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01观念颠倒 妤卉忽然露出天真的笑容问道:“这位大姐,你那里的价格真的便宜么?如果我们只是看看,并不一定买也无妨吧?” 那个中年女子一看这年轻少女果然贪便宜动了心,就爽朗道:“那当然,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交个朋友,将来有了合适的货色再介绍给你。其实我店里不仅有奴隶,还有从栾国倒腾过来的珍稀草药,咱们华国这边没有的。” 一听说有珍稀草药,苏眠也动了心。 凤凰山北侧是华国境内,南侧是栾国境内,就这一山之隔,草药的品种便有很大不同。许多治疗疑难杂症的珍稀药材只在栾国境内才有,可惜这附近的村镇中真正懂得药材的人很少,碰上不识货的说不定就糟蹋了好东西。 苏眠低声道:“小妹,咱们去看看也好。” 妤卉猜出苏眠是对珍稀药材动了心,她反正也是想多长见识,自然乐意,兴致勃勃跟在那中年女子身后,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店铺大门。 店铺虽小,东西却也不少,乍一看像是堆满旧物的杂货铺。那中年女子指了指一旁的箱子说道:“那边是新进的药材,前两天下雨淋了,原本说好的本城买家说淋雨后药材功效大减,非要借机压一半的价,我本小利薄不肯让步,闹到最后她们竟然退货。唉,这年头做生意难啊。” 苏眠走过去,捻起一小撮药材闻了闻,客气问道:“店家,你这是还阳草么?你可懂得药材?” 店家答道:“看不出你一个男人家倒是有点见识,这的确是只长在凤凰山南的还阳草。不过我是杂货商,什么有利可图就卖什么,药材方面还真是不太懂。” 苏眠微微一笑,低头对妤卉耳语几句。他知道有些话由女子说出来总会比男人说出来更有信服力,哪怕这女子还是个小孩子。 妤卉听后频频点头,依言说道:“店家,还阳草采摘以后淋了雨并不影响药效,你晒干再卖就行。邻镇同济大药房正缺这味药材,那里的李掌柜为人厚道,想必不会压价。” 店家一听眉开眼笑道:“真的?那你说这些药材大概能值多少钱呢?” 妤卉按照苏眠的交待,报了个数字,并且讲了季节上的差价。 店家早就觉得这少女气度非凡,双眼透着灵动智慧,虽然一身粗布衣衫,却难掩不俗的风采。店家猜测她可能是大户人家微服出来玩的小姐。现在听她说的价格头头是道,与行情吻合,更认定她是懂行的,不再怀疑。 店家道了谢,又把妤卉和苏眠引入铺子后面的小院。 院子里有一个大石锁,看上去至少上百斤分量,石锁上拴了三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牢牢系在三个奴隶的脖子上。这三个奴隶都是蓬头垢面,赤身**的男子。 其中两个奴隶见到有人来,面露惊恐神色,手脚慌乱地遮掩身体向后瑟缩。只有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没有动。这个奴隶的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镣,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身后,全身上下遍布伤痕,绽裂的鲜红与青紫触目惊心,他似乎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这三个是昨天晚上才送到城里的,都已经办好了正式奴籍文书。”店家一边介绍着,一边粗暴地抓起地上昏迷的那个奴隶的左臂,露出他肩头一个青色的圆形烙印,“你看,这个奴隶的胳膊上早就打好了我华国的奴隶标记,栾国那边也已登记该军奴死亡,日后再不会有人追究。” 这个世界男子最注重贞洁,就算再穷苦的人家,也会让男孩子穿得整齐,遮掩住身体肌肤。而眼前这三名男奴隶,根本被剥夺了人的尊严,赤身**像牲畜一样被铁链拴着,境遇实在凄惨。 妤卉动了恻隐之心,禁不住问道:“店家,买这三个奴隶需要多少钱?” “那两个没大伤,手脚灵活,长得还算整齐,听说以前都是显贵的仆侍,很会伺候人。二两银子一个(一两银子等于一千铜钱),不讲价。” 店家说完这句从旁边拎起一桶水,揪起地上那个昏迷的奴隶的长发,将他的头浸在水桶中再捞出来,反复几次,把他的脸洗净扳向妤卉,接着说道,“这个虽然现在半死不活,但是十五六岁正年轻,你看他容貌比城里的头牌小倌都漂亮,身子柔软,那里弄起来却最坚挺。三百大钱不能再少了,你买回去至少能玩他三五天,到时死了随便一扔比逛窑子划算多了。逛窑子就算不点小倌伺候,入门茶水费还要收三百大钱,稍微有些姿色的没十两银子连人家手都碰不着。” 店家不断吹嘘着这三个奴隶的便宜实惠,妤卉的目光却完全被眼前这个奴隶吸引。她不自觉地走上前,拨开那个奴隶脸上滴水的碎发,露出他俊美的容颜。那是恍若梦幻一样完美的五官组合,带出一股淡淡的凄艳,在苍白的肌肤上盛开。若是只看这张脸,他的美已经超越了性别的桎梏,无论男女看见他都会刹那间失神。 妤卉突然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店家愣了一下,拿出这三个奴隶的卖身契翻了翻抽出一张说道:“这个奴隶叫阿黎,十五岁。” “他叫阿黎?”妤卉闻言心中一阵激动,不会这么巧吧?她要找的人就是他,那个能帮她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奴隶少年? 这个世界,奴隶是贱民的一种,与所有贱民一样没有资格拥有姓氏,归入奴籍。 贱民被禁止读书,不得科举入仕,无论男女都只能从事娼、伶、奴、乞等低贱行业。贱民的来源有战俘、罪没、世袭、掠卖、债务等。 贱民如有特殊功绩,可由主人上报,经查证后可获得朝廷颁发的敕免令,脱离奴籍。其中女子尤以战功最易获得敕免,而男子被主人家纳为小侍也可脱奴籍。 各国律法都规定属奴籍者,同于资财,没有独立人权,皆列入主人户下,可以买卖遗赠。主人除不得随意杀戮外可以任意处置私刑。贱民不得随意脱离主人,逃亡者被官府缉捕,一日杖六十,三日加一等。 贱民同类为婚,身份世代相袭。其为主人劳动是无期限无报酬的。贱民对于主人,除十恶之罪外,其它罪行不能告发,告发者,贱民要被处死。而贱民的主人,即使诬告贱民或私刑致死,也只需缴纳少量罚金就能抵罪。 妤卉心中波澜起伏,权衡再三,不动声色地垫起脚尖在苏眠耳边低声央求道:“哥,咱们买下他好不好?别人咱们买不起,他这么可怜一定要救救他。” 苏眠略一侧身背对着店家,低声问道:“小妹,你想买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02美男奴隶 妤卉忽然露出天真的笑容问道:“这位大姐,你那里的价格真的便宜么?如果我们只是看看,并不一定买也无妨吧?” 那个中年女子一看这年轻少女果然贪便宜动了心,就爽朗道:“那当然,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交个朋友,将来有了合适的货色再介绍给你。其实我店里不仅有奴隶,还有从栾国倒腾过来的珍稀草药,咱们华国这边没有的。” 一听说有珍稀草药,苏眠也动了心。 凤凰山北侧是华国境内,南侧是栾国境内,就这一山之隔,草药的品种便有很大不同。许多治疗疑难杂症的珍稀药材只在栾国境内才有,可惜这附近的村镇中真正懂得药材的人很少,碰上不识货的说不定就糟蹋了好东西。 苏眠低声道:“小妹,咱们去看看也好。” 妤卉猜出苏眠是对珍稀药材动了心,她反正也是想多长见识,自然乐意,兴致勃勃跟在那中年女子身后,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店铺大门。 店铺虽小,东西却也不少,乍一看像是堆满旧物的杂货铺。那中年女子指了指一旁的箱子说道:“那边是新进的药材,前两天下雨淋了,原本说好的本城买家说淋雨后药材功效大减,非要借机压一半的价,我本小利薄不肯让步,闹到最后她们竟然退货。唉,这年头做生意难啊。” 苏眠走过去,捻起一小撮药材闻了闻,客气问道:“店家,你这是还阳草么?你可懂得药材?” 店家答道:“看不出你一个男人家倒是有点见识,这的确是只长在凤凰山南的还阳草。不过我是杂货商,什么有利可图就卖什么,药材方面还真是不太懂。” 苏眠微微一笑,低头对妤卉耳语几句。他知道有些话由女子说出来总会比男人说出来更有信服力,哪怕这女子还是个小孩子。 妤卉听后频频点头,依言说道:“店家,还阳草采摘以后淋了雨并不影响药效,你晒干再卖就行。邻镇同济大药房正缺这味药材,那里的李掌柜为人厚道,想必不会压价。” 店家一听眉开眼笑道:“真的?那你说这些药材大概能值多少钱呢?” 妤卉按照苏眠的交待,报了个数字,并且讲了季节上的差价。 店家早就觉得这少女气度非凡,双眼透着灵动智慧,虽然一身粗布衣衫,却难掩不俗的风采。店家猜测她可能是大户人家微服出来玩的小姐。现在听她说的价格头头是道,与行情吻合,更认定她是懂行的,不再怀疑。 店家道了谢,又把妤卉和苏眠引入铺子后面的小院。 院子里有一个大石锁,看上去至少上百斤分量,石锁上拴了三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牢牢系在三个奴隶的脖子上。这三个奴隶都是蓬头垢面,赤身**的男子。 其中两个奴隶见到有人来,面露惊恐神色,手脚慌乱地遮掩身体向后瑟缩。只有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没有动。这个奴隶的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镣,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身后,全身上下遍布伤痕,绽裂的鲜红与青紫触目惊心,他似乎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这三个是昨天晚上才送到城里的,都已经办好了正式奴籍文书。”店家一边介绍着,一边粗暴地抓起地上昏迷的那个奴隶的左臂,露出他肩头一个青色的圆形烙印,“你看,这个奴隶的胳膊上早就打好了我华国的奴隶标记,栾国那边也已登记该军奴死亡,日后再不会有人追究。” 这个世界男子最注重贞洁,就算再穷苦的人家,也会让男孩子穿得整齐,遮掩住身体肌肤。而眼前这三名男奴隶,根本被剥夺了人的尊严,赤身**像牲畜一样被铁链拴着,境遇实在凄惨。 妤卉动了恻隐之心,禁不住问道:“店家,买这三个奴隶需要多少钱?” “那两个没大伤,手脚灵活,长得还算整齐,听说以前都是显贵的仆侍,很会伺候人。二两银子一个(一两银子等于一千铜钱),不讲价。” 店家说完这句从旁边拎起一桶水,揪起地上那个昏迷的奴隶的长发,将他的头浸在水桶中再捞出来,反复几次,把他的脸洗净扳向妤卉,接着说道,“这个虽然现在半死不活,但是十五六岁正年轻,你看他容貌比城里的头牌小倌都漂亮,身子柔软,那里弄起来却最坚挺。三百大钱不能再少了,你买回去至少能玩他三五天,到时死了随便一扔比逛窑子划算多了。逛窑子就算不点小倌伺候,入门茶水费还要收三百大钱,稍微有些姿色的没十两银子连人家手都碰不着。” 店家不断吹嘘着这三个奴隶的便宜实惠,妤卉的目光却完全被眼前这个奴隶吸引。她不自觉地走上前,拨开那个奴隶脸上滴水的碎发,露出他俊美的容颜。那是恍若梦幻一样完美的五官组合,带出一股淡淡的凄艳,在苍白的肌肤上盛开。若是只看这张脸,他的美已经超越了性别的桎梏,无论男女看见他都会刹那间失神。 妤卉突然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店家愣了一下,拿出这三个奴隶的卖身契翻了翻抽出一张说道:“这个奴隶叫阿黎,十五岁。” “他叫阿黎?”妤卉闻言心中一阵激动,不会这么巧吧?她要找的人就是他,那个能帮她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奴隶少年? 这个世界,奴隶是贱民的一种,与所有贱民一样没有资格拥有姓氏,归入奴籍。 贱民被禁止读书,不得科举入仕,无论男女都只能从事娼、伶、奴、乞等低贱行业。贱民的来源有战俘、罪没、世袭、掠卖、债务等。 贱民如有特殊功绩,可由主人上报,经查证后可获得朝廷颁发的敕免令,脱离奴籍。其中女子尤以战功最易获得敕免,而男子被主人家纳为小侍也可脱奴籍。 各国律法都规定属奴籍者,同于资财,没有独立人权,皆列入主人户下,可以买卖遗赠。主人除不得随意杀戮外可以任意处置私刑。贱民不得随意脱离主人,逃亡者被官府缉捕,一日杖六十,三日加一等。 贱民同类为婚,身份世代相袭。其为主人劳动是无期限无报酬的。贱民对于主人,除十恶之罪外,其它罪行不能告发,告发者,贱民要被处死。而贱民的主人,即使诬告贱民或私刑致死,也只需缴纳少量罚金就能抵罪。 妤卉心中波澜起伏,权衡再三,不动声色地垫起脚尖在苏眠耳边低声央求道:“哥,咱们买下他好不好?别人咱们买不起,他这么可怜一定要救救他。” 苏眠略一侧身背对着店家,低声问道:“小妹,你想买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03世界由来 妤卉的确有别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她不能对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一个人说。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其实不叫妤卉。 她叫于心悦,女,二十八岁,未婚,单身,无固定男友。 职业:策划。擅长:忽悠。婚姻理念:从一而终。 于心悦在休年假的时候被一个报酬丰厚的项目吸引,那是募集志愿者参加神秘实验的电子邀请。她一时心血来潮填好了申请表,结果幸运中选。记得填申请表的时候,关于从一而终这个概念的解释,就是一生只与一名男子发生性关系,且为其守身如玉。 这曾是她在情窦初开之时的美好理想,也是脑子一热之时不负责任的选择。在实验开始之后,她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填申请表时鬼迷心窍选择的“从一而终”将成为怎样一种折磨。 于心悦申请的实验所需时间长达五至八年,但是如果她能顺利完成实验,所得报酬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即使实验因她个人原因终止,只要不产生破坏性危害,她仍然能够在这个公司继续从事其他工作,领取一份丰厚的薪水。 她亲自考察过那里的工作环境,与世隔绝,青山绿水,低密度办公,现代化设备,不管干什么,至少环境优良。她还留了心眼,调查了该公司的资本和运作,确认是非常正规的国营军属开发公司,也就意味着该公司后台强硬,不会卷包落跑。 为了实验的保密和真实性,她作为实验体的时候,不会被告知详情。她只模模糊糊有个概念,自己参与的是大型虚拟仿真程序研究,在仿真环境中她仍然维持女性角色。 她在实验中必须完成的任务:就是打造一个保家卫国世人景仰的男元帅。 另外她还需要遵守两个条件:一是不能在实验时讲自己是实验体;二就是必须坚持“从一而终”的婚姻理念。 顺利完成任务她能额外再获得一笔巨额奖金,但是如果违反实验条件,实验就会立刻终止,她也会从实验虚拟的那个世界中消失。 于心悦当时想,这个任务听起来不算太难,《打造盖世英雄》那本书她看过,依样画葫芦应该差不多吧?不过真的开始实验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于心悦向来是果断干脆的人,辞了现在的工作,与亲朋好友道别,签好了一大堆冗长的文件,满心欢喜兴致勃勃跟着一名美女走入实验室。 她看到实验室被分为数个小间,其中一间的实验舱内已经躺着一名女子,表情安详,偶尔还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向身边带她进入实验室的那名美女咨询道:“请问你们的实验选了几名志愿者啊?那边房间里躺着的也是志愿者么?” 美女微笑着解释道:“那边是零计划的实验单位,早在几年前就率先进入了人体实验阶段。不过我们都认为那个零计划的理念有偏差,而且因为当初经费有限,实验体的筛选范围很小,不是特别理想。所以我们根据零计划的数据进行调整优化,开发了现在的一号计划,这一次公司投入了更多的资金用于筛选实验体。于小姐是万中取一,非常难得。” 她们两人正说话间,一名和蔼的中年男子走入实验室。他衣衫整洁文质彬彬,唯有一双眼睛神采流动,与他一丝不苟的严肃外表形成明显反差。 美女立刻向那名中年男子打招呼道:“任博士,今天来的这么早啊?难道小李又出了什么状况?” 任博士说道:“姜博士,小李那丫头其实是个好材料,每天都能给我们弄出新鲜的事情处理。她现在在那个世界混得有声有色,乐不思蜀,或许会选择一直不离开。”(小李的故事详见《美人谋》) 于心悦这才意识到原来带她进入实验室的不是花瓶招待,居然是一名博士?美女博士,太少见了,她顿时心生仰慕之情。 姜博士严肃说道:“所以任博士,你的那个零计划的确有缺陷。” 任博士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在我看来,姜博士你的一号计划本身的社会构架形态就有问题,真奇怪当初那帮董事会的老古董们怎么可能通过你的计划。” 姜博士露出宛若少女一样动人的甜美笑容,洋洋得意道:“虽说是一帮老古董,不过半数以上都是女性……我的计划正符合她们的心意。她们对此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因此还签署了追加投资的预备草案。” 任博士再怎么不服气,姑且不论学术上的分歧优劣,人家姜博士年纪轻轻能从董事会拿到资金支持就是本事。他只好偃旗息鼓悄悄遁走。 两位博士之间的对话,让于心悦产生了某种不安,她要参与的一号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趁热打铁用仰慕的态度溜须拍马,姜博士顿时心花怒放。 于心悦赶紧询问道:“任博士是零计划的负责人么?你们说的小李是零计划的实验体么?我即将参加的一号计划与零计划有什么区别呢?” 姜博士笑得更加灿烂道:“于小姐猜得不错,真是冰雪聪明。你放心,一号计划的体验是非常奇特的,但是对女性简直是妙不可言。” 于心悦困惑道:“可是那个任务似乎有些难啊,姜博士,能不能透露给我一点点任务相关的信息呢?我早日完成任务拿到奖金,一定会感谢你的善意帮助。” 姜博士仿佛早就料到这一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会遇到名字里有个‘黎’字的男子,你选他或许更容易完成那个任务。” 接下来姜博士舌灿莲花滔滔不绝一顿胡侃,再不肯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只说些虚言把于心悦吹捧得晕头转向。于心悦虽然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来不及仔细思量,就被推入实验舱。 舱门关闭,于心悦迅速昏睡过去。 ------------以下是本文插图地址---------------- 点击能看到大图,如果地址显示不完全或者显示有误看不到图片,一定要留言给我。 貌似现在不能直接粘贴复制地址了,大家辛苦自己敲地址,以上是我的博客相册。谢谢支持! 04往事如烟 于心悦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竹屋之内,她的床边趴着一位阳光型大帅哥。 她心想这个程序的设计者果然服务到位,许多穿越小说不都这么写么,主人公清醒之后就算没有雕梁画栋穿金戴银,也会有俊男美女床前屋里伺候。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受生活。 不过先要熟悉环境和周围的人,绝对不能被第一眼看到的美色所迷,“从一而终”的条件让她很谨慎。至于“打造一个保家卫国世人景仰的男元帅”也不急于一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趁机先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本钱”,才能合理地开展下一步行动。 手边没有镜子,容貌问题只能暂时忽略。她发现自己的手脚短小细瘦了许多,上下摸了摸,粗衣布裙,从发育程度上判断,这个身体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性别还是女。 她庆幸,年轻好啊,可以慢慢养成。没准眼前的大帅哥就是她的培养对象,不当元帅,当她老公也不错。 因为她的动作,床边趴着睡觉的大帅哥被惊醒过来。他脸上露出亲切欣喜的笑容:“小妹,你终于醒了。” 这帅哥难道是她的亲哥哥?还好她刚才只是想伸出魔爪轻薄一下帅哥的脸,并未付诸行动。她按照典型套路扮出天真的表情问道:“你是谁?我是谁?” 帅哥耐心解释道:“小妹你的名字叫妤卉,我是你义兄苏眠。” 名字里没有“黎”字,还是她义兄?没有血缘关系,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其中暧昧不容忽视啊。妤卉、苏眠这两个名字听起来不错,不知是何身份?他们穿粗布衣,睡在竹屋,不像是有钱人。 在她发愣的时候,苏眠端起一碗粥,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温柔说道:“小妹,来,哥哥喂你吃饭。” 于心悦有些迟疑,自己这个身体看起来起码十一二岁了,手脚灵活都能动,怎么还需要别人喂饭?而且还是那么一个大帅哥,亲切照料,让她小鹿撞怀,根本静不下心。她羞涩道:“哥,我自己会吃饭。” “啊?”苏眠眼中明显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他试探着把粥碗递过来,嘱咐道,“很烫,要吹一吹再吃。” 于心悦不傻,当然知道怎么喝粥,动作娴熟很快就吃掉一碗。 她吃饭的时候,苏眠激动地说道:“小妹,你好像变聪明了。以前你都不会自己吃饭的。” 于心悦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个身体没被她控制的时候,八成是个白痴状态。她脑子一转想出了说辞:“哥,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神仙教了我许多东西,可原本的事情我却记不清楚了。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心悦做策划工作的时候掌握的要领之一:当自己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就把皮球踢回去,先探探别人的底。 苏眠不疑有她,娓娓道来往事。 苏眠原名叫苏念初,那是他的母亲亲自给他取的名字。其实这世上的母亲很少会亲自给儿子取正式的名字。 皆因国家律法明文规定女尊男卑,男子没有社会地位,为女子附庸。甚至很多大户人家的公子,贵族子弟都是不识字的,见识短浅,除了刺绣烹饪别无所长,势必要依附女子而活。男子没有财产继承权,不能入学读书,不能为官。世人衡量男子的标准以忠贞、温顺、美貌为重,男子无才便是德。男子在家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生女需报官府添丁纳税,获取正式户籍,生男则不用报备,也不入娘家族谱,当然也不必起正式的名字。 男子出嫁前随母姓,出嫁后冠以妻姓。男子卑贱,大多只以乳名或族内兄弟排行称呼。如男子娘家姓李,族内同辈兄弟行五,则出嫁前唤作李五儿;妻家姓张,男子出嫁后则称为张李氏;男子死时若为正夫可获得妻家祭奠,牌位上镌刻“张门某某之妻李氏五儿”。 苏眠的母亲是华国北方一个有名的药材商人,她一生只娶了一名男子为夫,夫妻俩人恩爱非常。可惜她夫郎早逝,只留下一个儿子。她专情不渝,发誓不再娶,将儿子作女儿教养,从小带在身边,传授他辨识药材和经商的诀窍。 苏眠因为聪明有才、性格独立、高大貌丑一直嫁不出去,更是招不到像样的上门妻主。二十二岁的时候,他母亲突然去世。他一个未嫁男子按照国法没有资格继承家产,也不被允许独立从事经营,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苦心建立的家产事业被族中几位表姨表姐瓜分。 他的表姨表姐虽然没有做生意的天分也不够勤勉,但到底不是败家女,他原本打算认命忍气吞声,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帮衬她们,乞一席之地苟延而活。可她们竟然嫌他碍眼,忌讳他的才能,设计毁了他的名节,将他逐出娘家。 那时他是动了真怒。他偏不能让她们如愿去寻死轻生,因为他答应过母亲会珍惜自己的性命。他打定主意离开北方,向南漂泊,另谋生路,他想着将来如果有机会再夺回家产报仇。可一路行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他渐渐醒悟,这世上男子想要凭一己之力出人头地有所作为,简直难比登天。 无论哪个国家,律法都规定,除卖身契之外的任何契约,男子都无权签订。官府只承认女子签发的印信为有效凭证。他就算想为他人帮佣,都必须找女子作保,也只能从作保的女子手中领取自己工作的报酬。 他被逐出娘家的时候身无长物,一路向南,风餐露宿饥寒交迫,又因为觉得报仇无望心灰意冷,身体终于撑不住了,病倒在一处荒郊野外。若非被妤卉的父亲所救,他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妤卉的父亲秦氏带着十岁的女儿离群索居,在山中自建了三间竹屋。那时的妤卉与现在不同,痴痴傻傻,虽然已经十岁,生活却不能自理,智力也与两三岁的娃娃一样,只能说些简单的句子。 苏眠在养病期间就发现秦氏不是寻常的村夫。秦氏识文断字,举止优雅,还身负上乘武功。他猜秦氏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带着女儿在此隐居。 秦氏因十年前中了某种阴狠的毒药,毒性入体,逐年加剧,到现在已经耗得油尽灯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天生痴傻的女儿。 苏眠为了报答秦氏的救命之恩,认秦氏为义父,立下誓言在秦氏去世后,将妤卉当亲妹妹一样抚养照顾一辈子。 半年后秦氏去世了,苏眠遵守誓言,留下来照料妤卉。秦氏在世的时候,凭借武功打猎砍柴与山外村子里的纯朴百姓以物易物,换取粮油布帛。苏眠不会武功,但是识得山中草药,懂一些医术,日子仍能维持。妤卉虽然痴傻,不过很安静听话,苏眠照顾她并不觉得麻烦。 苏眠渐渐开始喜欢上了如此简单的生活。 谁知十天之前,妤卉突然发起高烧,昏睡不醒。苏眠衣不解带,日夜伺候在旁,喂药喂饭,几近绝望之时,妤卉终于醒了过来。 这一次不仅妤卉烧退了,人也变聪明了许多,看似天真,不经意间却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成熟睿智。如果苏眠不是一直与妤卉生活在一起,寸步不离地照顾,他还真的以为妤卉换了个人。 虽然秦氏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他们父女的真正身份,但是苏眠推测妤卉的生母一定大有来历,因为秦氏就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妤卉的变化,让苏眠沉寂已久的心不知不觉泛起了一层涟漪。 ----------作者的话------------ 请大家多多支持,收藏、点击、推荐都可以啊。 本周精华已经用完,热心读者留言在下周补加精华。 05救人一命 从苏眠的叙述中,于心悦明确地判断出这里是女尊的世界!怪不得那个姓姜的女博士鼓吹这个世界非常奇特,尤其对女性简直是妙不可言。 这就是女人的天堂啊! 她当时感觉从自己心底升腾起一股狂热的泡美男的豪情壮志,快冒到嗓子眼的时候猛然间被“从一而终”这个必需坚守的条件当头棒喝,彻底萎靡了回去。 再回想她的任务:打造一个保家卫国世人景仰的男元帅,这在女尊的世界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啊! 抛开任务不说,反正完不成顶多是拿不到额外奖金。但是这么美好的女尊世界,她没有理由不好好享受如云美男啊?她不止一次暗骂自己当初简直是猪油蒙了心,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世界,她绝对不会选择那个见鬼的“从一而终”。 话又说回来,也许正是因为她选了“从一而终”才会被送来这样的世界,这也正是她能符合实验条件的基础。她只有用这样的想法安慰自己,才不会因为郁闷懊恼与激动兴奋交替而抓狂。 其实于心悦的适应能力很强,在经过短暂的心理不平衡调试期之后,她渐渐习惯了妤卉这个身份。 今日是十五,离他们住的地方最近的一个城镇里有大集市,妤卉便央了苏眠带她出门长长见识,以便更快地了解这个世界。 去看奴隶市场,不过是妤卉一时兴起,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一个名字里带“黎”字的男子,这怎能不让妤卉激动? 但是实验条件规定,她不能说出真相,她又怕自己编什么瞎话骗不过精明的苏眠,索性做足了天真的样子,以善良为名敷衍。 苏眠本来就对这三个奴隶心存怜悯,可这次出门身上没有拿太多钱,刚才置办生活用品花了一些,现在只剩下二百钱,不讲价哪个人都买不起。他见妤卉央求,权衡再三,上前简单检查了一下那个昏迷的奴隶的伤势,这才沉声道:“店家,你这个奴隶内伤外伤严重,动一动就咳血,右臂和几根肋骨都是断的,左腿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恐怕路都走不了,还没到家他就死了,我们花钱买岂不是亏大了?” 店家争辩道:“那另外两个不是好好的?” 妤卉突然说道:“我看过这个,再看那两个都觉得丑陋不堪。哥,你既然说这个好看的快死了,咱们还是别买了,走吧。” 店家听妤卉这样一说,意识到一个问题,敢情有这个长得漂亮的,衬得另两个没伤病的难看污浊,影响了生意,应该尽快把他处理了才行。反正当初从栾国走私贩子手里买奴隶的时候,是买二送一,这个半死不活的最多也就值五十钱,基本算人家免费送她玩的,交给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她以为昨晚上玩过之后那奴隶就要死了,还不如趁现在活着有人想买,赶紧卖了,免得死在自己店里晦气。 存了这样的心思,店家好言挽留,主动降价。 苏眠是谈判老手,三言两语就只花了一百大钱买了阿黎,还让店家附送了一套粗布衣。那套粗布衣虽然是旧货,浆洗得发白,有多处破损,却也是三十大钱收来的。 店家看在这两人为她指点了贩卖药材的门路,忍着肉痛,做了这笔微利生意。 妤卉如愿以偿拿到了阿黎的卖身契。她满怀同情地解开阿黎手腕上的麻绳。他的右手臂骨折,十指指甲都被人拔掉,手臂和后背上鞭痕血口不计其数,妤卉虽然尽量小心,也不免会碰到那些伤。再加上刚才那店家一系列粗暴折腾,阿黎生生痛醒过来。 店家解开石锁上的铁链,交到妤卉手中,对阿黎冷喝道:“贱奴,你已经被这位姑娘买下,以后可要好生伺候。” 阿黎挣扎着用没有折断的左手勉强撑起身体,跪起在地上,虚弱道:“请主人给下奴一口吃的,阿黎可以自己行走的。” 店家假装好人,从狗窝前面的剩饭碗里用木棍扒拉出半块又黑又硬的粗饼,踢到阿黎面前。 阿黎匍匐在地上,狼吞虎咽把那粗饼吃下,晃晃悠悠站起。他的动作很慢,站起来的时候左腿上的血洞和他胸前后背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都在流血,他的唇角也渗出鲜红。 妤卉看见阿黎的十个脚趾也是被拔去趾甲的,凝着暗红的血块,双脚掌心都曾经被利器穿透,伤口附近的脚面被烙得焦黑,他的脚腕早已被铁链磨烂。就算他身上腿上没有伤,用这样一双脚走路会是怎样的痛楚,寻常人也根本无法想象。 然而阿黎竟然真的开始缓慢地行走。 因为脚镣的束缚,他无法穿下衣,苏眠只能先将店家附赠的粗布上衣裹在了阿黎身上。阿黎感激地轻声道谢,用没有折断的左手紧紧抓住裹在身上的衣服。这件上衣的长度仅到他膝盖上面,衣料粗糙也不保暖,但总能遮掩羞处,起码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 妤卉走在前面,苏眠搀扶着阿黎,三个人离开了奴隶市场。 妤卉和苏眠进城的时候,是搭了山外村子里一个村妇的车子。那村妇经常往来城乡,帮人运送土产,她的夫郎曾得一种怪病几乎就要死去,被苏眠用偏方治好。村妇感恩,说以后苏眠她们兄妹进城,都可以免费接送。 三人搭了那村妇的车子返回乡间。 妤卉变聪明的事情苏眠并没有声张,妤卉自己也不愿意暴露,来回搭别人的车子,她都乖巧地沉默不语。 那赶车的村妇是有点见识的人,见他们兄妹买了一个年轻的奴隶回家,稍一寻思就猜到了用意。她认为苏眠的义妹虽然天生痴傻,但总归是个女子,到了岁数该有个男人服侍,他们兄妹没什么钱,寻常人家谁愿意把儿子嫁给一个傻女人受苦?苏眠买个奴隶回去好好调教,日后充作妹妹的男人也算是个法子,运气好生个女儿,还不会断了香烟。 一路上阿黎昏迷的时候居多,下了车才醒过来。苏眠搀扶着他又在山道上行走了一阵,到达一片竹林。 妤卉说道:“我们家就在竹林里,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到了。” 阿黎淡淡道:“主人,其实不必让人扶着下奴。下奴若晕倒,您只管让人牵着下奴脖子上的锁链,拖拽前行就可以。或者戳一戳下奴身上的伤口,下奴就能醒过来,总之是死不了的。” 妤卉颤声道:“那些栾国人以前就那样残忍地对待你么?你究竟犯了什么罪?” “下奴原本就是华国的奴隶,在哪里都是一样,已经习惯了。”阿黎的声音有些飘忽,他的神志因伤痛而涣散,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觉。 ------------作者的话------------ 传说中下个月p的大神超多,据我所知是我p《千里暮云平》和《皇太子的男友》这两本书时遇到的大神总和。我信心极度匮乏中,请大家多给些鼓励吧。收藏投推荐票,多多支持。 本周精华已经用完,下周我会补加。谢谢留言的各位读者! 06身份成迷 阿黎昏过去的时候幸好有苏眠搀扶,并没有摔倒。眼看离他们住的竹屋不远,苏眠将阿黎打横抱起,快走两步进了竹篱笆围成的院子。 妤卉与苏眠居住的竹屋是三间正房,西屋那间是妤卉的卧室,挑帘出来是简单整洁的厅堂。堂内有灶台,可生火做饭。东屋那间原本是秦氏的卧室。秦氏收留苏眠之后,在自己的卧室内加了一张单人竹榻,供苏眠休息。 现在东屋里的竹榻暂时给阿黎养伤,苏眠料理完阿黎的伤势已经是深夜。因为阿黎是男子,男女有别,妤卉早就被苏眠打发回她自己的房间。 入夜妤卉躺在竹榻之上辗转反侧。 苏眠听得妤卉房中有响动,他知道她一定是心中有事睡得不踏实。白天她坚持要买下这个奴隶,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装傻充愣不说,他也就没再追问。其实他同意买下这个奴隶,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还是尽早与妤卉说一说,免得将来有什么误会。 苏眠想来想去原本要歇下,最后还是披上了外衣,先是看了看阿黎的伤情,见他仍然昏迷,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就挑帘去了西屋。 苏眠看见妤卉果然没有睡着,手里拿着个物件,对着窗外月光发呆。 妤卉手里拿的东西是一直系在她脖子上的非金非铁的半块小圆片。正面刻了一个“秦”字,背面是复杂的纹路。小圆片只有一半,“秦”字之上应该还有一个字。小圆片背面的纹路很像云雾缭绕中的半把剑。 妤卉和苏眠都坚信这半块小圆片应该是代表妤卉身份的信物,或许这东西将来能有大用处。妤卉不止一次幻想没准她出身某个神秘的武林世家,甚至身负什么血海深仇。她做人的原则是外部条件要充分开发利用,身世在这样的时代不能忽略。否则那个不可能的任务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哥,你为什么猜测我的娘家背景不一般呢?” 苏眠回答道:“小妹,义父救了我却始终不肯吐露你们的身世,直到他去世前夕,我立下誓言之后,才告诉我你姓妤,以及他的闺名。但是义父似乎并不希望我带着你去投靠你娘家,虽然言谈之中他都流露出你娘家尚有人在,甚至你的母亲或许还在世。妤是华国大姓,本家是开国时就获封的四大世家之首,传到现在上至王侯下至百姓旁系分支数不胜数。你娘若是寻常人,义父忌讳的是什么?他为何不想让你认祖归宗?” 妤卉猜测道:“我爹大概以为我一辈子都会痴傻,怕我回了娘家被族人欺负吧?”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苏眠幽幽道,“小妹,早点睡吧。” 从苏眠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妤卉猜测道:“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被妤卉突然一问,苏眠抿了抿嘴唇,面上居然浮起一层红晕,顿了半晌才试探道:“义父说过小妹的生辰,下个月十五你就已经满十二岁了,理应由家人为你行元服礼。礼成后,你就告别了孩童身份。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在这个时候纳小侍暖席,初尝**。愚兄无能,赚不到什么钱,聘不来良家子,只能让小妹委屈了。小妹既然喜欢阿黎,不如在行元服礼时收他暖席,贴身伺候。” 妤卉心说她这个身体才十二岁啊,胸部都还没有发育好,又瘦又小,怎么**?更何况她要遵守“从一而终”这个条件,她怎么能随便被男人睡,错,怎么能随便睡男人?阿黎是很美,但是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就逼迫他,总要问过人家是否愿意。 妤卉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但是她的行为还是放不开。她接受的教育和养成的道德观念让她根本做不到先洞房再恋爱,再说她也不想冒违反条件的危险贪图一时美色。所谓来日方长,她要谋定而后动。 妤卉想到这些,露出魅力极强的天真笑容说道:“其实我心里最喜欢的是哥哥,哥哥比阿黎好看多了。”这是她的实话,虽然用这个世界的审美来看,阿黎绝对是美男,而高大俊朗皮肤不够白皙脸上棱角又过于分明的苏眠简直就是丑得出奇;但是放在现实世界,阿黎就是那种美得连女人都会嫉妒的小白脸,而苏眠才是有安全感有男人味适合当丈夫的绅士。 苏眠不露痕迹地避开妤卉真诚灼热的目光,语气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气恼:“小妹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难道这也是神仙教的?愚兄自知容貌丑陋,小妹不要荒唐调侃。” 妤卉郑重说道:“哥,我刚才不是调侃。神仙告诉我每个人对美丑的评判标准都不一样,俗话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哥或许与这个世界大多数男子不同,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丑陋。你是这样特别,世俗人不懂得欣赏你的风采而已。” 她看到苏眠的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猛然抬头,对上她坦诚的双眼。他的目光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动,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笑。那笑容在暗夜里竟像阳光一样散发着温暖,照亮她的眼睛,让她如沐春风,心驰神荡。 她禁不住说道:“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人不自重,才会被别人轻视。” 苏眠笑道:“小妹,谢谢你的鼓励。我娘也经常这样对我说,我还以为娘过世后,我再也听不到相同的言语。” 妤卉发现苏眠的脸上虽然笑着,眼睛中却浮起一种无法掩饰的悲伤。 妤卉眼中的真诚情谊爱慕欣赏,苏眠看得出,他只是无法相信。她不嫌弃他貌丑,那是因为她变聪明之后最先见到的只有他一名男子。她过去一直痴傻,不懂得美丑。她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他一人隐居在此,他预感到她一定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女子,将来她的身边会有许多才貌相配的男子,花团锦簇。他只求到那时她不会嫌弃他,还肯叫他一声“哥”,容他以这样的名义默默留在她身边而已。 “哥,你怎么了?” 妤卉的敏感聪慧让苏眠欣慰,同时更加小心地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他转过身,顾左右而言他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刚才为阿黎治疗时发现他虽然有内伤,但是心脉稳健,大部分经络畅通,体内有一股真气在他昏迷时自然游走,运行周天。他应该是习练过上乘内功的,否则他伤重如此早就死了。如果他只是普通奴仆,又身为男子,怎会有此奇遇?他的身份来历或许不简单,咱们等他醒来一定要问清楚。” 妤卉听后心中惊喜非常。 阿黎竟然是会武功的?将来培养他成为男元帅似乎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先天优势基础。看来美女姜博士没骗她。那么下一步该如何开展男元帅养成计划呢?是不是应该先与阿黎沟通一下,仔细问问他的身份,说不定阿黎的身份也不简单呢? ------------作者的话------------ 下周又要出差,稿子我会尽量赶出来,但是每天都会,时间随机了,因为上网不稳定。请大家多多支持! 07疑惑不解 次日清晨,妤卉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就迫不及待走出自己的房间。 苏眠一向习惯早起,虽然昨天晚上与妤卉聊天后几乎失眠,他仍然如往日一样赶在妤卉起床前就操持好早饭。 妤卉经过堂屋,苏眠先央她吃了早饭,才放她进入东屋。 她看见阿黎躺在竹榻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昏睡。于是她轻手轻脚走到近前,欣赏着阿黎俊美的容颜,忍不住偷偷抚摸起阿黎的脸颊、眉眼、嘴唇。 在这一刻,妤卉几乎忘记自己是在一个虚拟的时空,所有的感觉都是那么真实。 阿黎其实早就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没有被拴在主人家的院子里,而是盖着被子躺在一张整洁的竹榻之上。房间里弥漫着药香,他周身的伤口也似乎敷了药,还裹着细布。他感觉脖子上的铁链已经被取下,身上没有穿衣服,脚上镣铐还在,只不过脚腕上粗糙的铁环扣用布缠了,不会再磨破肌肤。他知道那脚镣是精钢打造,寻常的利器是无法弄断的,再说像他这样刚被买下来的奴隶,主人家不可能会放任他没有半点束缚。 即使如此,阿黎也认为这一次他应该是遇到了一个好主人,她看上了他的姿色,不想他死得太快,才会为他医治。这个买下他的少女只有十一二岁年纪,但是容貌秀美,气质超凡,让他莫名生出一股亲切的感觉。还有那个体贴地为他裹上衣物的男子,一路搀扶,动作轻柔,那男子虽然貌丑,但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吧。 这两人自称兄妹,容貌上毫无相似之处,言谈举止也不像是寻常百姓,他们究竟是谁? 阿黎此时不敢动不敢出声。他怕被人知道他已经清醒,就必须离开这个温暖舒适的竹榻,这是他记忆中很少有的机会能盖着被子睡在床上,就算渴着饿着一动不动,他也想再多躺一会儿。 他闭着眼睛,但是能听到一个轻灵的身影来到床边。那应该是他的新主人。 温暖纤细柔滑的手指贴上他的肌肤,轻轻抚摸他的脸孔,带着芬芳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猜他的主人应该是喜欢他的容貌。如果是这样,他在这里的日子应该比在栾国的军营好过一些吧?最起码这里目前只有一个女人,就算她会像那些士兵一样粗暴地使用他的身体,他也能够忍受。他昨天吃了东西,身上的伤得到治疗,又休息了整个晚上,体力恢复了不少。 此时苏眠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他轻声问道:“小妹,阿黎还没有醒过来么?” 阿黎心知苏眠懂得医术,不敢再装睡,赶紧睁开眼睛。 妤卉发现阿黎的眼睛居然是一双漂亮的凤目,瞳孔漆黑,阳光之下顾盼之间流光溢彩,勾魂摄魄,仿佛天生带了一种很强的吸引力,让她不知不觉沉迷其中。 阿黎用没有折断的左臂挣扎着支起身体,本能地收敛眼中光芒低下头惶恐道:“主人,对不起,下奴不该偷懒。” 妤卉温柔安慰道:“你的伤还没有好,躺着吧,别害怕。先把药喝了,我们有事情问你。” 阿黎一愣,心中困惑,难道主人不会因为他装睡责罚他么? 苏眠在阿黎发愣的时候走上前,将碗里的药喂在他口中。 阿黎顺从地配合,丝毫没有因为那药的苦涩皱眉或者抗拒。喝完药,苏眠用布巾为他擦了嘴,扶他躺好,他也任由摆弄。 阿黎躺回竹榻,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不安地问道:“主人,您有什么事情要问下奴?” 妤卉想着昨天晚上苏眠提出来的那些疑问开口道:“阿黎,哥说你会武功,是谁教的?昨天听你说你原本是华国人,家在哪里,还有什么亲人么?” 妤卉的问题,让阿黎的思绪陷入往昔,那段他曾经刻意想忘记却怎么也忘记不了的幽暗岁月。 十岁之前阿黎一直住在华国一个冰冷黑暗的山洞中,洞内有四季都散发着刺骨寒气的水池,和几个大铁笼子。二十几个男孩子按照来到这里的年份,被分别关在不同的笼子里,都是赤身**彼此需要挤在一起靠体温取暖。他是最晚一批到这里,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只有四岁。 有一些戴着面具的女子看管他们,逼迫他们每天泡在冰冷的水池里修炼一种特殊的内功。只有每日修炼的时辰和进境达到她们满意的程度,他们才能得到一点勉强维生的食物。如果有一个男孩子让她们稍有不满,与他住在同一个铁笼里的所有男孩子都会受到鞭打责罚。 很多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没几年便伤病而死,随后就会有新的孩子补充进来。阿黎却奇迹般地坚持活了下来。 阿黎十岁的时候,那些戴着面具的女子说他内功已经修炼到小成,把他和另外四个修炼到小成的男孩子带出了山洞。这种内功在小成之后就无需刻意的姿势,呼吸之间都能增进内力。他们不需要再泡在寒池之中,但是距离内功大成还需要五六年的时间。 至此阿黎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天是蓝的,有日月星辰,地上不都是冰冷的石头,还有花草树木。他才知道山洞外边的女子都不戴面具,而男子都是穿着衣服不该暴露身体的。他得到了第一件衣服和一副精钢打造的脚镣。 脚镣是没有钥匙的,直接在他的脚腕上烧红了接在一起,他记得当时自己脚腕上的皮肉都被烫伤起泡,磨破溃烂疼了很久才长好。不过他很喜欢那件衣服,虽然在别人眼中那只是一片粗糙肮脏的破麻布对折中间掏了个洞套在头上,下摆仅到他膝盖,腰间系了根麻绳,但是总强过赤身**。有衣服穿让他觉得自己不是牲畜。 阿黎他们作为最下等的奴仆被看管在下人院子里,负责最低贱最苦最累的活计。他每天只能睡一两个时辰,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做事,他却不觉得辛苦。山洞外边很温暖,可以远离那个冰寒刺骨的水池,他也不必再因为别人做错了事受牵连而挨罚。他长得最漂亮,又乖巧温顺,管事很喜欢他,很少无缘无故鞭打他,每天都给他吃的。 阿黎从没有想过十六岁以后会是怎样,因为早就有人告诉他,按照他现在修炼的进境,等不到十六岁他就能内功大成。比他早几年来到这里达到这个水平的男孩子都已经死了,他看到过他们布满青紫瘀痕的尸体被拖走,永远消失。 然而在他十二岁的那年冬天,几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出现在下人院子,其中一个女子一眼就看中了他。这里的正式弟子无论长幼都尊称那个女子为大师姐。她成为他第一个主人,把他带回她居住的院子。其余的男孩子也都被挑走,跟了各自的主人离开。 有人告诉他们,将来他们的内力都会奉献给他们的主人。 没过多久,阿黎就惊讶地意识到他的主人似乎与别的主人不同。 阿黎这个名字就是这个主人给他起的。 他的主人叫程柔,比他大十岁,武功是这里同辈分的弟子中最好的。她允许他睡在她的卧房之内,给了他御寒的毯子,每天都让他吃饱饭,有的时候还会抱他到床上一起睡。但是她不像别的主人那样,她从来没有侵犯过他的身体。 当然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会发狠地打他骂他,那个时候她看他的眼神里总是厌恶与温柔夹杂。不过在她不接任务心情好的时候,她会抽空偷偷教他识字读书,教他武功招式,给他零零星星讲一些做人的道理。 就在半年前的某一天,她突然命令他私下里叫她姑姑,她说要带他离开,有她在他就不会死。她告诫他所有这些秘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他们都会没命。 从那以后程柔对阿黎的态度变得异常温和,再没有过打骂。他以为这是程柔的新游戏,他虽然不明白却只能小心地配合。因为过去程柔也有过短暂的温和相对,但随后就是更严酷的折磨。 又过了几个月,程柔出任务回来受了很重的伤,但她等不及伤势痊愈,就带着阿黎匆忙离开了那座山谷中的秘密宅院。她说她已经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任务,从阁主那里换来了自由,再不用回来。 程柔带着阿黎向南疾行,虽然避开官道,捡荒僻的小路,仍然遇到了许多埋伏和袭击。 程柔告诉阿黎是阁主出卖了她,把她的行踪泄露给她的仇家,想把她逼上死路。在华国她们恐怕已无容身之所,所以她带着他一直向南打算逃到栾国。一路拼杀到达两国交界的凤凰山时,程柔的伤势已经十分严重。 那时唯一能救她的方法是通过男女交合,以特殊行功之法把阿黎的内力全部渡到她的体内。那样她的功力能更进一层,而阿黎会虚脱而死。她却坚持不肯用这个方法。她说她是他的亲姑姑,她与阿黎的父亲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她不能对阿黎做有违人伦的事情。 她们被栾国边境的守军发现。栾国人认为他们是奸细,拖走了伤重昏迷的程柔,又把阿黎关押在牢房严刑拷问。阿黎当然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挨着酷刑,一遍遍恳求她们能让他见一见程柔。 那些栾国守军却告诉阿黎,程柔已经被她们杀了。她们从阿黎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却因为贪恋他的美貌,暂时留了他性命,把他充作军奴,赤身**拴在校场边上,不分黑白昼夜供她们淫乐。 阿黎先是为了保护程柔受了重伤,后来被俘,程柔身亡,他心神恍惚也不知道该逃去何处,再加上酷刑折磨,他一直身体虚弱无力反抗那些士兵的凌虐。 惟有与程柔分开之前,她吩咐的话,让他立下的毒誓像一股无形的动力,或者说是一种束缚让他没有寻死。但是痛苦因为他活着而越发强烈,侵蚀着他的生命,从没有过间断。如果程柔没有教过他礼仪廉耻,栾国人带给他的或许只能算是一场残酷的**折磨,可现在他本就微弱的为人的自尊被彻底摧毁,心伤刻骨。 他认为自己必须习惯到麻木,才能活下来。在将来,只要心中不存什么希望,只当自己是不需要尊严的奴隶,他就会好受一些,仍能苟且偷生。 ------------作者的话------------ 这章更得多些,主要是阿黎性格的形成原因交待。本周精华早就用光了,看到那么多热心读者的留言让我好感动啊,下周补精华。谢谢支持,多多收藏推荐点击! 08何以疗伤 本文的基调与《美人谋》相似,不是虐文,偶尔有些小虐,是为了铺垫一下主人公的性情。本书的女主会比李系舟强悍一些,因为她有更多的愿望和追求。爱上主人公的男人们也会成长变强,摆脱心中的阴影束缚,被救赎。 周一周二出差,的时间要看我工作之余能否找到上网的地点而定。谢谢大家的支持。本周精华早已用光,我会在下周补加给热心读者。期待更多的收藏、点击和推荐! ----------------以下是正文------------ 阿黎抿了抿嘴唇,他想现在的主人一定不愿意听那么冗长的故事,根据过去他与程柔相处的经验,抛开最后这半年的奇怪游戏不谈,他认为主人是不可能真的关心奴隶的。 他梳理了一下思路,略去了程柔让他保守的秘密,恭顺而简洁地答道:“下奴是华国人,内功是以前的主人教的。下奴不知道有否亲人,听说下奴是因叛国重罪被抄家罚没的官奴,在下奴不懂事的时候就被送到以前的主人修行的地方。” 他没敢说程柔教过他识字,因为在华国,奴隶是不被允许读书识字的,一经发现会被刺瞎双眼斩断手脚。至于程柔逼他练习的武功招式,她虽然教了他却禁止他在人前显露,她说女人通常都不会喜欢武功高强的男子。他自然也不敢提,免生事端,也怕被新主人厌恶。 苏眠质疑道:“国法规定,叛国重罪一般全族女子都会被斩首。成年男子会流放到边疆充做军奴。未成年男子皆打了烙印从小在教坊作为官奴调教,等长到七八岁才会被分散卖到各地。你没有在教坊住过么?” 阿黎摇摇头,卑微地解释道:“下奴以前的主人说,她们每隔几年就会买一批六岁以下的官奴,是为了特别的用处,年纪大的她们不需要。” 妤卉好奇道:“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为了教你们武功,要从小培养?” 苏眠也不解道:“一般很少有人会精心培养奴隶身份的男子习武,就算训练死士也会选择根骨良好的女子。” “您说的对。下奴和其他被送到那里的男孩子修习的内功与一般的武功不同,是为了配合那里的女子采补。她们说当我们练成了这门内功,也就是我们的死期。”阿黎忧伤道,“和下奴同一批到那里的男孩子,差不多都死了。” “那你怎么会到栾国的军营?” 阿黎平淡而恭敬地回答道:“以前的主人说要带下奴离开华国,但是路上遇到了仇家。她受了很重的伤,我们又被栾国边境的守军发现。栾国人认为我们是奸细,严刑拷问。以前的主人被栾国人杀了。大概是因为下奴的容貌,栾国人暂时留了下奴性命,充为军奴。” 阿黎虽然没有详细讲自己的遭遇,妤卉却也能猜到他曾经遭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苏眠能够治疗他身体上的伤,他的心伤又该如何抚慰呢? 苏眠却说道:“阿黎,我们既然买下了你,你从今以后就要跟着我们一起生活。你知道我们买下你的原因么?” 阿黎愣了一下,迟疑道:“是下奴的姿色尚能入主人的眼吧?这是下奴的福分。” 苏眠没有过多解释,继续说道:“下个月我妹妹元服之礼,你为她暖席,日后贴身服侍她,你可愿意?” 妤卉羞涩道:“哥,我不是说了我还小,再说阿黎他……”她的目标可是要将阿黎培养成世人敬仰的男元帅,怎么能把他当成暖席的小侍轻侮? “小妹嫌弃阿黎出身卑贱又不是处子么?”苏眠叹息道,“那我再想别的办法筹措一些钱财,日后为小妹聘一房良家子为夫。不过元服之礼务求周全,暖席之时,只能先用他将就了。请妹妹见谅。” 阿黎闻言眼神越发黯淡。在栾国的军营,他的身体不知道被多少女子玩弄过,早已失去贞洁。生死之间徘徊,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他才又被走私回到华国,遇到了妤卉。他清楚就算现在的主人是因为看上了他的姿色才买下他,也只把他视为玩物吧?他这卑贱残破的身体,怎会不被人嫌弃肮脏? 他闭上眼睛,什么也没有说,等待着主人的安排。他从来都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事情。但是他隐约觉得与寻找父亲相比,也许在她这里坚持活下去更容易做到。无论怎么说,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主人。 妤卉意识到如果当着苏眠的面,突然谈培养阿黎当男元帅的事情,自己一定会被当成疯子。所以她打算潜移默化,慢慢针对阿黎的性情,制定实施最适合的计划。她故意撇开暖席的尴尬事情,真诚问道:“阿黎,你都会做什么啊?今后有什么打算?” “砍柴、挑水、洗衣、打扫、伺候人的事情下奴都会做,下奴吃的很少,主人们的剩饭菜随便给一点就能维持好几日。”阿黎犹豫了一下还是本能地隐瞒了一些事情,吞吞吐吐说道,“打算?……如果主人允许,下奴……想去京城。以前的主人临死时托下奴去找……找一个人。” 妤卉好奇问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是下奴以前主人的亲哥哥。”阿黎不敢看妤卉的脸,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下奴刚才只是说如果……下奴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请求主人答应什么事情……请主人恕罪……” 阿黎惶恐而自卑的样子,让妤卉不禁有些失望。她心目中的男元帅,当然是自信洒脱能力超群,这才可以拿捏有度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阿黎就算温顺乖巧已经练成了高深的内功,但他这样的性情,恐怕难成大器。指望阿黎完成她那个不可能的任务,还不如培养苏眠更有希望一些。 这一刻妤卉开始质疑美女姜博士提供的线索,莫非是个圈套不成?故意误导她付出更多的努力去完成那个本来就难度系数极大的任务,从而获得更多的实验数据。这么想也有一定道理,妤卉轻轻叹了一口气,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是治疗阿黎的心伤,耐心培养他的性格,激发他自强不息奋发向上,还是去四处逛逛,多方比对再寻找更合适的任务人选呢?总之貌似窝在这个偏僻地方不是长久之计。也许去华国的京城看看没什么不好。自古天子脚下的地方都是最繁华的,藏龙卧虎人才辈出。 想到这些,妤卉对苏眠微笑道:“哥,咱们去京城看看可好?” “小妹,你真的要带阿黎去京城寻人么?”苏眠皱眉道,“可是京城远在千里之外,去一趟路上的开销至少要十几两银子,凑齐这些钱需要一段时间。” “哥,你识得药材又懂医术,咱们可以边走边赚盘缠。”妤卉兴致勃勃道,“我也可以打工赚钱,养家糊口。其实我想去京城开开眼界,顺便打听一下自己的身世。我爹没说不让我去京城吧?” “这倒是没有。”苏眠心想秦氏去世的时候,妤卉还是痴儿,怎会自己提出去京城?可是现在的妤卉聪明活泼,心思不亚于成人,有主意,处事果敢,窝在这穷乡僻壤确实屈才荒废时光。就算到了京城,她找不到亲人,也不该拦着她去闯荡一番事业。再说苏眠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自信,他觉得有他照顾帮衬,他们去京城这一路应该不会太辛苦。 “好,我从现在起开始筹备,下个月你行元服礼之后,咱们就出发去京城。那时阿黎的伤也差不多都好了。” 妤卉露出灿烂的笑脸,高兴道:“哥,你对我真好。” 09心中束缚 我在外地出差中,现在能上网就先更了。谢谢支持。明天的估是凌晨,明一早读者们就能看到。 --------------以下是正文---------------- 随后的日子,苏眠白天进山采药,留下妤卉和阿黎在家中。开始的时候苏眠不太放心,总是提前做好了吃食,生怕妤卉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结果他惊讶地发现妤卉不仅能把自己照料得很好,还能照顾阿黎,甚至主动操持一般女子都不会碰的琐碎家务,打扫房间洗衣做饭样样都能干。每天晚上他从山中归来,妤卉就已经准备好了简单却可口的饭菜。 苏眠的心中喜忧掺半。喜的是妤卉温柔体贴懂事能干,忧的是自己拖累了她,委屈她做这些寻常女子都不屑于做的事情。他给不了她衣食无忧仆从如云的享乐生活,现在她却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屈尊降贵不辞劳苦,毫无怨言。这让他怎么对得起她的父亲? 可每当苏眠流露出愧疚的意思,妤卉总是宽慰他道:“哥,当初都是父亲和你照顾我生活那么多年,现在换我照顾你有什么不对呢?我不懂草药,不会打猎,就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帮你分担,这样你能有更多精力更快凑齐盘缠,早日实现我的心愿,我反而该感谢你呢。” 一晃,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日苏眠采药归来,看见妤卉又在洗衣,就说道:“洗衣做饭本是男人家的事情,你堂堂女子做这些总是委屈。你舍不得阿黎伤势未愈,不支使他,那就等我回来,让我做就行。” 妤卉理直气壮地解释道:“神仙告诉我这世上的工作原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肚子饿了自己会做饭,又有时间,何苦要等你回来?再说洗衣服不是什么重活,我活动一下四肢锻炼身体,也算是强健体魄的一种方法,我全是为了自己舒服而已。” “小妹越来越伶牙俐齿,欺负我说不过你这些神仙教的道理。算了,你开心就好,千万不要勉强。”苏眠转开话题又问道,“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在琢磨怎么打开阿黎的脚镣?” 妤卉皱眉道:“那脚镣材质坚固,寻常利器都弄不开,哥可有什么好办法?当初阿黎脖子上的铁链是怎么取掉的?” 苏眠沉声道:“小妹难道不怕阿黎毫无束缚会出什么事么?” 妤卉笑道:“阿黎内功那么好,若想做什么咱们也拦不住。把脚镣除去,让他行动自如,他若真愿意留下来,咱们就多了个好帮手。他若想走,咱们就当是做了一件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妹真是慈悲善良。我依你就是。”苏眠从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拔出鞘对妤卉说道,“小妹,这匕首是义父赠给我的防身宝物。别看它乌黑无光,实际上削铁如泥。” 妤卉凑近了观看,恰好一阵微风吹过,她耳畔的碎发迎刃而断,她不禁喜道:“真是件好宝贝。哥,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这几天用了菜刀柴刀斧头大石头一一试过,差点把阿黎的腿再弄伤。” 苏眠见识过这世间太多人心险恶肮脏污浊之事,他当初没有除掉阿黎的脚镣就是心存防备。不过这些念头他不想说出来,污染妤卉善良真诚的心灵,所以他没答,反而问道:“对了,阿黎呢?还在屋内躺着么?” 妤卉说道:“阿黎前几天刚能下地,他闲不住,总抢着干活。我让他去附近散步,顺便拾些柴禾,现在还没回来。” “他出去多久了?天色已晚,日落后山中会有野兽出没,比较危险。” “大概两个时辰了。”妤卉也有些担心道,“昨天没这么久,哥,要不我去找找他,他拖着脚镣行走,应该能寻到痕迹。” 两人正说话间,阿黎拖着一大捆干柴回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一只山鸡。他见到妤卉和苏眠,立刻下跪行礼,恭敬道:“主人,公子,对不起,下奴回来晚了。” 苏眠质疑道:“那山鸡从哪里来的?” 阿黎不敢起身,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下奴随以前的主人穿越凤凰山的时候,几天也见不到村庄,以前的主人就教下奴用小石子打些山禽活物果腹。” 妤卉一边将阿黎从地上拉起来,一边高兴道:“太好了,哥,阿黎会打猎,咱们路上就不愁吃喝了。” 苏眠直视着阿黎严肃问道:“小妹让我除去你的脚镣,你想走还是想留下?” 阿黎愣了一下,主人是赶他走么?难道他被主人厌恶了么?是啊,前几日他不该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主人嫌弃他懒惰无用吧?他惶恐地又跪回地上,虽然身上一些大伤口和断骨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他却不敢怠慢。他卑微地哀求道:“主人,公子,下奴……从今以后都会拼命做事,请不要赶下奴走。” 妤卉无奈道:“阿黎,别怕,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不想与我们在一起吃苦,你可以离开。你的卖身契我也可以还给你。” “啊?”这一次阿黎听懂了妤卉的意思,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他这样好。他们买下他,为他疗伤,精心照顾他,每天都让他吃饱饭,却不逼着他做事情,对奴隶这样的好的主人,世上恐怕只此一家。而且妤卉还说要去京城,他当然不会认为那是专门带他去寻人,但是如果他能跟在她身边,或许真的有机会找到父亲。他早已打定主意,只要妤卉不嫌弃,他会一直跟着她。至于自由,他从来没有奢望过。 像阿黎这样的罪臣后代,作为官奴身上都会被打上奴隶烙印,就算日后主人还给他卖身契,没有官府颁发的特赦令,他离开主人仍然会被当作逃奴抓去府衙受刑挨罚。除非他永远躲在深山老林,不让人看到他身上的奴隶烙印。 苏眠低声对妤卉讲了国家律法关于奴隶的这些约束,劝道:“小妹,我看阿黎确实想留下来,这对咱们对他而言都是不错的选择。” 妤卉暗自感叹,看来就算打开了阿黎脚上的锁链,他心中那道看不见的束缚恐怕也很难消除呢。按照华国律法,女奴隶随主人从军凭战功能获得特赦令,而男子惟有嫁人才有机会脱去奴籍,难道她不把阿黎收为小侍,阿黎心中的束缚就会永远存在么? 如果阿黎因为心中束缚一直是现在这种自我否定自我厌恶的样子,很难想象他怎么能成长为世人景仰的男元帅。 妤卉轻轻叹息了一声,对苏眠说道:“哥,明天就是我的元服之日吧?是不是我娶了阿黎,就能去官府为他申请脱离奴籍呢?” 苏眠猜不到妤卉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他只能如实回答道:“贵族小姐或者身有功名的女子才能去官府申请为自己的夫侍脱离奴籍,寻常百姓去了也没有用的。” 妤卉发觉目前的首要问题变成了要先努力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才有希望完成那个任务。她自知不是考科举的料子,从军又怕辛苦,左思右想唯一的突破点就是从自己的身世入手。万一她真是名门贵族之后,一旦能认祖归宗,随之而来的好处就不言而喻了。 10元服之礼 次日清晨正是七月十五,邻近的几个镇子都有大集市。苏眠带着妤卉一起去了镇上,由妤卉出面,打算把这个月攒下的药材卖掉换些盘缠。妤卉还收拾出一些不常用的物件,包括从阿黎身上除下来的铁链一并带去,能换些钱财总比丢在竹屋顶用。 卖完了货物,苏眠为妤卉的元服礼置办了一些喜庆之物和远途旅行的必须品,两人这才回家。 此时,阿黎已经把竹屋内外打扫布置一新。苏眠下厨操刀,开始做晚饭,妤卉本想帮忙,却被苏眠打发到屋内梳洗。阿黎准备好了浴桶和热水,伺候在一旁。 按照妤卉的观念,怎么能让一个男子看她洗澡还动手动脚?她死活不让阿黎伺候,将他支使到堂屋帮苏眠做饭。 梳洗过后,妤卉换上了苏眠特意为她缝制的新衣。布料虽然朴素寻常,但是苏眠的裁剪缝纫处处透着精巧,针脚密实讲究,领口和袖口还绣了暗花,美观大方,让妤卉爱不释手。 其实作为家庭男性成员,一般是没有资格主持女子元服的仪式。但是妤卉目前没有别的亲人,苏眠只能僭越代劳。 穿了新衣的妤卉,更显气质脱俗,美丽非常。