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剑天河》 逆龙 断沽崖,寒风凛冽,天空笼罩着层层铅色云霭,饷午时分,却已昏暗似暮。 三人挺立崖前,身上衣物在风中猎猎作响。 “要开始了,记住我刚才的话,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其中一身材高大、着黑衣长袍的短须中年男子沉声说道。略一按背后长剑,回头,目光如炬。 “谨尊师傅教训!”二人一齐大声回道。却是两名青衣青年。 黑衣人抬头望着头上那一大片乌云,一声长啸,大喝道“退后!” 身后二人闻声立刻飞身疾退。身法奇绝,竟在空中留下两道青灰的残影。两人一连后退三十丈余,方才站定,虽无半分气喘,脸上却隐露焦虑之色。 二人方立定,空中灰色云霭中忽然掠过一道金色亮光,紧接着空中雷声大作,瞬间云中闪过千万道金光。猛地,一道臂粗殛雷狂野地自云中激射而出,向崖上击来。 “来的好!”黑衣男子大吼一声,身上的狂猛气势在一瞬间迸出来。直对着那道殛雷出了气势更盛的一拳!随着一声巨响,整个人被金色的光、蓝色的电所笼罩。 电光散去,男子依然冷傲的挺立崖前。只是周围依旧不断激起的尘埃似乎在显示他强烈的战意。 后面两位青年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他们对师傅有着绝对的信心。何况,他们相信凭第一道天劫,根本不可能对师傅造成什么伤害。 云层赫然变厚,不停的翻涌着,仿佛更压低了些。四周的光线进一步变暗,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年男子是心剑宗的当代掌门。道门中有名的“碎鼎剑魏毅”便是眼前这睥睨傲然,独抗劫雷之人。所谓“碎鼎剑”碎的不是烧水煮肉的鼎,而是人的鼎炉,也就是肉身。由此可知此人性情如何。如此狂傲之人,虽然嫉恶如仇,道行精深,到天劫临头时却只有两个徒弟来稍壮胆色。他本不善与人交往,又因九牛不回的倔耿脾性得罪了许多人,更兼下手奇狠,一出手必然死人,死的人必然碎尸。于是乎放眼天下怕他的人一大片,敬他的人三两个,帮他的估计就一个也没有了,因为帮了他必然会得罪很多不该得罪的人。 而整个心剑宗总共也就眼前三人。因为心剑宗以剑入道,本已属旁门。却又与剑仙大派蜀山一脉大不相同,蜀山飞剑认主,打斗时纵使剑毁最多便是大伤元气,心剑宗却是真的以心铸剑,心即是剑,剑既是心。一旦剑毁,人也完了。人家到心动境界便能御剑飞行,过把剑仙的瘾。心剑宗到心动期刚刚能逼剑出体,还离不开身体半丈范围。想飞,到元婴期再说吧。这些倒罢了,最要命的是心剑宗的心剑外形是随着修为不断进化的,刚开始时逼出的那剑简直是惨不忍睹,一般就是根绣铁条模样。这对于那些渴望踏着飞剑,携美凌空的年轻人来说简直是一个噩梦! 偏偏心剑宗择徒的条件又苛刻的很,人家要的那些“骨骼精奇”之类的就不说了,还须有强大的精神力,不然能不能炼出心剑都难说。那些心志坚定的人大多是受尽苦楚之辈。这些可怜的孩子自然不会象有闲做白日梦的富贵子弟那般自己跑来说:“我想做神仙,收下我吧。”他们哪有空去想做神仙,他们先要活下去。于是乎心剑宗基本上是从来没人来拜师的,都是师傅出去“历经磨难”找徒弟……魏毅这两个徒弟也不例外:一个是从杀手组织“何来血”的少年训练营中救来的,一个是被大家族逼死了父母,流落街头快饿死时被魏毅救下的。 唯一比别人有优势的就是在元婴期后,因为元婴之后更注重于境界和精神方面的修行,心剑宗在境界与修为增加的同时因为精神力的提高心剑的威力也不断增加。另据说心剑是可以继承到仙界的,不似其他门派的人渡劫飞升后法宝却带不到上界。 此时,袍袖挥洒间,魏毅已连续击破了第一道荡魂雷和接下来五行雷中的缵金、殛木、黑冥、炫极四雷。五雷过后魏毅已然面色潮红,气机不稳。双手也被电的麻,颤抖不已。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涌上头部的阵阵眩晕。再度挺立崖前。 五行雷中最后一雷,“壑殇”。 这一劫却是大有讲究。因为此雷是前六劫中最强的,而紧接下来的第七劫“问心雷”是考验心志,如果壑殇雷中损耗不大的话,在问心劫中不但可以增加胜算,还可以获得喘息的机会。若在第六劫中被击的重伤,到第七劫时就极易被问心雷的幻觉乘虚而入,那时就算不死,也绝对熬不过最恐怖的“碎罡”、“破虚”。 地面开始震动,劫云不断的被荡散后,再凝聚的更厚实。空气也附和着这震动开始共鸣,摧残着人耳的鼓膜。心志不坚者恐怕已被这天地异变压住了气势,有力使不上,结果,便是在这土性雷中灰飞烟灭。第六劫“壑殇”还没到,威势已极骇人! 铅云几乎垂到了地面,仿佛远古传说中鲲鹏的云翅般遮住了整个天地。 黑暗中,霍然闪过一道清光,魏毅的身形拔地而起,飞至半空。那道琉璃清光不断旋转于身周,这是他唯一的护身法宝,“逆龙锥”。是一件对点防御并自动反击的灵器。开始时即背于身后的宝剑其实就是这件护身法宝。 身后两个年轻人依然静静的立于原地。面色愈加沉重。 无数道蕴涵着可怕能量的淡色雷光在黑云后一闪而过,一个凝聚了雷光所有力量的光点在云后渐渐扩大,不断的晃动,越来越亮。 空间仿佛在随着这逐渐扩大而不断晃动的亮点一起战抖。 云后的亮点在瞬间静止,诡异的挂在那里。整个天地间也随即静了下来,黑沉沉的鸦雀无声。气氛却反而更令人窒息! 无声无息间,那个亮点射出一道两人合抱粗细的圆柱形黄光,似缓实地,瞬间穿透所有云层,来到半空中的魏毅身前。轻轻的撞上了他的护体清光。接触点周围瞬间被激起层层涟漪般的空间波动。魏毅身周的那圈清光迅在与黄光接触处汇聚成一个点,试图顶住这骇人的一击。 魏毅体内的真元如潮水般被“逆龙锥”吸走,本就不稳的气机再也压制不住,急促的喘息着,脸上似醉酒般鲜红。这“壑殇”刚开始时引起天地间的共鸣,连空气都在震动,现在这震动怎么就忽然消失了呢?魏毅却是有苦难言。原来那亮点的能量来源就是天地间的震波,当它吸收了所有的震波后,静静的射出那道黄光,蕴涵了极其恐怖的震波能量。在与魏毅接触的一瞬间放出所有的波动,引起对方的共鸣。 这一击,差点把魏毅一身功力都震散了。 此时的他,七窍内都被震出了丝丝鲜血,丝散乱。而那道黄光依旧静静的,继续射在“逆龙锥”上,对比他的不堪,竟显出一番洒脱的风范。 “妈的!”魏毅喝骂道,“逆龙锥,刺!” 魏毅孤注一掷的将所有真元注入逆龙锥,逆龙锥的刺字决威力瞬间爆,所有的能量被汇聚到锥头,一道细如丝的红色光线反冲入黄光中。 “爆!” 爆字决中,红色光线迸出剧烈的爆炸,一记爆音刚停,锥尖又刺一段红光,然后爆裂开来。若是人被这真元刺入爆炸,只需一次,便足以灰飞湮灭了。 五道爆音过后,那道黄光终于开始变淡、扭曲,但逆龙锥上也出现了几道细细的裂纹,艰难的旋转中,出阵阵龙吟。 终于,在第九次爆音中,黄光与逆龙锥同归于尽! 面如金纸的魏毅用最后一口真气从空中降下,刚站到崖头,一个踉跄,连喷三大口鲜血,立时委顿无比,几欲昏迷。体内早已贼去楼空,不剩丁点真元了。 然而他一抹嘴边之血,恨恨的看了眼天上的劫云,虽然狼狈,却似乎又恢复了无比的自信,谁都不能让他低头。吞下一颗碧青丹,盘膝坐下,抓紧这个间隙开始尽可能的多恢复一些真元。他还有心剑没使用,只要在问心劫中能够处置得当的熬过去,便可以恢复不少真元,到时候再用心剑对付最后两劫! 轻敌,是心高气傲的人最容易犯的毛病。刚才的“壑殇劫”虽然威力不凡,但魏毅眼下的处境却多半归咎于他的处置不当,如果能够有一件真正的点防御法宝,要抵御那道劫雷还是完全可能的。而“逆龙锥”却并不擅长于防守,与其说是件点防御法宝,不如说是自动反击的利器。只不过必须受到对方攻击后才能启动,故被归入防御类。当时的情况再守下去逆龙锥必然被毁,魏毅只得无奈的选择用刺字决和爆字决反击劫雷,导致了眼下被动境况。 心剑宗本来不擅制器,魏毅的人缘又可谓差到了极点,不可能指望别人帮他炼制法宝。这个还算不错的“多功能”、攻守一体的法宝,还是他当年救了一个被魔道毁去肉身还遭对方追杀的元婴,对方门派还人情送给他的。也是他唯一一件可算上等的法宝了。平时遇敌,凭借他过人的功力,倒也颇为好使,于是在渡劫时就托大用来防守,最后演变成这种结局,悔之不及。 问心 一柱香的间隙很快过去,“问心劫”即将到来。魏毅收功起身。 “师傅”,背后传来徒屠群的声音。 魏毅转身,忽感胸口一凉,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爱徒那张微黑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脸。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对于这张冷漠的脸已经熟悉无比。此时,这张脸一如往常的冷漠,却令他觉得陌生的可怕。因为,他的胸口已被爱徒那把寒冰心剑完全穿透了。 远处,次徒谢再羿倒在血泊中。 “或许,你会觉得这是幻觉吧。”微黑的脸罕见的带上了一丝微笑,然而,这微笑只能让他恩师对他感觉更加遥远。 “我也觉得这是幻觉。”屠群罕见的开始喜欢上说话“因为这一幕早已在我心中上演了无数次,直到这一刻,它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太敢相信啊。” “你一直教导我,要用最少的力气,获得最大的战果。怎么样,这一剑应该满足你的要求了吧?”屠群微笑的脸容却似乎带着一些悲哀。 “你骗不了我,至少,我的徒弟,绝不会有这么丰富的感情。”似乎连死亡都不足以撼动魏毅的心志。 “问心的幻觉果然很真实,真实的可怕。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吗?如果你是我的徒弟,那么你一定该记得,我还教过你,惩恶扬善,也要弄清事委,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杀。”虽然,他依旧自信,但心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悚,因为,他真切的感觉到气力的流失,生命力急剧的开始变虚弱。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本来打算光明正大的杀你的。之所以选择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吗?”屠群转过脸去,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教了我十五年,养了我十五年!……就算是畜生,也下不了手啊!”抬头猛吸一口气“可是,我却有不得不下手的理由。”看着眼前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挂在他剑上的恩师,两行热泪终于融化了冰冷的目光,使得他的眼睛,足以一眼就让人心碎。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如果现在杀了你,那么,你必以为是幻觉,可以走的轻松些。我实在不忍心在你临死的时候,还受到众叛亲离的伤害。你一生孤傲,没什么朋友,我们两个徒弟就是你除修炼外的全部了。”屠群猛的转回脸,饱含热泪的双眼直视着恩师那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你一直以来都只有一颗冰冷的心,也一直教导我们要和你一样无情。可是,现在我才现,我真的……做不到。”屠群狠狠的拔出几乎和恩师身体冻在了一起的冰剑,扑倒在师傅身上呜咽着哭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阿娇!虽然她是个只有三百年道行的蛇妖,可是,她对我是真心的!这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你对我的养育之恩!都比不上她给我的一夜真情!在她身上,我才第一次有了做人的感觉。你虽然是人,却给不了我一点温暖。她虽然是妖,却给了我刻骨铭心的痛!你把我从杀手训练营中救出来,却依然让我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就只有那一夜的春天!”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心虚了吗!”通红的双眼,狰狞的表情。如果恩师还有力气说话,一定会提醒他已经走火入魔了。“你还手啊,骂我是畜生啊!”抱着没有任何生机的躯体,他终于号啕大哭。 狰狞的表情忽然滞住了。 因为,魏毅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依然如常,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依然自信无比! “问心的幻觉果然厉害,不但真实,更可怕的是直接针对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他也笑了。如果眼前的徒弟是假的话,那么真的那个屠群看见了他的笑,一样会感觉很陌生吧。 “唉,我这辈子,做人确实不怎么成功。”魏毅叹了口气说道。“我几乎没有朋友,徒弟,确实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是真的,那你动手啊,你杀了我!失去了最心爱的人,背负着弑师的罪名,我活着依然还是行尸走肉!如果你觉得我是幻觉,那你就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魏毅微笑着说“你只不过是幻觉而已,杀了你就代表我真的迷失了。”一言揭穿问心的意图“世界上没有真正完全的险境,最危险的地方也会留有一线生机。如果你扮演的屠群先帮我挡一次劫雷再击杀我,我还有相信的理由。而你却把他演的太狼心狗肺了。一个好的演员,靠的不是道具,也不是逼真的演技,这些,都逃不掉一个‘演’字。最顶极的演员,靠的是对于整个故事自然展的理解,他不再把现实和演绎分开,做到了真正的入戏!如果你作到了这一点,那么,天下将没有人可以逃脱这个幻境。” “可惜,正象你所说的,世上不可能有真正无懈可击的险境,那么也就不可能有完美的幻境。因为,你所说的演员,永远不可能出现。就算有,人们一般称他们为……‘疯子’。”对面的“屠群”淡淡的说道。 “然而,可惜的是,你今天依然过不了我这关。”望着魏毅的眼睛,慢慢的吐出两个字:“雪、雁” “江雪雁……”魏毅低头喃喃的念道。等他抬起头,“屠群”早已不见,他置身于青青扬柳如丝,满地芳草萋萋的河边。 “有点意思。”魏毅自语道。“最危险的,不是让你难分真伪的幻境,因为你一旦知道是假的,便解脱了。这种明知是假,却无法摆脱的情形,才是最致命的!” “你心虚了吗?”莺莺细语。 转身,十二年痛苦的制造者赫然就在眼前,魏毅注视良久,那极其自信的眼神终不免带上了些许温柔,些许伤感。面对依然不变的柔情,竟不得不侧转了脸。 “虽然明知你是假的,但能看到你,我依然很高兴。” “我知道你前面已看破了问心劫的幻境,我虽不是以前那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雪雁,却也不是虚幻出来的,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精神体。” “不可能,我很清楚你已经形神俱灭。就算我很希望你真的站在我面前,然而,我绝不会欺骗自己。”清醒的语言,然而他的心,已然脆弱。 “这个宇宙没有人能够完全说的清、道的明。既然没有真正的永生,又何来完全的毁灭呢?”如果学校老师都用这种神态,这种语气来教育学生,那结果,就是原来的渣滓变优生。 “宇宙中的生命,是周而复始的,就算形神俱灭,生命的印记也绝不消失。问心把我的生命印记映射到这里,虽然外形是虚幻的,我的记忆却是真实的,你面对的,是真实的我。”眼波流转中,轻念出曾让那个他魂牵梦绕的两个字。 “魏郎……” 雪雁 “柳如丝,更化烟,梦兮忆昔醉娇厣,奈何尘缘浅。哀若痴,直成咽,幻乎追去睹俏颜,可怜孽缘煎……”被唤做魏郎的人,只须一声,便进入了状态。伴着空洞而悲伤的眼神,念出那每年中的某一天都会念一遍的,不怎么佳的“佳句”。 “你又何必如此哀伤,须知道我绝不会怪你的。”鼓励的眼神,企图温暖他那在瞬间因自责,而变的无比颓废的心。 “我又岂会不知,哪怕我一次次的伤害你,辜负你,你又何曾埋怨过半句!” “看到你因为我,而把自己的感情藏的更深,用冰冷的外表来掩饰伤透的灵魂。你该知道,我有多难过。你,不该这样。” “我愤世嫉俗,日渐陷于杀戮,你劝我多次,我却置若罔闻,更对你无理呵斥。直到我走火入魔,欲对凡人下手,你用生命换回了我的清醒。你可知道,我的悔……” “你实在不该如此颓废,我心中的魏郎不是这样的!”看似严责,却温婉动人。当初魏毅连这样的规劝也置若罔闻,也实属不易了…… “你让我如何不痛心。”却不知,魏毅已然痛入骨髓。 “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度过这次天劫。” “那又如何,度过这个问心劫,我岂不是再次失去了你?” “唉……即已缘尽,何必不忘。”依然的劝说无效,雪雁苦笑。“看那边,还记得吗?”素白的雪袖中,修长的手指遥指河对岸,远处的小屋。 这一指,魏毅的心彻底沦丧。 当他看见那间小屋的时候,觉得它是如此可爱,往昔平常,点点滴滴,如烟难断。 随之而来的,是累,来自灵魂的累。 一个把流浪作为生活的男人,此刻终于明白了。最宝贵的,不是他追求的天道,而是他曾经拥有却没有珍惜的。 没有用任何的花巧,用一个凡人的爱和动作。搂起雪雁,沿着那梦中也依然记得的河中的浅处,抱着她淌到了对岸。向着可以让他休息,让他彻底迷失的所在前进。 此刻,站在魏毅身后的两位徒弟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师傅一步步向悬崖走去。谢再羿刚向前跨出一步,就被屠群拉住了。 “刚才老头子是怎么说的?”屠群沉着脸对师弟说道。 “可是……” “你现在过去,只不过是他幻境中的一个敌人或一只妖兽而已,他会毫不犹豫的对你出手!”屠群冷冷的说道“你想把他拉回到现实,只有你死!然后他醒来,会走火入魔而死。你过去不是帮他,是害他!别添乱,让他自己走出幻境,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一关,谁也帮不上忙。” 来到小屋前,低头对怀里心爱的人儿一笑。伸手到那多年没有触碰的竹扉上。 那只手在轻颤,是因为激动吗? 叹了口气,轻轻的,似是对怀中的人儿,又似是对自己: “前面就是悬崖了吧,你说我该进去吗?” 屋不见了,怀里的伊人消失了。 空留几许梦中的清香。 魏毅不为所动的站着,直到香气也消失无踪。 白衣胜雪的雪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 “你是怎么识破的?” “很简单。” 淡淡的,仿佛对幻境感到了不舍般:“你看似体谅,却每句话都在引导我回忆过去。看似劝解,却每句话都让我的心滴血。你演的虽然很真,却不知她又怎忍心让我难过。就算真的可以回来片刻,她也会拒绝。她,宁愿我选择遗忘……” “心剑宗的人,心志果然坚定无比。” “你终于要放弃了吗?” “错了。”,依然是雪雁摸样的她说道“在你心中,有徒弟的一席之地。而雪雁,占据着更重要的位置。然而这些,都不及你的任性,你的自私。你可以在前面两个幻境中轻易的摆脱他们的影响,就说明了在你心中,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是个自私的人。” 一抹苦笑。 “果然是一环扣一环。厉害。” “难道你能否认吗?” “你这连环套对别人可能有效,可惜,你遇到的是心剑宗的人。” 在“雪雁”不解的目光中,他一甩袍袖,一点白光慢慢在手中扩大,随之,一把纯能量幻成的剑透出了他的手心。 “这柄,就是我的心剑。” “很漂亮,雪白,晶莹剔透,波光流转。”那个“她”由衷的赞叹道“可是,你给我看它做什么呢?难道你以为,它能杀的了我吗?” “这样纯洁的白代表了什么?你,知道吗?”他问“她”,却又似在表现对自己这把剑的满意。 她不语。 他望着她,许久,吐出四个字。 “问、心、无、愧。” 随着这四个字,周围的空间如沙子般塌陷,落在地上,立刻似雪化般融化无踪。 “厉害啊,差点就出不来了。”望着脚下的险峻悬崖苦笑道。 “不过在幻境里这么久,我的伤和真元也已恢复不少,倒也算赚到了。” 碎罡劫:三次三仪雷,天仪,地仪,人仪;破虚劫:阴极雷、阳极雷、无上混沌雷! 六雷连击! 唤出洁白无暇的“寒雪心”,完全出体的心剑竟然长逾丈半,飞至半空锋芒暴涨,放出毫光在灰暗的天空中,如泥地上的一抹白雪,又似国画中的“留白”。 劫云蓦然红,翻腾起来,向中间凝聚。中心处那片云彩的红色越来越深,最后竟变的象火红的岩浆般慢慢的蠕动。那红光照在人的脸上,无来由的,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雪白的剑在空中划了一周,定定的停在那里。等待着那惊世的力量,骇俗的一击! 强烈的金光在整个世界一闪,无声无息却让人觉得耳边如撞巨钟般“咣”的一声巨响。 闪光眩的人眼前除了金色,什么都看不见。视觉还未恢复,一道蕴涵了天仪无上威势的金红巨雷已狂奔而至! “疾舞破!” 随着魏毅的一声大喝,雪剑在空中忽然急剧颤动,随之消失在空气中。下一刻,它已出现在狂雷前面,针锋相对,薄如蝉翼的剑身刹那间将狂雷一劈两半! 竟如此简单? 虽然,这次劫雷的威力绝对比前面的“壑殇”大出许多,但这一次,放弃了所有防御的魏毅集中十成功力,一鼓作气的击破劫雷,竟更显轻松。而那次却是在防御中消耗大量真元,最后因法宝不擅防御,只得转攻为守。落得法宝与劫雷同归于尽,人也重伤。 由此可见,想过天劫,靠的,不仅仅是功力。 未及喘息,又是一道红光蓦地闪过。地仪雷豁然而至! 此时雪剑刚击破一道劫雷,尚被震的颤抖不已,面对骤然而来的狂雷,魏毅一口真气还没提上,就被迫再次指挥心剑直面而上! “沧浪斩!” 仓促间,只挥了七层左右功力。但是,雪剑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艰难,依旧如裂帛般撕碎了那道巨雷。 然而,只有七成的功力,硬撼威力更在天仪之上的地仪,结果可想而知,剑上被卸去大半的余威转嫁到魏毅身上,将他的双腿生生压进了土中!刚用尽所有功力,遭此一击,顿时紫府剧震,全身功力瞬间从高峰跌入了谷底。压不住伤势,一口血从任脉逆行而上呛了出来。连忙把那颗宝贝般藏了八年的定魂丹掏了出来塞进嘴里。但恐怕下一击到来时,此丹连一成的药效都不及挥。 “老头子要拼命了。”地面上的大徒弟,那个身材瘦长、面色微黑的青年轻轻的,缓缓的道出这个严重的事实。 “活该,这个老骗子!”另一皮肤白皙,相貌神俊的年轻人冷冷的说道。 “屠群,我赌他过不了人仪雷。你敢和我赌吗?”皮肤白皙的年轻人斜眼看着大师兄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明摆着的事情而已。谢再羿,你的赌品何时变的如此差劲了。”魏毅当年说的心剑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徒弟嘲道。 未及多说,一道白光划过,一条亮到极至的白光豁然钻出了云层,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呼啸而来!此雷的威力单从气势上就已骇人至极。 魏毅面色凝重,鼓起体内不多的真元,完全倾注到雪剑之中。虽然如此,恐怕也已不及击溃天仪时的八成威力。 他很清楚,今天,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燃烧的心剑 紧紧盯着扑面而来的白练,刚要动攻击,天际忽然划过一道蓝光,仿佛逆天的神箭般,迎着肆虐的凶雷飞撞去! “再羿!”对于爱徒的剑光,魏毅早已熟悉无比。 “哼!”屠群冷冷的看着那道剑光,鼻子中出不屑的声音。 为减轻反作用力的伤害而飞至半空的谢再羿,却在想着:哼!老子的赌品差劲?也不想想,我就算输了也从不拖欠。老头子养了我十几年,他就这样死了或飞升了,那我岂不是欠下了一**可能再也还不上的人情债了?不行,死也不欠债! “蓝焰狂涛裂!” 蓝光凶猛的切入白色雷电之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狠狠的切裂着,溅射出条条乱舞的电蛇!一时,令人齿酸的电流激荡声充斥在了整个天地间。 那道蓝光仿佛大河中一股细而湍急的逆流。生命的执着和大自然的威力,在这里无奈,而雄壮的对抗着。 谢再羿的修为堪堪到达出窍期,比魏毅低了整整三个境界,颠峰期的魏毅还有可能勉强击破这道雷后全身而退。然而谢再羿,绝无可能! 当蓝光一鼓作气的突破到雷电中间时,谢再羿那本白皙的面庞已渗出了一层血珠。本来甚为俊朗的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着,再加上那双血红的眼睛,令人感到可怖。 那是一双血红的,可怖的,却执着无比的眼睛! 那道和他的眼睛一样执着,一样火热,也一样疯狂的蓝焰切碎了四分之三的雷光后,终于晃动了一下,消失了。 他从半空摔下,落在屠群脚边。 虽然一直都是剑在空中和雷对抗,而他只是在半空指挥。但是,心剑宗的剑,就是他的心! 在蓝色剑光消失的瞬间,魏毅一击破碎了剩余的雷势。但是,在之前的对抗中,人仪霸道无匹的威力已然将谢再羿几乎所有的经脉都震碎了! 屠群将师弟从地上抓起,一扣脉门,只剩下心脉似断非断了。 心剑宗的法门,强调炼剑即是炼心。在这个宗旨下,他们的心志被锻炼的坚定无比。纵观整个修真界,恐怕再难找到心脉的坚韧胜过心剑宗的了。 经脉俱毁,紫府内也被击的黯淡无光,全无生机。就算能够侥幸不死,这辈子也是个废人了。 后的破虚劫终于要来了。 此时的魏毅稍喘过气来,定魂丹的药效源源不断转化成真元送入紫府。 他没有看谢再羿,他不能分心!时间也不允许他过去。何况,以徒弟的伤势,他的救助和屠群的救助已没什么差别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的努力白费! 背后一暖,是屠群。一股精纯的真元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他没有拒绝,抓紧时间吸收,融合这令他感觉无比温暖的能量! 稍许时间,屠群将手缩回,吞下一颗碧青丹,回到远处盘膝坐下。 魏毅依然昂看着天际,目光依然冰冷,但他的气势已然不同! 如果说,刚才他的气势是强大的、狂傲的。那么此刻,他的气势变的君王般自信,又深不可测。 阴极雷,天兆、威力都与人仪相若,但是与人仪的无属性不同,它蕴涵了强大的阴性能量,在我们现在看来,就是大量的负电能。此刻,这股能量已激射到雪剑前,眼看就要碰撞了,却诡异的一个急停,一道不断颤动着的,带着强大负电能的雷光仿佛被什么捏住了似的停在雪剑前。 忽然,一个金色的光点出现在雷光隔着雪剑的另一面。 阴极生阳!没有阳极能量的平衡,那道阴雷又怎么可能出现呢? 一闪而过,没有人看见阴雷、阳极、雪剑在瞬间生了什么。 只有魏毅自己清楚,通过附着在雪剑上的心神看见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阴雷与阳极之间忽然产生了一个场,当魏毅觉危险的时候,剑已经被定住了!饶是他功力高深却不能移动分毫。然后,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突然扑向对方。它们将会同时扑到雪剑之上,在中和的瞬间释放出毁灭一切的能量。 巨大的磁场完全压制住雪剑的能量,这一刻,若换成其它门派的人,可能只剩了等死一条路!要突破这磁场的控制,除非你拥有媲美天地的力量。 瞬间生死! 魏毅终于被激出了平生最强的一剑! 心! 师尊教他用剑时,说的第一句话:最强的力量,在心中! 我的心,我的意志,就是我的剑! 心剑宗为什么需要心志坚定的人来传承?用这突破生死的一剑,完美演绎了心中的剑----无坚不摧!你可以毁灭一个人的**,却不能让他的心屈服,这,就是精神的力量。心剑宗的道法把这种精神力量转化成心剑的锐气! 你的心有多强,你的剑就有多锐。 在瞬间,两个字闪过他的心中。 逆天! 雷消失了,剑黯淡了。人,跪倒在地,却不肯倒下! 屠群,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心的力量。这可能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了,永远……不要放弃心中的剑! 劫云再度凝聚,在这性命攸关的一刻,定魂丹的药效开始全面激。但是,魏毅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两根腿骨都已被震断,五脏六腑受的伤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这震伤是从体内爆,再被强行压制住的。坚硬的骨头立刻被震断,内脏则早已移位。 他没有倒下,因为心中的剑没有熄灭。 我还可以博一次!他告诉自己。 再羿,如果你不死的话,我的下一剑会让你拥有继续拼搏的理由! 将雪剑召回面前,狠咬舌尖,一口精血化作飞雾喷在剑身。人身上最精纯的是心血和舌尖的精血,用精血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有灵性的武器威力,代价,则是元气大伤。 此刻,他清楚的知道,这,将是他的最后一剑。还有什么保留的必要呢?至于最后的狗屁无上混沌雷,留着劈死人吧! 星星血迹,慢慢地渗透进剑身。清淡的红光在雪白而黯淡的剑身流转。仿佛苍白的脸忽然有了血色般,让人鼓舞却更不安。 ,抬起布满了血污的脸,定定的看着天空。雪白的剑顺着他的目光,依然温柔而坚定的飞向阴霾的天空。 劫云完成了凝聚,阳极雷那浩荡沛然的威压让整个天地为之战栗! 不是震动,是战栗! 雷来了。剑去了。 红色的雷光,飞驰中突现出一个黑点。那个小小的黑点,是整个阳雷的中心,平衡着所有的阳性能量,它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轨迹----一道不能被照亮的黑色轨迹。红色的雷电没有停留,重重的与雪剑相撞。那个黑点依然顺着那轨迹,落在剑尖上。 针锋相对! 担负着魏毅的精血,承载着无限希望的雪剑啊。 它已不再是剑,是人的心! 红色的高温,仿佛要燃烧它的冰冷。 来自地狱的黑色冰冷,几乎要将它冻裂! 它只剩下了执着。 魏毅已然倒下,他的剑,他的心,却开始燃烧! 最强的力量 后的一剑!放弃了所有的保留,白色的剑身开始燃烧!哪怕是仙器,在这种剧烈的温差中也会碎裂,可是,剑身上缓缓燃起的白色火焰把红光完全隔绝了开来,居然开始熔化剑尖上的黑点。 许久,红色、黑色、火焰都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然后剑光在空中渐渐淡去,心剑终于也消失了。劫云,慢慢的松散开来,开始随风飘散。 他早已失去了知觉,正在死亡的深渊里挣扎着。死,就代表了失败! 屠群伸出手,一把黑色的冰剑慢慢透出手心。 “没有人可以打倒心剑宗。”他抬头看着天空。 “你,也不能!” 金色、青色、兰色、红色,黄色、黑色、白色七条匹练般的霞光从天际的不同方向飞来,射入天空中剩下的最后一片几近透明的劫云中。地面扬起一阵巨大的尘埃,被一股无形的能量带向天空。 我早知道,你是我的,无上混沌雷! 了眼倒在地上的师傅和师弟,他露出了师傅只在幻境中见过,而师弟则从未见过的微笑。如果他们能看见的话,一定会觉得这笑容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一个从九岁后就没笑过的人,此刻露出蕴涵了悲凉、坚定、温馨的笑容,我该怎么形容呢?或许只有用“古怪”二字吧。 天地间的能量完全被劫云吸收了,屠群感到体内的真元被强烈的吸引着,想要飞向天空。 身形缓缓飞到半空,剑光挥洒间,淡黑色的光幕形成一个球体包围住他。隔绝了劫云对他的真元波动。 “老头子,小螃蟹,你们肯定没想到过有一天,你们的小命会捏在我手里吧。嘿嘿。”他击不破这最后一劫的后果就是三个人都死在这里。 空气开始以极高的频率震动,震的人脸麻,生疼!这是那片和魏毅一样自信的劫云中蕴涵的无限力量引起的空间共鸣频震。 屠群,一个合体期的高手,耳膜开始淌出血来的时候,劫云四周的空间仿佛水波荡漾般荡出层层透明的涟漪,因为光的折射造成了不同的明暗。涟漪的中心射出一道同样透明的,扭曲了空间的能量。这是空间的裂缝! 屠群的淡黑色光幕如玻璃般破碎,碎的无声无息。碎片瞬间被吸进了那道裂缝。 “不好!”他连忙接住已被吸离地面的魏毅和师弟飞到附近一座背对这道裂缝的山后,寻着一处石壁上两人宽的裂缝,将他们放进去。 飞回崖顶,屠群落到地上,剑**地下,抵御那吞噬一切的裂缝带来的吸力。头已被拉的笔直。 草,树叶,然后是石头,被连根拔起的树木纷纷飞向天空,消失在那透明、扭曲的裂缝之中。 剑,钉在地上! 体内的真元开始逐渐流失。无处下手吗?看来只有吸收了足够的能量,裂缝才会消失。那么,就让我把你的嘴开大一些,让你吸收的快点吧! 拔剑,人立刻被吸起,射向裂缝。单手执剑,人与剑形成一条直线,仿佛一条黑色的雷电般,义无返顾的向着地狱的入口扑去! 快接近裂缝的时候他忽然倒转了方向,心剑的拉力堪堪抵消着那股巨大的吸引力,让他勉强静止在那道可怕的豁口面前。 狂啸,反身一剑!这一剑必须同样具有划破空间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瞬间。 黑色剑光与垂直天地间的裂缝形成一个“十”。凭借合体期的修为是不可能切裂空间的,但是屠群猜测裂缝周围的空间已十分不稳定,只要用巨大的力量贯注在狭小的面积内,借着那道裂缝的拉力,还是有可能把裂缝周围的空间也割开的。 借着那一击的反作用力,屠群鼓起所有的真元慢慢的离开裂缝。但是,当他刚艰难的飞出三丈左右的时候,那道凝聚了他所有功力出的黑色剑光终于在裂缝的里应外合下,又水平的割开了一条空间裂缝! 吸力立刻倍增!把他向“十”字裂缝快拉去。他只能步师傅的后尘,咬破舌尖,但出口的血还没喷到剑上就被吸入裂缝! 七窍中狂飙出的鲜血成数道血箭,笔直飞向身后。 他疯狂的吼叫着,猛烈的风中,根本就听不见声音。全身血液都被推往脚上,皮肤被紧紧压在肌肉上,不断颤抖着! 紧握黑色的剑,他在心里冷冷地对自己说:你的命运,在自己手中! 远远看去,湍急的气流中,那一个固执的黑点是如此的渺小。 此时,他的压力比谢再羿切裂人仪劫雷大了何止数倍。 我很可悲吗?就算我再努力,在天地之力面前,还是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是师傅,恐怕也难逃这最后一劫吧。 但是老头子他绝不会认输,小螃蟹也不会!我,更不会! 我就知道你们熬不到这最后一劫。嘿嘿,不等到最后出手,又怎能体现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名呢? 心剑宗的人意志再坚定,但也怕死,心中也有脆弱的地方。但是,心剑宗的人永远不会认输!你们没做完的事,让我做给你们看! 双手抓剑,手臂上粗矿的青筋崩的笔直。充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的瞪着前方。真元急在经脉中游走,烫的几乎要燃烧起来! 忽然,裂缝停止了吸收。因为惯性,他一下如流星般往前窜了足有百多丈才稳住身形。 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太快了。 答案是否定的。他骇然现刚才只是前奏,只是为真正的一击积蓄能量而已。 “十”字裂缝的四端向内渐渐消失,交叉处出现一个急旋转的旋涡,这个旋涡……是反向的,它的存在,是为了聚集并释放所有吸收的能量! 这一击来的如此之快!无形的,纯能量的一击! 真正的最后一击!那可怕的空间裂缝也只不过是吸收能量的前奏而已,可知其毁灭力已到达无坚不摧、登峰造极的地步。果然是“无上混沌雷”,这是凝聚了空间能量后的一击! 这一击直扑魏毅藏身的山峰而去。这样一座小山,即使谢再羿也可一击毁去。如果此刻被击中,后果不言可喻。 如夜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劫雷前进的路线上。 “劫雷的威力再大,也只是一种最强的‘力量’而已,我的剑要战胜它,必须突破力量的范畴。”黑色的眼牟闪过一丝明悟…… 人最强的,是心!力量是服从于心的,精神越强,力量就越强。纯粹的能量又怎敌的过有心激的力量!只要意志不破,我的剑就无坚不摧! “混沌重开!” 梦幻般的一剑。 在生死面前,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有强者,才能领悟生命的力量。 这一剑,带着破碎一切的信念,完美的结合了真元和精神的力量。在剑的轨迹还未出现的时候,他深邃的眼睛,已经看到了划开的空间。用手中的执着,开辟出的希望! 力量,永远不能突破人的信念!心中的剑,可以激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生命力开始燃烧!一切都要有代价,这破碎混沌的一剑,代价,是生命。 螃蟹,你永远别想还清这笔债了,嘿嘿…… 人,剑,燃烧着黑色的熊熊火焰,一闪而消失在无形的混沌力量之中。立刻静止了混沌能量前进的脚步。三次呼吸的时间后,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扭曲的能量体中。屠群沉溺在自己的心神中,感受着四周都被火焰包围着的那颗心。 伟大的力量啊,原来你来源于生命的燃烧!在你面前,一切的阻碍都显的那么渺小,可笑…… 可怕的黑色火焰瞬间爆,吞噬了整个混沌天劫!天地,仿佛都被这可怕的力量感动着,停止了战栗,一起看着这把直烧向天际的黑火。一起看着这火焰点燃、蔓延,吞噬,在达到颠峰后开始变弱。 屠群在瞬间挥霍掉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生命。从天上掉下的时候,已经连可以吐出的血都没有了,早已全无生机。在昏迷前的一刻,他笑了,因为他想起了另一段记忆。 火焰消失了。劫云也消失无踪,天上的太阳依然投下深秋寒风中淡淡的,却更显稳馨的阳光。似乎天劫从未来过,只有那一地的狼籍在回忆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三个老小笨蛋毫无声息,谁能想到这仿佛三滩肉泥般的家伙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追逐着自己的信念。 一只白色的大鸟落在无声趴着的屠群背上,又立刻飞去。不知是被烫到了爪子,还是那个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家伙身上还留有危险的气息。反正它毫不犹豫的飞走了,就象它从没来过,没留下任何痕迹。 第一章 一个乞丐的理想 断沽崖。2006年夏天,一个炎热的下午。 一只白色的小鸟忽然被惊起,就象九百多年前它的老祖宗一样。那只当年的大鸟,现在已经繁衍出了一大批后代。而其中的大多数已迁移到各处去讨生活了,这一只,是唯一留在这里的。 断沽崖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十七、八岁左右,面黄肌瘦,身材矮小的乞丐。能让你一眼就看出他是乞丐的乞丐,那么衣衫褴褛,油头垢面自然是少不了了。 “唉,宋剑锋啊宋剑锋,你空有一个威风的名字,却沦落为一个乞丐。如今不过在山下村子里偷了只鸡,竟然被一直追赶到了这里……”语中透露出无限颓丧。却不防脚下忽被什么事物搁了一下,一个踉跄。 “咦,一只葫芦?***,老子够衰的了,你只瘪葫芦也来绊我!”乞丐大怒,一脚踩下。 远远地,那荒凉的,野草丛生的悬崖上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山下村子里的人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不禁猜测纷纷。有些迷信的老人更是念起了佛。 悬崖上,乞丐双手捧着一只脚,另一只脚不停的跳着在原地飞快的转圈。因为,那只葫芦的硬度远远过了他的想象。 半饷,乞丐缓过了劲,扑通坐到了地上,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只葫芦。 “好小子,真他妈比石头还硬啊!”他愤愤的说道“算了,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忽然又改变了表情:“不过,你倒是有骨气,象我,太象我了!”他拣起那只葫芦,别在破布一般的腰带上。 “以后你就跟我了。”拍了拍葫芦,便唱着不知哪学来的“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不久,这里起了一阵稍带走些暑意的清凉的风。满地茂密的野草也仿佛写意的轻轻晃动着,似乎没有现这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人。这是个身穿青色长袍,留着一头黑色长的青年,身材瘦长,皮肤微黑。站在这阵清风中,在这酷热的下午,显的有些落寞。他黑色的眼眸仿若千年的古井般平静又深不见底。 嘴角一弯,邪邪地笑道,“有点意思,居然是他。”青灰色的身形一晃,已然无踪,空留一地兀自沐浴清风的野草。 乞丐此刻在村子外的野地里一脚高一脚低的走着,他又想起了宋老头。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乞丐。自己是一个弃婴,被人丢弃在山上的林子里,本来就算不被野兽现了充饥也难逃在冰天雪地里饿死的命运。幸而被巡山的守林人宋老头现后抱了回来。宋老头把他抚养长大,还供自己上了学,直到他读初三那年宋老头被人害死。他还清楚的记得学校里的伙伴们,那些家伙原本看他瘦弱,就时常欺负他,后来却现这个被人捡回来的家伙是个狠角色,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他令人怵的报复。有一个叫孙清的骂了他一句“杂种”,当天放学的时候,他就无声无息的尾随在他后面,在过桥的时候用一块板砖把他砸蒙了。孙清现自己流血了,趴在地上哭着,他却解开了裤带在他头上撒尿。过了一年,靠着那股子狠劲,他已然成了年级里的老大。然后宋老头死了,死在一柄偷伐者的斧头下。于是,没有了依靠的他迅的适应了乞丐这样一个不光彩,但却可以让他活下去的角色。虽然逍遥,但他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笑贫不笑娼。” 一个乞丐最大的理想是不做乞丐,而不是吃饱。 为了实现这个理想,他决定离开生活了十五年的秀才村。 回到山下老头留下的那小屋,环顾四周良久,却现没有多少可以变卖的东西。最有价值的是老头在山上弄的一些皮毛、药草之类的山货。收拾了一下,将那些尚有用处的物事弄根木棍儿挑了,就又往村子走去。 村子是小村,人少。所以,这不多的人家几乎每家都被宋剑锋祸害过。但是每次他来,村民们都会朴素的笑着说一声“小宋,你来拉。”哪怕明知他是来讨口食的。看着他从小到大十五年,他的存在早已被大家默认了,包括他的顽皮也默认了。 什么是一笑泯恩仇,不知道那一个朴素的微笑算不算。这话或许该用在江湖上,但可惜的是,在那里却根本找不到这笑容。 可是,当人们远远看见他挑着个大包袱走来的时候,还是不禁感到了奇怪。如果小宋离开的时候是这样,那倒是可以接受。 不知道是村子实在太小,还是因为对于小宋的走感到吃惊。