哪里!安爷您身份尊贵,我们怎么可能随便要求您做事呢!”粟特商人们的脸皮果然够厚,刚刚还提出过一大堆的要求,现在就说成根本不敢提了。 “好!下面我们来谈谈商会具体的组成模式!”安禄山微笑着接受了这些胡商的谎言。 反正最关键的还是利益,安禄山也不会介意他们的谎话。 这些胡商非常精明,就是安禄山这个奸滑之辈,在接下来的商谈中,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不过安禄山领先一千多年的商业知识可不是白学的,仍胡商们多么的精明,最后还是喝了安禄山的洗脚水。除了数量不少的金钱报酬外,允许安禄山共用商贸信息,顺道传递情报等等条件答应了一大堆。给安禄山的实际好处,远比表面上的金钱来得多。 最后送走这些胡商时,安禄山脸上都快笑成花了。 “安爷!您刚才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原来的那个条件呢,我们胡商基本不经营关系百姓日常生活的产业,不会真的需要担心朝廷打压吧?”康吉老头看着安禄山面上的笑容,还是有点不明白自己这个主人,为什么宁愿放弃数额巨大的分成,要现在各种其他条件交换。 “哼!当然不是!”安禄山看了一眼康吉,“我给他们取得好处,避免损失,他们却只给我损失总额的一成,自己净得九成,难道是准备打叫花子吗!” 噢!还真是嫌报酬低呢!康吉点了点头。 看到康吉的表现,安禄山却是摇摇头。 唉!这个康吉的经商才能是不错,对于政治的感觉,却是丝毫不具备。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放了一个政治感觉非常敏锐的家伙在身边,自己反而会不安心。 第八节 安禄山巡边 幽州大都督王毛仲驾临幽州后五天,正式下令,让幽州副都督、行军司马安禄山,率五百骑兵,代表自己出巡幽州西部六镇。 到了唐朝,血统败坏的幽州马,已经不再被选作骑兵的主要战马。大唐骑兵的战马基本来自陇右,李胜马场中培育的战马,就全都是产自引进陇右的优良牝马牡马,这也是为什么幽州军的战马,还要经常求靠李胜这个民间养马场的原因。幽州这个不产战马的边疆大州,现在骑兵总数就还没有过一万。为了安禄山巡边方便,这次难得的派出了五百骑兵,已经是幽州城除了必须的值勤部队外,所能抽调最多的骑兵了。 五百骑兵虽少,但这次又不是去打仗,护卫安禄山行动的兵力也已经足够。 李服向洛阳报信的书函,已经被安禄山派出的刺客所截获,现在正快马送到洛阳崔奇哪儿,准备由他在方便的时候给那个御史。幽州城这边,王毛仲三把火虽然烧的猛烈,却并没有对幽州的老人动手,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动作。安禄山在留下宋辞玉结交幽州故旧,让魏伶和康吉署里自己府中之事,和心芸等人一阵缠mian,摆脱了李灵儿的撒娇后,带着李白、唐姆、窣干、阿史那承庆、安守忠等人,正式出巡视幽州边关。 队伍快马行进到清夷军,顺路同行要去突厥的安怀秀,就开始和安禄山他们分开,一个往北,绕道前去突厥,安禄山则直向西面的永兴县。安禄山这次巡查的六镇,都在饶乐境内,依次是清夷军、永兴县、文德县、白阳镇、龙门县、光边军。说是六镇,实际上两军一镇三县。(我想办法把河北道的地图一下,不然大家可能没法体会地理位置。) 安禄山的骑兵度极快,七月出巡,还没到八月,就已经带着五百骑兵抵达了龙门县附近。 这儿说是边疆,其实也不能算是严格的边疆。饶乐本来是奚族实际控制的地方,虽然这个异族和契丹一样都不可信,但是毕竟现在是自己人,基本上不可能背叛。如果不是因为这六个军镇都是有唐人控制并有效管理的军镇,地理位置极为重要,算是监视奚族的前哨,安禄山也不会特意兴匆匆的赶来巡视。 “安都督!前面就是龙门县了!”负责向导的是白阳镇的一个骑兵队正,此时正手指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城墙。 “哦!龙门县这么大吗?那城墙看上去比白阳镇可是高大多了!”安禄山远远眺望道。 “呃!那个不是城墙,是长城!龙门县有龙门关,扼守的就是长城的出关口,现在的驻军,主要也是防守长城关口!龙门县实际上只是商旅出关入关前歇脚留宿而形成的集镇!”骑兵队正的脸色有点难堪,驳斥上官的论断,就算是好心,也要十分注意口气。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可能有这么高大的城墙呢,都快比上幽州城了!”安禄山大方的一笑,对于队正否决自己的判断并不在意。 大唐兴盛,并没有修长城。自从隋大业四年(西元6o8年)男丁二十余万筑长城,自榆谷而东,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对她进行过修整。 “对了!那个龙门县,有没有叫做龙门客栈的地方?”安禄山想起电视中经常出现的龙门客栈了。 “龙门客栈?应该有吧!龙门县的特产就是客栈和马市了,小小一个县城,客栈数目不比幽州城少,往来商旅一般都会选择在那儿歇脚住宿!”这个问题小队正也不清楚。 龙门县特色产业就是客栈,客栈的名称数量,就是当地人也不一定能数的清。 “哈哈哈!那肯定就有!龙门县怎么能没有龙门客栈呢!”安禄山大笑道,“诸位!让我们快马加鞭,直奔龙门县,目标,龙门客栈!” “是!” 士兵尊敬勇者,安禄山的勇猛自然就不必多说了。近一个月的沿路集训下来,让这五百骑兵对安禄山惟命是从,此时听闻他的命令,立刻齐声应诺,一起驱马奔向龙门县。 **************************************** 强烈的地面震动感和密集的马蹄声,吓了龙门县中的居民一跳。 “嗵嗵嗵……”集结士兵的鼓声,先于告急的钟声响起。 不少龙门县的百姓也纷纷手持弓失走向长城,准备参与保卫长城的工作。 只是本来以为能在城头看到敌军的百姓,透过长城,却只能看到光溜溜的大草原,一个敌军骑兵的人影也没见到。而且看长城守军不慌不忙的样子,也不象是在准备作战。 “看!他们在我们后面!”一个机灵点的小伙子手指后方大喊道。 其实这时候大部分也正在回头。毕竟刚开始察觉到刚才那样的情况时,大家第一个反应是敌袭,但一旦稍微有点冷静下来,就能分辨出马蹄声传来的具体方向。 “哇!好威武的骑兵!” 一队摆出三角阵攻击队形的五百人骑兵大队,正非常快的向龙门县靠近。 看到当头旗帜上代表幽州军的战旗,他们自然不会认为那是敌人的骑兵。不过这样威势的骑兵冲击阵形,却是让那些没有经历过的普通百姓一阵激动。 他们都是军户,平常过老百姓的生活,一旦有敌人叩关,就得上城墙防守。这样数量的骑兵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冲击阵形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那些数量更多的,却一般都是缓前进,摆冲击阵形的,却又多是敌人的骑兵,自己军的骑兵这么近距离摆出作战阵势,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那些军户中充满漏*点的年青人,都对这支队伍充满了好奇!安禄山还没真正抵达龙门县,就已经给了龙门县的普通百姓一次惊喜。 骑兵的度非常快,当那些百姓还没回到自己住处时,这支千人的骑兵大队已经抵达了龙门县城。 卫城外匆匆出来迎接的龙门县守将,顾不得列队,匆忙对着已经整齐停下的安禄山部队行礼道: “末将龙门县守将乌知义,拜见安都督!迎接来迟,还请都督恕罪!” “乌将军免礼!”安禄山跳下马来。“呵呵!是安禄山来的冒昧了!” 看到那些气喘吁吁跑过来迎接的守军,安禄山心中大乐,终于又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都督客气了,请都督随末将前去驿馆休息,其余兄弟也可去营房驻扎!”乌知义恭敬的道。 “恩!你叫人带我的手下去兵营吧!至于我吗……乌将军,这儿可有龙门客栈!” 乌知义微微一愣,不知道安禄山为什么会不答应去驿馆,还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过出于对上官的尊敬,还是恭敬的回答道: “回都督!龙门别的没有,客栈却多得是!” “呃!我是问,有没有叫龙门客栈的客栈!”安禄山大汗,这个说法还真是拗口。 “龙门客栈的客栈?”对上官心怀尊敬的乌知义,差点被搞混了头。 低头想了一下,才回答道: “确实有这个客栈,还是百年老字号了!” 心中暗暗嘀咕,我的大都督哎,你可千万别说要到哪儿去呀。 “好!那今晚我就住哪儿了!”安禄山大声的说出了他的决定。 “啊!都督!那儿是……那儿太混乱了,你住那儿太委屈了!”乌知义大愁,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有什么可委屈的,至于乱?”安禄山看了身后的唐姆等人一眼,放心的说道:“大不了多带几个护卫好了!” 笑话,我找的就是乐子,最好还有边疆的刀客,马客之类的,大家打一次热热闹闹的大架。 “呵呵呵!早就听闻燕赵男儿气概,李白还没好好的见识过呢!”能写出侠客行来的李白,当然也不是会安分的主,听说龙门客栈混乱,也联想到了侠客。 “唉!好吧!”乌知义也不敢坏了上差的兴致,只得点头答应。 心中却是暗暗期盼,希望那几匹豺狼不要在那儿,不然自己的前程可能就完了。 那些骑兵由乌知义的手下带走,安禄山李白等十几人,却是在乌知义亲自陪同下,来到了龙门客栈。 看到客栈门口高大的旗柱,众多的拴马桩,却没有那龙门客栈那标志性的一窜灯笼,安禄山心中在一阵失望。 不过想想也是,幽州多大风雪,灯笼怎么可能挂在外面。 “哎呦!这不是乌镇将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个打扮风骚,体态肥胖的中年大婶,裹着一条油腻腻的围裙,晃胸部扭屁股的迎了出来。 容貌说不上漂亮,皮肤却是非常的油腻白嫩,至于胸前的那两对东西,简直就是两个小西瓜。安禄山可以肯定,她那对东西,可以把男人活活捂死。 听到安守忠他们非常清脆的咽口水声,安禄山一阵摇头。 这样大的**杀伤力确实强,别说安守忠他们这些没见识过的毛头小子,就是阿史那承庆他们,眼睛也是随着那对大波一晃一晃的。 “老板娘,今天有几个贵客,你可要好好招待,要是……啪!”乌知义神色尴尬的一掌拍开那个老板娘准备掐他脸的手。 “哈哈哈……”李白等人一阵大笑。 “咯咯!放心好了,花大姐我不会吃人的!”肥胖的老板娘眼光扫过安禄山等人,最后却是抛了一个媚眼给乌知义。 “哼!最好别让那几个兔崽子胡来……” “骂谁兔崽子呢!”乌知义今天注定是倒霉日,他的话再次被人粗鲁的打断了。而且这个说话者的口音,听起来似乎还只是一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 一群从客栈窗户、屋檐上跳下来的毛头小子,也证明了说话者的身份。 “乌将军!你的马好了吗?” “不会还在拉稀吧?” “哈哈哈……” 这群身上穿了松散军装的毛头小子,在一个十**岁的青壮少年带领下,嘻嘻哈哈的站在那里调笑着龙门主将乌知义,言谈间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 乌知义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化成一脸通红,怒斥道: “崔乾祐!不得在安都督面前无礼!” 随即转身抱拳向安禄山请罪道: “安都督!末将御下不严,冲撞了都督,还请都督责罚!”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大笑,“本座巡视这么多军镇,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物!” 安禄山绝对是自真心的大笑。 崔乾祐?崔乾祐是什么人,那可是安禄山手下有名的战将呀!跟随安禄山攻取洛阳时大败封常清,在潼关,更是以四万士兵大败二十万哥舒翰军,残忍的将大军杀的只剩下几千人,轻取潼关。是一个非常好杀的将领,可惜最后死于内讧。 不管他的品行怎么样,但是只论军事才能的话,绝对是一员上将。安禄山对于那些历史上的旧将,一直抱着能收就收,不能收就杀的心态。此时看到田乾祐的样子,在高兴的同时,也是暗暗起了杀机。 “这个崔乾祐可是你手下的兵?”安禄山笑容不改,手指却已经是微微弯曲。 “回安都督,他们是末将的手下,不过一向不服管制,这个……由于他们军功还不错,所以一直就没有太惩罚他们!”乌知义稍微有点尴尬。 “乌将军!你让我们偷袭敌营,焚烧粮草,计军功时却以杀敌数分配功劳,我们怎么当得起军功不错这几个字!”一个清悦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崔乾祐附近一个比他年纪略小一点的俊秀少年。 “阿浩!拆穿了老乌龟的花招,小心他报复!”田乾祐冷冷的道。 “哈哈哈……”这回是轮到那帮少年大笑了。 “田乾真!崔乾祐!你们……”乌知义的面色已经从红色变成了黑色。 田乾真?安禄山面上微微一笑。早知道幽州不少英才,自己正愁没找到,今天想不到一下子就见了两个。 第九节 收得二虎将 田乾真小名阿浩,文武双全,是历史上那个安禄山手下有名的骁将,很受安禄山器重。和崔乾祐不同,这个田乾真是属于真正有抱负的人,追随安禄山并不是为了钱财或者是名声什么的,他是一个真正想做一番事业的人。这个事业,不是当上将军,当上宰相,而是想辅佐安禄山,建立一个新的强大的王国。 虽然他的根本目的,不是保证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但是为了追求他的根本目标,建立强大的帝国必须要做的,就是保证百姓的安全,维护国家的利益。历史上,当他看到安禄山部队在长安犯下的滔天罪行后,曾经要求出任京兆尹,并且严惩了一批肇事者。无奈叛军整体的坏,又岂是他一个人能够挽回的,当他从长安被郭子仪赶出来后,正史上对他用了一个“遁走”,就再无别的记载,估计是其对叛军丧失信心,趁机脱逃。 对于这个人物,安禄山喜欢的程度甚至比崔乾祐他们还要强,一个明进退的将军,肯定比一个善战的将军更受主君喜爱。 “干什么?干什么?”看到乌知义手指着田乾真和崔乾祐,肥胖的老板娘李立刻跳了出来,“姓乌的,又想欺负老娘的干儿子不成?” 双手叉腰,双眼一瞪,确实有几分吓人。 乌知义这个守将,竟然也无能的被吓得收起了手指。 “你们是田乾真?崔乾祐?”安禄山看到乌知义的样子,就知道不用想指望看到他威。遂笑眯眯的站到他身前,目光越过老板娘,直接向站在后头的田乾真崔乾祐问。 “不错!正是我们!”田乾真和崔乾祐齐声应答。 看到安禄山他们这边的人数,其余几个少年也全都聚到了两人身边。 “本座是幽州新任副都督、行军司马安禄山,奉大都督令,巡视饶乐六镇。尔等军士,见了本座,为何不行礼参拜?”安禄山突然板起了脸。 “唰”安守忠等人刀剑半出鞘,齐声喝道:“为何不行礼参拜?” 闪耀的刀剑毫光,不但吓得当先的老板娘蹦蹦跳跳的逃进了客栈去,就连站在安禄山身边的乌知义也是吓得变了变脸色。 “你是幽州猛虎安魔鬼?”田乾真和崔乾祐却是丝毫不惧,反而面带好奇的打量着安禄山。 “哼!本座正是安禄山!”安禄山胸膛一挺,摆了个自豪的姿势。 自己这次来各镇视察,才知道自己上次生撕阿骨多的威名,已经传遍了幽州各镇,军士们对于安禄山都是又畏又敬,非常崇拜。 “拜见安都督!”田乾真和崔乾祐对视了一眼,一起向安禄山拜见行礼。 其余少年看到两人的反应,也是匆忙低行礼。 “哈哈哈!免礼吧!听你们刚才的口气,似乎有什么委屈,快说来给本座听听!”安禄山笑眯眯的准备上前去扶起两人。 “噼啪”,刚一靠近,安禄山的手和腿就同时受到攻击。 “嗯”安禄山硬受田乾真和崔乾祐两拳两脚,心中一怒,刚刚防卫住的双手猛地向前一探,准备将来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抓住,撕成两瓣。 但刚刚田乾真和崔乾祐双击得手,立刻趁着击中时的反弹力,顺势后退了开去,安禄山双手前探,自然探了一个空。但就在这时,两人旁边剩下的那些少年出手了。 “噼啪噼啪”声中,安禄山的双手双腿全都被少年了牢牢抱住,重复了那日和契丹武士比斗的场景。 “住手!住手!”乌知义大叫起来。 刚才的事情生在一瞬间,放松了警惕了乌知义唐姆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乌知义大叫着一会儿前冲想阻拦田乾真崔乾祐他们,一会儿又后退挡在拔刀准备上前救援的唐姆,安守忠他们面前,希望他们不要动刀子。 “哼!”安禄山真的有点生气了。“你们不要出手!” 虽然这些少年抱住自己后并没有下阴手,让安禄山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但还是让他觉得大丢面子,脚下用力,“哈”的一声大喝,竟然缓缓的转动起了身体。 “不好!快点抱住他的脚!”田乾真大叫的扑上。 可惜,田乾真虽然聪明,但是他们在一开始就选错了比斗的方式,如果是拳脚的话,安禄山可能还要相持一小会儿。比力气,田乾真他们这帮少年全加起来也不一定是安禄山的对手。 这次田乾真冲过来,安禄山虽然手臂被几个少年抓住,但手掌还是可以灵活转动的,趁着脚步挪动机会,一把就抓向了田乾真扑过来的身子。 “啊!”田乾真出一声惨叫,肩膀被安禄山狠狠的抓住。 那边同时扑过来的崔乾祐此时却是已经抱住了安禄山的一条腿。 “嗬!”过后,田乾真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趁着田乾真被甩出去时众少年微微一分神,安禄山左脚微屈,轻轻一用力,“噔”的一下,抱住他左小腿的少年被他踢飞了出去。 一旦一条小腿空置了出来,安禄山哪里还会再被束缚住,“噔,噔,噔……”一阵乱踢,根本不给崔乾祐他们躲避的机会,就一个个踢飞了出去。 也不放过抓住他胳膊的那几个家伙,把四个放手准备逃跑的少年反手抓住,脚下用力,转身一甩,像甩链球一样甩了出去。 “哎呦!哎呦……”地下躺了一地惨叫的少年。 “哈哈哈……”安禄山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外甲,放声大笑。 “安都督神威,我们服了!”已经捂着肩膀站起来的田乾真没等安禄山张口说话,就率先对安禄山弯腰行礼。 “对!对!我们服了!”几个机灵的少年同时补充道。 “哼!”安禄山冷哼一声。 看到他们这么识相,本来准备出口教训一下这些少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安都督恕罪!恕罪!几个小兔崽子不懂事,末将回去一定好好责罚他们!”乌知义看到少年们的下场,才谦恭的跑到安禄山面前来给他赔罪。 看着这个刚才还对少年凶巴巴的守将,现在却来给他们求情,安禄山不由眉头大皱。 “乌知义!你要是不保住我几个干儿子,今后就别想再上老娘的床!”客栈柜台后面探出一个肥胖白嫩的妇人头,大声的呼喊道。 “哈哈哈……”在一众人揶揄的笑声中,乌知义涨红了脸。 “臭婊子!老子有钱还怕找不到女人吗!”乌知义小声的嘀咕着,却并不敢大声反驳。 “噢!原来如此!哈哈哈!乌将军放心,这几个孩子我十分喜欢,虽然冒犯上差,罪再不赦,但看你的面子,本座可以网开一面,罚他们到本座的麾下做直属掌旗兵!没有大功,不得提升!”安禄山笑着说道。 原来这个乌知义还怕河东狮呀。 “谢安都督!” 田乾真和崔乾祐都是机灵人,听到安禄山的这句话,就知道了安禄山的意思。本来还惴惴不安的心,现在已经完全被喜悦所取代。互相帮衬着,哼哼哈哈的站了起来。 乌知义面色却是一变,心道;完了,本来期望他们别给自己热来麻烦,现在麻烦到是没有了,自己手下最大的王牌却也没了。 “哈哈哈!恭喜都督了,这几个少年,妥加培养的话,将来定然是了不得的勇将呢!”李白笑着走上前来。 他们都了解安禄山的身手,看到刚才安禄山被拘束住,内心其实也没多担心,现在事实也证明他们的判断非常正确。 看了一眼那些行动间毫无礼节的少年,安禄山心中一动: “太白兄!你既然这么看重他们,可愿收他们为徒?” 看到李白微微一愣,又立刻补充道: “不一定要教诗词歌赋,只要让他们明白礼节和大义就可以了!” 这些少年无法无天,不加教育实在难以控制,太严格了却又怕失去他们的本性,李白恰好不是太拘束俗礼的人,教育这帮人正合适。 “好!哈哈哈!虽然李某的武功拳脚没法和他们相比,但绝对会将他们教育成既能冲锋陷阵,又精通兵法战阵的帅才!”李白笑道。 他名声已经不小,收学生、收徒弟这种事情,却还没有尝试过,对安禄山的这个建议也感到十分新鲜。 “你们还不快来拜见老师!”安禄山看到田乾真和崔乾祐他们都还傻傻的站着,立刻方声催促,“你们面前的可是大唐最有名的青年才子李太白,错过这个机会可不会再有了!” 田乾真最机灵,立刻上前来对李白一拜: “拜见先生!” “拜见先生!”随后崔乾祐也和一众少年上来拜师。 虽然有几个人吊儿郎当的,根本不把拜师放在眼里,但不久以后,他们就会知道今天的拜师,是多么的幸运。 看到事情和平的解决,几个少年都有了好的归宿,那个肥胖的老板娘又晃着大胸部迎了出来,热情的招呼安禄山他们入住龙门客栈。 这个以本地名命名的龙门客栈,其实并不是龙门县最大的客栈,不过看到客栈大堂中还摆着的几十张桌子,就知道客栈的生意应该不会差。 安禄山、李白和乌知义,她田乾真他们坐一桌,一番长谈之后,安禄山他们才对田乾真等人和乌知义的关系有了一点了解。 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龙门客栈老板娘花大姐或者说是花大婶的身上。 田乾真和崔乾祐等人,都是花大姐年青时收留的孤儿,当时的龙门客栈也是由花大姐的老爹打理,算是本地的最大的几家客栈之一。然后非常老套的剧情开始了,当时号称龙门一朵花的花大姐,被龙门县的守将看中,准备娶了去当小妾,花大姐不从之下,老爹被人下狱,客栈被封,田乾真等被赶出龙门,自己也被那个守将强抓入府去当小妾。 但是田乾真他们这帮年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并没有走远,几天之后,偷偷潜入守将府,杀死守将,烧了府邸,救出了花大姐。当时负责处理善后的,就是这个仅仅担任队正的乌知义,他好心的埋下了这件事情。 可惜等花大姐花光积蓄,想方设法救出花老爹时,已经有点迟了,受过刑罚的花老爹在几天后就病逝。客栈被封,花大姐一个女流自然不能应对,再加上还要照顾一群孩子,本来就不算很保守的花大姐,开始利用天生的本钱,相好一些大人物,祈求他们的帮助。 在她的牺牲下,龙门客栈又重新红红火火的办了起来,直到乌知义出任守将,向她表白了爱慕之心,原来的花大姐才结束放荡生活,只和乌知义相好。此时龙门客栈已经走上了正规,也不必花大姐在抛头露面。而几个小孩,全都在乌知义的帮助下,顶替空缺的府兵,加入了龙门边军。 狡猾多智的田乾真和崔乾祐,很快就利用军功升为了队正,这时候再升的话,就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认为是乌知义在包庇他们。老实的乌知义,一直是把他们当自己孩子看的,所以没和他们商量,就扣下了他们新立的功劳。 这些孩子自然不可能了解乌知义的用心,花大姐这个女流更加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彼此有点误会也在所难免。 如今安禄山愿意收田乾真他们当一个掌旗队正,那绝对意为着前程无量,乌知义和花大姐虽然有点舍不得他们离开,内心却还是十分高兴的。至于这帮小子,没了乌知义的束缚,能跟随自己崇拜的勇士,早就高兴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以上这些,当然有不少内容是安禄山和李白自己推论出来的,但事实也确实就是如此。 虽然对于没能见到传说中的侠客有点遗憾,能收到收到田乾真他们这几个人物,安禄山内心也足够满足了。 对着面带遗憾的乌知义笑道: “乌将军,你不会怪我夺走了你的爱将吧!” “不!不!哪能呢!他们能有一个好的前程,末将高兴还来不及呢!”乌知义连忙摆手道。 “报……” 正当安禄山和乌知义客气时,门外却突然传来告急的报声。 第十节 清剿恶马贼 “将军!外面牧民来报,有一百多马贼正在关外三十里追击商旅!” 一个身穿背心皮甲的火长越过门卫,快步进来报告。 “哦!可是二狼贼?”乌知义站了起来。 “牧民观察不清,但草原上百人以上马贼,也仅有二狼贼寇了!”火长报拳答道。 “好!难得他们竟然敢这么近来打劫,而且只有一百骑,决不能放过他们!下令集结骑兵,准备出击!”乌知义兴奋的下令。 “乌将军!这二狼贼是什么东西?”安禄山充满了疑问。 长城外是奚族的实际控制地带,虽然也大唐的官员,但因为草原广袤,主要的管理,还是以奚族人为主,可奚族最近一直很顺从,她的境内,怎么还会马贼出现。 “回安都督!那些二狼贼,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贼寇,他们本来是居住在往来突厥和大唐的商路边的奚契丹牧民,因为屡次在寒冬无粮时节袭击过往商旅,被前任龙门守将(旁边崔乾真补充说明:就是欺负花大姐的那个)下令剿灭。偏偏那次他们的男人都出去打劫了,只留下妇女老弱在营地,守将找不到男子,就下令将所有的老弱杀死,劫走女子,要挟马贼三天内到龙门投降!” 安禄山皱了皱眉,到不是为那些无辜的奚契丹老弱感到伤心,虽然他们可能是无辜的,但可以想象,那些被马贼杀死的人,绝对不会比他们更有罪。如果有必要,这样的做法,他自认也做得出来。不过这个守将实在是太蠢了,如果真准备要挟的话,在刚开始的时候就不该杀人,等杀了老弱,不共戴天之仇已经结下,怎么可能再让人家投降。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确实有八十骑士前来投降,就在开城门放进他们时,这些已经丢掉兵戈马匹的奚契马贼,竟然拼死抱住那些前去抓捕的唐军,随后关外过八百的马贼冲进城来,当着三千守军的面,将囚在城头吸引马贼的女子生生救走!从次以后,这队由两名分别来自奚和契丹大汉率领的马贼,就号称二狼会,专门袭击过往的商旅。后来饶乐都督(奚族领)派兵清剿后,他们也开始袭击奚族领地,现在马贼规模已经过两千,一般情况下,过往商旅只能缴买路钱自保!官兵屡次清剿,却没法找到他们的踪迹!” “如果只收买路钱的话,将军应该不会这么恨他们吧?” 安禄山听到乌知义这样说话,就知道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唉!能交买路钱通过的,只有胡商或突厥商人,奚人和契丹人还好点,抓到了也就被要求投名入伙(投名状制作方法详见水浒传),唐人则一律男杀女……哼!”乌知义狠狠的一击拳,“好在唐人出关经商的本来就不多,听说这儿的情况后,一般也会绕道经的地方,所以影响不大!不过官兵曾经三次出动两千人以上大军清剿,却因为骑兵数量不够,无法和他们真正匹敌!” 乌知义有些话没有明说,但安禄山也知道他没说部分的意思了。 “哼!现在正是商旅往来最频繁的时节,那个白狼怎么会需要来到我们关前打劫?”田乾真突然轻敲着桌面说道。 “呵呵!难道是引蛇出洞?”崔乾祐脸上也是一脸的微笑。 “哦!引蛇出洞?现在出来劫掠很不平常吗?”李白问道。 “现在劫掠当然正常,不过这么近的地方,要是警觉性高一点的商旅,完全可以在马贼追上前,跑到关里。二狼贼的黑狼勇猛善战,白狼却狡猾多智,自然不可能选在这个地方动手,还派出只有一百骑兵的队伍!”田乾真恭敬的回答李白。 他还是很懂弟子礼的。 “对呀!险些中了二狼的诡计!”乌知义击掌感叹。 “来人!下令部队不用集结了,今天不准备出击……” “慢!”安禄山笑着阻拦。 这个乌知义的军事才能似乎还不如原来的那个守将呢。 “乌将军!今天有本座的五百骑士在,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消灭他们的好机会吗?” “对呀!”乌知义又回过神来,“原来没法和他们真正交战,是因为他们基本上是骑兵,虽然不如我军骑兵精锐,却在数量上大胜我军。来去如风,又远非我们两千步兵所能赶上,现在有了都督的五百骑兵,加上我们能派出的骑士,就算是和他们的两千骑士正面相交,也未必怕他们!” “龙门县紧邻奚族领地,本来就有五百骑兵,你们……” 安禄山巡查了边镇以后现一个情况,就是各镇配置的实际骑兵数量,一般比官方数目上的要多。不过多出来的部分,用的都不是正规的陇右战马,而是普通的幽州马。它们的素质虽然没法和陇右马相比,只是普通士卒自己的坐骑,战时却也可以当作骑兵使用。 “回都督!我们龙门关可以出动八百骑士!”这样有额外实力的事情,乌知义并不隐瞒。 “好!如此就更没问题了!”安禄山对于用大唐精锐的一千三百骑士,迎战乌合之众的两千马贼,还是抱有信心的。 这个信心可不是来自对唐军战力的盲目崇拜,而是从实际分析出。当时整个东北地带的战马都不好,契丹和奚族现在最精锐的部队,并不是骑兵,而是他们的步兵。唐军骑兵虽然在天性上不如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但他们却有来自陇右的优良战马,完全可以弥补骑术上的不足。之所以宋朝时契丹和金的骑兵能一直凌驾在宋军之上,就是因为北宋的手中没有陇右。而当时宋朝凭着强弓硬弩,就能和契丹抗衡这么多年,现在唐军的战场利器,自然更不会输给没什么正规兵器的马贼了。 “都督!”李白现在已经正式开始用官方称呼了,“既然对方想引蛇出洞,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呢!” “恩!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就由本座率五百骑士,当那条蛇吧!”安禄山沉吟道。 “这如何使得!都督远来,自然是由末将前去入围,再由都督率军前来解救了!”乌知义连忙阻拦。 “哎!乌将军,我虽没看过你的骑兵,但是良劣参杂,包围作战就会有参差,防卫作战,绝对不能协调一致,这样只会增加伤亡,还不如我军五百骑一致行动,你随后率队攻击呢!” 安禄山当兵这么长时间,骑兵的常识已经知道一些。骑兵作战时讲究一致协调,真正的冲击作战中,良马和劣马绝对不能参杂,要不然就会出现电视中那些骑兵战时前前后后拉成几块的现象。又不是防御炮击,要保持队伍松散,这样散乱的阵形,只可能出现在败军中,实际战场上,只能被集结成一团的敌军骑兵狠狠击溃。 “这个……”乌知义自然也了解情况,知道追击作战时八百骑士作用很大,但现在需要冲击行动,却是不能随便夹杂的。平常时正规训练,就是两军分开进行。现在自己军不占优的时候,却不能再把部队分开来。 “安都督!那让我们跟你吧!”崔乾祐和田乾真齐声请命。 “呵呵!你们是我的掌旗,当然要追随我了!如果掌旗不好,小心我砍了你们的脑袋!”安禄山笑道。 整理一下铠甲,拍拍乌知义的肩膀,率先向门外走去。 崔乾祐和田乾真对安禄山做了一个鬼脸,越过还在犹豫的乌知义,快步追了上去。 等到那边辛辛苦苦亲自做了一桌好菜,准备款待一下安禄山等人的花大姐出来时,客栈中已经没了安禄山和田乾真等人的身影。 “天杀的老乌龟,老娘今天绝对不让你上netbsp;********************************************* 龙门关外三十里的地方,地上散乱的堆着一些杂物、几辆散架的马车,以及一匹受伤的驽马。这一切,说明这儿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突然那匹受伤倒地的驽马抬起了头,目视东方。远处,一队骑士正队形松散的向这边快奔来。 “嘶吁吁……”求生的yu望,让驽马一声长鸣,似乎是准备向那些人呼救。 不过接下来看到的,却是让驽马睁大了眼睛。 这些奔来的骑士,竟然是刚刚伤害过自己,已经向前追击的坏人。而随着他们慌张的表情越来越清晰,以及背后更加强烈的马蹄声,让驽马明白一件事情。 他们还在玩追击游戏! 随后一枝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羽箭,突然射中了这匹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的驽马,让它停止了胡思乱想。 安禄山收回特制的强弓,心中暗骂这东西不好用。 一直以来,他觉得用强弓硬弩才能体现男人的武力,只是他能花在练习弓箭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弓箭这东西,可不是真的只要明白诀窍就能射准的,没时间花下去,根本不可能有成果。所以安禄山射出的箭枝虽然很远,甚至越过了最先的马贼,但是却一个敌人也没命中。 看了看前方平坦,两边却已经是缓坡的草原,安禄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挥一挥手,紧跟在身旁的田乾祐立刻将安禄山的大旗高高一举。 部队刚刚冲进凹地,“呼喽喽……”一阵呼叫声中,斜后方缓坡上出现几百的骑兵,怪叫着冲下缓坡,向安禄山他们杀来。同时前面的本来还在奔跑的马贼,却在此时齐齐一顿马缰,准备和迎面过来的马贼汇合在一起,反身杀向安禄山他们。 “轰隆”声中,这些刚刚转身的马贼,武器都只拔了一半,就和突然冲刺过来的安禄山部队撞击在了一起。 幽州马原来就不如陇右的马,不管是耐力还是冲刺,都不是同一水平。 安禄山以陇右产战马追击幽州本地骑士,这么十来里路追下来,应该可以追上的。但是实际上,双方的距离,却一直保持着近一箭的距离。安禄山部队射出的箭矢,因为运动的原因,每次都是落在马贼后方。 那些逃跑的马贼计算得很好,一箭的距离,等他们调转马匹拔出刀剑时,正好迎上奔驰过来的官军。这个时候一直张弓搭箭的官军应该正在手忙脚乱的收弓箭摘长枪(安禄山的骑兵属于武骑,但也配备了短弓),应该放弃性能优良的弓箭和马贼肉搏了。 但是那想到,实际上安禄山他们刚才并没有尽力跑,到了最后关键时刻,在大旗的命令下,全体奔马提,所以哪些马贼正在转身的过程中,就已经遇上了收起弓箭,架起长枪的安禄山军了。 一个有心冲杀,一个无意防备,两者撞击的后果可想而知。 九十多名马贼,几乎没人坚持过两招,就全都被长枪挑落马下,再被随后纷至沓来的奔马踩死。 枪和矛的最大不同,在于枪有弹性,承受力强;矛刚直,冲击力强,但易折。大唐的骑兵,除了一些仪仗需要的矛骑兵,正规军一般都是枪骑兵,这样的挑刺踩踏动作,正是平常所必训的,非常熟练。 一个好的设计,经常是一个环节扣环节,一旦那个地方出了问题,就有可能会连坏带整个设计。 从这一点上看,这次马贼的设计应该还非常不错。 在那九十多马贼前方的支援部队,虽然已经察觉到安禄山军队靠近,但因为灰尘以及前面九十多马贼的阻拦,并不能很好的看清楚,当他们看清的时候,已经是直面安禄山部队冲击的时候了。 如果他们是跟着那些掉头的马贼冲杀,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安禄山他们出现的太突然了,虽然马贼设计的非常精明,他们此时仍然在快奔驰之中,但突然出现的安禄山部队,还是让他们没法在一时反应过来。 “霹雳啪啦”声中,近一半的马贼没搞清楚敌人是谁就被挑落了马下,随后剩下的几百马贼,自然不可能再阻拦住安禄山山他们。 留下十几具尸体后,安禄山他们顺利的冲过了马贼的阻拦,来到了一座小山坡上。 随后恼羞成怒的一千多马贼,也开始向这座山坡冲杀过来。 第十一节 白狼贼覆灭 安禄山看着小山坡下三四箭远,正在收拢队形救治伤员的马贼,内心到是对他们赞扬的点了点头。 这个马贼的领做的很够格,他们毕竟不是军队,在冷血无情、只服从命令上还有点差距。自己军刚才强力冲击所形成的破坏力,已经严重打击了那些马贼的士气。在那种情况下,如果立刻命令马贼们追上来冲击,反而很有可能会让一些人畏缩不前。还不如救治伤员,通过那些受伤者的悲惨遭遇,利用马贼之间相互比较浓厚的感情,激起的他们的愤慨,恢复士气,甚至形成额外的战斗力。 又回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骑兵,安禄山是欣喜中带了一丝失望。 不愧为大唐的正规骑兵,战斗力不同凡响。刚才马贼出来拦截的数量,实际和自己军差不多,但最后却是以十几骑的伤亡,换来了对手几百骑的伤亡。这里面,客观因素是唐军穿配了全套制式装备,马贼的武器却是杂乱无章,连刀剑这种主要装备都参差不齐,护甲更是基本没有;主观因素,则是有心攻无备,奔驰对静止。有这样的成果,应该是必然的。 安禄山那一丝失望,却是因为死了的十几骑。其实他们要是注意一点,根本不可能被马贼们拦下来。自己要求的是让他们快穿过马贼的拦截,根本不需要战斗。那些死亡的人,全都是和马贼多交手了几招,没法跟上大队才被马贼以多击少杀死的。这算是不服从命令的下场,安禄山刚才停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训斥不听命令的士兵。 幽州城驻守的这些骑兵实战机会不多,他们太渴望战斗了。虽然战斗经验比内6的守军要强的多,但和边军一比,却不是一个档次。看田乾真他们十来少年战后全都完好无损,就能比较出来差距来。 “哼!白狼看来也变蠢了,竟然在临近关前拖延这么长时间!”田乾真淡淡的笑道。 “哦!乾真认识那个是白狼?”安禄山看下面的马贼服装各异,但基本没有特别华贵的,所以分不出谁是领。 “恩!下面贼军大旗旁边那个白袍男子就是!另一个穿黑袍的,就是黑狼!”田乾真手指下方马贼。 “好!看我的神箭!” 安禄山取出了自己特制的强弓,微笑着准备显示一下他的箭术。 田乾真和崔乾祐相视一眼,站在小山坡上距离马贼的地面距离是三四箭左右,空间的直接距离也至少有两箭多,射出箭枝时虽然能利用一下下坠属性,但就算是再强的硬弓,也不可能射这么远呀。 两人看向安禄山的目光,充满了惊疑。 “呵呵!”安禄山一阵轻笑。 说实话,他自己内心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能尝试一下,如果射中了,那当然没问题,就算射不中,也可以找理由说距离太远。反正自己射出的箭肯定比一般人远,足够吓住这帮小子了。 “嗬!”安禄山一声大喝。 特制的强弓,在一阵嘶呀声中,被张成一个近似圆形。 “嘣”弓弦响处,羽箭划空而出。 山下的马贼领正在作最后训话,准备出击,根本没注意山上安禄山的动作。但是手下有几个热血的马贼,目光一直愤怒的盯着山上,就在这时,他们本来愤怒的双眼张的越来越大。 马贼领正向呵斥几句,“嘣”一声响,一枝羽箭插在了他身边的大旗旗杆上,还出一阵嗡嗡的颤抖声。 “这,这……”黑袍领惊讶的转过头去。 “好!好箭!……” “将军神威!……” 山上一阵呼喊声,证明了马贼领的猜测。 听着周围的喝彩声,尤其是田乾真和田乾祐那肉麻的赞扬,安禄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把强弓收了起来。 唉!明明是瞄准那个白狼射去的,怎么射到旗杆上了呢! 可惜距离太远,力道已经减少了太多,要是距离再近点,大旗中箭而折,那成果还能让人满意,现在可真是…… “大哥!他们准备进攻了!”窣干提醒道。 马贼领被安禄山的一箭激怒了,不再动员,直接催促部队进攻。不过他还懂一点战阵,此时马贼还有一千八百左右的骑兵,队形被均分成了三块,分三面向安禄山他们包围过来。 “唉!”安禄山叹了口气。“算了!和他们玩一下赛跑吧!” 本来准备利用自己的优势冲击力,在乌知义到来前,多消灭一点马贼,现在他们每股数量都比自己强,而且满脸悲愤,士气极高,一旦和他们对阵,肯定会被拖住,安禄山也只得放弃再杀一阵的想法。 “是!”众人都明白安禄山的顾虑。 “驾!”一兜马头,马队划出一个弧形,向前跑去。 安禄山骑兵的度自然不是马贼们能赶得上的,但为了不致放跑了马贼,度却是一降再将,让马贼们越来越靠近了。 到最后,无奈的安禄山部队刚好可以拿出短弓回射。虽然这些专业的武骑箭术并不好,但射向后面追击的一千多骑兵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基本不需要瞄准,随便往后射击,就能命中。 这样的情况让二狼会的两个领懊恼不已,既不愿忍受这种损失,又不想放过眼前的敌人。分兵绕道追击,又担心被各个击破,仇恨让他们根本忘了注意,刚才安禄山的骑兵曾经突然提的事情,只知道敌人的度已经越来越慢了,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轰隆隆……” 正在追击中的安禄山部队和马贼们同时听到了第三处马蹄声。 他们前方侧面突然出现一股烟尘,就在他们仔细分辨时,随着双方对向运动,那面马贼们非常熟悉的龙门守军旗帜出现在了马贼的视野中。 “遭了!中计了!”马贼中一个全身白袍的白狼低声惊呼道。 “怎么还有一支骑兵?”旁边那个体格强壮的黑袍黑狼大声疑问道。 “黑狼!快让大部队回撤!我们中计了!”白袍男子不等黑袍答话,就已经开始调转马头。 “什么?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黑袍男子几乎是暴怒的准备转身抓住白袍。 不过他的这种顾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就这是,安禄山他们的部队,已经开始转向,而且是往和新来龙门守军相反的方向转向。 安禄山本来准备直接转身回击马贼的,但是田乾祐却建议让他斜向侧面攻击。 这个建议的最大好处安禄山并不完全明了,但也知道这样能尽量的减少自身伤亡,把损失转嫁到友军身上,或者是用时间来弥补。 应对安禄山部队的回身攻击,马贼立刻分成了两股,一股由黑袍男子带着,冲杀了过来,另一股则由白袍男子带着,转身向后跑去。 对方准备冲阵,安禄山当然不愿意应对,自己的马快,完全可以仗着度远远的射击。虽然正战才是王道,但安禄山可不认为有必要让自己手下去白白牺牲。所以当那个黑袍男子杀来时,安禄山立刻下令提,继续向前冲刺,准备抢到白袍男子的前头,将他们都拦下来。侧面和黑袍所率马贼相交时,还不忘顺手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羽箭,可惜,这一次没有特别的命中。 马贼和安禄山他们这边在变换阵形,乌知义的龙门守军可是毫不停留还在往这边冲来,当近一千人的黑狼部错过安禄山骑兵时,尾部刚好被冲击过来的龙门守军追上。 “安都督!马贼重义气!我们回身夹击黑狼,白狼定然会来相救!”田乾真一边催马奔驰,一边大声的建议道。 “好!我回身作战!”安禄山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机动作战,大脑的反应不是那么的迅捷。 “都督!我们马快,先绕着他们跑,射光大部分的箭,再上前冲击!”田乾祐同时补充建议。 “好!好!你们经验足,听你们的!”安禄山和李白的军事知识,基本上是纸上谈兵,真正现场作战时,就要考究人的随机应变能力了。这个时候的经验丰富的老兵,一般比兵学家更容易做出正确的判断。田乾祐和田乾真他们虽然年纪青青,但是实战经验丰富,提出的意见,每每都能切中要点。 事情也确实如他们所料,当时安禄山如果继续追击白狼的话,就很有可能陷入两头狼的夹击包围之中,现在转头全力对付黑狼,却反倒是把黑狼部围了起来。 从战场上空看的话,就会现,黑狼军被团团为在中间,周围是两支快奔跑射击中的官军骑兵,稍远处则是正在减的白狼军。 安禄山的部队并不是越骑,射箭不是专长,几轮箭雨过后,收获寥寥。 不过黑狼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庆祝敌人糟糕的箭法了,安禄山部队和龙门守军,几乎是同时换上了枪矛,向这些还没从箭雨中反应过来的马贼杀来。 安禄山挥舞着他手中特制的陌刀,非常想冲过去擒杀黑狼。 但是他背后那面标志性的大旗,让他同时成为了马贼们的要目标,特别是几个分辨出他就是刚才射箭那人的马贼,更是纠合了一大帮同伙,向安禄山围截过来。 “淅沥哗啦”这些手持弯刀长剑的小马贼,根本没人能在安禄山手下走过一招,基本上是连人带兵器劈成两瓣。偶尔有几个漏网,身边掌旗跟随的田乾祐田乾真立刻上去补上一枪,将他们击毙。 “唐贼!纳命来!”身穿黑袍的黑狼,也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看到两支骑兵将自己包围,黑狼就已经白狼刚才为什么要跑了。和自己军总数差不多的官军出现,而且是包围自己,这种情况下,自己军必败无疑。 马贼可不同于官军,他们是死一个少一个,补充非常困难,官军却是今天死了一个,明天就能有十来个人报名来当兵。刚才白狼的逃跑行动,其实是最准确的选择。 可惜黑狼现在明白的已经有点晚了,他那刀刃卷曲的弯刀,就说明了他接下来将会有什么下场。 唐军的武骑号称重骑兵,并不是所有的重骑兵都一个档次,有全身披甲的禁军玄甲骑,也有部分披甲的铁骑,像现在安禄山和乌知义他们的部队,则都穿的是背心皮甲,偶尔也能在马上射箭的边骑。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骑兵多少都会穿上一点铠甲,马贼想用普通的弯刀砍穿骑兵甲,都得额外的花一点力气。 “嗨!”黑狼一声大喝,用卷曲的弯刀把一个唐军砍下马来,不过已经不能将人杀死。 “老大!接刀!”一个马贼抛出了自己手中还算完整的好刀,但随即,他自己就被一个唐军挑落马下。 “可恶!”黑狼接住弯刀,狠狠的大骂一声。 “贼子受死!你家窣干爷爷来了!” 黑狼的新刀还没开市利,披头散,身穿锁子甲的窣干杀了过来。 “看矛!”窣干用的是一杆铁矛。 “哐啷”黑狼晃了晃身子,勉强用弯刀格开了铁矛,弯刀也缺了一口。 “嗨!有点意思!”窣干来了劲头。 看到对方的兵器不占优势,铁矛化作寒星点点,尽往黑狼的弯刀上招呼。 一连窜“乒乓”声后,黑狼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弯刀只剩下一个刀柄。 “老子跟你拼了!”扔掉手中的刀柄,猛地往窣干扑来。 “咔嚓”横空突然的抽来一刀,将黑狼半空中的身子砍成两段。 “唐姆!这是我的对手,我本来都准备生擒了他的,你怎么来捡现成便宜!” “二爷!别玩了,那边的白狼已经回来了!都督叫我们不要放跑了他呢!”唐姆收回自己宽大的陌刀,指了指前面带队奔驰过来的白袍男子。 “好!这回你可不准再抢我的功劳!”窣干大喝道。 矛柄一拍马背,向自杀性冲来的白狼军奔去。 第十二节 残暴的一面 白狼应该是一个非常有谋略的马贼,不过他也是一个非常讲究感情的马贼。虽然刚才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并且知道当时逃跑是保存实力的最佳选择,但是听到身后同伴们出的惨叫,以及身边的一些聒噪声,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自杀性的回援。 当身受十几处伤,双手被缚的白狼被窣干带到安禄山面前时,白狼的面上只有悲愤、不甘和后悔。 “你就是白狼?”安禄山拎着还在滴血的陌刀站到了白狼身前。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白狼非常洒脱的甩了甩头。 “呵呵!你刚才明明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会真认为你还能救出你的同伴吧?”安禄山脸上充满了笑意。 虽然自己的部队几乎人人带伤,但实际死亡的士兵却不多。官军总伤员过八百,战死也达到近两百,但安禄山部的死亡人数却只有不到五十人。经历过这样浴血奋战的士兵,活下来的都会成为非常优秀的老兵,安禄山通过这次和二狼贼的交手,算是锻炼出了一支精锐的骑兵。 马贼方面的惨,就不必多说了。总共两千零一点的马贼,刚开始被安禄山冲杀死了两百多,随后分成两波被官军逐个消灭,只有五百多俘虏活下来,其他的全部战死,没有一个后退的战死。投降的基本上是被裹挟的其他的族人,他们实际上非常软弱,只能起帮衬作用,看到官军闪亮的刀刃时,就明确的选择了投降。 “哼!”白狼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不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无奈和悲痛,却是让安禄山一阵奇怪,怎么?难道马贼中还有能左右他们这个领主意的人存在? 白狼内心此时的痛苦又有谁能了解,他的本意,其实是觉得由黑狼拖住官军,自己带着剩下的马贼逃跑,避免全军覆没的危险。但是哪些跟随他的马贼不理解,他们觉得这是白狼因为畏惧而准备地丢下兄弟逃脱,甚至直言不讳的指责白狼,说他即便回到了营地,也没脸面见营中的妇孺。 对于这样的指责,就算是素来足智多谋的白狼也无法接受,头脑一热,就调兵冲了回来,现在真正后果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早已经不知道有多后悔了。 “呵呵!脾气还挺倔的!”安禄山淡淡一笑。 转头招呼手下: “命令部队处死马贼重伤员,带上俘虏和官军的伤兵,我们直奔马贼的营地,犁庭扫穴,把他们完全消灭!” “是!”众将士齐声领命,纷纷下去安排。 白狼听到安禄山的这话句后,脸色顿时变了再变,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这回是真的完了,要是自己刚才不转身回来,那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马贼的营地其实离这儿其实并不是太远,如果不是远远的看到营地传来的火光,安禄山和乌知义几乎不相信远处黑暗下的亮点就是马贼的营地。 不过想了想也就理解了,马贼的营地应该不会固定,不然早就被官军找到了。它很可能是跟着劫掠的马贼随机移动的,这次马贼出来到关前劫掠,营地自然也移到了龙门关附近。 征战半天,现在夜幕已经降临,想象一下营地中马贼的家人们正架起火热的篝火,烧烤着牛羊,准备迎接凯旋的马贼,这些本来已经有点没了精神的官军又立刻恢复了斗志。 “将士们!前方的马贼营寨中,牛羊,美酒,还有女人都在等着我们,想要的人,都给我冲呀!”安禄山大声的鼓动道。 “噢……”官军们齐声欢呼。 一拖队伍后面窜成一串的俘虏,快的向马贼营地方向奔去。 ************************************* 夜幕下的马贼营地,却是充满了欢声和笑语。 长时间的胜利,让他们放松了警惕,营地中除了妇女和小孩,就只有一些养伤的男人,整个营地没有其他老人和青壮男子。 老人是因为在原来的那次屠杀中都被杀光了,青壮年男子则全都是随着二狼贼出去征战了。根据白狼的规划,经过今天的这一战,整个龙门关外,都将归属二狼会统治,再也没有官兵可以追得上他们。 妇女们在旺热的篝火上烤着牛羊,儿童在她们的身边嬉笑打闹,不少的小子还在篝火旁边玩弄劫掠自商旅的马球,整个营地充满了温馨。 突然,远处密集的马蹄声,传入了营地众人的耳朵中。 “他们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 大部分妇女和全部小孩,都走向了营地门口,准备迎接凯旋的马贼们。 妇女们照了照抢来的铜镜,整理了一下同样是劫来的头饰,准备给自己的男人献上最热情的拥抱,儿童们放弃了马球,拉了拉衣服,准备向父亲展示一下用江南丝绸剪裁的新衣裳。 然而,当她们满怀期望地打量夜色下分辨不清的马队时,几声熟悉而异常的惨叫,让她们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不过此时心中急着见到凯旋的爱人,到也没功夫管这么多,稍稍一愣后,又立刻恢复了笑容。 近了!越来越近了! 不过让妇女们稍稍奇怪的是,本来已经该减的男人们,今天竟然没有丝毫要减的意思,等她们再仔细分辨清楚时,看到的已经迟了。 “啊!是唐人!” “天哪!是官军!” 妇女们纷纷准备转身逃跑。 但奔驰而来的马蹄毫不停留,勇敢的骑士不顾身上的伤痛,弯腰一捞,就将逃跑中的妇女抱在怀里,脚下马蹄毫不停留,继续踩向惊慌逃窜的小孩。 马贼营地遇上了一群双重饥饿的狼群! 妇女的嘶叫声,孩童的哭叫声响成了一片。 伴随她们的,还有男子的淫笑声和斥骂声。 整个营地,根本没有像样的反抗,就沦入了官军的手中。安禄山本来准备用部队冲击一下,击杀营地最后留守人员的计划,完全没派上用场。 营地落入官军的下场,就是这帮刚刚经历了杀伐,从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男人,迫切需要找一个马贼女子,泄他们心中狂烧的欲火。营地中几个男马贼根本没形成有力的反抗,就失去了性命,而奚契两族女人虽然强壮,却又哪里是男人的对手,衣服的撕裂声和女人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长久的胜利,让马贼们太自信了,以至于都没分派人手保卫营地。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留不留都一样,他们都没法战胜士气高昂的官军。 安禄山的部队,毕竟是来自文明城市的部队。虽然他们也参与了冲击,但是在冲入营地后,除了少数几人抓了妇女随便进营帐外,其他人都是规规矩矩的看守着马贼俘虏。 这些刚刚俘虏的马贼,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侮辱,情绪非常不稳定。不过当安禄山连续砍杀了几个,并且把他们另外安置后,骚动的状况就减弱了很多。毕竟普通马贼本来就不讲妻妾,平常都是大家一起睡,感情也不会太浓厚。 听着各个营帐中传来的妇女惨叫声、男人的淫笑声,看着地上几个血肉模糊的孩童尸体,跟在安禄山后面正向营地主寨走去的李白皱紧了眉头。 “都督!他们虽然是马贼,但这些妇女和儿童,都是无辜的,还请都督下令,制止这些士兵……” “无辜?”紧跟在安禄山身边的田乾祐一声冷笑,“先生!你可能不知道这些马贼干的好事!我们曾经听一些救出来的妇女谈起他们对待我们唐人的做法,先生你要听听吗?” 田乾祐的语气非常不善,不过不知道他真得是因为生气马贼昔日的做法,还是被周围营帐中传来的*笑语挑动了心。反正两只眼睛是时常瞄向营帐缝隙,偷看偶尔闪过的一丝白肉。 “这……”李白对于马贼的做法自然可以想象,对战败者妇孺将会被贬为奴隶的事情也不会介意,不过这样的事情真正生在面前,就感觉有点不忍心了。所以还是坚持道: “那是马贼们干的事情,他们的错误,怎么能强加到这些妇孺身上,如果……” “哼!你们少假惺惺了!”被押在后面的白狼冷声道,“我们在当初开始打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别以为我们会那么软弱的接受你的好意!” 白狼误会李白是准备招降他了。 “你……”李白一阵气结。 想不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还会被敌人笑话。 “先生!有些事情你不了解!”田乾真安慰李白,“当初马贼们抓到我们唐人,并不仅仅是杀了就了事,而是由哪些妇人将男子开膛剖腹,烧煮之后全体分享,女子则是被这些畜生生生玩弄死,小孩子最惨,都是被那些马贼小孩用钝刀一刀一刀慢慢捅死的。听说还是为了培养小孩子的血性!你看这些妇孺可怜,实际上她们每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什么?”这回是轮到安禄山惊讶了。 本来他以为这些妇女可能多少会参与一下坏事,孩子应该是无辜的,所以在进了营地后,立刻就将那些还没被杀死的孩子看守起来。对于那些女人,也只是准备报复一下,然后按惯例,将她们贬为官奴便了事。现在听到田乾真的这番话,他怎么还能忍受得住。 “你是说,那些还小杂种也……” 看到田乾真无声的点点头,安禄山只是看了一眼同样一脸铁青的李白,冷冷的道: “哼!他们这么没有人性的虐待我们的孩子,我们却不能这样!算了,把那些已经成年的坑杀,不懂事的回城再处理!” 安禄山挥挥手。 想象一下和自己同民族的孩子,被那些异族小孩拿刀子一刀一刀的捅着玩,安禄山内心就恨不得将他们放到油锅里生炸了。但想到李白的为人,自己真要这样做的话,恐怕他又要难以接受了,而且想想也有点恶心,最后还是决定选择一点人道的办法解决。 ************************************** 营地的大帐中,安禄山高坐在两把大椅中的一把,下面两侧坐着的是李白、乌知义、唐姆,田乾真等一干将领。他们的面前,都摆着刚刚从篝火架上取下来的新鲜烤肉,以及浓香扑鼻的奶酒乳茶。 大帐中间靠前跪了两个颇有姿色的少*妇,其中一个还抱了个年仅两三岁的幼女。 神色灰暗的白狼,则是四肢绑住,被扔在大帐门口附近,身后还有安守忠带了几个体格强壮的军士看守着。 酒足饭饱,安禄山他们又恢复了精神,就连李白喝下几杯酸酸的奶酒后,也是双颊通红,目光亮。看向那个衣服破败的少*妇时,也不再完全是怜惜的目光。 “白狼!你可知道本坐准备如何处置你?” “哼!”白狼闷哼一声。 “啪”安守忠在他背上面狠狠的踩了一脚。“我家都督问你话呢!” “呵呵!”白狼吐出一口血,狠声道:“你应该是准备要活的我去向上面请功吧,最好不要乱来,不然我就咬舌自尽!” “哈哈哈!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盗贼团,能给本坐请来多大的功劳!听说饶乐都督李鲁苏悬赏五百头羊,要你的脑袋,你死活有什么关系!”安禄山笑道。 能要活的当然是活的好,就是那些俘虏,也全都可以被贬为军奴。那些军奴,弄死了也不犯法,边疆很多人都愿意买。再凶悍的盗贼,经过三年边疆苦役,也基本不可能活下来。对于官府来说,凶悍的贼当场斩,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剩下的普通俘虏,可是一大笔钱财。 安禄山攻击营地,其实主要是为了斩草除根,防止马贼死灰复燃。现在把白狼弄进来,却完全是因为听说了马贼小孩玩弄唐人小孩的手段后,准备好好的玩弄一下白狼。出于某些因素考虑,安禄山不能那样对待孩子,但这一切,全都要白狼来承受。 “你杀了我吧!”白狼嘶叫起来。 “哇哇哇……”那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被吓得哭了起来。 “多可爱的小女孩呀!”安禄山阴笑道。 安守忠会意的走上前来,腾的一下,突然从妇人手中抢过的孩子。 “你干什么?”妇人一声尖叫。 “噔”一脚,前扑的妇人被安守忠一脚踢了回去。 安禄山笑着抱起还在哭叫的小女孩,拍了拍她的脸颊,对着旁边已经有点醉醺醺的李白笑道: “太白兄!酒足饭饱,这儿交给他们处理吧!” 李白知道下面的场景应该会非常不人道,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安禄山走出了大帐。 当安禄山最后抱着小女孩出帐篷时,突然转身对已经被人牢牢抱住的两个妇人笑道: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好好伺候好我的兄弟们,我不会伤害你们女儿的!不过,一定要好好伺候,当着你们丈夫的面伺候!哈哈哈……” 安禄山大笑着走出了帐篷,而大帐里面随即传来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妇人无助的哭叫声,以及白狼嘴巴被堵住的呜呜闷哼声。 第十三节 胜利回幽州 第二天,当安禄山带着大军回到龙门县时,大量的商旅和百姓都主动出城来迎接。 虽然唐人从事商贸和牧业的人不多,但毕竟在边关还是有人在从事这些产业的。二狼贼的存在,让他们的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少牧民在关前放牧,还得提心吊胆的。如今二狼贼一灭,今后草原将会畅通无阻,商道将会重新恢复繁荣。不管是牧民的放牧,商人通商,还是龙门县中的生意,都将有质的飞跃。 利益性的征战,都会得到一部分的支持。 他们的迎接当然非真诚,特别是不少亲人被害的人,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安都督神威!” “打死这些天杀的马贼!” 百姓们非常容易被挑动感情,当几个受害人的家属稍稍一哭诉他们当初的遭遇,热血的百姓们就对那些俘虏动手了。 过激的行动,甚至让安禄山不得不派骑兵阻拦。 不过真正感人的,却还是那些从马贼手中,死里逃生被救回来的女子。龙门关中不乏搜索她们的家人,这些被劫走没多长时间的妇女们,对于能再次见到家人,无不是激动得掩面流泪。而不少已经在龙门关等候了几个月的亲属,则只能向那些一个个幸存者打听自己家人的下落。只是回答他们的,大都是无奈的摇头,间或有确切消息传来,也只能让那些亲人放声大哭。 远处迎接的花大姐看到这样感人的场面,本来凶巴巴的脸色也缓了下来,拿一块宽大的花手巾,悄悄的擦去眼角的眼泪,热情的上去迎接乌知义等人去自己的客栈。 ************************************** 当这天早晨安禄山醒来时,看到的场景确实让安禄山吓了一跳,全营地本来有四五百妇女,一百多小孩,凌晨清点一下,却现妇女死了大半,小孩也死了不少,只剩下那些伢伢学语不懂事的幼童和被救的妇女。 对于那些已经懂事,明白仇恨的小孩,安禄山本来就不准备放过,现在死了这么多妇女,却让安禄山大感可惜。那些死了的,都是马贼的真正女人,因为人数相差悬殊,加上士兵们的仇恨,最后没几个活下来的。安禄山暗自嘀咕,那本来都是可以卖钱的呀。 回到大帐中,却现只剩下一个女人了。安禄山知道昨晚那两个少*妇,其实并不都是白狼的女人。其中那个抱了小孩的,是黑狼的女人。在满营众人的玩弄下,白狼的女人承受不了心理上和**上的双重侮辱,变成了白痴。在清晨和那个白狼一起,被乌知义下令斩,那个白狼的头颅,还被乌知义派人快马送到了李鲁苏那儿去了。 不过那个小女孩的母亲,仍凭将士们随意玩弄,却硬是坚持了下来。而且神志清醒,看到安禄山早上进帐,不管满身的污秽,匍匐的爬到安禄山脚下,请求将女儿还给她。 安禄山对于小女孩当然没兴趣,不过想想自己的孩子即将要出生,杀一个小女儿不吉利,所以准备留下来,给自己的孩子将来当侍女。只是昨晚小女孩的一阵吵闹,实在是让他有点厌烦,看到那女人还活着,就想到了让她来带孩子。在少*妇用奚族最严厉的赌咒誓后,安禄山受下她当了一个女奴。(不要想歪了,仅仅是女奴而已。) 活下来的妇女,大都是劫掠自大唐或者奚族的人,虽然她们早已经被那些马贼侮辱过了,但昨天晚上却基本上没受到侵犯。今天回去以后,为了收买人心,安禄山还得花钱将她们送回老家,对他来说,算是真正的赔钱货。 整个营地中查收到的财物到是不少,光是金银珠宝之类的,就价值万贯,其他的丝绸,瓷器,精美工艺品,就更多了。只是这些实物安禄山准备做好人送还给那些商人,或者是他们的遗属;散钱碎银和牛羊牲畜,当然是现场分给那些出战的士兵;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抽出一部分给了乌知义,再上缴一部分,其他的也是早有计划,自己不能收留。 唯一的收获,就是那原来的几百俘虏,不过很可惜,在进关的时候,被欢迎的百姓打死了好几个,让安禄山暗暗心痛。至于那些还未懂事的幼童,换掉衣衫以后立刻被人抱走,就连安禄山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被谁领养,只能确认是当地的老百姓。 针对龙门边关的巡视,在经历了这次剿灭马贼后,已经不用多视察。他们战场上的表现,堪称边军的典范。承受了马贼的主力冲击,伤亡人数却只有那么点,足够证明了他们的战力。不过安禄山还是在龙门等候了三四天,巡视一下步兵的操练,举办了一场演习。等自己部队的轻伤人员移动没问题了,才丢下重伤员在龙门继续休养,自己率大军去巡视下一镇,广边军。 *************************************** 开元十四年(丙寅年,西元七二六年)八月,代表大都督王毛仲巡视饶乐六镇的安禄山胜利返回幽州城。 早就接到捷报的大都督王毛仲,亲自率领幽州文武官员,前来幽州城门口迎接。 没有鼓乐,没有百姓,却有冠盖相连的文人豪杰。 “安禄山拜见大都督!末将巡察边镇完毕,前来交令!” 安禄山跳下俊马,递上大都督府的印信符文,算是交差。 “安将军代本官巡查边镇,一路辛苦了!”王毛仲笑容满面的接过印信,转交给文书检校。 象征性的交接仪式完毕,安禄山再与其他官员见过礼,就和王毛仲并行打马回都督府。 “大都督!下关冒昧的问一下,今日的官员中,为何不见李将军呀?” 其实安禄山已经得到的相关的消息,但既然注意到刚才的迎接人群中没有李服,还是得装模作样的惊讶一番。 “唉!那位李将军呀?”王毛仲本来微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前几天,他就已经本座解了兵权,让羽林军押解上京去了!” “啊!这是为何?” “呵呵!安老弟出巡在外,不知道缘由!”王毛仲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稍远的众官,压低声音道: “当今天子最忌讳朝臣结交边军将领,哪想这位李将军,竟然主动上书联络某位大臣,阴谋不轨,天子素来知道那位大臣清廉,又怎会不明辨是非,得知李将军仅仅是因为和那位大臣的公子有点交情,就心怀大逆,所以立刻派出羽林军,前来将李服收押了起来!” 安禄山面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李将军素来洁身自好,怎么会……” “哎!老弟!这件事情朝廷已经有了决断,我们作臣子的,切不可再枉加议论!”王毛仲立刻挥手阻止了安禄山下面的话。 随即神色又一变,又面带微笑的说道: “不过如今都抚契丹事一职已经空缺,老弟最近又有剿贼的新战功立下,老哥哥的意思是,举荐你前去领下这个职务,老弟意下如何呀?” “这,真是太谢谢大都督提拔了!”安禄山恭敬的抱了抱拳。 笑话,辛辛苦苦的花了这么多精力,还不是为了那另一半的兵权吗。 幽州的兵力主要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当然是各地边镇守军,他们实力最大,统一归都督府调度,但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镇守地,就算是大都督,也不大可能真正调动他们;另一部分自然是直属都督府的兵马,这个本来就是由作为行军司马的安禄山实际掌控,他们随时可以调动;还有一部分,则是负责防范奚族、契丹族的一支专业的都抚部队,这支有着幽州最精锐骑兵的机动部队,数量最少,但单兵作战能力却是最强,名义上归属大都督府,实际指挥权却是属于都抚将军。 安禄山本来已经控制了都督府的直属兵马,如今王毛仲再保举安禄山出任那支都抚部队的都抚,无疑是将幽州大部分的兵力都交给了安禄山。幽州的军事,此后完全可以由安禄山一人说了算。虽然不是有了这些部队就能造反,但实际要做什么事情,却是方便了不少。 既然王毛仲这么客气,自己也不能太吝啬了!安禄山微微一示意,身后的唐姆立刻就将这次在马贼中缴获的金银珠宝礼单递了上来。 王毛仲并没有当面接过,只是让手下文书悄悄收下。 不过看他因此谈笑声更加欢娱,安禄山就知道他是了解这份礼单份量的。 好不容易结束了那帮同僚们的客套恭喜,安禄山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庄园中。 心芸的身材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更加丰满的胸部,微微突显的腹部,让安禄山搂着一阵慰问。李灵儿也有较大的变化,不过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在言行举止上。在心芸的教导下,很多动作都变得更加的有礼仪。只是从她经常不安分的经常抖手抖脚来看,就知道她其实只是表面上接受这样的礼仪。 安禄山本来也不希望她变得呆板没有灵性,现在外面端庄,内里不失纯真的表现,正是安禄山期望看到的。 和家人的温馨晚宴结束,李白也告辞了刚刚由强烈妊娠反应的妻子,和安禄山,康吉,魏伶等人一起进入书房商议最近生的事情。 *********************************************** “安爷!你这次走的可真不是时候,幽州因为李服的被抓,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来很多重要职位空虚,我们可以趁机控制,现在都被人分割了!”魏伶抢先抱怨道。 “魏先生,你怎么这样和安爷说话!”忠贞的康吉不悦道。 “呵呵!康长老别怪罪魏先生,先生这可都是我们好!”安禄山笑着阻止了康吉。 康吉是真正的忠心不二,魏伶现在虽然依附自己,但到底有多真心,安禄山也没把握,所以还是尽量安慰来得好。 “是魏伶无礼了!”魏伶连忙起来微微一礼。 “恩!”安禄山微笑着点点头,“幽州的事情并不是太重要,只要我回来了,就还可以挽回,现在朝中的情况如何?” “朝中的情况非常不妙,崔奇收到我们送去的证据后,立刻通过其他途径,辗转送到了御史中丞宇文融的手中,那宇文融也没错过这个机会,在罗织一些其他的证据和事情后,给张说安了一个造反谋逆的大罪名!”魏伶细声的述说着。 “嗬!崔奇所选非人,宇文融安的这个罪名太假!”李白摇了摇头。 “不错!当今天子对这些证据非常愤怒,立刻下令严查!而且不但要查张说,还要查宇文融!” “结果如何?” “张垍私交边将,证据确凿,被朝廷罢官免职,因看公主面,不予深究,只要求禁足门户;张说座教子不严,罢集贤殿书院知院事;宇文融证据不足,涉嫌构陷大臣,外放为州刺史!不过听说双方各有大臣联名力报,具体决定还不清楚!” “哼!真是便宜了张垍!”安禄山生气的摇摇头。 “呵呵呵!老弟且放宽心,我看朝中不久就要有巨变了!”李白沉吟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口话。 “哦!什么巨变?” “朝政最忌党争,本来张党和宇文党并不明显,现在一次联名上书,却足以把他们都至之死地了!” 安禄山点点头,没错,历史上李隆基时期的党争并不是消失,而是提前了。本来明年才会出现的事情,估计今年就会生。 “张垍现在还能仰仗张燕公,一旦张说真正倒了,当今的那位,可不会再给他什么好脸色!”安禄山脸上满是得意。 “都督!”李白换了正式的称呼,“您和张垍之间是私仇,切不可把他和大事混同一谈!都督志向远大,更不应该因为击败了这么一个小人物而沾沾自喜!” “这,安禄山受教了!”安禄山慌忙起来,对着李白作了一揖。 没办法,安禄山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感情用事。 第十四节 渤海有事变 “老弟太多礼了!”李白笑着扶住安禄山,“安老弟天赋不凡,允文允武,如果能更加努力,将来封侯拜相,应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布“呵呵!太白兄谬赞了!”安禄山尴尬一笑。 布李白的话,又让他想起了当初一箭误中旗杆的事情。 布“安爷!最近东北那边也不是很安定呢!”康吉不想让安禄山难堪,连忙岔开了话题。 布“哦!有什么异常吗?” 布“刚刚前不久,那个渤海王大武艺,竟然遣使致书,让朝廷交出大门艺王子,言语间极为傲慢,甚至有出兵要挟的意思!”情报工作现在临时由魏伶在负责。 布“蛮夷小国,胆敢冒犯天颜!”李白自己小声嘀咕,并没有打断魏伶的汇报。 布“那个本来软弱的大门艺王子,却在听说渤海使者来了以后,主动入朝晋见,力呈大武艺穷兵黩武,四处扩张,将百姓陷于水生火热之中,恳请朝廷一定要制止这类事情继续生!言辞恳切,让朝臣和当今极为感动。朝廷当场决定封大门艺为左骁卫将军,本来已经准备让大门艺外出躲避一段时间的计划也不再商谈,由礼部新任的从六品礼部员外郎王维作书,严厉斥责渤海王大武艺不尊番属礼节,侵犯大唐属国,让他好生反省,不然大唐将不惜兵戈讨伐!” 布大门艺这样的反应,当然是安禄山纵容的结果。 布因为历史上,这时候李隆基将会做一件非常丢大唐脸面的事情。渤海这么一个小国做错了事情,还强行要求大唐交出明理的王子,李隆基竟然没有加以斥责,而是偷偷的把大门艺送出洛阳,然后回书说已经将大门艺斩,让他不要追究了。结果礼部的官员泄漏了这件事情,被渤海抓到把柄到处宣扬大唐没有信用,让李隆基和大唐一时成为国际笑柄。(实际上那是受当时周边国际形势制约,不能让大唐立即对渤海开战,但李隆基的做法,确实有失大国风范!) 布安禄山对于这件事情还记得很清楚,当然不会允许它再生。有了安禄山的有心干涉,不但李隆基不用丢这个脸,大唐的利益也得到了维护。 布至于新任的礼部员外郎王维,也是安禄山保荐的结果。本来王维会因为手下乱舞黄狮子,被牵连丢官。安禄山对王维这个自己非常欣赏的诗人,特别有好感,对他的生平事迹也很了解,自然会及时提醒王维不要犯这样的错误。而没了这样的劫难,王维也在安禄山向李林甫推荐后,顺顺当当的一路升迁,官拜从六品上礼部员外郎。 布“呵呵!蛮夷小国,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书信训斥就好,刀兵相加,并非王道!”李白笑着摇了摇扇子。 布“不错!朝中有消息传来,虽然边军已经有了准备,但安东都护只有几万兵马,就算加上幽州,也不过十几万人马。渤海虽然狂妄,但她毕竟有几十万大军,在没有做好准备前,朝廷并不真的准备对她动手。不过朝廷已经派出使臣前去新罗,让新罗王屯兵边界,制约渤海,防止渤海的异动!”魏伶点点头,比较赞同李白的观点。 布“哼!渤海小国,这几年一直没放松过对外作战,一个小小的国家就保持了几十万兵力,早已经民怨沸腾。如今他三面树敌,国内不稳,根本不可能主动出击!反倒是我们,现在才是出兵攻击的最好时机。此时虽有突厥威胁,但只要抽调出五万步卒,加上新罗黑水的配合,有了大门艺的号召,大军定能直达渤海都城!唉!不过朝廷中能看出这一点的人肯定不多,深怕犯下当年轻军出击的错误。没有完全准备,定然不肯出兵!”安禄山摇头叹息。 布大唐这么强盛,历史上对于渤海的进攻,却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布或者是因为将领的无能,或者是因为天灾,反正数次征战,都是获得的比丢失的多,以至于现在朝中对渤海的重视,过了新罗和日本,列东夷之。 布安禄山通过后世历史这个时期的渤海,实际上才是最虚弱的时候。强硬的上书大唐,完全是为了虚张声势,实际上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大唐以渤海不尊番属礼节,侵犯大唐属国的名义,兴兵讨伐。在内外双重压力下,她必输无疑。而等到大唐准备好,联合新罗进攻的时候,渤海已经恢复了过来,还可以大唐无故入侵的名义,组织百姓反侵略。结果弄得渤海全民抗战,在大雪的帮助下,联军惨败。 布“安爷这个主意是好,但是朝廷上次十几万大军讨伐渤海,都以失败告终,怎么可能同意呢!”看到李白和魏伶听了安禄山的话后不出声,康吉便无主见的说道。 布“老弟确定现在渤海现在真的内外交困?”李白怀疑的道。 布“渤海内部的情形,上次大门艺已经给我确认了。至于外部,黑水为什么要远道而来依附大唐?还不是因为渤海这几年不断的吞并她周边部族,让她没法生存了才这样的。这几年渤海大大小小十几仗,劳民伤财之余,已经让黑水和新罗都起了危机感。现在大唐只要登高一呼,那些小国就会争着打先锋。而等我们准备上几年,渤海安分了几年,几个小国就又会忘记了当年的威胁,不再热心参与了!”安禄山非常无奈。 布国家之间的战争,不是一天两天就准备好的。渤海虽然仅仅是大唐的小番属,实际战力却不低。大唐从训练新兵,到联络讨伐,没有两三年,根本不可能做到随时出兵。而等到一切准备好,他们那边也做好迎击准备了。 布当然,安禄山就是安禄山,就算明知道这样的事情会生,他也会尝试着去改变。 布朝廷的计划当然是不可能改变的,要改变就改变渤海方面的状况,或者说是制造内乱。有些鬼诈伎俩不必学,安禄山只要随便回忆着使用一下,就能让渤海的民怨继续沸腾起来,到时候内部不稳的渤海,还是会输。 布“安爷言之有理,只要再有一旅之师,这时候攻击渤海,确实是最佳时机!”魏伶终于点头赞同了。 布不过和大多数朝臣一样,魏伶也还是牢记着当年的失败,觉得更多的军队才是胜利的保证,认为最好还是多一些兵马的好。 布“如果真是这样,老弟一定要将这件事情禀告朝廷,恳请朝廷尽快兵!说不定朝廷中有识之士,还能看出这一点来!”李白急切的道。 布“要不然,等将来朝廷动手时输了,东夷列国,将不复再归朝廷管辖了!” 布李白其实也算是一个大唐的民族主义者,看不起蛮夷各族。这一点安禄山在那次剿灭马贼的过程中已经有了领教。传说中的醉答番书,也算是一个明证。 布“唉!朝廷中如今正在党争,就算书表送上去了,恐怕也没人会认真看哪!”安禄山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会写这封表章的,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布盛世的大唐当然强盛,但实际上,这么长时间的只热衷于展国民经济,疏于边疆建设,多少还是对大唐的边防产生了一点影响。历史上,也就是从这几年开始,大唐再次走上了加强战备的道路,不过这个时候还仅仅是备战,弥补前些年留下的疏忽。因为边疆的几次冲突,唐军损失不小,却最终还是取胜,所以并没有大规模的扩军。 布再用不了几年,随着社会政治的**,各种小败仗将会出现,大规模扩军将会开始。伴随而来的,就是大规模的征战。大唐对中亚的征服之旅,实际上就是在那时才开始的。只是安禄山在机缘巧合下进行的一些活动,似乎把扩军的过程加快了,大规模的**,却还没开始。 布安禄山的表章,在第二天就送出了。 布而这个时候,朝廷中也确实是被党争搞的一塌糊涂。几个宰相到是顾及身份,没有参与进去,但下面的百官可不顾这些,一面死保自己派系的领,一面又恶毒的攻击另一派系的人。 布这里面,有一个本来非常热衷攀附的人,在这次却选择了孤身悬外,不参与其中。他,就是礼部侍郎李林甫。 布这个里面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安禄山的提醒。但其实就算没有安禄山的提醒,李林甫也能看出这里面的危险,会早早的脱身开去。如今有了安禄山的提醒,却让他白白欠下了安禄山一个人情。当然,李林甫本人自己并不知道这是安禄山因为知道历史,故意安排的。反正他是收到了安禄山的好意,也欠下了这个人情。 布开元十四年(丙寅年,西元七二六年)九月末,连长安百姓都已经知道的党争,终于让李隆基决定不再留情了。 布制张说致仕,崔隐甫免官侍母,宇文融出为魏州刺史,相关牵连官员,多达数十人。 布同时任命碛西节度使杜暹检校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源乾耀、李元纮之外的第三个宰相。这个杜暹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和李元纮的政见经常相左双方矛盾也是不断,不过他们都牢牢戏吸取张说的教训,根本不敢援引党羽,所以两人虽然相争,对朝政到是没造成多大影响。原来疏忽下的不少正事,也慢慢的被提了上来。 布而这时候安禄山的奏章,却还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原来那几个宰相,能力都不强,根本不可能在两党相争的时候,还能完全处理事情。至于李林甫,一是他自己本人没这个能力,不能看穿这份表章的含量,二是他也还说不上这个话。 布***************************************** 布安禄山对于那份表章并不是很报期望,反正现在是非常安分了,过几年要跟渤海作战,对突厥和契丹的事情就得缓一缓。安禄山眼看短期已经没了立大功的机会,所以反倒是准备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把人生大事解决一下。 布他早就姬妾成群,但正妻的位置一直空置着。李灵儿经过心芸的调教,已经能上得了台面。而且年方二八的她,现在正是最绚丽多姿的时候。在征求了李胜的意见后,安禄山正式决定迎娶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 布纳彩,问聘,一切都按照正式的礼节来办理,等到花车正式入门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岁末了。 布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在也许是还没这样的说法,但安禄山却已经有了人生两大乐事的感觉。因为嫁妆很满意,就是幽州最大的养马场,李家马场。 布本来安禄山还有点担心,心芸大腹便便,即将生产,自己却在这个时候纳了正妻,可能会让她不悦。但心芸的一番非常愿意的表态,却是让安禄山大为感动。说这个时候的女人没有嫉妒,那是不可能,但心芸作为妾室,对于这件事情早已经有了准备,也没什么特别不能接受,让安禄山放心。 布婚礼在幽州众官员的祝贺声中进行,让安禄山和幽州官员们大感惊讶的是,就在婚礼进行的时候,朝廷送圣旨的宦官突然驾临。安禄山剿贼有功,升为开国县子,赏十万钱,绢十匹。新婚之喜,再赐夫人金花银花各一对,金银如意各一柄,绫绸宫装、宫廷胭脂水粉各若干。 布传旨的宦官,还特别向安禄山指出,那些是宫中武娘娘赠的,那些是朝廷赐的。 布对于朝廷的这番恩赐,幽州众官员全都看在眼里,明白了皇帝对于安禄山的宠信。就是大都督王毛仲,看向安禄山的目光也是充满了热情。 布但真正让安禄山感到惊讶的,却还是第二天当着幽州众官面宣读的圣旨。朝廷决定在幽州清点府兵,编练新军,让都督府在三年之内,新训练出三千骑兵三万步兵,以备作战。同时驳回安禄山上书表章,说他“……妄言战事,本应重责。念卿忠心体国,不予追究。”让安禄山小小吓了一跳。 布不过在安禄山悄悄送给宦官一只玉兔后,宦官立刻把李隆基的真正意思告诉了安禄山,说让不用急,等到将来真要用兵,“必以安卿为将”。(注:不是帅!) 布听到这样的答复,安禄山还有什么话可说,安安心心的练兵,三年后再说吧。 布 第一节 戏收宇文融 “幽州胡马客,绿眼虎皮冠;笑拂两只箭,万人不可干。弯弓若转月,白雁落云端;双双掉鞭行,游猎向楼兰。出门不顾後,报国死何难;天骄五单于,狼戾好凶残。牛马散北海,割鲜若虎餐;虽居燕支山,不道朔雪寒。妇女马上笑,颜如頳玉盘;翻飞射鸟兽,花月醉雕鞍。旄头四光芒,争战若蜂攒;白刃洒赤血,流沙为之丹。名将古谁是,疲兵良可叹;何时天狼灭,父子得安闲,得安闲……”清旷悠远的歌声,响起在荒漠的平原上。 布“哈哈哈!太白兄,你们父子还想安闲吗?好好的陪我们父女比赛一场,看看谁先返回幽州城吧!”一个粗犷的笑声,打断了那个清唱。 布“好!儿子!抓紧了,可别让你的岳父小看!驾!”清朗的声音立即接受了邀请。一紧怀中的幼童,马鞭往后一挥,俊马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 布马蹄声中,几十骑飞马奔向幽州城。 布*********************************************** 布和平的岁月,日子过的飞快。 布安禄山在幽州编练新兵已经整整三年,时间也进入了开元十七年(己巳年,西元七二九年)岁末。 布这三年里,东北边疆一直没有大的战事,不管是突厥还是渤海,或者是契丹可突于,对于幽州的都没有丝毫侵犯的意思。也许是他们注意到幽州正在加紧操练兵马,认为是可能要对他们动手,转入了防御状态。当然,小股的流贼劫掠,还是经常有的。只是剿灭他们,刚好可以作为安禄山新军的实战训练。 布这几年朝廷重点的战事,一直是放在西面。王君廓、张守硅、萧嵩先后大胜吐蕃,将对吐蕃的防御作战,转成了进攻作战。数次大胜,谋练出了一大批的精兵强将。其中最让安禄山注意的是,战功赫赫的名将王君廓死后,安禄山的老朋友郭英杰兄弟,正式开始等上名将舞台,两兄弟分别以四品的中郎将和五品的中郎出任边将。还有其他不少北军的朋友,也都上了吐蕃或者是河西的战场。 布今年二月,巂州都督张守素破西南蛮,拔昆明及盐城,杀获万人。三月,瓜州都督张守珪、沙州刺史贾师顺击吐蕃大同军,大破之。同月,朔方节度使信安王祎攻吐蕃石堡城,拔之。河陇诸军游弈,一次拓境千余里。李隆基大悦,更命石堡城为振武军。随军参战的郭氏兄弟,郭英杰官拜三品卫将军,郭英乂官拜四品中郎将。 布大唐在西线的节节胜利,让李隆基再次记起了曾经无礼讹诈过自己的渤海。皇帝的心意一动,臣子们自然是要观风行事的。 布不过此时有两个家伙非常不识趣,那就是宰相李元纮和杜暹。源乾曜以清谨自守,做事没有主见,常唯诺署名而已。李元纮和杜暹议事经常意见相左,没法合作。就在李隆基准备对渤海动手,让宰相调动各种物资准备时,三个人却没法有效组织朝廷行动起来。 布这样无能的宰相班底,自然李隆基大为怒。六月中,贬黄门侍郎、同平章事杜暹为荆州长史,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元纮为曹州刺史,就连源乾耀,也因为没有主见不能主理政务,而被罢兼侍中,止为尚书省左丞相(尚书省左丞相是尚书省的官员,不同于宰相,源乾耀实际上已经罢相!)。 布同时任命已经重新升任户部侍郎的宇文融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兵部侍部裴光庭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萧嵩兼中书令,遥领河西节度使。 布新的三个宰相,宇文融是经济方面的一把好手;萧嵩是军事方面的一把好手;至于裴光庭,更是前大总管裴行俭的孙子,素来以为人清廉和善于治军著称。任命这样三位攻击力很强的大臣为宰相,很好的说明了李隆基的态度。 布而作为前线的主帅,李隆基决定再次选用宗室名将信安王李祎。重新拜相后不久,这位名声已经比得上江夏王李道宗的宗室名将,立刻从刚刚稳定下来了的吐蕃前线被召了回来。短短的一年之内,两次出任讨伐军的主帅,李隆基对他的宠信可见一斑。 布但这样的宠信,却引来了一个善妒大臣的眼红,他就是新任宰相宇文融。自从上次扳倒宰相张说后,这个宇文融就一直非常狂妄。虽然他本人因为朋党而遭到过贬斥,但李隆基还是拜了他为宰相,让其自视甚高。 布只是鉴于当初张说出将入相的故事,让他非常担心这个战功显赫的信安王,胜利之后会被拜相。像他这样的文臣,最忌讳的,就是军功宰相。为了以防万一,在信安王入朝后,宇文融命令几个故旧御史,让他们在第二天联合弹劾信安王李祎。 布不受教训者注定要失败,宇文融张说上次因朋党遭贬,现在还有哪个大臣敢这样追随呀。当天晚上,这次谋划就被出卖到了李隆基面前。 布第二天早朝,当宇文融振振有词的开始弹劾信安王李祎时,李隆基当面把奏章摔在了他的脚下,下旨贬宇文融为汝州刺史。 布为相仅百日,就遭到罢免,宇文融成为一大笑柄。 布只是这时候的问题来了。本来安禄山他们都已经把军队集结起来,准备开赴安东。宇文融一罢,他主持的后勤调度,立刻突然出现了混乱。新任的官员,根本没法补上宇文融的空缺。 布这个宇文融其他方面才能糟糕的不得了,但在经济调度上,绝对是大唐第一把的好手。没了他,本来的工作根本没人能接得上手。但是他短短的为相期间,得罪人太多了,根本没人愿意保他回来。 布就连李隆基起了重起之心,对裴光庭等人说:“卿等皆言融之恶,朕既黜之矣,今国用不足,将若之何!卿等何在佐朕?”众臣也只是惧不能对,不保宇文融回来。 布国家的军国大事,可不能因为朝臣的斗气而不管,李隆基考虑了再三,还时准备再次召回宇文融。但就在这时,有飞状告宇文融贪赃收贿,并且回报宇文融本人,已经在客栈畏罪*而死。 布大臣*,在封建王朝中,那可是大得不能再大的事情了。 布十月,李隆基下旨,幽州军暂回驻地,明春播种后再集结。 布白忙了一场的安禄山,只得将大军解散,自己带了李白等亲信,回幽州城过年。 布******************************************* 布“见过安爷,见过李爷!” 布“夫君……” 布庄园外早就有了老老少少的一大堆人来迎接。 布当先的两个丰腴少*妇,立刻快步上前从安禄山和李白怀中抢过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娇嗔道: 布“你们怎么这样,看把孩子冻的!” 布现在天气已经转冷,安禄山他们虽然用大衣裹着两个小孩,但一路的奔驰,还是把他们冻得双颊通红。不过不愧为一直在边疆长大的小孩,两个孩子没有丝毫的不舒服,还都咿咿呀呀的叫着往两个妇人怀直钻。 布“呵呵!没事的,看他们玩闹的多开心,刚才骑马时我们家那丫头,还会驾驾的直叫呢!”安禄山笑着拍了拍孩子肥厚的外套。 布安禄山对于心芸生了一个女儿,许氏生了一个男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他觉得女孩儿比男孩子更亲父亲,所以真要说的话,还是喜欢女孩子多一点。不过心芸一直对此耿耿于怀,觉得自己不争气,不能给安家添一个男子。所以这几年对安禄山出外寻花问柳的事情从不过问,有时还经常为他对李灵儿隐瞒一下。 布至于李灵儿,经过安禄山三年的滋润,到是风采更胜往昔。原来只是一个青涩的桃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鲜艳成熟的红苹果了。如果不是安禄山看到她年纪还小,不适合生孩子,估计她也早当孩子的母亲了。 布“好了!好了!刚才安怀秀从南边回来,还有几个人同行,我已经叫下人给他们另外安排住处了!”风姿卓越的李灵儿款款走了上来。 布李灵儿的母亲可能是一个胡人,因为经过这么几年,她的身材又育了不少。惹火挺拔的程度,远心芸和许氏等女,甚至不少的胡人女子都比不上。 布“哦!他们已经回来了?”安禄山精神大振。 布甚至顾不上欣赏李灵儿傲人的身段,直接问道: 布“他们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们!” 布“哼!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修养,不和家人好好团聚一会儿,尽忙这个那个!”李灵儿小声的嘀咕的几句,不过还是一指安守忠,笑道: 布“还是让守忠带你去吧,看你的样子,比去见情人还着急呢!” 布安禄山顾不得李灵儿的玩笑,和李白点了点头,让他继续陪妻子,自己立刻转身招呼安守忠带去见安怀秀。 布李灵儿偶尔会耍耍小脾气,但绝对不会耽误了大事,这也是安禄山能容忍她经常撒娇的原因。 布安怀秀他们就在庄园旁边新建的别院,安禄山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这里。 布一间明亮的小厅中,坐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 布安禄山走到厅门口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打扮特异之人。但他并没有表现的任何惊讶,反而是高兴的露出了微笑。 布黑袍人旁边坐着正在陪着喝茶的安怀秀。 布看到安禄山进来,安怀秀立刻站了起来。 布“拜见安爷!” 布“恩!怀秀,宇文先生请来了吗?” 布安禄山挥了挥手,示意安怀秀不必多礼,目光却紧紧的盯着黑袍人。 布“哼!安老弟,你辛辛苦苦的让你属下把我抓来,有什么事情要问,就尽管问吧!”黑袍男子语调阴沉的道。 布说完就把盖在头上的黑巾,轻轻的撤了下来。 布“啊呀!宇文相爷怎么这样说,小弟特地派人将你救回来,那可是全为了您好呀!”安禄山面带惊诧的道。 布黑袍下,是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虽然面容比当初清减了不少,但还是隐隐带有一丝上位者的刚正威严。 布他,竟然就是本该已经葬身火海的大唐前宰相,宇文融! 布“救?”宇文融冷冷一笑,“本相……本座不过是暂时外放,何须安都督救呀?就算要救,为何不见我的家人,反而拿了我儿女的信物,来要挟与我?” 布“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安禄山大怒,转身斥责安怀秀道:“还不快将宇文先生的家人请来!” 布“是!”安怀秀领会的告辞出去。 布“哈哈哈!宇文兄!这都是一场误会,小弟这么做,可都是为老兄好呀!可惜下人误会了小弟的意思,真是该罚!该罚!”安禄山笑着在宇文融身边坐了下来。 布宇文融并不是特别精通政治斗争的人物,对于安禄山从宇文相爷到宇文先生、再到宇文兄的称呼没有特别注意,只是感觉安禄山说话越来越亲切,脸带真诚,确实不像作假。心中对安禄山的动机还报怀疑,但对他的态度,立刻温和了不少。 布“这,老弟,哥哥我虽然遭难,世态炎凉,无人敢再照应哥哥。但老弟也不用这样,把我从路上劫……带来呀!”宇文融这几天忙着赶路和躲藏,并不是太清楚外面生的事情。 布“啊!宇文兄还不知道呢?”安禄山面带惊讶,“朝廷得到宇文兄贪赃收贿的证据,本来已经准备拿老兄到大理寺问罪了!” 布“什么?”宇文融站了起来,“这,朝廷怎么会准,我是曾经的大唐宰相,怎么能……” 布宇文融非常爱名声,也非常爱面子,如果让他到大理寺受审,那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事情。 布“唉!小弟我也是熟知老兄为人,知道如果朝廷这样做的,定然大伤老兄的胸怀,但是,唉,朝臣中其他人可不这么想,有他们在鼓动,当今陛下定然会听从的呀!而且,听说……” 布宇文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贪赃受贿的事情有不少,一审就可以审出来,安禄山后半句没有说,那是给他面子。 布听到安禄山说话的口气,宇文融的老脸也不禁一红。 布“呵呵!这个,这件事情还真是对亏老弟了!” 布但随即脸色一变,轻声骂道: 布“这件事情定然是张老贼干的!” 布 第二节 行贿王毛仲 安禄山微笑的看着宇文融自己在那儿猜测,心中直乐。 布这样的人就是好对付呀,明明是自己的人不小心收集到了情报,他怎么能联想到张说身上去?上次党争的打击,不仅让宇文融没人敢依附,张说也是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如果不是自己有那个万花楼监听各地官员的谈话,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宇文融的除了收贿,竟然还贪赃。 布受贿不过是贬斥的罪,贪赃的话,那可是要上刑的。以宇文融贪赃的程度,会受什么的惩罚,实在很难说,但不管是死还是进牢狱,都不是他能忍受的。 &net布“父亲大人!” 布两声娇呼同时在小厅的门口响起。 布一个年方十几岁的青春少女,扶着一个端庄朴实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布“夫人?女儿!” 布宇文融本来正在罗列一个个的敌人,腾然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 布接下来到没有安禄山期待的拥抱相泣的场面,只是几人互相看着流泪,那无声的温情,也让安禄山一阵心动。不过随即邪恶的想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自己的撮合下才出现的,所以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布“安老弟!实在是多谢你了!” 布人是很感性的动物,宇文融在问清妻女确实没受到虐待,还一直生活得很好后,内心最后一丝介怀也没了,真诚的对安禄山感谢了一句。 布“没什么!这是应该的!”安禄山笑着客套道。 布不过看向宇文融时,却毫不掩饰他眼中的担忧。 布宇文融审时度势的能力不强,察言观色却很有一套,看到安禄山的神色,联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布“安老弟!哥哥我……老弟你今后准备怎么安排愚兄呢?” 布如果是正常情况,宇文融可能还有些办法,隐姓埋名生活一阵子。但现在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根本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不过想想既然是安禄山救出自己的,直觉他应该能救自己。 布“唉!认识宇文兄的人太多了,实在是不好办哪!” 布安禄山其实很想现在就出口要求他当自己的手下,不过知道宇文融虽然在路上受了一点苦头,想要让他立刻放下身段的投效自己,却还是不可能,所以必须让他再受一点磨难才行。最好是他主动要求自己帮忙。 布“对了!老弟你不是要去打渤海吗?带上我吧!到了渤海,就算朝廷知道,也应该不能再为难我的!” 布“呵呵!宇文兄!朝廷已经降旨,今年大军遣散,不会再对渤海动武了!” 布安禄山内心有点不屑,随便让自己给他找个地方躲躲,也比跑到渤海去要强。宇文融看上去一脸的刚强,但那都是当御史时磨练出来的假象。这个人的性格,并不是那么的正直,看来自己应该能在短期内收伏他。 布“这个,那老弟在这儿有没有朋友,能够帮忙将老哥送出去?渤海,新罗,日本都行!”看到安禄山一阵皱眉,又补充道:“钱不是问题,老哥为官几年,还有点家产!” 布“这……宇文兄,你的那些家产,好像已经都被查抄了!就算没被查抄,你现在也没办法去取呀!” 布安禄山内心冷笑,不把你往死里逼,你可不会乖乖就范。 布“什么?”宇文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布身为曾经的御史中丞,他当然了解这事情生的很正常。只是刚才一直忙着想逃命,根本没这个心思去想那些,也不愿意去想那些。现在突然听到,竟然有点感觉天昏地暗。 布“爹爹!我们的东西真的都没了吗?”他旁边那个并不十分漂亮的女儿细声问道。 布宇文融转身看了看一脸希冀的妻女,脸上的神采也是变幻不定。妻女的将来要考虑,自己的安危更麻烦。 布“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宇文融冷声道。 布唐宋的妇女开放,女权极强,但男人对于女人的尊重,基本上都放在自己的家庭外。宇文融这样的口气说话,还是因为面对的是妻女,要是换成姬妾,早就不耐烦的斥骂了。 布安禄山并不作声,刚才那个女孩子的问话非常及时,现在宇文融更加为难了。 布“安兄弟!”宇文融也开始改成更加亲热的称呼,“你能不能先借给愚兄一点钱,等愚兄将来在那儿安定下来了,再换钱给你!” 布安禄山一愕,想不到这个宇文融竟然还这么坚持。 布“唉!宇文兄!小弟实话说了吧,现在边疆为防止奸细往来边境,查禁深严,就算有人敢送,你也不可能安全出关!” &net布宇文融这回不再说话了,出国躲避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实际上也是最好的方法。但现在安禄山的一番话,却把他的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了。 布看着宇文融灰白的脸色,安禄山到是有点担心,不会是自己打击的太重,让他丧失信心了吧。 布“安……安叔父!您能帮帮我们吗?”小女孩在旁边母亲的示意下,说出了安禄山期待已久的话。 布宇文融对于安禄山显然不是很报期望,但本来没有神采的眼睛,到是重新有了一丝光彩。 布“呵呵!贤侄女放心!”安禄山一脸慷慨转向宇文融,“宇文兄!安某虽然不能保证你们生活得多好,但找些人改变一下你们的容貌,让你们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还是能做到的!至于欺君的名义,安某也愿意一力承担!” 布其实在边疆那可能有这么多人认出宇文融,而且宇文融又不是告示满天飞的钦犯,只要多注意一下,就算不改变容貌,也没多大问题。等安禄山派人用一些化妆的技巧,给他们改扮一下,就完全不必担心别人会认出来。 布至于让宇文融投效自己,这个更没问题,热衷功名的宇文融,绝对不会真正安心当一个普通人。只要自己在适当的时候提一下,他就会乖乖的跳出来帮自己做事。而那时候的自己,官位应该是可以执掌一方的边疆大吏了。 布“安老弟,这真是太感谢了!”宇文融的感动,比安禄山刚才的感动可是真诚得多。 布“宇文兄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小弟就行!只是您和嫂夫人,还有贤侄女,只怕要改一下名字才行!” 布“这个没问题,我们宇文家素来敬重杨氏,就改姓杨好了,至于名字,我想不改也没什么问题了!” 布有句话说,姓是家族的,名是自己的,宇文融愿意改成杨融,可见他的家族观念并不强。这样的人,非常适合做坏人。 布再和宇文融客套几句,让安怀秀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安禄山自己就回到了屋内。 布安怀秀的忠诚毫无问题,安禄山可以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办,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李白等人。毕竟,这事虽然没对国家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但还是犯了欺君之罪。以李白的为人,应该不可能答应安禄山这样做。 布对于收留宇文融这件事情,安禄山当初也存在过疑虑,就算不考虑他能否真正投靠自己,单是冒一个欺君之罪前去劫人,就让安禄山内心疑虑了好久。但是最后考虑一下,觉得自己短期内最有可能担任的职务,应该是边疆都督这样的封臣,就算在征讨渤海当中立下大功,因为他的将领身份,也不可能一下子调到长安(李隆基已经再次搬到了长安)。而随着即将到来的朝廷大封军政节度使,自己手下迫切需要一位能够总调度的经济人才。 布李白的谋略和文采可以,魏令善谋略,安怀秀长情治,崔奇在京师,康吉精通商务,其他人基本上没法担负起总理调度的职责。让自己另外找人,如果没有真正收伏,用起来也不放心。还不如冒着一点危险,将宇文融这个经济奇才收到手下。 布“安老弟!你可回来了,刚才都督府又有使者前来,王开府邀你前去品尝陛下赏赐的江南贡桔!”李白的声音,勾回了安禄山的心神。 布“嗬!这个家伙,我的钱袋又要瘪下去了!”安禄山苦笑着摇摇头。 布王毛仲对幽州的军政大事并不上心,但他手下能人不少,当初趁着安禄山出征在外,抢夺了李服倒台遗留下来的一帮势力,现在一直由那帮人代表王毛仲管理政事,安禄山管理军务。 布“呵呵!这还是都是你自找的吗!如果不是当初经常去送礼物,怎么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李白继续逗弄他的儿子。 布考虑到王毛仲的实力,远非自己能匹敌,安禄山除了经常送上一点奇珍异宝,巴结一下外,并不敢明的抢夺他的权力。不过私底下,派到王府去的探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拨了。 布安禄山和后宫的武惠妃交往中,知道宦官大领高力士,非常记恨王毛仲。安禄山已经把得到的有限证据,转送了一部分给高力士。希望能够让高力士来帮自己,搬去这座沉重的大山。 布“哼!等过几年我有实力了,再让他全都吐出来!”安禄山也是逗弄了一下自己的女儿,接过李灵儿递上的外袍,转身准备去大都督府。 布李白虽然继续在逗弄着小孩,但看着安禄山远去的背影,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布*************************************** 布“安禄山拜见大都督!” 布大都督府后厅,安禄山非常恭敬的拜见了王毛仲。 布“啊呀!安老弟,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们兄弟相称即可,哪里需要这么多礼节!”王毛仲笑着将安禄山按到座位上。 布“听说都督邀下官来同享贡桔,下官一回家就来了!”安禄山笑着坐了下来,“对了!下官刚刚巡视了琉璃厂,现那儿竟然出产了一种非常奇特的琉璃!比西域来的极品透明琉璃还要通透!” 布送钱财,一直有去无回,安禄山准备改变策略。就算要送东西,也得换点直接的好处。给点最不值钱的玻璃,顺便还给自己做作广告。贡桔这种普通的东西,就留给你这个老而无齿之人自己尝吧。 布“真的吗?快给……呃!呵呵,能不能让老哥见识见识!”王毛仲的老脸上,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布“大都督请看!” 布安禄山取出一个檀香木制的古朴小盒。 布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天鹅,在周围浅红色的丝绸映衬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布“真是漂亮!”王毛仲赞道。 布指了指琉璃天鹅,意思能不能拿起来。以前珍贵的琉璃器见多了,但像这样包装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王毛仲也不敢小视。 布“当然!大都督请!”安禄山递上盒子。 布王毛仲小心的将右手指伸到天鹅的肚子附近,然后顺着光滑的丝绸,缓缓的把它托住,再用左手拿住天鹅的翅膀,轻轻的托了起来。 布“恩!内里毫无气泡,堪称琉璃极品!晶莹剔透!不!应该算完全剔透……呵呵!竟然能透过琉璃天鹅,看到我掌上的毛!”王毛仲见识不凡,但这样优质的透明琉璃,也从没见过。 布“呵呵!托大都督的副,这样的琉璃器出了不少,但就属这个最佳!大都督要是喜欢,就留下把玩吧!”安禄山笑道。 布这句话没骗人。安禄山炼制透明琉璃,完全是为了造镜子和望远镜等实际应用品。这只天鹅的出现,纯粹是意外,属于意外滴落形成。当时工人还准备将他回炉,但安禄山觉得这样的东西留下有用。结果拿檀木盒一装,就成了艺术品。 布“哈哈哈,安老弟的心意……唉!那老哥哥就多谢了!”王毛仲大笑着接过安禄山递来的檀木盒。 布一边往盒子里装天鹅,一边又说道: 布“安老弟!你送的东西,老哥哥都记着!难为你一直这么客气,说吧,有什么要老哥哥帮忙的,不必客气!哥哥在陛下面前还说得上话,想要什么样的官,只要不过正三品,老哥哥都能帮你搞到!” 布王毛仲终于松了口。 布 第三节 新罗的问题 “大都督……”安禄山激动的满脸通红,“大都督当安某是什么人了!这些小礼品,都只是安某的一点小心意,大都督能收下,就是看得起安某人!怎么还提什么回报?” “哈哈哈!”王毛仲一阵爽朗大笑,就算明知道安禄山是拍马屁,但听上去也很舒服。 一手摸着胡子,一手轻拍着檀木盒子的外盖。 “安老弟!哥哥不能真亏待了你!这样好了,听说朝中因为取消了今年的进军计划,决定在营州重设都督府!虽然老弟现在升从三品还是早了点,但当今陛下向来很听老哥的话,只要哥哥出面,定能让你得到这个职位!怎么样,老弟有兴趣吗?” “大都督如此善待安禄山,安禄山敢不衔环结草以报!”安禄山单膝跪下,表达忠诚。 内心却是暗暗怵。 这个王毛仲也太骄横了,竟然连皇帝很听自己话这样大逆不道的句子,都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早就听说他仗着曾经身为李隆基家奴,又给朝廷立下过大功,非常嚣张跋扈。自从和典校北军的龙武将军葛福顺联姻后,更是有点皇帝第一,老子第二的气概。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在乾纲独断、但还英明的李隆基手下长久得势,自己必须尽早撇清关系,不然定会被牵连。 “好!”王毛仲赞道,“哥哥我相信你的话!北衙禁军都是我的故旧,老弟你是从北军出来的,算是我的后辈!哥哥我就是当年在北军时,和当今陛下一起鼎定了这个朝廷的大事。现在提拔你,也是应该的!” “早就听说过大都督当年和陛下一起,平定乱逆公主,安禄山一直非常好奇当年的大举,大都督能否透露给安禄山一点内情!” “好!今天老哥就给你说说当年的大事!” 安禄山现在非常精通揣摩上意,知道老年人喜欢炫耀青壮年时期的功劳,立刻配合的询问起王毛仲当年的光辉战绩。 成果也不错,虽然那个都督的职务,还是空头承诺,但好歹安禄山还是在都督府,混了一顿晚饭再走。而且让安禄山大感高兴的是,光那一顿饭的价值,就已经抵得上送出的琉璃天鹅了。 ********************************************** 踏着悠闲的脚步,晃着健壮的身躯,安禄山满嘴酒气的踏进了自己的府邸。 时间已经很晚,大厅中此时却还有人。 “是太白兄吗?”安禄山心中一动。 “安爷!是我!”康吉从昏暗的烛光下走了出来。 “嘿!是你呀!怎么把烛光弄得这么暗,搞得想做贼似的!”安禄山嘀咕着在大厅边椅上坐了下来。 “呵呵!我想反正厅中就我一个人,不用点那么多蜡烛,就叫下人大部分吹灭了!”康吉尴尬的笑着。 “坐吧!有什么事情吗?你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儿等我的!”安禄山拿起案几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凉茶,润润干涸的喉咙。 “安爷英明!是这样,听说安爷造出了比西域琉璃还好的透明琉璃,幽州康姓胡人商会,让我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经销这种琉璃!” “哼!我们自己不是有商号吗,干吗还要找他们帮忙!不用!”安禄山不屑的道。 “是呀!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个康老板说的也很有道理,多一个渠道,就多一份利润,我们商号不可能遍布整个大唐,在我们顾及不到的地方,就交给他们经销,我们也能多赚一笔!” 康吉是真正为安禄山考虑的人。 “呵呵!康老,你被他骗了!大家都知道,物以稀为贵,我现在每年的收入,除掉各种花销,还有几万贯净利!我又不缺钱,何必贱卖了我的宝贝呢!”安禄山摇摇头。 玻璃的成本很低,但是安禄山当初投入的研究费用却不少,如果价格不定的高一点,收入可能会不如原来的那个有色琉璃。但价钱高的话,买的人就会减少,这时候还让别人分销,自然就和贱卖没什么区别。 “这……”康吉一愣,“也对!这样稀奇的琉璃,就是珍宝,要是市面上透明琉璃太多,也就不能再称为珍宝!是我想差了!” “呵呵!康老,那些商会中的人,虽然是你的族人,但他们可不会把我当成你们自己人,所以有时候不能太相信他们!” 安禄山借助商会,每年多得的毛利不下万贯。但商会借助安禄山得到的额外利润,却不到万贯,还得大量的商人一起分。这些商人当然感觉不平衡,他们现在恨不得从安禄山身上多割下一块肉来呢。(都是多赚的钱,不是对方手里抢生意!) “至于具体的销售计划,我已经做好了计划书,你回头带走,按计划准备就是!”安禄山选修过市场营销,知道的营销技巧不少,玻璃这个东西,还是自己营销起来有把握。 “是!”康吉一直像敬畏神明一样敬畏着安禄山,对于安禄山让自己不和胡商们多接触,没有丝毫的意见。 “对了!黑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今年不出兵,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安爷放心!虽然黑水部族中有人觉得这样是无信,但您的那位义兄,却说当初你就没肯定的说什么时候出兵,责任不在你这里!” “呵呵!他到是识趣!” “不过我们帮助派去的那几个孩子传来消息,他们本来也没准备在战略上帮助我们,只是想趁着渤海和我们大战的时候,从渤海手中夺回本来属于他们的部族和地盘!” “这就足够了!凭他们不到万人的正规军,能有多大作用!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那些普通的乡勇……是叫部族武士吧?(康吉点点头),让他们骚扰进攻渤海的后方,到时渤海的那些部族武装,也就没法抽出来袭击我们!”安禄山再喝了一口茶,“这些人在大战中没多大用,但用来袭击后方,骚扰粮道,还是会给我们造成很大伤害的!没了他们骚扰,我们的后方可以稳定不少!” “不过,安爷!最近天然居的贵宾房中,住了几个新罗口音的人!” “新罗口音的?你看出他们是什么身份了吗?” “我没亲自看过,据帖木氏(天然居女领班)汇报,说这些人吃喝奢侈,各带护卫,似乎不是普通人物!” “哦!帖木氏见识的人也不少了,应该不会看错!像她这样描述的,看来应该是新罗的贵族人物呀!只是朝廷虽然派人去过新罗,但并没定下具体出军的时间,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呢?而且我也没听说大都督府今天接待过什么使者,也就是说他们的行动是不公开的!这又是为什么?”安禄山摇摇头。 康吉乖乖的坐在一旁,没有插嘴,他的才能重在经商。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不是他能够猜测的。 “算了!这件事情还是明天和太白他们一起商量商量吧!还有什么事情吗?”安禄山第一句是自言自语,第二句则是问康吉。 “也没什么别的事,不过今年的账册,我已经叫人整理出来,明天就叫他们送过来给您过目,今年的收成非常不错,毛利十几万贯,比整个幽州的岁入还强一点!除掉炼钢、赠药、制械等净亏损的,今年岁入又有几万贯!”康吉笑道。 “哈哈哈!这都是你的功劳,康老,安禄山不会亏待你的!”安禄山笑着站起来,拍了拍康吉的肩膀。 钱多呀,安禄山现在能花钱的地方,还是太少了! 主仆两人同笑。 ************************************** “新罗不过是准备摸清我们的部署,到时赚点大的便宜罢了!至于王大都督那儿,更没问题,老弟在宫中有交情,只要让那位先给你讨要这个官位,就算是王毛仲再上奏,当今陛下也会认为他欲成*人之美,而不是扶植党羽!” 第二天,李白语气淡淡的对安禄山的问题作出了回答。 “哦!那就这样安排吧!”安禄山尴尬一笑。 他知道李白不赞成自己结交宦官和后妃,但自己知道,这件事绝对值得做。要不然光是朝中张说那个老不死,就够自己喝一瓢的。 “安爷!我看那些新罗人,可不能小视!”魏伶对安禄山轻描淡写处理新罗密探有意见。 “哦!这是为何?” “安爷知道百济国的那件事吗?” “百济!就是被大唐和新罗联合灭掉的百济的吗?你指的是……” “安爷!昔日高宗派大将苏定方带兵十万,从水路灭百济国。同时下令将原百济五部三十七郡分成熊津、马韩、东明、金涟、德定五都督府,用原百济官员进行统治。随后唐军大部撤退回国,苏将军本人则押解百济国王连同重臣九十三人回帝都长安,只留下原百济太子扶余隆以稳定人心。真正灭百济的,其实只有大唐!”魏伶摸着胡子。(这是我看唐史后才现的真相) “这,为何朝廷都是说,昔日大唐和新罗一起灭了百济呢?” “因为大军撤后不久,百济大乱,当时朝廷大军还未到达,加上还有日本和高句丽两国参与其事,朝廷才准许新罗参与平乱。等到大唐在白江口击败日本,顺利登6,百济的叛乱已基本平息,只是此时百济旧地大多被新罗侵占。又因为大唐准备从百济出兵,配合南面的薛仁贵大将军攻击高句丽,就没有向新罗立即索还百济旧地!等高句丽一灭,大唐再向他讨回土地了,新罗立刻翻脸。结果因为唐军刚下高句丽,实力分散,竟然大败。而朝廷为了不再撕破脸面,与新罗讲和,唐军撤到大同江以南,新罗正式称臣纳贡,只是那土地,却一拖再拖,没有决断。再下去,那地就等于送给新罗了!” “哼!土地问题怎么能相让,就算是打,也要打回来!昔日匈奴冒顿单于,可以让珍宝,可以让姬妾,却坚决不让一寸贫地,才有匈奴百年的强盛!大唐现在虽然富足,但要是处处相让,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魏伶的话,让安禄山想起了中国的某个时代。 “呵呵!魏先生的意思,是担心新罗会在和大唐合攻渤海时,再耍当初在百济用过的招数?”李白问道。 “不是担心,而是他们肯定会耍的!”魏伶摇头叹息。“新罗国小地少,最想要的,就是百济和渤海这样民风相近的土地。一旦他们盘踞下来,再想拿回来,就和攻打一个国家没什么两样了!” 安禄山和李白都赞同的点点头。 这一点说的没错,除了新罗国主体的南部土著三韩族,中国东北其他民族基本上出自原来的高句丽王国,成份有点类似。而新罗现在统治百济等地多年,已经融合了这些地区的百姓,形成了一个新的民族。这个民族的文化性,不大具有新罗正统三韩族的特色,反而是和东北地区其他民族的习性比较相近。安禄山知道,现代社会的韩朝两国,就有很多人据此认为高句丽人是他们的祖先,并有少数人还提出中国东北是他们的故土,极少数人甚至还提出领土要求。一旦新罗攻占了东北其他地方,融合当地的民族,到时再想让他吐出来,就真的有点困难了。 “不管如何!此事绝对不允许生!”安禄山声音冰冷。 “哦!老弟!听你的口气,似乎已经有把握让他们不能得逞,是什么妙计呀?”李白笑道。 不了解的事情的,就算李白才能再高,也出不了什么主意。这个新罗事件,他的确没什么高招。 “呵呵!太白兄!你可曾听说,当鹿跑的不够快时,就应该放狼进来追一下,那样才能让鹿更健康!”安禄山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狼不会吃了鹿吗?” “呃!狼当然想吃鹿,但我们可以在旁边,拿了武器看着,如果狼真的靠近了鹿,那我们就立刻一棒子下去,将它打死!” 第四节 都督营州府 安禄山没有再过问幽州城中的几个新罗间谍,仅仅是让安怀秀派他手下的人盯着,记录下他们接触的官员,另外再派几个人,前去联络渤海中的内应就算了。原来定下的安排,也照计划进行。 等到岁末前几天,朝廷重设营州都督府,命安禄山暂摄都督的圣旨就传了来。不过里面同时让安禄山带领三万三千新军,在明天开春时进驻营州。 营州都督,相当于后来的平卢节度使。暂摄都督营州,既要都抚契丹故地松漠,也要准备联合安东都护,防备渤海。 由于这件事情早就有确切消息传来,安禄山相关的准备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别人或许会觉得到营州苦寒之地,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但对安禄山来说,却是让他得到了一块真正由自己控制的土地。手下的新编三万三千新军,更是因为一直由他训练统帅,几乎成了他的亲兵。 都督府主要是管军务,兼理政务,掌督诸州兵马、甲械、城隍、镇戍、粮禀,总判府事。但安禄山的营州都督府,其实是为明年进攻渤海临时设立的,辖下只有营州一州,所以实际管辖范围很小,但权限却极大。 新年刚过,安禄山就率领大军,带了自己府中的主要成员,来到营州。 “营州属官,拜见都督!” 安禄山冒着寒风,带了大队人马来到营州时,以前的营州刺史府司马,也就是现在的营州都督府司马,已经率领营州文武官员,在城外三里处迎接。 “哈哈哈!文贞老弟,怎么如此多礼!快快免礼!”安禄山跳下马来扶起当先的那人,又对他身后的众营州官员道:“能让诸位来迎接,安某深感荣幸,都不必多礼了!” “谢都督!”众顺从的站正身体。 “太白兄!这位就是禄山多次向你提起的族弟,安文贞,安司马!”安禄山回头向李白介绍当先那人。 “久闻安家虎狼的名声,今日得见,深感荣幸!”李白笑着抱了抱拳。 他为人骄傲,对于安家的这几个兄弟,却确实非常敬佩。年纪都在三十不到点,但安禄山官位相当于从三品,为一方边疆大臣,安家年轻一辈的其他三人,安孝节、安思顺、安文贞,也都是五六品的高级佐吏了。 “哼!安家虎狼,是安家的三狼一虎吧!”安文贞淡笑着抱了抱拳。 “三狼一虎?”李白一愣。 他本来只是随便称赞一下,不知道这里还有花样。 “现在营州都在传呢,营州安家柱,三狼和一虎!”安文贞面上带有一丝不悦。 看到安文贞的脸色,安禄山立即反应过来。现在安家的几兄弟,确实展的不错,但是和自己一比,却立刻就被比下去了。乡间流传这样的话,自然让安文贞他们感觉有点不满。 当初自己带着他们逃离营州,曾经说过今后将不会从政,主要从事商业。而安文贞他们几兄弟,因为种种原因,最后都离开了自己。借着安家在营州、幽州等地的势力,或者从军,或者为官,彼此帮助着往上爬。只是他们几个仗着家族的势力,早早的从政,好不容易才当了五六品的中级官吏,但自己却是突然崛起,一下子踏入了准三品的高官行列中,他们估计是有点心理不平衡了。 “呵呵!在草原上,老虎算什么,历来是狼群为王呀!狼群团结互助,才能称霸草原!”安禄山淡笑道。 既暗示自己这头猛虎,其实不如安家三头狼,也暗示,想要有所作为,兄弟间就得团结一致。 “不错!做人不能忘本,我们安家来自草原,就得牢记草原上的规律!” 这句话说的很有深意,似乎是在暗示安禄山,不能忘了安家的养育之恩。但安文贞并不是才能特别杰出的人,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听他说话时的强调,就象是在背书似的。 “呵呵!好了!大家还是赶快进城吧!文贞,今晚愚兄在府中设家宴,你和叔父他们一起过来聚聚吧!” “是!”安文贞抱拳领命。 ****************************************** 由于早在去年,安禄山就已经派人前来营州布置,所以在一众下人的帮助下,没花多少时间,便顺利的将新家安置妥当。 照旧,李白一家,还是住在安府里面。 “安老弟!刚到营州,正是你我一展宏图的好时候,你现在怎么一直皱着眉头?”李白和安禄山是最先空闲下来的人,两人一起走向空荡的大厅。 “太白兄!现在名义上,这里算是我的地盘了!但太白兄可知,营州城原来谁说的话最管用?” “当然是营州刺史了!”李白毫不犹豫的说道。 但随即又道: “难道你指的是营州的地方势力?” “不错!营州是真正的边疆,胡汉混杂,除了官方,民间势力也有很大力量!”安禄山点点头,“本来因为安家的存在,我并不担心这儿的地方势力,反而觉得是我从私底下控制营州的一大臂助。但今天安文贞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安家似乎对我怀有一点敌意呢!” “对呀!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老弟原来不是说,安家和你的关系还不错嘛,今天那个安文贞,那里有不错的迹象?就差没翻脸了!” 李白当了安禄山的第一副官这么多年,对于他的家族事务还知道一些。包括安禄山其实不是安家的真正子孙,后来还曾拐骗了安家几个小子出逃等事情。 “呵呵!当初我进京之前,和安家的往来还没有断过,生意上也经常仰仗安家。不过自从我去了长安,幽州只剩下康老他们驻守,往来就少了不少。上次转任副都督,安家除了书信祝贺,都没人亲自到场!当时我还不在意,现在想想,却是他们从那时起,就已经对我产生了不满。要是当时我能够及时拜访,拉拢一下,估计还能挽回。可惜我那时忙着应付王大都督,没有多注意他们,现在这样,却是隔阂长久,想要恢复,就有点困难了!”安禄山对自己当初的反应有点不满。 “这确实是你疏忽了,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这是人之常情。那安家虽然不是你的真正家属,但好歹养育过你几年,你得拜高官,却不回家看看他们,他们自然会觉得你是不准备承认自己是安家人,对你有反感了!”李白摇摇头。 这方面他这个副官也有点疏忽,安禄山这样的安排,本来应该由他这个副官提醒,只是当时听说安家不是安禄山的真正亲人,就没太注意,一时疏忽了。 安禄山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他认可了自己的名字,但并不准备认可安家。因为自己原来在安家生活的并不是很好。螟蛉之子,蜾蠃负之。安家对于年纪很小,就已经学习乃母装神弄鬼的安禄山并没有好感,等阿史德氏突然离开后,更是有点嫌恶的意思。 “哼!他们对我有反感,我又何尝不是对他们有反感呢?”安禄山仰仰头,“养育之恩就算了吧,当时如果不是我自己有能耐,结交了一帮粟特族的人,恐怕他们早就扫我出门了!让我真正把他们当一家人,我还不愿意呢!” 所谓养育之恩深长,安禄山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呵呵!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耿耿于怀,反正现在营州是你说了算,有大军配合,大不了和他们翻脸就是!”李白笑道。 “呵呵!我不是介怀安家,只是安文贞那小子,当时和从营州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我还背着他跑了几里路呢,想不到今天竟然这样对我!唉!我是气不过我的那三个结义兄弟呀!”安禄山自己也笑了。 是呀!真要翻脸的话,自己可完全不怕他们。 “如果老弟想挽回这段交情,或者至少从表面上挽回这段交情,也不是很难!”李白摸摸胡子。 每当他有什么计策时,都喜欢摸胡子,好像每个文人都是这样,那个魏伶也经常有这个动作。 “这个……”安禄山犹豫了一下,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能挽回当然好,不管是安家的实力,还是自己内心的真正感情,都不愿意冷酷的和他们来个你死我亡。但是让自己放下脸面去赔罪,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做的。 “呵呵!老弟莫误会!其实你只需要如此这般这般就可以了!”李白低声献上一计。 安禄山闻言,立刻点头赞同,他对安家的人比较了解,知道这样的大元宝砸过去,肯定能让他们乖乖的主动来表示亲睦。 ************************************** 当晚,安府举行家宴,暂摄营州都督安禄山,宴请原来安家的主要人员。 但是很可惜,安家的人来得很少。除了安文贞这个司马,以及他的父亲,突厥将军安波注之外。其他的成员,一个都没到。虽然安文贞表示其他人各自有差使,不能前来,让他转达歉意,但安禄山还是读懂了安家的意思。 先给安波注父子介绍自己的妻妾,女儿,再让她们回到里间。 “叔父!来!安禄山敬你一杯!”安禄山以侄子身份,恭敬的向安波注敬酒。 “恩!禄山儿有出息了,难为你还记得自家的兄弟,老夫受你这一杯!”安波注笑着满饮了一杯。 鬓角霜白的安波注,是世袭的镇守突厥将军之一。安家虽然已经汉化,但他们本来却是安国的遗民,出自胡人中的安国。不过随着世代传替,这个突厥将军的权限,也越来越小了。估计不出意外,安波注的儿子,很有可能就不能再担任突厥将军了。所以此时见了安禄山,还十分客气。 “哪里话呀!禄山和文贞本是兄弟,感情更胜兄弟!如今禄山出任都督,提拔一下文贞,也是应该的!”安禄山大方的道。 本来安文贞的营州刺史府司马,只有从六品上的官阶。安禄山现在留任他当营州都督府司马,立刻让他升为了从五品下官阶,足足提升了一品。当时仅仅是考虑可以得到一个亲信,现在却变成施给安家的人情了。 “哈哈哈!无论如何,文贞都该多感谢感谢你!”安波注笑道。 随即示意安文贞: “还不快给你大哥斟上酒!” 安文贞嘴角一咧,勉强着向安禄山满上,低声道: “多谢大哥提拔!” 语气中的不情不愿,就连安波注听了都是大皱眉头。 不过安禄山毫不在意,爽快的捧起酒杯,一饮而尽。还笑道: “好!就凭你叫的这声大哥,大哥也不能亏待了你!” 心中对安文贞的青年心态很理解:自己是依靠父辈的帮助,辛辛苦苦才当上从六品的,现在突然现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义兄,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官居高位,还到了能提拔自己的程度,心中就有了点不舒服。 “谢大哥!”说了一句后,第二句感谢的话就顺口多了。 “叔父!今日家宴,安禄山实际上有一件事情相求!”安禄山在再饮了几杯后,切入了正式的话题。 安波注面上表情没有变化,安文贞的脸上就出现得色了。 “呵呵!禄山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虽然为叔不过是一个空头将军,但你有什么需要,为叔一定尽我所能帮你!” 话说的很好听,但实际上并没许下任何承诺。 “叔父!是这样的,都督府帐下,除长史司马以及录事参军外,还有从四品的别驾等职,这些人禄山都还没找到好的人选,所以想请叔父推举一些人才,前来担任!” 都督府帐下的属官,有从四品下别驾一人;从五品上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七品上录事参军事一人;从九品上录事二人;从七品下功曹参军事、仓曹参军事、户曹参军事、田曹参军事、兵曹参军事、法曹参军事、士曹参军事各一人;从八品下参军事三人;从八品下文学一人;正九品上医学博士一人。 这么多官职,无疑是一个非常诱人的蛋糕。安禄山提出让安波注推举人选,那吸引力有多强,就不用多说了。 年青的安文贞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安波注也是手拿酒杯,悬空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道: “就算是让安家的空闲子弟都来,也不够呀!” 第五节 拉拢安家班 “呵呵!禄山儿!你这个忙,愚叔最多只能帮一半呀!”安波注毕竟多活了几年,马上换成了自然的笑容。 “叔父能解决一半,那就是帮了安禄山的大忙了!”安禄山连忙起身作谢。 安文贞的脸上却是表情变幻不定,安禄山能这么为家族考虑,他当然高兴,但想到要是家族其他子弟,都到了安禄山手下做事,到时候大家还不都以安禄山为。想到这里,立刻就有点闷闷不乐。 “文贞!安家的其他兄弟进来后,都是新手,今后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要你这个前辈多带带他们呀!”安禄山笑道。 “不错!你可要管好那帮小子,别给安家丢脸!”安波注说的更直接。 他这个当老爹的,当然看出安文贞是在担心什么了。 “呵呵!是!文贞知道了!”安文贞起身领命。 父亲的话,让他茅塞顿开,反正自己还管的着他们,原来的担心实在是太多余了。 安禄山这么真诚的对待安家,让安波注大感欣慰,心中暗暗决定,不能辜负了安禄山。而安禄山也是非常高兴。实际上,安家青年一辈真正有才能的人,大部分在前一辈的保举下,已经到一方为官了。剩下的一些年青子弟,要么年纪太小,要么才能不高,真正能出来担任官职的,寥寥无几。安禄山不需要付出多少实权,就能换来营州第一大家族安家的效命,当然是非常高兴了。 **************************************** 接下来的几天,安家的老亲戚纷纷主动上门,前来拜访安禄山这个自家子弟,如今的父母官。 除了想要帮自己的子侄辈要个好官职外,主要还是拉好安禄山的关系。选送的人选由安波注决定,而安波注为了不给家族丢脸,选的人,基本上才能都还不错,最后安家五人入选为参军事,另有方外之交为医学博士。刚好不过安禄山心里的要求,双方都很高兴。 正当安禄山准备开展营州的治政时,跟随前来的杨融(原来的宇文融),终于忍不住寂寞,表示不愿意这样白吃白喝安禄山,希望能给他一个报答的机会。对于这样期待已久的事情,安禄山有什么理由拒绝。 本来他还立刻准备让杨融(原来的宇文融)出任别驾,但考虑了再三之后,还是决定让他只当长史,作为都督的佐官,署里都督的事务。至于作为都督府第一佐官的别驾一职,则有李白这个大才子来越级担任。 由杨融、魏伶等人处理政务,由唐姆、窣干、安文贞、田乾真等人处理军务,安禄山自己,在将大部分的事情交给手下办理后,反而闲了下来。每天和同样不管事的别驾李白一起,在府中陪妻儿饮酒作乐。 “安爷!渤海的内应有消息传来!”安怀秀手拿鸽书,从厅外走进。“那些新罗的密探,也已经从幽州离开,准备返回新罗了!” 李灵儿等人见状,立即带着自家小孩,走向了后厅。 “哦!我看看!”安禄山接过鸽书。 “安老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该可以公布出来了吧!”李白停下来酒杯。 “呵呵!还算差强人意!”安禄山大致的看了一下鸽书,笑着递给了李白。 “哦!”李白自己看起了书信上的内容。 “渤海国果然是野心勃勃,他在开元十五年,就正式派遣使臣去了日本!不过遭遇风浪,几经转折,才最终到了日本!那个日本的圣武天皇也确实如安爷所料的那样,非常隆重的迎接了使者。不过他颇为狂妄,想让渤海奉他为主国,自己为附国,才能同意帮助调解!”安怀秀趁着李白看书信,先向安禄山汇报起来。 “呵呵!日本也想讲华夷序列!”安禄山轻笑道。 “不错!那大武艺遣使日本,不过是想脱离大唐蕃属的身份,现在日本那样要求他,当然不能令他大感生气了!只是当时渤海国内的情况,也确实如安爷猜测的那样,是外强中干,根本无法承受和大唐对抗。为了不同时得罪大唐和日本,大武艺虽然没有立即答应称臣纳贡,但也表示愿意派遣使臣!互通有无!” “还是安老弟厉害呀,在上京龙泉府小小的散播了一下流言,就让日本的使臣乖乖的跑回去做准备了!”李白插嘴进来。 “呵呵!我这哪里什么流言,不过是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罢了!”安禄山轻笑了起来,“日本越和大唐接触,就越了解自身的弱小,他们现在根本不敢和大唐正面较量,但是渤海如果让日本帮忙的话,他又不好拒绝,到时肯定是从新罗后路,偷袭新罗军,侧面牵制一下进攻渤海的军队。” “可你现在传出去的是,新罗已经在日本对岸做好准备,想在他们进攻的时候伏击他们!”李白笑道。 “呵呵!现在日本和新罗国力差不多,如果不出意外,只有谁先偷袭,才能胜利。日本人虽然没法查证消息的真伪,但为了以防万一,必然会有其他动作。只要他不愿意放过这么一个进攻新罗的好机会,肯定会回去清查人员或者是重新部署,而一旦这样,事情就会传扬开来,新罗自然就会真的做好准备!”安禄山点点头。“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疑神疑鬼,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确实有阴谋!” “只是这样,新罗人如果去防备日本的进攻,不再派大军前来帮助,我们进攻渤海,不是有点困难了吗?” “战争最重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估计今年,我们是准备在春耕后进攻。那时天气温暖,不比担心东北的严寒,天时上已经占了优势;由大门艺以及大量的手下帮助,渤海的地利优势也不明显;人和吗?虽然扶植大门艺回上京,推翻暴虐的大武艺这个理由不是那么的吸引人,但多少能冲淡一点渤海人的排外情绪!到时候比的就是兵甲、士卒、站阵,这方面,渤海又有那点是大唐的对手?何况我还不惜千金,搞出了几个非常不值的家伙,就算用钱砸,我也要把渤海的大门砸开!把他们的龙泉府,变成黄泉府!”安禄山狠狠的道。 “呵呵!”李白摇摇头不语。 如果以后打仗都需要象安禄山这次准备的那样,就是安家的财产再多,也经不起他几次的消耗。 “那些新罗的密探,有什么问题吗?”安禄山继续问安怀秀。 鸽书来自渤海上京龙泉府,里面自然不会有那些新罗人的消息。 “密探到是没什么大的问题,不过是从幽州大都督府里,搞到了一些我们愿来的进攻计划,只是他们这次回去的时候,坐的我们的船!”安怀秀笑道。 “哈!还有这样巧的事情,住我们的客栈,坐我们的船,竟然都能安排到一起!”安禄山笑了起来。 当年安排去莱州的人,已经顺利的在当地建起了一座造船作坊。招募了大量的船工,生产安禄山要求的海船。由于安记生产的尖底海船,比北方大多数平底船,航行起来要安全和平稳,在加上多角度风帆的设计,更是让船跑的又快又稳。所以他生产的海船,除了贩卖给海商外,自己也组建了一支船队,跑往来日本、新罗、大唐的商贸。造船业和海上贸易,已经是安家的支柱产业了。 “其实这也不意外,我们安家的船队,航行到现在,都没出现过倾船事故。上次更是在新罗河口触礁后,仍能坚持航行到港口,让安记船队的名声大涨。新罗人眼见为实,知道了安记的安全性,一般出行,都会选择搭乘我们的船!”安怀秀自豪的道。 最后又忍不住赞道: “还是安爷高明,那个水密舱的设计,可是救了整整一船人!” “呵呵!其实我们卖给别人的船也有这样的设计,主要是那些人不相信这个东西,一旦漏水,只知道堵,不知道排!”安禄山微微一笑。 安记海船的安全性,主要就是由水密舱来保障的。当然,受局于制造技术,那些水密舱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水密舱,只不过密封了少量空间,再将底层其他的一个个船员舱室,改建成可相对密封的小舱,必要时充当密封舱罢了。再加上一些排水设备的存在,基本就能保证船体在受损不是很严重的状况下,能继续航行,甚至当场派人修复受损部位。 “他们一行人的具体消息还有没有传来,但是在我们的地盘,应该逃不出我们的监视!”安家的大多数人,都受过谍报训练。而每艘海船上,都有至少一人的专业探子,用来给安怀秀收罗目的地的情报,所以他对此毫不怀疑。 “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春耕即将结束,朝廷也快要对渤海动手了!”李白点点头。 “我们明天就去视察视察我们的部队吧!”安禄山笑道。 “对!顺便让他们和原来的营州军举办一场演习,看看双方的精锐程度!”李白建议道。 “恩!不错!这个提议不错!”安禄山立刻接受了建议。 安家是基本上完全遵从了自己为主,但营州其他的大胡如康家、石家、米家等,都对自己心存小视,自己也该展示一下实力,震服震服他们了。 **************************************** 营州城外,广阔的东校场中,东、西、南三侧,皆是身着劲装、全身披挂、肃然而立的各军将士。 安禄山就任都督后的第一次大点兵,就在今天举行。 为了震服各势力,安禄山特地邀请了营州城的士绅名流、其他各族头领和文武官员前来参加。 军鼓声平息,安禄山登上了北面的点将台。 “诸位!今日本官点兵,只为考核各军!优者赏,差者罚!忘各军奋努力,勿让本官失望!”安禄山没怎么训话,就直接进入了正题。“下面有安司马宣布规则!” “考核分两部分,一曰兵试,二曰将试。兵试者,考核各人能力,过六关,跑、掷、跳、射、击、角,综合成绩,分优、良、差三等;将试者,有将者指挥,诸军种协同,实兵对抗演练……”安文贞朗声宣读道。 单兵测试,只不过是测量士兵的跑步,投掷,射击,角力等等,安禄山的士兵,大都是原来安禄山刚到幽州时收伏的各族精锐(猎户和山贼),加上从幽州各府保送的精锐府兵。每个人都非常优秀,加上安禄山针对性的训练,基本没什么问题。 最后结果也不出意外,安禄山亲自训练的三万三千部队,基本上是优秀,剩下的也都是良,没有一个差。而原来的营州驻军,却是好坏参半,良差不等。 那个实兵对抗演练,则是大唐的传统科目了。两支军队列好阵形,司马一声令下,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双方以各种阵势攻击对方,但两方部队接触后稍稍一碰撞,司马就立即喊停,士兵立刻原地停止。然后司马根据部队调动后,所处的位置及部队人力比,综合评断。这样安排,主要是为了防止士兵受伤。 安禄山这边派出的是田乾真这个小校尉,而原来的营州驻军,为了挽回单兵比试中的面子,推举了老将,突厥将军安波注。 两边自由挑选木制兵器,随后各自展开队形。 安波注将部队排成三个百人方阵,前排持枪、中排持盾、后排持刀,摆的是一个唐军标准的传统防御阵形。意思很明显,我是老将,让你先攻。 不过当他摆好阵形是,田乾真那边也摆好了阵形。他竟然是一半刀兵和一半排手,没有枪兵,那是更加纯粹的防御选择。 双方主将相视一笑,知道对方都存在着谦让,想让对方先攻的意思。 “老将军既然如此客气,那就让晚辈来攻吧!”田乾真笑道。 “好!小将军尽管攻过来吧!”安波注一笑。 田乾真点点头,随即朗声下令:“变阵!” 部队阵形一变,五人一组,三人双手大盾平举,排列在前;二人持刀列在盾后,小组与小组间,留有一人通过的空隙。整个部队成梅花形排开。 梅花阵? 第六节 率军征渤海 对面的安波注看了一愣。 田乾真的排手,刚才拿的全是防御用大盾。现在他竟然不重新选择兵器,就直接用防守的盾刀,难道他的阵术指挥真有这么高明。 “进攻!”司马安文贞下令。 田乾真立刻下令起冲锋,队伍分成左右二队,成钳形攻向安波注部队二侧。安波注见状,忙调动百人枪兵部队向前,攻击敌人阵形中段。中军排手转向两侧,刀兵从后方入中军,准备应击敌军先头部队。二方部队还没接触,便烟尘四起,随后一阵霹雳啪啦的碰撞声响起。 “停!”安文贞大喝道。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场中那阵沙尘平息之后,只见田乾真军二队,已经把近一半的枪兵击倒,剩下的也全都被包围了起来,而安波注的另外两个百人队,却还在原地傻傻的等着田军的进攻。因为刚才田军故意弄起的灰尘,扰乱了他们的视线,只能根据安波注原来的命令,坚守阵地,不敢贸然出击。 侧面观众席上的众人看的很清楚,刚才田乾真军在靠近安波注军前,已经下令排手放下大盾,擦地前进。一等安军的枪兵靠近,却又立刻停下脚步,以梅花阵原地防守,静侯安波注军的枪兵进来攻击。但拖动带起的沙尘,却是直扑安波注的中军,扰乱了他们的视线,使他们不敢进攻。 以优势的兵种和人数迎战,田乾真的胜利自然非常明显。虽然安波注还剩下两百多士兵,但丧失了近百枪兵,他基本上必输无疑。虽然田乾真这样的做法有点取巧,利用了演习场上的地利优势等,实战中几乎不大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作为指挥官的随机应变能力,倒是让安禄山和那些营州军人们非常赞赏。 “田乾真校尉胜!”安文贞大声的宣布了结果。 “呵呵!阿浩胜的不光彩呀!如果是在实战中,肯定还是安将军获胜的希望大一点!”虽然安波注是自己的叔父,但从军队系统来看,却还是田乾真属于自己人。所以安禄山安慰的对象,反到是安波注。 “哈哈哈!都督不必安慰末将!田校尉临阵决断,以防守之兵攻我仍能大胜,要是到了战场上,应该是更胜我一筹!”安波注到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安家其他人都不愿意再接触安禄山的情况下,继续去见安禄山了。 他其实只是一个带着几百骑兵,打游击战的高手,真正的两军对战,自然没法和田乾真这样的战阵派对抗。 “老将军过谦了,晚辈的计策哪能瞒得过您,如果不是老将军有心想让,刚才只要整体推进,就能破了晚辈的烟尘!”田乾真拍马屁道。 “哈哈!好了!两位表现都不错,本官都有赏!”安禄山笑道。 又转向校场的众军,朗声鼓励道: “今日点兵,各军都有表现,优胜者,本官都有赏赐!败者亦不必气馁,只要更加努力,争取下回获优,本官会有更重的奖赏!我等为国戍边,当竭尽全力,报效国恩!望诸君与我共勉之!” “竭尽全力,报效国恩!” 在田乾真的带领下,众军齐声响应。谁也没注意到,安禄山说的是报效国恩,而不是传统的报效君恩。 夕阳下,已经蓄了短须的安禄山,显得格外英伟。 明光甲闪耀着光辉,照亮了前面好大一片。 ****************************************** 开元十八年(庚午年,西元七三零年)夏,四月,朝廷筑长安外郭,李隆基招宰相和信安王入对。五月,吐蕃在战略上长期处于劣势,终于决定遣使致书于边境上,求和了。西边既然安定,李隆基立刻决定对渤海动手。 五月中旬,李隆基以渤海大武艺忤逆犯上、驱逐兄弟为由。任命单于大都护忠王李浚领河北道行军元帅,御史大夫李朝隐、京兆尹裴伷先副之,帅十二总管以讨渤海。 任命暂摄营州都督安禄山为营州总管、讨伐前锋使,以安东副都护田守义为前锋副使,率幽州、营州和安东都护共六万大军,先锋进攻渤海。同时传旨新罗和黑水,令他们相约进军。 圣旨一下,安禄山这边立刻率领已经集结好的大军,直渤海国扶余城。 不一日,安禄山就已经带着本部整编四万五千兵马,抵达了安东都护紧邻营州的大城延津州。随军军将有别驾李白,司马安文贞,兵马使唐姆,兵马副使窣干,校尉田乾真、田乾祐、阿史那承庆、安守忠等。编外人员还有安禄山的情报主管安怀秀。 “末将安东副都护领前锋副使田守义,拜见安前锋使!” 安禄山的大军刚在导引士兵的带领下靠近延津城池,就看到一帮身穿铠甲的将领前来迎接。 “原来是田都护!安禄山有礼了!” 双方都有甲胄在身,仅仅是在马上抱拳行礼。 “正是田某!” 当先那个微见老态的中年将领,正是安东副都护田守义。他的身后还站了三个将领,两个壮年,一个青年,看上去英姿非凡,表现都不俗。 “禀前锋使!粮草营地已经安排妥当,请大军去营地驻扎,诸位将军随末将进城!”田守义抱拳道。 “哦!真是有劳田都护了!”安禄山抱拳回礼,转头对唐姆下令:“你率军跟安东都护的兄弟,去营地驻扎吧!” “是!”唐姆领命。 在田守义背后那个青年小将的带领下,转向开往城外的驻营地。 安东都护府管辖的,主要是原来高句丽王国的故地,带有羁縻性质。行政管理的人员并不是很多,在幽州重设大都督府后,就连安东都护府,都只是由幽州大都督府节制。但是高句丽是隋唐七征之地,与其他羁縻府州的性质又大不相同。 行政管理人员是少,但战备程度极高,光安东都护直接治下就有近万的汉军,加上其他的都抚驻军和各族扈从军,总兵力也有好几万。这次出动一万五千兵马,基本上没怎么动各地的驻军,而且这些兵连年和渤海都有小冲突,实战能力都非常不错。 “田都护!还没请教你身后两位将军的姓名?” 安禄山在介绍完自己的部将后,开始询问起田守义背后的两将。 “回安前锋使,这两位是我的副将,乌承玼和乌承恩,是同族兄弟,皆为平虏先锋将军,战功卓著,号称‘辕门二龙’!”田守义对自己的这两个手下非常自豪。 “哦!原来两位就是‘辕门二龙’!真是久仰大名了!”安禄山抱拳致敬。 那两人也连忙回礼,谦虚道: “不及安家三狼一虎的名声!” 后面安禄山的司马安文贞听了,面上的表情立刻变了几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文贞对这样的话还是有点介怀。 “哈哈哈!彼此!彼此!”安禄山谦虚道。 随即岔开话题,对田守义道: “田都护!你镇守安东多年,熟知渤海状况,对我们这次的作战,怎么看?”现在还是在大路上,谈具体的作战计划不合适,但谈谈作战前景之类的,没什么问题。 “这个……末将这几年虽然一直镇守安东,但实际上和渤海并没有大的交过手。平常渤海都只是让一些小队来劫掠,我军也只是命当地镇军还击,规模都很小。现在大规模作战,敌我双方形势不是很明了,结果会如何,实在是有点难说!”田守义犹豫的道。 “呵呵!田都护放心,我军现在是只有六万兵马,但后面还有忠王大元帅的十二总管共十二万大军。而渤海国号称兵马三十万,实际却只有二十五六万军队。就算临时征兵,也只能勉强凑到三十万。除去镇守的部队,以及防备黑水、新罗的必须人员,真正能迎击我军的,应该只有二十万稍多一点!而且现在是敌守我攻,你觉得,我们的胜算如何?”安禄山手中掌握的情报,可能比兵部知道的情况还要详细。 “敌手我攻,则我军必胜。但若是敌军主动出击,则胜负还不一定!”田守义思考了一下,回答的非常谨慎。 “哦!渤海全国,不过两万战马,而我军光现在,就有我的五千骑兵(新军三千,营州驻军两千)和都护的两千多骑兵,加上忠王大军中调集了朔方,河东,河北,河南等地共两万骑兵,难道渤海还敢野战迎击我军,或者是另外攻击?” 安禄山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容易就攻进来了,你剩下的安东守军是干什么吃的。 “渤海的两万骑兵,如果是野战,别说我军的近三万骑兵了,就是我们只出一半,也能将它完全击败!只是渤海地区有不少山地丘陵,陇右来的战马奔跑起来不方便,有时候甚至还不如渤海马,如果他不与我交战,只是往山野跑,则我军必然吃亏!”田守义答道。 他也有句话没说出来,这儿的事情,还是我这个老将了解一点,你毕竟年纪轻,又是一个外人,还要多学点。 “嗬!原来如此!”安禄山点点头。 这方面他其实是早就考虑了。 东北的平原虽然也不少,但是和华北一比,却又是多了不少的山地丘陵。为此他特地告诫自己属下,要训练战马熟悉地理,经常做适应性训练。那些由来自李胜马场的优良战马,对于这样的训练,也完全适应。只是现在不知道,后面忠王大部队的战马,能不能适应这里的地理。 “这件事情,都护根本不必担心,我家都督早有准备。我军的战马不但经常做平原冲刺练习,针对渤海的山地,也做过很多相关练习,完全不必怕他们!其实只要安东都护的驻军配合一下,光凭我们的七千多骑兵,就能基本挡住渤海的全部骑兵了!”司马安文贞插嘴道。 “哦!原来前锋使早有准备呀!”田守义恍然大悟的道。 “呵呵!哪是什么准备,只是当时朝廷有意让安某的新编部队入渤海,训练的时候,就顺便让他们多熟悉熟悉类似的地形!”安禄山有点不满安文贞的插嘴。 虽然他说的很对,但是现在这样说,好像有自己军已经完全做好准备,只需要安东军配合一下就行的意思。 “哈哈哈!这样就好,到时主要的防卫责任,就交给我们的骑兵好了!”田守义爽快的笑道。 他内心原来的确有点介怀。虽然因为渤海和新罗的紧逼,加上大唐前段时间热衷于治政,疏于边防,让安东都护的实力下降了不少。但作为紧邻渤海的第一镇,出征做先锋还是肯定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安东都护的实际负责人,却只能做一个外人的副手。 前锋将领要有冲劲,但也要稳重,田守义自认为人勇猛,又是多年老将,应该是勇敢和智慧并重的人物。那想到朝廷竟然选派了一员年青的将领来当先锋,让自己这个老将当副手,心中当然有点不舒服。 不过对于朝廷的命令,他还没有丝毫违背的意思。刚开始对安禄山有点轻视,现在听了安文贞的话,反而觉得安禄山虽然年少,但是做事考虑成熟,言谈间,也很懂人情世故,不能和安文贞那样莽撞的毛头小子相提并论。既然觉得安禄山的才能不错,原来的那丝介怀消除了不少,对于安禄山也更加热诚起来。 “恩!田都护,大元帅的兵马,还要一个月才能抵达,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动动手,松松筋骨!”安禄山立刻察觉到了田守义话中的热诚,当下就将内心考虑了很久的提议说了出来。 他原来担心这个老将看不起自己,自己提议提前出击,会引来他的反对。现在既然对方已经有点看重自己的意思,那自然就不必再客气。 “呃……”田守义看了安禄山一眼,现对方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释疑的笑道: “好呀!趁着渤海还没准备,小胜一杖,涨涨士气!顺便也探探他们的虚实!” 第七节 夜袭战攻城 扶余城,是夫余王朝前期的王城。 贞观五年(西元六三一年)到贞观二十年(西元*六年),高句丽荣留王为了防御唐朝的进攻,用十六年的时间,西南自扶余城,东北至海,修筑了千余里的长城。号称千里长城!其实就是依据原有的城郭,将几个山城直到连到险要地带,筑的延展城墙而已。(与史书有不同) 但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唐军的进军路线,保护了城墙背后高句丽国。同样的,现在这个重新被渤海修复的高句丽长城,再次成为唐军进攻渤海的第一道障碍。 安禄山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好笑,长城建设的初衷,是华夏民族为了防御外族。现在这些外族从华夏族学去了这招,连名字都不换一下,转手建一个,就变成用来防备华夏族的设施了。 大唐和渤海的纷争,从上次大武艺无礼上书开始,已经持续了三年多。渤海间谍对于大唐境内的兵马调动一直很注意,唐军这边刚刚开始出兵,渤海就已经得到消息,并且立刻开始动员全民,进行备战。当安禄山他们率领大军进入渤海时,渤海的边境村落,早已坚壁清野,人去楼空。 安禄山他们的第一站,是山城扶余。 “田都护!扶余城立城数百年,扶余川中更是有四十余城,只要拿下扶余城,必然能让渤海朝野震动!作为献给大元帅的礼物,这个是最适合不过了!”安禄山笑着对田守义道。 他们的六万大军,并没有直抵扶余城下,而是离城百里处,依着一条小河下寨,提前商量进攻扶余城的计划。 “从渤海的扶余府扶州,到仙州,再到长岭府的河州,一直到他们的西京神州,都是渤海防守大唐的第一线,唐军想要进入渤海,必须攻破这一线。只是扶余城坚固,渤海又早有万余大军在此驻守,如果现我军,还可以立刻召集起上万青壮,想要强行打下来,难呀!”田守义叹了口气。 听到田守义的话,安禄山也是点点头,他收到的消息还要确切一点,由于间谍一路告急,扶余城现在的守军已经有近两万人,青壮也动员了近万。如果真正打算用强攻的话,估计没有十天半月打不下来,而且伤亡也会很惨重。 “早就有高宗时英国公李勣破扶余城故例(有一种说法是薛仁贵破的),要破城应该不是很难吧!”安文贞疑问道。 他是管理军务的司马,主管后勤,对于战术确实不是很了解。这个扶余虽然还算高大,但也比营州城还差上一点,他当然觉得攻克起来应该不会那么困难。 “破城当然不难,但是前锋使想要在短期之内攻克,就有点困难了!”田守义背后的一个青年小将接口道。 “当年英国公攻克扶余城,仅用了三千兵马攻占扶余城,杀获万余人。但是据传,他用了一种东西名叫抛车,可飞三百斤巨石于一里之外,用来轰击城墙,当然所向披靡!如今不说我们没有那样厉害的抛车,就算有,渤海也不可能像原来的高句丽一样不设防!”作为学术派的田乾真,挥了他卓越的见识。 抛车?安禄山心中一动。那个应该就是投石车了。自己军中的攻城武器不少,这个投石车当然也是有的,只是飞三百斤巨石却绝对不可能。鉴于扶余城的城墙,大部分是使用石块堆砌,所以小石块轰击对城墙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至于伤人,成果更加有限。不过既然是山城,那里面的建筑,应该不可能也都用石头吧? “田小将军,此地可有一物,出自石隙地缝,刚出时如膏油,时间长则结块,色泽黝黑,却可似木一般漂浮于水上,乡人取之燃烧,可得油墨灰?”安禄山问田守义背后的小将。 这个小将的名号,将来可是会比他老爹有名多。当开始安禄山还没留意,直到那晚田守义自豪的介绍时,才知道这个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唐朝藩镇领域的集大成者,田承嗣。 大部分都知道,唐朝的藩镇领,主要就是节度使,而且作为藩镇节度使制度的代表人物,就是曾经造反作乱的安禄山。但实际上,自从安禄山造反作乱,他就变成了一个不再是大唐藩镇的叛国人物。而这个曾经作为安禄山手下叛将的田承嗣,却是真正将藩镇制度,在大唐中后期确定下来的集大“成”者。 他本来是安大胖子的铁杆属下,安史之乱后重新归顺大唐。名义上挂在大唐王朝的治下,但实际上大唐王朝却管不了他,有时候甚至还得听他的话。开创了大唐中晚期藩镇恶行的先例。藩镇,藩镇,朝廷没法真正有效管辖的属地,才能叫藩镇。 “这样的东西,好像听到过,末将下去问问乡人就知道了!”田承嗣恭敬的答道。 虽然年岁和安禄山差不多,官位成就却是相比差远了,甚至还不如安禄山那个没多少才能的族弟安文贞。安禄山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很乐意效劳。 旁边的众人听了莫名其妙,现在是在讨论如何攻克扶余城,这个安禄山怎么问起了制作油墨的事情。 “呵呵!安老弟,你不会是借着打仗,想趁机中饱私囊吧?竟然还让田小将军给你弄油墨!”李白大笑道。 “这东西可不止当油墨那么简单,其实它还另有妙用。不过现在不必不管它,我们还是继续来商量商量怎么攻克这个扶余山城吧!”安禄山并不准备现在就公开他的计划,谁知道那个东西用蒸馏法,能不能搞出好东西来。 如果仅仅攻克这么一个山城,当然不难,大不了仗着人数,堆也能把它堆平。但想要在短期之内伤亡不大的将它攻克,却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听了安禄山的吩咐,众人纷纷绞尽脑汁,考虑破城的办法。只是任李白才高,守义老道,却都是皱紧了眉头,一时没什么好主意。 “列位不必局限身份和方法,有什么好的意见尽管提,我们来群策群力,攻克扶余城!”安禄山看到有点冷场,爽朗的鼓励道。 他这样一说,底下众将到是恢复了一点漏*点,田承嗣出来道: “前锋使!其实小将有一个主意,或许可以小有斩获?” “哦!承嗣有何破城妙计,快说来听听?” “其实也不算破城的计策,只不过是因为末将觉得,扶余城坚固,短时间内不能攻克,我们不如用另一途径进入渤海,先期消灭他们到扶余城来的援军,如果能引诱扶余城守军救援自然最好,不然就干脆冒充援兵,诈得扶余城!” “呵呵!那我们又如何进入渤海?这儿都有渤海的千里长城挡着,根本不可能攻破呀!”安禄山笑道。 “前锋使有所不知,渤海的千里长城,其实有很多地方并不都是城墙,有很多其实是险要峻隘之地,只要有当地向导带领,大军翻越过这些险地,定然能趁渤海察觉前,攻入长城后方!” “不妥!不妥!”安禄山还没答话,田承嗣的老爹就已经表示不同意了。“那些乡民走的,都是仅容单人通过的小道,非常险峻,大军过那里,不但会有士兵伤亡,一旦被渤海军察觉,只要半道而击,就会令我们伤亡惨重,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方法还算不错,但确实过于冒险了。一般人可能不会预料到敌军没有攻城,就直接过山路绕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安禄山还是觉得不能冒这个险。这次想打扶余城,只是为了提前得一个功劳,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前程。 看到安禄山沉默不语,田承嗣就知道这个建议不会被采纳了。好在那素来有大志,对于这样的小挫折并不在意。 “趁着敌军还未察觉,用云梯夜袭一下,或许会有可能!”兵马副使窣干的建议很简单。 “渤海方面应该已经有了防备,但是夜袭一下,也未尝不可!”田守义点点头。 “都督!其实现在强攻扶余,还是有点早了。我们不如让步兵留在这儿,摆出强攻的架势,吸引渤海尽快起国内的大军来救。实际却派出我们所有的骑兵,转向松漠,饶道室韦,沿途机密行军,从室韦黄头部攻入渤海防御最弱的侧面,骑兵不必停留,直接攻击中京显德府,生擒大门艺!”田乾真幽幽的说道。 渤海地方小,却很喜欢给自己的大城加上京城名号,共有西京鸭绿府、南京南海府、中京显德府、上京龙泉府、东京龙原府等几府。现在的都城中京显德府,位处正中,其他各面都有大城或者是长城防御,唯独西北面,因为地域宽广、荒芜,既没有大城,也没有长城,防御非常薄弱。 田乾真的这个计策如果真正成功,几乎可以一战而定渤海。 可惜,当时安禄山和李白商讨各种解决渤海的方法时,已经否决了这个计划。 绕道室韦,路程遥远,要画一个很大的弧度,时间不可确定;孤军深入,如果没有一个综合能力极强的将领,很容易迷失在外;而且保密性差;和大军没法有效配合,不方便协调;甚至还可能引起和室韦地方部落的争斗。 不过上面的理由,并不是安禄山他们否决的真正原因。其实不同意的最关键一点,还是因为安禄山并非讨伐军主帅。在主帅到来前做出这样的战略规划,到时见面后,可能会让主帅觉得是对他的忽视。 所以,听到田乾真这样说,安禄山只能摇摇头: “此非我职权范围呀!” 听安禄山说起这样的话题,众人一阵沉默。 其实安禄山并不是没办法攻克山城,只是觉得如果现在就要动用自己的秘密武器,那到后来还拿什么来和渤海作战?那个中京因为周边防御不错,城池建设的不是很坚固,但毕竟是一个都城,最起码的样子还是有的。这个秘密武器,一定要到那时候才能上场。 “呵呵!诸位不必太心急,攻下扶余城,只是我们的期望而已,朝廷又没有怎么要求我们!还是今晚先试攻一下再说吧?”田守义宽慰道。 最后一句,却是转向请示安禄山。 “好!今晚本坐亲自督战,探探渤海人的底细!”安禄山站了起来。 正式下令各军备战,马上消烟做两顿饭,饭后攻城部队携干粮缓开拔,二更天前,赶到扶余城下集结,三更天正式攻城。 ********************************************* 山城的城墙并不高大,但是居高临下的优势,让它随便砸下一点东西,就能伤到一大片。 攻城大将窣干,率乌承玼、乌承恩、阿史那承庆、安守忠等人,各领五百士兵,每人嘴里含一枚铜钱,脚上裹一层厚布,悄悄摸到了扶余城下。 “咕……咕咕……”山鸟持续出的叫声,掩盖了他们行动中出的细微声音。 借着乌云,队伍躲到了城墙下方的阴暗中。 突然,“哗啦啦!”一声响,一块小石被人踩塌了。 “什么人?”城墙上的守军立刻警觉起来。 “呱呱……”几只老鸦的声音响起。 “呸!呸!呸!真晦气!竟然是乌鸦!”城上的渤海兵吐了几口唾沫,骂了一句,继续巡逻到别处去了。 城墙下,安守忠笑着往笼中扔了一点粮食,那几只鸟儿配合的又出几声欢叫。 “咕咕……”其他鸟儿也想讨要食物。 安守忠朝部下做了个手势,那帮人立刻领会的分成十股,“喝”一声轻喝,高大笨重的攻城梯被他们从树丛阴影下,奋力推举了上去。 “啪”云梯轻声靠墙。 “哐哐哐……” 正当安守忠他们这边,想在守军现前抢先登城时,城的另一个却是已经响起了告警的金钟声。 “该死的!怎么这么快动手了!”安守忠大骂着一脚踢飞鸟笼。 拔出腰刀,低声喝道: “兄弟们!大家都跟我上呀!” 喊完之后,将腰刀往嘴里一咬,人如猿猴一般,攀上云梯,噔噔噔的开始往上爬。 第八节 各自知虚实 正当安禄山这边对扶余城做出进攻的时候,中京的渤海王大武艺,却正在大雷霆。 唐军会进攻渤海,那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甚至在长安传旨宦官出京后,他派到长安的间谍,也立刻把这个消息顺利送出了长安。安禄山大军的动向,他其实基本在掌握中。 不过他并不心急,安禄山和田守义现在只集结了六万兵马,就是放任他们攻,十天之内也攻不到中京。让他大雷霆的是,刚刚召见了日本遣渤海大使,希望能够日本出兵帮助渤海。那想到这个日本使臣,竟然以最近京城流言新罗准备进攻日本为由,拒绝了这一要求。甚至还表示,为了以防万一,他需要提前回国。 想想当初送到日本的那些金帛女子,大武艺就一阵后悔。如果把他们转送到大唐,赏赐的物品都可以堆满自己几间宫室了。 “高齐德!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天皇出城迎接,亲执吾手,延请入城,欲结亲睦’,渤海现在大军压境、危在旦夕,他们的使臣却‘海路危机,恐不得归国,欲先辞行’,有这样的亲睦吗?” 大武艺高踞王座,下面则是一群神色各异的大臣。 虽然大武艺一直很想摆脱大唐的控制,成为真正的独立君主,但是在他没成气候前,还是保留着唐王朝规定王国建制,宫室和议政殿都有没逾制的地方。 “吾王!此时海上确实是危险,各京中都在流传,那新罗王有进攻日本的打算,这个时候继续让使臣留在京师,也真不是很安全!”底下一个留着长须,身穿紫袍的大臣喏喏回答道。 “日本一介小国,根本就没这个勇气跟大唐抗衡!如今使臣已归,再追究又有何用?大王现在应该让大臣们商讨一下,如何退去唐军!”群臣之的一个大臣沉声说道。 他是大武艺的从兄大壹夏。 “王兄言之有理!现在唐军压境,国势危急,诸位大臣有何退兵之法?”大武艺的才能不错,这个时候还能听得进别人的劝谏。 “大王其实不必担心,既然新罗准备进攻日本,那我们的压力就小了很多。虽然这次唐军是春后攻击,不必像以前那样承受冬雪之危,但是我们有千里长城防守。就算不能挡一世,挡一时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冬天一来,唐人畏寒,定然退兵!”高齐德为了挽救自己的前程,立刻将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说了出来。 “不错!不错!由长城阻挡,再派大军前去迎击,不但能挡住唐军,要是能抓住机会的话,还能大败唐军!”底下群臣纷纷赞同这种没有风险的做法。 大武艺点点头,这也是当前最佳的反应了。 “王兄觉得此议如何?”大武艺还想征询大壹夏的意见。 “我渤海征战多年,国力疲惫,迎战必危,防守则安,高尚书所言,是当前最佳的选择。不过我们独自抵挡唐军,就算胜了,也必然受害非浅,应该找几个盟友,帮忙作战?” “可日本不是已经……” “日本小国,我本不赞成求助于它,大唐的死敌,也是唯一可以和大唐抗衡的,还是突厥!大王应该遣使试探一下!就算突厥不动,我听闻大唐剿灭契丹叛乱时,曾走了契丹大将可突于,要是能联络上他帮助,也能分去一股唐军!”大壹夏缓缓的道。 “王兄果然老成持重,就依王兄所提!”大武艺欣然站起来。 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自家兄弟呀,当然,这不包括那个投敌的大门艺。 “大王,微臣愿意为使,前去游说突厥!”高齐德出来请命。 “好!如果你能说服突厥或者是可突于,本王就赦免你令渤海受骗日本的罪过!”大武艺笑道。 “是!”高齐德嘴上应着,低着的脸上,却是神色不善。 都说不是我的错了,我完全是遵照你的意思办理,怎么还要把责任推给我! “众卿!本王已经开始集结二十万大军,五天之后,本王在南门誓师,将亲率大军前往扶余城,防备唐军攻城!” ************************************** 大唐前锋军大帐中。 坐在虎皮椅上的安禄山面色也不好看。 “窣干副使!你是此次攻城的主将,说,为什么会让他们提前现?” “这,因为敌军防备深严,我队刚准备架设云梯,就被路过巡视的敌军现!”窣干无辜的道。 “哼!为何别队都在守军过后架设,就你要在守军路过时行动!”安禄山的脸色更不好了。 这次试探行动本来非常成功,渤海虽然戒备深严,但是因为自己大军潜行踪迹,他们并不知道唐军已经抵达,守城部队到是增加了不少,巡视城墙的兵却还没怎么大增加。如果这次能夺取城门成功,自己此时已经在扶余城中喝茶了。 “大哥约定我们三更行动,那时已经三更,若是耽误时间,就……”窣干有点不敢再说了。 安禄山编练新军时,军令极严,十八斩令被贯彻的非常严格,听令不进者,必斩。不过这次窣干按照安禄山的命令行事,却是坏了攻城的大事。扶余城经过这一次危机,必然会加强城墙巡逻。今后就算派再多的夜袭部队,也不可能有成功的机会。 “你……唉!为将者,当审时度势呀!罢!这是我的错,没在临行前多嘱咐你。田都护!功过簿上,且记我一过!”安禄山毅然道。 既然已经不成功了,就得尽量争取鼓舞军心,不能因此产生气馁。现在自己记自己的过失,还可以给全军一个自己赏罚分明,军令深严的印象。 “是!”田守义也明白安禄山的用心。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安禄山挥退窣干五将。 又转头问安文贞: “军士伤亡如何?” “夜袭五个五百人队,伤三百,亡两百,损失并不算大!”安文贞翻了翻死伤名册,将结果报告上来。 “厚葬死者,对伤者也要妥加治疗!”安禄山吩咐司马安文贞。 “是!” “扶余城中,不是有好几万守军吗?战斗力怎么这么差!”处理完善后事宜,安禄山他们开始商讨这次试探攻击得来的情报。 “这次五个小队攻城,除了窣干兵马副使那面遇到了整整的万人守军,其他几人说见到的只有五千人左右,估计守城渤海军约为三万。不过对方虽然人多,纪律性和协调性却很差,虽然就在城下驻守,但等到他们赶上城墙时,我军已经看到夺门无望,转身撤退了!此次夜袭,成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知道了扶余城的大致情况,敌军的数量、驻军的营地、拥有的武器,以及那些守军的战斗力,基本已经知晓!”李白这个营州别驾汇报道。 虽然情报工作一直是安怀秀在做,但作为安禄山的私人幕僚,他不方便到这样的军议场合来,所以台面上的事情,就给了李白这个别驾。 “其实窣干将军还是非常勇敢的,听闻他一人就斩杀了两个渤海军校和十几个普通士兵,如果不是他那面是正门,防备最严,敌军最多,到是很有可能攻下城门呢!”田守义微微笑道。 窣干的失败,其实那里是在经过时放云梯的缘故,他那儿巡逻兵特别多,基本上就没有空闲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行动,肯定是会被人现的。现在这样,不过是他的时间没把握好罢了。 “罢了!不必管他!如今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干脆光明正大的安营扎寨吧!”安禄山也不再介意。 光是从这次试探攻击打探到的敌军情报,就值回票了,何况安禄山还得到了一个他期望的消息,没什么觉得不开心的。 ************************************ 士兵们在安营扎寨,安禄山却拖着田承嗣,来到了营地后方,看他搞到的几块油石。 油石,那是乡民们对于这种黑色结块物的称呼。不过它的正式名称,却应该是硬化的原油。原油一般是粘稠的油状,最干的原油也非常柔软,现在结成块,则是因为原油在水里的时间长了,或者在外片氧化太久,开始硬化。 安禄山知道,燃烧性极强的汽油,是通过对原油进行蒸馏处理得到的。不过他这方面只是有限,并不知道具体的提炼过程。好像后来有无铅汽油的说法,说是那种汽油在提炼过程中没加铅,也就是说,原来的汽油提炼是要加铅的。那还需要那些其他东西呢?安禄山现在并不知晓。 不过他也不必那么麻烦,他的目的很简单,仅仅是想提炼一种容易燃烧的物质而已,并不需要一定是汽油或者什么油。至于提炼的危险,恩,这个值得考虑,安禄山皱了皱,虽然只要不见火,不要太热,基本不大可能爆炸,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那些扈从的外族兵来干吧,那些人可一直对自己不是很礼貌。安禄山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 “来人!将这些油石打碎,胶质的直接入锅,风化的磨粉兑水入锅,再让人拿个大漏斗来放在上面……” “啊?”跟着过来的李白、田承嗣等人都呆了。 等到安禄山吩咐完,李白不确定的问道: “老弟!你不会是准备熬胶吧?” “呵呵!熬胶干什么,我不过是准备蒸胶而已!”安禄山笑道。 现在前锋军就是安禄山说了算,没多久,那些能起到蒸馏作用的设备,就在远离大营的一个凹谷里面架设好了。 “添火烧吧!” 安禄山看了一眼锅中油腻腻,水汪汪的那些东西,心中也犹疑不定。 让田守义部下的外族扈从兵在那儿架火烧,自己则是和李白他们躲在掩体里喝茶。 “老弟!这茶哪里还喝的下,哪个东西怎么那么难闻,那么臭呀!”李白捂住了鼻子。 那边烧火的工匠,也全都已经用湿布裹住了鼻子。还经常偷偷的回头看安禄山他们,看到他们还在,才肯定这个将军不是在耍他们。 “呵呵!”安禄山也是扇了扇风。 他也没想到这东西蒸一下也会这么臭。 “太白兄!其实那东西……恩!太白可还记得刚才攻城士兵回报时,我曾经问过他们城中房屋的结构?”安禄山避开了李白的话题。 “当然!你原来不会是准备火攻吧?可惜他们每到冬天,就要烧火烤榻,用以取暖,大多是以泥石建房。而且城墙附近,都有取水灭火用的山泉,火攻的效果不大呀!” “是呀!不过那些士兵也说了,他们的房屋附近,都堆满了冬天用来取暖用的干柴,城墙附近还有一些湿柴晾着,城中树木也不少,并非没有纵火的机会呢!” “呵呵!你要是能把那些湿柴点燃,或者是能让柴草不被水浇灭,那就能行!”李白轻声的嘲笑道。 “呵呵……” “将军……将军!我们再也受不了!”几个烧火的外族兵满头烟灰的跑了过来,对着安禄山就跪下求饶:“那东西太臭、太熏人了!您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抢收汉人的庄稼了!” “啊?”安禄山听了一惊。 看看他们已经被熏的黝黑的脸和手,强忍着笑意喝道: “哼!看你们今后还敢不敢乱抢汉人的粮食!去!把火灭了吧!” “是!是!再也不敢了!”几个外族兵如获大赦的跑去灭火。 灭火可是比烧火简单多了,看到那帮刚扑灭柴火的外族又立刻远远的退了开去,安禄山只能拿出李灵儿赠送的手巾,捂住鼻子来到蒸馏出来的木桶前。 晃了晃木桶,小半桶东西,是层次鲜明的两层水状物质,不过明显的是下面的一层占了绝大部分,上面的一层非常薄。(注:本提炼法没有科学依据,极端危险,大家请勿效仿!) “嗬!难道我同时提炼出了汽油和柴油?” 安禄山闻着透过手巾传来的一股奇怪汽油味,心中充满了欣喜。 心中一高兴,附近大铁锅中冒出的焦臭味也不是那么难闻了,取下捂着鼻子的手巾,稍稍的蘸了一点桶中上层的水状物。 从比重估计,安禄山推测那应该是汽油。 来到已经被外族扈从兵扑灭,但仍冒着火星的柴火前。 “啪”湿润的手巾扔到了柴火上。 跟着前来看好戏的李白一皱眉,不明白安禄山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不满这些扈从兵灭火的效果。 但随即看到的情形,却让李白等人的眼睛越来越大。 湿润的手巾,竟然烧了起来,而且燃烧的格外猛烈,格外的臭。 第九节 火烧扶余城 安禄山亲自动手,小心翼翼的将木桶中,浮在上面的那一层油状物,倒入一个琉璃瓶中。 用价格昂贵的琉璃制品,来存储这些气味难闻的“火油”(李白语),也只有能安禄山能起这个心了。 虽然做得很小心,但安禄山总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操作步骤,感觉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才放心的站了起来。 “恩!好了!这个是非常容易挥的汽油或者煤油,下面的,也是非常容易着火的柴油,你们把下面的油,用个瓦罐装起来吧!”安禄山笑着吩咐旁边跟随的外族扈从士兵。 “是!”几个外族兵战战兢兢的领命。 看了刚才那种神秘着火的现象,众人都是充满了好奇。李白等人猜测,安禄山可能是找到了作用和灯油一样的,神奇助燃物品。那些外族人却是曾听说,前锋将军的母亲是女巫,觉得刚才应该是安禄山在用巫术。 “哈哈哈!怎么样!太白兄,如今我有了这种可以在水中继续燃烧的东西,是不是就能用火攻了?”安禄山大笑着在帐中坐下。 “哈哈哈,那是当然!不过你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像水一样,不似灯油,却可以比灯油燃烧的还厉害?”李白笑问道。 油状助燃物并不少见,一般的灯油就能做到。但是刚才的那个燃烧,可比正常状下的燃烧要剧烈多了,一块不小的手巾,竟然瞬间就被火焰吞并;产生的热度,更是让人明显觉出他的高温;燃烧时间也非常足,猛烈的火势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快结束。 “呵呵!这也是油的一种,因为他很容易像水气一样被蒸法出来,可以称之为汽油……像水气一样蒸出来?”安禄山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几乎是急火燎人似的,安禄山不管帐中诸人的呼喊,快步的奔到了那个小山谷。 正巧听到几个外族兵在那儿笑着打趣: “真是的!还以为什么好宝贝呢,竟然只是一坛水,将军却还叫我们用瓦罐装起来,这种水每次做饭的时候都有呀,有什么稀奇的!” “是呀!我本来还准备偷装一点带回家去,幸好没动!” “哼!你是幸好没动,不然……哼哼!”安禄山阴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啊!”那个小兵吓了一跳。 同时手一松,竟然让瓦罐掉了下去。 安禄山匆忙去抓,却是只抓到上面的盖子,“哐啷”一声响,瓦罐不在井边破,改成阵上亡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两个小兵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 安禄山却不理他们,现在他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只顾低身下来,摸了摸残留在石凹中的“柴油”。 手指晃了晃,轻飘飘的;捻了捻,几乎没有润滑或者粘性;闻了闻,几不可闻的一股油味。 “该死!”安禄山低声斥骂道。 自己在那个锅中掺了这么多水,竟然忘了最先跑出来的,其实应该是水蒸气。这个瓦罐中的,其实那里是什么柴油,分明就是带了点油味的蒸馏水。 “小心!” “都督(前锋使)小心!” 两股劲风突然袭向了安禄山的脑袋。 “哼!”安禄山闷哼一声,身子往后一躺,一个铁板桥让开了两把杀向自己的钢刀,随手操起两块砾石,在再次起身的时候,手腕一抖,“啪啪”两声,顺利击中两个外族兵的脑门。 心中再次骂了一声该死,今天的错事可真是一大堆! “都督!你没事吧?” “老弟……” “前锋使!他们……” 唐姆、安守忠、李白、田承嗣等人气喘吁吁的赶到,几乎没人能一口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刚才安禄山跑的度太快了,他们虽然奋力追赶,却根本赶不上。刚一到谷口,却远远的看到两个扈从外族,竟然在拔刀砍向安禄山,就慌忙出声示警。此时安禄山虽然没事了,他们却是气都还没喘过来。 抖了抖被割去一截衣角的下襟,看了一眼地面上还在颤抖、脑浆流了一地的扈从外族兵尸体,安禄山淡淡的道: “没事!” “这,前锋使!”田承嗣指了指地面上的两具尸体,面色紧张的问:“他们为何要行刺您?” 安禄山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该死”,让两人以为他是准备杀了两人,才铤而走险,趁山谷中人不多,准备杀了自己逃命。 “嗯!我也不知道,他们刚才一见到我,就吓得把那罐宝贝扔到地上,随即趁我低身想察看时,突然袭向我!可能是渤海军派来的奸细吧!”安禄山混不在意。 听到安禄山没有怀疑是自己父子的阴谋,田承嗣松了一口气,狠利中带了一丝庆幸的道: “该死的粟末蛮子,不敢正面应战也就罢了,竟然还派刺客行刺,打下扶余城后,真应该屠城!” “刺客?那可真够卑鄙的!”李白皱了皱眉。 “安爷!应该将这两个人的事情,公之于众,让全军都知道渤海人的卑劣,鼓舞大家的杀意!”安守忠说的话更狠。 “这,”安禄山微微一犹豫,一进就大屠杀,肯定是不行的。但想想过几天把那些火油扔进城去的后果,又立刻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他们这么卑鄙,我们也不能太心软!” “末将这就去安排!”田承嗣连忙请命。 “不!田将军!还得请你继续去找一些油石,越多越好,如果能搞到那些刚从石缝中流出的膏油,那就更好了!只要能搞到足够多的油,拿下扶余城后,我记你功!”安禄山笑道。 “好!末将这就去!”田承嗣立刻答应下来。 那东西虽然十分罕见,但只要产这个的地方,数量就不会少,田承嗣早就知道这东西有一个地方很多。 “呵呵!恭喜安老弟了!有了这个神奇的暴烈火油,火烧扶余城,将不成问题呀!”李白抱拳恭喜道。 “哈哈哈”安禄山得意的一笑,“这个还早一点,需要造几台能把它们扔进去的投石车才行!” “这个简单,投臂越长,投的就越远,我愿请命前去建造几台能把他们扔进去的投石车!” “估计渤海援军会在七八天后抵达,太白兄建造的度可不能太慢了!” “愚兄愿立军令状,保证五天内完工!” ************************************** 五天后,扶余城下。 三万唐军在离城两里处展开阵势,准备正式攻击扶余城。 也许是天公作美,连续的五天,竟然都是晴天。 唐军营地附近有河,到没什么事情,渤海军山城中的泉水,却是用的有点紧张。人畜饮水没问题,其他的用水,却只能勉强够用。 火热的骄阳,烤炙着城墙上的守军,也暴晒着城墙下的唐军。 “前锋使!现在已经是正午最热的时候了,差不多可以吧!”田守义请示安禄山。 看看城墙上早就开始煮的沸水、熔金汁,现在都已经没多少热气了,安禄山微微一笑: “恩!开始吧!文贞!先抛射一,估计一下距离!” “是!” 安文贞示意旁边的投石车手。 号旗一挥,“呼”一个密封的瓦罐被抛了出去。 “噗……轰” 安禄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对那天霉运的补偿,那个瓦罐竟然非常凑巧的落入了一锅熔金汁中。 虽然没能令瓦罐立刻碎裂,但随后因为高温引的爆炸,却是将附近三百步距离内的敌军,全部杀伤。 飞溅的熔金汁,炙热的爆焰,根本不给渤海军求饶的机会,上千的守军,要么直接毙命,要么躺在地上惨叫。更有甚者,因为忍受不住痛苦,直接从城头跳了下来。 “好!就是这样,一轮瓦罐,一轮火球,轮番射击!”安禄山兴奋的喊道。 刚才生的事情把城上城下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安禄山这次兴奋的叫喊,才让那些射手们反应过来,立刻手忙脚乱的开始装瓦罐。 “呼”一波次的瓦罐飞了出去。 这次的袭击就不是那么圆满了,在出手前,就有两个瓦罐不慎掉落碎裂,吓得旁边守候的士兵立刻用早准备好的泥沙乱撒;在射的过程中,又有一架投石车,因为过于用力,导致长臂折断;飞出的十几个瓦罐,仅有不到十个精确扔到了城墙上,其他的不是太近,就是太远。 不过光是那不到十个瓦罐,也已经吓得渤海守军们纷纷乱窜。瓦罐破裂,火油乱流,就在渤海军以为光这样就没事了的时候,唐军第二轮射击的火球到了。虽然没有全部命中刚才的地方,但还是让城墙上燃起了五六处的大火。 一时之间,扶余城头,浓烟滚滚,惨叫连连。 “推进五步射击!每投射五轮后,推进五步!”安禄山并不满意。 “呼”抛射再次开始。 那些控制投石车的士兵已经陷入兴奋中,把精力全都都投放到拉上去,而其他的唐军,则是被城墙上惨烈的景象所震慑。整个唐军阵地,除了投石车的吱呀声和士兵们整齐的吆喝声,竟然没有一丝别的杂音。 一百多个油罐抛射出去后,安禄山阻止了继续行动。剩下的油罐不多,将来也许还有别的用处。 此时,小半个扶余城已经陷入了火海。 “水火无情,尤胜兵势呀!”李白叹道。 城中惨叫声不断,城墙虽然没有整个化为火海,但已经很少有渤海军再在上面防守,如果不是火太猛,安禄山早就命令攻城了。 “恩!时间也差不多了,让部队准备撞车,准备破门!” 火势开始削弱,安禄山现在还想尽快进城,多抢一点物资财宝呢。 “是!”田守义激动的下去亲自安排。 这样的仗打的实在是又高兴又窝囊,还没有进行正式的战斗,城墙上就已经几乎没有防守的士兵了,这叫什么仗吗! “嘿!嘿!嘿!”唐军喊着整齐的号子,沿微陡的大道,推着撞车冲向城门。撞车边跟着的,则是密密麻麻掩护的排手和其他攻城士兵。 几千残留的守军,根本没法对攻城部队造成多少伤害,几下猛烈的撞击之后,已经被火烧了一会儿的城门,在轰隆一声中倒地了。 “冲呀……”最前面的窣干一声呐喊,率先攻入城去。 安禄山这个唐军的实际第一勇士,却并没有参与攻击,仅仅是按照安怀秀给的地图,细声的指示安守忠,先去抢占那些地盘,抓捕那些人。 城门附近的火海,在烧死了大量平民百姓后,引起了居民恐慌。在城门被攻破前,就已经有大量的百姓仓皇撞开另一侧的城门,开始外逃。 窣干率队的进攻行动,其实主要还是扫荡。城墙上烧死了不少渤海军,不过大部分守军还是跑了出来。他们占据城中的一些房屋,据点防守,给唐军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不过他们毕竟在人数上和素质上不占优势,到了天黑时分,唐军付出一千多伤亡后,终于诛杀了全部的渤海残军,完全控制了扶余城。 安禄山一面出榜安抚城中只剩下几千的百姓,分派给他们钱粮,一面却是派人搜查扶余城官衙,以及主要官员的宅第,将他们珍藏的金银珠宝搜罗一空。 当然,为了不至于让还没来的大元帅产生反感,安禄山只是分派了少量的赏钱给有功将士,其他的全部贴上封条,等忠王前来处理。 “安爷!”当安禄山进入扶余城府衙时,安怀秀递来了最新情报:“渤海王大武艺亲率二十万大军,已经从中京出,正向扶余城开来。估计三四天内,就可以抵达扶余城下。而我们唐军主力,却还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抵达!” 第十节 骑军攻敌后 “……此战我军伤两千一百余人,亡近近千人,多为巷战时所伤;渤海守军两万九千多人,只找到残缺尸体不足一万八千具,其余或已残缺不能凑数,或已尽化灰烬,或不知所踪;城中遇难百姓应在三千人以上,共找到……” “这部分跳过去,把那些尸体妥善掩埋,还要注意城中渤海人的情绪。恩!这件事情,就由别驾负责吧!(安禄山朝李白点点头)下面说说战果吧!” “是!”安文贞应下,继续念到:“此战我军缴获枪刀等整件兵器共一万三千余件,废铁残器共一万余件;另有完整扶余军械库两座,内藏渤海军械八千余件,其中有攻城车,云梯等攻城重装备百余件;马厩若干,有战马六百余匹,拉车驽马三十余匹;另外,一座藏银府库,一个图书府库,三个粮仓等重要场所,已经被羽林军接管,等候大元帅前来处理!以上皆是此战成果!” “没有缴获防守的器具?” “防守器具……”安文贞低头检索清单,“有弓弩等共有三千余张,都在军械库中……嗯,就是这样,除了城头的一些擂石,其他就没了!” “难道连箭失都没有吗?”安禄山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个,有当然是有的,不过都是从巷战中缴获的,估计不会过两千枝!”安文贞无奈的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觉得城墙上用的羽箭可能被火烧了,军械库中应该有库藏。也不知道是不是渤海这几年打仗打穷了,宽大的石制库房内,兵器很少,羽箭更是只有可以忽略的一百枝,还都是残失。 “我们上城墙的时候,曾经现过几个库房,里面被火烧的不成样子,但是有大量的熔铁,看起来有点像箭头。可能他们都把箭失放到城墙附近,结果都被烧毁了!”窣干补充道。 “呵呵!这城防守起来可不方便,我军只有二十万箭氏,如果战斗中三一中,三失一命,则只能击毙两万多敌军!”田承嗣笑道。 “箭失不足,暂时可以用滚木擂石补足,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呀!”田乾真赞同的点点头,他们两人同属学术派兵家。 “箭枝的问题……其实也不是很大!”田守义插嘴道。“安东都护常年和渤海新罗等地的流寇交战,储存的箭失不下五十万,三天之内,就能从临近州县调集十万枝过来。加上我们这次出征带的二十万枝,应该能支持一段时日!” “好!有三十万枝羽箭,那就差不多了。其实箭失不足,还可以用投石车、弩车等攻城武器补足,而且那个火油,还剩下几十灌,要是运用的好,说不定还能杀他几千上万人呢!”安禄山释然的笑道。 用六万兵迎战二十大军,除非他有孙武大爷的才能,才有获胜的机会。如果仅仅是防守的话,问题就不是很大了。只是敌军估计急于夺回扶余城,攻击肯定会非常猛烈,到时候伤亡惨重,却是在所难免。 “都督!其实被动防守,并非上策!”李白献计道。 “太白兄不会准备让我出城应战吧?” “出城应战自然没必要,就算唐军勇猛,也不可能真的以一敌三,不过我军的八千左右骑兵,在防守中没多大用处,却是可以让他们活动一下!”李白面带微笑。 “哈哈哈!高见!”安禄山会意过来,“渤海将大军全部集结起来,准备全力夺回扶余城,到时候周边县城必然空虚,那八千骑兵纵横在渤海境内,定然会如入无人之境!嘿嘿!我到要看看,我在他们内部杀人放火,大武艺还能不能全力攻击扶余城!” “呃!这个,我的意思是,只要劫掠他们的粮道就行了!”李白面色尴尬的道。 “哈哈哈!李别驾!仅仅劫掠粮道,哪能让大武艺屈服,只有遍地杀人放火,弄得他内部不稳定,他才会派人来追击剿灭。我军骑兵远胜渤海骑兵,到时候就是大武艺的骑兵全出,也不见得会有效。哈哈哈,要是他分出一些步兵来拦截,不但能减少扶余城的压力,打得好了,骑兵还能消灭其中一部分!这个计策好呀!”田守义立刻表示支持安禄山的做法。 “前锋使!末将请命,率领这只骑兵!” “都督!末将也请命!” “……” 帐下的诸小将立刻跳出来纷纷请命。 如果这件事情做好了,不但能很好的帮助扶余城,还能得到一个极大的军功。 安禄山却是心中一动,渤海一战,自己其实并不想杀太多人。到不是觉得他们不该杀,或是心慈手软怎么的,而是因为如果这片土地打下来了,自己还准备请求李隆基,把它作为自己的管辖地。如果这个时候骚扰部队在渤海境内烧杀抢掠,定然不便大唐收伏当地的民心。 “渤海人和我们唐人生活作风上差异很明显,平常很忠于自己的王,我们一旦进入,除了抢夺,根本无法用其他手段得到物资,所以这个将领必须是有勇有谋之人才行!”田守义也很感兴趣的说道。 “呵呵!既然如此,不派大将,只怕还不行!就由我亲自去吧!”安禄山笑道。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大帐中的人全体一愣。 “都督!此事万万不可,千骑纵横敌后,凶险万分,你是前军主帅,怎可轻涉险地!”李白立刻出言阻止。 “前锋使,此事怎么能劳动你亲自出马,还是交给末将吧!”田守义当然是更加不同意了。 相处这么些日子,对于安禄山的武勇是有点了解的,但了解归了解,不代表信任呀。 “君子不涉险地,但是为将者怎么能畏战避险!此事不必再议,如果帐下诸将,有谁能在拳脚上胜得过安某,就可代我领兵出战!”安禄山傲然道。 众将面面相觑,对于安禄山的身手,他们早就有所领教,别说拳脚了,光是那经过三年苦练的箭术刀法,已经不是大多数人能够比较的。 田守义这个副手,当然没法阻拦安禄山正使的决定,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 “唉!前锋使一定要去,那大元帅来了,我们该如何应答?” “照实回答就是,本座是前锋军主帅,你们当然拦不住,大元帅应该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追究你们的责任。至于我,只要能够保住扶余城,大元帅更不会追究了!” 见到安禄山这样说,众人自然不会再有别的意见,只是那群小将们却是争着要跟安禄山前去。虽然已经可以预料到,守城战也将是一场血战,但被动防守,毕竟不如冲杀敌人来的畅快,所以他们更愿意跟随安禄山出击。 对于这一要求,安禄山没有拒绝。自己虽然才能不错,但也不可能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指挥,就算能,他也懒的这样忙活。最后挑选了安守忠和田承嗣当副手,让安怀秀这个谍报头子当联络官,其他将领全都留下。 稍稍的整理了一下,安禄山把扶余城的防守事务交给田守义负责,定下以后的联络方法。自己在第二天,就带着八千骑兵正式离开。 第一站目标,就是渤海的鸭渌府。 由于大武艺的军队正在前来扶余城的途中,安禄山为了避免他们攻城前,先全力攻击自己,在刚开始的一段路程,全都是用自带的干粮。行走时也尽往小道走,见到行人,则立即就地格杀掩埋,不留活口。 特别是在刚出扶余城不久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一个小山谷的扶余城逃难百姓。虽然哪些人并不知道安禄山的计划,但为了不暴露行踪,在安禄山亲自带领下,八千骑兵还是立刻动手,将几百平民不分老幼,全部诛杀。然后扮成山贼抢劫的样子,将贵重物品带走,其他的东西则运到远一点的地方掩埋掉。 一路小行夜宿,利用骑兵的度优势,安禄山他们没多久就避开了大武艺的军队,来到了渤海鸭渌府的正州附近。 此时安禄山已经通过安怀秀,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大武艺在遇到败退的乱民和残军后,加快行,已经紧急赶到扶余城下。虽然扶余城新建的防御设施还没来得及修好,但他们还是给一到就准备攻城的大武艺狠狠一击,破灭了他准备利用兵力优势,一下子夺回扶余城的计划。不得不在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准备长远规划。 书信中并没有描述战斗的场面、双方的伤亡,但安禄山完全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惨烈情景。 “兄弟们!前面就是正州,那里仅有五千驻军,但是却有传递信息的烽火台,只要我们佯装攻击,就能立刻让大武艺得到消息!”安禄山狠声道。 一两天的野外住宿,并没有让他显得特别两样,此时他还是充满了漏*点。 “杀死渤海蛮子!”骑兵们出一阵欢呼。 这一路上,他们早就好几个不设防的村镇动了心思,无奈为了保密,安禄山都不准他们动手,此时终于可以好好杀一回,当然让他们开心了。 “好!守忠,承嗣,你们各带三千骑兵,轮流使用两色旗帜,前去劫掠正州城附近村镇!” “是!”两人领命。 安禄山准备将自己的部队数量,伪装成一万五千人的样子,争取让大武艺误判自己的实力。 ******************************* “噢噢……噢!”两千骑兵呼啸着冲进一个几千人的小镇。 “我们的目标是官衙,粮仓,农田,兵器库,还有抵抗力量,其他人不必乱杀!”安禄山一边把一个火把扔到粮仓上,一边大声喊道。 “是!”骑兵们吆喝着回答。 这是安禄山亲自训练的骑兵,他们在行动的过程中,基本上不下马,随便操起一个草叉,戳上一束,找个地方点着火,就立刻把它扔到了目标物上。 小村庄内,小孩子的哭叫声,妇女的尖叫,男人的吆喝声响成一片。 “咔嚓”一个拿着猎叉的男人刚出门,脑袋就被飞奔过的骑兵砍掉了。他才不管你是不是真准备反抗呢,只要你有威胁力量,就得把你消灭。 至于看到妇孺小孩挡道,对不起,阻挡前进,肯定是抵抗力量。“呱叽”声后,地上只溜血肉模糊的尸体。 很快,整个镇子就陷入了火海之中。 虽然安禄山的命令是要求只焚毁战略目标,但是小镇的建筑,那里能分得这么清楚。你把官衙点着,就可能连累了旁边的商铺,再连累到民居,整个镇子很少有不受到牵连的。 安禄山的骑兵并没有多停留,不是怕和村民交战,而是准备更好的扩大战果。 当眼看正州的烽火一站一站的传出去后,安禄山立刻带着再次集结的骑兵,往南方的桓州杀去。 在桓州劫杀一阵,加上一路的缴获,安禄山现他们的财物,竟然已经达到了近十万贯,马匹也多了三千匹。想不到渤海这么富庶!仅仅偶尔的劫掠一下府库,就得到了十万金珠。如果不是一路上抢到的马匹也不少,还真没运走。 想想安怀秀情报中提到的一件事情,安禄山心中一动。 普通的官衙都有这么多资金,那作为西京的鸭渌城呢? 从一路行来的状况来看,现在南下各城的防备,比前面增强了不少,自己军已经伤亡了几十人。看来渤海方面肯定是快马将自己军的消息,通知了南边的各城镇,南下道路并不会顺利。 但是,作为已经到了后方的西京鸭渌城呢,此时会怎么样想呢? “承嗣!现在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你能不能接受?” “请前锋使吩咐!” “我让你带着五千骑兵,打六色旗帜,佯攻南京南海府!”安禄山沉声道。 “这……呵呵!是!末将领命!”田承嗣领会过来,恭敬一报拳。 “好!把现在的珠宝钱财找地方藏好,我带上那三千空马,换骑直奔鸭渌城!”安禄山面上,是狠历的笑容。 第十一节 劫掠大丰收 安禄山现在并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原来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地主或者商人,虚度此生。后来为形势所迫,不得不踏入政坛,那个目标当然作废。但这也让他的人生目标变得不确定起来,有时候是想当一个丞相,通过改革朝廷来改变大唐;有时候却是想要一块边疆封地,做他一个地方领主,通过改革自己的领地,来改变大唐社会。但是,这两个目标,安禄山都没有真正确定下来。 因为他总觉得,按照这两个途径想改变大唐,想改变这个社会,实在是太难了。至于更简单的方法,他目前还没想到。什么?造反当皇帝,也不想想现在大唐的强盛,推翻大唐,那可是一件比改变这个社会更难的事情。大唐开放,可以允许你有各种不触犯统治的主张见解,但如果想推翻皇室,那就只有一个字,杀! 孔老夫子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自己现在还不到三十岁,不必那么急着定下志向,安禄山经常这样安慰自己。 当然,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不等于现在就不用作安排了。 打下渤海,让他作为自己改革的起点,就是安禄山的近期目标。而作为渤海境内,汉人居住最多的都市西京鸭渌城,则是安禄山选的治事之城。 “掩埋好了吗?”安禄山低声的问道。 他面前,是刚带两个士兵回转的安守忠。 “恩!已经埋好了!” “唉!靠近城池,人是越来越多了,这已经是午饭后的第五个了吧!这样不停的埋下去,想趁着天黑前攻入鸭渌城去,可能会有点来不及呢!”安禄山皱紧眉头。 “安爷!我们干脆杀了以后,原地扔下尸体就得了,不必那么麻烦找地方去掩埋了吧!”安守忠翻身上马。 “哼!你懂什么,如果让渤海人知道我们乱杀无辜,他们今后肯定会对我们我敌意,现在花点时间,将来可能省不少力气!”安禄山一踢马腹。 吆喝道: “走!前面就是鸭渌城,大家今晚去那里过夜吧!” “噢……” 骁勇的骑兵出一声齐喝,立刻催马跟上。 *********************************** 傍晚的鸭渌城门口,正是最繁忙的时候。 十五六个渤海小兵,牢牢的守在城门口,一个个盘查行人,防止唐军的奸细偷偷入内。同时将准备逃税漏税的人逮住,逼他们缴纳入城费。 虽然很多人明明是拖家带口从临近州府逃难过来的,但守城士兵们,还是坚决的认定,他们其实是带了大量商品的行商,让他们缴纳入城商税。 “军爷!我们真的是从桓州府逃难过来的呀,钱财都丢在家里,只带了一点笨重行李过来呀!您行行好吧!”一个身宽体胖的华服老头,抱拳作揖的向守城军士求饶道。 “嘿嘿!老头,明明带了两匹马驮行李,竟然还说没钱,你蒙谁呀?乖乖的缴了入城费,就放你进去!要是不缴,快点滚到城外去!快快,别挡了后面的人!”小兵不满的推了推华服老头。 微微踮起脚,向后面的人喊道: “后面想入城的,快缴入城费……” “唉!”华服老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官兵,可不比唐军好一点。哼!最好什么时候唐军杀来,看你们有没有胆让他们缴入城费。 虽然老头内心骂得很厉害,但手还是伸进了怀里,掏出一定碎银,无奈的递了出去。 “给!” 对方却并没有反应,更没有回答。 老头抬眼看到的是,那个小兵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身后方向,没有丝毫准备接钱的意思。而后面其他的几个守城门前障碍的士兵,也是同样的表情,甚至还忘了把刚刚放人过去的栅栏挡上。 老头子心里一动,这可是你们自己不想收钱的,可别怪我了!悄悄的猛一拍旁边驮马的大腿,驮马立刻领会的往前一冲,进入了城门里面。老头子此时更是为了那几两银子,爆出了极大的动力,肥胖的身子,像兔子一样唆的一下,跟着窜了进去。 而老头身后的百姓,也几乎像约好了似的,在老头刚进栅栏后,同时往前一挤,奋力冲进了城来。 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滚滚的烟尘和震耳的马蹄声。 城墙上和城墙下,都有相当多的渤海军防守。但是他们都只够资格防守,大门没关上,让他根本无法按原计划行事。 老头子后来才知道,那一天,就在他掏钱准备买路时,唐军突然在城门外出现,由于大量的逃难百姓蜂拥入城,导致城门关闭不及,最后只有三千步兵防守的西京城,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落入了唐军手中。 ************************************** 轻松击败守军后,安禄山带着三千骑兵,放心的奔驰在拥有十几万人的大城中。 这个西京历来是渤海的商业重镇,里面各族混杂,最多的粟末靺鞨人,只占不到三成,汉人,突厥人,黑水靺鞨人,契丹人,都是这座城市的主要成员。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商业利益,他们没有明确的国家观念,只愿意奉承管事的镇守。 而同样,宽容的经商限制,让她的商贸十分达。每年往来的商业税,就能让西京成为渤海的第一税收大城,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城市。 大武艺途径长岭府时,正好听闻安禄山攻陷了扶余城。为了尽快的夺回渤海的门户,大武艺,狠了狠心,决定将西京城的八千守军,调走五千。 西京本来有两万守军,第一次集兵时,调走了一万步兵和两千骑兵,让西京的城防已经不完整。现在再调走五千人,意义到也不是很大。反正这里远离前方战场,唐的大军想要打到这里,除非将前面大武艺的大军击败,一般不可能抵达这里。而小股的散兵骚扰,却基本不可能将城池攻破。 现在安禄山的意外回戈,却是意外的意外。至于城池这么容易就落入安禄山手中,更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 “不必管百姓,直奔官衙,找到马厩和府库,带上钱财我们就走!”安禄山在进城前有严格的命令。 天色已经黑了,现在正是当盗贼的最佳时机。安禄山这次带来的可全都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安东都护的部队全让田承嗣带走了,想要做什么小动作,完全不必瞒人。 商业大城的战马基本没有,驮马和驽马到是不少,一次性收入三千匹驮马,那还是安禄山没细心搜索的结果。 “快快!铜钱不要了,只搬白银和黄金!”安禄山大声的在府库门前吆喝着。 “哗啦啦”整箱整箱的铜钱,被士兵从驮马上推了下来,散落的铜钱,堆起了无数座铜山。士兵改而装一小箱一小箱的黄金白银。 看着6续不断搬出来的各种箱子,安禄山感觉天上都在飞金子。 作为商业大城的西京,他的府库收入,远安禄山的预料,光是三间库房的散装铜钱,就有几十万枚。安禄山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让士兵尽量的找各种箱子来装。 但这一切,却在安守忠现了第一个地下银库后宣告结束。整整一地窖的库银,粗略估计一下,就在三四万两左右。而随后,第二个银库,第三个银库,第一个金库,第二个金库,一个个都被现了。 这不仅仅是西京城的府库,还是西京商人的存金存银处。 虽然安禄山觉得全部拿光,可能会得罪那些商人,但金银闪耀的光芒,让他忘记了一切后果,没有人可以不屈服在那诱人的光芒中。 挥了挥手:“搬!” “安爷!我们又现了一个宝库!” “搬!”安禄山都已经说得疲倦了。 “不是!安爷,那个宝库……”安守忠靠近安禄山的耳侧,“是一个真正的宝库,里面都是稀世珍宝!” “哦!”安禄山来了兴趣,“快带我去看看!” 一路上,所有士兵都是一脸的兴奋,能一次搬这么多钱,就是不能出去对别人吹,也足够让他们满足了。安禄山已经承诺,他们每人都可以得到一笔巨大的赏银。 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外形粗糙,但建造十分牢固的石屋前。 “听人说这儿是牢房,我们本来准备开了放囚犯出来,那想到里面其实是看宝的保镖!死了我们两个兄弟,才将他们乱箭射死!”安守忠心痛的道。 “回去以后,给他们家人十倍的抚恤金!”安禄山不需要多说。 里面果然如安守忠说的那样,五具插满了羽箭的尸体靠在墙角,而他们不远处,则是一个已经被掀起的地窖大铁门。 现在门口正站着两个安禄山抚养长大的孤儿,看到安禄山进来,立刻对他抱拳行礼。 “我们怕外人传出去,用的都是自己人!” 安禄山没有应话,只是点点头。 走过十几级台阶,安禄山来到了安守忠说的宝藏前。 一扇已经打开的大铁门后,就是让安禄山看了都目瞪口呆的宝藏。 入眼是一尊几乎和真人一样大小的碧玉裸女,旁边是一挂全部由有龙眼般大东珠窜成的珠帘,帘下是一柄外鞘洁白、隐有龙蛇纹的古剑。这是第一眼看到的三件显眼物品。 近前再看,做工精美的楠木案几上,是一卷写了子虚赋三字的绢书;附近一个白玉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对隐现流质的黑玉镯子;还有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羊脂白玉瓶,光是那羊脂白玉琢成的玉瓶,就已经价值万金,里面东西的价值,自然更是无法估价。 这些是安禄山看到的特殊物品,其他的像千年古铜剑,古籍珍本,白玉碗,夜明珠,宝石之类的珍贵物品,还有很多。光是这个室内的藏珍,就可以重新兴建一座西京城有余了。 “好宝贝呀!”安禄山虽然有钱,但这样的稀世珍宝,却是没有。 不是他买不起,而是因为现在正处盛世,这样的珍宝,一般人都不会出让。安禄山就算有钱,也搞不到。而同样是有钱人,如果手中没几件可以传家的珍宝,别人就会觉得你是一个暴户。安禄山手中的珍宝,还是一些胡商不想要,随手丢给他的东西呢。以前安禄山在应付王毛仲时感觉对付不过来,也主要是因为一直送钱对方不喜欢,手中的珍宝却又拿不出手。 现在有了这些东西,对安禄山意义,远大于它们本身所具有的实际价值。 “守忠!叫几个你们的兄弟进来,这些东西一定要特别珍藏,不可外示别人!对了,把外面那几具尸体布置一下,做出一个他们携宝潜逃的假象!今晚的事情,绝对不准向外透露!”安禄山沉声道。 “是!”安守忠立刻出去安排。 他是安禄山当年收养的孤儿头头,对安禄山忠诚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 看到刚才外面那两人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安禄山才悄悄的送了一口气。有了这些东西,就算外面的金银全都交公都值得。 一直等安守忠带着那两人,按照自己吩咐前去处理,安禄山才恢复了一下激动的脸色,淡淡然的走出了藏宝室。 “都督!远处正有一批乱民向府衙这边拥来,好像是听说我们杀了渤海官兵,准备趁机前来分抢钱粮!” “哼!人哪,还真没有几个不贪心的!”安禄山阴阴一笑。 这是自己故意放的流言,想不到他们的行动会这么快。 “我们还有多少金银没搬?” “该搬的都已经搬好了,按照您的吩咐,银子还剩下两大箱,金子只有一大箱了!” “好!不必再搬了!再府库门前贴上大唐官府的封条,然后撕开,再把金银撒一地,放火烧粮,我们撤!” “是!” 夜色中,安禄山率领已经不完整的三千骑兵,押送着由六千匹马驮着的金银珠宝和各种珍贵物品,悄然的打开东北方向的大门,离开了西京。 他大军所指的方向,正是渤海现在的都城,中京显德府! 第十二节 兵围中京城 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的,不断飞到扶余城外大武艺营中。 手下大多数臣子,早在看到烽火告急的时候,就开始进言大武艺,让他派出大军进剿。但在大壹夏的建议下,大武艺最终还是只派出了所有的骑兵,前去追击安禄山。 只是当西京城破,城中府库钱粮被洗劫一空,而安禄山部队却开始挺进中京的消息传来时,那些大臣们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们的家人和产业可都在中京呀。扶余事小,都城事大。早在扶余城被破的时候,渤海国就已经上下震动,认为没有了千里长城的防守,渤海绝对不可能坚持到冬天。 现在都城中虽然还有三万大军镇守,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安禄山抵达时投降,或者像攻取西京一样被安禄山夺取。大武艺自己的内心,也是充满了惊惧。 “大王!此事万万不可呀,如今唐国大军不日就要抵达,扶余城墙已经多处破败,如果能抢在唐军抵达前破城,则安禄山之辈不足为虑;如果现在就撤兵回都,非但三万将士的性命白丢了,还有可能被唐军尾随追击,种下亡国灭种之大祸呀!大王!”大壹夏言辞恳切的祈求道。 “大王!国都是我渤海之根本,如果国都丢了,就算我们重新拿下扶余城又能怎样?大王!到时那安禄山要是拿了宗室和祖宗牌位来要挟我们,我们又能怎么办?”一干文臣开始哭泣起来。 “哼!牌位事小,国家事大,如果……” “住嘴!”大武艺一声大喝。 大壹夏这句话说的太蠢了。虽然王国灭了,祖宗牌位同样保不住;王国还在,祖宗牌位就还可以重建,但这样的事情内心想想可以,说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的。 而且不管如何,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赶紧往回跑的。到不真是因为安禄山将要攻击中京城,或者是那些告急文书,其实因为他接到消息,唐军已经加紧行军,将在两天内抵达。为了不让全军产生恐慌,大武艺必须提前回都城。 大武艺实际上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并非所有的大臣,都支持自己和大唐对抗。包括那个大壹夏,其实更主要的还是为了渤海考虑。如果渤海胜利无望,很难保证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但有了城池作依靠,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到时候大臣们就不会再太乱想了。 “大壹夏王兄,如今渤海上下震动,人人畏惧唐军,我必须回都城,稳定民心!不过王兄担心唐军尾随追击,也很有道理,这样好了,我给你留下两万步卒,由王兄指挥,帮我阻挡唐军,只要大军走出两百里,王兄立刻快带兵追上我们,万勿和唐军多纠缠!”大武艺说的非常关切,但是话中的意思,却非常冷漠。 “大王!”大壹夏双手抱拳,青筋暴露。“大壹夏领命!” ********************************* 刚刚找了个地方把宝物和金银藏好的安禄山,接到了安守忠送来的一个急函。安怀秀传来消息,安记船队的六艘大海船,在月初被新罗王金兴光扣押了。声称要征用它们来对付日本海寇,同时还下单让安记造船作坊建造十艘大战舰,愿意付给定金。而前往日本的两艘海船,到现在也一直不见回转,已经比预定时间迟到五六天,估计也很可能被日本人征作战舰了。 