苏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心跳比往日快了许多,总想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想,像妤卉这样的女子,只用微微一笑,恐怕就会轻易迷倒天下男儿吧? 苏眠曾经参加过族中姐妹的元服礼,大户人家很讲究,礼仪也很繁琐,光是衣服就要换好几套,其间所用器物饮食也都有说法。不过平民百姓家中为女儿举行元服礼就简化了许多。苏眠在有限的财力和人力之下,将二者有机地结合,能够精致讲究的他都努力做到,不想让妤卉受太多委屈。 妤卉能体会出苏眠这一番苦心,别的都乖乖配合,只有最后一项“暖席”,她犯了难。 据苏眠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在元服当晚暖席之时破身,代表着已经成人,可以行使女子的一切权力。为小姐暖席的男子通常都是身份相对低贱的侍儿奴仆,如果伺候得好,让小姐高兴,他们也能借此机会得到一侍的名分。所以在大户人家,能够为小姐暖席是一种荣耀,如果这小姐品貌端庄,又给了男子名分,那更是男子的福气。 苏眠看出妤卉的犹豫,他劝道:“小妹,礼不可废,阿黎已经沐浴更衣,等在你屋内了。你若嫌弃他,不给他名分就是。” 妤卉心想看来怎么也要过这一关了,把元服礼完成,她就算成人,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苏眠虽然是她义兄,也必须事事听从已经成年的妹妹做主。大不了,她与阿黎先同床共枕,她不碰他,也不让他碰,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睡一晚就是了。 想清楚这些,妤卉回到自己的房间。 阿黎已经洗漱更衣,换下了粗布破衣,穿了苏眠用秦氏旧衣为他改制的体面的衣服。他安静地跪在妤卉的床前,赤着脚,散着如墨的长发,发梢上犹自滴着水。他怕妤卉嫌弃他肮脏,里里外外清洗了很多遍,一整日都不曾进食,只反复嚼了香叶在口中,身上也涂了苏眠特意买回来的香粉。 阿黎本就生得绝世容貌,平时不加修饰,粗布破衣都无法遮掩他天生丽质,如今精心打扮,更显诱人。 妤卉看到这样的美少年,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从一而终”的条件让她不敢造次。她走到床边,尽量镇定,让阿黎为她脱去外衣,扶她上床。她这才略带羞涩地说道:“阿黎,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阿黎低低应了一声,吹灭了烛火,脱去全身衣物,恭顺地爬上了床。他仰面躺在妤卉身旁,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他虽然已非处子,但之前都是被女人肆意玩弄,他根本不知道正常的男欢女爱是怎么开始,如何行动。 其实妤卉比阿黎还紧张。妤卉当然知道该如何**,可惜她不敢乱动。万一撩拨起火来,她觉得吃亏的就是她了。 所以妤卉假装无知少女,为阿黎盖上被子,自己背过身,紧贴着床里睡去。幸好这床足够大,她身量还没长足,阿黎也偏瘦,两人之间很容易就空出一块安全距离。 开始的时候妤卉在心中存了防备并没有真的睡去,结果躺了一会儿发现阿黎相当乖巧,似乎她不吩咐,他就不会动作。于是她安然睡去。 阿黎等了许久,不见妤卉有任何动作,反而听她呼吸像是已经熟睡。他于是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穿上以前的粗布破衣,把刚才那套衣物仔细叠好,又安静地跪回床边。 阿黎心想主人一定还是嫌弃他肮脏。平时也许会用他身子,可这么重要的暖席礼,那么纯洁美丽的主人自然不会允许他这种卑贱的人碰触。 恍惚之中,他想到了程柔对他讲过的那些道理。她说只有坚持活下去,才能等到幸福。 但他不懂什么是幸福。他问过她,她回答说,男子这辈子只要能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呵护他珍惜他的妻主,白头偕老生死不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程柔说世间女子都极看重男子贞洁,而他的身体却被那么多女子摸过用过,就算有几分姿色,又有哪个女子会真心对他,当他是唯一呢? 如果他不是遇到了妤卉这样一个善良温柔又美丽的主人,他根本没有勇气和机会活下去。她仿佛是一盏明灯,照亮了他漆黑幽暗的世界。她从不曾打骂他,在他养伤行动不便的时候,她甚至会体贴地照料他起居饮食,为他擦身换药。 或许妤卉对每个人都这样好,他也不该再奢求太多。可是当他知道要为妤卉暖席时,他控制不住在心中偷偷幻想,他将成为她的人,她就是他的妻主。他把身心交托给她,便能名正言顺留在她身边继续享受她给的温柔。 不过她终于还是没有要他。她不会给他名分,不想当他的妻主吧? 他原本不懂得什么叫爱什么叫伤心,但此时,他只觉胸口烦闷钝痛。这种痛不像是受了内伤或者外伤时那么强烈难忍,却如同一把软刀子细细折磨,反复划过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他再次后悔,也许不懂得那些道理,他就不会这样难过。他怎么就改不了忍不住总是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注定了这辈子只能是一个卑贱的奴隶。即使他现在伤心难过,他仍然认为错在他自己。妤卉对他是非常好的,甚至好过程柔。 程柔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一无所有,该如何报答他们兄妹的这份恩情呢?一辈子随侍左右永不背叛,就算将来被抛弃,他也要默默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恐怕都不能报答一二吧。 ------------作者的话---------------- 这是周二的了。等周三就会恢复晚9点的稳定,预订8月p票,谢谢大家支持! 11准备启程 第二天一早妤卉醒来的时候,发现阿黎居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静静地跪靠在床边。 阿黎见妤卉醒来,赶紧挣扎着恢复了标准的跪姿,恭敬问道:“主人,请让下奴服侍您更衣洗漱。” 阿黎的脸色略显苍白,披散着头发,穿着粗布旧衣,卑微地跪着,忍着身上的不适,强颜欢笑。这让妤卉看着格外心痛,她问道:“阿黎,你怎么跪在这里?” 阿黎低着头,不敢看妤卉的眼睛,小心翼翼解释道:“对不起,主人,下奴应该先去做些杂务,可是又怕主人醒来没人伺候。” “我不是这个意思。平时我都是自己穿衣洗漱不用别人的。你去帮我哥吧,今天要收拾行李,趁早出门赶路呢。”妤卉相当不习惯被异性如此贴身服侍,更何况还是阿黎这种绝色美少年,别说是肢体接触,甚至是看几眼都很容易让她想入非非,魂不守舍。 阿黎自卑地跪着退开几步,轻声道:“下奴知道自己粗手笨脚,身体不洁,让主人厌恶嫌弃。下奴这就出去。” 妤卉心知阿黎多半又误会了什么,赶紧扶他起身,开解道:“阿黎,昨晚上你我已经同床共枕,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谦恭。你不要称呼我主人了,也不要称自己为下奴,听着怪别扭的。” 阿黎闻言不禁有些惊喜,妤卉的话难道是默认了愿意做他妻主么?他鼓起勇气试探道:“那么阿黎称呼您为妻主大人可好?” “妻主大人?”妤卉冒了一身冷汗,这还不如主人两个字,她摇摇头。 她的动作让阿黎眼中的期盼瞬间熄灭,他的头更低,咬了咬嘴唇,身体紧绷地僵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感觉心中莫名的痛楚比跪了整晚麻木青肿的膝盖更痛。 “叫我心悦,这是我的字。”妤卉怕再不说清楚,阿黎会越想越歪,闷出内伤。她说完这句又想到阿黎的思想意识状态,多半是不敢接受这样的称呼,于是耐心教导道:“平时只有你我的时候,你必须叫我的字。在人前,随便你如何称呼都可以。还有,与我们说话都自称‘我’,如果再说‘下奴’两个字,我可要罚你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妤卉没指望阿黎能很快摆脱心灵束缚,解放思想。不过永远不去教导要求,他也会永远无法成长吧?就算不选他作为男元帅的培养目标,那也应该让他生活得更自在一些,否则不就辜负了他们相识一场的缘分了么? “主人……心悦。”阿黎在妤卉的强烈要求下,改了称呼,内心深处却充满了困惑不解。她既然不愿意当他的妻主,为何要将字告诉他还要求他那样称呼她呢?难道这是她一时兴起的新游戏?就像以前程柔非要逼迫他叫她姑姑一样的道理?他不敢问,只是照做,而后仓惶地退出房间,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妤卉自己觉得改造阿黎已经取得了小小的一点成绩,心情顿时大好。想起今日就要启程去往京城,她更是激动不已。她加快速度,更衣洗漱,顺便把自己的行李打好包,就等着一会儿吃完了早饭,直接上路。 其实妤卉为了今天的行程,几天前就开始有计划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不断优化精简,只带些实用轻便值钱的,华而不实或者厚重的衣物用品她昨日都已经与苏眠带到镇上卖掉换成了盘缠。 妤卉挑帘出了自己的房屋,苏眠已经做好了早饭。 “哥,你吃了没?一起吃吧。”妤卉像往常一样问了一声,期待着苏眠如往常一样陪她一起吃饭。 苏眠却侍立在桌旁说道:“小妹昨日已经成人,成年男女就算亲兄妹也不能再同席而食。我等你吃完再用饭即可。” 妤卉不以为然道:“哥,那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吧?咱们平头百姓,家里就这一张饭桌,倘若总是分开吃饭,那不是太麻烦了?叫阿黎来一起吃吧,吃完了抓紧时间收拾,早点出门。” “是。”苏眠应了一声,微微一笑,将阿黎叫了进来。 妤卉美滋滋的夸赞道:“还是哥明白事理最好说话。” 苏眠解释道:“小妹,你既然已经成人,就是一家之主,我和阿黎身为男子自然是要听你吩咐。” 妤卉认真说道:“哥,你何时也变得与这里寻常男儿一样迂腐了?我最喜欢的是你洒脱的性情和不亚于女子的能力才干。正是因为你让我有依靠感有安全感,我才会打定主意去京城,什么也不怕。所以别压抑你的本性流俗。” 苏眠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他并没有入席,而是绕到妤卉身后,为她绾发梳起成年女子的发髻,用充满欣喜的声音说道:“小妹,你是除了我娘以外,最懂我的女人。我有幸认识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如果以后每天我都能为你做饭,为你绾发那该有多好啊?” 阿黎进屋的时候,正看见妤卉和苏眠温情脉脉地对话,他不敢抬头匆忙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苏眠话中隐含的情意,妤卉当然听得出,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抬眼看到阿黎,轻叹一声,转开话题道:“哥,阿黎若是能与你一样多些自信,那该有多好?” 苏眠刚才是一时情难自禁表露心迹,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和妤卉之间绝不能有男女之情吧?他大她十一岁,他已经是她的义兄,他是世人公认的丑男,他哪里配得上她?就算她欣赏他,不计较他的容貌,不在乎世俗眼光,他也失去了堂堂正正嫁给她的资格。因为他当年遭人陷害,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苏眠今天早上问过阿黎,阿黎如实交代说妤卉昨晚根本没有碰过他。这让苏眠彻底放弃了幻想。他原本存了一点点私心,以为妤卉只要能够接受并非处子的阿黎,那么将来或许也会接受他,现在看来美貌如阿黎那样妤卉都能坐怀不乱,她多半还是很注重男子的贞洁。 妤卉说他比阿黎自信,其实那只是表面现象。不过母亲告诉他,必须学会坚强,学会用微笑面对困境,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自尊自爱。他不忘掉这些,就可以找到快乐。而且为了守护心爱的人活下去,会有更多的快乐。让妤卉快乐,满足妤卉的每一个愿望,他也就能得到幸福了吧? 所以当妤卉那样问起,他先是将阿黎从地上扶起来,而后自然地回答道:“小妹,那不如以后将阿黎交给我代为管教可好?” 妤卉一听眼睛一亮,不如让阿黎与苏眠多多相处,说不定潜移默化能找到自信摆脱阴影。她喜道:“哥愿意教他,那再好不过了。最好他能变成与你一样的性情。” “那我可以试着用当年母亲教导我的方法,不过有些法子与寻常人家教养男儿不同,小妹若觉得不妥,可要及时提出来。” 妤卉含混应了一声,心道要的就是那些“不妥”的方法,如果循规蹈矩,还怎么将阿黎改造成男元帅?这下有苏眠主动帮忙,她凭空多了一些美好的希望,阿黎,他究竟能否成为帮他完成任务的那个人呢? ------------作者的话------------ 今天发现本周的精华又用光了,好奇怪啊。只能期待下周了。谢谢大家的留言。 因为我本身有正当职业,工作很忙经常出差,所以的速度不可能太快,尽量保证每天都会。 大家如果喜欢本书,请收藏推荐! 12后嗣神庙 阿黎不懂妤卉与苏眠究竟在讨论什么,他只知道妤卉让苏眠负责管教他。大概妤卉觉得他应该掌握一些男儿家该会的体面的技能吧?过去的十六年里,他只会做一些粗活,像刺绣烹饪侍寝之礼歌舞弹唱那种能取悦妻主的技能他完全不懂。这么说,只要他学会这些,还是有希望被妤卉接纳的,他本已如死水的心境不知不觉又泛起了一丝希望的涟漪。 妤卉趁阿黎魂不守舍胡思乱想的时候,赶紧拉着他一起围坐在桌子边上,吃完了早饭。 等阿黎惊觉到居然与主人们一起坐着吃饭的时候,他已经被妤卉强行喂了大半碗饭菜。 妤卉看出阿黎有反抗的意图,她立刻严肃说道:“你不听我的命令么?你不愿陪我吃饭,是觉得我哥做的饭菜不好吃么?” 苏眠打圆场道:“小妹,你这样说阿黎会更紧张的。阿黎别怕,乖乖吃完饭。” 阿黎不敢多言,囫囵吞枣式地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立刻起身站到一旁小心翼翼询问道:“这是主人的新游戏么?” 苏眠微笑道:“阿黎,你怎样想都行,能放松下来坦然接受就可以。” 妤卉觉得苏眠的回答不错,现在与阿黎讲平等观念还不如先顺着他的心思,慢慢熏陶,让他的身体先习惯被尊重和舒适的感觉,而后思维模式才能逐渐转变吧?再说按照苏眠目前的成长状态和心智能力,应该比她更能胜任教导阿黎的工作。她决定全面放手交权,让苏眠没有顾忌放开了改造阿黎。 饭后,阿黎先一步将所有要带走的东西都打成了一大捆,背在自己身上。这些物品虽然都经过精简,毕竟是三人吃穿用度,体积重量比寻常一个人的包袱大许多。 妤卉说道:“阿黎,你把行李分开,我们一人分担一些不就轻松了么?” 阿黎推辞道:“拿行李是我该做的事情,怎能劳动主人?再说我练过内功力气大,背这些东西一点不吃力的。” 苏眠也语重心长道:“小妹,无论是贵族还是寻常人家男女一起出门,拿行李背货物的自然都是男子,女子空着手或佩带武器,行动才能便利。我知道你体贴我和阿黎,可是太过惊世骇俗容易惹来麻烦。” 妤卉点点头,心想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人小力薄,东西拿不了多少,远道没轻重,万一体力过渡消耗反而拖累了他们,就没再争执。她又问道:“阿黎,怎么不穿我哥给你改的衣衫。这身粗布衣单薄破旧,露着小臂腿脚,容易受寒。” 阿黎抿了抿嘴唇说道:“公子改的衣服料子细腻,我是奴隶,平时做粗活穿那样的衣物容易损坏。我怕……” 妤卉笑道:“衣服哪有一辈子穿不坏的?你身上那粗布衣太破太脏了,当抹布还差不多。听话,去换好了衣服咱们再出门。” 苏眠见阿黎还是有些犹豫,就劝道:“阿黎,咱们现在是要出远门的,你穿的体面一些,才不会给我们丢脸啊。快去换衣服,我房里还有一双鞋袜,特意给你准备的。” 阿黎感激地道谢,迅速换好衣物,却没有丢弃粗布破衣,反而将这套衣物收入行李之中。 妤卉奇怪道:“阿黎,你还收着那套破衣服做什么?” 阿黎轻声解释道:“主人,那衣服虽然有些破旧可毕竟还是能穿的。以前的主人也曾赏赐过衣物给我,不过挨罚的时候很容易破损。” “阿黎,我不会打你的。”妤卉温柔说道,“你放心吧,你现在这身衣服穿破了,再给你置办新衣。” 阿黎低着头没再说话。以前程柔也像这样不止一次说不会再打他,但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照样会用鞭子狠狠打到他皮开肉绽,打到他身上的衣物再也无法缝补。当然他没有资格质疑妤卉的话,他只是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当真不要相信,免得将来失望更大伤心难过。主人不是没有否认么,所有他现在感受到的特殊的温柔照顾,也许都是一场游戏。等主人玩腻了,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终于启程,一路向北,为了节省开支,三人都是步行。初时更是为了抄近道没走官道,遇不上城镇村庄,基本上全是风餐露宿,靠打猎采摘自给自足。 阿黎坚持自己背了所有的行李,沿途休息的时候,他还主动忙前忙后,打猎、找水源、生火、守夜,抢着将所有的杂务一人承揽,好让妤卉和苏眠多些时间休息。 妤卉有心帮忙,无奈她掌握的野外生存技能水平实在有限,不添乱已经很难得。只好摆正心态,多看多学,慢慢磨练,想着将来万一自己落单,也好有能力自保。 按照目前的速度,第四日他们就能离开大山,走到人烟较多的平原。今晚他们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打算在此处休息。 吃完晚饭,妤卉睡不着,就在破庙里随意逛了逛,发现这座庙宇与她所知略有不同。她兴致勃勃询问道:“哥,这是什么庙?怎么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棵大树?” 苏眠笑道:“小妹,难道神仙没有给你讲过么?” “神仙没讲过啊?”妤卉央求道,“哥,你博学多才,给我普及一下知识吧。” 阿黎其实也很感兴趣,他以前一直被禁足在深山的宅院里,后来随程柔逃亡,也曾露宿破庙,不过那时程柔哪有心思给阿黎说典故? 苏眠见妤卉和阿黎都感兴趣,也就不再卖关子,朗声道:“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的后嗣神庙。” 妤卉心中一动,装出天真的样子问道:“那不是应该供奉掌管生育的神仙么?为什么供奉的是大树呢?” “那可不是普通的树木,而是神树。”苏眠耐心说道,“神树是咱们生息繁衍的必备之物,所结果实就是胎果。传说最初神树只有七棵,被后世尊为初始神树。聚居在这七棵神树周围生活的族群,慢慢演化成七个国家。后来有人发现了神树移栽培育的方法,就是从初始神树上截下新枝,以神树树身分泌的桨汁浸泡可以暂时保存不死,寻找合适的土壤栽培十年后就可以开花结果,百年后新栽的神树也能截枝再次繁衍。于是人们才可以四处迁徙。在一定规模的村镇城市,都会修建后嗣庙,移栽培育新的神树,繁衍人口。不过移栽的神树树龄一般都不会超过千年,想必这里的神树已经枯萎,后嗣庙才被废弃。” “胎果是什么?”妤卉更想了解的是这里的生育问题。 “神树栽种成活,十年后便能结果。胎果必须以童男之血浇灌神树,虔诚祭祀祈祷,才能催生。因此后嗣庙中会供养童男,称为圣童。圣童之血浇灌神树,主持催生胎果的仪式。男女婚后如想求儿女,就到后嗣庙中敬献一定的财物,换取胎果。有钱人家往往敬献丰厚,可以自行选择修行高,体貌丰美,血统优良的圣童催生胎果。还能要求圣童提前一定时间斋戒沐浴,在后嗣庙中大做法事,隆重操办。人们认为这样获得的胎果易生女儿,孩子也会健康聪明。” 妤卉一听,原来胎果能够控制生育,那么假如正常夫妻娱乐,只要不吃胎果就不用担心会意外怀孕了?这样的设计真不错啊,就算还是女人生孩子,也自由许多,方便广纳夫侍,辨认孩子的生父。可惜她必须从一而终,这等优惠条件对她而言大打折扣了。 抛开那些无法更改的郁闷条件,她又问道:“哥,那胎果是男人吃还是女人吃呢?什么时候吃,吃了之后会怎样?” 苏眠面色微红,其实这些事情应该是父母在婚前教导给子女,他和妤卉是异姓兄妹,平时相处不拘小节,但也不该谈论这种男女之事,他终归是男子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敷衍道:“小妹,那些事情等你娶夫的时候,自会有人告知。” 看来是限制级问题了,妤卉怕苏眠尴尬,没再逼问,转头把目光落在了阿黎身上。她打算趁苏眠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问问阿黎。 --------作者的话------------ 最近工作很忙,自从出差回来一直心神憔悴,得知同事登山不幸遇难,另一个同事跟腱割伤手术需要大休养,真是多灾多难。为逝者哀思,为生者祈祷早日康复。说这么多还因为我与她们的工作密不可分,因此在近期几个月内我的工作量无形中乘三了。 不过本文我会尽量保证定时定量,也期待大家多多投推荐票和收藏支持。明天晚上9点见。 13黑道女子 以前休息的时候,都是苏眠与阿黎睡在一起,妤卉怕自己自制力不强,犯限制级错误,主动与他们分开。今晚她心中念着生孩子的问题,就把阿黎叫到自己身边。 苏眠当妤卉终于开窍,要与阿黎亲昵,他就没有多问,又怕自己在他们会放不开,幸好没有倒塌的房舍有两间,他就避到另一间。 见苏眠走开,妤卉笑着问道:“阿黎,你知道胎果怎么吃么?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阿黎与苏眠想法差不多,以为妤卉想让他侍寝,才会问出如此问题,他红了脸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妤卉见阿黎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竟是要宽衣解带的样子,猛然猜到阿黎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阻止道:“阿黎,别想歪了,我不是要你服侍,我就是想弄清楚生孩子的问题。你如果知道就给我讲讲。” 阿黎愣了一下,终于羞涩说道:“胎果当然是给男子吃的。听以前的主人说,男子必须在服用胎果后七日内与女子行房,女子才能受孕。女子受孕后七日诞下胎晶。而男子服用胎果七日后,肚脐处会长出胎囊。将女子诞下的胎晶种入胎囊,十个月左右,胎囊破裂,孩子就降生于世。” 原来怀孕生孩子的痛苦转嫁到男人身上了,简直太完美了,这不是明显助长了女子的好色享乐么?妤卉已经对这个实验的设计者,尤其是那位美女姜博士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强悍啊!彻底颠覆。 激动过后,妤卉问道:“阿黎,这些道理是你以前的主人教的么?她不会是想与你生个孩子吧?”她问出口又觉得不对,阿黎之前说过,他如果与以前的主人行房,内功就会被吸走性命不保,哪还有机会生孩子?那么他以前的主人为什么会对他讲如何生孩子的细节呢? “我以前的主人从来没有碰过我的。”阿黎也茫然道,“她心情好的时候会给我讲一些道理,或许是无意间随便说说而已。” 两人正说话间,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妤卉冲到破窗户边往外一看,竟然是一名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的男子。月光洒在那男子脸上,惊恐神色一览无遗,使他原本俊美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扭曲。 妤卉下意识地拉着阿黎先是去了隔壁房间,与苏眠汇合。苏眠当然也看到了那名受了惊吓的男子,他低声迟疑道:“夜半三更孤身男子怎会出现在荒山野岭,会不会是附近有歹人?” 妤卉同情心泛滥,说道:“咱们要不要救他?” 苏眠皱眉道:“不能贸然行事招惹是非,也许歹徒马上就会现身,咱们见机行事。” 阿黎却忽然说道:“我感觉有高手逼近。” 苏眠和妤卉都知道阿黎内功不弱,耳聪目明,他既然说有高手来袭,他们便立刻停止交谈,藏匿身形不敢造次。 果然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名女子冰冷的声音:“贱人,安插你在我身边,朝廷费了不少心思吧?可惜她们操之过急,就你这点本事还想翻出我的掌心,真是自不量力。若非我还没有玩够你的身子,早几个月就把你打发了。” 那男子惊叫一声,萎顿倒地,放弃逃跑反抗,哀求道:“主上,请念在往日旧情,饶过晓风这次吧。” 妤卉大着胆子偷偷向外观望,看到一名黑衣冷艳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那男子身前。似乎感觉到有人偷窥,黑衣女子锐利的眼神扫向妤卉这边。妤卉只觉得被那黑衣女子一瞪,顿时感到仿佛寒气入体,浑身下意识一激灵。 黑衣女子却笑道:“本座今天心情正好,不想杀人,何方神圣有胆子就站出来,不要藏头露尾学男人行径。” 妤卉低声问道:“阿黎,那女子内功比你如何?” 阿黎卑微道:“我觉得她比我以前的主人武功还要高出许多。主人,您不要出去。我拼了性命也会缠住她,护主人离开。” 妤卉微微一笑道:“怕什么,你没听她说心情好不杀人么,既然咱们打不过她,还不如乖乖听话露个面。” 自从那黑衣女子出现,苏眠的神色就有些异常,在妤卉征询意见的时候,他魂不守舍地点点头,默不做声。 妤卉此时想的是,自己所处的环境是虚拟的空间,就算完不成任务,意外死亡也没什么,更何况她笃定设计者不会让她这么快就出局,从头开始会浪费许多资源。所以她大大方方神态如常,走到外边。 阿黎生怕妤卉遇到什么危险,紧紧跟在她身后,最好了充足的防范准备。 妤卉学着这个世界的礼仪,作揖道:“这位姐姐不仅容貌倾城,武功也是一等高强,小妹佩服佩服。” 黑衣女子未料到藏匿在此的居然是一名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女,她见这少女言行举止不像习练过武功,为何面对她能不惊不惧侃侃而谈呢?她再抬眼打量少女身后紧随的绝美少年,那少年呼吸稳健绵长,看似不经意的几个动作姿势,实则护住了少女的周身要害,想必是高手。能有这样的高手相护,又有如此胆色的少女,应该非富即贵吧?为何他们穿着如此简朴? 黑衣女子再次凝神,感觉到尚未倒塌的房屋内还藏匿着一个人,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她心中满是疑团,但她此番尚有要事处理,不想多惹麻烦。她决定先以言语相试,倘若这些人与她没有利害冲突,她就不再耽搁,带了晓风先行离去。 黑衣女子想到这里,一抬手点了脚下男子的穴道,将他弄晕后提在手中,这才朗声道:“小姐谬赞了,本座实不敢当。本座正在处理家务事,打扰几位休息了。不知小姐仙乡何处?他日本座定遣人专程登门赔礼。” 妤卉猜测黑衣女子是江湖中人,行事作风似乎亦正亦邪,她哪敢招惹?她也不想透露名号,于是忽悠道:“在下于心悦,带着家人游走四方居无定所。今日能见到姐姐的卓越风采,实在是妹妹三生有幸。姐姐事务繁忙不必客气,有缘他日相会,妹妹再聆听姐姐教诲。” 黑衣女子心道这少女言辞圆滑,恭敬客气,眼神之中透着超越年龄的成熟,绝非常人。这少女身后的绝色少年也是个尤物,日后有空真能再会的确不错。等她处理了手头的事情,一定要好好查查这少女的底细,倘若稳妥,交个朋友也无妨。 黑衣女子想清楚这些没再多言,也不自报家门,腾身而起,施展轻功,提着那男子飘然离去。 过了半晌,妤卉才伏在阿黎耳畔悄声问道:“阿黎,那黑衣女子走远了么?” 阿黎点点头,妤卉温热清香的气息近在咫尺,让他不禁心跳加速,面色微红。 “阿黎,你认识他们么?” 阿黎摇摇头。 妤卉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道:“刚才哥的神情很反常,或许哥认识他们。走咱们回房再说吧。” --------作者的话-------- 这个周末我会努力写文,争取多存稿,下个月p的时候才不至于断更。喜欢本书的朋友,别忘了收藏+推荐票。本文已经通过了8月p申请,预约8月的p票支持啊! 14噩梦来袭 直到阿黎重新燃起了火堆,妤卉坐到身边,苏眠才缓过心神,意识到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一男一女已经离开多时。 妤卉柔声问道:“哥,他们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苏眠凄然道:“我不知道那两人姓名,不过那黑衣女子应该是江湖中人。我曾经与那女子有过一面之缘,她……她绝非善类。小妹千万不要招惹她。” 妤卉看苏眠说话时的神情,他虽然尽力压抑伪装平静,可还是掩饰不住眼中的愤恨之色。那黑衣女子,估计是黑道魔头,还与苏眠有过节。但是苏眠又明显不愿意详述此事,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她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强人所难。所以她没有继续问话,而是安慰苏眠几句就摊开自己的铺盖守在苏眠旁边不远处睡去。 今夜格外寒凉,苏眠怕妤卉年幼身子单薄,就让阿黎挨着妤卉睡,他挨着阿黎,三人离近一些,以体温取暖。 阿黎躺在两人中间,不敢随意乱动,妤卉没有吩咐,他也不敢与她贴得太紧,两人虽然盖了一条毯子,身体却始终保持着一掌的距离。 苏眠和衣而卧,心事重重,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往昔,苏家大宅内最后那段压抑的生活。 苏家大宅位于华国北方富庶的安郡,安郡自古就有经商的传统,多数女子都是少小离家天南海北走遍各地经商买卖,老时带回无数财富买田置业,如此轮回。各行各业里都活跃着安郡商人的身影。其中就有名噪一时,堪称安郡首富,世代以经营药材为主的苏家。 苏家传到苏眠母亲这一辈,人丁不兴,族中有才干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大多守着祖业不思进取坐吃山空。苏眠的母亲在世时东奔西走操持生意,刚有些起色,尚能维持大家族的运转开销,待她仓促去世来不及选立继承人,苏氏族内立刻起了争端。 苏眠是未嫁男子,无权继承母亲的家业,他冷眼旁观表姨表姐们贪婪的嘴脸,暗自伤神。他自懂事起就被母亲带在身边,离家远行,这还是他记忆中最长久的一次住在苏家大宅自己的闺阁之内,他被唯一允许出席的就是祭奠母亲的仪式。虽然当着他的面,族人都会摆出长辈的姿态,慰问关怀,嘘寒问暖,拉拢关系,甚至尽心竭力为他说媒。但是他知道她们关心的从来都只是如何能更名正言顺得到他母亲的财产。 苏眠以母丧期间不谈婚嫁为由,婉言谢绝了亲戚们各怀鬼胎的联姻拉拢,他只打算安安静静等这场戏落幕。无论是谁分了他母亲的家产,到底还是苏氏一族,血脉相连。如果她们不嫌弃,他可以继续帮她们打理生意,以求栖身之地。 他没有料到,新上任的族长苏蕊,他的表姨会如此忌惮他的才干,将他视为眼中钉,不惜用阴损的计策,把他往死路上逼。 当那个黑衣冷艳的女子夜半三更闯入他的闺阁之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将要遭受怎样的羞辱折磨。不过很快的,他就感觉到,这是他的劫难,没有人能救他。能在一向守卫森严的苏家大宅内不惊动他人顺利找到他的房间,此人的来路绝对不简单。 黑衣女子微微抬手凌空一指就点了苏眠的穴道,把他扔在床上,不屑道:“今天本座真算是长了见识,世上居然有你这么丑的男人。怪不得我派来的手下,但凡见到你的样子之后都拒绝做这笔买卖。虽然赏钱很丰厚,不过玩了你这样的男人,日后恐怕会做噩梦。” 苏眠穴道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心中惊惧交加,夹杂着一种凄惶的绝望。但他坚持直视着那黑衣女子,并未露出软弱的神情。 黑衣女子坐到床上,将苏眠放平,略有些诧异道:“怎么,你不害怕么?别以为你长得丑,本座就会放过你。本座既然已经接了这单生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会皱下眉头,更何况对付你一个区区男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苏眠身上的衣物,毫不犹豫褪下了他的长裤。 **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最羞耻的部位完全展现在那黑衣女子面前,苏眠的身体不再受思想控制,微微颤抖。 那黑衣女子的手抚摸上苏眠的小腹,那里从肚脐向下有一条清晰的红痕,她不禁啧啧道:“还好你仍是处子,虽然丑了一点,不过处子的青涩滋味本座很喜欢。” 苏眠终于羞愤地闭上双眼。 那黑衣女子捡了一件小衣蒙住他的脸,脱去自己的衣物,趴在他的身上,一只手在他的下身不断套弄,另一只手攀上他的颈项,她的唇开始亲吻他的胸膛。她偶尔抬头,还会嘲讽几句:“盖上脸,光看这干净的身子,感觉比刚才好多了。苏公子,其实你下身这物件长得很标致,而且很敏感,等它硬起来,恐怕比娼馆的头牌丝毫不差。” 那黑衣女子是纵情***的老手,稍微撩拨,苏眠下身的羞物就渐渐不受控制地抬头,变热变硬。她坐上那炙热的坚挺,放纵己身,掀起欲海狂潮。 等那黑衣女子享受够了,她翻身下床,穿好自己的衣襟,这才又说道:“苏公子,那些花银子请本座来办这件事的人,并非全是恶意。否则以你这样的容貌,恐怕很难找到妻主。本座这等才貌双全的女子,向来只睡漂亮的男人,今晚与你一尝人间极乐,算是便宜你了。” 接着她一挥袍袖,将蒙在苏眠脸上的衣衫扫到他身上,遮住他的羞处,就头也不回径直翻窗而出,飘然离去。 苏眠没有睁开眼睛,泪水静静流淌。 那个黑衣女子的容貌声音,还有她对他做的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身上心中。恨,恨不得解开穴道之后马上就去寻死。幸亏他一直手足受制,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终于还是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他想他不能辜负母亲多年的教诲,他不能忍着仇恨屈辱死去,他要报仇! 但那黑衣女子究竟是何来路?幕后主使又是谁呢?他现在毫无头绪。 不久,大宅内有人在新族长面前告发,指控苏眠在母丧期间不守夫道,强淫下人。自称遭到迫害的奴藉女子,生得瘦瘦小小,还算眉清目秀,平日里胆小懦弱,如今更是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地陈述被自家公子摧残的“事实”。 苏眠已非处子之身,势单力薄百口莫辩。他这时终于明白,这圈套很可能就是新族长为了立威,为了清除他这个“眼中钉”特意准备的“厚礼”。 而且苏蕊的手段相当狠辣,不知私下里许给那奴藉女子的家人怎样的好处,总之那女子陈述完所谓事实之后,就自杀谢罪,免了后患,日后若想翻案也是死无对证。 苏眠最后落得净身出户,分文未拿,彻底被苏家放逐。 有家不能归,颠沛流离,过去每每昏睡之时,那黑衣女子冷艳的容貌和讥讽的言语就会出现在苏眠的梦中。直到被秦氏收留,直到妤卉变得聪明懂事,他才暂时脱离了噩梦的困扰。 可是他毫无准备,再次遇到了那个黑衣女子。 曾经的伤害造成的耻辱痛苦,强烈刺激着他的身心。那黑衣女子武功高强,行事诡秘,对男子似乎相当无情。以他目前的能力,就算她站在他眼前,他又能如何?他不会武功,没有势力依仗,虽然他可以用歪门邪道下毒使坏,倘若走运能杀了她,那又能如何?她死了,他也无法再找回清白之身。更何况那黑衣女子的江湖背景明显很复杂,她如果突然死了,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他不能为了自己报仇,而连累他现在的亲人。 是的,苏眠已经在心中把妤卉当作了唯一的亲人。在妤卉还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她自己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做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情。 他甚至不能告诉她,与那黑衣女子曾有过的仇怨。难以启齿,又怕妤卉因此无端卷入江湖仇杀。 他心绪烦乱,噩梦来袭,今晚犹甚。 --------作者的话------------ 呼唤收藏,推荐票和点击支持。精华用光,下周补上。 15卷入风波 从噩梦中惊醒,苏眠出了一身冷汗,只感觉头重脚轻,四肢乏力。他懂得一些医术,知道自己恐怕是心内郁结,受惊受寒得了病。 此时天光刚刚放亮,他怕打扰了妤卉休息,想先起身坚持着去外边找些草药自己服下,免得耽误了行程,不过他身体因病虚弱无力,猛然起身站立,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不得不坐回地上。 阿黎睡得极轻,苏眠的动作让他立刻警醒。他见苏眠面色苍白一脸愁容,禁不住轻声问道:“公子,您哪里不舒服么?” 苏眠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阿黎我没事,估计是晚上睡觉受了点凉。你扶我出去找些草药吃,应该无碍。别吵到小妹睡觉。” “哥,你们要去哪?”妤卉睡得也不踏实,模模糊糊听到苏眠和阿黎的对话,赶紧爬起来,发觉苏眠的异样,她关切道,“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苏眠看瞒不住,只得避重就轻道:“小妹,我一向身体强壮,稍微受寒吃些草药就能顶过去,你不必担心。” 妤卉感觉苏眠的病不像是单纯的着凉感冒,说不定与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黑衣女子有关,心病纠结,外感风寒,必须好好休养,不能再急着赶路。她说道:“哥,反正咱们也不赶时间,既然你身体不舒服,我这几天走山路也很累,不如咱们就在这破庙里休养生息。” 苏眠明白妤卉对他的关爱,他知道与其勉强自己的身体还不如尽早治疗。他微笑道:“就听小妹吩咐。阿黎,你可识得草药?” 妤卉兴致勃勃道:“哥,你需要什么草药?不如画出来,我去找找,让阿黎先煮些热水给你喝。” 苏眠却想到要调教阿黎的性情,首先需要让他多掌握些本领技能,凭此建立自信,去找草药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他记得当年母亲就是通过教他学会各种技能,凡是都尽量少依赖别人,从而培养他独立和坚强自信的心性。于是他说道:“小妹,找草药需要眼神好身手灵活,而且山林中虫蛇野兽很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不如让阿黎去,顺便还能打些野味回来。你留下来陪我可好?” 妤卉一听立刻猜到苏眠的用意,她顺水推舟道:“是啊,我最怕虫蛇,还是让阿黎去吧。哥,你要用的草药一般都长在什么地方?” 苏眠取出行李中的纸笔,画出几种草药的外形,又描述了这些草药的生长环境。阿黎在一旁仔细地聆听。苏眠发现阿黎的记性很好,理解力也比他想象中高,他只说了一遍,阿黎就已经记得分毫不差。 阿黎离开后,妤卉从行李里拿出锅子,开始煮水。苏眠想要帮忙,却被妤卉拦下,将所有御寒的被褥都盖在他身上,要他好好休息发汗。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阿黎顺利归来。苏眠让他采的草药一样不少,还猎了一只野兔,摘了些野果。 妤卉高兴地夸赞道:“阿黎,你真能干!” 她正想着再夸赞几句,突然看见破庙的院子中又进来两个半人。 一名年轻的绿衣女子手持长剑神情警惕,她衣衫破损,面色苍白,血迹污渍遍布,像是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动作明显是努力支撑护着身后一名怀抱婴儿的男子。那男子大约二十几岁,梳着已婚男子的发式,穿了一袭白衫,满面风尘,容颜憔悴,神情凄楚。 此二人发现破庙中早已有三个人栖身,不禁一愣。那绿衣女子低声对那男子说道:“公子,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白衫男子叹息道:“恩人这一路为护我们父女,伤势不断,日夜操劳,倘若再不休息,恐怕……我看那少女带着两名男眷,像是寻常百姓,与朝廷无关,咱们不如在此处先歇歇。” 白衫男子怀中的婴儿忽然放声大哭,那男子却一边轻轻摇晃着婴儿一边强颜欢笑道:“你看,芸儿她也饿了,咱们大人撑得住,孩子到底是受不了。咱们先向他们乞些吃食吧。” 妤卉从他们只言片语的对话中猜测,他们可能是正在躲避朝廷的搜捕,那绿衣女子并非那白衫男子的妻主,看样子倒像是江湖义士救了他们父女。 苏眠虽然自己正病着,却也不愿意见弱男幼女受委屈,他轻声道:“小妹,咱们分他们一些食物吧。” 这正合妤卉心意,她取出炒熟的面粉,放入碗中,用开水一浇,就冲好了糊糊。她把碗交给阿黎,让阿黎送去给那白衫男子。 那绿衣女子确实身体疲累,他们在破庙内歇下,也没有推辞妤卉的好意。不过那绿衣女子很谨慎,接过碗还特意用银针试了确认没有毒,才敢递给那白衫男子。 阿黎接手了煮药烤肉的活计,妤卉腾出空闲,与那一男一女攀谈道:“你们别怕,我们都是普通百姓,你们是遇到了歹人么?” 那绿衣女子闭目盘膝运功疗伤并不答话,那白衫男子喂完了女儿,不好意思不搭理这位赠饭的少女,只好应道:“我们父女路遇强盗,幸好被这位侠女所救。” 妤卉心想,他们明明刚才还提起惧怕朝廷的人,此时语焉不详恐怕还是存了戒备。她也不戳穿,反而好心道:“我哥懂得一些医术,我们平时身上也带了一些外伤药物,我看那位姐姐受了伤,是否需要治疗呢?” 那白衫男子迟疑道:“那位年长一些的男子是你哥哥?他似乎正病着,怎好意思劳烦?” 妤卉见对方推辞,她也并不勉强,抓紧时间吃早饭。 又过了一会儿,那绿衣女子调息完毕,突然说道:“这位姑娘心地善良,热情大方,不知仙乡何处,尊姓大名?今日赠饭之恩,来日我等自会报答。” 妤卉明白这是那绿衣女子借故委婉盘问她的来历,于是客气几句,如昨晚对黑衣女子说的话一样:“在下于心悦,带着家人游走四方居无定所。我们身无余财,就只有这些粗陋的食物,见人落难,怎能袖手旁观?尽己之能稍微帮一帮而已。” 那绿衣女子没料到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说话如此圆滑世故,虽然一身布衣,但是举手投足气质不凡,容貌也是少有的俊秀,她不禁心思一动,沉声问道:“小姐的姓氏可是女字旁的妤?” 妤、于两字同音,妤卉听她如此问,在不明对方底细的时候她当然不敢明言,就留了个心眼,解释道:“我姓的是干勾于。” 那绿衣女子将信将疑道:“在下看小姐是爽快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妤卉好奇心正盛,问道:“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 “在下原本在前面镇上等一位朋友,可是突然遇袭,仓惶出逃,没有时间留下信息。在下想托人去约定的地点捎个信,免得让我那朋友空等。”那绿衣女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转头对白衫男子低声说道,“公子,我的义姐一向重承诺,言而有信,她在约定的时间地点见不到咱们,必然不会离去。如果能与她汇合,得她庇护,咱们就能相对安全一些。” “这事情不难,不知姐姐是否想让我尽快送信到前面的镇上呢?可是我哥身体欠佳,我们原本打算休息一日再赶路。” 那绿衣女子直言道:“小姐不瞒你说,在下确实想请你尽快去送信。在下说的镇子在正北面十里之外,你往返来回用不了一两个时辰。小姐将信顺利送到,在下必有重谢。至于小姐的家眷,不如就留在此处休息。” 妤卉闻言有些恼怒道:“莫非姐姐信不过我,想扣了我的家人为质?” ------------作者的话------------ 呼唤推荐票支持!明晚9点左右见。 下周五就是八月一日,大家留好p票,赏给我吧。 16朝廷钦犯 那绿衣女子在妤卉的逼视下,惭愧地低头道:“杜某是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在前面镇上遭遇了官兵围捕,倘若你们一去不回,向官府通风报信,我该如何是好?” 妤卉微微一笑道:“就算你是江洋大盗,亡命途中居然还有闲心救护那对父女,可见本性不坏。我于心悦怎能趁人之危行不义之事?” 那白衫男子说道:“恩人是好人,小姐若不愿意帮忙,不妨带上家眷早些离开,免得被我们拖累。缉拿我们的官兵恐怕一会儿就会寻到这里。” 妤卉心想,萍水相逢,这白衫男子明显是被官府通缉的正主,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拖累旁人,此等品行值得敬佩。那绿衣女子虽然想扣留人质,逼她送信,却也能在口头上言明在先,不使奸邪手段,足见坦荡。她不如帮帮他们。 妤卉与苏眠商议道:“哥,你身体好一些了么?咱们不如一起去前面的镇上,帮他们传个信。” 苏眠虚弱道:“我刚吃了药,需要发了汗才有效。不过他们看起来并非奸佞小人,否则岂会与你明言商议?” “那我去送信,让阿黎陪你。”妤卉凑到苏眠耳畔轻声道,“倘若真遇到危险,行李什么的都不要管,保命最要紧,你让阿黎护你向北面的镇子去找我。” 苏眠心想,往最坏的情况考虑,那两人如果等妤卉走后欲对他和阿黎行凶,他们向北走最安全,因为那两人从北面镇上逃出来躲避朝廷的缉捕,是断不敢再回去的。倘若一会儿官兵追过来,那绿衣女子已经受伤,必先顾及的一定是那对父女,无暇再管他们,他们可以趁机逃走,免得卷入是非。无论怎样,都需以保命为前提,切不可因为贪恋财物错过逃走的机会。 妤卉的话中透出来的果断明智和体贴让苏眠很欣慰,他点点头叮嘱道:“小妹,你也不要逞强,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阿黎的。对了,镇上若是有药铺,就顺便买一些还阳草回来。” 苏眠一边说一边将钱袋递给妤卉。 妤卉知道这是苏眠攒下的所有钱财,苏眠的病也不缺其他药材,他将钱全给了她,是怕万一走散,她没有依靠吧?她怎会不明白苏眠的心意?她不似古人那样迂腐,钱财分开带,能分散风险,所以她没有拒绝,接过钱袋,分出一半的钱带在身上,又将剩下的还给苏眠。 苏眠还想让她再多带一些,她推辞不就,拿了纸笔走到那绿衣女子面前。 那绿衣女子挥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并不怕妤卉在旁观看,因为她用的都是暗语。寻常人看不懂,就算被官府搜出来也只会当成普通诗书文章,轻易不会连累送信之人。 妤卉看破此中玄机,赞道:“姐姐真是聪明,用暗语写信,不仅能保密还可以保护我的安全。我一定会尽力将信送到。” 那绿衣女子再次吃惊于这妤卉的聪慧,她没有否认妤卉的推测,也没有过多解释,将信用特殊的方式折好,递到妤卉手中,并告知镇上与义姐约定的接头地点和暗语。 妤卉接了信,临去前又低声对阿黎耳语道:“阿黎,一会儿哥若是让你带他逃走,你别犹豫。行李都别管,尽量保住我哥和你自己的性命。” 阿黎似乎也看出了目前他们遭遇的情况不简单,他担心道:“主人,您一个人去镇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妤卉温言安慰他道:“阿黎,我这么聪明机灵模样又可爱,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我呢?别胡思乱想,我就是替人跑腿送封信,回来等那位绿衣姐姐打赏。这也是赚钱的一种途径。” 阿黎抿了抿嘴唇,大着胆子说道:“主人,要不然让我去送信,我跑得快,十里路一柱香就能来回。” 妤卉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不过阿黎诱人的容貌和自卑的性情都让她不放心。镇子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带着婴儿的男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官兵缉捕,这些她都很想弄清楚。再说她自知没本事护着苏眠离开,她相信一旦遇到危难,苏眠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宁可自己不逃也要护她离开。这还不如让阿黎留下,至少阿黎力气大脚程快,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背着苏眠逃走与先行一步的她会合。这样他们三人都能安全。 思前想后,妤卉坚定说道:“阿黎听话,留下来照顾我哥。我保证一定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 “是。”阿黎低着头没再说什么,他从来都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也不会为自己的提议被驳回而难过。他只是庆幸主人没有嫌他多嘴,依然那么温和地对他说话。而且从他记事起,从没有任何人如此郑重真诚地向他保证过什么,他想就算这只是妤卉口头上说说将来未必会真的实现,他也该知足了。 妤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很注意锻炼身体,十里路对她而言不算远,她拿了信,带了一些饮水和干粮,孤身离开。 妤卉向北走了大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一大片房屋,想必就是那绿衣女子说的小镇了。镇子入口处的告示牌上新贴了告示,来往行人围观议论者不少。妤卉也凑到近前。 告示牌上贴的是悬赏通缉令,还附带两张人像,画像中的一男一女正是那白衫男子和那绿衣女子。白衫男子的肖像旁边写着罪臣周昌敏之正夫姚氏,罪名是公然抗旨畏罪潜逃。绿衣女子的肖像旁写的是江洋大盗杜景红,罪名是多次杀人,劫持朝廷钦犯之夫女,破坏法纪。如有告发他们藏匿之处并协助官府拿下钦犯的人赏银一百两。 有个穿文士长袍的老妪看了告示,感叹道:“现在这世道怎么什么人都有?江洋大盗抢什么不好,居然连朝廷钦犯都敢劫持。” 一旁商贩打扮的中年女子议论道:“我看那劫持所谓钦犯的杜景红是个侠女,我刚从北边过来,听说周将军叛国的罪名是遭奸臣诬陷。如果不是杜景红事先得到风声,不顾危险,将周将军的丈夫和女儿救出来,一代忠良恐怕就会绝后,她死都不能瞑目啊。” 穿文士长袍的老妪唏嘘道:“大侄女别乱说话,官兵还在镇上驻扎着。既然朝廷发下通缉令,那还能有假?道听途说乱传谣言,会被抓的。” 商贩打扮的中年女子不服气道:“全华国的人都知道十年前若非周将军在北方顽强抗击宣国人的侵略,保住了我华国的疆土,北方十六州的百姓哪能像现在这样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我听一个京里出来的读书人说,周将军若是想叛国,十年前军权在手掌控北方十六州的时候为什么不叛?偏要等战事平息,她卸甲归田交回将令,全家老小都迁入京中才做这样的事情?明显是奸臣忌惮周将军在军中的威信,诬陷好人。” 穿文士长袍的老妪狐疑道:“可圣上一向英明,没有凭据怎会冤枉忠良?听说周将军对叛国罪行供认不讳,就等秋后问斩,圣上仁慈没有诛她九族,只抄没她的家产,将直系亲属流放到南方而已。” --------作者的话------------ 今天早点,明天还要出差,苦啊。总有人留言说我少,没办法啊,我只能尽量保持每天都有2000字以上。因为平时工作忙啊,基本上都是周末写出一些稿子存着,下周用。但是这个周末有亲戚来串门,我估计我要三陪到底,所以8月p的每日我现在完全没谱。 请大家投推荐票给我创作的动力吧! 17信与不信 妤卉听到这里,发现在场议论的人也基本上分为如上两种观点,谁也说服不了谁,看来周将军叛国的罪名或许有蹊跷,否则也不会在远离京城的南方偏远地区,仍有风言***流传。 妤卉不敢耽搁时间,向人问了去镇东客栈的路,就离开了告示牌。 杜景红与她的义姐白霜影约定的接头地点在镇东客栈天字三号房。昨天晚上,杜景红和周姚氏伪装夫妻投宿在天字二号房,结果半夜有人举报,引来官兵围捕,他们不敢逗留,杜景红本就有伤在身,几乎是拼命恶战才护着周姚氏摆脱围捕,辗转逃去了镇子南面靠近深山的破庙。 妤卉到达镇东客栈的时候,官兵们已经解除了对客栈的封锁,她并未受到阻拦盘查。她以寻人为由,顺利上到二楼天字三号房,接近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安的气息。她这个身体没有高深的武功,听不到隐匿的呼吸声,但是她凭敏锐的直觉可以确定,房内有人。那个人有着强大的压迫感,似乎散发着一股让她胆战心惊的气势。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 妤卉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画面,仿佛昨晚那个冷艳的黑衣女子手持一把利剑正等在房中,若她心情不好,或许就会大开杀戒。 不过当房门打开时,妤卉看到的景象却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客房内斜倚着一名身穿红衣的中年女子,容貌平庸,油头粉面,从头到脚戴满了夸张的首饰配饰,珠光宝气,整个一暴发户庸俗商人。那红衣女子看到妤卉,原本眯缝的双眼陡然睁大,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但是瞬间收敛起来。她以嘶哑慵懒的声音问道:“你是谁?看样子不像是店里的伙计?” 这个庸俗的红衣女子就是杜景红推崇的义姐白霜影么?听起来那么飘逸的名字,似乎与这样一个暴发户的气质不太搭调。不过妤卉仍然按照杜景红的交待说道:“在下是受城南王二姐所托,送篇文章给这房里的客人。” 红衣女子把玩着手上巨大的翡翠指环,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王二不就是想巴结我在京里的亲戚么?怎么不拿些真金白银孝敬,光写白纸黑字值多少钱?你赶紧叫她亲自过来见我。” “王二姐说这文章请您先务必收下。她现在卧病在床来不了。”妤卉见暗语都对得不差,将信从怀中取出,递了过去,“东西送到了,在下告辞。” 红衣女子将信取出来迅速看完,突然说道:“小妹慢走,我看王二确实病得不轻,我跟你走一趟吧。” 说话间,红衣女子站起身来。 红衣女子的身量和挺拔的站姿,让妤卉无端又想起了昨晚那个黑衣女子。不过这两人似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着装品味不同,说话声音和容貌都有差异,一个冷艳如冰,一个庸俗和气。 妤卉禁不住试探道:“姐姐,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红衣女子的身影猛然一顿,沙哑的声音略有些颤抖道:“小妹说笑了,我这人天生面善,你我今天第一次见面,你就觉得我眼熟可见有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出了客栈,走到镇子南边。路上看到官兵收队集合,向着西边进发,妤卉不解道:“姐姐,官兵不是在这里围捕朝廷钦犯么?怎么向西边去了?” 红衣女子笑道:“听说今天一早有人举报,在镇子西边发现了逃犯行踪。这会儿估计是带着官兵前去捉拿。唉,我怎么没遇到这种好事,一百两银子不算小数目呢。” 妤卉心想这红衣女子演技不错,把这个庸俗贪财的暴发户商人刻画得惟妙惟肖。她不点破,反而试探道:“姐姐,刚才我也看了告示,我总觉得周将军叛国的罪名之中暗藏玄机。” 红衣女子不解道:“此话怎讲?现在满大街的人议论,说来说去也就两种立场,要么支持周将军是遭奸臣陷害,要么是认定周将军有罪,还能有什么新鲜花样?” “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妤卉故意卖个关子,她看过那么多小说和肥皂剧,随便借鉴一些情节添油加醋说出来就能相当新颖。 红衣女子果然被挑起了兴趣。此时两人已经走出镇子,左近暂时没有行人,她好奇道:“第三种可能?小妹快讲讲,也让我长长见识。” 妤卉侃侃而谈道:“周将军过去的功绩做不得假,当今圣上也似乎不是昏庸之辈,否则民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支持圣上裁决的人。我猜会不会这是君臣合演的苦肉计?” “苦肉计?”红衣女子的眼中再次流露出惊异的神色。 “叛国重罪按照律法当诛九族,一般全族女子都会被斩首,成年男子流放到边疆充做军奴,未成年男子皆打了烙印从小在教坊作为官奴调教。而当今圣上只问斩周将军一人,周将军的直系亲属也只判流放,量刑稍轻。”妤卉分析道,“另外,我看到那悬赏告示上的意思,朝廷要抓的恐怕是活人。如果官兵追捕钦犯可以死活不论,人多势众下狠手,那个江洋大盗就算本事再大,毕竟势单力孤,怎么可能护着周将军的弱夫幼女千里逃亡,一次次冲出重围呢?” 红衣女子质疑道:“你怎知那江洋大盗势单力孤?说不定有许多义士相助,他们才能成功逃亡。而且或许朝廷要活捉钦犯,是为了从周将军那里交换什么秘密。” “这确实有可能。”妤卉并不否认别人的推测,她只是继续讲自己的想法,“不过往好处想,若真是苦肉计,为了迷惑敌人演戏,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估计周将军在等待问斩的这段时间里,或许会被什么江湖义士营救。就算明面上周将军已经被斩首,那也可能是替身。周将军和她的亲人们没准儿隐姓埋名,在别处开始新的生活。甚至周将军暗地里还继续为朝廷效力,等着敌人中了圈套,周将军再突然出现杀个回马枪也未可知。” 红衣女子听到这里停住身形,怔怔盯着妤卉,一字一句问道:“于心悦,你究竟是什么人?” 妤卉诧异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刚才你没问过我的姓名啊?” 红衣女子盯着妤卉看,妤卉也不甘示弱同样盯着那红衣女子看,她看的是那红衣女子的双眼。据说易容化妆技巧再高明,双眼之间的距离也是无法改变的,妤卉回忆着昨晚见到的黑衣女子的双眼,渐渐二者重叠。再加上此时红衣女子问话的态度气势,明显与昨晚那个黑衣人相同,声音也不再沙哑。 妤卉脱口而出道:“你是昨天晚上那个黑衣姐姐?你就是杜景红的义姐白霜影?” 红衣女子用手在脸上一抹,露出本来面目。她冷艳逼人的容貌令周围温度骤降,明明还是那身庸俗的红衣,明明是轻浅的微笑,却让人感觉到与刚才那个暴发户决然不同的气质,森然寒气直透人心。她抬手将妤卉挟在腋下,腾身而起,施展轻功向着南边的破庙而去。她说道:“心悦妹妹你猜得不错,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 ------------作者的话------------ 今天出差回到家中比预计中早了一些,虽然将要面对的工作仍然很多,不过能早就早,回馈读者。谢谢大家支持本书,推荐票统统砸过来吧!另外预定8月的p票。 本书换了封面,以前的封面还有主要人物插图都可以到我的个人相册来看。 18劳动报酬 妤卉被白霜影用轻功带着,如腾云驾雾一样回到破庙。她知道苏眠对白霜影有恐惧心理,所以一进门就迅速回到苏眠身边,安抚道:“哥,那位红衣姐姐就是杜景红的义姐白霜影。不管当初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眼下都请暂时忍耐。”接下来她又简要将杜景红和周姚氏的身份讲了出来。 苏眠是稳重之人,通过刚才与杜景红等人的短暂相处,他也直觉地认为她们并非奸邪之辈。既然白霜影是杜景红的义姐,她是来帮忙救护朝廷忠良家眷,可见这白霜影未必是正邪不分的坏蛋。那么当初,白霜影仅仅是因为贪财才会受了苏蕊的收买指使来毁他清白么?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杜景红与白霜影相见甚欢,她激动道:“义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帮我。” 白霜影笑道:“红妹妹,你说周姚氏长得俊美,楚楚可怜,美人落难我能不来相救么?” 周姚氏听白霜影这番话说得轻佻,顿时羞红了脸,抱着女儿转身避到一旁。 杜景红赶紧解释道:“公子,我义姐一向风流惯了口无遮拦,请不要见怪。她既然来了,你们父女日后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周姚氏客气谢过,仍然不敢直面白霜影。 白霜影收起轻浮的态度,正色道:“红妹妹,我已经安排了替身,引开了官兵。我在附近正好有个安全的落脚点,现在就带你们过去。你们暂且住下避避风头,周将军的事情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据我掌握的消息,周将军这次一定能化险为夷,你们无需多虑。” 杜景红不解道:“莫非义姐有把握从京中天牢内将周将军救出来?” 白霜影不回答反而说道:“当初你又是如何从京中救出周将军的家眷呢?你从何处得到圣上要对周将军问罪抄家的消息?恐怕一路逃出来,你也遇到了许多蹊跷的事情吧?其中详情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咱们姐妹再慢慢合计。” 杜景红点点头,又问道:“义姐,于心悦和她的家眷也与我们一道么?” 白霜影说道:“红妹妹,之前你也是怕于心悦得知你们身份,到官府告发,才故意扣了她的家眷吧?现在你是建议我把他们也一起带走免得将来有什么变故吧?” 杜景红不好意思道:“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看起来于心悦是可靠之人。此事全听义姐做主。” 妤卉听到这里赶紧表态道:“我们去京城有重要的事情办,不能随你们避风头。我于心悦保证绝对不会透露你们的行踪。” 周姚氏也在一旁劝说道:“恩人,白女侠,我们不能再拖累旁人。” 白霜影笑道:“于心悦你别怕,我是没打算阻你上京城。说句实在话,咱们萍水相逢,各自不知道对方底细,我就算大胆请你来我的地盘,你恐怕也不愿意赏光屈就。如果你坚持你那第三种可能,你也应该清楚其中涉及多少隐秘,我想你不打算卷进来吧?” 妤卉诚恳道:“我自然不愿意趟浑水,你们放心。不过……” “不过什么?”白霜影凌厉的眼神一扫。 妤卉底气十足地解释道:“我是升斗小民,拖家带口讨生活,凑盘缠不容易。刚才去镇上送信的赏钱能不能在你们离开之前兑现呢?” 妤卉虽然知道做好事不应图回报,不过目前他们生活确实有些困难,苏眠病着需要住客栈休养,去京城路途遥远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所谓有钱好办事,经济基础建设绝对不能松懈。而且杜景红许诺过送信有重谢,白霜影装的暴发户随便从身上摘点首饰打赏就值不少银子吧?从她们手里索取她的正当劳动报酬有何不可? 白霜影解下腰间系的那个沉甸甸的锦袋交到妤卉手中,爽快道:“于心悦,这是给你的酬谢。” 妤卉打开锦袋一看,真金白银珠宝银票一样不少,价值不菲,她忐忑道:“我只不过跑腿送信,姐姐给我这么多酬劳,莫非还有封口费的意思?” 白霜影笑道:“封口费多见外啊?你年纪虽轻,但是谈吐不凡,说话办事思虑成熟,定非池中之物。咱们交个朋友如何?你既然盘缠不足,我这个做朋友的就先借你一些钱。你若是觉得平白拿了我的钱心有不安,就将你那个美貌侍从抵给我可好?” 妤卉心念一动,招手把阿黎叫到身边问道:“阿黎,白姐姐有钱有貌武功又好,样样比我强,你可愿意跟她走?” 阿黎低着头,悲伤在心底流窜,主人是想抛下他么?那一袋钱财比主人买下他的一百文铜钱多很多吧?如果他能为主人换来那么多钱,主人为什么不换呢?他抿了抿嘴唇卑微道:“阿黎全听主人吩咐。” 妤卉对白霜影郑重说道:“阿黎是官奴出身,他若跟了你,你能为他解脱奴籍么?” 白霜影回答道:“虽然是个奴隶,不过他生得美貌身负上乘武功,这样的尤物我自然会怜惜。不过我并非贵族,且身无官职,就算将来纳他为侍也很难为他除去奴籍。” 妤卉心想白霜影生性风流,恐怕身边夫侍如云,阿黎或许能一时受到宠爱,可是脱不了奴籍将来出路还是渺茫。她叹了一口气,问阿黎道:“阿黎,你自己想跟着谁,说实话。” 阿黎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说道:“主人,我不想离开您。” 白霜影低头弯腰,挑起阿黎的下巴,奇怪道:“小东西,你主人有什么好?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你若不跟我走,我就不借她那么多钱了。” 阿黎眼神一黯,身体微微颤抖,却任由白霜影轻薄戏弄,并不反抗。 妤卉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不舍。把这样逆来顺受根本不知道保护自己的阿黎交给别人,还真是让她放心不下啊。她赶紧说道:“白姐姐,既然阿黎愿意留在我身边,恐怕你的这份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妤卉说完将装钱的锦袋递还给白霜影。 白霜影拒而不受,推辞道:“心悦妹妹,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我白霜影已经送出手的钱岂有收回之理?妹妹不要就是看不起我,日后妹妹发达了别忘了姐姐就行。” 妤卉收起钱袋,认真说道:“那么这些钱就当是我向姐姐借的,日后定会尽量归还。” 白霜影打趣道:“还不起也没什么,把你的美人借我睡几次就抵了。” 妤卉正色道:“白姐姐,在我眼中男子并非玩物,他们与女子一样生来就应该享有独立的人格尊严。我借的钱欠的债与他们无关,我也断不会仗着身份逼迫他们为我抵债。” 白霜影夸赞道:“心悦妹妹果然是有担当的人,有胆有识有情有义,将来定能有一番大作为。你身边的男子们恐怕都会被你宠爱到天上,享一辈子的福。怪不得那小东西不肯离开你。” “姐姐说笑了。”妤卉客气几句,又突然想到白霜影是江湖人,一定见多识广,或许能从她那里问到自己身上那半块小圆片的事情,她于是拣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把小圆片上的图形文字画了出来。 妤卉没有直接拿出自己身上的小圆片给人看,怕的就是万一遇到仇家,对方很容易确定她的身份,而她毫无防备,所以才不怕麻烦,多留一手。 她指着地上的图案询问道:“白姐姐、杜姐姐,你们见多识广,可认得这个图案?” 白霜影与杜景红看了之后一脸茫然。 周姚氏就在边上,妤卉也请他顺便看了一眼,却未料到周姚氏看过那图案后神色微变。 --------作者的话------------ 讨论区里大家的留言我每天都会看的,很感谢大家关注本书,我在你们的留言后有回帖解释一些人的问题。在文章后面就不罗嗦了。 请求推荐票支持,预约8月p票。 19一点线索 杜景红问道:“公子见过这图案?” 周姚氏沉吟道:“我未曾亲眼见过,只是听人说起过类似的图案。” 白霜影却凝眉问道:“心悦妹妹,你从何处看到了这样的图案?这按道理说应该是某个武林门派的令符标志之类的物件。不过我在华国黑白两道上混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相似的图案。” 妤卉不想现在暴露身份,编了个借口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托我查找这个图案的来历,我也不知道那朋友有何目的。我就是逢人多问一问,帮帮忙而已。” 白霜影显然对妤卉的话将信将疑,但也找不到什么破绽。杜景红则是爽快热心的人,她主动询问道:“公子,您不妨说说您知道的情况。” 周姚氏说道:“我娘家是四大世家姚氏一脉,族中男子多与贵族朝臣联姻,我住在京中的时候,逢年过节与族内兄弟偶有走动,这图案就是听一位表兄说起。我那位表兄是旁支庶出,大我十余岁,早年间嫁入妤家,是现在妤家家主妤婉的侧夫。他说他家妻主有一件心爱的宝物,整日贴身带着从不离身,轻易都不让人看。