得到消息的人们很快都聚集到了村子里那个小小的打谷场上。这倒是让小宋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样一来倒省了他不少时间,大家还没来得及询问详细,他已经坐在地上“坐地起价”,直接开始甩卖家当…… 到黄昏的时候,东西卖的差不多了,收进了一百多块钱,这已经多出小宋的意外了。更出乎意料的是,刚被他偷了只鸡的村长张老头居然留他吃饭和过夜。送了他一身象样的行头,还给他剪了头。说是不能让他出去给秀才村丢人。 当晚,他躺在那张柴秸炕上,似乎一夜都没睡着。 搭了邻村去出山货的拖拉机,他出现在了“城”里。 在路上,他才听开车的赵老板说:其实,这只是个小县城;其实,这里离秀才村才三十里。赵老板还说,要达,必须去大城市!小宋说,那你送我去“大城”里。赵老板郁闷的看着自己的拖拉机没有说话。 他很不甘。或许,他其实只是想走的越远越好,远离现在的生活。 于是没多久,他又出现在一辆卡车上。从这出去打工的人为了省下火车票钱,通常都会花几十块搭路过的长途货运车。他向一个抗着大包的,看似刚从远方回来的青年打听怎么去“大城市”,对方告诉他得这么办。于是,他到附近那条最宽的公路上拦下了这辆卡车,问对方拉人吗?司机显然不是第一次拉人了,直接报了个价。然后小宋就上车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人,一个连“火车”都不知道的家伙。用最快的度,最少的花费踏上了去s市的路。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打算。机会往往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可是,你让他准备什么呢? 机会,是否会更加青睐敢于冒险的人呢? 第二章 城里的月光和蛇头 两天后,他顺利的来到了s市。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在s市生存下去。 他穿着一身张老头送的自以为很不错了的行头,出现在s市的大街上。在和别人的比较中,在路人的目光中,在小孩子的指点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卑微。幸好这感觉是他早已熟悉了的。当你在大街上匆匆走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旁边可能有个人在羡慕你。 宋现在感觉s市就象一个大海一样广大,虽然他没有见过海,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象大海中的一滴----油。完全被排斥在外,无法融入其中。这感觉却不是他习惯了的。几天前,他还是一条在小溪中自由自在的鱼。 这里的气候很潮湿,老是下雨,空气质量也很差。虽然小宋不会在乎这些,但在这里一晃过了五天后,他还是觉得不适应了。他住不起那住一夜的钱几乎可以造一间新瓦房的旅馆,幸好那个著名的广场上有不少的长凳。他在那里睡了五晚。他不舍得买那山里到处可见的泉水来解渴,幸好这里的厕所都有水龙头。他喝了五天自来水。还幸好的是这里还有肉包子卖……只是比家乡贵了三倍。水土不服加食住恶劣,他还没有找到工作,却病了。 对一个象他这样从山村出来找工作的农民来说,生病,不仅仅意味着钱财的损失。五天里,他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现在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可是现在,他却病了。拖着沉重的脚步,他迎着那些曾让他眼花缭乱的灯光,走在s市深夜的大街上。 好累……但更多的,是不甘。他想摆脱一个乞丐的生活,但现在,他连一个乞丐都不如。他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连对他生气的人都没有。更没有人对着他质朴的一笑,然后说:“小宋,你来拉。” 深夜的大街上,行人稀稀拉拉。但在小宋眼里,和人潮熙攘的白天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和他无关的世界。无论是繁华还是安静,都不会融入小宋的世界。他的世界,只有寂寞。今天,他再一次的被人拒绝。也是,他没有文化,瘦弱的身体又不能让那些招揽干力气活伙计的老板满意,在这个本地人都找不到满意工作的时候,他,就更难了。 他走的很累,也很饿了。于是,他背靠一根电线杆子打算蹲下去,还没有完全蹲下,眼前一黑,就那么趴在了地上。 传说中,这些大城市都有专门的车辆,在凌晨人们出门前,把象小宋这样的人扔到车上。 一辆辆打着刺眼前灯的轿车,如鬼魅般无声穿梭在这城市的深夜。 林鸿锐叼着雪茄,驾驶着自己的帕萨特,行驶在被明亮而冰冷的路灯光笼罩着的路上。 五个小时前,他出现在义父裴学谱的家里。因为义父的生女裴燕梅今天要参加一个女友的party,让高大、帅气的林鸿锐陪她一起去显然很有面子。义父平时对他很好,相比对裴燕梅来说,甚至更好。现在,更似乎有让他接手裴氏集团的打算。林鸿锐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男人,而且因为对义父的感激,所以一向也很顺着自己的那个妹妹。虽然他早已搬出去住了,但今天她提出了要求,他就马上推掉了晚上的应酬,赶到了裴家。 “阿锐啊,你已经26岁了,该想想去寻找你人生的另一半了”。义父笑着说道“或许今晚的party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是其他的女人呢还是自己的女儿。 “我一直在寻找啊,义父。只可惜那另一半却总是躲着我,不让我找到。”他笑着回应道“放心吧,等我帮您干掉了铁狼集团,那另一半也许很快就会出现在您面前了。”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抽起了烟斗。他30多岁才得到的宝贝女儿,看样子感情的前景不大妙啊。 和义父打过招呼,他来到后花园。 这个城市的夏天到七、八点才会完全天黑。现在是七点左右,裴燕梅坐在后花园一棵美人蕉旁的白色藤椅上,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旧上海有钱人家的女孩常穿的那种收短袖的长连衣裙。灰暗的光线下,静谧的影子中,如画中的女孩般打着瞌睡。垂下的手边,地上还落着一本书。 “小燕……”虽然不想打搅妹妹的好梦,但八点的party快开始了,现在却还没有任何准备。 裴燕梅细细的眉尖颤抖了一下,然后娇憨的睁开了眼。不知刚才在梦里看到了什么,见到面前的林鸿锐,疑惑的了下呆。然后欣喜的跳了起来,蹦跳着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鸿锐哥哥,你猜我刚才梦见了什么?”摇着他的手,撒娇似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呢。”他笑着走过去拣起那本落在地上的译文出版的《安徒生童话》。“你都21岁了,还看这种小孩子的东西?” “你懂什么啊,现在我们圈内的都流行看童话呢。”她指的圈内,不外乎那些有钱人家的千金们。 “看来现在又流行装清纯拉。”林鸿锐打趣的说。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现实啊,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裴燕梅赌气的跺了下脚,撅起了小嘴。“告诉你,我刚才梦见了卖火柴的小女孩……”说起卖火柴的小女孩,她又恢复了那小女孩般的童心。 林鸿锐无奈的听着妹妹滔滔不绝的讲述那个人人都知道的“凄美”的故事。 “我刚才梦见她变成了天使,在飞上天空的时候,她还回头对我微笑呢。”脸上露出憧憬的,令人怜爱的笑容。却忽然现述说的对象正无聊的拨弄着美人蕉的叶子。“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啊。” “恩,你变成了天使,对小女孩微笑。不过,我的小天使,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然后去参加你那个‘圈内’的party了。”林鸿锐听到妹妹突然大声的叫他,连忙转过身微笑着对她说到。 裴燕梅不满的哼了一下,但当她听到party的时候,才注意到林鸿锐不是为了替她解梦才来到这里的。她什么话都没说,连忙向自己的卧室跑去。 等他们上车的时候,离那“圈内”的party开始只有十分钟了。 “哎呀,开快点!快点!要来不及拉。”裴燕梅一个劲的催促着。 林鸿锐笑着说:“我觉得你现在不象卖火柴的小女孩。倒更象渴望再次见到王子的小美人鱼。” 裴燕梅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我这么美丽的小天使还用去寻找王子吗?” 终于,两人在那个舞会开始的前一刻赶到了目的地。因为虽说是八点开始,但一般大家都会先和熟人聊会天,喝点饮料。然后在活跃的气氛中等待着主人出场宣布晚会正式开始。而主人为了照顾客人的面子,如果有人迟到,即使时间到了也会稍微再等会才宣布开始。上流社会的礼节有时候确实是很贴心的,当然,前提是你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舞会的气氛很不错,主人也很热情。林鸿锐陪妹妹跳了支舞,就坐到一边去喝酒了。他更喜欢自己口袋里那个银质扁酒壶中装的伏特加,但这时候喝自己的酒显然对主人不太礼貌。于是他要了一杯高度威士忌,酒不错,苏打产生的冰凉的酒气从鼻子中轻轻嗝出。他觉得自己被喧嚣的环境弄的有些涨的头脑变的清晰了些。 几支舞跳罢,舞会暂时进入休息时间,裴燕梅和她“圈内”的朋友们凑到了一起,唧唧喳喳的聊了起来。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间或她身边的那些女孩会看他一眼,然后对她露出自以为很“矜持”或很“清纯”的微笑。 林鸿锐视若不见的掏出根雪茄,手一挥间已握着根精致的纯金箭镖。这箭长仅二十公分,箭头极锋利,占了一半的长度,箭身直而无羽仅为一柄。他用箭头切掉雪茄尾部,点燃后慢慢的抽了起来。对面的女孩们立刻出了一些包含了某种感情在内的叫声。听到这些幼稚的叫声,他感到了一丝不耐烦。 于是他转过身去,抽着雪茄,玩起了那根小箭。金箭在他手指间不停的上下翻飞,划出条条金光。似乎每一个手指都能独立的控制箭身,但却又与其他手指配合的天衣无缝,精确无比。精确的动作,挽救了他至少三次性命。所以,他一直没有停止对这根金箭的练习。现在他玩的是最基本的箭花技巧,看着手中不停飞舞的金色光芒,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和义父一起刀口上舔血的那段日子。随着回忆的深入,他看着金箭的目光变的温柔起来。虽然他正想着的是那次所有人都被对方用枪包围了,他在最后时刻用这根箭准确的射进了对方大哥的咽喉,趁着对方楞神的一瞬间和义父掏枪连毙对方七人最后突出重围的险境。但手中这根箭确确实实是他在这世上除义父外最信赖的伙伴了。 他又想到,如果是现在的我,还会有勇气在那种情况下将飞箭射出去吗?他很清楚,那一箭凭借的不是对手法的自信,而是勇气。 金箭猛的跳起,然后箭头朝下自然下落。将金箭稳稳的用中指和无名指接住,他已经找到了答案。将箭柄上的红绦仔细栓好,收回到袖子里。金箭已不是秘密,但黑道上没有人自信可以躲过他的全力一击。 没错,他还在黑道上,他提醒自己。义父早已漂白,并建立了庞大的企业。但纯粹的白道企业是无法生存的,即使你展壮大了,也迟早是他人的囊中之物。所以,他还在黑道。和义父一黑、一白。他自信在这个城市里,敢挑衅自己的地位和耐心的人已经不多了,至少现在,只有铁狼集团敢和自己对着干了。他还在黑道,所以,他必须保留那一箭的勇气。不然,他、义父、小燕,以及自己“赤练”的兄弟都会死的很惨。他身为“赤练”的蛇头,必须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如果达后以为自己是上流人物了而松懈下来的话,他扩张地盘时干掉的那几个以前叱诧江湖的人物,就会成为未来的他。 然后他开始思考对付铁狼集团的办法。就象裴氏集团一样,可怕的不是白道上的铁狼,而是潜伏在暗中的“血鹰”。他们成为死敌的原因很简单----“一山难容二虎。”一个小孩尚且知道说“谁动了我的奶酪”,心狠手辣的黑帮卧榻之边又岂容他人酣睡!这个大蛋糕是不可能分着吃的,要吃掉全部蛋糕的话,必须连着另一半的主人一起吃下去! 舞会在他凝神思考时掀起了一个又一个**,每次间隙的时间,总会有一些或黑道上的朋友、或白道上的合作伙伴过来和他打招呼。而更多的,则是那些小姐和夫人。她们才是今天舞会的主体,象他这样的身处黑道、或白道,但表面都很风光的男人只是陪衬而已。 在深夜的时候,这个“圈内”的party终于结束了。一个完美的舞会。有美酒,有热烈的气氛,还受到了别人的关注。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只是当他开着车送小燕回家的时候,忽然现自己的心境,和那空中弥漫着的月光很相似,很明亮,很美,却也很冷。 趴在地上的宋剑锋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穿着青色的长袍,留着一头披肩的黑。仔细看去,却不是出现在断沽崖上那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吗? “小子,没想到你混的这么惨啊……”那个人笑着说道,伸手向地上的宋剑锋抓去。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远远开来的一辆汽车,忙隐起身形。 林洪锐把抽的差不多的雪茄往车窗外扔去,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前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而那边地上,趴着一个人。他一邹眉,把车靠边停下了。 “怎么了?”被刹车弄醒的裴燕梅迷迷糊糊的问道。 “你呆在车上,别下来。”林鸿锐吩咐她。裴燕梅知道,当他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自己最好还是乖乖听话。 不是本地人,穿了一件补了好几次的中山装,背着个破烂的背包,满脸污垢,应该是一个乞丐吧?站在小宋身边的林鸿锐想道。如果小宋知道别人对他的评价还是“乞丐”两个字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现“乞丐”的身体在不停的抖,若有所悟。俯下身将手放上对方那被冷汗和污垢弄的有些粘手的额头。 果然,林鸿锐心道。看着那年轻而瘦弱的面庞,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什么,他伸出双手,将“乞丐”抗到了肩上。 打开车门,将他往后座上一抛,正要合上车门去前座。现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把这个臭乞丐弄上车!”裴燕梅也坐在后座,似乎是刚才被碰到了哪里,在一边夸张的拍着自己的衣服。她怎么也想不到,林鸿锐会把一个乞丐甩在自己身边。 “他生病了,着高烧,这样下去会死的。”虽然听到“臭乞丐”三个字,心里有些生气,但他还是耐心的说道。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每天死掉的乞丐不知道有多少,难道你都去救吗!”裴燕梅捂着鼻子,生气的说道。“我不管,他身上太臭了,你快把他弄下车。”说着打开自己一边的车门,跑了下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不行。”林鸿锐沉着脸冷冷的说道。 “你……你居然为了一个臭乞丐,宁愿惹我生气?”她觉得自己都快气糊涂了。 “我记得你刚才和我说了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难道你的同情心都是假的?”他坐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上。 “你!林鸿锐,你太过分了,居然这么说我……”她的双眼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声音也开始呜咽“乞丐和那个女孩怎么能一样呢?” “我现在可以肯定,当你站在那个女孩面前,你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因为她的身上一样的臭,一样的脏。”其实林鸿锐现在的火气远比裴燕梅要大的多,但他还是极力的保持着冷静。他对她为什么这么刻薄,或许是太失望了吧。 乞丐很丢人吗――当年他就是在快冻僵过去的时候被义父裹在大衣里救回来的。 “你给我滚!”一只高根鞋砸到了车门上。 汽车启动了。 第三章 公司里的老虎 宋剑锋很快就康复了。从没用过抗生素的人,第一次使用它,疗效会特别的好。 把他送到医院后,林鸿锐就没有再出现过。直到宋剑锋出院时,有一个叫白永刚的人过来接他,并将他安排到裴氏属下的一个物流公司做保安。这个物流公司说白了就是林鸿锐手下一个据点,看上去更象一个仓库。平时也没有多少生意可做,但一旦遇到火并等需要人手的事时,他们却可以马上拿起片刀为林鸿锐拼杀。类似的还有几个车行、保安公司等。这些都是林鸿锐隐藏起来的力量,这样做可以使敌人很难摸清他的实力。 白永刚在赤练中是武堂的一把手,用一把祖传唐刀杀到了现在的地位。其人彪悍无比,外号“毒牙”,直属林鸿锐管辖。林鸿锐大敌在前,自然没空去管小宋的事,但毕竟是他救的人,就吩咐白永刚盯着这事。因为是“蛇头”亲自关照,所以小宋才受到了白永刚接送的待遇。物流公司里都是什么人,岂会不知道白永刚的身份?见白永刚亲自送宋剑锋过来做保安,都有些惊讶,认定这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宋剑锋很清楚自己到物流公司是做什么的。在过来的路上,白永刚和他说的很明白,而宋剑锋没有任何犹豫就接受了安排。一个连吃饭都没解决的人是没有选择工作的资格的,他这么想。那么便愉快的接受安排吧----他不想再昏倒街头了。 公司里有一个放武器的仓库。他选择了一把砍刀,钢口一般,但胜在刀身狭长,很轻便。象他们这样的打手是没有用枪的资格的。 他在公司里安心住下,平时也没什么事,就跟着这里的头目“老虎”练练刀。“老虎”名叫楚飞雄,用的是四尺长的厚背重刀,据说是个练家子,有一手十二路伏虎刀法的绝招,在这里属头号高手。听说本来是在武堂跟白永刚的,后来不晓得得罪了什么人结果被“下放”到了这里。 “老虎”是看在白永刚的面子才教宋剑锋刀法,但并未因此而放松对他的要求。他头一次教人,如果徒弟出去后被人轻易挂掉,就太没面子了。所以他对宋剑锋的训练几近残忍,每天一早就把他拉到停车场,站两小时硬马桩以稳固下盘。吃好早饭休息半小时开始在单杠上练上肢力量,在他全身都酸软无力的时候,开始讲解当天所教一招,权当休息。然后在宋剑锋还没缓过劲来时开始和他对战。“老虎”的刀法确实有名堂,实战性很强,讲究“快,刁,狠”。两人对战时用没开锋的加重砍刀,即便如此,往往只须两小时,他全身的衣服就变的四处漏风。后来他索性就光着膀子和“老虎”对战。老虎每天只教他一招,然后就在不断的对战中训练他的实战能力。 训练虽然枯燥,但他却觉得自己不再孤单。这里的兄弟来自五湖四海,有的是和宋剑锋一样来到城里,却找不着工作最后入了黑道的,有的是在家乡犯了事逃出来的。本地人很少,只有一两个,就算他们不在乎自己,也要顾忌到亲人的安危啊。在这里和宋剑锋关系最好的是一个叫江小云的小混混,也在十七岁左右。因为在家乡失手杀了逼迫家里交税的村官,结果被弄到局子里差点整死。要不是他的死党到局子里放火引开条子,把他救了出来,他没被弄死也早枪毙了。这小子身手也算不错,用的是一把细长微弯的长刀,长近四尺而不失轻便。他虽然没有正式学过刀法,但很擅于学习,每次有任务出去砍人,他都会尽可能记下对方高手的出招,回去总结后再结合自己的实战经验来反复练习。就这样他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出刀奇快,奇准!力量不算强,但你和他打时会因他的出刀角度,而很难使上力。 这里的混混都知道自己的命运多半是战死在黑道,今天还活蹦乱跳地,明天接到任务就可能变成街角的一滩肉泥,最后被高压水枪冲下下水道。所以他们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酗酒、吸毒、女人。这样才能麻木自己,才能在杀场上不失了锐气!而宋剑锋和江小云是练的最勤快的两个,在互相的心得交流中,渐渐成了朋友。江小云教宋剑锋一些实战中的套路和保命技巧,而宋剑锋则把学来的一些招式拿来和他探讨。江小云虽然羡慕他有个好老师,但看着那训练方式也着实对宋剑锋感到同情。 老虎虽然下手从不留情,但也佩服宋剑锋这家伙的忍耐力。每天都被重而钝的刀砍的一身红肿回宿舍,却从没听他喊过一声痛。宋剑锋太想出人头地了,以前是一无所有,走投无路。现在有了机会,唯一欠缺的是实力,他怎会不拼命?对于实力的渴望已不是老虎可以想象的,如果能在和“血鹰”的较量中引起高层的注意,就可能凭借和林鸿锐的一面之缘平步青云! 所以他玩命的练,练到有一天,老虎也吃不消了。 这天,他象往常一样起来后到仓库后面的水龙头处浇了几桶冷水,然后在完成站桩、吃早饭、单杠的流程后又找上了老虎。 “我说小子,基本的刀法技巧已经都教给你了,能教的经验我也都说了。你现在欠缺的是实战经验,应该和这里的其他人多练练,不用每次都找上我吧。”老虎抽着烟靠在一辆卡车上郁闷的说。教了宋剑锋一年左右,在前三个月宋剑锋基本就是他的练刀活靶,到半年左右时却可以做到十招内不败。再过了半年,也就是现在,老虎已经很难轻松击败他了,两人要分出胜负,起码在百招之外。40出头的老虎体力已经开始下降,怎么经的起他天天找上门打上几百回合……要知道,老虎要求他下刀一定要狠----所以这家伙几乎每一刀都是拼出全力来的!这一年的对战中,光损坏的砍刀就有十几把! 他盯着老虎淡淡的说道:“他们太差了,和他们打根本达不到练习的效果。”虽然敬重老师,但他更喜欢将他打倒在地的快感。 这里的其他人除江小云外没有一个能抗住他十招,这样的练习确实没有意义。 他曾经和其他兄弟练过一个月,但很快就现还是得和老虎打。那些人都是普通混混,通常都用的片刀,被他练习用的加重砍刀对上后根本没有悬念。也用重刀却臂力不够,几十下就没了力气。就算江小云能和他对上个三十来招,但他的刀法胜过别人很多,下手又狠,挨上一下那滋味实在不好受,所以很快就没人愿意再和他练了。 我怎么教了这么个疯徒弟,老虎苦笑着想道,自己当年拜一个少林俗家弟子为师学艺,老师也说自己算是刻苦的了,可是和这小子一比,唉……人家都是师傅对徒弟严格,可我这居然是徒弟对师傅“虐待”。不过最让他吃惊的不是宋剑锋的刻苦,而是他的领悟能力,只能用天生是练刀的料来形容这家伙。 但很快,他就将知道宋剑锋命中注定与刀无缘。 “听着,小子。”老虎忽然严肃的对宋剑锋说道。“我和你说过,你所学的是十二路少林伏虎刀法,但又有所不同。在一些地方我做了细微的改动,使之更适合实战。这是从无数次血战中得到的宝贵经验。你现在刀法是过得去,却没有实战经验。你就象我教你的,够狠,但杀气还不够足。这些,你无法从我这学到的。实战经验、杀气这两样东西如果你没有,那么,即使再和我打上一年,你也不会有多大进步。”他盯着徒弟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杀人?”宋剑锋有些迟疑的问道。从没杀过人的他,一想到要杀人,那颗早已在自己强迫下变的冰冷的心,竟有些动摇。 “害怕了吧,我就知道。” 见宋见锋露出不服和愤怒的表情,他淡淡的笑了。“呵呵,没关系,谁第一次杀人都不好受。但你要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我反复提醒你,你是‘赤练’的一把刀,在战斗中只能选择杀人或被杀。你不想杀人,就没有杀气,没有气势,而没有了气势,对方就会趁你心神不定的时候轻易结果了你。”说到这里他猛的拔刀、挥砍,等宋剑锋反应过来想要拔刀,刀已经重重地砍在他的肩膀上。 “杀气,就是想要杀人的决心!这种决心越强烈,越坚定,你的杀气就越强!”老虎冷冷的说道,同时抽回刀。“没有杀气,你只能挥自己真正实力的一半,你别不信。不要以为你现在可以和我打成平手了,在真正的生死较量中,我可以轻易的结果了你。因为我不但够狠,还有强烈的杀你决心!有了杀气,我可以激出自己百分之一百,甚至于水平的实力。” “……我,该怎么做?”忍受着肩膀上从未有过的、剧烈的疼痛,他不甘地问道。 “杀人!”重重的两个字砸在宋剑锋心里,“真正的实力,只有在战斗中才能积累起来,你这套东西,现在就算碰到一般的高手也只不过是花拳锈腿,而我用出来就会变成让对方绝望的噩梦!” “杀人……”宋剑锋的目光滞了一下。 老虎面无表情的说道:“要下定决心不是这么容易的,你自己想想吧。” 转过身去,刚要离开,身后传来徒弟的声音,“我杀!” 他转头看着宋剑锋,那目光已变的坚定,似乎竟已带了一丝杀气。他暗暗心惊。 老虎认真的看着他:“是嘛……既然你已下定了决心,那么我告诉你,我会在近期帮你弄个‘投名状’。”。 所谓的“投名状”,是指在一个帮派里受到重用前,你必须杀一个人或做一宗大案表示你对帮派的忠心。既然留下了案底,帮派自然就掌握了你的把柄,以后用你时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你最好做好准备。别到时候人没杀成,先让别人宰了。你死了没关系,但绝对不能弱了我虎王的名头!” “虎王?……” “呵呵,你小子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宋剑锋没有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去练刀。” 着徒弟的背影,老虎的目光渐渐灼热起来,仿佛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影子。 “老白,我想你没有看错人。”他喃喃自语道:“我们都有些老了……” 这只神秘的老虎,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宋剑锋却没有多想什么,别人的身份和他无关。他要做的,就是靠自己的实力和决心,打破命运的桎梏!用手中的刀,杀出一片未来! 第四章 头名状、宋剑锋的第一次 晚上十一点多,林鸿锐的秘密别墅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两个人。紧接着,林鸿锐在他们后面送了出来。 前面两人中的一人身形高大而健壮,留着一头精刚短,给人一种充满爆力的感觉。一双浓眉大眼中透着冷酷的目光,此人便是把宋剑锋送去物流公司的“毒牙”,他回头对林鸿锐说道:“老大,不用送了,你去休息吧。” 另一人也回头对林鸿锐充满自信的点了点头,然后向自己的奥迪走去。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紧崩的衣袖中隐隐凸现出健壮的肌肉。迈着两条修长且充满力量的双腿,稳妥而从容的走着。他就是林鸿锐最信赖的,赤练的智囊“快枪”朱俭。 就在刚才,他们三人终于定下了对付血鹰的大计。赤练的势力虽然过血鹰,但如果两边直接火并的话,就算最后能赢,也将元气大伤。而那些一直被两个大帮派压着的小团伙,到时候,就极有可能联合起来在他还没喘过气来的时候给自己背后来这么一下。然后再一起分这块大蛋糕。 这次,他们终于打探到了血鹰总头目“银钩”陈凿平时所在的秘密据点,由于卧底的身份不低,连对方的布防格局都弄到了手。所以,他们决定一锤定音,直接干掉陈凿,再逐个消灭或收编他的各个手下。 这次如果成功了,那么,s市,就将彻底成为裴氏集团和赤练的天下。想到这里,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一定要成功!看着两辆汽车行至远处,然后才打开了灯光,变成两个亮点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中。他狠狠的沉声道:“陈凿!” 黑暗中,他的眼睛似乎透出无边的杀气,放出狂热的光芒!是啊,有多久没体会过这中感觉了…… “少爷,陈市长电话。”男佣贵叔站在门口平静的说道。 他邹了邹眉,这么晚了,市长找他肯定不是请他喝茶的。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他感到有些烦躁,拿出自己的银酒壶灌了几口伏特加。然后拿起电话:“你好,陈市长。” “小林啊,不好意思半夜了还打搅你啊。”话筒里传来市长大人响亮却中气不足的声音。“不过我想你们年轻人精神好,夜生活也多,现在应该还没到睡觉时间吧?呵呵。”不知道在他开会时那些聚精会神聆听他指示的下属听到市长大人这样的话语,会不会报以一阵掌声,然后拍一个“平易近人”的马屁过去。 “呵呵,陈伯伯您又开我们这些晚辈的玩笑了。我们哪敢和您比,您才是老当益壮啊。”老当益壮这四个字在陈市长听来自然知道林鸿锐另有所指。 “小林你不用拍我马屁,老喽,最近的精力是有天不如一天拉!”林鸿锐听着陈市长“诙谐”的话语,嘴角也不禁一弯,露出微笑。这老家伙有一点还是不错的,拿了钱就会帮你把事办好。只要你把钱塞足了,混熟后,他一般是不会拿架子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和他的“合作伙伴”一样开一些类似这样的玩笑。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的无能,反而更能说明他为什么能坐上市长这个位置。那些拿了钱还在林鸿锐面前拿架子,甚至拖延不办事想多捞的,很多都已经变成鱼身上的膘了。白道说白话,黑道说白中带黑的话,再把本该用在白道上的办事效率用到和黑道的默契中,看来这家伙的“境界”已然不低。 林鸿锐知道市长半夜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练习“白中带黑的话”,但老头已习惯了挥洒自如,巧妙引出主题的开场白,他也不好直接询问。他曾经想过,其实陈市长退休后可以去写小说的,一定比现在网络上那些流水帐式的,毫无技巧可言的小说受欢迎的多。云山雾罩其实是一门很艰深的学问,没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是不可能有所斩获的。 “唉,人老了,就要有自知之明。”果然,他开始引出主题。“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到达顶峰了,在顶峰上待的也够久了,老了,估计最近就要退下来了。” 他的话立刻打破了林鸿锐心中的平静,一直被拉拢在他们这边的市长要退了,那就意味着各势力间一轮新的洗牌可能就此开始。这局牌如果打的不好,他们将极有可能被铁狼和血鹰借着白道的力量逆转局面! “唉,听到这个消息真是让我难过。”林鸿锐叹息着说。以他对陈市长“功力”的了解,这时候他的开场白还没有开始,接下来才是重点。他很好奇有什么事情能让市长退下来这样的事都成了开场白。 “你也不必难过,虽然我们以前一向合作的很好。但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接任的话,还是有做朋友的可能的,对于你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听到这里,林鸿锐已大致猜到这个午夜来电的企图。他冷笑着,难过?我难过个屁!要说难过就是又要给你卖命了,到时候新市长上来我还要破财,老狐狸,你算的够精的! “那陈伯伯知道谁可能接您的班呢?”他没有耐心再配合陈市长打太极了,一面要准备对付血鹰的计划,一面还要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你有什么事还不痛快地说出来,一时弄的他心情很是不爽。 “市里组织部部长,周康。”陈市长老奸巨滑,岂能听不出“小林”有些不耐烦了,虽然有些不满被打乱了他峰回路转的思路,但一来这个“小林”是连他也得罪不起的,二来今天确实也有事要和他“合作”。于是乎立刻象转了性般变的干脆无比。 这个周康他是知道的,那年黄河决口,义父的老家也着了灾,为了积点阴德,也为了赚个好名声,义父和他各掏了一百万捐给那个地方。当时就是这个组织部的周康接受并处置这笔款子的。老谋深算的义父当时特地和他打了招呼,声明是给自己家乡救急的。还另外塞了三十万给他。可是过了一年义父回去省亲时才现那笔款子根本没落实到灾民的身上。当时他就火了,让手下去查了才知道两百万到这里时只有五十万了,然后五十万到了村支书手里直接被挪到“灾后重建”,一毛都没落到灾民身上! 那次几乎把裴学谱给气岔了,他居然破天荒的头一次想“拿起法律武器”来为民请命!幸亏当时周康请到了陈市长和市里的很多大老来说情,另外自己掏出四百万给裴学谱的老家建学校才保住了自己的面子和小命。事后很久裴学谱和林鸿锐说起这事时依然愤怒异常:赈灾款他都敢贪!老子自问是十恶不赦的黑社会,也不耻做这种事!要不是那些老人厚下脸皮来求情,自己非轰轰烈烈和他打一场官司,利用手中掌握的媒体演一出“民告官”的好戏,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狠狠的搞死他全家! 能把一个坏人气成好人,要“拿起法律武器”为民请命,然后再变回坏人,“狠狠地搞死他全家”,这人可想而知了。 这家伙上去后,可能和我们成为朋友吗? 想到这里,林鸿锐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问清楚陈市长准备扶植的人选后就结束了通话,然后又立刻拨了另一个号码。 第二天,在物流公司里,老虎找上了宋剑锋。他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你的投名状终于有着落了。 要杀人了! 宋剑锋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接到任务时的紧张,反而带着一丝兴奋。 终于要杀人了!他的脚步似乎变的轻快,仿佛已经卸下了那天老虎压在他心头的巨石:没有杀气。 不过他很好奇,那个将夺走他第一次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周康,四十五岁,正是仕途上年富力强的时候。他高高的个子,人很瘦,带着副金丝眼镜,气质极是儒雅。此刻他刚下班,坐在自己的奔驰上往一处“行宫”赶去。上面都已经打点完毕,自己的靠山也已经通知他:准备在近期接那个老狐狸的班。他现在可谓春风得意,已经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来提前巴结自己了。 哼!裴学谱,你给老子我等着,整不死你我就跟你姓!他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恶毒的寒光。 他思考着,最近铁狼集团找到自己,希望能够合作,一起对付裴氏集团。他拿起架子来慢慢的和他们玩,到时候要让他们帮自己除掉裴学谱,还反过来谢自己!一箭双雕。 气量狭窄的他,现在最大的理想不是当市长,而是整死裴学谱。而裴学谱一度最大的理想也是“狠狠地搞死他全家!”一个准市长和一个老黑道头子的理想居然如此接近,如果哪个作者的书里出现这样的情节,不知道是否会被批评为:不合理! 在他的沉思中,汽车停下了。这里是郊区的一个别墅区。当然,不同于那些农民拆迁后分到的“别墅”,这些,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别墅”的别墅。 他笑了,整了下西装,从司机打开的车门中走了下去。 “你先走吧,回去时,我会通知你来接的。”司机闻言便识相的将车开出了别墅区。能混到让周康如此信任他,自然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更何况主人要升任市长了,他十分珍惜这个将把自己变为红人的机会。 隐藏在一边树林里的宋剑锋看见奔驰开远,心花怒放。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任务居然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杀掉一个弱不禁风的文人。于是,他又有些失望,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平淡的被这家伙夺去了吗?想到这,他手中的刀居然颤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委屈。要知道他用重刀连劈三百下手也不会抖。 远远的,一双黑色的,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这边。 第五章 不悔的悔恨 无论如何,必须动手了。宋剑锋勒了勒牙,做出了决定。 从树林里似缓实疾的走出来。他不能跑的太快,那样会被觉。虽然,就算被觉了对方也绝非他的对手,但如果对方躲进房子里就不好办了。 还有三十步的距离,他骤然加快了脚步。这个距离的脚步声已不可能隐藏起来了。 周康听见身后一阵“沙、沙”的迅疾脚步声,刚要转头去看,就听见耳后一声爆雷似的大喝:“去死!” 苏小曼接到周康的电话说傍晚会来,她已经在别墅上的窗内望了好几次了。刚才看见奔驰过来,然后又远远的离开了,她急忙满心欢喜地跑下楼去,飘逸的衣裙似水激起卷卷丝云。就在刚才,附近忽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杀气,令她心中有些不安。她不同于那些为金钱所困的“金丝鸟”,她是真的喜欢周康,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她打开大门,却听见一声大喝。心上人正恐慌的看着身后的一个青年,那个人快步向周康冲去,手中,拿着一把颇厚的砍刀。 周康已经吓傻了,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去死!”后,他看见了一个青年恶狠狠的目光和那把闪烁着寒光的砍刀,他大张着嘴,却喊不出声;想逃跑,却现双腿不听使唤了。看着他完全被自己的气势所吓倒,宋剑锋纳闷的想道:我的杀气应该不强吧? 转眼,如猛虎般扑到周康面前,举刀,使出全身的力道狠狠劈下。 人随着去势弯下了腰,然而,刀却没动。他猛然现自己空着手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刀,还留在原地,两只白净素嫩的手指优雅的夹着刀锋。 “你不能杀他。”手的主人正是苏小曼,她冷冷的说。 宋剑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闷了,心中的惊讶如惊涛骇浪一般。 周康的惊讶不亚于宋剑锋,平时千娇百媚的小曼居然这么厉害!但他看出现在的形势对自己有利,出一句“小曼救我!”就藏身于女人之后了,犹自哆嗦不已。 “有你在,今天我杀不了他。”宋剑锋恢复了平静,直身改变那可笑的姿势,颓丧的说。自己的第一次是一个废物男人,而且,还被一个女人破坏了。 “杀了他,小曼!他说今天不杀我,就是说以后还要杀我!”周康急忙用手指着宋剑蜂,怕他跑掉。 “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小曼柔声说着,手指微屈再骤然伸直,刀被高高抛起,落下时,刀柄已被她握在手中。 “你我本无仇,但你不该来杀他,因为,我从不会违背他的意思。”手中的刀被她轻轻地挥下。 这是宋剑锋见过最随意的一刀,但他明白,自己绝对躲不过去。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不怀任何感情地出手杀人,出的杀气才是最可怕、最无懈可击的! 他闭上眼,然后感到脖子上掠过一阵凉意。 好快的刀!他虽已放弃,却依然心寒!这才是真正的杀气! 他想着,当我睁开眼,先看见的是脖子上飚出的血,还是越来越近的地面呢?带着疑问,他“好奇”地睁开了眼。 他没看见血,也没看见越来越近的地面。 那把不带任何烟火气的刀,那把只带着杀人的单纯目的的刀,在到达它的目的地----宋剑锋的脖子之前,突然被阻止了,被两只修长有力的,微黑的手指阻止了。骤然停止的刀,**一道刀风,吹断了宋剑锋几根头。 所以,宋剑锋只看见了脖子边的,依旧带着气势和杀气的这把刀,以及上面的两根手指和手指的主人。宋剑锋笑了,因为他此时才猛然醒悟这把刀是用来杀自己的,才觉这把刀,是如此可怕!身上渗出了一身冷汗,他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苏小曼骇然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的出现,居然直到他的手指出现在刀锋上时,才被她的眼睛看见。如果一个被偷袭的人用眼睛才现自己的敌人,那么,这个人离死就不远了。 她居然没感应到这个人的任何气息。就算现在,他,一身青色长袍,一头披肩长,皮肤微黑,身材瘦长,有着一双深邃眼睛的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依然难以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只能用眼睛看到对方。 他甚至连危险的气息都没散出来。可是她,心里却感到了深深的惧意! 宋剑锋看着这陌生的一男一女,终于感到老虎把他说的这么不堪,是有道理的。可是他又想道,老虎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很不堪吧。面前这两个,简直不是人! “道长,你可以杀了我。但我求你放过他。”小曼手一松,对面那人仿佛和她心意相通般同时松开手指。刚才还是抢手货的刀,便做了个自由落体掉到了地上。宋剑锋犹豫着要不要去捡起,在这两人面前拿着一把砍刀,是不是很可笑? “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青袍青年淡淡的说。 “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苏小曼垂下头,任由三个男人恐慌的、疑惑的、冷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是,我……你知道吗?我等了他整整三百年!”一滴泪,从她的眼眶出,划过那张精致的脸,到下巴处毅然跳了下去,在地上粉身碎骨。 宋剑锋必须承认,这是个精彩的故事。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有一天,如果他功成名就了,他会找一个作家,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一。象这个女人的故事,虽然不大可能是真的,但确实应该让那些需要故事的人读一读。 三百多年前,有一对汉人夫妻因为躲避仇人,从中原迁移到了西凉。