当初安怀秀说自己的人已经跟上新罗探子时,安禄山心中就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过来,派这么好的船去前往即将海战的国家,真是将肉包子往狗嘴里送。 对于这样的事情,安禄山就算生气也没有办法,只得放飞一只携带自幽州的普通信鸽,让康吉老头找王毛仲帮忙,一定要索回那几艘海船,而且不准转让或者是外卖海船,那可是他将来建设海军用的。 满腔的怒火,全都泄在了前往中京的村镇中。接下来安禄山的抢劫不再偷偷摸摸,伪装他人了。为了吸引渤海军尽快回援,安禄山一路大张旗鼓,狠狠的烧杀。大量的村镇,陷落在劫后的火海中,大批的金钱财宝,被洗劫一空,死伤的普通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安禄山他们遭到的抵抗,也越来越强烈了。 “吁……”安禄山一声令下,战马听话的停下脚步。 身后的众骑乱糟糟的跟随停了下来。 “守忠!让部队报数点名,察看伤亡情况!” “是!”安守忠领命。 稍顷来报: “安爷!一共失踪了十一人,战死八人!七十二人负伤,不过都不严重!” “该死!又少了二十来个兄弟,加上前天的三十来人,已经减员近五十人了!渤海的那个中京留守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有把握,敢派出一个万人队前来剿灭我们?”安禄山不满的道。 就在前天傍晚,安禄山在洗劫了一个小镇后,突然遇到一队渤海大军,匆匆一战,丢下三十来人,安禄山才顺利摆脱了他们。如果不是早收到消息,知道渤海的中京留守,已经从三万人的守军中,抽出一万前来清剿,让安禄山烧杀行动加快不少,差点就被这一万人包围在了那个小镇中。 “安爷!那个东京龙原府,也抽出了一万人来,现在我们的形势很不妙呀!” “废话!我难道不知道形势不妙玛!反正那个大武艺已经带了十五万大军回转中京,我们的任务目标全额完成。加上在西京的收获,这次行动成果足够多了,接下来只要想办法如何摆脱他们就行!”安禄山笑了起来。 渤海的中京有三万大军防守,安禄山可没想过真正要去攻击她。前面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吸引大武艺尽快回防而已。 如今他正在兴州地界,处于东西中三京的中间位置。其中东京和中京已经各派出一万部队,前来剿灭他,而西京虽然空虚,但安禄山可不敢保证那里是不是已经布好了圈套等他钻。至于回扶余城的道路,现在大武艺还在那条路上,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想来想去,安禄山最后还是决定,去南京南海府,和田承嗣的五千骑兵汇合。只要手中有了八千七兵,自己并不会怕万人的步兵队。 开元十八年(庚午年,西元七三零年)夏,七月初,安禄山的部队,在冲破重重险阻之后,终于和一直在南海附近打游击的田承嗣部队会师。 此时,大唐的主力部队也已经顺利抵达扶余城。在听说了安禄山的状况后,向来心慈手软的忠王,立刻命令前锋副使田守义,带领新到的两万骑兵,南下接应安禄山。而自己,则是在扶余城稍作修整后,正式率大军前去渤海的都城,中京显德府。 七月末,忠王率领十万步兵抵达中京城外。第二天,击败了十几股渤海狙击部队的安禄山和田守义,也顺利抵达大军驻地。 他们的大军抵达行军大元帅帐前时,军中主要文武官员,全都出来迎接。 当先的是一个年约二十的金甲青年,身侧站着安禄山的老相识,渤海王子大门艺,稍后则是两个紫袍大臣和几个全穿明光甲的大将,安禄山手下的李白、唐姆等人,站在更后面。虽然没见过李浚,但安禄山还是一眼就认定最前面那人是他。因为那种忠厚老实的形象,非常符合安禄山想象中的那个人。 “末将安禄山,拜见大元帅!”满脸胡子渣、衣衫零乱、形容憔悴的安禄山,对着忠王李浚恭敬的行了一礼。 “安将军快快免礼!来人!快给安将军看座!”单于大都护、领河北道行军元帅忠王李浚,十分客气的上前扶助安禄山。 “不敢!不敢!”安禄山慌忙后退了几步,“末将衣甲不整,冒犯尊眼,已是不该,怎么还敢在大元帅面前告座!” “呵呵!安将军说笑了!将军计取扶余城,又帅八千骑兵骚扰敌后,保住扶余险关,如今战事大局已定,将军立下的乃是汗马功呀!”李浚皱了皱鼻子,脸上却是露出了感动的神色。“坐!坐!一定要坐!不然小王心中难安!” 安禄山身上一股汗臭味,但是这位还算识才的王爷,却是对此毫不计较,反倒是认定安禄山在外面非常危险艰苦,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 旁边的御史大夫李朝隐、京兆尹裴伷先和几个随军的总管,看到李浚的热情,也纷纷出言让安禄山座下就可以了。 “安禄山……”听到主帅和两位副帅都这样说,安禄山脸上配合的露出激动的神色,双手抱拳,身子也微微的晃了晃,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感动的倒下时,他却“噔”的一下,刚好坐到了小内侍还没放稳的圆凳上。 “……安禄山告座了!” “呵呵!听说安将军这次骚扰敌后,曾经亲率三千骑兵,强夺渤海坚城西京,非常惊险,将军能给孤说说吗?”李浚已经二十岁,从小在宫廷斗争中长大,更是非常成熟。不过见了安禄山这个传说中三千兵马夺西京的人物,也还是来了兴趣。 “是!”安禄山立刻领命。 那次不记得寿王李瑁原名叫什么,是因为安禄山上辈子对李瑁并不重视。但是对于眼前这个人是谁,安禄山可是非常了解,因为对方就是未来的唐肃宗李亨。作为李隆基的第三子,他在马嵬驿兵变后不久继位,在位仅六年,就因在宫廷政变中惊忧而死,终年才五十一岁。这位肃宗李亨的名字改过好几次,现在被封为忠王后,就叫李浚。后来被立为太子,才改名李亨。 李浚为人懦弱老实,行事谨小慎微,非常容易听信别人的话。安禄山在岳父岐王范死了以后,就没想过要保现在的太子,为了投靠武惠妃,他甚至不介意在当今太子身上踩一脚。不过他心目中最佳的太子人选,却不是武惠妃的儿子、未来的李瑁,而是眼前这个忠王。 安禄山还没到可以左右李隆基决定的地步,但是考虑到历史的惯性,很有可能还是会由眼前这个忠厚老实的青年当太子。为了未来的前程,安禄山当然得全力的巴结他。关于自己攻占西京的经过,被安禄山像讲故事一样讲得惊心动魄,跌宕起伏,让李浚和帐中其他将领全都听得十分爽快。 “难得安将军能为了百姓考虑,特意选择夜袭,这样减少伤亡的举动,实在是值得众将借鉴哪!”一脸方正的御史大夫李朝隐,摸着胡子点点头。 “是呀!安兄!小弟代渤海百姓多谢安兄了!”大门艺也是笑着对安禄山作揖道谢。 站在安禄山旁边的田守义面带尴尬,他曾经因为大武艺攻城太急,城中那几千百姓却有点不安分的迹象,下令诛杀了其中一千多青壮男子,防止他们和外面的渤海军里应外合。李朝隐在抵达扶余城后,就对此事提出了批评,只是念他当时身为阵前主帅,有随机处断权,只是给他记了一过了事,并没深追究。 “王子客气了!我大唐此次出兵,本来就是为了教化好战的大武艺,如果我们也滥杀无辜,和大武艺又有何区别?”安禄山一脸正气的道。 想不到本来是为了取悦李浚而编的一番话,还能引来这两人的赞扬。 对御史大夫李朝隐的赞扬他当然很高兴,至于大门艺的话,他可不是很高兴。自己这是为了将来的产业,如果渤海将来真的是落入你手中,那我岂不是给你做嫁衣裳了。不行,新的渤海王国绝对不能出现,为了不让自己白费力气,看来你也得慢慢消失才行。 “诸位!如今安将军和田将军已经回来,大军也兵临渤海中京城下,下面的仗该如何打,诸位有何高见?” 李浚老实的外表下,才能并不差。感受了一番安禄山的惊心旅程后,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下面的战事上来。 “殿下!末将愿意率士卒攻城!”底下立刻出来一将。 第十三节 强攻显德府 安禄山抬眼看去,说话的还是老熟人。那家伙是王毛仲帐下长史赵含章,现在代幽州大都督王毛仲总管幽州军。 “哦!赵总管有何破敌良策?”李浚大喜。 自己帐下还真是人才济济呢,竟然刚提出问题,就有了破解良策。 “呃!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最关键的其实还是临阵应变,末将愿意率军亲临战阵,见机行事!”赵含章尴尬的道。 他只是觉得应该攻城坡敌,那里计划过具体怎么打呀。 难得他一个准文官,竟然愿意亲临前方指挥,李浚也不能拒绝。 “安将军!你觉得赵总管这样是否可以?” “殿下!”安禄山还没回答,京兆尹裴伷先抢了先,“攻城略地乃是下策!大唐礼仪之邦,如今大军兵临中京城下,也该给对方一个机会,大武艺久习汉家文化,或许会识时务投降也不一定!” “对!对!凡事以和为贵!”李浚点点头。 看到安禄山刚刚站起来,神色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体贴的解围道: “安将军觉得是否是这样?” “大元帅和副元帅言之有理,可以先遣一使者,对大武艺说以厉害,随便持大门艺王子手书,晓谕群臣,定然能有奇效!”安禄山也是立刻借坡下驴,仿佛对裴伷先刚才抢了他的话毫不在意。 赵含章听了立刻一皱眉头。他和安禄山同出自禁军北衙系统,在幽州又共事过,这次见到安禄山屡立奇功,自己跟随忠王大元帅,却是寸功未立,就想借这此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那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裴伷先,断了自己立刻攻击的建议。心中暗暗怀恨,都怪这个裴伷先,自己现在肯定被忠王看成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夫了。 “恩!安将军所言甚合孤意!李大夫以为如何?”李浚非常尊重的询问另一个副帅李朝隐意见。 “殿下英明!”李朝隐很有御史的风范,面色庄严,惜字如金。 “好!那就这样办吧!” *************************************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安禄山多管了。 虽然他这个前锋使的身份,可以让他在李浚帐下排前几名的位置,但考虑到他一路辛苦,李浚特意准他五日不用参加议事,安心在自己帐中休息即可。 这也正合安禄山的本意,想攻克中京这座渤海的都城,那有这么简单。不让几个人碰得灰头土脸,安禄山可不准备出手。等到万事进行的差不多了,他安禄山才会横空出世,像战神一样,力破中京城,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 休息一晚上,恢复了一下本来就不是很疲劳的精神,安禄山又召集李白、安怀秀两人来他的帐中询问。 “有劳太白兄久侯了!”安禄山笑着对帐中等候的李白拱了拱手。 “呵呵!想不到安老弟只是休息了一晚,就已经恢复了精神,说出去大家肯定不信呢!”李白若有所指的笑道。 “哈哈哈!昨天是因为初次见到主帅,怕他责罚我这个主将擅离职守,才不得不那般表现!”安禄山也是毫不隐瞒。 “这样可实在有点……呵呵!也幸好你是那般表现,听说李御史,就是准备看你的表现,来决定是不是弹劾你呢!”李白点点头。 “哼!朝廷向来喜欢以文人领军,殊不知,文人做事有规则,却同时丧失最基本的险中取胜之道,一旦到了危急关头,不是消极避战,就是愚顽送死……呵呵,忘了太白兄也是文人了!”安禄山和两人一起坐下。 “这到也是实话!不过李某虽是文人,却也好击剑之道,田乾真兄弟的剑术和兵法,可都是传自我的呢!”李白不介意的笑了笑。 “算了!反正已经无事,不必再提!怀秀,你上次说我们安记海船弄得怎么样了?”安禄山转而问安怀秀。 “还没收到新罗方面的消息,不过营州有快马急报过来,他们已经以你营州总管的身份,向新罗方面出照会,如果不放还海船,将军可能会不介意遛马庆州!” “呵呵,遛马庆州我当然不在意,只是新罗王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征集我们的海船,不会只是因为我们海船名声好的缘故吧?”安禄山充满怀疑了。 这次的征船命令十分蹊跷,竟然是新罗王亲自下的命令,安禄山可不认为新罗王也会听说过自己海船的名声。 “其他原因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这次搭乘的几个新罗探子,最后接触的就是大都督府现任长史赵含章!那些探子具体作了什么还没消息传来,但据我们在码头接应人员传来的消息,他们是一下船,就下令码头海防官员将船只和船上人员扣押,而不久,新罗王就正式下令,要征召我们的海船。”安怀秀没有多作分析,仅仅是将自己掌握的情报,一条条的展示给安禄山和李白。 “虽然不能肯定是那位赵长史故意透露了海船的事情,但让新罗王扣留海船的主意,却肯定是那几个探子献的!”李白轻击手指。 “哼!真是可恶,当时放了他们的性命,现在竟然给我惹来这样大的麻烦!”安禄山一阵烦恼。 对于新罗,他现在并不想招惹,至少现在还不想招惹。 这个地方对中原来说,感情非常复杂。自从周武王封箕子于朝鲜,她就一直愿意依附中原,但是非常明确的一点就是,她必须要获得中原给予的好处,而当中原势力对她有领土要求时,又会坚决反击。而且好像是胜多败少,就算中原胜利,征服了那里,用不了多久,她就又会摆脱管理。她是一匹不能拉车的烈马,对于中原来说是这样,对于日本来说,也是这样。 安禄山现在只想削弱她,让她不对中原的利益形成威胁就够了。至于征服她,安禄山现在是既没这个权力,也还没这个实力。 “老弟!其实这也没什么,日本和新罗的战事在所难免,到时候双方伤亡必然惨重,这次新罗又没有按照大唐的意思,出兵协助征讨渤海。朝廷定然对她会有所不满,到时候趁着她实力大减,怎么样赔偿,还不是你说了算!”李白对此毫不在意。 不就是几艘海船吗,只要有钱,随便想造几艘都成呀。 “唉!太白兄不知道这些船只的珍贵呀!现在每两年,这些船上就能出来一批训练成熟的海员,船只和合格海员的珍贵,在大航海时代到来前,你是无法体会的!罢!罢!还是尽量让新罗方面营救那些船员,如果他们坚决不放,将来我可不介意让我的海船,抢光新罗人的生意!”安禄山放下了狠话。 他本来有一个明确的计划,用多少年时间,训练出多少合格的近海航海人员,再从这些近海航海人员中,挑选出多少适合远洋航行的船员。再派他们驾驶新的远洋海船,去美洲、去大洋洲,或者下西洋,去找来新的物种,新的土地。到那时,盛世的大唐,将会变得更加的富庶。 一旦开始海战,几百贯钱的海船损失还是小事,随船海员的损失,那才是叫安禄山最心痛的事情。 安禄山不再说这个郁闷的话题,转而询问扶余城攻防战的事情。 那次攻防战,确实如同安禄山猜测的那样十分血腥。 大武艺大军抵达的当天,他以不扎营以示决心,直接下令部队攻城,准备在当天就打回扶余城。但由田守义、李白等人协调的守军,立刻给了渤海军狠狠一击。 估计过大武艺的实力,田守义他们早就认定大武艺会让大部队强攻。所以在城墙前一段路的地方设下浅浅的一道壕沟,隐藏好大量的火油罐,等到攻城的八千先锋一靠近城墙,立刻令投石车回击,顺利击破油罐,让火油流了一沟渠。接踵而来的火球,马上令壕沟中燃起熊熊大火。一人高的火焰,将攻城部队分成两块,守军没怎么损伤,就将前半部分五千人轻松消灭。 这样的损失,对大武艺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他却打碎了大武艺一天夺回扶余城的算盘,还狠狠的打击了渤海军的信心。 以后渤海军深怕火油再次出现,瞻前顾后的,战斗力大减。而且大武艺本来就不是准备攻城的,带的攻城器械又不多,几次强攻,都不能攻下。后来他身着铠甲,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前来压阵,鼓舞士气,又被李白认出服饰,叫人将那几台攻城时用过的长射程投石车搬上城墙,几个滚圆的石头过去,虽然没有直接砸到大武艺,却在石头滚动的过程中,死伤了好几员文臣武将。不但让渤海攻击部队士气大跌,也让大武艺不敢再上前鼓舞战斗。 不过渤海军带来了大量的箭枝,密集的箭雨,却是让守城部队也伤亡惨重,几次地道攻击,夜袭,更是让守城的士兵不敢有丝毫懈怠。当渤海军退却的时候,他们那里还有追击的功夫,全都倒在城头,就地睡着了。 攻防战后,唐军五万部队,只剩下三万多一点,余下人人负伤。大武艺十八万大军轮番作战,最后也是死了三万多人,伤者更是十之**。如果不是轮战,死的人至少要翻一翻。 听到守城战这么艰苦,安禄山也是暗暗感叹。 那里面,安禄山的部队表现不俗,人人负伤,死的却不是很多。这让安禄山暗暗送了一口气,那些人,大多算是自己的嫡系呀。 ***************************** “嗵嗵嗵……” “轰……” “杀……” 金鼓声和攻城的喊杀声不断传来,让安禄山根本没法在帐中安静休息。 前去招降大武艺的使者,并没有被大武艺客气的接待、花言巧语让大唐先退兵的一番推诿之词所欺骗,最后撕破脸面,愤愤的坐吊篮返回驻地。 唐军在第二天就动了正式的强攻,一天攻城战打下来,虽然伤亡无数,结果却是连冲上城头的机会都没有。作为临阵指挥的赵含章,却还强自称已经摸清了渤海军部署,明天一定能登上城头。 可现在已经是开战以来的第三天,听着外面没有丝毫变化的喊杀声,安禄山便知道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突破。 就在安禄山认为战斗会持续到傍晚时,腾的,鼓声一停,金钟声大作,唐军竟然提前退兵了。 难道是生什么意外了?安禄山一惊。 再也坐不住了,叫侍卫进来给自己披挂上,快步来到了中军大帐。 门卫见到安禄山都是一行礼,并没有阻拦。 “大元帅!刚才……”安禄山兴匆匆的走进帐中,却现帐中诸人大多神色坦然,正在谈论着什么事情。只有下一个位置,坐着神色黯然的赵含章。 “呵呵!安将军,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李浚笑着站了起来,“快坐吧!” 等到安禄山在下方坐下,才温声的解释道:“刚才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本王听从了裴副帅的建议,觉得如今短期内想要攻克中京城有点困难,听闻中京城中所存粮食仅够半年用度,就准备放弃强攻。让大军守住城池,小股部队齐出,先攻占渤海的其他地方!等到城中粮食告罄,才强攻夺城!” 安禄山眉毛一动,这样哪用等到他们城中粮食告罄呀,只要你把周边大多数城池打下来,城中的那帮子渤海官员,就会哭着闹着怂恿大武艺投降。不过这和自己大显神威夺城的计划不符,可不能真让他成功了。 “殿下!昔年太宗伐高句丽,半胜而还,就是因为到了冬天,没法抵御此地的寒冷,如今我军……” “哈哈哈!安将军放心!”裴伷先笑道。“陛下早就采纳了将军的建议,几年来,从陇右、安南等地购进大量棉花,制成了十几万件棉衣,虽然不能让士卒无冻伤,但有了御寒衣物,再加上随军大夫配制的防冻药,战斗力应该不会比渤海人差多少!” 安禄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自己当初没事上什么表呀,讨伐的意见没被接受,里面的各项防备措施,却是都被人学去了。 第十四节 私底下协议 “渤海的东、南、西、上、中,五个京级大城,除了西京曾经被末将意外攻克过,其他几个都有重兵把守,南京南海府,更是因为要防备新罗,屯有三万精锐重兵,这些城池,要是想强攻的话,可不是万余兵力能够拿下的!”安禄山不想就这么同意。 “哈哈哈!安将军担心的有道理,十几万唐军包围中京城,也不过就是堪堪足用,不过这次出征各地,并不需要多少唐军,除了要一位将军率领骑兵帮助外,其它的完全可以由大门艺王子自己承担!”李浚说出的话,让安禄山的心情,比刚才还要难受几分。 看着那个面带得色的京兆尹裴伷先,恨不得上去将他打翻在地,再狠狠的踩上几脚。 这叫什么事吗!大唐劳民伤财的辛辛苦苦打下渤海,难道还要真让给那个大门艺不成?礼仪之邦,富庶之国,也不能这样大方呀! “殿下!末将愿意领兵,协助大门艺王子攻取周边府县!”安禄山立刻请命道。 希望还能挽回!哼!大门艺,落入我手中,就算拚着这次的功劳不要,也要把你干掉! “哎!安老弟!这件事情哥哥已经请命了,大元帅也已经答应由我带兵,老弟你就安心的待在这儿吧!”田守义笑着打碎了安禄山最后的期望。 “不错!听闻安将军文武双全,临出京前,父皇就让浚多多向安将军请教,希望安将军能够留下来,指点浚一二!”可能是考虑到拒绝战将请战,会伤了他的自尊,李浚说话特别的客气。 “呵呵!能够为殿下效力,那是安某的荣幸!”安禄山内心难受,外面表现的没有丝毫异常。 裴伷先一直看着他的目光,让安禄山感觉非常不舒服。 也好!也好!安禄山暗暗安慰自己,自己这次出战的收入已经足够,先让你们去打几天,也不见的能马上有成果。我还是安心等一会儿,让安怀秀或者阿史那承庆等人改变原来在做的准备吧!哼!反正,想从我嘴里夺取食物的人,不留下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看着帐中诸人欢笑着商谈如何攻取周边府县,如何招募渤海人从军,安禄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没想到,自己只是几天没出现在大帐中,就似乎被人忘记了。看来,自己的地位,还不是足够牢固呢。 眼睛一扫,却是看到了同样默默坐在下手的赵含章。 ***************************** “将军!”一个侍卫进来通报,“渤海王子大门艺来访!” “他?”安禄山一皱眉头。 本来以为会是那个不甘寂寞的赵含章呢。 “快请他……不!我亲自出去迎接!” 安禄山整理衣袍,亲自迎接出大帐。 “啊呀!王子来访,安禄山有失远迎了!”安禄山远远的对着大门艺作揖赔罪。 “安将军太客气了!小王冒昧来访,还请将军恕罪!”大门艺到是非常谦恭。 “那里话,王子能来访,安禄山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快请进!”安禄山笑着将大门艺领进帐中。 看到大门艺身后跟着几个人,又问道: “王子!这几位是?” “安将军!小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本是我渤海国的大臣,前大内相任雅湘之子任君信,曾和小王一起入侍过大唐。后面这两个,则是小王送给将军的一点心意!”大门艺一脸的暧mei笑容。 转头吩咐身后带了红色面纱的女子: “把面纱摘下来!” 安禄山只觉眼前一亮。好一对绝色佳人! 非常难得的竟然是一对并蒂莲花,长的一模一样。 雪白的肌肤,水灵灵的大眼睛,脸蛋是清纯的娃娃脸,一笑就能出现两个酒窝。而且两女动手摘面纱的动作非常一致,先摘左边,再顺势撸到右边,顺了一下垂,才轻轻的将两手自然垂下。看上去就像是同一个在做似的。 “这……王子!这是何意呀!”安禄山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好家伙,一个落魄王子,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手笔,看来这个大门艺也是不简单呢。 “安兄!小王得以归国,全赖将军帮助,如今大门艺即将复国,当然得好好的感谢一下将军!”大门艺并没有提什么要求,反而是转头对两女一示意。 “盼盼,念念,见过主人!”两个少女款款的在安禄山面前行礼。 “快!快免礼!”安禄山笑着扶起两个娇小的佳人。 不过手上不忘做点小动作,轻轻的用手指勾挠两人的小手心,将两女羞得脸蛋微红。 “哈哈哈!王子如此客气,那安某就却之不恭了!”虽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安禄山还是不愿意放过这样到手的天鹅,没有推诿一下就接受了。 “呵呵!只要将军能满意就好!”大门艺笑着点点头。 “王子即将出征,收复叛乱的府县,有什么需要安某帮助的,尽管说出来吧,安某一定力尽所能!”还是现在就说清楚的好,免得被人到御史面前说坏话。 “听说将军在骚扰敌后的过程中,搜取了不少的钱财,能否将它们交还给我们!”大门艺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任君信就已经一脸真诚的说出了要求。 “将军切莫误会!小王知道,那全是将军俘获,只是如今大军将要行动,忠王殿下又让大门艺自行募兵,小王手中钱粮有限,所以,想先向将军借用一点缴获的钱粮,这个,只要一半就可以了!”大门艺生怕安禄山误会,连忙补充解释。 “哈哈哈!王子不必担心!安某不会介意的!”安禄山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这次抢到钱财,光是准备交公的就有二十多万贯,如今你分去一半,召个十万人都没问题了。那不是让另一个大武艺出现了吗?我怎么可能答应。 “只是王子可能还不知道,当时为了行动方便,那些粮草,除了军队必须的吃喝,其它全被安某下令一把火烧掉!至于钱财,虽然几十个城池近百个村庄下来,好像有二十万贯的收入,不过安某已经叫司马备具成册,准备上缴行军大元帅!安某已经通报了大元帅,如果擅自借你,只怕大元帅会追究呢!”安禄山面带为难的说道。 “啊!怎么能把粮草……”大门艺惊的站了起来。 钱财事小,军粮事大,如果没有粮食,他的部队根本就没法作战。不过他也不是没领过兵的人,对于安禄山的做法到是也能理解。刚说了半句之后,就停下了嘴巴,神情一黯,落魄的坐在了凳子上。 “没事!没事!秋季即将到来,到时候等田中的粮食成熟,收割后再出兵也不迟!”大门艺喃喃的安慰自己。 “噢!对了!安某忘说了,王子!当时因为怕大武艺利用今年的收成复起,安某在经过各地时,田中的庄稼,也全都叫人砍翻,或者是用马踩倒,所以今年如果不出意外,渤海将是一个荒年,必须依靠大唐的粮食帮助才行!”安禄山还嫌不够的补充了一句。 “咚!”大门艺身子往后一倒。 任君信眼急手快的扶住,嘴上仍惊叫道: “安将军!你把粮食烧了,我们的百姓怎么办呀?” “当时安某想,大唐肯定会派官吏来渤海治事管理,到时如果出现饥荒,朝廷可以从内地调遣粮草,最不济,也可以用缴获的钱财,从内地购粮应急,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嘛……”安禄山无辜的一摊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任君信眉头一皱。 “安将军!”大门艺阻住了任君信,“这件事情还是算了,让小王再和忠王殿下商量商量再说吧!不过无论如何,希望安将军一定要善待盼盼她们姐妹,她们是小王从小收养的,一直像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这次小王一回到渤海,就立刻找到了她们。小王素来听说将军爱护红颜的美名,希望将军不要亏待了她们!” “王子放心!安某对于女人,是从来不下狠手的!一定将她们养的白白胖胖的!不过王子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吧?”安禄山面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看着大门艺神色晦暗的样子,心中那个乐呀。不过心中高兴归高兴,面上却还得露出一副关心的神色。 “没事!小王先告辞!”大门艺挥了挥手,一手紧抓着任君信手臂,步履不稳的走出了帐篷。 “王子走好呀!小心别摔着!”安禄山走到帐门口,轻挥着手。 如果大门艺此时回头,就能看到安禄山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 只是当安禄山转过头的时候,却已经变成了一脸的威严。 “你们是叫盼盼和念念吧?”安禄山问道。 “是的!主人!”两女娇滴滴的应道。 同时还微微福了福身。 “恩!既然跟了我,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们!”安禄山取出一对白玉环,递给两女。“不过军中不能留女人,你们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里,收下这两个玉环,待会儿我叫人送你们出营!” 哼!老子虽然好色,但更怕死。如果只是带个侍女,最多受点责罚,记个过,要是带上姬妾,那可是解甲归田,甚至是斩立决的重罪。 两女孩同时一愣,但并没有多话,应了一声“是”,就都乖乖的伸出手接过安禄山手中的玉环。 让侍卫找来安守忠连夜出去安置这两女。安禄山自己,则是在第二天清晨,拿了一卷册子,出营找忠王李浚去了。 “末将拜见殿下!”安禄山在内侍的引领下进入帅帐。 “是安将军呀!快快请进!”帐中刚好只有李浚一人。“安将军来的正好,小王也刚好有事情想和将军谈谈呢!” “安禄山听凭殿下吩咐!” “呵呵!这和什么任务无关。只是小王觉得,安将军似乎因为停止攻击中京城的事情,对小王有点生气呢!”李浚面上的笑容十分和煦。 “末将不敢!安禄山不敢!”刚刚坐下的安禄山慌忙站了起来,抱拳弯腰,以示恭顺。 “将军坐下,坐下!”李浚笑着让安禄山再坐下。“可能是小王误解了,只是将军初见小王,称呼本王为大元帅,现在为何又改称殿下了?” 安禄山心头一松,还真以为什么事情被察觉了呢。 “殿下恕罪!安某是一个粗人,刚开始只是认定殿下是安禄山的上司官,称的自然是殿下的职称,后来见别人都是称呼殿下,才觉安禄山竟然忽略了殿下皇室之胄的身份,实在是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安禄山并不敢坐下。 称呼上的变化,确实是因为安禄山内心有点介意。刚开始觉得这样的称呼正规一点,后来觉李浚这个人实在没带兵的才能,只要别人随便建议一点什么,就能改变了原来的主意,心中难免有点觉得他配不上大元帅这个身份。称呼上不知不觉就有点改了过来。现在李浚这么细心的察觉到,到是出乎安禄山的意外。 “唉!小王从军这么长时间,安将军可是第二位称呼小王为大元帅的人呀!”李浚叹道。 看到安禄山配的露出好奇的目光,又笑着解释: “第一位称呼小王为元帅的,正是小王的父皇,当今陛下!” “啊!殿下恕罪!”安禄山连忙避开,他可不敢和李隆基相提并论。 “呵呵!其余诸人,都认为小王是皇家子弟,并没把小王真正当元帅看,只有安将军,不但帮小王破了扶余城,还称呼小王为元帅,如今安将军改口,让小王深觉遗憾哪!”李浚摇摇头。 李浚不愧为非常敏感的人物,安禄山的改口,都能让他产生各种联想。 “末将安禄山,前次骚扰渤海各城池,缴获财物钱粮无数,现已具备成册,请大元帅过目!”安禄山以实际行动代表了他的看法。 第十五节 战事陷僵持 李浚不愧为皇家子弟,对于安禄山现在突然改变称呼,并没有丝毫异样,仅仅是微笑着接过安禄山手中的文书。 “安将军!这不是你部下的缴获吗?怎么又呈报了上来!” 一般来说,像这样危险的敌后行动,大多是去的多,回来的少,属于敢死队性质。主帅为了鼓舞士兵们参加的勇气,不会再要求他们上缴所获物品,正常情况下都是直接奖赏给他们。 “回元帅!这次数目比较巨大,末将觉得,最好还是请元帅来分配的好!”安禄山非常恭敬。 这次上缴的财物,并不包括他在西京城的收获。那次的事情已经有城中百姓证明,府库中的金银都是被其它人抢走的,安禄山确实只是过城而已。 “二十三万贯?”李浚终于变了脸色。 “哈哈哈!安将军好厉害呀!大唐大军出征,一般都是劳民伤财。这次战争到目前为止,如果算上将军骚扰敌后的收获,到是让我们赚了一大笔呢!”李浚也是这个数字吓到了。 渤海制度虽然号称是照唐制建立的,但其实并不是非常严格的中央集权制,中央政府的对地方的控制不如的大唐那样有力。所以很多钱财,都是保留在地方手中。安禄山抢劫的,基本上各地方的府库。加上一共有百多个村庄,几十个城镇,收入当然非常巨大了。 平常大唐攻击下一个地方,根本不屑去搜刮村镇府库中的金钱,只会占领主要城池的府库。虽然一次的收入就非常高,但为了便于统治,不可能真将他全当成战利品取走,说不定还要调集钱粮来安慰受过战争创伤的百姓。像扶余城就是那样,打下以后,安禄山这个将领贴封条,李浚可以取走一部分当成军队的战利品,但主要部分,还得让后任的官员来处理。 实际上,这次大唐拿下扶余城后,为了给渤海拴上一根链子,已经决定大规模的迁移一批汉民过来,镇守扶余城。刚好城池没怎么破坏,人却不多,到时候新移民生活上将不会有多大困难。 “嘿嘿!”安禄山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这事情还真不好说,如果自己不是挂了成功牵制住二十万渤海军的荣誉头衔,可能光是这次劫掠行动,就得背上一个扰民的嫌疑。而如果隐瞒财物不报的话,更可能给自己直接冠上劫掠百姓的大罪名。那些没有用的御史言官,绝对不会对自己客气。现在自己是为了牵制渤海军,而且所得完全交共,没有私吞,那些人就不可能再有话说了。 “二十多万贯确实是有点多,这样好了!安将军赏一万贯钱,随行诸将每人赏一千贯,骑兵每人赏一千枚钱!余下的由行军大营度支,安将军你看如何?” 这样的赏赐不足总额一半,这位王爷其实也不是那么大方。 “末将代诸将先谢大元帅!” “呵呵!如此就好!”李浚点点头。“安将军!那两个小娇娘漂亮吗?” “呃?”安禄山一阵愕然。 不明白李浚为什么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 “大门艺曾经把那两个女娃儿送到小王的帐中,只是小王素来远女色,就让他转送给将军,将军还满意吧?”李浚微笑着道。 “噢!”安禄山领会过来。“呵呵!元帅说笑了,军中不能留宿女眷,末将怎么敢随便留下那两个女娃儿,昨天晚上就已经叫人将她们送出军营,到城郊民居中安置了!” 安禄山面上的笑容十分尴尬,内心更是暗暗吃了一惊。不是他多疑,而是这个李浚似乎有意无意的一直在和他对着干,很多行动,都直接或者间接伤害到了他的利益。 不过想想李浚现在既然坦诚的和自己说起这件事情,反到是有点释然。如果对方真要对付自己,凭他行军大元帅的身份,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自己“咔嚓”了事。自己和他无怨无仇,应该不会那样处心积虑害自己。 “啊呀!差点忘了那个规矩!不过小王本来以为将军最多只会拿她们侍婢,到没考虑那方面!哈哈哈!看来安将军还是情种呢,竟然愿意将她们当自己的眷属!”李浚玩笑道。 “哈哈哈!元帅不会是后悔了吧?要是元帅想要,末将随时愿意将那两女送回来!”安禄山也开起了李浚的玩笑。 “这可使不得,小王第一次领兵出征,要是在军中收人,回去定然得挨父皇的责罚!”李浚笑着连连摆手。 又岔开话题道: “我看安将军奇袭西京,深通兵法,今日刚好有闲,将军能否在用兵上指点指点小王?” “元帅有命,末将自然愿意遵从!” 古人对于老师异常的尊重,同时又有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的说法,现在有机会指点一下李浚,安禄山怎么会拒绝。 结果,那天的大半时间,安禄山都是在给李浚将兵法和战例。其中夹杂的一些现代战例,讲闪电战术,讲蛙跳战术,讲游击战术,确实非常吸引李浚。言谈间对安禄山更加敬重,只差正式拜他为师。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安禄山和大多数人,算是彻底的清闲了。 在向李浚借了十万贯的钱财后,渤海王子大门艺终于出去招募他的手下。而随行的,就是前锋副使田守义。安禄山原先认为那个裴伷先是损己利人,事实证明,却并非如此,当安禄山后来知道大门艺手下的主要文武官员都是唐人时,不由对他的高招暗表佩服。间接统治,远比直接统治要来的聪明。 而唐军也并没完全放过中京城,他们开始在中京城外筑土城,包围中京城门;同时投石车也没有停下,甚至在知道了李白的长臂投石车后,大量的此类车子被造了出来,只是因为质量问题,很多在实验的时候就折断了抛臂;其它的诸如地道攻击,筑土坡延顺到城墙上冲击等等,各种攻击措施一直不断,只是取消了直接的派兵强攻而已。 期间,裴伷先还特地问过安禄山要火油,但安禄山以手头没有原料为由,让裴伷先先找原材料。随后大量块状的、油状的石油被送到了安禄山营中。在安禄山命人用少量的原油炼制出火油后,李朝隐却阻止了裴伷先的计划,认为那样的做法实在有伤天和,反正攻克城池并没大的困难,不必动用这样绝人门户的狠招,免得惹来渤海百姓的众怒。 加上听闻过扶余城的故事,中京城中也做了不少准备。到底能取得多大的成果并不一定,所以这个火烧中京城的计划最终还是被搁置了。 就这样,在给军中后勤部队提供了一些后,大量的火油,白白落入了安禄山手中。特别是因为当时行军大元帅行营,要求后方提供原油是范围性的,等到取消的命令下达时,还有不少远地方的原油在路上,这些,最后也都落入了安禄山手中。 除了偶尔给李浚讲讲兵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安禄山干脆找了一些态度还算友善的当地人,好好的了解了一下渤海这个地方。通过这些当地人,安禄山见识到了刚从长白山上挖回来的白胖人参,知道了不同季节的熊胆会有差别极大的药效,明白了在不同树种森林中栖生的貂鼠会有不同毛色这些事情,听说了老虎吃了猎狗而醉卧不醒,和吃了生猪而瘫痪难行的有趣传说。 ******************************* 中京城下相持半月有余,其它6续有消息传来。 渤海和日本终于开战了,只是规模小的令安禄山非常失望。日本派出三千水军,奇兵突袭新罗的东港,并且顺利夺取了该港。但随后,还没站稳脚的日军,便被匆忙赶到的新罗6军赶出了该地,日军又在海上和新罗海军一战,因为新罗方面多了安禄山的几艘大海船,虽然数量上差不多,但最终还是以自身伤亡千余人的代价,全歼了日本水军。 此战最大的成果,就是验证了安禄山海船的优异性能。日本方面的战绩,基本上是由那三艘安记海船创造,虽然最后被击沉两艘,但另外一艘,硬是在烧掉了整个上层建筑后,仍旧被新罗军扑灭大火,顺利俘获。至于新罗军的几艘,那更是战绩显赫,抵得上整个新罗军其它船的歼敌数。 不过让安禄山伤心和愤怒的是,自己的海员,伤亡了数百人。其中沉没的两艘六十名船员,仅有十人生还,其它各船也都是损失惨重。安禄山海上贸易舰队,实际力量,被削减了近一半。 而让安禄山感到好笑的是,那个新罗王竟然还厚着脸皮,亲自慰问了自己船上的受伤人员,将几艘船的船长封为队正,让他们为新罗国效力。同时派人递送书信给安禄山,希望他能够割让这些船员,他愿意支付重金。还希望安禄山能够接受他的船只订单,今后专门给新罗王国造船。 “安爷!营州那边又有快马特使过来了!” 安禄山正在手书答复新罗王的书信,安怀秀就匆匆走了进来。 “哦!说说看!” 安禄山停下来笔,能让安怀秀这样不通报就送进来的消息,肯定不同凡响。 “营州接松漠急报,契丹可突于,率领三千契丹骑兵和几千突厥骑兵,寇略松漠。安波注将军已经做出反应,准备亲自帅八百安国骑兵,前往支援应对!”安怀秀面上稍显焦急。 “什么?那可突于怎么敢突然进军?”安禄山站了起来。“难道是突厥方面准备有大行动了?” 为了对付渤海,李隆基在外交上作的动作并不少,不但暗中巩固边疆的防备,还特地向突厥解释了自己动作的意思,甚至还准许突厥可汗再次遣使求婚。当初突厥也是明确表示不会再和大唐起干戈,虽然这样的表示其实和没表示一样,但实际状况是突厥也没多少实力出兵。现在突然出兵,绝对很不正常。安禄山仔细分析之后,认定如今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可突于自己私下行动的。 “安爷!朝廷通知状况的消息应该也不日就到,我们要不要向忠王请命,分派一支部队前去处理?”安怀秀问道。 “呵呵!不!怀秀!现在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安禄山一改刚才的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不管这次是不是真的突厥大军出击,因为营州的兵力基本被抽调一空,如果在松漠没有防住可突于,必然会对渤海的物资补给造成麻烦!特别是如今已到八月底,渤海的天气马上就会有转冷趋势,如果棉衣不能运送过来,大军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朝廷给行军大元帅府的命令,肯定是会让我们加紧攻城!” “如今大门艺仅仅是攻下了西京鸭渌,田将军正在帮他训练新兵。南京南海府不必说,就连东京龙原府都没有立即可以攻占的迹象,渤海城中虽然普通的降书不断,但只要大武艺不降,城门就不可能轻易被打破!如果想要迅攻占中京,忠王还得请安爷帮忙才行!”安怀秀会意过来。 “恩!此事明后天就会有分晓!黑水方面现在如何了?听说他们在我的人帮助下,竟然顺利的将渤海人赶出了黑水的地界,现在正在攻击怀远府,甚至还要向上京进军,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呀!” “安爷放心!由安守志带人在哪儿指挥,肯定不会让倪属利稽占大便宜的!怀远虽然只有正规军一万,但一直和黑水冲突,居民骁勇善战,不可能轻易沦陷,所以安爷尽管把心思放在中京就行了!”安怀秀笑道。 “好!你下去叫人把那两个大将军准备好,估计李御史还是不会同意火烧中京城,到时候就得要靠那两位了!” “是!”安怀秀领命下去。 ******************************** 第二天,安禄山还在吃饭,中军大帐就开始击鼓召集众将。 第十六节 安将军攻城 安禄山到的时候并不晚,不过此时行军大元帅府的三位元帅,却已经都神色不善的端坐在了当中。 等其它众将一到齐,李浚没有多废话,直接将可突于骑兵攻击松漠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询问大家有何意见。 “殿下!此事朝廷有何指令?”一个身穿明光甲的总管率先问道。 “这是刚从松漠来的急报,朝廷应该还没得到通报!不过本帅得到消息,松漠境内的几千骑兵已经战败,正向周边各州求援,所以朝廷的意思,应该是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的结束此间战事!”李浚斟酌着道。 最后还不忘问一句: “刚才还没有和两位副帅商量,李大夫和裴副帅以为如何?” 裴伷先是立即就点头表示赞同: “殿下所料应该不差,如今冬季将临,天气马上就会变冷,军粮还可以靠安东都护支持一阵,但万一冬装被阻拦了几天,不但士兵将会伤亡无数,甚至……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反应,不然只有让大门艺继续包围渤海,其它人先回营州,击败可突于再说!” “粮食方面也有问题呀!今年渤海的庄稼被骚扰得不成样子,粮食必然会欠收,如果不从中原调集粮草过来,饿死的渤海百姓将会有很多。到时候饿孚闹事,可不会比二十万渤海军差!”御史大夫李朝隐考虑的更多。 三位主帅都这样说了,其它人当然不会再有其它意见,除了赵含章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本来就应该让我全力攻城!”,惹得李浚和两位副元帅一阵皱眉外,下面就是商讨如何攻击中京城。 不过众人对于攻击的方式很难形成统一意见,赵含章主张全力攻城,裴伷先主张用火攻,李朝隐主张遣能言善辩之士招降,也有人说假装外界援军,混入城去,更有人说假冒外面还没投降的众城,声称渤海已经全境皆降,骗他们主动请降。反正意见很多,却没有一个能被大家广泛接受的。 “安将军!你是先锋使,你对该如何拿下中京城有何高见?”李浚听了几次安禄山的军事故事,对他的军事知识非常佩服,此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禄山。 “元帅!渤海人虽然接受了大唐教化,但请恕末将说句实话,他们骨子里其实还是化外之民!”安禄山抱拳起来。 这句话既迎合了众将的强者心态,又奉承了文官的上国信念,大家都赞同的点点头。 “这些人之所以屡次叛乱,不服王化,就是化外之人‘强者为尊’的思想作祟。对于他们,只有在正面狠狠的将其击败,才能令他们心服!” 文官抚须不语,武将却纷纷出言赞同。 “对!就应该狠狠的击败他们!” “不过战场上争斗,难免会有大伤亡,自然不能为了一座城池,而让我们的将士白白牺牲。” 这时候又改成武将不语,文官连连点头说“对”了。 “必须要胜,却又要减少伤亡,这样的事情,其实我们的老祖宗们早就有创意解决。诸葛武侯制连弩,刘晔制霹雳车,都是同一道理。那就是依仗兵甲之利,神工之器!末将前些日子,已经叫人做了一样东西。虽然耗费了末将不少钱财,但攻城战上,定然能大显神威!”安禄山一口气说出了所有的话。 前面的一切,都是因为大唐的不少文人,对于各种机关器具,基本还是抱了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的心态。就算自己的那个印刷作坊生意非常兴隆,安禄山还经常能听闻不少人喜欢手抄本。现在有了前面的话做铺垫,自己的一切,那都是为了战士,为了国家,这样的心态,定然能引来场中人的敬佩,甚至还能转而对那两个物件产生好感。 “久闻安将军精通机关之术,这次可是又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李浚兴致很好。 他虽然属于老实文人一族,但秉承李家开放的门风,对于各种奇技淫巧并没多大成见,反倒对安禄山曾经提过的一些原理很感兴趣。 “元帅!此事不急,攻城在即,大家还是先做好准备工作,待明天正式攻城的时候,再由安某展示给大家看就行!” 众人虽然好奇,但安禄山既然不肯,他们也不好太强求。反正不管怎么样,明天正式攻击城池就是了。至不济,就按照赵含章说的,来个强攻。 *********************************** 非常的凑巧,这一天,刚好是九月的第一天。 在暖风中,五万唐军开始在中京城下列阵。 阵分双龙出水,中间空出一块。不过这次中间空的那块明显有点偏小,就像一条走廊。 不过唐军将士的目光,却是时不时的瞄向这条走廊。 那儿,等一下将会出来的,就是可以敲开城门的鬼斧神器。 “嘿咻!嘿咻……” 二十个幽州大汉,推了两辆上盖红绸的奇怪大车出了来。 那车可真够奇怪的,最高处也不过齐肩,但每辆车下面的都有八个轮子。以粗铁制轴,以实心圆木为轮。每个轮子一尺半宽,一尺半高,看上去就显得非常稳重。 但看到那怪车推过侯留下的深深车轮印痕,却实在是吓了所有将士一跳。 好家伙,那一条往来中京的坚实夯土大道上,竟然还被留下了一道凹陷。就算上面装的是黄金,也不可能留下这么深的印痕吧? “安将军!这,这红绸下,到底何物件,竟然这般笨重?” 本来在前头的几个将领忍不住都过来询问了。 “这东西,尚未命名,不过他确实非常笨重,因为他是全铁铸造!”安禄山面显得意的笑容。 说话间,那怪车已经来到了唐军阵地前方百多步处,在离中京城不过一百五十步的地方停下。 那怪异的模样,令攻守双方看到的人,都是一阵低声议论,纷纷猜测那红绸盖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那些推怪车的幽州大汉却并没有立即将红绸撤去。而是手忙脚乱的往大车的铁铸横梁下,不停的堆码石块,等到石块堆的非常结实了,却又拿出几柄小锄头,“嗵嗵”一阵乱挖,竟然将车轮子下的泥土挖送,把轮子卸了下来。 “安将军!他们怎么把轮子拆了,这东西怎么用呀?”裴伷先忍不住好奇了。 “呵呵!副元帅放心,那玩意儿本来不拆轮子也能用,但我怕它把轮子震坏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拆了等会儿再装吧!”安禄山笑着没有直接解释。 “来人!将红绸揭开,让大家看看!” “哗”两辆怪车上的红绸被掀了开去。 “这是什么东西?” 攻方的人只看到一根前细后粗的黝黑大铁柱,铁柱的中间位置还有两个大铁耳朵。守方的人到是看到了铁柱其实是空心的,中间开了一个黑乎乎的圆口子,只是这个圆口大概只有铁柱口径的三分之一大小。 安禄山看了一眼两门油光闪亮的大炮,无奈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技术难度太大,想铸造近代标准大炮,还是完全不可能。 实际上,铸造的时候,材料问题并不大,铸炮的铁原料完全没问题。在公元前,中国就已经有了可锻铸铁1技术,只是这种技术是被使用到农具中的。北魏时,更是出现了强度、塑性和韧性更好的球墨可锻铸铁。可惜,这种现代社会直到西元一九四七年才完全掌握的技术,又是被应用到砍柴斧子上的。 很显然,到了唐朝,这种应用并没有被提升,安禄山找到了几个可以偶尔弄出这些可锻铸铁的工匠。但问题是,他们没法形成量产。这完全是规模的问题。而要扩大规模,必然要改变原来的生产方法。一改变,问题来了,连原来偶尔能出来的东西,现在也搞不出来了。这两门炮,就是当时借着给自己部队铸兵器为名,顺带制造的,到底是不是合格的炮管钢,安禄山自己也不知道。 当时成品火炮十几门,大小各不相同,经过各种实验,最后活下来的,只有这最重的两门。重三千斤(唐斤),用实心弹,有效攻击范围误差很大,最好时整整两百步,短的时候却只有一百二十步。最远的射程到是可以过三百步。至于每门炮的价格,已经无法计算,反正安禄山每年给炼钢等金属的冶炼作坊,每年都有上万贯,这些钱,如果造成弩车,投石车的话,也是可以万为单位了。 看着一门门外形令自己满意的大炮被火yao炸裂,安禄山最终放弃了短期内继续铸炮的计划,只留下这两门本来准备估算黑火yao用量和射程关系的笨重大炮。 他们的缺点非常明显,即便是装在重型炮车上,整体火炮也极为沉重,一旦道路泥泞,或者遇上山路沟渠,沉重的炮车就难以通行,野外机动更是不便;另外恶劣气候对这种火器的使用影响极大,下雨或者大风都对使用不利,一旦火yao受潮,这些价值高昂的先进武器就成了一堆无用的废铁;兼且激烈战斗中火yao弹丸消耗巨大,对军队后勤造成了巨大压力。一旦使用霰弹,还会在炮管里面形成坚固的残留,非常不便清理。实心球杀伤力非常有限,只能当当攻城武器。用来守城,你得先想办法怎么把它搬上城墙。 “忠王殿下!你何必如此苦苦强逼呢?渤海称臣,两国罢战,岂不是大家都乐意的事情?”听说唐军大规模攻城,大武艺再次出现在了城墙上。 “安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装火yao的炮手已经装药完毕,并且滚进一个非常规则的铁球。他们在下面工作的时候,城墙上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其实炮车还在城墙投石车射程内的,不过一则是投石车攻击精度没这么高,第二却是看到这么一个铁家伙,城墙上的人根本就不认为能将他砸坏。 “渤海郡王,开城受降,尚可避免百姓陷入兵戈战火之中,如果继续负隅顽抗,看我神威之器,踏平你的中京城!”李浚一指两门火炮。 “哈哈哈!就凭这两个已经拆了轮子的家伙吗?”大武艺大笑起来。 他非常懂指挥艺术,唐军再次集结攻城,让渤海军内心多少有点害怕。此时笑着说出唐军武器的缺点,让城墙上的守军同时开怀一笑,士气上升了不少。 “元帅!请让他们先尝尝这东西的厉害!” “好!安将军!你一定要让这些家伙看看我们的厉害!”李浚铁青着脸。 “是!”安禄山抱拳领命。 随手接过一支火把,又回头对众人道: “待会儿这东西声音极响,诸位大人一定要控制好马匹,最好是再捂上耳朵!” 安记出产的烟花爆竹已经开始在大唐全境贩卖,众人对于各种巨响基本上还能承受,所以只是小心的控制着马匹,并不捂上耳朵。 “嘶……”第一门火炮的引信马上被点着了。 安禄山随手把火把往地上一插,自己捂上了耳朵。 “轰”一声真正的惊天动地声响起。 “吁……”战马嘶叫着开始四蹄乱窜。 幸好大多数人都有准备,虽然面色惨白,精神紧张,但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还是基本上控制住了马匹。 而本来捂着耳朵的安禄山,看到李浚的坐骑四蹄往前一窜,察觉不好,立刻往前一挡,在战马冲刺过来时,顺势一让一抓,牢牢地抓住了笼头。 “咳咳!好……好厉害的东西!”李浚挥去呛人的火yao烟雾,脸色灰白。 他们离火炮的位置比较远,但还被狠狠吓了一跳。 特别是地面强烈的震动,感觉就像是地震一样。 “看!中门的门楼飞了一角!”裴伷先喝道。 众人立刻注意到,刚刚还完整的门楼一侧,已经飞了一角。确实是飞了一角,而不是投石效果造成的坍塌。 此时城墙射击孔后方也正探起一个个吓得不成*人样的脑袋。 “安将军!快!快!再来一次,对着城墙打,把他们的城墙也给打飞了去!”裴伷先兴奋的呼喊起来。 “是!末将这就……” “别!别打了!我们投降!”城墙上方有人开始高声呼喊。 “大胆!谁敢投降?”几乎就在投降声刚起,反对的声音立刻传来。 (1近代铸炮一般选用可锻铸铁,它原是白口铁经高温退火得到的一种高强度铸铁,具有一定的塑性和冲击韧性。依热处理条件的差别,又可分成白心可锻铸铁和黑心可锻铸铁两种:白心可锻铸铁以脱碳为主,又叫脱碳可锻铸铁;黑心可锻铸铁以石墨化为主,又叫石墨化可锻铸铁。所以造古炮根本没问题,只是近代火炮的炮管很薄,那时的条件,却是完全不可能实现。) 第十七节 平定渤海国 “保卫中京,为了大王!杀了这些叛徒……” “诛除昏王,为了渤海!大家不要怕呀……” 城墙上演了一出让攻防苦笑不得的好戏,他们竟然不理会点着火、张着弓,正准备攻击的敌人,反倒是自己人和自己人先打了起来。 “元帅!这……还要开炮吗?”安禄山已经拿了火把走到火炮前了,可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该不该点火。 他非常清楚自己火炮的威力,用来轰击城门,就算那门上有铆钉,最多也只要两炮,就能打出一个洞来。但如果换成是打城墙,那成果可就是非常不理想了。一炮下去,只会看到城砖中嵌进一个铁球,根本不可能把城墙给炸飞了。 “开炮?”李浚看到安禄山对着火炮在比划,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不过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形势下该怎么办,打吧,可能会误伤了准备投诚的部队,不打吧,难道还真等着看好戏不成。 “殿下!现在敌人已经陷入混乱中,但投诚派的劣势非常明显,这个时候应该让我军强行攻城!”李朝隐抱拳道。 “对!对!该让我们强攻了!殿下,我请命,让我带兵强攻吧!”赵含章突然跳出来请命。 “安将军以为如何?”李浚现在对安禄山是越来越重视了。 “现在正是攻击的时候,末将也请元帅准末将和赵总管一起攻城!”安禄山弯腰抱拳。 还是给火炮留下一个神秘的面纱吧。 “好!”李浚点点头,朗声下令:“传本帅令,擂鼓,全军攻城!” “嗵嗵……”鼓声响起。 密密麻麻的唐军,推着大量的云梯和攻城车,开始向中京城冲去。 虽然很多渤海守军立刻反应过来,准备进行反击,但同样的,大量的渤海投诚部队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不再进行攻击,只是在领的命令下,尽量帮助唐军上城来。 有内应的攻城,那简直就不叫攻城。在叛军护住一角城墙后,大量唐军架起云梯,顺着这个口子冲了上来,而随着唐军的增加,口子也越开越大。当安禄山登上城头时,城墙上一半的地方已经落入叛军和唐军的手中。 “安禄山来也!”安禄山大喝着杀入了渤海军中。 …… 开元十八年(庚午年,西元七三零年)九月,在中京城下相持一个多月后,唐军在大炮恐吓后,得到了城内投降派响应,顺利的攻下了渤海中京城。 十月,当最远的怀远城送来降书后,渤海宣告平定。 **************************** 当然,事情展的过程还要复杂的多,城内毕竟有十几万守军,战斗力是比不上唐军,但数量和地理的优势,还是让城中的大小战斗一个持续了三天,才基本平息。反倒是对其他城池的招降非常顺利,在杀了几个不愿投降的脑后,不到一个月时间,渤海全境皆降,其中一半的城池,是田守义打着大门艺的旗号招降的。 唐军这次攻击中京的战斗,伤亡上万人,渤海军伤亡则是过八万,剩下俘虏的数量,刚好和投诚渤海军数量相当。这一战后,中京城内血流成河,整个城池充满了血腥味。在随后的岁月里,大门艺被封为新的渤海郡王、忽汗州都督,迁治所到原来的上京龙泉府后,中京城立刻开始没落。 “哈哈哈!诸位!大功告成!本帅敬诸位一杯!” “谢大元帅!” 原来的渤海郡王王宫中,李浚正在举办酒会,宴请参战的诸将。 众将在和李浚干了一杯后,一起坐下。 “诸位将军!如今渤海已经完全平定,大门艺王子基本执掌国政,除了留下三万兵马镇守中京和西京外,大军不日就要班师!本帅先代朝廷许个诺,这次参战的诸将,不论功劳大小,都可以得到封赏!” “谢大元帅!”安禄山跟随着众人一起起身道谢。 他现在心里正不舒服呢。本来要么留下来镇守渤海,要么带兵去回击可突于部队,这两个都非常适合自己,那想到,这个李浚竟然说他是功之臣,应该随自己回京。把扶余、长岭、鸭渌,南海四府划入安东都护治下,让田守义镇守;让赵含章带了两万骑兵出击可突于,硬是不给安禄山任务。 虽然朝中有人,自己也不怕得不到封赏。但最好还是不要把自己调离北方,营州可以由安家在地下治理,但一旦自己离得过于远了,还是很容易出问题。何况也不想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渤海地方,就这么让给别人来管,就算自己管不上,也的是自己人来代理才行。所以到了京师后,一定要想方设法搞回来。 “安将军!这一战可多亏了你呀!” 安禄山正在沉思,他上的御史大夫、行军副元帅李朝隐突然对安禄山笑着恭维了一句。 “不敢!不敢!这都是朝廷之力,众将之功,安禄山只不过是在旁边帮衬了一把罢了!”安禄山笑着谦虚道。 “安将军谦虚了,如果不是你那个火炮,恐怕大军的伤亡至少要翻两翻呢!”李朝隐的脸色又恢复了一脸的方正。 看到这样的表情,安禄山面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 “将军这次入京,如果不出意外,定然官授三品,出镇一方,到时将军可就是和李某平级的大臣了!”李朝隐真诚的道。 的确,不管安禄山能封什么官,他这次攻取渤海中立下的奇功,足以让他位列当今朝廷的大将行列。只要能再单独带兵完成一次大战,就可以跨入名将行列。 “李大夫是朝廷肱股之臣,安禄山不过是一个冒领军功的小子罢了,怎么敢和李大夫相提并论!” “呵呵,安将军在朝中应该有不少援引吧?” “这,大夫这话是从和说起?”安禄山面色一正。 朝廷最忌讳结党,这些御史更喜欢没事找事,自己可不能还没升官就先降官了。 “安将军莫误会!只不过是老夫看你才智高绝,行事有度,只要忠于朝廷,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不过老夫出京的时候,就知道京中现在并不安份,最近听说宫中曾经有密信传出,送到渤海大军之中。希望安将军能够把握好人臣本分,莫要太过参与其中呀!呵呵!安将军也不必多想,老夫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样前途无量的大将,最好不要太参与那些东西,有些事情,可是连我这样的老臣也害怕呀!”李朝隐低声的说完几句,就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开始饮酒。 安禄山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内心却翻滚了好久。 很显然,这个李朝隐肯定是注意到了后宫武惠妃传信联络自己的事情,只是最近自己并没接到宫中的信件呀?不过李朝隐话中的意思,好像也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仅仅是暗示这封信应该在自己手中。也许是李朝隐猜测错了,将宫中送给其他人的信件,误当成送给自己的了!不过那信有会送给谁呢? 朝廷对于后宫嫔妃的要求很严格,肯定不准随便结交外臣。看来李朝隐自己也没把握,要不然决不会放过自己。到是他最后奉劝自己不要参与宫廷斗争的建议,让安禄山觉得很有意思。 他也知道,在忠王李浚带兵出征前,武惠妃就再次对太子的位子动起了心思。如果现在有要求自己进京帮助的信件传来,安禄山不会觉得丝毫奇怪。 酒宴就在安禄山的疑惑中,在李浚和其他官将的兴奋中结束。 回到自己帐中,安禄山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安怀秀。 接过安怀秀递来的字条,上面的内容也不出安禄山意外。 李隆基的结妻子是出身士族的王氏,她在几年前已经被废,并且神秘的病死。王氏收养了杨贵嫔的儿子李浚(亨),她自己却始终没有生育儿女。 李隆基当年准备册立太子时有三个人选,刘华妃生庶长子李琮,赵丽妃生次子李瑛,王皇后收养的李浚(亨)是第三子。奇怪的是李隆基立太子的时候,既不立长子,也不立皇后养子,偏偏立了个次子,名不正言不顺。再往后,李隆基又给武惠妃所生的皇九子起了个“嗣一”的名字,寓意他觉得这是自己所有孩子中最好的、当之无愧的第一宠儿。如果这个男孩长大了,很可能会被李隆基直接立为太子,很可惜,他早早就夭折了。 但眼看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李清(瑁)即将长大成*人,武惠妃又动起了夺太子位的念头。当李隆基准备在自己儿子中挑选元帅,第一人选是当今太子时,武惠妃便准备让李清夺了李大元帅的名头。不过李清年纪实在是太小,李隆基在这方面也不昏庸,最后大元帅位置既没给太子,也没给李清,反倒是给了唯唯诺诺的大老实人李浚(亨)。现在眼看李浚就要大功告成,京中的那位武惠妃自然忍不住了。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她是向安禄山帮忙购买一些田七和高丽参,配行军散治疗败血。这个莫名其妙的方子,安禄山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动动手脚,令李浚兵败。 “呵呵!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哪!”安禄山笑着将字条放到灯火上,但最后心中一动,又收了起来。 “回信吧!就说田七没问题,高丽参已经被人收割完了!”安禄山一笑。 “是!”安怀秀领命。 但是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第一次就如何处理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安爷!其实后宫的争斗,皇家的夺权,向来十分危险。怀秀在万花楼中听到的阴谋诡计不计其数,但是总体来说,地位越高,他们的阴谋就越卑鄙,越没人性,这也是怀秀不想入官场的原因!从怀秀收集到一些有关那个武惠妃的情报来看,那人天性冷血,极有当年则天的风采,安爷千万要小心!” “呵呵”安禄山一阵轻笑。“武惠妃此人狠辣是没错,但要说有则天的风采,那还是太夸奖她了!则天可以治天下,惠妃却只能治后宫!怀秀你可能误会我准备做的事情,我现在是站在武惠妃一边,但并非完全听命于她,她的能力也不足以过多影响到朝政,我们之间,最多只能算是相互合作的关系!这一次废太子,我会帮忙,但对付忠王,却是绝对不会!” 安怀秀这才会意一笑,转身准备离开。 “怀秀!你也快三十的人了吧?”安禄山突然阻住了安怀秀。 “是的!”安怀秀转过身来。 “崔奇在今年年初已经订婚,这次去京城,少不得喝他的喜酒,你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找……” “安爷!这个你就不必费心了!安怀秀早已过誓,这一辈子除了秀儿,不再娶别人为妻!”安怀秀脸上不再是当初的淡淡忧伤,反而是微微的甜蜜。 “唉!罢罢!就这样吧!”安禄山挥挥手。 本来还准备给他一个美女呢,现在既然他这么说,就还是算了。 ********************************** 开元十八年(庚午年,西元七三零年)十月,诏讨渤海行军大元帅李浚,在留下三万军队镇守渤海后,率领已经不到十万的大军班师回京。那两门火炮,也被八头牛拉着,一起进京封赏。 随行的除了安禄山等众将,还有渤海王子大门艺,投诚大臣大壹夏,前渤海郡王大武艺以及其他的文武大臣。 财货也是无数,大门艺借走的十万贯已经由渤海国库补缴,除了战利品,还有大门艺、大壹夏,以及渤海其他王公大臣赠送的大量金银珠宝,各色珍贵礼品,以及本地进贡物品计有千年老参十对;百年老参一百对;鲜参一千斤;各色熊胆三百枚;各色貂皮一千张;鹿茸三十斤;东珠一百粒。这也是渤海王国准备今后每年进贡的物品数量。 途径营州时,出来迎接的不但有安禄山派在营州的留守人员,还有先期回来的幽州总管军务赵含章。他和突厥将军安波注一起,利用数量上的优势,已经在营州城附近,轻易的击败了可突于部队。虽然没抓到可突于,却是抓到了这次的罪魁祸,前渤海大臣高齐德。 高齐德被俘后立刻求饶,并且把罪过都推到了大武艺身上。李浚并没有什么表示,仅仅是让他跟着渤海队伍,进京听从落。 只是让李浚和另外两个副帅皱眉的是,赵含章竟然要求随行进京封赏。 他本来的功劳不大,现在击败契丹可突于的事情,又和讨伐渤海的事情搭不上。不过看在他上司王毛仲的面子上,众人也没说什么,让他跟随进京。 第一节 班师长安城 开元十八年(庚午年,西元七三零年)十二月,经过一个多月拖拖拉拉的行进,班师凯旋的诏讨渤海大军,终于赶在新年前回到了唐都长安。 到不是李浚他们真的拖拖拉拉,实在是因为人员太杂,物资太多,大军又多次停下接受朝贺,一到雨天还得停下来,因为那两门炮动不了。最后抵达长安时,还是刚好赶在朝廷定下最后期限的前几天。 长安城的百姓们早就得到礼部通知,备下温酒热汤,列队朱雀门大街两侧,准备迎接凯旋的将士。 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万羽林骑兵和三万精锐步兵,从明德门入城,来到朱雀门大街上,接受了十几万百姓的夹道欢迎。虽然是寒冬腊月,但长安百姓的热情迎接,还是让所有的士兵感觉非常的温暖。战场的厮杀流血算得上什么,只要能活着回来,都比不上少女一个动人的媚眼。 同样参加入城式的安禄山,看到路边那些奔放的少女、高状的大汉、成熟的艳妇,还有持重的老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哪种开心的笑容。内心感到非常的欣慰,盛世的百姓,他们不能真正体会到战场上的血腥,也不用体会乱世的艰辛,他们是最幸福的人。 让安禄山暗暗摇头的是,就连跟随在骑兵后面的渤海俘虏们,也基本没怎么受到过分的对待,除了没有美酒浓汤,他们只受到了一点小小的嘲笑。嘲笑他们什么,安禄山没听到,但估计就是嘲笑他们的无知,胆敢冒犯天朝的尊严,现在立刻受教训了吧! 这就是盛世的百姓,这就是强者的胸襟。不是他们喜欢那些外族人,而是根本没把这些外族人放在眼里。如果一头狼在你家的院子里蹦蹦跳跳,把它赶走了,全家会好好庆祝一番,但如果是一只鸡在院子里撒泼,你把它赶走后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朱雀门大街很长,但受周围这些百姓们热情接待的影响,让人感觉很快就走完了。 但欢迎仪式并没有就此结束,真正的欢迎现在才刚刚开始。 刚从骊山温泉宫回来的大唐天子李隆基,率领满朝文武百官,亲自在皇城朱雀门外,给凯旋的儿子李浚,和四万入城士兵举行仪式。 李浚身披黄金甲,副元帅御史大夫李朝隐、京兆尹裴伷先等二十余将跟从在他身后,对李隆基跪献渤海的降书奏表,三呼万岁。随后李隆基亲自带队,率领文武百官、得胜将士铁骑万匹,甲士三万人,前后部鼓吹,带着俘虏大武艺、高齐德,以及渤海国器、乘舆,前往太庙献俘。 礼成之后,张说对李隆基说了一句话:“吾尝观太宗画像,雅类忠王,今忠王讨平渤海,此社稷之福也。” 李隆基当时并没有说话。 随后李隆基下旨,奖赏有功将士。 诏讨渤海行军大元帅忠王,顺利平定渤海,升为司徒,加实封五千户;副元帅御史大夫李朝隐、京兆尹裴伷先辅佐有功,加忠王友,爵升一级,增实封五百户;前锋使安禄山,平定渤海立下功,升为三品左龙武将军,封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皆实封,京中另赐将军官邸一座。其余随军将领,俱有大元帅忠王李浚具册呈报,朝廷将另行论功行赏。 同时因为安东都护的辖地增大了不少,下旨将它从上都护府提升为大都护府。由忠王李浚遥领大都护,安禄山遥领副大都护,田守义仍旧实授副都护。田守义虽然还是副都护,但因为都护府的等级提升了,所以他的品级也还是升了一级。 正式的欢迎仪式非常繁琐、苦闷,安禄山感觉远不如街道两旁那些百姓的迎接来得真诚。不过受到的封赏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只是遥领安东副大都护,并没有多少实权,至少没把自己的管辖权给全收缴了。 等到仪式进行完毕,李隆基又少不了在大明宫设宴,犒劳有功将士。 大唐的宫廷宴乐,都是每人一个小案分食。李隆基一举杯敬有功将士,群臣三举杯,敬天子英明神武,君臣同乐,互相举杯庆贺。然后大量的歌舞艺妓在大堂中表演,各种器乐在宫门后方演奏。曼妙的舞姿,动人的音乐,让第一次见识的人不禁心神皆醉。美酒佳人唐乐,却是非常盛大动人,最后安禄山这个级酒囊饭袋,都感觉多喝了几杯。等到酒过三巡,李隆基一声令下,让大家“随意”,宴席上就可以走来走去了。 安禄山很想和那些久违的朋友好好叙叙,可他现在已经踏入三品的高官行列,那些朋友却只有几个刚成为中等官员,不少人甚至还上不了朝堂,如今实在没有多接触的机会。最后只好和张说、宋璟、萧嵩、裴光庭等一干老相多联络联络。 这几个老家伙本来就对安禄山比较重视,现在他年纪青青就踏入高官大将行列,当然更不会会冷脸相对,几个老狐狸非常热情的招待了安禄山。 看到他们的热情,安禄山反而感觉有点受不了。最难受的就要属面对张说时了,这个老家伙再次复起,对安禄山形成了极大的压力,不过他受上次朋党的打击,已经双眼昏花,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精神也萎靡了不少,不复原来那种活力充沛的形象。看到这个曾经的权相已经垂垂老矣,安禄山的担心也放松了不少。 “安老弟!恭喜老弟官拜副大都护呀!”安禄山正在和宋璟说着前方的战斗经过,身后突然有一人来打扰。 “哼!”宋璟淡淡的冷哼了一声。 低声对安禄山说了句“我去和忠王说几句!”,不理来人,直接去找李浚去了。 安禄山歉意的对宋璟点点,转身过来时脸上却已经挂满了笑容: “李兄!几年未见,恭喜高升了呀!” 身后的那人正是李林甫。 “安老弟说笑了!林甫不过从刑部侍郎升至吏部侍郎罢了,那里比得上老弟,一下子跨入三品,马上就可以出将入相了!”李林甫的笑容非常的和煦自然,让人一看上去,就有一种回到春天、想好好放松的感觉。 同样是侍郎,刑部侍郎是正四品下,吏部侍郎却是正四品上,职衔相同,品级却有差距,权力更是不能相比。吏部掌文选、勋封、考课之政,就连很多品级比较高的官员,对他们也会心存巴结。此时的李林甫算是已经实权在握,虽然品级和安禄山有差距,但已经不像原来那样称呼安禄山为兄了。 李林甫鬓角已经有几缕微白华,如果再称呼安禄山为兄,就算他愿意,安禄山也不会接受。 “李兄如今负责铨官天下之材,大权在握,远比禄山一个没有实权的将军要来得强呀!”安禄山也是笑着恭维道。 听说这个李林甫脸上笑的越甜蜜的时候,背地里下的阴招就越狠。如今看着他那一脸春风般的笑容,安禄山内心只感一阵恶寒。 “呵呵!这都是陛下隆恩,安老弟可不能妄自菲薄呀!”李林甫笑着在安禄山身边坐下。 “李兄,小弟我在渤海找到了一些金珠财物,明天送一点到你府上去,帮小弟打点打点,求一个好差事怎么样?”安禄山轻声说道。 他现在还是想外放,李林甫虽然没权决定,但已经有权建议,只要他要肯帮忙,希望就会大很多。至于这个人的人品问题,安禄山本来就不是好人,当然不会太多考虑。 “老弟!哥哥我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置,你可不要让我马上下台呀!”李林甫也是轻声笑道。 不过在安禄山看不到的角落,他的眼睛中却是闪过一丝不屑的目光。 “这……”安禄山一愣。 这个家伙手段可是比自己油滑多了。 “老弟!你不是有挺多的门路吗,怎么还来求哥哥我这个侍郎?呵呵,只要那人吹一口气,别说一个好差事了,就是更高一级的官位,也是唾手可得呀!”李林甫又笑了起来。 “老哥是指?” “宫中的那位,还有南山的那一对,老弟的门路那里还要哥哥指点。唉!真是的!”李林甫佯装失望的摇摇头。 “唉!老哥又不是不知道,宫中那位派下的差事,我可没办成,至于那两位,其中一个前几年就出问题了,另一个也是几年没见,怎么可能还真的对小弟念念不忘!”安禄山也是叹了口气。 “宫中那位有差事派给你吗?”李林甫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如果你真的没完成,恐怕她那边的确不好见呢!” 安禄山看到李林甫的表情,心中暗暗冷笑。当初就是自己介绍这个家伙认识武惠妃的,那想到他一直待在长安,竟然成了武惠妃手下的第一干将,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这个狗腿子在做,他本人也因为某人的一阵枕头风,升为了吏部侍郎,负责选拔心腹人才。好像自己还不知道似的,竟然假装不知情。哼!估计这次的那个主意,就应该是他这个狗头军师出的。 “唉!不提也罢,不过那件事情是通知来的太晚了,也不能全怪我!”安禄山摇摇头。 “对嘛!老弟!凡是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老哥当然是会帮你的,但只能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帮你,至于徇私舞弊,那就休要提起!”李林甫竟然收起了他标志性的笑容,换上了几分庄严色彩。 “是!是!还是李老哥教训的是!”安禄山唯唯受命。 虽然都知道对方是在放屁,但两人现在愣是能让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伟大,他们早已经深得官场的个中三昧。 宴会结束,安禄山在一帮手下的簇拥下,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沁园。 皇帝御赐的宅第已经基本可以直接入住,但里面的丫鬟仆役,安禄山用起来不放心,觉得还是重新换上一帮人妥当,所以今晚继续回沁园。至于唐姆等人,则是被安排去了那座宅第驻守。 ******************************* 当安禄山进入来到沁园时,一直负责照看沁园的公孙三娘却神秘的高诉安禄山,园中正有一个佳人在等待他。 安禄山刚才喝了不少酒,此时感觉正暖和着,随便把外袍一脱,交给公孙三娘,笑道: “好!看本将军今天来个夜会佳人!” 他已经大致猜出园中的人是谁,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后花院中,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 怎么会没人?安禄山甩甩脑袋。 对了,看这残花败柳,都差点了忘了现在是寒冬腊月了! 安禄山挺了挺身子,走向那间亮着灯火的房间。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你当初送我的诗还真是贴切呢!对了!都忘了恭喜你高升了!安将军!”刚一进门,一个清冷的女声就在靠窗的位置响起。 虽然房间中生着炭火,但开放的窗户,却已经让安禄山觉得整个屋子非常的冷。 “玉真!是你!”安禄山忙转身关上门户,亲热的来到佳人身边:“怎么开着窗户呀,看把你冻的!” 佳人身子微动,轻轻的避开了安禄山伸过来的双手。 “呵呵!”安禄山并不介意,仅仅是转身把窗户关上。 虽然自己没有履行诺言,有很长时间没来长安了,但既然人家已经来了,那就不必太担心。如果真的想和自己绝交,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安将军!我今天来,并没有别的意思,本来只是准备在见了你之后,就回转终南山,忘了你还要参加皇宫的晚宴,刚才是被三娘强行挽留,现在既然已经见了你的面,我也该走了!”佳人行了一个道家的礼节。 又转头指着桌上的一对东西说道: “那是将军昔日赠给贫道的东西,现在将他们还给将军,此后再无牵挂,贫道也该安心在观中静心修炼了!” 佳人低声说完这几句,就准备从安禄山身边离开。 第二节 花开并蒂莲 安禄山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佳人,今天竟然穿的是一件青灰色的道袍,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脂粉痕迹。 宽大的道袍下,昔日傲人的身段毫无痕迹可察,不施脂粉的脸蛋上,多少有点成熟女人的痕迹。 “玉真!”安禄山轻轻揽住了佳人的纤腰。 暗中比较一下,感觉确实比以前清减了不少,看来佳人对自己的思念,还真的非常厉害。 “请放手吧!”佳人只是浑身一僵,并没有其他动作。 让本来准备趁着佳人奋力挣脱,自己顺势抱紧的安禄山一阵失望。 “呵呵!玉真!你是在责怪我没有前来看你嘛?可是你也知道,我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没有当今陛下的批谕,我这个边疆守将敢擅自回来嘛?再说了,我听说……” “唉!你不必说了!算是我们姐妹对不起你!”佳人的眼眶一红。 “玉真!”安禄山这次立刻把握住机会紧紧抱住了她。“你怎么了,她的事情和你无关,我肯定不会责备你的,你怎么一定要离开呢?” “唉!冤家!姐姐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不可挽回,不过我已经有两年时间没和她见面了,你要是还想见她的话,只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安禄山猜测的没错,佳人并不想真的和他分手,刚才之所以那副样子,实在是因为内心的那一丝哀怨。现在安禄山这么一番抚慰下来,她也终于柔顺的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安禄山的胸膛上。 “呵呵!”安禄山把佳人抱了起来,直接坐到椅子上。 他其实很想直接坐在床上,但现在正是有感觉的时候,坐到床上去反而会坏了气氛。有时候,默默的温情,比激烈的**更能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 “玉真!我现在最在乎的是你,别管金仙了,你怎么会这么生气呢?你不会真这么在乎我吧?”安禄山玩笑着问道。 玉真公主非常体贴,认为安禄山不提金仙公主的事情,是不想让自己感到为难,也就不再想她,对安禄山嗔道: “哼!你还说呢!你也不知道我现在是多少年华的女人了,竟然一走就是整整四年!狠心的人哪,你可知道我还有多少个四年可以陪你,你是不是想让我等你等得变老了,好趁机把我一脚踢开?” “哈哈哈!”安禄山爽朗的一阵大笑。 重重的在佳人娇唇上吻了一口,笑道: “原来玉真是怕安禄山会不要你呀!哈哈哈!像你这样的宝贝,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你!要不要我们现在就来个……” “不行!我今天是住在兴庆宫的,等会儿还要回去呢!”佳人立刻站了起来。 同时抚了抚已经有点被安禄山弄皱的道袍,轻声道: “我还是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我还想……”看到玉真祈求的目光,只得摇摇头道:“好吧!那我也不强留你了,明天乖乖的过来,接受我的惩罚!呵呵!可不要胡思乱想!” 安禄山对于这个娇贵的公主,也没什么办法。 热情的将玉真公主送上马车,被玉真公主挑逗得酒意全消的安禄山,立刻命人将那一对双胞胎叫来。 喝了口茶漱漱口,活动了活动手脚,安禄山已经做好了今晚大战一场的准备。玉真公主这个小女人,竟然在挑起了自己一腔欲火后抖抖身子走人,这简直是在变相的惩罚自己吗!还好,虽然老婆们还没到,但后备的还有两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想想那对一模一样的绝色佳人,安禄山禁欲很久的身子就是一阵兴奋。 “安爷!你还没休息呢?” 两个佳人还没进来,安怀秀到是先进来了。 “怀秀!你怎么来了?” “安爷!听说你回来,京中不少文人雅士都已经提前送了邀请帖子来。准备在明天宴请你!其中有一张帖子,我想你肯定会去的,所以先来请示你一下,要不要预作安排?” “谁的帖子?”安禄山迷惑的接过安怀秀递上的红帖。 “是张燕公的二公子,驸马张垍!” “砰”安禄山轻轻一掌击在案上。 “哼!这狗贼,我还没找他,他到是先找上我来了!” “那张垍好像并不知道万花楼是我们的产业,竟然还准备在万花楼宴请您,真是好笑!” “哼!这个小人阴毒的很,我看他并非不知道,而是他故意这么做的。如果我没猜错,他可能会叫金吾卫在外面等着,一旦生了意外,就立刻冲进来捣乱!到时候就算我不怕,万花楼的生意却是免不了得受影响!”安禄山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这,一旦金吾卫出现在楼中,确实会对生意产生很大的影响!不过安爷既然知道了,不如就叫唐姆去给金吾衙门预先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来瞎参与!” “张垍不过一个小人,如果不是得了陛下的格外宠爱,怎么可能这么早解除禁足,结交的金吾卫,肯定也是一帮小人,那里需要跟衙门打招呼,只要让唐姆明天去龙武军衙门,带十几骑龙武骑兵过来,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动!” “那,就这样算了?” “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金仙虽然是个贱人,人尽可夫,我当初算是瞎了眼,才和她搞上关系!如今她竟然和张垍这个小人也勾勾搭搭,我回到长安了还不来找我,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两个家伙,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安禄山愤怒的连眼睛都红起来。 虽然那个金仙公主和张垍的事情还没明确的证明,但长安城早就开始盛传张垍姑侄同归的事情了。为此李隆基还差点准备再次将张垍禁足,后来好像是自己的女儿苦苦哀求,才算作罢。 其实这样的事情安禄山早就有预料,知道金仙公主那个风骚女人不可能安安分分的待着,但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传出来,还是让安禄山格外的愤怒。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女人死,但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这个张垍非常小人,估计应该是因为自己抢了他曾经的意中人玉真公主,就准备搞上金仙公主来报复自己。他这一招虽然狠,但自己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嗵”一声轻响,惊醒了安禄山。 “主人恕罪!”两个娇滴滴的声音同时响起。 正是奉命前来的盼盼和念念,看到安禄山红着眼睛,一脸狰狞模样,吓了两人一跳,以至于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们起来吧!”安禄山面色改变了不少。 “安爷!如果你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先下去了!”安怀秀知道安禄山接下来准备干什么,自然是乖觉的准备离开。 “不!你明天,去找几个人,给我捉一些虱子跳蚤过来!” “啊?”安怀秀莫名其妙。 后面的双胞胎姐妹更是吓得浑身一颤。 “不是捉给我,是捉了藏在一个瓶子里或者口袋里!起码要有几百只,明天上午我有用!”安禄山一脸的得色。 “这,明天上午?安爷,就算是我在长安的人满大街捉,也不可能捉来几百只呀!”安怀秀抱怨道。 “笨哪!长安城虽然富庶,但还是有穷人和乞丐的,你不会找他们要呀!十文钱一只,肯定不需要半个时辰,就能让你完成任务!”安禄山低声斥骂道。 “呵呵!是!我这就去安排!”安怀秀红了脸蛋。 不是他没想到,而是根本不可能会想到还有人准备用钱收虱子和跳蚤。 “好!你下去吧!别忘了弄点橘皮汁、生姜之类的擦在身上,不然你满身的虱子跳蚤,可不准进我的园子!”安禄山笑道。 “是!”安怀秀也是笑着离开。 出房门前还领会的把房门重新带上。 等到安怀秀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安禄山才把目光投到了两个双胞胎姐妹身上。 “盼盼!念念!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们想我吗?” 安禄山对于这一对可爱的少女非常喜欢,虽然刚开始这种喜欢,主要来自对她们身体的期望。但现在看到两个少女现在战战兢兢的表情,安禄山忍不住内心一阵怜爱。 不过这一对双胞胎女孩,却是在听到安禄山的话后面面相觑。竟然问她们想不想安禄山?她们当然想了。想着有一天,安禄山突然出现,然后告诉她们,她们其实是富家小姐,不小心沦落红尘,如今她们的位居高官的父母已经出现,前来接她们回去当小姐了。一个完美的同文版言情故事。 “主人!我们想!”对视了一眼,两女还是准备乖乖的老实交待。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大笑,开来自己的魅力还是没有下降呀,刚才的玉真,还有现在这两个小丫头,不都乖乖的臣服在自己的将军袍之下了嘛。 “你们近前来!”安禄山招招手。 等待两女磨蹭着来到他面前,不由眉头一皱:“我送给你们的玉环呢?” “在这里!” 两女慌忙从怀中取出玉环,递给安禄山察看。 “怎么不带起来?难道是嫌他们不好看吗?” 安禄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两个双胞胎,其中一个的胸部稍微大一些,身材也丰腴一点,其它根本看不出什么差别。估计除非是日夜相处的好朋友,外人还真分不出两个人谁是谁来。不过随后看到的情景,却是让安禄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玉环,不是手镯更不是指环!玉环是佩带在腰际的!” 两女这才羞涩的将玉环用一根绸带系了,准备带到腰带上去。 “盼盼把玉环系在左边,念念把玉环系在右边吧!这样我今后就能更容易的认出你们了!” 两个女孩就像是听话的木偶一样,乖乖的按照安禄山的吩咐系好玉环。这下安禄山分辨出来了,丰腴一点,是盼盼。 这对流光环是西京藏宝室中的珍品,虽然没法和那对黑玉镯相比,但也是里面比较名贵的宝贝。看两女顾盼之间,玉环流光闪动,确实不同一般的美。 “今晚你们谁留下陪我呀?”安禄山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色色的笑容。 两姐妹本来欢快的脸上,表情立刻一僵。但是并没有出现恼怒或者惶恐的神色,仅仅满脸通红的垂下了脑袋,低声说道: “请主人挑选!” 看到两女的表情,安禄山就知道,这两个女孩,应该是大门艺训练好了专门准备送人的。虽然还是处*女,但某方面的知识,恐怕比李灵儿她们这些熟女还要广。还什么情同父女,那大门艺根本就是骗人。不过自己可不会对她们太差,这样一对训练有素的双胞胎,绝对是无价之宝! “呵呵!我要是让你们两个都留下呢!”安禄山缓缓的说道。 室内碳盆中跳动了一粒红碳,三人之间的气温陡然升高了不少,两个少女的脸也变得更红了。 “是!”两女娇滴滴的应了一声,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衣襟口。 这时候两女的动作终于显露出差异来了,念念的动作比盼盼要果断和迅,当念念已经把衣襟解开时,盼盼的手才刚刚碰到领口。 “哈哈哈!”安禄山手臂一探,一把将念念拉到了怀里。 知道她们受过训练,安禄山也没有怜惜,手掌直接捂上了少女青涩的双峰,轻轻一阵揉搓。 “嗯”两声娇嘀同时响起。 安禄山只是进攻了念念的地盘,盼盼却也同样感受到了。 “想不到双胞胎之间心灵相同的说法竟然是真的!”安禄山大喜。 手上的活动没有停息,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少女。看着眼前的少女,因为自己对另一人的不同动作而做出不同的扭动,安禄山大感刺激。 两个女孩对于这方面非常敏感,安禄山活动没多久,对面的盼盼就已经忍不住了。眉目媚态尽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经常有意无意的瞄向安禄山在念念身上活动的双手。 等到少女终于耐不住的向安禄山靠来时,安禄山也不再收敛自己的yu望,大手一抄,将两女抱在怀里,大踏步走向大床。 …… 第三节 让驸马裸奔 当安禄山在第二天醒来时,他最想模仿拿破仑娶了奥地利公主玛丽亚后的口气说一句话“兄弟!去找一对双胞胎做妻子吧!”1 怀中一左一右躺着的两个少女,个中滋味确实非常美妙。特别是两女那种奇特的心灵感应,甚至有几次差点让安禄山放弃享受,沉醉于查探她们身上的细微变化。 不过也幸好是他,本钱雄厚、实力足,要是换了别人,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躺在这两个小妖精肚皮上了。 看到两个女孩熟睡时还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安禄山内心就是一阵得意,能让女孩子的第一次感到非常快乐,那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轻轻的从手臂中脱出身来,安禄山赤身**的来到碳盆边,往已经添了几块白碳,防止两个小丫头冻着。自己则是穿上衣服,轻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翻看昨天送来的邀请帖,安禄山暗暗皱眉。 下帖子的人不仅有大量的旧交如王维崔颢等人,也有一些官场上的旧相识,以及长安几个胡商商会,甚至还有一些以前从没听过名字的官员和所谓的名士、豪绅。不过这些人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近况,并没有定下具体的时间,仅仅是让自己在方便的时候接受他们的宴请。 自己受人看重自然是好事,但忙不过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几十张帖子,就算一天赶两个,也不无法在一个月内结束。 没办法,只得尽量让崔颢他们几个熟悉的人将聚会合并在一块儿,其他能合并的尽量合并,不能合并的,应付其中几个重要的,其他的只能等自己今后有时间去回访了。 刚吃完早餐,门房就来通报玉真公主来了。 “玉真!你这么早就来了!”安禄山笑着将已经换了一身艳丽道装的玉真公主迎进了屋内。 “不是我早,是你起的晚了吧?”玉真公主调笑道。 “哈哈哈!知我者,玉真也!”安禄山立刻拍马屁。 昨晚花费了大量精力,他今天确实起晚了。 “咯咯!少来了你!”玉真捂嘴一阵轻笑。 斜眼看到桌案上一对的请帖,不由轻“咦”了一声。 “看来你这几天应该不得清闲呢!”施了淡妆的脸上,闪现一丝失望。 “玉真!”安禄山轻轻拥住玉真公主,歉疚的说道:“真对不起,这几天又得冷清你了!” 他和玉真公主的关系虽然是半公开的,但那些公众的交际场合,却还是不能带她一起去。他们的关系毕竟不能完全挑明,皇家的脸面不说,光是玉真公主本人,就不会同意完全公开两人的身份。 “算了!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听听你做的诗,我就已经足够!”玉真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娇羞。 “哈哈哈!玉真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好好的补偿你!”安禄山大笑道。 “去!”玉真公主躲开安禄山的毛手毛脚。 轻声斥道: “你要是还有应酬,就赶快去吧!这儿我熟悉的很,不用特地留下陪我!” 安禄山估算一下时间,张垍定的是午宴,自己本来就已经起晚了,现在还要到万花楼去做一些准备,也就顺势答应,带了几个护卫,径直打马万花楼。 “安爷!”远远的还没到万花楼,就看到安怀秀已经在门口等待。 “怀秀!准备的怎么样了?”安禄山跳下马来。 “幸不辱命!”安怀秀从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 安禄山小心接过,才现里面还有一个瓶子装了。看来安怀秀对这个东西还真的是比较畏惧的。 “呵呵!这东西还是你先拿着吧!等会儿在那张垍临走前,叫人偷偷的扔进他马车里面!对了,这个锦囊很漂亮,你再给里面的瓶子贴上标签,注明是天竺神油!呵呵!那个肯定会忍不住自己打开的!”安禄山阴阴一笑。 安怀秀却是脸色一变再变,想想张垍打开瓶子的后果,他就一阵头皮麻。 非常小心的接过锦囊,轻轻的收好,安怀秀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把那些东西弄进去的时候费了不少心力,现在让它们跑出来,却只要轻轻一动棉布瓶赛就可以了!” 安禄山一脸的微笑,在安怀秀的陪同下,一起朝万花楼里间走去。 嘿嘿!张垍!叫你跟我斗,这么多武侠小说可不是白看的,里面的整人招数我可学过不少。如果我手中有痒痒粉,当然用那个,现在没有那东西,就只有用这些一看就令人恶寒的东西! “对了!花楼里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一早就派人偷偷去收集跳蚤虱子了,让唐姆带十几名龙武骑在远处守着,花楼里面的事情,三娘应该有了准备!”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万花楼的大堂附近,一身英武装扮的公孙三娘正迎了出来。 “见过安爷!怀秀兄弟!”公孙三娘款款一福。 “三娘,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姑娘们也挑选了技术最好的,保准让那小子一上netg就开始软下来。咯咯!” 安禄山并没有怎么吩咐公孙三娘,但她也能领会安禄山准备让张垍出丑的意思,做的十分配合。 “好!”安禄山大赞。 随即又回头对安怀秀嘱咐道: “这样的话,就不用再偷偷扔进去了!找几个机灵点的家伙,直接让他们把那瓶东西,当成是那种宝贝卖出去!价格吗,就在成本价上翻两翻好了!那样的豪门公子,只要想买,肯定会偷偷摸摸不仔细检查,到时出了问题,他还不好大声宣扬!嘿嘿!嗯,万一他要是不买,还是得找个机会直接从车窗扔进去!” “是!”安怀秀抱拳答应。 好家伙,这样一来,连买跳蚤的钱都又赚回来了,还能小赚一笔。不愧为安爷,就是狠! ************************************ 日上三竿,张垍才坐着马车,姗姗来到万花楼。 “啊呀!惭愧!惭愧!张某请客,竟然让客人先来,真是惭愧呀!”一身月白公子袍的张垍一边拱手,一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英俊的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容。 “哈哈哈!张二公子请客,安某怎么能不早早赶来呢!”安禄山也是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就算是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虚情假意的在客套,但为了各自的目的,双方都没有撕破脸面。 “安兄!我们可是老相识呀!快别客套了!我早在昨天就定下了房间,三娘应该不会忘了吧!”前一句还是对安禄山说,后一句却是改成对刚刚出门来迎接的公孙三娘了。 “哪能呢!二公子是我们这儿的稀客,您大驾光临,就算没有套间,三娘我就算是花钱新盖,也得盖一间起来呀!”公孙三娘媚笑道。 难为她的人并不是那么美,谈笑间却还能摆弄出几分风情。 说笑间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包间,安禄山和张垍刚坐下,就有一帮迎迎莺莺燕燕过来陪酒。 “来!安兄!今日你凯旋而归,小弟先敬你一杯!”张垍率先敬酒。 “老弟如此心意!哥哥愧受了!”安禄山毫不犹豫的趁机占了张垍的一点便宜,举杯一饮而尽。 “呃!好!爽快!”张垍皱着眉头,也将自己的酒杯喝空。 “三娘!快上歌舞吧!”张垍转头吩咐还在侍候的公孙三娘。 “嗳!这就来了!”公孙三娘拍拍手,立刻进来一队姿色还算可人的歌舞女,配合着乐师,搔弄姿的舞动起来。 安禄山在家中时就经常享受心芸的琴声,还有李灵儿如同百灵鸟般的歌声,耳朵和眼睛早就养刁了。现在这些本来还不错的歌舞,落到他眼中,自然算不上什么。张垍的实际能力不强,艺术才华却非常不错,稍稍看了一阵,也把目光收了回来。 “唉!可惜呀!可惜!”张垍叹道。 来了!安禄山暗骂,什么阴招尽管使出来吧! “老弟可惜什么?” “可惜当年万花楼的三大头牌之一,那位心芸姑娘,光是琴艺就能让人想入非非,恨不能与其**一番,但眼前这些佳人,再怎么扭动,也不能让人产生联想呀?”张垍嘴上是在赞叹,脸上却露出一副猪哥脸,破坏了他的文雅公子形象。 看张垍的表情,安禄山就知道他脑中在意淫着谁。只感觉血脉一阵爆炸,恨不能上前去把他撕成两瓣。 “哼!”安禄山包含怒气的一声冷哼,震得张垍心神一颤,收敛了淫笑。 “张老弟!年纪轻轻就对这样的佳人们没了兴趣,不会是某方面出了问题吧!要不要哥哥给你找个天竺神医,给你诊断诊断呀?”安禄山的嘴角一勾。 “呵呵!”张垍一阵干笑。“安兄说那里话了!小弟我虽然不能比生龙活虎,但还是比很多四肢达的人要强!” 突然又一拍自己脑袋,佯装惊讶的道: “啊呀!小弟真是该死!早就忘了安兄的如夫人,就是心芸姑娘,刚才竟然还在脑中想着要……” 安禄山现在只能尽量的让自己冷静,尽量去想等一下张垍全身痒的情形,看到他还要继续说下去,才冷笑着打断道: “老弟!如果你真的行,怎么会对这几个女子没有反应!老哥我可是很想要一个来玩玩呢!嘿嘿!不过今天下午恐怕是要整天泡在这儿,没空再陪你去找其他人了!” “呵呵!”张垍看到安禄山压抑愤怒的表情,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早就知道安禄山爱面子,而且非常吝啬自己的女人。现在顺利的刺激了安禄山,看着他敢怒不敢言,张垍当然感觉非常爽快。 此时再听到安禄山的话,却是不信的笑道: “呵呵!安兄说下午没空,不会是劳累的不能走路了吧?” “哼!哪能呢!”安禄山随手抄起一个旁边陪酒的女子,在酒女的娇呼声中,站起来淫笑道:“老弟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和哥哥比较一下!” 看到安禄山不屑的目光,张垍哪能就这么算了,他可不能在这方面让安禄山小看,要不然下面的计划肯定会被嘲笑。 “哈哈哈!好!”也是随手抱住身边的一个酒女,朗笑道:“那我们就比一比吧!” “嘿嘿!”安禄山冷笑着走进了一件房间。 “啪”一声将门关上,低声在酒女耳朵旁边说了几句。 抱起酒女,将她扔到床上,酒女立刻配合的开始大声呻吟,一边叫着一边还狠狠的撕裂自己衣服。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安禄山又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桌子,嘴上装出吃力的道:“嗨……干死你!嗨嗨!干死你!” 他的手没拍五六下,对面的房间就传来酒女非常做作的惊呼声:“啊呀!二公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才动了没两下呢!” “闭嘴!”张垍的轻斥声响起。 随后“啪”一声响,接着就是一阵散乱远去的脚步声。 等到声音安静了一小会儿,安禄山才微笑着走出了房间。 随意的来到一间比较高的阁楼,站在可以看到万花楼门口的位置。此时张垍刚才坐来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哪儿,安禄山刚好看到张垍面带微笑,兴匆匆的捂了一个东西踏上马车。 也许是他还想回来再战,竟然没有让马车开走。 短短的不到十息时间,安禄山就远远的听到了一声凄惨叫声。随后,光着下身的张垍,如火烧屁股般的从车中跑了出来,两只手还不停的挠下面那根东西和衣服。 “快!快给我准备水!我身上有好多跳蚤!”张垍惨叫着准备冲向万花楼。 早有准备的公孙三娘哪里会答应,大叫“二公子!不能让跳蚤进来!会跑到我们客人身上的!” 一阵“砰砰”响后,光着屁股的张垍被挡在了门外。 万花楼这里是繁华的街道,往来人非常的多,刚才张垍没注意到,等到万花楼的门一关,才现旁边很多人正远远的指点着自己。 “啊”张垍出一声惨叫。 用衣袖捂住脸,飞快的炮进车里,准备躲一下。 但没有两息,他又更加疯狂的冲了出来。 一边跑还一边脱衣。 看准一间开着的服装店,就准备闯进去。 店老板刚才已经注意到他了,此时那管张垍是谁家的公子,跳蚤就是不能进门。 “砰砰”的声音过后,不仅是这一家,其他店铺也统统关上了店门。 已经脱了大半衣服的张垍都快疯了。看着远处指指点点的路人,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可惜身边根本没有可以躲避一下的地方,就连远远的有马车过来,都被路人一说,调头就走。 感觉又有爬虫在游走,张垍再无法忍受身上那些恶心的东西,用力撕掉最后的一件内衣,双手捂脸,踉踉跄跄的往自己府里跑去。 (1来自影片,原话好像是“去找一个奥地利姑娘做妻子吧”) 第四节 惩前和毖后 “嘿!听说了吗?张驸马今天中午裸奔了!”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还是骑着马裸奔的!”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裸奔吗?” “好像是嫖了妓不给钱,被赶出来的吧!” “什么呀!我一个亲戚都看见了,是因为那个张驸马得了花柳病,下面都快被抓烂了,才被花楼赶出来的。当时花楼所有的门窗都关了,就怕他爬进去!” “什么,竟然是花柳病,真恶心!” “听说了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万花楼前裸奔,那人好像还是当今张驸马,他是个变态!” …… 长安人多,人多就嘴杂,很多本来没什么的事情,几经人口,就变成了不得的事情了。张垍得了花柳病,还想霸王嫖,结果被万花楼赶出来,不得不裸奔的风言风语,立刻传遍了整个长安。还越穿越广,越传越离奇。 “哈哈哈……”安禄山大笑着搂紧怀中汗津津的佳人。 刚刚和玉真激战了一番,两人都弄得一身汗,不过当安禄山将今天生的事情笑着讲给了玉真听之后,两人还是忍不住揉成一团放声大笑。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坏,今后谁要是落到你手中,还是干脆自己找一个地方自杀算了!”玉真公主趴在安禄山胸口娇声说道。 “哼!那能这么简单,就算他已经进了棺材,我也要将他睡不安稳!”安禄山霸气的说道。 “咯咯!你也真是的!”玉真公主撑起双手,轻轻的锤了锤安禄山的胸口。 默默的抚mo着安禄山的胸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叹口气道: “唉!这样的大冷天,他要是冻死了,可能会给你引来大麻烦呢!” 听到这句话,安禄山还在抚mo佳人娇臀的双手,顿时微微一用力,玉真公主“嘤”的一声,眉头微皱,手一软,又趴在了安禄山胸膛上。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的才华虽然不错,但是我只是那他当文友看待,当初他向我献殷勤,我可从来没有接受过,你吃什么醋呀!”玉真公主妩媚的娇嗔道。 安禄山对于玉真公主还是非常信任的,从她愿意等待自己四年,就能看出她的真心。刚才的反应,仅仅是因为听到心上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曾经的情敌,下意识的不舒服罢了。对于当初张垍对玉真公主的纠缠,他当然不会再介意。玉真公主刚才有关生病的这番话,却是让安禄山心中一动。 “呵呵!我吃醋,那是因为我爱你呀!”安禄山的脸皮自然是够厚的。“不过你刚才说的非常对!张垍不过是一个心胸狭窄的文弱书生,今天又是气,又是冻,应该会生病的!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请我吃饭而生的病,如果不去看看他,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只是不知道我去了以后,顺便偷偷告诉他,那个天竺神油其实是我叫人卖给他的,他会不会气得吐血呢?假如气不过,干脆一命呜呼,那可就真的好玩了!” “咯咯!”玉真公主也是忍不住一阵脆笑。 她和张垍的接触时间远比安禄山长,当然也比较了解他肚量狭小的个性。如果安禄山上门,事情恐怕真的会很难收拾。 “安郎!这件事情虽然没证据是你做的,但张燕公(张说)可不会这么想,你的技巧瞒瞒张垍还可以,想让张说不怀疑,就有点困难了,所以你最好还是不去的好!” “玉真!你觉得如果我不去,张说就不会怀疑我了吗?” “这……应该还是会怀疑的!”玉真公主点点头。 “那我就应该得去看看!”安禄山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虽然张家现在不欢迎访客,但如果我不去,就容易被他们找到口实!还是去看看吧,免得他们把这件事情捅到陛下哪儿去!” “你……嘤……”玉真公主刚准备说话,就被安禄山突然进入的大物一刺激,说了一般的话重新咽入了口中。 “别说了!现在就让我,好好的补偿补偿你这几年的相思吧!”安禄山用实际兴来封堵她的意见。 大床之上,红被滚动,传出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撞击声。 ************************************* 其实安禄山第二天还是非常忙的,中午要接受《同文杂志》几位名编辑的宴请。贺知章,崔颢等人都是酒中高手,安禄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比斗了下去。 席间少不得说起张垍的裸奔事件,如果不是安禄山有心压制,恐怕这几个醉醺醺的家伙,都要准备把这件事情,当成了文坛的一个花絮新闻,放在下一期的《同文杂志》中广为传播了。 酒宴刚散,营州方向就有快马传来消息,自己的眷属李灵儿心芸她们,已经抵达长安城附近,应该会在这天下午入城。安禄山估算一下时间,还是决定先访问一下张家,再回来接家人。 来到燕国公府,看到的场景让安禄山微微一笑。 街道上冷冷清清,小猫三两只,但是角落里,酒楼上,民居的窗户后面,都或站或坐着一群人。 他们都是来看传说中,喜欢裸奔的变态张二公子的。 不过很遗憾,现在的张府显然并不欢迎这群人注视,大门紧闭,门前连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安禄山没有犹豫,径直来到门前,“砰砰”敲了两下门环,朗声说道: “在下安禄山!前来探望二公子!” 以张说的严谨,应该不会真的把客人堵在门外。 “先生请稍候,请容小的通报!”一个礼貌的声音立即应道。 门后果然有人! 随着一阵脚步声远去,安禄山把注意力放在了周围的环境。细心察看了一下燕国公府的变化。才过了几年时间,原来奢侈豪华的燕国公府,如今已经改变了不少。虽然没有到破败的地步,但一些宰相府邸特有的装饰一去,还是让它的气势小了不少。 就连门口的石兽,似乎也不是原来的那一对了。 就在安禄山还要仔细打量的时候,门内一阵脚步声传来,“吱哑”一声,大门被打了开来。 “果然是安老弟!快快请进!请进!” 大门后面,一个已经有几分中年人样子的男子,正对着安禄山抱拳行礼。 他也是安禄山的老相识,当初第一次来长安时候在城门外遇到的就是他,张垍的哥哥、张说的长子张均。 匆匆见礼完毕,安禄山一边跟着张均往里走,一边关心的问道: “张兄!二公子昨日可曾冻着了?” 大门在他的身后,又被迅“砰”的一下关上了。 “唉!家门不幸!出了这个无能子弟!”张均哀叹着将安禄山迎进大堂。 “安老弟恕罪!家父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已经气得生病了,不能出来迎接!还请见谅!” “张兄客气了!燕公卧榻,安某没带礼物来探望已是不该,怎么还能强求病人迎接!不过燕公的病不要紧吧?安禄山认识几个名医,是否需要请来诊断一下?” “不必了!家父只不过是受了一点气!休息几天就行,刚才太医已经来看过了!”张均摇摇头,“到是我那个弟弟,寒冬腊月的竟然那个,现在冷热,神智不清,非常不稳定!” “唉!这都是安某的错,如果二公子不是为了给安某祝酒欢迎。如何会生这般事情!张兄,小弟能否去探望探望二公子?” “这……好吧!”张均点点头。先让丫鬟下去让里面的内眷回避,自己则是带着安禄山缓缓向内宅走去。 “安老弟!昨天舍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晓?” “张兄恕罪!小弟昨天和二公子同时进的房间,等到出来时,已经不见了二公子的身影,听花楼的姑娘说,似乎是二公子准备……等到安某准备离开时,就听到前面花厅的那些议论声!” 安禄山并没有直说张垍是去找壮阳药,但张均当然还是分辨出了安禄山话中的意思。这和他掌握的情况差不多,虽然张垍回来后并没有直说怎么回事,但马车中现的那瓶写了天竺神油的东西,加上马车夫说的一些情况,已经足够说明问题。现在听到安禄山这样说,张均也只得叹了口气,感激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张垍的房间里面前厅并不是很远,不一会儿安禄山他们就已经到了。 房间很华丽,但又艳而不俗,很有格调,看得出房间的主人不是俗人。只是现在当中大床上那个低声呻吟的人,将房间中的高雅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其他人员已经基本回避,只剩下几个锦缎铺着凳子,说明刚才还有一帮子人在。 大红被下,躺的就是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张垍,此时他的脑袋上正盖着一块湿布,似乎是在退凉。双眼紧闭,嘴里却似乎无意识的出一阵阵呻吟。 “二公子?张兄?”安禄山走近去低声的呼唤了两声。 “你是谁?”张垍迷迷糊糊的挣开了眼睛。 但双眼只是没有聚焦的乱扫,根本没注意到安禄山身上。 “我是安禄山呀!昨天我们还刚刚在万花楼喝过酒呢!” “万花楼?”张垍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不!不是我!”张垍挣扎着准备爬起来,双手乱舞,嘴上还大叫着“那人不是我!” 安禄山和张均大惊,慌忙上前去按住张垍,不让他乱动。 就在安禄山他们有所动作时,房间后面的更衣间帘子突然被掀开,一个打扮华丽、美艳动人的女子也匆匆走了出来,一起帮安禄山张均安抚张垍。 这女子身段突出,容貌娇艳,正是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少*妇。看她虽然紧皱着眉头,言语间却是亲热的称呼张垍为张郎,安禄山立刻判断此人应该就是张垍的妻子宁亲公主(后封齐国公主)。 安禄山保证,他在当时没有非礼宁亲公主的意思,但是事实却是,为了按住张垍,他的大手两次不小心覆盖到了宁亲公主的玉手上,胳膊一次蹭到了她的胸部,还有一次干脆蹭到了她的腹下部位,等到好不容易将张垍安抚下去。张均这个文人和宁亲公主这个妇人,都已经有点额上见汗,微微气喘了。 宁亲公主甚至更是偷偷的嗔怪了安禄山一眼,被安禄山现后,却是立刻羞急的转过头去。那种端庄中带了一丝羞怒的神采,让安禄山一阵心动。 好一个良家少*妇! “唉!看来二公子是受了刺激,不愿再回忆当天的事情了!”安禄山叹口气。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张均也是摇头叹气。 宁亲公主却是微微垂泪,对安禄山欠了欠身。本来侧了侧身子,准备继续回避,但看了一下张垍,却又还是留了下来。 由于她并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安禄山也干脆没对她行正式的礼节,仅仅是保拳还礼。 “张兄!二公子这般模样,安禄山难辞其咎,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就是,安禄山一定尽量帮忙!”安禄山转过了身子,准备告辞离开。 “安老弟说那里话了,这都是舍弟自找的,根本和你无关!唉!我还是先送安老弟出去吧!这个东西,我看着就生气!”张均皱着眉头瞪了张垍一眼。 听到张均的话,宁亲公主的眼泪却是流的更快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脾气非常温和的公主,因为李隆基非常中意张垍,才把她下嫁张家。这个没有李家刁蛮女脾气的公主,根本没法压服花花公子的丈夫,刚开始还能用公主的身份稍稍牵制一下,但等到她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出来的脾气被张垍了解后,就再也没法影响自己丈夫了。后来张垍因为私交边将而受到惩罚,她被张垍强迫,不得不向李隆基求情,让张垍得以解除禁足令,却连累她自己受到李隆基的训斥,认为她缺乏相夫的才能。 如今张垍做出这样丢人的事件,宁亲公主已经可以预料,自己将受到张李两家的共同歧视。 安禄山告辞离开张府后,内心是得意一片。这样的报复下去,自己就不相信张垍还敢再出来混。上次没完全扳倒张垍,让他有了翻身的机会,结果跑到自己身上拉屎拉尿,现在可不能犯当初的错误了。这一棒子下去,就算张垍神智还能正常,也绝对没脸再出来见人。 顺利的将李灵儿、心芸接到已经布置妥当的将军府,安禄山非常安心的在长安住了下来,准备过新年。朝廷在开春之前,应该是不会有大的动作了,安禄山想要活动活动,也得等来年了。 第五节 新春新变化 正月上辛,祈谷。----《新唐书-礼乐》 开元十九年(辛末年,西元七三一年)正月,在京的文武官员陪同皇帝李隆基,参加了惯例的春祭。 身为京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经常出现在皇帝面前。安禄山的地位已经不低,加上那独特魁梧的样貌,自然是更加容易出现在李隆基的视野中,引起他的注意。 当春祭完毕,群臣伴驾回宫时,李隆基一示意,高力士就灵巧的过来带安禄山晋见了。 “臣安禄山,拜见陛下!”安禄山来到李隆基身旁。 一身明光甲,体格魁梧,相貌粗犷,现在的安禄山,确实很有几分猛将勇士的风采。 李隆基赞许的点点头,温声让安禄山平身。 “陛下!您召臣来有什么吩咐?” “爱卿忠心体国,荣立战功而不骄不馁,朕深感欣慰,今日特地召你过来,是想让你说说对安东和渤海之事的看法!” 因为去年大军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年关,李隆基下令将士们都留在京中过年,同时也让大门艺他们留了下来,并没有立即处理渤海的问题。如今新年已过,自然得处理相关的事情了。 “陛下!安东、渤海土地膏腴,物产丰富,若妥加开,将来不失为一个新关中!臣以为,朝廷不仅应该实守该地,还应该移民屯田,开该地!”安禄山谨慎的择词道。 君子不言利,但是做事情还是得说出一个理由来。 “移民屯田?”李隆基一皱眉。 安禄山几次大的建议中,第一次是迁移契丹人进入内地,结果打了一仗,契丹的实际控制地完全变成了大唐的行政管辖地,给朝廷赢得了很大的好处。这次同样也是移民,却反了过来,竟然要求大量移民安东。安东是什么地方李隆基可非常清楚,因为没有冬衣,太宗皇帝率军亲征都险些失败。史官曾言那里的冬天,根本不是人应该待的。虽然这话夸张,但李隆基还是认为中原百姓,应该承受不住那儿的严寒。 “安卿!安东、渤海物产富饶,朕早就知道,只是移民却不可能,中原百姓早就听说安东寒冷,根本不可能自愿过去的!”李隆基摇摇头。 百姓不愿意去,安禄山非常理解。历史上汉人都不是很喜欢到东北去,主要就是一直流传的寒冷和荒芜。闯关东的说法,更是因为去东北的危险才产生的。现在这个时代,信息传播不达,对于东北的恐惧,自然越想越玄乎。 “陛下,安东非常富饶,如今中原田地兼并严重,不少百姓无地耕种,如果移民安东,必能缓解中原的压力。只要朝廷多加宣传,百姓应该不会太畏惧!另外,现在每年朝廷和各地官府流放的罪犯那么多,这些人都是该受罚之人,如果能定下到安东去苦役可以减罪一等,应该可以解决不少问题!” “这不是把坏蛋集中到一块儿了吗!”高力士旁边的一个紫袍宦官突然出声道。 安禄山并不清楚那人的身份,不过他既然能和高力士并肩,地位应该不会差到那儿去。而且高力士不敢妄言政务,他却敢直接插嘴,那很有可能是个实授官职的内侍。立刻解释道: “重罪减一等还是大罪,到时他们还在控制之中!至于轻罪或是其他罪过,赦免了也不怎么紧要!毕竟那里人生地荒,根本不怕他们弄起什么事情来!” 嘿嘿!他们应该看不出,自己是准备将那些不受朝廷容纳的人才,悄悄的容纳到一块儿吧!顺便缓解一下大唐此时的内忧吧。 李隆基沉默一会儿,微微点点头。但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转问道: “安卿!你曾经在毛仲麾下当了三年副都督,对他有何评价?” 李隆基这话一说,连同安禄山在内,他身旁的高力士,以及那个紫袍宦官,同时变了脸色。高力士看向安禄山的目光,已经带了一丝期盼,而那个紫袍宦官,刚刚还是一副微带傲意的表情,现在却已经变成一脸的热诚。 “这个,陛下!臣……”安禄山脸上一阵为难。 王毛仲也回来参加了今年的春祭,他现在正和一旁旧交好友在后面跟着,虽然这儿说话他们听不见。但是自己真要是说了什么,李隆基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呢? “无妨!照实说就是了!”李隆基的话中听不出感情。 但安禄山听到这样的语气,却是放下了心来。看来李隆基是真的准备对王毛仲下手了,这样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陛下!王开府济世之才,与国有莫大的功劳!陛下也对其恩宠异常!只是如今王开府虽有烈火烹油、鲜花著锦的富贵,却似乎仍有嫌不足的要求!”安禄山沉声说道。 言下之意,王毛仲现在还在感觉手的封赏不够,想要更高的赏赐。 “恩!”李隆基竟然还是面不改色,只是继续温声道;“他平日是嫌钱财不够,还是官位不足?” 安禄山连忙回奏道; “王公曾经有言,都督幽州,不如执掌兵部!似乎是嫌弃幽州苦寒!” “哼!什么嫌弃苦寒?他分明就是想要兵部尚书这个位置!”李隆基的话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怒意。 “安卿!左龙武军你掌握的怎么样了?” 安禄山不明白李隆基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立刻老老实实的回答; “龙武军精锐,里面颇有一些桀骜不逊之辈,臣施以严峻法度,已将他们收伏!” “好!王毛仲党羽不过左领军大将军葛福顺、左监门将军唐地文、左武卫将军李守德、右威卫将军王景耀、高广济等,他们本来出自北军,现在却已经都转入南衙。北军衙门有了安卿,力士和思勖你们三人掌控,王毛仲就不会再靠他们作依仗!”李隆基点点头。 “陛下英明!”高力士和那个紫袍宦官同时对李隆基赞服道。 安禄山也是慌忙拜倒,口称“陛下英明!”,心中却是暗暗感到寒冷。 刚才李隆基提到的王毛仲那几个党羽,是在去年下半年就已经调转南军的。想不到李隆基,早在自己和王毛仲还没进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安排了。估计刚才自己要是在对王毛仲的问题上鼠两端,到时的下场肯定是要么被从龙武将军的职位上转掉,要么就是被划入王毛仲一党,一同清理。 “安卿!你也不必惊讶!那个王毛仲目无人臣本分,强向朕索要兵部尚书一职已有多日,上月他幼子满月,朕按制授小儿五品官,他竟然对力士抱怨为何当不得三品!此等无人臣本分之人,实在不足以授重任。安卿素来谦恭,又有实才,只要你好好为朕效命,朕就不会亏待了你!”李隆基温声说道。 “陛下圣明!臣誓死效忠陛下!”安禄山恭敬下拜。 这样的结果,自然让安禄山暗暗庆幸,皇帝已经把自己当心腹看待了。刚才那紫袍宦官看自己的目光,安禄山就猜出了他的意思。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同样受到皇帝的宠信,可以互相依仗了。虽然将自己和两个宦官相提并论,让安禄山觉得有点难堪,但这两个家伙的地位,却没有一个比自己差,或许他们还认为自己是高攀了呢。 对于李隆基为什么会宠信自己,这一点安禄山到是有点不明白。凭自己的功劳?安禄山还没这么自大,像他这样的功劳,虽然要多找几个有点难,但要找个五个六个还是随便就能完成的。至少他就知道,自己的老朋友郭英杰兄弟,在吐蕃立下的功劳不比自己的差,地位也和自己差不多。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得到李隆基的最大信任。 安禄山估计了一下,最大的原因,应该还是武惠妃的枕头风起了作用。当初自己仅仅是在帮助立后的问题上,稍稍使了一点灵活的力气,现在却能因此而被李隆基列入心腹行列,安禄山内心只有庆幸的感觉。 随后的事情非常有戏剧性,御驾回到宫里,李隆基不是按照惯例宣布升官封赏,而是下旨,开府仪同三司、幽州大都督、霍国公王毛仲恃宠,不忠怨望,贬瀼州别驾;左领军大将军葛福顺、左监门将军唐地文、左武卫将军李守德、右威卫将军王景耀、高广济亲善,福顺等倚其势,多为不法,皆贬远州别驾,王毛仲四子皆贬远州参军。 听到这个消息,素来狂妄的王毛仲竟然还说了一句“陛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以至于被高力士立令廷卫掌嘴,一个堂堂的帝国大臣,当廷被掌嘴,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古今第一例了。 朝廷同时宣布对渤海的处置事宜。大门艺如他所愿的被正式册封为了渤海郡王、忽汗州大都督。而前渤海王大武艺,却被剥夺王爵,封为思过侯,在京中的大慈恩寺永久思过。渤海其他的大臣如大壹夏、高齐德等,基本没怎么受到处罚,全都被准许回到渤海,辅佐大门艺。但同时朝廷还派出了几十名的中级官吏,前去协助大门艺管理渤海。加上此前跟随大门艺的中高级唐军将官,渤海的内政和军务,算是基本掌握在大唐的手里,她成了大唐实际控制的一个羁糜州。 *********************************** “安将军!” 安禄山正出宫准备回自己的将军府时,后面一个非常造作的柔和声音娇叫住了他。 “原来是杨将军!安禄山有礼!” 叫住他的,正是刚才一直侍候在李隆基身边的紫袍太监杨思勖。这些老宦官的声音并不难听,但他们总喜欢造作的温柔一些,安禄山感觉非常不舒服。杨思勖是李隆基一朝有名的宦官,他的才能不下高力士,不过因为经常领兵在外打仗,历史上的功勋极高,名号却没法和高力士齐肩。 “安将军不必如此见外,都是为皇爷效命,大家今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杨思勖非常亲热的走上前来。 “将军是内臣,才是陛下的真正亲信之人,肱股之臣,安禄山怎么敢和杨将军齐肩!”安禄山笑道。 “哈哈哈!安将军!走!走!陪本座喝一杯去,今日的事情,本座要好好谢谢你!”杨思勖对安禄山的马屁十分受用。 “安某敢不从命!” 拉关系当然好! 打马前往酒楼的路上,杨思勖对安禄山今天举正王毛仲的行为赞赏不已。李隆基宠信宦官,他们权势极重,却并没有大的过失,一般大臣也愿意和他们交往。唯独飞扬跋扈的王毛仲,虽然同样曾是李隆基的家奴,对宦官们却是不屑一顾。甚至还仗着在李隆基手下为奴时地位比较高,对这些宦官时常辱骂。 这个杨思勖和高力士虽然地位也很高,但自古流传下来的传统,让他们也不敢对曾经的奴才头子顶嘴,只能暗地里下套子。那次王毛仲说儿子可以当三品官,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反正现在结好这些宦官,对自己没坏处,安禄山也乐得多奉承杨思勖几句。 谈笑之间,两人已经来到长安城中有名的杜康馆。 “呦!这不是安将军吗?咦!还有杨将军!” 安禄山和杨思勖刚一进酒馆,就有一个人熟人出来打招呼。 “哈哈哈!原来裴府尹!” 打招呼的是讨渤海副元帅,京兆尹裴伷先,安禄山和杨思勖一同回礼。 “难得相遇两位将军,裴某正在招呼初来西京的侄儿,两位将军可有兴趣,一同饮一杯?” “哈哈哈!难得裴府尹主动请客,本座怎么回没兴趣!安将军,如何?”杨思勖立刻答应了下来,还转头询问安禄山的意见。 “这个自然!只是叨饶裴府尹了!”安禄山抱抱拳。 看来是想将侄子介绍给自己两人,便于将来提拔他。 堂堂京兆尹的酒席当然不可能在大厅,安禄山和杨思勖在裴伷先的延请下,很快来到一间套间中。 安禄山进套间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房间清幽的装饰,也不是桌上那扑鼻的酒香,更不是那个满脸病痨气的青年公子。 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位,素面朝天,双手托腮,静坐在桌旁,凝视门外的艳丽少*妇。 第六节 三姐名杨怡 安禄山惊艳的看着那个美丽少*妇。大唐女子爱化妆,不化妆的容貌基本上会差一点点,但现在眼前的丽人,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自然的美感,显露无疑。 也许是初为人妇,透过那没有阻挡的桌案,安禄山还能看到少*妇像小姑娘一样,一摆一踢的耍弄自己的秀脚。注意到安禄山灼热的目光,新妇也把目光看向了安禄山。相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微微地笑了一下。 有一种感觉,在两个人心中微微产生。 “杨将军!安将军!这位就是裴某的侄子裴文!初来京师,今后还希望能够多得一点两位将军的照应呀!”裴伷先笑着将那个满脸病痨气的青年公子介绍给安禄山他们。 房间中还有另外几人,不过看服色,应该都是京兆尹治下的小官。安禄山他们一进门,就已经早早的行礼拜见。 “学生裴文,见过两位将军!今后还望两位将军多多关照!” 病痨青年非常得体的对安禄山和杨思勖行了一礼。裴氏与崔、元、卢三家并称唐朝四大宰相门第,出来的子弟当然也不同凡响,裴伷先就是前宰相裴炎的侄子。 “裴世兄大家子弟,将来定然成就不凡,我们当然会多多照应的!”安禄山和杨思勖笑着应道。 “谢两位将军!这是贱内杨氏!杨怡,快见过两位将军!”病痨青年竟然自顾自的呼唤起自己的妻子来。 本来女人的姓名不便于在这样公众场合称呼出来,裴文在刚开始时也注意到了,但随后这么体贴的一呼叫,却又等于是完全暴露了。意识裴文的错误,裴伷先笑呵呵的脸上,立刻微微的皱了皱眉。 “见过两位将军!”已经站起来的美艳少*妇,上前来对安禄山和杨思勖款款行了一礼。 虽然是在行礼,但那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却是时不时的扫向安禄山和杨思勖的脸上。 “哈哈哈!好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裴府尹!少夫人的可是一个机灵人儿呀!”杨思勖阅人无数,很快就从少*妇眼眉间的媚色中,判断出这女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是呀!我这侄媳也是名门之后,前蜀州司户杨玄琰的女儿,自幼由她叔父、河南府士曹杨玄璬抚养长大,是洛阳城有名的才女呢!”裴伷先赞许的点点头。 又笑着招呼安禄山和杨思勖坐下。 杨思勖是顺势就坐下了,安禄山却是被连叫了几声,才缓缓的做到椅子上,行动间,还是有点走神。 安禄山能不走神吗?贵妃杨氏,小字玉环,父杨玄琰任蜀州司户,她幼年丧父,后寄养在叔父家。杨玉环就也是在洛阳长大的。眼前的杨怡当然不可能是杨玉环,但绝对是杨玉环的姐妹之一。 “安将军!杨少夫人在敬你酒呢!”安禄山还在走神,旁边的杨思勖突然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哦!敬酒!好!”安禄山回过神来,看到的是面前一双皎洁玉手,正捧着一杯酒递过来。 慌忙伸手接住,一仰头,喝下了这一杯飘香的美酒。 只是接酒的过程中,却是几乎满满的把那双玉手抓了一把,拿酒杯离开时,也是特意轻轻的用手指划过那娇嫩的肌肤。 “咯咯!安将军不愧是燕赵豪杰!喝酒都这么爽快!”少*妇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反而是像男子般一脸的爽朗。 “哈哈哈!美人敬酒,就算是再来十杯,安某也得喝下去呀!”安禄山也不管少*妇的丈夫就在旁边,直接调笑起来。 一般的家庭不可能让女眷陪男客,而可以出来见客的女眷,就不必对她太过拘礼,所以安禄山的这番**性质的赞美,并没有引来裴家老少和杨怡的不快,反而是让满桌之人一齐哄笑。 “咳咳!”这一大笑,却让病痨青年立刻笑岔了气。 “咯咯!将军说笑了!看刚才将军的表情,恐怕还不知道奴家为什么敬酒呢?”杨怡脆笑道。 脸上是带了媚笑,手上却也没停息,重重的在裴文后背顺了顺。因为手在大力的抚背,胸前的那一对也开始颤颤巍巍抖动,让安禄山看了一阵血液加。 “这……”安禄山刚才确实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敬酒。 目光立刻投向了同来的杨思勖,希望他能指明原因。 “哈哈哈!安将军,美人当前,你竟然还敢走神,真是不该!难道不怕惹来佳人的生气吗?”杨思勖笑骂道。 “奴家那敢生气,要是安将军像撕蛮人一样将奴家给撕了,奴家可是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的!”杨怡眼波横传,装出一脸的柔弱表情。 安禄山看了直咽口水,我的乖乖,我怎么舍的撕了你,最多只是把你的衣服撕了。 “呵呵!安将军!刚才我那侄媳,听说你曾经生撕敌寇,一人鼎定大局,认为堪比当今第一勇士,方才敬你一杯!” “哈哈哈!原来如此!少夫人谬赞了,我大唐豪杰无数,安禄山不过只能凭着一身蛮力驰骋疆场罢了!”安禄山眼睛灼灼的盯着杨怡的身段,目光在双峰和小腹上下游动。“要论真正的勇士,只有当今杨将军,信安王这样的百战名将,才能算勇士!” “哎!安将军谦虚了!本座不过靠手下一帮兄弟罢了,那能将军独自鼎定战局的能力相比!”杨思勖立刻谦虚道。 “咯咯!两位将军不必谦虚了!奴家自小崇拜的就是驰骋疆场,纵横无敌的英雄,两位将军都是奴家敬佩的英雄,请容奴家敬两位一杯!”杨怡这次却是拿起了一个新的杯子。 其实她刚才拿的也是自己的杯子,但被安禄山一把抓了过去,现在只得换一个了。 美人敬酒,自然不能推辞,安禄山和杨思勖同时满饮了一杯。 “哈哈哈!裴少夫人确实是个中高手,才这么点时间,就已经灌下我们好几杯酒了!”杨思勖笑道。 “是呀!像少夫人这般美貌的女子,更是少见。可惜少夫人已经为裴世兄新妇,不然安某定然要想法娶到少夫人为妻!不知道少夫人是否还有姐妹,给安某介绍一个,好让安某一解思念?”安禄山看似喝了酒以后,稍微有点过分的在奉承,实际上却是他想利用这个机会,来肯定杨玉环的下落,同时确定对方的真正身份。 “咯咯!安将军谬赞了!奴家莆柳之姿,那里配得上安将军!至于姐妹吗,到是可以给安将军考虑考虑。奴家兄弟姐妹有好几人,大姐嫁给崔氏为媳,八妹嫁入柳家,剩下还有一个小妹,今年芳龄十三,到也没许配人家!而且众姐妹中,就属她最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如果安将军有兴趣,奴家到可以给你做做介绍!只是将军恐怕已经娶亲,我那叔叔,却是绝对不会允许杨家的女儿给人作妾的呢!”杨怡媚笑道。 原来眼前的这位,就是自称“大唐天子小阿姨”的小寡妇杨怡,后来封号虢国夫人,是最为开元天宝时代,最为风1iu奢侈的女性人物之一。杨怡的丈夫还没有死,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身体不会很好,再加上这么一个绝世尤物放在身边,当然也不可能只看不用,以他的身子骨,还要进行那方面的操劳,到时候不早早累死才怪。 “怎么会这样?唉!难道安某就只能眼巴巴的干看了?”安禄山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哈哈哈!”众人一阵齐笑。 “安将军!你真会说笑!咳咳!”那个裴文竟然也强笑着说了几。 “哪里!哪里!安禄山确实是感到非常遗憾!”安禄山说话的时候,眼睛微微扫了一眼杨怡。眼中的那一丝忧虑,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他内心确实有点忧虑,在确定扮演安禄山这个身份后,早就定下了将杨玉环拿下手的目标。只是当时没考虑妻和妾的问题,就急急忙忙的娶了李灵儿为正妻。唐代还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平民百姓也许不那么讲究,但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妻妾之分却还是非常重要的。安禄山现在想直接娶杨玉环,看来还有点困难。 杨怡不明白安禄山内心在想什么,但看到他那忧虑的目光,心中却是重重的一颤。她性格豪放,可以和男人一起饮酒逗骂,进行非常逾礼的调笑。甚至让别的男人来一点稍微过分的接触,都不会有什么异常。但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天敌就是感情,对于那些迷醉她**的男人,她可以非常放松的应对,但对那些深情的男子,杨怡却感觉有点心慌。 因为,她还是感情上的处*女。 一时之间,杨怡再也没法恢复到原来的活跃了。 安禄山并不知道他无意中的一眼,已经对身边的女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他只顾着考虑怎么追杨玉环,言谈也少了很多。而没有杨怡和安禄山加入,再去掉一个说话很少的裴文,剩下的两个老头子和一帮子低级官吏,自然没多少话好说。 稍稍再聊了几句,这顿本来就只是给裴家小辈拉关系的酒席就宣告结束。 安禄山拒绝了杨思勖让他去杨府的邀请,只是定下后约,就告辞离开。 今天生的事情不少,安禄山还要去做一些小小的准备。 ********************************** 左龙武将军府,安禄山的副官亲信汇聚一堂。 左侧是李白、唐穆、窣干他们军队系统的人,右侧是魏伶、崔奇、安怀秀政治系统的人。本来还有一个大能人杨融(宇文融),因为长安熟悉他的人多,这次就留在营州,继续当高级官吏,和康吉老头分管营幽两地。 “诸位!今日的圣旨就是这样,朝廷虽然还没决定是不是移民开安东,但王毛仲一除,幽州实力突然空虚,我们必须有所反应才行!”安禄山简单明了的,将今天春祭过程中生的大事,向众人说完,询问他们对于这些事情的意见。 “安爷!王毛仲执掌幽州三年,除了内政方面,军队一直是由你亲自控制,如今他一倒,正是我们抢占幽州势力的大好时机呀!”魏伶大喜,立刻进言安禄山要有所动作。 “不妥!如今朝廷刚刚对王毛仲动手,此时肯定忙着在幽州清理王毛仲的残党,如果现在动手抢势力,很容易被朝廷察觉!”李白立刻否定。 “幽州远在边疆,朝廷的控制定然不会很严,如果安爷能够求得陛下授权,前去负责清理王毛仲残党,定然能得到莫大的好处!”崔奇一脸希冀的看着安禄山。 他已经在年前结婚,娶了一个万年县豪门女子为妻,不过对于安禄山的忠诚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权力欲增加了不少。 “不可!今天陛下亲自就王毛仲一案,询问我意见,可见他的信任。不过如果我刚获信任就请旨外调,以当今陛下的性格,恐怕不会放心!”安禄山皱皱眉。 幽州可不是安东或者营州,他可不是真正的边疆。在幽州干点什么,皇帝很容易就知道。安禄山并不准备把真正的实力放在有州,不过不捞一点好处,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其实我最想的,就是举荐你们中的一人,前去幽州当高级佐吏!如今东边的危险已经完全解除,吐蕃也已经基本臣服,大唐最大的威胁,只剩下北面的突厥。为了防范她,朝廷肯定不会放松幽州的战备。但鉴于王毛仲的故事,幽州大都督很可能不再设置,而是会在一个州上,设一个军政节度使!节度使的位置,你们都还不够,但下面的副官佐吏,却非常胜任。到时新官上任,定然需要依仗熟悉地方的你们,一旦找机会控制住了下面,你们今后暗中影响幽州,便不是难事!”安禄山淡淡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第七节 别馆寻旧爱 听到安禄山的说法,底下众人都是微一皱眉。他们是安禄山的手下,愿意在他手下办事,但并不同样喜欢在别人手下干活。 “安爷!这军政节度使,想来就是军政同掌的官员了!节度大使本来多是遥领,或者短暂受命,为的就是防止擅权。如今置这么一个地方常设的军政官职,不会造成州府集权吗?”魏伶有点疑问。 “为了便于应付突事件,必须设节度使掌兵民之权,这件事情应该可以肯定!不过兵民集中程度会不同,具体职权如何分配,确实还不一定!” 安禄山并不知道大唐设立地方节度使的具体时间,但根据情况判断,现在应该是设立节度使的最佳时机。就算朝廷这个没反应,自己也不介意提上一提。有些历史上必然会生的事情,他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止。 “安老弟!设立这个官职应该不意外,但我以为,它权力的侧重点,应该偏在军务上。内政上的事情,应该不可能管的很多!毕竟,就算朝廷想设军政集权的官职,大唐也没那么多文武双全的人才来出任呀!”李白提出了他的看法。 “不错!太白兄言之有理!”好像历史上的确是文武有偏重。 “既然这样,那安老弟还是随便挑选几个信得过的将领,去幽州节度使帐下听用吧。反正原来的那帮人全听你的,只要有个人带着,他们就不会倒向别人!”李白目视对面的窣干等人。 “呵呵!好!还是太兄高见!”安禄山笑了起来,“不过虽然是随便派人就能圈住他们,但想要让他们随时为我所用,却还需要一个强悍的人带着才行!窣干!你可愿意?” “大哥吩咐!窣干无不听从!”窣干抱拳领命。 他也算比较窝囊,历史被李隆基称赞不亚于安禄山的人物,如今却只能在安禄山手下排到二流的水平。如果不是安禄山的结义兄弟,有些事情可能还不够资格参与。这次到别人手下当差,本来有点不乐意,但想想其实是独自展示才能,报效安禄山的好机会,也就欣然领命了。 “魏先生!我在安东的新地,其实还有一些资产!虽然已经让刚从黑水回来的安守志他们在那儿处理,但是他们毕竟才能有限,所以安某想麻烦魏先生,前去安东镇守,置办庄园产业、蓄养实力!”安禄山转向魏伶。 “是!”魏伶也是一抱拳。 他驯养信鸽的事务已经交给几个徒弟负责,本人现在是以辅佐安禄山治政为主,如今安禄山让他去负责经营安东的地下产业,到也是很对他胃口。 “好!具体的安排,还是等几天后,朝廷公布明确的政令后再行动。大家先去准备一下吧,如果安某真还要在京师过几年的话,那就只有请几位6续出京,代安某去经营边疆的产业了!”安禄山起来抱拳道。 “愿意效命!”大家对于这样的差事并不反对。 ************************************** 安禄山并没有可以安心等待,第二天一大早,匆匆从城外玉真观赶来的玉真公主,不顾下人阻挡,直接冲进了安禄山的卧室。 拍了拍那一对姐妹花的娇臀,安禄山在两人的侍候下穿好衣服。 “玉真!你不会这么快就想我了吧!道观中不是还有新春法会吗?”安禄山嬉笑着走向玉真公主。 心中暗暗皱眉。公主就是公主,那刁蛮的脾气,就是最有文化的玉真公主也不能例外。今天幸好是遇到这两个丫头,要是换成李灵儿或者是心芸,不出问题才怪。 “还想什么呀!快!你快跟我走!有人快要死了!”玉真公主直接上前去拉安禄山的手。 一拉却感觉一片滑腻,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盼盼就已经红着脸,匆忙拿了一块干布去擦安禄山的手掌。 玉真公主是过来人,马上就明白刚才安禄山的手是放在女人那个位置,脸上一红,喘气也稍微有点急了。 “要死!”玉真公主低声斥骂了一句。 捂了捂额头,让自己冷静一下。 “怎么了?玉真!什么事情这么急?就算要去救人,也得让我漱洗一下呀!”安禄山笑道。 既然没直接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那事情就还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所以他也不是很心急。作为一个爱卫生的男士,那件事情后洗个澡,对大家都好。 “唉!好吧!那你快漱洗,完事后,马上跟我去终南山楼观台别馆!我在大厅等你!”玉真公主不管安禄山,瞟了一眼衣着散乱的盼盼念念两女,红着脸躲了出去。 “呵呵!”安禄山轻笑着摇摇头。 漱洗完毕,再吃完有营养的早餐。安禄山才拿着茶壶,缓缓的走进了大厅。 “啊呀!你怎么还在喝茶?真是的!快跟我走!”玉真公主摆出了脸色。 安禄山连放下茶壶的时间也没有,就被玉真公主匆匆带上了内置清幽的马车。 “到底怎么了?玉真!”看到自己的女人那样焦急,任谁都会问的。 玉真公主看着安禄山,又恢复了几分柔弱。微微的抿了抿嘴,喏喏的道: “安郎!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怎么了?”安禄山微笑着询问。 “是不是……唉!算了!反正我带你去就是了!到时候如何处理,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吧!”玉真公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恨恨的不再多说。 安禄山摇摇头,这算什么? 不过看到马车的行进方向,以及玉真公主焦急的表情,安禄山多少有点猜测到是怎么回事了。 马车在别馆停下,早有护卫的军士前来侍候。 一路之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各自在想着事情。下车后也是那样,玉真公主在前,安禄在后,两人缓缓的前往安禄山曾经偷偷翻进去,采过花的那个园子。 虽然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但安禄山还是没有说话。 门被玉真公主轻轻的打开了,她并没有先进去,而是身子一闪,让开道路,示意安禄山入内。 都已经这样了,安禄山当然知道玉真公主是想让自己见谁。刚好他也很有兴趣看看那人现在的近况,所以也不说话,直接进入了其中。 房间“啪”的一下再次被关上,让里有点昏暗。安禄山扫视了一下,厅中没人,只有一侧的床上似乎躺了一个。 轻轻的来到床前,床中果然躺着一人,但看到那人的情形,却是让安禄山忍不住一阵心痛。 头散乱,面容憔悴,嘴唇干裂,明明是金仙公主,却又哪里还有昔日风华艳丽的佳人形象! 如果不是安禄山对金仙公主的身体非常熟悉,他绝对不能相信眼前这个闭目沉睡的病人,就是当日那个风骚艳妇。 “唉!”安禄山叹了一口气。 刚才进屋的时候,还准备好好的嘲笑她一番,如今看到她的模样,安禄山却是有点说不出口。 但是他的一声叹息,却惊醒了沉睡中的女人。 “是谁?”女子刚挣开眼睛,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人影。 “是我!” “是……安郎?”金仙公主的声音非常沙哑。 “哼!不敢当!或许应该叫安乌龟吧?”安禄山笑道。 “安郎!泣泣……”金仙公主一阵抽泣。“不!不是的!安郎!我没有做真正对不起你的事情!” “哼!公主殿下!你当安某是小孩子吗?听说公主曾经夜宿张二公子的别馆几个晚上,第二天还和那位爱裸奔的二公子一起去见他的诗友,莫非是安禄山听错了?”安禄山嘲讽的说道。 “这!我,那也是因为你不来看我吗!不过我真的和他没什么的!不信?你……你可以……”金仙公主憔悴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红晕。 “哼!还可以怎样?你早就不是处*女了,让我如何鉴定呀?”安禄山恶毒的说道。 “安禄山!你!”金仙公主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但最后微微一靡,又低声骂了一句: “算我倒霉!摊上你这个冤家!” 一拉被子,将头一蒙,翁声说道: “证明就在被子下面,你自己察看吧!” 安禄山一愣,难道还真有什么证明不成? 他也不是第一回掀金仙公主的被子了,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和纠缠,但如果真的是误会了她,那也有点可惜。所以表情微微一愣,手却是直接的探向了被子。 才掀起一角,入眼的就是那光洁的小腿。四年岁月的流逝,并没有在她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还是如安禄山当初见到的那样美丽。 “哼!”安禄山淡淡的冷哼一声。 想依靠美色继续迷住我吗?那是不可能的。 心中一怒,手上不由用力一掀。 但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却是让安禄山一阵目瞪口呆。 金仙公主的身下没穿一件衣服!一片光溜溜的洁白! 虽然房间放了一个火热的碳盆,但多少有些冷意,安禄山才刚看清楚紧要地带,金仙公主手上用力,就把被子重新盖了回去。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因为安禄山清楚的看到,那个紧要的地带,竟然套了一个镶金嵌银的皮制玩意儿,旁边还有一把锁锁着。 就算以前没见到,但也听到过。那就是传说中的贞操锁。 “钥匙在玉真那儿!三年多前,我就已经交给她了!她还不知道那钥匙是干什么用的呢!”金仙公主的娇媚的说道。 “呵呵!”安禄山摇了摇头。 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子! 没有直接离开,安禄山轻轻的俯下身子,拥住佳人脆弱的身躯,温声问道: “你怎么会想出这么干的?对你的多不方便!” “安郎!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人,虽然我很爱你,但时候有时候实在会控制不住自己,但又知道你肯定会介意的,所以就在思念了你一年后,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方便的!刚开始是这样,现在要是立刻拆掉,可能还有点不习惯呢!”佳人的神色非常的自豪。 安禄山暗暗心痛,他完全可以想象要方便时的不方便。 “不说了!我现在就叫玉真来给你打开!” 玉真公主还真不知道金仙公主上了贞操锁的事情,看到那玩意儿后,还捂着小嘴惊讶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在金仙公主的指点下,从佛尘柄中取出了那把钥匙。 看到哪儿都已经蹭出老茧了,安禄山更是无话可说,仅仅是抱着金仙公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一声“睡吧!”,就站了起来。 “安郎!其实那次跟随张垍小儿出去,也不是我自愿的,是因为这个秘密被他现了,如果我不去,他就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所以不得不答应!本来他还准备用这个要挟我,让我在他带你来别馆时,故意做出和他亲热的样子,羞辱你!我原来就是准备在那个时候把秘密告诉你,才没有拒绝,哪知道你竟然一直不来见我,弄得我都生病了!”金仙公主刚刚好一点,就开始撒娇。 “好!好!我以后经常来看你!还不行吗!”安禄山笑了起来,“你现在还是乖乖睡吧!” 一旁的玉真公主强行把又开始骚的金仙公主按回了床铺,才匆匆带了安禄山出来。 看着花园中的残枝败叶,安禄山感到非常的郁闷。 安禄山以前和这个两个公主相处,也许主要是功利性的,但现在,他对两人的感情,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 是爱吗?安禄山扪心自问。对玉真公主可能有。至少和她一起谈谈,说说话,让安禄山感到很温馨。特别是无怨无悔的等待四年,内心对她没有感觉当然不是真的。只不过,也许是对方公主的身份,也许是自己扮演者的身份,让安禄山对她总有一点距离感。 至于对金仙公主,安禄山有点感情莫名!刚才看到金仙公主的那件东西时,他内心并不是满腔的爱意,或者是变态的新奇,而是感觉非常可怜。甚至连原本对她有的那一丝**,都被这种可怜感驱退了。 她,虽然无视礼教,但其实还是一直在遭受着礼教的迫害,而自己,就是迫害她的刽子手之一。 第八节 口蜜腹藏剑 大唐朝廷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当安禄山再次上常朝的时候,李隆基就将安禄山迁徙百姓开垦安东的建议提了出来。 不出意外,群臣的意见极端复杂。有赞许的,有反对,也有赞许一部分,反对一部分的。不过坚决反对的很少,坚决支持的同样也很少,大部分还是认为,开垦安东,势在必行,但移民办法应该稍作修改才可以。 宰相萧嵩、裴光庭,也对这件事情没一致的看法。不过他们的才能都不错,认为安禄山提出的,让中原那些因为土地兼并而无地的流民去安东,是一个非常中肯的意见。确实值得好好考虑。所以在一个上午没争论出结果以后,李隆基下令,后日再议。 安禄山也没期待过这么快就定下大事,准备回去查找相关数据,接受皇帝的再次问询。以李隆基现在的精明,应该不会只是大略的问了自己意见后就算了。 “安老弟!你可是文武双全,将来颇有出将入相的可能呀!”散朝之后,安禄山是和昔日北军的同僚秦思礼、李藻等人一同出来。他们要么是勋臣之后,要么是皇室之胄,四年时间,已经让他们够资格踏入朝堂了。 “呵呵呵!哪里!哪里!安禄山年轻识浅,只能给宰辅备询罢了,哪里有多少真才!”安禄山谦虚道。 走在附近的可还是有不少大臣,要是刚才的话传到了两个宰相的耳朵里,安禄山可不保不准他们会怎么想。所以赶快澄清,自己没有那样的才能。 “嘿嘿!安老弟的才能,怎么可能当不了宰相呢!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安禄山他们身后响起。 “原来是林甫兄!”安禄山回过头去,后面的正是吏部侍郎李林甫。 见到李林甫,李藻等人也都和他侍郎将军的互相见礼。 “老弟!可真是高才呀!朝廷因为中原土地多入豪门手中,流民日渐增多,正在烦恼用什么方法解决,现在老弟的意见一出,定然能给朝廷带来一条新出来!就是往后各朝,想要解决此类问题,也有了新途径呀!”李林甫笑着向安禄山恭维道。 “林甫兄说笑了!这不过是安禄山不成熟的见解罢了!事情不会真这么简单的。天下空闲之地是非常多,但肥沃之地,莫不是早有人居住的,剩下空置的地方,要么苦寒,要么多灾,不可能真正适合常人生活。唉!再加上其他的官吏、物资等等问题,那有这么简单!”安禄山摇摇头。 “哈哈哈!安兄!这就是他们文官的责任了!我们武将,只要保证故土不失就行,走!我们喝酒去,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李侍郎他们这些文臣去操心吧!”李藻笑道。 同样是皇亲,他对李林甫这个族叔并不是很感冒。 “哈哈哈!好!李兄!抱歉,早就约好了和北军那帮小子去聚一聚,今天不能相陪了!”安禄山歉意的抱抱拳。 “安老弟哪里话!你尽管去就是了!”李林甫也是笑着抱拳。 看着安禄山远去的身影,李林甫的脸上,笑意渐渐收敛。 “唉!还真是一个出将入相的人才呢!如果此计让他完全得逞,恐怕不久之后,一个新锐宰相就要出现了吧!” 甩甩手,也往自己的马车方向走去。 而他的身后,正好是刚刚走出来的两位宰相。隐隐听到李林甫的话,两人相视了一眼,同时眉头一皱。不过也都没再说话,只是互相行礼告辞。 ********************************** 和北军的相聚,让安禄山感觉冷清了不少。里面有不少原来的同僚好友,都被调到各个地方去了,尤其是和他关系非常不错的郭英杰兄弟,更是到吐蕃河西等地好几年了。虽然也对他们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但不能相见,还是有点遗憾。 上次文坛的聚会也是同样,虽然增添了不少新的著名人物,但也有很多已经相熟的名人,到各个地方赴任去了。让安禄山很有点岁月仓皇过的感觉。 第二天不用朝会,安禄山却是应邀前去拜访大宦官杨思勖。 杨思勖的府邸,就在高力士宫外豪宅的附近。两个大宦官虽然都有豪宅,却因为一个经常领兵出征在外,一个经常随侍皇宫大内,一般都不在府中。当安禄山前去拜访杨思勖的时候,就很不凑巧的遇到他刚好进宫陪李隆基去了。 抛了抛装在锦盒中的礼品,安禄山只得回身走向自己的俊马。 “这位将军!你的马真是一匹好马呀!”安禄山刚走近爱马,一个身穿青袍、书记官模样的文士就过来搭讪。 “这当然是好马了!”安禄山点点头,好奇的看了文士一眼。 这是李隆基赐的御马,能不好吗。不过这个人的眼光也还不错,自己身穿的是一件便服,他竟然能判断出自己是一个将军。 “哈哈哈!看它双眼暗红,如果没猜错,它应该还是一匹经过实战,饥食血草,渴饮红水,驮着主人,至少冲杀过几百人的血腥之马!”文士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 “这,先生高才!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演艺故事中,经常有一些饱学之士借着评论马匹,来评论主人。甚至有不少名人,都是因为对马的精辟评论,才被英主收留的。看这个文士的相貌还算堂堂,说不定还真是个高才生呢。 “不才雍奴高尚!当不起将军称呼先生二字!” “高尚?”安禄山微微一皱眉。 这个人的名字无疑是听过的,好像也是历史上那个安禄山的手下,只是对于他具体扮演怎么样的角色,并不是很清楚。虽然自己现在就是在扮演安禄山这个角色,但他也知道历史上那个安禄山,手下能人无数,坏人同样无数。文官的坏人好像比武将的坏人要少一点,但不知道这个高尚到底是那类人。 “高尚不过一介小人,难道鼎鼎大名的龙武将军也听说过在下的陋名?”高尚看到安禄山对自己的名字有点疑惑,眼睛中闪过一丝神采。 “啊!高先生如何得知……” “腰悬金鱼袋,身穿织锦袍,座骑血饮马,这样的人物长安城中可不多,而像将军这样的年轻魁梧的人物,自然更是别无他选了!”高尚微带一丝得意。 “呵呵!高先生慧眼识马,更能识人,安某佩服!”安禄山抱拳致敬,“像先生这样的高才,现在想必已经位居高端了吧?” 还是先问问他的处境再说,毕竟人不能一见面就下定论。 “将军莫要笑话不才了,看我这一身青衫,那能当得起高端二字?如今不过是在高府中当个门下管事而已!”他到是坦然的受了安禄山一礼。 “管事?”安禄山来了兴趣。“先生说的是那家高府,竟然能请到先生这样的大才做管事?” 管事这个称号区别很大,高级点的类比门客,低级点的类比家奴,这个高尚区区一个管事,竟然就能穿上有品级的青袍,那这一家肯定不凡。 “还有那家高府,自然是那一家了!”高尚手指高力士府邸方向。 “哈哈哈!原来是高将军府上!”安禄山笑了起来。 宰相家奴七品官,高力士虽然还不是宰相,但就是宰相见了他,都得呼之为兄,他的管事授上品级,当然也不奇怪。 “高先生!安某本来正好要拜访杨将军、高将军,不知道他是否在府上?” 确切的说,他应该是准备拜访杨思勖。但杨思勖不在,准备转而拜访高力士。现在为了客气,才说是准备拜访两人。 “两位将军今天一同出门,都不在府上!” “那安某可否请先生一叙?”安禄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茶馆。 找不到老的,找个小的也不错。 “呵呵!荣幸之至!”高尚一抱拳。 高尚的才学确实不凡,安禄山和他才在茶馆相谈了一小会儿,就被他的各种奇谈怪论唬得一愣一愣的。至于他的为人是好是坏,安禄山也没法具体判断,因为这个家伙的论点,不过就是如果不能青史留名,也一定要遗臭万年罢了。 对于自己的风1iu韵事,出身低贱,高尚毫不避讳。声称与令狐潮相善,淫其婢,生有一女,遂留居。但笃学善文辞,曾经对人说“吾当作贼死,不能龁草根求活也。”,在李齐物当新平太守的时候,被他荐到朝廷,贿赂了三万钱,才介绍到高力士手下当差。高力士觉得他是个人才,立即任命他为管事,家中琐事,全都听他的,还特地向李隆基讨了官职,擢升他为左领军仓曹参军。 一直相谈到杨思勖回来,两人才感觉言谈尤有未尽的的分别。安禄山还和高尚相约,今晚自己会派人送来一套透明琉璃器皿过来,到时让他把这点礼物转给高力士。虽然平常和高力士往来就不少,但安禄山知道和这些宦官相交,随时随地都得送礼物,不然人情就立刻会被别人取代。而且最近有关安东的问题正在商讨过程中,虽然高力士这个内官政治方面不大容易插手,但只要他稍稍的动一分力,就能对李隆基产生很大的影响。 安禄山现在是暴户,手中的金珠宝物多的数不过来,这次送给杨思勖的,就是藏宝室中得来的一个白玉碗。惹得杨思勖大为赞叹,称玉碗他有不少,但这样的品质,这样做工的,却是第一回见到。还回赠了安禄山一把军刀,称是一个大食商人送他的。 回到府中,安禄山没有直接去自己女人的房间,而是让安怀秀前去查找这个高尚的情报。安禄山可以肯定,这个高尚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搭讪。 有万花楼这么一个情报总站在长安,安禄山得到这方面的消息毫不费力。第二天早朝前,有关高尚的资料就送到了安禄山手中,其中页的第一句话,就是“高尚者,雍奴人。母老,丐食自给,尚客河朔不肯归!” 安禄山可以容忍一些不忠的人士,也可以容忍卑劣的坏人,但决不能容忍一些不孝之人。不管这个高尚多么的有才华,一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不顾老母的人,安禄山就不会对他再重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心腹之人。 *********************************** 开元十九年(辛末年,西元七三一年)正月底,朝廷正式开始商讨有关安东的开问题。 “众卿!前日已经就安东今后的开垦问题展开商讨,今日爱卿们可有什么共识呀?”李隆基询问道。 他对这几天群臣的反应很满意,各位大臣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以互相拜访,统一意见为主。但也有不少时候,是泡在长安的藏书馆中,查找相关的资料。甚至几个宰相,还召集了集贤殿的一帮学士、直学士、侍读学士,进行这方面的集体讨论。不管结果如何,至少群臣门对这件事情都非常用心。 “陛下!安学士所言开垦安东之议,确实非常必要!但微臣以为,开垦之事,尽可交付渤海及安东百姓自主,不必迁徙中原百姓!”忠王友皇甫惟明率先奏道。 “皇甫学士此言大谬,是否需要迁徙中原百姓姑且不论,但无论如何,让渤海、安东之地的外族人开垦当地,却是万万不可的!安东富饶之地,渤海、新罗向来有所觊觎,若让外族百姓开垦,他日战时,必成祸害!”本来双眼微闭,站在朝臣前列的尚书左丞相张说,闻言突然站出来大声驳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百姓耕种唐土,即为大唐效命!战者,人之所恶,若外国起战端,当地百姓必会协力抗战,怎会盲从外敌!向来边境有事,将吏得以因缘盗匿官物,妄述功状以取勋爵。此皆奸臣之利,非国家之福也。兵连不解,日费千金,国事由兹困敝。陛下只需命一公主,与渤海新罗相约结。使之稽颡称臣,永息边患,岂非御夷狄之长策乎!”皇甫惟明这个和亲派,洋洋自得的说出了一个让群臣都有点愕然的理由。 第九节 勾心和斗角 在开元十八年的时候,皇甫惟明大谈和亲之利,得到李隆基赏识。随后皇甫惟明出使吐蕃,探视外嫁公主,两国重新和睦,双方在实际控制线罢兵。因为这样让大唐多占了不少地方,皇甫惟明因功被李隆基授予集贤殿学士。他的和亲主张,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当时朝廷的守旧派和务实派,很有一点影响力。 不过他认为和亲可以避免战争的想法,却是有点幼稚。众所周知,当时吐蕃会积极求和,主要的原因不是双方历史上的几次联姻,而是因为军事的连续失败。强大的军力和适当的联姻,才是和平的保障,皇甫惟明太一相情愿了。 “哼!将国家大事,寄希望于一女子身上,人所不齿也!”安禄山冷哼一声。 你用一张嘴,说平吐蕃的战事,给了吐蕃可乘之机,弄得历史上后来再丢石堡,不得不让哥舒翰用几万唐军的伤亡重新打下来。哼!现在还想来祸害我的安东不成? 张说听了皇甫惟明的话,本来也是勃然变色,但听到安禄山出口,他又没了反应,继续他的深沉。因为儿子的裸奔事件,他在朝堂中已经有点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国家大事,岂能光是顾及男人脸面?”皇甫惟明的脾气也不好。 “皇甫学士,现今中原各道,无地流民以十万计,你觉得又该如何安置他们?”宰相萧嵩脸色不悦的道。 “我大唐开国时,每人可得百亩口粮地1,现今百姓虽十亩地尚不可得,此皆是豪强占地之故!想要安置流民,只需清查田亩,重新分地即可!”皇甫惟明能看出土地兼并的问题,并不是没有才学的人,只不过是某些方面有点形而上学罢了。 豪强占地,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朝堂中的人,又有几个不是豪强。他的这一番话出口,立刻引来朝臣的一致意见。 “豪强乃是国之基石,岂能说查就查!” “土地有尽而人无尽,每朝每代都有流民,如今田地不够,岂能怪之豪强!” 百官们的反对意见非常一致,好像在支持安禄山的意见似的。 “陛下!豪强地主乃是国家基石,绝对不可轻易动摇。若安东有富庶之地而让之外族,国内田地殆尽而强行清查,必然寒了天下士绅之心!”安禄山没有令他们失望,立刻出来给他们说话。 “恩!豪强之地,确实不可动摇!”李隆基点了点头。 这本来也是宇文融惹出来的麻烦,当年他清查户口,查了不少隐瞒的人口出来,让国家的收入增加了不少。但那些本来私下隐瞒逃户的豪强地主,却宁愿将他们赶走,也不愿意再承担这部分人的税负,让国家凭空增加了几十万流民。现在如果再清查豪强地主的田亩,必然会让他们起来反对。 “陛下!豪强……”皇甫惟明还想说什么。 “皇甫学士不必再说,迁徙流民开垦安东,此议已可确定。现在要商讨的,主要还是怎么样动员百姓自愿前往,或者是干脆由官府出面,强行迁徙百姓前往!”李隆基一言定下了商讨的基准。 皇甫惟明喏喏退下,不再言语。 “陛下!臣已经查询到安东物产,矿产,气节等文书,还有这两年中原流民剧增的情况,恭请陛下御览!”安禄山呈上自己查到的材料。 由于自己的作坊中就有印刷机,所以安禄山毫不客气的直接印刷了几十份,现在当堂一份份的分派给各个大臣。那东西印制起来是很花时间,但非常有用, 厚厚的一沓材料,很好的说明了安东的富庶,还有中原流民的导致各地不安定的状况。这些材料都放在长安藏书馆的官员用藏这样的情况,但因为还没认识到这些材料在廷议中的巨大作用,所以很少去查阅。如今这一沓沓的材料上,根据原来的数据,清楚的罗列出了迁徙前后将会生的变化,理由非常清晰明了,让官员都对迁徙安东提不出反对意见。 这些大臣们都是精明的人物,以前对那个藏书馆不是很重视,现在看到安禄山的高招,立刻有了领会。光凭记忆中的数据,在廷议中肯定不能有效的驳倒对手,安禄山这样直接提供书面材料,确实非常有用。 在今天以后,各个大臣都开始喜欢往藏书馆跑,甚至让朝廷设在那儿的印刷车间经常忙不过来。大唐朝廷,也逐渐开始由口头商讨型办公,转变为文件处理型办公,政务的处理效率提高了不少。不过有个缺点就是,产生了大量的文库资料。在几年后,朝廷不得不再次出资盖起了一座专门的档案馆,并且把藏书馆中的官员用藏书,全都移到档案馆中,专门供官员查阅。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安禄山的资料一出,那些还没适应这种方式的大唐朝臣,立刻意见大消,基本赞成政府强制迁徙也一定要迁的观点。 “两位宰相!如今朝廷各方面的物资状况如何,能否支持直接大规模迁徙百姓?”李隆基翻了翻手上的文书,封面上写的是《开元十九年关于移民开垦安东的建议》。 “陛下!去岁为准备对渤海的战事,河北河南各道出了不少钱粮物资,今年恐怕不能大量调拨了!若是从其他地方调运,恐怕会错过了春耕。所以今年行动,还有点困难!”裴光庭出奏道。 “王毛仲一党向来把持内外闲厩监,如今王党刚贬,内外闲厩监混乱不堪,想要抽调朝廷的耕牛,恐怕还要几个月时间,是否可以鼓励民间采买耕牛!”萧嵩微带尴尬的启奏。 听到萧嵩的话,安禄山微微一愣,想不到这个素来和自己很好的家伙,也会在这个时候使难。耕牛的问题没法解决,那些流民是肯定不会前去安东的。就算土地再肥沃,用双手耕种,也产不出多少的粮食来。 “没有耕牛,没有物资,现在迁徙了百姓如何安置?我大唐何时如此空虚了?或者是宰相无能调拨物资?”李隆基脸色一变,口气立刻严厉了几分。 二十年太平天子的威严可不是说说的,他这一怒,底下的群臣立刻把头低了几分。 “陛下!官员方面绝对没问题!去年大比新取举子,以及岁末铨选的绩优官吏,约有百余人可供选择!”吏部侍郎李林甫代表吏部表了意见。 很明显,李隆基已经非常中意由官府出面,强行迁徙百姓前往安东屯田开垦,李林甫怎么能不出来支持一下。 “陛下!虽然河北河南缺乏粮草物资,但户部府库钱粮充足,渤海战事没耗费国库多少钱粮。二十年的盛世,国库非常充足,就算是预支一下,也能保证明年的用度!”户部侍郎裴耀卿也对此事表示了支持。 他说的国库,和裴光庭说的地方府库其实是同一个系统,都是国家的物资仓库。但是他的这个是建在长安郊区和成里的中央府库,裴光庭说的,则朝廷建在地方的国家仓库。一般情况下,从那儿移民,就从那个地方的国家仓库中出钱粮,很少从中央府库中远远调拨过去。 “恩!钱粮问题没了,那耕牛如何解决?”李隆基询问群臣。 不管怎么样,没有牲畜耕地,肯定还是不行的。 “陛下!其实并不一定要用耕牛耕地,还可以用其他牲畜代替!”安禄山看到群臣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得用一个勉强可以解决的主意。 “哦!安卿有何办法?” “当日我大唐和渤海一战,各自动用了数万战马,战后光是伤残的马匹,就多达数千,其中轻伤良种者,大都交付育种,劣种者,惟剩杀售一途。如今既然缺耕牛,不如让伤马代耕牛,虽然数量尤嫌不足,但缺额有限。而且微臣清剿渤海各州时,曾经缴获了不少驽马驮马,挑选其中劣种,也可暂时耕地!”这样的马总数不会太多,安禄山也不能肯定够不够用。 “安将军好大方!”裴光庭笑着摇摇头。 用马来耕地,这已经是高宗时代的事了。那时候全国光战马就有十几万匹,其他各种马无数,市场上一缣易一马,价格便宜的不得了。经过多次战乱,就算王毛仲养马有功,让朝廷各马厩中蓄马达到几十万匹,但里面也大多是齿龄很小的半大马驹,合格战马仅有几万。让马来耕地,确实有点奢侈。 “这等劣马,用来耕地到也可以,只是数量毕竟有限!”萧嵩笑了笑,没有反对。 “一次迁徙,不过几万人而已,劣马再少,几百匹总是有的!百十来人一耕马,勉强够用!如果等到第二次再迁徙时,朝廷还不能够调拨出耕牛,那这个内外闲厩监也不用设了!”刚正的宋璟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马耕地是临时之计,下种即收,就算是用战马耕地,也未尝不可!”宦官大将杨思勖也出来附和。 有了宋璟杨思勖他们两个的支持,加上宰相也没怎么反对,其他群臣自然更没什么意见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议其他!即日起,各部当在民间宣传安东之富庶,让民心生向往,自愿奔赴安东。各府衙再选拘流民,迁往安东,由朝廷供给耕马,粮种,物资,在安东进行屯田!”李隆基正式下了决定。 “吾皇圣明!”群臣一起称和。 安东开的事情有了决定,但接下来并非没事了。 实际上,有些争斗现在才刚刚开始。因为既然要移民屯田,当然需要设置一个移民大使,一个屯田大使。看到安东的富庶,是人都知道这两个肥缺的重要,朝臣马上就会对这个两职务展开了争斗。 这方面,安禄山成了大赢家。本来开意见就是由他提出的,而且他又参加过对安东的拓展之战,对安东非常熟悉。如今既然要设大使,皇帝肯定少不得咨询他的意见。特别是因为今天讨论是不是要强制移民的问题,没有继续商讨如何安排。更是让大量的人准备找安禄山套人情。 ************************************* 安禄山大笑着回到自己府邸。 “怀秀!待会儿如果有人来送礼,礼物收下,人一概不见,就说我马上要进宫!如果陛下派内官召见,则立刻通报!” “安爷!礼物收下,人不见,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你告诉他们!一切等我见了陛下以后再说!”安禄山喝了口凉茶,润了润嗓子。 果然,安怀秀刚回到前厅,门房就来说有客人造访。 等到午餐时分,安府总共来了七八波的访客。但在安怀秀把安禄山的话转告以后,他们就乖乖的留下礼物,先回去了。 午饭后,安禄山刚用粗茶漱完口,安怀秀就来通报,皇宫大内中来了一个宦官,传安禄山晋见。 ************************************ 李隆基这次召见安禄山的地方,不是兴庆宫,而是议政为主的大明宫。场合也要正式的多,在一个生了暖炉的小偏殿中。 见礼完毕,李隆基赐座,安禄山却只用一半屁股坐了,以示恭敬。 “安卿!今日朝上,你的那些文书可是非常不错。看得出,对于安东的问题,你确实花了不少心思!怎么样,对下面的人事安排有什么意见?”不是正式场合,李隆基的话也很随意。 “陛下圣明!如今既然要移民屯田,就得设移民屯田两大使,专职负责事务,底下还需要设立劝农使,专责指导如何耕种!” “不错!那安卿可有好的人选?” “陛下!当今的流民主要集中在河洛之地,所以只要任命河南尹为移民大使即可!至于屯田大使,则最好是直接任命安东都护的一个主官来担当!劝农使,臣保举一人,朝请郎崔奇可以胜任!” “恩!流民确实多是来自河洛,河南尹职责最便!只是安东都护府下面多是武官,安卿莫不是想亲自前去担任屯田使?”李隆基笑眯眯的看着安禄山。 “陛下明鉴!臣确实非常愿意前去屯田!”安禄山毫不隐瞒。 (1唐律,民户中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每人受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其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田地。) 第十节 地下驸马爷 安禄山的话一出口,李隆基便笑了出来。 “哈哈哈!安卿!朕拟定的安东屯田使,不过是四品的官阶,让你这样一个三品大员去担任,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而且你的才能远不止打仗屯田,在京中也能为朕好好效命,不必远远的跑到安东去!” “陛下!屯田开垦,是千秋利国利民的大事,就算官位低下,臣也愿意前往!”安禄山站起来恭敬的抱拳。 “呵呵!朕在京中少不得你,这个职务还是另选他人吧!”李隆基面上还是带着微笑,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热情了。 “是!”安禄山察言观色,知道再强求的话,将惹来李隆基的反感,立刻乖乖的不再多说。 看到安禄山一副惊恐的样子,李隆基不由又笑了起来。 “爱卿不必多想,朕并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毕竟,就算不说别的,光是论和玉真、金仙两人的关系,朕也不会对你太见外!这样好了,那个劝农使,就由你推荐的崔奇担任吧!” “嘿嘿!是!陛下圣裁!”看到李隆基毫不避讳的提起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两人的事情,安禄山也不仅有点尴尬。 “安卿!今天的公事暂且到这里,不过还有一些私事,朕还需要和你谈谈!”李隆基从自己的龙椅上站了起来。 “陛下吩咐便是!”安禄山慌忙也站了起来。 看到斜对面伺候的高力士一脸的笑意,安禄山到是感觉有点脸红。李隆基肯定是想谈两个公主的事情,一个大男人的感情事件,怎么能随便的听从别人的安排,遂又连忙补充道: “只要臣做得到,必定愿意效命!” “安卿呀!听说你已经娶了一个民女为妻,是不是?” “是的!陛下!臣深爱吾妻!”安禄山赶紧声明。 “唉!安卿,你和朕两位妹妹的事情,朕都知道。那位大妹金仙公主,就不必多说了,只是小妹玉真公主,深得朕的宠爱。原来冰清玉洁,一直洁身自好,朕虽然不舍她年纪青青就出家为道,但也不必再为她的将来担心!只是如今你既然和她有所交往,就得给她的今后负责呀!”李隆基看向了安禄山。 “陛下!臣深爱公主,也想接她们入府和臣生活在一起。只是两位公主一直心向着道尊,不舍离开道观!”安禄山无奈的说道。 他确实无奈,不过实际情况有点相反。因为有一件事情非常显然,公主下嫁给他的话,肯定是得做正妻,不可能做小。而这样一来,原来的正妻李灵儿怎么办?把她休或者降,不说安禄山舍不得,就算舍得,这样的事情也会冠上一个薄情恶行的名声。刚好两个公主对自己的年龄也有点介意,不是很愿意抛头露脸的出来当正妻,所以最终和她们商量的结果,就是以两女还要遵从道尊为借口,不再还俗嫁人。 “哈哈哈!安卿!这是你和两位公主早就商量好了,来堵别人口的吧?”李隆基笑了起来,“两位公主虽然也是这样说,但朕知道,安卿必定是舍不得休弃原来的那位妻子!” 知道了还问,那不是自找没趣吗?安禄山心中暗骂,就算是圣明天子,也经常会做一些独断专行的事情,何况现在这个皇帝,向来是一个非常狠辣的角色。不过作为皇帝,他就算是诚心找你没趣,你也不能奈他何。 “陛下!汉宋弘‘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吾皇圣明,应该不会逼臣做出这等人所不齿之事!”安禄山没办法了,只得挑明不肯,激也要把李隆基激得不愿意再逼迫自己。 李隆基摸了摸短须,面上有点尴尬。 他对自己的小妹玉真公主向来十分宠爱,这次本来的确是准备逼安禄山娶玉真公主为妻的。玉真公主嘴上说不愿意嫁人,但李隆基了解她其实内心还是非常愿意的。如果安禄山答应,到时候肯定可以成为自己给妹妹的一个大礼。不过安禄山现在的话一出口,他还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 “唉!安卿!朕当然不会逼你,但是史官无情,你也不会希望将来史书上,两位公主的名声都不好吧!”李隆基干脆把球踢给了安禄山。 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 “陛下!风月之事,乃是美谈。这个,臣和两位公主的事情,最近好像还有人写成一本《双观记》,在《同文杂志》上连载,来说我们三人的事情!里面的一些情节有点夸张,但是人们对于那件事情,还是赞赏的多,责骂的少呢!”安禄山有什么办法,只得尽量给自己开脱,这不是什么名声很坏的事情罢了。 “哦!《双观记》?力士,朕的《同文杂志》上好象没有这东西吧?”李隆基回头问一直侍立的高力士。 “皇爷明鉴,您看的是时政版,安将军说的却是风月版。那风月版上全是连载的小说,平常那风月版都是给宫内公主和妃嫔们看的。呵呵,小中官们没事的时候,常喜欢借来看看!老奴也经常叫几个小家伙们读来给老奴听!”高力士一脸的笑意。 “哦!那力士你听过那《双观记》吗,写的怎么样?”李隆基也来了兴趣。 这个高力士才学还可以,既然他都对这个风月版感兴趣,那风月版同文杂志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个《双观记》是前一段时间的热门连载,听说还有公主为了看节下来的文章,准备偷偷闯出宫去问写书的人。呵呵!老奴也是听过几回,里面那个小公主对着大将军说了一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听的老奴都差点哭了!”高力士赞叹的说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是一非常好的诗呀!竟然有这样的好东西,力士你怎么也不拿来给朕看看,快快,叫人给朕拿一份来!”李隆基低吟了几遍诗句,高兴的呼叫起来。 高力士听命,匆忙来到门口,叫侍立在外的小宦官去拿杂志。自己则是又回到了李隆基身边,委屈的道: “皇爷!那个风月版的同文杂志,原来都说是写给闺中的小姐夫人们看的,宫内都没有流传,后来还是宁公主从宫外带了几本进来,让娘娘和公主们喜欢上了这本杂志。武娘娘才下了旨意,给各宫的妃子和大公主们订一本。现在每日都有一个中官等候在安将军的同文印刷馆门前,新杂志一装订完,就用快马送进宫来,经常是快马奔过,带给路人一片墨香,长安城中还给那送杂志的马,取了一个‘墨香骑’的美名!” “哦!想不到那东西还这么吸引人!”李隆基大为惊叹。 这一点安禄山非常清楚,因为连载小说的特性,就是要及时跟进,所以他特意另外立了一个版面,称为风月版,由原来的旬刊,改成日刊。至于送到皇宫中的,每天都是几百册专门送进去,只是李隆基光宫女就号称有四万名,几百册杂志,当然不够宫中的人看,经常出现一本杂志已经传烂了,却还有人拱如珍璧的收藏。 “安卿!这也是你的《同文杂志》出的吧?”李隆基本来就没看到杂志不是很在意,听到高力士的解释,也不再追究,转而开始询问安禄山起来。 “是的!陛下!当初《同文杂志》主要是为了传播教化,弘扬我大唐灿烂的诗歌艺术;后来刊行朝廷的邸报后,又做成了时政版,主要传播朝廷的政令,各地的新闻政绩,民声民愿;只是臣想到还没有专门给小姐夫人们看的杂志,就让人编了这个风月版的,如今光是长安城,每天就有几万的夫人小姐们在看这本杂志!”安禄山有点得意。 女人的钱就是好赚,即便受制于识字率,现在长安洛阳两地单日的销售量,还是保持在万册左右。虽然单本价格比文学版要低廉不少,但抵不上数量多呀,而且还是日刊,收益几乎文学版的几十倍。每年光是各种杂志的销售收入,就足够安禄山来行贿朝廷大臣和宦官们了。 “安卿真是能人呀!”李隆基赞道。 很快,一本还有八成新的《同文风月》就被送了来。李隆基对于不是全新的也没有介意,当场就翻看阅读起来。 虽然没有击掌赞叹的情况出现,但脸上表情也是经常变换不定,时喜时怒,让下面的高力士看了心惊不已。 等到李隆基终于把那本薄薄的杂志看完,还意尤未尽的翻了几番,高力士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旁观安禄山,现他也是在偷偷的擦额角。 “确实有点意思!”李隆基笑着点点头。“故事动人,不过写书之人,却并不是非常的优秀!” 这些故事大多是崔奇他们雇用书生写的,自己则只负责口授,文笔当然不会太好。 “陛下法眼如炬!那些落第书生的文笔,当然不可能落入陛下的法眼!”安禄山赶紧拍马屁道。 “给女子看看,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力士说宫内的杂志好像还不够,那就再多订一些,这么便宜的东西,就算是十天的花费,也抵不上一天的脂粉钱呢!”李隆基又笑着给安禄山一个大礼。 这样可以给后宫献殷勤的好事,安禄山自然要客套一番,表示愿意白送。不过大唐皇帝历来很大方,不可能这么占臣子的便宜,所以最后还是以高价订购。 这次进宫,安禄山并没有实现既定的目标,成为屯田使,但好殆也给崔奇争到了一个劝农使的职务,从六七品的低级虚官,成为手握实权的职官,还算有点收获。而且自己不成为屯田使,就可以方便推荐别人担任,安禄山到也不是很失望。 **************************** 哼着小曲儿回到将军府,却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档次还行,就是稍微有点陈旧了。 “安爷!你可回来了,府里刚才来了好几波的客人,现在还有一位夫人待在里面不肯走呢!”安禄山刚下马,门房就来通报。 “哦!一位夫人?不会是来找夫人她们的吧?”安禄山随意的往屋里走去。 如果是来求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女流前来,难道是准备色诱?这样的事情到是有点意思,自己是不是可以接下来呢。 “咯咯!安管事怎么这么害羞,奴家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罢了!” 安禄山刚走到厅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媚笑声。 是杨怡!安禄山心中几乎是立刻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哈哈哈!裴少夫人可不要逗我的管家,安某已经回来了!”安禄山大笑着走进厅中。 大厅的客座上,不出安禄山预料的,坐着那个风华绝代的,未来“大唐天子小阿姨”杨怡杨三姐。 “呦!原来安将军真的是出去办事了呀!奴家还以为将军是故意躲着人家呢!”杨怡也是毫不介意,一脸嬉笑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本座就算是敢躲宰相,也不敢躲少夫人这样的美人呀!”安禄山走到主坐上,“少夫人请坐!” 又转头对满脸通红,羞急不愿再待的安怀秀笑道: “怀秀!叫人送点冰糕(注:是安禄山做的冰淇淋)来给少夫人!” “是!”安怀秀领命,匆忙就闪了出去。 “咯咯!”看着安怀秀几乎是跑出去的,杨怡再次出一阵娇笑,“想不到安将军狂放不拘小节,手下却还有如此害羞之人!” “呵呵!少夫人休要取笑我那管家,他的才能,就算担任安某现在的官职,也可适应!”安禄山笑着看了看杨怡还未动过的茶杯,“难得少夫人驾临寒舍,不知道有何见教?” 第十一节 难耐的诱惑 “咯咯!安将军,奴家一个小女子,孤身上门来找你,也不可能祸害了你,你这么在意小女子来找你的原因干什么?”杨怡单手托腮,斜斜的靠在了后背椅上。 “哈哈哈!如果真能得到裴少夫人的青睐,安某怎么会在意!来吧!少夫人!你要祸害就来祸害吧!”安禄山腾的一下站起来,三步两步走到杨怡面前,半蹲下身子,双手直接去抓杨怡的一双柔荑。 “啊呀!”杨怡笑着一声惊叫,身子往后稍稍一仰,躲开了安禄山探来的双爪。 “安将军!你那个下人就快送东西来了,你不会是准备在这个时候祸害了奴家吧!就算奴家可以不要名声,但事情传扬了出去,裴家可不会善罢甘休哦!”杨怡流光的双眼,戏虐的看向安禄山。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不想让裴家来找你麻烦的话,最好不要乱来。 安禄山哪能听不懂杨怡话中的意思,他也不至于真的这么急色难耐。刚才的行动,主要还是为了探究杨怡真性情,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种媚视烟行的女子。如果可以轻松的摘取,他当然不会介意摘这么一多好花。如果是想利用自己的感情来办事,那自己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见到杨怡虽然一脸的笑意,鼻息也稍微有点急促,但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动情的意思,安禄山便已经猜到了她的真实目的。 “唉!少夫人!安某的心意,上次在酒宴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安禄山毫不顾及的狠狠抓了一把杨怡的玉手,不顾她的微微挣扎,继续说道:“安某不怕裴家的报复,但是为了少夫人的清名,安只能强忍这番感情了!” 说完不理惊愕中的杨怡,径直放开手,强忍眼中的悲伤,站起来在杨怡旁边的座位上重重坐下,一脸的伤感。 哼!玩弄别人的感情,这一招我也会。你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想用逗别人的感情,难道还真能玩过我不成。 遭到安禄山的无礼突袭,再听到他的一番深情告白,接着看到安禄山强行转过头去的伤感。杨怡几乎是脑中一片空白,愣了好一会儿,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什么话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洁的玉手,上面好像还有那个男人的体温。 “唉!”安禄山叹了一口气。“少夫人放心吧!安某不会强迫你的!” “安将军!你休要取笑奴家了,奴家不过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那里当得起安将军的垂青!像安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最受女子的青睐,只要将军在长安城随便招招手,就会有一大堆的夫人小姐愿意请你做入幕之宾呢。”杨怡的表情已经恢复过来,但是语气却还有点不自然。 “呵呵!人言姐儿爱俏,那些夫人小姐们,其实还不是和姐儿差不多!”安禄山不屑的道。 双眼依旧是似乎具有穿透力的,扫描着杨怡那风韵十足的身段。 长安城名门良媛中,现在最流行的情人人选,就是安禄山这样年青体壮,又懂风情的男子。特别是那个《双观记》出来后,更是经常有小姐和夫人们在见到安禄山时,远远的给他抛媚眼。如果不是安禄山不想多和那些没结果的女人纠缠,他每天都可以不停的赶场子。 “呦!安将军还挺挑的,难道还想让她们都对你情根深种不成?”说到这儿,杨怡又恢复了原来的口气。 “哈哈哈!少夫人这次来,不会是专门给安某介绍相好的吧!”安禄山错开了话题。 “安将军这可冤枉奴家了!奴家刚到长安没几天,那里有资格给将军说相好呀!不过是我郎君最近一直闲在家里,还没找到好差使,奴家又不是那种愿意和夫君一起脉脉相视的人,京中认识的人又不多,只得来找将军说说话,将军不会嫌奴家烦吧?”杨怡一脸的媚笑。 “哈哈哈!能有佳人相伴,那是安禄山的幸事,怎么会嫌烦呢!安某巴不得少夫人能够天天陪着呢!”安禄山当然是立刻表明心迹了。 “咯咯!将军真会说笑,奴家一直陪将军,那谁去陪我奴家那位呀!” 就在安禄山准备回答的时候,底下的一个小丫鬟端了一个茶盘进来,上面还放了两个冒着水气的杯子。 “呵呵!少夫人!这是安某学自安东秘法制作的冰糕(他这个冰淇淋其实和刨冰差不多),芳菲香甜,滋味独特,夫人可有兴趣品尝一下?”安禄山笑着指了指放在杨怡面前的杯子。 冰糕(冰淇淋)盛在一个小琉璃杯里,因为房间中的温度比较高,现在正冒着一股股水气。琉璃杯下面是同样质地的托盏,旁边放着一柄精致的玉勺。 “这东西……”杨怡本来刚准备问怎么吃,但随即看到对面的安禄山已经盛起一勺,放进了嘴里。 微微一笑,杨怡也有样学样的盛起了一勺。 看到还在冒着热气,就轻轻的用小嘴吹了吹,再往樱唇送去。 “噗”安禄山和杨怡几乎是同时把刚到嘴的冰糕喷了出来。 “啊!怎么是凉的!” “哈哈哈……” 安禄山本来就是准备看看杨怡吃冰糕时出丑的样子,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了还是忍不住把嘴里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喷了出来。而杨怡即便已经听到安禄山说是冰糕了,也还以为是热食,那想入嘴却是一阵冰凉,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嘴中的冰糕喷了出来。 不过两个人一个捎带有意的喷到了对方胸口位置,一个却是因为忍耐了一下,刚好将东西弄到了对方凑过来的脸上。还好两人的吃相都比较文雅,量非常少,没弄个一头一脸的。 “你……”杨怡又羞又急的看了眼胸口位置,上面有好几滴白色**液体,再看向安禄山时,脸上已经涨的通红。 安禄山苦笑着指了指自己嘴角的几滴液体,还微微用舌头出来添了一下。 恩!不错!还有带有佳人的涎香呢。 “你这……”杨怡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袖口抽出一条手卷,去擦安禄山嘴角的那几滴香涎。 安禄山没有阻拦,仅仅是用双眼深情的看着杨怡。 刚开始杨怡还没注意,但等到擦得差不多了,才觉两人现在的姿势非常暧mei。自己一只手扶着安禄山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是拿了自己贴身的手绢,在帮他擦嘴角。由于下面还有一张小茶几隔着,杨怡的上半身,几乎是紧靠着安禄山,两人的头贴的更近,互相呼出的气息,都能被对方清晰的吸入。 察觉到这样的暧mei,杨怡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下。 安禄山心中大为得意,就算是自己的妻妾,亲热程度也不过如此吧。 下意识的双手一扶,将她的两只玉手牢牢按在自己脸上。 “小怡!”安禄山低声的呼唤道。 “……安将军!”杨怡顿了几下玉手。 觉没法挣脱,只得面带苦笑的道:“将军!你还是放手吧!脸可是已经给你擦干净了!” “呵呵!”安禄山松开了那只拿手绢的玉手,“我的脸是擦干净了,小怡的衣服却还没弄干净呢!” 杨怡直觉不好,但还来不及反应,手上的绢帕被安禄山微微一顿,落入了他的手中。而且去势不止,直接就往她的胸部抹来。 “住手!”杨怡脸色一寒。 她之所以敢出来走门路,就是因为行事很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男人吃点甜头,什么时候该给他们一点脸色。今天面对安禄山的时候,虽然乱过分寸,但那主要还是因为安禄山的招数奇怪。现在已经到了她能容忍的底线,当然不能再耍弄了。她新婚没多久,可不希望真的被安禄山强行上马。 安禄山非常听话,在杨怡的话音刚落,他就停了下来。不过此时他的那只手已经牢牢地按在杨怡的**之间,其中的一只手指,还正好扣住了少*妇敏感的豆珠上。 “你,你到是快拿开呀!”杨怡气红了脸。 空出来的那只手,用力的拉动了几下安禄山那无礼的爪子,无奈力气不够,根本没法动摇安禄山的色爪。还因为她的用力,带动了安禄山的手掌一阵乱动,手指也是几次扣动那颗最敏感的豆珠。这那里是阻止呀,简直就像是杨怡在帮衬着安禄山手臂,让他抚弄自己的双峰。 “可你不是叫我住手吗?”安禄山无辜的说道。 杨怡哭笑不得。虽然不能说她现在已经春qing涌动,但是作为一个刚刚察觉男女之事,却一直欲求不满的女性,现在被一个强壮男子按着敏感部位一番抚弄,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如果对方是一个厌恶的人,也许还能没感觉,但对方却是一个非常让自己有好感的男人,杨怡现在只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十分力气只能使上三分。 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说道: “那你现在松手,拿开好吗?” 把一个女强人逼成这样,安禄山也有点不忍心。微微一犹豫,杨怡已经奋起最后一点力气,整个身子用力往后一靠,脱离了安禄山抓在胸口的魔掌。 空闲的一只手“啪”的一下,打开还继续抓着她另一只手的色爪。 安禄山一阵遗憾,刚才要是再加一把劲,说不定就有可能强迫这位佳人和自己结下一点姻缘了。 “呵呵呵!小怡,你看,都是你不让我动手,现在衣服上留下痕迹了吧!”安禄山笑着指了指杨怡胸口的位置。 “安将军!”杨怡看了一下胸口,果然留下了淡淡的白色痕迹。“快把绢帕还给我!” “小怡!你本人不让我碰,难道连一点体己的东西也不肯给我?我刚才可是非常听你话的,你总不能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我吧!”说完就把手绢拿到鼻子前狠狠的嗅了几口,根本不顾杨怡愤怒的眼神,自顾自的收进了怀里。 “哼哼!”杨怡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点精神和力气。 知道这块手绢算是完了,也不再强求,只是微带嘲讽的笑道: “安将军!如今你便宜也占了,礼物也收下了,对于我刚才说的事情,你准备怎么答复我?” “什么事情?”安禄山佯装一愣。 看到杨怡杏眉一动,就要作,才连忙一拍自己额角,大声说道: “啊呀!刚才只顾得和小怡说话,都忘了裴世兄还在家里待着呢!” 听到安禄山说起裴文,杨怡本来是羞红的脸上,微微的变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安禄山。 “这次移民屯田,我虽然不用亲自参加,但其中有一个我的同僚,他刚好缺一个八品的录事,不知道裴世兄有没有兴趣担任?”安禄山微笑的看着杨怡。 杨怡十分冷淡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家夫君荫封的刚好就是八品官,平常也长于文书,肯定能胜任这个职务。奴家代我家夫君先谢谢安将军了!”杨怡起来款款一福。 看到安禄山伸手准备过来扶,连忙顺势站起,往后退了一步。 “安将军!天色已经不早,坊门将关,奴家出来的时候,说过天黑前就回去的,现在只能先告辞了!”杨怡再福一福身子。 安禄山尴尬的收回双手。 “呃!好吧!安某送小怡出去!希望小怡今后还能多来这儿坐坐呀!” 哼!今天先放过你,等你到时候再来主动求我! “谢将军!奴家自己能走,将军不必送了!”杨怡拒绝道。 哼!你这个大色狼,我会再让你占便宜才怪! “唉!好吧!小怡你慢走呀!”安禄山听话的停下脚步。 临近厅门口,杨怡突然转头来对安禄山微微一笑,就在安禄山色与魂授的时候,冷声说道; “安将军!你还是别再叫我小怡了,免得被人听到,产生误会!” 说完不等答复,直接转身就走。 安禄山本来满是期待的表情,闻言不由微微一僵,但随即又露出了笑容: “好的!怡儿你放心!我会注意不让别人听到的!” 正在跨越门槛的杨怡闻言,脚上一滞,“噔”的勾了门槛一下。 第十二节 二桃杀三士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和美人斗,尤其乐无穷! 安禄山调戏了一阵了风韵少*妇杨怡后,精神大振。立即拉着安怀秀,连夜开始察看今天送来的各种礼单。 安怀秀这个管家非常尽责,几乎是只用了安禄山招呼杨怡的那点时间,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备询的材料。 “安爷!今天下的礼单很多,不过很多都不是本人送来!其中计有舒王府、滕王府等五个王府,有的说是给小辈讨要差事,有的是干脆只表示亲近之意;还有唐昌公主府,说是要安爷多照顾照顾驸马薛锈,也没直接讨要什么。这些人虽然来头很大,但礼物一般,也不是真的需要这个职务。更主要的意思,估计就是看到安爷很受当今重视,才先下个礼,让安爷记下,今后相见时能亲热一点,或者还点好处给他们罢了!” “呵呵!这些家伙,早就听到我和两个公主的事情,却一直没有认同。现在来送礼表示认可,估计还是看皇帝的面子!哼!”安禄山不屑的摇摇头。 “剩下的几份,才是真正有点需要的,其中有一些平常既不认识安爷,也没多少显赫身份,大概有十来份,我看了一下,他的才能都一般,也没安爷说要特别注意的人才,可以不用考虑。” 安禄山翻看了一下安怀秀递上的名帖,确实没什么大人物,也不是什么张重要角色。点点头,示意安怀秀继续说。 “最主要的还是下面三份,一个是前兵部尚书、黄门侍郎崔日用之子,袭封齐国公的崔宗之,他并没有直说求官,只是想让安爷在他提请出任屯田使的时候,支持他一下;还有一个是张燕公的大公子张均,假惺惺的说什么‘迁徙百姓乃是家国大事’,他愿意出来负责;再一人,则是宋开府的三公子宋浑,不过他没有送来礼物,仅仅是说宴请安爷,商谈有关移民屯田的事务!”安怀秀将最后三份帖子放在安禄山面前。 “那崔宗之是太白的好友,和杜子美也有文书往来,以前也见过几面,还算是个人才。只要他愿意诚心的帮我做事,支持他出任屯田使也没什么不可!不过张宋这两个大家公子想出任移民大使,我却不能仅仅是拒绝了事!”安禄山嘴角一勾。 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宋浑就不必说了,平时走马遛狗,典型的纨绔子弟形象,上次还曾当着心芸的面调戏酒女,让安禄山十分不舒服;至于这个张均,其实也就是一个懂点风月,能吟几句诗文的普通才子。却因为他老爹张说的原因,得以授银青光禄大夫,如今自己既然已经和张家干上了,就不能给他留下机会。 “呵呵!这两位公子可是亲自来的,当时那气势,就像不是来求帮忙,而是来帮忙似的!”安怀秀苦笑着摇摇头。 “哼!一个是故作清高,一个放荡无知!”安禄山简单的评价两人,“怀秀!明日你就以我的名义,下帖子给两人,请他们到……恩!还是到我们的万花楼相会吧!肥水不流外家田,请客也得在我们自己家的产业中请!” “是!”安怀秀应下,但随即又问:“安爷!今天那个……那个裴少夫人?她的要求是什么?” “呵呵!她的丈夫不过是一个八品的荫封虚官,我已经答应让那家伙出任崔奇的书记。北地严寒,那人的身体又不好,到时候肯定还得再来找我!怀秀,到时候你叫人注意一下,不要让夫人她们闯进来!”安禄山面带一丝淫笑。 安怀秀今天在杨怡出去时,看到胸口位置上多了几滴白色的液体痕迹,就已经知道她和安禄山有点不清不白的关系,对她的为人并没好感。如今听到安禄山这样说,仅仅是撇撇嘴,应了一声“是”。 ******************************** “见过张兄!” “见过宋兄!” “啊呀!安老弟!好久不见了!” 安禄山、张均、宋浑三人在万花楼的一间小阁楼中互相见礼。 “难得和两位仁兄同时相聚,来,来!快请入座!今天小弟请客!”安禄山看到两人面上稍微有点不自然,就知道他们是觉得商量那件事情,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进行。 “好!安老弟如此客气,小兄也就却之不恭了!”宋浑在看到几个漂亮的歌舞女子进来,就已经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她们的身上。 张均看到宋浑已经坐下,当然不好意思拒绝,也是微笑着坐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歌舞进入尾声,安禄山就“唉”的叹了一口气。 “安老弟?这样的美酒佳人相伴,你怎么还叹气呀?”张均立刻问道。 “呵呵!还不是为了帮陛下推荐官员的事情?” “哦!老弟!昨天我去你家时,听说你已经进宫了,是向陛下汇报官员人选吗?”听到安禄山提起官员的人选,宋浑也来了兴趣。 “哪能这么快,那不过是陛下刚刚准备让我推选大使人选罢了,我怎么可能马上就有准备?”安禄山摇摇头。 “安老弟,愚兄最近空闲,也想出去走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了!”张均摆出一副吃人家嘴短的样子,似乎如果他去当官还是看安禄山面子。 “哼!”对面的宋浑冷哼一声。他虽然是酒色之徒,但也能听懂张均话中的意思。 不屑的说道: “既然张兄准备出去走走,那安老弟就推荐张兄去出任屯田使吧!那个地方应该足够远了!” “你!”张均面上微微一红。 他最近受弟弟张垍的牵连,待在京中时常受人指指点点,本来就是准备在开春外放官员的时候,请旨到外地赴任。这次朝廷准备在河洛移民,不仅是一个外放的好机会,还能得一个肥缺。张均这个官宦世家长大的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这才会在张说不愿出面的情况下,自己主动上门去求安禄山。求靠一个曾经依附过自己家族的人,已经让张均大感丢脸,如今要是真被宋浑坏了好事的话,那还不气死。 “哼!老弟!听宫内传出的消息,说是朝廷准备设立移民和屯田两个大使,而且当今嘱你推荐,如果你还没有好的移民大使人选,愚兄愿意毛遂自荐!担任这个移民大使!”张均也是有点大家风范的,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再顾忌脸面,直接当着宋浑的面提了出来。 因为很显然,宋浑的来意,也是为了那个移民大使。听说安禄山一直和宋家交好,他当然担心安禄山会把好处给了宋家。如今抢先说出来,多少就占了一点优势。 看了一眼对面果然变了脸色的宋浑,张均又是微微一笑。 “至于屯田大使那个肥缺,我看宋兄比较合适,安老弟可以推荐他来担任!凭着宋兄的才能,担任屯田使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宋浑的脸色变得更差。 不过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微笑着转向安禄山:“呵呵!安老弟!这个移民大使的位置,我看还是交给愚兄得了,张家那位现在的名声不好,要是让他负责迁徙百姓,到时候肯定没人会愿意跟随的。要是真出了问题,你也不好交差呢!” “宋家小儿!你说谁名声不好?”张均呼的站了起来。 “嘿嘿!张兄!去年岁末,长安城生了一件大事,现在还满城在流传呢,张兄不会还不知道吧?那件事情可是和你们府上有关呢!”宋浑戏虐的笑道。 “你,你,你无耻之尤!”张均的骂人话,也就这么多。 “哼!”宋浑也是站了起来,论骂人,他可不会怕张均这个书生。“张兄!好像是令弟不知廉耻的在长安大街上裸奔!结果还撞翻了三个老太太,两个小女孩,要论无耻,宋某那里赶得上你们家中的那位呀!” “哎!宋兄!张兄!大家好好说话,别没骂来骂去的!两位的父辈都是朝廷的执宰,平日就算有冲突,也都是好好说话,怎么能这样说人呢!”安禄山谦笑着起来打圆场。 “哼!我可不会和这种没家教的人一起斗嘴!”张均虽然气得浑身抖,但他也确实骂不出什么话来。 只是脸色通红的盯着宋浑,手指颤抖:“待我去找宋开府,问问他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东西的!” “嗬!你敢!”宋浑变了脸色,他平常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老爹,那训起人来,他可吃不消。“如果你敢去我们府上闹事,休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我也可以上门问问你的老爹,他是怎么教儿子裸奔的?” “……” 张均脸色惨白,颤抖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仅仅是恨恨的盯了一眼宋浑,再对安禄山抱了抱拳,脚步踉跄的往门外走去。 “唉!宋兄!大家好好的商讨事情,何必弄成这个样子呢!”等到张均远去,安禄山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嘿嘿!老弟!今天是哥哥失礼了!现在为了防止那张均上门闹事,哥哥也得先告辞了!至于那件移民大使的事情,稍候再说,我得先回去探探我家老头子的脸色!告辞!”宋浑摸了一把舞女的屁股,也是匆匆告辞离开。 “哎!宋兄……”安禄山在后面伸着手挽留,脚上却没有丝毫挪动。 等到眼看宋浑真的走远了,才对还在厅中的歌女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哼!这些无能的二代子弟,区区一个二桃杀三士之计都看不出来。现在自己可是安静了不少,第一不用烦恼怎么应对这两个前来求官的人,第二吗,则是可以好好的看看宋张两家的好戏。 张说护短,如果知道宋浑这样说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宋璟虽然刚正,但是宋浑能够胡作非为一直到今天,也就说明了他的本事。所以两家的争斗几乎是可以预见的,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希望两家冷静下来后,能够不联想到自己身上。 *************************** 下午安禄山又回访了几个王府,他们都比较简单,基本上和安怀秀预料的一样,纯粹是拉人情,没什么其他问题。 不过接下来的唐昌公主府,却是让安禄山有点为难了。 这个唐昌公主的驸马薛锈,身份比较特殊。本人娶了李隆基的女儿,他的妹妹,却又嫁给了李隆基的儿子、当今的太子李瑛,成为了太子妃。他和当今太子的关系,可谓是非常非常密切。 这次到安禄山府上送礼,与其说是薛锈的意思,不如说是当今太子的意思。只不过估计是太子李瑛自觉身份尊贵,虽然意识到了安禄山的特殊地位,但仍然不屑给下臣送礼罢了。 面对一个随时可能被害的太子,安禄山实在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触。 最后想了个办法,就是叫人探查到唐昌公主和驸马薛锈都不在府上的时候,再故意去拜访,把名帖和礼物留下,就算是回访了。 开元十九年(辛末年,西元七三一年)二月,朝廷终于对安东移民开垦问题做出了完整的决定。任命河南尹为移民大使,负责收拢河洛境内的流民,遣送他们去安东开垦;任命袭封齐国公、银青光禄大夫崔宗之为屯田安置使,负责在安东安置流民和屯田;任命朝请郎崔奇为劝农使,具体负责开垦事宜。 不过让安禄山稍微感到有点遗憾的是,宋璟和张说并没有在朝堂上立刻开斗,好在看两人彼此目光不善,安禄山已经能够闻出他们之间的火yao味了。 朝议结束,安禄山匆忙往自己府里赶。今天他又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就是前幽州长史赵含章。这个王毛仲的党羽,竟然并没有被牵连。安禄山深觉奇怪,自然得赶快找安怀秀查探相关的情报。 正在府中喝茶的安禄山,最先等到的不是安怀秀的回报,而是门房通报,上次来过的那位夫人又来拜访了。 第十三节 乘女人之危 觊觎已久的美食上门,安禄山毫不犹豫的决定把握住这次机会。 会面的地点不是空荡的将军府大厅,而是选在用玻璃做窗户的温馨书房。房门一关,声音一静,和外界的联系就隔绝了不少。 “奴家见过安将军!”杨怡款款的在安禄山的面前一福。 “怡儿!你这么快就又来见我了!”安禄山笑了起来。 杨怡面上微微一红,但还是爽朗的笑道: “奴家无事不上门,今天来找将军,实在有事情想求将军!” 对于安禄山亲热的称呼自己,她也没有斤斤计较。今天是真的有事情要求安禄山,现在为了一个称呼去触怒安禄山,那就太不值得了。 就在下午,裴文去吏部签了到,应了卯,但随后却被告知是随崔奇去寒冷贫穷的安东。裴文当场就吓坏了,甚至都没尝试向吏部请求改变差事,就急急的跑回家,让杨怡去求安禄山帮忙,推了这个活计。 杨怡活动能力虽强,但对官场上的一些事情却基本不了解。听了裴文的惊恐的说法后,也立刻觉得只有安禄山能够挽回这件事情,坐上马车就匆匆赶向了安府。 在路上,她已经做下了一点小小的决定。知道推差使的事情应该不是那么好办,如果实在没办法,自己也愿意做一点小小的牺牲,看那天安禄山的反应,应该对自己很深情,说不定只要自己稍微给他一点甜头,让他拉拉手什么的,就能哄得他乖乖听话。此时安禄山的反应,还完全在她的承受范围中。 “呵呵!怡儿!正事且莫谈,看你额角都已经见汗了,先坐下休息一下吧!”安禄山示意自己身边铺了绒毯的软榻,让杨怡过来坐。 “安将军!你这个房间这么封闭,你却还生了两个碳盆,当然有点热了!”杨怡笑着擦了擦额角。 其实主要还是一路焦急的赶过来所致。 虽然已经决定给安禄山一点甜头,但她还是选在临近安禄山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没有去软榻。这样的距离,最适合逗弄男人。 “这个书房选用透明琉璃做的窗户,如今除了大内和富豪官吏家中,不少人恐怕都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呢!有了琉璃窗,阳光可以照进来,外面的严寒,却丝毫不能影响到这里!呵呵!如果少了冬天的严寒,对于女人们的肌肤,可是很有好处呢!”安禄山看了一眼杨怡的脸蛋,自己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在这样的温暖的环境中,干起那事来,也是特别方便有情调。 杨怡的肌肤非常娇嫩,不需要化妆,就能展示出她最美丽的脸蛋。但冬天还是女人美丽的杀手,此时她还没从路上的寒冷中回复过来,脸颊冻的稍微有点红。 “是呀!”