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玩机械》 第一章 魂兮归来 如果不是那场飞来的横祸,相信雷晓飞还会平淡地过着他那悠哉游哉的日子。但老天爷偏偏就重重地玩了他一把,把他从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中,打入了悲痛欲绝的深渊。 雷晓飞今年刚步入不惑,正到男人一枝花的年岁。虽然他并没有觉得这一枝花的岁月有多精彩,但却也对自己那悠然自得的生活自我感觉良好,对自己那温馨宜人的小家庭更是心中时刻充满着幸福感。 雷晓飞的老婆娟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他们在二十年前的一个文学讲座班上认识,相识----相交----相知----相恋----结婚,这个流程,他们足足走了十年的时间。因为双方有共同的爱好和语言,而且经历了长时间的深入了解,所以他们婚后的生活过得很恩爱,很惬意,也很默契。他们女儿今年已九岁了,长得漂亮可爱、聪明伶俐,不但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其它方面也很优秀,还能歌善舞。每天伴着善解人意的妻子和伶俐可爱的女儿,雷晓飞已感到特满足、特幸福。 雷晓飞的父母早故,娟的父母也在女儿三岁的时候,被娟的弟弟接到外国定居了。两人在城里基本上已没有什么亲人,过着真正的小家庭生活。最近,娟的弟弟为他们一家申请的出国定居排期快到了,但雷晓飞夫妇却犹豫了,他们还真的不太想出国。因为两人都喜欢现在这宽松的生活环境,两人的工作压力并不大,收入加起来每月有七八千块,又不用赡养老人,也算是小康家庭了。如果出到国外,就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且工作和生活环境也肯定没有现在宽松。所以他们对出国的事并不积极,抱着到时再说的态度。但两人保险起见,还是去学了两期美语口语,雷晓飞还去学了一期烹调班,并考取了中级厨师证书,预备如果真的出国的话,能派上用场。 雷晓飞是一个性情沉稳的人,他那同是教师的父母从小培养了他两个好习惯:一个是看书,一个是动手。自识字开始,雷晓飞每天基本离不开书,他看的书很杂,除了枯燥的理论书少看一点外,其它的什么书都看,随着看的书越多,他的知识积累就越丰富,知识面也越广,在他认识的人中,有“小天才”之称。而动手这个习惯则是父亲言传身教的,他一有空也像他父亲那样,要找些东西折腾折腾才行。家中装修的水、电、铁、木、泥水都是他自己动手做的,而且家中不论是什么东西坏了,他都要动手搞一搞,确实修不好了,才去找人修或买新的。他认为只有自己动手,才能完全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和想法去做,而且完工后让他有强烈的成就感和精神上的满足。也许正是从小养成的这爱动手和爱动脑的良好习惯,加上他那四平八稳的从容性格,让雷晓飞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过得一帆风顺。 雷晓飞的人生经历很简单,简单到只用一个词就可以形容,那个词就是按部就班。他从幼儿园一直读到技校毕业,各项成绩指标都保持中流,从来都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技校毕业后,雷晓飞被分配到市里最大的国企工作。随着市场经济的到来,厂里的产品不停地转型,他也跟着不断转工种,安装工、铆工、焊工、冲压工、开料工都做过,他抱着那“少说话,多做事”的宗旨,把技校所学的机械知识结合、应用到工作上,也把自己爱动手和爱动脑的良好习惯运用到工作上,倒也干得得心应手,样样还算玩得转。后来他就凭着那稳重的性格和各项不错的技术,被调到办公室当管理。他本人没有什么官瘾,干上了这“高不成低不就”的职位就已知足,于是他很努力地经营这份工作,一干就是十年。后来,国企破产了,他才不得不在一家大型合资企业找了份差不多的工作,一直至今。 雷晓飞由于性情淡泊,所以他很容易得到满足,对于自己的这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工作他很满意,如果没有什么大变动的话,他准备就这样干到退休。 同时,雷晓飞也是一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他的班余时间和休息日,几乎都和家人一起过。平日两公婆伴着女儿做做作业;周末一家人到外面酒店吃顿饭,散散步;周日一家人去买些好菜,下厨改善一下生活;遇到一家人有共同假期,就出外旅游,既让女儿开拓视野,也让他们两公婆身心轻松。伴着温柔体贴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女儿,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成了雷晓飞业余生活的全部。认识他们的人都很羡慕他们的家庭,女人们羡慕雷晓飞这个全职好丈夫,男人们羡慕他们家庭的和和睦睦、夫唱妇随,反正大家都羡慕他们那幸福和美的家庭。 但老天爷偏偏就不长眼,硬是把这样一个和美的家庭拆到支离破碎。那是毫无预兆的一天傍晚,娟接放学后的女儿一起回家时,两人被一辆失控的小车撞倒了,竟双双撒手离开了雷晓飞。那刻起,雷晓飞的世界倒塌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娟的父母和弟弟从大洋的彼岸回来,在雷晓飞的几位朋友协助下,办好阿娟两母女的丧事。娟的父母守了这位痴情的女婿一段时间后,见雷晓飞没有好转,两人在大陆的逗留期限眼看又要到了,就无奈地把雷晓飞交给了他的那班好朋友,让他们帮忙照看。 雷晓飞因性格使然,交往的朋友本就不多,加上结婚后,他总是围着家庭转,几乎拒绝了所有的应酬,所以他的社交圈很窄,只剩下几个交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他们几个老朋友每月铁定要聚一次。聚在一起聚聚旧、聊聊天和喝点小酒。 雷晓飞的几位朋友接过照顾雷晓飞的任务后,虽用尽了浑身解数,却也没有办法把雷晓飞从痛苦的深渊拉出来。直到半年后的一次旅游,事情才有了转机。 那是几人中的一个人要到张家界公干,几人合计商议后,就一齐请假拉雷晓飞到张家界去散心。雷晓飞本来没有心情去。但后来,他想起了娟一直很多向往张家界的风景,两人几次准备前往旅游,但却都因故未能成行。现在老婆带着这个遗憾走了,他应该去完成娟的这个夙愿。所以他决定去一趟张家界,把那里的风景摄回来,在娟的灵前播放,以弥补她的遗憾。 张家界不愧是世界级的风景区。整个景区就像碧水丹山的画卷,随着步移景异,每走一步,眼前都会呈现一幅不重复的美不胜收的山水画,让人目不暇接。徜徉在景区的路上,就如走进画中。景区的蓝天、白云、青山、碧水、古树、清风又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连家庭遭巨变而心情低落的雷晓飞,也在游览中暂时忘却心痛,全付身心投入大自然中,接受名山大川对自己心灵的洗涤。 几天旅游下来,让雷晓飞收获良多,不单是感官上的收获,还有心灵上的收获,在感叹大自然的神奇的同时,他放开了自己的怀抱,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洗礼,让那沧桑的心重新看到了柳暗花明的希望。 雷晓飞属于多愁善感的那类人,所以他的触景生情也特别多。“神龟问天”让他感受了天意难违,就像自己的中年丧妻失女;“神兵聚会”让他生出了渺小感,48座雄伟壮观的山峰都只能像兵一样排列,那人不就似一粒沙?天子山的日落那绚丽的晚霞让他生出人生短暂的想法;大观台看日出的那壮观的场景,又让他被感染得心中充满豪情壮志。 在这仙境中,雷晓飞的心终于慢慢地得以平复,让他可以用平静的心来思考一些有关下半生的人生。前半生因自己的进取心不强,许多时候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常常处于一种“知足”的状态,虽然这样的生活有幸福感,但却也错过了不少好东西,如老婆就带着没有游过张家界、没有驾到自己的小车等等的遗憾走了。自己的下半生是否还一如既往地过呢?这几日的触景生情让他否定了自己过去的生活方式。日落让人感受生命短暂;大自然的神奇让人认识自己的渺小;峰回路转的逶迤、崎岖,让人体会了人生的曲折,也看到了拐角的希望;日出让人领悟了激情。既然生命短暂、渺小,何不用尽剩下的激情来换取上半生没有尝到的精彩? 就在雷晓飞下定决心要重新振作,开始新生活时,老天爷又重重地玩了他一把。 雷晓飞他们旅游的最后一站是天门山的鬼谷栈道。鬼谷栈道全线立于万丈悬崖的中间,给人以与悬崖共起伏同屈伸的感觉,让人血脉沸腾,时刻挑战着游览者的心脏承受极限。同时,鬼谷栈道也是拍摄张家界云雾的最佳地点,雷晓飞他们边走边不停拍照,脚下翻腾的云海,让他们产生飘飘欲仙之感。 雷晓飞走到一个拐弯处时,看到前面视野开宽,是拍摄云雾的最佳点,就停下依着装扮得像原木样的水泥栏杆,不停地调整拍摄。这时意想不到的危险发生了,山上一块松动的大石头终于不堪负重一跃而下,带着了雷晓飞身旁的栏杆投身云海。正凭借着栏杆拍摄的雷晓飞,也因重心顿失而随着凭借物飞身而下。他的几位朋友只来得及惊呼了半声,就看着雷晓飞没入了云海。 跌下的瞬间,雷晓飞转头望了眼几位好友,看到了几人惊慌的眼神和正张大不知喊什么的嘴巴,心里涌出了无数的念头,第一个念头是:永别了,老朋友们,谢谢你们二十多年来的肝胆相照,来世我们再做好兄弟;第二个念头是:可惜的是我刚想通的人生和制定的下半生计划,看来没办法执行了;他最后想到的是:亲爱的老婆、女儿,等等我,我下来陪你们啦。 雷晓飞就这样,带着一丝不舍、一丝感慨、一丝解脱,坠落了下去,飞快的坠落速度和强劲山风的摩擦,让他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章 回到古代 雷晓飞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知用什么草搭建而成的屋顶,他正穿着内衣内裤躺在一张床上。他动了动身子,感觉全身有点酸痛,头有点晕,他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会睡在一间用草盖顶的屋子里,慢慢地,他想起了自己在张家界旅游时出事的经过,脑中最后的镜头定格在----鬼谷栈道,自己是从那里坠落悬崖后,失去知觉的。 雷晓飞先缓缓地坐起来,详细地检查了一遍身子,连看不见的脸也用手摸了几遍,并没有发现有外伤。然后他缓缓地站起来,先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手脚活动自如后,他又扭腰转头,再把上半身来了个360°大回转,才确认自己没有受伤,就放心地把放在床边的外衣裤穿上。穿好衣服后,他才发现连衣服都没有破损,只是有的地方脏了。他又检查了一遍身上携带的物品,钱包、手机和背囊都在,钱包内的银行卡、钱、身份证、驾驶证和背囊里锁匙、钢笔、日用品也一件不缺。他那部长焦的数码相机也正静静地趟在床边的桌子上,雷晓飞伸手抓过相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看到一切正常时,他才从心深处大大地往外松了一口气,心中想道:看来,那场心有余悸的事故只是虚惊一场。 雷晓飞知道自己完好无损后,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他四周打量了下自己正处在的房间,房间很大,有30多平方米左右,地上是本色尽露的泥土,上面并没有铺任何的建筑装饰材料;墙壁也是泥土做的,还不是做成砖的泥土,是雷晓飞很小的时候在一些落后的农村见过的,用黄色的泥土不知用什么方法把它垒成一堵特厚的墙;墙上高处开有一扇很小的窗,窗柱是用几根基本没有经过加工的树枝做成,透过窗口,隐隐可以望见远处的群山,屋里那微弱的光线完全靠这扇小窗透进来;床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只碗,碗边悬着一根布条搓成圆芯,看样子似乎像是古时用来照明的油灯;屋顶是用不知是草还是植物的叶子搭成,有风吹过,就会听到“沙沙”的细响;房间的门口用木头做了个门框,并没有门,拉着一张不见本色的土布门帘;他刚才睡的床是用两条长板凳承着两块床板拼成的,房内还有一个因时间日久被擦得起了木毛的大木柜,一张也同样起了木毛的奇形怪状的桌子,其它空余的地方就放满了密封住的瓦罐、瓦缸,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打量过房间后,雷晓飞心想:所看到的一切表明了屋主的生活简直是赤贫,真是难以想像,在二十一世纪还有这样贫穷的家庭。转念间他又想到了另一可能:不会是护林人的暂时居所吧?无论什么都好,这屋的主人肯定生活不大好过,既然人家救了我的命,我就得厚报人家,虽然自己不算富有,但十万八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雷晓飞打定主意后,就向房外走去,准备拜见救命恩人。 雷晓飞走出房间后,看到的是一个有五六十平方米的大厅,厅上摆着有十张八张的桌子和配套的木凳,桌子和凳都是古式得只能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见到,并且已被油烟熏得有些年头,黑中带亮,不见本色。 厅中没有一个人,只有两只绿头苍蝇在“嗡嗡”乱飞。雷晓飞心想:看这摆设的样子,好像是食店的样子,但怎么铺子的软件、硬件都这么差,难怪做了生意还穷成这个样子,这些桌子和凳早就应该扫进垃圾堆或献给文物馆啦。 大厅的后面应该是一个厨房,雷晓飞看见里面有火光传出,他就向那里走去。走到厨房门口,他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个五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人家正在忙碌,男的在烧火,女的在擀面。厨房很大,灶是以前农村用的可以烧稻草和木柴的大口灶,灶里烧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使得整个厨房烟雾弥漫,呛得雷晓飞忍不住咳了出来。 咳嗽声惊动了两位老人家,男的停住了烧火站了起来,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女的也连忙放下擀面杖,边向雷晓飞走来,边在围裙上擦那沾满面粉的手。她走到雷晓飞面前,一把拉住他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这里烟,小哥,我们到外面说话去。” “小哥?”雷晓飞听到这个称呼时愣住了,四十岁的人被人称为“小哥”,雷晓飞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称呼,他想了想,好像在古代的小说中看到过这样的称呼,这位大婶的思想不是还停留在那个年代吧?还有,这位大婶的口音怎么与他家乡那边的口音相似呢? 他带着满腹的疑问,被大婶拉到大厅,按座在凳子上,大婶绕着他转了一圈,关切地问道:“看来精神还不错,小哥,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大婶,我没事,谢谢您们救命之恩。”雷晓飞感激道。 “哎呀,什么救命之恩?是我家老头子去山上砍柴,看到你睡在地上,叫你又不醒,怕你着了凉,也怕你遇上了野兽,就把你背了回来。”大婶指了指跟着他们出来的老伯说。 “老伯,谢谢您啦。” “不用,不用。”老伯有点慌乱地摆着手,讷讷地说道。 一眼就可以看出老伯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而大婶则是个热心、精明的人。雷晓飞感到奇怪的是老伯和大婶都是一样的南粤口音,他坠崖的地方是湘西,但这两夫妇为什么都是南粤口音呢?当他把质疑说出来时。老伯、大婶反而质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大婶才说:“这里的人都是说这样的话呀?小哥你是哪里人?什么穿着那么奇怪?为啥要躺在山上睡觉?” 雷晓飞听到他们问到穿着的问题,才注意到两位老人穿的确是不同,大婶的衣服是用布结成球状做纽扣的,而且还是从右腋下一直扣到脖子,老伯的衣服也是用布纽扣,不过是前面扣,两人的裤子式样相同,裤子的两只裤管和裤腰差不多大,衣服都是用质地很差的土布制成,不知是染色不好还是太旧,看上去黑面色很不均匀。这种衣服式样,雷晓飞很小的时候在乡下见老人家穿过,但布质地却比他们的衣服好多了。联想到刚才所见,雷晓飞更是疑窦丛生,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伯、大婶,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南海郡的番山墟。”大婶抢着答道。 “南海郡?”雷晓飞把脑中的东西翻了一遍,也想不起有这么一个地名。郡,那可是古代的行政区域名哇,晕,那是哪跟哪啊?雷晓飞头大了。 大婶看到雷晓飞呆呆的,忙紧张的问道:“小哥,你怎么啦?” 雷晓飞忙摇了摇脑袋,有点不甘心地问:“我没事,大婶,那南海郡归哪里管啊?” “当然是归大华皇帝管啦。”大婶理所当然地说道。 “什么?皇帝?”雷晓飞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的原意是想问那个南海郡是属什么省或者什么市管辖,想不到却问出了个皇帝来。雷晓飞脑袋短路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皇帝?难道我来到了原始部落?他连忙清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认知的一些关于古代的知识急调出脑海,边想着边有点底气不足地问道:“大伯、大婶,那现在是什么皇帝?什么国号?什么年份?” 老伯和大婶像看到了外星怪物似的望着雷晓飞,大婶还上前摸了摸雷晓飞的额头,说道:“小哥,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现在是正勤皇帝二十五年,也是大华帝国一百二十六年呀。” 第三章 穿越重生 “大华帝国?正勤皇帝?”雷晓飞口中喃喃着,心中飞速地把自己那已经尘封的历史知识调出脑海,默默地在心里默诵起初中时历史老师教的中国历史朝代歌:黄帝尧舜夏商周,春秋战国乱尤尤,秦汉三国晋统一,南朝北朝是对头,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帝王休。什么没有大华啊?雷晓飞又重新默诵了一遍,还是没有大华这个国号。但他又确实不知在哪里见过这个称谓,他绞尽脑汁地猛翻脑子里存货,沉吟良久,终于抓住了那丝记忆,雷晓飞猛拍了拍脑袋:哦,原来是在一本畅销一时的穿越小说《极品家丁》里见过,但那本小说中的国号只有大华两字,而这里的国号却是大华帝国四字,不知此大华是不是彼大华?如果是的话,不知那个风云人物林三是否还健在?如果能找到林三,让他看在同是穿越人的份上关照关照,凭着他那皇帝老子的身份,随便一声就能让自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正在雷晓飞yy之际,老伯和大婶却在为他担忧,两人看到雷晓飞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傻笑吟吟,时而自拍脑袋,大婶担心地偷偷对老伯说:“这位小哥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呀?” 老伯也同样担心地点了点头说:“似呀,不是脑袋有问题怎会独自睡在山上呢?” “既然我们碰上了他,也算是有缘了,就尽一下人事吧,你快去请胡医师来给他看看。”虽是素不相识,大婶还是古道热肠地让老伯去请医师。老伯转身急步而去,大婶则拉起正浸沉于yy中的雷晓飞,把他推向他刚才从那里出来的房间,边推边说道:“小哥,你可能是累了,不要胡思乱想,先休息一下,我让老头去请医师啦,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病。” 大婶的话把雷晓飞从yy中惊醒,刚才老伯和大婶担忧的对话他没有听到,就奇怪地问:“病,我有什么病呀?” “还说没有病?连国号、年份你都记不得了,你还说没有病?”大婶不由分说地把雷晓飞推进了房间,把他按到了床上,然后出去照看厨房。 雷晓飞躺在床上,脑子已慢慢地从刚才的惊讶中清醒过来,思绪也渐渐趋于平复,恢复他原来性格中那四平八稳的沉着,冷静地开始梳理思路。归纳醒来后的所见所闻分析,自己应该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里,虽然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时空、什么世界、什么年代,但既来之,则安之。幸好的是这里的人还是和他一样人种,环境、空间应该与中国的古代相似,如果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话,那后果还真不敢想象。至于这里比自己前世的社会落后这一点,雷晓飞反而不是太放在心上,因为那可是有利有弊的事情,利的是可以让自己快点适应这个社会,毕竟由高处到低处比由低处到往高处容易适应多了,相信凭着在先进社会混了四十年的经验,来到这落后地方,怎么也不会让自己饿肚子吧;弊是没有了前世的物质享受和精神享受。 现今当务之急是要编一套合理的说辞,隐瞒自己的身份,然后尽快熟悉环境,溶入当前社会。雷晓飞打定主意后,开始杜撰起自己那子虚乌有的出场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雷晓飞从沉思中唤醒,他把目光转向门帘处,只见老伯带着一位身穿长袍的老者向躺着的他走过来。那老者估计已有七十年纪,却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从他的鹤发童颜和脸色红润中,可以看出他颇具养生之道。他肩挎着一个用细藤条之类编成的可能是药箱的东西急步而来,从他龙行虎步的走路中,看似有练过功夫的底子。可能是走得有些急的缘故吧,额上略见微汗。 老伯指着躺卧在床上的雷晓飞对老者说:“胡医师,就是这位小哥,您给他看看。” “胡医师您好。”雷晓飞向老者打了个招呼,正要起身。 胡医师急赶两步,把他按回床上,说:“好,好。快躺着,让我给你检查一下。” 说着,他就坐到床沿,放下药箱,然后抓过雷晓飞的右手,轻闭上眼睛,给雷晓飞把起脉来。 好一会儿,胡医师才睁开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狐疑地望着雷晓飞,心中想道:这位小哥从脉象看来,生命象征比平常人强多了,一点也不像是身体有问题的人啊?他把雷晓飞从床上拉起来,拉到光亮处,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眼睛,问了一些带简单的逻辑性的话,然后转头对老伯和随后跟进来的大婶说道:“这位小哥健康得很,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大婶奇怪地问:“那刚才他……” 胡医师刚才已从老伯处了解了事情经过,他也弄不清楚雷晓飞怎么会有此样失常的表现。看到大婶找不到语言形容的样子,胡医师沉吟了一下,对大婶说:“刚才可能是劳累或别的原因导致小哥一时糊涂,我已给他全面检查过,没有问题,让他多休息一下吧。” 整件事的始作俑者雷晓飞自己心知肚明,但他却有苦难言。如果直说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恐怕连已经诊断自己没有问题的胡医师也会改弦更张,他就连忙接口说道:“老伯、大婶,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胡医师劳烦您老了。” 老伯和大婶虽然还是有点质疑,不过既然这里众望极高的胡医师已诊断过,就没再说什么。大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边往口袋里掏边问胡医师道:“那劳烦您老啦,胡医师,要多少诊金?” 胡医师摆了摆手说:“小哥都没事,药也没用,还用什么诊金?” 大婶说:“怎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 “街坊邻里,大家你帮我、我帮你是应该的。”胡医师看大婶还想说什么,就笑着说道:“那下次我来你们这里吃面,你不收我的钱就是了。” “我们的面是自己做的,值不了几个钱,您老什么时候喜欢就过来吃。胡医师您可是有大学问有身份的人,请都请不来。” “大家同住在这穷乡僻壤,说什么身份,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胡医师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感怀。 在旁的雷晓飞捉捕到胡医师的神情,知道大婶的话说到了胡医师的心事。就连忙出声拦住还要说什么的大婶,说道:“大婶,既然胡医师这么说,我们就改天请他吃饭,让我送胡医师出去吧。” 说完,他就提起胡医师的药箱往外走。大婶只好对胡医师说:“那谢谢您老啦,您老慢走。” 胡医师点了点头,跟着雷晓飞走了出去。 雷晓飞穿过大厅,走出大门口,一个对他来说是全新的也是陌生的世界展现在他眼前。一条二三米宽的土路从门前穿过,在雷晓飞站着的左方蜿蜒着向远方延伸,一眼望不到头,而土路的另一头却从一座小山包处拐了个弯,透过小山包隐约看到这头建有一座类似前世的城之类的居住集中地,城离这里约有二三里路左右的路程;土路两旁是田野,因为已是秋收后的时节,田野一片光秃,露出了黑油油的泥土;极目远眺,平坦的田野中疏疏落落地散布着一些村庄;再远处,是一座座并不算高的山,早晨的太阳才刚刚升起,还没有驱散薄雾,山就像披上了一层轻纱,变得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雷晓飞又打量了下左右边,像老伯、大婶这样的屋子有十间八间,屋子的式样都差不多,估计每间屋子占地有一百多平方米左右,并且每间屋子的隔壁都留有一块同样大的余地,多是用来种菜,让雷晓飞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住户们为什么选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建房。 当雷晓飞仰头望着那碧蓝得一尘不染的天空和红彤彤的充满活力的太阳时,心生出一种重见天日的感慨,按理说从千多米高的悬崖掉落下来,应无幸免,但老天爷却不知用什么方式把他送来到这个地方,这时他暗下决心:既然天不绝我,我就要不辜负老天爷的一番美意,想方设法地把第二次生命活得更精彩些。 第四章 重返年青 胡医师也停步站在雷晓飞的旁边,打量着这个衣着古怪的年轻人。胡医师见这个衣着古怪的年轻人表情丰富地望着天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想:这位小哥年纪轻轻,却满怀心事,看来肯定曾经历过不寻常的遭遇,他的衣着虽然古怪,但用料却似乎挺好,也比常见的衣服更能衬托出人的身体特征。看他言行举止得体大方,像是读过书的人,不知为何流落此处? 胡医师虽满腹疑问,但因刚识不久,不好意思出言相询。两个人就这样站了好大一会,雷晓飞从沉思中醒来,他忙向胡医师道歉:“胡医师,真不好意思,我走神,来,我送您老回去。” 胡医师若有所指地说道:“没关系,小哥,我家才两步脚的路,不用送啦。倒是你还年轻,不要想得太多。” 听了胡医师的话后,雷晓飞愣住了:我还年轻?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年轻?这时,胡医师已接过雷晓飞手里的药箱要自己走。雷晓飞忙说:“那您老慢走哦,今天的事谢谢您老了。” “不用谢,人没事就好。”胡医师对这位彬彬有礼的年轻人顿生好感。 直到望着胡医师的身影隐入屋子里,雷晓飞才转身回到老伯、大婶家。老伯已到厨房照看去了,大婶正在抺桌子,看到雷晓飞进来,大婶问道:“送胡医师回去啦?” 雷晓飞点了点头,就拿过大婶的抺布,要帮她擦桌子。大婶连忙阻止,说道:“胡医师要你多休息,你先去躺一会,等吃早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说完,大婶就不由分说地把雷晓飞推进房间。 雷晓飞坐在床上,透过房中唯一的小窗,望着那小小一方蓝天发呆。因为大气层还没有受到污染的缘故,那时的天显得特别的蓝,蓝得让雷晓飞有点不敢相信。此刻,他心生出一种“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类似情怀。突然而来的环境转换,让雷晓飞有措手不及的不适应,虽然网络流行的穿越小说他也看过不少,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奇遇会光临自己的身上。还好是他那比较理性持重和安于现状的性格,能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开始集中精神分析和思考问题。 雷晓飞拿出了手机,想看一看他前世的日期。当他推开手机滑盖时,用来做手机屏保的老婆和女儿的合照映入眼帘,望着老婆和女儿那笑意吟吟的照片,一阵伤感涌上心头,雷晓飞心想:以后连她们俩母女的灵位、遗像都见不到了,趁现在手机还有电,多看几眼,把她俩的音容笑貌刻在心头。还有一起到张家界旅游的那班老朋友的照片还存在照相机中,也要尽快过目,把这些前世留下的影像移植入记忆中。 雷晓飞按下了手机键,手机显示的日期是2015年11月17日8时35分。他记得,这个日期的前一天正是他坠崖的日子。手机除了没有信号显示外,其它的功能正常。他翻开手机的相册,把他收存在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地详细浏览了几遍,那些照片全是阿娟和女儿两人的,是在日常没带照相机的情况下拍的生活照,看着看着,黯然**的感觉涌上了雷晓飞的心头,泪水也忍不住又一次淌下。 放下手机后,雷晓飞擦了一把眼睛,才拿起照相机浏览照片。照相机里的照片基本上是张家界的风景照,间中也有一些老友的照片,雷晓飞也反复地详细浏览了几遍,这次浏览,又让他生出另一番滋味,既有永别朋友的伤感,也有不能完成在阿娟灵前播放照片的遗憾。 浏览完所有的照片后,他生出立此存照的念头。他把照相机调试到自动拍摄档后,来到房门口挑起门帘看了看外面,两位老人家并没有在大厅,可能正在厨房中忙碌去了。他就把照相机放在房里唯一的桌子上,按下了自动拍摄键,走回选好的位置坐下,两次闪光后,拍摄完成了。他又换了几个角度再拍几张,让他和这个他重生的房间一起装进照相机中。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来到房门口,挑起一角门帘,确认大厅中无人后,对大厅也拍了几张照片,唉,如果不是怕无法合理解释,他还想让老伯、大婶也过过高科技的瘾。 拍完后,他调出刚拍的照片查看效果。浏览到自拍的照片时,他惊呆了,照片中的他还是原来的样貌,不过像却年轻了很多,看上去似只有十**岁的模样,难怪刚才胡医师说他年轻啦。他连忙放下照相机,不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眼角的鱼尾纹不见了,脸部的肌肉、皮肤也紧凑了很多,他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灵活无比,整个身体都好像积蓄着无处宣泄的精力和活力。 这发现,让雷晓飞欣喜若狂,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搔头弄首地想看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验证这个惊喜,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镜子吧?镜子,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去张家界旅游的途中,他曾在苗族集市赶集时,看中一把很得意的牛角梳子,就把它买了下来,梳子是旅行装,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盒子上附带着一面小镜子。他记得当时好像随手把盒子放进了背囊里,他就赶紧把背囊倒个底朝天,拨开其它物件,找出那个带镜子的盒。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用颤抖的手去打开盒子,缓缓打开盒子的过程中,他闭上眼睛定了定神,然后用力地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生怕漏掉一丝细节。直到此刻,他终于相信自己变回年轻了。 雷晓飞心中再一次感激老天爷,老天爷不但让他获得重生,还让他返老还童,同时他心中也再次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自己的第二次人生活得更精彩更有质量,不辜负这番奇遇,对得起老天爷的垂青。 这时,大厅中传来了盘碗磕碰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雷晓飞,他连忙收拾起刚才那乍悲乍喜的情怀,把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收入背囊中,然后脑袋高速运转地继续杜撰刚才还没有编好的关于自己身世、来历的谎言,对其中年龄、经历等部分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和更改。 由于年龄的变小,谎言好编多了,起码阅历部分缩少了一半,而缩少的那一半,正是最难圆谎的部分。因为,人往往经历最丰富的、也是最出彩的就是二十岁到四十岁那段岁月,那阶段,是人生成熟、拼搏、收获的过程,现在少杜撰了这段日子,谎言当然就好编多了。 换一个角度来看,现在等于老天爷又给了雷晓飞一张白纸,让他重绘青春,再次享受那多彩的激情燃烧的青葱岁月。这对已经演绎过这个角色的雷晓飞来说,重演一次,当然要比第一次好,当然会比第一次更能把握机会,当然要把第一次的遗憾弥补。哪个人不想自己的青春岁月重来?现在雷晓飞得到了,欣喜之余,他决定用心演绎好这段人生,尽量不错失一丝精彩。 正在雷晓飞规划人生未来之际,房外传来的脚步声再次把他惊醒,他连忙收起万千思绪,站起来迎了出去。 第五章 杜撰身世 原来是大婶来叫他去吃早饭了。 雷晓飞跟着大婶来到大厅时,老伯已坐在其中的一张桌子上等着他们,桌子上摆着三碗面和两碟菜。大婶招呼雷晓飞坐下后,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对他说道:“小哥,我们是开面店的,所以我们的两餐都吃面。今天没有赶集,家里只有这些自家腌的腊肉和自家种的菜,希望小哥你不要嫌弃哦。” 雷晓飞连忙回答道:“我谢谢还来不及,哪还能嫌弃呢?” 大婶笑道:“那就快点吃啊,也肚饿了吧。” 雷晓飞还真的饿了。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人们都已吃过早餐上班去了。 雷晓飞客气地叫过老伯和大婶吃后,端起碗,尝了一口面条。唔,口感不错,面条韧中带着滑脆,看来,是在揉搓面粉的时候,下了不少功夫,美中不足的是碱味太大,完全继承了北方面条的做法,这种面,不大适合南方人的口味。当然,这是雷晓飞按前世的生活习惯来分析的。还有做面条的汤水是清汤,连葱花都没下,但好像又有点鸡蛋味,雷晓飞用筷子在碗底翻了翻,看到了一只荷包蛋,他想:这是大概是老伯、大婶特别给他加料的吧。他望了望老伯和大婶,发现他们并没有动筷子,而在专注地看着他,那神情,有点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怕面条不合雷晓飞口味。雷晓飞忙说:“老伯、大婶,您们也吃啊,这面条很好吃。”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他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老伯和大婶同时偷偷地松了口气,大婶说:“好吃就吃多点,来试一试我们自家的菜和肉。” 大婶边说边挟了块腊肉放到雷晓飞的碗里,雷晓飞连声道谢。雷晓飞看了看眼前的这块腊肉,和前世的腊肉比较,这腊肉可就差得远了,前世的腊肉肥的酱红、瘦的黑亮,隔远就可以嗅到一股酱香味,而这块腊肉的却是土黄带白色,没有什么香味,应该是没有下酱油的缘故,咬上一口,肉质还可以,不过有点辣,又是北方的做法。 雷晓飞吃完了一碗面,大婶要去给他再添,他忙说自己去添,大婶不让,起身把他按坐在凳子里,抢过他的碗向厨房走去。看着大婶慈祥的表情,关爱的动作,雷晓飞不知什么,竟想起了过世已久的妈妈,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抢着给他盛饭。 老伯看到雷晓飞坐着发呆,就叫他吃菜。雷晓飞望了望盆里的白菜,那菜做出来的样子让人不敢恭维,不知是“煲”的,还是“炖”的,不见丝毫绿色,完全看不出菜的原样。雷晓飞为了不拂老伯的好意,挟了一口尝尝,唉,不愧是自产的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味道绝对正宗,很甜,入口即化,比雷晓飞在那无化肥没农药的小时候,在乡下吃的白菜还要好,可惜的是烹饪的方法不对头。 吃过面后,桌子还没有收拾,雷晓飞就看到大婶和老伯对了一下眼色,好像要说什么又不知该什么说的样子。雷晓飞知道他们想问自己的来历,就抢先把编好的故事说出来。雷晓飞杜撰的故事是如此说的:他自幼父母双亡,被一个游方道人收养。道人带他游历四方,并教他认字和教会了他不少手艺。三年前,道人带着他游到了邻国(他杜撰了个国名)时,道人却得病去逝,他只好在那个国家四处打工,想在养活自己的同时,看能不能赚些路费回乡,但这两年多来,碰到的都是黑心的老板,他们欺负他年纪小,只给他吃和睡,不出工钱,直到上个月,他遇到了一位好心的本国人,才出钱把他送上一艘回国的商船,颠簸了二十几天后,他终于踏上了大华的国土。下船以后,因为他穿着和这里不一样的衣服,为了免遭人误解,他就挑偏僻的路走,却在山中迷了路,并饿昏了过去,幸好是老伯把他救了。今天早上可能是饿昏了头和还没有适应过来的缘故,所以说话颠三倒四。 大婶听完,已泪流满面,同情地说:“你这么年轻就受了这么多苦,真是可怜啊。” 雷晓飞看到谎话骗出了大婶同情的眼泪,心中暗鄙视了自己一把,但眼前的情景也反证了他的撒谎成功。 老伯却冷静多了,他问雷晓飞:“那在房中桌子上的东西是什么?” 雷晓飞知道老伯是指照相机,幸好他早就预备好说辞,他解释道:“那是道长留下的唯一法具。” 大婶擦了把眼泪,问道:“小哥,那你的乡下在何处?乡下还有什么亲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的乡下在哪里,只听道长说过,他是在南方近海的一个村里收养了我。我在乡下应该已没有亲人了。”说着,雷晓飞生出了思乡的念头,以后家乡和亲人朋友只能在午夜梦回中出现了,想到这些,他不禁心里一片黯然神伤。他稍定了定神后,接着说:“我准备去找道长的一个熟人,借点钱先做两套衣服,再看那里有合适的工做。” 他那伤神的表情,错被老伯和大婶误以为他是为以后的日子担忧,大婶忙说:“你这么年轻,身子也壮健,还怕养不活自己?” 雷晓飞点了点头,生活方面他并不担忧,相信凭着自己在前世学会的手艺和混了四十年的先进经验,一定会活得很好。但他也没有去纠正老人家的错误理解,混淆视听正好能掩盖他的身份问题。 大婶站起来对雷晓飞说:“我们先收拾一下桌子,免得有客来了,看见就不好,你先坐坐。” 大婶说完,就和老伯一起收起碗筷,走向厨房。 雷晓飞知道他们有话商量,也不阻止。其实,他心中也打起小九九来:自己刚踏入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在这里又举目无亲,身上除了从前世带来的一些在这里完全无法用上的物品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所以最理想是这两位老人家能收留他,让他先有个栖身之所,再后谋发展。 一会儿,大婶出来了。雷晓飞知道决定他初到异世的命运时刻到来了,心中不免有点紧张。他和两位老人家接触的时间虽不多,但他却看出了两位老人家都是热心的老实人,不同的是老伯老实得有点木讷,由见到他起,还没有听到他说超过两句话。而大婶则是热心中带着精干,家中的事应该是大婶出头的时候多。 果然,大婶坐到雷晓飞旁边,小心翼翼地以征求的口吻对雷晓飞说道:“小哥,我刚才和老头子商量过,你现在没有什么地方好去,我们俩又无儿无女,如果你不嫌弃,不如先在这里落脚,就当帮我们打工,不过我们的生意也不太好,只能给你很少工钱。” 大婶的话正中雷晓飞的下怀,他忙说:“您们肯收留我,我已万分感激,哪里还敢嫌弃。不过这一来,却是给您们两老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婶见雷晓飞答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满心喜欢地对雷晓飞说:“那就委屈你小哥了。哦,老是叫你小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雷晓飞,熟人都叫我晓飞。” 大婶听雷晓飞道出姓名后,更惊喜得合不拢嘴巴,好一会儿才说:“这么巧,我家老头子也姓雷,在这方圆几十里还没有见过同姓的。邻居都称我们雷叔雷婶,你以后也这样叫我们,我们就叫你阿飞啦。” 雷晓飞听了雷婶的话后狂汗,在他的前世里,阿飞可是流氓、混混的代名词,但这又能怎样跟大婶解释呢?他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得把这事告诉老头。”雷婶乐颠颠地小跑着向厨房走去。 第六章 邻家小妹 雷晓飞独坐了好一会,还不见雷叔雷婶出来,刚想进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他帮手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雷叔、雷婶,早上好,我过来了。” 人随声到,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孩走了进来。当女孩看见有位陌生人独坐在那里时,愣住了,她心里奇怪道:面馆在这个时辰很少客,就算有客也是成群结伴的,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在此时辰有独行的客人啊。而且这么年轻的客人也很少见,他的装束怎么又这么古怪呢? 雷晓飞也在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只见女孩子中等身材,清爽的头发,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足可以绘成一幅清美的画卷。 她神情文静娴雅,最难得的是那不带一丝人世尘嚣的自然清纯,犹如一枝出水芙蓉,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就像幽谷中的腊梅花,清雅脱俗唯美。她的出现,好像令到了周遭的环境都被净化,雷晓飞暗想:大概也只有在这个还没有被污染的世界,才存在这样纯得我见犹怜的女孩。 女孩子被雷晓飞这样目不转睛地盯得有点羞意,又有点恼意,红着脸跺了跺脚,心想:哪有男孩这样盯着女孩子看,一点也不礼貌。不过看他的眼中好像只有欣赏,没有别的意思,应该不算登徒子。 雷晓飞被女孩子的跺脚惊醒,暗怪自己失态,忙问道:“小姐可是来找雷叔、雷婶的吗?他们在厨房里。” 女孩子疑惑地问雷晓飞:“你是谁?怎么也认识雷叔、雷婶?我什么没有见过你?” “我是他们今天新请的伙计。” 女孩子更疑惑了,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了,昨日还没有听雷叔、雷婶说过要请伙计,什么霎时就多出一个伙计来?” “那你又是谁?雷叔、雷婶的事为什么一定要你知道?”雷晓飞用上了激将,来套女孩子的话。 女孩子果然涉世未深,被雷晓飞一激,就马上说道:“我是隔壁林先生的女儿,我每天都过来帮手,雷叔、雷婶的事我当然知道啦。” “哦,原来是林姑娘,失敬失敬。”雷晓飞套到了想要的女孩子的资料后,就打起哈哈来。 这时,厨房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雷晓飞和林姑娘两人同时转头向厨房的方向望去。只见雷婶捧着一个竹编成的半圆弧的容器,向大厅走来。这种容器雷晓飞很小时候在乡下见过,他乡下人把这种东西叫“蛋盖”,可能是它的形状有些像半边的鸡蛋又能用来当盖子用,才得来这个奇怪的称呼吧。“蛋盖”上盛满了筷子和装筷子的竹筒,看样子是要把洗干净的筷子摆放在桌子上。 雷晓飞连忙起身迎上去说:“雷婶,让我来。” 林姑娘也同时做出同样的言行。雷晓飞和林姑娘两人都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雷晓飞抢先把东西接过。 雷婶边笑眯眯地望着雷晓飞摆放筷子,边对林姑娘说:“林姑娘你来了,快坐下。” “雷婶,你什么时候请了个伙计?” “今天。”雷婶笑容满面地回答道,她把救雷晓飞的事和雷晓飞自编的身世说了出来。 听完雷晓飞的“悲惨遭遇”后,富有同情心的单纯姑娘已是眼睛通红。 雷婶看到雷晓飞摆放好了所有的筷子,就招呼他过来,给他介绍道:“这是隔壁林先生的女儿林采微,林姑娘可是这方圆几十里闻名的知书识礼、手巧心灵的好姑娘呀。” “采微,采微。”雷晓飞心里默念着这个在哪里见过的词,他把脑中的存货搜索了一遍,隐约记得好像是诗经里的一首诗的名字,至于诗的内容和含义就没印象了。他重新又搜索一遍,噢,记起了,是在《大唐双龙传》中见过,寇仲出征前,宋二小姐给寇仲的信就是这首诗。他一高兴就忘乎所以地把书中寇仲的解释吟了出来:“采微,采微,速归,速归。” 雷婶和林采微被雷晓飞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跳。 雷婶疑惑地问道:“阿飞,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记起了一首诗。”雷晓飞见自己的话有些唐突,急忙转个话题掩盖,他说:“我到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帮手。” 雷晓飞说完,就走进厨房里去了。林采微望着雷晓飞的背影,心生感触:她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有人一听她的名字就说出名字的含义,看来这位年轻还真有点文墨。采微这个名字是她妈妈起的,正是这个意思。 林采微出生时,他那在朝廷为官的爸爸,正在皇宫接待外国节度使,不能赶回家中。林采微的妈妈因产后大出血,在林采微出生几个时辰后就去世了,临终前,妈妈给她取了这个名字,是盼望丈夫速归的意思。 林采微的父亲林先生当时身兼太师、“文华阁”阁主、参知政事三职。太师就是皇子的老师;“文华阁”阁主是大华帝国最高的学术机构的领头人;参知政事是大华帝国最高的政务长官之一。这三个官职中,随便哪一个都是位高权重,而林先生竟能身兼三职,可见他当时在朝廷中红到发紫的程度。 可正当林先生事业上踌躇得志时,爱妻却离他而去了,这打击对他来说足以致命。林先生是一个比较迂腐的文人,他的性格执着,是个极重感情之人,他对爱妻倾注了他全心全意的爱,以致在当时三妻四妾的年代,他位极人臣的身世,都没有纳妾。爱妻离他而去的那天,他赶回家时,竟连爱妻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这一刻,他心灰意冷了,当即向皇上提出请辞,要回乡为爱妻守墓三年。 皇上对林先生钟爱有加,特批了他一年的假期。谁知一年后,因皇上身子有恙,皇宫内人事变迁,林先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变故正中林先生的下怀,他趁这个机会,把家迁移出了京城,来到了这个离京城一千八百里远的地方,并在这里找了一份先生的职业,过着清淡的生活。 后来,林采微的爷爷奶奶相继过世了,就只剩下他们两父女相依为命,林先生也没有再娶,只默默地守着爱女过日子。 林先生的身份在这里是个秘密,他和林采微都从来没有暴露过片言只语。这里的人只有胡医师对他们家知根知底,胡医师做御医时与林先生同朝为官,因两人志趣相投就结为知交好友。 胡医师是在林先生请辞前两年告老还乡的,胡医师的乡下就是这里,林先生想迁家时,就想到了这位知交好友,两人一番联系后,林先生就搬迁来了这山清水秀的地方。 他们两家成了邻居后,曾做过约定,不泄露对方的身世。所以直到现在,林先生已在这里居住有十几年,林采微也长成大姑娘了,街坊邻里还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只当他们和胡医师有亲戚关系。 雷晓飞的一句多口,竟惹出了林采微连串的心事,这是雷晓飞意想不到的。雷大婶也感到奇怪,平日爽朗大方的林姑娘今天怎么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林采微正浸沉在往事的缅怀中时,雷婶打断了她的思路,拉住她的手对他说:“林姑娘,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不知方不方便?” 林采微忙说:“雷婶,有什么事?能做的我就一定帮。” “你能做,能做。”雷婶连忙说道:“是这样的,你也看见了,阿飞的衣服很古灵精怪,在这里是穿不出去了,我家里还有一幅布,想托你帮他做两套衣服。” “好啊。”林采微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因为这里的街坊邻里,平日穿的衣服几乎全都是她做的。 第七章 异世工装 雷婶听到林采微应允后,就马上到房中拿布去了。 林采微答应过雷婶后,脑里浮现出雷晓飞现在穿在身上的衣服形状,他那衣服的式样很古怪,这种式样的衣服她可从来没的见过,但按自己的眼光来看,不得不承认那衣服无论做工、质地都是她见过最好的,而且衣服也很能表现人的身体特征,有机会的话,叫他借来研究研究。林采微突然又生出了另一个念头:他穿惯了那种式样的衣服,不知习不习惯穿和我们一样的衣服,要问问他做怎样的衣服,如果是他穿的那种,自己可做不出来呀。 想到这里,她连忙问托着布出来的雷婶:“不知他要做什么式样的衣服?” 雷婶可能也和她后面想的一样,犹豫了一下,说:“还是让他自己定。” 雷婶到厨房里叫雷晓飞出来,对他说:“这方圆几十里针线最好的是林姑娘,我请她帮你做两套衣服,你说说要做什么式样的。” 雷晓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望了望放在桌上的布,沉思起来。林采微的心里一跳,想:不是真的要做像他穿着那样的衣服吧,看那疏密有致、整齐划一的针线,就不是自己能做到的,雷婶刚才还说我是方圆几十里针线最好的,这次可要出羞了。 其实是林采微多心了,主要是她看到雷晓飞穿的衣服是自己不会做的,所以心虚了,以致胡乱猜测。雷婶刚才都说了这样的衣服穿不出门口,如果能穿出去,雷婶也不用让林采微帮雷晓飞做衣服了。 雷晓飞想的是应该做怎样的衣服,他望着放在桌上的布,只见布的纹理粗糙,就似很多条小绳子编在一起,有点像前世做麻袋用的料,颜色也蓝不蓝黑不黑的,还深浅不一。他又摸了摸布,很硬,跟硬纸板差不多。就想:这样的布做什么衣服都不会好看,况且古人没有缝纫机械,靠一针一线的手缝,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更有的是当代应该还没有塑料纽扣、拉链、橡皮条等玩艺,还要想办法用什么东西替代才行。 雷晓飞沉思了很久,想起了刚进工作时,厂里发的工作服。那时的工作服是用一种叫卡其布的面料制成的,手感厚实,耐括耐穿,加上那时工厂的工作服都是染深蓝色、蓝灰或深灰色,既不易脏又抢眼,所以,工作服曾在前世的五、六十年代风靡一时,成了继军装以后的又一全民流行的服饰。工作服的特点是式样简单大方,耐用实用,适合在任何工作时穿。 但做工作服的布虽也属粗布,也远没眼前所见的布那么粗。不知这布做出工作服后的效果如何,雷晓飞权衡再三后,确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最终还是决定了做工作服的式样,但裤子要改一改,因为当时没有拉链,纽扣也是用布缠一个圆球而成,裤门就不能做了。 想好以后,雷晓飞把式样跟林采微说了,林采微的心才放了下来,这种式样她还可以做,但有些地方她还弄不明白,比如在衣服的下摆每边钉两个扣子有什么用?裤袋应该怎样做?裤腰做几个环是干吗用的?她就把疑问一一提出。 雷晓飞指手划脚地说了一遍,林采微还有些地方不大清楚。雷晓飞已说得口干舌燥,他正想用什么方法表达自己的意思时,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他一把拉着林采微向门口走去。 林采微被雷晓飞拉住手时,心中一惊,这男孩子怎能这样,才认识就拉女孩子的手,但她看雷晓飞一副自然的样子,不像有不轨的意图,就脸红着没出声责怪。 其实,雷晓飞完全没有唐突佳人的意思,只是因为在前世时,无意中拉拉女孩子的手也是很平常的事,他的思想、意识还没有习惯现在的世界,停留在前世。雷婶把整个过程都看个清楚,但却也不作声,偶尔还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雷晓飞拉住林采微一直来到门外,才放开林采微的手,捡了枝干树枝在地上画起来。林采微虽然已被放开了手,但还是心跳急速,脸红耳赤。当她定下神来看着雷晓飞的画时,马上被吸引住了,这衣服的式样介于雷晓飞身上穿的衣服和当地人穿的衣服之间,比雷晓飞身上穿的衣服简单,比当地人穿的衣服实用。 雷晓飞画完后,一一解释了林采微疑问,并对一些画不出来的地方,比如裤袋,也作了详细的说明,林采微弄明白后,对这衣服的设计更是推崇,心想:不知是不是他想出来的,衣服做成这样子,比这里的人穿的好看多了,也实用多了。想到此,林采微望雷晓飞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敬佩。 雷晓飞读懂了林采微的眼神,心中不免得意了一番:哼,这是几千年的经验积累,理所当然会镇住你,如果我把牛仔装、西装说出来还吓倒你呢。 林采微沉思了一阵,又想到了一个技术问题,就对雷晓飞说:“你的衣服有很多地方需要折叠后再缝,这折叠痕很难平复,不平复的话缝起来不好看。” “哦。”雷晓飞听后,也想到了那时还没有烫衣服的工具,确实没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他沉思了一会,说:“你到时把需要平复折叠痕的衣服拿来,让我解决。” 林采微心存质疑地想:这个问题我都已想了好几年了,但却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难道你有办法解决?但她看雷晓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没有出声询问,拿起布往自家里走。 这时轮到雷晓飞质疑了:做衣服不是要量身的吗? 两天后,按雷晓飞要求的衣服已基本完成,林采微把衣服拿来给雷晓飞,让他处理折叠痕。 雷晓飞一看,林采微的巧手还真的不是盖,那针脚的平直、间隔与缝纫机做的有得比。 雷晓飞接过衣服后,拿出来一块较宽的平木板放在桌子上,当烫衣板用,然后把衣服铺在上面,再拿出一个平底带把的茶壶,从厨房中装满刚滚的开水,把茶壶放在需要平复的折叠痕上用力压住来回拖动起来。林采微和闻讯而来雷叔、雷婶一齐不知甚解地围观。来回烫了几遍后,雷晓飞把衣服抓起来看了看,折叠痕已经平复了。雷晓飞又顺便在裤管和衣袖上平时叠衣服的位置,烫了几条直纹,让衣服更美观,更好折叠。 在林采微他们几人的嘴还张成o形,还没有合拢时,雷晓飞已经完成工作。他看到几人的表情后,雷晓飞有点得意地心道:这读书时用的小玩意已让你们吃惊成这个样子啦?我还见过用炭的烫斗呢,有条件的话做个出来玩玩,让你们见后连嘴也合不上。 林采微把烫好的衣服拿了回去,做最后的针线工夫。 一个时辰左右,林采微把做好的衣服交给了雷晓飞。雷晓飞接过新衣服就立即回房间去换。雷晓飞穿上新衣服后,感觉正好合身,看来林采微不只手巧,眼睛也巧,不用量尺就能做出合身的衣服。 当雷晓飞走出房门时,发现六道目光紧张地锁住他。雷晓飞轻松地笑了一笑,做了个模特转身的动作,然后竖起拇指说:“林姑娘真是好手艺,这衣服正合身,针线也一流,我在这里谢谢林姑娘你啦。” 林采微被赞得脸飘起几丝红云。几人看到新衣服穿在雷晓飞身上,虽然和当地人的衣着还是有所区别,但却没有了原来的怪异感觉,还能让人接受,新衣服也把雷晓飞衬得更精干更利索。几人就同时松了一口气,换上欣赏的眼神,不知是欣赏雷晓飞设计的新衣服,还是欣赏雷晓飞,或许是两者都欣赏。 第八章 溶入当代 转眼间,雷晓飞来到异世已有一个月了。这个月中雷晓飞已慢慢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把雷婶面馆的大部分工作都包揽了,并且对邻居和周边的环境也逐渐熟悉。 雷晓飞通过从街坊邻里的口中了解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离前世的广州不远,大概有百多里,坐马车的话要一个时辰左右的行程。不过那时的广州不叫广州,叫穗城,是南海郡的郡治。雷婶门前的土路是一条官道,也是穗城往南的大华帝国境土内的唯一通道,从这里过往的多是商人和保镖。官道源头的那个大市镇叫番山墟,是大华帝国的南方第一道关卡,也是穗城往南的大华帝国境土内最大的市镇。按雷晓飞的估计,番山墟应相当于前世时一个地级市的分量。 他们这里一共有才九户人,除了林采微林姑娘一家以外,其余的都是六、七十年前战乱时从北方迁来。那时,因为番山墟不让外人入户,这时里的住户们的父辈,就在这离番山墟不远的地方白手起家,经过两代人几十年的努力经营,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这九户人都干着不同的营生。雷婶的一边隔壁是教书的林先生父女,另一边隔壁是半瞎的金婆婆一个人住,雷婶告诉过雷晓飞,金婆婆的儿子落草当了山贼,定时送些粮食回家,养着金婆婆。其它的几户,除了曾给雷晓飞看过病的独身的以游医为生的胡医师外,还有帮人烧陶的独身的钱师傅,开打铁铺的张铁匠父子,做木工的王木匠夫妇,帮人杀猪的赵屠夫夫妇和赵屠夫那久病在床的老母亲,种菜的孙伯夫妇。这九户人有九个姓,虽然大家都过着清贫的生活,但却像一家人似的团结,哪家有事就全体帮忙。 雷婶的面馆生意清淡,只有一些行脚商、下人和镖局的趟了手光顾。面馆也只经营汤面、劣质酒和那自家腌的用来下酒的腊肉。雷晓飞的工作量也不大,和面、制面条是他的弱项,这工作只有雷婶胜任,剩下的工作雷晓飞都争着做,但雷叔却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家里没事做就到后山上砍柴,雷晓飞接手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家里的柴堆到绕屋的外墙一周。 雷晓飞工作之余,一有空就去串门,和邻居闲聊,从中了解这个年代各行各业的情况,探听属于这个年代的各种事情,好让自己尽快溶入这个年代。 古时候的人老实平和,容易交往。加上这里家家户户的生意都很一般,所以大家都有空闲的时间,古时候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人们闲下来后,多是围在一起喝喝茶、抽几口旱烟和拉家常,特别是的吃过晚饭到睡觉前这段时间,几乎这里全部的人都集中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相互交流一番,才回去睡觉。每到这个时候,雷晓飞就成了忠实的听众,无论谁发言他都认真听,听到不明处就问,听多了,自然就知道多了。 这种场合只有一个人不参与,他就是林先生,他每天从墟里学堂回来后,就钻进家里半步不出门。 这种场合最活跃的是胡医师,一般有他在的大多时候,都是由他主讲,他经历丰富,见多识广,当然有说不尽的话题,加上他的年纪虽然是这里众人中最老的,但他的性格却像孩童,最喜欢凑热闹,出风头,所以每次他都要抢着“演讲”。因为他讲述的内容丰富多彩,大家都喜欢听他“演讲”。雷晓飞也不例外,他从胡医师的“演讲”中过滤出很多有用的东西。 这里的人因为日子过得并不富裕,所以大多人连郡治穗城都没有去过,最远只去到番山墟,见闻有限。只有胡医师自小走南闯北,并在皇宫里呆过,所以他见闻最广,每次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每当他眉飞色舞地说得口水横飞时,雷晓飞瞧见他那洋洋得意的满足笑脸,不知怎么,脑子竟是出现“老顽童”这个绰号。 邻里街坊和雷晓飞交往后,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位有礼、和气和肯干的年轻人。雷晓飞每到一家,都会争着帮人做事,因为他前世喜欢动手的习惯,让他什么都做会一点,所以他无论在哪家干起活来都得心应手。他不但帮手干活,还提了不少合理的建议,让得益的街坊更加喜欢他。比如他给张铁匠提建议,改善了钳铁的钳具,使张铁匠打铁时功效和安全性都有所提高,张铁匠逢人就赞雷晓飞;又比如他帮王木匠搞了个钻圆孔的工具,用现代的话来说是填补了当时木工的一项技术空白,让王木匠高兴得如获至宝。 与雷晓飞交往最多的是胡医师。胡医师那曾经的身份、阅历,决定了他那超群的眼光,他被雷叔叫去医治雷晓飞的那次,已经发现雷晓飞的独特,再看到雷晓飞这个月来的行为和街坊的对他的喜爱,就确定雷晓飞非池中之物,一定有出头的日子。加上张铁匠的儿子张天牛受伤的那件事之后,他与雷晓飞交往下来,就越来越发觉雷晓飞的不平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个看法。 张铁匠的儿子叫张天牛,张天牛可以说是雷晓飞溶入当代的一个重要牵线人。 张天牛,刚过十岁生日,长得虎头虎脑,身体十分壮实。张天牛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而张铁匠又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粗人,不会教管儿子,只信“棍棒出孝子”的古训,对张天牛不是骂就是打,以致张天牛在家中没人关爱,变得特野特顽劣,脾气也越来越犟,专干一些恶作剧的事,不得人喜欢。加上父亲又没钱供他去上学,在这地方也没有和他一样大的孩子跟他玩,他就越来越孤僻,对所有的大人都抱着敌视的态度。 雷晓飞看到张天牛和自己前世的女儿年岁相近,就对他有种特殊的感情,平日看到他吃不饱就给他做面吃,看到他被父亲打就去劝或拉他走。几次下来,张天牛感觉到了雷晓飞真的待他好,就成了雷晓飞的“跟屁虫”。做了一段时间的“跟屁虫”后,他对雷晓飞更是心服口服,这位大哥哥不但对他好,和蔼可亲,还教会了他很多好玩的东西,比如雷晓飞教他用篾编成一个有倒剌的笼子捉黄蟮,只要傍晚把笼子笼口逆着水流放在水泉里,明早提起笼子,里面一定会有钻到笼子里出不来的黄蟮;又比如雷晓飞做的小弓箭,他用来射杀了不少山鸡和鸟。雷晓飞还教会了他设陷阱、用绳套等捕猎手段。 张天牛每次都把自己的收获全交给雷晓飞,雷晓飞见到他家里穷,就要他带回家中吃,或去墟里卖了帮补家用,但张天牛死活不肯,一定要给雷晓飞吃,雷晓飞没办法,就把这些收获做成菜,每次都先让张天牛吃个饱,剩下的再让他拿回家给他父亲吃。如果猎物确实多了,能养的就养,不能养的做成菜后,再让张天牛去每家派一些。就如那次张天牛射杀了一只不小的野山羊,雷晓飞就羊头羊蹄羊尾巴炖汤,羊肉羊骨则腌起来,让张天牛拿回家中,羊角让张天牛送给胡医师入药。羊汤炖好后,雷晓飞又让张天牛每户按人头一人派送一碗炖羊汤。 张天牛跟着雷晓飞后兴趣转移了,把工夫用到捕猎上,再也不干那些恶作剧的事,自然让人们对他改观,加上雷晓飞隔三差五地让他去给邻里送吃的,人们逐渐就接受他喜欢他,同时,也对改变这个顽劣孩童、频赠众人食品的雷晓飞另眼相看,与他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古时的人淳朴,都会投桃报李,大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回送给张天牛。让张天牛长到这么大,到今才真正体验到了人间的温暖,他固执地认为这一切都是雷晓飞给他的,所以就更死心塌地的跟着雷晓飞。 张天牛的变好,最高兴的当然是张铁匠。张铁匠家是这里最穷的一家,因为那时候家用的铁器少得可怜,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工可做,平时只干些修补破旧农具、给过路的旅客换马蹄铁或小修一下马车等小活,连养活他们两父子都很困难。但手艺却是祖传的,不能荒废,所以只好咬着牙关硬撑,本已粗暴的他,被生活折腾得更粗暴。而儿子也继承了他的犟性,很反叛,父子相处的时候多是火星撞地球,家无宁日。 自从天牛跟着雷晓飞后,整个人变了,虽然与他还不太亲热,但他听雷晓飞的话,有吃的也往家里拿,而且再也没有惹事,这段时间来是家里最安宁的日子,也是这地方最安宁的日子,连平时最不喜欢天牛的胡医师早两天都在他面前赞天牛。张铁匠能不高兴?他内心深深地感激雷晓飞帮他教好了儿子,对雷晓飞感激之余,还带着一线尊敬,是把他当成儿子的老师一样的尊敬。 第九章 天牛受创 那件令胡医师更看好雷晓飞的事情发生在一天中午。那天中午张天牛上树掏鸟窝掉了下来,被树枝挂伤了腿。 原来,在那天之前,张天牛发现了金婆婆屋前的那棵高挺的树上有个鸟窝,他观察了几天后,断定窝里有鸟蛋,他就想把它掏下来,让雷晓飞尝个鲜。 直到那天中午,张天牛亲眼看到鸟儿离巢,就爬上树去掏鸟蛋。因为鸟窝太高了,高处的幼枝承受不了张天牛的重量,折断了,张天牛因而失足坠下。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一根粗树干,才没有摔到地上,否则,这么高跌到地上的话,就算不死也可能残废了。但大幸中也有不幸,就是张天牛落下时被树枝在脚肚上狠狠地刮了一下,他忍着钻心的痛溜下树来,往脚上一看,裤管刮破了,脚肚添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如泉涌。张天牛倒也硬气,用手按住伤口,一声不吭。 这情景,被刚好出门倒水的雷婶看见了,连忙叫雷叔和雷晓飞出来帮忙。雷叔见状,马上跑着去请胡医师。雷晓飞却走上前去,查看张天牛的伤势。当雷晓飞挽起张天牛的裤管看到伤口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好深的伤口啊,他连忙拽下今天才洗干净搭在肩上的围巾,一撕为二,用一半把张天牛的膝盖下方扎紧,另一半按在伤口上,对他说:“你按紧别动,我这就去给你找点药来敷上。” 雷晓飞又转头对雷婶吩咐,让她去开一碗淡盐水过来,然后他自己快步跑向屋后。 之所以雷晓飞跑向屋后,因为他曾在屋后见过有一种叫“崩大碗”的植物。“崩大碗”是南方常见植物,内服有清热、利湿、解毒的功效;外用有消肿、止血、跌扑的效用。在雷晓飞前世时,家乡很多地方用它煲凉茶。雷晓飞知道它有止血功效,是因为他小时候在乡下受过外伤,乡下人就是用“崩大碗”帮他止血疗伤的,效果很好。 雷晓飞迅速地从屋后扯了两把“崩大碗”的叶和茎,跑回铺子里,用清水洗了洗,然后放到口中嚼起来,边嚼边向张天牛走去。这时雷婶已开好盐水,拿了过来。雷晓飞接过盐水后,张开满口绿色的嘴巴,含糊地对张天牛说了句:“忍住痛。” “我不怕痛。”张天牛咬了咬牙硬气地说。接着,他又用手指了指树上的鸟窝,对雷晓飞说道:“飞哥,我是想掏鸟蛋给您吃的。” 雷晓飞望了望树上高处的鸟窝,心中一暖,原来张天牛是为了他才弄伤的。他口含着药,不方便说话,就用空闲的那只手,亲昵地轻抚了抚张天牛的头,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这时,雷晓飞身后面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雷晓飞没有空回头去关注是谁来了,他从张天牛按伤口的手上接过那半片围巾,沾上淡盐水,轻柔地往伤口擦去,毛巾刚沾到伤口,张天牛忍不住打了个颤,雷晓飞按了下他的腿含糊地说道:“忍一下,我要给你的伤口消毒。” 盐水、血水混到了一起,痧得张天牛一个劲儿直咧嘴。雷晓飞身后带着胡医师赶来的雷叔看到此情景,刚要出声说什么,胡医师赶忙打手势阻止了他,两人与雷婶一起站在雷晓飞身后看着他动作。 雷晓飞用盐水把张天牛的伤口轻擦两遍后,吐出嘴里嚼烂的“崩大碗”,涂在伤口上。“崩大碗”的止血功能真不是盖,刚涂上,血马上止住了,雷晓飞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对这么深这么大的伤口,雷晓飞一点把握也没有,他想到的是,反正还有胡医师在,自己就死马当活马医,而且用这种东西敷伤口肯定无碍,事急之下只好先行了。现在既然看到效果良好,雷晓飞就完全放下心来,用手里的围巾轻柔地把张天牛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把扎在膝盖下方的围巾解开,再仔细检查一遍,认为没有异常了,才站起来回过身看着后面的人,对胡医师说道:“胡医师,因情况紧急,我自作主张帮天牛处理了伤口,您老看看有什么不到之处。” “雷小哥你处理得很好。”胡医师回应道。胡医师满脸赞赏的神情,心里却满腹狐疑:看这雷小哥的手法生疏,应该没有从事过这一行呀,但他那扎住血管止血和用盐水消毒的方法不是常人慬的,他怎么知道呢?那敷伤口的又是什么东西呀?想来应该是附近的一种植物,止血功能一流,得找机会问一问雷小哥。这雷小哥的年纪轻轻,但处事却沉稳从容,颇有大将风度,还有从近段时间街坊邻里的口中了解,他好像是哪一行都能说个子丑寅卯,有时间真的要好好地了解了解他。 