然而,不久以后,仇人还是找上了门,他杀了男人。在他准备杀女人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适逢路过的“西凉画戟王”李螂。李螂是个亦正亦邪的人,他贪图女人的美色,于是杀了她的仇人救下了她。此时女人已经怀有身孕,李螂对她关怀备至,希望她能嫁给他,但女人始终没有答应。她在生下一个男孩后不久便死去了,画戟王内心十分自责,认为是自己的执着害死了女人。于是他将男孩取名为“李不悔”,希望他堂堂正正的做人,无愧于天地和自己的良心。 他将自己的一身武艺都传授给了李不悔。李不悔天资绝佳,对于画戟王传授的技艺不但能很快领悟和掌握,还融会贯通地加入自己的一些变化。画戟王十分欣慰,对于一个师傅来说,光会勤学和苦练的徒弟不是一个完美的徒弟,创造力才是将绝学扬光大的根本。 然后有一天,李不悔在画戟王的武器库中找到了一把枪。有一次,中原出现了神兵出世前的天兆,画戟王也前去寻宝。在长白山的大雪中,他连挑中原二十一名高手,得到了这把枪。但是后来他现自己的戟术和枪法无法很好的融合,根本就用不惯这把枪。所以最终他还是用回了那把祖传的画戟。李不悔却被这把枪深深的吸引了,乌黑的枪身,长长的雪亮的枪头,精华内敛又杀气腾腾,立刻就征服了少年的心。画戟王告诉他自己当年的遭遇,他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决定摆脱画戟王的影响,创出属于自己的枪法,用这把枪闯出自己的未来!在画戟王的帮助下,他自创了“刺云十二路绝杀”。枪法大成后,他投身江湖,不断挑战各方英雄,“刺云神枪”的名号一时大震。十年后,二十七岁的他从中原返回西凉时,江湖对他的评价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时值天下大乱,闯王起义,明室孱弱,王室在不断的刀兵中摇摇欲坠。内战不断,国力空耗,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外族势力虎视眈眈,倭寇在沿海不断掳掠;满族女真人不断的刺探中原的军情,更企图勾结西凉世家的驻守骑兵待中原两败俱伤时行渔翁之举。由于西凉画戟王在当地的声望很高,所以西凉的世家派遣使者前来征求他的意见。这事被返回西凉的李不悔知道了。李不悔虽在西凉长大,但却一直以自己身为汉人而荣。明王朝和李自成的战争他无意介入,但得知女真人的阴谋后他毅然再次赶赴中原,投奔镇守山海关的守将吴三桂,并将自己的现告知于他,希望山海关做好迎战满人的战备。不久前吴三桂收到崇祯的圣喻,要求他西去勤王灭闯,他却按兵不动,准备看形势再决定站在哪边。此时他看出崇祯王朝已然是回天无力,病入膏肓了。心中本已决定去投靠闯王,却不料此时李不悔从西凉带来了这令他震惊的情报。 满人与蒙古那些纯粹的游牧民族不同,除了弓马纯熟外,还大力展冶金、采金业,畜牧和农业耕种也被积极推广。这时候的满族,已不仅仅是中原人口中的“无知蛮夷”了,已然拥有了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身处山海关的吴三桂对于满人的实力岂有不知之理?他深知此时若女真人的大军杀过来,明室和闯军都没有闲暇来救他。他不但可能战败而背上被外族侵入中原的罪名,就算侥幸挡住了,自己也没资本去和中原的获胜者讨价还价了。 但,如果自己放满人入关呢?…… 李不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急火燎的从西凉赶来送上的情报,不但没有起到抵御外敌的作用,反而让吴三桂做出了勾结外族的决定!此时的他被吴三桂封为帐下骑兵骁骑校,这只是一个正六品的武职,但李不悔本不是为名利而来,只求能上阵杀敌,抵御外敌便满足了。 清兵入关了!李不悔愤怒得目眦欲裂,他此时才知道自己投错了人!他纠集了一帮同怀爱国抗敌热血的部下,反出了吴三桂帐下。随后的几年里,在清兵大肆入侵中原,蹂躏汉人大好河山的时候,他在清兵的后方带着自己的三百弟兄不断转战游击。他一直在等待,有一天,中原能出现一支可以和清兵对抗的力量,然后就可以和自己前后呼应,携手共抗外敌!他手中的“灭恨枪”杀的清兵心惊胆战,他的枪法被那些风骨犹存的真文人形容为“雨中残冰顺风化,雪中青泥不肯白”。当一片雪白的枪影中突然显出一点青灰的时候,对方的咽喉会同时出现一片血红。 但是,历经了明室内乱和闯王起义的中原,早已满目创痍,民难抽丁!逼死了崇祯的李自成很快也步了他的后尘,在山海关被吴三桂,清摄政王多尔衮联兵击败,然后在九宫山被当地地主武装杀死。至此,汉人已无回天之力。 李不悔得知李自成的死后,心知大势已去,恨满胸膛,痛哭泣血。他恨,恨自己错信奸贼,致使吴三桂引狼入室;恨自己无能回天,让大好山河尽入外人之手!方三十出头的他,一夜白,憔悴竟如垂暮残喘之老人。被仇恨烧的失去理智的他,在一个大雨倾盆的黑夜,只身杀入清军大营。疯狂杀戮后,脱力而以枪拄地,犹自索战清兵将领。对方竟无敢应战之将,调三营重弩手欲射杀之! 听到这里,宋剑锋犹如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那番冲天的豪气,深深的爱国热忱。不禁热血澎湃,恨不能自己在现场,挥刀杀尽那辱我汉人的清兵。又为李不悔的安危而担忧,担心他死在清兵的弩箭之下。 此时,他恨不能枪毙了那些成天写清宫戏的阿姨,砍了那些盯着刘庸、纪晓岚不放的大爷。问问他们:你们的自尊都到哪里去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责任感。他寻思,现在不分种族,都是中国人了。但难道因此就可以抹杀岳飞、霍去病、戚继光民族英雄的身份吗?前几天还看见电视里有人在提议,历史教科书应该去掉岳飞“民族英雄”的称呼。他们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 他正在心中大骂那些为了自己出名而背宗忘典的所谓“学者”,没有觉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深沉的看着他。 苏小曼仿佛醉身于往事中一般,喃喃地叙说着那个令人激扬和扼腕的“故”事。 第六章 绝望的枪、迷惘的月 那些在黑夜的雨水中犹闪着隐隐寒光的箭头,冰凉的就象李不悔的心。 数千弓弩手早已准备就绪,却迟迟没得到射的命令。一个举着手许久的清兵将领,愧疚的看着雨中狼狈的李不悔。叹道:“中原之人不须有君之勇,但使人人有君之心,我大军覆灭久矣……” 正要将代表射击的手臂落下,夜空中突然诡异的掠过一道血红的光芒。然后在众军士瞄准的方向迸放出一团五彩的眩目光华,一时照的人几乎目盲。待众人睁开眼时,李不悔早已不知去向! 在蜀地的汞嘎山上,生活着一群锦鸡。它们中有最名贵罕见的红腹锦鸡、白腹锦鸡,也有在这里属多见,但别处因稀少而亦称珍禽的血雉(一说雪雉)。 有这么一只血雉,它没有雄性锦鸡的绚烂羽毛,但一身如凝固的血液般暗紫的羽毛没有一点杂色,是一只很少见的漂亮的雌性锦鸡。血雉得名于嘴尖上的一抹血红,而它则全身的羽毛都如血一般醒目,令人惊艳。所以当它出现的时候,甚至连一些雄性的红腹锦鸡也会惭愧的将头缩到翅膀里面。 有一天,山上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是昆仑派的三代弟子,为了一年后各修真门派间的新人大赛而出外历练。她的第一站就是蜀中,因为昆仑得到消息说在蜀中的群山中生长着天地奇珍地精赤果,俗称朱果。一个海外散修在昆仑做客论道时透露了这个他师门典籍中留下的讯息,至于具体位置尚不清楚。这个三代女弟子修为只到灵寂而已,在新人赛中可想而知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昆仑作为修真第一大派,道门正宗的象征,自然不可能将宝押在她身上,而是另有高徒去夺取佳绩。只是这个三代弟子修为不高却心性奇傲,自从师门将这次新人赛的主力留在门内苦修,而将凑人数的她遣出来“历练”,她就下定决心非要做出点成绩来让那帮老牛鼻子刮目相看。 于是她选择了去蜀中寻找那被人搜寻了无数次的朱果。 不知道该说她福缘深厚还是流年不利,她在蜀中寻找朱果整整三个月都毫无线索,却有一次在贡嘎山上现了一只美丽的血色锦鸡。许是压抑太久,女子心性下,她没有使用任何术法而是如凡人般追着那只不幸的锦鸡整整两个时辰。那只美丽的锦鸡最后逃到了一处绝壁前,无路可逃的它绝望的看着那个得意的女子一步步向它逼近。然而,那个女子来到它面前时却突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然后从它身边疾步走过。没错,那是朱果!三代女弟子欣喜若狂,她追着锦鸡来到这个山谷中,居然在最后无心插柳的现了绝壁前的那棵朱果。 短短的十来步距离,女弟子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她仿佛看见了那些偏心地老牛鼻子平时对她的敷衍;仿佛看见了自己服食朱果后象典籍中叙述的般一跃升入元婴期;仿佛看见了自己在新人赛中大显神威,为师门争得无上荣耀。这只漂亮的锦鸡真是自己的福物啊,这次得到朱果后一定要把它美丽的羽毛悬挂在自己的佩剑上,说不定以后一直都有好运气呢。 乐极生悲,毫无经验的她怎么会知道但凡天地灵物必有异物守护。她正想着要拔锦鸡的毛,却忽觉自己小腿上被恨恨的蛰了一口,低头一看,居然是只刚才误以为一段树桩的巨大异蝎----寒毒蜂针螯!这只怪蝎蛰死了上一届守护者,一条蟒精,守护此朱果已三百余年,眼看朱果今天就将成熟,怎能容忍他人染指,舍去三十年道行蛰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口。须知它的全身修为都在尾巴上的毒针内,蛰一下自己也大伤元气。今天若非为了朱果,这女人还没资格让它放一针。 俗话说的好,毒蛇口中信,黄蜂尾上针,这两样玩意加起来都还不如最毒的妇人心!这只涉世未深的怪蝎今天就栽在这上面了。 女人看见自己被“寒毒蜂针螯”蛰了,立时心如死灰,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就算她能奇迹般顶着巨毒逃回师门,那些老牛鼻子也不会为了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三代弟子浪费一颗宝贵的雪蟾龙蜒丹,更不可能拼着功力大损为她行功化毒。何况,还没听说谁中了此毒不及时治疗能挺过半个时辰的! 于是,她果断的挥剑砍断了自己的一条腿!然后,把那条中了剧毒的断腿朝朱果树抛去。 这一下把怪蝎吓的三魂出世,一佛升天!这冰清玉洁的天地灵物被这带毒的血污来一下,那还好的了吗?它急忙向那条断腿扑去,却不防自己的身体一扑之下,尾巴伸直了向那女人荡去。 那女人果然是不好轻易惹的,她倒是干脆,往前轻轻一扑,抱住了寒毒蜂针螯的尾巴就来了个自爆! 她觉得自己反正横竖是个死了,自己得不到的,绝不能便宜了你这畜生。虽然她功力不济,但拼死自爆开来,还是把那尾巴上的毒针炸了个粉碎!可怜这眼看就要服下朱果炼化横骨的蜂针螯,好死不死的惹上这比它还毒的女人…… 毒针被炸的粉碎,藏逸其中的内丹自然也彻底完蛋,刹那间,一人一怪同时丧命!那女人果然捞回了老本。 却说那只可怜的锦鸡,它初时被人追赶的走投无路,后来在蜂针螯的气势威压下又恐惧的几乎不能动弹,直到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把它震醒,它才现那可恶的女人已经不见了,那只巨大的怪蝎被炸掉了尾巴趴在一棵树下,眼见是不活了。它只是一只有漂亮外表的凡禽,自然想不到也不会去想他们为什么争斗。只是它被吓了半天,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机缘忽至的它看到了那棵树上鲜红欲滴的果实…… 于是,这只漂亮的锦鸡从一只不幸的、可怜的锦鸡,变成了一只幸运的锦鸡。 吃下朱果后,那巨大的能量立刻充斥了它的体内,开始改造它的躯体。这个过程十分痛苦,它还以为吃了有毒的果实,全身剧痛,随之就昏迷过去。等它醒来时,已经拥有了一般灵兽才拥有的自我意思,虽然这灵智还十分渺小。 凡朱果这类奇物,必生长于灵气充足的灵脉之上。之所以往往都有异物守护,不仅仅是因为贪图那最后的果实,更大意义上是因为充足的灵气可以使修炼事半功倍。这附近山里但凡开了点灵智的或禽或兽,几乎都在寻到这里后让那蜂针螯给收拾了。所以其后的几百年,这只锦鸡一直在朱果旁修炼,虽然也历经了几次险象环生的战斗,但终于熬了下来,毕竟它服食朱果后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其后它又一次品尝到了朱果的滋味,终于炼化了横骨,可以拟形**了。 在朱果快要第三次成熟的时候,它遇到了一只青獾。这只青獾本是生长在吴越丘陵间的灵物,体形大似豹躯,天性狡猾,善能放三根青罡刺,后来被中原一散修捉去做了坐骑。有一次这散修与人争斗,杀敌后重伤而归,在闭关疗伤时,被这一直暗怀恨意的青獾放出罡刺活活钉死。青獾逃离了散修的洞府,怕再被人捉去于是一路逃到了蜀中,居然被它无意中撞见了快要成熟的朱果。 此时已炼化了横骨,灵智大开的血雉受到了这只实力强劲的青獾的挑战。它深知修行的不易,也因为那个女人的教训使它懂得了福缘有尽,强求不得的道理。想自己一只懵懂凡禽,受到上天的厚爱机缘巧合下连食两次天地灵果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然而正所谓“事不过三”,如果自己为了贪图灵果而死在这青獾爪下那岂不就前功尽弃了?那只蜂针鳌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前事可畏啊! 于是它主动放弃了朱果,让那只青獾独享灵物。那只青獾服用灵物后,才真正的相信了天地间居然还有如此豁达的胸怀。它在中原多年,便是那万物之灵的人,也未见一个有这般地直率。它吃过大亏,明白这种直率的难得,当下便和血雉结为姐妹,一道在朱果下修炼,约好再有灵果便一同分享。 来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然而,故事总是有波折的。就算真实的故事也不例外。 血雉在拥有了八百年道行后,因终日听那青獾讲述中原人间的繁华,忽一日,心血来潮,决定也要到俗世去见识一下。那青獾知道人心险恶,后悔自己平日里卖弄见识导致妹妹道心不稳,苦劝血雉。奈何天意注定,心劫难逃,血雉铁了心要去人间见识一番。在一次青獾出外寻食的时候不辞而别去了中原。 原果然好,江南果然锦绣,她化名“雪姬”流连于中原繁华,一留,就是一百多年。直到满人入侵,有一天,她听到了一个名字“李不悔”。 那时“李不悔”的声名正如日中天,怒马单枪,智勇双全又大义抗敌,无数少女为之倾心。雪姬在街头多次听见一些女子议论到他,一些文人也时常作辞颂扬他的爱国行为。她很好奇,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好奇就和普通少女的心理一般无二,心思单纯的她虽非人属,但久居中原,心内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汉人的一份子,对于满人的入侵竟然也含着深深的恨意。所以对于这位众人心目中的青年英雄,她和凡人少女一样有一种懵懂的情愫,希望有一天能够见到他,梦想着和他骑在同一匹马上,在塞外的平原上奔驰。 她的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别的少女只能梦想而无法真的去到塞外,而她却不同。 在当年的中秋,她看着一轮通盈的满月,忽然觉得很孤独。在俗世一百多年,也和很多人有着来往,却始终没有象青獾那种无间的感觉。她忽然很想回家,回到贡嘎山里,回到青獾的身边。于是她在圆月的光辉下凭空而起,往西飞去。 但她只飞了片刻,又感到了对中原的不舍,这片土地给了她美好的回忆,不知道在满人入侵后会被蹂躏成什么样。她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方向,向着那梦中的地方飞去。当她从思绪中醒来现自己飞错了方向,苦笑着说了两个字:“奈何……” 然后,她来到了李不悔出没的地区。找到了他的军队,暗中看着心目中的英雄纵横敌后,浴血奋战。每当他的枪掀起漫天光华时,她都会痴痴的看着他喃喃道“雪中青泥不肯白……” 她心中很矛盾,人妖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的,可她无数次下定决心离开,却没有哪怕一次去实践过。她的视线已离不开他,他矫健勇猛的身影已成为她最熟悉、最喜爱的风景! 后,她没有离开,反而建庐居于野外。为的,只是每天能看到那已经习惯了的风景。 那一日,忽感心中不安。果然,那武艺绝伦、赤胆爱国的好男儿受不了家国即将沦丧的噩耗,竟在大雨的夜中只身杀入了清营! 她站在远处一株老松上,看着那昔日俊美的男子此刻竟然一头白,面容苍老,悲愤欲绝的厮杀在敌营之中。他心如死灰,状若痴狂,愤怒而又绝望! 他心中只有四个字:枉为汉人! 他杀的心酸,她看的心碎!雨水淌入两人的嘴角,都是咸咸的,那里面,有泪。 他的手臂已经酸麻无力,嗓子已经嘶哑,通红的眼内是无尽的苦楚。她不忍再看,痛心的闭上了眼。许久,杀声忽失,一片寂静。她忙慌张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心上人委顿无比,以枪拄地而不倒。周围的清兵却依然惧怕无比,远远的在外包围着不敢上前,仿佛面对着一个死神。他嘶哑无力的喝骂着,要清兵将领出来一战! 周围,是无数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着寒光的箭头。只要那位清兵将领手臂一落,李不悔就会瞬间被射成筛子! 她本非人类,不能涉入人间的战争,否则不说必被道门剿灭,就算侥幸脱逃,在天劫时也绝难幸免。但此刻,她怎能眼看着李不悔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轻叹一声,疾飞过去,放出自己的本命法宝“血锦神羽”激出强光眩盲了周遭弓弩手,趁机挟李不悔远远遁去…… 千里江山,如岁月般在雪姬的身下流逝着。数日后,两人回到了贡嘎山中。 第七章 拂柳自在心 场中几人听到这里,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苏小曼,难道,她就是…… 宋剑锋心想,如果自己来写这个故事的结局,不外乎三种:眼前的女子便是那锦鸡精,而周康估计是李不悔和凡人女子留下的后代。因为李不悔即使修炼有成活到现在,也断然不可能是周康这般模样和性情。另一种可能是:面前这女的是锦鸡精,而周康则是李不悔转世。最后一种可能是李不悔没有转世,修炼有成活到了现在,但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眼前这模样。 如果是一般的小说,那必然逃不脱这三种结局。但宋剑锋忘了,现在是一个女人在叙述这个故事。女人通常都有两个很了不起的本领:藏东西的天赋和讲故事的曲折。 一个女人如果有意藏一件东西,那么,就算是第一大盗“亚森.鲁宾”来寻找这东西,也一定会头疼。而一个女人如果打定注意要说一个曲折的故事,那将更可怕,因为你就算把鲁宾的死对头福尔摩斯找来也猜不到结局。通常女人写推理小说成名的不多,那不是因为女人写推理小说的人少,而是因为她们比男人写的更“推理”,推到普通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算她们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她也有办法让你猜不到结果,这真的是项很了不起的本领! 宋剑锋听完苏小曼接下来讲述的结局,赫然现自己果然不是做作家的料。还好他本来志不在此,没有很伤心。 雪姬将李不悔带回山谷中时,他全身布满大小不一的伤口,而且流血过多,已经是重伤欲死。独力戮贼过千,一般人便是累也累死了,何况他杀的是训练有素的军人!雪姬为了救他,不惜大伤元气用本命真元为他疗伤。后来,他全身触目惊心的伤在雪姬的精心照料下渐渐愈合,可是,他的心已经死了。昔日的“刺云神枪”早已一去不返。 他没有寻死,虽然他觉得自己活着已没有任何意义,但寻死是弱者所为,为他不齿!他要用悔恨来折磨自己,以此来惩罚自己的过失和无能! 一个男人可以没有强健的身体,没有聪明的头脑,没有幽默的谈吐和豁达的风度,但绝对不能没有责任感,不然他就不配称之为男人。画戟王从小就这般教育李不悔,而李不悔也一直是这么要求自己的。他有高强的武艺,有俊朗的外表,更有强烈的责任感!然而正是这责任感,狠狠地折磨着他。 他埋了自己的枪,也埋了自己的心。如果画戟王知道李不悔的后半生将在悔恨中度过,不知会做何感想? 那青獾对于雪姬带了个人回来甚是不满,但在雪姬的坚持下她也只好默认了。毕竟说起来,这处灵气充足的福地本就是雪姬的,而且现在她们情同姐妹,她也不想让妹妹太难过。只是那个什么“刺云神枪”李不悔着实是可恶,枉费妹妹对他一往情深,他却视若无睹,成天躺在山坡的草地上对着天上的云呆。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自己有一次变化了原形吓唬他,他居然连眼都没眨一下。不就是打仗输了嘛,至于变的如此冷血无情吗?听说还把自己一头黑都愁白了,真是傻的可以了。 那雪姬却本性纯善,百般劝解、委曲求全的伺候李不悔。奈何那李不悔早已心如死灰,便是把那沉鱼落雁的美人丢给他,他也不会伸手去接。整整三年,他和雪姬说的话不过十句。虽然从不惹麻烦,但正是如此,却更让雪姬忧郁。 一日,青獾实在看不下去妹妹在痛苦中煎熬,而那李不悔却似没事人一般的继续逍遥和呆。便找到了李不悔,狠狠的看着他说:“你若还是个男人,傍晚便去山后,看我好好教训你。你若是孬种,便不用去了!” 李不悔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转身就走了。但是当青獾傍晚去到山后的时候,现李不悔正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远处的晚霞。 那青獾也不多说,操着一把精钢刺就攻了上去。她只求泄不满,教训下李不悔,所以保留了实力没有下杀手。却不知那李不悔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自觉的便是杀招。那把枪早被他埋了,他只用了一根树枝,一记“刺云十二绝杀”中的大招“绞云不散”便过去了。那青獾空有法力,却不黯技巧,只一招就被磕飞了武器,让树枝狠狠的绞到了肩膀,若是凡人,恐怕一条手就废了。她自到了这山谷后何时吃过如此大亏,放出大话教训别人却教别人给教训了,脸上马上就搁不住了。那李不悔看到伤了青獾,心下也有些自责,他早就看出雪姬和眼前两位都不是人属,如此轻易就叫自己给击败了肯定是因为不想伤害自己而保留了实力。况且再怎么说人家不但救了自己,还收留自己多年,自己一直不领情就罢了,伤了人家却实在不该。他正要开口道歉,那青獾却恼羞成怒的涨红了双脸再次攻将过来。这一次,却是把那青獾惊的不轻。她见保留之下绝打不赢李不悔,便开始一点点放出自己的真正实力,想让李不悔知道刚才他赢的侥幸。谁知,她使出了八成实力,才堪堪和李不悔斗个旗鼓相当!她是越打越惊,那李不悔的眼睛却是越打越亮。一个强劲的对手,是所有的绝顶高手都梦寐以求的。他纵横江湖和沙场多年,最后已找不到能在他枪下走过十招的对手了。寂寞多年的他,本来就生性好胜,和这青獾百招下来,谁都没讨的了好,不觉又激起了当年的那一腔斗志! 青獾见自己使了八成力还赢不了李不悔,不禁急了。一个修行近千年的妖,居然拿一个凡人武夫没办法,那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死?于是她不再有所保留,使出全力和李不悔斗了起来。这一来,李不悔的压力顿时大增,眼下的争斗居然到了生死相博的地步了。他见自己落到了下风,稍不留神便要死于那女人手下,重压之下,那颗曾经永不言败的心仿佛又燃烧了起来…… 但凡修炼者无非是吸收天地灵气,淬炼肉身,清修境界。但其中有一种罕见的异类,便是以武入道。类似于修真者中的剑修,在和别人功力、境界相仿的时候往往会拥有更强的战斗力。武林中多的是踏入先天之境、擅长真气运用的高手,这和修道的根基其实是异曲同工。只是武者往往注重战斗技巧而疏于精神的锻炼,又缺乏先天之后的修炼方法,所以境界提升极慢。境界不提升,修炼便无法进入新的阶段,而只有踏入元婴期,才能使寿命大大延长。所以即使是宗师极的人物,因为无法结成元婴,也大多数在摸索中老死。 李不悔的枪术在凡间已无十招之敌,即使对上修炼的精怪也有抵挡之力,可见其战力之强!天资奇绝的他,在三十出头便已是江湖上有名的宗师极人物了。在被雪姬带到这个山谷后,他心如死水,几乎忘记了以前的自己,几乎忘了自己会用枪。这种空无一物的境界,渐渐的让他若有所悟。他躺在山坡上看云,有时候会有一丝稍纵即逝的灵感飘过,换做以前的他必会欣喜万分,但现在的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然而,那天接到青獾的挑战后,他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离开后不久,现自己的手却紧紧握着,就象…… 在和青獾的战斗中,当他面临对方的全力攻击时,他心头的那一丝明悟又一闪而过,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整个身心仿佛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小小的涟漪,却进入了全新的境界。 青獾手中的精钢刺是它背上三根罡刺中的一根所化,却拿持一根树枝的李不悔没办法。她被逼释放出所有实力,眼看把对方气势压了下去,这时,却生了叫她措手不及的变化----李不悔的气势居然消失了! 她一楞,却看见李不悔正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持那树枝,两眼仿佛能洞悉一切似的盯着她,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笑了? 一愣神间,却现手中的钢刺正保持着原来的轨迹向李不悔刺去,而他却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好!她连忙想收回出招,但如此短的距离,又是全力招,眼见是收不回来了。这一下把这青獾的脸都吓白了!那钢刺果然准确的刺入对方的心脏,她眼前一黑,几欲昏厥。被她青罡刺钉上了,那可是连魂魄都一起灭了! 忽然手肘上好象被轻轻点了一下,接着整条手全麻了,那把钢刺落在地上,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而他立在自己身侧,一根树枝轻轻的点在她的手上。她震惊无比,这,这怎么可能? 许久,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喃喃道:“以武入道!” 李不悔转身慢慢离去,走远。一阵清风吹过,温柔的拂起他的白。 “谢谢……”若有若无的声音随风飘了过来。 随后的日子里,李不悔找到了新的挑战,他和青獾在旭日下吐纳,在晚霞中切磋。他的心仿佛又活了,全身心的投入“以武入道”中去。这是一条艰辛的道路,又是一条充满了希望的道路。他原来的武技已达到了相当于修真界旋照的境界,而那次的领悟,使他进入了融合期。这个境界的修真者是凡间的武者绝对无法对抗的。也是修真者从实力上与武者真正的分水岭。李不悔从不认为存在的就是最好的,相反,他更喜欢创造。中华的修者无论是修真还是武技,都曾经无比辉煌,那是一个创造的年代。可惜后人却更喜欢继承而罕有创新,因为创造一门全新的功法不确定性相当的大,且不说难以成功,还可能因为走火入魔而死。相反继承祖宗的功法却十分安全,虽然不创新变化就不能再有进步,但至少进步稳定,经过多代实践的东西总是最可靠的。到后来,这成了一种习惯,有人想跳出来搞新的东西,往往会被师门呵斥为“旁门左道”。这种情况的结果就是修者一代不如一代,代代没落下去。李不悔却完全没有这种顾忌,他为了一把枪连画戟王的武艺都敢放弃,还自创枪法。现在他回想当初,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虽然后来他的枪法所向披靡,但最快乐的,却是突破禁锢,创造枪法的那段日子! 他摸索着在“以武入道”的道路上走着。那颗封闭已久的心在重新找到了希望之后似乎也在慢慢的解冻…… 后来有一天,青獾告诉雪姬自己也有了个名字----小青。雪姬很喜欢姐姐的这个名字,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名字不是青獾自己起的。 李不悔拼命的钻研修真之道,小青为了帮他,到中原偷了不少修真小派的典籍----那些大门派她可不敢去。李不悔确实是个奇才,他研究总结了他人的修真心法后,再结合自己的武道见解,大胆创新,居然在五年后给他创出了一门全心的功法:《拂柳自在心》。功分九层,直至渡劫。只是此时他本身只有灵寂期的修为,所以后面的很多心法现在只是草创,以后随时需要更正。不似当年把自创的枪法练完成了才下山。 他心法创成,心中不禁快意,是夜,与小青晚饭后上山把酒赏月,许久方归。却不知另一人在收拾了饭桌后,看着一轮满月,痴痴的想起了她离开中原的那一日。思路开了头,便似开闸之水,难以收拾。也是这样的月夜不知不觉的去寻他、在暗中结庐看着他、救他、为他的颓废伤心、为他的振奋喜悦……一幕幕往事如清淡的月光朦胧而深刻。 终于,她委屈的哭了。 青与李不悔推开门,正见着雪姬对月而泣的一幕……三个人的心,都乱了。 李不悔的修为日渐深厚,开始有凝结元婴的迹象,于是他决定闭关。闭关的时间可能很长,所以在这之前他又去了一次山坡散步,路过枪冢,往事顿时涌起,不觉着了心魔。他尚不自知,只想着道法大成后当再下中原,重整山河。 在闭关一年左右的时候,他的元婴即将凝结完成,欣喜之下,道心稍隙,为心魔所趁。可叹一代奇俊,忠义之士,在即将踏上大道的时刻却走火入魔,经脉尽毁,功力全失。残喘三日后,在不甘中死去。 到这里,苏小曼猛的一挥袖,周康上身的衣服顿时随之片片飞散。他的心口,有一片鸡形的血红胎记! “妹妹为了你转世后还记得自己,逆天施法,道行全毁,已被打回了原形。而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却始终没有揭开这印记……” 蜀中一处山谷里,一只漂亮的让雄性锦鸡都为之惭愧的雌性血雉,在草丛中寻找着它最喜爱的虫儿。有一次,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孩给它吃了颗红色的果子,结果它就活了很久,也似乎有了些灵智。但它,却始终象一只凡禽般懵懂地活着,不想再有什么改变。 第八章 落草的剑仙 刚才,宋剑锋觉得眼前这两位强的简直不是人,现在他知道,自己至少蒙对了百分之五十----这女人确实不是人,而是一个妖:一只獾精。 面对苏小曼,他觉得很为难,不是为了有她阻挡杀不了周康,而是到底该不该杀周康。 这投名状果然不是好拿的,他在心里叹道。 “世上只有杀不了的人,没有不该杀的人。”青衣男子开口道。宋剑锋为这句话费解了很久,他觉得只有不该杀的人,而没有杀不了的人。 “那些死刑之人,恐怕不少也有着类似的前世。还有不少人,他们的祖辈有功于民,可他们却犯下滔天大恶。你说他们就不该杀了吗?”那男子看着苏小曼,一字一字的说道:“他,现在是该杀之人!” “不行,就算拼着这身修为不要,被你打的魂飞魄散,我也绝不允许你这么做!”她伸出双手,把筛糠般哆嗦着的周康护在身后。 “可以,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他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一点灰暗的光芒在手心慢慢扩大,然后,一把黑色的剑从手心透了出来。这是把诡异的剑,苏小曼无法感应到上面任何的能量波动。而宋剑锋却有感觉----害怕,来自直觉的害怕! 剑从他手心飘起,升到空中时已变大到四尺长,三寸宽。剑身忽的一转,锋利的剑尖直直的对着苏小曼。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随着这声冷哼飘荡出去,剑身蓦的迸出滔天的威压!一团黑色的火焰围绕着剑身不停的翻涌,这火焰的能量散出来,却让人感觉骨头都仿佛被冻僵了。剑射出了一道碗口粗的灰色光线,苏小曼根本来不及躲避,就已经被照在了身上。顿时全身力量全失,直接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青衣男子一步步向周康走去,她泪如泉涌。 “我们在此争论他是否该杀,似乎也该征求下他自己的意见吧。”青衣男子走到瘫软在地的周康身前,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心口胎印上。 苏小曼绝望的必上了眼。 周康心口的血红胎印仿佛融化了般凝聚成了一团,然后向他体内渗去,渐渐消失了。 如果你见过一个被逼杀人的老实人的杀人全过程,那么,你会觉,他从憨厚到狰狞的转变,先是从眼神开始的。 周康的眼神变了。 他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表情不自觉的变化着,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那把悬在半空的黑色的剑。 许久,他叹了口气。 “不错,我确实该杀。”他淡淡的说道,同时站起了身。那身影,仿佛深秋里被寒风从树上揪下的黄叶,落在冰冷的雨水里,被行人践踏过后的憔悴。 那憔悴的身影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剑锋,“你还不动手?” 宋剑锋拣起他的重刀,却没有动作,他的手痉挛似的不住抖动。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矛盾和迷惘。 “不必为难,即使你不动手,这位道长也会斩杀于我。如果他也不杀我,那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我不喜欢自杀。”他那沧桑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鼓励般的微笑“反正我迟早要死,还不如死在你手里。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的任务吧。” 老虎说第一次杀人是很难的,宋剑锋明白了。一个毫不反抗的人自愿让他杀死,他却下不了手。 周康,不,应该说是李不悔,他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迈着轻松的脚步走了过来,从呆若木鸡的宋剑锋手里拿过刀。等宋剑锋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刀已经刺穿了李不悔的心口。 他嘴角挂着血,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宋剑锋,开始扩散的瞳孔中,目光变的平静。“看到现在的中国,我很高兴。答应我,以后看见象我这样的恶官,别再手软,全……杀……了。” 他死了。死的很干脆,他确实不是一个善于为他人着想的人。估计很多人有这种不满,比如说,委顿在地上的苏小曼就是这样想的。 苏小曼眼中的仇恨很可怕,可怕到连猫都不敢和她对视。据说一个女人的好奇心可以把一只猫杀死九次后再把它救活。那一个女人的仇恨……猫太可怜了。 在她可怕的目光中,青衣男子从袍袖中掏出一只葫芦,那葫芦干瘪瘪的,和宋剑锋捡到现在放在物流公司的那只一模一样。他把葫芦抛起,葫芦定在了半空,口中射出了一道白色毫光。这光照在李不悔的尸身上,顿时现出一个正茫然四顾的魂魄,然后白光一收,卷着那魂魄向葫芦中缩去。 收了魂魄,他转向苏小曼,冷冷的道“他已赎了今生之罪,魂魄将在我的法器内修炼,终有一天得证大道。” 苏小曼的脸容变的悲怆,生的一切都难以阻挡,难道这真的是人妖相处的报应吗? 他看着苏小曼绝望的神色,把那葫芦托在手心道:“我这瞒天葫中灵气充足,且时间的流逝也可以做相当的调节,你若不放心他的话不如也进去修炼,他也好有个伴。” 这句话的威力似乎比刚才那把剑还要大,因为她脸上转悲为喜的度实在是太快了。 “真的?我真的可以进去陪他?”她欣喜的问道。 “不错,其实这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这葫芦里面自成一界,你们在里面将不再有任何的烦忧,而外面的世界现在已不适合你们了。待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放你们出来。须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他背转身,看着天边即将坠落的金乌徐徐说道。 宋剑锋感觉自己似是在梦游一般,妖怪!?神仙!?还有这周康居然是一个忠良转世?! 一个忠贞之士转世后真的可能成为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吗?他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看着那青衣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双手抱拳,向那人行了个礼道:“先生大义相助,令某敬佩万分。不知先生是哪条道上的,来日我必上门致谢!”然后他自己都脸红了,猛然想起这话是昨天电视里看到的。握拳的手里还握着那把大砍刀,象极了那些胡编乱造的武侠片中的劫道者。 那男子被他的话搞的一愣神,然后笑着说:“呵呵,我正没有地方住,你要报答我不如就让我和你一起走吧。” 于是,宋剑锋出去杀了一个人,又带着一个人回到了公司。 “这就是我工作的物流公司。你既然没有地方住,我和老虎说一下,你就在这里住下吧。你武艺高强,刚才又出手帮我,相信老虎一定会同意的。对了,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宋剑锋带着那男子走到了老虎的“调度室”。 “屠群。”那男子微笑着说。 调度室里烟雾缭绕,人声嘈杂。一群人光着膀子正围着张方桌大杀四方,周围压桩的人有的叫骂着,有的攥着手里的钞票全神贯注的看着赌局,也有的绝望的望着天花板在求神祈祷。江小云倚在门框边喝酒,数个酒瓶被胡乱的丢弃在地。还有几个抽四号抽的神志不清的家伙躺在墙角自言自语着。 宋剑锋感觉老脸一热,“先生不要见怪,他们都是直性子的人。虽然卤莽了些,但是极讲义气的。”他依稀记得小时侯爷爷给他讲故事时,林冲、杨志、卢俊义落草时好象都有人说这句话。 屋中众人听见宋剑锋的话都转过头来,看向他们两人,见那着装怪异的青袍男子,不禁议论纷纷。 “演员?” “难道是来体验生活的?” “你们都错了,他是剑仙!”一个喜欢上网的混混吐了口大麻烟说道。 “哈哈……” 老虎从赌桌边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向宋剑锋问道:“他是谁。” “他是屠先生。这次我去杀周康,没想到他的情妇居然是个高手,我连一招都接不下,差点就回不来了。还好有先生出手相助才顺利完成任务。师傅,屠先生可是个高手啊,那女的在他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被他一招就灭了!”他却不敢说那些神怪的事,怕别人当他疯子。 房中众人忽然安静下来。开玩笑,宋剑锋能和老虎打成平手,是这里的头号高手。他居然接不下人家一招?那女的厉害到什么程度了?还有这个穿着古怪长袍的家伙,居然能一招就败了那女的!那不是强的变态! “我就说嘛,他绝对是剑仙!”那个沉迷于网络小说的混混大叫道。大麻已经让他的神志变的迷迷糊糊。 屠群向那个混混看了一眼,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闭口不言了。 老虎却现桌子下他的腿在抖。他暗暗心惊,杀气收放自如!这家伙恐怕来头不小!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一些武林中的传说,搞不好还真让那小子猜中了。 “屠先生救了我的命,他四处漂泊,没有固定的居所,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江小云走到老虎身边,看着宋剑锋道:“阿锋,他真象你说的那么强?他的来历你清楚吗?” “我有些往事不大方便说,看样子大家是不欢迎我留在这里了。”屠群道。 “小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宋剑锋见大家似乎都有些不信,急忙解释道。“我当时被那女的制住,她正要下杀手。幸好屠先生及时出现,一举击杀了她,我才顺利的杀了周康。屠先生武艺高强,有他在,我们以后做事就更有把握了。我不怕你不信,我们这些人一起上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他知道屠群实力高的不可思议,进了组织后恐怕很快就会被重用,自己有他罩着以后也能得些好处。 “别怪我,阿锋。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收人必须来历清楚。既然你说他那么厉害,那我就和他切磋一下,如果他真的很强,对我们有帮助的人我们一定会留下的。”虽然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意见,但最后那句话等于是劝老虎不要放过高手。 宋剑锋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于一般的街头混混,他们是赤练的秘密组织,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不明身份的人是绝难加入的。 屠群思索了一下道:“也罢,我本不该和你动手。不过我若拒绝的话你们岂不是要怀疑剑锋他诓骗你们。” 仓库门前的水泥场上,两人相距十五步而立。江小云将他最熟手的长刀斜握在自己门户前,如狼般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对手。两屠群却双手握在背后,定定的立着。他声明不需要武器,这使的江小云此刻的脸色十分难看。 “喝啊!”江小云一个猛扑,刀锋挟着空气与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一扫而过,划向屠群的脖子。对方站立的姿势将使他下盘不稳,仓促闪躲,就算躲过去了也会失去重心。失去重心意味着什么?为什么练家子都反复强调下盘稳定?军体拳中的擒拿术有一招是先锁住你的手,然后转身背投,然而在背投之前会先用臀部顶对方的腹部。人的重心一般情况下在腹部,被顶上失去了重心,你再好的身手也要被甩出去摔个半死,这时候对方可以轻易要了你的命。如果你下盘够稳,对方无法使你失去重心,那么他在现无法将你摔出去的同时,因为他的双手都抓住了你的一只手,你可以用另一只手从背后轻易捏碎他的喉咙。高手往往所使的“卖破绽”便是如此。 第九章 水流的很潇洒 江小云这一刀的特点是快。