杨怡玉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了眼那明晃晃的琉璃窗。 她记得自己在那个裴府尹家里,就见到过一对同样品质琉璃制成的杯子,但就是那很小的一对杯子,也是被裴府尹贡在柜上,只在向亲友显宝时拿出来把玩一阵。而现在安禄山竟然用它来当窗户,而且一排八开,那用料,至少可以制成百个那种杯子了。这样的作风,不是奢侈,而是大气,最容易打动某些女人的心思。 “咯咯!想不到将军除了精通冲锋陷阵,还对藏宝也很有兴趣,这样的宝贝,别人得了藏起来还怕不安全,将军竟然拿它们来当窗户!” 杨怡把手伸在午后的阳光中,体会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微微眯起眼睛,想象着在冬日的某一天,自己和几个贵妇人围坐琉璃窗下,一边品茶谈话,一边照着冬日的阳光,这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呀。 “呵呵!这可算不上是宝物!怡儿!你可有兴趣见识一下真正的宝物?”安禄山把握到了杨怡眼中那一丝羡慕和迷醉。 如果说,感情攻势可以打开女人的心扉,那么珠宝饰,则可以在打开女人心扉后,迅将她完全攻占。这一招,不管是在正经的追女孩子,还是在找寻情妇时,同样有效。 “这……将军的宝物,怎么可以轻易示人呢!奴家可不方便观看!奴家还是说说今天来找将军的事情吧!”杨怡眼中闪现一丝挣扎。 对于珠宝的渴望,是女人的天性,但在没有见到珠宝前,杨怡的理智始终占了绝对上风。看了那奢华的琉璃窗,此时的杨怡虽然对安禄山藏宝很好奇,但还是觉得这样不合适,准备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哈哈哈!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安禄山站了起来。“我的藏宝,大部分都在这个房间中,现在就可以看看!” “安将军……” 杨怡刚要出口阻止,安禄山已经有了行动,转身将软榻后面的黑绸慢慢的掀了起来。 璀璨的珠宝光芒,霎时几乎让阳光失了神采。 软榻后面桌案上摆着的,都是安禄山劫掠自渤海藏宝室的部分珍贵典藏。 流现毫光的夜明珠,拳头大的绿宝石,成串的东珠,成堆的各种珠宝饰……衬着黄金做成的托盘,出耀眼的光芒。 杨怡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许多,双眼也因为珠宝饰的光彩开始变得有点朦胧。 就像新婚的初ye一样,内心充满了激动和惶恐。 安禄山微微的笑了笑,轻轻的走到杨怡的身边,缓缓引导着她来到那堆珠宝前。 拿起一朵色泽华丽,轮廓圆润,大小匀称的珠花,轻轻摘下杨怡头上珠子只有一半大小品质还不错的原珠花,给她戴上那朵新的。 杨怡在安禄山带着她来到桌案前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理智,接下来安禄山给带珠花时,她整个人是完全清醒的。只是因为害怕拒绝会触怒安禄山,再加上她本人面对这个漂亮的饰,实在没法拒绝,最后只得暗暗安慰自己,自己只是准备试一下,就试一下,不是真的接受了安禄山礼物。 察觉到对面男子那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杨怡面上微微一红,轻声问了一句: “好看吗?” “好看!”安禄山脱口而出,“呵呵!又岂是一个好看就能概括的!应该是仙女下凡呀!” 安禄山赞美的非常真诚。 “咯咯!将军真会说笑话!奴家这蒲柳之姿,那里当得起将军这样的赞美!”手一伸,已经将秀上的珠花取了下来。 “哎!怡儿!你怎么取下来了!这是我送给你的心意,你可不能不要!”安禄山匆忙上前,重新从杨怡手中取过珠花,仔细的给她带上。“不然,闲事休谈!” “唉!”杨怡轻叹了一口气。 上次胸口的几滴痕迹,就已经让自己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解释,现在这个珠花要是带回去,自己恐怕都不用进家门了。 “怡儿!这个可不是什么宝物,虽然品质不错,但是花点钱也能搞到,你根本不必在意!”安禄山温和的说道。 这样说有两个原因,如果真的是太贵重的礼物,自己送了,杨怡肯定也不会接受的,认为自己的举动有其他意思。这个珠花虽然也比较名贵,但毕竟不是宝物级别的,杨怡要是真的喜欢,就不会拒绝得太厉害。而且也方便她回去解释,裴家是官宦大户,钱财不如商人,但也不会太少,这样的珠花不是买不起,仅仅是舍不得买罢了。 “这个不算宝物,那什么还算宝物呀?” 杨怡内心有点感动,她是爱珠宝的人,也是识货的人,知道这种淡水珠的色泽好,但是很难找到大的。这么大的珠子,她也就在崔家几个宰相夫人头上见到过,而且那些品质上还要略差一筹。如今安禄山却是说说就送给了自己,对安禄山的好感,自然又增加了几分。感觉自己回去也能搪塞过去,再加上安禄山对自己的一番深情,也就任由他把珠花插在了自己秀上。 “呵呵!今天就让怡儿见见真正的宝物!”安禄山拉着杨怡的小手,来到一快凹凸不平的红绸巾前。 杨怡本来是想挣扎的,但想想自己刚收了人家的礼物,拒绝的话就太不近人情,微微一犹豫,已经让玉手牢牢落入了安禄山的大掌之中。 其实这一切,主要还是杨怡对于安禄山的那一丝好感。如果换成是别人,她恐怕是收下珠花之后,还会嘲笑人家傻。 “这是什么?”杨怡指了指红绸巾,抬眼问安禄山。 “你自己掀开看看吧!”安禄山深情的回视着杨怡。 “嗯……”杨怡脸上一暖,立刻把目光转向了红绸巾。 手抓巾角,用力一掀。 “啊呀!这是……”杨怡闭上眼睛,匆忙把头躲向安禄山。 早有准备的安禄山却是顺势一揽,立即将杨怡整个抱在怀里。 “怡儿!不就是一尊玉像吗!怎么怕成这样了?” “哼!什么玉像?那分明是一尊,一尊……啊呀!你快点把她盖上!”杨怡继续躲在安禄山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那确实是一尊玉像,不过同样是一尊几乎和真人一样大小的碧玉裸女像! 玉像雕工细致,惟妙惟肖,更难得的是,雕工还把玉石上天然的色泽变化,应用在了玉女的各个部位,下体紧要处,该黑的用深色,该白的用浅色,肤色变化几如真人。玉女深情妩媚,动作挑逗,非常能挑动人的yu望。 安禄山看了眼玉女,再感觉一下怀中佳人那柔软起伏的深段,闻着佳人因为温热而流出的香汗,不仅立刻起了反应。 杨怡本来是因为女人受到惊吓,直觉反应会依靠身边的男人,才匆忙躲入安禄山怀中的。刚才只顾着叫安禄山把裸女盖上,却忘了自己仍然还在男人的怀里。 但是她随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顶在自己下腹部的粗壮之物,可是正在变得越来越挺拔。而且同样因为室内的高温,安禄山也有一丝微汗,那成熟男人的气息,可正是她这种饥渴少*妇最佳的催情剂。杨怡几乎是在刚察觉危险处境,就又现自己已经浑身热,腿脚软。 不过此时她的身体虽然已经有了投降倾向,精神却仍旧期待反抗。蒙着双眼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改成用力按向安禄山坚实的胸膛,身子向后倒去。 杨怡的纤腰此时牢牢掌握在安禄山手里,那可能脱离出去,仅仅是上半身微微仰了仰,便又更迅的倒向了安禄山的怀里。 “呜”杨怡一声娇呼。 她的头和脸都埋进了安禄山怀里,几乎透不过气来,闻到的都是安禄山身上更猛烈的男性气息,身体更没支撑点了,双手不觉中就变成紧紧抓住安禄山衣襟。 “怡儿!”安禄山喘着粗气,把嘴凑进杨怡的晶莹的耳垂,下巴却是牢牢扣在她的肩膀上,让她不能乱动。 “你!你快放手!”杨怡用力的抓紧安禄山的衣襟,防止自己跌倒。 “怡儿!我爱你!”安禄山缓缓的在杨怡耳旁说出这句话,再也忍耐不住的一口han住了那剔透的耳垂。 “不行!呜……不要!”温暖的情话,再加上自己的敏感点被袭,杨怡感觉连抓住衣襟的力气都没了。 还好安禄山十分体贴,就在她担心自己会滑倒的时候,安禄山扶着她腰际的两只大手,已经移动到了她的娇臀上,一只手拖住,另一只手却开始用力的抚mo起来。 杨怡也许是想找个用力点,让自己站稳,也许是其他原因,本来按在安禄山胸膛的一双玉手,已经改成环向安禄山脖子。 “怡儿!我要你!”安禄山继续用下巴扣住杨怡的肩膀,大嘴喘着粗气,不断亲吻着佳人光滑洁白的嫩脖。手上更是毫不停留,趁着杨怡已经能稳定自己,一只手继续抚mo娇臀,一只手顺着腰际向上移动,攻向那两个已经紧贴自己胸膛的玉feng。 “呜,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杨怡娇喘道。 刚才用手支撑着,还没什么问题,现在整个脑袋几乎被紧按在胸膛上,当然感觉气闷了。 “该死!”安禄山低声斥骂一句。 他也遇到了麻烦,本来想掌握那一对期待已久的双峰,那想到现在因为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让他的手活动起来非常困难。 “呼!咯咯……”察觉到男人的郁闷,怀中佳人却是出了一声压抑的脆笑。 第十四节 当了回奸夫 听到怀中佳人那压抑的笑声,安禄山内心一股怒火和欲火同时燃了起来。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看来你也不完全是被我迫!估计现在的一番抗拒,还是做戏的成分来得多一点。说不定,你甚至还乐在其中呢。既然你有哪个心思,我又何必再顾忌! 下巴一松,双手往下一托,就将杨怡整个人抱了起来。 “啊!”杨怡想不到突然会得到解脱。 此时双手还环着安禄山的脖子,整个身子却是半挂在安禄山身上。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主动在和安禄山**似的。 稍稍一愣神,就立刻开始挣扎着准备从安禄山身上下来。 安禄山看到杨怡满脸的羞红,鼻息娇喘、双眼朦胧,心中立刻大定。 只要女人有了感觉,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 不管她的挣扎,抱着女人的娇躯低身往前一放,就让她坐在了放碧玉裸女的羊绒桌面上。 “安将军!你,你别乱来,小心我把玉像打碎了!”杨怡一手扶在碧玉裸女身上,一手却是紧紧挡在胸前。因为心神紧张,也不再奴家奴家的谦称了。 此时她看向碧玉裸女的神色已经自然了不少,不过那种自然,却是因为她本身的动情引起的。 “嘿嘿!打碎了没关系,只要怡儿肯留下来,就抵得上十尊这样的宝贝!”安禄山淫笑道。 他可是好色如命的人,再加上也不真认为对方会乱动,打碎这尊价值连城的碧玉裸女像,所以根本不管杨怡的威胁。 双腿继续紧紧顶着杨怡,不让她趁机下来,手却是一按腰带扣,解下了腰带。 杨怡现在可真是有苦难言,她半个身子依在完美的裸女像上,半个身子却被安禄山牢牢用双腿夹住,根本不敢乱动。如果真打翻了这尊碧玉裸女,杨怡可以保证,就算把自己拆成十份卖了,都不够陪这尊雕像的一只手臂。 “安,安将军!你不要再……我要喊叫了!”杨怡突然想到了一个救命的办法,眼神中带有了一丝戏虐:“安将军!如果现在招来了你的夫人,她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你快放了我,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生过!” 安禄山对于杨怡的话却是没有丝毫动摇,扔掉腰带,继续开解外袍。 “怡儿放心!这个房间非常密封,无论你在里面怎么快乐,怎么喊叫,外面听起来都是细不可闻!” 外袍解开,里面是贴身的粗糙棉制内衣。 “来人!”杨怡娇呼一声。 看到安禄山已经把手伸向内衣,再也顾不得了,尖声叫道: “来人呀!快来人!” “嘿嘿!”佳人的叫声更加刺激了安禄山,快脱掉简单束缚的内衣,露出了强壮的上半身。房间内本来就有点嫌热,再加上和杨怡的一番漏*点调戏,安禄山此时身上微微出了点汗,在室内的阳光映衬下,健壮的肌肉上出淡淡的光泽。 安禄山展示了一下自己健壮的胸肌,磁声说道: “都已经说过这儿的声音不会外传了,怡儿还要试什么?” 那粗壮的双手,终于伸向了杨怡的腰际。 “啪”杨怡只让身子靠在碧玉裸女上,一双手轻轻按住了安禄山。 “安将军!我有一句话问你?” 此时杨怡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朦胧qing动,更多的,是犹豫和徘徊。 她虽然也是出自大族,但父亲早亡,从小寄居别人檐下。各种关爱的缺乏,养成了她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同时却又极怕美好事物的丢失。对于嫁入裴家这个豪门,她充满了期待。无奈自己的丈夫,并不是那种可以保证她过上美好日子的人,本人体弱无能不说,在家族中地位也不高,这才会有她这么一个女人出来求人情的事情出现。 上次虽然安禄山对她非常无礼,但是最后答应她的要求,却是让她开心了好久,认为好日子就要来临,幸福的生活已经不远。那想到好梦凭空碎,裴文将会去安东,到时不但美好的日子没有可能,连眼前的幸福甚至也要丢失。安禄山在宽衣解带,她却是头脑飞在考虑着反抗的后果。 想来想去,反抗的下场只有两个,好一点,安禄山放过自己,但也不再帮忙推掉裴文的差事,以后裴文病死边疆,自己成为寡妇,说不定也得沦落边疆;坏一点,则是自己极力反抗,却仍然不敌安禄山的强暴,最后shi身给他。前面的一种后果她显然承受不了,后一种,则还不如干脆乖乖的配合他呢。 盛唐是一个堕落的年代,贵妇人们找情妇的现象很普遍,杨怡在这方面没什么负罪感,只不过觉得被人强迫有点屈辱罢了。 “怡儿!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我一定帮你!”安禄山反手抓住杨怡的小手,顺势按到了她的双峰上。 杨怡反抗了,可是她的那一丝力气,对安禄山的动作根本没影响。 “嗯!”也许是心理暗示的作用,杨怡感觉身体十分敏感。 “将军!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的!呜!” 安禄山得寸进尺的又将嘴凑到了杨怡的脖子上乱啃,一双色爪熟练挑动着佳人的敏感地带,嘴上还模模糊糊的应着“恩”。 “听说那位崔大人,是准备去安东?”杨怡将手挡在安禄山的大嘴前,但是安禄山却毫不在意啃起了那同样娇嫩的玉手。 “是呀!”安禄山的爪子已经移向了杨怡腰际。 知道男人是想解自己的腰带,杨怡慌忙一凝神,伸手护住下面,嘴上快的问出了一句: “奴家想让将军帮忙,把我家那位的差事给推了!” 安禄山从杨怡的胸口抬起了头来,看到佳人正以期待的眼光看着自己,手上微微用力,“唰”,杨怡的腰带已经被解开。 “好!”安禄山磁声应下。 佳人刚刚紧绷起的身子,闻言立刻软了下来。 “如果怡儿愿意好好的配合,我还可以给他谋一个真正的好差事!”安禄山的大嘴凑近了杨怡红润的双唇,手也已经从腰带下伸了进去。 杨怡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敏感的身体更是早就老实做出了反应,对于现在安禄山的示意,她怎么可能不领会。 唉!反正已经要shi身与他了,主动点也不算什么了! 低声说了一句“别弄乱我的衣服!” 杨怡慢慢的,将自己鲜嫩的双唇,凑向了安禄山 …… ************************************ 落日的余辉,照耀在书房中的两尊碧玉裸女身上,散出迷幻的光泽。 只是其中一尊的双峰上,两只从背后伸出的不安分大手,却破坏了这种情调。 “唉!”玉像出一声叹息,按住了那双不安分的大手。“你别再逗我了!” “嘿嘿!好怡儿!我爱你!”安禄山轻声的在杨怡嘴边低语。此时正是女人最多愁善感的时候,好好的把握住机会,就能彻底攻占她的心扉。 他此时正侧躺在碧玉裸女像前的羊绒毯上,怀中则躺着软绵绵的佳人。 “唉!谢谢你!”杨怡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她此时还一脸的潮红,面上带着**后的余韵。 “怡儿!我的宝贝,我对你的爱,哪里还需要你的感谢,我只要能得到你接受,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安禄山又啃起了杨怡的耳垂。 “唔!不,先不要!”杨怡扭了一下娇躯,摆脱了安禄山的纠缠,同时在他怀中选个更合适的位置,躺的更舒服点。 “奴家可不是要感谢你对奴的爱!看你说话时,心跳还是同样的平静,就知道你平时不知道对多少个女人说过了!”佳人懒洋洋的说道。 “嘿嘿!那怡儿要谢我什么!”安禄山尴尬的一笑。 忘了这个女人也是玩弄感情的高手,自己学过很多高明的招数,但对方也不差。 “奴,奴家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当了一回女人!”杨怡的脸上,娇羞的能滴出水来。 虽然是背对着安禄山,但说出这句话后,她还是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 安禄山一阵沉默。 有了这句话,这个女人今后就算是到手了。 有人说,女人一般都会对她的第一个男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大多数时候是好感,但根据安禄山这几年来追女人的经验,现在的不少女人对第一次并不是很重视,有很多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的。但是这些女人,有一个男人她们绝对不会忘记,那就是第一个给她们**的人,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都能给她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基本上都是好的印象。 “怡儿!今后我会让你天天做女人!”安禄山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我该回去了!不然以后就没法出来了!” 杨怡此时的心中,充满了对那种快乐的期望,甚至都没想过,她这样做是不是正确。但是直觉反应,知道接下来不应该再做那件事情。 看了眼越来越暗淡的夕阳,安禄山也知道杨怡说的十分有道理。 将她翻了个身子,让杨怡正对着自己的,强忍着将她按倒,重新操作一番的冲动,深情的对着她的嘴唇重重一吻。 “明天我去接你!” 杨怡此时尽显小女儿媚态,根本就没有了事前想象的无所谓,或者是屈辱,她的脑中,现在还晕乎乎的,不时浮现那种在云朵上飘的奇妙感觉。 “还是不要了,今天,今天好累呢,还是再过一天吧!”佳人羞涩的低头拒绝。 不过话一出口,感觉自己似乎有很期待下次会面的意思,又立刻澄清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见面!” “呵呵!好!怡儿!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的!”安禄山亲亲杨怡的额角。 感觉男人那东西又变得火热粗壮,杨怡慌忙闪开了身子,随手捡起地上还算整齐的衣服,脸上浮现了一丝媚笑:“咯咯!那你就慢慢等吧!” 稍稍背转身,当着安禄山的面开始穿戴起衣服来。 这样的挑逗,安禄山那里能够忍受,不放过的来到杨怡身后,不停的毛手毛脚,打乱杨怡的穿衣动作。 “怡儿!你要不要洗个澡再走,现在你的身上,可是证据确凿呢!” 杨怡神情一动,的确,现在自己身上的淡淡气味,外加安禄山留下的一些东西,确实算是非常明显的证据。 “啪”杨怡一掌拍掉安禄山不老实的手。 低声斥道: “留下来再给你占便宜吗?那我就真的不用再走了!” 看到杨怡已经匆匆穿好衣服,脚步不稳的往前走了几步,安禄山笑着摇摇头,拉了下书桌旁的一根绳子。 “怡儿!还是叫人来扶一下吧!” “都怪你!”杨怡回头对安禄山娇嗔了一下。 她并不是第一次,但是安禄山那强壮的体格和非常雄厚的本钱,对她来说,甚至远比第一次来得艰难的多。奋战了一下午,当然感觉脚步轻飘飘,没法走稳了。 “呵呵!”安禄山随意的套上几件衣服,挽着杨怡来到门口。 门房打开,外面已经有侍女过来。 看到外人,杨怡立刻松开了扶着安禄山的手臂。 神情一肃,嘴角一抿,已经恢复了原来那种媚惑微笑。 “小红!扶裴少夫人出去吧!”安禄山笑了笑。 “是!”小侍女非常懂事的应道。 杨怡回头瞪了一眼安禄山。知道房间里,其实还是有联络外界方法的,不过此时却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扶着那个侍女,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走去。 等到临近大门,回头一看,却现安禄山在不远处的厅口正含笑看着自己。 杨怡心头一甜,脸上再次出现了一丝娇羞,但随即在侍女的帮助下,匆匆跨上了马车。 ******************************* 一直等到杨怡消失了好一会儿,安禄山才沉声的说了一句: “怀秀!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安爷!已经有点眉目了!” 大厅旁门中,闪出安禄山的情报头子安怀秀。 第十五节 惠妃的使者 “恩!说说吧!”安禄山懒洋洋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个下午的操劳,还是比较费力气的。 “那个赵含章赵长史,确实就是王毛仲的党羽,不过据我从刑部和大理寺打听来的消息,他也是指正王毛仲的主要证人之一。刑部大理寺根据他出卖的情报,现在已经去收集相关的证据,只要一经查明真实,王毛仲就会被治大罪!”安怀秀手头并没有正式的文书,只能口头汇报。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应该出现在朝堂呀!污点……恩,那个证人的身份,难道就不用收押或者保护吗?”安禄山疑问的看向安怀秀。 “他原来多次被传讯,后来好像是托人求见了宫中高将军的书记官,才得以出来!具体情况和这个消息的可靠性,我们现在都没有掌握!”安怀秀客观的回答。 “这个赵含章,在幽州时就接受过不少的贿赂,如今行贿一下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不知道老高收了他多少钱,竟然能将他重新推上朝堂!”安禄山轻敲茶几。 安怀秀紧守本分,对此并没有做任何评价。 “不过他是幽州前长史,论资排辈,节度使的位置接下来就是他的了!此人心胸狭窄,能力极差,要是窃居该位,定然对我的大事不利!”安禄山摸了摸额角,“怀秀!现在王毛仲还有其他党羽留下来吗?” “王毛仲的党羽还有不少,但是他们基本上都是依附者,身份并不彰显!恩,他还有几个一起平定(太平)公主之乱的至交,赵国公王琚,大将王守德,陈玄礼等人,这些人身份尊贵,虽然和王毛仲关系一般,但都还留有点情面!”安怀秀明白安禄山的意思,他是想利用王毛仲的党羽,来打击赵含章。 “呵呵!那就把有关赵含章的事情透露给他们吧!那些当年参与大事的名将,可能不屑和小人争斗,但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一个买主求荣之人!”安禄山微笑了起来。 “是!”安怀秀应道。 ******************************* 真正参与到大唐的决策层中,安禄山才现一个朝廷的事务,远比地方上的事情要繁杂。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就生了很多他看起来非常重要的大事。 最先行动的还是开安东的计划,二月初,移民大使、河南尹裴耀卿开始遣送流民去安东,同时屯田使崔宗之、劝农使崔奇也随第一波流民开赴安东。安禄山派遣到安东去的谋臣魏伶,作为屯田副使,也随同出。 查证王毛仲贪赃受贿,滥行职权,结党不轨,证据确凿,行至永州,被追赐死。 二月中旬,朝廷下令在河北朔方等地建立地方军政节度使。 在营州设立平卢军,由前陇右节度使薛讷(隋唐演义里,他叫薛丁山!)之弟薛楚玉,担任平卢军政节度使;在幽州设立范阳军,由前幽州长史赵含章出任范阳军政节度使。同时设立的还有陇右、朔方、河东、河西几个节度使。安禄山的结拜兄弟窣干,被奏请为范阳兵马使,协助节度使赵含章统帅范阳军。 同月,吐蕃使者称公主求《毛诗》、《春秋》、《礼记》。安禄山认为这是治国典籍,不能轻授,但经过一番争论,李隆基还是认可了宰相裴光庭的“庶使之渐陶声教,化流无外。禄山徒知书有权略变诈之语,不知忠、信、礼、义,皆从书出也。”将书赐给吐蕃。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前宰相,张说和宋璟的矛盾开始公开化,至于两家的子弟,更是几次在公开场合互相开骂,甚至对朝廷也有一些隐讳的指责。最后李隆基决定各打五十大板,宋璟转任东都留守,张说罢尚书左丞相,专责钦定五礼,张均宋浑等人,全都外放到远州为司马或刺史。一时之间,长安城中的名门子弟安静了不少。 三月,突厥左贤王阙特勒死了,群臣暗暗高兴之余,又送书派人前往凭吊。同月,经过一番议论,认为姜尚姜太公武圣的地位不可动摇,下令在两京诸州建立太公庙,以张良配飨,选古名将,以备十哲;在二、八月上戊致祭,如孔子礼。大唐的文武二圣,是孔子和姜太公。安禄山虽然觉得关羽当武圣也不错,但并没有真的敢提出来。 安禄山很受李隆基的宠信,但是在朝廷中,还是明显无法和宰相裴光庭等人抗衡,还好萧嵩和他的关系一直很好,基本上,现在的安禄山,也算是说话比较有份量的大臣了。 三月的一天,安禄山正在家逗弄教自己和李白的孩子舞刀弄枪,安怀秀突然来报,前门来了一个便装的宦官,求见安禄山。 ********************************* 安禄山听说来人身着便装,便立刻选在自己的偏厅接待访客。 “啊呀!这不是雷中贵吗?安禄山见过雷中贵!” 访客也是熟人,就是当初在兴庆宫教导过他礼仪的小宦官,自从依附武惠妃后,他现在已经当上了不小的官职。 “安将军!本座不过是皇爷的家奴,怎么敢受将军的这样的礼节呀!”雷姓宦官笑着扶住安禄山,但却并没有回礼。 “呵呵!雷中贵客气了!快!快请坐!”安禄山将他让到了一把椅子上。 “谢将军!”雷宦官抱抱拳,老实不客气的坐下。 安禄山低声对身后侍立的安怀秀吩咐了几句,安怀秀就带着仆役们离开,临行前,还将偏厅的小门带上。 “中贵此来,定是有什么要事吧?” “嘎嘎!”雷宦官出一阵怪笑,“遇到将军这样的明白人就是好,本座也就不用废话了!将军自己过目吧!” 雷宦官从袖口取出一份绢书。 这是宫内用来制衣的绢绸,安禄山伸手接过,内心却是暗暗摇头,这样的东西,如果落入别人手中,很容易就被探查知道自己和内宫有联系,同样的,这个东西自己要是留下来,将来就可以成为要挟、甚至指正武惠妃的手段。 上面写的内容很简单,武惠妃亲笔手书:“有废必有兴,公为之援,宰相或可处。” 虽然李清(李瑁)还没成年,但这个女人终于还是准备对太子动手了! 这封信的意思很明显,认为太子该废了,如果安禄山愿意出力帮助,宰相这个位置,或许就可以到手。 这样的好事,安禄山当然不会错过。 “娘娘的意思!安禄山已经领会,但是不知道娘娘具体有何指示,安禄山也好伺机配合!”安禄山恭敬的交还绢书。 没办法,他本来是想将书信当证据留下的,但看到雷宦官伸着手在那儿讨要,就知道武惠妃其实早就有过吩咐。 “将军放心!娘娘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情!最近娘娘得到密报,太子与鄂、光二王会于内第,对后宫颇有怨望语,娘娘自会将此事呈奏陛下,届时陛下若是问起,将军只要说一个‘废’即可!”雷宦官阴笑道。 “呵呵!安禄山遵命!”安禄山也是一脸的笑意。 他早就听说了咸宜公主的驸马都尉杨洄(历史上他成为驸马还要晚一点),和太子两王走的很近,加上唐昌公主的驸马,当时号称一储二王二驸,关系很密切。但是安禄山可不相信杨洄这个武惠妃的亲女婿,会真的和太子一条心,所以这次的密报,估计就是那杨洄干的。 “安将军!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本坐就可以把那封绢书给烧了!”雷宦官重新拿出绢书,四处一转头,想找引火之物。 “怀秀!”安禄山高呼一声。 “吱哑”门一开,安怀秀应声进来。 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安禄山道: “安爷!这是你吩咐取来的东西!” “好!”安禄山伸手接过,“你再去找个火折子来!” 眼睛却是微微往雷宦官手中的绢书示意了一下。 “是!”安怀秀低头出去。 “哈哈哈!雷中贵!听说中贵前几天新纳了一房小妾,安禄山都还没送礼呢!实在是该罚!该罚!这一点小意思,就当是道歉,还请中贵见谅呀!”安禄山笑着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非常漂亮的白玉雕狮子。 “好漂亮的狮子!”雷宦官眼中贪婪的神色尽显无余。 “中贵要是收下,就当原谅了安某!”安禄山特意双手递上。 宦官娶妻始于汉朝,但到了唐朝,这种本来还经常受到指责的现象,已经基本能被人接受。宦官不但娶妻,还能纳妾。因为宦官势力颇大,可以出任公职,他们的妻子还有朝廷的封号,与朝官贵戚并无区别,很多大臣甚至还很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些大宦官。不过实际上,低级宦官娶妻的比例,却比高级宦官要高,估计这和他们能实际享受的机会有关。 安禄山虽然开放,却是有点没法接受这种现象。让宦官讨老婆,那不是糟踏人吗!本来一直对宦官很热情的他,难得没有前去给这个雷阉人送礼。现在补礼,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哈哈!这狮子选用极品的羊脂玉,更难得的是雕工不凡,狮子神态惟妙,实在是难得的珍品呀!嘿嘿!雷某愧受了!”雷宦官立刻将手中的绢书放在茶几上,双手接过安禄山的手中的锦盒。 转身将锦盒也摆在茶几上,雷宦官立刻拿出一只玉狮子,仔细的把玩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啧啧”赞叹。 安怀秀无声的拿了火折子进来,安禄山缓缓拿起茶几上的绢: “中贵!这封绢书还是烧了吧!这样安全些!” “好!”雷宦官头也不抬的应道。 “嚓”火折子点燃,一股绢绸烧的味道传了开来。 雷宦官好好的将一对玉狮子把玩了一阵,才笑眯眯的放了回去。 “安将军!多谢你的心意了!雷某今后一定会好好在娘娘面前给你说话的!”雷宦官谀笑着说道。 “呵呵!那就劳烦中贵了!”安禄山弯腰一抱拳。 “唔!那个绢书烧了吗?”雷宦官四处打量。 “喏!就在那儿!”安禄山指了指一堆灰烬。 “好!那就行了!”雷宦官将锦盒往腋下一夹,笑道:“安将军!雷某还要进宫侍候娘娘,今天就先告辞了!” “安某送雷中贵!” “安将军留步!” *************************************** 事情生比安禄山预料的要慢一点,直到三月底的一天,常朝结束后,李隆基才留下两个宰相,几个三四朝老臣,以及安禄山这样的几个新近宠臣问对。 “众卿!今次留下卿等问对,并非仅为国事,而是有一件关系朕的家国大事,要与众卿商量!”李隆基沉声道。 “谢陛下垂询!”几个老臣同是一礼。 安禄山等人当然也不敢差了礼节。 “几日前,驸马都尉杨洄曾经私语朕,言及太子结党,似有大不敬之举!” 几个大臣同时眉头一皱,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真还是不真,是遂还是未遂,一般都会引来朝臣上的大清洗。 “朕已经叫人暗查此事,杨洄所言,多有属实!昨日惠妃亦是泣与朕,言太子阴结党羽,将害彼母子,或不敬朕!此等不忠不孝之徒,实难继承朕之大统,朕意欲有所变动,众卿以为如何?”李隆基脸色非常阴沉。 他的话一出,底下的大臣全都变了脸色。 他们都比较了解太子李瑛的为人,虽然有几分豪迈气概,但绝对不是那不忠不孝之人,本来以为李隆基最多就是训诫训诫,那想到竟然是存了废立的心思。 底下的安禄山早知道这件事青,到也没觉得怎么稀奇,反而对李隆基刚才在朝堂上一脸的温和,现在却阴沉沉的脸色感到比较吃惊。不愧为枭雄人物,这才是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 “陛下!刚才陛下言查证多有属实,是指大不敬之举,抑或是指太子结党之事?”侍中裴光庭伏身请教。 “自然是结党阴谋之事!”李隆基缓缓说道。 “陛下!太子乃是国之储君,结交友人,展现储君魅力,乃是社稷之福、国之大幸,岂能冠上结党之名!”裴光庭笑着回奏。 第十六节 废太子之争 李隆基神色一变: “如果他无不轨之心,何必与鄂、光二王在密室商讨?大可公之于众呀!” “陛下践祚已经二十年,太子和诸王不曾离深宫,日受圣训,天下之人皆庆陛下享国久长,子孙蕃昌。今三子皆已成*人,不闻大过,陛下奈何以无根之语,喜怒之际,心存废立之念呀!”一个白苍苍的老头子缓缓的说道。 这个老头子是今天群臣中,辈分最高的人,足足九十多岁的太府卿杨崇礼。杨崇礼是太宗时杨政道的儿子,隋炀帝杨广的嫡亲玄孙。别人是三朝老臣,他却是四朝五朝的老臣了。主持太府寺二十余年,使得府库财货山积,经过他之手的,无不精简完美;每岁句驳省便,出钱数百万缗。 由于年纪大,是李隆基爷爷辈的人物,经验和阅历非常老到,废太子这样的大事,还得征询一下他们这些老臣的意见。现在满堂众臣,就连两个宰相都是站着,唯独他一个太府卿,牢牢坐了一个锦凳。 “杨公!驸马杨洄和惠妃,都是朕的亲信之人,他们的话,怎么能算是无根之语呢?”李隆基虽然是在反驳,但脸色却十分恭敬。 “陛下!太子乃天下根本,不可轻摇。昔日晋献公受骊姬之谗,杀了申生,结果晋国三世大乱;汉武帝信江充之诬,罪戾太子,京城流血,错位昌邑;晋惠帝用贾后之谮,废愍怀太子,中原涂炭;文帝纳独孤后之言,黜废太子勇,立炀帝,遂失天下。由此观之,不可不慎。陛下千古名君,更不可听信妇人之言呀!”杨崇礼站起来作揖。 李隆基眉头一皱,微微不悦。 如果是几年前,他或许会感觉这是忠臣之言,就算听上去不舒服,自己也会谦虚的受教。但是这几年来,国内府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对外作战节节大胜,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对外作战大胜的时候,国内的百姓不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还能从中获利,大唐的盛世,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这样的成绩,让他多少有点骄傲。这个杨崇礼虽然称自己是千古明君,但竟然把自己和晋惠帝等人相提并论,他怎么能感觉舒服。 “杨公国之老臣,对于朝廷有莫大的贡献!如今毕竟九十多高龄,朕实在不忍心让杨宫再这样为国操累……” “陛下!老臣不老呀!”杨崇礼闻言一惊,立刻紧紧的抱了抱拳,表明不老,不过身子却是微微的晃了晃。 下边的安禄山看到,忙一个健步上去,轻轻扶住。 “杨公莫急!”李隆基松了口气。 要是自己刚才的一句话,说倒了这个九十多岁的老臣,那名声可不会很好。 转而问裴光庭: “侍中可知杨公的儿子中,有才能杰出足以顶替杨公差事的吗?” “杨公三子,慎馀、慎矜、慎名,皆廉勤有才,而慎矜为优,现为汝阳令。”裴光庭回奏。 “好!传旨,杨公治太府二十余年,劳苦功高,准以户部尚书衔致仕!擢杨公子汝阳令慎矜为监察御史,知太府出纳!”李隆基笑着下旨。 最后才对杨崇礼笑道: “杨公!你对朝廷的功劳,朝廷不会忘记的!” 致仕和罢官可不同,致仕其实就是退休,不过实际上,也不能严格的说是退休,因为在人治时代,官员致仕后还是随时有机会复起的。就像张说,几次致仕,却又几次复起。 杨崇礼现在以户部尚书的品级退休,儿子却顶替自己的位置,皇帝这样的恩情,确实没什么话说。所以听到李隆基的话,杨崇礼立刻离开安禄山的扶持,微晃着身子对李隆基作揖谢恩。 李隆基赶紧示意他身后的安禄山,重新将他扶住。 “众卿!废太子之事,卿等以为如何?” “陛下!太子国之基石,不应轻言废易呀!”中书令萧嵩摇头。 “吾皇圣明,此事应交有司再查,现在不可轻下结论!”新近的宠臣,刚刚来京述职的安东移民大使、河南尹裴耀卿也是不赞同。 本来还有安禄山,李林甫两个宠臣,外加张说这个老臣还没答话,但第一宰相裴光庭已经板起了脸。 “杨公所言甚是,太子无明确过错,不应废易,陛下必欲为此,臣不敢奉诏。” 唐时宰相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草拟副署圣旨。皇帝自己写的,叫手诏,只有中书门下或者宰相草拟,皇帝签的,那才是正式的圣旨。普通事情,手诏即可,正规的大事,特别是这样废立太子的事情,如果没有宰相附署,可以说就不是正式的诏书。 听到前面的一片反对声,李隆基就已经皱起了眉头,现在再听到裴光庭的声明,更是龙颜大怒。 冷冷的“哼”的一声,直接站起来,也不与群臣告别,挥挥袖子自己回宫去了。 “哎!皇爷……”高力士在后面叫了一声。 看到李隆基停都不停一下,直接走出大殿,高力士只得停下呼叫,转头对身后几个大臣抱抱拳: “列位恕罪,皇爷现在可能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几位大臣的建议!列位现在还是先散去吧!今天的事情,还请列位先不要张扬!至于具体如何处理,皇爷应该还会再次垂询的!” 他老成持重,对于替李隆基善后十分精通。虽然李隆基愤愤的离开,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被他处理的没有丝毫问题。 群臣本来就不可能真的生皇帝的气,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李唐王室,为了李唐江山。就像裴光庭,刚才之所以说不敢奉诏,就是想以自己的相位来保太子。如果李隆基真的准备废太子,只要罢了他的相位,另设愿意附署的宰相即可。现在李隆基仅仅是挥袖子闪人,至少表明他也不是非常的坚持废太子,现在离开,仅仅是气不过罢了。 “高将军!你是陛下心腹之臣,还请你多多向陛下呈明厉害呀!”裴光*前行礼道。 “是呀!高将军!今天的事情,还望你能代我们向陛下开解一下!”萧嵩也是上前施礼,不过他并没有特殊的要求。 “呵呵!两位宰相放心!力士省得!力士还要去侍候陛下,就先失陪了!”高力士笑了笑,匆匆告辞离开。 裴光庭等人也互相行礼,散了开去。 “安将军!刚才多谢你的扶持呀!”安禄山刚准备问杨崇礼是不是需要自己送行,杨崇礼就已经先对他抱拳答谢了。 “杨公那里话!安禄山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到是今天杨公诤诤直言,令我等后辈佩服呢!”安禄山笑着客气道。 “呵呵!”杨崇礼笑着脱离了安禄山的扶持,“不管如何,今天的事情都要多谢谢将军!将军那天有空,老夫一定要亲自上门答谢!” 这样的几朝老臣,虽然地位不显,但是门生故交遍布朝廷,影响力极大,安禄山怎么会愿意错过结交的机会,闻言立刻抱拳道: “杨公太客气了!杨公要是有什么教诲,安禄山亲自登门受训就是,那里敢劳烦杨公来找晚辈!” “哈哈哈!安将军确实是机灵人呀!”杨崇礼笑了起来。“好!既然如此!那老夫明日摆一个家宴,还请将军不吝前来,让老夫好好谢谢将军的恩情!” “晚辈明日一定前来!”安禄山恭敬的抱拳。 看杨崇礼现在的样子,哪里有老弱无力的迹象。看来,这老人的确不是那么老! “好!那老夫就先走一步了!”杨崇礼点点头。 “安禄山送杨公!” “不必了!老夫的马车就在内宫!”杨崇礼笑着拒绝。 目送着杨崇礼远去,安禄山回头和同样没有说话的李林甫相视一眼,两人都微带苦笑。 今天这样的结果,两人都是早就有所预料。但是过程会是这样,却是大出他们意外,本来以为两人应该还能委婉的表示一下赞成,现在却变成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看着已经浑浑噩噩离开的张说,李林甫和安禄山并肩跟了上去。 “林甫兄!你看太子之位,还能坐多长时间?”安禄山低声问道。 “呵呵!陛下春秋正盛,太子也年轻气盛,难说呀!”李林甫笑了笑。 “林甫兄,我们自己人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小弟是真心想请教林甫兄,太子能不能躲过这次!”安禄山诚挚的说道。 “呵呵!”李林甫脸上还是那和煦的笑容,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安老弟!我们只要听命行事即可,何必管那么多呢!” “……” “老弟!哥哥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林甫兄走好!”安禄山微微抱了抱拳。 虽然李林甫和安禄山是一路人,但是现在两人的状况,却有点若即若离。这里面,安禄山内心有防范对方的意识起了主要作用,还有就是李林甫确实不是一个什么好角色,有时候的做法,根本没法让别人信任。就像刚才的事情,要是李林甫能够和安禄山协力同心,说不定就有机会说服李隆基废了太子,不过,话又说回了,安禄山自己其实也不并不是真的主张废太子,要是李林甫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恐怕还会拒绝也不一定。 ************************************ “安将军留步!”安禄山刚走到了自己的车马前,身后就有人呼叫。 一个小黄门慢跑着追了上来。 “安将军留步!陛下召你独对!” “安禄山遵旨!” 嘴上是应着,内心却是微微苦笑。安禄山并不准备在废太子一案中,扮演一个非常积极的角色。刚才不用表意见,其实最符合他的心思。 脑中飞转,看到今天群臣都对废太子一事持坚决反对的态度,安禄山已经决定改变他原来的回答。本来只是觉得让李隆基将太子拘禁,彻查案情就可以。现在看来,应该还得选择更温和点的方式。 脑中急转,脚下也没有停留。 “咦!”就在安禄山准备进内宫门时,迎面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神色慌张的正是刚才和安禄山告别的李林甫。 “林甫兄怎么……” “噢!刚才丢了点东西,回去找了找!安老弟还要进宫么?”李林甫的脸色迅恢复了正常。 不过没等安禄山问完话就匆忙解释,却是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呵呵!是的!陛下召安某独对!”安禄山笑了笑。 “哦!那安老弟快进去吧!愚兄不打扰了!”李林甫让开身子。 “谢林甫兄!”安禄山也是抱了抱拳。 两人错身而过,面色同时一变。 李林甫是一脸的嫉妒,安禄山则是一脸的不屑。 什么丢了东西,皇宫大内的,怎么可能随便让你丢东西,分明是有什么话向李隆基说,不过不知道结果如何而已。 安禄山不停的在心中暗骂李林甫卑鄙,猜测李隆基是不是已经受了他的蛊惑。 “臣安禄山,拜见吾皇!” “安卿平身!”李隆基现在脸上还是有一丝淡淡的恼意。 旁边的小宦官递上一个锦凳。 “安卿!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刚才还没问你意见,现在朕问问你,你觉得这件事情如何?”李隆基淡淡的问道。 “陛下!臣是武夫!对于有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历代王朝,君主最忌太子结堂,大臣最怕君主废太子。今天的事情,本来很简单,只不过现在恰好冲撞到了陛下和宰相的最大顾忌,才会变得激烈罢了!”安禄山朗声答道。 李隆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回答比较别致。 “陛下是圣明天子,乾纲独断,决不允许有人动摇你的权威!宰相是干练贤相,深怕清洗大臣,震动朝纲!太子一案,根本无须如此太多顾虑,陛下只需先下旨削太子率兵府军马,再详加审查即可,那里要和宰相如此冲突!” 第十七节 杨钊杨国忠 大唐负责管辖府兵的中央最高军事机关,是直隶皇帝的十六卫府和东宫六率府。其中十二卫各领四十到六十个折冲府(即军府或兵府),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不统府兵,皇太子的东宫六率府各领三到六个军府。 这些军队实际上都是听皇帝的,不过因为直属上司是太子,所以太子本人对手下的率兵府,也有很大控制力。虽然真正动手作乱需要几个人就行,但没有大的后力,却根本没法行动。即使成功了,也很快就会被扑灭。现在如果削了太子的兵,基本就能保证李隆基的安全。 对于安禄山提议先削太子兵权,李隆基赞同的点点头。 “削率兵府自然不错!不过难道安卿不觉得,太子还有朋党之嫌吗?”李隆基脸上挂着笑容。 “陛下!不管太子是不是有朋党之嫌,所谓法不责众,太子帐下宾客属官何止上百,结交大臣何止几十,如果真要一一清查,恐怕最先乱的就是朝廷!如今兵权一削,敲山震虎,群臣们自然能领会陛下的意思!爪牙羽翼尽除,到时是废是续,自然不会牵涉太大,宰相和群臣也会只问陛下之意即可!”安禄山淡淡的道。 当今太子虽然没干过什么大坏事,但也没干过什么大好事。大臣们如果不是担心牵连面会太大,更好的太子人选又没有,基本不会非常坚决的保他。 “呵呵!李林甫刚才托内侍转言‘此主上家事,何必问外人!’确实不错!废太子本是家事,牵涉太广,则成国事!如今只要牵连不大,群臣自然不能再来管朕的家事了!”李隆基点点头。 安禄山也是配合的笑了笑。 废太子这样的国家大事,怎么可能只是家事,不过是找个借口自慰罢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李林甫,竟然盗用我的说法,幸好几年前,我就曾经用这样的话,讨好过李隆基,现在他的这个奉承机会,算是白费了。 ***************************************** 开元十九年(辛末年,西元七三一年)三月底,对太子结党阴谋不轨的事情,最终仅仅是以太子被禁足、夺兵权;鄂、光二王各在府中思过;唐昌公主驸马薛锈流放外州;其余太子一党朋比官员,或降或流;草草处理。 太子是否真的有不轨?其他的人怎么追究?朝廷并没有下文。 不过经过这一次,太子的地位却是非常的不稳固了。 毕竟,没有人会依靠一个没有前途的太子,也没有人敢冒着触怒李隆基的危险,前去向太子示好,更没有人觉得,应该支持太子,前去篡夺皇位。虽然有些事情还没有公开,但很多朝臣,已经开始支持某一个王子,准备保奏取代当今太子李瑛。而这里面,最热门的,当然要属武惠妃即将成年的儿子,李清(瑁)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当安禄山到杨崇礼府上拜访的时候,这些事情都还没生。 “安禄山拜见杨公!” “安将军免礼!”杨崇礼笑着将安禄山引进偏厅,“将军请坐,且容老夫的几位小儿拜谢!” “安禄山不敢!几位杨兄的礼,安禄山可不敢实受!心领即可!” 杨崇礼的儿子,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多岁了,安禄山可不敢接受他们的大礼。 “哈哈哈!好吧!将军请随喜入宴!”杨崇礼笑道。 “是!杨公先请!” “将军请!” 也许是主持太府寺的时间太长了,杨家的伙食也非常讲究精简,就算是这次宴请安禄山,也仅仅是根据人头数,做了五菜一汤而已。 虽然杨崇礼一个劲的说菜少了,不像样子,但安禄山还是不得不在嘴上说着够丰盛了,可以让河洛流民吃上几个月的话。 正吃喝的开心,一个侍者悄悄进来,给陪坐的杨崇礼长子使了个眼色。 现任少府少尹杨慎馀向安禄山告了个罪,起身离席。 “父亲大人!”没说几句话,杨慎馀就一脸苦笑的走进杨崇礼身边,低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杨崇礼微微一皱眉。 “安将军恕罪!老夫……” “对!对!就是这里,我老远就闻到了酒香,是上好的剑南春呀!”一个无赖的腔调在门外不远处响起。 杨崇礼和三个儿子神色同时一变,不过却是尴尬中带了一丝恼意。 一阵几不可闻的低语后,那个无赖腔调更大声的响起: “哎!别赶我呀!难道杨太公竟然就这么对付自己的穷本家吗?哎!住手!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喊了!喊人了……” “住口!”杨崇礼一声怒喝,站了起来。 “安将军!下人不懂事,让你见笑了!”杨崇礼尴尬的对安禄山笑了笑。 “呵呵!皇帝尚有三门穷亲戚,何况杨公呢!”安禄山也是善意的了笑了笑。 有些东西自己还真不好乱说,想不到吃顿家宴,竟然还能遇上这样的事情。 “还是杨太公明礼!”无赖声音似呼得到了什么依仗,越来越近,就在杨慎馀正准备到门口去的时候,门“吱哑”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呦!还真有客人呀!如此甚好,小子刚好作陪宾!”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壮年布袍男子。 声音虽然比较无赖,但人却还算相貌堂堂,甚至有几分文人气。 不过手不停的搓动,眼睛更是滴溜溜盯着桌上的菜肴乱扫,嘴角已经有点亮晶晶的痕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无赖样子。 “呵呵!杨公子,难得光临寒舍,老夫叫人给你另治一桌酒席吧!”杨崇礼对杨慎馀一使眼色。 杨慎馀会意,立刻就准备上前去拉这人。 那想到那无赖竟然有几分本事,飞快的让过杨慎馀的一拉,唰一下就直接坐到了杨慎馀空出来的座位上,拿起杨慎馀用过的筷子,立刻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尝了尝,一边咀嚼,一边还嚷道: “太公太客气了!杨钊前几天就已经跟三位大爷排过辈分,你是太公辈,我是孙子辈,都是本家人,哪能当得起太公称呼公子!呜!”那自称杨钊的男子,又拿起酒杯,灌上一口。“既然是本家人,就不必客气,这里将就一下就好!杨钊的酒量不错,刚好可以帮太公陪客人喝酒!来!贵客!我们干一杯!” 他竟然还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上酒,要和安禄山干杯。 安禄山看对方既然能深入杨府,应该不可能和杨家太陌生,心中把握不定他的身份,只得应景的举了举杯,喝了一口。 “杨钊!你别太过分了!”杨慎馀一声怒喝,胡子翘的老高。 杨崇礼虽然也是气的脸色铁青,但还是对杨慎馀挥了挥手,再对安禄山歉意一笑。 “安将军见谅!这位杨公子,刚从益州出来,自称是老夫的本家,还给犬子排了一个多时辰的辈分!可能现在还有点不适合京城的礼节,请安将军勿见怪!”杨崇礼歉意的抱了抱拳。 其实那个杨钊的动作,还勉强算文雅,并没有口涎横飞,筷子乱拨。但那凶猛的吃样,就像几天没吃饭似的,旁人看了,还是比较影响食欲。 安禄山无所谓的笑了笑: “杨公体念年青人,安禄山佩服!” 其实杨崇礼刚才留下那个杨钊的做法非常正确,如果直接将他赶走,可能会给自己留下一个不顾念本家的印象,传出去肯定对名声不好。现在这样,则是变成照顾落魄青年了。所以安禄山也知趣的并没有承认这个年青人是杨崇礼本家,仅仅作为落魄青年能得到杨崇礼的接济,而感到佩服。 “好说!好说!小子我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辈分还是比较清楚的!”那个杨钊再吃了一口菜,“太公对晚辈的照应,晚辈牢记在心,将来晚辈达了,也一定会好好报答太公,恩,或者是几位大爷的!” “哼!”杨慎馀三兄弟不屑的冷哼一声。 别说他将来能不能达,就算达了,以杨家现在的地位,难道还需要他的报答? “好!那老夫就先多谢杨公子了!”杨崇礼到是笑着向他敬了一杯酒。 “哈哈哈!看这位兄台谈吐机敏不凡,还未请教在何处高就呢?”安禄山已经吃不下东西,告辞又太早,只得没话找话。 眼前这个人的品质无赖,已经毫无问题,但是言谈却比较机敏。按照安禄山的判断,这样的人成不了大英雄,但非常容易成为小人。 “唉!那里有什么高就呀!”杨钊叹了口气,“本来就是在家乡混不下去,才愤从军,到蜀郡当屯田兵,成绩优异,本该提职。但益州长史张宽,却因为平时和我有怨,就借故先打了我一顿,还要将我外放到偏远地方去!老子……小子我一怒之下,任满之后就跑去投奔亲戚!那想我那本来在当蜀州司户的远房堂叔,竟然已经死了,几个堂妹也是不知所踪,这才想到京城来投奔太公,想谋一个好差事!” 安禄山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他没听说过杨钊这个名字,而是没法把眼前这个杨钊,和自己印象中那个杨钊联系起来。因为印象中那个杨钊,根本和杨广的后人搭不上关系,他的祖上好像做过隋朝的大臣,但绝对和皇家没有关系。不过听了现在这番话后,安禄山却是已经可以肯定,眼前之人,就是那个杨钊,也就是杨玉环和杨怡两姐妹的远方堂兄,杨国忠。 “这个……老夫治理太府寺,门生故吏,也多是府内文士,杨公子既然是行伍出身,还是自己求求安将军吧!安将军乃是天子爱将,身兼龙武将军和安东副大都护,应该能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杨崇礼笑道。 既然是帮助落魄青年,那就不是看杨崇礼家的情面,如果安禄山准备帮忙,是他安禄山自己好心。 “呵呵!安某手下龙武军都是能征战的骑兵,杨兄是屯田兵,恐怕……”安禄山摇了摇头。 帮助这么个一大对头,自己不是没事找事吗? “安将军!上次的安东屯田使,不是你推荐的吗。只要写一封书信引荐一下,崔大使应该能接受这位杨公子!”杨崇礼老头子突然对这个无赖关心起来。 “呵呵!这个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 安禄山有一句话,犹豫着没有说。就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明明知道杨怡等几女的消息,如果此事隐瞒不说的话,将来肯定会出问题。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干脆点杀了这个还未成气候的杨国忠,要么就是和他坦白,然后将引为党羽,利用他的奸滑,给自己长势力。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历史上的安禄山和杨国忠的矛盾,就因为是那个美丽的杨三姐杨怡。杨国忠这个家伙,一直和杨怡关系暧mei,后来就是气不过安禄山和杨怡有私,才屡次三番的在李隆基面前说安禄山坏话,甚至最后安禄山提前叛变,也是因为他扣押了一封书信。 如今自己和杨怡的关系已经确定,让出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样一个小人,自己既得防着他和杨怡私通,还得防着他私底下背叛自己。可以说,留着绝对是一个祸患。而且,他和李林甫不同,李林甫皇室之胄,地位已经显赫,要是杀了他,自己也会完蛋。这个杨国忠,现在却声名不显,唯一有点关系的,估计也就是面前的杨家一家人,就是他们,也都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既然已经留下了印象,那自己为了避嫌,也不好直接杀人,看来只有将他送到安东去,叫崔奇魏伶他们动手了。 “好!安禄山马上……恩!这样好了!还是请杨兄收拾一下,先和我一起回府吧!安某马上去写信介绍杨兄。刚好有点东西要送到安东去,请杨兄和我的护卫同行!”安禄山和煦的笑道。 “哈哈!好!杨钊多谢将军!杨钊孤身一人,行礼早已经当掉,直接动身就可以了!”杨钊笑着站了起来。 “呵呵!”杨崇礼有点尴尬,忙对杨慎馀说道:“取白银十两,赠给杨公子作行资!” 第十八节 肚子搞大了 安禄山带着杨钊来到龙武将军府门口,却现门口早已经停了那辆陈旧的马车。 眉头一皱,本来还在想着怎么不让杨钊和杨怡见面呢,现在怎么这么巧,杨怡竟然已经在已经自己的府中等候自己了。 “安将军!你早点写书信吧!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出城还能赶一段路呢!”看到安禄山停步不前,杨钊立刻催促道。 “恩!好吧!”安禄山沉声应到。 他已经听到将军府大厅后面,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激动的声音过后,一个艳丽的少*妇出现在影壁后。 “咦!”旁边的杨钊轻咦一声。 “咳咳!裴少夫人,有劳少夫人久侯了!”安禄山看到杨怡眼中只有自己,根本没有往旁边看,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当着外人的面,做出太露骨的事情来。 听到安禄山的话,满脸红光的杨怡才立刻转过神来,羞涩的对安禄山一笑。 “奴家见过安将军!见过公……咦!这不是钊哥吗?”杨怡的面上浮现了惊容。 “怡儿!真的是你!”杨钊大叫一声。“想不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富贵,这么漂亮,哥哥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大踏步上前,准备去拉杨怡的手。 但随即就是“啊呀!”一声惨叫。 “哼!”安禄山已经牢牢抓住杨钊的肩膀,沉声喝道: “杨兄!裴少夫人乃是在下好友的妻室,请你放尊重点!” “啊呀!安将军放手!啊呀!那是,怡儿是我堂妹,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起过的,那个司户堂叔的女儿呀!”杨钊脸上表情扭曲,两只手想扮开安禄山的铁手,却根本没法动弹,反而因为受力,微微弯下了腰身。 “哼!就算是嫡亲妹妹,杨兄也不应该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安禄山冷哼一声,松开了紧抓着杨钊的手。 没办法,对面的佳人已经目露祈求的目光,自己当然不能当作没看见。 “咯咯!钊哥!小妹我已经嫁人了,你可不能再像儿时那样无礼了!”杨怡话是对杨钊在说,眼睛却是看向安禄山。 她是玲珑心,看了刚才安禄山的反应,就知道他是在吃醋。所以在言语中特意提及,杨钊刚才那么熟捻的动作,是儿时的习惯。不过也许是因为暗示的对象是安禄山,所以她的话音充满了媚惑腔调。 “啊!怡儿你怎么嫁人了?说好不是要等我的吗?我可是眼巴巴的特地到长安城来找你的……” “呵呵!杨兄!你刚才在杨府还不是说,你是因为堂叔死了,才到长安去投奔杨公的吗?”安禄山不客气的拆穿了杨钊谎言。 “噢!那是我觉得找杨公混了个好差事后,才能更有能力找堂妹,其实真正的目的,还都是为了找我亲爱的怡儿!”杨钊脸色不变的继续说道。 “哼!”安禄山心中气的直想当场杀了他。 这个杨钊的无耻,绝对比自己还厉害。自己也就在女人面前撒撒谎,说说情话,他却能当着外人的面大胆的挑逗,果然有够不要脸。 “钊哥……堂兄!小妹我已经嫁人,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杨怡看到安禄山一皱眉,立刻乖觉的改口称堂兄,“对了!当年你离开前,好像说马上就要升官了,咯咯,还让我们几姐妹等你,等你有了个好差事,就要去娶我们,你现在混到一个好差事了吗?” “呃!怡儿!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改变,当年成了屯田兵,成绩优异,本早该提职司,但那益州长史张宽,却因为平时和我有怨,就借故先打了我一顿,还要将……” “杨兄!”安禄山皱眉打断了杨钊的喋喋不休,径直往大厅走去,“如果杨兄还想继续说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人留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里面走了进去,而杨怡也是脆笑一声,紧跟着走向大厅。 “呃……呜!”杨钊手一伸,却觉被安禄山抓过的手臂一阵疼痛。 暗吸一口气,抚了抚被抓过的地方,也跟了进去。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杨兄且稍候,安某这就修书,举荐杨兄去安东任职!”安禄山叫下人取来笔墨,准备书写。 “不!不!安将军!如今既然我堂妹已经在这里,那就不必再劳烦安将军了!嘿嘿!怡儿!看你衣着华贵,饰精美,应该过的很不错,能不能先接济哥哥一下?等将来哥哥达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杨钊谀笑着准备靠近杨怡坐下。 “杨兄!男女不同座,你这样恐怕不合适!”安禄山一脸的方正。 “嘿嘿!”杨钊憨笑着在离杨怡稍远的地方坐下。 心中暗骂安禄山多管闲事,虽然自己能够来这里,也全是他多管闲事的结果,但这个时候再多管,却是坏了本公子的大好事。 “堂兄!小妹现在是过的不错,但在去岁刚嫁入裴家时,却也只能过上一般的日子!”杨怡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 那是安禄山送的礼物,除了几件简单的饰,稍微贵重点的,都是出自安禄山赠送。翠绿的玉镯和美人光洁的玉腕相映成辉,引得两个男人暗暗咽了下口水。 “不过后来得到了安将军的相助,给我家裴郎谋了一份好差事,才算有了点前途!前天裴郎刚随河南尹回到长安,我今天就是来找安将军,想请他到我家中赴宴,多谢他的帮忙呢!” “这个……”杨钊有点犹豫。杨怡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自己丈夫的差事,也都是安禄山帮的忙,现在怎么可能帮他。如果想要有好职司,求安禄山就行。不过看了一眼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妖艳的堂妹,杨钊实在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安将军!那我能不能过几天再走,好不容易和堂妹见面,我想先和堂妹叙叙旧,陪她几天!”杨钊色咪咪的眼睛直在杨怡身上打转。 安禄山哪能猜不杨钊心中的打算,不就是想偷腥一回再走吗。 “哼!杨公子!安某人并不觉得安东的职司,非常配得上公子这样的大才,也许过几年可能会有好的差事,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安禄山拒绝道。 说走就走,说留就留,你当自己是谁呀?哼!大不了在长安城直接干掉你! “哎!安将军说笑了!杨某刚才只是问一下,问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呵呵!我今天就走,就走!”杨钊赶忙赔笑道。 这可是自己达的好机会,当然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看到杨钊这个样子,杨怡到是有点不好意思。 “安将军!今天寒舍治宴,请将军赏光,能不能让我这位堂兄陪一下,等明天再走!”杨怡毕竟以前和杨钊关系不错,感情比较深,此时看他一脸的落魄,多少有点心软。 安禄山眉头大皱,帮杨钊,自己内心实在不愿意。不过看到杨怡面带祈求,他却又硬不下心来。唉!还是等走远了再说吧! “作陪一下当然可以,只是我同时还有一封信件要急送到安东,所以最好是尽快动身。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今晚月色又会很好,还是连夜上路吧!”安禄山妥协道。 这个东西留着实在是个祸害,还是早早送出走,半路结果了吧。 “多谢安将军!奴家马上就去准备,一定能让堂兄在关城门前出城!”杨怡赶忙道谢。 ********************************* 裴文原来住在裴伷先府上,但那里毕竟不能长住。现在的新房子,是安禄山给他们找的,在临近安禄山沁园的通济坊。里面一应用具,以及侍女杂役,都是安禄山亲自挑选,就像安禄山自己的另外一处宅子。 这样安排的主要原因,就是便于安禄山悄悄来和杨怡幽会。裴文去洛阳处理流民事务时,两人在沁园和这座宅子的各个房间,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欢爱的痕迹。 裴文的气色并没好多少,还是一脸的病痨样。 见到安禄山和杨钊前来赴宴,他到是稍稍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就在夫人的安排下,开始各种准备。 “安将军!下官能有今天,多亏了你的提拔!裴文敬你一杯!”因为在移民事务上有杰出表现,他已经被裴耀卿招为幕僚属官。 “好说!这也都是裴少兄自己才能不凡呀!”安禄山笑着饮下一杯。 这裴文今天兴致很好,已经饮了好几杯,微显醉态了。而杨怡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劝阻。 “来!大舅子!我也敬你一杯!昔日成亲时,杨怡的娘家人来的不多,她一直很遗憾,今天你来了,一定要多喝几杯!”裴文再向杨钊敬酒。 “我是再来几次也没问题,不过我说妹夫呀,你能吃的消吗?”杨钊阴阴的打量了一下裴文瘦弱的身材,再看了一下杨怡娇艳欲滴的身段。 心中暗道可惜,这么一朵鲜花,就被插在了这么一坨牛粪上。 话中有话的指出裴文没法满足杨怡。不过想到这里,杨钊心中却是微微一惊。看杨怡神情娇艳,身段婀娜,分明是一副那方面生活非常美满富足的样子,难道这个裴文竟然还有那么一手,掏空了自己身子,在满足杨怡不成? “哈哈哈!大舅哥放心!今天裴文就是喝醉了,也一定要陪大舅哥喝个痛快!”裴文再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好!好!来!我们再干一杯!”杨钊也非常配合。 哼!干!干!干死你!到时候怡儿就可以归我了!嘿嘿!还有这间小宅子,那些美侍婢,也都是我的了! 三杯酒下肚,裴文就已经醉倒。 “杨兄!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我的手下还在门外等候,你还是先上路吧!”杨钊正准备前去扶持裴文,安禄山就已经抢先一步下手。 “这个……”杨钊看了看了安禄山,又看了看杨怡。 “来人!”杨怡低声一呼。 一个托着锦盘的侍女走了进来。 “堂兄!这里有五十贯钱,就算是小妹送你的行资吧!”杨怡稍微有点眼红。 “怡儿!”杨钊一激动,又准备去抓杨怡的手。 “杨兄!还是快上路吧!”安禄山又在背后催促道。 杨钊暗暗皱眉,上路,上路,好像是催自己去死似的! “好!安将军!妹夫!杨钊告辞了!”杨钊抱了抱拳,却把目光看向了杨怡。 他是要杨怡送他一程。 杨怡刚刚移动了两下脚步,安禄山手一动,裴文就出了几下呻吟。 “堂兄!小妹还要照顾裴郎,就不送你了!你一路小心,到了安东,就给小妹来封信!免得小妹挂念!”杨怡眼中泪珠打转。 “怡儿!”杨钊深情的低呼一声,“你要是在裴家过的不如意,随时可以来安东找哥哥,哥哥一定能照顾好你!” 说完,头也不会的大踏步走出门去。 安禄山暗暗佩服,果然是无赖儿,竟然敢当着裴文的面这样说。 “呜……再来一杯!”桌上的裴文再次出一声。 轻轻擦了擦眼角,杨怡立刻恢复了正常,微微瞪了安禄山一眼,轻声说道: “还请将军帮我把我家夫君扶到房里去!” “呵呵!好的!”安禄山一声低笑。 自己好像还没进过的她的卧房呢。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儿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杨怡又挥退了侍候的婢女。 安禄山心中大乐,把下人都遣散了,她不会准备在卧室,当着她丈夫的面,和自己做那事情吧? 两人扶持着裴文进了卧室,将他放倒在床上。 来到外间,杨怡正准备搓一块湿布,给裴文擦擦脸,安禄山就突然从身后抱住她。 “我的宝贝!我的怡儿!三天没见面,可想死我了!” 鼻子嗅着杨怡的秀,嘴唇却是不断的想杨怡的脖子进攻,手更是不停的揉搓那两团柔软。 “呜……”杨怡出一声低吟,“我今天去找你,是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事情?”安禄山已经将手伸到了杨怡衣服里面。 “我可能有身孕了!” “……” 第十九节 好事会成双 男人有时候说的一些话,非常容易令女人大为生气。 其中一条,就是当女人脉脉含情的对男人说“我怀孕了!”的时候,男人却非常不识趣的问了一句:“谁的?” 安禄山善于和女人相处,但有些话说出口时,却是几乎是不经过大脑考虑,下意识的反应。 但这样也不行,那两个字出口后,脚尖的钻心痛,差点让安禄山这个大男子跳起来。 “呜!怡儿宝贝!那当然是我们的宝贝儿!嘿嘿!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根本没用脑子考虑过,这……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安禄山涎着脸在旁边道歉,旁边则是已经将衣服整理好的杨怡。 “哼!也就是说,你下意识的对这个有怀疑?”杨怡面上还是冷冰冰的。 “不!不!怎么会呢?刚才只是……刚才是我胡言乱语!怡儿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我爱你,怎么会对你有怀疑呢!”厚着脸皮揽住杨怡的腰,安禄山只得尽量的用亲热来安抚杨怡。 “唉!你这个冤家!别在这里!”杨怡挣脱着离开卧室。 …… 就在裴文主卧室隔壁的小暖间中,两具**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安禄山抬着杨怡的一条大腿,用力的冲刺,嘴上还不停的问着: “怡儿!我是是不是比裴文强得多?呼……” “呜!好强!”杨怡的身上脸上脸上也微微见汗。 “是不是?”安禄山再用力的来了一下。 “哦!是呀!是呀!啊……” 丈夫就在隔壁睡着,自己却在和情人偷情,这样的情况,令杨怡感到分外刺激。 安禄山当然也察觉到佳人的异样了,所以故意不停的用言语刺激她。只是刚刚还想再问几句,就突然现杨怡疯狂的向自己扑来,怀中柔软的娇躯微微一僵,浑身一颤,一声长长的呻吟声后,竟然**了。 “哦……”安禄山也是重重的呻吟了一下。 他今天可还没有舒服,本来在隔壁房间*人妻的这种刺激,也足够给他快感,但想想杨怡和杨钊的关系,两人曾经的感情,便多少有点报复心理。 “别动!”安禄山刚刚想再动作一番,怀中的佳人就低声阻止,“抱紧我!” 安禄山心中那个苦恼呀!他现在可还没泄,这么一个不便的姿势,这么动人的地方,怎么可能可令他不动。不过想想佳人现在的心态,还是乖乖的抱住了她,轻轻的吻杨怡脸颊。甜声说道: “宝贝!我爱你!” “呜”这个时候的女人的确非常容易qing动,听着安禄山的甜蜜的情话,杨怡立刻主动的回吻了安禄山几下。 “小心别伤着孩子!我,我等一下用你上次说的方法,帮你弄出来!”杨怡娇羞的在安禄山耳边低语道。 “呵呵!好的!好的!”安禄山大喜。 想不到因为怀孕,这次难得的可以一尝所愿! 马上想有所动作,杨怡却已经将头轻轻的垂在安禄山肩上: “那个……恩!孩子怎么办呀?” “当然是生下来了!”安禄山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呢!” “恩!”杨怡脸上一阵甜蜜的微笑,“可是,从去年冬天开始,裴文为了身体考虑,就再也没碰过我,后来又去了洛阳,这段时间,可一直都是你在……如果我说怀孕了,肯定会被拆穿的!” 佳人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哀愁。 “这个……”安禄山也皱起了眉头。 自己是绝对不会考虑把孩子弄掉的,不过现在怎么瞒过裴文,确实是一个问题。 “要不我安排一下裴文出去公干,再找个地方,让你留在长安,安心的生孩子?”安禄山只能想到这么个办法了。 “这次河南尹裴公准备征召裴文为书记,他准备带我去洛阳呢!虽然我已经拒绝了,但他还是决定把我托付给京兆尹裴叔他们照顾!到时候,肯定会被他们看出来的,怎么办呀?”杨怡根本无法开解,此时她真正柔弱的像个女人,祈求爱人的帮助。 “这样的话,其实也不难!”安禄山沉吟了一下,转而问道:“孩子有几个月了?” “能有几个月呀?”杨怡白了安禄山一眼,“就是上次你强迫我干的好事!” “嘿嘿!”安禄山一阵干笑。 本来出于一些特殊考虑,感觉养太多孩子可能没法照应,所以他一般都尽量的能避就避,虽然古代没有效的避孕措施,但好在妻妾众多,不必担心因为危险期而守空房。只有第一次在书房强迫杨怡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想不到自己枪法那么准,第一枪就中标了。 “那就好,也就是才刚好两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准备!怡儿,这样好了,过几天,我会让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与你偶遇,然后你们相谈甚欢。刚好裴文要去洛阳,你就向裴家的亲戚要求,说你真心向道,要去玉真观带修行!” “这,公主她们那边会同意吗?”杨怡在长安这么长时间,对安禄山和两个公主的风1iu韵事,当然是早就知晓。现在问的,也仅仅是不能确定两个公主会不会接纳自己,到道观生孩子。 “放心好了!呵呵!两个公主没法生育孩子,对于小孩又十分喜爱,别说让你在道观生孩子了,就是将孩子养在道观,她们也一定会十分乐意!”安禄山轻笑道。 道观佛寺,既是各种荒唐事情的结束之地,是各种风1iu韵事的生之所。生孩子,养孩子,古来的很多言情故事,都会和寺庙道观搭上关系,现在自己这样安排,仿佛也是证明了那个规律。 “那真是太好了!”杨怡抱着安禄山狠狠的亲了一口。 “呵呵!怡儿,那现在,你是不是……”安禄山挺了挺还没有安分的下身。 “唉!你这坏蛋,今日就遂了你的愿吧!”杨怡缓缓的退开身子。 “啵”一声轻响,立刻让女人一阵脸红。 慌忙的底下脑袋,胡乱的准备开始接下来的工作。 “啊呀!怡儿轻一点,别用牙齿咬牙……” “咯咯……” *************************************** “嘀儿啷,嘀儿啷……”安禄山胡乱的哼着小调,欢快的跨进大厅。 “咦!今天大家怎么都在?” 将军府的大厅中,李灵儿,心芸,两个公主正围坐在一起,吃果品蜜饯品茶。 “安郎回来了!” “见过夫君!” 四女全都站起来迎接。 “玉真!仙儿!你们也在呀!”安禄山熟练的准备在两女身边坐下。 平常非常顺利的行动,今天却遭到了两人的一致拒绝。然后同时一指李灵儿,轻声说道: “你还是好好陪陪灵儿妹妹吧!” “怎么了?”安禄山微微皱眉。 有什么事情吃醋了吗? “快去吧!”玉真公主轻推了一下安禄山。 安禄山看两女面上带了微笑,不像是吃醋的样子,才捉摸不定的搂着李灵儿坐下。 “我说你们都是怎么了?今天难得聚在一起,竟然都忙着吃这么算的酸梅,恩!这颗蜜饯比较甜!”安禄山尝了几颗桌上的酸梅蜜饯。 “咯咯!既然你注意到了今天的异常了,那可曾联想到什么?” “联想到什么?”安禄山紧紧眉。 他立刻联想到自己临走前,杨怡曾经嘱托他带一下酸涩的东西去,看了眼闻起来就很酸的酸梅,安禄山大叫道; “你们怀孕了?” “咯咯……”众女一阵齐笑。 “我们哪能都怀孕了!”心芸玉手微遮着小嘴,“是你的灵夫人怀孕了?” “啊!”安禄山大喜,忙问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虽然安禄山的防御准备做的很好,但是难免有些漏网之鱼逗留下来,所以李灵儿也就不幸中标了。 而李灵儿年纪稍微小了点,对这些事情也不很了解,直到她微微呕吐,想要吃酸食,被心芸察觉,才现是怀孕了。不过这对于众女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平常安禄山要采取避孕手段,她们虽然不说,但多少有点介意。现在灵儿有身孕,当然不会感到不高兴。 看到众女脸上的欢笑,安禄山一阵后悔,自己怎么没考虑女人喜欢做母亲的心态呢。 立刻搂紧了李灵儿,轻声的慰问道: “灵儿!下面要辛苦你了!” “为安哥哥生孩子,灵儿愿意!”李灵儿深情的回视着安禄山。 “安郎!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猜出来,本来我们还在准备,如果你猜不出来,怎么惩罚你呢!看在你这么关心我们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玉真公主脆声笑道。 “呵呵!我对你们的爱,当然不值得怀疑,但是能这么快猜出来,却是因为……嘿嘿!”安禄山摸摸头,一阵干笑。 这个时候说那件事情,虽然有点不合适,但自己也没办法,迟早要说的。 “哼!看你这个干笑的样子,不会是把谁家姑娘的肚子也搞大了吧?”玉真板出一脸冷声,但眉间却仍带笑意。 “嘿嘿!这个……如果是那家姑娘,大不了到时娶过来就是了,就算是公主,我想陛下也会同意的!”安禄山更加尴尬。 自己和杨怡的事情,四女都有所耳闻,但是并没有完全对她们公开。四女对杨怡这样的女子并不是很喜欢,也就干脆当作不知道。 “不是小姐,难道还是那家夫人不成?”李灵儿惊讶的轻掩樱唇。 “哼!这就好推断了,肯定是裴家那个女人!”玉真公主冷冷的道。 “嘿嘿!还是玉真深知我心呀!”安禄山一脸的媚笑。 自己的这几个女人,虽然灵儿是正室,但她年纪最小,现在实际上,却是以能力最强的玉真公主为。 “唉!安郎!你找别的女人,我不会有意见,但是你找那些有夫之妇,却很容易出问题!现在你把人家的肚子……这样了,你看该怎么收拾?裴家可不是一般的豪门呀!”玉真公主紧紧了眉。 “这个我早已经想到了,正准备找你们商量呢!” 安禄山当即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众女对这个计划到是没什么意见,李灵儿还欢快的说道: “到时候孩子可以有我养着,对外就说是我一起生的!” 她还有几分小孩子心性,对于这个没有丝毫介意。 ********************************* 接下来几月的事情,基本按照安禄山的预测展。 先是几天后,裴文随河南尹裴耀卿出去了河南,而杨怡却留在裴家,偶然结识了两公主,最后暂时到终南山的道观中住了下来。 前去新罗交涉的康老头从幽州回报,经过花钱打点,外加大唐的严厉照会,已经将被新罗扣留的船只索回,不过船员神秘失踪了几人。虽然可以肯定是新罗王干的,但是无凭无据,新罗又重金赔偿,也不好拿他们怎么样。 安禄山随即下令,今后商船不再在新罗港口停泊,一切补给货物,都有小船运输到大船上,防止类似的扣船事情再次生。同时减少船队往来日本新罗大唐的数量,分出一半,南下开辟新的航道,新的商路。至于新建的船只,则分成两类,一类是宽大笨重类似明朝宝船的远洋大货船,一类则是短小灵巧类似欧洲帆船的战舰。 同时还暗暗下令,让那些战舰经常改换装束,扮成海盗袭击新罗的海船,进行报复。 本来护送杨钊去安东的安守钟,也在大半个月后带了两只耳朵回来,对外称杨钊已经死于刘氏乱党之手。 安禄山本人自然也没有休息。 现在的大唐中央朝廷,正陷入太子李瑛险些被废而产生的余波当中。朝臣们已经纷纷在李隆基面前,提及自己中意的王子,希望取代当今太子。最热门的人选,就是皇长子李潭(琮)、惠妃的儿子李清(瑁)和皇后的养子李浚(亨)。 第二十节 躬耕御苑中 三个皇子,各有不同的大臣支持,朝臣已经明显分成了四派。支持三个皇子取代太子的各成一派,中立大臣再成一派。 皇长子庆王李潭(琮),是三个皇子中最名正言顺的。但是他为人懦弱,才能一般,而且出身不是很好,所以在大臣中的支持者反而最少。不过如果李隆基中意他,中立派就会全部倒向这个最名正言顺的皇子。 支持他的,主要是老大臣如杨崇礼等人。 现在支持人数最多的,还是惠妃的儿子,寿王李清(瑁)。主要是因为李清现在是最得宠的皇子,支持他,既符合李隆基的意思,也符合后宫的意思。李清虽然不是什么杰出的人才,但是平常待人温温有礼,很有一个谦谦君子的风度。如果不是顺序的问题,再加上年纪毕竟稍微小了点,估计大部分臣子都会支持他。 就算是现在,明面上支持他的,就有宰相萧嵩,大臣安禄山、李林甫,还有养父宁王宪,以及一大帮的中级官吏。 但最有实力问鼎太子宝座的,却还是皇后的养子,忠王李浚(亨)。要论正统,他是皇后的养子,规定的皇位继承人;要论年龄,除掉皇长子和太子,就轮到他了;要论能力,曾经统帅大军讨平渤海,帐下能人无数。更让群臣和李隆基满意的是,李浚(亨)非常本分孝顺,基本上没有任何越礼行为。 支持他的人,则主要是一帮老臣和大臣,前宰相张说,信安王李祎,以及跟随他一起出征过的御史大夫李朝隐、京兆尹裴伷先等人。 三派大臣各保一位皇子,明面上还没有完全开始争斗,私底下的动作却已经不少。今天这派大臣说那派皇子的坏话,明天那派大臣称赞自己派皇子的好,硝烟已经开始在朝廷中弥漫。 虽然武惠妃想废黜太子的阴谋没有得逞,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却符合了她的根本目的。对作为最大功臣的安禄山,自然十分感激,从她听说李灵儿怀孕后,三番两次赠药赠礼品就能看出来。 李隆基也因为安禄山的优秀表现,给他加了一个正四品下左谏议大夫的文职官衔,同时让他以龙武将军衔,去清查署理太子六率兵府常务。虽然左谏议大夫官位不高,但作为掌谏谕得失,侍从赞相的皇帝亲信官员,地位非常特殊。至于署理太子六率兵府,那好处就更明显了,清查的虽然只是常务,但没有明确时间限制,在一定程度上,算是间接控制了部分六率府的权力。 ****************************** 楼观台别馆中,安禄山正坐在两位非常丰满的少*妇中间。对面的树荫下,则是另外几位娇妻美妾。 “安郎!我们的孩子将来取什么名字好呢?”李灵儿娇滴滴的问道。 “是呀!安郎!我也想……” 第二个问声刚刚响起,就意识到自己的特殊处境,下面的半句话说不出来了,她自然是安禄山的相好杨怡了。 “哈哈!我安禄山的儿子女儿吗,当然得取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就象妮妮一样!”安禄山嘴上说的大气,实际上却是眉头大皱。 他最怕的就是取名字了!妮妮是他大女儿的名字,可惜,那也只是小名,到现在还没取上正式名字。不过现在女孩儿家的名字也不用那么正式,所以到没人催他。 “哼!还敢说呢!妮妮马上就可以入学了,你既然准备让她入学,就应该取一个正式点的学名呀!”旁边的玉真公主嗔怪道。 作为她清修的道观,现在却转职成了孕妇的产院。 杨怡一个人待在观中很孤单,玉真公主对自己姐姐的水性杨花都不能容忍,怎么会对她这个有夫之妇有好脸色,安禄山在来探望了几次,现她非常阴郁后,就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刚好天气也开始变热,李灵儿诸女商量了一下后,最后集体搬到了玉真观避暑。 对于着个决定,安禄山自然没意见,这样他反而可以放心的直接待在观中,陪两位孩子的母亲,省得城内城外的两头跑。 “恩!这个,我本来准备问问太白兄的意见,反正女儿将来还是要归他们家的吗,到时候省得他们看名字不顺眼!”安禄山尴尬的摸摸头。 “女儿的名字也要人家取,那将来女儿嫁过去,还不受人欺负!不行!你一定要亲自取!”与真公主身上闪耀着母性的光辉。 “唉!好吧!好吧!我想想!想想!”安禄山轻拍着脑门。 “安哥哥,中原大门大户讲究排辈分,孩子们也应该有个统一的辈吧?”李灵儿提议道。 “恩!这个当然应该是要的!” “安哥哥你不是收了那个孙孝哲当干儿子吗,干脆直接定孝字辈得了!” “孝?呵呵!好吧!妮妮干脆就叫……” “不要!”安禄山还没开口,妮妮的母亲心芸就已经拒绝了。“孝妮这个名字多难听!” 看到安禄山还想说什么,赶紧说道: “女孩子家,排什么辈分,干脆直接就叫安妮妮得了!反正我们已经喊得顺口,换名字也还是会这么叫!” “那好吧!女儿就不专门排辈了,如果是儿子,就取名叫孝诚!再来就叫孝明,孝信吧!这些名字应该不算难听吧?”安禄山询问几女的意见。 用孝字搭配,基本上好的词都行。 “《礼记-中庸》云‘诚者,天之道也。’安郎将安家的长子取名孝诚,还算不错!”大才女玉真公主点了点头。 安禄山面上稍微有点尴尬。虽然很想拽文几句,但是他对古书并不是很精通,刚才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根本没有多想。 “安爷!”一声呼唤过后,跟随前来观中的小蝶走了进来。 “安爷!长安城来了人,说是明天陛下要在御苑和诸皇子一起整理粟麦,让安爷也去参加!”小蝶款款一礼。 “整理粟麦?”安禄山摇摇头。 御苑中的粟和麦,都是李隆基和皇子皇孙们亲自种下的。秋收之后,就用它们到太庙献祭。因为是献给祖宗的东西,所以皇帝一般都会亲自耕种收割。李隆基前期还算英明天子,基本上每年都是亲自动手。 今年二月的时候,还是皇太子李瑛牵牛,李隆基扶犁耕的地呢。现在还不是秋收的时候,仅仅是除草清理,不过估计谁能令李隆基满意,谁就能在秋收的时候,和李隆基一起收割粟麦,献祭太庙的祖宗了。 ***************************** 开元十九年(辛末年,西元七三一年)七月,酷暑难当,但李隆基还是亲自率领几个亲信的大臣和三五个得宠皇子,一起在御苑修整春天时种下的粟和麦。 其实这些东西那里真需要皇帝和皇子们来照看,一直都有专门的宦官和守军照看,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还会拿他们治罪。 看到那一畦畦绿油油,鲜嫩嫩的禾苗,安禄山直感李隆基多事。 这样酷暑难当的七月天,竟然还让他们来干这事! “众卿!这是朕给家庙的献祭,诸位只要在亭下休息即可!”李隆基虽然是一副短打农夫式打扮,但那衣着的用料,却足够普通的农夫耕种好几个月了。 “那有陛下躬耕,臣子到在一旁休息的道理,就算是陛下的家地,臣等也是还要帮忙的!”一干群臣当然不会真的下去休息。 不过他们大多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物,基本上不知道养护禾苗该怎么做,反正是聪明点的拿起了锄头,有的却说要打水,还有的竟然问侍臣,耕牛在那里?惹得李隆基一阵大笑。 最后除了两个宰相和几个最得宠的臣子,近前给李隆基打下手,其他大臣都被留在旁边,陪着晒太阳。 如果有人经历过,就会知道,其实站在太阳底下晒着,远比在太阳底下干活要难受得多。 几个皇子虽然汗流浃背,但是基本还是能坚持下来。 “父皇!想不到除草竟然还有这么多诀窍呀!如果不是父皇你指点,儿臣刚才还以为只要把杂草锄掉就行呢!那知道没草的地方,也要锄一遍!”皇长子李潭(琮)笑着对李隆基奉承。 “是呀!刚才我还差点把禾苗当草给锄了呢!”李清(瑁)也是笑着说道。 手脚却在旁边宦官的提醒下,毫不停留,不停的翻动着土块。 李隆基暗暗皱眉,这李清年纪小,又是第一来参加躬耕,不懂事也就罢了,但自己这个长子李潭,怎么也像个小孩样。 看了一眼那边默默锄草,脸上仅仅是微微流汗的李浚,李隆基欣慰的点点头。 “你们呀!应该多向浚儿多学学,虽然他地翻的……锄的也不平整,但是他目不斜视,用心耕作,就是难能可贵的真诚!”李隆基开始对剩下几个皇子进行训斥。 “给祖宗献祭,并不一定要最好,朕是天子之家,自然不可能种出百姓般的粮食,但只要心诚,真正参加耕种了,祖宗就会满意你们的献祭!” “是!父皇教训的是!”众皇子,包括忠王李浚在内,都躬身受教。 这土地上本来就只有几根特意留下的杂草,有一帮臣子帮忙,外加几个专业的耕种宦官协助,几乎是李隆基擦完第一把汗,就现整块地已经被锄了一遍。 嫩绿的禾苗,新翻的黑土,偶尔闪现几根萎靡在地的杂草,李隆基一阵欣慰。 “恩!今天的躬耕就到这儿,大家都一起休息一下吧!” 接下来才是今天的主题。 “陛下!刚才寿王翻的地最多了,锄了整整三畦!”李林甫率先对李清称赞起来。 “哈哈哈!庆王的地也不差,就属他的整过的地最干净,最新了!”顶替杨崇礼的监察御史、知太府出纳杨慎矜,也立刻出来给李潭说话。 “呵呵!陛下!勤勤恳恳,应该还属忠王呀!”老相张说摸着白胡子吹捧起李浚。 安禄山心中暗暗冷笑,为了自己支持的皇子,吹捧起来果然不遗余力呀! “诸位皇子今日躬耕全都非常勤勉!这实在是陛下之福,社稷之幸呀!”安禄山恭敬的对李隆基作揖称赞。 马屁!刚刚称赞过的几个大臣同时在心中暗骂。 “哈哈哈!不错!安卿说的不错!三位皇子的表现,比太子要好多了!”李隆基笑着接受了安禄山的吹捧。 “不过三位皇子虽然都不错,但还是有高下之分,今日成绩最好的自然是清儿,但若论诚恳,却还是浚儿最佳呀!躬耕一事,贵在诚恳,所以还是浚儿最优!浚儿!朕增你实封百户,禄米千石!如今太子六率兵府执掌空虚,皇子中,又只有你真正领兵打过仗,就由你先领六率府军事吧!” 李隆基笑着转向群臣: “今天陪朕参加躬耕的大臣和皇子,每人全都加禄一季,考功进一等!” “谢吾皇!”群臣躬谢。 李隆基的好感已经开始偏向李浚,虽然他仍然坚持李清成绩最好,但却把最优给了李浚,又把太子六率的实际管理权交给他,已经有点要让他当太子的意思。 应该说,武惠妃的安排并不少,至少安禄山偷眼打量,就现好几个宦官之流,偷偷的帮了李清不少忙。无奈李隆基现在大权牢固,根本没人敢在眼皮底下耍真正的花招。有好几次,安禄山都注意到,有宦官偷偷准备故意踩踏其他皇子的禾苗,但最后却在安禄山灼灼的目光下,放弃了下面的动作。 如今这样的安排,到是非常符合安禄山的心意。 就算是大局已定,武惠妃也不会罢休,现在大局未定,她更应该会有所动作。安禄山现在署理六率府的常务,又是左谏议大夫,手下还控制着大唐最能左右舆论的《同文杂志》,应该能被她好好利用。 第二十一节 小报破大局 御苑躬耕后的第二天,作为兼职行邸报的《同文杂志》社,就由第一主笔、礼部尚书贺知章亲自执笔,撰写了一篇有关昨天众皇子跟随李隆基锄禾的报道,刊登在第二天的邸报上。 但也就在同一天,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快报》,开始在长安城内行,主笔是个落第书生,名字叫严庄。 当这份新报纸开始行的时候,有关这家报馆所有人的材料,以及这期报刊的样张,都被送到了安禄山的面前。 “他们的排版很粗糙,文理也不是很严谨,三官话后面跟两句白话,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小作坊之手!看的人,也应该是没什么学识的人为主!”安禄山轻掂着手中只有四巴掌大的纸片,实在对它看不上眼。 关于出版报纸杂志的限制,安禄山早已经在奏请皇帝后,和礼部达成共识。只要不煽动民意,大唐境内言论自由,民间可以自由开办报馆杂志社,也可以有自由开化之言。但是必须抱备礼部,如果刊登时政,策论当今,则还要对报纸所有人,主笔,撰稿人进行备案。礼部有司会专门对行的文章进行审核,如果妄报错报,就要吃官司,甚至问罪。现在这份报纸,并不是《同文杂志》邸报外的第一份。 “唉!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不起眼的东西,竟然成为了第一家过我们邸报日行量的报刊!”安禄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实在卖得太便宜了,就是光纸张的成本,也得一文钱吧,再加上印刷的工本,还有写稿人的报酬,怎么也得十来文左右,他竟然只卖五文钱,大唐境内只要识字的人,就能买得起!销量自然不会差!”拿来呈报的安怀秀也是非常无奈。 这家报馆是突然开出来的,他的情报机构虽然达,但也没法做到未卜先知的程度,等到行了再叫人去查,却现已经有不少皇室的人参与到了其中。虽然还没有就此放弃,但是行动却是受阻了不少。 “嘿嘿!再加上上面还有什么《圣天子锄禾选太子》、《林将军河边救美女》,这样暧mei的标题,也难怪质量差,却还是有很多愿意看!”旁边的李白正拿着同样的一份,看得津津有味。 “太白兄!你如今和贺公(知章)一起在礼部任职,这件事情,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理?”安禄山摸了摸额头。 “贺公重视后辈,定然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只要不攻击朝廷得失,又没有煽动民意的成分在内,就任由他们展!”李白的神色严肃起来。“上次一个书生写了一诗,讽刺当今陛下赐书给吐蕃,贺公还不是力保他不受惩罚吗!” 也许是大唐李氏一族值得议论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李唐王朝向来不怎么管平民百姓的嘴,一般的文人写诗暗讽皇帝,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最多就是禁止该诗再公开行罢了。至于平常的议论时政,更不受限制,说得好,反而可能受到宰相的赏识,赏个一官半职。 “这怎么行!虽然《同文杂志》的各种报刊行后,立刻有很多其他印刷作坊群起仿效,但是以前的那些报纸杂志,基本上是采用了雕版印刷。度、成本,以及信息的到手程度,都不如我们,但又要学我们采用正规的装订,名家的手笔,久后自然就会破产!但现在这个,你看看,虽然做工粗糙,文理不同,但第一天就销售了一万多份,还是面向整个大唐行,比我们销量最好的风月杂志,也要好了很多呀!”安禄山烦恼起来。 到不是钱的问题,这样便宜的小报,能不能盈利还成问题。就算分了一部分市场,数量也非常有限。但报刊杂志一向能左右民间舆论,而对于立储废太子这样的事情,皇帝和大臣一半都愿意尊重民意。 “安老弟!你稍安勿躁,再仔细看看这个《小快报》!就看那篇《圣天子锄禾选太子》!”李白神色严肃的转头对安禄山说道。 “哦!”安禄山看到李白的表情,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报纸身上。 “‘……虽然忠王爷锄地不及十几岁的寿王多,却让圣天子龙颜大悦,盛赞他孝顺,冠上了最孝的称号!’呵呵,对于寿王庆王的成绩,一笔带过,对于忠王的事情,却是说的婉转动人!看来这家杂志的主人还是一个保忠王派呢!”安禄山不在意的笑了笑。 “安老弟,你看过以后,觉得是忠王好,寿王好?” “这个……比较难说,但就读了报纸后的感觉,忠王的孝顺应该赞扬,但是寿王的成绩却被忽视了,似乎有点不公平!”安禄山微微沉吟了一下。 “那你觉得百姓读了以后会怎么样想呢?” “平民百姓,可能会觉得天子的做法,有点不公吧!”安禄山皱了皱眉。 “如果天子的做法有点不公,就算忠王是最好的太子人选,你觉得百姓会支持吗?”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这家报纸,在故意引导百姓的观念?”安禄山有了兴趣。 看来那个严庄还真是个人才,不但能开创一家和自己匹敌的报馆,还能察觉其中报纸左右舆论民意的作用。不过这个人历史上好像是安禄山的叛臣,人品并不好。 “是呀!安老弟!那个严庄,你一定要好好查查,就算我们明知道他的报纸在故意误导一些观念,但也没法提出来,这样的人物,将来肯定会被有些人看重,引为依仗的!”李白抚了抚短须。 “安爷!今天我们去查询那严庄宅第时,现除了皇家的探子,还有些宦官,估计是从宫里出来的!”安怀秀微紧着眉头报告。 “宦官?天子有自己专门的对外探子,那里需要用到宦官?哼!估计是后宫中那位,看到了这家小报的好处,准备去拉拢他了!”安禄山点点头。 “那……” “怀秀!你偷偷的派人保护好他!那人既然有才能,就会知道,给后宫或皇家办事,历来狡兔死,走狗烹,不能真的依靠!所以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帮他一把,就很容易赢得他的信任,到时我们再和他商量合作!” “商量合作?”李白一惊,“呵呵!想不到老弟这回竟然变得这么善心了,我本来还以为你会下令找机会借刀杀人呢?” “嘿嘿!那严庄是个人才,借刀杀了太可惜,如果让他专门和我的《同文杂志》演对手戏,既能增加看点,又能更好的操纵舆论,可以赢得更多的好处!”安禄山面带冷笑。 “……” 李白无语。 *********************************** 严庄想不到事情会这样,他本来只是根据龙武将军安禄山的一些描述,做出了一个简易的活字印刷机,然后刊了一份挑逗性很强的报纸,结果却引起了巨大的变动。 本来因为皇帝在躬耕那天的一番话,不少中立的大臣,已经有倒向忠王李浚的倾向。但这份报纸一,百姓在聊天的时候,经常会提到,二十几岁的忠王,锄地却不如十几岁的寿王多,对他受的奖赏,稍微有点争议。 而且武惠妃也大拿此做文章,后宫的亲信出动了不少,在李林甫的安排,安禄山假惺惺的配合下,立刻让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对寿王大感同情,认为朝廷强求一个有能力的少年皇子,有点不该。 这么一来,本来偏向忠王李浚的形势,又立刻变得扑朔迷离。不过唯一肯定的就是,皇长子庆王,已经从太子人选中剔除。现在明了的人物,就是寿王李清(瑁)和忠王李浚(亨)。 龙武将军府小偏厅中。 “安将军!这次的事情,可就多靠你了!娘娘说过,如果办得好了,将来将军和尚未出生的小公子,将来想拜相都不是难事呀!”也许是武惠妃特意叮咛,再次前来的雷宦官,说话的时候客气多了。 “请雷中贵转告娘娘,安禄山牢记着娘娘的恩情,多的保证就不说了,反正一定尽我所能,帮助寿王!”安禄山抱拳宣誓效忠。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雷宦官欢快的离开。 客厅旁门缓缓走出了李白,看到安禄山紧皱着眉头,不由笑道: “这位惠妃果然心狠手辣,竟然让你鼓动六率府的士兵,以忠王的名义擅自出营!虽然没有具体的指定,但接下来的事情,不外乎指责谋反罢了!偏偏又没有正式的文书命令给你,就算成功,她也可以随时将你牺牲掉呀!” “唉!本来我还对暗中支持忠王,心存歉意,但她既然这样对我,那我就不用太自责了!”安禄山一脸的正气。 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有自责过! “你准备向天子指正她?” “不!当今天子最宠信的还是她,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没法动她一下!现在我应该是全力支持李浚,让他尽快地登上太子宝座!至于她吗?哼哼,小女人迷信,随便玩点把戏就能吓唬吓唬她!” ***************************** 长安城的大安坊中,严庄正躲躲闪闪的从一间屋子中出来。 “严先生哪里去呀?”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对面的墙头响起。 “什么人?”严庄大惊的后退一步,稍一犹豫,本来正准备关门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呵呵!严先生果然是明白人呀!”那个站在墙头的身影点了点头。 身子一俯,一手撑了下墙头,就轻松的从上面跳了下来了。 “敢问好汉姓名?找严某有何事?”严庄的口气充满了无奈。 “呵呵!严先生放心,某家并不是宫中的那些人!”来人已经来到严庄身前。 此人体格魁梧,身材粗壮,看样貌,到是有几分像胡人。 “哦!那你是……嘿嘿!你到底是何人?”严庄微微一阵苦笑。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竟然会惹来那么大的麻烦。第一波前来调查盘问的人,严庄虽然没见过,但从他们身上那一股傲气就可以判断,应该是传说中的皇家办案人员。不过其中一些人声音尖细,动作阴柔,严庄也大致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想到自己的文章,明面上其实是在给忠王说话,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后宫中那位派出来对付自己的。心中一怕,就借着尿遁,用以前躲债用的小道逃了出来,到现在还不敢回自己家去。刚刚是因为饥饿难挡,出来找食物,才被人现了。 “严先生放心,我家老爷有令,一定要保护好严先生,让严先生不会再受那些暗中人的骚扰!”大汉说话时自由一股阴狠。 “你家老爷是……” “先生不必多问,现在只要跟着某家走,到时你自然会知晓!”高壮大汉伸出了手。 *************************** 第二天,正当宫内的那些宦官们还在严家守株待兔时,一骑快马将他们召了回去。 “娘娘!我们已经在严家守了一夜,就是没等到……” “一帮废物!”武惠妃秀美的脸上一片冰冷。“那个严庄已经在长安城最大的酒楼中出现,出现的时机还非常巧妙,正是安禄山宴请《同文杂志》几个大主笔、大编辑的时候。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这……娘娘!我们现在就出,去将那个严庄抓来!”领宦官牛仙儿请命。 “算了!他现在已经名声在外,不方便强行对他动手!反正我也只是准备多拉拢一些人手,如今他没和我们作对,也没必要冒着得罪清流的危险,去抓这个不足轻重的人物!”武惠妃挥挥手。 “是呀!娘娘!昨天安将军的邸报上,就专门刊登了寿王爷十岁时就能分清宫礼的事情!有了安将军的邸报在,那些小报也没什么用!”雷宦官适时的给安禄山讲好话。 “哼!算了吧!那个安禄山也不可信!从他没有直接答应鼓动士兵来皇宫,就能看出来!早就听说这人贪得无厌,看来是我的饵对他吸引力还不够!不过……咯咯!只要他的邸报还为我们说话,清儿的名声就不会差!”武妃的声音有点媚惑。 第二十二节 暗通忠王浚 严庄在安禄山和安禄山一番长谈后,算是结成了战略同盟。 随后,在安禄山的有心安排下,严庄登上酒楼和《同文杂志》第一主笔、礼部尚书贺知章一番,就当前的文风以及一些时政史实展开辩论,赢得了贺老头大加赞赏。虽然争论的面红耳赤,却将他让入客座。 当时在酒楼的其他才子如崔颢,王维,王昌龄等,却是对严庄的不少观点大为不屑,立刻参与到辩驳当中去。刚好安禄山宴请的不少人,都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才子能人,平常的观点也不尽相同,见到严庄众人的辩论,就积极的参加了进来。 一场辩论过后,虽然没争出谁优谁劣,却让严庄的大名,开始传遍长安文坛。 而其中的不少文人,在听说严庄就是那个《小快报》的创立人之后,立刻表示愿意加入到他的阵营中,帮他策划写稿。 几天后,严庄得到了安禄山承诺的一笔大投资,正式建立报社,《小快报》更名为《长安小快报》,报道内容主要为各地新闻和故事。 还是那么点大,纸张和字体却制作得更加精美。手下的执笔文人众多,观点也不限制,成为长安行量最大,却不是官方控制的唯一报纸。(安禄山行的报纸是邸报,属于和官方合办)民间影响力,甚至过了《同文杂志》社行的邸报。 而且由于礼部尚书贺知章力保严庄这样的报纸,认为不违背教化,虽然里面有不少故意吸引人的东西,但基本道义没有违背,不应该被封杀。李隆基现在还比较开明,看到报纸的主要内容不是时政,也就并没有深查,算是默认了《小快报》的存在。 《小快报》和同文杂志社的《邸报》一起,成为大唐的两大报纸。而且在安禄山看来,这个《小快报》,才是真正现代意义的报纸。 一个报道时政策论,一个报道故事新闻,互相有交叉点,因为观点不同,两家报纸的关系并不和睦,经常有论战。而两家报纸的老板安禄山和严庄,也是非常不对路,见面就会小吵几句。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同文杂志》和《长安小快报》是对头。 ************************************ “末将等拜见忠王!” 安禄山带领六率兵府的众将集体拜见忠王李浚(亨)。 由于率兵府的级别明显比各卫要低,主官正副率都只有四品,所以安禄山这个三品的左龙武将军,就足以成为他们的头领。 “诸位将军快快免礼!”李浚笑着扶起当先的安禄山。“小王初来乍道,今后还望诸位将军多多协助本王,处理好各率兵府之事!” “末将等一定全力配合王爷!”众将齐声领命。 参拜完毕,安禄山对李浚奏报: “王爷!末将丰旨清查署理太子六率府,如今清查完毕,对这些年六率府的常务,以及太子对六率的指令记录,已经整理成册,请王爷过目!” 安禄山呈上厚厚的一叠册子。 这东西其实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当时为了打好和六率府这些人的关系,特意多花了一点时间,再仔细的清查。如今已经由李浚负责主持兵务,安禄山自然不敢再耍花腔。 “安将军!这既然是父皇交给你清查的,那你应该直接呈报父皇呀?” “回忠王!陛下的意思,六率府既然已经交给你负责,具体怎么处理六率,也完全由你决定,只要把处理的意见,直接呈报陛下就行!这份文书,陛下就是让你处理的!”安禄山微笑着回奏道。 其实这也算是李隆基对李浚的考验吧。 “这样呀!好吧!”李浚叫侍卫接过文书。“安将军都查出些什么了?” “这个……忠王恕罪!”安禄山微微一报拳,“末将查的只是证据,至于具体是什么,安禄山并不好说!” 眼睛却是微微看了一下周围的众将,示意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在大帐中商讨。 李浚也立刻反应过来: “是小王疏忽了!呵呵!安将军!多谢你这些时日来对六率的署理,小王想请你和诸位将军喝杯酒,道个谢,不知道是否可以?” 也许是吸取太子李瑛的教训,听李浚前面的口气,分明是想只请安禄山,后面说出来的,却变成是请安禄山和几个将军了。 “忠王邀请,末将等荣幸之至!”众将一起道谢。 ************************************* 安禄山是酒囊饭桶,虽然不能千杯不醉,但普通的酒,却还是能喝上好几斤。在他有心运作之下,一大帮的六率府将军,就都被他灌倒在桌。为了防止有些人借口不会饮酒故意装醉,安禄山对这些人也都是倒了之后,再猛灌几杯,令他们假的醉就变成真醉,真的醉则变得更醉。 等到最后一人倒下,安禄山也是缓缓的摸了摸嘴角,打了个酒嗝。这些人的酒量也都还可以! “呵呵!安将军真是好酒量,竟然一个人放倒了其他将军!”李浚面带微笑的看着安禄山。 “忠王谬赞了!呵呵!其实安禄山只要再多喝这一杯,就也得醉了!”安禄山把玩着手中那大半杯酒。 “哦!将军的算盘好精明呀!”李浚玩味的笑了。 “唉!哪里是什么好算盘呀!实在是因为今天心中烦闷,才想到多喝几杯,买个醉的!”安禄山准备切入正题。 “将军如今正得父皇宠信,怎么还会有烦闷?” “唉!今天后宫来了个人,他说让安某过几天令六率府的士兵出营,到皇宫门前走走,安某虽然想听命行事,但是实在不知道原因,所以才心中烦闷哪!”安禄山不准备再装了。 “啊!”李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安将军!是父皇让你带兵过去吗?” “回忠王!那宦官并没有说他是那宫的人,但拿了后宫中官的印信,安禄山并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忠王也是从宫中出来的,你可知道那凤印信,代表的是谁?”安禄山疑惑的对李浚问道。 凤印信,当然就是后宫嫔妃们的印信,而足以让宦官随便持印出入宫门的,地位有绝对不会普通,李浚也不是傻子,早就听出安禄山指的是谁了。 “安将军……这个!不管那印信来自哪里,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做了!”李浚摸了摸额角的汗水,缓缓的坐了下去。 已经归自己管的士兵,突然出现在皇宫门口,无论如何,他这个负责人都要受牵连。要是有心人再按上个大帽子,恐怕就不再是牵连那么简单!不过既然现在安禄山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那就是说他不会做。李浚暗暗松了一口气。 “呵呵!这个末将自然知晓,但是要是那位中贵问起,或者他再让其他人带兵出去,那末将可是没办法呀!”安禄山摊了摊手。 “这个将军放心,李浚不会坐以待毙,真要这样,那李浚也只有进宫拜见父皇,请求他的保护了!”李浚到是坦荡荡的十分自然。“李浚也明白将军的意思,安将军就当今天没跟李浚说起过这件事!” 安禄山笑了笑,皇家的子弟,就是比较懂得一些世故。 “不过……”李浚的面上又浮现了一丝疑惑。 “忠王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末将一定知无不言!”安禄山笑道。 “呵呵!安将军!平常你可是一直比较喜欢清弟的,在父皇面前,也曾经多次盛赞他!李浚一直非常奇怪,上次有宦官准备踩踏我们的禾苗时,将军为何会盯着他们,不让他们下手?” 他并没有直接问,安禄山原来支持寿王李清的,现在怎么会帮助自己。还把那么重要,犹关生死的事情告诉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后面那件事情要是弄得不好,就会被武惠妃一同陷害?可是上次在御苑躬耕的时候,安禄山就已经有点不帮李清的意思了! “哈哈哈!忠王!安禄山乃是李唐之臣,只对李唐忠心,只对大唐天子忠心!至于其他,并不会问!忠王和寿王都是陛下的骨肉,在安某眼中,是一样的皇子,本来也没有特别喜欢那个的说法!至于今后,安某也会听从当今陛下的决定!”安禄山大笑着道。 看李浚在听到了那件事后,仅仅是愿意去向李隆基求活命这一点来看,他是真的非常懦弱孝顺,对于家国十分忠诚,自己在没有得到他的完全信赖前,最好还是扮演那种真正为国为君考虑的忠臣形象。 “安将军真忠臣也!”李浚激动的站起来对安禄山一揖。 “哈哈哈!忠王客气了!如今时候不早,末将刚才又不知不觉喝完了最后一杯,也该醉了!” 说完“扑通”一下,也倒在了桌上。 李浚一阵微笑,脱下外袍,亲自披在安禄山身上。对外扬声喊道: “来人呀!诸位将军都喝醉了,派马车将他们都送回自己府邸去!” ***************************** 安禄山到了府中并没有得到安歇,惠妃的密使再次前来找他,不过这一次,却并没有传达任何命令,而是邀请安禄山在适当的时候,进宫和她会一次面。 虽然说的是适当的时候,但安禄山看到雷姓宦官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知道武惠妃准备现在就召见自己。 “雷中贵!你看安某现在一身的酒气,能不能等明天再……” “安将军!我这儿有一种香粉,擦了能挡一下酒气!”雷宦官笑着拿出一盒香粉。 “呃”安禄山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看那盒子并非全新,就知道那是雷宦官用剩下的,让自己擦宦官身上用过的粉,还是这样满身酒气的走吧。 “算了!雷中贵!我看这样就挺好,待我换一件衣服就走!” 雷宦官当然没意见。 一阵马车急催,安禄山随着雷宦官进入了兴庆宫。 虽然安禄山能大致判断已经进了兴庆宫,但是因为马车没有停留,直接驶进了宫门,所以他对具体进了什么位置并没有多大把握。 “吁……”驾者呼住良驹。 “安将军!请下车吧!”雷宦官一脸的笑意。 也许是安禄山的酒多少也有点喝多了,他总觉得雷宦官的笑中,隐藏着另一层含义。 “中贵请!” 还是让死宦官先走的好。 雷宦官也不客气,率先下了马车。 微微作为了一个延请的动作,当前走了进去。安禄山看到,赶紧跟上。 看这个地方屋檐相连,门院对望,离马车稍远处,就有几十个明晃晃的槊尖露出来,根本没有兴庆宫常见的美艳风景。安禄山立刻意识到,这儿很可能就是兴庆宫嫔妃们居住的地方。 想想林冲身陷白虎堂的故事,安禄山当然不敢放任雷宦官走远。 稍顷,两人前后脚的来到了一件宽大的宫门外面,和守门的几个小宦官一阵耳语,雷宦官立刻笑着将宫门开了一条缝,转头对安禄山笑道: “将军!娘娘就在室内等你!你进去吧!” 在里面等我?安禄山感觉一阵寒意。 “中贵不通报一下吗?” “娘娘吩咐过,将军来了,只要直接进去就行!不必通报,将军快进去吧!里面只有娘娘一个人!”雷宦官低头说道。 一个人?安禄山脸上一阵红白。 他可不会认为武惠妃是看中自己,偷偷找自己来相好。历史上的武惠妃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李隆基对她的爱,也足够她承受了。 就凭着自己的条件,估计也就强壮程度,稍微比李隆基强一点,不过也难说,李隆基有宫廷秘方,将来七老八十了还能和杨贵妃恩恩爱爱,谁知道他那方面能力怎么样!至于其他,论容貌,自己到胡人那儿去可能会比较吃香,到中原来,应该算比较丑的;论才学,那个精通诗歌艺术的李隆基,更不是这个冒充文人所能比拟;论感情,自己和惠妃有什么感情呀? 想来想去,安禄山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武惠妃真的有机密跟自己商量! 第二十三节 私见武惠妃 “是安将军吗?你进来吧!”武惠妃带了一丝冷意的声音,隐约从房内传来。 “正是末将!”安禄山应了一声,手上微微用力,推开沉重厚实的宫门,走了进去。 “砰”但随即宫门被从外面关上。 安禄山大皱眉头,这算什么,难道还真准备和我相好不成,就算你这个狠毒女人愿意,我也不想要你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呀。不过这个宫门到是不错,非常密封,商谈事情起来不用担心被人偷听,想来是皇帝为了防止宫女宦官偷听自己欢爱时的声音吧。 武惠妃端坐在厅中的杏黄软榻上,岁月的流逝,以及曾经的生育,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尤其是那身段,完全可以和杨怡那样的青春少*妇媲美。 看到安禄山因为关门而停下脚步,武惠妃微笑着出言宽慰: “安将军不必惊慌!今天本宫有一些重要的话要跟你谈,不便外宣,才叫他们关上门户的!” 看到武惠妃虽然衣衫比较少,但非常的得体守礼,除了惯例的半露酥胸,整体衣服,比宫女的夏装都要保守几分,安禄山才稍稍有点心安。 这样的打扮,至少色诱自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臣安禄山,拜见惠妃娘娘!”安禄山果断的下拜行礼。 既然已经进来了,有些事情就还是看看再说吧。 “安将军免礼!坐吧!”武惠妃微微一示意。 现在宫内没有其他人,虽然多了几分心理负担,但也让安禄山少了几分拘谨。 “娘娘召臣来,不知有何吩咐?”安禄山在武惠妃身前的一个圆凳上坐下。 刚才下拜的动作,让他酒气一阵上涌,但是闻着武惠妃身上传来扑鼻的清香,安禄山立刻精神微微一震。这个惠妃身上的气味还真是好闻! “安将军!本宫听说你今天已经和忠王在六率府见过面了?”虽然闻到了安禄山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但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是的!娘娘!臣已经将清查六率府的奏表,奉旨转交给了忠王!娘娘恕罪!不是臣不愿意鼓动六率的那些将领出来闹事,实在是因为陛下严令清查,他们平常做事都非常小心谨慎,深怕被臣抓到把柄,如今臣突然改口要他们外出的话,深怕他们会向其他人求证,所以才没有行动!”安禄山赶紧抱屈。 “咯咯!谁叫你平日对他们那么严肃的,要是早点趁机拉拢他们,和他们搞好关系,将来如果大事一成,让你做六率府主事,也不是难事呀!”武惠妃脆笑了。 如同几年前的那次,她的笑声还是那样充满媚惑色彩,让安禄山因为饮酒过多而有点浮动的心,很是不安分了几下。心跳加快,血液加,安禄山感觉身体有点微微热。 “这个,娘娘明鉴!当初,当初可是您叫臣一定要好好清查六率府,找到证据将太子扳到的!”这就是那个雷宦官亲自带了小纸条来下的命令。 “这……”武惠妃稍微有点尴尬,“好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过现在陛下还没撤了你的清查署理六率府常务一职,你不是还可以继续监管六率府吗?” “是的!娘娘!” 在对太子和六率府的正式处理没有下来前,安禄山的职务就仍然有效。 “那就好!本宫让你尽量的搞好和他们的关系,争取在陛下正式处理六率府之前,让他们听你的命令,出宫来闹闹事!当然,千万别忘了要打上忠王的旗号!”武惠妃的脸上一片阴冷。 “娘娘!臣要搞好和六率将军的关系,并不难,但问题是,就算关系好了,他们也不见得一定会听臣的号令,至少,他们可能也会怕……怕……”安禄山的双眼低垂,不敢看武惠妃的眼睛。不过这样一来,到是刚好紧盯着她挺拔的胸部,看到了唐代女子最喜欢暴露的乳沟。 “怕什么?”武惠妃挺了挺胸膛。 “怕万一是被臣利用,然后将他们出卖!”安禄山赶紧转移视线。 “哼!”武惠妃的脸上再次浮现了一丝笑意,不过这次并没有笑出声,而是凝视的安禄山的表情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 “安将军难道不是怕被本宫利用?” “娘娘!”安禄山慌忙站起来一抱拳。“臣有今天,全赖娘娘赏赐,如今为娘娘做事,当然是应该的!而且娘娘也曾经和臣有过这么的多交往,应该不会让臣落入别人的手中!但那些将军们会那样想,仅仅是出于没有实权人物给他们保证罢了!臣虽然自觉地位还行,愿意出保,却只怕他们不肯哪!” 惠妃秀眉微皱: “那你觉得他们要什么样的保证才愿意行动?” “臣觉得,要是有娘娘的懿旨,他们应该就会立刻效命!”安禄山轻声的说道。 “懿旨?”武惠妃摇了摇头。 这个条件,她绝对不会同意。以前和安禄山交往,那些纸条证据,她都叫亲信宦官立刻烧掉,如今给这么多不清楚态度的将军一个懿旨,她怎么会放心。就算放心了,她也不准备那样对他们。这些谋反的人,本来就准备会处死,要是活了下来,人多嘴杂,难保会被人察觉出什么来。 看到武惠妃摇头拒绝,安禄山也是暗暗送了一口气。如果她真的给自己一个懿旨,她都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听命行事?那当然不可能,自己本来保的就是忠王;直接出卖武惠妃?天知道以李隆基对武惠妃的宠爱,到时会怎么做! “安将军!这件事情你今后看着办就行,到时真要有什么行动,只要你派人照会一下宫里,我自然会配合行事!” “是!娘娘!”哼!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太便宜了吧? “安将军还是坐下吧!不用这么紧张!” “谢娘娘!”安禄山再次坐下。 不过这么一起一坐,安禄山感觉酒意上升的更厉害!头脑一阵昏!眼前的惠妃形象,竟然变成了金仙公主的样子,再一眨眼,却又变成了杨怡。还好安禄山脑中多少有几分执念,抱抱拳道: “娘娘如果没有别的事,臣也该告辞了!” 说是告辞,身子却牢坐在凳上,动也不动下。 “安将军别急!听说安将军的夫人现在都住在玉真观调养,准备生育孩子,如今京中只有安将军一人在家?”武惠妃唠起了家常。 “呵呵!是的!娘娘!臣还没谢娘娘前些日子送来的滋补珍品呢!”安禄山摸了摸额头,又赶紧抱了抱拳。 “那算什么!早就听说安将军富可敌国,就连手下丫头带的饰,都是难得的珍宝,本宫送的那些东西,安将军要是想要,并不难搞到!” “但那是娘娘的一片情意,臣不会忘记的!”安禄山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的头脑清醒点。 “恩!”武惠妃点点头,“其实安将军在《同文杂志》的邸报上,刊登清儿的一些事情,就已经很让本宫感激了!” “这是臣应该做的!寿王聪慧贤能,当得起接陛下的大任!” “咯咯!清儿确实聪慧非凡。安将军!既然你也这样觉得,本宫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接受?”武惠妃也看出了安禄山的不对劲,决定长话短说。 “请娘娘赐教?”安禄山感觉眼前的武惠妃,又变成了那个向自己提请求的杨怡了。 “本宫想让清儿拜你为义父或者老师?” “娘娘这是何意呀!”安禄山腾的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武惠妃。 闻着女人身上出的真真清香,酒意上来的一阵冲动,让安禄山头脑开始变得非常不是很冷静。要是在平常,他早就诚惶诚恐的说不敢了,但现在他却象是一头见红的公牛一样,双眼通红的紧盯着武惠妃,或者说,那个目光带了调笑的杨怡。 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义父这个位置自己还配不上。皇帝的儿子认大臣做义父,这样的事情,历来是篡位的前兆。当然也有些特例,例如某些特殊恩情。但现在这个皇子清,自己接触到是接触过几次,关系最多也就局限于师生之间。要说拜义父,宁王宪还差不多。 对于武惠妃突然提出来的目的,安禄山更是深表怀疑。以自己的地位,现在虽然是皇帝的重臣和宠臣,但并不足以对政局形成压倒性的优势。除非不要命的带部队动假性政变,嫁祸给忠王,要不然就算自己全力相助,最多也就让李清的胜算大一些,并不能鼎定大局,那现在武惠妃提出这个建议,动机就非常值得怀疑了! “安将军不必如此!本宫也仅仅是提议罢了!咯咯!那拜你为师如何?”武惠妃脸上挂着动人的笑容。 内心有点生气,浑身的酒气来见自己,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就不追究,可怎么还敢这样无礼的看着自己,还带有一点压迫性质。 武惠妃忘了一点,每当她心中动着还对方的时候,脸上就会挂一个迷惑性质的笑容。如果她的对手,还是原来的那些女人,她这个微笑当然没什问题,但关键是,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醉汉。一个已经神智不清的醉汉! “哈哈哈!”安禄山朗声笑道,“你想让你丈夫拜我为师,嘿嘿!那你不是变成我徒弟的媳妇了!怡儿!” 嘴上说着,人已经踉跄两步,来到了武惠妃的面前,脸上一阵痴迷。 武惠妃吓了一跳,她只注意到安禄山醉醺醺的靠近自己,甚至于都没注意安禄山具体说的是什么。 “安将军!你醉了!可以下去了!”此时的脸上,已经挂了一丝薄霜,身子也是微微后退。 “嘿嘿!”安禄山伸出了一只手,“还装清高呢,平常在老子跨下叫好的时候可……” “安……啪!”武惠妃愤怒的站了起来,一手奋力的抓向安禄山正抓着自己胸部的大手,一手却是狠狠的对安禄山掴了一个耳光。 “该死的东西!滚!” 安禄山是酒醉,但还不是醉得雷打不动。 武惠妃一个耳光过来,立刻让他恢复了神智,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但清醒过来现自己大手抓捏的位置,安禄山几乎相让自己不清醒过来。 他竟然正用力的掐着武惠妃的左胸,而且因为武惠妃用手来拉扯,自己手下用力,都已经将那个柔软的东西,捏得有点变形了。武惠妃的脸上,也是痛苦和怨恨的表情,根本没有刚才想象中杨怡或者金仙公主的qing动。 “这……”安禄山手上微微一松。 趁着安禄山手上松动,武惠妃立刻仰身躲闪。 “嘶啦” 人是闪开了,包裹双峰的兜巾,却留在了安禄山的手中。 因为是夏天,穿着的衣服比较少,再加上大唐宫装都是绫罗裹胸,纱巾披肩。武惠妃虽然穿的比较保守,披肩没用清沙,而是轻绸,但是那个位置下面,却同样没有任何他物的,兜巾一去,两个丰硕的东西,就在安禄山面前剧烈的飘动。 如果说少女的那个是小乳鸽,那么安禄山觉得,武惠妃的那个就象是两只大水瓢,在水波上漂呀漂。 用力的摇了摇脑袋,安禄山尽量摆脱胡思乱想,心中的惊慌,立即将浑身的酒意吓走。酒意一去,安禄山马上就意识现在是什么状况。 自己死定了! 不管是醉酒调戏宫妃,或者存心强暴后妃,下场都一样! 绝对是死!诛九族!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的头颅高高的悬挂在旗杆上,旁边依次是李灵儿的,心芸的,安妮妮的…… 旗杆下面,则是浑身素白的两个公主,不停的哭呀哭。 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产,则全都被羽林军查封;自己的手下,自己的亲朋,全都被关入了牢中问罪;自己的下人,自己的势力,全都没了,没了,一切都没了…… 第二十四节 诃子补爪痕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一切,都怪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是这个女人,将自己骗到宫中来!趁着自己酒醉,故意勾引自己!自己才会在甚至不清醒的状况下干下冒犯后妃的事情!就算要死,也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而且就算现在这么停下来,不遭到皇帝的制裁,也肯定会遭到这个狠毒女人的报复,既然这样,那就做和不做都一个样,不做白不做。哼!就让自己扮演一下强暴者的形象,假装是真的酒醉玩弄吧!说不定,还能侥幸让这个女人不声张。 “嘿嘿!夫人!难道你还想玩那种调调?”安禄山淫笑着,“好!那我就陪你玩玩!” 宽大的身子,几乎整个压向软榻上,正手忙脚乱准备挡一下春guang的武惠妃。 “你,你这混……猪呀!”武惠妃用力的推搡着安禄山,却被他笨重的身子压得根本动不了娇躯,以至于本来骂混蛋的话,也脱口变成猪了。 “嘿嘿!我是猪!我是猪!我要吃奶!” 安禄山用力的啃着那个柔软的所在。 反正过了今天,自己也许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那还是好好的享受吧!听说这个女人生育过好几孩子,可嘴前这东西,却还是想少女一般的红嫩,看来应该没有哺过乳,也没怎么给李隆基用过。那感觉,还真应了那句“软温新剥鸡头肉,腻滑浑如塞上酥。”自己还真捡到便宜了。 “啪啪!”武惠妃用力的砸了几下安禄山粗大的头颅。 这样的惊吓自己可承受不起了,心中一狠,差点就准备咬舌自尽。但想想现在的富贵,还有那不懂宫廷斗争的儿子,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会想“嗣一”那样,断送在宫廷斗争的阴谋中。 “安禄山!快住手!你再乱来的话!我可就要叫人了!”武惠妃将手伸向头上的饰,准备给他来一下狠的。 “嘿嘿!夫人!你还真用力!”安禄山摸了摸脑袋,微微缩了一下,“这样的强暴才有感觉!你要不要再尖叫几声,叫你的其他几个姐妹,都来看看你现在被人奸的样子呀!” 安禄山手上的动作毫不停留,“嘶啦”一下,武惠妃下身的纱裙也被撕开了一大块。 “你……”武惠妃的脸色变得惨白,手上动作也是缓了缓。 她不是没想过呼叫,刚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呼叫门外的宦官宫女们进来,但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是,自己现在情形,非常不适合让她们见到。而且就算叫,那些宫女宦官们,也不见得能听得见。宫室建造时,为了防止李隆基和自己欢爱时的声音传出去,就特别密封隔音,自己又早有吩咐,让她们远离宫门,现在除非里面敲锣打鼓,否则外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安禄山的话一出口,她就更不敢乱叫了。天知道这些年来,受过她报复,或者死在她手下宫中嫔妃有多少人,要是一般人知道了还好,要是被那些所谓的姐妹,恨不得她死的妃贫知道,在李隆基面前一挑拨,那自己绝对完蛋。 “安……安将军!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夫人呀!”武惠妃无奈的推搡拍打着。 看到安禄山恨厉的目光,她也不再认为还有行刺的可能性。就算将他刺杀,还面临一个怎么处理他尸体的问题。 “呵呵!好!好!你不是我夫人,你不是夫人行了吧!”安禄山仰起身。 夜长梦多,还是赶紧办完事再说。 “快放开我,不让你……” “嘶啦” 安禄山根本没去管武惠妃的哀求,直接抓着她的腰带,顺势往下一扯。 武惠妃就只剩下粉红的小底裤了。 “安禄山!你要是真敢……” “嘶啦!” 也许是安禄山撕裂上瘾了,竟然再次抓起来用力一撕。 “呜呜呜……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武惠妃这么一个女强人,脸上终于流下了眼泪。 “呵呵!我现在如果不上了你,那才会后悔呢!” 安禄山对于自己的衣服倒是很爱惜,小心的脱下上袍,解开腰带。既不脱惠妃其他衣服,也不完全褪下自己的裤子,直接就这么压了上去。 “安禄山!你是清醒的,你这是在装!” 在进入进入自己身体前,武惠妃冷冷的盯着安禄山的动作,说了一句差点让安禄山不举的话。 “嘿嘿!好夫人!我来了!”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停下来也没用,安禄山毫不犹豫的一用力,开始了那番熟练的动作。 …… 安禄山的技术很好,虽然武惠妃在整个过程中,一直咬紧牙关没有啃声,但最终还是惨败在安禄山的攻势之下,当安禄山伏在武惠妃身上呼呼喘气的时候,武惠妃也是双目紧闭,脸色潮红。 “夫人!”安禄山喃喃的低语了几声,缓缓的抬起头来。 “咦!娘娘!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安禄山的大惊的开始收拢衣服。 “安禄山!”武惠妃刚刚还沉醉在**的余韵之中,现在听了安禄山的话,却是立刻变成满脸的杀意。 “你现在是自己死,还是让我叫人进来杀了你!” 不愧为阴毒狠辣的女人,此时她的话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感情,刚才安禄山曾经带给她的**,就象是不存在似的。 “娘娘!这……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千万别叫,要是让宦官宫女们看到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以为我们是特意在做苟且之事,那我们两人的名声就算是完了! 哼!想就这么算了吗?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你刚才其实也很舒服!如果我声称两人都有意,别人肯定不会怀疑。 “你……”武惠妃立刻听出了安禄山话中的含意。 “哼哼!好!安禄山!算你狠!刚才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武惠妃手指着安禄山。 安禄山的衣服到是已经穿得差不多了,她却根本不管自己,任由身体**在空气下面。 “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臣可是根据你的命令进来的,后来头脑一昏,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刚才清醒过来,臣还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安禄山面带委屈,仿佛他才是受了强暴的人似的。 “安禄山!”武惠妃气得想吐血。 看到还目光时不时的瞟向自己的身体,双臂一舞,那宽大的披肩,就立刻盖到了身子上面。刚才安禄山并没有脱她的其他衣服。 “娘娘!安禄山对寿王,对您,一直非常有好感,其实你要臣帮助寿王,甚至认他为义子,臣都愿意,你根本并不必这样的!”安禄山的话有点悲伤。 “咯咯……”武惠妃却是笑了。 “安禄山!你确实是个人才!本宫以前确实看轻你了!象你这样的大才,别说是宰相了,就算是篡位的奸雄,你也能当得起。如果清儿能有你的一般卑鄙无耻,别说那个太子的位置,就是陛下这个位置,也都可以到手了!本宫本来就只是想让你当他的老师,义父一说,纯粹是开玩笑!你可愿意收下清儿这个孩子……” 看到武惠妃双眼媚惑的看向自己,安禄山暗暗咒骂。 什么义父,我现在都已经当了他的便宜老爹,本来就算半个爸爸了! “娘娘!这,我们今天到底是……” “哼!今天的事情休再提起!”武惠妃脸上杀机一闪,但随即又挂上了媚笑,“如果将军肯收清儿为徒,并且助清儿他日等上大宝的话,那今天的事情,本宫可以当成没生过!” 该死的东西!这件事情,我还怕你声张呢! “娘娘!那,以后安禄山还能不能……” “闭嘴!”武惠妃看到安禄山一脸的色咪咪,哪里不知道他下面想说什么,“安将军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以后别再提起,毕竟我们身份特殊!” “唉!”安禄山低头一叹。 心中却是暗暗微笑,这样还不是给你一个我好你美色的假象,虽然你的味道也不错,但我可不敢真的多碰!像你这样阴毒的女人,说不定会给自己身体擦上慢性毒药来害我! “那也只有这样了!娘娘请放心!安禄山对清儿,就会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绝对不会让他受到委屈的!”安禄山诚恳的向武惠妃抱拳。“不过……” 武惠妃强忍着在掌掴一下安禄山的冲动,微笑着问道: “不过什么?” “不过娘娘能不能给臣一点体己的信物,慰劳臣的思念呢!” 唉!这个女人太卑鄙了,要是她背后下阴招,自己可没办法防呀!只有现在趁着她受制于自己,讨要一点可以威胁到她的信物。 “这个我戴的金步摇,给你吧!”武惠妃一皱眉,将自己头上的一枝金步摇摘了下来。 “这个不好!”安禄山摇摇头,眼睛四处乱扫。 这个金步摇镶金带玉,虽然珍贵,但没有特色。 眼角扫到那件被自己抓下来裹胸的兜巾,心中一动,立刻伸手抓住。 “快还给我!”武惠妃立刻仰起了身来。 “这个就留给我做信物吧!”安禄山眼尖,已经注意到兜巾下脚绣了一个武字。 他知道宫中的风俗,一般的贴身内衣,都是宫妃自己做的,就连皇后也不例外,这个绝对是真正的信物。 “不行!你拿走了,我,我……”武惠妃一阵羞急。 这么贴身的东西如果在一个大臣的家里现,自己就算舌上生莲,也解释不清其中的勾搭。 “嘿嘿!娘娘身上的体香,我也很喜欢!”安禄山还用兜巾擦了一点两人欢爱后的液体。“这个也可以留作纪念!” 随即赶紧揉成一团,塞进袖中。 武惠妃身子晃了晃。 她羞急交加,身子一仰,都快气晕过去了。 安禄山却已经忙上前抱住。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她死了! 一边在她胸口轻抚顺气,一边还轻声的安慰道: “娘娘不必担心,这是体己物品,安禄山不会轻示他人,反正你手中肯定还有备用衣衫,换一件就行!” “啪”武惠妃一手拍掉安禄山的爪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痛!” 低头一看那光滑如玉的双峰,现在左边的那一只上,却清晰的呈现了五个乌青的手指痕迹。(理论上应该没这么快出现) “呃!”安禄山脸色一变。 自己刚才怎么会这么用力,把她那里都给伤害了! 用过了女人那里,不用过上多长时间,李隆基就察觉不出来,要是这样的伤痕被他看到了,怎么可能不怀疑。 对比了一下自己粗大的手指,汗!这样的痕迹,普通人还不一定留得下。 “你干的好事!现在怎么办?”武惠妃几乎是竭斯底里的质问。 如果伤在其他的部位还好,大不了自己说身体不好,不陪李隆基几天,到时用衣服遮挡一下,李隆基就不会察觉。偏偏安禄山动作生猛,最明显的三个手指印,就在这乳峰的上面一侧,只要穿了宫装,就绝对会被人看出来。她已经可以想象,当明天李隆基从大明宫回来后,看到自己胸部上面的手爪印,质问自己和谁通奸了!然后将自己赐自尽,将清儿从皇宫中赶出去! “嘿嘿!”安禄山一阵憨笑。“没事!没事!我有办法!” 别的事情可能没办法,这东西,历史上就是和安禄山有关的,怎么能没把法解决呢。传说安禄山把杨贵妃抱在怀里,在她身上最柔软的部位用力揉捏,居然使她的酥胸上出现累累伤痕,弄得无法向玄宗交代,只好以红锦锻遮在胸前,称为“诃子”,也叫“肚兜”,这便是“胸罩”的起源,“禄山之爪”的成语也由此而生。 当下就把“诃子”的制作方法说了。当然,他的这个“诃子”,更多的还是参照了现代内衣的形象,所以最后出来的,就变成只罩着两个双峰,背后用一根丝带相连,上下全露的“诃子”。 第二十五节 突来的刺客 “呜……”安禄山软软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不想再多动。 到不是真的没力气了,实在连惊带吓,外加那一番激烈的运动,让他感觉心力有点承受不过来,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宫门的。反倒是那个武惠妃,身心同时受到安禄山伤害,却在换上了那套自己设计的“诃子”后,就像没事人一样。 擦干净软榻上的污秽,换衣服梳妆重新打扮,撒香粉掩盖欢爱后的气味,随后还能一本正经的和安禄山一起,商谈具体如何帮助寿王、以及教授李清武艺兵法的事情。 当最后出宫门时,除了那个雷宦官对于安禄山身上的淡淡香味嗅了嗅外,暗笑安禄山,就算和惠妃这么一个香人儿相处半天,也还是带有浓郁的酒味,并没有对安禄山的其他表现感到奇怪。 踏着关坊门的梆子声,安禄山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 “呵呵!安老弟!怎么了,是哪个女人这么强,竟然能把你榨到腿软?”李白笑着从堂后面走出来。 “你怎么……呵呵!胡说什么呀!安某从来都是让女人怕的,怎么可能会被女人榨干!”安禄山差点把疑问脱口说出来。 “咦!好香!这应该是女人身上的脂粉香吧?”李白微微的嗅了嗅。 “什么脂粉香!这是宫中宦官的香粉,恶心的要死,那可能是什么脂粉香!”安禄山匆忙掩饰。 虽然大唐男子对找到情妇毫不掩饰,甚至有些女人也是这样。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特殊了,安禄山就连自己的儿女都肯定不敢告诉。 “呵呵!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你被宫中的那位召进去了,怎么样,她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李白也就是随便问问,对安禄山的状态并没有真的怀疑。此时听了安禄山的回答,也就安心的坐下来,商讨一下安禄山此行的成果。 “过分的要求当然有不少,不过没有过分的时间限制,所以到也还算可以!甚至还有一点小便宜!”安禄山摇摇头,将自己和武惠妃达成的一些协议说出。 不过内心却是暗暗庆幸,能玩了皇帝的老婆后还能完完整整的,这样的人可不多。虽然唐代皇帝历来有“唐乌龟”这个称号,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玄了点。 “当寿王的武学师傅,当然没什么不好!只是这样一来,安老弟还准备完全支持忠王吗?”李白摸摸胡子。 “这个……当然!忠王比较温和,是一个好的君主人选!寿王现在虽然温文尔雅,但是毕竟……毕竟他的母亲太强了!如果现在立他为太子,很难说惠妃会展成什么样子!所以我还是准备私下支持忠王,明面上支持寿王,不过不再暗中动作,而是两面都支持,”安禄山皱了皱眉。 和武惠妃生了那样的关系,再加上惠妃的承诺后,他确实对是否还是支持忠王产生过动摇。不支持是不行的,武惠妃哪儿占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但是想到万一真的让寿王当上太子,还有可能再喜欢上杨玉环的话,自己恐怕就不能和这个小子抗衡。到时候难道自己还能拿他母亲去威胁他不成?安禄山对难免有点犹豫。反倒是忠王浚,他的耳朵根软是出了名的,非常容易被自己控制。只要自己暗中使点力气,就能得到较大的回报,所以目前还是准备两面支持。 “不错!武氏之人,确实不再适合执掌后宫!”李白点点头。 “只是太白兄还得帮我想个办法,应付一下后宫那位才行,不然要是我活动不够积极,现在的官位难保呀!”安禄山恢复了一点精神,开起了玩笑。 武惠妃最多派人来和自己谈条件,或者突然暗害了自己全家。想其他正规的途径害自己,完全不可能,甚至就算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她还得出来劝阻一下,防止自己怀疑到她身上。当然,其实安禄山自己也不敢乱来,现在他和武惠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动之下,谁也跑不了。 “这有什么,安老弟只要坚持一个‘拖’字就行!”李白无所谓的道。 “拖?” “对!把废太子这件事情往下拖,把立太子这件事情也往下拖,对你具体支持那位皇子,更是要往下拖,最好是拖当今陛下不愿重设太子,或者是你可以重新出长安到地方展!到时候,一切就听从天意吧!反正你现在两边吃香,无论谁当了太子,对你的影响都不会很大!”李白随意的出了一个主意。 “呵呵!高见!”安禄山赞同一笑。 这也是自己的打算,本来还担心李瑁当上太子后,武惠妃会清除了解内部的人,但现在自己的情况完全不同,只要李隆基不死,自己的安全暂时就没什么问题。这些事情,拖的越久,自己的官位就会越高,权力就会越大,到时候影响力自然也是越强。 *********************************** 接下来的两个月,安禄山的日子就比较忙活了。 先是玉真这边的两个女人即将生产,他经常得回来探望,还好两女现在的脾气虽然很敏感,对他还算温和,即便安禄山有时候因为公务繁忙,没法经常赶来,也会稍稍娇嗔一番,一旦对面的女人稍微有点宽容,这边就不再追究。 再来则是忠王那边要应付,李隆基关于清查太子所作所为的行动也还得进行。安禄山也确实如同李白建议的那样,对于查证太子及六率的事情,是能拖就拖。偏偏文官那边,对于清查太子结党的查证,并不足以定李瑛的罪,所以全部的重点,就放到了安禄山身上。拖了两个月,下面是再也拖不下去了,马上就得出正式结果。 还有就是后宫那位武惠妃,虽然不至于再找安禄山相欢,但催催打打,让他加紧查证太子,以及尽量帮助李清,却是还是难免。不断召见安禄山,安禄山却尽量想办法顾左右而她言。其中有一次被逼急了,安禄山就用上次拿走的兜巾作威胁,结果惹得武惠妃格外生气,疯狂嘶咬安禄山,同时也激得安禄山兴起,不客气的再骑了一回李隆基的女人,那次后,武惠妃就再也没单独见过安禄山。 不过从此以后,安禄山到也不是太敢马虎,毕竟这个女人太疯狂了。难保逼急了她,会做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对李清的支持加大了不少,邸报上本来偶尔间杂批评的报道,也全都变成了赞扬。在行了拜师礼之后,李瑁正式师从安禄山,学习拳脚兵法。安禄山也时常在李隆基面和群臣前赞扬赞扬李清,让李清的名声上升了不少。 当然,这期间的趣闻也不少。安禄山帮武惠妃遮胸做的“诃子”,在第二天,就正式公开亮相。因为惠妃的特殊地位,这种“诃子”很快就在宫中流传开来。刚好是炎热的夏天,一大帮的宫女后妃,穿着兜胸露腰的“诃子”,那景观确实是非常动人。连续有好几大臣,因为在进宫时目光太不庄重,遭到李隆基的斥责。不过大臣们毕竟还是人,只要再次进宫,这样的错误就还是会不断,李隆基骂不胜骂,后来渐渐习惯,也就不再追究。如果是换成别的朝代,估计这些个大臣,早就被打入天牢了。 开元十九年(辛末年,西元七三一年)十月底的一天,玉真观中紧张得不得了。 先是李灵儿在缝制小孩衣物的时候,突然喊痛,匆匆被送进卧房,裙裤已经全湿了。随即因为紧张刺激,杨怡也开始大叫要生了。 当安禄山半路接到消息,匆忙赶来的时候,入耳听到的却是一阵咒骂和呼叫。 “天杀的安禄山!我今后再也不让你碰了!呜……”这么狠的,当然是杨怡。 “用力……用力……再用力……”声音苍老,那是接生婆。 “安哥哥!你在哪里!快……呜哑!”灵儿的声音比较动人。 “快用力!就快出来……哎!再来一次!”接生婆好像换了地方。 “仙儿!里面怎么样?”安禄山一把拉住正端了一盆热水,准备进屋去的金仙公主。 “安郎!你快进去!灵儿一直叫你呢!”金仙公主赶忙将手中的铜盆往他手里一塞。“观中其他外人都被隔离了出去,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在,忙死了!” “噢!”安禄山应了一声,赶忙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形,确实比较紧张。两张大床面对应,李灵儿和杨怡分别躺在上面,不过现在两人都汗津津的,双眼微闭,叫声连连。中间是一个接生婆,因为当初根本没想到两人会一块儿生产,现在她一个人正忙得手忙脚乱呢。 “哎!将军你怎么进来了!快!快出去!生孩子时男人进来不吉利!快出去!”眼尖的接生婆,此时竟然还有空看到安禄山。 安禄山在上次心芸生产时就有过体会,不过既然已经进来,看到两女凄惨的样子,哪里还能再出去。 冷声喝道: “你尽管接生好了!不必管我!” 匆忙走到李灵儿面前,抓住小手道:“灵儿!我来了!别怕!我来了!” “安哥哥!我要死了!”李灵儿急切的抓住安禄山的手。 “不会的!没事的!”安禄山连声安慰。 “安禄山!你这个混蛋!”对面床的杨怡开始骂人了。 “怡儿!你怎么样?”安禄山又连忙到她那里安慰一番。 李灵儿这边又叫一声安哥哥,他便匆忙回到这边。 其实两女都没什么问题,不到两个时辰,李灵儿和杨怡两女就先后产下了一个男婴。 接生婆刚把杨怡生的孩子包裹好,就听到杨怡一声大叫: “不对!我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 “没事!没事!刚生完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其实没……” “呜……又出来了!”杨怡腾的抓住了旁边安禄山的大腿。 “呦!真有一个!还又是个男的!”接生婆赶忙伸手抓起,一拍粉红色婴儿的小屁股,“呜哇……”的洪亮哭声就在室内响起。 “哈哈哈!我竟然一下子多了三个儿子!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大笑。 低下头亲了亲杨怡的额头,再跑过去亲了亲李灵儿。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接生婆安放好三个孩子,由两个公主照看,自己也赶忙过来向安禄山道喜。 “哈哈哈!给你的赏!”安禄山随身没带零钱,直接取出一根金条送给了接生婆。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接生婆忙不迭跪下来准备磕头。 这样一根金条,都可以让自己全家十几年衣食无忧了。 “呵呵!不必如此道谢!”安禄山不愿意让老人家行礼,连忙伸手扶住。 只是随即又目带狠厉的说道:“不过如今你得了这样的横财,最好不要在附近用,带上家人,到别的地方去生活吧!” “为什……”接生婆刚准备问,但一接触安禄山狠厉的目光,立刻识趣的没有再说话,而是赶紧低头道: “老身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恩!”安禄山点点头,目送着接生婆离开。 轻轻的在李灵儿身边坐下,这个小妮子,刚才竟然说以后还要给自己生孩子!真是的!这样的痛苦,一次就够了,怎么可能再来一次。 安禄山抚mo了一下李灵儿的额头。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外面响起。 “那不是婆婆的声音吗?”玉真公主回过头来。 安禄山一皱眉,他也听出来了。 “你们小心!我出去看看!” “哗……” “砰” 窗户和门同时被人从外面撞开,三个人影随即飞跃进来。 “小心!”安禄山冷喝一声。 他已经看清,那是三个各持一把横刀,目露凶光的蒙面人。 第二十六节 一举得三男 刺客来袭,如果是平常,安禄山可能还会喝问一句什么人,但现在可不会还有这个必要。几乎是在对玉真公主等人呼叫小心的同时,他的身子就已经扑向当先的蒙面人。 三个蒙面人的反应也不慢,虽然在落地的瞬间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在一看清婴儿篮的位置后,就不管安禄山,直接扑向婴儿篮那个位置。 “咔嚓!”安禄山的一只拳头已经打进了当先蒙面人的胸膛。 飞起的一脚,也顺势踢中了左边那人的下腹,“轰”声中,刺客飞了出去。 但右边那个却趁机闯了过去。 “啊!”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两个公主吓了一跳。 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光,直觉就是抱着手中的婴儿往旁边一躲。 安禄山的动作很快,但蒙面人的数量,却让他一是反应不过来。 就在他瞬间击杀一人,踢飞一人时,门后也同时冲进两人,两扇窗户中还有人准备跳进来,不过其中的一人刚露头,就被安禄山踢飞的那人撞了回去。 “混蛋……”安禄山在那蒙面人闯过去的时候就知道不好,虽然已经看到那些继续进来的蒙面人,但已经没有可能顾及。只得不顾自己侧面的安全,一个横扑过去,以手作刀,切向那个漏网之鱼。 漏过去的蒙面刺客已经将横刀对准了躺在婴儿篮中的剩下一个孩子,但想起临行前的吩咐,不由微微一收刀,准备改劈为抓。 “咔嚓” “扑” 刺客嘴中冲出的一口鲜血,把蒙面巾都给吹飞了,飞溅的血花落到初生的婴孩脸上,惹得他“哇哇”一阵大哭。 与此同时,那三个刚刚闯进来的蒙面刺客,也趁机袭向了安禄山的侧身。安禄山的手却正保持着切向刚才那个刺客的动作,根本没法有效躲避,只得尽量的稳住身子,一飞脚踢中其中一个的手腕,伸手接住飞起来的横刀。 “唰,唰”安禄山的前后胸同时见血。 “哼!”安禄山冷哼一声,一扭身子,手中的横刀如立刻雷霆点向那两人的手腕。 “啊呀!”两个刺客同时惨叫一声,抱着断腕退开。 “哐啷”刚才抓着横刀的两只手,已经连同那横刀一起,掉落在地上。 “活口只要一个就够了!”安禄山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哗哗只流血的伤口,而是舞动横刀,猛扑向正在抱腕后退的两个刺客。 “抓刺客……”被玉真公主遣到外面去的道观卫兵,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房间外面响起密集的跑步声和抓刺客声。 “咔嚓”断腕的刺客躲闪不及,轻松的被安禄山砍飞脑袋。他现在只想战决,同时不让今天进入过房间的刺客活口离开。 “撤!”门外一个刺客沙哑着嗓子下了一个命令。 安禄山跨刚出门,准备继续追击,几个刺客便随手甩出一片石灰粉,让安禄山不得不再次闪进屋内躲避。 “放箭!” “不准放箭!抓活的!” 玉真观卫士中两个命令声同时响起。 一阵兵器交击声和惨叫声后,石灰粉落尽,安禄山踏出房门,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三四个蒙面刺客倒毙在地上,两三个军士身上挂彩,但是很明显,从门外将士的表情判断,剩下的刺客已经被逃走了,而且现场没有一个活口。 “把尸体带走,你们全都守在门外,不准进来!马上再去准备一个新的双人房间!”安禄山冷声对着外面下令。 “是!”两个队正同时对安禄山抱拳行礼。 安禄山不再管他们,直接转身进屋。 看到两对抱成一团,面带惊恐的佳人,安禄山心中一阵难过。 “安郎!你受伤了!”金仙公主慌忙将自己手中的孩子塞给床上的李灵儿,过来帮安禄山抱扎伤口。 “玉真!外面的羽林守卫中恐怕有刺客的同党,你出去叫几个心腹,立刻到京中送信,让唐姆带着我的卫队过来,再调九骑龙武骑,协助守卫这儿!不要让现在的守卫离开,我一会儿还要查出这些奸细!”安禄山眉角微微抽*动。 金仙公主的抱扎碰动了他的伤口。 “刚才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刺客?刚才卫士还说接生的婆婆也死了!啊……”心芸带着双胞胎姐妹急匆匆走了进来。 她们刚刚出去处理生产后的一些腌臜物品,此时匆匆进来,见到地上几具,不由都微微吓了一跳。好在这些刺客全都黑巾蒙面,死后狰狞的面孔看不清。 “别怕!心芸!”安禄山心中的现在非常冷静。 嘴上安慰着心芸诸女,脑筋却已经开始飞的运转,思考是谁可能派杀手来行刺自己。武惠妃吗?不大可能呀,除非她不怕自己把那东西公布出来?太子李瑛!有这个可能,自己这些时日的追查,已经知道太子手下确实有一帮秘密人物,不过他们都受到自己龙武军和皇家探子的监控,根本不肯能轻易出动!难道是张说他们? 安禄山摇了摇头,想不到自己的仇人竟然还不少,感觉她们都有想杀自己的倾向。 “安郎!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下去安排!”玉真公主也将孩子交给了杨怡,检查了一下安禄山的伤势,就准备离开。 “好的!”安禄山嘴上应了一句,人却是低身弯腰,扯下了一具尸体的蒙面巾。 “宦官?” 那刺客三四十岁年纪,明明是个男的,却没有一点胡子,咽喉处喉节非常不明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是惠妃和太子两个人派的了!安禄山的眉峰紧皱。 “安郎!”李灵儿和杨怡刚才都吓坏了,此时急需要安禄山的安慰。 安禄山也非常体贴的先来到杨怡旁,将她抱到李灵儿的床上,才轻声的安慰着两人。 刚把两女安慰平静,玉真公主就再次进来。 “安郎!我已经派人去快马长安城叫唐将军!安校尉现在正带领你的五个护卫,在看守那两个玉真观羽林队正。新房间也已经准备好,灵儿她们可以搬过去了!” “好!我们现在就搬走!”李灵儿急不可待的说道。 她虽然猎杀过狼,猎杀过狐狸,但从来没有杀过人。现在刚刚生育过,正是身体最弱,需要保护的时候,自然不愿意在带在这儿。 “恩!我们现在就走!”安禄山不管身上的伤,坚持自己动手,将两女一个个的抱到新房间,再将她们的孩子,抱到身边安放好。 “嗵……”把最小的儿子安孝信在杨怡身边安放好,安禄山自己也忍不住软到在床边。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凑巧,太危险了。为了不让有两个女人在这里生育的事情泄露出去,安禄山早就吩咐过,这个时候应该将守备玉真观的卫兵外撤一点,那想到竟然就刚好来了刺客。这里面没有猫腻,那是绝对说不通的。 如果不是刚好外出的接生婆提前一声尖叫,安禄山根本不可能站起来准备。如果等到刺客直接闯进来再察觉,安禄山可以肯定,到时候就算女人孩子不受到伤害,自己的伤势也绝对不会只有那么一点。 想到那个接生婆竟然为了此事无辜丧命,安禄山内心也有点歉疚,特意嘱托安守忠派人去给接生婆的家人送上一笔钱财,让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 在玉真观遇刺的事件,并没有大声的宣扬出去。一是因为这里杨怡也在生孩子的事情不能公开,虽然他为了应付朝廷的调查人员,已经迅对外声称,李灵儿一举三男,生下了三个孩子,以应付前来探询的人员。但如果经常有来人查探的话,难免被他们现杨怡的异状。 不过这样在公主修行的别馆,生大臣遇刺事件,李隆基不可能不清查。羽林卫士将事件通报后,李隆基立刻派出了大量刑部官员和皇家探子,前来调查此事。安禄山也在第一时间,尽量的解决了一些需要掩盖的事情。 经过彻查,很快就觉那两个护卫小领,都曾经接受过贿赂,不过正当安禄山和朝廷的人要顺藤摸瓜彻查时,他们却服毒自尽了。 由于安禄山已经大致猜到是谁做的,所以也就没有支持彻查。而李隆基派来调查的刑部官员,在接受了宫内的一封密旨后,草草调查了一番,就宣告撤退。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很明显,最大的可能,就是武惠妃搞的花样。 安禄山大致猜测了一下,应该是武惠妃知道李灵儿即将生产,才特意叫了宫中心腹,买通护卫玉真观的羽林卫士,前来准备抢夺孩子。准备一旦到手,就要挟自己,换回那件东西。甚至还特意在事后做好了各种退路,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接生婆的一声惨叫,让自己有了准备。再加上她派出的人手太差,根本不敌自己,才没有得逞。 虽然明知道是她,安禄山却也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 除了那件可能会让自己和她同时受到伤害的东西,自己手中没有可以轻微教训一下她的物件,甚至还因为刺客的逃脱,让杨怡在玉真观生孩子的消息,落入了武惠妃手中,自己平常做事还嫌有点缩手缩脚了。 ********************************** 开元十九年(辛末年,西元七三一年)十一月,长安龙武将军府。 “……欣闻命妇李氏,一举三男,进为幽州郡夫人,赐双花红锦两匹,绢百匹,多子多孙命妇袍一件,钱两百万,其余酒馔、金帛如故例;除按制赐三品长子正七品上龙武军亲卫衔,另赐次子、三子从七品上龙武军勋卫衔!钦此!”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安禄山一家拜谢皇恩。 “呵呵!恭喜安将军呀!夫人一举三男,整个长安城都在传扬,认为这是国之吉兆呢!”前来宣旨的高力士笑着向安禄山恭喜。 “谢谢高将军!将军可否赏光小饮一杯呢!”安禄山笑着邀请高力士。 在京大臣的儿子满月,皇帝历来会按制给他们的儿子封官。安禄山本来以为最多能有一个领宦官来代表宣旨就不错了,想不到竟然是高力士亲自来,李隆基对自己的恩宠,实在是没话说。 “安将军的心意本座心领了,实在是因为宫中陛下还等回话,不能久留,还望将军见谅才是!”高力士抱了抱拳。 “哪里!哪里!将军要侍候陛下,安某当然不敢强留,这一点小小心意,还请高将军将军笑纳!”安禄山通过袖子,递给高力士一个玉石镇纸。 “呵呵!愧受了!”高力士也是不着痕迹的收下。 “安某送高将军!” “将军留步!” 安禄山一直送高力士上马,才慢慢回转。 “哈哈哈!老弟好恩宠呀!竟然是东内高将军亲自给你送圣旨!”李林甫笑着靠近前来。 “哈哈哈!林甫兄说笑了!没看到高将军都没喝一杯酒就走吗!那是陛下对臣子的恩宠,臣子也得理解陛下的心意呀!”安禄山顾左右而他言。 “安老弟!尊夫人纤弱,竟然一举三男,确实是当今第一女豪杰呀!”李林甫目带怀疑的看了一眼正走向后堂的李灵儿。 “唉!小弟现在正为三个孩子的奶妈钱担心呢!听说林甫兄的府第中,有一处别致的小型庭院式建筑,平时无人居住,唯独林甫兄一人在那里出出进进,而且其进出也很有规律,每到月明之夜便去那里独坐,名字就叫‘月堂’。每次林甫兄去时皱着眉头,坐上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就面带微笑。那月堂实在是神妙,几日后又是月圆,不知道林甫兄可能让小弟也去坐坐,一解烦恼呀?”安禄山笑着看向李林甫。 第二十七节 跟儿子夺食 “哦!林甫兄府上竟然还有这样神妙的所在,小弟我怎么不知道!” 李林甫他们身后响起一人的声音。 安禄山刚转过身,一身公子服的忠王浚带着一个常服的男子,正向将军大门走来。忠王浚远远就向安禄山抱拳恭喜: “安将军!恭喜!恭喜呀!安夫人竟然一举三男,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呀!” “安禄山拜见忠王!谢忠王赞誉!”安禄山赶忙见礼。 看到忠王浚和他身边那人的手下,都带了礼物,又笑着延请道: “忠王能大驾光临,安禄山就已经深感荣幸,怎么还带礼物来?” “哈哈哈!安老弟刚才还在抱怨怕养不活三个孩子,现在礼物来了,不是正好吗!”旁边李林甫笑道。 他刚才听到安禄山提起月堂的时侯,明显的脸色一变。那可是他得势后最隐秘的所在,里面除了隐藏了他接受的贿赂赃款、各种证据,还被他用来接见一些特殊人物,平常更是他构思陷害别人的地方。自从他出任吏部侍郎,负责铨选官吏以来,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就在那个房间中,被他定下劣等的评语。现在安禄山突然说起他家中的隐秘,当然让他心中惊怵了。本来动着挑拨一下安禄山的心思,也消除了不少。自己的机密竟然一直在安禄山的注意之下,怎么还能光明正大的去探究对方的机密。 “是呀!是呀!”忠王和他旁边那人也是一起点头。 “安老弟!你恐怕还不认识这位吧?”李林甫手指忠王旁边那人。 “还未请忠王介绍?”安禄山一抱拳。 “哈哈哈!哪里需要忠王爷介绍,安老弟,这是我的表妹夫韦坚,京兆万年县人氏,其妹为忠王的妃子;其姊为薛王妃。他的妻子,却正是林甫舅父姜公的女儿。我这位表妹夫极有才干,深得当今陛下的赏识。现任江淮南租庸使,经常向朝廷贡奉一些奇珍异玩,陛下很高兴,这次应该是来进京受封赏的吧?”李林甫笑着向安禄山介绍,最后一句却是问向了那个韦坚。 “陛下抬爱,升任江淮南转运使!刚好遇到忠王,就一起前来向安将军祝贺,小小礼仪,不成敬意!”韦坚也是抱了抱拳,让下人将礼物送上。 安禄山赶忙亲切见礼。 听声音,刚才的那句话,就应该是韦坚说的。历史上这个韦坚也有点名声,不过好象是作为李林甫的打击对象存在的。由于姊妹的关系,韦坚很早就步入仕途,加上本人才能不错,也日益得宠。韦坚见唐玄宗十分重用自己,也就使出全身本领向权力的巅峰爬去。韦坚的妻子是李林甫舅父姜皎的女儿,在韦坚未被玄宗宠信之前,二人的关系甚为亲密,随着韦坚的日益见宠,李林甫害怕危及自己的宰相地位,对韦坚非常厌恶。在他准备构陷李亨(浚)时,便先拿韦坚开刀,让李隆基将韦坚处死。 此时安禄山府上的客人也开始多起来了,大量的朝中文武官员、皇亲国戚,以及羽林军、龙武军、太子六率府的不少将领,纷纷前来道贺。 就算是皇帝的儿子满月,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臣子贺喜,实在是因为安禄山这次一举三男,让李隆基大为高兴,认为是个吉兆,再次下旨让大臣们前来祝贺。 上次李隆基下旨让群臣到某个臣子府上去祝贺,还是王毛仲嫁女儿的时候。不过这回和王毛仲嫁女的情况不同,上次主要是给毛家壮门面,这次则是真的应该受到祝贺。如果不是群臣的劝阻,李隆基都差点准备亲自来看看。 在古代,有一些怪异的现象,被认为是恶兆,有一些怪异的现象,则被认为是吉兆。稻开双花,妇举二男,都是吉兆,群臣和百姓对这件事情的性质都没有怀疑。作为这个杰作的创造者安禄山,更是被李隆基、满朝大臣、大唐百姓,都寄予了厚望。 接了忠王李浚,以及李林甫他们,随后两位宰相萧嵩、裴光庭,也全都携礼上门。不过礼物虽然是一个重一个轻,但对摆在大堂中央摇篮中,三个穿着打扮、以及容貌,都基本一模一样的三个小家伙,却是同样非常喜欢。 另外寿王李清(瑁),王维等人,则是早在圣旨来临前就已经到达,现在整个将军府大堂,却几乎变成了一个朝臣的聚会,基本上在长安城算得上名号的大臣,全都到齐了。而每个人,无一例外对那“三胞胎”十分喜欢。 看到宾客开始稀疏,安禄山正准备转身进大堂,不远处却是又有两辆马车行来。 “啊呀!安将军恕罪!恕罪!老夫贺喜来迟了!” 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安禄山当初建议的移民使,河南尹裴耀卿。 “裴府尹!你不是在洛阳吗?怎么……”安禄山扫到后面的那辆车上下来的几个人,下面半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裴文见过安将军!贱妾见过将军!” 竟然是一身文官服的裴文和一身道装的杨怡,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安禄山留下保护杨怡的高素美等人。 “裴兄免礼!”安禄山淡淡的一笑。 奇怪的看了杨怡一眼,现她的眼睛,是先扫了一下府内,再面带歉意的看向自己,安禄山就多少有点了解。 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估计是裴文和裴耀卿突然回来,得到李隆基指示,要来祝贺孩子满月,所以在裴文去玉真观看望杨怡的时候,杨怡就跟了过来,原因自然是想念自己的来两个儿子了。 对于杨怡现在的感情,安禄山能理解,自己也感到非常对不起她。当初为了孩子的身份考虑,决定将他们记挂在李灵儿名下,杨怡就伤心了好久。这次再将三个儿子带到府中办满月宴,却让杨怡独自留在玉真观,更是让她非常不舍得。现在有机会来府中探望一下儿子,她当然是毫不犹豫的跟来了。 “裴府尹,裴兄,少夫人,快快请进!”安禄山当作不在意的延请三人入内。 “将军请!” 此时大厅中已经宾客满座,正等主人安禄山进来开宴。 正中位置,自然是还是那个特制的巨大摇篮,三个可爱的婴儿在那儿滴溜溜乱转着眼珠,他们的后面,则是由香案供着刚接的圣旨。 杨怡一见到孩子,立刻抢先几步,来到摇篮前。 母子的感情,毕竟无法割舍,本来一直好好没声音的婴儿,也许是察觉到了杨怡的到来,竟然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宝贝不哭!宝贝不哭!”杨怡一眼看出率先哭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孝信,立刻伸手就抱了起来。 几句安慰的话一下去,那小东西竟然也乖乖的不哭了。 安禄山脸色微微一变。幸好另外两个孩子,听到兄弟的哭声,也同时哭了起来。杨怡手忙脚乱的想安慰他们,却是根本忙不过来,还把怀中已经安静下来的孝信给弄哭了。 “哈哈哈!想不到少夫人和安某的儿子这么有缘,给少夫人添麻烦了!还请少夫人耽担!”安禄山歉意的道。 当然,这主要是做给身旁的裴耀卿和裴文看的。两人看到杨怡手忙脚乱的处理三个孩子,都是微微一笑,根本没有注意到异常。 刚好后堂的李灵儿她们,正出来准备接孩子回后堂。见到杨怡虽然微微一愣,却也没接过她怀中的孝信,而是抱起另外两个,笑着拉她一起进入后堂。 “哈哈哈!安老弟!要是不知道,别人都会以为那位少夫人,才是你三个孩子的母亲呢!”李林甫笑着走近,目光扫了一下安禄山身边的裴文,“宾客来的差不多了,老弟的酒宴可以开始了吧!” “当然!当然!开始吧!”安禄山笑着宣布酒宴开始。 内心却是暗暗寒。这个李林甫的心里毒,眼睛也不善呀。 李林甫并没再把注意力放到安禄山身上,反而对跟随裴耀卿前来的瘦弱裴文非常感兴趣,亲切的拉着他说东说西的。但时时对李林甫心怀警惕的安禄山,却是注意到李林甫的目光,逐渐的变得不那么友善,甚至有几次转眼看向裴耀卿的目光,都是带上一丝恨意,让安禄山十分好奇。 这个该死的李林甫,眼睛这么尖,估计如果不是自己的三个孩子确实是自己亲生的,他可能还真会联想到什么。现在既然他已经有了注意的目标,我也可以趁机离开了。 安禄山向旁边的萧嵩裴光庭等人告个罪,起身离席,走向后堂。 后堂是亲善大臣们的妻妾,人数并不是很多,主要还是金仙玉真两个公主,还有心芸曾经的闺中好友。 安禄山并没有进屋,而是在窗户口闪了一下身影。 里面一直心不在焉的杨怡,立刻注意到窗口的身影,起来向其他人道了谦,告辞出来。 “怡儿……”一个隐蔽的角落中,安禄山拉住了走过的杨怡。 “安郎!我实在是太想明儿和信儿了,忍不住了才跟……呜!” 安禄山已经仅仅吻住了杨怡。 长长的一吻后,安禄山轻轻的捧起杨怡的脸蛋: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 现在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是出于无奈。安禄山甚至能够想象,杨怡在面对裴文时的尴尬,心里所要受的煎熬。 “恩!你……能不能让我奶一下孩子,现在,大半天没有让他们吃,胀的难受呢!”杨怡本来正准备好好的回抱一下安禄山,刚一触碰安禄山的身体,却察觉到了胸部的异样。 “这个……”安禄山回望了一下后堂方向。 孩子正在后堂,现在去抱显然不合适,更何况……安禄山勾勾嘴角,微微一笑。 “怡儿!我已经给明儿他们请了好几个奶妈,饿不着他们的!至于你的……”安禄山悄悄拉动了一下杨怡,来到一个无人的房间中。 “啊……”杨怡一声低呼。 紧紧拉住了安禄山正要解她衣襟的手,面露难色的道:“安郎!现在不行呀!她们还在后堂等着我呢!你每次搞那么长时间,根本来不及!而且我的身子还没恢复,实在承受不起,还是等几天吧!” “呵呵!好怡儿!你想到哪儿去了!”安禄山搬开杨怡的玉手,继续开解她的衣领,“你不是说很胀吗,那只好由我来帮忙了!” 安禄山脸上满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曾经向李灵儿和杨怡两女讨要过好几次,但是两女因为孩子要喝,根本就没睬过他。这次安禄山一次请了三位奶妈来奶孩子,就隐藏着不良的动机。美人的**,绝对是大多数男人的珍爱呀。 “不行!这是给孩子的,怎么能让给你!”杨怡脸上羞的通红。 她在床上时,可以和安禄山毫不避嫌,但现在要象奶孩子一样的奶安禄山,却感觉颇为尴尬,还是微微挡了一下。 但是下面的那对东西却不是那么的听话,衣襟刚刚解开,“呼”一下,一只比原来大了一小半的硕乳就跳了出来。 “好美!”安禄山轻轻的揉捏了几把,毫不犹豫的把脸迎了上去。 “嗞……”稍微的一用力,安禄山就感觉一股甘甜的乳汁射入了口中。 美人的**,根本没有一丝腥味。满口满口的咽着那香甜的乳汁,安禄山感动的想哭。早知道是这个味,应该早点和儿子抢的。 “哦……”杨怡也是舒服的轻轻呻吟了一声。 膨胀感减轻,乳汁流出的快感,让她脸上充满了欢娱的神采。 摸着安禄山圆大的头颅,杨怡脸上,浮现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也许安禄山吸奶的力气不如婴儿,但喝奶的度,绝对一流,两个丰硕的**很快被他吸得一空,却还只感觉几分饱。 “恩!下回再喝!”安禄山摸了摸肚子,笑着看向正在掩盖衣襟的杨怡。 “砰,砰,砰!”三下轻轻的敲门声,把门内的一对奸夫淫妇微微吓了一跳。 “谁呀?” 第二十八节 新宰相之议 “安爷!外面大堂李侍郎和裴公子吵起来了。”安怀秀沉稳的声音在门外面响起。 安禄山受了上次的教训后,保卫工作加强了不少。他早就知道,在自己的府邸,外面肯定会有自己的人守护,不可能随便让外人闯进来,刚才也不是非常担心。杨怡却在听清楚后,脸上红白交接了好一会儿。 她原来不知道外面那人是谁,非常害怕是捉奸的人。现在知道是安禄山的手下,自然充满了庆幸。不心中却又有点害羞,虽然那人是安禄山的手下,但实际上,自己和安禄山的事情,已经被其他人知道。 “好了!我马上就来!”安禄山随口应道。 拿了快手巾擦擦嘴,再喝了一口茶,消除一下嘴里的奶味,才站了起来。 杨怡也已经整理好了衣服,但面色还没完全恢复正常。 “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来!”杨怡双手捂着脸颊。 “呵呵!”安禄山轻轻一笑,过去亲了亲杨怡的额头。 本来还想找机会多温存一下,现在却不可能了。 “没事!你不用急着出来!外面的事情,后堂应该还不知道!” “恩!”杨怡点点头。 她刚才差点准备也到大堂去看看。 ********************************* “裴公子!李某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管!李侍郎!今天你不向杨怡赔礼道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们裴家……” “住口!”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裴文的话,“不得再对李侍郎无礼!” “李侍郎,真是抱歉,裴某这侄子实在是太不懂礼数了,还请李侍郎见谅!”那人继续对李林甫道歉。 “是谁敢对我们的李侍郎无礼呀!”安禄山大笑着跨进了大厅。 眼睛扫过一脸通红的裴文,继续问道:“是裴兄吗?安某不过是稍稍离开一会儿,也不用对李侍郎埋怨吗!” “没事!没事!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李林甫也是笑着说道。 “安将军……”裴文赶忙抱拳准备澄清。 “呵呵!好了!诸位,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诸位请继续饮酒看歌舞吧!”安禄山微微一挥手,让安怀秀将安排好的歌舞队派出。 本来对这边有点好奇的大臣们,虽然耳朵还是竖着,眼睛却已经转向了大堂上本来放置摇篮的位置。香艳的歌舞,已经在那里开演。 京兆尹裴伷先,河南尹裴耀卿,同时对安禄山点了点头,表示感激。裴文却是微微朝李林甫冷哼了一下,李林甫到是毫不在意的面带微笑。 “裴兄!林甫兄!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呀?” 安禄山和李林甫、裴文,以及裴伷先、裴耀卿,一起在那桌坐下。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李某听说裴少夫人就在玉真观修行,向裴老弟打听有没有遇到行刺的事情而已!”李林甫笑容很自然。 “你!你明明是问,杨怡当时有没有在安夫人的房间中,还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哼!”裴文冷亨了一声。 安禄山却是心头了然,知道李林甫应该是在打听杨怡是不是房间中的另外一个产妇。当时进入房间的刺客,全都被自己击杀,房间外面的人虽然知道当时有两个女人在里面,但对于具体是谁,并没法得知。估计武惠妃还是向李林甫传达了一点信息,而李林甫现在正是在确认那人是否就是杨怡。 看了李林甫一眼,安禄山心中一阵冷笑。刚才已经用点明你府中隐秘房间的方式,来警告你不要乱问,竟然还是在私底下乱问。不过不知道裴文这个不识人情世故的公子哥,却对自己的妻子非常敏感,刚才李林甫言语中,应该是有什么冒犯杨怡的地方。 “裴老弟!刚才李某言语中可能有冒犯了你的地方,还是恕罪!”李林甫并不在意口头的道歉,非常温和的向裴文抱了抱拳。 “呵呵!这样就好了!裴兄!有什么误会,现在林甫兄已经向你道歉了,就此揭过吧!”安禄山笑着打圆场。 “对!对!这样就好了!裴文!”裴伷先一瞪裴文。 裴文心中仍有生气,但在叔父的压力下,也还是向李林甫抱了抱拳。 这样一来,吵闹是消除了,芥蒂也存下。两人再同桌不再可能,安禄山干脆引领李林甫进入另一桌。 “安老弟知道吗!刚才愚兄从那个裴文口中,探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安禄山刚准备再给李林甫一些警告,李林甫却已经神秘的靠近了过来。 “哦!林甫兄不会从裴兄口中,得知了什么玉真观的机密吧?”安禄山冷笑着看了一眼李林甫。 “玉真观?哪能呢,那儿的事情,只要问安老弟就行了,哪里还需要真的去问他!不过这次的消息,却是跟朝廷的大变动有关呢!”李林甫脸上的表情很自然。 “变动?陛下已经决定那件事情了?这也很正常呀,有什么奇怪的?”安禄山淡淡的道。 在安禄山将太子确实蓄养了一些武士,并且私下多次赏赐六率府将士,却没有向朝廷通报这个消息,呈送给忠王和李隆基后,李隆基立刻命令忠王浚,查处了李瑛的大部分人手,并且已经正式决定废除太子李瑛。 不过对于如何定罪,惩罚程度如何,现在朝中还有点争议,但是也马上可以做出正式的决断。虽然安禄山已经知道李林甫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但知道对方性格的安禄山,深怕陷入他的什么语言陷阱,却还是故意用这件事情打马虎眼。 “啊呀!安老弟!你是还真不知道呢!”李林甫扫了一下相谈正欢的萧嵩和裴光庭,压低声音道:“现在朝廷只有两位宰相,不过其中一位,只会奉承当今陛下,另一个才干虽然不错,但因为经常独自承担大量的事务,身体已经明显不行!每次他一病,朝政就得混乱好几天!” 安禄山点点头。 萧嵩本来能力就不强,早就被定论为一个运气宰相。虽然挂了一个相位,但对李隆基并没多大帮助。裴光庭的能力当然很强,甚至完全可以一个人胜任宰相的职务,但是他身体不怎么样行,今年大量的事务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更是让健康状况更加不行,安禄山估计,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他估计就会累死在相位上了。所以对李林甫的话,还是比较赞同。 同时心中微微一动,难道说……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陛下已经决定新提拔一个宰相!”李林甫目光灼灼的看向安禄山。 “新宰相?”安禄山心中一阵热血沸腾。 果然不出所料! 虽然知道凭自己的资历,想当宰相还有点困难,如今作为皇帝的亲近大臣,就有点侥幸,但是对这个炙热的相位,多少还是有点梦想。 “呵呵!老弟心动了吧?”李林甫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不是和煦笑意的笑容。“可惜当今陛下已经有了人选了!” “……是二裴中的那位呀?”安禄山微微沉默一下,压抑了一下心头的失望,也回头扫了一下裴伷先、裴耀卿那个方向。 既然李林甫的消息是从裴文身上探询出来,那应该是裴文亲近之人了。 “唉!是裴耀卿那个家伙!虽然那个裴文没有确切的说,但是朝廷提拔李适之为河南尹的消息,愚兄却已经知道!再加上裴文说裴耀卿这次进京,是要高升了!来你府上之前,陛下更是曾经召见裴耀卿商谈了一个多时辰,回来后对他说,明天陛下就会在朝堂上,商谈新宰相的人选问题!这样判断,新相当然应该是裴耀卿了!”李林甫笑着停了下来。 两人慢慢行走,也终于到了酒桌旁。 “呵呵!裴公大才,宰相这个位子,他也确实耽担的气呀!”安禄山脸上又恢复了微笑,还时继续和李林甫低声相谈。 听说新宰相的人选不是自己,内心当然有点失望,但是看到对面比自己更心怀怨恨的李林甫,他自然又恢复了高兴。难怪向来说话圆滑的家伙,会被裴文这样的毛头小子抓住语病责问,估计刚才应该是太过嫉妒了,以至于心情不稳,言语上出了差错。既然对方这么心急,那自己也应该看好戏呀。 “这……呵呵!安老弟好肚量呀!”李林甫也是重新恢复了笑容。“不过现在事情还并非不可挽回!安老弟一举三男的事情,是在陛下准备征召裴耀卿之后,如今整个长安都在盛传老弟家中的吉兆,如果此时有一个得力的大臣保举,再让一帮官员附和,陛下也不是不可能改变主意!安老弟何不试一下呢?” 目光却是暗示宰相萧嵩。 “林甫兄!如果真的有这么多朝臣保举,可能是没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安禄山毕竟年青识浅了一点呀!”安禄山谦虚的抱拳。 心中冷笑,萧嵩那儿,确实只要自己送上一点礼物,就能让他保举自己出任宰相。但是底下普通官员,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卖自己账,除非李林甫鼓动他提拔的那帮中低级官吏。只是看到李林甫那一脸的温暖笑容,安禄山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有点心寒。 “这件事情,老弟先不要放弃,等愚兄给你游走一番再说!今天的酒宴也差不多了,愚兄先告辞去给你做准备!”李林甫站了起来。 “好!那就有劳林甫兄了,安禄山先多谢林甫兄的好意!”安禄山也站起来抱拳。 “告辞!” 李林甫先去给两个宰相告辞,再到几个王爷、两个府尹那儿话别。甚至对于刚刚还吵过的裴文,也是客气的邀请他,有空到自己府上去座座。 不过安禄山可不会相信,以李林甫睚眦必报的性格,会就这么算了。如果对裴文冷冰冰的,那还可能不屑再计较,象现在这样热情,那就绝对是笑里藏刀的典型。本来安禄山还有心提点一下裴文和他的叔父,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 嘿嘿!如果他被李林甫整,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吗!最好是把他直接给整死,到时候自己再纳杨怡就没有问题了。 宴席逐渐散去,杨怡也跟着裴文出了府门。不过安禄山到是并不担心,他已经跟杨怡商量好了,推说如今修行正在紧要关头,必须回道观居住,避免因为和裴文相处事件太长,而被他看出什么来。 “安师!李清也该告辞了!”剩下最后告辞的,竟然就是两个皇太子位子的竞争者,忠王李浚和寿王李清。 “呵呵!清弟!哥哥也准备告辞,我们一起走吧!”李浚笑着走了过来。 “三哥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听说今晨母妃身体不适,小弟等一下还要进宫探望一下母妃,只怕不能和三哥同行!”李清恭敬的向李浚致谦。 皇室之中,地位差别不大,就以年龄为根据行礼。李浚这个兄长的身份,对李清可以形成很大的压力。 不过李浚听到李清的回答,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哼!”忠王身后的韦坚更是轻哼了一声,表示对李清的借口不屑。 李浚回头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韦坚,才关切的对李清问道: “娘娘得了什么病?要紧吗?要不愚兄也一起去探望一下吧!” “三哥放心好了!据宦官说,估计是昨夜吃了点不好的东西,有点呕吐罢了!已经叫人惩罚了那个膳房官事,现在早就没事了,连太医都没有看!”李清微笑着拒绝道。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李浚点了点头。 又转向安禄山: “安将军!那小王先告辞了!日后再来拜访!” “末将送忠王!”安禄山赶忙陪了出来。 旁边的李清却是一直等到忠王浚他们的马车走远,才再次向安禄山告辞离开。 只是刚才李清的一番话,却是让安禄山微微感觉有点奇怪。 第二十九节 枪法就是准 开元十九年(辛末年,西元七三一年)十一月。 就在安禄山给自己三个儿子办完满月宴后,第二天廷议之上,李隆基以李瑛蓄养死士,结党舞弊为由,宣布废黜他的太子身份,削为平民,软禁在皇陵思过。 眼看着李瑛被脱得只剩白袍,再被羽林军拖下去,满朝文武都静寂无声。 “陛下!臣裴光庭伏请陛下圣裁!太子在位,国家才能稳定,如今废太子既去,应该立刻另择贤能,填补太子空缺!”宰相裴光庭出来启奏。 “裴爱卿所言甚是,但是如今诸子大多年青,没有多少展示才能的机会,朕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更贤能点!反正如今国家安定,朕的身体也没什么问题,还是等几个皇子,慢慢显示了他们的才能,再决定太子人选吧!”李隆基淡淡的道。 虽然在武惠妃的鼓动下,就算太子没有大的错误,他也准备废除了李瑛的太子身份,但这件事情一旦真正生,多少有点感觉兴致不高。至于立太子,他也有点犹豫,朝臣已经明显分成两派,自己也有点动摇难下决定,还是多等一下时日再说吧。 “陛下!臣以为,现在最紧要之事,并非立刻重新选定太子,而是重新补齐宰相的空缺!”得知一些内幕的萧嵩,立刻上来启奏。 眼睛却是感激的看了安禄山一眼。 “萧卿果然是贤臣,不嫉妒他人分权!朕也刚好有这个打算!”李隆基大为愉悦。 虽然宰相的数量完全由皇帝决定,并没有硬性的规定,但是一直以来,李隆基都是任命三个宰相协助处理政务。如今只任命两个宰相,权力过于集中,既对分权理事不利,也对更高效率处理政务不利。萧嵩这么一说,反倒有那种为朝廷利益,宁愿自己权力被分的感觉。 “陛下谬赞了!臣身为宰相,当然得时时为朝廷考虑!”萧嵩面上一片恭敬。 天知道他内心有多嫉妒即将上来的新宰相,本来和裴光庭共处,手下就多没多少实权,要是再来一个,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权力还会剩下多少。但昨天经过安禄山的细心分析,让自己认识到既然李隆基已经决定了,那就没挽回的可能,还不如主动有他这个宰相提出来,给李隆基留下一个自己宽宏大肚,能容忍的印象。 “宰相系国家安危,陛下需慎重选择!” 裴光庭并没有表示反对,不过他这样的话,却难免让人觉得他有点嫉妒贤能。 “呵呵!那裴卿以为,满朝文武之中,有谁可为宰相?”李隆基因为担心会让裴光庭觉得自己让人分他的权力,所以并没有提前向他提起这件事,现在由萧嵩先提起来,到是让他放下了很大的顾虑。 “臣以为!尚书左丞(正四品)韩休,为人果敢,是宰相之才!”裴光庭沉声道。 “陛下!韩左丞果敢,但是曾经腹诽当今,非诤言之士,为相恐怕不可!”安禄山立刻出来阻拦。 韩休这个老臣,就是韩浩的父亲。韩浩几年前曾经散播玉真公主的流言,被安禄山找到机会整出了京师。这个韩休能力当然很强,如果不是安禄山上次借整韩浩的时候整倒了他,他根本不可能只当一个正四品的尚书左丞。现在让他拜相,安禄山当然不会同意。 他之所以告诉萧嵩,让他出面提议添宰相,是因为如果由自己提出来,可能会引起两个宰相的其他顾虑,现在这样,不但卖给萧嵩一个人情,还能让事情朝更加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展。 李隆基本来对于韩休没什么成见,但是听到安禄山的话,却是还是点了点头。 “陛下!臣保举一人,可为宰相!”萧嵩笑眯眯的说道。 “哦!萧卿又保举何人?” “谏议大夫安禄山虽然年青,但是才学非凡,文武兼备,可谓宰相后备!”说的时候还再次朝安禄山看了一眼。 如果由安禄山出任宰相,凭他年青识浅,应该没法分走多少权力。 “哈哈哈!”李隆基笑了起来,看到群臣都有点惊愕,才微笑道: “萧卿所言不差,安卿确实是宰相后备之才,只是如今毕竟年青,尚需多家磨练,几年之后,可以拜相!” 虽然说安禄山现在还不可以为相,但是看向安禄山的目光,却是充满了嘉许。 “陛下!臣保举河南尹裴耀卿,可为宰相!”李林甫温和的声音随即响起。 目光却也是转向安禄山,对他递上一个歉意的眼神。表示这是在李隆基已经否决了状况下,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让其他大臣保奏了。 安禄山面上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心中却是暗骂李林甫奸诈。 他早就猜到,李林甫这次肯定不会真正力挺自己,就连武惠妃,也不可能认为自己出任宰相,可以给她更多的好处。对这两个人,他并没有抱过期望。不过现在李林甫这么快推荐裴耀卿,却是坏了安禄山的好事。 因为他本来也是准备在这个时候推荐裴耀卿的,如果加上上次自己推荐他出任移民大使,就等于推荐了他两次。官场上讲究官官相护,互相提携,自己提了对方两次,裴耀卿如果正直的话,就应该在将来回报一下自己。现在李林甫的一番话,却打乱了他的计划,只得跟在李林甫的后面,也保奏道: “裴府尹在河南任上,一直治理杰出。出任移民大使,又把民情安抚得极好,确实是好的宰相人选!” “裴耀卿可为宰相!”裴光庭这次也没有不同的意见。 其他如萧嵩等人,察言观色,看到李隆基对李林甫的这个提议非常满意,立刻也纷纷附和,表示裴耀卿可为宰相。 “好!既然众卿一致认为裴卿可为宰相,那朕就任命裴耀卿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参赞相位!”李隆基正式下旨。 本来对于新宰相的问题还准备好好商量一番,想不到手下群臣的意见竟然非常一致。能一次通过廷议,李隆基当然也是心中高兴。 “众卿!今日朕还有一件喜事要和众卿分享!后宫惠妃,昨晚经太医诊断,又有了身孕!朕即将再增添一位皇儿!” “恭喜吾皇!贺喜吾皇!”群臣纷纷上奏贺喜。 不过心态却各不相同,有的是真心为李隆基子孙繁茂感到高兴;有的则是暗暗忧虑,武妃多一个儿子,她的实力就会强一分,将来干政的可能性极大;还有的如各位皇子,则更是担心,皇位的竞争者,恐怕是又多一个了。 但这里面脸色最不正常的,恐怕要属安禄山。 联想到昨天寿王李清说起的一番话,不能不让他产生怀疑。武惠妃是一个生过好几个小孩的成熟孕妇,对于生孩子的各种状况,应该非常了解。怎么可能还要等太医诊断,才能确认怀孕。最大的可能就是,其实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甚至其实有打掉这个孩子的打算,才没有立即将怀孕的事件公布。 如果是这样,那安禄山怎么可能会不往自己身上联想。那个孩子,很有可能不是李隆基的,而是自己的! 看来应该找个机会,再和武惠妃谈谈了。 ***************************** “安老弟!今天的事情,真是抱歉哪,陛下都已经那样说了,愚兄才不得不提议他人呀!”安禄山正神色异常的在前面走,李林甫快步追上前来。 “呵呵!林甫兄放心,这样的事情,小弟早有预料。就算林甫兄不推荐裴相,小弟也准备推荐呢!”安禄山心中还在转着武惠妃的念头,对于李林甫的话,并不是很在意。 “哦!”李林甫眼中精光闪过,看了眼心神不在的安禄山,笑道: “原来安老弟也是早有准备呀!不过安老弟,你现在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家中的三个儿子身上了吧?” “呵呵!是呀!是呀!”安禄山也恢复过来。“林甫兄!小弟现在心急回去看望那三个小东西,就先告辞了!” “唉!好吧!安老弟,你现在这样不专心,可不适合处理政务呀!”李林甫还假惺惺的摇头叹息道。 安禄山不再多说,仅仅是笑着朝李林甫抱了抱拳,就快步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不过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安禄山才想到,自己想要见武惠妃还比较不容易。以前一直是由她的人来找自己,虽然也知道那个雷宦官的住处,但想要在家找到他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回到自己府第之后,只得立刻命令安怀秀派人去雷宦官住的地方等,他一出现,就带来见自己。 安怀秀安排完毕,却又回来见安禄山。 “安爷!今天严庄先生的《小快报》收到一次投稿,那文章文风比较不错,严先生就直接刊登了!不过我刚才看了下,恐怕有点问题!”安怀秀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安禄山。 “哦!《好出身不如好夫人》?”安禄山笑着读出了标题。 不过随即他就笑不出来了,这里面的内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很有影射裴文的意思。里面说一个文弱的书生,才能一般,虽然出身不错,但是因为体质虚弱,没法谋得一个好差事,最后他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将自己的美貌妻子,送到一个高官的手中,最后赢得了一个好的官差。整篇文章充满了对书生的不齿,几乎带有一丝泄性质。 “安爷!要不要我去查查,看看到底是那个人搞的鬼?”安怀秀了解安禄山和杨怡的纠葛,知道这件事情指的是什么。 “哼!这还用调查吗?肯定离不开那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安禄山将报纸放下,“不过李林甫做事严密,你要查,肯定查不到他身上!我甚至可以肯定,要是裴文看了这边文章没有应,他还可能会有后文!” “那……” “算了!不必太严查,只要他不把矛头对准我,我也不需要太在意!”安禄山随意的道。 他现在满脑子的想着见武惠妃,问清楚她孩子到底是谁的!至于李林甫对付裴文这件事情,他并不准备多追究,如果能搞死了裴文,他还乐得庆祝一下呢。 “是!”安怀秀点点。 不过他总觉得这样对安禄山不好。 几乎就在安禄山处理完这件事情的同时,门房来报,外面有一个自称内宫使者的家伙,前来面见安禄山,不过并不是原来的那个雷宦官。 *************************** “中贵请坐!还为请教中贵高姓大名?”安禄山将一个身材干练的宦官,让进将军府小客厅的坐上。 “安将军不必客气,老奴牛贵儿,是娘娘的亲信之人,有很多事情,娘娘都不瞒着老奴!”这个老宦官双眼扫了安禄山一眼,目光中带了一丝赞许。 “原来是牛中贵!”安禄山赶紧抱抱拳。 心中却是一阵尴尬,亲信之人,难道连自己强*奸武惠妃的事情他都知道,或者是指的其他。 “呵呵!安将军放心,老奴早就接了娘娘的吩咐,不会把你在观中的另一个女人说出去的!不过安将军也真是幸运呀,娘娘让老奴出来见外人,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呢!”牛贵儿善意的点头微笑。 “呵呵!娘娘抬爱,委屈中贵了!不知道牛中贵此来,娘娘有什么吩咐?”安禄山暗暗送了一口气,知道牛贵儿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和武惠妃的机密事情。 “是这样的,安将军可能已经知道,娘娘最近又怀了龙种,知道将军的夫人曾经一举三男,所以想找将军要一些滋补安胎的药方?”牛贵儿面上有点尴尬,刚刚还夸过自己是武惠妃面前的红人,现在就变成做这么不重要的事情了。 怕安禄山看轻,又补充道: “安将军可能还不知道,娘娘有孕后,竟然有人以打胎药进呈,差点让胎儿不保!幸好老奴知道宫中的一些事情,查出里面有问题,才让龙种幸免!所以这次为了安全,还是由老奴亲自动手!并没有任何不相信将军的意思!” 安禄山脸上却是充满了笑意。 自己的枪法,还真是这么准呀! 第三十节 委婉的暗示 “牛中贵快请饮茶!请饮茶!”安禄山立刻对牛贵儿更加客气起来。 如今后宫几乎完全在武惠妃的掌握之中,根本不可能再有人能向她进什么打胎药。估计应该是这个狠毒的女人,觉得那是被自己强暴后留下的孩子,才想到打胎,甚至到时候如果孩子真的没了,也能将责任推给自己敌对的妃子。只是她想不到,自己的好事,却被牛贵儿坏了,甚至最后还被拆穿了怀孕的事情,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才不得不声称那是李隆基的孩子。 武惠妃因为胸口的伤痕,找借口连续几天不和李隆基同房,虽然有足够时间让她察觉自己身体的月事异常,但只要在一觉察到异常后,就和李隆基行房,也能稍稍弥补时间差。加上这个时候的皇家登记制度还不是非常规范,李隆基和武惠妃的欢爱并不没有详细记载,所以几天后两人相处,李隆基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爱妃,其实已经怀了别人的骨肉。 而武惠妃也应该是在事情已经没法改变的时候,知道安禄山可能也会对那件事情产生怀疑。与其让他暗中怀疑,不如直接用孩子作饵,来控制安禄山。这才想到将事情告诉安禄山,以赢得他对自己的支持。 意识到是眼前这个宦官救了自己的孩子,安禄山怎么能不感激。除了热情的招呼安怀秀进来,去取市场上最好的安胎药,还特别吩咐,给牛贵儿准备大量的珍珠宝贝。 “牛中贵!娘娘可还曾有其他吩咐?”安怀秀迅的将一批的珍宝放到了牛贵儿的旁边。 看着那一堆珍宝,牛贵儿的眼睛都快眯起来: “呵呵!没了!没了!娘娘说了,只要安将军将来能够好好支持娘娘的皇子,将来肯定不会亏待将军的!” 牛贵儿已经完全被那对珍宝吸引。 他虽然得到宫中人的宠信,但是一直深居,也就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外面的大臣,基本接受不到什么礼物,如今安禄山献上的一番心意,几乎让他感动想向他誓效忠。 “支持娘娘的皇子?”安禄算一阵心动。 这是不是暗示,其实她可以支持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呢? “牛中贵!安禄山能否进宫面见娘娘一次?” “面见娘娘?”牛贵儿终于把目光从那堆珠宝上收了回来,“安将军!带你进宫,恐怕有点不合适吧?老奴虽然是娘娘的亲信,但也不没这个权力呀!” 牛贵儿还以为安禄山是为了进宫,才送给他这么一大堆礼物的呢。 “呵呵!牛中贵误会了,安禄山并非现在就想进宫,只是想让中贵给娘娘带个口信,看娘娘能不能下个旨意,再召见一下安禄山!” “噢!好!好!没问题!安将军尽管放心好了,老奴一定会将安将军的心意转告给娘娘!”牛贵儿袖子一笼,将贵重点都装在了袖中。 “那实在是太多谢中贵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将军花了这么大的心思,老奴怎么能不帮帮忙!这样好了,老奴先进宫给将军打听打听,回头再来答复!”牛贵儿已经看到安怀秀拿了几帖药进来。 “安禄山送中贵!” *********************************** 安禄山准备面见武惠妃,和她拉拉感情,确定一下孩子身份的阴谋,并没有得逞,武惠妃非常过断的让雷宦官来传话,希望安禄山能够尽量的帮助李清,一定要将李清训练成为杰出的人才。 裴耀卿这位新任宰相,也没有辜负李隆基的期望,上任后三天,就立刻向李隆基提出,近年来关中农产逐年递减,现在应该趁农闲修建沟渠,来年灌溉田地。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大臣的赞同,很快,由宰相裴耀卿亲自主持,裴文出任书记官的修建灌溉工程就开始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让安禄山非常郁闷,那个李林甫的确没有就这么放过裴文,在裴文神经大条的对那篇报道没有做出反应后,一篇更露骨的讽刺文章就又出炉了。不过这次是和另一篇文章同时刊登的,那篇文章的作者却是受安禄山委派,暗指前面一篇文章的作者,是曾经和裴文有过口角的吏部侍郎李林甫。 裴文并不是笨蛋,在看到两篇文章,再加上这段时间看到的一些白眼,很快就知道确实是有人搞鬼。虽然找不到证据,但他平常为人和善,根本没有得罪过人的地方,想来想去,只有李林甫这个人能够报复自己,所以当即找上门去理论。 李林甫做事极为严谨,裴文根本找不到证据,反而被他奚落了一顿,最后差点气得吐血,如果不是裴耀卿出面向李林甫求情,单是他对上官无礼这一条,就足够让他丢官。 事情到了这里,好像一切都已经结束,十一月一过,春节即将来临,整个长安城开始忙活起来过年。 安禄山家中今年新添三个小孩,当然是格外的热闹。 这天一大早,安禄山就带领李灵儿、心芸诸女,已及刚刚从道观接来玉真金仙两公主,还有“顺道邀请”的杨怡,一起出前去购买年货。随行护卫的除了安守忠他们这帮近卫,还有半行和尚,高素美他们这帮职业护卫。 “咦!这不是安将军吗?”温和的声音响起。 安禄山内心非常讨厌的李林甫竟然又被他遇到了。 “呵呵!是呀!林甫兄!这么巧呀!”安禄山抱了抱拳,打量了一下一身便服的李林甫。 除了随行的护卫仆人,他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容貌清朗的华服中年男子陪同。 “安老弟!愚兄给你介绍!这是愚兄的好友,刑部郎中萧炅!” “早就听闻安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那人的到是必较守礼的对安禄山恭敬的行了一礼。 “萧郎中多礼了!”安禄山笑着抱拳回礼。 眼前的这个萧炅可是一个非常高笑的人物,他后来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外号,叫做“伏猎侍郎”。此人不学无术,对中书侍郎严挺之读“伏腊”为“伏猎”。(注:伏腊,《正义》谓置郡县,坏井田,开阡陌,不立侯王,始为伏腊;腊祭之日,祭告天上所有神仙,为冬至后第三个戌日。)严挺之又问一遍,萧灵还是读“腊”为“猎”。严挺之深为遗憾,堂堂侍郎官居然不认“腊”字。后来在闲谈中,讲给了张九龄听,萧灵被张九龄贬了官。李林甫知道后,还暗自怨恨眼挺之。这么一个搞笑的人物就在面前,安禄山怎么能够不面带笑容。 “安将军好兴致呀!竟然陪这么多位的美人……”萧炅本来还准备开开安禄山的玩笑,却被李林甫轻轻的顿了一下衣袖。 “哼!”蒙着面纱的玉真公主冷冷的哼了一声。 “李侍郎!我们先告辞了!安郎!我们走吧!” “恭送公主!”李林甫却是当作没有听到玉真公主不屑的冷哼,继续微笑着低头行礼,。 安禄山心中正好高兴借机离开,面上却还是强自歉意的对两人一笑,才伴随着玉真公主离开。 “哼!不是个公主吗,李兄何必这么……这么那个呢!”萧炅笑向李林甫开解。 “那位公主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吟诗做赋的才能,就不在你我之下,再加上她还是最受当今宠爱的皇妹,我们没必要得罪!”李林甫斜了眼萧炅,“像我们这样做臣子,可以得罪宰相,但绝对不能得罪陛下!” “嘿嘿!受教!小弟受教了!”萧炅尴尬的抱抱拳。“不过李兄,刚才公主旁边那人,不会就是你让我写的裴文那个**妻子吧?” “果然是你们!”身后一个愤怒的骂声响起。 …… 安禄山他们没有走多远,就察觉到了刚才和李林甫谈话位置生的异常。 “我们快去看看!”李灵儿还是小孩个性,立刻怂恿众人回头。 “有什么好看的,那个李林甫面带微笑,眼神却非常冷,这样的人,大多是奸诈之徒!”玉真公主摇摇头。 “好了!我也不喜欢那个人,还是继续逛吧!”安禄山也是笑着不同意回去。 一行十几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他们没看到,李林甫那儿,一个廋弱病痨的书生,正和本来很有风度的萧炅撕打在一起,而旁边的李林甫却是满脸的无奈加忧虑。他身边的护卫,一边劝阻书生的随行车夫,一边却经常将拳脚暗暗加到裴文身上。 ********************************* 几乎是安禄山他们刚回到了将军,安怀秀就匆匆的来报告。 “安爷!今日裴文进城递送文书,不知怎么就在街上和人打了起来,现在已经被人送到府里,但是恐怕……” “恐怕什么?我裴郎他到底怎么样了?”杨怡焦急的拉住安怀秀。 虽然现在对裴文已经没有了爱,但是夫妻之间的感情,除了爱情,却还有亲情。此时杨怡一听到裴文出事,还是万分的焦急。 “这个……”安怀秀稍稍用力,挣脱了杨怡的手,目光犹豫的看向安禄山。 “怡儿!别问了,我们现在就赶过去看看!”安禄山轻声的安慰一句。 “我现在就去准备马车!”安怀秀赶忙告退。 “这,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呀?”杨怡回头紧紧抓住安禄山的手,“他一直是一个非常温和懦弱的人,从来不会与人争吵,就算是偶尔有口角,也是满嘴的之乎者也,怎么可能和人打架?快!安郎!不要等马车了,你骑马送我过去!” “怡儿!”安禄山也反手抓紧杨怡,“马车马上就好,就算骑了马,也不可能在街上横冲直撞呀!” 虽然让佳人这样焦急内心也有点心痛,但就算光顾虑两人不能公开的关系,安禄山也不会同意带着她当街骑马。 何况,安禄山内心,还有一丝阴毒的企盼,希望裴文最好是就这么死了! 安怀秀套马车的度还真是不快,等到前来回报的时候,杨怡都已经在大门前转了好几十个圈了。 一路快马奔驰,不顾行人的尖叫和咒骂,马车很快来到了那个安禄给裴家买的小宅。 但是还没下马车,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文儿!”的呼叫,随即,宅子里开始传来低声的悲泣。 “裴郎……”杨怡一声娇嘀,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房子。 安禄山还没跟进房间,就听到杨怡凄惨的哭嚎声从里面响起。随即一脸悲愤的裴伷先,陪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安禄山询问的目光,裴伷先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 裴文身子骨本来就弱,就算没有那些护卫私底下的拳脚,他也根本吃不消。现在明着暗着挨了几拳,刚被送到府中,就接连吐血,大夫虽然全力抢救,但还没等杨怡赶到,裴文已经一命呜呼了, ********************************* 裴文出自豪门裴家,他这样无辜被人打死,裴家自然不可能就此罢休。更何况这次进京送急件,还是因为渭水上游竟然出现凌汛,不得不紧急进京呈报。那想到竟然会在半路上和人争斗,死于非命。 裴伷先这个老臣,在将府中的事情托付给安禄山处理后,当即进宫,面见李隆基,将这件事情呈报,恳请李隆基为裴家做主。顺带还送上了那份宰相裴耀卿签的急件。 听到消息的李隆基当然十分震怒,一边下令调派役夫,应付凌汛,一边立刻下令彻查裴文遇害。本来应该由京兆尹负责审理这个案件,现在却因为涉及面太广,外加裴伷先是裴文的叔父,变成直接由刑部受理。 所有相关人员,包括安禄山、李林甫,都被专门传到刑部进行答询,萧炅则被拘押在刑部官署,至于参与劝架的李府护卫,还有护送裴文进城的车夫,更是直接被下了刑部大牢。等待审理。 第三十一节 猛虎放归山 当打架的大致过程查出来后,李林甫就开始展现他的才能了。 先是非常果断的表明,自己和萧炅确实是在议论女人,但绝对不是像车夫指正的那样,是和萧炅在言语中讽及了裴文。随即又用上次裴文曾经无理的找上门去,指责自己写文章讽刺他的例子,来证明其实裴文是看他不顺眼,故意找事。 当时听清楚李林甫和萧炅谈话的,根本没几个人。区区一个车夫,当然不能真正指证朝廷大臣。李林甫的一番言论,虽然没有将事情一笔勾销,但确实让他没了主要责任,最多也就只能担上一个言行不谨,护庇不力的小罪名,根本不可能有大的影响。 “唉!萧炅本来就是刑部的官员,对于这一套,更是非常的精通,李林甫这一番言论,让他们从故意伤人,变成了无意,他的责任,也就很不好追究了!”安禄山和裴伷先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对付李林甫萧炅的对策。 “安将军!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李林甫在暗中捣鬼,那我们裴家的人,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裴伷先咬牙切齿的说道。 “裴叔叔!你可要一定要为裴文做主呀!”满脸悲容的杨怡抽泣道。 “唉!杨怡你放心,这件事情,裴家一定会让朝廷给一个公道,就是那个李林甫,我们现在还不能拿他怎么样,但那个萧炅,却绝对不用想好过!”裴伷先安慰道。 “不错!那个李林甫交游广阔,出任吏部侍郎几年,却已经基本架空了尚书的权力,提拔了一大批的亲信,这个萧炅就是由他提拔上去的。再加上他在内宫还有援引,本人又能力非凡,深得陛下宠信,现在就想要直接对付他,确实有点困难!还要从长计议!到是这个萧炅,既然已经生了这样的事,罪绝对不会轻,自然也不难突破,只要能让他出来指证,到时就可以扳倒李林甫了!”安禄山沉声道。 “安将军!你……你是我家裴郎的朋友,你可也一定要帮帮他呀!”杨怡面带犹豫的看向安禄山。 如今这个男人,已经算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少夫人放心,我和裴兄弟相知相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安禄山一脸正气的道。 “不过少夫人还是不适合住在这样的伤心地,不如找个……” “对!杨怡!我看你还是搬到老夫府上去住吧,你一个妇道人家,孤零零住在这儿,确实不合适!”裴伷先连忙接过来道。 “谢谢叔父好意!不过杨怡最近潜心向道,已有不小收获,如今裴郎既去,杨怡也可以安心的向道了!”杨怡用手巾擦泪。 她当然知道安禄山的意思,她现在还是哺乳期的样子,如果经常居住在外面,很容易被人察觉出异常,所以还是回到道观的好。 “这……唉!”裴伷先叹了口气,反倒觉得杨怡是因为和裴文感情很深,现在裴文去世,才产生了遁迹道门的心思。“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这样,那老夫也不逼你。不过裴家永远你是你的家,欢迎你随时回来!” “谢叔父!”杨怡款款一福。“杨怡想完全出家修行! 出家为道,则完全摆脱了世俗,她想要再嫁安禄山,就无需经过夫家的同意。 “罢了!罢了!随你吧!不过裴家的门,永远向你敞开,欢迎你随时回来!”裴伷先挥挥手。 “谢叔父理解!”杨怡再一礼。 安禄山再和两人商谈了一下,就先告辞出来。 ********************************** “安爷!”回到家中,早已经在等候的安怀秀立刻迎了出来。 “怎么了?”安禄山将披风递给下人。 “严庄先生那儿,最近接连收到了好几份的风月文章!” “讲的是谁?”安禄山一皱眉。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说的是将军和……”安怀秀下半句并没有直说。 “讲的是我和杨怡吧?”安禄山皱了皱眉。 安怀秀点点头。 “哼!是不是李林甫那个王……” 安禄山一阵气闷,但随即就没有再说,不管是不是李林甫,这样的事情,却是对自己非常不利。 在平常,如果找情人的事情泻露,那并没有什么,最多惹来夫家的报复。大唐民风开放,其他人只会把这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别说朝廷,就是连御史台也不会多问。但是当初为了宣扬裴文的冤屈,让朝廷更迅、更严格的惩罚罪犯,安禄山曾经授意严庄大量刊登文章,进行宣传。从如今裴文的遭遇,已经博得了很多人的同情。如果在这个时候,传出自己和杨怡的苟且事情,绝对会引来公愤。 “应该不是李林甫,不过和那个拘押在刑部的家伙,脱不了关系!”安怀秀沉声道。 “叫严庄把那些文章都扣留下来,更不准在《同文杂志》上表!”安禄山淡淡的道。 幸好自己早有先见之明,知道报纸垄断经营的巨大作用,要不然现在估计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这个我早已经吩咐下去了!但是想要阻拦流言,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口口相传,远比书面流传要利害!”安怀秀补充道。 “哼!不!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这样,刚好可以适当的加以误导!