我那时好奇就多嘴问了一句是什么宝物,我表兄说其实只是半块非金非铁的小圆片,圆片上雕着云雾花纹,还有一个剑尖,另一面上写着一个字。我表兄不识字,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含意。” “多谢公子相告。”妤卉压住心中波澜,不动声色又客气几句,就送别了白霜影一行人。 直到确定他们离开破庙彻底走远之后,妤卉才激动道:“哥,你刚才听到周姚氏说的那些话了么?” 苏眠怕被白霜影认出来惹麻烦,他刚才一直借病用被褥蒙着头装睡,白霜影走后,他才露出头脸,支起身子。他望着妤卉,强颜欢笑道:“小妹,如果周姚氏所言非虚,你与妤家家主恐怕关系不浅。只是……” 妤卉接口道:“我懂哥的担忧,虽然有了这一点线索,但我绝对不会贸然行事乱闯,等到了京城,咱们先安顿下来,我定会仔细调查一番准备妥当再认亲。” “还有……”苏眠顿了一下,叹息道,“小妹想必也猜到了白霜影与我有仇。” 妤卉点头道:“哥,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虽然我现在没有任何把握能帮哥化解这段仇怨,但是哥既然不想见到她,我日后避开她就是。” “小妹,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与你无关。”苏眠幽幽道,“当年仇怨,她也不是主谋。现在我观她行事虽然嘴上风流轻佻,实则并非普通草莽。敢收留朝廷钦犯,她背后的江湖势力绝对不容小觑。小妹,你已经成人,我信任你的判断和选择。” “说实话,我想结交白霜影这个朋友,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她借我的盘缠,日后我也要还她。不过我现在根本不了解她,是深交浅交还是断交不能妄下定论。”妤卉坦诚道,“哥,你年纪比我大,见识比我多,我想听听你的真实看法。你不要总是为了我委屈了你自己。” 苏眠温柔道:“小妹,你真是体贴的人,能留在你身边的男子估计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 “哥,别总这样说,夸得我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妤卉撒娇道,“回归正题,下一步咱们怎么办呢?估计白霜影还会再来找我,我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她呢?哥的事情我绝对不能不管。” “小妹,你刚才还说过在你眼中男子并非玩物,我们与女子一样生来就应该享有独立的人格尊严。你借的钱欠的债与我们无关。那么我恳请你不要管我这件事情。”苏眠正色道,“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妤卉担忧道:“哥,你想报仇,想杀了她么?” 苏眠微微一笑道:“小妹不要乱想。你放心,我不会做那些有可能连累旁人的事情。与白霜影有仇的苏念初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苏眠,是小妹的义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想求的是能与你一起快乐的生活。” 妤卉握着苏眠的双手,郑重道:“哥,一定要记得今天你说的话。” 妤卉又拉住阿黎的手,说道:“阿黎,今天谢谢你能够选择留在我身边。这是对我的信任和肯定。现在我的亲人有了一些眉目,你去京城想要找的人,我也会尽量帮你寻找。” 阿黎跪在妤卉身边,愣了一下,自卑道:“主人,其实我只值一百文钱,抵给人家,人家也会嫌弃吧?” “阿黎,人命无价,每个人不该区分贵贱,生来都是有意义的。你若总是自轻自贱,别人怎么会尊重你呢?”妤卉趁机灌输道,“阿黎,如果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能理解,那么我换一种方式。比如说你会打猎,你练过内功,你手脚勤快脾气温和,一路上能帮我们许多忙。离开了你,我和哥就不能过得如此快活。而快活的感觉有的时候不是金钱能够买到的,所以对我而言你的存在很有价值,千金都不换的。但是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要跟她走,离开我们,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阿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坚持说道:“主人,只要您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的。” 妤卉沮丧道:“看来你还是没懂。” 苏眠却笑道:“小妹,我想阿黎已经明白了一些。我看他是喜欢你的,所以才不愿意离开。” 苏眠这样说的时候,妤卉注意到阿黎的耳朵尖变成了红色,像是正在害羞。她心想莫非阿黎真的对她已经产生了男女之情?她现在的身体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啊!除了脸长得可爱一些,就没有能够吸引男人的地方了吧? “哥,别乱说。” “小妹我这可不是乱说。阿黎喜欢他的妻主有什么不对呢?”苏眠温和地望着阿黎说道,“阿黎,你自己说,是不是喜欢卉儿?” 阿黎低着头,用很轻却很肯定的声音说道:“是,阿黎喜欢主人。” 苏眠不悦道:“怎么还叫主人,应该称呼妻主大人。” 阿黎抿了抿嘴唇,头垂得更低,卑微地解释道:“主人不允许阿黎那样称呼她。阿黎只是主人的奴隶而已。” 阿黎说这句话时流露出来的悲伤神态,让妤卉的心一揪,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阿黎能够勇敢地承认他喜欢她,她却自私地不敢接受他。她觉得也许是因为阿黎从来没有遇到过好人,也许是他奴隶的身份让他再没有别的选择,只要摆脱了那些束缚,他就可以追求真正的感情自由了吧?无私一点讲,她不能趁人之危,自私一点说,她还不想现在就确定从一而终的人选。 所以妤卉狠下心,掩藏起了多余的情感,沉声说道:“哥,我年纪还小,不想受家室和男女感情之累。” 苏眠的心当然是向着妤卉的,根据现在的线索,妤卉很可能是四大世家妤家的小姐。那么以阿黎的身份就连做妤卉的小侍恐怕也没有资格。妤卉不给阿黎名分,不让他称呼她为妻主,情有可原,免得日后叫惯了,认祖归宗后改不了口,阿黎平白落人口实受罚吃苦。 想到这些,苏眠宽慰道:“阿黎,这也是为你好。” 阿黎匍匐在地上,不管是否真的明白,他只是忍着心中痛楚,卑微地道谢,始终不敢抬头。他一遍一遍默默告诫自己,能留在主人身边就好,不该再有任何奢念。可他忍不住,怎么也忍不住,总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时就是痛苦,而在幻想破灭后,痛苦又会加倍。 ------------作者的话---------------- 明天中午12点就开始了8月份的p,喜欢本书的朋友请在女生频道投p票支持本书。 逝水是女主另一个重要的男人,在后面的章节才会出现。女主虽然只能从一而终,不过她的身份特殊,她会遇到许多优秀的男人。 20初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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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不错,大家都有这个疑惑。听金钱帮的人说,白霜影背后有个神秘组织为她效命,与黑白两道的人都有来往。还有谣传说白霜影是白道的人或者朝廷的人,想彻底控制黑道势力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 赶车的大姐虽然是正经生意人,不过走南闯北见识广博,道听途说的江湖传闻讲出来一套一套的,大大满足了妤卉的胃口,让妤卉的长途旅行毫不乏味,反而掌握了不少社会信息。 等到了京城,赶车的大姐又介绍了当地的朋友给妤卉,帮忙租了民宅,一家顺利安顿下来。赶车的大姐如此照顾他们,妤卉自然满心感激。不过妤卉也并非全无怀疑,或许这个大姐是白霜影安排的人也未可知。 妤卉在京城租住的民宅位于东市附近,隔两条街就是京城最繁华的商贸集散地。她们住的这里闹中取静,出行购物都很方便,左邻右舍也是小康之家随和之人。总的来说位置相当好,价钱合适,独门独院三间正房加东西厢房外带主要家具,一年的租金才三十六两银子。 正房中间作为厅堂。妤卉选了正房西边当卧室,西厢当书房。苏眠住在正房东边。东厢内原本就有灶台,充作厨房。妤卉不敢与阿黎住一间,怕自己哪天晚上色心大发对美男子动手动脚。赶路的时候,阿黎都是与苏眠住一间客房,此时分配房间,她自动默认阿黎继续与苏眠同屋,也就没提这话茬。 入夜,妤卉自己洗漱之后,早早躺到了床上。 阿黎如往常一样,去到苏眠的房间,服侍苏眠洗漱完毕,照例请示道:“公子如无其他吩咐,阿黎可否在此休息?” 苏眠却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回答,而是正色道:“阿黎,你虽然没有名分,不过到底是卉儿的人。卉儿已经成年,身边怎能没有男人服侍?你应该与她多多相处,想办法讨她欢心。咱们在京中算是暂时安顿下来,家中要立些规矩,你日后最好不要住在我房中了。” 阿黎并不觉得意外和委屈,他恭敬地应了一声,退出苏眠的房间。 走到妤卉的房门口,看见房内已经熄了灯,阿黎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道:“主人,您需要阿黎服侍么?” 妤卉已经脱了衣服,接近要睡着的状态,迷迷糊糊答了一句:“我不用服侍,你不要进来。” 阿黎不敢再打扰妤卉,安安静静在门口跪坐下来,倚着墙休息。 已经是秋末时节,京城地处北方,比南方的夜晚寒凉,在房屋外边过夜并不舒服。阿黎衣衫单薄,只有默运内功缓解寒冷不适。 苏眠其实猜到阿黎会被妤卉拒之门外,他本以为阿黎会回头找他,让他收留,结果等到半夜,阿黎仍然没回来。苏眠沉不住气了,披了外衣走出房间,走到妤卉房门口,轻声唤道:“阿黎,外边这么冷,怎么不睡到房里去?” 阿黎并没有睡实,闻言慌忙跪正身体,轻声回答道:“公子,主人不让我进房去。” 苏眠无奈道:“阿黎,东厢西厢虽然没有床铺,也可以搭地铺休息的,你何苦跪在门口吹冷风?你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万一病倒,是主人家的损失你明白么?” 阿黎迟疑道:“我不怕冷的。在以前的主人那里,我也一直都是在主人卧房门口席地而睡,这样方便主人随时传唤,也不会打扰主人休息。” 苏眠虽然猜不透妤卉的真实想法,不过他也知道她不愿意见到阿黎受苦。所以苏眠没有犹豫,把阿黎从地上拉起来,取了被褥,让他在西厢搭了地铺休息。 苏眠嘱咐道:“阿黎,以后卉儿不让你进房伺候的时候,你就睡在这里。” “是。”阿黎欢喜地应了,感激道,“公子真是好人。” “阿黎,在你眼中什么是好人呢?我们比你以前的主人好么?”苏眠随意问了一句。 阿黎抿了抿嘴唇说道:“我觉得主人和公子比我以前的主人好。” “好在哪里?” 阿黎如实回答道:“公子允许我睡在屋子里,给我这么好的衣服穿,让我每天都能吃饱,还耐心教导我体面的手艺。主人也从来没有打骂过我,每次对我说话都和颜悦色。” 苏眠忽然问道:“那么如果有一天,你失去这些呢?你会怎么办?如果我们骂你打你,让你挨饿受冻,你会怎么办?” 阿黎愣了一下,神色黯然道:“以前的主人说,像我这样卑贱的奴隶,原本就没有资格享受那些照顾的。主人对我好是我的福气,福气用完的时候,想用我的身体怎样发泄,我都只能挨着。” 苏眠叹息一声,正想宽慰几句,转头却看见妤卉竟然披了衣服来到西厢。 21敞开心扉 本书本月火热p中。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相思满地打滚求p票,承诺p分数过1000后,每多300分加更一次,回馈读者支持。 本周精华已经用光,读者们的热情留言只能下周补加精华了。在本书书页简介公布了读者qq群,群名一寸相思,群号59728717,虽然我平时很忙,但是一有时间就会到群内看看,与喜欢我的书的人交流,以期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以下是正文-------------------- 妤卉似乎听见了先前他们两人的对话,她站在阿黎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阿黎,你们家获罪的时候,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何罪之有?你不过是无辜受到牵连。倘若你家中没有出事,你现在或许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华服的贵族公子。命运对你不公,你就没有想过抗争或者改变么?” 阿黎低眉顺目淡淡答道:“记得小时候,有人想过逃跑或者反抗,他们全都死得很惨。能活下来的奴隶都是格外温顺,可以承受各种折磨的。” 妤卉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活着?你的性命如果真的如你自认为的那样卑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曾经经历过那么多苦难,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了继续忍受同样的折磨一直到死么?” “我……以前的主人让我发过誓言,她要我坚持活下去,去找那个人。”阿黎神色黯然,颤声道,“以前的主人说,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给主人带来快乐。” “你以前的主人已经死了,她教你的道理未必都是正确的。”妤卉用激动的语调,很强势地说道,“阿黎,我告诉你,人活着的意义不是用金钱地位来衡量,也不是只为了别人的喜怒哀乐而活。活着的意义是用爱来衡量,被爱得越深,才越可贵。这世上,如果有人爱你,你就是有用之人。你深爱的人,就是对你最有用的人。 如果你能感觉到别人对你好,那么你就不要放弃,努力争取更多的爱。别人会因为爱着你而幸福,你也会因为被别人爱着而感觉幸福。我说的爱不仅仅是男女之情,还有亲情、友情。 你以前的主人给你立过什么规矩,我不管,现在在我的家里,请把我们当成你的亲人。你不要多想,接受我们的关怀,同时不要压抑你自己的思想。你觉得委屈伤心时就说出来,我们才不会乱猜误解,一错再错继续伤害你。阿黎,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妤卉一口气讲出一直闷在心里的话,说到最后自己也没了逻辑。她只认一个道理,就是必须把自己想的说出来,与别人交流沟通,才不会让误会猜疑继续。 阿黎其实是很聪明的人,只不过从小一直受到奴化的教育,从来没有像妤卉那样思考问题。妤卉说到话,他乍听之下并不能完全理解,却分辨得出她对他全是善意。她要求他讲出他的想法,如同当初问他是否愿意留在她身边一样,他说出真实想法,她反而会很高兴。所以他对她有了信任,他可以鼓起勇气,讲出心里话。 “主人……我一直想问您,您为什么不喜欢被我服侍?是不是嫌弃我肮脏?那么您是不是讨厌我,不爱我呢?” “这……”妤卉首先高兴阿黎终于敢当着她的面问出这个问题,不过如何解释才能说服听众需要她费一番心思。 她略一寻思温柔说道:“阿黎,如果我不喜欢你,当初就不会央求哥买下你。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照料你养伤,和颜悦色地对你说话。暖席礼当晚我不能接受你,是因为神仙透了天机给我。神仙说我此生只能与一名男子行夫妻之礼,并娶他为夫。否则我就会飞来横祸命丧黄泉。” 苏眠这是头一次听说妤卉只能娶一个男人的事情。他心中疑惑,嘴上却并不询问。他猜测或许这是妤卉用来哄骗阿黎的话,他只需静观其变,随时帮衬。 妤卉当初没有讲这个变相的“从一而终”,就是因为这个条件与当前的社会形态道德习俗相差甚远格格不入,她怕苏眠根本不信,反而产生更多困惑。现在迫不得已说出来,连她自己听着都有点假。她却必须坚持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阿黎,你不希望我因为触犯了禁忌枉死吧?我现在年纪还小,见识太少,认识的男人不多,既然我这辈子只能娶一名男子,我当然要仔细挑选。如果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那么我给你名分把你拴在身边,会耽误你的幸福。如果你能肯定对我有爱,那么你为什么不努力争取成长为我最爱的唯一的谁也无法取代的那个男人呢?” 妤卉说这些话存了很大的私心,如果美女姜博士没有说谎,那么培养阿黎成为男元帅就应该是完成任务的捷径。从现在开始让阿黎树立起一个伟大的目标,为了爱而奋斗,会不会效果显著呢?人为了信仰为了希望去付出去改变,才能有持久的动力吧? 她想起当初看过的某个漫画里的经典台词“为了我的女神而战!”,因为这样的信念不断激发小宇宙爆炸,普通的战士突破各种艰难险阻一步步成长为最优秀的战士。妤卉不认为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神,但是给别人创造一个目标和希望总可以吧? 阿黎迟疑道:“主人,我真的可以爱您么?” “叫我的名字,你就可以。”妤卉侃侃而谈道,“我告诉你,能让我爱上的男人不会是因为他的容貌地位,我最看重的是他的心,他的性情。他应该与这世间大多数男人都不同,顺则肝胆而来,逆则挥洒而去,有百折不挠之恒心,不拘束缚顶天立地,同时又聪慧体贴真诚对待爱他的人。他与我志趣相投,能为我排忧解难,与我共同分担苦乐,我累了他还是我最安全的避风港湾。” “心悦。”阿黎轻轻将这两个字说出口,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困难。没有人会因此责打他,他看到的只有妤卉欣慰的笑容鼓励。他于是大着胆子继续说道:“世间怎么会有你说的那种男人?更何况我,我根本做不到吧?” 妤卉温柔道:“阿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你如何能断定做不到呢?这世上每天都会发生奇迹,咱们住在竹屋里的时候还在为上京的盘缠发愁,何尝想过现在既有房子住又不愁吃穿呢?还有你是否预料到会认识我们呢?” 苏眠对妤卉这番话的理解要比阿黎深刻,他仔细品味着这些新颖的想法,心中波澜难息。原来能让妤卉爱上的男人是那个样子啊,果然与这世间大多数男人不同,却与他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之处呢。妤卉希望阿黎成为那样的男人么?虽然目前的阿黎还差得很远,但是也并非全无这种可能。阿黎很聪明很听话,如果治愈他的心伤,让他忘却过去的苦难,他会活得比现在更精彩吧? 阿黎点点头,发自内心地微笑,妤卉的话带给他太多的震撼。他不能完全理解,却一字不漏地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中。他终于知道了她喜欢怎样的男人,他想成为能够让她爱的那个男人。他非常想,这念头一旦从心底滋生就像发了疯的蔓藤一样不断膨胀,缠绕住他每一寸神经。妤卉说他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呢?她说没有试过,就不能下定论。她说每天都有奇迹会发生。 “心悦,我想尝试做你期待的那种男人,可不可以?”阿黎抬头,直视妤卉的双眼,坚定地请求。 妤卉微笑道:“当然可以。哥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好好学。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自由身,在此之前不要再以奴仆自居,先当我另一位哥哥好不好?” 22四大世家(1300分加更) 居然这么快就到了1300分,我好高兴好感动,谢谢大家的支持,特此加更一章。今晚9点还有一次正常。 本书本月火热p中。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相思满地打滚求p票,下次加更在突破00分后。 --------以下是正文------------ 阿黎感觉心很乱,他刚才一直凭着直觉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一旦触及到多年奴化教育形成的那些惯性认知,他不可能丝毫没有犹豫彷徨。他很想让自己完全相信妤卉的话,但过去程柔时而温柔时而残酷一次次反复的性情,烙印在他心中形成的坚固枷锁,他还是挣不脱。 “不以奴仆自居,当你的哥哥?”阿黎仿佛从美好的梦幻中忽然清醒过来,小心翼翼道,“主人,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么?” 妤卉面色一变,神色黯然,叹息道:“阿黎,原来你还是不信。那你刚才为什么迎合我说的话?你害怕的是什么?怕我给你残酷的惩罚么?我的惩罚会比你曾经经受的那些更痛苦么?” 阿黎茫然道:“我怕,怕被你抛弃。” 他此时的眼神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狗,让妤卉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怜爱之情。她吻上他的额头,安慰道:“阿黎,我知道我不该如此强求你。算了,你先做到珍惜自己的身体就好。身份称呼什么的,我都不再刻意要求。” 阿黎点头,感觉心中压力少了许多,恐惧被一种莫名的欢喜战胜。他对妤卉的信任无形中又多了几分。 “以后你就住在西厢,平时帮哥做些家务。饿了就吃饭,累了就睡觉,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不要闷在心里及时告诉我和哥,这个你能做到吧?”妤卉退而求其次提了要求。 阿黎点头答应,神态变得自然而愉悦,凤目流光溢彩。 折腾大半夜终于算是身心都暂时安顿好了,三人各居一房,分头睡觉。 次日清晨,妤卉吃了早饭,打算出门去热闹的地方逛逛。苏眠和阿黎留在家中收拾房子,准备过冬的衣物用品。 按照妤卉的经验认知,茶楼酒馆等等人群会聚的场所,都是消息集中的地方,她带了一些散碎银两,先去了东市最大的一间茶楼。 这间茶楼叫“一口香”,在京中名气很大,因为独家垄断经营南方一种名贵的茶叶,每日分时辰还提供各种公开娱乐表演,说书弹唱请的都是名角。往来客人们文化层次品味很高,多为京中贵族官宦家的小姐们,也有巴结权贵附庸风雅的商贩老板。 妤卉去茶楼前特意在成衣店买了一身文士长衫,颜色样式都是选的时下京中最流行的。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妤卉深知社交场所的门道,穿的太寒酸,去那些上档次的地方,就算不会被拒之门外,也容易遭受冷遇。要想迅速结交朋友,自己的门面功夫必须做足。 妤卉虽然年纪小,不过容貌出众衣着得体,梳着已经元服的发式,出入茶楼并没被看轻,伙计们招呼热情,主动询问道:“这位客官,您来的真巧,半个时辰之后有京城名嘴吕人华来本楼说评书,您是要听书还是想寻个清静地方坐一坐呢?” 妤卉虽然不知道吕人华是谁,不过她从容不迫,顺藤摸瓜询问道:“吕人华今天说的是什么段子?” 伙计介绍道:“吕人华最擅长的是说史,上下一千年华国内外分分合合,没她不知道的事儿。今天说的应该是四大世家的典故来历和奇闻轶事。” 妤卉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正赶上有人说她想知道的事情,赶紧掏了小费打赏伙计,寻了靠近说书台子的正座入席。她点了茶水小吃,打算仔细听听四大世家的故事。 不一会儿,说书台子附近陆陆续续就坐满了人。 片刻后,一位穿了青缎长袍的中年女子从后堂踱着方步走出来,她容貌虽然不出众,但是举止斯文气质沉稳,面对满场观众从容镇定。她转到说书台子后面站定,立刻有伙计奉上招牌茶水“一口香”,她品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作揖行礼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这才一拍惊堂木,开始说正文。 妤卉小的时候经常听评书,对于其中说辞套路耳熟能详,培养出了一定的鉴赏能力。在她看来吕人华果然不负盛名,吐字清晰,思路迅速,眼神动作配合着评书一环扣一环的情节演绎丝丝入扣,包袱抖得漂亮,**迭起,紧抓人心。她看得出在场的听众有大半都是知道下文的,不过听得还是一样入神,喝彩捧场津津乐道,全当这评书是门艺术来欣赏。 说书的水平高,妤卉听起来兴致格外好,故事内容也印象深刻。抛开那些为了吸引人的演绎情节,妤卉听完这场书已经可以大致总结出华国四大世家的基本信息。 华国四大世家妤(yu)、姚、姒(si)、妫(gui),祖上都是华国开国之时的大功臣。她们所为功绩裂土封侯绰绰有余,不过这四大世家的家主却激流勇退,交出兵权政权,纷纷请辞,归隐田园。其实怕的是功高震主,被皇帝忌惮,虽能一时风光,唯恐后患无穷。 华国开国皇帝很欣赏她们的高风亮节聪明识趣,御赐四块纯金的匾额给这四大世家表彰她们的功勋,赏了无数金银珠宝划了千顷良田,将她们安置在京城附近,让她们虽为布衣,仍能安享荣华富贵。因此民间又称四大世家为“金匾世家,布衣王侯”。 时过境迁,四大世家凭着祖上的基业和无形的特权照顾,不断积累财富孕育出无数人才。这些人才在各行各业施展身手。华国建国至今五百年,四大世家的人脉也盘根错节遍布全国,并且与皇族息息相关。 举个最明显的例子,华国皇帝的中宫正君几乎都是出自四大世家的嫡系。 目前妤家的实力是四大世家之首,把持华国大半经济命脉,族中子女多与皇室贵族联姻。族中女子却秉承祖训,即使入朝为官也不担任军政要职。不过妤家的荣宠从来没有过衰减,当朝中宫正君妤仲秋正是妤家现任家主妤婉的同胞哥哥。 姚家则多出武将,与朝中军系往来紧密。曾经威震北方的周昌敏周将军,当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出身贫寒的小小校尉,若非姚家家主姚远芳独具慧眼栽培提拔,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头。周昌敏成名获封后,姚远芳立刻将最钟爱的小儿子嫁给她为夫。后来周昌敏因叛国罪被下狱,按道理说作为亲家,姚家应该也会受到牵连,可是姚氏一族举足轻重,皇帝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根本也不敢撼动她们。所以周将军能免株连九族,许多人都认为与姚家势力暗中操作有关。 姒家精于天文星相物理算学,尤其擅长机关制造和武器设计,族中女子一概不入朝为官,也不学寻常读书人的经史子集,从小培养的都是科学创新的知识技能。华国皇室宫殿陵寝内的机关、城池布防器械、军中先进武器甲胄、贵族家中陈列的精妙玩物几乎都是出自姒家人的作坊。 而妫家是四大世家中最神秘的一家。她们历代都负责为皇室培养谍报人员,为皇帝监视收集国内外的各种信息,第一时间分析整理出最有价值的情报,支持高层做出正确决策。 四大世家之间也是以婚姻为纽带,联系密切,虽然少不了明争暗斗,不过好在各家都有绝活,利益能够相对平衡,共同维持着华国的繁荣稳定。 23更多隐秘 很高兴今天下午5点多,p票数突破了1300,因此立刻加更了一章“22四大世家”。下面是今天的固定,大家别漏看上一章哈。 ------------以下是正文------------ 吕人华说完了这场书,退入茶楼后堂休息。“一口香”的掌柜为了维系与名角的良好关系,一般都会邀请吕人华说书之后在后堂用了午饭,再送她离开。 妤卉寻思吕人华作为一名成功的说书艺人,除了自身表演技艺有过人之处,原始素材积累一定不少,想必耳目灵通,或者有什么耳目灵通的人给她写话本。她打算与吕人华套套近乎,了解一下四大世家更多的隐秘。 于是妤卉使了一些小钱,招来刚才给吕人华上茶水的伙计打听道:“小二姐,我向你请教个事情。说书的吕人华,她的话本都是从何而来?我从南边一路到京中,行了千里却很少听到如此精彩的评书。” 那伙计在“一口香”工作多年,对茶楼中往来表演的艺人都很熟悉,收了小费又听妤卉问的客气,自然心情大好卖弄一番,侃侃而谈道:“这位客官您算是问对人了。吕人华原本是位读书人,十年前就来到京中赶考,谁料屡试不中,盘缠用尽,孤身一人漂泊无依。当初病倒在我们茶楼门口,幸得掌柜仁慈施以援手延医问药救了她的性命。她经过那场大病心灰意冷放弃科举,打算学一门手艺在京城安家讨生活。经人介绍她辗转拜了一名老评书艺人为师,潜心学艺,两年后一举成名。据说她的话本大部分都是那位老艺人传授,还有一些是她四处收集民间传闻自行编纂。” 妤卉一听来了精神,问道:“那么今天她说的四大世家的奇闻轶事,可是她自己编的话本?” 伙计答道:“正是。吕人华到底是读书人,构思巧妙文采风流,她新编的本子都很受欢迎。她除了评书说的好,做人也很有良心。为报当年我们掌柜救助之恩,她每个月都来我们这里免费说七场新书。别的茶楼酒馆高薪聘她说书,她也只说些寻常段子。所以我们茶楼的生意,也因为她独家在此说新书,更加红火。”伙计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问道,“客官打听这么仔细,莫非是找她有什么事情?” 妤卉心念一动,忽悠道:“其实我也是喜欢评书之人,正巧有两个新鲜的故事保证没人说过,想寻合适的买主。不知道吕人华可会购买别人写的话本或者故事?” 伙计略一寻思说道:“这事情我可以帮您问问。正巧她还在后堂用饭,您不妨在此稍坐。行与不行,小的替您问一声,立马回复您。” 妤卉点头应了。 那伙计收了钱办事利索,立刻去了后堂,不一会儿满面微笑走了出来,对妤卉说道:“这位客官,吕先生有请,请随小的去后堂说话。” 妤卉离开了座位,跟着伙计转入茶楼后堂。这里设有几间雅室,看样子应该是茶楼高级管理人员平素休息用饭的地方。吕人华正坐在其中一间,刚用完了饭菜,悠然品茶。 伙计把妤卉带到地方,就出去继续忙前面的生意。 雅室内只剩下吕人华和妤卉两人。 吕人华一看来的是位年轻的姑娘,容貌秀美举止斯文,还好像刚才就坐在说书台子对面仔细听她的评书。两人行过文士之礼,对面落座。吕人华为妤卉斟了一杯清茶,和颜悦色问道:“姑娘有新鲜故事,不妨说来听听,如果可用作话本,吕某自会付你酬劳。” 妤卉谦虚道:“小妹说的故事能用不能用,姐姐先听听看。如果觉得不错,小妹也不收酬劳。皆因欣赏姐姐说书表演的技艺精湛,只求好故事能经你的口流传更广。” “姑娘不必客气。”吕人华正色道,“吕某成名有些年头,收集民间故事编纂话本,必会给酬劳才能安心。姑娘若是不要酬劳,那吕某不敢听你的故事。” 妤卉心想吕人华果然道德水平很高,她微微一笑道:“那好,我刚才听你讲的四大世家奇闻轶事很过瘾,不过我猜你写成那样的话本,当初收集的基础资料一定比你现在讲出来的多数倍。其中不乏一些捕风捉影不方便公之于众的内幕消息吧?姐姐不如捡些有趣的事情简单说一说,算作听我故事的交换如何?” 吕人华笑道:“姑娘像是懂行人,吕某也不敢藏拙。正如姑娘所说,我确实还知道一些四大世家的隐秘传闻,不过这些传闻没有凭据,台面上不能乱讲。姑娘若是感兴趣,我就随便说说,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全当是编出来的故事,切勿外传即可。” 妤卉应承道:“那当然。” 接下来妤卉讲了一段《梁祝》又说了一段《白蛇传》,当然故事中的主人公性别都进行了对换,变成了符合这个女尊世界的认知口味。妤卉平素的工作大多数都是靠嘴皮子功夫,说起故事来头头是道,除了没有吕人华那些表演拿捏的技艺,基本上可谓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再加之故事本身颇为引人,吕人华听得入迷沉醉不已。 妤卉讲完这两个故事之后,吕人华相当激动恨不得马上要将之记录下来变为话本,演绎成新书。 妤卉看吕人华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步棋下对了,赶紧表态道:“姐姐也觉得这两个故事不错么?” “那当然,这两个故事结局并非圆满甚至有些悲伤,不过近年来谈情说爱的凄美故事很受百姓们欢迎。毕竟厚重的历史和高高在上的贵族世家们离现实生活还是远了一些。我虽然陆陆续续收集到了几个故事,可是没有哪一个故事能与你说的相媲美。” 妤卉自信满满道:“姐姐若是喜欢,我其实还有更多类似的故事,日后有机会慢慢讲给姐姐听。” “果真如此?”吕人华双眼放光道,“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不知道妹妹姓名,家住何处?日后可否允许吕某登门拜访请教?” “我叫于心悦,就住在东市吉祥胡同。寒舍简陋,姐姐若不嫌弃,可以随时来访。”妤卉坦言相告住址,她其实也想结交吕人华。毕竟吕人华在京城打拼了十年,算是娱乐圈内小有名气,往来各大茶楼酒肆人脉关系不少,又经常收集民间消息,应该能从她那里打听到不少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吕人华一来喜欢妤卉的爽快,二来惦记着妤卉其余的新鲜故事,看她愿意结交,自然高兴。双方嘴上客套几句之后,吕人华又坦言道:“于姑娘,与你那么精彩的故事相比,我这里知道的关于四大世家的琐碎传闻说出来就要逊色许多了。于姑娘想听哪一家的?” 妤卉也不兜***,问道:“既然现在妤家为四大世家之首,想必传闻隐秘更多一些吧。姐姐可知妤家最近这十几年有什么大事?” “妤家的大事从来没少过,我刚才评书中讲的也基本上世人皆知。于姑娘你想问的隐秘究竟有什么特别所指呢?”吕人华在京城漂泊多年,阅人无数,隐隐觉得妤卉这句问话背后藏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有没有妤家现任家主的传闻呢?”妤卉从吕人华的神态中判断出她已经起了疑惑,不过对于四大世家应该许多人都会感兴趣吧?所以她没有掩饰,也不想因为掩饰让人产生更多的猜疑,问得直截了当。 吕人华顿了一下,面露难色道:“于姑娘,关于妤家现任家主,我正巧知道一些传闻,但此地人多耳杂,不方便透露。我下午还要去别的茶楼赶场子,要不然今天我收工后,晚上亲自登门拜访姑娘,在你家中随便聊聊,你看可好?” 妤卉知道吕人华不能马上讲是心存了顾虑,她强求反而落了下乘,未必能得到有价值的消息,不如退一步,在家恭候,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于是妤卉客客气气答应下来,与吕人华约了时间,便告辞离去。 吕人华在妤卉走后也没有多留,出了茶楼并未真去别的地方赶场子,而是急匆匆叫了轿子奔往城西一处隐秘的宅院。 ------------投票支持方法------------ 本书本月火热p中。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相思满地打滚求p票,下次加更在突破00票之后。 24共进午餐(1600分加更) 00分加更,谢谢大家支持!下次加更在突破1900分之后。今晚9点还有一次固定。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 ------------以下是正文------------ 妤卉在茶楼泡了一上午加一中午,虽然边喝茶边吃零食,究竟不是正餐。她贪恋苏眠烧菜的手艺,快走几步想着回家吃午饭,顺便准备一下晚上招待吕人华的事情。 妤卉回到家中,发现桌子上摆满了饭菜,而苏眠居然出门了。妤卉是真饿了,立刻入座开始吃喝,边吃边问道:“我哥去什么地方了?” 阿黎恭敬地站在一旁,解释道:“主人,公子出门帮人诊病去了。” 妤卉当然不会像这个世界的女人那样,限制男子的行动自由,苏眠有自己的事情忙正好,免得整日闷在家中,空耗才华,更何况在竹屋那会儿苏眠也经常外出整日,她并不担心也没仔细过问。她见阿黎并不陪着一起吃饭,随口问道:“阿黎,你吃过饭了?今天这菜切得比以往细小,口味也略有不同。” 阿黎见妤卉面露些许不满,他有些惶恐地解释道:“对不起,主人,今日这餐饭是我做的。上午我随公子外出购置物品,公子听说布店掌柜的夫侍正在育儿期却染了风寒,怕对孩子不好不敢吃药生生熬着,大人病势日见沉重昏迷不醒,万一有个好歹一尸两命都保不住了。公子慈悲又恰好懂得治此病症的法子,随那布店掌柜回家去救人。公子说他如果赶不回来,就让我先为主人准备午饭。主人,是否这饭菜太过粗陋,不合您的口味?” 妤卉故意沉下脸问道:“阿黎,你能觉出我不高兴,却为何想不到我不高兴的原因?” 阿黎自卑道:“我虽然也零零星星学过做饭的技艺,不过比起公子的手艺自然相去甚远。” “我不高兴不是因为饭菜。其实你刀法不错,口味虽然与我哥做的有区别,但是也很好吃。”妤卉观察着阿黎的表情,判断着他的心思,有所侧重地解释道,“我也不会因为我哥外出诊病抛头露面有什么想法。我其实是不满意你对我的称呼。现在没有别人就咱们两个,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你是不是一直等我回来,做好了饭菜自己却一口没吃过呢?” 阿黎静静点头,迟疑片刻,轻声说道:“心悦,我真的可以这样叫你么?我真的可以陪着你一起用饭么?” “有何不可?”妤卉拽着阿黎坐到身边,为他布饭添菜,耐心说道,“你忘了我喜欢怎样的男子?” 阿黎在妤卉真诚温柔的眼神中变得迷茫不再坚持,他何尝不想陪着她做任何一件事情?他有什么好怕的?再痛苦的他都经历过,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对他的好呢?那怕这只是暂时,近在咫尺的幸福他只能尝一口,那为什么他不尝一口呢? 妤卉心想果然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阿黎能相对放松一些,他其实也是渴望关怀渴望被尊重的吧?她微笑招呼道:“阿黎,趁热吃饭吧,吃完了我还有事与你商量。” 阿黎沉浸在如梦似幻的美好中,痴痴点头,与妤卉共进午餐。饭菜的味道他早已品不出,只记得妤卉自始至终温柔的笑容。 饭后,阿黎抢着收拾了碗筷。妤卉没再拦着他干活,等他忙完了,将他叫入房内,拉了椅子给他坐定,这才问道:“阿黎,你切的菜又细又精致,你的刀法似乎不错啊,是否以前练习过?你内功基础好,不如这样,我花钱请武术师傅教你一些精妙的招式,说不定你能成为一代高手。” 阿黎吃惊道:“心悦,我听说男子舞刀弄枪会被女人厌恶,难道你反而喜欢会武功的男子?” 妤卉心想那当然了,她最崇拜武侠小说里那些高来高去武功出神入化的俊美侠士,她不止一次梦想过被那样的男子呵护在怀中。不过在这个世界,恐怕她的梦想很难实现了。她坦言道:“阿黎,我很喜欢武功高强的男子,那样才能够保护我,让我有安全感。当然如果你不喜欢习武,我不会逼你。” “心悦,其实以前的主人教过我一些招式。”阿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他原本打算一直隐瞒的心事。 妤卉闻言双眼放光,激动道:“阿黎,真的么,怎么不早说?那等有空的时候,演练给我看吧?你习惯用什么兵器?明天我带你出门买个乘手的……”妤卉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如果阿黎是武林高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将来他成为男元帅的可能性又多了几分呢? “心悦想看,我随时都可以练给你看。至于惯用的兵器,以前的主人教我的是剑法。不过市面上卖的宝剑很贵吧?我用树枝木棒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另够武器。”阿黎能体会出妤卉是真诚的欢喜,没有因为他会武功而厌弃他,看来以前的主人说的话未必都是正确的。他心中不知不觉被一股暖意包裹,让他觉得很舒服。 妤卉笑道:“宝剑送美人,你既然会剑法,怎能没有像样的兵器?明天带你去买,挑最好的买。还要请哥一起去,他最会砍价钱。不过咱们眼下有别的事情要操持准备。” 阿黎只当妤卉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他顺从地应了也没多问,甚至心中还在刻意忽略此事不愿相信妤卉会真的买宝剑给他。他怕存了奢望幻想,失望的时候会更难过。妤卉现在提起有事情要操办,这恐怕才是重点正经他应该关注的,他立刻集中精神问道:“有什么事情?” 妤卉不知道阿黎那些别扭的想法,只自顾自地说道:“我今天在茶楼里结识了一名说书艺人,相谈甚欢,她晚上要来咱们家做客,咱们需提前准备好招待客人的事宜。刚才我还在发愁晚饭的事情,不过现在就算我哥赶不回,以你的手艺也一定能够胜任。我再打扫一下房间,看看家里还缺什么用具,下午一起置办好了,免得怠慢客人。” 这边妤卉兴致勃勃与阿黎一起筹备招待客人的事情,那边苏眠却有些惴惴不安。 他还在布店掌柜的家中。布店开在东市,掌柜这家却是住在西城一条小巷子里,距最近的一家药店也需要走上小半个时辰。掌柜家中人少,上有老下有小,如今都伺候在病人身边忙前忙后,抽不出跑腿的人。苏眠是热心肠,主动请缨帮忙先诊了病下了药方,怕别人慌乱又不识药的好坏耽误了事情,就亲自去买了药。如此来回奔波,等药煎好喂了病人,他仍是不放心,守在一旁,直到病人情况好转,高烧减退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掌柜一家疾病乱投医,原本是请了几位名医来看都说不出能保两命的好法子,这才让苏眠一个男子试试,存的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治不好就筹办后事了。如今见病人明显好转,起先对苏眠的轻视早就没了,变成了千恩万谢,重金相酬。 苏眠谦虚推辞,其实他最明白这中道理。从医者都是女子,自古女子大多忌讳育儿期的男子,更因为男女有别,肢体不能接触,怎么能准确把脉诊病呢?那些有名望的医师恐怕是隔了几重床帐,随便问问,看都看不真切,就依着书上或者惯例开些药方,自然很难对症。 苏眠是男子,没有这些避讳,望闻问切,脉诊得仔细,还能为病人针灸推拿,对症下药,效果才能如此显著。他知道如果今天那掌柜没有遇到他,或许她的夫侍就活不成了。但他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碰巧救一人是一人而已,假如能培养更多的男子懂得医术,是否就会挽救更多的性命呢? 从掌柜的家中告辞出来,已接近傍晚时分,苏眠满怀心事。他知道妤卉一定不会怪他外出这么久,他只是在盘算能否在自己家中开设学馆,收些男弟子,传授医药之术。这不仅是济世救人,还能收些学费补贴家用吧?毕竟妤卉是该做一番大事业的人,光靠白霜影给的那些钱虽然暂时衣食无忧,但不是长远之计。他不能闲在家中坐吃山空,成为她的累赘。 苏眠想事情入神,走路没仔细看,转到街角迎面撞上了别人。 那是结伴而行两名戴面纱的年轻男子,看穿着打扮是一主一仆。走在前面的公子被苏眠高大的身躯一桩,歪到一边,幸亏有侍儿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那公子不满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溜出家门等着听吕人华的评书,谁知她竟然敢告假不来,让那么多人干等了一下午。出门又遇到个走路不长眼的,撞了本公子。真是晦气。” 苏眠赶紧作揖道歉。 那公子还想继续挖苦几句,一旁的侍儿却提醒说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回家中,那公子于是忍了一口气没再计较,匆匆离去。 25突发变故 今天中午分数突破00分已经加更了一章“24共进午餐”,现在是今天第二次,属于晚九点前每日固定。下次加更在突破1900分之后。 ------------以下是正文------------ 妤卉和阿黎一起把家中里里外外又收拾了一遍,就开始准备晚餐。苏眠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妤卉专心致志在院子里的水井旁洗菜择菜。厨房的门开着,阿黎借着日落时的余晖切菜,刀法干净利落,绝非寻常男子能比。 苏眠帮人诊病折腾了也差不多一整日,身体有些疲乏,他却不忍心看着妤卉操持家务,一进门就主动说道:“小妹,这些家务还是我来吧,你若闲得慌,不妨看看书打发时间。” 妤卉没让苏眠接手洗菜的活,反而笑道:“我洗菜择菜的活马上就做完了,怎能让你抢了这份功劳?听说你给人诊病去了,忙了一天赶紧进屋休息吧。阿黎做的饭菜不错,晚上就看他的手艺了。” 苏眠知道妤卉的体贴,也就不再坚持,他四下打量一番,发现院子里外都显得干净利索许多,于是问道:“你们是不是又收拾房子了?还折腾这么多菜品,难道今天晚上有什么特殊的活动?” 妤卉于是将结识吕人华的过程简单讲了出来。 “说书艺人吕人华?”苏眠想起回家的路上的事情,疑惑道,“我怎么听说她旷了场子,今天下午根本没去说评书。” 妤卉不以为然道:“想必她有别的要紧事情忙,我和她刚结识,她不告诉我那么清楚也是常理。” 苏眠行走商场多年,人心险恶的事情见多了,他提醒道:“小妹,广交朋友没有错,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身份或许是很敏感的问题,万一吕人华并非表面上说书艺人那么简单,她从你的话和年岁上推测出什么疑点,或许会惹来麻烦。” 妤卉想过这一层,但是她要找的就是与自己身世有关的人,如果她总是怕被人算计,见人半点儿实话不说,寻亲的速度绝对会很慢。目前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吕人华或许有双重身份,比如她是某个组织的密探之流,为朝廷或者某个世家服务。那么对方仅凭她三言两语见一面,没有人证物证,不可能这么快就确认她的身份。 其实某种意义上讲,妤卉甚至希望吕人华能够有些背景,她就算因此而要面对危险,她也不怕。以前她纯属是一腔热情傻大胆听天由命,现在她知道了阿黎会武功,她信心倍增更多了几分活下去的把握。 掌灯之后,所有的菜品早已准备妥当,耗时长的下锅熬着,耗时短的等客人到了现炒也来得及。 阿黎还在厨房内拾掇,苏眠陪妤卉坐在正堂等候吕人华到访。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忽然院子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这里是于小姐家中么?”一个焦急的男子声音在院子外边询问。 妤卉应道:“正是我家,是吕姐姐到访么?” 外边的人停止敲门,哽咽道:“我是她的小侍,我家主子半路出了事情,被人绑走了。求于姑娘施以援手相助。” 妤卉一听不敢耽搁,叫阿黎开了院门,只见一名衣着朴素的十六七岁少年神情焦虑地闯进来。妤卉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吕姐姐被什么人绑走了?” 那少年低着头,像是定了定神,才答道:“我家主子说今晚要来拜访于小姐,平素她出门会友都会带着我,随身伺候唱曲助兴。我们今晚是乘轿子出来,刚才转进巷子,突然冒出来了一伙儿黑衣人,劫住了道路,二话没说就将我家主子揪出轿子用绳子绑了。我家主子是读书人,哪里挣扎得动?她以为是普通劫匪,让我将我们随身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去。那伙人偏偏不要钱财,说是要请我家主子去他们府上说书。” 妤卉疑惑道:“不要钱光绑人,这还真的挺奇怪。他们可曾说明如何才能放了你家主子?你为何会来我家求救?” 那少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再次哽咽道:“那些绑匪带着我家主子飞檐走壁迅速离去,什么也不肯多说。我家主子本是嘱咐我上门来通知于小姐,她恐怕今晚不能到访,并不想让小姐卷入危险。可我害怕主人出事,特此说明原委,恳求小姐相助。主子家中还有一位育儿期的夫侍,我们都是男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哪做得了主,早就乱了方寸。我们刚才就在这附近遇劫,我便先赶来通知小姐,一会儿再去试着求求主子别的朋友。” 人家求到门上,妤卉怎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她还指望着能从吕人华那里打听到更多妤家的隐秘。吕人华就在这附近遭遇绑架,此事透着蹊跷。会不会与她的身世有关,受了她牵连拖累呢?是因为吕人华知道什么内幕,才被别人莫名绑架?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瞬息之间,妤卉将各种想法迅速理了一遍,当下决定立刻跟着那自称吕人华小侍的少年先去案发现场看看。不过她也并非头脑发热毫无准备就出门。她暗中叮嘱苏眠将银票贴身带了,首饰等细软在家中分散藏好,又让阿黎拿了切肉的小刀,三个人这才一起跟了那少年出门。 妤卉这是做多方面的打算。 阿黎会武功,她此去是救人还是自卫都不能少了他。苏眠留在家中看起来远离危险纷争,实际上无人保护,如果这次事件真正的目的是针对妤卉,对方调虎离山,为了查她的底或者勒索寻仇,苏眠一个人落单反而不安全。再说苏眠年长经验多,又懂得医术,带他一起去,万一发生流血受伤事件,他除了能起到急救作用,说不定还能临危不乱主持大局。 妤卉让苏眠随身带着银票是为了或许能用钱赎人,再不济逃命的时候有银子总比空手流亡要强一些。家中珠宝等细软藏好,不能因为她们三人出门,便宜了小贼。当然如果真有什么人特意趁她们不在家的时候查访,藏起来的细软想必会被一一发现。妤卉自信家中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物品,留些细软让来查探的人有些甜头拿,免得做出什么烧屋毁房发泄性的破坏,再牵连周边的人。 妤卉这些用意,苏眠很清楚也很赞同,积极配合。 那少年见妤卉肯帮忙,自然是千恩万谢,头前带路。 阿黎则在妤卉耳畔担忧地提醒道:“主人,那位哥哥练过上乘武功的,他都对绑匪束手无策,此去恐怕有危险。” 妤卉闻言加了十二分小心,但是并不打算改变主意。如果这是圈套或者某种试探,说明知情者已经开始了行动,她这次能躲开逃掉,下次没准儿会有更难应付的。 那少年在阿黎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回头,身形却明显一顿。如果他真是练过上乘武功耳目灵通,听见阿黎的低声言语不足为奇。 阿黎压低了声音更加肯定道:“主人,一会儿如果发生冲突,我定然先护着您离开。” 妤卉却镇定道:“阿黎,绑匪已经离去多时,咱们这是去看看现场,先寻找救人的线索。万一发现绑匪很难对付,咱们自然不会逞强,报官或者请求高手援助,才能稳妥。” ------------作者的话------------ 本书本月火热p中。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1300和00分的加更已经在昨天和今天分别及时兑现,谢谢支持。 另外强烈推荐包月好书《小楼传说》,作者是十分崇拜的纳兰容若(老庄墨韩)。大家包月之后除了能投p票,还能投女频月票给你喜欢的包月作品。《小楼传说》,一本绝对不能错过的包月好书!大家把月票投给这本书吧! 26深宅大院 妤卉等人跟着那少年七绕八绕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借着***看到一乘普通的轿子歪倒在街边,据那少年说,抬轿子的人与绑匪是一伙儿,现在早没了影子。 说实话妤卉不懂得刑侦技巧,粗粗观察了一遍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明显的打斗痕迹,再说那些绑匪如果武功很高,飞檐走壁扬长而去,哪容易找到?她正要按照常规方法询问那少年,绑匪离去的方向,那少年忽然抬手指着什么地方惊讶道:“你们看,轿子顶上插了一把匕首,刚才还没有的,不会是绑匪留下的条子吧?” 妤卉的身量还没有长足,垫脚尖也够不到轿子顶,阿黎正想帮忙,苏眠却在此时走到近前。他个子最高,看得比旁人真切,那匕首尖上扎着一张纸条。他掏出一块手绢,包了手将匕首和纸条小心取下。 妤卉问道:“哥,那匕首或者纸条上有毒么?” 苏眠轻吁一口气答道:“我是以防万一,现在看来这匕首的确没有毒,不过那纸条应该是被**香浸泡过,若是沾在肌肤上会让人顿失神智。” 那少年紧张道:“纸条上写了什么字?是不是绑匪留下来的?若是有毒赶紧毁掉吧,免得祸害别人。” 苏眠解释道:“纸条应该是绑走吕人华的那伙人留下的,说咱们如果想再见到吕人华,必须在子时之前赶去城西张家巷口的宅子,不得报官否则后果自负。至于纸条上的毒,你们不用担心,那**草的药效会因为长久暴露在外而逐渐消散。纸条作为物证,上面有绑匪或者其他知情者留下的字迹,不能毁掉,以便日后查案所需。” 苏眠这一番话条理清晰分析透彻,让人不得不信服。妤卉发现那少年虽然尽量表现出一脸崇敬的样子,却压抑不住从眼底透出来的紧张和戒备。看来这少年有古怪,他对苏眠的能力颇为忌讳吧? 妤卉不动声色道:“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咱们是不是应该马上赶去城西救人?” “现在是戌时,从这边走到城西至少要一个时辰。”苏眠略一思索,又问那少年,“这位小哥,去张家巷的路你认识么?” 那少年茫然摇头:“要不咱们先去衙门报官?我再去求主子其他的朋友帮忙?” 妤卉明白苏眠问话的用意,冷静道:“咱们不熟悉道路,时间紧迫绑匪又威胁不让报官。要不这样,我先带人找去城西张家巷口,这位小哥去附近寻你家主人的朋友帮忙,如果能在子时前多凑些人手,总是好的。” 妤卉其实也可以让阿黎施展轻功带着她快速赶往城西,但是她不放心让苏眠落单,最后决定四人先一起去城西寻到张家巷口,那少年再到附近找找有没有朋友帮忙。 虽说是繁华的京城没有宵禁,但是这个时辰只有花街柳巷红灯区才有人往来,一般的街巷寻常百姓家早就关门闭户就寝休息。 妤卉才没那么多避讳计较,一遇到人就客气问问路,再加上她方向感一向很好,京城的格局又是如同棋盘一样,建筑坐北朝南道路横纵分明,她并不觉得陌生的地方难找。她发现叫某某巷的都是东西道路,叫某某街的都是南北道路,因此按顺序一一找下来,并没有消耗太多的时间就来到张家巷。 据子时还有大半个时辰,张家巷口是一户人家的后角门,从森严的高墙和墙内林木建筑格局隐隐透出深宅大院的味道。 那少年认了地方,就告辞离去,说是到附近寻找其他帮手。 妤卉并不急着叫门,而是带着苏眠和阿黎四处走一走,她想找到这处宅院的正门,确定这家主人的身份。妤卉的想法很好,不过那少年刚走,就从张家巷口的角门内出来了一名青衣小童,喊住了妤卉等人。 那小童提着一盏精致的灯笼,客气问道:“来人可是吕人华的朋友?” 妤卉看对方的阵势,多半是冲着她来的,里面已经摆好了局,等不及了。她并不退缩,朗声道:“在下正是吕人华的朋友于心悦,不知她现在是否正在贵府做客?” 那小童答道:“原来是于小姐,吕人华确实在这里。不过她虽然交友广泛,我家主人却不曾听说她还有姓于的朋友。小姐如果认错了人,或者根本与她不熟,还请离去吧,免得惹祸上身。” 妤卉微微一笑道:“我今天上午才与吕姐姐结识,一见如故,今晚她还说来我家做客。谁料半路被贵府请走,我自然要来讨个说法。你家主人留了字条,我们按时寻来,现在又让你开门,莫非不是来迎接我们,而是赶我们离开,想戏弄我们不成?” 那小童委屈道:“于小姐怎么不讲道理?小人看您年纪轻轻又带着两个男人,好心相劝不让您来趟这浑水,您怎么不领情?若真想进这宅子,小人自然不敢阻拦,可您也不要后悔。没几分本事,进来容易,想出去就难了。” “你这里开的是黑店不成?出来不容易,我更要进去,吕姐姐被你们强行扣下,我既然知道了来到了这里就不能袖手旁观。”妤卉表现出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侃侃而谈道,“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无故绑架吕姐姐?” 那小童被妤卉的气势震住了几分,言语间少了镇定,顺着妤卉的问题答道:“我家主人是诚心邀请吕人华入府说书。” 妤卉质问道:“请人做客还用绳子绑的么?” 那小童迷茫道:“我家主人没有用绳子绑客人啊?你们听谁搬弄是非?” 妤卉坦言道:“刚才吕人华的小侍来报讯,说你们当街抢人,还用绳子绑了他的主子。” 那小童冷笑道:“于小姐您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京城谁不知道吕人华只娶了一位正夫,两人恩爱非常,她根本不曾纳侍。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家睡觉,不要无理取闹了。” 妤卉闻言心中一惊,她刚来京城没多久,的确并不清楚吕人华的底细,吕人华究竟有几位夫侍妤卉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那位自称是吕人华小侍的少年如果没有说谎,就是眼前的青衣小童故意讹诈,她不能退缩。不过按照目前的形势那位少年说谎的可能性更大,他故意引她们过来,现在又借故抽身离开。吕人华分明就在此处做客,而且这家的主人也知道吕人华有朋友要来访。这小童言语间想将她们拒之门外,恐怕是一种试探。 再细想刚才那少年的神态举动,还有字条浸了**香等等情况,这分明是对方设的局。也许吕人华是设局之人,又或者吕人华只是一个幌子。这家主人才是想试探她的正主。 --------投票方法-------- 本书本月火热p中。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相思满地打滚求p票,承诺p分数过1000后,每多300分加更一次,回馈读者支持。下次加更是突破1900分之后。目前还差20分,郁闷中啊。 27三绝老人(1900分加更) 本章是1900分加更,谢谢大家支持,下次加更在突破2200分后。今天晚上9点还有一次固定。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 ------------以下是正文------------ 妤卉想清楚这些问题,将苏眠和阿黎叫到身前低声道:“我觉得此间主人是设了一个局,试探我的底细,或许会与我的身世有关。如果进了那道门,将要面对考验甚至是危难。你们与此无关,是在这里等我,还是陪我一起由你们自己选择。不过我想阿黎能陪在哥身边。” 苏眠笑道:“小妹,我们是你的家人,你的事情怎么能与我们无关呢?无论遇到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尽力帮你分忧。” 阿黎也坚定道:“主人,我会武功的,我要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阿黎突然承认会武功,苏眠心中难免存了疑惑,他却没有问,因为他从妤卉的神情中看出了她对阿黎的信任。只要他们三人在一起,就算是面对危难一样可以闯过吧? 妤卉见他们心意已绝,都坚持陪着她,她除了感觉到温情,信心更是高涨。她对那小童朗声道:“你去回禀你家主人,既然刚才我们遇到不轨之人挑拨是非,被引到了这里,我希望能见到你家主人和吕姐姐,听吕姐姐亲口确认无事,我这才能放心离开。” 那小童再次确认道:“于小姐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进这院子了?” 妤卉点头道:“没错。” “好,那么小人给于小姐带路,我家主人就等在花厅之中。”那小童恢复了谦恭的样子,将妤卉等人请入角门,头前引路。 进入院子,阿黎紧跟在妤卉身侧,他在袖中藏着切菜的小刀,此时紧紧握了把手,以防不测。妤卉其实也是提心吊胆,她知道苏眠有秦氏留下的锋利匕首防身,但是真若遇到了袭击,阿黎能全心护着她,又有谁能护着苏眠呢? 阿黎低声在妤卉耳畔说道:“主人,院子里埋伏了四名高手,我能感觉到她们藏身的位置,但是她们身上并没有杀气。” 妤卉稍稍放心,跟在那小童身后,仔细记住了路径,并不多言。 那小童将她们引到一间花厅,在门口通报后就转身离去。 花厅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于小姐请进吧,恕老身腿脚不方便,不能出外相迎。” 因为院子里没遇到什么危险,妤卉放松了防备,抬腿就要进门,阿黎却抢先一步推开门。只听金铁相交几声响,藏在门后之人兵器落地,闷哼一声向后退去。 阿黎赶紧解释道:“主人,刚才这人身上有杀气,我怕……” 妤卉点头表示明了,并且以微笑肯定了阿黎的做法。此时花厅大门洞开,房内***通明,妤卉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 居中正座是一名衣饰华贵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身侧有一名黑衣中年女子捂着胸口,嘴角还有血迹,门边的地板上掉落一把宝剑。 老婆婆面上没有表情,沉声道:“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男娃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于小姐,你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啊。” 妤卉昂首走入花厅,镇定道:“这位前辈可是此家主人?为何命人偷袭晚辈?” 老婆婆并不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于小姐,你身后那位年长一些的公子想必精通雌黄之术?” 苏眠忽然说道:“小妹,不好,这屋内的香气不对。” 老婆婆冷笑道:“娃娃你道行尚浅,闻出不对已经晚了。” 妤卉也感觉到除了香味异常,她四肢手足开始麻木,她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无论你设局将我诓来此处有何目的,都是针对我一人吧?请不要伤害那两名男子。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想要我性命,我现在已无力反抗,请讲明缘由,让我能死得明白。” 老婆婆说道:“于小姐,老身什么时候说要你性命了?” “那你为何下毒,让我们手足受制?” “于小姐,老身是受人之托帮忙查证一些事情。老身不良于行,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也请你们委屈一下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情咱们坐在这里慢慢谈。”老婆婆一使眼色,立刻从屏风后面走出三位青衣少年,搬了三把椅子,分别按住妤卉、苏眠和阿黎的肩膀,让他们坐下。每个少年的手中各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贴着他们的脖子放好,还有人特意点了苏眠和阿黎的哑穴,只留妤卉一人能够言语。 妤卉的四肢早就不听使唤,不过她头脑越发清醒,她注意到按住阿黎肩膀的少年正是那自称吕人华小侍的少年。果然这是一个设好的局。对方估计是忌惮苏眠和阿黎的能力,才故意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想让她一人独自面对考验么? 她现在已经入局,处于被动,她却没有沮丧。因为如果对方想立刻杀她,恐怕早就动手了,对方或许有什么事情要盘问,又或者她们将成为引诱其他人前来的饵。 老婆婆身边的中年女子理顺了气息,收起了掉在地上的剑,恭敬请示道:“师傅,弟子仅凭刚才交手几招,实在无法判断那少年的师承。” 老婆婆没好气道:“真是不争气的东西,连个小男娃娃都打不过,丢尽了我三绝老人的脸,滚到后面领罚去吧。” 中年女子领命,消失在屏风后面。 妤卉插嘴道:“前辈的名号是三绝老人么?不知是指哪三绝?” 三绝老人淡淡道:“于小姐,老身退出江湖多年,名号也已是虚名。” 妤卉反正也动不了,既然对方说要坐下聊天,她何不找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顺便套问一下对方的底细呢?于是她说道:“晚辈不是江湖人,刚到京城孤陋寡闻,今日有缘能得前辈接见,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晚辈斗胆猜测,前辈三绝之一应该是用毒或用药吧?” 三绝老人面上浮现一层高深莫测的喜色,她说道:“于小姐挺聪明的,没错,老身自认医药之术确实有过人之处。可惜今日让一位男子接连识破手段,说来也是惭愧。看来三绝这名号要去掉一绝让贤了。” 妤卉说道:“我哥虽然能识破毒药,却也无法阻止改变,可见前辈还是有过人之处。前辈不必谦虚,也不必再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前辈派人引我们来此处有何见教?吕姐姐是否真的被绑到府上?如果吕姐姐与此事无关,还请先放她离去。” 三绝老人笑道:“吕人华确实在我这里,想让她走也不难,但是有个条件。” 妤卉问道:“前辈有什么条件?” “老身三绝除了用药,还有琴艺和赌术,这三样,你随便挑一样若能胜过老身,老身二话不说就放人。” 28她要挑战 今天一早p分数突破了1900分,加更了[27三绝老人]这章,本章为今日固定。下次加更在突破2200分之后。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 ------------以下是正文------------ “前辈说的放人,是指放我们所有人都离去么?”妤卉是细心的人,不想给对方留下可能耍赖的言语漏洞。 三绝老人说道:“于小姐,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说得明确一些,如果你真能胜过我其中一绝,我就放三个人离去,你和你的家眷还有吕人华随便哪三个都可以。” “我们一共有四人,为何只放三人离去?” 三绝老人强硬道:“你们都已经落在我手中受我摆布,我一人不放你又能如何?于小姐,我提的条件你若不满,咱们就没有继续谈的必要了。” 妤卉迫于形势不敢再争辩,改为变相寻找对自己更有利的条件,她问道:“晚辈年轻识浅,我们三人的年纪和本事加在一起恐怕都比不过前辈一人。如果晚辈挑战前辈,可否请我的家人帮忙?” 三绝老人也不傻,她说道:“你们三人齐上也未尝不可,但是用毒之术你们已经输了,此项不用再比。你挑另外两样吧。” 妤卉继续说道:“那么如果我先选一样无法通过,可否再选另一样尝试呢?” 三绝老人点头道:“于小姐,讨价还价的本事不小啊,算了老身让你两样都试一试。” 妤卉心想三绝老人也是个精明的主,她能争取到的恐怕就是这两次机会了。她问道:“哥,阿黎,你们谁会弹琴?” 阿黎艰难地摇头 苏眠虽然学过几天琴艺,却只是修身养性粗通皮毛,怎能与三绝老人相比?他微微点头,眼神里却充满了歉意。 妤卉猜得到苏眠的意思,估计他是会弹琴却没有把握胜过三绝老人。妤卉并不沮丧,她自己不会弹琴自然不能强求别人。现在苏眠粗通琴艺总比一个人都不会的强,留作备案。妤卉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看来只有铤而走险,先试试挑战三绝老人的赌术了。 “前辈,晚辈想先请教赌术。” 其实妤卉哪里会什么赌术?她接下来要用的是非常规策略。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赌博,比拼勇气和智慧。 三绝老人问道:“既然于小姐选择赌术,那么想怎么赌呢?” “前辈,这里骰子的玩法是怎样的?有没有赌大小?”妤卉虚心道,“我别的都不精通,赌大小还算有些心得。” 三绝老人有些惊讶道:“用骰子赌大小?就这么简单?” “没错,一把定输赢。前辈不敢玩么?”妤卉用激将法。 三绝老人傲然道:“在赌桌上没有我不敢碰的东西,好,就赌大小,来人拿骰子。” 从屏风后面又走出几名青衣少年,抬了桌子放上两只瓷盅。 桌子是上好红木,瓷盅是一等青花瓷,里面的骰子是象牙雕刻而成,样样用具都极精致。