如过是宋剑锋的话,这个度将是他的极限,而对于江小云来说,这只是他的中等刀。刀的威力在于落刀的部位和度,部位讲究的是刀法的技巧,而度则取决于使力的技巧。宋剑锋的力量绝对要比江小云高,但他的刀却没有江小云快。为什么?因为江小云在生死搏杀中总结出的力技巧是最合理,最有效率的,他在转身中带动了腰部、胸肌、肩膀和手臂的力量,并在刀快落到对方身上前再扭动手腕使刀突然加快。所以他的力量和刀的重量都不如宋剑锋,但刀却快的多。宋剑锋的套路虽然技巧性高,但有些东西不经过实战根本无法体会。 这一刀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让对方失去重心。如果屠群失去了重心,那么他会现江小云的第一刀会很快收住改劈为撩。收招改招主要也讲的是技巧,要不然以前那些用重锤的武将如果一记重击落空来不及收招,就只能等死了。 屠群的举动却大出江小云的意料,他没有晃动上身,也没有移动脚步,只把手往空中一甩,似乎想用手背荡开他的刀。江小云一咬牙掉转刀刃,直劈那只扫过来的巴掌,力道的控制十分精确。但他猛然现在刀快要劈到对方手上的时候,电光火石间,对方的手腕忽的一折,堪堪从他刀面下滑过。他再要变招,但刀式已老,正是力青黄不接的时候。此时,那手掌居然在刹那间再次竖起,狠狠的拍击在刀面上。 江小云只觉一股暗劲顺着刀身如锥刺般瞬间窜入了自己的手臂,情知不好,还没来得及将刀丢开,手臂已然全无了知觉。 在江小云出刀的时候,宋剑锋把眼闭上了。 在心里数到三,他睁开眼。看着场中的情势,苦笑。果然。 和高手过招,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对方的失误。打败一个高手最好的方式是背后捅刀子。 江小云弯着腰,右手无力的垂着。左手抓着右手,不停的抓摸着,却现右手好象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东西般毫无知觉。 “你,你废了我的手……”他心如死灰。冷汗滴落在水泥地上,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屠先生!刚才是我手下卤莽了,冲撞了先生。”老虎忙走上来,扶住江小云。“他只是生性好战,还望屠兄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再出手就和他一样“好战”了。此刻他心中雪亮,此人就算杀光这里所有人,也是轻而易举。 “你废了我的手!”江小云通红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焰般,猛的抬起头大吼。 “屠兄,他这手……”老虎看着屠群问道。 屠群走到江小云身边:“我可没有随便废别人手的习惯。”伸手抓住他的右肩,然后顺着他的手往下猛的一拉,一直拉到他的手腕处。江小云只觉一股热流从肩头往下冲去,顷刻间便找回了知觉,只是仍然酸麻不已。 他那句话不知是不是暗指江小云刚才划他手指的一刀。 老虎嘿嘿一笑,拍了拍江小云:“傻小子,还不快谢谢屠先生。” “谢,谢谢屠先生。”他楞了楞,尴尬的对着屠群致歉。 “你这句谢谢倒没有吃亏,小子。”屠群轻哂一声道。“你的刀法虽然度不错,可惜力道却没有火候。刚才你被我封闭了手上的经脉所以不能动弹,帮你梳理的时候力道用大了点,就顺便把经脉打通了。以后你这只手切起别人的手指来就更有把握了。” 江小云的脸罕见的红了,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尴尬。 老虎却在旁边肯定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屠兄不仅帮我徒弟完成了投名状,还不计前嫌给小云打通了经脉,无论是武艺还是人品都让楚某佩服。耗子,快去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给屠先生。”看那耗子转身去了,又对着屠群道:“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今晚我做东,给屠兄接风!” “投名状?那是……”屠群有些不解的看向宋剑锋,后者连忙把脸别开了。 s市某郊区,一幢五层大楼的正中挂着块巨大的灯箱牌子:“夜舞魔”。这是一个综合娱乐场所。 在这个娱乐场所的地下室里,灯光雪亮,烟雾缭绕。中间一把红木硬椅上,坐着一个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飘逸的长,脸型如刀削般线条分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浓眉大眼。这双眼睛让你第一眼看去觉得很年轻,很活泼,但如果你多看一会,便会现里面不时闪过果断和狡黠的光芒。这个酷酷的帅哥,用轻浮的外表把深沉的心机深深地伪装了起来。 对面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坐在布艺沙上,对他说道:“凿哥,陈雷已经把那几个不长眼的小家伙扔到傅爷那里去了。” “恩,敢到我的地皮贩白货,真把我当空气吗?”陈凿举起面前大理石几上的高脚杯,轻轻晃着那血红的酒液。“老子三年前就过话不许在我这贩白货,他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卖到我大本营来了。直接宰了太便宜他们了,送给傅宽也好,免的这老家伙老在我面前抱怨没有练刀的活料。” 对面那男子想起傅宽的手段,脸上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此人名叫王改之,外号“鹰眼”,枪法奇准,常用一把g3杀人于无形。而且此人颇有几分才智,处事深谋远虑,有很强的组织能力,正是血鹰的智脑,今年三十二岁。 他狠狠的吸了口烟,然后抬头向天花板徐徐吐出,烟雾中的灯晕微微晃动着,就象那捉摸不透的水中月。 “凿哥,周康被林鸿锐派人杀了。” “蛇头的动作果然很快,我们这边刚接上头他就给咱们来个釜底抽薪。”陈凿微皱着他那黑密的剑眉道。 “凿哥,我就说蛇头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得暗中派人保护他,你就是不同意。”旁边另一个男子赌气似的说道。 “周顽,怎么说话呢!你懂什么,凿哥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王改之薄怒的呵斥道。 “为什么啊,只要周康那小子坐上市长的宝座,凭他和裴老头的旧帐,绝对会向着我们的。”那周顽依然低声咕嘟着。 王改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周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陈凿出道的,救过陈凿两次性命。当初陈凿被赤练的人堵在街头砍死了十几个手下,全靠他拼着全身被砍三十多刀把重伤昏迷的陈凿从乱刀中背了出来,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惜头脑实在是和他的肌肉形成剧烈反差,在两个聪明人面前简直和一个白痴无异。也就是他,换了别人用这种口气和“血钩”陈凿说话,早就被拖下去乱刀分尸了。 “周顽啊……”陈凿看着他,叹了口气。就算他再无情,也狠不下心对这个忠心耿耿的憨直大汉下手。他一直坚信人是可以变的,所以任何人都无法完全相信,所以他一直用血腥的手段镇压着血鹰的人。但这一条显然在周顽身上例外,血鹰的任何人都可能叛变,但周顽绝不可能。 “周康此人骄横跋扈,他为了对付裴学谱确实会和我们合作,但一旦裴氏集团和赤练被我们干掉了,以他那不知好歹又贪得无厌的脾气,我们的日子比现在也好不了多少。说不定他会再扶植一个势力,好让他两边得利。”陈凿耐心的解释道。 “他要是不知好歹咱们就宰了他!”“铁爪”周顽瞪着凶狠的大眼珠叫道。 鹰眼又狠狠的抽了口烟,放松胸部使烟一下子就从口腔和鼻孔中喷出,泄气似的道:“动市长?你嫌命长是不是!林鸿锐敢干掉周康是因为有市长罩着,而且周康现在也只是个部长而已。等他做了市长你去干掉他试试,第二天就会有军队把咱们围剿了!” 陈凿挥挥手示意他们停止,然后把酒杯放在酒几上:“改之,蜈蚣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搞定了。”王改之微笑着说道。 “据说那边出现了一个高手。” “傅爷说他会有办法的。” “好!这次如果成功了,就可以一举干掉蛇头的大部精英,然后我们再逐步扫荡他的势力,各个击破!”他说着,眼中竟流露出孩子般的得意。 “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吗?”他举杯的手伸向王改之。 王改之举起面前的玻璃杯和陈凿轻轻一碰:“这个星期六,还有三天。”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将酒一口干光。 “林鸿锐!杀了准市长很得意是不是?哼哼,这次最好你亲自来,省的我再废事。”孩子般率直的眼睛中,一道杀意浓烈的寒光倾泻而出。 市中心的一幢大厦里,林鸿锐此刻正坐在他办公室里的老板椅上。他很喜欢坐在高处的感觉,所以他建了这座大厦作大本营,并将办公室放在最高的二十九层。 “不错,一刀毙命。”他扔下手中的报纸。 报纸飘落在办公桌上,他从桌角的金盒内取了支雪茄,切去尾部,点燃后慢慢的享受起来。“谁的手下干的?” “老大,是虎王的徒弟做的。”白永刚回答道,然后接过林鸿锐扔过来的雪茄,点燃后吐出一口烟雾。 “虎哥什么时候收徒弟了?”他疑惑地看向白永刚。 “呵呵,就是你从街头捡回来的那个乞丐,我把他送到虎王的物流公司里,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有本事拜虎王做了师傅。”白永刚笑道。“听说身手还不错,上次虎王找我要个什么投名状,正好摊上周康的事,就让他去做了。” “虎哥啊,你有福不肯享受,非要跑去做什么物流公司经理。真***好笑,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居然做上了经理。” 林鸿锐和朱俭都被他逗乐了。朱俭扶了扶自己的领带,笑着说:“虎哥的脾气确实有些怪异,他过不惯养尊处优的日子,所以跑去下面和弟兄们住在一起。不过有他在,倒是可以让咱们的暗点更加牢靠一些。” “恩,对了快枪,三天后那桩事准备的如何了?”林鸿锐问道。 “放心,枪支武器都准备好了,人手也确定了,为了保密,到行动前再通知暗点的人过来。”朱俭答道。 “你办事,我放心。”他对手下露出个赞赏的笑容,“吴巩那里有什么消息吗,陈凿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吴巩刚传来消息,陈凿最近还是老样子,就是逮了几个不开眼的小把子,送到傅宽那里去了。”白永刚道。 “傅宽……”林鸿锐沉吟着。“这倒是个硬点子,到时候就让虎王收拾他吧。” “恩,他们也算是老对头了。本事也在伯仲间,就算虎王宰不了他,至少能拖住他让他分不了身。”朱俭道:“而且,虎哥的徒弟最近又拉了个高手进来。” 林鸿锐从皮椅上站起,踱步至那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他轻声说道:“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生存规则,这座城市的生存规则就是:别惹上我。” 不再看那蝼蚁似的碌碌众生,抬起头,望着天上淡淡的云彩。他吐出一个烟圈,有些落寞的说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所以,水流的很潇洒,而人却活的很累。” 着河中流动的水,有个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来自y省的澜沧江边上。 提剑上水艨, 无人敢微声。 宝剑似白露, 寒光如瑟风。 痴痴注视着那在夕阳下闪烁着鱼鳞光波的水面,温柔的眼光渐渐变的悲伤。复又吟道: 水气侵剑锈, 秋水断风流。 残阳落杯中, 饮下尽成愁。 他看着那把锈迹般般的剑,伤感的抚摸着剑脊。 “好侄儿,兴致不错啊!”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转过身去,看着那个人说道:“傅宽,你这次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第十章 狂杀! 深秋的风比冬天更萧索,因为它带着萧索的心情。秋天和春天一样的十五度,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究竟是人带着心情,还是季节带着性格? 屠群在一条僻静的小道上走着,踏在干枯的黄叶上,出嗦嗦的声音。 远处,是那恹恹的落日。它的光本就只有微微的热意,在照到人身上之前,早已被秋风夺走了仅剩的生机。 他的脚步仿佛是有意附和着这秋的意境,飘逸中带着心事。 “为什么还不出现,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另三件都有了着落,只有这件,居然毫无感应……” 着天际几乎被彤云熔化了的金乌,他脸上现出向往的神情。那没有温度的金光照在他脸上,使他的表情变的格外真切。 “神之黄昏……我,终于也要解脱了吗?” 他落寞的背影渐渐远去,在逐渐昏暗的林间小道中,只剩下被秋风带落地面的黄叶的呻吟。 是夜,物流公司内,众人正在“调度室”内打牌、喝酒。老虎把宋剑锋、江小云和另外两个弟兄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四人看着老虎,猜测着今晚会有什么行动。 “回去把自己最熟手的武器带好,穿好夜行衣,三十分钟后在门口集合,今晚我亲自带队。” 一句话就交代了任务,众人明白这次的任务恐怕不简单----否则不会连去哪里,做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刚在门口集合完毕,六辆东风悍马和一辆改装的伊维柯呼啸着驰来,在门口一个刹车急停下来。其中一辆悍马打开了车门,老虎带着手下迅蹿了上去。 七辆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如一阵黑色的旋风疾驰而去。 在车上,众人才听老虎交代了任务的详细情况,原来是去突袭血鹰的大本营。由于血鹰在本地的势力不如赤练,一直受到打压,并被围剿了好几次。所以长期以来,“血钩”陈凿一直把他的大本营隐藏的很好,以免被端了老窝。但这次赤练的人成功的渗透进了血鹰,并混到了很高的位置,终于摸清了血鹰的大本营地点和陈凿的行动规律,于是便有了这次行动。 来自暗点的人共有二十个,都是精选的冷兵器高手,负责无声的消灭掉外围敌人。然后由三十名重火力突入内部迅剿清。在周围已经布置了不下三十名狙击手,用来灭杀漏网之鱼。 车远远的停在“夜舞魔”一公里处。 大队人马在夜色中快绕到大楼的后方,都穿着黑色夜行衣,持刀剑的也用墨汁把武器染黑了。他们在车上已经看过了这座娱乐场所的结构地图,都清楚自己的使命。 先跑出一人,他抛出把带绳子的铁爪,借之爬上墙头,他低伏下身,注视着里面的巡防。五分钟后,他挥了下手。老虎带着自己手下五人和其余十四人用攀墙爪也迅翻进了后院,跟着那人无声地隐蔽到一个墙角折转处。那转了一圈又回来的三个巡夜刚走出墙角便被人捂住了嘴,脖子上深深地挨了一划,顿时见了阎王。 二十人蹑脚来到后院的铁门外,三人取下背后的器具,拔下一根极细的软管塞进铁门下的缝隙中。五分钟后,他们撬开铁门进入底楼大厅后面的隔间,地上躺着五个昏迷的大汉。宋剑锋和几个同伙扑上去给他们一人搠上了几刀。刀尖滋进人的心口,血槽里飙出的血射了他一身,热血的温度透过衣物传到皮肤上让他觉得很振奋。 从一处铁梯登上了二楼舞池后的储藏室,隔着铁门,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他们先轻轻的撬开了那扇小铁门,然后闭上眼静静的等候着。 五分钟后,到了每天最后一场的“熄灯舞”。 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平时道貌岸然的白领、嚣张跋扈的流氓、贤惠淑德的家庭主妇、衣冠楚楚的谦谦君子此刻全都卸下了伪装,堕落在**的深渊中不能自拔。他们有的对早已找准的目标放肆的上下其手,有的相互搂住了开始解渴,还有的甚至直接把人拉到角落里开始上演原始的篇章。这些**四溢的所谓舞客,只要灯一亮,便又会恢复了原貌回到原来的角色中去,刚刚亲热的对象也成了陌路人。 黑暗中,谁都没有觉有二十个黑衣人迅的从他们身边跑过。 老虎睁开眼迅适应了黑暗,带着手下轻身快跑到一堵隔墙前面,他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听见了后面的两个呼吸声。然后和江小云一跃而入,两个看守通道的守卫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便觉得脖子一凉,然后是一热,没有出任何声音便被老虎和江小云抱住尸身轻轻放到了墙角。另十五人听到暗号迅过来和老虎集合在一起。 只要按下腰里的联络器,早已等候在底楼隔间的重火力人马便会很快从打通的通道里来到他们的身边。 隔墙与墙壁的通道尽头,是一扇门,里面有一个狭窄的长梯直通地下室。 陈凿把通道放在二楼,可谓煞费苦心。如果入口在一楼的话,很容易被人干掉守卫后不知不觉的摸进来。而要进入二楼舞池后面的这个通道,先要干掉后院的巡夜,然后是底楼铁门内的护卫,这个过程只要出一点声音就会被立刻觉。就算上了二楼,隔着一个偌大的舞池和嘈杂的人群,想要隐蔽的进入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要进入这个通道时不惊动地下室的人,那么,他们就可以进入下面后骤然开火,对方将在顷刻间失去反抗能力。因为下面的地下室只有一个大厅大小,几乎没有隐蔽起来的可能。 但老虎却始终没有动作,他站在通道的木门前思索着什么。宋剑锋有些着急,待在这里太危险了,外面的灯一亮,他们就有可能暴露,到时候可能一个都跑不出去。舞池周围就有十几个看场子的,他们随时都可以在十钟内叫来上千的人手! 始终觉着哪里不对,老虎心里隐隐有一丝忐忑。 “算了,撬门吧。”他挥手示意。 “等下!”江小云突然伸手拦住了欲上前撬开木门的一人。“我想起刚才上楼前,下面院子有好几个很大的水泥笼,前面是钢筋焊烧的栅门……应该是狗笼……” “不好!”老虎心里“咯噔”一下,他马上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套。“这样,小云,你们马上跟我冲出去,看下外面的反应。” 二十人在黑暗中拔开脚步往外冲去,刚冲到舞池边缘。周围刷的亮起白昼般的灯光。 众人的眼睛被强烈的灯光一刺激,瞳孔急剧缩小。有几个人不自觉的抬手挡住了眼睛,就在这一刹那,几十把刀子带着恶风扑面而来,瞬间夺走了数十人的生命。 江小云在灯光亮起的刹那就知道坏了,一个倒地侧滚躲过了五、六把明晃晃的刀子。老虎采取的策略和他一样,只不过他在倒地时先推倒了宋剑锋,结果肩膀上被斜划了长长的一刀。 三人站起时,已是被重重刀影所笼罩,二十人只剩了九人,对方全都是高手! 老虎和宋剑锋眯着眼各使一招“八面来风”把自己守的滴水不漏,待一招三十六刀舞完,眼睛也同时适应了强光的照耀。却见那江小云,全身已被砍划了十刀以上,似个血人一样了! 声喊,三人迅杀至一处,背靠背成三角状撞入敌群!相互掩护着向外杀出。 宋剑锋终于明白了杀气的恐怖,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肃杀之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几乎要把三人的阵形压散。这令人窒息的杀气中,他身上已连中了三刀,刀法开始逐渐散乱。就在此时,老虎身上猛地迸出更强大的气势,几乎以一人之力抵挡住了两面的攻势,把那一条条跳跃在灯光下的刺目刀光格挡在外。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老虎的差距有多远了。 宋剑锋瞥见江小云又挨了数刀,他的刀虽然极快、极准,几乎一刀杀一人,可惜的是他的刀现在连格挡都来不及! 江小云一身浴血,疲于招架。一路走来他的血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换了常人早已失血虚脱。但他却毫不气馁,双眼不但凶狠,更充满了无比的自信! 杀! 宋剑锋的身上不知何时开始散出阵阵凛冽的杀气,他的气势在压力下、在同伴的浴血鼓舞下,终于完全散出来! 三人如三条下山猛虎般疯狂吼叫着、厮杀着,三个方向不停的跃起条条惊雷刀光。宋剑锋感觉自己全身热血沸腾,周围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敌人和自己的刀上!那十几把初时让他难以招架的刀光,此刻已经一条条、一道道,分明无比。 每一秒都响起几十声密集的钢刃碰撞的”铛!铛!”声。这声音回荡在舞池中,仿佛冬天,无数冰雹急骤地砸在屋檐上的声音。 终于来到了那扇来时的门前,江小云第一个进去,他的一条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是拖着走了。 然后宋剑锋和老虎一齐鱼贯着进入了门口,老虎甩头示意宋剑锋先下去,照应重伤的江小云,他却阻在门口抵挡那蜂拥而来的敌人! 宋剑锋顺着铁梯下到底楼,一地的尸体,突击火力全被人无声无息的干掉了!刚跑出下面的铁门,就见到江小云躺倒在地,一头硕壮的臧獒扑倒在他身上,旁边还躺着另一头被划破了肚皮的巨獒。江小云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头野兽,双手架刀,刀刃被臧獒死死的咬在口中,出嘎嘣嘎嘣的声响! “顶住!”宋剑锋吼一声,跑上去,一刀就撩下了那头巨犬的头颅。他此刻才惊讶的现,他现在的每一刀,都比以前训练时的颠峰状态下更快、更准! 江小云踉跄的拄着长刀站起身,宋剑锋刚要上前扶他,却见江小云持刀的手猛的一抬,如闪电般迅疾地细长刀光中,一头从黑暗中窜出的臧獒迎刀而落。 “这狗咬人从不叫!”江小云无力的说道,又给宋剑锋上了一课。 从楼前已传来大群人马冲过来的脚步声。两人连忙冲上了院墙,刚落下脚,身后老虎也跳了下来,他的血流的连眼睛中都是,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般。 “走!”他低吼着。 七辆悍马和伊维柯依旧停在那里,后面还有十来辆车,都是接应的人手。他们踉跄着狂奔而去! 第十一章 生死较量 三人刚跑到悍马前,便无力地扑倒在地。车上跳下数人把他们架上了车。 “快跑!”老虎虚弱的说道。 汽车还没来得及启动,唰,周围亮起了几十道刺眼的探照灯。大批人马从四周涌出,把十几辆汽车团团包围在里面。 七辆接暗点人手的车出后,白永刚和朱俭各带着本部手下随后赶来接应,总共有两百余人在这里。他们赶到这里后不久就现埋伏的狙击手全都失去了联络,知道事败急忙通知了总部。此时就见到了狼狈逃出的三人狂奔而来,然后所有人都陷入了对方重重包围之中。 陈凿在手下的簇拥中出现了,他冷笑着喊道:“都下来吧,老子给你们一个决一死战的机会。” 在对方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汽车绝不可能冲得出去,如果撞上路障就全完了。 白永刚面色铁青。对方的人手有七百多,是自己的整整三倍!而自己的增援赶来起码要二十分钟。 陈凿见车上的人没反应,知道他们是在等增援赶到后企图来个里应外合,他一挥手,七百多号手下举着刀出惊天的喊杀声猛扑上去。 “所有弟兄下车迅突入敌群以避免对方放枪,五人一组分散开来,不要凑在一起让他们集中包围!”朱俭果断的下令。 车门猛地一齐打开,赤练的人马勇猛的扑上前去。 周围的楼顶响起了枪声,几个赤练的人马随声而倒,这是对方的狙击手!朱俭迅判断出至少有七把以上的狙!他大喊一声“小心对方狙击,加快度杀入敌群!” 二百来号人转眼冲入了敌群,血鹰的人马本来想着围上去一阵砍杀,却没想到对方主动冲下来和他们绞杀到了一块。混乱中,血鹰的狙击枪顿时失去了作用。 后面,傅宽和陈凿相视一望,道:“对方的指挥是个高手。” 白永刚拔出唐刀,一马当先杀入重围,左手刀鞘格挡,右手挥刀斩杀。手起刀落间,已劈死了三、四人,随即就被几十号人把他和四个弟兄围住了。他故意吸引对方的注意以减少其他手下的压力。和他一起的四人都是用刀高手,一色阔背重砍,对方喽罗的片刀根本就不敢硬档,兼之武艺一般,所以虽然危机重重倒也不致被杀的无还手之力。 赤练的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所以临危而不乱,有组织的抵抗着对方大队人马,等待己方增援的到来。而血鹰的人虽然多,但质量上却落了下风,他们都是普通的小混混,被临时集合起来,拿了把刀就上阵了。这些人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遭遇逆境,便会马上溃不成军。 周顽这员干将见己方三倍于对方的人数还拿不下对手,骂了声:“一帮饭桶!”提着长达五尺的重朴刀就杀了上去。他的刀重,又兼膂力惊人,一刀劈下除非躲开,用刀一挡便是刀断人亡。他的朴刀挥舞的如泰山横飞,赤练的人往往闪躲间便被旁边的喽罗趁机捅了刀子,一时间被搅的人仰马翻。他很快便杀到了白永刚面前,两员大将对上,刀光乱飞,周围的人帮都帮不上。 周顽的刀重,白永刚虽然宝刀在手,也不敢硬碰,他挥自己刀风灵逸的优势,与周顽周转着。周顽若论武艺,那是比白永刚差了一截,但毕竟是从血海中杀出来的,实战经验丰富。而且自己在人数上占着优势,那白永刚也不敢放出杀招。两人便斗了个旗鼓相当。 朱俭却趁着混乱摸准了一个方向偷偷跑出人群。他的强项在于快枪,听说血鹰有个“鹰眼”王改之,现在必定带着狙击手埋伏在暗处。今天他便要用他的两把mk23好好的斗斗这个“鹰眼”,看看是他的枪更准,还是自己的枪更快! 王改之不擅用刀,见楼下的双方绞杀到了一块,他放下g3,拿望远镜看着周围,只要对方的增援一出现,便会受到他带队的狙击手的致命打击。 他刚放下望远镜,却听见两声枪响,心中一惊----那枪声来自自己一个手下的隐蔽处。 朱俭在对方刚才头一阵狙击的时候就现了至少三处埋伏点,他隐蔽的爬上了一处制高点,两枪就撂到了那里的狙击手和掩护手。 难道是他?王改之心里马上就浮现出一个人来,他拿起望远镜迅扫视了下楼下的战场,嘴角一弯“有意思,快枪,我接受你的挑战了!” 那个制高点上迅晃过一个人影,五把狙击枪马上就响了。 朱俭抛出一具尸体,引出了对方的又五个埋伏点。 王改之却没有开枪,他对于自己的手下有些失望,毕竟训练的时间太短了。 且不说两个阵营的四员大将各自对上,悍马里,江小云已经昏迷过去,老虎和宋剑锋看着外面的战况心急如焚。赤练的人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人数上落了绝对下风,一直被压的抬不起头来。象这样忙于招架的话,一旦体力不济,对方就会蜂拥而上展开屠杀。 “阿锋,还能杀吗?”昏暗的车厢中,老虎的眼睛闪着灼热的光芒。 “你老家伙能杀,我会不行吗?”宋剑峰哂道。 “好小子,跟我上!” 两个血人似的高手似一阵红色的疾风杀入了战场! “呵呵,虎王,你让我久等了!”后方的傅宽提起四尺精钢刀一路狂奔而上,途中无一招之敌,被他直杀到老虎面前! 两人的目光重重地撞上,也不多说,挥刀就对上了。 这场较量却比白永刚和周顽的搏杀要精彩多了。两人都是绝顶高手,都使四尺重刀,真是棋逢对手,杀的刀气纵横,杀气激荡!三十招过后,两人的出招已经快的连宋剑锋都看不清了。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如果能全身而退,以后一定要多参加实战以累积经验,场中厮杀的两人,他们的技艺绝非是靠练出来的。 陈凿手下的大将一个埋伏在暗处失去了作用,正和朱俭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在那里和白永刚玩命,看似还落了下风。最厉害的傅宽也被虎王缠住一时是脱不了身了。剩下个宋剑锋,提着那把刚进物流公司时选的狭长砍刀,简直是杀的如鱼得水,插花似的来回支援着各个五人组。他训练时都是用的重砍,以锻炼臂力,到实战时就换上了这把狭长的砍刀,挥舞起来刀就更快了。 陈凿邹了邹眉,这就是那个新加入赤练的高手吗?确实有两把刷子,战力和白永刚有的一比!他却没有贸然出手,他深深懂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要等到赤练的人气力衰竭的时刻加入战斗,起到振奋士气的作用,一举全歼对手! 老虎果然是绝顶高手,虽然在之前的埋伏中身受了五、六刀,但此刻却豪气不减,越战越勇!四尺重刀挥洒的密不透风,到后来两人虽然都没有击中对方一刀,但那如狂风骤雨般的刀风竟把他们上身的衣服撕的粉碎。老虎胸前、背上、额头的伤口随着肢体的摆动再次裂开,不停的淌着血,但他恍若不觉,全神贯注的与傅宽一起拼出无数条刀浪,把周围的喽罗吓的远远避开。 白永刚渐渐的占到了上风,周顽的刀虽重,毕竟周转不灵活,到后来不免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但白永刚也不敢贸然放出杀招,放出杀招击杀周顽后必然有所停顿,那时候就会有几十把片刀招呼上来。他不仅心中暗暗叫苦。 朱俭已经连续摸掉了三个狙击点。刚才在他的几次欺骗下,大多数埋伏点都已经暴露。但有一处最好的制高点始终没有开枪,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王改之的瞄准具死死的盯着刚才最后一处枪响的地方。这个朱俭果然厉害!他额头不禁渗出了一滴冷汗。刚才那小子抛出自己的衣服引诱自己的手下开了枪,没想到他居然在枪响的同时翻滚进了那处大楼,自己刚判断出那是假目标而有所松懈就被他闯进去了。够胆! 不过,这次你恐怕就出不来了! 朱俭看着远处被探照灯反射出的一个亮点,冷冷一笑,甩手就是一枪,一声惨叫传来,他趁着一直瞄准门口的狙击手被这声惨叫分神的瞬间一个侧滚滚出了门口。 枪声响了! 才过了十分钟,赤练开始显现出明显的颓势,二百来号人已被杀了近半! 宋剑锋在刀光中杀到了白永刚身边,劈翻了一个和白永刚重刀手纠缠在一起的喽罗,招呼道:“毒牙,还记得我吗!” 白永刚斜眼一瞥,虎王的徒弟,也是个高手,天助我也!只要击杀了面前的这个血鹰干将,他就有把握和宋剑锋一起把那些喽罗的气焰杀下去,至少能坚持到增援的到来! “小子快过来,帮我合力宰了这头蛮牛!” 两个高手一齐围住了周顽。 周顽心里暗暗叫苦,一个白永刚就够他受的,居然又冒出个高手,顿时杀的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看着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白永刚一个斜劈,复一个横撩,周顽一闪,一退,白永刚又一刀直刺过来,他急忙举刀欲挑。却不防宋剑锋的砍刀从下面狠狠的往上一抹,眼看着周顽伸出的手就要被削掉,缩手都来不及了!却不防从周顽后侧伸出一把铁钩,“当”的钩住了宋剑锋的刀,只一转,那把钢口一般的砍刀就断为两截! 血钩陈凿! 第十二章 惊心动魄 陈凿本来可以投入更多的人手在这里,但他考虑到可能事情有变,所以安排了两百人左右在赤练可能出现的增援途中,进行不断的骚扰性阻挠。结果那个虎王果然经验老道,居然没有钻进自己设下的圈套,导致现在自己的七百多人被死死的拖在这里。 来以七百人对付被包围地两百来号人应该是手到擒来,对方一见人数的巨大差别就会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士气一旦低落,那还不跟屠杀一般,怎料对方不但训练有素,而且指挥高明,到现在还有很强的抵抗能力。要是时间拖长了,等林鸿锐的大队人马一到,那就全完了! 王改之是指望不上了,傅宽被那虎王死死的缠住,脱不了身,周顽更惨,居然被个白永刚杀的手忙脚乱。不行,自己必须出手了,只要在林鸿锐的人马赶到前宰掉这批人,然后在这里设下埋伏,和前去阻挠的两百人给林鸿锐的增援来个前后包抄就大功告成了! 他在手下的掩护中向周顽的方向杀去,这时居然又跳出了个高手,和白永刚合作一处把周顽杀的险象环生,他连忙赶上去,救回了周顽的一只手。 陈凿的武器是一把钢钩,他本来使得一手好刀法,但有一次被赤练的人围住剿杀,虽然最后脱困而出,却付出了一只右手的代价!后来他在自己的右手上装了这只钢钩,一番苦练下,竟比以前更具威力,丧身在这只钢钩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有一手断人兵器的绝活。渐渐便得了一个“血钩”的绰号。 却说宋剑锋的砍刀被这钩子一钩、一转,断作两截,顿时大惊失色,在这刀光剑影的杀场如果失去了武器,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忙乱的挥舞着剩下的半截刀子,却早已失去了原来的高手风范。 白永刚的那一刺也被周顽顺利荡开,两边形势顿时逆转。那陈凿十分精明,他的实力本就在白永刚和宋剑锋之上,此时心知周顽尚能缠住白永刚,他便挥舞着钢钩直逼只剩了半截刀子的宋剑锋!宋剑锋忙乱格挡着,对方的套路诡异万分,钩、凿、扫,令他防不胜防。他注意到那把钩子的外沿是锋利的弯刃,被扫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凿的钩子狠狠的一扫,宋剑锋下盘不动,上身往后一晃堪堪躲过,还没回过神来,陈凿把手一伸、一拉,钩子从后面迅疾的钩了过来。他忙一个侧身企图躲过这一钩,不料陈凿的钢钩没有完全拉回,拉到宋剑锋身侧时横里一划。这一划宋剑锋便没有办法再躲了,他身体往后一晃、一侧已经招式用老,此时只得把那半截刀子往前一竖,阻挡钢钩的来势。 陈凿冷冷一笑,钩子在碰上那把断刀前一晃,便又钩住了。依然是一转,此时刀子较短,没有再断掉,却是宋剑锋的刀被钩地脱手而出。 咋然空手,面对凶狠的钢钩,宋剑锋被逼的走投无路,瞬间就添了三处彩,几乎要绝望了。 此时却听耳边白永刚大叫一声:“接着!” 他一看,连忙接住,原来是白永刚的刀鞘。这刀鞘入手颇沉,通体生铁打造。有了这刀鞘,他至少能暂时格挡那铁钩的凶狠攻势了。不过也只是忙于招架而已,他拿着刀都斗不过陈凿,更别说拿把刀鞘了。 却说陈凿,确实精明,他见一时又陷入僵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见那白永刚抢攻周顽,便把那钩子对着宋剑锋一记大力横劈,大喝一声“去死!”。却被宋剑锋一侧身避过,自己反落个胸前空档,宋剑锋被杀的狼狈,一见转机,连忙一个抢扑把刀鞘往前狠狠一刺,正顶在陈凿肩上。 陈凿大叫一声“哎呀!”往后便倒,落下时正在白永刚脚边,只把那钩子一钩,可怜那白永刚抢攻周顽一脚刚踏出,躲之不及,脚上被钩了个正着!陈凿钩了个实,再复一绞、一拽!就听“喀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白永刚小腿被绞断,再被一拉,身体往前就倒。正迎上周顽一刀劈下,脚下失了绊算,招架不及,竟然被从肩到腰挥做两段,横死当场! 朱俭此时尚不知道老搭档已经惨死,趁那些狙击手被同伴的叫声分神时,他一个翻滚出了门口。不料那王改之却没有松懈,听到叫声只稍微一怔,见到瞄准具中黑影一晃,便是一枪!仓促间开火,这一枪打在了朱俭大腿上!仍然被他翻到了一处花坛下隐起了身形。 朱俭也是条好汉,这一枪打的他血流不止,他解下领带,狠狠的勒扎在伤口上以减缓失血,疼的冷汗直冒,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王改之!王八蛋!今天老子非断了你的爪子,叫你再放暗枪!” 老虎和傅宽打的难解难分,但毕竟四十出头的人了,先头已经一场激战,此刻再和老对头对上,全身伤口迸裂血流不止,渐渐的便有些气力不继。 “哈哈,楚飞雄,你不行了吧!”傅宽觉出老虎的招式渐渐滞涩,心知对方失血无力,顿时手中大刀又加上了几分力道,招招找上对方刀口硬吃硬碰。“什么狗屁虎王,今天老子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回去泡酒!”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的骨头虽然大补,可惜你这没把的老家伙补了也没用!”老虎大骂道。两人都是老江湖,刀法厉害,嘴上也厉害! 老虎口中骂的爽快,心里却知道不妙,钢刀连着硬碰十几下,手臂顿时有些酸麻。他有些后悔没叫上屠群,因为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屠群新来不久,保险起见就没有考虑他。此刻他倒有些感谢宋剑锋,不是这小子天天找上门和他硬拼,恐怕他现在的状态还要差一些。 来最得意的宋剑锋,现在却是狼狈无比。白永刚被陈凿暗算,让周顽一刀劈了,剩下他一个,拿着把刀鞘叫陈凿和周顽赶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爷爷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他在舞池里就身中数刀,流了不少血,再被陈凿和周顽两个神完气足的高手围着打,一把刀鞘左支右挡,应接不暇。 他心里,不知何时又冒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甘! 自己这个被抛弃的孩子,幸好被宋老头现收养才捡回一条贱命。谁知过了几天好日子,上了几年学宋老头又被人害死,自己无奈做了乞丐。那些秀才村里的大叔大婶倒也算和蔼,自己其实并未吃多少苦。可他不甘心做一辈子乞丐,他要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进了城后才现自己是如此无用,连混口饭的工作都找不到,一个大男人居然因为饥饿和疾病昏倒在街角。 想到伤心处,他大声嘶吼,双眼通红,如同择人而噬的怪兽一般! 好不容易碰到个恩人救回了自己小命,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学本事,报答林鸿锐的救命之恩。谁知第一次去杀人就被个女人打的没还手之力,最后任务完成却是人家自杀的。这次出来他本想好好表现一下,让人家知道没有白救他回来。不料不但中了埋伏,自己还间接的害死了那个送自己到物流公司的“毒牙”白永刚! 自己真是废物!吃了人家一年多饭,什么事也没做成,还害死了毒牙。眼看陈凿和周顽杀了自己就会对自己的弟兄们一阵屠杀,到时候老虎也会被自己连累死在这里…… 他的眼中流出泪来。 这个苦命的乞丐,虽然为命运所迫行事乖张,但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要十万分的报答。可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叫他如何不悲愤欲绝! 不甘,深深地不甘! “来吧,老子本来就该死!”心神分散下,防守顿时现了漏洞,眼看就要丧命在疾风骤雨地攻击下。 “我命由我不由天!”一把细长的刀从斜次里如闪电般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挡住了周顽致命的一刀。 江小云! 一身血红凝结,外面还流着新鲜的热血,却是他从外围一路杀了进来! 第十三章 横空出世,藏锋化剑 江小云杀气冲天!如同吃了人肉的魔鬼般两眼通红。他身上的血不知流了多少,刚才一直昏迷在车上,刚刚苏醒,就见到外面白永刚被周顽一刀劈了,宋剑锋在陈凿和周顽的一刀、一钩围攻下手忙脚乱,眼看就要丧命。他拖着疲软无力的身体,瘸着一条腿就再次提刀杀入重围! 杀! 他手中的长刀如毒蛇吐信,惊电裂空,连劈几十刀,把宋剑锋生生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这个煞星一出,把那陈凿和周顽吓的不轻,怎么林鸿锐手下的高手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不要本钱似的! 宋剑锋得江小云鼓舞,提鞘再上。不知为什么,这个冷漠的伙伴,身上好象有一种可以叫他绝对信任的气质。有他在身边,便是那刀山火海,他也敢闯一闯! 了眼地上白永刚的尸身,他眼中的目光开始变的冰冷! 他的杀气如暴风雪般猛的迸放出来,刺的陈凿心中一寒。那把刀鞘在手中如神兵一般激荡出条条冷光,度越来越快。一时把陈凿的攻势硬生生顶了回去! 杀气,就是杀人的决心!这种决心越强烈,杀气就越足! 他想起了老虎当时砸在他肩头的一刀,顿时大悟。手中刀鞘凛冽无比,每一击都挟着惊人的杀意,把陈凿的钢钩或刺、或挑、或砸,血钩陈凿一时被对手骤雨般的攻势压地死死的,竟无还手之力。 人已不再是原来的人,刀鞘已不再是原来的刀鞘! 那把刀鞘在宋剑锋的心神附着中,挟着强烈的杀气。仿佛已成为了一把绝世宝刀般挥洒纵横,又如已成了他身体一部分般运使自如。 远处一幢大楼的天台上,站着一个人,身穿一身白色长袍,背上绑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剑,脸色却是苍白憔悴。他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闭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的睁开了眼。 宋剑锋一鞘送入陈凿钩中,陈凿心知这生铁粗鞘是绞不断的,便想要把钩子滑出来。不料宋剑锋却不让他滑出,双手紧握铁鞘,就在那钢钩的弯弧中往前连着猛刺,招招刺向他的前胸。陈凿的钩子虽然凌厉,但有一个缺点,便是只能一手力。此刻他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扶住钢钩的手,却被宋剑锋刺的左侧右晃,正不过身来。那只钩子被宋剑锋两手力牢牢的定在前面! 陈凿边闪边退,不防旁边江小云一记快刀劈退周顽,见陈凿退到自己身边,来不及反转刀身劈他,把那长长的刀柄往后狠狠一顶,正顶在陈凿腰眼! 陈凿冷不防腰眼上吃了一记硬顶,又要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刺,退中急停上身后仰,顿时失去了重心。宋剑锋把那铁鞘趁他后仰一拔而出,使尽全身力道往陈凿咽喉刺去! 这一刺,挟带了他的所有杀意,杀气内敛全都凝聚到了那把铁鞘之上,他的不甘,他的愤怒,仿佛都汇聚都了这把铁鞘之上!他只觉四周顿时静了,眼中的世界只有这把鞘! 铁鞘在宋剑锋手中忽然一颤,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躁动。 陈凿惊骇的看着那把不起眼的铁鞘突然散出淡淡的黄色光芒,向他咽喉疾射而来!他已经无暇分辨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欲躲,却哪里来的及! 当!重重的金属撞击声。 一把锈迹斑斑的剑横在陈凿喉前,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那个先前立在天台上的青年,横握手中剑,站在陈凿侧前。 “有意思。”