你再派几个散播一些混淆视听的言论,或者是对李林甫他们攻击一下,肯定能产生一定的效果,人们的口嘴流传,毕竟不会太广!”安禄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李林甫!平常找不到证据整治你,现在可是一个报复一下的好机会,就算不能真把你怎么样,也可以让你受点教训。 “哈哈哈!安老弟!你又想到算计谁了?笑的这么阴险!”李白爽朗的笑声突然响起。 他刚从礼部回来。 “哈哈哈!太白兄!小弟的计谋,那里比得上你的计策呢!”安禄山也是配合的一阵大笑。 等过了三年孝期,自己就可以正式将杨怡接过门了,他现在确实开心。 “呵呵!愚兄我的计策,可都是正策,怎么能和你的下流招数相比!”李白给自己辩护。 “好!好!那你说说,我这次的计策怎么样?”安禄山随即把自己遇到的情况,以及准备的对策告诉李白。 听了安禄山的话,李白却是沉吟良久。 “安老弟!这是你的一个好机会呀,你难道就准备这样错过了吗?” “好机会?”安禄山一紧眉头,“太白兄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离京的好机会了!”李白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 “离京!”安禄山兴奋了起来。 自己长时间的被逗留在京城,适应了京城繁华奢侈的生活,适应了小家庭带来的温馨,品尝了皇家荣耀带来的快感,几乎都忽略了外面自己的势力地盘。 “呵呵!安老弟日思夜想,希望能够不受朝廷的控制,不参与阴谋争斗,怎么现在反而沉醉其中了?”李白笑了起来。 “哈哈哈!太白兄说笑了!以前是怕贸然强求,会引来陛下的怀疑。如今这个时候,只要舆论对我不利,我就算不主动要求离京,陛下也会觉得我待在京师不合适!不过吗,在这之前,我也不能让李林甫好过!”安禄山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阴沉的感觉。 “安老弟!既然想通了,那你……” “呵呵!怀秀不需要故意掩盖什么!我明天就去找陛下!”安禄山淡淡一笑。 ***************************** 第二天,东内大明宫中,安禄山拜见了李隆基。 “安卿!你有什么要面奏!” “陛下!臣是来向陛下请罪的!”安禄山惶恐的行礼。 “哦!安卿办砸了什么事情吗?”李隆基脸上有了笑意。 “臣并没有办砸事情,只是以前干了一件昏庸的事情,实在是有负陛下的期望!”安禄山一脸的后悔表情。 “呵呵!既然不是办砸事情,而且又是以前做的,只要不是很严重,那朕就可以原谅你!”李隆基笑了起来。 看得出,安禄山的事情应该不会是很重要。 安禄山脸上满是感动。 “臣先谢谢陛下了!” 内心却是暗暗嘀咕。要是我现在告诉你,我曾经不小心上了你的老婆,而且又非常不小心的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陛下!如今外面有流言,说裴书记官的夫人,曾经和臣有染,言语间,对臣和裴少夫人,都是极为不屑!臣虽然后悔,但确实曾经接受过那位少夫人的好意,却又绝对没有其他指责的事情,如今臣已经是百口莫辩,只能请求陛下责罚,原谅臣曾经接受过她的心意!”安禄山诚惶诚恐的拜服。 “原来爱卿说的是这件事情呀!”李隆基笑着摸了摸胡子。 对于长安成流传杨怡和安禄山有染的消息,他也已经听说了。虽然从各种迹象来看,这个流言,是由人故意传播的,但是李隆基对于安禄山和杨怡是不是真的有染,也没法准确的判断。不过由于流言非常夸张,事情没有流言中的那么严重,那是肯定的。 今天朝议结束,他就收到了御使台好几份弹劾安禄山行为不检的表章。御史的要求也非常简单,不过是要求训斥安禄山,或者是罚俸一季之类,并没有大的要求。如今听到安禄山承认自己受过杨怡的好意,李隆基这个风1iu皇帝,自然立刻将好意联想到那方面去了。 “呵呵!安卿!你到底收了什么样的好意呀?”李隆基的笑容有点暧mei。 “陛下!这个……臣!”安禄山脸上有点窘迫。 “哈哈哈!好男儿,风1iu一下也没什么!满朝的文武百官,又有谁完全只有一个妻子呢!”李隆基宽容的笑道,“既然你主动承认了,那这件事情就算了!写个正式的表章请罪,朕也不追究你!” “陛下!陛下!你还是好好的责罚臣吧!”安禄山一脸的感动,“臣知道,那个裴文现在已经惹得了满城百姓的同情,如果知道臣当时确实收过他夫人的好处,肯定不会放过臣的,臣也没面子再在京师待下去了!” “这个……”李隆基沉吟了一下。 确实,因为裴文是死在前来进城送文书的任上,他也对这个人的死非常重视,不准备轻易饶恕相关人员。安禄山虽然不必对这件事情负责,但多少有点牵连。如果惩罚了其他人,而完全赦免安禄山,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如今安禄山这么为自己考虑,主动要求承担责任,李隆基心中立刻大感欣慰。 “安卿!你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呀!”李隆基站起来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这样好了!你现在还兼着安东副大都护,朕刚好准备在安东新设一个辽东军,就由你这个副大都护,兼任辽东军政节度使好了!” “谢吾皇!”安禄山恭敬领命。 “安卿放心!你这次出京,等风头平息了之后,朕就会尽量早的召你回来!到时候,说不定你还可以成为真正的实权大臣了呢!”李隆基宽慰道。 “陛下对臣的信任,臣绝对不会忘记,一定竭尽全力,效忠吾皇!”安禄山脸都不红一下的宣誓道。 “好!好!真赤诚儿也!”李隆基满脸的欢欣。 ***************************** 安禄山罢谏议大夫,出镇辽东的决定,很快就传了开去。不过因为已经到了岁末,所以最后还是会在过完年以后再出。 同时宣布的,还有对裴文一案的处理决定。 萧炅失手打死同僚,被杖责三十,流放安南;李林甫漠视无动,记过一等,罚俸半年,其他参与斗殴的几个护卫,则全都被判了重刑。 第一节 大海盗舰队 开元二十年(壬申年,西元七三二年)正月 浩瀚的渤海面上,安禄山带着家眷部将,坐在一艘打龙武将军旗帜的大海船上。 此时的渤海,并不是像现代的那样,因为黄河的原因,变成黄色的海洋,她现在还是那样的湛蓝,那样的清澈。 时常划过天空的海鸟,外加身边美女们出的娇喜欢笑声,让安禄山充满了温馨。 虽然有点晕船,但毕竟身子骨强健,安禄山在半行和尚的教导下,根据口诀,吐呐了一番顺顺气,就感觉良好多了。(吐呐法讲究呼吸节奏,一直就有,可不是什么武功心法。) “安爷!再过一个多时辰,我们就能抵达安东的港口了!”一身水军装束的安怀秀,站在安禄山身后轻声说道。 “好呀!”昏昏欲睡的安禄山恢复了精神。 他自从出京后,快马加鞭的来到幽州,然后没有继续走6路,而是选择了做海船去辽东。三艘安记的大海船,把几十名护卫和大量的行李,装的轻轻松松。这个时候坐船的度,可远比走6路来得快。 “哈哈哈!”笑着转头看了一下侧后方位置,那几艘运兵、运货船还是在那个位置。“只是不知道,当我的龙武骑近卫们,现他们抵达的海港,竟然是一个他们敌人的港口时,会是什么表情?” “呵呵!安爷放心好了!他们那边早就有相应的准备,不会把真实面目暴露出来的!”安怀秀低头笑道。 “哦!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有准备?”安禄山注视着远方的海平面,眼睛中闪动着的兴奋的神采。 “是的!”安怀秀微微一愣。 但随即反应过来,顺着安禄山的目光,看向他眺望的方向。 远方广阔的海面上,一个小黑点,正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艘比较大的海船,此时正在快的靠近安禄山他们船队。 “哼!小兔崽子们,竟然这么大胆,直到这个位置,才把海盗旗放下,我还以为他们准备公布一下真实身份呢!”安禄山低声嘀咕道。 “呵呵!安爷!那应该就是我们的海船,附近海域,这样大小的海船,只有我们的舰队才能有这个度!而且看船帆结构,也应该就是我们的快帆船!”安怀秀也听清了安禄山的嘀咕,但他并没有给那帮人求什么情。 船队迅靠近,随着双方的具体状况被对方看到,安禄山这边驾船的水手却是暗暗赞叹了一声。远看去像是只有一艘船,现在近了,才看清对方竟然是三艘,只不过排列整齐,加上距离遥远,让他们一时没法分辨清楚而已。 “呜……呜……呜……”三声悠远的海螺号角声响后。 安禄山这边船上的老水手立刻向安禄山禀告: “将军!前面的船队在向我们致敬!” “致敬?呵呵!好呀!也给他们回礼?”安禄山笑着挥手下命令。 “呜……”响亮的号角声同样响起。 对面船只上的人,还是继续整齐的列着队形,驾船向这边冲过来。 “这个……怀秀!他们不会就这么准备冲过来吧?”安禄山知道船只的转向,可不像车子那样灵活,要是对面的船继续这样冲过来,就只有等船队交错开后,再转身了。 “这……呵呵!我也不是很清楚!这船队一直是由安守清负责,现在那支船队又多了一个孙孝哲,也不知道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安怀秀擦擦冷汗。 那两个人,一个是安禄山养大的亲信孤儿,一个是干儿子,安怀秀并没有过多的干涉。 “拜见安爷!”对面海船上腾的一声齐喝。 然后刚刚还整齐排列的众人,立刻飞快的奔向各自岗位,开始工作。在一阵微微有点刺耳的吱哑声中,庞大的船身,竟然当着安禄山他们船队的面,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形,来了一个紧急转身。 “好家伙!肯定是孙孝哲这个王八蛋!”安禄山斥骂出来。 他几乎能感觉刚才对面船队更换风帆时,出的阵阵拍打声。 这边的船队本来就是侧风航行,此时已经基本追上了那个刚刚转过头的船队。两边的船员,也开始互相打量对面船只上的人来。 这一打量,就看出差别来了。 安禄山这边的人,当然是铠甲鲜明,衣冠整齐,但是绝大部分,都是精神萎靡,站立不稳;对面船队的人,衣袍随便,却是动作灵敏,斗志昂扬。 “哈哈哈!老爹!你的人不怎么样吗!竟然一个个都像病猫!”对面船队上,一个十四五岁的俊美少年,站立在船舷上高声向安禄山喊叫。 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他的这么一番话,还是惹来了安禄山这边人的反感,大多数不知情的,甚至已经开始大声的回骂了过去。 “小兔崽子!刚才的把戏,是不是你故意搞的!”安禄山笑着站了起来。 “拜见安爷!听闻安爷前来安东,守清率手下三船弟兄,特意前来护送安爷!”那个俊美少年的身后,过来一个体格魁梧的大汉,恭敬向这边的安禄山抱拳行礼。 “恩!守清!辛苦你了!也快到港口了,先护送我们回去吧!其他事情,等上岸之后再说!”安禄山笑着点点头。 他养大的几个赐安姓孤儿,就属这个安守清最是忠厚老实。本来感觉他没什么特殊的才能,才想到让他去监制造船,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天生的航海能人,不晕船不说,一到了船上,还能轻易顺着桅杆爬上爬下,观测调度,很有航海天赋。 虽然正式打海战的时候,他天生保守的风格不一定行,但是平常用来带兵训练新手,却绝对是一流的人选。 船只顺风顺水,很快就来到安守清他们扩建的港口。 “安爷!欢迎来到都里镇海口!” 安守清率领手下兄弟,在安禄山的下船的时候,恭敬的弯腰行礼。 “都里镇!这就是都里镇哪!”安禄山环视了一下周边密集的各种船只。 唐朝的“都里镇”,在后来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那就是“旅顺口”。她在晋时名“马石津”,元称“狮子口”,到了明朝洪武四年(西元1371年),太祖皇帝朱元璋派马云、叶旺两将军率部从山东乘船跨海镇守辽东,因海上旅途一帆风顺,才特将狮子口改名旅顺口。 这个都里镇海口本来就是大港,唐军出征百济,以及官员访问渤海,一般就是直接坐船到这儿,再中转继续,或者是上岸前行的。 “安爷!原来这个港口,每天最多停泊的大小船只,算上各种渔船,也就一百多艘,现在经过五年经营,光是各国的商船,就有近百艘了!”安守清略带自豪的说道。 安禄山看得出来,这儿港口的人不少,说各种语言的人都有,甚至还有皮肤较黑的安南人。看来这儿已经展成一个国际性的大港口了。而停泊在这儿的各种海船,更是说明了海洋贸易的繁盛。 安守清他们的快帆船,这儿只能算是中等大小。最大的,当然是那两艘并列在港口中央的小宝船了。他们都是安禄山下令制造的远洋货轮,每艘船的载重都过五百吨,光是桅杆,就有三根。不过这和历史上郑和的宝船比,还是差远了,郑和宝船最大的长44丈,宽18丈,排水量达148oo吨,可载重7ooo吨,有九桅十二帆。不过这也是安禄山试验性的制作,已经有更的大海船,开始铺设龙骨,进行建造了。 其次则是安禄山登州作坊原来制造的大海船,每艘也都过两百吨的样子,他们数量最多,型号也多,大概有二十几艘的样子;再下面才是安守清他们的战舰,一般都在一百吨到一百五十吨左右。除了这次来迎接的三艘,港口里面还停泊了五艘,其中几艘还有一点伤痕。(这个时候应该用石衡量船的大小,为了大家看起来直观点,直接用吨表示!) “你们这样?”安禄山指了指他的战舰,“直接把船停在这儿,难道不怕被他们看穿吗?” “哈哈哈!老爹!这有什么可怕的?他们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我们从来不打劫从我们港口出去的船,如果没有我们在这儿,他们还不一定会来呢!”孙孝哲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双眼还不时的大量着跟在安禄山身后的高素美。 “臭小子!看什么看!”安禄山看到这个小子,就是一阵火大。 飞起一脚,就把注意力全放在女人身上的少年给踢翻了出去。 “啊呀!”孙孝哲人虽然滚了出去,却顺势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老爹!我不过是多看几眼你的女人而已,何必这么介意呢!” “小兔崽子,回家看你老娘去!”安禄山脱口骂道。 “嘿嘿!老爹!我的老娘,不就是你的姘头吗,我看她你就不介意了?”英俊少年的脸上,一脸暧mei的微笑。 “……” 安禄山一阵气结。 这个孙孝哲,当然不是他的亲儿子。不过他的老娘,却是安禄山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现在还在帮安禄山照看着天然居酒楼。这些年因为安禄山一直不在幽州,已经有很多时日没去找过,反倒是这个便宜儿子,在几次劫掠战中的英勇表现,开始进入安禄山的视野。 “哼!”看到身边一脸压抑微笑的众人,安禄山只得淡淡的冷哼一声。 看到自己船队的人,现在正开始慢慢卸货,准备装载到马车上去,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完成任务。安禄山顿时转起了其他念头。 “守清!你们今天有出击的计划吗?” “出击?哦!没有!早就得知安爷要来,我们已经把这几天的计划都取消掉了!”安守清一脸的坦诚。 “也就说,其实本来还是可以出击的?” “当然了!听说新罗已经根据我们以前的海船,造出了他们的新海船,这几天就要进行第一次远海航行,我们正计划去找他们晦气呢!”孙孝哲又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安禄山刚才的一脚,用的全是浮劲,他并没有真正受到伤害。 “是吗?”安禄山阴狠一笑,“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够错过!以前让他们白白吃了一口,这次到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安心下咽!” “安爷!你不会准备……” “当然!反正我们去辽城还早一点,今天也不可能把货都卸完,不如干脆出去遛两天!我准备你们一起出,去海上面遛遛!”安禄山笑道。 “这,可是,安爷!你会水吗?”安守清再次老实的问道。 “这个……”安禄山有点脸红。 自己坐船都有点不适应,会水当然困难了点,只能保证在水挣扎的时间,会比别人长一点,足够周围人营救。 “大不了我不和你们一起作战,只在船舱中看着就行了!”安禄山坚决的道。 “这个,好吧!我让孝哲跟你在一起,他虽然才十五岁,但水性和船上功夫都不错,应该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安守清点点头道。 “老爹!你的安全就交给我好了!”孙孝哲拍拍胸部保证道。 安禄山却是一脸的铁青,自己这样的身手,什么时候需要保护了。不过看了看蔚蓝色的海平面,还是心虚的没有说话。 将这边剩下的事情交给唐姆高素美等人处理,安禄山带了安守忠和十几个会水的近卫士兵,一起登上了有撞角,有三角帆,有密封舱的快帆船。 ****************************** 经过一天的航行,船队来到新罗长口镇海口的外海。 由于天色已经很晚,安守清建议守候一晚,等天明了再说。 对于在海船上过夜,安禄山并不适应。 当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时,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老爹!新罗人的船来了!”孙孝哲兴匆匆的跑了进来。 “好!快升旗!我们准备行动!” 本来就没有多少食欲的安禄山,随手丢弃粗糙的馒头,飞快的冲出了船舱。 海面上,三艘单桅快帆船,都各自升起了一面大旗,上面一个黑色的骷髅,正龇牙咧嘴的狞笑。 第二节 洗劫小海港 长口镇海口,是新罗最靠近大唐的一个海港。 因为临近大唐,又是一个天然良港,所以以前一直是作为贸易船的补给港口。不过随着大量海盗船的出现,现在已经没落了不少。至少,港口本来最多的常驻用户,新罗本土贸易船,已经变得很少很少了。 当那艘没挂任何旗帜的海船,从长口镇海口出来时,安禄山他们这边的侦察员,立刻肯定他就是那艘要试航的新罗船。 “在哪儿?在哪儿?”安禄山手遮朝阳,四处张望。 以他的眼力之佳,怎么可能还看不到,难道船队中竟然还有比他眼里还好的人。 “安爷!新罗船现在离我们还有点远,要到了望塔上去,才能看得到,还得用那个千里眼望远镜!”安守清过来解释。 “哦!”安禄山抬眼仰望了一下高高的了望塔。 其实那就是一个大斗,现在正好有一个海盗在哪儿,他全身没在其中,看不清动作。 还是算了,这么个地方,实在不适合自己这样的身材上去。 “对了!我给你们的望远镜,现在还没有泄密出去吧?”安禄山问道。 这个东西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尝试制作,还曾经送给僧一行一架。后来自己的琉璃作坊能生产透明玻璃后,立刻开始定量生产。当然,为了利益考虑,这种东西,目前并没有大规模的装配,现在列装的,只有海盗舰队和在安东的嫡系部队。为的就是怕引来敌国,或者是朝廷的过多注意。当然,对于献给朝廷,这个安禄山早有心理准备,只不过目前还不是好时机罢了。 “没有!我们一直不对外公开,甚至船上的人,除了了望手和几个头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安守清做事向来非常沉稳。 “看!老爹!那艘笨海船过来了!哈哈哈!除了船帆的颜色和外表的涂漆,形状看起来还真像呢!”孙孝哲高呼。 “哼!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差远了!”安守清淡淡的冷哼道。 安禄山远远眺望,那是一个艘和都里镇港口中中型海船外形非常酷似的海船,周围还有还几艘小渔船护卫着。不过安禄山视力比较好,看得也比较清楚。总觉得那海船做工非常粗糙,看上去怪怪的。 “准备战斗!挂战斗旗!起锚!扬帆!出击!”安守清对副官下令。 “嘀!嘀……”的哨声,将旗舰的命令传了下去。 三艘挂着骷髅旗的战舰,立刻开始用一种黑色的轻质泡材料,改变船的外形,掩盖一些标志性所在。 等到水手们将伪装布置好,船的阵型也已经排列完毕。 “嗞……”安禄山能清楚的听到船帆被风吹得紧绷声。 随后,“哗”一下,已经开始缓缓移动的战舰,突然加,飞快的冲向那已经越来越清晰的新罗海船。 “安爷!你还是回到船舱离去吧!那新罗船上应该没多少人,待会儿我们可能会挂钩钩住它,将它俘虏,到时可能会有点混乱!”安守忠身穿披甲,短刀出鞘,站在船附近。 “恩!”安禄山后退了几步,紧紧抓住舱门柱,但还是舍不得就这么进去。 刚才战舰的突然加,就让他感觉有点受不了。 “不过,你们不会是准备就这么撞过去吧!”安禄山看到安守清丝毫没有减的意思,似乎感到有点害怕。 “哈哈哈!老爹放心!我们不会真的相撞,只不过你看,他们已经开始逃跑了,我们又不准备用火弩攻击,必须抢先一点才行!”孙孝哲继续守卫在安禄山身边。 也许是因为安禄山早早的下令挂出海盗旗的原因,新罗船竟然很快就现了这边的不怀好意,此时已经调转船头,快的开始向港口方向驶去。 但是这边的海盗船,都是多帆快帆船,快就快在度上。 十几张大小不同的帆一起张开,又那里是对方双桅帆船的度所能比拟的,更不要说旁边那几艘渔船了。 在猎猎的风帆声中,海盗舰队越来越靠近新罗船只。 “好家伙!他们的船上肯定有老水手!”安守清突然一声大喝。 那艘新罗船,竟然丢弃那些小渔船,开始以弧形跑路。 “呵呵!这不是我们的蛇形规避吗?”孙孝哲也认出来了。 “哼!很有可能,那船上就有我们我们安记出来的人!”安守清一声冷哼。 安禄山以前也玩过航海游戏,打仗的时候,最常用的规避,就是s形,也就是孙孝哲说的蛇行规避。这样规避方法难度大,效果却很不错。 “左舰抢占上风口,旗舰抢占航道,右舰准备进行撞击!”安守清快的下令。 既然对方用了这样的规避,还想少伤亡的生擒,就只有轻微撞击了。幸好自己的船只数量占了优势,要不然还真的不是很好办。 “嗡”一声弓弦声响,船身微微震动了一下。 战舰左侧,一张已经被推出来摆在显眼位置的重型弩车动了一下,原来在弦的三根粗大的弩箭已经消失。 “该死的臭虫!竟然还想用小渔船来撞击我们!”孙孝哲冷冷的看着那边正在快下沉的小渔船。 船上的弩车不停的连续射,很快就将前来骚扰的三艘小渔船击沉。 “打的真准!”安禄山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他现在的眼睛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一下子是前面即将追上的新罗大海船,一下子又是自己舰队分派出去的两艘舰只,那里有功夫抽空看那些小渔船。 “唰”,旗舰度最快,终于抢先了新罗海船一个船身,并且开始微微调动船帆,进行减回转。 而另外两艘,也已经快的到位,新罗海船已经三面被围,开始寻找缝隙,进行突围。几个拿了手弩的士兵,也出现在船舷上,准备进行战斗。 但是熟练的海盗舰队,怎么可能让它逃脱,正当它根据右舰和旗舰距离较大,准备从那个角度冲出时,早有准备的右舰突然加,“轰”的一声巨响,新罗海船的尾部被撞角挂去很大的一块。 新罗海船再一撞之下,立刻方向大乱,被已经侧过身的旗舰侧面追上。 “挂钩!”安守清一声令下,十几个铁抓,带着粗大的绳索,开始抛向新罗海船。 “嗞……”绳索的紧绷声,是那么的悦耳。 “轰”再一声沉闷的靠拢声,两艘巨大的海船,已经牢牢地靠在了一起。 “杀呀……”海盗船这边的水手出一声呐喊,冲向新罗海船。 新罗海船上的人,在刚刚被右舰撞击了一下的时候,就有大量的人跌倒在了甲板上,刚刚派起来,又再一次侧面撞击,让他们更是没法站稳。手中虽然也有强弩,却根本来不及射,就已经被冲过来的海盗手们杀翻在地。 战斗是一面倒,非常迅。 一柱香时间都不到,安守清就已经浑身不带一点血迹的回来了。 对由孙孝哲扶着的安禄山抱拳行礼道: “安爷!幸不辱命!新罗船上三十七人,生擒六人,其余已经全都按例处死!我们的兄弟,只有两人负伤,无人阵亡!” “按例处死?”安禄山微微一愕。 但随即反应过来: “好!好!你做的很好!但是也不要忘了刚才那些渔船上的人,这儿距离海港比较近,他们还能游泳逃生,最好还是一块儿射杀的好!” 这是当时安禄山给海盗船定下的规矩,为了防止海盗船的事情泻露,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要俘虏,直接将船员处死。能活下来下的,也就是一些肉票,特殊的女人,或者是不懂事的孩子。 “是!”安守清沉稳的领命。 当时他并不愿意处死那些俘虏,弄得最后每次都是劫掠一回,就必须回母港一次,将俘虏看押起来。直到后来孙孝哲上船,这个相貌英俊的少年,却是真正心狠手辣的主,每次都喜欢亲自动手解决俘虏,在他的影响下,安守忠也适应了这个做法。 “老爹!现在已经安全,你应该不用再看护了!我今天还没动过手,那些人就交给我处理吧!”孙孝哲眼中的闪过狠厉的味道,向安禄山请命。 看到孙孝哲眼中的残忍,安禄山心中一阵不悦。年纪青青,就这么凶狠没有人性,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好!你去吧!”安禄山面上却还是挂着微笑。 “好!那我就去了!”孙孝哲蹦蹦跳跳的离开。 “守清!我们的船没什么事情吧?”安禄山松了松筋骨,两艘船连在一块儿,现在感觉沉稳多了。 “安爷放心!我们的战舰,都有专门的撞角和防撞软垫,刚才的撞击,根本没事情!” “恩!那就好!对了!那六个活口是怎么回事?” “安爷!那六个活口,都是我们唐人!”安守清向安禄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自己去看。 远处,孙孝哲的声音船来“给我放小船,我们去杀小鱼!” 新罗海船的船舱中,安禄山听到了六个唐人的哭诉。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安禄山原来安记船队的人,既有水手,也有船工,都是上次被新罗人扣押后,拘留在新罗的。无奈之下,才被迫给新罗人设计船只,训练水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拖延,才稍微屈服。不过现在一见到安禄山他们,就立刻要求搭救它们,以及还在港口的其他兄弟。 “九个造船作坊!哼!新罗王还真是大方呀,为了称霸海上,竟然准备建造一百艘海船!不过现在既然被我知道,那就不能这么算了!”安禄山站起身来。“守清!你的船上应该带有火油吧?” “是的!安爷!你预留在安东的大量火油,现在也就我们在用,每艘船都有好几桶!”安守清点点头。 “那好!等天黑,你让这几个人领航带路,我们进新罗人的海港,将他们的作坊烧了!”安禄山低沉的说道。 “这……安爷!我们以前曾经袭击过新罗的港口,他们那儿至少有一千人驻守,我们能攻克吗?”安守清有点疑问。 “你们以前是白天进攻,并且是强攻的吧?”安禄山苦笑着对安守清摇摇头。 “噢!是了!安爷是想偷袭!”安守清恍然大悟。 “也不需要偷袭守军,我并不准备攻克港口,只要有人带路,偷偷烧了他们的造船作坊就行!当然,最好是将他们的熟练工人,全都生擒回去!”安禄山阴沉的笑着。 ******************************** 长口镇海口,最靠近码头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船坞,这里就是建造新海船的地方。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安禄山默默的在心中念道。 一桶一桶的火油,正被小海盗们运上了码头。 “老爹!我们现一件好事情!”孙孝哲蹑手蹑脚的来到安禄山身边。 他是提前上岸的侦察员。 “说!” “这个港口的驻军,就在船坞后面,但是……嘿嘿!船坞现在却没人看守,那些士兵,现在基本上都在营地睡觉!” “怎么会这样?”安禄山轻声的自语。 “嘿嘿!估计是因为海船被我们俘虏,船坞中又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干脆回营地睡觉去了!”孙孝哲一脸的狠厉笑容。 “哼!既然这样,那就一不作二不休,连他们一块儿干掉!”安禄山现在却觉得这个孙孝哲非常顺眼。 “是!”孙孝哲很快就带着手下离开。 “轰……轰……”几声剧烈的爆炸声响,打破了静寂海港的夜空。 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个一千人的兵营,强烈的爆炸,让很多士兵在睡梦中丢去性命,但随之而来的大火,让很多活下来的人,宁愿不要醒来。 蔓延的大火,很快点着了邻近的船坞,接着是民居,是其他建筑。 整个海港,很快就被火光照亮。 “杀呀……”蒙着面的安禄山,带着百余名海盗,杀向已经丧失了防护能力的海港。 现在,这里已经变成海盗的天下! 海盗们要做的,就是洗劫这个港口,抢走金银财宝,抢走原材料,抢走熟练工人,抢走一切可以抢走的东西。 第三节 免费的扩军 有时候后悔是没有用的,当安禄山现抢劫了大量的财宝、工匠、物资,却因为没法全部运走,而不得不舍弃一大部分的时候,只能暗暗的心痛。 如果让安禄山重新选择一次,他想带更多的战舰过来! 如果让安禄山重来一次,他想建造更多更多的战舰! “头领!赏几个新罗女奴给我吧?”仍然蒙着脸孙孝哲厚着脸皮向安禄山求情。 新罗的大多数女人非常温顺,一般来说,只要你给她烙上了奴隶的烙印,她们就会乖乖的听从你的安排。而且在处理家务的能力上非常有天赋,是天生的侍女人才,安禄山家中就有好几个这样的女人。新罗境内,经常有不法分子,从国内贩卖女子到大唐。拥有新罗婢,在长安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哼!毛都还没长齐呢,就像要女人了?”安禄山也还是蒙着面,看了一眼站在财宝旁边,涩涩抖的几个新罗女子。 长口镇现在已经沦落为了一个渔港,当然没有好的货色。这几个新罗女人并不是很漂亮,不过胜在青春年少,属于那种对事物还是充满幻想的少女,便于控制。反正都是转手买到大唐内6,不管好不好控制,只要好卖就行。 “头领!我哪里的毛没长齐呀!听我老娘说,老爹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能把我老娘……” “停!”安禄山一声冷喝。 脸上有点尴尬。自己和女人的奸情,竟然被她儿子当面说出来,多少有点难堪。看到孙孝哲一脸傻愣的样子,才淡淡的道。 “挑一个女人吧!不过得到了都里镇再给你,现在没功夫给你玩!” “谢谢老爹!”孙孝哲高呼一声,蹦过去物色女人。 安禄山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孙孝哲狠毒好色,和自己有几分想象,幸好他现在还比较听从自己,如果将来有异志,可一定要尽快除掉他。 “头领!”同样浑身血迹的安守清,清点完了劫获的财物,过来汇报。“我们这次共得到珠宝一小箱,黄金白银总共两箱,铜钱三百多贯!工匠女奴数十人!” “才这么点东西!”上次洗劫过鸭渌府的安禄山,当然不会把这点财物放在眼里。 “这个……已经非常不错了!平常我们就是劫掠一整个船队,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多的收入呢!这次好像还是因为新罗王准备在这里建造新造船坊,调了一笔钱财过来!要不然凭这个没落的长口镇海口,能有两箱金银就不错了!”安守清脸色微红的道。 自己家的老爷还真是见惯了大市面呀,现在这点钱财,要是给平民百姓,足够一个村的人,衣食无忧生活十几年了。 “那这些呢!”安禄山指了指大堆被枪来的珍贵物品。 这里面既有精美的漆器,珍贵的木雕,各种海洋制品,还有大量的优质木材,矿石,铜铁器具,虽然安禄山确实需要这些东西,但想要带走他们,却有点困难。 “那些造船的木材,因为携带不便,刚才并没有抢救,全都烧了,现在这些,都是珍贵的皇家用料,还有各种珍稀的矿石,三百余件木制精美器具,一百余件……” “直接说我们能带走多少吧?”安禄山拍拍已经有点干的衣服,只是上面的血迹,却还是那么令人难受。 “这些东西,平常我们劫掠,也只带一些船上直接可以用到的,其他都扔到海里!这次还有十几名工匠,二十几个新罗女人,恐怕带不了多少东西!” “那把他们都烧了吧!”安禄山无奈的说道。 这些都是钱呀,很多东西,甚至是有钱也不一定能马上搞得到的。自己就要开始庞大的扩军计划,这些原材料,正是最需要的。现在就这么烧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下回让安守清洗劫其他港口时,一定要多带运输船,将它们都运走。 “是!”安守清应道。 在妇女的悲泣声中,安禄山的三艘海盗战舰,拖着一艘满载的新罗造海船,离开还在继续燃烧的长口镇海口。 ******************************* 都里镇海口中,安禄山在安慰一番妻儿后,吩咐一下安守清接下来的洗劫计划后,再次来到都里镇的商会大厅。 坐在大厅里面的,除了安禄山手下的一些家臣属官,还有都里镇海口,几个大商会的负责人。 “诸位!安某初镇辽东,明天就要去辽东城驻守,今日特地设宴招待诸位,希望以后能得到各位的鼎力相助呀!”安禄山举杯向商会的几个大胖子敬酒。 都里镇展到现在,只是一个几万人的海港城市,但是这儿商贸达,商会到是有十来个。最大的,当然还是和安禄山结盟的粟特族胡人商会。其他如河北商会,丝绸商会,日本商会之类的,还有很多。 “节度使客气了!我们都是节度使辖下之民,节度使有所吩咐,我们当然是会全力相助的!”一个胖胖的胡商站了起来。 他就是当初在商会成立商讨会上说过话的胖胡商人,名叫安邦都,作为安禄山的老相识,现在当然是会全力配合他的手段。 “是呀!是呀!节度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好了!”大多数商人都跟着安邦都附和。 “对!对!只要安节度使,能帮我们解决海盗问题,我们日本商会愿意全力帮助节度使!”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商人高声嚷道。 安禄山一皱眉头。 “阁下是?” “在下是都里镇日本商会的会,犬乃养!见过节度使!”矮胖的犬奶养动作十分灵活,不但能说一口流利的唐话,竟然还能作一个非常标准的揖。 “呵呵!”安禄山笑了起来。 今天到场的商人,都是胖子,不过也就是这个家伙身材最别致。本来就长得比较丑陋,现在还又矮又胖,绝对是一个影响食欲的所在,看他旁边都没人坐就能看出来。不过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天生的呢,还是犬奶养大的缘故。 “犬会无须多礼!本座替大唐天子镇守一方,自然要负责保境安民,这次请诸位商会的会过来,就是想和大家商谈一下打击海盗的事情!”安禄山温和的笑道。 “啊?”其他商人微微一愣。 他们刚才还在笑这个犬乃养无知,竟然想要打击海盗,难道不知道那些海盗本领高,还和都里镇这边的官员有勾结吗? 想不到现在安禄山竟然真的准备打击海盗。众人的面上都有点莫名其妙。 海盗的存在,当然对他们的生意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因为海盗从来不枪劫从都里镇出去的海船,所以平常也不是很仇恨他们,相反,因为经常能从海盗手中买到一些便宜货,他们还能因此得到一些好处。现在如果真的打击的,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这个,节度使!在下的姓是犬乃,不是犬呀!”犬乃养摸摸额头,“不过如果节度使真的准备对海盗动手,我们日本商会下面十几条船,愿意全力相助!” “哦!犬会下面有十几条船吗?那太好了!只是本座也不需要太多的平常船,听说海盗船来无影,去无踪,度飞快,平常的船都追不上,所以本座决定,新建一支护卫舰队,平常专门给来往的各贸易商船护航!只是目前资金有点困难,犬会手下有十几条船,能否帮忙承担一点呀!”安禄山当作没听到犬乃养的前半句话。 “哦!”这下子那些商人都明白了。 原来安禄山是准备造新船,找他们拉赞助呢。 “节度使放心!象造护卫舰这样对大家有利的事情,我们肯定会大力支持!我们粟特商会虽然从来没有受过海盗的劫掠,但还是愿意出一艘新海船的钱!”安邦都立刻配合的先响应。 “对!我们河北商会和河南商会合出一艘新海船的钱!” “我们大食商会比较小,也很少走海路,就出五百贯钱吧!” “……” 大多数商会很快就各自报出了自己愿意出的赞助,只剩下两家商会,还没有正式的表态。 一个自然是刚才那个犬乃养的日本商会,一个却是形容尴尬的新罗商会。 本来这两个商会是想立即表态捐钱的,但是前面粟特商会那么大笔的捐赠,却让他们两个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新罗商会的人,毫无疑问是受到海盗残害最严重的,平常除了从都里镇出去的船,其他港口根本没新罗船进出,甚至都没有货船愿意搭载新罗商人和商品。现在新罗商会的生意已经一落千丈,平常都是依靠别的商会搭货,才能苟延残喘。如今既然要护卫舰队成立,他们受益肯定最大,也理应出最大的份额。但是现在因为生意不好,经济困难,让他们根本出不起相应的数目。 至于日本商会,他们也不比新罗商会好多少。因为上次扣留安禄山海船,日本也有份,所以海盗舰队们并没有放过他们,平常也是遇见就抢。只不过他们的待遇好一点,一般都是抢钱杀人,但不烧船,只要亡命之徒多,还能勉强经营。当然,如果不是海盗船数量有限,也不可能让他们还保持十几艘船。所以对海盗的仇视程度,日本商会排第二位。不过日本商会历来吝啬,出钱上,就稍微有点勉强。 “这个……日本商会,也愿意出其中一艘海船的价钱!”犬乃养又摸了摸额角。 刚刚还说全力配合,现在却只能勉强上得了台面了。 “新罗商会!出一千……”新罗商人咬了咬牙。 “咳咳!”安禄山一阵清咳,“如果船只的数量不够多的话,那遇到海盗时,我们只能根据今天诸位的投资,来确定救援先后顺序!诸位已经积极出资的人,就不必再改变了!安某心中有数!” “我们也出一艘!”新罗商会的人立刻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好!这次我们新造的海船,将会是单桅多帆快护卫舰,每艘的造价,是五千贯!诸位只要出每艘船的造价就行,平常的物资补给,还有水手,士兵的雇用,完全会由我们节度使府自己来负责!”安禄山笑道。 “什么?怎么会这么贵?我们买安记最新的商船,也只要三千贯!怎么可能有这么贵的护卫舰?”新罗商人立刻跳了起来。 “对呀!这个可是太贵了!”犬乃养也不甘落后。 “哼!出不起就不要出!现在这样说,不怕丢脸吗!”安邦都冷冷的哼道。 他心中也有点肉痛,五千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整个商会的月收入,估计也就比五千贯多一点,现在既然已经出口,就不好反悔。不过他也不能让那些新罗人、日本人反悔。 “谁出不起了!”犬乃养像个皮球一样的跳了起来。 他手下虽然也有几条安记的大海船,但大多还是日本的单桅小帆船,每艘的造价,只要六七百贯就行。现在这个价格,可是远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一种矛盾的自卑和自尊感,让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小看他。 “哼!不就是五千贯吗!我们不用半年就能捞回来!节度使放心!日本商会明天就能将钱送来,还望节度使能够早日造好海船,护卫我们商船贸易!”犬乃养恨恨的说道。 随即再对座上众人一礼,就告辞离开。 “唉!我们的钱可能要过几天才能送来,还请节度使宽限几日!”新罗商会的会作揖求情。 “好!没问题!不过既然贵会已经认领了,那本座的造船计划中,就会多列入一艘,所以如果到时候钱没到的话,后果可会很严重!”安禄山脸上的笑容,和李林甫的有好几分相似。 “是!是!”新罗人赶紧离开。 万一要是凑不起钱,恐怕自己的商会都会被封呢。 一次宴请,就给安禄山凑齐了六艘半先进战舰的制造费用。 安禄山摸了摸下巴,自己是不是该再找找别的人,来出钱建立6军呢! 第四节 州官可放火 在一百骑龙武骑和几百安东骑兵的护送下,安禄山顺利进入了辽东城。 辽东城就是汉代的襄平城,是辽东郡治所,一直是汉王朝在中国东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两汉时期及后来的公孙氏割据政权,均对其大力开与经营,尤其是公孙氏时期,中原战乱不止,致使无数流民大量涌入辽东,成为一个北方重镇,后来北朝是的三燕灭亡后,高句丽趁机zhan有辽东,改称襄平城为辽东城。唐贞观十九年(西元645年),唐取辽东城,置辽州,又称辽城州。 去年春天进行的第一次中原移民,其中的三万人,就是居住在这个热闹的辽东城周围。整个辽东军治下的百姓,不算三四万的少数民族,光是汉人,就达到了八万。如果再加上今年开春前将会到来的又一波两万人,辽城州,将会成为安东治下,第一个汉族人过十万的大州。 虽然迁移来的都是一些流民,其中的八成,更是居住在城池外围,组建村落,开荒种地,少量的在内城从事加工和手工艺行业,但一个常住人口在十万左右的城池,还是让她看起来十分的繁荣。 辽东城中人来人往,商旅店铺众多。 “哑!那边竟然有糖葫芦呢!” “咯咯!看!还有风筝!” “咦!这儿竟然还有买胭脂水粉的!” 一路之上,安禄山妻妾们的惊叹,就没有停过。 “呵呵!好了!好了!你们别再惊叹了!从都里镇过来,都是一些蛮荒落后村镇,但这个辽东城,却是安东第一大城,恩,除了现在安东大都护治所鸭渌府,本来就是他最大!现在这儿像中原大城一样繁华,并不奇怪!你们这样大呼小叫的,反倒让别人以为,你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呢!”安禄山笑着打趣自己的妻妾。 这儿环境远比自己的想象的要理想。 新兴的城市,最容易开;新来的移民,最容易整合;新的势力,也最容易崛起;新的制度,最容易建立。安禄山有信心,将辽东城建设成为自己的小王国。 “拜见安爷!”先期从鸭渌府赶过来的安东劝农使崔奇,辽东城兵马使崔乾祐(前面打错姓了)、田乾真,谋臣魏伶,亲信安守志、杨融(宇文融)等人一起在辽东城府门口迎接安禄山。 “哈哈哈!大家不用多礼!都进去说话吧!” 安禄山一边吩咐下人带家眷进内宅,一边开始打量起眼前这座简单但大气的原城守府。今后,她将改名为节度使府,作为自己的治府。 “小侄拜见安将军!”一个英武的青年,闪现在大堂口。 正是安东副都护田守义的儿子,现任鸭渌城兵马使田承嗣。 “哦!原来是田小将军!你怎么在这儿?老将军可好?” “劳安将军挂念了,家父很好!因为要镇守鸭渌府,不能亲自前来迎接,只能让小侄作代表,代他前来向将军致谦!”田承嗣笑着作揖。 “哈哈哈!老将军说客气话了!安某那里需要他亲自来迎接!田小将军快快随我们入座吧!” 一众人落座,府官将辽东城的府库钱粮账册,全都具备移交安禄山。 安禄山也交接印信,正式出任辽东军政节度使。 随即正式颁布命令,任命魏伶为书记官;任命刚从营州赶过来的杨融为长史;崔田二人,继续担任正副兵马使,唐姆,阿史那承庆,安守忠,安守志,都出任一城的兵马使或副使。提拔了一批安家那帮已经成年的孤儿,担任手下的要职。再都具表上奏。 这样的任命,并没有瞒着当堂坐着的田承嗣,不过那个田承嗣也是非常乖巧,竟然只能淡淡的看着,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田小将军!安禄山交接完毕,今晚就在府中设宴,宴请小将军一番如何?” “安将军客气了!小侄这次代表家父来,除了欢迎将军重回安东,还有就是带上了一批鸭渌府收集的春耕物资,以及木材兵器,便于将军建立军营,训练节度使新军!一等交割完毕,小侄就得赶紧回报家父!还请将军见谅!当然,如果将来有闲,小侄还是非常愿意到将军这儿来拜访的!”田承嗣恭敬的道。 “好!”安禄山战了起来,“既然小将军急着回去报告,那安某也就不强留了!请小将军代转安某对田老将军的问候吧!呵呵!当然,如果小将军有空,也欢迎你随时来玩!” “是!” 田承嗣告辞离开。 这一下大堂里全都是自己人了。 “魏先生!崔奇!你们说说这儿的情况吧!我把怀秀留在都里镇,处理海上的一些事情了,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安禄山重新在主位坐下。 “是!安爷!”两人一起领命。 “安爷!辽东军政节度使,需要负责辽城州、安市州、建安州、积利州四州的军务,同时作为军政节度使,还有对驻军境内辽城州的直接行政管辖权!另外三州的刺史,则也归节度使辖制。四州总人口三十多万,其中汉人二十万,扈从异族十多万,因为散居各地,无法确切统计!境内土地肥沃,五谷皆熟;临近大海,有渔盐商贸之利;多山少泽,有伐木猎兽之便。产铜,产铁,也产煤,还有几个小金银矿,是个物产丰富的好地方!”崔奇非常官方的说道。 “呵呵!这个我都知道!你们还是说说,我能在这儿做什么,能给我带来一点什么好处吧?”安禄山感觉崔奇的回报到一个段落,忙笑着打断了他。 崔奇和魏伶两人相视一眼,看了下大堂中的众人。李白继续留在京中礼部任职,并没有跟来,现在在场的,都算是真正的亲信了。 “安爷!这里天高皇帝远,整个辽东城都在你的治下!城中的一万驻军,就是你当初在幽州训练的,完全效忠于你。就算你想要再建造一个新城,就算你想杀人放火都可以!百姓们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更不会传到朝廷的耳朵里去!” “哈哈哈!也就是说,我想私炼钢铁,贩卖私盐,或者是训练士兵,蓄养战马,都可以了?”安禄山又站了起来。 “盐铁专卖,本来就是为官家准备,安爷现在是官家,完全可以放心的开办,只要挂上一个朝廷的名义,抽空将情况向上申报就行了,甚至不必纳税!”魏伶轻声的笑道。 “哈哈哈!以前不允许我这个百姓点灯,现在变成州官,就可以自由放火了!”安禄山仰天长笑,“那就传我的命令,将幽州的冶炼作坊之类的,全都给我迁到辽东来,三年之内,我要让辽东的钢产量,增加一百倍!让辽东的炼焦煤产量,增加一百倍!牛羊马匹翻翻翻!” 看到安禄山幸福的狂笑,手下的众人都有点不忍心打断。 但是最后还是比较老道的杨融说了一句话,打碎了安禄山的梦想。 “安老弟!如今辽城州人口虽然在不断增加,但因为流民忙着新开田地,置办器具,收成很不稳,根本没有闲余的劳动力,来进行你说的炼钢炼媒,更不要说有余粮养牛养马了!” “呃……”安禄山停止了大笑。 刚才有点夸张了。 “呵呵!其实那只是宏伟的目标,现在当然是一步一步的来了!对了!新开的田地不是最肥沃吗,怎么粮食还会不够?”安禄山知道一点常识,一般来说,古代种地,都是多收少补,导致土地越来越贫瘠,所以一般都是新开土地最肥沃多产。 “因为流民们刚到这儿的时候,很多生产生活设备都没有,大都是草草的种上一点庄稼,平日里都忙活着其他东西呢!盖房修桌,纺纱织布,一年的粮食,也就勉强够填饱肚子!所以这次田守义将军送来一些农耕物资,安爷只是口头感谢一下,有点太轻了!”崔奇这个劝农使比较了解内情。 “哦!原来如此!我回头得好好谢谢田守义了!”安禄山点点头。 “不过那些农具、纺纱机、织布机之类的,不用太担心!我们在幽州时,就早已经制造出了木制车床,现在还有脚踏式车床,虽然用来精密加工有困难,但是拿来加工家具,农具之类的,不但度会加快不少,还能实现零件标准化,便于养护和更换!我们的造船作坊,早就用那些车床来加工一些零配件了,这次只要让幽州的母床多加工一些子床就行!”安禄山随意的解决了问题。 “那就好多了!到时候,如果缺农具用铁的话,安爷还可以趁机大办铜铁作坊,炼铜炼铁!军民两用!”魏伶献计。 “恩!对!只要大规模炼出了焦煤,到时候用焦煤作燃料,使炉温升高,出产的钢铁品质,就会凭空比原来的高很多!钢铁产量就会更大规模的增加!” “安爷!这个煤我们都知道,自汉时有人现能燃烧的火石后,不少地方,就开始用它生火,或者生烟制墨,可惜它的浓烟,一般有钱人家都不屑用,不过你说的那个焦煤是什么东西,难道是用那石头烤焦的不成?”杨融问道。(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我们的祖先已用煤炭雕刻成圆环和动物形状的艺术品。西元前2oo年左右的西汉,已用煤炭做燃料来冶炼铁。) 他这个曾经的宰相,见识当然比一般人要广,但对于焦煤是何物,却还是没听说过。 “嘿嘿!虽然不是直接用火烤,但是也差不多!”安禄山笑道。 他并没有看过现代化的炼焦厂怎么炼焦煤,但土法炼焦,却是看过不少。挖个坑,铺上柴草,再在上面放原煤,引燃柴草,把煤层用土覆盖,完全密封。等几天后,扒开泥土,里面的大部分原煤,就已经变成焦煤了。他还从报纸上经常看到对这种土法炼焦的批评,说那些人因为没有处理炼焦时产生的大量焦油,致使土地污染,几十年没法耕种。这样的炼焦原理,安禄山当然能理解,并且还想在尽量的不污染土地之余,收集煤焦油。 “这个!这几年,人口肯定会增加不少,到时很多人去开矿采铁,伐木放牧,粮食产量不会增加太多,还是不够养牛养马!”魏伶计算了一下,说出了他的顾虑。 “这个也不用急,我估计,到今年夏天,可能就会有新的粮种出现,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了!”安禄山高深的道。 “安爷到底有何妙策,还请说出来,让我们一解疑虑才好!”崔奇关切的问道。 “呵呵!告诉你们也无不可,去年我就下令,让商船队向南向北航行,寻找新的贸易航线。其中南下的那一艘,在去年已经回来,虽然主要是开通了安南、真腊等地的商路,没有带来新的物种,但是也知道安南那儿的水稻,比这儿产量要多,到时可以让他们带一点过来,试试能不能种植!至于北上那两艘,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新的物种,考虑路上的耽搁,按理应该在今年春天,就能回来!” 这个东西并没有值得隐瞒的,到时如果那两艘船,真的带来了新物种,安禄山还准备马上上书朝廷,对他们进行封赏,并请求派遣大规模船队,进行开拓性的商贸和移民呢。 “这个……”众人面面相觑。 前面的一个还好说,虽然现在的安东,并不种植水稻,但有些地方,确实有适合水稻种植的环境。不过后面的事情就有点难说了,北方是更加寒冷的地方,难道还有人和作物。何况都去了有大半年的时间,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已经被冻死了? “好了!大家不必多问,只要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东西,我们可以慢慢展!今晚安某就在这个新的节度使府中设宴,答谢各位!” “谢安爷!” 第五节 长安后援来 对于辽东城的百姓来说,安禄山进了城,他们平静的日子也就到头了,今后,只能尽量做牛做马的工作,以报答这位新任军政节度使。 安禄山第二天就颁布了第一道法令,奖励开荒种地、奖励生儿育女、奖励兴修水利、奖励烧砖建村、奖励当兵服役。统称为五奖条例。 “哎!听说新太守了文告,谁种地多,谁就可以不交税!” “嘿嘿!我还听说,谁生的孩子多,将来太守会给你养几个!” “呵呵!当兵吃皇粮,家里还不用交税!” “……” 安禄山的五奖条例效果非常好。 最明显的证据是,第二天早上,很多身强力壮的男子,起床时都是精神萎靡,眼眶都带青了。让本来准备第二天多开垦几块地的他们,不得不慢慢的拿着锄头磨蹭。加上旁边还有光彩十足的女人,用“甜蜜”的目光看着,他们都快羞愧死。 “禀告节度使!五天时间,共招募到八百余名役夫。一千余名青壮愿意当兵,除掉其中独子有长的,身体有异的,共选得一千整新兵!”书记从事魏伶报告。 “好!把那些愿意当兵的青壮们集中起来,一半时间训练,一半时间都去开荒种地;至于役夫,直接交给杨融吧,让他去安排!”安禄山在自己的节度使府中剔着牙,享受着美人的按摩。 “是!”魏伶领命。 “还有别忘了多烧砖盖房,准备迎接今年的新移民!” “这方面,辽东府衙在去年就已经开始准备,梁木、青砖、黄泥有一大堆,只要再稍微多准备点石灰之类的就行!” “恩!这就好!不过你们在烧石灰的时候,可以尝试一下,将石灰石和粘土放在一起烧制,看看能不能烧制出水泥来。水泥那东西成粉状,掺水和沙石搅拌,干燥后就会变得十分坚固,你们可以做做看,如果成功了,到时候房屋城墙就可以建得更加高大,甚至用来建造桥梁,都没问题!”安禄山回忆着道。 水泥的主要成分,在初中时就学过,是石灰石和粘土,好像还有石膏,可惜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配方。 魏伶默默的记下法子,准备回去后叫人试验一下。 “对了!奖惩法令修改的如何了?” “参照节度使的意见,我们已经制定了上中下三级奖惩办法和内部的记功提升办法!为了便于百姓们能够理解,用非常简便的三等功勋、几大斩令、三大罚令来区别!具体的奖惩办法,则都是根据大唐的现有律令来执行,当然,如果将来要改变的话,我们还可以现在的几大条为基础,慢慢的扩充完备!”魏伶轻声的道。 他并不觉得有修改现有大唐律令奖惩办法的必要,不过那个将奖惩变成能让普通百姓都听懂的几大条,还是非常不错。 “呵呵!这个没必要改!目前,我还不想太胡作非为!”安禄山眯上了眼睛,“就把那个什么惩罚办法,也变成几个简单的大条,张贴出去吧!辽东新开之地,官差衙役少,治安没法有效管理,只要百姓能够做到几个大点就行了!” “是!”魏伶应命。 看安禄山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不愿意再多说,放给自己全权处理。也就乖乖的行个礼,告辞离开。 安禄山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懒,手下的政务,全由杨融,魏伶,崔奇等人处理,现在缺的不是高级官员,而是基层的辅佐人员,安禄山在这方面也插不进手;手下的军务更简单,唐姆等人操练一万老卒,一千新兵,根本不必全部上场,最后安禄山还把田崔阿史那三人,分派另外三个州去练兵了。 不过安禄山今天肯定不能安安稳稳的睡觉,刚刚有点入睡的感觉,前门仆役就来通报,安怀秀从都里镇海口回来了。 安禄山挥退左右,将安怀秀带进了书房。 “拜见安爷!” “恩!怀秀!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开工建造十艘大型快战舰,现在充龙骨的巨木已经到位,建设马上就可以开始!有了上次从新罗劫掠来的工匠,造船度应该还可以提高不少!至于各大商会的款项,也已经基本交齐,除了那个新罗商会,被我们带兵去威胁了一下,才被迫变卖一些货物筹钱外,其他的基本没什么问题!”安怀秀笑了笑。 “呵呵!”安禄山能够理解那些新罗人为交钱而变卖商品时的表现,“那安守清他们呢?针对新罗造船作坊的报复,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是的!也不过就七八天时间,安守清用你的建议,出动所有的海盗战舰,利用简易投石车,将火油燃料抛向船坞,顺利的烧毁了新罗剩下的几个造船作坊!不过据我估计,现在新罗人恐怕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身份,因为这样猛烈的火油,只有在我军上次火烧扶余城的时候听说过!”安怀秀皱了皱眉。(安禄山他们缓慢行进,安怀秀快马赶来,所以他待在都里真的时间较长,有七八天时间!) “就算确认是我们,他们又能如何?只要以后我们保密自己军队的火油就行,道听途说,那个新罗王应该还不敢就这件事情跟我们翻脸!”安禄山无所谓的道,“当然!我也还巴不得他们翻脸,好给我一个讨伐的借口!” “如今大唐在安东兵力强盛,新罗海军又完全被毁,根本不可能和我们反脸的!”安怀秀摇摇头。 “对!就是这样!”安禄山笑了笑,“如果新罗王足够聪明,他应该正式派人来,就上次无理扣押我海船的事情,向我道歉!那我看在这几年收成不错的份上,可能还会原谅他当初抢大船、扣海员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他得加入我的海军计划!要不然,我可不介意在我的海军称霸大海后,不停的攻击新罗沿岸,掠夺女奴!嘿嘿!上次的女奴,可是直接在都里镇卖了几千贯钱呢!” “掠女子为奴,这样事情,实在有上天和,安爷今后还是让守清他们少做的好!这次他们出击,因为不敢直接登岸攻击守军,又怕没成果引来你的责怪,就袭击了海边的几个小村,又抢了几十个新罗女人!如果将来这些事情,被御史言官知道了,安爷难免要受点牵连!”安怀秀对于穷苦百姓的同情极大。 “呵呵!好的!好的!怀秀你放心好了!新罗总共才这么点人!我不会真的一直做那件事情的,现在只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等我们的舰队的资金充足了!自然就不会再做!”安禄山尴尬的笑了笑。 自己现在已经越来越有演反派的潜质了,当海盗,贩奴隶,就差种鸦片了!想到哑片,安禄山又是一阵心动,是不是可以用这个东西,对付对面那个……随即摇了摇头,鸦片这东西是双刃剑,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想办法,在正面战场上,或者用传统手段打败他们得了。 “安爷!今年北海,莱州,登州等地,也有不少百姓自的从河南迁移到辽东来,这次我在离开都里镇的时候,就看到不少的流民,工匠,甚至是大户人家,搭载我们安记的海船过来!估计今年的移民潮,马上就要来临!” “现在是二月了,再过几天那些从河洛关中等地来的移民,也应该到了!”安禄山点点头。“现在安东最缺的就是工匠,你回头派人,将那些工匠尽量都迁移到辽东城来,我可以给他们最好的待遇!” “是!” *********************************** 开元二十年(壬申年,西元七三二年)二月底。 辽东城外,一百多锅的热汤、香粥,摆在大路两旁,不断的飘扬着股股香味。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城门楼上的了望员收回望远镜,高声向下面呼喊道。 “哦!终于来了!”在门楼中休息的安禄山和辽东文武官员,闻声开始准备出城门迎接。 “啼嗒!啼嗒……”一匹快马奔到城门前,骑手飞快下马,对正出城的安禄山等人抱拳道: “报!河洛流民,已经离城仅两里,请辽东城安排迎接!” “好!知道了!”安禄山点点头,笑着对骑手道:“辛苦信使了!先下去喝碗热汤吧!” “谢将军!” 远处,一大队人马已经能够看清,正缓缓的城门开来。 “呵呵!节度使!我们还是快出去迎接安排吧!要不然他们都准备全部挤进城来了!”杨融眺望了一下远处的人群。 “哈哈哈!走!”安禄山扬声一笑,打马迎了上去。 移民非常有秩序,全都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少量士兵的护卫下,沿着大路向辽东城行进。 “安老弟!好久不见了!”一个佯装粗犷的声音远远响起。 “哈哈哈!梁参军!梁兄!安某恭候多时了!”安禄山也是远远就抱拳。 这支队伍的领队,正是安禄山的老相识,率兵府参军梁令瓒。 “哈哈哈!老弟!我们老远就闻到了辽东城传来的香味,走起路来都特别有劲了!”梁令瓒带着十几个青年文士提前上来。 “拜见安节度使!”十几个青年文士一起向安禄山行礼。 “诸位快快免礼!安禄山筑起凤凰巢,为得是迎接凤凰,筑起黄金台,则是为了迎接诸位呀!”安禄山笑着让众人免礼。 这些人,本来大多是不怎么受重视的各部和太史局的小吏,他们有的精通工农商,有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的爱好物理化学,都算是一方面的专才。但是由于对于经籍并不很精通,如果没有机遇,将会一辈子老死在各部。 安禄山这次出镇一方,就把心思转到了他们身上。有了他们这些高级人才的帮助,再加上自己这几年收养的那些孤儿已经长大成*人,可以承担一些关键岗位,在自己庞大的财力支持下,双方配合,必然能迎来一个科学和技术展的新高峰。 他们人数不少,现在安禄山面前只有十几个青年,是因为其他人大多不会骑马,或者年纪已经大了,现在还坐在后面马车上。 两厢众人见礼完毕,流民自然有安禄山这边的官员前去负责,剩下的梁令瓒等人,却是被安禄山请进了城内。 等到进了城,安禄山才现,刚才上来见礼的,仅仅是很小一部分,其他老老少少竟然还有百来人。让安禄山暗暗感叹,这个梁令瓒,是不是把大唐官衙中,所有的技术人才都给自己挖来了。 “安节度使!我们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很多高大的烟囱似东西,那玩意儿,竟然比我们以前看到过最高大的,还要高大上好几倍,那是什么物件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问道。 果然是不失学者本性,还没见礼相识,就已经开始提问。 “安老弟!这位是终南山炼气士张果,年已八十,好炼丹,通周易八卦,曾经为道士数十载,后来成为长安藏书馆的馆员,整理古旧书籍!”梁令瓒介绍。 “哦!原来是张果老!”安禄山恭敬的道。 这个老头,还真能和那个神仙张果老一相比较。 “那些东西确实就是烟囱,他们都建造在几个炼石灰、水泥、焦煤和铜铁的作坊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不过作坊规模扩大,有毒的烟尘气体就会增多,安某让他们建几个更高的烟囱,以便排出烟尘!”安禄山笑着解释。 随即一点点的说明自己炼制水泥、焦煤的想法,还有车床上现有工具的配置,让这些学者技师提提意见。这些人对于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很感兴趣,立刻纷纷出计献策,甚至还强烈要求马上去作坊看看。就连安禄山设宴欢迎他们的时候,都有一半的时间花在商谈上。 (二零零六年即将过去,黄初祝大家新年快乐!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上传,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第六节 神品海东青 (2oo6年即将过去,黄初祝大家新年快乐!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上传,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这一批移民分十拨,总人数也是五万人。 安禄山他们那天迎接到的,是其中的第一拨五千人。经过去年的成功移民,现在朝廷对于这件事情已经非常熟练。这拨人除了携带必要的自身物资,还带了大量的农具,生活器具之类的东西,虽然路上行走困难,但现在安置起来,却非常方便。 而更让安禄山高兴的是,随行的官方人员,竟然还押运了大批来自河洛关中地区的各种生产建设物资,其中甚至还有大块的铁胚,以及相应的冶炼设备。 卖个人情给宰相裴耀卿,果然让他省心了不少。 “安老弟!如何?现在最后一批书籍也全部运来,你想象中的教化万民计划,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梁令瓒笑着和安禄山从一间地势极高的大房子里出来。 “呵呵!果然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让你们顺道从幽州带书过来,要是在这儿直接印,都不知道到那年那月,才能给那些小孩子和大人们看呢!”安禄山反倒是夸奖起了自己来。 “呵呵!老弟!哥哥我可实在是佩服你的胆略呀,竟然准备让辽东城所有的小孩都读上书,就连农家孩子,也得识字,读那些农耕手艺之书!当今大唐天子富有天下,都不可能在长安进行这样的计划呢!”梁令瓒真心的赞扬道。 “不怕和梁兄直说,安禄山胸无大志,只想开辟一个世外的新桃花源,让境内的百姓,比其他地方过得更加富足,舒适!现在书籍便宜,传播文化方便,识字懂知识的人多了,将来要产生新的思潮,也比较简单!”安禄山和梁令瓒,在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辽东城的大街上。 入眼的,是各种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现在可还没有专业的步行街,今天特别热闹,完全是因为今天是传统的市集日。 居住在城外的老移民,山上河边的异族百姓,甚至刚刚抵达辽东的新移民,都带了特色的产品,来市集上交换。虽然交易的手段,还是比较正规的钱货交易,但实际上,大多数人还是拎着这个物品来,拎着那个物品走,钱袋里面并没有增加多少钱。 “辽东城今天这么热闹的商贸氛围,就算长安两市,也不会强太多呀!”梁令瓒抛下几串铜钱,换来一顶精致的鹿皮帽。 将自己头上的白纱帽换下,戴上新皮貌。不过那一身文士服,带一顶兽皮帽,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样。 “哈哈哈!梁兄!这儿的兽皮,可是不合你这身衣服哦!”安禄山笑了起来。 “嘿嘿!这样精致的鹿皮帽,放到长安,怎么也要五六百文钱,这儿竟然只要三百文,实在是太便宜了!”梁令瓒又将帽子摘了下来。 “这个自然,你这还是零售,要是成批贩卖,价格还要便宜!出售兽皮,目前还是辽东的第一大经济来源呢!”安禄山无奈的摇摇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传统中国农民的天然习性。 辽东这个新兴大城,本来工业就不是很达,现在大量的兽皮,还基本上是直接贩卖,连粗加工一下的技术条件都没有。大规模纺纱织布,酿酒建厂,这些东西,现在辽东还不具备。当然,安禄山已经叫人建造玻璃作坊之类的工厂,这次新来的技师们,也已经开始尝试制造新的纺纱机,新的织布机,在未来,辽东将会是一座手工业城市。 梁令瓒听到安禄山的批评,将皮帽子收了起来,又重新戴上纱帽,转眼四处打量。 “咦!那是何物?” 安禄山顺着梁令瓒的目光,看到的是一家贩卖珠宝药材的店铺。 辽东等地金属珍宝并不多,很少有专门的珠宝店,这样的珠宝药材铺,其实主要就是经营辽东的特产人参、鹿茸、貂皮。 “那不过是普通的药材珠宝店铺罢了!辽东的灵芝、不老草名扬天下,松茸、猴头蘑、熊胆粉、田鸡油、红景天等更是很受宫廷中人的青睐。茫茫安东林海,盛产木耳、蕨菜、薇菜、元蘑、榛蘑、榆黄蘑、松籽、山核桃等山珍野味!梁兄!是不是食欲动了,想尝尝这儿的特产呀?”安禄山笑着问道。 “不!不是!辽东的特产,这几天已经尝了不少,我想问的是,刚才进去的那个人,那人竟然带了一只雕,不!是一只鹰或者隼!都没有给它丝毫的束缚!”梁令瓒一脸的激动。 “一只鹰?”安禄山皱了皱。 他到安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安东的特产,比较了解。鹰和隼在这片广袤未开的土地上,非常容易见到,很多猎人,甚至就是靠抓捕鹰隼,贩卖给内地的王公贵族为生,想来这个梁令瓒,对于鹰这个东西,肯定也十分喜欢。不过如果是能被人养在肩上的,那一半就是已经人驯服,拥有者,都不可能再轻易转让。 正想间,梁令瓒却已经忙着走进了那家店铺去。 “好漂亮的隼呀!” 安禄山一进入店中,就看到梁令瓒正对这一头鹰隼低声的赞美。 而那只鹰隼,正好停在一个魁梧汉子的肩膀上。 “这位先生,请让让!我要走了!”那大汉拿了一包药材,转身准备离开。 “你这隼卖吗?” 不出安禄山所料,梁令瓒果然对这鹰隼动了心思。 “哼!不卖!”大汉瞪了梁令瓒一眼,“看你还算识货,要不然,光是问我买,我就不会客气!” “这位好汉……” “梁兄!人家自己养的鹰,一般都不会卖!你不必强求了!”安禄山劝阻了梁令瓒。 那大汉身穿兽皮,应该不是汉人,安禄山最近正在鼓动异族人从山里迁出来,所以不想起冲突。要是换在平时,他恐怕已经考虑动手抢了。 “呵呵!最近我就是追一只海青过来,你们要是有这个能耐,可以考虑抓一下呀!”那个大汉看了一眼安禄山,还有他身后的侍卫。“我认得你!你就是前几天出城迎接百姓的节度使!听说你派了一百多名使者,前去联络大山和平原上的各部族,让他们搬出来狩猎种地,接受礼仪教化。海青是我们的神鸟,如果你能够抓到一只海青,我想安东的各部族,就会承认你是一个强者,愿意尊从你的建议!” “哦!海青!是指海东青吗?抓了他,真的能让你们从山中搬出来?”安禄山确认的问道。 为了解决劳动力和兵源问题,早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异族身上,可惜使者几百人,效果寥寥无几。 “对!海青就是海东青!只要你能活捉一只海东青,并且把它养活,别的部族我不能保证,但我们海青部,肯定愿意听从你的调遣!就算让我们奉你为王,也不是不可以!”大汉稍微有点轻视的说道。 “英雄贵姓?”安禄山抱拳询问。 “我们一族崇拜海东青,都以海为姓!我的名字,就叫海鹰!”大汉摸了摸自己肩上的猎隼。 “如果安某猎到了海东青,到时如何联络你?”安禄山自信的问道。 嘿嘿!自己手下别的人才没有,养鸟的专家,却刚好有一位。 “你?呵呵!这次的海东青颇为神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往大城上飞,我一直就在追,如果你真想捕捉的话,我到愿意帮上一帮!”大汉慎重的道。 “你帮忙?”安禄山满脸的惊讶。 “哼!我是怕你们这些官老爷,到时候猎不到海东青,就射杀它们来报复!”大汉毫不客气的直接说出了原因。 “呃……” “哼!安老弟!我们走!让这个蛮子看看,我们能不能抓到那海东青!”梁令瓒一拉安禄山,准备马上出去准备找人。 海东青的魅力,对于爱鹰的人来说,非常非常的致命。 ****************************** “海东青!那是辽东的名鹰呀!古籍称‘有名鹰出辽东,自海东而来,其体小而最健俊者,谓之海东青,亦曰海青!’飞放时,旋风羊角而上,直入云际,那可是一种神鸟呀!”魏伶感叹的赞道。 “那它到底是如何个好法?京中玩鸟的人不少,可我只听过海东青的名字,却不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梁令瓒非产关切。 “呵呵!海青重约二斤,翼展二尺余,上喙钩曲,腹暗黄,背土青,尾泛白。爪白者尤以为俊异。性傲倔,难驯养。入冬以网罗之,日夜驾於驯鹰人之臂上,以手抚其身体,无令其眠,至驯顺乃止,谓之熬鹰。可助人田猎、搏鹅鹜、击雁鹄、擒雉兔。於水泊处,鸣鼓惊鸿,禽起,乃纵海青击之,所谓平沙落雁是也。至早春时节,则放归自然,东飞而去,以利繁衍!京师其实并不少见,当年太宗皇帝爱鸟,被魏相闷死怀中的那一只神鹰,就是海东青!不过是你没有听说过罢了!”魏伶摸着胡子赞叹出声,一脸的神往。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呵呵,太宗皇帝将爱鸟放在肩上,听闻魏征入见,立刻把它捂入怀中,魏征察言观色,故意无事长谈,让好鹰活活闷死太宗怀中,此后京师再无人敢胡乱玩鸟,现在京师中少见,估计也是受那位魏相的影响呀!”安禄山点点头。 “节度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海东青,还有一项神技,让辽东之人不愿相让!”魏伶说道。 “是什么神技?” “节度使可听说过辽东北珠?” “辽东产珠,北珠和东珠都非常有名,但是北珠品级最下,东珠却是上佳!”安禄山这个生意精,当然听到过这些东西。 “呵呵!那是对达官贵人来说,对于辽东百姓,那些已经是很好的珠宝了!”魏伶笑着点点头。 安禄山梁令瓒不说话,听他继续解说。 “北珠是大如弹子、小如梧子的珍珠,辽东人极其钟爱。这里还有一天鹅,专以珠蚌为食,食蚌后将珠藏于嗉内,而猎鹰海东青,则正是捕捉此种天鹅的能手。所以很多辽人,都是养猎鹰擒杀天鹅为生!谓之杀鹅取珠!”魏伶若有所思的说道。“天鹅属最大的游禽,也是飞得最高的鸟种,俗语称,‘善擒天鹅’者,必有王者之气。“ “还有这样的事情!”安禄山也是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 看来那些异族会臣服,也还是得有一定的条件才行。 “魏先生既然对这些如此了解,应该能有好的捕捉方法吧?”梁令瓒急切的问道。 “呵呵!如果那海东青真的已经到了辽东城,节度使令百姓看好鸡鸭走禽就行,十天之内,魏某肯定给节度使拿下此鹰!”魏伶说的十分有把握。 “好!一切听你的安排!”安禄山非常果断。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正常的工作人员,其他有闲余的,都被安禄山派出去侦察鹰情了, 第二天,就有人来回来,看到一只神俊的猎鹰,经常出现在一个山坡上。 得到消息的魏伶,立刻和安禄山一起,带人赶到那里,经过观察,确实是一只海东青。马上让人在山坡上,找一片开阔地布好鹰网,拴上一只色彩鲜艳的公鸡作诱饵,安禄山自己蹲在网侧翼守候. 神鸟就是神鸟,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安禄山在下面足足守候了三天,那只海东青一直在上空盘旋,就是不下来。不过那鸟也是倒霉,一旦想找个地方落脚,安禄山预先埋伏好的就立刻敲锣打鼓,将它吓走。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任凭海东青生命力顽强,也已经是精疲力竭,急需食物补充。 到了第四天,在周围找不到食物的海东青,竟然在正常飞行的状况下,突然猛坠而下。就在安禄山在猜测,它是不是忍受不住饥饿晕倒了的时候。鹰网一阵扯动,海东青已经抓着大公鸡,准备逃跑了。 “抓到了!”安禄山高呼一声,跳出掩体,一抖网绳,将海东青连同大公鸡一起套在网里。 “我看看!我看看!”山坡下面的魏伶,不顾自己的老头身份,蹦蹦跳跳的跑了上来。 经过仔细的魏伶自己的鉴定,看它的双爪上是玉白色的神品标记,确认它就是传说中的神品“玉爪俊”海冬青。 第七节 美洲归来客 (黄初祝大家新年快乐!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上传,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海鹰兄弟!看吧!这就是你要的海东青!还是一只‘玉爪俊’!”安禄山淡淡的对在自己府中等候的海鹰说道。 他身后魏伶的肩上,正是那只腿上箍了一个银环的海东青。此时这只大鸟,已经在魏伶的调教下,野性尽泯,一副温顺的样子。只有鹰眼偶尔瞪向海鹰肩上猎隼时,才会闪现一丝不耐。 “真的是‘玉爪俊’!王者之隼‘玉爪俊’!”海鹰激动起来。 匆忙上前三步,准备过来仔细看看,但是随即因为肩上自己的猎隼一阵嘶叫,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玉爪俊”却还是老神在在的没反应,还抽空用利喙理了理羽毛。 “呵呵!‘玉爪俊’是王者之鹰,你的猎隼虽然也不错,但是靠近它的话,还是很容易吃亏呀!”魏伶笑着回头看了眼“玉爪俊”。 “是呀!是呀!老先生竟然这么懂鸟性!”海鹰脸上一片崇敬。 “海鹰兄弟!你曾经说过,只要本座能够收伏海东青,辽东各族,就愿意听从我的号令……” “节度使放心好了!现在你既然能收伏‘玉爪俊’,那我们部族,就绝对会遵从你的安排,奉你为王!至于其他各部,我们也愿意帮忙游说,问题应该不大!”海鹰肯定的说。 看向“玉爪俊”的时候,眼中还是带了一丝热切。 ****************************** 海鹰果然守信,他回到族中后没多久,大量的各族百姓,就开始迁入汉人的村庄,和汉人合居。或者干脆在临近地方,重新建造一个村落,集中居住。就算有少数部族不愿意,在安禄山派出的军士威胁下,也乖乖的都走了出来。 他们都是优秀的猎手,或者有专长的人。农业产量没有大的增加,但其他各种副业的产量,如兽皮,草药之类的,却是翻了了好几翻。 而且因为互相混居,安禄山相信,要不了几辈子,这儿的种族就很难分清。接受汉化的他们,都具备了融入汉人的潜质。若干年后,这里就不会再有原来的民族之分。 有了充足的准备,春耕顺利结束。而安禄山也开始大搞科学研究、技术建设,不过成功的少,失败的多。 先成功的,就是水泥和焦煤的炼制。 这两个东西的制作工艺要求很严格,但是如果你只想要一些质量差的成品,那就很简单。先生产出来的水泥,安禄山看了以后,只吩咐了一句“搅拌成水泥沙,去铺路吧!” 焦煤的情况好一点,至少出来的焦煤,基本上和安禄山以前看到过的非常想象,燃烧产生的温度也很高。只是浪费太严重了,一炉里面,按照成色判断,应该有三分之二的是不合格焦煤。这个问题不大,中国的传统工艺人,讲究的就是经验火候,等多烧几次,成品率就会大大提高。 出产焦煤后带来了一个好处,考虑到炼钢炼铜的大作坊还没建好,安禄山授权炼制水泥的张果,使用焦煤炼一窑。这一次,水泥的品质大大提高,虽然不可能达到像安禄山见到过的水泥那样,但用来砌砖浇筑,已经基本没问题。 其他像纺纱机,织布机改良,都获得了成功,特别是大量木工脚踏式车床的应用,让木制器具零件化,标准化,甚至还实现了一定程度的流水分工制作。由于辽东木材充足,还没到夏天,各种生活器具,就已经加工的差不多了。安禄山甚至还打算专门建造一个家具作坊,向中原贩卖木制器具。 不成功的第一个代表,则是建立气象预报站。安禄山读小学的时候,学校中就有一个气象预报站,里面只有一些温度计,湿度计,风度计之类的简单玩意儿,非常简单,仅仅是利用数据规律来推断是否下雨,命中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作为对古代农业生产非常重要的天气变化,安禄山一直想设法解决。不过很可惜,那些设备太难找了。温度计虽然还没有,但玻璃已经造出来,想要造出一个粗糙点的也不难。关键是湿度计和风度计,他们可以用一些具体的凝水度,高空小风扇转圈数来代替,但是精度太成问题。安禄山最后只是让人进行一些数据记录,以备将来查询。进行粗略的天气预报,在几年之内,还不大可能。 第二个问题就是电了,这个制作更简单。造一个线圈,不停的用手摇就能实现,一般在初中高中的物理试验课时,都玩过。 不过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安禄山手下能工巧匠无数,拉铜丝做个线圈当然没什么问题。电机是在靠近可以旋转的马蹄形磁铁(通过手轮和齿轮使其旋转)的地方,用两根铁芯绕上线圈,使其分别对准磁铁的北极和南极,并将线圈导线引出。这样,摇动手轮使磁铁旋转时,由于磁力线生了变化,结果在线圈导线中就产生了电流。 这方面安禄山做的非常成功,最后出来的电,用手碰,也是麻麻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能带动同样非常精致的小电动机。(注:因为安禄山没使用整流子,电流流向不稳定,是交流电,但用永久磁铁,电力太弱,应用价值不高!) 对于这样的结果,安禄山也很无奈。他虽然没想过制造电灯泡,但对制造一个简单点的电动机,却非常有兴趣。如今只能暗暗后悔,当初的物理机械没学好。最后只好交给那帮对这个电机很感兴趣的技术人员,让他们慢慢研究,直到能让那个电动机转为止,自己立刻又把心思花到了别的事情上去。 开元二十年(壬申年,西元七三二年)夏,八月。 都里港口人山人海,整个辽东的闲职官员,整个都里镇的百姓,都蜂拥到了港口来。 安禄山在几天前收到急报,安记在日本的商船,遇到了一艘从北方回来的大海船,正是去年上半年出北航安记探险船。 虽然原来两艘船只剩下一艘,但只要能回来,就肯定会有成果。所以安禄山还是非常激动的亲自赶到都里镇,迎接他们的归来。同时立刻命令在都里镇的海盗舰队,立刻出前去护航,防止被日本人或新罗人骚扰。 刚刚有一艘快帆船提前来报告,探险船,已经抵达都里镇海口外港。 几个黑点早已经出现在海天一线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 码头上的议论声,逐渐消失,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哇!那船的样子怎么这么惨!”码头上的人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议论声。 在六艘海盗战舰的护送下,正中航行过来的那艘海船,依稀还能看出原来安记大海船的轮廓。但那兽皮缝制的风帆,千疮百孔、修修补补的船身,实在很难和其他停在码头边上姐妹舰做比较。 “那是我们百战英雄身上的勋章!”安禄山沉声说道。 这句话一出,本来稍带不解的众官员,看向那艘海船的目光,立刻多了一份崇敬。 “击鼓!鸣号!欢迎我们凯旋的英雄!” “是!” 在热烈的鼓号声中,在成千上万的嘶声欢呼声中,那艘残破的海船终于缓缓靠岸。 “北巡船队吕美,拜见安爷!”在孙孝哲的扶持下,一个一身破旧安记海员服的大汉跳下船来。 “快快免礼!英雄免礼!”安禄山一把扶住正要下拜的大汉,“辛苦你们了!” 吕美一脸激动,眼角泪珠打转。 “吕美愧对安爷!船队两艘大海船出航……” “不必说了!你们能回来,就立下了盖世奇功!先下去休息吧!有话回头再说了!”安禄山微笑着安抚道。 转头对正静寂观看的欢迎百姓高喊道: “让我们为凯旋的英雄欢呼吧!” “噢……”百姓们立刻配合的欢呼起来。 早就准备好的士兵,在孙孝哲的带领下,上船开始卸载物品。满船几十个水手,也在他们的帮助下,一一下船。 水手的状况其实还算不错,很多人穿的随意,但随身搭了一条雪白的兽皮,估计仅仅是因为天气炎热,没有穿罢了。 等到海员离开,百姓尾随着一哄而散。 从船上卸载下来几十箱物品,正式的摆放在了安禄山。 “打开!”安禄山的声音有点颤抖。 “好!”孙孝哲立刻用脚轻轻一踹。 “咔嚓” “嚯……”众人齐吸了一口冷气。 里面竟然全都是光彩闪耀的各种硕大宝石,还有一些整快的天然黄金。 安禄山虽然也是微微吸了一口气,但同时却也是眉头微微一皱。 “都打开!” “好咧!”孙孝哲眼中闪耀着兴奋的目光。 手脚齐动,咔嚓声中,十几个箱子被打开了。 闪耀的光辉,让整个码头这边都显得亮堂了几分,幸好安禄山手下军令深严,虽然看得暗暗直咽口水,却没有丝毫的异动。 “哼!”安禄山哼冷一声。 亲自上前,将剩下的几个箱子打开。 一个个的箱子被打开,安禄山的面色也越来越阴沉。 旁边的人都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孙孝哲理智的选择了不继续帮忙,而是让安禄山自己动手。 到了最后一个明显有点破旧的箱子,安禄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果这个箱子还是像前面的那样都装满珠宝的话,那可就太令自己失望了。 “咔嚓”箱子被打开。 安禄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周围的随从官员和军士面上,却是微微一愕。 还是魏伶先反应过来,扬声赞道: “节度使不爱珍宝,只爱粮种,实在是百姓之福呀!” “哈哈哈!我让船队北航探险,为的就是寻找可以大量种植的粮种,他们却给我搞了这么多的珠宝回来!虽然我也高兴,但珠宝有价,粮种可是无价之宝呀!”安禄山大笑着抓起一个布满金黄色颗粒的棒子。 “老爹原来是要找这个东西呀!那海船里面还有很多呢!对了!还有两只海妖,长的非常怪异,我是觉得这些东西虽然稀奇古怪,但明显没什么用,才故意丢在船上的!”孙孝哲迷惑的看了眼安禄山手中的棒子。 “你……你这个笨蛋!”安禄山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说怎么会这样呢!本来就让他们去寻找粮种的,竟然给我找了一大堆黄金珠宝回来,原来是你小子将主要的东西都丢在船上了。 “快!快去吧那些粮种给我搬下来!” “是!是!我现在就去!”孙孝哲一攀船沿,直接翻身跳了上去。 ******************************** 这次北上探险,安记一共派出了两艘载重两百吨的特大海船(没小宝船之前),船员水手三百余名。结果只回来一艘,水手剩下不足百人。 不过成果也足够让安禄山满意,共带回来各种新奇的粮种树种几十样,最让安禄山高兴的,当然就是里面的番薯、土豆和玉米了。计有番薯五百个,土豆一千个,玉米棒子五百个。 其他粮食如南瓜、豆薯、木薯、蕉芋、花生、番茄,也有一千斤。还有高产的小麦种子,奇特的棉花种子等等。以及大唐这边没有的各种珍稀树种,花种,药材种子,共计一千多斤。 至于那个孙孝哲说的海妖,其实就是海豹,安禄山虽然不觉得奇怪,但还是立刻命人用生鱼好生喂养,将它们随同报捷的奏章,进贡给长安的李隆基。 本来安禄山对那几十箱珠宝的价值并不是很重视,但是第二天流传起来的一个消息,却是让他十分高兴。 因为里面很多的珠宝黄金,都是纯天然的,那些回来的水手就每个人带了不少。当他们拿着原石黄金去换钱的时候,流言就产生了。 海的那边,有一个美丽的国度,那里遍地丢弃着黄金宝石,树上田野中,不需耕种,就长满了庄稼…… 第八节 卑劣的敲诈 (黄初祝大家新年快乐!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上传,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安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部分作物种下去了,不过现在已经是夏天,那些东西种下去,真的能在秋天时成熟吗?” 崔奇和杨融,带着手下几个文官进来向安禄山汇报。 “放心好了!那些海外物种,有的必须在温暖的时节种植,要是换在春天种,还不一定能够成熟呢!”安禄山笑着宽慰道。 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也有点没把握。虽然在现代社会,曾经亲眼看到过人们在快到秋天时,还在忙着种玉米,但是不知道现在的玉米品种,能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所以还是不放心的只种下了五十个棒子的玉米种子。如果成功了,当然没问题,就算不成熟的话,对来年春天的耕种也没多大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那样金黄色、而且还这么大的谷粒,实在是非常吉祥的产物!如果就这么糟踏的,我这个亲自负责的人,肯定会内心不安的!”杨融松了一口气。 “呵呵……那个,那个吕美怎么样了!休息了几天,适应6地上的生活了吗!”安禄山错开话题。 “嗬!那小子!别看他那天一脸的疲惫和激动,自从前几天逼着将海图拼凑起来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现在早就像个没管教的小孩子一样,整天忙着和人吹牛!”杨融不屑的道。 “哦!都吹什么牛了?” “嗬!说什么,曾经在浮冰上,和白熊肉搏;在雪地上,坐着狗车和人赛跑;在遍地金沙的小溪中,打滚洗澡;当地人不懂世故,见到陌生人,就拿宝石当礼。真是的!不过……安老弟!那个海对面真有那样的地方吗?”杨融面上是一片不屑,不过言语中,却流露出一丝对那片大6的向往。 “呵呵!杨兄!你既然说那吕美是在吹牛,那你觉得可信吗?” “这个……呵呵,他说的太夸张了,我不太相信!”杨融摇摇头。 “但是你看到了一些实物,觉得有些地方应该是真的,对不对?” “对!对!那些金黄色的大谷子,整块整块的未提炼黄金,没打磨的宝石,可全都是从没见过的东西,不得不让我产生信服呀!”杨融感慨的道。 “呵呵!没错!其实我觉得,那吕海说的,基本上都是真的,不过被他适当夸大了而已!比如说,和白熊在浮冰上肉搏,其实只是用弓箭远远的设它,遍地金沙的小溪,其实非常小,至于坐着狗车,那应该是真的!这样一考虑,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安禄山笑着解释。这种不信的作风,可不能长。 幸好这次去的是美洲,新奇的物种是多,但主要是作物。如果换到大洋洲的话,回来对人说,看到了腹部长了口袋的大老鼠,有着鸭子嘴巴的四脚怪兽,那不被人笑为神经病才怪。 “呵呵!也是!不过他故事说的还真不错,估计将来都可以写一本书了!”崔奇听安禄山讲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到是对吕海说的东西,并不很奇怪。 “对呀!这可是一个好主意!”安禄山击掌赞叹。“明天就让吕美口诉,把他航海的日志,编成小说,在同文风月杂志上连载!” 本来辽东人,在听了那些回来海员的吹嘘下,就已经对于海那边的土地上充满好奇,如今这书一出,更多人的兴趣都被调集起来了。当然,受制识字律,对那块土地感性的,主要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普通老百姓,能够在安东这个地方,找到一块肥沃的土地耕种,就已经很满足了,那里还有特别的需求。 对于那些贪财好利的商人,遍地黄金,遍地奇珍异兽,还有朴素但愚昧的土著百姓,这样的地方,绝对是他们眼中的宝地。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草草的准备了一下,几个商会的商船,已经出去海那边了。 听到这个消息,安禄山仅仅是一笑了事,并没有怎么安排。 ****************************** “拜见安节都使!” “啊呀!诸位士绅快快免礼!安禄山一个年青人,可不敢当你们的大礼!”安禄山在自己的节度使大厅中,接见了辽东的一些名望士绅和都里镇几个商会会。 “安节度使是我们的父母官,当然应该受我们一礼!”这些士绅都是一直生活在辽东的当地汉人,和胡人汉化一样,他们也胡化的非常严重。 “呵呵!诸位不必拘礼!都快请坐!”安禄山率先坐下,“我想诸位应该不会没事一起来找安某的吧?” “节度使明鉴!我们确实有事前来求证!” “诸位请问!” “听说上次节度使远航归来的船,现了一个遍地黄金,遍地粮食的地方,我们……呵呵!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冒昧的问一下节度使,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地方!一点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说话的,是粟特商会的安邦都。 那所谓的小小敬意,是几十大包的礼盒,看成色,应该价值不低。 “哈哈哈!诸位!这些事情,可不能直接说呀!按照海上的规矩,谁现了新商路,一般不需要公布出来吧!”安禄山淡淡的瞄了礼盒。 “安节度使!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一个倨傲的声音响起。 “呦!这不是犬先生吗?本座的那些护卫舰可还没造好呢,你也来找本座,难道有别的什么事情吗?”安禄山佯装现在才看见坐在末座的犬乃养。 “嘿嘿!”犬乃养一阵干笑。“节度使放心,那护卫舰可以慢慢造!这次犬乃养前来,就是和辽东的诸乡绅大商一起,前来问问安节度使,那条商路怎么走的!” “哼!日本商会不是已经派了两艘小船北上了吗?犬先生怎么还来问?”安禄山不屑的道。 现在的唐人,国家意识真是不强!这样关系国运的商议,竟然就随便让一个外国人搭伙进来。就算他们的礼物足够重,自己也不会多说。 “呃!这个……主要是,日本想找到商路当然不难,但是辽东的诸位乡绅想要北上,却有点困难!所以犬乃养才希望,安节度使能够公布一下航路,让整个辽东受益!”犬乃养脸都不红一下。 “哈哈哈!犬先生欺本座无知吗?”安禄山站了起来,“听说日本商会和新罗商会,还有粟特商会,都曾经派出海船北上。但是日本的小渔船,到了大唐的北方岛,就已经被大风风吹沉;新罗船则是刚一靠近日本,就被你们挡了回来;粟特船最好,航行出日本,才现食物不够,不得不提前返航!哈哈哈!诸位,海那边的大6,可是遍地黄金,盛产粮食的地方,你们不觉得太便宜了吗?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没法北上,才以大义的名义来要求我,求人的态度太不真诚了呀!”安禄山大笑着坐了下来。 本来甚至想就这么直接赶犬乃养出去的,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日本人的钱不赚白不赚,如今对方既然送上门来,不狠狠的敲一笔,实在对不起自己。 “嘿嘿……”安邦都和犬乃养全都是尴尬的一笑。 至于其他乡绅,也是面上一阵难堪。 “节度使!老夫等人手下,并没有海船,这次前来,主要是想今后节度使的海船再次去哪里时,能够让搭载一下!就算节度使担心我们搭载可能会泄露航道,也可以帮我们搭载一些货物!那新大6的货品物种,想来定然十分新奇!”一个乡绅打扮的老头子站起来向安禄山施礼。 “是呀!是呀!我们只要节度使能帮忙带一点新的东西回来就行了!”几个老乡绅立刻纷纷附和。 只有那几个都里镇商会会,面上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和安禄山提要求好。 “呵呵!诸位老乡绅!你们都是辽东的基石,既然安禄山找到了那些好的东西,当然不会敝扫自珍!你们不就是想让那些新粮种吗,放心好了!等到明年秋收,新作物出产了,本座一定会向大家出售!呵呵!只会以成本出售,不会故意抬高价钱的!”安禄山温和的微笑道。 内心暗暗说了一句,当然,这个成本,就得包括那几艘海船,还有几百名海员的安家费。 “那太好了!”一众乡绅立刻高兴起来。 他们本来的目的,也不过就是得知安禄山得到了新的粮食种子,竟然在夏天也能耕种,才找上门来,希望能够安禄山下次远航的时候,能够顺便给他们带一点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出大价钱的准备。 如今既然安禄山这么容易就答应,也就不准备再和那些商人掺和,纷纷告辞离开。 “呃……那个!那节度使,既然这样,那能不能允许我们付一笔钱,然后在你的船队出时,让我们的船只同行呢!”安邦都看到犬乃养已经萎靡了,只得自己再次出来。 就算不能贩卖粮种,光是那遍地的黄金珠宝,只要一箱,就足够船只和海员的补偿。 “这个……唉!安禄山是知恩图报的人,看在诸位当初捐钱建船的份上,可以考虑!只是海上十分危险,虽然船只多了,会安全很多,但安某可也不一定能保证没艘船都回来!”安禄山笑着看向犬乃养。 “没问题!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几个商会,会联合组船队跟随,那肯定会安全很多!”犬乃养兴奋的站了起来。 嘿嘿!等着瞧吧!等到你们从那个地方回来,经过日本的时候,让你们好看! “哈哈哈!好!不过那商路本来是安某的人先现,属于独占的买卖,现在既然要开放给诸位,那我们下面就来谈谈你们的卖路钱问题吧!”安禄山脸上同样是一真和煦的微笑。 哼!等到了海上,能回来几艘,那还不是完全由我的人说了算!看你们能出多少海船跟随,大不了我把海盗舰队都派去,到时你们绝对没法反抗。 “节度使准备让我们出多少钱?”安邦都暗暗皱眉。 他可是了解安禄山的生意精,商会和安禄山合作这么多年,还从没从他那里占过一点便宜。 “恩!这样好了!先!我要你们跟从的商会,每家出一艘海船的钱!”安禄山眯起来眼睛。 还是尽量减少跟从的人数吧。 安邦都和全乃养点点头。 这和收入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反而能够排挤走一帮实力弱的商会,便于几大商会独占经营。 “其次!就是因为安记正准备开始大规模制造远航的大海船,缺乏一些木料、帆布、铁料,还有工匠,所以我想……” “节度使放心,只要是在出航前,贵作坊到我手下买货,都可以半价供应,优先供应!至于工匠,我手下没船坊,没办法解决!”安邦都立刻开口应承。 好家伙!看来以前肯定是对半赚钱呢!安禄山暗骂一句。 “工匠没问题!我们日本和新罗本来有很多船坞,现在因为安记海船大卖,他们都找不到工作,我可以从日本和新罗给节度使找几百工匠过来!嘿嘿!卖给你都成!”犬乃养一脸的阴笑。 安禄山了解他的意思,是想将工匠当成奴隶卖给自己。 “呵呵!一旦成为安记手下的工匠,只要忠于安记,就能成为安记中平等一员!还有!由于这次出航的航程远,沿路危险,你们除了在航行的过程中,完全听从我的人指挥,出行时,最好都得用我们安记的大海船!” 几个大商人微微一皱眉。 安记的船好是好,但贵也是出了名的。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商会本来就准备定购三艘安记海船,如果安记还有货的话,再订两艘也可以!”安邦都却是立刻同意。 他们上次可是吃了船小的亏。 安禄山微微一笑。 没错,自己最近准备出售的,的确只有三艘海船,但是因为一些新的海船正在建造中,老海船可准备淘汰十来艘。 其他几个大商人见到安邦都表态,他们也是表示了赞同。 “好!最后一个条件!我要你们每次出航的一半利润!” 第九节 万事皆如意 (黄初祝大家新年快乐!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上传,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一半收益?” “你抢钱呀?”安邦都和犬乃养同时跳了起来。 “呵呵!怎么会是抢钱呢!这一半的收益,是在扣除你们各种花销后的收益!那可是保赚的部分!就算没有你们,我也能得到这些钱,现在只要派船派人,你们就能平白得到另外一笔收益,我还觉得亏了呢!”安禄山淡淡的道。 “这,怎么可以这么说!”两人都是一脸不愿意。 就算把远航的那大一笔钱,都投资在周边贸易上,也能得到不小的收益,如果远洋贸易被扣除掉一半收益,那也多不了多少! “唉!如果你们坚持一分都不给的话,那这件事情也就只能这么算了!”安禄山很随意的端起了茶,示意送客。 “嘿嘿!安节度使莫急,容我们再商量商量!”安邦都连忙求情。 就算是去掉一半的收益,也很有可能会比周边贸易利润要高。关键是,只要有了一次通商的经历,今后就可以不再跟从安禄山船队,单独行动,到时候具体的收益,谁还说的清呢! “列位!”安禄山环视了一下还在厅中的几个大商人,“如果谁同意安禄山的条件,都可以先参加!过了今天,你们就是本座唯一的合作伙伴,人数一定,不会再找多找人!其他人想要去那边大6,就只能另想其他办法!对了!本座准备在请示唐皇后,派兵前往那无国之地,建立港口官署,组织海军,其他人员,将不准擅自前往!”(北美有些地方主要是部落社会,还没有国家,不过拉美、南美不少地方已经有了强大的国家,印加帝国则是盛行在十一世纪!) “安节度使,你这不是逼我们吗?”安邦都苦着一张脸。 那些商人,本来基本上以他们为,但现在这个新的提议一出,却让那些商人产生了脱离他们单干的心思。 “安会!这一切,本座早有决定,可不是现在故意拿出来逼你们的!” “嘿嘿!安节度使,那个,能不能我们先不支付前几次的,把钱用来建造商船,以后再慢慢增加分红……”犬乃养企图用另一种方式。 “不行!”安禄山断然拒绝。 你不就是想熟悉海路之后,让日本也在哪儿抢占地方吗。做梦吧你,我可不会让一个你们的人回来。 “……好!就一言为定!只要安节度使带我们做生意,我们就不会亏!分一半钱,也还是会大赚!”犬乃养突然变得大气起来。 “哎!犬乃兄……”安邦都一愣。 “安兄!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能太顾忌直接受益,我们应该有长远的目光!所以我觉得,还是接受节度时的条件好!”犬乃养一个眼色过去。 “噢!好!好!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安邦都立刻也答应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犬乃养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这几年合作下来,对于他的卑鄙,也算有所领教了,应该不会太吃亏。 “好!我们就签订合作文书!由节度使府作公证!”安禄山哈哈一笑。 “嘿嘿!”几个大商人出一阵干笑。 你有这个节度使身份在,谁还敢随便违约呀! ****************************** 随后的日子就好安排了,因为从吕美那里得到消息,知道夏天的时候,北上航道上会出现浮冰,冬天的时候,沿岸会结冰,都不利航行,所以这次出航,就选择在了暖秋时节。 不过还没等到船队出,新罗王金兴光就正式派了使者来。 先是就几年前曾经扣留船只的事情向安禄山道歉,随后却是提出要求,希望能够派船跟随安禄山的船队,前往那个新的大6一航。如果安禄山同意的话,他们可以提供巨额资金,还能让海船经过新罗时,提供最便利的补给。言辞恳切,隐隐还提出,希望安禄山今后能派海军,保护新罗海防。 安禄山的安东,现在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中,此时对外征战,对于安东并不利。所以安禄山在考虑了一番后,决定派出魏伶为使者,去和新罗王谈判合作。关键的部分绝对不能让,在这个前提下,能敲诈多少,就敲诈多少。顺便还得观察新罗王国的内部形势,扶植能更好和自己合作的代理人上台。 至于跟随出航,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开元二十年(壬申年,西元七三二年)秋,十月,辽东刚刚开始秋收。 都里镇码头前,再次人山人海的聚集起来。 十八艘大商船和两艘海军战舰依次排开,接受节度使安禄山的检阅。 这是一个庞大的舰队,除了安禄山派出的九艘商船两艘战舰近两千人外,都里镇其他的各大商会,都派出了自己的海船随行,共计九艘商船,一千五百人。 在一声悠长的号鸣声后,由几十名老水手作领航员的船队,缓缓离开了港口。 当时在场的大多数官员,都认为这么一个庞大的船队出航,影响将无与伦比。 不过后来他的实际影响力,却仅仅是给安禄山提供了更早建立海上霸权的机会。 船队出后没几天,朝廷封赏的圣旨就下来了。 安禄山开拓有功,现新事物,进献珍奇异兽,加封开国县侯,实封千户,各色赏赐千万钱;领队船员吕美,封开国县男,各色赏赐百万钱,进京述远行之事。 同时命令安禄山为全权处置使,处理对新6地的开调查,了解清楚后,上报朝廷,进行迁徙经营。 安禄山此时其实已经被安东的丰收精喜满了,对于朝廷这次小小的封赏,反倒不是很在意。 金色的秋天,实在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在安东,不仅仅各种传统的庄稼获得了丰收,新钟下的玉米,也颗粒爆满,获得了高收成。 就算是经过远洋的漂泊,这个坚韧的新物种,也还是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找到了它的新家。 种下的五十个棒子,近万株秧苗,秋天过后,却收获了两万多个玉米棒子。这样高产的粮食,让负责农桑的崔奇和杨融都惊呆了。 大手一挥,安禄山决定举行一个玉米宴。 炒玉米、煮玉米、炖玉米、爆玉米,各种做法纷纷上场。整个辽东城上空,都飘扬着一股浓浓的玉米香。就连前来宣旨的小宦官,也被这食物吸引,大赞美味。在席间,安禄山很容易就确认了一件事情,武惠妃在今年又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安禄山推算了一下,惠妃有那孩子的日子,正好是自己强暴她的那两天。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种。 心中一高兴,安禄山非常大方的拿出几十个玉米棒子,作为种子,献给在京的李隆基。并且具表声称,其他各色粮种还有不少,但因为数量有限,要等明年试种之后,才能献给朝廷。 前面只是送了一对海豹,再空说一番,就升了一级侯爵,如今真的出现这么一个能大规模解决中原粮食问题的物种,想要公爵王爵,自然不在话下。甚至如果到时真的出现粮仓皆实的状况,就算因此加相位,也很有可能。只不过目前他在辽东的根基太弱,安禄山还不想立刻进京罢了。 随后的日子里,安禄山的生活那还真的是只能用万事如意几个字来概括。 钢铁作坊,铜锡作坊,焦煤、水泥作坊,一个个作坊都以盛产来迎接安禄山抵达安东后的第一个新年。 巨大的钢铁作坊投产没几个月,就实现了日产铁胚两千斤;铜锡作坊,也是实现了日产千斤的目标。焦煤水泥的作坊有好几个,总月产近千吨。 安禄山已经开始试验用钢筋水泥试筑城寨了,效果非常不错,除了因为石膏的用量问题,凝固度差一点,但绝对比普通的泥城砖城要来得坚固,比石城要来得方便。 由于新物种的到来,安禄山还决定,在第二年,适量的从中原购买一些幼牛幼马,准备扩大养殖业。 ****************************** “轰……啪……”满天的烟火,将辽东的上空,照耀的如同白昼。 整个辽东城的人开始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他们诚挚的感谢这边新的土地,感谢他们的父母官安禄山,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用最实惠的行动,来表示他们的感谢。 最后的结果就是,节度使府门前,被各种礼品堆满。 素来贪财的安禄山,这次却难得的大方了一回,竟然让手下拿着礼物,挨家挨户的还回去,把节度使府的士兵累得要死。不过这样一来,辽东城的百姓,对于辽东军到是更加熟悉和支持了。 “节度使!天使驾临!” 刚刚过完新年的安禄山,正在听魏伶从新罗回来的报告,门外就有人通报。 “……进献金玉之米,其功莫大,特颁旨嘉奖,待来年秋实之后,再就收成,论功封赏!钦此!”这次宣旨的是一个官员,声音也并不是那么的热烈。 “呵呵!”安禄山笑着将圣旨转交给旁边的书记尉令,“还未请教天使贵姓?” 这个人有点眼熟! “安节度使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下官太仆员外卿金思兰,曾经在洛阳国子监,和节度使有过一面之缘!”这个金思兰,说话的时候到是还算温和。 “哦!”安禄山一拍脑袋,“原来是金员外卿!” 那他不是那个新罗人吗! “呵呵!安节度使,你可真是红人呀!这次的表章上去,竟然弄得朝廷差点为你大吵起来!”金思兰在安禄山的延请下,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还未向天使请教,这次……朝廷究竟是何意哪?”安禄山对于这个圣旨的用意,显然有点琢磨不透。 “安节度使放心!陛下担心节度使会误会圣旨中的意思,还特地叫下官给节度使说说缘由!” “还望天使教我!” “这次节度使进献的玉米,所言产量之高,古今未有,当时陛下就准备遵照昔年王毛仲养马开府的故例,给节度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只是朝廷中,有不少人对于节度使所言的产量,极为怀疑,甚至还有人,认为节度使早得粮种,却隐瞒不报,现在粮种极多,却只献一种,居心不明……”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哪!安某做事!向来讲究实事求是,上献朝廷之物,又怎么敢随便送上,仅仅是准备在今年先试种,证明海员所言不虚,再献给朝廷,怎么会有不明居心!冤枉!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呀!”安禄山高呼起来。 是那个人的眼光这么狠,竟然能看透自己的算盘。自己确实想让领地先富起来,吸引一批人主动搬到辽东来居住。以后再慢慢将粮种大规模的向中原散,博一个好名声。 “呵呵!安节度使放心!陛下对节度使是十分放心的,当场就驳回了那个意图指责你之人,不过三位宰相做事严谨,认为有些东西应该确认之后才能封赏,不然朝臣今后只要上书一言,就能得到封赏,必然导致下面虚言讨赏!所以准备在秋熟之后,再根据产量,封赏节度使!”金思兰一脸的笑意。 “三位宰相持国之言,确实应该如此,安禄山绝对没有丝毫介意!”安禄山也是一脸的坦诚。 “呵呵!如此就好!”金思兰摸胡子微笑。 “天使远来,一路辛苦,不知道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大的事情生?” 其实他早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一些京师中生的大事,但是按照惯例,还是得打听一番,毕竟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得到的消息也有偏差。 “今年风调雨顺,到也没什么大事!宫中惠妃娘娘,还又给陛下产下一位龙子,颇得陛下的宠爱!” (祝大家万事如意!) 第十节 再次进京城 (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冲榜,急需大家的票票支持,请喜欢黄初书的读者都把票投那儿吧!) “呵呵!”听金思兰说起新的皇子,安禄山脸上也挂起了浓浓的笑意,“不知道这位新皇子取的名讳是什么,如何会特别受当今陛下的宠爱?” “哈哈哈!这位皇子,是惠妃娘娘的幼子,也是当今陛下最小的皇子,自然格外受两尊的宠爱!按制赐名滔(开元朝皇子命名方法很讲究,皇子们原先的名字都是王字旁,现在都改成了三点水)。刚好陛下准备在今年大封诸王,小皇子虽然不满周岁,虚龄也只有二度,但体格健壮,行动机灵,陛下已经准备在今年,让他和诸少年皇子一起册封为王!”金思兰笑道。 “原来如此!这可实在是朝廷之幸呀!”安禄山抱了抱拳。 一般册封为王的皇子,基本上要能独立行走。在封王以后,能够搬离母宫独立生活。即便是很受宠爱的皇子,也最多是在蹒跚学步时才册封。李隆基现在册封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为王,对他的喜爱可见一斑。 “其他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去年六月,朝廷加封信安王祎开府仪同三司。八月的时候,前宰相,负责刊定五礼的燕国公张说薨。那五礼白刊定了一场,到九月新礼成时,献书的却换成是萧宰相了!” 安禄山点点头,这个萧嵩最大的本事,就是抢别人的功劳。他前几年兼任河西节度使时,事务就完全由副手牛仙客负责。如今牛仙客已经正式被他举荐,接替他出任河西节度使,加六阶。他却还挂了一个礼让贤能、举荐有功的牌子。 “不过去年秋后,曾有大量登州百姓离境跑到辽东来,登州刺史韦俊,还上书朝廷要求节度使放人。御史查明是登州百姓听闻辽东富庶,才自离境,反而以昔年齐鲁故事,弹劾韦俊不能治境安民!” “哼!这件事情,安某算是白花了不少心思!当初为了安置那些突然搬过来的百姓,不致让他们流浪闹事,特地划出好几个新建村庄给他们!我没找韦俊要安家费,已经很不错了,他竟然还好意思说我!”安禄山脸上一片愤慨。 官员能够吸引别郡的百姓到自己境内,平且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这在历朝历代的官员政绩考核中,都是属于特优等的。就算花再多的钱,也值得。安禄山当然不会真的对此感到气愤。 “哈哈哈……”金思兰领会的一笑,没有对安禄山的愤慨表评论。 “安节度使!去岁乐浪郡王兴光上异狗马、黄金、美髢诸物,陛下非常喜悦。下官此来,除了传递陛下给节度使的圣旨,还得传诏加封乐浪郡王兴光为开府仪同三司、宁海军使,望节度使能够派出人马,护送下官入新罗!” “哦!原来天使还有重任在身!派人护送当然没问题,但是天使如果不急的话,还请在辽东多盘桓几日,让安某一敬地主之谊!”安禄山客气的挽留。 “下官现在尚有君命在身,不敢久留,待下官从新罗回来,再来叨唠节度使几日!”金思兰微笑着站了起来,态度非常温和。 “既然如此!,本座现在马上去安排,明天就派人护送天使入新罗!”安禄山也站了起来。 “谢节度使!” ****************************** 安禄山的安排,其实是先找魏伶了解一下新罗的政局。 新罗王金兴光,本名和唐太宗相同,先天年间被武则天改为现在这个名字。手下儿子不多,最得宠的是金承庆和金宪英两人。只是两人都比较倾向于和唐朝交好,如果安禄山有联合新罗,另建一种关系的意思,那是想也不用想。至于金兴光,虽然平常野心勃勃,期望能从大唐那里得到更大的好处,却也丝毫没有摆脱自己大唐番属的意思。 听到这样的消息,安禄山只有一点点的遗憾。 既然不能和自己建立更紧密的关系,那有些事情也不必考虑。 安东现在最主要的辽东,完全在安禄山掌控之中,就连都督原来渤海三府的田守义,对安禄山也是极为遵从。安东,可以说已经成了安禄山的私人领地。 但是现在北面有忠于大唐的大门艺,东面有同样忠于大唐的金兴光,西南更是强大的幽州,安禄山只要能保证目前这样的状况,让安东属于大唐半管辖范围,就很不错了。如果想要分庭抗礼,却是根本没这个可能。 刚好安禄山目前也没有和大唐分庭抗礼的想法,除了叮嘱魏伶,细心在新罗培养愿意和自己亲睦的人,其他的,都没有多吩咐。至于和新罗合作的事情,估计这次金思兰册封了金兴光后,肯定接受他要求和自己合作的要求,到时候自己尽量的拖就行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又到了开元二十一年(癸酉年,西元七三三年)的秋天。 安禄山的辽东大地,迎来一个新的丰收**。 今年的雨水并不是很顺,但是美洲来的新物产,却同时获得了丰收。番薯、土豆,这些薯类作物,都实现了亩产过千斤的级产量(唐朝谷物亩产只有几百斤,而番薯的亩产,一般在两千五百斤)。尤其是土豆,这种东西非常适合东北的土壤,基本不用怎么施肥,种下去以后只要随便除除草,就能获得大丰收。在安东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特别适合。 花生、棉花、新品小麦这些东西,产量也很不错。安东已经开始有自己的特色产品,只要再过一年,办一些作坊,今后安东就能形成自己的特色产业。 这些都在安禄山的预料之中,让他意外高兴的是,这次丰收的作物中,还有从安南、真腊等地找来的新水稻。香滑饱满的谷粒,让安禄山兴奋万分。 东北大米,即便是在现代,也是品质极高的大米。而且这种稻米,不会因为种植到别的地方,形成品种的扩散,它完全是因为地域气候不同产生的优良特产,所以这才是安东今后可以长久保留的地方品种。 农作物丰收的同时,带来其他各行各业的展。 最明显的,就是畜牧业。年初买进的几千头幼牛和幼马(未成年的,不是那种刚出生的),到秋天全都已经长得彪悍异常,即将可以配种育驹。 有了庞大的粮食储备,安禄山不但可以放心的引进第四次移民,还能大规模的开始养殖牛马。 牛马的大规模应用,就会提高耕作的效率,加快运输调度度。效率提高、度加快,则意味着产能增加。随之而来的,就是社会经济的全面进步。 *********************************** 就在安禄山这边开始大丰收的时候,长安那边也现了玉米的高产量。 其实在夏天的时候,玉米就已经成熟了一次,只是那时候因为雨水不顺,毁坏了不少庄稼,收成虽然不错,但也没安禄山说的那样夸张。夏天过后,一直风调雨顺,外加农夫也有了上一次耕作的经验,熟练了不少。最后获得的收成,竟然比安禄山表章中说的还高。 朝臣们品尝了以后,现玉米看起来漂亮,闻起来极香,嫩玉米吃起来也是爽滑香甜,如果妥加利用,即便是取代现有主粮,也没什么问题。特别是它的高产,耐旱,生命力极强,绝对是能解决粮食问题的一大良药。(取代主粮,只是对新事物的一种憧憬而已,不可能真正实现!) 面对安禄山这么一个巨大的功劳,朝臣们立刻起了争论。 按照李隆基的意思,安禄山功劳极大,在加上在治理安东期间,吸引安置了十几万人口,还能将境内治理的井井有条,人人温饱。这样的政绩,这样的管理才能,应该可以直接拜为第四位宰相,参与中央决策。 但一些别有用心的朝臣,害怕这个四处有门路的安禄山,拜相后会危机到自己的地位,建议授安禄山开府仪同三司,赐爵辽国公。李林甫甚至还以短期内,朝廷抽不出可以取代安禄山的官员为由,让李隆基将安禄山继续留在安东。 宫中的武惠妃此时的心理最矛盾。她既想让已经算得上是实权人物的安禄山进京,帮助寿王李清(瑁)登上太子的宝座,又害怕安禄山进京拜相后,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反而危害李清,甚至自己。 而留在长安的金仙玉真两女,却是天天游走在李隆基身边,让他召安禄山进京。不过李隆基是现在还有点理智,对于拜相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不会随便答应。 在商讨了几天,没法得出一个共识后,李隆基最终决定,将安禄山召回京师述职,论功封赏。 ************************** “怀秀!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朝廷宣旨的使臣还没来,安禄山就已经得到消息,此时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呢。 “要准备进贡的东西,都已经遵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护卫队员,除了那一百龙武骑兵,其他一千步兵,也全是上次参加过对渤海一战的老兵!”安怀秀恭敬禀告。 “那些新兵训练的怎么样了?我前几天听杨融抱怨,说他们现在每天食量大增,一天的消耗的价值,都快抵得上养一匹马了!” “呵呵!主要是因为唐姆根据您的训练计划,给他们安排长走、跑这些大运动的训练。新兵的体格更健壮了,食量自然也增加了不少!”安怀秀笑了起来。 “恩!只要能有成果就行!现在我们安东缺的东西还有不少,但粮食,却已经完全不缺!让他们吃!放心的吃吧!不过如果吃成了猪,那就别怪我拿他们开刀!”安禄山狠厉的道。 “哈哈哈……他们肯定会吃成马的!”安怀秀也是难得的打趣。 “呵呵!政务我都已经交给杨融,农桑交给崔奇,军务交给唐姆。再由你掌控情报,从中协调。其他没什么事情了吧?”安禄山再次确认。 “没什么事情了!不过就是日本商会和其他那几个商会的会,一直叫着让安爷赔偿他们损失!”安怀秀笑呵呵的说道。 “哼!赔偿损失?当初白纸黑字的立下文书,怎么可能随便反悔!嘿嘿!我不是也只有五艘船回来吗!”安禄山一脸的阴笑,“告诉他们,我对他们的损失很遗憾,本来还可以从他们那里分一半的收益,如今却是全部都没了,这也是我的损失!以后大家可以继续合作,让他们继续筹集资金造船,这一次,我只要他们的三分利润就行了!” 当初那么强烈的要求一半利润,其实也还是为了现在找个借口,让他们不是太怀疑。 “呵呵……”安怀秀一阵低笑。 那些船,现在可基本上在那边大6新建的临时港口上停泊,不过船上的海员,却已经统统进入大海喂鱼了。整个港口,都由安禄山亲信的人员掌空。往来不方便,加上在陌生的地方需要团结一致,就算是最普通的海员,现在都非常的听从那些人的安排。 “对了!威胁日本一下,说这次那个犬乃养不准再参加!竟然在日本附近海面,纵容上百的小渔船袭击我们,要不是我提前得到线报,派出了所有的护卫舰,恐怕这次还险些真被他们得逞了呢!”安禄山恨恨的道。 早就知道那个日本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一直派人盯着他。当现日本国内的异常举动后,安禄山立刻明白了犬乃养的打算。以打击海盗为名,将刚刚造好的三艘护卫舰,全都派了出去。和回来的两艘战舰,三艘商船配合,轻易的将百余艘日本小渔船消灭,顺势还给他们戴上了海盗的帽子。 “如今大家都知道,素来横行海上的海盗,其实有一部分是日本,就算安爷让他继续同行,其他人也不一定会同意呢!”安怀秀轻轻一笑。 “呵呵!该死的犬乃养,他应该还在都里镇吧?” “恩!他现在正忙着向各大商会游说澄清呢,甚至这次来要求安爷赔偿,都是由商会的副手代表的!” “这个圆球,现在应该瘦上几圈了吧!”安禄山想象一下哪个犬乃养现在困窘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我走后,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这个犬乃养一肚子坏水不比我少,必须小心戒备!” “是!”安怀秀笑着领命。 第十一节 相位有空缺 开元二十一年(癸酉年,西元七三三年)初冬时分,平卢(营州)城外,来了一队整齐威武的士骑兵。 “大哥!”一个欢呼响起,一骑快马从城中冲了出来。 “哈哈哈!文贞兄弟,几年不见,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呀!”冲出城来的,正是安家三狼中的安文贞。 “呵呵!好几年没见大哥,实在是想念的紧!”安文贞行了一礼。 “叔父可好?孝节和思顺他们怎么样?”安禄山一边和安文贞一起闲聊,一边带队打马进入城中。 至于身后大部队的随从人员,自然由安文贞带来的平卢军相应人员接待。当初安禄山出城时,还有一千安东步兵护送,出了安东,进入营州境内,就只剩下那一百龙武骑近卫了。押送物资和贡品的部队,全都换成营州的士兵。 这是大唐的惯例,为的是防止边将利用押送为名,擅自带兵入京。进入幽州后,押送部队将又会变成幽州士兵。 “爹爹安好!现在还带着平卢军的骑兵!两位哥哥也还在朔方任职,不过二哥已经升任兵马使,三哥更是胜任了长史!去年曾经回来过一次,因为时间紧迫,未能到辽东去看望大哥,还请大哥见谅!”安文贞现在还是司马,品级和安孝节、安思顺差不多。 “只要他们有出息就好!我那儿不用这么多礼数!”安禄山随意的笑了笑。 这两个同姓兄弟,安思顺的能力稍强,所以能够升任长史,安孝节却是一个猛汉,只能当当兵马使。不过这两兄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朝廷都很忠诚。安禄山对于两兄弟并不是很喜欢,当初跟着自己离开后,最先反悔要跑的,就是他们。就算他们实力再强,不愿意帮助自己,那对自己也没用。 “大哥真是大肚!”安文贞由衷的赞道。 “呵呵!自家兄弟,当然不必那么介意!” “对了!大哥!今天节度使还准备设宴招待你,所以爹爹的意思是,家宴是不是放在明天?”安文贞征询安禄山的意见。 他说的节度使,指的是平卢节度使薛楚玉。 “好!反正我也不会马上就走,家宴不急!至于这位薛节度使,排起来还能拉上点关系,还是先见见他吧!”安禄山对于这位节度使并不陌生。 ******************************** “拜见……” “薛叔万勿如此客气,安禄山承受不起!” 平卢节度使府中,节度使薛楚玉刚准备对安禄山行礼,就已经被安禄山阻拦住了。 “哈哈哈!叔父!我早就说过,安老弟不会忘记当日的旧交情!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爽朗的声音之后,从后堂随即走出一个魁梧大汉。 “哈哈哈!好你个薛老哥,早就到这里了,竟然躲在堂后不见人,居心何在?”安禄山笑着大嚷道。 刚刚出来的这个大汉可不是普通人,名字叫薛嵩。他的爷爷就是名将薛仁贵,母亲娘家姓樊,闺名梨花。这家伙,其实就是《薛刚反唐》的主人公,薛丁山的第三子薛刚,曾率领各路人马反抗武则天,最终恢复李唐王朝。(正史上却是追随安禄山反唐,兵败降唐后有杰出表现。) 当然,现在这位薛嵩的遭遇并不像古代架空小说中写的那样,已经反唐成功。他的老爹薛丁山,历史上的真名叫薛讷。曾经在突厥、契丹、奚联合寇边时,力主出击,但因其余诸将逡巡不前,唐军大败,被撤职。不久吐蕃军十万犯境,薛讷重新启用,任陇右节度使。连败吐蕃于武阶驿、长城堡,斩获无数。之后薛讷一直镇守青凉,年七十二而亡。 薛嵩并没有跟随自己的父亲去青凉,而是一直寄居在叔父薛楚玉家中,在太原浪荡行径,好蹴鞠。安禄山第一次进京途径太原时,就是和他踢了几场球,才结下友情。 “听说安老弟春风得意,连续高升,才十年时间,就已经到了可封侯拜相的程度,老哥是怕兄弟不愿相认呀!”那魁梧大汉爽笑道。 “该罚!该罚!真该罚!当年在太原城,逗红线,蹴鞠赢婚约,结为兄弟,薛老哥竟然还说出这么不通人情的话,实在是该罚!”安禄山笑着大骂。 “好!好!愚兄认罚!认罚!”薛嵩是憨直汉子,比较好说话。 三人客套了几句,一起入座,薛嵩乖乖的先喝下一杯认罚。 “薛大哥!怎么不见红线姑娘?” “嘿嘿!线娘现在身体不方便,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薛嵩一脸的憨笑。 “她的样子怎么了?”安禄山非常关切。 如果有病,那可得医呀。 “嘿嘿……”薛嵩只是一阵憨笑。 安禄山微微一愣,但他是过来人,随即反应过来。 还以为那个红线真得了什么病,现在看薛嵩满脸的笑容,那里象是有病的样子,再联想自己家中李灵儿怀孕后躲着不敢见人的事情,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哈哈哈!原来薛大哥要当升级当父亲了!恭喜!恭喜呀!”安禄山大笑起来。 “哼!他当然高兴了,可苦了我!”后堂传来一声娇斥。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特别婀娜的亮丽女子就走了出来。 先是给薛楚玉行了一礼,再给安禄山见礼。 “呵呵!几年未见,红线姑娘容貌不减当年,薛兄怎么可能会苦了你!”安禄山笑着打量了一下那女子微微突出的腹部。 “咯咯!真的吗?”女子显然对自己的容貌很在意,轻轻的用手压了压云鬓。“都是自家兄弟,到也不必见外。我现在挺了个大肚子,外人可是根本不敢见的!唉!都是这个家伙惹得祸!” 说到最后,红线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薛嵩。 而薛嵩显然是一个妻管严,看向红线的眼光,还是那么的温情,即便是对方用眼睛狠狠的瞪他,也只是憨笑着喝上一杯酒。 “哈哈哈!薛兄!红线姑娘,你们能有这个孩子,也多亏了当初我一起参与赛球赢了,让薛兄顺利娶到红线姑娘这个大才女!所以这个孩子也有我的功劳,将来可一定要让这孩子叫我干爹!”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薛嵩立刻应下。 红线也是温馨一笑,显然想起当初薛嵩赛球赢娶自己的故事。 联络完旧感情,安禄山到是提起自己的要求来。 “薛叔!听闻薛大哥在你手下当兵马使?” “呵呵!没错!这混小子,现在难得愿意安心,我这个叔父的自然得照顾照顾他!”薛楚玉摸了摸胡子。 “薛叔!小侄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 “安贤侄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能帮上忙,就一定帮!”薛楚玉爽朗的道。 他才能根本没法和薛讷相比,到现在也只是混了一个小节度使。至于实际才能,更是一塌糊。薛嵩跟着他混,实际上反而会更没前途。 “小侄现在出镇安东,手下人手极为缺乏,想向薛叔讨要薛大哥,到我那里去帮忙,不知道……” “这个……”薛楚玉微微一沉吟,转头看向薛嵩,“还是听听嵩儿自己的意见吧,只要他同意,我这里就没问题!” “好!”安禄山大为高兴,立刻转向薛嵩,“薛兄!你意下如何?” 薛嵩家学渊源,先天条件就不错,再加上他本人更是好学的上上之才,真要论才能,还在安禄山手下大部分将领之上。如今在薛楚玉手下当一个兵马使,实际上反而是屈才了。 “咯咯!自家兄弟,能帮忙,当然是要多帮忙的!”薛嵩还没回答,红线就已经掩着嘴轻笑了。 红线是一位女中豪杰,才能也非常不错。对于人际关系的把握,更是还在薛嵩之上。 “对!自家兄弟要帮忙,当然得帮!”薛嵩立刻做了决定,“叔父!我……” “没事!没事!你放心的去吧!”薛楚玉随意的摆了摆手,笑容很自然。 这个兵马使位置,平卢大族的安家,早就向自己讨要好几次,礼物都已经收了,如今薛嵩离开,正好可以安排他们。 “太谢谢薛叔(叔父)了!”安禄山和薛嵩同时一礼。 **************************************** 安禄山平卢(营州)之行的最大的成果,就是得到了薛嵩这么一个大才,而且非常顺利的,将自己安家的人,推上了平卢军兵马使的职位。 由于红线已经有孕,最后安禄山决定不带他们进京,直接安排人手,护送他们先去辽东安家。自己却是再次启程,前往西京长安。 途径幽州的时候,少不得再和窣干叙叙旧。顺便也带走了一些对于节度使赵含章非常不利的东西。 一路晓行夜宿,安禄山一行,终于在岁末前赶到了西京长安。 就在两个月前,侍中裴光庭薨,相位有了空缺。 此时的西京长安,正陷入了相位争夺的热战中。 人选不少,前中书侍郎张九龄居母丧完毕,刚刚复为中书侍郎,现在就缺一个同平章事的头衔;还有一个李林甫,也因为铨选官员有功,很有可能可以胜任吏部尚书,同样非常缺一个同平章事头衔;甚至连清廉有名望的韩休,也是比较热门的人选。 现在安禄山这个曾经被李隆基中意的宰相人选到来,无疑像是往沸油中加了一瓢水,热闹的不得了。 “安老弟!欢迎重回西京呀!” “安节度使!恭喜!恭喜!这次你可要高升了!” “……” 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但是长安城门口前,还是聚集了大量的欢迎人群。既有李白这样的旧属,也有官位已经不低的王维、崔颢等人,甚至连李林甫这个暗斗不知道多少次的家伙也来了。其他陌生不认识的官员士子,更是无数。 想想两年前自己离京时,只有寥寥几个亲近之人相送,安禄山很有一番感慨。 草草和欢迎的人群客套了几句,安禄山在李白等人的护送下,先到中书门下交隔上贡的物品,随后返回自己的将军府。 “太白兄!如何?最近可有升任侍郎的希望?”安禄山喝了口热茶,笑着问已经坐下的李白。 “呵呵!哪里有这么简单,贺(知章)老虽然屡次告老,但是当今陛下对他宠信还在,根本不舍得让他离开!现在到好,贺老抽不出身子来全力忙《同文杂志》,我也得继续在这个五六品的官位上熬!”李白笑道。 “恩!如果真的不行,就跟我回安东吧!”安禄山无所谓的一笑。 “老弟!你现在可是相位的热门人选,怎么还动着回安东的心思,难道真不准备争取一下?”李白一脸的惊讶。 “呵呵!太白兄!宰相之位虽然贵重,但我在安东的事业刚刚起步,如果现在就离开那里,简直就是把辛辛苦苦建起来的产业,拱手让给他人!” “只要你一拜相,再向当今陛下推荐自己的人接手,那里会落入他人之手!” “就算是自己人接手,我也得担心他们能不能处理的好!”安禄山摇摇头,随即生怕李白误会,又连忙道: “我不是不信任太白兄的能力,实在是因为现在现了一块新的大6,那里富庶却无国家,实在是一个人间的天堂,我准备在仔细的考察后,根据形势迁移百姓,开那里,有些东西,太白兄不清楚,不好处理呀!” 没办法,这方面的东西,李白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谈得上信任。 “新的大6?日出之国是日本,实在很难想象,竟然在日本的那边,还有大6!”李白对新大6的了解,也仅限于吕美出的书。 “呵呵!日出东方,但太阳却在永远是正悬在我们当空,所以我们是中天之国,至于那块新大6,或许就是日落之国吧!”安禄山不想多解释。 李白无语的点点头。 但随即又道: “如果老弟真的不想要这个相位的话,那可是一个敲取更高品级的好机会!”(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冲榜,急需大家的票票支持,请喜欢黄初书的读者都把票投那儿吧!) 第十二节 有功怎么赏 “呵呵!有便宜不占,那会天打雷劈的!”安禄山会心的一笑,“太白兄!现在朝中的形势如何?我要帮助谁,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不!你谁也不用帮!也只有你谁也不帮,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李白的声音有点奸诈。 “哦!还望太白兄教我!”安禄山来了兴趣。 “老弟!这还用教吗?你帮了谁,都会得罪另一方,像你这样本人不在京师,最忌讳的就是朝中有仇人!还不如谁都不帮,仍由他们互相咬,互相斗!”李白的解释很简练。 “呵呵……”安禄山会心的一阵轻笑。“好!那我就安心的坐山观虎斗吧!” 真正的理由,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只要随便想想,就知道好处和坏处都有一点。 ****************************** 东内含元殿,瓜果飘香,将殿中熏炉,香案肃清用的香味全都打乱了。 整个殿堂内更是闹哄哄的,像个菜市场,将上朝的庄严肃穆气氛弄得一团糟。 “安学士!这个番薯,清香扑鼻,个大浑圆,想来味道应该不错!可它是吃皮呢,还是吃肉呀?”一个白胡子老臣拿了大红薯问道。 “呃!当然是吃肉!不过,皮也并非不可食用,平民百姓,如果不讲究的话,皮也是会吃的。不过富庶之家,当然是将皮丢弃,喂猪喂狗了!”安禄山苦笑着解释。 “竟然拿这等新奇之物喂猪喂狗?这如何使得!我等臣子,当然是讲究勤恳节俭,怎么能学那石崇斗富!既然可以食用,就不可浪费!”几个大臣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呵呵!这番薯,乡人称其为地瓜,其实算是低等的杂粮,现在是新奇,将来多了就不会如此了!不过他全身都可用,夏藤喂猪,秋实喂牛,有了它,可以养殖的牲畜数将会增加很多。到时候,大唐大多数人,都能天天吃上肉了!”安禄山用产肉来说明,一下子就把前面喂猪喂牛的不雅压了下去。 “安学士!这个土豆,和番薯长的差不多,也就比番薯个小了点,地瓜和土豆,也就是瓜斗的区别,是不是因为番薯种植的不好,就叫土豆呀!”宰相萧嵩难得的展示了一下学识。 “扑哧”群臣中有人轻声一笑。 “呵呵!萧相说的非常有理,安某估计,这个土豆,当初就是因为种植不好,才被人从地瓜中分开,一直分开种,慢慢的就成了新品种!”安禄山只能尽量瞎扯。 “哦!”众人都明白了。 萧宰相说错了,但安学士没有把他揭出来。 “安学士!那这个花生,是吃皮,还是吃肉呢!”几个青年又拿起了炒得喷香的花生,旁边几个中年官员则对着花生仁指指点点。 “没看见这儿都已经出果肉了吗!竟然还问吃肉还是吃皮!”中年官员听安禄山说起这也是花生,立刻凭经验推算出这是果肉。 “没错!吃花生就是吃他的果仁!呵呵!这可是下酒的佳品呀!”安禄山笑着指了指花生果仁。 “哦!”这下子群臣都来了兴趣。 如果不是李隆基还没话,他们恐怕都已经准备动嘴尝尝了。 “嘿嘿!安学士!这些番薯呀,花生什么的,我们是从来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过,你当奇珍异种献上来,自然是应该的!但是这个水稻和小麦,你们怎么也带来了呀!”李林甫笑着指了指全殿唯一没有烧熟的两样东西。 “呵呵!李侍郎有所不知,这两样东西也都有他们的名堂!水稻不过是安禄山取自占城的稻种,但在东北种植,竟然特别粒大香甜,才想到进贡给朝廷,让陛下尝尝安东的特产!至于小麦,那也是从那块新大6运来的。安东去年试种了一下,同样的种植,亩产竟然比中原小麦要高百十来斤!”安禄山笑了笑。 “哦!这才是真正的利国利民之物呀!” “不错!不错!” 群臣立刻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虽然安禄山提到的其他作物产量很高,是解决粮食问题的一大臂住,但是在这些大臣们的眼中,也只有小麦,水稻这样传统的食物,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其他物品就算再高产,也没法影响人们长久的生活习惯。 还好这是在大唐,人们性格开放,对于各种新事物,充满好奇的同时,都愿意试一试,要是放到最保守的清朝,没个十年八年,根本就不用想让了老百姓接受。 看到群臣们的脸色,安禄山暗暗得意。 自己就知道这些人不会那么好糊弄。 “安卿!那个新大6也种植小麦吗?那儿的人张什么样,到底是碧眼人还是昆仑奴?朕听萧相回报说,他们那儿的人和我们一样!”一直端坐在龙椅李隆基问了。 他这个皇帝,当然不用下来和群臣一起围观新奇物种,刚才都是由高力士拿了一件件的样品和说明书,放到他面前,让他一一过目的。 现在皇帝一话,群臣也立刻乖乖回到自己班列站好。 虽然大唐的开放和无序是出了名的,但越是这样,表面上的有序也就越讲究。 “陛下!那是臣问讯那个吕海时,他说的,臣并不完全知情!”萧嵩立刻站出来澄清。 “回陛下!微臣也并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大6上的人,今年新的船队回来,说是他们那儿的人,确实都和我们长的差不多,黑黑眼,偶尔会有棕眼棕肤,只不过肤色略黑,类似中原农夫,想来是日晒之故!”安禄山恭敬回奏。 “哦!长安城中,万国来朝,朕见过的外国子民,也算不少。有金碧眼、肤色殊白的极西之人,也有肤色特黑、棕卷曲的西南之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不到海那边之地,竟然还有和我们形貌相似之人!” “陛下!臣听闻海员回报,称每到严冬,他们北上的航道,就会结冰,车马可走其上,臣想,或许那大6上的子民,是哪朝哪代,因为中原战乱,而从冰河上北逃过去的!” “恩!此事不无可能!”群臣立刻附和。 这样符合天地四方皆以我为中心的思想,历来受中原各王朝推崇。 “恩!安卿所言有理!派人前去那儿的做法也不错,此事应该好好调查!如果他们确实是早年从中原走失的先人后代,那就应该迎接他们回归!安卿,此事由你全权负责,钱粮度支,可以和户部会商解决!”李隆基的声音充满了魄力。 “臣!遵旨!”安禄山偷笑着领命。 想不到随便诌几句,就能给自己赢来大量的钱粮,这下开美洲都不用自己出钱了。 “众卿!安卿现新大6,进献高产粮种,功劳莫大,众卿以为,该如何封赏安卿!”李隆基提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陛下!安学士现在所提粮种,对于增产增收已经毫无问题,应该得重赏!”宰相萧嵩说的话非常无聊。 “陛下!臣以为,安学士在安东期间,功勋卓著,政绩赫赫,如今相位空缺,安学士之才,应该可以胜任!”另一个宰相裴耀卿启奏。 他毕竟曾经受过安禄山的好处,虽然对于安禄山拜相,肯定会影响到他的权力,但此时却还是根据现实的情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献粮种之功,自然极大,但是此事已经有先例,照王毛仲当年养马有功故事,加爵加阶即可,宰相国之大器,安学士虽然才能不差,但毕竟各方历练不足,尚需多年磨练才行!”中书侍郎张九龄毫不避嫌的出来反对。 “张中书言之有理,安学士治理安东不过两年,政绩虽然不错,但这样的政绩,只要相应升职即可!陛下如今是奖其功,而非奖其才,论功行赏,爵位珍宝皆可赏,相位国之重宝,却是万万不能赏的!陛下!”另一个宰相的热门人选韩休也出来反对。 “呵呵!安学士之才,长安城早有公论,那里不能胜任宰相,我看两位是自己想要这个相位吧!”淡淡的笑声从李林甫嘴里出。 “你……”张九龄和韩休同时一阵尴尬。 他们提出意见的时候,主要还是从朝廷的利益出。但是难免会带上一点私心,如今李林甫的说法,却把他们完全当成了阻塞贤能的人。 李隆基听了李林甫的话,看向两人的目光,立刻多了几分怀疑。 “陛下!宰相确实是国之重器!安禄山年青识浅,恐怕不能胜任!”安禄山幽幽的道。 一副想要当宰相,却又有点担心不能当好的样子。 “哈哈哈!”李隆基笑了起来,“安卿虽然年青,但才能足以胜任宰相!” 说到这儿,李隆基突然顿了顿,看了下群臣各自不同的脸色,才缓缓的继续道: “不过朕既然将调查新大6的事情交给你,就不能长时间的留你在京师!所以,宰相之位,还是另寻他人吧!” 想不到本来一直中意安禄山的李隆基,竟然会主动否决安禄山出任宰相。这让本来有点跟风心态的朝臣微微一阵错愕。 “陛下!安学士立的是裂土封王之功,这次应该可以加特进国公!”宰相裴耀卿谨慎的择言。 安禄山这个功劳可不好说。如果是在全国的粮食危机时刻提出这个东西,解决了全国的粮食问题,就算立刻分他为异姓王,也毫不为过。现在却是大唐粮价一跌再跌,虽然流民不断,粮食却并不缺。 当然,大唐的大臣都不会无视粮种的作用,大唐朝廷也不是愿意占臣子便宜的朝廷。现在是没有急需,但光是增产,也有很大作用,将来在灾年,必然会起更重要的作用。如果完全按现有功劳来嘉奖,就太轻了。 “裴相此议不妥!光是安学士进献的这些杂粮,就可论功加特进,而麦谷之献,作用可远在杂粮之上!陛下!臣以为,安学士可封为辽东郡王!”李林甫竟然屡次三番的向安禄山示好,这到是让安禄山暗暗奇怪。 “不可!不可!陛下!郡王之位,在太宗朝给过开国功臣,在高宗朝给过柱国大将,余下的皆是武孽党羽、异姓番臣!如今安学士已经是大唐封疆大臣,不宜轻加郡王位!反正皆是奖赏,只要按照王毛仲故例,授予同品散阶开府仪同三司即可!”张九龄再次出来反对。 说到这儿,就得不得不粗略了解一下大唐的爵阶勋制度。 爵阶勋,一般称为勋爵阶,其实是三样东西,他们都是荣誉头衔,没有实权。 大唐王朝的爵位,自然就是王公伯侯子男,只不过王分三种,公分三等。品级相当于正一品的亲王,皇兄弟、皇子,皆封国为亲王;皇太子子,为郡王;亲王之子,承嫡者为嗣王,诸子为郡公,以恩进者封郡王;袭郡王、嗣王者,封国公。当然,这些王爵、公爵,都是可以封给大臣的。郡王食邑五千户,已经是一个小城市了,张九龄只不过是怕给安禄山裂土实封而已。 但在爵位之外,还有勋和阶两种彰显身份的称呼。 勋,是专门根据武将战功,给的荣誉头衔,分十二等(转)。最高的十二转战功为上柱国,相当正二品;第二的十一转为柱国,相当于从二品;到最后,一转为武骑尉,相当于从七品。 阶,也就是散阶,根据功劳,一般赐给文臣,当然,因为唐时军政的分工并不是很明确,经常会出现文武不分,武将授阶也很正常。 散阶更分二十九等,最高的一等,就是相当于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第二等,则是相当于正二品的特进,下面是光禄大夫、金紫光禄大夫,等等。最后的是相当于从九品下的将仕郎。 这些都是头衔阶级,就是光吃饭,不干活的主。 除了给没事做的皇子皇孙加一个,就是在臣子有功但不能提升的情况下,给一个阶或者勋。安禄山现在就算加了相当于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他的实际职权,也还是三品的副大都护、节度使,只不过今后见高官的时候,不用再主动行礼下拜了。 (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冲榜,急需大家的票票支持,请喜欢黄初书的读者都把票投那儿吧!) 第十三节 新贵安禄山 (本人新书《夜游神》/shoap?b1_id=91o14正在火热冲榜,急需大家的票票支持,请喜欢黄初书的读者都把票投那儿吧!) “开府仪同三司,也是相当于从一品的郡王,又没什么不同,为何不直接升为郡王?”李林甫立刻反驳。 “哼!外姓封王,多少有点不妥!”张九龄仅仅是淡淡的冷哼一声,并没有再怎么解说。 但这个李姓外姓一提,其他人到也不敢多说了。当年武则天当皇后时大封武姓为王,后来可是作为篡位先兆来论的。 原来看安禄山非常热情的人,现在目光中的热情已经削减了不少。 “陛下!臣不过进献了一点粮种,虽然薄有寸功,但怎么能和前人的丰功伟绩相提,骤然施加相当于从一品的散阶,已经有点太宠信了!”安禄山惴惴的道。 对于他来说,品级并不是很重要,如果将整个安东赐给他,就算是不给其他任何封赏,他也会很高兴。相位已经不必指望,他现在最想要的,其实就是一点实权、一点实际的好处。挂了开府仪同三司的头衔当辽东节度使,和不挂这个头衔当辽东节度使,没多大区别。而且最近几任的开府仪同三司,下场似乎都不怎么好,所以最好是让他多兼几个节度使。 “朕知道爱卿忠心体国!但是论功行赏,也是朝廷律令!开府仪同三司是荣衔散阶,朕再授你为开国县公,加实封,升为安东大都护,全权负责处理安东和渤海、黑水事务!”李隆基敲下了最后的决定。 “吾皇圣明!”群臣一起朝贺。 这样的结果最好,朝中大臣的权益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安禄山的实际管辖权,却也增加了不少,双方是皆大欢喜。 虽然很多大臣对安禄山的期待,不像原来那样高了,但安禄山已经成为朝廷不可缺少的重臣,这个事实并没有改变,所以满朝公卿都对他非常热情。尤其是李林甫,看他的样子,几乎是他获得了奖赏一般。 早朝散去,李隆基还决定在宫中赐宴,款待安禄山这个大功臣。 **************************** 温暖的小厅内,除了侍候的高力士,只李隆基和安禄山两人。 李隆基面前的大案上,除了惯例的御菜名肴,还了摆满了安禄山进贡的新鲜食品:南瓜饼、油炸土豆条、红薯炖奶、花生米。 这些菜已经过御医、宦官的试验,证明确实不是毒药,才能被摆放到餐桌上。 饮一口安东产的高度酒,尝一粒花生米,满口留香。 “哈哈哈!安卿!安东经过你的治理,现在应该变得像个人间福地了吧!”李隆基微笑着对安禄山赞道。 他对于这样的进贡物品很满意,好吃,方便。因为不是珍惜物品,还不用受到言官的指正。 “陛下谬赞了!现在安东虽然粮食丰收了不少,可惜原来基础太差,迁徙到那儿去的,也基本上是穷苦无依的百姓。如今虽然是只要能够有一口饭吃就满足,但实际上,很多人家,现在都是一个人一副碗筷,来了客人,自己就要用木碗装饭!各方面的副业基础太差,根本没法忙过来!”安禄山现在很高兴,说的话也很自然。 “这些都是小问题,爱卿当初怎么不找工部直接调拨呢?这次移民,乃是关系国本的大事,朕早就下令尚书各部要协调行动,他们也都应该有相当的准备呀!”李隆基指了指金黄色的南瓜饼。 高力士立刻擦干净手,拌了一小块递上。 “这个……臣当初曾经让找过,也带来了不少的东西,无奈今年的移民太多,工部户部调拨的物资都不够用,如果不是有了那些新粮种,恐怕粮食还得找户部借呢!”安禄山有点尴尬。 听说了安东富庶,有不少流民自的过来,这才是没法安置好的原因。好在自己没在里面动什么手脚,要不然现在还得受李隆基的怀疑。 “恩!那些也都是大唐的子民,安卿回头传朕的口谕,让工部在设法再调拨一笔器具过去就行!”李隆基无所谓的道。 锅碗瓢盆,这些当然都是小物件了。数量再多,也不亏朝廷多少。 “臣代安东数万流民,谢陛下恩赐!”安禄山赶紧起来一礼。 “呵呵!这个南瓜饼不错,香甜可口,朕的广宁公主(本来是董芳仪所生,书中设定成武惠妃所生,下嫁程昌胤),明年年初就要出嫁,喜筵上正好缺一些点心,朕看这个南瓜饼就挺好!”李隆基点点头。 “皇爷英明!老奴看这个南瓜饼清香扑鼻,也忍不住直咽口水,确实不错!”高力士连忙奉承。 “那你也尝尝吧!”李隆基对于高力士很亲信。 “谢皇爷!”高力士拌了一小块尝尝,随即赞不绝口。 “呵呵!陛下和高将军要是喜欢,臣回头就再送一些进宫来!”安禄山立刻找机会奉承。 “好!另外这个花生仁也不错,要是不影响到明年的播种,安卿也再一并送些进宫来!”李隆基笑着指向下酒的花生米。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很会爱民的主了,威加四海,列国来朝,这样小小的享受一下,根本不会动摇国本,自然不会多顾忌。 “没问题!没问题!安东这次获得了丰收,臣早就预留好种子。带进京来的,本来就是准备献给陛下和转赠亲友的!剩下还有不少,全都进贡都没问题!”安禄山立刻答应。 最好是你把种子都吃了,这样中原想推广这些作物,就肯定会晚好几年。到时候来场天灾什么的,就可以把大批的百姓,都吸引到我的领地上来。 “哈哈哈!怎么能把爱卿赠送亲友的都拿来呢!朕可不能夺人所爱!”李隆基大笑了起来。 “陛下!安大都护都已经礼金送了,是不是该邀请他也参加喜筵呢!”高力士提醒道。 “对!对!安卿!广宁公主的婚宴就在年初,现在大雪封路,你也还是等参加了婚宴再走吧!”李隆基正式邀请。 “臣遵旨!”安禄山躬身一礼。 ********************************** 新近开府仪同三司、安东大都护安禄山,很快成了长安城的新贵。 和留在京师的同僚不同,这个新贵,马上就会离开京师。结好他,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却不用担心会遭受到来自他的权利冲击。整个长安城的大臣们,都愿意结交他这个新贵。 安禄山也是尽量的结交这些大臣,一般点的,送土特产或者金钱珠宝,身份特殊点的,则是两样都送。一时之间,长安城大多数大臣都收了安禄山的好处,人人赞扬安禄山的贤能,差点把正在进行的相位争夺战火,再次燃烧到了安禄山身上。 “牛中贵!娘娘怎么说?”安禄山看着正笑眯眯的在察看珠宝的牛贵儿。 “大都护!娘娘说了,你的礼物,她收下,你的心意,她也了解,但是见面吗……”牛贵儿把一颗宝石对着阳光照了照。 把安禄山等的一阵焦急。 “……就不必了!” “啊!” 该死的宦官,白白收了我那么多的好处,竟然传回来这么一句话! 该死的女人,我都已经出了奶粉钱了,竟然还不准我看自己的儿子! 安禄山心中一阵乱骂。 “嘿嘿!”看到安禄山惨淡的脸色,牛贵儿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宝石。“大都护莫急!老奴收了你的好处,怎么可能不为你说话呢!” “哦!那……还请中贵明示!”安禄山急切的道。 就算不能见到那个女人,见见自己的儿子也不错呀! “唉!实在抱歉,虽然老奴唠叨了半天,娘娘就是不答应召见大都护!”看到安禄山变了脸色,又赶忙道:“但娘娘也吩咐了,她要代表陛下,参加广宁公主的婚宴。老奴听说大都护也要奉旨参加,到时候给娘娘和大都护安排一个机会,不就也算是能见面了吗!” 安禄山这才微微的送了一口气。 狗东西,竟然这么折磨我的神经。 不过这样的见面,可不是很好。自己需要的是私下见面,问问孩子的情况,以及她的真实打算,如今这样,就算见了面,也不一定能说上几句话呢。 “那……牛中贵!娘娘的小皇子,可会一起出席婚宴?” “呵呵!安将军问的是卞王爷吧!那位小王爷最受当今和娘娘的宠爱,娘娘更是每时每刻都不离身,自然是会一起去的!”牛贵儿一脸的得意。 这位小皇子的留下,他还立了莫大的功劳。不但李隆基对他十分恩宠,连小皇子自己都对他特别亲热。 “如此就好!”安禄山轻声赞道。 “呵呵!大都护!老奴这次可是抽空出来回话的,现在还要进宫去侍候娘娘,如果大都护没有别的事情,那老奴就要先告退了!”牛贵儿轻轻兜起那些珠宝。 “中贵请随意,安禄山没有别的事情,不过还请中贵转告一下娘娘,最近辽东也开始织布纺纱,用棉花新制的衣料非常柔软贴身,娘娘宫中要是愿意,安禄山想先进贡一匹,让宫中试用一下!”安禄山随意的道。 “好!好!老奴领会!”牛贵儿藏好珠宝,抱抱拳离开。 等牛贵儿一走,安禄山也立刻出前去城外的玉真,金仙两观。 ******************************* 朝中关于相位的争斗,终于在岁末的时候结束。 虽然李林甫在开始的时候,通过哄抬安禄山,来取悦李隆基,打压张九龄、韩休,但他毕竟有术却无学,年青时玩的主要是风月之事,精通阴谋诡计、官场之道,对于真正的诗词歌赋,并不精通。他当宰相,清流名士非常反对。 最后还是以文学和持重见长,在清流文士中享有声望的张九龄,以中书侍郎,同平掌事,成为宰相。 李林甫虽然没有得到相位,但他的收获也不错,顺利当上了六部之的吏部尚书,成为主管大唐官员政绩考核、以及低级官吏任命的部门长官。 安禄山在其中获得的好处,也是不少。 作为文学清流名士的张九龄,很容易就在贺知章的挖掘下,成为了《同文杂志》的一远主笔。而随后,同样富有“清名”的安禄山,就很容易的和张九龄熟悉起来。不过这个张九龄还真是硬骨头,对于安禄山的才能到是尊重,但始终没法像其他文士一样,对他这个身份特殊的封疆大臣亲近。 另一边的李林甫,安禄山到是存心结交。 人家现在执掌吏部,虽然他还不可能随意篡改自己的政绩,但是毕竟自己手底下还有一大帮的小官员,要看吏部的眼色,所以安禄山干脆主动的和李林甫修好。理由就是感谢李林甫,在朝堂上几次为安禄山说话。 其实安禄山也想过派个刺客,找机会在野外把他给刺杀了。不过很遗憾,也许是这家伙平常就结了不少的仇人,几乎从不出城,一直就是待在城中。就算是上大街,也经常有几个护卫护着。 想在遍布金吾卫的长安城中行刺李林甫,安禄山是既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胆子。至于晚间,除非你有高来高去如传说中空空儿这样的人物,否则就不可能越过那高大的坊墙。 既然不能把他硬清除,安禄山也只能想办法先结交他,设法找到他的不良证据,再将他软清除。 “安老弟!你的证据很齐全呀!”李林甫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手上却是不停的翻阅一本账册之类的文簿。 “林甫兄!这你可就说错了,那是我结拜兄弟的功劳。他虽然屡次立功,却得不到升迁,才会想到揭那人贪赃枉法的事情!林甫兄如果一定要谢,那还是谢我那结拜兄弟好了!”安禄山一个若有所指的微笑。 “好!”李林甫“啪”一下合上账册,“愚兄新官上任,刚好缺一个案子立立威,既然他赵含章自己撞上来了,那就不要怪我!至于老弟的那个结义兄弟,立下这样的功劳,就算不能接替出任节度使,副使一职,还是十拿九稳的!” “哈哈哈!如此,小弟就代我那兄弟,先谢谢林甫兄了!”安禄山一脸的会意。 “哈哈哈……” 第十四节 初见杨妹妹 开元二十二年(甲戌年,西元七三四年)正月,李隆基嫁女。 皇帝嫁女儿,婚宴当然热闹不凡。除了朝中大臣、外地官吏都按制送上贺礼,皇子皇孙、王爷公主们,也大都亲自到场祝贺。 安禄山在自己的学生、寿王李清(瑁)陪同下,坐马车抵达广宁公主府。这里,即将改称为广宁公主驸马府。驸马程昌胤,是大唐开国勋臣程咬金的后代,左金吾大将军程伯献的孙子。能力平庸,但长相俊美,能诌几句淫诗艳赋,所以还能配得上刁蛮公主。 本来安禄山是准备和玉真、金仙两公主一起来的,只是她们两个做姑姑的,必须提前去帮忙,早早就带着杨怡来了公主府。所以安禄山这个便宜姑父,就只能和李清这个便宜儿子一起来了。 “程大将军!恭喜!恭喜呀!”由于婚宴定在公主府,安禄山不奇怪的看到了大胖子程伯献。 “啊呀!是安大都护!快快!请厅内入坐!寿王就还是随意吧!”程伯献红光满脸,脸上充满了笑意。 “好!大将军你忙!”安禄山笑着和李清一起入内。 体格魁梧的安禄山,年青英俊的李清,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安老弟!你也来了!” “是呀!李兄早到了!” “见过安开府!见过寿王!” “……” 一路和熟悉的官员打招呼,安禄山和寿王李清,来到了婚宴大厅。 大红的装饰,让整个房间,在寒冷的冬天中,充满了暖意。大厅内已经宴开数桌,客人到并不是很多,现在正式的喜筵还没开始,有的人还没到,有的人则在小客厅闲聊。 安禄山四处张望,却现自己要找的人还没有来。 “寿王!宫中的人还没来吗?” “宫中这次来的是母妃,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李清也转头看了看。“咦!那不是宁亲姐姐吗?” 顺着李清目光注意的方向,安禄山也看到了一个娇弱美人。而此时那个美人,正好闻声朝这边看来。 “那是……”安禄山感觉那女子十分面熟,不由紧盯着猛打量了几眼。 也许是注意安禄山灼灼的目光,那女子端庄中立刻带了一丝羞怒的神采。让安禄山一阵心动,她不就是张垍的风韵妻子吗,自己当初还曾经在她身上揩过油呢。 “宁亲姐姐!母妃他们来了吗?”李清已经顺利的来到了宁亲公主的身前。 “恩!武娘娘已经来了,现在正在内堂,和广宁妹妹在一起呢!”宁亲公主低声说道。 眼睛却一直躲闪着安禄山灼灼的目光。 安禄山陪同李清过来,目光却是一直上上下下的扫描着宁亲公主。这个女子现在显然过的不好,眉间微青,眼角无光,身材竟然还不如三年前那样风韵成熟。明显是那方面生活缺乏,外加怨气郁积,是典型的身心不健康。 “公主殿下!张兄可好?”安禄山见过礼,就问起了张垍。 “驸马安好,劳安大都护挂念了!”宁亲公主微微福了福身子。 “如此就好!改日安禄山准备前去拜访,还望公主不要拒绝才好!”安禄山笑着的说道。 宁亲公主当然随口说不会,不过实在忍受不了安禄山灼灼的目光,随便说了几句,道个谦,就羞涩的转入内堂去了。 “呵呵!安师!那个张驸马自从张燕公病逝后,就一直被他兄长软禁在府内,不准外行!这次皇妹出嫁,都只有宁亲皇姐一人过来!”李清低声道。 安禄山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张说死的好呀,如果张说还活着,说不定张垍还有翻身的机会,如今却是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了。 “安师!学生先进去见见母妃,你要是……” “呵呵!你去吧!我随便找几个人聊聊就行了!”安禄山随意的道。 虽然也很想跟进去,但是身份摆在那里呀。 安禄山当然不会寂寞,这次是皇帝嫁女儿,来的宾客中,女宾占了很大一部分。大唐的公主,历来是不安分的典型,虽然这个广宁公主比较不错,但闺中朋友也很多。这些女子不乏是为了趁机寻找中意的少年郎,充当相好情人、或者是如意郎君。性好渔色的安禄山,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最喜欢的环境,一个夫人们聚集的小客厅。 他现在正是最有男人味的时候,显赫的身份,魁梧的身躯,稍稍一挑逗,就吸引了一大帮的骚女怨妇。不过这些女人的品位,根本没法入安禄山的法眼,所以虽然是游走在其中,安禄山到是有片然不沾身的准备,反倒是那些怨女们,有倒采花的意思。 “将军好魁梧的身材呀!”一个脸蛋擦了厚粉,双眼像金鱼的怨妇,把手偷偷伸向安禄山的腰际。 “嘿嘿!夫人也是天生丽质呀!”安禄山赶紧转过了身子。 “安将军!你上次答应过人家,一定要好好讲讲你在辽东的事情,怎么……” 那一面正好有一个不知道那家的小姐靠了过来。 “嘿嘿!安某去更一下衣!” 安禄山眼看不好,赶紧找个机会,躲到了花园中去。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呀,安禄山刚刚走出小客厅,那些对这一行已经非常精通的怨妇,立刻错误理解了安禄山的意思,也66续续的尾随的出来。吓得本来以为没事了的安禄山,只得尽量往冷僻处躲。 好在公主府的花园足够大,安禄山快走几步,没多久就甩开了怨妇部队主力。 “啊呀!”匆忙躲避的安禄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俊俏后生身上。 “仆”俊俏后生的纱帽掉到地上,露出一头秀丽的青丝。 原来是一个男装的少女! “你……”少女眼中闪过惊讶,小嘴一噘,就准备怒。 安禄山本来张嘴都已经准备道歉了,但是眼尖的看到少女身后不远处,刚才那个金鱼眼的怨妇正张头探脑的往这边找来。 深怕被那金鱼眼缠上,立刻一手轻掩小姑娘的嘴巴,一手揽住她的小蛮腰,轻轻往后一带,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 “安将军……安将军!”金鱼眼就像春的猫似的,轻叫着从大树前走过。 看到掉在地上的小纱帽,还生气的一脚踢到了大树旁边,再愤愤的往前继续叫。 安禄山怀中中少女非常乖,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安禄山的动作吓坏了,反正当安禄山搂着她躲起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至于金鱼眼呼叫着走到大树附近时,更是还害怕的往安禄山怀里靠了靠。 可惜大冬天的衣服度穿了不少,安禄山没法体会少女鲜嫩的娇躯。 不过当纱帽被踢到树旁时,少女却按耐不住了,竟然猛烈的挣扎了一下,吓得安禄山紧紧将她的身子按向自己。到是稍稍体会了一下少女挺翘的臀部。感受着那动人的柔软,以至于安禄山连那个金鱼眼走远了,都舍不得放开。 “啊呀!你这只咬人的小猫!”安禄山轻呼一声,放开了怀中的少女。 “哼!”少女微微上前两步,才匆忙转过身,捡起那顶已经沾染了一些灰尘的纱帽。 安禄山甩了甩手,仔细的打量一下秀散乱垂下的少女。 这一看,安禄山顿时觉这个小姑娘的动人来。 也许是因为她头散乱,身着男装的缘故,咋一看,她也许算不上是绝色。但是肥嘟嘟的双颊,外加微微噘起的小嘴,面上再挂一个稍稍生气的逗人表情,简直就像一个正在生气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到怀中好好怜惜一番。 再仔细一品鉴,那青春的脸蛋,就象承载着阳光和露水的嫩绿叶芽,晶莹、透明而鲜亮!尽管穿了一身男装,年龄也小,但内在的身段,仍然像安耐不住的新绿一样,奋力的往外钻,把一身文士袍张得鼓鼓的。 分明是一个绝世尤物呀! “啊呀!完了!完了!纱帽弄脏了,这可怎么办呀!”小姑娘本来还板着的小脸,看到纱帽上的灰点,立刻就拉了下来。 小嘴到是继续噘着,但已经改成呼呼的向纱帽上的吹了。 “哈哈哈……”安禄山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像这样的小姑娘还真是比较少见,刚刚被一个大男人占了便宜,不生气骂人,反倒是急着吹帽子上的灰尘。难道是一个傻妞? “啊呀!你这个坏蛋!刚刚欺负了人家,现在人家有困难,不来帮忙,反而在一边偷笑,真是坏,真是坏蛋!”小姑娘恼羞成怒了。 一只手狠狠的舞动了几下,小脚也同时蹬了几下地,脸颊气鼓鼓的。 “呵呵!”安禄山看了还是忍不住一阵想笑。 不过小姑娘到是真的很在意那顶纱帽,朝安禄山挥完了手,立刻把注意力转到了灰尘上,卷了卷袖子,就准备动手擦。 “哎!慢着!”安禄山连忙阻拦。 这纱帽,是大唐文人书生常戴的帽子,俗称压耳帽或者搭耳帽。这顶帽子上面的材料还比较讲究,竟然是丝绸覆盖。如果用袖子擦的话,肯定会把污秽弄成一团。 “干什么?”小姑娘眨了眨特别水灵圆大的眼睛。 “呵呵!小姑娘!丝绸上的泥尘,用细毛软刷轻轻掸去就可以,用布擦的话,会糊成一团的!”安禄山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不过内心却是暗暗感叹,自己现在是不是像一个中年大叔,正在诱惑未成年的小女孩呀! 小姑娘再次眨了眨眼睛,似乎对安禄山的说法有点怀疑。 “真的?” “真的!”安禄山肯定的点点头。 虽然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但是看到小姑娘脸上的天真可爱表情,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信!你骗我!你刚才明明想笑!”小姑娘的嘴巴又噘起来了。 “哈哈哈!看到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怎么能够板得起脸来!”安禄山干脆放声的大笑。 “哼!”小姑娘脸蛋微微一红,胸部一挺,噘嘴扬声道:“我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小姑娘!” 鲜嫩的双唇,配合脸上那羞怒的表情,让安禄山忍不住想亲一口。 嘴上也开始口花花起来: “十六岁?那就是二八年华了!到是正好可以嫁人了!你是那家的小姐呀?或许我到是可以给你说说媒呢!” “哼!坏蛋!不跟你说了!”小姑娘拿好帽子,转身准备离开。 “哎!别走呀!我是安东大都护安禄山,还没问你的名字!”安禄山微微上前了几步。 “就不告诉你!”小姑娘微笑着后退几步。 随即转身就跑。 安禄山毕竟不好意思在公主府上乱来,何况也没心思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动粗,所以眼看着小姑娘跑远,只是微笑的看着,并没有阻拦。 “哎!坏蛋!”小姑娘跑远了一点,却突然转过身来。“你要真想知道我的名字,可以去问我的姐姐呀!我的坏蛋姐夫!咯咯……” 一阵轻脆的笑声中,小姑娘跑远了。 “姐夫?姐姐?”安禄山一阵莫名其妙。 难道是自己那位夫人的妹妹?想想她的容貌,确实有点眼熟。 李灵儿的妹妹?不像!而且她是独女,根本没兄弟姐妹。心芸?更不像!心芸的姐妹自己都认识。难道是两位公主的姐妹,也不可能呀!睿宗皇帝有几个女儿,自己可十分清楚,容貌也不像!看她刚才可怜兮兮的表情,反倒和杨怡这个女人有点像! 安禄山的表情突然一鄂。 没错!就是杨怡!就是像杨怡!难道是杨怡的妹妹? 杨怡的妹妹!这样绝色的妹妹?安禄山咂咂嘴。 呵呵!原来是玉环妹妹! 玉环妹妹呀!玉环妹妹!想不到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相见! 第十五节 探视亲儿子 可是杨玉环怎么会认识自己?自己应该和她没见过面!而且她出现在这里也很奇怪,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还在洛阳呀! 听口气,她甚至还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杨怡的事情,但她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安禄山没有功夫多想,因为刚才那个金鱼眼又出现了。虽然很想将这么一个杀风景的家伙一脚踢开,但是现在心情很好的安禄山,却还是很好心的将金鱼眼引入花园深处,自己则悄悄的离开,去大厅参加婚宴了。 大厅中已经正式开始婚庆,安禄山到场后没多久,和当年基本没什么变化的武惠妃,就在一群公主嫔妃的簇拥下,缓缓后堂走出来。 陪伴的人里面,当然少不得有安禄山的两个情人,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以及老熟人宁亲公主了。虽然两个老情人现在还是道装打扮,但是那华丽的道袍,也足够将她们绝世的姿容显现出来,和众公主嫔妃站在一起,毫不逊色。 安禄山赶紧和文武百官一起上前拜见。 非常幸运,他现在身份显贵,已经能够站到比较靠前的位置,几乎能闻到武惠妃身上传来的熟悉香味。 安禄山特意一脸的虔诚,本来还想女人一个会意的眼色。只是结果却非常失望,武惠妃面上一直挂着微笑,但是眼睛却是瞄都没向安禄山瞄一下。 “哼!”安禄山内心冷哼。 离开的时候,故意用鼻子狠狠的嗅了几下。 这下子,武惠妃再厚的脸皮,也忍不住微微的红了一下。 一边品尝随意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斜眼大量着正中的桌席。 他这样的态度,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 “安将军!就算酒宴用了你们安东特产,你也不用这么和它过去不去吧!”宋璟笑着指了指都快已经被他吃空的盘子。 上面本来放满了花生米。 “啊呀!都忘了宋开府还没好好品尝呢!”安禄山赶紧致谦。 客人太多,就是两个开府仪同三司,也得合一桌。 “呵呵!忘了没关系!我看这东西下酒挺好,只要你回头再往我府上送个十斤八斤,今日抢了我下酒菜的事情,就可以不追究!”宋璟和安禄山关系向来不错,当然不会真的为难安禄山。 “一定!一定!”安禄山赶忙答应。 自己刚才的异常,应该没有引起宋璟的怀疑吧! 不过公主府也真是得,竟然给每桌上了一碟花生米,弄得自己直觉就找这个最容易入口的。不过这么多花生米上宴,估计朝廷今年春耕的花生种子,应该所剩不多了吧。 既然已经和宋璟搭上话了,安禄山自然准备攀谈几句。 不过随即从后堂走出来的一对新人,却是立刻吸引了安禄山的目光。 确切的说,应该是那一队新人的背后的男女宾相。 广宁公主并不安分,这次出来,竟然和驸马一样,穿了一件大红色的书生服,就连她身后的女宾相,也全都是一身书生服、搭耳帽,标准的西贝货。但最让安禄山注意的是,其中一个特别俊俏的小书生,竟然就是刚才在花园中撞到的杨玉环,杨妹妹。 安禄山他们的座位比较靠前,小姑娘几乎一出来,就立刻注意到了安禄山特别显眼的彪悍身躯,小脸蛋微微一红。 注意到杨玉环注意的目光,安禄山立刻偷偷的朝她的帽子盯了几眼。 注意到安禄山的目光,小姑娘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小嘴微微一噘,露出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这个可爱的表情,立刻吸引了不少有特好爱好怨妇的注意,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格外的炙热,让小姑娘的脸蛋变得更红。 幸好几乎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被公主的出场方式微微惊讶了一下,安禄山故意对着小姑娘眨眼睛的动作,并没有被人察觉。 “呵呵!公主的服装打扮,还真是令她英姿勃呀!”宋璟轻轻说了一句。 “皇家子弟,历来是不甘人后的!”安禄山也是低声附和。 虽然底下像他们这样议论的人不在少数,但只要堂中央的武惠妃还是挂着那个温和的宫廷微笑,大家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见礼完毕,驸马新郎留下款待众宾客,新娘到是按规矩被送回去了。 安禄山见到牛贵儿的一个眼色,立刻会意的向宋璟告个罪,起身走了出来。 刚刚走进刚才那个花园,一个小宦官就拿了一个信物过来,带着安禄山来到公主府一个的一个厢房。 “贵儿!你跟我一起进来吧!” 在这个房间没待多久,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后,安禄山就听到武惠妃那个熟悉的好听声传来。 但是她说的话,却是让安禄山微微一阵恼怒。真是的!我有这么不可信吗? 话音刚落,动人的身影,已经跨入厢房。 对于牛贵儿随手关门的动作,女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臣安禄山,拜见见娘娘!”安禄山上前躬身行礼。 “安卿免礼!快坐吧!”武惠妃面上,还是挂着那个虚假的宫廷微笑,轻轻在一个锦榻上坐下。 “谢娘娘!” 安禄山微微往后看了一下。 进这个房间的,只有自己和武惠妃、牛贵儿,并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自己非常想看的儿子,并没有跟随进来。 “安卿!你升任大都护,加授开府仪同三司,本宫还没向你道喜呢!”武惠妃张嘴就是一番客套。 “安禄山能有今天,全赖娘娘提拔!安禄山时刻不敢忘记娘娘的恩情,只要娘娘有什么吩咐,安禄山一定愿意效命!”安禄山侧对着武惠妃站起来。 手却悄悄的往袖子里缩了缩,露出一截粉红色的巾角。 “安卿能够不忘本宫的恩情就好!”武惠妃早就已经理解安禄山传话中的意思,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此时看到那截巾角,神色立刻微微一变。 “安禄山今日和寿王一起来,现寿王越来越有陛下当年的风采了,将来定然会有不凡表现啊!对了!还未恭喜娘娘新得了卞王爷呢!” “恩!滔儿也非常不错!”武惠妃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这个,臣能不能……”安禄山故意只说了半句,没有接着往下讲。 只是那一截巾角,下垂的更大了一点。 “贵儿!已经很长时间了,你去把滔儿抱来给本宫看看!”武惠妃是机灵人,安禄山的这些暗示,那里会不明白。 “是!”牛贵儿微微一欠身,弯腰退出去 随即又把门关上。 他也很机灵,认为这是安禄山有私秘话和武惠妃谈,才借故看小皇子,支开自己。 “娘娘!”牛贵儿刚把门关上,安禄山就放肆的上前了一大步。 “安卿!”武惠妃的脸上也立刻挂满了寒霜。 “娘娘!你可想死我了!”安禄山半跪在武惠妃面前,惴惴的去摸她葱白的玉指。 看到安禄山一脸的虔诚爱慕,武惠妃就算不感动,多少也有点虚荣心满足。 “安卿!滔儿就在隔壁!牛贵儿马上就回来了!”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娘娘!”安禄山抓起武惠妃的玉手,狠狠的吻了一下。“就算是给人看到,安禄山也要说!” 哼!明明是向外面走去的,怎么可能变成是去隔壁!骗人也不看看对象! “安卿还是长话短说吧!本宫也不可能离开前厅太长时间的!”武惠妃狠狠的顿回玉手,当着安禄山的面,拿出手巾擦了擦。 “娘娘!我爱你!”安禄山紧紧的盯着武惠妃,就在她即将翻脸骂人的时候,继续说道:“也爱我们的孩子!” “咯咯!”武惠妃的笑声,第一次有点颤抖。“安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娘娘!滔儿是我的儿子!对不对?”安禄山猛的抓住武惠妃的双手。 “不!他是当今陛下的皇子李滔,御封的卞王!安卿休得胡说,小心丢了性命!”武惠妃满脸的绝情,声音有点微微颤。 女人,就算是在厉害的女人,在涉及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时,多少会有点失去理智。 虽然她极力的撇清李滔和安禄山的关系,但是现在这么严厉的澄清,却多少有点故意掩饰的味道。 “呵呵!”安禄山轻轻揉搓了几下武惠妃有点冷的玉手。“那当初你让牛贵儿来传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上次你派人来刺杀我,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安禄山的脸上也寒了起来,言语间称呼已经从“娘娘”变成了“你”,看向女人的目光,更是那里还有刚才的一丝柔情,完全就象是在打量一头待宰的羔羊。 这个女人狠毒无情,跟她用柔情攻势,根本没有丝毫作用。不过看她刚才小手突然变冷来看,儿子的身份,到是不用怀疑了。 “你……安卿!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就好!可不要乱说,到时候大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武惠妃并没有坚持,很轻松的就暗示了那一个事实。 说完之后,甚至还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些压抑人的秘密,她一个人承担,实在是太辛苦了。 “那真是我的儿子?”安禄山眼睛中又出现了刚才的柔情,双手也由抓着武惠妃的玉手,改为抱住她的纤腰。 “你!开松手!”武惠妃刚才神经紧张,没在意安禄山的动作,现在可是不会再允许他乱来。 “你说他到底是不是我儿子?不然我不放手!”安禄山故意调笑道。 他已经听到远处一个脚步声传了过来。 但是让皇帝的老婆,当面说出她的儿子,是自己的生的,那样的成就感,还是让他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快放手!哼!等一下你看见就知道了!”武惠妃还是不肯松口。 听到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安禄山才不得不快的放手,退到了自己座位上。 “娘娘!老奴把卞王爷带来了!” 刚刚还惊讶安禄山就这么放手的武惠妃,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立刻吓得花容失色。不过她毕竟是久经风浪的人,声音没有丝毫变化的说道: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等到牛贵儿抱了一个足有三四岁大小的孩子进来时,武惠妃已经恢复了正常。 旁边的坐着的安禄山却是微微一愣,这毛头小子,和自己没留胡子前的样子,可还真有点像,双眼圆大,虎头虎脑。可是自己的儿子,满打满算,也不过能算三岁,实际出生时间,却是连两整年都还没有满,怎么可能这么大了。 “娘娘!娘娘……”(不是那个娘娘)小东西看到武惠妃,立刻呀呀的向她挥动双手,要她抱。 武惠妃的面上,也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双手一伸,就把飞嘟嘟的大胖孩子抱在了怀里。还轻轻的在他额头亲了一口,抓起一只小手逗他玩。 看到安禄山还是一副愣的样子,旁边牛贵儿到是好心提点道: “安大都护可能不相信,我们小皇子看上去有三四岁的样子,实际上却还没有满两周岁,实在是因为宫中吃喝太好,让他长得格外的快!以前吃奶的时候,一个人能吃平常两人的奶呢!” “呵呵!是呀!是呀!”安禄山傻愣愣的点头。 自己当然相信,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自己的另外三个孩子,也差不多都像加了酵母的面包,刷刷的猛长,光是奶娘就雇了好几个。难怪武惠妃会说看到了就明白,没错,这样优良的品种,当然是自己的种了。 “呵呵!娘娘!卞王爷现在就这么英姿非凡,说不定将来还能继承陛下的大统呢!”安禄山笑嘻嘻的抱拳祝贺。 武惠妃正在逗弄小胖孩的动作微微一顿。 “立长不立幼!清儿那边的还不一定轮得上,更何况滔儿了!”武惠妃沉声道。 “呵呵!那可不一定!有些事情,还得看卞王爷父亲的态度才行!”安禄山还是一脸的微笑。 自己现在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方重臣。只要自己再努力努力,将来皇位争夺战中,有些事情,可有很大的决定性效果。 第十六节 厢房中阴谋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安禄山知道,武惠妃非常爱李隆基,不过这种爱,到了涉及自己身利益,甚至性命的时候,就变淡了不少。所以他才敢放心的提议,让自己和武惠妃的孩子,来继承皇位。 果然,听了安禄山的话,武惠妃立刻脸色一变,理解安禄山话中的父亲,其实指的是谁。 “贵儿!你去门外守着!” 武惠妃这次是真的故意支开牛贵儿了。 “是!娘娘!”牛贵儿欠身出去。 这个房间的密封性,不能和皇宫大内的相比,低声说话外面自然听不到,但稍微大声一点,就能清晰的传到外面。 “娘娘!我可以抱一抱我的儿子吗!”安禄山压低了声音。 武惠妃狠狠的瞪了一眼安禄山,对于他这个称呼表示不满。 不过也许是父子天性,咿咿呀呀还说不清的话的小胖孩,却是乖乖的向安禄山伸出了手。 既然这样,安禄山当然是上前一步抱住,一只手故意蹭了武惠妃几下,惊得她只得顺势松手。 “乖儿子!叫爹爹!”安禄山宠溺的抱着小胖孩。 还特意亲了亲刚才武惠妃亲过的地方。 皇室教育比较早,小胖孩现在已经开始学话,安禄山的话一出口,小胖孩竟然乖乖的嗯嗯几声。“爹爹”两个字,就清楚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安禄山和武惠妃同时脸色大变。 不过安禄山是兴奋的的满脸笑容,狠狠的亲了几下小胖孩,嘴里直低呼“乖儿子!乖儿子!” 武惠妃却是吓得脸色惨白,直接想将小胖孩子抱回来。可安禄山现在还没玩够,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武惠妃又不敢真用力抢夺,到也只能任他继续抱着。 “安,安禄山!今后再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要是孩子在外面的时候乱叫,我们的性命肯定不保!”武惠妃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还紧张的看向外面。 “呵呵!放心好了!他一个毛头小子,能乱说什么!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安禄山继续逗弄小胖孩。 内心却是暗暗有计较,为了将来孩子不和自己太生疏,看来还是得时常进京来探望探望才行。小孩子很好骗,到也确实不能说太多的事情,免得泄露。至于现在这样的称呼,纯粹是下意识的行为。 不过也真不好办,让自己的孩子人别人做父亲,并不是让别人给自己养孩子这么一个说法就能说的过去的,内心多少有点舍不得。安禄山是干大事的人,这份感情在脑海中稍稍一闪,就立刻被别的想法覆盖了。 “哼!现在是没什么,将来长大可就麻烦了!”武惠妃的决定不容动摇。“如果你每次见面都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让你们不再见面!平常为了掩饰滔儿的不同,你能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找了多少借口吗?” 说到最后,武惠妃多少有点激动。看到安禄山刚才喜欢孩子的表情,她立刻就想到,安禄山会提出今后经常看望这个儿子。偶尔看望一下,那也没什么,小孩子都长的差不多,不对着比较,几乎没法分别。但是经常探望,有心人稍稍注意一下,就会觉父子两人的想象之处很多。 “好!好!我不乱说就是了!但你也不要阻碍我们父子进行感情交流!”安禄山面上带着微笑,声音中却带了一丝不容置疑。 “哼!你那样的要挟我,我敢阻拦吗!”武惠妃冷冷的哼了一声。 “呵呵!娘娘!我那可也是为了自保,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派人……” “不必说了!”武惠妃立刻出言打断。“今后,我们就是自己人,我们的唯一目标,就是让滔儿成为陛下的继承人!到时,你是想当宰相,还是想当三公,全都任你选!” 武惠妃的声音充满了媚惑,不过安禄山却是没有被迷惑。 有你这么个狠毒的太后在后面撑腰,自己这个吕不韦,恐怕很快就会步前任吕不韦的后尘吧。 “将军你放心好了!现在本宫有把柄在你手中,到时候的肯定不会背叛你的!”武惠妃甚至难得主动露出了一丝勾引的表情。 “呵呵!娘娘!你的提议,也正是安禄山准备说的!”安禄山的声音低沉有力。 眼神中,闪烁着的是迷醉和激动。 “那么我们今后好好合作!” 安禄山伸出了一只手。 犹豫了一下,武惠妃也伸出了那只皎洁的玉手。 但是猛地一阵大力传来,人已经被安禄山带到了怀里,双唇更是立刻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吮吸。 “呵呵!现在,我们才有一家人的感觉!”安禄山随即松开了口,轻声的在武惠妃耳垂边说道。 此时他一手抱着皇帝的女人,一手抱着自己挂在皇帝名下的儿子,心中的那种成就感就不用说了。 武惠妃听了安禄山深情的话句,也是难得的感动了一下,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的亲了亲安禄山,再亲了亲对面的儿子。 低声说了一句: “如果稍微出了一点差错,我们全家就得被凌迟处死呀!” 随即脱离安禄山的怀抱,轻柔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服饰,重新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呵呵!你不必担心!如果真的有事情泄露的可能,你立刻可以通知在京的李太白,他会安排人手,护送你们去安东,到时候,我们或者是留在安东,或者是远航去新的大6,都没有问题!”安禄山给女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武惠妃眼中神色复杂,显然在考虑安禄山话中的意思,不过并没有多说,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现在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微妙! 短暂的约会很快就结束了。 武惠妃坐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安禄山也再次回到了席面上。 两个人继续摆出原来的样子,和周围人应酬。不过旁边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就在刚才,这两个位置有一段距离的男女,还曾经亲热的搂抱在一起。 对于两人今后的关系,安禄山有过比较长远的考虑。 这个女人,和她的前辈武则天一样,有极大的权力yu望。稍有不同的是,她比武则天更重视一点亲情和感情。但是让她在三个里面选的时候,她会很容易就选择权力和亲情,背叛和李隆基的感情。至于和自己的关系,那是纯粹的利用加妥协,不得不为之而已。偶尔的一些动情,做戏的成分也很大。 和自己的这种关系很不牢固,现在李隆基在位,当然是还能为了共同的利益,以及双方的小命,而选择合作。一旦两人的儿子登位,威胁不再存在,到时候她会不会怂恿自己的儿子清除自己,让自己父子相残,实在很难说。 就算是想办法,在儿子懂事的时候,逼她将自己的父亲身份说明。也很难保证,她会不会在背后另外教唆。 安禄山虽然已经有了在儿子登位后,将这个女人清除的打算。但这样实际操作起来非常困难,也非常难以处理,弄不好,就会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所以安禄山现在还是尽量的想弥补两人的感情,到时候别再来个吕不韦的下场。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只要自己有时间慢慢弥补,这方面的问题就不是很大。 “安大都护!你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了半天了,人家都快生气喽!”宋璟顿了顿安禄山的胳膊。 “啊!”安禄山一惊。 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确盯着那个脸现红晕的小玉环猛瞧,而小姑娘的小嘴已经噘得老高了。 心中暗暗后悔,竟然错过了这么一个好好欣赏美人羞态的机会。 “哈哈哈!原来是杨小姐!” “哼!坏蛋!不理你了!”小姑娘愤愤的丢下一张纸条,转身就走。 “嘿嘿……” 现在还是大厅中,安禄山自然不敢大声的喧哗。 旁边的宋璟看了,也是微笑着摇摇头。 纸条是玉真、金仙两个公主的,告诉安禄山,她们还要去兴庆宫住几天,不能马上回府,让他多等几天。 安禄山无奈的摇摇头。 自己这次回来,妻妾,包括近卫高素美,都没带来,就是因为京城中有这么两个公主,外加以修行为名住在道观的杨怡,女人并不缺。现在三女都准备去兴庆宫,自己只能一个人守空房了。 当晚喜筵结束,安禄山回到已经准备扩建的将军府,果然三女都没回来。 孤零零的一个人睡了一个晚上,安禄山只觉得精神大振,浑身力气没出用。打了一番拳,结果还是没泄出来。 想起昨天说过去见见张垍这个家伙的,安禄山收拾礼品,带人前去拜访。 张府的位置并没有改变,继承爵位的张均和没继承爵位的张垍,也都还是继续住在燕国公府中。 门房通报后,却说张均不在家,张垍不便见客,宁亲公主在大厅接见安禄山。 “安禄山拜见公主!”虽然这个公主已经失宠,但身份摆在那里,安禄山还是得乖乖晋见。 “安大都护免礼!家主不在,只能让宁亲这个女流之辈前来见客了!” “哪里!哪里!公主客气了!能得到公主的接见,那是安禄山的荣幸!” “驸马身体不便,未能出见,还请大都护见谅!”宁亲公主虽然是一个女流,但皇家的教育毕竟比较全面,现在的礼节应对,没有丝毫差错。 秀丽端庄的面容,在安禄山偶尔冒犯的注视时,还是会呈现一丝娇羞。 “安禄山本来就只是想探望一下张兄,如今张兄身体不便,还请公主允许安禄山探望!” 说不定那是张垍故意装的呢。 宁亲公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点头答应。 “大都护见谅,驸马有时候可能有点激动!冒犯了你的话,还请你不要见怪!” 安禄山点点头。 难道张垍疯了? 这不可能,真疯了的话,长安城早该流传! 跟在宁亲公主的背后,安禄山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小花园前。 这里不是原来张垍住的地方,不过安禄山远远的就听到了张垍的声音。 “张顺!你们快放我出去!我要杀了张均那混蛋!” “宁亲!宁亲!你在那……” 宁亲公主的脸上微微一红。 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安禄山,来到了一个反栓着的圆门前。 “把门打开!”宁亲公主轻声的说道。 门前守候的四个壮年仆人,立刻上去把门闩卸了下来。 几乎就在门闩刚一下,大门就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 “宁亲!你终于肯放我出来了!”一团肥肉从里面挪出来。 “驸马!安大都护来看你了!” “安大都护?”张垍不敢相信的看向已经留起了大胡子的安禄山。 “张兄?”安禄山同样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团肥肉。 本来以为受了那样的打击,应该是一个皮包骨头的形象,那里想到竟然会是一个特大胖子。这样子,没有三四百斤,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也难怪张家的人说他身体不便了,让一个原来的文弱书生,拖个三四百斤的身子乱跑,不出问题才怪。 “原来是安禄山老弟呀!”张垍的脑子并没有坏。 “张兄!”安禄山也依稀找到了当年那个张垍俊朗样子。 “把驸马扶进房间去!” 宁亲公主一个示意,门外立刻出来两个壮年仆人,费力的扶持着张垍进入屋内。 张垍本来还想坚持待在外面,但是安禄山好心的上前去帮了一阵忙,立刻让他不得不进入屋子。 刚刚坐下,张垍就已经气喘吁吁,面上见汗。 宁亲公主没有丝毫公主架子,温顺的拿出香巾给他擦汗。不过斜对着她的安禄山,到是注意到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动作也非常机械。 “张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唉!安老弟!一言难尽呀!”张垍叹了口气。 当初安禄山设计陷害张垍的事情,张家并没有真凭实据说是安禄山做的,怀疑是怀疑,但安禄山曾经亲自上门拜访,就也不好乱说。张家其他人没提,张垍也没多想。所以此时见面,双方到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 第十七节 玉环去安东 张垍原来非常受张说的宠爱,其实单就官场经营之道来说,他才是张说的最佳继承者。张均精通的是诗歌文学,那些官场迎奉之道并不精通。张说原来重点栽培的,就是张垍。虽然张均这个嫡长子,不可能少了爵位继承权,却多少也有点嫉妒。 后来张垍干出那样的丑事,张说对张垍极为不满,张均这个当哥哥的,自然是屡次进言,决不能再放张垍外出。等张说一死,更是立刻以张家长兄家主的身份,将张垍软禁在了家中。张垍心中烦闷,暴饮暴食之下,身体不断胖。在张说病死的时候,就已经胖得不成*人样,还把前来探视的高力士吓了一跳。 但是这个张垍,却一直觉得这是张均的阴谋,是他害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再特意将自己软禁起来。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吃了两盘桃酥,三块糕饼。 “唉!安老弟!现在愚兄这个样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愚兄!”张垍说完之后,竟然开始请求安禄山的帮忙。 “这,张兄!你现在的样子,确实不是很适合到外面去呢!”安禄山犹豫的择言。 他分明注意到,已经将张垍汗水擦干的宁亲公主,面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不!这个现在还不忙!我想要你帮的是,替我报复张均那家伙!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张垍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什么……”安禄山惊讶的看了宁亲公主一眼。 “大都护!驸马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好吗?”宁亲公主的脸上,露出一个祈求的神色。 “你一个女人知道什么?也不想想,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害的!”张垍叫嚣起来。“还有!以前我们多么的风光,现在呢,我,还有你,我们受了多少的苦!受了那家伙多少的白眼!” 张垍做事情虽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但是谈话的时候,却还是非常讲究技巧,不忘怂恿一下宁亲公主内心的不平。 “张兄,这个,你们兄弟之间的争斗,我这个外人恐怕不适合参与进来!”安禄山淡淡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已经完全失去对自己的威胁了,本来因为他的才能不错,自己还有过如果他悔改,就引为自己手下的意思,到了安东人生地不熟,他肯定不得不依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却是没必要多谈。(注:历史上,张垍曾经是安禄山伪王朝的宰相!) 看到对面的宁亲公主传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安禄山到是立刻调笑似的递去一个挑逗的眼色。 张垍刚刚有点为安禄山的断然拒绝感到生气,但随即注意到他注视宁亲公主的的表情,肥胖的脸上,却是闪现了一丝断然狠辣。 “安老弟!如果你愿意帮忙,我事成之后,可以给你一笔很大的报酬,甚至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件你非常想要的东西!嘿嘿!”因为肥胖,张垍的笑声,就像是一只青蛙在叫。 张垍的这句话一出,到是让安禄山来了兴趣。自己位及人臣,财宝不缺,美女成群,你还能给我什么特别的好处! “张兄!这个……”安禄山一脸的犹豫表情。 “嘿嘿!宁亲!你先下去,我和张兄有几句男人的话要谈!”张垍突然对旁边刚刚坐下的宁亲公主一个不耐烦的眼色。 “兄长曾经嘱托过!你不能聊太长时间,我看……” “哼!”张垍狠厉的瞪了一下宁亲公主。 干脆不管在她,直接到安禄山身边附耳说道: “安兄!你若能帮我除掉张均,今后等我官复原职,一定会全力支持你!我甚至还可以先付给你一些定金,对面那个娘么,我看安老弟注意她很久了,如果老弟有兴趣,愚兄不会介意……” “什么!”安禄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好几下。 什么叫无耻,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本来以为我安禄山已经够无耻了,想不到竟然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淫人妻和妻人淫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呵呵!张兄说笑了!”安禄山淡淡的笑道。 自己是好女色,只要漂亮点的,自己都愿意有杀错,没放过。不过并不会饥不择食到每个女人都会碰。这个宁亲公主自己当然有意思,看她的表情,分明是很长时间没有张垍行房了,如果对方愿意,自己也很愿意宽慰宽慰她。但是这个女人和杨怡不同,她既没有绝色到可以让自己用强的地步,也不是杨怡那样事后会大大咧咧不当一回事的女人。从她愿意这么伺候张垍来看,应该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如果强行和她做了那种事情,很有可能是引来她羞愤自杀。 “我这可不是说笑!是真的同意!”张垍急切的道。 “呵呵!张兄!以后安禄山再来拜访,公主殿下,安某也该告辞了!”安禄山对两人抱了抱拳。 “张顺!你进来侍候驸马!宁亲送安大都护!”宁亲公主前面一句话是对着厅外的仆人,后面一句话则是和安禄山说。 “有劳公主了!” 不理张垍气急败坏的呼叫声,安禄山和宁亲公主径直走出了小园。 “公主请留步!”快到门口时,安禄山客气道。 宁亲公主却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头道: “安大都护,刚才……” 看到女人脸上显露出的一丝怀疑和伤心,安禄山到是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她心房的好机会。 “呵呵!公主,看来张兄的病……确实应该好好的医治一下才行,刚才他竟然说要让你陪我……呵呵!可能是开玩笑的也说不定!”安禄山一阵暧mei的微笑。 宁亲公主的脸上,却是立刻变得惨白,愣愣的看着安禄山说不出话来。 “公主!你没事吧?”安禄山上前一步。 “别过来!”女人尖叫一声,往后猛退了好几步。 “将军请回吧!”宁亲公主的脸上,带了一丝决然。 说完这句话,立刻头也不回的走向内堂。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安禄山摇摇头,反正出了事情也和自己无关,至于其他,张垍那小子派人暗算自己的,自己没取他小命,已经算是不错了。 当安禄山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正好遇到从礼部回来的李白。 对他说了一下曾经答应帮助武惠妃的事情,让他到时命令公孙三娘她们护送去安东。虽然那个女人安禄山不放在心上,但是儿子毕竟是自己的。李白很明智,见到安禄山没有多说为什么会答应,也就没有多问。 磨磨蹭蹭到了晚上,本来以为又会独守空房的安禄山,却突然得报,玉真公主她们回来了。 “哈哈哈!你们还知道回来呀!再不回来,我可要丢下你们直接回安东去了……”安禄山大笑的迎了出来。 但是看到三女背后的那个熟悉的美貌俊俏小书生,大笑的脸上,就不由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即却笑得更开心了。 “咯咯!”杨怡一阵脆笑,故意轻轻依到了那个小书生的胳膊旁边,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安禄山。“那你就回去吧!” “哼!好呀!亏我还在家里记挂着你们,你们到好,竟然已经在外面找到奸夫了!”安禄山脸上,配合的露出愤怒的目光。 “扑哧”小书生率先忍不住了。“真会装!姐姐!我和那坏蛋,早就见过面了!你骗不了他的!” “哈哈哈……”安禄山也是一阵大笑。 到是本来还装着一本正经的杨怡三女,却是一阵莫名其妙。 “你们见过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俊俏小书生脸蛋微微一红,脆声说道: “不就是昨天公主府上吗,两位公主也一起在席上见到过呀!” 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点点头。 昨天杨怡因为寡妇的身份,不便出席在婚堂上。两个公主到是都还记得,小书生作为广宁公主的女宾相,确实和安禄山朝过面,再加上后来送纸条的时候,应该已经被安禄山识破身份了。 “咦!我记得你刚才称呼……称呼他是坏蛋!”杨怡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面的安禄山微笑的看着俊俏书生,没有说话,心中暗暗笑话,看来她并没有那天的事情说出去,看她怎么跟杨怡她们解释。 “哼!坏蛋!当然是坏蛋了!有了这么三位漂亮的姐姐,昨天竟然还和一个长了金鱼眼睛的大婶勾勾搭搭!哼!”小姑娘看起来憨憨的很老实,眼珠一转,却是立刻让她想出了主意。 “啊!冤枉呀!夫人们!实在是冤枉!我怎么会去招惹长金鱼眼睛的女人!”安禄山连忙上前呼冤。 既然小姑娘已经明了大家的关系,在她面前也不必太装。 “咯咯……”三女同时出一阵轻笑。 她们当然知道安禄山挑食,不可能去招惹那些不上档次的女人。不过还是板了一张脸娇斥道: “有了我们这么多姐妹,竟然还去打野食!饶你不得!今后你无论走到那儿,我们都要跟去!” “嘿嘿!是!是!”安禄山也是配合的低头认错。 但突然心中一动。 “到那儿都要跟去,那你们……” “安郎!本来以为你去安东,能有个一年半载,就会回来了,那想到一去就是两年!”玉真公主摸了摸自己仍然娇嫩的脸蛋,“你这次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可不愿意再等了!所以今天我们一起进宫,面见了三哥,他已经答应我们,可以随你一起去安东!” “陛下还特地从户部拨钱粮,准备在辽东建立道观,咯咯,妹妹还帮你多讨要了一些钱粮呢!”金仙公主也是捂嘴轻笑。 “玉真!金仙!”安禄山上前紧紧握住两女的玉手。 自己和这两个女人,已经从原来的追求肉欲,变成了真正享受彼此的温情。 “哼!坏蛋!还有我呢!我也要去安东!”小。“我姐姐也要去!” “你?”安禄山欣喜的回转头来。 自己刚才就已经在偷偷打她主意,想找个借口,将她顺便也带走,那想到她自己主动的跳了出来。 “安郎!奴家非常想念明儿和信儿,也想去安东看看他们!”杨怡非常果断的说道。 她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对于自己现在的自由身份,已经有了一个合理的认识。别说去看两个孩子了,就是光明正大的嫁给安禄山,外人也不会说什么。 “呵呵!”安禄山尴尬的看了旁边惊讶的杨玉环一眼,点头道:“玉真和金仙都去了,我的怡儿当然也得去了!” 杨怡的天生丽质,本来就在诸女之中属于最上等。就算是清新有成的杨玉环,现在也没法和风华正茂的她相比。对于这么一个佳人,婉转的提出要跟随你,安禄山自然不会拒绝,何况他本来就有带上杨怡的打算。 “那我呢?我也要去的!我也要去看明儿和信儿!”小书生一脸期盼的看向安禄山。 “你怎么知道明儿和信儿?”安禄山一阵尴尬。 自己和杨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能公开,但是此前生孩子的事情,却多少会有点招人闲话。 “安郎!我和妹妹从小贴心,没什么不可隐瞒的!”杨怡到是一脸自然的微笑。 “哦!”安禄山摸了摸头,或许,这个女人是想凭杨玉环作为依仗吧。“那么你叔叔呢,他会同意吗?” “哼!他?他这次上长安来,就是准备找户好人家把我卖了,现在遇到姐姐,就不同了,我跟着你们去了安东,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小书生一脸的欢笑。 “有这样的事情?”安禄山一挺胸膛,“你放心!这件事情由我担着,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第十八节 买一再送一 “姐夫!你看我好看吗?”一个清新亮丽的二八佳人,出现在安禄山面前。 “扑通!扑通!”安禄山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点朱唇,绛紫衣,美少女,顾盼兮!女装的杨玉环,真正的显示出了她的绝世美貌。安禄山真诚的感谢老天,感谢老天没有让杨玉环穿女装出现在昨天的婚礼上,要不然整个长安城的少年郎,都要到自己府上来抢人了。 一身略微宽大的女士骑装,将二八少女那本来还有点青涩秀丽的身躯,修饰的凹凸分明;一个简单却华贵的挽云髻,让本来有点莽撞气息的少女,充满了高贵的气质。合理的打扮,再加上天生的丽质,杨玉环的美丽完全展现出来了。 和男装时同样的脸蛋、同样的笑容,却完全带给了和安禄山第一次相见时迥然不同的感受。 这是堕落人间的精灵!这是媚惑人间的妖精!媚惑中带有一丝圣洁,圣洁中带有一丝媚惑,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但是却又非常协调,没有给人丝毫不自然的感觉。 甚至认为,美人就应该这样,既有圣洁的不容侵犯感,又有诱人的惑人犯罪感。 “好看!当然好看!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吕岩道士的著名警示名句,从安禄山的嘴里脱口而出。 还没好好的上前去把玩,他就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甚至想再补上一句“好看的都快让我死了”。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呸!”玉真公主啐了安禄山一口。“好好的文采,怎么学做这些,这些诗句!” “呵呵!”安禄山摸了摸脑袋。 没办法,人家吕道长当年三戏白牡丹,尽会做这些淫诗艳赋,一时感触,就直接引用了过来,真让自己做,恐怕还不一定做的出来。 “玉姐姐!这诗那里不好了,虽然我听不大懂,但里面分明有称赞我的意思呀!”小姑娘展现了她青纯一面,蹦蹦跳跳的来到安禄山身边。 “哼!哪里是赞你,他是在骂你呢!”玉真公主羞红了脸。 有些东西解释起来可不方便。 “玉环!这个……”安禄山企图解释。 “姐夫还是叫我小环吧!玉环!玉环的!好别扭!”少女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自然。 “好!小环!你可别听玉真胡说!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骂你呢!刚才的话中,可全是赞美你的意思!”安禄山安慰道。 虽然是当着杨怡诸女的面,安禄山还是很自然的抓起少女的玉手。 “可是那句‘腰间仗剑斩愚夫’是什么意思?”少女眨了眨特别开爱的眼睛,对安禄山的动作并不是很在意。 “呃……” “咯咯……”玉真公主率先出一阵轻笑。 随即杨怡和金仙两女,也掩嘴轻笑。 大唐诗文达,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做诗,但官宦子弟,就算不能做诗,理解一下却根本没有问题。杨玉环要不是因为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不明白,怎么可能会不理解那句话中隐含的意思。 “呵呵!意思就是,将来小环肯定要当女将军,上阵杀敌!好了!好了!不要多说了,我们过几天就得启程回安东,现在,干脆把小环和怡儿的事情去办了吧!”安禄山为了不再尴尬,只得另找事情做。 *************************** “安禄山见过杨士曹!”安禄山带着了杨氏两姐妹,拜见了还是正在京中办差的现任河南府士曹杨玄璬。 “不敢!不敢!下官拜见安大都护!”杨玄璬匆忙回礼。 看到安禄山身后的两女,却是明显的一皱眉。不过两女到是匆忙上前去见礼。 不管杨家对杨玉环她们怎么样坏,毕竟养大了她们,两女多少还是要对他们有基本的礼数。不过杨玄璬对于两女的态度,显然仅仅是礼节的应对,并没有特别的热情在内。一个是嫁过去才一年,就克死了丈夫,一个刚到长安,就不知礼数的女扮男装给人当宾相,都算是给杨家丢了脸面。 “不知道安大都护来找下官,有何见教?”杨玄璬似乎已经看出点什么来了,说话时并没有安禄山来之前想象的那样奉承。 “杨士曹!安禄山次来,有一件事情相商?” “请安大都护吩咐便是!” “来人!将礼物抬上来!” 外面侍候的龙武军军校,立刻抬进几个大箱子,并且“啪”的一下当众打开。 里面的货色并不是很珍贵,几大箱的绢绸,上面还放了几个金块。当然,不珍贵是相对安禄山而言,实际上也足够抵杨玄璬几年的俸禄。 “这……安大都护,无功不受禄,突然赠送如此厚礼,这是何意呀?”杨玄璬犹豫了。 “呵呵!小小聘礼,安禄山想纳杨门女名怡者为妾!”由于是娶寡妇,说亲时没有大媒也没什么,反正安禄山脸皮足够厚,说出这样的话来都不会红一下,对面的杨怡和杨玉环,到是都羞得转过头去了。 “啊?”杨玄璬吃了一惊。“不是要小环呀!” 本来以为安禄山是打杨玉环的主意,还在估算安禄山这点礼物够不够,想不到竟然是娶在他眼中算不上奇货的杨怡。 “叔叔!你说什么呀!”杨玉环噘着小嘴,顿了顿脚。 杨玄璬却是看出苗头来了,本来外嫁的寡居女儿,竟然跟着别的男人回来,如果没有关系,肯定不可能。要是换了往常,他早就恶言想向,斥责安禄山无礼,但一则现在安禄山身份特殊,再则杨怡的身份也比较特殊,已经出家了不说,在原来的夫家,还非常得宠。看了一眼安禄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呵呵!杨士曹,如何?要是聘礼不够的话,安禄山马上再去置办!”安禄山说的非常大气。 “安大都护!这,不是杨某不答应,实在是因为杨怡已经嫁到了裴家,她现在是裴家的媳妇,不是我杨家的女儿呀!”杨玄璬无奈道。 “杨士曹!杨怡已经出家,现在还俗的话,就是还到你们杨家!所以这件事情,你还是做的了主的!”安禄山笑了笑。 当初辛辛苦苦的让她出家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现在流行这样,离婚再嫁只要先当出个家就行。如果不是裴家的背景特殊,他还不一定会这样做。 “这,杨怡!你的意下如何?”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心知肚明了,杨玄璬不可能,也不准备为难,意思一下就行。 “旦凭叔父做主!”杨怡轻轻点头。 “好!安大都护!杨怡是寡居再嫁,也不必大操办,聘礼我收下,嫁妆和媒人也马上准备,你今天傍晚直接来接人就是!”杨玄璬正式答应。 寡妇和妓女从良的嫁人,不能像正常女子那样在大白天迎娶。 “呵呵!安禄山拜见叔父!”安禄山非常礼貌。 “不敢!不敢!禄山贤婿多礼了!”杨玄璬很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姐姐!我要跟你们走,到你们那儿去!”杨玉环蹦蹦跳跳的欢呼道。 “好呀!” “不行!” 安禄山和杨玄璬的声音略分先后的响起。 “叔父!让妹妹去吧,我能照顾好她的!”安禄山脸上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嘿嘿!虽然自己不介意花更多的钱来换两女,但是出于对两女的尊重,他宁愿用这样的方式,来迎接两女。