妤卉心想从衣饰用具再到训练有素的这些仆从,可见三绝老人的背景恐怕不一般,至少普通的江湖草莽是比不了的。会不会是有某个世家为后盾支撑呢? 妤卉暂时压下疑团,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赌局,她正色说道:“前辈,我们家乡赌大小都是自己掷骰。” 三绝老人微微一笑道:“好啊,公平起见,咱们就自己掷骰。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要阿黎去验看赌具。” “好,就依你。”三绝老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一旁的青衣少年,让他去给阿黎解毒,并且补充道,“于小姐别耍花样,你这位随从的武功虽高,架不住我这里人多,也抵不过我的毒药,你们三人想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很小。” 妤卉不甘示弱道:“前辈您放心,我没打算逃跑。第一我不能白来一趟,至少要见到吕姐姐。另外就算你放开阿黎,我和哥的性命还都在你们手上,阿黎也许硬拼能带着我离开,我却舍不下我哥。” “于小姐,那位公子是你亲哥哥么?怎么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三绝老人疑惑地问了一句。 苏眠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眼光停在自己的右脚。 妤卉知道那把锋利的匕首就藏在苏眠的右脚靴子中。刚才他们三人受制,阿黎袖子中的小刀已经被收走,苏眠这是在暗示她,万一没有赢的把握,就趁阿黎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拿了这把锋利的匕首,硬拼逃出去么? 妤卉虽然不相信这处宅院真如三绝老人说的那样防范严密,他们插翅难逃,却也不想寄希望于凭武力逃脱。那是万不得已保命的下策,但目前的局势,她尚有几分自信,能用她特别的方式,挑战并战胜三绝老人。 所以妤卉微微一笑,安慰道:“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赢的。”而后才对三绝老人郑重说道:“我们兄妹的确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感情早已胜过普通亲兄妹。” 阿黎服了解药四肢恢复行动能力,自己解开哑穴,先一步奔到妤卉身边,不安道:“主人,我不会验看赌具。” 妤卉镇定地要求道:“前辈,我有几句赌术要诀想传授给阿黎,一会儿就让他代表我掷骰。这样您也不必解了我身上的毒,少了几分顾虑。” 三绝老人奇怪道:“于小姐你太托大了,现传几招,就能让你的随从胜过我么?” 妤卉故作神秘道:“我家传绝招,当然有把握赢。但是我不想被别人听到,还望前辈行个方便。” 三绝老人说道:“好,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言毕,她让人押着苏眠退后数步,原本按住妤卉肩膀的少年和看着阿黎的少年都退后到门边。她本人也为了显示大度和前辈风范,让人将她连人带椅子搬到离妤卉最远的地方。 “阿黎,你附耳过来,听仔细。”妤卉用极低的声音在阿黎耳畔交待一番。 阿黎连连点头,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 “我教完了,现在让阿黎验骰子。”妤卉面带笑容朗声说了一句。 三绝老人回到赌桌前面,妤卉的脖子上重新架好了匕首,苏眠的位置却没有变。估计是故意让妤卉与苏眠分开,防止他们靠太近有什么不轨的行动。 三绝老人问道:“你赌大还是赌小?” 妤卉望向阿黎,阿黎连续眨了三下眼睛。 妤卉于是胸有成竹道:“我赌小。” 29一赌输赢 “好。咱们既然是各自掷骰,也不必分先后,开始吧。”话音一落,三绝老人抬手拿起瓷盅,在桌上轻轻一扫,兜起六个骰子。 象牙的骰子在瓷盅内叮当乱响,奏出一曲奇异的音乐。 片刻后,三绝老人停手,将瓷盅按在桌上。她面露得意神色:“于小姐,你现在后悔认输还来得及,我可以放你一人离开。” “我不会一人离开的。”妤卉坚定道,“而且我要加赌注。如果我输了,我今后生了女儿就赔给你。但是如果我赢了,我要求我、苏眠、阿黎还有吕姐姐四人一起离开。” 三绝老人讥笑道:“于小姐,你这辈子若生不出女儿,我不就亏大发了?” “输赢还不定,我方没有掷骰呢。” 三绝老人笑着打开自己的瓷盅,盅内六个骰子竟然是竖着叠在一起,最上面的点数是一。她洋洋得意道:“六个骰子掷成一点,我最小,你还不认输么?” 妤卉不答话,用眼神示意阿黎开始摇瓷盅。 阿黎摇盅的时间不长,瓷盅扣向桌子的瞬间,三绝老人的神色突然变了。 阿黎也不多话,打开自己的瓷盅。只见六个骰子皆化为齑粉,哪还有点数可看? 妤卉笑道:“前辈,没有点是不是比一点更小呢?这局输赢该如何定论?” 刚才妤卉就是叮嘱阿黎无论对方干什么,他只需要将瓷盅内的骰子都震碎即可,如果确认能做到,他就在开始前眨三下眼睛。 其实三绝老人能够听声分辩点数,手上也能凭借内劲调整瓷盅内骰子的方向,不过想要掷成刚才的一点,仍需要常年累月练习,未必每次都能成功。刚才她分明看阿黎摇瓷盅毫无章法,听盅内的点数混乱不堪,她还以为妤卉不过是嘴硬吓唬人。当瓷盅落在桌上的瞬间,她才听出异常,骰子破碎的声音逃不过她的耳朵。 没有点数的确是比一点还要小,这虽然是非常规的比大小,却也因为开始并没有更细致的约定,三绝老人愣是挑不出有说服力的毛病理由。不过三绝老人能在赌术上称一绝,不仅仅是技巧高超,赌品也相当好。 三绝老人思前想后叹息一声,从嘴里缓缓挤出四个字:“愿赌服输。” 妤卉反而谦虚道:“前辈,其实是晚辈钻了空子,如果开始双方约好了不能毁坏赌具,晚辈根本没有机会赢的。” “老了,看来我还是老了。”三绝老人口中念叨,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变得和蔼,她一挥手,让人收起了匕首,紧接着又为妤卉等人解了毒,“你们可以走了。” 妤卉起身,与苏眠、阿黎站在一起,却并不离开,而是郑重问道:“吕姐姐在什么地方?前辈莫非想反悔?” 三绝老人不解道:“吕人华与你刚刚结识,最多只算是普通朋友吧?你为什么总惦记着她?” 妤卉坦荡道:“实不相瞒,一方面晚辈与吕姐姐一见如故,都很喜欢话本和评书,白天聊了许久尚未尽兴;另一方面吕姐姐答应晚辈有些事情要商谈。朋友相识是一场缘分,吕姐姐出了事情我能帮就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据我猜测,此事恐怕因我而起。我不愿意拖累无辜,至少要确认她平安才行。” 三绝老人感慨道:“情谊、利益、道义难得你都考虑到了。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心性和本事,勇气智慧非常人能及,让老身都很佩服。罢了,来人将吕人华和这三位贵客一同送出府去。” 能被三绝老人称赞肯定,妤卉当然很高兴,但她面上谦虚客气并不喜形于色。因为她隐隐觉得此事一定还有后续。三绝老人最初说过她是受人之托帮忙查证一些事情,看来还有幕后主使。 妤卉本以为幕后主使会现身,却没想到三绝老人真地就安排送客了。这些人设局考察她的能力,自己藏头露尾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妤卉静下心来想到其实还有一种情况,这些人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世而来,或许是牡丹盟的人。毕竟白霜影对妤卉表现出了不小的兴趣。 如果想弄清楚究竟是哪一种情况,现在看来吕人华无疑都是关键突破口吧?别的人她想找也找不到啊。她决定一会儿见到吕人华定要问个仔细。 三绝老人特意命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将妤卉她们一起送出府。 吕人华的家就在城西,妤卉让赶车人先送吕人华回家,然后再送她们三人。四人坐在车上,妤卉抓紧时间寒暄两句就直奔主题。 “吕姐姐,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位三绝老人似乎很有背景。”妤卉顿了一下,坦诚道,“我觉得此事恐怕因我而起,吕姐姐无辜受到牵连惊吓,妹妹在此赔礼了。” 吕人华歉疚道:“于小姐心思通透,有些事情不用我说恐怕就已经猜到真相。” “这么说吕姐姐认识三绝老人?”妤卉追问道,“今晚这番试探有什么目的?” 吕人华忐忑道:“实不相瞒,我的确认识三绝老人,不过平时很少走动往来。她今晚用特别的方式请我来她家,我也很意外。” 妤卉并不尽信吕人华的话,她从吕人华躲闪的眼神中发现了疑点,她却并不戳破,和颜悦色道:“吕姐姐,我知道你有些话不方便对我明讲,我只是想问问,此事幕后主使我能不能见到?何时才能见到?” 吕人华面露惊讶之色,低声道:“既然于小姐已经想到这一层,相信你很快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至于我答应的再讲一些四大世家隐秘的事情,我不会赖账。其实如果你见到了那个人,许多事情也就不用我来讲了。” 话说到这里,吕人华的宅子已经到了。 妤卉没有强拉着人家不放手,只在临别时调侃道:“吕姐姐,听说你只娶了一位夫侍,恩爱非常,日后可要给我讲讲如何经营夫妻情感的经验。” 这也是妤卉有意无意地试探,摸摸吕人华的底细,免得将来再出现有人冒认妻主骗取同情之事 吕人华没想那么多,坦言道:“于小姐说笑了,我是才能有限只养得起一位夫郎。你日后恐怕是满园春色,享尽齐人之福,我不能比,比不了的。” --------作者的话------------ 距离p票2200分还差一点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别担心加更章节已经写好了,周末我也会奋发图强努力多攒些稿子的。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 30幕后主使(2200分加更) 这是今天第二次,距离上次才一个小时,真的要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使我迅速达到了2200分,也是我收到的最美好的七夕礼物啊。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2500之后,请用p票狠狠地砸过来吧。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 祝热心读者yoyo青羽生日快乐!(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答应发生日祝福,今天早上才想起来。赶紧修改章节,希望你能收到这迟来的祝福。) ------------以下是正文---------------- 妤卉从吕人华的话中已经推测出了一些真相,设局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妤家的人吧?而且经过今晚的事情,她应该能被妤家初步认可吧?不过妤家为什么要如此小心试探她的能力呢?为什么不先直接派人来与她接洽,验看身份证明,确认她是妤家的人再行这些步骤呢? 吕人华提到的满园春色也是一种暗示吧?妤卉心想,如果将来她能认祖归宗,获得世家小姐的身份,享受特权的同时她也必须承担家族的责任吧?在这个世界,平民女子只要有钱都能三夫四侍,贵族世家之间为了谋求更多的利益,联姻是非常重要的手段,一位小姐娶夫纳侍数十人也是平常。 “从一而终”四个大字再次浮现在妤卉心头,郁闷啊!纠结啊!要真的是满园春色只能看,齐人之福消受不起,那将是怎样的身心折磨啊。 不过目前也只能按照这个路子继续下去吧?妤卉心中清楚,就算不是为了让阿黎早日脱离奴籍,只为自己考虑,想要衣食无忧的生活或者积极进取去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都必须借助家世力量。 马车将妤卉等人送到家门口,三人下了车。 苏眠见院门铜锁好好在门上锁着,舒了口气,开了锁,推门就要进入。 阿黎却说道:“院子里和屋里都有人埋伏。” 妤卉心想大半夜的,还不让睡觉,这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家让给别人休息,索性推开门朗声道:“贵客们不必藏着了,要钱还是要命痛快说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女人?” 院子里静悄悄没人出声。妤卉暗自寻思,莫非埋伏的人都是男子不成?还是人家训练有素,根本不搭理她的挑衅讥讽? 只见正房廊下的灯笼明灭一晃,正堂的门忽然打开了,屋内没有点灯,借星月之色可以依稀看到桌旁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 阿黎内功精深眼力敏锐看得真切,他在妤卉耳畔说道:“主人,屋内坐在桌旁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锦衣华服的女子,她气息平和,应该是没有练过上乘内功的。屋里还有两名高手,在梁上和门后隐匿。” 妤卉略一寻思,已经猜到了**分,她客气问道:“屋内是何人?为何擅闯民宅?” 那人不回答妤卉的问题,反而理直气壮地问道:“于心悦,你与牡丹盟有何关系?” 妤卉本来猜测此人十有九成是妤家的人,结果却听那人如此一问,她又有些迟疑犹豫。除了正在问话的这个中年女子以外,埋伏在这里的可都是高手,对方会不会是江湖中人,牡丹盟的仇家呢? 那中年女子站起身,用威严的语气继续问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如果你有胆量的话,就请进来与我一叙。” 苏眠上前一步将妤卉护在身后,建议道:“小妹,我们陪你一起吧。” 阿黎也说道:“主人,这些埋伏的高手内力绵长,他们若联合出击,我恐怕不是对手。” 既然连阿黎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妤卉索性不紧张了,跑不了还不如勇敢面对。她爽朗笑道:“好,我愿意与你进屋一叙,倘若一会儿我言语有冒犯之处,还请你海涵,不要迁怒到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那中年女子质疑道,“他们算是你什么人?一个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兄长,一个是身份低贱的奴仆,区区两名男子而已。” 妤卉最反感的就是她认为很重要的男子被别人看轻,她气血上涌,豪情满胸道:“我就只有这两个亲人,他们为了我的安危和生活付出很多心血,我若身陷险境实在无法逃脱,就断然不能再连累他们。我虽然年幼,不会武功,没有什么本领,但是只要我能说话,能思考,我就会想办法保护他们,用我力所能及的方式,义不容辞。” 那中年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坐回椅子上,幽幽道:“卉儿,你就是我的卉儿吧?你还有娘亲啊。你来到京城,难道不是来寻娘亲的么?” 妤卉心中激动,面上却尽量压抑不动声色,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两步,就站在正堂门口。她疑惑道:“娘亲?我不知道娘亲是谁,爹从来没有说过。” 那中年女子打了个手势,正堂内的烛火立刻亮了起来。 妤卉看清了那女子的眉目,依稀与她现在这个身体有几分相似。 那女子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链子,链子一端拴着半块非金非铁的小圆片。她威严的神情慢慢化为温柔似水,她说道:“卉儿,你认识这个东西吧?你爹当年离开时,把这块令符斩成两半,他其实还是存了让咱们母女日后团圆的心思,对不对?” 妤卉没有立刻拿出自己身上的小圆片,反而冷静道:“可否让我仔细看看你的那半块小圆片。” 那女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温和笑道:“你能如此小心谨慎很好,真的很难相信你只有十二岁。我的东西可以给你看,你的也要拿给我看,同时交换好不好?” 妤卉不再犹豫,解下一直系在脖子上的半块小圆片,让阿黎递了过去,同时拿到那女子手中的半块小圆片。 妤卉可以基本确认那女子的半块小圆片与她那半块应该是同样的材质,一面刻着云雾缭绕的剑尖,一面刻着一个“天”字。她还以为会是“妤”字。这么说来,完整的圆片是“天秦”两个字,另一面是一把云雾环绕的宝剑,这是某个武林门派的令符吧?与她的爹爹秦氏有关吧?那为何纵横黑白两道的白霜影都不知晓这样的令符呢?莫非秦氏出身的门派十分隐秘,很少在江湖中走动?又或者秦氏根本不是华国人? 这一连串的思考在妤卉脑海中过得很快,眼下她要面临一个重大的选择。这个选择关系到她在这个世界的人生走向。但是她仔细捉摸,隐隐觉得这个选择权已经不能完全由她自己主导。看对方的阵势,应该是十分笃定她的身份,她就算不认亲,对方也不会由着她胡来吧? 那名自称她娘亲的女子,应该就是妤家家主妤婉。为什么妤婉如此主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寻到门上,想要认她这个女儿呢? 在吕人华讲述的四大世家逸闻趣事中,较少提到这一代四大世家家主的事情,所以妤卉并不清除妤婉的底细。按照常规道理推测,妤婉既然是家主,想必应该夫侍如云,子女颇多,不差她这一个女儿承欢尽孝吧? 31前因后果 晚上要看奥运开幕,所以提前了今天的固定章节,谢谢大家支持! 北京奥运加油! --------以下是正文-------- 妤卉心中疑团更多,面上却柔化了表情,捏着那半块小圆片,像是强压着激动,缓缓道:“母亲大人,您真的是母亲大人么?” 妤婉闻言激动非常,起身奔向妤卉,将她搂入怀中,温柔道:“卉儿,没错,我就是你的母亲妤婉。” 妤卉故作惊诧道:“您是妤家家主?” “卉儿,家里的事情,今后娘会慢慢对你讲。”妤婉亲昵地抚摸着妤卉的脸颊,痴痴道,“卉儿,你与你爹年轻的时候长得真像,娘几乎只看一眼,就能肯定你是娘的女儿。娘找了你们好久,你们究竟躲在了哪里?卉儿,你爹呢?他没与你们在一起么?” 妤卉正色道:“母亲大人,我爹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尸骨就葬在南方凤凰山附近。” “啊?思羽他去世了?”妤婉惊闻噩耗,悲恸异常,抱着妤卉失魂落魄,泪水不由自主从眼中滑落,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思羽,都是我妤家对不住他,对不住你们父女。卉儿,告诉娘你爹埋骨的具体地方,娘明天一早就派人去迁你爹的尸骨入京。生时无缘与他在一起,现在阴阳相隔,我却不能再忍受与他的分离。” 妤卉看得出妤婉的悲伤很真,没有了刚才的威严淡定,仿佛完全变成了一个痛失眷侣的普通妇人。她禁不住安慰道:“母亲大人,逝者已矣,请您节哀。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母亲大人对他的情谊。” 妤婉凄然笑道:“卉儿,你今天能说这样的话安慰娘,一定是思羽瞒了你当年的真相吧?你若知道真相,大概会恨娘,会恨妤家。” 妤卉转头,望向苏眠,不解道:“哥,爹可曾提过什么我娘的事情?” 苏眠坦言道:“小妹,义父大人在世和临终时都不曾提过你娘家的任何事情。” 这回轮到妤婉迷茫,她迟疑道:“卉儿,思羽临终时你不在他身旁么?” 妤卉叹息一声,搀扶着妤婉回到屋中,郑重说道:“母亲大人,此事说来话长。请您入座,喝些茶水镇定心神,女儿再细细为您解说。” 苏眠知道妤卉与母亲重逢,必然是有许多话要说,他拉了阿黎转身去了厨房,准备茶水和点心充当宵夜。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妤婉贵为妤家家主,深夜外出为何只带了一群隐藏在暗处的保镖,贴身的长随仆从一个都没见到呢?难道她是偷偷摸摸来认女儿,生怕被什么人知道么? 苏眠也察觉到妤婉想认女儿的迫切心态,还有之前那番兴师动众的试探,妤婉究竟想要做什么?妤家为四大世家之首,族内见不得光的事情和恩怨纠葛想必比他苏家更甚,妤卉一个没有父亲照顾的年幼小姐,就这样认祖归宗,实在是福祸难料。 苏眠忧心忡忡,却没有想过要左右妤卉的决断,阻挠她认祖归宗。他只是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无论妤卉去到哪里,选择走怎样的路,他都会陪在她身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支持她保护她。为了报义父的恩德,也为了他自己那份无法说出口的情愫。 妤卉简要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讲了出来,包括她十多年痴傻,直到最近才启智恢复正常。说到神仙教诲,妤婉初时是将信将疑,不过实在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妤卉的早熟、智慧和心机绝非普通十二岁的少女能有的,这不是神仙教化恐怕也是神灵附体。当然妤卉不忘提苏眠的睿智和才能,苏眠不仅照料她的生活,还为她分忧解难,言语间表现出对苏眠的依赖和喜欢根本藏不住。 妤婉听到这里眉头微蹙,心内悲喜交加。悲是为秦思羽的死,如果妤卉没有说谎,她之前一直痴傻,与父亲相依为命,颠沛流离一定吃了不少苦。喜的是妤卉终于安然无恙来到京城,还如此聪颖出色。 妤婉镇定了一下心神,哀伤道:“卉儿,你一定想知道当年你爹为什么会带你离开吧?其实都是娘的错……” 妤婉娓娓道出深埋在心底已久的往事。 原来妤卉的父亲秦思羽真的不是华国人,而是宣国人。 宣国在华国西北,国土面积比华国略小,地广人稀,多荒漠,气候不如华国温润,冬长夏短。境内矿产丰富,冶金业发达,民皆尚武,尤以剑术冠绝天下。天剑宗发源地就在其境内,广收门徒,散播侠义精神。 秦思羽是天剑宗这一代宗主秦梅的独子。秦思羽虽为男子,但天生根骨极佳,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习成天剑绝学,同辈中再找不到敌手。他武功高强,容貌俊美非常,性情却也因此而孤傲。虽然从小到大追求者众多,但才貌不佳武功不如他的女子,他一概不给好脸色。 秦思羽没有想到自己的容貌才华和孤傲性情会惹来厄运。同门大师姐钱保旭追求他未果,竟然狠心下毒,做出一系列欺师灭祖的事情,以他父亲天剑宗宗主性命相迫,逼他立誓弃家离国流落他乡。秦思羽离开时已经身中剧毒,他却凭着深厚的内力硬撑,死也不让钱保旭占到便宜。毒发之时,他已经进入华国境内,幸被游历在外的妤家家主妤婉所救。 妤婉对秦思羽一见钟情,但是秦思羽怕连累无辜一直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世和真实姓名。妤婉那时已经娶了正夫,正夫是四大世家姒家的嫡公子。姒氏利用家族势力阻挠妻主将身份不明的男子迎娶到家中,妤婉只好另置别院以侧室之礼与秦思羽成婚。婚后妤婉与秦思羽如胶似漆,感情日深,不久就生了一个女儿。妤婉为女儿取名妤卉,入了族谱。 妤卉出生后不久,妤婉因家族事务匆忙离开别院,再回来之时,别院已经付之一炬,秦思羽带着妤卉下落不明,只留了半块非金非铁的小圆片。姒氏说这可能是秦思羽根本不爱妤婉,找到机会故意离开,留下的物品也是表示与妤婉恩断义绝的意思,劝妤婉将他们父女忘掉。妤婉却始终不愿相信这个解释,派人苦苦寻找秦氏父女下落,可惜茫茫人海毫无音讯寻人不易。 一晃十二年,也就是不久前,妤婉的正夫姒氏所育嫡女,妤卉的姐姐妤荃突然染疾而亡,姒氏深信这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在女儿灵前悔过,对妤婉吐露当年实情。 原来姒氏虽然不知道秦思羽的真实身份,但是曾出卖消息给宣国天剑宗的人。现在想来那人应该是秦思羽大师姐钱保旭的爪牙。钱保旭要对秦思羽赶尽杀绝,秦思羽无奈之下这才带着女儿远遁南方,藏身山林避世。 秦思羽临走时曾留下书信解释离开的原因说明去向,还将自小戴在身上的天剑宗传承令符斩为两半,意思是与妤婉分别收藏,日后母女相认也能有个凭依。他托人将书信和信物送至妤家,却被姒氏私自毁了书信。姒氏知道妤婉一定不会相信秦思羽什么也没留,就只将那半块小圆片交给了妤婉,还故意歪曲解释,混淆视听。 ------------投p票方法------------ 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 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2500分之后,固定明天晚上9点见。 32认祖归宗 本周精华已经用光,下周会给热心读者留言补加精华,谢谢支持!貌似离2500分还差50分,期待明天就能多更一章回馈读者,加更的章节已经备好,大家用p票狠狠砸过来吧。第一卷一共33章,第二卷的时候另一位重要的美男子逝水就要出现了。 ------------以下是正文---------------- 妤卉大致明白了秦思羽当时的心思。 想必秦思羽当年生育之后身体虚弱,颠沛流离无暇休养,伤毒复发病体缠绵。后来他又发现女儿痴傻,更是心病难医。再加上妤婉没有拿到留言,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寻他,断了音讯。秦思羽怕是以为自己被妤婉厌弃遗忘,他那样孤傲的性情自尊极高,自然不会再主动出来寻找妤婉。 妤婉讲完往事,缓和了一下情绪,若有所思地问道:“卉儿,你今后有何打算?” “母亲大人,女儿来京城确实是想寻亲,既然找到了,心愿也就了结了。”妤卉从妤婉问话的语气神态中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难道妤婉虽然认了她却不想将她带回妤家么? 她试探道:“女儿来时误打误撞结识了白霜影,那时还不知道白霜影竟然是黑道牡丹盟盟主。女儿只是替她们办了件小事,得了一些银子。现下暂时衣食无忧。或许将来与哥一起开个医馆药堂,养家糊口;等有了更多余钱,游历四方,过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 “卉儿,你不想回妤家么?你对外交往都不用本名姓氏,是有什么顾忌么?” 妤卉微微一笑,淡淡道:“母亲大人,女儿身份尴尬,当年爹都不曾被妤家接受,女儿自然也不指望,也不想再给母亲添麻烦。女儿有哥和阿黎,生活已经很好了。” 妤婉面露心痛之色,幽幽道:“卉儿,听了真相,你还是难销恨意吧?若不是娘疏忽,姒氏嫉妒,你和你爹也不会颠沛流离。娘会补偿你的,只要你愿意回到妤家。” 看来妤婉说来说去还是急于认回她这个女儿,妤卉心中不免也多了一层疑惑,她正色道:“母亲大人,您希望女儿跟您回去么?为什么呢?如果母亲大人膝下只剩女儿一人,女儿自当尽孝。否则女儿回家会给姐妹兄弟们带来不少困扰吧?母亲大人毕竟还是家主。” 妤卉最后这句很现实,委婉点到了妤婉的痛处。四大世家家主的位子,所掌握的权力和财富,恐怕比寻常的王侯将相还多,谁不眼红? 妤卉见妤婉神色变换,她的心也跟着一沉,继续说道:“母亲大人之前大费周章试探女儿的能力,现在又深夜秘密来访,恐怕别有用意吧?女儿虽然年幼,但也并非愚钝之辈,还望母亲大人明言。如果母亲大人有需要女儿帮忙的地方,女儿会尽力而为。” 妤婉惊愕地盯着妤卉怔怔出神。她没想到妤卉居然能够从如此有限的情报还有细枝末节中就推测出了与真相十分接近的内容。她也没有料到,妤卉会这样直白就问出口。这样的妤卉太过冷静,冷静到仿佛缺少了感情,仿佛根本不相信亲情。是神仙教她的么?还是她隐瞒了什么,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残酷往昔呢? 妤婉缓了片刻才叹息道:“卉儿,既然你已有所察觉,娘就对你直说。你的嫡长姐妤荃在三个月前突然染疾而亡,其实她并非病故,而是被歹人谋害。荃儿聪明伶俐勤勉认真,又是嫡女,娘过去一直将心思放在她身上,想培养她继承家业。谁料飞来横祸,荃儿她英年早逝。你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妹妹,都是庶出。你二姐妤蔚生性顽劣,虽然荃儿去世后她稍有收敛,但娘怕她是本性难移。你三姐妤蕴体弱多病不良于行,性子更是内向懦弱,连你二姐都争不过,将来若是支撑偌大家业恐心力难支。” 妤卉疑惑道:“那么母亲大人刚刚见到女儿,只今晚这一番试探,就觉得女儿是可造之材么?还是希望女儿的出现,能够督促姐姐们奋发向上呢?” “卉儿,说实话娘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敏锐心思,看得如此通透。”妤婉坦言道,“三绝老人那里的试探至少可以证明你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你回到妤家,就算无心相争,也不怕被人暗算吃亏。” 妤婉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妤卉也已经大致对妤家的内忧有了个概念。嫡长姐的死亡看起来是一桩见不得光的悬案,其余姐妹们表面上似乎才华性情都与妤荃没法比,可终究还是要选出一个继承家业。那么明争暗斗的事情少不了,你不犯人,奈何别人将你视为眼中钉。她如果在此时被妤婉认回家中,面对的或许是一场龙争虎斗,就算她无心家主之位,也很难置身事外吧? 妤婉见妤卉低头凝眉沉思,她的心一软,温柔道:“卉儿,娘欠你太多,如果你想置身事外,娘不会强迫你回家。你要什么,娘会尽力满足你。家族的事,娘也不会再来烦你。” 妤卉心想,原本打算认祖归宗,混个世家小姐当当,哪怕庶出也应该不愁吃穿,享受一定的特权,顺便在有空的时候,或者等机缘光顾再筹划一下那个不可能的任务。现在看来那种幸运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了。想要收获,必须先付出,就连世家小姐的资格也不是轻易能得到的啊。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临阵退缩,不回妤家,继续过逍遥日子。就像刚才她说的那样,与苏眠开医馆药堂,有苏眠给人看病养家糊口,有阿黎做家务当保镖。不过这样的生活她自己舒服了,但是会不会太委屈了苏眠和阿黎呢? 苏眠的才华能力执掌一个大家族都绰绰有余,出能经营生意纵横商场,入也可济世救人广收门徒留下美名,不能就此庸碌一生全耗在她这个不思进取的女子身上。 而阿黎容貌出众武功高强聪明伶俐,只困于方寸小院洗衣做饭为低贱之事,岂非太屈才?还有阿黎要找的那个人,阿黎自己虽然说是以前主人的命令,要他寻找的也是以前主人的亲戚,妤卉却总觉得其中有古怪。阿黎的身份来历恐怕很值得研究。 阿黎以前的主人与阿黎究竟有怎样的故事?为什么她会违反常规教阿黎武功呢?阿黎身上还藏有什么秘密?这些都是妤卉想一步步探查的事情。 妤卉甚至从来没有放弃过,要将阿黎培养为男元帅的念头。目前对于阿黎的心理治疗应该算是取得了初步成效,如果她有了世家小姐的身份,为阿黎解除奴籍,阿黎会不会真能帮她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呢? 妤卉明白,如果自己积极一点,勇敢一点,迎难而上,认祖归宗,回到妤家,至少能顶个世家小姐的头衔,获得一定的尊重和特权。那么她就有更多的财力和人脉支持苏眠一展才华,也能借助世家资源,帮阿黎早日找到他要找的人。甚至实现那个不可能的任务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投p票支持方法------------ 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 33特殊安排(2500分加更) 幸好在睡觉前看了一眼,已经突破了2500分,加更一章,第一卷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明天固定在晚上九点,开启第二卷。下次加更在突破2800分之后。大家放心投票,我会努力写文兑现承诺,回馈读者。 ------------以下是正文------------ 妤卉心动了。这本来就是一场虚拟的游戏,她何必要像现实那样计较畏首畏尾呢?她可以放手一搏,挺身而上直面风险与机会并存的未来。她有顾念旧情的母亲,有支持她爱她的义兄,还有唯命是从对她十分依赖的阿黎,她不是孤单一人,她怕什么? “母亲大人,我愿意随你回去。”妤卉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没有过多的解释。 妤婉闻言欣慰一笑,柔声道:“卉儿,我知道你一定会如此选择。就算将来你无心家主之位,你也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妤卉恭谨问道:“母亲大人,其实女儿有个不情之请,想在回家前先与您商议。” 妤婉若有所思道:“正巧我也有些事情想提前对你说明,是关于你的身份还有回家的仪式以及后续的安排。既然你先提,那么你先说说看。” 妤卉听妤婉这样说,心中更有谱,面上却十分慎重,小心提议道:“女儿希望回家后,母亲大人不要表示出对女儿的过度关怀,仪式等等一切从简。给女儿一处寻常的地方居住,起居饮食也无需刻意提高标准,甚至能比其余庶女略低一等更好。” 妤婉难掩心中惊异,再度失神,缓了片刻才激动道:“卉儿,娘也正是这个打算,本来怕你觉得委屈,想提前与你商议。从简低调看似吃亏,其实不易引起更多关注,也暂时不会让你的姐妹产生敌意找你的麻烦,更利于韬光养晦。” 姜还是老的辣,看来妤婉的心机手段也不一般,难道妤婉真地打算重点栽培她么?妤卉继续试探道:“那么母亲大人还有什么其它特殊安排,能否提前告知女儿有所准备?” 妤婉眉头微蹙,抬眼看到苏眠端了茶点送入正堂。而自从苏眠进入房间后,妤卉的眼神明显转移到了苏眠身上,妤婉最初的一些担忧再度浮现。她不避讳苏眠,直截了当道:“卉儿,明日我就来接你回家,不过苏公子暂时还是留在这里更好一些。我会派人定期给苏公子送来吃穿用度,也会再采办几名下人照料他起居生活。” 妤卉不解道:“母亲大人,为何不让哥随我一同回家?他曾在女儿贫穷痴傻无依无助的之时尽心照顾,女儿怎能在认亲之后独享荣华富贵弃他不顾?” “小妹,你母亲这也是为我好。我和阿黎刚才在厨房准备茶点,虽然听不到你们说什么,不过大致也能猜到一些内情。”苏眠放下手中盛放食物的托盘,对妤婉深施一礼请示道,“家主大人,可否容晚辈说几句话?” 妤婉点头同意。 苏眠这才继续说道:“家主大人此番试探连夜密会,家中想必发生了什么大事,希望卉儿早日归家。卉儿回到家中面对的恐怕不是安逸无忧的生活。她年少丧父,对晚辈依赖较大,若晚辈也与她一同回去,搅入局中,或许帮不了她太多反而成为了她的软肋累赘。她聪颖早熟,有勇有谋有胆有略,完全可以照顾自己。晚辈也希望她能早日摆脱对旁人的依赖,迅速成长,做一番大事业。所以晚辈愿意谨遵家主大人的安排。” “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不想离开你,不习惯没有你的日子啊。”妤卉真诚说道,“哥,你就忍心抛下我么?万一我生病中毒,万一我被人欺侮算计,你不在我身边,我该向谁寻求援助?” 苏眠正色道:“我终究只是外姓男子,容貌丑陋,才疏学浅,来历不明。今后你有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可以倚靠,至少家主大人不会让你遇到危难和委屈的。当然我曾发誓要守护你,但男女有别,也未必需要朝夕相处。我不与你回去,就不必守世家那些繁冗的规矩,自由自在地生活不是更好么?我住在这里哪也不去,你有空来看看我就可以了。” 苏眠虽然容貌不佳,但才能智慧绝非寻常男子可比,性情温和善解人意,这让妤婉对他无形中多了几分好感。不过女儿对苏眠的关注和依赖,似乎比普通亲情更多了几分仰慕爱恋的味道,妤婉是过来人,自然察觉的出来。这其实才是妤婉真正担忧的重点。 妤婉有一种直觉,女儿定非池中之物,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与女儿并肩的男子也必须是天下间最优秀的男子。来历不明的苏眠纵使有过人才华,从容貌和年纪上也与她的女儿不相配。也许早一些让女儿离开苏眠,在错爱没有发生之前就断了这份情,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在妤婉的心中,女儿的利益和前途当然要重于一个外姓的男子,她不再考虑苏眠的感受,严肃表态道:“卉儿,既然苏公子也愿意留下,就这样定了。你的那名奴仆是留下来照料苏公子还是跟你一同回家,你看着办。” 苏眠隐隐觉得,妤婉可能已经发现了他对妤卉超越兄妹之情的关爱。他明明知道自己这种不正常的情愫必须压制,深深藏在心底,可是感情如同烈酒,藏得越深越浓烈。他低垂眼帘不让心事从眼中流露,尽量镇定平静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许按照妤婉的安排,他与妤卉分开,妤卉对他的感情就会疏远,渐渐淡忘吧?这样对妤卉更好吧?他暗中支持她,为她分忧,在局外守着这方寸院落,努力为她经营一条退路,她飞累了受伤了,可以到他这里避风休养。至于阿黎,那当然要跟随在她身边,代替他守护着她。 苏眠理清了这些思绪,郑重提醒道:“家主大人,阿黎虽然是官奴出身,但曾为卉儿行暖席之礼,也算是卉儿的房里人。他武功高强聪明伶俐,还是跟在卉儿身边更妥当。卉儿,你若无暇,偶尔打发阿黎来看望我也好。” 妤卉心思通透,立刻明白了苏眠的真实用意。他不随她回妤家,除了上面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恐怕还有一层意思。苏眠是打算在外为她经营一处退路吧?苏眠置身局外,旁观者清,他会时刻关注她,从旁指点。他让阿黎陪在她身边,一方面可以保护他的安危,一方面也可借用阿黎的高超身手,互相通报消息。苏眠时刻为她筹划,默默支持她,他从没有想过要抛弃她,这让她欣慰不已,感动非常。 妤卉想明白这些,没有再固执坚持自己的意见,答应按照妤婉的安排明日就带着阿黎回到妤家,把苏眠留在这处宅院。 妤婉交待妥当就不再停留,趁夜离开。 次日上午,妤卉被一乘普普通通的轿子接入妤家在京城的府邸,走的是侧门,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操办。入府、祠堂正名、拜过长辈亲人,仪式一切从简。妤卉,这位年仅十二岁的妤家庶出四小姐,正式归家。 当时还很少有人能预料到,就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妤家四小姐,在将来居然做出了一系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动地的大事,成就了一代传奇。 (第一卷两心知完) ------------投p票支持方法------------ 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 01挑选侍儿 世家规矩,公子们出嫁前都是随父亲居住。未满十二岁的小姐们也是住在自己父亲院子里,等到元服后才分院而居,表示已经成人独立,可以娶夫纳侍。 妤卉是已经元服的庶出小姐,父亲早逝,她归家入府,妤婉就让管家随便拨了府内一处荒了已久的院子给妤卉居住。仆从下人的等级和数量都按常规庶出小姐的配置,没有特殊。 按照惯例,妤家嫡出小姐分院前在内有两名二等侍儿伺候,在外会有一名丫鬟充作伴当一起读书。分院后能够拥有四名二等侍儿、四名三等侍儿、八名四等粗使奴仆、原本的丫鬟就升任一等院管事,将来若嫡小姐继承了家业,这丫鬟多半会被提拔为府内总管家。嫡小姐暖席礼时服侍的人若能得一侍的名分,在嫡小姐未娶正夫侧室之前就可以协助院管事统管其余侍儿奴仆。二等的侍儿们能贴身伺候嫡小姐,倘若品貌出众,很容易被纳为小侍脱了奴籍,成为衣食无忧的半个主子。 这个世界讲究嫡庶有别,庶出小姐的吃穿用度和排场自然要比嫡小姐低一些。庶出小姐分院前只有一名二等侍儿伺候,得宠的有一名丫鬟作伴读书。分院后可以拥有两名二等侍儿,两名三等侍儿,四名四等粗使奴仆,院管事一般由年长一些的一等侍儿充任,权职月钱都比嫡小姐的一等院管事要少一些,但也高出普通一等侍儿许多。 一等侍儿一般是伺候家主或家主的内眷,多为家主还是小姐的时候就贴身服侍的亲信侍儿,家主娶夫后没给这些侍儿名分,也没外放嫁人,他们就由三等、二等慢慢熬成了一等。也有些是跟着公子嫁过来的贴身侍儿,没被家主看上收房,等年岁长一些仍然愿意留在府内就提拔成一等侍儿。这些一等侍儿如果办事妥贴,等自家公子们生的女儿儿子长大了,往往就会长随服侍,充当管事。 妤卉入府只带了阿黎一人。阿黎是官奴出身,比府里家生奴和活契能赎身的奴仆身份都要低一等,本连四等粗使奴仆都算不上,属于没有月钱的奴隶,按规矩不能出下人院子。可是妤婉从苏眠那里知道了是阿黎为妤卉成了暖席礼,自然不能将阿黎当作普通的奴隶对待。于是暂时将阿黎列为三等侍儿,却不发月钱,放在妤卉的院子里听用。 另外拨了两名二等侍儿和一名三等侍儿,四名四等粗使的奴仆去妤卉的院子。指定一名院管事,此人名叫顺德,原本是妤婉侧夫邹氏的随嫁侍儿,比邹氏还大了几岁,因为品貌普通,不曾被妤婉收房,年头久了升为一等侍儿。邹氏是二小姐妤蔚的生父,性格泼辣,顺德自小随侍邹氏,多少也沾了一些邹氏的脾气。 认祖归宗的仪式结束后,顺德就引着妤卉去了下人院子,挑选三等、四等的侍儿。二等的侍儿名额有两个,姒氏以当家主夫的名义送了一名二等侍儿给妤卉,三小姐妤蕴的父亲也主动示好送了一名二等侍儿。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家主这些夫侍们表面上是对妤卉这位没有父亲的庶出小姐一番关怀爱护,实际上都是借机安插眼线过去,将来也方便为自家主子通风报讯。 所以妤卉真正能挑选的就只有一名三等侍儿,和四名四等粗使奴仆。 粗使奴仆平时白天负责小姐院子里的打扫,为二等三等的侍儿洗衣物,跑跑腿,很少有机会能直接与小姐说话,晚上他们就回到下人院子住宿。三等侍儿为小姐洗衣物,内室打扫,做些针线活儿。通常只有二等侍儿才有资格近身伺候小姐沐浴更衣用餐等等体面的事情。 妤卉将规矩仔细琢磨了一遍,决定至少自己要挑选一个看着顺眼的三等侍儿与阿黎做伴,最好是善良温和的脾气,能照顾人的类型。至于四等粗使的奴仆,只要跟了固定的小姐公子,每月能多些月钱,妤卉觉得反正很少会直接接触他们,还不如把这个人情卖给院管事顺德,让他找相熟亲厚之人,将来也方便他办事调度。 妤卉私下里对顺德交待了自己的想法,顺德当然乐意。 顺德占了这个便宜,对妤卉的态度立刻好了许多,妤卉嘴上甜,三言两语就哄得顺德主动介绍起待选的几名三等侍儿的背景。妤卉听来听去,这些侍儿多少都与妤婉正夫侧夫带些关系,她院子里已经被强行安排了那么多眼线,各方人数基本相当,再挑了谁的人都容易打破平衡。 目前看来只有四等侍儿是无主的几率更大一些,于是妤卉客气问道:“顺管事,若是我从四等侍儿中选一名,提拔成三等侍儿应该也可以吧?” 顺德其实也在发愁,无主的三等侍儿本就不多,年岁又不能太大,能给妤卉选的几个人,要么是刚过世嫡小姐院子里没开过脸的人,要么是其他几房侧夫小侍的眼线。而邹氏院子里本来有一两个模样岁数都还说得过去的三等侍儿,可惜早被自家女儿染指,没了清白之身,照规矩不能再去别的小姐院里。 妤卉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顺德身为一等侍儿,又升任院管事,可以向管家申请提拔侍儿等级。于是顺德将一干无主的四等侍儿都叫到妤卉面前,按照岁数排成一排,让妤卉挑选。 妤卉通过这些人对顺德的态度,就基本上能分辨出哪些是顺德的熟人。她可不想再让顺德占便宜,就只找那些与顺德生分的人仔细看。年岁太小的不要,她没有使用童工的习惯,不过由于她自己目前只有十二岁,送来给她挑的人也都是十岁到十六岁之间,所以她只好先从年岁大一些的开始看起。 对于四等粗使的奴仆来说,运气不好的一辈子窝在下人院子劈柴洗衣服,根本没机会见到小姐公子们。今天能有机会被妤卉挑中,除了升为三等侍儿的好处,将来要是被收房成了小姐的小侍,就相当于攀上了高枝。妤卉现在虽然是没有了父亲的庶出小姐身份,不过怎么也是家主的女儿,正经世家小姐。而且妤卉年岁小,容貌秀美,微微一笑,就能轻易迷倒一片男儿心。大多数待选的侍儿都认为早早跟了这样的小姐便是难得的福气,不禁卖力表现,企图引起妤卉的注意。 他们哪知道妤卉的审美标准与这个世界大多数女人都不太一样。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扭捏作态的男子。在一众急于表现的侍儿里,妤卉轻易就发现了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只因别人都拼命向前挤,而他却低眉敛目缩在后面,一幅生怕被挑中的样子。 妤卉立刻来了兴趣,居然有人对这么大的好处无动于衷?她指着那名少年问道:“你上前一步,报上姓名。” 那少年初时没有动作,直到旁边的人推他,他才醒悟到妤卉叫的人是他,赶紧上前施礼,毕恭毕敬地答道:“下奴名叫逝水。” 逝水的声音极为动听,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磁性美感,他动作优雅,身上散发出安静内敛的气息,明明穿着与旁人一样的粗布下人服,却比旁人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高贵。他身材偏瘦,五官单看并不觉得如何,组合在一起却达到了近乎完美的效果,换成别的眉眼鼻梁嘴唇反到失去了现在这样的和谐温润。 妤卉发现逝水低垂的眼眸深沉似水,不经意地目光流转仿佛渲染出些许看尽世态的苍凉冷寂。他有什么心事么?她不禁问道:“你好像不愿意被我挑中?” 逝水俊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轻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犹豫了片刻却只吐出简单的四个字:“下奴不敢。” 顺德刚才就觉得逝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现在终于想起来,解释道:“四小姐,逝水的确不太合适。” 妤卉不解道:“我觉得逝水安静沉稳,容貌俊美,正是我心仪喜欢的类型,为何不能选他?如果方便的话,还请顺管事告知原委。” --------作者的话------------ 开启第二卷了,第三个美男逝水出场。请大家热烈支持! 在作品相关了包月省钱方法和投p票方法,希望大家多多关注,喜欢本书就用p票狠狠砸我吧。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 昨天了两章,下次加更在p票突破2800分之后。 02可怜之人(2800分加更) p突破了2800分,加更一章,今天晚上9点还有一次固定,谢谢大家的支持啊! 刚才显示怎么是空章节?难道系统有抽了?我在后台看是由内容的。我再修改一下,希望这次能够让大家看到内容。 ------------以下是正文---------------- “四小姐,逝水并非府内家生奴,而是去年签了活契卖身入府的,他换了银子为他的养父料理后事,等将来赚够了钱财他就可以赎身离开。其实签了活契的奴仆也并非不能拨入小姐们的院中,只因为逝水他命不好。”顺德叹了口气说道,“他一入府就对管家说,他刚出生的时候有人给他批命,说他克亲生父母兄弟姐妹,十八岁之前都必须贱养,不能婚配,否则会克死妻主,祸及更多的人。所以他被亲生父母抛弃,送给一个无儿无女的穷困鳏夫抚养。那鳏夫靠刺绣缝补将他养大,两人日子过得一直很清苦,去年他养父积劳成疾而亡。他卖身入府后,管家见他模样不错,温顺识礼,就直接提拔他当了三等侍儿,想着将来拨去小姐们的院子,他也能有个好依靠。” 妤卉听到这里,对逝水的身世深表同情,心底却总有一种莫名的疑惑萦绕,直觉感到逝水身上恐怕还有更多的秘密,否则他的眼神不会那样苍凉深沉。 顺德又叹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四小姐想必也不太相信批命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当时嫡小姐也不信。差不多半年前嫡小姐将院子里的一个侍儿收了房,需要再补个侍儿伺候,她一眼就看上了逝水,不顾忌讳硬是让管家提拔逝水当二等侍儿,派到她院子里听用。管家不敢忤逆嫡小姐,又怕真若有个万一,逝水命不好犯冲对嫡小姐不利,就请了两个月的时间,借口要训练逝水礼仪规矩,暂时没将逝水送去嫡小姐院子。” 妤卉疑惑道:“难道说我大姐去世与逝水有关?” 顺德将妤卉请到一旁无人之处才低声说道:“四小姐,嫡小姐去世前后详情,奴才也不是很清楚,按道理应该是没有直接关系,否则逝水不可能还留在府里。但是也有人说,嫡小姐这最后半年时间,身体一直不太好,经常生病,尤其对逝水动了心思之后,逝水人还没去她院子,她就已经卧病在床。管家当时就怕是逝水克的,哪还敢再送他去嫡小姐院子? 三个月之前,本该是嫡小姐娶正夫迎姚家公子入门,姚家嫌嫡小姐正病着,怕嫡公子嫁过来受委屈,就以庶出的公子代嫁。嫡小姐一听心中就呕了气,病情更重,仅以侧夫之礼纳了姚家庶子。结果迎娶当日,花轿刚入大门,嫡小姐就去了。 管家说,先开始是姚家碍于脸面不敢公开悔婚,就约定先送庶出公子入门冲喜,如果嫡小姐病愈,再择吉时,迎娶姚家嫡公子为正夫。嫡小姐亡故,姚家自然解除了婚约。而姚家庶子虽然没有与嫡小姐拜堂,但花轿出了姚家的门进了咱们妤府,就是妤家的人,他们姚家也不好意思再将人要回去。所以现在姚家庶子就以嫡小姐侧夫的身份在咱们府中守寡。唉,也是个可怜人啊。” 妤卉心想,那位顶替嫡公子出嫁的姚家庶出公子也是时运不济。花轿刚入妤家大门,妻主就亡故。嫡小姐没娶正夫,姚家庶子是侧夫,虽为嫡小姐遗下的男眷中身份最高的一位,多半也会被认为是不祥之人,受到其余几位男眷的排挤。可怜他尚为处子却要守寡终身,在妤家受尽冷落,孤苦无依耗费光阴到老。 “顺管事,按照你说的这些,逝水既然没有去嫡小姐院子,也该是三等的侍儿,怎么反而成了粗使的四等奴仆?” 顺德解释道:“嫡小姐大概就见过逝水一面,一厢情愿看上了逝水,谁料不幸病故。逝水总觉得是他自己命不好,克了嫡小姐,虽然家主并未怪罪,他还是主动请管家将他降为四等侍儿,估计是不愿再被哪位小姐公子挑了,免得祸及他人。” 妤卉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妤婉提过的一句话,嫡小姐妤荃并非病故,而是被歹人谋害。那么真凶另有其人,姚家庶出的公子和逝水何其无辜,要背负不祥之名,承受无端责难?再说这个世界所谓的命运,只是虚拟程序,她不信改不了。按照美女姜博士的话,她这个实验材料很难找,应该不会被小小程序就克死,早早出局吧? 妤卉知道姚家庶出公子已经成为她长姐的未亡人,她暂时管不了,但让逝水早日脱离流言蜚语的困扰,她应该是举手之劳。所以妤卉说道:“顺管事你放心,我想提拔逝水到我院子,是为阿黎做伴,我年岁尚小,没打算娶夫纳侍。” 顺德是管事也是下人,妤卉挑别人他都能做主,唯独逝水,涉及到小姐的性命安全,他不敢自己担这个责任,于是回答道:“四小姐,这事情奴才做不了主,需请示管家,甚至家主大人,毕竟嫡小姐不明不白去了,大家心里都有些忌讳。” 妤卉客气道:“顺管事,那么事不宜迟,带我去见管家吧。” 见了管家说这事情,管家也不敢做主,请示了家主,家主回话说依妤卉的意思,旁人不担干系,这才皆大欢喜。 妤卉领了逝水回到自己院子,其余四个粗使的奴仆和阿黎已经开始里外拾掇,打扫布置。两个二等的侍儿等在正房堂内,见妤卉回来,纷纷施礼相迎。 这两人都在十四五岁年纪。一个生得身材高挑,肤色白皙,容貌俊中带俏,是这个世界的常规美人;一个是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显得天真可爱。当然在妤卉看来,这两个侍儿远不如阿黎和苏眠好看,就连逝水也比他们有气质得多。 顺德指着这两人分别介绍道:“四小姐,高一些的那个叫涵佳,刚满十五岁,是家生子,原来在当家主夫院子里伺候;另一个叫长喜,十四岁,是家主侧夫何氏随嫁的侍儿生的,乖巧伶俐,本要送去三小姐院子里,见四小姐入府少人伺候,这才送来咱们院子里。四小姐,您看是安排他们睡在您卧房的隔间方便伺候,还是另分屋子?他们的名字是否要改?” 妤卉当然不能让两个陌生的少年睡自己卧室里,虽说有隔间,不过她惟恐发生侍儿半夜三更自荐枕席的事情,必须妥善安排以防后患。至于名字,她懒得另起,于是说道:“他们名字都不错,不必改了。顺管事,一般二等、三等的侍儿都怎么住?我看那个隔间太小,让他们两人挤着不舒服。反正我院子里东西厢这么多间空房,不如让他们挑宽敞的住。” --------------投票支持方法------------ 周末在作品相关了包月省钱攻略和投p票的方法,大家有兴趣就看看。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 大家包月后除了可以投p票,还能投女频月票给自己喜欢的包月书籍。我推荐《小楼传说》,很好看的,比我自己写的几本书都好看呢(涉及女尊,**和正常的恋爱),千万不能错过。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3阴云密布 今天晚上7点多的时候p票已经突破了2800,加更过一章,以下为今日第二更,也是固定。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3100之后。谢谢大家支持! ------------以下是正文------------ 顺德应道:“四小姐真是体贴下人,奴才先代他们谢过。但是咱们府里有规矩,正房三间,东首是小姐卧室,隔了厅堂西首是小姐正夫所居。这院里东西厢房共有六间,小姐可以选一间做书房,其余房间按理只有小姐的侧夫、小侍才有资格住。北房有四间,一间做厨房,一间做库房,还有两间才是二等三等的侍儿们能住的。” 妤卉去北房空屋看了看,窗子小,屋子也狭小,采光通风都不好,根本不适合人住。顺德是管事,属于高级仆人,在府里自有居所,不用住在她院子里,她暂不考虑。若是按府里规矩二等、三等的侍儿除了睡她卧室隔间,就只能住这样的房子,对身心健康都不利。她略一寻思,想了个法子问道:“顺管事,我这院子常年没人住,北房阴暗潮湿,我看还是先空着吧。让涵佳、长喜、逝水、阿黎他们在东西厢挑两间房,两人合住一间,这样可以么?” 顺德皱眉道:“四小姐,这似乎不妥。涵佳和长喜是二等侍儿,您若觉得他们顺眼,将来要收他们入房,现下先安排在东西厢住,还算说得过去。逝水和阿黎可是刚提拔的三等侍儿,再破格照顾容易引来非议。” 妤卉妥协道:“那这样吧,让阿黎和逝水睡我房里隔间,涵佳和长喜在东西厢挑一间合住,日后我是否收他们入房再说。”妤卉认为自己卧房隔间虽然狭小,好歹是正房,舒适度比北房好多了。让逝水和阿黎一起,就是想他们能互相监督约束,晚上不要搔扰她。 “阿黎既然为四小姐全了暖席里,在您房里住随时伺候也无不可。至于逝水,他未满十八岁之前,四小姐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免得让家主大人担心。”顺德委婉地劝了一句。 妤卉知道自己在这府内根基还没站稳,最好不要得罪人,顺德的劝告如果没有原则性的问题,她都会听从,以博得对方的好感。看来只能让逝水先委屈在北房住了,她点头道:“那就按顺管事的意思吧,逝水在北房挑一间。” 顺德对这位四小姐的和善体贴通情达理很是喜欢,他表态道:“四小姐,您刚入府,府里的许多规矩和人情世故恐怕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奴才自会尽心伺候。” 顺德嘴上如何表态,理论上都是从邹氏那里出来的人,妤卉不会尽信,心中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绝对不能甘受欺负。因此必须要尽快培养一批自己的亲信之人才行。 这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年纪尚幼,父亲去世,若想早些在府里站稳脚跟,最快捷的方式首先是完全听从妤婉的指令,其次就是寻找同盟依靠。那个同盟或许是妤婉的某位夫侍,也可能是自己的某个姐姐。不过目前阶段,妤卉从妤婉透露出的一些细节推测,嫡小姐的生父姒氏应该是一个突破口。 身为世家家主妤婉除了姒氏这名正夫,还有邹氏、何氏两名得到家族认可的侧夫。妤婉虽以侧夫之礼迎娶妤卉的父亲秦氏,但因姒氏阻挠,并没有得到家族认可的身份,当初不能光明正大进妤家的门。直到妤卉认祖归宗,秦氏已故才被妤家承认身份,等尸骨运来,以家主侧夫之礼安葬。妤婉另有小侍六名,没名分的房里人若干,共育有五女七子。在世家之中,妤婉还属于夫侍较少,清心寡欲的主。 姒氏只有一个女儿英年早逝,还有个儿子已经出嫁。妤卉的其余姐妹都是庶出,二姐妤蔚是妤婉与侧夫邹氏所生,今年十七岁。三姐妤蕴是侧夫何氏所生,今年十六岁。还有个两岁的妹妹妤芝是妤婉一名新纳的小侍所生,身份还不如其余侧夫们所生的小姐。 妤卉有四名兄长已经出嫁,三名弟弟尚年幼,与他们自己的爹爹住在一起,遵守世家公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轻易不见人的。妤卉只在认祖归宗仪式后,与亲属相见时匆匆看过他们一眼,话都没机会说一句,印象较浅。 妤卉对自己两个姐姐妤蔚、妤蕴的初步评价与妤婉基本一致。二姐妤蔚生得风流倜傥,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人的眼神总存了些许轻蔑,说话也带着几分狂傲之气,不像是好相处的人。三姐妤蕴面色蜡黄身体瘦弱,再好的容貌胚子被一脸病容遮掩也都失了神采,走路需人扶着,沉默寡言,偶尔说话是三句不到就咳上几声,有气无力细若蚊蝇。 这两个人一比,一般人都会觉得妤蕴比妤蔚差了许多,就算妤蔚再怎么顽劣,好歹形象不错,能充充场面,不至于丢了妤家女子的脸。不过妤卉从妤蕴看向妤蔚的复杂眼神中,隐约觉得自己这位体弱多病不良于行的三姐未必真的心甘情愿让别人踩在头上。身体孱弱的人,或许有一颗比健康人更强大的心,妤蕴应该是不喜欢被人看轻,被人当成药罐子无用废物的那种人。这是妤卉在工作中修炼多年练就的观人直觉,她发现妤蕴眼中的野心丝毫不比妤蔚少。 当然因为妤卉的精心伪装,她这两个姐姐目前还没有将她视为竞争对手。毕竟这个世界奉行嫡长女继承制,嫡女早亡,理论上会从年纪较大的庶女中择优选一人继承家业。妤卉年仅十二岁,比两个姐姐小四五岁,父亲已逝,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从归家仪式上看也没有受到家主特殊优待,所以妤家大多数人都认为妤卉仅仅是妤婉寻回来的一个普通庶女而已。而且妤卉生父秦氏的真实身份也被妤婉刻意隐瞒下来,除了姒氏以外,别的夫侍知道的秦氏只是家主游历在外纳的上不得台面的山野村夫,没有什么背景来历。 在这种情况下,妤卉的两个姐姐都持一种观望状态,倘若将来发现妤卉有利用价值,或许会考虑与妤卉结盟谋求家主之位。妤卉认为,唯有姒氏的态度会与这些人有所不同,因为姒氏知道秦氏的底细,对秦氏有愧疚之情,多少能猜到家主对秦氏父女的特殊感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姒氏亲生女儿已经被人害死。 妤卉心想如果自己能主动与姒氏结盟,就算不争家主继承权,有家主的正夫撑腰,她在妤家的地位恐怕也无人能够撼动。但问题是姒氏是否愿意与她联手,毕竟姒氏就算没了女儿仍然是家主明媒正娶的正夫,四大世家姒家嫡出的公子,背后有娘家的强力支持。妤卉不禁开始盘算,她有什么资本能与姒氏结盟。 以上是纯粹从生存利益角度考虑,与姒氏结盟似乎能获得更多好处,但是从感情角度出发,妤卉的生父秦氏可以说当年就是被姒氏设计谋害颠沛流离郁郁而终,妤卉能放下这段恩怨,姒氏又能否放得下心结肯信任她扶植她呢?一定要尽快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姒氏的意向才是当务之急。 ------------包月好书推荐------------ 《小楼传说》,《驱魔人》系列,《凤囚凰》,《驭灵主》,《帝临》,《谈情说案》,《谋杀现场》系列,以上都是我喜欢的书哈,当然包月书库里很多好书,风格口味各不相同,大家可以随心所欲挑选呢,绝对能找到喜欢的。 上周末我在本书作品相关了包月省钱攻略和投p票的方法,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04下马之威(3100分加更) 突破3100分加更一章,今晚9点还有一次固定,下次加更在3400分之后。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 ------------以下是正文------------ 妤卉一方面不得不用很大的精力考虑这些有关未来生存的问题,一方面仍然惦念着如何让阿黎早日摆脱心灵束缚的事情。她昨天还对阿黎说今天带他出门,买一把宝剑当作礼物送给他,可是昨晚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到今天一早她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世家小姐。归家仪式安顿新住处各种事情忙到现在,都没机会与阿黎单独说话谈心。 好不容易等到院里屋内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妤卉正想叫阿黎回自己卧房说悄悄话,院子外边突然来了个侍儿传话,说是姒氏特意请了京城有名的裁缝,要给妤卉量体裁衣,顺便也与妤卉说些体恤话。妤卉明白姒氏找她恐怕不是做衣服说家常这么简单,多半也有试探的意思。就算没有更深一层的目的,她身为子女被母亲的正夫传唤,自然也不敢耽搁。 家主正夫的地位远高于其他夫侍,统管府内男眷和未成年的小姐公子们的教养。嫡庶有别,家主的子女无论生父是谁,在人前和正式场合都必须称呼家主的正夫为父亲,而生父只能唤作叔父。 妤卉入府的时候有人教她了这些规矩,她虽然觉得很迂腐,却也不敢贸然违反,产生不良影响。她打定主意,姒氏试探她,她也可以趁机试探姒氏,最好双方能初步取得一致,达成同盟。 妤卉离开之后,顺德站在院子里看着侍儿们忙碌的身影,想着自己的心事。 之前邹氏特意叮嘱的那些话顺德不敢忘,也不敢违抗。邹氏说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为顺德争取到晋升的机会,当了院管事,这些年待顺德不薄,该是他回报的机会了。 “顺德,表面上看家主大人似乎对四小姐没什么特别照顾,实际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嫡小姐刚过世,家主大人就又认了个女儿回来,摆明了还是想多一个继承人挑选的余地。四小姐没了父亲,年轻识浅,刚进入府中,定是要找个人依靠。别的院里也会派人安插眼线,不过你在她院子里职位最高,只要握住大权,别的侍儿们就连四小姐本人恐怕也要为你是从。” “公子,奴才该怎么办呢?” 邹氏出身官宦世家,内宅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太多,略一寻思就说道:“顺德,除了尽量安插自己的亲信,对别人的眼线立威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用铁腕手段震慑那院子里的下人,让他们轻易不敢造次。当然头一次这么做还要抓好时机,尽量不让四小姐对你产生反感厌恶,也试探一下四小姐的性情。她若是不敢对你有异议就很好控制。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还能将矛头指向姒氏或何氏的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邪气。” 顺德得了邹氏的真传,盘算着该如何入手才能达到目的。其实他本性不坏,对妤卉的印象也很好,按照目前的相处情况,或许不用立威,妤卉也能事事与他商量,对他倚重。这样他在这院子里有小姐的信任,有本身职务的权力,旁人哪个敢不服帖? “哗啦”一声响打破了顺德的沉思,就听正房里有人惊呼:“糟了,你怎么把花瓶打破了?” 顺德心中叹气,看来他还没出手,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惹事生非了。他快走几步进入正房,抬眼便看见涵佳指着长喜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花瓶可是主夫大人特意赏下来给咱们小姐的贵重物品,我刚才擦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让你一挪动就碎了?” 长喜有些慌张地解释道:“刚才好像有什么人撞了我一下,我才没拿稳将花瓶摔在地上。” 顺德叱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喜,你说被人撞了才弄坏花瓶,此话当真?究竟是谁撞了你?” 屋子里除了涵佳、长喜就还有一个四等侍儿和阿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聚在花瓶碎片旁边观望。 长喜胆子小不敢得罪顺德的人,他把心一横指着阿黎说道:“是他,是他刚才故意撞了我。” 阿黎闻言一惊,正想解释,涵佳也居然附和道:“对,可能是阿黎,他刚才一直在长喜边上擦柜子。” 顺德从涵佳和长喜眉来眼去的神态中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应该是他们两人联合在一起故意栽赃给阿黎吧?地上碎掉的那个花瓶虽说是姒氏关照送过来的东西,却并非什么名贵之物,市价充其量一两银子,普通的二等侍儿一个月的月钱就能赔,赔了就能免除家法不用受皮肉之苦。但阿黎是奴隶身份,即使能赔偿损坏的物品也必须受罚。涵佳和长喜为什么要联合起来害阿黎呢?难道是嫉妒阿黎被四小姐宠爱么?还是想利用这种事情探探他这个管事的本事? 顺德想如果他现在戳破真相借机罚人立威,一来无凭无据难以证明阿黎的清白,二来反而会得罪涵佳和长喜背后的主子,对自己不利。要罚他们最好还是由四小姐出面。不过眼前的事情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他不妨假装被蒙骗,就以此事按规矩责罚阿黎,让涵佳长喜掌刑,等四小姐回来再如实上报,看看四小姐会有怎样的反应。 四小姐如果心疼阿黎,必然会再仔细调查一番,他适时引导,让她对涵佳和长喜的居心产生怀疑,从此疏远那两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总之他秉公处理,直接对阿黎产生伤害的不是他,矛头推向涵佳和长喜背后的主子,正达到了邹氏最初的用意。说不定四小姐足够聪明也够胆色,给涵佳和长喜一点颜色瞧瞧,能压一压他们的嚣张气焰。 想明白了这层关系,顺德正色道:“阿黎,你可知错?” 阿黎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声辩解道:“管事大人,下奴没有撞过长喜。” 顺德环视左右问旁人道:“那么有谁能证明不是你撞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说长喜自己手不稳故意摔了花瓶?” 没有人站出来为阿黎说话,刚才那个在场的四等侍儿在顺德眼色暗示下,只说他专心做事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逝水原本没在这边屋里,看侍儿们都聚了过去,他也跟着进了屋。他悄悄从地上拾了一块花瓶碎片捏在手里看了看,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好像只是一个普通花瓶,并不值多少钱。” 涵佳生怕旁人看出什么破绽,急道:“管事大人,这瓶子究竟值多少钱小人不知道,但是这是主夫大人送给咱们小姐的一片心意,打碎了这瓶子的奴才决不能轻饶。” 