他憔悴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宋剑锋惊骇失色,不是为了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而是手中的刀鞘,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一把巨剑,长四尺、宽五寸! 陈凿被吓的不轻,那把铁鞘所化地巨剑直指他的咽喉,相距不足一寸,堪堪被那把锈剑挡在外面! 周围厮杀的人只见一条白影从远处飘荡过来,然后这个青年便出现在陈凿的面前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看着宋剑锋手中那把散着黄色光芒的巨剑,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唉……可怜的绝世神兵!”那青年叹息道。“一把宝剑,居然被人打造成了另一柄所谓宝刀的刀鞘,叫它如何不伤心。”他悲伤的语气仿佛自己就是那把剑一般。 “怪不得先前我居然没有任何感应,原来它把自己的心深深的隐藏了起来。”他看着那把抵在锈剑上的巨剑,感慨道。“不知它在被打造成刀鞘前还有过什么挫折,居然完全收敛了锋芒,使人以为是一把凡铁。它可能还被打造成过农具、兵器,最后才成了这把刀鞘。” 悲伤的目光落在巨剑上,巨剑随着他的话语轻轻颤抖着,出阵阵低鸣。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唤醒这把绝望的神兵的。”他把目光转到宋剑锋身上,目光中的悲伤渐渐淡化,变成冰冷的杀意:“但我今天必须杀了你,虽然这可能会使这把神器彻底绝望。” 宋剑锋无惧的看着他的双眼:“这是把绝望的剑,我也是个绝望的人。但我不甘,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它便在我的不甘中醒来。”杀气从他双眼喷薄而出,巨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瀑涨的黄色的气浪猛地激起地上的尘埃。 好强的杀气!白衣青年暗暗心惊。但他又摇了摇头,剑虽然是神器,奈何人却是凡人,今天是难逃丧身自己剑下的命运了。可惜了这把刚醒来的宝剑。 他伸出食、中二指,并拢伸直成剑指状抵在自己那把锈迹斑斑的剑身上。往横里一抹,抹过整个剑身。顿时,那把锈剑散出刺眼的白色豪光。锈斑哪里还有踪迹,通体雪白光亮,锋利无比。剑身如白露,寒光似秋水,竟也是一把神兵利器! “老伙计,你跟着我却是委屈了,和我一般的憔悴,只有在战斗中才能找到一些快乐。” 着,他看向宋剑锋。 “蒋逸,快杀了他,没有时间了!”陈凿心急如焚。 “命运是无法反抗的,接受现实吧……”蒋逸叹息着说道,身形在原地忽地变的模糊,下一刻,已然消失在众人眼中。 实在是不想杀了你,他无奈的苦笑。手持白色长剑,从宋剑锋身后斜次里一闪而出。这一剑乃是元婴期的修为所,哪里是凡人可以抵挡的,根本连看都看不见! 宋剑锋沉浸在自己的杀气中,四周的声音顿时静下,只觉后心一紧,心中一动,持剑的手自动绕到身后,仿佛是剑带着手一般。 果然是神兵,竟然知道自动护主。 蒋逸一剑出手,立刻就被那巨剑感应到并作出了防御。他微一皱眉,身形一顿,飘然后退,落在宋剑锋十步之外。 这剑居然如此通灵,只怕比我的“白露”还要强许多。却不知是什么来历,师门典籍中的名剑记录倒有不少,只是没有这般外形的。 嗨,真是不想杀眼前这人。他父亲蒋仪君是蜀山剑派的二代弟子,昔年在俗世行走时结识了傅宽的妹妹傅晓瑛,两相情阅下便私定了终生。蜀山剑派倒也不禁止门下弟子和凡人女子成婚,他便把爱人接到了娥眉山上同住同修。 两人有一回下山去探望傅晓瑛的父母,路过澜沧江的时候现江中妖气弥漫,打探之下,才知是一条积年丝尾鱯成了精。两人倒也无意为难这鱯精,毕竟精怪修炼甚是不易,比人修道更为艰难。怎奈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他们不想为难这水妖,这妖怪却是打上了他们的注意。它有一回吞吃了一个打着“斩妖除魔”旗号要收它内丹炼法器的道士,结果现这道士修炼有成,精血竟然极是滋补,足顶他十来年苦修。后来它便对这修真者的滋味念念不忘,那凡人污秽不堪的**它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倒也没惊动官方势力。此时看见蒋仪君和傅晓瑛两人从上空御剑而过,修为也不甚高,哪里还肯放过。便呼地放出尾绦欲缠住两人,两人修为只有心动期,却有两把成婚时掌门给的贺礼飞剑,乃是仿那青索、紫郢而制,加了天金砂炼制的,威力不凡。于是便在江上一个水中,两个天上地斗上了。最后那水妖放出内丹要一举击杀两人,蒋仪君夫妇无奈下只得越境使出本是元婴期以上才能用的“双剑合壁”。蒋仪君主攻,傅小瑛主守,两相硬憾,最后水妖是伏了法,蒋仪君也重伤而死。 傅晓瑛回到娘家后便郁郁寡欢,没了生气,几次要寻短见,都是兄长傅宽时刻关注小妹在最后救下了。那傅宽绝不是什么好人,相反可说是十恶不赦之辈,在外面学了十年刀法回来,凭着一身武艺干尽了伤天害理的坏事,后来还加入了血鹰这个地下黑帮组织。但他对家人倒是极为关照的,尤其是这个小妹,可谓是关怀备至。傅小瑛在他的关怀下才绝了寻死的念头,同时现自己有了身孕,便也有了些念想。生下孩子蒋逸三年后,蜀山剑派见蒋仪君始终没有声讯,便派了弟子来傅晓瑛家查访,才得知了原委。蜀山弟子回报时提极蒋逸的根骨不错,掌门玄清念及故人,便把小孩接上了山,见了果然根骨资质俱佳,后来便被长老幻明收为关门弟子,道号玄逸。蒋逸是掌门师叔的弟子,辈分极高,从小被伐毛洗髓用了不少灵药滋养,加之资质一流到三十左右就修成了元婴。他感及叔叔当年对母亲和自己的照顾,便答应帮他做三件事来报答他。当年他和剑侣莫若雪纵横天下,本是逍遥快活,却因帮傅宽做了两件不甚光彩的黑道仇杀之事被莫若雪知晓,最后莫若雪便和他分道扬镳了。他对莫若雪极有情意,但因还有一件事傅宽一直尚未开口,却不敢去找她。整日借酒消愁,在那澜沧江边伤怀吟诗。 这次傅宽终于又开了口,只要把这件事了了,他心中的石头便可彻底卸下。修道之人对于承诺极为看重,一旦失信,不说别人怎么说,道心便有了魔障,以后修为再难寸进。傅宽也明白,真要伤天害理的事蒋逸也不会干,于是便专让他杀一些黑道中的人。蒋逸觉着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死有余辜之辈,杀了也不添孽业。 前事叙述到此,言归正传。却说蒋逸为了完成这第三件事,今天无论如何是不肯放过宋剑锋的。因为这次傅宽的要求就是要他击杀阻碍这次行动的对方高手。真要让他把对方所有人都一气杀完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击杀少数高手还是可以接受的。 却说蒋逸见那巨剑居然自动护主,心知不使些手段的话时间就要拖长了。便拿出了真本事,把白露宝剑祭到空中,心中念动法决,顿时动了剑内的攻击阵势! 第十四章 我从天上来 白露在法决的驱使下,一化二,二化四,分化不歇!天上顿时充满了密密麻麻的剑光,那蒋逸停下口诀,喝一声“去!”伸出剑指直直的指向宋剑锋。 那漫天凌厉无比地剑光得了号令,便似那无数的蝗虫见了稻田般飞射下来,蜂拥而至,道道白光都准确无比的瞄着宋剑锋而来。 这一招剑诀唤作“剑虹荡魔”,是从蜀山剑派的护山大阵“两仪微尘阵”中的万剑杀阵衍化而来,那两仪微尘阵内分“杀阵、陷阵、幻阵、守阵”,蒋逸的师尊幻明长老正是主掌那杀阵,阵中有凶杀利剑万口,平时都养在万剑池中,遇上强敌杀上门时用来炼魔端的是威力无比,配合阵眼长眉祖师留下的“一气混元符”,一齐动下,便是当年那手眼通天的污血老魔再来也管叫来得去不得。这一招“剑虹荡魔”是幻明从杀阵中演变出来的剑招,虽然比那万剑杀阵是差远了,那变化出来的飞剑也是剑气所化,并非真剑,但也是威力非凡,凌厉无比!此杀招耗费真元极其巨大,便是蒋逸元婴期的修为也只能使出一次。用在一个凡人身上,真真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宋剑锋胆子是不小,但哪里见过这阵势?万剑齐,几乎是毁天灭地一般恐怖,更重要的是----这无数剑光都是直直冲他而来!大惊失色下,下意识地便举起手中那巨剑横挡在头顶。那巨剑不知前世有过什么经历,极是护主心切,见了那无数剑光直直疾射而来,竟然迸出一声虎咆似的怒吼,通体黄光喷薄而出,把宋剑锋全身都笼罩在内。那漫天凌厉剑光被那巨剑一吼,居然似羊见了猛虎一般,大部分都掉头就跑,退至主剑白露旁边犹自颤抖不已,只有零星几剑击到宋剑锋头顶的巨剑之上,便被那黄色光芒消弭于无形。 蒋逸心神大震,这剑阵被那巨剑一吼,居然隐隐有反噬的倾向,那巨剑却不知是何方神兵,竟然有如此威仪,能令到别的剑如此害怕。 刚才他托大,只使了六成功力。此番再不敢再有保留,倾注所有功力指挥主剑白露。那白露与蒋逸心神相通,压着那无数剑光便一齐再次冲将下去!此番情景却是大不相同,剑光被白露压着一齐倾泻而下,便如一场剑雨一般!四面八方无数道雪亮的白光毫无间歇地落在黄芒之上,那巨剑虽然神猛,怎奈主人实在是不堪,那护体黄光如那骤雨中的芭蕉一般,被打的激荡乱颤。宋剑锋双手托剑,只觉那剑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到后来竟似托着几百斤的重物一般,他被压的面红耳赤,手上青筋突暴紧崩,两脚也分开叉立不住地抖着。重压之下,他的杀气已能收放自如,此刻浑身杀意贯注剑身,与巨剑渐渐心意相通,合力抗敌。 蒋逸见巨剑顽强,一咬牙,便指挥那白露神剑也一齐落下。白露在巨剑的刺激下,早已躁动不安,一得了号令,便涨出丈余的雪亮锋芒,破空而去,直落宋剑锋头顶! 这白露神剑却是仗了主人的优势,若是宋剑锋和蒋逸修为相当,只怕一招就把白露给绞了!大凡神兵,都有争胜之心,白露神剑前番被那巨剑逼回了剑气,此刻哪里肯放过它,这一硬碰,只怕是要两败巨伤。那蒋逸还好,宋剑锋却是凡人身躯,神兵对决之下,他必然遭殃。 那白露挟着滔天杀气直扑而来,眼看就要撞上横在宋剑锋头顶的巨剑,却听“哐当!”一声巨响,闪过一道黑芒,白露神剑被撞的倒飞出去! 蒋逸被重创下猛喷出一口鲜血,看着宋剑锋身后霍然出现的一人,青袍、长,头悬一柄黑色晶莹飞剑,目光冰冷无情,冷漠的看着他。他心里一激灵,此人不知何时出现的,自己居然毫无感应。放眼一观,居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修为深不可测。 正是屠群。 他本来正在暗点自己的房间内打坐养神,心神感应下忽觉某处杀气冲天,却正是那白露和巨剑的对决,只一算,便已知了前后因果。急忙瞬移至此,出手击飞了蒋逸的杀招。 他看着仗剑无力半跪下的宋剑锋,早已被那无数剑气透过黄芒在身上割了个遍,血流的一地都是!刚才硬抗着还有些清醒,此时已然神志模糊,摇摇欲倒了。目光再落到那把剑上,开始变的凝重,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蒋逸被一击就磕飞了飞剑,却知对方是手下留情了,未损及他元婴根本,只是大伤了肉躯和元气。飞剑也未被重创,只须祭炼几日便能回复。他看着那盯着巨剑呆的青袍男子,开口道:“不知道兄是哪位仙师门下高足?为何阻我行事。”心想若是哪个大派的弟子,便好好的解释一番,免的给师门徒增恩怨。今日之事看来也只能了了,毕竟自己所为实在也不怎么光彩。便让叔叔换一个要求,以后再帮他作到便是了。这蒋逸也不是什么骄奢之徒,并不愿凭着自己的门户身份欺压别人,他询问对方师门,纯粹是礼貌而已。 屠群被蒋逸的问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收回自己的飞剑。波澜不惊的道:“你是蜀山弟子罢,你那师门说起来倒是和我有些渊源。只是我的身份现在不方便让你知道,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说罢,便不再理睬蒋逸,手一挥,就把那宋剑锋手中的巨剑吸到手中,细细抚摩起来。蒋逸见对方不原多说,心中便有些不快,奈何自己又绝非他对手。只得冷哼一声,带着道白光走了。 就在此时,林鸿锐的增援人马全数赶到了! 来赤练两百来号人已被杀了大半,只剩了三、四十人在苟延残喘。却被那两把神兵的斗法打断了厮杀,傻傻的看着场中匪夷所思的惊天大战。现在林鸿锐的大队人马一到,围了起来,却是跑都跑不掉了。 陈凿面色铁青,心知大势已去,欲要放手一博,见了屠群刚才的手段,怕是一人就可杀尽自己的人马。只得狼狈的站在哪里,被赤练千多号人马团团围在中央。 “砰!”一声枪响。 一具尸身被从高楼上摔了下来,正是王改之。朱俭拖着条伤腿坐在楼顶边缘,吹了口枪口的青烟,对着刚走下车的林鸿锐潇洒的欠了欠身。 “此间事已了,你随我来。”屠群一手持那巨剑,一手抓起宋剑锋,攸的一个瞬移,不知去了哪里。把那正走过来的林鸿锐看的一愣,他倒是知道些修仙之事的,也不过多吃惊。站到陈凿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 陈凿的钢钩轻轻颤抖着,眼中尽是不甘和愤怒。许久,他忽然平静下来,抬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放过我的弟兄们,我随你处置。”他一挥手,那些手下早就被吓破了胆,得了投降地命令真是求之不得,当啷啷兵器丢了一地。 林洪锐身后冲过四条武堂的大汉,揪住了陈凿把他摁倒在地。 那傅宽见势不妙,便想要跑,早已被赤练的精干人马围的水泄不通,无处可跑。却是蒋逸不知会有这般变化,只道屠群不会为难他叔叔,故而未带他走。 “放他走!”老虎狠狠的瞪着他,“老混蛋,我不是怕了你侄子,只是今天没和你分出胜负,下次我再亲手收拾你。你要觉得能打赢我了,随时欢迎你来,我一定和你单挑!” 果然是老江湖,老虎其实就是不想得罪蒋逸,但却把话说的体面无比,把那傅宽噎的无话可说,只能了句狠话:“你等着瞧!”就灰溜溜跑路了。 林鸿锐先让人收殓了白永刚的尸身,然后死死的盯着被摁趴在地上的陈凿。冷的一脚狠狠的踩在陈凿脸上,“妈的,你小子有种!”他咆哮着,象一头愤怒的雄狮般杀气腾腾!“你居然杀了毒牙,你居然杀了毒牙!”他狠狠地一脚、一脚踩下,陈凿满口是血,和着落下的断牙一起溅出。 狠狠地泄了一通,林鸿锐开始冷静下来,从风衣里掏出银壶灌了两口伏特加,脚依旧踩在陈凿头上,那陈凿早已被踢的神志不清了。林鸿锐如王者般立在那里,俯视自己的手下败将。 “你倒也算条汉子,有些义气,没叫手下白白送死。”林鸿锐低头看着陈凿道。“本来我看你是个人才,不想杀你,可你杀了毒牙,我实在是饶你不得。” 陈凿的牙已掉的差不多了,他心知必死,嗫嚅着说道:“答……应……我,别贩白……货,小……鬼子野心……不死……” 林鸿锐听罢心中竟是一酸,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去吧。” 罢,他收回自己的脚,整了整风衣,转身便走,同时,手在空中轻轻的一挥。一声枪响,陈凿结束了他传奇般的一生。 此时,一幢大楼的天台上,屠群正站在萧瑟的秋风中,地上,趴着那伤痕累累的宋剑锋。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帮我?”他虚弱地问道。 “我是什么人?”屠群洒脱的一笑,伸出手臂,直指天空。 “我从天上来。” 第十五章 龙潭虎穴(上) 应该说,宋剑锋是幸运的。屠群并不是一个耐心的人,也不喜欢多说话,可这次,他却耐心地对宋剑锋说了许多话。 在他的叙述中,宋剑锋知道了屠群的来历,一时把他听的如坠云雾,茫然无措。 原来那传说中的神、仙竟是确有其事,东方有道统玉帝主掌的天庭,西方有禅宗如来的极乐净土,再极西处有那三圣神,也就是基督徒口中的上帝管辖的天堂。这些个世界并不是凡人以为地就在天上,而是在另外几个并列的宏大空间,但凡道者飞升,佛者涅盘,基督成圣便会被接入那些个空间之中,继续清修。三界关系却是错综复杂,佛教乃是从道教分化而出,正是所谓的老子西去“化胡为佛”,西方众神又是在佛教将立未立时,法见不同者分化出去到再西的远方空间另立的宗门,渐渐便自演变成了基督教。 盘古开天之时,开三十三大界,仙、佛、基督所在的那些宏大空间,也只是其中三界而已,名唤清净界、极乐界、自由界。再上还有太虚界、混元界、再下则有妖界、阿修罗界即是魔界、大千无极界、微尘界、元磁界、虚空界、人界、冥界、无妄界、妙音界,再下就是十八层地狱了,而人界则是贯穿仙、魔、佛、冥等诸中心界的通道。 东方的清净界又称仙界,与那极乐界和自由界又有些不同。那两界乃是由**力的上神如来和三圣直接统管的,而清净仙界的上神三清道祖: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却飞升了太虚界不再直接管辖仙界,只是委托那玉帝管辖。那玉帝历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也是有**力的金仙,但非宗师极仙尊,比那如来和三圣毕竟差了一些。那三清道祖掌管仙界之时也无甚天条,就在仙界立了一块通天石碑,上书“道法自然”,倒是将仙界治理的井井有条,万年无事。玉帝接掌大权后,立下十万天条,却反而不时生出些岔子,甚至被那妖界的猴子打上了天庭,好在他行事还算有章法,生出些小麻烦最后也被压了下去。却说那西方佛界,毕竟是道门分化出去的,每逢仙界有难,倒也愿意帮忙。那齐天大圣孙悟空便是由道转佛地准提子徒弟,见仙界不振,便应了劫数教出个煞星徒弟杀上了仙界,以警示安逸清净的仙界诸人。最后还是佛界伸了援手,才收伏了那猴子。 那玉帝在仙界,每有大事都要原始请谒请示三清道祖,三清道祖回应或有事宣布则原始符诏。只是三清常时间闭门坐关,有时便有些不方便,才让那齐天大圣大闹了天宫。后来三清便点化了一名清净界的大罗金仙渡了仙劫成神,来守护仙界。那名大罗金仙本是仙界一不世出的隐仙,道号唤作九鼎真人,法力高绝,还在玉帝之上。似这类**力的金仙在仙界还有许多,大多都是不归天庭管辖的隐仙。 却说九鼎受了三清点化成了上神,居于混元界监管仙界,又收了些门徒自成了一派。那混元界也没什么原始种族,也没有多少渡仙劫后的飞升之人,他自己是从人界飞升的,故所收门徒也都是从人界飞升的**力有缘之人。他自成的一派唤作“混元宗”,自身是宗主,副宗主却是从人道飞升的公孙轩辕,也就是轩辕黄帝。九鼎手下有高徒四人,分别是原心剑宗宗主越黎号无根子、原玉刀门门主关龙号混元子、原岷山枪派宗主赵坤极号青龙子、原羿仙门门主司马风号了虚子。四人本是人间各派的宗师,飞升后也成仙日久,后被召入九鼎门下,守护仙界,自己人界的宗派无暇照顾便渐渐式微了,不似那蜀山、龙虎山有祖师爷照料日渐兴旺。可以说这混元宗就是仙界的直接后台,主要行那**之事。四名仙徒入了混元宗后,九鼎分赐四人金心戮魔剑、灭灵杀神刀、洪荒青龙枪、万里落日弓。 这四把神器十分犀利。金心戮魔剑本是仙界一名金仙金心子炼魔成道的至宝,一次他在各界空间缝隙的虚空界中落入邪魔白蟒老祖的圈套,浴血奋战整整三个月,斩杀妖、魔无数,最后力竭不敌白蟒老祖的万毒魔幡伤重欲死,他将脆弱的元神祭出与宝剑合为一体,强行撞出了万毒魔幡,一点灵智在激荡中便和戮魔剑彻底融合再难分开了,所以这把宝剑最是有灵性。灭灵杀神刀则是混沌开辟之初分宝台中央祭台的压阵宝刀,可谓浑然天成,主控分宝台四周杀神阵中的无数法宝,杀气最重。后被三清用**力破了杀阵,取了这把刀,后来赐于九鼎,其余众宝则在当初就被众仙瓜分一空,其中也就斩仙飞刀能与此刀媲美。那洪荒青龙枪,是一条在洪荒中就已存在的十万丈二十四爪万龙之祖,在和同样是洪荒异兽的饕餮魔兽的大战中,斗的两败俱伤,后女娲和伏曦合力整塑人道,其间艰难万分,有无数凶兽阻梗,便把这两头垂死地兽祖收伏炼出了一把洪荒青龙枪和一把震兽饕餮斧,震慑凶兽。那枪后来在九鼎创立宗门的时候,同在混元界修神的女娲作贺礼送与了他,那斧却是不知流落到了哪里。再说那万里落日弓,则是后羿大神当年射落九个金乌所用的混沌界中孕育的宝弓,后来后羿不知去向,那弓被九鼎杀灭一只祸害仙界的灵宝通天犀后在宝库中寻得。那通天犀牛天生善于寻宝,鼻上一长一短两根双角,长的主攻守并凝聚修为,短的主通灵寻宝,这修成了妖仙的灵宝通天犀不知从哪里寻来了这万里落日弓,却被九鼎在宝库中带走,最后赐给了了虚子司马风。 屠群洋洋洒洒的叙述着,却不理会宋剑锋听的一头雾水。这厮本就没上过几年学,肚子里墨水有限的很。加之读书的那几年也是混混噩噩的度过,哪里能听的明白。到后来竟有些不耐烦地昏昏欲睡,但又不敢在这手段高明的屠群面前表现出来。只有听到几个法宝名号的时候才有了些精神,他自己刚得了一件,知道这宝物的好处。 屠群虽然是看着天空有些出神地述说着,但宋剑锋的一举一动和神态都逃不出他的法眼。他话锋一转,口气竟变的有些温柔的道: “我知你身世坎坷,没念过什么书,是以听不大明白,我不怪你。但凡这世上念书少的,反而往往是善良之辈,作恶也做不出什么大恶,便是偷只鸡也要惭愧几日。反是那自诩学问高深之流,一旦做恶,常是害尽天下苍生。故此可知人之品德和那念书多少,却是没有多少关系的。” 这几句话宋剑锋却是听的明明白白,听的心花怒放!饿鸡啄米似的点头,以示赞同。 “我之所以说那些天上之事,是因为有件事要拜托你去办,你若不知道些原委,到时候只怕要吃亏。”屠群又道。 宋剑锋心中不免有些讶异,就怕那屠群屡次出手救他,是要他去做什么危险万分的事情。但人家毕竟救过他两次命,他心中暗暗有了打算,只要屠群不让他去做那伤天害理的坏事,他便答应下来。他却也是个重情义的人,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我刚才说到那九鼎在混元界立了宗门,收了四门徒,还有那轩辕黄帝做了副宗主。后来便一直在暗中保着东方仙界,多次斩杀强敌。天庭便渐渐地摆脱了佛门的影响,可以和其他诸上神平起平坐了。就在这时,在仙界还东方的极东之地无妄界中不知何时起了一个仙派,名唤“扶桑门”。那扶桑门门主是天照大神,也是一有**力的上神极人物,竟然以前一直默默无闻。那无妄界中只有无穷沙砾,无山无水,众仙神都不愿流连这荒芜之地,几乎是完全遗忘了这一界。却是完全不知这一界何时冒出了这一个扶桑门。那天照大神法力在玉帝之上,九鼎之下,比那三清更是差了不知多少。却是极会做人,八面玲珑,和仙界、佛界、还有三圣上神的圣界相处的极是融洽。倒是和三界公敌阿修罗界、妖界一直仇隙不断,于是渐渐的,三界便默认了扶桑门统管那无妄界,反正哪里也不是什么灵气充足地好地方。后来还帮扶桑门抵挡了好几次阿修罗界和妖界的来犯。天照为表感谢,送了不少灵药法宝给三界,一时四界关系十分融洽。 一日,九鼎上神在混元界中清修温养元神。忽收到来自太虚界的元始符诏,大意是三清将坐那三千年地死关,嘱咐九鼎真人好生看守仙界根本,小心行事。 九鼎接诏后便小心谨慎的帮衬着玉帝治理仙界,不敢怠慢。忽一日,接到那天照大神的请函,说是在无妄界召开仙圣大会,请那西方三圣上神和东方九鼎上神去扶桑门论道说法,以进神谊。因为天照也自称是道教分流,故其无妄界中修行之人便也称仙人,故而此会唤作仙圣大会,其后三年还有仙佛大会。 那九鼎因着四界友好已数千年,是以不顾那轩辕黄帝的苦劝,带了四个高徒便去赴会。 此一去,不谛是踏进了那龙潭虎**! 第十六章 龙潭虎穴(下) 那屠群正说到紧要关头,宋剑锋正好奇九鼎上神此去会有什么遭遇,却不料屠群却先止住了叙述,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琉璃瓶抛给他。 “这是深渊龙耗油,你且涂在伤口上,稍时便可见效。”却是屠群现宋剑锋的伤口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便掏出疗外伤的灵药叫他先涂敷伤口。 宋剑锋正要听那下文,手忙脚乱的上好药。便迫不及待的催促道:“你快接着说,那九鼎上神带着徒弟过去赴会,究竟生了什么事?” 屠群苦笑,他给宋剑锋灵药敷伤,一方面确实是怕他失血过多伤了元气,另一方面却是那段回忆实在是不堪回。但宋剑锋居然渐渐听出了味道,催着要他讲下文。他摇了摇头,继续刚才的叙述。 九鼎带着四个徒弟赶赴仙圣大会,破开虚空,进入了各界缝隙的虚空界,再从虚空界进入无妄界。那人界虽然有通道通向各界,毕竟耗时,只与那些无**力的仙人使用,到达上神级别的修者便可以破碎虚空,直接来往各界,只是相当耗费神力。 那九鼎上神来到无妄界,果然是遍地沙砾,荒凉无比。他出感应告知天照上神,天照便让其先至左边五十里处的迎神台,等候其亲自来接。九鼎虽嫌麻烦,意欲直接自去那扶桑门中,总是人家一番好意不便推辞。便往左飞了五十里,果然是一个其实磅礴的巨大平台,台上立一千仗石碑,上书三个不断跳跃地小字,却是仿佛施了法力,看不清楚。九鼎便带了徒弟落到台上,细细看那三个字。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变了脸色,心知不好!却是那三个小字待五人一落平台,见风就涨,刹时撑满了整个石碑! 三个血红大字:斩神台! 九鼎心知坏事,顿时想起轩辕黄帝劝他的话,大惊失色,便带了五人想要冲出斩神台。却四周早已黑雾弥漫,不辨东西南北。纵使他将神力贯注眼中,也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到处瞬移乱飞了半天,落下还是在台上,却是不知陷进了什么凶险地大阵之中。欲要破开虚空,却是赶路连着破了两次虚空,早已神力不逮。九鼎在阵中大声呵斥天照的卑劣行径,那天照的声音隔着黑雾大阵透了进来,他只怪笑着,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又有一人的声音传来,却是那西方三圣上神。 “九鼎!今天你必死在这斩神台上了!”那三圣上神得意的大笑道:“你今番进了这颠倒乾坤诛神戮魂阵,便是那三清来了也无用,只管叫你形神俱灭!” 着,那阵中便落下无数的雷光。那不是寻常天雷,乃是比那天劫中的无上混沌雷威力还要大上不知多少倍的无上戮魂雷,专打仙神的元神,防无可防! 这两位上神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专杀神人的凶杀邪阵,设下圈套,必要置九鼎于死地! 此时三清正在枯坐死关,除非惊动他们的仙府守阵,否则是全无感应的。九鼎被那无数道无上戮魂雷打地始终积聚不起破碎虚空的力量,疲于招架。纵使他神力高深,怎奈每一道戮魂雷都把他的元神打地消弱一分,在无数雷光的轰击之下,他便渐渐撑不住了。 整整三年!九鼎在这凶杀大阵中顶了三年,最后终于捱不过那专打元神的无上戮魂雷,和他的徒弟一道被打的气息全无。在这三年中,他断断续续的听那天照和三圣的话语,才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天照上神竟是那魔神血池中自鸿蒙时便诞生的阿修罗界上神魔波旬所化,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宝或功法,居然隐逸了原来的血腥气息,瞒过了仙、佛两界,和那西方三圣上神狼狈为奸,密谋定下毒计,欲先害了九鼎,再依次去夺那仙界和佛界。只碍于三清的掣肘,不敢动手,这三清一坐三千年死关,他们便立刻行动了起来。终于把九鼎骗进了杀阵,打的形神俱灭! 却不料那九鼎也是法力通玄的神人,有一神器名天护,藏一界,还可以逆转乾坤,使人转世。九鼎上神若躲在神器所化的一界中,终将脱不得大阵,还要落个人器俱毁的下场。他便生生捱了三年,希望有所变化,最后自己元神欲散的时候才无奈地动神器将自己转入了人世。却是三圣和天照合力把这大阵转到了无尽虚空界之中,又隐逸了踪迹,混元界的人哪里找的着? 当日九鼎转世去了人界,那神器级的法宝除非主人形神俱灭,否则便会一直跟随。那天护便同时消失在大阵中,随着转世的业力一起无声无息的去了人界。天照和三圣两位上神见到阵中气息全无,便驱动法咒,透过那无边黑雾看那阵中,却是早已全无踪迹,还以为五人都被打得形神俱灭了,便收了阵。 九鼎落入人世,失去记忆被打成了凡人,历尽坎坷。后来被心剑宗魏毅收为弟子,在最后帮师尊抵挡天劫的时候被击的重伤昏迷,眼看欲死,却是那最后一记混沌雷居然唤醒了他的记忆。他立刻唤醒了一直隐藏在他紫府中以前不知为何物的神器天护,躲入其中苦修了千年左右才稳定了伤势。可悲的是,他以凡人躯体,硬抗了无上混沌雷,**伤势虽然渐渐痊愈,可那刚刚苏醒的虚弱神格却被无上混沌雷打得提前进入了“神之黄昏”! 但凡神人,也并非是寿命无限的,若不能证得元始,始终还是有一天会进入天人五衰期,也就是“神之黄昏”,神格开始衰弱,最后形神俱灭。 这神之黄昏,便是转世也无用了----神格一灭,连魂魄都散去了,还如何转世。 听到这里,宋剑锋不禁有些唏嘘嗟叹,想到一代上神,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个人,就是我……” 屠群看着天边悠闲的浮云淡淡地道。 “啊?!”宋剑锋被这一句大转弯唬的跳了起来。虽然屠群此人一向冷漠平淡,不冷不热的,但却好似对自己格外的照顾。他心中不知不觉已对屠群有了一些好感,而且始终记着他的两次救命之恩。听闻那即将死去的人竟是眼前的他,不由得大急! “我那四名弟子,为了替我阻挡那时杀阵中的戮魂雷,都不肯进入神器一界之内。我知他们心意已决,兼之天护每次也只能带一人去转世,便也不勉强他们,结果四人都被生生打的形神俱灭,只留了四把我当初赐的神兵被我收起在天护中,却随着我转世天护失了法力而散落到了人间,不知在何处了。”他忆起旧人,语气中便渐渐悲伤起来。“我的一时不察,却是连累了他们……” 宋剑锋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我那日在断沽崖上躲在天护内修炼,却忽然心血来潮,算了一卦,虽然法力不如当年,但这算卦之术却只是技艺而已。当下算出将有一有缘之人来到崖上,以后还将得到那金心戮魔剑。没多久,你便来了,还把我的天护带下了山。”他微笑地看着宋剑锋。 宋剑锋想起那日偷了鸡被人赶到山上的情景,便有些窘迫起来。 “我快要散形了,却想把一付重担子抛给你。”屠群有些愧疚的看着那站在自己面前的半大小伙,黑黑瘦瘦的,人也不高大,几乎还是个孩子。 “你说,我一定拼尽全力帮你报仇!”宋剑锋说出这句话,却不仅仅是为了报答屠群的救命之恩了,而是怀着深深的敬佩之情在内,何况屠群的要求现在看来可以说是遗愿了,他怎忍拒绝。但当他不自觉地说出“报仇”两个字,不禁又黯然了。自己只是个走狗屎运得了把神兵的凡人,连那当初神力无边的九鼎也被打到了现在即将散体的地步,自己只会些狠地拼命招式,又有什么用呢? 屠群见他先时神情激奋,后又变的颓丧,便猜到了他的心思,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有我传你的功法和这天护神器,你早晚可飞升仙界。只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找到其余三把神兵并为其择主,到时候四人一起飞升,也好继承我的道统并有些自保之力,再图报仇之事。那四把神兵在我转世前已用了我的神血再次淬练,威力更胜当初,只要你们飞升后不惹上**力之人,一般的天仙也拿你们没办法。我的精血流在四把神兵体内,你们以后看见它们便等于看见我了……” “我听你的!”宋剑锋看着屠群坚定的说道。 屠群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凡间老人般的慈祥,宋剑锋觉得很熟悉,就象,就象秀才村的村长张老头,就是被他偷了鸡的张老头,在送他离开村子的时候,就好象这样温柔而慈祥的笑过。 这笑容在屠群年轻的脸上出现,宋剑锋却忽然觉得他的身影竟有些苍老。 第十七章 圣影魔踪 法国的香榭丽大道,仿佛是法国人心中神圣法兰西各种精华的纽带一般。它一头连着凯旋门,一头接着协和广场,西面矗立着艾菲尔铁塔,四周还散布座落着凡尔塞宫、卢浮宫、巴黎国家高等音乐学院等艺术圣殿。确实无愧于世界最浪漫大道的称号。 清晨,协和广场上响起雄壮的马塞曲,不知是哪个组织在举行仪式。香榭丽大道上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时值初冬,大道两侧高大的法国梧桐上,黄叶还没有落尽,不断随着寒风飘下几片。 人们已经穿起了大衣、风衣,男的不少都带着帽子,套上了白手套。这时,大道远处,有一个人影匆匆走来,他穿着灰青色尼风衣,领口却露出扣的笔挺,一丝不扣的军领。修长匀称的身体踏着有力的步伐,走的有些急忙。 让.戴纳里今天刚刚被晋升为少校,换了肩章。此刻,他的心情仿佛这萧瑟冬天中的一团火般,兴奋而火热,急于让家人分享他的喜悦。他左手拿着新的军服,右手还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盒,今天是他九岁的小女儿雷吉娜的生日,这盒子里,便是来自他这个父亲的礼物。 他想象着可爱的雷吉娜看到他的新军服和收到礼物时的情景,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脚下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五分钟后,他来到自己的家门前,刚伸出手要敲门,又停住了。他微笑着把自己的风衣领子竖立起来,藏住了里面的军领,又把那个大盒子藏到身后。然后,才又伸出那只拿着军服的手,故意用很大的力气敲了几下门,马上又把敲门的手也放到了身后。 奇怪,怎么没反应?他等了片刻,却没有人来开门。 这个时候,英国约克郡的明斯特教堂内,约克郡的教区主教埃德加,此刻正坐在后园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把盛着血红酒浆的玻璃杯挡着太阳,欣赏那美丽的酒晕。来自法国勃艮第酒区的“罗曼尼.康帝”葡萄酒庄园的美酒投射出颤动的红晕,把主教大人的双眼映的通红。 他品尝着这世界顶级的美酒,得意的想着,全世界都只知道波尔多葡萄酒好,却不知道那只是出口货,法国的上流高尚人士只喝勃艮第的窖藏。那几年英国占领了波尔多,加上波尔多又是港口城市,于是波尔多的酒就随着英国的殖民名扬全世界。那个家里开酒铺的本堂神父老杰克想讨好自己,居然以为自己不识货,给了几瓶那徒有虚名的出口货,结果第二天就接了调令去郊区做神父了。还是艾伦这小子有头脑,也有品位,居然从老杰克的事情上看出了什么,马上给自己送了这三瓶货真价实的好货色来。有前途啊…… 温暖的阳光晒在他肥胖的身躯上,他舒服的蠕动了一下身体,惬意的俯视着后园的风景。 “教主大人”楼下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埃德加被打断了好兴致,皱了皱眉,往阳台下看去,正是明斯特教堂的本堂神父罗托玛斯。 “什么事啊?”他拖着鼻音,摆足架子慢条斯理的问道。 “特雷多去了法国,呃……犯了好几桩事。法国的圣心大教堂本堂神父皮尔洛亲自送来了巴黎教区都主教多勒温的……抗议信。”托玛斯有些犹豫地说出了来意。 “这个特雷多!”埃德加脸上的安逸平和顿时变成了狰狞和愤怒。他光火的瞪大双眼,眼珠突出,脸上的肥肉不住的颤抖着。 在这个咨询达的时代,多勒温却派了皮尔洛这个本堂神父亲自从巴黎跑到英国来送抗议信,这信不看都知道说什么了。两人本来就不大和睦,多勒温是法国都巴黎的都主教,自己则是约克郡的主教,比他低了一级。两人当年都是神父时就结下了芥蒂,自己靠着教宗里恩师的提拔算是升的够快的了,那小子却不知傍上了什么大人物,现在居然蹿到了自己头上。还好在不同的国家教区,英国的红衣主教老艾默森最是护短,倒没叫自己吃什么大亏。 可是,这回的事情……恐怕连老艾默森都饶不了自己了。他想到这里,红的脸颊上便渗出了些汗珠来。 原来那惹出麻烦的特雷多并不是圣殿的人,还是个血族。这个家伙是黑暗议会的长老菲利普亲王的兄弟,不知怎么前段时间就来了英国,先是在曼城闹出不小的动静来,后来又窜到了自己的教区作乱,吸干了不少自己手下的神职人员。这家伙的实力据说比他哥哥还要恐怖一些,自己没把握对付他,几次向教宗请求派圣骑士来剿灭这祸害,却是毫无回音。后来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送来了教皇的亲笔密信,声明和黑暗议会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要自己协助特雷多去东方的中国办一些事。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个锡盒,里面有个能隐逸血族气息的神器,要自己一并交给特雷多。 这件事情是十分机密的,本来是轮不到自己这个主教来处理。但欧洲那些国家的红衣主教多是食古不化的老家伙,成天叫嚷着什么光明洗净黑暗的,只有英国的红衣主教艾默森以前是教皇的门徒,关系最是密切,所以这事本来是交给他办的,但这老家伙老奸巨滑,怕这事以后败露教皇拿他作替死鬼,便又向教皇推荐了自己。他也知道这事风险不小,但毕竟是个直接讨好教皇的好机会,最后还是接了下来----他知道艾默森向自己透露了这事,那不接都不行了,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自己约好了那特雷多,那家伙虽然凶残,倒还算好说话,当场就和自己拍板了。谁知道他最后居然没去中国,而是去了法国!还闹出这么多事情来,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法国教会可不知道教皇这档子事,那边马的加的一个乡村小教堂里有三个实力极其强大的苦修士,从他进入教会的时候那三个老家伙就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特雷多这家伙自己找死不说,却是把自己也搭上了!他去法国一闹,如果教皇不阻止那三个老家伙出手,便是破坏了和黑暗议会的协议,怕是要弄出滔天的大祸来!要是阻止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此时,埃德加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和多勒温的私怨,只怕老艾默森知道这事后怕要扒了他的皮! 想起宗教裁判所黑衣总执事米罗修司的血腥手段,他身上不禁打了个冷战。 怎么办?怎么办啊!那冷汗已凝成汗珠,不断滴落下来,有几滴正落在手中盛着顶级美酒的杯子里,清亮的酒液顿时浑浊了。 “快!准备去法国的飞机票!”他猛然醒悟过来,看那托玛斯还有些呆滞的老脸,大吼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第十八章 山村野小妹 蜀中的贡嘎山上,阳光明媚,风光秀丽。 草众杂乱的四处生长,随着不时吹过的清风,轻轻的摇曳着。山坡地四处零落的散步着一些或大或小的树林,大一些的树林中,有些树怕是已经有了千年树龄了。这些草木,都沐浴在温暖地午后阳光之下,此时,整个山坡被营造出了一番悠闲适意的景象。 突然,从一个小树林里,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景象。过了一会,树林边缘的一大丛有些枯黄的野草开始抖动起来,然后,唿地跳出了一只血红色的锦鸡。 这只锦鸡在树林里、草丛里,刚找了一些小虫子和落下的野果,吃了个饱,于是便又跑到这山坡之上,边悠闲的散步边晒着太阳。 它用力地一抖身上的羽毛,把那些草屑和灰尘都抖落开来。然后,挺着那鼓撑撑的肚子,迈着有些盘跚的步子,向一处突出在山坡之上的土丘慢慢的走去。 它来到那土丘上,趴下身子,把头伸进翅膀里,然后就着那温暖的太阳,睡起了午觉。不知为什么,它总是喜欢栖息在这个土丘上面,吃饱了睡觉,或闲时散步累了,它都会来到这里。 它觉得这土丘有种它特别喜欢的气息。 它静静的趴在那里睡觉,阳光落在它血红的羽毛上,泛起了彩色的光泽。随着它的安静,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赵小慧背着个竹编背篓,用一根削直的小木棍不时扫开面前长长的乱草,走上山坡来。 她远远地又看见了那只漂亮的锦鸡,它今天还是趴在那里睡懒觉。 今天,她的运气不错,已经采了不少的草药,见天色还早,便又来见见自己的老朋友。 那锦鸡睡梦里被赵小慧的动静惊醒,忽地伸出头来,朝声的方向看去。 赵小慧见那锦鸡抬头看她,便举起自己的手,来回晃着,口中叫道:“小红,我来看你啦!” 那锦鸡在土丘上站起身,这时,赵小慧来到了它身边,靠着土丘边的一棵小树坐下。它便一扑腾翅膀,落在那坐着的女孩怀里。女孩开心的笑着,出银铃般的笑声,一手搂着这漂亮的锦鸡,一手抚摸着它光滑的羽毛。一人一禽,惬意的沐浴着金黄的阳光,有时玩闹,有时听那女孩述说小女孩的心思、倾诉她的快乐和烦恼。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流逝,那西边的太阳逐渐开始红、下坠了。 “哎呀,天快黑啦!”那女孩刚才打了几个瞌睡,便抱着锦鸡睡着了,待醒来,竟然是黄昏了。 她放下锦鸡,整了整衣衫又背上箩筐准备下山去了。 她对那锦鸡挥了挥手,便要离去,刚迈了一步,眼角扫到什么东西,转头一看,居然是一株漂亮的兰花,正生长在那土丘的侧面,是以刚才居然没有觉。那兰花碧绿的修长细叶,甚是逸至,中央的柱头上,点缀着零星的细小五角白花,却是还未完全盛开,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女孩见那兰花漂亮,便十分喜欢,走过去蹲下身细细观看。她越看越喜爱,索性从竹筐里拿出把小铲,打算把这花连根刨起,回去栽种在院子里。 这花的根须又细又长,女孩也不敢铲断主根,只好越挖越伸。 却不防,手中铁铲忽然一顿,似是碰上了什么硬物。她只好无奈的把坑挖大,最后现那花的根须竟然层层的包裹着一根乌黑的铁棒。 山下的一个村子里,赵全赵老头见那天渐渐黑了下来,便有些担心自己上山采药的小孙女,唤过一个高大的青年来道:“阿拓,你去山上找找你妹妹,这丫头贪玩,不知道又去哪里撒野了。” 那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应了声“好。”便拿起门后的一根长竹子出门了。这山上猛兽是没有,但草丛中毕竟有些蛇虫,须要赶一赶。 他一步一步赶上山来,却不知他妹妹正在山上刨土刨的起劲。 女人,都是好奇的…… 这唤作阿拓的年轻人穿着身露胸的白色粗布短襟,秋天黄昏时的晚风有些寒,但他身体结实,倒也不在意。这小妹才十四岁,却实在是顽皮啊,每出门都要做些古怪出来,他做这巡山的差事不知道已是第几回了…… 阿拓用竹竿扫着前面的野草,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见小妹时的光景。那日小妹去溪流边洗涤药草,正拿小石块吓鱼玩地痛快,就见远远有一个人漂浮在水面上,渐渐地过来了。初时把她吓的不轻,还以为是个死人,后来却现那人手中还紧紧抓着个袋子,怕是还有口气。 这溪流是从一条极宽极深的大河尽头分流出来的,这人恐怕就是在那里落水的。而到了小溪这边,水只是浅浅地没膝而已,那人漂浮在水中,双脚下沉已经拖在下面的卵石上了。 那赵小慧虽然顽皮,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初时虽吓了吓,见那人怕是未死,便壮了胆跳进小溪中,生拉硬拽把那人拖上了岸。 这人果然还未死透,只是身上衣服残破不堪,露出的皮肤上竟是布满了伤口,有几道深可见骨的还在流着血。这赵小慧的爷爷就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做医生的,她死人也见的多了,倒也不很怕这些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伤口,当下在那人肚子上按了几按,顿时吐出不少清水来。