这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铁匠风风火火地赶来,当他看到张天牛的伤时,又心痛又气恼,心痛的是儿子伤得很重,气恼的是儿子又顽皮了。只见他嘴里嘟囔着什么,走上前去,举手就要打张天牛。雷晓飞连忙一把拦住了张铁匠的手,说道:“张大叔,这次不全是天牛的错,您就别打他了,让他到我那里养伤好吗?我保证过几天还您一个蹦蹦跳跳的儿子。” 张铁匠之所以气恼得要打张天牛,因为还有一个原因,他家里已断钱了,出了这个事,医伤多多少少都要化钱,就算胡医师不收钱,那也不好意思。所以急怒之下要打天牛,现在雷晓飞要给天牛养伤,他也感到不好意思,嗫嚅地说道:“这……这怎么好打扰你呀。” “天牛喜欢跟我,而且这种伤我也会治一点,最多是到时候让胡医师帮检查几次,胡医师,您老看这样行吗?”雷晓飞问胡医师。 “老夫跑跑腿就当锻炼,我也正想看看雷小哥的手段呢。”胡医师正想了解雷晓飞,就爽快地答应了。 “那就这样了,张大叔你就放心把天牛交给我吧。”雷晓飞说完,弯腰抱起张天牛就往面馆走去。张铁匠跟后面不住地说谢谢。 第十章 众助天牛 雷晓飞把张天牛抱回面馆安置后,就立刻去找孙伯。孙伯在种菜卖菜之余,每天还去捕鱼帮补家用。雷晓飞找他是想要他留两条“生鱼”给张天牛吃。因为“生鱼”有生肌之效,受外伤的人食后可以加速伤口愈合。 秋天捕鱼的最佳时机是在下午三、四点钟左右,那时的水温正适合鱼儿出来觅食。所以孙伯在这季节中,每天中午卖完菜回来吃过饭后,就睡个午觉,到三点左右才出去捕鱼,现在正是孙伯准备出发的时间。雷晓飞径直走到孙伯家,把来意跟孙伯说了,孙伯二话没说,一口就答应下来。 从孙伯家出来后,雷晓飞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屋后,挖一种带着小红花的植物,这种植物在雷晓飞的前世人们叫“烂耳扬”,雷晓飞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学名。“烂耳扬”性凉,煲茶内服可以治扁桃体炎、发烧等症状,在雷晓飞前世的民间就有土“西林”(西医消炎用的针剂)之美称。“烂耳扬”外用时,对于外伤口有消炎和促进愈合的作用。 雷晓飞挖了不少“烂耳扬”,回到面馆洗干净,然后拿到门口,把它晾在篱笆上。忙完了这两件事后,雷晓飞才有空歇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到了一张低木凳,望着篱笆上的“烂耳扬”发呆。其实,“烂耳扬”可以治外伤也是他亲身经历后才知道的。那是他还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劳动课中,他不小心用锄头锄伤了脚,伤口和今天张天牛的差不多深,他妈妈去找一位老中医的同学给他治疗,那老中医就是用“烂耳扬”给他治好伤的。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脚踝上那长长的、凸起像蚯蚓似的伤痕,过世多年的妈妈的音容笑貌仿佛浮现眼前,想起了妈妈的慈祥,心中有股酸酸的感觉,眼睛也好像湿了。唉,这大概是背井离乡的游子情怀吧。 雷晓飞陷在沉思中,雷婶来到了他身边,他也不知道。雷婶看到雷晓飞的眼睛红红的,隐约带着泪痕,吃了一惊,急忙抓住他的胳膊问:“孩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快告诉雷婶。” 雷晓飞连忙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对雷婶说道:“雷婶,没事。” 雷婶不信,着急地问:“没事怎会流泪,告诉雷婶出什么事啦?” “我想家了。”雷晓飞见瞒不住,如实说了。 雷婶愣了一下,想起雷晓飞杜撰的悲惨身世,眼角也有点湿了,歉意地对雷晓飞说道:“你离开家乡这么久,是时候应该回去走走啦。可惜现在路过的客人少了,面馆的生意不好,没钱给你作路费。等过了年的夏天,面馆的生意会好点,到时我筹路费让你回家看看。” 望着流露出满脸关爱的雷婶,雷晓飞心中生出了一股暖流,眼前慈爱的雷婶的形象和脑中慈祥的妈妈的形象交替重叠,让他差点把“妈”叫了出来。他动情地搂住雷婶的肩膀说道:“雷婶,我一定努力把生意搞好,让您们两老安享晚年。” 雷婶也动情地搂住雷晓飞,感动地说:“好孩子、好孩子。” 第二天,雷晓飞正和张天牛坐在厅上聊天,孙伯提来了两条二斤多重的“生鱼”。雷晓飞忙迎了上去接过后,对孙伯说道:“麻烦您老啦孙伯,请问要多少钱?” 孙伯连忙摆手说:“自己捉的用什么钱,能帮到天牛就好。况且,近期我也沾了天牛不少光。” 孙伯说完,摸了摸张天牛的头,对他说:“你近来知性了很多,快点把伤养好后,孙伯带你去捉鱼。” “谢谢孙伯。”张天牛乖巧地连忙道谢。他曾经央求过孙伯带他去捉鱼,但孙伯嫌他太调皮了,不带他去,为此,张天牛还去破坏过孙伯的菜,被孙伯告状到他父亲那里去了,让他父亲狠狠地修理了他一顿,于是他就恨起孙伯来。现在孙伯居然自已主动提起要带他去捉鱼,还送鱼给他吃。而且这段时间来,这里所有的人都对他很好,让他深切地感受到人间的温暖。这一切,都是跟了雷晓飞以后才发生的,所以他对雷晓飞更是感激。 孙伯走后,张天牛抱着雷晓飞动情地说:“飞哥,自从跟了您后,大家都对我很好,现在,我随便走进哪家,都像走进自己家里一样,处处充满了温暖,和以前真是天差地别,我真的好感谢您,让我过上了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雷晓飞拍了拍张天牛的头说道:“傻孩子,你不用谢谢我,这一切是你自己的努力结果。有句古话说得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只要你对人好,人就会对你好。” “雷小哥说得对极了,只要你对人好,人就会对你好。”来给张天牛检查伤口的胡医师刚到门口,听到了雷晓飞的话后接言道:“天牛,你近来真的越来越懂事了,胡伯伯也越来越喜欢你了,伤好了以后你跟我去采药卖钱。” “还不谢谢胡医师。”雷晓飞连忙对张天牛说道:“跟了胡医师,你既可以学到本事,又可以帮到你的父亲。” “谢谢胡医师。”张天牛乖巧地道谢。 胡医师摆了摆手说:“我也老了,如果你肯学,我倒不介意教些本事给你。” 胡医师说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自嘲地一笑,说道:“你跟着雷小哥就够你学了,还哪用我这个老头子教。” “胡医师,您老过奖啦,我还想跟您老学呢。您老看得起天牛是这小子的福气,等他伤好了我带他去您那里拜师。”雷晓飞谦虚道,并帮张天牛应承了胡医师。接着,雷晓飞现了现手里的鱼,对胡医师说道:“胡医师,您老先坐会,我要先去做鱼汤给天牛喝,再给天牛换药,等一会让您老帮他检查伤口。” 胡医师却没有坐下,而是跟着雷晓飞来到面馆的厨房,要看雷晓飞怎样做这可以帮助疗伤鱼汤。 第十一章 客串疗伤 雷晓飞把手里的两条“生鱼”,一条用瓦盆盛水养着,一条用劲地往地上一摔。摔到地上的那条“生鱼”,撑了几撑就不动了,雷晓飞拾起“生鱼”往鱼肚处瞧了瞧,才着手开始加工。 在雷晓飞前世的乡下,人们都是这样宰“生鱼”的。因为他前世的乡下流传着一个说法,就是被摔死后的“生鱼”,如果肚底下有脚伸出来,这鱼就有毒,不能吃。雷晓飞也不知真假,只是照样画葫芦而已。 雷晓飞把摔死的鱼洗干净后,就支起油锅下鱼煎起来,也不打鱼鳞,也不剖肚挖内脏。胡医师见状,就好奇地问道:“雷小哥,人们宰鱼都要打鳞去内脏,为什么你却不是这样做?” 雷晓飞解释道:“这生鱼可全身是宝啊,鳞和内脏吃了对人的身体都有好处,特别是鱼胆,有明目清肝的功效,所以煲生鱼汤最好是不打鳞、剖肚,连内脏一起煲。” “哦,原来如此。”胡医师恍然大悟。接着,他又好奇地问道:“雷小哥,你不是说要做鱼汤吗?怎么又改成煎鱼?” 雷晓飞释疑道:“我是做鱼汤。煎过的鱼再做汤,鱼汤就会呈奶白色的,喝起来更甜美更稠,而且不腥。” “下几片姜不就可以僻腥了吗?” “传说外伤吃了姜,伤口愈合后会生肉芽。” 在两人的问问答答中,雷晓飞已把鱼煎至两面金黄色,然后放入沙锅,加入几位红枣、杞子、几滴酒和适量的水猛火煲起来。 胡医师看完了整个过程,又好奇地发问了:“雷小哥,我知道红枣、杞子都有补血的功效,那下酒呢?” “酒既可以活血,又可以僻腥。” 胡医师还是有点不相信地问道:“雷小哥,生鱼汤真的能帮助肌肉生长吗?” “能。”雷晓飞肯定地回答。那可是在前世时,人们不知历经了多少年才积累的经验。 “唉,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原来做汤里面也有这么大的学问,受教了,雷小哥。”胡医师感慨地叹道。 “胡医师您老客气啦。这汤水有多,一会儿您老也尝尝我的手艺。”雷晓飞客气地对胡医师说道。 “好,好,那我就有口福了。”胡医师高兴得像小孩子那样笑了,他平时比较讲究饮食,尝过几次雷晓飞让张天牛送去的食物后,感觉雷晓飞做的菜比以前他在皇宫里吃的还要好味。刚才又目睹了雷晓飞与众不同的做汤全过程,更勾出了他的馋虫,所以雷晓飞一邀请,他就打蛇随棍上,马上答应。 两人说话间,汤水已煲滚了,雷晓飞把火调至文火后,才和胡医师往面馆的大厅走去,准备给天牛检查伤口和疗伤。 两人来到面馆大厅后,雷晓飞把张天牛抱到门外,一来让张天牛晒晒太阳,二来方便胡医师有充足的光线检查伤口。 雷晓飞把张天牛那包扎伤口的围巾打开,让胡医师检查伤口,自己则去把晾着的“烂耳扬”收来一把,用刀仔细地连根带叶剁碎,然后敷在胡医师已检查完的伤口上,换一条干净的布把伤口包扎好。 胡医师直到雷晓飞忙完,才拉住他坐到自己的旁边,不耻下问起来:“雷小哥,这种草在这里遍野都是,但从没听说过它能治伤,它叫什么名?你从哪里知道它的功效?除了治外伤,它还有别的作用吗?” 雷晓飞拉起裤管,给胡医师看了自己脚踝上的伤口,然后说道:“我这伤是它治好的。它在我们那里叫“烂耳扬”。煲茶内服可以治咽喉炎、发烧等症状,不管内服或外敷都有消炎的作用。 雷晓飞考虑到那年代还没有“西林”“扁桃体”等名词,已经是换名甚至省略地介绍了,但还是冒出了“消炎”这个让胡医师不解的词语,在胡医师的追问下,雷晓飞费力地解释一通才让胡医师明白。 胡医师又问到那天给张天牛止血的“崩大碗”,雷晓飞详细地作了解说。胡医师还意犹未尽,缠住雷晓飞要他多说些有关草药方面的知识。 其实,雷晓飞对此行也所知有限,能帮天牛疗伤,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亲身经历过,而刚好这里也有这两种疗伤的植物,他才敢大胆地包揽。现在,既然是胡医师问道,他只好穷搜脑子里面的那点存货,包括小时候放假在乡下里所见所闻道听途说的一些相关的见闻,都一一道出。比如田贯草能利尿、猪笼草能治血压高、苦楝叶能止血等等。 胡医师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出一些什么是“血压高”等高难度的问题,让雷晓飞费尽唇舌才能解释清楚。在胡医师不懈的缠问之下,不一会雷晓飞的额角见汗了,直恨前世没有好好地啃一啃《神农百草》或《本草刚目》,否则,现在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满足胡医师的求知欲了。 此情此景,不由让雷晓飞想起了前世的一个笑话。笑话是说一个医大的学生在毕业答辩中,教授出的题目是如何让病人发汗,学生答了几个答案都被教授否定了,眼看答辩就要失败,学生大汗淋漓,脱口而出说:让病人来接受您的提问。想到这里,雷晓飞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笑完,看到胡医师和张天牛用奇怪的眼光望着他,就改用师傅学徒的称呼,把这个笑话说出来,引得两人哈哈大笑。等他们笑完,雷晓飞认真地对胡医师说道:“胡医师,我肚中只有这么多料了,您老别迫我啦,再问下去我可就成了那个学徒。” 胡医师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雷小哥你别太谦了,听小哥你一席话,已让老夫受益无穷,我回去要把你说的录记下来备用。你以后想到有关这方面的东西,记得来告诉我。” 雷晓飞抱拳苦笑道:“胡医师过奖了,我真的所知有限。好啦,你们先坐坐,鱼汤应该行了,我去舀两碗出来给你们喝。” 一会儿,雷晓飞端来了两碗鱼汤,分别递给了胡医师和张天牛,张天牛接过后,一口就把鱼汤倒进肚里。而胡医师则整副食家的模样,先把鱼汤放在鼻子下嗅嗅,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起来。喝完后,胡医师竖起大拇指,对雷晓飞赞道:“鲜、甜、美味,雷小哥的汤水真是极品。” 第十二章 古代大集 不知是雷晓飞的药灵,还是张天牛的恢复能力强,或许两者有之,几天后,张天牛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又成了雷晓飞的“跟屁虫”。雷晓飞放下了这门心事后,就把全副的精力集中到面馆的生意上。 虽然,雷晓飞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但这方面的书他还是看过好几本,对投资契机、投资入手、商圈调查、促销等都有一些概念。况且他还有那在前世见识了四十年先进世界的眼光。 雷叔雷婶的面馆,用雷晓飞的眼光来看,明显的缺陷已存在有几个。一是食品单调,只适合低档部分的顾客;二是面馆几乎没有门面,只是在门前挂了块写着“面”字的布,这块不知经过多久风吹雨淋的,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头,已失去本色的布,如果不是特别留意的话,都已看不清上面写着的字了,雷晓飞记得前世有句不知是谁说的关于饭店经营的话,说得很有道理:“经营靠门面,店雅客自多”;三是就食的环境差,面馆的光线和通风都不好,食桌、凳子既旧又脏。这些硬件的缺陷已足以致命,所以也难怪面馆的生意这样萧条。 雷晓飞还记起了一句不知是前世哪位知名人士说过的话:成功的生意是在了解社会的需求后,尽力地、高质量地去提供这种需求。所以,雷晓飞决定先了解面馆这一行在当时当地的行情。 想到就做,雷晓飞逐户仔细地打听、了解这一行有关的情况。根据他从各户收集到的信息显示:番山墟里只有一家大的菜馆,菜馆可以一次接待两百多人就食;小食店有五六家,大概加在一起和大菜馆接待人数相近;面馆也有三四家,每家和雷伯雷婶的面馆规模差不多。 虽然从各户得到的信息不少,但雷晓飞还是抱着“眼见为实”的宗旨,想亲自去墟里了解一番。他把这个意思跟雷伯雷婶说出,想让两老其中一人带他去墟里转一圈。两位老人家却为难了,因为他们两人已很久没赶集,平时馆里用的面粉是托孙伯卖完菜后顺便捎带回来,日用品也是谁去赶集,就托谁买,而肉则是叫帮人杀猪的赵屠夫给留的。所以现今墟里的情况两老也一无所知,哪有办法给雷晓飞做指引。 正当三人为此事搔头时,屋外传来了林采微林姑娘的声音:“雷叔雷婶,明日是番山墟的赶集日,我打算去买些针线,您们有什么东西需要捎吗?” 雷晓飞乐了,想道: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不过由我这个年轻男人出声,她可能不好意思,还是让雷婶来说好些。他忙给雷婶打了个眼色,雷婶会意地对林采微说:“林姑娘,阿飞想去墟里看看,叫我们两个老人家给他带路,你也知道,我们已经没去墟里有好多年了,哪里还认路?麻烦你顺便带他去逛逛好吗?” 林采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热心地说道:“也好吧,反正顺路。” 自从帮雷晓飞做了工装后,林采微就少上面馆来了。一是因为面馆有雷晓飞这个帮工后,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已少之又少。二是因为有雷晓飞这个年轻的男子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三是她的父亲林先生曾告诫过她,让她少跟雷晓飞来往,林先生的观点是:穿着奇异的人,好人有限。 其实,林先生和雷晓飞见面只是几次。林先生每天一大早就去墟里的学堂授书,中午不回来吃饭,直到下午四点钟左右,学堂放学了才回家。回家后,林先生几乎都是半步不出门的,极少和邻里打交道,多独自在家中看书。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胡医师能跟他说得上话,其他人见到他,最多也只是用恭敬的语气向他问个候,而他也客气地回个应,一般都相互都没超过两句话。 雷晓飞开始时,跟林先生打过招呼后,也想向他请教、了解一些当代授书的情况,但每次见到的都是林先生好像不屑与之交谈的应付态度,还有林先生那股砸碎骨头烧成灰都改变不了的读书人清高,也让雷晓飞受不了,加上几次让张天牛送吃过去,都被礼貌地退回后,雷晓飞就再也没打算和林先生交往,他也和邻里一样,见面只是有礼貌地问候一句。 第二天,天还没亮,雷晓飞就被雷婶叫醒了。雷婶塞了一把铜钱给雷晓飞,有点歉意地对雷晓飞说:“大婶只有这么多钱了,你拿着去买点吃的。等生意好了,我再给钱你去买喜欢的东西。” 雷晓飞接过钱,心头暖烘烘的。这段时间他已知道面馆的日子并不好过,但雷婶还是把并不多的余钱全给了他,怎么能不让他感动?他暗里咬了下牙,心里下决心:一定要把生意搞上去,让两老过上宽裕的日子。 雷晓飞是和张天牛同行的。因为林采微要和她父亲同行,雷晓飞怕和林先生一路上没话说会尴尬,也怕林先生误会他和林采微,就在昨天和林采微约好了在市集某处见面。 番山墟依山靠河而建,它的一边傍着一列连绵起伏的在南方来说算大的山脉上,而另一边依着一条流水湍急大河,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它位置的险要。番山墟建筑和雷晓飞在前世电视里见到的古代城池一模一样,它的城墙前挖有一条四、五米宽的护城河,护城河里的水哗哗直流,是一般护城河少见的活水,而且河还深不见底;城墙高达五、六米,用南方常见的麻石垒建,显得厚实稳固,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它的坚固和易守难攻。 雷晓飞和张天牛来到护城河前,沿着早已放下、并有几个兵丁看守的吊桥,走入墟里。走过吊桥不远,就是市集,这时,天才微亮,但市集已经人声鼎沸。因为番山墟是方圆几十里中最大的墟集,今天又是赶集日,所以墟中一派繁荣,买的人、卖的人、看的人都很多。集市的入口处全是一些临时的地摊,应该是人们自发摆卖的地方,有些类似前世的“走鬼”档口。交易的多是自产的农事副产品,地里种的、山中挖的、水里捕的……应有尽有。 第十三章 行业考察 雷晓飞跟着张天牛饶有兴趣地从集市入口逐一逛起。遇到他认为有必要知道价钱的东西,他会停下问问价,套套销售状况;碰到他不认识的东西,他就跟人家打听个详细,了解东西的出处、用途和价格;看见没见过的事物,他更是驻足看个完整才挪步。走完了这些临时的地摊,雷晓飞估计用了差不多一小时。 地摊过后是商铺。一条用五六块麻石并排铺成的、大约有三米宽的街,串起两旁一间间两层高的商铺,商铺全是深长型的旧式建筑,门面挂块招牌简单地写着店名和经营项目,如;王记酒铺、李麻子杂货铺等等;几乎所有商铺大门后都设了一个柜台摆放货物,让人站在街上就可以清楚店里的底细。 这条街的商铺可能已经概括了当时大多数的经营项目,最多的是卖日用品,卖瓦器的、卖油盐的、卖布的、卖胭脂水粉的……五花八门。雷晓飞一一照逛不误,该问的还是问,该看的也一样看。 逛了一会,张天牛有点不自在了,全集市的人的眼光好像都集中围着他们俩转,准确地说是围着雷晓飞转,人们正奇怪哪里跑出了一个穿着古怪衣服、头发也另类的怪物,而雷晓飞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理会,照样神情自若地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张天牛虽是个愣小子,但毕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点架不住了,急走几步,拉开与雷晓飞的距离。 街并不长,张天牛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他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没有见到雷晓飞。张天牛当时吓得一跳,心里暗暗地责怪起自己来:自己是负责给飞哥带路的,现在却把飞哥给丢下了,全怪自己刚才为了面子而躲避众人的目光时,走急了。枉飞哥平时待我这么好,如果飞哥真的走丢了,我以后哪有面子再见飞哥了。想到这里,张天牛急忙往回走,去寻找雷晓飞。 幸好,这条街没有叉路,雷晓飞那别树一帜的衣服也很好认,张天牛回走不久,就看到了雷晓飞,他正在专心致致地看人家交易大米。 米铺门前,两个壮汉正费力地抬着一杆大秤,秤勾勾着一只应该是装满米的大麻袋,秤杆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秤砣像碗那么大,一位帐房先生装束的人正在看秤,两个壮汉已开始直喘粗气了,帐房先生才慢吞吞地报秤:一百八十五斤。雷晓飞看到秤砣已差不多推到秤杆尾部,而抬秤的绳子也是近尾部那道关,也就是说,这杆秤的称重量已经接近极限,最大称重量应该不超过200斤。雷晓飞心想:重过200斤的整件货物是否有更大的秤去称呢?那再重的整件货物呢?不知是否用“曹冲称象”的方法解决? 正在雷晓飞联想翩翩时,张天牛拉住雷晓飞就走,边走边说:“约林姑姑的时间到了,再不去林姑姑就要久等了。” 雷晓飞仿佛才记起了还约了林姑娘,准备让她带路去考察墟里面馆的行情。 当雷晓飞和张天牛赶到双方约定的地点时,林采微已经在那里等着。雷晓飞连忙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第一次赶集,什么都感到新鲜,东看看西望望,以致错过了约会时间,让林姑娘久等了。” 林采微大方地说:“我也是才刚到不久。哎,第一次赶集,有什么收获没有?” 雷晓飞摊开空空的两手说道:“什么也没有买,不过却收获不小。” 林采微疑惑地望了望雷晓飞,又望向张天牛手中的草蓝子。张天牛见状忙解释:“林姑姑,我们是什么也没买,这是飞哥从家里拎来的东西。” 草蓝子是雷晓飞从家里拎来的,里面装着什么张天牛也不知道。林采微心道:什么也没买,那何来收获呢?雷晓飞望着林采微疑惑的神情,说道:“一会回去的时候再跟你解释,林姑娘你的东西买齐了吗?” “买好了。”既然雷晓飞这样说,林采微就先放下心中的疑窦,说:“飞……雷小哥你还想去哪里逛逛呢?” 林采微看雷晓飞和她的年龄相仿,不肯叫他飞哥,跟邻里一样叫他雷小哥。 雷晓飞活了四十年的人,当然清楚小姑娘的心态,心想:如果按照活过的年纪算,你小姑娘应该叫我叔了。他也不计较,说:“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了,我们是不是先去找些吃的?” 古时候的人生活习惯与现代人不同,他们早上那顿饭,一般是在早上**点钟左右吃,吃过早饭就去干活,直干到下午三四点钟左右才回家吃晚饭,吃过晚饭就算一天了。夏日还好,晚饭后可以纳凉,众人围在一起说说古道道今,冬天时,人们晚饭后就直接上床睡觉。 现在已到吃早饭的时间了,所以林采微也就没有反对,只是问雷晓飞:“你想我带你去吃什么?” “吃面。”雷晓飞不假思索地说:“我要到墟里最好的面馆尝尝。” “吃面?”林采微一愣,心想,你在面馆做,每天吃面还吃不够?难道是吃上瘾头了?她看到雷晓飞肯定地点了点头,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略沉吟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墟里算好的面馆有两家,去哪一家好呢?” “两家都去。”雷晓飞接言道。 “去两家?”林采微又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 雷晓飞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林姑娘,今天我赶集还有另一个目的,一会儿无论做什么你们都听我的,回去的时候一并跟你们解释,好吗?” 林采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她心里想道:反正我今天的任务是陪你逛集市,管你做什么都好。 几人走出不远,就到了第一家面馆。面馆的规模比雷伯雷婶的面馆小一点,但设施却新很多,店主也是一对老夫妇。面馆里面正坐着疏疏落落的几个客人。 雷晓飞他们走进去,刚找张枱坐下,老妇人就走上前来,问:“客官要吃点什么?” 雷晓飞反问有什么吃的。老妇人说出的品种和雷婶的面馆一模一样,只有汤面和腊肉。腊肉挂在柜台边,也和雷婶家腌的一样,没有色泽,看来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雷晓飞就让老妇人上一碗汤面,要三只碗。 听完雷晓飞吩咐,老妇人一愣,三个人要一碗面?但她没有做声,照吩咐去做。林采微和张天牛也愣住了,要一碗面三只碗,难道分着吃。 汤面上来了,是寡面清汤,连葱花也没有。雷晓飞真的把面一分成三,一人一份,他拉过自己那份就细细地品尝起来。 张天牛倒没什么想法,也拉过自己的那份埋头就吃。而林采微则脸红了,三个人才吃一碗面,也太说不过去了。她不解雷晓飞为什么这样干,说他没钱吗?但他一会还要去第二家。 也幸好古时的人淳朴,没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如果换到现代,你带美眉去最低档的面馆已是无地自容,还三个人才吃一碗面,众人鄙视的目光就足可以让你惭愧自尽了。 雷晓飞若无其事地慢慢吃完,叫老板过来结了帐,然后要林采微带往下一家面馆。 来到第二家面馆,雷晓飞还是如法炮制。林采微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什么说自己的父亲是墟里唯一学堂的唯一先生,如果传出去自己老在面馆三个人吃一碗面,那是多尴尬的事,还好没有碰到熟人。 尝过两家面馆后,雷晓飞心里有了个比较,单面条而论,雷婶做的是最好,其它的环节大家相差无几,只是墟里的面馆环境好些,但价钱也贵些。 第十四章 商圈调研 从两家面馆出来后,雷晓飞又让林采微带他去墟里最好的小食店。雷晓飞早有打算,他今天来墟的目的,除了考察面馆行业的生意外,还要调研商圈中与食有联系的食店、菜馆。 林采微就更纳闷了:这雷小哥怎么了?老是往吃的地方跑,为什么不一次吃个饱,这么麻烦。但雷晓飞说过回去时再解释,那当然就有他的用意了。想到这些,林采微就没有作声,闷头带路前往。 墟里最好的小食店的规模比刚去的面馆还要小,只摆着五六张四人坐的枱,店里的设施也比刚去的面馆旧,看情形,小食店今天开门到现在还没有客人光顾。雷晓飞他们刚坐下,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忙走过来,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雷晓飞也像刚才在面馆一样反问有什么吃的。中年人如数家珍地介绍了几样菜,几乎全是冷菜,什么酱猪肉、酱牛肉、酱鸭子等等,热菜只有一个猪肉炖白菜。雷晓飞又问了价钱,就要了个酱鸭子和猪肉炖白菜。 菜是现成的,很快就上来,雷晓飞再要一碟花生米和一壶酒,拉住老板要他一起喝一杯。反正没别的生意,老板就坐下了。雷晓飞先尝了尝两样菜,不觉皱起眉头,猪肉炖白菜的猪肉和白菜都很新鲜,可惜是火候不对,肉炖老了,白菜也烂了;而酱鸭子则是味料不够,奇怪的是一点酱油味也没有。 雷晓飞从品尝中回过神来时,看见同桌的人正望着他,不同的是林采微他们用奇怪的眼神,而老板用紧张的眼神。雷晓飞忙给老板和自己倒了杯洒,对老板说:“大叔,来,喝酒。” “菜没什么吧?”老板紧张地问。 “没什么。”雷晓飞又对林采微他们说道:“别坐着,吃菜。” 雷晓飞和老板碰了碰杯,小口啜了口酒。来到异世,他还是第一次喝酒,不知这里的酒的劲头如何,所以不敢大口喝。第一口酒顺着喉咙流进肚里时,雷晓飞还是一愣,不是酒的度数太高,而是太低了,想不到古时的酒是这么淡,如果用他前世时的标准去衡量的话,应该不到20°,跟他前世一次在广东连县喝的农家自己酿的米酒的度数差不多,而且还没有那么好喝,有点苦涩味。 老板看到雷晓飞啜了口酒后就沉默不语,又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客官,酒没有问题吧?” 雷晓飞被老板的提问从沉思中拉醒,忙说:“没问题。没问题。来,大叔,干杯。” 说完,雷晓飞一口把面前那一两多的酒干了,然后再给自己和老板续上酒,才问道:“老板,你们这里的酒都是这么淡的吗?” “淡?这酒已算浓了,我走南闯北几十年,才不过只喝过两三次比这酒浓的酒。”老板急忙证明自己的酒不错,同时,他对雷晓飞竖起大拇指说:“客官你海量,当然觉得酒淡。” 雷晓飞心想:看老板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骗自己。想来当时的酒可能基本是这个浓度,也就说当时的酿酒水平不行,可惜自己不会酿酒,否则这就是一条财路。想到这里,雷晓飞yy起来:如果古代的酒都是这个度数,那武松的三碗不过岗也不过是小儿科,这比啤酒浓不了多少的酒,相信我喝六碗也没问题。 雷晓飞从yy醒来时,桌上的菜已吃得差不多,主要是张天牛这个半大小子埋头苦干的结果。雷晓飞不紧不慢地和老板喝酒、吃花生米,边喝边吃边聊,从中了解一些他需要的资料。如为什么没有前世常见的猪头皮、猪杂、牛杂?有没有即点即做的菜供应?食店的调味料有哪些等等。 雷晓飞他们从食店出来时,已时近中午,林采微问还要去哪里时,雷晓飞毫不犹豫地一口说道:去墟里唯一的大菜馆。林采微和张天牛听到还要去吃,就好似不认识他一般,惊愕地望着雷晓飞。 林采微疑惑不解地问道:“我们今天已经光顾过了三家食店,相信大家肚子也吃到差不多了,雷小哥你是不是说错了?” 雷晓飞望着惊愕的林采微两人的,对她们说道:“菜馆是今天逛墟的最后一站,也是我这次行程中最重要的一站,请按我说的去做好啦,一会回去的路上我再跟她们解释。” 林采微心想:一个早上吃四家馆子,也太奢侈了些吧。雷婶赚个钱容易吗?你雷晓飞凭什么这样挥霍?林采微想到这些,随即换上了不悦的脸色。但她的任务只是带路,不好说什么,只好气鼓鼓地带着雷晓飞往大菜馆走去。 菜馆取了个不错的名字,叫“仙客来”。“仙客来”与雷晓飞刚才去的几家食店比,足可以用豪华来形容。菜馆是墟里少见的全青砖结构,建有两层高,一块颇大的招牌竖挂在菜馆大门口的墙壁上,让人离远就能望见。 雷晓飞走进菜馆后,就注目打量起菜馆内部的装置来。菜馆只设一个大厅,大厅有五六十平方米左右大,一共摆放有二十张枱和配套的凳,枱和凳都很新净;大厅近门口处,设有一张大柜台,柜台的后面摆放着几种酒,酒都是用几乎同样的瓦罐装着,只在瓦罐面上贴着一张纸,标识着酒名;柜台的上方挂着几条腊肉和各种酱肉,那些肉看上去和刚才光顾的小食店差不多,想来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菜馆的大厅可算窗明几净,大厅的墙壁几乎有一半用来开窗,所以大厅的光线很足。 菜馆的生意看来还不错,现在已有十桌八桌的客人。雷晓飞径直走向菜馆的二楼。 这菜馆,林采微也只是跟父亲来过两三次,张天牛更是从没有来过,两人都好奇地东张西望打量起来,反而是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雷晓飞倒像是个熟客。当然,雷晓飞在前世不知去过多少茶楼、饭店和宾馆,而且每家都比这所谓的墟里第一菜馆高档不知多少倍,这落后一大截的场所,雷晓飞哪放在眼里。 雷晓飞他们来到二楼后,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个跑堂走上前来,问喝什么茶,雷晓飞打听过茶的品种和价钱后,要了壶价钱适中的香片。 几人等了不久,茶上来了,雷晓飞他们就边喝茶边欣赏起窗外的街景来。 第十五章 雄心壮志 看了一会街景,雷晓飞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这时代的男女之防好像并不太严,并没有像雷晓飞心目中所想的那样:古时候的男女应该“授受不亲”。 从窗口望去,不时可以见到一些像自己一般年纪的成双成对的男女在逛街。街上的男女虽然没有雷晓飞前世的男女那样亲密地当街搂抱或亲吻,但却也落落大方地一起说说笑笑或拖着手。这也难怪雷婶叫林采微带雷晓飞去逛墟时,林采微没什么犹豫就答应,原来男女逛街在这里是常事。不知是这地方属“南蛮”民风未开发而礼教不严,还是当代的社会风气或奉行的教规与中国的古代有别。 喝了两壶茶后,跑堂再次上前来问雷晓飞他们要吃点什么。雷晓飞详细地询问了菜馆所有的菜式、制法和价钱,直到跑堂显得不耐烦了,才点了一道鱼、一道汤水和一道青菜。 这菜馆里供的菜一共有十多种,冷菜和热菜对半,各有六七种,如果在雷晓飞的前世,这么少的菜式,简直连快餐店也称不上,还敢叫菜馆。冷菜全部挂在大堂的柜台上,雷晓飞进门时已见识过,他认为那样的冷菜已没有必要再尝,所以他就只点了几道热菜来试尝试尝。 在等上菜的过程中,雷晓飞借口解手,出去绕店前前后后溜了一圈。菜馆的后面应该是客栈,也分两层,二楼住客,有十多个房间左右;一楼建成一排排牲口栏,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忙着给牲口喂料。雷晓飞大概数了下牲口的头数,约有三四十头,也就是说,客栈起码有三四十人住宿,入住率还算不错。 雷晓飞回到座位上还等了好一会,菜才上来。看着摆在桌上的菜,雷晓飞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想了很久,雷晓飞才拍了拍头,哦,记起来了,是和他在前世去北京旅游时吃的那一餐惊人的相似。 那是在九十年代初那个还没有什么开放的年头,他和当时还没有结婚的老婆跟几位朋友去北京旅游时,在北京二环的一家小食店吃过两道叫“三鲜汤”和“熬小鱼”的菜。他记得,“三鲜汤”当时是服务员现场泡制的,切几片黄瓜、下几粒葱花后,再加点盐和几滴油,倒上开水,就端上来,让他们这几个餐餐不离汤水的广东人匪夷所思,原来汤水还可以这样制作的。而“熬小鱼”则是放在锅里成天整日地熬,上桌时几乎已骨肉分离。面前的菜做法也如出一辙,雷晓飞基本可以不用吃就已知道菜的口感。 怀有目的而来的雷晓飞,还是每道菜尝了尝。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鱼肉老、汤水淡、菜过火,味道更是一点都说不上,如果套用一句前世不客气的话,那就是说:枱上的东西和猪食没什么分别。等林采微他们吃好后,雷晓飞取出草蓝中从家中带来的陶罐,把剩菜装上,才结帐离去。 回去的路上,雷晓飞一路走一路消化、总结今天的收获,所以没有出声解释自己今天的怪异行为。林采微见雷晓飞没有如约解释,就生气了,一路气鼓鼓的,也没有出声询问。 走出墟里不远,张天牛忍不了那沉闷的气氛,拽了拽雷晓飞的手,再对林采微方向努了努嘴,雷晓飞才醒觉到林采微正在生气。林采微生气的原因他也估摸到一些,如果现在直接与林采微说话,就等于撩起她的火,雷晓飞想了想后,决定采取迂回的方式,他故意大声地对张天牛说道:“天牛,听说人生气了就会老,女人生气了更是特别容易变老。” 林采微果然忍不住了:“要你管?” “林姑娘,你生我的气,也让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果我错了,好让我给你老人家陪礼。”雷晓飞说完,扮了个抱拳作揖的怪模样。 “扑哧……。”林采微忍不住笑了出来。雷晓飞知道雨过天晴了。林采微还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连珠炮般发问道:“雷婶他们赚个钱容易吗?你这样挥霍对得起雷婶吗?你这样做和白脸狼有什么分别?” “白脸狼是谁?”雷晓飞好奇地问道。他见林采微不答他,就扭头望向张天牛,张天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说过回去的路上解释,现在就说给你们听。”雷晓飞语不惊人死不休:“如果我说,一年后我要把面馆经营得超过‘仙客来’,你们信吗?” 林采微张口结舌地望着雷晓飞,好像望着外星球来的怪物。这话对于林采微来说,比起初见雷晓飞那怪异的衣着还令她震撼。张天牛的思想就单纯多了,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信。飞哥,你做的东西比大菜馆的好吃多了,你一定能超过它。” 张天牛年小,以为会做吃就能开好菜馆,并不知道开好菜馆还需要资金、人和、经营手段等等,他的回答是建立在对雷晓飞无条件信任的基础上。林采微一是没有尝到过雷晓飞的手艺,二是清楚雷婶的家境,所以她认为雷晓飞无疑是异想天开。林采微怕直接说出这些,会伤了雷晓飞的自尊,就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启动资金吗?” 雷晓飞自信地说道:“我有的是力气,只要把力气用得其所,就会变成钱。” 林采微不解地摇了摇头。她真的搞不清楚雷晓飞说的力气和经营菜馆有什么联系。 雷晓飞见到林采微的不解,也没有跟她解释,只是信心十足地说道:“我这次赶集的目的是考察行情,两个月后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成绩。” 雷晓飞说完,接着问林采微刚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白脸狼是谁?” 这次,林采微告诉了他。原来雷叔雷婶在二十多年前曾经收养过一个养子,这位养子生得白脸俊俏,小时很得人爱,可能是雷叔雷婶太宠爱他的缘故,这位养子长大后不学好,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在六七年前,这位养子偷去了两位老人家的全部积蓄后就消失了,搞到两老差点不活。从那以后,邻里说到那养子就叫“白脸狼”。因为他走时,张天牛还小,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雷晓飞听后恍然,哦,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也许因为是两老的伤心事,所以他们没有跟自己提过。 第十六章 艰难创业 雷晓飞回到面馆后,把剩下不多的余钱交还给雷婶,他在路上已为花钱的事想好了说辞,准备等雷婶问到时作答,谁知雷婶接过钱后,数也不数就放入口袋,只是关心地对雷晓飞问道:“阿飞,吃饱没有?好玩吗?” 这种亲人般的信任和关怀,让雷晓飞感动异常,好像有东西塞住了咽喉,说不出声来,只好拼命地点头。 吃晚饭时分,雷晓飞把自己酝酿好的准备把生意搞上去的想法,跟雷叔和雷婶说出来。他的想法是先把隔壁种菜的地平好,搭一个像他前世许多大排档一样的棚,把屋里的凳、桌翻新后搬过去,然后增添多些经营品种。以提高面馆的档次、扩大经营范围的策略,来吸引顾客。 雷叔雷婶犹豫地沉思了很久,最后,雷婶颇难为情地开口说道:“你的想法好是好,可是现在家里已没有余钱,要做什么都难啊。” 雷晓飞说:“这方面我也想过了,后山有很多竹子和葵,棚可以用这些东西做,那就不用花钱了;凳、桌的翻新我可以自己做,也不用花钱,做好了这两件事以后再想办法。” 这次雷叔出声了:“这就要花费好多工夫,光靠你和我不知要做到何年何月才做好?” 雷晓飞坚定地说:“只要做,就一定有做完的日子。我浑身是力呢,雷叔你年纪大,就不要插手,让我一人做就行。” 雷叔嗫嚅地说道:“这哪行?这哪行?” 雷婶沉吟了一会,对雷晓飞道:“年轻人有想法有干劲当然是好,但心急吃不了热锅粥。可以按你说的先动手,不过千万不要急于求成,悠着点干。” 雷晓飞心想:雷婶说得有道理,现在最迫切的是人手不足的问题,就是雷叔帮着干,也只算半个劳力。但这个问题又不是当前可以解决的,只好先开工,以后再见步行步了。雷晓飞想通后,就答应了雷婶。 第二天一早,雷晓飞就拿着面馆两把柴刀之中的一把去找张铁匠。雷晓飞前世时,他在乡下见过农民砍竹子用的“竹刀”,脑里还有点印象,他想叫张铁匠把柴刀改成竹刀。 其实,竹刀只是比柴刀窄些薄些轻手些而已,张铁匠改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不用半小时就帮雷晓飞搞定。 张天牛也早早就醒来,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观看着。雷晓飞拿着改好的刀告辞时,他也跟着雷晓飞走。雷晓飞连忙阻拦道:“天牛,近段时间我没空,你就一个人去玩。” “不,飞哥,我要跟着您。” “我要做工,真的没空带你玩。”雷晓飞哄道。 “我跟您做工。” “我做的工很辛苦,小孩子干不了。” “那我在旁边看。” 雷晓飞无计可依地望着张铁匠,希望他能出言阻止。 “雷小哥,既然天牛喜欢跟你,就让他去吧,跟着你小哥学点东西也好。”张铁匠出声了,但不是阻止。 雷晓飞只好无奈地苦笑应承。 张天牛见雷晓飞应承,蹦蹦跳跳地跟着出了门,刚走出到门口,他看着雷晓飞手中的刀,心想道:飞哥一定是去砍东西了。他忙回头从家中随手抓了把刀再跟上。雷晓飞望着伶俐的张天牛,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后山离面馆不远,只有几百米的路程。山脚上长满了一种南方常见的竹类----簕竹,这种竹的特点是节多枝多,并且枝上长剌。它虽然没有别的竹类那样清秀好看,但由于竹质厚实坚韧,是建筑的好材料。 雷晓飞来到竹林前,先筛选了一些好砍的老身的竹子,准备下刀时,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张天牛也要砍竹子,他就阻止道:“你玩去,这是大人干的活。” “我也有力气,您看。”张天牛示威地向竹子砍了刀,但竹子太硬,张天牛的力气又不足,刀没有砍进去,而是反弹了回来,把张天牛的手弹得又痛又麻。张天牛看在飞哥面前出了丑,犟劲上来了,咬紧牙用尽吃奶的力气举刀又要砍,雷晓飞连忙出言道:“好啦,飞哥知道你有力气,你帮我去割葵叶好不好?” 张天牛收住了刀,望着雷晓飞。雷晓飞带张天牛来到离竹林不远的河边,那里长满了野生的葵树。葵树是南方常见的大叶植物,属性喜湿,多生在湖边河边等有水的地方,雷晓飞前世时,广东的新会就被誉为“葵乡”。葵树因品种不同,有的高达五六米,有的只有一两米高,但共同之处是叶子奇大,普遍直径超过一米。没有电风扇的年代,市场占有率最高的是用葵叶做成的“葵扇”。葵叶还可以做许多东西,现在雷晓飞就想用它来做“墙”。 雷晓飞砍了块葵叶给张天牛示范,要他照这样做,才转头回去砍竹子。 竹子并不好砍,**的震得雷晓飞的手生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雷晓飞才放倒了两根竹子,他的手已经磨穿了两个血泡,而且出现气短、心跳急促等症状。雷晓飞知道是运动极限到来了,他也知道运动极限时最好是不休息,咬牙撑过了运动极限后,人就会好受些。于是他选择了干没有这么大工作量的削竹子桠枝。 两根竹子的桠枝削完后,身体状况果然有所好转,雷晓飞把准备擦汗用的布撕开,缠在起泡的手上,继续开工。到中午时分,雷晓飞已经放倒了十几根竹子,肚子也感到饿了。虽然来到异世有两个月了,但他对古时候那种不科学的就餐时间还是不适应,平时到这个时间就会有饥饿感,今天干了一个早上的体力活,更明显地感觉肚饿。他就去招呼张天牛,准备回去吃面。 张天牛那边已是满地葵叶,雷晓飞估计有五六十块,他拉过张天牛的手一看,哎,还没有起泡,雷晓飞心想:这小子的皮比我厚多了,且很能干,自己凭空添加了半个劳动力。 接下来的日子,雷晓飞贪早摸黑地在竹林埋头苦干,手上的血泡已经穿几次好几次,形成了一层厚茧。在前世,雷晓飞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重活,开始干的那几天,他的身子疲劳得简直好像不属于他自己的似,每天干完活回去,就把身子扔到床上就睡,连吃也懒得吃。他也想过放弃,但“要尽快扭转这个自己极不适应的贫穷现状”的强烈心念,让他撑了下来。也幸好,老天爷把他变回到力去力返的年轻时代,睡醒以后又龙精虎猛。干了几天后,身体开始适应,才没有感到那么累。 这段时间,雷叔也每天来搭手,雷晓飞不让他干重活,他就削竹枝,削好后把竹枝竹叶拉回去烧火,倒也一举两得。别看雷叔年老,没有年轻人的暴发力,但他干起活来却力气悠长,干的活也并不比雷晓飞少,几乎所有的竹子桠枝都是他削的,雷婶有时也来送茶水和吃的,每次到来都强迫雷晓飞休息。每天雷晓飞收工回到面馆时,她都心痛地为雷晓飞用针挑血泡,挑穿后,把血挤出,然后用从胡医师那里要来的药敷上。遇到雷晓飞累了不洗脚就睡,雷婶每次都会端上一盆热水给他烫脚。让雷晓飞再次享受到失去很久的母爱。 林采微也常常过来,她来的目的原是想看看那个大言不惭志比天高的雷晓飞在干什么,当她替走不开的雷婶送了几次茶水后,对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雷晓飞也心生敬佩,看不出这个文质彬彬的同龄人还真有股韧性,同时,她对雷晓飞也生出了一股神秘感,他砍这么多竹子干吗?砍竹子就能使面馆超过大菜馆吗? 转眼间,十几天过去了,竹子已经砍了几百根,葵叶也割了千多块,雷晓飞预算差不多够用了,就停止砍伐,在雷婶的强烈要求下放假一天。 第十七章 滋补食品 大干加苦干的十多天来,因为已经逐渐适应了工作强度,雷晓飞反而不感到累,一放松下来,雷晓飞却觉得累了。那天,他一直睡到雷婶来叫他吃早饭才起来。 吃过早饭后,雷晓飞踱出面馆,想看看怎样打发这天的休息时间。正好张天牛也刚走出家门,雷晓飞打量了下张天牛,天牛这十几天整日跟着自己干,被晒得黑了,瘦了。这孩子家境不好,这些天又老是抢着干活,本来肚里已没什么营养,加上运动量的增大,当然瘦了,想到这些,雷晓飞不由一阵心疼,得想办法让天牛补一补身子。 可雷晓飞手上无钱,想买东西也买不到,怎补? 张天牛见到雷晓飞,就亲热地上前打招呼,问道:“飞哥,今天真的不干活了?” “对。料已备得差不多,今天就休息一天。” 张天牛望了望后山,感慨地说道:“这几天,后山脚的竹子也差不多被我们砍了一半,再砍下去的话,就要上山去砍啦。” 上山,雷晓飞被张天牛的话提了个醒。不是有话说:靠山吃山吗?山上有的是食品,也有的是补品。他勾头想着现在季节里,山上有什么可吃的。 雷晓飞想了一阵,对张天牛说:“天牛,今天飞哥带你上山去搞些新玩意,顺便弄点吃的。” “好哩。” 雷晓飞想到的食品是蜂蛹,他要与张天牛一起上山去采蜂蛹。 蜂蛹含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矿物质等成分。是真正的纯天然美味食品,是高蛋白营养品。蜂蛹具有补气养血、强腰壮肾等功效,常食既可为人体提供丰富的营养成分,又可消除疲劳,还能治疗多种疾病。在雷晓飞前世时,蜂蛹卖到五毛钱一粒,吃一碟蜂茧可要一两百块大洋呀。 前世时雷晓飞认识乡下的一个采蜂人,吃过多次用不同烹饪方式制作的蜂蛹,感觉既好吃又滋补。他带张天牛上山采蜂蛹,就是要在满足口福的同时,让卖了力的张天牛也补补身子。 初冬时分,山草已一遍枯黄,正是采蜂蛹的好时机。雷晓飞和张天牛各自回家戴上草帽,一人拿来一根竹竿,一人拿出一个草篮,就上山去了。 山上的蜂多在矮树上作窝,枯黄的山草已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向风霜低下头来,弯伏到地上,遮不住矮树上的蜂窝。张天牛小孩眼尖,隔老远就把蜂窝指给雷晓飞看,雷晓飞见到蜂窝,就扯下一把山草缠在竹竿一头,然后和张天牛两人拉低草帽弯低身子向蜂窝靠近,到了够竹竿长度时,雷晓飞把山草点燃,伸长竹竿往蜂窝下一送,熏一会儿,蜂受不了就扔下窝飞走了,张天牛再走过去把蜂窝采下,放进草篮。 古时的生态环境好,野生的动植物、昆虫都很多,到中午时,蜂窝已采了满满一草篮,雷晓飞和张天牛才满载而归地下山。 两人走到山脚时,张天牛被一个颇大了老鼠洞崴了一下脚,气得他跳脚大骂,孩子气地说要捉着这只老鼠,剥它的皮。 捉老鼠,雷晓飞又被张天牛的话提了个醒,秋冬季节,正是捕捉田鼠的好时机,这时候的田鼠也最肥美,营养价值最高,民间就有“吃一鼠当三鸡”的说法。想到这里,雷晓飞童心大起,对张天牛说:“天牛,我就替你把这只老鼠捉来剥皮,给你出口气。” 他和天牛回到面馆把蜂窝放下后,拿出了一个捞鱼的小网、一把扇子和一捆稻草,来到张天牛崴脚的地方,两人细心地找起田鼠洞口来。一个鼠窝会有多个出口,两人耐心地逐一找了出来,把小网套在其中一个出口处,留着另一个出口准备用来熏烟,把它的出口都用泥巴封上,然后点燃稻草,用扇子把烟往洞里扇,十分钟左右,一窝七八个田鼠被烟熏得跑到了网里头了,雷晓飞把网收好后,估计网里的田鼠已有四五斤,够吃了,才和张天牛回朝返师。 回到面馆后,雷晓飞把网住的田鼠扔到水里溺死,然后开膛、剥皮、砍件。收拾好了,就升火炒香两把黄豆,再把砍件的田鼠肉白锅炒香、飞水,最后将炒香的黄豆和田鼠肉加上几粒八角和酱料,一齐下锅小火焖制。 做好了这些工夫后,雷晓飞又和张天牛一起,把蜂蛹一个个地从蜂窝里掏出来,蜂窝里的蜂蛹多的有二三十个,少的也有十个八个,加起来足足一大盘。当张天牛听雷晓飞说,蜂蛹可以生吃时,忍不住抓了一小把塞进口里,嚼了几下后,连声道甜。 因为蜂蛹没有东西配着炖,雷晓飞就只好用清炒的方法烹制,他把两只辣椒切成细丝,猛火起镬,爆了一下辣椒丝后,溅酒,下蜂蛹略翻炒,然后下盐,上碟,一盘“椒盐蜂蛹”完成了。 被炒得金黄的蜂蛹隐约中透出奶白,散发出微辣的诱人香味,让人垂涎欲下。张天牛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就吃,也顾不得烫。气得雷晓飞直骂:“混小子,又不是不给你吃,连手也不洗,想讨打啊?” 张天牛的口已塞满了蜂蛹,出不得声,他好像真怕雷晓飞打他,快步走出门外去慢慢嚼。他刚出门口,就抬眼看见了林采微出门倒水,他跑过去一把拉住林采微就往面馆走。林采微见张天牛一言不发拉起自己就走,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步跟上,来到面馆才知道原来张天牛叫她吃东西。 接过雷晓飞递来的筷子,看着面前那碟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林采微有点犹豫了,问道:“这是什么?” 张天牛还出不了声,急忙张开自己的嘴,往里对着林采微指了指。林采微看到张天牛的嘴里满口黄白色的浓浓浆汁时,更疑惑了,把头转向雷晓飞。 雷晓飞怕说出来林采微不敢吃,女孩子天生对昆虫反感嘛,就说:“这是我做的新菜,你在别的地方肯定吃不到,试试。” 林采微听雷晓飞这么说,迟疑地举起筷子夹了两粒放入嘴里一咬,香、甜、微辣混合在一起的一股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冲击着她的味蕾,这味道很特别很有特色,是她吃过最奇怪又最好吃的东西。她忍不住又夹了多几粒放入口中,蜂蛹在口里挤破后,她刚才在张天牛嘴里看到的香浓甜蜜的浆汁顺喉而下,另有一番滋味。她闭上眼,用心地品尝了一会,味道真是一绝,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笑眯眯的雷晓飞,心想:难怪他敢夸海口,原来还真有手段。她又问雷晓飞:“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我还真的没有尝过这样奇怪又好吃的东西。” “我说过嘛,在别的地方你绝对吃不到这东西。我还有一道菜要起锅,你也尝尝,这东西在别的地方也同样是吃不到的。”雷晓飞说完,从厨房中盛出了一碟田鼠肉,让林采微和张天牛吃。 张天牛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筷子就猛吃。林采微迟疑地看了看碟里的东西,只见炒得金黄的黄豆和一样炒得金黄的不知什么动物的肉焖在一起,一道从来没有嗅过的奇香直扑鼻子,让她不由自主地用力吸上几口香气。林采微终于忍不住香味的诱惑,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一嚼之下,只觉味道鲜美,竟远胜鸡肉,而且,这肉的口感很好,有咬头。当然啦,田鼠以庄稼为主食,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高速运动中度过,结实而纹理分明的肉哪会不好吃? 今天,林采微终于见识到了雷晓飞的厨艺。对他那天说过要超越菜馆的话也有了几分相信,单是刚才尝的这两道菜,已是自己从来没有尝到过的美味,相信他肯定不止这一点手段。林采微对这两道菜还充满着好奇,又一次问道:“雷小哥,你是用什么做的菜?口感这么奇,味道又这么好。” “是田……”张天牛抢着出声,但才说了两个字,就被雷晓飞打断,雷晓飞对他吩咐道:“你去叫胡医师也过来尝尝。” 雷晓飞想,如果说出吃的是老鼠,相信林采微就算不吐出来,也会骂死他,女孩子哪能受得了这些外表狰狞猥琐的动物。他沉吟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关于某菜的广告词,就对林采微说:“这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林采微更是糊涂,喃喃道:“什么加油站、美容院?乱七八糟的。” 张天牛有点明了雷晓飞要阻止他说话的意思,对雷晓飞做了个鬼脸,忍着笑,跑了出去找胡医师。雷晓飞心中郁闷:好笑吗?我说得没错啊,蜂蛹真是有壮阳补阴的功效,田鼠也有强身滋阴养颜的功效呀。 第十八章 火烧邻里 搭棚的材料已备齐了,雷晓飞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就是平地、夯地。 面馆隔壁的空地有两百多平方米,雷叔雷婶一直用来种菜,自从雷晓飞提议用这块地来扩大面馆的营业后,两位老人家就让它空了出来。雷晓飞决定把这块地除了留下通道以外,全部用来搭棚,棚的建筑面积大约有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 古时候,还没有水泥做地面,有钱人家是用一种叫“板砖”的建筑材料铺地。“板砖”是一种呈淡粉红色的滑面地砖,外形有一尺见方大,厚度约一寸左右,“板砖”的特点是吸水力强、易碎。普通人家的地面则是什么也不用铺的泥土地面。 无论板砖铺地也好,泥地面也好,都必须经过一道工序----夯土,就是把地面的土夯平夯实。要把两百多平方米的土压实,如果放在雷晓飞的前世,用压路机十分钟就可以搞定,但在这落后的古代,可就是大工程啰。 雷晓飞还从来没有听闻或想象过有这样的工作,他虚心地向雷叔和邻里请教,才弄通了夯土的整个工作流程:先浇水把地淋透,等水干后,用大木锤把地锤一遍,也有人用一种专用的夯土工具垮,这种工具需三人*作,三人同时发力把一个用绳串着的大石锤抡起,让它自由落下压实底下的土。把这个流程不断重复到你认为土已压平压实为止。 雷晓飞了解工作流程后,就绞尽脑汁想看有没有捷径可走,但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想到可行的替代方法,只好先干着第一步的浇水工作再想下一步那让人头痛的夯土。 先干活再想下一步的工作,这是雷晓飞前世在工厂时养成的一个良好的工作习惯。那时工厂是计件的,雷晓飞接到任务后,先分析图纸,看应先干什么后干什么,然后马上投入先干的工作中,边做边想下一步做的事。一般人接到工作后,是先把图纸研究透了才开始工作,所以相比之下雷晓飞这先走一步的工作模式,让整个工作的进度就快很多,这也是计件时代雷晓飞的工时老是在车间排第一的秘诀。 吃过早饭后,雷晓飞就挑着水桶到离他们这片住宅区大概有两三百米的河里去挑水。河并不宽,约三四米左右,水也不深,只有一米不到,但河水却终年川流不息,而且清澈透亮,这里的人吃、用的水都是从这条河打来的。 雷晓飞打了两桶水就飞步往面馆走。地原来是种菜的,所以土很松,土松了就容易吸水,两桶水倒下去,须臾就不见了,只留下一片湿痕。雷晓飞连续挑了十几担水,还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雷晓飞的肩膀已开始痛了,他把扁担搁在两个水桶上,一屁股坐落扁担中,准备歇会再干。 雷晓飞刚坐落,抬起眼却看见了隔壁的金婆婆家的屋顶好像有火苗冒出,他以为自己挑水挑累了,以至眼花。连忙擦了擦眼再看,是着火了,茅草做的屋顶片刻间已被大火吞噬,他急忙跳起来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雷晓飞边叫边往金婆婆家跑去。雷晓飞跑到金婆婆家的门前时,从门口往里看,只见屋顶着火的茅草一个劲儿往下掉,浓烟滚滚地充斥了整间屋,遮断了他望向屋里的视线。他知道金婆婆一般很少出门,现在应该正困在里面,情况已十分危急。 雷晓飞并没有鲁莽地冲进去,他稍一思索,马上回头往面馆跑,这时邻里听到雷晓飞的呼声后,正四面八方迅速地朝金婆婆家赶来,他们看到雷晓飞反身往面馆跑时,还以为他是被吓坏了。 雷晓飞跑回面馆,冲入厨房中,一手抓起几个大的空面粉袋,就往贮水的大水缸里跳。 面馆贮水的大水缸足足有一个半立方米那么大,平时要挑四五担水才装满,雷晓飞跳进去,缸里的水已浸到了大腿,初冬的凉水冰得他打了个激灵。雷晓飞顾不了那么多了,救火要紧,人命关天啊。他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紧牙关连人带袋往下一蹲,让水把包括头发在内的整个人浸透,然后颤抖地从缸里爬出来往金婆婆家跑。 金婆婆家门口已站齐除了去学堂的林先生以外的所有人,大家望着浓烟弥漫中不停有着火的物件从屋顶上掉下的屋里,束手无策。雷晓飞拨开人群,冲到门前,把几个湿透得还在滴水的面粉袋往身上一披,弓起腰把另外一个面粉袋用手顶在头上,门口的众人还在为雷晓飞的动作莫名其妙时,他已就冲入火海。雷婶只来得及“阿飞……”地叫出了半句。 门口站着的众人看到雷晓飞冒着大火冲进屋里,惊呆了。不知过了多久,见惯场面的胡医师才率先从惊呆中醒来,忙招呼众人打水来救火,众人也才如梦初醒,纷纷乱哄哄地跑回家拿工具运水。 雷晓飞冲进火海后,浓烟熏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凭着记忆向厨房的方向摸索走去。还好,这里所有的房屋建造式样完全相同,他很快就摸到了厨房附近,竖起耳朵一听,隐隐约约地听到不远处传来呻吟声,他连忙循声寻去,才走不远,地上的有一件物件绊了他一下,他弯腰一摸,是一个躺卧在地上的人,应该是金婆婆啦。他一把抄起地上的人,把身上披着的面粉袋盖在那人的头部、身上,剩下的一个面粉袋就顶在自己头上,从来路急速向外奔去。 屋顶上着火的物件还一个劲儿往下掉,一块木头砸中了雷晓飞的肩膀,把他的衣服和盖头的面粉袋点燃了,他连忙扯下头上的面粉袋,往肩膀方向用力拍了几下,才把火弄熄,尔后,他扔下面粉袋,拼命地向门口跑去。 终于跑出了门口,雷晓飞好像感觉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邻里们已提着水从四方赶到,雷晓飞出门后,把金婆婆放到一条离门不远的平时人们纳凉坐的麻石上,然后,转身截住刚端着一盆水赶到的林采微。林采微被雷晓飞的形象吓得一跳,只见他的脸被烟火熏得墨黑,头发和衣服都被烧得直冒青烟,肩膀上的衣服还被烧了个大洞,就像刚从灶里钻出来一样。 雷晓飞抢过林采微手中的水,整盆从头淋下。才经历了高温,现在被冷水一浇,雷晓飞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他瞥见胡医师也提着水匆匆赶来,就跑上去接过胡医师的水去救火,让胡医师去看顾金婆婆。 金婆婆的家里也是这里最穷的其中之一,家中并没有什么物件,所以大火烧完屋顶后,基本上已没有什么东西可烧,在众人的同心协力抢救下,火很快就被救熄了。金婆婆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被熏昏了过去和倒地时扭伤了手,她在胡医师的救治下已经醒来。到此时,大伙才来得及松了一口气。 “卟嚏,卟嚏。”穿着**衣服的雷晓飞的喷嚏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大伙们都用敬佩的眼光望着这位奋不顾身冲入火场救人的小伙子,雷婶更是心痛地连声说:“快,快回去换衣服,免得着凉了,我给你做姜汤去。” 说着,雷婶就拉起雷晓飞就往面馆走。 第十九章 初见洪彪 金婆婆的儿子回来了,他是骑着快马回来的。看来,山贼有自己的一套联络方法,这里离山贼的山寨有四五十公里,全程快马来回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出事才三个多小时,金婆婆的儿子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也就是说出事不久,就有人了解真相后把消息传去山寨,告诉金婆婆的儿子。 雷晓飞见到金婆婆的儿子时,他正在吃晚饭。金婆婆的儿子是搀扶着金婆婆和胡医师一起到面馆来的。当他走过大门口时,把屋里一半的光线遮蔽了,屋外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投射到屋里,就像一座塔的倒影。他给雷晓飞地第一印象是壮,特壮,超级壮。 雷晓飞已算高了,他那一米八的个头,来到异世,还没有见过比他高的人。雷晓飞现在见到了,金婆婆的儿子足足比他高半个头,目测应该有二米以上的身高,身躯粗壮得简直可以用如山来形容,套用古书中的语言来形容就是“头像巴斗,手如蒲扇”,雷晓飞还真没见过这么“巨型”的黄种人,如果硬是要比较的话,前世的篮球名将巴尔特如果再大一号,可能跟他有一拼。 金婆婆出事后,众人把她送到胡医师处,让胡医师便于观察和照顾她的伤势,同时大家也商议了该如何通知她的儿子,但讨论了很久,却一筹莫展,最后胡医师让大伙各自回去想想办法,晚饭后再集中看有何良策通知金婆婆的儿子和商量如何安置金婆婆。谁知还没到集中时间,金婆婆的儿子已闻讯回来。 金婆婆的儿子把金婆婆搀扶到一张凳子里坐好后,就走到雷晓飞面前跪下叩头。雷晓飞愕然,长到这么大,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礼,他连忙上前扶住金婆婆的儿子说:“这位大哥,不用行这么大礼啊。” 金婆婆的儿子挣脱雷晓飞的搀扶,硬是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说:“雷小哥您舍命救了我妈,以后我洪彪的命就是您的,只要小哥您吩咐到,粉身碎骨我洪彪在所不辞。” 他的话瓮声瓮气,如打闷雷似的。雷晓飞听了这一段古小说中常见的江湖用语,有种异样的感受,心想:看这大个子真诚、恭敬的态度,不像是应付式,但如果是真情流露的话,那他最起码应该是个尽孝尽义的人,怎会去当山贼呢?不过想归想,他还是礼貌地回应:“洪大哥你也太客气了,有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有事理应鼎力相助嘛。” 听了雷晓飞的话,洪彪嗫嚅地不知说什么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实心眼的人。胡医师听完,则另有一番心思:远亲不如近邻,比喻得很恰切很形象呀,这雷小哥到底是怎样的人,如果不是饱学诗书的人,能说出这样精辟的话吗? 雷婶见到冷场,连忙招呼众人:“大家别站着,来,一起吃面,老头子,还不快去下面。” 雷叔忙应了声,就往厨房走去。 洪彪的食量又让雷晓飞开了一次眼界。雷晓飞的食量已算大了,每餐要吃三海碗面,这海碗相当于前世两碗的量,也就是说雷晓飞如果用前世的碗吃面,每餐要吃六碗,这食量放在前世的话,人们就会看怪物一样看他了。而洪彪则吃多了他一倍,还意犹未尽,那食量让雷晓飞乍舌。 吃过面后,胡医师和雷晓飞他们众人一齐走出门外,来到金婆婆屋前的空地里,按原计划集中众人商议如何安置金婆婆。 几乎这里所有的大人都集中到了金婆婆的屋前,除了久病在床的赵屠夫的母亲外,连林先生也从闻讯从墟里赶了回来。 林先生从林采微那里听闻事件的经过后,对雷晓飞的看法有所改观,毕竟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的人,值得任何人敬佩。况且整个过程还显得那样理智、从容和谋略,就更值得人敬服,于是他望雷晓飞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叫柔和的东西,让雷晓飞有受宠若惊之感。 德高望重的胡医师说了开场白后,众人就议论纷纷,却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来。雷晓飞拭目旁观,发现胡医师和林先生并没有出声,正发言的众人限于见识少和经济环境差等原因,提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案。 最终,林先生出声了,他条理地把应解决的问题摆了出来:“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金婆婆的吃、住问题,然后帮金婆婆重建房子。” 胡医师也接着出声道:“金婆婆就先吃住在我那里吧,我一个人独住,有房间剩,并且方便观察和照顾她的伤势。重建房子就要依靠各位街坊了。” 房子虽然被烧通了顶,但泥做的墙却一点也没损坏,只是被烟熏黑了,屋里也没几件家具,损失并不算大。所以说重建房子的关键是盖屋顶。 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王木匠出声了,他说:“盖这屋顶如果我一个人做要个把月左右可以完成,但问题是材料,我家里还有点木料,可以先拿出来开工,而不够部分的木料就比较麻烦,要砍伐、开料、晒干,加起来就要两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这项工程。“王木匠是这行在这里的权威,他说完,大家就没有作声了。洪彪连忙谢过王木匠。 这时胡医师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充满神秘的雷晓飞,听说他正要搭棚,那可就应该熟悉这一行了,正好看看这位雷小哥的本事。他就对雷晓飞说:“听说雷小哥也是行家,请你也说说意见。” 胡医师对雷晓飞推崇的态度让林先生感到奇怪,心想:就算雷晓飞从娘胎开始学做木,也没有王木匠的时间长,能称行家吗?久经世面的胡医师为何对他如此推崇? 雷晓飞沉吟了一会,说:“行家就不敢当,不过我倒有个提议。” 王木匠多少见识过一些雷晓飞的手艺,忙说:“雷小哥你就快说来听听。” “我准备搭棚,所以备了很多竹子的葵叶,我看不妨用这些现成的材料来搭屋顶,如果人手足的话,几天就可以完工。” 雷晓飞的话引起了一片哗然,王木匠都说要二个月以上,而你雷晓飞只说要几天,究竟行不行?王木匠急忙问怎样做法。 其实,雷晓飞也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但他见过这样的棚子。准备搭棚前,雷晓飞已把其中的细处考虑清楚。他走到王木匠旁边,详细地把如何*作一一道出,边说边在地上画图解释。雷晓飞说完后,王木匠由目瞪口呆到点头称是,最后竖起大拇指敬佩地对雷晓飞称道:“还是雷小哥你行。” 雷晓飞又转头对洪彪说:“洪大哥,既然王木匠同意了这样*作,那就这样干了。但我们人手不足,你能不能留下帮几天忙?” 洪彪忙说:“雷小哥你客气了,这是我家的事,理所当然我要留下做。只是用了雷小哥你的材料,过意不去。” “那是山上砍的,又不用钱,有什么不好意思。”雷晓飞摆了摆手说。接着,雷晓飞转身对雷婶说:“雷婶,这几天,让洪大哥吃住在我们面馆里好吗?” “好啊。”雷婶爽快地答应了。 雷晓飞思索了一下,又对雷婶她们几个妇女说:“雷婶、孙伯母、王伯母和林姑娘,你们看明天能不能抽空帮洪大哥收拾和清洁房子?” 雷晓飞考虑到赵屠夫的老婆要帮他照顾母亲,就没有点她的名。几位妇女痛快地应允了。 看着雷晓飞井井有条的安排,让胡医师和林先生开了眼界。胡医师虽然早就对他怀有期望,但也想不到雷晓飞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而林先生则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想不到年纪轻轻的雷晓飞不但镇住王木匠,还瞬间就把一切难题解决、安排妥当,一派大将风范。 第二十章 以德服贼 洪彪见雷晓飞帮他安排好了一切,还出粮出力出材料,心中万分感激,从口袋抽出了一些碎银,递给雷晓飞,说道:“雷小哥,你先救我娘亲,再帮我建房,这份恩情我一生也报不完。我回得匆忙,只带了这一点钱,你先拿着,就当我的饭钱吧。” 雷晓飞把钱推了回去,说:“洪大哥,邻里街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就别老往心上记。钱你收回吧,你家刚遇灾,而且金婆婆又受伤,要用钱的地方多着。” 洪彪说什么也不肯收回钱。一人要送,一个不收,两人推让了一番,最后雷晓飞折衷道:“这样吧,如果洪大哥你觉得过意不去,就过来帮面馆做几天工好啦,反正面馆那边也人手不足。” 洪彪还想要说什么,雷婶也出来打圆场:“好了,就按阿飞说的办。” 雷晓飞不收钱的举动更让大家敬佩。今天一天之中,雷晓飞不但改变了自己在林先生心目中的形象,还在众人中树立了技术上和人品上威信。 第二天,天刚亮,雷晓飞和洪彪就开始忙碌。他们先选好做檀、做椽和做梁的老竹子拉回来,然后再拉一些没那么老的竹子回来,准备开篾条,用篾条把已晒干的葵叶一块块夹起来,连成一片。 吃过早饭后,雷婶带着妇女们去收拾、清洁房子。王木匠也带来了一套做木的傢伙,几人齐心协力把做檀和梁的竹子按量好的尺寸一一锯好;把做椽的竹子剖开两半,削好待用。 用了两天的时间,房子已基本收拾、清洁完毕,雷晓飞他们的准备工作也完成了七七八八,剩下的是上房搭顶。他们找来了两樑梯子,对面墙各放一樑,雷晓飞和王木匠每人一边上去各居一方,而洪彪就在下面做传递。 搭建屋顶最关键的是脊檀,脊檀是整个屋顶的基准,如果基准定不好的话,屋顶就会搭不正,甚至整个屋顶衔接不上。幸好洪彪家原来是有屋顶,脊檀也定过位,只要找到原来定位的痕迹,稍微校对就行。雷晓飞和王木匠没费多少工夫就把脊檀上好固定,其它的檀子就好办多了,他们沿着脊檀把其它的檀和梁一一校正固定,再把一根根椽钉在檀上。一天工夫,屋顶已被纵横交错的竹子分为多个一米见方的格子。 第二天,他们的工作是再把夹好的葵叶铺上屋顶。夹葵叶时,雷晓飞借鉴了前世的经验,他看过前世搭简易厂房时,屋顶基本上都呈“人”字型,用来盖屋顶的“铣铁瓦”都是固定宽度,长度则取“人”字一边的长度,也是说无论你的厂房多宽,都可以用两块“铣铁瓦”就搭成一个“人”字,无数个“人”字就组成了“天面”。雷晓飞扎葵叶时,每块也取和檀一样长,几块叠起就覆盖了半边屋顶,不用半天,整个屋顶就全铺上了葵叶。 