几箱粗绢当聘礼,就换来一大一小两个绝色美人,这样的事情,那真是做梦也会笑呀。 “呃!这个,这,不是……”杨玄璬有点急了。 他可没有买一送一的打算,现在收了安禄山一个寡妇的聘礼,却还要赔上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买卖可做的太亏了。 “不是什么?”安禄山脸上露出了不悦,“叔父难道觉得,我这个堂堂的开府仪同三司,安东大都护,还会照看不好小环吗?” “不敢!不敢!”杨玄璬不过是一个正七品下士曹参军事,那里能和安禄山这样散阶从一品的级大员相抗衡。 “叔父放心!安禄山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小环她们姐妹的,如果叔父不放心,再派几个族中子弟跟随便是,他们的职务,安禄山都可以帮忙安排!” 虽然完全可以不给他面子,带了人就走,但是为了照顾两女的感情,安禄山还是决定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让他不致于太失望。 “这样……”杨玄璬沉吟了一下。 突然以断然的口气说道: “禄山贤婿,不是愚叔信不过你,实在是因为小环太过顽劣,怕她到时候给你闯祸,这样好了!老夫反正在这儿,只不过是当一个小小的士曹,干脆辞官不做了,陪你们都到安东去吧!听说现在安东已经大开,比以前热闹很多,我想去见识见识!” 杨玄璬说话的时候,面上红都没有红一下。实际上内心却是暗暗高兴,本来正因为求官失败而担心,想将玉环托付给一个好人家,顺便给自己谋一个更好的展,想不到竟然还有个大人物会主动找上门来,就这么放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呃……”这回轮到安禄山说不出话来了。 安排几个小辈,和安排一个老吏,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这些家伙,经常是新制度的阻碍者。而且这老家伙跟着,也不方便自己干坏事呀。 “哇!太好了!干脆全家都搬到安东去吧!”少女又欢呼了起来。 毕竟是小女孩,不记仇。虽然杨家待她并不是很好,但她对他们的感情,却依旧存在。 既然未来的主要意中人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安禄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立刻点头答应,而且趁着还在京师,直接表杨玄璬为都里镇书记从事。 ***************************** 安禄山被李隆基留在长安城,当然不会真的只是让他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开元二十二年正月,御驾再次离开西京长安,开往洛阳去了。 安禄山一路随行,期间三次被李隆基召去独对。就大唐周边局势,以及国内的政治经济形势,将来的国家走向,询问了他的意见。 如果这件事情生在李隆基设立宰相之前,那很有可能让他改变立相的人选。不过现在,李隆基只能说,对于安禄山的才能远见,他深表欣赏。反正是自己家的妹夫,以后再重用也不迟。 “极西之地,人民愚昧,信天父神而不信帝王,帝王常有教宗领任命。百姓为死后能升入天堂,情愿将自己辛勤劳作所得,献于四体不勤的教士……” “如果朕派大军抵达该地,宣示朕乃当今天子,定然能让他们信服!” “……” “新大6之地,其北尚无国度,百姓部落族居;中南则有大国,虽然在不知兵力如何,但其古老传承,民智开化,有神奇的文化和技术……” “彼岸之民,可修书通好,召其来京拜见!” 安禄山通过这一次谈话,也对李隆基的变化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原来仅仅是有点好大喜功的倾向,现在则完全变成了好大喜功、好逸恶劳。虽然没有什么具体昏庸的表现,但是对于某些行动的大手笔,确实让安禄山暗暗吃惊。 这次为了配合安禄山的探索新大6行动,让安禄山说的中南新大6王国来京城朝见,李隆基已经下令河南、河北等地,调集物资,供安禄山造龙船出访那几个国家。又下令安西都护府,派遣使臣,去极西的地方,传播大唐天子的声名。 不过于安禄山提出的一些良好内政政策,李隆基却也同样非常欣赏。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有关废除人头税、摊丁入亩,这个以前帝王都拼命增加的立税法,李隆基却也是比较赞同废除。认为人头税限制了人口的增长,同时导致出现大量的隐**口、土地兼并严重等不良现象。不过这个东西具体执行起来,却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李隆基到是明智的没有立刻答应。 第十九节 泡泡小姨子 三月的辽东,正是百花盛开,万紫千红的时候。 大队车马仍旧是在登州,坐船到都里镇,将杨家的几个男丁留下,其他人由辽东军护送,再出前来辽东城。一路行来,只觉辽东百花竞艳,行人往来,好不热闹。 安禄山让大部队进城,自己却是带了两对姐妹花,在少数护卫的帮助下,前往城郊的别院。 “姐夫!你什么时候带我们进城呀!” “快了!快了!春耕已经开始,现在城墙的建设正在收尾,如果只是想进城玩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去!不过想要搬进我们的新府里去居住,却还要有一段时间!”安禄山笑道。 说话的时候,不忘把两个人亲热的称呼为我们。 辽东城在去年又新接受了一次移民后,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城池,终于变得不堪重负。因为今年还将接受中原的最后一次官方移民,所以安禄山决定,在去年秋收后,还未冰冻前,扩建辽东城。 受礼制以及其他一些因素的考虑,安禄山决定不采用传统的,拆老城修新城的扩建手段,而是选用直接在老城周围另建卫城。卫城的比原来的辽东城略小,数量却是四座,实际上就是修建卫星城。除了分流一部分人口,还能扩大实际管辖范围,保护主城。 这四座城池互相独立,功能却非常互补。在原来西南方主要是水泥,钢铁作坊的地带,修建的就叫工城,将来的重点职能是建设手工业城镇,这也是唯一一座,随时可以将大量工矿人员武装起来,成为士兵的城池;原来东南方向,重点种植特种水稻的,则是农城,种植水稻和一些湿地作物;西北地带,主要是异族和汉族的混居区,主要从事畜牧业生产,名字就叫牧城,除了畜牧业,还得主要种植旱地作物;东北方向,修建的就叫商城了,他是重要的商品集散地,不过城池周边,还主要种植经济作物。 本来这个商城的最佳位置,应该是在西南方向,临近中原的地方。但很显然,商贸交易,不适合在乌烟瘴气的地方进行,所以最终还是选择在了东北方向。刚好那儿的人参鹿茸等安东特产,主产地就是那一块,而且在往来渤海、新罗、都里镇的商路上,交通非常便利,往来商旅也不少。 四座卫城,全都用钢筋水泥做外墙,用夯土做夹层。建设布局的时候,很大程度上,还参考了一些防卫典范的长安城构造。 至于原来的辽东城,则是综合性城池。工农商都有展。重点是文化教育和行政管理,还有军事屯兵。安禄山利用农闲时节,对城门和城墙也进行了一次修缮。 由于安禄山已经成为了安东大都护,并且在李隆基下旨给玉真金仙两女下旨修建道观的时候,还特别拨款,让安禄山修建一座大都护府。但新府还没建成,所以这一次,安禄山干脆将四女带到了城郊的别院中来。 “拜见夫君!拜见公主!”李灵儿等人嬉笑着要和玉真公主她们见礼。 她们早就得到通知,已经从城中搬了出来。 “几位姐妹快快免礼!”玉真公主她们连忙客气。 “爹爹!爹爹!爹爹!”三个同一色衣服的四五岁壮实小男孩,在一群丫鬟老妈子的带领下,摇摇摆摆的向安禄山走来。 “啊呀!乖儿子!还记得老爹呢!”安禄山一把揽住三个小子,在每人额头都重重的亲了一口。 “明儿!信儿!”杨怡掩着嘴,眼角含泪的低声呼唤。 三个小东西虚龄已经四岁,对于自己的名字自然知晓,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刻不管正想办法把他们三个一起抱起来的老爹,把目光转向了安禄山身后的杨怡。 李灵儿挥一挥手,让下人丫鬟们下去,才蹲下身子,将两个大胖小子拉了出来。 “明儿!信儿!快叫娘!” “娘呀!”两小子却是转头对着李灵儿直叫。 杨怡无声的垂泪。 “明儿!信儿!叫她,叫她娘!”李灵儿也是眼中泪光闪闪,脸色微红的指了指杨怡。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杨怡,两个孩子却默不作声。 “明儿!信儿!快叫娘!”安禄山也出言催促。 其他人却是屏住呼吸,不敢说话打扰。 “……娘!” 在周围的热烈期盼之中,两个小家伙终于短促的叫了一声。 “我的孩子!”杨怡立刻扑过去揽住两人,心肝宝贝的直叫。 ******************************** 杨怡和两个儿子的关系,并没有再公开,但是她已经嫁入安家,让孩子叫她为娘却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也许是母子天性吧,两个小孩刚开始还有点怕生,随后却亲热的不得了,非常喜欢和杨怡在一起。杨玉环对两个小家伙也是非常的宠溺,安禄山沿路买给她的不少礼物,都被她转手送给了两个小家伙,甚至于第二天还叫嚷着要安禄山进城陪她买东西。 “小环!你这么喜欢明儿!信儿!不如让他们也叫你娘得了!”安禄山和男装的杨玉环行走在辽东城大街上。 他最终还是被拉来逛街了。 “哼!我是她们姨娘……不对!是阿姨!”杨玉环的小脸蛋别样的通红。 似乎是意识到了安禄山话中隐含的另一层意思,少女竟然特别注意到了姨娘这个称呼。 “呵呵!他们到底是叫你姨娘,还是娘呀?”安禄山故意打趣。 “当然是叫娘了!啊呀!又不对!这个坏蛋,又来占我便宜,小心我回头告诉姐姐!看你怎么跟他们交待!”杨玉环生气的捶了安禄山几下。 “哈哈哈!我哪里占你便宜了!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吗!这么想当娘,自己生个孩子就行了!”安禄山小声嘀咕,声音却是故意刚好被杨玉环听到。 “你这个……哼!”杨玉环这次独自和安禄山出来,除了安禄山随行的护卫,根本没有倾诉的对象。此时虽然羞红了脸,却也只得愤愤的冷哼了一声后,不再计较,转而仔细的观察两边商铺起来。 看到少女确实有点生气,安禄山自然是立刻设法挽回,热情的带她看着看那,只要她对某一样东西,稍稍显露一点感兴趣的表情,就立刻出钱买下来。没过多久,身后跟随的十名护卫,手上已经拎满了东西。 “咯咯!姐夫!我们还没给明儿、信儿买东西,你的手下就已经拿满了!”杨玉环本来就大大咧咧,加上现在还是小孩子脾气,在安禄山刻意的奉承下,很快就怒气全消,重新和安禄山有说有笑了。 “呵呵!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要去节度使府,前面就是了,我们先去把东西放下,接着逛就行了!”安禄山确实有点太宠杨玉环了,甚至这种宠爱,是在自己不知不觉的中产生的。 杨玉环天生就有惹人怜爱的本领。 “你要去节度使府,不需要处理事情吗?” “当然需要!”安禄山微微一惊。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中,似乎还有继续陪着杨玉环逛街的意思。 “那你还说接着逛呢?”少女的小嘴,又习惯性的噘了起来。 “呵呵!”安禄山强忍下去抚mo她的冲动,轻笑道:“我到府中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主要是接受一下都护府属官的拜见,具体的事情,现在还不用处理!” “那好!快走吧!等你让他们拜见完了,我们再接着逛!”杨玉环一脸的欢欣。 看到少女现在就这么懂事,安禄山实在难以想象,历史上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那样的和李隆基沉醉在爱情游戏之中。 内心正在感叹,大手中突然塞进一只滑腻的小手,轻轻一拉,杨玉环竟然主动带着安禄山快步走向节度使府。 这么一来,安禄山的心中顿时感觉像吃了蜜一样的舒服。前几天杨怡还曾经说,小姑娘不愿意嫁给自己。现在看她这么亲热,对自己应该并不讨厌才是,拒绝的最大可能,估计还是做妻做妾的问题。 唉!谁说到了古代,三妻四妾,想娶多少就娶多少,非常舒服!实际上这里面还有个妻妾的问题呢!这时候的大多数女人对男子娶多少女子可能不介意,但对妻妾的身份问题,却非常看重。不过这方面自己也没办法解决,只有自己慢慢通过具体的行动,证明自己对妻和妾的态度其实是一致的,来换取杨玉环的同意。 节度使府中的早就有来自安东各府的主要文武官员,安禄山抵达后,接受了各主官的拜见,让他们继续留任,自己并不准备另表奏别人。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受一下众人的吹捧,吹嘘一下今后的展前途,声明晚上再设宴招待众人,安禄山就告谦出了来。 “大都护请留步!”安禄山正和杨玉环见面,都护府的书记官魏伶就追了出来。 “魏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安禄山微微一皱眉,深怕他是准备劝说自己不要沉迷女色之类的话。 “大都护!你原来让魏伶寻找的极品鹦鹉,魏伶最近又找到了几头!其中一头全身雪白的鹦哥儿,特别的聪慧有灵性,训练之后,几乎能和人说话!”魏伶高兴的禀告。 眼睛根本扫都没扫一下旁边的俊秀小书生。 “哦!能和人说话?有这样聪明的鹦鹉?”安禄山大喜。 看了一眼身旁的杨玉环,她也正一副感兴趣的表情。 竟然这么巧,本来就是准备送给她的东西,在她来的第一时间,就刚好有了。 “是的!大都护要不要去看看!”魏伶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非常得意的准备向人展示自己的宝贝。 “呵呵!当然!小环,你要不要一起去!”安禄山先是答应魏伶,回头再招呼杨玉环。 “去!去!当然要去了!”杨玉环早就已经兴奋的不得了。 “大都护!这位……请随我来!”魏伶这才注意到安禄山身边这个俊俏的小书生。 杨玉环的男装,是标准的女士用男装,当然不存在掩饰她实际性别的可能。 魏伶作为安禄山的全权书记官,最近一致住在节度使府里面,就来连他的各色鸟儿,也都带了进来。 “哗……”安禄山他们刚一进入后院,一阵大风袭过,一只苍劲灵巧的鹰隼,就已经停到了安禄山的左肩上。 “啊!姐夫小心!”杨玉环立刻掩嘴惊呼。 “呵呵!没事!这是我养的玉爪俊,没事的!”安禄山笑着摸了摸爪如白玉的海东青。 接过魏伶从袖中拿出的一盒肉干,随便抽出一根干肉丝,轻轻一抛,玉爪俊立刻就啄住,顿了三下两下,就已经吞入肚子。 “哇!真的……”杨玉环还是用手轻掩小嘴,一副可爱模样。 安禄山却不管她的惊讶,右手一伸,抓住玉爪俊白玉般的鹰爪,猛地往前一甩,海东青立刻顺势一震翅膀,呼的一下,已经翱翔在蓝天之中。 “哑!飞走了!飞走了!”杨玉环高兴的蹦蹦跳跳。 “呵呵!这种猛禽,不应该经常挂在肩膀上!我们还是去看看那只鹦鹉吧!”安禄山轻轻拉住少女的玉手。 “恩!”杨玉环嘴上是应着,眼睛却继续在追着天空中玉爪俊的影子,任由安禄山这么拉着她进入一件微微有一丝腥味的房间。 “哇哇!魏老来了!魏老来了!”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把刚进屋还没反应过来的杨玉环吓了一跳。 第二十节 通灵雪衣女 (新书《北美1776》正在冲榜/shoap?b1_id=181166欢迎大家多来点击投票呀!) 秀目四扫,却现房间中除了安禄山、自己,还有那个老头,根本没有第三人。只有明亮的窗户附近,挂着一个亮银挂子,上面停了一只浑身雪白似玉的鹦鹉,此时正瞪着一对小眼睛,在哪儿盯着自己看。杨玉环心中一阵怪异,只感觉它和自己非常亲切。 “呵呵!来了!来了!鹦哥儿乖!”魏伶笑着朝白色鹦鹉打招呼。 “好漂亮的鹦鹉呢!”杨玉环由衷的赞美道。 “好漂亮的人儿呢!”白色鹦鹉竟然也非常有灵性的赞美杨玉环。 “哈哈哈!想不到连一只鹦鹉都知道我们小环的美貌呀!”安禄山大笑起来。 “哼!”杨玉环恨恨的抽出被安禄山握着的手,“姐夫!你嘲笑人家!” “好个莽汉子!”鹦鹉也开始帮腔。 “嗬!还会骂人?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鹦鹉?”安禄山来了兴趣。 “哇!哇!聪明的鹦鹉!聪明的鹦鹉!”白色鹦鹉两只脚竟然在横梁上踩动起来,弄得架子一阵摇晃。显然听懂了安禄山的赞扬,很是自得。 “姐夫!把它送给我!送给我!”杨玉环兴奋的握紧双拳,直接转头向安禄山祈求。 “哈哈哈!这个,我的鸟儿……”安禄山内心早就同意,但还是想先逗逗她,最好是让她主动开口求自己。 “姐夫!好姐夫!就把你的鸟儿给我吧!”杨玉环果然立刻上当,扭扭捏捏的主动拉着安禄山的手,轻轻的甩来甩去。 “哈哈……”旁边的魏伶忍不住笑出来了。 安禄山面上也是一阵尴尬。 刚才那句话说的可实在是太暧mei了。 “哼!坏姐夫!不给就不给,干吗还嘲笑人家!”杨玉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不过看到两人的脸色,已经猜到他们是在笑话自己。 “呵呵!给!给!我当然给了,刚才我可是话都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安禄山强忍着笑意说道。 什么时候让她有意的说出刚才那句话,那就爽了。 “好呀!谢谢姐夫!姐夫真是太好了!”杨玉环欢快的对安禄山道了一下谢,立刻蹦跳着来到白色鹦鹉面前。 “小鸟儿!以后你就归我了!我要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姐夫你也帮忙想想!”先是对鹦鹉嘀咕几句,随即却又转头对安禄山呼叫。 “名字!名字!”鹦鹉很兴奋,拍了拍翅膀。 “呵呵!它浑身雪白,干脆叫它小白得了!”安禄山对于杨玉环把自己和鹦鹉一样对待,并不介意。 不过他取的这个名字,却是同时遭到了杨玉环和魏伶的白眼,就连鹦鹉也是搭下了脑袋,学人长长的“哎”了一声,表示对安禄山取的这个名字非常不满。 “浑身雪白!那也应该叫小雪呀!”魏伶小声的建议道。 “老伯伯!它是女的吗?”杨玉环却是听见了。 “呵呵!的确是一只雌鸟!”魏伶恭敬回答。 “啊哦!”鹦鹉一声低叫,到是难得的文静了下来,细心梳理自己的羽毛。 “雪白色的女鹦鹉!就叫雪衣女吧!”杨玉环轻轻一指,做了最后的决断。 “雪衣女!雪衣女……”鹦鹉再次聒噪起来,不停的走动扇动翅膀。 “啊!姐夫!你看!她很喜欢这个名字呢!”杨玉环又拉住了安禄山的手。 “呵呵!”安禄山一阵微笑。 他能说什么,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取名字的好本领,不过雪衣女这么高贵的名字,配在一个聒噪的鹦鹉身上,怎么听都觉得不是那么舒服。 “姐夫!我们不逛街了!就带雪衣女回去吧!明儿和信儿肯定会喜欢的!”杨玉环上前去拿起银架子。 架子上面有放食物和水的槽子,到是不必担心鹦鹉的吃喝。 “你不会是准备把它也送给明儿他们吧?”安禄山一脸的惊愕。 杨玉环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 “我只是想让雪衣女陪他们玩玩,送……还是不送的!” “哈哈哈!这才对吗!这鸟儿要是落到你三个浑小子手里,不立刻做成烤鸟才怪!”安禄山大笑起来。 “烤鸟!烤鸟!哇哇!不要烤鸟!不要烤鸟!”雪衣女竟然猛烈的挣扎起来。 “雪衣女乖!雪衣女乖!不会把变烤鸟的!”杨玉环连忙轻声安慰。 魏伶也上去一阵轻抚,才算把它安抚下来。 “魏先生!这鸟儿聪明一点,能和人对答几句,也没什么奇怪,但它怎么可能真正理解人话中的意思呢?”安禄山奇怪起来。 “呵呵!就是这样,我才说她是通灵的宝物吗!”魏伶摸了摸自己的花白胡子。 “这样有灵性,能和人对话,确实算是宝物了!”安禄山考虑给魏伶一点什么样的奖赏。 “不过他会这么怕烤鸟,却是有点原因!”魏伶的神色尴尬起来,“和这只雪衣女刚来时的经历有关!” “什么经历?” “当时这只雪衣女,是和一只黄雀一起,被玉爪俊抓回来的,那只黄雀因为已经伤重快要死了,我就干脆送给了守门的士兵。结果我在堂中给玉爪俊包扎,他们就在外面架火烧烤起来!雪衣女刚开始还喋喋不休,说什么同样是鸟儿,黄雀不过是穿了一身黄袍,就可以烤火,她打扮的这么漂亮,却还要坐板凳。等到黄雀烤熟被门卫吃下去,却突然变乖了,直到最近,才又重新开始聒噪!”魏伶说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在瑟瑟抖的雪衣女。 “哈哈哈!她不会是……”安禄山一阵轻笑。 不会是现代的贱嘴转世吧! ******************************** 杨玉环收了安禄山的这一只鸟,对他的态度明显亲热起来,拉一下小手,说一些稍微过火的话,也不是太介意。 当天晚上,杨玉环陪同安禄山出席了在节度使府举行的晚宴。安东大都护的府邸虽然还没有建好,但大都护属官,却早已经组建完成。就连新来的薛嵩,原来临时挂了一个辽东城镇将的职务,在安禄山表奏了朝廷,已经正式任命他为军司马。 不过主要成员,还是原来节度使府下的官员,反正安禄山本来就兼任着副大都护,是安东实际上的第一把手,所以这方面安排起来没有丝毫问题。 酒过三巡,安禄山举杯来到田守义桌旁。 “拜见大都护!”田守义连忙行礼。 “呵呵!田叔不必多礼,我们还是原来那样称呼就可以了!”安禄山笑着在旁边坐下。 “不敢!礼不可废,特别正式场合,下官不敢逾越!”田守义一脸的方正。 “哈哈哈!好吧!随田叔的意!”安禄山挥挥手,客气的请教:“田叔!安禄山刚刚出任大都护,对于今后如何展,还没有把握,田叔又什么好的意见吗?” 田守义镇守安东十来年,虽然一直是当副手,但因为主官要么在京城,要么在幽州,安东的实际事务,都是他在负责,如果不是新的移民打乱了安东的人口结构,安禄山刚来时想轻易控制安东,甚至还有一点困难。 “大都护相询!下官也刚好有一件事情想向大都护汇报!”田守义微微紧着眉头。 “哦!田叔请讲!” “以前虽然听说辽东城这边在试种海外来的东西,但其他城的百姓都没见过,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辽东和节度使辖下四大城的田地都获得了丰收,安东其他百姓就有点眼红,准备到辽东来购买种子,如今大都护已经负责都抚整个安东了,能不能把种子卖一些给其他州县?”田守义请命道。 “这个……”安禄山皱了皱眉头。 自己早就预留了种子,但是这些种子只够在辽东节度四州种植,根本不可能分给整个安东的百姓!其实本来丰收的作物,如果一点都不用掉的话,到也差不多够整个安东使用。但因为安禄山要进京献宝,最后这些异种粮食,都被他用去行贿京城的大官了!根本就没有多余。 “其实也不必太多!虽然眼红的人不少,但真正有能力到大都护府来讨要的,却没多少人家,大都护只要再多准备一个辽东城的种子,就足够满足其他所有州县!” “呵呵!田叔!我们留下来的种子,本来就不多,在去年冬天一收割,告诉买种子的人收藏方法,就直接卖了!现在大都护府直接控制的,全是军屯用种,还不到一个辽东城用的数量呢!” “啊!这可如何是好?”田守义大惊,“前几天大都护还没回来,都已经有好几拨人前来讨要购买了!如果没有的话,恐怕……” “呵呵!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去年我的船,又去了一次新大6,这次他们走的还是老路,但带回来的新种子,却和原来的有所不同,如果那些人愿意尝试的话,我不介意把这些种子给他们!”安禄山并不是没办法解决。 只不过,第一次收获后卖出种子的价格,肯定会远远高于后来卖出的。他本来打算自己种了,再出售推广,现在如果真的没办法的话,那就只有让出这部分种子给他们了。自己刚刚出任安东大都护,必须好好的收买人心,反正手上也不缺钱,不会太放在心上。 “新种子?他们都是听说了原来种子的高产,才想要种植,如果……”田守义一紧眉头,没有接着说。 “田叔知道从西域商路贩卖过来的,什么东西数量最多吗?”安禄山不答反问。 “应该是胡椒和香料吧!”虽然不是这两样东西最珍贵,但就数量来说,绝对是他们。 “没错!这次从新大6运来的种子,就是新大6那儿的香料和辣椒种子!如果种植的好,一本万利,也不在话下!”安禄山轻笑了起来。 “好!好呀!这些给他们还嫌太贵重了呢!”田守义笑道。 心中暗暗思考,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讨要一些去呢。 “呵呵!虽然贵重,但为了……” “姐夫!你也不陪我玩!”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安禄山身后响起。 脸上充满红晕的杨玉环,摇摇摆摆的靠了过来。安禄山立刻转身扶住,手上还是那熟悉的柔软感觉,鼻子里闻到的,却已经变成一阵清香的酒气了。 “小环!你怎么喝酒了?”安禄山大惊。 安东严寒,喝的酒比较烈,今天在场的都是男人,更是特意上了经过安禄山蒸馏勾兑的烈酒。杨玉环一个虚岁十六的少女,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那酒好香!好香!姐夫还让我喝果汁,不让我喝酒!幸好有他们……他们告诉我这酒好喝!”杨玉环摇摇晃晃的指了指身后。 安禄山这才注意到,杨玉环的身后,还跟着田承嗣等几个一脸尴尬的青年将领。 “哼!还不下去!”安禄山一声冷哼,浑身出一阵淡淡的杀意。 他自然了解这几个家伙的意思,他们在边陲没见过几个漂亮女人,察觉到杨玉环女扮男装,非常好奇,甚至有可能已经心存爱慕,才故意用酒灌她。想到万一刚才自己一个不留神,很有可能被他们行不轨之事,心中自然是杀机一闪。 “是!是!”田承嗣等人慌忙退后。 对于安禄山的武勇,整个安东的武将都知道。现在他的杀机一闪,更是立刻让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觉察到了,全都浑身冷汗的快退下。生怕安禄山反悔,真的杀了他们。 “姐夫!我还要喝!” 杨玉环真的醉了,半依靠在安禄山身上,却仍然伸手要去抓安禄山放在田守义案上的酒杯。 “小环!你醉了!我带你进去休息吧!”安禄山轻声的在杨玉环耳边道。 第二十一节 狼口庆余生 “嗯!不要!我还要喝!”杨玉环猛地一下甩开安禄山,抓起了那杯已经喝了一半的酒杯。 “哎!”安禄山因为怕抓伤了杨玉环,不敢太用力,竟然被她甩脱了开去。 “不行!”安禄山虽然很愿意看到杨玉环和自己共喝一杯酒,但是更是不愿意看到,杨玉环因为酒醉,而痛苦不堪的样子。 这烈酒非常非常伤人。 “呜!姐夫!你真坏!你是坏蛋!”杨玉环竟然又开始骂安禄山了。 其实那里需要再喝,她现在就基本已经醉了。 “田叔!这里麻烦你照应一下!我去去就来!”安禄山不管杨玉环的斥骂,干脆大手一绕,紧紧的揽住她的小蛮腰,将她半抱了起来,直接带着她进入后堂。 这个节度使府,本来就是安禄山他们夫妇的住房,里面各个房间齐备,安禄山很容易就将杨玉环带到了自己的主卧室。 “姐夫!你好强壮哦!”杨玉环满脸的红晕,双手环绕着安禄山的脖子,小脑袋紧靠着他的胸膛,柔软的胸部,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撩拨着安禄山的神经。 本来就已经非常有感觉的安禄山,听到这样煽情的话,立刻一阵心动。 不过想象现在两人的情况,却还是忍了下来。 “小环!你现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再去前厅招呼一下,马上就回来!”安禄山掀起锦被,想让杨玉环躺下。 “不!我要姐夫你陪我,现在就陪!”杨玉环噘着小嘴,双手继续牢牢套着他的脖子。 “呵呵!”安禄山轻轻的在杨玉环额头亲了一下,低下头脱去姑娘的书生靴。 他并不是正人君子,此时自然不会老实,手早已经在少女身上各处诱人的部位游走。不过并没有特别过火的行动,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吃了小姑娘不合适,不说外面酒宴还在等着他去结束,就算没这个事情,光是关系生后,如何向小姑娘、以及其他人交待,也是一个问题。 “小环!姐夫马上回来陪你!你已经劳累一整天了,现在先睡一会儿吧!”安禄山说的非常轻柔,手却是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那早就规模不小的所在。 主要是按照杨怡的提点,杨玉环的性格非常好,也非常坏。对小事大大咧咧,毫不在乎,但对于一些紧要的事情,却十分在意。安禄山不能肯定,自己霸王硬上弓,会带来什么后果。反正在这个没有优秀人才的地方,自己的能力绝对第一,真要吃,也还是可以等小姑娘清醒的时候,再慢慢品尝。 心中是这么想着,接触到了少女的胸部,那奇妙的手感,却是让安禄山实在不忍心停下来,动作越来越猛,越来越大力。 “呜……姐夫!你真坏!”杨玉环突然松开手打了安禄山一下。 把安禄山狠狠吓了一跳,难道她其实是清醒的,刚才只是佯装酒醉,在试探自己?连忙收回不规矩的大爪子,手忙脚乱的将杨玉环用被子捂好,说了声: “我出去看看!” 就匆忙转身离开。 临出门时,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却现杨玉环正朦胧着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背影。 虽然是自己的府邸,但安禄山还是不放心的让两个小丫鬟进去伺候,让厨房烧热水给杨玉环擦脸,做醒酒汤给她解酒。再派了一队护卫在后院外面手后,才安心的离开。 到了前厅,田守义等人正神色尴尬的还在那儿等候,看到安禄山出来,田守义慌忙上前行了个礼,道歉道: “大都护恕罪!刚才小儿等几人无知,冒犯了大都护,还请大都护恕罪!” “请大都护恕罪!”田承嗣等人也立刻上前躬身道歉。 “哈哈哈!田将军快快起来,不知者不罪,只要田小将军今后不要再来这样的招数,安某就不会怪罪!”安禄山大笑起来。 自己手下的这些将领,平常遇到自己的女人,都不敢直视,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有抢夺自己女人的意思。刚才虽然起了杀机,事后想想,却觉得他们其实是开玩笑的成分大一点。要不然也不用跟在杨玉环后面暴露目标了。 安禄山对有些事情小气,但还不会小气到不讲理的地步,此时拉拢人心也非常重要,既然什么事情都没生,反而让自己在杨玉环的身上占了不少的便宜,那这件事情就可以这么算了。不过今后应该少让杨玉环以女性真面目出现在人前,还是尽量要做到的。 “谢将军不罪之恩!”田承嗣等人慌忙再次行礼道谢。 安禄山心中有牵挂,众属官到也心神领会,再喝了两巡,安禄山就宣告酒宴结束。 匆匆赶到后院,却见到几个丫鬟正端了一盆污水出来。 “怎么回事?” “回老爷!刚才环小姐吐了,我们已经将污秽清理完毕,还顺便帮小姐擦了一下身子!”小婢女款款行礼。 “啊……”安禄山焦急的往前走了几步,但随即停住脚步,“已经帮她擦过身子了?” “是!是的!”小婢女神色紧张,不知道安禄山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你们都下去吧!”安禄山满脸的可惜。 那美妙的身子,自己都还没摸过呢,到是便宜了这几个小丫鬟。不过想到少女醉的这么厉害,安禄山还是再次进入了房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将杨玉环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了。 温暖的房间中,此时正烧着几块去异味的熏香。 安禄山对于残存的那一丝淡淡异味毫不在意,立刻将关切的目光,投到了床上的少女身上。 搭耳帽早已经除下,一头青丝,散乱的分布在鸳枕上。本来一脸娇憨的少女,此时却已经变成微紧着眉头,虽然是满脸的红晕在昏睡,但安禄山还是立刻感觉到了少女此时承受的痛苦。 “小环!小环!你怎么样!”安禄山心痛的不得了,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的帮杨玉环揉动起来。 对于锦被下的少女还穿了一身贴身内衣,感到有稍许的不满意。不过却并没有动手去掀开,如果做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呜!姐夫!好痛呢!”少女没有睁开眼睛,不过也许潜意识的,将安禄山当成了最亲近的人,第一个喊的就是他这个姐夫。 “没事!没事!忍耐一下,马上就会好的!”安禄山手上继续动作。 “呜……我受不了呃!好痛!” “没事的!过会儿就好了!” 不过两人的声音,传到刚端了醒酒汤过来的丫鬟耳中,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虽然安禄山吩咐过,醒酒汤做好了,就马上端进去,但现在里面传出的声音,却让小丫鬟根本不敢进去。 “什么人在外面?”安禄山却是耳听八方的人物,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目光却已经转到了门外一个女性身影上。 “回老爷!醒酒汤已经做好了!” “那就快端进来呀!” “……是!”门外丫鬟微微一犹豫。 “吱哑”声过后,门内看到的情形,却是让准备偷看的小丫鬟感觉脸上烧。 里面并没有想象的漏*点戏,安禄山仅仅是轻柔的在揉动杨玉环的太阳穴,而杨玉环也是衣衫完整的躺在被子里呻吟。 “快把醒酒汤拿过来!”安禄山急声催促。 小丫鬟自然不敢怠慢,赶忙连托盘带碗的送了过去。 安禄山拒绝了小丫鬟的服侍要求,亲自勺起一勺的醒酒汤,慢慢的吹成不烫口,甚至还特地自己尝了一下,再慢慢的喂到杨玉环的朱唇里面。 感觉到东西入口,杨玉环到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呜!姐夫!这是什么呀!”也许是因为经过刚才的呕吐,现在少女竟然变得比较清醒了。 “是醒酒汤!”安禄山再勺了一勺。 “好难喝呢!姐夫!我头好痛,不喝了好不好?”少女咂了咂嘴,刚才嘴唇有点干。 “喝下就没事了!乖!”安禄山象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 “那姐夫你帮我喝好不好?”少女噘起了小嘴。 “我帮你……呵呵!小环乖!喝下去就没事了!对!就这样张口!……喝下去了!”安禄山一阵轻笑,干脆在杨玉环还准备讨价还价的时候,直接灌了一勺进去。 “呜……姐夫真坏!”杨玉环娇怩道。 安禄山却是已经又勺了一勺,开始慢慢的吹起来。 …… “姐夫!你真好!”当杨玉环最后出了一身汗睡去前,终于迷迷糊糊的对安禄山称赞了一句。 当第二天,安禄山带着还微皱眉头的杨玉环回到别院时,家中的几个女人,都是一脸的暧mei笑容。杨怡更是嗔怪了安禄山一眼,直接将少女拉进了自己屋中询问检查。 不过当众女得知,安禄山不但没有趁机拿下,反而是做了一晚上的孝子后,都忍不住笑成一团。 接下来的日子,安禄山又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不用具体管事,但作为安东的大都护,安禄山还是必须参加开春的仪式,亲自撒下一些粮种,与民共同劳作。 然后又立刻前往都里镇,前往安排今年秋天前去新大6的航班。去年秋天,因为船只损失严重,不得不停航了一年,刚好今年安禄山已经准备开始进行商品贸易和其他的各种先期考察工作,干脆慢慢计划安排,再出行动。 当安禄山安排好都里镇的事务,重新回到辽东城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虽然两个月没时间见面,但安禄山回到辽东后,明显感觉杨玉环对自己亲热了不少。至少,以前从来没有的脉脉含情,终于偶尔能被捕捉到了。 安禄山的三个儿子,还真如他所料的那样,看到雪衣女以后,直接就抓着的她的翅膀和脖子拉来扯去,吓得雪衣女直叫“杀鸟啦!杀鸟啦!”。最后根本不敢再离开杨玉环半步,就连杨玉环洗个澡,她也要一起坐在旁边等着。 对于雪衣女的艳福,安禄山只能暗暗羡慕。 *********************************** “安爷!朝中派出官员前去调查幽州赵含章,结果消息泻露,让赵含章在吏刑两部官员抵达前半天,带了亲信从幽州城出逃!随后窣干率几十骑直追,以少胜多,亲自擒柱赵含章,只是走了几个亲信!朝中不少大臣,对于窣干的表现十分满意,纷纷表奏他的功劳,就在前几天,朝廷颁下圣旨,已经直接将他从兵马使,提升为了节度副使权行节度使!”安怀秀轻声的向安禄山禀告。 “呵呵!那些保奏的大臣,应该是当初王毛仲的古旧,不敢直接针对赵含章,现在帮一下抓赵含章的人,也算是出气了!”安禄山爽快一笑。 “不过我有点担心那几个出逃的人物,因为事突然,我们此前并没有得到相关的消息,进行相应的拦截,只是对于赵含章曾经几次私下和突厥人做生意的事情,却一直知道!估计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经跑去投靠突厥人了!”安怀秀忧虑道。 “几个跳梁小丑,危害不是很大!窣干的才能其实非常不错,幽州军属下兵力有好几万,根本不必太担心突厥!只要应对得当,反而有可能大败突厥,赚一个大功劳!”安禄山笑道。 “我已经叫在突厥的人注意了!只是最近阿史大臣被轻视,对于我们得到一些机密信息,多少有点障碍!”安怀秀做事很有尺度。 “呵呵!突厥大国,光凭我们现在的情报网,自然不可能得到太多的消息!其实大唐派在那儿的探子,就不知道有多少,突厥真正有所行动,他们也会提前得到情报的!”安禄山记忆中,现在应该已经是后突厥的末年了,此时突厥人几乎再没主动大规模进攻过。 “不过小心点还是好的!让窣干多加防备!”安禄山沉声吩咐道。 “是!”安怀秀领命。 (新书《北美1776》正在全力冲榜,大家多去投票呀!/shoap?b1_id=181166) 第二十二节 室韦会各部 盛夏的一天,安禄山郊外别院中,女人和孩子的欢声笑语不断。 “咯咯!明儿!信儿!还有诚儿,不准再教雪衣女说坏话!”杨玉环红巾抹胸,外罩一件丝绸披肩,娇笑着依在杨怡身上。 她正被三个小孩和雪衣女逗得咯咯直笑,刚才孩子们竟然和鸟儿对骂,雪衣女词汇不多,却是可以现学现卖,经常将他们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哇哦!学坏话!学坏话!”雪衣女却非常兴奋。 “你这个快嘴婆!”最老成的安孝诚老神在在的骂道。 “你这个快嘴婆!啊哦!快嘴婆!快嘴婆!”雪衣女左右摆动大声鸣叫起来。 口齿清晰,说的度更是明显比孩子们快。 众女再次齐声大笑。 “哼!这只多嘴的鸟!”一声冷哼声响起,安禄山从大门外走进来,肩膀上正好停着那只玉爪俊。 “啊哦!姑娘!姑娘!大坏蛋来了!大坏蛋来了!”雪衣女蹦跳起来飞到杨玉环的肩膀上。 她对于自己的天敌玉爪俊非常害怕,每次只要玉爪俊一出现,就能安分不少。 “只要你不再聒噪,玉爪俊就不会抓你!”安禄山冷冷的盯了雪衣女一眼。 当然,他肩膀上玉爪俊,目光也没有离开雪衣女。 看到这么侵犯性的目光,雪衣女“啊哦”一下,就把脑袋缩到了翅膀里面。 “安郎!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用处理事务了吗?”玉真公主柔声的问道。 她们仍旧住在安府里面,没有离开。别说她们的玉真、金仙二观还没有建好,就算已经修建完毕,在这个礼禁几乎不存在的安东,她们也不需要离开安府。 “唉!今天的事情不多,确实已经处理完了。不过我也刚刚收到消息,契丹可突于的部队,竟然再次寇边。因为事前没有充足的准备,虽然提前收到消息,却已经有点晚了!由于有内奸带领,契丹骑兵很顺利的侵犯了大量幽州村镇,而且室韦那边也不安分,事情恐怕不会那么不简单!”安禄山沉声说道。 幽州的事情,确实有点出乎安禄山的预料,突厥竟然真的支持兵。不过这几年大唐连续对东北用兵,武备工作做的非常好,再加上幽州有窣干镇守,到也不是真的很担心那边的战事。这次契丹骑兵劫掠的,主要是边境地带的一些小村落,有些人到底是唐人还是突厥人,都很难确定。真正的大城战略要地,都没有受到攻击。 但是同时有消息传来,本来一直服从大唐的室韦,已经受到突厥的鼓动,有点不安分的倾向。虽然因为现在还是夏天,草水丰美的季节,草原人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错过畜牧季节,来抢劫中原没成熟的庄稼,出来的全都是契丹流亡盗匪,但是秋后的事情,就很难说了。 “那些突厥人向来不是很安分,会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很奇怪!”玉真公主淡淡的说道。 “那你是要出前去边境了?”李灵儿本来对打打杀杀很喜欢,但现在做了安禄山的妻子,却变得非常的安分。除了偶尔出去骑骑马,原来的很多活动,都已经不再参加。现在并没有询问具体战事的意思,仅仅是作为一个妻子问话。 “是的!幽州那边的事情,自然由窣干他们负责,想来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安东,但是室韦那边就不同了,除了直接和我们领今,我们大量的牛羊皮毛,都是来自那里,他们和我们的商贸关系很紧密,还是和突厥进行马匹贸易的中转站,决不能让它们受突厥鼓动!所以我准备亲自去巡查一下,顺便看看我几年前的结拜兄弟!”安禄山无奈的点点头。 自己最近只不过刚刚陪了妻妾几个月,现在就得再次出外巡了。 “姐夫!我也要去!”杨玉环突然上前来拉安禄山的袖子。 “同去!同去!喝奶茶去!”雪衣女也不甘寂寞的聒噪。 “这……可不行!”安禄山无奈的摇头拒绝。 虽然带着这么美丽的小姨子,一起骑马巡边,肯定非常的舒服,但是这次可不是去玩的,很有可能会生战斗。自从上次受伤后,安禄山已经认识到自己并不是真正无敌的勇士,不敢再让身边人有稍微犯险的可能。 “为什么呀?姐夫的武艺不是很好嘛?由你保护着我,怕什么呀?”小姑娘到是知道安禄山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莽汉子带上我!带上我!”雪衣女聒噪的更厉害了。 “恰!恰!”玉爪俊咂了咂嘴。 “啊哦!”雪衣女只得又乖乖的将头缩了起来。 “姐夫!好姐夫!”杨玉环却是毫不退缩的继续撒娇。 安禄山一阵无奈,对于这么一个宠溺的宝贝,他实在不忍心冷着脸拒绝。 “好了!小环!”杨怡开始说话,“安郎这次是真的有事情出去,你也已经老大不小了,不能总学小孩子!看诚儿他们都没有你这么难缠呢!” 杨怡轻轻的拉开了杨玉环的双手。 安禄山本来正在细心体会杨玉环那结实饱满的胸部,现在被杨怡这么一拉开,却是感觉一阵轻微的遗憾。正是盛夏天,虽然这个别院比较凉爽,但衣服还是穿的非常少,刚才的触觉非常贴肉。安禄山粗略的估计一下,好家伙,她的那两个东西,比年初的时候,又稍微丰满了一点。 “好了!小环!姐夫这次出去,一定会给你带一些好玩意儿回来!”安禄山也是出言安慰。 自己和杨玉环的感情,最近刚有点感觉,现在离开,确实不太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本来还准备亲自组织今天秋天的新船启航仪式,如今都只能让其他人代替了。 “好吧!那你可一定要带很多很多的礼物回来哦!”杨玉环无奈的噘起了嘴巴。“还要经常叫人带信回来!不准忘了我!” 小姑娘才刚满十六岁,正是最青春浪漫的时候。安禄山用很多时代献殷勤方式,很快就已经敲开了少女青涩的心门。其实就连安禄山也没察觉到,小姑娘在很少见到其他男人的情况下,已经对他这个视野里最优秀的男人,情根深种了。 一番热情的安抚,安禄山很快就抚慰好了其他女子,至于三个儿子,那也是完全没有问题。 ******************************* 开元二十二年(甲戌年,西元七三四年)初秋,就在整个安东开始准备秋收的时候,安禄山率领两千骑兵,来到了室韦黄头部。 这里是最临近原来大唐的室韦部落。本来就和松漠接壤,在击败渤海,割让几府后,这儿还和安东都护府的扶余府交接。 当安禄山巡视完松漠一带,来到黄头部的时候,正好是这里牛羊肥壮,秋草收割的季节。 黄头部已经进化为纯粹的畜牧业部落,并没有多少战马和战士,他们的安全,一般都是由临近的强权势力派人负责。由于现在安禄山实力强大,所以他们当然是由安东都护保护。 不过安禄山才穿着牛皮靴,穿着将军袍,刚刚在一个大帐前下马,就已经有人喧宾夺主的大笑着出来迎接。 “哈哈哈!我的兄弟!大唐的勇士!你可是来迟了!” 一个身高体壮,须已经有点花白的大汉走出帐篷来。 “哈哈哈!我的黑水兄长!是你早到了几天吧!”安禄山也是大笑着迎向帐篷外的大汉。 “黑水都督府都督、勃利州刺史倪属利稽,拜见安东大都护!”大汉突然恭敬的对安禄山一礼。 他正是当年在幽州,和安禄山约为兄弟的倪属利稽。 “呃……倪属利稽兄这样就太见外了!自家兄弟,怎么能如此客气!”安禄山反倒是板起了脸色。 “呵呵!官礼完毕,下面就是自家兄弟的见礼了!”倪属利稽笑呵呵站好身子,对安禄山张开了双手。 “咂咂”安禄山肩膀上出的声音,阻止了倪属利稽的动作。 “咦!这不是我们黑水产的海东青吗?还是神品玉爪俊!老弟你怎么弄来的!”倪属利稽话音中惊羡交杂。 “呵呵!倪兄!你不会准备让小弟一直在门外站着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再回答吗!”安禄山轻笑着回头看了眼已经安置完部队,跟着走过来的田承嗣等人。 “啊呀!是愚兄疏忽了!快快请进!请进!你让老哥和你联名的室韦东十二部的族长,我都已经给你请来了!他们都在里面等着呢!”倪属利稽笑着谦让安禄山进帐。 安禄山也不客气,轻轻扭动马鞭,带着田承嗣,安守忠,以及十来名护卫,昂进入大帐。 大帐里面酒肉瓜果香味夹杂,老老少少一大堆,很多人已经盘坐在里面,正在品尝一些瓜果。 “诸位恕罪!安某来迟了!”安禄山高声抱拳致谦。 “诸位领!这位就是大唐的第一勇士,现任安东大都护安禄山,安将军!”倪属利稽配合的介绍道。 “拜见安将军!”几十人参差不齐的对安禄山行了一礼。 不过其中几个眼尖的,到是把目光放到了安禄山肩膀的海东青身上。 安禄山也不在意,听任倪属利稽介绍在座的众人,这些室韦人,大多是以部族为姓,名字则非常拗口,还有不少相同,光是叫附离的就有四五个。安禄山主要注意的,也就是各族的族长和黄头部领巴布。 在巴布和倪属利稽的共同谦让下,安禄山坐在正中主座。看到帐中其他人基本不带护卫,安禄山也挥退手下,只留下田成嗣、安守忠。 吃了一口主人手撕的羊肉,喝一口双手敬上的奶茶,众人也都认真开吃起来。 “安兄弟!你现在可以说说这只海东青的来历了吧?它可是神品的玉爪俊呢!”旁边的倪属利稽却吃不安稳,细心追究起玉爪俊的来历。 这么一说,帐中人也注意到了安禄山肩膀上的神品玉爪俊。 他们都是了解海东青内幕的人,见到一般的海东青,并不奇怪,但神品玉爪俊,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它是天空的王者,玉爪俊被捉后,基本上还没有被顺利驯服的纪录,草原人也一直认为,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拥有天空的王者。看到安禄山肩膀上的玉爪俊,立刻纷纷议论起来。 “哈哈哈!不就是玉爪俊吗?有什么奇怪的。用普通的抓鹰法捕捉,抓了它后,就乖乖的愿意做我的猎鹰了!”安禄山故意说的轻描淡写。 “什么!竟然是乖乖的投降!玉爪俊不是很难驯服的吗?”巴布老头大声说出了众人共同的疑问。 “好像没什么特别难驯服呀!我只是亲自喂了它几次,就非常的听话了,平常也不用拴着,呼叫的时候,吹个口哨就会下来!”安禄山装作不明内情的样子。 虽然经过确实差不过,但如果没有魏伶神奇的相鸟知识,那里可能这么的快收伏。 “安兄弟真神人也!”倪属利稽的话,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意。 “呵呵!那里是什么神人,安禄山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安禄山笑着谦虚。 “哼!没错!不过是仗着好运收伏一只海东青罢了,那里算得上什么勇士?”一个强壮的青年不屑的道。 安禄山记得他就是其中一个重名的附离,好像来自大部落乌罗护部,因为也比较临近突厥,族中分亲突厥派和亲唐两派,听这个乌罗护附离的口气,应该不是很亲唐。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安守忠和田成嗣手按刀柄,同时站了起来, “哼!不满意可以走几招!”这个附离估计是存心找事,几乎是安守忠他们的话音没落,他的挑战话就已经出口,让巴布老头想和解一下都来不及。 (新书《北美776》正在冲榜,大家帮忙去头点票呀!新站一票1o分,.qidianet/book/181166.aspx) 第二十三节 草原收扈从 “嘿嘿!”安禄山出一阵冷笑。 本来就没期望所有的室韦部落都能够听从自己,这次召集的各部落,主要就是完全依附大唐的,和部分两边都依靠的部族。要拉拢的对象,也正是那些两边都靠的家伙。只要拉拢了他们,在室韦各族的领地上,大唐就占了绝对上风。现在这么快就有人跳出来,到也省了自己花心思找话由。 “附离不得无礼!”青年旁边的一个长者却突然站起来阻拦。 “呵呵!我就说嘛,库老爹肯定不会这么纵容儿子冒犯安将军!”巴布老头面带微笑,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只是纯粹的想做个和事老。 “哼!大唐和我们乌罗护部一直友好,我们当然不愿意冒犯!只是最近我们缺粮,听说大都护辖下粮草丰收,想向大都护接一点粮草,渡过冬天!如果大都护愿意帮忙,自然一切都好说!”那个库老爹面上非常的客气,话中的却隐隐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没问题!没问题!”安禄山说的更客气。“只是安禄山也听说,乌罗护部今天有上千头牛待宰,刚好我们明年春耕缺牛,只要库老爹愿意让出五百头肥牛,本座愿意让出五万石精粮!” 心中却是暗骂老东西比小东西奸诈,明明是不想服从自己这边,跟突厥人走,却要还装作是无奈之举。 “这……”库老爹面上一僵。 自己族中的消息,安禄山怎么会知道? 一头肥牛换一百石精粮,在草原各部落中,那是无论那里都包赚了的,库老爹控制不住的有点心动。 “哼!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如果换的精粮里面,有你们的新粮种,不要说五万石,就是五千石我们也换!你们愿意换吗?”附离用傲慢的口气,说出了部族真实的打算。 不过他目光也还算敏锐,知道安禄山如果要换粮食,肯定不会有玉米番薯这些新粮种在内。 “哈哈哈……”安禄山放声长笑。 知道突厥人为什么能说动素来不怎么喜欢多事的室韦部族了,原来是用自己境内那优质粮种在做诱饵呀。 “新种的粮草,有很多非常适合喂牛喂马,我当然可以卖给你们,但是你们是以放牧为生,难道还准备在草原种庄稼不成?如果是准备转手卖给突厥的话,那……” 安禄山的目光中已经带了一丝杀机,草原上种植庄稼,那只是杀鸡取卵,这些人也不会这么笨,很有可能,他们就是准备攻占一些地方,专门种植粮草。反正他们是以养殖牲畜为主,而不是放牧为主。必要时,甚至可以建城居住。 “安都护!这些不劳费心,只要你愿意买给我们新的粮种,凡事都好说,如果……”库老爹面上微微一红。 原来的打算被附离说出来,不得不最后摊牌了。 “哼!如果我不同意,你准备怎样?”安禄山缓缓的放下酒杯。 “如果敢说半个不字……喝!”附离拔出牛角刀,“你今天就休想离开此地!” 本来对附离所作所为都心存不满的各部族领,此时却都不说话了。因为乌罗护部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虽然他们因为主要临近大唐,害怕遭到,都已经拒绝了突厥的邀请,但是对于安东的新粮种,却也是非常的好奇。如果乌罗护部能够讨要到,他们这些一直忠于大唐的,当然就更没有问题了。其他几个和乌罗护部一样性质的部族,却是都在等这只出头鸟的下场,再作决定。 安禄山阻止了正准备拔刀的安守忠、田成嗣两人,他们佩戴的是腰刀,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帐中行动,非常碍手碍脚,反而不如小巧的牛角刀灵便。 “本座也算是戎马出身,当年威武军一战,是本座的初战!现在几年没动手,也许有人已经忘了本座的外号!”安禄山一边活动着自己的关节,一边缓缓的走向已经开始变了脸色的附离。 幽州安魔鬼的称号,早就随着流亡的契丹人,传遍了草原。 “住手!安将军!如果你敢当着满座室韦各族领的面行凶,那就是不将我们各部放在眼里!”库老爹厉声喝道。 “哼!你们两人当着满座各族领的面,无礼要挟本座,就已经不将大家放在眼里,你没看到他们都没有出声吗,那是因为他们在声明和你划清界限!”安禄山已经来到了附离的面前。 “来……” “哈……呀!”附离趁安禄山刚开口准备说话时,猛地向安禄山喉咙抹去。 但随即却变了脸色,刚刚呼出口的吆喝,也变成了惨叫。 他挥刀子的手,已经落入安禄山的左手之中,被扭曲的抓住。 “哼!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是长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跟我叫板!”安禄山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右手爪一伸一曲。 “放开我儿子!”库老爹一看安禄山的面色,就知道不好,立刻拔出自己的小刀,但那边的安守忠和田承嗣,也唰的一下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周围人怕被套进去,却都是纷纷引身后退。 “呵呵!放心!我只是想看看你儿子长了一个什么样的熊心豹子胆!”安禄山缓缓的回头对库老爹说道。 但就在库老爹神色有所放松时,“仆”一声,安禄山的右手猛地往前一探,已经扎进了附离的胸膛。 附离和库老爹的脸色同时变得非常难看,一个是已经血色尽失,满脸肌肉颤抖,双眼突出,逐渐转向无神;一个也是脸色惨白,身子微微摇晃,眼睛逐渐变得猩红。 “呵呵!”安禄山出一阵狞笑。 “哗啦”一下,右手已经从胸膛中抽了回来。 “哼!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小的心嘛!装什么大牛!”安禄山缓缓摊开了宽大的手掌,上面是一颗连着附离胸膛的热腾腾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大帐。 “纳命来!”库老爹根本不管拔刀想向的安守忠田承嗣,直接舞动牛角刀扑向安禄山。 “哧!哧!”两声,身上已经多了两个窟窿。 虽然安守忠和田承嗣的腰刀舞动起来不方便,但想要刺中一个没有防备的人,却非常简单。 “呃,放手……”库老爹身中两刀,竟然没有直接倒下,还是圆睁着双眼,踉踉跄跄的扑向安禄山手中的心脏。 “嘿嘿!”安禄山一声冷笑。 手掌再次合拢,就在库老爹的手要碰到他时,稍稍一用力,“呱叽”一声,就象是捏破一个水泡似的,血水哗哗的顺着手指缝往下留,有一部分甚至飞溅到大帐其他人身上。 看到心脏破裂,库老爹也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支持,手指蹭着安禄山的衣服,整个人“啪”的一下倒在地上。 满帐鸦雀无声,只有还在烫着的奶茶,漫出锅沿时,出“吱吱”的响声。 “哈哈哈!诸位!乌罗护部族长不尊旧主,本座已经将他击杀!今后他的领地,牛羊,还有子女,就得劳烦列位照应了!”安禄山甩甩手,大声笑道。 “对!对!临近的东室韦部(部名)、那礼部取土地,其他各部取牛羊子民,这样大家的实力,就会比西室韦各部强很多了!”倪属利稽配合的分配道。 “是!是!我们愿意!愿意!”巴布老头忙不迭的快应道。 随即挥一挥手,让手下将两具尸体抬下去。 其他本来准备看好戏的各部族,此时早已经被安禄山的手段吓住,纷纷点头答应。 他们都是草原上的强者,平常杀个人,宰头牛什么的,也是经常有的事情。但是像安禄山这样的杀人,特别是这样恐怖的杀人手段,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几个胆大点的,已经恢复了脸色,胆小点的,却还是满脸白,腿脚颤抖。 看到有仆人战战兢兢的端了一盆水来到面前,安禄山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上的肉糜,故意可惜的说道: “唉!刚才多说了几句话,都凉了。要不然,这么新鲜热腾腾的心肉酱,可是最好的酱料呢!” 一个胆小的族长本来正准备喝杯奶茶压压惊,听到安禄山的话,立刻控制不住的“呕”的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出大帐去吐了。 剩下的各族族长,对于安禄山的身份却是再也没有怀疑。 他不是神人,他绝对是一个恶魔! 幽州安魔鬼!一个连神鹰玉爪俊也要乖乖投降的大魔鬼! 不过草原人向来尊奉的是强者,一个凶残的恶魔,远比一个懦弱的神人来得吃香。虽然内心有点害怕,但是众人接下来,却是都恭敬的向他敬热酒,进熟肉,以示崇拜。 安禄山也不介意,知道某些在中原被看成是没教养的行为,在这儿反而是强者的标志,来者不拒,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显得非常不文雅。 看中了那个领身上的饰品,大手一伸,直接拿来把玩。好的,就直接留下,准备回头送给杨玉环,不好的,则是随意的丢还给人家。 不过那些人也是比较有趣,看到安禄山将自己的东西留下了,就高兴的红光满面,面露笑容,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丢了回来,则是满脸的遗憾,眼神不安。 酒肉喝足,安禄山拍拍肚皮站了起来。 “诸位!大家的酒,本座已经喝了!大家的礼物,本座也已经收下了!接下来,咱们就说说,今后如何共同合作、以及对抗突厥人的问题吧!” 心中暗自嘀咕,以后可不能这么吃了,这些酒肉热量太高,可能真会吃成大胖子。 “我们全都听凭安将军吩咐!”巴布老头慌忙应承。 “众位也是这样的意思吗?”安禄山环视其他各族领。 “是的!是的!我们全都听凭安将军吩咐!”各族的领齐声应道。 “哈哈哈!好!既然这样!那本座也就直说吧!”安禄山重新座了下来。 吃了几十个人递上的酒肉,太饱了。 “以前大唐和突厥,都在室韦设立了一个都督府!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两个都督府,实际上都管不了你们!” 底下的各族领暗暗点头,希望你不要我们真的听从才好。 “所以本座也不准备让什么都督府管理你们!只要你们和本座歃血为盟,和本座互通商贸,共同抵御突厥就可以!”安禄山随意的笑道。 这些人,如果强行将他们集中起来,只会引来他们的反感,还不如签订一个松散的盟约。他们对于命令不喜欢,对于真正的盟约,却是比较看重。至少,和强者签订的盟约,他们不会轻易撕毁。 至于今后吗,当然是自己慢慢利用盟约中的条款,收拢控制室韦各部了。 最后双方的约定也非常的简单,安禄山今后每年将会向东室韦十一部供应十万石的粮草,海盐,茶叶,各种布匹、衣物、生活用具,而东室韦各部,将会向安东供应等价的牛羊马匹,不足部分用其他的珍奇异兽、草药、皮革代替。 室韦各部的贵族子弟,都可以到辽东城新建的书院读书,无偿接受教育,相应的,安东每年也会派出人手,免费到室韦学习畜牧和马术。 如果生突厥入侵东室韦各部,安东有责任出兵保护,同样的,如果突厥攻击安东,东室韦各部,也必须出钱粮马匹,派遣子弟参战。 东室韦各部,必须尽可能的游说西室韦各部,参加到这个盟约中来,作为补偿,安东将派遣僧侣,前往室韦各部传播佛教。 随后,安禄山东和室韦十一部,又和黑水靺鞨签订了相应的盟约。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大唐大东都护府的名义签的。但实际上,却是安禄山单纯凭借个人魅力威逼出来的。 这次结盟以后,除了仍然终于大唐中央朝廷的渤海大门艺,整个东北,几乎相当于大半个中原面积的一大块蛮荒未开地带,都落入了安禄山的有效控制范围。 (新书《北美776》正在冲榜,大家帮忙去头点票呀!新站一票1o分,.qidianet/book/181166.aspx) 第二十四节 小别胜新婚 (新书《北美776》正在强推中,大家帮忙去点击投票呀!.qidianet/book/181166.aspx) 安禄山在东室韦各部面前耀武扬威,好不惬意。那边的突厥和契丹人也没有停下动作,纷纷展开各种行动。不过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就算知道,他也不一定会管。反正这一次结盟后,安东直接面对强大突厥的地方就已经不存在,至于其他州县,还是交给大唐朝廷去烦恼吧。 不是他不想管,而是如果他多管闲事,会招别人怀疑。最近皇宫中有消息传来,张九龄曾经在李隆基面前说了一句话,称安禄山后脑生反骨,不是安分之人。如果不是李隆基对自己的宠信还在,光是当朝宰相的这么一句话,足够将自己置于死地。现在宠信尤在自然没事,等将来那一天李隆基老了,看自己不顺眼,自己的下场就可以预料。所以现在的很多事情,都是安禄山在不想让朝廷怀疑的前提下,进行的一些自保而已。 开元二十二年十月,安禄山带领原来的那批手下,重新回到了辽东。随同他归来的,还有东室韦各部赠送的各色礼品,和用来交换的大量商品。 东北方面刚刚再次获得了大丰收。和去年风雨异常下的丰收不同,今年是真正的风调雨顺,自然也是真正的大丰收。新种的小麦、水稻、玉米、番薯的产量,比去年增加了很多很多,就连新来的香料辣椒之类的经济作物,也全都大面积丰收。由于安东的特点,本来就是地广人稀,连带人均开垦的田地数大大标,最后连安禄山的驻军全部参与到抢手庄稼之中,到了十月份,也还是没有收割完毕。 ****************************** “灵儿!玉真!小环!我回来了!”安禄山一个人大呼小叫进入别院。 “行了!行了!别叫了!大家都知道你回来了!只是下人都被你一个命令去收割庄稼,小环也带了三个小家伙去帮忙,现在除了外面的护卫,家里就只有我们几个黄脸婆在这儿了!”玉真微噘着嘴迎了出来。 “啊!谁敢说我的玉真是黄脸婆!在哪里!在哪里?他就没有长眼睛吗?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敢说是黄脸婆!”安禄山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咯咯……”众女都出一阵脆笑。 “哼!我都已经有点凤尾纹了!”玉真公主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低声嘀咕道。 “好了!好了!你就别装了!一出去就是几个月,难得终于回来,本来还想摆个家宴,给你庆祝一下,你到好,将大部分下人都派了出去,我们几个亲自下厨,还差点伤了手!”李灵儿嗔怪道。 小手上还有一点细碎的菜叶。 “嘿嘿!这也是形势所需,不得不为之吗!”安禄山憨笑着靠上前去,“快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没有?” “伤到是没伤到,只是本来每天用牛奶洗手,根本不粗糙,现在只是在厨房忙了一天,你看!”金仙公主将手一伸,“都已经变的非常干巴巴了!” “啊呀!还真变干燥了!”安禄山轻轻的抚mo着娇嫩的玉手,宠溺的说道:“以后决不能再去下厨了,不然我吃了也不安心!” “呵呵!你放心好了!我们怎么也是皇家出身,小时候就都需要亲自尝试制作糕点,其他东西做出来可能不好吃,但糕点的口味,绝对不会比家里厨师做的差!以前你在玉真观,不是一直赞不绝口吗?”玉真公主哪能猜不透安禄山的心思。 “玉真观的糕点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安禄山好像有点印象。 “当然了!安郎你最喜欢吃的奶香小饼,就是我做的呢!”金仙公主立刻称功劳。 “唉!花了三斤牛奶,五斤面粉和果仁,再用豆油煎烤烘炸几个时辰,能不好吃吗!”李灵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呵呵!”安禄山也是一阵轻笑。 这可不是手艺的功劳。 “姐夫!姐夫!你回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爹爹!爹爹!爹爹回来了!” 几个大大小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安禄山立刻从呼唤中分辨出了来人是那几个,笑着走到中门口,准备用亲热的拥抱,来迎接思念已旧的人儿。 “姐夫!”当先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少女控制不住的往安禄山飞奔过来。 “小心!”安禄山可是看到了她脚下那根低门槛。 “啊呀!”少女虽然已经收慢了脚步,却还是在安禄山的话音刚落,就勾到了那根可恶的门槛,踉跄的倒向地面。 眼看地面一阵靠近,就在少女担心自己的脸蛋将会开花时,一双大手腾的出现,直接托在了少女两个坚挺的果实上。少女的脑袋,随即也进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小环!你没事吧?”安禄山关切的声音响起。 托着双峰的大手温柔一用力,将少女揽进自己怀中,一只手继续保留在原来的位置,另一只手,却已经变成环抱少女的纤腰。 “呜!呜!姐夫!吓死我了!”心存余悸的少女,只能用哭来掩饰自己胸部遭受侵犯的事实。 “没事了!没事了!”安禄山见到少女呼痛之类的,也知道她不可能真的受伤,现在哭泣,只不过是吓了一跳而已,连忙揽紧少女,轻声安慰。 但是他这个动作,身后跟随上来的其他几女,却是看出其中的猫腻来了。 “咳咳!”杨怡一阵轻咳。 看到一对鸳鸯如自己所愿的那样惊慌抬起头来,杨怡才慢慢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 “安郎!你那只手,还要放在那里到什么时候呀?” 顺着纤指一看,安禄山刚才就不规矩的手,现在竟然趁着安慰杨玉环的时候,熟练的摆出了一个掐樱桃的动作。 “啊呀!”杨玉环娇羞的脱离开身子,垛着脚羞骂道:“姐夫真是坏蛋!” “咯咯!”杨怡上前轻轻的将杨玉环揽进自己怀中,轻笑着安慰道: “他是坏蛋,你又不是才知道!更何况,你刚才不是还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舍得松手吗!男欢女爱,这也没什么的!” “咯咯……”其他众女也是出一阵善意的轻笑。 “呜!不来啦!姐姐你也嘲笑人家!”杨玉环羞的直往杨怡怀中钻。 “羞!羞!姨娘又哭又笑!羞羞!” “姨娘还要吃奶!羞羞!” 已经跟着过来的三个小毛孩,拍着小手嘲笑起杨玉环来。 “哈哈哈!”这回就连安禄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杨玉环脸红着从杨怡怀里抬起头来,羞怒的瞪了安禄山和三个小孩一眼,垛垛脚,骂了句“你们欺负人!”直接闪身跑进后院去了。 后面看着的金仙公主不忘笑着提醒道: “环妹妹跑慢点!要不再摔着了,可就没有安郎来抱你了!” 让正在快跑的杨玉环脚步一阵踉跄,差点真的再次摔倒。 安禄山眼送着杨玉环离开,满心的遗憾,从刚才的触觉来看,少女是真的已经长大了。 “安郎!你还不快去安慰安慰!人家可是因为你才这么被诚儿他们羞的,反正离晚餐也还有一点时间,你快去安慰安慰她吧!说不定她还真生气了呢!”杨怡微笑着提醒道。 其实刚才率先嘲笑的就是她,内心醋意最大的,也是她。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愿意真的伤害到她,所以看到杨玉环刚才离开的样子,就又心软的让安禄山进去安慰。 “我?”安禄山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跟进去,明显是找抽吗! “傻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呀!”杨怡轻轻一推安禄山。 她是女强人,做出的决定,就不会收回。 其他几个女子,看到杨怡都已经这样了,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点点头。 安禄山摇头苦笑。好吧!反正有一些东西要送给少女,希望这些东西能堵住小姑娘的嘴。 取个礼物当然不用多长时间,安禄山很快就来到了少女的房间门前。 少女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是没有丝毫改变,门又是没有关。 安禄山也不客气,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安禄山特意花心思为杨玉环准备了一番。里面的不少摆设方式,都按照安禄山的心意来设置。 “小环!你在里面吗?”安禄山一边说着,一边直接走向厅侧卧床的位置。 在他的想象中,现在少女应该还是害羞的躲在床上,不敢见人。但是随即入眼的景色,却是让安禄山心跳加快,双目和某个位置大大充血。 一个仅着贴身小裤和诃子的佳人,光溜溜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佳人明显刚刚腿下裤裙,身子微微弯曲着,让仅着诃子的胸部,显得特别的圆大坚挺;浑圆挺翘的娇臀,则更是显露出致命的曲线。 那洁白的身子,那动人的曲线。令安禄山沉醉的眯起了眼睛。 但是本来大大咧咧的少女,对于这方面的礼节防备却知道一点,熟练的惊叫一声后,立刻手忙脚乱的低头捡起刚刚脱下的裙裤。 安禄山在看到前面还在冒着热气的大木桶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少女准备干什么了。应该是刚刚和三个小孩子,到田地里瞎帮忙了一阵,感觉出了一身汗,准备洗个澡,干净一下。刚才没关门,应该是将水提进来后,忘了关了。 虽然知道就这样看着光溜溜的小姨子,非常不礼貌,但是安禄山这个天生的色棍,又怎么可能管得住自己的双眼。 没有直接扑上去,那还是因为木桶挡了他的路呢。 “啊呀!”杨玉环娇呼一声,脚不小心勾到裤脚,一个重心不平衡,又猛的向前乱栽出去。 “好机会!”安禄山心中一声高呼。 随手抛掉自己手中的零碎礼品,唰一下跨过木桶,直接从后面一伸手,抓向少女背后那用细带连着的诃子。 “哧”一声轻响。那根带子本来就不宽,安禄山的动作又不温柔,最关键的是,少女的体重也并不是很轻。一声轻响后,少女的身子顿了顿,就再次向下栽去。 不过就是这么一顿,也足够安禄山反应过来。 大手一抄,已经托住那两个因为俯身而特别饱满的所在。 他找那个位置一直非常准! 刚才的带子一断,诃子就已经掉了下去,安禄山手背还遗憾的蹭了一下那丝绸的光滑,让手心一阵嫉妒。不过手心随即就被那一片温润的触感,电的晕晕乎乎,只知道在主人的驱使下,做规则的揉搓运动。 “小环!你怎么样?没碰到哪儿吧?”安禄山将少女搂进怀里,嘴上关切的问道。 当然,姐夫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两次拯救小姨子于危难之中,稍稍的逞一下手足之欲,也还是应该的。安禄山深怕错过机会,双手几乎一刻也没有停顿。 “呜!呜呜!姐夫!你……你这……”杨玉环虽然没有撞地,却也吓得身子软,不过嘴上却是并没有让安禄山继续运动的意思。 “没事的!没事的!姐夫会保护你的!”安禄山将杨玉环的身子紧了紧,低声在她耳垂边安慰着。 “不!不是!”杨玉环闪躲避着安禄山的嘴巴。那呼出的热气,让她内心一阵烦躁,感觉不应该这个样子。 “姐夫……呜!” 不过安禄山却是已经忍耐不住自己内心的yu望,直接han住了少女圆润的耳垂。 安禄山本来还准备忍耐一些时日,想等那一天,让少女主动*,但看到了那诱人的光洁娇躯后,他已经不准备再忍了。 利用这个机会上了她,或许会被她和自己的夫人们骂为畜生,但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那自己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新书《北美776》正在强推中,大家帮忙去点击投票呀!.qidianet/book/181166.aspx) 第二十五节 没吃杨玉环 (新书《北美776》正在强推中,大家帮忙去点击投票呀!.qidianet/book/181166.aspx) 人和畜生的区别,就是人做事情时有是非对错的道德观念,而畜生做事情,全凭自己的感官感受。安禄山如果如果不管后果的上了杨玉环,那就是只凭感官行事的畜生,但如果抱着杨玉环这么一个**美人而毫无作为,那他的感官功能,就肯定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所以在成功的令杨玉环出一声娇哼后,安禄山毫不停留的继续展开攻势,真正的手足并用,手在她的身躯上不断活动,脚却是远远的踢飞多余的衣裤,抱着杨玉环倒向床榻。 安禄山动作熟练,加上杨玉环对于这个高大强壮的姐夫,本来就非常有感觉,才三下两下功夫,就已经气喘吁吁,你搂着我,我也搂着你了。 少女的嘴唇微肿,洁白细嫩的胸部,更是遍布吻痕。 察觉少女有了反应,安禄山仰起身来,一把撕开自己的衣领,开始快的飞脱起自己衣服来。 “姐夫!你……”杨玉环稍稍睁开朦胧的眼睛,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有所预料,表情中充满了不安和彷徨。“你……不要了!,我们,我们要吃饭了!” 犹豫了半天,最后说出来的,却是不伦不类的要吃饭了。 把整正在脱内衣的安禄山狠狠的晕了一下。 “嘿嘿!放心!姐夫现在只要吃你就满足了!” 听到男人这么侵犯性的话句,小姑娘qing动的双眼,到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可是我吃什么呢?” “你吗!嘿嘿……”安禄山出一阵淫笑。 虽然很想说你只要吃那玩意儿就行了,但安禄山感觉在一个这么纯情的小姑娘面前,说那么下流的话,实在有点不光彩。所以一阵淫笑后,仅仅是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小姑娘的问题。 “啊呀!姐夫!你这根棒棒比明儿他们的大了很多呢!就是太黑太丑了!” “姐夫!我不要你那个东西碰,他好丑!呜!好难受呢!” “啊!姐夫!你干吗捅我!啊……好痛!呜呜!不玩了!姐夫你欺负人!” 安禄山心头现在的烦躁,可以烧死一头牛,天真纯情的杨玉环,本来仅仅是娇憨可爱,现在估计是和那雪衣女待的时间长了,竟然变得这么的聒噪。 “小环乖!马上就不痛了!”感觉自己就象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为了不再让杨玉环承受太长时间的痛苦,安禄山决定一次到位。 “……啊呀!”杨玉环用实际行动来体现她的不合作,小嘴猛地一张,晕了过去。 冲动是魔鬼!看到少女都晕了过去,安禄山心痛的不得了,立刻停下了动作。接下来的事情,只能将她慢慢唤醒,再尽量的挑逗起杨玉环内心的yu望。 杨玉环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不错,醒来的初时,还是咧小嘴,皱秀眉,直呼“痛痛”,但没多久,在安禄山温柔的**手段下,身体各处就有了感觉,处*女的呻吟,非常美妙动人。 安禄山正准备趁胜追击,给少女一个难忘的初ye,门外“哗啦”一下,走进几个嬉笑的佳人,一眼就看到卧床上两个**的身躯。 “安禄山!你在干什么?”杨怡一脸铁青,厉声斥道。 本来正准备冲刺的安禄山吓了一跳,光是刚才的肌肤摩擦,就将他挑逗得到了极点,此时一受刺激,“噢”的一声叫后,就趴在杨玉环身上不动了。 “呜呜!姐姐!姐夫在我身上尿尿!”可怜的少女,对于这方面的东西一知半解,只知道将自己的身体感受说出来。 杨怡当然是手忙脚乱的上前去,将安禄山高大的身躯,从杨玉环柔软的娇躯上推开。再一把将杨玉环搂进怀里,低声安慰起来。杨玉环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立即将头埋在杨怡怀里低声抽泣。 旁边的安禄山那个郁闷呀。 被人打扰了好事不说,弄得自己前功尽弃,竟然还给了杨怡一个自己似乎是强暴了杨玉环的假象。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呵呵!怡妹!你看他们的衣服都还好好的!应该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玉真公主笑看了一眼完整的衣物,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知我者,玉真也!”安禄山高兴的几乎要上前去拥抱。 “啊呀!”几女都是一声娇呼,害羞的转过头去。 虽然早就和安禄山亲密无间了,但是当着其他的姐妹的面,看到安禄山那不雅的玩意儿,自然还是不愿意露出自然的表情。 “哼!应该是小环在洗澡,这个禽兽,毫无廉耻的闯了进来,再……哼!”杨怡嘴上说着,面色却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随手拿过一块汗巾,帮杨玉环擦抹掉下体的那一滩污秽,虽然仅仅是留下几滴几不可查的红点。但看到杨玉环在擦拭的时候,还微微皱眉娇呼,杨怡心中直怪安禄山是一头蛮牛。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安禄山和杨玉环的感情明显的摆在那里,她完全能够猜测,这次事情,应该是你情我愿,最多也就是半推半就,根本不存在暴力强迫的可能性。但是想想自己当初的遭遇,才忍不住先入为主的认为安禄山又在干强迫人的勾当。 “怡儿!刚才好像是你叫我过来的!”安禄山已经在李灵儿的服侍下,准备进木桶擦洗一下身子。 “我……”杨怡微微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但随即骂道:“别弄脏了水!你到外面自己找地方洗去,这水给小环用!” 安禄山一阵无奈,现在正是男人最软弱的时候,只得露出一个苦笑,披上外套,扫视了一下屋中的众女。 “谁愿意陪为夫一起去洗个鸳鸯yu呀?” “哼!”众女全都是以一个冷哼,来回答安禄山的问话。 最后还是安禄山主动拉了双胞胎美少女,才大笑着出去。 虽然这一次并没有完美,但应该差不多算是吃到杨玉环了,而且有了这样的亲密接触后,以后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足以掩盖其他的不足。 就在安禄山出门后不久,杨怡轻拍了一下杨玉环仍旧**光洁的肩膀,低声笑道: “好了!好了!他已经出去了!你也不必再假装害羞了!” “呜!姐姐你欺负人?”少女却还是没继续抬起头来。 “咯咯!到底让他得逞了没有?”金仙公主感兴趣的上前来奏热闹。 “呵呵!那滩东西都在外面,你说他得逞了没有?”杨怡笑着展示一下那布满污秽的汗巾。 “啊呀!姐姐!你们不要再说了!”杨玉环轻轻的捶了一下杨怡。 “好!好!我们还是赶紧为小新娘梳洗打扮一番,送她去见新郎吧!咯咯……” 房间中那里还有刚才的沉闷气氛,完全是一片女子的调笑声。 ***************************** 杨玉环并不是那么的不懂事,其实就算她真的不懂事,在那几位姐妹的调教下,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已经非常熟悉了。今天的这番表现,很有挑逗安禄山的意味在其中。 当天晚上的家宴,她并没有出来一起享用。 安禄山经过在双胞胎美少女身上的尝试,证明自己的功能没有被吓坏,就准备在晚上偷偷摸入杨玉环的房间,前去完成未完成的大业。 但就在他刚准备行动时,营州传来加急快报,契丹可突于,率领大量突厥骑兵,轻松在松漠击败安波注的几千骑兵,已经绕过营州防线,顺着松漠草原,正向安东杀来。 安禄山不敢怠慢,连夜出征兵令,同时召集大都护府属官,商讨对策。 “怀秀!这是怎么回事?情报上不是说,可突于的骑兵,全都在幽州骚扰吗,怎么会突然会出现在松漠、营州?”安禄山神色不悦的问道。 “情报显示并没有错!契丹流亡骑兵,确实就在幽州境内骚扰攻击!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可突于本人没有在幽州指挥。至于事前没有得到突厥会派大军参战的情报,实在是安怀秀失职,请安爷责罚!”安怀秀回答的有理有节。 这么大的行动,事前没有得到消息,确实有点意外。 “大都护!现在不是追究可突于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时候,而是应该率先考虑,怎么样才能将他击退!现在我们手头能调用的机动兵马。只有三千骑兵,就算征兵令出三天,也最多只能将派遣出去的士兵召集回来一半!”魏伶皱着眉头。 安东并不缺士兵,但是因为秋收时节,安禄山自觉已经解除了周边可能存在的隐患,没有大兵团作战的需要,一声令下,除了边关守卒,大部分士兵都被派出去参加收割了。当时想想,只要有这几千机动骑兵在,应该足以应付突事件。 “怀秀!这次可突于到底带了多少兵力过来?”安禄山试图考虑用应急的几千骑兵,来对付可突于的部队。 “敌军度太快,无法估算!不过从他们突破松漠边疆,到两天一夜后顺利击败安波注将军来看,应该全都是骑兵,数量不会少于五千!” 安怀秀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补充道:“突厥长时间没有反应,这次应该是准备一战功成,所以很有可能,数量在一万骑以上!” 他平常一般不擅自添加自己的观点,这次这样补充,说明他对事情把握很大。 三千对一万?安禄山摇摇头。就算是三千对五千,自己也不大可能胜利。 “全部都是骑兵?那应该不善攻城略地,只要我们坚守城池,不就……”杨融是文相,对军事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突厥人来袭!最喜欢的就是烧杀劫掠,他们本来就不愿意攻夺城池!其实真要应对的话,从扶余到辽东城,一路都有险关大城,根本不可能再给他前进的机会!但是这一线以西的庄稼,还有村落,就会都遭到突厥人的洗劫了!”安禄山沉声说道。 实际上,安禄山并不害怕粮食被烧,庄稼被毁,光凭这一线以东的收成,就足够应付整个安东今后两年有余,但经过突厥人的烧杀劫掠,百姓将会死伤无数,安东不安全的名声,也会传遍天下,到时候对安东将来的展,将会非常不利。甚至还会被朝廷中某些人,抓住小辫子不放,将自己活活整死。 “大都护!我们安东本来也只有八千骑兵,根本不足以和突厥万骑对抗!所以想要对付突厥,应该还是用我们最擅长的!”田乾真笑着提醒道。 他刚好前来辽东诚述职。 “对呀!呵呵!”安禄山一击掌。 自己只想着尽快击败突厥骑兵,让自己的领地不受到伤害。但真正战事起了,老百姓那里可能一点都不受到伤害,还不如仔细的想想,如何在减少百姓伤害的同时,尽快消灭突厥入侵部队。其实只要依靠自己方城池战的优势,引诱突厥人攻城,或者伏击突厥骑兵,即便是兵种和数量不占优势,也不难将他们击败。 “新城州以南,遍布守足关卡,不可能是主攻方向;新城州也有我结义兄弟薛嵩司马驻屯,应该不可能短期内让突厥骑兵突破;剩下的大边境入口中,扶余山城,不可能,那就只剩下毗邻扶余城的金山城了!金山现在有多少兵马?” “金山小城,原来有八百士卒,因为和松漠相邻,守军基本没有派遣去收割庄稼,临时征召一下,停下农活,应该还能凑一千五百人!”书记官魏伶翻了翻军情表。 “一千五百临时士卒,根本不堪一击!那应该是这里了!”田乾真诸人立刻站起来附和。 “好!既然这样,立刻传令金山城,以及后方城池,坚壁清野,不让突厥骑兵得到一粒粮食,一滴干净的水!”主要找到了主攻方向,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我亲率领三千骑兵,先期赶往金山城方向!众将率领剩下集结起来的士兵,后继赶来!如果城池已破,我会在金山城后方游击骚扰,你们到了以后,居城严防!如果城池未破,就直接进驻金山城!” (新书《北美776》正在强推中,大家帮忙去点击投票呀!.qidianet/book/181166.aspx) 第二十六节 染血的城池 秋风不识人间月,横把乌云吹来掠! 安禄山和杨玉环的关系刚刚有了重大的突破,就不得不立刻出前去战场,这对两人来说,都是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砰”杨玉环直接以重重的关上门,来回应一身戎装的安禄山。 “小环!姐夫这次可要真的上战场打仗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多听你姐姐们的话!吃好睡好,如果让我回来时现你瘦了,小心我打你屁股!”安禄山粗犷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 正背依在门上,把玩安禄山赠送礼品的杨玉环,脸上一阵羞怒和红晕。她天性开朗,虽然这件事情让她很伤感,但并没有真正的哭泣。 安慰好其他几个妻子,拍了拍已经懂事儿女,安禄山连夜带着部队,出前去金山城。 ***************************** 金山城名字中有个山字,自然就是一座山城。 实际上,也因为她是一座山城,安东的防御体系中,才会出现这么一座没有重兵保护的城池。对于一个腹地的山城来说,除了通关往来,还真没有多少值得防备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和松漠交界的地带,安东大都护府本来都不会在这里建一座城池。 不过现在,整座山城都开始热闹起来。 先是后方的飞鸽快报,一队突厥骑兵,有可能正向金山城杀来。 接到消息的守城军旅帅不敢怠慢,立刻在县令的指示下,召集正在干农活的青壮百姓,给兵器铠甲,准备进行防卫操练。但就在刚刚完兵器没多久,前方狼烟突起,突厥骑兵竟然已经来了。 见到金山城的防备,突厥军主将微微一皱眉。 在看到狼烟四起后,他就知道这边早有了防备。只是看到山城防守的力量,却是让他觉得,负责情报的人,应抓来杀上三遍。 这哪里是一千多人呀,光是拿了武器穿铠甲的,至少就有两千多,其他拿不正规武器的青壮,至少还有两千。不过不管怎么样,从这儿攻入安东,是最方便的所在,所以他虽然眉头微皱,但还是果断的下达了攻击命令。 “攻城!” 其实这也不是情报工作人员的失误,就连安禄山他们自己在估算的时候,也认为只可能有这么点士兵。不过当初安禄山下令让各地无职守驻军,参加抢收粮食,虽然让他一时之间召集不到多少士兵来迎敌,却也让金山城这个庄稼很多,人口却非常少的山城,得到了周边一些驻军的收割支援,他们的总人数,就在近一千左右。 而金山城的老少百姓们,本来因为居住在山城中,靠山吃山,除了打猎收入,农作物收获寥寥。到了今年,第一次全面试种安禄山分派的玉米番薯,以及新种的小麦等物,光是第一次收玉米时,就让山城的百姓,能顿顿吃上玉米面了。等秋天一来,满山坡的黄澄澄的麦子,金灿灿的玉米,都让山城百姓笑的合不拢嘴了。 如今听说突厥人来袭,这些多少听说过突厥人做法的百姓,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劳了一年的收成,糟踏在突厥人的马蹄下。所以全都放下手中的伙计,主动带了猎叉,弓箭,前来协助守城。 “哈哈哈!县令!你看这些愚笨的突厥人,竟然直接叫手下用弓箭来攻城,待我耍他们一耍!”一身铠甲的军校大声对旁边稍微有点抖的县令笑道。 “武令珣旅帅!这,这一切就交给你负责吧!”县令虽然没胆,但还是坚守岗位,没有下城墙躲避。 “县令放心!这一切就交给我吧!”那个叫武令珣的旅帅朗声一笑。 “排手准备阻挡箭失袭击!其他人暂时躲避,听到锣声,即刻出来还击!”武令珣谈笑着吩咐守城将士。 “唰唰……”几乎是守城人员刚刚躲起来,突厥人的箭雨,就大量的落到了城头。 这座山城本来就小,城墙还不到三人高,下面攻击的人随便一射箭,就能很容易的射上来。突厥人又擅长的是突击、骑射,虽然不是很准,但几千箭雨一起落在城头,还是让唐军这边响起了很多惨叫声。 连续三轮箭雨完毕,城墙上惨叫声不断,就连代表主将的令旗,也已经倒了,只剩下一面唐字大旗,孤零零带着一帮小彩旗,在没有硝烟的上空飘扬。 进攻方却是基本没什么损伤。 “大军上前,直接撞击城门!”一身黑甲的突厥军主将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那些人,应该是守军临时叫来凑数的,大军一攻击,就立刻逃跑了。 “喉……”突厥人出一阵齐喉,骑士并不下马,几十骑直接抬着十来着丈长的巨木,踏着整齐的马步,一起往城门撞去。 “哐哐哐……”城墙上突然锣声大作。 “杀呀……”大量唐军冒着零星的箭失,呼叫着出现在城头。 箭矢,石块,滚木,石灰,大量小城池的防守物品,砸向了排队准备破门的突厥兵头上。 虽然很多突厥兵都带了一面小盾,但面对漫天的袭击,一面小盾根本派不上用场。 “啊呀!我的眼睛!”一块石灰包砸在盾牌上,飞溅的石灰,很快让周围的人迷了双眼,他们为了保护眼睛,直觉的松开了手。 “呜!哪里来的冷箭!”一个士兵的手臂上突然多出一截尾羽光秃秃的箭失,他也不得不松开了手。 “呱……”最前面的突厥兵最直接,脑袋被擂石砸中,惨叫声都不完整,就摔下了马来。 “咣嘡”那根破门巨木,在连续多人松手后,终于坚持不住的躺在了地上,连带还拖下几个突厥骑兵。 剩下的突厥骑兵进退不得,只得全调转马头,直接跑回了后方。 “哦!”城墙上出一阵欢呼,随后,大量的油脂火把,被抛到了巨木上,很快就令它燃起了熊熊大火。 “混蛋!”黑甲将领狠狠的抽了带兵将领一皮鞭。“你们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竟然让一群农夫打退了!” “哼!他们还有那么多人,你就叫我们直接攻城,害得我们几十个兄弟,白白丢了性命!虽然我们突厥人神勇,却也不可能以一敌百呀!”被抽的虽然是一个大队长的角色,说话却毫不客气。 “你……”黑甲将领马鞭一指,“哼!那就快叫你的人,将城墙上的守军,统统都清理干净!” “是!”骑兵大队长一行礼,继续率军用弓箭袭击城墙上的守军。 很可惜,这些突厥人的箭失带了很多,但是弓箭的射程,却并不是那么的远,除了给又躲起来的守军,一些没有实质伤害的骚扰外,就是给他们免费赠送了一批残损箭枝。反倒是城墙上射回来的箭枝,经常能命中这些活靶子。 “不行!这样不行!”黑甲将领眼见天色将晚,知道这样攻击下去不行。 “可突于将军!如今天色将晚,不如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攻城,反正这么一个小城,大不了大军齐上,一队打盾牌掩护,一队推巨木破门,肯定能将它攻下来!”一个汉人文官模样的人献媚道。 “哼!你知道什么!我向可汗借了一万骑兵,再招募了三千草原雇用骑士,每损失一个,可就要赔上一百贯钱,上次一战,我就已经赔上几万贯钱了,如果这次再强攻的话,那损失我承受的起吗?”可突于愤愤的骂道。 不过随后却是立刻下令: “传令!大军后退休息,我们转而攻击城池外面的村落,烧毁村庄和田中的庄稼,将这儿临近的百姓都抓来,让他们率先登城,我军随后跟进!” 可突于的计策不可不说阴毒。 还好,金山城这边一受到突厥人来犯的消息,率先通知的就是城外居民,除了十几个死赖在外面不肯进城的,可突于等于是毫无所获。这么点人,当然不可能威胁到守军。虽然再远的地方,肯定有汉人的百姓居住,但花太长的时间,就意味着突厥军的失败,所以可突于最后还是将部队收拢起来,准备连夜造简易的云梯攻城。 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坚守了一夜的唐军,现突厥人终于还是选用了强行破城的方法。 这种攻城方式,最传统,最惨烈,最霸道。 “唉!”武令珣看到突厥人终于选择了强攻,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坚守两天,只要到明天天亮就行了!但如果突厥人真的是这样强攻,今天下午都不一定坚守的到。 “城墙上的人听着!如果你们现在投降,我们将军钦佩你们的勇气,可能会饶你们一命,如果负隅顽抗,等一下大军攻入城中,不论男女老少,统统杀掉,一个不留!”汉人打扮的文士来到城前喊话。 内心却有点好笑,这些番人就是傻,不管是不是真的准备饶他们性命,都没必要加上可能两个字呀。 听到突厥人的喊话,城墙上唐军和百姓,立刻起了一丝嘈杂的议论声。 一天一夜的防守战下来,死伤的人还是有不少,那些士兵到还可以承受,本来凭着一腔热血来守城的百姓,内心却是有点害怕了。 “乡亲们!突厥人何时守过信用!如果让他们攻进城来,不但大家辛苦一年的粮食收成全都会没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难道想去当突厥人的奴隶吗?”看到百姓有点动摇,武令珣大声的站出来呵斥。 “像城下那个卖国求荣的贼子,更是人人得而诛之!”武令珣拿过身边一张特制强弩,拉到满弦,“嗡”一声响,箭失离弦,如闪电一样袭向城下文士。 “啊”一声惨叫,本来就没什么武力的文士,哪里躲得过这一箭,立刻中箭落马。 “哦……”城墙上出一阵欢呼。 这也代表了不投降! “可恶!”可突于一声怒吼,“全军攻城!” 虽然这个文士自己不喜欢,但毕竟是来投靠自己的,这样杀了,还是让他一阵可惜。 “冲呀……”无奈的突厥雇佣兵,只得舞动着手上马刀,作为先锋冲向城池。 这些人都是彪悍突厥牧民,很多还是血腥的草原马贼,冲锋起来根本不管死活。由于城墙实在是太矮了,长一点云梯,几乎就是横架在上面,而且城墙上想推据也不方便,所以这些先锋很容易就冲到城墙上,和守城的唐军展开白刃战。 双方的优劣很明显,突厥人大局占优,局部却处于弱势,唐军铠甲兵器占优,战斗技巧却趋于劣势。这样的优劣差距,造成的后果就是唐军虽然打退了突厥军第一次进攻,却付出战斗减员三分之一的代价。 “可恶!给我狠狠的攻击!”可突于被近千人伤亡的数据气坏了。 “为了我们身后的父老乡亲,与城同在!”武令珣手拿一柄快卷刃的腰刀,刚才那架弩机都已经被他用来砸人了。 双方真正杀红了眼,一个突厥士兵身上多处刀伤,血肉翻卷,就像被犁犁过一样,却仍旧是嗷嗷叫着砍中一个唐军士兵;一个金山城的百姓,猎叉连推几下,推不开冲杀上来的突厥兵,最后一狠心,整个人往前一扑,将那个正准备登城的突厥兵,连带他后面的一个,同时撞下了云梯。 时间,在一刻一刻的向前推移,云梯也一个个烧起了大火,但金山城的守兵,更是快的在消退。 整个城墙上,城墙下,都堆满了尸体,分不清他是突厥人,还是大唐人。他们流出的鲜血,夹杂在一起,将整块土地染红,将整片城墙染红,将整个城头染红 “突厥兄弟们!加把劲!我们就快……” 本来正在狂妄叫嚣的可突于,突然嘶叫不下去了,眼看即将顺利突破城墙的突厥军,突然象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似的,如潮水一般的退了回来。 (新书《北美1776》火热上传中。) 第二十七节 突厥来攻唐 (新书《北美776》六月二十号封推,大家帮忙去点击投票一下呀!.qidianet/book/181166.aspx) 可突于的不解,很快就有了答案。 密集的马蹄声在金山城后方响起,大量的烟尘开始翻涌,估计至少有几千重骑兵,气势汹汹的正冲杀过来。 “撤!大家快撤!”可突于几乎是下意识的呼叫道。 城内的武令珣,也是在下面突厥骑兵开始后退的时候,就“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愿意起来。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虽然城池还不安全,但他是真的没力气,也没这个精神想站起来了。 “杀呀!”喊杀声继续靠近,武令珣和周围几个残存的唐军士卒都微微放心的一笑,不过武令珣随即却是眉头一皱,这些人的度怎么这么慢呀! “杀呀……”几百个小兵声嘶力竭喊叫着冲上城墙。 “呼呼……”随即大声的喘着起。 等了半响,只听到一阵牛羊的嘶叫,再没有人冲上来,武令珣终于忍不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呃!我们的大军呢?” “呵呵!”旁边一个喘气的英俊将领,笑着拉扯了他一把,将他痛得一咧嘴。“呵呵!那里有什么大军呀!扶余城虽然有守军,但是他们那边的将领根本不敢分派所剩不多的兵马!至于后面的大军,全都是我前两天从室韦各部押运回来的牛羊马匹而已,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几百的押运牧民!” “牛羊马匹?”武令珣一愣。 但随即立刻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想不到上万的突厥骑兵,竟然被一群牛羊马匹给吓走了!哈哈哈……” “呵呵!别笑了!那些突厥人,都是在草原上长大,对于牛羊马匹的蹄声,应该能分得清楚,刚才只是一时惊吓,才仓皇退去。我们没有继续追击,他们很可能马上就会反应过来!所以现在应该赶快将云梯、其他攻城设备,以及他们留下的营帐都烧了,这样就能多拖延一段时间!”英俊将领笑着指挥手下,赶紧将那些东西都烧了。 那些人也都是胆子极大的人,嬉笑着跑到突厥临时驻扎过的营地,将营帐烧了,再利用他们留下的云梯回城后,又把那些简易云梯也烧了。 这个英俊将领所料也确实不差,可突于在跑了一段,现没人追击后,就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安东境内,总骑兵数也不到一万,刚才听声势,竟然是像有近万骑兵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刚刚看看天色将晚,可突于立刻命令几个手下偷偷回去察看,同时下令扎营。 大军刚将临时营帐扎好,那几个回去的士兵就回报,自己军原来的营帐已经被烧,攻城设备尽毁,但是金山城内乌灯瞎火,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在干什么。 可突于不是司马懿,自然不会就这么跑了,但也正因为他不是司马懿,所以他选择留下来,等明天天亮了,派兵去探差金山城的具体情况,又再次下令赶制一批攻城器械。反正只要攻入安东腹地,击破几股骑兵,在广阔的安东大地上,就可以像当年安禄山畅游渤海一样,任自己四处劫掠。如果不是看中了这一点,他根本不可能花这么大的代价,向突厥人接兵。 当可突于率军再次来到城头的时候,城墙上如他所料的那样,没有出现密集的守军。 城墙上还是原来那样破败,城下的尸体也没有清理,正出浓烈的腥臭,攻城器械都变成了焦黑的木炭,无声诉说着它们的不幸。 这一切都说明,城中守军肯定不会很多,要是真有那么多骑兵来援,昨天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人吓退的,可突于脸上顿时一阵铁青。 “全军给我攻城!攻进去以后,将城中之人给我统统杀光,一个不留!一个不……” 事情非常凑巧,就在可突于的话音还没落,金山城那一侧,再次响起密集的马蹄声,地面剧烈震动,尘土轻浮扬起。 虽然可突于凭经验判断,这很有可能是真正的骑兵来袭,但是受昨天的教训,还是让可突于放心的一阵大笑: “哈哈哈!唐蛮子真是可笑,昨天耍了一次把戏,今天竟然还来,就算你们安东的全部骑兵都调集过来,我们难道还会害怕不成!草原儿郎们,都给我冲呀!” 他的命令一下,城里城外却同时响起欢呼声。 突厥人是已经铁了心的准备强攻城池了,虽然城内的人,莫名其妙的在欢呼,但自认无敌的突厥人,怎么可能害怕几千拿了武器的农夫,全都抬着云梯,快步冲向城墙。 与此同时,金山城中,也想起了一个粗犷的呼叫: “将士们!我们来了!全都拿起你们手中的强弩,分成三队,轮番射击!” 红着眼的突厥人,呼叫着冲上城墙。 只是墙头迎接他们的,是还散着桐油光泽的强弩。 “射击!”墙头一个打了盾牌的小兵,悠闲的下达着命令。 “唰……”五百枝弩箭,整齐飞向刚攀到墙头的突厥人。 弩箭集中射击的威力立刻体现出来,前面三四排的突厥士兵,几乎是被串在一块儿,一起掉下云梯的。 “射击!” 就在后面的突厥兵,踉跄的往前冲了几步后,唐军小兵第二次下了命令。弩箭整齐的二次到来,前面的突厥兵再成串的掉下去。 “上前三步射击!”唐军小兵打着小盾,张望下面的突厥兵。 这些人现在已经磨蹭不敢上前,或者是已经准备找盾牌掩护一下了。可惜突厥骑兵最多带一面小盾,根本没有抵抗弩箭的后盾,所以第三次射击,很快取得了和前面两次差不多的成果。 “妈呀!快跑呀!”突厥士兵这会真的坚持不住了,纷纷呼叫着往后撤退。 如果向前冲杀战死,他们还能接受,这样还没来得及冲杀,死神就一步步逼近,这样的压力谁受的了。 城中刚才哪个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 “快!快!那个谁,对!对!就是你,快指挥你的手下,把堵在大门背后的沙包都给我搬开!对!都搬开!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看来不给它点厉害看看,它还不知道马王爷张几只眼了!” 大嗓门是好的,但是嗓门太大了,就会让人提前知道。里面这个大嗓门的声音,就连正在惊讶强弩之威的可突于,都听的非常清楚。所以他也没责怪仓皇退回来的突厥士兵,而是立刻命令他们上马列队,准备一次性冲杀入城去。 金山城里面的人却毫无所觉,吱哑一阵响后,矮小的城门就被打开了。 “冲呀!”可突于一声令下,大量的突厥骑兵就往城门里面冲,城门非常矮小,人骑在马上,还要小心帽子别太高,要不然就会勾到,不过突厥人马术精湛,全都胜利的冲了进去,没有一个被城门顶撞到。 “哈哈哈!冲!冲!都给我往里冲!见到人就杀,见到房屋就给我烧!”站在阵形中央的可突于一阵大笑。 竟然有这么傻的主将,乖乖的放自己骑兵进城,估计应该是没看到自己军的数量,以为是马贼攻城,只要冲击一下就能胜利了呢。不过那些城墙上的强弩手,还真是麻烦,这样居高临下的射击,已经给冲城门的突厥兵很大伤害,必须加快冲刺度才行!可突于皱着眉头,下令突厥兵加快冲击。 可是城门太矮,这个可突于根本没看到里面的情形,除了那一阵阵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他根本不知道里面的状况。 实际上,里面的状况非常好,不过好的对象是唐军。一千五百名唐军,以百人为队,排着整齐的队列,一**的轮番向冲进城来的突厥兵射击。 突厥兵在刚冲进城来的时候,都是挥舞着马刀,等现持了强弩远远站立的唐军,立刻准备将自己的弓箭换上,但是后面尾随进来的突厥兵,根本不给他们停留换装的时间,一阵冲撞之下,还没换好武器,就被冲到了唐军的强弩的最佳杀伤范围,弩机一响,成串成串的突厥兵倒下马来。 除了少数误伤的马匹,其他战马全都依照惯性,冲向唐军阵地,早有守候在一旁的山民,拿了引诱之物,将它们收拢。 短短的几刻种,就有上千的突厥人倒毙在城门口那一个小小的范围。 刚开始时,还有几个突厥人能凭着幸运,冲到强弩手身边,给他们造成一定的骚扰,随着地面大量尸体的堆积,后面部队行进度越来越慢,根本都没法再跑动起来,为了杀伤更多突厥人,唐军甚至不得不射杀了大量马匹,以它们阻挡射击路线。 突厥人本来早就现这个状况,但是因为视线的原因,再加上后面可突于焦急的催促,最终在死了上千人后,才最终停了下来。 第一天试攻战死上百人,第二天强攻战死一千多人,今天两次攻击,每次都死伤一千多人,可突于的总伤亡已经过四千人。想不到一个总人口才几千的城池,就让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可突于明智的判断,接下来的攻击行动将不会数顺利,考虑了再三,丢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狠话,就恨恨的带了不满一万的骑兵,转向退去。 等到震耳的马蹄声越去越远,刚才那个大嗓门才再次响起。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关城门呀!我们得赶紧收回弩箭,小心他们再回来!” 里面一身明光甲的魁梧大汉,到了此时也是忍不住跳下马来,揉了揉腰背。 从辽东城辗转来到金山城,除了假寐一小会儿,在其他士兵休息的过程中,他都一直在研究各种应对政策,查阅最新的情报战报,现在突厥人再次退去,他到是累的几乎垮下来了。 不过作为统帅,此时危险还没完全过去,他必须摆出一副击不倒的形象。 “拜见大都护!”两个将领上前来行礼拜见。 “咦!承嗣!我不是叫你回来押送牛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禄山一脸的惊讶。 两个将领连忙你一语我一语的,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安禄山。 “好!承嗣!”安禄山重重的拍了一把田承嗣的肩膀,“这次能顺利击退突厥,你立下了功!甚至……” 安禄山微微一皱眉。 “甚至如果这次能一战而胜突厥,你更是功!” “一战而胜突厥?”田承嗣和武令珣同时惊呼道。 “呵呵!我在昨天晚上,收到了来自朔方的情报,突厥大臣梅录啜,命令二十万大军,分两路攻击大唐,一路由他亲自率领,攻击有重兵防守的朔方军,一路则由突厥王弟登利率领,攻击幽州和营州!这次让可突于攻击安东,很有可能是是为了防止我们安东的九万大军,入关攻击他的后路!”安禄山沉声道。 “啊!”两人更是一惊,不敢相信的望向安禄山。 安禄山点点头,证实他们听到的没有错。 这次突厥的事情十分突然,安禄山还没有收到具体的情报,反正,这一次突厥和历史上的完全不同,是突然动的全面战争。 “突厥毗伽可汗不是前不久还准备娶大唐的公主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田承嗣虽然是武将,却多少了解一点政治。 “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法查明,反正明天魏书记官他们就能率大军来了,到时候我们根据最新的情报,再作安排,很有可能,我这次会率大军进入……”安禄山皱着眉头没有说下去。 到底是趁突厥内部空虚,一具攻入其中呢,还是看中原需要自己帮助,率大军回去救援,他犹豫着还没决定。 这样的大事,还是等和文武属官,都商量了一下后再作决定吧。 第九章第二十八节 进退两难选 第九章第二十八节进退两难选 安禄山训练士兵的才能不敢完全保证,但他手下多的是大将人才,他们新近训练出来的士兵,素质自然不会差。所以安东军后援到来的度非常快,本来以为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到的援军,在当天晚上就到了,虽然仅仅是几千的骑兵,但却把大都护府主要文武官员,以及安禄山所谓的前敌通讯指挥部,都搬到了金山城。 当天晚上,就在金山城稍嫌破旧的县衙内,安禄山召集手下商讨大军到来后的具体走向和作战安排。 “怀秀!这几天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吗!”安禄山喝了一口武令珣递上的凉茶,坐在居中的大椅上。 “安爷!突厥内部已经有消息传来,这次突然出兵,是因为突厥毗伽可汗被他的大臣梅录啜毒死,并且立了毗伽可汗的儿子伊然为新可汗。为了转移国内视线,才下令率军袭击大唐!”安怀秀沉声说出了一个让安禄山惊讶万分的事情。(注:历史上开元二十二年,“毗伽可汗为其大臣梅录啜所毒,未死,讨诛梅录啜及其族党。既卒,子伊然可汗立。寻卒,弟登利可汗立。”这里就设定成他当场被毒死了。) 看到安禄山满脸的不相信,又立刻补充道:“这是我们从阿史德大臣嘴里得到的消息,应该非常可靠!” “原来是他传出的消息!那他们……” “安爷请放心!阿史德大臣,本来虽然支持毗伽可汗。但因为毗伽最近一直宠信梅录啜,他长时间失宠,已经丧失了威胁梅录啜的实力,所以很安全!”安怀秀作为安禄山真正地亲信,是少数了解阿史德和安禄山关系的人。 “突厥人难道会这么容易上当,为了攻唐而放过梅录啜?应该有其他利益受到伤害的人吧,他们难道不会反对?”魏伶皱眉问道。 “没错!这次攻击幽州的登利。本来应该是最热门的可汗人选,不过梅录啜为了利益。决定立伊然为可汗,而让登利攻吉幽州,就是心存不良!至于……”安怀秀了解的内幕比较多。 “卑鄙的梅录啜!自己国内地事情,竟然转嫁到我们身上,实在是饶他不得!大都护!请准许我们出兵,趁此机会,攻击突厥!”田乾真等人纷纷站起来请命。 金山城的惨境。他们今天都看到了。守城四千多人,最后只活下一千余人,还能当兵作战地,更是不到五百。作为热血的将士,他们绝对不允许别人冒犯自己军的虎威。 “这……”安怀秀本来想说可突于不是梅录啜所派,但是看到安禄山突然对自己一个眼色,立刻会意的没有再说话。 “那登利既然是被梅录啜故意派去攻击幽州的,那可不可以联合他。攻击梅录啜,事成之后,我们推举他当突厥可汗?”魏伶面带兴奋,他对这件事情也非常感兴趣。 “不可能!这个登利虽然是王位的主要竞争者,实力却非常弱,完全在梅录啜的有效控制范围之中。不可能对梅录啜形成挑战!”安怀秀摇摇头。 “毗伽可汗身前长时间和大唐友好,如果我们打着为他报仇地名义,攻入突厥去,应该不是一件难事!”田承嗣的话语,充满了侵略性。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一直没回过神来杨融匆忙反对,“突厥二十万人分兵攻击大唐,但大唐光是朔方,幽州,营州三地的驻军,就有十几万。十几万守城部队迎战二十万攻城军。绝对没问题!我们只要等突厥人败了以后,去占占便宜就可以了!现在安东还有大量的庄稼没有收割。还不如守好城池,加紧收割,等朝廷要求我们配合出兵攻击突厥的命令下来,再出兵不迟!” “没错!”少量跟随而来的文官立刻点头响应。 “如今突厥和大唐正在交战,如果我们得知消息而没有出兵,定然会在朝廷落下口实!”魏伶不同意。 “不!封疆大吏,只要保境安民即可,擅自出兵,才会真正落下口实!”杨融还是坚持。 “两位不必相争了!安东富庶到无法收割粮食的消息,早就传开,渤海新罗等地已经有大量百姓闻讯而来,在谷物霉烂前,肯定能将他们收割完毕!但是突厥难得有这么虚弱的时候,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安禄山果断表示不可能固守原地。 他这样地话一出,杨融就没什么意见了。 “大都护!那我们到底是直接出兵突厥呢,还是南下支援朔方或者幽州?”田承嗣抱拳询问。 “两者各有利弊,诸位以为该如何进行?” 下面的争讨就比较热闹了,大多数人都主张南下帮助朔方和幽州,认为这样安全,而且功劳比较大!但也有几个人认为应该直接出兵突厥,现在突厥大军出击,内部空虚,肯定能一举而定。 “乾真!承嗣!你们怎么会觉得南下比较有利?”安禄山奇怪的看向两个得力手下。 下面人中,除了魏伶,就是他们最具长远战略眼光。 “大都护!如今攻击突厥,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但是受制于我们的兵种配置,只有不到一万地骑兵,也只能出不到四万的步兵,这样的实力,深入突厥,绝对非常危险!”田乾真说的非常不客气。 安禄山点点头,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的兵力实在太少了,他绝对会马上下令大军进入突厥。第二次灭掉突厥的功劳,绝对可以让自己地武将散阶,提升到最高的骠骑大将军。 “就算没有危险,我们也面临着一个道义上的问题!这次攻击我们的虽然是突厥人,但寻根究底,是契丹可突于。就算我们声称是为了给毗伽可汗报仇,突厥人也不一定会相信!这些人向来非常团结。就算梅录啜真地杀了毗伽可汗,我们这么进去。他们也不一定欢迎!”田承嗣说出了另一个问题。 “还有!营州兵力不多,如果放任可突于继续在四周劫掠,对我们商贸也非常不利!”杨融提点了一下。 “唉!就这么放过突厥,真是有点不甘!南下帮助营州、幽州当然没问题,只是这个朔方实在是太远,那边我还不一定帮地上忙呢!” “大都护!其实要教训突厥人,也不一定需要我们亲自动手。他们不是曾经以粮种为诱饵,鼓动室韦各部攻击我们,现在我们何不以突厥的牛羊为条件,鼓动室韦各部攻击突厥后背呢!”魏伶地笑容谈不上好看。 “好!好计!马上叫人去执行!”安禄山点点头,内心突然一动。“不过,你们说,突厥人会不会在南下无果的状况下,转而攻击安东。在过冬前劫掠走大量地粮草呢?” “不无可能!”安怀秀一皱眉头。“突厥今年的形势并不好,要不然突厥百姓也不会在梅录啜一鼓动的情况下,就跟从他南下!而且他兵分两路,让我们根本没法两边兼顾!” “如此就不好办了!”大厅中再次陷入沉闷。 大堂中一片安静,只有作为会议临时兼职茶童的武令珣,匆忙给众人正在不断变浅的茶杯中添新茶。 “那个……你叫武……” “小将武令珣!大都护!”武令珣赶忙上前给安禄山添上热茶。 “恩!武令珣!刚才你也一直在听。你觉得,要是这样的情况,我们想出去打突厥人,却又得防备他们打我们走后的地方,该怎么办?”安禄山不知道怎么就把这个问题交给了一个小小地地方军旅帅来回答。 满堂的其他文武官员,都没有出声,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满脸迷惑的武令珣。 “……这个!大都护!小将是猎户出身,没读过什么计不计的,但是以前打猎的时候。想往前去找猎物。却又担心猎物回到自己找过的地方,那就在原来哪儿放饵下套子。等它就行!” “呵呵!”安守忠一阵轻笑。“我们可没有那种能将所有突厥人引来的饵!” “不!我们有!我们有饵可以让突厥人聚集到一块儿!”魏伶突然笑了。 “是什么东西?”安禄山等人齐声问道。 “登利!”魏伶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登利?” “没错!那个梅录啜既然敢让登利出来,那就不可能真正放心,只要登利和我们亲密联系,他就不会再让他一个人率军在外。到时候,要么是他将登利地大军调往朔方合成一股,我们不必担心他包抄我们的后路;要么是他直接带兵前往幽州,我们只要面对一路大军就可以!这次突厥军主力也是步兵,我们完全不必怕他们!” “呵呵!这样简单的计策,对于那些刚刚得到大权的篡位者来说,确实非常有效!”安禄山笑着点头同意。 一封封飞鸽传书,飞向了幽州营州等地,而安禄山也开始下达动员令,除了调集安东军中最精锐的八千骑兵和四万步兵外,还有大量的工程辅助人员随行。 安东手工艺作坊中大量应用木工简易车床,这样带来地好处非常明显。大量的本来非常复杂的军用器械,被成批的制作了出来,这些就都是辅助人员。安禄山军队的人数少,人均战斗兵器数量,却绝对全军第一。 既然大炮的效果不好,那就用传统的床弩、连弩车之类的代替,而流水作业的高效率,加上脚踏式车床带来的高度,让安东地重型兵器一点都不缺。 当大军顺利在扶余城附近集结完毕地时候,安禄山也终于受到了各方面的消息。 先得到地消息,朝廷对于突厥的贸然行动,立刻有了反应,派出朔方节度使、信安王李祎为行军大元帅,率领两万京城龙武军越骑,再统合河北、河东、关内三道兵马十五万兵马,讨伐入侵的突厥军。因为出击的都是骑兵,所以度非常快,估计马上就能和三道的人马汇合在一起。 其次则是因为登利屡次和神秘人会面,并且谣传那些人都讲唐话,突厥兵营中开始流传登利准备借唐军为可汗报仇的流言。梅录啜忍不住了,最终在强攻朔方数天没有成果后,带领受损不严重的十万大军,转向幽州方向,可能准备集中全力攻击幽州。 还有就是幽州节度副使权行节度使窣干出的求援信,这是安禄山授意的,只是为他出兵找一个借口,当然没什么问题。 虽然三个消息是先后到来,但总体还是令安禄山满意。所以在征询了手下意见后,安禄山决定率领已经凑齐了五万的大军,南下合围梅录啜部队。 这次战争,对于中原的唐军来说,拖得越久,就对他们越不利。虽然在上次安禄山建议用棉衣装备远征渤海部队后,李隆基就已经下令在关内种植棉花,唐军的棉衣数量也在不断增加。但毕竟不适合在寒冷的冬天作战,所以中原唐军,现在只想着尽快结束这次战斗。 当然,冬天对于所有的士兵来说都不利,突厥人也是抱了同样的念头。 唯一有点例外的,恐怕就安禄山了。经过强行军,安禄山顺利带兵来到营州,在安东本来应该已经很冷的时候,营州的温度却还是不低。想到了南北温差和环渤海效应的安禄山,马上就知道在冬天作战中,自己的安东最占优势,所以虽然几次带骑兵骚扰行攻击,却在没有接到信安王李祎的具体指示前,不作任何大规模的行动。 战争,一相持就到了十二月,漫天的大雪降领到了幽州大地上。 这些雪一下,就连本来无所谓的安禄山也忍耐不住了。人没问题,军输出问题了呀,大量的军粮不能从安东运来,营州马上就会吃空了。当然,安禄山知道这个问题突厥人应该比自己还严重,但他最后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汇合上信安王李祎,合击突厥人。 第九章第二十九节 大破突厥兵 第九章第二十九节大破突厥兵 唐军陇右训练出来的战马,质量绝对比普通突厥战马要好。但是,好汉架不过人多,唐军骑兵的数量,却没法和突厥骑兵的数量相比,所以两军骑兵如果正式作战的话,吃亏的绝对是唐军。 人怕冷,马当然也怕冷。 让寒冷的北风一吹,刚开始化雪的地面,就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层。看到外面走路都要小心滑倒,安禄山和信安王李祎决定行动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主意,从来没有哪个军队的主帅,敢在这样天寒地冻,连人行走都有困难的时候动战争,更不要说攻击行动了。但是,在安禄山向信安王李祎送了一具,自己后方送来的样品军械后,已经不准备再相持的李祎,也同意了安禄山的作战计划。 第一次大规模依靠军械攻下营寨的行动,就要开始了。 寒冷的北风,既吹到了有城池阻挡的唐军哪儿,更吹到了只有厚布帐篷阻挡的突厥军哪儿。这样寒冷的天气,人马在野外,根本承受不了。 梅录啜已经决定,天气一转好,马上就退兵! 其实他早就想退兵了,只是自己的处境非常微妙,远比自己当初预想的危险。南面是大唐信安王李祎的十七万大军,东面是幽州龙门关的六万幽州军,北面则是营州和安东的九万联军。 不幸中的万幸,因为他地地理位置特殊。在刚开始时阻断了唐军之间的共同联系,让他们没法协同攻击。不过自己也没法行动,虽然面对那一面都没有大问题,但只要自己一异动,就又会让其他部队马上察觉,到时候三面一围攻,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在考虑了一番后。梅录啜准备撤兵了。 正如同前面提到过的原因,由于担心自己一动。唐军就会有所行动,却又只得半天一里半天一里的往后退。如果不是突然而来的大雪,他都已经退出饶乐境内了。 大量的火堆,在背风处的突厥营帐中生起,虽然御寒地皮衣有不少,无奈薄薄的帐篷,实在挡不了多少地寒意。在这冰天雪地的野外,再厚的皮衣,也没法挡住透骨的寒意。 “嘿!真冷呀!如果不是早上刚吃了几块小饼,我们只怕也要冻僵了!”一个满脸胡子的突厥大汉将手放在火堆上烤着,并不干燥的柴草,让帐篷里充满了烟味。 “是呀!出来二十万人,战斗中伤亡的不到三万人,冻死冻伤地人就已经过了五万!我们这次出来。可是已经少了两成兄弟呀!”另一个也在烤火的大汉搓了搓手。 “唉!如果不是那个契丹可突于用粮食作赔偿,解除了我们的粮食危机,这次伤亡就不会只有这么点了,说不定……唉!”一个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的突厥汉子摇了摇头。 “哼!这次南下秋收,竟然让国人死伤这么多!梅录啜大臣肯定难辞其咎!”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大汉冷冷的哼了一下。 “哎!哎!你可别乱说!小心被人听见!”旁边的汉子们连忙出声提醒。 “是!是!我得小心!”大汉也是一脸的紧张。竖起耳朵凝神倾听,以防有人在帐外偷听。 帐篷外面,除了“呼呼”地寒风声,就只有弩箭划过天空的“呲呲”声,并没有其他人。 大汉松了一口气。 “呵呵!还好还好,外面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大风吹的和箭……箭?不好!是敌袭!” 几乎就是他的话音刚落,“扑扑”声中,几只粗大的箭枝,透过薄薄的帐篷。猛地射了进来。瞬间就将这个临近营地边缘地帐篷击倒,火堆烧着帐篷。燃起熊熊的大火。 除了刚才说了声不好的大汉,其他全都身上有份。 “啊呀啊呀”的惨叫,立刻满帐篷的响起。 听到“呲呲”的声音不断,大汉就知道袭击刚刚才开始,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把大刀,劈开帐篷,冲了出去。 “敌袭!唐蛮子打过来了!” “唐蛮子打过来了!” ******************************************** “纹车弩,中七百步,攻城拔垒用之。”----《唐.通典》 唐人称弩炮为“绞车弩”或“车弩”。纹车弩就是十二石的强弩,以轴转车(即绞车)张弦开弓,弩臂上有七条矢道,居中的矢道搁一枝巨箭,“长三尺五寸”,“粗五寸”,以铁叶为翎,左右各放三枝略小的箭矢,诸箭一齐起,“所中城垒无不摧毁,楼橹亦颠坠”。 安禄山地安东手工作坊中,有地是本地产上好的木材和牛筋。他还参照宋代三弓床弩地概念,还对唐代现有的弩炮作了改进,研制了多种多弓床弩。一架弩炮往往联装两张弓或三张弓,利用多弓的合力射箭矢,劲力远胜于现在军队中使用的弩炮。多弓床弩的结构非常巧妙,弓弦的张设利用了滑轮。其中最为强劲的是三弓床弩,需十几名大汉绞轴张弦,箭矢“木干铁翎”,称“一枪三剑箭”,状如标枪,三片铁翎就像三把剑一样。 本来工匠建议用木翎,认为那样制造简单,但安禄山试验之后,现木翎箭在击中目标后木翎常常都会损坏,反正自己境内钢铁产量大增,根本不缺铁,所以决定选用铁翎。同时因为原来的绞轴张弦非常困难。安禄山命令钢铁作坊,浇铸相对标准地齿轮,通过大齿轮带小齿轮,来减少所需人员。虽然这样一来,让床弩的重量增加了不少,但需要的操作人员,却降低的更多。只需十人就能胜任一台。 这些床弩都以槌击牙射,瞄准和击都有专人负责。使用床弩的士兵。在安禄山军中是专门的一类役兵,称为“床子弩手”,并不影响实际战力。 由于大雪天,突厥大营经常是间隔很长时间,才派一波人外出巡查。当安禄山的刺客,轻松地在雪地中解决了一批巡查人员后,两千张三弓床弩。就悄悄的摆放在了突厥营地附近。用火将因为寒冷而变得松脆地弓弦烤温,两千张床弩,分成两波,立刻不停的向突厥营地动射击。 弩箭的实际杀伤人数有限,但是他的威慑力,绝对惊人,大量的突厥人,都是被活活钉在地上哀号。布置在外围的防御手段,全都被大箭摧毁。而且经常拖到帐篷或者是其他什么,倒在营地大量正在燃烧的火堆上,立刻引起不小地火势。安禄山更是在几波箭雨之后,让弩箭带上火油包,更大规模的火情。开始在突厥营地燃烧。 那个拿了大刀冲出来的突厥大汉,非常幸运的躲过了大量弩箭的洗礼,但是当他和大量突厥步骑兵集结在一块儿,准备冲出营地去消灭偷袭的唐军时,营地外面突然响起了沉闷马蹄声。 那声音,就像是隔了棉布敲大鼓似的,非常的沉闷模糊。 但是强烈地震感,却宣示着,那些骑马的距离已经不远。 “众将士!随我冲!杀……”一个粗犷的声音远远的传到了营地的中央。 随即轰的一声巨响,那个大汉几乎能远远地看到。营地边上飘进大量的雪花。无数的马匹,夹带着漫天的飞雪。冲进了营地。 与此同时,突厥营地的另外几面,非常清晰的唐军进攻号声,也传到了突厥人的耳朵里。 唐军,动了全面的进攻,而且用的是本来不可能在这么大雪天出动的骑兵。 突厥兵立刻开始大乱。 他们本来就一直在坐着没活动,浑身骨肉僵硬,现在地反应,哪里能和经过强行军地唐军相比。再加上马厩中的战马,也是吹了好几天地冷风,根本没法一下子立刻活动,所以当几股唐军破营而入时,突厥人就像浑身粘了浆糊似的,动作迟缓,根本没法抵挡杀气腾腾的唐军。 “咔嚓”一身白色风衣裹身的安禄山,轻轻挥刀砍飞一个突厥士兵的脑袋,心中充满了得意。 虽然马不适合穿靴子,但是马蹄铁也不是一天就能习惯的,安禄山耗费重金,用大量的牛皮和新型马蹄铁给战马做鞋子,虽然有点影响马匹的度,但明显比没有马靴的突厥马好多了。至少,装上加了刺钉的新型马蹄铁,自己的战马就基本不必担心在冰天雪地中打滑,而牛皮护膝,则可以减少风雪对膝盖等关键部位的伤害。 “守忠!随我冲杀突厥大帐去!”安禄山一声吆喝。 “是!近卫军随时跟从大都护!”安守忠和手下几十名骑士一声大喝。 因为统一带了防风雪的面罩,安禄山也分不清一身白色风衣的士兵,到底那个才是安守忠,不过只要他们愿意跟着就行。 突厥军的中军大帐,路上的防备比较严,至少安禄山是在连续拆毁了好几道障碍物后,才顺利看到拥有狼头标志的梅录啜帅旗。不过到了大帐附近,却现防守的士兵却没多少。 “梅录啜何在?安禄山在此,出来投降,或可饶你一死!” 安禄山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骑兵进攻的时候,完全是以自己为前锋刀口,所以当他抵达中军大帐的时候,身后八千骑兵,绝大部分也到了,而此时的突厥中军大帐,却只有几十骑和千余步兵。 “安禄山?安魔鬼?”帐篷外的几十骑明显动摇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安禄山挥手阻止了继续攻杀,冷眼看着这些容貌更是唐人的骑士,他们明显不是突厥士兵。 “我们?哼!我们是仇人!”为那个骑士冷喝一声,转身快取弓准备射击。 “哼!”安禄山一声冷喝。 安守忠等人会意,立刻率队压上。 “嚓”“啊呀!”那个正准备射箭的骑士,猛地一拉之下,竟然拉断了松脆的弓弦。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大笑,催马猛地向前一跃。 陌刀一阵破军舞,立刻将挡在前面的普通小兵撞飞或者砍飞。 “你要……” 安禄山根本不容那个正准备扔弓换刀的骑士回话,“唰!”轻飘飘挥出一刀,将骑士砍成两段。 “哼!负隅顽抗!给我统统杀光!”安禄山说的毫不留情。 说话的同时,安禄山已经和安守忠一起,将剩下的几个骑士击杀。 “慢!慢!将军手下留情!”大帐内突然冲出一个中年突厥将领,挥舞着手让安禄山手下留情。 “你是何人?”安禄山并没有出口让手下停止攻击,骑兵飞跑动,继续残杀着没什么反抗实力的突厥步兵。 “你快叫他们住手!这些都是我的亲兵!”中年突厥将令焦急的让安禄山下令。 “哼!你是何人?” 现在大帐外只有这么点看守,那梅录啜肯定已经是跑了,眼前的这个人吗,应该不是梅录啜的亲信,或许…… 安禄山眉间有了一丝笑意。 “本王是突厥贤王登利!将军快叫他们住手!” 短短的一瞬间,就已经有过一半的突厥步兵倒下。 “登利?登利!”安禄山脸上露出了微笑。“本座向来言出必行,他们刚才还敢负隅顽抗,怎么可能再饶他们性命!” 手上陌刀一挥,砍杀了一个躲避到自己战马附近的突厥兵。 “你……刚才动手的不是我亲兵,他们是契丹人!刚才你杀的,就是契丹可突于!”登利大声的澄清。 “可突于?”安禄山惊讶的看了眼地上已经分成两段的尸体。“这个可突于这么没用?” “报!大都护!我们已经将刚才顽抗的人清理完毕!”一个白袍骑士一抱拳,周围除了登利,已经没有活的突厥兵。 “好!”安禄山点点头,凭声音判断他是安守忠。 随即无奈的转向登利: “登利王子!非常抱歉,现在本座再下令阻止也已经没用了!” “你!哼!”登利愤愤的挥了挥手。 “守忠!快请王子上马,我们可是准备为毗伽可汗报仇的,现在赶快送王子去见大元帅吧!虽然突厥兵已破,但梅录啜却跑了,我们应该护送王子,前往突厥牙帐,夺回属于他的汗位呀!” “哈哈哈……” 第九章第三十节 犁庭扫狼穴 第九章第三十节犁庭扫狼穴 梅录啜作为一个能够顺利篡位夺权的奸臣,他的实际能力当然不会差。就在安禄山弩炮部队的攻击一开始,他就已经明白,三处唐军肯定是互相联系上了。 就算唐军没有动用什么特别战术,没有动用人任何特别武器,只要三军联合强攻,自己军也绝对不是优势唐军的对手。所以,他非常果断的下令,步兵留下断后,骑兵直接丢下辎重,保护着他逃向草原。 安禄山在大帐解决了登利的亲卫,一路击杀散乱的突厥步兵,正准备带他去面见唐军大元帅,就现前面不远处,突厥步兵纷纷躲闪。 前面竟然来了一顶黄罗伞盖! 本来应该在京城的李隆基,看到幽州战事相持,终于忍不住决定御驾前来巡视了。 “安禄山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禄山经过重重护卫,终于来到黄罗伞盖下。 “哈哈哈!安卿快快平身!今天大破突厥军,想不到竟然是你先到突厥军大帐!爱卿的功劳不小!”李隆基骑在一匹红褐色的御马上,满脸的兴奋,不过言语中却是微微带了一丝遗憾。 “不敢!陛下谬赞了!这全都是信安王运筹帷幄,臣只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至于能够率先抵达大帐,实在是因为大部分突厥人,都被陛下这边的主力吸引,忘了对付臣这个小卒了!”安禄山说地非常谦虚。 人家大元帅还皇帝身边站着呢。自己敢称功劳吗! “哈哈哈!两位爱卿都有功劳!至于突厥人都跑到朕这儿,应该他们是听了你幽州安魔鬼的名声,吓得宁愿跑来和朕的御营作战,也不愿意合你打斗呀!”李隆基一阵大笑。 “呵呵!是突厥人莽撞,不识得龙威!”安禄山和文武官员纷纷附和。 “对了,还有个幽州节度使呢?如果不是他将突厥人挡在长城外面这么多天,幽州境内恐怕已经伤亡不小。他的功劳不小,应该好好的表彰呀!”虽然战果还没统计出来。李隆基却已经开始计算封赏的事情了。 “陛下!我们御营这边和安大都护,都是派出了主力骑兵开道,度自然快一点,那个窣干节度副使,手下骑兵在和突厥战斗中伤亡惨重,主力都是步兵,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到!不过当初约好了。最后全军的集合点,就在突厥地中央大帐!”信安王李祎在旁边回奏。 “好!那就先去突厥军的中军大帐吧!”李隆基挥手示意。 身边护驾地文武官员,宦官侍卫,立刻簇拥着御驾前往突厥军大帐。 “陛下!臣刚才虽然最先赶到突厥中军大帐,但是那乱臣梅录啜,却已经率领突厥骑兵,早早开溜!这次虽然大胜,斩数万。俘获无数,但突厥主力的骑兵,却是走了大部分!不过臣刚刚抓到了一个突厥南侵军的副元帅,突厥王弟登利……”安禄山一边跟在李隆基御驾附近,一边向他禀告自己掌握的战情。 “哦!突厥登利?”李隆基脸上会心一笑。 作为强大的大唐帝国君主,他的情报网。当然比安禄山那半调子情报站要来得厉害,经过这么长时间,就算没有内部消息,也早已经查清突厥政变的真相。联想到这个登利地身份,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主的李隆基,自然打起了其他主意。 “是的!陛下!因为他手下的亲卫负隅顽抗,臣已经将他们全都格杀,还请陛下恕罪!”安禄山主动请罪。 “呵呵!”李隆基微笑着点点头。 杀了登利的手下,没有依靠的他,今后自然只能完全听从大唐的安排。安禄山的这个手段。应该说做地非常妙。 “安卿不必自责,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快叫人带他过来吧!”李隆基笑着下令。 *********************************** 突厥军虽然条件艰苦,但是素来讲究享受的突厥贵族,却把他们的大帐,装饰得非常豪华。李隆基刚刚在铺了虎皮的大椅上坐下,侍卫就来报告,“登利带到!” “快快有请!” “陛下!唐皇陛下!你一定要为外臣做主呀!”一个中年突厥人高呼着走进大帐。 手按胸膛,单膝跪下,中年人行了一个最恭敬的突厥礼节。 “登利王子快快免礼!快快起来!”李隆基笑着招呼。 “陛下!你可一定要为外臣做主呀!”登利毕竟是一位汉子,虽然内心早就想好要尽量装委屈,请李隆基帮忙,但事到临头,说话还是非常单调,装不出太多的阿谀姿态。 “登利王子乃是突厥地大臣,这次又亲自率军侵扰我境内,虽然因为吾皇圣明,将士效命,没有得逞,但是你不会还让陛下为你手下的伤亡做主吧?”安禄山淡淡的插嘴道。 李隆基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训斥。 “这……这哪能呢!陛下!外臣实在是冤枉呀!”登利满脸的尴尬。 “登利王子有何冤情,尽管说来!朕自有计较!”安禄山扮了黑脸,李隆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扮白脸的机会。 “陛下!这次出兵,并非突厥本意!更非登利的意思!实在是因为外臣兄长毗伽可汗,已经被逆臣梅录啜所害,就连外臣也被他挟持。才不得不南下侵唐呀!这次唐军大胜,梅录啜竟然将外臣丢在大帐,还让契丹可突于监视,想让外臣做替死鬼!外臣实在是冤枉呀!还望陛下能够为外臣做主,为突厥做主,借兵给外臣,除掉梅录啜那逆臣!”登利虽然不准备露出下溅的姿态。但说到最后,也是真情流露。满脸地悲愤。 “原来是这么回事!梅录啜确实枉为!”李隆基一脸的赞同。 不过随即将头转向安禄山:“那个契丹人可突于……” “回陛下!臣确实斩杀了一个契丹人,登利王子声称那人就是可突于!臣已经叫人前来辨认,稍后就有答复!” 李隆基笑着点点头。 这个可突于确实是个祸害,如果真的除掉了,对于大唐东北地边疆来说,无疑是少了一大患。 “陛下!就算这次南侵是梅录啜所主,但突厥侵害我大唐疆界、伤我百姓地事情。却绝对不假,所以不应就此饶恕突厥!”信安王也来扮黑脸了。 “对!对!不应轻饶!”底下一大帮分得清分不清具体状况的武将,纷纷出言支持。 “陛下!这……”登利这回是真地急了。 看样子,不像是李隆基和手下商量好了,故意来讹诈自己呀。 “登利王子!虽然你地罪过确实可以原谅,但突厥南侵,造成我大唐边境大量伤亡,这样的事情。大唐绝对不能善罢甘休!”李隆基说地斩钉截铁,却似乎是有点无奈。 “……陛下!只要陛下愿意借兵给外臣,等外臣抓了梅录啜,一定说服可汗,以牛羊马匹,赔偿大唐的损失!借兵的费用。也可以用子女金帛来补偿!”登利咬了咬牙,还是主动点提出自己的回报吧。 “哼!大唐富庶,光是安东,就每岁可得成千上万牛羊,何须你突厥的东西!你以为大唐百姓的命,和你们突厥人的一样贱,只要几头牛羊就可以换吗?”安禄山冷冷地呵斥道。 突厥虽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集权的封建制,但并没有取消奴隶制,很多突厥人。还是只要几头牛羊就能买卖。 “你……”登利气得满脸通红。 “安将军所言差矣!这毕竟不是登利王子所主张的战争。所以只要诛除了恶,登利王子再愿意赔偿损失。这件事情也就不必太追究!”宰相裴耀卿笑着打圆场。 “对!对!只要诛杀梅录啜就行!”登利连忙笑着点头。 “宰相!不是安禄山不愿意这样,而是这样的先例一开,将来其他番国也学这一招,纵容手下入侵,事成则占地称王,事败则杀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说是擅自出兵。若是这样,恐怕边疆永无宁日呀!”安禄山一摊手。 中原王朝历来会被外族受欺负,就是因为没有铁与血的报复概念,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狠狠的警示一下那些外族,敢犯我虎威,必遭雷霆之劫! 李隆基也是微微一皱眉,他本来确实只准备这样得一点钱财赔偿就算,关键是扶植一个亲大唐的突厥可汗。但听了安禄山地话,却又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安卿!那你以为该如何处理?”李隆基转而问安禄山的意见。 登利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出来了,这个幽州安魔鬼,做事向来心狠手辣,如今不要出什么难题才好。 “陛下!臣是武夫!只知道,要让敌人不再是敌人,除非他们是自己人!而要让凶残的敌人臣服,并且不再重犯,就必须比他们更凶残!”安禄山又开始装武夫了。 “呵呵!”李隆基露出了微笑。 其他大将也全都露出兴奋的神色。安禄山话中地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吞并了突厥。作为一个武将,这样的征战,就意味的功勋和升官,他们怎么能不兴奋。就连素来稳重的信安王,面上谦和的微笑,眼中却是不断闪现精光。 登利却是被安禄山的话气得直翻白眼,见到李隆基似乎有点意动,只得赶忙求情: “陛下!突厥早就向大唐称臣,我们向来是一家呀!突厥向来是臣服大唐的!” “哼!毕竟不如安北都护府管辖来得方便!”安禄山说话非常咄咄逼人。 “……”登利一脸的愕然。 他到不是心存维护突厥国家的观念,这时候突厥对大唐经常弱则依附,强则攻略,根本没有特别的陌生感。就像唐人投向突厥地不少,突厥人降唐地则更多,对他们来说,主要关心君主是谁,而不关心国家是那个。如今登利不愿同意,主要是因为这样就没法得到自己的最大利益。依附一下当然没问题,具体受管辖,却完全没法接受。所以此时是一脸地不愿外加愤慨。 旁边的将领听了安禄山的话,自然是满脸的赞同,宰相裴耀卿却是微微皱眉。 “裴卿!你以为这件事情如何?”李隆基注意到了裴耀卿的皱眉。 “陛下!”裴耀卿沉稳一礼,眼睛扫了一眼登利,觉得这个时候帮突厥说话,肯定会助长了这个登利的气焰,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道:“如今大唐国力强盛,特别是当初王毛仲蓄养的俊马,都已经成熟可以征战,安东提供的粮种,更是让中原产粮大增,只要有一员上将带领,扫平突厥梅录啜,应该不是问题!” 听到裴耀卿的话,登利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已经开始考虑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才能为自己取得更大利益。 “呵呵!原来裴卿是担心这个呀!”李隆基笑着点点头,“信安王持国名将,安禄山世之勇将,外加登利王子熟悉地理民风,由他们三人出任正副元帅,再调集二十万大军出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听到李隆基都这样说,登利立刻心中一动。 “陛下!外臣虽然不愿意引领唐军攻伐突厥,但是就算没有外臣,唐军也不会取消这次行动!为了不让突厥的无辜百姓受到伤害,外臣愿意当这个副元帅!” 安禄山不屑撇撇嘴。 难道这就是皇家子弟的共性,说谎的时候脸都不会红一下! 不过对于李隆基这样的安排,安禄山到真的只能表示无奈。他本来提出犁庭扫穴,为的是自己能够得到领兵出征的机会。如今这样的安排,虽然少不了自己的好处,但自己最想要的全权,却是完全落空。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信安王能听从自己的建议,同意自己独率一只部队行动,这样或许还能为自己多取得一点好处。 “陛下!幽州节度副使权行节度使窣干求见!”门外侍卫来报。 “哦!快宣!”李隆基立刻同意。 (真抱歉!今天两节,比平常的更新稍微有点晚!请大家见谅!) 第九章第三十一节 唐军入突厥 第九章第三十一节唐军入突厥 李隆基正式决定对突厥用兵,但战争自然不会立刻就开始。 趁胜追击当然是一个好主意,不过也得等风雪停了,不会让士兵在半路上冻死才行。外加粮草、役夫、兵器、皮甲之类的,没有几个月,根本没法行动。所以最后大唐虽然决定出兵,实际上,士兵们却是在大战之后,基本被收拢到了长城里面。 开元二十三年(乙亥年,西元七三五年) 唐皇李隆基,和击退突厥的三军将士,在幽州过了一个年。 随后在返回京师前,下旨封赏众将。最简单的是窣干和大部分将士,窣干从幽州节度副使,正式转为了幽州节度使,外加勋位爵位。李隆基还称赞窣干,是一个不压于安禄山的人才,让他好不得意。其他将士,也只要按照功劳簿,进行相应赏赐就可以。 信安王李祎和安禄山,这两个人却比较不好赏。两人都已经是文官的最高散阶开府仪同三司,信安王甚至还是武将散阶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以这次的功劳再向上提升,信安王那可真的是要到位及人臣了,而等平定突厥,安禄山也差不多就能到这个程度。 因为后面平定突厥之战中,肯定还会有天大的功劳等着两人,所以李隆基最后决定,将这次战斗和下面对突厥的战斗联系起来,一块儿进行封赏,现在只是根据他们的功劳。给两人加勋。 唐制,凡是以功劳授勋地,都以杀获的数量来计算,具体单位就是转。坚城苦战,功劳第一的,算三转。 以少击多,叫作上阵;兵数相当。叫作中阵;以多击少,叫作下阵;矢石未交。陷坚突众,敌因而败者,就叫作跳荡。杀获敌人十分之四,称为上获;十分之二,称为中获;十分之一,称为下获。又根据酬功的对象:见任、前资、常选,是上资;文武散官、卫官、勋官五品以上。是次资;五品以上子孙,上柱国、柱国子,勋官六品以下,是下资;白丁、卫士,是无资。立跳荡功劳的,上资加二阶,次资、下资、无资以次降。上阵的时候,上获五转。中获四转,下获三转,第二、第三等依次降低。中阵的上获,相当于上阵地中获,中获相当于上阵的下获,下获两转。下阵之上获视中阵之中获。中获视中阵之下获,下获一转。破蛮、獠,上阵上获,比两番降二转。 两人地功劳粗略计算一下,对象是突厥,以多击少,却是上获,至少是三转的功劳。信安王李祎自然是毫无疑问的被加为上柱国,安禄山因为前面打契丹,打渤海时的功劳。已经是六转为上骑都尉。这次特地恩准也加三转,刚好成为相当于从三品的护军。战斗中的缴获。也各有分赏。 ************************************ 唐军真正开始对突厥展开行动,已经到了开元二十三年的四月。 春耕已经完毕,开府仪同三司、信安王李祎,开府仪同三司、安东大都护安禄山,以及开府仪同三司、安北大都护、突厥可汗登利,率领二十万大军,十万夫役和辅助人员,出前往讨伐突厥梅录啜。 同时命令河西,安西两地地唐军,也开始进逼突厥,配合东面的讨伐军。 消息一传开,草原震动,本来正在沉痛于劳师败绩的突厥人,在梅录啜以伊然可汗出的征兵令下,不得不骑上自己的牧马,拿起弓箭前往迎战。 虽然暗地里有很多反对梅录啜的突厥人,不断的鼓动百姓不要参战,甚至号召他们参加反对梅录啜的暗杀,但是很多有血性地突厥人,还是在面临外族来临时,选择了站在自己的国家一边。就算是自己国家的军队先侵略了对方,对方展开的还击,在不少普通的百姓看来,你既然进入了我的国家,就是你在侵略我们,我们就要反抗。 突厥现在本来就已经大不如前,经历了这次惨败,更是没法和原来地“挎弓百万”相比。最后集结在梅录啜手下的,骑马的武士,过十万,步兵到是有无数,不过有些牧民,只是到突厥牙帐领一副弓箭后,就偷偷开溜了。还有大多数牧民,都准备坚守自己的牛羊,不愿意到突厥牙帐听从调遣。 不过粗略的计算一下,梅录啜也得到了几万不能算骑兵的骑士,十万不能算弓兵的射手。加上原来跑回来的几万骑兵和牙帐留守士兵,手下直接控制的过士兵三十万,实力也非常强大。 由于梅录啜号召全民作战,唐军一进入突厥,就遭到了很多零星的骚扰,军队行进度非常慢。走了一个月,击溃击败无数小股突厥人,剿灭无数小族落,缴获牛羊马匹同样无数,自己地伤亡可以忽略。但是唐军离突厥牙帐,却还有一半地路程。 “大元帅!这个样子不行呀!眼看已经一月,我们还没走一半的路程。出来时经过誓师,士气高扬,但现在和那些牧民打了这么长时间,士气下降已经不少,要是再走半月,等我们到了突厥牙帐,恐怕士兵都没有战斗地心思了!”安禄山向信安王李祎抱怨。 “安将军所言不差!只是现在我军深入草原,虽然打下的地方,突厥人听了我们的说辞后,都比较顺从,官员和部族会议合治,不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前面的突厥人,却还是深受梅录啜蒙蔽,不愿配合我们呀!” 李祎当然明白现在的情况不行。但就算自己地人一路宣传,唐军是为了给毗伽可汗报仇。护送登利可汗回牙帐,可那些非常容易挑动的突厥牧民,却还是基本选择先打了再找机会投降的策略。 李隆基为了出兵名正言顺,在封了登利为朝廷正式编制官员安北大都护的同时,也封了他为突厥可汗,虽然实际上突厥领地,将完全置于大唐的有效管制之下。但突厥民族,却基本上可以是以登利为。 “大元帅!其实这方面也不用心急!反正我们主要是为了击败梅录啜。现在双方的力量刚好还没完全扭转,一路上慢慢收拢那些明智的突厥人,也非常不错!”登利地脸上满是笑容。 他怎么能够不笑,大量的突厥百姓投降后,都是由他登利出面,说明梅录啜是杀害了可汗地凶手,如今他已得到大唐军队的帮助。为的就是给可汗报仇,清除梅录啜这个逆臣。一部分非常容易受到鼓动的突厥百姓,立刻欢呼着表示,愿意追随大军,一起去讨伐梅录啜这个逆臣。 如今登利手下,已经有了近两万的突厥牧民骑士,他当然是希望手下的人越多越好了,最好是能有个十万八万。这样就不用再看唐军的脸色了。 “哼!”安禄山淡淡地冷哼一声。 别以为这次李隆基封了你为突厥可汗,你的位置就做稳了,只要有合适的理由,有合适的人选,我随时可以让别人取代你的地位。 “三位元帅!下官有一计,不知道可不可行?”一个声音在帐下响起。 “哦!原来是魏书记官!有何高见。尽管说来!”信安王点头微笑。 对方是安禄山手下的书记官,他自然非常客气。 “元帅!那些突厥百姓,之所以愿意前赴后继的前来骚扰攻击我军,并非真的是听从梅录啜,而是因为他们听到了伊然伪可汗地诏令!所以……” “哈哈哈!所以只要控制了伊然,那些牧民自然就不会再前来骚扰,甚至还可能对梅录啜倒戈想向!”信安王没等魏伶说完,就已经大笑着说出了他下面的话。 “大元帅英明!”魏伶跟了安禄山这么长时间,对于他的马屁手段,也是学了七分。 “大元帅!末将请命。愿率一只骑兵。轻装突袭突厥牙帐,控制伊然可汗!”安禄山立刻出来请命。 “这个……”信安王一沉吟。摇头拒绝:“虽然梅录啜已经率领主力骑兵,离开突厥牙帐,准备在草原上跟我们来一次决战,但是突厥牙帐,至少还有五万步兵防守!就算本帅把手下的五万精骑都给你,将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城池攻克呀!到时如果被梅录啜察觉,两相夹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唐的战马十几万,但是主力骑兵都在安西、河西以及京城,这次为了出征突厥,除了安禄山的八千骑兵,幽州、营州合凑地一万骑兵外,李隆基还特地将京城左龙武军的两万越骑,以及河北、河东两道凑出来的两万杂骑,都给这支远征军。如果不是出动了十万民夫,携带大量反骑兵的阵地战武器,这次出征,还不一定能这么早成行。 但现在就算安禄山的行动成功了,没了唐军骑兵,单凭阵地战步兵,唐军主力也必定会战败,所以信安王不同意这种冒险。 “大元帅!末将不需要携带全部骑兵!”安禄山微微一笑,“只要有末将自己的八千骑兵,大元帅再将那两万骑兵也给末将,就足够了!” “不用全部?这……”信安王一阵犹豫。 留下三万骑兵,再加上登利手下的近两万突厥骑兵,有了这五万骑兵,加上精锐的阵地战步兵,对付梅录啜的十万骑兵,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万一要是安禄山兵力不够,没有成功,或者干脆失陷在突厥人手里,那个责任,自己可也担当不起。 “大元帅放心!末将必定能够成功!愿意立下军令状作保证!”安禄山马上看透了信安王的担忧。 “哈哈哈!安将军当本王是什么样地人!要么不答应,要答应了,本王身为主帅,自然会为你担保!”李祎大笑起来。 他这个当世名将,主要依靠地,就是他个人的魅力。以当时大唐军力地强盛,根本不用把周边各国的武装放在眼里,只要主帅没什么错误,敌人也不是特别绝顶的将领,胜利就十拿九稳。李祎正是王族出身,却能对下亲视,对友和睦,才能屡屡在战斗中,额挥唐军的战力,战无不胜。 “这个……呵呵!”安禄山一阵憨笑。 “好了!安将军!次计虽然冒险,但眼下的情况,确实是最佳的解决办法!为了大唐,为了陛下,这次,就拜托你了!”李祎恭敬的对安禄山一揖。 “大元帅言重了!末将一定誓死不负君命!”安禄山赶紧回礼。 两人双手紧紧相握。 登利看了无奈的摇摇头,放了这么个安魔鬼独自进入突厥腹地,突厥的百姓,可是要遭殃了!不过自己没办法,也不准备想办法,如果唐军败了,最先遭殃的,恐怕就自己这个带领唐军进入草原的内奸吧! ******************************* 开元二十三年五月,安禄山率领两万八千骑兵,脱离唐军大队,绕出一个弧形,奔向突厥牙帐。 一路之上,安禄山见人杀人,见羊杀羊,见牛杀牛,决不放过一个活口。 这里面既有报复的因素,主要却是为了防止行踪泄路。 当半个月后,信安王率领的主力大军,和梅录啜在突厥牙帐以南八百里外相遇时,安禄山率领的突袭部队,也顺利抵达了突厥牙帐附近。 现在的突厥,就是历史上的后突厥王国,在漠北于都斤山(今蒙古杭爱山)建立突厥牙帐,在漠南黑沙城(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北)设南牙帐,派官驻守。而安禄山他们攻击的,就是突厥牙帐。 突厥牙帐,当然不真的只是一座帐篷,实际上,他是突厥草原上,最大的一座城池。 虽然刚开始的突厥牙帐,的确就是以大帐为中心的帐篷群落,后来逐渐添加栅栏,矮墙,等到后突厥建立后,突厥牙帐,早已经成为了一座正式的城池。 站在一个小山坡上,透过长距离望远镜,安禄山能依稀的看到突厥帐前大旗“狼头大纛”。 第九章第三十二节 娘舅的条件 第九章第三十二节娘舅的条件 透过望远镜,很容易就能分辨清楚,遥远城池中往来不断的人马,但是安禄山看的最清楚,也是最容易看到的,却是罗列在墙头进行训练的士兵。 收回望远镜,安禄山皱了皱眉头。 看来这个城池的留守将领,应该不是什么无能之辈,要不然也会做这样深严的戒备。在大军后方,遭到敌袭的可能性可非常小。 “怀秀!和城里面的人联系上了吗?”大军悄悄的下马休息,安禄山却避开众人,询问起随军的安怀秀来。 “安爷!”安怀秀面上微微一个苦笑,“虽然我已经将你亲自带兵前来的消息,飞鸽传书通知在突厥牙帐的人,让他们联络阿史德大臣,但是这一路急驰过来,根本不可能再有比我们更快的马,突厥牙帐又早已经戒严了,我怎么能马上联系得上!” “那怎么办?难道等他们出来?”安禄山一皱眉。 “当然!最好是他们出来,才能给我们机会。要不然,就只能试一试能不能混进城去。只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安怀秀笑的很自然。 “嗬!我们昨天晚上,就刚刚侵袭过附近的一个牧民聚居点,这件事情,最晚在今天晚上,就会被人觉。你觉得到时候,我们能够有机会混入城中去吗?更不要说在外面长时间等待了!”安禄山拍了拍腰间的短刃,趁乱强攻进去。可能性似乎非常小呀。 “反正我们当时说地非常清楚,就是希望阿史德大臣,能够利用梅录啜不在牙帐的机会,顺利夺取突厥牙帐的控制权。到时候再和安爷配合,拿下突厥牙帐!必要时,就算扶他当副大都护可汗也可以答应!如今就算是无法联系上,我们也只要在这儿慢慢看突厥牙帐的反应就可以。”安怀秀并不急。 “呵呵!如果不是我们手中有望远镜。想要这么远距离知道城中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如今虽然远离大道。但毕竟临近突厥牙帐,出没的牧民众多,实在很难保证不被觉,不可能太长时间的等待。”安禄山摇摇头。 “反正当初魏先生还提出了另外一条计策,到时候大不了执行下策就行了!”安怀秀另外建议。 “下策就是我们眼看攻下突厥牙帐无望,在梅录啜还没觉前,从他地后路动攻击。联合唐军主力。先击败梅录啜再说。呵呵!我们毕竟只有三万不到的骑兵,执行起这件事情来,能否成功,伤亡多少,主要还是靠运气呀!” 安禄山叹了口气。 “唉!算了!这件事情先不去考虑他了,我们地部队劳累了一天,得先好好休息一下!实现不行,今天晚上就强攻一下试一试!” “是!那我先带几个人。去路上抓几突厥人来审问审问!探问一下城中的情况!”安怀秀闪身离开。 “恩!”安禄山应了一声,转到自己的骑兵中间。 他本来就挂了个龙武将军的头衔,这次出来的,实际上都算是他手下的人马。不过按照大唐的惯例,禁军一般都有中郎将实际管辖,所以这些人马地主要带兵人员。也是曾经在安禄山手下任过职的中郎将。 “大都护!” “安将军!” 安禄山一走去,就有将校不断的站起来,轻声的向他问好。 “辛苦你们了!”安禄山也是轻声的安慰。 看到他们精神微微有点劳累,却依然整齐的着装,安禄山心中一阵微笑。果然不愧是天子的禁军,不管什么时候,外表和礼仪始终非常重视。 “将军说笑了!这次能追随将军,突袭突厥牙帐,要是成功了,就和当年卫公突袭阴山一样光彩!将军能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辛苦!” “是呀!是呀!”众将士一起低声附和。 看的出,虽然因为此时不准大胜喧哗地禁令。而让他们行动有点受限制,但士气,却仍然非常的高。 军心可用!安禄山点点头。不过现在的情况,可是和李靖当年夜袭阴山的情况大不相同,当时突厥牙帐还没有效的防御手段,唐朝大军突然出现,就算是将老本暴露出来。现在的突厥牙帐,在经历了上一次教训后,早已经变成了一座坚城,突厥可汗自然不会再在随意地远遁,完全可以坚守等待救援。 “好!那就让我们试一试!能不能真的立下这个盖世奇功!”安禄山面带微笑。 就算不能成功,现在也不应给士气上泼冷水。 “安爷……”一个不小的呼叫声,伴随着响亮的马蹄声传来。 安禄山眉头一皱,这是哪个家伙,这么莽撞!虽然纵马狂奔不说,竟然还大声在敌人的地盘放声呼喊。 立刻不悦的转过头来。 “安爷!你看看,谁来了!”安怀秀欢笑着从一匹俊马上跳了下来。 后面十几骑唐军和几名突厥骑士,护着一个蒙面少女纵马过来。 “这是……”安禄山心中大定。 看来应该是阿史德颉利派出来联络的人,只要和那边一联络上,自己攻入突厥牙帐,就已经十拿九稳。 “这位是……”安禄山手指蒙面少女。 “安爷!这位是突厥阿史德大臣的女儿。阿史德大臣,因为不满梅录啜和伊然毒杀突厥可汗地行为。已经决定跟我们合作,这次派出阿史德小姐,就是为了商谈具体的合作事宜!”安怀秀当着众将地面,说地很官方。 “好!阿史德大臣深明大义,实在是两族之福,小姐请坐下相商!”安禄山一挥手,手下立刻递来几个小马扎。 好奇的摸了摸手上精致地小马扎。蒙面少女才小心的坐了下来。 安禄山和手下将士,也一起陪同坐在自己地马扎上。 “将军!想不到你们行军的时候。竟然还会带凳子呀!”阿史德小姐地声音很好听,不过说话,却并不是安禄山最想听的。 “哈哈哈!小姐要是喜欢,安某可以送几个给你!”安禄山记得,这个小妞,好像曾经差点被老娘作为礼物,送给自己。这么多年没见,小姑娘应该已经二十多了吧!看身段,是愈的成熟了,不知道嫁人没有。 “咯咯!将军说笑了!这样的礼物我可不敢乱收,他们应该是将军手下将士的必带物品吧,最多把我坐的这个收下就得了!”阿史德小姐的一双眼睛,恍若有物地在安禄山身上打量。 “呵呵!”安禄山一阵轻笑。 这女孩还真是大胆呀! “阿史德小姐,令尊既然有配合唐军的意思。那他准备什么时候行动,什么时候迎接唐军入城!” “咯咯!将军好心急呀!不过这件事情可没这么简单!父亲虽然一直是可汗的大臣,但闲置已经有段时间,再加上那梅录啜留在城中的实力也非常不弱,所以想要马上行动,还有点困难!”这个女人说的时候。给人一种她似乎并不在意和唐军合作的事情。 安禄山立刻眉头一皱,面上立刻不悦。 开什么玩笑,现在都什么时候,自己这个所谓的舅舅,不会是还想和自己讨价还价吧!自己和他是甥舅关系,难道还会吃了他好处不成。 “将军不用心急!虽然我们要夺取城池,有点困难,但是想要开城门放将军的士兵进城,却是易如反掌!问题是……”女人地一双眼睛,继续打量着安禄山。同时微微扫了一下身边的其他将领。 “恩……你们先下去吧!本坐和阿史德小姐谈谈合作的条件!”安禄山挥挥手。 手下将士立刻领命。乖乖的躲开了百余布,才远远的围成一圈。防止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趁机刺杀安禄山。 “咯咯!表哥好威风呢!”看到其他人已经远远离开,女人地眼中,立刻闪现一丝笑意。 “呵呵!”安禄山到是有点不适合这个称呼。“表妹也是天生丽质!” 看到女人眉毛一扬,似乎准备说什么,立刻抢先道: “不过我们还是先商量商量,怎么才能两军配合,攻入突厥牙帐吧。” “表哥放心!要进入突厥牙帐,并没有丝毫困难!梅录啜虽然不信任父亲,但他认为现在有外敌,大家应该先顾及大义。所以其中的一个城门,正好是由父亲手下的人马控制,小妹也是因此才能每天出来等表哥的人马。现在只要表哥的兵马一到,就可以迎接入内!只是事成之后,唐皇如何回报父亲,却是要好生商量!” 如果女人没有带面纱,安禄山可以肯定,她的面山,肯定会是一副媚惑的表情。 “呵呵!表妹放心,这方面的条件,尽管提!只要能做到,表哥一定答应!”安禄山拍胸部保证。 果然是老狐狸呀!事到临头,却还要提条件。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不太过分,自己就必须得答应。 “好!父亲的条件很简单,是事成之后,表哥奏请唐皇,册封父亲为突厥可汗!”女人地条件确实简单,但是做起来却非常困难。 “我身为外甥,支持娘舅成为可汗,当然是应该地!不过这件事情得看机缘,而且舅舅必须臣服大唐,成为大唐的正式臣子才行!”安禄山说话地口气爽快,实际内容却非常磨蹭。 “要当就当真可汗!成为大唐的臣子,还不是和在原来可汗手下当大臣一样?表哥!你是讨伐军的元帅,向唐皇求一下情,让他正式册封父亲为可汗,突厥当大唐的番属国就成!”女人说话非常强硬。 “这……恐怕不行!而且陛下已经下旨,册封登利为安北大都护、突厥可汗。随意反悔,这样的事情唐皇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安禄山摇头拒绝。 “表哥!”小表妹的声音很嗲。“父亲没有多少亲人,你是他的外甥,他当了突厥可汗,不是对你在大唐当将军,也非常非常有利吗?我那几个兄弟又不成器,说不定,将来你还有可能回来继承汗位呢!” “呵呵!”安禄山摸了摸额头。 这样的提议,确实非常吸引人呀!不过自己还是不能随便同意。当初大唐就是因为杀了投降的突厥大臣,弄得其他投降突厥人对大唐不信任,才会让本来已经完全置于大唐统治下的突厥,重新分离出去。现在这样换可汗的事情,弄不好泄露了,也会让本来非常有可能回到大唐手中的领土,重新被分裂出去。 “表妹!我和你们是一家人,能帮忙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帮忙,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难办!太难办了!就算真的要做,也得等机会才行!我直说吧,在我职权范围内能答应的,就是让舅舅出任安北副大都护!”安禄山佯装无奈的道。 如果阿史德颉利真的当了独立的突厥可汗,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烦。从他当初敢让自己的母亲要挟自己来看,将来难保不会再次要求自己做什么。如果现在让他变成普通人,或者是当了安北大都护,那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对抗上司或者周边的突厥政敌,就会不得不求靠自己。 看到安禄山的反应,女人到是真的紧了紧秀眉。 安禄山说的也有道理,应该不可能故意不帮忙,那样的话,就只能降低门槛了。 “好!既然表哥真的有困难,那小妹也不勉强!先让父亲当安北副大都护!但表哥可一定要多给父亲讨一些封赏,尽快帮助父亲成为可汗或者是安北大都护,父亲这次帮忙,可全是看在表哥和姑姑的面子上才做的,表哥可不能辜负了我们的一番心意!”女人温柔的说道。 “呵呵!这个一定!一定!”安禄山赶忙笑着答应。 哼!只要开了城门就行! 虽然我也非常希望多一门亲戚,不过这门亲戚,必须是不会随时要挟我的才行! 第九章第三十三节 攻灭后突厥 第九章第三十三节攻灭后突厥 高大巍峨的城墙,能挡得住敌人的进攻,却挡不住从里面开始的破坏! 天色将晚,当突厥牙帐的百姓们,正准备回城休息的时候,密集震耳的马蹄声,从东方的草原上传来。 “是唐军!是唐军!唐蛮子打过来了!”几个眼尖的突厥人,看清楚来袭军队的服色,立刻随手扔掉手中笨重的物品,快步往自己家里跑去。少数几个,却是一按腰间的牛角刀,转而跑向城墙,准备参加守城。 但是让他们惊奇的是,来到城头,却现虽然已经站了大量的突厥士兵,对于滚滚而来的唐军骑兵,他们却没有任何反应。仅仅挺了挺胸膛,摆出一个更威武的姿势。 “将军!怎么还不吹报警号!召集百姓抵抗!”几个热血的突厥汉子大声质问。 “啼嗒!啼嗒……”突厥牙帐中,最后一队骑兵,快的从城中央奔驰了出来。 “突厥的百姓们!草原的牧民们!梅录啜毒杀可汗,现在真相已经被揭穿!大唐军为可汗报仇,已经带兵攻进城来!让我们开城门欢迎远来的兄弟!”一个白胡子老将大声的高呼道。 “这怎么可能?梅录啜大臣怎么可能毒杀可汗?伊然王子会不知情吗?” “哎!这可难说了,如果不是毒杀的,那可汗明明一直身体健壮,怎么突然说死了就死了!” “是呀!而且可汗一死。梅录啜为什么马上就带兵去打大唐,就是因为知道我们可汗一直和大唐交好,怕被大唐知道呀!” “对呀!对呀!阿史德大臣说的,怎么会有错!” 群众地眼睛是雪亮的,但他们同样非常容易挑动,对于历来信服的人,只要感觉上说的过去。他们就会不思考的接受。 所以当这个白胡子老将,也就是前突厥大臣阿史德颉利一番说辞后。突厥百姓们立刻低声议论着,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就算有少数几个不同意,坚决准备去关城门,不让唐军进城,也立刻被早已经守候一旁的突厥士兵,以协同梅录啜地名义,抓了起来。 “吹凯旋的号角。欢迎远来地贵宾!”阿史德颉利来到城门口,高声的下令。 “呜……呜……”正宗的草原牛角号声,在城门口响起。 “哦……”唐军骑兵呼叫着,飞快来到城门口。 当先骑兵微微朝阿史德颉利看了眼,点点头,就继续策马进入城中。城中立刻一阵鸡飞狗跳,还好突厥百姓早已经远远躲开,整个土路上。空无一人。唐军飞驰过程中,并没有碰到什么花花草草小朋友,也没有听到什么斥骂声。 随后的唐军队列中,却是分出几骑来到阿史德颉利面前。 “这位想必就是阿史德将军了!安禄山有礼了!”安禄山笑着抱拳行礼。 “哈哈哈!将军年纪青青,就已经封侯拜将,将来前途无量呀!”阿史德颉利也是笑着还礼。 “将军过奖了!过奖了!”安禄山连忙笑着谦虚。 真是的。这老家伙怎么一点也没有投诚者的觉悟,还是一副娘舅见外甥的样子。 “呵呵!另外那个城门地守军,还需要将军的骑兵帮助清剿,城中百姓,也需要老夫出面安抚,将军快随老夫入城吧!”阿史德颉利一摆手。 “阿史德将军请!” ********************************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顺利。城中不听从阿史德的部队,总共不足三万人,还全是步兵,遇上突然过来的安禄山精锐骑兵。怎么可能是对手。草草的一冲击。就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了。 反倒是为了安抚不安地突厥牙帐百姓。花了很大的心思。安禄山为了路上行动时方便,没有带一个登利王子属下的突厥人,安抚的工作,主要都是交给阿史德颉利来负责。因为缺乏有效证据,花费的时间自然比较长。 阿史德颉利在那边安抚百姓,安禄山自己,却是带了大量的亲随将领和近卫人员,以战胜者地身份,大大咧咧的进入,最先被控制的突厥王帐,现在突厥可汗伊然的驻地。 王帐就是王帐,整个一个密集的帐篷群落,却布置的非常合理,错落有秩。 帐篷外面,还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唐军和突厥军士兵。 凉风吹过,军旗飘扬,士兵昂挺胸。 不过他们都不是原来的护卫人马,而是新来的看守人员。森冷的刀戟寒光,已经不是警示外来人,而是戒备里面地住户。 看到安禄山带着一众唐军将领进来,立刻纷纷行礼。突厥地士兵,行礼更是特别恭敬,让跟从的唐军将领,一个个挺起胸膛,感觉特别自豪。 “哈哈哈!你们看!突厥人都已经会筑城了,他们可汗地房子,却还是帐篷!” “呵呵!地面也还全是泥路上铺羊毛毯,连块青砖都没有!要是下雨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走!” 一帮子小将,一面跟在安禄山后面,一面小声的议论着突厥的王帐。 “呵呵!突厥本来也是有修建过王宫的,后来可汗觉得突厥人不能忘本,所以就又把皇宫拆了,重新建立大帐!就连很多大臣家中,都是采用原来的大帐。只有平民百姓和一些小官,才住唐人房子!”一个引路地突厥侍卫小声说道。 “哼!那是可汗到唐皇的都城去了一趟,看到你们唐人的皇宫,现自己的宫殿,还不如唐皇的马厩来得雄伟,就回来很干脆的拆了!”另一个一脸阿谀的突厥士兵立刻拆穿了事情地真相。 “哈哈哈!原来如此!”安禄山和一帮唐将齐声大笑。 “是什么人在外面喧哗?”正前方一个巨型帐篷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声。 看到帐篷前面那个远远已经看到过地“狼头大纛”。安禄山知道那应该就是突厥可汗的王帐了。 “唰”正守着帐篷门户的两个护卫,突然把手中的马槊一横。 “你们……放我出去!”一个身穿锦袍的突厥青年。双手用力,准备推开马槊,不过根本没法动摇。 “哈哈哈!是伊然可汗吧?”一身明光甲的安禄山,大笑着来到大帐前。 挥挥手,两个看守士兵立刻收回了马槊。 “你,你是唐人的将领?难道梅录啜已经败了?”青年十**岁,面容到已经有点草原男子地粗犷。 “哼!”安禄山冷哼一声。不管青年惊恐的目光,随意进入了这个巨大的帐蓬。 “虽然还没败,但是本座既然已经攻占了突厥牙帐,他想不败都不行了!”嘴上随意的回答着,眼睛却是四处乱扫。 这儿明显是突厥的议事大帐,而且说是大帐,却几乎已经脱离帐篷的概念了。高大虽然远不如含元殿,但比自己印象中的帐篷。还是要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帐篷顶上,已经参照有汉屋的横梁架空了。 整个帐内,都铺了厚厚地羊毛毯子,安禄山用马靴重重踩上去,还能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中间一把铺了白虎皮的胡椅,下面还有六排中间空开。也铺了兽皮的胡椅。房间中布满了金银器具,珍惜珠宝。大量的武器架子,却是空荡荡摆在哪儿,只有几面圆圆的金盾,继续挂着。 “不可能!梅录啜大臣有三十万大军,你不可能战胜他地!还是乖乖的放了我,看在你没有虐待我的份上,我还可以饶你一命!”青年本来稍带惊慌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放松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哈哈哈……”蜂拥而进的唐军其他将领。全都一阵大笑。 “无知者无畏!”安禄山也是微微一笑。随即走到铺了白虎皮的胡椅上,轻轻的摸了摸那光滑的皮毛。 “哎!你……” “闭嘴!”安禄山一声冷喝。 缓缓地在虎皮椅上坐了下来。 恩!不愧为罕见地白虎皮呀。感觉就是不错! 其他唐军将领见状,也纷纷学样,找了一个下面的胡椅,坐上去细细品味。 “臣等拜见可汗!”田乾真突然学突厥人地礼节,对上面的安禄山恭敬一礼。 其他人微微一愣,但随意反应过来,在田承嗣的带领,也纷纷学田乾真的样子行礼,口称“拜见可汗!” “哈哈哈!众爱卿平身!”下面的都是自己亲信,安禄山也是玩笑着挥手。 “谢可汗!哈哈哈……”众将出一阵欢笑。 “你,你……”伊然可汗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安禄山说不出话来。 “哼!”安禄山冷冷看了伊然一眼,眼中的杀机,吓得这个青年微微一颤。“你要是好好做你的俘虏,配合本座收拢突厥各部,本座或许可以向我皇陛下求情,饶你一命!要是不配合,哼哼……本座可不介意将你处死!” “嘿嘿!就算杀死,也得慢慢杀,让他受尽痛苦才行!”手下的将士配合的威吓。 “你,我!”伊然这个本来就是因为无能懦弱,才被梅录啜扶持当可汗。如今看到安禄山满脸的凶残,手下将士更是比他还狠,立刻吓得满脸惨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哼哼!要是听话!就乖乖的跪下,给本座行个拜见礼!”安禄山一脸的戏虐。 “不!我,我……” “恩?不答应是吗?” “唰”一下,田承嗣立刻半拔出自己的腰刀。 “不!不!不是!”伊然立刻手按胸膛,躬身对安禄山一礼。 想不到这个小子这么听话,安禄山脸上露出了笑意。 “呵呵!本座可是让你跪下行礼!” “这……”伊然看了田承嗣一眼。 田承嗣立刻配合的站起来,将腰刀完全拔出,脸上杀气腾腾,缓步走向伊然。 “你,你,你别过来!” “扑通”一下,伊然终于慌忙单膝着地,给安禄山跪下。 “哈哈哈……”满帐大笑。 这样的事情,可是已经有百多年不曾见到了。 “好!现在你马上写书信,揭穿梅录啜毒杀前可汗的真相!传令跟随梅录啜的士兵,全部无条件投降!再让突厥各部,也全都卸下武装,向唐军投降!”安禄山终于大声的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要求。 没有前面的威逼屈服,他怎么可能这么听话。 “是!是!我马上写,马上写!” 这回伊然已经学乖了,没有需要田承嗣威吓,就连忙答应。 “哈哈哈!好!既然这样,那本座也就传令,暂时不动你的子女金帛,你的一应待遇,也是照旧。等禀明我皇,再作处置!” 打了一巴掌,就得给一个甜枣。 “谢将军!谢将军!”伊然慌忙道谢。 “诸位!”安禄山转向帐中亲信,“今天大帐中生的事情,不得外泄!” 虽然自己并不怕事,但刚才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还是会被御史言官抓住,狠狠的弹劾。能少麻烦,还是尽量少的好! “是!”众将领命。 *********************** 开元二十三年六月,安禄山率两万八千骑兵,绕过突厥三十万主力,奇袭突厥牙帐成功,后突厥灭国。 随后,带有突厥可汗伊然印信的投降文书,就四处散播开来。 伊然除了揭穿梅录啜毒杀前可汗的真相,还要求突厥将士和百姓,无条件的投降。 本来就没多少是非概念的突厥民众,接到可汗的命令,大多纷纷投降,少部分开始迁徙到别的地方躲避。那些坚决抗击的人员,现在都在追随梅录啜作战。 消息传到正在相持的唐突军阵前,突厥军大乱,不少追随的牧民,纷纷离开,还有不少,甚至拿起武器,对梅录啜倒戈想向。 唐军大元帅信安王,立刻趁机动强击,战斗只持续了一个下午,突厥军就大败。 三十万突厥士兵和百姓,最后被斩过五万,投降过十万,其他人竟然全都跑了。不过这些本来就是盲从的百姓,除了少数人可能会成为马贼,需要好好剿灭,大多数只要妥加安抚,就不会有大问题。 几乎没经过什么惨烈的争斗,后突厥,就被轻松灭国。 经此一战,安禄山也正式登上大唐名将的行列。 第九章第三十四节 见突厥老娘 第九章第三十四节见突厥老娘 从突厥王帐出来,天色已经很晚,外面早已经灯火一片。 草原的城池,虽然也有大量的汉人等外族居住,商贸达,但也不可能繁华到有夜市的地步。只是草原的百姓,历来不愿意早睡,他们还是根据传统,团聚在帐篷内外,唱歌跳舞,饮酒欢呼。 外面唐军的驻扎,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损害。虽然他们的丈夫儿子,或许还在遥远的前线,和唐军作战,但是现在,他们只要活下去,等丈夫儿子归来就可以了。 挥退手下跟从的将士,安禄山在一队亲兵的保护下,前往阿史德颉利的府邸。 说是府邸,其实就是特别大的巨帐。 “咯咯!表哥!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还没让下人通报,门内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一个女子已经款款的走了出来。 “呵呵!刚才在王帐多待了一会儿!”安禄山温声解释,“不过你们怎么会等我?我又没说一定要来?” 女人还是带着面纱,不过衣服穿的就比较随意了一点。 “咯咯!真是好笑,你们唐人非常讲究孝顺,你既然已经入城了,如果不来看看你的妈姆,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女人的声音,到是有几分嘲讽意味。 “嘿嘿!”安禄山一阵干笑。 幸好是在灯光下,要不然自己尴尬的脸色。肯定会暴露在女人地目光之下。 阿史德颉利不愧为曾经的突厥大臣,他的帐篷,其实也不必突厥可汗的王帐小多少,只不过布置的更简朴一点罢了。正中帐篷外面,有大量的奴隶仆役,躬身伺候。 安守忠帮安禄山掀开门帘,带着几名护卫一起进入大帐。 此时大帐中间。已经坐了几个人,正中的那个一身宽大黑袍地美艳中年妇女。正是安禄山这个身份的生身母亲阿史德氏。 “妈姆!真地是你!”安禄山单膝跪下,恭敬一礼。 “咯咯!小兔崽子!进来见老娘,又不是去打仗,还带那么多兵干什么?”阿史德氏扫了一眼安守忠等亲卫。 安禄山有一个突厥老娘的事情,并没有对外隐瞒。反正这样的事情,在唐朝并不少见,皇族的血亲中。就有外族人,更不要说那些纯粹的外族将领了。真正隐瞒的,仅仅是安禄山和阿史德颉利的甥舅关系。 在以前地时候,有一个在敌国当大臣的舅舅,对于安禄山的仕途,当然不会有利。如今既然这个人已经成了自己人,那关系就不必再保密。所以安禄山这次准备揭开双方的关系,至于理由。当然是阿史德颉利以前不小心找到了安禄山的老娘,明白了双方的关系,才在和安禄山商谈合作的时候,求证这件事情。现在探访阿史德颉利府后,安禄山就会证实双方的确是甥舅。 “呵呵!”安禄山尴尬一下,挥手让安守忠他们出去。里面都是妇女家眷。他现在这样带了护卫进来,确实有点不合适。 “儿子是怕老娘又和上次一样心怀不轨,仅仅以防万一而已!”安禄山说地很随意。 面前的这个母亲,虽然感觉很亲切,但实在很难让自己产生稚子般的依赖感。小时候就经常彼此开玩笑,现在重新说说,反而有点更亲切的感觉。 嘴上是这么说,对于她旁边的几个妇人,却还是非常尊敬。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自己名义上的舅妈。其中还有身后阿史德小姐地母亲。礼节不能少了。 “哼!想不到已经当了大将军,竟然还是这么胆小!要不要再躲到老娘怀中来哭几声。告告委屈呀!”中年妇人的脸上也充满了戏虐。 对仍然站在安禄山身后的阿史德小姐招招手,让她依着自己坐下。 “哪能呢!儿子是已经有三四个儿子的人了,要躲也躲自己老婆怀里,怎么可能还会躲到你那里去!”安禄山也不客气,直接找了把胡椅,在上面坐下。 “哦!已经给我添孙子了吗?也是,都这么多年了,凭你的风流个性,只有三四个娃,那还算少了呢!”妇人先是微微一惊,但随即却是一脸的释然。 “嘿嘿!那当然!儿子现在已经有十来个女人了,如果真的想生,再来十几个也没问题!”这样的话题,安禄山很乐意自夸。 阿史德氏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乖巧依偎在自己身边的阿史德小姐,轻柔的抚着她地秀。突然脸色一变: “臭小子!你是不是从来没把老娘地话放在心上,当初让你娶小心心,你也答应了!亏我几次阻拦她的婚事,你到好,在那儿抱着美人生孩子,竟然看都没来草原看一下!让心心空等了你好几年,你到底有没有把当初地承诺放在心上?” “呃……”安禄山一阵语塞。 就算是猜,也能猜到阿史德氏说的心心,就是她身旁那个自己的表妹了。当初应付性的说要娶这个表妹,但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有这么一个虎视眈眈的娘舅,外加从来没有认真关爱过自己的老娘,对于这么个表妹,实在不可能太放心。本以为自己几年没反应,小姑娘早就嫁人了,现在听口气,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竟然还没嫁人呢。 “这个,呵呵!哪能呢!儿子这次来,就准备向舅舅提亲呢!”安禄山立刻随机应变,看看能不能挽回。 只是这么一个大姑娘。到了现在还没嫁出去,脸上又一直带着面纱,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长的太丑,嫁不出去。不过如果老娘一定要将一个次品塞给自己,那也只有接受了。 安禄山看向女人地目光,不由带了几分担忧。 “咯咯!这才像话!”阿史德氏脸上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阿史德小姐受不了安禄山灼灼的目光。再没有谈判时爽朗的作风,羞涩的将脑袋埋进了阿史德氏怀中。 “咦!你那是什么眼神?”阿史德氏立刻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安禄山一眼。“我们家心心,可是草原上的一朵花!如果不是因为长地太美丽,怕被王公子弟看到,上门来强求,才不会带一个面纱呢!白白便宜了你这么个小子,竟然还不信!” “哪能呢!哪能呢!”安禄山连忙摇头, 眼睛却是盯着阿史德小姐的脸上直打量。身材确实不错。关键是脸蛋呀,如果脸蛋看不到,怎么能一定说是美女。 “哼!臭小子!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来!心心!摘下面纱,给那臭小子看看!”阿史德氏再瞪了安禄山一眼,轻声安慰怀中地阿史德小姐。 美丽的女人,对于自己的容颜自然十分在意。安禄山不信任的目光,深深刺激了女人的心情,阿史德氏没说两句。少女就已经乖乖的摘下了面纱。 “……表妹!好一个美人!”安禄山喃喃的道。 确实是一个真正地美人,可能没法和杨玉环杨怡两姐妹相比,但绝对是和李灵儿玉真公主她们一个级别的。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在昏暗的牛油灯下看到的,姑娘的实际面容,应该还在这之上。 深明这一情况的安禄山。自然立刻出了真心的赞叹。 “呵呵!傻小子!便宜你了吧!”阿史德氏的目光,充满了慈祥。 “谢谢母亲!谢谢母亲!” 这样地近亲结婚,就是好办。都不用什么媒人,婚事就定了下来。安禄山赶忙重新拜见阿史德氏附近的几个舅妈,现在她们都已经成了安禄山的岳母了。 至于近亲生孩子的问题,安禄山早有准备。自己这么多儿子女儿,不再生不就得了。 ********************************** 后突厥虽然灭了,但战争并没有就这么结束。 突厥怎么也是曾经挎弓百万的大国,现在几百万百姓还是有的。为了不让他们在唐军抵达之前反抗,安禄山都是以伊然可汗地名义。下各项命令。这所有的一切。直到信安王顺利击败梅录啜,才有所改变。 离突厥牙帐五里的地方。安禄山带着数千名安东骑兵,在伊然可汗、阿史德颉利等各个突厥大臣的簇拥下,一起迎接行军大元帅信安王的到来。 虽然安禄山的附近,只有老实的护从安守忠跟随,但是远远驻立的每个唐军将士,都把敬佩的目光,投向了安禄山。 投向了这位不但有勇武本领,更有睿智才能的将领。 正是这位自己跟随地将军,带领自己不废一兵一卒,就轻易突入突厥牙帐,俘获突厥地可汗和贵族,创下伟大的功勋。 他们可以想象,随之而来地,将是什么样的荣耀和享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跟随了那个将军,是拜那个将军所赐! “呜……”在响亮的号角声中,一眼望不到头的唐军,缓缓的向安禄山这边开拔过来。 信安王李祎还没等安禄山策马上前迎接,就已经主动带着手下的文武亲信,快马一鞭,提前冲了过来。 “哈哈哈!安将军呀安将军!想不到你竟然真立下了这么一个盖世奇功!老夫代表朝廷,代表几十万将士,谢谢你的功德呀!”这个老成持重的名将,眼中的激动,就连是个跟他毫不熟悉的人,都能分辨出来。 “这全都是王爷决策有方,如果不是王爷在正阵战中击败了突厥军,单凭末将的实力,根本没多大作用!”安禄山连忙谦虚。 “哈哈哈!将军不必谦虚!老夫身为主帅,这次确确实实沾了你的光!等回到京师,一定为你请功!到时候封爵进王,不在话下!”信安王毫不掩饰自己自内心的赞美。 这个持国名将,是为大唐能再出一个真正的名将感到高兴。 “呵呵!元帅说笑了!元帅亲自击杀梅录啜,击溃数十万突厥军,安禄山才是真正沾你的光呢!”安禄山再谦虚了一下,“元帅还是快让大军驻扎吧,现在突厥牙帐中的形势,可不是很稳定呢!” “哦!突厥人又准备投降后反叛吗?”信安王胡子一翘,眼睛冷冷的扫过伊然可汗等人。 这个老头虽然对手下一直非常好,对于敌人,却是从来不讲情面的。 “拜见信安王大元帅!”伊然和阿史德颉利赶忙一起上前行礼。 这个胆小的伊然可汗,看到信安王老练的鹰眼,心中早已经暗暗颤,此时连忙澄清道: “大元帅莫误会!小王和父汗一样,一直是非常敬服大唐的!现在只是一些刁民,不愿意归顺大唐,等天兵一到,他们自然就不敢再反对了!” 他说话的样子非常谦卑,让身后跟随的突厥王公大臣们,全都微微皱了皱眉。只有信安王身后的登利,却是面带笑意。 信安王本人也是一愣,想不到突厥的这个可汗,竟然是这么一个软角色,比登利确实不如了很多。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他当安北都护呀。 “哈哈哈!好!突厥牙帐,总共不过十五万人,如果他们真的不服从,本帅也不介意用中原的百姓,来建一座新城。”信安王说的十分爽快。 “是!是!”伊然一脸的惊吓。 众突厥王公,也全都无语。 **************************** 二十万唐军,和十万民夫的驻扎,给总人口才十多万的突厥牙帐百姓,很大的镇压。本来还因为得知大唐将吞并突厥,民情有点激愤,但看到这么多的唐军到来,这些本来就已经没多少强壮男子的百姓,立刻乖乖选择了沉默。 开元二十三年六月底,唐军征讨突厥军大元帅,带着十几万的俘虏,抵达突厥牙帐。一面下令突厥各部放下武器投降,一面废除突厥可汗伊然,任命登利王子为安北大都护、突厥可汗,同时任命阿史德颉利为副大都护,伊然为副都护。 消息传出,本来不少已经臣服的突厥部落,再次动叛乱。 但是他们的精锐武装,大多都已经在梅录啜和信安王一阵中战死,少数逃窜的,却又因为缺乏物资兵器,基本没法真正作战,这样大规模的叛乱,到了年底前,就大都已经消灭。不过经次一来,草原上的马贼到是多了不少。 这些都是后话,略过不提。 第九章第三十五节 班师回长安 第九章第三十五节班师回长安 国家和民族,在民智开放的年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但在民智未开的时候,经常只是作为统治者统治拉拢百姓的一种手段而已。愚民百姓,活下去还是一个困难,哪里有功夫真正去考虑国家、民族。 而且对于那些每天都在辛勤劳作,以图养活自己的平民老百姓,一个好的君主,一个好的朝廷,远比什么民族,什么国家来得重要。国家和民族,只有在百姓能过上一个好的日子时,才会被百姓主动接受。如果外来人想打破这个安定的生活,不需要外力,老百姓自己,就会为了“国家和民族”,主动起来斗争。 和平年代,统治者灌输的是君主观念,到了遇到外来危机时,就以国家和民族来鼓动百姓为自己效命,效果当然不会好。愚民愚民,并不仅仅是指那些人,更多的,指的是一种政策。人,毕竟是一种利己的存在,以现代的眼光,去苛责那些受到愚弄的百姓,那并没多少意义。 当大唐正式吞并了后突厥王国后,突厥百姓的反应,远比安禄山想象的要平静。 该放牧的还是继续去放牧,该酿酒的还是继续去酿酒,老百姓并没有因此有什么群情激奋,要死要活的。 实在是因为,最近几年的后突厥,正在走入了没落。不公平的分配,多次对外战争,让百姓苦不堪言。虽然毗伽可汗曾经想过励精图治。而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实际上,后突厥没落地趋势,却已经不可避免。和以前的生活比起来,现在的,还是变差了。如今世界经济的中心是大唐,突厥向大唐开放。靠向大唐,已经是大势所趋。对于那些生活正在逐渐变差的突厥人来说。突厥并入大唐,或许还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当然,连续两次大败,死伤过几十万的实际情况,也已经让突厥没有这个实力去反抗大唐了。最坚决地反唐分子,都已经在信安王那一战后,或者战死。或者被处死了。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心志不坚地人。不管是有眼光的突厥人,还是有野心的突厥人,都认为现在不应该对突厥牙帐前的几十万唐军表不满。 开元二十三年七月,河西节度使牛仙客,也带领一万大唐骑兵,以及扈从的各等族几千骑兵。顺利从南面突破,来到了突厥牙帐。一路之上,俘获逃亡的、已经变成马贼的突厥兵达几千人,突厥南面和东面完全竖清。 与此同时,安西节度使盖嘉运和北庭都护夫蒙灵詧,也趁机袭击突厥扈从部落之一地突骑施。这个突厥最杰出的骑兵部落。因为精良的骑兵都被可汗苏禄召去参加防备大唐的战斗,本族内实力空虚,被盖嘉运一战就顺利平定。苏禄回来后,现营地被占,只得乖乖投降。虽然这个投降完全没有保障,但目前,突厥最优秀的骑兵来源地,算是已经落入了大唐的手下。 至此,突厥西面,也基本被大唐掌握。整个突厥。算是真正被大唐吞并。一时之间。安西、吐蕃和昭武九姓地区,列国震动。本来一直对大唐时依附时攻略交叉不断的各小国。又再次齐齐上书李隆基,表示依附,其中就包括曾经依附过大唐的突厥葛逻禄部。 而正是在这一次战斗中,原本默默无名地一个将领,显现出了他杰出的才华。进退有序,作战胆大勇敢,战后被提升为兵马使,他的名字,就叫高仙芝。 与高仙芝同时让人侧目的是,一个正走上强盛之路的民族。因为追随唐军行动,经此一战,成为北庭、突厥西部一带的大族。他地名字就叫回鹘。 ******************************** 开元二十三年八月初 突厥牙帐外十里,旌旗飘扬,刀光闪耀。 那一阵阵的凯旋乐,很好的说明了此时正在进行的事情。 “安将军!这次老夫不能回京为你请功了!你自己可不要疏忽呀!”老成的信安王一脸笑意,善意的打趣安禄山。 “王爷请放心!安禄山代你率军回去,一定回将王爷的心意转达陛下!”安禄山抱拳行礼。 就在前几天,告捷的信使,带来了唐皇李隆基的敕令,进信安王李祎爵位为信王,官拜司徒,授骠骑大将军,领突厥安抚使,带五万士卒、十万武装役夫,暂时镇守突厥;副元帅安禄山,率领大军,押送俘虏,即日凯旋班事,进京封赏。 “哈哈哈!信王持国名将,二十万唐军一战而败三十万突厥兵,突厥人人畏惧,有了信安王镇守,突厥人定然不敢再胡乱叛乱!”旁边一个花白胡子彪悍将领也是笑着拱手。 确实,虽然突厥牙帐这边的突厥人态度比较温和,但是其他地区,特别遥远荒凉地北方地区,那儿地人可不是那么的顺从。有些人还是不知名异族,本来就不服从突厥人,连突厥人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很多突厥人在后突厥被灭后,都不顾寒冷,跑到了那儿去,又因为寒冷缺粮,经常南下侵扰投降突厥百姓。如果不是信王李祎这样地名将镇守,恐怕那些人的行动,绝不会是仅仅劫掠突厥百姓这么简单。 “牛节度使客气了!老夫是代天子镇守突厥,突厥人畏惧的,可是圣明天子呀!”信王李祎笑着回礼。 刚才那个将领,就是随后赶到的河西节度使,牛仙客。 “呵呵!有了王爷这样地老将镇守边关。天子在京城才能睡得安心呀!”安禄山也是在一旁拍马屁。 对于这个信王李祎的遭遇,安禄山是早有所料。 这次平定突厥,他这个主帅,当然足够到了裂土封王的程度。不过因为长时间的封赏,已经位极人臣。再加上他的王族子弟身份,再次班师进京,很可能会影响到百官对他的异样感情。朝廷对他的安置也不好办。他地官阶,已经到了文武官员所能封赏的极点。所以为了不给朝廷留下一个有功不赏地印象,只得将他先留在边疆。 不过将来的事情也是可以预料,大唐朝廷,从来不让大将专司一处边关很长时间。多则四五年,少则一两年,该将领就会高升或者换防。这样即可以防止边疆篡权,也可以让下层的将士尽快提拔上来。像信王李祎这样的当世名将。朝廷当然更不可能将他长时间放在外面,估计等到百姓和官员,对平定突厥的热情下去了,朝廷就会悄悄的将他重新召回京师。此后,就是用荣华富贵,换取他手中的权力,颐养这个老头子安度晚年了。 “呵呵!有了安将军这样地青年名将,天子才会真正安心呢!”李祎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指的微微一笑。 “王爷说笑了!”安禄山连忙谦虚。 这次回去,平定突厥的荣耀,恐怕就可以由自己一个人来承受。这样虽然不错,但官位太高了,也可能会引来李隆基的顾忌,自己很可能也会步信安王的后尘。 “时候不早!安元帅。我们也该启程了吧?”牛仙客看看太阳,笑着向旁边的安禄山建议。 安禄山的品级,比牛仙客高了不少,这次回京,也是以安禄山为。 “好!王爷!末将等要启程了!” “安将军一路走好!”信王李祎一抱拳。 在震天的凯旋鼓乐中,安禄山十几万大军地,押运着几万突厥奴隶和俘虏,缓缓启程前往京师长安。 当初信王李祎一次就俘虏十几万突厥兵,牛仙客来的时候,又带了一大批来。如果将这些人都放回。显然不利于安定突厥,如果都带到中原去。则会引来突厥百姓的激烈反对。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三分之一的人属于老弱,他们都放回家中;剩下的强壮再一分为二,一半留下来作为苦役,在突厥牙帐重新筑城修建工事,一半则贬为奴隶,带回京师。 当然,这次带回京师地,除了这些战俘军奴,还有大量的突厥王公贵族、美女奴隶,以及大量的缴获珍宝、符文图册。 为了安抚突厥百姓,朝廷已经承诺,在今年秋收之后,从中原调集大量的粮草物资到突厥,补偿百姓的损失。 这次凯旋的行军,和上次从渤海回来的凯旋行军大不相同,安禄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一路之上,同样是欢迎的人群,这次来得格外的热情和赤诚。 并不是他们觉得突厥国比渤海国来得高贵,或者强大,实际上,老百姓地心里,非常地明白,当初的渤海国,不过是因为冒犯了皇帝,不尊礼节,才被下令征剿,至于突厥,那可是完全两样地。 自从突厥这个民族出现以来,对边境的汉唐百姓来说,基本上都是伤害。两国的战争,也算是由来已久,突厥富饶,则侵略中原,突厥贫苦,则劫掠中原,大唐的百姓,怎么可能会对这个国家民族有好感。和历来作为劫掠者的突厥百姓不同,中原的百姓,对于突厥,绝对是坏了深深的反感,如今一旦平定,再也不用接受那些强盗的抢劫,他们当然要兴奋的热烈欢迎了。 一路接受百姓的欢呼,顺顺利利抵达长安城郊。 离城三十里,安禄山就已经能远远看到朝廷的迎接使团了。 将主要部队遣送到大营驻扎,带了禁军龙武骑,精锐的马拉安东床弩部队,少量步兵,还有押送过来的突厥俘虏缴获,安禄山准备进行入城仪式。 这次灭国的战功,实在太过巨大,欢迎的规格,同样比上次击败渤海的要高。 三十里之外开始欢迎,五里一站,每站都有相应阶层的百姓在那里慰劳犒军。飘香的美酒,流油的牛羊,香脆的瓜果,秀美的少女,让一个个士兵都开始真心感谢这些热诚的百姓。 到了离城十里,是一个大站,宰相萧嵩,代表朝廷文武百官,在这里进行迎接。朝廷官员的欢迎正式在这里开始,此后一里一站,京城各阶层的官员,一站站的欢迎祝贺。 面对这么热情的百姓,这么热情的朝廷官员,安禄山和凯旋的士兵们,当然都是用最真诚的微笑,去回报他们。当最后他们笑的脸都快开始抽筋时,凯旋大军,终于来到了长安城明德门外。 明德门后面,才是历来是欢迎凯旋将士的朱雀大街,不过这一次,安禄山却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处那耀眼的黄罗伞盖。 震天的鼓乐,在安禄山的战马到离三盖百步远的时候,齐刷刷的停下。 满场静寂,只有风吹动旌旗出的啪啪声。 “臣等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禄山和骑兵将士一起翻身下马,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众卿平灭突厥,凯旋而还,立下盖世奇功,可随朕一起入城,接受百姓欢呼!”李隆基威严的声音,响起在军阵前。 “万岁!”众将士再次齐呼。 “万岁!”众百姓也都欢呼。 早有宦官过来引领,让安禄山到李隆基的身边去。 这样的欢迎仪式,大出安禄山意外,早已经激动的满脸红光。兴匆匆的来到李隆基身边,却现他已经站到了一辆古老的战车上。 战车三三并成九马,车后可站三人,古代以中为尊,中间本来是车长的位置,因为这次乘员中有皇帝,为体现上位者的地位,御手便移到左边。所以一身正式冠冕的李隆基站在正中,左边却是一员身穿明光将军铠的御者,右边还有一个空位置。 “安卿!快上车来,和朕一起打马游街!”李隆基温声招呼。 “这……谢陛下!”安禄山赶忙答应。 和天子并驾游街,这样的待遇,可算是隆重的不能再隆重了。不管合不合礼制,现在这样摆出了,就说明朝臣和李隆基都认为这样可以,所以安禄山仅仅是稍微一犹豫,就大踏步的跨上了马车,稳稳的站在了驾手右边那个位置,双手紧抓胸前的扶手。 “进城!”李隆基一声令下, “驾……” 清脆的车轱辘转动声,响起在城门内外。 “万岁!万岁……” 更热烈的欢呼,响彻在朱雀街两侧,响彻在长安城上空。 第十章第一节 忠臣的待遇 第十章第一节忠臣的待遇 战车的人,一路接受百姓的热烈欢呼。尾随在后面的将士,则是接受百姓的犒劳。 幸好早就有准备,入城的时间比较早,等到全部人员从热情的欢迎人群中脱离出来,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在宫门前受降,到太庙献俘,其他的一切,早有先例,还是都按照规矩办理。 李隆基和群臣的脸上,笑容就没有停过。 晚上皇宫大摆庆功宴,封赏有功将士。 安禄山的封赏,不出意外,直接进爵为辽东郡王,封左龙武大将军,继续遥领安东大都护。在知道了阿史德颉利的投诚义举后,李隆基又特别恩准,封他为突厥大将军,统帅原来的突厥兵马。其他人员,也全都按照战功封赏。 当天晚上,安禄山这么一个千杯不醉的人物,也终于挡不住满朝文物百官、各军将士百余人的敬酒,高兴的倒下了。 **********************************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皇宫的一间偏殿中。 “爱卿可好一点了没有?”李隆基笑着在一个锦凳上坐下。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仅着贴身内衣的安禄山,跪坐在床塌上,不停的下拜,口称该死。 他脚旁的薄被下面,还躺了两个衣衫半解地秀丽宫女。 “呵呵!安卿不必惊慌。这两个宫女,是朕叫她们留下侍寝的,已经将她们送给你了!至于你留宿皇宫,则是朕看你实在醉的不成样子,才特意准你留下的!”李隆基的笑容非常温和。 “这,贱臣实在是太失礼了!”安禄山还是满头冷汗。 一小会儿前,他刚刚醒过来。看到身边躺了两个衣衫半解的女子,色心立刻大动。也没看看周围的环境。直觉应该是在自己家里,就动手动脚地准备拉扯衣服,解决早上那特别强烈的**。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皇爷皇爷地呼唤声,让他停下了动作。细眼一打量,才现这儿竟然是皇宫之中,身边的两个宫装女子,竟然还是真正的宫女。 然后连穿点衣服的时间都不给。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李隆基在一群宦官宫女的簇拥,走进了安禄山的卧室。此时安禄山的手,还仍旧在一个宫女地小衣中活动呢。 “呵呵!安卿刚起,快点穿衣,等一下和朕一起,就在你这个房间用早餐吧!”李隆基笑着看了一眼还是一连局促的安禄山,缓缓站了起来。 “昨天朕也被你这头蛮牛灌了不少酒,也是才刚起不久呢!好了!你快点穿衣洗刷。朕在外面等你!” 房间的大堂中已经开始上传早餐,安禄山在两个宫女的伺候下,顺利的洗刷完毕。 这两个宫女今后将会成为自己人,安禄山也不客气,直接向她们打探自己昨天醉酒后的事情。 昨晚事情的过程非常严重,但结果却非常的好。安禄山这样不容易喝醉地人。一旦喝醉了,很容易酒疯。而昨天,安禄山就真正的了一次酒疯。不过他的酒疯还算有品位,仅仅是强拉着还没醉的人,一个劲的灌酒而已。 但他这么大力气的人,又是庆功宴上地第一功臣,既没人有能耐阻拦他的灌酒,也没人敢触他的霉头。最后,直接灌到了将军一大帮,宰相一大片。就连上前说情的李隆基。也是被他硬拉着灌了几杯。最后还抱着李隆基的大腿哭着喊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把皇帝和清醒的群臣感动的不得了。 只是刚说完,这位大臣就推金倒玉般睡倒在了大殿中。李隆基喜欢他的忠心,传旨将他搬到宫中的一间偏殿中,令他安睡。并且因为担心安禄山半夜睡不安稳,还特地送了两名品貌不错的处子*女,给他侍寝。 这些事情,安禄山大都没有印象,但是说那几句地情节,却非常有感觉。好像是梦见李隆基准备杀自己,自己哭喊着说出这两句,换得围观地百姓一阵叫好,然后一垛脚,整了整插在脖子后面的几面小旗,一摆姿势,走入那面写有“入相”两字地小门。 ************************** “昨日安禄山酒后无礼,冒犯至尊,还请陛下恕罪!”安禄山梳洗出来后,再次正式对李隆基作揖赔罪。 “安卿不必再道歉了!人说酒后吐真言,安卿昨天一醉,反倒是把你的一片赤诚之心,说了出来。并没有什么真正无礼的地方!安卿快坐吧,陪朕一起用膳!”李隆基随意的让安禄山和他同桌。 本来这样和皇帝同桌用餐,对臣子来说,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不过安禄山不是那种特别喜欢拘束的人,加上感觉粗鲁一点,更能赢得李隆基的信任,所以也不客气,应了个喏,直接就坐下吃喝起来。 皇家的早点,并不比当初在岐王府吃到的好多少,不过还是比自己家中的要好很多。安禄山最后吃了三个特制的香甜蒸馍,十几个各式小糕点,两小碗香粥,就拍拍已经圆鼓鼓的肚子,说了声饱了。 挥挥手让侍从人员将餐具撤下去,小殿中只剩下李隆基、安禄山和高力士三人。 “安卿!你这次出征突厥,感觉突厥各族百姓的状况如何?”李隆基微微尝了一口餐后地香茗。 “回陛下!突厥各族。逐水为居,牧马为生,不过臣一路讨伐过去,现突厥人因为这几年连年征战,马匹虽多,牛羊却很少!百姓虽然不能说苦不堪言,但也很少有人能像中原百姓一样。衣食无忧的生活!”安禄山自然觉得李隆基主要问的是突厥百姓生活,实际上他掌握的最新情报。也主要是关于这方面的。 “恩!也就是说,现在收降突厥,只要适当的给与钱粮,再加上一员大将驻守,就不需要大量的军队前去镇压了?”李隆基脸上有了笑意。 “这个……有了钱粮地施舍,突厥百姓中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依附我大唐,但如果完全撤出部队地话。又会让突厥再起反复!”安禄山听李隆基的口气,怎么好像是准备从突厥撤兵呀,这和他最近好大喜功的做法,可是非常不相符呢。 “这个自然!五万都抚部队!还是要随时保持的!”李隆基解除了安禄山的疑虑,“当年秦军百万大军攻长平,尚能支持三年,以大唐的国力,只是几万人马。当然随时能供应!只是最近朝臣大多担心劳师远征,突厥又民心不附,会让大军深陷泥潭,久剿不灭!如今既然突厥可能真心依附,只需少量兵马镇压,朕就不必考虑他们迁徙百姓的建议了!” “迁徙百姓?”安禄山心中微微一动。 他本来就曾经打算迁徙一部分百姓。和边境一带地突厥人通婚,同时利用经济繁荣的向心力,让他们成为大唐忠实的屏障,现在难道也有人提出这样的看法了。 “不错!裴宰相认为,突厥人彪悍,不服王化,高宗朝降后复叛,就是例证!想要让他们真正投降,只有将他们迁到内地,授以耕种。和中原百姓杂居。慢慢以礼仪教化,将其同化。才可销此后患!再将中原牧民北迁,学习牧放,自然就可以完全将突厥之地置于大唐治下!”李隆基微笑着说明。 “突厥民心不稳,现在没问题,却没法保证今后也没问题,确实需要一个计策,解决长远的之计。只是这个计策,调动量极大,还得考虑突厥百姓的故土感情,不容易实现呀!而且他也非短时间内能奏效!”安禄山皱了皱眉。 好家伙,裴耀卿这个家伙还真是大胆,竟然敢制定这样大的搬迁计划,要是真正能做到,确实可以解决很大的问题。但实际操作可非常困难。不说迁徙过程中,突厥和中原地百姓抵抗,就是迁徙成功后,那些中原的牧民,今后还不一定会继续服从管理。在那个天高海阔,没法有效管理的地方,会不会重新出现一支汉人的突厥势力,还很难说呢。 “哈哈哈!当时朕准了爱卿的奏请,同意派兵讨伐突厥,其实并没有认为爱卿真的能将突厥灭国,其实只要大胜他们一仗,最好是再扶持出另外一个可汗,让突厥内部纷争不断,朕就已经很满意了!想不到安卿和信王,竟然一战而定突厥,既然打下来了,朝廷就绝对不会有再放手地道理!” 李隆基的话,坚定了安禄山的心思。 “陛下英明!突厥之地,水草丰美,历来是出好马勇士的地方!如果放任他在朝廷控制之外,很容易就会养出一头猛兽来!如今打下来了,确实不应该放手!”安禄山赶紧附和。 “呵呵!安卿!你的忠心,朕非常清楚!所以有些事情,可以找你商量一下,信王现在是在镇守突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还会被召回京师,到时候,自然还需派遣别的将领,前去镇守!可那儿毕竟只有五万正规士卒,等将来突厥重新强大,新提拔的将领,如果威名不够,将难以继续震慑突厥!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李隆基还算明智,也认为突厥不可能就这么永远臣服。 对于这个问题,安禄山早就有过考虑。本来还以为会在朝堂上让自己回答,既然现在都已经提出来了,安禄山也不客气,直接侃侃而谈: “陛下!其实在将来,不管是镇守将领,还是突厥本身,都需要朝廷改变策略。那突厥,本来就是不受礼仪教化之民,不可长时间和平对待。现在实力弱小,自然选择依附,等到强大,必然会起来反叛。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但是朝廷可以加以疏导!” “如何疏导?” “突厥好战、好斗,朝廷只要适当的引导,对他们分而治之,让他们互相内斗,互相结仇,削弱他们地实力。朝廷居中指导,贩卖战俘和普通军械,如果那一族过于强大,危及到了周边部落,就是当打压一下。一部落即将灭亡,则适当扶持一下……” “这样地做法,突厥迟早会看出来。如果执行计策的人做地不好,还很容易让他们团结在一起,先对付大唐呀?”李隆基摇摇头。 “当然!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生,朝廷还得做好另一间事情!” “什么事情?” “建城和同化!” “……?”李隆基一脸的疑问。 “在草原上建城,虽然困难,但并非不可实现!反正现在朝廷手中,有数万战俘,可以让他们修建城池。另外的十万役夫,也可以修建房屋和工事。并且因为战乱,突厥现在女子众多男丁大缺,可以让那十万中原役夫,娶突厥女子为妻,生儿育女。有了城池的保护,他们在草原的生活不会很困难。朝廷再从中原派遣礼仪教化之士,对那些役夫的后代传授忠君爱国观念。突厥内斗越激烈,男子壮丁死的人就越多,受教育中原人的比例也就越大,几十年后,就可以看到一个完全属于唐人的领地了!到时候,就算突厥有人觉是朝廷在故意挑动,又怎么可能来得及!” “鸠占鹊巢!”李隆基缓缓的说了一句。 “呵呵!”安禄山摸了摸头。 这个主意,自己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实施了。 “这样的计策,必须一个好的人才来指挥实施才行,安卿以为何人可以担负此大任!”李隆基既然没反对,那表示准备采纳了。 “现在突厥最畏惧的,应该就是信王,只要有一个好的谋臣献计,应该不难将此计实施!” 其实还有一个人,突厥人更害怕,就是安禄山自己。但是看样子,自己应该又会被强留在京城了,所以安禄山并没有提。 “恩!这件事情,等朕再询问一下几位宰相的意见再说!对了!安卿,朕派往那极西之地的使者,出已经近两年,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到了那个敬天不敬王的国度?” 第十章第二节 言多必有失 第十章第二节言多必有失 “这个……”安禄山想不到李隆基竟然还念念不忘那个极西之地。“回陛下!那儿的情况,臣也是听往来行商所说。他们一般情况下,只需一年多,就能走个来回。不过听说那儿大国之下,还有众多小国,也许使团要走访的时间就比较长了!” 安禄山对于西方的历史状况,到是也了解一点,但那了解程度,仅限于有限的几个大国。如今出使团近两年没有回来,安禄山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想到他们那儿的主呀神的,对于异教徒的态度,安禄山暗暗猜测,很有可能,他们已经遭到不测。但这样的解释,他自然不敢说出口。 早知道现在的情况会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提起那个什么极西之地。 “没错!没错!朕当初派出使臣时,就是让他们一定要多在王国百姓中走走,游说他们侍从天朝!走访列国,拜会国王,自然也是在考量之中!”李隆基到是领会的点点了头。 看到李隆基自己已经找到解释过去的理由,安禄山自然不会再多说,言多必失的道理还是懂的。 “安卿!这次你先是出镇安东,后又出征突厥,也实在是辛苦你了!现在已经过了几年,你的功绩,已经足以应付当初的那些流言。这次,你就干脆留在京师吧,朕还有个重要的差事,要交给你做呢!”李隆基笑着站了起来。 外面的朝阳,都已经快变成了烈日了。 “陛下!探索新大6地事情才刚刚开始。安东的移民生产,更是进入最关键的时刻,如果臣长时间留在京城的话,定然会对那儿产生影响,臣觉得……” “呵呵!安卿!朕知道你的忠心!不过安东去年和今年都是大丰收,听说现在整个安东的产量,都快抵得上半个中原了!而安东的人口。可是只有中原地一成呀!这样好的环境,你只要在京中遥领。让属下官吏治理就行,不会出大问题地!至于探索新大6,船队一两年才能来回一趟,那事情也急不来,你在京中调度就可以!”李隆基摇头拒绝。 “可是……”安禄山还想挽回。 “好了!安卿!”李隆基在殿门口站定。 透过他并不特别高大的肩膀,安禄山可以看到外面状况。一片空旷的天地,没有任何阻碍。往下却能看到巍峨的宫殿屋顶,给安禄山一种久违的高楼观景感。这分明是大明宫最高的含冤殿附近偏殿呀,自己竟然在这儿睡了一觉。 “安卿!朕对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不过朝廷的规矩,封疆大臣,不可长时间镇守一地,你到安东,已经有三四年了,如果再不回来待一段时间。御史言官、吏部高官,可会经常找朕说事地!”李隆基转头一笑。 “是!是!是臣疏忽了!”安禄山赶忙道歉。 哼!现在老子如日中天,什么御史言官,敢找老子的麻烦呀。估计最大的可能,还是那个吏部尚书李林甫。这家伙现在还和自己是合作关系,为人也有点才能。现在在百官中的声誉也不差,特别受到李隆基的宠信。这次回来京师,和这个家伙的关系如何处理,还真是一**烦。 “父皇!父皇!”一个奶声奶气的呼叫声,突然远远的响起。 “噔,噔……”急促地小脚声接踵而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就出现在李隆基和安禄山的视野中。 “滔儿!”李隆基一声轻呼,一把抱起正向他冲来的小孩。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几个小宦官匆忙从后面追来,跪下磕头认罪。 “呵呵!滔儿!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是在兴庆宫吗?”李隆基的脸上充满了温馨笑意。根本没有责备那几个小宦官。 “娘娘!母妃她带儿臣来的!”磕磕绊绊地解释完。看起来已经五六岁的小东西,说话并不流利。 不过后面的安禄山可已经非常满意的暗地点头了。这个小东西。到现在虚龄五岁,不过实际才三周岁半,能这么有条理的说话,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哦!那你母妃呢?”李隆基重新把小东西放了下来。 小家伙长的高大,再加上似乎不喜欢被人抱着,微微用力的挣扎,李隆基到也不是很抱持的稳。 “说呀!滔儿!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李隆基帮小家伙整理了一下颚下的系绳。 刚才这个小家伙被放下后,就看到了李隆基身后的安禄山。对于这个一身朝服地高壮大汉,充满了好奇,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以至于都忘了回答李隆基地问话。此时听到李隆基再问,却是把头扭来扭去,最后朝后宫方向指了指,道了声“母妃在哪儿呢!”,就再次把目光聚焦到了安禄山身上。 “回陛下!娘娘本来准备带卞王爷游蓬莱山,只是王爷听说陛下还在前殿,就吵着要来等陛下一起游玩!刚才奴婢们没有抓稳王爷,让他一下子冲了过来,请陛下恕罪!”几个小宦官匆忙补充。 “哦!皇儿还真是孝顺呢!”