然后把那筐中一些草药在溪水中洗干净了,在口中嚼碎后敷在那人最深的几道伤口上。那人毕竟身上受了重伤还溺了水,没有马上苏醒,一直昏迷着。 赵小慧怕拖久了不好,自己在地上又拖不动这人,便撒开脚丫子跑回家,和爷爷说了。 那人被赵全救回去后,足足昏迷了一个多月才醒过来。赵全初时还觉着这人身受如此重伤后溺水,怕是难活了,谁知这人求生**十分强烈,加之身体极其强壮,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最后居然活了过来。 只是这人醒来后,可能脑部受了重击,居然完全失去了记忆。 这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以前是作什么的,住在哪里。便只好在赵全家里住下了,平时就帮着赵全做些粗活,因为他手上戴着个戒指,上面有个“拓”字,赵全便称他作“阿拓”。那赵小慧的父母都在省城打工,家中只有一老一小,有了这个壮劳力倒确实是方便不少。而且阿拓这人十分憨厚,心地淳朴,其他村民也很喜爱他,渐渐的,便把他当作了自己人。他过着山村农民的生活,倒没有什么不适应,相反还很勤劳肯干,时常帮别家做一些农活。闲时便和村里的半大孩子们一起玩耍,村里的孩子很喜欢这大个子,要做个竹枪、抓些狍雀之类的都找上他。这日子便一天天过去了,他心中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山民。 唉,阿拓叹了口气,虽然现在的日子过的也算舒心,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毕竟有些遗憾。 远远地,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趴在一个土丘上不停的动着。他摇了摇头,这丫头,不知又在做什么古怪。 他走上前去,叫了声:“小妹。” 女孩把头抬了起来,一脸的污泥,她挖的热了,又把手在额头一抹,顿时成了花脸。 “哥,你猜我挖出了啥?”却是一脸的得意,充满了成就感,还要叫人猜上一猜,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啥?”阿拓哪里猜的到,这丫头古灵精怪,每每弄出些事来搞的人苦笑不得。他怕小妹又捉弄他,顿时脸上出现了警惕的神色。 “嘿嘿……”那女孩得意的笑着,笑的阿拓身上冷。 女孩一转身,让出身后那个刚挖的大坑来,却是挖了老半天,两边挖出的土竟然堆的老高。 “你阿,成天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却让我和爷爷操心。”阿拓见小妹这么晚都不下山,却是在这里挖了老大一个坑,不禁有些生气。 女孩听哥哥责怪她,便撅起那顽皮的小嘴,狠狠的瞪着啊拓,也不说话,只作伤心欲绝,将要哭泣状。 阿拓也知道她的老把戏,只是她演的实在逼真,便不忍再看着她的眼睛,转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大抵这老实人,遇了什么事,都有眼不见为净的习惯。 “快走吧,天都要黑了。”他伸手要拉小妹的手。 那赵小慧见哥哥木讷,居然对她挖出的东西不好奇,她倒有些急了,挣脱了阿拓的手,跳到坑边大叫:“你先看看再说!” 阿拓无奈,只得往前走了一步到那坑边,往里面望去。 “铁枪?” 原来坑里躺着的,是一把铁枪,枪身乌黑,枪头没被泥块挡住的部分,却是雪亮! 赵小慧得意的看着哥哥直了双眼,定定的看着那把铁枪。至于那株可怜的兰花,早不知被扔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阿拓看着那把枪,心中刹时闪过一丝如电般的颤栗,好象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他一个跨步落入那坑中,抬起那把枪,眼中开始跳跃着星星灼热的光芒。 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改变,变的让赵小慧感到害怕! 第十九章 特雷多 特雷多.菲利普此刻非常光火,面前三个老家伙穿着普通祭司的白麻长袍,脸上的皮皱的象被雕刻刀乱划毁了容似的,偏偏实力强的简直变态。 这一任的黑暗议会议长格洛姆.莱格利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要和圣殿合作,密谋剿灭东方的宗教势力。东方其余的势力倒还好说,中东最强大的法老和巫师也不过和自己一个等级罢了。可是中国的道宗哪里是好惹的主,六百年前父亲还是亲王的时候去过一次中国,想找几个修真者吸食精血来提升实力。结果最后被打的全身剑痕,是让中国人押送回来的!要不是中国人为了让黑暗议会牵制圣殿,不想撕破脸,他们兄弟两现在只怕就成了孤儿了。那件事简直把黑暗议会的脸面都给丢尽了,要知道父亲那时的实力已经是黑暗势力里排第二的。后来还有一帮圣殿的傻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去中国最强的势力昆仑派传教!结果可想而知,可悲啊,人是没事,只是那昆仑掌门赤真子一向最恨异端邪说,听了几句不顺耳的话,居然把那十几个老家伙全都洗了脑,还扣他们在山上做了数十年的火工道人!最后依然是押送回去的,把圣殿的人差点气疯了,又不敢动手,后来只好去找血族的晦气以掩人耳目。要知道那十几个老家伙说是传教士,其实都是教宗里长老级别的人物,打着传教的幌子去中国摸底的。 这次圣殿居然主动联系上黑暗议会,双方竟然还真达成了秘密协议,其实就是两派人马联手干掉中国的势力,然后再逐步蚕食其余的国家。黑暗议会到时候就迁出欧洲到东方去展,以后就各管各的地盘,省的象现在这样都窝在一起谁也讨不了好,一直对峙着空耗人力、财力。自己便被议长格洛姆派来先去中国刺探虚实。 哼哼……都打的好算盘,中国的势力哪里是这么好动的?还不是想叫对方和中国人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再上去拣便宜! 妈的,想叫自己去中国送死?门都没有! 于是特雷多便先去英国骗到了那个傻瓜主教的神器,顺便吸干了几个神职人员,然后又跑来了巴黎。 他来巴黎倒是有几桩正事要办的,当年他在罗马尼亚找到了德拉库拉的庄园,弄到了黑星剑和炼血魔书,实力在短短的三十年内就连涨两阶到了亲王极,一时得意下就去法国消遣散心,毕竟在石棺中躺了三十年有些憋闷。谁晓得刚逍遥了几天弄了十来个血食,不知哪里冒出三个老家伙,把他打的差点连血灵都散了,四个金翅也被打碎了一个,幸亏哥哥在法国的手下听到打斗时的动静及时找到才逃了条命。 这次他来法国就是来报复的,他倒不敢直接去找三个老家伙的晦气,就在法国的都巴黎不断的犯事,还专吸一些有身份的人。他以为圣殿和黑暗议会达成了协议就不敢对自己动手了,想好好郁闷下那三个老鬼。哪里知道教皇是瞒着手下各个教区定下协议的,那三个苦修士怎么会知道这档子事。当特雷多又把一个刚晋升少校的贵族子弟的妻子和女儿都吸干后,终于惊动了法**方,勘探现场后知道不是凡人作的案子,便去找多勒温大主教主持处理此事。那特雷多是亲王级别的高手,修炼了三十年德拉库拉的成名秘籍,又有一把黑星剑在手,比他哥哥塞西斯.菲利普还要强一些。普通神职人员哪里是他的对手,被干掉了好几个神甫和神父,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又献宝似的抬出了那三个老家伙。 特雷多两百年前不是这三个老家伙的对手,现在虽然实力提升了一些,但依然不是对手。被一路追到了里昂,最后被赶进了山顶教堂,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声明自己是圣殿和黑暗议会协议的执行人,还威胁对方要是坏了事要就让圣殿处置他们。这三个苦修士是为了上帝连老婆都不要,每天只吃面包夹青菜的狂信徒,哪里肯相信特雷多的鬼话,二话不说就掏出成名法器猛下死手。 特雷多心里那个火大啊,你教皇和黑暗议会达成了同盟协议,居然不通告自己的手下,害的自己这个执行人在这里被三个海蛰皮脸赶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三个苦修士分别是祭司提特里克,所持法器是一把银剪,是古希腊祭司艾里奥采摘橄榄叶所用,后来他转世为九世教皇利奥,这把流落在外多年的银剪又回到他手里,供在圣殿的圣子象下加持了三百多年,圣力强的骇人,也不知道提特里克和艾里奥是什么关系,居然这银剪就到了他手里。祭司罗伊,所持的是一根尺长的铁钉,为当年耶苏殉难的圣架上钉手长钉,上面有圣血加持,威力和艾里奥银剪差不多,但是对付血族有特殊的加成功效。祭司阿德桑,持一根不知来历的常春藤,这藤条只有三英寸长短,平时养在一个圣水瓶中供在圣象下,不知多少年来一直是碧绿如初。这藤条倒不似那艾里奥银剪和圣架长钉般犀利,却是最为难缠,能长能短,能鞭能缠,见了黑暗气息便裹上去,被缠住了便难以挣脱,然后被这藤条越勒越紧活活勒毙。而且这藤条动后几乎是自动驾驭的,不需要主人灌输圣力操控,自会一直追着目标,度如电般迅疾,公爵以下的血族往往被一绑就着。 特雷多被三人围进了著名的山顶教堂,里面庞大的圣力气息让他极不适应,面对那三件法器的围攻弄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放出四个金翅到处乱飞乱跳。艾里奥银剪和圣架长钉凭着他亲王极的实力和黑星剑还能勉强抵挡一二,却是最怕那藤条,要是被绑上了,还不得被艾里奥银剪和圣架长钉活活绞死、钉死!那银剪最擅长剪黑巫师的法仗,倒还罢了,那铁钉却是专钉血族心脏的,被钉上了,恐怕连德拉库拉都得完蛋! “婊子养的……死老鬼!妈的,你家教皇还要指望我给他办事,你***……”一句话没说完,那藤条如一道绿色的闪电又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闪闪光的银剪和红色的铁钉。 衰啊,难道今天真要屈死在这里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为了躲那绝人后路的藤条,他已经被另两件法器打出了十几道伤口,这加持圣力的法器打出的伤口任你血族的恢复能力再强也难以快愈合。 教堂周围早已被军队层层封锁,还搀杂了不少法国各地教区的神职人员甚至主教在里面,要想摆脱三个老鬼跑出去,却是难如登天! 他渐渐被杀的眼前黑,直冒金星,在这教堂里他无法吸收、补充到黑暗能量,身上的黑暗圣力被三件圣器打的越来越稀少,终于开始顶不住了。 他心一横,便下定了决心,实在不行了就自爆血灵和三个老家伙同归于尽!这一招是德拉库拉的炼血魔书上记载的最后杀招,不为人知,突然使出来只怕要把这教堂都掀了,更别说这三个老鬼了。 哐当,教堂的大门突然大开,传出一个焦急的声音:“住手!” 门口出现了一个肥胖臃肿的身影,正是那匆匆赶来的埃德加。 第二十章 诀别昨日 s市那个林鸿锐手下的物流公司里,老虎正光着膀子在调度室里和一帮弟兄们划拳拼酒。 这时,一辆加长的奔驰从公司大门里驶了进来,门卫看了司机便不作阻拦直接放行。车稳稳的停在调度室门前,然后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挺拔的身影。他整了整黑色风衣,便走向那调度室的黄漆木门。 他拿住门把手,一扭,一推,门开了。先传来的是一阵嘈杂的喝骂声、叫喊声,然后,一股夹杂着酒气、汗臭、烟味的空调暖气扑面而来。他被熏的皱起了眉。 里面那群打手被冷风一吹,便骂骂咧咧的往门口看去,一看来人,那嘴立刻就闭上了。 “快枪,你怎么又来了。”老虎迎上前去。 朱俭扯下白手套,塞进口袋里,笑着说道:“没办法,这腿一好,就闲不住了,老想四处走走。” 那次剿灭了血鹰后,林鸿锐为白起刚办了场隆重的葬礼,厚葬了毒牙。快枪朱俭则在医院养了两个月伤,好在王改之那枪毕竟被分了一丝神,没打中要害只是打中了朱俭的大腿,静养了两个月便没什么大碍了。 那一战,宋剑锋给林鸿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先是和老虎、江小云从九死一生的埋伏中杀了出来,后来又在混战中缠住了陈凿,白起刚死后全靠他和江小云才压住了整个场面的颓势。蒋逸冒出来后,还是他和屠群将强敌杀走。林鸿锐对他之前击杀周康那件事还记忆犹新,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和那些传说中的剑仙之流扯上了关系。那屠群看样子比傅宽的侄子蒋逸还强了不少,只是听虎王说他只和宋剑锋有些交情,对别的事一概不关心。林鸿锐也知道那些高来高去的修道之人不大愿意和他们黑社会扯上关系,但是蒋逸那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教训,若没有屠群出手,怕是他带着人手去增援也是送死。既然不能直接拉拢屠群,宋剑锋本身武艺又不错,林鸿锐便打算升他做毒牙留下的武堂堂主位置,又能借此找个强硬的后台,真是一箭双雕的好打算。 谁知这小子那天回来后,说要练什么功夫要闭关,还不能被打搅,然后就钻进了物流公司的地下室至今两个月左右了都没出来。林鸿锐去了几次都没见着人,后来便差那刚从医院回来憋的无聊的朱俭来处理这事。朱俭也跑了不下三次了,倒不是心急处理林鸿锐交代的事,实在是好奇那什么“闭关”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虎王楚飞雄和林鸿锐都是知道些异人之事的,早年都有名师指点过,那些传艺师傅在江湖上混的久,自然知道些高来高去的事情。朱俭绰号“快枪”,成天介只和枪械火器打交道,哪里知道那电视上演的、书上写的剑仙、修真之流居然真有其事,这回听了“闭关练功”,他人又最是好奇,那还不三天两头往这跑? 且不说朱俭在上面和老虎插科打诨,此时物流公司的地下室里,却是上演着另一出戏。 宋剑锋那天和屠群进了地下室后,屠群先是用荡魔丹给他伐毛洗髓,再运功配合培元丹把他硬生生提升到了融合期,然后便传了他一套心剑宗的功法把他扔进了葫芦里去闭关了。那葫芦却是奇妙,宋剑锋进去后便见着了另一番天地,他找了半天也没见着先前进来的李不悔和苏小曼,心里估计必是在哪个山洞之类的地方清修,他虽然敬佩那李不悔,怎奈找不到也没办法。只好按屠群说的找了个僻静的峡谷,寻了个峭壁上的裂缝进去孤零零的“闭关”了。虽然有些寂寞,毕竟这番机遇难得,他还是很珍惜的。 他在那山洞里盘膝坐下,这家伙虽然是乞丐出身,倒是跟老虎很是扎实的练了一年多,筋骨还算松弛,坐了个稳稳当当的双盘五心朝天。然后便是按那心剑宗的功法开始了清修,他的经脉早已被打通,筋骨也锻炼的结实,配合着屠群送的十颗汇灵丹倒是练的极是顺利。兼之这葫芦里面不知怎么弄的,灵气比外面浓郁了十倍不止,是以进境神。下丹田里,他用那无数灵气渐渐凝聚出了一颗米粒大小的金丹,只是尚且黯淡无光。体内心剑随着修为增长也慢慢形成。 待得外面一个月,里面过了十年之时他长呵一口清气从坐关中醒来。摊开手掌,开始按照心剑宗的法门逼剑出体,一把淡褐色带着火热气息的飞剑从中丹田心窝部一闪,然后从他手心慢慢渗透出来。他暗运心意,这剑便在他周身半丈内呼呼的绕圈而飞。却是修为尚低还带着些锈斑在上面,品质只是那些蜀山小辈弟子所持下品飞剑的水平,但于控制上却胜出不少,不用掐什么控剑决,心意一动便收自如!只可惜不能飞出半丈,是以难以远战。 这十年中,他终于从进来时的融合期跃入了心动期。修真之道果然艰难,也就是在这灵气充沛的葫芦里,若在那气质污浊的城市里不知要修上多少年!也怪不得那些修真之人往往为一处灵气馥郁之地拼个你死我活,修真之人如不成元婴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流水,到得寿命终结便重归了轮回。只有成了元婴才能使得寿命大大延长,可以在那漫漫道途之上多摸索个几百年,或可得什么机缘方能证道飞升。却不提有多少人能得机缘修到合体、渡劫,便是历经千辛万苦熬到了渡劫,十之**都被劫雷打的或魂飞魄散、或兵解修更艰难的散仙,只有极少数有大机缘、大智慧之人方侥幸脱了凡道洗成仙身。飞升之途,何其之难! 宋剑锋经了十年,心性又稳妥了许多,明白这心动期的修为拿出去还不够看。现在修真各派虽然比之以前全盛之时已大大不如,但门下大多弟子也都有了融合、心动的境界,他先前得罪了那蒋逸恐怕对方师门会来找麻烦,要想有自保的能力起码得有灵寂的修为。毕竟现在俗世灵气稀薄、灵药锐减,便是大门派中元婴期的修者也很是稀少。若能修到灵寂期,只要对方师门的长老级高手不下山,凭着他那把比仙器还恐怖的神剑,便是元婴期的高手他也有信心将对方毁剑灭神!道门法宝,凡间炼法器、宝器、灵器,仙界铸仙器。再上面的神器就不仅仅是靠炼器手段了,比如那灭灵杀神刀是镇压杀阵浑然天成,而洪荒青龙枪则需要万龙之祖化躯壳炼枪身再将元神祭入,金心戮魔剑更是极品仙器在万中无一的机缘下和金仙的魂魄完全融合才升格成了神器。这些神器都是在天机巧合下方得出世,最大的标志其实不是威力,而是灵性。凡间修真也以有灵觉的灵器最为上乘,只是那里面禁锢的灵神不免逊色如云泥之别!蒋逸那把白露也算是中等灵器,里面有一只三千年金秋蝉的元神。却是对上一区区凡人手持的金心戮魔剑便自乱了阵脚,先是难以自制地显现出对神器的恐惧被震的剑气倒飞,再是见对方只是一凡人便现出嫉恨之意,强压而上,早已落了下剩。 宋剑锋自语道:“老子先练到灵寂再说,否则出去后在同道中还是个不起眼的菜鸟,只怕要被人欺负。”他打定注意以后不轻易使用那把神剑,现在修为不高,若依赖神兵利器不思进取,以后修炼便难有长进了。而且平时使用那把心剑,到性命危急的关头突然使出撒手锏还可以杀对手个措手不及,保管弄的对方形神俱灭!----这宋剑锋从乞丐混入黑道,哪里还是什么天真的幻想?他相信与人斗只有下手够狠、够毒、够冷血才能保住小命。他念及自己修为太浅,收回飞剑,也不山谷景色消遣一下,又吞下颗汇灵丹盘膝坐下修炼起来。 只可惜宋剑锋不会摆那昆仑掌门独传的聚灵阵,否则的话只怕两个月就被他修到元婴期了。昆仑擅阵,蜀山擅剑,茅山擅符和尸,龙虎山擅印和咒,这些都是屠群入门那时候就形成的风格。至于炼丹和制器,以前倒是有个器宗擅长制器,后来被玉魔门和昆仑火并前抢法器灭了门。只可惜那玉魔门得了不少顶级法宝,最后还是败在了诛仙剑下,连掌门血珑子都被打的形神俱灭。而炼丹本来属龙虎山最拿手,曾经风光无限过,连昆仑前掌门玄玄子为了求一颗渡厄金丹化劫都要拉下脸皮,上门用了不少好处才换回来。只是后来龙虎山的镇山法宝龙虎印被门下弟子偷**山门不知流落何处,那剩下的八宝镏青龙紫金鼎没了龙虎印坐镇鼎心护丹,效果便大不如前了,别说渡厄金丹这种极宝,连那肉身被毁之人用来凝聚元神修散仙的玛瑙敛精丹都极难炼成。倒是那昆仑的风火八卦炉一跃成了道门最能出丹的好鼎,真是风水轮流转,龙虎山嫡传老道张樵为了替伏妖败逃的大弟子敛元神又跑去了昆仑求丹。 且不说那道门闲话,这宋剑锋再次坐定了道关,练那心剑宗的功法。屠群则在葫芦外面演算那几件神器的下落,本来他在断沽崖上葫芦里坐关的时候便是感应到了三件法宝出世的气息才出关的。就是那金心戮魔剑一直气息全无,原来是这剑最有灵性,想它原是上古金仙入剑成魄,后来流落人间,因断了前世之缘,一时元气大伤蛰伏起来。这神物自晦,则成凡铁,被人打了各种铁器,最后居然成了一把所谓“宝刀”的刀鞘。待这剑和其他三件神器休养多年,便有些蠢蠢欲动渐渐出蛰,却是这剑现自己居然屈辱的做了一把凡铁刀的刀鞘,一时悲愤竟然自敛气息心死藏锋了。是以屠群只算出了有缘人宋剑锋并跟着他出山了,直到宋剑锋拿了那刀鞘正值他心中极其不甘、愤恨欲狂之时,那刀果然应缘而出。 其余三件神器的气息早已出现,屠群知自己时日无多,便趁宋剑锋闭关之时细细演算了一番。 十六支竹签,非金非木非水火土,不在五行中,正是演算先天十六卦最好的法器----人间只有八卦,其余八卦只有上界通晓。他先后算了万里落日弓和灭灵杀神刀,待算到那洪荒青龙枪的时候却是神色一滞,长叹一声。 算完三件关系到他匡复族恨的神器,他便进了天护之中,找到宋剑锋的闭关之所。宋剑锋刚服下一颗汇灵丹,坐在关中松静怡然诸事不觉。也是他功力太低,又没有设下隐迹逸息阵等可触动心神的守护阵法,当然不能察觉修为绝顶的屠群来到他身边。 屠群看着沉浸在心神中的宋剑锋,心中有些愧疚。他虽然知晓不少丹方,但轮回转世到人间之后,那许多灵药先不说没有,便有,他也没时间去找、去炼了。只得草制了一些普通货色给宋剑锋,帮他铸基培元是没问题,再要更进一步却是不能了。 他苦笑着掏出几块玉瞳简,用心神在里面分别刻下了自己所知的修真功法、阵图丹方、炼器演算之术等。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四把神器的相关操控法决。 刻完,将几块玉瞳简放在地上,在宋剑锋不远处盘膝坐下,静静默养气息为他护关。数年后,忽然心神大震,睁开双眼立起身,喃喃道:“靠你自己了……”黯然间,一念咒决,便出了这葫中世界。 不久,宋剑锋悠悠醒来,觉着自己功力再次大进,已有了灵寂初期的修为了,细查体内,那金丹也被充实到了绿豆大小,正放着淡淡金光。忽觉的身上难受,低头一看,却原来是灵寂期排除体内杂质为铸就元婴打下基础,早已一身粘稠黑汗,忙寻了一处山涧细细的洗净了,方觉得惬意无比全身轻松。再看那山间草木流水,竟是格外明秀,想是修为精进而使目力更细致入微了。他知道这葫芦里时间过的慢,本来以为修炼长了难免憋闷,谁知只闭了几个关,便是二十来年过去了,果然是修仙无岁月啊。惫懒的伸了个腰,便见了地上的几块玉简。按那屠群先前所教心神阅简的方法一看,直把他乐的合不拢嘴。 “***,别的不说,光这无数灵丹的炼制法门只要学会了,那还不被各修真门派枪着招赘啊,哈哈!”他却不知其中好些丹方的配药极其难寻,有的甚至人间根本就没有,只在其余各界有所生长。要不然屠群也不会只拿些不入流的货色只能给他铸基了,而屠群匆忙间也没有详注产地和。幸好还有这天护倒是一货真价实的神器,不但里面自成一界灵气逼人可用来修炼,更能调节时间使修炼事半功倍。他在里面的时间外面只过了两个月,于他却是已过了二十年! “也不知老虎他们怎么样了?”他在里面感觉已过了二十多年,那许多兄弟便愈的想念起来。 “算了,先出。若是有什么厉害的对头,老子先出手试试这二十年的成果。”一念咒决,出了葫中世界。 他出来的地方便是物流公司的地下室。 “奇怪,屠群哪去了?我记得他说过会在这等我出来的。”他四处张望,也有些想要让屠群看看他成果的心意。 忽然,他的目光一震,身体一下僵直了。 他看着一处墙壁,全身巨颤,眼中流下热泪来。 那墙上的灰尘中赫然用手指划着: “保重,我去了” 第二十一章 蜀山剑踪 蜀山,非指具体哪座山,而是蜀中群山的总称。 谪仙有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漫道雄关,悬崖峭壁,锦竹剑阁,于艰难处,当真让人仿若登天,不敢反窥! 娥眉,自古便是中原道教盛地,山上道观遍布,虔客不绝。只是到了唐、宋之后,佛教兴起,看上了这娥眉宝地,纷纷在山上建寺受香,渐渐的,居然把道教势力排挤了出去。到了现在,那许多去娥眉瞻仰长眉祖师爷上宫的游客,见了零星几个破败道观,往往是扫兴而归。国之正教,颓废至此,令人徒叹无奈。 只有丈人峰后两座山峰形成的马鞍形山沟内,有一玉清宫,还算齐整。两重殿宇,纯阳殿供吕祖、丘祖,下殿供宁封丈人和药王孙真人----即孙思邈。 至于金顶之上,只有那华藏寺等庙宇独揽风采。哪里还有什么剑门上宫?想当年公孙轩辕受广成子传道,迁与娥眉而得道。随后,便是有名的楚狂接舆,是娥眉最早有记录的成仙之人。有诗为证: 接舆昭冲玄,伉俪变真逸。 傲然矢微聘,耕织代禄秧。 凤歌诚文宣,龙德遂隐密。 一游峨眉山,各载保灵术。 《楚辞#8226;涉江》载:“接舆兮,桑扈裸行”。 《论语#8226;微子》第十八载:孔子游列国,在楚见一狂者车说唱。“凤兮!我兮何德之衷,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而已,而已。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听他言之有理,下车试问,狂避而远之。 皇甫鉴撰《高士传》载:“楚狂见楚昭王政令无常,狂不仕人,谓之楚狂。王使聘通、请治江南,通而不应。使者去,妻从市来日先生少而为义,岂老南昌违之哉。门外车足迹,何深也。妾闻义士非礼不动。妾事先生,躬耕自食,亲识以为衣,其乐自足矣。不如去之于足夫,负釜甑,妻载维器、变名易姓,隐蜀峨眉山。” 《峨眉山志》载:“大峨石前,楚狂旧庐”。 楚狂名6通,字接舆,乃是楚昭王时的方士。正是他为以后道教修真在娥眉萌芽、壮大设下了了铺垫。后人俱称其为山神、山王或山祖,于娥眉山城南建娥神庙,镌碑“娥山之神”,轻示祭祀。 想那接舆成道蜀山娥眉,壮大了蜀中修真之流。到最后,却被那老子西出后“化胡为佛”演变的佛教又杀了回来,若是真的成了仙在天上,不知会不会对太清宫的人教圣人老子有什么意见。 叹一番唏嘘,言归正传。娥眉虽是成了佛教名山,但那长眉祖师所传蜀山剑派一向势大,岂是易与?这蜀山剑派最是热衷于除魔卫道,门下弟子时常下山行走便称“炼魔”,而那昆仑、茅山等派弟子行走则称“历练”。历代蜀山剑派都与朝廷、官府关系甚切,凡间出些什么厉害的鬼怪、魔头便往往由蜀山出面铲除。那些佛门和尚在凡间练的是筋骨外功,修的是清心静禅,只为涅盘成佛打基础,不象那清净界的弥陀们练成了金身有无上伏魔法力。是故做那些斩妖除魔的斗法之事实在是力不从心,平时只帮官府度些刑狱、沙场亡魂,或驱些道行不深的厉鬼。不过虽然玄功不济,外功倒确实了得,江湖上说的世上武功出少林有一定道理。而蜀山剑派则最擅长杀伐之事,门下弟子到了心动期便可御剑飞行,动则五、六道剑光呼啸着下山炼魔,遇着厉害的魔头回去找了师门高手,一大帮似流星雨般划过天际,端的是凌厉无比,那魔头还没打就先自气弱了几分。那官府兴旺佛门为的是佛门中人往往不参与世事,只教人万事皆空的道理,正与朝廷方便统治的愚民教育不谋而合。而道门却教人天地至理、百家争鸣的道理,龙虎山道士还闹出个“五斗米教”,官府自然不喜,是以历届都渐渐废拙。只是有时遇着了类似血魔老祖这样危及统治的煞星,还是要抬出昆仑和蜀山来,所以那些修真大教虽然被逼的大不如前,所幸还传承了下来。蜀山剑派的根基还牢牢地在盘踞在那娥眉后山之上,那里人迹罕至,又设下了“两仪微尘阵”常年动着幻阵,是以凡人不觉。 却说这日,一道加了隐逸符的剑光从远处凌空飞来。这剑光在修真人士看来端的是白练横空,气势不凡,而那凡人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那隐逸符是最低级的障眼符,只为骗那肉眼凡胎的凡人,于那修真之人,有了灵觉,一眼便看了个通透。 剑光落在娥眉后山,这人行一个揖,道一声:“弟子有礼了。”法阵立刻开了个生门,却是常年主控幻阵的幻云长老开了阵门放门下弟子进入。这人进了蜀山重地,撤下隐逸符,现出身形,直奔自己居所而去。 蜀山现有幻明、幻远、幻云、幻严四位长老,分别主持两仪微尘阵中的杀、险、幻、守四阵。四张老分别收徒,幻明门下玄聪子、玄慧子、玄逸子即是蒋逸;幻远门下玄隆子、玄清子即是现掌门;幻云无徒;幻严有一徒玄真子、一女弟子碧桐。四长老主掌守山大阵,深居简出,只有六名玄字辈的掌门师兄弟掌管派中之事。 正行间,却闻一声娇柔的声音突然传来。 “玄逸师兄,等等!” 蒋逸转头一看,原来是掌门的师妹碧桐门下女弟子玉萱,俗名孙虹琴。 “啊,原来是玉萱师妹,一向可好。” 蒋逸拜的是掌门玄清的师叔幻明长老为师,所以他的辈分便也极高,可以和玄清互称师兄弟。但他为人极是谦逊,便和那些低了几辈年龄相仿的师侄以师弟、师妹相称。所以这玉萱虽是同辈师兄门下弟子,比他低了一辈,但他平时还是称其为师妹。 “师兄,你这次下山好久啊。做长老的弟子就是好,掌门都不管你,我们就苦了,在山上憋了好几年,被师傅紧催着练功。哪有你那么来去自由,逍遥自在啊。”玉萱气嘟嘟的嚷着。她现年只有二十二岁,是凡间一地方官员的独女,那官员一次协助蜀山摆平了一个意图混入政界图谋不轨的黄鳝精,便和些修真之人扯上了关系。他知道了修真的好处,便觉得自己在仕途打滚真是虚耗年华,把那岁月都做了无用功,就把自己的女儿送上蜀山剑派,希望也能做个神仙中人,好脱出那污浊红尘之中。这孙虹琴本身资质也算上乘,加之蜀山剑派也有意借助凡俗势力壮大山门,便做下了这个人情。其实各大门派之中,类似情形比比皆是,这倒算是道宗的一个优势,那些父母想做神仙想疯了也不会送子女去做和尚、尼姑啊。 “哎,这次下山,才知道这世间真是藏龙卧虎,能人隐士辈出啊。”蒋逸感慨着说道:“本来想我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得是可以一观的了,谁知……”却是他见那宋剑锋和屠群十分年轻便一个可以抵挡他的攻击,一个一招就败了他,所以有此感慨。却不知宋剑锋全是靠了神器威才堪堪抵挡了他几分攻势,而那屠群,早不知在那葫芦里修了多少年了。 玉萱却不知道其中曲折,一听玄逸师兄似乎是吃了亏,便急忙问道:“是不是昆仑门下那几个软脚蟹?哼!若论正经切磋,他们哪里是我们飞剑的对手,只会偷偷布下阵法取巧。”她却是小看了昆仑派,想那昆仑号称道门正宗,炼气修真之法最是上乘,又有上品丹鼎辅佐,门下弟子修为进境最是神。只是蜀山飞剑之法凶狠凌厉,在元婴期之前的同辈修道之间有着不小的优势。也只有昆仑凭借着玄奥阵法可以稍加克制,便弄的蜀山弟子常常不忿,以为取巧,却不晓得阵法也是一门精深的学问。 蒋逸听了师妹的埋怨,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却不是昆仑的法门,也不象什么大派的子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年轻俊杰。” “不是大派的年轻弟子……”玉萱有些惊讶的自语道,师兄玄逸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是遥遥领先的,又有一口幻明长老所传的白露宝剑,此剑是幻明早年自用炼魔修道的神兵,比那青索、紫郢也不逞多让,当然是分开单论,若是双剑合壁威力陡增百倍就不能比了。居然还有年轻弟子能让修为已到元婴期的玄逸刹羽,实在是找不到头绪哪个不知名的门派有这等人才。 玉萱入门时间虽不长,也只有心动期的境界刚刚能御剑,但平时最是爱鸹噪,到处都能说的上话,活脱脱一个万金油似的人物,见识倒是不浅。对于哪些门派有什么知名人物还是很清楚的,却是猜不透师兄口中所说究竟是何人。 她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见了人便恨不得把对方的来历、经历都问的一清二楚好作以后和人胡侃的谈资。当下便催着玄逸把他下山的所见所闻和她细细地说了一遍,直把那蒋逸弄的道心焦躁不已,恨不能转身便跑又不得不给她些面子。 待玉萱和蒋逸谈完下山经历,蒋逸忙不迭的告了辞,就远远跑开了。他这次回山本是想向师尊请教一下那把剑的来历,却无端端被玉萱截住鸹噪了好半天,此刻惦记着正事,便急着去幻明长老那里了。 玉萱怔怔看着师兄远去的身影,那眼神便有些痴迷起来。 正着呆不知想些什么,却不防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师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玉萱回头一看,正是掌门玄清的师兄,玄隆门下徒苍元子出声叫她,后面还跟着玄隆次徒苍宵子、自己师姐玉茗。 这四人平时一向要好,常凑作一堆在娥眉到处玩耍嬉闹。 “刚才听人说玄逸师叔回来了,我们便赶来看看,好久不见了,不知他下山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给咱们解解闷。”苍宵子开口道。 “哎呀,什么师叔!叫的好老,玄逸师兄一向和我们平辈相交的。”那玉萱一听师叔两字觉得疏远,便有些不乐意了。“你们要知道玄逸师兄下山的见闻,找我就对了。他现在去明长老那里了,不过我已经打听清楚他这回下山的事,真是让人恼恨,居然有人让玄逸师兄碰了钉子。” 当下便把玄逸和她说的经历再细细的述说了一遍,她讲故事的技巧实在是比玄逸高明多了,如果玄逸现在在场,一定会生出:“原来我那回的经历竟是如此惊险曲折!”的感慨。 那三个听众也听的津津有味,到紧张处,玉茗的小手紧紧握住,手心竟渗出汗来,仿佛自己在现场一般着急无助。 且不说苍宵子和玉茗,那苍元子听着听着,脸上却渐渐现出轻蔑的神色。他的岁数比玄逸大,入门也早,平日里便看不惯玄逸受宠,四处逍遥,奈何人家辈分比他高,修为也比他深,便也无法可想。他恨恨的想道:“什么白露风流玄逸子,连个操了法宝的凡人都斗不过,简直给我山门丢人!靠着辈分高占了不少灵丹法宝的好处,却还是如此不济。” 苍元子的资质普通,到现在入门已有三十来年了,还是停留在六年前的灵寂期,迟迟结不出元婴。他心胸又最是狭窄,气量甚小,见年纪轻轻的玄逸早早便成了元婴,逍遥于红尘之间,便心中嫉恨非常。 “老子有这么些灵丹妙药和长老栽培,今日的成就岂会在你之下!”他却不想想自己的资质实在普通,要不然师尊又怎么会吝啬丹药。 他却不管玉萱讲的唾沫横飞,只想着怎么才能压过玄逸的风头,到那时,玉茗就不会再整天惦记着那可恶的小子了。 等等,那把剑!凡人……哈哈,天助我也!只要我多拉几个同门下山给玄逸报仇 第二十二章 雪夜悚梦 屋里一片黑暗,只有一盆碳火在着微弱的红光。在这静寂的夜中,屋内不时可以听见隐约的“沙沙”声,那是雪花落在屋顶出的声音。天寒地冻,已是隆冬,大雪纷飞于玉宇之中,顷刻便在黑暗中给大地披上了素美的白衣。 黑暗的屋中,一张砖土炕上,有一个青年正缩在厚厚的棉被里。他紧闭着双目,那眼珠正在眼皮底下不时的转动,微张的嘴唇翕动着,额头上已渗出了点点细密的汗珠。 他应该是在一个梦中,而且是一个很逼真、很可怕的梦中。 他看见了什么? 一把银色的枪,如闪电般在他眼前划过,在他的眼底留下了一条挥之不去的轨迹。然后,是眩目的红,几乎充斥了他的视野,只有那条耀眼的银色轨迹夹杂其中。 然后,响起了一个老而洪亮的笑声。 “哈哈哈,有了这家肥户的油水,老子又能逍遥上好几年,嘿嘿,老天待我不薄啊!” 这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精瘦的脸,一双狭小的鼠目,身材细而长,留着中长头。他上身敞开着一件老式的黑色尼大衣,上面已然充满了潮湿的暗红。右手紧握着的,正是那把迅疾如闪电的银枪。 画面一转,又到了一处郊外的仓库似的建筑边。 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偷偷的爬进了仓库围墙,在光线昏暗的库房区里左转右绕,忽然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那个高大一些的少年低声说道。 后面那个瘦小的少年也不答话,从裤兜里掏出工具,开始撬那间小库房的门。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那几件在钳工台上加工出来的工具在他手里就象有生命的蚯蚓一般,随着他的手或抖、或拱、或拉。 “小涛,快点!我估计这里有轮班巡查。” 那瘦小少年的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全神贯注的对付那把合金子母双滚珠双弹簧锁芯的门锁。他的神色冷静而从容,眼中的目光坚定而自信。 “啪嗒”一声轻响。 “搞定!”瘦小少年低沉着嗓音道。那高大的少年对他树了下拇指,然后把门推开了道缝隙,将耳朵在缝隙里听了听,然后把门开大了一些闪身进去,瘦小少年也随之进入。 这是个狭小的库房,只有二十来个平方。中间有个白铁皮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褐色皮箱。 两个少年走到铁皮桌子前,高大少年对伙伴说:“你把它弄开,看看是不是我们找的货。” 那瘦小少年看了看周围,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什么顾忌。但他还是走上去,察看了一下箱锁,便又拿出一套更细小的工具开始破锁。 那箱子的锁孔是六边的,旁边还有六位密码。少年先撬开了那六孔三芯锁,然后用一个充满孔洞的薄铁皮将**锁孔的几把细小工具固定住,是锁孔保持打开状态。然后拿出一卷透明的粘性薄膜,剪下一片轻轻的覆盖在六位密码转轮上。他用手指在六个转轮上都按了一下,然后再把薄膜小心的揭了下来。用一把被红布蒙住的微型手电照在薄膜上。 很可惜,主人经常擦拭转轮,薄膜上没有任何指纹、污垢之类的痕迹。 他咧嘴微微一笑,把薄膜粘面朝上反放在铁皮桌上,然后从腰间的小挎包里掏出一个细长的试管型瓶子。“通”的一声,拔开上面的塞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薄膜上。 人的手指有汗,汗水是弱碱性的。 透明的薄膜上渐渐显现出微弱的颜色,那转轮被人用干布擦过,就算能把指纹之类的痕迹擦干净,不用特殊的药剂擦洗是不可能将汗水留下的酸碱残留洗净的。 他将手电照在薄膜上,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那微弱颜色的变化。过了一会,他把薄膜收进挎包里。然后按刚才记下的顺序开始转动其中的三个转盘,另三个是不能动的,只要转错了一个,锁便会从里面自动卡死。 每个转轮上有0~9十个数字,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小意思了,将耳朵贴在箱子上,细细听那几不可闻的转轮转动时里面机械的声音,这道工序一般的小贼都能胜任,更别说他了。 没出五分钟,箱子被打开了。 里面正是一件玉器,是一个夔纹中鼎。玉质本是白的,但估计历史很久了,玉石已泛出些大理石般的浑浊光泽。小涛静下心,将手放在玉鼎上面,细细的摩挲了十几秒,然后用手电照在上面细细观察。 “真品。”两分钟后,他下了结论。 那高大少年也不废话,合上箱盖,一把将箱子从桌上拎下。 一道细细的、笔直的红色光线从被拿走的箱子下面射了出来----桌子下面另有玄机! “快跑!” 两人撒开步子快跑出库房,惶惶如丧家之犬。四周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密集而散乱的脚步声从各处奔了过来。 两个少年提着箱子翻出围墙时后面已跟上十几个大汉! “王八羔子!”那大个少年边跑边骂。 后面的人边追边吆喝,见两个小子越跑越快,其中一人摸出了一把手枪“啪”的打了一枪。 两个少年边跑边将玉器拿出箱子,不知道放在了谁身上,再扔掉了皮箱,分开跑路。最后终于成功的甩掉了尾巴,黄昏时,在约定的碰头地点重聚了。 涛走进那个废弃已久的防空洞,见大个少年无力的斜倚着墙面坐在地上,左手袖子已被鲜血淋的湿透了。 “阿拓,怎么样!”小涛忙走上去关注的问道。 阿拓无力的摇了摇头:“死不了。” 涛一把撕开伙伴的袖子,那颗子弹没有贯穿,还留在上臂那血糊糊的伤口里。看那伤口留出的血,已经有些黑了,他心里顿时焦急起来。 “可能要炎,不行,得快到医院去治疗,不然这手有可能废掉。”小涛用焦灼的目光看着阿拓。 “不行。”阿拓一口拒绝“金老板的人还在附近到处搜查,出去太危险了。” 他手上的血顺着指尖不断的滴下,地上已汇聚了一滩漂浮着灰尘的鲜血。 涛心急如焚,在防空洞里焦躁的来回走了两圈。又回到阿拓面前蹲下,掏出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后狠狠的抽了两口:“忍着点,我先给你把子弹取出来。” 阿拓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撅了撅嘴。 涛把嘴里的香烟摘下塞在伙伴嘴里,然后掏出自己的工具包,从里面选出一根磨的极锋利的钢条,这是用来切割锁具里面的弹簧的。 阿拓看着那根钢条,叼着烟的嘴露出个苦笑的形状,然后对小涛眨了眨眼,便把目光抬到了防空洞顶上。 把那钢条用打火机烧了烧,小涛咬了咬牙,拿着钢条放到了阿拓的上臂上,用力一划。阿拓猛的一颤,嗓子眼里出极度压抑后的低吼,脖子上的筋突出,牵地紧紧地。看着伙伴痛苦的样子,小涛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他取出一把细长的钢丝钳,在那划开的伤口里伸了进去,凭感觉找到了那枚子弹并钳住,待那子弹被他取出时,上面已拈连了不少的皮肉和灰蒙蒙的血丝。 滔拔下阿拓嘴里的烟,却见过滤嘴都被他咬断了!他用那燃烧的烟头烫在有些炎的地方,“哧”一声,防空洞里顿时充斥着皮肉焦臭的气味。 烟雾中那画面再一转,又到了一个大厅里面,大厅里倒着许多人在地上,流着许多血。前面那名叫阿拓的少年似乎长大了不少,他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神色,手中一把银色的长枪上还残留着血迹。那个叫小涛的瘦小少年已长成了一个瘦瘦的,脸色冷峻的青年,他沉着脸站在阿拓身后。周围,还站着许多神情各异的人。 “从今天起,拓哥就是血枪帮的老大!你们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别怪我王涛心狠手辣!” “放屁!这王八蛋趁老大受伤下手暗算,还杀了六个大哥!这种欺师灭祖的混蛋,根本就没有一丁点义气,当年要不是老大收留他,他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你说这小子做大哥?先问问老子手里的刀答应不答应!”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挥舞着手里的片刀,愤怒的吼着。 阿拓一步步走到那人身前,那人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气,脸上神色一滞,竟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他有些惶恐的举起片刀,“你想干什么!这么多弟兄在这里,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阿拓也不答话,抬手,只一枪。一道寒光,枪头先后穿透了大汉持刀的手臂和咽喉。他再把枪用力一抖,“啪、啪”,一截断肢和一颗头颅落在了地上。 画面到这里又中断了,随后便是一些凌乱的片段,有时是阿拓用血腥的手段残杀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们,有时是他不知在哪里祭奠着什么人。画面最后转到了他被四个衣着古怪的男女追杀,那些男女居然能踏着宝剑飞在空中。他提着枪一路败逃,不时有几把飞剑穿透他的防御狠狠地划在他身上。最后,他被一道蓝光打在了头上,掉入了湍急的大河中。 “啊!”一声惊恐的叫声,那青年惊醒了。 “大哥,你又做恶梦了。” 窗外,雪白的大地上,笼罩了一层彤红的阳光。这阳光透进屋里来,墙角一根乌黑的长枪上,雪白的枪头顿时亮了。 第二十三章 怪病 宋剑锋在屠群留在墙上的字迹前跪下,行了那拜师大礼,含泪默念道:“师父,你安心去吧,我一定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给你丢脸。”然后,怀着沉重的心情,一步步走出了地下室。 他从地下室出来后,便见到了正和老虎胡吹乱侃神勇拼酒的朱俭。朱俭一见等待多时的正主出来了,连忙跑到他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看那什么“闭关”练的神功究竟有什么奇妙之处。 还真被他看出来了。 经过屠群伐毛洗髓和心动期排除体内杂质的宋剑锋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本来糙黑的皮肤变的细腻白滑,又加上那葫芦里面已过了二十年左右,他的身体也彻底育完全,虽然不算高也有了一米七五左右,但那身肌肉却是实实在在的。