到此为止,金婆婆的房子重建已算全部完工。算起来,雷晓飞他们只用三天半就把整个工程完成。 连续不停地干了三天,雷晓飞已感到累了,而洪彪则好像只去了趟墟回来似的,还精力过剩,不停地问雷晓飞还有什么事做。雷晓飞想了想,就吩咐他借齐这里所有的水桶,打满水放在屋前。洪彪也没有多问,就去借桶挑水了。 水挑齐后已是晚饭时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陆续回家吃饭时,人们路过金婆婆的屋子时,看到了已经完工的屋顶,每个人吃惊得张开的嘴里都足可以塞进一只鸭蛋,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擦了擦后,见那似乎从天而降屋顶还在,才相信雷晓飞他们真的只用几天时间,就完成在当时来说相当浩大的工程。接着,大家又看到屋前摆满了水,不明所以,就留下围着看雷晓飞要干什么。 雷晓飞叫洪彪拿着个绳勾爬上梯子,把水一桶桶拉上去,然后浇在屋顶上,看屋顶有没有漏水。洪彪照吩咐做,雷晓飞又对人群中最年轻的林姑娘和张天牛说:“你俩年轻好眼力,进去看看有没有漏水。” 张天牛二话没说就进去了,林采微则有点犹豫。因为以前用茅草搭的屋顶,就算经过多次修补,也会有漏水,而雷晓飞搭的屋顶还没有修补过,一个大姑娘如果被水淋湿了就会出丑。雷晓飞却自信满满的,扎葵叶块时,他用了三层错开交叠的葵叶,而且盖屋顶时,他把葵叶块的行距做到尽量小,所以他几乎可以肯定屋顶不会漏水,现在只不过是验证一下他的肯定而已。他看到林采微犹豫,就笑着对她说:“什么,信不过我?” 林采微这时却想起了雷晓飞上次请她吃的不知什么东西做的菜,心想:这个家伙也许真的会创造奇迹。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洪彪的力气不是盖,瞬间,他就把所有的水都浇到了屋顶。围观的人都心急地等待着林采微和张天牛的检验结果。 好像过了一年长的时间,林采微和张天牛还没有出来,众人就议论纷纷地猜测起来,用狐疑的眼光望着雷晓飞,雷晓飞却气定悠闲,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再过一会,张天牛跑了出来,边跑边欣喜地叫:“飞哥,没漏水,一点都没漏。” 林采微也跟着出来,众人惊疑地望着她,等她发言。林采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已细致地看过了几遍,真的一滴水也没漏。” 众人还是不相信,纷纷进去求证,一会人们陆续出来,都对雷晓飞竖起了大拇指,目光也充满敬佩。连一直不愿叫他哥的林采微也对他改变了称呼:“飞哥,你怎样想到和做到的?” 众人也围过来,想听答案。 雷晓飞望着自己设计并亲自动手的劳动成果,正yy着,如果有光漆的话,漆它几遍,就算放在前世,也是标准的环保样板房。当他听到林采微问时,心想:我比你们多了几千年的见识和阅历,这叫我什么告诉你们呀?他只好故作高深地指了指脑袋说:“灵感。” 众人对雷晓飞的回答满头雾水。而人群中的胡医师和林先生沉吟了一下后,顿悟过来,对望了一眼,心中同时赞道:好精辟的词语。 洪彪下来后,把水桶逐一还了,然后高兴地去接母亲回家。王木匠也收拾好家伙回去了,雷晓飞背着手绕屋转了一圈,对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向面馆走去。 雷晓飞前脚才走进面馆,洪彪扶着金婆婆后脚跟着走进面馆,雷晓飞连忙上前和洪彪一起扶金婆婆坐下,对金婆婆说:“金婆婆,您有什么吩咐的话,让洪大哥过来说声就行,您的伤还未好利索,就不要走来走去了。” 金婆婆摸索着,拉住雷晓飞的手,感激地说:“雷小哥,我是专程来谢你的,当天如果没有你的舍身相救,我早就见阎王了。现在你又出料出力为我家建房子,真让我不知怎么谢你好。” “金婆婆,大家是隔壁邻居,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这些都是举手之劳,您老就别放在心上了。” “好孩子,好孩子。”金婆婆喃喃地抚摸着雷晓飞的头,又转头对洪彪吩咐;“雷小哥是我家的大恩人,这份恩情你一定要记牢,找机会报答。” 洪彪恭敬地答:“妈,孩儿记住了。” 雷婶在旁忙圆场道:“阿飞说得对,大家是隔壁邻居,别说那么多客气话,来,今天在这里吃晚饭。” 第二十一章 奈何做贼 洪彪安置好金婆婆后,就过来要帮雷晓飞的手。 雷晓飞当时说要洪彪帮忙,只不过是不想收钱的权宜之计,并没有想过真的要洪彪帮忙。但洪彪却不是这样想,他觉得欠雷晓飞的已经够多了,雷晓飞又不收他的钱,自己有的只是一身力气,既然雷晓飞那边欠人手,正好这身力气派上用场。 雷晓飞推辞不过,只好带洪彪去山脚,让他帮忙砍竹子。这次帮洪彪盖屋顶,用了雷晓飞准备搭棚的百多根竹子,需要补充。洪彪没有辱没他那惊人的饭量,他的工作量几乎是雷晓飞的三倍,原来雷晓飞预计自己最少需要五天时间的工作,两人竟只用一天的工夫就完成了。 砍完竹子后,洪彪又缠住雷晓飞要工做,雷晓飞只好又带着他一起去挑水,准备完成雷晓飞救火前未完的浇地工作。 挑水浇地的工作,也是洪彪唱主角。洪彪挑水不用扁担,用双手提,只见他提着两只盛满水的大木桶健步如飞,桶里的水却一滴也没有洒出,就像雷晓飞前世看电影《少林寺》里的和尚练功一模一样,要不是洪彪留着长发,雷晓飞还真以为他是少林寺里下来的和尚。 洪彪每走两趟来回,雷晓飞才走了一趟。洪彪提水走路的速度,足可以用快若骏马来形容。 骏马,雷晓飞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洪彪从山寨骑回来的那匹马。马不仅可以骑,还可以用来驮东西和拉车。雷晓飞想借用那匹马之力,来拉村口那个众人用来碾米的大石碾子,解决那令他头痛的平地、夯地。当地浇了个遍后,雷晓飞把这个意思跟洪彪说了,洪彪听后,憨厚地一笑,说道:“雷小哥,这么小的事情那用得着马。” 洪彪见雷晓飞不解地望着他,也没解释,把上身的衣服一脱,来到大石碾子旁,扎马运气了片刻,两手扣着石碾子中间的孔,“哎”的一声,把石碾子整个提起,从石盘上放落地下,然后又运了一阵气,把碾子推向雷晓飞要平的地。雷晓飞在旁看得目瞪口呆,那碾子估计有四五百斤,但到了洪彪手中,就像玩具似的,洪彪那力气也太惊人了,比前世电视里大力士比赛的大力士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半小时左右,洪彪已一口气推着碾子把雷晓飞要平的二百平方米绕了一遍,那地立马被压低了半尺有余。而当了这么长时间“压路机”的洪彪却还气定神悠,好像并没有出多少力气。 接着,洪彪又去找来了两个大筐,到附近挑余泥填到凹陷下去的地里。凹地填满后,他一把抢过了雷晓飞要去挑水的桶,挑水去了。地又淋湿了个遍后,洪彪马不停蹄地再推碾子平地。 干这些重活,洪彪完完全全唱了主角,雷晓飞只有看的份,几乎没有插手的余地,他只好在旁边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着洪彪忙碌。原来雷晓飞万分头痛的夯土问题,在洪彪这台小型“压路机”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想起洪彪做细活时鸡手鸭脚,而现在却得心应手,雷晓飞不仅慨叹道:“唉,古人说得不错,天生我才必有用。” 这时,胡医师和林采微刚好来到雷晓飞身后,两人听到了他那后半句话时,都一愕,仔细咀嚼了一阵,才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胡医师赞道:“雷小哥的话好耐人寻味哦,请问小哥为何慨叹?” 雷晓飞听了胡医师的问话,才发现他和林采微已站在身后,就把刚才自己的想法跟两人说了,然后问:“胡医师和林姑娘联袂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胡医师谦虚地道:“听雷小哥的一句话,胜读十年圣贤书,老朽何敢说指教,倒是雷小哥你有空指点一下老夫才对。” 雷晓飞知道胡医师是冲着李白那句诗而言.心里狂汗,暗想道:在前世,小学生都会的一句诗,已令您老敬佩万分,如果我来一句顾城的朦胧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您老还不敬佩得五体投地?唉,这就是年代、资讯、知识的差距。 原来,胡医师刚出诊回来,看到林采微正无聊地依门朝干得热火朝天的雷晓飞他们张望,就约林采微一道过来看看雷晓飞的工程进度。 雷晓飞怕胡医师提类似指点这类的问题,就转移了话题,向洪彪的方向努了努嘴,问:“你们知道他会什么功夫吗?知道他为什么要当山贼吗?” 胡医师点点头,说:“大概知道一点。” 胡医师就把他知道的一一道来。原来洪彪天生神力,小时候被刚好路过的“大力神拳”的掌门人看上,收为徒弟,他跟着师傅学了整整十年的功夫,后来,因金婆婆的身体有恙,才辞别了师傅下山回家。回到家后,洪彪虽然练有一身横练武功,力大如牛,但却因食量奇大,又没有别的本事,所以每天都吃不饱。洪彪做过苦力,耕过田,打过猎,但无论他做哪一行,都不够自己裹腹糊口,更不要说供养母亲了。后来,锅盖山的山贼大当家得知洪彪武艺高强,就来请他入伙,他没答应。那大当家器重他的武功,就没有迫他入伙,改请他当教头。为生计所迫,洪彪不得不应承了,所以洪彪只能算是一个编外的山贼。金婆婆本来眼睛就不好,加上后来为儿子的事天天*心垂泪,以致变得半瞎。 雷晓飞听后默然,来到这个年代后,他所见到的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都十分落后,这些落后的因素,导致了生产力极弱,让人们的生活水平极端低下,相信山贼当中应该也有不少像洪彪那样,为了生计而无奈去做贼的人。 他们说话间,洪彪已经压过了第二遍地,雷晓飞招呼他歇会再干,他只是憨笑着说了一句:“我不累。”说完又继续干活去了。 雷晓飞叹道:“唉,人本憨实,奈何做贼?” 胡医师他们听了后也一片默然,心中暗暗叹息。 第二十二章 无土建筑 雷晓飞见夯地、平地这类粗重的工夫,已被洪彪这个超级劳动力包揽了,自己在这里再也插不上手,他就去着手准备下一步的工作。 搭棚就要竖柱子,竖柱子就要挖洞,挖洞最好用的工具是雷晓飞前世乡下叫“竖铲”的铁锹,顾名思义“竖铲”就是竖着铲泥的工具。 雷晓飞逐户串门去借铁锹,谁知问遍了这里所有的人,人人都不知铁锹为何物。雷晓飞没法,只好去劳烦张铁匠制作。 其实,铁锹可算最简单的一种工具,把铁打成一块10毫米左右厚的长方体,再在长方体的窄位那两边,一边开刃口,一边环一个安木柄的圈就行。雷晓飞边说边画把形状、大小告诉张铁匠,张铁匠领会后,就升起炉子,找了块形状大小差不多的铁扔进炉里。 雷晓飞前世在技校学的是锻钳专业,锻工就是打铁的专业名称。虽然,出来工作后,他再也没有沾过这行,但在学校一年半的实习中,几乎每天都有铁打,所以打铁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了。当然,前世时打铁比现在舒服多了,那时打铁不用人手抡大锤,用的是“空气锤”,“空气锤”是用压缩空气做动力的,只要用脚踩一下制,就可以得到几十到几百吨的力量。 古时,当然没有这么先进的工具了,只有大锤子、小锤子,雷晓飞对这些简陋的工具也会用,不过是没有张铁匠运用得那么娴熟而已。他就给张铁匠抡大锤打下手,加热----锤打----成形----开刃----淬火,不用半小时,铁锹做好了。锹泥土用的东西又不需要多精致,雷晓飞也就懒得费劲打磨修正,只是去找王木匠给安上木柄,这样,当代的第一件锹土工具就诞生了。 雷晓飞扛着铁锹回工地时,张铁匠和王木匠也跟着过来,要看看这新傢伙是什么样用的,好不好用。 工地上,洪彪已经把地压过第三遍,地基本上已经平实。雷晓飞以面馆墙为基准,丈量出所有柱子的位置,并全部作上标识,然后在其中一个标识上,用铁锹挖洞。泥土虽然已被洪彪压过,但平实度只是让人或东西在上面不会凹陷进去,对铁锹而言并不存在什么阻力,几锹下去,一个半米深,碗口大的洞完成了,张铁匠、王木匠和洪彪看得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巴合不上来。如果用锄头挖个这样深的洞,起码要开半米大的口,挖小半立方的土,而雷晓飞这件叫“铁锹”的新傢伙,三下二下就干了平时至少用半小时的活,而且挖出的洞还那么平整圆滑。几人不禁对雷晓飞佩服有加。 因为有了洪彪这个特级劳动力,加上王木匠和张天牛的帮手,再加上帮洪彪家搭屋顶时积累下来的经验,占地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棚子只耗时两天就搭好了,雷晓飞又一次给这里的人看到一个奇迹,一个不用土建筑的奇迹。 通常这里的人建一间屋,哪个不用上三五年的时间,而这个穿着另类的“雷小哥”却只用了几天的光阴,就把一间比这里的屋好看、实用、光线好的“房子”平地而起,说来就像天方夜谭。而且雷小哥建的屋还不用土和砖,只用山边那无人问津的竹子和葵叶,当代人哪曾见过如此火箭般的速度,也哪曾想到过这些满山边的东西能用来建房。 棚子搭好后,面馆的主体工程已是完成了,剩下的是装饰性的细活,洪彪帮不上手,他给面馆的帮忙也就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早,洪彪给金婆婆留下身上所有的钱,收拾了一下,又要回山寨去了。 金婆婆死命拉住儿子,不让他走。这次虽然她大难不死,但却也心有余悸,怕有起事来,连儿子也不能见上最后一面。洪彪也不想离开老母亲,但迫于生计不得不走,两母子悲却地抱头痛哭起来。 金婆婆那呼天抢地的悲哭声,把正准备吃早饭的众人吸引了过来,大家看到这俩母子悲伤的情景,也暗自心酸,但又帮不上忙,只能你一言我一语地好言好语劝慰,可是苍白无力的语言作用不大,金婆婆的越哭越大声,引得雷婶等几个妇女也跟着泪湿衣襟。 这时,雷晓飞走上前去,拍了拍洪彪,洪彪抬起泪眼,看到是雷晓飞,连忙擦了一把眼泪,问道:“雷小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雷晓飞反问他:“洪大哥,如果要你脱离山寨行不行?” 洪彪以为雷晓飞不了解他的事情,忙解释道:“我离开山寨就养不了家,因为……” 雷晓飞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的情况我了解一些。我是说你先抛开养家不说,能不能随时离开山寨?” 洪彪不明所以地望着雷晓飞,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倒没问题,当教头前,我跟大当家说好,我什么时候喜欢就什么时候走,只要交待一下就行。” “那好,洪大哥,给我三个月的时间。”雷晓飞自信满满地说道:“等我把面馆的生意搞上去了,你就来我们面馆帮手。” 站满的都是邻里街坊,面馆一直以来的经营情况大家有目共睹,虽然雷晓飞近段创造了不少奇迹,但那只是劳作方面的,和做生意是两码事,难道这位“雷小哥”还会做生意或会掐算?众人不约而同地用将信将疑的眼光望着雷晓飞,包括雷叔雷婶在内。只有对雷晓飞无条件信任的张天牛和阅人无数的胡医师,相信雷晓飞会再创造又一个奇迹。 “真的吗?”洪彪也不敢相信。 “到时你来帮手就行。”雷晓飞的语气还是一样充满自信。 金婆婆连忙边擦眼泪边走上前来,拉住雷晓飞的手,千谢万谢。 从金婆婆家门前回来后,雷晓飞就抓紧时间,投入了紧张的面馆装修中。 雷晓飞在前世时见过一些以竹装饰为主的酒楼,其中有几家装修得很高档。雷晓飞第一次见到竹还能拼成很多不同的形状、不同的图案用在装修房子上时,不得不佩服他那些设计者别出心裁的想象力。 但在古代,因为没有电锯电刨之类的先进工具,想要装修得和那些高档酒楼媲美,无疑是天方夜谭。所以雷晓飞决定只是在门面、门口、窗口等当眼的地方,做些简单大方美观的装饰就好。同时,雷晓飞还决定在棚内截一间十多平方米大的雅间,用来招待一些身份高贵的客人。 第二十三章 新店落成 装修用的材料,雷晓飞已提前利用洪彪这个超级劳力备好。雷晓飞的装修工作先从雅间做起,他把可以从窗口望到竹景的那幅地方截作雅间。 雷晓飞先用纵横交错的竹竿扎成竹排,从空隆隆的大厅中把雅间间出来,再用葵叶双面把竹排夹上当作雅间的墙,墙向外的那边用原块的大葵叶凑拼而成,与原来竹棚的墙浑为一体。 雅间里面的所有装修,雷晓飞都下了一番工夫。雅间房里的墙,雷晓飞用修剪成一样大小的一块块正方形的葵叶拼凑而成,让整个雅间看上去充满立体感;雅间的屋顶,雷晓飞借鉴了前世吊“天花”的做法,用葵叶拼成几个大菱形的简单图案,固定在竹片上,封起了房间的顶;雅间的门,雷晓飞用竹片、木条和葵叶三种材料做成,门向外面的那边用葵叶装饰,和墙连成一体,让人分不出哪里是门,哪里是墙,门向里面的那边全用竹片拼成简易大方的图案,在竹片和葵叶之间用木条连接起来,单是这一扇门,就花了雷晓飞整整两天的工夫。 雅间的地面更见精致,雷晓飞把地面全铺上了大竹片,破开削好晒干的大块竹片从房间的四边铺起,每块竹片都是两头切45°角,四块拼成一个环形正方体,无数个正方体由大到小地向中央收拢,使整个地面看上去富有立体感,而且误觉面积变大,好像有种无限延伸或收缩之感。 雅间的窗口,雷晓飞也落了一番心机,他用整段竹筒了做了四边的窗框,半圆柱形的窗框与方形的窗口形成了视觉鲜明的对比,更增添浮凸之感,窗框的外围,雷晓飞也用四块大竹片切45°斜口镶嵌成一个环正方形,让整个窗显得更是美观。 整个雅间装修完成后,葵制品和竹制品互映交辉,装饰得别有韵味,看似一件精心制作的艺术品。这雅间的装修,有几项工程可以说是当代的创举。一是吊“天花”,那时代,哪会有人想到给屋顶装饰;一是镶嵌地板,那时,人们除了知道用“板砖”来铺地外,就没有人再想过还有别的东西也可以铺地;还有的是做窗框,那时的人哪做什么窗框,随便挖个洞竖几根柱子就叫做窗;那竹子、葵叶的拼图就更不用说了。以致主动给雷晓飞打下手的王木匠,每天都好像在做梦,每次完成一个工程,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雅室建好后,大厅的装修就不需要这么精致了,因为,大厅毕竟只是用来招待普通客人而已。 大厅里其它的门口窗口,雷晓飞也都用竹片做了框,门窗也做成可以拆装的,这样天暗时可以趟开采光;天冷时,可以封起御寒。雷晓飞还在大厅的墙壁上,做了一些简单的竹拼画,让墙壁看上去不那么单调。做好了这些工夫,大厅的装修算基本完成了。 门面的装修,雷晓飞就花了一大番心思。门面是商铺的眼睛嘛。客人的第一眼就会看到门面,第一印象也是门面,所以雷晓飞要把门面做成店里的一面旗帜,让客人能留下深刻印象。 门面正面的墙,雷晓飞全部用大竹片拼凑而成。呈金字型的棚顶上方,雷晓飞用横着的递增长度的竹片拼成一个大三角形,这个大三角形很考工夫,每块竹片不单长度不同,角度也不同,每做一块就要量一个尺寸,让雷晓飞爬上爬下量尺都爬得脚软。大门口的两边,雷晓飞用竖着的竹片拼成两个倒立的矩形,因为竹片都一样长度,这个倒好做了很多,没有耗掉雷晓飞多少时间。 整个门面装修好后,让人感觉雅致大方得体,两个大矩形和一个大三角形拼在一起,看上去特有立体感;而且全用竹子制作的门面也不多见,给人标新立异的新奇感受。对门面的装修,雷晓飞还算满意,虽然稍嫌简单了一些,但在当代简陋的工具限制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段时间,王木匠自觉地每天来给雷晓飞打下手,在做些基本工作的同时,学习雷晓飞的先进技术和理念。当整个装修完成后,王木匠简直感到不可思议,用两种这么简单的随处可见的材料竟然可以做出如此效果。其实不止是王木匠,这里全部的人参观过时,都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之感,包括见多识广的胡医师也不例外。 棚子装修完后,雷晓飞着手翻新面馆的枱凳。那时候,因为还没有油漆,木制品都是呈本色的,所以翻新工作就是把枱、凳刨到出现本色就行,本来王木匠想包揽这项工作,但雷晓飞考虑到这是个体力活,不适合大年纪的王木匠干,就让他帮手给面馆做个大招牌。 用手刨刨木是带技术性的体力活。这种活雷晓飞在前世家里装修时玩过,技术要领还是掌握的,不过在前世时,装修多用夹板,手刨只在修边时用一下,如果有需大量刨的活就用电刨了,所以雷晓飞接触这类刨木活的机会也不多。干这刨木的活,体力上还难不倒变回年轻的雷晓飞,只是因为少做,没刨多久,用来压紧手刨的虎口,因为与刨刀摩擦起了血泡。雷晓飞不禁感慨干哪行有哪行的难处,干哪行有哪行的辛苦。 雷晓飞的枱凳翻新好后,王木匠的大招牌也做好了。雷晓飞整个店检查了一遍后,看来看去老是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他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看出了问题。 原来,前世时,餐厅的桌子都是大小参错的,既可以充分利用地方,又方便招待不同数量的客人。就算小餐厅,也会准备一两张大桌面,需要时,把大桌面搁在小桌子上当大桌使用。而古时的桌子,千篇一律都是“八仙桌”,正正方方的,只能坐八个人,桌面也不大,只够三行三列地摆九只那时叫“八角碗”的碗。想到这里,雷晓飞马上叫上王木匠,要一起做三张圆的大桌面,按前世时坐十二人的规格做。 两天后,三张圆的大桌面完成了,面馆的装修工程也告竣工,雷晓飞里里外外详细地检查了几遍,对这个工程相当满意。因为在工具简陋的环境下,凭纯手工能完成到这个程度,已是他自己的极限,哪还有什么不满意? 第二十四章 墨宝难求 古时候的食店、茶楼,除了在正门口的上方挂一幅大招牌外,还都在门前的左右方挂一副对联,雷晓飞在墟里所见的几乎全是挂着那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的对联。既然入乡,就不能免俗,雷晓飞也准备在门前挂副对联,他别出心裁地找了十几张老的葵叶,修剪成半米直径的圆状,准备每张写一字,凑成一副对联。 店名和对联,花费了雷晓飞大半日的工夫才想好。这些准备工作完成后,剩下的就是写字,雷晓飞自已知道自己的毛笔字拿不出手,就去找胡医师,想向胡医师讨个墨宝,谁知胡医师坚辞不受,说自己年老手抖,写不了大字。还说,这里还有一个书法名家林先生在,哪里轮到他献丑。胡医师推荐雷晓飞找林先生题字。 雷晓飞不是没有听说过林先生写一手好字,也想过去找他写,但想到林先生平时对自己不大感冒,怕自讨没趣,所以没有冒然去找他。而去找写惯了处方,笔墨也不差的胡医师,谁知胡医师竟然不肯出手,没办法了,看来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林先生啦。 从胡医师家出来,雷晓飞边走边想着怎样对林先生开口。这时,他看到了林采微在雷婶的陪同下,正参观他的杰作。雷晓飞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招迂回的战术,他忙迎了上前去,对林采微问道:“林姑娘,我的手工怎样?请提出宝贵意见。”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房子。”林采微发自内心佩服地说道,她又指着雅间问雷晓飞:“特别是这间房,你是怎样想到做成这个样子的?” “我在国外看过类似的房子,就试着自己边想边做,结果,误打误撞中真让我做出来了。”雷晓飞只能撒谎解释,其实也不算撒谎,他确实见过类似的房子,只不过是在前世,不是在外国。 林采微相信地点了点头,用敬佩的口吻说道:“你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样的手艺,已经很了不起啦。” “谢谢林姑娘夸奖。”雷晓飞谦虚了一把后,趁机施展他的迂回战术,故作叹息地说;“做食店的房子是建好了,可惜还差点东西是我自己搞不来的,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林采微果然上当,疑惑地问:“我全看过了,好像没缺什么呀?” 雷晓飞拉林采微来到大门口,指了指大门上方不作声。 林采微望着雷晓飞指的方位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你指的是招牌?” 雷晓飞也被林采微那玲珑剔透折服,竖起大拇指说:“林姑娘不愧是出名的手巧心灵,一下子就猜到了。” 林采微被雷晓飞赞得脸红了,说:“在你面前,我哪里敢说手巧。” “林姑娘你错了,古语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比如你的针线就可以做我的师傅,所以姑娘千万不要妄自菲薄。”雷晓飞说起道理来,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林采微更加脸红了,既为自己的浅薄不好意思,也为雷晓飞的直言说教而气恼,心道:哼,你才多大,老气横秋地教训起我来。如果她知道雷晓飞已活过了四十个年头就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啦。 雷晓飞好像才记起了此行的目的,见林采微有点恼怒的神情,心中暗怪自己多口,连忙给自己的话解释道:“林姑娘,我不过是以事论事而已,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哼。”林采微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一副小孩子斗气得胜的模样。 雷晓飞哪和小女孩一般见识,也没空去计较这些小事,他只想千方百计去求到她父亲的墨宝。他旁敲侧击地问林采微:“听说你父亲写一手好字,是吗?” “当然。”林采微骄傲得好像自己也会写一手好字似的,仰着头说道:“这是方圆几十里都知道的了。” 林采微说完,马上醒悟到雷晓飞的意图,说:“原来你想让我爸爸给你题字。” 雷晓飞再次折服林采微的剔透,小心翼翼地问:“行吗?” 林采微如实地说:“我爸爸轻易不给人题字,除非他看得起的人。墟里很多商铺都重金想请他题字,连郡治穗城里的人也闻名过来想求我爸爸的墨宝,但我还从未见他给人题过片言只字。” 雷晓飞听到林采微这样说,如当头淋了桶凉水,心想:没戏了,林先生不讨厌我已是谢天谢地,哪还敢想让他看得起我。他又转头去望着雷婶,让雷婶也想想办法,却见雷婶只是无奈地摇头,因为雷婶以前也见过很多向林先生求墨宝的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帮雷晓飞。 雷晓飞无奈,只好求林采微:“林姑娘,你帮帮忙好吗?” 林采微还气恼雷晓飞刚才的直言,仰起头故作难为地说:“这……有难度,但……” 雷晓飞听到有转弯的余地,又搞不清楚难处在哪?他想起了前世请人题字时,都要封一定数量的“利是”当润笔,就连忙说:“林姑娘,有什么条件你直说。需要多少润笔费?” “润笔费?什么润笔费?”林采微好奇地问。 雷晓飞期期艾艾地说道:“就是说,写那个字…要给多少钱。” 林采微再一次脸红了,这次是因为气愤而脸红。她愤愤不平地大声嚷道:“你以为我爸爸是这样的人吗?有多少人提着金银珠宝来求字,我爸爸还不屑一顾呢。” 林采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她跳脚骂完就鼓着气要走。话说出后,雷晓飞马上知道自己说错了,看林先生那股傲气,就知道他不是贪财的人,如果他贪财的话,也不至于这样清贫。 雷晓飞连忙一把拉住林采微,认错、陪礼、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林采微才由阴转晴。雷婶望着他们一副小儿女的神态,躲在一旁偷笑。 其实,林采微本来想利用父亲对自己的宠爱,撒娇请父亲给雷晓飞题字。但雷晓飞说的话也太难听,现在虽然道了歉,她还是想刁难回雷晓飞,就对他说:“题字不是不可以,但我帮了你,你要怎样谢谢我?” 雷晓飞怕说多错多,就把这道难题推回给了林采微:“你想要我怎样谢你?” 林采微坐落到凳子上,用双手支起下巴,故做沉思状,但那乌溜溜的黑眼珠却在四处乱转,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在特意刁难雷晓飞,同时也在想着鬼主意。这一副天真无邪的小女儿样子,让她显得更加清纯可爱,正望着她的雷晓飞心弦好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片刻,林采微到底小孩心性,见雷晓飞沉默没什么反应,就沉不位气了,起身说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到条件,就当你欠我一个承诺,行吗?” 雷晓飞正怕她故意刁难,听到她改判为无期徒刑,忙装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说:“好,好,你林大小姐什么时候想到条件,就告诉我,我保证不折不扣地完成。” 雷晓飞那装孙子的神态,逗得林采微“扑哧”地一声笑出来。这一笑竟比春花还要灿烂几分,看得雷晓飞心中又是一荡。 第二十五章 果然好味(求推荐,求收藏) 当天下午,林先生从墟里学堂回家后,林采微第一时间奉上了一杯热茶,和父亲拉了几句家常,然后装出虚心的模样,把雷晓飞说过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和“三人行必有我师”两句话说出来,请教父亲。 这是林采微用了一个下午想好的帮雷晓飞的策略,她知道父亲有抄录好词好句的习惯,比如雷晓飞曾说过的“灵感”、“远亲不如近邻”等话,林先生都记录在案。林采微就是要用好句来引起父亲的兴趣,再把话题引到雷晓飞身上。 林先生听了这两句话,果然来了兴趣,先把话写下来,吟诵了几遍,领略了一番,然后问林采微:“这是两句话是从哪本书翻出来的?快告诉我,让我也翻来看看。” 林采微说是从雷晓飞那里听来的,林先生沉吟了一下又问林采微,这话是雷晓飞在什么情形下说的,林采微把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林先生,林先生听后有些动容,心想:这个小伙子不简单,随口说出的都是耐人寻味的佳句。横看竖看这个雷晓飞都不像读书人呀,不知他在哪里学来这么多佳句,有空要得了解一下,看他肚中还有什么货色。 林采微打断了林先生沉思,告诉他,雷晓飞的新屋已经建好了,而且把新屋说得天上有地上无。林先生不以为然,心道:虽然我还没有见过面馆的新屋,但雷晓飞才多大,见识和阅历都应该有限,能建出什么惊人的东西来,是你这小女孩没见过世面,错把冯京当马凉吧。 林采微看林先生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就拉住他,一定要他去参观新屋。林先生也抱着会一会雷晓飞的想法,就挪步前往。 雷晓飞带着张天牛正在给棚子的屋脚培土,他们沿着屋脚的外边堆一圈土,然后用锄头把土按在屋脚上呈斜形夯实,这样做既可以加固棚子,又不让水渗进屋里去。他看到林采微带着林先生往这边走,连忙扔下锄头迎上去。 林采微告诉雷晓飞说,要带父亲参观他建的新屋。雷晓飞知道平日林先生基本是从学堂回家后,就半步不出门,今天能移驾前来参观,已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他忙恭敬地对林先生说道:“林先生大驾光临,篷壁生辉,请多提宝贵的意见。” 林先生并不作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对雷晓飞一番好评:这小伙子还蛮有礼的,说话得体。 当林先生看到门面时,心里已经有所动,他还没见过门面装修得这样别树一帜、大方好看的;再往里面看下去,林先生的感觉足可以用吃惊来形容,他想不到雷晓飞会有这样的水平,建造出一间与众不同的房子;在雷晓飞的带领下,进入雅间后,林先生更是震撼了,简约中透出别出心裁的设计,朴实无华中透露高雅的情调。透过窗口那开宽的视野,不远处那别致的竹景,加上房中独特的格局,让人进入房间后就接受到视觉的冲击。在这里就餐,既能享受口中的美食,又能享受视觉的盛宴,那感觉,真让人叹为观止。 林先生参观完后,心里久久不能平服,雷晓飞给他的震撼也太大了。林先生既然曾位高权重,那当然就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知道做什么事都如写文章一样,如果肚中无料,怎样也写不出好文章,文章能作到一定的高度,那么这个作文章的人的境界肯定很高。从雷晓飞的“作品”就看出了他的境界已到了堪称“大家”的程度。让林先生不明所以的是雷晓飞才这么小的年纪,又怎么能积累这么多的“料”呢?除非他是天才。 林先生回过神来时,看到雷晓飞正和林采微在窃窃私语,隐隐约约地听到“题字”的词,林采微正在不停地摇头。看来,雷晓飞是想通过林采微让他为食店题字,为这间像艺术品般的屋子题字,他倒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他就走上前去,问雷晓飞:“食店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雷晓飞心中纳闷,林先生问这个干吗? “让我来给食店写招牌好吗?” 雷晓飞被林先生问得愣住了,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林先生会主动提出给食店题字。刚才他还绞尽脑汁地出谋划策让林采微去求他,现在他却倒过来主动要求题字,让雷晓飞一下了没有适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忙求证道:“林先生您要给食店题字?” 林先生微笑地点点头。雷晓飞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连忙鞠躬道谢:“谢谢林先生。” 雷晓飞招呼张天牛一起,先把大招牌抬出来,然后雷晓飞又把加工好的葵叶也拿了出来。林先生问了招牌要写几个字后,就叫林采微一起回家去拿文房四宝。林采微跟在林先生后头,心中也很纳闷: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了?她还从未见过父亲这么热心主动给人题字,这雷晓飞不知用什么魔力迷住了父亲。其实,她并不了解父亲那种惺惺相惜的情怀和提携后进的心思。张天牛看到百年不遇一次的林先生要题字,忙跑去通知所有的人来观看。 林先生搬来了文房四宝。刚才他已问过雷晓飞,要在一丈多长,三尺多宽的大招牌上,写四个字,也就是说每个字有三尺见方,所以他就把家中最大的毛笔给拿了出来。 摆好架步后,林采微开始磨墨。邻里街坊也陆续围上来观看这难得一见的情景,除了胡医师走近前和雷晓飞一起外,其余的人都带着对林先生的崇敬,远远驻足围观。林先生开始酝酿情绪了,他问雷晓飞店名叫什么,雷晓飞告诉他说:“果然好味。” 林先生和胡医师都一愕,这个名字好奇怪啊,不像店名,一般的食店是取名xx食店或xx菜馆,这个店名并没有说出这家店是做什么的,但又暗示是做吃的,倒有点意思,不过好像俗了一点,还有些“黄婆卖瓜”之嫌。胡医师与雷晓飞熟,就直接对他说道:“雷小哥,这个店名好像不怎么样哦。” 雷晓飞笑了笑说:“胡医师,您老是想说我起的名不够雅?” 胡医师点了点头,说:“这个店名好像配不上你这艺术品似的店。” 林先生听了也同感地点了点头。雷晓飞解释:“我们食店做生意的对象是以行脚商、镖行为主,这些人大多没什么文化,不懂风雅,只求吃得好就行。我的店名不正含这个意思吗?而且,这个店名响亮好记,如果我做的东西真的好吃,以后人们一宣传,就可以记住我的店。” 林先生和胡医师听了雷晓飞解释,恍然大悟,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胡医师由衷地赞道:“真是后生可畏。” 林先生又问对联的内容,雷晓飞说:“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 林先生和胡医师又是一愕,这副对联也不工整呀。但细想之下,又觉得对联言意简朴,语句精练,内容哲理,很值得玩味,并且与店名丝丝入扣,店名直接就可以当作横批。两人对雷晓飞更是大加赏识。 墨已经磨好。关键的时刻来临了,围观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紧张地望着林先生,胡医师和雷晓飞也自觉地往旁让了让,怕阻碍林先生的发挥。只见林先生用左手挽着右手的衣袖,右手提笔饱沾浓墨,来到大招牌,扎好马步,笔走龙蛇,片刻,几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呈现众人眼前,众人还没来得及喘气,林先生又拿出过葵叶,一气呵成地把需写的写完,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胡医师和雷晓飞带头鼓起掌来。 林先生写完这几个大字后已汗湿重衣,犹如虚脱般,可见,这几个大字耗费了林先生不少心力。雷晓飞连忙奉上早已泡好的香茶,并连声谢谢,林先生对这个多礼的年轻人微笑地点头,接过茶水。从这一刻起,这两个隔辈的人,相互开始在心中接纳对方,欣赏对方。 待墨汁干透后,雷晓飞和王木匠联手把招牌和对联挂好固定好。众人还围着不愿离去,纷纷赞赏林先生那铁画银钩的字和雷晓飞那别具匠心的屋。 (今日上传三章,把第一卷上完。第二卷开始,主人公就大展拳脚,把他的厨艺、才智发挥到淋漓尽致,展开来到古代后的多姿多彩生活。本人新手上路,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读者的支持,才是作者的动力源泉。在此也谢谢关爱我的所有读者,我会竭尽全力奉上精彩章节。) 第二十六章 物尽其用 无土建筑的创举和别树一帜的装饰,再加上标新立异的店名和对联,好像已暗示了这食店将来的不凡。这里的街坊邻里,每次路过这还未开张的食店时,都不由自主地驻足观看一番;如果是两人一齐路过的,还会评头论足一番。 食店的硬件既已准备完毕,雷婶就忙着去挑选开张的吉日了。食店全面完工的第二天,雷婶天没亮就去了没去很多年的墟里,要找神婆择开张的吉日。雷晓飞则忙着准备食店的菜式。 雷晓飞分析过前世成功的餐厅,每一家成功的餐厅都有自己的特色,都有自己的拿手菜式。所以他认为,食店要留住客人,就必须要有自己特色的菜式,套用一句前世的俗话来说,就是让客人“食过返寻味”,那样食店才会客似云来。 雷晓飞之所以会做菜,原因那要追溯到他前世的小时候,那时,他那当老师的父母常常没空,六岁起,家里的饭就由他负责做,他学会了做菜后,就越做越有兴趣,越做越好。因为有了兴趣,他就喜欢上了烹调,他自己对饮食一贯有种想法:既然人每天一定要吃菜,那同样的菜为什么不把它搞得好吃一点?所以前世时,他一有空,就会拿本烹调书琢磨琢磨,加上为了应付出国而去学的那一期烹调班,让雷晓飞的烹调技术更上一层楼。 雷晓飞学习的烹调班以教粤菜为主,采用理论和实习相结合的教学方式,让学的人基本上能掌握一些基础理论和简单*作,雷晓飞因本有兴趣,学起来也分外认真。烹调班的毕业考试是真枪实刀地每人做五道菜,雷晓飞的考试成绩优秀。所以,一般的粤菜菜式还难不倒他,加上他前世时平日喜欢刨书研究和在家中自己动手做菜,水平也就更高一线。通过上次赶集时在墟里的考察,他自信自己这个前世后备厨师的水平,在当前这种食店菜式奇缺的年代,一定能应付自如。 雷晓飞现在缺的是钱。雷婶把全副身价交给他时,他算过,手头上的钱只够买十斤八斤的猪肉,虽说面粉、调味料等还有库存,但按现在的生意额计,也只够用一个月左右,如果生意上来的话,那能维持的时间就会更短了。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没有钱买原料再好的菜式也是空谈。但钱这个东西不是你想它就会有,所以雷晓飞只能“看米做饭”,尽可能将手头上的钱发挥最大的作用。 雷晓飞回想到在考察墟里的食店时,曾经向食店老板了解过猪头皮和猪杂、牛杂等前世流行食品,食店老板告诉他,墟里的食店还没有这类食品经营,当代的人一般只吃猪和牛的肉,其它部件不吃。想到这里,他马上去找赵屠夫,了解关于这方面的行情。 来到赵屠夫家,赵屠夫刚好出工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副猪杂。他见到雷晓飞来串门,忙客气地上前招呼。自从雷晓飞在这里创造了几个奇迹后,就成了街坊邻里尊敬的对象,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已和胡医师、林先生两个德高望重的人物平起平坐,所以说,人生在世不论你的年纪大小,只要你能做出成绩,就会得到人们的尊重,就会让人们对你刷目相看。 雷晓飞客气地先和赵屠夫拉起家常来,了解他从事的行业。原来,在那个年代里,屠夫算是比较稳定的行业,收入也不错,但赵屠夫因为有个长年在家卧床的老病号母亲拖累,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雷晓飞问到猪杂的处理问题时,赵屠夫告诉了他,猪杂在这里叫“猪下水”,一般人都不吃。屠一只猪,只有猪肉可以卖钱,其它的猪头、猪尾巴、猪蹄、猪下水,甚至包括猪骨都不能卖钱,这些不能卖钱的东西,穷人家就留下来自己吃,富裕一点的人家就扔了或者喂狗,屠牛也如此。今天,赵屠夫就给一家富裕人家屠猪,人家不要“猪下水”,他就拿了回家。 雷晓飞问他为什么不拿猪头、猪尾巴、猪蹄和猪骨回来时,赵屠夫反问道:“这些毛茸茸、没有多少肉的东西能吃嘛?” 雷晓飞心里大呼古人不识宝,同时又为因古人不识宝方便了自己而窃喜。一个物尽其用的方案浮现出在他脑海,他要用古人弃置的“猪下水”来做菜,这正符合他那用最少的钱,发挥最大的作用的初衷。 雷晓飞先请赵屠夫明天帮忙买五斤“五花肉”,并按他要求的规格把“五花肉”剖好,准备用来晒腊肉;然后雷晓飞又吩咐赵屠夫,从明天开始,帮他收集人家不要的猪杂、牛杂,反正是猪、牛身上缷下来的物件,不管哪个部位他都要,只要人家不要的就收回来,赵屠夫喜欢的就拿去吃,剩下的全部交给自己。赵屠夫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爽快地应承了雷晓飞。 从赵屠夫家出来,雷晓飞径直走到张铁匠家,让他帮忙打几张刀具。他把剔骨刀、切肉刀和刮毛刀的式样详细告知张铁匠,然后两人一起大干了两个多小时。出门时雷晓飞手里多了几张满意的刀具。 解决了原料的问题,雷晓飞的心松了一半,还有一半就是调味品的问题。那时不单是调味品少,人们用得更少,一般人家的家里烹调只用盐和油,其它基本不用。而像雷婶这样的面馆,也只是多了一些糖、豆豉和豆腐乳,这些调味料的使用量也少得可怜。更令雷晓飞抓狂的是,前世中家庭和餐馆用途最广的酱油,在这里竟然没有。 酱油,广东人称豉油,是烹调中调味、调色的最好调味品。没有它,很多菜式失色,引不起人的食欲,如腊味、卤味等。雷晓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代既然有豆豉,为何没有酱油,两样东西可是同一原理腌制的呀?但现在确是没有,雷晓飞也只好徒呼奈何,只能先用着现有的调味品,待食店安定下来以后再想办法。 第二十七章 发明酱油 第二天中午,赵屠夫带来了“五花肉”和一个猪头。雷晓飞要付他猪头的钱时,赵屠夫坚决不要,他说:这东西本来就是不用钱的,他不过是顺便帮手带回来而已。雷晓飞无奈,也只好作罢。 雷晓飞把东西拿到厨房后,先把“五花肉”洗净,再用酒、糖、盐和几粒八角、花椒腌起来,至于着色,只能随后再想别办法了。 处理完五花肉后,雷晓飞回头处理猪头。他先要干的工作就是把整块猪头皮剥下,雷晓飞从来没有干过这类活,他凭印象按前世卖的猪头皮的形状下刀,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勉强地把猪头皮剥下来。剥下猪头皮后,雷晓飞又把猪舌、猪脑缷下,然后用砍骨刀把猪头骨砍开,到这时,猪头才算分拆完成。收拾完猪头,虽已是初冬时分,但雷晓飞还是汗流浃背,不是他力有不逮,而是因为新手上路的紧张所致。 雷晓飞歇了一口气后,拿来一根缝衣针,把缷下来的猪脑里的红丝一一挑干净,然后放入一只大碗里,加入几片从胡医师里讨来的天麻,升火清炖。他准备把这盅炖品送给林先生吃,以谢谢他的题字。广东人的滋补原则是“以形补形”,猪脑补脑,加上天麻也是健脑的中药,所以这道“猪脑炖天麻”,正适合林先生这样的脑力劳动者吃。 待到炖猪脑的水烧开了,雷晓飞把火候调到文火,然后坐下慢慢地刮猪头皮上的毛,边刮边想着如何给食品上色。 在当前这个时代,因为没有酱油这种调味料,给食品上色确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能否找种代替品代替酱油呢?代替品,雷晓飞脑里灵光一现,死死地盯着那盛豆豉的瓦罐,心想道:豆豉既然和酱油是同样原理腌制而成的,两者味道、颜色也相近,那用豆豉开水,不就可以代替酱油吗? 雷晓飞马上行动,从瓦罐中抓了把豆豉倒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煮起来,水沸了几遍后,就呈出酱油那特有的偏黑的紫红色,雷晓飞顾不得烫,忙用手沾一点尝尝。哎,味道还真的与酱油近似,只是多了一点苦涩。能达到这种效果已让雷晓飞欣喜若狂,至于那多出的一点苦涩,在豆豉开水时,用多两种药材同做,让药材味把它盖了就行。而且加了药材做的酱油,还会令酱油的味道更好。他等这“土制酱油”冷却后,倒入腌着的五花肉中,再密封起来,以观后效。 人逢喜事精神爽,最头痛的问题已经解决,雷晓飞的动作也麻利了很多,只用了一会儿猪头皮就刮好了,他把刮好的猪头皮放到火上,让火舌把那些刮不到的幼毛舔掉,然后切成几块,升火把猪头皮煮到合牙的程度,捞起放入盆中,准备等明天去墟里买齐制卤水的材料再卤制。雷晓飞又趁着水还滚,把猪舌头放入水中烫了烫,放在一边,准备晚饭时做菜下酒。 最后,雷晓飞把猪头骨劈开,放进一个大沙锅中,加水熬起汤来。他准备以后就用这种免费材料熬汤做汤底,再用汤底来做菜、做面。在广东菜中,汤底是最基础的,无论昂贵的菜还是平常的菜,都用汤水泡制,如做鱼翅就用高汤,浸青菜要用上汤。 雷晓飞前世时,哪怕是小面档,也要做一锅汤底用来下面,哪像这儿,下面只用开水,这样做出来的面,当然就好吃有限了。虽然现在只用这一种材料做汤,显得单薄,达不到上汤的要求,但条件所限,只好先迁就着用,不过相信在那个年代,这已是开创先河了。 待到汤滚后,雷晓飞调好火头,回头再收拾猪舌头。猪舌头,广东人叫“猪脷”,是家常和餐馆常用的做菜材料,特别是春节期间,“猪脷”是餐馆必备的贺年菜之一,取“大吉大利”的意头。“猪脷”的烹调一般是蒸或炒,用大头菜或榨菜作辅料就行,做法简单,不过做菜前,一定要把“猪脷”的舌苔刮干净,因为舌苔脏。舌苔在新鲜的“猪脷”中很难分辩,也很难刮去,但只要放入热水一烫,舌苔就会变成白色,整层地依附在“猪脷”上,用刀一刮就去。 雷晓飞收拾好“猪脷”后,今天厨房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这时,晚饭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雷晓飞按提早想好的计划,今日晚饭要去请林先生和胡医师过来,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并让两位这里的能人,就自己的见识提提意见。 雷晓飞让雷叔去请胡医师,自己则亲自去请林先生父女。 雷晓飞来到林先生家时,林先生推辞说已吃过饭,不肯过来。雷晓飞就诚恳说对林先生说:自己新来这里,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口味都欠了解,而且自己是第一次正式当厨师,想请林先生帮忙试试味,为食店的菜式提上宝贵的意见。林先生见雷晓飞诚心诚意不好推托,只得勉强答应。 胡医师那边,胡医师刚听雷叔说雷晓飞下厨时,早就乐颠颠地小跑着过来。 众人就位后,雷晓飞先捧出早已做好的“猪脑炖天麻”。因为当时还没有炖盅,雷晓飞只好用一只大碗在碗口盖上盘子当炖盅,当盘子揭开时,袅袅上升的热气把天麻那特有的香味和猪脑那新鲜的甜味弥漫开来,让在座的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下鼻子。雷晓飞给胡医师和林先生一人舀了一碗,剩下的在座每人分一些。众人正不解雷晓飞为何不一碗水端平时,雷晓飞解释道:“这是补脑的炖品,先孝敬两位脑力劳动者,剩下的各人分些尝尝味道。” 汤水很清,清得看不见一丝杂质。胡医师早就馋涎欲滴了,端起碗就喝,尝了一口后,连声道好。众人也纷纷端碗细尝,只感觉猪脑比豆腐还软还绵还滑还甜,汤水很浓很香很甜,这道雷晓飞叫炖品的汤水,无论在口感上还是在味道上都是一流,众人哪尝过如此美味的汤水,喝后意犹未尽,纷纷称道。 雷晓飞待众人吃完后,才对在座的人说道:“刚才的炖品不过是我顺带做的,这种菜我还未准备在食店推出。我下面做的菜才是以后食店的常备菜,请大家品尝。” 第二十八章 请人试菜 雷晓飞接下做的菜,准备像前世的茶楼一样边烧边上菜。所以,他进厨房时,请林先生允许林采微帮忙客串一次跑堂。 进入厨房后,雷晓飞先做的工作是要把张天牛今天送来的河虾下油锅炸香。河虾的个头小,脚、须长,雷晓飞早已把河虾的脚和须剪出,洗净晾干备用。烧红油锅把河虾倒入后,片刻河虾就被炸得金黄,雷晓飞把河虾捞出,放在一边让它晾凉,因为油炸的东西,要凉后才能变脆。 接着,雷晓飞倒去锅里大部分的油,留下一点把切好段的大蒜和几粒豆豉爆香,再溅酒,“吱”的一声,一股浓郁的香味马上从锅里飘出,令到站在旁边的林采微不由自主地皱起可爱的小鼻子用力吸了吸,雷晓飞把切成丝的已浸到八成熟的猪耳朵倒入锅中,快速翻炒了几下,就上碟,一道“爆炒猪耳丝”完成了。 这道菜,是雷晓飞借鉴川菜中的“凉拌猪耳丝”自创的,在前世时,雷晓飞曾听一位四川的朋友说过,在四川,一只猪的所有部位中,最昂贵的是猪耳朵,因为四川人最会做猪耳朵也最爱吃猪耳朵。雷晓飞曾特意去川菜馆品尝过猪耳朵做的菜,发现辣中带脆的猪耳朵味道、口感都果然不错。现今,雷晓飞手头上正好有这种材料,就把它改用广东菜的手法做成“爆炒猪耳丝”。他让林采微先把这道菜端出去,并要她叫众人不要等他,趁热吃。 雷晓飞趁着锅红,把切好的尖椒丝和盐炒香,再和炸好的河虾拌匀,又做好了一道“椒盐河虾”。 “大头菜蒸猪脷”已在熬汤的沙锅中蒸好,雷晓飞也把它端起,交给林采微上菜,然后从沙锅中舀汤出来浸了个菜心和下了锅面,不用十五分钟,四菜一主食的晚餐就完成了。这顿饭菜雷晓飞下了一番心思,用上了炖、炒、炸、蒸、浸、滚等烹饪手法。 雷晓飞出到大厅时,看到众人还没有动筷,就连忙招呼大家趁热吃。众人好像才从雷晓飞变魔术般的速度中惊醒,拿起筷子一一品尝,众人才尝了第一口,就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原来这么平凡的材料也可以做成如此的美味,现在不用催了,人人都争着下筷子。须臾,连那锅面条也一扫而光,连已吃过饭的林先生都忍不住吃了两碗面条。 吃完后,雷晓飞让林先生和胡医师两位这里的能人提意见时,两人正吃得撑了,饱到连开口说话也辛苦。林先生只是简洁地总结道:“炖的浓,炒的香,炸的酥,蒸的甜,浸的清,滚的入味。” 胡医师的话更简洁,只有两个字:“极品。” 看着众人像小孩子似的,由大快朵颐到后来饱到抱着肚的样子,雷晓飞不禁莞尔。既然连两位当世的曾经“牛人”,对自己做的菜都无意见,都一致肯定,那就说菜确实不错啦。而且他们那挺享受的模样,也证明了他们的评论不是虚言。此刻,雷晓飞对自己的厨艺更有自信,对食店的前景也更加看好。 雷婶挑的开张吉日是十几天后,正好有充足的时间让雷晓飞准备。雷晓飞去了趟墟里,买齐了制卤水需要的材料,还买了一大包豆豉。回家后,他把豆豉全制了酱油,再用酱油、糖、酒、药材费尽心机制了一缸精卤水,准备以后就用这缸精卤水来循环制作卤味菜。 卤味、腊味已经备好,雷晓飞又开始考虑主食。这时代的人继承了北方人的习惯,以面食为主。经历过后时代的雷晓飞清楚地知道,面食其实并不合适南方人,可能是气候的关系,面食吃多了会让南方人肠胃不舒服,所以后来南方人把面食沦为早餐或宵夜,改用大米为主食。但雷晓飞虽然知道后来改主食,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改的,既然现在的人以面食为主,就要入乡随俗,顺应当代的潮流才能生存嘛。当然,在做好面食之余,可以考虑做一些大米类的辅助食品,试探市场的反映,如果有需求,再扩大经营范围。 定下了经营的方针后,雷晓飞就努力回想前世面食的做法,在他前世时,面食以“兰州拉面”最为出名,面馆开遍全国各地,他也曾多次前去品尝。兰州拉面是即拉即煮的面食,它的煮法很多,有汤面、脍面、拌面等等,雷晓飞自问没有如此手艺,就算雷婶会做拉面,他也不会煮,更不知道配料。他只好退而次之,转而考虑做前世时南方的面食,南方的面食简单多了,汤面中最常见的是云吞面、牛腩面,干面中最常见的是广东人叫“捞面”的拌面。这几种面食的做法并不复杂,辅料应该也可以解决,就决定先以这些品种的面食来做食店的主食。 打定主意后,雷晓飞立即付之行动。他先到赵屠夫处,托他明天帮买一斤精瘦肉,用来做云吞馅;又来到孙伯家,托他明天去卖菜时,帮自己买几斤绿豆,用来发绿豆芽。 绿豆芽,在雷晓飞前世的家乡叫芽菜。芽菜的做法是把绿豆藏在沙子下面,每天浇充足的水,让绿豆发芽后长到一定的长度时,就成了芽菜,可以收获食用。芽菜质脆、肉嫩、味甜,是配菜的最好原料,广东菜中很多菜式都是用芽菜来配菜,包括昂贵的鱼翅。在雷晓飞的前世时,做“捞面”最常用的菜就是芽菜。想到“芽菜捞面”,雷晓飞就想起前世的一位好朋友,他最喜欢吃的宵夜是“芽菜捞面”,而且还要芽菜比面条多的那种做法。忆起永无聚期的故人,雷晓飞一阵黯然神伤,唯有遥祝诸位亲人、朋友平安幸福。 面食的问题解决了,雷晓飞考虑大米类的辅助食品,他自来到这里以后,还从来没有吃过米饭,包括在墟里的菜馆、食店也没有见过有米饭供应,由此可想而知米饭在那年代的地位,既然人们对米饭无需求,那么经营米饭目前肯定行不通,那做什么大米类的食品好呢?想了很久,雷晓飞找不到什么头绪,只好把它放下,先用心做好手头上的工作再说。 第二十九章 新品面世 雷晓飞当即就着手做发芽菜的前期工作。 雷晓飞虽然没有发过芽菜,但他小时候见过邻居发芽菜,大概知道流程步骤。发芽菜的流程是:用箩筐这类的容器,装着沙子,然后把绿豆藏入沙了里,每天浇水就行。 雷晓飞先去河里挑了几筐沙子回来,然后整个面馆里翻找盛沙子箩筐。在翻找过程中,雷晓飞无意发现了一扎干粽叶,这个发现让雷晓飞欣喜若狂,思索很久而无头绪的大米类食品问题迎刃而解,粽子不正是大米类代替品的最好选择吗? 雷晓飞前世时,广东大部分地区的街头巷尾都有卖粽子的,既然后世粽子能这样流行,肯定与它的口味被多数人接受有关。而且在面馆中找到粽叶,也说明了这年代的人有做粽子的先例,所以雷晓飞决定先做一些粽子投放市场,看看效果如何。 想通了难题,雷晓飞的手脚也麻利了很多,他把沙子盛好放好,待明天孙伯买绿豆回来就下种。 做好了这些工作后,雷晓飞立即就去向雷婶了解当代粽子的行情。雷婶告诉他,这里的人只在端午节时才裹几只粽子应节,粽子是不下任何馅料的,这里的人平日不吃粽子。 听完雷婶的解说,雷晓飞心里马上有了计较,没有馅料的粽子就等于白饭,当然不好吃,想起前世那满街飘香的粽子,雷晓飞马上有了垂涏的感觉。 雷晓飞前世时,广东出名的粽子有肇庆粽、台山粽和广州粽,肇庆粽以个子大出名,台山粽以小巧玲珑和馅料足而出名,广州粽介于乎两者之间。 雷晓飞决定做台山粽和广州粽,因为手头上的粽叶只适合做这两种粽子。肇庆粽用的是另外一种大的叶子,而且现在只是试探市场,有这两种粽子已足够代表性。这两种粽子一般用的馅料是花生(或绿豆)、腊肉、肥猪肉(或五花肉)和咸蛋黄,也有高档的加虾干、冬菇、火腿等做馅。 雷晓飞要做的是普通版的粽子,大部分的馅料应该没问题,但咸蛋他在这里还没有见过。雷晓飞忙去问雷婶,果然当时真的还没有咸蛋。雷晓飞记得王木匠家中养有几只鸭,就立即找王木匠,看他家还有没有鸭蛋,有的话就买几只回来腌咸蛋。 来到王木匠家,雷晓飞说明来意后。王木匠二话没说,就把家中剩下的几只没有舍得吃的鸭蛋拿给了雷晓飞,雷晓飞给钱他他都不要。 时间在雷晓飞的忙碌中匆匆溜过,转眼间就近了开张的日子。这段时间里,雷晓飞研制的各种对这个时代来说是新玩意的食品也陆续登场。 腊肉腌出来了,外观油光闪闪,肥的金黄,瘦的黑亮,卖相不错;走近腊肉,则肉香、酱香扑鼻,令人欲食之而后甘;入口后,更肥的、瘦的韧,口感一流,味道也一流。让腌了几十年腊肉的雷婶,尝过后也自叹弗如甘拜下风。 精卤水经过几次调试后,也挑选到雷晓飞自认为满意的精品。雷晓飞把赵屠夫送来的几副猪杂和猪头皮卤好后,每户送些让众人品尝,反馈情况良好。特别是为了谢谢赵屠夫提供的免费原料,雷晓飞送了他一整副猪头皮,赵屠夫尝过猪头皮后,如获珍宝,每日都要切一些来下酒,他说吃肉一辈子,就这个肉最好吃。 芽菜发出来了,“芽菜捞面”也做出来了。吃过“芽菜捞面”的人,都惊奇原来面条还可以这样做,而且这么好吃。 咸蛋腌也出来了。雷晓飞用咸蛋黄和自己腌的腊肉裹了几只咸肉粽子,让众人试尝后,吃过的人都赞口不绝,都说没有想到平日人们都不吃的粽子,竟是如此美味。 云吞也做出来了,一个个清甜美味可口的小东西让人咄咄称奇,也让人吃过赞好。 这几样食品的发明中,雷婶可占了大半的功劳,面条不用说是雷婶做的了;做云吞皮时,雷晓飞也只是出了口,由雷婶出手完成的;而包云吞时,雷晓飞毛手毛脚地包了第一个,雷婶就在旁看会,她推开笨手笨脚的雷晓飞,把剩下的云吞自己麻利包完;粽子就更不用说了,雷晓飞只会吃,不会裹,当然就由雷婶代劳了。 这几样新奇食品的横空出世,让邻里街坊对雷晓飞更加敬重,也令他在这里的声望也直追胡医师和林先生。邻里街坊们对雷晓飞曾说过,三个月让洪彪来食店帮工的豪言,也相信了大半。毕竟,雷小哥的厨艺是摆着的,况且,雷小哥给这里的人的印象是屡创奇迹,所以再创一个奇迹也是常事。 胡医师成了面馆的常客,只要不出诊,他就坐镇面馆,每出新菜他都当仁不让地第一个尝试。不过,他每次试菜后,都会提出中肯的意见和建议,所以雷晓飞也乐意让他试尝,借他那见多识广的意见和建议来调整菜式、口味。 林先生对雷晓飞的态度也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看他时目光多了些许欣赏,招呼和说话时也和蔼亲近了很多。 对于雷晓飞的出色表现,林采微的心情就复杂多了,既有想不通,又有崇拜,还有一丝妒忌。想不通的是和她同龄的雷晓飞脑袋中怎会有这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而这些想法又是那么实用。崇拜的是雷晓飞的能干,什么平常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变出不平常的另一种东西,建屋如此,做菜也如此。那一丝妒忌的是现在赞她手巧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几乎人人都赞雷晓飞,雷晓飞的风头完全盖过了她,虽然两人的手艺不同类,但雷晓飞的创举也太令人惊叹了。 林采微很多时候恨不得扒开雷晓飞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现在雷晓飞除了张天牛以外,又多了一个“跟屁虫”,是林采微抱着好奇的心理,一有空就跟着他转。 第三十章 开张前奏 随着开张的日子临近,雷婶告诉了雷晓飞,开张的那天要宴请这里所有的街坊邻里。 这里的街坊邻里连雷叔他们一共有十八人,要坐两桌,而面馆现在除了面条和卤味够这么多人吃以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原料。雷晓飞正为这“无米之炊”而头痛,他手头上的钱已用了七七八八,真是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直到了开张的前一天,街坊邻里陆续送来了礼,雷晓飞的“无米之炊”才迎刃而解。原来古时候的人送礼是送实物,不像现代人那样送“红包”。 先送礼过来的是林采微,她代林先生送来了一面大旗,旗的布料很高级,雷晓飞也不知是绸还是缎,布料是杏黄色,很鲜艳,上面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斗大的“食”字,很显眼,如果挂在食店的高处,相信一两里以外都可以看到。 雷晓飞收到这份礼后,大喜过望,食店以后又多了一个招牌。当他展开彩旗,想看什么样挂时,却皱起了眉。原来古时候的旗都是像前世的奖旗一样竖着挂的,旗子这样挂法挂在外面的话,就得不到迎风招展的效果。雷晓飞想把它改成和前世的旗一样横挂,他把这个想法跟林采微说出,林采微虽不明所以,但也答应了雷晓飞的要求,马上拿回去改。 胡医师送来了一本中药滋补类的手抄食经,说是皇帝的御用食经,他年轻时从皇宫里抄来的。雷晓飞翻了翻,书记载着一些滋补类的菜谱和汤水,相当于雷晓飞前世时的“药膳”,这方面正好是雷晓飞的弱项,他连忙谢过胡医师,胡医师却笑道:“这书放在我那里是浪费,送给了你,我以后就多了口福。” 哦,原来人老成精的胡医师,心里的算盘拨打得贼精。 王木匠送来两只鸭;赵屠夫送来几斤牛肉、一副牛杂和几根牛骨;孙伯送来了几条自己捕的大鱼和一筐菜;烧陶的钱师傅送来了几件雷晓飞曾请他做的厨房用的陶器。 金婆婆也叫了儿子洪彪回来。洪彪要送钱做礼,雷婶坚辞不收,洪彪就自作主张到墟里买了几只鸡送过来。 张铁匠收到宴请通知后,就开始发愁,为送什么礼而发愁。天气越来越冷,过往的旅人也越来越少,铺子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生意做,他家现今连日常的吃喝也难维持,更不要说送礼了。直到今天,他还没有想到办法,就只好对张天牛说,明天不去宴请了,找个借口躲开。张天牛不依,一定要去飞哥的宴请,张铁匠就把实情告诉张天牛。张天牛呆想了一会,一言不发提了个筐就出门。 初冬时分,天气已很冷,山上的猎物都躲藏过冬了,很难捕捉,张天牛只好到河里去碰碰运气。 晚饭前张天牛才回来,他带回来了满筐平时人们不吃的田螺和黄沙蚬。张铁匠看了张天牛的收获,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东西哪能做礼?” “飞哥曾说过,凡是能动的东西只要会制作,绝大部分都可以吃,我相信飞哥一定会做。这些东西飞哥一定会收。”张天牛不服气对张铁匠说道。他太想参加飞哥他们的宴请了,张天牛说完就提着筐和昨晚用飞哥教做的黄鳝笼捕获的几条黄鳝,往面馆走去。张铁匠连忙追出门,边追边叫道:“天牛快回来,这些东西平时人们都不吃,当不了礼。” 雷晓飞正站在准备开张的食店前,做着旗杆,看到了张铁匠父子你追我赶地往面馆走来,就迎了上去,问:“天牛,出什么事了?” 他还以为是张天牛又淘气了,被张铁匠追打。张天牛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雷晓飞,说:“飞哥,我太想参加您面馆的宴请,但父亲却说筹不到礼不能参加。我就去捞了这些东西,您看能不能吃,能不能当做礼?” 雷晓飞望着冻得两张小脸通红还挂着两条鼻涕的张天牛,爱怜地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傻孩子,你和飞哥这么熟,什么时候喜欢就过来吃,还送什么礼?你捞的这些东西不但能吃,而且还是美味,我就代雷婶收下这份礼,明天的宴会,你们两父子一定要来啊。” 张天牛看到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高兴得跳起来,还不忘用胜利的眼光瞪了他父亲一眼。 这时,雷婶也闻讯赶了出来,听完张天牛的话后,对因送不起礼而惭愧得满脸通红的张铁匠数落道:“大家街坊邻里,还送什么礼?看,让孩子冻成这个样子,快到里面去,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饭。” 雷婶说完,不由分说就扯着张铁匠往里走。雷晓飞也拉着在吸鼻涕的张天牛说:“走,飞哥给你做个汤水驱寒。” 回到面馆,雷晓飞提着张天牛送来的东西径直走向厨房,他把田螺、黄沙蚬用清水养起来,因为田螺壳里面有泥、黄沙蚬的壳里面有沙,要用清水养一天,才能让它们吐尽泥沙,养的过程中还要换两三次清水。 养好田螺和黄沙蚬后,雷晓飞就把黄鳝全剖了,起出鳝的骨和头、尾,烧锅用油泡香鳝骨和鳝头、鳝尾,然后起锅爆香姜葱,溅酒,下水和鳝骨、鳝头、鳝尾,煲了一锅浓汤,考虑到为张天牛驱寒,雷晓飞特意下了多几片姜和几勺酒。 晚饭开桌时,胡医师准时来报到,边走边嚷:“雷小哥今天做什么,这么香,我隔几间屋就嗅到了。” 雷晓飞心里暗下佩服这老头天生有一副好鼻子,他给每人舀出了一碗“鳝骨汤”。汤水呈奶白色,微辣,带着浓郁的酒香和鱼味的鲜甜,胡医师喝了一碗,还没解嘴馋,用哀求的目光望着雷晓飞,雷晓飞笑骂道:“您老这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馋,这汤水是做给天牛驱寒的,没有了。” “谁叫你雷小哥做得这么好味,想不馋都不行。”胡医师无奈地说。他那老顽童的神态惹得大家莞尔,胡医师接着赞叹道:“鱼骨头在你雷小哥的手里都变得如此美味,跟着你,比皇帝还有口福。我宣布,以后我也要像天牛一样做你雷小哥的跟班。” 饭后,雷晓飞给了张铁匠一副卤猪杂回去做菜,张铁匠不要,雷晓飞就硬塞进张天牛手里,命令他拿回家。笨嘴的张铁匠感动到不知说什么好,只见他的嘴不停地在动却发不出声来。 当雷晓飞把他们父子俩送出门去时,胡医师和雷叔、雷婶他们对雷晓飞的背影投过了赞赏的目光。 第三十一章 入行做厨 食店开张的那天,雷晓飞起了个特早。他起床后,就匆匆洗了把脸,赶紧到厨房去忙碌。 开张宴席定在晚饭时,也就是下午三时左右。雷晓飞考虑到以后食店的厨房基本上是自己包干了,就把这次宴席当作自己新入行厨师的练手。他只是让雷婶负责做面食,雷叔负责烧火,其它的工作要自己一手包办。 雷晓飞从进入厨房的一刻起,就埋头苦干起来。剖鸡、鸭,剁牛骨、猪骨,切牛肉、牛杂,择、洗青菜,当雷晓飞把这些准备做菜的前期工作全部完成后,已到吃早饭时分。 吃过早饭,林采微把做好的彩旗送了过来。雷晓飞用早已做好的旗杆把彩旗穿好,然后爬到棚子顶上,把旗插进昨日用竹子做成筒的插座上。初冬的北风已很猛烈,彩旗在呼呼的北风中猎猎作响,旗上的“食”字随着彩旗在北风中飘飞,就像自己会动一样,变得立体、生动。 林采微也估摸不到改成横挂后的旗子有此效果,一般竖吊着的旗最怕是风,大风中旗子会乱飞,有时还被风卷得看不到字,想不到雷晓飞改成横挂后,风却成了旗子最好的舞台,林采微不禁对雷晓飞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 林采微过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留下给雷晓飞当帮工。张天牛也过来了,嚷着说要来帮手,雷晓飞推辞不过,就让她们分别替下了雷婶雷叔的工作留在厨房。 雷晓飞开始动手做那些需要火候的菜,菜式他昨日已根据手头上的材料想好,辅料也提前准备好了。 雷晓飞做的第一道菜是“牛骨汤”。把牛骨和莲藕加上一些挑好的药材和姜,放入大沙锅中加水煲四个钟左右就行,这道菜是雷晓飞前世家乡曾风靡一时的流行美食,特点是滋补好味,浓香的牛骨味中带着姜的微辣,适合南方冬天食用。 第二道菜是“牛杂萝卜”。把牛杂和萝卜加入大蒜、八角等辅料,煲三四个钟左右直到牛杂适口为止。这道菜也是雷晓飞前世家乡的流行美食,而且还历经了数十年不衰。这道菜是在回民菜式“牛腩萝卜”的基础上演变而成的,特点是香味浓郁,牛杂香、萝卜甜,沾着辣椒酱吃,是冬天的一道美味。 两道菜下锅后,雷晓飞没有接着做第三道菜,而是支起油锅,做一些菜式的前期工作。他烧滚油,把腐竹、花生、云吞和剖好的鲤鱼炸香炸酥。 第三道菜是“药材炆鸭”。雷晓飞炸好腐竹和砍块的鸭肉、药材一起下锅,加入南乳、陈皮、八角等调味料和药材,加水滚开后,改用慢火炆,这道菜要烧一到两小时直到鸭肉、腐竹适口为止。“药材炆鸭”也是雷晓飞前世家乡的乡土菜,乡下做宴席都少不了它。 这三道菜已经把食店里的灶全占了,再想做其它菜也没有办法。幸好,余下的菜都不用多少火候,做好了这三个菜后才做还来得及。雷晓飞站起来活动一下有些麻的腿和腰,虽然现在变年轻了,但连续像陀螺那样干几个钟,说不累是假的,现在可以歇一会了。雷晓飞伸了个懒腰,吩咐张天牛注意火头,自己到外面走走。 雷晓飞到外面溜了两圈,回到准备开张的食店门前,望着用红纸盖着店名的竹棚,心中感慨万千。不觉中,他来到异世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中,自己从迷惘到清醒,从溶入到出手,基本上已经适应当代的生活,虽然他还没有找到长远的方向,但现在也已经开始着手为将来打基础了。 雷晓飞相信,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社会上都会有很多共通点,凭自己在先进了n千年的社会活过四十年的经验,如果在这里没有一点作为的话,那他这两世也就白活了。现在,既然上天安排自己来到这家面馆,自己又选定了从这行入手,就要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先把自己的第一个立足点夯实搞好,淘到第一桶金后,再后谋发展。想到这里,雷晓飞好像变得浑身是劲,快步走向厨房。 天近午时,面馆的厨房已充斥着各种食品的香味,香味从厨房流出,飘散四周,使周围都笼罩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食香,惹得人们垂涎欲滴。 胡医师已经跑过来好几次了,每次都窜到厨房,借故向雷晓飞问这问那,想讨些吃的,雷晓飞每次都坚决地把他推出厨房,并毫不客气地对他说道:厨房重地,闲人免进。所以,胡医师每次都馋猫似地进来,一副委屈的样子出去,那为老不尊的模样,逗得雷晓飞三人笑痛了肚子,后来胡医师索性不走了,坐在大厅等吃。 先下锅的三道菜完成了,雷晓飞调好味后,一一把菜从火里挪开,准备做后面的菜。 这时大厅外传来了喧哗声,雷晓飞几人连忙从厨房走出,要去看是什么回事。 雷晓飞等人来到大厅时,只见一个不认识的四十多岁左右的男人正在嚣张地说着什么,雷婶在小心翼翼地应答,胡医师则在旁帮忙劝说着。那个男人一副管家打扮,言行中带着一股傲慢的神情,一看就知道他出自大户人家。雷晓飞连忙走上前去,拉着雷婶问道:“雷婶,发生什么事了?” 雷婶发愁地说道:“这位客官说要在这里吃东西,我跟他解释了我们这里今天才开张,厨房人手不足,让他们到墟里去吃,他不肯,一定要我们做给他们吃。” “让我来跟他解释。”雷晓飞了解情况后,拉开雷婶,对那个管家样的男人抱了抱拳,歉意地说道:“这位客官,我们这里今天才开张,要在这里宴请街坊邻里,还没有对外营业,招呼不周之处客官见谅,请客官移步别处用餐。” 第三十二章 不速之客 那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望了雷晓飞一眼,傲慢地说道:“我家小姐因急着赶路,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她刚才离远看见了这里那面奇特的彩旗,说要在这里吃早饭。” “我们这里今天情况特殊,请客官跟小姐解释。”