李隆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是呀!是呀!卞王爷确实孝顺,这实在是陛下和社稷之福!”高力士连忙在一旁附和。 “臣在安东,就听说卞王爷聪慧非凡,今日一见,确实非凡人所能比拟!陛下有如此贤能皇子,实在朝廷和社稷之福呀!”安禄山当然也是不会客气地拍马屁。 对于小家伙一直盯着自己看,内心却是有点疑虑。这小家伙不会是认出自己了吧。自己对他感觉亲切,他应该对自己感觉亲切,要是当着李隆基地面,称呼自己一声“爹爹”,那到时候就好看了。 “哈哈哈!安卿在安东,也听说过皇儿的名声了?”李隆基虽然心中明显的不信,但话音中还是充满了自豪。 “呵呵!陛下!安东最兴盛的。当然是粮耕,但商贸之盛。也不再中原小郡之下,往来长安和都里镇的商旅,经常能把卞王的聪慧之事,传到安东,安东的百姓,都说小皇子年纪如此弱小,就有这样地风采。将来定然能成就大器呢!”安禄山回答的很自然,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哦!”李隆基继续微笑这点了点头。 他听出安禄山话中地意思,是说百姓都觉得,卞王是继承皇位的好人选。只不过现在他这个做大臣的,不便在皇帝说过不议太子的情况下,继续建议立那个人当继承人,所以才用那么委婉的说法。 “父皇!父皇!我们去游山吧?”小家伙再打量了一阵安禄山,似乎突然就没了兴趣。转而开始向李隆基撒娇起来。 李隆基这位还算圣明的天子,对于这么一个宠爱的小皇子,显然也是没有办法。勉强摆出一个严肃地样子,让小宦官将李滔带下去,自己则是和安禄山继续说话: “安卿!就暂时留在京城吧,再把玉真、金仙他们。也都从安东叫回来吧!朕有快两年没见她们了,对她们也是想念的紧呢!” “是!”安禄山赶忙答应。 同时心神领会,知道李隆基其实是非常想马上带着李滔走,就顺势说道: “臣马上就去安排!” “好!那你先回府吧!”李隆基笑着点点头。 ************************************* 原来亲仁坊的龙武将军府,现在已经改成辽东郡王府了。 当然,现在郡王府也还在继续扩建,李隆基早在安禄山班师前就已经下旨,将周围几十座豪门宅院,并入安禄山的郡王府,同时由户部拨款。专门进行装修改建。敕令“但穷壮丽,不限财力”。正厅的豪华就不用说了。就连厨厩之物,也都用金银装饰,极其奢侈华丽,现在正好主宅初具规模,花园和几个别院仍旧在建造中,人是已经完全可以入住。 里面的各种赏赐,再次让安禄山对李隆基的宠信有点感动。因为知道的主要家业都在安东,李隆基特地赏赐了大量地器具衣物,“虽宫中服御之物殆不及也”。 安禄山刚吩咐完几个亲信手下回安东,在宽大奢华的大厅坐下,门房就来通报,外面礼部侍郎李白前来求见。 “啊呀!安老弟现在达了,来进来打个招呼,都要门房通报呀!”李白大笑着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 “哈哈哈!太白兄!安某哪里达了,刚才我自己进门时,如果没有羽林军护卫,都要出示名牌鱼符才能入府呢!”安禄山亲自上前迎接,将李白延请坐下。 “呵呵!现在老弟是真正的社稷重臣,当然需要小心保卫才是!”李白本来在门房受了点小气,此时听到安禄山的话,到是马上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他的安排。 “好了!好了!太白兄就别打趣小弟了!回头我叫人将现在地门房换了,那好像是吏部还是兵部委派的,我可不需要!快坐吧,小弟正好想问问你京师的状况,有事情找你商量呢!”安禄山叫下人上茶。 李白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喝茶,顺便将京师最近的状况,简略的向安禄山进行了描述。 安禄山和李白都不知道,此时的辽东郡王府门前,又来了一位访客。 ****************************** “这位门官!劳烦通报一下安郡王,新任河西节度使王倕帐下哥舒翰求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军校,恭敬的向辽东郡王府门官行礼。 “河西节度使?”看门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军校。 宰相门前七品官,安禄山现在地品级不比宰相差,安排给他看门地,也是兵部抽调的七品参军。年纪青青,却一脸志得意满地样子。看到眼前这个年纪四五十岁,却还是一身队正打扮的老兵,心中自然有点看不起。 “把你家节度使的名帖拿来。”既然看不起,脸上就有了点傲气。 “这个,哥舒翰并非奉命拜见,未曾带了名帖!”看到门官不屑的目光,哥舒翰到是还真有点脸红。 “去!去!没名帖怎么也来拜见!”门官一脸的不耐烦,像赶小鸡一样,准备将歌舒翰赶走。 “哼!”看到门官这样的态度,哥舒翰脸上也是一阵不悦。“拿去!这是某家的名帖,递给你家郡王!” “嗬!你是什么人,也能见我们家郡王?”门官嘴上说着,手却是接过了那用料考究,内容却简单的名帖。 “突厥乡亲哥舒……哈哈哈!”门官一阵大笑。 “哼!”哥舒翰的脸上一阵通红。当时实在没办法拉上关系,才想到安禄山的母亲好像是突厥人,就利用这一条来做名头,想让安禄山在朝中引荐一下自己,那想到现在竟然会被一个门官大声的说出来。 “你,你递是不递,不递的话,快把名帖还给我!”哥舒翰大感羞恼。 他堂堂突厥哥舒部酋长之后,母亲是于阗王之女。世居安西,少时家富,轻财任侠,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怎么能受得了一个门卫这样侮辱。 “哼!像你这样的人,小爷我见多了。不就是看到我家郡王富贵了,想来攀附一下吗!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人物?都已经七老八十了,还是大兵,你也配和我家郡王见面吗!” “唰唰”两下,将名帖撕的粉碎。 “快滚吧!我家郡王不会见你的!今后也少来烦了!” “你,你这个无礼的家伙!”哥舒翰把手按向了自己的腰刀。 “唰,唰……”还没等哥舒翰拔出腰刀,守门的十几个士兵就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长矛对准了他。 “干什么?干什么?想在我们郡王府前闹事,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郡王是什么人?” 第十章第三节 哥舒翰入狱 第十章第三节哥舒翰入狱 这家主人是什么人,哥舒翰当然知道。不就是奇兵突进攻占突厥牙帐,致使后突厥灭国的安禄山安郡王吗。如今人家已经是大大有名的英雄,整个大唐,恐怕已经没几个不知道了。自己也正是因此,才准备用父母是同乡的关系,前来联络联络感情。 虽然内心很想动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门官,但想想这样就会是和大唐人人崇拜的英雄作对,还是暗暗叹了一口气。既然人家不想认这门穷亲戚,自己还是不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哼!谚言‘狐向窟嗥,不祥’,以忘本也。某家告辞!”哥舒翰“啪”的一下,将已经半抽出的腰刀狠狠按了回去,转身就准备离开。 “大胆!”门官大怒。 在安郡王府门前耀武扬威后,竟然还准备像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这实在是无礼之至。 “既然敢在安郡王府门前耀武扬威,就别胆小怕走呀!让我们兄弟好好招呼招呼你!”门官的话十分恶毒。 其他的门卫虽然有点不愿意,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听到门官的话,也不得不乖乖的持矛持枪的靠了过来。 已经半转身子的哥舒翰身体立刻一顿。 他是什么人,别说以前游侠的时候,就经常是三言不合动刀子的人物,光是他出身突厥名门望族。豪门子弟,也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历史上王忠嗣派他讨吐蕃,手下副将很傲慢,哥舒翰大怒,立刻杀了他,令属下都惊服。此刻听到门官地话,身子没动。手却已经伸向了腰间的刀柄。 “哼!老东西!想冒用同乡人的身份来蹭关系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郡王府门前撒野。我看你实在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呵呵!”哥舒翰的笑声沉稳而有磁性,缓缓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就怕你不知道!” 随即两脚猛地一错,“哑”一声爆喝,腰刀出鞘,随即转身迅雷一刀,砍向身后还喋喋不休地门官。 “哧”一声,门卫的头颅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大胆!” “住手!” “放肆!” 几声呼喝同时在府门内。府门外,府门口响起。 “放肆!”府门口的几个门卫士兵再次吆喝一声。 看到门官被杀,他们心中早就大惊,再听到身后门内传来的呼喝声,知道是让自己的保护人也惊动了。心中的羞怒,就不用多说,几乎是怒喝刚出口,手中的枪矛。就已经都齐刷刷的刺向了哥舒翰。 好个哥舒翰,一刀击杀门官后,不慌不忙翻转刀柄,将到刀侧面横置右臂上,猛地往前一冲,隔开了几只长矛。欺身靠近门卫,身子一蹲一转,几个门卫就已经嘶叫着倒退了开去。 肚子早已经被划出一刀深深地口子! “哼!”门内一声沉闷的冷哼,一个重重的蹬地声响起。 哥舒翰划伤几个门卫,立刻一转身,准备先对付左侧面的三个枪兵。 还是用老办法,为防止被门卫用枪矛乱捅,直接用近身攻击,让门卫不敢胡乱动手。但就在他用老办法隔开几杆长枪,扭转刀身准备动手时。右侧一阵强烈的气流袭来。 “不好!”哥舒翰心中暗惊。知道有什么强健之物袭来,可惜身上没有盾牌。只得匆忙微扭过身子,用刀侧面匆忙抵达一下。 “啪”刀面上挨了重重两脚。 哥舒翰感觉就像被牛撞了一下似的,手臂清脆的出一阵咔嚓的脱臼声,一阵钻心地疼痛,人也整个横飞起来,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 眼睛到是看清了刚才袭击自己的那人,竟然是一个身穿王袍的三十多岁强壮男子。双手紧抓两根合在一起的长矛,两只脚却是刚刚落地。 刚才竟然是一个借助物品成功做出来的凌空飞踢! “安郡王好身手!”一阵赞扬声传来。 几个华服男子走了过来,身后下人亲兵,正在收拢马匹。 “哈哈哈!原来是牛节度和诸位将军,刚才让诸位见笑了,快快请进,太白兄先代安某招呼一下,安某处理一下门前地事情,马上就来!”安禄山笑着抱拳行礼。 他在军中的地位,现在仅次于信王,而且某些方面,还在信王之上。所以这次他出宫传开后,得到消息的众将自然要慕名前来拜访结交。对于军中那些将领的结交心态,安禄山也非常愿意接受,乐得借此机会,向他们示好拉关系。 “安郡王!这个……那哥舒翰是……”其中一个老将,面带尴尬的指了指已经被门卫用长枪顶住咽喉的哥舒翰。 “呵呵!安郡王!刚才那个莽汉,可是这位王倕节度使帐下的亲兵!刚才的事情,可能有什么误会吧!”牛仙客帮王倕开解。 王倕的亲兵,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安禄山地门官。这样地事情弄不好,就会牵连到王倕自己身上。节度使的权力虽然不小,但是和安禄山这个最得宠地郡王比起来,还是差距太远了。如果安禄山上奏李隆基,就算是将削职也并非不可能。作为同行的好友,牛仙客自然得给他说说话。 “哦!哥舒翰?”安禄山立刻变了脸色。 竟然是这个哥舒夜带刀! “安郡王恕罪!这个哥舒翰,是下官刚刚收的亲兵。对他并不了解,刚才地事情,下官也实在不清楚!”看到安禄山脸色不好,王倕还以为是准备对他进行追究。 “王节度莫急,安某也是刚出来,对于事情的真相并不了解!可能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安禄山随即转过头,沉声问门前的卫兵。“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郡王!刚才这厮人求见郡王。和门官一言不合,就突然动手袭杀了门官!”一个没有上前看押哥舒翰的卫兵抱拳禀告。 “一言不合?如何个一言不合法?”安禄山脸上已经不好看。 早就听说哥舒翰不是一个好讲话的人,对一般的小兵并不体恤。亏自己还准备招揽他呢,难道现在官位不高,就已经开始非常残暴了。 “他先是诈以王节度之名,申言求见,却又没带名帖!门官见他形容异常。恐他是突厥人的奸细,就又撕毁了他自己地名帖,不准备他入见。那想到,他竟然手按刀柄,意图不轨!门官正叫我们兄弟上前警戒,他就突然乍起伤人!”这个小兵明显是门官的好友,说话地时候,处处为门官鸣怨叫屈。 “好!好!要杀便杀。何必找如此多借口!十八年后,某家就又是一条好汉!”哥舒翰手捂脱臼的手臂,仍旧声声响亮的骂道。 安禄山皱了皱眉,这个哥舒翰出身突厥人,自己当然是知道的。但历史上,他对突厥的感情并不怎么深。难道到了这一次,就突然感情深了起来,准备前来刺杀自己这个灭了后突厥的第一功臣,为突厥王国报仇。 “哼!刚才我进来时,那位门官,就曾经说我是想来蹭关系的穷书生,直到我出示了侍郎地符文,门官才匆匆进去通报!安老弟,你的这个门官,眼光可是不大好呀!”李白一身普通长袍。到也确实有几分落魄文人的样子。 看到哥舒翰一脸的英武。直觉他是冤枉的,此时不知道怎么就开口为他说话。 他这话一说。刚才回报的那个门卫,却是脸上一阵红白。 “岂止是眼光不好!分明是狗眼看人低!呸!”哥舒翰继续开口大骂。 虽然手臂脱臼,但是他根本没有呼过一声痛。此时破口大骂,用枪矛顶着他的门卫心头一阵大怒,手上不由微微一用力,刺破了他的脖子。 虽然鲜血直流,哥舒翰却毫不在意,继续破口大骂。 看到他地英勇样子,牛仙客他们几个老将,不由都赞赏的微微点了点头。 “住手!把枪戟拿开!叫人来给他处理伤口!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本王都不能滥用私刑!”安禄山挥了挥手。 门卫们对安禄山全都崇拜异常,立刻听命撤离。 “哥舒将……队正!本王不会偏听一面,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可自由辩解!何必出口伤人!” 就算是做给身边站着的几位老将看,他也要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情。 “哼!官官相护,那是你的门官,你怎么可能不护着他!”哥舒翰却是不屑的伸手摸去脖子上地血痕,划过伤口时,眉毛都没动一下。 “呵呵!就算本王不公正,当着这么几位大臣的面,敢有所隐瞒吗?”安禄山笑着指了一下牛仙客等人。 “郡王公正贤明,自然不会冤枉了好人!”几个武将老臣连忙出口赞扬。 刚才哥舒翰表现的身手,和随后做出的英勇表现,都让他们对他非常有好感。细心的几个官员,还现他还很有谈话技巧,特地用官官相护,来提醒就算说出来,他们几个也会帮安禄山掩盖。现在既然安禄山挑明不会隐瞒,像他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再自降身份,托人隐瞒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郡王和诸位,给某一个公道吧!”哥舒翰侃侃而谈,将刚才的事情说的有条有理,清清楚楚。 “哼!刚才是不是这么回事?”安禄山板着脸,看向刚才撒谎的门卫。 “这,他说的也没错,不过门官这样做,全都是因为担心他是突厥……” “好了!只要是事实就行!”安禄山打断了门卫地话。“至于你们,本王不会处置你们地!” 哥舒翰眉毛一挑。 “本王的府门,自然由本王自己地亲兵负责,不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都赶紧回哪里去吧。不过这件事情,我也会向你们的上司回报,让他给我一个解释!至于死在哥舒翰手下的门官,他虽然言语无礼,损我形象,但是罪不致死,我也会为他讨回公道!”安禄山的脸上满是乌云。 这是谁给自己派来的人马,刚才那门官,不是故意损坏自己的形象吗。 “扑通”众门卫一起单膝着地,半跪了下来,抱拳祈求道: “郡王!求你别赶我们走,我们绝对没有败坏你形象的意思!我们都是崇拜你扫平突厥,才走门路来当你门卫的。求你让我们当你的亲兵门卫吧,你怎么惩罚我们都行,只要别赶我们走!” “你们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虽然你们有你们的理由,但这件事情本,我还是没法答应!”安禄山眉头紧皱。 如果是平常,有这么一大帮人哭着喊着要当自己的亲兵,自己是高兴还来不及。此时刚刚答应给哥舒翰一个公道,却又重新收下,似乎有点不合适,可能还会让他误认为是自己故意在演戏。 “哼哼!”哥舒翰看了,果然是一阵冷笑。 安禄山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心中难免有点受不了别人这样的态度,挥一挥手,传令安守忠派人将门官的尸体后葬处理好,给受伤的门卫好好治疗,再将哥舒翰押送刑部,等候处理。自己却是引领了新任朔方节度使牛仙客、新任河西节度使王倕等几员高官大将,进入府中招待。 当王倕经过哥舒翰身边时,根本不管哥舒翰祈求的目光,让哥舒翰气得一阵扬眉。却是让细心留意的安禄山内心一阵得意。 哼!先让你去刑部大牢待几天再说。不让你尝尝痛苦,你还就不知道我的手段!想投靠我当然可以,但也必须要有点投靠人的觉悟,别以为你还是什么游侠王子,先乖乖的给我从一个老兵当起吧。 根本不管身后的哥舒翰,安禄山缓缓的走进了府内。 到是李白,对哥舒翰这个表现不凡的大汉,多看了几眼。 突然面上微微一笑,莫名其妙的对他点了点头。 第十章第四节 无聊右丞相 第十章第四节无聊右丞相 “诸位将军慢走!” “安郡王请留步!” “……” 一阵招呼声后,来访的几个将军节度使,终于都被安禄山送走了。 这些家伙对于安禄山的功勋,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者真的是敬畏,反正安禄山和他们相谈了半天,除了混个脸熟,没有什么特别的体会。 “安老弟!这几天,你恐怕一直都要忙着招待这些崇拜者了吧!”李白爽朗的声音响起,但安禄山听起来却觉得他似乎话中还有话。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些人主要还是想拉拉关系,那里是什么崇拜者。如今我在朝中的正式职务还没任命,要是得了一个闲官,来看的人就会少一大半!”安禄山连忙谦虚。 “呵呵!反正你这几天是肯定没空了!”李白继续坚持。 “这个到也是,现在光是应付那些军中的热诚将领,就能让我忙上好几天!再加上说起来没完没了,听不懂在讲什么的老儒,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能结束呢!”安禄山转向李白,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呵呵!我是想这样,老弟既然这样忙,那肯定是短期内没功夫再去看那个什么哥舒翰了,而老弟既然没有当场击杀了他,那就不准备让他死在刑部大牢中吧?” “这个当然!”安禄山一愕。 “如果你最近不能抽时间去探望探望他的话,刑部那些官员为了讨好你。恐怕会好好地招待那个哥舒,到时候,他熬不了多长时间呀!”李白这次是干脆挑明了的说,“我看这个人英勇可嘉,而且来的时候,就似乎有投效你的意思,杀杀威风就行了。收还是应该收下的!如果你抽不出时间,给我一个手令。我帮你去处理一下!” “哈哈哈!有太白兄出面,那当然好!我本来就正担心怎么才能收伏那家伙呢!”安禄山快意一笑。 “对了!听说那家伙游侠出身,和太白兄颇有几个相似的经历,到时候太白兄最好从这方面拉拉关系!”安禄山又补充了一句。 “呵呵!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李白答应的十分爽快。 ****************************** 接下来地几天,果然如同李白所料,安禄山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每天都有大量地访客前来拜见。前面几天主要各地的武将,随后才各地文官,京师的文官,最后才是京师的武将。 文官中,原来相熟的那些著名人物,现在已经大都进阶到七品之上的中级官吏当中了,对于安禄山这个曾经的诗文之友,到也是很钦佩。至于那些相熟地武将。他们的表现却不能令安禄山满意。本来禁军地方军的作战机会就少,现在天下太平,没有军功,升职也非常困难,除了几个在边关,已经到了中高级的将领。其他基本上还是高级点的大兵。 “哥舒翰拜见郡王!前番无礼,还请郡王见谅!”一个四十多岁的高级老兵向安禄山行礼拜见。 这次安禄山的大厅中,难得的坐了一个布衣。不过安禄山对他地态度,却并不比对待那些大臣差多少,香茗果品,还是照样送。 “快快免礼!”安禄山微笑着摇摇头。“你可不曾对本王无礼!” “不!不!上次哥舒翰竟然敢在郡王府门前出手,实在是无礼冒犯了!”哥舒翰连忙再三作揖。 “哈哈哈!哥舒英雄身手非凡,上次若非安某打了个偷袭,恐怕要击倒哥舒英雄,还不可能这么简单!”安禄山大笑起来。 看到哥舒翰的手臂已经没事了。对于他的恢复能力。也十分敬佩。 “郡王说笑了,郡王的身手。可比哥舒翰强了不止一点两点!”哥舒翰尴尬一笑,对于安禄山的身手,他确实是心服,虽然他自己力量极大,但光是那像蛮牛一样的冲击,他就自认不可能做到。 “哥舒将军!你已经从刑部出来,接下来有何安排呀?”安禄山笑着看向哥舒翰。 李白早已经向自己汇报,和哥舒翰地误会已经开解,经过游说,他也正式答应做安禄山的家臣,亲随护卫。 “如今哥舒翰已经被王节度踢出军队,现在是无职之人,孑然一身!郡王帐下所需人手众多,不知能否让哥舒翰也前来效力!”这样说话,就算是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哥舒翰还是觉得面上有点烫。 唉!如果不是看在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李太白面上,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拉不下这个脸面的。不过如果真的能够在安禄山帐下效力,到也不会亏了自己。 “哈哈哈!本王得哥舒翰,如得一绝世宝刀!”安禄山大笑着站了起来。 “拜见郡王!”哥舒翰正式行礼。 “哥舒,你就先在本王帐下,当守忠的副手,做一个近卫副队长吧!等到将来本王出征的时候再……或者你觉得这样屈才了,本王也可以推荐你去边疆当带兵将领!”收是收下了,安禄山现在到是有点不好处理哥舒翰。 “不!不!这样就可以了!”哥舒翰已经非常满意。 安禄山近卫队长安守忠的名号,在普通人中或许不清楚,但对于哥舒翰他们这些好游侠的个人强者来说,安守忠的名号。却绝对不会比安禄山手下大将唐姆、田成嗣等人差。当然,更让哥舒翰满意地是,安守忠这次战后,也因功进封从四品,作为他地副手,很有可能将会让自己直接踏入中级将领行列。 “好吧!那就让守忠带你下去,先熟悉一下具体的事务。认识认识你地那些手下,他们可都不是好管的东西。你可要好好的训训他们才行!”安禄山随意的一笑,并没有对哥舒翰地感激表示什么。 这么一个优秀的将领型人才,白白放在手上不用确实有点可惜,但自己也是没办法,李隆基不肯放自己走,肯定是不可能带着他出去打仗地。推荐给别人用,这一点却更不放心。反正凭现在大唐的强盛,不可能会出现外敌大规模入侵,所以就算是放在自己手中闲着,自己也不会真的将他外放。 ***************************** 对于安禄山在京中的具体职务,朝廷很快有了安排,让他接任宋璟的尚书右丞相职位。本来应该主管兵部、刑部、工部三部事务,但因为左右丞相都是名列相位而不行相事,所以只是虚职。主要是参赞皇帝决策而已。不过李隆基并没有让安禄山马上上任,而是准他休息到明年开春。 冬日饮酒,雪日赏花,这样的待遇古时可不多。 为了让安禄山这个功臣能够好好的享受,李隆基地赏赐和待遇却是没话说。就连本来仅在皇宫中建了一个的大型玻璃暖花房,也特地出资给安禄山仿制了一个。并且从南内分了大量的鲜花过来,让新的暖花房立刻充满生机。 虽然这样的待遇很好,安禄山却还是感觉很无聊。 没事做也就算了,竟然要自己每天不胜烦扰的接待那些各级官员。 而且自己的老婆们都还在安东,让他这个无女不欢的人物怎么受得了。身边女人还是有不少地,但是因为平常见到的都是杨玉环她们那一级别的美女,对于那些庸脂俗粉,安禄山玩玩就算,根本提不起多大的兴趣,所以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够尽快见到杨玉环她们诸女。 躲开了无聊的骚扰官吏。安禄山躺在温暖地花房中晒太阳,身后是李隆基送的两名宫女。一个捶肩,一个剥果皮。 “安爷!辽东有快马急件送来!”安怀秀拿了一个包裹,轻轻的走进花房。 “恩!你们下去吧!”安禄山朝两个宫女挥了挥手。 虽然李隆基已经将她们赐给了自己,但这些宫廷中出来的人物,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等到她们走出花房,安禄山才将头转向安怀秀: “是什么东西?也不先一封飞鸽传书过来?” “我也不清楚,拿起来挺轻的,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安怀秀估量了一下,已经大致猜出里面的主要物品。 “我看看!”安禄山随手撕开了包裹。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对安怀秀他们来说,也确实不是那么重要。只有几件华丽的冬衣,几封信函,以及几个用纸包着地圆球。 看到那熟悉地冬衣,安禄山内心一阵感动。这可是都出自几个妻妾的手中,衣服华美不说,里面更蕴含着她们对自己地关爱呀! 信中的内容,也大致是述说相思想念,她们已经出来京城,让他注意在冬日多穿衣,注意保暖。其中有一封信,却是自己随行的干儿子孙孝哲写的,说是在新大6现了一个好玩意儿,他和薛嵩等人都非常喜欢,特地送了几个过来让安禄山看看,是不是认识。 想来那新奇玩意儿,应该就是用纸包着的圆球了。 安禄山再次撕开圆球外面的纸张,里面的东西,却是让安禄山一愣。黑乎乎的几个圆球,用手掂掂,和木头的重量差不多。捏了捏,竟然还有弹性。 “呵呵!原来是它!”安禄山笑了起来。 橡胶树是一种典型的热带雨林树种,多年生乔木,又称巴西橡胶,原产于南美洲马西亚马逊河流域。不过北美有些地方,也有种植。孙孝哲他们能现,到是并不奇怪。 但对于现在能有橡胶,安禄山却是非常的高兴。由于橡胶具有良好的弹性、绝缘性、耐磨性、气密性和耐曲折性等特点,因而用途极为广泛。橡胶是主要的工业原料之一,与钢铁、石油、煤炭并列为四大工业原料,在交通和军用工业中尤其重要。一个可能忽略的事情是,橡皮擦、橡皮筋等物品,都是橡胶做的。要是今后遇到下雨天,让军队穿着胶鞋作战,安禄山想想就觉得好笑。 “哦!原来这是一个玩的东西!竟然能像牛筋一样弹起来!”安怀秀看到安禄山重重的拍打着橡胶球,面上充满了赞叹。 “呵呵!孙孝哲这个没头脑的家伙,随便什么种子都给我往安东搬!这东西叫橡胶,只有在非常炎热的环境才能成长,安东气侯寒冷,根本种不活,他却还给我带来了种子!”安禄山皱了皱眉,“不过安南和岭南一带,到是可以将它种活!可惜那儿现在还不归我管!所以这个东西,军队需要的话,还从新大6直接进口的好!” 不是安禄山不肯让橡胶在大唐种植,而是就算种植了,没有相应的生产技术,也根本没量产。如果想在安南割胶,在安东制作,那还不如不种。特别是安东往来安南的时间,其实也不短,途中要遭遇台风,甚至比前往新大6还更危险。 反倒是前往新大6的航线,因为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现在海图已经制作的非常详细,熟练的水手,对于这条航线上的水文天气变化,也有点掌握。今年去新大6十几艘,去的时候还是损失了一艘,回来的时候,却是全员回来的。这样战绩,都里镇的各大商业协会领,都已经开始打主意,是不是重新再跟随出航。 “这东西京然不能种植吗?”安怀秀一惊,但随即释然的道:“这样也好,要是能量产,恐怕很多好球的人,都会用这东西制马球之类的!” 安禄山眼睛一亮。 “不错!马球!这些东西,是灵儿她们出时,用快马送来的,也就是说,至少还要十天的时间,她们才能到!刚好最近闲的慌,怀秀!你就用这个新球当奖品,去请京中善于打马球的人,明日一起去球场打球!”马球运动,安禄山在幽州时没少做,最近刚好手痒了。 “是!”安怀秀无奈应下。 想不到刚刚庆幸不会大量的被用来制球,安禄山就决定明天要打球了。 (过渡!过渡章节!) 第十章第五节 球场斗英豪 第十章第五节球场斗英豪 马球,古代称为击鞠、打毬或击毬,是骑在马上以球杖击球人门的一种体育形式。因为它是一项相当惊险、激烈的活动,所以要求竞技者不仅具备强壮的体魄、高的骑术与球艺,更要有勇敢、灵活、顽强、机智的素质。 骑兵,是古代每个王朝都非常重视的兵种。随着骑术的进步,马具的改革,骑兵在唐代达到极盛。中原历代王朝,除了不属于汉族的蒙元和满清,其它历朝历代,都没有像大唐那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常时间保持几十万战马,十几万骑兵。吞并了突厥后的大唐,现在拥有的骑兵数量,完全可以和历史上任何一个强大的骑兵国家相媲美。 唐代盛行轻骑兵,它有着快机动与远程奔袭的特长,同时,马上作战、砍杀更为灵活,非常适合与游牧民族作战。而马球运动,正是训练骑术和马上砍杀技术的一种好手段。由于这一军事目的,在李世民的提倡下,马球在唐代风行一时。上至帝王,下到文武百官,无论男女,喜观、好打此球者大有人在,就连没条件骑马的平民百姓,对于观赏马球比赛,也是十分热衷。 安禄山邀请京城武将俊杰打球的事情,很传到了李隆基的耳朵里。这位不安分的皇帝,本来对于马球就非常喜欢,立刻下令,将这次球赛,放在含光殿及毬场进行。 含光殿虽然紧挨着太极宫,但它实际上归大明宫 第二天下午。阳光温暖,无风无云,刚好非常适合进行室外活动。 含光殿及毬场上,更是早就人头涌动,说笑声响成一片。 皇帝李隆基和武惠妃等后宫嫔妃也都坐殿前,准备观看球赛。 “安卿!这就是你说的新球!”李隆基重重地扔了一下拳头大小的橡胶球,等他弹到半人多高。才身手接住。 “是的!陛下!这个橡胶球,是臣的干儿子孙孝哲。在前往新大6的时候现的,觉得用来当球,肯定可以让球赛更加精彩,臣就准备和几个好友试一试!”安禄山顶带幞头,穿窄袖袍,着黑靴,腰间束带。手持一根偃月形球杖,恭敬的在下面回答。 “呵呵!不错!不错!比木头地弹性可是要好多了!”李隆基再扔了几下,一不小心没抓住,让球弹了开去。 “我来捡!我来捡!”一声欢呼,坐在武惠妃旁边的李滔,已经飞快地跳下座椅,蹦跳着去追滚动开去的马球了。 “呵呵!是的!陛下!而且这球弹性特别好,还比较柔软。就算打到人身上,也不会有大的伤害!”安禄山笑着看向满脸高兴的李滔。 自己这个挂在别人名下的儿子,看来也很喜欢运动吗! 唐代马球用的球叫鞠(为了看起来方便,直接就叫球了),多选用质地坚硬、弹性好地木制成。拳头大小,中空。外层涂上红漆,特点是“坚固净滑”。安禄山试过这个橡胶球,它的弹性比这种木球要好,但比现代的网球之类的则要差上很多,重量却又和木质球差不多,非常适合当作马球。 “恩!我看确实不错!好了!你们马上开始比赛吧!我看再罗嗦下去,底下的那些人可都要有意见了!”李隆基笑着指了指在场地周围的上千围观者。 这些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各阶段的都有。他们基本都出自京城豪门。一次小小的马球比赛,就吸引了京城大部分豪门来观看。除了马球运动确实非常受到欢迎外。另外一个不可忽视地原因,就是比赛的人。是安禄山等一大帮当朝权贵。 “秦大哥!李兄!我们今天怎么个比法呀?”安禄山笑着招呼那边已经差不多准备好的一对人马。 这次由于仅仅是想试验新球,安禄山找的,自然也是一帮自己熟悉的人。已经出任左羽林将军的秦思礼,右卫将军地李藻,怀化中郎将李若水等十人,没个人都有将军的头衔。自己这一方,则主要是哥舒翰、田承嗣、田乾真、崔乾祐等手下将领,也是十人。除了哥舒翰,其他人最低的品级,也是正五品。 唐代的马球,分为单、双球门两种比赛方法。单球门是在一个木板墙下部开一尺大小的小洞,洞后结有网囊,以击球入网囊的多寡决定胜负;双球门的赛法与现代的马球相似,以击进对方的球门为胜。比赛时,则纵马弛逐用杖击球,进门为得分,称“得筹”,胜者增红旗一面,负者罚减红旗一面。 “哈哈哈!既然是比赛!那当然是打双门了!”秦思礼回答的十分爽快。 “好!正合我意!”安禄山大笑。 作为一个现代,球类比赛,还是比较习惯打进对方地门。 “不过这样地比赛太单调了,我们再添点什么东西才行!”秦思礼一脸的戏虐。 “添什么?”安禄山心中有点犹豫,但面上却答应地非常爽快。 自己堂堂一个郡王,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退却,但最好秦思礼别提出什么京师玩法之类的东西。自己的手下,本来就因为来自边疆,习惯野蛮的马球法,对于技巧性的东西掌握不多,如果一定要他们适合京师的文雅打法,那自己也只有请求换人了。 “呵呵!放心!我们不想改什么规矩,只是,陛下!这样的比赛,不加点彩头实在说不过去呀!”秦思礼第二句话,却是笑着朝李隆基说的。 “哈哈哈!思礼说地不错!这样好了!朕准备黄金百两。突厥美人十名,作为胜利一队的奖赏!”李隆基笑着领会了秦思礼的意思。 “好!好!就这样吧!秦老哥还有被的建议吗?”安禄山立刻笑着答应下来。 “没有了!我们马上开始比赛吧!”秦思礼翻身上马。 ******************************** “呜……”军号一声响,比赛马上开始。 “嗬!”安禄山率先得球,马上将球击向侧后方的哥舒翰,自己却是一兜马缰,向对方球门冲去。秦思礼见状,立刻明白安禄山的意图。分出两骑去围堵哥舒翰,自己却是紧追安禄山不让他得到传球。 哥舒翰作为突厥王公子弟。对于马球自然十分精通,接到球后,因为身边没有盯守人员,没有立刻击球,而是兜马绕着球转了一圈,直到秦思礼派出的两骑过来,才“呦”一声爆喝。将球传给刚刚摆脱了盯稍地中阵田成嗣。 “好机会!”田成嗣一声大呼。 身边刚好没有一个防守人员,而自己到对方球门前,却只有安禄山和秦思礼两人。既然有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没等球停下,球杖狠狠一击,橡胶球穿过两骑地马腹下面,直飞对方球门。 “啪”,球被一根球杖击中。 但随机周围响起一阵欢呼“好球!”。 球进了! 李隆基也是兴奋的站了起来。高呼一声,“好球!好马术!” 其实刚才的状况非常凶险,秦思礼也是马球的个中高手,看到橡胶球飞来,立刻不管安禄山,直接出杖拦截。但安禄山的马术。本来就非常不错,又经过好几次实战训练,水平比秦思礼高了不少。在关键的时候,一停马一兜缰,让马来了个小碎步横移,就抢在秦思礼前,一个空中接力,将马球送了对方的球门。 “哈哈哈!”安禄山大笑着向围观欢呼地人竖起两支手指,以示胜利。 “安老弟!你是螃蟹呀,竟然还能让你的马横挪!”秦思礼满脸的不服气。不过话中却是充满了赞赏。 “呵呵!秦老哥!不管如何。我们已经拔得头筹,这可也是本事呀!如何。要是想认输的话,直接说就是了,美人我们可要抱走了!”安禄山大声调笑起来。 “哼!鹿死谁手,还未必呢!那边的美人,我们抱定了!”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 正是淮安王李神通的后裔李若水,不过看向几个李隆基准备赏赐的美女时,眼睛却是闪过一丝色色目光,损坏了那个故意露出来地冷酷表情。 “哈哈哈!那我们就好好的比一场吧!”安禄山毫不客气。 别以为自己是长安人就高人一等,这样猛烈的运动,还是我们这些边关长大的人来得熟练。 接下来的比赛,确实是精彩非凡,安禄山和秦思礼两个队长,一个是实战派,一个是理论派,而下面的队员,也更是一方喜欢激烈对抗,一方喜欢策略进攻派,两边旗鼓相当,各有特色。比赛了很长时间,最后安禄山仗着对橡胶球地把握多一点,带领手下最先打进十球,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哈哈哈!精彩!实在是精彩!安卿!有没有兴趣和朕也来上一场!”安禄山他们刚下马准备前来领赏,李隆基却突然站起来高声招呼道。 “什么?”安禄山动作一僵,故意大声说道:“陛下!你不会是小气这十个美人,故意准备从臣手中再赢回去吧!臣等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哈哈哈……”围观的人齐声大笑。 李隆基的面上,也是忍俊不禁。安禄山这个马屁拍的实在是太有水平了。 “呵呵!安卿!你要是怕了,朕也可以将美女继续赏赐给你们,不过要是这样,道玄(吴道子)正在做的《安郡王马球图》,朕可就不会给你了!” “陛下竟然还让道玄作画了!这样的话,为了这幅画,那臣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安禄山佯作无奈的答应。 这样的比赛,他还真地是无奈地答应。 李隆基万金之躯,自己到是不介意狠狠的冲撞他一下,但是手下地那些将领们可不敢,最后,在安禄山他们这一边还只有三球的时候,李隆基带领皇家马球队,就已经顺利的攻进了十球。 “陛下神勇,臣等所不及也!”安禄山真心的叹服。 这皇家马球队都是什么人,自己这边和他们的差距,就相当于业余足球队,和国家队的差距,两边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就算自己这边敢于挥猛烈冲撞,也绝对不可能是这些没事成天打球之人的对手。 “哈哈哈!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还有高人在,安卿!你们虽然厉害,但朕的马球队,可也不是一般水平呢!”李隆基紧了紧护腕,笑着接过高力士递来的黄巾,轻轻擦掉脸上的汗水。 这马球运动,可不是骑骑马就能行的,也非常花力气。 “是!是!陛下字字珠玑,臣深有体会!”安禄山慌忙低头。 这个李隆基难道看出什么了,竟然突然开口给自己训话,或者纯粹是当成对亲信的一种教育。 “呵呵!陛下在打马球的时候,还能想到教育臣下做人的道理,臣实在是敬佩的五体投地呀!”旁边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安禄山刚刚出了一身汗的身子一阵冷,回头笑着瞪了下一脸感动模样的李林甫。 “李尚书观察细致,安禄山也是敬佩万分呢!” 这个混蛋,下次再说这么恶心的话,提前打个招呼,让自己穿上冬衣御寒先。 “嘿嘿!”看到安禄山这么挑明的眼神,就算李林甫脸皮再厚,也不得不出一阵干笑。 “安卿!这个马球确实不错,打起来特别有劲!到底什么东西制作呀?”李隆基从李滔手中,取走安禄山早前献上的那个马球。 “回陛下!这东西是用一种叫做橡胶的东西制作!橡胶产自胶树……” 安禄山从容的将橡胶原理说出,对于树种的事情,自然也是直接说孙孝哲带了一批过来,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李隆基那里可能会考虑种不种得活,长久以来,安禄山进献的所有种子,都是安东现试种之后,才上报京师的,如今有这么一个好玩意儿,聪明的李隆基,也立刻意识到了橡胶的利用价值,马上表示让安禄山将树种带来,在皇宫御花园进行试种。 作为进献新物种的回报,安禄山也讨得了出任尚书右丞相后的第一个差事,主持修定全军操练科目。 第十章第六节 娇妻美妾来 第十章第六节娇妻美妾来 宰相,佐天子、总百官、治万事。位不一定高,但权力绝对极重。 唐代宰相的名号,经常更换。最初,唐承隋制,以三省之长中书令、侍中、尚书令共议国政,担任宰相职务。后来,因为太宗李世民曾经当过尚书令,臣下避不敢居其职,就以仆射为尚书省长官,与侍中、中书令一起,号为宰相。 但是宰相品位崇高,皇帝不想轻以授人,所以常用别的官员居宰相职,假以他名。李世民的时候,杜淹以吏部尚书参议朝政,魏徵以秘书监参预朝政,称呼为“参议得失”、“参知政事”,这也都是以别职列宰相。 贞观八年,仆射李靖因病辞官,李世民准他病稍微好一点,三两日一到中书门下平章事,“平章事”这个宰相名号,就出现了。后来,李勣以太子詹事同中书门下三品,称作同侍中、中书令,这样就又有了“同三品”这个宰相名号。 不过这两个名号不专用,一般都是以别的官职者,加授这个称号而已。 自高宗以后,当宰相的,一般都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就算实际品级是一品二品,也还是要加这个三品的宰相衔,才是真正的宰相,只有三公、三师、中书令除外。 其后改易官名,张文瓘以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同三品”入衔。永淳元年,以黄门侍郎郭待举、兵部侍郎岑长倩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平章事”入衔。从此以后,终唐一世,宰相的名号,就是这几个,没有再改变。 安禄山这个尚书右丞相,原来称呼是仆射,本身早就已经不是真正地宰相。现在没有加平章事。自然也还不是宰相。虽然名列相位,却并没有宰相的职权。 就连属下兵部、刑部、工部三部的监督事务。也改成由尚书右丞来负责。现在的右丞,刚好是和安禄山有点小仇的韩休。而接任萧嵩当兵部尚书的,则是前瓜州都督张守珪。 安禄山接了主持修定全军操练科目这个事情后,很快就召集了这两个家伙前来开会。 “张兵部,韩右丞,安某冒昧的请两位前来,实在是因为上有所命。不得不为,还请两位恕罪呀!”安禄山抱拳致谦。 “安郡王相召,下官等当然得赶来听命,何况郡王还有陛下所命呢!”张守珪笑着抱拳谦虚。 “郡王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韩休却是淡淡地抱拳回应。 “好!两位既然这么客气,那安某就直说了!”安禄山也不再客气,直接说事。“突厥一战,我军虽然大胜。但损失也达几万。查询缘由,主要是士兵的身体素质,大不如前。陛下深觉如今诸军操练之法,已经有陈旧呆板之状,所以命令安禄山,修订军操。锻炼士卒。安某请两位来,就是想和两位商讨具体地操练科目如何安排。” “郡王!下官掌辩三部之仪,纠正省内,劾御史举不当。修订操练之事,报于下官知晓就行,不必具体参与!”韩休站起来抱拳。 “呵呵!久闻韩右丞方正公严,对军务也颇为熟悉,安某请右丞前来,主要也是想问问右丞这方面的意见,还请右丞能够不吝赐教!”安禄山听到韩休有闪人的意思。赶忙也站起来挽留。 “这个……”韩休微微一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是!” 他和安禄山的仇恨,主要就是他儿子散播流言的那件事情。因为并没有证据显示。他和他儿子被贬被罢,和安禄山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反倒是他的儿子,曾经放流言招惹了安禄山,安禄山没有记仇在外放时踩上一脚,已经令他非常感激。所以这个小仇,对韩休这么一个刚正的人来说,反倒是愧疚来得多一点。现在安禄山这样降低姿态挽留,自然不好意思无礼告退。 “安郡王!如今这诸军操练之法,大多是太宗皇帝钦定。各朝天子,虽然也有修订,但都是增多改少,这如今……到底是增还是改呢?”张守珪是个老将,对于现在地操练之法,并没有特别不喜欢的地方,对于修订,感觉无所谓。 “步兵以刺杀、列阵为主,骑兵以战阵、骑射为主,这样的办法,本来就不可能有大的改变,只不过具体的操练玛……现在安某却有一套新的、辅助训练方法!”安禄山脸上满是笑意。 这样重新修订军操后,负责操练的主官,就相当于自己的弟子,以古人对老师地敬重程度,自己在士兵中的地位,将会再有很大的提升。 “辅助的操练之法?”张守珪和韩休一愣。 “郡王!这具体的操练之法,不就是搏击和实训,难道还有什么讲究?”韩休来了兴趣。 “韩右丞可曾知道,这次出征突厥,安某手下士兵的伤亡状况如何?”安禄山不答反问。 “早就听闻安郡王练兵有道,辖下边军,虽是乡勇之兵,实战能力,却不在朝廷禁军之下!这次出征地骑兵,伤亡更是只有禁军的一半!”韩休抱拳回答。 朝廷当时以为那是因为调度上的原因,等回到京城以后一查阅调兵纪录,才现安禄山骑兵的出动次数,还不再龙武骑之下。那这样的伤亡数,只能说明安禄山骑兵的精锐度,还在龙武骑之上。这也是李隆基为什么会将练兵之事,交给安禄山的原因。 “呵呵!这里面,有边军多实战的原因。更主要地,却是安禄山采用了大量的辅助训练方法!” “还请郡王明示!”两人连忙请教。 安禄山也不客气,一五一十地将现代训练体能地办法说出。这样的练兵方法,早已经在自己全军实行,想保密根本不可能,既然李隆基都已经将事情交给自己了,那就干脆倾囊相授。让全军之中,都推行一些近代地练兵理论。 当然。安禄山还是留了一手的,那就是自己军队中进行地纪律和思想教育。忠于国家,服从命令这些,都没有特别提到。当然,大唐军中传统的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这些,仍旧需要坚决贯彻。 对于安禄山来说,一支精良地唐军。对自己并没有坏处。历史上的安禄山是反唐,但他现在并不想反唐。在安禄山想来,这样一个花花世界,庆平盛世,损坏了实在可惜。反正自己的儿子,已经挂名在李隆基手下了,自己只要尽量的努力,让儿子当上皇帝。就可以放心的引退。当然,前提条件是儿子不会背地里向自己下手,同时还要给自己相应的待遇。 这个决定,安禄山并不准备动摇。除非生意外事件,让自己不得不采取其他手段。 现在做的这些,其实主要也是为了给自己地儿子做准备。既然这一切都是便宜自己的后人。那自然不需要隐瞒什么。至于将来的改朝换代,历史走上老路,这样的事情,并非安禄山所能掌控。有民主和监督的社会,并不能保证国家就没有危机了,社会就不用动荡了。区别只是规模的大小而已。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并不能让你保证永远领先,他们真正传下来的,关键地是血统和信念。想通过一代人,就让下面的子孙后代永远的强盛先进。那是不可能的。人。主要还是靠自己! ************************** 在开元二十三年的最后一个月里,从安东赶来的李灵儿杨玉环等诸女。终于回到了京师长安。 “安郎!你竟然一走就是一年多!泣泣……”李灵儿诸女虽然满脸重逢后地喜悦,却也有点长时间未见的伤感。 “呵呵!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又相见了吗!”安禄山也有点伤感。 “爹爹!”一帮儿女也是围着安禄山撒娇。 “姐,姐夫!”小姑娘羞涩的垂着脑袋,并不敢当着众人的面,上去和安禄山亲热。 “老爹!前几天给你送来的球好玩吗?”一个无礼的青壮声音响起,破坏了安禄山和妻儿叙旧的气氛。 “好了!好了!大家先进府再说吧!” 安禄山笑着松开了诸女的手,将众人引领进屋。 “哇!好大的房子呀!老爹,你这儿不会就是皇宫吧?”孙孝哲现在已经长成一个英俊的青年,身边自然有自己地姬妾相陪。不过看到这个奢华地王府,却还是表现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哼!你自己没见过世面罢了,有些话可别乱说!”安禄山冷哼一声。 “咯咯”玉真公主一阵轻笑。“这个王府还真地是奢华,根本不再太极宫之下,和大明宫相比,也仅仅是稍逊半筹而已。” 玉真公主,当然见识过这样的奢华配置,但是对于安禄山一个郡王,能有这样的住宅条件,却还是暗暗惊叹。 “呵呵!这可都是陛下赏赐,全出自内府。有不少违制的东西,还被我重新收起来了呢。要不然确实和皇宫……皇宫中的一些东西没什么两样。”安禄山笑着点头。 李隆基是个非常开放的君主,对于有些礼制,并不会遵守。赏赐的时候,很多朝廷规定,只有皇帝才能用的东西,也全都让宦官搬了过来。用这些东西,安禄山当然不会在意,不过想到御史言官们听说这些东西后的反应,安禄山还是乖乖的收了起来。 “早在路上就听说安郎盖世奇功,看来确实不假呢!安郎快跟我们说说,你打突厥的经过!”金仙公主也是一脸的兴奋。 自己当初确实没有选错人,现在安禄山的荣华富贵,都已经过当初的自己了。 安禄山很愿意在自己妻子和儿女们面前,展示自己的辉煌战绩。听到建议,立刻将这次出征突厥的神奇经历,大致说了出来。当然,对于在突厥迎娶了自己表妹的事情,却是三言两语略过不提。 “姐夫!你真是,好厉害!”杨玉环眼睛一闪一闪的,看向安禄山的目光,已经满是崇拜。 虽然年纪大了一岁,但原来那个青春憨纯的样子,却没有丝毫变化。所有的变化,都集中在了那更加突出的身材上面。 “咯咯!环儿!这次再次见面,现在还是叫姐夫,明天就该改口叫安郎了吧?”金仙公主笑着打趣杨玉环。 “啊呀!你……”杨玉环大羞。 去年和安禄山生的事情,幸好安禄山长征出去了,大家都陷在伤感之中,放过了嘲笑她的机会。现在久别重逢,小姑娘内心确实已经动了赶快献身的念头,突然被金仙公主嘲笑,自然是羞急不可抑制。 还是杨怡最关爱自己妹妹,听到金仙公主这样说话,也不管对方的公主身份,笑着回应道: “今晚安郎自然是忙着喂饱你这个饥渴的女人,那里可能再有功夫来招惹我们家小环呀,就算还要改口,最快也得到后天!” “姐姐!你也嘲笑我!”杨玉环这回是真的害羞了,跺跺脚,匆忙一个人跑出大厅。 身后还跟了一只扑楞扑楞乱飞的雪白鹦鹉,嘴上直接“哇哇!羞羞!羞羞!” “呵呵!”看着杨玉环一个人跑出去,安禄山并不担心。 自己的府邸里,还没有那个男人敢对女人乱来,把头转向玉真和金仙两女: “你们这次是住在我这儿呢,还是回城外的道观?” “反正我们的事情,整个大唐的人都知道,哪里还需要躲到道观去故意隐瞒。我们都住这儿好了!”玉真公主说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难堪的表情。 “咯咯!是呀!现在你这个辽东郡王府,可是比我们那两个道观豪华多了,当然是住在你这里了。而且地方这么大,多我们两个应该不会挤。”金仙公主就更不肯走了。 这个辽东郡王府,几乎占了半个坊,怎么可能不够住。 “恩!那好吧!都住在这儿,也省得我两头跑!”安禄山对这样并没意见。 至于李隆基会不会什么时候到自己府上来看妹妹,或者那个皇子会到自己府中来看姑姑,他到是并没有考虑过。 第十章第七节 冬天花儿开 第十章第七节冬天花儿开 三天,安禄山足不出户的在家中整整待了三天时间。每天都是陪老婆儿女,说说笑笑,享享家人的关爱、亲情的温暖。到了晚上,则是陪着那么多妻妾做做床上运动。 这期间,本来和众女还有点生疏的阿史德小姐,在高素美的协调下,也很快和李灵儿玉真公主等诸女,很好的相处在了一块。 到了第四天,玉真、金仙两女,终于被早就来过几次的宦官,给请到兴庆宫去了。少了两人,再加上重逢的漏*点已经过去,郡王府也稍微恢复了一点宁静。当然,这也仅仅相对前面三天而言。光是那不停的小孩子吵闹声,鸟儿狗儿的乱叫声,就足以让王府非常热闹。 王府中有一个非常大的花园,花园中还有那个李隆基特意命令兴建的玻璃暖房。里面摆满了各种从皇宫的迁来的花卉。 在这样的寒冬腊月中,看到鲜嫩的绿叶,和姹紫嫣红的花朵,足以给没见识过的人,非常神奇的感觉。 此时房间中就正有一个满脸惊讶和欢快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跑来跑去观看。 “哇!这是银丝串珠菊!” “这是黄莺出谷!” “这是……番茄吧?” 杨玉环就象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对于花房中正在盛开和还未盛开的地花朵充满了新奇。 她倒不是第一次见到暖房,这个玻璃房的玻璃。都是产自辽东,安禄山自然不可能不兴建。而且辽东安禄山府中的那个花房,主要负责就是杨玉环。如今这么新奇,仅仅是因为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见到过的新奇花卉而已。 不过这个玻璃暖房,主要作用仅仅是保温,并没有多少反季节的花卉。所以暖房中,最主要也是以延迟开放的菊花为主。 “呵呵!小环!你要是这么喜欢的。下次就搬到花房中来住就行了!”安禄山轻手轻脚地来到杨玉环身后,少女蹲下身子时厥起的翘臀。让安禄山一阵手痒。 难得两个公主进宫去建李隆基,李灵儿她们,也因为这几天晚上地补偿,高挂免战派在休息,安禄山终于能抽出时间,见见这个早就想再仔细品尝的小姨子了。少女的脾气非常好,并没有因为自己这几天的冷落。而特别生气,自己答应带她来看这个新花房后,稍微的一点怨气,也立刻都消了。 “哼!姐夫真笨呀!我要是喜欢,直接把花搬到自己房中不就得了。怎么需要搬到这么大的房间来!”杨玉环嬉笑着跑到了一另外一个方向。 让安禄山正要伸出的爪子落了一个空。 “姐夫!这是什么花?我从来没见过呢!”少女指着一盆上面不开花,却结满了一个个红色浆果地绿叶互生小灌木问道。 因为灌木十分低矮,少女已经蹲下了身子。安禄山当然不好再从后面偷袭,也就非常配合在旁边蹲下。 “恩!这是从皇宫御花园中迁来的。听说由黔南大理之地进贡,花名叫冬珊瑚!”安禄山嗅了嗅鼻子。 花房中虽然百花盛开,但都比不上身边这朵解语花美丽,虽然花香浓郁,却都比不上身边这个少女的体香来得动人。 “冬珊瑚?原来是专门在冬天开的花呀!”少女立刻恍然大悟。 她正细致的观察那珠色彩明亮的植物,并没有注意到安禄山已经把充满**的双眼。盯在了自己动人的身段上。不过如果注意到了,估计最多也会仅仅是羞涩地躲开吧。 “呵呵!这冬珊瑚,确实是在秋冬开花结果的!但以前从黔南有进贡到长安,在春秋时节还鲜活,到了冬天,却全都会被冬死,一直到建了暖房后,才可以在冬天继续开花结果!”安禄山的目光,再次从少女那要将衣服胀破的胸前收回,转到了虽然吸引力稍差。却绝对便于自己行动的翘臀上。 “姐夫!这个果子可不可以吃呢?”看到鲜红光亮的浆果。少女忍不住伸出了玉手。 “不可以!”安禄山连忙阻止。 但是不知道是忙中出错,还是有意为之。他虽然也出手阻拦,伸出地手,却是拍在了少女丰润停翘的臀部。 少女刚刚碰到浆果的手一颤,身子也是微微一僵,脸上更是立刻红云朵朵。 她和安禄山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但是上次的事情,意外成分多一点,实际感觉,也和**差不多,甚至都没完全成功。现在这样孤男寡女相处,气氛暧昧,安禄山做出这样的动作,立刻让少女产生了那方面的联想。 “呵呵!”安禄山干笑着收回了手,“这个果子仅仅是观赏之用,并不可以食用!” 刚收回的手,却是转向握住了少女缓缓收回来的玉手。 “姐夫!”少女低下了脑袋。 “小环!”安禄山感觉到了少女的羞涩和情动。 “姐夫!我们该……” “小环!你怎么还叫我姐夫呀!那天晚上,你不是……”安禄山脸上带了一丝戏虐。 “啊呀!不要说了!我要走了!”少女却是不等安禄山说完,就匆忙抽出玉手,站起来准备回去。 不过也许是蹲的时间比较长,再加上她站起来地姿势也太猛烈了,竟然一个趔趄,身子摇晃地险些摔倒。 安禄山随时注意着,见到小姑娘身形不稳。立刻半蹲着身子上前扶住。 “小环!那天晚上,你不是已经改口叫安郎了吗?难道你和我做了那样的事情,还准备找别地男人吗?”安禄山单膝跪着,紧紧抱住少女的纤腰。 “谁准备找别的男人了!”少女立刻大声驳斥。 但是随即领会自己话中的意思,立刻噘着小嘴扬声道: “我谁也不找,我就这样算了!” 只是说道最后,却是眼角一红。眼睛已经开始泪花闪耀。 “小环!”安禄山贴着杨玉环的身子站了起来。 感觉男人的身子,擦过自己胸前敏感的蓓蕾。少女本来已经有点冷却地身子,微微一阵颤动。 “环儿!”安禄山并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变换着亲热的称呼。 听到男子轻柔动情地呼唤,少女压抑在心头的委屈,终于忍耐不住了。 “呜!姐夫是坏蛋!”一下子扑进了安禄山的怀里。 “好了!好了!姐夫是坏蛋!姐夫是坏蛋!”安禄山赶忙应承,一只手揽住少女的,一只手却是捂向少女已经泪花飞溅的秀丽脸蛋。帮她擦去夺眶而出的泪花。 内心中,他还是更愿意杨玉环称呼他姐夫。 “你竟然把人家那样后,就躲了起来,我本来已经准备一辈子不见你了!呜呜!如果不是明儿他们硬拉着我来,我肯定永远不见你!呜呜!”少女的哭声没有丝毫停止。 “是!是!是姐夫地错!姐夫不该躲起来!”安禄山笨拙的安慰着。 心里却是非常了解,小姑娘嘴硬心软,根本不可能真舍得躲起来不见自己。平常就是只要自己的几个儿子一哀求,她都会乖乖将哇哇直叫的雪衣女。拎着陪几个小孩玩一会儿,现在只要自己好好说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她这样一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痛哭,却是把安禄山哭得心慌意乱,平常非常灵活的运用的泡妞安慰手段,根本都使不出来。 “呜呜!你果然是故意躲起来的……”少女听到安禄山这样说。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安禄山大急,这样地推理也能出来。 匆忙之间脑海中精光一闪,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没有在继续擦拭少女的眼泪,而是大手托住少女的光滑的下巴,缓缓将秀丽的臻抬了起来。 “呜,呜……”自己哭泣地容颜暴露在安禄山的直视之下,少女的哭声变成了哽咽。 “宝贝环儿!姐夫爱你!”安禄山底下脑袋,嘴唇吻着少女的眼角,将那咸咸的泪珠,一滴滴的吸进自己的嘴里。 动作十分的轻柔。动情。就象是在品尝人间最美味、最珍贵的佳酿一样。 男人这样柔情的动作,很快就挑动了少女那青涩地情怀。 一直是看《同文杂志》言情小说长大地少女。心中一直有一个英雄的形象。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强壮,浑身充满男人气息地大英雄。 对于这个在危难时刻屡次帮助过自己的姐夫,杨玉环一直就是当成英雄来崇拜的。这才会有当初安禄山将她推倒后,半推半就的顺从。这次安禄山平定突厥,更是塑造了一个绝顶大英雄的形象,那一颗本来只有朦胧情意的芳心,早已经满腔的爱慕填满。 而眼下,这个绝顶大英雄,正象小说中写的那样,在温柔的对待自己,杨玉环兴奋的身子都有点颤。 “宝贝儿!”安禄山每吸一滴泪珠,就低声的呼唤一下佳人。 让少女很快就软软倒在男人的怀里,那双柔软的玉臂,也已经牢牢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泪珠有限,少女的哭泣停了没一会儿,安禄山就找不到目标了。 咂咂嘴,感觉还不错,美人的泪珠都与众不同呀,特别是还能阻拦住了少女的哭泣,这个办法真是不错。安禄山微笑着抬起了脑袋。 但随即面上闪过一丝兴奋。 少女早已经因为安禄山的动作,闭上了眼睛,虽然此时安禄山抬起了脑袋,她眼睛却还没有睁开,甚至那诱人的嘴唇,也是继续微微噘起。 这样好的机会,安禄山哪里会错过。 在少女身子一顿,正准备睁开眼睛时,男人的大嘴,已经猛地含住了少女的嘴唇,粗大灵活的舌头,更是毫不停留的直接往里掘。 手上也是连忙运动,一手抓胸,一手抚臀,以强烈但不粗鲁的动作,**少女的神经。虽然这里是花房,并没床铺,但是安禄山现在**勃,根本没有心思再转移战场。反正这里有烂漫的氛围,也非常适合少女的真正初次献身,安禄山不准备再犹豫,手上的动作,和热吻,也是更带劲了几分。 “呜……”想不到安禄山突然会由温柔深情的王子,变身变成强壮*的大汉,少女只来得及出一声低吟。 就是这一声低吟,也让安禄山抓住机会,直接攻占了佳人的香舌。 联想一下上次的情形,杨玉环本来准备反抗一下的意志,立刻消沉,反而是干脆任由安禄山肆虐。 如果从花房的玻璃屋顶上,往房间内看,就会看到一个强壮的男人,正对软成一团的少女任意施为。 一件件的衣服飞起,一片片的花瓣,被摘落撒满。 在那一片片充满了芳香的花瓣之床上,少女出了那一声压抑的尖叫声! 随后,一段短暂的安慰声后,少女的抽泣逐渐盯停止,男人的喘息声变得厚重。 …… 狂风暴雨平息,男人和刚成为真正女人的佳人,一起非常不讲究的躺在用衣服铺成的简单小床上,身上洒满了花瓣。 安禄山最近几天连续作战,今天再这么来一次,到真有点累了,一只手懒洋洋的抱着少女。 不过刚刚成为女人的佳人,却丝毫没有成长为大人的觉悟,竟然还是调皮的将一瓣瓣花瓣,捡起来覆盖到安禄山的胸膛上。 对于女人的这种行为,安禄山当然不会介意,仅仅是充满笑意的看着佳人。 “小环!明天我就叫人给你叔叔带聘礼,正式纳你入府!” 虽然少女真的已经成了自己的人,但为了安全考虑,安禄山还是非常愿意讲究这方面的工作。 “恩!”少女低低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但是又继续开始撒花瓣。 看到周围几盆已经光秃秃的鲜花,安禄山一阵苦笑。 这些花也真是倒霉,从好吃好喝的皇宫御花园中搬出来不说,竟然还被人用来当床。 “好呀!竟然如此残害这些美丽的花朵,看我为它们报仇!”稍稍恢复了一点精力的,安禄山呼叫着再次扑向了身边的佳人。 (因为正在严打,漏*点戏只能不漏*点了!) 第十章第八节 脚底七星痣 第十章第八节脚底七星痣 辽东郡王府的用餐厅内,安禄山全家,除了两位公主外,都合坐在一个可以转动菜盘的大圆桌边,享用晚餐。 安家现在是豪门大户,但安禄山却喜欢和平民百姓一样,全家合在一块儿用餐食。因为他觉得,这样才有家人亲人的感觉。 而妻儿们对他的这个意见,并不反对。几个已经能自己独立用餐的小家伙,再加上已经有点亭亭玉立的长女,让餐桌上没有出现手脚乱动的情形。实际上,因为长时间这样相处,安禄山儿女之间的感情,远比其他豪门子弟要来得团结。 “唉!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呀!灵姐姐,我们还是干脆回安东去吧,再待在这儿,将来只会惹人厌呢!”杨怡看到安禄山温柔的给杨玉环挟菜,脸上露出一个戏虐的笑容,嘴上却是故意哀叹起来。 “咯咯!是呀!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应该和玉真姐姐她们一起进宫去玩!现在还待着,确实有点让人碍眼呢!”李灵儿也是捂着嘴轻笑。 “嘿嘿!”安禄山一阵干笑,连忙也往其他几女的菜碟子里挟了点菜,亲热的说道:“我的夫人们,为夫可不是那种人!” 杨玉环听到自己姐姐的话,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在说笑,却还是羞怯的低下了头。 “爹爹!我也要!我也要!”几个小男儿看到安禄山挟菜,立刻叫嚷起来。 “嗯?”安禄山板起了脸。“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安禄山地家教不错,不过他自己不身体力行,实在很难让儿女真正服从。所以几个小家伙虽然没有再说话,却都噘起了嘴。 “咯咯……”看到安禄山故意板着一张脸,李灵儿诸女全都一阵轻笑,转而哄孩子道:“好了!好了!你们爹爹有了新人。不要你们了!明天都进宫找你们玉真娘娘哭去!” 小声的安慰自己的儿女,让他们乖乖听话。 安禄山听到众女这样的话。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灵儿!你们刚才说的,以后不要再提起!进宫这样的事情,让玉真他们去就行了,你们还是乖乖的待在家里吧!” “怎么了?以前我们不是也经常进宫陪玉真姐姐她们吗?”看到安禄山地脸色,众女当然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安禄山看了眼旁边同样一脸好奇的杨玉环,微笑着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们这样地绝世姿容,被当今陛下看到罢了!要不然。他恐怕会把你们从我手中抢走呢!”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以这样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立刻让众女消除了刚刚的一丝紧张。 “咯咯!我们这样的蒲柳之资,怎么可能会被陛下看在眼里!”杨怡立刻娇嗔起来。 众女的心中,同时一阵甜蜜。至少,安禄山非常的紧着自己。 “我说地是……” 安禄山正要提醒她们注意,前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啊呀!果然还在用餐呢!我们刚好可以赶第二场!”金仙公主的声音远远传来。 两个身着华丽道袍的成shu女子。相携走了进来。自然是安禄山没有妻子名分的两个妻子,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 “咦!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以前不是都要在宫中待上几天吗,至少也要住上一晚呀!”安禄山笑着起来,将两女引入坐中。 旁边的丫鬟仆役,早已经将新的碗筷,放到了两女的位置前。 “咯咯!陛下是想让我们留几天。但我们怕你趁机在家中干坏事,就特地赶回来瞧瞧!”金仙公主特地笑着看了安禄山位置旁边地杨玉环几眼。 玉真公主却是并没有应答,仅仅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孝诚他们几眼。 “啊呀!仙儿姐姐!那你们可是回来晚了,那家伙,早已经干完坏事,将我们家的小宝贝给吃了!”杨怡笑着向金仙公主抱屈。 “看看!看看!妹妹!我就说这个家伙不会安分的吧。”金仙公主把头转向了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仅仅是微笑着点头,没有多说话。 “好了!好了!你们这几个天做姐姐的,也别太欺负小环了!”安禄山笑着轻轻一揽身边的佳人。 但是随即身体一僵,面上微微一阵抽搐,再揉了揉腰间。苦笑着侧开了身子。 “唉!就是疼新人呀!”几女还是微微嘲笑了一下安禄山。不过也终于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到杨玉环身上,转而谈论长安城地变化。皇宫中的见闻。 酒足饭饱,女儿和儿子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有安禄山还和几女一起在说情话。 玉真公主朝安禄山微微一颔,转身走向了书房。 *************************************** “安郎!”玉真公主微紧着眉头。“我今天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两人一起坐在一张软榻上。 “哦!什么事情?”安禄山轻轻侧身揽住佳人。 “你知道吗,我三哥的那个小皇子,就是惠妃生的卞王,容貌竟然和诚儿他们有七分相似呢!”玉真公主虽然是当作随意的一件事情来说,但安禄山听了后。还是立刻身子微微一僵。 紧靠着安禄山地玉真公主,立刻察觉到了男人的异样。 “咯咯!他们不会都是你的儿……”玉真公主眼中精光一闪。 “玉真!你也太能想了吧!小孩子只要都白胖高壮,初见地时候,感觉都差不多。和诚儿他们有七分相似,那样地孩子,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安禄山笑着摇头。 这也是事实,就连真正的双胞胎孝明。孝信,因为自己地不同施教。容貌上地差异也比较大。号称是三胞胎兄弟,实际上除非穿一样的衣服、一样地打扮,平常的时候,陌生人也能察觉他们三兄弟的不同。当然,如果一样衣服,一样打扮,那就只有熟人才能分辨的清楚了。李涛和这三兄弟的年龄就差了不少。再加上本身的容貌差异,自然不可能很象。所以安禄山并不担心有人会觉得他们之间是兄弟。 “安郎!虽然他们几个并不十分相象,光是皇家的气质,就和诚儿他们地……特别气质差异很大。”玉真公主笑着点点头,却还是又疑问的说:“但是我现滔儿的脚底,也和诚儿他们一样,都有一颗非常鲜明的黑痣!安郎,我也是看到滔儿的黑痣。才联想到哪方面去的,你到底有没有……” “玉真!”安禄山端正了面容,将佳人的身躯转到正对自己的位置。“这样地猜测,实在不应该出自你的嘴里!有些事情,就算你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妹,如果被别人听到。朝廷和陛下,也不可能不追究的!” 心中对玉真公主提的事情却是暗暗赞叹,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竟然几个小孩子脚上都会长黑痣,这遗传也太神妙了吧。 “可是这样地事情,别人也会注意到的!”玉真公主非常倔强。 “呵呵!玉真!如果你没有注意到诚儿和卞王他们脚底都有红痣,会觉得他们是兄……是那种关系吗?” “当然不会!年龄加上容貌,根本不一样。而且……咯咯。说句不中听的,诚儿他们三个,除了信儿还有文人气质。其他两个。都是属于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的人!”玉真公主也是微微一掩嘴。 “那不就得了!”安禄山并没有介意,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脚底的黑痣。也就你这个皇姑才能有幸看到,其他人怎么有这个机会。至于诚儿他们,皇宫中陛下和惠妃,应该不会特地跑来看他们洗脚吧?” “咯咯……” “而且这个东西非常不好说!脚底生痣,那是大富大贵之象。我的两脚底俱有七痣,状如七星,如果是作为我儿子遗传标记的话,那应该是每人十四颗呀,不会减少到每人一颗。听说现在的兵部尚书张守珪,脚下也是只有一颗黑痣。玉真,你刚才那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张兵部当世宿将,为了这么一颗痣而丢命,可不值得!”安禄山板起了脸。 这玉真公主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她也应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呀。 看到男人这个样子,玲珑心的玉真公主,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生气了。赶忙解释道: “安郎!我刚才那样说,没有别地意思,主要是怕你……怕这件事情被别人利用,用来对付你!我是想你不受到伤害!”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安禄山淡淡一笑。 刚才可吓了自己一跳,还以为自己儿子身上,真有什么特别显眼地标记呢。 看到男人淡淡的表情,玉真公主却以为他还在生气,不禁眼眶微微一红。 “安郎!你新得二八佳人,妾身却已经人老珠黄,今后继续陪伴在你地身侧,恐怕也是徒增烦恼,还不如,让我明天就回道观,从此……呜!” 玉真公主的话没说完,嘴唇就已经被安禄山吻住。 “说什么呢!玉真!”安禄山双手抚着佳人的脸蛋,“我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吗?何况,你那里老了,看这肌肤……多么光滑水嫩!” 平常每天都用牛奶或者人乳沐浴,当然光滑水嫩了。只是这一路行来,有地方条件跟不上,没有那么多的乳汁,加上一路风尘,到真让玉真公主的皮肤,比以前稍微粗糙了一点。 “明明变粗糙了吗!你少拿甜言蜜语哄我!”玉真公主非常享受的靠在安禄山的怀里。 “呵呵!就算是再过十年,我的宝贝也……” “别!不要提过年,我现在最怕过年了!”玉真公主的小手,轻掩安禄山的嘴唇。“妾身知道,以妾身的年龄,再过几年,就算再怎么保养,也不可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而到时候,安郎你却还是现在那么年轻!安郎,到时候,请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好吗?” 玉真公主整个人轻靠在安禄山怀里。 轻轻的吻了一下佳人的玉手,安禄山真有点感动。 “其实我手上,有一些奇特的东西,不过不知道他的效果,到底对人有没有害?”安禄山的话,有些犹豫。 “什么东西?”玉真公主的话,也是淡淡的,并没有特别在意。 “不死药!” “不死药?”玉真公主唰的一下抬起头来,“是可以让青春长在的药吗?” 安禄山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松开玉真公主的娇躯,站起来身来,打开书房中的一个暗柜。里面放着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羊脂白玉瓶,正是当初在渤海秘室现的那个宝贝。 轻轻的将瓶子放在桌上,安禄山有点犹豫。 “这就是不死药?” “这个东西,是我在征战中得来,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后来那个从京城到安东的张果,却无意中看到这个东西,认出是传说中的不死药!当然,我们做了一下实验,让本来寿命较短的动物吃下去,但该死的还会死,最多就是比平常几天就死的,晚死三五天。也不知道人吃了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安禄山摇摇头。 “几天变十几天,那已经非常不错了!延迟三五天,那换到人身上,也可以多活好几年呢!”玉真公主笑了起来。 “我已经叫张果在研制这种药的配方了,希望能找到安全的证明。现在还不敢让人随便服用。”安禄山脸上还是没有笑意。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佳人满脸的不耐。 “短则几年,长则……” “不行!这样太长了,等新药出来,我们都老了。”玉真公主摇头。“干脆叫人试吃一下得了!” “呵呵!这里面的药丸,刚好够我们几个服用,就连诚儿他们的份都没有,所以不能乱用了!”安禄山沉沉的坐下。 当家最忌不公平。 “那我先来试一下吧!”玉真公主拂了拂头。 果然是要青春,不要性命。 “不……!” “唰”一下,玉真公主却是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取瓶服药。 (本文不会有修真内容,这个不死药,仅仅是不想让主角和他的女人老得太快而已。当然,也为下文做一点小小的铺垫。) 第十章第九节 唐皇好神仙 第十章第九节唐皇好神仙 第二天,安禄山全家都有点紧张忧虑的围在玉真公主房中。 “玉真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呀,有没有好点?”李灵儿柔声问躺在床上的玉真公主。 “恩!好多了!刚才喝了一碗香粥,感觉已经有了点力气!”玉真公主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昨天玉真公主吃下不死药的时候,安禄山并没有来得及阻拦。最后的生的事情,却是让安禄山和玉真公主都非常难堪。中毒之类的到是没有,不过玉真公主肚子一阵巨响,随即匆忙往厕所跑。连续的几次,让玉真非常受不了。 为了给不死药保密,安禄山并没有对其他人说明玉真公主吃药的事情,最后请了个御医来诊断,却又说玉真公主身体非常好,并没有其他特别的病状,估计是吃了什么坏东西,只要好好静养几天,吃点清淡的食物就可以了。 “玉真!以后可不能在乱吃东西了!”安禄山一直和众女一起陪在玉真公主身侧,此时才有机会说说那方面的话。 “恩!”玉真公主微微点头。 对于安禄山说的对象,她当然领会是指那方面。 “真是奇怪呀!昨天我和妹妹明明吃了一样的东西,怎么我一点没事,小妹却会肚子不舒服呢?”金仙公主不解的看向安禄山。 “呵呵!也许是你体质比较好吧!”安禄山转向他视。 “是这样吗?” “哦!对了!陛下让我修订军操各科目,如今禁军左羽林已经开始按照新科目训练。我还得去校场看看!玉真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中午一定会回来吃饭,你们可要等我了!”安禄山笑着向几女打招呼。 “玉真姐姐难得……还在生病,你怎么仍旧要出去呢!”娇小的杨玉环噘了噘嘴。 其实内心更多不愿意地,还是不想让安禄山就这么离开自己。毕竟初为人妇,又是小女儿心态。耐不住心上人的冷落。 “小环!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保证在你们吃中饭前,就赶紧回来!”安禄山不避嫌的走过去。轻轻拥住杨玉环,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恩!那你可要快回来哦!”没脾气的小姑娘,立刻很好哄的答应了。 ********************************** 安禄山直接去了西内太极宫地禁军校场,那里正在实验的,就是号称训练好四肢,准备摸爬滚打地辅助训练。 新的操练科目,其实非常简单。只要基本照搬安东军的训练法就行了。独立的训练脚力、手力、腿力、臂力,组合起来的什么跨越障碍跑、模拟战阵,一个个都非常有序。 安禄山的到来,立刻让正在场上监督的秦思礼一声令下,士兵们地动作全都停了下来。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训练,我看看就好!”安禄山挥手示意。 秦思礼也是随手下令,训练继续开始。 “秦老哥!你怎么也亲自去参加训练了?”安禄山笑看着大冬天一身汗的秦思礼。 “哈哈哈!这样的训练。可比平常的练拳练剑带劲多了,老弟的这套训练方法,非常不错呀!”秦思礼大笑着擦去汗水。 “笑话!我的方法经过实战检验,如果没有一定的水准,我敢拿出来吗!”安禄山笑着走向点将台。 其实也仅仅是喜新厌旧罢了,等好奇劲一过。花样再多的训练,也会觉得单调乏味。 “哼!不过我们玩到受伤地士兵,也是有不少。听说兵部那边,对于现在的训练强度,非常不满意。”秦思礼也跟在后面。 “不满意?是谁有意见?张兵部,还是韩右丞?”安禄山猛一回头。 “嗬!你不用这么急,这件事情和你无关,只不过是如同你预料的那样,生了几件,小兵私下比斗伤了肌肉的事情!而随后。又现你制定的强度不够。让士兵们有了训练结束偷闲的时间,才给了他们过多地闹事机会。兵部仅仅是想增加训练量而已!”秦思礼笑着解释。 “哈哈哈!原来如此!”安禄山放心的转过头。 当初是安禄山和韩休他们二人一起制定那份《大唐军操令》的,他们应该不会突然反对。而且共同呈报给李隆基后,李隆基对于训练方法也非常欣赏。底下人即使真有意见,也得考虑考虑李隆基的态度。 “这么说来,朝廷应该马上就会决定采用新的操练科目了?”安禄山站在点将台上。 底下的士兵,并不是嗨哈的呼呼打拳,而已呀呀呀的进行各种体能锻炼。加上平常进行的一些搏击拳术训练,这些新训练的士兵,绝对会是一支各方面素质绝顶优秀地铁军。 “嘿嘿!老弟!是不是觉得还没好好过过师傅瘾,底下地徒弟就要出走了,有点舍不得呀!”秦思礼战在安禄山的身后。 “哈哈哈!没错!我现在才想起来,你好像也学了我地技巧,你也是我的学生吧?看在以前兄弟的情面,我可要对你额外关注。来!让师傅好好的训练训练你!”安禄山狞笑的转过身来,活动了活动手腕。 “哎!哎!少来!要玩找你自己的手下玩去,我可不奉陪!”秦思礼笑着跑下了点将台。 笑看着秦思礼加入训练的士兵当中,空荡荡地点将台上。只剩下了安禄山孤零零的一人。 安禄山面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俯视下面热情训练的士兵,目光扫过每个走神的小兵,都能让他们立刻恢复专心。 看到底下士兵对自己的敬畏,安禄山内心充满了自豪。 这可是强盛的大唐兵呀,现在却根本都没人敢直视自己。自己,是他们地总教习。可以任意的给他们指派命令。如今他们还仅仅是服从自己命令,加以时日。就算让他们全都真正从内心敬畏服从自己,也完全不是难事。 到那个时候…… **************************** 玉真公主当天晚上就恢复了气色,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地玉真公主,竟然感觉比以前精神还好。本来生一点小病,就会有比较明显变化的皮肤,竟然也还是那样水晶亮泽。 虽然没有明显的返老还童迹象。但确实是给了玉真公主一个很大的自信,那瓶丹药,很可能有抗衰老的作用。 接下来的几天,安禄山和自己的几位夫人,也都动了心思,准备尝试服用。 最后还是安禄山最后动手,等到其他几女,都在床上躺了一天后。才在玉真公主要将丹药送进宫地危险警告下,强忍着担忧,服下了那味道并不好的一个细小丹药,然后也往厕所跑了好几次。 不过几个女人服用了以后,都感觉皮肤变光滑细嫩,安禄山用了以后。却没有任何感觉。皮肤变光滑,那本没感觉。长满毛的地方就不用说了,就算没长毛的地方,也还是以前那样粗糙。 在安禄山暗暗咒骂不死药重色轻友后,杨玉环一句“这样的姐夫才更象男人!”让安禄山立刻恢复了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顺顺利利,时间进入了开元二十四年, 新年一过,朝廷就布命令,在大唐所有正规军中。采用安禄山修订后的《大唐军操令》。在征兵的时候,也根据军操令中地科目。选拔人才。 一份小小的军操令,就让安禄山成为了几乎整个唐军的教习。 *********************************** 时间过的越久,安禄山妻妾们身上生的变化,就越明显。 最典型的是本来众女每天都要进行地奶浴,现在做不做根本没区别,而玉真金仙两女曾经闪现的鱼尾纹,也非常明显的消失了。 唯一没有变化的还是安禄山,他仍旧是原来那个粗犷的样子,并没有变得更加年青,至于更加英俊,那就更不用说了。 众女比较明显的变化,很快就被经常相处的武惠妃察觉。 这一次,不用安禄山主动请求,他就再次被女人召进了兴庆宫。 虽然女人的身边还有李隆基,还有高力士,还有小皇子李滔,但从牛贵儿的脸色来看,当初武惠妃相召的时候,确实是只有一人。 “安卿!刚才听惠妃说,你手中竟然有可以令人长生不老地药物?”李隆基让安禄山免礼坐下,压抑不住兴奋地急切问道。 “长生不老?”安禄山一愣。 立刻双手抱拳站了起来,沉声回奏: “陛下恕罪!世上那有长生不老之药,那都是炼丹之士,虚言邀赏之辞!我皇圣明,当不会受方士谬言所误!” 言辞恳切,一脸忠臣直谏模样。 “呃!呵呵!”李隆基微微有点尴尬,“朕当然不会相信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药,不过修士炼丹,也确实能出奇妙之物。刚才惠妃言及玉真,说她几日不见,面上就年青了几分,叙说缘由,全是因为服用了你提供的丹药!所以才……呵呵!是朕口误了!” “哦!陛下说地原来是那个呀!”安禄山点点头。 “不错!爱卿手中还有吗?” “陛下!那丹药,是臣安东属下的一个道士所配制,并非什么不死神药!作用仅仅是美容养颜,延缓衰老而已!因为还未经过人体长时间服用的试验,并不安全,玉真和金仙她们,臣也是实在耐不住她们强行索取,才无奈答应。现在试验的丹药已经都被她们抢用光了,手中并没有存货!”安禄山无奈的道。 玉真和金仙两女,确实是害人不浅,给她们一点甜头,就到人前炫耀。本来这样的事情,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肯定是她们不小心走漏了什么口风,才被武惠妃抓住机会。而随后,武惠妃又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李隆基也得知了这么消息。以历史上李家各代天子对道家的喜好,李隆基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幸好自己手中还有一个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张果在。 这个家伙,祖上世代都叫张果,人称张果老,是终南一带有名的活神仙。此人对老庄之学,以及炼丹物理的爱好,确实不同凡响。安禄山在幽州期间,最怕见的人,就是这个张果,一问起来就没完没了,安禄山很多知识都被他掏空了。 如今李隆基相问,自己如果说丹药只有这么点,都已经让自己给吃了,那肯定会让他产生反感。还不如干脆点,将会下蛋的老母鸡,直接送给他得了。回答的时候,也是先说前景,再说近况,为的就是尽量让李隆基不起反感。 “哦!那道士叫什名字?现在何处?”李隆基果然没有任何的不悦。 “那道士名叫张果,本是终南山道士,现在安东。臣可以马上令他来京见驾!”安禄山抱拳回奏。 “终南山张果?”李隆基回视了一眼高力士。 “哈哈哈!那是仙人呀!想不到安卿竟然能请得老神仙下山,实在好本事!快快传他进京!不!快快请他进京!” “仙人?这……”安禄山故意一脸的迷惑表情。 “哈哈哈!安卿!你还不知道这个张神仙吧,人云他尧时曾为侍中,于今数千岁,多往来恒山中,我皇祖母在位时,屡征不至。朕如果不是小时候听说了那几次征辟,也还不知道呢!”李隆基一脸的兴奋。 “这,人云亦云,或许不可真也可能!臣在安东时,看那张果除了言谈深奥难懂,其他并无特长呀!”安禄山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呵呵!不炫不耀,这才是神仙的风度!”李隆基毫不在意,反而是赞同点点头。 随即道: “当年皇祖母屡次征召,张神仙都不肯应召,这次如果他肯进京,朕一定要大礼相迎!” “陛下不可!陛下真龙天子,不可亲自出迎,就算他是天上神仙,也得敬陛下这位人间天子!” 安禄山这回是真心阻拦了,事情如果弄太大,他可不好收场。 “恩!这,也好!那就遣中书舍人徐峤,赍玺书代朕迎之!”李隆基朗声下令。 第十章第十节 相位要变动 第十章第十节相位要变动 开元二十四年(丙子年,西元七三六年)正月。 唐皇李隆基下旨,征召安东大都护府格致监、道士张果,进京见驾,宣扬道法。 这个召令一下,立刻在京城百官中引起了轰动。 对于百官来说,召道士入京,甚至进宫,都没什么。李唐皇家自称老子之后,皇宫大内之中,就建有道观,蓄养了大量道士。但是这个张果,可不仅仅是道士那么简单。张果平常因为经常炼制一些奇怪物品,对于真正的道家典籍,并不十分研究。所以外面流传的名号,主要还是方士,而方士,既为某些人敬重,又为某些人顾忌。 第二天的朝议上,争论非常激烈。 “陛下!方士历来少有真人,多是误国恶人,那张果是终南山有名的方士,怎么可以将其延请入宫?臣请陛下慎重考虑!”宰相裴耀卿当即反对。 “呵呵!那个张果还是有点清名的,不过臣也觉得,如此大礼延请张果入朝,并不合适!”另一个宰相,侍中萧嵩,对这件事情也不赞同。 “若真是清名之士,定然不会在意浮华虚名,如果在意浮华虚名,则定然不是真的清名之士!”最后一个宰相张九龄,到是难得一次说的比较含蓄。 这是因为张九龄平常对于丹道之类的,也非常感兴趣。以前就和张果曾经见过几面。知道对方不是打了一个神仙招牌,招摇撞骗地人,甚至内心对他还比较敬服。 三个宰相的意见一说完,李隆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悦。 “那张果的能力姑且不论,但是裴卿何以认定他就是方士?就仅仅因为他好丹道?哼!我朝道士众多,其中多是好丹之士,卿难道认为这些人也都是方士?” 虽然内心也明白。自己这次宣召张果来,和以前的皇帝召方士一样。也是为了求得长生不死药。如果张果提出什么要求,自己也会尽量满足。但是嘴上却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所以看到裴耀卿这么不识趣拆穿自己真目的,自然是大为恼怒。 “这个……陛下!张果是方士,京城内外人人皆知呀!”裴耀卿一愣,皇帝地话不是强词夺理吗。炼丹的道士是不少,但他们基本上炼地是普通丹药,天下哪有那么多炼长生不死药的道士。 “哼!那朕怎么不知道?”李隆基的脸上已经挂了寒霜。 “陛下延请张果入京。主要是为了请张果宣扬道学,又不是命他炼什么长生不死药,裴相太过多虑了!”吏部尚书李林甫笑着劝和。 “呵呵!是呀!裴相!那张果本是终南山的道士,后来因为好丹道,特地搬到了安东。刚好安某在辽东,新设立了一个格致科,就请他出任那个格致监。为此,他可是宁愿脱下道袍呀!安某可以肯定。他这个人,并非好炼长生金丹的方士!”安禄山也不得不出来说说话了。 内心并不愿意公布张果其实是受自己推荐,但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为了不让大臣过多怀疑,也干脆主动说明。如果弄的好了,那是官位的保证,即便不好。现在也已经没有脱开关系地机会了。 安禄山这么一说,底下的不少臣子,就立刻出来表示赞同。 毕竟,历代好长生不老药的皇帝,本来也不少。就连伟大的太宗皇帝,都曾经召集方士,炼制丹药。只不过象李隆基这样,正是春秋鼎盛时就炼丹的,比较少见罢了。学者文人中,也有不少喜欢道家长生丹道。甚至有不少大臣。直接是张果的崇拜者。如今李隆基迎请张果进京。就算李隆基不向他请教长生不死药,这些大臣。也不会错过那个机会。 “安郡王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不会有错!”机灵的萧嵩,立刻改变了口气。 第一宰相一松口,立刻有更多的臣子表示,应该迎接张果入京。甚至有不少大臣,还提议应该大礼迎接,商量具体地仪仗该怎么安排。把已经找不到反对意见的裴耀卿,气了个半死。 最后的结果,还是按照李隆基原先的计划,由中书舍人徐峤,赍玺书代迎,但其他文武大臣,都可以自愿选择是否一同出迎。 这条命令一下,除了裴耀卿,其他大臣,基本上都做好了一起去迎接的准备。 ************************************ “太白兄!你就不要多问了,这件事情,小弟确实知道的不多,到时候等张果老来了,你自己问他就行了!” 在郡王府地大厅中,安禄山无奈的向李白讨饶。 “就算知道的不多,多少也会知道一点,透露一下。”李白一脸的期盼。 古代对于长生不死,除了穷困的平民老百姓,以及一些真正的睿智之士,其他人,尤其是那些有知识的文化人,都非常向往。象李白、张九龄这样的诗文之士,也不能例外。 听说了安禄山和张果的关系后,李白就三天两头的往安禄山府上跑,甚至还带了他那个年纪不小地儿子过来,拉儿女关系探消息。 “呵呵!太白兄!长生不死地药,肯定是没有的……” “怎么可能没有,那张神仙,就已经活了几千岁。若非道家养气炼丹,怎么可能活这么长时间?历史上这类例子,数不胜数。安老弟你应该听说过不少呀!”李白却是十分坚信。 “呵呵!”安禄山无奈苦笑。 早知道李白对于炼丹地事情十分热衷,历史上就经常走访一些名山,拜访奇人。服食金丹地事情,好像也有过。自己这次请张果老过来,早已经让安怀秀做了详细的安排,怎么能为了他一个人,坏了原来的安排。就算他是自己的亲信幕僚、儿女亲家。那也得连着一起瞒下。 看到安禄山的表情,李白也生气了。 “安老弟!李某不是那种强求的人。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就算是陛下不准你泻露,直说就是,这样掩掩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太白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安某还能说什么!那张果老。确实对于炼丹非常精通,不过他地水平,也就仅仅是能炼制玻璃和水泥,以及一些稀有金属。那些什么长生不老药,全都是说说而已。就连这次陛下下令召见,也仅仅是看中了他手中能美容养颜、延缓衰老的普通丹药而已,根本不是为了长生不死药。所以我说地也没错。你真的想要什么东西,只能等张果老来了再说。”安禄山无奈。只得说出一部分真相。 皇帝下令召道士进京,为的是炼制延缓衰老的丹药,其实已经和召集方士,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性质差不多,所以安禄山这样公布出来,确实冒了一番风险。 “好呀!”李白激动的站了起来。“有延缓衰老的丹药。就一定有长生不老地丹药,只要等张神仙来了,再仔细向他请教就行!呵呵!安老弟!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一旦事情解决,李白又很好说话,一个劲的向安禄山道谢。 “呵呵!算了吧!只要以后不再那样看轻我就行。我能说的,怎么可能瞒着老哥你呢!”安禄山大方的一笑。 “是!是!是愚兄失礼了!” 两人都释然一笑。 “老弟!最近你的那个新军操,兵部侍郎张均似乎很有意见呢!”丹药的事情一解决,李白就说起了正事。 “哼!张均一介文儒,手无缚鸡之力,如果不是凭借父亲张说的威名。怎么可能当上兵部侍郎。听说他还和寡居的宁亲公主关系暧昧。有点为士人所不齿。这次他反对我地新军操,根本不可能有多大气候!”安禄山非常放心。 安禄山上次并没有见到张均。但是到安东后不久,就得到消息,张垍因为肥胖过渡,突然病死亡。而宁亲公主,却是拒绝了李隆基召她回宫,让她再嫁的好意,坚决留在张家守寡。对于大唐非常少见的公主守寡现象,底下当然少不得有点议论。特别是张均虽然也成亲了,但是和这个弟妹的关系,却同样非常亲密。所以外面流传,张均和宁亲公主,有更亲密的关系。这让曾经对宁亲公主有非分之想的安禄山,大感遗憾。 “呵呵!我朝历来开放,行事不因循守旧,这个张均,却以乱祖宗法度为由,反对新操,当然不可能成气候。不过……”李白笑着看向安禄山。 看到李白地表情,安禄山就知道他还有后话。 “还请太白兄教我!” “不过因为前几天迎接张神仙的问题;加上前面攻占突厥后,中书门下各宰相,不能立即安排好相应的调度和准备。当今陛下,对于现在的三位宰相多少有点不满呀!”李白摸起了胡子。 这句话听起来和前面事情毫不相干,但安禄山听了,却是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李白话中的意思。 “你是说,朝廷,又准备换相了?” “三位宰相中,就连在相位最短的张九龄,也已经两年有余。其他两位,时间已经可以和开元朝最长在相位的前任相媲美。就算没出问题,为了防止独权,朝廷也该换换宰相了!”李白笑着点头。 他一直待在京中,对于李隆基的态度、朝廷的惯例,把握的比较准确。 “换相!呵呵!”安禄山露出了笑意。 如果不出意外,新宰相地头号热门,应该就是自己,只要中间不出什么问题,相位到手是必然地。 “那个张均,要是拿了你喜欢破坏祖宗的规矩这件事情做文章,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帮大臣不同意你出任宰相,到时候……”李白这个时候,才把张均可能会产生地危害说出来。 “哼!”安禄山一声冷哼。 这样的事情几乎可以预料。不希望自己能够拜相的,朝廷中并不是只有一个两个。不说其他相位的争夺者,安禄山可以肯定,至少光是李林甫,就不会让自己轻易如愿。现在自己名望和功绩,都摆在外面,那些人,肯定不可能在这方面找借口。想反对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好理由,像这样喜欢破坏祖宗成法的借口,肯定能吸引一大帮腐儒。 “呵呵!现在的张兵部,却对安老弟十分赞赏,其实只要找个好的理由,就很有可能让张均,不知不觉落下不可挽回的把柄!”李白的笑容,又让安禄山想起了以前的计策。 “其实!那个宁亲公主的事情,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呢!”安禄山阴阴一笑。 如果上次不是因为进京的时间紧张,自己肯定不会放过那么一个成熟艳丽的美妇人。如今她和张均,应该多少有点事情,自己只要把握好机会,说不定还能来个官场情场双得意呢。 “姐夫!”一声娇滴滴的喊声传来,杨玉环毫不避嫌的小跑了进来。 李白已经见过杨玉环几面,对她的美丽自然是极为赞叹,但脸上并没有丝毫过分的表示。此时再次见到,目光自然在杨玉环的脸上身上打了几转,却没有一丝yin亵的色彩。 “怎么了,小环?”李白不是外人,安禄山并不准备将杨玉环藏起来。 “咯咯!就是刚才呀,妮妮和李公子竟然已经非常有夫妻的样子了,我们说笑妮妮,李公子就会出言帮助呢!”杨玉环撒娇的靠在安禄山身边。 两人的感情,现在是快在升温中。 “哈哈哈!太白兄!你生的好儿子呀,年仅十岁,就已经知道帮未来夫人了!”安禄山大笑起来。 历史上,也许是因为李白酒喝太多的缘故,李白的儿子都不聪明,甚至有点白痴。幸好这次李白还年青,酒精中毒不明显,小家伙非常聪明伶俐。和自己家的女儿,还比较能配对。让本来有点担心的安禄山,非常开心。 “呵呵!妮妮马上就会成为我们李家的媳妇,当然得帮衬一下了!你们要是亏了妮妮,我还准备让我家小子,接了妮妮直接走呢!” 李白也是笑着开玩笑。 李家和安家,是真正的绑在了一块儿。 第十章第十一节 朋比夺权位 第十章第十一节朋比夺权位 (这是今天的第二节,前面还有一节。明天也是两节一块儿,不另行通知了。) 开元二十四年(丙子年,西元七三六年)二月,尚书左丞相宋璟,在李隆基的暗示下,上书乞骸骨。李隆基当即同意了他的要求,准尚书左丞相宋璟致仕。 随后,李隆基正式召令,同时罢免在相位多年的萧嵩、裴耀卿。萧嵩转为尚书左丞相,裴耀卿转为工部尚书,不再知政事。中书侍郎张九龄,升为侍中。 不出李白所料,朝廷一下子罢了两个宰相的知政事。剩下的一个,却升为了第一宰相。 其实朝廷中,明智之士还是非常多的,在这件事情生前,就已经有几个人看出这样的倾向。所以当罢相之事一宣布,朝廷的几个大臣,立刻上书提出自己心目中的宰相人选。 热门的不过安禄山、李林甫、韩休、张守珪等人。至于推荐信安王这样的,则立刻就被李隆基扣下,根本没有集体讨论的机会。 和朝堂上吵吵嚷嚷,推荐宰相的状况不同,京城之中,并没有任何特别的火药味。老百姓还是过原来的平静生活,就连在朝堂上争吵的官员,在外面相见,也都照样是客客气气的谈笑见礼。 “啊呀!这不是安郡王安老弟吗?哦!还有贺老!” 安禄山刚和贺知章从酒楼出来,就迎面遇到李林甫。以及已经升任江淮转运使的韦坚。看情形,对方分明是想进酒楼拉关系。 “呵呵!原来是林甫兄!韦兄!”安禄山连忙抱拳回礼。 贺知章也是笑着给两人回礼,不过他和两人并不怎么熟悉,对于没多少诗歌文采地李林甫,更是稍微有点看不起。随便说了两句,就借口有事,率先告辞了。 “安老弟!怎么样?刚刚宴请贺老。有什么收获呀?”李林甫笑着看向贺知章远去的背影。 “呵呵!能有什么收获,贺老方正。现在又辞了礼部尚书,小弟不过是请他喝喝酒,商量一下杂志社的事情罢了!”安禄山淡淡的笑道。 由于相位的人选中,他和李林甫是最大的热门,攻击对方,对于自己非常不利。所以现在彼此还没撕破脸面。 “以贺老在京城的实际号召力,那可是足抵两个礼部尚书呀!”李林甫笑着摇摇头。 “呵呵!那林甫兄怎么不去找找贺老地门路。以林甫兄的口才,应该能手到擒来吧!”安禄山说地客气,内里却隐隐带了一丝威胁。 “呵呵!这件事情不提也罢!”李林甫转开眼睛。 看了一眼身边对安禄山非常恭敬的韦坚,微微的向酒楼里扬了扬手: “老弟有没有兴趣,进去陪哥哥喝两杯!” 安禄山到是微微一愣。 自己重新回到京城后,就没在特别主动的找过李林甫,本来还非常亲密的盟友关系,已经有点冷淡。加上前两天朝廷选择新宰相人选。双方都看中那个位置,更是几乎没再好好说过话。 “林甫兄相邀,安禄山敢不从命!”安禄山抱了抱拳。 不管他玩的什么花样,自己都不必害怕。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他明智的话,应该会选择和自己合作。如果不明智想威胁自己,那自己今后反倒不必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地形势并不是完全对自己有利,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呵呵!老弟是郡王,你先请!”李林甫非常讲究的让安禄山先进。 “呵呵!林甫兄年长,自然是林甫兄先请!”安禄山不想给别人留下自大的印象。 “哎!安郡王请!” “林甫兄卿!” 两人还是继续客气。 “呵呵!安郡王!李兄!你们两位一起进不就得了!”后面的韦坚微笑着建议。 “哈哈哈!好!这个建议好!”安禄山大点头。 “对!”李林甫一把抓住安禄山的大手,“老弟!走!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 在后面韦坚一脸的羡慕之中,两人手拉着手,一起走进了酒楼。 安禄山和李林甫再酒楼里面到底商量了什么,外面自然没有流传。反正安禄山在这次从酒楼回家后。拿盐水洗了足足三遍的手,这件事情安府中很多人都知道。 ****************************** 第三天。朝堂之上再次就宰相的事情进行了辩论。 “陛下!臣以为,安郡王虽然才能卓著,但是毕竟年青,实在不应该这么早官拜相位,这对他今后地成长不利!”一个留了白胡子的老头。缓缓退回了自己的班次。 附近的张均看了暗暗点头。没错,就应该这样。 看到大臣们基本上都微皱着眉头,在对刚才那个老头的话细细琢磨,一时没有人继续说话。张均立刻把握机会的上前一步,启奏道: “陛下!臣觉得,兵部尚书张守珪,当世名将,功勋卓著,可以为宰相!” 张守珪面上一阵微笑。 唉!自己在朝中当了几年文官,一直没什么大地建树,竟然还有人记得自己在外的功勋,难得,难得! “张兵部的功勋,自然不错。但是张将军是武将,如今在兵部尚书任上,就稍嫌有所偏重,宰相一职,恐怕不能胜任!”已经成为相地张九龄摇了摇头。 张守珪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人家张九龄已经是堂堂第一宰相,圣眷正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还得赔笑着点头谦虚。 “陛下!当今吏部尚书李林甫。选拔人才,刚正不阿,不避权贵。曾经因为某官托宁王给求情,而特意将此官剔除出本该入选名单,公正之名,满朝皆知,若拜宰相。定然能够胜任!”张均看到李林甫向自己使眼色,立刻领会的将第二推荐人选,说了出来。 安禄山看见两人私底下的动作,轻轻的哧了一下,以示不屑。 李林甫不给宁王面子的那件事情,内里非常复杂。宁王收了十几个官员的礼物,求李林甫将他们评为优等。李林甫满口答应,但条件是这十几个人里面。必须剔除一人。宁王本来也没期望全部能够通过,自然是立刻同意。最后张榜公布优等名单时,那十几个人里面,本来最优秀的那个,却被剔除了出去,李林甫还在榜上注明。此人本该入选优等,但是因为托宁王送人情,特地将他从优等剔除。一时之间,士林对于李林甫地风评,全都转为了正面。直到后来宁王走漏了口风,这件事情地真相,才被一些圈内人得知。 “呵呵!张侍郎谬赞了!”李林甫笑着谦虚。 随即出列,躬身对李隆基启奏道: “陛下!臣以为,如今这满朝公卿之中,论阅览。论功绩。有很多人都能胜任宰相!但是宰相之位,国家重器。如果仅仅授给一个碌碌之人,那还不如不设这个宰相!” “恩!”李隆基点点头。 群臣中不少人都露出赞同地神色,李林甫地说法没错,一个无为的宰相,确实还不如不设。甚至还不如设一个大胆乱为的宰相,至少这样还可以由皇帝考虑后,再决定是否执行,不会出大问题。但如果宰相碌碌,皇帝的意见不经考虑就执行下去,这在人治社会,是非常容易出大问题的。 只是已经罢相的尚书左丞相萧嵩,听到李林甫地话,却是面上一阵红热。这家伙,不会是看自己失势了,故意在骂自己吧。看我回头给他好看! “真正的宰相,不一定需要特别的经验和阅历,关键是有没有魄力,又没有给陛下参谋的能力!具备好的咨询才能,或者果敢的决断之力,才是最佳的宰相之选!”李林甫继续说着。 不过也仅仅根据是房谋杜断的先例而已,并没有新奇地见解。 “如今朝中,要论最年青最有才能的,应当是治安东、平突厥的辽东郡王安禄山!所以臣认为,安郡王出任相位,就是上上之选!”李林甫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最有才能这个说法,一般的大臣都不敢乱提,这样既有武断的嫌疑,也容易得罪其他自视甚高地人物。但如今朝中,要说年纪青青,就取得重要位置,肯定没人比得上安禄山。朝中臣子,一半以上都过了四十岁,三品以上,更是除安禄山外没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安禄山以不到四十的年纪,就裂土封王,官阶列从一品,这样的才能,在青年一辈,绝对没人可以匹敌。 “呵呵!李吏部过赞了!安禄山不过是附骥之才罢了。要说真正的实干,还是李吏部有才。陛下!臣觉得,李吏部出任宰相,胜过安禄山!”安禄山也是一脸的笑意。 众臣看在眼里,都对安禄山的态度不感惊讶。认为这是投桃报李,可以理解。 还纷纷开始根据前面的讨论,提出自己的人选。当然,因为前面安禄山和李林甫的人气最高,自然主要是附议这两个,仅有少数人赞同用张守珪。至于韩休,这个人上次提宰相地时候,就已经被刷下过一次,这次更是非常干脆,在其他大臣提名他时,直接推托给了安禄山,认为自己不是宰相之才。所以现在干脆没人提名。 李隆基听了安禄山和李林甫地话,也是暗暗点头,宰相之间,最重要的是分工合作。 原来地三个宰相,萧嵩负责军务,裴耀卿负责政务,张九龄从旁监督。这次提拔后,张九龄已经开始接手主持政务,新宰相,必须是一个侧重军务,一个侧重监督或者政务,所以安禄山其实早已经是李隆基内心敲定的宰相人选。既然安禄山中意和李林甫合作,那李林甫这个本来就非常受宠的人选,自然立刻入围。 “安卿和李卿,都是上上之才,如果你们为相,应该是朝廷之福!”李隆基在对安禄山话后微微一思考后,就表了自己的观点。 看到李隆基的表态,安禄山却是微微一愣。 他对于阴谋诡计还算精通,但对于朝堂上的政治手段,特别是揣摩上意这方面,却因为经常待在外面,多少有点生疏。本来以为李隆基心目中还没有绝对的人选,要看臣子们的意见才能决定。自己这才想方设法,拉拢一批势力,对抗张均那小子的反对。如今看到李隆基的表情,却分明是不管什么人反对,他都绝对会任命自己为宰相。 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这样,那里还需要和李林甫合作,自己直接当作不在意相位不就得了。这样还能赢得一些清流人士的赞誉呢。 这次,很可能还是让李林甫白白占了便宜。 ************************************* 开元二十四年(丙子年,西元七三六年)二月中旬,朝廷颁布圣旨,任命李林甫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同时罢吏部尚书;安禄山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罢尚书右丞相;任命韩休为吏部尚书。 春风得意如安禄山,确实非常少见。长安城中,以安禄山和他手下兄弟为蓝本,编写的一些英雄小说,已经开始流行。 而就在安禄山拜相的第二天,从安东来的快马,将都里镇海港监杨玄璬回赠的嫁妆,从都里镇运送了过来,并且由杨玄璬的儿子,代表杨玄璬,前来参加安禄山和杨玉环的婚礼。 双喜临门,说的就是安禄山这样的情况。 请了几个相熟的人,在甜蜜温馨的氛围中,安禄山将杨玉环纳入了府中。 安禄山上任之后,工作还没正式开始,从安东来的外传神仙张果,坐着由安怀秀护送的马车,也即将赶到长安。 由于张果在登州登6时,曾经利用一些化学和物理的常识,展示了一点“神迹”,所以马车抵达洛阳时,大量的人前往观看。不但堵塞城门,甚至还差点冲撞了老神仙的车驾。 听说了这个情况,张果进京的安全,自然不能疏忽。李隆基立刻下令,让安禄山派兵,护持张果进京。 但是由于张果本来巨大的影响,又加上了神迹,让长安城不少人,对张果的到来,产生了一丝忧虑。 第十章第十二节 张果老朝京 第十章第十二节张果老朝京 皇家禁军的实力,自然不是平民百姓能够抗衡的,安禄山派出五百龙武骑前去护卫后,加上本来就有的护卫人员,张果老的车队,非常顺利的抵达了长安城外。 得到消息的安禄山等人,立刻出城迎接。到了地头,才现几位宰相,以及满朝的大多数公卿文人,全都随着中书舍人徐峤,离城三里去迎接了。而自前去迎接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 什么叫人气,什么叫仙气,百官和众儒,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扈从百姓,全都骑马坐车,人数近万。不过全都非常有纪律,鸦雀无声,还排着整齐的队伍。安静有序的,跟在一辆简朴的马车后面。 马车采用了非常规模式,只用一把大伞遮风避雨,四面没有车厢木板,仅用轻纱阻挡风尘。在这样二三月天还稍微寒冷的时间,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看那马车之中,隐隐约约,还迎风站立着一个须飘飘的老道士。给远观的人,一种非常神奇的感觉。待到稍微近了,看到老人还时常向后面挥动拂尘,众人的敬佩感,更是油然而生。 安禄山这个始作俑者,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微微一愣。 想不到张果竟然还真有做邪教领袖的潜力,不但把下面那些有钱有势的追随着,收拾的服服帖帖,自己也能身体力行。给人一个高尚的印象。这样地话,自己的计划就更容易实施了。 “唉!几年不见,张道长的身体,可是愈加的清健了!”张九龄紧了紧自己肩上的披风,微微的叹了口气。 安禄山就在站在旁边,今天他们并不是奉命前来迎接,仅仅是想熟人的见面。所以穿地都是平常衣服。 “呵呵!张相!那张道士在安东时,就经常日出练猴拳。日落吐呐,不论寒冬酷暑,都不会有所耽误。不过安东寒冷,我看他那样的身体,其实主要还是冻出来地呀!”安禄山笑着开玩笑。 “哈哈哈!如果冻一下,就能冻出一个好身骨来,那我们大家都愿意去冻一下呀!”跟在安禄山身边的李白大笑起来。 他对于张果的神奇。是一点都没有怀疑。 安禄山曾经就想过,要是将来敌人派一个人假冒神仙,是不是就能将李白蒙蔽过去。 “好了!我们不必多说,徐舍人已经接到车队,马上就会宣召完毕,我们也上去吧!”张九龄挥挥手。 都穿着一身便装的众官员,闻言立刻跟随张九龄上前。 来到马车前的时候,中书舍人徐峤已经宣召完毕。正好和张果开始客套。 看张果一身新制的七星袍,左手合十,右手拂尘,威风吹过,荡起飘飘的白须,浑身弥漫了出尘地气质。好一个神仙风范。 “张道长!几年未见,你的身体可是越来越好了!”张九龄笑着对须皆白的张果抱拳行礼。 “哈哈哈!张相有礼!贫道可不敢欺瞒张相,这一切,还都是托了玻璃车的福,老道虽然身子骨不错,却也不敢只穿一件道袍就让寒风吹!”张果红光满面,须皆白,就像神话中的寿星。 众人听到张果的话,都回头仔细看那马车。 这才现,那诱惑敢极强的轻纱之后。却是还有一层玻璃车身。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还是有东西挡风的。不过看到张果在这样地大部分官员还身着冬衣的时候,就已经是只穿一件单薄的道袍。心中还是非常敬佩。尤其是有人本来还担心张果进京后,会用各种手段蒙蔽皇帝,现在看他这么坦诚,介怀到是去了不少。 “这玻璃不过是因为前几天百姓冲撞,为了防止安全才加上的,主要作用可不是为了遮挡寒风!”张果身边的一个小道童小声嘀咕道。 “哈哈哈!张道长的能力,自然不比多言,陛下还在宫中等候,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张九龄随意一笑。 “有劳诸位相迎了!贫道真是过意不去!”张九龄谦虚地对其他相迎官员一礼,再对旁边设了香案,见人就拜的平民百姓一礼。 “张道长谦虚了!” “老神仙客气了!” 百官们自然非常客气的表示非常乐意迎接,不少人百姓甚至还干脆远远的称呼张果为老神仙。 车队再次启动,这些随行的官员,虽然都是身着便服,但是实际身份还在那里,对张果的迎接,可以说的确到了一个非常隆重的地步。加上大路两旁焚香而拜的平民百姓,这样隆重的欢迎仪式,足以载入史册。 **************************** 大明宫地一个小殿内,张果单手对李隆基一礼。 “山野贫道张果,拜见吾皇陛下!” “张果老快请免礼!”李隆基站起来亲自相扶。 随意示意旁边地高力士,给张果搬来凳子。 “谢坐!”张果老也不是很客气,在张九龄安禄山他们三个随行晋见宰相还站着的时候,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不是他故意无礼,实在是因为长时间的站里,老头子已经有点吃不消。 “呵呵!张果老能够特地从安东赶来,宣扬道法,传播道教,朕不胜感激呀!”李家对道士向来十分尊重。 “陛下客气了!贫道虽然是出家人,但不是出国人。还是大唐子的子民,陛下真要圣旨相召,那贫道肯定早就赶来了!”张果老面上并没有一点严肃地表情。 “哈哈哈!好!”李隆基和殿中几人都露出了笑容。 张果风趣的话,立刻给他们一个非常不错的印象。 “朕已经命人在终南山,重新给道长修建一座道观,不过现在这几天,还得请张果老临时住在太极宫的道观中修炼才行!”李隆基委婉的暗示。 “贫道闲云野鹤。实在不适合固定待在某个地方,重金修建道观就不必了。只要陛下给个旨意,准许贫道随时可以到天下各道观挂单,贫道就已经感激不尽,至于在京期间,旦凭陛下吩咐就是!”张果老说的非常洒脱。 “不受据束,闲云野鹤,方才是真人也!”李隆基大声的称赞。 “陛下!臣听闻。张道长在登州地时候,曾经显示过神迹,不知那到底是何神迹呀?”下面的李林甫,稍微带点奉承地问道。 “是呀!张果老,听闻在登州时,曾经有巨石挡道,百千力士无法动摇,道长大显神通。仅用半夜时间,就将巨石掀开,这是什么神通呀?”李隆基早就有相应的情报员,将生在登州的事情传来。 “这个……”张果老皱了皱眉。 那搬开巨石的事情,只不过是利用种子的力量,在下面放了一些黄豆。不停的加水而已,那里算得上是什么神通呀。事情本来很简单,也没有这么夸张,不过在安怀秀故意宣扬下,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呵呵!张道长,你不会是想说天机不可泻露吧!”安禄山笑着提醒道。 “安相所料不差,有些事情,确实不便公开传扬!”张果老拂尘一甩,对李隆基一礼以抱歉。 “无妨!无妨!”李隆基大方地表态,“这既然关系天机。自然不是凡人能够混乱猜测的!其实就算果老说出来。朕也不一定能够领会!” “呵呵!听人说,张道长在半夜做法。召来金甲力士,轻松将巨石挪开,几年不见,张道长除了炼丹,竟然还开始精通法术起来了!”张九龄虽然面带微笑,但话句明显充满了怀疑。 张果老并不答话,仅仅是手抚长须,一副高深的模样。 这样一来,李隆基反倒觉得张果老确实有神仙风范,高深莫测,不为人言所动。 “陛下!臣受京中道士、丹士,以及几个儒生的委托,还请陛下能够准备张道长,明天参加在城中白露道举行的欢迎宴会!”张九龄突然对李隆基一礼。 “明天?”李隆基一皱眉。 自己本来已经都决定马上让张果老开炉炼丹了,明天一出去,那不是还要再拖上一天了吗。 “听说城中有不少人,对于张道长的神通,非常持怀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明天准备给道长来个下马威?”安禄山笑着问张九龄。 “会不会给下马威难说,但见识一下张道长的神通,却是大多数人的心思!”张九龄笑着点点头。 “哼!难道他们没有看到朕地旨意吗,竟然还准备考较果老?”李隆基眉中怒色一闪。 “陛下!那不过是一些小心眼的道士,故意设的局而已,目的就是想让张道长出丑。再加上好事者也想看看张道长的神通,才有这样的事情。只要张道长明天能够折服这些人,不但能够证明道长确实不是凡人,还能让京城中人更加敬重陛下地圣明决断,更加尊敬道长的本事!”张九龄淡淡的回奏。 这是做臣子的,提前给皇帝验明张果的真身呀。 李隆基听了张九龄的话,自然立刻明白了他的真正心思。他对丹道自然深信不疑,但是对于张果,却还没法完全相信。听了张九龄的话,也觉得这样没什么问题。 “陛下!贫道不愿显名,自然不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不过既然有人对道宗有所怀疑,就算再是不愿,贫道也得舍命相陪!” 张果老前面的话,让李隆基眉头一皱,以为他是不敢应对。后面地话一出,却立刻让他龙颜大悦。 “好!像果老这样,才是真正地道家修士!”李隆基大声赞扬。 张果老面上还是一脸的微笑,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已经是在不停地叫苦。要是斗斗嘴,说说道家的典籍,甚至比试自己炼制的各种神奇丹药,也还能勉强应付,但如果真要比试什么法术,展示神迹这样的,到时候肯定会出问题。 不过看到安禄山一脸轻松的微笑,张果凭空增添了大量的信心。哼!有这个安魔鬼在,自己还怕谁呀。 张九龄想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身为宰相,当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根本没空在待在哪儿听张果老和李隆基讲道法,稍稍再陪坐了一会儿,就告罪出来。而安禄山和李林甫两人,也立即尾随出来。 张果当天就住在了太极宫的道观。和李隆基的一番长谈,让李隆基更加深信张果的道家学识,那些被安禄山引用了后世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的内容后,经过很大程度修改的道家理论,让李隆基有了很大的体会。 不管张果第二天的验证会上,能不能证明他的神通,李隆基都已经准备要重要张果。光是他的那套宗教为国家服务的理论,就让李隆基大有收获,不必太理会其他的各种相关建议了。 ************************************** 第二天的验证会,安禄山因为还要熟悉各种宰相的事务,没有参加,但是天明前让安怀秀做的一些准备,还是让安禄山对事情不必担心。 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料,第二天回到府里,最先遇到的就是兴匆匆的李白。 “安老弟!我想师从张果老学习道法,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道法?拜师?”安禄山大惊。“太白兄!你可别乱说,这样的玩笑,可是一点也不好笑!” “不!不是!我真的想拜师学习道法,那个张果老的本事实在是太神奇了!你是没有看到,那些本来非常不服的京城道士,被张果老一个手摇法器,给碰的哇哇直叫的好笑样子!”李白一脸的神往。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今天在中书门下办公,没有去参加,你给我说说吧!”安禄山笑着问道。 大致的事情已经可以预料,但安禄山还是想听听具体的过程。 第十章第十三节 恩科新考官 第十章第十三节恩科新考官 (这是今天的第二节!) “张果老日出时分,就已经抵达白露观,但那些无知道士,却是日上三竿,宴席开始,才姗姗来迟。当时就给前来参加宴会众人很不好的印象!”李白在厅中坐下,缓缓开始说了起来。 安禄山点点头。 张果老这么早到来,可是为了接受安怀秀的指点,听从自己早就准备的安排。 “众道士到场之后,对达官显贵执礼恭敬,对于平民百姓,却多不行礼;而果老却是众生平等,一致见礼!随后双方宏辩道经,言辞激烈。果老虽然只有一人,面对几十道士的呵斥,却还能沉着应对,言辞不急不缓,进退非常有度!” “呵呵!张果老平常说话就比较慢,他想说快都不一定行呢!”安禄山轻笑起来。 “这不一样!”李白立刻不赞同,“那些道士主张修道就是修身,追寻天道合一,最终成神成仙,但张果老却说修道,其实是修人,道家应该为他人服务,讲究积累功德,教化他人,功德圆满,自然成神成仙!” 安禄山点点头,这个概念可是引自佛家的。 “在场众官,虽然觉得众道士的是道家正统,但是果老的道统,却是更合人心!”李白肯定说。 “呵呵!就因为这个,太白兄就准备跟随张果老修道了?”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呵呵!因为张果老的这个观点。非常受到百姓地拥护,所以那些道士,又主张和果老比丹药功效!”李白兴致立刻高扬了起来。 安禄山能够理解,估计当时在场的大多数人,对于道士们拿出珍藏的金丹符水,应该都非常感兴趣。 “众道士所出的丹药,基本上和平常看到的差不多。色泽隐含金光,沉重坚硬。果老的丹药。那才是真正的丹药呀!”李白一脸地神往,“丹药一出,立刻全场生香。药丸虽然没有金光,却隐含肉泽,色如红玉。与金丹一比,毫不逊色!那才是真正的仙丹呀!” “药效如何?” “嗬!这还用说话,当然是果老地丹药服食后。立刻精神大振,全身生暖,如同腾云驾雾,几欲乘风归去!那些道士的金丹,却是不小心把一个尝试用丹之人的牙给磕了下来!”李白先是满脸的回味,最后却是一脸的笑意。 “哈哈哈!”安禄山也是一阵大笑。 自己曾经让安怀秀故意派人前去捣乱,估计那个磕牙的,很有可能就是安怀秀派去的人。 “唉!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真正让李白叹服地,却是张果老拿出的一件法器。那才是真正的让人惊讶呢!”李白笑了一会儿,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哦!张果老还真有法器?”安禄山佯装一脸的惊讶。 “张果老自己并没有说是法器,还声称是和老弟格致院的几个青年合作。但是那东西,尾部手柄可以摇动,前面几个精制铜针。竟然能隐隐闪现非常细小的闪电,实在是很难让人认不出那是法器呀!最后几个大呼那是障眼法的道士,也都被那法器碰得酸酸麻麻地,大呼那是雷神正法,厉害!厉害!根本没人再敢对张果老的身份产生怀疑!就连侍中张九龄,也叹服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李白罗罗嗦嗦的终于把话说完。 看到李白一脸叹服和向往,安禄山实在不忍心讲事情的真相拆穿,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得力的谋臣,就这么脱下官府去当道士,安禄山还是微笑着透露了一点状况。 “太白兄!其实那个东西。安某以前也曾经看到过。好像还确实在安东的格致院有过类似地东西,设计的人。自然就是张果老,所以是不是器,还有点难说。” “呵呵!这样正好!”李白大喜,“既然和老弟的格致院有关,那愚兄也不用忙着去拜师了,就由老弟出面,说情让张果老,将那东西传授给愚兄吧!” 安禄山大翻白眼,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 张果老的地位,就这么在京师中顺利确定下来。 有了那次在白露观的表现,李隆基对于张果老自然是愈加的亲信。本来还想封他为国师,在朝议的时候,被百官劝阻,最终只是授予张果银青光禄大夫,号通玄先生。不过李隆基平常见到张果,都是执弟子礼。 而李隆基最为关心的炼制长生不老药,也风风火火的开始行动起来。 当然,张果老声称,长生不死药,他根本没有炼制过,现在只能多炼炼普通的延寿养颜丹药,让李隆基不要报太大地希望。 李隆基对于张果非常亲信,根本没有多问,让张果不必顾忌,只要能炼出好地丹药来就行,具体出什么东西,并不重要。至于炼丹所需要的炉柴珍贵金属草药,更是全部可以从皇家府库直接调拨。 从安禄山琉璃作坊购买地大批量的玻璃管,手工作坊购买了几台脚踏式木工车床后,太极宫的一个别院,就变成了张果老的实验室。里面除了他本人,只有十几个从安东尾随来的小道童,其他人没有李隆基的通行令,无论是谁,都不准擅自入内。 多产的粮食,不世的名将,神奇的道士,大唐王朝出现的各种各样祥瑞征兆,让大唐地平民百姓。包括大部分朝廷官员,都认为这是盛世大唐更一步强盛的前奏。 实际上这也差不多确实是真相,新的一年,一直风调雨顺,边疆稳定。到了秋收时节,巨大的丰收已经在望。 大唐刚刚平定突厥,现在正收拢各部。防止叛逆,所以没有功夫对外用兵。而周边各国,全都被大唐的强大所震惊。竟然只用几个月时间,就吞并了一个本来实力差不了多少的大国,他们那里还敢乱来。 特别是吐蕃。这个并不属于大唐直接管理的国家,基本上处于蓄势待状态。几年前被大唐夺去石堡,被吐蕃认为是奇耻大辱。但无奈实力不如大唐,为了不给唐军入侵地借口。才不得不早早罢兵,暂时讲和。在和谈时,为了显示诚意,特意将边关的大多数兵力,全都撤出。 这些年来,利用这些撤回来地兵马,连续对天竺和安西一带用兵,收拢很多小部落、小国家。实力增强了不少。但是等他们准备得差不多,刚刚想联络突厥,合作攻唐的时候,去听说突厥被大唐给灭了。把吐蕃赞普给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是大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才特意先灭了突厥。再准备着手对付自己呢。 立刻下令边疆加强戒备,修建防御工事,准备应付唐军的入侵。 周边其他的各个小族小国,此时刚好和大唐的关系进入蜜月期,基本没有大的冲突,这么一来,就给了李隆基和全国百姓,一个歌舞升平地机会。 ******************************** 八月的一天。 曲江池的御园“芙蓉园”中,丝竹之声不断,上身仅着诃子。下身只穿纱裙的一群舞女。正配合那优美的曲调,飞快舞动着身子。 围坐在附近的群臣和唐皇李隆基。不时的微微点头。 正当歌舞要进入**时,御苑稍远入口的地方,一个板着脸地御史,和一个宦官小声的吵闹了起来。 李隆基正在兴致头上,也没有注意,坐在同一侧的安禄山和李林甫,却是同时注意到了。 没有等李隆基话,李林甫就悄悄的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 安禄山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也站了起来,轻轻跟在李林甫后面,缓缓的走了过去。 当他走到李林甫身后时,刚好听到一句。 “……今明主在上,群臣将顺之不暇,勿用多言!君不见立仗马乎?食三品料,一鸣辄斥去,悔之何及!” 也许是注意到了那个御史的神色,李林甫猛地回过头来。 看到是安禄山,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安禄山并没有对李林甫说什么,知道这个人现在已经开始蒙蔽李隆基,掩盖下面生地事情。 仅仅是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满脸犹豫的御史,温声道: “现在陛下正在兴头上,你去打扰,不是触他兴头吗?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是!安相!李相!”御史微微一犹豫,终于还是选择了退缩。 看着那个御史离开,安禄山转而问李林甫: “林甫兄!刚才那个御史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呀?” “嗬!还能为什么事情,自然就是为了今年庆贺盛世,特地加的那一门恩科了!”李林甫转过了身子。 安禄山也一起和他步向歌舞已经进入**的大殿。 “陛下圣明,特地恩准在今年加一门恩科,他有什么意见吗?” “能有什么意见呀,不过是因为觉得既然是恩科,就不应太过轻视对待,想要朝廷派一个更高的官吏主持罢了!”李林甫摇了摇头。 大唐旧制,秋试大比,都是由考功员外郎掌试贡举人。今年年初,就有进士李权,陵侮员外郎李昂,认为员外郎位卑,不能服众,应该选派更高的官员主持。因为李林甫不同意,这件事情被扣下了,如今这个御史旧话重提,自然会被李林甫喝退。 “这些年来,科举出来的秀士,官位已经非常高,他们希望提升科举的规格品级,那样的潮流,应该是不可抗拒地!”安禄山点点头。 将来科举地规格,会越来越高,变成侍郎和或者尚书来主持,并不意外。 “安老弟!我们可都不是科举出身,还不一样官拜相位,那些因为多读了几本书,就自视甚高的家伙,根本不值得尊重!”李林甫因为一直不被士林看重,心中很有一股怨气。 “呵呵!”看到已经到了殿中,安禄山不愿争论,只得笑着摇摇头。 他在士林中地地位,可不是李林甫之流所能比拟。科举在现在,还是最科学的选拔人才方式,虽然难免会让取材的方式走向呆板,但那不是它本身的错误,仅仅是使用者不懂得变更而以。如今既然有人提出要抬高这个规格,自己自然的好好的帮衬一把。 李白已经官拜礼部侍郎,要是科举的规格提升了,他很有可能,将会成为第一个以侍郎身份主持试贡举人的人。 “安卿!你要什么头呀?可是歌舞不满意?”歌舞刚好进入尾声,李隆基注意到了安禄山的动作。 “不!不!如此美妙的歌舞,安禄山怎么会觉得不好!”安禄山连忙起来作揖。 “呵呵!那你刚才怎么摇头呀?”李隆基一脸的微笑。 现在这个太平盛世,最大的功臣之一,就是眼前的这位宰相呀。 “呵呵!刚才只不过是臣和李相在讨论,要不要提升今年这次恩科的规格!臣下因为和李相有了不同意见,故而摇头!”安禄山觉得,现在这个场合提出来,也许是一个机会。 “恩科的规格?怎么提升呀?” 李隆基虽然已经非常偏重享受,但还没到完全昏庸的程度,对于国家大事,仍旧放在心上。 “现在主持科举的大臣,一般都是考功员外郎,虽然职责上没有差别,但实际上,科举出来的官吏,将来很少有低于考功员外郎的。这样多少对参与科举的秀士,有点不够重视!”安禄山抱了抱拳。 “恩!”李隆基点点头,“那安卿以为,该派什么样的官员前去主持?哦!你这个宰相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李隆基提前声明。 第十章第十四节 李白考杜甫 第十章第十四节李白考杜甫 “呵呵!陛下放心!臣虽然很想要出任这个职务,但自认才能还不够,不敢真的提出来。而且宰相任考官,也不是很合规矩!”安禄山笑着站正身子,“不过只让考功员外郎主考,肯定会显得有点轻视。所以臣建议,应该提升一级,由礼部侍郎前去主持。” “陛下!科举裁决,最终权本来就在礼部,光是派人主持考试,臣以为应该没有这个必要,派一位侍郎前去。礼部负责的事务众多,不可能派出要员去负责这样的事务!而且,仅仅是为了表示重视,就派侍郎,好像有点……”李林甫笑着摇摇头。 “李相此言差矣!”安禄山还没就口,张九龄就已经开始反对了。“天子开课取士,本来为的就是招募到天下贤才!筑黄金台而迎勇士,葬千里骨而得名驹,陛下如果派高官主持秋试,定然能让天下诗文才能之士,知晓陛下对于才能之士的重视,到时候,才能之士就会人人蜂拥前来投效,这样与国与民大有利的事情,李相怎么能说是没必要?” 隋唐时科举制度才刚刚开始,他的作用,并不是像后世想象的那样重要。朝廷的官员中虽然不少来自科举,但大多是中下级官吏,权臣大宰,基本上还是来自几大豪门。 张九龄本身就是诗文之士,对于让皇帝更加重视天下文人,一直非常鼓动。如今安禄山的这个建议。简直是刚好提在了他地心坎上,非常中意。至于这个李林甫,他一直就非常看不起。根本不会去考虑,他这样直白的驳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张卿和安卿言之有理!开课取士,本来就是为了招募天下才能之人,提一个高级别的官员去主持。那非常必要!”李隆基点点头。 “吾皇圣明!”安禄山和张九龄立刻同时拜服。 “当年皇祖母在位时,曾经特意命贡举秀士先于贡举珍宝。举子及第,还会在大殿亲自召见。这样的重视程度,本朝最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了!安卿的这个提议好,恩,今后秋试完毕,考官核定名次后,朕也会在大殿召见及第的进士。以示恩宠!”李隆基感觉那样地重视还不够,干脆再加了一条。 “陛下!臣刚才并没有别的意思,派礼部侍郎主持科考,本身当然并没有问题!臣仅仅是觉得,如今我大唐正是盛世,天下地才能豪杰之士,就算陛下不迁尊降阶前去安抚,他们也都会乖乖的前来效命!像安相和通玄先生。就都是这样。”李林甫看到李隆基答应,赶忙澄清自己的立场。 “哈哈哈!李卿说的也不错,如今天下的才能之士,基本上都在朝中,天下还真不可能有多少人才。不过,这样重视人才的态度。还是必须要有的!”李隆基大笑着点点头。 安禄山看到这一君一臣,吹捧眼下地盛世,心中暗暗好笑。看来野史上传闻,李林甫曾经在一次科举后,不录取一人,对李隆基说天下的人才都被朝廷招募光了,还真有那么一点现实基础。至少好大喜功的李隆基本人,对天下的人才,就持这样的看法。 “陛下!今科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那到底委派那一位侍郎合适?”安禄山躬身询问。 如今礼部的侍郎。并不仅仅是只有李白一人。而出面主持恩科。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一个美差。最被人看重地,是很多人都会走考官的门路。希望得一个好的名次,光是为了求财求利,侍郎们就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此外,到时候考官还能成为进士们的官场老师,对中的举子,非常有影响力。为了将来在官场上多得到一点臂助,众官也会努力争取。 “众卿以为,何人可以出任次要职?”李隆基询问三个宰相。 “侍郎李昂,是进士科状元出身,由他担任主选,应该比较合适!”张九龄微微一考虑,就提出了自己的人选。 礼部另外地一名侍郎,正好是原来的员外郎李昂。这家伙上次被进士侮辱后,就到李隆基面前哭诉。本着同宗情谊,再加上本人也是进士科状元出身,考究了他的才能后,李隆基在今年夏天,刚刚将他提升为了侍郎。 “陛下!侍郎李昂,才能和名望上自然足以胜任。但是他曾经被进士李权言语侮辱,出任主考,恐怕进士们会有所担心呀!”安禄山当然不能让李昂如愿。 虽然自己和李昂的关系也不错,但只要能为李白争取的,就还是得好好争取。 “恩!安卿说的也有道理,朕相信李昂不会报复那些举子,但是那些举子会不会顾忌李昂,却实在难说。这样好了,还是让另一个侍郎李白来出任这次的主考吧!”李隆基做了最后的决定。 “陛下圣明!”安禄山赶忙称赞。 他和李白的关系,其实大多数官员都知道。但是礼部侍郎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实权官职,两家地关系,也没有引起其御史言官地过多指责。 ***************************** 这一年,确实是丰收的一年。 到了秋试正式开始地时候,大致的收成,就已经统计出来了。 从安东送过来的优质高产作物,全都获得了丰收。部分地区,甚至出现了和安东那年一样,有粮食来不及收割的状况出现。 家家户户仓库爆满,大量的粮食。作物,被散乱地堆放在外面,有一些比较懒的人,甚至在看到这样的状况后,干脆让田地里的庄稼烂在那里,不再收割。 这样的事情,很快就被各地的观察使。作为地方政绩报告了上来。 “陛下!臣以为,我朝虽然富庶。但是还没到可以容忍庄稼烂在田地里的程度,现在百姓愚昧,竟然如此奢侈妄为,实在应该严惩!”安禄山这个宰相,听说此事后,立刻表示强烈反对。 当然,观察使奏报地可能有点夸张。中国老百姓历来勤俭,估计很有可能,仅仅是将粮食放在田地,准备蓄养牲畜而已。 “呵呵!安相,每朝每代的盛世,都会出现铜钱烂绳、粟谷出虫地状况。如今百姓任由谷物糜烂在田地里,正好是说明了我朝在吾皇陛下的治理下,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这都是陛下和安相你这位献粮种者的功劳。百姓也是没功夫收割。没地方储存,要不然也肯定也不会这么做,所以这事情不责怪百姓。”李林甫笑着反对。 连吹带捧,把李隆基和安禄山说的好不舒服。 “不错!哈哈哈!李卿说得不错!如今天下这么丰产,可全都是安卿引进粮种的功劳呀。至于百姓,让他们多养一点家禽家畜之类。减少粮食储量就行。反正是丰收,浪费一点点粮食,不必太过多追究。”李隆基脸上满是笑意。 前几年还在讲究节俭,但是随着长时间的繁盛,他已经变得非常奢侈。不但自己无节制,对臣下地要求也非常不严格。 大唐本来就处于真正的盛世,根本不缺一点粮草,各地粮仓,也全都藏满了粮食。然而老百姓能多种一点,还是想多种一点。随着中原分流了大量人口到安东。突厥等地,中原人均土地面积。更加的巨大。当安东的粮种过来时,大量的玉米番薯之类的高产作物,都被大面积种了下去。人均耕地几十亩的地方,会获得丰收,并不仅仅是各种巧合的结果。这么多地土地,这么高产的粮种,加上风调雨顺,不丰收才怪。 “这个勤俭之风,还是要讲究的,朝廷不应该鼓励这么奢侈浪费!”张九龄看到李隆基已经表态,还是补充了一句。 “恩!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不必过多追究了。今日朕又命人排了一曲歌舞,名字就叫《平突厥舞》,众爱卿有没有兴趣陪朕一块儿去看看呀?”李隆基笑着提出了邀请。 在朝议的时候,说朝议后的娱乐安排,李隆基也实在算是不守礼制。不过大臣们并没有人不同意,反正现在的地确确是盛世,放松一下也没什么。还是李林甫那句话说的好,“明主在上,群臣将顺之不暇”,百官只要顺着皇帝就行。就算安禄山和张九龄等人,还在勤恳的工作,但多少会受这样的态度影响。 跟在一群兴奋的群臣后面,安禄山和张九龄缓缓的走在后头。 “张相!如今大唐盛世,朝廷群臣、天下百姓只忙着享受盛世,却不知道,实际上盛世的事情,比乱世还多呀!”安禄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做事情还算勤恳,不过做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对自己有切身好处的,其他地基本上也和百官一样松懈。 “是呀!如今朝中真正忙着公事地,又有几人呢!”张九龄也叹了一口气。 他是一位贤明宰相,但作为儒家学说出身的文人,却带有很浓厚地儒生浪漫色彩,处理事情不务实,对于很多状况充满了幻想。如果宰相换成是宋璟,绝对能看出安禄山其实也是懒惰的一员。宰相机构,效率也还会提高很多。 “平常还好一点,至少朝中贤能的人士不少,真正遇到事情,还能相顾协调,只是这次纵容百姓将粮食烂在田地里,实在是有点……唉!”安禄山叹了口气。 他还记得上辈子小时候,家里的老人教育自己,奢侈浪费的粮食,是要遭天遣的。 “安相多虑了!其实我觉得,里面很多事情,有可能是观察使虚言邀功,天下百姓这么多,粮食才这么点,真正能把粮食烂在田地里的,能有几户呢?”张九龄笑着宽慰安禄山。 “呵呵!希望真是如此吧!”安禄山摇了摇头。 不管了,当满朝都是贪官,你自己不贪的时候,就会成为别人眼里的贪官。现在太平盛世,自己也还是安安心心的陪皇帝逍遥好了,真要出什么事情,自己说不定还有可能捞得更好的机会。 ************************************** 开元二十四年(丙子年,西元七三六年)十月,各地进贡的秋季贡品,以及参加科举的举子,全都6续来到了京城。 这次开课的主考,自然是礼部侍郎李白,其他的如考功员外郎、集贤殿的几个学士、职方郎中等,都作为考官,都将参与选拔。 “拜见安相!” 安禄山的郡王府中,一个清瘦举子,恭敬地向堂中高坐的安禄山行礼。 “哈哈哈!杜子美免礼,你的诗文我已经看了,竟然比以前就非常好的作品又有提高,实在是大才呀!快快,快请坐!”安禄山笑着向清瘦举子示意。 自从举子们蜂拥进入京师,前来拜会他的举子,每天都有。至于送上诗文,请求评鉴的,更是多的数不清。眼前这位未来诗圣杜子美,竟然也送上诗文给自己品鉴,却是让安禄山兴奋中有点汗颜。 “谢安相!杜甫告坐!”清瘦举子,也就是杜甫,小心的坐了下来。 他当年就和安禄山见过几次,不过再次相见,自己的身份没有该变,安禄山的地位,却更加尊贵。爵封郡王,还官拜宰相。这样的地位显赫的人物,这么客气的召见自己,自然让杜甫有点紧张。 安禄山看到了杜甫的表情,故意笑着岔开话题: “子美来京,可曾去见过太白?他对你可是一直思念的紧呀。” 想想在历史上,两位地位相当的著名诗人,现在却是一个以考官的身份,去考较另一个,这样的师生安排,确实让安禄山觉得有点好笑。 “回安相!学生已经将诗文送到李侍郎府上,只是因为避嫌,并没有前去拜见。”杜甫回答的非常恭敬。 “呵呵!这有什么可避嫌的,还有人直接带了礼物去找太白呢!”安禄山笑着摇摇头。 现在的杜甫,还是有那么一骨子傲气。 在考试前,给朝廷大臣、士林名士,献上自己的得意诗篇,希望帮忙引荐,或者是通过点评扬名,这是传承较长时间的规矩,没有人会觉得不好意思。但直接送礼,则还有点不为大多数清流名士接受。 (过年!过年!黄初提前给大家拜年了!说一下更新安排,在年三十前,我会尽量保持现在的更新度,不过时间上可能会有点不规律,反正我是尽量的码出一节,就上一节。年三十那天则大家一起休息。正月里的更新规律,看情况再定。) 第十章第十五节 第一次地震 第十章第十五节第一次地震 “这个……”杜甫脸上微红,“学生虽然不才,但还不至于需要送礼求情!” “哈哈哈!杜子美呀杜子美!”安禄山大笑起来,“本相什么时候说过让你送礼求情了?你和太白本来就是好友,虽然这几年因为你在外,互相没有多少见面机会,但是昔日的交情还在,你来了京师,却不去见见老朋友,怎么说的过去?本相让你去和太白见面,是让你们叙叙旧交,又不是让你去走他的门路。” “现在即将秋试大比,此时去见太白兄,定然会惹来闲话。”杜甫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叙旧交情,就是变相的求人情走门路,杜甫哪里会不明白安禄山的真正心思。不过对李白的称呼,却开始有所变化,从原来的李侍郎,变成了太白兄。 “呵呵!清者自清,管别人的闲话干什么?”安禄山看到杜甫憨厚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 “人言可畏,不过安相教训的也是!”杜甫非常倔强,并不愿意接受安禄山的建议。 杜甫的话声刚落,安府的前厅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好你个杜子美,是不是一定要李白主动来找你呀?” 爽朗的声音刚刚传进大厅,还穿着一身官服的李白,就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 “呵呵!拜见李侍郎!”杜甫竟然躬身对李白行了一礼。 “什么?李侍郎?”李白板起了脸色。“杜老弟,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称呼。那李某只有转身走人了。” “哈哈哈!太白兄!你这么兴匆匆的穿着一身官服进来,我能够不先按制行礼参拜吗?好了!好了!杜甫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走门路地人,但也不会做到了你送上门来,却还要躲开的程度!太白兄,小弟有礼了!”杜甫笑着再次给李白见礼,不过这次就仅仅是普通的朋友之礼。 “呵呵!好!爽快!”李白也拱了拱手。“说起来还是李某失礼了。听到子美曾经留文我府上,就猜到子美肯定会来拜见安老弟。立刻赶了过来,竟然忘了还穿着一身官服。有罪!有罪!” “好了!这样就行!反正以杜子美的才华。高中状元,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件事情,太白兄只要保证别人不会送礼走门路,强求这个状元就行!”安禄山看到两人如此友好,到也是放下心来。 “这个自然!”李白答应的很爽快。 杜甫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科考,平时为人虽然谦虚,但因为早早就被安禄山掘出来。在外名声已经很响,所以自视自然比较高,并没有把科举夺取状元放在眼里,认为这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看见这两个奇才不在意的开始叙说别后事情,安禄山却不得不打断两人地谈话。 “太白兄!这件事情,你可不能等闲视之。虽然你是主考,你那里没有问题,但是科举选拔。并不是只有你一个考官,如果子美的考卷,不能顺利上达到你手中,甚至就算上达了,其他考官一致认为不如别地文章优秀,到时候还是会出问题!” 安禄山知道野史上。关于李白科考时的生的一些说法。当时的主考贺知章,认为李白的才能,肯定能拔得头筹,但实际上,李白的卷子却在上缴的时候,因为一点小误会,被高力士杨国忠两人撕毁考卷,让贺知章根本无从找到李白地卷子,最后榜上无名。 这样的事情,在正史不大可能真正生。但其中并非没有花样可循。一个不小心,杜甫的卷子。就会达不到李白手中。 “这方面安相不必担心,杜甫有信心,让众考官都认为杜甫的文章不错!”杜甫说话的时候非常自信,丝毫没有考虑考场中的某些黑幕。 李白毕竟在朝中和地方当了十年左右的官,对于这方面的一些阴谋诡计,还知道一点。听了安禄山地话,立刻赞同的点点头。 “子美!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在今天之前,已经五六位大臣,送礼走门路,希望李白能够给录他们的子侄为状元。李白虽然没有答应,但可以料想,其他考官应该会受到一点影响,到时候如果他们真的认为哪个最好,却不让真正优秀的卷子上来,李某确实不好说话。” “对了!太白兄,这次考试采用的是露名还是封卷?” 科举刚开始地时候,卷子上的名字,都是光明正大写在哪儿的。后来为了防止考官收礼后,根据人名评卷,武则天特地采用封闭试卷的方法,将名字糊起来,等到最终名次排定后,再公布中进士的名字。其实唐周各皇帝中,最重视选拔人才的,就是这个周皇帝武则天,从殿试进士,到封名评卷,都显示出了她对人才的重视。反倒是则天朝过后,这样的规矩屡次更改,封不封卷,都改成由各科主考自己定了(好像进士科,都是封卷的)。 “为了公平,这次是采用封名阅卷了!”李白更加皱紧了眉头。 “呵呵!这样的话,杜子美最好做上一点标……” “安相,杜甫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 虽然安禄山地话还没说完,但杜甫已经预料到安禄山准备说什么了,赶忙出言打断。做标记让李白认出自己地考卷,这在杜甫看来,已经是作弊的行为。 “不!完全有必要!”李白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不能立刻让我认出你地考卷,根本没法判断你的文章有没有被故意埋没。在阅卷的时候。他们不送上来,我还有机会复核,一旦呈送陛下,封名揭开,到时就来不及了!大不了,你将自己的标记,做在考卷最后面。这样就不会影响我的评判!”李白比较了解杜甫的心态,立刻提出了一个折中的主意。 听到安禄山和李白对这件事情这么重视。杜甫也多少有点担心起来。毕竟他虽然自视甚高,但同样非常希望科举出身,一展报复。 “杜子美!你意下如何?”安禄山关切地问道。 感觉到李白安禄山两人对自己的关心,杜甫内心非常感动。这样地朋友,自己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只是拱手对两人一揖。 “只要不是让杜甫作弊,其他的听凭两位兄长安排就是!” “好!”安禄山一拍桌子。 “嘭嘭……”一阵轻微的震动感,让安禄山吓了一跳。 正准备看看是不是自己把桌子敲到地下去了。又一阵有明显感觉的摇晃感传了过来。 “不好!是地震!”安禄山高壮的身躯,以一个非常灵敏的动作,快的躲到桌子地下。 李白和杜甫微微一愣,但是安禄山说出地地震两个词,还是让他们快的反应过来。面上一阵惊慌,动作却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学安禄山的样子,躲到桌子底下下去。 正当安禄山准备出言呼叫两人赶快躲起来的时候。非常明显的震感,却突然消失。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人们的呼叫声,但地面却已经几本恢复了平静。 安禄山缩头缩脑的躲在桌子下,李白和杜甫却是半蹲着身子,正在犹豫要不要钻桌子。地面一平静,三人的动作立刻一僵。面上怪异地表情,说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不过安禄山毕竟是大胆之人,随即反应过来。 尴尬的从桌字下面跳出,上前拉住李白和杜甫的手,大踏步的走向客厅外面。 “呵呵!区区地震,竟然吓得我这个宰相钻桌子了!”嘴上笑着自我嘲讽,实际上却是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快走到空旷平整的地方,应付更强烈的地震或者是余震。 “子美!今天我们可真是幸运呀。不但在地震中没有受伤。还难得地看到宰相钻桌子,这样罕见的场面。”劫后余生。李白和杜甫开起了玩笑。 “哈哈!是呀!是呀!”杜甫的脸色还没恢复过来。 “哼!逃过一次地震,就让你们这么高兴了,小心下次再来地震!”安禄山也是笑着打趣。 大厅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丫鬟仆役,刚才的震动,每个人都有明显感觉。虽然房屋看起来没怎么受损,但还是将大家都吓得都跑了出来。古代基本上是平房,逃生比较简单,而且没有专门应付地震的教育,都是直接往门外跑。安禄山刚才会躲到桌子底下,却是因为受现代社会地震教育的影响。在楼房中,由于逃出去困难,最佳的逃生方式,是临时在桌子下面躲一下。 “再来地震,只要有安老弟你挡着就行,我们这些小官,可是不必担心什么。”李白也是长长的吐气。 那样的经历,确实吓人。 听到李白地话,安禄山地面上却是一怔。 ****************************** 开元二十四年十月戊申,京师地震。 就在朝廷刚刚准备开恩科前几天,突然而来的地震,把大家关注地目光,从恩科上,转移到了这次的地震上。 古代对于地震等天灾十分忌讳,唐代虽然还不是像宋代那样,一旦生重大天灾,宰相就得请辞,但御史言官,以及一些臣子,会利用地震等天变,来攻击政敌,却是绝对的。 刚刚上任不到一年的安禄山,就面临了一次老天对他的考验。 还好,这次的地震,虽然生在京师,但震中很显然不是在长安城。这个情况,安禄山在察觉是先轻微震动再稍猛摇晃时,就已经有所预料。 实际上,这次京师除了倒塌几十间老旧房屋,受损近万间外,并没有特别大的伤亡。而城中的主要建筑物如皇宫、官衙和城墙,更是基本上没有丝毫受损。当然,安禄山的郡王府,也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府中除了有几个做女红的小丫鬟,不小心被针刺破了手,没有一个其他的伤员。 “陛下!地震主人臣不睦,应该更换宰相,另选才能!”一个小御史毫不避讳的开始弹劾宰相。 现在天变,不弹劾白不弹劾。当然,看这次的情形,估计弹劾了也是白弹劾。 “陛下!”李林甫微笑着出列。 今天进朝堂的时候,别人大都神色紧张,深怕京师地震的余波影响到自己。李林甫却是一脸兴奋的表情,让群臣都大感惊讶。如果不是相信李林甫没有这个能力,安禄山都要以为这次的地震,其实李林甫做的。 “陛下!这次地震,其实应该是大幸呀!” 李林甫的话一出,群臣哗然。 “李卿何处此言?”李隆基也是面色不愉。 难道是你希望有人夺我天下? “陛下!古往今来,哪次地震,没有几千几万人的伤亡。黎民敬畏地震,所以称它为天劫。劫数天定,本非人力所能抵御。但是陛下,这次京师地震,我们总共伤亡才多少人呀?百十的伤亡,不正是我们大唐的繁荣昌盛,让天劫也舍不得破坏吗?这是陛下的圣人之才,感动了上天,才让本来血腥的天劫,竟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陛下的旨意,已经上达天庭,这不是大幸是什么?”李林甫环视众官。 安禄山感觉全身十万八千根汗毛,齐刷刷的竖了起来。 整个朝廷的马屁精加起来,也敌不过李林甫的一条大腿。 群臣中少不了察言观色的人,看到李隆基在听了李林甫的话后,笑得合不拢嘴,立刻把握住了君主的圣意。一反本来忧郁的表情,全都换上笑脸,各种各样歌颂李隆基的话,纷纷说了出来。 看到满朝臣子,用一番歌颂的话句,将明明是天灾的地震,说成表彰皇帝能力的祥瑞,安禄山还有什么话好说,只能尽量往旁边躲避。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相位,是不会受到动摇了。他们要歌颂,要蒙蔽,就让他们去做吧,自己只要保住位置就行。 为了感谢天将祥瑞,李隆基下旨,“降两京死罪,流以下原之”。 同时让人全面检修长安宫室,朝廷暂时迁往东都洛阳。 恩科考试,则继续在长安进行。 第十章第十六节 不祥的先兆 第十章第十六节不祥的先兆 十月丁卯,李隆基车驾至东都。 就在这个时候,长安城的科考,也已经在众官员匆忙安排之中,稍嫌粗糙的结束了。 本来很多人还打主意要趁这次恩科,来个金榜提名,特地走了不少考官和大臣的门路。但现在因为大臣们基本上都随李隆基去东都了,考官们也基本上人在长安,心却已经飞到东都了。到是让李白和安禄山担心的不少弊病,全都隐藏在了还没生中。 “诸位同僚,本座奉旨作为今秋恩科的主考,虽然因为京城大震,时间上拖了一点,但邀天之幸,恩科终于顺利结束,今日就开始阅卷选士。希望大家能够公正阅卷,真正为国选材,不要辜负了陛下和朝廷的期望。待到结果出来,本座会为诸位向朝廷请功!”李白站在主考位置前,朝下面的官员抱抱拳。 “是!” “一定!一定!” “全凭侍郎吩咐!”下面的中级官吏们纷纷回礼。 “好!”李白点了点头,回头朝坐在身边的一个老年官员请示了一眼。见到对方点头,就立刻正式下令: “下面开始阅卷!” 大唐王朝的阅卷,和现代的严谨程度比起来,当然是差的远了,就是和后来宋明各朝的评卷,也没法真正相比。 有的考官静静翻阅卷子;有地则细声的将诗文内容读了出来;不少官员甚至非常干脆的将几份答卷放在一块儿,几个人合在一起。对着卷子指指点点,大家一块儿评论。这样的气氛,自然不要说严谨了,甚至都有点玩笑的气氛。 不过这些参加阅卷的人,大都是科举出身,或者是非常有名望的才学之士,在没有严格规定地年代。采用这样的阅卷方式,也怪不得他们。 此时参加科举地人。数量远没有后世那么多。每一份考卷,主考都可以看一遍,很快,下面已经有一个考官,将初评好的卷子,递给李白进行复评。 “太白老弟,第一份卷子如何?”旁边的那个官员温声问道。 “呵呵!杨礼部。这只是一份次等考卷,不过我看,应该是属于下等才是!”李白笑着摇摇头,把卷子搁了下来。 这种形式的判卷,特别差的试卷,最容易评定。 “哦?”高官长长的疑问了一声。 目光看向李白手中的卷子,意欲让李白给他也看看卷子。李白却是像没看到一样,直接把目光投向已经递上来地第二份卷子。 他称呼旁边的这个高官为杨礼部。对方的身份自然就是礼部尚书。本来这样的考试,可能会有御史或者哪个侍郎监督,很少有礼部尚书亲自来察看。但今天李白旁边这个杨老尚书,却是借口在家照顾长寿老爹,得到了监督恩科的重任。 而且这位监督,明显有点过于关心。从提前一天请李白吃饭。到随后积极的关照各个阅卷考官,感觉十分热心。 李白漠视的表情,让杨慎馀面上有点尴尬。不过他年纪六七十,为人圆滑,对于这样的场面,当然不会太转不过来。不在意地淡淡一笑,站起来走向在阅卷的众考官。 你不让我看,别人还会不让我看吗。 看到他这样的表现,李白却是眉头一皱。 自己是不怕对方的攻势,但底下那些考官们就难说了。而且他是监督。这样和考官们说话。也在职权范围之中,自己并不好说什么。 “岂有此理!这卷何人所评。如此劣文,竟然还评定为优等?”李白突然大呼起来。 “怎么了?李侍郎。”站在一名考官边的杨慎馀神色一紧。 “哼!今科试题是《拟孔融荐弥衡表》和《明堂火珠诗》,这篇卷子的诗文中,竟然写成明珠火堂!如此劣作,怎可评定入优等?”李白重重地将卷子扔到案上。 “呃!这个,这篇诗文写的还算不错,仅仅是调换了两个名词而已,可能是他不小心看错了!”杨慎馀旁边的考官面上尴尬,微微侧头看了旁边的杨慎馀一眼。 他是考功员外郎孙逖,刚才正是他将卷子送上去的。 “堂堂恩科大比,竟然还能将考题看错,将来国家大事,定然也会看错,这样的人,不取也罢!”写这篇文章之人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李白很自然的将列到了次等。 考题讲究来自典故或者现实取材,前面的孔融荐弥衡那件事情就不必说了,这个明堂火珠,也不是随便的什么物品。明堂是武则天建造,色彩十分鲜丽,大唐地一大著名建筑。明堂“高二百九十一四尺,方三百尺。凡三层:下层法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次十二辰;上为圆盖,九龙捧之,上施铁凤,高一丈,饰以黄金。”失火后重建,“上施金涂铁凤,高二丈,后为大风所损,更为铜火珠,群龙捧之。”武则天建造地这个明堂,群龙人立,不是捧着金凤凰,就是捧着铜火珠,全是一片金光灿灿。明堂和火珠,都是实物,除非完全是瞎写,要不然基本不存在写错的可能性。 “哎……”杨慎馀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李白已经将卷子圈定,也就是只得狠狠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下面的阅卷比较顺利,看到李白态度这么严格,底下众考官基本不敢再随便敷衍包庇,基本按照真正的尺度来判断。 “好!好!好诗!确实是优等佳作呀!”过了不久。李白又对着一张卷子赞叹起来。“正位开重屋,中天出火珠。夜来双目满,曙后一星孤。天净光难灭,云生**无。还将圣明代,国宝在京都。好诗!” “夜来双目满,曙后一星孤。诗是好诗,只是暗含不祥曲调。恐怕陛下不会取此人为状元呢!”杨慎馀见到李白对这个诗篇表示赞赏,立刻故意挑刺。 “呵呵!取谁为状元。全由陛下圣裁!”李白微笑着朝东抱了抱拳。 这篇诗作可不是杜甫做地,由于没有底下人故意阻拦,自己早就已经找到杜甫的卷子。之所以会对这篇诗文这么赞叹,是因为这诗,确实非常好,如果让李白评论,甚至还应该在杜甫的应试作品之上。 “哼!”杨慎馀微微的冷哼一声。 既然你这么无情的将我递上的卷子刷下。那也不要怪我,到时候我联合其他考官,故意说这篇考卷其实不应该被定为状元,看陛下听谁的。 李白自然不知道,他这样无意中地一次赞叹,险些断送了一个清流名士的前程,内心还在暗暗计较呢,是不是应该把这个人才。推荐给安禄山重用一下。 同时对于杜甫地表现,却是微微有点担心。虽然早就知道,杜甫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但实际的考场表现,却和平时的差距颇大,也许这就是临场挥的效果。考个进士没问题。想取状元,却得全靠运气。 考卷评判一结束,李白就立刻让早就守候在门口的几百禁军龙武骑,带着考卷和各考官的评语,飞的送往东都洛阳。 ********************************** 十一月初,李隆基就这次地恩科,召见三个宰相。 “夜来双目满,曙后一星孤!这样的绝妙佳句,礼部杨尚书竟然认为是不祥之句,实在是荒谬!”李隆基笑着将案上的几张卷子。让高力士递给三个宰相传阅。 他对于杨慎馀故意做文章的那个句子。竟然十分欣赏。 “呵呵!这个崔曙,我也听说过!”张九龄看了看已经撕开的封名。“他自小孤贫,沦落而居宋州,但工于诗文。这个句子,应该是对平常生活的感受!” 张九龄好心的给崔曙说话。 爱才,是他的一个特点。 安禄山听了却是眉头一皱,听李隆基地口气,分明是准备把这个崔曙,评定为这一科的状元,那杜甫怎么办? “陛下!这个人的才能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官场之道,却显然不精通呀。不知道这些话,其实应该避讳一下!”安禄山说的很清淡。 “不错!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该入选,反正现在朝中不缺人才,他这样不通官场之道的人进来,反而会让同僚之间没法共事。”李林甫也是表示不同意。 他是不管什么人才进来,都不会喜欢。 “科举是取才能之士。又不是每个人天生会做官地,官场上面的事情,只要多学学就行!单论文采,这个崔曙,应当是这次恩科的状元!”李隆基笑着摇摇头。 他对这句诗,确实非常欣赏。 “陛下英明!”张九龄叹服。 安禄山和李林甫相视一眼,只得对此意见表示服从。 当然,安禄山可能不知道,由于李白这次作为主考,录取了大量的人才,已经有人在李隆基面前说话,担心安禄山会借此机会结党营私。李隆基对安禄山极为宠信,自然不会就这么相信,但内心多少留下了一点印象。不过看了安禄山今天的反应,就知道他和李白,并没有在录取人选上做什么手脚,甚至还和李白的举荐,稍微有点不同意见。这样一来,那本来就隐隐约约的一丝意见,也立刻不见。 开元二十四年的恩科大比,在李白的严格要求下,外加宰相李林甫说了一大通不同意见,最终只选取了五十多名进士。 宋州平民举子崔曙,被李隆基御笔点为状元,他的好友薛据,名列第二。在安禄山地称赞下,杜甫杜子美,仅仅名列第三。(状元早就有了,但是榜眼和探花这个称呼,却是科举进行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出现。) ************************ 十一月辛丑日,李隆基在东都洛阳,召见已经赶到京师地新进士,大殿会见封赏后,又在皇宫的花园,设宴招待举子。 宴上觥筹交错,杯酒不停,各种各样珍贵地菜肴,被送了上来。 很多没见过世面的平民进士,都被皇家的气派所震慑。当然,这样震慑的后面,要么是感受皇帝的隆恩,开始全心全意报效朝廷;要么是羡慕眼前的荣华富贵,转而开始向往怎么过上这样的奢侈生活。 安禄山举着酒杯,微笑着来到神情有点落漠的杜甫身前。 “怎么了?子美,还在为没有得到状元而遗憾吗?”安禄山举了举酒杯。 杜甫忙一回礼,满饮下自己杯中的酒。 “安相说笑了,杜甫已经看过崔薛二兄的诗文,这次科考,确实以他们的诗文最佳,杜甫能够附尾,反到是有点高攀!”杜甫一脸的坦诚,根本没有特别的遗憾感。 “恩!你能这么想就好。”安禄山点点头。“其实你平时的很多大作,拿到考场上去,都能得到状元,这次的诗作,并不是你真正的水平,只不过是挥不好罢了!” 杜甫这次的诗作会不如崔曙他们,安禄山刚开始还很惊讶,后来仔细想想,就又理解了。杜甫应该是属于那种智慧型的人才,写诗句讲究深思熟虑,自我控制的要求很强。对于呆板的命题限时诗作,显然有点不适应。历史上杜甫多次参加科考,都没有高中。如果完全是因为才能被人蒙蔽的话,那也不应该没有一应试的佳作传下来呀,想来想去,应该是不适合这种考试方式。 “是呀!”杜甫看了一眼宴席中狂欢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口气也有点变了。 “子美还说没有遗憾,怎么又用那样的口气了?”安禄山笑了起来。 “呵呵!杜甫只是觉得,我们在这里豪饮暴食,西南贫穷之地,却还是路有冻死之人呀!”杜甫微笑着摇摇头。 安禄山却是微微一怔。 心中恍然有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飘飘的白云,似乎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又,又地震啦……” 一声惨烈的嘶叫声响起。 开元二十四年十一月辛丑,东都地震。 (注:这两次地震,正史《新唐书》有明确记载。先震长安,再震洛阳。) 第十章第十七节 僧道解天灾 第十章第十七节僧道解天灾 一身正式冠冕的李隆基,神色紧张的太卜令、太史令,还有三个表情各不相同宰相,在朝议前聚集在一个小偏殿内说话。 “诸位爱卿!这次东都地震,伤亡数千人,虽然实质死伤人员还是不多,但再加上长安的大震,影响已经非常大,众卿以为该怎么向百姓解释呢?”李隆基眉头微皱。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忙着享受,他的身子已经有点胖。不过东都也地震,却让他好几夜睡不安稳,连眼睛都熬红了。 “陛下!这样的伤亡,其实并不是很重,如果……” “哼!”李隆基一声冷哼,打断了李林甫的话,“这样连续两次大震,前后损毁的房屋多达几万间,受惊的百姓,更是达百多万人,现在还是一句祥瑞能解释过去得吗?更何况,还都是生在朝廷驻扎的都城。”(注:京城一般都指长安,都城则是东都洛阳、北都太原都可以算!) 一次的地震,可以不重视,就算是多次地震,昏庸的朝廷也可以不重视。但是连续的地震,还是刚好生在朝廷所在的都城,这样震法,已经是前古未有的大事,任何一个朝廷都不可能不重视。别说百姓会不会议论,就是李隆基自己,内心也已经在暗暗打鼓,是不是真要变天了。 “地震彗星这些天象,历来是主兵戈。和平民百姓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安禄山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很担心,他早已经有所准备。 不过他话一出口,却是恨不得猛打自己地嘴。只想着怎么样才能确保自己的相位,竟然说出这样的蠢话来了。兵戈怎么可能和百姓没有关系。 还好李隆基宠信他,没有追究,旁边的张九龄也是好心的解释。 “呵呵!安相可能忘了,大震本身。就已经让百姓受到惊吓。愚民并不一定期望过上特别好的生活,但绝对需要安定。要是起了兵戈之祸,他们还怎么会不受影响?” “这个,这次大震,确实是主大凶,起兵戈。”旁边的太卜令,听到安禄山地话,却是随后就将占卜所得汇报了上来。 “天象到是很稳定。帝星仍旧耀眼,也仍旧没有特别的客星(彗星)出现!”太史局官员地话,却是让人又安心了不少。 “一般天下有大事,除了大震,天象应该也会有所变动,现在这样,却是何解?”李林甫说话的时候,面上已经轻松了不少。 “几位宰相。你们以为如何?”李隆基面带一丝严肃。 这个问题解释不好,等一下大殿朝议的时候,恐怕几个宰相的位置都难保。 “这个……”张九龄李林甫两人,都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到了安禄山身上。 安禄山曾经主持参与过很多天文工程,朝廷中除了太史局的几个官员,其他人对天文的精通。都不如他。张九龄和李林甫,自然要借重他在这方面的造诣。 “陛下!臣觉得,这样地事情,还是问问张道长和一行大师的好,他们两位都精通天地奇术,由他们来说,比较能令人信服!”安禄山恭敬作揖。 “对呀!最近好长时间没见,都忘了向两位大贤请教了。有张神仙和一行大师两个人间仙贤在,肯定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隆基对于人间优裕生活的喜爱,还多过对天上神人生活的向往。前段时间忙于享受。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那两个家伙。 “陛下圣明!”没有了担子的几个臣下。立刻拱手叹服。 ******************************** …… “陛下!所谓山崩地震,必主人臣不敬。如今三位宰相应该即辞,以示对天神敬畏!” “陛下!如今天下太平,神罚轻微,这是天下大幸。应该告祭太庙,祭祀神灵,感谢他们没有对苍生重罚!” 一大堆臣子,说了一大堆的意见。总体来说,却是认为应该祭祀神灵,表示敬畏的占多,认为宰相该辞地,也有不少。不过李隆基和张九龄等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朝臣泄似的将自己意见说完,李隆基才微微的摆了摆手。 “山崩地震,必有所主,但是朕和众卿都所知有限,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传通玄先生和一行大师两人来问问的好!” 张果和僧一行在天文星相上的造诣,自然没人敢怀疑。所以李隆基的话一出,群臣立刻附和同意。 “宣,通玄先生、一行大师进见!”声声地传召,传达到了宫门前。 张果老和僧一行,早已经被李隆基上朝前派出的使者请了过来,现在刚准备入见。听到传召,不再另行通报,直接缓步进入大殿。 “拜见吾皇陛下!”两人各施自己的礼节。 “果老和一行大师快快免礼!”李隆基笑着示意高力士给两人看座。 本来这样的方外之人,即使再受重视,也不可能让他们参与朝议,并且坐在旁边。但是这连续两天的地震,而且都是生在朝廷驻扎的地方,已经让朝臣和皇帝感到极为惶恐震惊。对于细节本来就不是很在乎的大唐群臣,并没有对这样的重视说什么。 “陛下召贫道和一行大师来,定然是为了前几日的大震吧?”张果并没有入座,而是再次微微一弯腰。 “正是如此!”李隆基面上微带惊讶。 群臣更是立刻窃窃私语。对于张果地未卜先知大感惊讶。 “众官不必惊讶,张果虽然懂一点神算,但还没有到能够算出陛下为何召见贫道地地步。只不过天下生了那样地大事,陛下当廷召见贫道和精通天文的一行大师,询问大震地可能,自然最大!” 僧一行的话,立刻让刚刚表示佩服的大臣微微一阵脸红。最近都被地震弄得神经过敏。什么东西都疑神疑鬼。 “呵呵!那老神仙认为这次地震,所主是凶是吉呢?”张果老风趣地话。让李隆基严肃了好几天的脸上,再次有了笑容。 “陛下!地震所主是凶是吉,自然不必多说,不过依贫道看,这次还有一点特别地警示!” 张果老的话,让李隆基和三个宰相的表情再次一松。 齐声问道: “什么警示?” “今秋时节,天下丰收。但是中原种植新粮种的百姓。却不知珍惜神灵所赐成果,竟然任由粮食荒废野外,或取精粮喂养牲畜,这样的奢侈妄为,已经激怒神灵。现在只是小小的警戒罢了,以后还会有一些小惩罚,不过不会太重。但要是再有妄为,大的灾祸定然不远!”张果老臣声说出了他地判断。 “什么?” “还会有惩罚。也就是说还会有地震了?” 底下的群臣开始议论纷纷。 地震不过是板块运动造成的,至于连续的两次地震,这更正常,安禄山就知道现代社会有一个地震多期的说法。那是因为大6板块一旦进入活跃期,开始大规模运动,地震就不会是只有一处两处的事情。 当然。张果老并不知道太多的这方面知识,现在会这样说,除了安禄山以前跟他说起过的一些地震知识外,主要是因为这番话是安禄山授意说地。 安禄山也是没办法,生了地震,在这样科技不是很达的时代,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吧,要不然自己的相位就会难保。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敲定了拿前面奢侈浮华的事情做文章。一方面这样真正有利于大唐展,另一方面。也非常适合这种情况。人间奢侈浪费。神灵降下惩罚,听听就说的过去。 而且这样还会给张果一个非常好地名声。即使是不太信鬼神的史官,也会觉得张果这是委婉的劝谏。只要张果的名声好了,将来帮自己说话,或者是帮自己儿子说话,影响力就会增强很多。 “老神仙,你的意思是,下面还有地震?”李隆基的面上,带了一丝惶恐。 皇帝虽然号称天子,但在天地的威力面前,也得非常敬畏。 “虽然是大是小没法确认,但是今后一两年内,大唐绝对还会有地震生!”张果老摸了摸胡子,到还真有几分真人风范。 明确听到张果老的回复,底下的群臣到是不再说话了,而是在心中暗暗推断,有哪些政敌前阵子奢侈浪费,自己应该向皇帝禀明。 因为既然张果老已经明确指示,这是黎民奢侈浪费的缘故,那皇帝绝对会那以前地奢侈浪费者开刀。这些成精地大臣,自然要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 李隆基微微一沉吟,已经有了决定。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转向僧一行,笑着询问他地意见。 “一行大师认为如何?” “陛下!张道长所言不差,贫僧虽然对于以前是何原因造成地震,并不清楚,但天象显示,今后确实会再有一些地震!并且贫僧觉得,还得提防兵灾祸事!”僧一行和安禄山的关系,不比张果老差。 只是他为人老实,让说谎地震是因为人的表现所造成,却绝对说不出口。后面有兵灾的说法,也是听了安禄山的解释,认为确实会生,才同意附加。 “兵灾?”这下子群臣的议论更加热闹了。 天灾加**,那绝对是乱世的征兆呀。 “肃静!肃静!”震肃纪律的金武将军,狠狠顿几下廷杖。 要是再不遵守廷议纪律,他可是有权拿那个胳膊粗的木杖打人。 李隆基眉头一皱,心中已经暗暗后悔,这样事情,实在是应该自己现在私底下问问,再当堂商议呀。 “陛下和诸位大臣且宽心,中原天象恒定,这样的兵灾,定然不会在中原爆。依贫僧看来,很有可能会是边战!”僧一行赶忙补救。 “边战?有哪个番国准备进攻大唐吗?”李隆基点了点头。 他本人就聪明,从僧一行的话稍稍一推断,很快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陛下!一旦中原多次地震,即便没有大的损伤,也会让民心不稳。边疆番国,本来正因为大唐强盛而心怀顾忌,如果听说这样的情况,定然会派兵攻击,甚至是联合攻击。依臣看,一行大师说的边战,很有可能!”安禄山这位主管军务的宰相,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内部民心不稳,外有前敌进攻,这样……”张九龄担心的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张相尽管放心!”安禄山一阵轻笑,“安禄山已经查询过大唐各军的状况,现在的边疆守军,虽然想要出击征敌,实力仍然有所不足,但要防备住边关,却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只要派人通知他们加强戒备,朝廷再让龙武骑随时机动待命,就不必担心边关出问题!” 他了解唐军的实力,只要将领不是太昏庸,就不可能出现边疆大面积失守的事情。而且真要生了什么事情,以大唐灭了突厥后的强盛,想要对付那些小国家,还是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好!有安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李隆基面上,终于露除了一个完全放心的笑容。“安卿!你散朝后就去给朕草拟圣旨,让边疆加强戒备。特别是对吐蕃那一边,前次朕就接到情报,说他们准备联合突厥攻唐。如今最有威胁力的,也是他们!” “是!”安禄山躬身领命。 群臣现在已经很有天朝上国的感觉,除了曾经和大唐有过血战的吐蕃,其它周边小国,根本不放在眼里。再看到安禄山说的这么有把握,也非常放心。 一场本来会让朝廷大臣有巨大变动的廷议,最后竟然什么大事都没有。 当然,随后的几天里,张九龄立刻着手阻止颁布禁令,不准中原百姓再过渡奢侈浪费,同时对于前期过渡浪费地方的主官,进行追查责任。 老百姓对于张果老这个神仙的话,相信程度甚至还在朝廷之上,正式的法令还没到,就已经有很多百姓根据流言,开始过起勤俭节约的日子。 整个大唐的民风,为之一振。 第十章第十八节 新春遇旧人 第十章第十八节新春遇旧人 朝廷的政令一下,整个大唐的百姓,立刻开始过起勤俭节约的生活。但像安禄山他们这样的豪门权贵,生活上却没有丝毫的影响。喝酒的继续喝酒,逗鸟的继续逗鸟。洛阳百姓也基本没怎么受影响,迅从大震的阴影中走出来,让城池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子美!今天为祝贺你顺利通过吏部铨选,正式授官,特地举办了这次酒会,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安禄山在一个名叫得意楼的酒楼,召集了京师中的著名才子诗人,给杜甫办祝贺酒宴。 “安相提拔,杜甫才得以这么快授官,这一杯酒,应该是杜甫敬你才是!”杜甫饮酒并不出名,但是怎么也是从小出入翰林场的人物,起码的酒量还是有的,一口就将浅浅的一杯喝干。 随后再给自己满上,对着李白举起了酒杯。 “文采义气,都能让杜甫信服的人不多。但今天,杜甫一定要好好的敬太白兄一杯!” “哈哈哈!好!”李白也是豪爽的一举杯,和杜甫同时喝完自己杯中的酒。 杜甫的动作没有停止,继续给自己的酒杯满上,只是这次转向了全场的诸多文人豪杰。 “杜甫初入官场,诸多方面,并不清楚,今后还望各位前辈先贤多多指教,杜甫先干为敬!”又满饮一杯。 “好说!好说!”崔颢、王维等人立刻应下。 老顽童般的贺知章,却是笑嘻嘻地打趣: “我们在座的这些诗文之人。其实也就张相和安相比较精通官场之道,你要我们指点你怎么当官,却是有点难度,恩,有点难度!” “哈哈哈……”众诗人一阵大笑。 “好你个贺老,你这个政坛不老松,竟然还说不精通官场之道。那个礼部尚书的位置,你是怎么坐上的?真是的。现在还是忠王友,竟然说不懂官场之道,在座的诸位年青的诗文名士,那个没有受过你地指点?”安禄山开玩笑起来。 除了几个比较有名的年青诗人,张九龄也被安禄山请了过来。但要说对年青后辈地照顾,却是属于贺知章最佳。这个老头子本人最高只当了三品官,但对于年青才子们的照顾和提拔。却是从来没有间断过。安禄山对这个品格高尚的老人,一直非常敬佩。现在他一直主持着《同文杂志》,实际影响力,不在一个尚书之下。 “是呀!贺老,你是不是不准备帮助子美,才故意这样说的?”李白也是笑着插嘴。 “哪里有?我是那种人吗?”贺知章立刻气得翘起了胡子。 但随即明白过来: “好你个李太白,故意拿话逼我!是不是当上侍郎,主持了一次科考。就不把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哈哈哈!贺老,那我们就先代子美谢谢你的照应了!”安禄山和李白笑着作揖。 杜甫也是慌忙作礼,感谢贺知章的照应。 “其实如今朝廷中的形势,远比地方来地平静,子美如果真的想一展所长,最好还是到地方上去锻炼锻炼!”张九龄微微一沉吟。却是说出一个让安禄山微微一皱眉的建议。 张九龄的诗文才能,决不在今天场中诸人之下。但是政治才能,实际上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安禄山和张九龄共列相位将近一年,对于他的才能已经十分了解。他曾经有一个非常荒谬的建议,因为看到物产丰富,粮价大跌,就主张开放私铸铜钱,最后被自己和大多数群臣联合绞杀。当年汉景帝为收回铸钱权,不惜动一次战争的教训,他根本没有吸取。其他事情。也基本是能力平平。根本没法和宋璟张说之流相比。 “张相为什么这样说?如今地方官员,因为没有处理好自己境内的民风问题。可是已经有很多人被罢官或者问罪了?”李白转过了头来。 “唉!如今天下太平,除了安相主管地军队可能会有点事情,朝中可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可做。正是因为地方官员缺失,我才觉得去地方,会比在朝中好!”张九龄说的理由比较现实。 安禄山点点头,老头子为官多年,政治经验这方面确实比较足。 “呵呵!这件事情,我们回头再给韩尚书打个招呼就行!” 杜甫的安排结束,这些诗文人士立刻开始吟诗作赋,赠送杜甫。而两个宰相一作诗,周围人又纷纷唱和,好不热闹。 **************************** 当安禄山一行人从酒楼的二层下来时,却正好遇到楼下也有一行人出来。 “拜见张相,安相!”看清是安禄山和张九龄,下面那行人慌忙见礼。 “哦!原来是张侍郎呀!”安禄山和张九龄浅浅一抱拳还礼。 下面的一行人,正是张说地儿子,兵部侍郎张均。 看到张均身后都是一群朝中老大臣的子侄,李白笑了起了来。 “哈哈哈!张侍郎即将出巡吐蕃,这是在接受朋友的送行吗?” 张均眼中愤怒之色一闪,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是”。 “呵呵!如此,安某就不打扰了!”安禄山也是面带笑容,“明天张侍郎就要出了,安某会让家将哥舒翰去找你的!” “遵命!”张均再次一礼。 这次朝廷让边关警戒地事情,当然是由安禄山负责。而安禄山在选择安排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哥舒翰。自己原来的手下大都是东面来的将领,对于西面的状况,基本不了解。只有哥舒翰,以他对西边形势地了解,加上本人地武勇,对付吐蕃应该没什么问题。 当然。以他地品级,还不够作为朝廷宣谕地使者。这时候,安禄山就想到了张均。这家伙曾经在自己拜相地时候阻挠过,虽然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对自己微笑祝贺,但双方的芥蒂已经存下。 如果不是因为立刻对他进行报复,会让皇帝和群臣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肚量、睚眦必报的人,哪里可能让他舒服到现在。不过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就算不一定能除掉张均,让他狠狠的受一场罪,却是免不了得。张说是文武双全的贤相,但他的儿子,确实纯粹的文人。一个弱质文流,去吐蕃青海这样高山严寒地地方,不是受罪才怪。 ************************* 张均和杜甫,在过年之前。就正式出离开东都了。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又一个年头过去,历史进入了开元二十五年。 安禄山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要准备应付可能的边战而变得匆忙,他还是那样的悠闲。在过去的一年中。除了事业上顺风顺水,非常得意外,安禄山的家庭生活,也非常美满。 府中又增添了两个小宝宝,一个是一直执行护卫的高素美,在高句丽遗族地强烈要求下,安禄山不得不“赐”给她一个儿子;另一人,却是玉真公主。 这个女人本来已经被诊断不会怀孕,这次竟然神奇的怀上了孩子,据安禄山估计。应该是吃了那个瓶子中装的什么不死药。让她本来受伤的生殖机能,重新恢复。 如今府中还有一个非常娇贵的人物。那就是过完年才能算十九岁的杨玉环。安禄山虽然一直不想让小姑娘年仅十八就怀上孩子,但是日日夜夜不停地恩宠,怎么可能会不出现擦枪走火的状况。所以在去年下半年,杨玉环在等到玉真公主私下产子后,就娇滴滴的宣布,自己也怀孕了。 “唉!怀秀!你说,现在正月里,哪儿会有酸梅卖的?”安禄山身着便装,身边仅带安怀秀走在东市。 “安爷!东市场东西齐全,肯定会有酸梅之类的!”安怀秀在身后赔笑。 正是正月里,商家很少的时节,安禄山却被杨玉环遣出来买酸梅。虽然东市的东西很多很全,但开门的店铺,却是很少很不全。安禄山目光满大街的游走,卖新春礼品的不少,卖小吃零嘴地,却基本不见。 “咦?”正在四处寻找地安禄山,轻轻的惊异了一声。 “怎么了,安爷?”安怀秀赶紧靠前两步。 远处几个着各色服装地强壮行人,也立刻稍微调换了一下阵形,将安禄山牢牢护卫好。手上嘴上还是随意的在看物品还价,心神却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变化。 “没什么!呵呵!只不过是看到一个老熟人了!”安禄山面上一阵yin笑。 快步往前,走进了一家门前停了一辆高大马车的礼品店。 门官眼色很好,看到安禄山服装华贵,龙行虎步,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物,立刻上前迎接: “客官要点什么,小店是长安城中最好的礼品店,南北干货、东西珍品,各色特产,应有尽有,包你满意!” “呵呵!我先看看!”安禄山挥挥手,目光却是直接游走在买东西的顾客身上。 “有酸梅的话,来几斤!”安怀秀在后面笑着接口。 门官脸上阿谀的笑容,立刻变得有点失望。但好歹是一笔生意,也还是鼓起笑脸,忙点头应道: “有!有!上好的江南酸梅,年前新运到的,客官要几斤?” “给你!快去包来,多的算赏你!”安怀秀随手甩出一串铜钱。 此时安禄山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正在让店家包裹新春礼物的成熟**。 “张少夫人!安某有礼了!”安禄山悄悄的靠近,突然在**后面出声。 本来就有点走神的**,听到突然冒出的声音,立刻“啊”的吓了一跳,把满店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安禄山和**身上。 “啊!原来是安,安学士!”**轻掩小嘴,眼中还有掩盖不足的惊讶。 “呵呵!张少夫人,这是准备去看谁呀,竟然包了这么多的礼物,还让店家包裹的这么严实?”安禄山看了眼已经包第三层外装的礼物。 “呃!我去看父,看父亲!”宁亲公主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慌乱。 “哦?”安禄山满脸的不信。 “是的!店家,不用再包了,这样就行!”宁亲公主脸色紧张的转过身来。 “可是夫人,你刚还不是说要送到吐蕃去吗,这样路程遥远,包装不好,很容易损坏的!没事,马上就包好了,不另外算你钱!”店家的声音十分豪爽。 但是宁亲公主脸上,却已经变成了惨白。 “噢!原来少夫人准备将礼品送到吐蕃去呀,那是送给张兄吗?”安禄山脸上充满了戏虐,“呵呵!张兄真是好福气呀,竟然有这样动人的弟妹,给他送新春礼物!” 这个女人,本来以为她是大唐公主中,少有的良家女子,想不到还真的和张均这厮勾搭上了。来外面备礼品,估计就是不希望府中其他人知晓,这样出轨的女子,最是可恨。安禄山狠狠的想着。 他却不想想,自己其实就最喜欢勾引良家女子出轨。 “你……”宁亲公主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眼中更是泪珠待转。 想不到对方这么不经吓,安禄山到是有点反被吓了一跳。 “呵呵!少夫人,借一步说话!”安禄山对外一伸手。 宁亲公主咬了咬嘴唇,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微微一低头,率先走了出去。安禄山也微笑着跟在后面。 后面安怀秀早已经处理完酸梅,此刻又上前接过了店家递来的礼品,稍稍落后两人,跟了出去。 来到门前,宁亲毫不停留的上了马车,但随即身后一阵热气传来,后面的安禄山也跟着钻进了车厢。 宁亲公主神色一变,本来想就这么不理安禄山,直接上马车离开,想不到他竟然还是追了上来。 “去城郊!”车帘外面,安怀秀的声音响起。 “夫人?”车夫明显看到这两个男子是跟随自己主人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该听从。 宁亲公主担忧的看向安禄山,安禄山此时却是一副君子模样的打量车厢内景,并没有说什么。 微咬玉齿,宁亲公主略带羞涩的声音响起。 “去吧!” (遭遇表弟表妹抢占电脑,在过年前,只能保持每天一节了!我真诚的道歉!) 第十章第十九节 都因为女人 第十章第十九节都因为女人 公主的马车,确实不同一般的高大,虽然这个宁亲公主已经基本不受宠信,但车驾的装饰,却还是那样的豪华。办起事情来,也应该会非常方便。 一路上,安禄山只是仔细打量马车内部环境,顺便思考怎么对待宁亲公主。非常顺利,安禄山他们就这么劫持着宁亲公主,来到了一个比较荒凉的地带。 长安城太大,想要从兴庆宫旁边的门出去又比较惹人注意,所以安怀秀最后找了一个比较荒凉的地方,就让马车夫停下了。 那个车夫刚才还比较听从安怀秀的话,现在安怀秀让他和自己离开,却是寸步都不敢走,一定要坚守岗位。 “安相!你要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宁亲公主紧咬着嘴唇,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呵呵!公主受惊了,安禄山对公主爱慕已久,怎么可能让公主受到伤害呢!”安禄山温柔的对着宁亲说道。 “你……”这样赤1uo裸的表白,只让宁亲公主感到羞怒。“你如果再敢对我无礼,我就,我就咬舌自尽!” “别!别!”安禄山笑着连连摆手。“安某和张垍兄情同兄弟,这样伤害他遗孀的事情,安某可做不出来!” 他相信宁亲公主不会真的只要自己一动手,就准备自尽什么的。但是也实在难保她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那好!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了。妾身马上还要赶回府里去!”宁亲公主脸上地紧张,已经松缓了不少。 安禄山在京中的风流名声,也仅仅是远远的流传而已,并没有大规模的传播开来。一直以来,两京大多数百姓,京中闺房女子,都对安禄山的印象不错。 “嘿嘿!”安禄山一阵冷笑。“陛下对于公主的事情十分关心。屡次让安禄山本着和张垍兄的友谊,多来看看公主。安禄山虽然一直抽不出时间。却还是派了不少人,前来注意嫂夫人地安全。不过前几天却听人说,张垍兄的死,似乎另有冤屈呢!” “谁说地?”宁亲公主脸色再变,“是谁说的?我和大哥绝对没有做过什么!” “哼!少夫人!嫂夫人!安某刚才说谁动过他了吗?”安禄山这回干脆不再掩饰自己赤1uo裸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描着女人的身段。称呼也已经从公主,变成了夫人。 恩!和上次见面相比。身段确实丰腴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应该已经受过男人的滋润了。 “……”宁亲公主小嘴微张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看来,这件事情,确实和少夫人,还有张均兄有关呢!”扫描了一番后,安禄山冷冷的看向宁亲公主地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已经变得有点无神。 “不!不!这和大哥没有关系!”宁亲公主却突然还过神来。双手紧张的抓住安禄山的胳膊。 虽然女人因为歇斯底里的动作,而让安禄山感觉胳膊上有点不舒服,但他还是温柔的将自己大手,覆盖在了那娇嫩的小手上。 “那就是和嫂夫人有关了?” “妾……不!和我也没有关系,和我们两人都没有关系!”女人的脆弱的神经已经有点受不了,说话开始变得大声。 “咔嚓!”外面传来一声沉闷地响声。 “安爷!我们和车夫出去逛逛。你们放心的聊好了!”安怀秀的声音,清楚从外面传来。 安禄山并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就继续看向一脸呆愣的宁亲公主。绝好的佳人,被他弄成这般担惊受怕的模样,他内心却没有丝毫地怜惜,有的只是折磨出轨女人的暴虐快感。 “嫂夫人,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说做贼心虚!你说,安某要是将刚才的对话。告诉吾皇陛下。以陛下的圣明,会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唉!安相!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吧。要钱要物,一句话就行!如果想让张家退出朝廷,我也会尽量说服大哥的!”宁亲公主叹了一口气,脸上反而放缓了不少。 既然安禄山没有直接把事情呈报李隆基,那就说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哈哈哈!嫂夫人,钱财物品,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给的起吗?安某光是这几年卖新大6的粮种,就抵得上朝廷去年地岁入。至于张均,呵呵,我不找他麻烦,他已经是烧高香了,哪里需要他退让!”安禄山狂妄地笑起来。 “那你……”宁亲公主这回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嫂夫人,我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呀!”安禄山反手将已经缩回去的玉手一把抓住。 “安,安相……”宁亲公主用力地甩动手腕。 “嫂夫人!”安禄山猛地上前,将宁亲公主按在车厢壁上,身子紧贴她动人的娇躯。 “虽然上次张垍兄的提议,安某没有答应,但是安某对于公主,却一直非常爱慕。你就……”大头一低,已经直接往女人的耳垂、脖子,狂吻了过去。 “呃……”宁亲公主被安禄山猛地推了一把,正惊讶的反应不过来。再被安禄山这么亲密的行动,立刻挣扎了起来。“安相,你不,不可以!” 安禄山这样的级色狼,哪里会因为女人的哀求而停下动作。大嘴越来越往下的乱拱,手上地动作也毫不停留。微微一用力,“嘶啦”一下,用来挡风的棉衬锦绣外袍,就已经被安禄山撕开。 “来人呀!来人……”宁亲公主果然比较坚贞,对于大唐女子本来不是很重视的贞c,竟然看的比自己的荣誉还重要,竟然开始大声的呼叫。 “哼!”安禄山冷哼一声。心中一阵不悦。“我的公主,你再怎么叫。也是没用地。这儿本来就荒僻,你的车夫又被我手下叫走了,怎么可能有人来救你?嘿嘿!你要是乖乖地从了我,完事之后,还能让别人看不出来!” “你……你无耻!”宁亲公主脸上羞怒交加。 “哼!我无耻,不知道是谁更无耻!”安禄山手上用力,唰的一下。女人的内层衣服,也都被他一下子撕开。现在已经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碧绿色的肚兜。 “谋杀亲夫,再和自己的大伯**,我要说出去的话,整个长安城之人,都会非常乐意听吧!” “我,我没有!我们没有!”女人手忙脚乱的想将衣襟重新掩上。 但是安禄山大手一伸,立刻固定住了女人地双手。同时大头再次钻到了少女的怀里。往那柔软的地方乱拱。 “呜呜,你不要,你不行!”宁亲公主就是没有杨怡和武惠妃坚强,安禄山的实质行动还没开始,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哭泣。 安禄山被他一阵不行,再一阵哭泣。弄得毫不烦恼。 猛地一下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的盯着宁亲公主: “为什么我不行!你既然肯和那个张均上床,就已经不是干净的女人了,嘿嘿!那我上一下也没什么!” 安禄山的话,立刻让宁亲公主哭喊的动作一停。 看到女人神伤地表情,安禄山也不管女人嘴角的泪水,大嘴猛地就往女人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宁亲公主并不是很漂亮,要安禄山说心里话,他对于宁亲公主的喜欢,也就仅仅是对于他人之妻的羡慕而已。并没有特别的迷恋。本来也不至于让他一见到这个女人。就像恶狼见到鲜肉一样,急不可待地就想吃了她。不过那次张垍说准备让宁亲公主陪自己后。他内心已经隐约将这个女人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听说她和张均勾搭在一起,内心的那股不平就不必说了。刚才的一番话,算是暴露出了他会这样做的真正目的。 宁亲公主在听了安禄山的话后,稍稍呆愣一下,再察觉到安禄山的动作,却是非常干脆的玉齿一动。 “啊呀!”安禄山惨叫着退了开去。 这女人竟然咬了自己一口。 感觉了一下,舌上有点咸味,竟然还被女人咬出了血。从来没有那个女人敢于这样坚决的不从自己,安禄山内心地怒火一下就上来了。 “贱人!”大手一挥,“啪”一下扇在了女人地脸上。 “呜”女人呼的一下,险些倒地,嘴角也流出了一丝鲜血。 “该死!”安禄山脸色一变,一把上前掐住宁亲公主地嘴,让她不能再用力合拢。 安禄山这个大男子主义者,不屑于打女人。刚才的一巴掌,他出手时就已经后悔,临时收回了绝大部分力气,打在女人脸上,根本没有多大伤害,怎么可能打出血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刚才那女人本来正在咬舌。 “宁亲!你真的是宁愿死,也不愿意从我?”安禄山的话音,多了几分温柔。 在这个人性开放的年代,这样不坚贞中带坚贞的女人,也多少让他有点钦佩。当初最吸引安禄山的,主要就是这个女人身上那种贤妻良母的气质。 看到女人坚决的眼神,安禄山一阵气馁,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样,我不会再强迫你的!不过你也别再做傻事了!” 女人的嘴角被他掐住,只能出啊啊的声音,根本没法回答。 “你要是答应,就眨两下眼睛。”安禄山温柔的说道。 等到女人眨了两下,安禄山才微一犹豫,缓缓放开了手。再后退了几步,以示坦诚。 女人却是在安禄山一退开,就匆忙的合拢衣襟,整理服饰,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对然还知道羞耻,那就不大可能再自残,安禄山稍微放心了一点。 同时心中另一种担忧却开始提升起来。对方既然没有顺从,那现在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继续**,肯定是不行的。皇帝的女人猝死,皇家肯定不会不追究,自己这个宰相,现在还不是完全独权,根本没法掩盖事情的真相。 但如果放任女人这么走,事情更麻烦。谁知道她会不会跟张均说,谁知道她会不会对其他人说。自己随时得提防她会以此为借口,攻击自己。现在必须得有一个口头承诺,让自己能够短时间内有所准备。平常并不怕,但到了皇帝开始对自己有点不新任的时候,只要加上这么一件事情,那时自己就算再想大不了致仕,平安渡过余生都不大可能。 安禄山内心一阵慌急。真后悔当初怎么没有多多努力,好好的把握好自己命运。其实上次张果解地震的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他的权威,将张九龄和李林甫罢相,都怪自己野心太小,只想平安的渡过余生,没有对他们下手。现在那两人继续在位,自己做很多事情,都展不开手脚。 “安相放心!只要你不出去对外面乱说,我,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的!”宁亲公主已经穿好了衣服。 “呵呵!”安禄山心头乱骂,脸上却还是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公主!刚才实在是安禄山太爱慕公主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还望公主见谅!” 宁亲公主点点头,眼中却是掩盖不住的不相信。 “安相!那,你现在可以让妾身的车夫回来,送妾身回府吗?” “好!好!当然!”安禄山爽快的答应。 既然她还是不相信,那就表示没有和解的可能性。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明明不守贞节,让自己以为其实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才动了心思,以自己的本领,将她带到方便的地方,还不是…… 那想到,到了地头,她却不同意干那件事情。煮熟的鸭子,眼睁睁看着她飞了不说,还得随时提防她回头来啄瞎自己的眼睛。 为了以防万一,将来也只有尽量多做准备,夺取权力自保了。 (本来准备将宁亲写死,但现在大过年的,决定还是让大家看得顺眼点,不取她小命了,反正这样也能推动安禄山进行大规模夺权。) 第十章第二十节 目标张九龄 第十章第二十节目标张九龄 “哼!真是****!”安禄山恨恨的在大堂中坐下。 “安老弟!我好心上门来给你拜年,你怎么还没等我进门,就骂个不停呀?是不是不欢迎我?”爽朗的笑声中,李白和自己的妻儿一起走了进来。 “呦!是太白兄!新春安好呀!快快请进!来来!请坐!”安禄山笑着站起来迎接。 李白身后还站着一个半大小子,见状匆忙上前来给安禄山行礼,执的还是女婿礼节。他自然是李白的长子,安禄山的未来女婿了。为人老实,才能却是一般,名字也如同他的才能,叫李庸。 “好了!好了!你还是去后院找妮妮吧!”安禄山笑着摆摆手。 这个女婿,才能根本没法和李白相比,自己的女儿,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两人实在不般配。如果是平常的时候,自己可能还会不乐意两人的婚配。现在吗,一则是早就有婚约,再则两个小孩青梅竹马,女儿中意,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到也不愿意从中插手。 “是!”李家小儿赶紧一行礼。 李白把安禄山刚才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对旁边的许氏微微一示意,许氏也立刻提出要进去见李灵儿诸女。 安禄山当然同意,将带回来的酸梅让下人拿着,顺便带许氏两人进后院。 ************************************ “老弟!刚才怎么了,生这么大气?”李白问起了正事。 “呵呵!也没什么。仅仅是听说,最近严挺之和张相走的挺近,张相似乎准备让他负责一些大事呢!”安禄山淡淡地道。 这个严挺之以前是吏部侍郎,由于安禄山和李林甫在相位即将一年,就要提升了。所以张九龄准备提升严挺之出任中书侍郎,作为宰相的副手,参与高层。 “呵呵!”李白淡淡的一笑。“安老弟!就算那严挺之当上了中还会夺你的权力不成?” “嘿嘿!这个。我本来是想推荐太白兄,出任宰相助理的!” 安禄山刚才的话,仅仅是借口而已。实际上,他本人和严挺之的关系就不错,严挺之是清流文人,当了中书侍郎还指不定帮谁,当然不可能真有其他想法。 “这个我可不敢当!而且中书侍郎地位置。也并没有多少实权,不是那么重要。还不如让我继续留在礼部,可以给老弟不少忙呢!”李白并没有看出安禄山的言不由衷,摇了摇头。 “怎么,太白兄还在现在地位置坐出感情来了?” “朝廷决定在置玄学博士,每岁依明经举,这件大事,换了别人不一定能够很好的接手。还是我来负责的好。而且,如果弄得好了,就能又给安老弟增添几名心腹了!”李白爽朗的笑道。 因为张果老在玄学上深入研究,加上他对于地震的正确预测,李隆基更加重视玄学起来,除了设置玄学博士。还大规模的建造道观,封赏名声响亮的道士。这些人,实际能力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地存在,对于官场来说,却是一个很大的变数。李白很显然是看到了他们的价值。 “好!那这件事情,可就要拜托太白兄了!”安禄山笑着抱拳。 这件事情对自己非常有利,自己并没有普及道教的打算,但道教的兴盛,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拦外来宗教的传播。这非常符合安禄山的惟我观念。更何况。这些人还很有可能会被自己所用。 “哈哈哈!这个当然,没问题!”李白笑着答应。但随即话题一转:“只是安老弟,你真的准备在今年提出废除人头税,摊丁入亩吗?” “这是我去年就想过地。以前征税,以人头为准,每个丁男缴多少税,但这样的话,很多无田无地的百姓,根本缴不起税。只能尽量的流浪各地,隐瞒人口数,致使朝廷的收入减少。反倒是占有了大量土地的地主,只要按照家里地丁口数目缴纳就行。即便算上仆役,所缴的税也还是很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只能是让富人更富,穷人更穷。趁着现在亩产增加,地主和穷人的收入都增加了不少,赶紧摊丁入亩,按照占有田亩的数量进行征税,这样阻力可能会小很多。如果要是换在平常,这件事情根本没法执行,所以过完新春,我就准备正式提出!”安禄山慎重的点点头。 历史上,很多英明的皇帝、有能力的大臣,都曾经想过废除人头税、摊丁入亩。但实际上,除了名声不好的雍正,此前的皇帝,都没有成功。而雍正之所以会有很不好的骂名,估计和地主阶级利益受到伤害,故意贬低他也有关系。 但是摊丁入亩地成绩还是很明显地,最大的成果,就是人口数量激增。不仅仅是大量地隐**口被清查了出来,还导致人们对于养孩子比较有信心。以前是生孩子,担心养不养得活,现在是只要多生孩子,干的活和产出就会增多。在现在这个人均占有土地极高的年代,这样的政策,无疑将会让国家的实力、百姓的生活,强上很多。 当然,安禄山虽然早就准备正式提出,但因为种种顾虑,并没有正式的准备。这次本来也准备慢慢找机会,之所以这么快动手,却是为了清除自己的政治对手,尽快掌握更多权力。 李白皱着眉头。一阵不语。 “这个东西,我自然也知道,只是你不觉得,那些地主豪门,都是不怕富地人吗?” “呵呵!”安禄山点点头。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自己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听说当今张相,就是穷苦子弟出身。对于人头税和摊丁入亩,很有同感。反正这件事情,当今陛下早已经同意。只要陛下略微提示一下,张相应该会迫不及待的在朝廷上提出来,到时候……”安禄山声音一片阴沉。 “高!实在是高!”李白似乎一脸的侧目。 唉!安禄山只不过是在相位待了一年时间,对于各种朝廷争斗,就已经比较熟悉了。 “呵呵!这个,反正政治改革。总是要有牺牲的。张相虽然能力不错,但是也仅仅是因为诗文才能受到陛下赏识,才得以拜相。如今在相位三年,没有特殊政绩,反而在去年纵容百姓奢侈浪费时,有不良的建议,陛下对于他,已经并不是很看重。这个时候他能为朝廷分担一点责任而去职,陛下反而会很感谢他。而张相虽然可能会丢相位,但青史之上,却绝对会有他重重的一笔,他并不会不愿意。”安禄山深明李隆基和张九龄的心思。 人头税地事情,安禄山和李隆基提起过很多次。但是因为它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李隆基都是面上赞成,实际行动却没有一点。作为一个好大喜功,却比较聪明地君主,他知道废除摊丁入亩,能给朝廷带来怎么样的丰硕成果,却也同样知道它可能会给朝廷造成什么样的不良后果。就算得到了大多数平民百姓的拥护,作为国家统治基础的地主阶级,却绝对不会真正支持。贸然行动,再不给他们一个泄的机会。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不错!陛下现在正是最信任安老弟地时候!”李白松了口气。 还好安禄山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拿个挡箭牌挡一下。 “这个自然!”安禄山自信的点点头。 对于李隆基的信任,安禄山确实是无话说。如果不是他确确实实的知道。李隆基的性取向正常,他都要怀疑李隆基这样的信任,是不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呵呵!”李白却是有了一丝微讽,“那也是现在,要再过一段时间,陛下应该不会再这么容易相信了!” “哦!这是为何?”安禄山满脸的搞不清楚。 他对李隆基的宠信,一直非常心安理得。因为历史上地安禄山就是如此,所以他丝毫不觉得现在这样的状况有什么异常。那时候以杨国忠的宠信,不停的进馋,都不能动摇李隆基,如今没有这样的小人作梗,李隆基更加信任,安禄山当然觉得没什么不正常。 “安老弟!你现在权倾朝野,但是假如有一天,陛下不信任你,准备对你不利。”看到安禄山皱起了眉头,改口说道:“……只是打个比方。假如准备对你不利,你能继续维持眼前的荣华富贵,甚至是生命安全吗?” “呵呵!一切都是陛下所赐,安禄山怎么可能有反抗地机会?”安禄山并不是故意这样说,他和李白已经是正式的盟友,很多小动作都不瞒他。李白对于有些观念并不在意,只要安禄山不是主动忙着造反夺天下,他对一些其意图培养私下势力的事情,并不太反感,因为很多权臣都这样做。 “不错!如今朝廷三相辅政,名声自然是平定的突厥的安老弟最响,就是论威望,安老弟也不差,不过真要论实际支持者,却是安老弟最少!”李白喝了口茶。 安禄山无语的点点头。 笑话,自己的势力,完全在安东,朝中支持自己的人虽然也不少,但要么是中下级的文官,要么干脆仅仅是盟友关系,支持非常不稳定。反倒不如在清流中拥有崇高声望的张九灵,当然也不如当了几年吏部尚书地李林甫。不过由于不依附三相势力地官员最多,所以实际上这些依附势力,作用并不是很大。 “为君者,最重要的就是制衡!一个有正反派组建地朝廷,虽然会让很多事情陷入无谓的拖延,造成党争。但英明的君主,却是能够最好的保证臣下有斗争的心态,又不会限入党争。如今陛下圣明,只要不是太过沉迷声色犬马,三位宰相,应该只能在陛下的操纵之下,小打小闹而已。其实如今安老弟就是更大规模的扩张自己实力,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这次废人头税摊丁税入亩,安老弟实在不能太过主动,弄不好就会让陛下以为,老弟是准备整下了张相后,独揽相权。等到安老弟得掌大权之时,也就是陛下宠信由盛而衰之日!”李白说了半天,最后又把话题绕到了废人头税上面。 安禄山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口。 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将张九龄整治下去,自己独揽相权呀。有些事情,已经可以预料。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但这样的话,就算是对着李白也不能乱说。毕竟自己平时的很多行为,都是在为了确保自己利益下在做的,现在无缘无故突然变得急功好利,肯定会引来李白怀疑。这件事情不能多说。 “呵呵!好了!