等到了元婴期,还有一次彻底改变外貌的机会,现在虽然身形高大、皮肤嫩白了,但大致轮廓还在。 “好家伙,上次在和陈凿拼命那会见过你,一副营养不良的小黑皮样子,才两个月居然就成这模样了,再练下去岂不是要过我了!”朱俭咋舌道。宋剑锋虽然高大、白嫩了些,但并称不上英俊,当然,到了元婴期只要他愿意可以把自己的外表彻底改变。 朱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宋剑锋想到自己的这个机会是白起刚的死换来的,便有些黯然。看了看老虎,老虎对他点点头,他便答应了。 他上了那辆奔驰,和朱俭一起去总部见林鸿锐。 起来,宋剑锋两次和林鸿锐见面都没说上什么话,第一次在街头被救时他始终是昏迷着的,醒来看见的是白起刚。第二次在那次血战的最后,他被屠群匆匆带走了。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了总部大楼前。仰望着那高耸的建筑,他产生了一种恍然若梦的错觉,曾几何时,他还在山野的草丛中追着野兔子,现在,却马上要成为一个大城市里一帮人的头领。 “呵呵,不错吧。”朱俭笑着说,但马上那笑容又消失了“这些荣耀,都是兄弟们用血汗打拼出来的!你也别觉得自己一步登天,在赤练,只要你有实力、有才能,你就能出人头地。” 他也抬起头看着那代表着赤练所有人光荣的建筑,缓缓道:“每当我看到这幢大楼,我都会为自己是赤练的一员而骄傲,为自己跟着大哥而骄傲。我们没有任何的基础,一切,都是我们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拼出来的。我们不靠祖宗,不靠别人,一切只凭着自己的勇气去争取。” “不靠祖宗,不靠别人,一切凭着勇气去争取……”宋剑锋喃喃道。 和朱俭一起来到总部最高层,外面几十个护卫见是快枪朱俭,便不多说直接放行。 “大哥,我带阿锋来了。”朱俭打开办公室的大门,林鸿锐已收到了消息,正坐在桌后等待着他们。旁边的一张单体沙上,还坐着一个衣装笔挺,精神矍铄的老者。 “大哥,你好。”宋剑锋见了老大便有些紧张。 朱俭见了那老者连忙打招呼“裴老您好,好久不见精神还是这么好啊。” “快枪,就你小子会说话。”那老者笑呵呵的回道。 林鸿锐招呼两人在办公桌对面的长沙上坐下,笑着给他们两人一人扔了根雪茄。 “阿锋,你最近干的不错。”他微笑的看着宋剑锋道“不用拘束,大家都是弟兄。以后你便要接下毒牙的担子了,这个位置平时是很轻松的,但遇到敌人的时候便要由你们武堂的人出面摆平,所以平时的训练你要看着点。” “大哥,别的不说,我这条命就是你救的,我一定尽全力干好。”宋剑锋表态道。 “恩。”林鸿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向那位老者道“阿锋啊,我给你介绍下,这位,便是我的义父,你可以叫他裴叔叔。” “裴叔叔好。”宋剑锋一听是老太爷,忙站起来行了个礼。 裴学谱倒不摆架子,笑道“小伙子,不简单啊,才二十来岁就坐上这武堂堂主的位置,听说你还是虎王的徒弟,虎王可是我的老部下拉。”他打量着宋剑锋,那看似和蔼的眼光中,有着无法掩藏的犀利。 他打量了一会宋剑锋,转头看着林鸿锐道:“你和我说的人就是他吗?” 林鸿锐恭敬的点了点头,对宋剑锋道:“阿锋啊,你上次那把剑可真是厉害啊,把那些混混全都震住了。我通过龙组的朋友打探到那蒋逸是蜀山的弟子,据说辈分还很高,实力也是极强的。没想到居然被那位屠先生一招就败了,屠先生的实力可真是深不可测啊。”他感慨道“对了,虎王说很久没见着屠先生了,不知他一向可好。” “屠群……”想起他,宋剑锋便有些伤感,“他救过我两次命,还收我做了徒弟,教了我很多东西。我在地下室闭关的时候他出去云游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不知为何,他并没有说出屠群的死,也许是还抱着什么幻想吧。 “他做的对!”裴学谱突然开口道。 “男人不能躲在别人的后面生存,也不能靠着祖宗的余荫逍遥。一个真正的好男儿,必须敢于独立面对挫折。” 裴学谱看着宋剑锋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美国这个只有几百年历史的国家,一转眼就过了我们中国吗?” 宋剑锋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些问题,对于他来说,还太遥远。 “我们自诩是勤劳、勇敢的民族,没错,我们是很勤劳,打起仗来也不怕死。但是勤劳并没有换来财富,勇敢使的我们只有用惨重的伤亡才能换取和平。所以我说,勤劳和勇敢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创造力和进取精神。”他的神色变的有些沉重,思索了一阵又道“我们拼命苦干,却连肚子都填不饱。我们有原子弹、有导弹、有卫星、有潜艇,但哪个是我们创的?我们的核武器搞的很辛苦,我也很佩服那些人,但总的来说我们的创造力却远远落后于别人,只能永远跟在别人**后面。所以,阿锋,你师父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朱俭点头道:“我深有同感,有人说我们的官员很**,但我后来想了很久,觉得问题的根源不是出在官员身上,而是出在老百姓自己身上。没有人行贿,哪里来的受贿?人民的素质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老百姓的素质不上去,过一万年,换一百个政府也没用,还是**!几千年来,那些独裁统治者一直施行着愚化百姓的教育方针,把我们民族的自由思想和卓越创造力都给活活抹杀了。想当年我们从大禹治水开始的中华盛世,就是一个创造和进取的时代。可现在呢?我们整天抱着老祖宗的东西说事,还怕别人和我们抢,真是可悲啊!” 林鸿锐做了个手势喊停,笑道:“阿锋,你别见怪,他们两人每次见面都爱讨论这些,也不管别人耳朵受不受的了。” 宋剑锋却听得有些兴趣,问道:“裴叔叔,那你说该怎么改变呢?” 裴学谱思索了一会道“素质教育!从长远来说,教育,才是一个民族进步的根本。优秀的民族世界上多的是,但不进步照样会被淘汰。相反,一个民族愚钝并不可怕,只要肯于学习,不段进步,就能使自己脱胎成为优秀的民族。” 宋剑锋若有所悟。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把阿锋也带坏了,我们混的是黑道,只要有勇气,有信心加够义气就可以了。”林鸿锐无奈苦笑道。“阿蜂啊,你刚上任就有件事要你去办了。不过不是我们赤练的事,而是这位裴夫子揽进来的麻烦事,他今天便是专程为找你来的。” 在林鸿锐的解释下,宋剑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裴学谱有一个生意上的伙伴,是做玉石珠宝生意的,身家也有了几十个亿,名叫曹进。此人家藏一块祖传的玉珏,叫“飞遁玲珑”,据说是曹家老祖宗一次救了一个修真道人,那道人在离开前赠予曹家的,说是有清心宁神和辟邪的功效。这玉戴着倒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并没有那道人所说的那么神奇,但是每当人凝神注视着它的时候,便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里面有什么人在说话一般但又听不真切。曹家知道这玉绝非凡品,抛开那怪异的感觉不说,单是玉石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无绵美翠,于是便当做传家宝一代代传了下来,最后便到了这曹进手里。 谁知,正是这块神秘的美玉给曹家带来了祸患。 半年前,有一个人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打电话给曹进,说起要收购这快玉珏。曹进家产颇丰并不缺这点钱,加之此玉又是家传之物,他便一口回绝了。谁知那人居然一直把价格抬到了十亿美圆,他觉得蹊跷,便约那人出去见了一面,也好探探这块玉珏究竟藏有什么玄机。待两人进面后,曹进才现对方居然是日本人,名叫大竹小灰,他问了一下这玉究竟有何神奇之处值得对方出十亿美圆收购,那人不肯说,只是催促着买玉。曹进本就只想打探一下玉石的奥秘,见了对方是日本人还言辞闪烁哪里还肯和他多罗嗦,他平生最恨日本人,换了平时他连话都不会和那小灰说一句,当下便甩下小灰走人了。 之后,那小灰倒没有再来纠缠曹进,只是曹进家里先后失窃了好几次。曹进人老成精,早就把那“飞遁玲珑”藏到了更加稳妥的地方,那些日本人却是枉费心机。硬买不成,巧取也不成,接下来只好做那豪夺之事了。 一个月前,曹进的孙女曹兰鹃忽然病倒,到医院查不出任何端倪,请了许多名医也是束手无策。那病也是奇怪,每天晚上子时便有如失心疯般或呆、或声嘶力竭乱砸乱跑,身上还现出一些奇怪的斑纹来,这斑纹刚开始出现在腿脖子上,然后渐渐向上蔓延就象画上去的一般,只是擦不掉。到了两天前,那斑纹已升到了小腹部。这时,曹进又接到了大竹小灰的电话,声称他有办法治疗曹兰鹃的怪病,但必须用那玉珏来交换治疗,同时,那十亿美圆也照旧奉上。曹进没有马上答应,他最怕的,是日本人用这玉珏又弄出什么对中国不利的事来。他和大竹小灰说需要考虑一下,大竹小灰怪笑着说那花斑到了他孙女的心口就神仙也难救了,给他三天时间来考虑就挂了电话。 那天挂上电话后曹进就知道怕是日本人给他孙女弄了什么邪门的法术,两天来,他联络了许多老朋友找了不少和尚和道士来救场,谁知那些所谓的“高人”不是徒有虚名束手无策便是道行不够反被弄的元气大伤。最后,他找到了s市最有号召力的企业家裴学谱,正好裴学谱听林鸿锐说了屠群和宋剑锋的事,寻思着他们才是那些真正的修仙之人能耐必然不小,便答应带人去他家看看。本来这次想见了宋剑锋再请他师傅一起出马的,谁知那个屠群已经出去“云游”了,但好在还有个徒弟,毕竟答应了人家,多少得跑一趟。 宋剑锋刚功力大涨,他修的是心剑宗的心法,但也会些类似蜀山飞剑法门的控剑决,他的控剑决是上界控制仙器、神器的,使用起来便有些吃力。那把神剑被屠群上了九层禁制,倒不是功力到了才能解开,解禁的法决都刻在了玉简中,若解开全部禁制,怕是一招就把宋剑锋给吸干了。好在还有心剑宗功法炼出的心剑,虽是比那金心戮魔剑的威力差远了,但胜在持久。他的心剑和屠群那把黑色的寒冰心剑又不同,是赤红色的,带着火威。只是他的修为尚浅,那把赤焰心剑所带的火色还很淡薄。他功力有成,正打算着去拜访些剑仙之流的看看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没想到现在就有人主动找上门要他去“做法事”驱邪了,真是让他哭笑不得,但老大义父的情面还是要给的。 于是他当下便答应了,那裴学谱也不废话,拉了宋剑锋就跑下楼上了自己的车出了。那曹进如果今天还解决不了孙女的怪病,恐怕明天就要面对孙女的性命和对日本人的尊严两难了。 第二十四章 危机四伏的国度 特雷多终于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至今他还对那天山顶教堂里的一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要不是埃德加最后及时赶到,只怕大哥此刻正在和圣殿拼命吧。 那三个老家伙虽然顽固,但好象早年也吃过中国那些修道士什么亏,见了埃德加带来的教皇亲笔信,便爽快的放他走了,只是警告他马上去办事,不许再留在法国。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打探中国修道士现在的实力和势力划分,最好能挑起中国人自己内斗。 第一站,s市。 他漫步在hq机场外的大道上,心中还惦念着那几个飞机上的空中小姐。要是能和那几位细皮嫩肉的美丽小姐轰轰烈烈的谈上一场浪漫的,然后转变为悲伤的,最后在床上告别的恋爱,末了,再在那白嫩的脖子上开两个小洞,美美的吸上一通,那该多好! 只可惜,不管哪国的空中小姐,不少都有几份不太光彩的兼职。那些很可能不太干净的血液他是绝对不会碰的,那会让他反胃好几天。他最喜欢的是小女孩的血,然后是教堂中那些修女的,很有征服感和猥琐感,排名第三的是那些贵族妇人----她们的血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和她们展一段婚外情,然后在她们丈夫就在附近的情况下偷情,啊,这过程实在是太***刺激了! 想起不久前在法国吸食的那个军官的妻子和女儿,太完美了!女人够贞洁,女孩够纯洁,简直是撒旦大人对他高尚品位的恩赐! 他总算还记得自己的使命,没有在s市率性胡搞。拿出口袋里的资料,寻着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就上路了。他先拦了辆出租车,赶到了淮海路,那里有一幢大厦,是自己家族旗下所有的企业在中国的分部。 从车上下来,提着自己的行李,走过一条人流湍急的地下人行道,便来到了一条各大公司办公大楼林立的街道。 不错啊,人口果然多的牛毙了!看那样子,经济展的应该还可以,就是空气实在太差了。 他找到了那幢“菲利普集团”大厦,信步走了进去。 “美丽的小姐,我找罗恩先生。”他来到服务台前,微笑着对前台小姐说道。 那小姐抬头,看见一位穿着剪裁合体的西服、身材修长而结实、留着一头短短银的先生正对着她谦逊而和气的微笑着。 “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前台小姐觉得自己这回的微笑总算是难得的自内心的,而不是培训时那种虚伪的笑。“您要见罗恩总经理,请问您有预约或介绍信吗?” 所谓的介绍信那是再上级的部门开具的,给自己内部使用,不用预约便可通行。往往有介绍信的人都是有些来头不能得罪的。 “介绍信?恩……说起来好象有那么一封。”特雷多想起有一封大哥给自己开具的信件,上面要求旗下所有企业都为他提供方便。 他把手伸进上衣内袋里,突然,脸色就变了,变的愤怒。 他的皮夹被偷了。 然后他的脸色又变的苍白。 那里面还有黑暗议会议长格洛姆.莱格利斯和他大哥塞西斯.菲利普分别给他的信件。大哥的信件倒罢了,是用商业口气写给下面企业的。那议长的信件是要求他看完后立即销毁的,但偏偏他留了个心眼,如果以后他们拿他做替死鬼,他便可以有所指证。 完了,这信如果被人交到那些可怕的修士手里……他额头留下冷汗来。中国的危险果然不是盖的,怕是自己早被人盯上了! “小姐,真是太遗憾了,我的皮夹被偷了……您打个电话上去,就说特雷多.菲利普求见,罗恩先生会明白的。”他只好低声下气的请求道。 美丽的前台小姐一怔,见面前这位衣冠楚楚的先生脸上连冷汗都流了下来,便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塞西斯.菲利普也就是特雷多的大哥,他本来考虑到自己父亲退下后,只有自己一人在黑暗议会里势力实在单薄了些,这次便主动提出由自己兄弟特雷多亲自去中国打头站。以后有大行动时过去的黑暗议会人马就都要听他指挥了,加上特雷多实力确实强大,只要这次弄好了,很有可能也进入黑暗议会。他知道此行恐怕有些危险,但现在中国改革开放,他让弟弟打着投资的幌子过去,中国人即使知道了他的敏感身份恐怕最多也是把他押送回来。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弟弟特雷多实力是不错了,但当他目光盯着美女时,手脚高明些的贼把他裤子脱了他都不知道。那么重要的信件就这么丢了,塞西斯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弟弟到中国一个小时不到就弄出了事来----被三个老家伙放行时,特雷多信誓旦旦的向圣殿和家族保证法国的事只是一桩意外,他一定尽心尽力的办妥中国的任务。 特雷多本来确实不想来中国的,但他在法国弄的事实在是太大了,不说别的几个贵族,那个戴纳里军官的家族在法**方有很大的势力,被他奸杀的戴纳里夫人家里也是名门望族。他要是再不配合自己“执行人”的身份,恐怕就真出不了法国了。 不说特雷多在那里胡思乱想,前台小姐终于从上级那里了解了面前此人是“总部”来的。 “先生,很抱歉让您久等了,您从电梯上到十七楼,左转到底就是罗恩经理的办公室。” 特雷多向前台小姐致谢,并为自己的疏忽给对方造成的困扰而道歉。这家伙倒不是真的有礼貌和感到愧疚,而是全世界各大公司的前台小姐一般都有几分姿色。 一番忙乱后,他终于站在了罗恩经理的办公室里。面对男人,那一套绅士的玩意就不再是必需的了。 特雷多斜倚在真皮沙上,一口喝干面前的红酒。“妈的,你小子喝的酒不错嘛,嘿嘿,有些品位。”他活了好几百年了,对于酒自然还是有些了解的。其实这酒是雷恩知道总裁的亲信亲自驾到,早就准备好了的。 “呵呵,能得到特雷多先生的赞赏,那真是我的荣幸。”雷恩小心的应付着。 “对了,老子这次来的匆忙,忘了带钱,你等等借我点,我回去就还你。”他想起自己的金卡都在皮夹里一起被偷了。“还有,那封介绍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些商业上的小事,你不必让我哥哥知道了。”这厮还记得要瞒过他哥哥自己的过失。 “恩,这是自然,总裁先生早就吩咐了,您过来后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至于钱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总裁早就让我们准备了两亿美圆给您此行使用。”这总裁倒不是塞西斯.菲利普,而是他们家族把一个大企业家初拥成了吸血鬼,还给他种下了血族密咒,那企业便归他们菲利普家族了。血族密咒是亲王级血族给被自己初拥的吸血鬼种下的,一旦种下,对方的灵魂便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只有永远为自己效命。 罗恩是按总部的吩咐行事,并不知晓什么黑暗议会,只是这家伙一向乖巧善于察言观色,听总裁的口气似乎眼前这特雷多来头不小,便趁着这机会有心讨好他。特雷多这家伙虽然玩世不恭但毕竟活久了人老成精,早看出罗恩打的什么注意。他喜欢的是美酒美女美圆加鲜美的血液,但也喜欢有人伺候着,见罗恩这家伙能说会道又不失精明,便有心想给他来个初拥把他变成自己的手下。但考虑了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他这次过来自己也还要隐藏血族气息。此刻,他脸上还戴着那个圣殿送来的“魔鬼的忏悔”,这玩意是个神器,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外形是一张人皮面具,名字起的好听,其真实作用却是让一个拥有魔鬼内在的人换上一张天使的面孔,邪门的很! 罗恩若是知道自己刚和吸血鬼的身份分道扬镳,不知道会觉得逃过一劫而高兴还是为失去悠长的寿命而遗憾。在西方有不少人为了获得长久的寿命而主动找上黑暗势力把自己变成其中的一员----巫师太邪门、狼人太粗鲁,拥有贵族气质的血族正是选。 罗恩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拍了一通马屁,然后和特雷多介绍了一下自己按总部要求作好的准备。 “下面车库准备了最新款的法拉利跑车,这是车钥匙,这是货真价实的级牌照。”他又拿出一个大信封:“这里是我们在僻静的郊区为您购置的一套公寓,抱歉,我本想为您弄一套别墅的,这是总部的要求。” 特雷多眼珠一转就知道了原因,那种四、五层楼的公寓房确实比那种高级别墅更容易隐蔽,关键时刻躲到别人家里、弄个人质之类的也很方便,而别墅区被人一围就无处可逃,还是凡人多的地方更安全些。 办妥了和罗恩接应的事,他从大厦的地下车库里开出那辆黄色法拉利,一转眼就按着地图上了高架。他最喜欢这种探索未知世界的事情,但如果危险性太大的他就不干了。 一小时后,他终于来到了郊区那个罗恩为他准备好的公寓前。 走进那巨大的客厅,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妈的,老子最讨厌木地板,低俗。这大理石的地面冷冰冰的多舒服,又硬又平又显的自然。”打开酒柜,他又笑了“嘿嘿,罗恩这家伙确实会办事,下次把他调回总部老子就费点精血给他来个初拥,以后办事就省心多了。” 他在那装帧精美又富些活泼的流行元素的手工布艺沙上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高档白兰地,举起杯,深深的吸了一下。 “欧,上帝啊,撒旦啊,这简直是一个美好的异域假期,如果身边再有一个西欧小国的公主陪伴,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再在黎明前亮出自己雪白的獠牙,欣赏着她惊恐的表情,再……” “丁冬~~” 正在他做着白日梦之时,门铃响了。 他恼怒的放下了酒杯,打开了房门,脑海里还萦绕着可爱的小公主。 来访的不是小公主,而是一张老太婆的皱折纵横的脸。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十几秒,那个精神矍铄的老阿姨开口了: “我是这里居委会的刘大妈,你,就是特……特雷多?” “正是,我就是特雷多,请问有何贵干。”特雷多这家伙居然会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把那刘大妈唬的一楞。他活了几百年人又爱到处乱跑,会几门外语也不奇怪。中国虽然没来过,但早年追一个旅居荷兰的中国美女教师他特意去她家里学了五年中文,但直到最后也没有开始那浪漫的、峰回路转的恋情,更别说转变为悲伤的、最后在床上告别后再吸干的结局----那女人居然是一个剽窃荷兰防务资料的日本特务。不过这次家族之所以推荐他来中国,这语言优势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恩,我说小特啊,你是刚来中国的吧。”刘大妈见特雷多居然有些紧张,还用身体挡着门缝不让她进去坐着说话,便有些不悦。 特雷多哪里知道居委会大妈是干什么的,他见这大妈神情干练,说话还有些刺探他来历的意思,心中便有些惶惶。 “是,是啊。尊敬的夫人,哦,不对,尊敬的大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身体缩在门内,露出一个头在外面,时刻准备着一个不好就关上门准备从窗口逃窜。 “是这样的。”刘大妈见这小子似乎有些古怪,脸上的表情便开始严肃起来。“我们金龙门小区是归我所在的龙门居委会管辖的。”她先抬出了自己的名头。 “先,你是外国友人,我们中国人对于外国友人一向是十分欢迎的。我先代表广大的龙门居民对你的入住表示欢迎。但是,”刘大妈话锋一转道:“现在很多国外势力对中国的和平崛起和展和谐社会一直是心怀不轨、伺机破坏的,大放中国威胁论的厥词,有不少还派了特务来到中国搞破坏。我希望你是真心来中国了解中国、帮助中国展的,千万不要搞那些歪门邪道,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做那种会让你悔恨终生的勾当!” 特雷多被说的那个怕啊,把头点的鸡啄米似的。 “第二点,我希望你不要象有些不知廉耻的外国人那样在中国乱搞男女关系,在中国,男女是平等的,妇女有着自己的权益保护机构。” 特雷多心里咯噔一下,对方看来对自己摸过底。 “还有,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是一个文明的社会,有着自己的规矩。我先和你说说五讲四美……”刘大妈见那洋鬼子被自己几句话就整的服服帖帖,得意的绽放了亲切、慈祥的笑脸,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为自己此行的目的先设个铺垫。 特雷多虽然通晓中文,但哪里见过这阵势,顿时被那一套五讲四美、七不规范外加掺杂着三从四德理论的宣传搞的云里雾里,摸不着方向。他暗暗提醒自己,这是对方在麻痹自己,然后引诱自己在不经意间露出马脚。 刘大妈一通上下五千年下来,也有些口渴了,见洋鬼子已经彻底服帖、迷糊了,就抛出了自己此来的真正目的。 “这样吧,你先把物业管理费和车库年租、清扫费、小区老年活动捐款和外来人员监管保证金都交了吧。” 监管?特雷多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悚然的感觉,这果然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国度! 第二十五章 斗法 宋剑锋和裴学谱两人一路赶到了曹进家,曹进见是老朋友,连忙把两人迎了进去。大厅里还有三位或年轻俊逸的青年、或衣着古怪的老者、或光头戒疤的和尚。裴雪谱介绍了宋剑锋就是他找来的“高人法师”,曹进见宋剑锋年纪轻轻,只是外表还算白嫩结实,便有些怀疑。 “这位宋先生不知是师出何门啊?”他小心的问道,旁边那三位估计也是来医治他孙女的“高人”,都一齐好奇的看着他。 “恩……”宋剑锋沉吟了一下道:“在下是心剑宗门下弟子,师门是在海外的,所以中原可能并不知晓。我是师傅在中原游历时收下的弟子。”心剑宗在屠群死后便没有什么人了,老早就失了道统无人知晓,现在恐怕只有宋剑锋一人勉强能算心剑宗弟子了。他怕被人小窥了师门,所以自称师门是海外的,海外散修、异门无数,哪里查的出来。 那些人本来见他年轻便有些轻视,听得他师门无甚名声更是不屑。那年青人脸上分明写着“怕是来骗钱的吧。”只是尚不知道他的来历究竟如何,修道之人又一向出言谨慎以免得罪了某些有大靠山的同道,所以也不多说,只是面露轻蔑之色。曹进介绍了一下另三人,那年青人是茅山的俗家弟子俗名刘方道号虚泓,老者是灵洞观的道长道号谷渊子,六十左右的大和尚是五台山的住持悟真。 “既然如此,那么宋先生就和大家一起随我去见我孙女。” 诸人各不服气,所以也不多话,只跟着曹进上楼入了曹兰鹃的房间。 那女孩十八、九岁,正躺在一张白藤长摇椅上怔怔的呆,面色苍白,眼圈又黑黑的想是好久没睡好了。可以看出人本来长的挺清秀的,但现在却憔悴不堪。 “我且先来窥窥虚实。”那光头和尚悟真先出声。 宋剑锋是灵寂初期的修真者勉强可算个高手,这些人的修为却是不高,他早就看的七七八八了。想那有些道行的修者 一般都不喜在人间走动,那些大派也不过派些俗家弟子在凡间办事和官家打打交道而已。那年青人便是这样一个情形,估计是茅山外驻的弟子只学了些入门心法,修为自然不高,只有融合期而已。那道士不是什么正经修真的,身上的灵力只比凡人高了一些,可能是有什么法宝或会一些驱鬼的法门便得了些名气。也就这个和尚的修为还算可以,大抵是初见了性的高僧,眼中精光已从内敛转成了返朴归真,应该有两把刷子。这和尚也是看出了另几人修为不高,学了几招三脚猫便出来充神仙,怕他们到时候作法不成反为其害,所以率先出声,倒也算是心地仁厚。 他一出声,那老道并无反映,他驱鬼的经验倒是丰富,早看出了曹兰鹃的情形怕是凶险的很。他本不是道法高隆之人,平时作法但靠观里两件法宝,一把桃木剑和一个灭灵锤。桃木剑本是会些驱邪法门的道士必备之物,但往往不是正品,凡正品者,必须是树龄三十年以上的老木在每年的农历八月十一遭旱雷劈过,在一个时辰内取下树枝用童男女削成剑形,再刻上符碌。男女各削一剑,各刻不同符碌,所以凡正品桃木剑必是雌雄双剑。那童男女好得,符碌也不是稀罕秘传,只是那雷劈老木实在难得,是故正品罕见。近代有一次一个道士获得了雷劈老木,制成正品桃木剑,他是在一个道观里做成的剑,后来留下了一些残料,被一个老婆婆捡回去用以辟邪,最后居然诸事不顺,求人看了风水才知道那雷劈老桃木正气沛然,把她家的祖宗牌位都冲撞了。而这道士的一对桃木剑不但是正品,还是极罕见的树龄七十的初灵桃木所制,又不知用来做过多少法事,是以用来驱邪灭鬼正是犀利至极。当然用来和人打斗比飞剑那就是找死了……而那灭灵锤却不是什么正经法器,来路有些邪门。是以前专干替人落葬钉棺勾当的人用来敲棺钉的,这把锤子师徒相传、展转易手了几百年都是敲那棺材钉,渐渐便有了镇邪的灵力。 且说那道士不动声色,那年青人却有些不悦,怕被抢了功劳。相比那道士,他倒算是有些来路。此人家中权势不小,爷爷更是在军方任职的,时间长了认识不少奇人异士,便将自己孙子送到茅山去学艺,刘方自己没什么心性,兼之家里也指望他继承家统,所以没几年就回来了。这刘方在家中修炼做功课也不甚用功,只按着那入门心法修到了融合期而已。茅山道法最擅长的便是用符和驭尸,尤其是使符几乎是道门一绝,平时凡间那驱邪作法之事也属茅山最有名。此刻他见被和尚抢了先,便暗暗着急,他出师以来凭着些符文倒做了不少成功的法事,已经在同道中小有名气,这次的事情在凡间道释两门中已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很多声名正旺的前辈都着了道刹羽而归,他却是盼着这机会好来个名利双收,更何况见了那曹兰鹃颇有几分姿色更是志在必得。只是已被那德高望重的大和尚抢先出声了,只好忿忿地沉脸不语。 宋剑锋虽是半路出家现在连师傅都没了,毕竟是正经修道的,这四人中论修为还数他最高。他虽然年轻但却老于世故,那几年乞丐和黑道生活不是白过的,早养成了小心谨慎、下手狠辣的习惯,所以只默默观察着各人,静立于旁。 那和尚悟真看三人神色各异,也不多说,走到那女孩面前,宣了声佛,双眼放出精光注视许久,待他看到女孩的眼睛时,却觉那眼中似乎带着些诡异的轻蔑神色,他再细看,恍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寒光一闪而过。他神色一震,已知了个大概端倪,伸出只白胖的大手捏住女孩的手脉,气虚滞而血弱,隐隐有异动寄于其中,再结合先前性光观神时看出的神色不正,当下便肯定了是外邪作祟。 “果然是妖物作祟。”他正色道。 撸下手上一串念珠,碧绿如兰,正是正宗的绿松裹菩提串珠。十八颗念珠上各篆梵文法印,他将手作个外狮子手印,那串念珠正挂在树立的左右两根食指之上,念动咒文,那纠结在一起的双手手指和挂着的念珠便在微颤中隐隐泛出一圈金黄佛光。 正是密宗不外传的佛狮守菩提密法,却不知这中原的和尚是从哪里学来的。 再看那曹兰鹃,眼皮忽地一抬,竟是满脸的怨毒之色,那圆睁的双目中放出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悟真。 悟真不愧是佛法精深的高僧,那恶鬼摄人心神的邪目死死的盯着他足有十秒,却被金黄的佛光稳稳的将佛心守住。 随着悟真的咒文,那串念珠中间放出一团黄光渐渐形成了一个狮头,待那咒文一停,他紧喝一声“净!” 那狮子正作势要从念珠中扑出,猛的房间里起了一阵邪风,这邪风灰蒙蒙的时间虽短,力道却极强,把那房内摆设、衣物统统刮起,一时迷的人几乎睁不开眼,还伴着隐隐腥臭。 待邪风过去,那头金黄的狮子从悟真念珠圈里咆哮而出,果然是威风凛凛!悟真立刻指挥它扑到女孩身上,却见那女孩早已翻白了眼躺在白藤椅上,不复先前邪异的模样。狮子低头一嗅,摇了摇头,悟真心知不好,刚要转身,就听身后那老道大叫一声:“咄!” 原来曹兰鹃体内邪物被那金黄佛光一照,知道这高僧要出杀招,便使了个邪风迷目的障眼法,将本体脱了出来直扑后面紧张肃立着的曹进。茅山弟子刘方尚自不知不觉,那谷渊老道却是经验老到,先是看那和尚作法,确实不同凡响,便料那妖物要使怪,见邪风一起就猜了个大概立刻拔出双剑护住了曹进。这正品桃木剑果然亦不同凡响,邪物还没撞到,便放出一团赤红光芒将其逼了回去。 “我这佛狮颇费灵力,不能持久,各位快把曹施主两人送出去,再在房内设下符禁,使其不能脱出然后毙之!”悟真的额头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一招佛狮守菩提虽然威力颇大,耗费起真元也是毫不含糊。 谷渊老道仗起双剑配合悟真的佛狮把那邪物围在中央,左冲右突,不能脱出。当下便看出了原形,是一头甩舞着五、六条尾巴的花斑狐狸,此刻被那金黄的佛狮和萦绕着赤色光芒的桃木剑赶的惶惶乱窜。它却是正衰,那狮子别说身上的佛光,便是本体也是它的克星,而那两把桃木剑充斥了凛然正沛之气,也是它这由妖物元神祭炼的鬼怪最怕的。 宋剑锋和刘方将两个凡人送出房外回来,刘方立刻掏出十几张黄裱纸,书了几张禁符分贴了八个方向。这厮实在是懒散的可以,事前毫无准备,居然到了打斗之时才临阵画符! 他贴完符再看场中的打斗,那花斑狐狸也不知修炼了多少年,已出了六条尾巴快要成七尾灵狐的时候被人收了魂魄炼了邪门害人法术,法力自然不弱,在两人围攻下也依旧能勉强自保。狮子和剑它都不敢硬碰,只是拼命左右周旋,好在它身法奇快又狡黠灵活,隐藏在一团黑雾里只能大概看个轮廓,一时无法降伏。 刘方见那一僧一道颇有手段也只和狐妖打个平手,他也知道自己的分量,若是那花斑狐狸耗干了两人的气力再来对上他只怕后果堪忧,于是便拔出了自己背后的桃木剑也赶将上去。他这剑比谷渊那把不知差了多少,他本是外门弟子,修为又浅薄,所以师门只给了这把普通桃木削制的木剑刻了些上等符文便打他下山了。他总归是茅山弟子还算有些眼光,老早看出老道士的剑是正品,所以先前一直不好意思拿出来现丑。 三人一围,那狐妖立刻就吃力起来,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却见悟真猛扑一口真血,已然功力不济,那狮子身上的金光顿时黯淡下来,渐渐变的透明。 宋剑锋的金心戮魔剑只要一出手便能把这狐狸打的灰飞烟灭,但这厮一向狡猾,他现在是无师无门的穷孩子,只有这把剑是保命的压箱货,哪里肯轻易拿出来,只是在一旁看那热闹。他之前一直是凡人,后来就在葫芦里修炼,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一时看得这些或左道、或正道之术暗叫精彩,也不放出心剑助阵。他却是打的好注意,等三人把那妖物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出手,下一个杀招直接了事,却也是一个大大的功劳。 再看那刘方,虽然他木剑上的符文是上等货色,可惜本体实在太差。那狐狸狡猾无比,早看出这一人一剑都是徒有其表,让过刘方的一刺,一伸脖子把那剑身咬在口中使力一嚼,那剑上符文立刻作,却不知剑身脆弱,“嘎巴”一身,自己炸裂了! 那狮子窥得机会,一个猛扑,在半空却突然湮灭----却是悟真已经功力耗尽。 场中情势顿时逆转,只有那谷渊一人独自支撑。他本来法力最弱,却正好法宝克邪,还不大耗灵力,打斗起来持久力甚强。可现在那和尚和年轻人齐齐熄火,叫他如何抵挡?左支右撑,身上道袍被花斑狐狸抓的如破布般到处乱飞,他眼见自己是铁定不敌了,眼角余光扫见站在墙角看的正出神的宋剑锋,忙气急败坏地大呼道“宋道友还不快来助我,更待何时!” 宋剑锋被他一吼,立刻还神附体,再一看那狐狸,打斗了半天,也是有些色厉内荏了。当下作了一正气凛然的架势,大喝一声:“何方妖物,胆敢来我人间行凶,还不快快受死!” 且不说其余三人被他气的不轻,那狐狸被他一吼,暗暗叫苦,它眼光甚毒老早看出这几人中数这家伙最厉害,只是不知为何一直站在墙角呆。它被那狮子和雌雄桃木剑赶了半天,早已气力不济,只是房中被下了禁符无法脱出,只好硬拼那老道先摆平他再说。心中正祈祷墙角那人不要威,冷不防那厮猛的吼了一嗓子,着实把它吓的不轻。 第二十六章 飞遁玲珑 宋剑锋伸出右手,一点红光在他手心慢慢扩张开来,然后渗透出一把红色的剑来,这剑自他功力再涨后通体赤红,围绕着一层淡淡的火焰,逼出阵阵热浪。 那三人看见这把从体内逼出的剑,当下心中大定,怪不得你小子不出手,居然是道门正宗的飞剑法门,修为和凡间修者简直是云泥之别,自是不屑和我们一起围攻杀的汗流浃背了…… 他们哪里知道宋剑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关键时刻出手,而且是出手不凡,到时候那好处自然是他最多。 他放出赤焰飞剑,心神一动,那剑似一道流星般呼啸而去,直扑那气的快吐血的六尾花斑狐狸。其余三人看的是直呼神奇,口中啧啧不断。 那狐狸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狠下心、龇出一口凶牙,便向那剑咬去----哪里咬的住,它刚觉得嘴里一烫,那剑早“刺溜”一声将它通体贯穿而过! 那狐狸眼中凶光一黯,犹自四肢乱颤着勉力支撑,撑的三个呼吸时间,扑倒在地,消逝无形。它本是被人毁了肉身祭炼的元神,元神一灭,自然归于虚无。 “道兄好本事!”那谷渊兴奋的扑了上来,牢牢的抓住宋剑锋的袖子,激动的满脸通红。他一向极看重道门荣誉,不愿在佛门面前失了威风,今天他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刘方小道士加起来都不如那悟真,他早就有些不愉,幸好跳出这个什么闻所未闻的“心剑宗”弟子,一招就灭了狐妖,早把那先前宋剑锋看热闹的事抛到了爪洼,忙着上来热烙。 宋剑锋看自己的赤焰心剑还飞在空中,怕烧着什么就不好了,忙挣脱老道的一只手,把那心剑收回。 大和尚悟真知道谷渊的举动怕是做给他看的,也不计较,宣了一声佛,道“宋施主果然出手不凡,看来下一届道门新人赛又要冒出一棵好苗子了。”然后便从容离去了,那身形还有些不稳,想是刚才耗费真元不少所致。 再看那刘方,也知道自己确实技不如人,兼之又毁了法器心中憋闷,只讪讪的上来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恭维话,一转身也跑了。 楼下裴学谱陪着曹进照看着他孙女正在那里焦急,却见先是大和尚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也不说话,然后是那年青人一脸铁青的也跑了出来,直接走路,他不知生了什么事以为又是不敌,也不拦人,只是郁郁的抽着烟打算着如何应付大竹小灰。 这时候,满面春光的谷渊和宋剑锋走了出来,他一比较这两人与走的两人神色,当下便知了端倪,想是那妖物已经伏诛而那两人技不如人脸上无光是以不快吧。 曹方听谷渊说了妖物已灭,他孙女的身子只是虚弱只须用药静养便自然会慢慢恢复,自然是千恩万谢,叫下人提了一个皮箱送给两人----自然不会是空箱。谷渊也有自知之名,声明这次都是宋剑锋出的力,他能逃得一条命已经不易了,便把功劳都推到宋剑锋身上。 宋剑锋眼珠一转,便打定了注意道:“这钱就不必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曹先生是做珠宝玉石生意的,想必能搞些玉石给我,我正要做些法器。” 曹进点点头道:“这事最是容易,至于这钱宋先生还请笑纳否则我心难安。”硬把那箱子钱塞给了宋剑锋,吩咐下人看了茶。然后便跑去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他回来道:“宋先生请稍坐片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那块祖传玉珏甚是怪异也不知藏着什么玄机,现在又被日本人惦记上了,能否请先生帮我看一下?” “既如此,我便帮你。”宋剑锋也对着块源于同道中人的玉有些好奇。 三人品着香茗,听宋剑锋胡侃些神怪之事,一时倒也融洽。一个小时后,便有一个老者带着两名下手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曹进介绍了一番,那老者是曹进属下六十多家珠宝行的主管薛昆,同时也是一位鉴定大师,眼光精准毒辣。他带着两个手下正是接了曹进电话把那块“飞遁玲珑”和宋剑锋要的玉石送了过来。 那些玉石被装在一个厚皮箱里,薛昆打开箱子,满目青翠和荧光,青翠的是翠玉,荧光的是冰种和玻璃种的无绵美玉。大小不一,想是刚从新老坑中起出的毛石里擦开出来的,未加修饰以量材选用。 光这些玉石在外面的价值便是先前那一箱钱不知多少倍了,当然曹进是行内人,直接购得毛石开玉便便宜多了。曹进也是精明,知道这宋剑锋不但是个异人,还是s市身家最大、黑白通吃的商人裴学谱的黑道义子的手下,傍上了这个s市的黑道魁,那钱还不是源流广开? 薛昆又从贴身内袋中取出一个装祯古朴简致的木盒,打开,却正是那枚“飞遁玲珑”横躺在一块锦棉之上。宋剑锋细看这玉,通体翠绿,色质莹而不华,被细工雕刻出一只类似穿山甲样的动物,品相确实不错。再探入手中,轻轻摩挲,温凉不腻,柔滑凝露,手感也是上品。不过此玉虽不失为一块美玉,但无论玉质或雕工、抛光,还远远未到浑然天成、绝世美璧的程度,虽然有些年头,却别说十亿美圆,便是百来万人民币估计也是硬撑了。究竟其中暗藏什么玄机呢? 他把那玉珏抬到与眼平齐,凝神细看,看得十来秒,忽觉眼前一花,似乎冒出个什么声音来。再细听,却是全无踪迹。 “果然古怪。”他沉吟道,心中已猜了个大概,想必是类似玉瞳简的道门记载之物。 当下便运起真元,按着那元神阅简的法门将心神沉浸在玉中。只觉脑海“轰”的一声,便似掉落了一个混沌世界之中,两眼灰蒙蒙不见光也不觉暗更无一物。却是与那阅读玉简的感受完全不同,读玉瞳简时只觉里面的庞大信息源源不断的涌入脑海,哪象现在这样空无一物。 他正自彷徨疑惑,忽然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位道友,贫道化巢有礼了。” 这声音虚无飘渺,宋剑风四顾观望,也不见人在何处,便晓得这恐怕是用了什么法门把声音记录在了里面,遂静下心来细细听那声音说些什么。 “吾乃遁甲宗掌门,道友听我遗刻于此玉中的留言时,只怕我已不在世间了。昔日山门遭遇大劫,我只身逃出,犹被奸人追杀……” 那人语气哀凉,不时间杂些或悲愤、或无奈的叹息,足足述说了一个小时左右。宋剑锋听了个大概,原来此人是以前一个叫遁甲宗的掌门,这个门派最擅长奇门遁甲之术。一次,一伙自称海外散修的修道之人来到他的门派所在地,这些人修为很低,只是武道修炼到一定境界有些气感而已,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是仰慕中原文化故前来观瞻,又因遁甲宗声名在外,故而先来访。这化巢虽然明知自己只是中等门派,对方故意恭维而已,但听了些好话便热情的招待了这批访客。那料到,这伙人住下后,前三天还谦逊有礼,只是在遁甲宗内四处走动,到第四天时,却忽然告辞,化巢挽留了一番便与他们辞别了,待他们走后半天他才现自己和门内弟子全都中了一种毒。此毒名叫“地蓖蟾疱汁”,无色无味,药石难测,极难察觉,只针对修真之人而用,一旦食下便功力全失周身瘫软,比那凡人还不如,只是不伤人命,三日便复原。他当下便知不好,想要带着门人出山去大派避难,一下得山便被那伙“访客”带着手下团团围住,他们中了奇毒功力全无哪里走的脱,只能任凭摆布。 那伙人将遁甲宗的人押回山上,用门下弟子的性命威胁掌门和几个长老交出门派心法,化巢开始不从,他们便当着这些门中长辈的面残杀**那些年轻弟子,最后逼的他们只得将门中“金、木、水、火、土”五行遁术和一些独门法术交了出来,那些人得了好处犹自不满足,将遁甲宗的典籍和丹药、法宝搜刮一空。化巢还指望他们得了好处能放人,哪知道那帮人搜刮完毕后将遁甲宗所有人围在大殿之中,便要屠杀以绝后患。这时候门中众人下了一个悲壮的决定,五甲长老先后自爆元婴把那伙人轰的阵脚大乱,其余弟子拼着性命不要掩护着化巢突出包围逃到了山外。此时遁甲宗的人比那凡人还不如,被那伙来人杀的毫无还手之力,一时尸横遍野,血流如河。化巢也是坚决,知门中诸人已下了必死之心只求他逃出后能报此血仇,遂不停留,一直往西而去欲投昆仑主持正道。他行得一日,因身受重伤昏迷在一处山野,幸被一老者救回家去。他休整一日,功力开始渐渐恢复,此时却现那伙人已追近,正在附近出没。他知道门中之人必已遭不幸,怕自己也落入敌手,便无人能报大仇,便将门中遭遇和所有道法典籍刻入此玉中,赠予这老人,以期有朝一日有缘之人可知此事并延续遁甲宗香火,自己则出去引开那伙恶魔,自忖难以幸免。