虽然来客傲慢,但雷晓飞还是耐心地解释,和气生财嘛,这是做生意最基本的态度。 “不行,我家小姐说在这里吃就在这里吃。”那个男人态度更是生硬,用上了不可逆转的口气。 听了这话,雷晓飞再也忍不住了,上火了,哪有这样强人所难的呀,你以为你家小姐是皇帝啊。他也用强硬的口气对那个男人说:“客官你也太强人所难了,做生意是双向的,你愿选我这里吃,我还不一定愿做给你吃,况且,我们这里确是还没有开业。” 那个男人被噎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得罪了我家小姐你就没有好果子吃。” 雷晓飞心里极度鄙视了一下那个男人,心想:好嚣张的狗奴才,能到这偏僻的地方来的小姐身份再高也有限,你狂什么。他严正地对那个男人说:“我不管你家小姐是何方神仙,我做的没错,就不信她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对付我,难道大华帝国的王法是你家订的吗?” 那个男人被噎得出不了声,气愤地指着雷晓飞,张大口却说不出话来。他哪里估到在这荒山野岭,还有如此言词锋利的人,而且年纪还这么小。这时林采微和张天牛也跑了出来看热闹。雷婶宁事息人,拉住雷晓飞说:“阿飞,算了。” 胡医师也对那个男人说:“雷小哥说的是事实,我是这里的街坊,面馆今天宴请了我们,只在雷小哥一个人做厨,耽误了你们吃东西就不好,你们还是移步别处吧。” 那个男人无奈地接受胡医师的意见,走向门口,边走边咕哝着:“小姐也是,怎么会看上了这荒山野岭的破店,一个毛头小子做的东西再好吃也有限。” 这次轮到胡医师不愿意了,不悦地对那个男人说道:“这位客官你说的话咋这么难听。” 那个男人气愤雷晓飞刚才噎他,不服气地说道:“不是吗?毛都没有生齐,就学人做大厨子。” 雷晓飞现在倒心平气静了,和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斗气,也太失份了。他微笑着问那个男人说:“这位客官,不知规定多少岁才能做大厨子?” “你……”那个男人再次被噎住了。 林采微和张天牛看到那个男人的狼狈样,捧腹大笑。 那个男人毕竟也是见惯场面的人,吞下了一口气后,反将了雷晓飞一军,说:“这么说你已是大厨子了?那我要做一桌二十两银子的菜,你敢做吗?” 二十两银子是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了。这么昂贵的一桌菜,相信穗城里最好的菜馆----莲香楼,也要准备一段时间才敢接。 雷晓飞还是波澜不惊地微笑着说道:“只要你敢订,我就敢做。不过不是今天,今天我们要宴请街坊。” 那个男人认定雷晓飞是用拖延来推托,不屑地说:“不敢做就不敢做,推托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黄莺初啼般的声音:“钱管家,什么事搞这么久?” 人随声到,一位雍容大度的妙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了众人面前。雷晓飞只感到眼前一亮,面前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才是他心目中的古代丽人,和前世古装电视里的丽人形象相似。她和林采微比,少了一份清纯,多了一份雍华大放,不同的样貌,却同样的美丽动人,一个就像深谷中的腊梅花,一个是都市中的牡丹花,真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那个少女刚走进大厅,就愣住了。因为她一是看到穿着怪异但又得体的雷晓飞;二是看到跟自己年龄相仿也一样美貌的林采微;三是嗅到了异样的食品浓香。她心中马上连续生出了三个感叹:好怪异的服装,却又显得好看、实用、得体;好漂亮好清纯的姑娘;好味道。 那个叫钱管家的男人,见到小姐问他,马上殷勤地把事情经过的前半段说了一遍,后半段他故意漏掉,而与雷晓飞打赌的事他更是不敢说出。还好他也算据实回答,并没有添油加醋。 那小姐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就是钱管家你不对了,买卖讲究公平,你这就是强买。” 说完,那小姐向雷晓飞他们行了个礼,说道:“众位老乡,对不起,我家对下人教导无方,我为他刚才的所作所为陪礼,还请大家见谅。” 小姐的礼貌马上博得到众人的好感。雷晓飞说:“本来开店是为了做生意,但小姐一行刚好遇到小店开业,现在的情况小姐你已清楚了,今天我们这里不方便招待客人,欢迎小姐下次光临。” “既然不方便,我们就不打扰了。”小姐点了点头,通情达理地说。那小姐边说边转身准备往回走。 那小姐才转过身,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停步回头好奇地问道:“我是老远看见了这里那面挂得奇怪的彩旗,好奇才走过来看看,刚才在外面又发现了一个别致的竹棚,我想这应该是哪位建筑大家的手笔,请问诸位可以告诉我这位建筑大家的名字吗?好让我以后有工程也请这位大家参详参详。” 张天牛抢先出声了,指着雷晓飞说:“什么建筑大家,是飞哥自己做的。” 那小姐吃惊地望着雷晓飞,樱桃小嘴张成了“o”型,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用手掩住小嘴,但两眼还是流露出不相信。 张天牛见她不信,就提高了声音说道:“就是飞哥造的吗,这里所有人都知道。” 胡医师证明道:“小姑娘,不要说你不信,我老头子一把年纪,走南闯北一辈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也不信这个艺术品般的竹棚是一位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做出来的。” 那小姐惊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沉吟了下,又问道:“我还想请问一个问题,我进来时,嗅到了几股奇特的食香味,这些香味也是我从未接触过,请问是哪位大厨子在做菜呢?” 这次胡医师抢着回答了:“还是这位雷小哥的杰作,老巧也白活了几十年,直到遇到雷小哥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美味佳肴。” 那小姐再次吃惊地望着雷晓飞,樱桃小嘴又张成了“o”型,不过这次她却震撼到忘了掩嘴。 第三十三章 再续赌约 那小姐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径直走到雷晓飞面前,对雷晓飞轻轻一福,神态甚是恭敬。然后她说道:“这位先生年纪轻轻就身怀绝技,恕小女子眼拙,有眼不识泰山。” “雕虫小技而已,小姐过奖了。”雷晓飞回礼后,淡然地说。 “先生过谦了,小女子名叫丹霞,是京城人氏,现在跟着父亲居于郡治穗城。我自幼爱好美食、游览,去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了,但这样创意的屋还是第一次见。”那小姐好像沉湎在回忆中,自言道:“这食品那不平常的香味,我敢说郡治穗城甚至京城的厨子都做不出来。” “丹霞小姐,难道仅凭香味就可以判断食品的好坏了吗?”雷晓飞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时,久未出声的钱管家抢着说道:“我家小姐是京城公认的‘食神’,现在连穗城里也有很多人都知道小姐的名头。任何的菜一到我家小姐的口,小姐就可以说出它的用料。” 这次轮到众人愕住了,想不到这小姐年纪轻轻就有此本事。雷晓飞则对钱管家的话嗤之以鼻,在后世美国曾用先进的科学仪器,都分析不出广东菜的成分,我就不信你这小姐的味觉比先进仪器还利害。他想到这里,心中一动,说道:“刚才这位钱管家说,丹霞小姐因急着赶路,还没有吃早饭,相信现在也饿了,我去舀一碗汤水让小姐驱驱寒,并请小姐指教。” 小姐忙说:“指教就不敢,正想尝尝先生的美味。” 汤水端了上来,褐中偏黒的汤水热气腾腾,袅袅上升的热气把汤水那浓郁的香味分散出去,冲击着众人的味觉,胡医师已用力吞了好几口口水。 小姐接过汤水,喝了一小口,马上感到全身血脉舒泰,一股暖流把身上的寒意统统驱散。她再细尝慢咽地喝下一口,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有莲藕、有八角、有姜、有杜仲、有牛……”她说不下去了,只好接着尝,转眼,一碗汤水下肚了,小姐舒服得叹了一口气。 良久,那小姐又对雷晓飞行了个礼说道:“先生今天终于让小女子认识到天外有天,这汤水中,竟有一味主料我只尝到牛味,却不知是用牛的哪一部分做的,而辅料却有一半都尝不出来。” 抬手不打笑面人,况且还是如此有礼的人,雷晓飞连忙还礼,说道:“主料是用牛骨做的,因为小姐没有吃过所以尝不出。丹霞小姐能说出了这么多种材料已不简单,无愧是‘食神’。” “先生你别埋汰小女子啦,在先生面前,我那里敢称‘食神’。”丹霞小姐说完,又满脸惋惜地说:“可惜,今天没有口福尝到先生的美味。” 雷晓飞心中一动,想:既然钱管家说这小姐是在穗城都有很多人知道的“食神”,那在穗城美食这一行中的人气肯定不错,而穗城又是这里路过客人的源头,如果以后能通过她的口为食店卖广告,相信对食店的生意会有帮助。雷晓飞就问:“丹霞小姐,你们这一行有几人?” “三人。”丹霞小姐不知雷晓飞问这干嘛,但还是答了。 “如果只有三人,本来在这里就餐也问题不大,不过……” “真的,那谢谢啦。”雷晓飞还未说完,丹霞小姐已欢呼雀跃地打断了他的话,刚才那碗汤水已勾起了她的好奇和食欲,一个美食的爱好者,如果面对美食只可观而不可食,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我还没有说完,我说不过是刚才这位先生不信我这个厨子的能力,我怕我做出来的菜不适你这个大小姐的口味。”雷晓飞把矛头指向态度嚣张的钱管家。 “有这样的事嘛?”丹霞小姐问钱管家。 “唔……”钱管家支吾着,小声的咕嘟:“我就不信他能做出二十两银子一席的菜。” “那我今天就做一席二十两银子的菜给你们吃,不过银子得你付。”雷晓飞想,现在手头上正缺钱,看情形,这位丹霞小姐的家是大富之家,狗仗人势的管家收入应该不菲,敲诈他一笔钱,当给他一个教训,又让食店有周转资金,是件一举两得的事。 “这……”钱管家犹豫了,二十两银子是他大半年的年薪了,现在他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钱,而且,小姐都服了这个小伙子的厨艺,不知他是否真能做出一席二十两银子的菜。但刚才话说满了,现在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说:“你做出来我就付,但怎样评定这桌菜值二十两银子。” 雷晓飞考虑了一会,说:“丹霞小姐不是‘食神’吗,我们这里也有两位行家,尝过菜后,我俩把值不值的理由说出来,让他们评定。” “你方两人,我方却只有一人,这样不公平。”小人就是小人,永远用自己之心度别人之腹。 “你们一行不是三人嘛,再让那位客官也当评判不就行了?” “那如果你输了呢?” “我如果输了,就免了这桌菜的菜钱,而且有这食店存在的一天,你们来这里吃都免费。”因手上无钱,雷晓飞只得提出这样的赌注。 钱管家无话可说了。 丹霞小姐郑重地代钱管家接受赌约,说道:“我家教导下人无方,我在这里先向大家道歉,这赌约我代钱管家接了,如果他输了,我先代他付钱,再在他的工钱里扣。” 雷晓飞见目的达到,就心里偷笑了一下,说道:“丹霞小姐,那你就先叫你的人进来这里喝杯热茶等着,让我去准备二十两银子一桌的菜的材料。” 雷晓飞让雷叔雷婶招呼丹霞小姐一行人,自己则立即转身快步往厨房走去。现在离开张的时间已无多了,他要抓紧时间去准备那二十两银子一桌的菜。 第三十四章 开张仪式 雷晓飞进到厨房后,看到这里所有的人都跟了进来,就奇怪道:“你们跟我进来干嘛?” 雷婶先出声了,她担心地对雷晓飞说:“我们食店并没有什么昂贵的材料,你怎能做出二十两银子一桌的菜呀?还是出去跟丹霞小姐说说,取消打赌吧。我看那丹霞小姐知书识礼的模样,为人应该不错,跟她说说说或许还能取消赌约。” 雷晓飞安慰雷婶:“雷婶您就放心吧,这次打赌我一定会赢。” 张天牛一贯对雷晓飞信心十足,他也跟着雷晓飞对雷婶说道:“对,飞哥一定能赢。” 胡医师一改平日嘻皮笑脸的作风,用少有的带着严肃的语气对雷晓飞说:“雷小哥,我也相信你能赢出这场打赌。但我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挑起这场打赌?” 胡医师的态度让雷晓飞一愣,奇怪,胡医师为什么突然用这样从未有过的语气跟他说话。雷晓飞见时间有限,也就没有深究胡医师的怪异,急促地解释了他此行为是为了筹集食店的周转资金和教训嚣张的管家。众人听了雷晓飞的解释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雷小哥是有目的而为之。胡医师则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还好,我以为又是一个白脸……” 胡医师只说了半段就醒觉地刹住了话,雷晓飞不明所以,正要开口相询,却见雷叔雷婶神色尴尬,他想了一下后,记起林采微曾说过雷叔雷婶曾有个“嫖赌饮荡”的养子,心里才明白胡医师态度变化的缘由,由此可见,胡老还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人呢。 雷晓飞为了打破尴尬,忙以玩笑的口吻说道:“好了,再说下去我就要输了。以下到了小弟我的表演时间,不过需要借各位的贵手用用。” 林采微被雷晓飞的怪样逗得“扑哧”地一声笑了,尴尬的气氛也缓和下来。雷晓飞就挨个给众人分工,这个如此如此,那个这般这般,连胡医师他也没放过,安排他帮忙烧火。众人接到吩咐后,马上分头行动起来,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好像才眨眼,已是下午三时,已到雷婶挑好的开张吉时了,雷晓飞才堪堪做好手头上的各项工作。因为大部分工夫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加上多了那比较费神费事的二十两银子一桌的打赌菜,时间又紧迫,忙得雷晓飞像条狗似的。雷晓飞还没来得及扯下围巾,就被雷婶拉了出去,进行开张仪式。 食店门前已经站满了人,除了赵屠夫那病卧床上的老母亲不能过来外,这里所有的街坊邻里都来了,林先生今天提早从墟里赶了回来,连半瞎的金婆婆也在洪彪的搀扶下过来了。 丹霞小姐她们一行也跟了过来凑热闹,雷晓飞扫了她们这行人一眼,看见多了一位彪形大汉,这大汉只比洪彪矮点瘦点,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应该是保镖之类。 雷晓飞被雷婶拉到众人前,众人见到他就由衷地鼓起掌来,胡医师带头起哄道:“今天是食店开张的大日子,让雷叔、雷婶和雷小哥来说两句好吗?” 众人又报以热烈的掌声,并齐声叫起好来。 雷晓飞郁闷,我又不是老板,让我来致什么辞,他忙拉过雷叔和雷婶,把他们推上前去,让他们做开业之辞。 老实巴交的雷叔,平日本就口少,在这种场合哪还能说出什么话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只见他嘴巴在蠕动却听不到他说什么来;而雷婶则高兴得只在不停地抹泪,更是说不出话了。 雷晓飞无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对面前的众人说道:“今天是我们食店开张的日子,我就代雷叔、雷婶说两句话。首先谢谢各位街坊邻里的支持,特别是洪大哥,这食店的建成他出了大力气;还有林先生的赠字和赠旗,胡医师的赠书和宝贵意见等等,在座的各位街坊都为食店的重建出过力。所以在今天食店开张的日子里,雷叔和雷婶要请各位街坊邻里吃一顿,一是谢谢大家的帮助,二来是请各位多提意见、建议。” 雷晓飞得体的话博得街坊们阵阵热烈的掌声。掌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才结束。雷晓飞接着说道:“今天这里还迎来了几位尊贵的客人,他们来自郡治穗城,其中一位还是京城的‘食神’。几位贵客平日可是请都请不来的,既然今天有缘路过,就相请不如偶遇,请郡治的贵客也赏脸参加我们的开业。” 雷晓飞得体大方的话又一次博得了众人热烈持久的掌声。雷晓飞待掌声过后,宣布道:“下面,食店开张仪式开始,先请德高望重的林先生揭招牌。” 林先生听了雷晓飞的话后一愕,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食店会把最重头戏的揭招牌让自己来做,他迟疑了。 雷晓飞指着那迎风招展的大旗对面前站着的众人说道:“这大旗上的字是林先生的墨宝,食店的招牌是林先生的手笔,所以,我和雷叔雷婶商量过,请林先生作为贵宾为我们食店揭招牌,以谢谢林先生的赠字。” 雷晓飞说完,大力地鼓起掌来,在场的众人也跟着鼓掌。林先生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众命难违,就施然走上前去。来到招牌下面时,林先生感到为难了,因为雷晓飞做的食店招牌很大,有四五米宽,大半米高,爬梯子上去揭那盖在招牌上的红纸,也要分几次爬才能揭完,但食店门前并没有准备梯子,所以林先生为难了。 雷晓飞走近林先生,附耳对林先生说了些什么后,就把挂在食店门前的一根绳子交到林先生手上,然后高呼了一声:“鸣炮,揭字。” 雷叔闻声后,立即点燃炮竹,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林先生拉动了手中的绳子。这时,奇迹出现了,盖在食店招牌上的红纸缓缓地向上升去,片刻,就露出了林先生那力透纸背的几个大字----果然好味。 众人哪曾见过这神奇的揭字方式,包括揭字的林先生和见识不凡的胡医师,都愕住了。众人愣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用力鼓掌。雷晓飞又故伎重演,让胡医师用同样的方式揭开了盖着对联的红纸,胡医师见自己也能体验这神奇的揭字方式,兴奋得像个得到一颗盼望已久的糖果的小孩,哪还有一点老医师的风范。 第三十五章 开业之宴 这次食店开张的揭字仪式,是雷晓飞化了一个通宵想出来的。雷晓飞早已把盖着店名和对联的红纸用竹竿裱好吊好,并在棚顶对应的上方装了两段短竹竿当滑轮用,胡医师和林先生拉的绳子通过滑轮,就能把裱在纸下端的竹竿往上升起来,让纸向上揭开,露出字来。 丹霞小姐先是对这新颖的机械化揭字形式感到惊奇,接着被店名、对联的笔墨和内容震撼,笔墨无疑出自名家之手,那字迹有似曾相识之感,刚才雷晓飞说过,这笔墨是林先生的手笔,回去要让父亲查查看这林先生是何方神仙?能写一手这么超凡入圣的好字;店名、对联的内容有趣、奇特、雅俗共赏,对联虽不算是绝对,但用在这里就变绝了,显得那么恰切、和谐,也应是出自名家之手,不知也是不是那位书法名家的杰作。 待胡医师揭字后,雷晓飞宣布道:“‘果然好味’食店正式开张,请街坊和穗城来的客人入席。” 众人在雷叔雷婶和雷晓飞的带领下,兴高采烈地往食店里边走去。带着满腹疑问的丹霞小姐也只好先放下疑问,跟随着众人进入食店。 雷晓飞把丹霞小姐一行人和胡医师、林先生带进食店的雅室,给他们相互作了介绍后,说道:“各位请稍等,马上就上菜了。” 接着,雷晓飞又转向林先生请示道:“林先生,今天能否借贵女来当一回跑堂?” 看到林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后,雷晓飞才转身走出雅室。 雅室的布置装饰,再次给丹霞小姐一行人一次震撼,室内和窗外的景色都让她们流连注目,坐在这里已是一种极度的享受,更何况在欣赏美景的同时,还能品尝美食,那简直就是极品的享受了。丹霞小姐忙问这雅室的设计和制作者,当她得到的答案和心中猜想的一致时,她已知道今天的赌局钱管家输定了。 竹棚外间的中央,雷晓飞用一张桌子铺上大桌面,刚好够除了胡医师和林先生外全部的邻里就坐。雷晓飞吩咐雷婶和张天牛给外间的桌子上菜,外间的菜是用大碟大盘子上的,以量多为主;而雅室的菜则由林采微上,雅室的菜是用精致的碟子上,并且菜都做了一些前期的刀工和后期的摆设。 雷晓飞不是专业厨师,前期的刀工和后期的摆设都没有做过。不过他在烹调班时,学过一些简单的刀工,比如用胡萝卜削一朵花、用番茄切个造型等等;而摆设呢,前世的茶楼、酒店,哪个菜上桌前没有经过摆设?所以套用前世一句经典的老话: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 雅室的第一道菜已镇住了众人。雷晓飞让林采微上给雅室的第一个菜是炸云吞,盛菜的碟子用生菜叶铺底,炸好的云吞按碟子的形状一个挨一个立着码好,碟子前端盛着一个小碟子,小碟子中装着雷晓飞自制的番茄酱。这道菜那鲜艳的颜色配合已让众人眩目,金黄色的云吞、碧绿色的生菜、血红色的番茄酱,几样颜色合在一起煞是好看。林采微告诉众人,云吞是沾着番茄酱吃的,生菜已用滚水烫过,可以生吃,话音未落,垂涎三尺的胡医师已领头下筷子。众人尝过后,不仅赞叹,云吞皮脆馅香,番茄酱甜酸适中,生菜脆口鲜甜,整道菜可口、开冐。 雅室的第二道菜还是冷菜,是卤味中的精品----凤眼肝。凤眼肝是用小刀在猪肝中央割道口,然后把一块修成圆柱形的肥肉裹着咸蛋黄塞进去,用线把口缝上,再用白卤水滚熟。切的时候横着斜切,一刀把带肥肉和咸蛋黄的猪肝切出一片,这样,这片猪肝就像一只凤眼。雷晓飞把凤眼肝堆砌成一只蝴蝶的形状,用两只半只的皮蛋作蝴蝶背,削两跟长的胡萝卜丝作蝴蝶的触角。这道菜上桌,更是让众人震撼,这还是菜吗?分明是一件艺术品。其实,这道拼盘是雷晓飞在烹调班时学过的,虽然是半吊子水平,但放在那个年代已是不得了,众人哪知道菜还可以摆设成这么好看。 接下来,雅室上的全部都是热菜。 “牛杂萝卜”是一块萝卜、一块牛杂、一根大蒜,以梅花间竹的形式码好,叠成圆盘形的两层,把辣椒酱放在堆叠的顶上,端上来。酱红色的牛杂,黄中带白的萝卜,青翠的大蒜,血红的辣椒酱,形状奇特的堆叠方式,又是一道养眼的菜。 “冬菇蒸鸡”是把几只鸡的鸡胸脯肉全集中一起,用冬菇、红枣、干黄花菜一起用中火蒸到刚熟后即上,这道菜的特点是汁清、鸡肉滑,口感鲜甜。 “紫苏炒田螺肉”是的紫苏叶、蒜头、豆豉一起剁碎,加入腐乳、辣椒丝和田螺肉急火炒熟,田螺肉还多亏巧手的林采微用缝衣针一个一个地从田螺壳中挑出,再去头掐尾取中段而成。这道菜可能就是当世的创举了,田螺这里的人不会吃,紫苏也只是路边的一种常见植物叶子,更是无人问津,人们哪曾想到过,这两种东西汇在一起,会是一种绝妙的美味。 “爆炒黄沙蚬”的做法也和炒田螺肉差不多,把黄沙蚬放入滚水中一烫,蚬壳就会张开,挑出蚬肉后,爆香姜丝葱粒,下蚬肉急翻炒几下,调味上碟。 “上汤菜心”是取菜心最嫩的一段,用上汤浸熟,上碟摆成一把扇形,再打上薄芡就行。这道菜还有个美名叫“青蔬扇影”。 “三丝拌面”是用黄鳝丝、胡萝卜丝和芽菜炒熟后,拌上用底汤浸过的面条。随后上的还有“腐竹药材炆鸭”、“姜葱焗鲤鱼”、“牛骨汤”等菜。 雅室的这一桌,加起来是十菜一汤。 第三十六章 一室牛人 雅室的菜,雷晓飞是按小份量上的,因为他知道一个道理: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让人没有食欲;再贵重的东西成堆放在你面前也让你觉得它不值钱。所以,雅室的菜量,雷晓飞按人头估计只让众人吃个半饱。 雷晓飞完成了厨房的工作后,进入雅室时,只见枱面上的菜已差不多全部扫光,雅室里的众人鸦雀无声,好像还沉醉在美味中没有醒来。雷晓飞打破沉静,对胡医师和林先生问道:“两位前辈,今天的菜如何?” 胡医师抢先发言道:“雷小哥啊,每吃一次你做的菜都我都要惊喜一次,今天,我差点连舌头也吞了,以前在皇宫里都没有尝过这么精致、好看、好吃的菜式,你说是吗?林老弟。” 林先生还在若有所思样,只是无意识而又认同地点了点头。雷晓飞还是第一次知道胡医师和林先生曾吃在皇宫的事,心想:这两位前辈不简单,以前应该是个“牛人”,有过不寻常的经历,以后合适时,要找机会了解了解他们的底细。而丹霞小姐方面的人听后,心中一凜,丹霞小姐心想:想不到这偏僻的地方也藏龙卧虎,竟有两位曾吃在皇宫的人,回穗城后,要让父亲调查一下他们的底细。 雷晓飞又对丹霞小姐一行问道:“丹霞小姐,你们对今天的菜有什么意见?” 随丹霞小姐来的大汉抢先站了起来,他先给自己的碗倒满酒,又把另一个空碗也倒满酒,端到雷晓飞面前,说道:“雷小哥是吧,我是个粗人,美食对我来说是牛嚼牡丹----糟蹋了,但刚才那位老先生说得对,我在皇宫里也没有尝过这么好的菜,来,我敬你一碗酒。” 又是一个曾吃在皇宫的“牛人”。胡医师和林先生听大汉说完后,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相对摇了摇头,他们已离开皇宫有十几二十年,大汉才多大,那时皇宫还没有这一号人呀,所以他们也不清楚大汉的底细,不过从有大汉这样的随从这方面来看,那这小姐的身份就不简单了。胡医师和林先生都想到了这点,也心中一凜,惊诧地对视了一眼。 雷晓飞则心想:我的妈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像人人都是从皇宫里跑出,到这儿来吃喝。既然随从的身份都这么超然,那丹霞小姐的身份不是更不得了。雷晓飞想到这里也不敢怠慢,接过碗说:“这位大哥您过奖了。一看大哥就知道您是豪爽之人,大哥敬的酒我喝,先饮为敬了。” 说完,雷晓飞仰头把酒倒进喉咙中。一“八角碗”的酒大概有七八两,幸好,酒的度数不高,饶是如此,整碗灌下去,也让雷晓飞脸飘红晕。 “好,够豪爽。”那大汉嚷道,也一咕噜地把酒灌入口中,接着说:“我听丹霞小姐说过你和钱管家打赌的事,我投你一票。” 钱管家看到自己人都不帮他,脸都绿了,但他又不敢得罪那大汉,只好怏怏地作罢。雷晓飞见那大汉帮理不帮亲,十分敬佩,他为大汉和自己倒满酒,对大汉说道:“大哥,小弟对你的正直和豪气十分佩服,来,小弟敬您一碗。” 雷晓飞喝光碗里的酒后,那大汉也一饮而尽,对雷晓飞竖起拇指说:“雷小哥好酒量,好豪气。你这个朋友我高峰交定了。” 那叫高峰的大汉说完,憨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着对雷晓飞说:“雷小哥,你的菜好是好了,不过份量太少了点,你瞧,我的肚子还没有饱呢。” 众人被高峰憨直的话逗得莞尔,雷晓飞想:又是一个洪彪似的大肚汉。他忙对高峰说:“高大哥,不好意思,因时间仓促,这桌菜我只能准备这么多。您可否移驾到外面和这里的街坊一起吃?外面的菜式也同这里一样,只是没有这么精致而已,而且外面还有酒伴。” 高峰想也没想一口就答应了,雷晓飞把他带到外面的桌前,这桌的女街坊也经吃完,帮着收拾去了,剩下的男街坊还在边喝酒边吃。雷晓飞把高峰介绍给大家,并特意叫他和洪彪坐在一起,让两个大肚汉有交流,同时他吩咐张天牛,要不断菜不断酒。 高峰也不客气,坐下就放开肚皮,大块朵颐。 雷晓飞安顿好高峰后,再次进入雅室时,林采微正在收拾桌子,丹霞小姐已经备好一张二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雷晓飞,用恭敬的口气说道:“今天,雷先生你可让小女大开眼界了,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以后,我也不敢妄称‘食神’了,这个名号就让给雷先生你。” “丹霞小姐谬赞了,强中更有强中手,其实我这点本事算得了什么,中…大华之大不知藏龙卧虎几许,出名的‘八大菜系’我才略慬毛皮,何况‘八大菜系’之外还有多如牛毛的菜式,其中也不乏名菜。”雷晓飞沉溺到了前世所学的烹饪知识中,差点漏口说出了中华这个词。 “八大菜系?”丹霞小姐疑惑地问道。她看了看周围在座各人,见众人也一片茫然,就对雷晓飞说道:“雷先生,我被好事者号称为京城的‘食神’,虽然有些名不符实,但我却也真的是爱好美食,穗城的食店我吃了个遍,京城的的食店也吃个差不离,我却没有听说过八大菜系,你能否给小女子道个明细?” “对呀,雷小哥快说说是哪八大菜系?有哪些名菜?”说到吃的,胡医师的嘴又馋了。 “八大菜系是中…大华的一定地域内,经过漫长历史演变而形成的一整套自成体系的烹饪技艺和风味,并被全国各地所承认的地方菜肴,这些菜肴以地名为冠名,八大菜系有鲁菜、川菜、苏菜、粤菜、浙菜、闽菜、湘菜和徽菜。这些菜肴中,各自烹饪方法不同,也各有特色、口味,其中名菜就多了,如川菜中的‘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粤菜中的‘佛跳墙’、‘凤吞翅’;湘菜中的‘剁椒鱼头’;鲁菜中的‘叫化鸡’;苏菜中的‘满天飞’……等等等等,道之不清数之不尽。” 第三十七章 愿赌服输 看着雷晓飞如数家珍地把各处的名菜一一娓娓道来,众人惊呆了,连林采微也呆住了,忘了收拾桌子,怔怔地站着听雷晓飞演说。虽然他们不知道川、粤、湘等等是什么地方,但从雷晓飞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神往,从菜名中又可以想像到菜式的新奇,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雷晓飞从何知道这么多。 好一会儿,雷晓飞才从回忆中醒过来,他看见众人惊呆的样子,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透露了未来,他怕言多必失,就连忙转换话题,打趣胡医师道:“胡老,在这里最老是您了,没有听过这些菜名吧?是不是感到很遗憾?” 胡医师咽着口水,一副馋样地央求雷晓飞:“雷小哥,阿飞哥,这些菜既然你能说出来,就一定会做了,每天做一道菜给我吃,让我在百年之前减少些遗憾好嘛?” 雷晓飞继续逗他:“做这些名菜是要钱的,可是我手头上……” 雷晓飞竖起几只手指相互搓了搓,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胡医师急忙说道:“我家中还有些棺材本,我现在就去拿给你,你可一定要做菜给我吃哦。” 胡医师的猴急样逗得大家大笑起来。雷晓飞收起了玩笑的神态,正色地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见识之人,我今天之所以要和钱管家打赌,一是要教训他,让他知道天外有天,让他知道有志不在年高,不要再那么嚣张,不要再狗眼看人低。二是我确是手头紧,要筹集食店的周转资金。今天就当我在丹霞小姐的手里借二十两银子,明年的今日,我要在郡治穗城上的最大酒楼里请丹霞小姐吃‘满汉全席’,而且,那酒楼还要是我雷晓飞开的。在座的各位就替我做个证。到那时候,您胡医师和在座的各位都要来酒楼吃名菜。” 雷晓飞的豪言壮语镇住了在坐的每个人,众人想不到年纪轻轻的雷晓飞竟有如此宏大的志向。丹霞小姐也算尝遍穗城的所有酒楼菜馆,那里的菜和刚才雷晓飞做的菜比,简直是天差地加别,加上由她见雷晓飞那一刻起到现在,雷晓飞的表现也一直都那么令人心服,所以她丝毫不怀疑雷晓飞的话。 熟悉雷晓飞的胡医师和林采微对他的话更是坚信不移,反而是林先生对此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他对雷晓飞的了解并不深,加上他那天生严谨的习性,也使他未能一下子相信雷晓飞的话。 丹霞小姐听了雷晓飞的话后,虽已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复,但她还是马上回应道:“雷先生,我们愿赌服输,何况是我的人犯错在先呢。今天我还要谢谢先生让我开眼界了,否则,我真还不知道什么叫美食。小女子在穗城候着,祝雷先生的酒楼早日开张。在穗城,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先生你尽管开声。” “那我先在这里谢谢小姐你了。”雷晓飞抱拳致礼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我们相识一场,那也是有缘了,以后能否不要这么客气地称呼?先生前先生后,怎么让我感到好像跟林先生一样德高望重。” 众人被逗得呵呵大笑起来,林采微和丹霞小姐也抿嘴笑了。笑过后,丹霞小姐也学雷晓飞的语气说:“你不也丹霞小姐、丹霞小姐地叫?” “那好,我们年纪相仿,我以后就叫你丹霞,你叫我晓飞,别再先生、小姐地称呼了。”雷晓飞爽快地说。说完,他又对钱管家说:“不知钱管家对今天这个打赌的结果有没有意见?” 主人都已认输了,他这个下人还哪敢有什么意见?但输掉的二十两银子要从他的薪金里扣,那真够他心痛了,为了那一下的嚣张,他要足足付出大半年的薪水,这代价未免太大了点吧?他有点不服气地说:“菜好是好,不过却有点少,而且,好像菜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原料。雷…雷先生,这席菜是否太昂贵了些?” “钱管家,今天这场打赌,我虽有取巧之嫌,不过说这桌菜值二十两银子一点也不为过。”雷晓飞不慌不忙地把自己做的菜值二十两银子的理由摆出:“我到所以说这桌菜值二十两银子,原因有三,一是刚才在座已经有三位说过这菜比皇宫里做的菜都要好吃,你说,假如一位御厨做这一席菜值不值二十两银子?二是我做的菜都是在座没人吃过的,创新的东西是不是比寻常东西的价钱要高?三是我做的菜确实也下了本,就如最简单的‘清蔬扇影’,我用了二十斤菜心,每株菜心只取最嫩的一段,按市价每斤菜心一铜板算,二十斤就是二十铜板,加上人工、柴火和调味料,我收你半两银子不多吧?‘冬菇蒸鸡’也是如此,一碟用了三只鸡的鸡胸肉,收你一两银子不多吧?那你说你输得冤不冤?” “这……”钱管家好像患了牙痛似的,说不出话来。 雷晓飞继续说道:“钱管家,你说这些菜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原料,这句话就不对了,刚才你也吃过了卤味吧?你见过这样好看又好吃的卤味没有?你知道我用什么方法把平常的东西做得这样好看,这样好味吗?” 连号称“食神”的主人都弄不透这年轻人的厨艺,钱管家哪里能说出个所以然。 雷晓飞自己解释说:“这就是我的卤水制得好,为了制好这坛卤水,我不单发明了一种调味料,而且还加入了十三种药材,为了调配药材和调味料的分量,我足足耗费了五天的工夫,配调了十多次才完成,你说,我这坛卤水的成本是多少?单是发明的那种调味料,你就是给我二百两银子,我也不会把配方卖给你,所以说,今天你输得一点也不冤。” 钱管家被雷晓飞教训得一脸惭愧,只得灰溜溜地说道:“雷先生,小人服了。” 就在钱管家服输的时候,大厅外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众人连忙走出雅室,到食店大厅去看个究竟。 第三十八章 武无第二 雷晓飞等众人赶出大厅时,只见高峰和洪彪两人正脸红耳热地在争论什么,边争论边脱光上衣往食店外面走。 张天牛看见雷晓飞出来,忙走过来向他汇报事情的始末。原来高峰和洪彪两人在桌上已经暗里比吃比喝,把雷晓飞做的菜全部吃光之后,还每人喝了六七“八角碗”的酒,也没有分出个高低,就仗着酒意相约比武去了。 雷晓飞听张天牛的话后,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地叹道:“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什么把这句古训给忘记了呀。” 众人给雷晓飞的言行举动吓得一跳,随即思考起雷晓飞的话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把国人的陋习一针见血地道了出来,胡医师和林采微跟雷晓飞接触多,对雷晓飞的新鲜语言已经有所免疫;林先生对雷晓飞的文采又看高了一线;而丹霞小姐虽然接触雷晓飞的时间并不长,但也被雷晓飞今天的妙言连珠所折服。 食店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跟着去看高峰和洪彪的热闹去了。 高峰和洪彪来到村口那个众人用来碾米的大石碾子旁,洪彪扎马运气了片刻,两手扣着石碾子中间的孔,“哎”的一声,把石碾子整个提起,然后走了二十几步才放下来,还脸不红气不喘,众人对洪彪的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洪彪得意地望向高峰。高峰也不甘示弱,照葫芦画瓢,把石碾子提起就走,但他的力气却不如洪彪,能提起石碾子已是勉强,脸都涨得血红,只走了几步就后力不继,把石碾子扔了下来。洪彪得意洋洋地问:“怎样?我说你就是比不过我。还比不比?” 高峰输了一局,正窝火着,不服气地说:“你不过是一身傻力气,得意什么,我们比摔跤,你敢不敢?” 洪彪被一激,马上应战,嚷到:“来就来,看谁怕谁。” 两人来到一块空地,扎好马步,摆好架式,斗鸡般望着对方。两人相对互转着圈,意图寻找对方的破绽,转着转着,突然爆出两声闷雷般的吆喝声,两人同时发起进攻。洪彪高高跃起,小山般压向高峰,他要用身型和力气取胜。高峰识破洪彪的意图,并没有和他硬碰,只是把身子一晃,用了招“四两拨千斤”,将洪彪的身子朝他发力的方向带了一下,使洪彪一趔趄,差点摔了个大马趴。洪彪连忙稳住身形,恼羞成怒地暴喝一声再扑上去,想抓住高峰,但高峰比他灵活多了,像穿花蝴蝶似绕着他打转。 不出几个回合,比赛毫无悬念地以高峰胜利告终。古时的人朴实,并没有因高峰不是这里人而冷落,也同样报以热烈的掌声。 雷晓飞看两人还有再比下去的意思,连忙上前,对两人说道:“两位大哥都武功高强,比赛不分胜负,再比下去就会伤和气了,给小弟一个面子,就此作罢好吗?我再去炒几个菜,然后,我们三人一起再喝酒好吗?” 高峰、洪彪两人经过比试,已有识英雄重英雄的惺惺相惜,现在雷晓飞给了个台阶当然顺着下了,何况还有雷晓飞做的好味道菜吃呢。 之前做好的菜已被两位大肚汉吃光,雷晓飞只好充分地利用手头上所剩下的原料,他切了一副卤好的猪头皮,用爆香的葱、蒜、香芹溅酒炒热,再把剩下没有去壳的田螺和黄沙蚬也炒了,一起端了上桌,要与高峰、洪彪边吃边喝酒。胡医师也不客气,觍着脸就坐了过来。林采微和丹霞小姐等人也围上看热闹。 望着雷晓飞端上来的菜,众人都愕住了,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如此烧的菜,更不要说是吃过了。猪头皮被切得纸一样薄,夹起一片,几乎能透过猪头皮肉看到对面的东西;黄沙蚬连壳一起炒,炒出来后全部都壳朝两边壳张开,把肉露出来;而最奇特的是田螺,带壳的田螺呈圆锥形,雷晓飞只是将田螺尾部圆锥最尖的那一段,不知用什么东西剪去了,就整个地连壳带肉炒上来。 胡医师等几人面对带壳的田螺,就像老鼠咬龟,不知从哪入口,望洋兴叹般地看着螺壳里面的田螺肉束手无策。几人望了一会,胡医师疑惑地问雷晓飞:“雷小哥,你是不是喝多酒了,田螺这样炒上来,哪能吃?” 雷晓飞笑着说道:“我没有喝多,这样炒的田螺吃起来另有一番风味。” “雷小哥说能吃就能吃。”洪彪这个憨大哥用手抓了一只,放入嘴里就要咬。雷晓飞见状,忙笑着阻止,他示范地用筷子夹了个田螺,先在田螺剪去的尾端吮一下,然后转过田螺,在田螺嘴用力一吮,肉进了雷晓飞的嘴,他把田螺掩盖咬掉吐出,再津津有味地嚼起螺肉来。众人从未见过有此样的吃法,并且也是今天才知道田螺可以吃,就全都围了过来看雷晓飞表演。 胡医师看着有趣,也有样学样地用筷子夹,谁知圆圆的田螺并不听他指挥,还没到嘴就掉落地下,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高峰和洪彪就不敢出丑了,乖乖地用手拈着吃,雷晓飞看着他们鸡手鸭脚的模样,想起了前世家乡的一句歇后语:三只手指拈田螺----稳拿。但现在高峰和洪彪用了三只手指拈田螺,却并不稳拿,因为田螺壳沾有油和调味料,一不小心就脱了手。雷晓飞童心忽起,说:“我一个人和你们三个人比赛,看谁吮得多。” 说完,雷晓飞飞快地运起筷子来,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面前已成堆空的田螺壳,而胡医师三人各自只吮了几只,眼看碟子里的田螺越来越少,胡医师赖皮地端起碟子就走,边走边说:“不比了,我拿回家慢慢吃。” 众人见胡医师的赖皮相,哄堂大笑起来。 菜又再次吃光了,食店里的酒也喝光了,人当然就要散去啦。高峰和洪彪已有几分醉了,两人抱在一起大叫大嚷。雷晓飞把丹霞小姐送到门外,说:“希望丹霞小姐你有机会再次光顾小店。而且我在这里还有个请求,不知丹霞小姐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丹霞小姐说:“你这个‘果然好味’的食店名符其实,有机会我一定会重来光顾。是啦,小女还没有谢谢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呢。你要我帮你办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我一定帮。” “那先谢谢啦。”雷晓飞抱拳施礼后说道:“我想借你食神的名号在穗城多为小店宣传,好让更多的旅客知道小店,光顾小店,这样我才能早日筹够钱到穗城开店。” “这没问题,再说,你早日到穗城开店,我也有好处,吃美食不用再跑这么远。”丹霞小姐爽快地应承了雷晓飞,并调皮地说:“你要记住,你在穗城欠了我一餐大餐。” “到时还要小姐捧场。好了,不耽误你们的行程了,后会有期。”雷晓飞抱拳作别。 高峰见丹霞小姐要走,忙辞别了洪彪,走了过来。他一把抱着雷晓飞,有点绕舌头地说:“雷小哥,你的厨艺天下无敌,我的酒量也天下无敌,下次,我一定与你比试喝酒。” “好,只要高大哥您来,我一定好酒好菜招待。” “别叫我大哥。”高峰纠正道:“我在家中排行第二,你叫我二哥就行。你这个小兄弟我交定了。” “好,谢谢二哥看得起我,二哥您慢走。” 直到丹霞小姐一行走得看不到人影,雷晓飞才回转食店。 第三十九章 等待契机 新生的事物让人认识和接受都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始作俑者能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待一个契机。就像《食神》里,如果不是那个贪小便宜的护士,如果没有偷吃的患者,不知周星星的“瀨尿牛丸”会否有市场? 雷晓飞等的就是这个契机。不过雷晓飞在等的过程中,并没有闲着,他先在墟里张贴了式样精美的广告,并用赢来的银子备齐各种食店需要的原料,而且精心制作了几样调味料,如五香粉、豆豉汁、腐乳汁等等。他还扩大了芽菜的种植,在屋后开辟了一块空地,用沙子厚厚地铺了几层,再用葵叶搭了个矮棚当暖棚,大量种植芽菜,顺便种植了一些黄豆芽,种黄豆芽时,雷晓飞想到了前世家乡的一道家常菜“猪血炒豆芽”。猪血是一种营养丰富的食品,并且有解尘的功效,和黄豆芽一起炒,吃起来豆芽脆甜,猪血滑口,是一道美味的食品。他听赵屠夫说过,这里的人屠猪时都不要猪血,那简直就是一种浪费。在雷晓飞前世的家乡,早上的早餐就由大酒店到街边的小食档每家都有猪血粥供应;大茶楼里还由早茶到宵夜都有猪血吃,茶楼一般是把猪血切块,下些姜葱胡椒用大锅滚好,谁要吃就用碗舀着上。 雷晓飞想到了这些,就马上找赵屠夫,要让他屠猪时把猪血拿回来。 当雷晓飞把意思告诉赵屠夫时,赵屠夫先是愣住了,雷小哥要这些没人要的东西干嘛?不过他一想到雷晓飞很多出人意料的言行,就释然了,点头同意帮雷晓飞拿猪血,但赵屠夫想了想后对雷晓飞说:“拿猪血没问题,不过拿回来倒是个问题,而且猪血冻了就会变黑。” 雷晓飞就教了赵屠夫取猪血的技巧,要他先把要屠的猪洗干净,再备小半桶开水,在开水中放些盐和几滴醋,因为盐可以让猪血加速凝固,醋却能让猪血在烹饪时更滑口,屠猪时直接把猪血放入开水中,这样猪血就结成一块桶状的固体,易于运输和烹调。 第二天,赵屠夫按雷晓飞教的方法,把猪血拿了回来。雷晓飞就在晚饭时,把这一整水桶的猪血用豆芽炒好,然后叫张天牛每家每户去派。雷晓飞还做了个决定,以后赵屠夫拿来猪血,他如果晚饭前没有卖去,就做成菜全送给街坊吃。 也许是“天道酬勤”的缘故吧,雷晓飞等的契机在食店开张的不久就出现了,说来,那还是高峰高二哥的功劳。 那是食店开张后十多天左右的一天早饭时候,雷晓飞正在芽菜棚忙碌,店前传来了一阵喧哗,跟着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雷小哥在吗?” 雷晓飞听到叫声后愕然,这把声音并不熟,应该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那又是谁叫他呢?他手也没洗就走向前去,看个究竟。 来到店前,只见二三十人拉着几辆车把食店门前挤个水泄不通,其中几个人还扛着锦旗,旗上写着“威武镖局”的字样。雷晓飞忙问:“哪位大哥叫我?” 一位粗豪汉子拨众而出,走到雷晓飞面前打量着他,说道:“你就是高峰说的雷小哥?” 雷晓飞见他的相貌和高峰有几分相似,心里已明白几分,忙回答道:“我是雷晓飞,高峰大哥跟我喝过酒。请问大哥您和高大哥有什么关系?” 那大汉说:“我是高峰的大哥,叫高山,听他猛赞你这里的环境好、菜好吃,雷小哥又为人豪爽,我刚好行镖路过,就来试试。” 果然不出雷晓飞所料,那汉子是高峰的大哥,所以名字比高峰要牛。雷晓飞忙说:“原来是高二哥的大哥,失敬失敬,高山大哥也太看得起小弟了,快请到里面坐。” 雷晓飞请高山和几个镖头到雅间,剩下的人在厅中摆了两张大桌面让大家坐,众人望到两张大桌面呆了,原来桌子是可以这样加大的。高山和几个镖头更呆了,几人虽走南闯北,但如此雅间还真是闻所未闻,简单、朴实中透出清雅,以致几位粗豪大汉竟不敢高声,生怕破坏这份意境。 林采微和张天牛从人声噪杂中知道了食店有生意,就自觉过来帮手,还是老规矩,林采微负责雅间,张天牛负责大厅。先上已煲好的“牛骨汤”和“牛杂萝卜”,再按人头数下了每人一碗“云吞面”,等到林采微和张天牛反馈已吃得差不多了,雷晓飞才把卤味加热,和酒一起上,每桌还加了个大份量的“猪血炒豆芽”和“芽菜捞面”。忙完了这一切,雷晓飞才来到雅间,招呼高山等人。 进入雅间,雷晓飞却看到高山等人动作有点别扭,个个都好像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解地问:“高山大哥,是不是这里的环境或者这里的菜不合你们的口味,什么大家这副样子?” 高山苦着脸摊开手说:“雷小哥你这里的环境太雅致了,跑堂又那么清纯秀丽,令我们这班粗人都不敢放肆,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这份美;而菜好吃极了,好吃到让我们想高呼痛饮,却只能憋住,所以这副拘束样子啦。” 雷晓飞听了,心才放了下来,打趣地说:“高山大哥,您这是损老弟吧。像您这样走南闯北的人,在京城、穗城的大酒楼里,都不知丢了多少根脚毛啦,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呢?还怵这山野小店?” 高山几人被雷晓飞的话逗乐了。 “雷小哥不是我赞你,我们虽然吃过很多地方,但这次是吃得最好的,无论环境还是菜式。”高山真诚地对雷晓飞说完,又问其他几人:“你们说是吗?” 众人齐声附和。 “谢谢各位大哥的赞赏,你们吃得好我就放心了。以后你们就当我是你们的小弟,当这里是自己家,就不会拘束了。来,让小弟敬诸位大哥一碗。”说完,雷晓飞就给每人的碗里都注满酒,然后端起自己那碗,一喝而光,才对众人说道:“小弟我就先饮为敬了。” 众人也端起酒,一喝而光。 第四十章 打开局面 雷晓飞与高山他们刚喝完这轮酒,林采微正好进来收拾空盘子。雷晓飞就拉住她对高山他们说道:“这位是林姑娘,以后大家就当她是我的妹子好了,那样,你们再见到她也不用拘束了。来,让我代我的妹子再敬诸位大哥一碗。” 又一“八角碗”的酒灌进了各人肚中。行镖的人都以豪爽著称,也喜欢交结豪爽之人,雷晓飞的表现,立即就让他们把他划入了可交的行列。高山爽快地说道:“高峰说得没错,雷小哥果然是个豪爽的人,以后,我就当这里是我家,你就是我弟,她就是我妹子。” “我和妹子很高兴能有一个这么威风的大哥。来,我代表我们两兄妹敬大哥一碗。”雷晓飞又与高山灌了一“八角碗”酒。 一口气喝了近二斤酒,饶是酒的度数不高,雷晓飞也有点轻飘飘感觉,连忙抱拳对高山说道:“高大哥,小弟的酒量有限,不能再陪您喝了,你们先吃着喝着,我再去炒两道菜来给你们下酒。” 这时,坐在高山旁边的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问雷晓飞:“雷小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 雷晓飞连忙应道:“这位大哥你就别这么客气了,高大哥都已认我做小弟了,有什么就请直说。” “一般食店都是先上酒和酒食,为什么你这里例外?” “我是见天气冻,所以先上汤水让大家驱寒,而大家又是要赶路的,我就接着上一些可以填肚子的东西让大伙吃个半饱,最后上酒食,就没有那么容易醉,而且没有那么伤胃。”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纷纷称赞雷晓飞细心“大家慢慢吃,我去炒菜。”雷晓飞说完就往外走,刚出门口,可能是喝得太急的原因,他感到脚有点飘,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林采微在旁连忙扶了他一把。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不能喝就别逞强嘛。” “没事,刚才喝急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妹子了?”林采微发难了,瞪着雷晓飞问。 “采微妹子,你别发怒,这是权宜之计,我看那班人拘束,才不能不使这下策。”雷晓飞连忙解释,并装出一副古代文人的样子,文皱皱地陪礼:“林妹妹请息怒,为兄在这里给你陪不是啦。” 雷晓飞的言行举止逗得林采微“扑哧”地一笑,马上她又虎起脸来,说:“你还这样叫,还不知谁大,想占我的便宜,哼,休想。” 哦,原来并非为了称呼而生气,而是为了争年龄大小。雷晓飞心道:阿叔我今年四十了,你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心虽这样想,但不能说出来,雷晓飞知道再斗嘴下去,就没完没了,他连忙回避,说:“我还要炒菜,一会再跟你说。” “哼,一会儿再跟你算账。”林采微一副得胜的小女儿模样,让雷晓飞心中一荡。 高山他们一行酒足饭饱了,雷晓飞送他们到门外,高山指着食店的招牌对雷晓飞说:“雷兄弟,你的店名起得好,饭菜也正如其名,以后我‘威武镖局’逢过这条路,都定点在此吃饭,我还会号召同行都来光顾你这里,保证你以后生意兴隆。” 雷晓飞连忙谢过,并给他们每人送了条粽子,让他们在路上吃。当然,他当时并不知道这是食店发展的一个契机,也没有将高山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他酒后夸大而已。 威武镖局一行人,回程时也在“果然好味”吃饭。因送镖任务顺利完成,回程那一餐,镖局一行人就放心地大吃大喝起来,饶是雷晓飞备的货源充足,也差点被一扫而空。如果说高山这一行人,第一次在“果然好味”就餐是酒足饭饱的话,那第二次就可以说是酒醉饭饱了,而且宾主尽欢。 那天吃过饭后,雷晓飞送他们到门外时,高山还是醉熏熏地重复了上次说过的话。当然,雷晓飞同样也再次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但自从威武镖局的人光顾之后,食店的客人陆续多了起来,而且还是以镖行的人居多,每次来都是成群结队而来。 雷晓飞感到奇怪,问了几档客,顾客都说是听了高山说过这里好以后,才慕名而来。再深入了解后,雷晓飞才知道,原来高山在行镖这行很有名气,威武镖局是大华最大的镖局之一,高山是威武镖局的大镖头,素有“一言九鼎”的绰号,这绰号是江湖中人敬他为人豪爽和言出必行所送。所以他说这里的东西好吃,人们就趋之若鹜。高山说保证让食店生意兴隆的话,真的兑现了。 雷晓飞心里暗中感激高山和高峰两兄弟,是他们为食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立下了汗马功劳。 走这条道的多以镖行和行脚商为主,镖行又基本是以群为主体,所以做了镖行的生意,就等于做了这条路上的大部分生意。 雷晓飞做的菜中,有很多是免费原料做的,成本比别的食店低多了,所以“果然好味”的菜的价钱也比别食店便宜多了。加上雷晓飞那独有的特色烹饪,过路客尝过都称好,也都回头,以致短短的时间内,食店的名气越来越大,连在郡治穗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里有家店名奇特又有好东西吃而且价钱又便宜的食店。 名气大了就自然多顾客光顾,“果然好味”现在可以说是客似云来了。 雷晓飞又一次让这里的街坊邻里看到了一个奇迹。一个多月的短短时间,就把食店的生意搞得如此红火,如果不是亲眼目睹,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邻里们对雷晓飞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层。 第四十一章 招人添菜 生意的红火马上凸现了食店的人手不足。厨房所有的工作基本已是雷晓飞包揽了,雷叔只是做些上山砍柴和负责烧火的活;雷婶除了每天做面条和云吞皮外,还负责收钱和洗碗,很多时候都忙不过来,幸好古时的人诚实,不会跑单,否则真的不知少收了多少钱;林采微和张天牛几乎成了专业跑堂,每天都过来帮手。尽管如此,几人还是忙个手脚不停,一天下来,连变回年轻的雷晓飞都疲惫不堪,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雷晓飞就与雷叔、雷婶商量,要实现自己的诺言,招洪彪来帮工,雷叔、雷婶见生意奇好,几人也确实忙不过来,何况也不能老麻烦林采微和张天牛每天过来帮忙,就爽快地同意了。 雷晓飞把这决定告诉金婆婆,让她通知洪彪回来食店上工时,金婆婆听后,喜极而泣,拉住雷晓飞的手千谢万谢,搞到雷晓飞都不好意思。 洪彪脱离山寨很顺利。因他曾有言在先,山寨的大当家也没有为难他;而且他本人力气盖世,武功高强又是山寨的总教头,一般人也不敢惹他;再加上他平时为人憨直豪爽,在山寨众贼中有一定的威望,所以,交待完事后,他就顺利地脱离了山寨。 洪彪回来后,第一时间和金婆婆来食店拜谢。洪彪先给雷叔雷婶叩了头,又要给雷晓飞叩头,雷晓飞连忙扶着他,说:“论年纪,您是大哥,应该我敬您;论入行,我是师兄了,应该你敬我,所以我们就不要敬来敬去了,以后我教您厨艺,你教我武功好吗?” 洪彪还是挣着给雷晓飞叩了个头,雷晓飞力气不够他大,也只好无可奈何,洪彪感激地说:“你上次救了我妈,现在又给了我一个母子团聚的机会,我应该拜谢你。” 洪彪的加盟,让食店的人手显得宽裕。雷叔原来的工作洪彪包了,而且雷晓飞做菜的前期那些粗工洪彪也包了;雷叔做了雷婶的收拾和洗碗工作,兼当跑堂;雷婶也除了每天一早雷打不动的做面条和云吞皮外,收钱之余也兼当跑堂;这样就基本上不需要林采微和张天牛帮手,但两人还是一有空就过来,有活抢着干,没活时跟着雷晓飞后面转。 食店到现在为止,算步入正轨。 但雷晓飞并没有因此而满足,更没有因此而闲下来,他就利用空出来的时间来想些新菜式。他的思路是先把记忆中前世的一些流行菜式,改进为适合当代的菜式。 食店现在已是窗口吹喇叭----名声在外,所以很多墟里的有钱人都会来品尝一番,随着食店的生意红火,收入也见涨,雷晓飞心里也有的底气,他想做一些高档次的菜式来应付有钱人。按前世的经验,人有了钱,就会注重身体和吃喝,只要好吃,吃了对身体有益,就再贵也无所谓。雷晓飞就决定先做些炖品试探市场。 虽然来到异世后,雷晓飞除了做过一个“天麻炖猪脑”外,还没有做过其它炖品,但前世的一些炖品菜谱他还是有些印象,比如补头脑的还有“天麻炖猫头鹰”、“天麻炖鸡仔蛋”、“川穹白芷炖鳙鱼头”等等;清补凉的有“葛菜炖生鱼”、“崩大碗炖乌鸡”等等;强身健休的有“药材炖老鸡”、“药材炖鸟”等等;还有补腰肾的“药材猪尾龙”、养胃的“牛骨鸡爪芋”、壮阳的“药材炖x鞭”等等。在雷晓飞的前世,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对吃的要求也跟着提升,所以补身类的炖品多不胜数,以至城中的街头巷尾时刻都充斥着炖品的飘香,所以雷晓飞对炖品菜式的印象深刻。 炖品的制作是把需要炖的原料全部放进一个容器中,加入适量的开水,然后把容器密封,放入锅中,隔水滚四个小时左右,上锅下盐即成。用此法炖出来的菜,汤水清、浓、甜,食品香、焾,既好吃又补身,适合男女老幼食用。 做炖品就要有炖品盅,但在当代,还没有炖品菜,哪来的炖品盅呢?雷晓飞清楚,在前世做炖品是用一个瓷的、有内外两个盖子的炖品盅,小的炖品盅普遍是两到三碗水左右的容量,刚好够一个人食用;而大的炖品盅就可以做到六七人食用的分量;再大的就要用瓦罐、瓦盆之类代替。 雷晓飞去找烧陶的钱师傅,把炖品盅的式样、尺寸和要求告诉他,让他看能不能帮忙做十个八个这样的炖品盅,钱师傅思考了好一会才告诉雷晓飞:做成这个样子虽难,还勉强可为,而整个炖品盅烧成细瓷却超出了现代的烧陶水平,他们只能烧一些粗陶器。雷晓飞想:烧成粗陶器,密封存气肯定没那么好,但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将就着使用。 过了几天,钱师傅送来了十多只炖品盅,炖品盅除了没法搪细瓷外,基本符合雷晓飞的要求。雷晓飞收了盅后,谢过了钱师傅,就着手开始做炖品。 雷晓飞决定先做两样简单的功效明显的炖品试试市场的反应。经过了周密的思考后,雷晓飞想好做的两道炖品一是他曾经做过的“天麻炖猪脑”,二是“药材炖牛鞭”。 雷晓飞选择这两道炖品有他的想法。 “天麻炖猪脑”这道炖品中,天麻和猪脑都有补脑的功效,天麻炖猪脑有治疗眩晕眼花,头风头痛,神经衰弱的作用,经常用脑的人喝了可以补脑,当代的有钱人,基本都以做买卖为主,做买卖的人哪个不挖空心思赚钱,当然要补脑了。 而“药材炖牛鞭”这道炖品则有补肾壮阳,益精补髓的功效,适用于虚损劳伤、腰膝酸痛、肾虚养胃、耳鸣目眩、老年瘦弱等症状,无论哪个年代的成功人士,哪个不想自己雄风不衰、金枪不倒? 基于以上原因,雷晓飞选择这两道功效明显的炖品,用来作投放市场的试验品。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这两道炖品的主料,猪脑和牛鞭都不用钱买。 第四十二章 炖品见效 “天麻炖猪脑”因为雷晓飞已做过,所以也算轻车熟路了,而且这道炖品的用料和调料都简单,所以,基本不用怎么准备,只是把天麻和猪脑收拾好,放入炖盅,隔水炖四个钟就行。 至于“药材炖牛鞭”这道炖品,雷晓飞却是从来没有做过,也没有吃过,只是在一些书中见过一些介绍而已。他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书中介绍的药材配方,就只好决定从胡医师赠送的食经中,偷师从一些壮阳的食谱中筛选几种药材。 雷晓飞让赵屠夫帮忙收集到当时人们弃之不用的牛鞭加来后,先把牛鞭去尽表皮,用锐利尖刀插入孔内部剖开洗净,入沸水氽后漂凉,撕去浮皮,刮净杂质,再氽数次,直到没有气味为止,才连同枸杞、党参、淮山药、熟附片等药材一起一起放入炖盅。 炖品下锅,煮到水滚开后,调至文火再交给洪彪,吩咐他注意火候,然后他再去忙别的。 一会儿,雷晓飞回来一看,却见做炖品的炉子里的火熄了,他忙问洪彪是什么回事,洪彪苦着脸说:这个文火很难把握,放柴多了变武火,柴少了又容易熄。雷晓飞想了想,让这个粗汉干细活确实是有些难为,他就去叫雷叔进来烧火。 雷叔毕竟有数十年的烧火经验,而且也比洪彪心细,所以火候很快就得到控制。这时雷晓飞心想:做炖品最重要的是这文火,以后如果做炖品要上规模,那么凭雷叔一个人烧火是吃不消的,况且,这样浪费了一个劳动力,也不划算,得好好地想想办法解决此道难题。 晚饭时分,炖品出锅了,雷晓飞正想着找谁来试验炖品,“天麻炖猪脑”他决定了让林先生试,因为他曾听林采微说过,林先生有偏头痛的症状,不过不是很严重,只是间中有时用脑过多就痛。他想让林先生吃几次这个炖品,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症状,以验证这道炖品的功效。但“药材炖牛鞭”就不知找谁来验证了。 胡医师像往常一样,准时来报道了。他看到雷晓飞捧出两个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容器,就好奇地问:“雷小哥,这是什么东西呀?” 雷晓飞告诉他是炖品时,胡医师就像嗅到鱼腥的猫,急步上前,揭开炖炖盅的盖子,当他发现盖子里面还有盖子时,愣了一下,又揭开了内盖,他看了看、嗅了嗅说:“雷小哥,这是天麻炖猪脑,对不对?” “是啊。” 胡医师又揭开了第二盅,捧起来也看了看、嗅了嗅,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唔,这是什么东西?黑红黑红的,味道又怪怪的。” 雷晓飞劝阻道:“胡医师,这东西不适合您吃,快放下来。” 胡医师以为雷晓飞要谗他逗他,急忙捧着炖品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谁说不适合我吃,老人就应该进补嘛,我尝了再说。” 胡医师那像小孩子怕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似的表情动作,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雷晓飞心想:让他来试一试这炖品的效果也好。 第二天一早,林采微把洗干净的炖品盅拿过来还给雷晓飞,胡医师也拿着炖品盅走了过来,他隔老远见到雷晓飞就嚷道:“雷小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对老人家你都使坏?” 雷晓飞明知原委,却装出不解地问:“胡医师,您老怎么啦?是不是昨晚吃错了东西,一早就出来乱嚷?” 胡医师急冲冲地走着过来,边走边嚷:“还好说,你的昨晚那个炖品,让我整个晚上……” 胡医师冲到雷晓飞身前才看到林采微在场,连忙刹住了后面的话。雷晓飞注视着胡医师的裤裆,坏笑道:“我早就说,那炖品不适合您吃,是您老不听我的话,怎样,昨夜那‘一柱擎天’射到蚊子没有?” “你,你……”胡医师急得指着雷晓飞说不出话来。 林采微在旁不解地问道:“哟,你俩在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慬,什么炖品射蚊子啦?说明白点好吗?” 听到林采微的发问,胡医师涨红了脸。雷晓飞也大汗,心想:这年代还没有性教育,更不像前世那样有各种媒体乱七八糟的狂轰乱炸,让纯洁的小姑娘学坏了,可就是罪过。他连忙掩饰地说:“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能听。” 雷晓飞说完,就拉开胡医师到旁边,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胡医师听了雷晓飞的解说才释怀。那边,林采微撅着嘴,不忿地说道:“哼,你才多大,扮什么大人?扮什么神秘?” 这时,张铁匠家门前传来了呼叫:“煤到了,快出来收。” “煤。”这叫声像炸雷般在雷晓飞的脑子里轰了一下,让他好像抓到了什么灵感,但又想来想去却想不到抓住了什么。他摇了摇头,扔下胡医师和林采微就往张铁匠家跑去。 原来,张铁匠打铁需要的煤,是由墟里的煤店拉来卖给他的,一般每月一次,张铁匠根据生意量估计一个月的煤用量多少来购买。 那拉煤来的是马车,马后面拉了一辆像雷晓飞前世的大板车一样的卡。车卡中装着半卡煤,煤一块块像石头似的,大的有二三十斤一块,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估计共有两三百斤。雷晓飞上前去拿了一块煤,仔细地研究起来。 那拉车的人一副伙计打扮,他没有理会雷晓飞,当雷晓飞是年轻人好奇,直接问从屋里出来的张铁匠:“这个月买多少斤?” 张铁匠连忙答道:“近段时间生意不好,这个月我买七十斤就够了。” 那拉车的人听后,大嚷起来:“什么,你才买七十斤,那我不是要整车拉回去?” 张铁匠嗫嚅道:“大哥,生意不好嘛,我也没办法。” 那拉车的人蛮不讲理地说:“不行。你买这么少就要另付车费。” 张铁匠只好无奈地咬了咬牙说:“那我买一百斤吧。” “一百斤也不行,最少要买一百五十斤。” 张铁匠哀求道:“大哥您就通融一次吧,我现在确实没有这么多钱,等下次生意好了再跟您好多要些,行吗?” 那拉车的人蛮横地说:“不行,要另付车费,否则我全拉回去。以后你要煤就自己到墟里买,自己到墟里拉。” 张铁匠还在苦苦哀求,那拉车的人就是不肯。 第四十三章 煤的启发 在张铁匠和拉车人的纠缠间,雷晓飞已确定了手中的煤是无烟煤。在前世时,雷晓飞技校实习的一年半中,打铁时加热用的就是这样的煤块,后来进了工厂,才接触到用焦炭和柴油加热的方式。摸着熟悉的煤块,他抓住了刚才那道灵感,用来煤球代替柴来烧火,这样虽然花点钱(柴是不用钱的,到后山打就有),但却容易控制火力和节省了一个烧火的劳动力,而且用起来方便许多和干净许多。做煤球用的正是无烟煤,雷晓飞决定买些来做煤球试验。 雷晓飞看到张铁匠和拉车人还在纠缠,对拉车人的服务态度嗤之以鼻,想起了前世香港电视那个公益广告: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态度怎么行?他就上前去拍了下那拉车人的胳膊,说道:“大哥,有话好说嘛,都是老客户,将就一下何妨?” 张铁匠也接言哀求道:“是啊,大哥您就通融一次吧。” “不行。这样拉回去我还要下多一次车,我的辛苦费找谁要?” 雷晓飞想:老板请你的工钱里,不就已经包含了这些工作在内。他就对拉车人说:“如果张铁匠不要你的煤,那你回去还不是全都要下车吗?” 那拉车人嚣张地说:“如果他这次不要,以后就别想我们送货,到时他只能自己每天到墟里去问有没有货,有了,再自己买了挑回来。” 雷晓飞疑惑地问:“难道墟里只有你们一家卖煤的吗?” “当然。”那拉车人昂着头说,好像煤店是他开的似。 雷晓飞拉过张铁匠,了解了一下。原来墟里的煤店不仅只有他们一家,而且还不是经常有货,每月不定时地从穗城里拉来一次煤,再分卖给像他这样的客户。雷晓飞恍然大悟:原来是垄断经营,难怪服务态度这样差。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对那拉车人说:“那剩下的煤我要了,这样行了吧?” 张铁匠和拉煤车的人听了雷晓飞的话,都愕住了。 那拉煤车的人一脸不相信地问雷晓飞:“你说什么?你要买剩下的煤?” 其实他是故意刁难张铁匠,正如雷晓飞说的,如果张铁匠不买,那他回去不但要缷了整车的煤,而且失去了客户还会被老板骂。所以他也是打算吓唬一下张铁匠,看能否从中赚几个钱。现在见到毛头小子雷晓飞说要买剩下煤,他一方面是高兴回去不用缷货,一方面怀疑雷晓飞的话是否真实。因为煤在这里只是像张铁匠这样的打铁匠用,其它地方用的少之又少,他送了这么多年煤,这个地方只有张铁匠买煤,难道这个年轻人也要开打铁铺? 张铁匠也愣住了,他知道雷晓飞买煤无用,以为他只是想帮他,就感激地说:“雷小哥,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真的用不了这么多煤,你不用这样帮我呀。” 雷晓飞见张铁匠会错意,连忙说:“是我自己用的,张叔您不用客气。” 张铁匠不解地问:“你用?你用来干嘛?” “我自有用处,到时您就知道。”雷晓飞笑着说。 当雷晓飞让拉煤车的人的人把煤缷到食店后时,食店所有的人都走到门前,不解地望着他。但他们见惯了雷晓飞的怪异行为,知道雷晓飞的所为肯定有他的用途,也就没有出声询问,直到雷婶爽快地付了钱,那拉煤车的人才收起疑虑,高兴地赶车走了。 煤买下了,要做成煤球就先得把煤变成煤粉,这个工作让雷晓飞搔头。在前世时,雷晓飞到水泥厂炒过更,知道水泥厂是用球磨机让石头变成粉的,那球磨机足有百多个立方米大。古时候哪有这么先进的机械呢?只好想个土方法来解决。 吃过晚饭,没有客人的时候,雷晓飞抽空出了厨房,到屋外转转,想在呼吸新鲜空气之余,思考下看有什么办法磨煤粉。他一边走一边无意识地唸着:“磨煤粉磨煤粉。磨粉磨粉……”。突然,他心里一激灵,猛拍脑袋,叫了出来:“我想到了,磨粉。” 幸好四周无人,否则定会让他那突而其来的大叫吓得一跳。雷晓飞急步来到村口那个众人用来磨粉的大石碾子前,想:用这个家伙磨粉不就成了吗?只要用完洗干净就行。 用大石碾子磨煤粉,也要先把煤块敲成碎粒才能磨。雷晓飞就从张铁匠那里借来了两个大铁锤,带着洪彪利用食店没客时的空余时间,敲起煤块来。 一天下来,盘子般大的煤块变成了乒乓球般大的煤块,这样还不行,要敲成指头般大才能磨。雷晓飞又张铁匠那里借来了两个小铁锤,和洪彪继续敲。 街坊邻里看到两人干得热火朝天,就围过来看热闹。现今,雷晓飞在这里已经是明星般的公众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惹人注目。胡医师凑近打趣地问道:“雷小哥,你又搞什么东东呀,是想改行开煤店,还是嫌脸不够黑,用这些东西来打扮打扮?” 雷晓飞的脸不白,是呈健康的小麦色,胡医师的打趣,引来围观众人的善意哄笑。雷晓飞自变回年轻后,性格也随着变得小孩气多了,他也玩笑着对胡医师说道:“我这个东西不能脸把变黑,却能把胡子变黑,做好后,第一个给您老试一试。” 围观的众人又哄笑起来,胡医师慌忙地用手遮着下巴那心爱的山羊胡子,调侃道:“雷小哥,难道你不怕我变年轻了,就和你争女孩子?” 胡医师说完,他看到林采微也站在旁边看热闹,又接着对林采微说:“是吗,林姑娘?” 林采微单纯,开始没有领会胡医师的调侃,接口说:“关我什么事?” 林采微说完,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被胡医师摆了一道,她气恼地跺着脚指着胡医师道:“您老欺负人,我回去告诉爸爸。” 围观的众人被林采微的小女儿神态逗得笑声更大。雷晓飞悄悄地反击道:“胡医师,您老想女孩子了?那也不用变年轻,只要我做多几个昨天的炖品给您老吃就行,或者,今天起,我就在您吃的菜中加入一些那个成分,好吗?” 胡医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惊跳起来,忙对雷晓飞作揖道:“雷小哥,雷大哥,你饶了我吧。” 众人虽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也被胡医师惶急的狼狈样子逗得大笑。 第四十四章 制作模具 雷晓飞和洪彪足足化了两天的工夫,才把所有的煤块都敲成指头般大。雷晓飞挑了个食店空闲的时候,和洪彪把小煤块运到石碾那边准备磨煤粉。 这用石碾磨粉的设置,雷晓飞只在前世的电影中看过。一块三米直径左右的整块大石当盘,石盘的表面光滑如镜,从中开着一些浅槽,雷晓飞估计这些浅槽是用来增加摩擦力的。