长喜面露恐惧之色,再次声明道:“都是阿黎碰了我,管事大人,我是无辜的。” 顺德面无表情地说道:“长喜,既然你指认是阿黎撞了你,你才失手打碎花瓶,那么将功折罪,我就不计较你的过失。阿黎,以往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损坏的物品如果并非十分紧要,当事人又赔得起,可以免受责罚。可惜你只是个奴隶,就算你有钱赔也要受罚。来人请家法!” 05人若犯我 今天第二更,晚8点的时候加更过一次,大家不要错过。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3400之后。 推荐完结包月号文《金枝玉叶》《江湖往事之凤城飞帅》。 ------------以下是正文------------ 阿黎眼神一黯,他只是一个低贱的奴隶而已,把他卖了也赔不起那个花瓶吧?所以旁人做错了事情往他身上推理所当然吧?也不会有人帮他说话帮他开脱。他如果继续坚持为自己辩解,别人会认为他不够温顺不懂规矩吧?反正只是挨罚,受些皮肉苦,他早就习惯了。 所以阿黎没有再说话,由着旁人推搡到院子中央,脱了上衣露出遍布伤痕**的脊背,安静地跪下。 家法是一根两尺长的藤鞭,混了牛筋编在一起,拇指粗细,泛着一层暗红的血光。这东西打重了鞭鞭能见血皮开肉绽,打轻了也能留下道道青紫瘀痕。 顺德吩咐道:“阿黎打碎了主人的物品,按照规矩应罚去衣鞭打二十下,罚跪三个时辰。涵佳、长喜,你们两人掌刑,每人打十鞭。” 涵佳比长喜精明,从顺德的反应中已经猜到一二,先不说顺德究竟是否看出了真相,就眼下让他与长喜掌刑这件事,就摆明了顺德不想直接得罪四小姐的人,往他们身上推责任。虽然刚才的事情是他与长喜合演的戏,不过现在他可不能吃这个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赶紧捂着自己的右手腕说道:“管事大人,我这手腕前两天搬东西扭了,使不上力气,要不然我刚才便自己去搬那花瓶,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乱子。掌刑也是力气活,涵佳恐怕无法胜任。” 顺德心想涵佳反应挺快的,看来是个有心计的人,以后要多提防。 长喜其实也不笨,听涵佳一推辞,也意识到若是自己掌刑,恐怕会与阿黎结仇更深,间接还得罪四小姐。当初涵佳找他商量算计别的侍儿,试探管事的能力态度,再侧面看看因这事情小姐会有怎样的反应,从而确定将来的行动方针,他觉得涵佳的主意不错。而且涵佳嘴上说的好,打破了花瓶,倘若管事较真要罚,也不过一个月的月钱就能赔得起,涵佳信誓旦旦答应替他赔钱,总之不让他吃亏。这两人确定的目标本来是逝水,打算挑小姐不在的时候动手,谁料小姐一出院子,逝水就主动应了打扫厨房这等又脏又累的活,避开了他们。 涵佳和长喜等了半天,怕小姐回来了再生什么变故,就临时换了目标。长喜胆子小,知道这院子里的四等侍儿都与顺德沾亲带故,他怕顺德到时候向着自己人狠狠罚他,结果一时慌乱硬着头皮指认阿黎。他当时想着,反正是要得罪人,拉了涵佳一起,他也不怕,大不了将涵佳供出去。 不过长喜的心思比涵佳差了一些,涵佳用手腕扭伤推辞掌刑,他若再用同样的借口根本没人相信吧?毕竟他刚才还搬了花瓶,证明手上好好的。长喜明白,顺德多半想推卸责任,不直接得罪小姐的人,所以他在所难免要掌刑,跑不了了。长喜不禁对涵佳不够朋友的做法有些腹诽埋怨。而且长喜本来就是陷害阿黎,现在逼得他继续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他良心也是难安。偏偏阿黎是个奴隶,不是赔了钱财就能免刑,长喜现在想要反悔或者假装好人都不行了。他唯有硬着头皮,接了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二十鞭打下来,长喜手上虽然没用多少力气,阿黎的背上已经破了皮绽开了血口,新伤压着旧伤湿红一片触目惊心。 行刑完毕,顺德收了家法,吩咐大家继续工作,唯有阿黎一人留在院子中继续罚跪。 秋日寒凉,从早上开始一直是阴云密布,不见阳光,到此时终于是忍不住雨水倾泻而出。 阿黎跪在雨中,背上伤口被冰冷的雨一淋,从灼热撕裂的痛转为寒凉刺骨的痛,顺着伤口渗入肌肤皮肉,像一张带刺的网慢慢勒紧。其实二十鞭对阿黎而言不算什么,**的痛楚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只是他的心有些迷茫有些酸涩。 阿黎当众赤着上身受刑,脱去衣服的时候,旁人的唏嘘之声他听得真切。他知道自己身上遍布丑陋的疤痕,与手臂上那个鲜明的奴隶烙印一样表明了他低贱的身份。他们会因此更加瞧不起他吧?他想按照妤卉说的那样自尊自爱,可是他做不到。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辩解,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坚持,给妤卉惹麻烦。 阿黎不明白长喜为什么要诬陷他,不过他能感觉出刚才行刑的时候长喜并没有用足力气。这样的鞭子打二十下,如果是以前的主人施刑,他早就疼得晕死过去。因此长喜也不算是坏人吧,他只是胆小怕挨罚吧?主人让涵佳和长喜挑了东西厢住,按照管事的意思,主人将来是想纳这两人为小侍,这两人早晚也会成为他的主子,他必须早些习惯他们的脾气才好。 阿黎莫名又想起了主人说过她只能娶一名夫侍的事情,他现在终于明白,或许当时主人只是为了哄他开心而已。毕竟这世上的女子,像主人这样身份尊贵的世家小姐,多数都是三夫四侍,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涵佳、长喜、逝水都是俊美的男子,又都是清白的处子,主人喜欢他们是理所当然。只要他们能容他留在主人身边,有什么委屈他都可以忍下。挨打受罚对奴隶而言早该习以为常的,听说许多大户人家,奴隶就算没有过错,也会受到例行的鞭打。他现在穿着三等侍儿的衣服,能睡在主人卧房里有单独的床铺,日子相对已经算是很舒服了。 妤卉在姒氏那里待了不短的时间,除了量体裁衣,随便说些家常,她更是争取到了与姒氏单独说话的机会。也许是妤婉对姒氏透露了真实的想法,和对妤卉不错的评价,总之当妤卉提出想与姒氏结盟的意思,姒氏没有拒绝。 不过姒氏也并非无条件愿意接纳妤卉,他话里话外透出的最关注的事情,就是想找出来害死他女儿妤荃的真凶,为女儿报仇。如果妤卉能够鼎力协助,帮姒氏早日实现心愿,姒氏答应会求妤婉将妤卉寄在他名下,使妤卉成为嫡小姐,将来能名正言顺继承家主之位。姒氏说这些话当然很含蓄,但是妤卉能听出更深的意思。姒氏是个男人,能在内宅呼风唤雨,毕竟在外鞭长莫及,需要有个听话的女儿驱策。妤卉对于姒氏而言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这也是她与姒氏结盟的资本。 商量完这件事情,姒氏留妤卉在他院子里吃了晚饭,这才放妤卉离开。 妤卉回到自己院子里,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她清楚地看到阿黎跪在院里雨中,赤着上身,背上血肉模糊一片。她立刻冲上前,将阿黎拉起来,拉入廊子下边,心疼道:“阿黎,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投p票支持方法------------ 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 06还以颜色(小修) 8月14日上午10点,略有增加,女主对阿黎说的话和阿黎的心理描写,阿黎会慢慢成长的。这张是昨晚上更的,今天早上9点半突破了3400加更了07章。太奇怪了,怎么修了半天,后台变了,前面读者看到的还是老内容? ------------以下是小修后正文------------ 顺德从屋里迎了出来,赶紧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 阿黎静静跪在地上,发稍犹自滴着水,沉默不语,仿佛他们正在说的事情与他无关。 妤卉从顺德的话语中已经听出了几分端倪。她脸色一沉,却不立刻发作,而是强压怒火吩咐道:“顺管事,下午的事情麻烦你了。现在可否打发个人帮我领些伤药,旁人都先回房歇着吧。” 顺德猜不透妤卉究竟想做什么,又怕自己留下沾了麻烦是非,索性自己跑去府内医师那里领药,主动避开。 “阿黎,咱们回房说话。”妤卉不由分说,拉着阿黎的手进入自己的卧房。涵佳和长喜本来要随侍跟着,被妤卉瞪了一眼打发回他们自己的房间。 进了卧房,四下没有旁人,阿黎仍然习惯性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姿势谦卑而恭谨。 妤卉取了布巾,一边为阿黎擦去脸上身上的水渍血渍,一边柔声问道:“阿黎,为什么你要承认你没有做过的错事?” “主人,我没有承认,只是他们都不信我。”阿黎轻声说了一句。 妤卉叹息道:“阿黎,我信你的。你如果坚持拖延,等我回来,就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阿黎迟疑道:“可我只是个奴隶,不想给主人添麻烦。他们将来都是主人的夫侍,我也不敢忤逆他们。” “阿黎,谁告诉你他们将来会是我的夫侍?涵佳和长喜平白无故陷害你,逝水见你受委屈也不敢站出来证明你的清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们这样的人?”妤卉正色道,“阿黎,我现在还不够强大,今天没能保护你周全,但早晚你受的委屈,我会给你讨回公道。让欺负你的人都为他们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阿黎,你记住,你和哥都是我心中最特别的人,别人比不了的,无法取代的。所以你受伤受委屈的时候,我也会心痛难过。不要让我难过,你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为了我再不要受伤好不好?” 阿黎似懂非懂道:“主人,您对我真好。” “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我主人。”妤卉将阿黎拥入怀中。在这个复杂陌生的大家族中,妤卉其实倍感孤单,她格外需要亲近之人,能够让她放心拥抱不必害怕会被他们伤害的人。 “心悦。”阿黎在妤卉的耳畔轻轻叫着这个名字,他身上的寒冷心中的酸涩渐渐消退,因为妤卉的话妤卉的拥抱,都使他感到格外温暖,这份温暖让他格外踏实。他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让妤卉因为他难过,但是他真的可以保护自己么?这与他从小受到教养完全不同,奴隶哪有资格反抗别人的欺凌呢?那些反抗的奴隶会死得更快,他不想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妤卉了,他是如此幸运才能有这么好的主人,他不想被迫离开失去这从没有过的幸福。 “阿黎,给我讲讲下午的实情。”经过这件事情,妤卉意识到不是自己凡事忍让就能达到韬光养晦的目的,她绝不能被人当成软柿子随便捏,她要占据主动,适当展现强硬的一面。而且现在有姒氏这个暗中同盟,她无需害怕别的势力,正好也能借机探探别人的态度。 阿黎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如实讲了一遍,包括每个人的言语反应,末了补充道:“逝水当时并不在屋内,他自然无法证明我的清白。不过他看了花瓶的碎片,说那花瓶并不值钱。” 逝水居然能从小小的碎片就判断出花瓶的价值,之前也好像是故意避开了涵佳和长喜的算计,这似乎不是一个穷困鳏夫能教养出来的本领吧? 此时顺德领了外敷的伤药回来,妤卉安顿阿黎在隔间的床铺躺好,让顺德叫逝水过来帮忙给阿黎敷药。妤卉现在的身份是世家小姐,若是亲自给一个侍儿敷药,恐怕旁人说三到四,她不想让阿黎因此被人嫉妒。安排逝水与阿黎单独相处,倘若逝水是个有心计的人,多半会与阿黎聊聊不同寻常的事情。 妤卉则带了顺德在正堂摆开阵势,将院子里的侍儿们都叫了进来。涵佳和长喜为首分了两列左右站好。妤卉居中而坐,不怒自威,沉声道:“今天下午我刚出去一会儿,就听说有人打碎了父亲大人送来的东西,看来咱们院子里需要再立立规矩。我年轻识浅,你们若不服我管教我也没有话说,顺管事、涵佳、长喜你们三个都是府里老人,日后要替我多提点旁人。要不这样吧,顺管事平时事务繁忙,具体的人员监管督促就只负责涵佳长喜两人。涵佳、长喜你们是二等的侍儿,各自挑一名三等侍儿两名四等侍儿管教。只要是规你们管的人出了乱子,除了当事人按规矩受罚,你们也要担一半责任跟着受罚。顺管事,你看我这样安排妥当么?” 顺德自然拥护妤卉的安排,她这招属于连坐制,人都分在涵佳长喜名下,指定责任范畴,若是他们再想害人,也需掂量一下各自的承受能力。于是他附和道:“四小姐的法子很好,奴才听命。” 妤卉微微一笑,对涵佳说道:“三等侍儿里涵佳年纪最大,你先挑人吧。” 妤卉这是卖个人情给姒氏的眼线涵佳,虽然她清楚下午陷害阿黎的事情涵佳也脱不开关系,不过既然与姒氏结盟,与涵佳的脸面就不能现在撕破。 涵佳刚才就看妤卉面色不善,如今又听了这样的安排,被四小姐的手段和气势先一步震住。他明白所谓分三个人归他督促,看起来头衔权力更大,实际上他必须约束三个人不出错,否则他要跟着倒霉受罚。四等侍儿都是与顺管事沾亲带故的,说不得是谁督促谁,他想管人家也未必肯听,所以三等侍儿定要挑个机灵的。阿黎身份低贱,虽然得小姐宠爱,也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房里人,相比较而言还是选逝水,更稳妥。四小姐去姒氏院子里那么久,听说还被留下用了晚饭,可见姒氏或许有意照顾她,现在她让他先挑,算是卖他人情吧? 涵佳赶紧施礼道谢,选了逝水和两个看起来机灵一些的四等侍儿。 长喜没得挑,只能选阿黎和剩下两个四等侍儿。 涵佳的选择在妤卉预料之内,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们已经选好了人,我恐怕空口白话说说,你们对自己的责任认识不清。正好下午出了事情,阿黎犯了错已经受罚,他是归长喜管,长喜要担一半责任。来人请家法,顺管事你来掌刑。以后若有人犯了错,轮到涵佳或长喜受罚,也都由顺管事掌刑。他们两人毕竟是二等的侍儿,旁人没资格教训。” 妤卉这句话一出口,长喜吓得几乎要站不稳瘫软到地上。他没有想到四小姐这样雷厉风行就处置在他头上。看这架势四小姐多半已经知道了是他冤枉陷害阿黎,却绕了个***,找了这种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罚他出气。 长喜知道藤鞭打人有多痛,如果是顺德掌刑,他怕要吃更多的苦。他向涵佳投以求助的眼神。涵佳心有不忍,毕竟从头到尾是他利用长喜,他于是主动为长喜开脱道:“四小姐,阿黎犯错的时候,还不归长喜管,这样处置似乎不妥。” 妤卉冷冷一笑:“那阿黎归谁管呢?难道要罚顺管事,或者本小姐么?涵佳,下午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大家心知肚明,我不说破是给你们留个面子,你也就不要管旁人的闲事。” 涵佳被妤卉一个凌厉的眼神逼得不由自主心底阵阵发寒,他现在也已经意识到这位只有十二岁的庶出小姐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她现在对他姑息,大概是看在姒氏的面子上。他急忙闭口不言,收敛心神不再理会长喜。 妤卉的话有理有据,顺德没得推托,请来家法,照例打了长喜十鞭。 长喜自小没挨过这么重的责罚,细皮嫩肉又不会武功,十鞭打完早已昏死过去。顺德让两个四等侍儿将长喜抬回房间。 妤卉这才摆摆手让其余人等散去,也不用涵佳服侍,径自回了自己卧房的隔间看望阿黎。 07暗潮汹涌(3400分加更) 这是3400分加更,下次加更是在突破3700分之后,谢谢大家支持!今天晚上9点还有一次固定,不要错过哈。具体包月省钱攻略和投p票支持方法在作品相关中有写,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刚才小修了一下“06还以颜色”,增加了一些内容。很不好意思,昨天的时候贴的是初稿,今天早上才发现有些出入。 起点后台太古怪了,我刚才修的内容一直都显示不出来,只有标题变更。汗截至到8月14日上午11点半前,06还以颜色还是老内容,之后才变成新内容。 ------------以下是正文------------ 逝水已经为阿黎敷好了药,见妤卉进来,他并不多言,恭敬地立在一旁。妤卉刚才在正堂说的那些话,他在这边隔间也能听见,对妤卉的手段和用意可谓十分清楚,也无须妤卉再解释说明。他知道妤卉对阿黎的关注,静等着妤卉吩咐让他退下。 妤卉对逝水的疑惑和好奇却比逝水本人以为的要多许多。妤卉让阿黎在床上好好休养,接下来没打发逝水离开,反而将逝水叫入自己的卧房。 妤卉卸去刚才威严的伪装,倚靠在自己床上,不冷不热问了一句:“逝水,今天下午这事情你怎么看?” 逝水低着头轻声回答道:“下奴当时不在屋中,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妤卉笑道:“逝水,我听说我一离开院子,你就主动要求去打扫厨房这等脏累的活计,你是想避开涵佳和长喜的算计么?花瓶不值钱,这句话你不一定要说,顺管事也明白。你却还是适时说出了口,可见你人不坏,想帮阿黎一把。聪明人都会趋吉避凶,我也喜欢跟聪明人合作,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逝水平淡道:“恕下奴愚钝,四小姐的话下奴听不明白。” “嘴上不明白,你心里明白就好。”妤卉正色道,“我看你比涵佳长喜都懂事,就给你透个底,阿黎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见他受委屈。今天这事情暂时算是揭过,日后说不定我还会翻旧帐。你该站在哪一边,听谁的话,自己要掂量清楚。” 逝水仍然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下奴自然是听命于四小姐。” “好,不管你这话有几分真心,至少说过也算是一点情意。”妤卉心想逝水如果是个厉害的角色,她今天这番手段对方想必都清楚,她若太过急切地拉拢反而会让对方看轻。她索性不再逼得太紧,打算先谈谈心摸摸底,于是缓和了语气说道:“逝水,你姓什么?家在什么地方?我听说你身世颇为可怜,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逝水微微抬头,深沉的眼眸对上妤卉的眼睛,眼神里露出些许惊诧,复又变为波澜不兴的苍凉。他像是压住了某些情绪,刻意低声说道:“四小姐,下奴出生时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并不知道自己的姓氏,下奴想亲人们大概也不愿意下奴去寻他们,免得惹祸上身。下奴养父妻家姓张,妻主早逝,养父守寡多年,膝下没有亲生儿女。下奴是男子,早晚也是要嫁人,无法继承香烟,被收养后养父也就没有让下奴改继张姓。下奴命该贱养,享不得荣华富贵,有无姓氏都无所谓。至于今后打算,如果能还清了卖身的钱,下奴想找一间庙宇出家修行。” 妤卉疑惑道:“不是说你十八岁后就能嫁人么?你端庄俊秀聪明识理,丝毫不比大家公子差,说不定能有好姻缘。” 逝水的眼神忽然柔和了许多,嘴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便是这浅浅的一笑,竟然照亮斗室,明艳动人。 妤卉看得一阵心神恍惚。 逝水却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问道:“莫非四小姐也看上了下奴的姿色?下奴真是受宠若惊。不知两年后等下奴年满十八岁,还能否有今日的姿色,入得了四小姐的眼。” 妤卉转头看向别处,暗道自己怎么如此好色花心?她又不是没见过美男子,刚才怎么就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轻薄逝水的**冲动?她定了定心神,严肃说道:“逝水,这么说你还是想嫁人。” 逝水眼中的柔和变换成一种迷离的凄楚,他幽幽道:“四小姐,下奴既然已经归入您的院子,倘若您将来不给下奴名分,下奴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了。还不如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妤卉有些恼怒道:“你以为我会强了你不成?你还蛮自信的。” 逝水愣了一下,不解道:“四小姐难道不是因为看上了下奴的姿色,才不顾那些忌讳,收了下奴么?两年后四小姐也才十四岁,正年轻。” “说实话,你气质虽好,不过单论容貌在我眼里还远不如阿黎,更何况你的心思太复杂。”妤卉顿了一下,不想再继续这个郁闷的话题,于是说道,“咱们谈些正事。我大姐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归家,听说你因我大姐的死很是愧疚,可否给我仔细讲一讲。” 逝水重新低下头,恢复刚一进来时的模样,低眉顺目道:“下奴命硬,得嫡小姐垂青却克了嫡小姐,怨不得旁人。” 妤卉自然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她总觉得逝水是颇有心机且敏锐的人,他或许能注意到别人忽略的问题,提供什么好线索,为寻找害死妤荃的真凶出一分力。还有一种可能,逝水与妤荃的死根本脱不开关系。 所以妤卉问道:“那么你总共见过嫡小姐几面?我今天在父亲大人那里听说,我大姐自从见着你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管家虽然借口要两个月时间训练你礼仪,实际上你也还是在府中居住,我大姐想偷偷与你私会并不难吧?” 妤卉自从答应了要帮姒氏调查谋害妤荃的真凶之后,姒氏也提供了一些线索。其中包括妤荃对逝水的迷恋。逝水虽然没有归入妤荃的院子,不过在妤荃病入膏肓昏迷的时候,时常会喊逝水的名字。之前妤荃尚能走动的时候,好几个晚上神秘失踪,她亲近的侍儿交待说她有可能去私会情人,但那个情人是不是逝水就不知道了。 这种疑点,姒氏一开始就没有放过,曾经仔细盘查。但是逝水一直老老实实住在下人院子里,同屋睡十个人,大通铺,半夜是锁了门的,钥匙掌在屋内下人头目手中。如果逝水想半夜溜出屋子,或者妤荃想溜进来,都不可能没人察觉。白天逝水要么跟着教习公公学习礼仪,要么就与其他下人一起洗衣刺绣,众目睽睽都能证实他没见过任何女人。逝水一向循规蹈矩,葬了养父家中无人,入府后就再没有离开过下人院子。所以查了一圈,逝水最先摆脱了嫌疑。除了命克之说,与妤荃之死似乎完全不相干。 妤卉见多识广,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有什么先入为主的成见,她认为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一面。她打算把嫌疑人一一再排查一遍。目前先从逝水开始。 逝水听到妤卉的问题之后,态度变得更加恭谨小心,他像前几次面对别人的盘查一样,回答道:“下奴只见过嫡小姐一面。” 妤卉命令道:“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回答我,你喜不喜欢嫡小姐?” 逝水依言抬起头,面上表情有些不解和茫然道:“下奴哪有资格说喜不喜欢?能被嫡小姐垂青,当然是好事情。” 妤卉盯着逝水的眼睛沉声说道:“你自知十八岁前命中克妻,为何我大姐挑人的时候,你不曾像今天这样躲闪?如果你主动避开,或许我大姐也就不会遭遇不测。” 逝水深沉的眼眸里隐隐浮现些许波澜,如海底暗涌的波涛一般,阳光无法到达,漆黑难测。他习惯性地再次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将眼中深不见底的黑暗收回心中,淡淡道:“下奴当时还存着幻想,嫡小姐人中龙凤福贵吉祥,下奴命再硬也抵不过嫡小姐的福气。倘若熬过十八岁,有机会能被嫡小姐纳入房中,下奴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结果嫡小姐还是出了事情,下奴哪还再敢惹是生非?四小姐如果您也有此顾虑,劝您还是放下奴回下人院吧。” 08验明正身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眼神中表现出的情绪轻易是掩饰不住的。逝水这样的态度反应,想要逃避离开,更证明他心中有秘密,与妤荃的死多少沾点关系。妤卉怎会放过他?不过她也知道逼得太紧,若逝水真的心存歹念,她也不得安生。所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逝水,我现在确实有些后悔。不过我已经收了你,再因为忌讳把你遣回去,你命克之说恐怕更重,毁了你的将来。反正我没打算娶你,你我在这院子里相安无事,等你过了十八岁,我保你仍是清白身,去留都随你。” 逝水在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感激地说着套话:“四小姐如此照顾下奴,真是下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四小姐如果没有别的吩咐,下奴先告退了。” 妤卉见逝水掩藏真性情,急着想走,还故意装出奴才样子,不禁起了戏弄之心,突然问道:“逝水,这世上如何验证男子的清白之身呢?我能保证不碰你,万一你自己有了相好的,我不就亏大发了么?” 逝水从刚才开始努力维持的一成不变的淡然表情,因妤卉这一问,终于剥落了几分伪装,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羞涩道:“四小姐,您真的不知道么?还是故意说这种下流言语欺负下奴。” 妤卉心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莫非这个世界的男子也点守宫砂之类的?她虚心请教道:“逝水,你能到我院子,应该是清白身吧,有什么标记让我看看?” 逝水脸上的红晕更重,又气又恼道:“四小姐,您前一句还说要保下奴清白身,却原来只是哄骗下奴。” 妤卉戏谑道:“难道看一眼,你清白就不保了么?” “既然小姐命令,下奴怎敢反抗。小姐不怕命克之说,打算宠幸下奴,下奴莫不敢从。”逝水此时是真有些恼了,索性把心一横,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胸腹肌肤,他用手指着自己小腹处清晰可见的红痕说道:“四小姐,下奴这处子红痕仍在,今日就给了小姐。” 游泳池里只穿裤头的男子在现实世界十分寻常,天热的时候赤着上身满大街溜达的男子也不少,妤卉早就看习惯了,哪会在乎逝水这半遮半掩还没长足的身体?她纯粹从探讨学术问题的角度仔细看了看逝水小腹上的红痕,当然还是忍住没敢摸这个真人模特。原来处子有这样的标记啊,应该是与女子初次行房后,这红痕就会消退吧,阿黎的身上就没有。 妤卉看完了,摆摆手说道:“逝水,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逝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四小姐真的就只是看一看。他急忙系好衣服,背上却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往深一层想想,四小姐的用意难道不是调戏,而是为了嫡小姐的事情验明正身? 刚才四小姐的话里明显是怀疑他曾经与嫡小姐私会,嫡小姐那么迷恋他,他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侍儿,若真是私会过,他很难保住清白身。姒氏当初也派人专门来查过他,就因为他身上红痕仍在,并非伪造,才终于解除了他的嫌疑。不过听说花街柳巷里有种特殊的手段,可以伪造处子红痕,过水都不掉色,用特殊的药物一擦才能除去,小倌初夜价钱格外高,倘若不是处子就会用这法子蒙混过关骗骗外行。 难道说四小姐见识广博也知道这种下作手段?她怀疑他曾经与嫡小姐私会,而后又伪造了处子红痕企图脱罪?她找刚才那种借口仔细看了半天他的身体,虽然没有碰,不过那种毫无欲念,纯属研究的眼神,绝非普通女子在男色面前能有的镇定。 逝水暗想幸好他曾经预料到嫡小姐死后,验明正身这种事情少不了,早早就做足了准备,他仍是处子之身,没有半分作假,不怕别人查。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一次也绝对不会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看出破绽。 经过今天这事情,逝水已经收起了对四小姐的轻视之心,他意识到恐怕随后的日子,将不复他当初设想的那样清闲无忧了。 逝水离开之后,妤卉又去了隔间,发现阿黎果然没有睡着,静静趴在床上,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妤卉坐在对面的铺位上柔声道:“阿黎,我亲近别的男子,你会伤心难过么?” “下奴不敢。”阿黎卑微地回答,其实刚才主人说要看逝水的处子红痕时,他真的是忍不住哭了,越发觉得自己身体肮脏。 妤卉从阿黎的神态中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她安慰开解道:“阿黎,你知道么,我根本不在乎男人是否处子。我若爱一个人,就会爱他的全部,他的好他的坏,他的荣耀和伤痕,我都能接纳。我也希望我爱的那个男人也如我一样想,可以接受我的全部。神仙对我说过,所谓清白贞节都是这个世界的女人压迫束缚男人的一种手段,凭什么女人就能三夫四侍,男人必须从一而终?凭什么男人的第一次要献给自己的妻主,而女人的第一次随便找个人暖席,少有能留给她最爱的那个男人?我不能像她们那样,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留给我最爱的那个男人。” 神仙教给主人的道理应该是对的吧?为什么与以前的主人说的完全不一样,甚至背道而驰?不过此时的阿黎更愿意相信接受妤卉的话,那样他就有了借口躲开心中的自卑,找到幸福的期望。他觉得恍若置身梦幻,一会儿以为自己是睡着了发梦,一会儿又觉得是真真切切听主人如此说。是真是假是梦是幻,他都好喜欢好喜欢能听到主人这样说。 她是关心他的,她虽然没有明讲,他却能实实在在感受得出。如果将来一直能是这样,在他受了委屈之后,她能对他温言细语安慰关怀,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吧?她不给他名分又如何,至少她让他陪在身边,没有赶他离开。 妤卉见阿黎渐渐放松下来,就转入正题问道:“阿黎,刚才逝水帮你敷药,可曾与你说话聊天?” “嗯,逝水的确与我闲聊了两句。”阿黎顿了一下,自卑道,“他很惊讶我身上居然有那么多旧伤,问我是不是平时经常挨打受罚,我想他大约是借机探问主人的脾气。” 妤卉新想,看来阿黎很聪明,不浮于表面能将别人的话再深想一层,是可教之才啊,她继续问道:“那么你是如何回答的呢?” --------投p票支持方法------------ 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 ------------好书推荐---------------- 起点女生频道包月完结好书《琅琊榜》古代智谋类,让人心疼的男主。 09深夜密会 昨天一忙忘了说了,“06还以颜色”略有小调整,在昨天早上。调整补充了一些内容,对后面阿黎的成长有些帮助。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3700之后,期待大家的支持啊!存稿尚有,就等过分加更了。 在投p票,必须是包月的读者,具体包月省钱攻略和投p票支持的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 ------------以下是正文------------ 阿黎抿了抿嘴唇,有些迟疑有些担忧,却在妤卉温柔的眼神中渐渐抛开了恐惧,如实说道:“我只说是在以前的主人那里挨打受罚落下的伤,没讲曾经在栾**营的事情。主人,我怕他们知道那些更加瞧不起我,所以才说了谎,请您原谅。” 妤卉欣慰地笑道:“阿黎,你这么说很好,以后别人问你也这样回答。还有暖席礼那晚的细节,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可不想他们再派个人为我补那个礼。” “我知道了。”阿黎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妤卉的真实用意,仍然很郑重地应了,并且毫无杂念准备贯彻执行。 “逝水还问了你别的什么事情么?” “逝水没问别的,只是顺便帮我整理了一下衣物用品。”阿黎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我头一次有这么多衣服,还有了属于自己的梳子发簪,我都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怎么摆设。” 妤卉听了心头涌起莫名酸楚。 妤卉记得阿黎跟他入府的时候穿的仍然是当初苏眠用秦氏旧衣改的单薄衣物,向苏眠借了一根稍新一些的发簪束发,手里紧紧拎着一个小包袱,包的是那套三十文钱都不到的粗布破衣,再没有带别的东西。 在妤卉的观念里,根本不太接受男人戴首饰擦香粉,他们的日常用品她也不是特别关注,一向由苏眠打理,所以除了买奴隶时附赠的那套粗布破衣,她甚至没有为阿黎买过任何只属于他的首饰物品。府里给三等侍儿发的不过是两套侍儿常服,两套鞋袜内衣,一把普通的木梳,一根寻常的发簪,就能让阿黎高兴成这样,阿黎的幸福标准真的很低。联想到他曾经受到过的那些非人折磨,怎能不让妤卉伤心难过? 妤卉自责,日后一定不能再忽略这些生活细节,才能让阿黎早日摆脱过去的阴影吧。 “阿黎,明天如果有空,你陪我一起上街买东西吧。我现在成了世家小姐,每月除了固定的吃穿用度供给,还能再支五十两银子零花。我明天就把这月的零花钱支出来,虽然可能买一把上好的宝剑未必够,但是咱们先去看看订下货,我再想办法筹钱。还有,我从来没给你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你若有什么喜欢的一定告诉我,我会买给你的。” 阿黎沉浸在妤卉的温柔中,只感觉满心洋溢的都是甜美,比蜜糖甜许多倍,比寒冷冬日里的炉火还要温暖。他痴痴道:“主人,我还以为您说给我买宝剑只是句玩笑话,原来是真的。我什么也不缺,只要能一直在主人身边就好。” 妤卉忍不住轻轻吻上阿黎的额头,蜻蜓点水一样一沾即离,柔声道:“阿黎,我不会抛下你的。除非哪一天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要主动离开我。”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的。”阿黎在心中默默念着妤卉的字:心悦,我最喜欢的是你啊,我又怎么会离开呢? “乖乖睡觉吧,你伤得不轻,我会叮嘱顺管事,让你多休息些时日,除了陪我别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妤卉交待完这句,自己也有些困乏,随便洗漱之后就脱衣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妤卉突然感觉床板一晃,从床下突然伸出一双手。她吓得浑身一激灵,清醒了大半。就听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在耳畔说道:“四小姐别怕,家主大人要见您,特命奴才来接您去密室。” 话音一落,妤卉身下的床板已经倾斜了一个很大的角度,露出了床下一条暗道。一名黑衣男子伸出手轻轻托着她的身体,抱她下来,又有个身材与妤卉差不多的小女孩从暗道中走上来,装成妤卉的样子躺回床上,将床板恢复原状。 妤卉带着惊疑和戒备的心态,被那黑衣男子抱在怀中,沿着暗道飞速离去。黑衣男子武功非常好,妤卉不敢乱动,她能感觉出这人身上没有敌意和杀气,他应该是妤婉的贴身护卫吧。不惊动旁人,不走正门,还用了替身都属于特殊手段,深更半夜妤婉用这种方式叫她去密室有什么事情要谈呢? 黑衣男子的轻功很高,走路悄无声息,在暗道中飞驰,拐了几道弯,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一间布置精雅的密室。妤卉按照自己的方位感和经验判断,这里很有可能是家主居住的那个院落地下。 黑衣男子将妤卉小心翼翼放下,躬身行礼退到角落阴影内,隐去身形。只见妤婉也是只穿了里衣,端坐在桌案后。室内被明灭的烛火映得有些阴郁,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妤卉压下疑惑,恭敬行礼后问道:“母亲大人深夜招女儿前来,不知有何事教诲?” 妤婉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妤卉的问题,而是徐徐说道:“你在这府内的作为举动,我都一清二楚,目前看来你的选择不错,联合姒氏,在自己院子里借机立威,震慑那几个眼线,又让他们互相牵制,手段可谓高明。只不过荃儿的死牵扯复杂,你若一时不慎,很可能会搭上了你自己的性命。我觉得荃儿的事情,你根基未稳之时,最好还是不要管了。” 妤卉从妤婉的言语神态中猜测,或许这是妤婉的试探,所以她微微一笑,坚定道:“母亲大人,女儿已经答应帮助父亲大人调查大姐被害的真相,这也是获取父亲大人信任和支持所必需付出的代价,怎能言而无信临阵退缩?大姐虽与女儿素未谋面,但是骨肉至亲,身为妹妹岂能为了自保袖手旁观?母亲大人担心女儿的安危,女儿以后行事自会格外小心谨慎。” 妤婉面上露出笑容,欣慰道:“卉儿,你真懂事,我应该再早些将你接入府中才对,如果有你在,或许荃儿也不会出事。” 妤卉不解道:“难道母亲大人对害死大姐的真凶已经有了眉目?” “具体凶手是谁,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综合目前的线索来看,荃儿的死绝非偶然仇杀。”妤婉顿了一下,沉声说道,“卉儿你刚来京城不久,恐怕对国事不是很清楚,而咱们妤家和四大世家的家事与国之大事、皇室决策、庙堂权力斗争实际上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四大世家之间如果产生了巨大的矛盾隔阂,实在调和不了内部起了争端,对朝廷而言将会是一场无法控制的灾难。所以我们四大世家的家训都是与另外三家和睦相处,一心为国,护佑我国百姓平安,自古通过联姻的手段血脉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尽量化解不必要的争端齐心协力。” 妤卉的心头笼起一层忧虑,她问道:“母亲大人,您的意思是大姐的死,会影响到朝廷上的权力平衡,从而影响国之安定么?” 妤婉赞许地点点头:“卉儿,你冰雪聪明,我与你说事情省了不少心力。没错,我思虑了很久,发现荃儿的死的确会影响到大局。且听我细细给你讲这中道理……” 10隐患重重(3700分加更) 突破3700分了加更一章,感谢大家支持,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4000分时。今天晚上9点左右还有一次固定,大家别错过哈。 我在论坛里用的名字是“任无情”,遇到讨论剧情的贴子就会回复的,大家不要见外,欢迎发表好建议,激发我的灵感,帮助我能将此书逐步完善。 本书预计写40万字以上,按照目前的速度,最早要年底才会完结了。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包月省钱攻略见本书作品相关。 ------------以下是正文-------------- 妤卉从妤婉的讲解提点之中,发现自己先前的眼界还是不够高,应该站得更高一些,跳出家族内部利益争端,放眼到国之大局。她原先以为妤荃的死或许是其余姐妹们旁系亲戚为了谋家主之位而下的杀手,又或者是妤家夙敌寻仇。现在看来,妤荃的死,实际上牵连甚广。 第一重隐患,妤姚两家因为妤荃的死,生了间隙。 妤荃作为妤家嫡长女刚一出世的时候,妤姚两家家主就定下了娃娃亲,双方约好,等妤荃长大后迎娶姚家家主的嫡公子为正夫。几个月前到了婚嫁的日子,妤荃病体缠绵,姚家家主偏偏最疼自己唯一的嫡子,不舍得将他嫁过来受委屈。于是想了折中的办法,挑了个年岁差不多,品貌尚端庄的庶子嫁过来冲喜。谁料妤荃最终撒手人寰,姚家已经赔了个庶子守寡,嫡公子的婚约自然解除了。 倘若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妤姚两家这一代怎么也算姻亲,关系仍然稳固。谁料适逢华国当朝皇帝选秀,有人匿名告发姚家有适龄公子未有婚约。其实姚家嫡公子与妤家的婚约尚在的话,他可以免除选秀,两家因妤荃病故婚约解除的事情也还没多少人知道,选秀已近尾声,姚家原打算能拖过这一次,三年后姚家嫡公子已过十八岁,就算还没出嫁也不符合选秀的年纪了,自然能避免入宫受苦。现在姚家只好忍痛将嫡子送入皇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当今圣上已是半老徐娘,有权有势有家底的谁舍得将嫡子送入皇宫?一般都是早早订下婚约,免除选秀。姚家怀疑这件事是妤家报复,暗中动了手脚故意走漏风声,姚家家主爱子心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嫡子入宫,对妤家的怨恨一时间很难抚平。 妤婉说她绝对没有派人匿名生事,一定是有歹人暗中搬弄是非,挑拨离间。那歹人说不定就是与毒害妤荃的凶手一伙的。妤婉意识到事关重大,故意压下妤荃被毒死的真相,而是对外宣称妤荃病故,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悄悄收集线索,想顺藤摸瓜,找到隐藏在幕后的凶手。 第二重隐患,表面上妤姚两家偶有摩擦,若是平时尚无大碍,慢慢调和就是,可偏偏正赶上皇室夺嫡党争正盛的时候。 当朝皇后中宫正君妤仲秋,是妤婉的同胞哥哥,妤家上一代家主的嫡公子,身份尊贵,他生下了当今圣上第一个女儿姬玥。姬玥作为皇室嫡长女,在十二岁元服后就被立为皇太女,入主东宫辅政。至今辅政八年,年满二十岁的姬玥虽然没有什么大作为,略显平庸,但是一直德行无失谨慎小心,慢慢赢得了一批文臣的敬重拥护。 不过地位仅次于中宫正君的东贵君姚氏,也育有一女姬珂,岁数只比皇太女小一个月。姬珂天生神力,武功非凡,兵法了得,很受朝中军系的推崇。姚家世代出武将,对军权的暗中操控不是皇室轻易能动摇的。姬珂十二岁时获封齐王,封地在华国北方十六州,圣上却允许她常留京城居住。一般的皇女封王封侯后都必需常驻封地,无宣召不得进京,足可见圣上对姬珂的格外宠爱。所以朝中有一股暗流,以军系为首,想让圣上改立二皇女姬珂为皇太女。 废长立幼,废嫡立庶并非容易的事情,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前朝曾有过改立皇后的先例,也有皇太女失德让位,能者居之的典故。倘若中宫正君妤氏失宠,后位不保,那么东贵君姚氏入主中宫的可能性最大。只要姚氏当了皇后,二皇女就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女,继皇太女位有何不可? 朝中以皇太女和齐王各自为首,凝聚成太女党和齐王党两派,明争暗斗从未休止。但是这两名皇女背后的外戚力量一直不曾卷入其中。皆因妤姚两家各自遵守祖训,不敢干涉皇家之事。 这次选秀,姚家家主嫡子入宫,凭借世家身份,能直接获得侧君或侍君的品级,成为东贵君姚氏在后宫的助力。姚家家主不会白白送嫡子入宫,很可能会在党争中失了平衡的立场,参与二皇女夺嫡。 “母亲大人,皇太女和齐王除了拉拢外臣,在皇室内部是否联合了其他姐妹兄弟呢?”妤卉看过一些宫廷斗争的书,对此多少有些概念。 妤婉叹息道:“当今圣上女儿不多,除了皇太女和齐王,另外还有三位皇女。其中黔王、闽王是侍君、才人所生,成年后外放到封地,多年不曾回京,一早就表态无心皇位,绝对不参与党争。” 妤卉听妤婉话中有话,猜测定有玄机,禁不住问道:“还有一位皇女呢,她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与黔王、闽王不同?” “这正是我要讲的第三重隐患。”妤婉神色凝重道,“另一位皇女姬珣按照皇室排行是五皇女,现年刚满十六岁,却并未获封王位,仅在京中有一座普通甚至略显寒酸的皇女府,除了享有皇女供奉外没有任何实权,无皇命不得离开京城半步,类似于被圈禁。” 妤卉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五皇女的生父身份卑微,还是五皇女被什么事情牵连才受到如此冷落?” “五皇女的生父程氏曾为西贵君,荣宠一时,艳冠后宫,就连皇后都要让他三分。其实程氏出身卑微,是原兵部尚书程泽蔷庶出的幼弟,当今圣上还为皇太女的时候就随侍在侧,为其全了暖席礼而得一侍名分。圣上继位先后迎娶了各大世家的公子,却始终空了西贵君的位子,而程氏因出身低只能获封侍君,那时宫里就有人传说圣上是重情之人,因圣上频频召程氏侍寝,西贵君的位子恐怕是要留给程氏。程氏接连为圣上生了两名皇子,直到四年后,才生下五皇女。圣上借着程氏生女有功,父凭女贵,破格越级晋封程氏为西贵君。姒家、妫家的公子因为没生女儿,品级仍然是侧君,反而被程氏压在头上。” “圣上既然宠爱程氏,为何不早些就与程氏生下女儿?” “皇室贵族之中都有规矩,为了确保嫡女为长女,胎果服用是按夫侍等级由高到低。圣上未娶正夫前,别的夫侍只能侍寝,不能生育。所以程氏生子生女是在皇后和东贵君以及几位侧君、侍君之后。” “圣上与程氏连生两个儿子,才得一女,应该是宠爱非常啊,为何五皇女落得现在这般光景?” “五皇女出生的时候,皇城上空祥云缭绕,百鸟争鸣,瑞兆之景震惊朝野。随后有位得道高僧翩然而至,宣称五皇女乃天降福星,日后定能护佑我华国长盛不衰。五皇女确实天赋秉异,有过目不忘之能,两岁启蒙,四岁就能通读文章,背诵许多经典名篇。那时姬玥还只是皇长女没有获封皇太女,不幸染疾卧病在床,五皇女又如此光芒四射,一度曾有传言,圣上将来恐怕会让五皇女当皇太女。”妤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谁料就在那一年,有人告发兵部尚书程泽蔷谋逆叛国,经查证据确凿,程家被满门抄斩,就此败落。程氏受到牵连,圣上虽然念及旧情留他一命,却将他降为才人打入冷宫永不召见。五皇女也从此失了宠,在冷宫中默默长大,元服后没有获封王侯,仅赐宫外一处府邸,圈禁京中。圣上对她更是不闻不问,甚至都不曾给她指婚。” 妤卉听到这里忽然想起,照这样算,程氏一家是十二年前因叛国重罪被满门抄斩,阿黎也是幼年时家中遭难,二者在时间上应该差不多。阿黎那时年幼,并不记得他自己的姓氏,没准他会是程家的人,又或者是因程氏叛国案受到牵连的其他朝臣后代。妤卉打定主意,将来要找个机会顺着程家当年的旧案,查一查当时那些罪臣亲属现在流落何处,说不定能为阿黎找到亲人。 11应对之法 这是今天第二更,下午6点半左右突破了3700分,加更过10隐患重重,别漏看哈。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4000之后。谢谢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和包月省钱攻略在本书作品相关。 推荐包月好文《小楼传说》,有女频包月月票的大人们请将包月月票投给《小楼传说》吧! ------------以下是正文------------ 妤婉猜不到妤卉居然在这个当口想的是阿黎的事情,还以为妤卉正在琢磨第三重隐患,她继续说道:“从最近我掌握的消息看,二皇女与五皇女私下密会频繁,五皇女似乎正为二皇女夺嫡积极出谋划策。” 妤卉不解道:“五皇女无权无势又受到圣上冷落,二皇女拉拢她能有什么好处?” 妤婉解释道:“我开始的时候也很费解,不过后来我发现五皇女与牡丹盟的人有极隐秘的往来。五皇女本就是聪明人,否则她当年也不可能争取到机会从冷宫出来,有了一座独立的府邸。她困居京城多年,表面上潜心读书不问世事,实则正是因为被长期冷落少有人关注,她才能暗中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五皇女究竟与牡丹盟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是基本上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牡丹盟原本为二皇女收买的江湖势力,交给五皇女经营;另一种可能就是牡丹盟早就与五皇女有勾结,五皇女正是用这个资本攀附二皇女。” “五皇女为什么要选择支持二皇女呢?扶助皇太女才是正道吧。” 妤婉叹了一口气:“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五皇女的野心不小。她如果选择投靠皇太女,等皇太女顺利即位,她将来顶多获封亲王。如果她帮助二皇女将皇太女拉下马,二皇女却未必真能如愿以偿当上皇太女。” 妤卉一点即透,凝眉道:“母亲大人,女儿明白了,五皇女有心染指帝位,这事情并非寻常人都能看出来,所以才是隐患。二皇女如果不够聪明,或许会被五皇女利用。党争说不定将要演变为内乱对不对?但是既然母亲大人已经看出来五皇女的用心,为何不暗中阻挠,慢慢打消或者牵制她呢?” “牵制当然要做。不过坦白讲当年程家叛国之事,咱们妤家并没有秉公处理,甚至是为了保住皇太女的位子推波助澜,由着程家的死敌将程家推上了绝路。”妤婉面露愧色,“当时五皇女尚年幼,未必知道真相,但是程氏不傻,多少能猜到一些。五皇女若是有心报仇,并非完全找不到线索。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做过的事情,再小心也不可能完全消灭痕迹。一旦五皇女寻到线索捏住了咱们的软肋,皇太女的位置将岌岌可危。其实玥儿被二皇女替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怕的就是五皇女借机掌握了实权。那咱们妤姚两家在宫里朝里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那么牡丹盟在其中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呢?”妤卉沉思片刻,提议道,“女儿与牡丹盟盟主白霜影有过两面之缘,或许能借机打探一些隐秘。” “咱们四大世家在黑白两道都分别安插了自己人,牡丹盟内也有我的眼线,所以我早就知道了你认识白霜影。不过白霜影这个人来历隐秘,为人亦正亦邪,卉儿,情况不明之前,你还是少接触她比较好。”妤婉顿了一下说道,“你在京中落脚的地方,早就有牡丹盟的人盯梢,你认祖归宗这件事情,白霜影很快也会得到消息。她知道你是我妤家的小姐之后,恐怕对你的态度就会起了变化。也许还会设计利用你,你虽然机警,但是江湖武人那些下作招数你不得不防。” 妤卉紧张道:“那么把苏眠留在外边岂不是很危险,母亲大人,还是将他接入府中吧。” 妤婉没想到妤卉最关心的居然是苏眠的安全,看来妤卉对苏眠的感情非常深,这不是好苗头,绝不能让他们的关系再进一步。妤婉微微一笑道:“卉儿放心,我已经拜托三绝老人派遣弟子帮忙照看苏眠。三绝老人有几名男弟子,武功都不错,还懂得江湖上的那些门道,有他们帮衬,苏眠不会吃亏的。” “可是白霜影武功极高,而且似乎她当年就伤害过苏眠,两人有旧仇。”妤卉简要将当初遇到白霜影的详情和自己对白霜影的评价判断说了出来,“白霜影知道苏眠是我义兄,会否将他劫持,威胁女儿做什么事情呢?” “苏眠与白霜影有旧仇?苏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与江湖人扯上了关系?”妤婉严肃道,“卉儿,知人知面不知心,苏眠的过去你不在乎,但是必须清楚。我会按照你说的线索调查苏眠的真实身份,也会派人多加保护,以防他遭遇不测。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妤卉心想,其实把苏眠接入妤府也不是特别稳妥的办法,妤家嫡小姐都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下毒害死,她插手调查这件事情,恐怕会面对更多的危险。苏眠如果留在外边,只用防备牡丹盟这一方势力,或许能相对安全一些。于是妤卉没再争执这个问题,而是转回妤荃的死。 “母亲大人,女儿觉得逝水这个人不是普通的侍儿,他颇有心计,不像是一个穷困鳏夫能教养出来的人。今日我对他几番试探,认为他与大姐的死或许是有关系的。” 妤婉惊讶道:“逝水命克之说无凭无据,姒氏也曾派人严格盘查逝水,证实他的清白,卉儿又从何处起了怀疑?” “现在女儿也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只是从逝水处事和一些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态中起了一丝怀疑。我当初挑他到我的院子纯属偶然,不过现在我打算留他在身边仔细监督。”妤卉正色道,“正像母亲大人所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逝水曾经说过谎做过恶,他不可能永远掩饰得滴水不漏,早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女儿还请母亲派人调查一下逝水的真实来历,也许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妤婉欣慰道:“卉儿,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要考虑这么多复杂的事情。逝水的事情先由你做主吧,他的身世我会派人仔细查一查。另外在府中出入,我也会让影卫暗中保护你。” 妤卉谢过妤婉,乖巧地问道:“母亲大人今晚与女儿讲这么多事情,是想女儿能帮忙出力解决眼下的危机隐患吧?女儿该怎么做呢?” 妤婉郑重说道:“卉儿,其实你已经开始帮忙了。尽快调查出害死荃儿的真凶,找到幕后操控之人,才能从根上解决国之危难。因夺嫡党争,让皇后和皇太女的位子不保,并不可怕,咱们妤家根基深厚,将来谁当皇帝都一样能经营下去。但是不能让歹人从中渔利,平白搅起内乱,导致四大世家和朝中派系互相倾轧,打破权力平衡。北面宣国一直养精蓄锐虎视眈眈,盯着咱们华国的大好江山,南边栾国也最爱趁火打劫,倘若咱们国内动荡,外敌恐怕会趁机入侵,那时损失严重的其实是国是民。” “母亲大人,我懂了,我会尽力为家为国筹划。”妤卉被妤婉的大义感动,禁不住就将立志表态的话说出了口。不过此时她心中没有半分把握,只因澎湃的激情和大无畏的精神支撑。她明白若想真的化解这层层叠叠几重危难,绝非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也不可能她一人孤军奋战,必须凝聚一批核心骨干,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才行。 “卉儿,时辰不早了,我让影一送你回去。从明天开始我先放你三日假,好好休整,你也可以在城里多转转。第四日后你先随你的两位姐姐进入官学读书,多结交一些朋友,熟悉人脉。”妤婉慈爱道,“正经大事一步一步来,别累坏了身体。平时除了早晚请安,我一般不会单独见你。日后若有什么隐秘之事商议,我都会派影一像今晚这样接送你。”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妤卉出自真心恭恭敬敬地施礼告退。 12暂时平静 感冒了头晕眼花要早睡,提前今天的固定章节。等p分数突破4000分后会有加更。另外因明日要出差,明日固定大概会提前到中午1点左右贴。谢谢大家支持! ------------以下是正文---------------- 阿黎这一晚睡的很沉,身上的伤淋了雨受了寒还有饥饿耗光了他的力气。 昨天跟着妤卉入府,阿黎因身份卑微不能陪同妤卉去参加家族的那些仪式,一直是在这院子里收拾打扫。午饭那会儿院管事和侍儿们还没有选出来,院子里就他一个人,他不敢乱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吃东西,就饿了一顿。等到晚上挨罚,跪在院子中淋雨,自然也没人招呼他去吃晚饭。后来妤卉回来,找人帮他敷药疗伤,他心中高兴暂时不觉得饥饿,也没敢提这件事。阿黎跟着程柔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是常有的事情,他没多计较。不过饿着到底是不利于身体恢复。 清晨阿黎觉得自己有些发烧,想再睡一会儿,却被涵佳推醒。 涵佳是来伺候妤卉洗漱更衣,他准备好了东西,等了一阵见正房一直没有动静,这才大着胆子轻手轻脚进了妤卉卧室的隔间。他看见阿黎还睡着,就推醒他低声询问道:“阿黎,小姐她起身了么?她一般都什么时辰起身,起来后吃什么早点?” 阿黎怕被涵佳认为他懒惰无用,赶紧提了一口真气翻身从床铺上坐起,这一番动作牵动背上的伤,痛得他下意识地咬唇。他缓了片刻,才有力气站起身,小声回答道:“主人平时都在辰时左右起身,主人爱吃清粥小菜,配豆浆或牛乳。” 涵佳见阿黎面色苍白,身形摇晃,知他伤势未愈,也不敢多折腾。一方面他已经认识到阿黎在四小姐心中的重要地位,另一方面他并非狠心之人,之前害阿黎受罚挨打,他也良心难安。于是他扶着阿黎躺下,劝道:“阿黎你好好休养,小姐由我来照料吧。” 阿黎感激地道谢,出于善意地提醒道:“主人不喜欢别人服侍她更衣,以前都是下奴将洗漱用品送入房内就退出的。” 涵佳浅笑道:“阿黎,大户人家哪个小姐不需侍儿贴身服侍洗漱更衣的?现在小姐入了府,世家规矩礼仪不能省的。其实服侍人的活儿也有讲究,恐怕你以前没学过,日后有空我会教你的。” 涵佳纯属无心之言,因为他自小在世家府内长大,跟着教习的公公学了不少礼仪,自认为在伺候人这方面很有心得。他也是出于好意,想着凭自己的长处与阿黎搞好关系,日后一起服侍小姐。 阿黎却自卑地想,怪不得以前主人不让他贴身服侍洗漱更衣,是嫌他不懂礼仪粗手笨脚吧?涵佳愿意教他,他求之不得。看来他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不知何时才能达到主人满意的程度。 妤卉昨晚从密室回来已经过了丑时,身体疲累,一觉睡到巳时才起。涵佳让逝水准备早点,自己候在正房隔间,听到里面有了动静,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妤卉一睁眼看见涵佳捧了洗漱的用品规规矩矩站在床畔,态度恭谨,像是等了很久特意讨好的样子,她也就没立刻赶他离开。她心想在妤府内不比乡野间,她若是特立独行坚持不让人服侍伺候,容易引来麻烦。说不定被人误会她讨厌什么人,她可不想再花一次心思应付新人。 于是妤卉由着涵佳伺候,催眠自己当涵佳是个丫鬟,让他换好了衣衫,洗漱梳头束发,涵佳都是极细心恭谨,妤卉挑不出半点毛病。 阿黎见涵佳进去很久,再出来时,妤卉已经焕然一新收拾得漂亮端庄。她穿着华丽的锦袍,梳着严整的成年未婚女子发式,钗环摇曳,恍若画中仙人。阿黎的心神有些恍惚,几乎被自卑占据,他霍地一下再次从床上起身,却不敢站立,只小心翼翼跪在床边迎候。主人都已经起身,他这个奴隶怎能还赖在床上? 妤卉猜到了阿黎的心思,暗中叹息,却没有直接扶他起身,而是转头对身侧的涵佳道:“长喜怎样了?他和阿黎身上都有伤,还是让他们先歇几日。涵佳你就多操些心,和逝水一起帮忙分担他们的工作。” 涵佳认为这是表现的好机会,也从小姐的话中感觉到了几分倚重,他喜道:“谨遵小姐吩咐。长喜身子弱昨天受罚后一直昏迷,奴已经帮他敷药,估计他中午才能醒来。早上奴见阿黎虽然醒着,不过体虚力乏,也就没让他起身。小姐体恤他们,是他们的福气。奴与逝水不敢松懈,会伺候好小姐的同时抽空照料他们,让他们尽快好起来听用。” 妤卉觉得涵佳明显比长喜能言善道心思灵巧,从昨天的事情也能看出他也是不愿吃亏的人,姒氏调教出来的果然有些本事。在世家大宅,如果能得涵佳这样的侍儿衷心伺候,寻常一些小争端和暗算兴许就能提前预防避免。目前将他列为合作伙伴,与姒氏的纽带暂时维系,但他害过阿黎,这件事情妤卉不会忘,亲疏立分,日后倘若真遇到难关,妤卉是不可能把涵佳当作与苏眠阿黎同等重要的人那样保护顾全。 有了妤卉的吩咐,听闻长喜也同样享受照顾,阿黎才敢躺回床上休息。 妤卉在正堂用了早饭,饭菜是她熟悉的式样清粥小菜和温好的牛乳,不过用材精细,器皿也是与她原来用的那些没法比,光看着就美不胜收秀色可餐。其实饭菜的味道很不错,逝水做得很用心,不过妤卉对逝水存了防备之心,为求稳妥,她故意沉下脸说道:“这饭菜式样差不多,但口味我吃不惯。涵佳,以后咱院里做饭就不用逝水了。下顿你做,我尝尝口味。” 涵佳心中小算盘很多,他虽然对自己的厨艺有一定自信,不过今日这头一餐还是让逝水先来,试探小姐的脾气。做饭是这个世界每个男人必备的技能,涵佳知道逝水以前就在府内帮厨,听说前些日子要送去嫡小姐院里还特意跟着教习公公学了厨艺,他做的饭菜都不能让小姐满意,可见小姐对饮食很挑剔,看来他要多向阿黎请教一下小姐的偏好,争取从厨艺上占先得到认可,盖住旁人的风头。 妤卉心想只要涵佳做的饭不十分难吃,日后就都让他做饭,省了阿黎的辛劳。古时候做饭又耗时又耗力,世家小姐用餐诸多讲究,吃一次饭下人们忙活半天是很寻常的。她不知道,能为主子做饭一般只有得宠的夫侍才可以,若是她指定哪个侍儿一日三餐操办,基本上就意味着早晚是打算收这个侍儿入房了。 大户人家规矩,小姐用饭后,侍儿们才能用饭,一般吃的都是小姐剩下的,那也必须是二等三等的侍儿才能有的福气,自是比寻常仆人们吃的大锅饭要好许多。妤卉先依了这个规矩,将吃剩的赏了侍儿。接着她叫来顺德,打算午饭前先在府里逛一逛熟悉环境。她早上见到阿黎,看他身体仍然虚弱,怕立刻带他出门反而不利于养伤。她琢磨着下午让顺德请示管家,批一辆马车或者软轿,再带着阿黎外出购物,如果有可能还要去看望苏眠。 谁知妤卉由顺德陪着在府里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和意料之外的事情。 ------------推荐朋友的新书------------ 凌嘉新书----《穿越之食色有双》,书号:1047112, 地址: 常言道: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 穿越了,就要努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食,美食也 色,嘿嘿……帅哥也 既然要过好日子,食和色,自然一个也不能少! 13游园惊梦 今天因为下午出差n晚才能回家,所以提前。呼唤p票支持啊,突破4000分会有加更。 只有起点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方法和省钱攻略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 ------------以下是正文-------------- 不逛不知道,原来妤府居然如此大。按照妤卉初步估算,府内主要住宅部分就已经横跨三条街,纵深至少五六条巷子。在住宅北侧还专门依湖堆山修了一处园林,加在一起几乎就是一座王府的规模。当然所有的建筑院落都严守礼制不敢僭越皇室王侯的规格,每重院落都是三间面阔,单檐灰瓦,不过层层叠叠,院中套院,早已形成连普通官宦都无法比拟的威严气势。 其间男眷们聚居的院子,妤卉不方便进入参观,大致熟悉了主要她能出入的地方,她就央着顺德带她去了后园游赏。 后园指的就是妤宅最北面的私家园林,从家主所居的院子里的藏书楼二层向北望,就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亭台楼阁若隐若现,虽是深秋,仍常青一片,美不胜收。 妤卉最喜欢古典园林,在现实世界中很少能有机会参观如此清静秀美的地方,今日见到心动不已。 一路行去,都是沿着起伏的长廊走,长廊的墙壁设有漏窗,将园子内外的山、水、池岸、假山、亭榭框成一幅幅美景画卷。进入园中,未见湖水,先见古树葱茏,箬竹被覆,藤萝蔓挂,野卉丛生,朴素自然,景色苍润如真山野林。 穿过这片树林,视线豁然开朗,才见一池碧水荡漾潋滟。湖面不大,却极静极雅,湖畔地势起伏,隆起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座亭飞檐凌空。亭的结构古雅,与整个园林的气氛相协调。亭四周环列有参天古树。 妤卉抬眼望去,看清亭上石额书有“沧浪亭”三个字。妤卉心中暗笑,苏州著名的园林“沧浪亭”在这里重现,倒也形神俱备,惟妙惟肖。 再仔细看,妤卉发现亭内一角有一名灰衣男子倚柱而眠,他在梦中或许感觉到秋意寒凉,身体瑟缩,眉头微蹙。 妤卉禁不住问道:“顺管事,亭中是何人?咱们需要打招呼或者回避么?” 顺德回答道:“四小姐,亭中好像是嫡小姐的侧夫姚氏。” 妤卉奇怪道:“原来是姐夫,他年纪轻轻为何打扮得如此老气,穿灰色衣裳?也不见侍儿在旁伺候?” 顺德叹息道:“寡居鳏夫不能服艳丽之色,需衣着简朴不施脂粉少配首饰,免得招蜂引蝶,坏了名节。四小姐,咱们还是避过,去别处看看吧。” 妤卉对姚氏颇有几分同情,说道:“顺管事,天气寒凉,姐夫他衣衫单薄在亭中睡去恐怕会生病,不如叫他的侍儿带些衣服给他披上,或者接他回内宅休息吧。” 顺德知道妤卉心肠好,附和道:“说得也是,怎不见他的侍儿呢?容奴才去嫡小姐院里叫人,四小姐不妨在湖边先坐下歇歇。” 顺德匆匆离去,妤卉在湖边水榭坐下,望着山上的亭子发呆。 不一会儿那姚氏竟被冻醒过来,他打了个冷颤,站起身,出了亭子下了山,去了山的另一侧,似乎没有注意到园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妤卉见他离开亭子,心想人家走了她也无需避讳,不如趁机上亭一观,眺望全园景色岂不妙哉?于是也没等顺德,自己信步而上,到了亭中。 妤卉方在亭中站稳,就听到切切私语之声从一处柱脚传来。她好奇心起,悄悄挪过去,发现这一处柱角旁的石地铺面有一处破损,露出一个孔洞。私语之声正是从这孔洞传出。这山不高,可能修建的时候为了增添趣味,在亭子下面造了山洞。 妤卉没打算偷听别人**,发现了孔洞后,反而想着避开。不过在山洞中说话的人多半没想到正巧有人在山上亭子中,说话的声音越发控制不住,因激动而更加清晰。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恳求道:“子梦,你就从了我吧。反正大姐已经不在了,没人照顾你。日后这妤家都是我的,你若跟了我,我早晚会给你正名分,省得你守寡一辈子。” 妤卉心中一惊,听出说话的正是自己的二姐妤蔚,另一个在听的莫非是姚氏? 一个男子的声音颤抖着说道:“妹妹请放尊重一些。我毕竟是你的姐夫,你不能有此荒唐念头。” 妤蔚笑道:“子梦,你比我还小一岁,不及与我大姐拜堂洞房就守了寡,你愿意如此过一辈子,没有女人疼么?你还不知道男欢女爱的美妙滋味吧?只要你从了我,我保证你会恋上这滋味。我也不会亏待你,等我得到家主之位,谁还敢拦着我收你入房?你当我的侧夫,总比为死人守寡强许多吧?” “我虽是庶出,却也懂得男儿处世的道理,知道好男不侍二妻,更何况自古妹继姐夫就是**。妹妹莫要欺我,请放我离去,否则我宁死也要保全名节。” 妤蔚见自己的花言巧语不能奏效,语气立刻变得强硬,连带动作将姚氏圈入怀中:“子梦,你这么美,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样的机会,不一亲芳泽,怎么能放你离开?” 妤卉没想到二姐居然如此好色,光天化日在后园调戏姐夫,应该是蓄谋已久吧,或许就是她故意支走了姚氏的侍儿,否则姚氏怎会落单?倘若两人你情我愿,妤卉也不打算破坏别人好事,毕竟姚子梦身世可怜。可现在明明姚子梦不愿意,妤蔚是强行逼迫,想占便宜,妤卉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可她只有十二岁,不懂武功,在妤家还没有站住脚,贸然出头,恐怕并不稳妥。 