太白兄,这件事情小弟领会,我自有计较!” 看来只有借他人出面了,可惜那个提出非人头税的好名声,要完全落入别人手中了。 ****************************************** 过新年是中国古老的传统,盛唐时侯的年节气氛,决不比现代差,甚至陪家人,走亲戚,还让安禄山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新年。 本来还有点担心宁亲公主可能会忍不住,做出告自己的举动,安禄山甚至私下已经叫安怀秀聚起一帮子人手、收拾一部分行装,准备看到形势不对,就保护自己和家人跑出长安。不过时间安安稳稳的到了正月半,宁亲公主却还是没有丝毫异常的反应,就连进宫拜见李隆基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异常消息传出。 看到宁亲公主这么长时间没有反应,安禄山才真正有点放心。 看来这个女人那天仅仅是过激反应而已,平时却还是那么胆小怕事。这样就好,自己完全可以慢慢布置。 一边悄悄的让安怀秀派人去对付正在吐蕃巡边的张均,另一边,却已经开始进行某些动作,准备阴谋。 (祝亲爱的读者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全家幸福!因为歇了六天,笔杆子没法一下进入状态,所以在初八之前,只能每天一节。初八之后,可能恢复原来的更新度!) 第十章第二十一节 三把手角力 第十章第二十一节三把手角力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大唐的宰相们,却还是没有休息。 张九龄府中的议事堂,聚集了一帮衣着简朴的清流大臣。 “相爷!我们明天要怎么样配合你的奏章?”几个面容清瘦的儒生坐在下,激动的向张九龄询问。 就在刚才,张九龄将自己上书李隆基,要求废除人头税,摊丁入亩的事情,向众人作了说明。 “列位不必激动,本相仅仅是将废除人头税的奏章呈递上去了而已,陛下应该还要召另外两位宰相商量一下,不会这么快询问群臣的意见。至于如何配合,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张九龄微皱着双眉,摇了摇头。 “相爷!那要我们去游说安相和李相吗?”虽然张九龄让他们不必激动,但是大多数儒生还是没法抑制自己的心情。 “不!不用了!李林甫哪儿,说了也没用,至于安郡王吗,还是算了!”张九龄双眉皱得更紧了。 他早就听说安禄山向李隆基提议废除人头税,对方为什么没有正式的提出来,他也很清楚。就算再没有政治能力,提出这个提案后,会给自己惹来的麻烦,张九龄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但是当李隆基向张九龄暗示自己已经有那方面打算,需要一个实权人物正式上表提出来的时候,张九龄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个重任。 丢宰相地位置算什么,在其位。谋其政,自己这个宰相,本来就应该为朝廷和百姓考虑,就算因此罢相,青史之上,也会有自己重重的一笔。张九龄早已经有了舍身成仁的准备。不过想到这个方法最先是由安禄山想出来的,现在被自己窃取。他自然不好意思要求安禄山再出来支持自己。 “张相!摊丁入亩,受伤害最重的就是大地主。这件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我们还是要提前预作安排才行。朝中大臣多是占地大户,他们恐怕不会和相爷合作!”除了张九龄自己,也就只有坐在座的严挺之,算是真正看清张九龄现在的处境。 “唉!挺之呀,张某其实并不担心朝中地各个臣工,只要陛下锐意改革。他们根本不敢真正反对。可虑的是天下富户哪,如果因此引起天下地动荡,那就是张九龄之过了。此事也只能随机应变!”张九龄挥挥手,不准备再商议这件事情。 “天色已晚,诸位没有通行鱼符的大臣,拿了本相的鱼符,叫开坊门,都快回自己府去吧!” ******************************* 同样的时候。李林甫的东都月堂中,坐的人也不少。 “列位,今天本相从宫中得到消息,张侍中已经上书陛下,要求废除人头税,将丁赋摊入田赋中!”李林甫面色如常。眼中却是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听到李林甫地话,底下立刻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 “恩相!这是好机会呀。想摊丁入亩,朝中大臣定然不会支持,甚至还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张。只要我们再在上面添添油,肯定能让张九龄丢相位,到时候,恩相坐上座的位置,指日可待呀!” “是呀!是呀!”一帮服色差距很明显,但都一脸献媚的官员齐声附和。 “呵呵!还要多靠列位帮忙呀!”李林甫笑着回礼。 眼睛在微微一转的时候,却闪现一丝不屑。 “林甫兄。那个摊丁入亩早有流传。根本就是谁提出来谁倒霉,张九龄不会这么傻吧。他难道还留有什么后招?”座中服色最华丽的那个中年男子面带疑惑,正是李林甫的姻亲韦坚。 “韦老弟,无论张侍中是不是有其他后招,这件事情,我们都不需要直接出面!如果陛下准备询问李某地意见,李某也会见机行事,并不一定会反对!”李林甫收起了笑容,预先给自己的支持者打个招呼。 “啊!恩相,这是为何?”座中几个衣着华丽白净官员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都是家中田产众多的人物,自然是坚决反对摊丁入亩的。 “列位!”李林甫面带和煦笑容,看向这几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那几个家伙在李林甫温和的眼神注视下,刚刚升起地一丝不满,立刻消失不见。 “如果陛下反对摊丁入亩,事情自然不用多说,到时候大家共同努力就行;但如果陛下支持改革,你们以为反对会有用吗?呵呵!不过到时候朝野各界,反对的声音肯定不会少,大家只要悄悄向别人说明自己的意见就行,坚决反对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来做吧!”李林甫的话,让座上众人同时一愣。 给李隆基一个好印象,给其他大臣一个人情,那就得自己坚决跳出来反对才行。不过想想要是给了李隆基一个不识时务的印象,那自己的前程就算是完了,还不如中庸的在后面扇风点火呢。到底是宰相,想出来的计策就是高。 “谢恩相提醒!”众人看向李林甫目光,充满了敬意。这是李相为自己考虑的结果呀,自己却差点误会了人家地好心。 “呵呵!应该地!应该的!”李林甫微笑着点头。 自己这也算是真为他们考虑吧,虽然主要是担心他们坚决反对,会让自己少了一帮坚实地支持者,影响到顶替张九龄的机会。但至少,这样确实可以保护他们地地位。自己的人格。应该还算高尚。 ************************************ 最后一个宰相安禄山府中,就不是那么热闹了。 座中的人没有另外两个宰相多,只有李白勉强被安禄山叫来,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被通知。两人讨论的情绪,也不是那么热烈。 “太白兄!废除人头税的事情,除非陛下问你,否则你不必多说。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在三两天内得出结果。大家慢慢来就行!恩!下棋!下棋!”安禄山一边和李白下棋,一边随意的聊起张九龄的表章。 如果不是担心李隆基可能会召集大臣进宫商议。要预先给李白打个招呼,安禄山都不准备为这件事情多准备。 “呵呵!好!好!只要你有把握不会出大问题就行!我们地势力还不强,根本没法左右朝廷的主流,隐藏在后面也好!”李白喝了一口茶,“啪”一下按下一颗棋子。 “呵呵!我这样做地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大唐!本来就没有准备太利用这件事情。”安禄山一脸的大义。 没错,自己只不过是搭个顺风车而已。 唐室建立之初。其中央集权的赋税基础,就是均田制和租庸调税法。这之前的传统税法一般只与人口挂钩,到了唐代,除了口赋之外,田赋也已经存在。只是相对来说,这个田赋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一到灾年,平民来百姓不免税就活不下去,大地主却基本不受影响。 历史上。直到明朝后期实行“一条鞭法”。张居正把人头税、财产税以及各种杂税全部归到土地税里,统一征收。而雍正元年实行的“摊丁入亩”。正式将丁税,也就是人头税,平均摊入田赋中,征收统一的地丁银。土地多地交税多,土地少的交税就少。 雍正“摊丁入亩”的意义很大。它废除了编审制度,解除了许多世纪以来加在农民身上的一条锁链。政权通过赋役制度实现的人身控制削弱了,数千年的人头税基本废除。当然,真正的免除农业税,那得到西元二零零六年。 张九龄这次提出的,主要是雍正地那个摊丁入亩。 **************************** “……自古就有人丁税,成年男子,不论贫富,均须缴纳人头税。如今应实行改革,将人丁税摊入地亩。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 宦官尖细但响亮的声音,在洛阳议政大殿中环绕。 张九龄神色庄严。静静的站在文官的最前列,听高力士宣读自己的表章。 底下的群臣却是早就闹翻天了,根本不管震肃朝纲地金吾将军,大声的议论起来。就连安禄山和李林甫,也似乎对现在的状况十分惊讶。 高力士现在地位高贵,早已经不必像个小太监那样一直跟随在李隆基身边,更不用干宣读圣旨这样的事情。但因为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特殊,李隆基再次让高力士出面宣读,以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臣张九龄再拜!”高力士一口气不缓的将张九龄的表章读出,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退了回去。 本来议论纷纷的朝臣,待到高力士宣读完毕,却反而安静了下来了。静静地站在自己地班位,看李隆基和其他大臣的脸色,并没有直接就表自己地看法。 李隆基很满意底下群臣的反应,看了一眼已经将表章呈交御案的高力士,微微点了点头。 “众卿,这是张侍中昨天上的表章,朕觉得此事干系重大,考虑了一个晚上,决定今天朝议,拿来给众卿看看。如果没有别的重要事情,今天主要就是讨论这个,是否应该废人丁税,摊丁入亩!”李隆基面色是一贯的温和,声音也同样那么威严。 群臣互相张望了几眼,没有人立即上来说话。 “陛下!臣有别的事情启奏!”安禄山不慌不忙的出班来一礼。 “爱卿有何事?”面对这个宠臣,李隆基面上有了一丝笑意。 “臣启陛下,据振武军(石堡)飞鸟快报,去年两京大震之后,吐蕃果然有所异动,振武军外,已经调集了不少吐蕃兵!”安禄山淡淡的启奏。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但并不是非常的急切。石堡(唐已经将它改名为振武军,但一般仍旧称其为石堡)远离东都,根本就没法直接指挥。真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大致的做一下安排。现在提出来,却是把李隆基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一番严肃氛围,给打破了。 “恩!张均侍郎巡查到什么地方了?”李隆基的脸上并没有变化,底下群臣却是面容微微一松。 “按时间估计,张侍郎现在应该快到振武军了。” “那就让张均暂时驻守振武军,和吐蕃交涉吧。等吐蕃退兵了,再巡视其他地方。”李隆基点点头。 “是!”安禄山应声退下。 让张均长时间留在外面的目的达到了,商讨废人头税问题的严肃气氛,也完全被他打破,安禄山刚才出来说话,算是一箭双雕。 “众卿,那现在还是说说刚才张侍中提出的摊丁入亩问题吧,众卿以为如何?”李隆基再次板起了脸。 群臣仍旧是互相张望了几眼,刚才还有点群情激愤,现在被安禄山一干扰,干脆是没人敢站出来了。 “陛下!张相所提,关系重大,臣请陛下召集在京文武百官都上朝商议!” 安禄山看到下面没反应,知道这些老油条做事不会不留后路,很难把真正的心思直接说出来,干脆就提议将京城中的散官和一些中下级官吏都叫来。那么多人,应该会有几个刺头。 “准奏!宣召在京六品以上,无职司官员都入朝来商议此事!”李隆基点头答应。 有了安禄山开头,虽然不是直接对这件事情表什么看法,底下的群臣却是已经有几个忍不住了。 “陛下!如今连年丰收,百姓根本没有缴不起口赋的担忧,哪里需要改变现有税制呢!”第一个大臣还说的比较委婉。 “是呀!祖宗成法,本来就不应该轻易改变!”其他一帮大臣纷纷附和。 “陛下!大唐赋税众多,光是商税、田赋,就足够朝廷用度。免除口赋,臣也觉得没有不可以。但是这个摊丁入亩,却是让本来税负就比较重的豪强地主,税负更重。而且增加的赋税,并不能给百姓带来多大的好处,真正获利得,其实仅仅是朝廷。民富则国强,民贫则国弱,这样杀鸡取卵的改革,臣窃以为不可行!”礼部的杨老尚书,率先真正出来反对摊丁入亩。 (都忘了新的一月已经开始,拉点月票,大家多捧捧场呀!) 第十章第二十二节 李林甫合谋 第十章第二十二节李林甫合谋 “陛下!”本来被李隆基的举动弄得有点惊讶张九龄,听到礼部尚书的话,突然出班来行了一礼。 “爱卿有什么话说?”李隆基不露声色的点点头。 “陛下!臣以为,杨礼部才是真正只为自身考虑,没有顾及天下黎民的生活……”张九龄的话毫不客气,不过他还没有说完,下面的大臣们就开始大声的驳斥起来。 “张相!如今是你准备增加税收,怎么反而是我这个反对之人不为天下黎民考虑了?” “是呀!杨老尚书一心为民,怎么可能是只为自身考虑?” “君子不应言利!张相主张收民间之财以富国库,这和宇文融所献之策并无两样!” 众人吵吵闹闹的,让整个议政大殿像一个菜市场。不过整肃纪律的金吾将军现在干脆不再震动梃丈了,刚才敲了好几下地面,这些人都没反应。所谓法不责众,敲一两个刺头还没什么问题,一下子这么多大臣,他这个金吾将军就算是职责所在,也要考虑考虑后果。 “哼!诸位大臣,这是朝堂之上,本相话还没说完,你们就妄言打断,将朝廷威严置于何地,将陛下之位置与何地?”张九龄吹胡子瞪眼,大声呵斥吵闹的众人。 几年太平宰相的威严,自然不是那些没有依附势力的臣子所能抵挡,李林甫和安禄山两个实权派别。都默默地看着他们这边相斗,张九龄派系的严挺之等人再纷纷出言驳斥,那些没派系的大臣,立刻抵挡不住了。 “身为臣子,就应该先考虑朝廷的利益。虽然君子不应言利,但那是自身的行为准则,并非相对国家大事。摊丁入亩。虽然会让诸位大臣的税负增加,但是如今物产增加了不知几何。税负相对增产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诸位岂能只为自己考虑,不想想朝廷为此花费了多少心血,稍稍多缴一点田赋,本来就是应该的!” 张九龄和严挺之等人轮番上前驳斥,那些主要是大地主地臣子。根本不是这些儒生的对手。 不过旁边地安禄山和李林甫一看,事情不好了呀。 本来他们约束自己的手下,不主动反对张九龄,那是因为张九龄这个提议,很显然得到了李隆基的支持,出来反对不可能得到李隆基的好感。两个人对第一宰相位置觊觎已久,反正张九龄是倒台定了,才安心的隔岸观火。但现在没了主力大臣的反对。张九龄竟然占了绝对上风。虽然下面还会有大地主反对,很可能让张九龄罢相,只是时间拖长,变数肯定会增加。而且李林甫和安禄山对视一眼,都把握不住对方的心思。要是对方突然支持张九龄,那张九龄能顺利渡过这次危机也说不定。 形势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两个人不商量就能决定了。 “陛下!现在这个赋税制度,确实有其不合理!臣以为,应该改革一下!”安禄山出来模模糊糊地表态。 只说是应该改革,并没有说是不是支持张九龄现在的办法。 “陛下!张相所言确实有道理,但是杨老尚书他们的顾虑也对,这件事情还应该慎重处置!”李林甫眼睛一转。既然安禄山准备把事情搞浑,那自己也把它往下拖就行。 看到两个宰相出来表态,刚开始时群臣都还各有期盼,待听了两人的意见,却是都在心头暗骂。两只老狐狸。分明是准备拖一下,看看形势再说。 “呵呵!两位宰相。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刻不容缓,但如果不马上做出决定,待到有心人故意煽动,可能会让天下暂时不稳,去年的大震,已经让吐蕃方面有所异动,如果现在大唐内部再不稳,恐怕会形成大危机呀!”李隆基嘴上有笑声,面容却越见肃穆。“今天朕这么快就拿出来给众卿商议,就是准备快的做出决断!表章既然上来了,就要早点做出回复,迟了外传出去,更会让百姓疑神疑鬼!” 李隆基话中隐隐带有的一丝不悦,立刻被群臣探知。但是他们大都面面相觑,仍旧不敢明确的表看法。 实力派地李林甫和安禄山,让他们支持张九龄,那是绝不可能的,但深明皇帝心意的他们,当然也不可能真正反对这个提议。至于下面的群臣,他们都不是张九龄派系的对手,已经不敢再激烈的在朝堂上反对了。不过内心却已经暗暗决定,要去找亲近地大臣和好友,联名反对摊丁入亩。 底下群臣的一阵安静,让李隆基这个太平天子心中的不悦更大。 “诸位爱卿,这件事情利弊如何,你们到底怎么看?” 这已经哪里是在征询臣下的意见,简直就是在逼他们表态吗。 “这个!陛下,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大,臣看还是等召集了京中大臣,一起商议下的好。要是贸然坐下决定,恐怕执行起来也有问题!”安禄山硬着头皮出来做了一回小人。 唉!算了,还是给那些反对者一个机会吧,等他们全都联合在一起,到时侯张九龄就不可能再有退路了。而且这样的提议应该比较符合李隆基的心思,他是想收更多的钱,却也肯定害怕天下不稳定,这样的商讨和他的初衷基本不违背,只是这么一来,将来自己想要接手张九龄后说服那些反对者,困难同样会增加很多。 “陛下!这件事情不应该多拖延,臣以为。既然提出来商议了,还是马上决定地好!”张九龄立刻出来反对。 现在形势对他很有利,他当然想马上定下来。 “张相!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马上决定,就算现在决定摊丁入亩,具体地步骤有那些,也还得慢慢商量吧。张相不会是准备不做提前安排,今年就摊丁入亩。让还不清楚状况的地方官员马上开始征税?”李林甫不需要安禄山提醒,立刻配合地出来支持。 “这……”张九龄当时只是受了李隆基的点明。就迫不及待的提出了摊丁入亩,哪里有具体的相关安排。就连李隆基会这么快将表章提出来商讨,都是大出他意外的事情。 听到李林甫话,群臣立刻响应,认为应该再好好地商量一下。 那些反对摊丁入亩的官员,还以重新安排税制,官员需要调整。费事劳力为由,又出来反对张九龄地提议了。 他们都是机灵的人儿,看到安禄山和李林甫的态度,就知道两人就算不反对张九龄的提议,也绝对不会支持。只要两个宰相不支持,光凭张九龄一个人,还有很多阴招的他们,并不是很担心。 “张侍中。你先去草拟具体的计划,明天朕召集在京官员,共同商议摊丁入亩的问题!退朝吧!”李隆基神色深沉地站了起来。 ******************************* 最先走出洛阳皇宫大门的是张九龄,刚才李隆基最后的一番话,无疑是明确的表示他的支持态度,自认有了皇帝撑腰。自己就不会太受伤的张九龄,心中难免有几分得意。心中一得意,脚步也就变得轻飘飘的,脑袋也抬得越来越高。 “哼!看他那样子,就像是落魄的人,突然捡到了一袋金子似地!”李林甫小声的在后面嘀咕。 “呵呵!”旁边的安禄山一阵轻笑。“张相的脑袋,本来就一直抬得很高,不过是现在更高了一点而已!” 本来一般都是大官员先出来,中下级官员再随后,最先出皇宫的应该是三个宰相。但是这一次。因为安禄山和李林甫有话要谈。两人不知不觉就落在了后面。到是不少的中低级官员,轻声告罪。领先两人走了出去。 “嘿嘿!是呀!不过现在都快抬得都快朝天了而已!”李林甫一阵干笑。 知道安禄山是在以张九龄平常就十分清高,不喜欢低头,来暗暗讽刺自己,。 “林甫兄!今天你怎么也不多说几句呀?这样地大事,小弟因为以前向陛下提起过摊丁入亩的建议,不好多说,你这个当今的宠臣,怎么也不多说说!”安禄山看到身边其他官员已经不多,干脆切入了正题。 “呵呵!安老弟!禄山贤弟!既然你已经把话挑明了,哥哥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林甫压低了声音,和安禄山一起走到了路边。“其实你我都想要张相的位置,不过现在陛下已经表示支持张相的摊丁入亩,我们根本不好再正面反对呀!” 李林甫说话的时候,一脸的真诚感慨。 “哦!是吗?”安禄山微笑着看向李林甫。 好个奸滑的东西,刚才商讨的时候,李隆基总没有明确表态吧。几乎一直是我在挡张九龄,你做过什么什么大贡献。现在看起来是坦诚,但是大唐曾经非常盛行告密,现在也不限制弹劾上官,说出对相位置觊觎已久,并不是特别真诚的表现。 “当然是这样!”李林甫地声音立刻高了起来,一副受了委屈地样子。 但看到安禄山还是不为所动的笑看自己,又是面色一变。 “当然,老弟要是有什么好地办法,哥哥一定愿意全力配合!”一直是献给李隆基的媚笑,难得的给了安禄山一回。 “这个,小弟当然也没有好主意,只能明天聚集了大臣商议时再看了!”安禄山无奈的摇摇头。 笑话,要是我将安排都告诉了你,你这个奸滑的家伙,肯定会连我带张九龄一块儿害了。大不了我一个人出手,反正这样的关键时候,只能和你利用彼此之间的默契进行合作,不能真正像盟友一样坦诚。刚才如果不是怕你落井下石,要先打个招呼,恐怕都已经叫人明确出来反对了。 “呵呵!那好!安老弟,我们明天再说吧!”李林甫也不多说话,微微的抱了抱拳。 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对彼此早就了解的差不多了,自然知道对方的性格,明天的事情根本不用再担心。 “好!那我们明天再合作吧!”安禄山也是爽快的一笑。 嗬!看来这个李林甫还真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存心要这个相位置,却又不愿意出面主动反对张九龄,刚才上朝的时候,差点以为要让张九龄就这么顺利的通过了呢。不过现在自己和李林甫已经取得了默契,今天,就是张九龄风光的最后一天了。 ******************************** 安禄山所料不差,实际上,到了当天晚上,张九龄就已经风光不再。 大量的书信被送往了全国各地,两京的大地主不断进入洛阳城中。至于洛阳城本身的大地主,非常干脆的直接见面约会,商讨对策。 到了晚上,几万人的联名书已经形成。随着越来越多的大地主进入洛阳,上面的名字还在不断增加。 唐带经济最达的,就是政治中枢的两京地区。而封建经济最流行的模式,就是地主加富农。洛阳长安作为最繁华的代表,主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商人和大地主,小农并不多。 上午传出的消息,到了下午,大部分的洛阳大地主就达成了共识,要一致反对张九龄的摊丁入亩。而且非常意外,本来和地主关系并不是非常好的两京大商人,也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就表态支持这些大地主。 到不是安禄山在里面使了什么力气,实际上,安禄山已经觉得现在倒张的实力有点意外的强大,如果再火上浇油,张九龄还是该怎么倒仍旧怎么倒,自己这个后来的继任者,却要花很大的心思来处理他遗留下来的问题。 那些大商人之所以会表态支持地主,主要也是因为中国传统的农业观念。有了钱干什么?买地买房,传给子孙万代!这些商人虽然把主要的精力都花在了经商上,但是作为可以真正传承下去的不动产,他们还是看中了土地。摊丁入亩,无疑也是间接的损害了他们将来的利益,所以根本不需要大地主们邀请,他们主动就表态支持了。 (正月里的日子,还真不是我能控制的,昨天又有朋友来,强拉我出去玩了一天,开心的要死,累得半死。没有更新,我真诚的向大家道歉。) 第十章第二十三节 士绅的力量 第十章第二十三节士绅的力量 就在京城的大地主们联合大商人,大量征集万民信,准备联名上书李隆基的时候,安禄山府中,也来了不少游说的客人。 “下官等拜见安相!” “草民等拜见安郡王!” 一群大地主,在和安禄山相熟的几个洛阳官员陪同下,共同拜见了安禄山。 “张老弟,颜老弟,你们怎么有空来访?”安禄山笑着抱拳行礼。 领先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现在就已经隐隐有草圣这个叫法的张旭,另一个,则是刚入官场没几年,现在还在张旭手下学习书法的颜真卿。 “安相!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忙呀?”张旭没有照安禄山的手势入座,而是诚恳的行礼。 他和安禄山早就相识,两人关系也很不错。张旭为人和他的书法一样狂放,很和安禄山的胃口,只要去洛阳,就少不得要拜访一番。也就是在张旭的府上,安禄山结识了向他请教书法的颜真卿。 “呵呵!是不是因为太晚了,怕回不去府里,让我拿牌子送你呀?”安禄山将其他众人引入座中,自己也笑着座了下来。 他和张旭十来年的交情,经常互相开玩笑。就算明知道对方此来的目的,还是忍不住说笑了一番。 “嘿嘿!安兄……”张旭微微一苦笑。 现在他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安相!下官等这次和几位乡绅来拜见,确实有要事想和安相商谈!”颜真卿微笑着站起来一礼。 “哦!颜老弟请说!”安禄山摆正了颜色。 对于颜真卿。安禄山,或者说应该是甄英雄,一直非常崇敬。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到少年宫学习书法,书法老师就经常唠叨“学书当学颜”。虽然他后来学地是书圣王羲之的写法,但对于颜真卿的崇敬,却丝毫没有落下。既然已经大致猜到了他们这次来访的目的。安禄山也不得不面对。 内心还暗暗估计,以这些人的声望。说不定只要将他们搞定,将来再去说服洛阳其他人,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这次就当是提前演习吧,反正不大可能一次将这些人说服。 颜真卿和张旭对视一眼,最后张旭坐下,颜真卿却继续站着准备回话。 “呵呵!颜老弟还是坐下说话吧,这里又不是官署。不必那么拘礼!”安禄山笑着把手一引。 颜真卿也是洒脱的人,闻言微微一笑,就坐在了自己地位置中。 “安相!今日朝堂之上有消息传出,说张侍中竟然准备废除人头税,实行摊丁入亩,不知道安相对于这件事情如何看待?”颜真卿拱手问讯。 “颜老弟!摊丁入亩,本来就是安某最先提出来的设想,颜老弟你认为呢?”安禄山淡淡地笑着。 这次前来的地主。基本上都是外地人,本地的大户,估计都已经到了李林甫那儿,或者是直接到张九龄那儿求情去了。自己因为早就提出过摊丁入亩的设想,现在自然没多少人敢来探口风。就是白白便宜了李林甫,大地主们的期望。现在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他今天晚上的收入,应该可以抵得上以前一年收的贿赂了。 “安相!虽然这个设想是你提出,但如果你真是支持这种做法地话,应该早就正式提出来了。所以……”颜真卿正视着安禄山。 “不错!其他人觉得安相肯定会支持摊丁入亩,但我们觉得,安相至少不会支持张侍中的提议。要不然,以安相的英明,早已经奏请陛下实施了,哪里能轮到张侍中。”旁边的张旭插嘴进来。 “是呀!是呀!安郡王是当今贤人。肯定不会支持张侍中这样不合情的提议!”底下的那些地主。赶忙附和两人的说法。 安禄山眉间一紧。 还是颜真卿说话厉害,话里话外。暗示自己应该不能支持张九龄的提议,却并不对摊丁入亩表看法。自己只要表示赞同他地说法,就变成不赞同摊丁入亩了。 “颜老弟,张老弟,还有几位乡绅!安某对于摊丁入亩本身,既然是我自己设想出来的,那肯定就会赞同!”说话的时候,隐隐带了一丝不满。 看到几个大地主面上一尴尬,又改变了语气。 “不过现在张侍中提议的方法,安某的确不支持!” “安相英明!那下官等恳请安相,明天能和我们一起反对张侍中的提议!”颜真卿几乎是在安禄山地话音刚落,就匆忙说出了这句话。 “呵呵!”安禄山轻笑出声。“颜老弟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几个正准备继续附和的地主,听到安禄山这样说,不得不又闭上了刚张开的嘴。 “其实摊丁入亩本身,应该是一个可以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事情!不过那是处理好了的结果,一个处理不好,却会造成天下大动荡。而张侍中现在这样的做法,就绝对是不行的!” 安禄山环视众人,看到他们虽然都面露惊讶,却没人插嘴,就继续说道: “摊丁入亩,对于朝廷和普通平民百姓的好处,就不必多说了。不过作为一个朝廷,先应该考虑的是大众地利益。摊丁入亩虽然对朝廷和普通地平民百姓有利,但对于国之基石的地主豪绅,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对!对!非常不好!”几个地主轻声地附和。 他们现在把握不住安禄山地真正心思。 “不先处理好国之基石的地主豪绅问题,摊丁入亩根本就不用提!”安禄山的话。让在座的大地主们满脸激动。“安禄山当初在想到了摊丁入亩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因此才没有马上向朝廷提出这个建议!” 那些地主对于安禄山后来说法当然有点不以为然。不管怎么样,摊丁入亩肯定会损害他们的利益,在他们看来,安禄山这个朝廷臣字,肯定主要是想怎么样说服自己等人。不过颜真卿他们。却是真正的明事人。虽然因为家乡父老的面子,再加上自己本身也是大地主出身。才带着这些人前来游说安禄山,内心却主要是还是为了天下稳定地考虑。 “安相!那你想到解决办法了吗?”颜真卿立刻问出来。 如果真的能在不伤害大众利益地情况下实施,他并不介意自己家族受到损失。 “呵呵!其实我早就有勉强能应付过去的办法,只是想找个更好的办法,才一拖再拖,直到出了现在的事情!” “什么办法?” “解决的方法很简单,现在诸位士绅反对。不过是因为摊丁入亩后,你们每年要缴的赋税增加了而已。只要让赋税不怎么增加,大家肯定不会反对吧?”安禄山看向了几个地主。 “这个……”几个地主互相递眼色。 他们当然是因为赋税会增加,才反对摊丁入亩的,虽然不明白安禄山现在这样说地意义,但现在根本没有商量的机会,递完眼色之后,就粗略的表态: “只要赋税不增加太多。不影响到我们原来的生活,我们自然不会反对!” “那不就行了,只要朝廷减免赋税,让大多数士绅,赋税不会过原来的水平就行!”安禄山笑着点点头。 “这样……”颜真卿一愣。 办法确实简单,但朝廷回答应吗。 “安相。如此一来,朝廷免了人头税,又减了田赋税,收入不是反而减少很多了吗?这,这朝廷会同意吗?”张旭说的很直接。 “诸位乡绅,以前是赋税相当于二十税一,摊丁入亩后,给你们变成三十税一,应该没问题吧?”安禄山不答反问。 众乡绅都是精明的主,刚开始一喜。但仔细一想。却是立刻了解了安禄山的意思。原来大唐实行地是固定税额,每亩田交多少实物或钱财就行。现在按照安禄山的说法。是变成固定税率了。不管田地多少,朝廷只根据产量来抽成。由于种植了安禄山提供的新粮种后,现在主要作物的产量都增加了不少,所以实际上朝廷的税收还是不会减少。 “现在的税制,应该是……” “呵呵!诸位不会认为你们增加了收入,朝廷还可以继续保持原来地税制吧?”安禄山笑的非常温和。 但是下面的众人却不敢再反对了。 没错,自己的收入增加了,本来就一直在担心朝廷会提高税率,如果小小的增加,那也能接受,但结果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一个摊丁入亩,要缴的税不知道多了多少。正是因为这样的安排接受不了,他们才会不愿意配合。相比较而言,安禄山现在的提议好接受多了。 “安郡王言之有理,如果朝廷能保证我们的收成,我们当然也愿意稍微多缴赋税!”乡绅们没等颜真卿他们表态,就大致地将条件答应了下来。 只是答应多缴税而已,可没答应摊丁入亩。 “呵呵!你们先别急着答应,这也只不过是安某个人地提议而已,现在还没有正式向朝廷提出来!目前朝廷主要考虑的,还是张侍中地废人头税,直接摊丁入亩。”安禄山笑着摇头。 哼!这可不是唯一的选择,还有一个更不好的在那儿等着呢,你们慢慢选吧。 “哪里!有了安郡王刚才的这句话,我们肯定朝廷不会让大家吃亏的!”几个大地主连忙拍马屁。 “哈哈哈!好说!好说!到时候安某肯定会为大家多说话的!”安禄山非常高兴。 如果没有张九龄的提议在先,自己的这个明将暗升的做法,也不可能轻易被这些地主接受。不过也幸亏这些地主的修养不错,要是换几个目光短浅的,应该还不会这么容易达成初步协议。 “安相!那明天……”颜真卿旧话重提。 “不管如何,这摊丁入亩,最初就是由安某提出来的,明日安某也不好怎么反对,不过肯定不会出来支持就是。至于诸位吗,我看李相应该会比较支持你们的观点,以他的为人,只要你们多活动活动,应该就会答应!”安禄山言语间有点无奈,似乎对于张九龄抢了他的设想有点不甘。 并不是他真对这件事情有什么不甘心。在大多数情况下,安禄山是一位现实主义者。知道如果由自己提出来的话,历史上肯定会有自己重重的一笔,但如果做了,就算不被罢相,今后在仕途上,也再难有所作为。甚至在某些时候,会被记仇的朝中大地主们,推出来当替死鬼。为了一点将来可能的虚名,而让自己现在陷入险境,这当然不是安禄山所能接受的。反正他想要得到虚名的地方多得是,根本不用在这方面考虑。 “安相放心,我们明天会见机行事的!”颜真卿等人站起来一礼。 ********************************* 就在颜真卿张旭等人从安禄山府邸告退的时候,京中其他的几个主要实权大臣,或者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也全都在自家门口送走了一批客人。 作为封建王朝立国基础的地主阶级,再次展现出了他强大的实力。 京中所有能说的上话的大臣,几乎都有访客上门。这些人还不是贸然的带了礼物就来,而是在一些平常相熟人士的陪同下进门的,让人根本没法拒绝。 见李林甫等人,都是直接厚礼上门,张九龄哪儿,却是礼物加联名书信。软中带硬,强硬中又有商量的余地。结果是李林甫之流,圆滑的接受了给方面的礼物,也委婉的表示明天会出来说话;张九龄他们几个,则是严词拒绝了礼物,表示明天会坚决力主李隆基摊丁入亩。如果不是看在万民信份上,甚至还准备将这些刁民送官府问罪。 这一场不见血的争斗,并没有预示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但张九龄和安禄山等人,却已经都已经感觉到,现在这样直接废除人头税,摊丁入亩,是十分不现实的。 安禄山这边提出妥协方案的时候,张九龄他们,也开始修改原来计划。只是他们都没有十分的把握,结果到底会如何。 (春节期间的事情之多,就不必说了。近期更新不规律,我真诚的道歉!但黄初可以保证,这本书不会太监,也不会长时间这么没有规律,毕竟我现在全职写作,不可能写了一半走人的,请大家放心!) 第十章第二十四节 计陷张九龄 第十章第二十四节计陷张九龄 吵闹!吵闹!洛阳皇宫中本来就不是很严肃的议政大殿,现在已经被吵闹声填满。 “张侍中!摊丁入亩是劫民财以自肥,仁者所不取也!” “国库富足,百姓安居,张相却突然提出这样让天下不得安宁的建议,居心何在?” “宰相在其位,谋其政,张相这全都是为了朝廷考虑,哪里可能有什么别的居心?” “哼!宰相不能行公正善举,岂能再在其位!陛下!如今洛阳士绅,已经呈上万民求情信数封,反对摊丁入亩,两京其他士绅,也正在准备联署。如果不能妥善答复他们,恐怕会激起民变,臣请陛下看重民意,严惩祸!” “……” 地主豪绅一直都是最容易学到知识文化的人,很多文人名士,本身就是大地主出身,他们的辩驳能力,一点都不比张九龄领导的清流文士们差。而且这次李隆基准许在京无职司散官都进宫参加辩论,更是将大量荫封得官的豪门子弟都放了进来。一时之间,张九龄他们不论在人数上,还是在实际辩论能力上,都占了下风。朗朗的议论声中,仅有寥寥一两个为张九龄辩驳的声音,而且辩驳的非常没有底气。 “哼!”张九龄不愿意和那些不是科举出身的人辩驳,仅仅是愤怒的冷哼一声,没有回应他们的质询。 转而躬身对李隆基诚恳启奏:“陛下!老臣为国为民之心。天地可鉴!摊丁入亩,完全是为了大唐地千秋社稷考虑。现在伤一时之民意,却能赢千秋之利,如果真有什么骂名,臣愿意一力承担。” “陛下!如果今后以田亩数纳税,天下之民,定然不会再去开垦新地。甚至还会出现因为不愿承担太多税赋,将农田抛弃。不再耕种。张相的提议祸害深远,万万不可实施,那会让天下大乱的!”这次说话的,竟然是素来以耿直出名的韩休。 “商人逐利,地主爱田,像现在这样的连年丰收,小小一点税负。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放弃自己的田地!”严挺之不得不再次出来阻止。 “陛下!最近几年虽然连续丰收,但那是陛下英明,加上风调雨顺,让天下百姓不用担心收成!如果遇到灾年,恐怕就立刻会出大问题。其实不用灾年,只要让地主们对种地没信心,自然就会有人抛荒不种。”韦坚一脸地感慨。 抛荒弃地,这在封建社会中可是一件非常不好的大事。李隆基和满朝大臣立刻重视起来。而不少中立系地大臣。在听了这番言论后,立刻开始有点偏向韦坚等人。 “陛下!天下万民,有富庶地主,也有普通平户,地主数量少,而平民百姓多。如今废人头税,摊丁入亩,根本不可能伤害太多人。臣已经做好安排,尽量减轻那些地主富户们的税负,准许他们慢慢的增加!”张九龄的声音有点无奈。 争论的半天,本来不少支持他的文人儒士,现在都已经站在了地主们的那一边。也不知道是真反对他地提议呢,还是因为接受了那些地主的贿赂。张九龄本来还准备在李隆基偏向同意地主观点时,再将自己的妥协方案提出,现在忍受不了群情激奋。竟然主动将自己的底牌摊了出来。 “呵呵!慢慢增加?张相。税会慢慢增加,这粮产可不会慢慢增加呀!”礼部尚书杨慎馀满脸的得意。 昨天因为大家都没有准备。才会在辩驳中落了下风,今天那么多万民信一上,大多数臣子已经和自己等人达成一致,自然不可能再给张九龄这个寒门出身的宰相机会。 “陛下!当年高祖皇帝从北都太原兵,可是全由北都士绅出丁出粮支持的;太宗皇帝平定天下,更是很受天下士绅支持。如今朝廷却突然准备给各地士绅增加这么多的税赋,定然会让大家寒心呀!臣请陛下万不可同意摊丁入亩!”监察御史杨慎矜不愧为杨慎馀地兄弟,立刻配合的出来哭诉。 李隆基眉头一皱。 现在太原那边应该还没得到消息呢,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有一大帮有太祖太宗两个皇帝封赏的地主们过来哭诉求情,到时自己还真不好应付。其实在看到那么多万民信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点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按照原先的决定行事。 “陛下,臣附议!” 那些臣子们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不用多说,看到李隆基一皱眉,立刻知道他地立场动摇了,纷纷出言附和。 “陛下!臣以为,张侍中身为宰相,竟然不计后果,贸然提出这样动摇国本的建议,实在是难辞其咎,应该自辞。”看到底下大臣纷纷附和自己的观念,韦坚不顾李林甫的预先安排,自作聪明的说出了本来准备有其他人来说的话。 “陛下!老臣……”张九龄激动的出列。 “好了!”李隆基站了起来。“摊丁入亩这件事情,朕早已经和三位宰相提起过,根本不是张侍中随意提起!” 韦坚微微一愣,想不到李隆基竟然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拿李隆基开刀,他可不敢。 张九龄却是满脸的激动。是呀,自己差点忘了,自己是在陛下的授意下,才提出这么个建议的。都差点以为这全成自己地责任了。 “陛下!杨尚书,韦转运使等人,妄言至尊,实在是……”。 张九龄也不准备放过落井下石地机会。不过李隆基却不想这么明显地偏向他,立刻出言打断了他下面地话。 “好了!张爱卿,此事朕自有决断!当初朕让你安排这件事情,可不是要现在这样的结果!摊丁入亩,还是多征询征询下面地方官员的意见再说吧!”李隆基皱着眉头挥手。 这个该死的张九龄,难道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现在群臣的反对意见已经占了上风。竟然还准备出口让自己惩治那些反对者,难道皇帝还真能随意的惹众怒不成。 “陛下圣明!摊丁入亩。确实需要从长计议!”安禄山笑着出来附和。 这样地结果,非常符合他的心思。 并不一定要马上让张九龄下台,现在这样才是最好地结果。如果张九龄现在就下台,自己就算接手了,也必须得面对士气正高的反对者,反而不如缓一缓,等到了那些反对利用推倒张九龄。出了一口气,再来适当的强制执行,以达到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 “不错!张相的提议,还需好好商讨才行!”李林甫也笑着出来。 他对于安禄山的心思十分明了。两人在刚才廷议辩驳地时候,就已经好好的配合过了。看起来似乎是在帮同为宰相的张九龄说话,实际上却是大家都听得出来,他们两人并不赞同张九龄的做法。光是那些代表地主利益的大臣,张九龄就已经抵挡不住了。再加上了安禄山李林甫两人,情况自然更加不堪。 “好!那就慢慢再商议吧!安卿!吐蕃那边的军情有什么变化吗?昨天你说振武军好像有异动?”本来是专门为摊丁入亩召开朝会,眼看自己的目的不能达成,李隆基转而开始询问真正可以处理地政务。 “是的!陛下,振武军……” 安禄山不负李隆基的期望,顺利的帮助他把朝臣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周边军情上去。 ********************************* “唉!安老弟!老哥哥算是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将摊丁入亩正式提出来了!想不到那些大臣们的反对会这么强烈!”张九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朝议结束之后,眼见形势不妙的张九龄,终于厚着脸皮来见安禄山了。 “哈哈哈!张相说笑了,今天虽然朝臣反对激烈,但是陛下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呀!”安禄山笑着让人奉茶上来。 “安老弟,你深得陛下宠信,可曾探到了什么口风?”张九龄感觉面上有点热 今天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手下人全力进言,自己肯定不会同意。虽然人来了。但真要他求人家帮忙。却又有点说不出口,最后说情的话。也变成打听消息。 “张相!这件事情生的非常突然,安禄山事先并没有任何消息呀!”安禄山的语气变得有点冷淡。 实际上,这一切全都出自他的安排,那里会不知道。就连后来事情展的过程,他和李隆基也有一定程度的预测。不过为了不让张九龄生疑,不得不装出一副有点被欺骗的样子。 “呃!这个……”张九龄更加难堪。 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干脆去求已经明显偏向反对立场地李林甫呢。至少那边不会有偷东西被人捉地尴尬。 “安老弟!这个摊丁入亩,本来出自……” “哈哈哈!”安禄山出一阵大笑,打断了张九龄的解释。“张相!这件事情,其实是安禄山有点亏欠张相呀!” 看到张九龄一脸迷糊,安禄山毫不犹豫地解释: “安禄山虽然早就提出了摊丁入亩的设想,但是因为畏惧可能召来的反对声,久久没有向陛下正式提出。如今让张相出面提出这件事情,还遭到群臣的一致指责,安某除了感到歉疚,并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自己和李隆基商谈,让别人提出摊丁入亩这件事情,迟早会外传出去,安禄山并没有准备在张九龄面前太称功劳。现在做出庆幸中却又稍微有点遗憾的表态,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安老弟!”张九龄满脸的感动。 安禄山能这样通明达理,确实非常出他意外。本来都已经做好挨冷嘲热讽的准备了,那想到除了刚开始时有点冷淡,现在对方竟然还对自己心存感激。 “呵呵!张相!如今大唐上下对摊丁入亩持反对意见的,占了绝对大多数。安禄山觉得,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能不能设法执行的时候了,而是必须执行!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会抓住这次的机会,狠狠的整治张相,封堵摊丁入亩。到时候,不但摊丁入亩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再被人提起,张相也免不了要……”安禄山前面之所以如此客气的和张九龄说话,最主要的,就还是为了赢得他的信任,献上现在这个建议。 要是张九龄半途退却,不准备坚持了,那自己今后肯定没有再实行摊丁入亩的可能性。那些地主们一旦胜利,为了防止摊丁入亩继续被人提起,必然会大力报复起人张九龄,也会全力抹黑摊丁入亩。一旦人民接受了他们的观点,就算实际上那是真正为广大百姓服务的政策,也不会再被接受。 当然,安禄山这里还有一点没有明说。现在张九龄要是强力推行摊丁入亩的话,他的下场肯定会更惨,至少罢相流放,是绝对免不了的。 “安老弟言之有理!”张九龄摸着胡子点点头。 他自我感觉,现在确实没有退路了。本来立场坚定,就已经有不少人准备提议罢相,要是再稍微软弱一下,下场完全可以预料。 “张相!如果一定想要通过摊丁入亩,其实关键还是看当今那位的意思!”安禄山笑着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张九龄却是立刻领会过来,笑着抱了抱拳。 “呵呵!老哥哥受教了!” ********************************* 开元二十五年正月底,张九龄奏请李隆基,在洛阳地区试行摊丁入亩。李隆基在和另外两位宰相商议后,同意了张九龄的请求,并且责令他全权负责。 此时天下大多数地主豪门,都已经知道了洛阳城中生的争议。听说张九龄竟然已经在洛阳核算田亩,制定新税率,立刻群情激愤,上表的上表,上万民信的上万信,不少人甚至直接坐了马车,上京来告御状来了。 摊丁入亩的风暴,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展开。 第十章第二十五节 阴谋初得逞 第十章第二十五节阴谋初得逞 “陛下呀!请您三思哪……” “陛下!张九龄该杀呀……” “陛下……” 安禄山在一个小内官的带领,匆匆从偏殿的小门进入洛阳皇宫。不断入耳的喊叫声,让他皱紧了眉头。 “宫门外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没人劝阻吗,就任那些大臣这么胡来!” “回安相爷!哪里是每人劝阻呀,是劝阻的人,都差点被打了回来!”小内官轻声的回应。 “打了回来?他们大呼小叫,竟然还敢动手打人!”安禄山双眼一凸。 “不!不!不是真打!”小内官虽然侧对着安禄山,但还是立刻感觉到了对方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磨练出来的气势。“是没人能对他们动手!那些人都七老八十了,基本上都是告老回家的大臣,谁也不愿对一个老大臣动手。而且他们的门生子弟无数,也没人敢动手!” “嗬!”安禄山轻轻摇了摇头。“那些人还真够聪明的!” “是谁在外面吵闹?”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前面的小殿传来。 安禄山立刻分辨出来,刚才的那个声音,来自皇帝李隆基。只是分明又感觉今天李隆基的声音,带了很大的暴躁。看来就算是忍耐力再好的人,面对外面那么嘈杂的情况,也会觉得烦躁呀。 “回陛下!奴婢已经将安相带来了!”小内官立刻在门外躬身回奏。 “安卿快快进来!”李隆基的声音迫不及待。 安禄山不敢怠慢,整理一下服饰。恭敬地进入小殿,对当中坐着的李隆基弯身下拜。 “臣安禄山奉旨晋见……” “安卿不必多礼,快坐下回话吧!”李隆基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安禄山坐下。 安禄山也不客气,直接在一侧锦凳就坐。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坐在对面的李林甫,估计他和李隆基已经商量有一会儿了。自己的府邸离皇宫远。吃了不小得亏,此时自然是越快进入整题越好。估计等一下。正在洛阳城郊处理摊丁入亩的张九龄,也应该会赶过来。 “陛下!外面那些老臣是怎么回事呀?好像整个洛阳地老臣都来了,是不是应该派人处理一下?”安禄山向请示李隆基。 其实他已经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此时却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整个洛阳的老臣到是没有来,来地基本上是最近几天赶到洛阳的外地大臣。已经烦了朕半天,要是安卿能处理的话,快帮朕处理一下!”李隆基应承的毫不犹豫。 “这……”安禄山一愕。“臣还不了解具体状况呢!” 他本来只是客气的话,哪里想到李隆基竟然这样就答应了。 “哼!还不是因为张九龄!”李隆基眉头一皱。 “呵呵!那些士绅非常狡猾,听说张侍中去清量田亩,就立刻临时的将大部分田地,分派给了佃户,让他们缴税,自己只收取地租!张侍中因为清查之下,现大多数富户竟然只有寥寥几亩田地。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把戏。就将那些佃户种植地土地,算到了士绅头上,而且因为他们的行为,不准备再给他们减免税负。这样一来,士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了!”李林甫笑着向安禄山解释。 “唉!早知道张九龄办事这么莽撞,真不应该选择由他来负责这件事情!”李隆基意味深长的看了安禄山一眼。 “原来如此!”安禄山点点头。 其实他内心非常理解地主们让佃户分摊租税的做法。实际上,哪个主意,本来就是他不小心和张旭颜真卿等人闲聊的时候,透露出去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安禄山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这么一次摊丁入亩,就将地主阶级打倒。历史上雍正的摊丁入亩,最后除了让人口增加了不少,对老百姓,实际上的好处并不大。朝廷增加地税赋。还是都被间接转移到了普通百姓头上。真正拥有土地的地主,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张九龄也并不是真正非常莽撞的人。相反,他是一个非常冷静、真正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的人。看到那些地主们竟然将税赋转嫁到佃户身上,摊丁入亩实际受损的反而是普通老百姓,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趁皇帝授权在手,快刀斩乱麻,将事情压制下去,要是真等到了朝堂上商议,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容许地主们地这种做法。只是很遗憾,估计他的时间是不够了。 “士绅们这样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他们并不真正的种植土地,自然不用再缴纳相应的赋税。张九龄现在这样做,并没有向朕请示过。如果请示的话,朕不会同意他的做法。”李隆基声音非常的严肃。 “呵呵!现在只有让一个朝廷的威望实权人士出面,向那些老大臣说明朝廷的真正立场,才能将他们劝说回去!”李林甫笑着启奏。 “恩!安卿,朕准备让你接手张九龄地摊丁入亩,出面负责这件事情,你意下如何?”李隆基面上带了一丝欣慰地笑容。 还好手下有人可用。 安禄山听了心中一喜,接手张九龄的工作,那不就是等于接手他地相权吗?不过看到旁边李林甫一脸的温和笑容,对李隆基的话没有丝毫惊讶,立刻意识到他早已经知道这方面的消息。 “陛下!上命所遣,臣自然不敢有所推托。但是这件事情一直是由张相负责地,臣贸然接手,会不会……而且还有李相在这里,臣觉得……”安禄山反倒有些犹豫了。 一则是不想让李隆基觉得,自己内心其实非常热衷处理摊丁入亩,给他一个前后不一致的印象;再则却是因为李林甫在这儿,看到他对自己有可能得到实权一点都没有意外。让安禄山有点担心他有什么诡计。 “呵呵!安相放心,刚才林甫就已经向陛下推荐安相处理这件事情了!”李林甫笑着朝安禄山点头。“至于张相吗。如今既然生了这样的大事,暂停知政事,那是肯定的!” “张九龄处置摊丁入亩,民怨沸腾,弄得朕在皇宫,都要忍受外面那些人的聒噪,他现在也必须出来承担一点责任了。朕已经让内官前去召他进宫。看他如何解说再作安排。至于安卿你,现在先去帮朕处理一下外面那帮子老臣的事吧,朕已经快被他们烦死了!”李隆基并没有明确的说要罢相,不过很显然已经有了罢相地打算。 “是!”李隆基和李林甫都这么说了,安禄山也不准备再推托,就算不知道李林甫到底用了什么计策,眼下有机会夺得相的权力,没理由不要。 “臣先出去安排一下外面地老臣们!” ********************************* 外面的那些老臣。对于安禄山这个名望很高,却经常以武夫面目出现的家伙,实在是有点无奈。 “要罢相?恩!好!好!安某会向陛下转达的。” “要减税?呜……好!好!这个没问题。” “税还是太重?那多少合适?安某一介武夫,只知道种田纳税,朝廷定下税率,你们照章缴纳就行。其他的不管!” “什么?要陛下收回成命?笑话!大唐天子金口玉言,怎么能收回已经颁下的成命,休要再提起,不然金吾卫准备拿人吧!” “唰……”金吾卫士们立刻配合的拔出武器。 这下子那些老臣权都畏惧了,反正安禄山已经答应不少条件,他们折腾了一天,也够累了,干脆借坡下驴,就此退让,纷纷劝说着散了去。 连哄带吓地说了半天。才将宫门外聚集的告老大臣们劝退。内宫就立刻有宦官来报,张九龄已经从洛阳城外赶了回来。现在正在面见李隆基。 听到这个小消息,安禄山顾不上休息,让内官通报,匆忙再次前去面见李隆基。 “启奏陛下!臣已经将那些老大臣们,都劝说了回去,只是他们群情激愤,如果不给妥善的答复,恐怕很难真正让他们就此罢休!”安禄山向李隆基汇报。 此时殿中已经多了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臣,自然就是刚刚从洛阳城外赶回来的侍中张九龄。 “恩!很好!”李隆基点点头,让内官给安禄山搬座。“今后的事情,朕已经有了处置,应该挡住他们的嘴了!” 安禄山目光扫过一脸黯然模样的张九龄和李林甫,内心冷哼,张九龄黯然是真,李林甫黯然,却是十成十地假。 “陛下准备如何处理?” “朕已经决定,罢张侍中的知政事,转为尚书左丞相!”李隆基神色不容动摇。 “这……”安禄山一脸惊讶的看向张九龄。 “朕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不怪张卿,不过张卿竟然不容士绅辩解,就强行将所有的田亩,加到他们头上,确实有点惹众怒,现在已经不合适在主持摊丁入亩。还是让安卿来负责吧,反正安卿对于这件事情比较了解,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张卿,就……” “陛下!老臣最近忙于摊丁入亩,身体已经不堪承受,请陛下准老臣致仕!”张九龄摇晃了一下身子,站起身打断了李隆基的话。 “张卿!摊丁入亩,本来就是朕让你去安排的,如今你因为这件事情遭受朝野地骂名,朕已经内心不安。也可不能因为这么一次小错,就让你致仕!”李隆基果断的摇头。 “不!陛下!是臣坏了你的大计!”张九龄躬身一礼,身子弯得很低很低。“如果不是臣急于求成,快的施行摊丁入亩,根本不会出这个问题。老臣实在难辞其咎!现在仅仅是将臣罢知政事,继续留在朝中听用,后继之人如果有什么行动,难免会让人那些士绅,认为有臣在幕后唆使,不予配合!” 安禄山双眉一扬。 自己本来还真准备故意让张九龄留下来,今后如果要进行什么激进的政策,一旦不成功,就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让他再来当一次挡箭牌。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张九龄分明是已经觉察到这种危险了,不准备再当替罪羔羊。 “张相应该留在京中,要不然安相肯定不能安心的接手!”李林甫笑着劝说。 “没错!没错!张老应该留下来!”安禄山也跟着劝道。 估计李林甫是准备利用张九龄,来耍什么花招,从自己手中夺取相位。不过自己可不是张九龄,想从我手里夺取东西,你必须要先能从我手中逃脱才行。我得掌大权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李林甫。 “这个……”看到安禄山和李林甫全都真诚的挽留,再加上李隆基也不同意他马上致仕,张九龄有点犹豫。 “张相!至少,你也应该等到摊丁入亩真正实施了,看看结果再决定。花费了你那么多心血,你不会准备不看成果就走吧?”安禄山动之以情。 “呵呵!不错!摊丁入亩虽然不是我的创意,但是真正地提出,却是张某人。那张某人就只有厚着脸皮,再待几天了!”张九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不过配合他那紧皱着地眉头,怎么看都是一个苦笑。 **************************** 开元二十五年 因为张九龄强行将已经分租出去的田地,加到地主头上,引来天下地主士绅地强烈反对。面对汹涌的反对浪潮,李隆基非常果断的决定顺应民意,罢免主持摊丁入亩的相张九龄。 但摊丁入亩并没有中止,李隆基随即任命本来主管军务的宰相安禄山,负责接替张九龄的工作。 对于这个安排,地主士绅们全都拭目以待。 安禄山却并没有马上展开动作,而是在三月份,李隆基正式下旨册封他为侍中后,才开始对摊丁入亩的状况进行调研。 此时春耕已经进行了大半,根本没时间再精确的核准田亩。所以摊丁入亩问题,在南方夏收,北方秋收之前,都没法正式展开。 第十章第二十六节 李林甫生怨 第十章第二十六节李林甫生怨 “哎呀!好累呀!”安禄山哀叹一声,后背重重的靠在椅子上。 “安爷!如今你大权在握,军政事务一把手抓,朝中大臣,全都以你为,文武百官,无不对你伏贴耳。这样的好事,怎么还会不满足呢!事情多了一点,别人却是想做还做不了呢!”一个神色阿谀的青袍文书低声献媚。 “呵呵!行了,守明!这样的话,可不适合在中书门下省内说!”安禄山笑着摆摆手。 “是!是!”青袍文书笑着点头。 出任第一宰相有几个月了,安禄山已经把张九龄手上的权力,基本接手了过来,真正的做到了军政事务一把手抓。他本来主管的是军务,但政务有时候也会插手,所以熟悉起来并不麻烦。以安禄山原来懒惰的脾气,根本就不会额外的花心思去熟悉。现在这么用功,却是为了给接下来的摊丁入亩,和掌握更大的权力做准备。 刚才说话的那个青袍文书,不过二十几岁,是安禄山当初在幽州时,收养孤儿中年龄最小的一批。这一批人不同于安守忠这些武将,他们都是文官和辅助型人才。本来大部分在安东出任实权官吏,因为安禄山执掌中书,需要调用一批亲信文官,就将他们从安东调了过来。至于安东那边,现在名义上有副大都护田守义执掌,实际上却还是安禄山的亲信手下杨融等人在管理。李隆基对于这个情况非常了解,但并没有怎么在意。 “启禀相爷!李相爷求见!”门外卫士来报。 “哦!快快有请!”安禄山点点头。但并没有站起来迎接地意思。 “安老弟,这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准备按照张九龄定下的税率征收两京地方税?”李林甫还没进门,就已经远远的出声责问。 “呵呵!林甫兄请坐!”安禄山笑着站了起来迎接,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话。 看到安禄山还是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并没有上前来迎接的意思,大大咧咧进来的李林甫,似乎现在才突然意识到。对方是中书门下地第一执掌者。 “安相恕罪!林甫忘了上下之分,刚才真是失礼了!”李林甫露出一个突然回过神来的表情。屈身道歉。 “哎!林甫兄说哪里话,同为宰相,哪里有什么上下之分!”安禄山等李林甫告坐,自己也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呵呵!”李林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同为宰相?自己现在的地位,可是连助理宰相的地位都不如呀。严挺之他们还能被委派一些实际事务,自己却是除了本来的监察职责,其他时候一直是被安禄山拖着打下手呀。李隆基委派的重要事情。自己基本上没有插手的机会,完全被安禄山一手垄断了。 “对了!安相,刚才我听说你竟然完全准备按照张九龄定下的原来税率征税,不对两京士绅进行减免?”李林甫旧话重提。 夏收已经即将结束,又到了收租收税地时候了。 “没错!”安禄山点点头。 “这怎么行呀,原来的税率就太高了,现在按照田亩数量纳税,士绅们怎么承受得了?安老弟一定要三思呀。当初张九龄可就是因此罢相的!”李林甫说的非常恳切。 “呵呵!林甫兄放心好了。张老哥是因为没有请示陛下,匆忙布置,才惹来那么大的祸事。安禄山的这个提议,却已经征得陛下的同意了。而且田亩数量,也可以商量。”安禄山看向李林甫的眼中,充满了笑意。 这个李林甫。肯定是早已经得知了事情地真相,却故意当作不知道,前来劝说自己收回决定,给自己一个他真正为朋友考虑的印象。甚至接下的事情,安禄山都已经可以预料,取得自己信任,然后趁自己不备,在背后狠狠的捅上一刀。 “啊!原来老弟已经向陛下请示了!”李林甫惊讶的站了起来。 随即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 “是愚兄疏忽了,以安老弟做事地沉稳。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意。都怪愚兄。一听说这件事情,就匆忙赶了过来。深怕老弟会犯同样的错误,却没有仔细考虑老弟的为人!” “小弟也还是要感谢林甫兄的关心呀!”安禄山脸上微带一丝感激。 这位老兄的演技确实不错,看他脸上的表情,如果不是自己对他的为人真得非常了解,恐怕也都会以为他是真的十分坦诚,做事情很为自己考虑呢。 “老弟!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太大意,新的赋税征收,官员人手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愚兄帮忙?愚兄当了几年地吏部尚书,对于中下级官吏,可是非常了解地。”李林甫眼神中带了一丝无奈。 好家伙!安禄山暗暗喝彩。如果对李林甫的了解稍微浅一点,自己肯定会以为,他本来是准备利用提醒地恩情,给手下人讨要差事,结果没有成功,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堂堂李林甫,他的计策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哦!这个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朝上再公布就行!”安禄山语气有点冷淡。 不管是真是假,自己的人手安排,肯定不能让李林甫知道。哪怕他对中下级官吏的影响非常大,自己也宁愿将摊丁入亩拖延几年,绝对不能同意他插手里面。 “呵呵!安老弟,摊丁入亩的事情就不说了。只是愚兄听说安东如今正在进行一些事情,就是直接从安东地书院私塾中,挑选学子委任为低级官吏,这样的安排好像不大好呀!”李林甫笑的非常温和。 “他们都是只领官银,不领薪俸的役夫,哪里是什么真正的官吏呀!”安禄山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安东已经有几期专门培养的学生毕业了,他们当然是直接进入安东的各个衙门。充当官员地文书副手,不过并没有真正的品级。这是安禄山出于多方面考虑。如果直接就任命他们当官,肯定还要经过朝廷地审批,过程非常麻烦。就算成功任命,也可能会给朝廷一个自己亲信人手大量包揽安东官职的印象。所以干脆非常简单的通过安东大都护府本身具有的权力,直接任命他们当一些不在正式官员编列的辅助职务,然后通过提升,慢慢的掌握实权。 李林甫非常明显是看出了安禄山这种打算。不过现在安禄山根本不在乎,没有真凭实据,他能拿自己如何。 “恩!”李林甫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将茶端上后告辞出去的青袍文书。“这位也是安老弟从安东带来地吧?” “林甫兄!”安禄山腾一下站了起来,语气不悦的责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李林甫也是面色尴尬的站了起来。“这,只是随便问问!愚兄只是随便问问!” “哼!”安禄山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李林甫。 “这个,愚兄还要进宫面见陛下,就不打扰安老弟处理公务的!”李林甫看到安禄山这个表情。干脆拱拱手,准备告辞。 “林甫兄走好,小弟不送!”安禄山随意的一抱拳,重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看着李林甫面红耳赤的离开,安禄山心中一阵冷笑。 这个家伙,应该不是真的准备拿自己任命亲信地事情做文章。仅仅是因为眼看凭实力根本没法动摇自己,准备完全投效自己。说实话,这几个月下来,自己一直在努力的争取朝中主要官员的附和,但收效甚微。李林甫名声和实力都很强,如果投效,肯定能给自己营造一个很好的氛围。但他这样的人物,平常和他合作都得提心吊胆的,现在真要是接纳了他效忠,晚上睡觉都会不安心。 眼下地处理。已经算是得罪了他。不过自己正好缺乏三把火威慑百官,如果他跳出来的话。自己肯定不会介意先拿他开刀。 **************************** 就在安禄山这边暗自打算,准备怎么应付李林甫的时候,李林甫也已经来到了兴庆宫。 不过他面见的并不是皇帝李隆基,而是李隆基的老婆武惠妃。 “娘娘!臣算是真的没办法了,现在安相爷大权在手,我们这些昔日的盟友,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呀!”李林甫无奈的向武惠妃抱怨。 “咯咯!不管怎么样,现在安禄山执掌朝廷,我们的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方便了不少!上次清儿回长安取代忠王成为留守,可全都是安禄山的功劳呢!”武惠妃惬意地靠在凤椅上。 因为自己地两个亲信安禄山和李林甫,都顺利的当上了宰相,感觉自己儿子坐上太子位置已经十拿九稳,心中安定,到是让她胖了不少。 “娘娘!寿王回长安出任留守,虽然得到了重任,但也从陛下地视线中消失,很难让陛下再继续宠信寿王呀!”李林甫摸了摸胡子,仿佛很在为李清的将来考虑。 “这个……”武惠妃一紧峨眉,坐正了身子。 也许李林甫考虑的仅仅是李清和李浚谁更能得到皇帝的宠信,武惠妃却还得考虑自己的小儿子李滔。李清从李隆基面前消失,最受宠信的,并不是已经年长的李浚,而是最小的皇子李滔。深明安禄山和自己儿子关系的武惠妃,当然会考虑安禄山这样做的其他目的。就算安禄山没有其他目的,自己也要为将来的制衡考虑。 “娘娘!不是李林甫多心,安相爷本人能力不差,加上陛下和娘娘对他的宠信,要是让他这样长时间全权,必然会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不但我们这些人没有制衡的能力,将来寿王爷继承了大统,恐怕也还要看安相爷的脸色呢!”李林甫面色十分忧虑。 “你也是宰相,难道就不管管他?”听了李林甫这个分析,武惠妃心中更加不安。 “娘娘!这个安禄山,他根本不让臣插手呀。今天我特意厚着脸皮去希望帮忙,他却只准备让自己手下的亲信参加,根本不容臣过问。这样下去,朝中大事,就真要他一个人说了算了!”李林甫仿佛十分委屈。 “不让你帮忙?”武惠妃到是有几分不信,“长安洛阳两地的军务,一直由安禄山在管,你插不上手也正常,但朝廷的中低级官员,大都是你在当吏部尚书时提拔上去的,他有没多少亲信,你怎么可能插不上手呢?” “那安禄山任人唯亲,以前就有不少低级官员投靠他,他自己也从安东调了大量亲信过来,还有那个礼部侍郎李白,给他招募了不少新科的进士,这次摊丁如亩,基本上算是不缺人手!”李林甫稍微有点尴尬。 现在的这样的情况,主要也是他自己没有预见。本来根据李隆基的制衡安排,安禄山有决断的权力,具体操作,有各部负责,李林甫也有相应的监督权。但因为他以前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争权夺利上,对安禄山和那些低级官员结交,并没有过多注意,等到现异常,却已经来不及了,各部已经完全依附在安禄山手下。 至于向李隆基进馋,现在安禄山圣眷正隆,自己几乎可以肯定,偷偷告状的话,李隆基肯定会给安禄山解释的机会,弄不好,还会给李隆基留下一个自己没有容忍之量的印象。不过假如有人提前给李隆基吹吹风,让李隆基对安禄山的印象打上一点折扣,自己到时候再给安禄山来上一帖猛药,就肯定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怎么不早作安排?”武惠妃冷斥道。 看到李林甫一脸的尴尬,无奈的挥挥手。 “算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本宫会和陛下提起,你到时候再好好配合,适当的限制一下安禄山手中权力就行,不必太在意!” “是!”李林甫躬身领命。 适当的限制?哼!以安禄山的性格,如果给他翻身的机会,那自己将来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十章第二十七节 不信任危机 第十章第二十七节不信任危机 “太白兄辛苦了!快快请坐!”安禄山让下人送上一杯茶,给刚刚从洛阳郊外归来的李白。 不过随即又安耐不住的开始询问:“这次征新税时,河洛地主乡绅那边的反应怎么样,你们是怎么解释的?” “呵呵!幸不辱命!”李白一抱拳,接过了安守明递上的茶杯。“那些乡绅,对于安老弟同意他们将新税率的,只用在实际种植田亩上,都非常感激,不但愿意执行临时的摊丁如亩,还表示愿意帮助官家,从佃户手中收取租税!” “嚯!他们想的到美,到时候又可以从佃户身上多剥削一点租税了!”安禄山冷笑着摇摇头。 安禄山虽然没有增加新的摊丁入亩,但原来张九龄已经核定田亩的地方,他也没有怎么去改变。在征得李隆基同意后,仅仅是在河洛两京地区,允许地主将新增的田赋,用增加地租的方式,转嫁到佃户头上。 “不错!我上次的书函中,就已经提到过这件事情。不过按照安老弟现在这个摊丁入亩,平民百姓的实际负担,并没有多少减轻呀。”李白浅喝了一口茶。 看到安禄山面上有点尴尬,又笑着说道: “不过就算按张九龄那样,将全部赋税加到乡绅地主身上,也不可能达到多好的效果,地主们完全可以将这部分新增的赋税,用提高地租地方式。转嫁到佃户身上!实际上,摊丁如亩如今最大的成果,是民间不再有溺子弃婴的事情生!” 李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真诚的敬意。 古代的时候没有好的避孕节育措施,人们地避孕概念也不强。在天一黑就没什么娱乐节目的时候,到了晚上,当然是家家户户忙着从事床上播种了。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他们地体格又比整天不劳动的士子们强多了,在固定的一块土地播种。劳动频率又高,命中率怎么会低,结果自然是小孩子霹雳啪啦的生下来一大堆。 富裕的人家,孩子多当然没什么问题,平民百姓哪儿,问题可就大了。大唐刚开始的时候,每家每户可以分几百亩良田。但子孙一代代的瓜分田产,加上豪绅地主地土地兼并,到了李隆基的时候,普通百姓的实际耕地,已经非常少了。虽然粮食连年丰收,但因为手中的土地实在是有限,不少平民百姓,还是出现了不能养活太多孩子的状况。 孩子并不仅仅是只要有吃的就行了。还得缴纳人头税,还得为他们的未来作安排。为了养活孩子,为了给孩子置办产业,卖无可卖的平民,只能卖手中唯一拿得出手地土地。没了土地,没了最基本的生活来源。当然更加没法养活孩子。一个恶性循环就此产生。 在富裕的地方,为了保证整个家庭能够运转,多生的孩子,还可以遗弃。这些孩子一般都会被人收养,然后成为富裕人家的奴仆。而一些贫穷的山区,大家都有困难,当然不可能收养别人地孩子,无奈的人们,只能将刚生下的孩子,拿捆草一包。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或者是找条小河扔了。 上次河洛中原地区,出现大量的流民。就是属于无土地的百姓。也许繁荣盛世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状况,但实际上,繁荣盛世,真正繁荣的,只是那些有产者,那些没有自己土地,只能给别人耕种的佃户,生活并不会变得多好。 李白的敬意,并不是很重,但确实非常真诚。他本来因为安禄山允许那些地主乡绅们,将田赋转嫁到佃户身上,感到有点难以接受。这次真正到了地方,现那些平民百姓,对于安禄山这样的做法并不反感,而是基本上不反对也不支持,才感觉稍微好受了点。 对那些平民佃户来说,他们地生活,并不会因为赋税增加而变得没法生活,反而因为废除了人头税,可以放心地生养孩子。孩子多,将来的劳动力就多,劳动力多了,就可以耕种更多地土地,耕种的土地多,粮食产物自然不用担心,一个良性循环即将形成。当然,眼前的困难,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们对于安禄山的做法,也不会太支持。仅仅是因为生活有了盼头,不愿意再反对了罢了。 “相爷!”两人正在闲聊,外面突然有门卫来报:“陛下要召见相爷!” 安禄山不敢怠慢,立刻整理服装,跟随前来传谕的宦官前往兴庆宫。 ********************************** 安禄山出任宰相后,前期还主要忙于接手张九龄的工作,到了现在,却已经完全将权力掌握,朝中的大小事务,很多都是他一个人在决断,李隆基根本不管。而安禄山的本领也不差,虽然不至于像诸葛亮那样治理的风生水起,但处理的有条不紊还是非常容易。 因为有了安禄山这么一个得力宰相,李隆基现在是越的清闲了。议政场所,已经完全从大明宫,搬到了风景秀丽的兴庆宫,很多时候甚至直接待在芙蓉园处理。 对于李隆基这样的宠信,其他大臣自然有话要说。却又因为安禄山做事情很有分寸,虽然一直在不断攫取权力,但并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大臣找不到把柄,到也不是十分乐意得罪安禄山这个名望之士。 “安相爷!”还没到李隆基所在的凉亭,安禄山就看到了微笑着过来的高力士。 “见过高将军!”安禄山立刻笑着还礼。 “呵呵!相爷快走吧,陛下等你很久了!”高力士笑着引导安禄山向前。 “高将军!陛下为什么这么匆忙召见安禄山呀!”安禄山悄悄地塞给高力士一串玉珠。 看高力士的样子。似乎是特意出来迎接自己的。以前李隆基也经常召自己来兴庆宫赏乐,但从来都是只派一个小宦官在宫门口迎接,今天高力士亲自出动,那就说明李隆基很急切了。 高力士面上微微一犹豫,但还是不作声色的将玉珠纳入了自己袖中。 “安相爷!今天惠妃娘娘在和陛下闲聊的时候,说起了安相的一些事情,刚好御史有奏本上来。陛下才决定见见安相。呵呵!安相放心,以陛下对你的宠信。那些御史言官地嫉妒之词,定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高力士说地非常清楚。 安禄山闻言却是倒吸了一口气。 看到高力士在接礼物的时候,微微犹豫了一下,他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想不到竟然是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里面竟然还有武惠妃。 他以前一直非常注意和后宫的妃子宦官们搞好关系,鸡蛋不放在一个篮筐里。不仅仅要保持着和武惠妃的关系,还得联系她的对手。高力士这个后宫中仅次于武惠妃的人物,自然是他全力拉拢的对象,礼物一直不断。 而高力士对于这方面也非常识趣,一则是不拿白不拿,再则是安禄山如今宠信正盛,如果不拿,反而可能得罪他。今天最后又收下安禄山递上地玉珠。就是看好安禄山短时间内,还不会失势。 “谢高将军提醒,安禄山稍后定然有重谢!”安禄山慌忙作揖。 高力士这次提点非常重要,让他可以马上开始做各种预先安排,不至于在李隆基突然询问时没法回答。 两人都是精通这方面的人,这么稍稍的一传递信息。就又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进了李隆基所在凉亭。 “臣安禄山,拜见吾皇!”安禄山躬身行礼。 细心留神,李隆基的面上,并没有什么两样。 “安卿平身!力士给安卿搬个座!”李隆基笑着让安禄山免礼。 “不敢!不敢!”安禄山连声谦虚。 不过当凳子真的搬过来,却又老实不客气的直接坐下。 “安卿!听说摊丁入亩后第一次征税,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底下士绅和佃户反应如何?”李隆基这个询问并不出安禄山意外。 “回陛下!乡绅和佃户的反应还是正常,既没有怨言,也没有特别地称赞。”安禄山笑着回应。 “哦!照新定的税率纳粮。也没有人反对?”李隆基有点不敢相信。 “是的!乡绅们因为把田地都租出去了。自然不会反对,至于平民百姓。难得有那么多的田地可以种,到也没人表示怎么样!”安禄山点头确认。 “恩!现在有了新粮种,就算税率提高了,那些佃户们也还是能收获更多的粮食,不反对也正常!”李隆基点点头,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底下的安禄山却是暗自嘀咕,粮产确实增加了,只是那些地主们地租子,也增加了不少呀。平民百姓之所以没有反对,却是因为现在自己身上的人头税没了,让他们少了其他的顾虑,只要有田地,肯用心的耕作,吃饭就不成问题。 “陛下!只是有些地主乡绅,做事太过狠辣。臣遵照陛下的旨意,准许他们将田赋转摊,但有人竟然利用这次机会,提高本来的租子,企图利用这次朝廷变税,借朝廷的名义增加收入,不给佃户们一点自给的机会。为了担心有人说朝廷的这次摊丁入亩是夺民之财,臣已经下令对这些恶意加租的乡绅,进行了处理。”安禄山缓缓地禀告。 这应该是御史和武惠妃最有可能拿来弹劾自己地事情,幸好已经得了高力士的提点,不然自己肯定不会拿它当回事,等到李隆基提出,自己再解释就有点两样了。现在主动禀明,却可以让李隆基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 果然,听了安禄山地这番话,李隆基神色微微一变,但随即立刻表态。 “哼!竟然有人敢用朝廷的名义,擅自增加地租,绝对不能轻饶!” 不过话一出口,却又突然侧头看了旁边的高力士一眼 “安卿!这件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如果没有官员支持,那些地主乡绅,肯定不敢这么胡来。” “是的!陛下,臣正在物色人选,进行详细调查!” “李林甫负责监察百官,这件事情就由他负责吧。爱卿最近忙的事情够多了,朕不能再增加你的负担,你只要注意李林甫他们有没有徇私就可以了。” “是!陛下!”安禄山无所谓的应下。 看来李林甫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眼下李隆基客肯定已经对李林甫他们产生了怀疑,说是让他们负责,其实是看看他们有没有和那些地主乡绅勾结。不过刚才李隆基又看了高力士一眼,说不定对自己在他没问前,就主动提起这件事情,也产生了怀疑。 “恩!朕今天叫安卿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主要是想问问,既然摊丁入亩试行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那是不是可以在整个大唐实行了?”李隆基现本来准备问的事情,已经没法问出口了,只得另外新找一个话题。 “回陛下!摊丁入亩,只要底下官员和百姓不反对,随时可以全面推行!”安禄山肯定的回答。 “好!那安卿就快去准备吧,顺便出面说服百官。这次顺利在河洛一带试行摊丁入亩,应该可以说服那些不肯妥协的家伙了!”李隆基面上一片笑意。 “呵呵!臣不敢保证每个官员都能够同意摊丁入亩,不过说服大多数官员,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安禄山自然不会拒绝。 “哼!如今摊丁入亩已经顺利试行了,那些官员还敢无理取闹的话,朕不介意用雷霆手段。”李隆基眼中杀意一闪。 “陛下息怒,臣一定尽量说服大臣们!”安禄山赶忙起来作揖。 “哈哈哈!好了!安卿放心好了,朕并不想造太多杀戮!你为朝廷大局考虑的心意,朕非常了解!”李隆基欣慰的点点头。 如果刚才安禄山没有出来反对,甚至反对的稍微慢一点,他都会对安禄山的忠诚起怀疑,现在吗,原本因为武惠妃等人而有所动摇的心,早已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安禄山看到李隆基真诚的笑意,也是暗暗的擦了一把汗。 今天的事情真是有点凶险,看来自己对于武惠妃也不能太放松了。现在那些大臣们根本没法动摇到自己,就连李林甫也只能乖乖的吃憋,但武惠妃随意的吹吹枕边风,就让自己忙于应付。对这个女人,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也许,找一个绝色美人,和武惠妃争争宠,让她没有太多心思来对付自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历史上,好像曾经有一个美人,和杨玉环争过宠爱,或许可以考虑考虑那个人。 第十章第二十八节 一计又一计 第十章第二十八节一计又一计 …… “臣遵旨!”李林甫轻声着,缓缓退下。 微微瞥了一眼面带微笑坐在一旁的安禄山,脸上没有变化,内心却是已经充满了惊讶。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竟然连武惠妃百试百灵的枕边风,也没法吹倒这个安蛮子。 “陛下!追查那些存心不良的地主,臣觉得还是马上展开的好。希望安相能够尽快提供一些信息,便于臣进行调查!”看到李隆基没有让自己坐下的意思,李林甫非常自然的站在了安禄山身边。 “好!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清查,不准那些贪婪地主,败坏朝廷摊丁入亩的名声。安卿,你快把事情给李卿交待清楚吧。”李隆基点头答应。 “是!”安禄山笑着站起来应下。“如果陛下没有别的事情,那臣等就先告退了!” “恩!”李隆基眉毛微微一紧,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并没表示,仅仅是点头让高力士送两个宰相出去。 安禄山和李林甫当然不敢让高力士远送,刚出宫门,就一起向高力士告辞。 两人并排走在兴庆宫风景秀丽的小道上,面上都是挂了温和的笑容,谈话的声调,也非常的亲切。 “林甫兄!这次的事情,关系到摊丁入亩接下来能不能顺利的实行,可多多拜托你了呀!”安禄山并不知道这次说自己坏话的事情,李林甫也参与其中。所以相谈地时候,还是非常的温和亲切。 “安老弟放心,愚兄能够得到这个差事,还多亏了你帮忙,一定会为你处理好这件事情,不会耽误了摊丁入亩!”李林甫的笑容非常真诚,他本来就不是轻易会改变脸色的家伙。 调查那些贪财的地主乡绅。肯定能收点礼金,算是一个美差。 “咳咳……”安禄山到是有点难堪。自己并没在里面说什么情。“林甫兄,大家都为天子办事,哪里有谁帮谁的说法。” “呵呵!安老弟放心,愚兄心里有数!”李林甫面上还是一贯的温和笑容,语气中却微微带了一丝谀意。 既然对方这样热情,安禄山当然也不好太过分。现在虽然自己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大权,但实力并不稳固。只要李隆基一句话,还是根本没人敢跟着自己冒险,能有几个人出来给自己说说话,那就非常不错了。现在李林甫名义上还是宰相,实权没有,号召力却还在,在没有把握将他立刻撤除前,还是能拉好就拉好。 当然。李林甫这个人最擅长地就是笑里藏刀,自己一定要小心他利用这次机会,找事情来攻击自己。最好的方法,还是派几个心腹去给他当下手。 安禄山内心暗暗决断。 在暑气正盛地下午,两个人微笑着互相告辞离开。 ****************************** 现在的大唐,已经和历史上大唐很不一样。 疆域的辽阔。经济的繁荣,自然就不必多说,最让安禄山感到自豪的是,现在大唐人观念的转变。 也许是大唐人本身的观念就非常新潮,在长安建设了藏书馆后,大唐百姓们对于馆门口地那个天文大钟,全都充满了好奇。虽然因为它的主要创作人是一个和尚,不少愚民百姓,认为那是什么鬼神之器,但大多数识字明理的人。还是明白那仅仅是一个制作巧妙的物理器械。并且受这个明的影响。开始对天文物理产生浓厚的兴趣。 洛阳都造监,是安禄山出任宰相后。以工部负责器具制造的小衙门为基础,升格成立的,专门负责监造标准物理器具地部门。里面统一采用大唐标准尺寸,用脚踏式车床,制作标准配件。 安禄山本人,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花在新科学物品的研制上,反正以大唐的科技水平,即便不能说遥遥领先于世界,进入世界最先进行列却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自己参与研,对于大唐统一天下,并没有特别的意义。成立这些部门,表一些学说,仅仅是为了培养出一种好地科学文化氛围。 在化学方面,已经有张果老在负责,朝廷非常重视,物理方面,张果老虽然也感兴趣,但因为身份关系,涉及的并不是很多,所以只有自己出面扶持。 “相爷!都造监有人来报,他们已经成功的试制出了一个十丈长千里眼!”安禄山正在中书门下省办公,门卫突然来报。 “哦!终于做出来了,叫使者进来说话,那东西效果怎么样。”安禄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安东军有望远镜的秘密,安禄山并没有保留太久,上次讨灭突厥的时候,已经作为安东新成立格致监的成果,贡献了出来。现在这个千里眼,却是安禄山将其中比较大望远镜,赠送给太史局后,给它新取的一个名字。这些对天象和物理非常感兴趣的专业人士,在见识到了望远镜的巨大作用后,迫不及待地希望能有一个看得更远,分辨率更精确地望远镜。由自己提供的图纸,还有大量地玻璃让他们玩,还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做出来,安禄山并不觉得是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 没多久,一个青袍的低级官吏就畏缩着走了进来。 见礼完毕,低级官吏的回答却是吞吞吐吐。 “回相爷!一行大师他们将千里眼架到观星台后,用来看天象。果然清晰了不少,现了很多新星,但是,他们现,好像……” “现了什么?”安禄山有点惊讶。 不会说是看到月球环形山了吧。这应该不可能,现在制造的望远镜,最多也就是帮助多现几颗以前观测不到地新星。想看清月球,基本上不可能。 “他们。他们现了一颗新的客星!” “新的客星?”安禄山知道那是彗星,俗称扫帚星。 “是的!那客星虽然暗淡,肉眼几乎不可见,但却隐隐有逼近紫宫之意!”官员说话的时候,几乎不敢抬头看安禄山。 “呵呵!这又如何?客星明亮,紧逼紫宫,那是主君轻臣重。不利社稷。至于暗淡客星逼近紫宫,那样的事情很正常呀。”安禄山一阵微笑。 面上虽然微笑,心中却是有点不舒服。客星犯紫薇星,历来很受各代王朝的重视,最后地结果,一般也都是以大臣倒台为终点。这个一行怎么早不现,晚不现,偏偏在这个时候现。粗略的解释是很说得过去。但是谁知道李隆基知道后,会不会介意。 “是!是!安相言之有理,下官等人,也是这样觉得地,所以才仅仅是将新星纪录在册,没有正式上报朝廷!” “恩!那就这样吧!”安禄山笑着点点头。 又转头对安守明微微示意。 安守明立刻领会的带着那个青袍文书下去。暗中打赏送东西是免不了的。这些人本来就是安禄山亲自挑选安排的,为的是将来有朝一日,能够利用他们的,借天象之名,来达成一定目的。只是想不到,第一次利用,却是为了应付针对自己地一次小危机。 安禄山想了想,还真觉得有几分可笑。 ******************************** “安爷!振武军有快报过来!”安守明拿了一卷文书上来。 “哦!”安禄山放下手中李林甫关于地主乱提租子的卷子,接过安守明递上的文书。 “听说在春耕结束以后,振武军打了一次不大的阵仗。”安守明期待的看着安禄山。希望得到一点消息。 “恩!不错!”安禄山粗略的看了一遍文书。面上充满了微笑。“唐军大胜,斩百余绩。俘获近千,只是侍郎张均,因为轻敌上阵,被流失射中,目下还需要在振武军养一阵子伤了!” “这……”安守明看了有点莫名其妙。 张均受了伤,那就是唐军也付出了相应的伤亡,这样的战绩,并不值得称道,安禄山怎么会还感到高兴呢。 “呵呵!”安禄山立刻猜到了安守明地想法,但他当然不会说真的原因。“因为这次胜仗的第一功臣,就是本座府上出去的哥舒翰。由于张均负伤,振武军现在是以他为,按照前例,吐蕃军不可能在受了这么一个小败仗后忍气吞声,应该会大规模的进攻。只要接下来哥舒翰好好表现,封侯拜将,应该不成问题!” 心中却是暗暗感叹,哥舒翰做事太过谨慎,自己明明是让他找机会将张均做掉,他却只是让他受伤了事。 “安爷真是为下人考虑,有了安爷的栽培,那个哥舒翰,将来肯定是前程无量呀!”安守明羡慕地说道。 “你不必太羡慕,只要好好表现,守忠他们的位置,将来就是你的!”安禄山微微一笑。 安守明这些文人,就是比安守忠他们心眼要多,知道说好话迎合自己。不过对自己的忠诚,那到都一样,没有丝毫可以怀疑。当时自己收留这些孤儿时,第一考虑的就是品行,其次才是能力。别看安守明说话像一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小人,实际上内心却非常正直,这一切,全都是刻意装出来的。 “呵呵!还要多靠安爷提拔!”安守明仍旧是一脸的谀笑。 “好了!守明,李林甫的处理案卷已经上来,竟然是准备将那些地主乡绅枷示众,你看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呀?”安禄山放下哥舒翰地快报,转而研究起李林甫送来地那几个卷宗。 为了不让安东因自己长时间不在,变得过于生疏,安禄山除了让安守忠等人常驻辽东城外,还让魏伶等人代表自己去巡视查探。由于要主持今天的秋收,安排新一批去新大6地船队,安禄山手下的第一幕僚魏伶,刚刚被派去了安东。底下除了李白,最得力的文官亲信就是这个安守明了。 “安爷!我看那李林甫,应该没什么特别的用心吧!正常的处理,不过是罚些钱财,这次陛下嘱咐要清查那些人,这样枷示众,也算正常!”安守明摇摇头。 “恩!只是李林甫这样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太听话了,他要是准备算计我什么,然后被我现了,那自然没问题。如今他什么事情都没做,我反到有点担心!”安禄山眉毛耸动。 就算安禄山再怎么有把握,也不可能放松对于李林甫的警惕。 “那就派人去仔细的检查一遍吧,反正他哪儿也有中书门下的人,应该马上就可以知道的!”安守明的建议非常有有分寸。 “恩!那就快让……” “相爷!相爷!大事不好了!” 正当安禄山准备让安守明派人去调查的时候,中书门下省外面一个亲信侍卫呼叫着跑了进来。 眉头一粥,安禄山冷声斥道: “什么事情要这么大呼小叫的?慌什么!” “相爷!”侍卫不顾安禄山的斥责,赶紧一抱拳回报:“郡王府快马来报,有大量的地主乡绅,聚集在门口找相爷,声称要讨还一个公道!” “什么?”安禄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想不到这个年头就已经出现示威请愿来了。 粗略一想,立刻明白这和李林甫处理地主乡绅的事情摆脱不了关系。但现在也没时间仔细调查,要就是将那些地主乡绅从自己府门口劝退回去,如果李林甫派人在里面稍稍挑动,让他们和自己府卫冲突,弄出几条人命,到时候不管谁对谁错,自己这个宰相都难辞其咎。 “守明!你草具文书,以我的名义送到兴庆宫和巡城金吾那儿去,请陛下派人前来处理。我立刻快马赶回王府,阻止他们继续闹事!”安禄山快的吩咐。 “是!”安守明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多话,立刻提笔书写。 安禄山却是不穿正式官府,在护卫的尾随下,立即快马赶往自己的辽东郡王府。 (俗事缠身,导致更新变慢,黄初诚恳道歉!) 第十章第二十九节 府门前陷阱 第十章第二十九节府门前陷阱 安禄山快马来到自己府邸附近的时候,现本来就非常热闹的辽东郡王府门前,已经聚集了大量士绅和他们的下人,总数不下百人。 不过情形比卫士报告的要好很多,那些地主虽然聚集在门口,吵吵嚷嚷的,但并没有人携带攻击性的武器,和王府的卫士,也没有任何直接的**接触,仅仅是由一个中年乡绅,带着几个年长的老者在和王府卫士头领交涉。 “怎么回事?各位乡绅,你们怎么有空聚集到本座的府门前,有什么事情吗?”安禄山远远的就开始高声招呼。 他视力好,看到卫士头领脸上已经有不耐烦的神情出现,深怕出意外,干脆也不旁听一下,打探打探情况,在场中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就主动出声招呼。 人群听到背后的马蹄声,再加上安禄山的大嗓门,立刻下意识的转过头来。 “这就是安相吗?” “是安相爷!” …… “拜见安相爷!末将没有处理好门前事务,惊扰你亲自来,实在是罪该万死!”门卫头领分开人群,匆忙上前来请罪。 虽然安禄山因为来的匆忙,没有穿上正式的官服,但手下人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呵呵!你的确是罪该万死,待客竟然这么没有礼数。”安禄山笑着摆摆手,轻松的跳下了马来。“诸位乡绅难得来安某府上。有什么事情,都进府中去说吧!” 听到安禄山地话句,门卫头领和那些乡绅都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他没有怪罪的意思。 “安相爷!进府就不必了,我们还等着去救人呢!”刚才领先交涉的那个脸型瘦削中年士绅,躬身抱拳,拒绝了安禄山的提议。 旁边本来已经有了笑意的士绅。听到他的这句,眼中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立刻没了精神。自己错过进王府见识一番地机会了! 但是这些人竟然非常有纪律性,明明心中不舒服,却都没有开口反对。 “救人?我大唐难道还有草菅人命的事情生吗?呵呵!如果是真有罪,那安某可不一定能出手相助!”安禄山开玩笑道。 在护卫地环绕下,直接穿过已经中间分开的人群,来到了自己府门前的下马阶前。 “回安相!这件事情确实可能是有所误会。您下令摊丁入亩,我们这些乡绅地主。全都是万分支持的,后来你说不要涨太多租子,大家也都纷纷遵守,但是怎么等赋税交上去了,却突然又抓了我们很多乡绅,还要处斩呢?”瘦削脸男子说话不卑不亢。 也是在大唐,要是换在明清时期,这样和宰相大臣说话。立刻先拿下打几十大板杀杀威再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安禄山满脸的惊愕。“乡绅是国家的基石,朝廷怎么可能会随便处斩?而且斩刑需刑部会商确认,本相从来没有接到过刑部地相关报告呀?” “这,已经有几十人,被羽林军枷走了,声称要马上处斩。羽林军不是一直由安相执掌的吗。这难道还有假?”瘦削脸男子面色一变。 不过他的脸上,并不是阴谋拆穿后的恐慌,而是即将了解真相前的期待。 “呵呵!这位乡绅,本相曾经是羽林将军,但也不可能一直执掌羽林军呀!”安禄山大笑起来。 实际上,羽林军现在仍旧还是挂在他的名下,仅仅是不实际指挥而已,他实际掌控的,却是大唐第一主力骑兵,龙武军。 “羽林军的调动。从来都是只认令。不认人地,本相如果没有陛下的敕令。也基本没法调动。不过京城中和羽林军一样装备的,可有不少,这位乡绅能确认抓人的是羽林军吗?”安禄山双目紧盯着对面男子。 “那个主事官员,分明称呼那些人为羽林军……” “啼嗒,啼嗒……”一阵快马的奔驰声传来。 “竟然敢在宰相府门前闹事,真是岂有此理,御林军,快都给我拿下!”李林甫阴冷的声音远远响起。 “啊!”人群立刻起了骚动。 看到一身紫袍,飞马而来地李林甫,还有他身后至少百余人的军士,这些狡猾的乡绅地主,全都以为自己陷入了安禄山的圈套:先用言语稳住自己,然后再让羽林军过来抓人。顿时吓得开始准备跑路。 “住手!不准乱动!”安禄山高高的站在自己府门前,大声喝道:“李林甫,我安禄山还没死呢!” 身前的门卫,已经不得不把横槊长枪连起来,抵挡缓缓向府门前退却的乡绅地主。 “啊!安老……安相!”本来正一脸得意的李林甫,听到安禄山的声音,立刻变了脸色。“原来你已经在了,呵呵!你穿着便服,林甫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就在他满脸惊愕,似乎因为惊讶来不及下令阻止的时候,“扑哧”,“扑哧”几声响,已经有三四个乡绅,挨了那些“御林军”几刀。 “大家快跑呀,我们中了安某人地圈套了!”一声分不清是谁地呐喊声响起,人群立刻开始蜂拥逃窜。 “不准伤人!不准伤人!”安禄山脸色大变。一边挥手制止了准备拔出刀剑制止的门卫,一边大声地对那些“羽林军”呵斥。 “收起武器,不准伤人!”李林甫这时候似乎也反应过来。开始让那些“羽林军”收起武器。 “乡亲们别走!这不是安某人的意思!”看到已经蒙头逃窜地人群,安禄山急得高声大呼。 这些人今天如果走了,自己今后的前程并不一定会有问题,但是摊丁入亩,却是绝对实行不下去了。 但是此时的地主乡绅们,早已经被生在周围的人命事件,吓昏了头。哪里还能理会安禄山呼叫,全都用宽袖子捂住脑袋。随便找了个出路就开始快跑。 大唐的坊规划很硬性,每个坊都有几条大道。安禄山所在的坊,因为王府占了大半个坊,门前有通往三个方向的大路,最大地那条,正好是在李林甫那群羽林军过来的跑马道。此时人群大多也往那个方向跑。但是李林甫地那些手下,却因为李林甫的“命令”。根本不敢用力的围堵那些士绅,最多推一把攘一下,意思一下,反倒加快了那些人的逃窜度。 安禄山额上青筋暴跳。 好个李林甫,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耍花样! “不许走!”猛地一声大喝,如同平地响了一下炸雷。奔跑的人群,行动微微一滞 安禄山虎步走下台阶,再次大喝一声: “这件事情。肯定有阴谋,大家都不许走!” 似乎是为了响应安禄山的这句话,“啼啼嗒嗒”一阵整齐地骑兵行进声在远处响起。 三个方向的路口,腾然出现三支整齐的骑兵队伍,其中跑马道上来的队伍,领先那将持了一把去尖木槊。正是安禄山的好友秦思礼,而他的身后,则是还汗津津的安守明。 援军终于赶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展地非常顺利。三路本来护卫李隆基的骑兵,轻松的将几百乱民和“羽林军”堵在了一块儿。 先将不尊号令,乱杀平民的几个“羽林军”当场斩,以谢冤魂。 这个时候的李林甫,却非常识趣的出动出来表示道歉,声称自己救人心切,约束不力。愿意接受安相和士绅百姓地惩罚。 但是安禄山能拿他怎么办。不说他的行为,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算有点过激,他名义上是来救援的,自己真要处理了,今后也没人再敢帮自己。至于平民百姓,他们更不敢真对当朝宰相怎么样,仅仅是又提出了那个“羽林军”的问题。李林甫却是连忙辩称,说自己称的是“御林军”,并非“羽林军”。 所有护卫皇帝的部队,都可以称呼为御林军。它并不是正式的编制部队,仅仅是一种口头的称呼,并没有什么问题。 到头来,安禄山竟然现自己没有抓到李林甫任何直接的把柄。如果不是自己早做安排,没有让那些乡绅地主就这么跑了,现在已经落入他的大圈套中了。心中恨地咬牙切齿,暗暗誓,一定要秋后算账。面上却还得摆出一副这次不追究地表情,嘴上也仅仅说“下不为例”之类的无聊话句。 对于那些乱民,安禄山将真相了解完毕。知道问题确实并不大,仅仅是有人听到流言,说安禄山派了自己地羽林军,准备将那些提租子的乡绅处死,才在那些乡绅眷属的哭诉,一帮子人立刻进城来请愿了。 既然这样,安禄山当然立刻是将朝廷的处理明言说出,开诚布公的和大家一谈,便不再追究,让秦思礼派兵将这些护送出城。不过那个很有分寸的领导者,安禄山却是下了帖子,让他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拜访自己一下。 瘦削脸中年人,却是非常有才能。听了安禄山的解释,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自己等人不清楚的官场阴谋,不但没有像刚才那样处处责难,反而帮安禄山,向其他乡绅解释一些安禄山说得不清楚的地方。 对于众人担心安禄山的邀请,可能有其他阴谋,这个瘦削脸却是毫不在意,大方的表示,愿意留在城中,随时等候安禄山的召见。 *************************************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已经基本处理完毕了!”安禄山和李林甫同时躬身站在李隆基面前,向他汇报这次的乱民处理情况。 “哼!那些乱民真是大胆,竟然敢到朝廷大臣门前闹事,安卿真不应该就这么放了他们,至少应该把为那人,抓起来好好惩戒一番!”李隆基听后却是龙颜大怒,认为安禄山处理的轻了。 听到李隆基的话,李林甫眼中掩盖不住的闪过一丝笑意,安禄山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陛下!愚民无知,平常的百姓,就算是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到京城中来闹事!臣估计,这次应该是有人在暗中耸动。此时如果再处理那些愚民,恐怕会让那暗中之人得逞!” “暗中有人操纵?”李隆基身子一正。 听了安禄山的话,再加上刚才安禄山话里话外针对李林甫的意思,以他的聪明,自然立刻明白这里面的奥妙了。 对于安禄山这样隐讳的指责,李林甫却是几乎毫无反应,反而是热情的向李隆基请命: “陛下!既然这里面有人暗中操作,那就一定要彻查,臣请负责此案!” “陛下!那个领之人,已经被臣留住,还是让臣去套套话吧!”安禄山也不甘落后。 “呵呵!”看着手下两个宰相,面上都是一副温和的笑容,底下却已经不知道把对方骂成什么样了,李隆基不由一阵好笑。 “堂堂朝廷宰相,怎么能将功夫花在审案子上,这件事情就由刑部负责吧。两位爱卿,还是主要给朕分担事务呀!” “臣遵旨!”安禄山和李林甫躬身领命。 对于这个决定,安禄山只能无奈叹息。刑部肯定不可能把事情真追查到李林甫头上,看来想要通过法定渠道,将李林甫从身边抹掉,已经是不可能了。那自己,只能采取自己的方式来实现这个目标。 如果是只报复一下李林甫,安禄山并不必花太多的心思。毕竟两人的品级差距摆在哪儿(唐制,安禄山封王后就已经相当于一品官员,李林甫原来的尚书,却只是三品官,现在宰相职务又是加权不加品,他最多算是二品,所以就算同为宰相,两人的差距也非常大。),权力更是不用说,自己想怎么惩戒,就能怎么样惩戒。但是对于李林甫这样小心眼的人来说,让他吸取教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为了自己今后的安全,最好的方法,还是将他彻底清除。 (可能,马上可以恢复原来的更新度了!) 第十一章第一节 李隆基放权 第十一章第一节李隆基放权 “安老弟!你可回来啦,陛下怎么样说?” 安禄山还没进门,一身官服的李白就已经迎了出来。 本来他还要在礼部办公,不过已经算是大臣的他,可以在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后提前回府。听说安禄山府门前生的事情,他立刻将事务交给副手,自己匆忙赶了过来。 “呵呵!还能如何!”安禄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头,手一扬,示意李白进屋再说。 李白自然会意,两人齐步走进辽东郡王府的大厅。 “怎么,难道陛下准备就这么放过李林甫?”才刚一坐下,李白就不解的问。 “恩!没有说放过他,只是对这件事情的后继处理,陛下既没有交给我,也没有交给李林甫,而是给了刑部。具体会怎么样处理,还得再看看!”安禄山摇摇头。 如果李隆基是想就这么放过李林甫,那完全可以将案子交给李林甫负责,如果要追究,则应该交给安禄山。现在交给独立的刑部,虽然自己能影响,但李林甫也有亲信,很难说谁会掌控全局。 “哈哈哈!当今天子不愧为圣明天子,制衡大臣权力,自有他一套手段!”李白听了安禄山的话,却是大笑起来。 “……呵呵!”安禄山稍稍一愣,随即也笑着点点头。 想来李隆基的意思,应该就是让自己和李林甫不和睦。权力不过太偏重。适当地离间两人的关系,让两人彼此制约。 “可是上次朝见的时候,当今那位,可是分明还是完全信任安某的呀,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开始猜忌起安某来?” “这并不是猜忌!和信不信任也没有关系,如果是不信任的话,你恐怕已经不是在宰相这个位置上了!现在陛下这样。仅仅是出于帝王权术考虑,所以我才说。当今天子不愧为一个圣明天子。我估计,他这样制衡你与李林甫后,可能会更大规模的放出他手中权力!”李白摸了摸胡子。 “哦!这又何解?”安禄山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学生,不知道就问。 “当今那位,虽然是一位真正地圣明天子,但多少又有点常人都有的好逸恶劳。这么长时间地励精图治,在历代帝王中已经算是非常不错。到了现在。也该想找机会好好享乐一番。他对老弟你又特别的信任,甚至在处理权力分配时,都夹带了一点个人感情。如今既然有适当限制你的状况出现,那就肯定是准备更大规模的下放权力。其实适当的限制一下,估计也仅仅是以防万一而已,如果老弟好好表现,攫取更大的权力,自然就不在话下了!”李白也是一个好老师。解释的十分用心。 虽然是在分析情况给安禄山听,但安禄山听了后,总感觉李白像是在鼓动自己造反似地。看到一脸暧昧笑容的李白,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的安禄山,只能摸了摸自己的短虬须,微微沉吟起来。 李白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以自己对李隆基的了解,这么长时间的勤政,他也应该是熬到了头了,接下来,肯定会忍耐不住的荒yin享乐。其实此前就已经有这样地迹象,最后如果不是那个所谓的天象地震,恐怕现在就已经过上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生活了。 对于杨玉环是让李隆基从此不早朝的说法,安禄山向来不赞同。一个男人,如果他本身意志坚定,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把自己吃饭的工作给搁置了。李隆基不早朝。完全是因为自己迷恋享乐,历史上杨玉环的作用。只不过凑巧激了这种情况而已。只要享乐地条件达到,李隆基还是会放下自己最重要的事务,安心的享受。 现在国家强盛,天下太平,整个大唐一片繁荣景象,已经完全可以让李隆基放弃勤劳,开始享受了,李白的推测,应该很有道理。 安禄山正在考虑间,门外来报,他的那些个亲信嫡系安怀秀、安守明、严庄、公孙三娘,武将阿史那承庆等人都已经到了。 见礼完毕,安禄山把今天生的事情,以及李白对李隆基可能放权的推测,全都合盘告诉了自己这些亲信。 “安爷!”严庄摇摇小扇,一副军师的样子。“太白先生的推断应该没错,学生也觉得,当今那位并没有不信任安爷的意思,应该是准备放权!” 他已经正式从小报脱离出来,加入了安禄山地幕僚。 对于严庄这个人,安禄山非常看重,历史上,他就是安禄山手下屈一指地某臣,现在的表现,也能看出他非池中之物。至于人品是好是坏,到是很难说,只能算是为达目地不择手段而已,本身没有什么问题。 “不错!不错!应该是这样!”安怀秀和安守明一头。 他们两个或许自己分析不出来,但根据别人的推断,确认一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于公孙三娘等人,他们仅仅是列席会议,在安禄山需要相应的情报时,提出一些资料,汇报一下情况。对推测决断,还不如安禄山后院的那几位呢。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安禄山扫视了一圈,看到众人除了李白一脸的淡然,其他人都是面带一丝期待,笑了笑继续说道:“就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的展示一下诸位的能力吧!” “是!我等一定愿意多多为安爷出谋划策,助安爷成就一番事业!”严庄和安守明率先附和。 这也仅仅是因为在场的都是自己亲信,安禄山才敢这么说。他手下地投靠的人。当然不仅仅是这几个,其他的各部各省官员,以及地方攀附者,多的数不清。但那些人,都是随时可以背叛的一类,或许因为提拔之恩,一般的事情都愿意支持。只是涉及到大是大非的问题,却肯定不会就这么坦然。当然。里面也不乏有一些,愿意支持安禄山开创新王朝,成就开国元勋名声地人存在,这些人安禄山更不喜欢。 安禄山现在也就是个权力欲比较大的人,他在自己这些亲信面前,都从来没有暴露过一丝要取代李隆基地意思。此时听了两人的话,也是照样轻声改正道: “呵呵!有些话安某人可以直说。对于那个位置,安某人并没有野心,最多是希望当一下顾命全权大臣罢了!” 这句话的意思,最显然不过了。对于安禄山的这种说法,李白等人都微微的点头,表示理解。 唐室开放,但你真要取代李家,天下人却是绝对会激烈反对的。当初武则天代唐。反对的并不强烈,但她是李家地媳妇,她的儿子,同样是李家子孙,人们最多觉得,这李家这个放浪帝王家族的一个家庭小磨擦而已。不会真的看成是改朝换代。 安禄山如果想取代唐朝,那结果几乎是可以预期:要么天下人起来将他赶出中原;要么他用武力强行镇压,血流成河后,夺取天下。不管那一种,都不是在座诸人愿意看到的,所以对安禄山现在这样的说法,就连严庄安守明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听了,也是暗暗庆幸没选错人。 ************************************ “……命侍中安禄山,署理朝中大小政务,大事经御览后付决。小事和各部会商即可。命黄门侍郎李林甫。监察百官,副署中书门下事务。今后朝会之日。改为每旬一朝,朝臣有事,可上报中书门下,再由侍中或中书侍郎入宫面呈……钦此!” 高力士宣读的圣旨,犹如沸腾地油锅里加了一瓢水,立刻让殿中响起了喧杂的议论声。虽然没说让安禄山李林甫当全权大臣,但这样下放权力,减少朝会,绝对会让安禄山和李林甫的实力迅膨胀。 “陛下!自古以来,圣命都是出自天子。如今这样的决定,是不是……”难得上次朝的老臣邓国公王琚,平常一向不怎么说话,这回第一个忍不住出来劝谏。 他和王毛仲、葛福顺、陈玄礼等人,都是帮助李隆基平定韦后、太平公主的亲信,但随着王毛仲和葛福顺等人相继被杀,他和陈玄礼等人,已经明智地选择了隐忍退让,不再对朝政多说话。只是对李隆基的一片忠心,却让他不得不表一些看法。 “是呀!陛下春秋正盛,切不可将大事付诸外臣,臣也实在不敢奉诏!”安禄山不等其他大臣表看法,立刻诚惶诚恐的出来作揖谢绝。 李林甫更是聪明,听到圣旨上的内容,干脆满脸的呆愣,嘴上“这,这……”的嘟囔个不停,似乎根本无法相信上面的内容。 看到安李两人的表现,本来正准备出来反对的群臣,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得太过分了,仅仅是劝李隆基慎重考虑,权力不可下放太多。 只是这些说话的大臣,基本上没有看清李隆基下放权力地真正用心,以为他仅仅是信任安李两人,才准备放权。他们绝对想不到,李隆基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好地享受生活。 “呵呵!”李隆基出一阵轻笑,“诸位爱卿的忠心,朕已经清楚!如今天下太平,国家无事,朕也该享一下清福了!而且朕又不是不管事,小事本来就一直是各部自己处理,如今朕不过是让安卿李卿帮朕给出大事地处理意见,省去朕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罢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陛下!让大臣署理政务,本无不可。但自古以来,给大臣这样大权力,也只有在皇帝年幼无能时,才出现过。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切不可放下乾纲!”韩休抱拳出来。 他生性耿直,虽然和安禄山的关系很不错,但是见到李隆基这样宠信安禄山他们,还是立刻出来反对。 看到韩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安禄山只能暗暗摇头。有这样的大臣存在,自己敢胡乱来吗。 “陛下!还请陛下饶恕韩右丞话中的不敬之意,他也全是为了朝廷!”李林甫悄悄的出来一揖。 本来没什么特别感觉的李隆基,听到李林甫的话,立刻眉头一皱。 “韩休!你是说假如朕这样做了,就象是一个小儿无能皇帝一样了,是吗?” “这,陛下!陛下圣明,是断然不会那样做的!”韩休话中本来根本没有那样的意思,但现在却不得不用这话来逼李隆基。 “大胆韩休,竟然敢拿话挤兑朕!”李隆基大怒。 “陛下恕罪!韩右丞全是为了朝廷,还请陛下念在他一片忠心,饶恕他无意冲撞之罪!”安禄山到是真心为韩休求情。 “哼!这样冲撞之人,怎能再在朝廷高位。”李隆基看了眼安禄山,“韩休!你年纪大了,朕准你致仕!” “陛下……”韩休抬起了瘦削的脸庞,面上肌肉抽搐。良久才慢慢的弯下了身子:“老臣谢陛下隆恩!” 看到韩休的下场,本来还有几个准备出言反对的,都开始有了退缩。 “陛下!臣以为,安相和李相,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两位贤相,陛下选择将政务托付给两位宰相,确是最圣明不过的举动!”李林甫的亲信,忠王浚的大舅子韦坚认清形势,第一个出来赞成李隆基的提议。 其实现在圣旨一出,已经是板上已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收回,很多大臣都知道这样的结果。而且现在反对,还有可能让安禄山他们记下今日的仇恨,将来找机会报复自己,所以根本就不敢真正激烈反对。看到韦坚第一个出来赞成,立刻有不少大臣出来附会。“陛下圣明!” 一片圣明声中,安禄山和李林甫,只得诚惶诚恐的接下了李隆基授予的特别大权。不过还是立刻表示,凡是不论大小,还是要经常向李隆基汇报,决不敢私下决定。 很多老大臣看在眼里,全都是暗暗摇头。 眼下的两人的权力还没稳固,当然会这么说了,等到权柄一实,这两个家伙肯定不会这么恭顺。两人又不和睦,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很长时间没有高强度码字,今天这一节,竟然花了我四个小时。) 第十一章第二节 磨刀嚯嚯响 第十一章第二节磨刀嚯嚯响 “安爱卿!李爱卿!你们都坐吧!” 散朝之后,李隆基将这两位刚刚得到重任的宰相,留在了禁中。 “谢陛下!”安禄山和李林甫告座。 两人对于李隆基的性格已经比较清楚,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娇情,什么时候应该直爽。 看到两各宰相坦然的坐下,坐在大横塌上的李隆基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留下你们,主要就是说说今后政务的分摊安排,还有就是上次安卿府门口那件事情。” 安禄山和李林甫相视一眼,同时抱拳出声: “还请陛下明示!” “呵呵!还是先说说安卿府门前的那件案子吧!” 李隆基点点头,高力士立刻从旁边的小龙案上取过一个卷宗,递给了坐在上的安禄山。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有人暗中操纵,为的那人已经招供,曾经有人向他送钱财,让他鼓动士绅闹事。这次没有大闹起来,却是因为为那人还算忠义,拒绝了这笔钱财。只是送礼那人黑巾蒙面,他也不清楚身份。据他推测,送礼人对摊丁入亩非常记恨,估计仅仅是因为反对新法罢了,并不是针对安卿!” 李隆基说完,安禄山也已经将卷宗看视完毕,随手又将卷宗递给了下的李林甫。 看到报告里面提都没提一下李林甫,仅仅是说人群中有人故意使坏。才导致护卫李林甫地御林军贸然杀人,安禄山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算是了结了。不过这也是在安禄山预料中,那个为乡绅,最先见到的就是自己,现在这一番说辞,也基本上是出自己的授意。之所以没有让他指证李林甫。那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根本不可能拿李林甫怎么样。反正不可能一次摆平。那还不如先放过这次,以后再慢慢找机会。 “陛下!只要那个暗中指使的人,不是朝中大臣就行。其实臣到宁愿他是针对臣,而不是针对摊丁入亩新法!”安禄山坐着不动,微微欠了欠身。 “安爱卿确实是国之忠臣!”李隆基满意的点点头。“这件案子虽然已经被刑部了结了,但朕还是让他们慢慢追查那个背后之人,不会就此罢休地!” 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包庇李林甫。而露出一点尴尬表情。 “陛下圣明!”李林甫只是草草的扫了一下卷宗,就表了他对李隆基地由衷敬意。 高力士从李林甫手中收回卷宗,又站到了一边。 “安卿!李卿!那这件事情就这样,朕再给你们就说说今后职司安排吧!” “一切听凭陛下吩咐!” “以前朝中事务,都是由各司按照惯例,分呈禁中和省中。今后各地上表的奏折,各部的请示,都直接先交付中书门下审议。由中书门下视事情轻重,决定是否面呈朕御览。若是小事,则可以直接处理!当然,朕也会随时派内官,前去查询已经处理的奏折,看是否差错。两位爱卿。切不可辜负朕的信任!”李隆基说到最后,声音带了几丝冷厉。 “臣等一定尽心竭力,报效皇恩,决不敢有丝毫差错!”安禄山和李林甫站起来表示效忠。 看起来仅仅是给安禄山他们对奏折进行分类的权力,似乎并没有给中书门下什么特别的待遇,和满清地内阁军机处差不多。但实际上,这里面的差别大了,满清军机内阁,没有实际处理的能力,只能有和皇帝留中相对应的留阁。安禄山他们中书门下却大不相同。只要是安禄山他们认为不重要的。都可以自己处理后下,只需要事后向李隆基报备就可以。像李隆基这样已经决心要享受的人。自然不可能给大小事定一个严格标准,安禄山李林甫,完全可以在中书门下省翻江倒海。 当然,眼下权力还没正式下放,两个老狐狸,可不会这么快就露出尾巴。 “恩!不过两位爱卿,朕知道你们彼此之间,最近可能有些误会,平常时候朕不管,但是处理政务的时候,决不可夹带个人私情呀!”李隆基目光扫过表现很一致的两人,眼中带着地那一丝狠厉,让安禄山和李林甫再次微微低头。 “请陛下放心,臣和安相共处多年,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李林甫率先表态。 安禄山却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似的,仅仅是淡淡点头,并没有怎么保证。 两人的反应,令李隆基很满意。至少在自己的压力呀,安禄山都没有表示会和李林甫和平相处,那一般的事情,两人就决不会沆瀣一气。 “好!那中书门下具体地事务,就以安卿为主,安卿阅览后,李卿再副署!中书门下的政令,必须有两位爱卿的联署,才能奏效,另外再加盖一枚朕禁中的印信,以示御意!平常时候,安卿督抚军事,李卿监察百官,各按职司,独立向朕汇报,不可混同处理!”李隆基明确的分配事务。 “臣等遵旨!” 安禄山内心暗自佩服,这李林甫确实是个人才,不用自己提示,就能演好对手戏。两人的矛盾,确实无法调解,但是以两人的性格,造就两人就算是已经翻了脸,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还是会选择合作。 李隆基的吩咐并没有就这么结束,罗罗嗦嗦的又讲了一大堆。 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担心这么样做会给人非议。相应地安排其实还不错。不过用这样地安排来对付安禄山和李林甫,却显得有点捉襟见肘了。 ***************************** 在皇宫享用完李隆基赐下的御宴,安禄山由金吾卫士一路护送着,顺利回到了王府。 “恭喜安爷!贺喜安爷!如今大权在握,朝廷中将再无可以和安爷抗衡之人!”安禄山刚在自己地书房坐下,狗头军师严庄就开始向他道贺。 “哈哈哈!严先生!这恭喜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如今陛下圣明犹在。朝中有李林甫分权,还其他开元老臣旁观。安某怎么可能无抗衡之人了?”安禄山喝了几杯御酒,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点红光满面。 “以安爷的能力,陛下哪儿自然不是问题,至于李林甫,安爷应该已经有计策对付他,等到李林甫一除。朝中那些人,还有谁敢和安爷作对!”严庄说的自信满满。 “呵呵!严先生怎么知道安某就有对付李林甫的办法,安某现在可还在伤脑筋,到底该拿他怎么办呢?”安禄山面带微笑。 既然对方已经这样说了,那说明他已经有主意。 “安爷说笑了,安爷这么说,肯定是不准备直接将李林甫他除掉,仅仅是想将他控制利用而已。既然已经有了这样地决定。哪里可能会还没办法!”严庄不仅很有头脑,还很会说话。 “哦!”安禄山面上有了一点惊讶。 他确实不准备就这么干掉李林甫。 实际上,本来因为双方的地位都不是很高,在高手如云地长安洛阳城中,他想暗中除掉李林甫,根本不可能。但现在。自从他爵拜郡王,手掌十万雄兵后,想要悄悄杀掉李林甫,已经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现在两人共同拜相,牵连就比较大了。一则是除掉一个宗室宰相,可能会危及自身,再则是真将他除掉了,对自己还并不是百利无害,弄不好,李隆基换一个耿直有才能的人上来。自己做有些事情反而不方便。 这么一考虑。安禄山已经决定不是将李林甫直接整死了,而是准备找个把柄。将他控制起来。当然,为了防止养虎韦患,各方面的防备措施,还是要做得很好。安禄山现在担心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在控制住李林甫后,不让他反食饲主。 “严先生,安某的心思,也不必瞒先生。安禄山确实是想让李林甫为我所用,但是此人狡诈,安禄山担心根本不能控制住他,说不定,被他不小心反咬一口,反到要了安某的性命。还请先生有以教我!”安禄山虚心请教。 “安爷!能控制地,那是猪狗牛羊,李林甫却是一条随时会食人的豺狼!想要控制豺狼一时,尚可以用木笼牢索。但时间久了,要么是笼毁狼走,要么是狼死笼中,绝不可能驯服!”严庄摇了摇头,他还以为安禄山准备将李林甫收为己用呢。 “不!不!先生误会了!”安禄山连忙澄清。“安禄山并不是想将他驯服成一条狗,仅仅是要他短期内不咬人,却又不需要他从原来那个位置上挪开!” “呵呵!原来如此,这有何难,安爷只需要小小的抓他一点把柄,然后只需如此这般这般……”严庄低声在安禄山一阵嘀咕。 “好!哈哈哈!不愧为严先生,这事情虽然有一定风险,但至少可以保证朝臣不会偏向李林甫。至于陛下那里,我还可以说上几句话!”安禄山点头赞赏。 但随即眉头一皱,又想到了后宫中的那个武惠妃。 看来找美人送给李隆基的事情,也应该加紧实施。 ****************************** “林甫兄!来见识见识安某新请的一位幕僚!”第二天刚到中书门下,安禄山就笑着向李林甫引荐自己身后的人。 无品级的幕僚,本来不能在中书门下办公,但跟随东翁进去一下,临时处理一下东翁地私人事务,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哦!这位是……”李林甫看着安禄山背后的瘦削中年男子,面上露出一丝犹疑。 “呵呵!李相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安禄山身后的布衣中年笑着报拳行礼,“学生林同,前几天在安爷府门口,还和李相刚刚朝过面呢!” “你……你怎么在这儿!”李林甫立刻认出了这个人,正是那天闹事乡绅的领。 虽然仅仅是见过一面,但以他的才能,本来不可能忽视这么一位人物。现在一时没想起来,却是因为李隆基已经将那件事情基本了结了,他觉得里面几乎不可能再有问题,心中一放松,就没有留意这个服装打扮已经有很大不同地林同。 “哈哈哈!林甫兄,我看这位林先生才智敏捷,熟悉内幕,就将他留充我的幕僚。怎么样,小弟还算有识人之才吧?”安禄山笑着插嘴。 “嘿嘿!老弟当然是独具慧眼了!”李林甫一脸的干笑。 怕我是傻子听不懂吗,竟然连熟悉内幕这样赤1uo裸的话都说出来了。明明记得没有明确把柄落在那林同手中的呀!安禄山为什么会说的这么肯定?不行,我得回头找那些做事的下人问问,他们真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人的手里。 “哈哈哈!”看到李林甫脸上没有变化,眼睛却是看都不敢朝林同看一眼,安禄山心中大乐。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是你李林甫再老奸巨猾,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还是会立刻暴露出你内心的恐慌。 “唉!这次林先生地几个乡邻遇害,他非常悲痛,但碍与朝廷地脸面,才没有多说,如今安某希望朝廷能够好好的补偿一下他们,那件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安禄山淡淡说出一句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地话。 李林甫却是立刻领会过来,知道安禄山是在向自己讨要好处呢。 “朝廷自然有朝廷的规矩,尺度内的补偿,没什么不可以,但安老弟也不要太过分了,到时候我们可没法向陛下和朝臣交待!”李林甫摸了摸胡子,好像没有领会安禄山话中其他的含义。 “好!哈哈哈!那就还请林甫兄多多帮忙了!”安禄山大笑。 随后的几天里,朝政的处理有了明显变化,原本还都长安后,政治中心已经从大明宫,转移到了李隆基平常居住的兴庆宫,现在因为李隆基的放权,政务又集中到了中书门下和尚书省所在大明宫。 安禄山和李林甫的配合还算默契,虽然小争执不断,大冲突却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李隆基自然是十分欢喜,一些本来心怀警惕的大臣,也放下了担忧,也许这两个人,还真是应时宰相呢。 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李林甫和安禄山,暗地里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第十一章第三节 旁敲侧击钟 第十一章第三节旁敲侧击钟 明月照黑檐,堂中亦生辉。 李林甫的月堂,因为使用了玻璃屋顶,每当明月高悬的时候,就算不点蜡烛,也能非常皎洁明亮。只是这么一个清亮别致的厅堂,平常却是李林甫用来做阴暗事情的场所。 三秋桂子飘香,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月堂之中,此时坐满了人。 “诸位,今日召大家来,全是为了共赏明月,我们不谈……” “李兄!你就真的这么允许安蛮子那些手下,占了全部的新税征收转运使?”没有多少耐心,突然插嘴说话的,还是已经当了户部侍郎的韦坚。 “呵呵!区区几个临时转运使而已,韦老弟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江南转运使,怎么还这么在意?”当中端座的李林甫,还是他一贯的温和微笑。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 “这,这个差事我当然不会在意了。”韦坚面上有点喏喏。 看到李林甫审视的眼光,本来早准备好的说辞,不知怎么就说不下去了。 “转运使虽然位置不高,但绝对是一个肥缺。现在连年丰收,地方国库粮仓,已经囤积不下多余的粮食,不得不变卖部分粮食给地方粮商。这时候的转运使,只要稍微花点手段,就可赚得大笔钱财。恩相确实太大方了!” “是呀!总共三个转运使,恩相怎么也应该讨要过来一个。现在却是全都被安禄山的手下占去了,朝臣们恐怕会有想法呀!” “对!对!听说不少本来中立地大臣,觉得跟安禄山好处多,已经开始偏向……” 李林甫其他的亲信幕僚,却是对韦坚的说法非常赞同。 见到手下们摇头叹气的样子,李林甫内心也是暗暗摇头。 你们以为我真的是不想推荐自己人出任转运使吗?问题是那个安蛮子,竟然不知道怎么搞的。弄到了一份证词,全都是自己私下会见反对摊丁入亩之人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经常用各种不致命。却可以让自己倒台地东西来威胁自己,自己有可能这么好说话吗。 至于现在还得摆出一副不生气的样子,却完全是做给韦坚那个小子看地。这小子一心想当第三个宰相,但是自己和安禄山,两个人分享权力,感觉还不够用,怎么可能再让别人搀和进来。在两人的一致封杀下。韦坚连个户部尚书都没坐上。如今重新坐在自己的厅中,估计是因为他举荐的人,被安禄山驳回,心有不甘的准备挑动自己和安禄山争斗。自己就算内心再怎么气安禄山,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呵呵!诸位!如今这三个转运使,都是临时任命,而且李某人负责监察百官,也不好意思推荐自己亲信出任这样的肥缺。以免引起朝臣不必要的议论。人家安相推荐人手,李某负责监督,这才算是正道!”李林甫摸了摸胡子。 “哈哈哈!对呀!如果那三个转运使,还想从中捞取一点东西,不向相爷孝敬孝敬,绝对不可能。这样一来。恩相不必派什么人手,自然会有人乖乖地送东西过来!”下面有点才能的,立刻听懂了李林甫话中意思。 “对!对!高明!还是恩相高明!”几个文士立刻开头对李林甫吹捧起来。 韦坚到是也面带微笑,对于李林甫这样的说法,却内心充满鄙视。分明是只管自己的收益,没给手下好处,在他手下当亲信,还真不是一个舒服的伙计,难怪现在大臣们都倒向了安禄山。可惜那个安禄山不知道好歹,竟然不要我这么一个人才当副手。要不然。我们两个人联合执掌中书,他李林甫算什么东西。朝廷完全可以由我们两个人说了算。 想着想着,韦坚面上不由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李林甫对于这个志大才疏的姻亲十分了解,现在看到韦坚的表情,立刻猜到他又在做什么白日梦了。 “韦老弟!其实你更不必在意,这个转运使,虽然是中书门下派地,但运来的钱粮,却最终还是得归你户部接收。到时候怎么处理,还不是你们户部说了算!”既然对方想来挑拨,那自己也不会客气。 先让韦坚去探探安禄山的底,反正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不必顾忌。要是安禄山真敢对他下手,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牵扯出一帮盟友来。 “唉!李老哥,这户部哪里是小弟一个人说了可以算的,上面还有尚书坐着呢。虽然不至于偏向安禄山,但故意和他作对,却是绝对做不出来的!除非……” 韦坚一脸期盼的看向李林甫。 李林甫却是了解他地心思,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出面助他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故意一脸的微笑,并没有接口。 “呵呵!除非李兄能够帮小弟坐上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到时候,不仅仅是对付安禄山,其他大事,只要李兄有什么差遣,小弟也是无所不从!”眼看李林甫并没有像自己期望的那样接口,韦坚只得自己不顾脸面的说出了请求。 只是这么一来,本来大家双赢,对李林甫同样有利的事情,却几乎像是韦坚在求着李林甫来帮忙似的了。 “哈哈哈!韦老弟这是说哪里话了,李某与你本来就是姻亲,能帮忙,怎么可能不帮呢。只是听说最近有几个州郡,财务上有点困难……” “李兄放心,小弟一定便宜行事。不会让那几个州郡为难的!”韦坚非常识趣,知道那几个州刺史,是李林甫地亲信。 “好!其实愚兄早就觉得韦老弟应该出任户部尚书,上次忠王也曾经提起过。无奈安禄山坚决反对,愚兄也不好多说!不过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韦老弟空手而归的!”李林甫点头保证。 “一切拜托林甫兄了!”韦坚躬身道谢。 两个人本来就是盟友,后来因为韦坚意图谋取相位。才开始有点疏远李林甫,转而投向刚刚回到李隆基身边地忠王李浚。可这个忠王爷。在李隆基地强势压制下,实在是一个没什么影响力的主,根本不敢过多地参与朝政,深怕遭了前太子一样的遭遇。 韦坚久久无法出头,才不得不重新回到李林甫地手下,不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才是他真正灭亡的开始。 ***************************** 到了第二天,到李府聚会众人地名单,就已经落入了安禄山手中。 “韦坚?”安禄山静静的看着手上的名单。 “呵呵!好久没看到这位李府的常客了,我的手下刚看到他进李府时,还以为是普通的拜访呢。想不到他竟然是重新投入了李林甫的帐下!”安怀秀微笑点头。 “嗬!李林甫最近已经开始不听话了,我刚好准备耍耍手段,来个杀鸡儆猴,就来了这个韦坚。他可是一个好选择呀。不但和李林甫有关系。还是忠王地大舅子,处理好了,可以同时警告两个人!”安禄山一阵得意。 “安爷,你现在就开始准备对王爷们对手了吗?”严庄一周眉头,对安禄山的想法有点不赞同。 “当然不!”安禄山立刻摇头,“这个韦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派人调查过他,之所以能够当上连续几年的转运使,全是因为不断的向当今那位赠送珍宝礼物!为了这个,江南两道的稀世珍宝,几乎被他搜刮一空。” 安禄山话中,明显有对李隆基的不敬之意,但严庄和安怀秀听了,却是自动忽略。 “他本人并没有多少才能,如今又因为不能继续向内宫送礼物,宠信已经基本不在。但他却经常仗着前功。向朝廷索要封赏。当今那位,对他已经有所不满。如果安某除掉这么一个人物。那位绝对不会感到生气。”安禄山充满自信。 “本来这样的事情,和忠王爷也没什么关系,可这位王爷,却实在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王爷,如果我找人在里面安插一些有关两人往来密切地证据,就算我一力表示会为他维护,他也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和这位韦坚撇清关系,并且从此可以安分很长时间!” “呵呵!这位忠王,确实是一个老实人!明明觉得陛下太过享受,疏于政事,却只敢让人来传达什么‘今受皇恩,不可逆忘’。如此这么一吓,恐怕他连这样的话也不敢说了!”严庄笑着点头。 “其实忠王对于安爷还算不错,至少还来拜访过几次,也一直没有正面说过什么。对李林甫,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安怀秀对李浚的印象还不错。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安禄山曾经暗示,可能会支持一个皇子,保证自己的权势能够继续下去,安怀秀他们,才会动心思,寻找最适合的人选。此时安怀秀这样说话,完全是因为他觉得,李浚最符合安禄山地期望。 “不错!估计那位忠王,还以为是李林甫在暗中唆使陛下如此享乐!”严庄对李浚这个人选,也非常喜欢。 “哼!你们可别小看那位忠王,他虽然懦弱,但并不笨。其实他早已经看出,这次的事情,应该是安某在做主导,只是他不敢对陛下直言进谏罢了。现在有点迎奉安某的意思,那是因为我的权势摆在哪里。而且我毕竟在他手下做过事,对他也十分照应。如果生万一的情况,我绝对更会偏向他。反正我掌权,总比李林甫掌权好,他才不激烈反对。如果你们以为他这是没有看清楚情况,那就大错特错了!”安禄山知道,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自己上次暗中照应过他一回,暗示自己愿意支持他继承皇位,不然李浚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 “哦!”严庄和安怀秀对视一眼。 没错,他们确实有点疏忽了,因为李浚一贯的懦弱表现,很难让人记起他其实还是一位聪明的皇子。无害的外面,其实是最佳的保护色。 “安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确实应该注意一下。”严庄点点头,“只是安爷准备怎么样对付那个韦坚呢,他虽然已经是户部侍郎,但在侍郎任上不久,江南地一些情况,我们也不是那么熟悉,应该不能轻易让他就犯!” “这个没什么问题!我早已经在江南派遣了大量探子,只要几个月时间,就能送来详细地资料。只是……时间太久了,找到的证据,不一定能够扳倒他呀!”安怀秀自信中,却又有点不敢保证。 “呵呵!等到江南地情报传来,黄花菜都凉了!”安禄山大摇其头。 “这……”安怀秀面上一红,微微对安禄山作揖。“安爷恕罪,怀秀手下的探子,虽然经营两京地区已经有十几年了,但大臣们府上,却还是很难安插进去。李林甫哪儿,因为早有准备,才顺利派进了几个人,但也都是暗探,不到关键时刻,不能暴露,平常就只能传递一些不是特别紧要的情报,对于贪污受贿之类的证据,不冒险查找,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抓住机会。” “不冒险查找,那冒险查找不就行了?”安禄山微笑起来。 安怀秀却是一愣。 冒险查找?可那也得有机会,能成功才行呀。 “既然李林甫准备和韦坚合作了,以李林甫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到时候要一些私底下的好处,在所难免。只要紧盯这方面的事情,大不了牺牲一下已经派到韦府的探子,将韦坚彻底扳倒!”安禄山说的毫不留情面。 不过安怀秀和严庄并没有对此说什么。 这些探子,在派出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今后的命运了。幸运点的,老死在别人府中,大多数人,却还是要在关键时候,宁可暴露自己,也要取得一些东西。 “是!”安怀秀俯身领命。 (我道歉,昨天有事情出去,没有更新。) 第十一章第四节 意外的安排 第十一章第四节意外的安排 “韦侍郎?你挪用户部钱财,收受地方贿赂,致使户部钱粮度支出现重大缺口。如今各种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安禄山轻飘飘的将一卷文书放回了自己的大案,眼睛看也不看旁边的李林甫一眼。 “哼!安相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以为你当了宰相,就可以不把朝臣放在眼里,别忘了这个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朝廷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朝廷。就算我有罪,也轮不到你来决定大臣的生死。哼!我要去面君!”韦坚面色铁青的朝兴庆宫方向一抱拳。 嘴上说的大义凛然,但身子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并不是他不敢,而是大堂门内侧两个虎视眈眈的中书省卫士,让他根本不敢有丝毫动作。不管是那个品级的官员,在中书门下闹事不给宰相面子,都可以被这些卫士杖出。当然,一般情况也不可能真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安禄山一直以武夫自称,此时又是杀气腾腾的看着韦坚,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动手呀。 “哼!你放心,就算你想让安某人治你的罪,安某人也还不愿意呢。你的罪状,安某人会原原本本的面呈陛下,由陛下圣裁决断。”安禄山淡淡的冷笑。 自己还可能因为其他的顾忌,不敢对他进行过重的治罪。但李隆基可不是一个善主,做事心狠手辣。现在又完全有点喜怒随心,只要稍加挑拨,就算不将韦家满门抄斩,处死韦坚还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为了牵连出他幕后地大老板,自己还巴不得他能够和自己一起去见李隆基呢。 不再理会已经神色大变的韦坚,转而向身边表情没有任何惊讶的李林甫说笑。 “林甫兄,你看这件事情。安某这样安排如何?” 韦坚也立刻以期待的目光看向李林甫。 这个时候,只有李林甫还能帮自己说上几句话。当然,他也必须说上几句话,要不然自己出了问题,他李林甫也不会好过。虽然目光中带了一丝期待,但韦坚内心,现在并不是特别担心。 “呵呵!安老弟都已经决定了,李某还有什么话好说!”李林甫语气中有一丝不满。但面上却还是一贯的温和笑容,并没有表示不赞同。 “哎!李兄……”韦坚一惊。 “呵呵!林甫兄没有不同意见就好!”安禄山点点头。 立刻对两个侍卫喝道:“来呀!将韦侍郎带到偏房看押,不准他外出一步,待本相和李相共同禀明陛下,再作处理!” “是!”两名高大魁梧的侍卫弯腰齐声领命。 “哎!你干什么,李相,这,你可不能眼看着我被抓进去呀!要不然……”韦坚闪到一旁。不让两个侍卫抓他的手臂。但他一个文官,怎么可能躲得过这些真正地军士,脚步还没站稳,双臂立刻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韦坚也是老了成精地人,看到李林甫没有给自己求情,就猜测和对方的合作可能有了意外。但是他并不敢说威胁的话。一则是就算这样,自己也不一定能让安禄山取消对自己的行动,再则是反而可能会因此得罪李林甫。如果李林甫明智的话,自己都这样暗示了,为了不让自己乱说,肯定得用力营救自己。 “韦侍郎放心,你现在先到中书门下住下,这件事情,陛下肯定还会交给刑部慢慢处理,是否真有罪。也不是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还得由刑部具体裁决!你现在还是乖乖下去吧,不然你身后那几位。可不会再这么客气了!”李林甫语气冷淡。 听到李林甫这样的说法,安禄山眉头一皱。如果他是私底下对韦坚这样说,那当然很正常,但现在当着自己地面说出来,不是明着让自己阻拦将案子交给刑部吗,难道李林甫就这么准备放弃韦坚了?他也不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韦坚的反应没有安禄山那么快,听到李林甫的说法,就立刻放下心来。刑部可是李林甫手下的老地盘,等案子交到哪儿,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由得意的瞪了安禄山一眼。 “哼!安相,那韦坚就告退了!” 挣开身后两人,对安禄山和李林甫浅浅一揖,不屑的甩甩袖子,不再让侍卫扭送,自己昂挺胸的向外走去。 ************************************** 看着韦坚像就义前的烈士一样,洒脱地走出自己大堂,安禄山面上一阵微笑。 眼睛不看旁边,嘴上却轻轻的说道: “呵呵!林甫兄,这么好唬弄的一个人物,你就真准备放弃了?” 旁边的李林甫,也是看着韦坚走出去的背影,并没有转头看安禄山,语气很冷淡。 “这样目无纲纪的人物,自然不应该再待在朝廷,怎么,安老弟不会是准备将他收为心腹吧?” “哼!这样挖人墙角地事情,安某可做不出来。林甫兄,干脆我们现在就去面圣吧!一个侍郎挪用了大笔朝廷钱粮,可不是一件小事。”安禄山对自己刚才的话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感到有点遗憾,立刻转移了话题。 “好!安老弟请!” 李林甫一扬手。 ********************************* 来到兴庆宫新修的畅怀院,安禄山和李林甫远远地就听到了院内传来的丝竹乐声。 让小宦官通报。很快,里面就有一个老内侍出来迎接两位宰相。 进到里间,最先入目的是在正中盘舞的十几个宫装舞女,随后才是看到李隆基靠在一张胡椅上,正目不斜视的看着正中舞动的宫女,手上还轻轻地打着拍子。旁边侍立着几个秀丽可人小宫女,有人打扇。有人持盘,还有人拿了熏香。 在殿两侧。则有几个乐师正在吹拉弹奏,声音生涩,似乎刚刚学会一般。不过其中一个乐师,身穿青色长袍,手捧一杆竹笛,却是远离身后地那旁宫廷内务乐师,坐在非常靠近李隆基的地方。 看到李隆基并没有看向自己两人。也没有让歌舞停下来地意思,安禄山和李林甫,立刻乖觉的停留在下,没有上前去参见,安心的看起歌舞来。 安禄山对于歌舞的了解,远在李林甫之上。看了没几眼,立刻就察觉这是自己以前从没在皇宫中看到过的歌舞曲目。 舞蹈非常有特色,舞女们的穿着非常符合大唐传统。就是暴露外加飘舞,不过这一次的舞者,显然穿地更加华丽漂亮,不少服饰,严格说起来,都是逾制的打扮。就是舞动的时候。和传统做法上通过舞者自身动作来展示美丽的方式,也有所不同。这里面,更多的,传达的是一种意思,一种精神,和现代舞蹈的特点有点类似。 安禄山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霓裳羽衣舞! 歌舞还没完毕,音乐却突然一停。舞者纷纷停下步伐,整理衣服,款款地从小偏门退了出去。 “臣等拜见吾皇!打扰了陛下雅兴。还请陛下恕罪!” 安禄山和李林甫赶忙拜见李隆基。 “无妨!无妨!刚才停下。并不是因为你们来的缘故,而是这歌舞曲子。本来就还没完成,朕只是让她们试练一下而已!”李隆基笑着摆摆手,脸上带有一丝兴奋。 “陛下!小臣先告退!”刚才引起安禄山注意的青袍吹笛者,并没有立刻随着一众乐师出去,而是在这个时候向李隆基告退。 “李先生别走,先到偏殿休息一会儿吧,待朕和两位宰相说完话,再接着排练刚才的歌舞!”李隆基对着青袍男子点点头。 “是!”男子躬身领命。 垂着头,缓缓退出了小殿。 “安卿!李卿!突然来找朕,生了什么事吗?”李隆基显然非常急于继续排练歌舞,并没有和两个宠臣客套,直接就问他们有什么事情。 “陛下,臣等查到户部侍郎韦坚,涉嫌挪用户部钱粮,接受官员贿赂,造成户部几个的月度支不平衡。臣等请陛下降旨,将韦坚革职查办,交付刑部处理!”李林甫抢先启奏。 安禄山还在回味刚才的歌舞,以及猜测那个李姓青袍乐师地身份,一不小心,竟然让李林甫得逞了。 “陛下!韦侍郎擅自伦厦钱粮,证据确凿,请陛下直接降旨将他治罪就可以了!”安禄山无奈,只得从自己袖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妥当的确凿证据。 不管是按照品级,还是按照常例,都应该是安禄山先说话。安禄山根本没想到,一贯对自己忍让的李林甫,这次竟然会和自己抢先后。不过他对于韦坚的案子,有完全的准备,早已经将各种证据收集完毕,刚才只是没有在李林甫面前出示而已。现在虽然被李林甫抢了先,他也并不着急。 “哦!”李隆基接过由高力士转递的证据。 “呵呵!想不到,安相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这么快就能查到一个侍郎府上的机秘东西呀!”李林甫阴阴的说道。 正在看证据的李隆基,闻言立刻抬头看了安禄山一眼,随即又眉峰微扬地继续看卷宗。 臣子手中有不明势力,自然是君主地大忌。不明势力强大的话,那就更加引人猜忌。 “林甫兄,安某地手下,可没有这样的能力,说实话,安某也不清楚,怎么一大早,就有韦府的下人,拿了韦坚府上的东西来告密。如果不是本朝对于告密有严格的规定,安某还真不敢相信那上面的内容呢!”安禄山说的很自然。 就知道李林甫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进谗,对于他的说辞,早有对策。 “啪!”李隆基配合的将证据摔到地上,对上面的内容很生气。“韦坚恶贼,妄朕这么信任他,竟然挪用户部钱粮,收买官员,实在罪该万死!” 面对愤怒的李隆基,安禄山和李林甫一起躬身低头。 “哼!还查什么?李卿,你立刻带人将韦坚拿下问罪,清查他的家财,家中男子配边疆充军,女子入坊为奴!”李隆基果然如安禄山所料,独夫的他,不经审问,就立刻将韦坚定了重罪。 “陛下!还有很多涉案官员,他们牵扯甚大,是不是……”安禄山提醒道。 这事情怎么能就交给李林甫一个人办,要不然还不都是和没事一样。 “不错!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查!”李隆基点头赞同,“这样好了,就由李卿主持,会同刑部、大理寺,彻底清查!” 李隆基的决定,还真是让安禄山意外。 本来推断,李林甫因为和韦坚有姻亲,应该不可能负责审理此案,而同等级的负责人,自然是自己了。但李隆基却不避嫌的选择了李林甫,在自己的提醒下,竟然也没有派遣一个足以制约他的人,而是仅仅安插了两个不足以动摇李林甫的部门,协助调查。实际上,刑部基本上控制在李林甫手里,大理寺到是很受安禄山影响,但是胳膊拐不过大腿,他们基本没法和李林甫这个宰相的决议抗衡。 “臣遵旨!微臣一定会严查此事,给陛下和朝廷一个交待!”李林甫兴奋的抱拳领命,对安禄山惊讶的目光视若无睹。 “恩!那就这样,李卿快下去查办吧!”李隆基点点头。 看到安禄山也准备告退,又微微一笑,劝留道: “安卿先别走,朕还有话跟你说!” 正抱拳告退的李林甫,闻言微微一顿,但不敢有什么话,继续缓缓退出了小殿。 看着李林甫拿了自己提供的证据走出去,安禄山内心充满了懊恼。他做事向来讲究谨慎,各种安排并不少,但李隆基的心思,也实在是太难猜测,现在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大意外。安禄山第一次,对接下来自己的行动安排产生了怀疑,不知道是不是真能保证自己攫取朝廷的大权。 (前几天膝盖受伤,因为伤口入水,有点炎,导致昨天没更新,我再道歉。这次食言,我感觉自己都胖了一圈-_-) 第十一章第五节 霓裳羽衣曲 第十一章第五节霓裳羽衣曲 李隆基将安禄山留下,却并没有继续在原来那个宫室停留,而是吩咐安禄山跟随,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华丽别致的宫院门前。 看外表装修,应该是那个宠妃的宫院,但是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一阵丝竹音乐声,却是让安禄山捉摸不透,这里到底是什么所在。自己从皇宫传来的情报,好像没有哪个重要人物住这样的宫室! “安卿!真是难为你了,上次竟然给朕找了这么多的美人来!”李隆基示意宦官不要高声通报,带着安禄山,径直走进了这个宫院。 听到李隆基说话的声音比较低,安禄山也会意的低声回答: “不过是几名女子罢了,如果他们能得到陛下的宠信,那还是她们的福分!” 只是说完之后,他怎么都觉得,自己有反面人物配角的嫌疑。 “呵呵!这些女子可都不是一般人哪,她们之中很多人的才艺,就连朝中不少出名的学士,恐怕也不一定比得上!安卿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李隆基先是轻轻摇头,随即却是面带微笑的转过头来。 “陛下夸奖了,只要她们能令陛下满意,臣就是花再多的心思,也值得!”安禄山躬身作揖。 那些女孩子,除了真正的才女江采萍,其他基本上都是出自万花楼。为了这些女人,安禄山早有准备。让公孙三娘在长安郊外,择地建了一座庄园。然后叫万花楼的当红台柱们,专门给买来地少女上课,传授才艺和媚惑他人的本领。安禄山亲自尝试过几个,感觉确实不错,虽然没法和家中的美丽夫人们相比,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唉!不过你这么一送。可是把朕给害惨喽!”李隆基突然转过头去。 安禄山并没有看到李隆基此时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但是见李隆基没有什么实际的斥责话句。知道至少不会马上拿自己问罪,应该也不会真正怪罪自己。 “什么?难道她们中有人冲撞了陛下不成,臣……”安禄山满脸的惶恐。 “哈哈哈!”李隆基一声长笑,摆了摆手。“那些美女都是才艺双全地女子,知书达礼,哪里会冲撞了朕!” 安禄山连忙用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李隆基看到安禄山地反应,心中非常满意。继续说道: “不过这几天,朕的后宫,却因为多了你送的这些美人,好几天不得安宁了!” “这个……”安禄山不敢答话。 涉及到后宫争斗,安禄山这样的外臣,不应该,也不敢插嘴。不过听李隆基的口气,安禄山就知道。后宫的事情正是自己期望看到的。本来送她们进宫,就没希望培养一个倾向自己地后妃,仅仅是希望给武惠妃找点麻烦,不让她把过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而已。如今看来,目的应该是差不多达到了。 “好了!安卿,就是这里!”李隆基在院中高大的宫殿门口停下来。“呵呵。今天留下安卿,并不是为了什么朝廷大事。听说安卿以前在幽州,以胡人舞步,享誉曲艺界,刚好朕最近在排练一个新的歌舞,就让安卿你来提提意见!” 安禄山看到宫殿内的设备时,就已经在猜测,这是不是李隆基专门提供给梨园子弟居住排练的场所,现在听了他的话,顿时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自己可是堂堂大唐帝国地宰相。难道现在被皇帝留下来。竟然是为了给梨园子弟指点歌舞! 也幸好是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观念。要是换成迂腐一点的文人名士。恐怕仅仅是李隆基刚才的一番话,就能被活活气死。 “呵呵!陛下赞誉了,微臣只不过因为小时候在胡人中居住过,学了些胡人的歌乐,都是粗俗不堪之音,哪里能和朝廷的洪钟大吕同堂!”虽然内心并没有觉得受侮辱,本人对于曲艺这方面也挺爱好,但出于得到更多权力地需要,安禄山还是委婉的表示了拒绝。 “哈哈哈!安卿不必谦虚,长安城各个教坊,谁人不知道安卿曾经以胡歌圆舞横扫各大花楼的事情呀!”李隆基对于安禄山的底细,自然比较了解。 “呃……”安禄山强忍住摸头皮的动作。 想不到当初了为和长安城的文人雅士们搞好关系,故意用诗词歌舞来展示自己的才能,现在竟然会被李隆基当成拉苦力的借口。 平心而论,如果是在平时,或是在私底下,他非常愿意和皇宫中的这些美人们来个肢体接触,对于向皇宫中有名乐师请教声乐,也非常感兴趣。只是看刚才李隆基的决定,分明是准备让自己临时放下一部分政务,主力帮助他排练歌舞。这可怎么行。皇帝昏庸,正是自己地机会,如果自己也参与进去,那就是蠢蛋了。 “安卿!其实你不需要在意上不上得台面,朕前几天成立了一个梨园,里面有好几个歌舞曲艺大师,到时自然会由他们给你评判。而且朕也不是让你亲自上场跳舞,只要给那些歌舞艺人指点一下就行。哈哈哈!你可也是大师呀!”李隆基爽朗地笑了起来。 在他的笑声中,数十各色打扮地乐师,在安禄山刚才看到的青袍男子带领下,走了进来。随后还有一大帮盛装的歌ji舞女,款款向李隆基下拜。 那些乐师除了有几个生面孔,没什么异常。不过那些歌ji舞女。却是和平常的打扮有点差异。以前地宫廷舞乐,安禄山看过不少,从来没有那次,舞女穿着打扮有这么豪华,豪华到可以说是奢侈。称她们穿的衣服是霓裳羽衣,一点都不过分。 如果不是和霓赏羽衣曲出现的年份上有点差异,安禄山肯定会认为李隆基是准备排练霓裳羽衣曲。 后世曾经有人推测。李隆基的霓裳羽衣曲,其实并不是单指那一歌曲。那一种舞蹈,而是泛指所有穿了霓裳羽衣进行的歌舞。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眼下这些舞女,也许真可以算是准备排练霓裳羽衣舞了。 “李先生!朕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朕最得力的宰相,也是你闻名已久地胡人舞步大师,安禄山。安相爷!”李隆基招呼哪个青袍男子和他身后的两人。 按照常礼,应该是先给身份尊贵地,或者亲密的人介绍,李隆基现在先将安禄山介绍给那个青袍男子,显然是将青袍当作比安禄山更亲信的人了。 “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拜见安相爷!”青袍男子不卑不亢的和另外两人一起向安禄山行礼。 “安卿!这几位可是现在长安城有名的曲艺师。李龟年大师和李鹤年善歌,李彭年善舞。朕已经将他们请到宫中,担任梨园子弟的曲艺教授……” 李隆基的话,安禄山只是粗略地听了一下。反正不过是夸耀梨园和李龟年等人的话句。但是对李龟年他们这几个人物,安禄山到是非常有兴趣。 作为文艺繁盛的时代,唐代乐工的地位并不低,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歌迷乐迷,甚至因为这些粉丝的特殊身份,他们的影响力。比现代社会的艺人还强一点。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兄弟三人都有文艺天才,李彭年善舞,李龟年、李鹤年则善歌,李龟年还擅吹筚篥,擅奏羯鼓,也长于作曲等。他们创作地《渭川曲》特别受到李隆基的赏识。由于他们演艺精湛,王公贵人经常请他们去演唱,每次得到的赏赐都成千上万。他们在东都洛阳建造宅第,其规模甚至过了公侯府第。不过难得的是,他们非常有气节。是现代社会的不少艺人。没法相比的。 “安禄山久闻李先生大名。杜子美对先生推崇倍加,刚才听闻半曲。安某已觉不虚此行!”安禄山听说了李龟年地名号,到也不敢再对这些梨园子弟有什么轻视。 “哪里!哪里!安相爷谬攒了,李龟年并不善笛,刚才只是临时凑数罢了!那几位,才是真正的曲艺大才!”李龟年面上微红的指了指身后的男女乐师。 李隆基也给安禄山一一介绍另外几个乐师。 这些人,都是长安城中著名的才艺人物,就算是里面最普通的董庭兰、雷海青等人,也是出名的青年才俊。每个人都能看出,他们会前途无量。其他如安禄山已经认识的黄幡绰等人,都是兴庆宫早就有的著名乐工,只不过现在转职成梨园弟子罢了。 最为让安禄山眼睛一亮的,是里面一个女乐师许和子。李隆基介绍她“美而慧,善辞歌,变新声”,认为“韩娥、李延年殁后千余载旷无其人,至永新始继”。她地声音具有极强地穿透力,“喉啭一声,响传九陌”。李隆基曾叫李谟吹笛,为永新伴奏,结果是歌唱完笛亦裂;这还不算,就连乐队也压不过她的声音。 这么一个才艺双全地女子,自然让安禄山目中光彩连连。 虽然色心大动,很想知道当这个女人欢娱至极时,那种叫声,能不能把房檐震塌,但知道这位许和子已经成为了李隆基内官,也就不敢再乱打主意。 “安卿!如何,可愿意与朕合作,一起编排出一曲前所未有的歌舞?”李隆基笑着看向安禄山。 刚才安禄山欣赏的神色,全都落在他眼里,自然知道安禄山此时已经对编排歌舞有了较大兴趣。 “陛下所命,微臣敢不遵从!”安禄山微俯身子。 李隆基的心意已决,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绝,刚才只是试图挽回一下罢了。象自己这样很会看脸色行事的人,那里可能对李隆基的意见坚决反对。现在李隆基再问,安禄山立刻顺势答应。 “好!李先生,你起调,先演示一遍,给安卿看看!”李隆基到自己的龙榻上坐下,吩咐李龟年开始。 “是!”李龟年应命。 …… ********************************* 当安禄山从皇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将暗的时候了。 君臣两人,对于歌舞曲艺这方面,有着共同的爱好,安禄山刚开始还是半被逼着参与其中,但仅仅是看听了一遍,就对这出由李隆基规划,由李龟年定调的新歌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李隆基不仅仅是一位政治上的圣明天子,在艺术上的修养,也绝对是历朝历代皇帝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次的舞蹈编排,安禄山就感觉非常欣赏,对李隆基的大才,更是深深的佩服。 只是两人商讨了半天,对于李龟年等人的歌曲定位都没什么问题,对于编舞,却都觉得有点不满意。 总结到最后,安禄山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场盛大的舞蹈,缺少一个灵魂,缺少一个领袖众女的台柱。 野史上记载,霓裳羽衣舞最成功的一次表演,就是以杨玉环和安禄山两人的对舞做领导,周围百十舞女围绕两人转动,才得以达到顶峰。好像此前和此后,都再没有出现比这次更辉宏的表演。 只是对于这个现,安禄山仅仅是暗暗藏在心中,并没有立刻说出来。 自己已经是一个宰相,当然不好意思出面给群臣跳舞,至于杨玉环,藏着还来不及呢,那里可能献出来。 ********************************* 回到府中的安禄山,顾不得休息,立刻召集自己的幕僚。 本来对于韦坚的案子,安禄山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现在李隆基出乎预料的决定,却是让他措手不及。今天又被李隆基留到现在,再不马上补救,改变原来的一些安排,恐怕韦坚就真的可能会被李林甫无罪释放了。 到时候因为自己的权威没法维护,造成的连锁反应,将会无法想象。 第十一章第六节 第三方势力 第十一章第六节第三方势力 兵部尚书张守硅的府邸上,如今正座满了来京朝见的各地武将。只是草草一看,就会现,今天在座的这些武将,主要都是来自西北方向。 和张守硅临近相坐的,正是非常被李隆基看重、身份显赫的朔方军节度大使牛仙客,下面还有陇右节度使萧炅,河西节度副大使崔希逸,以及北庭、安西等地的一些人。 如果安禄山看到这些人,就会马上根据张守硅曾经是瓜州都督,而判断出,这是一次西北边将的大聚会。作为东北军出身的将领,他对于这样的聚会,绝对不会小视。 “吱……”一声,牛仙客喝干了杯中的美酒。 “咳!还是尚书府上有东西呀,这样价值百金的安东烧酒,我等在边关,可是只听说过,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的喝过呀!”虽然面色已经微红,但牛仙客还是招呼侍者立刻把酒杯满上。 “是呀!是呀!这样的烈酒,虽然不如葡萄酒甘甜,但是火辣的味道,却是正对我等边关将士的胃口!只可惜,就是太少,太少!”崔希逸也是喝下半杯辛辣的安东酒。 “咕咚!”萧炅非常干脆的一口将杯中美酒喝了下去,然后因为辛辣,“嚯哈……”的扬着脖子呻吟了半天。 “呼!真爽!你们还抱怨个什么呀?”萧炅声音有点干涩,忍不住挟了一口菜吃。才将喉咙上那股火辣的感觉压下去了一点。“张兵部就不用说了,在京城什么没有。牛兄你毗邻安东,要搞点安东酒肯定也不困难!最气地就是崔老弟你了,我几次叫人从长安送酒到陇右,听说每次到河西,就被你的人强行留下。这安东酒流行一年多了,我们陇右的将士。可是半滴都没尝到过呢!今天如果不是托张兵部的福,我……” 萧炅就像是一个被抛弃多年的怨妇。说起来没完没了。 “呵呵!好了!好了!萧节度,大不了你这次回去的时候,亲自押送一车,想来崔老弟这次肯定不会再动手了!”张守硅摸着胡子笑道。 客人对自己的酒菜满意,他这个做主人地当然开心了。 “哼!他敢!”萧炅一瞪眼睛。“如果再敢劫我的酒,就带了手下几万兄弟去河西,把他地东西抢个精光!” “哈哈哈……”几个武将一起放声大笑。 “萧节度!萧节度!刚才那话今后可不能乱说!”张守硅强忍着笑意。轻轻摆手。“大家都是朝廷大将,要是传到陛下或者安相那里,或许还没什么,要是传到一直想插手边关的李相哪里,恐怕……” 几个将领同时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张守硅的下文。 但张守硅却像是匆忙反应过来似的,朝边上侍立准备斟酒的仆人挥挥手,让他们先出去。 仆人也非常机灵。知道主人有要事和客人谈,出去后,还轻轻的把门带上。 “呵呵!张兵部,这不过是玩笑之言,就算传出去了又能如何,何必如此谨慎呢!莫非……”牛仙客淡淡的插嘴。 “牛节度言重了。虽然事无不可对人言,但是如今两相不睦,已经是众所周知地事情了。我等属于安相阵营,受李相监察,却又不是安相嫡系,最是容易受到两边的排挤,平常能安稳一点,就还是安稳一点的好!”张守硅声音有点落漠。 “哈哈哈!张兵部在朝堂中待了几年,到是越来越圆滑了。相当年,兵部在瓜州以几千兵马迎战上万敌军。仍然指挥若定。没有丝毫胆怯,如今怎么说个话。也怕被别人听到!”萧炅对张守硅的谨慎很不以为然。 “话可不能这么说!”崔希逸摇摇头。“自从安郡王拜相后,我等行伍之人,比以前更受人重视。张兵部入省,即是明证。而且今上最重军功,听说还有意在军伍边将中择一人为第三相。如果真的如此,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是已经说是好事了吗?”萧炅明明是一个文士的样子,动作和性格,到是个真正的武夫。 崔希逸淡淡一笑。 “只怕到时候,入相地那位,只能做两个宰相的应声虫,我们西北边军中,却是要么会多一个文官,要么会多一个安东将领了!” “唉!崔老弟高见呀!”张守硅点点头。 “兵部,听你刚才的口气,似乎……现在也没什么外人,你能不能说说?”崔希逸轻声问道。 “这件事情,张某本来也没准备瞒列位,知道今上有意再选拔一个宰相,张某就立刻向两位宰相相提起过此事,只是……呵呵,让列位笑话了,两位宰相都认为,调边将来中书,比让张某当宰相合适!而且两位宰相属意的,正是西面和北面的将领!”张守硅眼睛扫过座上的众人。 屋中之人,虽然都应该列到武将行列,但是他们能爬到现在这个官位,各种阴谋诡计,自然不会不熟悉,更何况里面还有几个是身披战袍地文官呢。此时听到张守硅的话,面上的表情大都十分复杂。 能够入朝拜相,做到出将入相,这是每个人的梦想。哪怕是到中书省做应声虫,也足以光宗耀祖了。只是一旦想到,有可能因此丧失现在所有的自由和威势,就又有点舍不得。在边疆地方,他们可都是真正的土皇帝,与取与夺,基本上可以说是由他们一个人说了算。而且边关将士领多少有点热血义气。如果让他们贸然抛弃手下和同僚,前往京城当高官,也会有点舍不得。 两个地方,各有各的好处,一时之间,众人都有点犹豫不定。 “呵呵!如果这样地话,还请张老弟。帮牛某推荐一下,牛某在朔方这些时日。已经基本掌握当地,就算到京城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朔方军节度大使牛仙客最先反应过来。 他这样的话一说,却是让另外几人同时一愣。 本来他们最后地心思,大都是决定不参与中书两宰相地争斗,安安稳稳的在边疆当自己地土皇帝。牛仙客现在这样地反应,自然让他们有点接受不了。 “这。牛兄,朔方军重镇,本来就毗邻安郡王掌控的幽、营两军,如今你一离开,岂不是……”张守硅大感诧异。 “呵呵!突厥未灭,朔方自然是重镇,如今突厥已经重新被扫平,最近朝廷又不断地内迁外迁百姓。朔方军已经不复昔日的重要。而且……嘿嘿!”牛仙客神秘一笑。“为了不让安郡王占了我们的地盘,我们完全可以在某些方面,和李相爷进行合作呀!” 张守硅等人再次眉头一皱。 “哼!早就听说牛节度和李相过从密切,想来这件事情,应该早有约定吧?”萧炅语气不善。 “唉!”牛仙客摇了摇头,面上有点无奈。“诸位同仁。牛仙客自知,在座的众人之中,行军打仗,最无能的,应该就是牛某人了!如今之所以可以能和诸位同列,完全靠的是主持后方的能力不差!到朝中为陛下效力,一直就是牛某人地心愿,并无不可对人言……” “嘿嘿!不管如何,安郡王出自我们一系,拜相后。对于我将士又多有提携。如今你却去帮助李相。哼哼!实在是让人不齿!”萧炅不客气的插嘴。 “呵呵!萧兄,对于李相的为人。牛某不说大家也清楚,假如牛某人入了中书,也定然不会完全偏向他。只是难道你认为,牛某站在安相那边,安相就会完全信任我们了吗?”牛仙客意有所指。 这些武将,对阴谋诡计有所了解,但并不真正精通,听到牛仙客的话,到也觉得有点道理。 “哼!特别是崔兄,听说郡王派了他的家将,前往振武军,如今已经成了振武军的镇将。那里毗邻吐蕃,战事频繁,加以时日,只怕那个节度大使的位置,就轮不到老兄喽!”牛仙客这番话,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崔希逸面色一变,他是节度副大使,因为振武军那边还有战事,这次进京,就是代表节度大使王忠嗣前来地。他平常一直因为能得到王忠嗣的信任,将河西节度大使的位置,当成是自己掌中之物。不过自从哥舒翰抵达振武军后,他就已经感觉有点不妙。现在再听了牛仙客的一番话句,自然是完全猜到接下来可能生的事情了。 “如今朝中,安郡王实掌礼部和工部,我们兵部自然也完全以他之命是从,李相仅掌有吏部和大半个刑部。如今听说户部侍郎韦坚,也被安郡王押下了,如果此事一成,户部必然归安相之人所有。中书省中,基本就由安郡王说了算了!”张守硅说的有点含糊。 “兵部地意思是?”牛仙客听出张守硅话中别有含义。 “呵呵!朝中现在并不是李相一个人说了能算得,所以小弟认为,牛兄想拜相,最好是先得一个实权尚书,这样会简单很多。而且直接入中书,没有基础的话,就算是拜了相,估计也不可能有什么影响!牛兄归安相节制,又和李相交通,那个尚书的位置,应该不难得到。”张守硅眼中满是真诚。 “呵呵!高见!高见呀!”牛仙客满是笑容,端起早就满上的酒杯。“来!张兵部!牛某敬你一杯!吱……” 自顾自喝下这一杯后,面上的红晕,已经扩散到了脖子附近。 其他几人,特别是萧炅和崔希逸,面上却有点难堪。这样一来,等于是他们两人已经将军方代表的人选敲定,那还要他们来干什么。和张守硅、牛仙客相对而言,他们几个确实算得上是真正的武夫。 “萧兄,听说你帐下,有一青年勇将,名唤高仙芝,是一大将之才,如果牛节度上调的话,张某定然会举荐他到朔方!”张守硅何许人也,立刻就看出了两人的心思。 “哦?哈哈!如此就多谢兵部了!那高仙芝,以前一直在萧某帐下效力,但萧某离开北庭都护时,却是并没有将他带走。如果兵部愿意提携他一下,萧某感激不尽!”萧炅面上立刻没有了不满。 萧炅是镇守西北的名将,安西还不安定,调到京中地可能性不大。高仙芝是他带出来地将领,照应他的手下,就是最好地回报方法。这次选择高仙芝,仅仅是因为西北军的青年将领,就属他的名声最响亮,张守硅是在无意中选择了这个目前品级并不高的将领。 “至于崔老弟,呵呵,张某和牛兄,今后一定会多多在京中照应,不管如何,大家都是出自西北一带,可不能让安东来的人,全占了我们的地方!” 这句话一出,崔希逸面上也有了笑容。 “今后就多仰仗两位兄长照应了!” 这样一来,立刻宾主皆欢,特别是牛仙客,举着酒杯,一一向众人敬酒,几乎已经将自己当成宰相在办事了。根本没有顾及到,这件房子的主人,现在还没有获得任何好处呢。 张守硅看到众人确实欢乐,但并没有按自己希望的那样,联合起来推举一个人物临时代表西北军,都只顾着自己喝酒,立刻感觉心里一阵窝火。 此时牛仙客已经喝的非常多了,神志也有点不清醒,就算张守硅说出来,他们能不能听进去,也还未必。 本来以他的意思,安禄山他们不是不中意自己出任宰相吗,那就由西北的军方将领一致推荐,将自己推到宰相台上去。只是那想到,这些人的反应这么不灵敏,竟然只顾着自己的好处,根本不为别人考虑。现在再说,却是已经迟了。何况他比较好面子,这样的话,也根本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次西北军的联合,一开始就隐藏了一丝不安定。 第十一章第七节 鱼翁欲得利 第十一章第七节鱼翁欲得利 李隆基安排李林甫审理韦坚,这个决定大出安禄山预料。 当天晚上回到府里,匆忙做好应对安排,却是已经早过了关坊门的时间。虽然安禄山凭着手中的宰相令符,就是叫开城门也没什么大问题,但为了不引起麻烦,让李林甫觉察到自己的行动,安禄山并没有立刻让人出坊安排。 当第二天坊门刚开的时候,安禄山门前就已经来了两个兴庆宫的宦官,前来请安禄山进宫。 对安怀秀、严庄等人使了个眼色,安禄山草草梳洗一番,就上了内宫派出的马车。 不说李林甫和安怀秀他们怎么使用阴谋诡计,在刑部和大理寺争斗,安禄山在兴庆宫,陪李隆几看了好几遍歌舞,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看出的问题说了出来。 “爱卿是说,这个歌舞,缺少一个舞技特别高的领舞者?”李隆基转向安禄山。 唐代的宫廷舞蹈,一般都是一个人为中心进行,这次的歌舞也不例外,现在就已经有一个漂亮的宫女在领舞了。安禄山模棱两可的说缺少一个灵魂,缺少一个好的领舞者,让周围的不少人,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只有李隆基和少数人对这方面比较精通,听到安禄山的话,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宫廷舞蹈的领舞者,一般都是选择受宠的后妃或者是舞技高地宫女来担任,但是她们的水平。其实和旁边哪些专业的歌ji舞女,差不了多少,有时候,水平甚至比她们还要略逊半筹。这次的领舞者,到也是舞女中跳舞特别好的,只是她的好,只是相对而言。平不占绝对的优势,李隆基歌舞中百鸟朝凤、盛世唯我地感觉。并没能体现出来。 “陛下!微臣愚见,恐怕就是如此了!”安禄山面上并没有得色。 心中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可以把江采萍或者特训的舞女,叫来充当领舞。 “陛下!愚见以为,安相爷说地不差!”李隆基还在沉思,旁边的李龟年三兄弟已经出来附和安禄山的看法了。“这次的歌舞,展示的是盛世繁华、万国来朝的气象。当然就是以独舞为核心,以合舞为羽翼。花团锦簇,群芳斗艳不如一枝独秀,百花低头来得气势。如今这众女,虽然个个技艺高,但没了高下之判,却是并不能展现应该具有的那种意思!” “不错!”李隆基立刻领会地点头。 专业人士说出来的,就是比安禄山这个民间艺人强。李隆基听了后。已经完全明白其中的奥妙了。 但是随即问题又来了,让刚刚展眉的李隆基再次眉头一皱。 “李先生,这梨园之中,还有更好的领舞人选吗?” “这个……”负责这件事情的李鹤年面上一红。“陛下!宫廷教坊之中,已经没有再好的人选了!” 李隆基无声的点点头,心道果然和自己料地不差。 “陛下!能不能请宫中的贵人。出来领舞呢?”安禄山再次献计。 “呵呵!后宫三千佳丽,最善舞蹈者,当属惠妃!只是……”李隆基没有接着往下说,面带温馨笑意的摇了摇头。 安禄山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武惠妃本身的歌舞应该没问题,但是毕竟已经是四十左右的年岁了。本来就宫中地保养来说,身体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这位武惠妃,却是一位高产的母亲,算上最小的卞王。已经生过整整六个小孩了。在这时候的医疗水平下。再好的身体,生了这么多小孩后。也不可能保持原样。如果是选择后妃中的其他人,李隆基却还要考虑一下那位武惠妃的意思呢。 本来安禄山想提一下江采萍的,但看到李隆基对武惠妃那么推崇,丝毫不把江采萍放在眼里,就知道说了也没用。 “安卿!你接手了岐王的万花楼,当时有名的歌舞琴三大家,也应该在你手中吧?”李隆基不想对后宫多加评说,转而问安禄山。 “回陛下!当初地歌舞琴三大家,心芸大家已经为安禄山子之母,其他两位,也已经嫁人好些年了。这几年虽然有几个歌舞不错地女子,但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能不能令符合要求,最好还是陛下亲自选拔一下!”安禄山笑着回答。 对于李隆基会知道自己接手万花楼事情,安禄山并没有觉得惊讶。皇帝肯定有自己的隐秘情报机构,如果连这么一个并不机密地事情都不知道,那才叫做奇怪呢。如今这么说,却是因为他突然动了一个心思。现代社会不是说有两种关系特别铁吗,就是“一起上过学,一起流过血”、“一起抗过枪,一起嫖过娼”,如果自己带了李隆基前去万花楼,不说能不能动摇后宫武惠妃的心思,单是增进李隆基的信任方面,就肯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哦!那爱卿就把她们……呵呵!她们进宫好像有点不方面!” 李隆基本来想说就把她们都带进宫来瞧瞧,但民间教坊的女子,自然不能和皇宫教坊的人相比,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民间到不会对“脏唐”皇室有什么看不起,御史言官的说辞,却是免不了的。 “陛下!臣在长安郊外有一所别院,或许可以在那里选拔!”安禄山自然知道李隆基的顾虑。 “好!那这件事情就由安卿安排吧!这样好了,为了防止万花楼的人选不够,安卿再从长安城其他教坊之中。选拔一些美人过来,到时候一起让朕瞧瞧!” 李隆基说出来地话,却是让安禄山大感佩服。 皇帝果然是皇帝,要么不动,一动就是大手笔呀。竟然还想让整个京师的著名歌舞ji参加选拔。这样一来,别说自己偷偷往宫里安插人手的目的不一定能实现,就是光这件事情的保密问题。也没法解决。 不过李唐皇室,做事想来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想法。这个骂名,自己到是不用担心会背。 “是!陛下!臣马上去安排!”安禄山站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告辞的时候,门外一个小宦官,看到歌舞停下,李隆基和安禄山都站了起来,忙上前来禀报: “启奏陛下!兵部尚书和几位边关节度使求见!” “哦!”李隆基看了安禄山一眼。 这位主管军务地宰相,立刻知道皇帝是在问自己。知不知道这几个人来干什么。军务上根本没有生什么大事,今天也没和他们朝过面。安禄山当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聚集在一起来见驾了。 看到安禄山一脸的迷糊,李隆基皱了皱眉,示意他先坐下,才对小宦官沉声下旨: “叫他们进来吧!” 很快,张守硅,牛仙客等人一起进了这间刚刚撤下歌舞器具地宫殿。 “臣等拜见吾皇!” 李隆基仅着常服,他们也不用大礼参拜。 “众爱卿平身!” 几人听话的站直了身体。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坐在李隆基的下手的安禄山了,牛仙客等人,此时面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有人甚至已经已经在内心揣测,是不是自己内部出了什么叛徒,让安禄山先得了消息,抢先到李隆基这儿告状来了。 “几位爱卿。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竟然让兵部尚书,还有几位主管边镇军务地大将,一起进宫来见朕!”李隆基笑着问道。 几个兴致勃勃进来的大臣,现在却是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看到安禄山坐在房间里,不说有些话不能说,就算能说的,也还得考虑考虑己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叛徒。 “陛下!臣负责审核边疆各镇节度,已经审核完毕,特来呈交表章!”张守硅从自己的袖兜中。取出一份奏折。 “哦!”李隆基点头让高力士接过。 随意的看了看。大致意思就是边疆各镇的将领,都克尽职守。没有丝毫逾越的地方。同时现在边疆并不稳定,建议短期之内不要大规模地调换边将。 “既然不需要换动,以后这样的事情,直接呈报给宰相就行,如果需要大的调正,也可以让宰相再呈报朕!”李隆基淡淡的合上奏章,再让高力士转交安禄山过目。 “是!”张守硅躬身应命。 其实这个规定李隆基早就说过,现在重新提一遍,仅仅是给张守硅面子罢了。张守硅也只是临时找的借口,既然皇帝没有责怪,自己当然不会多嘴。 “几位爱卿,你们呢?”李隆基目光扫过牛仙客等人。 边疆大将和朝廷大臣联袂来访,他才不相信会是巧合呢。 看到张守硅并没有按照约定提出牛仙客的事情,牛崔萧等人,都已经有点不忿。但此时听到李隆基问话,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启奏陛下!臣等本来已经准备在几日后返回边镇,只是昨日听说户部地钱粮度支上出了点问题,就相约一起来面见陛下。因为最近安西边疆异族活动频繁,希望朝廷能够优先解决……” “哈哈哈!”李隆基大笑了起来。“只是户部度支上出了问题,又不是朝廷没粮,你们担心个什么?” “这个,陛下!户部惯例,本来就是要延迟放军粮,如今度支出了问题,再补充调拨,送到我们边镇的时候,恐怕将士们都要饿上好几天了!”牛仙客代表众将哭诉。 “是呀!如今户部的调拨钱粮的度,确实不能让边疆各镇满意!”张守硅这时候到是出来帮忙了。 听着一帮将领的哀求,李隆基皱起了眉头。 安禄山已经看完了张守硅的表章,正冷眼旁观这么一群大将,现在像一个多年未见男人的怨妇一样,向李隆基哭诉要钱粮。对于他们心思,也有点把握不透。 “安卿!户部有这样的惯例吗?” “回陛下!这并非惯例!户部钱粮,向来是优先给边将准备,但是随着疆土扩展,运输的方面原因,再加上其他一些因素,才造成就算及时放,到了边疆也已经延期。”安禄山谨慎的回答。 这粮地时间,本来有严格地军令限制。但官员们为了捞取一点好处,总能想方设法钻空子。长时间下来,约定俗成,又不会真造成什么损害,朝廷上下,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陛下!臣以为,户部这等陋习,实在是应该改一改了!”牛仙客报拳请命。 “呵呵!难道牛节度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不成?”张守硅仿佛是无意问到似地。 “牛某不敢保证能彻底解决这种陋习,但至少,牛某供应各军后勤,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如果让牛某执掌户部,定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在户部生!”牛仙客傲然回答。 “哦!早就听说牛将军对于疏理财物,很有一套,朔方军的府库兵甲,让你管理的整整齐齐,难道对于钱粮财务,也非常熟悉?”李隆基来了兴趣。 安禄山眼中露出一丝恍然,但随即又感觉有点不解。 牛仙客和李林甫关系密切,这他是知道的。但因为牛仙客曾经是自己的手下,到也没有偏向两边。看这个人没什么真正的大才,也就不放在心上。今天的举动,看来应该是为了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了。不过他为什么不是和李林甫一起呢,而是和明显亲信自己的边关将领走在一起,难道他们结成了什么同盟? 这次户部出问题,如果李林甫想保韦坚,最佳的办法,就是将责任推到户部尚书哪儿。自己的人本来在户部也没多少势力,如果能利用这次机会将尚书的位置弄到手,自然非常好。针对这种情况,已经在昨天晚上,做了适当的安排,如果不出意外,户部尚书和韦坚,将共同被免。但现在横插进一个牛仙客,却让事情有点不好办。 第十一章第八节 选舞女风波 第十一章第八节选舞女风波 “陛下!末将军中的钱财度支,都是由末将亲自负责打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成果也应该可以入各军法眼。户部的钱粮数目可能会大一点,但也肯定难不住末将!”牛仙客不愧是真正的军人,说话很直接。 这样自夸的话,要是换成安禄山或者李林甫,肯定会说的更加婉转动人。 不过现在效果也不错,对于牛仙客治军的报告,李隆基从地方奏折中就已经听说过,再加上牛仙客说话后,张守硅、萧炅和崔希逸等人,纷纷证明牛仙客治理内务确实有一套,顿时微微的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陛下!最近朔方边镇已经闲置,末将调入京中,应该并不会对边境产生影响!”牛仙客看到李隆基只说了一个好字,并没说要考虑调他入京,就赶紧比较明确的表明心迹。 “恩!这件事情干系重大,待朕与两位宰相商议后再议!”李隆基轻轻摇头。 “是!”牛仙客众人一起抱拳弯腰。 本来的目的,也就是说服李隆基,然后牛仙客再分别找安禄山和李林甫说情,利用他和两人的特殊关系,说服两人支持自己,最起码也要不反对。现在安禄山在这儿出现,让牛仙客等人非常意外。不过看到安禄山并没有反对,到也把心中的担心放下。 其实安禄山哪里是不想反对,而是他已经把握住了李隆基地心思。 李隆基前期喜欢文官。现在喜欢武将。重用牛仙客等人,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让一个武将,来主管朝廷的钱粮度支,出任这么一个纯粹文官型的职务,却不一定能接受。现在的说辞,应该主要是为了推诿。自己明明就在当场,如果真要询问。应该马上就可以问。 “陛下!臣就先告退了,为陛下去安排那件事情!”安禄山再次起来告辞。 既然和军务无关。他这个宰相自然也不用再陪着。 “恩!安卿快去安排,最好是三天之内就可以完成!”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李隆基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忍耐不住的笑意。 “是!” 安禄山应命告辞出来。 出了兴庆宫,他并没有急马赶回自己府中安排。因为他知道,后面那些人应该有话对自己说。他们说的话已经差不多了,肯定会马上告辞出来。 果然,还没走出一个街口。刚从宫中出来地张守硅等将领,就已经匆匆的赶了上来。 “拜见郡王!” 作为军中属下,众将一般都是以安禄山地爵位相呼。 “呵呵!诸位将军免礼!”安禄山笑着摆摆手,和众人走在一起。“听说几位即将离京返任,本座正准备宴请一下诸位。今天难得凑巧,不如就由安某做东,在万花楼设一个小席,算是给诸位饯行吧!” “郡王相招。末将等自然愿意从命!”牛仙客率先答应。 其他几将也是随后应诺。 “呵呵!郡王!这样的酒宴,可不能少了张某人呀,虽然张某人不是边将,但今天却是要厚着脸皮,到郡王那儿蹭一杯美酒喝了!”张守硅笑着抱拳讨酒。 “哈哈哈!这个自然,自然少不了张兵部!”安禄山确实有点不想带上张守硅。 这个家伙并没和自己为难过。只是也从来没有主动为自己效过力。不过对方既然讨酒了,那却还是必须得应承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万花楼,安禄山先去叫人治办酒席,同时将李隆基吩咐的事情,告诉公孙三娘,让她立刻去做安排,其中的细节,不必细表。 **************************** “来来来!诸位请好好享用,安某先干为敬!”安禄山站起来招呼座上众将,自己先喝干一杯酒。 “谢郡王!” “郡王好酒量!” 底下的几个边关大将。看到安禄山毫不在乎地喝干一杯安东烧酒。很是有几分佩服。他们前几天已经尝过这酒的厉害了,不能说是美味。但绝对辛辣够劲,像安禄山这样一口喝下去,不皱一下眉头,常人绝对做不到。 当然,这些人对于安禄山这样的当世名将,本来就十分佩服,安禄山这番表现,只是让他们更加敬服而已,并没有觉得什么奇怪。 酒过三巡,牛仙客、张守硅他们忍不住了,主动提起了刚才兴庆宫中的事情。 “郡王!这次户部的事情,您怎么看呀?” “韦坚那案子呀,陛下已经将它交给李相负责了!呵呵!不过据安某看来,那位韦侍郎,虽然身份特殊,但是这个时候想要继续顺心,恐怕是难喽!”安禄山含糊的说道。 张守硅他们,明明问的是牛仙客入主户部这件事情,安禄山却装作是误会似的,直接说到了韦坚地案子上面。但是话中隐隐约约,却又似乎和牛仙客的事情合拍。 “哦!郡王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有什么安排了?”张守硅微微压低了声音。 “呵呵!安某这两天一直要陪陛下排练新舞,哪里有时间做安排呀!”安禄山微笑着摇了摇头。 “安郡王,那牛某人取代……” “哈哈哈!牛节度,牛兄!如今户部上下铁板一块。旁人根本插手不进去!如果想要有所达成,除非将原来那帮人,都狠狠的赶出去。可惜呀!可惜!如今李相主持此事,想要给户部那帮蛀虫们来一次大清洗,却是不可能喽!”安禄山打断牛仙客地话句,自顾自喝下了一杯辛辣的安东酒。 “牛某人行伍出身,对于官场上的一些事情并不精通。还望安郡王教我!”牛仙客反应很灵敏,知道安禄山应该是想让自己表明立场。 现在直接说自己是行伍出身。就大致算是表明立场了。 听到牛仙客这样说,安禄山却是一阵失望。这个牛仙客虽然是军将,但其实是一个文官型将领,政治嗅觉比较敏锐,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好地官场帮手。只可惜,他现在看的还不够远,对于自己保持和李林甫的关系还有一丝期望。这样鼠两端的人物。自己却是绝对不会收留地。 “呵呵!好了!牛节度放心,这件事情安某心中有数,大家都是军中出来的,你如果想要入京任职,安某肯定会支持!如果将来入了中书,安某说不定还要靠你多多帮忙呢!”安禄山笑着拍了拍牛仙客地肩膀。 旁边的张守硅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面上却是笑着恭喜牛仙客。得了安禄山的支持,将来官场上肯定会前途无量。 牛仙客注意到安禄山并没有实质性的承诺,但对方既然说支持自己,那自己地目地就基本达到了。现在李林甫负责审理户部的案子,他认为关键还是要靠李林甫。听到张守硅地恭喜,立刻笑着说还要看另一位宰相的意思。让安禄山听了大皱眉头。 既然安禄山已经表示不反对牛仙客谋取户部尚内情的西北军将领,喝起酒来自然更加开心,吆喝声吹牛声不断的从房间中传出。等到安禄山一步三摇的走出房间时,里面已经没有一个还能坐起来了。 ********************************** 喝了一杯滚烫的浓茶,醒了醒酒,安禄山却并没有感觉特别清醒。 “安爷!你交待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办好了,听说安爷要选漂亮的歌ji舞女,京城各大教坊地人都很上心。过几天肯定会把自己的当家台柱派出来!”万花楼的偏厅中。公孙三娘轻声向安禄山禀告。 “恩!好!你再去好好布置一下郊外的别院,这次来看的人。身份不同一般,千万别疏忽了!”安禄山挥挥手,让公孙三娘继续下去安排。 一个人影在门口一闪,差点和正准备出门的公孙三娘撞在一起。 错开公孙三娘,在一窜压抑地脆笑声中,那人恭敬的来到安禄山面前行礼。 “安爷!”来人是安怀秀。 “呵呵!是怀秀呀!你怎么来这儿了?”安禄山轻抚着额头。 他本来正准备休息一下呢。 “安爷!怀秀可不是自己愿意来的,如果不是这儿不方便,恐怕王妃们都要亲自上门来找你了!”安怀秀轻轻笑道。 “哦?”安禄山一惊。“府中生什么事情了吗?” 出了点汗,感觉头脑也清醒了一点。 “呵呵!府里面自然没有生什么事情,不过今天蝶儿姑娘上街卖东西,听说安爷正在召集长安各教坊的歌舞女子,准备来一次选秀,给王府再添几位娘子,府中的那几位,听了可是非常的不舒服呢!”安怀秀的脸上,一脸忍不住的微笑。 “什么?这件事情怎么会传出去?” 这一回,安禄山的可算是完全清醒了。 “呵呵!现在估计满大街都在流传了吧!”安怀秀微微一愣。 难道自己这位爷,还真准备选秀不成。 安禄山猛一拍自己额头。 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虽然刚才吩咐公孙三娘去通知各个教坊的时候,说过要保密。但因为当时忙着回来招呼张守硅牛仙客等人,也没详细叮嘱。公孙三娘当然不会去对外这么宣传,但其他那些教坊地人,就肯定不会那么配合了。都知道万花楼是自己地产业,这样的选拔之事,不是为自己,还能为谁。当朝宰相去他们那儿挑姑娘,不敲锣打鼓地喊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安禄山甚至可以猜想,那些老鸨龟奴们,暧昧的对人说,自家教坊的姑娘好呀,就连当今宰相,都已经派人来叫他们姑娘,这样的情节。 “该死!早知道应该让三娘说的狠厉一点,传出去就让他们进大理寺。现在这样,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大顾忌!”安禄山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 “怎么,安爷,你不会真是……”安怀秀面带疑惑。 “呵呵!府中已经有这么多美娇娘,我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安禄山苦笑着摇摇头。 随即也不瞒安怀秀,将自己准备让李隆基上门来挑选舞女的事情说。 “安爷!这件事情只怕不妥呀!”安怀秀听安禄山说完这件事情,立刻皱紧了眉头。 “嗬!当然不妥了!”安禄山点点头,“我本来只是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将万花楼一些特殊的人送进宫去,顺便拉好了陛下的关系!只要这件事情是偷偷进行的,根本没有丝毫问题!可那想到,当今那位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别人的看法,竟然让全城的教坊参与此事。本来我还准备能拖则拖,到事成之后,追究的人自然也不会太用心,现在看来,唉……” “这也无妨,那些大臣有的是宫中门路,这件事情,想来马上就会传播开来。到时候那些不敢面君的大臣,肯定会来找安爷理论,安爷顺势答应,叫他们劝谏陛下收回成命不就行了吗!”安怀秀建议。 安禄山站起来,迈着小方步,走了两个来回。 “怀秀!你认为,是陛下的看重重要呢,还是大臣的拥护重要?” “这个……两者都非常重要,缺一不可呀!”安怀秀听出了安禄山话中的意思。 “唉!到时候再说吧。本朝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并没有特殊的限制,明白内情的大臣,基本上懂得察言观色,不会太较真。真正耿直的人,其实还不一定能及时得到消息呢!”安禄山整理了一下服饰,走到了门口。 “现在我还是赶紧回府再说吧,要不然不用那些大臣找上门来,我自己就不一定能进得了王府了!” “呵呵!”安怀秀一阵轻笑,也跟着走了出来。 第十一章第九节 烦恼是机遇 第十一章第九节烦恼是机遇 安禄山家中的美娇娘们,并不都是很会吃醋的女人。要不然光是府中的那么几个,就不能让他安宁了。除了在杨玉环那儿很花了一番心思解释,其他几女那儿,安禄山三言两语就安抚的妥妥帖帖。 “怀秀!等一下如果有大臣来拜访,就说我正在商议要务,非有大事,一概不见!”安禄山吩咐完毕,直接带着还噘着嘴的杨玉环进了书房。 其实杨玉环这个姑娘非常大方,只在感情问题上有点小心眼,和府里面其他女子能很好的相处,一则是上面还有个姐姐压着,再则是心芸灵儿众女,和她的关系一直不错。就是这样,还少不了对安禄山撒撒娇,和其他人争争宠。如今听说安禄山还要选秀娶女人,自然是不能忍受。 好在安禄山对付杨玉环的手段已经很多,一番动作下去,杨玉环早已经喘气连连,表情愉悦的软倒在了安禄山的怀里。 正当两人整理完衣服,你浓我浓的说情话时,书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安老弟!老弟你在里面吗?” “噢!是太白兄!”安禄山轻轻的推开了怀中的佳人。 在佳人的娇嗔之中,放下小帘,轻轻的来到了书房的外间。 听到安禄山的开口接应,门外的李白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走进了书房。 “老弟!你可惹下**烦了!”李白语气严肃。脸上却满是笑意。 本来听到李白急切的呼叫,安禄山还以为真生了什么大事情,此时看到他地表情,却是把握不住原来的猜测。 “太白兄,小弟有什么麻烦?你怎么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安禄山请李白坐下,亲自给他倒上一碗凉茶。 “呵呵!听说老弟艳福不浅,竟然受命负责给陛下选择歌ji舞女。很多大臣都非常气愤不过,准备来找你讨要差事呢!”李白喝下一碗凉茶。解了解渴,才慢慢的开始叙说。 “讨要差事?我这儿有什么差事可干的?”安禄山双手一摊。 虽然看到李白一脸笑意,知道自己本来担心的事情,应该不大可能生了,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问: “太白兄!那些御史儒臣,对于那件事情怎么看?有没有……” “噢!对了!老弟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确实有几个御史,听闻宫中传出的消息,准备上书弹劾你呢!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虽然你不在,很多大臣还是对他们地提议嗤之以鼻。就连原本因为韦坚一案,对你心中怀恨的李林甫,也没有附和那个提议。这件事情老弟不用担心,不过上书自责一下。到不可少了!”李白谨慎地提议。 “哦!噢!好!”安禄山立刻点头。“呵呵,太白兄,能否请你明示一下,其他大臣和李林甫,为什么不愿意支持弹劾小弟!” “呵呵!老弟难道还喜欢有人弹劾不成?”李白笑着调侃。 “哪能呢!只是……唉!还请太白兄明示!”安禄山尴尬的摇摇头。 “老弟!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些大臣虽然对于陛下声色犬马。有所不满,但如果自家的女子,能够成为陛下声色犬马的对象,却绝对不会再有这个概念!本来确实有很多大臣,认为安老弟你给陛下挑选歌舞女子,是意图陷陛下与声色之中,但有人一说要回去带女儿来找你,其他大臣立刻就纷纷改口,称安相爷身为宰相,还得替陛下操劳后宫选秀之事。实在是辛劳的大臣!大多数功勋老臣都这么说了。还有哪个人敢出来强烈的反对呢!”李白大笑着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安禄山送了一口气。“不错!这一点我早该想到!” 这样一来,自己不但不用担心有人会对自己地做法闲言闲语。还有可能结交到一些本来不怎么参与政务的老大臣。趁这个机会,收拢一帮心腹属下,应该不成问题。 “如何!安老弟,愚兄给你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你该如何感谢愚兄呢?” “呵呵!那个说回家要送女儿过来的,不会就是太白兄!”安禄山当然不会真认为李白要什么封赏。 “愚兄本来确实准备说的,但最后却被老杨家的二儿子给抢了先!”李白遗憾的说出了真相。 杨家的老2,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杨慎馀。因为安禄山和老杨家地关系,他本来也属于安禄山的亲信,只是因为上次科举时的矛盾,不得安禄山信任。如今已经被李白架空,礼部的真正负责人,其实已经是李白。 “不管如何,此事还是要多谢谢太白兄呀!”安禄山笑着作揖。 本来的担心,立刻消除了不少。他到并不担心自己会负上蛊惑君王的恶名,只不过是怕那些大臣会因此记恨与他,让自己没法有效收拢朝臣人心。如今没了这方面地问题,心中自然立刻宽松了不少。 “如果真要感谢,只要你在挑选秀女的时候,让愚兄我在一旁参与就行了!”李白并不接受安禄山的道谢。 “这,老兄呀!那些女人,将来可是都有可能会进宫的。虽然陛下可能不介意她们进宫前是不是纯洁,但如果知道有人动过他内定的女人,却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安禄山板起了脸。 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李隆基在哪方面很开放。让一个不是处子地女人进宫,他根本不会介意。但如果有人明知道这些女人是他的,还敢上去玩弄的话,那简直就是故意找他晦气。到时候不管这个人是谁,李隆基都不会放过他。安禄山胆子再大,也不敢开这种玩笑。听到李白地要求,考虑都不考虑地直接拒绝。 “呵呵!安老弟莫误会!愚兄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会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之所以准备参加,仅仅是想见识一番而已。”看到安禄山的脸色。李白也不敢乱说。 “再说了,陛下也不可能把所有地秀女都选进宫去,到时候,剩下地女子,应该也不会是俗品,难道那些人还不能动吗?安老弟,哥哥了解你的为人。你肯定不会放过剩下那些女人地!” “哈哈哈!”安禄山只能用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自己书房内间,可还坐着一个爱吃醋的小夫人呢。 “好了!太白兄,这件事情小弟已经叫人去做,你就不必操心了,还是说说韦坚那件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吧?” “呵呵!好!好!”李白看到安禄山态度坚决,只得无奈放弃。 韦坚那件案子,并没有安禄山想象的那样吃力。李林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全力的保全韦坚。在将安禄山提供的确凿证据研究后,直接就将韦坚送到了刑部大牢看押,并且已经命人查抄韦府,看住韦家老小。这让安禄山前天晚上匆忙布置地很多应对措施,都有点派不上用场。 “呵呵!看来李林甫不仅仅是准备壮士断腕,而且是早已经有了充分准备呀!”安禄山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聪明。 “不错!他应该是早有准备。甚至可能是故意让我们为难韦坚,然后他再从中牟利!”李白的观点和安禄山相同。 “可恶的家伙,可惜我现在没有那么多心思、也没那多人手去对付他,要不然肯定不会让他得逞!”安禄山愤愤的说道,眼睛却是看向李白。 “呵呵!好了!这件事情我愿意出面,只是……”李白面上略带难色的领会了安禄山的示意。 “只要太白兄肯出面就好!”安禄山却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我本来已经准备让杨家老2来负责户部,由你接手他地礼部,你只要暗中支持一下杨慎馀,给杨礼部出谋划策一下。必然能让李林甫的阴谋不能得逞!” “哦!”听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礼部尚书。就算是李白也不禁眼睛一亮。 “这个,可是今天突然接到朔方军节度使牛仙客的请求。希望能够出任户部,我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表示反对。因为那家伙虽然属于我的派系,却和李林甫走的更近,为了以防万一,我准备做两手都不放弃。” “暗中支持杨礼部,如果不成,就保牛仙客?”李白疑问道。 “不错!我现在没心思花长时间和李林甫争斗,现在这样正是最佳的解决方法!”安禄山点点头。 “恩!”李白并没有为自己可能因此当不上尚书而懊恼,也是赞同地点点头。 眼下安禄山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选择一批美人送到李隆基怀里,确实没有多少时间来主持和李林甫争斗。反正两个结果,都不会对自己有太大的坏处,还不如随便选择一个了结,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 正当两人闲聊几句,安禄山忍不住准备将李白赶出去的时候,门外下人竟然匆忙来报,说是中书门下的安守明回来了。 ************************************ “拜见相爷!”安守明神色匆匆的进来见礼。 “守明免礼,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在现在赶过来?” “回相爷!刚才中书门下接到振武军传来的快报,今春开耕之后,振武军那边败了一阵!”安守明将手中的战报递上。 “败了一阵?”安禄山大惊。 立刻接过战报仔细阅读。 战报上书写的十分详细。因为去年地小败,不甘心地吐蕃人果然在今年春耕结束后,出动八千兵马对振武军动了攻击。而由歌舒翰统帅的振武军,选择了避敌锋锐地办法,坚守城池,在吐蕃军连番攻击受挫的情况之后,突然出城攻击。歌舒翰本人身先士卒,斩数十员,大败吐蕃军。随后歌舒翰率军追击,却在三百里后,士卒疲惫不堪之际,遭到吐蕃援军的迎击,死伤数百,歌舒翰为掩护士卒,身中几刀,不得不退守振武军。 “那歌舒翰真是一莽撞之人,不知道穷寇莫追吗,本来凭着他击退吐蕃军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升上一级了。现在到好,前功尽弃,说不定还要让他负担败仗的责任!”李白生气的将战报递还给安禄山。 对于安禄山准备重用歌舒翰的心思,李白十分了解。 “呵呵!歌舒翰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这样独掌一面,却尚是第一次,如今能保全主力回城,已经算是不错了!”安禄山并没有责怪歌舒翰的意思,反而比较关心本人的状况,“可惜不知道他的伤重不重,只要他的伤不重,就肯定能顺利击退吐蕃军,到时这所有的功劳,就还是他的!” “安老弟,你为什么对这个老将这么看重,还对他这么有信心呢?”李白起了疑问。 “这,呵呵,仅仅是直觉罢了!”安禄山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点牵强,但他很快就自己分析出了理由。“连战胜利,让歌舒翰产生轻敌,出击的时候被击败,却是因为吐蕃的气候地理,和中原陇西有很大不同,振武军虽然镇守该地多年,但毕竟是唐人占多,据城防守自然没什么问题,急追击,却肯定是不如吐蕃当地人!如今仅仅是吃了一点小败,就正好说明歌舒翰其实是非常老成持重的。有一个老成持重的大将守城,接下来的战事,应该不用担心!” “呵呵!我们在这里讨论战事有何用,按照时间推算,振武军那边恐怕已经分出胜负了吧!