石盘的中央开着一个碗口大的孔,孔里竖着一根碗口大的木柱,木柱上横连着一根同样粗的木棍,木棍穿过放着在盘上的一个直径大半米、长一米左右的圆柱状的大石碾子,人们在穿过碾子的木棍那头做了个架子,只要把架子套在牛或马的身上,让它拉着架子绕着石盘转,大石碾子就把石盘上的东西碾成粉。 磨煤粉的工作被力大如牛的洪彪抢着包了。大力士洪彪磨粉就比常人简单多了,他并不用牛或马拉石碾子转,只是把煤块倒在石盘上,再运力推动架子绕着石盘转,绕几次后,煤块就变成了细嫩的煤粉。 雷晓飞看到磨粉成了洪彪的表演,用不着他插手,他就思考如何做煤球去了。 煤球,雷晓飞在前世见过的有两种。 一种是把煤用手捏成两个乒乓球左右大的圆条状,架叠在炉子里烧,这种煤球的的特点是易做,不用工具可以做成,但却难燃,而且火候不易控制。 另一种是蜂窝煤,顾名思义这种煤球形似蜂窝,用一个模具把煤粉做成一个圆柱状,圆柱的中间布满通透的孔,用一个专用的炉子把两块三块煤球叠起来烧,这种煤球的的特点是火候易控制,好燃好烧耐烧。 雷晓飞打算做的是蜂窝煤球。 雷晓飞在前世的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烧蜂窝煤球。那时,煤球在煤店就有买,不用自己做。他只见人做过一两次蜂窝煤,那是因为有的家庭长期烧煤,在运输、堆放的过程中,有的蜂窝煤坏了、散了就不能烧,日积月累,坏的煤球越来越多,扔了又可惜,于是,就去借个模具,把那坏煤重新和好、打过再用。 打蜂窝煤是把和好的煤填装进模具中,再从模具中把已成型的煤球弄出来,风干或晒干就行。 打蜂窝煤的模具也并不复杂,做成和蜂窝煤相反形状,再在里面做一块可以活动的推板就行。雷晓飞前世的蜂窝煤模具是铁做的,如果备好材料,在设备充足的工厂,不用两小时就可以做好这个模具。但在古代,做个这样简单的模具都很困难,因为古代就算有铁,也没有设备把铁做成圆管状,看来只能想其它办法。 雷晓飞思考了良久,也没有想出应如何做这个模具,他长叹了一声,想道:如果确实做不出打蜂窝煤的模具,就只好用手捏了,虽然手捏的煤球难烧点,但总比烧柴强。 洪彪把所有的煤块都磨成了煤粉后,把磨好的煤粉用箩挑着回食店。因为两箩煤粉很重,洪彪没敢用扁担挑,用了一根大竹子来挑,那竹子的口径足有碗口大。雷晓飞真勾勾地望着竹子,脑中闪出一个念头:用竹筒不是可以代替铁管吗? 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雷晓飞喜出望外,高兴地大呼了一声。雷晓飞的叫声,把洪彪吓得一跳,连肩上的煤也差点倒了,他疑惑地瞪了雷晓飞一眼,雷晓飞吐了下舌头,连忙摆手表示无事,然后转身飞快地找王木匠去了。 雷晓飞找到王木匠后,跟他说了老半天,王木匠还是摇头表示不明白。雷晓飞没法,只好先拉他到后山去挑选竹子。 王木匠按照雷晓飞提供的各种口径,挑选好老竹子,两人合力把竹子伐了,拖回王木匠家中。 竹子拖回来后,雷晓飞先从碗口大的竹子中,锯出一段竹筒,然后让王木匠找两块硬木板,按竹筒的内径和外径各制作一块“圆木饼”,自己则按想好的尺寸选裁起竹子来。雷晓飞选裁了十二根直径15毫米左右,长80毫米的竹子,准备用来制蜂窝煤的煤眼;又选裁一根50毫米直径左右的竹子把全部的竹节打空,用来做模具的杆;最后再选裁一根25毫米直径左右的竹子,用来做出煤球的推杆。 雷晓飞做好这些工作后,王木匠的工件也完成了。雷晓飞就把十二根用来制煤眼的小竹子,按需要的分布,均匀地镶钉在大的“圆木饼”上,然后在小的“圆木饼”上,按小竹子的位置划好十二个洞,叫王木匠把划线的位置掏空,让小竹子能顺利通过。 雷晓飞自己把剩下的竹子拼装成型。等王木匠完工后,雷晓飞再把王木匠的工件也装了上去。这样,制蜂窝煤的模具就完成了。雷晓飞yy地想:这应该是当代人使用的第一个制煤工具吧,我真***天才。 模具做好后,雷晓飞检查、调试过后,还算比较满意,就吩咐王木匠对模具的一些相对薄弱的环节进行加固,自己去找钱师傅做烧蜂窝煤的炉子去了。 王木匠看着这个不知是什么的新奇东东,虽不知它有何用,但却也没有出言相询。因为按雷晓飞平日的表现,王木匠相信他不会做无用的东西。王木匠就按雷晓飞的嘱咐,一丝不苟地对模具进行了加固。 第四十五章 发明煤球 在雷晓飞前世,平常人家中烧蜂窝煤的炉子有固定的,有移动的,有单眼的,有三眼的。固定和移动都是用同样的炉胆,而单眼和三眼的炉胆就不同,雷晓飞找钱师傅就是想让他帮做炉胆,模具已经决定了煤球的大小,他根据煤球的大小让钱师傅做单眼和三眼的炉胆各一个,钱师傅问明了要求后爽快地应允了。 雷晓飞再回头到王木匠家时,王木匠已将模具加固好,雷晓飞又请王木匠帮做炉壳。在雷晓飞的前世,人们普遍喜欢用移动的蜂窝煤炉,移动煤炉的壳一般是用装东西的铁皮桶做成。但在古代,哪里有什么铁皮桶?雷晓飞只好让王木匠帮做两个类似木桶状的炉壳,用一节竹筒做炉门,炉门盖也用一段带节的刚好套进炉门的竹筒。雷晓飞把式样、要求交待清楚后,才拿着蜂窝煤的模具回食店。 回到食店后,雷晓飞就着手和煤。蜂窝煤是用煤粉、黄泥和水按比例和在一起做成的,具体的比例雷晓飞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黄泥是用来增加粘性的,燃烧就当然要靠煤粉了,没有黄泥只靠煤粉就做不成球,而黄泥太多了,蜂窝煤又不耐烧。所以雷晓飞决定先从10%黄泥的比例试起,试到做得成煤球为止。 雷晓飞动手按10%黄泥的比例和煤,和好后试做了几个煤球,太松了,煤球才从模具中下地就散了。他又调高一点黄泥的比例,还是不行。试了几次后,直到用20%黄泥时,煤球终于成型了,雷晓飞才松了一口气。 晚饭后,正好没客,雷晓飞就叫上洪彪,两人把全部的煤按试成功的比例和了,然后,雷晓飞用模具把和好的煤打成蜂窝煤球,一个接一个地排列着打在空地上,让它晾干。 街坊邻里聚齐了来看雷晓飞表演,惊奇地看着雷晓飞一按一推就变魔术似的搞了个黑饼出来,黑饼碗口大,也像碗一样高,每个饼中有十二个同样大小的孔,黑饼的表面光滑,黑得发亮,看上很精致很好看,只是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王木匠就简直是震惊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有份参与制作的模具,原来是这样用的,从模具里出来的东西大小完全一致,就像一个个孖生兄弟。而且看来这个模具还简捷好用,不一会就已经出了成行成列的“孖生兄弟”。 胡医师忍不住了,出声调侃道:“雷小哥,你做什么呀?是不是要改行卖饼啊?” 雷晓飞同样调侃道:“上次不是告诉您老了吗?来,拿胡子过来,让我帮您老染黑。” 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做好煤球(饼)的第二天,钱师傅的炉胆和王木匠的炉壳也已经完工。雷晓飞又利用晚饭后的空余时间来组装,当时还没有水泥,当地人是用一种叫“观音土”的白色泥土当水泥用,雷晓飞先用“观音土”在木炉壳中铺底,然后用碎石、沙和“观音土”在炉底上筑个窝,窝口跟炉胆的内径一样大,窝口还横了两根从张铁匠那里要来了细铁,把炉胆叠在窝上与炉壳高度平齐,再用碎石、沙和“观音土”把空隙塞满,这样,炉子就完工。 雷晓飞把做好的两个炉子放在空旷处晾干时,这做煤球的工程已大功告成,剩下的工作就是等炉子干透后试炉。雷晓飞有九成把握这煤球的工程会成功。 做完炉子后,雷晓飞找了个矮凳坐下歇息,他打量着自己刚做好的炉子发起呆来,他yy地想着:以他在前世小时候的情形来看,蜂窝煤因为使用方便,很容易被人们接受,特别是在砍柴不方便的地方,如城市等。而且蜂窝煤普及的速度也很快,自己掌握了这门独家技术,就像找到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如果现在把它推广出去,自己组织一班人专做蜂窝煤和煤炉,相信不久以后,自己就会成为大华帝国的首富。 不过,很快雷晓飞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要大批量生产蜂窝煤,单磨煤粉这一工序就过不了关,洪彪这个超级大力士,用了老半天才磨两百斤左右的煤粉,这点煤粉也做不了多少个蜂窝煤,按这样算要多少个洪彪才能上批量?况且做炉子需的工夫也不比磨煤粉少。要批量生产,先要解决的是用先进的设备代替这落后的人力*作,最好是免去人力这个环节,产能才能提升,而现今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条件,这只会下金蛋的鸡只好先养着,等时机成熟了再让它下蛋。 这时,林采微过来串门,正看到了在托着下巴沉思的雷晓飞。林采微被雷晓飞思考时那丰富的表情吸引住了,只见他时而喜、时而忧、时而轻松、时而深邃。夕阳照在他那小麦色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辉,让那表情更加生动,林采微看呆了。 煤和煤炉都晾干后,雷晓飞与雷叔雷婶商量,决定用煤炉做顿菜请所有的街坊尝尝,一是当多谢近段时间来,邻里街坊的帮忙;二是试一试煤炉的功效。雷叔雷婶欣然同意了。 雷晓飞还特意让雷婶通知街坊时,让大伙不要送礼。 宴请街坊的前一天,雷晓飞去找赵屠夫,跟赵屠夫如此这般地说了半天,直到赵屠夫明白点头为止。 宴请街坊的那天,一大早,雷晓飞就燃起煤炉来。雷晓飞按前世的式样,把炉胆做成三个煤的高度,他先用一个蜂窝煤垫底,然后用砍成小块的带松香的松柴,铺在煤上点燃,等松柴烧红后再叠加上一个蜂窝煤,一阵浓烟后,煤燃着了。 雷晓飞在煤炉上放了一个加入水的锅,烧起开水来。半小时左右,水开了,雷晓飞挪开锅一看,两个煤正烧得通红,他把两个煤的孔对正,又加了一个煤,再把一锅汤底放去,因为炉子正红,这次十五分钟左右就开了。他把炉门封起来,过一会,火就弱了,正好能保持汤滚,达到了文火的效果。成功了,雷晓飞挥拳朝空击了一下,心花怒放,这项发明的成功,不单替食店省下了一个劳力了,还让雷晓飞积累了一条生财之道。 第四十六章 烹狗试炉 早饭后,赵屠夫送来了一条宰好的狗。雷婶要付钱给他时,赵屠夫却没要。 原来,这里的人不吃狗,养狗养到狗老死为止。赵屠夫按雷晓飞嘱咐去找墟里的一个熟人要买狗时,那人正好嫌家里的狗养多了,消耗粮食,就把其中一只最大的狗送给了赵屠夫,赵屠夫把狗拉回家后,按雷晓飞的教授的方法,宰好了再送过来。 雷晓飞打量着这只宰好的狗,估计有三十多斤,足够这里的街坊享用。雷婶则怀疑地问道:“阿飞,这狗能吃吗?” “能吃,还很好吃呢,一会您也会抢着吃。”雷晓飞调皮地说。 “拽。”雷婶慈祥地笑骂道。跟着她又问雷晓飞:“晚饭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几样青菜就行,肉有这个就足够了。”雷晓飞指着那条宰好的狗说道。原来,昨日雷晓飞考虑请客做什么菜时,突然想起了前世时,家乡那久吃不衰的美食----五香狗肉,就让赵屠夫帮忙弄来了这条狗。 正好现在食店没客,雷晓飞就叫来洪彪搭手弄狗。他让洪彪用一个叉子叉住宰好的狗,凌空慢慢地转,他在狗下面点燃禾杆草,烤起狗来。烤狗这道工序既可以烧去狗皮中的细毛,又可以把狗皮烤香,而且还一定要用禾杆草烤,这样狗肉会渗入禾杆草的清香味,吃起来更可口。 一直烤到狗皮变成金黄色,雷晓飞才叫停手,然后让洪彪去把狗肉砍件,自己则在封起炉门的煤炉上炒黄豆。 洪彪砍好狗肉时,雷晓飞的黄豆也已经炒香。雷晓飞把炒香的黄豆放入清水中泡着,又在这个煤炉上支起油锅炸腐竹,他让洪彪在旁边那个旺火的三眼煤炉上,用白锅把狗肉炒香。 炒白锅就是在一个烧红的锅中,什么也不下,只放入一种食品,把它炒香。炒白锅是一件很费力的工作,因为锅里没有油,肉容易黏底,所以要不停手地急翻锅里的肉,三十多斤的肉在锅里翻炒,而且还要不停地急翻,当然是一件相当费力的事,幸好有洪彪这位大力士,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狗肉炒香了,雷晓飞的腐竹也炸好,他就着油锅,把姜、葱、蒜爆香。雷晓飞让洪彪把炒香狗肉倒入清水中过冷,自己则把食店里最大的锅放在三眼煤炉上,把所有刚才加工过的原料全部注入锅中,然后加入适量的水、调味品和香料猛火烧起来。待到锅里的东西滚过两滚后,雷晓飞封起了炉门,让火头变慢,文火焖起狗肉来。 做好这一切,天已近午。正好高山一行人行镖回程路过,在这里就餐,雷晓飞连忙热情招待。等到高山一行人酒足饭饱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雷晓飞把心满意足赞口不绝的一行人送到门外,看着他们上了马,正准备与他们告别时,高山突然从已骑上的马上跳下来,不停地抽着鼻子,不悦地说:“雷小哥,你什么时候变得不厚道了?” 雷晓飞不明所以,惊讶地问道:“高大哥,何来这样说?” 高山边抽鼻子边黑着脸说道:“你有这么香的东西却不给我们吃,不是不厚道吗?是嫌我们没钱吗?” 雷晓飞也抽了抽鼻子,才恍然大悟,原来高山说的是正在锅中焖着的狗肉。 狗肉滚在锅里,香气沿着锅盖的缝隙渗出,随风飘散,笼罩了这附近的整片地方。雷晓飞连忙解释道:“高大哥您说到哪里去了,不要说您高大哥是这里的常客,就凭小弟跟你们两兄弟的交情,我也不敢嫌您。您说的东西还没到火候,我怎能给您高大哥吃呢?” 高山闻言,才知道冤枉了雷晓飞,忙道歉说;“雷小哥,对不起,是大哥刚才喝多了点酒,冤枉了你。” 雷晓飞变年轻后,脾气也跟着变大了,他也不悦地对高山说道:“想不到我雷晓飞在高大哥的心目中是一个这样的小人。” 高山急了,连忙不停地致歉:“是大哥不好,是大哥错了,我给你道歉了,你千万别恼了大哥,否则我以后就少了许多口福啦。” 看着高山惶急的样子,雷晓飞“扑哧”地笑了,他又忙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与你绝交,并动员高二哥也不理你。” 看到雷晓飞这副小孩子模样,高山知道已雨过天晴,忙抱着雷晓飞的膊头说:“以后不会了,这次是大哥酒后胡言。哎,这个东西什么时候能吃?” 雷晓飞说:“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吧,如果大哥你们不急着赶路,就留在这里吃晚饭,免得到时大哥您又说我不给好东西您吃。” “雷小哥你饶了我吧,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这次轮到高山头痛了。高山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还要赶回穗城交差,赶不及留在这时吃晚饭。” 雷晓飞说:“如果您急着赶路就算了,下次我再做一锅请大哥吃不就行了。” “但这么香的东西吃不到,真令人不甘。”高山丧气地说道。他想了一会,一拍脑袋兴奋地对他们中的一个人说道:“二镖头,你带人回去交差,留一匹快马给我,待我留下吃了雷小哥的肉,再赶回穗城会你们。” 雷晓飞见高山兴奋得连话都说错了,就装出不悦地说道:“高大哥,我才说您两句,您就要吃我的肉了?” 高山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忙说:“雷小哥,不是吃你的肉,是吃你做的肉,我说错了,掌嘴。” 说完,高山真的要掌嘴,雷晓飞连忙拉住他,说:“大哥,我跟您开个玩笑,我们一人玩了对方一次,打和。” 高山闻言也装出气恼的样子,笑骂道:“你这个兔崽子,我高大哥走南闯北还未被人玩过,你敢玩大哥。” 高山说着,作势要追打雷晓飞,雷晓飞也不跑,只是说:“您还吃不吃肉?” 高山马上焉了,举着的手打也不是放也不是,滑稽无比。众人见平日威风八面的高山,被雷晓飞的美食治得没有了脾气,哄堂大笑起来。高山的脸挂不住了,虎起脸对他的下属嚷道:“我是给面子雷小哥,你们笑什么?再笑就回去就扣你们的工钱。” 众人平日习惯了高山的威风,不敢顶他,连忙告辞而去。 第四十七章 狗肉宴席 这时,胡医师被四处飘散的狗肉香味引了过来,他离远就嚷到:“雷小哥,你做什么好东西呀?离这么远也薰得我坐立不安。” 雷晓飞现在和胡医师已经混得很熟,知道他那老顽童的性格,所以跟他说话也没遮拦,许多时候故意逗逗他。胡医师这方外高人也无所谓,反而喜欢和雷晓飞相处,他认为跟雷晓飞斗嘴是一种情趣。 雷晓飞又逗胡医师了,他说道:“胡医师,您老不是号称见多识广吗?今天我就考一考您,您猜一猜锅里的是什么肉,猜不出来的话,吃就没有您老的份了。” 胡医师走到锅边,用手扇了些香气到鼻子里嗅了嗅,然后闭眼深思。高山也被提起兴趣来,学着胡医师的样子也嗅了嗅,跟着深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摇了摇头,胡医师厚着脸皮地对雷晓飞说道:“雷小哥,我确实猜不出来了,给点提示好吗?” 雷晓飞戏谑地说道:“这东西生前跟您老有一个非常相似的地方,就是对气味特别敏感。” “对气味特别敏感?对气味特别敏感的动物是什么呢?”胡医师喃喃道,他喃了一会,兴奋地叫起来:“哦,我猜到了,是狗,是狗。” 胡医师叫完,才想起了雷晓飞刚才戏弄他,说他的鼻子跟狗一样灵,暗里讥笑他嘴馋,就嗔怪雷晓飞:“雷小哥你年纪轻轻却不学好,专门欺负老人家,说我像狗。” 雷晓飞做了个怪脸说:“不是嘛?刚才谁说‘离这么远也薰得我坐立不安’呀。” 胡医师噎住了。高山被他俩的对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完,高山问雷晓飞:“狗肉能吃嘛?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还没有听说过狗肉能吃呢?” 胡医师也不顾尴尬,涎着脸附言认同道:“是呀,雷小哥,我这么老也还没有听说过狗肉能吃。” 雷晓飞还不放过胡医师,对他说:“那是您老少见识了,我家乡有句俗语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由此话可见狗肉的美味了,还有的地方把它叫香肉呢。” 胡医师和高山两人大眼瞪小眼,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晚饭时分,街坊邻里们全部都集中到食店,大家围着雷晓飞刚发明的煤炉咄咄称奇,众人都第一次见不用人烧火的炉子,这炉子方便、干净、美观、好用,真不知年纪轻轻的雷小哥是如何想出来的。 雷晓飞又一次折服了街坊,包括林先生在内。林先生和林采微都是的有点洁癖的人,他们不知抱怨了多少次烧火不干净,而且他俩都不是干重活的人,砍柴也是一件麻烦事,林先生心里想:明天问问雷晓飞,看能不能给他家也做个这样不用人烧火、又干净的炉子。 雷晓飞揭开锅盖时,一阵浓郁的香气向众人扑面而来,大家不由自主地猛抽鼻子。好香!只见一块块豆腐乳般大的酱红色的肉在汤里打滚,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肉,但那色、香、味足以让人垂涎欲滴。雷晓飞舀起一块尝尝,火候、调味刚好,他习惯性地把勺子在锅里搅了搅,然后叫道:“开饭啰。” 大家迅速围枱坐好,男的一席,女的一席。林采微和张天牛还是客串跑堂,不过这次他们的工作量就少了很多,因为今天人菜式比上次少多了。 雷晓飞先上的是每人一碗大米饭,是狗肉汁浇饭。众人愕然,那时人们还没有习惯吃大米饭,一般食店都没有米饭供应。 大米饭上来后,大家就发现,放在面前的大米饭与平常的有所不同,颜色是酱红的,而且肉香扑鼻。人们迟疑地端起饭,吃了一口,这一口吃下去就停不住了,人人都风卷残云般地把碗里的饭扫光,饭太好吃了,不习惯吃大米饭的众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原来大米饭有这么好吃。 人们吃光了碗里的饭,想去添又不好意思,也不知雷晓飞还有没有准备那么多饭。胡医师则不理那么多,倚老卖老地拿着碗直入厨房,一副谗相地对雷晓飞说道:“雷小哥,还有没有饭,你这个饭也太好吃了,我要吃三大碗。” 厨房众人被胡医师的谗相逗笑了。正忙着炒菜的雷晓飞并没有给他面子,斥诉道:“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如果人人都像您一样,还不乱了套?” 胡医师连忙涎着脸道歉:“好了,雷小哥,我错了,下不为例,只因你的饭太好味了。” “您先出去,放心吧,今天管您吃好吃饱。” 胡医师怏怏地端着空碗出去,又逗得大厅里的人一阵哄笑。 雷晓飞跟着上的是狗肉,用食店里最大的碟子上,男的那桌特意上了两碟。接着,炒好的青菜也流水般上席,上齐了菜,雷晓飞他们才入席。洪彪是端着一盆足可以装五六“八角碗”的狗肉汁浇饭入席的,他刚坐下就旁若无人地自己吃起来,众人为他的食量乍舌。雷晓飞见桌上的两碟狗肉已所剩无几,又去舀了两碟回来,才坐下与众人一起吃。 雷晓飞每样尝过后,在心中对自己做的菜作了个评价,凭心而论,自己做的菜跟前世茶楼、餐厅的比,还是有距离,主要原因是自己的经验还不老到,说来,做厨这个职业,还是自己到了异世后才算入行,自己在前世时的作为只算是纸上谈兵,最多也不过是在自家的厨房里班门弄斧,这阅历跟在茶楼酒店做厨师不是同日而语,还幸好是当代的烹调水平不高,自己变得“山中无老虎,猴子当霸王”。还有的原因是当前的调味品短缺、简陋,也没有前世那喷射式的气炉或油炉,导致菜的火候和味道都减色不少,如果自己以后要在这一行发展,就一定要着力这些方面的改造。 众人见雷晓飞才吃了两口,就陷入沉思中,也停住筷,望着雷晓飞。 雷晓飞从沉思中醒来后,见大家停了筷,望着自己,就连忙招呼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各位大叔、大哥,别停呀,肉冻了就没有这么好吃。” 大家听雷晓飞出言,才又风卷残云起来。 青菜吃光了,饭吃光了,三十多斤的狗肉也所剩无几了,大家的肚子也已经撑圆了。连“大胃王”洪彪都不停地打着饱嗝,洪彪他吃了那一大盆狗肉汁浇饭后,还吃了两、三斤的狗肉,又喝了起码两、三斤的酒,不饱才怪呢。 雷晓飞见众人已酒足饭饱,就让男的这一桌移师雅室,让女的帮忙收拾残局。 第四十八章 改变计划 男街坊来到雅室坐落后,雷晓飞泡上了一壶茶,送上了两大碟自己炮制的“南乳花生”,让大家喝喝茶,歇一歇,聊聊天,消消酒气。他自己则到厨房里收拾去了。 收拾好厨房后,雷晓飞回头再进入雅室时,却看到桌面上已空空如也,茶喝光了,花生也吃光。雷晓飞见状,愕住了,他疑惑地问在座的众人:“各位大叔、大哥,难道你们刚才还没有吃饱吗?” 胡医师抢着回答:“大伙都已经饱到鼻子上了,但你雷小哥也太神奇了,好像东西经过你的手就变能得好吃。瞧,这普通的花生,一过你手,就变成让人吃到停不住口;这茶,我们都看过了,只不过是几片不知是什么树的叶子,竟能泡出如此清凉好喝的茶,并且还能解酒。” 雷晓飞心里慨叹了一声:唉,这就是时代的差别。如果我告诉你们说前世有用药材炮制的花生卖到几十块钱一斤,还不吓坏你们。而这茶在雷晓飞前世的乡下叫“山茶”,是取山上一种矮树的树叶晒干泡的,“山茶”有清热解暑的功效,味道甘凉好喝,在雷晓飞前世的家乡,很多茶楼、大排档都用它来饭前饭后茶招待客人。雷晓飞是一次无意中在后山上发现这种树,就采了一些回来晒干泡茶。但这又能怎能对众人解释呢。 雷晓飞只好模棱两可地相顾左右而言:“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品性,只要你了解、掌握了它们的品性,很多东西就会变成美食,比如毒蛇、蝎子、蟾蜍等等,你们听说过这些东西能吃吗?只要你掌握了它们的品性,经过加工后,这些东西不但是美味,而且,还有滋补的功效。” “今天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让赵伯的母亲吃狗肉吗?”雷晓飞接着指了指赵屠夫问大家。看到众人茫然地摇头,他继续解释道:“因为狗肉虽然是大补之物,但它有一个品性,就是身体越强壮的人吃了就越补,而身体弱的人吃了适得其反,所以我就没让赵伯的母亲吃狗肉,另做了一锅对体弱有滋补作用的粥给她吃。我说的这些话只是想说明,吃也是一行大学问。” 雷晓飞说完,赵屠夫连忙谢过雷晓飞。 众人陷入了沉默中,胡医师、林先生、高山更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惭愧,想不到年纪轻轻的雷小哥是这方面的行家,一贯以来,人们只知道吃是为了填饱肚子,哪知道吃还有这么多讲究、这么多学问。 林先生打破了沉默,他感慨地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也算博览群书了,但今天雷小哥说的我却一窍不通,并且我看的这么多书中,也没有雷小哥所提到的观点、理论,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胡医师也附和道:“我也算阅人无数,能不停给我带来震撼的,你雷小哥是第一人,而且你还那么年轻,真怀疑你在娘胎里已开始学艺。” 这两位德高望重的人物都称赞有加,余人更是佩服不已。胡医师跟着一改严肃,涎着脸说:“幸好,老天爷让我老朽在晚年能遇上雷小哥这样的奇人。我不理,以后我就吃定你雷小哥了,反正无论你雷小哥走到哪里,都要给我做吃的。” 胡医师的厚脸皮,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起来。 众人笑过后,高山也感慨地说:“大华的境土我也算走了七七八八,说到吃,你雷小哥是我见过的第一人。听高峰说,你过年要到郡治穗城去开最大、最好的食店,我支持你,也看好你,你这个手艺就算到京城去开店,我相信也会是最好的。” “我还真的有打算到京城里去开食店,到时您老哥可要罩住我呀。”雷晓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高山马上爽快地应承:“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你雷小哥叫到,我一定帮你。” “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大哥了。”雷晓飞谢了高山后,沉吟了一会,又对高山说道:“高大哥,您明天回到穗城后,劳烦您帮我转告丹霞小姐一声,到穗城开店的计划可能要推迟了。” “转告倒没问题。”高山先爽快地答应了雷晓飞,接着又疑惑地问道:“雷小哥,你能不能把推迟的原因说来听听?” “我也是刚刚临时改变主意,要推迟到穗城开店的。”雷晓飞扫了在座众人一眼,说道:“是在座的各位街坊邻里让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时,收拾饭后残局的妇女们已经完工,都走进雅室来揍热闹,幸好雅室够大,雅室的桌子也够大,多几个人坐进来也没有觉得拥挤。 雷晓飞望了望在座众人不解的目光,解释说道:“准确地说,是在座各位街坊邻里的无私、朴实让我改变了主意。我本意是想把‘果然好味’食店做好做大后,就到墟里去开食店,再把墟里的食店做好做大,积累足够的本钱后,到郡治穗城去开食店,并把它做成穗城里最好最大的食店。相信凭我的手艺和努力,一年后做成这件事应该不是天方夜谭。” 在座的众人纷纷点头认同,以雷晓飞在这里连连不断地创造奇迹的表现来看,他的所言非虚。 雷晓飞看众人没有异议,继续说道:“我的本意是赚多点钱,让自己能过上好日子,让救我、收留我的雷叔雷婶也能安度晚年。” 雷叔、雷婶听了雷晓飞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雷婶更是泪水哗哗直流,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我们没有收留错人。” 众人也被雷晓飞的言辞打动,对这个有情有义有恩报恩的雷小哥更加敬佩。 “但经过这段时间与这里各位街坊邻里的接触后,却让我改变了想法。”雷晓飞真诚地说道:“来到这里以后,各位街坊邻里对我关照有加,如刚来时,胡医师给我看病不收钱,林姑娘免费给我做衣服;开店时,洪大哥无偿帮工,林先生更是无偿赐宝字;开店后,钱师傅、赵伯给店里提供了不少原料、设置都从来没有提过钱;孙伯、王木匠、张铁匠等人人也时常无偿帮忙。这一切都令我无比感动。” 众人听了雷晓飞的话,纷纷谦让起来:“你雷小哥不也帮了我们很多?” “你雷小哥不是也请我们吃了很多?”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 雷晓飞举起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道:“我现在的主意就是要让这里所有的街坊邻里,都摆脱贫穷,过上富足的生活,以谢谢各位街坊邻里对我关爱。” 雷晓飞的这句话把大家镇住了。静寂了好长时间后,林先生最先惊醒过来,带头用力鼓掌,须臾,雅室响起了暴风骤雨似的掌声。 第四十九章 规划发展 待掌声过后,胡医师迫不及待地问道:“雷小哥,你有什么大计快说出来听听。” 众人也连声附和,让雷晓飞快说。雷晓飞望着众人期待的眼光,说:“我思考良久,有个初步的计划,现在正好所有的街坊都在场,我就抛砖引玉,说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我的计划是先把这里的富余人员和剩余劳力组织起来……” “雷小哥等等。”胡医师打断了雷晓飞的话说:“剩余劳力我还明白,什么是富余人员呢?” “哦。”雷晓飞望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拍了一下脑袋,唉,一不小心又把前世的专有名词说了出来。他只好解释道:“富余人员就是像王大婶、林姑娘、张天牛等闲在家中没有固定工作的人;而剩余劳力就是比如张铁匠今天只有一个时辰的工作量,剩下的工夫就是剩余劳力。这些都是一种劳力的浪费,我想发挥这些浪费的劳力,投入赚钱中。” 众人沸腾起来,面带兴奋地议论纷纷。张天牛更是激动无比,感激地想:还是飞哥对我最好,干什么也忘不了我。但他还是心存疑问:我这么小,能赚钱吗?于是他就问道:“飞哥,我也能赚钱吗?” “能。”雷晓飞肯定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就像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你在这里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啦。” 众人“轰”地哄笑起来。张天牛也摸着头尴尬地跟着笑了。雷晓飞严肃地说:“大家不要笑,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只要认识自己,才能发挥自己的长处,获得成功。” 张天牛见雷晓飞这么说,马上挺起了胸膛昂起头,像个小大人似的。又逗得众人一阵好笑。细心谨慎的林先生忙打断众人的笑,对雷晓飞说:“雷小哥,这里富……闲人和剩余劳力都不少,组织起来也容易,但不知雷小哥可否想好了赚钱的项目?” 林先生还没有习惯用雷晓飞那“富余人员”的新名词,改用自己的口吻发问。众人也期待地望着雷晓飞。 确实,这些街坊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胡医师和林先生这两个曾经辉煌过的人,略有积蓄外,现在食店那日益兴旺的经营也让雷叔雷婶脱了贫,其余的街坊邻里都还在温饱线挣扎,而且,家家也都有富余人员和剩余劳力,所以大家都盼望神奇的雷小哥能想出让大家脱贫的办法。 同时,众人也相信屡创奇迹的雷小哥能有办法让他们富足起来,雷叔雷婶就是最好的例子。原来他们也和大家的家境差不多,但自从雷晓飞来了以后,只用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让他们扭转了贫困的生活环境。大家多多少少也见识过雷晓飞的本事,无论铁、木、耕、养什么东西他好像都慬,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所以大家对雷小哥还是充满信心的。 望着大家期盼的目光,雷晓飞瞬间好像觉得肩上多了副无形的重担,虽然,他不是非要挑这副担子不可,但这里也算他重生后的的第一“故乡”,他有义务帮这班“乡里”摆脱贫困,更何况,这班“乡里”也确值得他帮。 雷晓飞调整了一下情绪,迎上了这些目光,幸好前世还领导过一百几十人,面对这十几道目光,雷晓飞并没有怯场,他指了指雅室窗外与竹林之间的空地说:“我曾经问过孙伯,这块地为什么空着没人用,孙伯告诉我,说这是一片低洼地,每年除了冬季外,其余三季都基本上被水淹着,不能种植农作物,是嘛?” 众人异口同声地附和道:“是啊。” “那我们换个思维,反过来让它四季都蓄满水,变成池塘,用来养东西行吗?”雷晓飞启发道。 众人愣住了,纷纷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孙伯小心翼翼地问道:“蓄水成塘问题不大,但养什么呢?” 雷晓飞说:“早段时间我不是向您了解过,您说这里的鱼都是捕来卖的,没有人从事专业养鱼,是吗?” “是的。”孙伯答道。在这个地方抓并卖了半辈子鱼的孙伯,当然是这方面的权威了。 “没有人养,为什么我们不养?我们可以先从鱼养起,再搞其它项目啊。” 众人又陷入了沉思中。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孙伯开声打破寂静,他说:“养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雷小哥除了养鱼外,还要搞什么项目呢?” 雷晓飞说道:“这个问题我曾想过,我的设想就是从养鱼开始,发展立体交叉的种养项目……” “雷小哥,又等等。”心急的胡医师又打断了雷晓飞的话,问道:“种养我还明白,但什么是立体交叉的种养呢?” 唉,又超前用词了。雷晓飞解释道:“立体交叉的种养,用简单举例说,就是养鱼的同时也养猪、种红薯,这样薯可以喂猪,而猪的排泄物可以喂鱼和施肥,半点也不浪费,诸如此类的循环,既省工夫又能高效收益,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哦,原来是这样。”胡医师恍然大悟,赞许道:“雷小哥的设想果然不同凡响,让老夫大开眼界,你说的这些倒不是问题,这里有的是劳力。但不知雷小哥你有没有想过销路的问题?” 姜果然是老的辣,胡医师凭着他的见识,一语道破个中的关键。同样看到问题的林先生和高山也点头认同。 说了这么久,已是口渴舌干了,雷晓飞喝了口茶停顿了一下,继续描述他的蓝图:“这就是第二步要走的,形成产业链。” 雷晓飞见到胡医师又要张口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抢先解释道:“产业链就是指由生产到加工到销售像链条一样一环扣一环。比如猪,我们先是养,养大了就宰,宰好了就卖,卖不去的就再加工,通过腌、卤、烧等手段加工好了再卖,一切都自产自足。其它也一样,尽量把能赚的钱都自己赚。而且,我们还要想其它办法通过其它手段、渠道来扩大销路。比如把食店扩大或者再开店,尽量消化自己的产品;又比如开档口到墟里、穗城去卖自己的产品;想办法把产品推销到别的食店或批发给其它商家卖;有能力时组织自己的运输队,把产品卖到更远的地方。” 雷晓飞一口气把自己肚子里的货全倒了出来。 第五十章 宏图大计 众人对雷晓飞的话虽然还有些词不理解,但基本上都能听慬他的意思,不过突如其来的这么多新理念把众人震撼住了,众人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就算见多识广的胡医师、林先生和高山也被镇住了,这么大规模的设想出自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口中,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沉默了良久后,高山忍不住问:“我想了解一下你雷小哥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雷晓飞沉吟了一会,说:“我知道这里的街坊大多数是祖传技艺,大家宁愿饿肚子也不愿放弃祖传的技艺。所以,我想完成了这一步后,我们就以这个农场为基础,以各位街坊邻里为班底,组建一个‘互助合作社’,把这里所有的行业发展壮大,一直做到墟里、郡治里、甚至京城里最大的行业。像这家食店,我就要把它开到墟里、郡治里、京城里,并且还一定是最好的最大的食店。其它行业也如此,要做到每一行的翘楚,当然,在发展之余,也可以考虑做一些赚钱的项目,比如我今天用来煮狗肉的煤炉。” 雷晓飞这番话更是震撼,也深得人心。如果是另外的人说这番话,人们早就当他是骗子了,但雷晓飞平日的言行和他在这里创建连连的奇迹,让众人相信他并非言过其实。 人,总会有梦想。人,总会向往美好。所以在座的人都憧憬着雷晓飞所说的情景。 细心谨慎的林先生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他对雷晓飞提出了疑问:“雷小哥,你的设想很完美,不过是否目标太大了?这里包含了好几个行业,你真的有把握把行行都做大?你能说说有什么好设想来改变这些行业的现状,把它做好做大嘛?” 林先生也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并没有被雷晓飞描述的美景冲昏脑袋,而是提问了这些基本而尖锐的问题。 “我认为首先要解决的是工具。”雷晓飞经过几个月的耳闻目睹,对当代的各行各业已有一定的了解,并且也下过一番工夫进行思考,所以林先生问到,他能对答如流:“古语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分析过,要改善各行业的现状,得先从工具着手,先进的工具能改变落后的生产力,从而改变行业的落后现状。比如,王木匠如果用上电…自动锯、自动刨,既提高了效率,又节省了人力,就像我的煤炉一样,那在行业中不就可以领先了吗?” 雷晓飞差一点又漏了口,连“电”也说了出来。 王木匠疑惑地问:“真的有自动锯、自动刨吗?” “有。”雷晓飞肯定地说。他想:现在当然是没有了,以后等我有时间了、有钱了就研究研究,搞些自动化设备出来,但当务之急是先找钱,有了钱才能做研究。想到这里,雷晓飞急忙截住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说道:“那些设想是以后的事,我之所以告诉大家,是让大家有个奋斗目标。现在我们首要的是把基础打好,才能发展下去。现在我想问一问大家,大家对我提议的挖塘养鱼有什么意见?” 众人被雷晓飞的话从兴奋中拉回现实。是啊,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呢,要先办好眼前的事再说。于是,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没意见。” 雷晓飞说:“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成立一个互助的‘合作社’,推举出领导人,明天就组织开工。” 众人摩拳擦掌,美好生活的蓝图雷小哥已经设计好了,而且大家一致通过,剩下的就是为达到这个目标而努力。 古时的人淳朴、单纯,一旦有人出头带领他们干他们认同的事,他们就会死心塌地地卖劲干。洪彪率先出声了:“我洪彪平生最敬服的人是你雷小哥,我有的是力气,你雷小哥让干嘛我就干嘛。” “是啊,雷小哥你快说什么干呀。”众人也连声附和。 雷晓飞胸有成竹地把自己想好的说出来:“现在是初冬,地还没有被冻硬,这低洼地的水也刚干了,是挖塘的最好时机,我的设想是把最低的地方挖个一亩左右的深一点的塘,剩下的地方挖一个大塘,这个塘可以浅一点,但要和那条大河相通。” 雷晓飞才说完,心急的胡医师就发问了:“为什么要和大河相通?小塘为什么要挖深?” 雷晓飞耐心地解释:“和大河相通了,水就可以对流,塘少水时可以从大河里放,塘水多了就从大河里排。小塘挖深了是让鱼过冬,最冷的时候,还要在塘的水面上铺上稻草,这样怕冷的鱼才不会被冻死。” 雷晓飞在前世时,乡下曾有亲戚养过鱼塘,所以对此行他也略知一二。 雷晓飞的解释,让众人对他更有信心,雷小哥真是个能人,什么都好像难不到他。众人就纷纷请缨。 “雷小哥,你就安排分工吧。” “雷小哥,我做什么?” …… 雷晓飞挥了下手,让众人安静,然后有条不紊地分工起来:“鱼的产卵期是春天,我们现在开始就要储鱼,买也好、捉也好,尽量把设法弄多些鱼养起来,好让它们明年产卵。储鱼就要先把小塘挖好,挖小塘又需要一定的工具。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分两步进行,一是我和张铁匠先解决工具,然后组织挖塘;二是孙伯去联系捉鱼的同行,从他们的手中低价购买那些的的市场上卖不出去的鱼,同时,孙伯和张天牛两人还要负责去捕鱼。” “那我干什么?”胡医师也不甘落后地请缨。 雷晓飞开玩笑地问:“您老说,您能干什么?” 胡医师急了,气冲冲地对雷晓飞说:“你别看我老,我是学过武功的,有的是力气,不信,来,我跟你比一比。” 众人被胡医师的猴急样逗笑了。雷晓飞才正经地说:“胡医师,我刚才开玩笑,您老稍安勿躁,这么大的工程,还怕少了您老份?以后有的工作。唉,现在最缺的是资金,否则,我们还可以把起点建高一线,那样,成功的日子就会快多了。” 听了雷晓飞的话,胡医师忘了急要工做,忙问道:“难道你雷小哥还有什么计划?快说出来听听。” 第五十一章 股份规划 雷晓飞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资金充足,我们就可以把养猪和种菜一起进行。在近后山那边搭建猪舍养猪,在塘边种菜。如果资金充裕的话,我还想过在塘边搭建客栈呢。” 这时久未出声的局外人高山发问道:“雷小哥,在塘边搭建客栈能行吗?” “当然行。”雷晓飞这个想法,是被前世时游览过的一个主题公园而启发的,那个公园中设有多间临湖而建的客房。他反问高山道:“高大哥,现在您站在客人的角度来回答我的问题,您说,在这里建的客栈,环境和空气是否比墟里的好?” 高山点头称是。 雷晓飞继续发问:“而且这里还有鲜草喂马,如果服务一样,价钱同等,您会住哪里呢?” 这问题的答案已明摆着,哪还用高山回答。 “如果我们把服务搞上去,配上这里的美食,相信就算价钱高一点,客人也会选择来这里住。”雷晓飞又指了指雅室的墙对众人说道:“况且,我们用建这食店的方式来建客栈的房子,造价就比别人低多了,大家想一想这是不是赚钱的行业?” 见众人陷入沉思中,雷晓飞停顿了一下,给大家一些时间来消化自己的概念。一会儿后,他继续描述他的理想蓝图:“还有的是,人和马的排泄物又是养鱼的好饲料,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呀,可惜的是没有资金。” 众人沉默了,在默默地咀嚼雷晓飞的话。 最终是高山率先打破沉默,他由衷地对雷晓飞说:“雷小哥,你是第一个除了武功外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枉我走南闯北数十载,今天才让我认识了什么是能人,俗话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雷小哥我看好你。以你的本事,我相信未来大华帝国的第一富翁肯定是你。我这里带着镖局这次走镖的收入,共五百两银票,我就借给你做起步资金,不过你成了富翁后,可得双倍还我啊。” “高大哥,您过奖了。”雷晓飞谢过高山的夸奖后,正色地对高山说:“如果你高大哥方便的话,这笔钱就留下,但不是借给我,是当做您入股‘合作社’,您看行不行?各位街坊有没有意见?” 高山好奇地问:“什么是入股?” 雷晓飞解释道:“如果各位街坊接受的话,您就可以用这笔钱投资入我们的‘合作社’里,以后有利润了,每一年就按您投入的比例分红。” 高山摇了摇头,说:“我是个粗人,听不明,雷小哥你可否解说详细一点?” 雷晓飞也知道这个说法当代的人听不慬,他思索了一会,重新组织适用的言辞后说:“打个比方就如高大哥您的钱存入了钱庄,本金不动,每年就有利息分红。不过我们‘合作社’这个钱庄是有风险的,如果亏了的话,那就变得本金全无,但高风险就带着高回报,如果‘合作社’办好了,利息分红就比钱庄高多了。” “雷小哥你这样说我就明了,我这个人天生喜欢冒险,你就当我投资好了。”高山弄明后,不改初衷。 “那就承蒙高大哥看得起我们,现在对‘合作社’来说,资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我倒希望多几个大哥这样的人来投资。”雷晓飞说完,又问众人:“大家对高大哥的入股有没有意见?” 现在人人以雷晓飞马首是瞻,既然雷晓飞没意见,大家就没意见了。 “好,那我代表这里的街坊欢迎高大哥加入我们‘合作社’。”雷晓飞带头鼓起掌来。接着,他用玩笑的口吻对高山说道:“高大哥您是第一个加入我们‘合作社’的外人,不知您有没有想过血本无归?那时候您就后悔看错了小弟这个人了。” 高山坚定地说:“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我还等着我的银子下崽呢。” 众人哄笑起来。 这时胡医师站了起来,说:“雷小哥你的想法确是很吸引人,你年纪轻轻就能为这里所有的街坊着想,老朽更是佩服。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平日也被街坊关照很多,既然现在缺资金,我也豁出来了,我那里还有三百两的棺材本,反正我无儿无女,留着银子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捐献出来为街坊做件好事,回头我就把银子交给雷小哥。” 众人都被胡医师的言行感动了,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表达了对胡医师的敬意。雷晓飞也对老人的胸襟肃然起敬,给胡医师敬了个礼,第一次用正经的口吻对他说:“胡医师,您老那悲天悯人的胸怀值得晚辈学习。但您老的银子也不用捐献,可以像高大哥一样入股,回报计算方式一样。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入股,让闲置的钱发挥最大的作用,让农场早日的收益,也让我们的生活早日富裕。” 雷晓飞煽情的话又一次让众人空前热情,未来的情景雷小哥已对大家描述了,能早日过上好生活更是人人期盼,于是,众人争先恐后地入股。 “我家入股二十两。” “我家入股十两。” “我家入股六两。” …… 高山更是立即从衣袋中掏出银票,就塞给雷晓飞。 雷晓飞没有接高山的银票,也一改平日嘻哈的作风,严谨起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钱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最敏感的,也是最惹是非的。 雷晓飞慎重地对大家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成立了‘合作社’,相信以后‘合作社’里的钱财数目就会不断增加,收支也会变得频繁。所以,我们要找一个会算、信得过的人来掌管这些钱财。不如趁现在人齐,我们先来选定这个人选。” 听雷晓飞一说,大家也冷静了下来,纷纷点头对雷小哥的提议表示认同。一直旁观的林先生对雷晓飞的处事方式也更为欣赏。 第五十二章 股权登记 这里的街坊邻里中,除了林先生父女、胡医师和雷晓飞外,全是不识字的人,套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一班文盲人。 会计的人选就只能在这雷晓飞他们几人中产生了。林先生和胡医师因自身还另有职业,所以,雷晓飞认为最合适的人选是林采微。但他在此地的资格不老,还是不出声为宜。 谁知这次却是林先生开口了,他说道:“我认为雷小哥最合适,理由有三:一是从食店起的店名和对联中,可以看出雷小哥识文识墨;二是从雷小哥这几次建房中,可以看出他会算术;三是这次‘合作社’由雷小哥倡议,很多构想都在他的胸中,所以钱在他手用起来就更方便。” 林先生说完,众人纷纷赞同。胡医师更是雀跃,说道:“我已见过雷小哥的文采,这次终于可以见到雷小哥的笔墨了。” 雷晓飞狂汗,毛笔字他还是小学时学过两节课的临摹,现在连毛笔怎么抓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更不要说是写毛笔字。他急中生智,连忙推却道:“大家听我说,我并不适合掌钱,原因也有三:一是正因为主意是我出的,所以我要避嫌;二是也因为很多构想出自我,所以更应该让另一个人掌钱监管,这样可以杜绝一些漏洞和不必要的支出;三是我已兼职食店厨师和设计总监,再也分身乏术,所以大家还是另请高明。” 众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就议论纷纷起来。 胡医师看到雷晓飞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赖皮地说道:“我们不理,反正大家选你雷小哥,你认为不合适,就你自己找人顶替。” 雷晓飞心里鄙视了这个老狐狸一把,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毒辣。他就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推荐林采微林姑娘,她不是公认手巧、能文会算吗?而且她的作风认真,我认为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众人听后,也一致认为合适,就纷纷赞同。雷晓飞怕夜长梦多,马上趁机敲定:“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现在开始,林采微林姑娘就是‘合作社’的会计兼出纳。大家回家拿钱来交到林姑娘处。” 掌管家中财政的人纷纷起身,回家取钱去了。胡医师没动,他好奇地问雷晓飞:“什么是会计兼出纳?” 雷晓飞又汗了,刚才因达到目的,一高兴又漏口了。他忙边推胡医师边玩笑地说道:“会计兼出纳就是掌钱的。您老还不快回去拿钱来,迟了就不让您入股。” 雷晓飞打发了胡医师后,又让林采微回家拿纸笔来记录参股的人员和资料。 这时,张天牛却哭丧着脸走过来,对雷晓飞说道:“飞哥,我爸爸说家里没有钱入股,会不会不让我们参加‘合作社’?” 雷晓飞忙安慰道:“谁说不让你们参加?除非你自己不愿意,否则,这里所有的街坊邻里都可以参加‘合作社’。我们还等着你天牛去抓鱼呢。” 雷晓飞接着又对张铁匠解释:“张叔,没钱入股,您不过是少了分红。现在有资金,我们就改变*作方式,以后按出工给工钱,您出工越多工钱就越多,有了钱以后,您可以再入股,不过因为‘合作社’资产扩大了,到时的每一股可就比现在要值钱了。” 张铁匠听着连连点头,他拉住张天牛对雷晓飞说道:“我们两父子有的是力气,我们跟定你雷小哥了,一定要过上好日子。” 霎那,张天牛也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这一刻,他们两父子的心连在了一起。 林采微家最近,而且家中的纸笔墨是现成的,所以她回来最快。当她铺开纸记录好高山的资料,收好银票后,众人才陆续拿钱回来。胡医师又抢了个先,他边交银票边扮出一副苦相对雷晓飞说:“雷小哥,我已经把棺材本交给你啦,以后我就吃定你了,你可要给我看住棺材本,别让我百年后连棺材也没有。” 雷晓飞心里又鄙视了这个老狐狸一把:哼,您老现在不也天天吃定我吗?但表面上雷晓飞却笑吟吟地对胡医师说道:“您老就放心吧,我到时一定会给您赚两副棺材回来。” 众人“轰”地哄笑起来。 胡医师气急败坏地叫嚷道:“我要两副棺材干嘛?” 雷晓飞继续笑着说:“两副不就有选择了吗?到时您老喜欢哪副就用哪副,买一送一,您老大赚了。” 众人笑得更狂。胡医师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奈何不了雷晓飞,唉,每次斗嘴都是他吃定雷小哥的亏。 在胡医师和雷晓飞斗嘴间,林采微已登记造册完毕。雷晓飞就告诉林采微计算方式,让她计算出筹款一共多少、分成多少股、各人占的股份。 雷晓飞则和众人解释起如何分红来。他拟定的是最简单的股份制,每一年核算一次,得到的利润扣除发展的基金外,其余的按入股的比例分红。如果以后想参股的,则按参股时的资产评估,折算参股每一股的股价。 第五十三章 股份实施 雷晓飞把股份制的性质、实施方法跟众人解释清楚后,才转头问林采微算好没有。林采微正在紧张演算着,她头也没抬,没好气地对雷晓飞说道:“你以为容易吗?你来算算看。” 雷晓飞一愣,心想:这有多复杂,三、四年级的数学而已。他挤了上前,看到林采微在一张大纸上画满了他不认识的符号,才醒悟过来,当代的算术应该很落后,否则,不会连算盘都没有见过。他想接过来算,但一想自己的毛笔字就犹豫了。 突然,雷晓飞脑袋灵光一闪,想起了《极品家丁》中的主角林三不是用炭来做笔吗?他连忙走进厨房,捡了枝合手的燃烧了一半的树枝,削成笔状,再回到雅室。 雷晓飞拉过林采微登记的纸一看,已心中有数。每户筹的银子都是偶数,以二两银子作一股就最适当。他心算了一下,一共筹得一千二百六十两银子,如果按每二两银子一股,那是六百三十股,每人占多少股份,那就用脚指头也算得出来了。 雷晓飞就在那张纸上用自制的笔划起来。林采微瞥见忙叫:“哎,你别弄那张纸。纸上……” 林采微还没有说完就自己收声了,并张大嘴巴惊奇地望着雷晓飞,因为雷晓飞已把算好的结果一一填在上面。本来林采微对自己的算术很有把握,爸爸推荐雷晓飞时,她还心怀不平地想:搭房子行就一定会计算吗?我会计算爸爸为什么不推荐我呢?现在她彻底服了雷晓飞,也不知他什么算的,这么复杂的计算在他手里瞬间完成,同时,她也十分佩服她父亲的眼光。 其实,当时林先生也震撼了,整个过程他看在眼里,雷晓飞不费吹灰之力就算了出结果,而林采微用自己教的方法,却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未算出来。林采微计算的过程并没有错,就算换了自己也是一样算。自己在计算方面也算略有心得,除了朝中几个大学士外,还没见人超越自己,但这个年纪轻轻的雷小哥今天让他见识了什么是计算。 林先生站了起来,慨叹地对雷晓飞说道:“雷小哥,老夫一生清高,还真没服过几个人,你雷小哥是我第一个从心里佩服的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以后我该叫你先生了。” 雷晓飞忙说:“林先生过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就如林先生您,教书育人方面不是有口皆碑吗?又如胡医师的医术、钱师傅的烧窑技术等等,甚至张天牛的摸鱼技术,都是他们的专长,是我们所不能做到的。所以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话说得好,还有一句话也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无论那一行都是学无止境的。” 看着林先生认真聆听的样子,雷晓飞暴汗了一把,我今天怎么这么牛,给先生做起先生来。 除了林先生,另外一个震撼的人是胡医师,他与林先生曾同朝为官,现在又共居一处,对林先生的性格、本事他都知根知底,能让林先生在学识上佩服的人可谓凤毛麟角,也一定是有大学问的人,难道这个雷小哥真的从娘胎就开始学习?或者是天才?胡医师走到雷晓飞身旁,用双手在他的头上比划,接着又在自己的头上比划,比划完了后独自喃喃道:“差不多呀,奇怪。” 这次轮到雷晓飞不解了,问胡医师:“胡医师,您老在喃什么?是什么差不多?” 胡医师说:“医书上说,天才的脑袋都比常人大,但你的脑袋和我差不多大,如果你是天才,那我也应该是天才了,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到呢?” “扑哧。”雷晓飞被胡医师的言行逗笑了。大头是怪胎,才不是天才呢,所以说书有时也会误导人。 “笑什么。”胡医师瞪了雷晓飞一下,说:“难道书会说错吗?否则你这么年轻哪能慬这么多东西,就算你从娘胎就开始学,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众人也疑惑地望着雷晓飞,就像看怪胎,不像看天才。 雷晓飞心道:从娘胎就开始学习倒是猜对了,我们那个年代有胎教嘛,况且,我还系统地上了十八年学呢,这些在你们这个年代哪能想像。但这些东西雷晓飞却是说不出去的。 “胡医师,您老过来,看跟您老这么熟,这个秘密我就只告诉您。”他拉过胡医师在他耳边细声说道:“只要您老每天喝一盅那天给您喝的那个‘一柱擎天’的炖品,就会像我一样成为天才了。” 雷晓飞把那个炖“牛鞭”命名为“一柱擎天”。他最后那句话说大声一点,让众人能听见,阴了胡医师一把。 果然,高山先耐不住了,问还在愕然中的胡医师:“胡老,奇闻共赏,您老快说说有什么秘诀?我也想变聪明些呀。” 胡医师望着众人正期待着他说秘密,才惊醒过来,涨红着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跳脚对雷晓飞骂道:“你这个雷小哥忒不厚道,专玩老人家。” 众人才知道胡医师又被雷小哥开涮了,看着胡医师的狼狈样,哄堂大笑起来,连一贯严肃的林先生也忍不住笑了。 玩笑过后,雷晓飞宣读众人参股的股份:“高山高大哥五百两,合二百五十股;林先生三百两,合一百五十股;胡医师三百两,合一百五十股;雷大叔五十两,合二十五股……” 读着,读着,雷晓飞心中不禁慨叹,这里的人也真穷,除了曾经辉煌的林先生和胡医师,雷大叔就是这里街坊中的最大股东了,而雷大叔的钱还是雷晓飞这两个月赚回来的。雷晓飞暗里下了决心,一定尽自己的所能,帮助这里的邻里早日摆脱贫穷,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第五十四章 成立董事 雷晓飞宣读完各户的股份和筹集银子的数量后,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股份制,那就要成立一个董事会,就是‘合作社’中能说事、做决策的机构,一般董事会是以股份最多的人参与,以单人数为好。正好我们这里股份最多的是高大哥、林先生和胡医师,我们就让他们当董事,其中,高大哥又是股份最多的,他就是董事长,大家有意见吗?” 雷晓飞尽量组织了适合当代的语言来说,众人除了林先生和胡医师基本明白外,其他人还是云里雾里,正在慢慢消化呢,哪能发表意见,何况这新生事物也只是雷小哥慬,反正大家已以雷小哥马首是瞻,他说的就是道理,于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同意。 胡医师这个“问题老儿童”又提问了:“为什么董事会是单人数为好?” 雷晓飞解释:“单人数是为了好表决。比如有一项提议,您老同意,而林先生和高大哥不同意,那就是二比一不通过。” “哦,原来如此。”胡医师明白了。 高山听了雷晓飞和胡医师的对话,才深感自己责任重大,连忙说:“雷小哥,不行,我对你说的这些一窍不通,这个董事长还是另让人当,我负不了这么重大的责任。” 雷晓飞说:“理论上说,谁出的钱多,谁就是老大。不过,既然高大哥您推辞不受,你们董事三人可以决议出一个董事长啊。” 高山、林先生和胡医师三人商量了好一阵后,高山对雷晓飞说:“雷小哥,我一是不慬,二是没时间长留此地,我还要走镖。而林先生和胡医师也是兼职的,所以我们三人都不能当董事长,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雷晓飞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你们可以授权一个代理人,帮你们管理。” 胡医师一拍大腿,轻松地说道:“那不就行了,还成立什么董事会,我们三人授权你雷小哥代理不就行了吗?” 胡医师天性好自在,哪想背这些责任在身,能偷懒的机会当然就不放过了。雷晓飞断然拒绝,他说道:“不行,胡医师您老这一偷懒,就是对自己的银子不负责任,对这里的街坊邻里不负责任。” 雷晓飞的话让胡医师大吃一惊,忙问道:“这么严重?” 雷晓飞严肃地说:“是的,一人独揽大权,不但容易出纰漏,造成决策上的错误,而且还容易滋生**,说句不好听的话,假如我以莫须有的理由,把街坊的血汗钱卷走了,您说您老对得起在座的各位街坊吗?” 胡医师听了雷晓飞的话,虽是冬天,也大汗淋漓。喃喃地小声咕噜狡辩着:“我们信得过你雷小哥嘛。” 雷晓飞继续严肃地说:“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各位街坊邻里放心把血汗钱交出来,我们就要认真对待,何况您老还是街坊邻里心目中德高望重的人之一。” 雷晓飞说得胡医师无地自容,惭愧地低下了头。 林先生忙做和事佬,解围说道:“雷小哥,股份制这个东西我们大家都不慬,胡医师是没弄清楚,一时糊涂而已,你就莫责怪他了。” 雷晓飞也知道自己言重了些,心想:我今天怎么了,变得这么牛,刚教完先生,又训元老。其实,雷晓飞自己也不清楚,随着年龄变年青,性情中那血气方刚和桀骜飞扬的成分也同时增多了,加上来到异世后,诸事顺利,自己又处处让人尊敬,以致滋生了不少傲气。 雷晓飞看着胡医师一副委屈状,忙转换了语气,缓和地说道:“我的目的并不是责怪胡医师,只是表明董事会的重要。胡老,我言重了,明天给您做两道新菜补偿,好吗?” 听说有好吃的,胡医师笑逐颜开,忙说:“好,好。雷小哥你可得记住啊。” 众人被胡医师的馋相惹笑了。同时众人也对雷晓飞更加钦佩,这位雷小哥,年纪轻轻,在权力和金钱面前毫不动心,看来,大家这次跟对人了。 雷晓飞见气氛缓和下来,接着说:“高大哥不住在此,我代理他出任董事,但董事长这一职我提议让林先生当,因为林先生的刚直不阿、铁面无私已是出了名的,所以他最适合坐这个位置。我就出任执行董事吧,具体的工作就让我这个年轻人来做。还有,董事成员最少每星期碰一次头,每月查一次账,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众人只有点头的份,哪还能提出什么意见呢。 缓过来的“老顽童”胡医师又露出了本性,搞怪道:“大家鼓掌欢迎我们的新董事长林先生和执行董事雷小哥上任。” 胡医师说完带头鼓起掌来,众人也报以热烈的掌声。 雷晓飞哪能放过玩胡医师的机会呢,他对胡医师说:“胡老,我以后是您的领导了,这是在座的人都公认的。您老刚才不是说您很有力气吗?以后我就多派些体力活给您老干,还要监督你有没有偷懒。” 胡医师一听,马上苦起脸来,对众人叫屈道:“唉,我胡医师真命苦呀,到老了还遇上雷小哥这位命中的克星,真是辛苦命啊!” 雷晓飞也学胡医师的语调叫:“唉,我雷晓飞真命苦呀,这么年轻就要身兼几职,真是辛苦命啊!” 众人被这一老一少的搞怪逗得哈哈大笑。林先生说:“你们两个,一个老当益壮,一个年轻有为,正好为街坊多出点力。” 雷晓飞和胡医师交换了一个眼神,齐身向林先生一躹,同声同气地齐声说道:“谨遵董事长教诲。” 两人又逗得众人一场大笑,连平日不苟言笑的林先生,也忍俊不禁地笑骂起两人来。 第五十五章 社团冠名 众人笑过之后,林先生沉吟了一会,对大家说道:“我们这个‘合作社’是否应起个名字?” 胡医师也赞同道:“该起,还要起个有意义的响亮的名字。” 雷晓飞也附和道:“还是董事长细心,俗语说‘名不正,言不顺’,是应该起个名,大家齐齐想想呀。” 众人连斗大的字了也认识不了一箩筐,哪能想出好名字呢?只好把期盼的眼光投回提议的三人。胡医师两眼一转,计上心头,装作才记起的样子,一拍脑袋说道:“我什么忘记了雷小哥是这方面的高手,你们看食店的名不正是好名字吗?就让雷小哥来起名好吗?” 众人齐声叫好。雷晓飞不好拂大家的热情,只好绞尽脑汁地沉思起来。胡医师暗下得意,这次还难不到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老玩我。 雷晓飞沉思良久,没有一点头绪,想不出应该起个什么名字,在前世时,他只见过有个农村信用合作社,小时候他也知道人民公社时,有合作社。但总不能叫“信用合作社”或“人民合作社”啊。 雷晓飞摇了摇头,正想放弃。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由股份制想起了股票,深圳股票市场的第一只股票是“深发展”,取的是深圳发展银行的缩写。我们的合作社也可以冠名“深发展合作社”,取的是深度发展的意思,也暗含是第一个股份制、争当第一的意思。 雷晓飞想通后,马上拿过一**采微带来纸,把自制的“铅笔”横握,“刷刷”地写下了几个美术字,然后交给林采微,让她用墨笔描一遍。 “你不会用毛笔写吗?”林采微小声咕噜地抗议道。抗议完后,她还是照雷晓飞的吩咐去做了。 雷晓飞心里汗了一把:还真让你林大小姐说对了,我就是不会用毛笔写呀。 胡医师揍上前去,看雷晓飞写的是什么。 “深发展合作社。”胡医师吟了出来,他想了想后,自言自语地说:“深发展合作社,向深处发展的合作社,好寓意,好名字,想不到这样也难不了他。” 胡医师说完,马上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朝雷晓飞望去,只见雷晓飞笑吟吟地望着他,立刻知道不好,忙涎着脸讨好道:“雷小哥,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雷晓飞还是笑吟吟地望着他,让胡医师好像有汗流浃背的感觉,雷晓飞望了他一会,揍近他耳边说:“胡老,看来明天我要在菜中加些‘一柱擎天’的成分,让您好老更有活力些。” 胡医师连忙求饶:“雷小哥,雷大哥,你饶了我吧,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胡医师的狼狈样又逗来大家一场大笑。 林先生却没有心思去看这场闹剧,他正专心地看着雷晓飞让林采微描的那几个字。 字,既不是颜体,也不是柳体,不知应属哪一种字体,但却很悦目,很好看。还有,雷晓飞手里分明是一根烧剩的树枝,这也能写出这样好看的字?这雷小哥真不知什么来路,做出来的事情样样出人意料,但结果又是那么完美,不知道他的脑中还藏有多少料呢? 林采微描完字后,雷晓飞看了很满意,他用美术字的笔法写字,字的笔划中就有深有浅,林采微一丝不差地描了出来,真不愧是巧手。他向众人宣布了这个名字,然后对众人说道:“各位大叔大婶,现在天已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我们几位董事今晚连夜把‘合作社’的规则、制度和分配方式、工值定出来,明天早饭前大家集中这里,我们再把各种消息公布出来。” 众人听了雷晓飞的话,才发觉天色已晚。 吃过晚饭才是下午四点多钟左右,在众人聚合研究的过程中,不觉间已用上了几个小时。 街坊邻里们见留下也帮不上什么手,就听从雷小哥的安排,都散去各处回家。雅室只剩下雷晓飞和高山、林先生、胡医师几人。 雷晓飞让林先生几人先休息一下,叫雷婶收拾好雅室,自己去搞了些宵夜,和林先生几人吃过宵夜后,再泡上一壶浓茶,然后开始研究、商讨“合作社”的运作程序。 这次的挑灯夜谈,后来随着雷晓飞的风生水起,被好事者载入了大华帝国的史册,并被定位到是大华帝国的新生活的创始、大华帝国工、农、商业的新起点这样的高度,当然,这些是后事,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雷晓飞自己也没有预估到,他现在也没有空去做那些空想,“合作社”里大把的东西还等着他来拟定呢。 由于股份这个东西对众人来说是个新玩意,“合作社”的概念也是由雷晓飞提起的,所以众人只能以雷晓飞马首是瞻。雷晓飞也知道自己不能推托,就不客气了,他先列出了近期“合作社”准备上马的工作,再详细分出需要做的工种,让林先生三人定出工钱。因为他来到异世毕竟时间还不长,而且除了去过一趟墟里外,也没有见识过别的地方,所以,这项工作当然是由他们做合适。 雷晓飞自己则借鉴前世工厂的管理方式,作了一张架构图、一份详细的职能分工表和几份各种项目的统计表,准备让林先生几人定好工钱后参详修改;接着他又拟定了一些规章制度;最后,他根据脑中残留的那一点少得可怜的股份公司知识,写下了“合作社”章程和分配、分红方案。 一口气做完了这么多的工作,而且又是挑灯夜战,让变成了年轻的雷晓飞也感觉有点累了,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歇口气后再继续工作。 雷晓飞刚才搞宵夜时,特意做了几支特制的“铅笔”,而且还准备了一张小刀用来削笔,饶是如此,做了这么多的工夫,这些储备已几乎用光。 雷晓飞休息了一会后,回头检查了一遍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对一些细节进行了修改,然后又检查了一遍,认为已是自己的最好水平,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再改了,才交给了高山他们三人,看他们有什么补充。 工值定额表已搞了出来,这还得多亏高山,因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很多时下工作的工价他都清楚。但有些他们三人都没有见过的工作,如搭棚等,他们就没办法,只好等雷晓飞定。 当几人把雷晓飞拟定的所有东西都敲定后,已是夜深了。可能是这些新颖东西刺激的缘故,几人并没有感觉累,反而却是精神焕发,于是,几人就一致决定不休息,把“合作社”的议题继续商议下去。 接着,他们商定管理人员的薪金问题,雷晓飞先根据前世的工资模式,提出方案,然后大家商议,最后一致决定:林先生、胡医师和雷晓飞先每个月出五两银子的薪酬,林采微的薪酬是三两银子一个月,高山因没空参与管理,就不出薪了。董事会还决议通过了赠送雷晓飞一百份股份,林采微十份股份。 最后,他们几人又商量明日的开工仪式和日后的一些实际*作,才结束了这次“深发展合作社”的第一次董事会议。 第五十六章 新的一天 诸事定下来后,天已现鱼肚白。 雷晓飞等几人并不觉得疲倦,反而心潮澎湃激动无比,人人都异常兴奋,期待着新的一天到来,期待着代表新生活开展的“合作社”运行。雷晓飞更是期待着这耗费了自己一番心思的划时代的股份制企业的开张。 吃过雷晓飞做的早餐后,高山要告辞了,今天他还要带镖队回京城复命。 雷晓飞把昨天剩下的几斤狗肉和二十多条加料的粽子交给高山,并对他说道:“回到郡治穗城后,请您把这些东西分成三份,一份给丹霞小姐,剩下的两份是您们两兄弟的。这两样东西都不怕火候,重新加热吃就行。顺便帮我谢谢丹霞小姐,她资助我那二十两启动资金已收效了,同时告诉她,我明年到穗城开食店的约定不变。” 高山疑惑地问道:“雷小哥,你昨天不是说约定推迟了吗?” “现在有了高大哥和这里众人筹集的资金,我有信心一年内完成约定。”雷晓飞豪气万千地说道:“您还可以告诉丹霞小姐,我到了郡治穗城后,不止开食店,还要开农场,开工厂。” 这次,轮到胡医师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工厂?” 雷晓飞解释道;“工厂就是大的作坊,就如把张铁匠的作坊扩大几十倍,把穗城所有的铁活都接过来做。” 高山、胡医师和林先生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这个年轻人好远大的理想呀。 