恰在此时妤卉从亭中看向园门,只见顺德带着一名侍儿赶来,那侍儿手里拿着披风,神情焦急。妤卉心思一动,放声喊道:“顺管事,我在这里。奇怪,刚才我看见姐夫下了山,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妤卉是扯开嗓子喊,声音很大,她相信在山洞中的人也能听清。 姚子梦惊觉亭子里有人,想喊救命,却被妤蔚捂了嘴威胁道:“子梦你不要怕,也不要乱叫。今日你我在此私会,我已经摸了你身子,亲了你的脸。若是被人知道,我顶多挨顿板子,而你就会丢了名节甚至性命。你若想活命,最好按我的话做,一会儿我会放手让你出去,你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把他们引开,我先藏在这里等你们走了再离去。” 姚子梦满心委屈却没有别的法子。他答应了妤蔚的条件,擦去脸上泪痕,整理好发髻衣衫,踉踉跄跄从山洞中走出。 此时顺德已经上了亭子,对妤卉说道:“四小姐,这亭子下边有个山洞,或许姚氏去了洞中,咱们找找看。” 妤卉心想妤蔚还算聪明,知道遮掩丑事,而且似乎没有发现她在上边能偷听到洞内的谈话。不过此事不失为一条把柄,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能妤蔚将不再是威胁,能成为同盟。她故意磨蹭了一下。等到姚子梦出了山洞,神情恍惚地向湖畔走去,妤卉才出了亭子下山。 姚子梦走到湖边并没有驻足,妤蔚觊觎他的美貌不是一日两日,以前只不过是暗中口头骚扰,现在发展到公然调戏搂搂抱抱想占他便宜。他在妤家无依无靠,无力反抗,能逃开今日,躲不过明日,早晚会落入她手中名节不保。以后日子该怎么过?他一时想不开,“扑通”一声跳入湖中。他心想,也许只有死了,才能逃避无望压抑的生活,寻得解脱吧。 14姚家庶子 召唤p票,当p分数突破4000时会加更一次。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 昨天热心读者可尼.菲罗.菲达为本书画了素雅的封面,我放在了这个相册,地址如下 这个相册里还有本书其它人物的插图,欢迎来看看哈。 ------------以下是正文------------ 众人见到这场面,不免惊呼,妤卉、顺德带着那侍儿飞奔到湖边,大声呼救。妤卉心中更是悔恨,没想到姚子梦会因为被妤蔚玷污而觉得羞愧一时想不开就寻短见,她该早点喊住他才对。 妤卉是会游泳的,不过她现在的身体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力气不足,如果贸然下水救人,只怕用处不大。更何况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万一再因她的碰触让姚子梦羞愤难耐,人救上来恐怕也会接着寻短见。所以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一边吩咐那侍儿去喊会水的男子,一边让顺德寻找竹竿或者长木棍,深入水中拉人。 妤卉心想,如果姚子梦投水后尚有求生的念头,或许会拉住竹竿。顺德是成年男子,比她更有力气,未必拽得上姚子梦,却也能拖延一段时间。她则在一旁大声喊道:“姐夫你别怕,抓住竹竿,我已经喊人来救你,我会帮你的。” 还算那侍儿机灵,迅速喊了两个会水的男子,他们本是园子里照料花木清理湖水的粗使奴仆,遇到这种事情都不敢多想,跳入水中救人。片刻后,姚子梦终于被拽上了岸,平躺在湖边水榭内昏迷不醒。那侍儿在妤卉的指导下,按压姚子梦的胸腹,排出积水,缓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姚子梦终于恢复了神志。 除了妤卉知道真相,旁人都以为是姚氏不慎失足落水,连带管着园子的仆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虽然姚氏是已故嫡小姐的侧夫,寡居不得宠的一个外姓男子,不过也是这宅子里的主人,出了这么大事故,相关的下人们逃不了责任和惩罚。 妤卉此时却没有立刻戳穿真相。她不是滥好人谁的事情都管,姚子梦如果只是失足落水,园子里的仆人们顶多摊上个照看不周的罪名,挨顿责罚;倘若她当众抖出真相,不仅姚子梦清誉不保,又得罪了二姐,况且目前跟在她身边的是二姐的人顺德,她根基未稳说不定反而会被倒打一耙,受了冤枉算计。所以她选择保持沉默。 姚子梦投水本是一时冲动,他胆小懦弱,当全身没过冰冷的湖水,他又开始动摇。迷迷糊糊往事一幕幕在脑中飞快掠过。 他是姚家庶出的公子,父亲不过是姚家家主的一名侍儿,当初趁着正夫侧夫们在育儿期,花了不少心思才得到家主宠幸赐了胎果,却只生了个儿子。他父亲姿色普通,出身卑微,生了孩子后容颜憔悴,再入不得家主的眼,最后连个小侍的名份都没落下,只是房里人。 姚子梦因为这样的出身,虽然算是家主的庶出公子,实际待遇与普通的侍儿家生子没什么区别,小时候就总是受姐妹兄弟的欺负,被当成奴仆呼来喝去,养成了胆小自卑的性情。亲生的父亲又因他不是女儿,想父凭女贵脱奴籍的梦破灭,待他也不好,在主子那里受了委屈,就转嫁到儿子头上,打骂是常有的事情。 谁料姚家嫡公子娇生惯养,吵着闹着不想嫁给妤家病重的嫡小姐,家主适龄的儿子里尚无婚约容貌还算端庄的就只剩下一直被忽略的姚子梦。 姚家上一代家主姚远芳,因为周昌敏获罪的牵连而引咎辞职。嫁到周家的小儿子畏罪潜逃,这属于娘家教子无方,圣上施压,文人口诛笔伐,姚远芳不得不主动让位谢罪避过风头。继任家主是姚远芳的嫡长女姚怀秀,周昌敏正夫姚氏的姐姐,不过她的才能手段比姚远芳差了许多,一方面要抓紧寻找失踪的弟弟,顶着朝廷的那些压力,另一方家中大小事情已经让她心烦意乱。姚怀秀顾此失彼,又因宠爱嫡子,草草决定让庶子姚子梦代嫁冲喜,送去给妤家嫡小姐当侧夫。 以姚子梦的出身,想嫁给四大世家的嫡小姐那顶天只能当上小侍,妤荃病入膏肓,别人都不愿意嫁,他这才得了机会。原本他与他生父以为凭借着这样的机会,只要熬到妤荃病愈,姚子梦作为侧夫怎么也能过上好日子,他生父也可以沾光在姚家扬眉吐气,结果妤荃撒手人寰,姚子梦出嫁当天就守了寡。 姚子梦虽为妤荃遗下的男眷中身份最高的一位,却被认为是不祥之人,受到妻主其余几位小侍的排挤,平日受尽冷落,孤苦无依。现在又加上妤蔚的调戏轻薄,他更加恐惧却又没有勇气真就寻死。 他在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都是爹爹憔悴的容颜,虽然爹爹对他不好,但他一直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爹爹过上有尊严的好日子。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至少还有妤家小姐侧夫的名分,只要他活着,每个月领到的月钱就能让爹爹过的比以前更舒服一些。 姚子梦想,其实在妤家只要不受到妤蔚骚扰,日子过得比在姚家好许多,吃穿用度都是精挑细选,也没有人再指使他做事。他只要守住贞节名声,面子上的尊严一点不少。 所以他终于还是动摇了,他开始挣扎。除了自身产生的一丝求生之志,他还听到了一个焦急的女子声音,对他说不要怕,她会帮他。 那声音真挚诚恳,不是轻浮的妤蔚,不是虚弱的妤蕴,难道是刚刚归家的四小姐妤卉?在妤家,竟然还有人会关心他,顾及他的生死? 被人救起,幽幽转醒,姚子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妤卉充满焦虑关切的脸。因为男女大防,她没有接触他的身体,却站得很近。恰有一缕阳光透过参天古木投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的容颜光彩夺目格外俊秀熠熠生辉,宛如救苦救难的慈悲神邸。 是她救了他,她真的能帮他么? 姚子梦觉得自己的心头忽然涌起了莫名的希望,他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悄悄掩藏,他甚至不敢对她开口说话道谢。 姚子梦内心那一连串复杂的变化,妤卉并不知晓,她例行公事,做主让人将姚子梦送回嫡小姐园子。她对外也说是姚氏不慎落水,正巧被她看见,有顺德和那小侍作证照应,这一场风波总算没有再继续。 妤卉现下已经没了逛园子的兴致,带了顺德返回自己的院子。一方面想着早一点接触妤蔚,用姚氏的事情捏着她的把柄,寻求结为利益同盟的契机,也或许能阻挠妤蔚对姚氏的染指。另一方面妤卉收拾好心情,打算暂时抛开烦恼,下午与阿黎出去逛街购物,看望苏眠。 午饭是涵佳精心准备的,他特意请教了阿黎妤卉偏好的口味,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他只当是阿黎与他一样爱耍小手段藏私,不想告诉他。他只好自己摸索,将多年所学的厨艺尽心施展出来。 妤卉却因为心事食不知味,口头上泛泛称赞两句,只想着吃完饭就去看看阿黎。 涵佳见妤卉的反应比他意料中要冷淡许多,他惴惴不安地问道:“小姐,是奴做的饭菜也不合口味么?” 妤卉应道:“你的手艺还不错,以后都你做饭吧。” 涵佳欣喜若狂,面露笑容应下来。因为小姐的话,他想着自己早晚能被纳为小姐房中,成了半个主子,自然是高人一等,看别人的神色不免多了几分骄傲得意。 妤卉一番心思都在阿黎身上,没注意到涵佳喜形于色,她只是吩咐让涵佳去照看长喜,把他支开图个清静。 她进了自己卧房隔间,抬眼看见阿黎正坐在床铺上,手里拿了个花绷子,居然是在刺绣。她顿时觉得难以适应。 虽然阿黎长得很美,却因习武肌肉匀称,身材修长并不显得娇弱,妤卉是要培养他当元帅的,让他变得更像现实世界中那些铮铮铁骨的男儿,怎能容许他沉迷在刺绣烹饪这种琐事上消磨英武之气,学这世界普通男儿那种扭捏的行止? 她一把夺过花绷子丢在一旁,面带不悦之色问道:“阿黎,谁让你做这些的?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 15要寻的人(4000分加更) 终于过4000分了,加更一次。另外推出新的回馈读者政策,以后每多200分,就加更一次。固定时间从每晚9点调整到每天晚上7点半左右。大家不要走远哈,今天还有固定,7点半见。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 ------------以下是正文------------ 阿黎不知妤卉为何生气,难道嫌他初学刺绣绣得太难看?还是他这样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学那些体面的活计?他惊慌道:“主人,我……我吃了早饭之后觉得好多了,总躺着心有不安。逝水来看我的时候,听说我不会刺绣就主动教了我。这种精细的活我以前没做过,他就说让我先从简单的练起。对不起,主人,没有事先向您请示,是不是我不可以学这些?” 妤卉郁闷道:“做饭学会了饿不着肚子,衣服破了能缝就好,至于刺绣你还是不要学了。” 阿黎不敢问原因,只低头应了,藏起眼中的委屈。 妤卉心想现在给阿黎解释她的观念貌似不合时宜,索性没说那么仔细。她见阿黎比早上气色好了许多,就转开话题说道:“阿黎,身上的伤还痛么?我今天下午想去街上逛逛,你陪我可好?” 阿黎身上的伤仍然隐隐作痛,但与过去相比,挨打后哪怕皮开肉绽只要四肢没断就必须继续干粗活的情形,已经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主人待他这么好,他还有什么不知足?他微笑道:“主人,我全好了,咱们何时启程?” “不急,你先吃了午饭,换了药收拾好,咱们再动身。” 哪能让主人干等着他这个奴隶吃饱喝足收拾停当?阿黎急忙起身,迅速穿好衣服,恭敬道:“主人,阿黎不饿,药也刚换过,现在就可以走。” 妤卉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又充满了喜悦期盼的神情,不禁有些微心痛。她才进入妤府一两日,已经觉得压抑沉闷,她真的很想出去透口气,于是也就不再坚持,带足了点心吃食拉着阿黎坐着马车,出府上街。 马车外观很平常,两匹马拉着。不过这马走路稳健,车内又按照妤卉的吩咐多加了靠垫,坐在车内颠簸的感觉不大,也相对比坐轿子宽敞舒服。 驾车的是府内的丫鬟,随行除了阿黎还有一名侍卫广萍。妤卉知道家主会派影卫暗中保护,所以明里相随的侍卫主要还是挑地头熟会说话办事的,充当向导的作用更大。广萍是顺德找来的,听说以前经常陪二小姐出入城中繁华地方,世故圆滑功夫也不弱。 妤卉让广萍与驾车的丫鬟坐在车外,阿黎随着她在车内休息。 马车一出府门,妤卉就命令阿黎开始吃东西,她可不想阿黎每天只吃残羹剩饭,一有机会就会抓紧给他改善生活。反正她们在车内,外边人也不知道究竟谁吃了那些个糕点。妤卉其实是用了心思,谎称她不知道哪种糕点好吃,让阿黎一一尝一遍。阿黎当了真,这才敢吃。 阿黎穿着妤府三等侍儿的衣服,因他身材削瘦,贴身包扎了布条裹伤,衣服套在外边并不显臃肿。举手投足之间,虽然会牵动未愈的伤口,但是他早已习惯那样的痛楚,丝毫不会影响他的行动。他在妤卉的温和笑容中渐渐放开手脚,吃着各色糕点美食,脸上浮现着欣喜的笑容,一双凤目流转,比过去添了几分生气。 妤卉忍不住伸手为他擦去唇边的糕点渣,宠溺地笑着说道:“阿黎,坐到我身边来吧。车子已经行出一段,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你总是跪着我心中不舍。” 阿黎抬起头,望着妤卉,眼中竟有了几许羞涩之意。他有些迟疑道:“主人,我身份卑微,坐在您身边不合礼法。” 妤卉温和道:“咱们都已经同床共枕过,坐在一起又如何?” 阿黎恭敬答道:“自古女尊男卑,夫妻亦不可平起平坐。更何况您是世家小姐,我只是卑微的奴隶,如果被人发现不尊礼法,会挨罚的。” 妤卉明白如果她执意要求,阿黎一定不敢忤逆会坐到她身边,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固执牵连了他,让他惴惴不安。所以她只好暂且作罢,柔声道:“车内没有旁人,你找舒服的姿势倚靠着多休息一会儿吧。” “是。”阿黎答完这句话,跪走半步,竟贴在妤卉的腿边倚靠着座位的下沿停住,他轻声道,“主人,以后出门我都可以这样么?靠在您的腿边?” 妤卉笑道:“以后咱们出门才不带其他人,也不在车里装座位,只铺一条厚厚的毯子,想坐就坐想躺便躺,才不叫那些莫名的规矩束缚” 阿黎听后脸上浮起浅笑,眼神却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妤卉看阿黎地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相信她说的话,他吃过太多的苦,不敢再奢望更好的生活了吧?她压下心痛,差开话题问道:“阿黎,你以前的主人托你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家人,也该张罗着帮你实现心愿。” 阿黎愣了一下,忍着没有直接说出真相,也守着程柔逼他立下的誓言不敢讲出那个人的名字,只抿了抿嘴唇回答道:“那个人是以前主人的哥哥,以前的主人名讳是程柔。” “你以前的主人姓程?”妤卉心想怎么这么巧呢?程柔的哥哥也该姓程吧?他们会不会与当年因叛国罪满门抄斩的程家有什么关系呢?“对了,我从母亲大人那里听说十二年前有一程姓官宦人家获罪满门抄斩,恐怕牵连很广,你家是不是也在那个时候获了罪?你还记得自己的姓氏么?说不定能找到你的亲人呢。至于程柔的哥哥,你既然不知道姓名岁数,又是男子,找起来不容易啊。” 阿黎幽幽道:“我们家获罪的时候我只有四岁,只记得我一直与爹爹住在一处院子里,从没见过娘亲。我爹爹是个哑巴,他不会说话,也没人告诉我姓名。阿黎这个名字还是程柔起的,再之前我都没有名字的。” 阿黎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禁想起了程柔当初对他讲的隐秘。程柔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叫程渊,小时候他认为是爹爹的那个哑巴根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程柔还说,只要他找到了程渊,程渊认了他,他就能过上好日子。他无法分辨程柔说的话是对是错,但因此他有了一点念想和企盼。他以前从来不敢想真能有一天来到京城,他的主人会主动帮他寻人。他觉得除了程柔当初逼他发下的那个毒誓以外,他没有别的动力找程渊,因为现在他已经过得很好了。 妤卉提起的十二年前因叛国罪被抄斩的程家,会不会就是他家呢?他有些犹豫,却仍然没有将程渊这个名字说出来。程柔对此千叮咛万嘱咐,形成了强烈的精神束缚,阿黎不敢越界。他想如果程渊真是程家的人,妤卉如果顺着这条线索查找,早晚能找到这个名字,不用他先说出来,也不算违背了誓言。 “阿黎,如果你还有亲人在世,你会与他们相认么?会回到他们身边么?叛国罪只斩女丁,或许你的父亲兄弟都还活着,盼着与你重聚。” 阿黎小心翼翼道:“若是能找到亲人,他们愿意认我我当然高兴,不过我与他们相认后,仍想留在主人身边。” 妤卉心想,因叛国罪受到牵连的人家估计都没有女人能活下来,剩下的男人一般是被典卖为奴,十二年过去了沧桑变迁,他们身在奴籍未必能有安稳日子。阿黎跟着他们或许还不如跟着她更好。但是能找到血脉相连的亲人,总是精神上的慰藉,阿黎除了受程柔嘱托找人,他自己也一定希望知道亲人的消息吧?她要帮阿黎早日实现这个心愿,一点一点治愈他的心伤。 16购物之行 这是今天第二次,以后固定都调整到每晚7点半。p分数突破了4000加更了第15章,以后每冲破200分就加更一次。下次加更在p分数超过4200之后。只有起点女生频道包月读者才能投p票支持,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和投p票支持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专门章节论述。 ------------以下是正文---------------- 妤卉此番外出逛街,购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打算考察一下市场行情,寻找赚私房钱的门路。妤家把持着华国一半的经济命脉,可谓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平素花销也大得惊人。家族人口众多,上至小姐公子,下到丫鬟侍儿光月钱支出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想象的,更别说逢年过节红白喜事各种铺张排场,往往动辄十几万两白银,堪比王侯。 妤卉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一定独立自主的经济权利,并不完全依赖妤婉的支配,这样将来做事情才不会因钱财问题被人完全控制。物质基础和精神基础建设两手都要抓,没钱想得再好也没用。 在侍卫广萍的指引下,丫鬟赶着马车先去了西市。这里有富贵人家经常购物的高档店铺,相熟的客人大多可以选择签名划账,月末年末统一付款。经营的买卖也都是上等的丝绸布匹、金银首饰、古玩字画诸多雅物。 妤卉不懂古玩字画,昨日又刚在姒氏那里量体裁衣做了好几身衣服,心思也就不在丝绸布匹上,于是她重点逛了几个首饰店铺。 首饰店铺里一般设置两个区域,女款和男款分开摆放。这个世界的男人爱美之心更多一些,尤其重视发簪耳饰手镯项坠等物品。妤卉没想为自己添置什么,就一门心思专看男款的首饰,并且叫阿黎随侍在旁充当模特。 其实阿黎生得俊美,戴什么都好看,但是妤卉打算先买一件适合苏眠的礼物,挑来挑去觉得手镯项坠这些东西都太小家子气,不符合苏眠洒脱的性情,耳饰有漂亮的不过听说只有男子的妻主才有资格买,属于有特殊意义的定情之物,她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放弃。唯一能挑的就只剩下发簪或者衣服配饰。 妤卉最后选定的是一款金镶玉的发簪,做工精细,样式独特。 店铺掌柜见妤卉衣着华丽,举止斯文,随从都是天人之姿,料定她出身不凡,赶紧推销道:“小姐,您独具慧眼选中的这款发簪,送给男子最合适不过了,而且这发簪上还可以刻字。如果送给您的亲人或者情人,刻字留念岂不是更能表达心意?” 妤卉一听就动心了,想着买两枚发簪,一枚刻上苏眠的名字,一枚刻上阿黎的名字,当作礼物。但当她问了具体的价格,不禁有些犹豫。买簪不刻字,单价十八两银,刻一个字再加二两银子,最多刻三个字。这样算下来,买两枚刻好字的发簪需要四十两银子。她一个月月钱才五十两,还要留些给阿黎买宝剑的富裕,不能都浪费在买发簪上。 权衡再三,妤卉说道:“掌柜,那我买一枚发簪,加刻一个‘眠’字,请问可否挂账?”能刷信用卡的话,她就可以节省现金,毕竟宝剑的价格也不便宜。 店铺掌柜笑道:“小姐虽然面生,不过相信是出身大家。请您留下地址,挂账当然可以,不过刻字也需要时间。您看可否这样,等字刻好敝店会派专人送货上门,钱款月末再结即可。” 妤卉心想这店家挺会做生意,说话也很委婉,毕竟她不是熟客,人家不好意思说不能挂帐,就提了送货上门的折中办法。先借着送货的机会,确认了买家的身份,这样挂账月末结钱才能有着落。 妤卉觉得以后自己也有机会再出来,不急于今日定要将礼物送给苏眠,就留了地址,让店家送货,月末统一结钱。妤卉甚至打算尽快寻到一些来钱的门路,给阿黎也买些中意的饰品。当然在妤卉的心目中,首先送给阿黎的礼物非宝剑莫属,别的物品等手头富裕了再说。 妤卉只买了一枚发簪给苏眠,阿黎并不觉得失望,因为他根本不认为他这样的身份能佩戴这些昂贵的首饰。府里已经发了发簪和木梳给他,他很知足,临出门的时候怀里还揣了当初管苏眠借的发簪,打算如果一会儿能见到苏眠就还他。 妤卉原本惴惴不安,怕阿黎会难过,却发现阿黎对此毫无反应,于是她终于明白,阿黎的自卑感依然很强,他恐怕从不敢想会得到什么贵重的物品吧?唉,妤卉郁闷无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黎自小生存的环境造就了他现在的自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一天两天几句话几件礼物能够改变的吧?看来培养阿黎当男元帅是一条漫长艰苦的道路,妤卉寻思会不会再出现一个名字里带“黎”字的男子,只要不是像阿黎这样自卑,哪怕不识字不会武功,也相对更容易成长为男元帅吧? 西市里也有卖宝剑的店铺,不过都属于名贵摆设那一类,彰显身份大有用处,上阵杀敌就比较华而不实有些浪费了。妤卉向侍卫广萍打听到,东市有一家武器铺子,在武人***里小有名气,出售的各色武器货真价实,寻常的刀剑并不贵。妤卉一听立刻乘了马车赶往东市。 东市大多数店铺都是面向平民百姓的价位,出售的物品虽无西市那种精美,也比当初在凤凰山附近的城镇中看到的品种档次更为齐全。 侍卫广萍来过这家武器店铺,引着妤卉进门,对掌柜介绍说是自家小姐,要买把实用的上好宝剑。那掌柜自然招待热情,将妤卉请去了后堂,让伙计将各色上品宝剑一一拿出来给妤卉过目。 妤卉享受着贵宾招待,心情大好。她并不懂得如何挑选宝剑,就让广萍代劳。 广萍请示道:“小姐,您买宝剑是自己用还是送人?” 妤卉笑道:“我不曾习武,买宝剑当然是送人。是给阿黎用的。” 广萍愣了一下迟疑道:“小姐的侍儿习练过武功?” 广萍之所以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这个世界男子少有习武的,她本身是女子,对男子不免带了几分轻蔑,又见阿黎容貌俊秀年岁不大,刚才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小姐的房里人。现在她乍闻小姐要给阿黎买宝剑,自然会有怀疑。 妤卉知道广萍是瞧不起阿黎,不过她不想当众让阿黎显露高深武功,所以谦虚地解释道:“阿黎练过剑法,你帮他挑一把方便携带,能防身舞起来好看的。” 广萍不禁莞尔,心想大概阿黎练过几天花拳绣腿,小姐买剑送他防身,真正想看的是他舞剑时婀娜的身姿吧? 于是广萍选剑专挑轻巧灵便适合闺中男子佩戴的类型,当然不能只要漂亮也要兼顾防身的功能。挑到最后选出了两把,妤卉也很中意的。 一把是正常形制,纹饰繁简得当,精美中透着些许柔媚之气,妤卉觉得此剑太过阴柔,自己比阿黎更适合这把剑。 另一把剑剑鞘漆黑,把柄之处与众不同。广萍拿住剑的两端,微一用力,竟将宝剑环成了一个圈,原来这是一把可以伪装成腰带的软剑。抽出剑身,却不见光芒,色泽也比寻常宝剑暗淡。 掌柜解释道:“此剑是我从一家当铺收购的,听说原主人也是为公子。别看剑身暗淡无光,实际上铸造的时候添了料,故意造成这种样子,收敛锋芒,比寻常刃口却锋利许多,削铁如泥。此剑能环在腰间防身不宜被人察觉,也利于出其不意打击对手。” 妤卉心想阿黎平时若是总拿把宝剑在府内走动似乎不妥,这把软剑可以避免麻烦,正合适,于是决定买下来。一问价居然要五百两银子。妤卉带的现银只有出门时从账房支领的五十两月钱,再有就是当初白霜影赠的银票不足八百两。 她离开苏眠的时候,留了一多半钱财给他,现在身上的银票可以说是她全部家当。 那掌柜见妤卉动了要买剑的心思,立刻开始游说,讲这种软剑极为少见,也很抢手,如果真想买她会让利。广萍也跟着讲价,费了一番口舌,压到了四百五十两。 妤卉终于一狠心掏了钱买下那把软剑,亲手为阿黎佩在腰间。 17一日不见 下次加更在4200分,目前还差30分啊,召唤p票。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写写支持! ------------以下是正文------------ 妤卉温和说道:“阿黎,这把宝剑送给你,你可要好好利用,不要辜负了我的心意。” 阿黎因激动而哽咽道:“主人,这剑太贵重了,下奴不敢戴。” “我已经付了钱,买了剑,你不戴岂不是浪费?”妤卉故作严肃道,“阿黎,你若不喜欢这把,那咱们再挑一把别的,直到你满意为止。” 阿黎更加窘迫,惶恐道:“主人,我当然喜欢您送的宝剑,不过……” “喜欢就好。”妤卉灿烂一笑,凑到阿黎耳畔低声说道,“记住,这剑不是拿来看的,我希望你用它来保护我,也保护好你自己,这样才不会埋没你的才华和这把剑的价值,才能让我高兴。” 阿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主人的眼中,他居然是有才华的人,能够与这么名贵的宝剑相提并论?这个概念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出,却不敢相信。但是他知道要按照主人的话去做,那样主人会高兴,他也就高兴了。她快乐,所以他才会快乐。 买完了宝剑,妤卉又购置了一些美食,就回了东市她原先的住处。 妤卉这次来看苏眠并没有提前派人通知,敲门的时候惴惴不安,开门来迎的居然是当初那个自称吕人华小侍的少年。那少年认得妤卉,将她们迎入园中。 苏眠本来是想出门,可到了中午莫名生出一种预感,妤卉可能会来看他,他就留在家中哪儿也没去。这会儿见到妤卉真的来了,自然高兴非常,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屋子,就差像以前那样将妤卉拥入怀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妤卉此时与苏眠同感。两人分开才不过一昼夜,就又有许多话想说给对方听。可惜屋里屋外还有别的人,说话多少要有顾忌。 妤卉先开口问道:“哥,听母亲大人说三绝老人派了弟子照应你,可是这位哥哥?” 苏眠介绍道:“三绝老人派了两名男弟子与我住在一起,这位叫清风,厨房里还有一位叫明月,虽然他们以仆从自居,但是武功见识都很不一般。” 妤卉喜道:“哥有他们做伴,我安心不少。如果还缺什么一定告诉我,我想办法给你筹措。如今我每月月钱就五十两银子呢,比以前富裕多了。” 苏眠笑道:“小妹归了本家,上下都需要打点,钱财还是节省一些的好。我虽然帮不上多少忙,却也不能拖累你。话说回来,我打算用你留下的那些钱开一间药铺,内堂设医馆,只为男子诊病,想来吃穿用度也不用发愁。而且三绝老人昨日还提到,她见我资质尚佳,想收我为入室弟子,传以医药之术。” “哥真有本事,我支持你!”妤卉兴高采烈地建议道,“哥,你现在的医术就已经不错了,还不如也收些弟子,将来能将你的学问发扬光大。” 苏眠见妤卉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心中很是欢喜,接着说道:“小妹,我确实想教授男子学习医术,否则男人生了病求医问诊极不方便,女大夫诸多避讳往往误诊错过治疗良机。只是自古少有男子被允许学习医术这等高深学问,恐怕开头会遇到阻碍。” “男子学医有何不可?哥你放手去做,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妤卉真诚道,“哥在经商和医药方面都颇有心得,不能就此埋没。要我看,你开一间药铺都是屈才,等我攒够了本钱,就交给哥做大生意,一定能赚大钱的。” 苏眠对自己的能力一向有信心,不过听妤卉亲口对他说出这份信任,他仍然觉得非常高兴,仿佛从心中生出一股暖流遍行全身,四肢百骸都无比舒服。 阿黎找了个机会,将发簪还给苏眠,这动作提醒了妤卉。她略有些羞涩道:“哥,刚才我买了一枚发簪,让人刻了‘眠’字,这两天就能送到妤府。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苏眠平素很少打扮,像样的首饰不多,妤卉特意送他发簪还刻上他的名字,意义非凡。他欢喜之余,又想起了阿黎。他注意到阿黎面色略显苍白,行动间偶有蹙眉忍痛的神色流露,莫非阿黎受伤或是生病了?苏眠问道:“小妹,你光给我一人买了礼物么?你送了阿黎什么东西?他似乎身体不舒服的样子?让我帮他看一看吧,有病不能耽误。” “我给阿黎买了一把宝剑。”若是阿黎身上没有伤,妤卉定然会洋洋得意让阿黎舞剑炫耀一下,现下她只有老老实实带着愧疚,将阿黎无辜挨打受罚的事情简要讲了出来。 苏眠听后无奈道:“小妹,大家族之中勾心斗角的事情很多,人若没有地位或者不得宠,就连主子都会被得宠的奴才欺负。你若想保护阿黎,就该尽早给他名分。” 妤卉面色微红道:“难道我只有娶了他,才能给他争取到脱奴籍的机会么?可我现在还没想过娶他为夫。” 苏眠不解道:“你纳他当小侍,就已经是他天大的福份了。没人逼你娶他为夫。难道你这辈子只能娶一名男子是真的?” 妤卉煞有介事道:“哥,神仙说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年纪还小,还没有享受生活,怎能妄送了性命?” 苏眠当妤卉是推脱之辞,就劝道:“小妹,现在你家人都知道阿黎为你全了暖席礼,你不给他名分,他靠什么除奴籍?他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嫁入什么好人家,顶多便宜了别的奴才。你就如此忍心,见阿黎受苦么?” “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么?不是说军功也能换来身份地位么?” 苏眠苦笑道:“小妹,阿黎虽然会武功,不过男子怎能上阵杀敌?” “这么说只要他能上阵杀敌,获得军功,也是可以除去奴籍的?”妤卉认真说道,“哥,其实我不想让阿黎的才华埋没在深闺宅院,我想他能像你一样自信,干出一番事业。” 苏眠愣了一下,心中恍然大悟。妤卉欣赏的男子果然与众不同,她是想把阿黎教养成另一个他么?她喜欢的其实是他这样的性情么? “培养阿黎成为你想的那个样子,是要有耐心花时间的。但眼下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将他拴在身边。不如买幅耳饰送给他,订下他是你的人,宣告你对他的宠爱,至少别的奴才碍于你的小姐身份是不敢再欺负他的。” 妤卉迟疑道:“这样阿黎会不会遭别人嫉妒?” “小妹,这世上女子哪有只对一个男子好的道理?别人若想讨好你,必然也会讨好你喜欢的人。日后他们被你收了房,兄弟间也好相处。” 妤卉不禁打了个寒颤,想想自己院子里空置的那些个房间,如果都住满了各色美男,天天使足了手段轮番讨好她,她可怎么吃得消?会不会一时把持不住因为那个倒霉的“从一而终”条件人间蒸发?会不会因为只能看不能吃郁闷到内伤喷鼻血而亡? 不过苏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该不该买耳饰送给阿黎呢?那样阿黎是不是没有机会再被别的女子喜欢了呢?难道这世间女子都那么看重身份和男人的贞洁,就再找不到一个能对阿黎好的人么? 苏眠与妤卉又聊了一些家常,大略了解了妤卉在妤家的情况和身边几人的脾气禀性,就劝着让妤卉早些回去。其实苏眠明白妤婉不希望妤卉与他太亲近,他甚至没有留妤卉一起吃晚饭,推说晚上还要去三绝老人那里学医术。 妤卉哪知道苏眠有这层顾虑,不疑有他,告辞离去。只是这次见苏眠,闲杂人等太多,妤卉没得着机会与苏眠独处,探讨那些隐患和牡丹盟的事情。她想着等拿到发簪,再来一趟,反正有车接送来回也方便。 晚饭妤卉不想回府里吃,面对自己院子里那几个人,还必须守着一堆刻板的规矩,她吃饭都没有好心情,于是就让丫鬟驾车送他们去城里最繁华的一家酒楼。她要趁机带阿黎吃顿大餐,欣赏一下京城的繁华夜景。 广萍介绍道:“四小姐,京中最顶级的酒楼好运楼是咱们妤府的产业。好运楼边上就是烟花巷,巷子里最有名气的倚红馆也是咱们自家的。您看是去哪一家?” 妤卉不解道:“这两家有什么区别呢?是不是咱们去吃饭都不用花钱?” 广萍神秘笑道:“那当然,自家小姐去用饭玩耍,掌柜们都求之不得,卖力讨好呢。属下觉得去倚红馆不错,边吃边看歌舞,饭后还有余兴节目。” 有娱乐活动总比干巴巴吃饭要强,妤卉喜道:“那咱们就去倚红馆吧。” ------------作者的话---------------- 今天收到了热心读者清幽鸟鸣写的1240字长评《卉卉背后的男银们》,已经放在本书作品相关,我好激动啊。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哈。另外在书页了调查,票选你心中能伴女主长久的美男,别忘了投票哈。 18繁华所在(4200分加更) 已经过了4200分,加更一章,这是本日第二更哈。谢谢大家的支持。明天固定在晚7点半,下次加更在突破4400分之后。具体包月省钱攻略和投p票支持的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 ------------以下是正文---------------- 马车行入烟花巷的时候妤卉已经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巷子里挂满了红灯笼,不似普通的繁华,出入酒楼迎来送往的怎么都是妖艳的男子?莫非这里是红灯区? 妤卉问道:“广萍,倚红馆是勾栏之所么?” 广萍眯起眼睛笑道:“烟花巷里哪一家不是勾栏院?不过倚红馆虽为勾栏,饭菜却是出了名的好吃,堂子里也相对清雅,妓子都是知书达礼才貌双全的妙人,没身份的人有钱也进不去的。” 妤卉满脸黑线,原来是高级特殊娱乐场所,万一她着了道,被妓子占了便宜,她清白不保有苦无处诉啊。她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赶紧说道:“广萍,咱们还是去好运楼吧。” 广萍跟二小姐久了,好色之心比旁人都大,本想借机沾光,陪着小姐公费*过过瘾,哪肯就这样轻易离开。她花言巧语一通劝,连哄带骗把妤卉架下马车进了倚红馆。她地头熟,一进堂子,鸨父就认出她,笑语相迎。 广萍向那鸨父介绍道:“这位是东家府里四小姐,今日要在此用饭,找清静的房间,上最好的菜,寻几个机灵的小子伺候。” 妤卉一想都已经进来了,还是吃了饭再走。广萍和赶车的丫鬟陪了她大半日,多半就指望晚上这点油头好处,反正不是她自己花钱,还不如就随了她们心意。大不了饭后的余兴节目,她能躲就躲,让阿黎挡下护她周全。 而且这地方是古时的销金窟,最来钱的几种行当之一,她不如借机考察一下,看看凭自己的见识能否提些改良意见,让自家产业赚更多的钱。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她相信凭自己的口才,妤婉多半会答允给她部分经营权。这样也可以变相掌握住来钱的门路。 广萍见妤卉不再喊着要走,心想都是女人,来了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怎忍看也不看就离开呢?她问道:“四小姐,您的侍儿是在车里等还是要带进去?” 妤卉哪敢放开阿黎的手?过会儿还指望他保护呢,再说怎能让阿黎孤零零一人饿着肚子等她?于是她问道:“怎么,这里不能带侍儿进入么?” “正经大户人家的夫侍和公子们自然不会来这种地方,不过阿黎只是您的侍儿,贴身伺候未尝不可。”广萍的笑容里夹杂着某种别样的轻浮之色。 阿黎已经意识到这里是***场所,他面色微红本能有些犹豫抗拒,却听那侍卫言语,醒悟到自己不过是主人的侍儿,身份卑微的奴隶,怎能与良家公子比?主人拉着他的手不放开,他哪有资格避讳挑剔?于是低了头,默默跟着妤卉走入馆内,心神却有些恍惚。 倚红馆的堂子里虽说比寻常妓家斯文清雅,不过客人们与妓子**饮酒,淫词浪语频传,想不听到都难。妤卉比阿黎还害羞,只恨不得快点走到雅间,用吃饭转移注意力。 等到了雅间,饭菜摆了满桌,弹琴唱曲歌舞表演陆续上场。这雅间比妤卉想象中要大一些,四五个人跳舞,旁边加上伴奏弹唱的也不嫌拥挤。 鸨父见妤卉年纪不大,遣来表演的都是十二三岁的稚嫩少年,馆里正在学艺的清倌。广萍得妤卉允许,落了座陪着吃喝,看得津津有味。 妤卉却提不起精神。毕竟在妤卉看来,十二三岁的少年在现实世界里还都是初中生小屁孩,穿着再暴露也没什么看头。 广萍察觉妤卉兴趣缺缺,疑惑道:“四小姐,他们的歌舞不入流么?” 只是看歌舞,妤卉当然不能委曲自己的眼睛。她说道:“我更喜欢看成熟一些的男子表演。” 广萍当初总跟着风流的二小姐厮混,久经***场所,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自然懂得男人成熟一些玩起来才过瘾。她本以为妤卉年纪小不懂这些道理,现在一听遇到了知音,她笑道:“原来四小姐也是***老手,明白成熟男子的好处。属下这就去找鸨父安排,让他将馆内有经验的上等货色都叫来请四小姐挑。” 广萍嘴上说得好,实际到了鸨父那里就打了折扣,毕竟倚红馆是要开门做生意,已经免费招待自家小姐,派来陪客的妓子就只能安排二三流的旧人,头牌和走红的新人鸨父还指望着他们陪外人多捞些好处。当然如果来的是妤府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鸨父也不敢如此敷衍,谁让妤卉年纪小又是庶出的小姐,只能委屈一下。 广萍明白这中道理,她并不强求,反正有人来陪,姿色尚可就行。 不一会儿,雅间内进来了四名二十岁上下的成熟男子。一个抱着瑶琴,一个端着琵琶,还有两个空着手,身上的衣衫比之前那些跳舞的小男孩更加暴露。几乎就一层透明的薄纱,什么也遮不住,下身艳红短小的褥裤清晰可见。这跳舞的两人都化了彩妆,身姿婀娜,妖媚之气扑面而来。弹琴的两人略施脂粉,能看出眉目清秀,虽说穿的衣服透明度较正常,不过也低开领口,露着大半前胸,隐现小腹。 曲子不见得多好听,跳舞的两人也全然不在表演舞技上,三两下动作,就欺身近前,提前开始了勾引**。 广萍当妤卉是见惯这种场面,她也就不再遮掩,色心大发一时忘形,就近按倒一个,手伸入妓子下身,揉揉捏捏搂搂抱抱。另一个妓子受到鼓舞,媚笑着向妤卉而来。妤卉则惊慌地缩去阿黎怀中,推辞道:“这位哥哥,我年纪还小。” 那妓子当这位年轻小姐是欲擒故纵,喜欢躲躲闪闪的调调,又见她一直依偎着身边美貌侍儿动作亲昵,哪想得到她是只能看不能动的主。他是过气的妓子,年岁在这行里已经不小,占不了什么优势,听说这位是东家小姐,自然不肯放过,使尽浑身解数,卖力勾引,恨不得自己主动脱去全身衣服,倒贴上去。只要让东家小姐晓得了他高超的床上功夫,或许能有赎身从良的机会。 就这样拉拉扯扯中,一个追,一个躲,桌上的汤碗不小心被撞翻。还好阿黎手疾眼快,把妤卉护在怀中,让那一身热汤全泼在了他背上。 阿黎背上原本就有伤,热汤水渗入衣服刺痛肌肤,他不禁皱眉低声呻吟。 妤卉心疼阿黎,也不想再继续这种荒唐的余兴节目,借机沉下脸,目露寒光冷喝道:“来人,快看看我的侍儿有没有损伤。” 那妓子被妤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乱了方寸,脱了自己的衣服就要上去为阿黎擦。旁边那个弹瑶琴的妓子似乎比别人都冷静一些,见过大场面,他起身镇定道:“对不起小姐,是我等鲁莽坏了您的雅兴。不如让奴带那位小哥回后面房间换身衣服,察看有否大碍。请行行好千万不要惊动鸨父,否则我们会受到严厉惩罚。” 妤卉定睛看那说话求情的妓子,才发现他被挡在前额发丝后面的双眼,居然也是一对凤目,如今低眉敛目,声音婉转,模样楚楚可怜,与阿黎竟有几分神似。她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贱名妙莲。”那妓子恭敬地回答。 妤卉忽然想到,当初那些因叛国罪抄斩的人家,家中男子典卖为奴,会不会也有流落***场所的呢?这妙莲与阿黎的容貌有几分相似,会不会是亲戚?她本打算仔细盘问,又惦记着阿黎身上的伤情,终于还是先让妙莲将阿黎带回房去换衣服,等处置妥当了再说其他。 19妙莲心事 这是今天固定,p分数过4400后将加更一章。在本书作品相关上传了热情读者可尼.菲罗.菲达写的新书评《如果让阿黎和女主在一起》,别被标题迷惑,她支持的是苏眠配女主哈。 ------------以下是正文---------------- 阿黎跟着妙莲出了雅间,拐了一道弯入后堂进入一间睡房。 妙莲关上房门,这才客气说道:“这位小哥,此处是我的睡房,没挂牌子迎客,旁人不会来闯。你脱了衣服,我帮你看看吧,若有烫伤需及时处理。” 阿黎本有些紧张害羞,不过妙莲的语气神态让他莫名生出一股亲切的感觉,他略微安下心,脱去了上身被汤水淋湿的外衣。 妙莲又说道:“你这衣服沾了油渍,不如先留在我这里,等洗净了我们再给你送过去。” 阿黎心想他不过是个奴隶,衣服怎能劳烦别人洗了送去,犹豫道:“衣服我穿回去再清洗吧。” 妙莲从箱子底下找出一套正常的布衣,递到阿黎面前:“如果你不嫌弃,就换穿这套衣服,免得身上油腻让你主人嫌弃。咦,你怎么还不把里衣脱下,让我帮你看看是否烫到肉皮?” 阿黎原本不想那么麻烦,见妙莲神情关切,又不知该如何推辞,只得脱下里衣,露出了裹伤包扎的细布。 妙莲惊讶道:“你身上有伤?这细布能解开么?我看汤水已经渗了进去。你趴床上去,我再拿些别的药。” 阿黎听话地趴在床上,解开了身上的裹伤布。 妙莲拿了药走到近前仔细一看,不禁心中一揪。这少年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新伤未愈绽着血色,压在密密麻麻的旧伤疤上,层层叠叠,整个脊背竟找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他颤声道:“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 阿黎自卑道:“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只是一个奴隶,那些伤多是挨打受罚落下的。” 妙莲知道奴隶受到虐待是常有的事情,他没再多问怕勾起阿黎的伤心往事,就只沉默着加快手上动作,为阿黎清理伤口,擦去汤汁血渍重新敷上药膏。不经意间,他瞥见阿黎左耳后有一颗红痣。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冲动,用相对正常的声音问道:“这位小哥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东家府里的家生奴么?” 阿黎如实答道:“我叫阿黎,十六岁,十二年前家中获罪成了官奴,后来才跟了现在的主人。” 妙莲闻言再无怀疑,思绪翻腾,跌回十二年前。 妙莲记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漫天下着鹅毛大雪,一队官兵闯入程府,将府里所有的人分男女押去了不同的地方。那一天他从程家备受宠爱的嫡公子变为了人人都可以欺凌的低贱官奴,身上烙下耻辱的奴隶标记,与母亲和姐妹永别。 官奴典卖前是被关在人市的土牢内的,年长一些的男眷们都被看守们轮流侵犯,他只有十岁,被父兄拼力保护起来,才没被糟蹋。不过锦衣华服都被抢走,他几乎是衣不蔽体蜷缩在肮脏的牢房内,饥饿寒冷和残酷的现实让他痛苦绝望。但他不能死,还有几个不懂事的弟弟需要他照看。 小孩子们并不明白家中已遭大难,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去不返,他们哭喊吵闹,父兄们却为了能多弄些食物出卖**讨好看守没空照料他们。他必须代替父兄一一安抚年幼的弟弟们。那时最让他省心的竟是最小的表弟。 表弟只有四岁,不哭不闹安静地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从来不与别的兄弟争抢少得可怜的食物,仿佛是无知无觉的偶人。表弟的父亲是妙莲母亲的庶出弟弟。这位舅舅少时逃婚离家出走,后来寻回家中已经有孕在身,人也变成了哑巴,问他妻主在哪里,他只会流泪。 一个庶出的公子,没有妻主就有了孩子,对家族而言是一种耻辱。虽然家里人念他可怜收留了他,却也只是略表人事,不敢张扬,拨了一处荒僻的院子让他自生自灭。数月后,这位舅舅生下个孩子,就是妙莲这位最小的表弟。 说来也巧,表弟是与五皇女同一天降生。不过一个贵为皇女受尽荣宠,百官来贺,程家作为五皇女生父的娘家赶着嘘寒问暖送了各色礼物讨好巴结。另一个是庶出公子的私生子,降生就不被期待,默默无闻,连名姓都没人给起,冷落在荒僻院子只能喝稀粥度日,没有娘亲,爹爹不疼,亲人不爱,却顽强地活了下来。 谁料风云突变,程家获罪,满门抄斩,女丁皆亡,男眷典卖为奴。宫中的西贵君程氏与五皇女也跟着受了牵连。 妙莲已经忘记了其余几个弟弟的模样,可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小表弟长了一双与他一样的凤眼,左耳后有一颗红痣。一位神秘的客人专门挑拣年幼的男孩子,将他的小表弟买走,不知道带去了什么地方。 临别时,小表弟稚嫩的小手拉着他的衣服不放,似乎感觉到了未来即将面临怎样的苦难。小表弟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怯生生地开口对他说话:“表哥,我不想离开你。” 妙莲忍着泪骗小表弟说:“幺弟乖,跟她们走比这里好,等你长大了表哥会去看你。” 小表弟信了他的话,松开手,天真道:“那表哥一定要来看我啊。” “一定的。”妙莲认真地说着谎言,转过头凄然惨笑。 随后他被倚红馆的鸨父相中,沦为人尽可妻的妓子。 妙莲这个名字是在倚红馆起的艺名,他刻意将当年在程家为嫡公子时的日子遗忘,包括名姓,这样才能让他适应卑微的身份和耻辱的妓子生活。 过去的十二年,妙莲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过尽千帆,经了大风小浪都坚持活着。他现在终于明白那股求生的念头是从何而来,他其实想再见到亲人吧,至少那个期待着他去看的小表弟,他舍不得让他心愿落空。 妙莲姿容秀美,温顺擅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四岁初夜卖了倚红馆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三千两银子,随后连霸四届头牌,成为烟花巷红及一时的名妓子。与他过夜起价就是三百两,他也从不挑人,形形色色老幼美丑都能尽心服侍,行内口碑很好,钱财滚滚而来。 只可惜国法规定,官奴一入娼门不可自行赎身。妙莲若想离开倚红馆,必须寻得良人,纳为小侍,花一万两银子替他赎身。钱财好赚,妙莲攒下的私房钱早已过万,缺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不过事实上,妙莲自己也没有想到,因为一个偶然,他走上了一条与寻常妓子从良嫁人养老完全不同的路。他不知道路的尽头是否是他期待的光明幸福,却明白他已无法回头。 “妙莲哥哥,药敷好了么?我不能让主人等太久。”阿黎感觉妙莲长时间没了动静,想着可能已经结束了治疗,就出言提醒。 妙莲这才回过神来。 眼前这可怜的人儿就是他的小表弟吧?他却不能与他相认,他不可以将他在意的亲人也拖上那条无法回头的路。他这些年渐渐醒悟,也许看不到缥缈的希望,无知一点才是福。 小表弟身上那层层叠叠的伤痕,必是长年遭受非人虐待折磨,他的主人为何如此对他?阿黎的容貌绝对是一等一的好看,脾气又乖巧温顺,倘若是正经人家的公子,那不知该多受宠爱。 带着复杂的心绪,妙莲为阿黎重新包扎好伤口,忧虑地问道:“阿黎,你主人是不是经常打骂你?我看你背上这些新伤是这几日才添的吧?为了什么错就这样罚你?” 阿黎急忙辩解道:“现在的主人对我很好的,这伤是别的侍儿诬陷我摔碎了花瓶,院管事罚的。后来主人知道了真相,可心疼我了,让我在床上歇着什么事都不用做。若是以前挨了这么轻的打,只要手脚能动都要做事的。” 皮开肉绽居然只说是很轻的惩罚,阿黎都受过怎样的罪啊。妙莲不忍再听,强颜欢笑道:“阿黎,其实你身上这伤还没好,你主人若真是心疼你,就该多让你休息,怎还带你来这肮脏地方消遣?我看你已经破了身,你主人可曾许你名分?” 阿黎神色一黯,对自己曾为军奴贞洁尽毁的事情羞于启齿,只卑微道:“我只求不被主人抛弃就好,名分哪是我这种身份的人能想的?” 妙莲很想开解阿黎几句,却又不敢耽搁时间,便暂时作罢,将阿黎带回雅间。 ------------作者的废话------------ 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写写支持! 另外为我喜欢的一本女频包月好书拉月票《小楼传说》,这本书可以分卷看独立成篇的,强烈推荐大家看《外传之前生(碧血汉卿前传)》,《碧血汉卿(魔主上卷)》,还有棕黑色大人写阿汉的同人《(非**)同人男宠续篇》,很虐心很动人,一定要预备好擦泪用具再看哈。 20主动争取(4400分加更) 早上起来上网一看,发现居然凌晨就已经冲破了4400分,赶紧加更,让大家久等了。下次加更在突破4600分之后。今天晚上7点半还有一次固定。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包月的读者还能给自己喜欢的包月作品投月票。不要浪费票啊!到月末了,手中还有p票的读者大人们,赏我一票吧。 ------------以下是正文------------ 经过刚才的意外,广萍见妤卉面色不善,也就收敛了放荡的行径,约束那些妓子不要乱动手脚。妤卉勉强吃完饭,让人将剩下的挑有营养的菜品打包,盛放在食盒中带回府内,打算晚上再让阿黎好好补补。 等阿黎换了衣服回来,妤卉并没有多事,帮着妙莲等人瞒了鸨父,只说府内有事就匆匆离去。那鸨父一听小姐晚上不在此处消遣,妓子们可以腾出来招待别人,他当然高兴,客客气气将妤卉一行送出门。 在马车上,妤卉向广萍打听道:“广萍,刚才弹琴的妙莲是何来历?” 广萍卖弄道:“妙莲在四年前那可是倚红馆的名人,从十四岁出道,连霸四年头牌,烟花巷中无出其右者。当初他陪客起价就要三百两银子,往往数人竟标,动辄就上千两。现在也起码一百两银子才肯过夜的。” 妤卉不解道:“既然这样,妙莲应该早就能攒够钱财赎身从良了吧?怎么年纪大了反而留在了馆内,莫非是贪恋烟花巷的繁华?” 广萍解释道:“四小姐有所不知,妙莲虽说不挑客人,但是从良却选得仔细,眼界甚高。他是官奴,入娼门不能自己赎身的,他不缺银子,那时就公开宣称,只要找到他中意的女子,他愿意自掏腰包资助妻主为他赎身。四年前他千挑万选相中了一名上京赶考的穷书生,他毅然决然辞了头牌,在外置了清静院子一心服侍那书生复习功课,供那书生一切吃穿用度,还帮她打点官府门路。那书生相貌平平,才华也不见得如何惊人,但她许诺如果能金榜题名,就立刻为妙莲赎身,娶他为正夫。” 妤卉隐有不安道:“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听说娼门中人从良后一般只能当小侍,居然有人愿意娶妙莲为正夫,可见情深意浓。” 广萍撇撇嘴道:“当时堂子里多少人羡慕妙莲能遇到这么好的良人,不过发榜的时候那书生名落孙山。妙莲并不气馁,劝那书生暂居京中,三年后再考。那书生表面上相当感激,也答应留下,但过了没多久,就说母亲病重要她赶回老家。妙莲怎能阻拦?临别时资助了那书生许多金银。谁知那书生一去不返,再无音讯。 妙莲怕那书生路上出了事情,就央了鸨父放他暂离京城,外出寻那书生。结果到了那书生所言家乡一打听,根本就没有书生那号人。妙莲才知道上了当,从他辞了头牌与那书生姘居到最后寻人不果,耗了两年的时光。这下人财两空,他又已过妙龄,自此心灰意冷,再不谈赎身的事情。妙莲重回倚红馆,风光不再,鸨父念他可怜不再相逼,由着他平素只接些熟客。他现在是偶尔出出堂子,维持正常的开销,得过且过混日子而已。” 妤卉咬牙道:“那书生太可恶了,若是让我遇到一定要狠狠惩治她。” 广萍不以为然道:“这还算好的了,听说有些骗子,霸占了妓子的钱财和身子,明里风光赎了身,玩腻了又将妓子卖入别家娼馆或是下等窑子,活活把人作践死。那些骗子薄情寡性更没良心。” 妤卉发了一顿感慨,又问道:“可知妙莲本姓是什么,他既是官奴,当年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吧?家中犯了什么事遭此厄运?” 广萍摇头叹息道:“妙莲弃了原本的姓名,对外从来不提,说是不想给祖上丢脸。这事情恐怕只能向倚红馆的鸨父打听。” 绕了一圈,还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妤卉只好暂时作罢,不再聊这种让人郁闷的话题。 妤卉回到府内自己院子里,时辰已经不早了。别的院子大多歇息,顺德和侍儿们却不敢松懈,静等着小姐回来。妤卉打发涵佳去照料长喜,安顿阿黎回床铺上休息,特意嘱咐让阿黎把打包回来的东西多吃一些,自己则去了书房。 妤卉并非来了兴致想挑灯夜读,而是铺开纸笔,画了一幅画。在现实世界里她只学过几天素描,用毛笔作画还是头一次,索性她不求章法,只求传神。几比勾勒,一处山洞,上有凉亭的场景就已跃然纸上。山洞中一男一女相互搂抱,那女子满面轻浮的神态,那男子却眉眼哀伤楚楚可怜。 妤卉等画干了,就取了信封将画封入,叫来顺德说道:“顺管事,麻烦你悄悄将这封信送到我二姐那里。请她私下里拆看,如果有疑问务必来找我。” 顺德不敢翻看主子的信件,又不知道妤卉神神秘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接过信封惴惴不安道:“四小姐,您是有什么事情与二小姐商量么?” 妤卉神秘一笑道:“是啊,如果二姐见了信,今晚肯赏脸与我一谈,那是最好不过了。” 顺德带着十二分的好奇,将信送到妤蔚的院子里。 妤蔚背着人拆开信封一看,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将信放在蜡烛上烧成灰,才暂时定了神。她心想难道自己白天在后园做的丑事被妤卉知道了?她面带慌张神色问道:“顺德,四小姐怎么说?” 顺德如实道:“奴才琢磨着,四小姐那意思可能是希望二小姐今晚就找她一叙。” 妤蔚不敢耽搁,也没了兴致与院子里的夫侍们鬼混,穿好了衣服,不敢惊动旁人,跟着顺德去了妤卉的院子。 妤卉将妤蔚请入书房,不紧不慢看了茶水,才打发闲杂人等都退下。 妤蔚刚才是强装镇定,等四下无人,终于露出焦虑之色,急切道:“四妹送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妤卉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小妹今天上午逛园子,恰好听见有一对男女在沧浪亭下边的山洞中窃窃私语,于是一时兴起画了那幅画。那男子想来并不喜欢那女子,事后居然想寻了短见,实在可怜。” 妤蔚心知肚明,既然妤卉已经清清楚楚,她反而不怕了。至少妤卉没有直接对母亲打小报告,而是送幅画约她私下聊,可见对她有所企图。她沉声道:“依四妹的意思,那画中女子该怎么办呢?” “若是两情相悦,小妹怎敢榜打鸳鸯?可现在一个要死要活,若是不想事情闹大,小妹以为那画中女子还是暂时断了念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单恋一只花。”妤卉用言语暗示,让妤蔚放手,至少现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不要继续惹事生非,她顿了一下,威胁道,“倘若她放不下,难保小妹不会再画一幅,给母亲和父亲大人讲讲故事。” 妤蔚哪是轻易就让人威胁的主儿,她硬脾气上来,冷笑道:“四妹你刚回家,脚跟还没站稳,何必管别人的闲事?你以为母亲和父亲大人就会信了你的故事么?” 妤卉委婉道:“小妹本来也不这么以为,可姐姐见着那幅画,如此紧张跑来商量此事,小妹觉得或许母亲和父亲大人会相信小妹的故事。” 妤蔚心中震惊,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妹妹竟然能将人心拿捏如此准确? 妤蔚风流成性,顽劣不堪,因此被母亲不喜,别的小报告不怕,怕就怕这种丑事传到母亲耳朵里。她素来生活放荡有好色的名声,哪怕捕风捉影的小事,母亲也能信以为真,更何况这回是真事。 嫡小姐去世后,妤蔚为了重获母亲重视,听从爹爹邹氏的劝告,尽量控制不惹是生非,***场所都不敢去,整日除了去官学,就是在家中实在憋闷。今日上午去后园闲逛,正看到姚氏忧郁**的样子,她觊觎这位姐夫不是一天半天,此时色心大发再也控制不住,找了借口支开姚氏的侍儿,想一亲芳泽占点便宜。没想到让妤卉看出了破绽。妤蔚想那山洞里没有旁人,难不成妤卉有透视的法眼或者穿墙的神耳? 妤蔚摸不清妤卉的底细,又怕丑事被告发,急匆匆赶来,正表明了她颇为紧张此事。软肋被捏住,她再也嚣张不起来,语气顿时缓和,惴惴不安地问道:“四妹,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想让这事情张扬出去,毕竟对姚氏而言是损名节的。否则你也不会让顺德这个自己人给我送画,足见四妹诚意。咱们也不兜***了,四妹想要什么还请直说。” 21利益关系 晚上有事,今天固定现在提前更出来了,早上还加更过一次第20章,大家不要错过。下次加更在突破4600之后。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谢谢支持! ------------以下是正文------------ 妤卉见妤蔚是这种拉拢的态度,她也就捡着好听的话说:“二姐的心思小妹明白,二姐英姿飒飒年纪最长,小妹自当为二姐马首是瞻,以求日后二姐继了家主之位,能多多照顾小妹。” 妤蔚自认为家主之位非己莫属,听妤卉如此说也不掩饰谦虚,摆出一副当家人的姿态说道:“四妹,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怎能不照顾妹妹?直说吧,眼下四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缺钱还是缺人,只要四妹提出来,我都不会吝啬。” 妤卉心想妤蔚以己度人,当她是来敲诈勒索钱财好处的,她若表现得太高洁,反而会被认为虚伪。最好是让妤蔚觉得她也是同道中人,让妤蔚自认为能够把控她这个妹妹的小心思,对方才会真正将她纳在羽下。所以妤卉说道:“说实话,小妹自小流落乡野,生父早逝,日子一直穷困。现在归了本家,上下打点,外边欠了些债,在家还要讨院子里这些个美人们的欢心,手头有点紧。” 妤卉原来也是贪财好色之人,妤蔚渐渐放下心,她笑道:“我这两年管着家里一些生意,钱财尚有富余,借给四妹暂时花销也未尝不可。不过咱们姐妹私下里交好,怕你三姐会嫉妒。” 妤蔚这是暗示想与她结盟,就必须摆明立场,撇开三姐么?妤卉顺着妤蔚的话说道:“小妹只在归家的时候见过三姐一面,她既然身子不好,就该多休养,小妹也觉得家里的事情三姐恐怕是有心无力。另外小妹向二姐借钱不是白借,希望能有机会为二姐效力。” 妤蔚一琢磨,妤卉有意投诚,该怎么安排她好呢?她犹豫道:“四妹,坦白讲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但是大家族内勾心斗角的事情恐怕你也不明白,帮不上忙。” 妤卉微微一笑道:“小妹刚入府,确实不懂世家规矩,不过小妹曾跟朋友学过做生意的路数,不如帮二姐打理生意,二姐好腾出更多的精力应付家中的正事。” 妤蔚可以说是典型的二世祖,让她花钱她头头是道,对赚钱做生意却不关心。当年她爹爹邹氏怕她吃亏,颇费了一些手段才从家主那里挣了些产业寄在妤蔚名下,派了心腹奴才代为打理。妤蔚这个甩手东家做得很彻底,除了提银子时想起,压根就没关心过生意的事情。她一向认为经商是小道辛苦事情,现在听妤卉说想帮她打理生意,她略有不解道:“四妹,经商是末流劳苦活,有奴才们效力就行,咱们当小姐的何必操那份心?” 妤卉大胆试探道:“二姐,其实我也不可能真去管那么细致,不过是想大姐刚刚过世,她名下也应寄了产业吧?二姐是否已经接手了这些生意?二姐若无暇,不如让小妹帮忙。” 妤蔚叹了口气,神情上流露出几分不甘,沉声道:“唉,四妹你不知道,当初母亲大人偏心,给大姐的产业最多。三妹一直体弱多病,当初大姐在,有我帮衬,轮不到三妹操心。如今大姐去了,我想帮母亲分忧,继了大姐的产业,谁料母亲居然想交一部分给三妹打理。” 妤卉心思一动,莫非当初妤婉深知二女儿好色的本性,有些生意故意不让她接手,交给别人打理,起到督促的作用?现在大概也是怕都交给妤蔚,助长了她的恶习。她问道:“我白天在城里闲逛,听说烟花巷里的倚红馆是咱们妤家开的买卖,这是归谁管呢?” 妤蔚狠狠道:“咱们家的生意涉及各行各业,当初我最想接手的就是酒楼馆阁,别的油盐布帛什么的哪有温香软玉的美人好玩?只要让我管全国这几十家倚红馆,其他的生意我都可以不要。但母亲大人估计是怕我沉迷其中不思进取,偏偏将这酒楼馆阁的生意分给了大姐,还特意叮嘱让大姐防着我去闲逛厮混。害得我烟花巷里逛遍了,最生疏的反而是自家的倚红馆,说来就让旁人笑话。前两天我与母亲商量生意的事情,什么都谈得好好的,唯独酒楼馆阁母亲怎么也不愿意交给我打理,宁可让三妹那个病秧子操持。三妹站都站不稳,一步三喘,院子里的侍儿都没力气碰,哪有能力照顾倚红馆的美人?” 妤卉附和道:“二姐说的对啊。我今日在倚红馆看见好几个美人,具是姿色上乘,妖媚入骨,比咱们府里这些不懂风情的家生子更会伺候人。小妹有个主意,不如小妹试着向母亲大人讨来这份产业寄在名下,让二姐指点,派些机灵的奴才帮着小妹打理,日后二姐去倚红馆就是光明正大巡视生意,谁还敢说三道四?” 妤蔚一听喜上眉梢。她心想反正母亲铁定心不想让她碰倚红馆的生意,还不如她帮衬几句落在妤卉名下。妤卉根基不稳手下没人,她安插自己人过去,日后倚红馆还不就是她的天下? “四妹这主意不错。”妤蔚称赞道,“明天我带你去找母亲大人说说。其实你已经元服,身强体壮的,家里的生意自然该管一些。” “是啊,小妹也想帮母亲大人分忧,另一方面为了三姐的身体着想,不能让她太过操劳。” 妤蔚坏笑道:“四妹,我看你是个机灵人,日后姐姐要靠你多帮衬了。” 妤卉表态道:“小妹不会忘记二姐给的这些好处,也希望二姐一帆风顺早日得偿心愿。” 妤蔚戏谑道:“四妹嘴上真甜,将来必能讨得美人欢心。话说回来,其实三妹除了身子弱脑子并不笨,她爹爹何氏娘家在朝中有些势力,她自己也是争强好胜的性情。四妹为什么不帮她反而来投靠我呢?” 妤卉将早就想好的说词拿出来道:“一来小妹觉得与二姐很投缘,容易说上话;二来二姐可能不知道,何氏打发到我院子里的侍儿长喜,竟然敢陷害我最宠爱的侍儿挨了鞭子。欺负我的美人,这口气我怎能忍下?” 妤蔚从顺德那里也听说了这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为了美人结仇,这比较符合她的逻辑,于是更加确信妤卉真心投诚,她安慰道:“四妹,我会叮嘱让顺德看好院子里的人,准保不让那些刁奴再有机会欺负你的美人。四妹想接手倚红馆,莫非也是看上了里面的妓子?四妹的相好,以后姐姐就不碰了,免得四妹将来为了美人与姐姐闹别扭。” 妤卉闻言略一寻思,决定还是将妙莲这个名字说出来。毕竟招待东家小姐,妓子们没什么油水,妤蔚将来少不了去倚红馆,让妙莲有借口逃避妤蔚的荼毒,也算是她做件善事吧。她说道:“既然二姐如此仗义,小妹也不隐瞒。小妹一直喜欢成熟的男子,看上了倚红馆那个妙莲。” “四妹果然有眼光,不过比起四年前妙莲姿容已衰,又不愿赎身,对谁都淡淡得没了激情。四妹难道喜欢这种调调?” “正所谓夫不如侍,侍不如妓,小妹又没打算娶个妓子,无非是闲时找他消遣而已。妙莲不愿赎身正好,免得如旁人那样一旦沾上了,总想着往咱们府里钻,那样的应付起来太麻烦。”妤卉违心地随口忽悠着。 妤蔚却被妤卉这番话说到了心里去。她纵横***场所,早就懂得妓子们明里恩恩爱爱拼命讨好,私下里施展各色手段,无非就是想嫁入豪门从良养老,少有会真心爱恩客的。因此她也格外瞧不起妓子,当他们是消遣玩物,从没想过要真纳他们为小侍,应付起来就麻烦许多。像妙莲这种不谈赎身的妓子,若是能再年轻个四五岁,她恐怕也会迷恋。可惜她不喜欢年纪比自己大许多的男子,既然四妹喜欢,她做顺水人情正好。 于是妤蔚信誓旦旦应了下来,与妤卉商量好,明天一早求见母亲大人,谈接手生意的事情。 22闲惹桃花 很不幸由于天气热长期开机赶稿,我的家用老台机终于烧掉了,幸好在此之前我曾经发电邮备份了最新稿件,因此目前这几天的还能支撑住。我现在网吧里,请大家用p票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吧。不知道我可怜的台机啥时候能修好啊。具体包月和投p票支持的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 ----------------以下是正文------------ 二小姐神情焦虑急匆匆而来,又满面春风地离去,看来是与四小姐交好,这让顺德踏实许多。妤卉叮嘱不让顺德对旁人提起曾经送信给二小姐,顺德满口答应下来。 妤卉办完了这件事情,心情不错,回转了自己的卧房,打算睡个安稳觉,谁料涵佳居然等在她房内。 今天晚上的涵佳打扮得格外漂亮,大冷天穿得又少又暴露,说是伺候妤卉洗漱就寝,难免有自荐枕席之嫌。妤卉趁势头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慌忙说道:“涵佳,我今天晚上累了,想睡个安稳觉。” 涵佳委屈道:“小姐莫非嫌奴姿色平平,入不得小姐的眼?” 妤卉安慰道:“涵佳,你的容貌也算是上乘,不过我刚从倚红馆回来,身子乏了。” 涵佳心想,原来是让倚红馆的妓子占了先,刚才看阿黎回来时换了衣服,定然是随着妓子们与小姐玩得野了,才害小姐如此疲累。他只得暂时将自荐枕席的打算作罢,抛了个幽怨的媚眼恋恋不舍地离去。 妤卉知道能躲得过今日躲不过明日,涵佳这样的举动是想被她收房求个名分吧,她该如何应对呢?涵佳绝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可不想被涵佳得手,与他“从一而终”,但他是姒氏的人,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翻脸。摆平这种关系实在是困难啊,她打算先找借口敷衍着,尽快找个合适的人合时的时候把涵佳嫁掉。想到这一层,妤卉不免冒出了一个坏主意,是不是该制造个机会让妤蔚染指涵佳,这样她就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拒绝涵佳的“美意”了。 次日一早,妤卉收拾停当,用过了早饭,叮嘱让阿黎在房内好好休息,就带了顺德和涵佳与妤蔚会合,去了家主的院子。按照正常的规矩,她晨昏请安都要过来这院子,妤蔚说她有别的事情禀告母亲,正好是个借口留下,她们姐妹能私下里与母亲大人交流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妤卉带涵佳贴身伺候,存了心思就是让妤蔚看见她身边的美人。不过妤蔚今日关注的首先还是怎么能挣到生意上的好处,又是在母亲院子里,她暂时收起了轻浮好色的性情,并没有主动搭讪。 姐妹两人请完安,由妤蔚牵头,留在妤婉的书房商量事情。在妤蔚的美言和推荐下,妤婉允许了妤卉管理酒楼馆阁的事务,不过具体做事的奴才先不换,还继续用嫡小姐的人。