边关之事,朝廷不可能细管,愚兄刚才确实是多虑了!”李白听了安禄山的分析,也没有反驳。 “不错!边关之事,除非十万火急,不然朝廷没法具体插手!”安禄山收起了笑容。 自从李隆基增设边关节度大使后,边关的事情,已经基本上归一方大使管理了。如今王忠嗣节度河西,不知道他会不会借这次机会,收了歌舒翰的兵权呢?希望他不会这么做,要不然,自己就不得不和西北军翻脸了。 (有姊出阁,耽搁三天,诚恳道歉!) 第十一章第十节 偷窥的下场 第十一章第十节偷窥的下场 “安相爷!下官的女儿自幼学习歌舞,琴棋书画,更是无不精通,还请相爷能抽空看看小女的才艺,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望相爷笑纳!” “安郡王!我那女儿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呀!从小拜胡姬为师,学习胡曲蛮舞,如果郡王要向陛下推荐美人,可别忘了我的女儿呀!” “……” 安禄山的书房之中,一拨人来,一拨人走,没有片刻空闲。 文臣武将的表达方式各不相同,最终目的却是完全一致,就是希望安禄山能够推荐自己的女儿到李隆基面前,展示一下舞艺。最好是能够再美言几句,直接送进宫去。 只是见到那些官员的时候,安禄山并没有费心的去拉拢他们,甚至连特别好的脸色都没有给他们,仅仅是按照惯例接见,对他们的礼物,也没放在心上,随便收下一些,再回赠去一些。 “唉!把大门关了吧,就说我今天累了,不再见客!”安禄山揉了揉太阳穴,失望的挥挥手。 “是!”安怀秀出去安排。 一直在旁边陪坐的安守明和严庄却是露出了疑问。 “安爷!为什么不接见了?您原来不是准备趁这个机会拉拢这些官员吗?” “哼!拉拢这些人?”安禄山抬起了脑袋,“就算他们愿意。我也还不一定有这个心思呢!” “啊?”安守明和严庄都听出了安禄山话中的不屑之意。 “安爷可是觉得他们品级太低,对我们用处不大?”严庄疑问道。 今天来送信走门路,基本上都是中低级官员,没有一个过四品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高官位的人本来就不多,不一定会都愿意放下脸面来求靠安禄山。而且真正的实力派大臣,他们家也基本上只有孙女在十五六岁这个年纪。所以干脆直接由第二辈人物出面就行。老人家只是写封书信,自然不会亲自上门。年轻人的官位都不会太高。但他们身后到有一定势力,现在这种状况很正常。 “品级低一点,那也没什么,只要有真才能就行!”安禄山摇摇头。“只是他们那些人呀,品级低了不说,为了往上爬,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牺牲。这样的人。就算他们再有才能,也不一定能为我所用!” 严庄和安守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地迷惑。 卖儿送女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就算在豪门大族中,这样地事情也不断的在变相生。现在仅仅是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皇宫,根本没什么奇怪。有很多大族,甚至愿意将女儿送到宦官的床上。安禄山以前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特别反感。今天怎么就突然严肃起来了呢? “这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确实不值得信任。只是安爷并不真正需要将他们收为心腹,只要在平常对安爷的行动进行声援就行了,这样地话……” “唉!这样的人,用起来究竟还是有点不放心呀!”安禄山继续摆头。“而且今上也不是谦谦君子。如果他们的女儿真的才艺无双,也不会到现在还没什么响亮的名声了!” 听到安禄山明显牵强的理由,严庄和安守明理智的选择了不再追问。 等两人告辞走出大厅,门帘一响,才从后面走出了几个女子。 “咯咯!想不到我们家老爷,竟然也会有不想看美女的时候!”最先出声音调笑地,是美妇人杨怡。 “是呀!是呀!猫儿竟然不碰腥了!”金仙公主和杨怡很说得拢,立刻配合的表示惊讶。 “嘿嘿!你们呀!”安禄山自然走过去,揽住了两女的小蛮腰。“我可是为了不让你吃醋,才放过这样的机会。竟然还敢调笑。实在是该罚!” 说完轻轻的拍了几下两女的翘臀。惹来一阵莺歌燕语地娇嗔。 “我的大老爷!你不会真是为了我们,才……”玉真公主的面上带有一丝怀疑。 “呵呵!玉真宝贝儿。你怎么也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了?放心好了,大老爷我自有分寸,不会为儿女私情,耽误了正事的!”安禄山笑着点点头。 安禄山既不是为了美色什么都不顾的人,也不是为了感情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这次之所以没有继续接见,确实是因为觉得没这个必要。 人家李隆基只准备选择一个最好的舞女做领舞,又不是真准备选秀充实后宫,根本不需要召集一大批人。如果真接受这些人的委托,将那些女子引荐给李隆基看,到时候恐怕不是李隆基看这些女人,而是这些女人看李隆基,这可和皇家特意营造的神秘主义不一致。 最重要地一点,他本来期带见他们,还以为是那些老大臣们可能亲自上门,到时自己适当拉拢一下,就会有很大收获。那想到那些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竟然仅仅是叫儿孙辈出来送礼,这样一来,商谈合作地可能就不大,安禄山自然也没了兴趣。如果不是刚开始的时候,需要这些人来挡一下那些来直言劝阻地大臣,安禄山恐怕一个人都不会见。 ********************************* 三天后的长安郊外,辽东郡王别院门口,已经有三三两两各色打扮的行人,晃动在庄园周围。 夏日早晨的阳光,并不强烈。一阵风吹来。夹带着树叶上露水地气息,给人一丝非常清爽的凉意。早起的人们,都喜欢在这个出门。在炎热的夏季,漫步在凉爽的晨风中,是一天最佳的享受时间。 在这样舒适的早晨,一辆有几百骑士护卫地马车,已经缓缓停在了门口。 早就在门口迎候的安禄山。赶忙整理了一下便装,上前去亲自撩起车帘。让车中之人方便下车。 “李爷!你可来了!”安禄山高声招呼。 “李爷?”刚刚跨下车地俊朗中年人明显一愣。 “呃……”看到中年人的表情,心中正忐忑不安的安禄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哦!呵呵!”还是中年人自己反应过来,“好!就叫李爷吧!” 轻轻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低声赞道: “安卿!防护做的很不错呀!刚才的考虑很好,朕这次出宫,确实不便对外宣扬。如果有外人在场,就让大家都称呼朕为李爷,或者李公子吧!” “是!陛下!”安禄山浅浅抱拳,低声应命。 我的妈呀,还李公子呢,都已经四五十岁地人了,竟然还让人称呼公子,那自己四十不到。是不是可以让那些人叫小少爷。 这个英俊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当今大唐天子李隆基了。 此时已经在安禄山和三两个亲信的陪同,进入了这个装修考究的别院。 安禄山现在的财富,虽然还不能和整个大唐的财政收入相抗衡,但小半的数目还是有的,这个专门建来避暑地庄园。景色非常秀丽,让李隆基一路走来,大为赞赏。 走走停停,来到了庄园的大堂。 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外人,安禄山才正式行礼参拜。 “安卿!你不必多礼了,赶紧把那些姑娘们叫出来,让朕看看这民间教坊的女子,舞艺上有何不同!”李隆基连坐都不坐,直接就向安禄山令。 “呵呵!陛下,因为不知道你怎么早来。那些姑娘们现在正梳洗打扮呢。你看是不是……要不我们干脆去后院。先看看已经梳洗完了的那几个!”安禄山弯腰道歉。 “哦!”李隆基点点头。 他把这理解为安禄山是想利用现在这个时间,先推荐自己教坊中的美人。对自己最宠信的大臣。李隆基怎么也要给他个面子,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带了带了亲随地高力士、护驾前来的秦思礼,四个人慢慢的走向了后院。 才来到后院的隔墙外面,安禄山等人,就听到墙内侧传来的一阵嘻嘻哈哈的娇脆笑声,间杂着几下泼水的声音。 在这样清爽凉快的夏日早晨,听到这样的声音,立刻让人联想到几个绝色美女,穿着薄薄的夏衣,正在嬉笑泼水地情景。 注意到李隆基面上表情一动,安禄山立刻转开了心思。 皇宫中地女子,自然不可能违抗李隆基,而像李隆基这样喜欢寻求新奇刺激的人,肯定不会喜欢长时间地柔顺,如果现在给李隆基一个机会,让他尝尝一起和女人嬉笑打闹的滋味,应该能有收获。 “陛下!你看……”安禄山指了指前面砖砌的小花格窗,笑着向李隆基暗示。 这个花格窗刚好一人高,只要微微踮一踮脚,就能看清楚院子里面情景。 “嘿嘿!”李隆基面上微微一笑,并没说什么。 但熟知李隆基性格的高力士,却是立刻领会了过来,匆忙四面一看,望见远处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快步走了过去。 现高力士的动作,安禄山也反应过来。自然不能让这个老宦官去搬那沉重的石凳子了,在高力士正准备用力挪动的时候,他已经双手一捧,将石凳轻轻抱了起来。 弯腰在小花格窗下放下,才微笑着退了下去。 想想堂堂大唐天子,今天竟然准备偷看几个舞女泼水嬉闹,安禄山就有点忍不住想笑。看到秦思礼虽然怒力紧绷着脸,面色却已经微微红,就知道他其实也快忍俊不禁了。这方面两人就不如高力士了,他面色还是那么的白净自然,看不出丝毫异常。 “嗯咳!”看到安禄山和秦思礼都低头看着自己,李隆基轻轻的咳了一下。 两人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背转过身,不再去注意皇帝偷窥的过程。 几声“唏嗦”的整理衣服声后不久,李隆基急不可待的声音马上响起: “哑!好漂亮的小腰呀!” 听到这个声音,安禄山立刻意识到不好。 果然,还没等他提醒,“哗啦……”一声响,几大滴水珠已经溅到了安禄山、秦思礼两人的背上。 而院子也已经响起一连窜的尖叫声,中间夹杂着几句“抓yin贼呀!”“有男人!”之类的喊叫。 “啊呀!皇爷!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当安禄山和秦思礼转过身去的时候,入眼看到的是李隆基已经从石凳上走了下来,只是上半身**的,头上还不断有水珠滴落。高力士则正手忙脚乱的用袖子和手巾在擦李隆基的脸,他自己也是半身全湿了。 “哈哈哈!好个刁蛮的丫头!呸!”李隆基大笑着说道。 脸上分不清是喜是怒,不小心让高力士的袖子擦到嘴唇,立刻轻轻唾了一口。 “陛下!这……” “安相爷!你快将那些女子都抓起来,她们竟然拿脏水泼皇爷!真是反了,她们……”看到安禄山慌急的上来请命,李隆基这个皇帝还没命令,高力士这个太监就开始心急了。 “是!是!臣马上就去把她们都抓起来!”安禄山连声应命。 生这样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想到本来的计划,可能会因此不得实行,他内心对于一院子的女人,也充满了恨意。 “慢!”看到安禄山转身准备去抓人,李隆基却是脸色一变,沉声阻止。 “陛下还有何吩咐!”安禄山再弯腰请命。 “呃……”李隆基面上有点尴尬,“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安卿,你还是先找个地方,让朕换一下衣服,梳洗梳洗吧!” “算了?”安禄山惊讶的抬起头来。 看到李隆基沉着脸点了点头,立刻低头领命。 “是!陛下!请随微臣来!” “秦爱卿!你小心警戒,如果看到有人过来,立刻给朕远远喝退!”李隆基再吩咐紧张跟随的秦思礼。 “是!”秦思礼也是弯腰应命。 这下子安禄山算是明白李隆基的心思。 看来李家虽然开放,但还是要皇家脸面的呀。 第十一章第十一节 杨柳小蛮腰 第十一章第十一节杨柳小蛮腰 安禄山并没有看到李隆基更衣的情景,在门外焦急的等候了几刻钟,门无声的被打开了。换了一身新衣的李隆基,再次风度翩翩的出现在了安禄山和秦思礼面前。 “参见陛下!”两人恭敬一礼。 “呵呵!不是说称呼朕为李公子吗,怎么还叫陛下!”李隆基面上带着微笑,拂了一下稍微还有点湿的头。 看到李隆基没有生气的意思,安禄山内心宽松了不少。刚才的事情,确实吓了他一跳,本来对于偷窥的事情就没有预先安排,一旦生意外,自然让喜欢凡事先作安排的安禄山反应不过来。如今哪里还能不顺着李隆基的心思。 “是!公子爷!”安禄山和秦思礼非常配合的重新见礼。 李隆基的兴致,并没有因为刚才被女人泼了一次水而有所下降,反而是兴致昂然的笑着问安禄山: “安卿!刚才朕才一站到凳子上,就看到一个粉色少女端了一盆水过来,那纤腰扭动,犹如三月杨柳一般,翩翩动人呀!此女子叫何名字?” “这……回公子爷!那院中着粉色衣裙的少女,有三五人之数,臣不知道公子爷说的到底是那一位!”安禄山一脸无奈。 心中已经暗暗窃喜,里面穿粉色衣服的女子,都是自己万花楼中的人,看来李隆基这次应该会从自己推荐地人中选择了。 “哦!那女子年纪颇小。不过二六年华,垂角打扮,恩!奸笑之时,脸颊还有两个小酒窝!”李隆基竟然还不甘心,看来那个少女留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啊!”安禄山反而吃了一惊,“这,臣所选送的歌ji舞女中。最年青也有十三四岁,舞娘打扮。这个垂角的少女,似乎……” 下面的话就不好说了,那似乎应该是丫鬟呀。 “呵呵!那可是安卿失察呀,那样的少女,朕敢肯定,将来会是一个出色的歌ji舞女!”李隆基也判断出了少女现在地身份,不再追问。 “是!是!公子爷法眼如炬。臣马上就去让人去给她训练排练,将她培养成一个歌舞大家,再送给陛下!”安禄山连声应命。 “呵呵!好了!刚才已经耽误不少时间,那些女子应该已经梳洗完毕了吧!” “应该已经梳洗完了!还请陛下去中堂稍候,臣这就去令人带她们出来!”安禄山决定先去看看后院的情况。 “恩!力士,我们去前厅吧!”李隆基转过身来。 高力士也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衫,听到命令,立刻扶持着李隆基离开。 ************************************ 安禄山匆匆来到后院。 此时那些女孩子们。已经在公孙三娘地安抚下,平静了下去。但还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院子中,看到安禄山进来,立刻热情的向她行礼。 安禄山目光冷冷的扫过一众喜气洋洋的少女,朝公孙三娘点了点头,三娘立刻领会的走了过来。 “安爷!” “刚才是怎么回事?谁泼的水?” “刚才是……”公孙三娘眼尖地现安禄山肩膀上还有几滴水痕。“咯咯,刚才后院的姑娘们听到墙外一阵轻咳,以为是那个不知礼数的下人偷看,就让阿蛮端了一盆水去花格窗下侯着,如果有人探头,就拿水泼他们。这个……” 看到公孙三娘脸上一偏忍耐不住的笑意,安禄山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原来院子里是早就有准备的,我说怎么李隆基才一上去,就会被人觉,还躲避不及的被泼水呢。看来主要还是李隆基没有偷窥的经验。要是没有前面那声轻咳。哪里会有这样地事情。 “想笑就尽管笑,刚才那人可不是我。我是受了池鱼之殃而已!” “咯咯!”公孙三娘年纪已经不小,笑声却还是那样的清脆,“是谁这么大胆呀,竟然敢到我们府中来偷看?” “哼哼!你最好不知道是谁,不然……”安禄山说的非常严厉,但实际上却是给了公孙三娘一个明确的答案。 看到三娘已经眼睛瞪开,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安禄山就知道她已经明白那个人是谁了。 “你快去安排一下吧,让那个什么阿蛮,好好的打扮一番,教她一些歌舞,看看能不能培养成一个好苗子,上面那个人,对她可是很中意呢!”安禄山转过了身去,扫了一眼已经打扮妥当地众舞女,“现在就让这几个先去看看吧!” 没有马上就让那个阿蛮上场,一则是没时间给她慢慢梳妆打扮,再则也是由于一些事情没吩咐。安禄山送这些人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安插自己的人手,没经过训练怎么行。当然,对李隆基说,他就又会变成没有礼仪训练啦之类的借口。 “是!我马上就去安排!”公孙三娘立刻领会了安禄山意思。 “恩!你快去吧,等一下训练完了,再带她来见我!”安禄山点点头,“呵呵!我到要看看,能让当今那位动心的十二岁少女,是怎么一个模样!” “安爷放心好了,小姑娘天生丽质,那方面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公孙三娘笑着下去。 安禄山摇摇头。 如果真的是天生丽质,自己才可能会失望呢。这样一个宝贝。早没现,晚没现,偏偏被李隆基这个不良中年大叔给看到了。本来这可都是自己地人呀! *********************************** “来!给这位公子爷和本座来段歌舞!”安禄山端坐大堂主位,朗声下令。 客座上坐的正是一身文士服李隆基,旁边还伺立着高力士和秦思礼。在安禄山这个宠臣地家中,李隆基十分随意,并没有正襟危坐。而是象在宫中看歌舞一样,斜靠着胡椅。尝着罕见地瓜果。 一众舞女听到安禄山的命令,也不答话,仅仅是欠身一福,就开始配合着音乐,舞动起来。 一时之间,歌声袅袅,香风习习。让观看之人,不由沉醉。 这些女子,包括安禄山万花楼中地人,本来都并不知道安禄山要把她们进献给谁。只是现在看到安禄山旁边这位气质高贵的“李公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万花楼地女子,心中到没有过多的期望,想到自己可能会被送给这么一个样貌英俊地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满意。 其他教坊来的女子。却有点麻烦。她们本来以为可能入选王府,现在去变成是给一个不知名的公子,内心自然忍不住有点失望。但想想能让安禄山这样客气的,肯定也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物,表演的时候,到也还算用心。只不过多少缺乏了一丝热情。 李隆基是什么人物,对于歌舞曲艺的基本功,以及见识,远在安禄山之上。看到众舞女的表现,立刻脸色沉了下来。 合舞结束,本来应该是由李隆基和安禄山选择其中优秀地,进行单人舞蹈,但李隆基却是已经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这些女子歌舞还行,但内心粗陋,不堪担当大任!” “啊?”安禄山的面上一阵尴尬。 想不到李隆基竟然会对这些人不满意。 为了这次的选秀。他可是亲自参加过教育万花楼的舞女。引进了当时上流社会比较的胡人圆舞,目的就是引起李隆基的重视。那想到李隆基竟然会说她们内心粗陋。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安相,刚才还有那个女孩,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是叫她出来看看吧!”李隆基转向安禄山时,面上又露出了笑容。 “是!”安禄山俯下身子应命。 这下子那些来自别人教坊地歌ji舞女惊讶了,堂堂宰相,辽东郡王,竟然如此恭敬的向这位中年公子行礼,那此人的身份,岂不是比安禄山还要高很多。 只是她们已经没时间懊悔,安禄山挥挥手,立刻有人上来将这些女人带下去。 “不对!那个人好像就是……” 一个万花楼的舞女,手指着李隆基,似乎认出了什么,但话说一半,立刻又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哼!”李隆基还没表示什么,旁边的高力士就联想到了什么。轻轻地一声冷哼之后,来到安禄山身边低语: “安相爷!刚才生的事情,关系到皇家的脸面,看刚才那女子的表情,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这些人,可不能再留了!” “高将军放心,安某心中有数!”安禄山眉头微微一紧,心中有点不忍。 今天那个院子中的女人,可都是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浪费了大量人力精力不说,光是重新培养一批所要花费的时间,就不是一个小事情。听高力士的口气,似乎还准备将那院子中,所有知情不知情的女人都杀死,这样的损失可确实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呵呵!”看到高力士地小动作,李隆基眉头一扬,淡淡地摇了摇头。“如果这些人中有人进了宫,那其他女子就会猜到朕的身份,确实不应该再留,现在吗……她们应该还不知道本公子地是谁吧!不过安卿最好将刚才那个想说什么的女子隔开,别让她胡乱对人说什么!” 李隆基不在乎的语气,让安禄山大大的送了一口气。 “是!安禄山马上去办!呵呵,顺便再将那个有美丽腰身的女孩叫来!” “恩!”李隆基点头答应,脸上带有一丝期待。 能皇帝期待的女子,那肯定不会错,安禄山也有点急于看到那个叫阿蛮的姑娘。 让在隔壁房间守候的安怀秀去处理那些女子,自己直接来到了后院公孙三娘待的地方。 ************************************* 一个和公孙三娘齐肩高的娇俏少女,正站在院中的一个圆桌旁,听公孙三娘训话。 由于安禄山是没有通报,直接闯进来的,那个少女突然现安禄山的身影,明显的吓了一跳。短促的一声尖叫,随即伸手想抓点什么东西。 “哎!哎!可别乱动!”安禄山笑着摆手。 这样可不行呀,放任攻击性这么强的少女进宫,肯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不得无礼,快见过安爷!”公孙三娘随即出口训斥。 正面看到少女,安禄山也不禁暗暗赞叹。脸蛋圆润,眼眉娇柔。一身宽大的舞袍,腰间却扎了一根极宽的红绸,将少女的纤腰,箍得如同一杆瘦竹。少女这么一副打扮,安禄山第一个感觉就是看到了一个葫芦。 因为化了一点淡妆,更是让小丫头隐隐有一种华贵的气质。虽然不是人间绝色,但凭这份气质身材,确实是一个罕见的宝贝。可惜现在小姑娘正在生长育的阶段,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原来的水平。 “小蛮见过安爷!”少女款款一福。 听说眼前这个莽撞的大汉,就是自己的主人安禄山,少女眼中的那丝戒备,立刻消除了不少,脸上反而带了一丝感激。 “安爷!奴家已经帮她打扮了一下,刚说一直在说那些事情,还没具体的教她歌舞呢!”公孙三娘微微有点抱怨。 “呵呵!现在已经来不及了,那位现在就要见她!”安禄山摇摇头。 算了!这个少女虽然漂亮,但自己府中有的是更好的美人。而且女孩年纪也太小了,等到长大可以享用,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月,既然李隆基喜欢,就给李隆基得了。看小姑娘的神情,对自己的印象还算不错,只要她能顺利的插进后宫,那就会有收获。 “好了!阿蛮,你现在就随我去前厅,见那位李公子。呵呵!只要表现好了,今后的荣华富贵,也不用安某多说了。”安禄山刚转过身子,却又突然回头:“对了!你叫阿蛮,姓什么?” “小蛮父亲姓谢!”少女面上一红,微微低头回答。 (注:有说小蛮是白居易养的两个歌ji之一,所谓“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就是白居易来赞扬自己两个爱妾的。) 第十一章第十二节 疯狂的旋律 第十一章第十二节疯狂的旋律 “奴家谢小蛮,拜见李公子!” 年仅十二岁的少女,款款的向高坐客位的李隆基行礼下拜。 本来这个年岁的女子,动作肯定灵巧但不婉约,清纯却没有妩媚,也就是通常说的女人味。只是眼下这个少女,却非常特别,旁边陪同的安禄山,感觉那就是一个身材娇小的成熟舞姬在勾引男人。动作柔媚婉约,充满了女人味。 “小蛮免礼!”李隆基满脸笑意的一抬手。 对于谢小蛮竟然装作没有认出自己,心中非常满意。看来小姑娘应该受过安禄山提醒了,这样也好,自己尽可以仔细的对她品鉴一番。 “呵呵!安相已经和你说了吧,现在你现转几下身子给本公子看看!” 李隆基的话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看在谢小蛮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一个中年大叔,yin笑着让自己转几下身子,还能有什么好事。所以下意识的,小姑娘双手摆在胸腹之间,往后猛退了几步。 “你……”谢小蛮为难的侧头看了安禄山一眼。 看到女孩子那可怜惜惜的眼神,安禄山也有点不忍心,但嘴上却是大气的说道: “阿蛮!别怕,李公子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跳舞的天赋。要是表现好了,他可是能挑你进皇宫,成为梨园子弟的!” “哦!”少女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内宫地宦官!” “……”李隆基摸了摸自己的短须,有点说不出话来。 而旁边的高力士,却已经是脸色一变再变。不过这厮的忍耐力,也确实高,看到李隆基一脸宠溺的表情,竟然强忍住没说话。 “不对!你有胡子,不是宦官。他才是……”少女手一指高力士,但似乎觉得不该当着和尚骂秃驴。又尴尬的收回了手指。 小脸蛋一红,喏喏的低头道:“……才没有胡子!” “哈哈哈哈!”李隆基一阵畅快大笑,“小阿蛮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公子保你能进梨园。有多荣华富贵先不说,但肯定比在安相这里当丫头强!” 少女撇撇嘴,对李隆基地话不以为然。 但看到安禄山目视自己。让自己答应道谢,才不得不怏怏的对李隆基再福了福: “谢谢李公子好意!” 李隆基对少女地不情愿根本不在意,反而是满意的点点头,倚在自己的座位上,笑着让安禄山指点阿蛮各种动作,听音乐,走节奏。 安禄山算是看穿李隆基的心思,他并不是对小阿蛮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漏*点。而仅仅是一种关怀。就象一个父亲,对调皮女孩的宠溺。 这样的情况会出现,也比较可以理解。皇宫中调皮捣蛋地公主当然不少,但她们主要是嚣张跋扈,仗着自己的帝女身份,无所不为。那已经不是小孩的调皮了。而是恶少悍女的顽劣! 眼前的谢阿蛮则完全不同,调皮基本上是因为不清楚李隆基的身份,就算知道了李隆基的身份,也是半顺从,半顽抗。这样带有一丝天真未泯的少女,李隆基这个亲情并不重地皇帝,确实非常喜欢。 接下来的测试,非常令李隆基满意,也很符合安禄山的心思。谢阿蛮这个女孩,只能用天生的舞蹈天才来形容。 舞蹈技巧虽然一般。但作为一个初学者。能够按照安禄山李隆基的指令,做出各种相差不大的动作。已经可以用神童来形容了。特别是她对那些动作感情地领悟,更是天赋异常。李隆基甚至当场赞扬她,感情投入的谢阿蛮,远比刚才那些没有感情的舞女强。让安禄山大为点头。 安禄山自己也觉得,如果谢阿蛮长大后,身体的前凸和后翘能赶上杨玉环,她的舞蹈水平,甚至还应该在杨玉环之上。 这边两个人高兴,除了没多少艺术细胞的秦思礼,另外一个人也非常高兴。那就是高力士。 他刚才没有火,并不完全是看李隆基面子。实际上以李隆基对他的宠信,他并不担心李隆基真会怎么在意自己逾礼。刚才主要是看好谢阿蛮,认为她很有可能会成为内宫的新宠。现在看了李隆基的态度,立刻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立刻对谢阿蛮,有几分迎奉起来,帮她说了不少地好话。 ************************************* 李隆基决定立刻带谢阿蛮到梨园调教,但安禄山作了很多安排,哪里能这么快就让李隆基走了。皇帝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地宅子,不留下点东西,怎么也不合算呀。 安禄山以“娘家人”的身份,说要给谢阿蛮准备一些妆卤,让李隆基稍候。 “安卿!你留下朕,应该不会只是给阿蛮准备东西吧?” 谢阿蛮一去整理东西,李隆基就笑者问。他并没有被安禄山地假动作给蒙蔽。 “呵呵!哪能呢,主要就是为了给阿蛮准备东西,但也不能让公子闲着呀!”安禄山拱手赔礼。 “哦!那有什么节目,安卿尽管上来吧!朕听说你府中的新奇玩意儿有少,就拿出来显显吧!” “臣的新奇东西,自然不能入陛下的法眼,只不过以前见识了几个胡蛮部落,看到了一些舞曲,觉得挺有趣的。特地排练了一出,给陛下看看!” “胡蛮舞曲?快叫出来看看!”李隆基一脸兴趣。 “啪!啪!啪!”安禄山轻击三掌。 外间早就准备好地舞女,立刻排着小队,披着清纱,袅袅走了进来。 看到这些舞女的打扮,李隆基和高力士没有特别的反应,本来精神不振的秦思礼。却是马上双眼一亮。目光灼灼,仅仅的盯着这些女子。不再转动半分。 安禄山微微点点头,门外已经侯着乐手,立刻领会。 “呛!呛!”一个乐手在支起的铜镲上轻敲两下。 整个乐队马上运作起来,“滚滚……”节奏感非常强的音乐,响起在厅堂内外。 就在铜镲被敲响地时候,那些舞女们将双手大力的一扬,让清纱漫天飞舞。露出下面仅着牛皮胸围和丁字裤地火爆身躯来。 除了安禄山自己,堂中坐着的李隆基、秦思礼、高力士,全都变得目瞪口呆。 不过他们呆愣的原因却是各不相同: 李隆基是从来没有听过节奏感这么强的乐曲,没法相信有人能在这样的乐曲下,跳出美妙的舞蹈来;秦思礼则是看到那些舞女将手中清纱抛掉后,完全露出了底下仅着牛皮胸围和丁字裤的火爆身躯,被她们地身材吸引得色与魂授。看她们激烈的动作,秦思礼甚至有点担心。身上的那点零星遮盖物,会不会因为动作太大而掉落下来;高力士到只是被安禄山安排这样的跳舞方式,所惊讶罢了,并没有特别的心思。 李隆基和秦思礼的担心完全是多余,因为乐队演奏的,是现代劲舞的音乐。而这些“胡装”舞女,跳地也全是现代劲舞。 狂热火爆的动作,让李隆基大点其头,双手随着节奏,轻打着拍子。而秦思礼却是看的血脉激涨,恨不得上前去和那些舞女动作一番。本来端坐的身子,已经前倾了一大截,脖子更是伸的老长。 “……恰恰”才短短的不到一刻钟,音乐结束,舞蹈动作停止。 众舞女款款一礼。捡起地上地轻纱。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激烈的舞蹈虽然结束,但弥漫在空中的漏*点气氛却是还没结束。众人耳边。还是不断环绕着刚才激烈的音乐,眼中还不是闪现刚才火爆的热舞。 君臣同时盯着摆弄姿势向外走去的舞女,没有动作,没有声音。 良久,“咕咚”一声,才让李隆基等人惊醒了过来。 秦思礼不好意思的微微收拢了身子,满脸红。他年纪四十多,见识也算非凡,刚才竟然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还让大家都听到了,怎么能不感觉尴尬。 “呵呵!不错的舞蹈呀,朕看了也是血脉激张!”李隆基赞赏地对安禄山点点头,“不过为什么这么短促,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也许是被这新奇地劲舞所震撼,李隆基言语间,已经忘了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回公子!因为臣只看到胡人地舞曲,最近刚刚开始排练,并没有接下来的部分!”安禄山低头回答。 “哦!这是哪族的舞曲?” “主要是南边占城一带,还有就是新大6那边来的胡人!臣根据他们的舞曲,综合排练,还没正式完成,刚才抬出来,主要还是想让公子帮忙改进改进!”安禄山微笑着说道。 “恩!这舞很有新意,不错!安卿改日让这些人进宫一次吧,朕再仔细看看!对了,安相给这个舞取了什么名字?” “还没正式的命名,不过因为看这种舞蹈之后,一般都会给人火热的感觉,所以通常称呼热舞!” “嘿嘿!热舞!是让人浑身火热呀!”旁边的秦思礼,在舞女们退下后,已经恢复了正常,忍不住插嘴打趣。 “呵呵……”李隆基和安禄山同时笑了起来。 就连高力士也是暗暗点头,让安禄山大为惊讶:难道这个老宦官也有那方面的兴趣! “南方的占城,还有新大6的很多地方,全都非常炎热,加上民风未开化,服装大多是如此打扮。只有按照他们原来的装扮,才能跳出原来舞蹈的韵味!” “恩!这些胡人,虽然衣着暴露,但舞蹈的动作,并不带有一丝yin亵。让人热血沸腾,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乐曲的节奏!”李隆基笑看着秦思礼,“不过如果像秦爱卿这样,一直把眼睛盯着她们的衣服,自然就只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哈哈哈……”这回连高力士也是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安禄山之所以敢在李隆基面前,将这些火热劲舞拿出来,主要就是因为李隆基是一个真正的行家。虽然自己为了某些目的,才特意将那些舞女装扮成这个样子,但因为新音乐出来的突兀,很容易让李隆基这样的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到音乐和舞蹈的本身上,而忽略了那充满**感的打扮。等到对音乐舞蹈品鉴完毕,再看这些美女的打扮,心思和秦思礼就有很大不同了。 当然,这种媚惑打扮,本身的作用并不会消除,只要李隆基接受了这曲歌舞,将来潜移默化的,肯定会受到影响。 至于那些大臣会怎么样说,安禄山几乎可以肯定,以前他们仅仅是觉得自己过于顺着李隆基,现在就变成献美女歌舞迎奉李隆基了。至于说故意让李隆基陷入声色之中,凭着自己良好的名声,加上李隆基自己本身的才干威望,到没几个会这样认为。 虽然自己心中,确实有让李隆基陷入声色之中的打算,但是现在这么一做,如果有人说闲话,李隆基肯定会跳出来,说自己完全是为了艺术。 自己有后世的知识历史,自然知道李隆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物。但他现在恶名恶行未显,大多数的人,全认为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圣明天子。凭着他的威望加上权势,只要他金口玉言说自己是好人,就肯定没人敢有不同意见。 这就是伟人的力量! 后世不是有位人物,仅仅是因为一个伟人批示了一句“你办事,我放心”,就特地将这几个字裱起来,拿着这个裱幅行事,几乎所向无敌。直到另外几个伟人联手,才将他这个拿“圣旨”的家伙压下去。 (黄初周日和本家同宗一起,去拜祭好几代前的黄姓祖先,周一去公墓给长辈亲人扫墓,所以拖了两天。大家可要学习周星星同学,清明重阳不能忘呀!呵呵……) 第十一章第十三节 小戒西北军 第十一章第十三节小戒西北军 (因为外出几天,没有更新,免费一节,以示歉意!) 李隆基从安禄山城郊别院离开的时候,对他的安排确实非常非常满意。对于安禄山提出的要一幅字画作纪念,更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于是就有了一幅《巡幸辽东宅园付安大臣》的佳作流传了下来。 “呵呵!这诗句其实也就一般般,但这个字吗,就确实是……啧啧!真是漂亮!”安禄山摇头晃脑的赞扬着手中的字画。 后面伺候的严庄、安怀秀等人,对于安禄山这个外人称道的李隆基留下的字,多有几分不解。 “呵呵!我的幽体(宋体)讲究的是方正,用作文书传报,自然非常合适,但是艺术美感,却和陛下的这个行草相差甚远!而且,就算这字并不漂亮,但只要有它下面的落款印章,那就照样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呀!哈哈哈哈……”安禄山大笑着向两人解释。 “呵呵!确实如此!”两人立刻领悟过来,笑着低声附和。 皇帝的书法作品当然不少,但流传出来的,却并不多。而像这样特地为某个大臣书写的诗作,就更加的罕见了。对于一般人来说,那已经是一件非常值钱的作品,对于那个大臣自身来说,却更是一种无以复加的荣誉宠信。 “哼!安某只不过是送了几个歌舞伎女,陛下就已经答应让杨尚书转任户部。看来。有时候大臣勤勤恳恳的工作很长一阵子,也不如随便让陛下开心一下呢!”安禄山收拢了书卷,开始说起正事。 安禄山地真正要求,当然不可能只是让李隆基写一幅字画。不过他的要求也并不难,就是让礼部杨慎馀,转任户部尚书。 “那是安爷会把握机会,再加上陛下也确实非常宠信安爷!”严庄笑着奉承。 安怀秀并没有这样习性。但也还是用崇敬的眼神,表达了自己对安禄山做法的肯定。 “哈哈哈!也不知道太白兄现在和李林甫那边商量的怎么样了。要是当他们两人突然被告知陛下的决定,不知道会是什么脸色!” 就在安禄山顺利的献上自己地歌舞后,看到李隆基高兴,才有意提起了现在的户部韦坚一案。老杨本身出自擅理财务地家族,和安禄山的关系也有点难说,李隆基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再加上当时正在兴头上,听了安禄山的一面之词。本来也对现在的户部尚书有所不满,立刻不管先前让李林甫负责的决定,同意安禄山推荐礼部尚书杨慎馀出任户部尚书。既然礼部尚书空缺,那让礼部侍郎李白升任尚书,也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了。 “那李林甫平常精通专营,这次难得用想实干,来办一点事情,想不到就立刻办砸了!呵呵。估计他以后都不敢再这样做了!” “这次太白先生先生可是走运,其他人大都没什么直接好处,他却是终于坐上尚书宝座了!”严庄毫不掩盖眼中的羡慕神色。 “呵呵!严先生放心,安某王府长史地地位,虽然不能和尚书相比,但只要你一直在安某的府上。别说平常尚书来了要向你低头,就算将来真的当尚书,也不是没有可能!”安禄山自然明白严庄的心思,立刻出言加以安慰。 这个家伙当初因为弄那个小报,名声在长安城中很响。为了让他顺利的出现在自己府中,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安禄山还花了很大一笔心思。不过他来了以后,用处也确实非常大。 本来安府门下,安怀秀长于情报,李白善于在朝臣结交。其他人也各有特长。唯独没有长于处理各方面杂物的。这个严庄也许并不是特长之才,但什么手艺都能显一下。接受辽东郡王书记长史这一职务后,凡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让安禄山省心了不少。 “安爷!严某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如今寸功未立,决不会要求封赏!不过现在安爷把户部尚书地位置给了杨礼部,牛仙客那儿,安爷准备怎么回答?”严庄的确很有分寸,见到安禄山已经这样表示,立刻见好就收。 “哼!西北的那些军将,自以为镇守边疆多年,根深蒂固,没人敢动他们。但本座既然主管军务,就断然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嘿嘿!其实他们这次联合起来,要真是铁板一块,那我确实没什么办法,但现在吗?哼哼!听说张守硅曾经不冷不热的向中书提请,要调北廷都护的高仙芝到朔方任行军长史,我已经下令驳回了这个提议,而张守硅也根本没再提起!现在他们自己内部应该已经起了纷争,我根本不必担心他们地不满!”安禄山冷笑道。 大唐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自然是戍守西北的安西军和戍守东北的安东军,这两支大军了。凭心而论,虽然安西军中胡外分子占的比例极大,但忠诚程度,却是还在汉人占了主要的安东军之上。至于其他江南剑南这些地方的部队,受大唐繁荣安定的影响,战斗力根本没法和经常有实战的这两支大军相比。还有皇家精锐禁军部队,虽然战斗力也非常不错,但它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自由性不大,行动非常受朝廷和各种规章制度地约束。而且一旦朝中有变化,先遭殃地就是他们,实用性反而不如边军。可以说,只要控制了大唐的东西两支大军,就已经掌握了整个大唐主要军事力量。 安禄山内心已经不安分,自然有了各种考量。安东军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基本可以算是自己地私家部队了。其他地幽州、营州等地,甚至突厥等地,都掌握在自己的兄弟亲人手中,也完全是自己的势力。如果朝中生意外,自己再想办法控制京城御林军,剩下唯一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就是这支西北军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容忍它结成一块。 “嘿嘿!”严庄露出会意的笑容。“不过……安爷!西北军关系重大,如果它们内部矛盾闹得太大。对于西北的形势,却并不很好!” “这个自然,安某也不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就愿意让整个西北出问题的人。虽然没有同意高仙芝内调,但也已经向陛下报请,任命他为北廷副都护、都督府事!想来这样地安排,应该能令西北军的一些人。明白谁才是真正能对他们有影响地人了吧!” 安禄山对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这样一来,高仙芝肯定不会对自己有太大恶感。以后想和他对话,会方便很多。其实西北的这些节度使,虽然才能都不错,但他还并不担心。只有这个高仙芝,才能和心思,都让自己有几分顾忌。本来也可以趁着自己现在大权在握。得知他的行踪后,找个借口将他整死,但象他这样的未来名将,让他就这么死了,感觉实在是有点不值得。 最后决定,先向他示好。看看他的反应再说。其他几个已经有消息的名将,做地处理就简单多了。 明理但不是愚忠的,如果郭子仪、颜真卿等人,除了向它们传达自己的英明外,并没有任何敌对行动,甚至还适当的提拔了一下他们。至于另外如张巡等几个顽固分子,安禄山也不想对他们怎么样,只不过在各方面稍稍的打压了一下而已。 可惜吏部一直由李林甫掌控,自己行事非常不方便,有几次被李林甫知晓后。甚至还被他特意的结交了几个。幸好现在自己的名声。比李林甫是要好多了,那些虽然经过自己的打压。但对自己地好感,却还是要更多一些。 ************************************* 长安城外十里,大批的军士和将军大臣们,聚集在一个凉亭附近。 今日,来京述职的各主要将领,就要返回自己任上了,临行前,刚刚得空的安禄山突然起意,竟然亲自来城郊给众将送行。 “安郡王!多谢前来相送!”陇右节度使萧炅诚挚的保拳对安禄山行礼。 就在刚才,安禄山已经从李隆基那儿,搞到了任命高仙芝为北廷副都护的圣旨。根本没经过兵部会商,直接由安禄山这个宰相附署,就布了这到命令。 本来对安禄山稍微有点不舒服地萧炅,立刻感动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哈哈哈!诸位节度使都是边疆的柱石,只有你们好好的镇守边疆,陛下和我们这臣工,才能长安生活的放心。这次来送你们,安某不仅仅代表自己,还是替陛下来给你们送行呀!”安禄山也是笑着回礼。 “臣等拜谢皇恩!”萧炅等人立刻遥对着兴庆宫方向,作揖拜谢。 “呵呵!”旁边的张守硅面色尴尬的陪笑着。 刚才听到安禄山说圣旨内容的时候,他都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朝廷竟然不和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商量,就任命了一个人出任边关要镇的副都护。 加上前面牛仙客虽然已经被证实不可能当上户部尚书,却还是被安禄山用中书门下地名义,给留了下来,牛仙客似乎也没什么特别遗憾地意思。想想这样不正常的反应,张守硅似乎从里面觉察到了一点什么! 河西节度副大使崔希逸对于安禄山地到来也非常高兴,他比安禄山大不上几岁,言谈间也不是很生疏。 “安郡王!其实萧节度最高兴的,恐帕还不是安郡王前来相送,而是郡王带来的一样东西呀!” “哦!”安禄山笑了笑。 真是个实汉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就算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萧炅其实是因为圣旨而高兴,但也不能当面说呀! “……呵呵!萧节度最高兴的,应该是安郡王随车带来的这几坛美酒,他早就抱怨陇西喝不上这样的酒,这次可终于能暂时如愿一回了!” 崔希逸最后说出的话,顿时让安禄山一愣。 “哈哈哈!这有何难,安某本来还在想怎么将酒卖到安西,甚至更西的地方去呢。如果萧节度愿意帮忙,今后节度府上的美酒,全由安某赠送!” 安禄山这个所谓“美酒”的制作工艺,其实也就是将酒提纯一下,再加了一点香料,并不是非常复杂。唐代酒已经非常不错,名酒讲究味道甘醇,香气非常自然,酒劲已经非常悠长。据安禄山感觉,甚至比现代很多酒要好喝多了。而新酒除了够劲,味道特别辛辣,一般人并不喜欢。 很多人觉得,古代人的酒是“浊酒”,那自然没劲,千杯不醉,而且味道奇差无比。其实不然,现代江浙一带,很多农家还全都自酿米酒。这些酒,连着酒糟一起,并不蒸馏,味道甘甜,后劲十足。一般人家,全都自行珍藏,甚至舍不得轻易送人。人喝去,也许当场千杯不醉,但睡下后,就得醉上三天三夜了。 除了安东本地和突厥一带,中原地区的销售量并没有安禄山预想的那样好。运到日本和新罗的酒,甚至根本卖不出去,因为那儿的人喜欢喝温和的酒。本来已经在考虑,怎样将这些美酒卖到中亚西亚,甚至欧洲去,只是这样的经商买卖,还是卖粮食酒,走常规渠道比较麻烦,虽然安禄山是宰相,为了名声考虑,也不能擅权行事。 但如今听了崔希逸的话,安禄山却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忘了另外几个重要的国内市场。在西北,甚至吐蕃这样的高寒之地,烈酒的销售量,肯定不会低,而有了边将的帮忙,买卖运输烈酒,肯定会方便很多。 “哈哈哈!这样的好事,萧某怎么可能不帮忙!”萧炅立刻大笑着答应。 就算安禄山不送东西,凭着刚才那份圣旨,他也肯定会帮忙。 “这样的好事情,安郡王可不能全给了萧节度呀!崔某代我家节度向郡王请命,河西也愿意帮忙,还请……”崔希逸笑着向安禄山求情。 “哈哈哈!好!河西节度的酒,安某也包了!”安禄山大笑着答应。 “谢安郡王!” 第十一章第十四节 排挤李林甫 第十一章第十四节排挤李林甫 河西、陇右、北庭、安西等地的军将终于离开了,以安禄山为,前来送行的一众京官军校,也纷纷相互道别,准备返回自己府邸。 “安相爷!能否载下官一程?” 安禄山正准备上自己新制的四轮马车,后面就一个人上来说话。 “哦!是张兵部呀!呵呵,当然,兵部请上车!” 说话的人是刚刚一直神色变幻不定的兵部尚书张守硅,此时上前来,却没有丝毫异常的表情。 “谢相爷!”张守硅拱手道谢。 在旁边安禄山护卫的扶持下,非常轻松的上了这辆刚刚在长安兴起一股风潮的四轮马车。 “哎呀!人老喽,刚刚骑马出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要再骑回去,却感觉腰酸背痛,没法再忍受了!”张守硅装模做样的捶了捶自己的腰,眼睛扫过附近几个正上前来,想和安禄山攀话的官员。 看到张守硅已经上了安禄山的马车,本来几个有目的上来的官员,也就识趣的退了开去。 “呵呵……”安禄山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评价。 看张守硅上马车时轻松的动作,鬼才会相信他真腰酸背痛呢。 “驾!”车夫一声吆喝,四轮马车快但平稳的奔驰起来。 感觉到只有轻微的震动,再看路边飞后退地景色。张守硅也不禁暗暗赞叹:看来这车不仅仅添了两个轮子这么简单,他应该有别的奇妙之处。 知道张守硅上来搭车,肯定不会是为了体验这马车的舒服,但现在却是忙着体会新车的奇妙,忘了自己的本来目的,安禄山只得出声点醒张守硅: “哈哈哈!张兵部觉得这车如何,如果感觉不错。本相改日叫人送一辆到府上去!” “不敢!不敢!听说朝中已经有很多大臣在仿造,下官也自去仿造一辆就成!”张守硅听到安禄山的话。立刻回过神来。 “呵呵!本相府中做地东西,可肯定会比仿造的要好呀!”安禄山笑看着已经恢复了老样地张守硅。 “那是!那是!”张守硅当然不会反驳。 再闲聊了几句,终于忍不住进入了正式的话题。 “相爷!陛下怎么就突然下了刚才那道圣旨,任命那个名声不显的小将当北庭副都护?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张守硅还算懂规矩,没有直接说皇帝事先为什么不问他。 安禄山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张守硅的说法。 “张兵部上次向中书门下推荐高仙芝,就已经引起朝廷的重视。没有准许兵部的奏请,那是因为觉得朔方行军长史的位置轻了。如今任命他当北庭副都护,也基本还是依据当日张兵部地推荐……” 听到安禄山这样说,张守硅本来有的怀疑的心,到是放下了不少。 恩!很可能自己原来的猜测错了,并不是安禄山对自己、或者西北军有什么不满,仅仅是想抢夺自己的功劳,借此向西北的实权将领示好罢了。如果只是这样。那只要自己不翻脸,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切身危害。 “……所以这次前来送行的时候,安某仅仅是一提议,陛下就准了!事先没有征询张兵部的意见,还请见谅呀!” “安相说笑了,兵部本来就是天子官衙。不能被垂询,只该三省其身,那里还有见谅地说法!”张守硅对着兴庆宫方向抱拳致谦。 心中已经大定。 ********************************* 就在安禄山在长安城郊给西北的将领们送行时,正在梨园里排练歌舞的李隆基,也迎来了宰相李林甫的拜见。 “陛下!朝中不少大臣,对安相送一批低俗的蛮夷女子到宫中,都非常有意见。臣已经接到不少弹劾安相,或者是直言该事的奏章了!”李林甫小声地向李隆基微笑道。 等了很久,看李隆基仍旧沉迷于音乐美感中,一时不可能回过神来主动和他说话。李林甫也不得不主动说一下。 听说安禄山刚刚进过宫。已经拿了一道圣旨出去,他敏锐的感觉这里面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所以就算这样插嘴可能会引来李隆基的不快,为了尽快搞清真相,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是吗?”李隆基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悦。“是哪些人准备弹劾呀?你把他们的奏章都送到朕这儿来,朕到要看看,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陛下息怒!御史言官风闻奏事,那是前朝的惯例,只要事情不实,陛下不听即可,无需过多追查!不然,恐怕就会让下面官吏,从此不敢再对监督朝廷大臣了!” “哼!议论朝臣,到也罢了,只是这次的事情可涉及到朕,既然要弹劾安卿这个献美之人,那朕这个收美之人,自然也不会被他们所正视了!” “这个……陛下……”面对盛怒的李隆基,李林甫表现地惶恐不安。 “李卿不必再说了,赶紧将那些表章拿来!朕几日没有临朝,他们看来准备反上天来了!” “是!是!臣马上去办!”李林甫低着头退下。 不过李隆基和场中其他人,自然不会注意到李林甫此时面上和眼中,并没有丝毫惊慌地色彩。反而有一丝阴谋得逞地微微笑意。 只是他地后退并没持续多久,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外小宦官高声传报,安禄山奉旨来见。 “安卿快进来吧!”李隆基直接高声招呼。 已经到了宫室门口的安禄山,听到李隆基的招呼,立刻大踏步的走进了宫室,踏过李林甫身边时。仅仅是眼睛斜瞄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安禄山奉旨送西北众将返任。现已送行完毕,特来缴旨!”安禄山在李隆基面前下拜行礼。 “哈哈哈!安卿免礼,快坐吧!”李隆基笑着挥手。 “谢陛下!”安禄山大大咧咧的道了个谢,一屁股坐在了李林甫刚才的位置上。 李林甫这时到非常主动地上来和安禄山见礼。 虽然两人的矛盾早已经公开,但当着李隆基地面,还是表现的非常有风度,并没有任何面红耳热的状况。 “安卿来的正好。李卿刚才来通报,说是朝中有不少大臣,竟然风闻奏事,对朕接纳爱卿所送舞女一事,说三道四,非常不敬,朕正让李卿去将那些人的奏章拿来,看看到底是那些人在造谣生事呢!” “哦?”安禄山看向留下来的李林甫。“李兄。真有此事?” 如果不是当着李隆基的面,他就准备直接问李林甫,那些弹劾地奏章,是不是你写好了以后叫人家抄的。 “此事当然千真万确!林甫难道还敢谎言欺君不成!”李林甫一点也不错过抓安禄山语病的机会。 看到安禄山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又得意的再加上一棒。 “前礼部尚书贺知章,以及在地方为官的清流张巡、颜真卿等。都有急表上来!至于京中的文武百官,那就更不用多说,上书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 安禄山献美的事情不过三天,能这么快传开来,到是托了各家报纸地福。不过现在李林甫说出来的事情,却是让安禄山非常难受。竟然如同故意一般,例举自己素来交好的朋友,或者是特别有名望的人,来提醒李隆基。 其实安禄山对官员的影响力。已经加强了很多。收效也很明显。虽然李林甫仍然实际掌控着吏部,但京中官员。到有过一半倒向了自己。就算是地方官员,在自己举荐了颜真卿、杜甫等人,以及新科进士到任后,影响力也加强了不少。只是他绝对想不到,率先给自己难的,就是那帮自己举荐地清流名臣。 “呵呵!那些人怎么说,是说安某献媚争宠呢,还是居心不良?安某人得陛下宠信,已经位及人臣,争宠一说,想来不会太多。那就肯定是说安某人献美别有用心了!”安禄山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 随即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慎重的站了起来,对着李隆基沉重一礼。 “陛下!臣身为宰辅,不能取信于百官,理应自辞……” “呵呵!”李隆基笑着挥挥手,打断了安禄山的话。“安卿要有大肚量,怎么能在意那些官员的嫉妒之辞。” “那些都是素来与臣友善之人,现在连他们都上书指责,臣还是应该好好的回府反省一下!”安禄山现在说话一点都不尴尬了。“可能臣做事确实太莽撞了!” 李隆基笑着摇摇头,不再对安禄山说什么。 “李卿!将那些奏章拿来,朕要亲自批阅!另外,你再对朝臣公示,朕正在给安卿进献的歌舞伎训练舞蹈,一月之后,请众臣与朕在麟德殿同赏歌舞!至于现在,不得再对安卿有任何指责!” “是!臣马上去取!”李林甫赶紧低身告辞。 刚才本来就是为了探查一下安禄山的反应,现在已经如愿,他当然得表现的积极一点,给李隆基留下一个好印象。 望着李林甫远远离去的背影,安禄山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已经明白李林甫地打算了,这件事情,肯定就是他捣的鬼。如果李隆基听信了那些清流官员地话,那自己遭贬他得利的结果自然不用说。就算李隆基非常宠信自己,不听那些官员的话,但那些上表的官员,却肯定免不了遭到惩罚。 那些人在名义上,又还都是和自己交好的名士,很多人更直接是自己举荐,一旦出了事情,自己的名望和影响力,必然大打折扣。算来算去,李林甫这都是害人不伤己的把戏。 虽然安禄山为了长远的利益,早就有承受这些损失的准备,但被李林甫这么耍弄,还是有点不甘。刚好内心早有害他的办法,立刻准备趁这次机会提出来。 “安卿!西北的那几个节度使都回去了?”李隆基打断了安禄山的沉吟。 “是的!陛下!几位节度使听闻臣奉旨送行,还托臣拜谢皇恩呢!”安禄山赶忙集中了注意力。 “呵呵!现在天下太平,四境大都安宁,唯有西北战乱尚未平息。近有吐蕃,稍远有大食,兵戈不息。这些节度使能力中庸,并不能真正让朕满意呀!” 李隆基一阵感叹,但随即又对安禄山点点头。 “安卿举荐的那个高仙芝,只要今后好好表现,证明确实是一个人才,朕到是准备委以他重任!” “陛下圣明!臣虽然不能保证那高仙芝将来能百战百胜,但他绝对会是一个锐意进取的将领!”安禄山俯身保证。 其实真要说带兵水平,高仙芝和西北同期那些节度使相比,并不见得高明多少,但他是一个作战非常主动的将领。汉人之中,能百战百胜的将领不少,但喜欢主动进攻取胜的,却并不很多。大唐同期的史学家文人,对于高仙芝的这种作战策略,却并不很赞赏,认为他贪功冒进、嗜勇好杀,是一个上将,但算不上绝世名将。其实高仙芝的地位,也是到了现代社会,现他曾经带兵打到中亚,和大食打过一大仗,才开始真正被重视起来,地位也愈加尊崇,踏入大唐有数的几个名将之列。 “恩!西北蛮荒之地,百姓好斗嗜杀,只有强横之将才能镇服。高仙芝只要锐意进取,就能有所表现!” “呵呵!说起这事,陛下,臣听闻李相曾经举荐将领,想插手军务呢!”安禄山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哦!他举荐什么人呀?”李隆基脸色一正。 宰相之间权力并没有明确分工,主要看皇帝临时的指派。不过现在弄到安禄当面山提出来,那事情肯定是有点不简单。 (黄初非常抱歉,最近忙点事情,都有好几天没上网了!不能按时更新,还请大家原谅,黄初再次诚恳的道歉!) 第十一章第十五节的得意 第十一章第十五节小小的得意 “牛仙客!” 安禄山沉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牛仙客?牛仙客不是爱卿提名……” 李隆基微微一愣,面上充满了疑问。 “不错!臣在早上来接圣旨时,已经向陛下提议任命牛仙客为兵部尚书,但李相暗中结交牛仙客,却是牛仙客本人说的。臣因为觉得这件事情重大,应该慎重调查,才没有立即向陛下禀明。就在刚才臣去送西北众将的时候,已经通过和他们的一些谈话,基本证实了此事!”安禄山面上一片担忧。 “哦!”李隆基微微点头,手自然的摸上了自己的胡子。“牛仙客怎么说?西北的几位将领又是什么态度?” 如果李林甫真的私下在结交牛仙客,那其他将领应该也不会放过。 “牛仙客说,李相并未承诺给他什么直接的好处,仅仅是答应陛下选拔户部尚书一职时,帮忙美言几句,还收了牛仙客不少的礼物。不过他希望牛仙客,能够提拔几个户部的青衣官吏,还有……” 安禄山抬眼看李隆基,现他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还有就是对朔方军下属几个将领,口头赞扬一番,认为他们应该升迁。最后就是要牛仙客尽量说服西北众将领,互相通气,互相照应。那几个西北将领似乎并没有收过什么直接好处,仅仅是在牛仙客介绍下。结识了李林甫这个宰相而已!” 一番话说完,安禄山浅浅的呼出一口气,退回了自己地位置。 “哼!让西北将领互相通气照应?恐怕是……”李隆基脸上十分冷峻,但说了一半,却不再往下说,没有真正的火。 “这全是牛仙客一面之辞,臣以为不可全信!”安禄山看到李隆基一顿。立刻接话上去。 “恩!不错!”李隆基刚才话一出口,就想到了这点。“那牛仙客。可愿意和李林甫当堂对质?” “呵呵!陛下,当堂对质又如何?牛仙客手上并无证据,如果……还有,他这番话,也全是在臣私见他,提议让他取代张兵部时,对臣说的。虽然言辞恳切。但并不能保证他可能仅仅是为了取悦臣,才有这番言辞!陛下最好是再单独召见他问问,想来在天子御衙面前,他应该不敢胡言乱语!”安禄山的头垂得很低。 李隆基的脸色已经变得有的不好,知道安禄山是怕自己不相信他的话,特意说可以让牛仙客来私下证明。既然他都敢这么说了,那事情肯不会虚假。本来对李林甫并没什么不信任地李隆基,立刻对李林甫的用心产生了怀疑。 “朕到觉得。牛仙客可能并不是为了取悦与你,而完全是为了取信你!” 安禄山垂头不语,等待李隆基对这件事情地处理。 “唉!安卿,真是难为你了!你辛辛苦苦为朕办事,李林甫却妄想插手你的事务。你放心,朕不会纵容这类事情法生的!”李隆基板了一会儿脸色。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就这件事情做出决定。 李林甫毕竟是宰相,还是宗室的人。李隆基就算再怎么怀疑,想要治他的最,也得有真凭实据才行。今天这番话,也幸好是安禄山来说,如果换成其他人,李隆基根本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中伤大臣的名义,将那人治罪。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亲信的安禄山。刚才确实就在中伤大臣。 “呵呵!臣不敢对李相抱怨。允许李相仅仅是想给臣分担一点事务呢!”安禄山微笑着抬起了头。 哼!虽然成果不是最理想,但至少。李隆基算是明白了,李林甫之所以敢从自己手中夺权,完全是因为自己被他拖来排练歌舞地缘故。以李隆基历来大方的习惯,如果不直接教训李林甫,就应该会对自己有所补偿。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样的决定! “哈哈哈!安卿的肚量现在可是变大了不少!”李隆基大笑起来,“这样好了,既然李林甫已经插手了军务,那朕也授权安卿今后过问吏部之事的权力,你们都是宰相,就当时互相配合好了!以安卿署任中书这些日子来的表现,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臣谢主隆恩,臣一切都会以为陛下分忧考量!”安禄山脸色不变的站起来领命。 “呵呵!”听到安禄山不介意的表态,李隆基非常满意。“恩!安卿提议让牛仙客出任兵部尚书地事情,朕准了。明日就正式下旨,让张守硅转任朔方军节度大使,牛仙客任兵部尚书!” “臣代牛仙客谢陛下隆恩!” 安禄山听到李隆基这次的命令,脸上再也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次自己可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安禄山作为中书相,政务肯定是要过问的,本来就已经在文官中有非常大的影响力,手下也很有一帮亲信,欠缺地仅仅是一个直接考核官员政绩的权力罢了。现在皇帝亲口授权他过问吏部事务,就让他可以从考核到升迁,完全一条龙服务了。 有了这样的权力,安禄山几乎可以肯定,不少原来李林甫派系的人,都会为了前程,转投自己门下。 而李林甫插手军方的事务,可没有那么容易。以安禄山在军队中的威望,再加上长时间控制一部分势力,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动摇他的地位,更不要说李林甫还是一个不在武将行列中地文官了。到时候就算李林甫下了命令。底下人会不会真的听从也还是个问题。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现在已经正式转投安禄山门下地牛仙客。所以李隆基说是让两人互相配合,实际上却是将李林甫地一部分权力,分给了安禄山。 而任命牛仙客当兵部尚书,却是让安禄山又把握住了一员大将。 牛仙客本人没什么主见,做做别人的棋子打手却非常合适。因为历史上他一直是李林甫地亲信,安禄山本来根本没考虑过要招募他。直到他户部尚书地任命没了着落。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效忠,安禄山才突然想到要收伏这个现在坚决投效的大将。 刚好张守硅身为兵部尚书。对于自己主宰军务并不完全服从,安禄山就趁这个机会,以武将不可常镇边疆为由,向李隆基提议让牛仙客和张守硅两任轮换。现在李隆基同意他地提议,自然让他非常高兴。 ********************************** 辽东郡王府。 安禄山在书房设了一个小宴,席中人员不多,却个个身居高位。 正中主位当然就是宰相安禄山了。客位,坐的是便服打扮的朔方军节度大使牛仙客,旁边陪坐的,则是刚刚升任礼部尚书的李白李太白和转任户部尚书的杨慎馀。 “哈哈哈!来!慎馀兄、太白兄,我们敬即将出任兵部的牛节度一杯!”安禄山向两人通报完今天李隆基决定,立刻提议给牛仙客敬酒。 “好!哈哈哈!牛兵部请!”李白和杨慎馀也是笑着与安禄山一起举杯。 “不敢!哈哈哈!牛某愧受了!”牛仙客嘴上说着不敢,人却是笑着满饮下了杯中地佳酿。 “呵呵!将来同殿为臣,少不得互相照应。兵部今日喝了杨某这杯酒,可别忘了多多照应杨某人呀!”杨慎馀大声的说道。 “不错!将来应该互相照应!”李白也是点点头。 “这个自然!不过杨老尚书和太白老弟,可也别忘了关照一下牛某人呀!”牛仙客先是拍着胸部保证没问题,随后却又立刻变成一脸的奉承。 “当然!当然!”李白微笑着点头。 心中对牛仙客却非常不以为然:如果不是安禄山要求自己来陪坐,和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自己是肯定不会乐意的。不过这样的人出任兵部尚书,今后兵部的事务,恐怕是都要落入安禄山地手中喽。 “安郡王!末将初任兵部,对事务并不是很了解,原来的那些主事、随员,该如何处理呢?”牛仙客看似谦虚的向安禄山请教。 安禄山听了却是内心大点其头。不错!不错!没辜负自己的举荐,知道向自己这个推荐人汇报,这样自己安插人手就方便很多了。 “兵部放心,各部的主事高官,不可随意调换。但朝廷惯例。大多数随员,却还是可以由尚书提请吏部重新任命的!至于具体该如何做。呵呵,太白兄接掌礼部就非常顺利,你可以向他请教请教!”安禄山笑着将问题引向李白。 牛仙客立刻把目光看向了李白。 “牛兵部放心!李某人明日就给你详细讲解!”李白也知道安禄山叫自己来地主要心思,自然马上答应。 “呵呵!那愚兄就先谢谢老弟了!”牛仙客赶忙道谢。 虽然李白一直兵部兵部的称呼牛仙客,热情中始终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但牛仙客却像根本没领会似的,一个劲愚兄老弟的叫李白。 “呵呵!来,来!继续喝酒!”安禄山看到李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马上闲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牛节度!对于李相的那件事情……” “安郡王放心!牛某知道该怎么做!”牛仙客确实非常会奉承,安禄山的话还没说话,他就先开口应承了。 “呵呵!牛节度可能还不知道,陛下已经知道李林甫可以结交你的事情!”安禄山紧盯着牛仙客的双眼,“虽然陛下没有决定对这件事情进行深查,但节度在平常地时候,还是不能太大意呀!” 自己和户部尚书杨慎馀,更多地是一种利益相关的同盟关系,虽然夹杂了两家地一些私交,但毕竟不是完全控制的亲信,如果不是他早已经知道自己和牛仙客的关系,今天的宴会都不会请他一起来。这个时候和牛仙客说话,自然不会说的太清楚。 “呃……”受不住安禄山的注视,牛仙客本来正准备用喝酒来掩盖,不想听了第二句话,却是差点把酒喝到气管里。 “这……呵呵!是!末将领会!”牛仙客面孔通红,尴尬的点了点头。 “恩!这样就好!”安禄山亲自拿了酒壶,给牛仙客才喝了一半的酒杯满上。“如果将来李林甫对节度有什么报复的行动,节度也可以马上通知安某人,安某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虽然安禄山是笑着给牛仙客斟酒,牛仙客却是心头寒。当初向安禄山坦白时,仅仅是讲自己曾经和李林甫暗中有协议而已,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但现在听安禄山的口气,似乎是自己举报了李林甫什么秘密似的。这些话真传到李林甫耳中,肯定会遭到他的疯狂报复。 “是!是!谢郡王!”牛仙客面色不好的连连点头。 如果安禄山真的说自己举报了李林甫的什么秘密,自己也已经没法轻易澄清。反正自己现在投靠安禄山已经成了事实,就算对李林甫说明,他也肯定不会再相信自己。现在只有继续在安禄山这条船上坐下去,这么一条路。 “哈哈哈!好!今日不再谈其他,我们开心喝酒!”安禄山高举手中酒杯。 “好!喝酒才是快事!”李白立刻举杯。 同时笑着看了安禄山一眼,对他微微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随后的虽然还是喝酒,但安禄山却是努力承诺给牛仙客各种好处,让本来还担心安禄山用心的牛仙客,立刻放下了心思。 就算自己遭到李林甫记恨又怎么样,自己这样的边将,又没有安禄山那样的本事,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只有投靠某个大员。既然李林甫现在不是安禄山的对手,那自己投靠安禄山就没什么问题,他要报复就报复吧,反正上面还有安禄山给自己顶着。自己只有全力的帮安禄山办事,他就不会放弃自己这样的干将。 而且关键的一点,只要这件事情保密的好,李林甫可能仍然会拿自己当亲信。到时候自己在明着游走在李林甫身边,暗中完全投效安禄山,肯定会活得非常舒服。 想通了的牛仙客,变得更加的洒脱,让本来对牛仙客有点看不起的李白,也对他刮目相看。酒场上这么直爽的人,为人先不说,至少相处起来肯定不容易起矛盾。 第十一章第十六节 平静的前奏 第十一章第十六节平静的前奏 开元二十五年夏末,大唐朝廷各高层再次生变动。礼部、户部、兵部的主管尚书生更替,手下的不少官员,自然也大大变换了一番。 明面上,安禄山的亲信夺取了油水丰厚的户部,李林甫的私交取得了兵部,双方分控尚书各部的局面并没有改变。但眼光深远的大臣,都已经察觉到,李林甫的牛仙客就算再得力,也不可能有效控制长时间受安禄山影响的兵部。这次变更以后,安禄山已经占据了全面的优势。 李林甫本人和其他却更没有觉,对李林甫有过结交之意的牛仙客,早已经完全成了安禄山的手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已经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 随着时间推移,大唐天子亲自设计的歌舞,正式由谢阿蛮主舞,呈现到了群臣的面前。 李隆基的才华确实不同凡响,新编歌舞,绝对高雅华丽,最能体现大唐的盛世繁荣。令观看的群臣和外国朝见使节,无不赞叹折服。虽然这里面安禄山和梨园子弟的功劳很大,但主要策划者却是李隆基。 面对这样高雅的舞曲,整个京城上流社会,立刻挂起了流行艺术歌舞的旋风。普通老百姓,也开始感受到这个社会风气,很多人干脆不让子弟进学堂。而是送到教坊学习歌舞曲艺,准备一朝得幸,像那个谢阿蛮那样常伴君王侧。 至于那所谓的安禄山恶意送“蛮夷歌舞”,也因为不少大臣自己开始蓄养类似地歌伎,变得不再被过多提起。大唐的开放,本来就不会令这些产生多大反感。上书言事的清流,在安禄山的干预下。或被外掉,或被提升。到是被他借机好好清理梳理了一番。 只是李隆基也是色中恶鬼,在这些“蛮夷女子”伺候下,难免过多的沉迷于声色。而随着武惠妃年老色衰,对李隆基的影响力变得越来越弱。这样一来,安禄山现,无形中让来自宫中的压力少了不少。 朝中权力分配,已经对安禄山十分有利。利用内奸传递信息。再加上自己联合一部分大臣打压,李林甫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和安禄山正面较量地能力。如果不是怕李林甫狗急跳墙,再加上还有一帮没表明立场的老大臣在旁观,安禄山甚至都准备直接叫自己地亲信,取代他的相位。 ************************************ “启奏陛下!秋收在即,还请陛下主持秋粮收割仪式,为天下万民表率!”安禄山在兴庆宫中向李隆基请命。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李林甫和几个朝廷重臣。 李隆基已经有好几天没上朝了。按照新的规定,改为朝中大臣有事主动来兴庆宫向他汇报。今天因为事情比较多,到的大臣也比较多。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李隆基喝美酒,赏佳人的兴致。一边是已经有点中年妇女形象地武惠妃,一边是豆蔻年华的谢阿蛮,宫殿中央还有一群正在闻乐而舞的歌ji。 “朕不是说了吗。今年的秋收,由忠王代朕主持。”李隆基不悦的皱了下眉,随口喝下一杯殷红如血的红葡萄酒。 “陛下!秋收仪式,一直由天子或国之储君主持。忠王虽然贵为皇子,且声明显赫,但毕竟不是储君。让他代替陛下行秋收礼,恐怕与制不合!”底下立刻由懂规矩的大臣出来反对。 历代都由皇后主持蚕桑,皇帝主持农耕。虽然并不是每个皇帝都能遵守,也不是每年都要举行,不过李隆基前期非常勤恳。都是亲自参加或者由太子代表他主持。到是形成了惯例。如今他本人非常沉迷与享乐,原来的太子又被废了。一时到没人可以代替。 “哼!朕不想去,你们就没办法了?”李隆基淡淡地冷哼一声。 “这个,假如二尊有事,也可由宰相率百官代行!”下面立刻有机灵的官员接口。 “恩!那就由两位宰相代朕主持秋收仪式吧!”李隆基立刻笑着点头。 “陛下!如今陛下春秋鼎盛,这样的大事,臣不敢逾越!”安禄山立刻惶恐的出来拒绝。 皇帝身体好着呢,怎么可以由大臣代表他。 李林甫慢了一步,但也在安禄山的后面口称“不敢奉诏”。 底下的其他官员到是并没有怎么说话。 能跟随安禄山、李林甫两人进入兴庆宫地,基本上是他们的亲信,这样对于两位主子非常有利的事情,他们当然不会去破坏。 “这有什么,只要按礼行事,两位爱卿尽管拿朕的旨意去办,并一定要代表朕!恩,再让忠王和卞王随两位爱卿一起主持仪式,让他们了解了解民风!”李隆基对两个宰相的不敢毫不在意,自顾自就下了严令。 “臣遵旨!”安禄山和众官员只得领旨。 “对了。”李隆基放下手中的酒杯,“既然秋收就要开始了,那秋赋的征收工作准备怎么样了?安卿,听说今年风调雨顺,收成很不错,别到时候让朝廷忙不过来收税!” “呵呵!陛下放心,秋赋的征收工作早就准备好了,有了夏粮摊丁入亩税的经验,秋赋方面基本没什么问题。看现在百姓的反应,也算是基本默认了摊定入亩!”安禄山躬身回答。 虽然李隆基现在已经很是有几分昏庸,底下人对他地抱怨不少。但他最近地独断专行,让皇帝权威反而得到了加强。有时候喜怒无常,就算是安禄山和李林甫两个宰相,在他面前也要随时随刻小心应对。 现在朝中的情况是,除非李隆基突然生意外,要不然安禄山根本不是他地对手。因为李隆基权威的加重,让不少本来野心勃勃的人。现在根本不敢和他作对。安禄山原来希望李隆基不问政事后,自己可以独揽朝政的美梦。并没有完全实现。 当然,安禄山知道现在自己位高权重,已经遭到不少大臣的忌恨,根本没了退路。要是这时候在权力上退缩,结果肯定是因为其他大臣地谗言,自己被李隆基处死。所以就算明知道自己权力越来越重,马上就会引来李隆基的顾忌。他还是不得不加强对朝政地控制。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李林甫觉察到双方的差距,准备和自己妥协时,安禄山坚决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陛下!吏部已经完成新近一年官员的考核,臣和安相已经商讨过了,只是对其中几个官员的评价有点争议,还请陛下御览!”李林甫看到安禄山说的事情已经结束,立刻将自己手中地事务说明。 “哦!对哪些人有争议呀?拿来看看!”李隆基嘴上说拿来看看。面上却已经有几分不耐烦。 高力士忙接过李林甫递上的表章,绕过谢阿蛮,传到了李隆基手中。 两个宰相有争议,当然只有皇帝来决断。如果争议不是很大的话,还要麻烦皇帝,那两个宰相就肯定会挨训。既然现在李林甫和安禄山敢毫无顾忌的上表。那事情肯定不会简单,底下官员已经暗自开始站队。 “咦!这是怎么回事,安卿和李卿给出的评价竟然完全相反?”脸上已经没了不耐烦,难得的再次露出慎重表情。 安禄山内心暗暗叹气,虽然李林甫其实也希望李隆基能够更昏庸,权力下放的更多,但因为经常在和自己争斗中处于下风,为了挽回劣势,还是屡次将李隆基从沉迷享乐中拉了回来,给他自己壮势。 “陛下!臣的意见。完全是根据吏部所拟考核所下。应该十分公允。而安相……好像全是根据一般大臣地意见来判断!”李林甫斜头看了安禄山一眼,又微笑着朝李隆基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自己这个是客观正确的决断,至于安禄山的意见,应该纯粹是个人看法,当不得真。 听了李林甫的话,李隆基自然把目光看向了安禄山。 安禄山到是不慌不忙,也不给自己辩护,只是从自己袖中取出一份表章,呈了上去。 “陛下!臣正好接到有弹劾吏部上下七名官员收受贿赂的表章,才认为吏部的考核不可信,请陛下过目!” “哦!呈上来吧”李隆基眉头微皱。 今天是宰相和各部前来,御史台地人并没有出现,所以李隆基也没有追究,弹劾表章,为什么不由御史呈递。只是看到对于安禄山和李林甫这样毫无顾忌的争斗,内心总觉得有的担心。但随后想想自己本来就是希望他们能够互相牵制,现在的结果正符合自己的预期,也就不是特别在意了。 “哼!一个侍郎,两个主事,其他辅佐官员四人,行收贿达几十万贯!这些人的事情都是真的吗?不过怎么不是御史的奏折?”李隆基翻看奏折后大怒,但还没失去理智。 “陛下!此事定然虚伪!”李林甫赶忙出列。 刚才他怕人说自己做贼心虚,也可能给李隆基一个自己包庇属下的印象,在安禄山出奏折的时候没有阻拦。但此时却是必须出来说话。朝中敢和安禄山抗衡地人,只剩下自己,如果自己不说,那这些亲信,就真地只有下大理寺问罪一途。 “陛下!监察百官,向来是御史言官的职责。臣总领监察事务,敢确定吏部官员,基本清廉,至少不会出现这样大笔地受贿。安相那份奏折既然不是御史送呈,应该是其他官员是道听途说,还请陛下治那人妄言之罪!” “呵呵!李相,上书言事,那是每个人臣的本分,怎么能以妄言论罪。何况这份奏折,是万年县令所送,他执掌京郊,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自然不会是乱说!”安禄山也不客气。 现在长安城的万年县令,正是安禄山的亲信。万年县地方不大,但因为是管理长安城郊,地位比得上普通的大州,重要性更是一般州刺史没法比拟。安禄山当初为了给亲信谋这个位置,特意牺牲了一个转运使的职务,才让李林甫松口。 “让万年县令把证据呈来,如果属实,吏部的官员决不能轻饶!”李隆基合上奏章,冷冷的说道。“至于今年的考核,让吏部把统计的官员政绩劣迹,都送到朕这儿来,由朕亲自审阅,如果里面有什么虚假,涉案官员,一律罪加一等!” 他已经不耐烦安禄山和李林甫的争执,最后决定还是按照惯例,各打三板。 吏部的官员肯定不可能都清廉,让万年县令送证据,就意味着将会有几个李林甫的吏部亲信下台。但由吏部送交政绩考核材料,却是偏向李林甫,让他有机会补充一批亲信。 不过李隆基对自己太有信心。如果是换在以前,确实会是公平的结果。现在他沉迷享乐,哪可能真正认真的去审核,到时候肯定会根据材料来粗略判定。 “吾皇圣明!”机灵的李林甫,立刻意识到这样处理对自己的好处。 安禄山也是面带微笑,并没有不满,躬身称“陛下圣明!” 刚才看两个大佬争执,都不敢插嘴的大臣,此时立刻听到两人的声音,立刻把握住时机,高声的称赞李隆基圣明。在不知不觉中,这些内心并没有不忠诚心思的大臣,就算在李隆基面前,也已经变成重点看两个宰相脸色行事了。 李隆基对两个宰相和群臣的反应十分满意,立刻高兴的表示,让他们有其他的事情赶紧说,没的话就可以回去了。 安禄山李林甫两人,自然很能把握为官之道,知道臣子在君主面前强烈争论一次行,持续不断的争论,就会让君主觉得这两个大臣没法共事。到时候最大可能的处理,就是让两人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所以接下来两人全都开始有条不紊的汇报自己工作,什么歌舒翰大败吐蕃军啦,岭南道新产荔枝密啦,新大6又有船队回来呀,各种各样祥瑞事件,都被禀告了出来。虽然免不了赞扬自己一番,损对方几句,却并没有再正面争论。 李隆基平常的时候没什么架子,在这个平常观赏歌舞的大殿,更是让大臣说话不用拘束。一时之间,大殿中到有了点君臣融融的感觉。 (晚上应该还有一节!) 第十一章第十七节 安插一县令 第十一章第十七节安插一县令 汇报工作结束,安禄山因为中书门下有事,谢辞了李隆基的挽留,和手下亲信官员一起,返回了大明宫中书门下的官署。 “相爷!今天难道就这么放过李林甫那小人了?” 安禄山刚在中书省自己座位坐下,刚才参与汇报的一个元姓中书属官就不解的低声问。 他是大族元氏的族人,安禄山虽然没有收复几大家族,但彼此松散的合作还是有不少。作为中书相,安禄山接收了不少几大家族举荐的子弟。这个元姓官员,本来是元氏举荐过来的,现在却已经成了安禄山的忠实手下,类似的人还有不少。 “哼!”安禄山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元主事,你觉得本相应该违抗旨意,坚决不放过李相吗?” “这,当然不是!”那人慌忙低头。 不过想起平日安禄山曾教导自己等人,有不知道就应该问,不能不懂装懂,遂又强自抬起头来。 “可是这样一来,李林甫那小人根本没损失呀,少了吏部几个亲信,应该可以提拔更多的亲信官员到高位!” “哈哈哈!”安禄山突然放声大笑。 底下那元姓官员被安禄山笑的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不可能,事情就是这样啊!不会是安禄山因为生气而狂笑吧。 “呵呵!”安守明看到那人一脸的惊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守明!你知道怎么回事。下去给他解释解释吧!本相还要处理事情呢!”安禄山微微收敛了笑容,朝两人挥挥手。 这些被举荐来地大族子弟,基本才能还是非常不错的,官场交际,文书处理,绝对一流。但论到本人的真才实学,就差了不少。甚至没法和自己批量培养出来手下相比。 “是!”安守明躬身领命。 那官员的官职,本来还在安守明之上。但整个中,安守明是安禄山的家奴亲信,所以对安禄山一礼后,元姓官员立刻亲热的拉着安守明走了出去。 “守明老弟,相爷打地是什么算盘,能否告知愚兄!” “呵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然可以告诉你!”安守明对于此人的低姿态并没有受宠若惊。 “还请不吝赐教!”元姓官员抱了抱拳。 “元兄既然知道李林甫会提拔自己地亲信。难道就没想过,安爷会不会找机会安插自己的人手?这次官员考核,主要还是地方官,李林甫就算再怎么努力,却也不能让他们影响到朝廷来。但吏部的那几个官员就不同了,一旦他们生变化,只要安相能安插进去几个,到时候不就得到一大臂住了吗?呵呵!怎么样。元兄,有没有兴趣让安相推荐你到吏部去见识见识呀!”安守明开玩笑的说道。 “啊!原来如此!高明,实在是高明!”元姓官员摇头叹服。 安守明却并不赞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喽。李林甫虽然大不如前,但毕竟权势仍在。以安禄山现在的能力。可以安插进自己的人手是肯定,但如果人数太少的话,牺牲地方官员就有点不值得。 “哼!我看不见得高明!”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 安守明和元姓官员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边缓缓走来一个青袍的低级官吏,不过两人并没有因为此人品级低而有所看轻,全都笑着向他打招呼。 “原来是林同兄!” “林兄可有什么高见?” 青袍小官正是曾经带人到安禄山王府门前闹事的林同。他现在虽然只是中书门下的一个青袍书记,但因为经常有一些真知灼见的论断,已经成为了安禄山的幕僚。 “门外是林同吗,快进来吧!”林同正准备回答两人,安禄山的声音却已经从房间中传了出来。 既然安禄山已经话了,林同只得朝两人歉意一笑。高声应道: “正是下官!” 随后跨步走进了房间。 安守明和元姓官员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地意思,微微一笑。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安禄山见到跟进来的两人,并没有阻拦,只是笑着问林同。 “你为何认为这样不够高明?” “相爷!历来在地方的官员,都削尖脑袋想往京城钻,而京官,也很少愿意主动到地方去。不过想往京城来的,大部分都能得逞,那些不想到地方去的,却很少成功。” “不错!”安禄山笑着点点头。 “这不是正是说明,安爷放弃地方的那些官位,谋求吏部官位一事地正确吗?”安守明忍不住插嘴。 “哈哈哈!守明老弟好像没注意林某第二句话,那些到京来的,为什么能成功,而不想到地方去的,却为什么基本不能如愿!” “呃!那是,那是官场上一直都是如此呀。毕竟京官少过地方官,让大部分人离京,轮番任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安守明喏喏的说道。 心里却也觉得有点奇怪,自己这个说法明显不能完全解释这一现象,京城官员无奈到地方去还好说,那些地方官真的是因为轮换才能顺利进京马?这里面难道还真有什么奥妙不成。 “不然!不然!”林同大摇其头。 “哦!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安禄山也有了点兴趣。 林同立刻朝安禄山一礼,恭声禀告道:“在京城为官和在地方为官。其实各有各的好处。在京城因为临近天子,最是容易升官,这也是官员们为什么最喜欢往京城跑地原因。但是在地方为官,因为远离天子,却是最容易擅权敛财!呵呵!而只要有了钱财礼物,自然也就容易找到进京的门路!” “对呀!行贿受贿,才让那些官员容易进京!”安守明大声赞道。 安禄山也是收起笑容。微微点头。 “如果安相纵容李林甫攫取富裕地方的官职,他定然会让亲信帮他聚财。一旦他钱财富足,活动力就会增加。到时必然会给安相带来麻烦!”林同沉声说出了自己地最后结论。 “有理!看来确实不能放任李林甫轻松得到那些位置!安某人最不缺地就是钱财,所以没想到钱财会给李林甫带来什么样的大作用。这次如果不是林先生提醒,确实要疏忽了!”安禄山不吝啬地称赞了林同一番。 这次地决定,他并没有和手下谋臣过多商量,因为在他内心,认为只要控制了京城。就肯定能控制地方。眼下随着张均等人即将从振武军班师回来,安禄山很担心自己的丑事被揭露示人,他已经决定在半路将张均除掉。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必须多掌握权力,只要控制了京城,地方就算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大不了到时候让还不知道是谁地皇帝下一道圣旨,随便处理就得了。地方官员。尤其是文官,只要朝廷不变天,除非自己想谋反,否则就不可能对抗朝廷。 所以就算明知道地方的一些官职,其实对自己也很重要,到为了尽快搞定京城的势力。他也只得牺牲一部分地方利益,来尽快达成目的了。 “那相爷准备怎么帮那些人?”林同看到安禄山嘴上虽然称赞,却没有实际表示,立刻毫不掩饰的直接问。 “帮忙?呵呵!上次献美事件后,本相在地方为官的亲近之人,损失了大半。剩下的基本不成气候,此时争夺吏部地那几个位置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这么多精力去帮他们!”安禄山摇了摇头。 培养自己的亲信,不是短时间就能办成的。安禄山虽然早作准备,毕竟人数有限。只能勉强安插到京城各个部门。地方的那些亲信官员。基本上都是根据名声结交一些人物,其中就有不少历史上的杰出清流人物。不过安禄山和那些人的关系并不是很铁。在上次弹劾安禄山后,又已经被他清除了不少,剩下的要么才能不好,要么为人不好,安禄山实在没心思去为那帮人求官。 林同不了解内情,听到安禄山的表态,立刻掩饰不住眼中地失望,嘴上也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呵呵!不过安某并非准备什么都不做!”安禄山一直看着林同,哪能不注意到他的表情,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心中一动。 “哦!相爷有何安排?”林同脸上马上恢复了漏*点,但眼中的失望色彩,却并没有削减多少。 “本相准备从京中调几个重要亲信,到特别关键的几个地方去任职!”安禄山深深注视林同,正色说道:“不知道林先生可有兴趣?” “噢!啊?”林同本来准备点头地动作一顿,满脸惊讶的看向安禄山。 “哈哈哈!派一般的人物去,等到他们掌握地方,还不知道要那年那月,只有真正的才能之士下去,才能让本相放心。不知道林先生是否愿意帮安某这个忙呢?”安禄山温和的征询林同意见。 看林同刚才的表现,安禄山已经基本猜测到,他是希望到地方当父母官的。也许是贪财,也许是其他目的,不过这个人的才能绝对没有问题,安禄山才临时起意,让他去一个突然想起的重要地方镇守。 “林某,学生遵命!”林同难掩心中地激动,声音颤抖地对安禄山躬身拜谢。 本来以为没有希望的事情,突然生大逆转,一步到位,怎么能让他不高兴欲狂。 ************************************** 对于吏部官员事件地处理,第二天就有了大致结果。 万年县令送上的证据,非常确凿。虽然不少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生在吏部的高官身上,也足够将他们收押。 一个侍郎,两个员外郎,因为证据有待验证,被送往大理寺看押,另外几个主事,则因为罪证比较多也比较确实,十分干脆的被撤职问罪。 那三个被收押的重要高官,其实能定罪的证据并不够。不过因为手下几个主事都被定了罪,他们自然要被牵连。加上有些真假难辨的证据,直接指证他们参与其中。所以现在的官位,却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安禄山和李林甫,立刻开始了对这三个位置展开争夺。 一个早有准备,一个仓皇应战,结果自然就不说了。最后安禄山的一个亲信员外郎升任侍郎,一个主事升任员外郎。李林甫虽然长时间控制着吏部,最后却只得到了两个员外郎的位置,连那升职主事遗留下来的位置,也被豪门令狐族中的一个人抢走了。吏部之中,出现了安禄山强有力的声音。 相对来吏部一事处理的迅,今年地方官员考核的工作,实在是非常缓慢。在李林甫的有心拖拉之下,李隆基并没有在第二天就拿到吏部送呈的材料。等到了第三天,李隆基早没有兴趣自己分辨材料的真伪,又重新过起了歌舞美人相伴的日子。 虽然李隆基没有马上根据材料任命升迁,李林甫却是已经可以肯定,他不可能再去另外安排人查证。 几天之后,正当李林甫准备通知手下亲信,让他们配合自己,游说李隆基做出升迁决定的时候。宫中突然传来消息,李隆基已经在安禄山的催促下,正式结束了今年官员考核工作,并且做出了任命决定。 李林甫顿时大惊,以为安禄山使用了什么手段,重新说服李隆基亲信他。但随后送来的任命名单,却是让他大大的送了一口气。 自己原来举荐的人选,基本上被李隆基准了。重要位置中,只有剑阁县令一职,被安禄山手下的林同取代。其他没有如愿的人选也有几个,但基本不重要,就算全给安禄山也没什么油水,何况里面有些直接是落入大唐几大豪门之手的。 总的来说,竟然好像是自己将要成功的时候,安禄山给了一声鼓励。 对于安禄山这样突然帮自己,李林甫并不敢掉以轻心,马上召集手下过来,商讨他里面有什么阴谋。 第十一章第十八节 秋收礼流言 第十一章第十八节秋收礼流言 “吉时已到,秋收礼开始……” 礼部的一个绯红袍官员,站在长安城外一座临时筑就的土台上,充作司仪高声宣布秋收仪式开始。 底下虽然密密麻麻站满了官员、乡绅和老农,却是全都鸦雀无声。那些官员是不愿意当着农夫贱民的面高声谈论,有损自己形象;勤恳的农人,却是虔诚的希望今年的收割能够顺利,都静静的听那官员宣读旨令,生怕惊扰了神灵。 这样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仪式,自然不可能一时半会就结束,繁琐的规矩,加上秋老虎的毒烤,很快就让那些习惯待在衙门中的官员受不了了。刚开始时精神抖擞、衣冠楚楚的样子早就不复存在,不少人都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的看向台子中央。 在那儿,宰相安禄山李林甫和忠王李浚,正在司仪的指挥下,规规矩矩的按礼进行祭祀。 “唉!这天怎么这么热,都快把本官烤熟了!还要多长时间才会结束呀?”一个绯红袍的肥胖官员,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回员外郎,礼祭马上就会结束,但等一下两位宰相和忠王,还要亲自下田收割几束粟麦,估计还要半个时辰吧!”旁边一个青袍官员低声向那胖子官员汇报。 因为那青袍官员靠近,绯红袍官员立刻感觉一阵热气袭来。 “恩咳!”员外郎立刻轻咳一声,不悦的挥了挥袖子。示意那献媚地青袍官员退远点。 不过那青袍显然对于上官的这个动作没有领会,竟然继续靠近,轻轻扇动自己的袖子,给上官吹风。 “其实本来也不用那么长时间,因为今年陛下没有亲自来,两位宰相又不能随意安排,只能完全按照仪式来。往年陛下亲自主持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琐碎!这次主祭的人多了。步骤却又不减,拖的时间自然比较长了。” “哦,本官刚刚来京城,不知道惯例。以前都是由陛下亲自主持的吗?”绯红袍立刻来了兴趣。 听了他这句话,青袍官员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这个上司是怎么升到这个位置的,竟然连最基本地礼仪规矩都不知道。 “是呀,这个仪式向来都是由陛下或者太子亲自主持的。今年正因为陛下没有来,才由两位宰相和忠王代为主持!” “啪!原来如此!”绯红袍官员轻击自己手掌。“肯定忠王即将被立位太子了!” “呃……”青袍官员悄悄的低下了头。 在这样的场合,自己上官竟然还敢议论立储大事,不知是背景雄厚呢,还是无知者无畏。不过想想他竟然连历次仪式都是皇帝或太子主持的都不知道,背景影该不会深厚到哪里去,想来这次自己应该是跟了一个无知的上司。 “怎么样?本官没有猜错吧?”绯红袍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青袍问道。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上官,青袍官员真想翻几下白眼给他看看。此时有心不再多说话。却又怕遭到对方打击报复,只得勉强干笑几声应答: “嘿嘿!这样地事情不好说,毕竟陛下没有让忠王一个人代表他来主持秋收礼,还有安相和李相在旁边呢!” “恩!难道是陛下准备让两位相爷做忠王的辅政大臣?” “呵呵!忠王又不是三岁小孩,封王已经二十年,哪里还需要大臣辅政。”青袍官员轻笑着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这个上司,非常不识官场之道。像这样的人,迟早会在官场栽跟斗。自己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免得将来受牵连。 “也是呀!看来是两位宰相权力太重,以至于……”绯红袍说到这儿,终于还算有点理智的闭上了嘴。 低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文臣,看到就连刚才紧跟在身边的小官也和自己有几步,都没有注意自己刚才说地话,才稍微放心的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有点散乱的袍子,装模作样的继续看台上几人表演。 在安禄山和李林甫两个权相完全把持朝政的时候。还敢这样公然议论他们。下场完全可以猜测。就算是这个绯红袍是出身大唐有数的几家豪门,也不敢保证自己没事。幸好身边那些个官员都没有注意。看来不大可能冒着得罪自己家族地危险,去向安禄山李林甫他们告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只是这个绯红袍官员没注意到,其实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压低声调,身边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现在之所以没有表现在异常,却是因为他们都在考虑绯红袍刚才话中隐含的意思。 安禄山和李林甫权力重,大家自然都知道,不过联系刚才说忠王即位以后可能都不得不让两人辅政,这就令人浮想联翩了。现在两人的权力全都是李隆基给的,万一那天李隆基突然死了,新皇即位,两人会主动交出权力吗?如果新皇想亲自主政,两人又舍不得放权,到时候事情会怎么样?自己身为大臣,该站在那边? 虽然上面的仪式还在继续进行,但绯红袍周围的那些官员,心思却全都已经不在哪儿了。 ****************************************** 秋收礼结束后没几天,当各地官员正忙着准备秋赋缴纳问题的时候。长安和周边城镇,就开始有流言传出,说安禄山和李林甫两人长久把持朝政,已经不准备交出权力,为了防止李隆基收权,两人已经私下定好新皇地人选了。 ******************************************* “唉!怀秀,这是怎么回事?城中怎么会有这样地流言?”安禄山不悦的询问安怀秀。 “回安爷。这个流言是突然传出来地,事前没有任何的风声。可能不是哪个官员预先设计的阴谋。怀秀已经命人加紧追查,现在只得到一点线索,好像最早是在秋收礼结束的时候,从几个官员口中传出地。因为当时官员比较多,具体是那几个人还有待仔细查!”安怀秀徐徐回答。 能够在安禄山一询问,就立刻回答出流言的大致来源,他这个情报主管做得已经算是非常称职了。 安禄山听了安怀秀地回答。面上的神色马上好了不少。 “哦!那就是秋收礼上传出的流言了!” “安老弟,这件事情可必须马上处理。现在还没有传的太广,要是流传到了宫中,恐怕就是陛下不是真相信这个流言,也会对你和李林甫做出不好的处理呀!”李白看到安禄山脸上露出不在意的表情,立刻开始进言。 “呵呵!太白兄放心,小弟领会。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只和安某一个人相关,现在既然已经生了。不管是堵是疏,都得和李林甫那边商量一下,免得两边的补救措施相冲突!”安禄山苦笑着点点头。 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个流言传开了地后果。 以李隆基现在的脾气,最宽容的处理就是严惩流言的传播源,然后将他和李林甫罢相。如果那几天李隆基心情不好的话,结果就很可能是两人同时被罢官彻查。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在这个流言传到李隆基那儿之前先做好安排。幸好这次的流言似乎没有阴谋的味道,仅仅是在官员中流传,皇宫中并没有接到消息,就连街头酒馆,也还完全没有异常反应。如果不是一个青袍官员主动来向安禄山报告,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安爷!既然已经知道是从官员中流传出来的,那能不能趁现在还没外传,赶紧下令将相关官员都禁口了?”安守明犹豫地建议。 毕竟安禄山和李林甫控制着大多数官员,如果只有两人采取一致行动,还是有可能堵住流言的。不过这样做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就会让流言满天飞,到时候影响更加恶劣。 “哼!现在事情还没传开。不去堵塞言论还好,要是严令禁口,恐怕最直接的成果就是明天整个京城开始胡乱流传开来!”安禄山还是比较明智的。 “不错!言论之事,从来只有疏而没有堵的,目前只要有一个正确的引导方向,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安怀秀缓缓出言。 安禄山笑着点头:“恩!等李林甫……” “安爷!” 厅外一个守门卫士大步进来。 “安爷!李相爷开来拜访!” “噢!哈哈哈!快请!”安禄山笑着站了起来。 “呵呵!这个李林甫到是有几分曹操地本事!”李白等众人也是起来准备迎接。 李林甫已经很长时间没来找过安禄山,这个时候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事情,众人大都心中有数。安禄山这边,是接到了官员的告密,才得到消息,时间并不长。而李林甫却已经做出相应行动,那就说明他得到消息的时间,应该还在安禄山之前。 “哼!他像曹操那样料事如神根本不可能,但办事的阴狠毒辣,到确实有几分想象!”安禄山也想到了关键。微皱了下眉头,就带着众人一起迎了出去。 刚刚走到影壁前不远,前面就转出一个人影。 “啊呀!怎么还让安相爷亲自出来迎接呀,林甫可不敢当!”笑着抱拳行礼的正是安禄山的老对头李林甫。 “哈哈哈!李兄好长时间没有进过安某的门了,今日难得光临,安某人自然要亲自扫地迎客了!”安禄山淡淡的抱了抱拳,语气中没有多少真诚的意味。 “呵呵!最近事务繁忙,愚兄还担心老弟会有所不满,直接将愚兄扫地出门呢!”李林甫满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说话间还是非常热情。 “呵呵!林甫兄请!”安禄山也不多说话,微微侧身向客厅一扬手。 “安老弟请!” 进入客厅,众人互相见礼,都落座完毕。 “老弟,今天愚兄上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请安老弟见谅呀!”李林甫注意到安禄山刚才并不是很客气,也不准备装作闲话。 “呵呵!林甫兄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其实就算林甫兄不来,小弟本来也也正准备去找林甫兄呢!”安禄山面上露出了笑容。 还是好好地和他合作吧,说定这次就是一个机会。 “哦?看来老弟也是得到消息了?”李林甫立刻领会过来。 “哪里,还是赶不上老兄你消息灵通呀!”安禄山摇摇头。 心中有几分遗憾,自己控制地官员虽然不如李林甫多,但在京城中却是明显占优势的,这次被李林甫占了先,令他对那帮人地表现十分失望。主要是自己拉拢人的手段差了点,不是用利诱吸引大奸大恶的家伙,就是用自己在外的良好名声,骗来一大帮沽名钓誉之辈。平常朝堂争权夺利,一拥而上,确实不错,真正主动办起事情来,却是不如李林甫手下的几个嫡系精英。 “哈哈哈!这件事情在秋收礼结束后,愚兄就已经听到传闻。好像是一个官员胡乱议论太子废立这么一件事情,当时吏部的一个郎官就在附近,事后愚兄就已经得到消息。不知后来流传出去,怎么就变成愚兄和安老弟妄图私下废立了。虽然当今天子圣明,但我们身为臣子,也实在不能让这样令人误会的谣言传到宫中,徒惹天子心烦。所以愚兄就来找老弟想个法子,看能不能不让陛下不知晓就解决,老弟以为如何?”李林甫说的十分诚恳。 (今天准备五节,这是第一节!) 第十一章第十九节 祸水向东引 第十一章第十九节祸水向东引 “呵呵!林甫兄说笑了,既然是谣言,圣明天子自然不会轻信。何况这样的流言,堵是堵不住的,只会越堵越生嫌!” 安禄山这回是满意了,看来李林甫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主要是巧合呀。而且看来李林甫肯定预先没有什么好主意,既然如此,那送上门来的好棋子,自己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想着,看向李林甫的眼中,已经隐隐显露出了一丝狠毒。 很容易,双方就达成了一致,集中两家的力量,共同让手下人辟谣。同时安禄山这个相,还会主动向李隆基请辞,以避嫌疑。李林甫也须看情形配合安禄山行事。 ************************************* “林甫兄!现在时节不方便,小弟就不送了!” “呵呵!好,安老弟还是赶紧留步吧,愚兄告辞了!” “林甫兄慢走!” 安禄山和李林甫互相抱拳,在还没出郡王府的时候就相互道别。有关两人有阴谋的流言已经在官员中流传,以前水火不相容,如果现在突然变友好的情况让人看到,恐怕那个本来没有根据的流言,就要被生生坐实了。 等到安禄山回转厅前,身边的李白等人立刻忍耐不住的开始问: “安老弟,你是怎么打算的?刚才同意让李林甫出面一起辟谣就算了。你怎么还要主动向陛下请罪。以陛下地脾气,你的相位恐怕……” “是呀!安爷。虽然就算李林甫一起辟谣了,也不可能让陛下不追究,但现在你这一主动,谣言的主要针对方向就会转到你身上,到时候李林甫如果不守信用的将责任推到你身上,结果肯定是他白赚便宜。你吃最大亏呀!” “呵呵!你们先别急!”安禄山笑着进入厅中。 放松的坐下,还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刚才因为李林甫来得太快。没时间跟你们商量,所以布置的仓促了一点,但现在再和你们商讨一下也还来得及。” 看到安禄山脸上并没有担心地神色,众人本来焦急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尤其是李白,本来就觉得安禄山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安排,此时立刻追问: “莫非安老弟还有后招?” “唉!没错。和李林甫合作。那是没办法地事情。我如果真相信那家伙,绝对不可能有好结果。现在这样,其实到是想看看能不能趁这次机会将他除去。”安禄山点点头。“先不说这个,眼前这次流言,最关键的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守明!” “是!安爷!” “你马上在中书门下挑先官员就这件事情上的奏章,选择那些观点比较荒谬、对立的,将他们私下向百官传播,允许官员们广为议论。” “啊……是!”安守明一犹豫。但还是飞快的应了下来。 “怀秀!” “是!安爷!” “你和公孙三娘,利用手中的渠道,向民间传播这次的流言,不过内容要变地多样话,除了现在流行的那个,还要暗示这次的流言。其实朝中某个实权大臣的阴谋,目的是想将本相排挤出京城。” “是!”安怀秀毫不犹豫的应诺。 “太白兄……” “呵呵!安老弟看来是准备将这次的责任都推到李林甫身上呀!这样一来,即可以避开流言得中伤,还能顺便推倒政敌,算是一石二鸟了。你是想让我也在官员中传播和怀秀老弟一样的流言吗?” “不!太白兄,还得烦请你在百官中给安某辩解!”安禄山摇摇头,慎重地说道。 “这是为何?” “呵呵!如果你这个安某的党羽,都不给安某辟谣,恐怕李林甫马上就会看出怀秀那个流言是我自己编出来的!虽然他迟早都会看出来,但只要能拖个一两天。配合我的其他行动。就足够我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了!”安禄山一脸的阴笑。 刚才看到李林甫并没有准备好的主意,安禄山就知道这是一个好地利用机会。在京中。自己的亲信远比李林甫要多,这也是李林甫没有直接出面辟谣,反而找上自己的原因。对方不能利用的有利条件,自己怎么可能放过。安禄山马上就打好了主意,让手下配合李林甫澄清流言,将他拖在这件事务上,自己则以退为进,主动向李隆基告罪请辞。等李隆基现流言多种多样,没法分辨的时候,就会现,李林甫还在勤恳的为他自己说话。再加上李林甫和自己长时间不合,澄清时说不定就会说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话。只要再结合某些流言,以李隆基的为人,肯定会联想到什么。 流言不可堵,却可以疏。这一招祸水东引,绝对是损人利己的高招。 ************************************* 不出安禄山所料,第二天中午,百官中传播的流言就开始变成许多不同地版本。既有影射安禄山地,也有影射安禄山和李林甫两人的,独独没有那个流言直接攻击李林甫。 到了下午,安禄山原计划不变,在并不是朝见日,就去兴庆宫面圣。 “陛下!臣惶恐,臣万死。还请陛下恕罪呀!”安禄山难得地跪倒在李隆基面前哭诉。 “安卿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力士,快将安卿扶起来!”正在和美人们**地李隆基,看到安禄山竟然哭喊着进来拜倒,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已经先叫旁边的高力士将安禄山扶起来。 “臣不敢,臣实在有负陛下所托!还是陛下恕罪呀!”安禄山坚持跪着。高力士根本扶他不起来。 看到安禄山这个自己最宠信的大臣,如今已经委屈的双眼红肿。李隆基心中立刻大为感动,温言宽慰道: “安卿且先起来,有何委屈,自有朕为你做主!” 目光一转,示意高力士再去扶安禄山。 这一回安禄山自然不再娇情,乖乖的顺从高力士的力道站了起来。 “力士!给安卿搬个凳子来!”李隆基微笑着点点头。 “谢陛下隆恩,臣惶恐!”安禄山拜谢领座。 “安卿!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委屈?”李隆基正色问道。 “陛下!安禄山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为了陛下,臣可以肝脑涂地,绝不皱一下眉头!”安禄山激动地对着李隆基抱拳明誓。 李隆基含笑点头:“朕知安卿忠义!” “自从去岁臣受命署任中书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克尽职守,生怕耽误陛下交负的重任。天地垂怜,至今也未有不称职之事让陛下和众大臣生怨!”安禄山一脸地自豪。 “安卿才能出众。拜相以来,令我大唐江山日益兴盛,功不可没!”李隆基大致猜到安禄山这次来哭诉的原因。 “陛下……可是臣今日听到百官中流言,竟然指责臣擅权,阴谋扶植新皇,这等无中生有。中伤微臣,实在让臣无脸再来见天子圣颜呀!”安禄山底低下头去,用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哦!”李隆基面上的笑容立刻收敛。 轻轻抚摸着胡须,没有马上回应安禄山。 “臣一心为国,想不到竟然遭到这样无理的中伤,不敢再在相位上贪留,还请陛下准臣致仕,以堵流言秽语!”安禄山看到李隆基没表示,只得表示请辞负责。 “呵呵!安卿说什么话,清者自清。既然是流言。就不必太放在心上。安卿先回家去吧,这件事情朕会好好查的!恩。安卿为国操劳,也辛苦了,这几天就暂时休息着吧,不必到中书门下去处理事务了,让中书侍郎先代理着。等朕查清事情真相,严惩了流言制造者,安卿再回中书办公吧!”看到安禄山都已经要主动请辞了,李隆基只得沉声说出自己的处理安排。 “谢陛下不罪之恩!”安禄山起身拜谢。 内心对于李隆基地冷酷无情,也算是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自己为了李唐江山,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仅仅是听到了一点流言,就让自己回家待着,虽然没有直接答应罢相,但实际意思就是听候处理,这样怎么能不叫人心寒。好在自己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对这方面早有安排,最不济,也还可以逃出长安,到安东称王称霸。如果换一个后知后觉的人,现在也只有乖乖任有李隆基操纵生死了吧。 落漠的走出兴庆宫,身边的车仗人马都还在,但安禄山却无由的觉得一阵孤独。 **************************************** 一拨拨探子从兴庆宫出前往宫外探听消息,一个个大臣,也被李隆基传召进宫询问,安禄山这个涉案的关键人物,却是轻松地在郡王府中,陪自己的老婆儿女。 不过李隆基调查这次的流言,并不是非常的简单。本来听到安禄山的启奏,还真以为臣子们可能对安禄山掌权有什么意见,一经调查才现,流言的版本有很多种,最主要地,却是同时攻击安禄山和李林甫霸权,其次才是攻击安禄山一个人。独独没有只攻击李林甫的言论。安禄山一系的人马,虽然千方百计为安禄山开脱,但是明显准备不足,敌不过舆论大潮。李林甫派系的人,却是攻击安禄山的主要人马。 以李隆基的才能,马上猜出这里面肯定有李林甫的功劳。刚好在民间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据一个大臣在欢乐场所无意中泄漏的消息,真相是朝中某两位大臣争斗,其中一人故意流言陷害另一位大臣,为了模糊百官的视线,才出现了许多不同地版本。 李隆基地调查是一边继续欢乐,一边严令高力士进行的。等到这个结果一出现在他地案上,明白大致情况的李隆基,也没有再下令细查,立刻命令传召李林甫质询。 ***************************************** “相爷!你都已经待在府中三天了,外面的谣言还没有平息,要不要妾身进宫去见皇兄,给你说说情?”玉真公主一面逗弄着安孝诚等人,一面随意的对安禄山说话。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大笑,看了眼玉真、金仙两女身后的几个宦官。“以前一直怪为夫不经常留在家中,这次难得有几天闲暇多陪陪你们,怎么却又想要我出去了!” 安禄山虽然贵为郡王,但和那些真正的王爷,差距还是不小,府中基本不够资格蓄养宦官。但有玉真和金仙两个公主在,虽然不是光明正大的下嫁,实际上却是天下默认的行为。这些宦官,就是李隆基派遣来伺候两个公主的。因为来自宫廷,再加上安禄山对宦官太监天生的没好感,自然不会在他们面前直言吐露心声了。 “哼!你这哪里是在陪我们呀,分明是让我们伺候你!”正让安禄山将脑袋枕在胸口的金仙公主闻言,不满的推了他一下。 “哈哈哈!谁叫我的小仙儿最是千娇百媚呢!”安禄山回手摸了一下金仙公主的脸蛋。 “呜!父王,我们看不下去了!”安禄山那几个年纪还小的孩子安孝诚、孝明、孝信,立刻捂着眼睛叫嚷起来。 “哈哈哈!”安禄山一阵干笑,惹来众女的一阵瞪眼。 身后的金仙公主,却是立刻起身和他保持距离。 “哼!你们这几个小子,看来以前管的是太轻松,今天为父要好好考较烤较你们!”安禄山坐正了身子,摆出父亲的威风。 “请父王示下!”安禄山的众子女,包括还没出阁的大女儿安妮妮,也全都认真了起来。 “好!前几天,为父给你们讲兵法时,曾经讲到‘伤敌十指,不如断其--指。’你们都是怎么理解的?” 第十一章第二十节 李林甫罢相 第十一章第二十节李林甫罢相 (今天准备五节,这是第三节,还有两节晚上再。) “所谓伤敌十指,只能让敌人痛一时,断其一指,却能让敌人永远记下,今后不再来犯!所以伤敌一指,不如断其一指。”几个小家伙全都中规中矩,按照安禄山上次讲兵法时的要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安禄山微微点头,虽然这其实是自己的见解,但几个毛头小子能记下来,那也算是不错了。 但没和几个弟弟一起出声的安妮妮,却突然莺声说道: “女儿以为,这是说做事的时候,与其什么都想做,不如抓住重点,将重点落实好!” “好!”安禄山猛然站了起来。 看向长女的眼中充满了欣慰。 自己这个女儿,可惜不是男儿身,不然绝对是继承自己的最好选择。 虽然对自己女儿的才能十分满意,但安禄山同样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平常比较骄傲,除了自己这个父亲,内心谁也不服。如果不是和李白的儿子从小感情好,嫁过去以后,肯定会出问题。 看向听到自己表扬,面带不服气的几个儿子,安禄山却是心中直摇头。 “诚儿!你们不要不服气!虽然你们的回答,确实是为父上次说的主要意思,但那只是表面。是短其指还是伤其指,具体情况不同。处理的方式也应该不同!这次歌舒翰镇守振武军,抓到吐蕃人以后,就并没有直接将他们处死,只是挑断他们一根手筋脚筋后,好吃好喝地遣送回去,你们知道那是为何吗?” “是呀!这是为何?这不是让吐蕃人以后不再怕,让他们更加放心的来进攻我们大唐吗?反正战败了不会丢性命。” “难道是吐蕃花钱赎回去的?”几个男孩满脸不解。 就连大女儿妮妮面上。也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 “呵呵!难道把这些人都杀了,他们就不会再进攻振武军了吗?歌舒将军这一招。其实是出自为父授意,你们猜猜,为父为什么让他将吐蕃人放回去?”安禄山又开始了说教。 “请父王教我们!”几个小孩子还是比较懂事的,立刻心神领会的诚恳请教。 不过这次安禄山却并不准备直接展示自己父亲的威严,反而是启性地问自己的长女妮妮: “妮妮可知吐蕃人为何经常进攻振武军?” “恩,应该是为了进入中原吧。吐蕃高寒贫瘠,物产有限。以前有振武军地时候。就是经常从振武军出,在秋收时节袭击陇右河西各地,抢掠粮草。如今不断袭击,应该是想打通劫掠的渠道!”安妮妮稍微一沉吟,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错!吐蕃人进攻,就是因为自己的贫穷,中原的繁华富庶!现在你们联想到什么了吗?”安禄山眼睛扫过众儿女。 安孝诚凝神深思,双胞胎孝明和孝信却是眼珠乱转。不知道心思在什么地方,他们几个毕竟年纪太小,不可能想的太深。大女儿安妮妮到是若有所悟,但明显不敢肯定。 “呵呵!杀死一个吐蕃战士,只能让他们少一个战士的实力,却会增加一门不解地深仇。如果残了一名吐蕃战士。同样会让他们少一个战士,但是同时,那战士的一家几口人,就都得为养活这个伤残战士而不停干活了!和那个伤残战士接触后,还会让吐蕃人感觉战争的残酷,宁愿安心生活在贫瘠的土地上,也不愿为了一餐饱食,就去冒缺胳膊少腿的危险!”安禄山冷酷的说出了答案。 这一狠招只有在敌人本土贫穷的时候才能起最大作用,本来是准备应用在日本人身上的,可惜现在日本人听话地狠。没有主动的进犯可能。安禄山只得作罢。刚好现在唯一的大敌吐蕃人,实际环境和日本差不多。甚至因为人口稀少,更加适合这条计策实行,安禄山就把这一招用在了他们身上。 “这……”安妮妮变了脸色,明显被安禄山这条计策的狠毒所惊吓。 那几个男孩,却是不很清楚这条计策的影响,反正只要是自己老爹出的,就肯定是好计策,立刻大声地欢呼: “父王这条计策好,将来吐蕃人肯定不敢再来打了!” “呵呵!”安禄山摇摇头,自己这几个儿子还差了点呀。 刚准备再教训教训他们,一阵脚步声传来,安怀秀进来禀告: “安爷!兴庆宫来人,传安爷进宫面圣!” ************************************** 安禄山赶到兴庆宫时,李隆基所在的大殿已经站满了人。 今天李林甫和他的亲信人数最多,安禄山的手下李白等人,在质量上和李林甫亲信差不多,数量上却略有不及,剩下还有一些老臣如陈玄礼等人,却是李隆基的亲信,虽然平常不怎么管事,却是随时可以掌握实权的人物。 “臣安禄山拜见吾皇!”安禄山忙上去拜见。 “安卿免礼!”李隆基挥手让安禄山站到自己的位置去,面上没有任何异样表情,一片严肃。本来因为沉迷酒色而略显瘦削的身体,仍旧出让人无法正视的威严。 “诸位爱卿,朕召你们来,是因为最近听到一些流言,一些很不好的流言!”李隆基地目光从安禄山开始。扫过众大臣地脸上,直到对面的李林甫为止,不过并没有在李林甫身上停留。“安卿因为这次地流言,主动请求在家反省!但是朕今天已经彻查清楚,这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朝中大臣。为一己之私而是朝政陷于停顿,真是其心可诛!” 说到最后一句,李隆基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整个宽敞的大殿内。隐隐回荡着“可诛,可诛”的声音。众臣中除了安禄山陈玄礼等少数几人。全都微微缩了缩身子,面带恐惧。 “李林甫!” “臣在!”李林甫慌忙出列。 “在流言刚开始传播,你就开始调查了,可得到什么消息?”李隆基明显面色不善。 “这……臣罪该万死,竟然忘了向陛下禀告,就私自查询。当初只是准备调查清楚,有明确证据。再向陛下禀明,还请陛下饶恕微臣!”李林甫说话地声音非常委屈。 “哼!朕让你和安卿代理朝中大小事务,你是负责监察百官的,先私下调查,那也没什么错。流言已经好几天了,你调查清楚了吗?”李隆基地声音非常冷。 群臣立刻听出来了,这次李隆基的怒气,应该是主要冲李林甫而。 “臣已经调查清楚了!”李林甫也听出李隆基话中的怒意。哪里还敢推诿。 “呵呵!那结果如何?是谁散播的流言?”李隆基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过任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冷意。 “这,陛下明鉴,可能是臣的调查不够细致,并没查到是哪个人具体传播,只知道有人在秋收礼上妄论朝政,结果群臣以讹传讹。变成了针对安相地流言!”李林甫眉头一皱,感觉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和朕调查的也差不多!”李隆基一脸不屑。“只是听说当时在场的有一个吏部的郎官,他还和很多人谈起过那流言是吧?” “具传是这样的,不过那人说的基本上是根据原话,并没有……” “那人是李卿提拔的,应该是你的亲信手下吧?”李隆基打断了李林甫地话。 对于李隆基打断自己的话,李林甫当然不敢有什么不满,就连现在直言指出那人是自己的亲信,因为就算不承认也不能改变李隆基的看法,所以微微一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老实的承认: “是的!那人受臣提拔,平常对臣还算恭顺。但臣绝对没有任何结党之心!” “呵呵!李相呀李相!朕虽然有段时间没好好管事,但朕还没死呢!”李隆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那人昨日就在向人述说安卿有野心谋逆,准备架空朕另立新君,这也是原话吗?” “这……”李林甫的面孔一下变得惨白。 没错,为了将责任都推到安禄山身上,前几天他特意让手下人在给自己辩解的时候,散播不利安禄山的流言,来进行误导。只是没注意,竟然忘了叮嘱最先传来消息的那人。现在李隆基这么一问,分明已经是怀疑自己在暗中散播流言。 虽然当初和安禄山有过合作协议,但李林甫几乎可以肯定,安禄山不会帮自己说话。 “唉!李卿!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你的肚量还是不够呀,先罢知政事,回府思过去吧!”李隆基朝李林甫挥了挥手,一脸的厌恶。 “这,陛下!臣冤枉呀”李林甫听到李隆基要将他罢相,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臣绝对没有散播流言,陛下可以叫人来对峙!臣没有散播流言,那流言也中伤了臣呀!陛下!” “唉!罢了!罢了!这件事情朕不想再最追究,所以李卿你还是就这样下去吧!”李隆基烦恼的挥挥手,让殿内的宦官将李林甫扶下去。 这事情不好查,但如果真查出什么结果,李林甫就不是罢相这么简单了,到时候可能还会被罢掉所有官职,甚至下狱问罪。让这么一位曾经深受自己宠信的臣子,仅仅因为权力争夺而下狱,李隆基又有点不忍心。 “安卿,朕不准备再追究这次地流言,你以为如何?”作为受害人安禄山地意见,李隆基还是要问问的。 但安禄山哪里敢有半个不字,何况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达成自己目标,再说什么只怕反到会弄巧成拙,赶忙应承拜谢。 “陛下圣明!臣只要洗脱强加在身上地恶名,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安卿宽厚,确实是群臣典范呀!”李隆基将目光转向其他大臣。 其他臣子立刻会意,纷纷表对安禄山的由衷敬佩,表示他是人臣楷模,众人学习的对象。同时不忘吹捧了一下李隆基,表示只有在李隆基这样圣明天子的领导下,才能出现安禄山这样的贤能之臣。 一番吹捧下来,本来就没什么的安禄山派系和忠君派系,当然没什么变化,那原来李林甫的亲信手下,却因为这一番吹捧,有一小半站到了安禄山的那一边。剩下的大半,除了少数死硬分子,其他的到是准备观望一下,看看李隆基会不会选择一个新宰相,让众人投靠。这些人,现在以李林甫名义上的好友牛仙客为。 “陛下!如今李林甫罢相,相位有所空缺,臣以为,应该赶紧选补新相,以帮助安相处理政事!”陈玄礼看了眼志得意满的安禄山,不得已出来得罪人。 “恩!不错,朕正有此意,众卿以为何人可以为相?”李隆基笑着点头,对陈玄礼的这个进柬非常满意。 他虽然宠信安禄山,但不可能完全将权力交给他,甚至连短时间内让他一个宰相处理政务都不愿意。今天将这么多大臣叫来,主要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把新宰相人选直接定下来。 “陛下!臣以为礼部尚书李太白可以为宰相!” “陛下!臣以为陈玄礼将军可以为拜相!” “陛下!臣以为……” 安禄山的亲信和忠君派纷纷进言,推荐自己派系的宰相人选。 不过真正说得上话的几人,却基本上没表意见,都是一些绯红袍官员在说话。安禄山这个席宰相,更是默默的站在百官之,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似的。 其实他内心早已经明白新宰相不可能在自己派系中产生,李隆基已经有点糊涂了,但还没到什么都分不清楚的程度,这次肯定会在李林甫遗留下来的派系中产生一个宰相,让他接受李林甫遗留下来的力量,来制横自己。为了弥补新宰相实力的不足,甚至有可能会从忠君派系中再出一个宰相。 如今大局已定,安禄山对于新宰相的人选,是能占便宜就占上一点,占不到便宜,就把主要精力放在权力交割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攫取更多实权。 第十一章第二十一节 安氏一言堂 第十一章第二十一节安氏一言堂 关于新宰相的任命出奇的顺利。 本来安禄山一派就没认为自己这边还能出任宰相,剩下的那边,却是一派全听李隆基行事,一派此时大都乱了方寸,没有冷静争夺的能力。 最终,李林甫遗留亲信中,对李林甫倒台最不在意的牛仙客,沉着冷静的击败了众多对手,成为了新宰相的人选,以兵部尚书领黄门侍郎。 但因为安禄山和牛仙客都出自军伍,在陈玄礼的建议下,李隆基重新启用年迈多病的儒臣韩休,任命他为尚书左丞、中书侍郎。只是韩休原来就一直在家养病,基本不大可能真正出来处理事务,所有权力,实际上是由安禄山和牛仙客两人决定。 ******************************** “牛仙客拜谢恩相!” 中书门下的大门一关,本来稍稍落后于安禄山的牛仙客就乖乖的对着安禄山的背影拜了下去。 “哈哈哈!牛相不必多礼,现在你和本座同列相位,算是平级了。”安禄山笑着扶起牛仙客,意味深远的看着牛仙客。 这个人本来其实是自己的一派的人,但成为自己手下的原因却是李林甫。如今李林甫罢相,难保他不会背叛自己。 “牛某能拜相位,全靠安相当初的提拔。如果没有当初安相一力保荐,牛某哪可能位列尚书。再说了,牛某行伍出身,本来就是归安相节制,做人不能忘了本分,对恩相执下官礼是应该地!”牛仙客一脸决然的表态。 “好!有了牛相这句话,也不妄安某一直对你的信任了!今后只要有安某的好处。就绝对少不了你牛相爷的!”安禄山开出了好处。 “谢安相栽培,今后牛仙客一定唯安相马是瞻!”牛仙客哪里会不明白安禄山的意思。立刻爽快的答应交权。 他只是一个贪财好名地人,本身才能有限,也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才能并可能足以和安禄山争权,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交出权力,换取眼前的富贵呢。历史上他和李林甫一起拜相,就是出了名的应声虫。政事完全由李林甫一人说了算。眼下安禄山的实力,比历史上的李林甫强了不知道多少,牛仙客自然非常识时务,愿意乖乖配合安禄山行事了。 牛仙客这一表态,因为李隆基沉迷享乐下放的权力,就基本上都落入了安禄山手中。剩下的那个韩休,虽然一直以耿直清廉著称,但传圣旨地宦官刚刚来回报。韩休在致仕后本来就身体不好,收到圣旨一惊喜,又病倒在床榻上了,短时间内基本不可能来中书办公。 韩休对安禄山的印象非常不错,安禄山相信,只要自己往他的府上多跑几趟。他手中的权力,也应该会不出意外的落入自己手中。事情也不出安禄山预料,在后来他主动拜访韩休后,这位对安禄山印象非常好的耿直大臣,马上就答应,每次规定晋见李隆基时,和安禄山一起去兴庆宫,平常则只对安禄山处理的事务进行复核,不每事过问。 这样一来,名义上三个宰相。实际上只有安禄山一个人在行事宰相职权。他想做有些事情,还会有困难吗。虽然为了怕李隆基惊觉。安禄山没有马上做什么任命部署,但暗地,却已经叫手下人做好准备,迎接自己接下来的大规模动作。 开元二十五年秋,大唐朝廷再次生大规模变动。李林甫罢相,朝廷另外任命两人为相,但是实际权力,却全都落入了安禄山手中。 对于这样地变化,少数明智的大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用实际行动,开始为前程做安排。 ******************************** 开元二十五年秋,就在大唐朝廷这次内部调整后不久,远行至振武军,巡视边关的兵部侍郎张均等人,终于回到了阔别经年的长安城。 此时的长安城,已经不是张均离开前的长安城了。 因为歌舒翰没有按照安禄山地意思,将张均偷偷在振武军杀掉,作为率领振武军击败吐蕃进攻的功臣,张均回京的时候,收到了长安城故旧好友的热烈欢迎。就连牛仙客这个宰相,也便服出城迎接。 当天晚上,安禄山在府中秘密回见了牛仙客。 “牛相!张均那小子如何,我听说,那小子在进京前,曾经扬言要恢复张燕公家昔日的辉煌,暗示想取代本相的位置,你今天和他接触了,觉得怎么样?”安禄山给牛仙客添上酒,微笑着询问。 安禄山曾经调戏宁亲公主,生怕被人知晓,惹来麻烦。不过宁亲公主是一个比较好脸面的女人,加上本来就是寡妇,根本没敢对外声张。但这次和她有奸情的张均回来了,事情就不可能再隐瞒。像这样的委屈,她肯定会向自己情郎述说。虽然张均也不一定敢将事情张扬出来,但毕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安禄山不得不小心警惕。 “谢安相!”牛仙客微微一欠身,谢了安禄山地酒。“张均那小子,野心勃勃。当着我地面,他还对自己的战功非常称道,一点也不知道谦虚。不知道他是不是准备对安相不利,反正他对老牛我兵部尚书地位置,简直是明目张胆的索要。这样的人,不结交也罢!” “哼!虎父犬子,如果张说在世。绝对不会愚蠢到同时得罪两个上官。”安禄山笑着饮干自己杯中的美酒。 “不错,本来老牛还准备听从安相地吩咐,利用现在李党之的身份,将他招到麾下,再找机会处理了他。今天看到他那反应,老牛实在忍受不下去了,辜负了安相的嘱托。还请相爷恕罪。”牛仙客举杯向安禄山道歉。 “哎!牛相哪里话,本来安某是担心他城府太深。由你出面拉他一把,好严加控制,既然他只有这点才能,那安某哪里还需要将他放在眼里!”安禄山笑着宽慰牛仙客。 经过几天时间,安禄山已经基本掌握了李林甫罢相腾出来的巨大权力空间,除了吏部的一部分权力,还被李林甫遥控着。其他势力已经基本投入安禄山麾下。正因为安禄山最近忙着接收权力,忘了找机会把张均在半路上除掉,才让他有了顺利进京的机会。但安禄山对这一点并不惧怕,张均的能力有限,势力更是没法和自己相比,自己想要杀死他,就象杀只蚂蚁一样简单。当然,考虑到张说生前那些故交地感情。安禄山是不会真杀了他的,最多只是剥夺他地家产,将他赶出长安城而已。 “呵呵!对了,安相!那李林甫如今虽然罢相了,却还兼着吏部的职司,你准备如何处理他?”牛仙客本来也没把张均放在心上。他现在最在意的,其实是还留在京城的李林甫,只要李林甫一天不死,他的地位就一天不稳固,随时有被重新夺走的可能性。 “这件事情不好办呀,陛下前几天刚刚说过宰相肚里要能撑船,本座如果转眼就对李林甫展开报复,恐怕会惹来陛下的不满!”安禄山皱了皱眉头。 他了解李林甫,知道这个家伙不除,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不过眼下自己也确实不方便出手。才有这番对牛仙客地无奈应答。 “安相!这样的事情应该当机立断呀。趁百官正在寻找新同盟,赶紧下手。迟了可就有可能会生变化,让李林甫重新得势。”牛仙客鼓动道。 虽然牛仙客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换成别的人来说,安禄山可能会认真考虑,但现在被牛仙客这么一个和李林甫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人说出来,安禄山却有几分不想听,生怕做了牛仙客的棋子。 “呵呵!好了,牛相,这件事情不急,待安某处理了张均那小儿,马上就去解决!来,咱们继续喝酒!”安禄山一举手中刚满上的酒杯。 “好!牛某敬安相!”牛仙客也马上笑着应下。 **************************************** 就在安禄山这边宴请牛仙客的时候,刚刚结束欢迎宴会地兵部侍郎张均,也在府中迎来了一位神秘的访客。 “这,这不是李相爷吗?”张均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神秘访客。 他正是被罢相不久的李林甫,才几天不见,此时已经神色憔悴,不复平日的风采。不过难得精神还算抖擞,并没有因为身体而有所萎靡。 “呵呵!张侍郎休要开玩笑,李某已经罢相,可不在当得起相爷这个称呼。如果让外人听到了,特别是让那位与侍郎不和的真相爷听到了,恐怕与侍郎不好!”李林甫阴阴地说道。 “啊呀!看我……张均失态了,还请李公恕罪!”张均慌忙对李林甫下拜道歉。 “侍郎也不必太在意,如今安禄山虽然得势,但还没到掌控天下的程度。侍郎是燕公后人,和天家又是姻亲,那安禄山手再长,也不可能任意管到你头上!”老狐狸李林甫一脸不在意的微笑。 “是!是!李公快请坐!”张均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倨傲,一脸的恭敬。 刚开始见到李林甫的时候,他马上就认出了这个过时宰相。像他这么一个刚刚立功归来,内心认定自己即将得到朝廷重用的高官,自然不会把李林甫这个过时宰相放在眼里,说话非常倨傲。但李林甫这个老狐狸,手段可比张均高明多了,随便三言两语,就将张均吓得服服帖帖。 等下人上过茶下去,张均看到李林甫悠闲的品尝香茗,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只得小心的问: “李公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正吹着茶水面上浮茶地李林甫,闻言仅是抬头扫了张均一眼,继续低头吹着。 张均见状虽然心中不舒服,但想到李林甫刚才地手段,也不敢多问,自顾自品尝自己的茶水来。 直到李林甫喝下半杯热茶,才抬起头来缓缓说道: “林甫是为了救张家最后地血脉而来呀!” “噗……”张均本来已经有所准备,听了这句话,还是含不住口中的茶水,吐了小半出来。 “这,李公这话是从何说起?如果李公没有别的事情,还是请回吧,张氏传家不知几代,如果天要亡张家,那想来也不是人力所能挽回!”张均多少还有一点豪杰子弟的英气,对于李林甫的危言耸听马上就识破了。 “呵呵!张侍郎先不要急,张家确实有迫在眉睫的危机,侍郎何不等李某说完再送客?”李林甫看到张均翻脸,也不好再装神秘,干脆准备将底牌揭出。 “请李公指教!”张均面上恢复了平静,淡淡的看向李林甫。 “唉!”李林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张均脸上即将露出不耐烦神色的时候,才正色说道: “李某刚才说张家有危难,并非危言耸听。前番相位变动,李某不幸中了安禄山诡计,被陛下罢去相位。如今朝中,基本上是安禄山一人说了算。本来李某以为陛下任命了两位新相,肯定能稍微牵制一下那安蛮子,那想这厮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牛仙客和韩休两人,都暗中投靠了他,如今中书门下已经成了他安某人的一言堂。听说张侍郎以前和安蛮子有冲突,这次立功回来,肯定要从安禄山手中分取一点权力,但是李某人和安蛮子共事多年,深知其人记恨,且权力欲极强,张侍郎次番就算是主动退让,那安蛮子恐怕也不会让侍郎好过呀!” “哼!”张均闻言神色变了变。但是咬牙坚持: “张某虽然不才,但也不能让李家朝廷成为他安禄山的朝廷,明日张均就进宫去面圣,请陛下圣裁!” “唉!张侍郎不愧为燕公后人,果然是大勇之士。可惜满朝文武,再没有一个能像侍郎这般!李某虽老,这次也一定要追随侍郎左右,给侍郎摇旗呐喊!”李林甫双眼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露出激动的表情。 第十一章第二十二节 无意除张均 第十一章第二十二节无意除张均 (大家端午节快乐!今天一共五节,这是第五节,已经全部完。) 第二天本来不是朝见日,但李隆基对张说的儿子还是比较看重的,再加上经常听安禄山提起和吐蕃军作战的情况,对振武军的战事本来也比较关心,结果特意抽时间召见张均和相关人员到兴庆宫见驾。 安禄山和牛仙客是宰相,再加上本来就主管军务,自然被召去陪同。 刚开始很正常,张均虽然屡次将歌舒翰的功劳据为己有,但占的基本上是小功,大功劳到是没有动。李隆基不明真相,只道张均确实做了不少事实,内心感叹张说后继有人,几次出言嘉奖。 安禄山到是知道一些内幕,但那些都是歌舒翰通过私密渠道向他通报的,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得恨恨的看着张均在那儿表演。 “……至此,吐蕃人再不敢到振武军前百步!”一番夸张的述说后,张均缓缓的结束了自己的汇报。 “好!这番能击败吐蕃军,令其不敢来犯,张爱卿功劳不小!”李隆基大声赞扬。 张均的才能怎么样不好说,但他绝对是一个说书好手,明明是不怎么重要的一次常规攻防战,却被他说的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最后为一点小小的胜利而欢呼。李隆基已经越来越沉迷享乐,越来越好大喜功。最想听的就是哪里大胜,哪里大丰收,哪里出了奇妙事物。张均这一番夸张地言辞,很好的迎合了他的心理,自然会得到他的赞扬。 “这都是圣天子的威名,再加上将士用心,才有这番成就。微臣不敢贪功!”张均非常谦虚的拜谢。 安禄山在旁边看了一阵窝火,这本来就不是他张均的功劳。现在听起来,却似乎是张均将功劳让出来给士兵分享一般,话中基本没提到战役地第一功臣歌舒翰。想不到这个实际没什么才能的家伙,做这些表面文章起来,本领竟然这么高。幸好主管军务赏罚地就是自己,要不然歌舒翰的功劳,恐怕也要被这个全贪走了。 内心一阵不齿。自然就有点拆穿的意思: “张侍郎不必谦虚,听说张侍郎为了振武军的战事,曾经亲自上阵,虽然第一次出战就负了伤,但这样勇猛的气概,也确实不愧为燕公的后人!” 你第一掠阵就受伤了,那里还有这么多功劳可以称道。 “呵呵!安相过誉了!”张均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如果当初不是手下将士拼命阻拦,张均肯定是不肯退下去的。定然要在城头,和守城将士共存亡!” 安禄山地话一出,本来还真认为张均能力极强的李隆基,却是立刻清醒了过来。知道张均其实是一个文弱书生,上报战绩的时候,难免会夸大上几分。并不一定真有多大功劳。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家伙给鼓动,顿时有点没了兴致。虽然张均还想给自己美言上几句,李隆基却已经不准备在认真听。 “恩!爱卿这次巡视边关,劳苦功高,等一下回去先休息几天吧,改日再到兵部报道。如今牛爱卿知政事,你就以侍郎衔,代他管理兵部吧!”虽然对张均虚报战功有点不喜欢,但毕竟是自己宠臣的后人,李隆基还是决定重用他一把。 牛仙客虽然是兵部尚书。平常军务却基本上是由安禄山在管。现在一让张均插手,实际上却似从安禄山手中夺权了一样。安禄山内心一阵不爽。 “谢吾皇隆恩!”张均拜谢。 “好了!今日有突厥来的大厨,做了好几道突厥大菜,几位爱卿就都留下来,和朕一起品尝品尝美味吧!” “谢陛下!”安禄山等人赶忙拜谢。 唐朝极为开放,长安城中各族的餐馆都有,众人自然都品尝过突厥菜,但这个突厥大厨做的菜确实不错,在这个饮食刚刚开始讲究的时代,绝对是一流地美食,就连安禄山吃了也是赞不绝口。 那边本来对安禄山心存不满,一直想找机会攻击的张均,听到安禄山的赞扬后,却是突然说了一句: “听说安相府中,光是各地的名厨就几十名。其中还有当年征突厥后,突厥可汗的几个大厨。安相一直在品尝那等美味,怎么还会觉得这个味道不错?” “张侍郎!安某府中,确实有不少突厥大厨,但那都是安某的突厥夫人带来地,可不是什么突厥汗大厨呀。”安禄山脸色一变。 自己府中,其实真有几个突厥可汗曾经用过的御厨,不过突厥人对饮食还没讲究到职业化的程度,厨师经常在各个王族豪门间流动,安禄山府中的那几个,就是他小表妹的陪嫁。张均现在这样一说,安禄山解释起来确实不方便。 “哦?那难道是张均搞错了。不知当年安相攻灭突厥后,那些押回的牙帐侍从人员中,可有突厥可汗的大厨?”张均并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只得紧紧抓住大厨说是,丝毫不放松。 “哼!张侍郎,朝廷惯例,那些禁制物品人员,应该由主帅选送大内。当年这件事情是李大帅处理的,你问安某,安某人怎么知道。” 看张均处处和自己作对,安禄山内心大怒。本来还准备等汇报结束后再找他麻烦,想不到他却是准备马上就和自己见分晓了。来就来吧,谁怕谁呀,只要不是在宫中翻脸,现在长安城可不一定是李隆基说了算。 “呵呵!张卿。你和安爱卿是否有什么误会?今日似乎故意在和他作对呢。”李隆基也看出张均的异常来了,询问地时候带了一点不悦。 他并不禁止臣子之间起纷争,但这个纷争不能太扩大化,更不能在他面前上演。 “这,呵呵,臣只是想向安相请教一下而已,没有别地意思!”看到李隆基出面。张均不得不低头。 如果为了对付安禄山而得罪皇帝,那就太不值得了。 “呵呵!安禄山一直和张家交好。对老张燕公更是钦佩万分,安禄山相信张侍郎没有恶心,可能是真对安禄山有什么误会吧!”安禄山爽快的笑了笑。 这么一说,李隆基反倒觉得,其实张均并不是真地对安禄山有什么不满或者误会,而是应该对安禄山起了恶心。在官场中,对安禄山这个相起恶心。目的自然是主要为了争夺他的宰相宝座了。这和自己的分制措施相符,李隆基也不准备去给他们协调。 一顿皇帝御赐地酒宴,就在皇帝满意,底下群臣暗暗记恨当中结束。 ************************************* 张均因为感觉当天在皇宫中丢了面子,而且也没有达成让安禄山下台的目地,没有脸面再见李林甫和其他大臣,随后几天虽然在家中休息,除了情人宁亲公主。却是再没有见其他人。 安禄山本来还准备利用亲信的大臣,看看能不能栽赃陷害一下他,现在看张均老实待在家中,反而拿他没办法。 直到第三天,张均突然从府中冲出,单人独骑冲到了安禄山的郡王府门前。 “安禄山!你给我滚出来!” 安禄山正在家中准备去中书门下办公。门外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叫声,外加门卫们的一阵喝骂。 当他带着亲兵来到府门前的时候,噪音的制造者,已经被门卫们制服了。 “哈哈哈!你们干什么呢,快快放了他,人家可是振武军归来地英雄,以兵部侍郎代理兵部的当今燕国公!”安禄山大笑呼喝门卫放人。 门外被抓的不是别人,正是安禄山刚刚还在考虑怎么对付的兵部侍郎,袭爵燕国公的张均张大公子。 “你,你。安禄山!你……”张均挣脱门卫的抓缚。手指颤抖的指着安禄山,气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张侍郎。你身为本相下属,直呼本相姓名,本相也就不追究,但你这样擅闯本相府邸,手指上官,是何礼仪?”安禄山突然神色一正。 手上马鞭一抖,啪一声轻响,让张均不知觉后退了几步。 “哼!安禄山,安相爷,你堂堂宰相,威胁、侮辱一孤身女子,又是何礼仪?”张均愤愤不平地回斥。 “侮辱女子?”安禄山一愣。 心中却立刻转过念来,看来是上次自己非礼宁亲公主的事情,已经被张均这小子知道,为了给自己的情人讨个公道,上门问罪来了。哼,他要是暗中下绊,自己还有所畏惧,这样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责问,自己又怎么会害怕。 “哼!张侍郎休得胡言!本相什么时候威胁侮辱女子了?你到说说,本相侮辱了谁,让她出来对质,要不然,休怪本相诉你一个诬告上官的罪名!”安禄山大声怒斥。 底下士兵和亲随听了张均的指责,也全都大怒。自己家地郡王是什么人,府中这么多美人不说,平常那个漂亮妇人见了我家郡王,也还不都是主动上来勾引。竟然敢说郡王侮辱女子,这简直就像是说皇帝会**宫女一下可笑。 听到安禄山出言反驳,也都呼喝着追问: “对!是谁?那女人是谁?说出来听听。” “就是宁……”张均刚愤怒的准备说出来,但话出口一半,却突然说不下去了。 虽然这个时候女人的名节并不是特别被看重,但堂堂皇家公主私事,如果这个时候被他公布出来,事后肯定少不得得罪皇室。关键还有一点,张均是个读书人,受儒教影响比较大,常人不关注的妇女名节观念,他却比较看重。和自己的弟媳妇暗通曲款,本来就有点内心受到谴责,这个时候再让他说什么不顾脸面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 “是谁?”安禄山大声的追问一句。 心中已经了解张均的顾虑,此时那里能放过这个机会,趁着双方的争论还没有涉及到宁亲公主身上,这次干脆直接以侮辱、诬告上官地名义,将他交付大理寺问罪得了。 “哼!安禄山,这件事情你自己清楚,回头我们陛下面前再见分晓!”张均地脑子终于转了过来,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去找皇帝私下解决,而不是自己这样找上门来对质。 挥一挥衣袖,就准备转身离开。 “哼!大胆张均,你当本座的王府是什么地方,任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呀!将这个狂徒给我拿下!”安禄山大喝一声,不准张均离开。 手下地门卫亲随,早就看张均不顺眼了,此时听到安禄山吩咐,一个个飞奔而起,将张均扑倒在地。 可怜张均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些武夫的对手,根本没反抗一下,只来得及出“啊呀”一声惨叫,就被人堆压在了下面,顿时变得出奇多进气少。 “小心别伤了他性命!”安禄山微笑着叮嘱手下注意,“马上将他送到大理寺,让他们会同刑部和御史台,以擅闯王府、辱骂上官、勾陷大臣等罪名审理此案!” “是!”众亲随齐声领命。 看着手下人将已经昏迷的张均抬上马匹运走,安禄山笑着抖了抖袍子,回头朝侍立在身后的安守明笑了笑: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呀,等一下慢慢走,看看风景。” 只要各部效率高,在自己抵达中书门下之前,应该就能对张均进行审理。而等自己到了兴庆宫,将这件事情禀明李隆基后,三司对张均的审理应该结束了。 到时候,就算李隆基下召细问,大局已定,三司提交的也将是审问结果。 就算宁亲公主为此进宫向李隆基求情,说出事情真相,李隆基也只会认为这是宁亲公主在替情郎求情。最多赦免了张均的大罪,不过分追究,张均的官位却是绝对保不住了。 第十一章第二十三节 反对派合流 第十一章第二十三节反对派合流 (今天还是五节,上午先三节。) 安禄山抵达兴庆宫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午时了。 因为今天不是常规朝见日,刚刚拥着美人起床的李隆基,得到通报后经过一番洗漱,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下令召见安禄山。 “臣安禄山拜见吾皇!” “呵呵!安卿且平身!”李隆基笑着甩了下袖子。虽然起床已经很晚了,但面上分明还带着几丝劳累的神色,精神十分不振。“打扰了朕的好梦,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安禄山知道李隆基现在夜夜笙歌,纵情酒色。就算皇宫中的调养再好,也难免伤了元气,只是李隆基自己现在还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随着身体素质下降,做某些事情可能已经出现不如意,李隆基脾气的时候也大为增加。 看到此时皇帝面上带了一丝不悦,安禄山不敢再拖延,立刻将张均到自己门前故意闹事,恶言恶语中伤自己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最后跪倒在地,哀求李隆基为自己作主。 “大胆张均,怎么敢行此无礼之事!”李隆基拍着膝盖站起来骂到。 安禄山赶紧诚惶诚恐的低下脑袋: “虽然张均这样无礼羞辱臣,臣身为宰相,应该当场断案,但他毕竟是陛下姻亲,臣已经叫人将他遣送有司,还请陛下让大理寺和御史台会审此事!” 实际上安禄山已经悄悄叫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三司一起处理张均。不过此时当然不会对李隆基说出来。一般动了刑部,案犯就基本算是嫌疑重大,审问可以受刑了。 “好!安卿你去传朕口谕,让大理寺和御史台,严加审问张均,看他怎么……”正说着,李隆基眉毛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口气稍稍一变:“问他为何做出这等无礼之事!” “这个,陛下!此事涉及微臣。臣出面传谕,好像不大好!”安禄山继续低着头。 他本来也没认为,李隆基会因为自己的一面之词,就立刻下令严惩张均。刚才受自己鼓动,说了几句气话,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幸好自己早有安排,现在三司那儿。应该已经做好初步地判决了吧。安禄山低垂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恩!不错,还是安卿考虑周到,这件事情确实不适合由你再出面。朕会让内臣去晓谕!安卿如果没什么事情,就留在宫中陪朕一块儿用膳吧!”李隆基笑道。 同时转头示意高力士,让他安排宦官去大理寺传谕。 ********************************* 安禄山早上吃的饭早消化了,听到李隆基挽留用膳,正中下怀。也没怎么客气。自然的就陪坐留下。 大唐的繁荣,让百姓生活奢侈,更加讲究享受,此时正是各种菜肴美食开始飞跃性展的时候。皇家地菜肴向来不错,现在李隆基沉迷声色美食,全国各地的名厨名菜。不断地被送进宫来,让宫中各种膳食更是愈加精美,安禄山感觉皇宫中的食物,是越来越快赶上自己府中厨师的大作了。 不过没等他好好的享受够,宫门外就有小宦官进来通报“宁亲公主求见。” “恩?”李隆基侧看了一眼面带惊讶的安禄山,眉毛微微一动,没有怎么犹豫的笑道:“快让宁亲进来吧!” 看到李隆基面上的微笑,安禄山嘴上没有说话,内心却是一阵不悦。 这个奸猾地老头,自己刚刚告了宁亲那女人的拼头一状。怎么能让自己面对她呢。这女人来求见。很显然是为了给她拼头求情。这样的话,不管皇帝见了她后准备怎么处理。都不应该当着自己的面接见。因为如果那女人向他求情,自己这个原告明显不好面对。要是这个公主不识好歹,万一撒泼胡闹起来,那自己该怎么办。帮忙求情吧,当然不可能,不过不答应也为难,至少那有点不给李隆基的面子。 “儿臣拜见父皇!” 安禄山还在那儿一边吃喝一边板着脸思考该怎么面对宁亲公主,宁亲公主已经在小宦官的引领下,款款的走进了宫殿。看到安禄山正惬意的在边上吃喝,立刻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但还是马上扑倒在李隆基面前,悲着一张脸给李隆基行礼。 安禄山不愿意面对她,她又何尝愿意面对安禄山呢。 “皇儿快快平身!”李隆基挥手示意宦官给宁亲公主搬凳子。“宁亲儿,好些时日没见你进宫了,最近在燕国公府过地还好吗?” 宁亲公主已经成亲,住处自然应该称呼驸马府,现在李隆基直接说是燕国公府,自然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女儿和当今燕国公的关系了。 “女儿……”宁亲公主双眼一红。 自从张垍死了后,李隆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关心过宁亲公主了。现在咋然的关怀之语,立刻让宁亲公主有点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心中暗暗伤感:要是父皇一直这么关心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让那安禄山白白占了便宜。 “宁亲儿,怎么了?可是你在燕国公府过的不顺意?抑或是……”看到宁亲公主面上的伤感表情,李隆基嘴上没点明,心中却是料定宁亲公主这样做,绝对是为了给张均求情。 “父皇!还请您为燕国公做主呀……”宁亲公主毕竟还知道事情轻重,看到李隆基话中真地有几分关心。立刻将自己来地主要目的,哀伤的述说了出来。 “陛下!”安禄山站起来,打断了宁亲公主的表幼约海下!张侍郎那事,和臣有点干系,此时臣不适合在场,还请陛下准许臣回避!” 安禄山板着脸,直愣愣的站在自己桌案后面。 嘴上说是要回避。脚下却是没有丝毫动作。 哼!既然你皇帝不想按规矩办事,那自己也只要不给你留情面了。审案子不是要讲究亲近回避吗。如果宁亲公主当着自己的面给张均求情,那自己也只好请你这个皇帝不要徇私了。嘿嘿,现在要么让我走,要么就是你不接受宁亲的求情。 只要宁亲没有当着自己地面说出自己曾经调戏她那件事情,自己就不怕事后的追问。堂堂皇家地尊严,自然不会允许公主出面,和自己当堂对质有没有被调戏这件事情。而且自己事后稍稍暗示一下。表示宁亲公主这主要是为了给张均求情,想来李隆基肯定能够理解宁亲公主地用心。 “呵呵!好吧!那安卿先回中书衙门去吧。张均那件事情,直接交给大理寺打理就行,等结果出来了,朕再和安卿商量。”听出安禄山话中隐含的条件,李隆基也只得笑着答应。 不过他地话中也隐含了一层意思:虽然宁亲公主现在到自己这儿来求情了,但自己不会插手审理张均,你也不要插手。具体怎么办。还是让大理寺审问后,再做处理。 “是!陛下,臣告退。”安禄山笑着退下。 他听懂了李隆基的意思,这样的处理最好。 ********************************************* 安禄山告辞离开兴庆宫后,立刻赶到了自己的中书衙门。 “安相!大理寺、御史台已经会同刑部,对张均进行了审理。张均已经认罪!不过因为宫中派人来过问此案,大理寺只得将张均地供词,让内侍带到宫中去了!”安禄山刚刚抵达中书省,安守明就向他禀告了大理寺刚刚送来的消息。 “呵呵!好!他们没有对张均动刑吧?” “没有!”安守明知道安禄山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那张均不过一个文弱书生,大理寺那边只是一威胁要动刑,还没等刑具全都摆出来,他就已经忍不住都认了。” “如此就好!”安禄山点点头,“这样就算陛下追查起来。也不能算是严刑逼供。那张均今后想翻供基本就不大可能了!” “恩!”安守明当然不会扫安禄山的兴,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宫中既然派了人来要供词。想来是表示陛下对张均比较重视,那会不会……” “无妨,张家已经没落,张均本人长期在外,朝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脉。这次的事情,如果只有宁亲公主出面给张均求情,基本不大可能说服陛下出来干涉。恩,不过也不可不防,你即刻派人传话给怀秀,让他严加戒备,派人监视京中主要官员以及宫中,一有异常,立刻回报!”安禄山觉得还是慎重点好。 “是!”安守明立刻领命下去。 这个命令本来仅仅是安禄山以防万一的手段而已,但是安禄山没有想到,事情展真的出乎他地预料。没过多久,安禄山就接到安守明和安怀秀共同汇报。 “李林甫在午时已经进宫!” “什么?”安禄山盯着安怀秀,几乎没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李林甫为什么能进宫?他不是已经被你们监视在自己府中了吗?” “安爷!这个,我们也没想到,那李林甫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乔装打扮成下人出府,我也是接到手下汇报,有打扮异常之人进宫,而宫门竟然放行了,才打探得知,那人竟然是李林甫,求见的则是后宫武惠妃。”安怀秀惶恐的低头。 再好的探子,也有疏忽地时候。安怀秀早就知道李林甫罢相后,不可能这样承认失败,已经加强人手监察李府。但在长安城毕竟还不是安家的天下,不能明目张胆的监视,凭他那些手下的本事,想要完全看住李林甫,还是有一定困难的。这次能知道进宫的人是李林甫,还多亏守候宫门的人中,有一个就是他手下的探子。 “算了!这事情也不能强求你们。”安禄山虽然很生气,但也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安怀秀,自己本来已经准备再给李林甫狠狠的来上一脚。如果没有意外,这几天就能将他彻底的打翻。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张均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李林甫这次进宫,是不是因为张均地事。如果是地话,那他的反应也就太快了,如果给他把握住这次机会,甚至会被反击上一把。 “怀秀!你马上动用兴庆宫地眼线,查出李林甫进宫到底为的是什么事情。” “是!怀秀已经叫宫中人行动了!”安怀秀早有准备。“不过,安爷,李林甫既然这次能乔装出府,那前几天也就有可能曾经出过府!或许,他早知道了张均会有今天的异常,甚至可能……” 安怀秀并不知道安禄山调戏宁亲公主的事情,自然对于张均早上的行为,理解为非常不正常的举动。再设想一下,觉得有可能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李林甫这个阴谋家,暗中早就准备好的毒计。假如这是李林甫的毒计,现在李林甫敢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入宫,那肯定就是还有非常狠毒的后招啦。 “恩!怀秀,你再马上拿我的手令去龙武军,以训练的名义,开始集结,过两天我要亲自去检阅训练成果!守明,你去给金吾将军衙门个照会,就说最近城中不太平,让他将强巡城金吾的派遣,主要就是张均、李林甫以及他们党羽府邸的巡逻!”安禄山犹豫着下了一个警戒的命令。 现在城中部分军队由自己掌握,还有一部分城外驻军,也完全服从自己,安禄山可以安心的说,长安第一强大的武装,绝对自己。就算要造反,自己先动手的话,也不是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只是如果有什么明显异常的行动,引起其他各方的注意,让他们有了准备,那到时候就算自己把城外的军队调到城中来,也不一定是城中保皇派的对手。现在形势还不明朗,只能让手下人稍稍准备而已。只要不是危险迫在眉睫,自己就不能大张旗鼓的做其他准备。 第十一章第二十四节 武惠妃插手 第十一章第二十四节武惠妃插手 安禄山这边叫手下暗中准备,以防万一的时候,皇宫中的李隆基,也正迎来来后宫实际主持人武惠妃的求见。 “臣妾拜见陛下!”武惠妃欠身给李隆基行礼。 “爱妃快快平身!”李隆基温情的上前扶住武惠妃。 武惠妃随着年龄的增加,再加上和后宫其他当红美人争宠时经常生气,气色是越来越不如前了。不过李隆基对武惠妃的感情,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减退。不管手上有多少女人,最在意的始终是这个武惠妃。其他女人随时可以抛弃,唯独这个武惠妃,却是准备一起慢慢变老的。此时看到身体不好的武惠妃主动来见自己,自然是笑着将她领到自己身边坐下。 “见过娘娘!”眼眶还没消肿的宁亲公主,尴尬的过来给武惠妃行礼。 毕竟曾经和自己的亲娘争过宠,宁亲公主对武惠妃的印象并不好。 “咦!这不是宁亲公主吗,为何这般模样?”武惠妃不解的看向李隆基。 “呵呵!还不是张均那小子闹的事情!”李隆基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才宁亲公主已经将事情全都给李隆基说了,就连安禄山曾经非礼要挟过她的事情,也没有丝毫隐瞒。本来李隆基对自己这个年青守寡的女儿充满了同情,但是后来听到宁亲有关安禄山曾经侮辱过她的说法后,内心就有点不满了。他认为这是自己女儿为了给张均开脱。故意捏造地说辞。 为了给自己的姘夫求情,竟然中伤朝中大臣,如果不是顾念父女之情,李隆基早就下令严惩宁亲公主了。现在看到武惠妃询问,把事情说出来的过程中,因为内心的不认可,语气自然有点对宁亲公主公主的不满。 “父皇!儿臣。儿臣真的……”宁亲公主红着眼睛,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本来就因为李隆极当着外人面说出自己地丑事。内心羞辱不堪,想不到李隆基还不相信,现在她简直连马上去死的心都有了。 “陛下!公主如此伤感,臣妾觉得不像有……内中可能别有隐情呀!”武惠妃看了眼宁亲公主,神色庄重地看向李隆基。 “泣泣……”宁亲公主感激的看了武惠妃一眼,只能用哭声来配合她的话句。 听了武惠妃的话,再加上女儿面上真切的悲伤。李隆基也一阵意动。脸上自然露出了一丝关切:“唉!宁亲儿放心,张均的事情,朕已经派人去了大理寺,不久就有回报,想必不会定太重的罪。至于你说地那件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须慎重对待。” “陛下!宁亲公主的事确实要慎重对待,如果安禄山真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那他这么不把皇家放在眼里,恐怕心思难测呀!现在朝中大臣,可是基本都依附在他手下呢。”武惠妃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样子。 “呵呵!爱妃多虑了,那安禄山虽然莽撞不识礼数,在朕面前还经常大大咧咧的。但一片忠心,却是比那些表面守礼的文臣,要真诚的多!”李隆基笑着摇头,不认为安禄山有什么不忠。 “唉!陛下!臣妾觉得,不拘礼节,确实勉强可以算作率真,但冒犯公主,却是欺国欺君的大罪,安禄山再不拘礼节,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或许……听说安禄山长久掌兵权。现在长安城中。有三成的兵马归他节制,三成兵马地将领。全都唯他之命是从,剩下各军兵马,大都也得由他中书和兵部的符文才能调动,好像城中还没有那些人,敢和他明面作对呢!”武惠妃幽幽的说道。 她这样的说法,自然有些夸张。至少直属禁宫的兵马,就一直由李隆基的亲信陈玄礼指挥,安禄山名下地部队确实不少,但真正被他控制的,却连长安城全部兵马的一半都不到。不过武惠妃现在这样说,还是立刻让多疑的李隆基不安起来。 “原本朝中还有一个李林甫李相牵制着安禄山,现在李林甫一倒,牛仙客马上就投到了安禄山门下,甚至连那个韩休,也是基本唯安禄山之命是从。朝中大臣,只知道政令出自中书门下,而不知所领俸禄,是出自陛下恩赐呀!就算安禄山现在忠心,这样放任他独权,加以时日,也会助长了他的野心呀!”武惠妃对宁亲公主使了个眼色,继续自忧自饶的说了起来。 宁亲公主毕竟也是皇宫中长大的,看到武惠妃的眼色,知道那是示意自己出言中伤安禄山。虽然内心不忍,但心中担忧张均,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呀,父皇!听张均说,边军多是知赏赐任命出自辽东郡王,而不知父皇才是赏赐之主呢!” “好了,不必再说了!”李隆基猛一拍旁边的小案,将上面放时鲜水果的盘子震翻在地。 “陛下……”武惠妃一看李隆基地表情,就知道今天这番话没白说。 不过她继续蛊惑地话还没出口,李隆基就已经一扬手,阻止了她下面的动作。 “爱妃不必再说!此事朕自有分寸。安禄山为国立下汗马功劳,朕不能因为他现在权重,就不再信任他。置于他地为人具体如何,朕自然会让人查的!如果他确实有不轨之心,朕也不会再放任他!你们都下去吧,此事先不要在人前提起。” “是!陛下!” 本来宁亲公主还想说些什么,但武惠妃了解李隆基的脾气。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准备安安静静地自己思考一番,准备对安禄山的应对办法,毕竟安禄山的实力摆在那儿,别说现在没有什么他不轨的证据,就算有,李隆基也必须谨慎应该。才能防止安禄山狗急跳墙。遂拉着宁亲公主,告辞离开了李隆基。 只是她没有看到。当她离开李隆基后不久,宫中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个秀丽的佳人,一声娇呼,扑进了李隆基的怀里。李隆基别说静下来好好思考了,甚至于连内侍取来张均的供词,也是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才有时间查看。 在张均地供词中,非常清楚的说明了今天地事情,完全是因为张均受人挑拨,嫉妒安禄山所取得权势地位,故意出言羞辱他,甚至还曾经在朝中散播了一些流言。 李隆基本来对于这个供词的公正性,也有几分怀疑,但亲信的宦官。却是实实在在的说,张均现在的状况很好,神智清醒,不像是被威逼或者是刑讯强逼的结果,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对于自己派出地亲信宦官,李隆基还是非常信任的。见他保证。也就只得无奈的叫他将供词转交给宁亲公主,表示张均已经招供,自己也没办法给他开脱,只有定罪后再赦免或者减轻张均的罪罚了。 看了张均的供词,李隆基对安禄山的怀疑减轻了不少。 不过他现在喜怒无常的的性格,还是让他做出了一些反应,传旨派太医给韩休看病,让他即日起必须到中书门下办公;以朝廷要再次准备迁往洛阳为由,命令长安城中驻军,和城外地驻军提前轮换;让高力士派出皇家探子。查证安禄山有无不轨之心。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陈玄礼加强皇宫的戒备,严查进出人员。 ************************************* 李隆基的这些安排虽然基本是在私底下进行的。但还是6续有一些消息,传到了安禄山的耳中。 当天深夜,辽东郡王府的密室中,坐满了安禄山手下亲信。 “诸位!今天生了一件对本座非常不利地事情,必须赶紧想出应对办法才行!”安禄山难得的当着手下面,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 “安相!可是今天早上张均来府胡闹的事情?”牛仙客笑着询问。 这是安禄山第一次将他带入密室,看到旁边坐的都是安禄山的心腹,立刻明白,自己现在也真正成为安禄山心腹亲信了。想到今后可能带来的好处,牛仙客顿时兴奋不已,安禄山刚一表态,他就马上表示了自己的关切。 “呵呵!牛老哥,这次事情确实严重,把你拖累进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唉!还是让怀秀给大家说说吧!”安禄山歉意的看了一眼牛仙客,转头又向安怀秀下令。 牛仙客笑着摇摇头,对于安禄山地道歉毫不在意。他可不认为如今还有那个派系能对安禄山造成危险。 不过随着安怀秀缓缓开始叙说安家情报网收到地消息,牛仙客的神情,也就慢慢地生了变化,其他几个在座的安禄山亲信或党羽,也或多或少,开始神色庄重起来。 “这,这陛下不会听信了李林甫一面之词,就不信任安相了吧?”牛仙客喏喏的看向安禄山。 安怀秀并没有直接说李林甫挑拨李隆基和安禄山的关系,但有关各种现象的述说,还是让这些精通官场阴谋的家伙,很快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如果是李林甫中伤安爷,相信陛下听都不会听。不过消息既然是李林甫求见后宫惠妃娘娘,然后陛下才有所针对我等的动作,那肯定就是有阴人在背后插手了!”安怀秀给牛仙客给解释的更清楚一点。 但事情了解的越清楚,牛仙客就越害怕。他本来就是没什么担当的人,在背后摇旗呐喊,或者做一下配合,还没什么问题。真正出了事情,让他出面应对,却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听到这次可能要对安禄山派系动手的人,竟然是当今天子李隆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牛仙客,现在已经吓得额头见汗了。 “呵呵!牛兄也不必太担心。如果陛下真的不再相信安禄山了,那恐怕我们也没可能再坐在这儿商讨应对办法。既然现在陛下没有对我们动手,那就还是给了我们机会。当然,我们也不能因此疏忽大意,李林甫的手段,大家多少都领教过,虽然安某肯定没有不臣之心,但是难保他会耍出什么手段,逼安禄山做出逾礼之举!”安禄山一边宽慰过于担心的手下,一边却又给他们敲敲警钟,让他们不要过于放松。 “如此,我们就马上上表弹劾李林甫,让他没有机会再耍动作!”户部尚书杨慎馀到有点胆色。 李白立刻摇摇头: “杨兄这个办法不妥,李林甫自然要办,但如今陛下仅仅是怀疑,侦查手段也是颇为温和,并没有严加逼迫的意思。如果我们弹劾李林甫,反倒显示出我们的不安,恐怕只会加重陛下的怀疑。到时就算陛下查不到什么证据,也会对我们丧失信任!” “那我们该如何,总不能就这么等着陛下的人来查吧?”牛仙客看向李白。 不说自己等人和安禄山确实有见不得人的结党行为,就算没有,自己原来收受贿赂,贪冒功劳等事情,也足以让自己从相位上滚下来。 李白是场中除安禄山外,对形势看的最清楚的人。他甚至已经猜测到安禄山接下来的手段。只是出于长久的信念,让他没办法赞同安禄山可能的动作。只是就算不为大局考虑,单是为了自身和家人的安全,也不得不对李隆基做出相应的反制措施,要不然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身败名裂,尸骨无存。信念和实际状况的冲突,让李白非常难以下决定。听到牛仙客的询问,立刻别过头不愿回答。 场中一阵安静。 “如今形势急迫,不管是迎是等,都必须做个决定。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还望诸位不要吝啬,多给安某出出主意才是!”安禄山笑着扫过众人表情各不相同的脸膛。 虽然内心早就有了决断,但安禄山还是希望每个人都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便于自己接下来详细安排。 第十一章第二十五节 偷偷摸进宫 第十一章第二十五节偷偷摸进宫 一个晚上的商议,众人其实并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不过对安禄山来说,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不管是牛仙客、杨慎馀他们这些党羽也好,安怀秀、安守明他们这些亲信也罢,都对今后和安禄山站在同一战线、一致应对李林甫可能的诡计,形成了共识。 不是安禄山的手下没有能力,也不是他们真的没法应对眼前的这种局势。这次没有想出办法,主要原因还是安禄山本人没有明确表态。到底是战是降,安禄山不表态,手下人可不敢随便乱说。毕竟这次的敌人,暗中是李林甫,台面却是当今大唐天子李隆基。 第二天一大早,安禄山在中书衙门晃荡了一圈,将主要的工作布置下去,就独自回到后方自己休息的地方。 稍后,中书省的一个偏门中,就驶出了一辆运送宫中物品的大马车。 马车离开大明宫不久,车帘一动,里面立即跳出一个身穿便装的男子。 随意的走上旁边早准备的马车,马车便载着便装男子,来到李隆基和武惠妃现在居住办公的地方,兴庆宫。 “见过主人!”马车还没停下,就有一个宫中内侍打扮的人过来行礼。 “恩!可以进宫了吗?”马车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回主人,各种准备已经做好,只是今天检察变严。还要委屈主人稍稍打扮一下!”内侍转手递上一件低级禁军士兵的服装。 “呵呵!还好不是宦官地衣服,不然本王的胡子……”车内人接过衣物,嘀咕着换了起来。 没一会儿,“腾”的一声,车中人已经换好衣服从马车上跳了出来。那魁梧的身材,标志性的胡子,在官场上混的人。只要稍微仔细注意一下,就能认出此人正是权威显赫的当今第一宰相。爵封辽东郡王地安禄山。 “主人!请跟在奴后面走,最好把头放低点!”内侍低头扫视四周,低声向安禄山要求。 虽然皇宫中象安禄山这身打扮的士兵不知道有多少,一般人根本不会留神细看。但要是像安禄山往常进宫那样,昂挺胸走进去,却是绝对走不出百步就会被人认出来。 细着眼睛看了眼稍微有点小地衣服,安禄山也没时间追究衣服的来历。缩了缩身子。微微一低头,安禄山沉声应道:“好!快走吧,前头带路!” 两人不再说话,一前一后,顺利走进了兴庆宫的偏门。守门的士兵增加了不少,有几个微笑着对那内侍点了点头,但没人认真出声打招呼,至于跟在内侍后面的安禄山。那些士兵更是连看都没多看一眼。显然是内侍提前耍过什么手段。 进了宫门,内侍尽挑偏僻的地方走,途中遇到好几个宦官或者禁军,都只是低声和内侍说几句,就不再说话,直接错身离开。而内侍根据这些人的提示。转了好几圈,绕过不知道几拨巡逻地士兵,终于带着安禄山来到了他熟悉的一个宫院。 “主人!她还在宫中晨睡,现在只有一个人。陛下昨天在谢妃那儿留夜,现在还没起来,按照往常惯例,他应该要一直到午时才会醒来。奴已经安排好了,宫女们基本不会去打扰,只是奴被差去伺候宁亲公主,等一下没法给主人警戒。主人的事最好快点。出了这个宫室,就有我们的人接应!”内侍低声向安禄山吩咐。最后歉意的躬了躬身。 “好吧!你忙你的去吧,我在午时前离开就行!可别让宁亲公主闯过来!”安禄山笑着答应,同时不忘叮嘱他看住人。 对于被人撞破,安禄山到并不是很担心。自己派在宫中的人不少,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们肯定能想方设法提前告知自己。就算真的撞破,只要自己不身陷在皇宫中不能出去,也大不了就是造反一途。安禄山内心,早已经对这次危机地最终应对方法有了决定,现在进宫,仅仅是出于对接下来皇位安排的考虑。 “是!”内侍再欠身一礼,告辞离开。 安禄山整了整衣服,翻墙进入自己熟悉的宫院,绕过几颗果树,穿过一个花园,顺利来到了一扇窗子前。透过窗子,正好能看到宫室中胡床上躺着一个长秀丽的成熟美人,一床薄薄的丝绸锦被,将她婀娜的身段,刻画无遗。正是上了年纪,但风韵尤存地后宫之主武惠妃。可惜脸上长久施朱摸粉,现在没有打扮的时候,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轻轻的叹了口气:“毕竟上了年纪呀!” 安禄山再次翻身进入了宫室中。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在安禄山轻声靠近床榻,还没出声招呼的时候,床上的女子眼睫毛一颤,没睁开眼就低声呵斥: “谁在哪儿?” 当女人睁开她秀丽但朦胧的眼睛时,安禄山已经大方的坐在了她的床榻上。 “是你!”武惠妃马上分辨清眼前之人是谁,略带惊慌的将锦被往胸前一拥,沉生冷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有什么事情?” 她毕竟是个狡猾地女子,刚开始还因为人地本能反应,问了几个愚蠢的问题。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不再追究那些不可能有答案地问题,直接问安禄山有什么事情。 “呵呵!本王哪里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念娘娘,意图再一亲芳泽罢了。”安禄山笑着看向武惠妃抚胸的手,故意打趣道。 “咯咯!”注意到安禄山地眼光。认清形势的武惠妃反而放松下来。一阵脆笑后,随意的松开抓锦被的双手,任凭*光外露:“相爷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调戏陛下的女儿还不够,现在又准备来戏弄本宫了,难道不怕陛下追究吗?唉!如果相爷真的有这个心的话,本宫可不敢反抗。” 女人地声音还是那么的动听。但配合此时没有妆扮地脸,安禄山却是一点兴致都起不来。就算对方眼中有毫不掩盖的蔑视。也不得不装作不在意。板起脸沉声说道: “好了!本王没功夫跟你开玩笑,这次来,有正事跟你谈。” “本宫洗耳恭听。”武惠妃惬意的仰躺在胡床上,笑看着安禄山。 既然现在这样的微妙形势对自己有利,那就应该好好的保持下去。 “你……”安禄山愤怒的看着准备做听众的武惠妃。 虽然现在女人说话地腔调,比平常高人一等的态度要好很多。但当自己有正事要谈时,对方用调侃的态度和自己说话。自然不能引起自己的好感。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 “好!我问你,这次陛下突然派人调查我,是不是你在背后挑唆?” “相爷是听谁说的?本宫历来和相爷合作,怎么可能会挑动陛下去查你?”武惠妃一脸的不解。 “哼!明人不说暗话,安禄山要是没有把握,怎么会开这样的口!上次李林甫来见娘娘,应该和娘娘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安禄山不屑地看向床上的女人。 装作的功夫确实厉害。但是用错了对象。 “咯咯……”武惠妃抚嘴轻笑,“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安相爷呀!” 内心暗暗惊叹。安禄山能不经过传召,就自己摸进皇宫,那知道上次李林甫来见自己的事情当然也不奇怪了。只是要办成这些事情,不知他在皇宫中隐藏了多少亲信。看来安禄山的实力,应该比李林甫说的还要不知道强上多少倍。幸好陛下慎重对待。没有马上下令对付安禄山,要不然突然翻脸,安禄山鼓动皇宫中地亲信作乱,恐怕自己和陛下的安全都没办法完全保障。 “娘娘!既然你承认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安某这次来的目的了,是你自己想办法补救呢,还是干脆我们来个同归于尽?”安禄山瞪着武惠妃。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不管这次补救能不能成功,事后也绝对不能放过她。等逼着他在汴王的问题上作出让步。一定要让自己派在宫中的人,将这颗毒瘤拔除。 “呵呵!你好像太过担心了。本宫做事怎么会没有分寸呢。这次主要是宁亲公主向陛下进馋,而本宫也受了李林甫的挑拨,不过本宫已经劝过陛下,让他慎重对待你这个大臣。安相你放心好了,虽然会分你一部分权力,但绝对不会真正对你怎么样的。大不了本宫以后给你说说好话,回头再让陛下给你补上,那里需要要死要活的!”武惠妃不在意地挥挥玉手。 “补上?恐怕是补上一刀吧!”安禄山对这个女人彻底失望了,看来她是真地准备除掉自己了。这个愚蠢的女人,难道她以为除掉了自己,她就能通过控制自己地儿子,完全控制朝政了吗。万一她早早病死了,儿子能不能在皇位争夺中活下来还是问题呢。现在被自己逼到面前了,竟然还在想办法拖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呃……”武惠妃有点尴尬。 她的本来打算,确实是想慢慢削弱安禄山的实力,等到足以应付的时候,再狠狠来上一刀,彻底解决。就算现在安禄山凶狠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有把握用这个借口搪塞过去。因为很显然,安禄山既然没有马上动手杀了自己,那他就不可能真的对自己动手,只要今天这一关过去了,自己今后怎么可能再给安禄山这样的机会。 看到安禄山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自己,武惠妃一阵不悦。 “这样不行,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难道让本宫去对陛下说,你是清白的,所有的事都是捏造的,没有丝毫证据。就算本宫说了,陛下他会听吗?到时候我们一个都不能活下来,一起出事!” “呵呵!”看着恼羞成怒的武惠妃,安禄山轻声笑了起来,“我确实有办法!李林甫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对付,你只要故意无理和谢妃争宠,在陛下责难时,坦承是嫉妒作怪,请陛下原谅,然后再提及,这次事情也全都是听了李林甫的挑拨唆使,想通过中伤安禄山,来伤害谢妃!” “你!”武惠妃大怒,手指自己尖声斥道:“那本宫怎么办?如果本宫这样做了,恐怕后宫再也没有本宫的地位了!” “哼!你吗,你向来受陛下宠信,就算这次有争宠的行为,但毕竟没有造成伤害,元凶李林甫已经伏法,自然不会再深究你的罪责。最差的结果,也仅仅是丧失后宫主事的权力,说不定,你这一番深情行动,还能引得陛下的感动,重新回到你的怀抱,让你恩宠更甚往昔呢!”安禄山冷笑着说道。 “简直是笑话。如果让本宫丢掉后宫主事之位,恐怕不用几天,本宫就会被其他宫妃活活唾死!”武惠妃对自己曾经在后宫使过的手段记得非常清楚,知道自己失权的后果。别说可能会让自己性命不保,就算真的只是丧失权力,她也不可能答应这样荒谬的补救办法。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丢掉权力而没事的话,你到可以试一试不补救!”安禄山缓缓的站了起来。 犯了错误就应该承担责任,如果武惠妃不愿承担,逼迫自己用其他手段来应对的话,自己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她。不过,前面的一番威逼,都是为了下面的条件做准备,安禄山其实最想要的,仅仅是武惠妃的一道手札罢了,手札的内容,他都早已经拟好了,武惠妃自己照着抄一份就行。 “等!等!”武惠妃仰起身来。 “哼!或许你觉得,我们的儿子,在我倒了后,会有好下场?”安禄山闭目摇了摇头,别过身子,这样的威逼实在非自己所愿。 “不要!”听安禄山提起儿子,武惠妃立刻慌张的上前一扑,根本不管*光外露,紧紧的抓住安禄山的胳膊。 “求求你,不管生了事情,别伤害我们的孩子?” 本来正准备挣脱开武惠妃的安禄山,此时却是呆愣愣的看着这个房间的门口。 在房间的正门,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白龙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正同样呆愣的看着安禄山。 第十一章第二十六节 意外的意外 第十一章第二十六节意外的意外 安禄山很想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眼睛花了。无奈自己一只胳膊正被武惠妃拖着,没法拎起来。 不过门口的那人很快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安禄山看到的没有虚假。 手颤抖着指向武惠妃,冷厉的问道:“你说的孩子,是谁的孩子?” “安禄山!你不会是不想承认滔儿(汴王)是你儿子吧!”武惠妃尖声叫起来。 她因为过于紧张,根本没有分辨刚才的话是不是安禄山说的,直到“噗”的一声吐血声传来,武惠妃正要看向着安禄山的眼睛,才缓缓的转向门口。 当看清那人的身影后,武惠妃的脸色刷一下,立刻变得惨白惨白。 门口站着的,正是当今大唐天子李隆基。 想到已经被李隆基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有的下场,武惠妃不停的颤抖。眼看自己的丑事,已经被自己最爱的人当面看见,武惠妃眼中闪过惊惧、后悔,懊恼、羞愧各种各样的目光,最后转向呆滞。她整个人都已经陷入自己的感情世界,不能自拔了。 “你们,你们这对奸夫yin妇!”李隆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继续直指着安禄山和武惠妃。身子已经摇摇晃晃,依靠在门框上。 安禄山和武惠妃都傻了。 怎么无声无息的,李隆基就出现在两人面前了?出现就出现。怎么这么巧就听到有关两人孩子地事情!以李隆基的性格,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子打情骂俏,但绝对不会允许她与其他男子生实质性关系,更不要说生孩子了。而且那些女人,绝对不包括李隆基最爱的武惠妃。 他可是堂堂的大唐天子呀,天威莫测。此时不管两人平常多么精明,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安禄山先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李隆基的身后,现根本没有自己担心地随从跟着。立刻眉锋往下一敛。双目中露出狠厉的光芒。 李隆基呀李隆基,我本来没有弑君篡位地野心,但现在既然被你撞破奸情,为了自保,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贱人……”看到两人的奸情被自己撞破,还毫无廉耻的搂抱在一起,李隆基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耻辱。胸口又一阵鲜血上涌。 但倔强的李隆基不愿当着两个贱人的面再吐血丢人,一咬牙,竟然憋口气,强行将已经到喉咙的血咽了下去,身子也因为一阵憋气,忍不住“扑通”一下跌座在地。 “陛下!”武惠妃一声惊呼,松开了安禄山地胳膊。 不过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此时的武惠妃,已经完全陷入了恐慌和悔恨的世界中。没法冷静下来。 安禄山嘴唇动了动,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感觉实在没什么话可说,最终只是空张了几下嘴巴,没有说出声来。只是眼角余光扫了下神色惨淡的武惠妃,开始缓缓的向前跨动了一步。 “陛下!臣来扶你起来!” 也许是想到自己将要杀死历史上有赫赫声威的大帝,安禄山紧张的浑身肌肉紧绷。拳头已经捏的“咔咔”作响。 看到满脸凶光逼近地安禄山,李隆基却没有分清形势,反而大声的呵斥: “闭嘴!咳咳!”一句语气激烈的话,就引起李隆基一阵咳嗽,白龙袍上已经鲜血斑斑。“你这逆臣,还不给朕滚!朕饶不了你,朕要将你千刀万剐,把你满门处死!把你满门千刀万剐!” 安禄山对李隆基的嚎骂毫不在意,终于缓缓的站在了李隆基面前。 居高临下看着依坐在门框边的李隆基,安禄山内心一阵惬意。现在他已经完全被杀意充满了头脑。根本再没有丝毫君臣观念。根本再没有考虑往日恩情。 “你骂完了吗?”安禄山地声音变得低沉而冷淡。 这是他杀人的前兆。 “什么?”李隆基终于察觉到安禄山的面色有异。 “骂完的话,那臣就可以送你上路了!”安禄山把手放到胸前。将刚才紧绷的手指扮得“咔咔”响。 “你!安禄山,你要,你想弑君?”李隆基本来就已经惨白的脸色,现在更是一点血色都看不出了。 看到安禄山的动作,只觉双眼一阵昏花,胸口憋闷,有点呼吸不上来。幸好脑袋靠在门框上,才没有直接倒在地上。 “弑君!”就在安禄山犹豫着该怎么悄悄的处理了李隆基的时候,床榻上的武惠妃,却是突然尖叫起来。 “不!不!别害三郎!”武惠妃踉跄着跳下胡床。 匆匆跑到安禄山身后,猛一把从后面抱住安禄山,嘴上大叫道: “三郎快走!三郎快跑!” 这个举动大出两个男人地预料,安禄山简直无法想象,武惠妃这么现实地女人,此时怎么突然感情用事起来了,她难道不知道现在只有杀了李隆基,两人才有活路,一旦李隆基离开了这里,死无葬身之地的,就将是自己和她吗!想到这里,不再犹豫,手往后一抄,猛一用力,就将柔若无骨地武惠妃一把甩开。 双眼猩红的看向李隆基,准备对他动手。 李隆基愣愣的看着武惠妃和安禄山一番争执,等到武惠妃被安禄山甩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血丝,本来还朦胧的双眼。却突然变得清明。 “住手!”一声冷喝。 帝王地威严,长久在他威压之下的安禄山,听到李隆基这么一声暴喝,虽然声音沙哑,底气不足,但还是马上僵了一下,本来已经伸向李隆基脖子的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 李隆基怜惜的看了倒在地上的武惠妃一眼,想起两人一起恩爱的岁月、欢乐的时光。眼中怜惜,已经化作了淡淡地温情。 仰头冷冷的看向了安禄山。 “安禄山!别伤害她,朕如你所愿。” 声音说不出地萧索冷漠,但安禄山却感到一阵心跳加。本来已经逼不得已,准备掐死李隆基,事后再想办法掩盖,想不到李隆基竟然答应如自己所愿。那感情好呀,立刻缩回了双手。 但随即猛一震:自己傻了,刚才哪里提过什么愿望。 立刻又伸出了双手大骂: “你怎么如我所愿?别给我说现在放过我,陛下,你的脾气,就算现在一时感情用事放过了我,事后也肯定会反悔的。” “哼!”李隆基一手撑地,用力想爬起来。但身体实在虚弱。挣扎了几回,还是不能如果。 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对安禄山喝道:“扶朕起来!” 安禄山犹豫了一下,听听门外还是丝毫没有人声响动,感觉李隆基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才伸手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李隆基狠狠的抓了安禄山的手腕一下。无奈气血大伤,根本没法用上力气,自然不可能伤害到安禄山了。 “陛下!泣泣!臣妾……”武惠妃被安禄山摔的头昏脑晕,现在已经勉强爬起来,只是一脸委屈和伤感地看着李隆基,根本不敢过来。 “唉!”李隆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充满深情的看了一眼武惠妃,柔声道:“不必说了,朕知你!” “陛下!”武惠妃娇呼一声,轻轻的扑到了李隆基怀里。 朕知你,这是多么感人的一句皇家情话呀。武惠妃感觉自己就像刚刚从地狱。直接到了天堂似的。刚才奸情被李隆基撞破时。感觉是被人从人间打到了地狱,而现在。却是直接从地狱升到了天堂。朕知你,这一句知心话足够了。有了李隆基这句话,武惠妃感觉就算让自己马上代李隆基去死,自己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安禄山一阵心烦,感觉怎么像是男女主角被大反派抓住,在最后关头进行生离死别。自己却不是男主角,反而是里面的大反派。 心中不愤之余,手上立刻多用了一点力。 李隆基眉头一皱,强忍着没有呼痛。 轻轻拍了拍怀中的爱人,转头看向安禄山: “安禄山!以你地聪明,想来也没想过要谋皇篡位,应该是想扶持一个幼年皇子,你在幕后继续掌权,朕如你所愿,写一份诏书,让你意中之人登位!至于朕,呵呵,你既然能偷偷进宫,那把朕和爱妃送出去自然也不成问题。以皇位来换取朕和爱妃的性命,你可满意?” “这个?”安禄山一阵愣。 想不到李隆基打的竟然是这个算盘。 心理马上盘算开来,如果事情真的能这样,那自己肯定满意的没话说。至不济,自己大不了事后反悔,在取得诏书后,再将李隆基和武惠妃除掉,反正自己本来就是无信无义的人,干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 但是李隆基这么做是真诚地吗?他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招?让一个皇帝为了女人放弃自己的皇位,还是李隆基这个有名的英雄皇帝,这实在有点让人难以相信。何况这个女人还曾经背叛过他。 安禄山在这边紧皱着眉头犹豫,那边的武惠妃也被李隆基提出来的条件惊呆了。 她本来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想不到李隆基竟然还能够继续爱她,甚至为了她,不惜以皇位想让。轻轻呼一声“三郎”,眼中的激动和深情,都已经能化成水流出来了。 “哼!你还犹豫什么,如果朕不配合,难道杀了朕,你就能如意了吗?到时候杀戮不休,你也不一定能如愿吧!”李隆基冷冷的看向安禄山。 “好!”安禄山果断了点了下头。 不管如何,先将李隆基的诏书拿到手再说。 “陛下!那就烦请您下诏,你因为仰慕神仙,去深山追求仙道去了,将皇位传于汴王李滔……” “不行!不能传给滔儿!”出言反对的竟然是一脸激动地武惠妃。 李隆基深深地看了武惠妃一眼,伤感的眼神一闪而过。 “安禄山,换一个皇子吧,反正朕地皇子,你大都有结交,不会影响你掌权的。” 看到一脸激动的武惠妃,还有神色坚毅的李隆基,安禄山也知道立自己儿子当皇帝,那是不大可能了。 李隆基现在愿意为性命让出皇位,主要的一点考虑,就是这样可以避免鱼死网破,皇位继续保留在李家。至于今后李家能不能保住皇位,到没认真考虑。那已经是儿孙们的事情了,为了避免皇族马上就遭到安禄山的清洗,他现在只能为儿孙们考虑这么多了。希望儿孙们看到安禄山霸权,能明白过来,清楚他这个大奸臣。 “好!那就换一个,除了汴王,现在就是凉王李璿最年少多智,而且母妃是高平王李重规之女,名门之后,可以为帝!不过凉王毕竟年幼,还请陛下在旨中注明,由臣和另外两位宰相辅佐新皇,管理军政大事,等新皇成年后,再行清政!”安禄山冷冷的说道。 对于李隆基的考虑,他现在大致也猜倒了。今天自己是大不了杀了李隆基,然后趁保皇派系没有准备,立刻生动乱。到时候事情没法控制,经历了多次宫廷政变的李氏皇族,恐怕不会再有几个能活下来。李隆基明着看起来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和武惠妃的感情,实际上考虑的就比较长远了。至少,就算现在成功取得李隆基的诏书,自己想要完全控制朝政,也还要花费一番手脚。 不过现在这样,其实正好大致符合自己原来的打算。本来这次进宫,就是想取得武惠妃的手札,证明自己和李滔的关系,然后在危机关头除掉李隆基,自己扶持儿子李滔登上皇位,再将自己和李滔的关系用武惠妃的手札悄悄点明,从而达到不流血的夺取皇权。现在的情况虽然和原来设想有点差异,但至少不用面对天下保李的势力。不管怎么样,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隆基和武惠妃没有再多说什么,用宫室中的皇家纸笔,写下一份还算正式的手诏,安禄山随即接过。 拿到墨迹未干的诏书,安禄山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大事可定! 第十一章第二十七节 新朝廷开始(终) 第十一章第二十七节新朝廷开始(终)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好处理,在安禄山拿到传位诏书不久,想尽各种办法的安禄山亲信,终于匆忙来到了武惠妃的宫中。(www.26dd.cn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 这次李隆基突然出现,纯粹是一个意外。向来要在温柔乡沉睡到中午的李隆基,竟然心血来潮的在安禄山进宫后不久就起床了。本来安禄山安插的人手想马上将消息传过来,无奈这李隆基今天起床后,竟然没有梳洗,更没有吃早膳,也不带一个亲随,直接往武惠妃的宫中行来。 安禄山手下亲信先要判断李隆基行动的方向,才能作相应布置。等明白他是直往这边赶来时,已经没法追上率先开拔的李隆基了。只来得及将那些本来应该随后跟进护卫的人马缠住,根本没时间给安禄山通风报信,最后就生了捉奸在床的事情。 本来那些手下在李隆基进这边的宫室后,都已经准备好兵变起事了,因为没看到武惠妃宫中有什么异常传来,才悄悄派人过来查看。 经过一番周密的安排,在牺牲了好几个宦官宫女后,安禄山带着昏睡的李隆基和武惠妃,终于悄悄的潜出了皇宫。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因为被安禄山亲信用话拖住,察觉异常的高力士带了陈玄礼等人,闯进了武惠妃的宫室。 可惜,此时房中早已经人去房空,就连地上的斑斑血迹,也都已经被擦地一干二净。 ************************************** 皇帝和贵妃失踪。这是多么大的事情。 虽然高力士还想先隐瞒再慢慢侦查,但哪里能管住手下人的嘴,就在安禄山回到中书门下,屁股还没落座,门外就已经有官员匆匆来报,“宫中不见了陛下!” 当安禄山率着金吾衙门三千巡城金吾抵达兴庆宫的时候,宫门口正好迎面遇到被高力士搀着的忠王李浚。身后还稀稀拉拉跟着几百忠王亲随护卫。 “拜见忠王!”安禄山躬身行礼。 “安相快快免礼!”忠王一脸的急切,“听高将军说。宫中不见了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也不甚清楚!”安禄山看了眼神情紧张的高力士,心道这个宦官到有几分主心骨,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不过臣在来这儿之前,已经下令巡城金吾开始全城戒严,搜查可疑人员,并且让龙武骑出动。封锁长安城各城门,不准备出入。既可以避免陛下出城,也能防止有人借机闹事!” “好!好!安相可一定要找到父皇呀!”李浚紧张地神情稍微缓了缓。 “殿下!这些事情交给安相就行,现在陛下不在宫中,众皇子中只有您名德声望最高,还请殿下赶快进宫,在陈玄礼将军保护下,主持大局。以杜宵小之心!”高力士扫了眼安禄山身后的人马。眼中疑惑地光芒一闪,立刻清声向李浚建议。 话音还没落,宫中一阵脚步声响,全副武装的陈玄礼,已经带了身着兵甲的上千宫中禁军赶了出来。 “高将军这个建议不妥!如今陛下不见,确实是应该由皇子出来主持大局。但后宫之事,自然由后妃做主。殿下还是随臣到中书门下坐镇,以免朝廷人心动荡。”安禄山侧身到高力士旁边一拦,阻止他将李浚拉进宫去。 “这……”李浚一只手被高力士拉着,高力士却又被安禄山挡着,自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好。 他虽然老实,但人并不笨,看出安禄山和高力士是在争夺自己。目的吗,据他猜测,自然想获取自己的好感。说的直白点。就是在万一李隆基真找不到。自己继承皇位的时候,他们今天为自己做地事。就会成为拥戴之功了。一个权相,一个大宦,李浚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好。 “安相!老奴跟你直说吧,宫中不但不见了陛下,还不见惠妃娘娘,现在六宫无主,早已经乱成了一团!没有殿下镇守,最先乱起来的就是宫内呀!”高力士摆出哀求的样子,拉着李浚的手毫不放松。 “高将军!”安禄山称呼的时候一脸的惊讶,仿佛高力士说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后宫之事,就算是忠王,也不便插手呀!何况就算惠妃不再,不是还有新进的谢妃吗?以你地资历,只要好好辅佐,难道还能真让后宫乱起来不成?” 安禄山眼中闪烁着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高力士。 这样一来,旁人都开始转起念头,是不是这个高力士,为了赢取李浚的好感,才将他趁机引进混乱的后宫,让他先尝尝当皇帝的滋味。 “这……”高力士目光一阵闪避,不敢直视安禄山,深怕被他看出自己眼中的神色。 “高将军!既然后宫有事,那将军还是快去辅佐谢妃娘娘,先将后宫之事处理好了吧!李浚就先跟安相去中书门下。”李浚轻轻用力,想挣脱了高力士仍然坚持不放地手。 看到李浚一脸的坚毅,高力士也没什么办法,虽然直觉这次李隆基的失踪,很可能和安禄山有关系,但是无凭无据的,也不能乱说。反正看来安禄山也是想保忠王,这次的事情还是以后慢慢再查吧。 “殿下!那你先去中书门下。反正宫中需要的人手不多,就让陈将军陪你一块去吧,真有什么事情,也好差使一下!”高力士没办法的松开了手。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高将军快点辅佐谢妃处理好后宫事务。同时加紧追查陛下和娘娘地行踪!高将军,你向来对后宫比较熟悉,肯定能够找回陛下吧?”安禄山放过高力士,却又话中有话的表示。 今天不见了李隆基,高力士这个大内总管、大将军,应该负责。 看高力士刚才的手段这么高明,安禄山已经不准备放过这个大唐第一权宦。既然准备除去他。那就没有必要再谦卑拉拢了。 听出安禄山话中地挤兑意思,高力士越觉得这是安禄山地什么阴谋。 “唉!安相放心。如果老奴找不回陛下,那也没脸再见忠王和朝中大臣!殿下,老奴还要去安定嫔妃们,先告辞了。”欠身对李浚一礼,就匆匆走进了兴庆宫。 安禄山没有再进宫,直接带着李浚和陈玄礼,回转中书门下省。 现在时局混乱。他必须抓紧时间做好全面准备。好在有诏书在手,大局已经鼎定,只要做好各种防范措施,到时候就可以没有损失的顺利达成目标。 ************************************ 寻找李隆基地工作只进行了两天,他和惠妃两人地身影,却是一个也没有找到。 安禄山各方面准备都已经做好,自己的亲信部队掌握了长安城各处机要地带,和其他各派势力。也基本达成了一些协议。 眼看形势已经从新稳定,安禄山不准备再等待,遂召来长安城中地主要文武大臣,皇子皇孙,共同在中书门下商议今后大事。 “诸位大臣,陛下已经离开两天了。还没有任何消息,如今国家无主,民心不稳,诸位以为该如何是好?”安禄山站在大厅正中央朗声向下面问。 两旁座椅上,坐着的都是王公大臣,下方站立着的,则是一般的政务军务官员。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安禄山刚才说的是“离开”,而不是其他人所说的“失踪”。 “不但是民心不稳,军中不少士卒。也对陛下失踪之事十分惶恐。如果朝廷再无主君在位,恐怕会有兵变!”牛仙客缓缓的插嘴。 低下地文武官员闻言。立刻低声一阵议论。 座位上的王公大臣们,眼中神色各不相同,面上却基本都摆出一副忧虑的样子。 “安相!诸位大臣!下官以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暂时无法找到,那就应该从皇子中选择一人,先继承陛下大统,以镇朝堂!”李白出面揭破了今天了面纱。 “不错!不错!是应该选择新君。” “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 底下官员纷纷出言附和。 “咳咳!只是陛下此前没有册立太子,到底应该由那位皇子继承大统呢?”牛仙客轻轻一阵咳嗽,挑起了大家的话题。 “那还用说吗,忠王声名最佳,自然由忠王即位了!” “长幼有叙,庆王乃是皇长子,该由庆王继承大统!” “陛下原来最中意寿王爷,如果不是这次陛下突然不见,寿王迟早会立为太子……” “……” 由于皇帝不在,底下的人拥立起新皇来,全都不遗余力。根本不必估计自己的话会不会冲撞在位的君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都因为要是拥立成功,从此升官财,拥立不成功,新皇为了巩固皇位,也会提升大家官衔。每个人都把自己看好的人选提了出来,甚至就连被废地太子李瑛,都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官出来保推。 “诸位!诸位!”安禄山在中央清朗的呼叫了两声。 本来嘈杂的声音,立刻恢复了平静。 满堂的官员,包括座位上那些王公大臣,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安禄山身上。其实大家都明白,不管下面争论的如何激烈,只要在中央地安禄山不点头,推出来的人选就不可能登上皇位。如今朝中的实权,完全掌握在安禄山手中。他没学王莽,群臣已经是万幸,现在学学霍光,大家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诸位大臣!”安禄山目光满意的扫过众人。 现连平常老实忠厚的忠王李浚,都以热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阵得意。哼!皇子皇孙又如何,老子不点头,你就什么都不是。 微微一走神,现底下众人的呼吸都变粗了,安禄山才连忙板正了脸,沉声说道: “诸位大臣其实不必这么争论,对于由何人即位,陛下其实早有决断!牛相、韩相、高平王、陈将军,你们且上来查看陛下的手诏!” 说完从自己袖中取出一卷简单的诏书来。 被点到名的四人立刻走上前来,此前都没有那个大臣听说过李隆基有诏书留下,看到安禄山突然拿出诏书,也没时间追问诏书地来源。他们对于安禄山招呼自己四人上前地目的非常清楚,一是展示诏书内容,还有一个让他们检验诏书地真伪了。 “传位给凉王!”高平王一声惊呼。 其他三人虽然大致已经看到诏书的内容,但重点都放在检验诏书的真伪上了。只有对自己外孙非常敏感的高平王,才把重点放在了和外孙有关的内容上。等三人已经基本断定这确实是李隆基的手诏,才因为高平王的呼叫,把注意力放到了内容上面。 “兹以手诏付中书安禄山,朕以……凉王璿谦恭惇孝……可继承大统。凉王年幼,可着宰相安禄山以辅……钦此!” 短短的一份手诏中,李隆基声明自己是老子后裔,因仰慕仙道,决定去寻访仙人遗迹,自己离开后,就由凉王李璿继承皇位。因为凉王年幼,先由三位宰相辅佐政务。待凉王成年后,再行清政。 李隆基的笔迹,加上宝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证明了手诏的真实性。 “唉!安禄山不肖,致使陛下抛弃红尘,寻觅仙途。本应立刻追随陛下左右,只是陛下以手诏大任付安禄山,令安禄山不敢心生他念。诸位大臣,我等当尽快辅佐凉王登基,继承大统!诸位大臣若对手诏有问题,请上前来验看。”安禄山神情严肃的扫过满堂大臣。 各人的神色表情,那真是可以用色彩分呈来形容。有的欢喜有的忧,但是皇子皇孙中,却是失望占了大多数。 “呵呵!既然有父皇的明诏在这里,尔等还不快拜见新君!”还是老实人忠王最先冷静下来,率先来到凉王李璿,俯身下拜: “臣李浚拜见陛下!” 群臣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跟在李浚后面,参见新皇。 ***************************************** 开元二十五年的一天,李隆基突然在皇宫中失踪。 两天后,凉王李璿,在宰相安禄山出示李隆基的手诏后,继承皇位。 虽然也有大臣对这个手诏的真实性产生过怀疑,但实际却是连李隆基的近臣高力士,都说那真是出自李隆基之手。 新皇即位后,安禄山因为出任辅大臣,权势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本书写到这儿,就准备暂时终结了。本来按照大纲,如果写的顺利,后面还有yy小说通行的千秋万代,一统世界,不过一段时间没写,实在是有点没有漏*点。只好按照计划,在这个大节点,将本书结束。外篇什么的,就不写了,李隆基和武惠妃到哪儿去了?安禄山以后会否篡位?这些就都留给大家慢慢的想象吧。故事到此结束,黄初真诚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今后黄初还会写书,具体安排会出通告,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