高山上马告辞了,他在马上抱拳对雷晓飞三人说:“我这次要在京城逗留二个月左右,希望下次到来,能住上自己的客栈。” 雷晓飞自信地说道:“高大股东,您就放心吧,到时,您一定会住上自己的客栈,而且这客栈还会美轮美奂到您不敢相信。” “这里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胡医师说:“这次能成立股份制,说来还得谢谢你老哥的慷慨解囊,如果不是你带头捐款的义举,就是我们的天才雷小哥也没有办法做无米之炊。” 高山忙说:“胡老您过奖了,我只是性情中人,自己认为应做的就做。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我只出点钱,就有分红,而且前景还一片光明,何乐而不为呢,反而是辛苦你们几位了。” 雷晓飞打趣道:“高大哥,大家现在已坐到同一条船上,都是自己人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高山爽快地说:“对,雷小哥说得对,大家已是自己人了。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后会有期。” 高山说完,拍马绝尘而去。 冬天的太阳升得迟,天已完全白了,姗姗来迟的太阳还没有从东边的山上爬出。太阳虽然还未出来,但东面的天边已是霞光万道,那霞光是金橙色的,望上去,并不刺眼,反而给人一种温暖、舒畅的感觉,让人愉悦。 雷晓飞三人站在食店门前,顶着并不算凛冽的寒风,享受着冬阳带来的温暖。霞光照耀在三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让这老、中、青三人的风格更加突出显见,老的慈祥,中年的严谨,年轻的朝气。 雷晓飞来到异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日出,他目不转睛地盯住东方的天边。古时的天空因为没有污染而显得纯净,灰的雾,白的云,金的光,蓝的天,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地处在自己的领域、自己的高度,层次分明。不像前世污染过的天空,一片灰朦,分不出哪是天哪是云哪是雾。 一会儿,霞光开始刺眼了,这是日出的先兆,雷晓飞咪了咪眼,更聚精会神地目不转睛注视。再一会,太阳就像顽皮的小孩,从躲藏的山后跳出来。这一刻,雷晓飞看得清清楚楚,真是跳出来,就好像从山中跳中上天空一样。 初升的冬阳也是金橙色,不是很刺眼,只是格外的明亮,让人感到激情,感到朝气。这时,雷晓飞脑中蹦出一句前世的话,正适合他现在的心情,他脱口而出道:“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胡医师和林先生听到雷晓飞这没头没脑的话,先是感觉很平常,咀嚼后,又感到很有哲理,再回味一下,更感到话有玄机,他们吃惊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雷小哥真是不简单,随便的一句话就让人回味无穷。 还远未到吃早饭的时间,街坊邻里已陆续前来,带着兴奋的心情和对未来的憧憬,来听董事会的公告和等待分配任务。 雷晓飞索性去准备早餐,他还有个想法就是改变这里众人的饮食和生活习惯,让这里的人像前世一样科学地合理地安排每天的工作、饮食和休息时间。 林采微也过来了,当她看到林先生还在时,惊讶地问道:“爸爸,您今天不用去学堂了?” 林先生说:“我托高大哥顺道跟东家打个招呼,迟些回学堂。我要见证这里的历史性的一刻。” 林先生说完,拉住林采微走进雅室,让她利用众人吃早餐的空档,把几人昨晚通宵拟定的章程、表格撰写抄正。 众人吃过早餐,静静地坐在食店的大厅里,等待历史性的时刻到来。 林先生、胡医师和雷晓飞终于的人们的翘首以待中,微笑着从雅室走出来。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掌声过后,雷晓飞说:“昨晚,我们董事会几人连夜订出了‘合作社’的章程、制度、架构和工值明细,现在请董事长林先生宣读‘合作社’的章程。” 众人又报以热烈的掌声,林先生宣读合作社的领导层分工、职能、薪金和合作社的制度。接着,胡医师公布了各类劳作的工值和工钱的结算方式。‘合作社’的结算方式也是雷晓飞从前世借鉴过来的,每月一结,但如果确有急用时,可以预支。两人说完后,把林采微刚撰写好的工值表、架构图和章程等等张贴了出来,让大家过目。 众人识字有限,林先生父女和胡医师、雷晓飞逐一详细地为众人说明、解释,并征求意见。街坊邻里了解各项明细后,全无异议,一致通过。 第五十七章 新的开始 直至此刻,“合作社”才算正式成立,雷晓飞等几位辛苦了一通宵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面露笑容。事情比意料中还要顺利,只因街坊们太渴求新的生活了,听了雷晓飞描绘的蓝图后,大家铆足劲,准备大干一场,早日过上富足的日子。 林先生兴奋地大声宣布:“各位街坊邻里,现在我宣布,‘深发展合作社’正式成立,我们‘合作社’的宗旨是为了让在座的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鸣炮。” 雷晓飞把手中的鞭炮点燃。 振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的欢呼声,如潮不断的鼓掌声,像要把食店的棚顶抛开。包括早有思想准备的雷晓飞在内,人人都兴奋得满脸通红。上年岁的老人,如雷婶等还激动得不停抹泪。此刻开始,这里揭开了历史的新一页。 深谋远虑的雷晓飞也始料不到,此举对他以后个人的发展、对大华帝国的崛起都有着深远而重大的影响。 在众人摩拳擦掌的期待中,雷晓飞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分工。 孙伯和张天牛两人的任务是负责捕鱼,合作社会按比市场价低的价钱向他俩收购捕到的鱼。因为捕到的鱼不用自己去卖,又不怕销路,所以就算价钱低一点,也有便宜。孙伯还要去联系捉鱼的同行,向他们收购在市场上卖不出去的鱼,收购价钱也要比市场价低。 洪彪这个超级劳力放在食店是一种浪费,雷晓飞就安排他去干体力活,这样既能提高工程的进度,也能发挥洪彪的特长,让他多赚些钱。洪彪接到任务是砍竹,因为搭建客栈和猪舍都需要大量的竹子,砍下的竹子还要晒干了以后才能用,所以竹子要提前砍。剩余劳力中的王木匠与洪彪搭档,洪彪砍下来的竹子由王木匠负责削,同时,把嫩竹破开并削好晒干,准备用来夹葵叶。 其它的剩余劳力就去挖塘。挖塘的工值是按土方算,你什么时候去挖、挖到什么时候都行,只要每天完工时,让林采微记下土方就行。 妇女的任务是割准备用来搭棚的葵叶,也是按件算。 分工下去后,众人就散去,回家拿工具去上工。雷晓飞带着洪彪和张铁匠等剩余劳力,去观察和划定小塘的挖掘。 低洼地共有两处,大的有近二十亩,小的有近二亩,像两个一大一小的锅,刚好符合雷晓飞挖大小塘的设想,低洼地估计最低处比水平面低一米多,所以只要把低洼地边缘的泥土挖出,叠成一道堤坝就成塘,靠后山的那边就不用挖,修一修就能成堤坝。 雷晓飞估算了一下,约要挖一千五百多个立方米的土左右,如果按常人每日可以挖五个土方计算,那总工程就是三百多个工作日/人次,这里能挖土的青壮包括自己在内一共才七人,其中只有洪彪能全日开工,剩下六人是剩余劳力,只能算半个劳力,这样计下来,就需要二个半月左右才能完工,刚好赶得住春季的到来。 雷晓飞先划出小塘的范围,告诉众人应如何挖土、如何垒堤坝,然后,自己挥锄试了试泥土的硬度,果如他所料,泥土不硬不沾,正是挖掘的好时机。他又让众人按平常的力度挖给他看,他要度身订造一些称手的工具,让众人既可以省力,又能加快功效。 观察完后,雷晓飞就拉张铁匠回去制工具了。 用了一天的时间,雷晓飞和张铁匠把工具制好,发放到各人的手上。洪彪用的工具,当然是特大号的啦。 众人因为对美好生活的迫切向往,劳动热情空前高涨,每天都干到天黑下来看不到为止,连林先生和胡医师在空余时间也要来挖土,雷晓飞连劝带拖才把他们弄到割葵叶的行列。 雷晓飞自己加入挖土的行列,带着剩下的四个剩余劳力埋头苦干。虽然五人只是兼职,不能全日挖土,但因为人人劳动热情高涨,工具又称手,挖掘进度也不慢,只用了五天,小塘已基本成型。 小塘成型后,雷晓飞让四个剩余劳力转战大塘,同时,调回洪彪,让他推公众磨粉的那个大石辗子压堤坝,因为这个工作只有大力士洪彪才能干。 堤坝新垒成时,土坎坷之间有空隙,如不把它压实,塘就会漏水,在雷晓飞前世,这工作当然是压路机做了,现在幸好有洪彪这个“小型压路机”,否则,雷晓飞也不知该如何*作。 洪彪推着大石辗子,沿堤坝走了几个来回,还不用半日,被辗过的堤坝马上矮了三寸,堤坝也就这样被压实了,压平了。接着,雷晓飞又和洪彪两人用了半天工夫,在靠河的那边修建了一个排水口和进水口。耗时六天,小塘终于宣告完工,望着河水哗哗地流入塘中,“合作社“的众人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雷晓飞和洪彪处理也小塘后,又转回到砍竹的战场,两人没日没夜地砍了五天后,加上原来洪彪砍的竹子,已经有千根的竹子被放倒,其中三分之二是洪彪这个超级劳力砍的。雷晓飞估计竹子够用了,两人才停止了砍伐。后山诺大的一片竹林已被他们砍去了一半,幸好,这簕竹的生命力很强,繁殖极快,否则,有现代环保意识的雷晓飞,也不会做破坏自然生态的事。 挖土的那边因只有四个剩余劳力,进度缓慢,这五天才挖掘了不到一百个土方,雷晓飞和洪彪就马不停蹄地投入挖掘行列。 这十多天来,雷晓飞除了食店有需要时回去炒菜外,基本上成了全日制的挖土工、伐竹工。食店少了洪彪后,人手已不足,雷晓飞就让林采微补上,雷晓飞也教了林采微做一些平常的菜,好像“芽菜拌面”、“豆芽炒猪血”等等,林采微这个号称巧手的徒弟也争气,上手很快,现在基本已可以独当一面。 雷晓飞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天没亮就起床,把当天的厨房应做的工作完成才吃早餐,吃过早餐就直赴工地,干到中午才回来吃早饭,最后一口早饭还含在口中,又忙着处理赵屠夫送来的食物原料,全部收拾好下锅后,他就详细地告诉林采微应注意的事项和火候,让林采微打理,自己又回到工地上,如果食店没来特殊的菜需要他回去炒,他就一直干到天黑才回来吃晚饭。晚饭后,还要协助林采微记帐、算工值。 还幸好,来到了异世后,雷晓飞变年轻了,身体也变强壮了,否则,如此劳动强度,早就把他累趴下了。 第五十八章 教授数学 合作社成立后的每个晚上,雷晓飞、林先生和胡医师都要聚在一起,一齐总结工程进度、研究工程细节和商讨注意事项。接触下来,林先生和胡医师对雷晓飞更是了解,并且越了解越惊心,越了解越敬佩。 其实,三人相聚的第一晚,雷晓飞已让两人心服口服地由衷地折服。 那是开工的第一天,挖了一天土的雷晓飞已疲惫不堪,吃过晚饭后,倒上一杯酒独酌,希望能借酒精来加速血液运行,消除疲劳。正喝着,胡医师过来了,他也不客气,自己倒上一杯酒,跟雷婶要了一盘花生米,坐下和雷晓飞对饮。 杯中的酒还没喝完,林先生和林采微也一起过来,林采微神情扭捏,好像是被林先生押过来似的,两人感到奇怪,心想:发生什么事了? 雷晓飞连忙让座。林先生坐下后,就开口让林采微向雷晓飞请教记帐,林采微扭捏着不出声。两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林采微是放不下面子向雷晓飞请教。 “是这样的,我看了采微做的帐后,发觉她的记帐方式有问题,记的帐很杂乱,也很难看得明。”林先生把帐递给雷晓飞后,指了指林采微说道:“我也没有接触过这行,所以我教不了她,让她来找你请教,她又不肯。” 林采微不服气地小声咕哝着:“您肯定他会记吗?说不定他也像我一样没有记过帐。” 雷晓飞接过帐后仔细看了看,真的记得很乱很散,不易看明,而且占用了许多纸张,唯一可取之处是字很漂亮,一手小楷写得端端正正,字行之间清清楚楚,字体写得清清秀秀,看上去让人感到很舒服,雷晓飞禁不住赞道:“好字,字如其人一样清秀。” 林采微被赞得脸飞红霞,害羞地跺了下脚说:“人家是叫你看帐的,谁叫你评字。” 雷晓飞没有接声,而是对着帐本沉思起来。林采微还真说对的,雷晓飞确是没有记过手工帐,但帐本却看过很多,比如钢材结存帐、配件出入帐等等,在前世工厂的盘点中,看帐本是必修的功课。雷晓飞精通的是电脑中的excel电子表格,记过电子帐本,所以手中这些简单的帐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儿科。 雷晓飞思考的是另一道难题,原来他在帐本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小楷无论写到多小,也比不过钢笔字小,更不用说和电脑比了,所以写起来一张a3大的纸也记不了什么,如果这道难题不解决,一个月下来的帐本就得用麻袋装了。 看着雷晓飞沉思了良久也没作声,林采微得意地对林先生说道:“我早就说过他也不会嘛,走吧,我们还是回家去,别浪费时间了。” 雷晓飞还是没有作声,从工作服的口袋中拿出了纸和自制铅笔,在枱上划了起来。 雷晓飞现在兼职“合作社”总工程的技术员,所以时时刻刻口袋中都装有纸和笔。 雷晓飞是想借鉴前世工厂管理中的日报表、月报表和考勤表等统计表格,作一个综合的表格来记帐,毕竟,这里的人少项目少,帐并不繁琐复杂,用一个综合表格应该可以搞定。 考勤表,雷晓飞脑袋中灵光一现,以前他们厂用的考勤表为了方便记录,设定了一些特定的符号代替字词,如用△代表旷工、☆代表请假等。工值的帐本也可以用符号记录呀。破解了这道难题,让雷晓飞眉飞色舞,几人被雷晓飞的神情吓得一跳,雷晓飞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挥笔疾划起来。 一会,一张表格呈现几人面前。雷晓飞还把林采微记的第一天的帐录入了表格,表格的下方标注了符号的说明,如:□代表挖土,○代表砍竹,◇代表割葵叶…… 林先生等三人望着雷晓飞制作的表格目瞪口呆。如果这样记录,一张大纸就可以把一个月的工值全记下了。林采微更为自己刚才的失言而臊红了脸。 雷晓飞问三人会不会阿拉伯数字,几个人同时摇头。雷晓飞就在另一张纸上,边写带说把阿拉伯数字教传授给他们。教会了阿拉伯数字后,雷晓飞再教林采微用阿拉伯数字记银子的出入帐。幸好,在座的几人都是聪明人,而且有一定的基础,所以接受能力也很强,这些相对简单的东西说一次就会,没有花费雷晓飞多少口水。 雷晓飞让林采微示范了一次,确信三人都慬了以后,又借鉴前世财务公开的方式,对三人提议道:“我有个建议,做一张可以填一个月工值的表,贴在公共处,每日填写,让众人可以看到,这样,人人都会心里有数,也能提高人们的积极性。银子帐也如此,每月公布一次。你们看好不好?” 三人思考了一会,都对雷晓飞的主意赞好。 胡医师慨叹地说:“见到了你雷小哥,总是让我有白活了几十年之感。真不知你雷小哥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以后我就不叫你雷小哥了,改叫天才小哥。” 雷晓飞恶汗,心想道:天才总是招天妒嫉,我才不做天才呢。但胡医师不管,以后见了雷晓飞就叫他天才小哥。 林先生联想到上次雷晓飞在计算股份时的快速计算,就问雷晓飞,阿拉伯数字跟计算有何关系? 雷晓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三人上起小学数学课来,接住刚才教的认数字,一直教到四则混合混算,直到自己口干舌燥为止,他才停了下来出去喝了口水,也好让几人有时间消化。 第五十九章 也算收徒 雷晓飞喝水回来,又独酌了两杯酒。林先生才最先醒过来,起身恭敬地对着雷晓飞一揖,然后神情肃穆地说道:“雷小哥,在你面前我真的不敢再称先生了,依我看,你的计算水平已远远超过了那些大学士,可算是大华计算第一人了。老朽真想认你为先生跟你学,可是却年老脑拙了,只是希望你对小女不吝赐教。” “林先生言重了,这世界上的每一门技艺、每一门知识都浩瀚如大海。就计算面言,我也是略知毛皮,还有很多函数、几何等等我都不会。”雷晓飞也神情肃穆地回答道。他不理三人吃惊的目光,继续说道:“我也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无论谁喜欢都可以来找我学,我还希望林先生您能把这些知识传授出去,让越来越多的人学会、掌握这些知识,为以后大华的发展、为以后大华人的生活更好过出力,但愿到了下一代,大华人能摆脱今日般的贫穷。” 雷晓飞的话先是让三人极度吃惊,连林先生都认是大华计算第一人的雷晓飞却说自己才略知毛皮,那众人的无知就可见一斑了。雷晓飞后面的那一段的话却让几人肃然起敬,好宽阔的胸襟啊。林先生和胡医师闻言后,对望了一眼,同时站起来,严肃地向雷晓飞行了个礼。胡医师抢着说道:“雷小哥的胸襟老朽自叹弗如,好伟大啊,我胡医师今天才真正服了你。” 林先生则说:“我代千千万万的大华人谢谢雷小哥,如天下人都有雷小哥你这般的胸怀,有雷小哥你这般的学识,大华的崛起就指日可待了。” 雷晓飞摇了摇头,说道:“像大华这样的大国,要真正崛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化几十代人或百代人的不懈努力才能达到。我并不伟大,我只不过像高山大哥说的一样,是个性情中人,我只是想让和我一样黄皮肤黑眼睛的人,不用受人欺负。” 林先生三人听了雷晓飞的话,陷入沉思中。其实,在雷晓飞前世,每个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中国几千年来,受众列强的侵略的次数数不胜数,割地赔款也不计其数。这里虽不知是不是古代的中国,也不知历史像不像古代的中国,但既然同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人,就应该有责任去保护它,去强大它。 雷晓飞想到这些,突然好觉得肩上好像凭空多出了一副重担。雷晓飞自问,自己远未达到陆放翁陆游那“位卑未忘忧国”的境界,但前世从小开始接受爱国教育,几十年的潜移默化就算顽石也被点化了,况且雷晓飞小时还是好学生,长大后也是思想进步的团支部书记和党员,这点爱国的热情当然少不了。 一直没出声的林采微站了起来,认真地向雷晓飞行了个礼,说道:“飞哥,一直以来,我见你大不了我多少,所以不服气你,而且,我也是这一带出名的巧手,所以暗里我一直想努力超越你,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无论学识、胸襟我跟你都差老远,以后,你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雷晓飞对林采微要拜他为师,却带着不置可否的态度。 因为在雷晓飞还不习惯古代这种拜师的习俗。雷晓飞前世在工厂工作时,也跟过人学过本领,也传授过人技术,但无论是学还是教,都没有什么师徒名份。工厂里每个人加入工作后,都会把同岗位的比自己工作时间长的同事称师傅,也跟着这些同事学本领,但实际工作上,大家都是一起集体工作,并没有什么师徒之分。所以雷晓飞的心目中并没有什么师徒的概念。 还有的是林采微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如果两人多了师徒的名份,以后相处就拘束了很多,雷晓飞最不喜欢的就是拘束。 于是,雷晓飞就对林采微说道:“你我年纪差不了多少,何况你都叫我哥了,我会不教妹妹吗?还收什么徒弟?” 林先生连忙说道:“能者为师,莫论年龄大小,我也赞成小女拜师。况且,近段时间采微也在你那里学了不少厨艺,拜师后,她就学得更加明言正顺。” 雷晓飞反对道:“拜师不过是一种形式。反正拜不拜师我都会一样地用心教,拜了师以后,我和微妹相处就多了很多拘束,不如维持现状好。” 雷晓飞看林先生还起说什么,就挥手阻止了,继续说道:“我是不喜欢拘束的人,就这样吧。采微妹妹你想学什么就告诉我,只要为兄知道的绝不藏私。” 林采微忙又行了一礼,说:“那小妹在这里先谢谢飞哥了。” 一生循规蹈矩的林先生,始终认为不拜师于理不合,还想说点什么。而一生游戏人间的胡医师,倒认为没什么大不了,正如雷晓飞说的一个愿教一个愿学就行,形式用不用都无所谓,他就出声劝林先生:“林老弟,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老一辈就别管那么多了,来喝杯酒当为他们庆祝。” 林先生有点无奈地举起杯,对雷晓飞说:“那我也谢谢雷小哥你了,什么时候有空,我也过来多听雷小哥教诲。” 雷晓飞连忙举杯说:“林先生言重了,教诲我就不敢当了,俗语说过‘姜还是老的辣’,应是我多听两老教诲才是。大家既是邻居,现在又是‘合作社’里的共事,还用这么客气吗?” 胡医师也举起杯说;“雷小哥说得对,客气就生疏。来,为了我们的明天更美好干杯。” “叮”的一声响后,三人一饮而尽。从此,雷晓飞多了个不记名也没拜师的徒弟。 第六十章 大干苦干 小塘的水和河面持平时,水就再也放不进来了,雷晓飞才把进水口堵起,这时塘里已有半塘的水,约有一米深左右。 雷晓飞让孙伯和张天牛把捕捉后先养在家中的鱼拿出,过秤后倒入塘中,这十多天来两人的收获不少,加起来共有一百五十多斤。一百五十多斤的鱼一倒入塘中,鱼儿摇了摇尾巴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水面一圈一圈的涟漪;再眨眼间,涟漪也不见了,只剩下风掠过塘面带出的水皱纹,就好像从来没有放入过东西似的。 张天牛问雷晓飞道:“飞哥,还要下多少鱼才够?” 雷晓飞算了算说:“差多了,就算一个立方米养一条,两个塘加起来要一万多条才够。” 张天牛听后乍舌,他不知立方米是什么,也没有数到过一万,但他知道人说多就以万来形容,心目中万已是最大的数目。他就对雷晓飞说道:“我会去抓更多的鱼回来。” 雷晓飞摸了摸他的头,赞许地点了点头。 转眼间,又过了十多天,大塘才挖了三分之一,雷晓飞带着洪彪和几个剩余劳力废寝忘食地奋战在大塘的工地上。 这时,妇女那边的葵叶已经割够了雷晓飞要求的数目,王木匠的削竹子工作也完成了。雷晓飞就让王木匠教妇女用削好的竹片扎葵叶,这项工作上次雷晓飞搭建食店时,王木匠已跟雷晓飞做过,也算轻车熟路了,雷晓飞把各种需求的尺寸写给王木匠,王木匠就带着妇女干了起来。 大塘挖到一半时,雷晓飞抽身出来搭建客栈了。他先故伎重演,让洪彪推大石碾子把已垒好的一半堤坝辗好,然后让王木匠挑着已干透的最粗壮的老竹子,按尺寸裁切好。自己则到塘边用铁锹挖起洞来。三人的工作差不多同时完成,洪彪回归到挖塘的行列,雷晓飞和王木匠则开始搭建客栈。 雷晓飞的想法是借鉴前世去张家界旅游时,看过的凤凰古城里那吊脚楼的式样,把客栈一半建在堤坝上,一半建在塘上。他计划把近食店的两边塘边全建客栈,两边塘边约两百五米长,雷晓飞准备用五十米左右建马房,剩余的两百米全部建客房,大约可建四十间的客房,可以容纳两支像高山那样的大镖队。雷晓飞还准备在两条堤坝的交合处搭建一个大厅,一个可以容纳三、四十人座的大厅,让客人有休闲、聊天、娱乐的地方。 搭建吊脚楼客栈的工作量不算最大,但技术要求比较高,很多工作还是要雷晓飞亲自完成,而且,雷晓飞对其中的一些技术性的难题,也是在边做边摸索,有时还要和王木匠商量一通才决定怎样做,所以开始时进度十分缓慢,有的部分建好后,雷晓飞认为不满意,就拆了重做,一直到满意为止,最多的竟重做了五、六遍。当第一间样品客房完成后,雷晓飞和王木匠有了经验,余下的工作才算顺当。 这段时间是雷晓飞来到异世的最辛苦的日子。搭棚的劳动强度虽然没有挖土大,但却要在劳力的同时,还要劳心。雷晓飞看着瘦下去,雷婶心痛了,多次劝雷晓飞悠点干,雷晓飞只是哈哈地应付,并不当回事。雷婶又让林先生和胡医师帮劝雷晓飞,在每晚例行的碰头会上林先生和胡医师也都劝雷晓飞要保重身体,说他现在已是街坊邻里的主心骨,如果有什么头痛身热,对工程的影响很大。雷晓飞还是不以为然地说:“两老放心,我没事,强壮着呢。” 雷晓飞真的自我感觉身体很好,这段时间虽然是瘦了点,但身子却越来越壮实,二头肌、胸肌都争着鼓起,好像要突破皮肤似的。 雷晓飞对比前世时生命力最旺盛的岁月,现今的力气应是还胜一筹。他记得,前世年轻时,他算车间里的大力士了,一次跟工友打赌,他提起了一块三百斤的铁坯。来到异世后,他变回了不到二十的年龄,按说,这年龄并非力气最盛的年龄,但他却感到自己身体的机能、力度和反应都变得很强。早两日,他试了试提洪彪推的那个大石碾子,竟然勉强可以提到离地,连真正的大力士洪彪也对他的力气倍加推崇,赞道:假以时日,雷小哥就会赶上我的力气了。 雷晓飞也曾思考了多次,也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何故能变得如此强横,却没头绪,只好暗里谢谢老天爷的恩赐。 “合作社”众人齐心协力,化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大塘终于挖好了,雷晓飞和王木匠的客栈也完工了。 一排排独立客房的客栈矗立在堤坝上,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独立客房每间有五、六平方米大小,地面是破开一半的竹子搭成,床也是破开一半的竹子搭成,床上垫着一层干净的稻草,再用一张床单把稻草盖着,既美观又柔软,雷晓飞试躺过,那感觉虽没有“席梦思”舒服,但已比硬板床好多了。 自从完成了样板房后,雷晓飞就让林采微带着妇女着手做床单和棉被,现在,客栈完工了,床单和棉被也做好了,可以配套使用。 雷晓飞曾向高山了解过,当代的客栈几乎全是“通铺”,也就是多人同睡一铺。雷晓飞建客栈前就已想好了借用前世的旅店方式,建独立式的房间。试想一下,如果条件允许,谁不想单独睡?当然除了一男一女或同性恋者以外。 独立客房中,雷晓飞还借鉴了前世旅店的经验,做了一张竹桌和竹椅。竹桌上放置一套茶具,让客人能有坐着休憩和喝茶的地方。以后,雷晓飞还准备给客房中配置一个蜂窝煤炉,既起到保暖的作用,又能让客人喝上一口热水,因为当时还没有暖瓶,平时,人们都难以喝上一口热水。 建好客房后,雷晓飞按原计划在两条堤坝的交合处搭建了一个大厅,并在大厅里面间出了一个房间,配上床铺和办公桌,当成客栈的服务台,让以后配置客栈服务员时使用。 至此为止,“合作社”的首期工程中最关键、最基础的部分完工了。 第六十一章 客栈命名 主体工程建好,随后的当然是配套工程了。雷晓飞设计给客栈配套的马房也花了一番心思。 马房是一间一次可以安置四、五十匹马的大房,马房整个建在塘上,清洁起来很方便,排泄物直接用水冲入塘中就行,而给马喂草的槽,雷晓飞也做成可以翻倒的,一摇木柄就能把余草倒入塘中,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养鱼的好饲料。雷晓飞还在塘边搭建了分男女的两间古时候叫茅房、前世叫公共厕所的建筑物,让人的排泄物直接排进塘中喂鱼,物尽其用。 “合作社”首期工程的最后工作是搭建猪舍,这项工作也是由雷晓飞和王木匠完成。 雷晓飞当然也没有让洪彪等人闲着,他安排几人在后山上挖排水沟,既预防春季山水过多时冲了猪舍,又可以在塘不需要水时,从排水沟把山水引流入河里。 猪舍的选址,雷晓飞定在后山边,这里避风,能让猪过冬时没有那么冻,同时又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猪舍的味道扩散。 猪住的地方当然没有人住的地方讲究,加上雷晓飞和王木匠已是熟练工了,与客栈差不多面积的猪舍,只用了十多天就完成。一百多米长一米多宽的排水沟,也在洪彪等人夜以继日的奋战下,接近尾声。雷晓飞沿着大、小塘绕了几遍,对整个工程详细地检查了几遍,确实认为没有纰漏了,才放水入大塘。 到此为止,雷晓飞设想中开办农场的基础工程,基本可算完满成功,剩下的工夫是种和养。 挑了个黄道吉日,客栈开张了,在一片鞭炮声中,从京城赶来的高山和林先生揭开了用红纸盖住的招牌,招牌立在客栈大厅的屋顶上,和大厅的长度一样有八米长,一米多高,面向官道,让人老远能够清楚目睹。红纸揭开后,“碧翠园”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呈现众人眼前,大厅的门前循例挂了一副对联,上联是“碧水蓝天一色”,下联是“翠竹青山两颜”,和应了“碧翠园”的客栈名。 字,当然是林先生的大作了,一米见方的大字,还是林先生用拖把那么大的笔一气呵成,写完三个大字后,林先生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就像负重几百斤刚跑完几公里似的,可见这几个字耗费了林先生不少心力。 客栈名和对联内容也理所当然是雷晓飞的大作了。他为食店起名时,已给了街坊邻里一个震撼,所以,客栈建好后,董事们召集街坊开会,说到要给客栈起名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指着雷晓飞,让雷晓飞大叹“人怕出名猪怕壮”。 雷晓飞接到这块“硬骨头”后,冥思苦想了好几天都啃不下来,他脑中对客栈这个东西的记忆少得可怜,只是在电影中曾看过有“龙门客栈”、“高升客栈”等几个寥寥可数的名字,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借鉴的,加上近段时间用脑过度,精神又时刻处在高度紧张状态,让雷晓飞有心力交瘁之感,他直嚷着要放弃这块“硬骨头”。但林先生和胡医师那里肯依,“果然好味”的店名已让他们耳目一新,他们认定起客栈名一定非雷晓飞莫属。 后来,能想出客栈名字,可以说完全是雷晓飞妙手偶得。那天,林先生和胡医师看到雷晓飞还在冥思苦想,也体谅雷小哥这段日子太辛苦了,就拉他到外面去透透气。来到塘边时,林先生和胡医师看着雷晓飞的杰作,都为雷晓飞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所折服,林先生慨叹道:“雷小哥每每都有让人吃惊的上佳表现,客栈也建造得与众不同。” 胡医师也接着赞叹:“这客栈建造得好,不过我最佩服的是雷小哥选址选得好。瞧,每间客房都是推窗就可以望到翠竹远山,低头就可以看碧水和倒影的蓝天,入住这样的客房,真让人心旷神怡。” 胡医师的言语让雷晓飞突然有了灵感,他喃喃地重复着胡医师说的几个词:“翠竹、远山、碧水、蓝天……” 林先生和胡医师知道雷晓飞正在要抓捕什么灵感,也不敢打扰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呆头呆脑地自言自语的雷晓飞。 “有了。”雷晓飞一拍大腿,大声嚷到,声音大得吓了林先生和胡医师一跳。原来,胡医师的话让雷晓飞想起前世他住的城里有个叫“碧翠园”的楼盘,这个名字正好和这里的环境丝丝入扣。 当雷晓飞就把这个名字和刚想好的对联,告诉还没从惊吓中醒来的林先生和胡医师两人时,两人听后,又惊住了,目瞪口呆中张大的嘴足可以放下两只鸡蛋。这雷小哥真是太神奇了,这么恰切的名字和对联他都能想出,真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这次轮到胡医师喃喃了:“天才,天才,真是天才。” 客栈开张后,高山成了第一个入住的房客。怡人的环境,雅致的客房,人性化的设置,让饱睡了一晚的高山赞口不绝。他对赶来送别的胡医师和林先生说:“我高山大大话话也算基本上走遍大华了,这样雅致、舒服的客栈还是第一次住,住在这里,可以让我忘掉了忧愁,忘掉了烦恼,忘掉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真想在这里多住几晚,可惜我今天还要赶回去带队走镖。” 胡医师见高山对客栈称赞不已,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就挑撺高山和林先生一起去迫供雷晓飞,想了解他如何能有这么好的构想,并把里面的东西设施得如此完美?高山正要去向雷晓飞辞别,而且他也想听听雷晓飞的说法,就二话没说拉住林先生一起去了。 雷晓飞因近段日子太劳累了,加上年轻人嗜睡的天性,直到胡医师一行来到“果然好味”食店,他才起床。等他洗过脸,拿出几条粽子给几人当早餐时,胡医师就迫不及待地把疑问提出。雷晓飞当然不会说是从“主题公园”那里得来灵感,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是换位思考,把自己放在客人的位置来想问题,那样就会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 其实,这些常识,在前世已是家喻户晓,服务行业嘛,当然要把顾客当成上帝。不过这些言论的当代算是创新了,起码胡医师他们三人就从来没有听过。三人沉思了好一阵,高山才感慨万千地说:“雷小哥的想法就是新颖,也有实效。能有这样的客栈,我敢保证它客似云来,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把墟里那些客栈的生意抢过来,我这股份算入对了,有你雷小哥在,我坐着收钱就行。” 胡医师听了高山的话,趁机在旁怂恿道:“高老弟,那你就别走镖了,来这里和老哥我一起住,每天下下棋,喝喝酒,聊聊天,不也悠哉游哉。” 胡医师的言下之意是想找个伴儿。 “您老以为我像您这么老吗?”高山笑骂道。接着又正色地在座的人说道:“走镖是我的行业,我喜欢这一行,我会走到我走不动为止。到老了的时候,如果有足够的钱,能让我在这样的环境和这样的朋友一起养老,那我就无憾了。” 雷晓飞说:“高大哥,会有这样的日子,到时我让您在更好的环境里养老。” 胡医师听了两人的话,感触地说:“我怕等不到那时候了。” 雷晓飞抱住他的肩膀说;“胡老,什么对自己这样没信心,三、五年您总能活到吧?” “三、五年?”胡医师吃惊地说道:“雷小哥,你说是用三、五年的时间,就让我能得到安享晚年的费用?” 雷晓飞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六十二章 规模初现(求推荐,求收藏) 身为“合作社”执行董事的雷晓飞,现在已是众街坊们心目中无可非议的主心骨了。 而雷晓飞本人也时时刻刻地感觉到肩上的重担。既然这里所有的街坊们,都已把自己全副的身价交给了“合作社”,自己作为“合作社”的领导人之一,就责无旁贷地要负起责任。面对街坊们的信任,“合作社”的始作俑者雷晓飞常常心里暗想:如果不能带领街坊致富,他就真的无颜面对乡亲父老了。所以他分秒都不敢怠慢,把全副身心放入“合作社”中。 大塘的水放到和河水面平时,已用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雷晓飞还让孙伯和张天牛继续不停地捕鱼。四方捕鱼的人已闻讯知道“合作社”收购鱼,也陆续有鱼送来。塘里的鱼已下了有五六百斤,但远未达到雷晓飞的目标。雷晓飞的目标是开春后,两个塘里起码有两千斤以上的鱼。但因为当时没有鱼种卖,捕鱼又不是急了就能捕到鱼的,所以,也只好无奈地按部就班慢慢积累。 至于客栈的业务方面,雷晓飞借用了前世派卡片卖广告的模式,设计了一批卡片广告,叫林采微制作好后,让林先生在墟里寻人满街张贴;并找上几个小孩子,守在入墟的官道口,拦住过往的客人派发。但现在客栈还处在等待期,尚未有多少业务。 雷晓飞又派赵屠夫和胡医师去买猪苗。因为两人的工作都是长期串家走户,所以对这里四乡每家每户的情况都有所了解,哪家养有母猪当然清楚,雷晓飞让他们联系有母猪下崽而又养不了那么多猪的家庭,把剩下的猪崽买回来农场养。两人果然不负众望,一个月下来,陆续买回了五六十头猪苗。 猪苗买回,就要有人管理,雷晓飞就安排赵屠夫的老婆干这份活。因为屠夫婶要照顾赵屠夫那久卧病床的母亲,不能全日在外工作,这份活除了洗猪舍和喂食要出外,猪食可以在家里煮,而且每天喂养两次和洗猪舍的时间也不长,正适合她干。只是拎猪食到猪舍和从塘里打水洗猪舍,要化一些气力,正好屠夫婶生得五大三粗,这点力气活还不在话下,而屠夫婶额外有了一份收入,当然也是一家欢喜。 钱师傅则被雷晓飞打发去烧煤炉胆去了,雷晓飞不但要每间客房添置煤炉,而且还要这里的每一户都配一个煤炉,让众人腾出更多的时间来“合作社”干活。 在派钱师傅烧煤炉胆前,雷晓飞去过一趟墟里,跟墟里唯一的卖煤商家做了一笔生意,他让煤商把没人买的煤粒和煤粉平价卖给他。平常,煤商这些煤粒和煤粉都当成垃圾,堆积到一定程度后,就出钱找人清理,现在既然有人出钱买垃圾,煤商何乐而不为呢?连忙应承,还自愿提出了免费送货。雷晓飞还让煤商从别处收购煤粒和煤粉卖给他,他有多少要多少,有钱赚的生意哪个不做?煤商也爽快地应允了。 煤粒和煤粉买回来后,做蜂窝煤的工作就由洪彪一人包揽;而煤炉胆做好后,做煤炉的工作就由王木匠负责,他已跟雷晓飞做过一次,也算是个熟练工了。 余下的“合作社”众人,雷晓飞就带着他们开荒、种草、种菜。 种草是种植一种叫“象草”的草。象草,最大的有常人那么高,脚母趾那么粗,形状有点像甘蔗的缩小版,叶子特别长、特别大、特别多,是喂养草鱼的好饲料。雷晓飞他们从山边把幼象草移植到塘坝上,沿着没有搭房的那段塘坝,全种上了象草。 雷晓飞种完“象草”后,又带众人把鱼塘周围的的空地,除了留下通道以外,全开辟了成菜地。菜地里,雷晓飞全种上了当地人叫“香薯”的番薯。香薯是一种略带粉红色双层薄皮黄肉白糖心的番薯,香薯和普通番薯的区别是煮熟之后,香薯白心松化而香甜,焗干之后,香气四溢,故名香薯。香薯种植容易,基本是贱生贱养,不用多少工夫打理,而且,香薯叶是养猪的好饲料,香薯又是一种好食品。 “合作社”里忙完这些事后,雷晓飞设想的农场已规模初现,雷晓飞当初设想的项目也基本全部上马。这时,日子已近农历的新年。 农场完工的那天,“合作社”的董事经过商量,决定开个庆功宴,一是庆祝农场建成,二是让辛劳了两个多月的众人轻松一下。 庆功宴设在客栈的大厅,宴席的厨师是雷晓飞那不记名的徒弟林采微。这是雷晓飞的主意,林采微已在食店里的厨房干了两个多月,雷晓飞戏称,这是美女厨师的出师考试。 林采微虽然有点紧张,但毕竟是经过两个多月的实际*作,加上又有雷晓飞在旁边指点,宴席的菜还算顺利完成。 宴席开始后,林采微还紧张地等待着街坊们对她的出师考试的判决。直到众街坊们尝过后都交口称赞,林采微才放下心来。街坊们有人赞道:巧手就是巧手,林姑娘炒菜也有一手。又有人赞道:不愧是名师出高徒,雷小哥和林姑娘都是能人。也有人说:林姑娘已得到了雷小哥的真传。 众人的称赞让林采微脸红了,自从雷晓飞来了这里以后,完全盖住了她的巧手风头,林采微这段日子已很少这样让众人夸奖了,而且,这次的夸奖也和雷晓飞有不少的关系,称赞声中有一半是赞雷晓飞的,她偷瞥了雷晓飞眼,发现他正望着自己赞许地微笑,脸更红了,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恶狠狠地对雷晓飞说道:“瞧什么?天天瞧还看不够?” 才说完,林采微马上知道自己出了语病,脸红得像滴血。旁边的胡医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暧昧地哈哈大笑起来。雷晓飞知道他笑什么,就学林采微的语气对胡医师说道:“笑什么?难道您老不怕‘一柱擎天’了?” 胡医师连忙收住笑,“一柱擎天”已成了胡医师的死穴。众人虽不明所以,但也被胡医师的狼狈相逗得大笑起来。林采微也忘了害羞,扬眉吐气地对胡医师说:“您老都说飞哥是天才了,还敢嘲笑飞哥,这就是嘲笑天才的下场。” 胡医师心想:哼,什么时候开始同声同气起来了?但他还哪敢说出口,只好尴尬地讪笑道:“是天才,是天才。” 林先生看到了这一幕,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从妻子过世,他就心灰意冷从朝里辞官回乡,回乡不久后,家中两老又相继辞世,剩下他和女儿相依为命。女儿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从小到大捧在手里怕化了,含在口里怕溶了。而今,女儿十七岁了,已到了嫁人的年龄,古时的人早嫁,一般女孩子十五六岁就有婆家,但林采微还没有订亲,不是没有人提亲,林采微要模样的模样,又是方圆几十里出名的巧手,早两年,提亲的人已踏破门槛,主要是林先生还没有看上合适的人选。 自从跟雷晓飞打交道后,林先生对雷晓飞的印象从不屑到良好,由敬佩到折服。特别是雷晓飞这段时间的表现,更让林先生心服,一个能为街坊邻里都出大力气的人,肯定是个重感情的人,况且,雷晓飞表现出的学识、技艺也超群出众,林先生心中认定了雷晓飞是可以让女儿托付终生的人。现在,他看到林采微既从雷晓飞那里学到手艺,又和雷晓飞的感情渐渐亲近,当然欣慰了。 听着北风吹过竹林的天籁之音,看着夕阳照耀水面的鳞鳞波光,坐在临水而建的大厅中的人都心醉了,众人何曾在如此优美的环境下吃过饭呢?大家纷纷赞颂雷晓飞的杰作,男人们更是每人都敬了雷晓飞一碗酒,表示了每人心中由衷的敬佩和谢谢。 宴中,“合作社”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起来,大家都对未来充满憧憬,认为农场已办好了,以下的日子就是等着收成。 雷晓飞虽然喝了好几碗酒,但他的头脑却清醒异常,他知道,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农场的项目除了客栈外,全都是长线投资,最少要几个月甚至半年后才有收成。雷晓飞的目标远不止此,所以,他告诫自己,要尽快找一些短线投资的项目,加快达成目标的步伐。 但至于短线投资些什么项目呢?雷晓飞一时还没有眉目,只好放到下一步与众人商议后再定。 (至此为止,第二卷已上传完毕。本文的主人公也已在穿越后的异世站稳脚跟。接下来的第三卷,主人公重拳出击,淘到了他到异世后的第一桶金,并得到了不止一个美人的青睐。精彩继续,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第六十三章 新年商机 “庆功宴”吃完以后,通红的夕阳已爬到了西山项,把当天的最后一抺余辉无私地奉献给大地。夕阳的余辉金光灿灿中带着桔红,好像为“合作社”的庆功宴带来一片喜气。 “合作社”的众人宴后都不愿散去,坐在大厅里,惬意地边观赏美景、边喝茶聊天。 过了一阵,妇女们收拾好残局后,也聚了过来客栈的大厅聊天。古时晚上没有娱乐,能聚齐一起聊聊天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消遣。 大爷们聊的是见闻,人人各抒己见,说得口沫横飞,加上酒精的催化,个个争个面红耳赤;妇女们聊的是家常,人人低声细语,甚至交头接耳地说些私己话。 雷晓飞并没有加入任何聊天的圈子,他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似托着下巴望风景,但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雷晓飞的眼光并没有聚焦任何地方。 对,雷晓飞并没有看任何的风景,现在他还没有那份闲情逸致,他只是凭窗想借着微寒的北风和清新的空气来清醒头脑,思考“合作社”的下一步应该怎样走。 林采微自走入客栈大厅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雷晓飞。她很好奇想知道雷晓飞在想什么,只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落日的余晖给他罩上一层金光,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使他更添一各神秘感。也正因为他的摸不透,深深地吸引住了林采微,让林采微情不自禁地想接近他,了解他。不知不觉间,林采微对雷晓飞的感情也随着了解的深入而加深,渐渐地由儒慕变成爱慕,不过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两个小儿女的“你在窗边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这一幕,让胡医师看到了,他用手肘碰了下旁边的林先生,暧昧地朝着雷晓飞和林采微的方向点了点头。林先生也有留意这一幕,不过他更留意的是雷晓飞那皱成“川”字眉头,心想:这雷小哥又在想什么呢?不知是否又有惊人之举?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聊天圈子的人说到了一起,都在讨论买年货过年。 还有十多天就是农历的新年了,大家这段时间在雷晓飞的带领下,夜以继日地忙“合作社”里的事,家家户户都没有时间去准备年货,现在“合作社”的事已告一段落,大家马上考虑买年货回家过新年。 雷婶看到雷晓飞坐在一旁没有出过声,以为他喝酒多了,就关心地问道:“阿飞,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阿婶做碗醒酒汤给你解解酒?” 雷晓飞听了雷婶的叫唤,好像才从梦中醒过来。他连忙回答道:“雷婶,不用了,我没事。” 雷婶又问道:“阿飞,这是你来这里的第一个春节,要阿婶买些什么给你过新年?” 雷晓飞愣了愣,想道: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来到异世已有几个月了。他忙回应雷婶说:“谢谢雷婶,不用了,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什么东西也不缺呀。” 雷婶慈祥地望着雷晓飞说道:“新年了,长辈要给小辈送礼物。阿飞,你的亲人已不在世了,你就当雷叔雷婶是你的长辈,想要什么礼物就出声,我们尽力满足你。” 哦,原来还当我是小孩。雷晓飞想道。其实,他现在那二十不到的年龄,就算在前世的新年,也是被长辈送礼物年纪。 雷婶的话,勾起了雷晓飞对前世新年的回忆,一些甜蜜的片段不由自主地在脑海浮现:妈妈生前每个新年都买礼物给他,并且唠唠叨叨上许多好话;结婚后的新年,每次他和老婆送礼物给女儿时,也同样地唠唠叨叨上许多好话。可这一切,却已成了往事,只能深深地永存脑中,想着,想着,雷晓飞的眼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这一刻,街坊邻里们看到了一个回复小孩心性的雷晓飞。在座的妇女们也被雷晓飞唤起了母性,纷纷七嘴八舌地安慰起雷晓飞来。 最老的胡医师也发言了:“雷小哥,你为这里的街坊邻里付出了这么多的心力,大家早就当你是亲人了,想要什么礼物说出来,我们大家送你。” “合作社”的众人也都纷纷出言附和。 雷晓飞定了定神,站直来向大家施了个礼,动情地说道:“谢谢各位街坊。我举目无亲,来到这里后,你们给了我亲人般的温暖,我为大家出点力是应该的。刚才,你们的言行让我想起了我的亲人,以后我就当‘合作社’是家,大家就是我的亲人。” 雷晓飞说完,团团地向大家鞠了个躬。 雷晓飞的话,让大伙的同情心泛滥,妇女们更是拉起衣襟抺起眼泪来。 雷晓飞看到自己破坏了聚会的气氛,忙对大家说:“这还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春节。大家说说这里的风俗给我听听,让我对比一下与我们家乡有什么不同,好吗?” 从众说纷纷中,雷晓飞了解到,这里的春节和雷晓飞所知的并无什么区别。 农历新年历来是中国传统上最大的节日,忙了一年的人们,都要趁新年这个传统节日来热闹一番,也要在新年里慰劳一番自己和家人。古时的人因没有别的娱乐,所以对春节更是重视,更加热情。 街坊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往年过春节的情景告诉了雷晓飞。 一般农历新年前的十天八天,也是现在差不多的日子,番山墟就开始热闹非凡,四乡的人都赶来买年货,番山墟的摆卖摊档也比平日多了很多,一直热闹到年晚。 年晚的那天,人们都在家中团年和守岁。 这里年初一的风俗是早上吃斋,而且越早吃越好,吃过斋后,人们都会到墟中去凑热闹。因为墟里的商会每年的年初一至年初八都会赞助做“大戏”,对于娱乐极度贫乏的人们来说,有“大戏”看已是极高级的享乐。加上一些耍猴的、玩把式的、弄杂耍的和卖年货的勤快小贩,墟里真的比赶集日还要热闹n倍,足可以用人山人海、人头涌涌、人潮如鲫来形容。 雷晓飞听着听着,似乎嗅到了其中一丝春节的商机。但他细想之下又捉捕不到是什么。他急忙大喝了几大口茶,用力地摇了摇脑袋,闭目沉思起来。 众人被雷晓飞的行为吓了一跳,以为他被刺激得出了什么事,正要出言相询,林先生却看出了一丝端倪,连忙用手势阻止了众人,给雷晓飞腾出安静的思索空间。 “墟,人,大戏,小贩。”雷晓飞不停地无意识地嘟嚷着这几个词。喃了几回后他的口中只定格在一个词上:“小贩,小贩……”雷晓飞突然住了声,睁开两眼,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长长地吐了口气,商机终于被他捉捕到了。 雷晓飞的动作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藏不住话的胡医师迫不及待地抢先问道:“雷小哥,雷天才小哥,又想到什么好事了?快说出来听听。” 雷晓飞望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说:“我先想问大伙一个问题,大家想过一个休闲安乐的新年,还是想辛苦一个春节,赚上一笔?” 众人被雷晓飞问得愕住了,新年上工,这里还没有这个先例,而且是上什么工?赚什么钱呢? 林先生发言了:“雷小哥你就别打哑谜了,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让大家掂量掂量。” “我也是刚来灵感,还没有具体的方案,我的意向是想让大家春节期间到墟里去当小贩,赚一些快钱。”雷晓飞说完,又把自己刚才想的有关长线收益和短线投资的理念灌输给众人,最后,他总结说:“我们就利用这个新年来大干一场,牺牲一个春节,为‘合作社’赚多些资金,以换日后的好日子快些到来,不知大伙有什么意见?” 时近新年的这段日子,过往的客人已经都回家过年了,这里街坊们经营的各行各业都是做过往客生意的,所以,各家各户现在已基本上处于歇业状态。雷晓飞的话打动了大伙的心,反正大家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气力,就是没有赚钱的路子。现在既然有人出头带领,为了早日过上好日子,辛苦一个春节也值。于是众人都一致赞成春节上工,纷纷请缨,要求雷晓飞分工。 见众人都无异议,雷晓飞就说:“那好,既然大家已决定了,咱们就在这个新年里好好地大干一场,我们边讨论边分工。” 说完,雷晓飞从口袋中掏出了随向携带的自制铅笔和纸,边思考边比划起来,他用归纳分类的方式,在纸上画了一个架构图状的明细图解,边画边改,边写边跟众人解释。 第六十四章 大战前夕 雷晓飞先确定的是“合作社”准备春节到墟里的经营项目。他锁定的经营项目有:粽子、卤味、狗肉、鱼蛋、牛杂萝卜、腊肉、豆芽和芽菜。 雷晓飞边把经营项目写下边跟众人说:“创新就是财富,做就做别人没有的、做别人不能做的,这样才好赚钱,并且,我们还要考虑消费对象,我是根据不同的消费对象来定项目,卤味、狗肉,以“伴酒美食”的名堂,赚大爷们的钱;牛杂萝卜,鱼蛋,赚小孩子和爱吃零食的妇女的钱;粽子,赚那些摆摊小贩的钱;豆芽、芽菜,就以这些菜是发出来的为宣传名堂,说吃了就可以发财,赚那些迷信家庭的钱。腊肉,我腌制的腊肉,试一试能否赚高档家庭的钱。” 虽说,两世为人的雷晓飞,还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不过,从书中得来的知识和几十年的阅历,足够让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众人听了雷晓飞的话,好像已经看到了银子正向自己的口袋飞来,连老成持重的胡医师和林先生都动了容,雷晓飞的计划覆盖了整个消费群体的各个层次,推出的又都是一些新奇的玩意,而且这些玩意的制作成本并不高,加上雷晓飞的创意宣传,真是想不赚钱都难。 在座的街坊邻里再一次被雷晓飞折服得五体投地,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雷晓飞马首是瞻的“合作社”周围,充分发挥了“合作社”的合作精神。 确定了经营项目后,接下来的是确定经营先后顺序和分工,雷晓飞作了战前动员:“而今,离春节已没多少天了,要实现的计划,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我们要争分夺秒地连夜赶工,越早经营就越早赚钱。” 众人摩拳擦掌,群情激昂,等着他们的领头人雷小哥分工。雷晓飞也就不客气了,他边在纸上比划,边分工下去。 先做的项目是粽子,因为四乡的人已开始赶到墟里买年货,摆卖的摊档也多了起来,要赚那些摆摊小贩的钱就要趁早了。雷晓飞让所有的家庭,把家中库存的糯米和粽叶搜集出来,集中到“果然好味”食店里,由全部的妇女连夜包粽子,争取明早上市。 雷晓飞还考虑到经营前要大量收集原料,经营期间,要多次来回往返墟里,所以要准备交通工具,在座所有人的家庭中,只有胡医师养了头驴,平时他是骑驴出诊的。雷晓飞就把这头驴征用了,让王木匠和张铁匠联手连夜赶做驴车。 这次经营的项目,基本以熟食为主,所以,雷晓飞还要借鉴前世流动小贩卖熟食的方式,把食品边加热边卖。这样一来,就需要炉子和锅。雷晓飞就让钱师傅马上回去窑里,赶制十个“大沙锅”和五个“三眼煤炉胆”。“大沙锅”分两种,一种要做小水缸般大,是用来在这里做食品的,一种做小水缸一半大,是用来去墟里边加热边卖食品的。 肉类的经营项目中,原料最关键。年关已近,家家户户都杀猪宰牛,雷晓飞就让赵屠夫上工时,不要工钱和管饭,只要猪杂、牛杂。并让胡医师和赵屠夫联手,因为驴是胡医师养的,各人马仔各人骑嘛,当然由他来赶最合适。同时,叫两人联系养狗的家庭,凡是有狗卖的,就把它买回来。 豆芽和芽菜雷晓飞原来种着,还有两天就可以收,不过量却不多。要把这两种菜上市卖,就要扩大生产。幸好现在发豆芽和芽菜还来得及最少赶一茬,雷晓飞准备把食品移到暖棚里做,让暖棚的温度升高,好让豆芽和芽菜加快长大,看能不能赶两茬。于是,他就派雷叔和孙伯先联手扩大原来雷晓飞种芽菜、豆芽的暖棚,准备大量赶种豆芽和芽菜。 雷晓飞自己则伙同洪彪,用建农场剩下的竹子,连夜赶做流动小贩用的车,准备用在明天的粽子经营项目上。 最后雷晓飞和大家商量后,定下了一条临时规定,从明日开始,所有的街坊邻里都集中食店里统一吃饭,并且统一时间开工。这是雷晓飞借鉴了前世工厂的管理模式,既省了邻里们做饭的工夫,又方便管理。 雷晓飞分完工后,天已开始入夜,邻里们迅速散去,各自按分工就位,全员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雷晓飞先让洪彪去王木匠家拿锯子,自己在纸上画流动小贩用的小车草图。他设想好了要仿制前世在街上“走鬼”小贩的“揾吃”工具。 “走鬼”小贩的“揾吃”工具是一个五面密封箱形的小车,箱内放着煤炉,面板开个刚好放入大煲的孔,底下安四只轮子,可以推着四处走。当然,卖的东西不同,“走鬼”小车大小、形状也各异,但小车的结构却基本上是大同小异。雷晓飞画好草图,计算好尺寸,就与拿锯子回来的洪彪一齐到猪舍那边锯竹,锯好后,两人把竹子扛到王木匠家中去做,因为王木匠家里的工具齐全,方便制作。 张铁匠早已到了王木匠家,正与王木匠一起做着驴车。 雷晓飞第一辆做的是卖粽用的流动小车,他用破成两片的竹子做成箱体,在箱面上开了两个大孔,准备用来放两只大煲。小车安上轮子后,雷晓飞在车中放上大约重量的东西,试了试车,因为当时没有轴承,所以车子推动起来不那么好走,但也勉强能应付。 雷晓飞又用葵叶做了个遮日挡雨的顶棚,并在车子的上方做了一块招牌。这时已是午夜时分,雷晓飞让洪彪去叫醒林先生,在招牌上写上“咸肉粽”三个斗大的字,这样,当代的第一辆“走鬼”小贩车算完工了。 雷晓飞与洪彪又马不停蹄地投入了张铁匠、王木匠做驴车的工作中。 直到凌晨,驴车终于做好了,雷晓飞让洪彪去胡医师家,叫他把驴子拉来套上,自己赶回食店,观看妇女们的劳动成果。 食店里可是大阵仗啰,大厅里一排煤炉摆开,每个煤炉上放着一个沙锅,每个沙锅都“吱吱”地冒着蒸气,唯一的“三眼煤炉”煲更是放着食店里最大的沙锅,那个沙锅有小水缸般大,是雷晓飞平日用来做汤底用的。 众妇女虽然熬了通宵,但个个却都还很精神,可能是兴奋的缘故吧。林采微看到了雷晓飞进来,走上前去向他汇报了战果,五个妇女连雷叔一起,通宵做光了所有的棕叶,裹了近两百只雷晓飞发明的加料粽子。最后一锅还有十分钟就出锅。 雷晓飞听过林采微汇报后,吩咐雷婶等众人回去休息,剩下的工夫由自己包揽。 雷婶望着同样熬了通宵的雷晓飞,心痛地说:“阿飞,你也熬了通宵,你安排好了先去睡觉,让我们收拾手尾。” 雷晓飞不在乎地说:“雷婶,我年轻熬一两晚通宵无妨,我现在不能睡觉,一会,我还要去卖粽子。” 雷婶更心痛了,说道:“这段日子也真辛苦你啦。你让人去卖就行,为何非亲自动手不可?” 雷晓飞解释道:“我反正要去墟里买配料,还想顺便逛逛市场做做个调查,所以还是我自己去好。” 林采微在旁插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雷晓飞连忙劝道:“不行,你一夜没睡觉了,回家睡觉去。” “我一定要去。你不是也一夜没睡吗,你能去我也能去。”林采微不松口,她是想和雷晓飞多呆些时间。 雷晓飞还想劝阻,这时林先生刚好走进食店,他接住说:“年轻熬一两晚无所谓,雷小哥,让她跟你去锻炼锻炼也好。” 林先生也有让林采微多接触雷晓飞的意思。雷晓飞无言了。 第六十五章 打响头炮 胡医师赶着驴车和洪彪一齐过来,几人一起把流动小车、两个煤炉、两个大沙锅和粽子装了上车,这时天已开始矇矇亮了。雷晓飞连忙催促众人上路,他要赶早市。 一行五人来到墟口后,林先生就告辞先去学堂了。雷晓飞选了个热闹的地方,把摊档支起来,他借鉴前世街边流动卖粽档的方法,放些水到沙锅里,隔水煮着粽子,让水蒸气保持粽子的热度,这样粽子才好吃。 做好这一切后,雷晓飞让胡医师和洪彪去采购做粽子用的粽叶、糯米和发芽菜、豆芽用黄豆、绿豆。采购好后就拉回“合作社”去,然后胡医师再赶着驴车按原计划去帮赵屠夫,洪彪则帮手扩大种芽菜、豆芽的暖棚。 雷晓飞的“咸肉粽”摊档支起来后,附近的人们带着疑惑的态度走过来看,并且议论纷纷:“这个车子很奇怪呀,不过看来好像很实用。” “这个年轻人的着装很奇特呀,但看上去却很精神。” “这个季节什么有粽子卖呢?” “粽子的卖法很新鲜呀。” …… 看的人很多,但谁也没有下手买。雷晓飞有点着急了,他学着前世街边小贩一样吆喝起来:“各位乡亲,这是我们食店特制的‘咸肉粽’,味道独特,口感一流,大家过来尝尝呀。” 林采微脸嫩,不敢像雷晓飞一样吆喝。 雷晓飞吆喝了好一阵,感到口干舌燥,还是没有买出第一只粽子,反而引来闲人像看耍猴的一样围观。 雷晓飞大急起来,这可是“合作社”春节大战整个计划的头一炮啊,如果这一炮哑了,对士气的影响就很不利。他的脑子忙像“奔腾四”处理器一样高速运转起来,想从脑子的内存中找出一个销售方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冥思苦想了一会后,终于让雷晓飞想起了茅台酒那故意打破瓶子用酒香来吸引人的销售故事。于是,他也照葫芦画瓢,拿起一个粽子,撕开粽叶,辦成两半,拿到围观的人面前,说道:“各位大叔、大婶,你们看看这粽子,馅料多足,多香,快来一条尝尝呀。” 古时的人早饭一般是在早上九点左右吃,人们又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摆早摊的人基本都是饿着肚子,经过雷晓飞这么一宣传,有的小贩已经蠢蠢欲动。 也许是粽子香的吸引,也许是肚饿了,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他买了第一条粽子,粽子撕开后才咬了一口,那人就惊呼起来:好香的粽子啊。这声惊呼,比雷晓飞的吆喝有用n倍,围观的人争先恐后地买起粽子来。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了开始就好办多了。在人传人中,买粽子的人越来越多。此刻,紧张到汗湿重衣的雷晓飞才松了一口气,一言未发的林采微也松了一口气,同时,她对花样百出的雷晓飞又加深仰慕,看雷晓飞的眼光也多了些许含情脉脉,但雷晓飞正在忙着卖粽子,并未发现林采微异样的眼神。 不一会,墟里铺子中的人也闻讯前来买粽子,不用一个时辰,两百条粽子已卖光。 “合作社”春节大战的头炮终于打响了。 雷晓飞卖完了粽子后,按原计划把流动小车推到不远处的林先生执教的学堂寄放,然后去逛街和买配料。 墟里真的比平日热闹了很多。这里的方圆几十里内,只有番山墟这个大集,时近新年,人人都要买年货过年,而番山墟因交通方便,又近郡治穗城,所以货源充足,商品式样也繁多,当然成了这一带的人买年货的最好选择。 墟里的所有街道几乎都摆了档摊,档摊多以卖年货为主,卖的货品琳琅满目,新鲜的有鸡、鸭、鹅、菜、肉等等;干货的有粉丝、腐竹、冬菇、虾米等等;平日不多见的纸宝、蜡烛、香等祭祖用品的档摊,也冒出不少;还有平常没有的应节商品,糖果、年糕、麻花、酥角等新年小吃。 摆档摊的人多了,买东西的人也同样多了很多,每个档摊前人头涌涌,街两旁的商铺,也纷纷利用新年,进了不少平日没有的货,吸引众多人目光,使每家商铺都人满为患。 雷晓飞和林采微边逛街边买配料。因为人太多了,雷晓飞一开始就拉住了林采微的手。林采微刚被拉住手时,先是一愣,跟着满脸通红,但也满心欢喜。雷晓飞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怕和林采微走散了,才拉住她的手。雷晓飞一边走一边留意摆卖的货品和人流的数量,而林采微却留意却一些新奇的商品。 逛了一圈街,需要的配料买齐了,雷晓飞和林采微准备踏上回程。这时,林采微的目光被一个卖银饰的小档摊吸引住,她停下了脚步,正拉住她的手前行的雷晓飞也被她反拉得顿了下来,雷晓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小档摊上摆满了银制的女性用的装饰品,有手镯、项链、发籫……,琳琅满目的银饰发出耀人眼目的光彩。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无论什么年代都一样,银饰档摊已经吸引了好几个女孩在围观。雷晓飞善解人意地拉了林采微走到档摊前,说:“看有没有喜欢的,哥送给你。” 摆档摊的是一对老夫妇,他们以为雷晓飞两人是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老妇就出声对他们招揽道:“这位客官,我家是祖传的技艺,是这方圆几十里制作首饰最出名的,给你那漂亮的小娘子来一件吧。” 林采微听了老妇误解的话,登时满脸通红,忙偷眼望了下雷晓飞。雷晓飞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只见他神情如常正拿着一件银饰在仔细研究。原来,雷晓飞在研究银饰的制作工艺,这些银饰应该是用土或沙制的模具做成的,与雷晓飞前世钢模做的首饰比,就显得粗糙很多,不过这些银饰打磨得还算精致,形状设计也可以,在当时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精品。雷晓飞边研究yy到:如果有条件的话,我制几套钢模来做首饰,赚尽天下女孩子的钱。 林采微低着头掩饰那那通红的脸,心里像翻了五味瓶,有害羞,有高兴,有甜蜜,还有些失落。她心慌意乱地在银饰摊上扒拉着,不知挑哪一件好。 雷晓飞从yy中醒过来后,看着林采微心不在焉的神情,心中奇怪,难道她看不上摊上的东西?他详端了一遍摊上所有的货品,从中挑出了手工最好的一只蝴蝶造型的发籫,交给林采微,说道:“这个不错呀。” 老妇又出声招揽道:“客官你真是好眼光,这件东西是这里面最好的了,你看这手工,这造型,都无可挑剔,给你娘子用正适合。” 雷晓飞听了老妇的话,开始还自鸣得意,我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眼光,当然好了。当听到老妇叫林采微是你娘子时,马上知道了林采微刚才神情的来由,望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林采微,调皮地调侃道:“是啊,娘子,这个好看。” 林采微脸更红了,狠狠地瞪了雷晓飞一眼,对老妇说:“大娘,我是他妹子,不是他娘子。” 老妇暧昧地望了两人一眼,说道:“哦,不好意思。姑娘,这个发籫真是这里最好的,又衬你,你哥真有眼光。” 那老妇看他们面孔不似,猜他们是未婚的小儿女,就把哥字咬得重些。林采微听出了老妇的言下之意,神色更是忸怩。忙掩耳盗铃地问:“大娘,这发籫多少银子?” 老妇说:“看这发籫这么衬你,就便宜点卖给你,一两银吧。” “要一两银那么贵?”林采微迟疑了。一两银够她和父亲两口人吃半个月了,林采微还真没有为卖一件东西花过这么多钱,她对老妇说:“大娘,能再便宜点吗?” 老妇说:“已很便宜啦,这发籫的制作成本都用了半两银子,我家老头单修饰、打磨这发籫就用了十多天。” 林采微对这发籫也爱不惜手,但价格又让她感到犹豫,她今天口袋里也没有带这么多钱。这时,旁边有一个猪头似的胖女孩不屑地对林采微说道:“没钱就不要阻住别人买东西,给我,我买了,不就一两银子。” 胖女孩说完,鼻子朝天地哼了声,掏出一两银子,要递给老妇。雷晓飞心中暗骂:妈的,那个朝代都有煞风景的人,看来遇到二世祖了。他笑着对那胖女孩说:“小姐,买东西也得讲究个先后呀。” 雷晓飞说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老妇,对林采微说:“只要你喜欢就行,哥送给你。” 林采微满心欢喜地把发籫籫在头发上,周围的人马上感到眼前一亮,本已清纯可爱的林采微,戴上这蝴蝶发籫后,更是俊俏活泼,就像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正的采一朵美丽的花。 “好俊俏的姑娘,小哥你好福气呀。”卖银饰的老妇由衷地赞道。林采微又脸红了,忙拉着正在欣赏自己的雷晓飞,飞也似地逃出人群。 第六十六章 节前大干 雷晓飞他们回到“果然好味”时,才是吃早饭的时分。吃过早饭后雷晓飞赶林采微回去睡觉,自己却没有去睡,也没有感觉到困,可能这就是常说的精神支撑吧,也可能是年轻精力旺盛的原因。他赶着处理赵屠夫带回的五花肉和猪杂,昨晚,他吩咐了赵屠夫采购五十斤的五花肉,让他用来做腊肉;而那免费的猪杂,赵屠夫也拉回了小半驴车。 腊肉和卤猪杂做好后,已是中午。雷晓飞伸了个懒腰,走出食店,要到各个环节去巡视了一番。 种芽菜、豆芽的暖棚在洪彪和孙伯、雷叔三人的联手下已差不多搭建好,估计下午就可以使用,雷晓飞就把早上刚采购回来的绿豆和黄豆浸泡好,然后教孙伯如何下种。直到孙伯学会了,他又让洪彪和雷叔干完这里的活后到王木匠家帮忙。 王木匠家中,王木匠和张铁匠按雷晓飞的计划,正忙着赶制煤炉壳,准备制好煤炉壳后,等钱师傅的煤炉胆回来,就拼装煤炉。雷晓飞检查了王木匠他们的工作后,对他们说,自己先回去睡会觉,晚上再过来和他们一起做流动小车。王木匠和张铁匠知道雷晓飞昨晚至今都没合过眼,忙劝他快去睡觉。 胡医师和赵屠夫此时正四方地去买狗,还没回来;钱师傅也正在管做煤炉胆,没有回来。 雷晓飞巡视了一遍后,就走回食店准备睡一会。 食店里,除了林采微外,其他的妇女已聚齐,开始裹粽子。她们见到两眼通红的雷晓飞,纷纷关心地叫他去睡觉。雷晓飞让她们今天做三百条粽子,并吩咐雷婶,让她煮粽子时移到种芽菜、豆芽的暖棚里去煮。交待一切好后,雷晓飞真的感到双眼的眼皮在打架,就睡觉去了。 雷晓飞这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才醒来。当他洗了把脸,来到食店大厅时,全部的街坊邻里已吃过晚饭集中那里,正在听林采微眉飞色舞地说她和雷晓飞卖粽子的经过,众人都不禁为雷晓飞那卖粽子的点子所折服。胡医师又在大呼起天才小哥来啦。 现在,食店大厅已成了街坊邻里的集中地,大家一没事干就来这里,看看雷晓飞有什么吩咐。 雷晓飞一走出来,众人纷纷与他打招呼,他忙跟大家说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众人都说要雷晓飞休息好。胡医师这老顽童打趣道:“天才小哥,你现在是众人的主心骨了,千万要休息好,否则。有什么冬瓜豆腐的话,我的棺材本就打水漂了。” 众人被胡医师的为老不尊逗笑起来。雷晓飞也诙谐地说道:“胡老您放心好啦,我不是曾经说过帮您赚两副棺材吗?现在我要改变初衷,帮您赚三副棺材。” 众人哄笑得更大声。胡医师又被雷小哥打败了,只得吹胡子瞪眼。 雷婶端来了一大碗面条,关切地对雷晓飞说:“别顾说,快吃晚饭。” 雷晓飞也不客气,端起面条就狼吞虎咽,一直吃了四大碗才作罢。食量直追洪彪,令众人乍舌。胡医师连忙抓住这个机会调侃雷晓飞:“天才小哥,你什么时候变成酒囊饭袋了?” 雷晓飞不动声色地反击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怎能有气力为您老赚三副棺材呢?” 雷晓飞永远吃住胡医师,胡医师又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众人又被这对活宝逗得哄堂大笑,连林先生也感觉跟着这对活宝,笑的时间比过去十年还要多。 玩笑过后,雷晓飞逐一询问了各项工作进度。暖棚已经搭好,豆芽、芽菜也已经种下;粽子裹好了,正在暖棚里煮,明日上市三百条没问题;煤炉已经做好了,等明天干透后就可以用,大沙锅也做好了,已经拉了回来;胡医师和赵屠夫也已经买回了十多条狗。 听完众人汇报,雷晓飞开始安排下一步的工作。买回的狗,先由赵屠夫养着,等到过两天雷晓飞有空才收拾;豆芽、芽菜以后就由雷叔照看,明天,雷晓飞原来种的豆芽、芽菜已可以收获,就由孙伯拿一部分到墟里去试卖,孙伯卖完菜后,还有个任务就是捕鱼,要捕大鱼来做鱼蛋;胡医师和赵屠夫继续原来的工作;妇女们还是负责做粽子,数量则按市场需求来确定;雷晓飞自己伙同洪彪、张铁匠、王木匠一起连夜制作流动小贩车。 雷晓飞分好工后,众人准备散去,张天牛看今天又没有分工给他,急了,走上前去,拉住雷晓飞嚷道:“飞哥,您什么老不给我分工,您不是说我也可以赚钱吗?” 雷晓飞爱怜地抚了抚张天牛的头说:“天牛,你还年小,正在长身体,不能太劳累了,所以我没有分工给你做。” 张天牛更急了,不依地嚷:“飞哥,不行,人人都有工做,您一定要给我工做。” 张铁匠也帮腔道:“雷小哥,你就派些事给他做吧。” 雷晓飞考虑了一阵,对属于自己原来的那部工作稍作改动,重新分工道:“那就这样吧,我和洪大哥、张铁匠、王木匠今天就不连夜制作流动小贩车了,我们只做上半夜,剩下的工夫明天由洪大哥和王木匠完成,明天一早,我和林姑娘、张铁匠父子一起到墟里去卖粽子和卤味。” 雷晓飞说完,张天牛雀跃,忙说:“谢谢飞哥。” 雷晓飞故意板着脸说:“你今天要早点睡觉,否则明天不知道起床了,我就不带你去。” “是,飞哥。”张天牛挺直身子学着大人样回应雷晓飞,逗得众人一阵好笑。 雷晓飞又想了一下,对众人说道:“今天,我们卖粽子的经过刚才林姑娘已跟大家说了,我现在郑重地向大家宣布,我们的第一笔快钱今天从粽子中赚来了,是二两银子。” 雷晓飞说完,登时掌声如雷,众人欣喜异常,二两银子够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这神奇的雷小哥一天就把它赚到。 