嫡小姐原先负责的其余生意,一部分还是交给了三小姐打理,另一部分空悬并未归入哪个小姐名下。 但凡归在小姐名下照看的产业,到了年末需要按家主定的数目上交固定银钱,其余盈利都由小姐自己留着。经营得法的话,一年下来落在自己腰包里的私房钱比月钱多了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因天灾**有了亏损,家主也不会强逼着小姐们上贡,还能适当给些补贴抚恤,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来钱之路。 这样的结果,让妤卉相对满意。她猜测妤婉应该是已经看透了妤蔚的心思,甚至是明白了自己这步棋的真实用意,所以才故意立了这个规矩,让妤蔚不能明目张胆插手到妤卉管辖的事务中。 妤蔚没捞到实在的好处,对这样的结果有些牢骚。刚一出了母亲的书房,她私下里就对妤卉说道:“四妹,母亲大人明显还是不想我沾手倚红馆,留着大姐那批奴才,怕她们会欺负你年幼无知。你要想个法子将她们替了,姐姐会帮你再寻一批乖巧会办事的人顶上。” 妤卉劝道:“二姐,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小妹觉得不如先依了母亲的安排,等日后与那些奴才混熟了,再慢慢安插二姐的人进去。小妹也想把着倚红馆的事物,咱们姐妹才能方便出入玩耍。小妹以为母亲大人八成是怕咱们沉迷享乐,才让大姐的旧人看着,咱们不妨装装样子,让母亲放心。其实大姐那些奴才若是机灵,再由我稍加点拨,她们定会早早就依附二姐的。难不成她们脑子坏掉,还跑去依附三姐么?” 经妤卉这么一说,妤蔚想想也对,毕竟大姐已经死了,那些奴才若想将来有个好归宿,不巴结她巴结谁?说不定不用她找人去替,那些奴才就纷纷投诚,她去倚红馆便再无阻碍成了自家后院。 如此一想,妤蔚满腹牢骚去了大半,喜道:“还是四妹聪明,那就有劳四妹了。我看四妹也是个风流种子,既然咱们姐妹投缘,我那里有些好物件一定要送给四妹见识见识。有了这些东西助兴,床第之间那绝对更多了情趣。” 妤卉面色微红,妤蔚打算送她床上用品,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敷衍道:“二姐送东西给小妹,这等盛情,小妹荣幸之至。” 妤蔚一看妤卉不像寻常世家小姐那种假虚伪,大大方方收了,自己感觉也挺有面子,就说道:“那一会儿你打发个人过来拿,你身边这位看起来就不错,我也正好教教他这些东西的妙用。” 妤蔚指的人自然是跟在妤卉身边的涵佳。妤卉心想妤蔚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那就打发涵佳跑一趟。若是妤蔚把持不住,推倒涵佳,或许能省了她日后的麻烦。 妤卉回到自己院子,与阿黎说了一会儿话,就看涵佳捧了个盒子走进卧室。盒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妤蔚送的情趣用品。 妤卉注意到涵佳脸上挂着泪痕,她问道:“涵佳,你怎么哭了?” 涵佳委屈道:“小姐,刚才奴去二小姐院子里拿东西。谁料二小姐她非要将奴拉入卧房,把那盒子里的东西一一讲解,还在奴身上比划。” “然后呢?” 涵佳见妤卉那么紧张,还道小姐是关心他,心中暗喜,他哪里晓得妤卉其实关心的是妤蔚得手了没有。他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奴虽然想着清白身子要留给小姐,可二小姐也是主子,奴怎敢拂逆?幸亏二小姐的小侍撞了进来,主动对二小姐投怀送抱,奴才借机拿了东西离开。奴自知命薄,能得二小姐宠幸固然是好事,可奴更喜欢小姐。” 这是**裸地示爱表忠心啊,妤卉心想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自己院子里的问题不能光指望别人能帮忙解决。她只好安慰道:“涵佳,你受了惊吓还是回房歇着吧。我比二姐差了许多,在府内也没什么根基,她若真能好好待你,你从了她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涵佳心中其实也有些犹豫,二小姐似乎是继承家业的最好人选吧?他若能攀龙附凤,早点混到名分,说不定将来比跟着四小姐更有前途。不过二小姐风流成性,听说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幸了侍儿翻脸就不认人,少有能给名分的,那还不如在四小姐这里更稳妥。至少四小姐身边就一个没名分的宠奴,四小姐人又年轻漂亮。她现在让他住在厢房,许他三餐伺候,早晚会将他收房给了名分吧? 想通了这层关系,涵佳赶紧表态道:“小姐,奴满心念的当然都是小姐,日后尽量避着二小姐便是。” 妤卉一听更加郁闷。她现在名不见经传,扮演的是不受重视的庶出小姐,还有涵佳这等侍儿愿意自荐枕席,将来她若是崭露头角,有了名声,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想嫁她。真是无端的桃花劫啊! 23三姐试探 对不起今天晚了,修了电脑回来。呵呵,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4600之后。加更章节已经准备好了。 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谢谢支持! ----------------以下是正文---------------- 妤卉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将涵佳打发走,嘱咐阿黎躺下继续休息,却突然有了好奇想见识一下妤蔚吹嘘的古代情趣用品。她进了自己卧房,左右无人,打开盒子一看,真是琳琅满目,品种齐全。 瓶瓶罐罐的春药自不必说,还有各色制作精良的小巧机关,看造型就知道是用在男人身上的敏感部位,甚至除了这些常规物品,还有玉势、锁阳环、小皮鞭等等限制级刺激型道具。让妤卉看得气血沸腾,禁不住无限意淫入了神。她内心深处生发一股邪恶的念头,日后若哪个男子想占她便宜,她就把这些道具一一施展出来,想必那男子再无余力打她的主意。 “小姐,三小姐那边派人来,说是请小姐过去一叙。”逝水淡然平稳的声音在妤卉身后响起。 妤卉心中一惊,是逝水走路太轻,还是自己刚才太入迷,怎么都没发现屋子里突然多了个大活人?她摆弄着满盒子情趣用品想入非非的傻样估计都让逝水瞧见了,真是丢脸啊。她赶紧盖上盒子,惴惴不安道:“逝水,你刚才看见这盒子里的东西了么?” 逝水波澜不兴道:“下奴看见了。” 妤卉满脸黑线叮嘱道:“不要乱想,这是二姐才送我的礼物,我都不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物品干什么用。” 逝水低眉敛目装出泥塑木雕的样子,实际心中并不平静。那盒子里各色的羞物,他以前虽然也见识过,却没料到妤卉小小年纪竟也沉迷把玩不学好。刚才妤卉似笑非笑,一手攥个玉势,一手拈个银托子,眼神绝对不是个清纯天真的小女孩该有的,必是经过人事,深知那些东西的用处。那她何必遮掩解释?莫非是还想以此为借口,打着与他探讨这些东西用途的幌子,实际想占他便宜?他决定以静制动,沉默不语,免得言多有失。 妤卉没有逝水想得那么坏,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常态,打破沉闷说道:“是三姐叫我么?那我这就过去吧。” 此时涵佳已经开始准备午饭,妤卉叫了顺德陪着去了三小姐院子。让顺德陪着,那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有二小姐的人跟着去拜访三小姐,若有风吹草动,二小姐也能第一时间得到信息。 妤卉路上就想明白了,三姐妤蕴多半是听说她与妤蔚走的近,又新接手了一些家族生意,感觉到了威胁,要探探她的底细。 进了妤蕴的院子,与别处明显不同的就是满院子飘散着一股浓烈的药香。院子里伺候的侍儿仆人都是弱不禁风的类型,看来妤蕴因为自己体弱,就产生了某种病态的审美。 妤蕴在书房接待了妤卉,看茶落座,闲聊两句,一番虚伪客套之后,妤蕴遣退了旁人。妤卉知道她要开始说正题了。妤蕴想试探她,她也正想摸摸这位三姐的底细。 妤蕴咳了几声理顺气息,靠在软椅上说道:“四妹,听说今天母亲大人将酒楼馆阁的生意交给你打理,姐姐也替你高兴。不过二姐那人的品行咱们都心知肚明,你需多劝着她不要总是留恋欢场,免得累坏了身子。家里将来还要靠她支撑。” 妤卉琢磨着妤蕴这话最后一句的尾音,怎么听都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反话。难道三姐最想看到的是二姐沉迷酒色,不思进取么?妤蕴是绵里藏针,比妤蔚有心计的主,妤卉对付她的技巧就是装傻。只要让妤蕴觉得她这个当妹妹的比她傻,容易控制,就不会将她作为头号敌人吧? 所以妤卉天真笑道:“说的也是啊,二姐总说她要多为母亲分忧,将来好照顾咱们这些做妹妹的舒舒服服享受生活。” 妤蕴的眼中浮起一层冷笑,她说道:“是么?既然这样,怎么她不把大姐名下的产业都接过来,还烦劳你我帮忙打理?” 妤卉假做毫无心计的样子说道:“其实小妹也不懂经营,不过昨日外出闲逛,恰好去了一趟倚红馆,看上了里面一个妓子。听二姐说只要接手生意,也不用小妹费心,日后去倚红馆消遣能受到更热情的招待,小妹何乐而不为呢?” 妤蕴见妤卉一脸色迷的样子,不免对她多了几分轻蔑,看来这位四妹是个好色之徒,与二姐臭味相投,难怪这么快就走得这么近。她面上却语重心长规劝道:“四妹千万要节制,母亲大人一向不喜欢轻浮风流的女儿,你看二姐就因为早年沾花惹草被认为顽劣,现在母亲还不敢放心栽培她。” 妤卉不以为然道:“小妹年幼,没归家之前吃了不少苦,如今上面有二位姐姐照应,无论谁将来管家,总不会亏了小妹。小妹安心享乐有何不可?母亲大人又没指望我这庶出乡野没什么见识的女儿能挑大梁。” 妤卉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妤蕴见她全然无心争家主之位,只想醉生梦死混吃喝,却也少了威胁。妤蕴本来没当妤卉有多少能耐,现在更是放下心来。想必长喜挨罚的事情,是涵佳或顺德撺掇,就凭妤卉这么小年纪又没什么见识的主,多半拿不了什么大主意。 妤蕴好心提醒道:“听说我爹爹派给你院子里的长喜犯了错挨了打,还请四妹多多包涵。其实长喜那孩子本性纯良,天真可爱,不懂得保护自己,难免遭人算计。但他最是忠心,也不会耍什么花样,比旁的侍儿更牢靠。” 妤卉当然知道那所谓会耍心计手段的旁人八成指的是涵佳了。她附和道:“小妹也觉得长喜单纯可爱,不过他们欺负我带来的人,我一时气不过便罚了他们。” 原来是为了个身份卑微的男人,妤卉就胡乱发作,这下妤蕴基本上已经把妤卉归为二姐那个层次。她不动声色道:“小妹生得好相貌,日后院子里的男眷们可有得折腾,得了新人不忘旧人,一碗水端平才是驯夫之道。男人不能总宠着,有时也需要手段调教,免得他们不服帖,惹乱子。” 妤卉奉承道:“看来三姐对此颇有心得,不知可否赐教一二?这两天阿黎和长喜身上有伤不方便伺候,逝水又碰不得。小妹院子里那个涵佳就得意忘形一天到晚总是粘着,小妹真是头大啊。” 妤蕴笑道:“四妹,若论这方面的心得,我哪里比得上二姐?四妹还是多向二姐讨教吧。” 妤卉傻呵呵道:“也对,昨天晚上小妹为这事情烦恼,特意请教了二姐。今天二姐就送了小妹一盒子宝贝,用来对付男人妙趣无穷啊。” 妤蕴本来想套问昨天晚上二姐去妤卉那里都说了什么,如今一听八成这两人在探讨***之事,顿时没了兴趣。妤卉大咧咧把与二姐的交往随便说出来,丝毫没有防她这个三姐的心思,却也率真可爱。这样一个草包好色的妹妹,就算与二姐走的近,恐怕除了扯二姐后腿没别的用途。 又闲聊几句,妤蕴就推说身体不适,送走了妤卉。 妤卉从妤蕴的表情态度上可以肯定,今日这番试探,她应该是达标了。可惜三姐没给她机会进一步了解,对她的心防仍然没有放开。按道理像妤蕴这样阴沉的人,既然存了争家主之位的心思,多半手里掌握了一部分过硬的资源。或许能从妤蕴这里挖出与嫡小姐之死相关的线索呢。 24循循善诱(4600分加更) p突破4600分,今天第二更,晚7点45左右过今天固定章节23,大家别漏掉。下次加更在突破4800分之后,让p票杂得再猛烈一些吧,电脑已经修好,我还有9章存稿伺候,不怕加更。 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谢谢支持! ------------以下是正文------------ 阿黎总觉得自己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很不合适,就趁妤卉出去的时候,打算洗衣服。昨晚被汤水弄污的侍儿常服要洗,向妙莲借的衣服虽然只穿了那一会儿,他也想洗净了再还人家。 正巧逝水也在井边洗衣服,两人搭伴,边洗衣服边闲聊。 逝水问道:“阿黎,那花绷子和针线用起来顺手么?” 阿黎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主人不让我学刺绣,那些东西还是还给你吧。” 逝水不解道:“若是刺绣缝纫不过关,将来怎能讨好妻主?” 阿黎神色一黯,忧伤道:“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主人多半是嫌弃我粗手笨脚,那些体面的活计都不让我碰的。再说主人从不允许我称呼她为妻主大人。” 逝水闻言叹息道:“我听说大户人家身在奴籍的侍儿,如果能为小姐全暖席之礼,多半都能得个小侍的名分。阿黎,你长得这么美,又为小姐全了暖席礼,为什么小姐不给你名分呢?是不是小姐眼界太高,又或者你自己不愿,心里喜欢别的什么人?” 阿黎心神恍惚,记起妤卉说的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语,她喜欢的那种男人当真少有罕见。而他一直认为遇到妤卉是他最幸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愿被她喜欢?怎么可能再喜欢别的女人?只是他有希望长久维持现在这样的幸福么,他完全没有信心。 逝水忽然问道:“咦,你洗的这件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昨日在倚红馆向妙莲哥哥借的。”阿黎抿了抿嘴唇说道,“那时我衣服弄脏了,妙莲哥哥带我去他房里,不仅借我衣服,还帮我重新敷药。他真是个好人。我将这衣服洗净了,找个机会还他。” “妙莲是倚红馆的妓子吧?按照国法规定妓子有特定的服饰是不许穿良家男子的衣服,奇怪,他收着这种普通衣服做什么用。”逝水眉头微蹙,装作无意间问道,“咱们小姐是不是喜欢风尘男子那种妖媚的样子,才会冷落你?之前我是要送去嫡小姐院子里的,跟着教习公公学了许多礼仪和侍候人的法子,其中就有如何讨好妻主的欢爱之法。风尘男子想必都精通此道,才能轻易就勾了小姐的魂。阿黎,我命不好,现在还不能服侍小姐。可涵佳和长喜模样都不错,他们早晚会占着小姐的心霸着小姐的身子不放,你若没有长处,又没有名分,将来会吃亏的。要不然我向教习公公借些画册给你看,那里面有许多新颖的交欢姿势,想来小姐从没尝过,一定会记得你的好。” 阿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和涵佳长喜他们比,他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处子,会各种体面的技艺,身份比他高,能得主人宠爱是必然。至于服侍人的技巧,主人至今都没有让他侍寝的意思,大概是嫌他身子肮脏,他学了也无用武之地吧?他越发不解,主人买了他做什么用呢?在妤府,出入都有侍卫保护主人的安全,他一个男子会武功,平时不敢显露怕被认为粗鲁,特殊情况多半也派不上用场。 阿黎思前想后,竟发现自己是如此无用,也许根本无法给主人带来丝毫快乐,反而每天被别人照料,让主人牵肠挂肚。他从心底生发出一种莫名的惶恐,颤声道:“逝水,我是不是很无用?主人会不会因此抛弃我?” 逝水深沉的眼眸盯着阿黎怔怔出神,心想阿黎真是个单纯的人啊。虽然看阿黎那一身新伤旧伤,必是受过许多苦难,可他为何对人全不设防,又不懂得保护自己呢?他甚至连去争取宠爱的念头都没有,这样的性情,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定会被人欺负算计,说不定断送了性命也没人怜惜。 逝水不禁对阿黎产生了一丝同情,或许他应该帮帮他,事实上他从那天想教他刺绣开始,就已经不由自主产生了要帮他的念头,可惜似乎并不得法。四小姐的喜好与别的小姐完全不同,她对阿黎是怎样的感情呢?难道只是将阿黎当作豢养在身边的宠物么? 逝水又无端想起了刚才四小姐在房内把玩那些羞人之物的神情,他心中一沉,莫非四小姐喜欢的是凌虐男子的快感么?阿黎身上旧伤累累,虽然他说是以前的主人留下的,可他言辞闪烁绝对有隐瞒。而且那些伤疤不光是皮鞭棍棒所致,烫伤烙伤穿刺之伤,五花八门,就连下身脆弱隐秘的私处、大腿内侧都有这些恐怖的痕迹。 逝水别有用心地说道:“阿黎,你若不想被人抛弃,就要掌握主动,让你在乎的人同样在乎你,不管是姿色还是技艺,或者你知道了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都是你能够利用的武器。” 阿黎不解道:“你是说让我去控制主人的喜好么?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呢?”逝水循循善诱道,“你既然害怕被抛弃,就应该为了防止那样的事情发生而努力吧?等着别人施舍同情太被动太渺茫。” 阿黎想了想觉得逝水这句话很有道理,他怕被抛弃,就该努力做些什么维护现在这种让他能感觉幸福的状态和关系吧? 逝水继续说道:“既然小姐不喜欢你学刺绣,那么你该找个时机问问她,她究竟喜欢你做什么?阿黎,你现在顶的是三等侍儿的身份,是小姐亲近的人,趁着小姐没娶夫纳侍,没有喜新厌旧的时候,该充分把握时机,争取在小姐心中占个有力的位置。这样将来就算她有了别人,也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阿黎感激道:“逝水,你对我真好,愿意对我讲这些道理。” 逝水心软嘴硬,他用告诫的口气说道:“阿黎,别以为我是真对你好,我其实也在利用你打听小姐的喜好。过两年我满了十八岁就可以嫁人,自然是想着能被咱们小姐收房得个名分。现在开始准备还不晚,多了解小姐的性情,将来才能顺了小姐的脾胃,少走弯路早日得宠。涵佳和长喜表面上待你亲厚,心里九成九也是如我这种想法,你要防着旁人,包括我在内,才不会被算计。” “主人没打算给我名分,他们为什么还要算计我呢?我比他们差远了。”阿黎不解道,“逝水,别人真的都像你说的这样想害我么?我觉得涵佳和你,还有长喜都是好人。” “长喜诬陷你摔碎了花瓶,涵佳明显与他串通好了作伪证欺负你,你还认为他们是好人?我背着主人说他们坏话,也不是好人。难保我不会趁你不在,对旁人讲你的坏话。” 阿黎迟疑道:“逝水,长喜不过是怕挨打才说谎。我身份卑贱替他受罚理所当然吧?长喜打我的时候收了力气,一定是心善不舍。涵佳对我一直是和颜悦色,还主动说要教我服侍人的技巧。你也是处处帮我为我打算……我现在觉得自己过得很好了。” “难道你不想过得更好么?”逝水语重心长道,“阿黎,还有许多许多你没有见识过的快乐与幸福,你不想尝试么?” 阿黎有些心动有些迷惑,他不禁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25初露端倪 快到月末了,千万别忘了投p票哈。下次加更在突破4800分之后。 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谢谢支持! ----------------以下是正文---------------- “其实按照我刚才说的一步一步来就行,还有就是如果你信任我,可以时常找我聊天,告诉我你的心事,或者小姐与你在一起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分析判断小姐的心意。”逝水终于还是狠下心,将自己最原本的目的渗透出来。至少现在四小姐对阿黎最信任,外出都带着阿黎,他如果想要掌握四小姐的最新动向和心思,了解更多隐秘,从阿黎这里入手或许更方便快捷。 阿黎并不知道逝水存了怎样的心思,他傻傻点头,深深庆幸能有逝水这样的好人如此帮他。他想或许以后多与逝水聊天,按照逝水的建议行动,能够得到主人更多的宠爱吧? “那么阿黎,给我讲讲昨天你陪小姐外出的事情吧。我自从入了妤府很久都不曾外出,外边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么?你陪小姐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逝水问话的时候,声音很缓很沉,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韵律,他深沉的双眸中散发出奇异的神采,直直盯着阿黎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对方的重重保护顾忌,掀开脑中最深的隐秘。他幽幽道:“阿黎,别怕,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阿黎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被逝水的目光定住无法抗拒他的要求,不由自主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阿黎本来是想瞒下主人对他讲的那些亲密的让人害羞的话,可一张口还是失去了自我控制的意识,如实地一一道来。 在妤府,平均四五个小院子共用一口水井,日常饮食和洗衣洗漱的水,就近取用。妤卉分的这处院子比较荒僻,离水井最近,平时就他们这院里的人使。阿黎和逝水正是在这口井边的石台上洗衣服聊天。 妤卉从妤蕴的院子回到自己院子,发现阿黎不在房内,问了涵佳才知道阿黎居然去井边洗衣服,她赶紧寻了过来。她离老远就喊道:“阿黎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逝水你怎么在这里?” 逝水没想到妤卉这么快就能从三小姐那里回来,阿黎才讲到妤卉挑发簪的事情。不过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妤卉看出破绽,当机立断,目中精芒一现,结束了盘问。 阿黎被逝水眼中突现的光芒晃得一晕,感觉头痛欲裂,连带身子都站不稳。他不明所以,对刚才逝水的问话和自己都说了什么印象越来越模糊,只感觉很疲倦,想找个地方躺下睡觉。 逝水扶住他,故意用惊慌的语气说道:“阿黎,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开很痛?” 妤卉已经走到近前,看见阿黎摇摇欲坠的样子,她关切地问道:“阿黎怎么了?快扶他回屋去。” 逝水掺着阿黎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下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黎刚才还好好的,与下奴有说有笑地闲聊。或许是他伤势未愈,牵动了哪里。唉,其实这些衣服下奴帮他洗就好,他应该再歇几天的。” 到了妤卉的卧房,妤卉看着阿黎在床上躺好,这才略为宽心。 逝水见妤卉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请辞出去打算继续洗衣服,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突然被妤卉叫住。 “逝水,我从三姐院子里回来的路上,听见几个仆人议论,说下人院里有个四等的侍儿长民突然死了。那个长民以前好像与你比较亲近,你可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逝水的身体明显一颤,他转过身,面上全是惊疑的神色,失了以往的淡然,急切地问道:“长民死了?怎么会?” “怎么不会?他在三个多月前请了长假回乡下老家,理由是帮他姐姐操办婚事,路上往返最多两个月就能回来,谁料三个月过去他还没有返回。管家差人去他家里催,才知道他人早就离开家算日子最晚大半月前就应该已经回到京中。管家怕出了什么事,报了官。官府让管家先去敛房看看无名尸,是最近一个月刚从护城河里打捞上来的。那男尸被泡得肿胀发白面目全非,亏得身上衣服饰物还有保留,凭着男尸手上戴的一个玉镯子,管家认出那应该就是长民。”妤卉一边讲一边观察着逝水的神色,“管家之所以认得那玉镯子,不仅是因为镯子上面刻着个‘荃’字。说来也巧,那镯子正是经管家的手给我大姐订的东西,当初我大姐买镯子似乎想送的人是你。” “啊?”逝水惶恐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正想问你打听呢。”妤卉严肃道,“今天仆人们议论,说或许我大姐死前一直秘密幽会的那个情人是长民呢。你与长民亲近,可曾发现什么端倪?” 逝水缓了一会儿,似乎才从刚才的震惊里恢复常态,哀伤之色从他深沉的眼眸中清洗流露,他幽幽道:“在下人院子里,下奴与长民确实比较亲近。他与下奴同岁,前后脚入府,听闻下奴的身世和命克之说,并不像别人那样瞧不起下奴,反而愿意帮下奴,找下奴聊天开解烦闷。几个月前嫡小姐来下人院子挑侍儿,长民一心想被选中,私下里做了许多准备,还管旁人借了钱买了高级的香粉打扮得比往日都漂亮。谁知嫡小姐竟然只看上了下奴。” 妤卉沉声问道:“长民是入府才改的名字吧?听说他应该是归在我三姐院子里的四等侍儿,为何还想着被我大姐挑中?” “长民家里穷,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双年幼的弟妹。姐姐岁数不小了,没钱盖房娶夫侍,弟弟妹妹们从来没穿过新衣服。他家里本来指望能把他嫁个好人家,靠亲家接济盖几间新房,给他姐姐再娶一房本分夫侍继承香烟改善生活,可惜好女人家中没钱,有钱的女人愿意娶他的,都声名狼藉不是好色就好赌,他家里舍不得,他心气高也不愿意嫁那样的人。”逝水顿了一下,叹息道,“后来经人介绍,他进入咱们府里帮佣,签了活契,提前支领了半年的月钱补贴家用。他一直想的就是能被哪个小姐看上,收入房中,从此摆脱贫困的生活。他刚入府的时候,正赶上家主大人的侧夫何氏要挑个备用的四等侍儿,说是原本那个被三小姐看中,将来要送去三小姐院子。长民觉得或许这是一条能攀上高枝的捷径,就死活求着管家让他顶了这个备用的缺,还磨着何氏院里的管事给他改了名字。其实他并不是三小姐院子里的人,他只不过对外炫耀时自夸而已。所以嫡小姐选人,他算何氏名下,当然也有资格参选。” 妤卉皱眉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他处心积虑却让你得了便宜占了头筹,可曾怨你?” 26可疑之处(4800分加更) p票突破了4800分加更一次,今晚7点半还有一次固定。下次加更在p票突破5000分之后。 ------------以下是正文---------------- “长民容貌并不十分出众,没被选上他知道怨不得旁人。但是那几天他对下奴也确实冷淡了不少,估计是呕气。下奴在下人院子里除了他没别的朋友,就厚着脸皮,主动挽回关系。再说下奴因为命克,管家找了借口拖延,并没有将下奴立刻送去嫡小姐院子里。随后下奴跟着教习公公学礼仪和服侍人的技巧,抽空都会讲给长民听。教习公公发到下奴手里让看的画册,只要长民想看,下奴也会借他看。他这才与下奴和好如初,还说将来下奴若能攀上高枝,千万记得要提拔他。” 妤卉好奇道:“教习公公给你看的是什么画册?” 逝水面色微红,低声道:“就是春宫图,教男人怎么服侍妻主的。” 妤卉尴尬道:“嗯,咱们说别的。大姐对你不是一般的迷恋吧?她是否曾经想过要约你见面私会呢?” 逝水犹豫了一下,把早已设计好的答案再次仔细快速地算计了一遍,确认不会有什么闪失,才回答道:“嫡小姐想约下奴私会的心思的确有过。不过下人院的管事得了管家的命令,将下奴看管甚严,下奴根本没有机会与嫡小姐私会。下奴不能赴约,又怕嫡小姐怪罪,心神恍惚,被长民看出破绽。他软磨硬泡,下奴耐不住就给他讲了真相。他却说愿意帮下奴去给嫡小姐传话。于是下奴将私会的地点时间都告诉了长民。那之后嫡小姐果然没有怪罪,下奴对长民更是感激。” 妤卉冷哼了一声说道:“怕是长民借机勾引了我大姐,否则他哪里来的那个镯子?或许我大姐是真喜欢你才特意订了那个镯子,打算私会的时候送给你,却便宜了长民。” 逝水愣愣道:“下奴从没看见长民有什么贵重的镯子。” “他自然不好意思让你看见。”妤卉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嘴上顺着逝水的话说,心中却没有尽信逝水的这番言辞。她继续问道:“那么长民为何要告假回家呢?时间偏巧是我大姐病入膏肓辞世前夕,实在很可疑。” “这个下奴也不明白。不过当初长民入府预支了月钱全给了家里,他家里多半已经盖好了房子,他姐姐随后结婚娶夫,叫他回家帮忙,这并不奇怪啊。” 妤卉心想,长民离开后,妤荃病故,府里彻查的时候,长民并不在府内,有逝水掩护,人家未必会怀疑到他头上。如果长民安安稳稳回到妤府也不稀奇,可长民不明不白死了,尸体泡得面目全非,死无对证。这中间很可能就藏了什么玄机,或许是杀人灭口,或许是栽赃嫁祸转移旁人注意力。 逝水看似慌张,实际上思路有条不紊,循序渐进交待了他与长民的关系,乍听起来很诚实没有丝毫隐瞒,不过细想其中能做手脚歪曲事实的机会不是没有。长民死了,无人对质,所谓真相,逝水想怎么编排都可以。 按照逝水现在的引导,一般人都会想到,长民当然是为了攀高枝,借机私会嫡小姐,还有那个玉镯佐证。嫡小姐中毒被害身亡,长民在那几日匆匆告假返乡,他可能会被当作第一嫌疑犯或者知情者,无论如何也轻易脱不开关系。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如果逝水在当初嫡小姐刚死的时候就说出来,那么大家怀疑的对象一定是长民,逝水不就能得清白了么? 妤卉记得上次姒氏找她谈话的时候,说过起嫡小姐死后,盘查那些可疑之人,并没有提长民,可见逝水在今日之前都没有对旁人透露长民这些事情。 一种假设就是逝水当初接受盘查的时候说了谎,故意隐瞒了长民有可能与嫡小姐私会的实事。他为长民遮掩,或许是出于朋友之义,又或者得了什么实际的好处。长民穷困自己都要借钱打扮,目前也不可能给逝水金钱报答,估计会是空头许诺。长民如果能得嫡小姐宠爱收房,他就有钱有势,将来帮逝水脱贫攀高枝不无可能。不过逝水这种性情心计何苦绕那么个大***,他若真想凭嫡小姐获得富贵,就自己想办法去私会了,哪轮到长民帮忙? 另一种假设就是长民根本没有与嫡小姐幽会过。逝水之前接受盘查的时候讲得都是实话,现在逝水知道长民死了,就杜撰了一些情节把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居心何在?而且长民尸体上的玉镯子从何而来呢? 长民的性情是否如逝水所说,一心想要攀高枝,要证明起来估计比较容易。长民改名字,顶何氏名下备用侍儿的缺,都实实在在有目共睹。从表面上看,逝水的言辞都没有破绽。但是细想想,长民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识心气高的穷小子,哪懂豪门内这些争宠的手段?应该是有什么人提点他吧?那个人很可能是逝水。然而逝水也差不多同样出身,被鳏夫养大,与长民前后脚入府,他哪里来的鬼主意?难道说逝水或者长民都天生聪明,自行领悟了这些道理么?还是有第三个人在暗中操控,逝水和长民不过是摆在桌面上的两颗棋子而已? 妤卉不动声色地问道:“逝水,长民想得我大姐垂青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长民有没有别的要好的朋友?” 逝水低眉敛目道:“长民嘴甜,很会看人眼色办事,下人院子里的管事还有几位管家都觉得他是可造之材。所以他才能预支了月钱,又请那么长的假回家探亲。这些好处,据说入府不满一年的人基本不可能有的。好像他朋友很多,就因为他照应帮下奴在别人面前说好话,下奴才能在下人院子里立足。” 这么说长民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了?妤卉问道:“你觉得他对你不错,所以我大姐刚去世那会儿,别人盘查你,你居然说了谎帮长民遮掩?你若是早讲出来他是那个与我大姐私会的人,你不就可以脱了嫌疑么?” 逝水倔强道:“我从没有亲眼见过,也没听长民说过,哪能乱讲长民与嫡小姐的事情?” “可长民惦记我大姐,知道了她想与你私会的时间地点,他又主动提出要帮你向我大姐传话。到现在他尸体上戴着我大姐送的玉镯,这些事情难道还不明白么?他与我大姐有私情,说不定他还是害死我大姐的凶手,才会畏罪自杀或被他人灭口。” 妤卉故意按照逝水引导的方向说,她观察着逝水的表情,听着他的呼吸由刚才的紧张慢慢变为平静顺畅,她的心反而一沉。妤卉想自己这番话应该正中逝水的下怀吧?他想让世人知道的真相就是这些么? ------------作者的话---------------- 能投p票支持本书的时间截止到这周日中午12点之前,本月还有p票没有投的大人们打赏我几张吧。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相思满地打滚求p票,承诺p分数过1000后,每多300分加更一次,回馈读者支持。 另外为我喜欢的书《小楼传说》拉月票,购买了包月的读者,就可以为喜欢的包月作品投女频月票支持,有票不要浪费哈。 27将计就计 这是今日第二次,也是固定。下午的时候加更过26章,下次加更在p票突破5000分之后。 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谢谢支持。 月末了,强烈召唤p票,有票没出手的大人们赏一张给我吧。 ------------以下是正文---------------- “我会把你今天吐露的这些事情尽快告诉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让他们着手调查长民的底细。你也免不了要再次受到盘查。”妤卉认真说道,“其实我大姐那段时间身体本来就不好,倘若能安心静养,说不定不会出事。如果长民只是想攀高枝,没存别的歹心,他既然已经死了,这事情多半不会再有计较。” 逝水疑惑道:“小姐,嫡小姐刚去世的时候,下奴曾听仆人们谣传,嫡小姐是被人毒死的,后来管家肃清整顿,不许乱传,才渐渐平息。难道嫡小姐并非因病不治而亡,她是被害死的么?所以才要调查长民?这么说来我当初不该隐瞒实情,若能早点讲出,长民还活着,就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吧?都是我的错。” 妤卉心想逝水这番话若是做戏的确够高明,楚楚可怜自怨自艾,若是换成别的女人都会被他打动起了恻隐之心吧?可惜她来自现实世界,从来不会像这个世界的女人一样先入为主看轻男子。逝水给她的印象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他身上一定藏了秘密。那么逝水为何要煞费苦心对她讲出这番话呢? 是希望借她这位四小姐的口,对妤家的人讲出所谓“真相”,落实了长民就是嫡小姐死前秘密约会之人,将矛头都指向死无对证的长民么?长民死了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妤卉突然灵光一现,想到死人未必没有利用价值。 如果按照逝水现在提供的线索调查,说不定能发现长民受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指使,才加害嫡小姐。那个别有用心的人没准就是这府内想争家主继承之位的小姐。长民算何氏的人,三小姐妤蕴绵里藏针,觊觎家主之位,何氏帮忙指使手下侍儿勾引嫡小姐,借机下毒谋害,事后三小姐杀人灭口,长民才死于非命。庶女谋害嫡女,一经证实论罪当斩,连带三小姐的生父何氏一脉也要背负不义之名。何氏在朝中的那些势力,将会因此受到打击吧。 妤卉自从那次受到妤婉点拨,思考问题都站在了更高的角度层次。二小姐本来就不被妤婉喜爱,她虽然生性顽劣风流,却未必真敢干出谋杀嫡长姐的事情。妤卉听顺德提过,二小姐的生父邹氏家世背景比不过何氏。因此在妤卉看来,倘若三小姐被牵连进谋杀嫡姐的事件中,更能影响大局。三小姐出局,妤家将来恐怕就会由妤蔚这样的好色之徒继承,就算妤蔚尽量收敛,不过本性难移,好色是她的软肋也比较容易被旁人利用控制。 逝水姿容秀美,轻易就能施展出诱人之色,想勾引妤蔚并非难事。所谓命克之说,也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这说法从某种程度上保护了逝水不被妤家别的女人看上挑走,挑走了也因为嫡小姐的前车之鉴不敢损他清白。但是只要等两年后逝水满十八岁,就可以嫁人,他主动出击,被即将继任妤家家主的妤蔚纳入房中是迟早的事情。以逝水的心计手段,从妤蔚身边那些男人中脱颖而出,拴住妤蔚的心,左右她的思维行动,那是大大有可能的。 当初设局的人应该就是这样谋划的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设局之人没有料到妤家突然又冒出一个庶出的四小姐,还偏偏不怕命克之说,选了逝水当侍儿。 妤卉心事重重,思量着下一步自己该走的路。是不是该立刻揭穿真相,把逝水提前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诱使幕后设局之人沉不住气乱了方寸露出马脚呢?不过若是那设局之人足够心狠手辣,处心积虑为了控制妤家,多半会丢卒保帅抛弃逝水等明面上的棋子。那时她就断了所有的线,再没机会揪出幕后黑手了吧? 妤卉还想到一种可能,也许逝水本身就是控局之人,他有更大的自主权选择依附的目标,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潜伏在妤家未来家主身边,将来慢慢取得实权。这也可以解释逝水为什么在嫡小姐死后依然没有离开妤府,顶着怀疑和非议继续留下当个低贱的四等侍儿。 逝水现在主动对妤卉交待了与长民的关系,更像是某种讨好。站在逝水的角度想,既然嫡小姐是被害而亡,能最快提供出凶犯相关线索的妤卉,多半就可以得到妤婉另眼相看。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都是庶出的女儿,三小姐注定被算计,二小姐顽劣不成器,年纪最小的四小姐会不会是逝水眼中的“可造之材”呢? 妤卉觉得,如果逝水足够聪明,也许将来会发现她比二小姐难控制,那么为何现在要冒这种风险讨好呢?为什么不借这样的时机,去勾搭二小姐呢? 难道逝水那么有自信什么女人都能驾驭么?还是看中了她这个四小姐生父早逝,没有什么背景,就算精明一些也无妨,将来还是要依靠他们的助力才能站稳脚跟呢? 妤卉不由自主伸出手,扳起逝水的下颌,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缓缓问道:“逝水,关于长民的这些事情,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的吧?我若因此得母亲大人赏识,找到了谋害大姐的真凶,断然不会忘记你的好处。说罢,你这样帮我想得到什么?” 逝水身子一颤,心中思绪起伏,对上妤卉的眼神却尽量压抑平静。他故作惶恐道:“既然小姐问起,下奴当然知无不言,而且长民死得蹊跷,下奴怎敢再隐瞒?若是旁人先于小姐问起,下奴也会如此说的。” 妤卉脸色一沉,严肃说道:“逝水,你对别人如何说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现在进了我的院子,就是我名下的人。我希望我的奴才心里能多为我打算,如果我在这个家里过得不舒服,我看不顺眼的人会最先遭罪。” “下奴自然是对小姐忠心耿耿。”逝水回答得很干脆,类似于条件反射一般。 妤卉微微一笑道:“那好,既然你是忠心的奴才,我就对你讲讲心里话。我刚归家根基不稳,二姐对我不错,我将来也想靠着她。这次调查我大姐死因,我若能立什么功劳,定会想着加到二姐身上,以此获取她的欢心和信任。将来她执掌妤家,我就能得些重视和好处。你说过你也想得小姐垂青从此富贵荣华,那么等你十八岁之后,我会给你机会让你选择,跟着我二姐向她讨个名分也不是没可能的。不过那时你服侍我二姐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我这个旧主子。” 逝水若有所悟道:“小姐的意思是说二小姐必然继承妤家,也可以成全下奴到二小姐身边么?只不过下奴需要当小姐的眼线,时常为小姐通风报信?” 妤卉放开逝水,点头道:“是啊,你要荣华富贵身份,我要安稳无忧生活,各取所需互相合作有何不可?” 28心动诱惑 这是今天的固定,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5000分之后,现在还差20分,召唤p票啊。 ----------------以下是正文-------------------- 逝水忽然向前一步,走到妤卉身边,贴着妤卉的耳畔悄声问道:“小姐,难道您从来没想过要得到家主的位子么?” 逝水的话语在妤卉听来有一种别样的温柔和风情,像一股充满诱惑的邪风,顺着耳朵钻进她心中最阴暗的角落,搅起一层涟漪。她不由自主就说道:“我当然也想要。可我生父早逝,身后没有权势依靠,岁数又小,与姐姐们争那是毫无希望啊。还不如明哲保身,退而求其次。” 逝水的眼中露出异样的神采,容颜益发妩媚动人,他轻轻说道:“下奴觉得小姐龙凤之姿,冰雪聪明,比二小姐更好呢。如果小姐有心,为何不争一争?下奴更喜欢小姐,留在小姐身边伺候,才是下奴梦寐以求的事情。” 妤卉被逝水眸中的异色深深吸引,心神一阵恍惚,只觉得眼前就是最美的人,她必须占有,绝对不能放过。她扭头,吻上已经送到嘴边的逝水的唇。 “小姐,午饭已经备好,请问您在哪里用饭?”涵佳忙活了大半天,做好了丰盛的饭菜,进到房内请小姐,正看见小姐吻上了逝水的唇。按照规矩,小姐与侍儿们**,别的侍儿撞见应该回避。可涵佳一方面出于嫉妒故意打断,一方面也是为了妤卉着想,毕竟逝水的命克之说不能不信。 妤卉闻声,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恢复神智。 逝水已经不露痕迹地脱开她的身子,一脸幽怨道:“小姐,您不能这样……下奴会克到小姐。”逝水这番做作,倒像是被妤卉主动调戏,被占了便宜受了委屈。 如果是别的女人多半会认为自己在美色面前把持不住,又污了人家男子的清白,怎么也能心存愧疚,对那男子更好一些作为补偿。可妤卉与男人接吻,自认为是自己吃亏。她也因为那个“从一而终”的条件限制绝对不敢主动调戏男子,她很清楚这次是逝水主动勾引,而且用了特别的方式,让她一时迷了神智才会如此失控。这种感觉像是被催眠,妤卉不禁心底发寒。 当然妤卉现在还不想与逝水撕破脸,打草惊蛇,于是讲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打发逝水离开。接着她让涵佳把饭摆在房内,叫了阿黎作陪一起吃。 阿黎从井边回到房内躺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痛减退,现在妤卉让他作陪吃饭,他受宠若惊,满心欢喜。 涵佳却因为刚才撞破妤卉的好事,自以为小姐将饭摆在房内又叫了阿黎相陪,当然是要上演限制级的春色图,虽然他满心不愿,却也不敢明目张胆阻拦,甚至在妤卉明显的眼神加言语暗示下,乖乖退出房间。 妤卉特意在涵佳出去前关照了一句:“涵佳,一会儿我叫你再进来,先提前准备好洗澡水,饭后沐浴。” 这句话让涵佳想得更歪,大白天洗澡,除非特殊祭祀活动,基本上都是因为房事后洁身之用。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请示道:“小姐,准备几桶水?” “当然一桶就可以了,有没有大一点的浴桶?”妤卉纯属临时起意看天好想让阿黎沐浴。她印象中阿黎总是用冷水随便冲一冲,那样对他伤病的身体不好吧?她要多多利用自己的特权,为阿黎营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她泡澡就喜欢宽敞一些的空间,阿黎比她高,自然要更大一些的浴桶才行。 不过涵佳立刻领会成,一会儿小姐办完了事情,要大浴桶是准备与阿黎洗鸳鸯浴的。 妤卉看涵佳乖乖听话出去准备,房里就剩下她和阿黎两人,她这才用温和的语气招呼道:“阿黎,饿了吧?陪我一起吃饭吧。吃完饭咱们洗个澡。” 阿黎大抵与涵佳的想法类似,他面色微红,羞涩道:“主人,我……您是说一会儿要我服侍沐浴么?” 妤卉看着阿黎的窘样,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坏笑道:“一会儿不要你服侍我,让我服侍你洗澡好不好?乖,先吃饱饭。” 妤卉此时的心态很放松,刚才与逝水斗智,让她前所未有的紧张无奈,也许只有面对单纯的阿黎,她才可能感觉到几分快乐和安宁吧。趁着阿黎还能陪伴她,她是不是该抓紧享受这样的幸福呢? 一般情况,侍儿是根本没有资格与小姐同桌就餐,所谓作陪,有的连椅子都没有,或站或跪或倚在主人怀中,添酒布菜,更多是**之用。 不过妤卉房中没有别人,她拉着阿黎围坐桌前,共享满桌丰盛食物。 妤卉故作严肃道:“阿黎,你现在陪我玩一个吃饭的游戏。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如果吃错了或者少吃了就要受到责罚,当然多吃了,我会给你奖励。” 阿黎迟疑地点点头,心中觉得这游戏的规矩很古怪,却也不怕吃东西,对他而言吃饭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等真正开始了这个游戏,阿黎渐渐领悟到,也许主人的用意并不是消遣,而是让他能吃到更多美味。就像昨天在马车上让他尝糕点一样,其实他因此样样吃了一遍大饱口福,但主人哪个都没有吃。 在妤卉的督促下,两人将满桌的饭菜一扫而空。 阿黎沉浸在幸福中,如梦似幻,恍惚道:“心悦,你对我真好。” 妤卉还是第一次听阿黎没有她的要求,就主动叫她的名字,她激动道:“阿黎,因为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还有,你叫我的名字,我很高兴,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心悦,这不是游戏不是梦对不对?你其实想让我多吃一些,昨天在马车上也是这样对不对?这难道不就是奖励么?” “阿黎真聪明。”妤卉欣慰道,“这世上有些规矩很不合理,我现在没有能力去打破,但是会尽可能不让我喜欢的在意的人受委屈。” “心悦喜欢我么?”阿黎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一直横亘在胸口的问题被顶到嘴边,他在妤卉温柔的目光中鼓起勇气,问道,“那么,请允许我称呼您妻主大人,可不可以?” 妤卉尴尬道:“阿黎,上次我对你说的话你忘了?我这辈子只能娶一名男子,我当然要仔细挑选。而且所谓喜欢,也分很多种啊。” 阿黎眼中的神采陡然变暗,他抿了抿嘴唇,轻声问道:“那么我是不是永远无法成为您期待的那个男人?您对公子说的能做一番大事业的男人,这世上真的会有么?” 妤卉在心中叹息,安慰他道:“阿黎,这世上以前有没有那种男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只要主动努力,就比坐等机会降临更容易实现梦想。阿黎,你以前想过将来的事情么?你会成为怎样的人?” 阿黎茫然地摇摇头:“我遇到您之前,都以为自己活不过十六岁的。” “那么现在呢,有没有自己的理想?这里没有别人,你偷偷告诉我好不好?”妤卉绽放纯真的极具杀伤力的笑容。 阿黎本来也没想隐瞒,此时更是不由自主将心中的话讲了出来:“我想一直陪在心悦身边。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心悦能常对我笑,允许我亲近。” 妤卉为难道:“可我只能对一个男人做出更亲密的事情,你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你的心愿或许会落空。你想没想过独占我的爱?” “我……怎么可以?心悦这么好的女人,一定会有许多男人喜欢,我只求不被抛弃。” 妤卉认真问道:“你真的愿意与别的男人分享你的女人么?一个人的爱能有多少?一个人的心能装下几人?你不怕我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么?” ----------------作者的话---------------- 今天咨询了起点女频的编辑,据说本书将在9月1日上架进入女频包月书库,之后看书就要收费了。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本书,本月31日中午12点之前,如果您还有p票没有投,就赏给我吧。顺便预定9月的包月月票支持。具体包月省钱攻略和投p票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介绍。 29鸳鸯戏水(5000分加更) 突破5000分,今日第二更,距上次不足半小时,谢谢大家的厚爱。上一章28心动诱惑,别漏看哈。下次加更在p票突破5200分之后。别担心,存稿已经备好。 ----------------以下是正文---------------- 阿黎回想起逝水对他说的话,迟疑道:“逝水说如果我怕被主人抛弃,就该努力掌握一项本领,让主人离不开我。” 阿黎提到逝水,这让妤卉猛然警醒。如果刚才她的判断不错,逝水可能会类似于催眠术之类的技能,其实就算不用催眠,凭逝水的心思,想从阿黎嘴里套问任何秘密都不难吧?阿黎在井边晕倒得突然,是逝水在捣鬼么?不过听阿黎的语气,他提起逝水的时候满是崇拜信任和感激,他一定认为逝水是主动帮他的好人。为什么阿黎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仍然相信别人不经意间流露的那些微末的善意呢?也正是因为他总能看到别人的好,对幸福的要求标准降到最低,才能感觉到那么小的快乐,从而坚持活下来吧?她该让阿黎看到阴暗的人性么? 妤卉心中犹豫,但她非常明确地认识到,她不希望阿黎因此受到伤害。她问道:“阿黎,逝水与你聊了什么?你晕倒前有没有异样的感觉?是不是逝水说了什么让你难过了?” 阿黎单纯道:“逝水说我以后可以多找他聊天,给他讲我的想法和与主人在一起的事情。他能帮我分析主人的喜好,指点我该怎么做才能讨主人欢心。他真是热心人。后来,他问我昨天的事情,我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就觉得头突然很痛,很困很想躺下睡觉。” 按照阿黎叙述的情形,妤卉已经基本肯定,逝水多半是对阿黎用了催眠术,中途被她撞破,逝水怕事情败露才对阿黎又用了什么邪法,让阿黎晕倒引开她的注意力。逝水这么急切地想了解她的动向有什么目的么? 妤卉语重心长道:“阿黎,以后你可以找逝水聊天,也能讲我们一起去做了什么事情,但是不要告诉他我对你说过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话,好不好?你与他说话的时候也一定不要看他的眼睛。另外就是不要告诉他你会武功。” 阿黎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我其实觉得您说的那些话挺奇怪的,我怎敢对旁人乱讲。” 妤卉叹了一口气,不管阿黎现在能否理解,仍然强调道:“阿黎,我追求的是相对平等的爱。如果我只把我的男人当做附属品或者玩物,那个男人也只将我当成可以操纵他生死的主人或者神,那么他对我的爱甚至小于崇拜和敬畏。我不喜欢你叫我主人,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只当我的仆人。我想要的是朋友,是能够自我主宰,心不依附别人的男人。” 阿黎痴痴道:“为什么选择我去做那样的男人?逝水、涵佳他们都比我强吧?” 妤卉笑道:“阿黎,这就是先入为主吧,咱们之间独特的珍贵的缘分。这说明我很特别,你也很特别。所以你不要管别人说什么,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就好。” 阿黎不解道:“可我什么体面的技艺都不会。” “你是说烹饪和刺绣么?那些都是这个世界普通男人才学的,我本心是不喜欢你学那些。”妤卉让步道,“但是如果你很有兴趣,我不再阻拦。不过我对那些普通的男人没兴趣。” 阿黎趁机询问道:“那我不学了。心悦喜欢我做什么呢?” “我想你现在好好练武功。今天晚上我会对母亲大人提,请名师指导你习武。”妤卉还打算偷偷教阿黎读书识字学兵法,因为这个世界禁止奴隶掌握文化知识,又约束男子读书,所以她只能先自己拜个名师求教,再转达给阿黎。这样一步一步循序渐进,阿黎或许能够最终成长为男元帅。 阿黎心想,果然逝水说的对,应该问一问主人喜欢让他学什么。习武对他而言比学刺绣简单多了,而且别的男子都不会这项技艺吧?这样是不是可以在主人心中占一席之地呢?刚才主人说的所谓平等的爱,是怎么回事呢?男人不依附女人也可以活么?男人不是女人的附庸么? “阿黎,我想到了一个特别的奖励。”妤卉望着阿黎轻抿嘴唇蹙眉沉思的诱人样子,不禁色心难抑,“一会儿我扮演丫鬟,你扮演公子,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如何?” 阿黎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又不敢拒绝,支吾道:“公子沐浴哪有用丫鬟伺候的?” 妤卉心说,在男尊女卑的中国古代,公子洗澡有一两个丫鬟伺候司空见惯。她戏谑道:“那么我就扮成侍儿,听凭公子差遣。” 随后涵佳被妤卉传唤进入卧房,收拾了碗筷,又指挥下仆抬了一只鸳鸯浴桶进来。他有点惊讶,阿黎还维持着衣冠楚楚的样子,被四小姐拉着手陪坐在床边。难道他们还没有开始嬉戏就要沐浴了么? 涵佳本来想留下伺候,妤卉却说道:“涵佳,你先出去吧,没我传唤不要进来打扰。” 接下来妤卉已经开始动手解阿黎的衣服。 涵佳恍然大悟,原来四小姐想玩的是鸳鸯戏水。他见阿黎傻愣愣没有什么动作,不禁有些替他心急,阿黎怎么也不知道配合一下主动宽衣献媚?若是换成他一定会趁机将小姐的**挑逗起来,一会儿鸳鸯戏水才能更加快活。看来以后要提点一下阿黎,或者请教习公公加课调教。忽然涵佳又想到不该告诉阿黎其中诀窍,将来他有机会服侍小姐沐浴才能用这些新鲜勾人的法子,让小姐记得他的好。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安静地退出房间。 当妤卉为阿黎解衣服的时候,阿黎初时有些本能地抗拒,随后就乖乖任由妤卉摆布。他心想当初自己被妤卉买下的时候赤身露体,之后养伤妤卉为他擦身换药,该看的都看过了,该摸的也都摸过,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再说妤卉是他的主人,他们曾经同床共枕,他心目中已经将她当作妻主。所以在妻主面前袒露身体不是罪过,是被宠幸的福气。 妤卉没想到阿黎乖乖配合,她此时心中翻滚着各种的念头,一直与理智的约束对抗。她一遍一遍催眠自己,就只看一看阿黎的身体过过眼瘾,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则要负一辈子的责任。可美色当前,她真能把持住么? 所以最终,妤卉给阿黎的下身留了一条褥裤,可又觉得这褥裤裤腿太长,遮住了阿黎健美修长的腿。于是她不怀好意拿了剪刀,把褥裤的裤腿齐着他的大腿根剪掉,变成了近似于现代短裤的造型。妤卉暗示自己,阿黎现在穿了泳裤去泡温泉,她是正规场所的服务小姐,要保持纯净的心态为客人擦身洗发,外加异性按摩…… 阿黎咬着嘴唇不知所措,被妤卉按入硕大的浴盆。他背上其实还有一些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沾了水产生的刺痛,让他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 妤卉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看裸男过眼瘾,忘了阿黎伤势未愈的问题。她自责道:“阿黎,对不起,你伤还没全好,沾水会痛吧?你还是别洗澡了。” 被妤卉关心,让阿黎发自内心地感动,微笑道:“心悦,只要你高兴就好,我不疼的。” 妤卉心中隐隐作痛,她清楚记得她入府的第一天,阿黎背上鲜血淋漓跪在雨中的凄惨模样。恐怕以前阿黎也经常是皮开肉绽地被冷水泼醒吧?所以现在的痛楚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吧?他吃过太多的苦,她该怎样做才能让他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呢? 这就好比一个长期受到虐待的奴隶,他每天都要挨打,突然有一天主人少打了他几鞭,他就会很庆幸,全然忘了他本就不该挨打。阿黎的心态是不是也还在这个阶段呢?他不懂得什么才是正常的幸福吧? ------------投p票支持方法------------ 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谢谢支持! 本书p截止时间在周日(8月31日)中午十二点,下周一(9月1日)就会进入女生频道包月书库,届时会维持稳定,争取每章比现在多更一些。我计划大概每天更3000字,周六日或许双更,要看大家支持的力度了。预定下月的女频月票哈。 30难以自拔 下次加更在p票突破5200分之后,本次p截止日期就是这个周日中午12点了,手头还有p票的千万不要浪费,打赏给我吧。 ----------------以下是正文------------ 妤卉避开阿黎那些没有愈合的伤口,小心翼翼为他擦身,为他梳洗如墨的长发,在这个过程中,她仿佛依稀回到了现实世界。她也曾有过共浴的亲密男友,她愿意为他奉献一切,可有缘无份,他们的爱没能长久。这告诉她一个道理,应该珍惜当下的拥有。阿黎对她的爱慕她看得出,可她的心在哪里要交给谁呢? “阿黎,当你除去奴籍,拥有了高超的武艺和可以操控别人生死的权力,你会不会去报复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呢?”妤卉不知不觉突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阿黎愣了一下,反问道:“就算我去报复她们,也无法找回失去的那些吧?再说除去奴籍,我仍然只是一个卑微的男子。主人为什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妤卉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她感觉的出阿黎在努力成长,但她此时无法判断将来阿黎会变成什么样子。未知的事物总让她本能有些恐惧,所以她会问,可她也明白阿黎现在多半给不出答案。 妤卉转开话题,又问道:“昨天在倚红馆,妙莲与你说过什么话么?我看他与你容貌有几分相似,他会不会是你的亲戚呢?” 阿黎答道:“妙莲哥哥问了我的名字和岁数,却没说其他特别的话。我家获罪的时候,我还不到四岁,根本不记得亲人的模样。十二年过去了,人的相貌变化太多,如果真遇到亲人,他们也很难认出我吧。其实妙莲哥哥对我很亲切,他若是我的亲哥哥那也挺好的。” 按照侍卫广萍的说法,妙莲今年应该是二十岁出头,那么十二年前他家获罪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十岁左右,能记得许多事情。妙莲主动询问阿黎的岁数年纪,难道也是看阿黎与他模样相似起了认亲的念头么?为何问过后又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呢?莫非他们不是亲人?还是没有别的证据,仅凭模糊的年纪无法断定,所以也不敢认了惹麻烦添烦恼? 帮阿黎沐浴完毕,妤卉想着要先为阿黎重新敷药,再裹伤穿衣,就只为阿黎擦干了身体,让他穿了外裤,却叮嘱他不要穿上衣。 阿黎乖乖听命,又不安地问道:“主人,您身上的衣服也湿了,是不是要换一下?” 别看妤卉能大胆地为阿黎洗澡更衣,轮到被异性服侍的时候她仍然有心理障碍。她自己从柜子中取了干净的衣物,钻到床上,放下帐幕,不想让阿黎看见她换衣服。 阿黎遵了妤卉的命令,不敢穿起上衣,只能低眉敛目站在帐子外边,自卑地询问道:“主人,是否叫涵佳进来服侍?” 妤卉奇怪道:“叫他进来做什么?” “涵佳懂得如何服侍主人更衣,阿黎不懂。” 妤卉一听就知道阿黎又误会了,赶紧撩开帐子。她此时已经换好了内衣,于是大大方方跳下床,伸开胳膊说道:“那好吧,今天就破例让你练一练。” 阿黎面露喜色,有些紧张地靠过来,为妤卉穿起一层层衣服,系好衣带。因为更衣使妤卉的发髻略有散乱,阿黎却犯了愁,请示道:“主人,我不会梳复杂华丽的发式,是不是叫别人来?” “那就梳个简单的。”妤卉惴惴不安地享受着阿黎的温柔,生怕自己一时不小心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她又忆起了元服次日竹屋之内的那个清晨,苏眠为她挽发时的情形,他对她说的那些话。苏眠的爱也是那样明显炙热难以掩饰,她该选择谁呢?还是注定都要辜负? “小姐,您昨天订的首饰已经送到了。”顺德在房门外毕恭毕敬地通报。 妤卉这才回过心神,答道:“好,送进来吧。” 其实涵佳也在门外,他借着顺德推门进屋的机会看了一眼房内的情形,发现阿黎披散着**的头发赤着上身站在床旁,小姐已经换了衣服,估计着应该可以撤下浴盆。于是在顺德出来后,他毕恭毕敬询问道:“小姐,是否撤去浴桶,找别的侍儿伺候?” 妤卉拿到了刻有“眠”字的发簪,本想晚饭前就出门给苏眠亲手送去,结果顺德刚才带来个消息,说是今日晚饭前一个时辰家主大人要例行聆听二小姐汇报生意上的事情,让三小姐、四小姐如果有兴趣都可以列席学一学。妤卉想这是个好机会,正好她也要约妤婉半夜相会,谈一谈逝水与阴谋的问题,就打消了出门的计划。妤卉为了有更充分的精力夜谈,决定抓紧时间补觉。 于是妤卉回答道:“叫逝水进来给阿黎重新敷药,不用别人了,我要小憩片刻。等晚饭前一个时辰提早一点叫醒我,我要去母亲大人那里。” 涵佳应了一声,指挥着下仆清理了屋内的无用之物,又将逝水叫了进来。 妤卉在房内里间休息,逝水进了隔间为阿黎敷药,也不敢出声。不问并不代表他不好奇,他只能仔细观察,小心推测刚才发生的事情。 逝水施展媚术诱惑妤卉,被涵佳刻意打断前,妤卉明明已经吻了他,为何她的反应与别的女子截然不同呢?没有愧疚不安没有占有征服后的喜悦,竟然不疼不痒说了几句话就把他打发走,叫了阿黎作陪吃饭。之后又让涵佳准备了那么大的浴盆,在房内不让旁人伺候。她是不是被他挑逗撩拨得色心浮动,用阿黎消遣发泄呢? 阿黎头发**的,下身的褥裤居然被剪了裤腿,不知还受了怎样的折腾欺凌。逝水不禁联想到妤卉房里那个装满羞物的盒子,对阿黎的遭遇更是充满同情,为阿黎上药的时候格外温柔仔细。 逝水故意拖延了一会儿,听着房内妤卉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才低声问道:“阿黎,身上还哪里不舒服?” “谢谢逝水,我挺好的。”阿黎诚实的回答,他觉得再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光了,受了伤可以好医好要好吃好睡的养着,有主人的关心,有别人的照顾,伤痛相对而言微乎其微。如果一直能是这样,该多好呢? 逝水心想,相比阿黎身上其他恐怖的伤痕,现在的伤势的确很轻。既然阿黎不提,他也不再追问那些伤感的话题,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刚才听管事说小姐订的首饰送到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发簪?是小姐买给你的礼物吧?” 逝水与阿黎在井边就只聊到妤卉逛首饰店铺的事情。他挑起这个话题是想继续问问之后发生了什么。 阿黎卑微道:“我哪有资格用那种名贵的东西?那是主人买给公子的。” 因为妤婉的低调处理,妤家上下很少有人知道妤卉在外边还有位义兄。逝水当然也不知道,还以为妤卉看上了什么名门公子,询问道:“是哪位公子?咱们小姐喜欢的人么?” “是主人的义兄,没有跟着入府,不过就住在京中。”阿黎解释道,“主人与公子的感情很好的。昨天主人买了东西就去看望了公子。” “那公子没有留你们吃晚饭么?怎么又去了倚红馆?” “公子有别的事情忙,主人这才去了倚红馆。”阿黎老老实实地回答,又想起妤卉叮嘱的话,他避开逝水的眼睛,怕逝水责怪他不专心,解释道,“逝水,主人说不让我看着你的眼睛说话。” 逝水闻言心神一颤,冷汗透体。 ------------投p票支持方法---------------- 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p票支持。投p票支持方法:请在女生频道主页右上方p作品榜中找到《妻主》,点击进入本书页面,在封面插图下方会显示p投票按钮。连续包月的读者可以投3票,普通包月读者可以投1票。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谢谢支持! 31再次夜谈(5200分加更) 早上起来发现p票已经到达5200分,立刻加更一章,今晚7点半还有一章固定,大家不要错过。明天中午12点就结束本月p了,请大家抓紧时间投票,不要浪费。下次加更在5400分,存稿已经备好,期待支持啊。具体包月省钱方法和投p票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有写。 ------------以下是正文---------------- 逝水心想难道妤卉已经看破了他的伎俩?他对妤卉用的媚术和刚才在井边套问阿黎时的技巧都是摄魂术的一种,修炼此术无需内功支撑,全靠眼神声音暗示。妤卉让阿黎避开他的眼睛,是怕阿黎被控制心神吐露一些不该讲的隐秘吧?阿黎如此单纯,妤卉的告诫一定会遵守,也很有可能会讲出来。那么妤卉不怕阿黎对他说这些,就是暗中提示,借阿黎的口让他自觉收敛么? 逝水没有料到妤卉居然懂得这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这份不凡的见识和心机手段,远远超过她的年纪和出身该懂的那些。这让逝水不禁开始怀疑,也许妤卉的来历根本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会不会妤卉是妤家家主藏在某处秘密训练培养的杀手锏呢?他现在是在控制局面,还是已经陷入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呢? 逝水感觉异常沉重,他找了借口告辞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需要静一静,把整件事情再仔细思考一遍,研究最新的对策,免得一步走错,毁了全局。 妤卉睡了一觉,精神饱满去旁听了二姐的汇报,学到了不少东西。至少表面上小姐负责的家族生意该如何照料,有怎样的流程,汇报时家主关注的重点,她都弄清楚了。晚饭妤婉留三个女儿一起吃,关照了家长里短的事情。饭后按照年龄顺序一一单独教诲了几句,妤卉也借机提了晚上要密会妤婉的要求。 入夜,众人安寝。 涵佳因为怕白天小姐与阿黎鸳鸯戏水玩得太累,到了晚上就没有主动提侍寝,充分表现贤良淑德体贴小姐的情操。这让妤卉省了不少唇舌,安心躺在床上等妤婉的侍卫来接。 地下秘室之内,妤卉将与逝水谈话时推测到的那些疑问,和自己的判断一一讲了出来。 妤婉听得面色越来越阴沉:“卉儿,逝水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啊。上次你提到要追查逝水,我已经派人查到了一些以前忽略的东西。逝水和他的养父是两年前来到京城的,之前住在京城北边几十里外一个偏僻的山村里。那村子几年前接连爆发瘟疫,死的死逃的逃,竟找不到什么人能证明逝水就是那鳏夫的养子。