雷晓飞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按我的预估,墟里在春节这段时间,应该每天可以消化五百条粽子,这样我们就能从粽子每日净赚五两银子。如果其它项目也可以赚差不多钱的话,我们每天就有三十两银子以上的赚头,大家加把劲啊。” 每天赚三十多两银子,那不是一个春节就差不多可以把投资农场股金的一半赚回来。看到了“钱”景的众人群情汹涌,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人人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有使不完的劲。 雷晓飞又一次成功地把“合作社”众人的热情煽动起来。 第六十七章 初见成效 第二天,天还没亮,雷晓飞他们也像昨天一样,套着驴车就出发,不同的是驴车拉的是卖卤味、腊肉的流动小车和两筐豆芽、芽菜,还有五百条粽子。 来到墟里后,孙伯挑着豆芽、芽菜自己去找地方卖。雷晓飞则选了个自己认为不借的地点,动手支起卖卤味、腊肉的摊子来,他让洪彪跟林先生去拿寄存的卖粽流动小车。 卖卤味、腊肉的摊子支好后,雷晓飞就把摊子交给了张铁匠父子,并如此这样地吩咐一番,才回昨日卖粽子的地方,燃起煤炉开档卖粽子。 粽子卖得很顺利。因为有昨天吃过粽子的人宣传,闻讯而来买的人很多;而且还有些吃过返寻味的人,一早就过来等着雷晓飞开档;更有些昨天没有买到的或自己吃过想买回给家人给吃的,一买就是几条。所以粽子的热销超出雷晓飞的想像,他和林采微两人真是收钱收到手软,三百条粽子不用一个小时就卖完。 雷晓飞卖完粽子后,还像昨日一样把卖粽的小车寄存好,然后和林采微一起去看卤味、腊肉的销售情况。 来到卖卤味、腊肉的摊子时,雷晓飞不禁皱起了眉,摊子简直可以用门罗朱雀来形容,摊子前一个人没有,连路过偶尔看一眼的人也不多,张铁匠父子正无精打采地招呼过路人。当他们看到雷晓飞过来时,像遇到了救星,张铁匠惭愧地对雷晓飞说:“雷小哥,我们父子无能,到现在还没有开市。” 雷晓飞摆了摆手,安慰道;“新的东西要时间让人接受,一开始是难卖些,让我来试试。” 雷晓飞接过摊子后,绞尽脑汁地思索用什么方法来销售。他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想起了前世超市试吃的销售手段,决定抄袭。 雷晓飞让林采微立即去买麻油(香油)和牙签,又让张铁匠去找熟人借一只碗,最后派张天牛去买几枝芫荽(香菜),自己则细心地把一只猪耳朵用斜刀切成薄片。到现在,雷晓飞还牢记住前世烹调班时烹调老师说过的话,用斜刀切肉可以让肉显得大片、好看。 雷晓飞切好猪耳朵后,派出的三人已办好事回来。雷晓飞就把切好的猪耳朵放入碗里,芫荽好切小段也放入碗里,然后拌上麻油和卤汁,拌匀后,雷晓飞用牙签串了两块尝了尝,满意地点了点头,就示意几人也像他一样尝尝,林采微他们尝过后,都说好吃极了,雷晓飞得意地想:如果加点麻辣,这就是后世出名的川菜“凉拌猪耳丝”啦,这道菜能在后世历经百年不衰,当然就有好吃的原因了。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有了试吃这个环节,卤味销路立刻好起来,加上这两天,雷晓飞和林采微的“好味道”粽子已经街闻巷知,两人成了活招牌,更成了销路的保障,两个小时下来,卤味和腊肉已全部卖光。孙伯的豆芽、芽菜也卖完了,赶来集中,几人把卖卤味的小车寄存好后,欢天喜地地住回赶。 第二日的销售成功,令到“合作社”众人的士气更是空前大涨,毕竟雷晓飞规划的春节销售项目中,已有近半获得成功。雷晓飞卖卤味的销售手法,自林采微向众人道出后,大家更是听得津津乐道,胡医师又大呼了n次天才小哥,也让“合作社”的众人更加团结在雷晓飞身边,对雷晓飞分派的任务义无反顾地超额完成。 接下的日子,雷晓飞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几乎没有,每件事亲力亲为,力求做到最好,众人也被雷晓飞的行为感动,纷纷废寝忘食地努力去完成雷晓飞分派下来的工作,在众人高涨的工作热情中,各个项目已全部在春节前先后上市,包括雷晓飞后来添加的猪杂小吃和烤香薯。 雷晓飞在制鱼蛋时,感到这个环节的食品太过单一,就想要增加多些同类泡制的小吃,经过深思和实验,他选定了增添免费原料的猪杂,其中以最多最便宜的猪血为主。几样东西在同一个汤底里滚熟,不但没有排斥,反而增香不少。雷晓飞还制作了几样沾酱,让食品味道更多元化。猪杂小吃刚做出来时,胡医师这个馋鬼就打着试吃的旗号,连吃几大碗,边吃边称好,边吃边高呼雷天才,那滑稽状,又逗得在场的人一通好笑。 烤香薯这个项目,雷晓飞早就在脑中有计划,他在农场的菜地全种香薯就是为这个计划作准备,现在不过是把项目提前而已。 雷晓飞模仿前世的街边用汽油桶卖烤番薯的方式,用竹子和观音土做了个大的桶,桶内做成炉状,分两层,下面用煤烧火,上面用成块的泥巴叠成一个窝状,放入香薯后再用泥土盖着,让烧热的泥土间接把香薯烤熟,。这种烤的方法,雷晓飞借鉴了前世乡下的“焗窑”烤薯法,“焗窑”是在乡下的田里用泥巴叠成窑状,然后用火把窑烧红,熄火后,再把番薯等食品放入烤熟。雷晓飞不过是把这种烹饪方法改成移动式的而已,用此和种方法烤出来的香薯软糯松化,口感极好,并且香薯烤焗时吸取了泥土的芳香,加上自身的香味,更是香气四溢。特别是在隆冬时节,吃上一条热的烤香薯,让人好像从口中注入了一条暖流,全身舒坦。 现在,“合作社”在墟里经营的项目已达到八大项十小项。每个项目上市时雷晓飞都亲自出马,卤味销售成功后的第二天,雷晓飞就趁热打铁,推出了重头戏----“五香狗肉”和“牛杂萝卜”。 “五香狗肉”和“牛杂萝卜”这两个品种上市前,雷晓飞就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不再打无准备之仗,预先挖空心思想好了销售方法,他先是利用两样食品香味独特、浓郁、持久的特点,用宣纸密封好盛装食品的两只大沙锅,等开市前,把食品加热到滚上几滚后,再揭开密封,这时香味就会随着蒸气弥漫四方,吸引人们过来光顾。 雷晓飞还利用自己和林采微这两天在墟里闯下的名气,做了个双重保险,一人经营一样。结果当然是不出所料,两样食品马上热销起来,雷晓飞和林采微也更出名了,几乎成了“好味道”的代名词,特别是雷晓飞,当不少好事者打听到食品是由他创始并制作的后,就冠以他“味王”的称号。 有了名气后,以后推出的食品就好办多了,鱼蛋、猪杂和烤香薯的上市,连雷晓飞想好的销售策略都没有用上,只要是他开市卖的东西,顾客就会蜂拥而来,争着品尝“味王”的手艺。 “合作社”全部的食品面市后,雷晓飞“味王”的称号也响遍了番山墟,人们对他制作的食品趋之若鹜,说句不好听的,哪怕雷晓飞现在摆块石头来卖,相信也会销路不错。砸“招牌”的事雷晓飞当然不会干,他反而是先抓紧质量,然后扩大产量。 繁忙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像是才眨眼,已到年晚。 年晚前这段时间里,“合作社”的每个项目推出了以后,可能是品种新颖兼味道好之故,销量一直是稳中的升。 粽子每天销到了六百条,超出了雷晓飞的估计;豆芽、芽菜只卖了一茬,第二茬预计春节时才能收获,孙伯被雷晓飞分派去卖粽子时,还有不少老客户问他何时有豆芽、芽菜卖;五十斤的腊肉,除了裹粽子用去十斤左右外,其它的已差不多卖完,雷晓飞早几日忙加码腌制了一百斤腊肉;狗肉一市以后,成了最热卖的品种,每天消耗十多只狗,连专负责砍狗肉的超级大力士洪彪也因每天耗力过多而皱眉;其它的品种也销量不错。 雷晓飞每天按销量预估,增添了各种原料的库存。 第六十八章 年晚聚餐 年晚的这一天,墟里的早市也开,不过是比平时收市早。早上九点钟左右,各行各业都歇业了,人人回家准备团年饭。“合作社”里的作业却如常。唯一不同的是早上“合作社”的董事长林先生宣布了晚上聚餐,今年的团年饭所有街坊邻里聚在一起吃,吃过团年饭后,商量春节到墟里经营的事。 聚餐的地点还是设在客栈的大厅,宴席的厨师也还是雷晓飞那不记名的徒弟林采微。不过这次不再是林采微出师考试,林采微已学到了雷晓飞的七八成厨艺,足可以独当一面,她是看到雷晓飞近段时间太辛苦了,心痛他,才自告奋勇地当厨。 雷晓飞乐得清闲,把厨房交给了林采微。自己做好手头上的工作后,偷得浮生半日闲,睡了个午觉。 团年饭很丰盛,许多食品都是现成的,改一改,重新配搭,再加个好名字就成。如用炸香的腐竹炆猪手,就成了“横财就手”;用鱼蛋煮紫菜,叫“四喜丸子”;鱼滑蒸豆腐,是“老少平安”;还有“连年有余”、“鸿运当头”、“大吉大利”…… 菜式、煮法和名字当然是出自雷晓飞,雷晓飞借用了一些前世的新年的贺年菜式,因地制宜地作了一些修改,就成了团年饭的菜式。众人何曾听过这么好意头的菜名,加上菜式新颖,味道不错,大伙们都吃得兴高采烈。 年晚宴席的主角当然是雷晓飞了。这几天带着大伙赚钱的雷小哥也理所当然地成了众人敬酒的主角,“合作社”里的男人争着要每人敬雷小哥一碗酒,谢谢他带领这里的邻居挣钱;连“合作社”里的妇女也要争着要敬酒给雷小哥。搞到雷晓飞直说明天“合作社”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干来推搪,才勉强阻止众人。 大家酒足饭饱了,收拾好战场后,董事长林先生先对“合作社”新年前的工作做了总结;然后记帐的林采微拿出账本,对“合作社”的众人详细说了这段时间的收支情况,当大家听到林采微最后说,这次年前经营活动共获利三百八十五两时,众人沸腾了,在座除了林先生和胡医师外,还没有人见过这么多银子。 接下来,胡医师宣布了今年暂不分红的董事会公告,然后结算年前“合作社”里所有人的的工资。街坊逐一从胡医师手中领取了自己应得的劳动报酬后,大家都流露出了无限欢欣的表情。 年尾这个对大部分街坊们来说是萧条的季节,但今年年尾却让众人的收入比平日旺季还多,这个结果的导演当然是众人眼中的“神奇小哥”雷晓飞啦,众人纷纷向雷晓飞投来感激的目光。 憨厚的洪彪,在金婆婆的催促下,又要来给雷晓飞叩头,雷晓飞连忙上前阻止,对大家说:“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也是大家应得的,不用谢我,我还要谢谢各位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谢谢各位对我的信任和配合。” 古时的人淳朴,受点恩惠就会长记心头,何况雷晓飞在这里的表现也确值得众人感激。有了金婆婆的带头,大家就纷纷出言谢谢雷晓飞,张铁匠也带张天牛过来,要给雷晓飞叩头,雷晓飞也连忙阻止,但张铁匠不依,他说道:“雷小哥,你不但让我家过上了好生活,还教好了我的儿子,让天牛他一生受益,他这个头一定要叩。” 张天牛乖巧地给雷晓飞叩了个头。雷晓飞正被众人缠得手忙脚乱,他扶起张天牛后,对纷乱的“合作社”众人说道:“我和天牛不过是一见投缘而已。大家听我说句,我们今日能够聚在一起是缘分,凡事都有个因果,因为雷叔雷婶救了我,收留我,各位街坊关心我,才有今天的这个果,所以,谢谢还是应该我先说。” 这时,林先生看场面纷乱,就出声了,说道:“雷小哥说得好,我们相聚一起就是缘分,所以我们要珍惜这个缘分,同心协力把‘合作社’办好。现在还不是说感谢的时候,春节还有很多事要我们干,还是让雷小哥先分配任务吧。” 董事长发言,才让众人静了下来,翘首以待地等雷晓飞的分工。 雷晓飞也就不客气,边分析市场边分工。 雷晓飞早已考虑到春节期间,“合作社”在墟里经营的各项生意会更好,“合作社”里本就人手不多,只能来个全体总动员。 雷晓飞先分派的是经营前期的工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考虑销量最好的狗肉,春节间可能每天要消耗到二十条狗,赵屠夫就成了专业的屠狗夫,他的工作就是每天收拾好二十条狗后,还要把其它肉类食品的原料全部配齐;洪彪成了赵屠夫的副手,负责砍肉、切肉等力气活。 胡医师则成了运输大队长,每天负责把备好的原料和煮熟的粽子分时段运到墟里,运输环节中,“合作社”最年轻的两个男性劳动力兼职了搬运,洪彪负责留守那方,而雷晓飞则负责墟里这边。 前段日子的粽子销量已每天突破六百只了,估计春节会增加到八百只到一千只,而粽子的制作只能依赖妇女们,雷晓飞就让除了林采微外的四个妇女(行动不便的赵屠夫母亲和眼睛不好的金婆婆当然不算),每天裹一千只粽子,裹好后,先煮八百只,到时看销售状况再决定余下的二百只煮不煮。每天每人裹二百五十只粽子,工作量已相当大了,妇女们再也抽不开身去做其它的工作。所以到墟里去销售只能靠大爷们了。 雷晓飞对墟里销售的分工是:雷叔卖粽子;张铁匠父子卖烤香薯,王木匠卖猪杂、鱼蛋;钱师傅卖五香狗肉;林采微卖牛杂萝卜。这些岗位都是全日制的,由早上一直卖到散墟,按往年的情形对照,营业时间是早上六点钟到下午三、四点钟左右。 豆芽、芽菜还是由孙伯去卖,考虑豆芽、芽菜的数量有限,而且卖菜的时段也只是上午,所以,孙伯还有个任务就是不菜卖时要做鱼蛋。大草鱼早已准备好养在小塘里,鱼蛋的做法雷晓飞也已传授给了孙伯。 “合作社”的董事长林先生,因新年时期学堂已放假,也投身这次行动中。雷晓飞给他的工作是墟里的总策应,具体工作是当哪个摊子的钱多到一定数量时,就由他收起存入钱庒,当哪个摊子的货少到一定数量时,由他跟进补充。 雷晓飞给自己分的工永远是最多最辛苦的,他除了负责卖卤味、腊肉外,还兼职了加工食品和看更。 原来,早几天,雷晓飞就让林先生利用学堂放假这个空档,把学堂租下,准备用来在夜里寄放“合作社”在墟里的所有东西和加工一部分食品,这样会在战机上占了主动和节约了运输的时间。所以,从明天开始,雷晓飞就睡在学堂,白天做销售,晚上做厨师和看更。 分好工后,雷晓飞做了个战前总动员,他说:“各位街坊,这个新年,是我们‘合作社’的新起点,也很可能是我们以后新生活的转折点,为将来过上好日子,我们要咬牙辛苦这十天八天,筹集一笔资金,来开拓其它的业务,保障‘合作社’的收入稳定、提升。” 雷晓飞的话,燃点起众人的热情,群情兴奋地摩拳擦掌准备大干。 第六十九章 热卖初一 年初一的那一天,“合作社”里的众人天没亮就吃过斋饭,各就位密锣紧鼓地开始工作。 各摊档当天准备销售的东西拉到墟里后,胡医师这个运输大队长和洪彪赶着毛驴回去拉第二趟,准备运来雷晓飞要在晚上做厨的用品和原料。 负责销售的各摊档人员也开始忙碌起来,在学堂里生好煤炉后,各人按平日扎驻的地方,分头出发。 “合作社”的各个摊档支起来后,天才开始微亮,雷晓飞巡回检查了一遍,看没有什么疏漏了,才放心地回去打理自己负责的卤味档。 在卖卤味这个环节中,雷晓飞又增添了两项服务。一项是即食,他把卤味切成薄片,用竹签串起,根据顾客的口味,需要吃热的,就在正加热的卤水中烫热再卖;需要吃辣的,就刷上一层辣椒酱再卖。另一项是再加工,根据顾客的要求,提供切片和凉伴的服务,就是你买一块猪头皮,可以要求卤味摊档免费切片并凉拌。这一来,雷晓飞的工作量就多了很多,他得提前把一部分的卤味切好。 早上八点左右,太阳慢慢地爬了出来,给寒冷的冬天带来了一丝暖意。 这时,墟里开始热闹了,人们带着新年的喜悦,从四面八方向墟里聚来。 突然,一阵骤急的锣鼓声响彻云霄,南方新年不可少的传统喜庆节目----舞狮开始了。舞狮的锣鼓声往往就是南方新年的开端,早醒的小孩子已循着锣鼓声撒步前奔,争先恐后地去观看舞狮表演。每个小孩子的身后,总是跟着一位在千叮万嘱要小孩小心慢跑的老人或小孩的父母。 眼前的情景,令雷晓飞想起了他前世的小时候。 雷晓飞小时候多到乡下伴爷爷奶奶过新年,每年的年初一早上,也都会被锣鼓声嘈醒,那时的乡下的情形和现在很相似,就是没有任何的娱乐节目,所以新年舞狮对孩子来说,已是很高级的娱乐了。每次舞狮,狮的后面铁定会跟着一大堆的小孩。雷晓飞也不例外,一听到锣鼓声,就马上爬起床,连面也不洗,就要冲出门去看舞狮。雷晓飞奶奶每次总会跟着他跑到门口叫住他,塞给他一个象征利利是是的红包,唠叨年年重复的那句话:又大一年啦,要生生性性啊。说完,才放雷晓飞跑。 尽管是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世界;但同样的人种,同样的情景,也令雷晓飞触景生情,让他想起了前世,想起了亲人,他眼眶情不自禁地湿了。难怪王维那“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能传诵千年,节日确是最让人触景生情的日子,节日确是最让人感到孤独的日子,所以,节日会倍思亲。直到有客光临,雷晓飞才收起那思乡的情怀。 果然不出雷晓飞所料,春节里的生意好到不得了。 九点钟左右,卤味和腊肉已卖出一半,摊档前还围着不少的人,有的是熟客,尝过后再回头的;有的是慕“味王”之名而来尝试的;还有的是过路的生客,被热闹和新奇吸引而来的。雷晓飞忙个手脚不停,虽是数九寒冬,也干得汗湿重衣,穿在身上的衣服脱了又脱,只剩下一件单衣。 这时,总策应林先生走过来告诉雷晓飞,其它几个摊档也异常火爆,带来的货都也已销出过半,问雷晓飞什么办? 正说着,孙伯过来了。他的豆芽、芽菜已卖完了,收拾好东西后过来告诉雷晓飞,说准备回去。雷晓飞也正忙得七彩,他让轮到的顾客稍等一下,然后对孙伯吩咐一番。他要孙伯回去后,先通知雷婶马上把剩余的两百只粽子下锅,同时让胡医师立即把现成的卤味、腊肉和香薯送早上同样的份量过来,让赵屠夫赶制猪杂,而孙伯自己也要赶制鱼蛋,做好后连同煮熟的粽子一起送来。 牛杂萝卜和来五香狗肉就没办法补充了,因为这个只有雷晓飞才会煮,而且现在做的话,时间上也已赶不及。 孙伯领命而去后,雷晓飞留下林先生帮忙收钱。雷晓飞一人又要切、又要称、又要再加工,确实已忙不过来,还好是古时的人淳朴,否则,真不知要跑了多少单,收少了多少钱。 雷晓飞让轮等的顾客分类排队,买腊肉的一排,买即食薄片的一排,买其它的一排,他轮着来集中一次处理几位,由林先生统一收钱,这样,就快了很多,但还是忙个不停。 一小时后,胡医师的货运到,马上发放到摊档补充。 中午时分,鱼蛋、猪杂和牛杂萝卜已卖光。王木匠和林采微一齐过来把卖得的钱交给林先生,让他去存,然后留下帮最忙的雷晓飞。 雷晓飞就把摊档一分为二,王木匠负责卖腊肉,他和林采微负责卖卤味。雷晓飞和林采微又分了工,林采微负责收钱和加热,其它的工作雷晓飞完成,到这时,雷晓飞的紧张工作才得到缓解。 下午一点钟左右,猪杂、鱼蛋和煮熟的粽子做好送了过来,刚好接上卖断货的粽子摊。王木匠也赶回去卖猪杂、鱼蛋。 三点钟左右,“合作社”所有摊档的货品陆续全部卖完,新春第一天的销售,超计划完满成功。 年初一的下午四点钟时,“合作社”在墟里负责销售的众人,已把各自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完成,齐集学堂里,人人面带欢容,个个都为今天的战果而兴奋,大家兴高采烈地议论纷纷、相互交流。 雷晓飞没有加入议论,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和纸,边思索边记录。他是在分析今日的行情和计划明天的工作。林先生看到此状,连忙让众人静了下来,不要打扰雷晓飞,又安排大家收拾各自卖东西的用具。众人轻手轻脚地拿起自己的用具,跟着林先生出去清洁。 大家洗好用具回来后,雷晓飞已写划完毕,众人围了上来,静待雷晓飞说话。 雷晓飞给众人总结和分析了今天的市场行情。他说:“按今日我们在墟里销售的状况来看,即食的小吃最为畅销,特别是猪杂、鱼蛋、即食卤味和牛杂萝卜。” 众人点头附和,大家都知道最早卖断货的是猪杂、鱼蛋和牛杂萝卜的摊档。 “大家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这么好卖吗?接下来的日子欠应该如何应付呢?” 雷晓飞的问题让在场的“合作社”众人搔头。 第七十章 鏖战新春 其实,雷晓飞并没有指望众人回答,他不过是想通过反问引起众人注意,同时,引领众人的思路方向,让“合作社”的众人养成独立思考的良好习惯,好早日能独当一面。 雷晓飞接着给大家分析了这些东西畅销的原因,他说道:“我认为,这些小吃之所以好卖,原因一是因为这些小吃的价钱便宜,每串才几个铜板。新年出来逛墟的,哪个人的口袋中没有几个钱?而且佳节里又人人心情舒畅,既然在自己消费的能力范围内,就不在乎这点小钱了;原因二是因为这些小吃新奇,味道独特,人都有好奇的习性,对自己没有吃过、没有见过的东西,总想尝试,所以导致小吃热卖。” 雷晓飞头头是道的分析让大家豁然开朗,众人点头称是。 最后,雷晓飞总结说:“从近段时间的销售情况分析,我们开拓市场已经取得巨大了成功,接下来要做的是根据市场来调整我们的战略。只有顺应市场才能生存,才能赚钱。” 除了林先生父女外,其余的人对雷晓飞那满带术语的话都是半通半明,只是用钦佩的目光望着他们的致富带头人,等着他分配工作。而听明白雷晓飞说话的林先生父女,心中又多了一份惊叹,这雷晓飞好像什么都能说个子丑寅卯。于是,两人望雷晓飞的眼神都多了点内容,林先生的是欣慰,林采微的是爱慕。 雷晓飞没有留意林先生俩父女的眼神变化,他的思路正在为应付明天的市场而高速运转。他边思考边说道:“根据今天的销售,我们要做出相应的调整,畅销的小吃明天的加量一倍,其它的加一成。这样我们今晚的工作就要重新分工了。” 众人听了雷晓飞的话,纷纷争着请缨。 雷晓飞拿着刚才写划的纸说:“我刚才已粗略地分了工,小吃的畅销,令串小吃的竹签需求倍增,我们原来做的一万根竹签,今天已消耗了三分之一,为应付以后的小吃销售,竹签急需补充。今晚就由王木匠牵头,带张铁匠和洪彪赶制竹签;畅销小吃中,鱼蛋的加工流程最长,今晚就由孙伯带雷叔和钱师傅赶做鱼蛋;赵屠夫今晚要处理好今天一倍量的猪杂,以备明日上市;妇女们要完成一千一百只粽子;我今晚就留在这里做狗肉和牛杂萝卜。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 雷晓飞已事无遗漏地做了具体的安排,大家还能有什么意见呢?只是没有分工的林采微和张天牛不依,吵着要工做,雷晓飞就对他们说:“你们还小,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太劳累了。” 林采微听了就更不高兴,反击道:“你也大不了我多少,你能干我就能干,我留下和你一起干。” 张天牛也争吵着要留下和雷晓飞一起。 雷晓飞头大了,连忙劝阻道:“林姑娘你还要回去做帐,天牛你也要回去早点睡觉,明天还有很多工夫做。好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再争辩了,大家分头行事。” 林先生也考虑到林采微和雷晓飞孤男寡女独处,会影响不好,加入劝阻行列,林采微和张天牛才撅着嘴勉强应承。 年初二的凌晨,天还没亮,昨日的原班人马已集中学堂,准备开市。雷晓飞对人员和项目作了一些调整,他考虑买狗肉的人一般多是在散墟时,才买回家里吃,钱师傅的压力不大,而自己这边又做不来,就把自己销售的腊肉项目分给了钱师傅。张铁匠父子那边卖烤香薯的压力也不大,只是烤一窝卖一窝,一窝也只有十多个香薯,一边卖一边收钱也不算忙,他就把张天牛调过来帮自己。其它人员项目不变。 人手调配好后,众人鱼贯而出,各自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雷晓飞的相应调整见到了成效,各摊档的再也没有断货,除了孙伯那无法加量的菜提前卖完外,其它摊档的东西,一直到下午散墟前才全部售罄。 因为是有备而战,今天的战绩当然是更上一层楼了,林先生收钱存钱都差点跑断了腿,搞到钱庒的老板都怀疑林先生找到了什么财路,不停地有钱进帐。 接下的几天,众人都在紧张的工作中和兴奋的心情中渡过。 “合作社”在墟里的各个销售项目已上了轨道,销售量也随着各种食品名声的越来越响而稳中有升,这种热销的行情持续到年初五,年初六才开始稍地下降。雷晓飞一直根据市场做了一些小动作的调整,让供求的关系保持平衡。直到年初八的散墟,象征着这里的春节至此结束,“合作社”的这次“春节大战”才拉下帷幕,以大捷而告一段落。 这次“春节大战”,雷晓飞除了“味王”的名声越来越响外,还增添了一个“刀王”的外号。原来,他在销售即食卤味时,随着销量的不断扩大,他切薄肉片的手法也越来越纯熟,到后来,他切薄肉片不但奇快、均匀,切出来的肉片也只有宣纸般厚薄,透过薄肉片能隐约见人。有好事者把他切的一块巴掌大的猪头肉平铺摆上,竟有一个多平方米那么大,于是好事者就称他“刀王”,名气响后,很多人就算不想买卤味,也专门来看他切肉,把他的工作当成一种表演。 这个春节,番山墟中最出位的大概就是雷晓飞啦,几乎来过逛墟的人都知道,今年番山墟中多了一个被人称为“刀王”、“味王”的剪短头发穿奇怪衣服的小伙子,他做的东西味道一流,刀功也一流,人人以吃过他做的东西为荣。 雷晓飞的来历也被人传得奇之又奇,有人说他是百年前名振大华的厨神舞一刀的徒弟,此说法的人费尽口舌证明他的刀法和舞一刀如何相似;有人说他是百多年前被大华开国皇帝赐号食神的食神万千味的传人,此说法的人搜罗典故佐证他的味道如何得自万千味的真传;又有人说他是外国来的厨王,此说法的人证词最简单,就是雷晓飞那与众不同的衣着打扮;更有人说他是天上的灶神下凡……。 面对各种传闻、各方询问,雷晓飞总是微笑不答,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人更觉神秘,更觉好奇。以致他所到之处,竟有不少好事者围观,让他享受了名人的待遇。 董事碰头时,同样好奇的胡医师曾问过雷晓飞,为什么不澄清此传闻。雷晓飞答:神秘感对“合作社”的销售提升有不可估量帮助。果然,事实证明了雷晓飞的说法。 第七十一章 故人来访 年初八散墟后,“合作社”在墟里的众人把一部分用不上的东西拉上,全体踏上回家的归途。 “合作社”留守家里工作的众人已经全部等在食店,两方人聚齐后,林先生代表“合作社”董事会宣布:“合作社”全体人员年初九、年初十放假,让紧张了整个春节的众人好好地休息两天,年初十的晚餐在客栈大厅开“庆功宴”。 众人听了宣布后,各自散去回家休息。 直到这刻,雷晓飞才感到真的累了,这段日子里,雷晓飞废寝忘食地带着“合作社”众人苦干,自己不但干的比任何人多,而且事无大小都亲力亲为处理,二十多天来的劳心劳力,让他早就累了,一直是责任感在支撑着他,现在大战已完,筋疲力尽的感觉更是强烈。雷晓飞连脚也不洗,倒头就睡。 雷晓飞这一觉,直睡到年初九的下午。他醒后洗了把脸,找点东西胡乱地应付一下肚子,就走向“合作社”农场。他绕着鱼塘转了两圈,回来坐在客栈大厅的窗前,对着塘里的水发呆。 太阳已爬行到了西山项上,把金光斜撒落水面,让在微风中轻漾的水面,现出层层的金鳞,一片接一片的望不到边,煞是好看。偶有一只低飞的春燕,掠过水面,打破水面的宁寂,荡起一圈涟漪,涟漪由小到大地扩展,直到消散。王木匠家的几只鸭子,正在塘中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不时把整个头深潜入水中,捉捕小鱼,终于一只鸭子捉到了一条食指大的小鱼,衔在嘴里,其它的鸭子见状,扇着翅膀飞快上前抢夺,衔着小鱼的鸭子也忙扇起翅膀逃避,惊起一片水花。 雷晓飞正浸沉的这幅自然的水墨画中时,林采微走了进来。她站到雷晓飞身后,看了一会,感到没什么好看,就问道:“飞哥,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雷晓飞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诗:“春江水暖鸭先知。” 刚好,没出诊又没有工做的胡医师,因整天没见雷晓飞,耐不住寂寞,找上门来。当他来到门前,看到林采微和雷晓飞正待着,本想转身就走,留点空间给这对金童玉女,但雷晓飞的诗却让他禁不住道了一声好。 胡医师的声音把林采微吓得一跳,手中端着的碗也差点掉了。她对胡医师嗔怪道:“您老不声不响地就在后面乱嚷,想把人吓死啊?” 胡医师暧昧地说道:“林姑娘是做贼心虚吧,手里拿着什么好东西,来,让我尝尝。” 林采微的脸一下子红了,强辩道:“谁做贼心虚,我是看飞哥这几天累到上了火,煮碗糖水给他降降火。” “哦,原来如此。”胡医师笑得更暧昧了,戏谑地说道:“我老头子也上火了,林姑娘煮碗糖水给我也降降火。” 林采微语塞,脸更红了。 雷晓飞见状,出声了:“胡老,您老的火只有我能治,那个‘一柱……” 雷晓飞还没有说完,胡医师投降了,忙求饶道:“雷小哥。雷大哥,我错了,以后不敢再调笑你们了。” 雷晓飞大方地接过林采微的糖水,说:“妹妹关心哥哥,很正常呀,有什么值得调笑。” “是的,是的。”胡医师可不敢跟雷晓飞斗嘴。他连忙转移话题说:“林姑娘,一样的风景,你说没什么好看,人家雷小哥却看出名堂,这就是意境,你要多向雷小哥学习啦。” 林采微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您老又看出什么名堂?” 胡医师哑了。 年初十那天下午,雷晓飞和林采微正在厨房为“庆功宴”忙碌,高峰那穿云裂石的大嗓门从远处传来:“雷小哥,我看你来了。” 雷晓飞把厨房交给林采微,洗了洗手就迎了出去。只见高家两兄弟正从墟里的方向纵马飞来,两匹马一直奔到雷晓飞身前三米左右,才被高家兄弟齐齐勒住,两兄弟飞身下马冲上前合力把雷晓飞抓住抛了起来,边抛边嚷道:“雷小哥,想死老哥了。” 高家两兄弟都是练家子,一身力气,这向上一抛,不得了啦,雷晓飞往下一看,我的妈呀,自己离地足有三层楼高,如果高家兄弟一不小心失手的话,那就大件事了,他吓得忙大叫起来:“谋杀啊!谋杀啊!” 隔壁的洪彪听到雷晓飞的尖叫,忙跑了出来,边跑边挼衣袖,嚷道:“雷小哥,什么事呀?” 当他看到雷晓飞被抛到空中时,急忙狂奔而上,也没有看抛的人是谁,一招“推窗望月”把高家两兄弟推开,稳稳地接住雷晓飞,关切地问:“雷小哥,有没有受伤?” 雷晓飞摇了摇头,童心突起,对洪彪说:“洪大哥,他们俩欺负我,你帮我教训教训他们。” 憨直的洪彪哪知道雷晓飞是在开玩笑呢,他忙说:“雷小哥,放心,敢欺负你,别说两个,二十个我也打他个落花流水。” 洪彪说完,拉开架式,准备对敌。直到这时,洪彪才看清楚对方是高家两兄弟。高山和高峰正裂牙裂齿地揉着被洪彪推痛的胳膊。高峰忙说道:“洪老弟,你的力气盖世无双,我们哪是你的对手,还是饶了我们兄弟吧。” 洪彪虽然憨直,但看到高家兄弟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忙收起架式,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是两位高大哥和雷小哥开玩笑。” 高家兄弟呵呵大笑,上前各自和洪彪来了个亲热的熊抱。 雷晓飞变回年轻后,童心重了很多。他装出愤怒的样子,嚷道:“谁说开玩笑,他们两兄弟姓高不怕高,我可是有畏高症的。不行,要赔偿我的损失。” 高山也用开玩笑的口吻应道:“好,我们赔,雷小哥你说怎样赔?” 雷晓飞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说道:“罚你一年的分红。” 高山装出心痛的样子,说:“不要吧,雷小哥,我正盼着入股的股金下银子蛋呢,你这么狠心,一下子就吃了我的银子蛋。” 雷晓飞笑着说:“现在你的股金已经下一只银子鸡了,你心痛吧。” “什么,这么赚钱?”高山难以置信地问。接着他装出更心痛的样子顿足道:“那我就损失岂不是大了。” 这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问道:“高大叔,什么损失大了?” 雷晓飞循声后看,只见丹霞小姐从马车下来。原来,高家兄弟和丹霞小姐是一路的,一行人出了番山墟后,高家兄弟急着见雷晓飞,就策马先行,以致他们打闹了好一会,丹霞小姐的马车才到。和丹霞小姐一起来的,还有钱管家和一个精神奕奕的老人。 雷晓飞连忙上前施礼,说道:“丹霞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高大哥他说是把今年的分红送给我。” 高山连忙嚷道:“不行,不行,小姐别听他说,照现在这样算,一年的分红胜过我保十年镖了。” 丹霞小姐暗下心惊,真的这么赚钱?入股“合作社”的事高山曾详细地跟她说过,她也相信雷晓飞能带领“合作社”赚钱,但才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这么快见效吧? 丹霞小姐带着满腹疑问,还了个礼,问道:“现在,郡治穗城都流传番山墟出了个‘刀王’、‘味王’,听人传说的模样,与你有几分相像,是不是雷先生你呀?” “那是好事者乱传而已,我哪有那个境界。”雷晓飞答道。接着雷晓飞调侃地说道:“我们不是约定了不叫先生吗?” “你不也叫我小姐?”丹霞小姐调皮地回应。接着她指着那个精神奕奕的老人对雷晓飞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个高人,这是当朝‘文华阁’的阁主周大学士。” 雷晓飞连忙上前施礼,周大学士只是倨傲地点了点头。 “是周才学周兄吗?”突然,雷晓飞的背后传来了一个有一丝颤音的发问。 第七十二章 旧僚重聚 “你是林博林老弟?”周才学一愕后,也带着一丝颤音地问道。 雷晓飞回过头来,只见林先生正呆呆地望着周才学,一脸激动。再转头看时,周才学也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两人呆望了好一会,才同时冲上前去,狠狠地抱着对方。两人都流下了眼泪,语无伦次地在各自喃喃着:“十六年了,十六年没见了。” “你什么归隐到了这里来?” “周大哥你还好吗?” “十几年了,也不报个信,让我好牵挂啊。” …… 这次,轮到雷晓飞他们呆了,在场的众人望着这两个老泪纵横、激动异常的人,只能从那语无伦次的对话中猜道,他们是十六年没见的老朋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从沉湎中醒了过来,停止喃喃,相互注视良久,才松开对方。 周才学抬头望了望呆看着他们的众人,擦了把眼泪,径直走到丹霞小姐跟前,拉她来到林先生面前,对她说:“丹侄女,这是上届的‘文华阁’阁主、当朝太子的老师,林博林大学士。” 雷晓飞现在才知道林先生的大名叫林博,虽然他也猜测过林先生是个牛人,但却估不到他的身份曾经这么显赫,心中不禁猜疑:这么牛的人什么年纪不大就归隐了呢? 丹霞小姐听了周才学的介绍后,惊愕得张大嘴巴合不上来,完全忘记了淑女的仪态,好一会儿,她才慌忙地施了一礼,激动地问道:“您就是和周伯伯合称博学多才的林大学士?” 林先生一愕,疑惑地想:看她的年纪应该超不过十八岁,这样算,我归隐的时候她只不过二三岁,她什么知道我的名头呢? 丹霞小姐好像看出了林先生的疑惑,忙解释道:“我爹是丹枫,您的同榜进士,他经常跟我唠叨您的事迹,我家还收藏不少您的手迹,难怪上次我看到食店的题字时,已感到非常眼熟,但却还是眼拙,认不出是您的手笔,以至错过了相认,还请林叔叔见谅。” 丹霞小姐说完,又施了一礼。林先生忙扶起她说:“这哪能怪你,原来是故人之女,难怪知道我的名号,唉,那已成了往事,尘封了。” 林先生说完,一片缅怀旧事的神情。丹霞小姐认真地说:“林叔叔别这样说,博学和多才这两个名号,还是天下学子最敬仰的名号。” 这时,刚睡醒午觉的胡医师走出门来,他望到食店门前站满了人,就快步走过来,边走边嚷道:“雷小哥,怎么这么热闹,开席啦?可要等等我老头子呀。” 周才学听了胡医师的叫嚷,又是一愕,自言自语地低声喃道:“不会吧?这么巧?又遇上一个久别的故人?” 胡医师走上前来,才看清楚众人,他恍然大悟状逐一指着众人说:“哦,难怪这么热闹,原来是高大股东兄弟来了,丹小姑娘也来了,还有……” 胡医师指到周才学时,嘴巴张大得足可以放下一只鸭蛋,再也说不出话来。 周才学好像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颤颤地问道:“您老是不是胡一帖胡太医?” 胡医师也从惊愕中醒来,说道:“多才,你这个小子什么找到这里来了?是谁派你来的?” 周才学忙解释说:“我是受丹枫丹老弟之托,帮他办一件事,刚好路过这里,并不是专程来找你们的,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住在这里呀,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找上门来了。” 胡医师说:“就是嘛,我和林老弟归隐在此,朝中应该没人知道,我就怀疑,你怎会找上门来呢?” 周才学说:“早上出门,我的眼皮猛跳,我就怀疑,像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还能遇到什么大好事呢?想不到,还真让我遇到天大的好事,见到你们两个十多年没见的故友。” 周才学说完,又叫丹霞小姐过来介绍道:“这也是你父亲丹枫的旧同僚兼好友胡一帖胡太医。” 丹霞小姐连忙上前行礼,说:“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胡一帖胡太医,家父也经常唠叨您老。” 胡医师扶起丹霞小姐,一脸缅怀地说:“丹枫这小子,女儿都继承了他的俊俏,真让人妒嫉。是啦,这小子现在是什么官了。” 丹霞小姐说:“家父现在任职湖广两省的巡察史。” 胡医师说:“厉害,没见几年,这小子混到钦差大臣了。” 周才学纠正道:“什么没见几年,已是十几年了。” 胡医师自嘲道:“哦,我年老了,记不清了,反正这小子就是爬得快。” 众人被胡医师的强词夺理逗笑了。 这时,林采微边从厨房出来边叫到:“飞哥,还有几味要你亲自动手,就开席了,你快来做呀。” 林采微出来时,看到这么多人站在食店门前,愣住了。林先生拉过她来到周才学面前,说道:“这是我常跟你说的周才学周伯父。” “多才?”林采微一愕后,连忙上前行礼道:“周伯父,侄女给您行礼了。” 周才学扶起林采微,详端了一阵,叹道:“真像,真像弟妹。” 周才学的话,惹起了林先生对亡妻的哀思,一脸戚然。胡医师最了解之中的内情,忙转换话题来调节气氛,他装出一副不满的神情对林采微说:“我也是伯父,怎么从来没见你对我行过礼?” “您老这把年纪还叫伯父?叫公公就差不多。”林采微反唇相讥道:“您专门逗我,就是不给你行礼。” 众人给林采微的小女儿态逗得哄堂大笑,胡医师只好干瞪眼。 丹霞小姐也是玲珑之人,她也看出气氛不对,走上前来抱着林采微,说:“上次见你,我就好羡慕你这个漂亮能干的姑娘,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是我的妹子。” 林采微一愣,忙问:“我怎么成了你的妹子呢?” 丹霞小姐解释:“令尊与家父是同榜一、二名的进士,那时他们惺惺相惜,就结为异姓兄弟,你说我们是不是姐妹。” 林采微闻言,欣喜地反抱着丹霞小姐,说道:“原来你就是丹伯伯的女儿,我好高兴今天多了个高贵漂亮的姐姐。” 周才学知道自己失言,惹起了林先生的伤心事,也慌忙转话题,他指着食店的招牌,说道:“林老弟的笔墨更见功力了,看那笔锋铁划银钩力透纸背,想必多年来,老弟的学问也没有松懈。这块招牌因有你老弟的笔墨,变成了无价之宝,你知道吗?你老弟的笔墨如今在京城里是按字数算钱的,真正到了一字千金的地步。” 众人听了周才学的话不禁乍舌,原来林先生的字这么值钱。雷晓飞则想:还搞什么农场、做什么买卖,开家书画铺,叫林先生每日写一个字去卖不就行了吗? 周才学看完了店名和对联,疑惑地好像对林先生说,又好像自言自语道:“这对联不像你林老弟的风格呀,太俗了,也不工整。唔…,不过用在此处,又恰到好处,和店名也相呼应。唔…,倒值得玩味,也有做宣传的意思,看来林老弟的境界又进步了。唔…,对联言意简朴……。”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位“文华阁”的阁主果然有料,逐一剖析得头头是道。林先生却不好意思了,再让周才学说下去,就似他剽窃了雷晓飞的作品。于是,他连忙打断周才学的话,指着雷晓飞说:“这食名和对联是这位雷小哥想出来的,我只负责写。” 林先生说完,还把雷晓飞当日对食名和对联的解释学说了一遍。林先生的话让周才学大吃一惊,心想:看来刚才在路上,高家两兄弟和丹霞侄女的话,并没有言过其实。 第七十三章 庆功宴会 想到了来这里的路上,从高家兄弟和丹霞口里听到的有关雷晓飞的事,联系现在的所见,周才学周学士起了好奇心,好奇地想了解刚才见过的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年轻人,到底有多神奇。于是,他连忙请林先生带他去参观食店和农场。 原来,从穗城一路走来,高家兄弟都不停地说雷小哥的事,当周才学知道雷晓飞不过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大孩子时,有点嗤之以鼻,一个大孩子有多少能耐?后来,丹霞小姐也加入了议论,说了那个开张宴会,周才学还是不屑一顾,不过是有点厨艺而已。再后来,听三人说到了那个竹棚和农场,才有点改观,这年轻人不简单呀。 现在,周才学周学士亲眼看了雷晓飞起的食店名和对联,并清楚他取这名和这联的含意后,对雷晓飞有点刮目相看,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雷晓飞的其它杰作。 雷晓飞看到街坊邻里也都聚了过来看热闹,就拿出平日分工的派头,对大家分派任务:“今天是我们‘合作社’开庆功宴的日子,刚好,大股东高大哥带来了一班贵客,我代表‘合作社’欢迎这班贵客光临我们的庆功宴。庆功宴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开席,这段时间里,大家听我分配任务,林先生和胡医师负责带周学士去参观我们‘合作社’和聚旧;林采微林姑娘负责陪丹霞小姐;洪大哥负责陪两位高大哥;剩下的人,女到厨房帮我,男的到客栈大厅收拾,大厅摆三张八仙桌,今天开三席。” 雷晓飞分派完毕,众人都二话没说就执行去了。 雷晓飞的所为,又让外来的众人对他看高一线,年纪轻轻就能号令众人,连林先生和胡医师两位朝中牛人都没异议,足可见他的号召力,而且,分配的工作井井有条合情合理,又可见他的组织能力。 雷晓飞分派完众人,就直奔厨房。 半个时辰后,人们齐集客栈的大厅。雷晓飞把众人分为三桌,林先生父女、胡医师和来客一桌,剩下的人男女各一桌。 开席前,“合作社”的董事长林先生致辞:“各位街坊邻里,今年这个春节里,雷小哥为我们大家谋了一条财路,在这近二十天的日子,经过‘合作社’众人的共同努力,我们取得了预想不到的好成绩,一共净赚了二千二百六十七两银子,赚最多的是年初二,一天就赚一百八十二两。” 林先生的话音未落,已被如雷的掌声盖住了,众人欣喜若狂的神情表露无遗,二千多两银子,足够平常人家一世的家用,“合作社”不用一个月就赚到了,众人的辛苦没白费。掌声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雷小哥”,大家也跟着大喊起来。“雷小哥”的呼声差一点把屋顶也掀翻了,雷小哥成了众人心中的英雄,大家抒发一下感激也理所当然。 雷晓飞脸红了,被众人拥戴是好事,但在来客面前,风头盖过了几位当朝的牛人,却让雷晓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忙举手制止众人,转移大伙们的视线,他说:“这是大家通力合作的结果,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以后还有很多的钱赚。各位,还有更高兴的事在后头,现在,请胡医师宣布。” 雷晓飞成功地把众人的视线引到胡医师身上。胡医师清了清嗓子,宣布道:“董事会决议,今年还是暂不分红,留着作发展基金,用来年后发展、扩大‘合作社’的经营项目。不过,今年春节中的工钱三倍算。” 这决议,还是雷晓飞参考前世“节假日加班工资加倍”的条例来制定的。胡医师说完,又是一场海啸般的掌声。 在座的客人,看到如此兴奋的情景,也各有所感。 高家兄弟是粗豪之人,走南闯北让他们知道,大华的大部分民众还在为温饱挣扎,几次的接触,他们已喜欢上这里的人,现在,雷小哥正带他们一步一步脱离贫穷,他们也由衷地替众人高兴。 丹霞小姐虽只是第二次与雷晓飞接触,但雷晓飞每次都给了她看到了一个比一个大的奇迹。特别是这才两三个月就完成的这么大规模的农场;利用一个春节中的二十天,带着一班老弱病残,赚到堪称天文数字的银子。这一切,都是不折不扣的奇迹,自己在认识的人当中,已是出了名的能干,但和眼前这个同龄人相比,差远了,面前这位同龄人的成绩不到她不佩服。雷晓飞正是在她对他的一次又一次的佩服中,驻进了她的心,当然那是后事,是现在两人都是没有预想到的。 周才学现在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他开始还弄不通林先生和胡医师两位朝中牛人怎么越活越落后了,听起一个大孩子的话来。随着参观的深入,见这大孩子的杰作越来越多,听林先生和胡医师介绍这大孩子的事迹越来越多,他感到越来越惊心,这大孩子才多大的年纪,竟有如此的造诣?雅室和客栈的建造,不但就地取材,利用免费的资源做成艺术品,还让艺术品溶入了自然中,这境界,足称“大家”,建筑这个行业中,周才学还没见过如此作品如此人才;煤炉、流动小车和马房的设计,简直是匪夷所思,又巧夺天工,既实用又好看,就算户部的官员、能工巧匠也没有如此创意、如此手艺;而准备进入客栈的大厅时,周才学被门口的招牌和对联吸引,和食店如同一辙的式样,但这客栈名和对联更巧妙地溶入了眼见的景色,堪称绝对,让客栈无形中提升了几个档次。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雷晓飞起家的手艺----做菜,看是否又给他另一个震撼。 宴席开始,菜肴流水般上来。菜肴是同样的菜肴,不同的是客人席的菜肴中,雷晓飞稍作装饰,精选一些。 原来雷晓飞没有考虑到有客来,大家都是熟人,就没有准备这些花样,现在既然有客来了,当然要弄得像样一些。不过,雷晓飞也没有像打赌那次一下大工夫,只简单地是用胡萝卜、番茄和青瓜做了几个花样,再用菜叶和香菜等做些铺垫。 饶是如此,客人已看得目瞪口呆,就算上次吃过打赌那餐的几人,也同样又一次被雷晓飞的手艺镇住了。简单的几种材料,被雷晓飞天马行空地摆成了一种艺术,让人不忍下筷去破坏,虽然这次比打赌那次的摆式要简单,但却更有创意。当然,人是要进步的嘛,雷晓飞已当了半年的专业厨师,技艺肯定更上一层楼了,否则,如何搏来“味王”“刀王”等名头。 这一餐的速度,足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包括客人席在内,人人都被雷晓飞做的菜的味道吸引,放开了矜持,开怀狼吞虎咽地大块朵颐。连丹霞小姐也不例外,虽然她和林采微没有别人那么粗放,但也没有停过口,一直吃到小肚子撑圆为止。 其实,这一餐起码有三分之一是林采微的功劳,她几乎由头至尾都和雷晓飞联手在厨房,但调味和火候还是雷晓飞控制,因为雷晓飞是个勤快的人,自己能做的工,一般都是自己动手,林采微也没有闲着,除了帮雷晓飞打下手外,还她趁机问这问那,多学一些厨艺。 雷晓飞忙完厨房,回到客栈大厅时,众人已吃过了一轮。唉,厨师就是这样啦,要等菜上齐了才能有空上席,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只能吃菜头饭尾。菜头是做菜时,要品尝嘛,当然是吃头啦;饭尾嘛,人家吃了七七八八你才上席,不是饭尾? 雷晓飞进来时,大伙马上热闹起来。干吗?当然是给他们的致富带路人敬酒啦。“合作社“的男人们体谅雷晓飞辛苦,就每人象征性地只跟他喝了一口,饶是如此,雷晓飞都已喝了满满一“八角碗”的酒。高家兄弟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他们也多少知道一点雷晓飞的酒量,一人灌了雷晓飞一“八角碗”。 周才学周大学士也站了起来,端着一碗酒,由衷地对雷晓飞说道:“雷小哥,刚才我还狐疑,像林老弟、胡老哥这样的当代翘楚,怎么如此推崇一个年轻人?当我耳闻了你的言行、目睹了你的杰作后,我终于明白了之中的原因,你雷小哥是个人杰,值得别人推崇、尊敬,我从来没有给年轻人敬过酒,你是第一个,因为,你值得我敬酒。” 雷晓飞不敢怠慢,端起酒回应说道:“周学士,您老过奖了,林先生和胡医师之所以抬举我,是出自他们爱护晚辈的良好品格,我只不过是为自己为大家做了那一点点事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尊敬。您是前辈,理所当然应该是我给您敬酒,好,我先饮为敬。” 说完,雷晓飞又把一“八角碗”的酒倒入肚中。 第七十四章 臣服管家 胡医师却不同意雷晓飞的话,他以少有的正经语气说道:“雷小哥,你可不是只为大家做一点点事那么简单,你那要带领街坊脱离贫穷的思想,已值得任何人尊敬。” 周学士也一口把碗里的酒干了,接着说:“从这件事上就看出了你的本性淳良。而从你干出的成绩来看,无论的在建筑上、厨艺上、土建上,你都已达到‘大家’的水平,还有那煤炉、小车等创举,已超越‘大师’级别。而更让人称道的是你那与众不同的头脑,按你的表现,我相信,如果让你统领户部的话,国家肯定会富裕;如果让你统领工部的话,国家肯定会强大。” 听了周学士的前半段话,雷晓飞心中想:我的头脑比你们多几千年的先进经验,当然与众不同。而周学士的后半段话,却让雷晓飞有些不屑:您老如果是皇帝,说这话还差不多。 雷晓飞虽然聪明,但他还是低估了周学士、林先生和胡医师等人的能量,这几人为他以后的辉煌腾达起了不少作用,当然这是后话了。雷晓飞装模作样地谦虚了一把,说:“其实,每一行的技艺都是无止境的,历史在不停地前进,时代在不断地进步,各行各业的技艺也跟着提高、突破,我不过是先行了那么一点点而且。” 这时,一直没有发言的丹霞小姐出声了,她说道:“雷先生,你也别太谦了,在座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果你没有傲人的资本,大家也不会这么推崇你,其实,凭着你现在这么多‘大师’级的技艺,已足让你一生衣食无忧。” 雷晓飞不同意丹霞小姐的观点,他反驳道:“丹霞小姐此言差矣,所谓‘大师’,不过是在某时期某行业的一时翘楚,随着社会的进步,这些一时赖以成名的‘大师’技艺,也会落后,也会被时代所淘汰,所以说,‘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这些话说得不错,只有紧随社会进步的步伐,才不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雷晓飞已喝了四“八角碗”的酒,算起来超过两斤,虽说酒的度数不高,但因为是空着肚子连续喝的,也有些“兴”了,喝酒“兴”了的人,多数喜欢雄辩,特别是遇到不同观点时,所以雷晓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起教来。 其实,雷晓飞的观点在后世家喻户晓,但在当时,众人何曾听说过如此新颖的论调。 众人深思了一会,对呀,雷小哥说的有道理呀,比如以前人们用石器做工具,现在人们用铁器做工具,那做石器的人,无论你是何等大师,如果活在现今社会,你不改行的话也会被饿死。 其实,道理就是这样,一点就明,很多道理至所以还没有流传,只不过是少了个点出道理的人而已。 丹霞小姐想通后,立即给雷晓飞行了个礼,说:“雷先生教训的是,小女子受教了。” “丹霞小姐客气了。”雷晓飞连忙回礼道。他现在也感到自己因为喝酒猛了点,以致把气氛搞得有些僵,就换个轻松的话题,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别再叫我先生吗?我听了这称呼,老感觉我的年纪像林先生或胡医师那么老。” 众人哄的一声笑起来。丹霞小姐说:“你不也还叫我小姐?” 这时,胡医师倚老卖老起来,说;“照我说,雷小哥你不是认了林丫头做妹妹吗,现在林丫头和丹丫头成了姐妹,你雷小哥就不差多一个妹子吧。” “飞哥。”丹霞小姐想也没想就叫起哥来,她接着说:“我也要像微妹一样,认你为师,飞哥你可要不吝赐教呀。” 雷晓飞连忙摆手,说道:“钦差大臣的女儿我哪敢教?” 丹霞小姐指着林采微反击道:“太子老师的女儿你都敢教呢?还不敢教我,我不依,同是妹妹,你可不能偏袒啊。” 雷晓飞彻底无言。大家混熟了,一派女强人风范的丹霞小姐也露出了小女儿状。 老江湖胡医师看到雷晓飞尴尬,就出声解围:“好了,雷小哥不出声就是答应。教人也要让雷小哥吃点东西,饿着肚子怎么教?” 众人好像才发现雷晓飞还没吃过东西,纷纷劝他吃菜。 已吃饱的妇女们自觉收拾残局,“合作社”的男人们看没有什么事,也要散去,因为他们自已觉得无论身份还是水平都差得远,就留下空间给雷晓飞和林先生他们陪客人说话。 雷晓飞也没阻拦,只是留下了洪彪,让他陪高家兄弟。他让洪彪收起两张桌子,把剩下的一张加上大枱面,让剩下的人座在一起。布置好桌子后,雷晓飞吩咐林采微再去搞几个菜上来,让洪彪和高家兄弟三个大肚汉继续吃喝;顺便搞些小吃和泡一壶茶,让林先生和周学士他们喝茶。 和丹霞小姐一起来的钱管家,好像也感到自己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就提出要出去走走。雷晓飞知道有些冷落了钱管家,虽然他不喜欢嚣张张扬的钱管家,但毕竟远来是客嘛,况且,他现在还是雷晓飞刚认的妹子的管家。 雷晓飞就笑着问:“钱管家,吃好了?” 钱管家见到这里一班牛人,而且雷晓飞还成了他主人的哥哥,哪里还敢放肆,忙畏缩地说:“吃好了,吃好了。” 雷晓飞一生最看不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人,也许是他那实在的性格所致,他前世也最反感这些弱势人前狼狗、强势人前哈巴狗的人。于是,生出整一整他的念头,就对他说:“钱管家,今天的菜怎么样?” 钱管家忙谄媚地说道:“雷少爷的菜当然没得弹。” 雷晓飞故作不好意思状,对钱管家说:“上次赢了你二十两银子,真是不好意思,现在给个机会你扳回来,我们再赌一次,多少钱一桌还是由你来说。” 钱管家的冷汗马上冒了出来,想:你都成了我半个主人,借个缸给我做胆,我也不敢跟你赌,何况上次已输了差不多一年的收入。他忙说:“雷少爷,你我饶了我吧,家里还等着我的薪金开饭。上次小姐已经狠狠地教训了我,我现在已经收敛了很多。” 雷晓飞点了点头说:“知道收敛就好,记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钱管家擦了把冷汗,说:“少爷教训得是,小的记得。” 雷晓飞从袋中掏出了刚领到的春节薪金,交给钱管家,说教道:“知错能改是好事。我当时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顺便筹点开业资金,现在目的已达到了,你也不是有钱人,这钱就还给你吧。说真的,我不习惯用赢来的钱,不是自己劳动所得,用了也不心安。” 钱管家望着银子,接也不敢,不接也不是,他抬头望了丹霞小姐一眼,听她有什么指示。丹霞说:“既然飞哥还你,你就收下吧,以后要记住教训啊,还不谢谢飞哥。” 钱管家接过银子后,忙不迭声地说谢。上次输了二十两银子的事,他还不敢跟家里的母老虎交待,如果让家中的母老虎知道,还不撕了他,他正为如何掩盖这事而烦恼。现在雷晓飞把钱还给他,对他来说不亚于一个落水的人捞到了一个救生圈。钱管家当然是大喜过望了,对雷晓飞也感激不尽了。 雷晓飞又叫来张天牛,让他陪钱管家到处走走,晚上再带他到客房休息。钱管家千谢万恩地走了。 钱管家走后,雷晓飞抬起头,看到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他不解地问:“我怎么了,大家这样望着我?” 高山和周学士几乎同时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地说:“雷小哥,好手段。” 这整个过程,雷晓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在座的几个老江湖就深有感触,想不到年纪轻轻的雷晓飞对人竟有这么厉害的手段,软硬兼施、恩威并重,让不可一世的钱管家一下了就臣服了,假以时日,再历锻炼的他还不成为一代人杰? 第七十五章 对酒当歌 茶、酒、菜、小吃,摆上了桌子。洪彪和高家兄弟三个大肚汉继续吃菜喝酒,直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的雷晓飞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林先生父女、胡医师、丹霞小姐和周学士则在大桌子的另一边喝茶吃小吃,不过,他们也分成了两拨,林先生、胡医师和周学士一拨,丹霞小姐和林采微一拨。林先生那拨以聚旧为主,偶也说一说“合作社”和雷晓飞,丹霞小姐和林采微这一拨呢,却在戚戚私语,说的声音很低,让人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不过,从她们不时瞟向雷晓飞的眼神,明眼人都能猜测到她们议论的是雷晓飞。 雷晓飞倒没有管那么多,放开肚皮大块朵颐,因为他也确实饿了。 当雷晓飞差不多吃饱时,高峰和洪彪这两个活宝,因上次比酒和比武都不分胜负,现在又叫嚷着要斗酒。两人已喝得面红耳赤,正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估计两人已有七八分醉意了。 高山和雷晓飞抱着看戏的念头,并没有制止。高峰和洪彪越争越利害,也越争牵涉的范围越大,高峰说,他要一比二喝洪彪;洪彪就说他要单挑高家兄弟。争着争着,高峰又说成了:高家兄弟对“合作社”;洪彪嗤之以鼻:我和雷小哥就能干掉你们两兄弟。 这时,胡医师这个老顽童在一旁煽风点火了,他也想凑热闹,看看几人和酒量,就说道:“好啊,我做裁判,现在由高家兄弟对雷小哥、洪彪,喝酒比赛开始。” 随着战争升级了,终于把高山和雷晓飞拉了进去,高山和雷晓飞相对苦笑了下,两人都是喝酒之人,心里清楚,斗酒喝起来是无休止的,直到有人喝醉为止,而且斗酒喝起来不知量,过分超量醉的人也最辛苦。于是,就双双拒绝。 高山拒绝的理由是:我也是“合作社”的股东,当然不能与“合作社”为敌。雷晓飞拒绝的理由更绝:你们三人是练家子,我不会武功,建议由也是练家子的胡医师代表“合作社”出战。 雷晓飞这一招连消带打,把煽风的胡医师堵得差点翻了白眼,在雷晓飞面前,他还真的从来都没有讨过便宜,只有吃瘪的份。众人见曾名扬天下的胡医师被年轻的雷晓飞吃得死死,都既感到好笑,又为雷晓飞的急智折服,特别是周才学周学士,今天雷晓飞带给他的震惊太多了,足让他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高家兄弟都是豪爽之人,但两兄弟的性格上却大有差别。老大高山的性格沉稳,所以他能坐上大华第一镖局大镖头这个位置;老二高峰的性情冲动,所以他只能做一个自己管自己的护卫。性情冲动的人酒后就会更冲动,他冲着高山直嚷:“大哥,你当年的豪气哪去了,不就一个傻大个,一个大孩子,你怕什么?” 洪彪听了高峰的话可不高兴了,你说他什么都不要紧,但编排雷晓飞就不行,他对高峰嚷道:“什么大孩子,你比雷小哥有能耐吗?他可是我们‘合作社’的带头人,你对他不敬就是对‘合作社’不敬,我今天不放过你。” 洪彪的话也惹起了高峰的性子,他也大声地对洪彪嚷道:“我没有对雷小哥不敬,也没有对‘合作社’不敬,什么放不放过,来,放马过来呀,看谁怕谁。” 两人斗鸡似的怒目相对。高山和雷晓飞正要出言相劝,却见两人几乎同时抓起一缸五斤装的酒,拍开封口,咕噜咕噜地牛饮起来。转眼间,一缸酒已被他们饮了一半,洪彪把剩下的酒交给雷晓飞,说:“雷小哥,我只服你一个,你一定替我要出口气。” 高峰也把剩下的酒交给高山,说:“打虎不离亲兄弟,喝。” 高山和雷晓飞又相对苦笑,现在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不喝嘛,就是不给面兄弟。 雷晓飞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酒,少说也有二三斤,如果喝光的话,那加上刚才喝的,就有六七斤酒入肚了,来到异世后,他还没的喝过这么多酒。前世喝酒全盛时,他最多一次喝过一瓶33°的白酒和六瓶啤酒,算起来也有七八斤,但喝完后,走路已是像摩托车路考一样绕起“8”字来。现在这酒可是比啤酒的度数高,而且还要一口气喝呢。虽然,现在雷晓飞感觉身体比前世全盛时强,但一口气喝这么多酒还是没把握。 正在雷晓飞犹豫间,高山出声了,他豪气地说道:“这酒我就喝了,一是当谢谢‘合作社’为我这个甩手股东赚了翻倍的钱;二是与雷小哥痛饮一场,也是一大块事。” 高山说完,一口气把手中的酒喝了。雷晓飞没辙了,只好苦笑着咕哝了一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众人听了雷晓飞的话,都愣住了,林先生和周学士都是以文闻名的,他们先会过意来,相对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好精辟的比喻。除了两个半醉的人,其余几人也想明了这句话的意思,纷纷对雷晓飞竖起了大拇指。雷晓飞则理不了这么多,举起缸对众人说:“这酒我也喝了,就当欢迎丹霞妹子和敬两位高大哥、周学士。” 说完,雷晓飞一口气把缸里的酒倒入肚中。 七斤多酒入肚的雷晓飞感到脚步浮了,整个人有点飘,心跳加速了,血液也狂奔了,还好的是头脑还算清醒。 高峰和洪彪两人已有**分醉,抱在一起称兄道弟。高峰大着舌头对洪彪说:“我说洪老弟,我俩喝酒不分胜负,比武也不分胜负,但有一样我一定赢你。” 洪彪也大着舌头问:“什么?” “唱歌。”高峰说完,就自顾自地唱起了不知什么小调来。 高峰本来嗓子已不什么样,加上又跑调又大舌头,听得众人全身上下掉鸡皮疙瘩。高山连忙出言阻止:“老二,别丢人现眼了,你那鸭公嗓子,连牛也被你吓跑了。” 高峰停唱后,还得意地对洪彪说道:“我没有吹牛吧,你肯定不会唱歌,这样就我们赢了。” 洪彪当然不服,说:“什么你们赢了,我不会唱歌,但我这边还有打不倒的雷小哥,来,雷小哥,唱一个打败他。” 两个醉鬼已经连概念都混淆了,本来是两人的事,现在又殃及到雷晓飞。雷晓飞郁闷地想:你们两个醉鬼比试,关我鸟事。虽然,我前世在卡拉ok、酒吧也唱过不少歌,但那是表现自我,现在算什么?卖艺?他看众人没有劝阻的意思,连忙想溜。 还没有醉的高山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雷晓飞,说:“雷小哥什么还没比完就跑,你不唱也行,你俩再喝一缸酒。” 胡医师也跟着起哄道:“好。对。” 老顽童还没有看够热闹,当然想戏能继续下去,再有的是,如果雷晓飞喝醉了,他以后就多一个讥笑的话题,所以他卖力地煸风。 洪彪站起来,扒在雷晓飞身上说:“雷小哥,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你就唱一个吧,我们‘合作社’不能输。” 雷晓飞看洪彪真的已不能喝了,忙求助地众人望去,却见众人无动于衷,胡医师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他只好出声向两女求助道:“两位好妹子,快救救大哥。” 丹霞说道:“我不是‘合作社’的,赢了也胜之不武。” 林采微更绝“我刚才被鱼骨鲠了一下,喉咙还痛着呢。” 其实,众人都想看一看雷晓飞如何应付。 雷晓飞看不能推托,就倒上两碗酒,递一碗给高山,说:“好,我唱,高大哥我们先喝一碗,给小弟壮壮胆。” 雷晓飞一饮而尽后,豪气顿生,酝酿了一下情绪,放声高歌起来。 第七十六章 规划未来 “豪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胆似铁打,骨似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创……” 当众人见雷晓飞真的要唱歌时,全都愣住了。那时,除了戏迷以外,会唱歌的人不多,会唱歌的年轻人更少之又少。 当雷晓飞唱了两句后,众人更是惊讶,这是什么歌呀,调子什么这样奇怪?大戏又不像大戏,小曲又不是小曲。再听下去时,大家就沉迷进了歌中,令人热血沸腾的旋律,慷慨激昂的歌词,让众人联想翩翩。林先生、胡医师和周学士,仿佛回到了风华正茂风流倜傥的青葱岁月;高家兄弟和洪彪,好像回到了刀口沾血快意恩仇的江湖日子;丹霞和林采微则沉醉在雷晓飞那从歌中散发出的男子汉豪气里。 这样豪气冲天的歌,众人哪曾听过,加上雷晓飞那厚重的男中音,酒后的豪情,当然令众人沉迷。歌唱完了,大家仿似还沉醉在绕梁不散的旋律中没有醒来,直到过了一阵,丹霞才率先惊觉,她问雷晓飞:“飞哥,这是什么歌,如此豪迈,听了可以让人热血沸腾。” 雷晓飞答:“这首歌叫《男儿当自强》。” 高山马上嚷道:“好,《男儿当自强》,有意思。” 周学士也发言了:“歌好,词好,也唱得好。” 林先生也赞道:“歌也豪气,人也豪气。” 这首歌原唱是林子祥,林子祥是特种的男高音。平日,雷晓飞还真不敢唱这首歌,今天,他仗着酒劲和酒后生出的一股豪情,把这首歌唱了下来。 这时,没有看到雷小哥出丑的胡医师,不甘心地站了起来,他上前绕着雷晓飞转了两圈,心有不甘地问道:“雷小哥,雷天才,你究竟还有什么是不慬的?” 雷晓飞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说道:“有啊。” 胡医师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什么呀?” 雷晓飞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答道:“生孩子我不会。” 这一老一少的“顽童”表演般的精彩对答,让在座的众人“轰”的一声大笑起来。 可能是笑声的作用,也可能是歌声的影响。众人的酒醒了很多。雷晓飞让洪彪陪高峰出去走走,透一下气,然后让林采微把酒菜收拾了,一起喝茶。 茶过几轮后,周学士感慨地说道:“老夫一生,除了林老弟寥寥几人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服过人,而且令我心服口服的还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雷小哥,老夫也只能像胡老一样,用天才来形容你了。” 雷晓飞虽然没醉,但也有好几份酒意,他调皮地借用了爱迪生那句名言作答:“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 众人又是一愣,都想:你才多大年岁,就算你付出百分之二百的汗水,也得不到如此成绩呀。大家哪知道这位超人雷小哥是来自几千年后的世界,并且曾有四十年的人生积累。 高山也抢着发言了,说道:“我是个大老粗,听不明你们文绉绉的话。我最佩服雷小哥的是只用短短的时间,带领‘合作社’挣到了普通人家几年的收入,我想听听雷小哥后面过有什么计划,能不能让我的母鸡变成母猪。” 高山诙谐的比喻让大家哄笑起来,众人也想听听雷晓飞的后着,就凝神贯注地望着雷晓飞,待他发言。 “高大哥您放心,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会把您的母鸡变成母牛。”雷晓飞也幽了一默,又让众人哄笑一场。 雷晓飞喝了口茶,清理了一下思路,向众人说出了自己这两天抽空设想好的“合作社”以后的规划。 雷晓飞规划的第一步是要挟着“合作社”春节期间在墟里创建的名声和人气,在墟里开一家小食店,持续经营“合作社”春节在墟里热销的项目,待销售稳定后,再考虑增添新的销售项目。规划的第二步是扩大“合作社”热销项目的生产,比如豆芽、芽菜等等。第三步是加快“合作社”农场项目的生产速度,让种、养的成果争取早日面市。 众人听了雷晓飞条理分明、先后有序的规划后,都一致点头赞同。老成持重的林先生问雷晓飞有没有想好具体的实施方案。 雷晓飞说道:“实施方案我已想好,现在正好趁“合作社”董事会的董事人齐,我就把方案说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 雷晓飞的想法是尽快在墟里找家合适的铺面,争取正月十五前装修好开业,利用正月十五元宵节,人人到墟里看花灯这个日子,再大干一场,扩大“合作社”的名气,打响铺子的招牌。同步进行的还有扩大豆芽、芽菜的种植,尽量争取让豆芽和芽菜每日不能断市。至于农场的项目则先以养为主,想办法提高猪和鱼的成长速度,如果人手有剩余的话,就考虑加养鸡、鸭、鹅。 众人再听完雷晓飞详细、周密的方案,不禁点头称道。心中感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如此详尽的规划,竟出自一个年轻人的脑里。 雷晓飞说完后,征求众人有什么意见和有什么好提议。 现在“合作社”里的事务几乎已是“一言堂”,雷晓飞发言后,就基本没有异议,大家只等雷小哥分派工作就行。连身为董事长和董事的林先生、胡医师也如此,反正有打不败的雷小哥撑住就行,加上因为知识面的局限,确也出不了比雷晓飞更好的主意,就乐得清闲,把大权交给雷小哥,自己甘作附属,所以每次决议后,除了作风严谨的林先生偶尔问问细节外,基本就没异议,这次也不例外。 高山就更不用说了,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合作社”的事务,就更没有发言权了,只有点头的份。 雷晓飞见众人无异议,就说:“既然大家都无异议,我们就在这里先分一下工,明日开始行动。” 说完,雷晓飞取出随身携带的自制铅笔和纸,边思考边划起来。 雷晓飞的自制铅笔引起了周学士和丹霞小姐的兴趣,这个可以随身携带的是什么东西?真的能写字吗?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比用墨快捷多了。他们分别低声地向林先生父女询问,林先生父女也低声地把那次成立股份制的经过重述了一遍,当周学士和丹霞小姐知道雷晓飞的算术水平也独步天下时,更是惊讶不已,敬佩不已,也像胡医师般不断喃喃道:天才,天才。 在林先生父女讲述完他的事迹后,雷晓飞已初步分好工。他把划好的纸递给林先生,众人连忙探头过来一起看。 周学士和丹霞小姐对“合作社”的事务和人都不熟,他们只是想看雷晓飞的字迹,他俩看后就挪不开眼睛,好奇怪的笔法,用简单的一块炭,竟能写出如此细小、洒脱、隽秀的字。更让他们好奇的是雷晓飞划的归纳分类表,简单的几条线,每根线头、线上和线尾都只写寥寥几字,就把整个分工清楚、明白地反影。林先生等人对雷晓飞的此类画图已是见怪不怪,而周学士和丹霞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心中的那份震惊简直无法形容。 林先生、胡医师和高山对雷晓飞的分工也没有什么异议,一致通过,准备明天一早就召集“合作社”的众人,开始实施雷小哥拟定的“合作社”下一步的计划。 第七十七章 塘边夜话 当“合作社”众人忙完事务后,丹霞小姐出声了,她撒娇般地对雷晓飞说道:“飞哥,今天,我才真正见识了你的神奇,我不理,飞哥,你一定要收下我这个徒弟。” “要拜我为师可需要很昂贵的学费哟。还有,你准备好礼物送给我没有?说好了,不是珍宝我可不收。”雷晓飞孩童心性又起,装出认真的样子开起丹霞的玩笑来。 众人听了雷晓飞的话,都愕住了。这可不像雷晓飞的性格。特别是“合作社”众人,正猜疑着雷小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 丹霞目光四顾,想从在座的人脸上寻找答案,但大家都是一脸惊愕,她又把眼光转向林采微,却见林采微也一脸茫然,她只好硬着头皮怯怯地问雷晓飞:“飞哥,要多少学费?要送什么礼物?” 雷晓飞还是那副认真的样子,沉吟了一下说:“你先说说你能出多少钱?有什么礼物拿得出手?” 这时,不明所以的林先生父女想出言相询,胡医师这个老顽童从雷晓飞拼命忍住笑而憋得通红的脸上看出问题,知道雷晓飞在开玩笑。连忙用眼神阻止了林先生父女。 丹霞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才沮丧地说:“我手里的没有多少钱,拿得出手的东西也不多,只有几件人家送我的礼物。” 雷晓飞又问:“你不能叫你爸爸要吗?” “我爸是出了名两袖清风,哪里有钱?” “不会吧,钦差大臣都没钱?”雷晓飞不信。 这时周学士出声了,他说:“我可以证明,丹巡察史为官清廉,确是没有多少身外物。” “这样啊…”雷晓飞装模作样地沉吟着说:“看在你这个清官女儿和叫我哥的份上,就免了你的学费和礼物。” 丹霞听了欣喜若狂,欢呼雀跃。她喜完后,正要上前按那时的礼节拜师,却看见胡医师正笑到抱着肚子,忙问:“胡伯伯,我高兴是应该的,您老也不用为我这么高兴吧?” 胡医师更笑得喘不过气来,边笑对丹霞说道;“丹侄女,这次你被你的飞哥骗惨了。” 丹霞不解地问道:“飞哥怎么骗我呢?” 胡医师说:“他收林丫头时,什么都不用,连师也不用拜。” 丹霞不解地问雷晓飞:“为什么我和采微的待遇不同?” “这…”雷晓飞支吾着说道;“林采微每天给我做小工,我就没收她的学费。”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胡医师一眼。当他转过眼来,再次看到丹霞狐疑的目光时,知道自己的解释不能让人信服。其实,刚开始时,他是想开开玩笑,到后来,他却想通过这玩笑来了解丹霞的为人和身世,毕竟,他只不过才见丹霞两次。雷晓飞掻了掻头,只好有点尴尬地老实说:“丹霞妹子,我跟你开个玩笑,顺便了解一下你的家世、为人,你可别恼我呵。” 众人才释然,同时,也佩服雷晓飞的心思慎密。丹霞小姐可不依了,本来,丹霞也是玲珑之人,而且还以聪明能干著称,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代父出门办事,但碍于当时礼教和习俗的影响,没想到雷晓飞竟拿拜师的事来玩笑。身为大家小姐的她,哪曾这样被人耍弄过呢?她气恼地对雷晓飞说:“你是怎么做人哥的?才认了兄妹就耍弄人家。” 雷晓飞忙又赔礼又道歉。丹霞小姐还是气鼓鼓的,轮到雷晓飞头痛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一箩筐一箩筐地说好话,同时,瞟了正在看戏的胡医师一眼,胡医师知道自己破坏了雷小哥的计划,怕雷小哥报复,就连忙帮腔。 丹霞小姐看胡老出面,就对雷晓飞说:“既然胡老帮你,我就先饶你一次,但你要赔偿我这个妹子。” 雷晓飞看有转机,马上顺着杆子爬,连声应承道:“好,好,妹子你说什么赔?” 丹霞小姐思考了一会,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你就欠我一个承诺,等我想到了再让你做。” 雷晓飞心中郁闷,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这一套?先前他已欠林采微一次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丹霞小姐。他瞟了林采微一眼,见她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更是郁闷。 周学士看场面有些尴尬,就出声了,他对雷晓飞说道:“雷小哥,我们‘文华阁’除了做学问外,现在还负有解决各行各业难题的责任,所以,大华的各行各业我都有所接触,你今天让我见识了种养结合、农商结合、无土建筑、联合经营、群体作业等等先进的理念,而且,你的先进还覆盖了饮食业、商业、农业、建筑业等几个行业。雷小哥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物。” 雷晓飞见周学士为他解围,心存感激,忙借用了一句前世的话谦虚道:“周学士您过奖了,我方向感本来就差,您老再夸我,就让我找不着北啦。” 众人咀嚼了一阵,才理会这个冷幽默,大笑起来的同时,也佩服雷小哥的妙语连珠。 周学士接住说:“雷小哥,最近我们‘文华阁’遇到了一道难题,老夫今天厚着面皮向雷小哥你讨教,不知雷小哥可否不吝赐教?” 雷晓飞忙说:“周学士您老言重了,您老和林先生、胡医师是兄弟,又是丹霞的前辈,也就说即是我的前辈,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大家共同探讨。” 周学士叹了一口气说:“是这样的,大家都知道,我们大华帝国以农业为主,农民占了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而这百分之九十人中又占了百分之七十都养有猪,兼管农业的右丞相两个月前提出了雷小哥刚才提到的‘提高猪的生长速度’这道难题,让我们‘文华阁’半年内解决,我们整个‘文华阁’的所有人手都已投入了这个议题中,一起研究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头绪,看雷小哥胸有成竹的样子,应是早有答案,能否透露一二?好让老夫能早日交差。” 雷晓飞沉吟了一会,说:“这个课题我也正在研究中,我想先向周学士了解一下目前人们是用什么来喂猪?要喂养多久才达到一百斤?” 周学士说:“据我们的调查,平常人家是用猪草、菜头等东西来喂猪,一般要喂养一年才有一百斤。” 雷晓飞心想:难怪,连米糠都不让猪吃,猪哪能长得快?接着,他又想到,这里的人少吃大米饭,所以米糠少。 雷晓飞前世小时候,在乡下的爷爷也曾经养过猪,那时人们也用猪草、菜头等东西来喂猪,不过是加入了米糠、饭头饭尾,这样,养一年也有一百五十斤以上;后来,随着养猪的专业化,就有了专业的猪饲料,这些饲料是经过专家研究,根据猪的生长特征和营养需求,用玉米、大麦、鱼粉等材料,按一定的比例混合成猪饲料,猪饲料能有效地促进猪的生长速度,那些养猪专业户,用猪饲料喂养的猪,三个月左右就养到二百多斤,这就是科学的好处。 雷晓飞前世时,曾参观过一个养猪专业户的同学的猪场和他的猪饲料加工场,对饲料的成份大致了解,只是精确的分量不太清楚了,他相信,只要经过研究摸索,配制成功只是迟早的事。 “要提高猪的生长速度,就先从饲料中入手,在饲料中加入营养成份,才能让猪快速成长。就比如人只吃青菜能长大吗?”雷晓飞顿了顿说:“在饲料中加入营养成份,这成份我还大致清楚,不过分量就要摸索,我正准备用这一批猪来研究,相信这批猪可以出栏卖时,就会有结果。” 周学士露出了极度失望的神情,说道:“等不及了,我才有四个月的限期,等你这批猪出栏起码要一年。” 雷晓飞却说道:“谁说这批猪要一年才出栏?我准备喂养半年就让猪出栏。” 众人愣住了,平常半年的猪才五六十斤,能卖吗? 第七十八章 双赢合作 一般人家都要把猪养到一百斤左右才宰。难道这个神奇的雷小哥有办法在半年让猪长到一百斤?周学士小心翼翼地求证:“雷小哥,你是说你半年能让猪长到一百斤?” “不是。”望着众人期望的眼光,雷晓飞故意卖了个关子。 周学士又问:“你要卖小猪?” “谁说我要卖小猪?” 众人更糊涂了,又不是小猪,又不是一百斤,那是什么? 雷晓飞望着大家那猜不透的疑惑眼神,得意洋洋把迷底兜出来:“我说不是一百斤,难道就不能是两百斤吗?” 变回年轻后,雷晓飞的小孩心性真的重了很多。林采微和丹霞望着雷晓飞得意洋洋的样子,异口同声地同时嗔怪道:“讨厌。” 雷晓飞装出认真的样子问道:“丹霞妹子,采微妹子,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同穿一条裤子了?” “讨厌。”这次却是三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是雷晓飞扮女声说的。众人被雷晓飞的搞怪逗得哄堂大笑,林采微和丹霞则不依地跺脚,让众人笑得更响。 笑声过后,周学士迫不及待地问雷晓飞:“雷小哥,你真的有把握半年能让猪长到两百斤?” 雷晓飞说:“长到两百斤有七成把握,但长到一百斤以上却有十成的把握。” 周学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雷晓飞说:“雷小哥,老夫有个提议,我们‘文华阁’全力协助你雷小哥研究这个项目,争取四个月期限前把结果拿出下,研究结果大家一齐分享,雷小哥你说可以吗?” 雷晓飞听了周学士的话先是嗤之以鼻,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还要什么你们“文华阁”全力协助?跟着心中一动,想道:照情形看,“文华阁”的研究课题,应算是国家级的研究课题了,当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何不利用这人力财力,来为我做实验呢?我这里正好缺这方面的人。接着雷晓飞又想:不知这些研究项目有没有奖金,如果有的话,拉多几个项目过来做,不也是一条财路?反正做不成我也没有损失。 雷晓飞打好如意算盘后,问周学士:“周老,有个问题我想问您,你们的研究成果有没有奖金?” 周学士愣了一下后,说道:“有啊,朝廷对重大的研究成果都设有奖金,成果越大奖金就越高,刚才我们说的这个猪的研究,就是按一年一百斤算,每重二十斤设一级奖金,每级奖金是一百两银子,也就是说,如果能保证让猪一年长到一百二十斤,就有奖金,猪长越重奖金就越高。” 雷晓飞迅速地心算了一下,说:“按这样算,如果像我刚才说的半年把猪养到二百斤,那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奖金了。” 雷晓飞的速算当场把没见过的周学士和丹霞镇住了,他们刚才听了林先生父女介绍雷晓飞的算术天才时,还将信将疑,以为是言过其实,现在见了现场表演,才确信确有其事。周学士要过雷晓飞专用的纸笔,别扭地算了半天,才点头称是。同时,周学士慨叹道:“高人。高人。” 久没发言的丹霞出声了,她对雷晓飞说:“飞哥,这一手你可一定要教我啊。” 雷晓飞沉吟了一下,说:“教你可以,那这算不算赔你刚才的承诺?” 丹霞正想应允,林采微出声了,对丹霞说道:“姐姐别应承他,这个我也会,我教你。” “你,你怎么拆师傅的台?”雷晓飞气了。 “谁让丹霞是我姐姐,以后我们俩姐妹联手对付你。”林采微抱着丹霞,得意地说。 “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收徒不慎,收徒不慎。”雷晓飞装出无奈地叹气,逗得众人一阵好笑。 笑过后,言归正传,周学士问雷晓飞:“雷小哥,你刚才问奖金的事干吗?” 雷晓飞一口说:“当然为钱。” 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雷晓飞说:“我现在最缺的是钱,为什么不想办法找钱?有了钱,很多事就好办了,况且,这也是双赢的事,既让我赚到钱,又让研究成果造福大众,何乐而不为?” 周学士小心地问:“雷小哥是想和我们合作?” 雷晓飞说:“对,你们‘文华阁’提供人力、物力和方便,我出脑,奖金对半分。” 周学士迟疑道:“雷小哥这样分配好像不大公平吧?” 雷晓飞说:“什么不公平,研究不出结果你们是不是挨罚?研究结果多了你们会不会升官加禄?” 周学士点了点头。雷晓飞接住说:“这就是了,你们是正职工,我是临时工。我只要钱,不要官,你说公不公平?” 周学士沉默了。这时胡医师戏谑地插言道:“雷小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财迷了。” 雷晓飞反驳道:“我这不是财迷,这叫有经济头脑,有钱了就能扩大‘合作社’的经营项目,有钱了就能做更多的发明研究,而且,有多钱了,也就更有能力造福社会、造福大众和幸福自己,你说多钱有什么不好?” 胡医师无言了,大家也觉得雷晓飞说得有道理。周学士说:“虽说研究成果都设有奖金,但我们平日获得的也寥寥无几。” 雷晓飞想了想,就知道之中的原因,他对周学士说:“那当然,因为你们机构臃肿,而且研究成果不大。” 周学士正长期为此困扰,听雷晓飞说出问题的结症,忙问道:“雷小哥,此话何来?” 雷晓飞解释;“您老刚才不是说整个‘文华阁’的所有人手都已投入研究‘提高猪的生长速度’这个议题中,而且一起研究了两个月,也没有头绪?我算你们‘文华阁’的所有人是十个人,当你们这个议题成功地令猪每年长了五十斤,那也才每人只有二十五两的奖金,当然不多,何况,能不能研究出成果来还是个问号。” 周学士谦虚地求教道:“那雷小哥有什么解决方法?” 雷晓飞说:“打破‘大锅饭’,把人分散为一人或两人一组,最多不超过三人,这样能提高人的积极性。哎,先别说题外话,我刚才的合作提议怎样?” 周学士勉为其难地说:“这个权力我倒有,但也要回去跟属下商量商量,沟通沟通。” 雷晓飞煽动道:“好,我等您的结果,如果合作成功,以后您好就把一些研究项目派给我,大家一起赚钱。” 周学士问道:“如果同意合作的话,你要派多少人帮你?” “一个。” “什么?”周学士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你说多少个?” “就一个。”雷晓飞决断地说道。他接着对周学士说:“其实,就算您不给人来,我也会研究成功,致所以让您派人来,一是因为我在‘合作社’里还有很多工作,抽身研究的时间不多,这样研究成果就会迟出,对农场的收益也有影响。二是既然合作,你们方要分有半的奖金,那你们方派人来工作也是应该的。” 周学士又问:“除此外,你还有什么要求?” 雷晓飞思考了一下,说道:“有,一是你们方的人一定要听我的;二是你们方的人要有一定能量,比如能到官府办个事,能找些不常见的东西,能筹备开发资金等等。” 周学士掏出一个腰牌,说:“第二点好办,我们的人都有个这样的腰牌,见到了这个腰牌,无论郡治、州府都会行方便。但第一点就有些难度啦。” 第七十九章 朝中局势(求收藏,求推荐) 雷晓飞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周学士说:“朝廷中的人本已分几派,‘文华阁’中的人也不例外,你雷小哥既名不见传,又没官职,所以很难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学士中的学士听你的。” 雷晓飞又问:“您老派的都不行?” 周学士老道地说:“不是不行,只怕派出的人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弄不好还破坏了双方的合作。” 雷晓飞会意地点了点头,国人自古就有“文人相轻”的陋习。能入“文华阁”的人可是文人中的文人,当然会鼻孔朝天了。 雷晓飞苦思良久,也没有良策,就准备放弃了,说:“那算了,如果我能在四个月内研究出来,而你们还没有结果的话,我就按奖金的全额价钱把成果卖给你们,让你们免得受罚。老实说,我如果不是看这个项目现在还不是发展的时候,我才不会把成果卖给你们,自己动手开作坊制饲料,我就不信赚的钱不比卖给你们好。” 丹霞不解地问道:“飞哥,为什么说饲料现在还不是发展的时候?” 众人也静候着雷晓飞的解释。 雷晓飞分析道:“现在人们养猪,说白了是一种劳力的储存,就是把每天的劳力储存起来,等到猪长大后宰了、卖了,才当收获整年养猪的劳力工钱。养的过程中,养猪的人只付出力气,不用耗费。而用饲料养猪,就要耗费,虽说能加速猪的成长,大家可以统计一下,现在每户每年消耗的猪肉有多少,如果全国的猪成长率成倍增长的话,销路何在?” 看到大家陷入沉思中,雷晓飞继续一针见血地指出:“就算这个项目现在开发成功,对大华帝国的民众也没有一点好处,养猪只能当是一种副业进行,当主业搞上去了,人们富裕了,才是大搞副业的时候,所以说,朝廷现在搞这个项目是本末倒置。” 周学士问:“那雷小哥你为什么搞这个项目?” 雷晓飞说:“因为我们‘合作社’形成了自己产业链,在满足自己的食店和市场后,剩下的猪肉我们可以再加工,通过腌、卤、烧等手段,加工好了再卖,不怕销路。” 周学士费了好大的劲才消化雷晓飞的话,不由自主地赞道:“雷小哥你好高瞻远瞩啊,你的话就像醍醐灌顶,唤醒了我,我回去一定向丞相呈报你的观点,为大华的民众出点力。” 雷晓飞心想:看来这个周学士还是个好官。周学士又接着感叹地说:“身为‘文华阁’的阁主,在你雷小哥面前,我真的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惭愧,我回去后一定极力向朝廷推荐你这个人才。” 雷晓飞听了周学士的话,心中一惊:不是吧,又要我做回那朝九晚五的工作?前世已按部就班了二十多年,今世只想要换一个活法,自由自主地工作,尽量尽情地发挥自己。何况,政治一贯是自己的弱项,所以朝廷的工作并不适合自己。雷晓飞正想出言推辞,胡医师却不悦地先出声了,他指责周学士道:“哎、哎,周老弟,你怎能这样挖角,挖走了雷小哥,我们‘合作社’还干不干?” 周学士不好意思地掻了掻头,说:“这我倒没想过,我也不过是想为朝廷出点力而已。” 这时,一直没什么出声的林先生发言了:“周大哥,不知‘文华阁’现在还聘不聘请编外监事?” 周学士听了林先生的提醒后,猛地一拍自己的头,说道:“林老弟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因为编外监事空缺已久,我都给忘记了。好,我现在就写折子,请高山兄弟明天拿给丹老弟,让丹老弟联手推荐,上报朝廷。” “慢着,慢着。”雷晓飞忍不住出声了:“我还没有同意呢,这编外监事是什么东西?说好了,每天准时上下班的工我可不做啊。” 周学士连忙给雷晓飞做了解释。原来“文华阁”的编外监事是朝廷批准“文华阁”在朝廷官员外选的职位,这监事要德高望重、学识超群,还要“文华阁”的阁主和一位侍郞级以上的官员联手推荐才成。编外监事的职权、待遇仅低于阁主,并且是不用上班的,职能是协助“文华阁”解决超级难题。 雷晓飞听后,才松了一口气。哦,原来相当于前世“中科院”的高级顾问。不用上班有捧禄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雷晓飞心里踏实后,涏着脸对周学士说:“周阁主,我当编外监事可以,但刚才说好的奖金分配方案不变。” 周学士爽快地说:“好,只要你同意做编外监事,奖金分配方案就如你说的,而且你刚才说的条件也就解决了,除了我以外,‘文华阁’所有的人都听你的。我们方唯一的条件是,你卖给我们的技术归我们‘文华阁’所有,你要再用这门技术就有向我们申请,否则,我们有权追究你的责任。” 这大概就是专利法的前身啦。雷晓飞有点不屑地想:中国人不是最能仿制吗?既然我能创造这门技术,那我也能把技术卖给了你们后,再做改动或改进后才用,你们也奈何不了我呀。不过,雷晓飞现在是带着“百宝囊”,脑中还未开发的技术多着呢,而且,他性格也不允许他做这些下作的事。于是,他就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 “哎,哎。”胡医师又着急地说:“我说雷小哥,你可造千万别钻进了钱眼里,忘记了还有我们‘合作社’啊。” “放心吧,‘合作社’才是我的根本,我不过是利用‘文华阁’的有利条件,来扩大‘合作社’的业务和技术。”雷晓飞坚定地说:“我今年进攻郡治穗城的目标不变。” “哎,哎。”周学士也着急地说:“我说雷小哥,你可别只记得‘合作社’,忘记了我的‘文华阁’呀。” “放心吧,我保证两头都不误,你周头以后有什么难题就交给我好啦,我保证能第一时间给您破解。”雷晓飞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继续说道:“你们不是都说我是打不倒的神奇小哥吗?” 众人被逗得大笑。 林先生见诸事已了,并且结局皆大欢喜,就说:“好了,我们这里的公事已办完,周大哥是否方便说说你们这次出行要办的事吗?” 周学士说:“这倒没有什么不方便,不过这事说来话长,牵涉到朝中的局势,容我慢慢地一一道来。” 胡医师说:“我和林老弟离宫已久,正想听听朝中的情形。” 周学士就由林先生他们离宫后说起。 林先生离宫时,太子才四、五岁,那时正勤皇帝即位才三年,皇帝正当盛年,勤政于民,那几年也风调雨顺,所以国泰民安。直到八年前,正勤皇帝得了一次大病,开始身体每况愈下,近三年来,正勤皇帝更是大多时日卧榻不起,就由太子执政,自己在背后扶持。 朝中唯一的王爷是正勤皇帝的亲叔叔,曾被正勤皇帝的父亲封为忠王。这几年忠王看正勤皇帝身体有恙,就暗中培育势力,想取而代之。皇帝虽然觉察,但因自身体弱,太子又年少羽翼未丰,所以也只好徒呼奈何。幸好的是正勤皇帝廉明清政,得到大部分大臣的支持,并且军中势力也义无反顾地支持太子,才使朝中形势暂时平行。 而大华帝国周边的的部落,看到大华帝国的朝政不稳,就蠢蠢欲动,其中,北方的突厥、东方的高丽和南方的暹罗最为嚣张,在大华边界引起了不少摩擦。 周学士他们这次要办的事就与暹罗国有关。暹罗国最近勾结大华最南方岛上的一个陈姓大族,屡次三番骚扰番山墟以南的地区。早几天,南海郡南方的海边,有渔民发现一艘无人驾驶的载满货物的船,估计是从那个岛上漂过来的,船上的货物竟无人认得,当地保长就马上上报,一级一级报到郡治后,丹枫大人就让丹霞和高峰去把货物押回郡治穗城,待辨认出何物后,再呈报朝廷。 刚好,周学士到南方来研究“提高猪生长速度”这个课题,丹枫大人就请博学多才的周学士同行,以便尽快辨认出货物。 而高山却是正好穗城处理镖行业务,应了高峰之约,特地抽空一齐来看看“合作社”,看看雷小哥的。 周学士最后感慨地说:“也幸好有这次之行,否则就见不到雷小哥你这个奇人啦。” (作品本周下半周的成绩差了,敬请各位喜爱本书的读者全力支持。作者也会全力回报精彩章节。) 第八十章 持续发展 大年十一的一大早,周学士、丹霞和高峰告别了“合作社”众人,赶路南下。高山也辞别众人,赶回穗城处理镖行业务去了。“合作社”又开始投入正常的工作中,众人按照雷晓飞的分工,各自忙碌。 林采微和孙伯被雷晓飞派到墟里去卖粽子,雷晓飞把粽子的数量降到了三百只,把狗肉和卤味两样熟食也并到了一起卖。 妇女们的工作还是照常裹粽子。赵屠夫的工作也依旧不变。 胡医师被派去做采购了,负责买雷晓飞准备做饲料的麦皮和米糠。林先生也一大早就去墟里,按雷晓飞的要求找铺面。 其他的人就跟着雷晓飞扩大种豆芽、芽菜的暖房。 搭暖房的要求不高,雷晓飞早就出好草图,并把用料计算好和分好工。吃过早餐后,众人就各司其职,洪彪伐竹、雷叔削竹枝、王木匠开料、张铁匠父子割葵叶、钱师傅运输、雷晓飞定位挖洞,大家干个热火朝天。经过雷晓飞的教导和几次的历练,众人对搭棚的各项工序已是轻车熟路,大力士洪彪只用了一个上午,就完成了伐竹的任务,过来和雷晓飞联手搭棚架,当雷叔的任务完成后不久,棚架也搭好了,这时太阳还没有落山。众人又扎起葵叶来,张铁匠父子和王木匠的工作完成后,天已黑了下来,众人的葵叶已扎了一半。 在众人的努力下,建筑面积两百个平方米的暖房,在第二天的中午就完成了。雷晓飞边带众人去河里挑沙,边把泡好的黄豆、绿豆下种。 第二天的下午一点钟左右,从墟里回来的孙伯带来了林先生已找到铺面的消息,并告诉雷晓飞说:林先生父女正在墟里等雷晓飞去定夺。 雷晓飞闻讯后,马上就把下种的工作交给孙伯,自己带着洪彪马不停蹄地奔向墟里。 古时的铺都是狭深的式样,这样的建筑,对通风和采光都不好,雷晓飞就要求林先生最好是找一家独立建筑的房子,如果确实没有,也要找家最少有一面墙是开阳的。和别的建筑物是隔离的,他要用那边墙来开窗,让铺子通气和光线充足。林先生正是找到了后一种的房子。 雷晓飞和洪彪会合林先生父女后,雷晓飞对房子进行了评估。 房子在墟里最热闹的十字街交汇点上,有一面墙是正对着街道,没有和别的建筑物相连,铺子也是狭深的建筑式样,铺内用木板隔为两层。 雷晓飞目测了一下,铺子大概是五米宽二十米长,铺子的后面是一间独立的厨房,约有三十平方米,还有一片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雷晓飞对铺子的位置和布局都相当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他预想中的通风和采光问题,时下是下午三点钟左右,太阳正红,但铺内深处却是抬手不见五指,而且还因为不通气而让人有窒息感。雷晓飞心想,当务之急是要和铺主谈改建。 铺主是林先生过去一个学生的父亲,这间铺原来是他做日用杂货的铺子,现在他到穗城去发展了,墟里的铺子就空了出来。林先生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先生,古人对先生有着崇拜式的尊敬,古时就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说。所以当铺主知道是林先生要租铺时,连忙放下穗城里的生意,赶了过来。 铺主是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他深得“和气生财”的真谛,这样的人最好打交道。雷晓飞把改建的方案跟他说了,他听后,先是感到惊讶,铺子经雷晓飞这一改,就会亮堂了很多,而且让空气对流,使铺内通气。反正改建对铺子的结构没有影响,如果到时需要,可以还原原状,铺主也没什么意见,雷晓飞就和他签了三年的合约,铺主看在林先生的面上,铺租只收当时墟里同样铺子的最低价,二两银子一个月。 铺子租下了,要赶在正月十五开张,只剩下两天时间装修,显得很紧迫。雷晓飞一方面抓紧时间,让林先生在墟里熟人处借来了工具,在面街的墙上划出门和窗的大小、位置,叫洪彪先干起活来;自己则因简就陋,紧张地对铺子进行装修设计和计算装修用料。 大约用了半小时左右,雷晓飞做好了装修草图和计算好各种材料的用料和尺寸,就留下洪彪一人在墟里孤军作战,自己和林先生父女赶回“合作社”准备装修材料。 雷晓飞他们赶回到“合作社”时,留守的众人已经完成手头上的工作,正集中在食店里等着雷晓飞他们。 雷晓飞连水也没顾得喝一口,就坐下分配起任务来。他先派王木匠和张铁匠按他提供的尺寸和要求,赶做两个大招牌;其余的人跟着他去备装修材料。 雷晓飞这设想的装修材料还是那不用钱的竹子和葵叶。他把“合作社”的人分为两拨,一拨伐竹,一拨割葵叶。“合作社”的人这晚一起干到半夜,战绩也堪称辉煌,大招牌做好一个,装修材料也准备好了一半有多。 正月十三的一早,雷晓飞布置好任务后,就带着钱师傅和胡医师,拖着一驴车的装修材料和工具直奔墟里。 来到了铺子时,天才刚亮。洪彪已用一晚上的时间,把两个窗口和一个门口开好。雷晓飞也顾不得歇口气,就分配起任务来。他让胡医师拉驴车回头再运材料;让钱师傅和好观音土准备修补;叫洪彪到铺后的空地去挖两个大坑。而他自己则动手装饰洪彪开出来的门口窗口。 这间铺子是泥砖墙,墙体很厚,所以开出来的门口窗口参差不齐,雷晓飞准备用木板、竹片等材料,做一个框,把参差不齐的部分包藏起来。他先用木板做出一个窗口大的框,装上加工好的竹枝做窗柱,然后固定在开出的窗口上,再用切成45°的大竹片贴在墙内外。雷晓飞做完这些工夫后,就吩咐钱师傅用观音土把框与墙之间的空隙填补好。 做好了两个窗框时,已是早上十点左右,这时刻是散墟的时分,买、卖完东西回家的人们路过铺子时,看到了这两个别致的窗框,纷纷驻足观望,指指点点。有人认出了正在施工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味王”“刀王”,也有人认出了这装修风格和“果然好味”如出一辙,于是,更是议论纷纷。 国人有好奇、爱凑热闹的习性。在雷晓飞前世就有个这样的笑话:一个傻子蹲在大街中央看蚂蚁爬行,不一会,就引来一大堆人好奇的人围观。再过一会,又围上了一大堆揍热闹的人。这个情景在此时此地表露无遗,只一会,人就越聚越多,连住在墟里的住客也走了过来观看,比看猴子戏还要热闹。 看到此情景的雷晓飞心中暗喜,这可是不用钱的广告,人聚得越多越好。于是,他就做得更卖力了,在他把门框做好时,围观的人才陆续散去。雷晓飞暗里估计了一下,起码有三四百人次围观过,如果按一传十的概率,那明天就有三四千人知道这家铺子啦,不过暗喜的同时,雷晓飞也有一丝担忧,他怕人们又给他冠一个什么“木王”或“竹王”的称号,那可就难听极了。 中午的时候,雷晓飞和钱师傅也把需要修补的地方修补好,两人又忙着给店内的墙刷白灰水了。白灰水刷了一遍后,要等到干透才能刷第二遍。在等的时候,两人也没有闲住,到后园去帮洪彪挖坑。雷晓飞挖这两个坑是用来做茅房的,他想借鉴前世那二级化粪池的模式,做当代第一个无臭味的茅房。服务行业嘛,当然要服务至上啦。 下午,胡医师运来了第二车材料,雷晓飞又投入了紧张的室内装修中。 正月十四下午,室内装修基本完成。铺子室内的布局,雷晓飞借鉴了前世快食店的模式,在两边沿墙处做了两排简易的餐桌、餐凳,每桌可以对面座两人。铺子内,雷晓飞做了两个柜台,一个在大门口,一个在横门,大门口的柜台用来卖熟食,与流动小车一样边加热边卖;横门的柜台用来卖需再加工的食品,这个柜台是雷晓飞在室内与厨房和厨房与街之间的墙上,各开一个相连的一米高两米宽的窗口做成的,是一个转角柜台,既可以向外卖,又可以内卖。铺内的装饰上,雷晓飞还故伎重演,用葵叶吊了天花,并用葵叶和竹片做了一些简单的装饰,钉在墙上。至此为止,铺子挂上招牌后就可以开张。 第八十一章 小吃铺子 傍晚时分,用红纸盖着的两个招牌运到了墟里,雷晓飞和王木匠连夜把招牌挂好。 一个招牌挂在外墙上,正对着十字路口那“十字”的对角线,让无论从十字街的四个方向中,哪个方向进街,都可以看到招牌。 另一个招牌就可称特大了,足有整个铺子长,两米多高,覆盖了铺子的上半部。这个招牌除了写着店名外,雷晓飞还模仿前世的招牌模式,在招牌中写上了经营项目,并且把每样食品都形象地在招牌上画出来。 写这个招牌上的字,可费了林先生老大的劲,每个大字两米见方,林先生每写一个大字后,都要歇好一会才能再写,写完整个招牌,足足用了二个小时,累到林先生差点虚脱。 而招牌上的画则是雷晓飞的杰作,他尽力重拾脑中那少得可怜的在中学时学过的素描知识,用一截炭练手了n次后,才画在招牌上,而且画的分布也费了雷晓飞一番心思,乍看好似杂乱无章,但细嚼却韵味无穷,当雷晓飞画完,从招牌上爬下来时,林先生和胡医师都一脸讶色,这雷小哥真不知还有多少手段,随便用一截炭就能画出如此养眼的画来。林采微这次也没有怨言,自觉地用墨把雷晓飞的画重描一遍。 正月十五的早上,太阳才升起不久,一阵震耳欲聋的炮竹声把墟里的人吸引前往观看,“合作社”在墟里的铺子开张了,这次揭幕的人是雷晓飞和林采微,因为考虑到雷晓飞吃的方面在墟里已是大名鼎鼎,由他揭幕可以说是销路的一种保障;而林采微呢,则是考虑到以后这里由她包揽掌柜和大厨,由她揭幕就当卖广告,让更多人人认识这位美女大厨。 揭幕仪式还是故伎重演,用上次“果然好味”食店的机械化揭字,不同的是让更多人目睹这种神奇的揭幕,霎时,铺子的名声也随着神奇的揭幕越传越远,很多人都知道了“味王”或“刀王”的揭幕形式都与众不同。 铺子的名字当仁不让是出自雷小哥的超级大脑了,雷晓飞考虑到铺子是以做小食、快食为主,面对的客流量会很大,而古时候识字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所以雷晓飞决定起个既简单又好记,而且还能朗朗上口店名。 当雷晓飞耗损了n亿个脑细胞想好名字告知林先生和胡医师后,两人又是大大地一愕,“好味道小吃”这个名字不什么样呀,不像雷小哥那文采飞扬的风格哦,林先生还特意问雷晓飞,这个名字是不是他想的,当得到肯定答案时,胡医师走上前来敲了敲雷晓飞的头,要检查他的脑袋有否进了水。 雷晓飞把想这个店名的初衷说出来时,两人又是愕然,原来这个大俗的名字还有这样的用意,胡医师独自喃喃道:“好味道,好味道,以后人们说到好味道就会想起我们的店,高,高。是啦,雷小哥,是否把小吃改为小食?” “吃就是食,不过是俗和雅之分。”雷晓飞解释道:“既然前面已俗,就俗在一起,大俗即是大雅。” 再经雷晓飞这么一解释,林先生和胡医师恍然大悟,同时竖起拇指,连道“高,高。”胡医师又连呼起“雷天才小哥”来。 揭幕后,开张仪式结束,雷晓飞站在店前,向四方围观的人抱了抱拳,说:“各位乡亲、街坊,今天是‘好味道小吃’食店开张的大喜日子,为了答谢各位乡亲、街坊对我们‘合作社’食品的一直支持,更为了答谢各位乡亲、街坊对我‘味王’、‘刀王’的青睐,我们食店今天的所有食品半价酬宾。” 雷晓飞话音未落,已被众人的欢呼声掩盖了,“味王”、“刀王”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铺子瞬间已被抢购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此盛况,足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雷晓飞虽早已增加人手准备,但还是难以应付如此场面。 前门的柜台卖鱼蛋、猪杂、牛杂萝卜和粽子,钱师傅、木匠婶和孙伯母三人联手都穷于应付,连正在旁观的胡医师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横门的柜台卖卤味、腊肉、狗肉和面条,由雷晓飞亲自*刀,林采微打下手,两人更是忙得像套了磨的驴一样转个不停。人们是冲着食品的价钱和“味王”、“刀王”的名头而来,所以雷晓飞卖的即食卤味成了人们特别青睐的对象,人人都排着队来看“刀王”的表演,让雷晓飞切肉切到差点抽了筋,林采微在旁收钱和加热即食卤味也忙不过来,只好把笨手笨脚的洪彪和鸡手鸭脚的林先生也拉过来滥竽充数。林先生负责收钱,洪彪负责卖腊肉、狗肉,饶是如此,几人还是忙个不亦乐乎。 中午时分,雷晓飞准备和春节同等分量的食品,竟已卖个七七八八,雷晓飞和胡医师两人连忙赶回去准备今天的重头戏----花灯夜市的食品。幸好,此时已散墟,顾客逐渐减少,余下的人还能应付。 雷晓飞和胡医师先去把今天早上的营业款存入钱庄,才三步并作两脚地往加赶。虽然是半价酬宾,但由于客似云来,今天一个早上的利润竟与年初一差不多,估计做完今天夜市后,小吃店的利润会刷新“合作社”的经营记录。 一路上,胡医师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雷晓飞,令雷晓飞周身不自在,心里恶汗地想道:这老顽童不是玻璃吧?直到胡医师出声似自言自语又似对雷晓飞说,雷晓飞才放下心来。胡医师说道:“看你的平日和表现,不像你的年纪,倒像四、五十岁的人,你的学识也不是应该你这个年龄的人所能拥有的,看来看去,你只有戏弄我时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姜果然是老的辣,胡医师从雷晓飞的表现发现了异常。雷晓飞当然不想让他猜测下去,就出言搅局,他就对胡医师说道:“胡老,我不是告诉过你成为天才的秘方吗?如果您老想成天才,我明天就做‘一柱擎天’给您吃,好吗?” 胡医师开始还在思考中,没留意雷晓飞的话,当他听到“一柱擎天”时,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颤,连忙加快脚步,好像要避开雷晓飞似,并边走边说:“受之不起,受之不起。” 雷晓飞看着胡医师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惊飞起正在栖息的春燕,也让官道中疏落的三三两两个行人循声注目。笑声中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令胡医师不禁感慨:年轻真好。 回到“合作社”里,雷晓飞马上组织人力准备夜市的食品。他自己也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钟,夜市的食品才准备好了,雷晓飞让“合作社”的全员赶紧吃晚饭,饭后全部去墟里开夜市。当雷晓飞抓起碗,准备吃几碗面应付肚子,然后赶往墟里开工时。这时,门外传来了高峰的大嗓门惶急的叫声:“雷小哥,雷小哥。” 雷晓飞连忙放下碗,迎了出去。只见高峰一人单骑站在食店门前,雷晓飞问道:“高大哥,何事如此惶急,我的丹妹子他们呢?” 高峰说:“他们正在后面赶来,雷小哥,闲话少说,快点给我们准备简单的饭菜,我们吃了还要急着赶回穗城。” 雷晓飞说:“好,高大哥你先歇一下,我这就去做,今天让你们试试我的新品种‘牛腩面’。” 高峰走进食店,抓起一碗水倒入肚中,说:“事情不顺利,吃什么也没味,雷小哥你随便搞点东西填饱肚子就行。” “哦?”雷晓飞惊诧地问:“高大哥,怎么样不顺利?” “那东西我们都不认识,连周学士这次也只能干瞪眼。”高峰又喝了一碗水,说道:“我们只好把东西拉回穗城,让丹巡察史定夺。” 雷晓飞也就不多言,到厨房做面去了。 第八十二章 见识原油 雷晓飞的“牛腩面”刚做好,丹霞和周学士已风尘仆仆地赶到,同行的还有一辆满载的马车,由两个应该是兵丁的人赶着。丹霞和周学士俱是一脸忧色。 雷晓飞忙安排几人入座坐好,然后一人舀上一碗“牛骨汤”,让大家解渴、驱寒,众人喝过汤后,雷晓飞再一人上了一碗“牛腩面”。两个兵丁和高峰捧起碗就大吃起来,而丹霞和周学士却愁眉苦脸,好像在吃黄连。雷晓飞见状,就小心地问满脸愁色的丹霞:“妹子,那东西真的很重要吗?” 丹霞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当然重要啦,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有可能猜测到陈姓家族的动静。” 雷晓飞小心翼翼地说:“能不能让我看看?” 丹霞和周学士仿似被定身法定了身,两人呆呆地望着雷晓飞。搞到雷晓飞以为自己的脸上生花了,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周学士猛击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我们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位天才在此呢?” 周学士说完,马上拉雷晓飞往满载的马车走去。雷晓飞虽然被周学士他们极度看好,但他清楚,天下万物无奇不有,世上有很多东西自己都认不出,为了保险起见,他让丹霞去请的胡医师,林先生因为还在墟里,想请也暂时请不到。丹霞想:多个人来认一认也好,何况胡老确也是个见多识广之人。于是欣然领命而去。 雷晓飞跟着周学士来到满载的马车前,高峰和两个兵丁也跟了出来。只见车上放满了一罐罐密封的东西,看似古时用瓦罐装的酒。雷晓飞打开其中一个瓦罐,一阵剌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雷晓飞打了个喷嚏,他屏住呼吸,揍近一看,只见瓦罐中装满黑乎乎的液体,液体很稠,有点像烧化了的沥青。雷晓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但那剌鼻的气味却有似曾相识之感,他勾头拼命地在脑海翻找着这气味和什么东西相似。 胡医师跟着丹霞匆匆赶来,胡医师边走边问:“雷小哥,知道是什么东西没有?” 雷晓飞现在脑子正像奔腾处理器似的高速运转着,无暇答理胡医师。胡医师走近已打开的瓦罐边,也被薰得打了个喷嚏。他认真地看了一会后,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气味这么剌鼻,形状又是这样奇特?” 雷晓飞伸手从瓦罐中舀了一把出来,那手感,类似前世在工厂装大轴承时下的黄油一样,滑滑的、腻腻的、沾沾的,不过这东西没有黄油那么稠,雷晓飞感觉到被抓在手心中的东西正向手指的缝隙溜去,按形态分析,这东西应该是油类。 雷晓飞又把手中的东西抬到眼前,对着太阳详端起来,过了一会,他确信自己无论实物或资料上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那肯定是不认识了,他摇头叹了口气,正准备放弃研究。 丹霞和周学士看雷晓飞的情形,知道他不认识此物,胡医师那边也没有一点头绪,两人极度失望,忧虑之色又重回脸上。 雷晓飞要把手中的东西放回缸中,他的手一动,眼前好像隐约看见一股氤氲之气随着他的手动而在阳光下跳舞,他忙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再认真地看,那东西的上方,果然有股淡不可见的气体在袅袅上升,雷晓飞脑中浮现出了一个词----挥发。他再把那东西凑近鼻子嗅了嗅,这次因为已经发现了那东西有挥发性,雷晓飞心里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汽油,那东西剌鼻的气味就类似汽油、煤油,难道这就是还没有经过提炼的原油? 雷晓飞想到这里,就马上行动,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他把手上的东西抹到一块土坎坷上,然后叫周学士把打开的瓦罐盖好,又让众人等自己片刻,才回到厨房先把手洗干净,那东西沾在手上很难洗,就像前世在工厂沾上了用过的附在机件上的旧黄油,油腻之极,雷晓飞用草木灰和着幼沙子,反反复复刷了几次后,才勉强算干净,手指甲缝中那残留的一些顽固污迹就没办法一下子解决了,只能留待以后慢慢清洗。 雷晓飞嗅了嗅手,感觉没有气味后,他才放心地从灶中取出一截正在燃烧的柴,走出到大门口。 丹霞和周学士等众人正站在大门前,着急地等着雷晓飞,“合作社”在家的众人也闻讯过来围观。 雷晓飞拿着燃烧的柴走到抹了那东西的土坎坷前,把燃烧的柴慢慢地凑近土坎坷,当柴凑到土坎坷的上方还有一个拳头的位置时,围观的人看到了一个奇迹,土坎坷“嗡”的一声燃烧起来。这火来得快,来得猛,烧得也快,须臾,火就烧熄了,只剩下一块黑乎乎的土坎坷。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人人张大的嘴中足可以放下一只鸭蛋。雷晓飞证实了心中所想,直起腰来,长长地呼了口气。众人好一会才从这诡异的情景中醒来,张天牛走上前来,拉住雷晓飞问:“飞哥,您会变魔术啊?快点教我。” 丹霞和周学士知道雷晓飞已有眉目,喜出望外。丹霞也忘了保持淑女的仪态,上前拉住雷晓飞的手,边摇边有点语无伦次地问雷晓飞:“飞哥,你知道这东西啦?快告诉我们,它是什么?有什么用?” 周学士和胡医师虽然老成持重,但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连声催问。雷晓飞清理了一下思路,说:“这东西应该叫石油或原油。” “石油?”胡医师疑惑地问道:“难道石头也能长油?” “不是石头长出来的油,是地下长出来的油。”雷晓飞解释道:“石油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因为未经过任何加工和提炼,又叫做原油。” 丹霞连忙问道:“石油有什么用途?” 雷晓飞心想:这个好东西如果在前世就效用无穷,但在落后的古代,石油除了能烧火以外,他确不知还有什么用。他就对众人说:“石油是一种易燃的物品,大家刚才也看到了,石油烧的火又快又猛,它要可以用在任何的燃烧用途上,也可以通过特殊的灯具用来照明。” 丹霞和周学士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几日的忧心如焚一扫而光,知道了这东西的性能和用途,他们的任务已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把这东西运到穗城,让丹枫交上头定夺。人逢喜事精神爽,周学士感激地对雷晓飞说:“雷小哥,这次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认出这东西,我没面子事小,牵涉到权力斗争或战争就事大了。我们得马上赶回去把东西交上去。” 雷晓飞就说:“赶路也要先吃饱肚子,现在既然已认出了这东西,吃饱肚子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反正,我们这里也有一班人去墟里,等你们吃过了,大家一齐走。” 丹霞惊奇地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去墟里干吗?” 胡医师就抢着把“合作社”在墟里开铺和准备大战夜市的事说了一遍,并对雷晓飞大唱起赞歌来。 周学士感慨地对雷晓飞说:“胡老称你是天才,一点也不夸张,我才见了你两次,就已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丹霞则满脸向往地说:“飞哥,小妹认识你也才短短的几个月,但每次见你,你都给了我震撼般的惊奇,就像你一手*办的‘合作社’,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个人到集体,从贫穷到富足,你真的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神话。现在,我都很想加入你们‘合作社’,跟着你一起创业,你说好吗?” 雷晓飞沉吟了一会,说:“有妹子这样有才华,有靠山的人加入,是‘合作社’的造化,但要等你们把东西运回去后,回头才能详谈,让我们先做好眼前的事再说。” 第八十三章 元宵佳节 丹霞一行人吃过东西后,和“合作社”的众人一起上路,向墟里进发。 出发前,雷晓飞向丹霞他们讨了两罐原油,留在客栈的大厅。 这原油雷晓飞暂时也没有想到有什么用途,但他相信以后会用得着,最起码可以用来燃煤炉嘛。 接着,雷晓飞抱来两捆稻草,盖在整车原油罐子的上头,并把罐子重新固定一遍,让它们相互之间不会因摇晃而引起碰撞,然后指着罐子吩咐丹霞他们:“这罐子里面的东西怕碰撞、怕明火、也怕太阳晒,你们运输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幸好现在是冬天,如果在夏天,你们这样运输的话,原油早就被猛烈的太阳光引燃了,弄不好还会爆炸呢。” 丹霞等人听了雷晓飞的话,才感到后怕。丹霞拍着胸口吐了吐舌头说:“那么说,我们是和死神同行几天了。回去要叫奶奶多给观音菩萨上几柱香才行。” 丹霞这般小女儿神态在她身上很少见,引得雷晓飞不禁侧目。 来到墟里时,已是下午五点左右。“合作社”的众人会合后,立即投入紧张的工作中,雷晓飞今天来了个全民总动员,“合作社”的劳力,除了赵屠夫那要照顾老人的媳妇和雷叔一起留守大本营外,其他的人都集中这里。 丹霞等一行人参观了“好味道小吃”铺子后,又生出一股感慨,这雷小哥直是妙着层出不穷,才没见几天,又搞出了一个生财有道的玩意来,真不知他的脑袋里还装着多少奇招。 雷晓飞给周学士、高峰两人每人“打包”了大份狗肉、卤味和粽子,也送了两个兵丁一些,然后,他转头准备问丹霞要带些什么回去,却见丹霞皱着眉,红着脸,一副奇怪的模样,就问:“丹霞妹子,你什么啦?” 丹霞的脸更红了,却没有作声。原来,刚才她因雷晓飞帮解开的心忧而高兴,多喝了碗“牛骨汤”,现在憋尿了。女孩了又怎好意思把这羞人的事说出来呢。 雷晓飞看着丹霞的神情和抱着小肚的模样,也猜出七七八八,但他也不好意思戳穿出来。想了一下,雷晓飞灵机一动,对丹霞说:“还有个地方我没带你去参观,霞妹,你跟我来。” 雷晓飞说完就带着丹霞往铺子后面走,来到茅房前时,雷晓飞对丹霞摆手指了指分别写着男女两字的茅房,丹霞的脸更是红得像滴血,用感激的目光撇了雷晓飞一眼,急步解决问题去了。雷晓飞背过身,走到铺子的后门等丹霞。一会,解决了问题的丹霞走到雷晓飞身旁,轻声说道:“谢谢你。” 雷晓飞会意地微笑着点了点头。丹霞的脸又红了,此刻,雷晓飞的细心和体贴,让丹霞的芳心呯然大动。多才多艺、细心体贴、强壮、洒脱、幽默……唉,面前这个男孩子的优点怎么好像数之不尽,青年才俊见多了,但那些所谓才俊,和飞哥一比,就如鱼目比珍珠,徒有虚表。丹霞越想脸越红,看雷晓飞的眼神也越温柔。突然间,她改变了的主意,先不回穗城,要留下和飞哥一起过元宵佳节。 每年的正月十五是元宵节,民间称为上元节,也俗称“灯节”。按照习俗,春节要直到元宵节闹完花灯才算结束,因此元宵节也是国人的最重大节日之一。元宵节的普遍的习俗是吃汤圆、赏花灯、猜灯谜,还有的地方舞火把、火球、火雨,耍火龙、火狮等。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和牲畜,人们就组织起来打它们,有一只神鸟因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意外的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立即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死。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冒着生命的危险,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众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后来有位老人家出了个主意: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这三天,每户人家都在家里张灯结彩、响炮竹、放烟火,这样天帝就会以为人们都被烧死了。大家就按老人家的主意做了,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天帝往下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红光,响声震天,连续三个夜晚都是如此,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心中大快,人们就这样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及财产。此后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悬挂灯笼,放烟火来纪念这个日子。这便是元宵节中与灯、火有关的习俗的由来。其中吃汤圆、赏花灯的习俗一直流传到雷晓飞的前世----二十一世纪。 既然作为民间最重要节日,番山墟的官府也就当然要表现一番与民同乐了。和往年一样,官府今年也举办“花灯节”,跟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花灯节”的规模比往年大多了。官府准备在衙门前那墟里最宽的大道上,把花灯一直摆到平日祭祀用的广场,并在广场上举行大型的猜灯谜有奖和花灯评奖活动。 由大道到广场足有半里路长,大道可以让两辆马车并驾,从早上开始,官府已把大道封闭,进行挂灯,由此可见工程浩大。这次的灯展由官府出资一半,剩余的由商家赞助,展出的花灯超过千盏。官府为示重视,从民间邀请来了数位德高望重的人,来担当评委,林先生和胡医师就在被邀请之列。 雷晓飞详细地向林先生、胡医师了解过番山墟往年元宵节的盛况,三人并根据天气、经济等外在条件对今年“花灯节”作了评估,预测今年的“花灯节”是历年来就热闹的,赏灯的人数应该过万。 古时候,关于元宵节的诗句很多,那些家喻户晓的名句雷晓飞还记得几首,如“月色灯光满帝城,香车宝辇溢通衢”、“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花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等等,这些诗句,就侧面佐证了历代元宵节的热闹,越是热闹越就蕴藏商机。 雷晓飞就是要利用这个蕴藏着的巨大商机。他提前把流动小车做多到十辆,准备出四辆流动小车,把“牛杂萝卜”和猪杂、鱼蛋合到一处卖;再出四辆流动小车,卖即食卤味和他新做的卤水蛋;剩下的两辆流动小车就卖粽子。雷晓飞当然是要亲自坐镇卖即食卤味的摊档啦,这才符合他“刀王”的身份嘛。 当林先生知道丹霞要留下过元宵节,就和胡医师商量派谁来招呼丹霞。丹霞的身份比较特殊,“合作社”里只有林采微或雷晓飞招呼最合适,而且几人年龄相仿,也同样识文识墨,应该有共同语言。最后,林先生和胡医师就忍痛割爱,决定让雷晓飞三个年轻人去“偷懒”一晚。 当林先生把这决定跟雷晓飞说后,雷晓飞不同意。其实,雷晓飞比谁都清楚丹霞对“合作社”以后在穗城里发展的作用。但他认为有林采微一个人陪就行。因为这次大战是他发起的,并且已是“合作社”全体总动员,人手本是不够,所以他不想临战脱阵。还有的是,少了“刀王”坐阵,即食卤味会减色不少,他怕其他人的“刀功”应付不了。 雷晓飞把这个理由和林先生说了,林先生沉吟了一阵,说:“今天看灯的人会很多,我怕两个女孩赏灯不安全,还是有个男的陪好些。” 这话也说得有道理,雷晓飞无言了。 自从变回了年轻后,雷晓飞对女人方面好像还有点没有开窍,可能是变得太年轻的缘故吧,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就算在前世时,雷晓飞这个年龄也还没有谈恋爱呢。更何况现在重担在身,雷晓飞也没有时间花前月下。四十年的人生经验让他看出林采微和丹霞都对他有意思,但他现在的想法还是先立业再说。 最后雷晓飞勉强同意。为了不坠“刀王”的声名,雷晓飞不得不利用“开灯”前的时间,拼命地切卤味。只见各种卤味在他左手里翻飞,而他右手呢,就只能见到手在动,却看不到如何出刀,瞬间。一大块的卤味变成了一堆纸一样薄的肉片,接着,另一块卤味又开始接受同样的命运。丹霞也没闲住,在旁帮着用竹签穿卤味。 直到代表“开灯”的三声鸣炮响起,最后的卖卤味流动小车才离开铺子。 第八十四章 赏花灯会 雷晓飞直到最后一辆流动小车出了门,才有空喘了口气。他和林采微、丹霞一起关好铺子的门,向摆花灯的大街走去。 一轮皎洁的皓月从东方升起,墟里的大地便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沿途中,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衙门前的大街,也真不知道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仿佛就像须臾间从地下钻了出来似,反正就是人来人往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人潮如涌。每人手上都提着一盏小小的花灯。更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前呼后拥的带着数十个仆人,抬着大小不一的花灯招摇过境,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街上走的大多是青年男女。雷晓飞记得,元宵节又称是情人节。因为,在古时年轻女孩平日不允许自由出外活动,过节时才可以结伴出来游玩,元宵节赏花灯正好是一个交谊的机会,未婚男女借着赏花灯顺便为自己物色对象;订婚的小情人也可以借此契机相会。 不过据雷晓飞所了解,这里却不存在女孩平日不允许自由出外的陋俗,当代的男女之防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严,年轻女孩均可以自由出外,而且雷晓飞还见过在街上公开“拍拖”的呢,只是没有前世那么开放而已。所以这里的人应该只是把“灯会”当成一个大型联谊会,青年人集中到此来赏灯、约会和物色对象吧。 街道两旁的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灯笼,灯笼有大有小、花样各异、形状不同;灯火也或明或暗、或远或近、或摇或跳。从远方望去,便像是挂在天边的星星,一眨一眨的,甚是美丽。 衙门前的大街,更呈辉煌。大道两侧,楼檐飞阁,彩灯高悬。宝莲灯、走马灯、玉兔灯、葫芦灯、西瓜灯、娃娃灯、孔雀开屏灯、子牙封神灯,个个都是形象*真,犹如争艳的百花,各具神态,美不胜收。行走的人群争相观看,对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指指点点、比比划划,处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之极。那喜庆气氛,比起除夕,有过之而无不及。“三十的火,十五的灯”这老话说得不假。 雷晓飞和林采微、丹霞一起溶入了人流、溶入了灯火中。雷晓飞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灯,前世时,虽说也有花灯看,但传统元宵所承载的节俗功能已被日常生活消解,人们只是象征性地挂些简单的灯笼,就算是花灯。 雷晓飞在前世时,见过最大规模的花灯是来自四川自贡巡回展览的花灯展,也不过中一百几十盏的花灯,和眼前的盛况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雷晓飞被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花灯引得耳迷五光、目失十色,只顾目不暇接地赏灯,竟忘了身旁还有两个需要他照顾的人。 林采微和丹霞几乎年年都赏花灯,特别是生活在郡治穗城的丹霞,这样的花灯已是司空见惯,所以她们没有雷晓飞那么投入赏灯,更何况两人都怀着同样的心事呢。她们就一边赏灯一边戚戚私语,私语的对象当然离不开雷晓飞了,两人还不时偷偷地用眼光瞟一下自己心仪的对象。 雷晓飞边赏灯,边赞叹这些花灯制作者的高明,只用简单的一些竹片、纸(或纱)和颜料就能做出如此美丽的花灯。他还没接触过类似的制作工艺,好奇和他那好动手的习惯,让他自然而然地边欣赏边思考起每盏花灯的制作过程。特别是在精美的花灯面前,他都会驻足欣赏一阵,他的欣赏是全方位的,包括字画、材料、手工艺、式样、形态等等,这样一来,他就越走越慢了,被两女拉开了距离。 等雷晓飞醒悟过来时,已不见两女的踪迹,他突地冒出了一身冷汗,“合作社”在百忙之中抽调他出来,是让他当护花使者,如果两女出了点什么事的话……他真不敢想下去,连忙踮起脚极目四梭,费力地在茫茫人群中寻觅佳人的芳踪。幸好,他那一米八的身材在当代已是极端高人一等,居高临下中搜寻一会,终于发现两位佳人在他前方十来米左右,雷晓飞那吊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雷晓飞高声呼喊两女,但人如水、灯如潮、欢声笑语不断,那呼喊声才出口边,就被淹没在喧哗欢闹之中,两女哪能听得到,只顾边喁喁私语边向前行。雷晓飞无法,只好尽力拨开人群急步前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一身大汗后,雷晓飞终于挤到两女身边,他一手拉住一女,急切地嚷道:“你们什么不等我,如果走失了怎么办?” 两女被雷晓飞拉住手时,先是一愣,接着是满心欢喜,听了雷晓飞急中带着关切的问语时,更是喜上心头,有什么比心上人的关切能更令人欢欣呢?两女就不约而同地一左一右紧抱着了雷晓飞的胳膊。 这时轮到雷晓飞愣住了,刚因找到两女而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心想:我与她们什么时候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女孩子在大街上当众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现在自己已是在墟里小有名气,千万别成了明天的头条,如果被人说成“味王”与两美或“刀王”的三角恋,那就麻烦了,负面的新闻可能会毁了“合作社”在墟里的良好信誉呀。 雷晓飞急忙做贼心虚地张目四扫,却发现人们并没有留意他们几人,而且,青年的男男女女像他们一样动作的也不少,间中也有几个一看就是阔少的浪荡分子,也携带着两个甚至更多的女子一起赏花灯,动作还比他们出格多了。 雷晓飞糊涂了,怎么有人竟敢当街搞三角恋,甚至四、五角恋,难道当代的人沦道德还没有开发?或是准许人一夫多妻?想到这里,他yy起来,如果是这样,我就更要好好努力赚钱,到时娶十房八房的美妻,让瘦燕肥环终日环绕,莺歌燕舞昼夜伴随。 雷晓飞刚想到这上面,就敏感地发觉,自己的两臂分别挨上了一坨温软的物件,过来人的雷晓飞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啦。原来,街上人流太多了,把两女挤得紧贴在他的身上。两女也清楚自己的情况,敏感的处女峰从紧贴的心上人身上传来阵阵火热,让她们既害羞又甜蜜,虽明知不妥,却又不情愿放手,只是羞得一脸嫣红,把雷晓飞的手臂抱得更紧,并把半边脸也藏了进去。 雷晓飞虽说变回了年轻后,还没有亲近过女性,而且因为变得太年轻了,有点不开窍,但他始终曾是过来人,尝过其中的乐趣,所以在两女有意无意的逗引之下,隐藏体内已久的**之火“轰”地被点燃,变得更方刚的血气在身内急剧地暴走,某处就像胡医师吃了炖品一样,不由自主地“一柱擎天”。雷晓飞转世后的某种**,就这样在今天被这两个丫头过早地挖掘出来,导致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雷晓飞就在这样两手被抱得不能动、下面又澎紧的情形下,拖住两女走了几步,感到极不舒服,他想把手挣松一些,谁知才一动,被摩擦着敏感部位的两女更是不堪,咛嘤一哼,把他的臂抱得更紧,脸也更红。雷晓飞见此,哪还敢动,只好保持这僵硬的姿态,在既香艳又痛苦中前行。此刻,三人还哪有心思赏灯呢,只是沉浸在情人节这特有的氛围中,三颗心相互碰撞着,看能否击出那焚身的浓情之火。 好像走了一万年,也好像才走了一瞬息,三人已走过了衙门前的大街,来到了广场的边缘,随着地方的宽敞,人潮分流成几股,也就没有刚才那么拥挤,但两女还是紧紧抱着雷晓飞不放手,一言不发地沉迷在自己的甜蜜世界中,对周围的环境变换一无所知。 雷晓飞的眼光沿着广场扫视一遍,看到了部分“合作社”的摊档。雷晓飞与林先生、胡医师曾探视过广场的环境,因地制宜地定下流动小车的经营位置,现在各摊档正在指定的位置上各自为战,每个摊档都被围个水泄不通,如果不是雷晓飞预先知道摊档的位置,还真难发现那里有摊档,看情形,摊档的生意好得出奇。虽说这一切在意料之中,但目睹盛况后的雷晓飞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雷晓飞望了望身边挂着的两个可人儿,勾头想了想,一丝调皮的笑容溢出脸上,就像大灰狼遇到小白兔似的,他恶作剧地突然叫了声:“哎,林先生。” 第八十五章 赏灯定情(求推荐,求收藏) 丹霞和林采微被雷晓飞的叫声吓得一跳,两人像被踩着了尾巴的兔子,怪叫一声向两旁蹦开,然后举目前望,当她们并没有看到林先生的身影时,又怪叫一声蹦回来,四只小拳头连珠炮似的向雷晓飞招呼,雷晓飞边享受着这搔痒般的锤击,边微笑着说道:“我怕被‘合作社’的人看到,让你们难堪。” 两人又连忙停住小拳头,低头不敢望雷晓飞,脸红得像滴血,这副含羞的女孩子模样最是可爱,最是好看,让雷晓飞望得不忍转睛。 这时,从大道上走入广场的行人甚多。丫鬟们手执灯笼,在微寒的春风里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小姐们含羞带笑,低头急行,好像是深怕被别人瞅着了自己面容;寻春的公子哥手则执逍遥小扇,不时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女子,模样甚是潇洒。雷晓飞看他们三人有堵塞人流之嫌,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雷晓飞还没有那么厚的面皮,雷晓飞拉起两人向广场边的护城河走去。 护城河里,春水正淙淙地欢快流淌,无数的小花灯漂浮在水面上,小花灯基本做成各种花的形状,甚是美丽,有做成莲花状的、有做成牡丹状的、有做成杜鹃状的……各花争奇斗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小花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河中映着花灯的倒影,每灯一影,水上水下,互映交辉,便像是铺陈在水中的点点繁星,艳丽无匹。三人都被此情景吸引住了,眼睛久久不愿离开,林采微喃喃道:“太美啦,我也能放上一盏就好。” 雷晓飞闻言,向四方望了望,看到附近有一个做小花灯卖的摊档,他就走了过去,买了三支蜡烛和借了一把剪刀回来,然后从衣袋中掏出几张纸,一张一张地剪起来。丹霞和林采微不知他要何为,就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雷晓飞把纸对折了起来,然后刷刷地剪了几下,一朵腊梅花、一朵桃花、一个心形完成了,他把剪刀还了以后,用蜡烛在剪好的纸上擦起来。林采微不解地问道:“飞哥,你要做什么?” “做小花灯让你们放啊。” 丹霞也不解地问道:“这纸溶水,怎能做花灯呀?” 雷晓飞手中的纸,是一种用禾杆草打碎做成的粗糙的纸,这种纸在雷晓飞前世很小的时候常用,乡下人叫“草纸”,这种纸的特点是硬、厚、遇水即溶。雷晓飞对两女卖了个关子,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雷晓飞又专心地给纸擦蜡,把蜡均匀地全部擦遍整张纸。他擦着擦着,想起了第一次做这种手工。那是女儿读幼儿园时,有次学校要求幼儿课外和父母一起做一件手工,这种粗活当然是雷晓飞做了,那件手工是把纸板上画好的一只青蛙和荷叶剪好贴好,然后在剪成荷叶的纸板上擦上蜡,直到这件手工制品能放入水中不变型为止。想起了前世的娇妻稚女,雷晓飞的心又刺痛刺痛的,眼泪好像有点又禁不住了。 丹霞和林采微见雷晓飞瞬间变得脸呈悲苦,神色落寞,两女虽不知何故,但也隐约猜到他可能想起伤心事,就一人一边傍上了雷晓飞的两膀,用女性的温柔来溶化他心中的伤痛,林采微还附在他耳边说:“飞哥,过去的伤心事就别再想了,以后我们三人一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说完,林采微娇羞地伏到雷晓飞的肩膀,丹霞也脸红耳赤地伏到了雷晓飞的另一边肩膀。 雷晓飞望着两位表白心态的美娇娃,心中不由一荡,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一手挽上一个娇娃的小蛮腰。那温软丰腴的感觉马上从手中传来,让雷晓飞有着一种消魂噬骨的的感受,虽说他是过来人,但前世只是一夫一妻,何来的左搂右抱呢?加上雷晓飞乃正规之人,从没有在风月场所出入过,也没有包过二奶,所以他的男女之情经历也是除了老婆阿娟外,就是一片空白。 现在,两大美人投怀送抱,令雷晓飞增添了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同时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而两女被雷晓飞搂上后,立马热血奔腾,全身发软,恍若无骨地窝进了雷晓飞怀中,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逗得雷晓飞直吞口水,之前的伤心一扫而光。他思考了一下,坚定地对丹霞和林采微说:“晓飞何德何能,竟幸得两位妹子的垂青。我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但我相信,以后在两个妹子的支持下,我一定会风光无限,我会努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直到这一刻,两位美妹子的爱,令雷晓飞从前世丧妻失女的阴影中彻底地走出来,这一刻,他也下定了决心,要加倍努力来回报老天爷的垂青,回报两位美人的垂青,让自己的异世生活更加多姿多彩。 丹霞和林采微对雷晓飞的爱慕历程可以说是基本雷同,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敬佩,从敬佩到爱慕。她们同是被雷晓飞的才情所折服,同是被雷晓飞那与众不同的思想、外表所打动,芳心也同是被雷晓飞的善解人意和志存高远所俘虏。现在她们得到爱郞的接纳和承诺,心如喝蜜,对雷晓飞依偎得更紧。三人沉醉于爱河里,一时不知今昔是何年何月。元宵节真正成了三人的情人节。 好一会,雷晓飞才放开两女,说:“你们这里的人说,元宵节放花灯许愿特别灵,我们就一起放花灯,一起许愿,好吗?” 丹霞和林采微才从雷晓飞的怀中抬起头来,点头赞同。 纸涂好了蜡后,雷晓飞点燃蜡烛,在纸的中央滴上两滴蜡烛油,然后把蜡烛粘在纸上,这样,一盏简单的小花灯就做好了。雷晓飞如法炮制一口气把三盏小花灯全做好,他把做成腊梅花的交给林采微,说道:“采微妹子,愿你像这腊梅花一样,永远清纯、娇嫩。” 接着,雷晓飞又把做成桃花的交给丹霞,说道:“丹霞妹子,祝你像这桃花,年年青春艳丽。” 说完,雷晓飞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心形花灯说道:“飞哥的心,就永远跟随着两位妹子而去。” 丹霞和林采微听了雷晓飞的形容和表白,既高兴,又害羞,更是甜蜜。三人一齐走下河堤,来到水边,林采微有点担心地问:“飞哥,这纸花灯能放吗?” 雷晓飞佯怒地说:“什么?连哥都信不过?那我们打个赌怎样?” 林采微心有所系,现在不敢顶撞雷晓飞,急忙委屈地低声分辩道:“我哪敢怀疑你,人家只是好奇而已。” 丹霞也忙在旁帮腔。 雷晓飞见好就收,对两女说:“现在我们就放灯,如果放成了,你们就每人给我做件事,如果放不成,我就一人欠你们一个条件,怎么样?” 两女这般年纪,孩子心性还重,并且对雷晓飞临时炮制的灯也是半信半疑,就点头同意了。三人把手中的简易花灯放入水中,花灯入水后,只是晃了两晃,就随着潺潺的流水,向下游漂去,蜡烛的火光在微风中摇曳,吞吞吐吐的煞是好看。林采微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呼道:“成了成了。” 雷晓飞说:“还不许愿,再迟点花灯就看不见了。” 两女连忙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地许愿。雷晓飞没有许愿,他只是借此机会遥祝前世的朋友和在天堂的妻女平安快乐。他放心形花灯,除了刚才跟两女说的那个意思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把前世的心事放走,重新开始异世的生活。 (这章开始,主角被开了男女之情的窍,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了他的艳遇之旅。) 上架公告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拙作终于上架了。 作品上传以来,得到了编辑和读者们的大力支持,让拙作能有一方立足之地。在此,作者万分感激地拜谢各位曾对拙作有过支持的朋友。谢谢啦…… 上架后,就到了对拙作真正考验的时刻,作者是否能得到读者们的肯定呢?希望读者们一如既往地给予本作者大力的支持! 点击、票票、鲜花、订阅! 作为回报,作者定会绞尽脑汁、竭尽所能,奉上精彩的、让读者满意的章节。 再次拜谢各位支持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