目前找到的两个人,一个说那鳏夫性格古怪很少与人来往,有个养子早就病死了;一个说那鳏夫的养子生过大病,好了以后变漂亮许多,没准是狐狸精附体,至于名字是不是叫逝水,因为是个男孩子少有人关心打听。” “名字可以变,怕的是有心人顶了这个身份。”妤卉基本可以肯定逝水所谓的身份来历应该是造假,“母亲大人,您觉得是否该立刻将逝水监控起来呢?” 妤婉答道:“其实按你的提议也不错,咱们将计就计。如果现在就动逝水恐怕会打草惊蛇。” “那么也不能看着三姐被算计吧?”妤卉关切道,“如果被孩儿不幸言中,三姐被指责谋害了大姐,该如何收场?” 妤婉平静道:“蕴儿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她天生体弱,却比蔚儿聪明阴狠。荃儿病重的时候,蕴儿送去的各色补药单看都没什么毛病,实际上如果轮番吃了,荃儿的病能好才怪。倘若没有旁人下毒手,荃儿也会缠绵病榻再难有健康之时。不过蕴儿到底是我的亲骨肉,我也不能看她被歹人害死。卉儿,此事我既然以得你提醒,就会做全面准备,你不必操心,放手去做吧。” “母亲大人的意思,是先按照那幕后凶手的意图,让三姐蒙冤,再推二姐到前面么?”妤卉说道,“那么逝水是否要留给二姐呢?” “逝水如此有心计又会异术,恐怕蔚儿招架不了。把他留在你身边看牢了,时不时小小刺激一下,是狐狸就会有尾巴,我不信查不到他背后的主子。”妤婉语重心长道,“逝水也在试探你,说实话你就真没想过要家主这个位子么?等两年后,你再大一些沉稳一些,做出了成绩,旁人谁敢小瞧你?逝水再有本事不过是个男子,一旦他动了真情,被你的才华能力折服,他说不定会弃了旧主子,投靠了你。” 妤卉谦虚道:“这不太可能吧,逝水敢于潜入咱们妤府做鬼祟之事,绝非寻常男子的心智可比,岂会轻易背弃旧主?” “卉儿,你还小不懂得男人的本性心思。男人永远忘不了第一个占有他身体的女人,会对这个女人保持着某种特殊的依恋感情。特别是他对这个女人本就存了好感喜欢,这份情感一旦有了**关系稳固,什么别的道义都能被男人放在脑后。他们再坚强再有本事,到头来求得还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好妻主。而没了贞洁的男人是得不到其他女人真心的,他唯有不顾一切努力保住已经占了他身子的女子对他的宠爱。”妤婉严肃道,“所以卉儿,看好了逝水,不要让旁人占了先。只要你足够强,让他觉得你更能胜任家主的位置,他就不会害你的,说不定还能成为你的助力。” 此时妤卉不用问,就知道妤婉对她用心良苦,听这意思妤婉已经决定要放弃其他女儿,栽培她当家主继承人了。可是她真的能够挑起这么重的担子么?妤家即将面对的是更加复杂的阴谋,朝堂政权还可能涉及到国际关系,相比较而言,是不是埋头经商或者装傻做个闲散的富贵小姐更容易混一些呢? 更何况妤卉必须遵守“从一而终”这个原则,怎敢轻易与男子发生关系?妤卉总觉得逝水可能不会像这个世界普通男人那样对第一个占有他的女人死心塌地,再说用这种方法去逼迫处于弱势地位的男人,不是真爱的两情相悦只为利用,是不是太卑劣了? 妤卉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妤婉从妤卉的神色中看出了她的犹豫,若是几天前妤婉或许会心软,不忍让这个孩子担那么重的担子,可现在相对于别的女儿而言,妤卉更出色更有能力。如果妤卉出力,或许这场劫难能够顺利挺过去,妤家的牺牲也将降到最小。为了大局,妤婉不能当自私的母亲。 “卉儿,如果你不想这么操劳,那么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蕴儿的心思虽然够用,只是她身体一向不好,恐怕经了这场风浪也要随荃儿去了。”妤婉欲擒故纵道,“其实我已经访到名医和疗养之地,蕴儿正好借着此事能脱身,抛开世俗清心寡欲调养好身体。这么多年她应该明白,权势富贵与健康相比哪个更重要。” 32未雨绸缪 今天第二次也是固定,早上加更过一章31,大家不要错过。下次加更在p分数突破5400之后,期待大家的支持!看别人的票在最后两天都涨得很快,我不想被拉下被超过啊,好紧张,到明天中午12点p就要结束了,千万不能前功尽弃。投p票支持方法和包月省钱方法在本书作品相关中有写,抓紧最后的机会支持一下我吧,我会努力填坑的。 ----------------以下是正文---------------- “那么二姐呢?她虽然风流,本性却也不坏。” “蔚儿想争家主继承人这件事情,都是邹氏背后撺掇。若是没有邹氏,让蔚儿自己选,她恐怕最想要的是倚红馆内醉生梦死。她巴不得有人供她吃穿挥霍,她才能安然于温柔乡中找寻快乐。”妤婉顿了一下,眯起眼睛说道,“荃儿侧夫姚氏落水,究竟因为什么,与蔚儿脱不开关系吧?蔚儿今天早上能主动帮你说那么多好话,是不是你用姚氏的事情捏了她的软肋?” 被妤婉看穿,妤卉并不觉得奇怪,她点头道:“其实女儿一是不忍见二姐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二是看那姚氏太过可怜。” 妤婉幽幽道:“卉儿,你天性早熟冷静,面对外敌困境或许都不是问题。只是将来切莫忘了这份亲情,利用得太彻底抛弃得太冷酷,会变得很孤单。那种寂寞的滋味,那种无人敢真心相拥相依靠的滋味,是很可怕的。” “母亲大人,女儿受教了。”妤卉仔细品味着妤婉的话,发自真心地回应。她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她也需要有人爱有人疼,不求回报不为利用的那种亲情爱情。 “卉儿,你还这么小,就已经能这么懂事,我真是很欣慰。”妤婉慈爱道,“眼下形势都是迫于无奈,我才强加在你身上这些重担,让你没有清闲。你自己原本有什么理想打算呢?” 妤卉一直想寻个机会对妤婉提苏眠和阿黎的事情,现在听妤婉的口风,应该是给她许诺以换来补偿的宽慰,所以她说道:“母亲大人,昨日女儿去看望义兄,他说想要开间药铺,后堂设医馆,专为男子诊病,顺便教授男子医术。国法规定男子不能独立经营生意,女儿想为他作保。母亲可允许?” 妤婉微笑点头道:“这个不难,苏眠既然照顾你那么多年,如今想自立谋生不拖累你,又是做济世救人的买卖,那当然好。我已经派人到安郡以苏念初这个名字去暗访,过几天应该就有详细的资料传回来。三绝老人也同意要收他为入室弟子,将来他若有心,又没有旁的牵挂,帮你经营亦无不可。” 妤卉继续说道:“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是关于阿黎的事情。阿黎是十二年前获罪被抄家的官奴,女儿想为他寻找亲人,也想为他谋个机会除了奴籍。” “阿黎为你全了暖席礼,你现下先给他个名分,等你日后娶了正夫,就可以去官府为阿黎销奴籍。” “为什么要等娶了正夫?”妤卉没想到还需要这么麻烦的一步,“不是说官宦人家或者贵族世家的女子纳了奴籍男子,就能为那男子办理脱奴籍手续么?” 妤婉解释道:“咱们获封金匾的四大世家与别家不同,各种规矩都是祖上立下来的,形式上等同王侯。世家女子娶夫纳侍,甚至出嫁男子,官府和家族内都要有详细的记录,辨别嫡庶支系,不能乱了血脉。嫡小姐或家族继承人,其正夫将来也是族内所有男眷的统管之人,权力地位比寻常出嫁男子要高许多,也享有一定的特权,如同帝王的中宫正君一样。你的正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是出身名门的嫡公子或者皇子郡子,按照礼仪,你今后纳侧夫和小侍都要你的正夫点头,给他们脱籍也是这样。将来服用胎果先是你的正夫,其后再由他决定顺序。” 妤卉不安道:“那么如果女儿娶了一名善妒的男子,岂不是无法随心所欲宠爱旁人?” “出身名门的公子怎会不知男人的德行?善妒是‘七出’之罪,他若敢犯或者不随你心意,你休了他就是。”妤婉安慰道,“卉儿,聪明的男子会让你满意的。你也不必担心阿黎,他那么温顺乖巧,一定会被你将来的夫侍们容下的。” 一听“将来的夫侍们”这几个字,妤卉就感到郁闷难言前景渺茫。她又想到自己如果继承家业,会产生另外一件不自由的后果,那就是婚姻。四大世家的继承人要与什么人联姻,恐怕都是身不由己。而且为了平衡多方势力,是不是也要学皇帝那样多娶几个男子才行? 妤卉赶紧说道:“母亲大人,女儿其实有个打算,现在是非常时期,女儿自然要为家中出力,保家卫国义不容辞。但是母亲大人身体健康,这家主继承人的位子根本无须太早订下来。母亲大人认为二姐三姐不合适,还有五妹能从小培养。再说父亲大人也正值壮年,或许还能生育嫡女。” 妤婉不解道:“卉儿,你既然出力,为何不要家主之位呢?难道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不愿被家族束缚么?” 妤卉忽悠道:“女儿受神仙点化,对荣华富贵并不贪恋,也不愿被世俗规矩束缚。但是来世间修行,总要完成几件大事才算功德圆满。” 妤卉犹豫是否现在就说出要培养男元帅的事情,掂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不提。毕竟妤卉与妤婉之间的信任和亲情究竟有多深厚,她没有概念。也许妤婉只是迫于无奈,认了她这个女儿以解家国之患。她不能露太多底,让妤婉知道了她最在乎的人和事以此捏住她所有的弱点,加以利用。 妤婉是精明之人,看出妤卉不愿详说,她也不逼问,叹了口气说道:“你五妹年幼,将来若是姒氏再生女儿也都还小,这最近十几年家中重担责任,你逃不开,必要为我分担才行。你既然心性不在家业,到时你妹妹若成器,我自不会再强留你。只愿你能随心所欲,快乐一生,我才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妤婉说的极动情,妤卉却找不到最初那份感动。不过至少妤婉算是留了这个活口,让妤卉对未来又有了好的期待,她欣慰道:“谢母亲大人体恤。那么阿黎脱籍的事情,可有别的方法?他武功底子不错,我想让他拜名师习武,将来立些军功,是不是有望谋到更好的出身呢?” “啊?”妤婉迟疑了一下,唏嘘道,“世家中虽然有训练男子当影卫的先例,可是想立军功受封赏很难。” 妤卉眼睛一亮,问道:“母亲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 “卉儿,你如此宠爱阿黎,为他打算,真是他的福气。算了,为他脱奴籍的事情慢慢来。我先让影一训练他,让他多学一些保护你的技巧。将来我也会再给你挑几个合适的专职影卫。” 妤卉央求道:“母亲大人,阿黎会武功的事情,女儿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平时女儿也尽量不会让阿黎显露武功,这样关键时刻或许能发挥奇效。” 妤婉赞许地点点头:“是的,我也这样打算。我已经叮嘱三绝老人那边不让泄露阿黎会武的事情,我这里只有几名影卫知晓。你放心,我让影一训练阿黎,会找别的借口掩人耳目。” ------------以下是广告---------------- 《食色大唐》只有女人才知道,减肥是多么辛苦的事,就算身材标准,也希望更标准些。但是能不能大吃大喝,还能泡到帅哥?食色性也,能不能连食带色,一样不缺?请看中国古装版金三顺,看普通的女孩如何赢得梦幻般的爱情。书号:1049646 还有一本新书《水月宝鉴》胸无大志且又幻想富贵闲人般生活的男主,被恶俗之极无所不能的穿越一脚踹到了女儿国,又加上一个喜欢恶搞同他一起穿越过来的表妹,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书号:1049547 女尊的不错看,轻松文风。 33欲念萌生 p圆满结束了,感谢大家给予我的支持,让我取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绩,没有热情读者这一个月的不断支持鼓励,本书进度和创作绝对不会如此顺利。本书明天就进入女生频包月书库了。以后固定在每晚7点半左右,加更随机,后续会有公告,大概会与我得到的女频包月月票挂钩吧,票多我的激情就会更高。 ----------------以下是正文---------------- 妤卉与妤婉的夜谈比上次用时要短,不到午夜,妤卉就已经回到房中。她觉得这一次的沟通,虽说重担是再也推卸不掉,不过在她的努力争取之下,苏眠和阿黎能得到一些实质的好处,这已经使她很是欣慰。她放松身体,在床上摆好姿势,准备入睡。 阿黎却在隔间睡不安稳。他因习武耳力敏锐,身上伤势已无大碍,精神就格外集中,隐约听到妤卉房中的床铺上有动静,不像是人辗转反侧,而是床板古怪的翻动。第一次翻动的时候他没有在意,隔了许久又翻动了一次,他压不住好奇,终于还是起身,走到隔间与里间的门旁,轻声询问道:“主人,是否需要人伺候?” 妤卉心想,这房内秘道的事情不应瞒着阿黎,免得将来起什么误会,日后她再与妤婉密会也可以让阿黎守在隔间,不让旁人打扰。于是她说道:“阿黎,你还没睡啊,到我床上来,有件事情对你说。” 妤卉言语暧昧,让阿黎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犹豫着是否穿着褥衣进入,还是干脆脱去衣物到妤卉床上伺候。最后还是因为害羞,穿着衣物走到妤卉的床边。他温顺地在床畔跪下,恭敬道:“主人,有什么事情吩咐?” 妤卉撩开帐幕,伸了一只手,拉住了阿黎的手,柔声道:“阿黎,你看看这床可有什么古怪?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啊?”阿黎迟疑地问道,“主人叫我过来不是侍寝么?” 妤卉脸上发烧,猛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言语态度都过于暧昧,难怪阿黎会错了意思。她慌忙解释道:“阿黎,别乱想,我在对你说正事。” 阿黎低下头,眼神里夹杂着些许的失望和莫名的忧伤,他的手在妤卉的指引下伸入被褥,摸到了木质的床板,在边缘的地方,有一层特殊的纹路。 妤卉说道:“阿黎,其实这床板是可以翻动的,下面有一条秘道。我刚才从这秘道去了一间密室。日后我也会在晚上偶尔从秘道离开,你不要见怪。记住,这个秘密一定不能对别人说起。将来我要用秘道的时候,有替身躺在床上,我会叫你进来守在这里或者隔间,因为不想让别人打扰。” 阿黎郑重地点头,没有问原因,事实上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主人们都有秘密,而他必须学会纵然有好奇也什么都不问,那样才能活得更长久。 妤卉却也不是刻意有所隐瞒,毕竟逝水的摄魂术有多厉害,阿黎能不能防备她现在还吃不准,因此没有提她沿着秘道去做什么事情。她见阿黎虽然好奇却不问,略有不忍,解释道:“阿黎,现在我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不过将来我会尽量与你分享秘密。” 阿黎不解道:“主人的秘密,奴隶本来就不应该知道。” 妤卉脸色一沉,心疼道:“阿黎,你是不是现在还不信我?我不想当你是我的奴隶。我已经请示了母亲大人,她同意让影一教你武艺,日后你学成一身本领,我会想办法为你脱去奴籍。我将来想娶的男人,身心都该是自由的。我不希望那个男人是因为嫁给了我才获得形式上的自由,那不是我要的感觉。” 阿黎似懂非懂地问道:“主人,不,心悦,您的意思是允许我,有那样的机会,成为可以被您爱的男人么?” 妤卉欣慰道:“阿黎,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坦白讲,现在我对身边的男子都没有恋爱的感觉,对苏眠是依恋的亲情更多,对你像是在培养弟弟。而涵佳长喜都还只是别人的眼线,我没将他们当成自己人。至于逝水,他背景复杂心机深沉,或许是对手敌人。所以你,希望很大啊,成为我期待的那样的男人。” “可我比心悦大。”阿黎小心翼翼提醒。 妤卉戏谑地捏了捏阿黎的脸狡辩道:“我说的是心理年龄,我在神仙那里的时间折算成咱们这里的时间概念,至少有二十八年了。” “我不懂。”阿黎皱着眉头,努力思索。 妤卉笑道:“阿黎,一时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放下,又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不必太执着,时候到了自然就明白了。今后为了保护我,你要努力学好武功,但是要深藏不露,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你会武功。” “这个我明白,听说男子习武会被认为是粗鲁。” 妤卉尴尬道:“别人那样认为,我却未必与别人一样。阿黎,我反而容易喜欢武功高强的男子呢。以后,影一教你武功,可能会用别的借口掩人耳目,你不必大惊小怪,也不要对其他人透露实情。这是咱们两人的秘密好不好?” 阿黎重重点头。 妤卉叮嘱完这些,就让阿黎回隔间休息。她却不知为何,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阿黎的样子。他很美,尤其不穿衣服的时候,让妤卉想入非非沉迷忘形。她自私地想,如果放纵一回,就选了阿黎当那“从一而终”的人又如何呢?管他将来是不是符合她执着追求的标准,只为享受拥有他的容貌身体,沉迷**之海,那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吧? 秀色可餐,她一句话一个眼神,阿黎就能主动送到她嘴边,任她为所欲为,她为何还要隐忍?是贪心还想遇到更好的么?还是被现实世界那二十八年的正统教育洗脑,道德标准根深蒂固,思想束缚严重? 此时此刻妤卉有些怀疑茫然,在所谓虚幻的世界中待久了,她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也许那个所谓的现实世界也不是真的,是更高一层生命制造的虚拟游戏,就像现在的她在体验的这种一样。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实世界的历史中总会出现一两个杰出的划时代的伟人、科学家、怪才,那些人没准就是更高一层生命扮演的角色。那些人拥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智慧和力量,能够为常人所不能之事,能够成就伟大的功业。 按照这样的推论,现在的她会不会也可以轻而易举创造传奇呢?是不是她甚至都不用努力,就会有机遇奇迹撞到她身上?这个世界的设计者,需要她实验的究竟是什么呢?仅仅是看她如何去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么?还是有什么更深的目的? 如果她能够看破游戏规则,掌握主动,就像这个世界中设局的那个人一样,她会否将不再受到规矩的限制束缚? 妤卉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可笑,她突然有这种深思念头的源头,只是想找个理由名正言顺去占有阿黎的身体。应该都是欲念在作怪,这种冲动甚至超越了她对正常爱情的渴求。 也许是夜晚太寂寞了,也许是这个世界一女多夫的环境潜移默化在影响,她一不小心就会被这里别的女人同化。她再次告诫自己,现在的身体还太小,不该想男欢女爱之事,一定要保持起码身体上的纯洁。 然而欲念一旦萌生,就无法彻底清除,她顶多压抑尽量少想,却不能完全不想。 现在的阿黎仅容貌姿色就已经能让她想入非非,如果将来阿黎心灵解放了成长了成熟了,从骨子里散发出她喜欢的那种男人的魅力,她该如何抵挡? 勾心斗角的阴谋她能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而感情她该如何防守,该不该去防守呢? (第二卷满园春完) --------------------作者的话-------------------- 第二卷结束了,许多谜团只是开了个头,在本书讨论区,很多聪明的读者预测了一些关于本书人物的发展,给我良好的建议,都能够使我的故事不断完善。不过我自己也会努力,设计好情节。第三卷:醉花间,苏眠戏份会增加,嫡女案表面上的一些情况会了解,但是那个深藏幕后的阴谋仍然会继续。而阿黎在别人的影响下,思维模式也会渐渐脱离奴化教育形成的刻板束缚。剧透不多写了,期待大家继续支持!预定9月份的包月月票啊! 01官学取舍 是妤婉特批给妤卉的最后一天休息日,过了今天,明就要跟随妤蔚、妤蕴去官学读书。 官学是京城特为贵族世家或官家小姐开办的高等教育学校,只有家世背景符合标准的才能进学就读,当然收费也比普通的私塾高。其中教学的先生都是曾在朝为官的元老或者由皇帝特聘的名士,培养人才的目的也很明确,除了高深学问的传承就是为官之道,是寻常私塾根本无法比拟的。 贵族世家的小姐们,通常都是在五岁启蒙,先由家中西席教导基础学问,到十岁左右,就可以进入官学进修。 元服前课业比较多,包括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礼指礼节,贵族礼仪国法律条都在这一项。乐指音乐,通常是教授辨识乐谱,提高欣赏能力,并有琴箫等高雅乐器的演奏之法供选学。射指射箭技术,能使学生强身健体,也是为今后参与贵族们的狩猎社交活动所必修的技能。御初时指的仅仅是驾驭马车的技术,现在又多了骑乘之术,弓马配合,也是狩猎社交活动中不可缺少的技能。书指书法文学,贵族和官宦之后天生享有读书的特权,读写之事自当精益求精。数指算法,乃为末道,以数学为主,锻炼逻辑思维。 元服后各项技艺的学习就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和未来发展的需要精修。若是想入朝为官。文会进修经史典籍、深入钻研国法律条地应用、和官场各种礼仪等。若想为武将则进修武学和兵法,将帅之道。这些课程除了有专人教导,还可以选择到指定部门实习,辅助现任官员分担政务。每年官学派去实习的学生都会有考核评审,成绩达标能力出众的经举荐,即可得到朝廷正式任命。受封为官。 若不想为官,上学纯粹属于陶冶情操,增加文化修养,那么元服后的课程选择相当随意,不必整日听课,也不用参加评审考试。直到十八岁,通常就不必再去官学了。+.的。也多是地方官,不涉军权,管理民政或者税收等事务。:元服后基本上去官学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遇到琴棋书画的课程听一听,或者与别地风流小姐们骑马射箭撒撒野。+:真听官学的其余课程,所学多偏于官场那套东西。在她刻意经营之下,结交了许多将来打算入朝为官的好姐妹。 02收敛锋芒 婉本来对妤卉说的那套神仙教授学问的话将信将疑,几日的接触,又见她挥笔成诗露了这手与众不同的字,心中竟也不由自主信了几分。当然婉不会在旁人面前过分提起妤卉的特异之处,于是就代卉解释,说她自小在南方乡野长大,乡间或有名士隐居,开设私塾传道授业。|+ 刘亚梅看出妤卉对过去的经历不愿多提,她便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说道:“妤家主,四小姐聪明内敛,际遇不凡,如在官学进修些时日,想必入朝为官轻而易举。就不知她可有此志向?”.i.能多享安闲时日。再说家嫡系素来显少入朝,免得担着外戚之名又握权柄,遭人忌惮。”. 03防患未然 卉对逝水说道:“逝水,昨日你与我那样亲近,我一差点污了你的清白。我看这幅贞操锁制作精巧,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就赏给你吧。你时刻戴着这东西,我会将钥匙交给顺管事收着,你以后谨言慎行,想必也就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逝水从妤卉手中接过贞操锁,脸上的神情却出乎意料地平静淡定,他深沉的眼眸里甚至还闪过了些许嘲讽之色。他恭敬地请示道:“小姐,是否需要下奴当面戴上这东西?”.:.这个世界男人脱光被女人看,受羞辱损失名节的是男人,逝水既然敢这么说,她为什么不敢看?于是她说道:“你的提议不错,还是当我面戴好,上了锁,免得我不放心。” 逝水凄然一笑,解开上衣,褪下下衣。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下衣里面的褥裤解了许久才解开。 逝水脱衣服的时候,妤卉仔细看了看这种男用贞操锁的构造。 这是两个半圆型的金属环扣,扣在一起的时候,组合成一个约有半寸长的中空细管。细管上设有机关,合拢后可以加一把小锁,使环扣轻易不能打开。两半环扣上还引出两根细细的铁链,一前一后从男子小腹和臀部股沟提上来,连接在一条皮带之上。这两条细铁链的长短能够适当调节,调好后在这皮带上用小锁固定。再将这皮带围在男子腰间。这皮带地松紧也能调节,并用锁头固定。那金属细管和细铁链上缀了许多小铜铃,男子戴在身上稍有细微动作,小铜铃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当然如果穿着衣服,小铜铃的响声就不会那么明显。|i|细的倒刺。用这管子扣在男人下身那特有的物件上,平时应该不会影响如厕,但只要那物件受到刺激。**稍动略一膨胀。恐怕就会被细管内壁的倒刺伤到。引发痛楚不适。 逝水小心翼翼将那贞操锁在自己身上系好,妤卉又故意把锁链和皮带调得很紧,落锁拿了钥匙。她终于如愿以偿看到逝水淡然的表情里多了几分羞愤之色,平添楚楚可怜。卉狠下心不为所动,只想着有了这东西约束逝水,逝水如果再对她或者别的女子用媚术图谋不轨,恐怕他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身体地承受能力。 涵佳把长喜送到房间安顿他躺好。本来有些犹豫是否立刻再回到小姐房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能错过这样亲近小姐地机会。万一小姐因为他不肯陪着玩,今后疏远了他,他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涵佳抓紧回到妤卉房内,正看见逝水将衣物穿回身上,妤卉则满面春风手里拎了一串小钥匙。涵佳匆匆瞟了一眼,发现刚才在盒子里放着地那副贞操锁不见了.:顺管事收着。你也多提醒我,免得我一时不慎犯了禁忌。不过逝水的身子已经被我看了,昨天我还亲了他。他早晚是我的人。他现在归你管,你日后需照应着,别让其他女子再亲近他。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尽量不要让他去别的院子走动。”|l从理论上尽量杜绝逝水接触旁人,类似于软禁,看看逝水还有什么手段能继续阴谋。而且她虽然嘴上说要将贞操锁地钥匙交给顺德保管,实际上却打算自己将钥匙藏在稳妥的地方。毕竟逝水的摄魂术不得不防,旁人掌管钥匙都有可能着了逝水的道。 “逝水,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回房吧。”妤卉打发走逝水,似笑非笑地看 说道,“涵佳,其实我早看出来这院子里就你最机灵了厨艺不错,可还有什么拿手的技艺?” 只要不是表演那盒子里的物件如何用,其他的事情涵佳都不担心。他陪笑道:“小姐,奴曾得主夫大人指点,练习琴艺多年,不如奴为小姐演奏一曲?” 弹琴听曲是高雅娱乐活动,涵佳也会因为演奏有一阵忙活不会靠近她,卉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于是点头答允。或许日后不必每次都用那盒子里地东西吓唬人,让涵佳以琴乐陶冶情操,作为饭后睡前地娱乐也是一种享受。 阿黎回来的时候,涵佳已经在妤卉的卧房内弹了好几首曲子。妤卉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一见到阿黎,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 涵佳怕自己白费了功夫,让阿黎占了先,赶紧停了琴,想欺身靠近卉。卉哪能让他得逞?她向着阿黎疾走两步,脱开涵佳地手能够到的范围,却因为没看清脚下,被矮凳绊了一下,站不稳身形,直接扑到阿黎身上。 今天早上,阿黎饭还没来的及吃,就被杜公公以教习为名带入一间地下密室,实际上是交给妤婉的影卫,由影一带着几名男性影卫一起考察阿黎武艺。影一发现阿黎虽然内功不弱,但招式有许多破绽,明显是当初教他的人没有用心或者故意误导,才留下的隐患。如果不及时纠正,遇到真正的高手,阿黎定然会吃亏。所以影一根据阿黎招式薄弱的地方,一一研究对策,加强训练,并且传授他新的凌厉剑法。 影卫的训练向来都是苛刻的,而且追求的是通过不断刺激**激发潜能,在受重伤或者处于极端劣势的状况下仍然可以抵挡强烈的攻击,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主人。因此影一对阿黎出手毫不留情,又因为他知道阿黎内功不弱,下手又多了几分阴损之力,为的是用疼痛刺激加快阿黎的成长。 开始的时候阿黎几乎就是被动地在挨打,身上瘀痕内伤无数,几度昏迷。渐渐他懂得了如何在挨打的时候避开要害,保存实力,寻找机会反击,这才能与影一等人对上几招。阿黎的实战经验很有限,远不如影卫们心狠手辣,往往吃亏。这一天下来,阿黎在近乎残酷的训练中体力损耗巨大,影一还为了锻炼阿黎的耐力禁止他吃饭喝水。所以阿黎整日高强度运动却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如果是平时,阿黎自然能稳住身体,让妤卉靠在他胸前。可今日他已然筋疲力尽,身上腿上又都添了无数新伤,只能勉强站立,被妤卉一扑之下再无力支撑,仰倒在地。 阿黎虽然被妤卉扑倒,身上伤口因此痛得窒息,却还是暗暗提了一口真气,勉强维持着清醒,强颜欢笑,任由她压着他身上痛处不敢推开她。::.场景。 只见妤卉将一名美貌的侍儿扑倒在卧房的地上,身后还追着一名妩媚动人的侍儿,那个装满特殊用品的盒子放在床上,各色物件摆了一片,真是春光无限啊。:.戏。”_.黎身上挣扎起来,尴尬道:“让二姐见笑了。这么晚了二姐来小妹院子里有什么事情么?怎么也没人通传招呼一下?” 04夜色撩人 佳迅速整了整衣裳发髻,他心想,长喜还晕在屋子里止逝水见别的女人,他自己在房中陪小姐,阿黎刚回来就被小姐扑倒在身下,哪还有闲人招呼二小姐? 当然涵佳不敢数落妤卉的不是,他打圆场道:“奴这就为二小姐备茶。”:.巡视生意。毕竟那里已经归在四妹名下,应该早点去见见主事之人。怕是明日入了官学,学业和应酬就多了,分不出精力忙不过来。”.风流快活,她第一次不能就薄了妤蔚的面子,于是笑着应允。她想这次去找倚红馆,要见主事之人,正好可以打听一下妙莲的身世来历。):. 阿黎却想应该早点把妙莲的衣服送还,不如跟着妤卉一起去。至于身上的伤痛,忍一忍就过去了。于是他主动要求道:“主人,下奴可否随侍?下奴上次借了妙莲哥哥的衣服,想早些还他。”|.又从车厢座位下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盒子,说道:“四妹,我车里就有一副,不如先赏给你这个侍儿。”说不定还藏了别的情趣用品,千万不能再撩拨出火来,于是推辞道:“二姐好意小妹感激不尽。不过马上就到倚红馆了,小妹一会儿忙完了正事,还要带着阿黎去找妙莲玩耍,那劳什子的东西解起来麻烦,等回去再说吧。”:;.强。 忍受了一路不健康的话题,妤卉终于熬到了倚红馆。::模像样交待一番,主要是说今后这里将由四小姐掌管,她们都应努力工作,帮四小姐打理好生意。卉也主动表态,说她年幼不懂经营,日后二姐若有空会常来帮她巡视生意。主事的几人当然心知肚明,晓得二小姐将来巡视到此的真正目的,却也不敢忤逆. |l,那个病秧子更能镇住场面,家主虽然还没明确宣布继承人,不过估计准是二小姐了。二小姐肯来照应生意,她们这些当奴才的自然要懂得适时巴结。而且这位四小姐看起来与二小姐关系不错,日后也要多多逢迎。 倚红馆不仅在京城有,在华国各地也有分号。妤卉今天见到的馆主就是总馆主郑慈。郑慈最早是婉提拔起来的大丫鬟,后来为嫡小姐经营倚红馆的生意,现在归入妤卉手下。别看她管理的是**,为人却很正派,办事一丝不芶,立刻拿出近年账目,主动对妤卉进行汇报。::|父带着去与妓子风流快活。掌柜那边也不能离开太久,于是这偌大房间里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郑慈、妤卉还有阿黎;主还要商量生意的事情,恐怕需要些时间,你先去妙莲房里等我吧。” 05触目惊心 黎应了一声,拿着洗净叠好的衣服退出房间。上次的路他记得清楚,很容易就到达了妙莲的房门口。 妙莲刚刚送出了一名相熟的恩客,正巧见到阿黎走过来,赶紧招呼道:“阿黎,你怎么来了?” 阿黎随着妙莲进了房间,将衣服捧给妙莲说道:“妙莲哥哥,主人今天来巡看生意,我想着应该早点将衣服还过来。” 阿黎见妙莲接了衣服随手翻了翻,他赶紧卑微地解释道:“妙莲哥哥,那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真的很感谢你。” “你只穿了那么一会儿根本不用洗的,太客气了。”妙莲把衣服放回柜中,转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在倚红馆只有当红妓子才有侍儿伺候,妙莲早已过气,日常打扫都需自己动手。 阿黎见妙莲将剩饭菜都折进一只大碗,就小心翼翼试探道:“妙莲哥哥,这些剩饭菜是不是要倒掉?” 妙莲说道:“是啊,客人们吃过的东西又只剩下这么一点汤水残羹,喂狗或者倒泔水桶里。” 阿黎抿了抿嘴唇央求道:“妙莲哥哥,那可不可以将这剩饭赏给我吃?” “啊?”妙莲惊讶道,“你饿了?我去厨房给你弄些新饭菜吃,这些剩菜都被我搅和了太脏。” 阿黎却说道:“不用麻烦了,主人说一会儿就来你这里坐。我随便吃一点就好,其实不吃也行的。” 妙莲见阿黎盯着剩饭碗充满期盼地样子。还是忍不住将碗递给他。阿黎接过碗,开心地一笑,狼吞虎咽地将那碗中的残羹冷饭一扫而空。 妙莲看了心中涌起莫名酸楚,问道:“阿黎,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阿黎随口答道:“其实昨天我吃过饭的,以前几日不吃也不会觉得怎样,只是今天白日太累了,有些饿。怕一会儿伺候主人撑不住。” 妙莲关切道:“阿黎。你难道不是每天都有饭吃么?” 阿黎忧伤道:“奴隶不需要每天都吃东西吧。只有让主人满意的时候才能得到食物。” 妙莲禁不住上前一步,将阿黎搂在怀中,以此掩饰自己眼中马上就要滴落的泪水,他激动道:“阿黎,如果你不嫌弃,就当我是你的亲哥哥。以后有机会能与小姐来这里,你就试着央求小姐到我这里坐坐。我会给你准备一些吃的让你偷偷带上。” “妙莲哥哥,你真是好人。”阿黎感激的说着,妙莲地拥抱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地温暖,但也碰触到了他身上地那些伤,他痛得低低呻吟一声。 妙莲察觉到阿黎身体颤抖得厉害,他想起阿黎上次来的时候背上那些绽裂的伤口,惊问道:“阿黎,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处了?你背上的鞭伤还没长好吧?” 阿黎不露痕迹地从妙莲的拥抱中挣脱。那样的温暖不该属于他地。他怕沾了忘不掉日后惦记着反而更难受。他缓了一会儿才小声道:“那些伤已经差不多都愈合了。” 妙莲追问道:“那是不是还有别的伤?让我帮你看看吧,我这里常备一些药物,现在都接熟客已经很少用到。与其放着闲着还不如给你用。” 阿黎知道自己身上几乎都被影一打了一遍,定有许多青紫,如果一一上药恐怕时间来不及。他婉言道:“不必麻烦了妙莲哥哥了,我身上确实还有些别的小伤,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前我也很少用药的。” 妙莲哪肯依他?他劝道:“别怕,小姐是不是还在与馆主商量生意上的事情?她们女人聊起正事一时半刻不会来我这里的。我先趁机帮你疗伤,免得一会儿你因伤撑不住,败了小姐的兴致。” 阿黎想想也对,于是听话地脱了身上大部分衣物,直到只剩那条贴身穿的褥裤。这褥裤被卉剪掉了两条长裤腿,样式与妓子穿地那种特别勾人地短小下衣很类似,充满了**味道。 于是妙莲看到了阿黎那遍布全身的瘀痕青紫,从形状大小推测应该都是被拳脚棍棒毒打殴伤。伤痕太多,妙莲拿着治跌打的药酒都不知该如何下手。他转到阿黎身后,忍不住偷偷落泪。 阿黎却说道:“妙莲哥哥麻烦你了,除了后背那些我自己够不到,别地地方我 自己涂药。或者一些小伤就算了,也不是很疼的,吧?我是奴隶没有月钱,还不起的,别浪费了这么好的药。” 妙莲没有说话,他怕自己泣不成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维持着手不颤抖,动作轻柔地为阿黎涂药。 妙莲不说话,阿黎也就不敢多言,紧绷身体站得直直地由着妙莲摆布,乖乖配合。 妙莲忍了一会儿终于恢复常态,问道:“阿黎,你这褥裤怎么少了裤腿?还有天气凉了,京中的冬天很冷的,你穿的外服太单薄,该在里面多加些厚衣裳,免得受风寒。” 阿黎羞涩道:“褥裤是在主人房内沐浴的时候被主人剪了去,主人说我的腿很好看,她大概不喜欢我的腿被遮住。妙莲哥哥不用担心。我不怕冷的,以前的冬天我全身上下也就一件衣裳,裤子都没有,现在穿这些已经很体面很暖和了。” 妙莲自动默认阿黎那一身的伤是被他的主人弄的,至于小姐与侍儿在房内沐浴,在妙莲的概念里一定是结合着某种变态的游戏。又听说阿黎在过去的那些严冬中居然只有一件衣裳穿连裤子也没有,那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对男子的羞辱吧?他紧张道:“她还伤到你哪里了?毁了什么别的衣裳?” 阿黎如实道:“没,我那时也没穿别的衣裳。其实主人对我很好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能有这样的福气,遇到这么好的主人。” 阿黎现在饭都吃不饱,三天两头挨打,一身触目惊心的伤,还说主人待他很好,那么待他不好的人都是怎样折磨他的呢?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坚强才能在这样的欺凌中挣扎着活下来?妙莲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刺痛。他可爱的小表弟吃了太多的苦,他却根本无力帮他,甚至无法保护他,连认下他给他一些心灵的慰藉都不行。 妙莲幽幽道:“阿黎,你想不想过得比现在好一些?” 阿黎轻轻摇头:“我觉得现在我生活的已经很好了,能够留在主人身边不被抛弃就是我求的幸福。” 妙莲忽然若有所悟,颤声道:“阿黎,莫非你爱上了你的主人?” 阿黎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妙莲惨笑道:“阿黎,你的主人可能爱上你么?她说过会娶你么?她只当你是一件玩物吧?她是不是从来不会主动送给你首饰?女人心中如果在乎什么男人,都会送首饰的。” 阿黎的头垂得更低,自卑地应了一声:“嗯,主人的确没送过我首饰,或许以后会,她偶尔提过一次。” “那么她送过首饰给别的男人么?” “嗯。”阿黎又低低应了一声,已经能听出悲伤在流窜。 阿黎完全无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坐倒在地,他再也无法用身上的痛楚去分散心中的痛。他以为别人这样问的时候他可以做到无知无觉无动于衷,但是不行,他对主人有非分之想,因此当别人把他一直刻意去忽略的那些真相揭露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阿黎闭上眼睛,眼角滚落泪水,他哽咽道:“妙莲哥哥,我好害怕。主人最近在玩一个奇怪的游戏,她想让我相信我能够去爱她,她也会爱我,我很喜欢那种感觉。我努力地去配合,扮演主人希望的样子,说主人喜欢听的话。但是我怕哪一天主人玩腻了这个游戏,我却回不到过去,清醒不过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像主人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一个肮脏卑贱的奴隶呢?我在遇到主人之前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与别的侍儿相比我什么体面的技艺都不会。主人一再强调不许我称呼她妻主大人,禁止我去学那些体面的技艺。我不该沉迷,我早该清醒的。妙莲哥哥,教教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去幻想,我怎么才能抛开会得到主人真爱的荒谬念头?” 06礼轻情重 莲忍着伤心,将阿黎从地上搀扶起来,安慰道:“阿主人的游戏你又何必当真呢?结局是什么你不要去想,只要这个过程中,你能有些许的快乐,也是不错的,对不对?假如完全只有痛苦,那么以死求解脱也未尝不可。” 阿黎被拥在妙莲温暖的怀抱中,痴痴道:“不当真,将来心中就不会痛么?这也许是个好方法呢。妙莲哥哥,以前的主人曾经让我发下毒誓,要求我必须坚持活下去,如果我自杀寻死,不仅我的灵魂永堕地狱,我的亲人也都会横死。所以我不能死,再说,仔细想一想,主人宠爱我的时候,我真的能感觉到快乐。我只是害怕习惯了快乐,忘却了如何忍受痛苦的方法。” 妙莲心中一动,试探道:“阿黎,你记得你的亲人么?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么?你想找到他们么?说不定他们会帮你的。” 阿黎用很轻的声音却很坚定地说道:“我记得我没有娘亲,只有一个哑巴爹爹。有的时候做梦还会梦到表哥,那是家中遭难后,和其他兄弟关押在牢里,我那时还太小,总是抢不过其他人没有吃的,表哥见我可怜会将他的食物分一些给我,如果没他照顾我早就饿死了。我有个模糊的印象,好像分开的那天,他说将来他会去看我的。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帮不上他们,但也不会拖累他们。所以我要坚持活着。” 妙莲的眼泪无法自已,他拽过阿黎刚刚脱下地衣服。为阿黎仔细穿好,借着这样的动作掩饰,不让阿黎看到他哭泣。他尽量压住激动的心绪,用相对正常的声音语调说道:“阿黎,我想你的亲人应该也在思念你,他们知道了你的心意,一定会感激你的。” 阿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并没有察觉妙莲地异样。他幽幽道:“其实我想念他们。却有些不敢与他们相认团聚。我怕因我朊脏卑微地存在玷污了家人地清誉,影响了他们的前程。” “阿黎,你怎能妄自菲薄?你的亲人如果在世,也应是官奴出身,他们未必比你高洁多少。说不定将来他们还有要仰仗你,有需要你照顾的地方。”妙莲曾经因为自己沦入风尘自怨自艾,不过后来他渐渐领悟。人不自强,永远得不到尊重,所以当他感觉出阿黎的自卑与绝望,他不可能坐视不理。阿黎是他最惦念的亲人啊,他也许暂时做不出实际的事情帮阿黎,但是言语上地劝慰开解总是可以的。 妙莲继续说道:“阿黎,你有没有想过,要努力争取更好的生活。这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你有责任将来照顾你在乎的人,也许是你的亲人,也许是你的爱人。他们都会有需要你的地方。” 阿黎迟疑道:“我有这样的能力么?我……” “阿黎,你能在四小姐身边,就是一项优势啊。妤家是四大世家之首,四小姐虽然只是庶女,不过她享有地特权和财富,是寻常大户人家地嫡小姐或许都比不了的。说不定将来就有人会求你办事,给你好处。你也能因此掌握更多权利,活得更好。” 阿黎似懂非懂地问道:“妙莲哥哥,你讲的是什么意思?是说让我出卖主人地消息,换自己的好处么?” 妙莲诧异道:“阿黎你很聪明啊,是不是以前有人找过你做这样的事情?世家中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你的位置能更亲密的接触四小姐,有人向你打探四小姐的喜好言行去向,你可不要白白告诉他们。要钱要交情要方便,都可以待价而沽的。” 阿黎咬着嘴唇说道:“这样做不就是对主人不忠么?以前的主人禁止我这样做,现在的主人也不喜欢我乱说她的事情。” 妙莲不以为然道:“阿黎,见人说话要机灵一些,你忠于主人没错,但是有些事情旁人知道了对你的主人并没有损失,或者别人求你帮忙托你送其他人礼物,你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要学会利用任何事情,为你自己多谋福利,才能活得舒服一些。” “你说的话与逝水很像。他也告诉我要学会利用一些事情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要掌握一项特别的技艺才能在主人心中占下一席之地。”阿黎喃喃道。 当妙莲听到逝水这个名字从阿黎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心中不由自主狠狠颤了一下,他紧张地问道: ,你说的逝水是谁?” 阿黎如实说道:“逝水是主人院子里的三等侍儿,虽然我也是三等侍儿,不过逝水是卖身葬父活契入府,清清白白良家子,比我强多了,也懂得许多道理。他说我可以找他聊天,他会帮我的。” 妙莲看着阿黎说起逝水时纯真的笑容,不禁暗自伤神:逝水啊逝水,希望你只是想从阿黎身上了解四小姐的情况而已,倘若你是打算利用阿黎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第一个就会出来阻止。 妙莲盘算了一下,转身从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几个刺绣工整的小巧香囊,他招呼阿黎道:“阿黎,我闲来无事,绣了一些小玩意,都是不值钱的装饰品,你可不可以帮我带几个回去送给你主人其他的侍儿。” “嗯。”阿黎习惯性地回答,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丝小小的期盼,虽然妙莲没有明确说,但是让他帮忙带东西送给别人,他是不是也能得到一份礼物呢?这是妙莲刚才教他的吧,他大胆地试探道,“妙莲哥哥,那么可不可以也送我一个呢?” 阿黎真的很聪明啊,才教给他的道理他就能灵活用了出来,妙莲欣慰道:“阿黎,我求你帮我办事,当然要给你好处。小姐院子里有几名侍儿?我帮你挑好,再送你个特别的礼物。以后小姐经常会过来倚红馆巡视生意,她院子里的人多半也想知道馆里是什么样的人伺候,我先托你帮忙带些礼物给他们,算是我主动示好,免得他们在小姐面前说太多我的坏话。日后也希望你多多照应,咱们一起伺候好小姐,大家都能开心一些。” 阿黎没想到自己开口相求,就真能得到礼物,这多少使他增长了一点自信。 妙莲帮着阿黎选了三个香囊,放入香料,系好口。然后妙莲又从自己项间解下了一个纹样很特殊的小巧香囊。那是深蓝色的缎面上绣了一朵纯白的莲花,莲花周围环绕着奇异的纹路,香囊的口已经被线缝死,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清雅幽香。他将这个香囊递到阿黎手里,郑重说道:“阿黎,我最喜欢这个香囊,托你帮忙无以为报,就把这个送给你吧。这香囊与别的都不一样,里面除了香料还放了我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说不定能给你带来好运保你平安。” 阿黎受宠若惊地推辞道:“既然是妙莲哥哥的随身之物,我怎受得起?” 妙莲笑道:“这又不是金银贵重之物,哪有什么受不起的?我闲来无事经常去庙里求护身符,香囊也喜新厌旧有好多的,这个送给你,我再做新的更好的,你就安心收下吧。你若再推辞,就是看不上我用过的东西。” 阿黎哪里说得过妙莲?他推辞不掉,只能乖乖收下这份礼物,由着妙莲将这香囊系在他项间,藏在他胸前衣服里。 妙莲又叮嘱道:“阿黎,这东西也就沐浴的时候摘下来,平时都贴身带着才有用处。还有,你拿了我的礼物回去,先让逝水挑。他既然主动帮你对你好,你有好处的时候也该多想着他一些。他若问我送了你什么,你再偷偷给他看你脖子上戴的这个。” “嗯。”阿黎隔着衣服摸着那个小小的香囊,感动非常。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他脖子上除了铁链绳索,再没挂过别的东西。妙莲送的饰品是他得到的第二件礼物,虽然远不如妤卉送的宝剑那么名贵,却能看出妙莲的情意关怀。因为这样的礼物,让阿黎觉得自己可以被人喜欢,至少妙莲没有轻视他,愿意与他交朋友。 “妙莲哥哥,谢谢你教我这么多道理,还送我这个礼物,我好高兴啊。” “那就记住高兴的时刻,将来难过的时候想一想,或许能缓解痛苦。”妙莲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也只能为阿黎做这这些微末的事情,希望逝水见到阿黎脖子上这个香囊后,能明白阿黎是他妙莲最重要的人,不要再对阿黎动什么歪念头。 07收买人心 卉在馆主郑慈那里不知不觉就坐了很长时间,因为她麾下这生意究竟能给她带来多大的利润,有否提升的可能。古代账目上的事情她不太懂,不过她触类旁通遇到不懂的就问,郑慈都很有耐心地一一解释,所以一个时辰之后,妤卉对于自己倚红馆的生意运营路数,主要盈利点都能了如指掌子。比如推出贵宾服务概念,发行倚红馆信物,凡持此信物的顾客在各地倚红馆馆内消费都有优惠和优先权,当然这信物是需要提前缴纳多少金银或者在馆内消费满多少钱才能获得。基本上就是变相的会员卡或者包月包年,既能留住老客户,又能提前入账一些金银。还有逢年过节打打折扣等优惠活动吸引新客户,主动举办一些联合性的花魁才艺表演赛,树立品牌和业内威信等等。x 08手足之情 郑慈先遣侍儿去妙莲那里,让他收拾打扮,她与妤卉在房内又品了品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亲自送了妤卉去到妙莲的房间.=| 阿黎跪在门边,静默不语。而妙莲补了妆,梳了时下流行的发髻,换穿了一身标准的妓子迎客服,以一种诱人的姿态,跪在床旁。 “妙莲恭迎四小姐。”.=+.松软的地毯上,款款向她行来,妤卉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因为标准的妓子迎客服与寻常正经人家的男子衣着颇为不同,开领很大,几乎是露出了大半的胸膛,用料也都选的是轻薄露透,直接罩在身上,不穿里衣。这样一件外衣松松垮垮在腰间系了装饰性的带子,其实只要上身动作稍大,不用解带子,衣衫也能从双肩滑落。妙莲下身穿的则是一件类似现代男士紧身内裤的布头,虽然上衣很长,直接垂到脚踝,不过设计巧妙该遮的什么也遮不住,他一双修长的大腿在衣衫下若隐若现.:.:不住将阿黎地褥裤剪掉了裤腿,变成妓子穿的这种形制的下衣,是不是已经伤害到了阿黎的自尊呢? 妙莲不知道妤卉心中所想,见她盯着自己怔怔出神,以为她是被美色所迷,于是绽露职业性的笑容,上前一步,做出温柔的模样说道:“四小姐。您上次只听了妙莲的琴。其实妙莲的房内之舞比琴艺更佳。” 妙莲如此殷勤。是打算将卉地注意力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让阿黎能借机得片刻清闲休息。毕竟阿黎那一身地伤,只跪着站着什么也不做就已经很吃力,于是妙莲施展妩媚手段,如蝴蝶一般,贴到妤卉身前。|.#“阿黎,你到床上躺一会儿,我与妙莲说几句话。” 妙莲觉得妤卉地反应有些奇怪,他感觉到妤卉不喜欢他靠近,于是迅速收敛,挪了一把矮凳,坐在妤卉身边,将头和上身贴着她的腿。有意无意蹭几下。却不敢随便动手脚。他怕卉与他说完话就要去床上折磨阿黎,就又用甜腻的声音说道:“四小姐可是嫌弃妙莲年纪太大,已无风韵?” 妙莲的长相身材都不错。如果不化妆不做这种妩媚放浪的姿态就更好了,而且他现在明显是故意勾引,让妤卉惴惴不安。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妙莲,你换穿上一次弹琴时的衣服吧,那件比这件更适合你。换好了咱们再说话。”?|地场面。 妙莲得了妤卉一个简单的命令,为了拖延更长的时间,先是上演了一场艳丽的脱衣舞,而后全身上下只穿了那条紧身小裤在妤卉面前晃了好几圈,才拿齐了各色衣服慢慢套回身上。||.早就血尽而亡了。不过她现在已经琢磨过味儿来,这妙莲八成是为了掩护阿黎,才如此卖力勾引讨好她吧?既然妙莲关心阿黎,她就做足了人情,好好欣赏娱乐节目了,毕竟古代没有成人电影频道可以看,生活实在太枯燥无聊。|.莲,听说你是原兵部尚书程家的嫡公子,对不对?” 妙莲脸上的笑容一僵,而后用更加妩媚的笑容掩饰眼中地伤痛,故意做出不以为然地 嘲道:“四小姐说的不错,但妙莲早不是什么嫡公子花巷里人尽可妻的卑微妓子。当红地时候不过千两银子就能委身,再过几年恐怕十两卖笑都无人问津了。”. # “程柔?”妙莲嬉笑的神色渐渐笼上一层忧虑,“十二年前我家获罪的时候,我才十岁,族内女子也只知道亲近的少数几个人的姓名,并没听过程柔这个名字。” 听了妙莲的回答,妤卉不免有些失望,可她并没有气馁,旁敲侧击道:“那么程家还有什么人在京中?” 妙莲的眼中浮现苍凉悲泣,面上的表情却维持着职业性的恭顺,不带任何情绪地答道:“奴就知道冷宫里还有位程才人是奴的舅舅,托五皇女的福没被贬为官奴,其余族内男子,大多被贩卖到外地。过了十几年,还能活着的恐怕不多了。”:呢?” 妙莲现在的身份不方便认下阿黎,他也不想阿黎被拖上那条不归路,于是下定决心不认,就摇头道:“奴初时也曾怀疑,不过问了阿黎的岁数和他记得的事情,奴觉得他应该不是奴的亲人。” “果然如此么?”妤卉突然冒上来一个邪恶的念头,站起身,向着床走去,嘴上吩咐道,“妙莲,你这里可有什么特别的助兴之物?我也正好让阿黎开开眼界。” 妙莲不敢拂逆妤卉,快走两步抢在妤卉前面一把将床上的阿黎拽下来,自己坐到床上,一一打开床头柜子的抽屉,谄媚笑道:“四小姐,这些物品的妙趣,还是让妙莲为您演示,才能得其神韵,让您尽兴。” 阿黎几乎是跌下床去,他本能地跪伏在地,低头之前匆匆一瞥,已经看清了抽屉里放置的各色折磨人的物品。那些东西他曾经在栾国的刑房内都见识过,虽然没有此刻看到的这么精致,不过功用应该大同小异。出门前,他也在主人的床上看到过零散的几样。原来主人喜欢的是这种口味啊,她宠爱他,是不是因为他足够坚强,能够经受起更多折磨而不死,将来也能给她带来更多乐趣呢? 如此想一想,阿黎竟然有了些许的踏实。如果主人只是希望他养好身体,成为一个不容易损坏的,做如此用途的玩物,那么他自信应该能够很快达到要求。如果主人一直不厌弃,一直需要他的这个用途,那么他是不是能在主人身边留得更长久一些呢?至少他练过武功,能在折磨中坚持活更长的时间。 另外,妙莲对他的关照爱护,让阿黎的心也莫名温暖。可惜他没有这个福气,妙莲不是他的亲人。他不禁感叹自己的幸运,总是遇到好心人,不嫌弃他愿意帮他。可他该如何报答他们呢?.]太过坚决,其中是不是另有蹊跷呢?还是阿黎太容易惹人怜爱,让妙莲这种风尘男子都起了回护之心?她故意沉下脸说道:“阿黎,你别动不动就跪在地上,回床上去。” 阿黎低声应了,坐到妙莲身边,依然低着头,眼神投向不知名的地方。 妙莲此时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咬了咬嘴唇,见妤卉盯着他们似笑非笑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恳求道:“四小姐,阿黎伤得不轻,恐怕伺候您的时候会体力难支,让您败兴,可否让奴先服侍您?” 听说阿黎受伤,妤卉心中一惊,正要仔细查问,突然房间外传来焦急的女声。 “四小姐,您在这里么?属下是广萍,您前几天去看的那位苏公子出事了,他的侍儿清风正急着找您。” 09歹人之毒 一听说苏眠出事了,妤卉立刻着了急,暂时顾不上安抚妙莲和阿黎,直接冲过去打开房门,问道:“广萍,苏眠究竟出什么事了?” 广萍一脸焦急道:“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四小姐和二小姐出门后不久,清风就到咱们府上找您。幸亏我认得他,否则他乱闯定然会被轰走的。据他说,苏公子好像中了毒,歹人留下字条,限时让您去换解药。苏公子中毒后一直昏迷,清风明月两个男子无人作主乱了方寸。明月去请三绝老人帮忙,清风来咱们府上报信。苏公子的事情还应当由四小姐作主。属下今日不当值,费了些功夫才带着清风找到倚红馆,四小姐,您看该怎么办才好?” “快带我去苏眠那里。”卉惦记着苏眠的安危,来不及细想,虽然顾及阿黎的伤势又不愿将他留在倚红馆,于是吩咐道,“阿黎,你也随我一起去。”);.外,还有妤府的一队护卫等在门前,这才放下一些戒备,心中对苏眠的牵挂反而更甚。 广萍和清风来的时候,连带那一队护卫,都是骑了快马的。妤卉和阿黎几乎都不会骑马,广萍就抱了妤卉上马。阿黎与清风共乘一骑,向城东疾驰而去。 骑马比驾车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一队人已经到达苏眠所在地院落。卉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子,发现只有明月一人守在苏眠身旁,她禁不住问道:“怎么,三绝老人没来么?” 明月解释道:“小姐,师傅她老人家刚好外出不在京中,奴求师姐帮忙。师姐却说有别的要务不肯来。奴情急之下偷拿了一枚师傅珍藏的续命金丹。若吃下金丹。估计公子能暂时恢复神智。奴就等小姐来了作主。”.+的那个黑衣中年女子。那女子多半气量太窄记仇,故意在此时不肯帮忙,明月能大胆偷拿金丹已经很难得了。明月既然已经拿了金丹等她来了作主,她也不能推辞责任,于是点头道:“明月,让你费心了。先将金丹给苏眠服下。事后我会亲自向三绝老人解释赔罪。苏眠自己也懂医术,将他救醒或许他能有办法自救。” 明月等的就是妤卉这句话,现在他放下心来,端了水喂苏眠服药.(|怕是习武的时候被影一他们伤的,她不忍见阿黎硬撑。就说道:“阿黎。你先去隔壁找地方休息一下。清风明月,你们谁懂医术?帮阿黎也看看他伤在何处?” 阿黎自认身份卑微,苏眠安危未定。怎能让他们分神再照料他?他惶恐道:“主人,不必麻烦旁人,刚才妙莲哥哥已经为下奴上过药,并无大碍。”|)_,: 10心之所忧 刚服下的续命金丹暂时缓解了苏眠内腹的刺痛,但他能维持多久的清醒,他尽量放松淡淡笑道:“小妹,歹人的用心恐怕不仅仅是想要你的手臂。我本意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但是既然你希望我活着觉得我有用,我又怎忍心抛下你而去?你放心,这点毒难不倒我,我虽然未必能迅速找到对症的解毒方法,却能先配好续命的丹药,日后慢慢排毒调养。今晚,你不要去赴约,派武功高强的人在那附近仔细探查,争取能找到歹人的线索。我也会仔细想想究竟怎样中的毒,不过眼下我要趁清醒先写几个方子,让清风明月按方配药,就算我再昏过去,有那些药支撑也能多拖延一些时日。等三绝老人回来,她说不定就能为我彻底清除余毒。”::思。 按照妤卉的本意。是想安排苏眠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方便照应,妤婉却说道:“卉儿,苏眠是未嫁男子。名义上也是你的兄长,你已经元服,他再与你同居一处院子于礼不合。再说你院子里的逝水来路不明,不得不防。不如这样,儿去世后她院子里只住着她的侧夫和两名小侍,这三人家世清白循规蹈矩,平时很少外人走动,比较清静又与氏的院子邻近,就让苏眠先住在那院子里。前后有人照看,日常也多几个贤良男子陪伴,互相慰藉少些寂寞。你放心,只要世上有地灵丹妙药,咱们家都能弄到,苏眠的性命暂时无碍。”:=看是对女儿不利,其实下毒之人或许想用女儿威胁到妤家,还有苏眠本身精通医术,他平时也很小心防范,都不曾察觉怎样中毒,对方的手段可谓十分高明。擅长使毒,想对咱们妤家不利,这些特点与谋 的凶手很类似。女儿这些天思量着,逝水绝对是与手脱不开关系,咱们是否还要继续按兵不动?那凶手会不会越发猖狂,做出更令人发指的事情?” “我已经命令亲信属下去城北十里外的乱葬岗查找歹人线索,苏眠这几日除了往来三绝老人那里应该没机会接触外人。三绝老人与咱们妤家渊源深厚,她自己断不会行凶害人对苏眠不利,怕的是她宅子里已经混入奸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牡丹盟,苏眠住地地方周围有牡丹盟地人频繁活动,我虽然派人防范,宅内又有清风明月照看,但是江湖中人若真起了歹心,用些下作手段谋害苏眠并不是办不到。”妤婉叹了一口气说道,“卉儿,你觉得咱们现在把逝水关押起来,严刑逼供就真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么?” ~效果不会太大,说不定反而会被他故意吐露的错误信息误导。那么现在就只能被动静观其变,而不主动控制事态发展么? “母亲大人,女儿认为逝水不会为严刑或者寻常的利益所动。女儿现在已经加强了对他的监控,他应该也有所察觉。如果他是歹人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女儿觉得他不会安于现状,或许会因为某种刺激铤而走险。”卉沉声说道,“咱们是不是该制造某种契机设下什么圈套,逼歹人露出狐狸尾巴呢?”.=|平,与何氏有关联的那些官员,纷纷被人弹劾,虽然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小问题,却也引起了圣上的注意和反感。我估计歹人正如咱们预测的那样,打算将蕴儿谋害嫡长姐的事情坐实。只要这丑闻被捅出来,歹人多半认为我会因为儿的死迁怒或者疏远何氏家族的势力,再借那些官员的小问题开刀报复,从而让咱们内部起了间隙分崩离析。我既然已经猜到歹人的目的,不妨利用一下这样的机会。到时我表现出宽宏大度的姿态,将蕴儿送到外地疗养不多计较,与何氏家族势力私下沟通,一起演戏。我倒要看看那歹人见到咱们家与姻亲势力不合后会做什么。歹人大约是想让四大世家内斗,那么咱们妤家为首先乱一下,让歹人以为得手,就会推进下一步。”7.有关,二来会与别国奸细作樂有关,只要歹人继续猖狂再行一步,咱们是不是就能看到更明确的方向?那时咱们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事态不继续恶化呢?”.|:而且据我所知圣上早就开始一系列对付宣国的部署。”+.正夫姚氏,据女儿分析,很有可能周将军叛国的罪名大有蹊跷。周将军此时还押在天牢内等秋后问斩,女儿妄测,这会不会是圣上的苦肉之计?为了麻痹北边宣国人,故意采取的一种手段呢?”:能随便议论的,记得你曾经说过误打误撞结识牡丹盟盟主白霜影,是不是与遇到周将军正夫的事情有关?当时我只顾及家中的危难不曾细想,这几天我慢慢琢磨,发现其中或许藏了玄机,与眼下局势密不可分。” 11圣意所向 卉略有不解道:“是啊,侠女杜景红当时从京中救出将军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带着他们千里逃亡。后来杜景红联络了她的义姐,请求庇护,那人就是白霜影。母亲大人,这中间藏了什么玄机呢?” “杜景红师出名门,应该不算黑道人物,她与黑道统帅牡丹盟盟主是结拜姐妹,这还真是出乎意料。杜景红恐怕是走投无路才联络白霜影,可惜姚氏父女到了牡丹盟未必是福。白霜影身边原本有朝廷的眼线,但是那条线突然断了,仔细想想,追溯到源头,也许是五皇女在操控阴谋。”婉的语气格外凝重,“圣上对宣国的谋划,亲近的几名皇女和心腹朝臣都能猜到一二,周将军是未来对付宣国的一件秘密武器。她的家人握在谁的手里,谁的主动性就最大。圣上借抄家收押为名,实际是想把周将军的家眷放到安全的地方看护起来。杜景红劫人多半是被有心人利用,这与牡丹盟插手密不可分。二皇女与五皇女操控牡丹盟,将来对周将军的影响会更多。”|大助力。但是万一有内鬼与宣国人勾结,周将军因为家眷受制,会不会力不从心呢?假设咱们的敌人根本就是野心勃勃的宣国人,咱们世家相斗内乱夺嫡,她们趁机发兵入侵我国边境,周将军受到掣肘无法全力抗敌,是不是有可能造成无法挽救的后果呢?”+.;=你刚听我说了大概就能想得这么深十分难得,其实圣上和朝中重臣为这件事情殚精竭虑那么多年同样也考虑过各种可能。宣国人能在咱们身边插钉子,咱们华国人同样也能在她们那里布陷阱。家几十年前就已经获命秘密向宣国渗透精英人才,咱们妤家每年供给朝廷用在对宣国密谍活动上的钱财支援也是很可观的数目。现在宣国高层的大部分决策对圣上而言已经不是秘密。甚至可以说,宣国对我华国正在进行的阴谋,她们的核心人员身边也有我们的人。宣国在我北方虎视眈眈多年,宣国如果不是主动进犯,咱们华国想对付她们也是师出无名。或许眼下就是圣上经营的一种契机。示弱内乱都是表象。引得宣国人下定决心入侵。反而会加速她们地灭亡。”:吧?权谋之术运用到巅峰,穷几代人的智慧财力苦心谋划布局设计,眼前这些隐患或许都是做出来的前戏,开疆扩土歼灭他国才是精彩的后续。那么因内乱损耗的国内精英,因抗击入侵而牺牲的将士百姓,世家之间那些矛盾仇怨。皇族姊妹的死活之争,真地可以通过时间淡忘伤痛,因为华国更大的疆域帝王盖世的功绩就被抚平抹杀么?|得的么?如果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有了叛徒,所有的事情或许不再是圣上期望的那个样子,还会给百姓带来无尽地苦难吧?”.她的心腹之臣也都是才华横溢之辈。我刚才对你说地那些虽然只是我通过各方面渠道收集信息的揣测判断。但是我相信圣上的心志意愿和能力,她不用这样的局也会用其他方法达到那个目的。先帝临终前曾经讲过一句话,说当今圣上必能实现皇室多年来的心愿。开疆扩土让宣国人再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会走上一统天下的路么?那样真的对百姓是福么?妤卉现在是没有闲情逸致 探讨皇帝的意愿,看清了大局之后,她首先追求的是自己在乎的人不成为牺牲品。 如果最开始都是皇帝的布局筹谋,那么妤家嫡小姐或许是可怜的祭品。婉在明知时局的情况下,依然对皇帝保持忠心期待和崇拜,那么将来让她再牺牲几个女儿也不是不可能吧?三姐妤蕴被送离京城之后,还能否安然无恙归来谁都说不好。 这只是妤家,别的世家呢?是不是也保持着这种心态,主动去成全帝王的霸业并引以为荣呢?这是她们骨子里就带有的忠诚,血脉中沉淀了数代百年的期待么?到了现在终于有望实现,所有人都会不惜一切为此努力么? 然而妤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得不卷入其中,此时后悔想逃开已经无路。更何况,培养一个男元帅,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局中才更容易一些,毕竟特殊环境造就特殊人才,动荡之时的破例之举更容易被人接受。 “卉儿,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妤婉温柔道,“明天你就要去官学了,既然你有意武道,那多交些军系出身的朋友。就算真出了乱子,咱们妤家也能多些自保的能力。”.=.天的时候阿黎是否跟随影卫们习武受了伤?”.|习武每年生死淘汰,能活到出师的人手下至少有十名同门的性命。现在我让影一教导阿黎,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受伤在所难免。你既然希望他多些本领能够随时保护你,就应让他吃苦磨练。”)|的训练持续受伤,无暇休养我实在不忍。”.]气,而他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奴隶无足轻重的男子,没遇到你或许他早就死了。你现在肯培养他造就他,就已经让他比别的奴隶有了更好的际遇。他作为你的私属物品,他欠你的情份用命还都绰绰有余,你若连这都舍不得,对他太好,他反而会不安惶恐。”.:.索性不再继续纠缠,改换了另一种说法:“母亲大人,阿黎的容貌是女儿十分迷恋的,他若总是身上有伤落下太多疤痕,伺候我的时候会体力难支,我抱起来也不舒服。”.:.|.训练后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再赐他良药尽量让他身上少留疤痕。你放心吧,像阿黎这种习练上乘内功的男子,没有寻常男子那么柔弱的,就算带着伤一样能服侍你开心。对了,我是让杜公公打着教习的名目把阿黎带过来秘密习武,不过正常的教习课程或许也应该抽空给阿黎补一补。听涵佳说阿黎服侍人的技巧并不娴熟,让你有不满意的地方。” 听妤婉如此说,妤卉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也许二姐妤蔚的好色风流确实有母亲的遗传基因影响。她不想继续讨论一些不健康的话题,含混应了几声就赶紧告辞,从妤婉的书房回到自己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