此玉中除了那伙强人抢走的五行遁术和法术外,还有遁甲宗历任掌门口传的气遁术和破遁术,以及包括这声刻法在内的一些独门术法。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桩惊人的秘闻。 那个声音述说完了往事,便开始讲那桩秘闻。直把宋剑锋听的骇然失色。 原来遁甲宗的人既然擅长遁术,那么自然时常用那最方便的土遁之法穿梭于地下行走以加快度。这地下走的久了,便现了一些神奇灵药甚至于地下仙府,这些还在其次,遁甲宗在地下行走多年最大的现是:九条神州龙脉! 第二十七章 沥尽杂尘凝美玉 且说宋剑锋应曹进的要求查探那块玉珏蕴藏的玄机,他将心神浸入玉中现竟然是以前一个遁甲宗掌门化巢道人留下的讯息。那道人先述说了宗门的灭门遭遇,然后又道出了遁甲宗长年以来因使用地遁之法而现的九条神洲龙脉所在,正色言明此九脉事关中华兴衰,不可轻动,且各有轩辕族人镇守。其中有一脉为众脉之,位于蜀中一处群山之中,其地四周均设下迷幻馅杀之阵,中间有一谷,有轩辕族宗室和许多蛟龙栖息其中,名为“龙渊”。 那声音叙述至此便中断了,然后便是大量的信息纷纷涌入宋剑锋脑海,这心神阅简法确实神奇,信息阅读度奇快且如刻在脑中一般不会遗忘。这些信息便是遁甲宗的诸般遁法、独门法术以及化巢的掌门秘术,还有些散乱的信息是化巢的修真心得和那些龙脉的所在地点。 宋剑锋读完信息,心神自回,放下玉珏犹自震撼不已。那伙所谓的“访客”不用说,必是那些东瀛人,在遁甲宗作客时大概在食物或使别的途径下了毒害了人家全门,抢了典籍,回去后搞出了什么“忍术”,不外便是那五行遁术和遁甲秘法。只是这些东瀛人未曾料到这化巢还有历届掌门留下的气遁和破遁二术,那气遁之术是天下遁术之无所不隐,这倒还罢了,最重要的便是破遁术,是所有遁术法门的克星。如果在会破遁术的人面前使用遁术,不仅仅无所隐藏,甚至很容易便被对方困在遁体之中活活闷死!想是那伙强人当时被化巢突出引走,击毙化巢离开中原后不久觉得事情蹊跷,便再入中原查探那附近,却是那家人早已搬走,他们察了不少年终于察到了曹进头上还知道了那块玉的事情,自然知道事情不大妙,欲下黑手,又怕强枪不成便又使出这卑劣的害人威逼手段。 还有那龙脉和龙渊,别人不知道,宋剑锋却是一清二楚,那是轩辕黄帝留下的族人镇守的,屠群身为混元宗宗主九鼎真人,自然知道此事,与一些其他闲杂轶事一并刻在了那几快玉瞳简中。九条龙脉虽然蕴藏了巨大的能量,却是事关民族兴亡,不可或动。而那“龙渊”,却是有莫大的好处在里面,凡入那山谷中,但有机缘者,降得猛龙,便可得龙渊一百单八条蛟龙中一条的认可,藏于其身时时守护。屠群虽知此事,但当时已为上神,故未向公孙轩辕细问此事是以并不知晓详细地点,不想竟在这飞遁玲珑中得知了这天大的机密! 宋剑锋把眼光离开玉珏,看向旁边脸露期盼的众人。 “怎么样?”曹进见他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才回过神来,忙急切地问道。薛昆知道事关机密,忙带着两个手下退了出去,谷渊也乖乖的作揖而辞。裴学谱笑了笑却没走,他人老心不老,正好奇着呢…… “这玉……对你来说,是个祸害。”宋剑锋直言道。 “怎么讲?”裴学谱听得宋剑锋神色凝重,忙出声问道。再看那本来充满期待的曹进,已被这一句“祸害”吓震住了。 “此玉中记载着那些日本人以前祸害我中原一个道门的经历,那赠玉的道人便是唯一逃出之人,他把这玉给了你的先辈后出去引开强人,想是已遭了不幸。其中还有一些修真秘法和一个事关我中华兴亡的机密,所以那些日本人是志在必得。而对于曹先生而言,并无什么实际的好处,凡人若持此玉长久必为人害。我本不想这么说,但因事关重大,我恳请你把这块玉立即销毁,我会做几块真正的清心避邪的玉佩给你。” 曹进本期望着里面有什么天大的好处,但听宋剑锋这一说却是被吓的不轻。虽然他不能完全排除宋剑锋独吞好处的可能,但这玉这么多年来从没带来过什么好处,他也察不出什么端倪来,如果真如宋剑锋所说,反而还要给他带来灾祸。毕竟家族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本来精明,两相一比较,立刻做出了决定。 “一切但凭先生做主罢,我辈凡人,正是怀玉其罪。”他果断的说道。 裴学谱听了暗暗点头,他刚才正寻思这老曹如果不同意,他便用强,也要把这玉毁了。 “恩……”宋剑锋微笑着道“曹先生果然深明大义!” 把那玉握在手中,略一运功,便成了一把翠粉,“沙沙”的从指缝中漏泄而出。他手一松,那块玉立刻成了地上一摊齑粉。 然后他取了几块薛昆送来的玉,便开始炼制他许诺的护身玉佩。 先取一通透冰种美玉,虽价值不如翠玉,却是制作清心珏最佳的载体。他运起真元,打一手印,那玉便被禁固在空中,然后宋剑锋放出自己的赤焰剑,细细灼烧这玉珏。却是他没有修到元婴期,尚无三昧真火,只得用自己本命心剑沥去玉中杂质。这烧也**门,若是普通烧法,早把玉烧坏了,须得用手印控制只以焰心灼烧并不断定缩玉石,不使灼裂,只慢慢化成一滩玉液,再用轻重手法沥去杂质方可。 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不免有些紧张,好在屠群和遁甲宗留下的炼器法门一个精妙一个稳妥,他取舍着间或使用,终于顺利的把玉中杂质去净,再用空间隔空塑形法重塑外形,却是一晶莹剔透的玉貔貅。趁着玉珏通体滚烫、将固未固之时,他连忙打入阵决。这玉质确实上乘,先是一个清心决,再是一个避邪灵决,打完以后载体依旧尚有空间,便又刻入了一个避尘决,可以使衣物常洁也是可有可无。打完之后,那玉便渐渐冷固下来,这炼玉之道只有塑体未固之时可以刻阵,所以再好的玉也须先烧化了重新铸形。 待将这玉炼毕,交于曹进,那曹进早忘了先前碎玉之痛,先时看宋剑锋炼玉早看的心花怒放了,知道必非凡品。 “多谢先生赠玉,今天若非先生伸出援手,我孙女怕是也难逃厄运。我曹某虽是俗人,以后但凡先生有何要求,我曹家必竭力而赴。”真正是精明之极,他一个凡人最多便是弄点玉石之类的给宋剑锋,人家是黑道魁的干将,那钱财还用他给吗?倒是他以后有个什么困难都可以拜托人家帮忙了,不说那玄奥之事,便是黑白两道也能搭上一条大船。 “不必客气,曹先生为大义而销毁了祖传之玉,我这只是小小的弥补而已。”宋剑锋道。 宋剑锋头回炼器,着实是浪费了不少真元费力不小,现在还有些气虚,再寒暄了几句便辞别曹进和裴学谱一道走人了。 回到总部,已是傍晚,林鸿锐正和朱俭在办公室等他们回来说说出去“做法事”的结果。 宋剑锋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林鸿锐倒还好,那朱俭听得居然有那么邪门的妖物害人,又听了宋剑锋给人家做了清心辟邪玉佩,便硬求着宋剑锋也给他搞一块。宋剑锋拗不他,只得答应下来。 正笑闹间,林鸿锐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拾起话筒,不知和什么人说话,语气甚是客气,对方好象是邀请他去参加什么聚会。 “刚才新上任的市长韩庄的秘书打电话来,邀请义父和我们几个去参加他后天在聚英楼的夜宴。阿锋,你是新面孔,好好准备一下,搞的体面些,那些人和我们不同,都讲究些什么假斯文。” “哦,好,我知道了。”宋剑锋应道。 林鸿锐坐下在老板椅上,点上根雪茄眯着眼深深的吸了口,然后对宋剑锋一笑,从抽屉里拿出张支票拔开金笔刷刷写上数额,道:“这是五百万,是上次的奖金以及你新上任的补贴,你拿去先搞辆车和房子。别跟着虎王整天窝在下面,记得帮我看着武堂的人。” 于此同时,金龙门小区的一个装修豪华的居室中,某位“外国友人”也接了一个大财团的电话。 “恩,罗恩啊,什么事快说,老子正和刘大妈他们搓麻将呢,***,真好玩!” “什么,聚会,新市长?不去不去,没意思。” “什么,有许多美女?……这样啊……什么?还有高手出现!” 原来曹进那件事弄的动静不小,罗恩他们接了指令时刻关注着中国的异能势力以配合特雷多深入调查,这次曹进孙女被人下了邪法后他们一直在暗中关注,今天下午得知一个“高人”前去现了身手将事情摆平,便马上查出了宋剑锋的身份,并得知这个黑道干将很可能也会出现在后天韩市长的晚会上。 s市某郊区,一幢别致的日式低矮建筑里,一个穿着白色的古怪中袖长氅的中年人从盘坐中醒来,双手从泥丸渐渐平举按下至丹田,长吁出一口气收了功,脸色还带着些苍白。他凝神许久,忽然脸露狰狞凶狠之色: “竟敢扰我忍门办事,害我无颜归国,看我怎么收拾你!” 脸上肌肉一扭曲,两颗眼珠顿时迸突出来,血丝密布如那恶魔。 第二十八章 韩市长的晚会(上) 市区一幢豪宅里,新任市长大人韩庄正对着镜子凝视自己的仪表,他对自己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感觉很满意,也很有成就感。 托宋剑锋的福,他终于在前任市长陈奎安的保举之下坐上了这个宝座。当然,自己从来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否则陈奎安也不会选上他,所以到时候还要好好“孝敬”一番。当然,裴学谱和他义子也不能怠慢了,他本是陈奎安的办公室主任,并无多少势力只是深得陈市长器重而已,如果没有他们暗中领会陈奎安的意图下了黑手,只怕现在得意的就是周康了。s市是一个重要的地盘,对黑道如此,对白道也一样,一任市长退下,诸多势力便蜂拥而上欲抢占这个地盘以壮大自己的阵营,陈奎安也只是个小卒而已,只是按上面的意思扶植自己阵营的人。现在恐怕周康那边的靠山正暴跳如雷在火头上,眼看要上去了,却硬生生被人下了黑手杀人灭口釜底抽薪!想要察?怎么察?那时候所有警务刑侦都捏在陈奎安手里。所以韩庄现在也是小心非常,并牢牢的靠在陈奎安这边以求荫护。同时也处心积虑的和林鸿锐这边打好交道----他们的势力有时候格外的好用,陈奎安的手段便是最好的例子。 尤其那个杀周康的宋剑锋,听说已成了林鸿锐的手下大将了,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要和他打好交道。 一方面情势有些不稳,一方面要拉拢黑白两道以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他例外的没有等别人给他接风,而是自摆了宴席宴请各方势力----此人有些前途。 “小梁,聚英楼那边准备的如何了?”他将高档丝麻混纺的衬衣袖口拉了拉直,满意的转过身,望着身后一直等候着的秘书梁宣。大场面的人物都会小心的用男秘书,当然,更大场面的人物就不用顾忌了,只是他还没到这档次。 梁宣拿出手机又打了个电话,做秘书的秘诀不是才能,而是让主子放心。他早就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在两小时前那边就回过电话来说都已准备完毕了----市长新上任的晚会他们敢怠慢吗?只是市长大人问了,他便做样子也要再问下使他完全放心。 “一切都准备完毕,就等着您过去了。”他恭谨的说道。 “那我们走吧。”他话音一落,梁宣忙前去打开了房门。 郊区一套三层别墅里,宋剑锋也在对着镜子打扮…… “阿锋啊,我说你穿西装实在不咋地,不如穿你刚来时穿的那套中山装吧,还自然些。”江小云眨着眼怪笑道。 这房子是宋剑锋刚刚购下的,他对于豪华倒没什么要求,只是看中这套别墅座落僻静,且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而且是从一个即将迁居国外的富商手里买下的,请了几个拥人,换了些家具便住了进来。江小云则是他担任武堂堂主之位后拉来的,一个原因是他没什么亲信不好行事,而且他也不想被束缚在这个位置上,打算让江小云逐渐顶上来替他打理。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会开车…… 宋剑锋听了江小云的挖苦,郁闷的很,他这是第一次穿西服,只觉得全身关节都被拘束住了,硬绑绑的上下僵硬。 “妈的,中山装怎么了,再留个几年就是古董,那上面的补丁越多越值钱。倒是你小子,瘦候似的,还硬穿大号,我现在看你第一个映象是仙风道骨长袍飘飘,第二映象,唉……是蔫巴虎。” 一小时后,两个五十步笑百步的难兄难弟上了一辆高大的崭新东风铁甲,嚣张地呼啸而去。 他们买的是军用吉普! 韩庄早就在酒楼等候着了,一个个政界老人、商道巨贾、成功人士都纷纷在他的笑脸相迎下觉得受宠若惊,都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林鸿锐在总部等着朱俭和宋剑锋到齐后,也一齐赶来了,他们三辆车一辆高档奔驰、一辆中档帕萨特、一辆军车东风铁甲相邻着停在酒楼门口,着实让泊车生弄不清谁是领头的。 三人刚走到酒楼门口,韩庄忙从里面紧走几步迎了出来。 “林先生,宋先生,朱先生,多谢赏脸。”他先后握住三人的手,不停寒暄着分别感谢三人,旁边几位来宾不知道市长在谢什么有些讶异,他们四人自然是心照不宣,尤其是宋剑锋,韩庄握着他的手连说了三个谢谢格外的真挚。 三人进去后如何找到裴学谱、宴会如何开始不提。只说这三人、裴学谱以及三个政界老人与韩庄这个正主市长坐了一桌,正热络间,各路牛鬼蛇神纷纷上来敬酒,一时其乐融融。这时,又有一人上来敬酒。 此人五短身材,体格健壮,小小的头上长着一张精明的脸、两只狡黠小眼,一头短短的硬----给人第一映象:刺眼。 “韩市长,您好,敝人日本川棱株式会社中国分社社长相木冈野,能受到您的邀请真是倍感荣幸。”他那张线条坚硬的脸上露出个从容自信的笑容。 韩庄对他露出个友好的微笑,回道:“不客气,川棱会社和相木先生为s市的经济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我是这里的父母官,对于对我的子民有好处的人,我当然要时常亲近的。” 这话倒是有些水平,不卑不亢中又带有安抚的成分。 相木冈野给韩庄和几位政界老面孔敬了几杯,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又转向裴学谱和林鸿锐,脸上挂笑道:“裴先生、林先生,我们都是生意人,以后一定要多多亲近啊。”他又倒上杯红酒,“二位是s市最有号召力的成功人士,我一向仰慕的很,只可惜无缘相识。今天借林市长的方便得见两位,心中实在欣慰,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我先干为敬。”他手一抬,脖一仰,痛快的消灭了杯中之酒。 裴学谱和林鸿锐都不作声,这相木冈野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清楚。日本企业的情形和中国大同小异,都是白上黑下,灰盖芝麻。那川棱会社表面上做的是汽车和电器、给日本军方制造军舰,但底下却和日本最大的黑社会山口祖互相勾结,前些年便是在他们在企业里大规模制造脱氧麻黄碱----冰毒,然后由山口组负责销售,赚的钵盆满盈。日本政府不少要员也都是黑道出身,故一时竟拿他们没办法。但涉于舆论压力,便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放弃国内市场,给他们开了关让他们把毒祸引到了东亚其他国家。这样一来,由于国家海关全面放行他们赚的比以前还多,当然,也给了政府不少“补贴”。这个相木冈野是山口组的人,以前找林鸿锐合作销毒,林鸿锐那时候做的是大麻和四号(海洛因),完全是自己进货和销售的,考虑到冰毒的销价比海洛因低一些成本却更高,再加上裴学谱反对和日本人合作便没有应允。相木冈野又找上陈凿,陈凿更绝,相木冈野派去谈判的三个人一个都没回去。 后来林鸿锐灭了血鹰,彻底掌控了s市的黑道,想起自己答应陈凿的遗言,彻底断了自己的毒货生意也开始做些漂白的勾当。此时一听这日本人要和他“亲近”、“合作”,马上就领悟到这家伙自自己彻底掌握s市并下禁毒令后,再要搞那些冰毒生意实在是无人敢应了。以前还能和些小组织联手赚些小钱,只要控制范围不影响赤练的生意还能混一混,现在林老大了话禁毒,哪还有人敢往这火坑里跳。他自己是不敢单独搞的,这跨国搞黑帮是国际大忌,往往不用当地黑道对付你所在**方就会把你灭了,除非两国国力差距悬殊。这里面的道理是很简单的,先是一个“钱”字,当地的黑帮和外国的黑帮哪个孝敬的到家?然后是舆论压力,老百姓被外国人在大街上追着砍,本国人要看外国人脸色行事,这政府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林鸿锐不动声色,看着裴学谱。 “呵呵。”裴学谱喝的红光满面,笑着站起身道:“相木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你说的对,大家都是生意人,理应多多亲近、多多合作。”伸出端着杯子的手,服务员立刻恭敬的满上酒。对面的相木冈野不是省油的灯,不会天真的以为裴学谱这么简单就要和他碰杯定盟。只把眼看着裴学谱,脸上依旧挂着谦逊的微笑,心里却暗自猜测这老狐狸会打什么注意。 宋剑锋和朱俭微笑着相视一望,他们知道这老家伙的狡猾还在林老大之上,说了句客气话接下来恐怕就要梗人。 “我呢,呵呵。”裴学谱把注满剑南春的玻璃杯朝相木冈野轻举示了示意,“我作为商人还算有些成果,但我深深的明白,除了自己的奋斗,这也是托了国家不断兴旺的福。所以,现在有所建树后,我每每想着要报效祖国。”说了一半,他转头看了看两边的林鸿锐和朱俭、宋剑锋,三人心中暗骂这老家伙真会说体面话,表面上却一副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朱俭还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韩市长和那些政界中人也作出钦佩的样子纷纷颌,也不知道心里怎么评论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老黑道。再看那相木冈野,听裴学谱说了一半,便知怕是不妙。心中有事,那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起来,令人看了好笑。 裴学谱看气氛已被调动起来了,便接着说道:“既然相木先生有心和我合作,那真是太好不过,我愿意和贵方合作建研究所,一起改良川棱集团最新的汽车动机技术,还有潜艇的电池技术。” 这话实在有些损,连那几个政界老人都觉得离谱,你也不说对方技术入股建厂,也不说购买技术,白白叫他们把技术、图纸拿出来,还“改进”,摆明了拿到资料拍**走人的,傻子才会干啊! 不说一时间桌上个人神色各异,只看那相木冈野,差点把肺都气炸了,心说你也太看的起我了,这动机和潜艇电池的技术,就凭我这个山口组混进来贩毒的能知道?脸上还要挂着那微笑,直把那肌肉摒的轻轻抖动。 “呵呵,这些具体的事宜我们以后再说,今天我们只喝酒,哈哈。”他别说没资格答应,便有资格也不能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啊。 “是啊,唉,这是韩市长的上任晚会,说这些铜酸之事真是煞了风景,只怪我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中国以前被些恶国歹人使坏,再加上相木先生实在诚恳,我便想和你谈些有技术含量的生意,大家也作些有档次的生意不是,不能整天盯着那没档次的勾当啊,哈哈,你说是不是?” 宋剑锋终于明白到自己实在是还嫩的很,把那筷子碰到地上,低头钻进桌布下张大了嘴不声的大笑,终于把那气喘了出来。再上桌一看,那朱俭憋的脸都红了!却是被宋剑锋抢了先只好硬摒。 韩市长和那几位老人哪晓得相木冈野的身份,自然不知道裴老头唱的哪出戏。见那相木哆嗦着只不出声,连忙说了几句皆大欢喜的好话,把场面上的尴尬压了下来。 相木冈野忙就着几句场面话答了个客气腔,下了台阶,犹不死心的对林鸿锐道:“林先生是裴先生义子,也是裴先生一手培养出来的,不知现在可有青出于兰?” 这小子实在是坏,摆明了挑拨,潜意便是全力支持林鸿锐离开裴学谱展。 “哈哈。”林鸿锐笑着站起了身,品了口杯中烈酒,道:“相木先生说笑,我的命都是义父救回来的,我的东西便是义父的,何来比较一说。我这人最重情义,我现在的成就也都是义父教出来的,他不但是我父亲,也是我的老师,这都是大恩。我绝不会忘记对自己有恩的人,所以即使我努力,也是为了证明义父没有看走眼。这青出于兰却是万万不能提的,我可不想有人骂我忘恩负义,呵呵。”说完,把那杯接近七十度的烈性伏特加一口干下,把杯子一横展一下杯底,道“大家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平生最恨的便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最敬佩涌泉相报之人,象阿锋,我只是顺手帮了他一次,他却替我办事不惜性命。” 相木冈野刚才被裴学谱打过铺垫,是以这番听了林鸿锐暗含讥讽的话就不似刚才那般难堪,他早料到林鸿锐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深深地看了宋剑锋一眼,寒暄了几句,不再提合作之事以免自讨没趣,又敬了市长一杯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桌面。 也不知他看宋剑锋那一眼是何用意,却说这市长一桌真是热闹,刚下去一位“日本朋友”,又来了两位“外国友人” 天天夜夜愁巧思 无人来和亦不耻 但见昔日乱阅人 今日方知作者痴 第二十九章 韩市长的晚会(下) 宋剑锋思考着相木冈野临走那一眼的蕴意,忽然若有所得,转头看向裴学谱,裴学谱也是想到了什么,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都是聪明人,这相木冈野是现在s市最有影响力的日本人了,连那日本领事馆的人估计也要让一席地,那曹进家的事很难说他不知情。 “韩市长您好,我是菲利普集团中国区的总裁兼上海分部总经理罗恩.斯洛,能受邀来到您的晚会实在是感到荣幸。”罗恩一身的黑色礼服,打扮的中规中矩。这家伙也是八面玲珑的主,那恭维话说起来比相木冈野还要滑口。“韩市长,以前我们和s市政府也有过许多合作,相处的十分愉快。现在您上任了,我的一些员工担心政策可能会变,我和他们说:‘韩市长以前也是s市本地的官员,我和他打过不少交道,很清楚他是个诚实、正直的官员,只要我们老老实实按规矩办事,就绝不会有什么问题。政策有所改变也是难免,但只会越变越好,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不用担心。’” 韩庄心里很痛快,这个菲利浦集团可是个大蛋糕,他以前作为陈奎安的下手这每年的油水有多少是很清楚的。现在对方表态要继续一如既往的“按规矩办事”,呵呵…… “罗恩先生说的好,你是生意人,我是父母官,只要大家按本分、按规矩办事,那一切都只会越变越好!”他微笑着说道,两人的目光接洽,心照不宣。 “呵呵,我期待着和韩市长的美好合作。哦,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集团本部来的……恩,按中国的说法就是‘钦差大臣’,特雷多.菲利普先生。”他让出身后一位银男子,介绍道。 其实他也不清楚特雷多在集团里的具体职务,便使个幽默巧妙的掩盖过去,只是特意把姓氏加重读出。 果然,一桌人听了“菲利普”这个姓,马上打起了精神来,细细打量那位特雷多“钦差大臣”。 却见这特雷多确实是位风度翩翩,气质高雅的绅士,一身高档的淡兰底浅银纹休闲西服,领子闪闪光,稳重中不失潇洒。衣服帖服的穿在他匀称修长的身体上,一张俊逸而坚定的脸,目光中闪着果断、自信的光芒。 好一个成熟俊健的绅士,一桌人在心底暗暗称奇。 却说这特雷多,见了那一桌人的欣赏目光,不禁心里得意。他活了几百年,又最是喜好追女人,而且是成熟女人,这外表修饰、气质流露的功夫早就练的炉火纯青,这不,连刘大妈都对他甚有好感,直夸他“有为好青年”…… “韩市长,先生们,我是后生晚辈,很荣幸能和各位前辈把酒相谈。听家族中的人经常称赞中国人的智慧和勇气,经济也取得了奇迹般的飞展,心里便一直对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充满了仰慕。这次我来到中国,真是让我吃惊不小,原来你们的城市和我们欧洲国家一样的繁荣,一样的达。我意识到西方有很多对于中国的言论评价都是不客观公正的,就说这经济展吧,如果没有象韩市长这样的人民公仆鞠躬尽瘁的工作、奉献,又哪里会取得这奇迹般的进展呢?” 他都活了好几百年了,居然还自称着“晚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些中国人爱听的胡话,把那一桌“人民公仆”说的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寻思着这小子是真嫩还是损人来着。哪里知道这些都是特雷多从和刘大妈那伙闲人的相处中学来的。 这家伙接了任务来中国打前站,那些大派他是不敢去寻死探访的。就算他去了也是白搭,譬如那蜀山剑派的护山大阵他根本就进不去,其他的大派也都有隐逸山门的法门,他个外国人连上山拜师都说不过去。于是便打算从凡间修者做文章,只要和一个人搭上了关系,便可以从这个突破口名正言顺的深入进去。 宋剑锋看了眼这个满嘴瞎话的漂亮绅士,眉头轻轻一颤,好强的能量! 原来特雷多现在带着那张“魔鬼的忏悔”,全身没有漏出任何的血腥气息,相反还在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正直、可信的错觉。这面具当年把九鼎真人都骗过了,宋剑锋自是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但他毕竟是亲王极的高手,忏悔面具可以隐藏他的血腥气息,却掩盖不了他的能量波动。 特雷多驾轻就熟的说了些漂亮话,把韩庄和几个老人哄的心花怒放。尤其是他装嫩自谦,作出付虚心求教的样子,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要把中国的“真正情况”回去告诉自己的圈内朋友,让他们也到s市投资,并和s市政府建立长期的友好关系。那些“人民公仆”听了能不高兴?谁会和钱过不去! 特雷多不着痕迹的把几个政界中人哄的皆大欢喜,连干了数杯,又一转身对上了裴学谱和林鸿锐。 “裴先生,林先生,天下商人是一家,我们都是生意人,外人只知道我们的风光,不晓得我们创业的艰辛。我作为晚辈,虽然沾了家族的光恬面站在这里放词,但我清楚,自己还嫩的很,有很多东西要向你们学习。”他把杯子蓄满红酒,向两人一拱手道:“先干为敬”,便豪爽的将杯底晾干。 宋剑锋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古怪,但一时摸不透他的用意,便把眼睛朝两位老大一瞬。两人先前皆被特雷多这小子骗过,以为是要谈些白面上的合作,接了宋剑锋的眼色,虽不知究竟但立刻小心下来。只和特雷多打几个哈哈,并不详细多说。 特雷多敬完其他人,终于对上了正主。对着宋剑锋和朱俭友好的露出一个微笑,向着林鸿锐道:“这两位不知如何称呼,是否便是传闻中林先生的左膀右臂宋剑锋先生和朱俭先生?” 林鸿锐笑着点点头道:“正是。” 特雷多忙又作势举杯道:“两位先生,看见你们这一杯便是跑不了了。我作为家族的年轻子弟,每每想要做些自己的成绩出来,无奈自己能力有限,更重要的是缺乏象你们这样独当一面的栋梁之材,是以一直不能有所建树,实在遗憾。”他也不看那两人,只一示意,做惆怅状将酒一饮而尽。又道:“我也知道自己的分量,无德无能,怎么能吸引你们这样的人才呢。”他又满上一杯,对着林鸿锐道:“见此二人,便知林先生为人,非大智大义之人又如何能引凤栖桐。唉,却是我见了此二人更觉自己无用了。”又是一杯下肚。 这家伙的滑溜,又兼做戏的功夫实在到家,只把裴学谱和林鸿锐两人都骗的起了同情之心,见他似是事业受阻,借酒消愁,便纷纷出言宽慰。 “两位,我有个不情之请。”特雷多见大伙都跟着他入戏了,便开始切入主题。 “特雷多先生只管说来,但是我们父子能帮的上的一定尽力而为。”裴学谱最是见不得年青人颓废,便有心相助。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我想和宋先生和朱先生交个朋友,多多往来,跟他们学些办实事的经验。以后自己办事也好,挑选助手也好,也好心里有个底。” “哈哈,特雷多先生真是谦虚勤学。虽然你说的有些妄自卑鄙,但我很赞赏你的态度,年轻人最要紧的不是好高务远,而是脚踏实地的学习实实在在的办事。”裴学谱赞赏的夸赞道,又转向宋剑锋和朱俭道:“我看特雷多先生确实是个办大事之人,你们年青人以后多多往来,也好互相勉励、学习。” 罗恩在后面把这出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对特雷多佩服万分,这大家族的人就是有一套,骗起人来连草稿都不用打啊! 宋剑锋只对特雷多友好的笑笑,虽然眼前这洋鬼子绝对是个高手,但看他身上的气息尚是中正不偏,隐然还有股子圣洁的味道冒出来。估计是有钱人家从小请的西方圣殿高手调教出来的,倒不是什么奸邪之辈。只是他一向小心,对这不熟悉的富家子弟突然示好便暗怀了份戒心。 朱俭倒是识体,起身举杯和特雷多说了几好句,碰了几杯。而宋剑锋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和他友好的干了一杯。 特雷多借敬酒之机,偷偷打量宋剑锋,迅得出评价:此人实力上应该不如自己,但是身上好象隐约有股澎湃巨大的能量在暗中蛰伏着。难道是东方人的“法宝”? 他亲王级的实力按战斗为标准衡量,大致相当于中国元婴期修为的高手,如果对方的法宝一般,他能打个平手,但若对方象蒋逸般有上品飞剑,恐怕就讨不了好了。 宋剑锋也在暗中评估特雷多的实力,却是看不大透,晓得对方实力在自己之上,但也高不出多少的样子。只怕打起来自己用心剑扰敌尚能勉强逃脱,但如果用神器的话恐怕他一招都接不下。他提醒自己必须保持谨慎,对方主动示好,如果实力不如自己尚好说,如果实力在自己之上的话,一旦对方心怀不轨关键时刻自己便难以掌控局面。 两人的目光偶然碰上,却是相视一笑,都晓得对方对自己作出了评价。 第三十章 满堂精武鉴帅印(上) 宴会尽欢而尽,宾主各归,这个龙蛇混杂的晚会透露了不少不确定的信息,四人便一起到了林鸿锐的秘密别墅细细分析。等大家分析完毕上层的动态和势力洗牌,以及如何牢牢的控制韩庄以方便漂白后,宋剑锋把自己的现说了一便。先是相木冈野,怕是和些日本的隐异势力有所勾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今天的事就绝难善了。得出的对策是加强监控川棱集团,并彻查曹进家的那件事。其次,是特雷多,宋剑锋对他始终有所顾忌,道出他是西方高手但气息刚正不邪的现象,提出要多加小心。怎奈其余三人都觉得特雷多只是家族从小调教的高手,处世尚浅薄,为人还厚道谦逊,倒是可以深交为以后的深入合作打下基础。裴学谱和林鸿锐都是宏图大志之人,绝不会满足眼前国内的成就,这特雷多实在是个不容错过的长久机遇,是一个突破口,甚至是以后走出去的跳板!听宋剑锋说用道家观法看他气息不邪,又被特雷多今天着实折寿灌了些上进晚辈的**汤,便对他印象颇好。宋剑锋虽是心里狐疑,但实在吃不准这家伙究竟是不是心怀不轨,倒是看外表实在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便不再多说什么。 回到自己别墅已是凌晨两点,他把那葫芦取出摆在桌上,念个屠群留在玉瞳简中的法决,忽攸进了那葫中世界,开始了每天的修炼。 葫芦里的时间早被调成外面的一百二十倍极限,他按着心剑宗法门坐定调息,浓郁的灵气不断被收入紫府丹田之中。灵寂期修为的标志便是那一团凝聚的气旋,中间一颗不动金丹,放出循环无为真气在中焦心窝处反复的淬炼那把赤焰心剑。这剑自把所有灼热焰气内敛,由内而配合真气细细淬灼本体。心剑早合了一体,不分彼此,是以临战能意一动而剑自,比那驱动外物法宝高明了许多,这平时的淬炼不仅仅是练修为,也是加强心意控制。只须到了元婴期,精神念力大进,便能合剑而飞,比那蜀山剑派心动期便能使用的御剑法门要迅疾凌厉许多。蜀山借外物修真,初期确实方便快捷,但到了元婴期就不同了,心剑宗的优势开始渐渐体现。这心剑是综合了真元和心神的能量,比那蜀山飞剑法门独靠真元控剑自然威力更大。 只是要修成元婴何其之难,那蒋逸靠了师尊的辈分方便灌了不知多少灵药,再兼有高手化功释药和在全山剑气最充沛的万剑池闭关,有此得天独厚的福缘才凝成了元婴。这也是他自己资质绝佳,换了别人即使有此机遇恐怕也难在这短短时期内便凝出元婴。 且说宋剑锋不断吸入纯正灵气,把体内的心剑反复淬了九九八十一遍,便将中焦徐徐撤去意动,只把心剑自然静静温养在中丹田心窝部。将所有心意沉浸在紫府金丹之中,用那葫中世界的先天灵气溶入气旋,旋转三圈凝聚后再注出,不断冲刷金丹。这养丹之法各家都有,却于细节上各自不同。昆仑正宗乃是在紫府循周天星位形成循环不息的真气流转,配合独门聚灵阵,丹田气息由外而内自行吸收、循环,修炼起来安全而高效。蜀山则是丹田有沧海碧天,云涛沥真丹。其余各派也各有法门,但总离不了凝丹、聚丹、化丹、成婴的套路。 宋剑锋在里面淬剑、养丹,修了二十五日,吐口清气,徐徐醒来。念动法决出了葫芦,却是外面刚过了五个小时,才凌晨七点。 他看着葫芦,喃喃道:“我也无师门可归,也无师傅教导,只有自己按着法门摸索着修炼。还好有你这宝贝,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他却不知道,这葫芦乃是在混元界吸收了无数混元先天无极之气,若是到了仙界,则化成百倍的仙灵之气,若到了人界,则成再增百倍的先天灵气。乃是这葫中世界必须与所处之大界保持能量一致,以维持空间平衡。而里面的山山水水都是灵力循了外界法则幻化而成。 他又摇摇头,心想,只可惜光靠你还是难以成元婴啊,葫芦里的灵力虽是充足,但按这度要修成元婴还要里面五十年,外面也要半年左右吧。唉,那普通人没有这般灵气充足之地,不知还要修上多久,多是元婴未成就老死了。除非有什么机缘得到些天材地宝,以资加修真。 我可以等,只怕被我得罪的蜀山和日本人是等不及要报仇的。他心念至此,便想起那屠群留下的炼丹法门。只是有个大问题,那屠群当初给他炼的一些丹丸都是低档货色,随便找个鼎炉便能出丹。他现在需要的是灵寂期冲刺元婴的梏破丹,属于登堂入室的道门金丹,必须有专门的丹鼎祭炼。他倒是有不少铸鼎法门,却是苦于没有材料,便是最低级的道门出丹鼎“聚炁炉”也要在大量的赤铜中炼出真铜,再添入碧青砂以提高熔点方可铸造。这碧青砂出于火山之中,和铀矿石密结相生,但凡各种炼丹之炉,用料繁杂,但几乎都要添入一些此砂。真铜有钱便能熔炼出来,却是此碧青砂难得。这含铀矿石是国家管制的,那些大门派自有门路,从凡间便能弄到含铀原矿自行炼出,实在是种稀松平常的原料,想要就炼而已。宋剑锋想要弄来却是有些难度,他的修为又下不得火山自己挖矿,心想也只有靠林鸿锐的地位去试试运气了。自己现在势单力孤,也该弄点丹药、收些手下,再用这葫芦双管齐下,成些可以上台面的手下来,毕竟独木难支啊。 还有那三件神器,屠群留在玉简中的讯息是:枪寻血雉自然出,弓在草原,刀不可求,随缘而来。除了这一根洪荒青龙枪之外,都有些虚无飘渺,没什么具体线索。看来待得组织的事情稳定下来后,先要去一次贡嘎山。 一番思量,再看那天色,已渐渐地亮了。想起林鸿锐交代的管理武堂之事,便提醒自己也该干点正事了。 叫江小云一起练了趟刀,便驱车到了武堂所在,正是一处郊外的基地。宋剑锋自挂了武堂帅印以来,还是头一次来这里。 大门的护卫见来了个陌生人自称是新任堂主,便进去报了个告。那暂时接管白永刚职务的黄军力走了出来,这黄军力在那场大战中也随着毒牙白永刚出战,是他手下四大将之一,故此认得宋剑锋。也不多说,领着宋剑锋和江小云往里走了百来米,进了一片高大砖墙围出的院落。这地方确实宽敞,百多号汉子在那里挥刀拼杀训练,竟不显拥挤。那百多人正练的身上热气腾腾、汗流浃背,有不少大冬天的便光了膀子,只顾凝神搏杀。忽见来了个生面孔,只看了几眼,有些人倒是认得两人,却也不作声,也不聚堆打量,只顾继续认真出招,确实是训练有素。这些人是赤练生存的根本,他们忠诚无比,武艺出众,每个人拉出去都能独力领导一支力量。当然,他们每月领的薪水也是很“出众”的。 黄军力拔开了嗓子吼道:“暂停训练,都集合。”那百多人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呼拉拉赶过来集合在一处,听黄军力话。 “这是接替毒牙老大的新堂主,宋剑锋!”他一指后面肃立的宋剑锋道。 宋剑锋见这些人都体格强猛,精神健旺,心中十分欢喜。寻思着这支力量倒是值得好好下番功夫,假以时日,必然有不俗的战力! 他挺身走到那些大汉面前,扫视一番,却见这伙人眼中神色冷淡,好象对他这个新帅不怎么满意。也是,他们跟着毒牙浴血拼杀,才有了赤练现在的局面。那毒牙老大身手高绝,为人又极义气,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已是根深蒂固,任何一个都可以为了他一个眼神而独自断后面对必死之局。现在突然冒出这个二十来岁毛还没出齐的家伙,居然说一声便要顶替毒牙的地位,他们岂能服气?再加上这人本来也不是武堂中的,这些汉子最重声誉,见贸然来个外人就要领导武堂,便觉得蛇头老大有些轻视他们。心中自然不服气,那神色便不免有些怠慢。 江小云在后面看了心里好笑,这家伙先是混乞丐,后来混黑道,现在突然让他做个领兵大将,怕是要弄出些笑话来。 果然,宋剑锋见了汉子们暗含不屑的目光,心中便有些恼火。这些家伙相必是欺老子年小,资格也浅,便有心不配合弄我难堪。也不想想老子的今天是靠双手生生杀出来的,若没有几把刷子能让林老大放心把堂主之位交给自己?看来要好好给他们收收骨头,否则这样下去还了得! 黄军力看着手下们冰冷的目光,心中也清楚怎么回事,鼻子里哼了声道:“怎么?看阿锋年纪轻就想吊吊老资格?我们武堂一向讲的是以武服众,阿锋的本事我清楚,绝不在毒牙老大之下……”他刚要给手下们洗洗脑子,忽然被宋剑锋一挥手打断了。 只见宋剑锋沉着脸恶狠狠的从一边兵器架上取了把重砍回来,对着那些汉子喝道:“不必多说!我武堂是以武服众,今天,我不让你们服我,就自己从着里滚出去!” 四处一望,心中有了主张,道:“那个石墩,离这里三十步远,我从这里走过去,你们每步都可以安排一人阻挡,相邻四人可以联手,手段不限。我若在半小时内不能到达,便自己消失再不提堂主之事。你们这么多人若还是挡不住我,就得给我乖乖的听话,明白了没有!” 江小云那个好笑啊,都什么年代了,他还玩这武场校将,现艺服众的把戏。 黄军力一听便有些犯愁,他心中对这年轻的新堂主也不怎么看好,但毕竟宋剑锋是林老大钦点的堂主。要是不能服众自己跑了倒还罢了,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自己就难辞其疚了,这帮家伙可都是如狼似虎的狠角色,打起来根本不可能手下留情。 “你,也给我过去!”宋剑锋见黄军力面露难色,也不和他多说,把手指往那群汉子一指。 黄军力一咬牙,心说你小子不知死活,还真以为我们武堂都是软柿子不成?毒牙老大手下岂有弱兵,你要玩,便陪你玩到底!沉下脸来,噌噌噌走过去拉了其余三员大将牛波、李哲影、樊雪龙一起镇守在石墩前最后的四步里面。其余诸人见黄军力带了头,纷纷露出冷笑,走出了公认最强的二十几人,按那步数各自站好。其余七、八十人站于一旁,面露不屑之色,只准备着看这上面钦差下来的公子哥怎么丢丑,怎么自动消失。 倒不是说他们觉得宋剑锋真没本事,只是这武堂之中个个英雄、人人豪杰,他便能挑下一两个,也不可能同时面对五人轻松取胜。何况后面三十步里,五人联手共有六组高手,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娃娃,便有些了不起的手段,累也把他累死在半路! 江小云斜倚在砖墙上,笑吟吟的感受着场中突然迸放出的激烈气氛,火上浇油的来了句:“我这人最老实,就做一回公证罢,败了的人不许再战。”然后便不出声的瞪大了眼,只等着好戏上演。 被他这一说,再没有任何转折。 宋剑锋提刀向远处锁犬石墩慢慢走去,先对上五人,一人使棍、一人使链、三人使刀。这武堂平时除了练个人武艺,最常练的便是先前那一战中的五人战阵! 身一侧,手一横,做个齐胸平举起刀式,宋剑锋便怒吼着冲杀上去。 那五人见他刀功中规中矩,步法敦厚扎实,知道在高人指点下下过苦功。不敢怠慢,待宋剑锋撞将进来,前头两人虚晃一招,往前跳过,后面三人一齐压上,团团将宋剑锋围在五人中间,一时五把刀、棍、链齐齐招呼上来! 宋剑锋审时度势,不与三把刀纠缠,立刀弹偏铁链部,只让过那一棍,再往那持棍者怀里一钻,此人正横扫未收间见他往怀里扑,往后退已不及,必露了空隙被他一刀命中,欲往身侧周转。却是那三刀、一链正又挥舞上来,无处可躲,被撞个正着,脚下微一踉跄,露出了前胸空挡,一把刀背已重重划过他胸口。 江小云“啪”的打个响指,那持棍者便沉着脸走到了一边。 宋剑锋这一刀放完,忙一个地滚,却是杀招必缓,肩上,背后已中了两刀,滚了一地血迹! 他从地上半跪起身,双手捧刀架开重重劈下的连续两记硬砍。见那铁链招招有意卷他兵刃,心中顿时有了注意。只等那链子带着恶风劈头甩来,跳起将步伐往前疾走三布,使个横刀让那铁链卷上,待那人想要收链扯刀,宋剑锋已向他疾扑而来。他刚要躲,却是链条正牢牢卷在刀上,还没反映过来弃链,便被宋剑锋使力一扯,这链条绑在他手臂之上以便力,被这一扯忙脚下用力稳住,却是定定的立在了那里没跑也没躲,宋剑锋早扑到他面前把刀在他脖子一比划,再飞出一脚把他踹飞,借力硬拽下那人手上铁链,直把那人的手腕都硬磨下了一层皮!宋剑锋把那卷在刀上的铁链往后猛一斜扫,迫开背后赶上要趁机下刀的三人。 江小云又一响指,宣判那持炼者已落败。 一刀对三刀,宋剑锋取下刀上铁链,一手重砍刀,一手生铁链,施展出毕生所学,和那三人一时杀的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却是他没有使用修真本领,要堂堂正正的赢得这场证帅之战! 第三十一章 满堂精武鉴帅印(下) 宋剑锋重砍大开大盍,铁链左扫又荡,用链条逼开其余两人,只单手用刀和一人苦战。却是难以力硬劈,兼之一心两用,一时收拾不下。那三人见他确实生猛,左链右刀,呼啸纵横,端的是威风凛凛!心中暗赞一声:果然英雄! 宋剑锋心道不能久拖,后面还有恶战,必须节省体力。窥得一人恶刀掠来,把铁链竖劈一卷,卷个正着,再一拉,那刀随链而飞,被他向前面两人重重砸去。那两人各半侧身体举刀横架,宋剑锋随着链上之刀猛扑过去,在空中一跃,脚踹一人,却是虚招,一而收。手中砍刀直插另一人,那人手上正托着横刀,忙弓着身子向后转去,宋剑锋改刺为扫,那人又忙趴下身,宋剑锋一刀放尽,正落地上,一脚踢去,膝盖上正着! 这人也是衰,先是举刀侧躲,又是弓身后转,再是在趴身的时候被一脚踢来,哪里躲得过这一脚?被一脚踢中,正半趴着身,往前就倒,正撞在宋剑锋翻过的刀背上。那“公证人”自然又是一声响指。 却道宋剑锋这一连串动作是哪里学来的?以前也没见他跟老虎学过,乃是屠群所留玉简中有几门外功。少林易筋经说的好:金刚体既成,外魔自不侵。修真者拥有了强健的体魄才能使气息顺畅,自然心神稳定,外魔难侵。这几门外功主要练的是筋骨体格,和修真者打斗起来自是无甚大用,但用在凡人身上便是立竿见影!宋剑锋在葫芦里修炼,时间长了难免憋闷,便练这外功,后来现对修真颇有好处,于是常习不辍。他练的这门功夫有名唤作《踏山步》,是仙界之人健身所用,最是讲究步法。却又与人间步法讲究飘渺迷踪截然相反,只注重步步凝重,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使攻出每招都能上全力,然后蓄势而,“一步踏出可平山”。这“一步”里面的玄机就多了,跳、跃、撞、翻,皆能演变。 再看宋剑锋,三名使刀高手一人被他卷了兵刃,一人被他杀了出去,剩下一人刚弹开铁链上的刀,手震的酸麻不已,见他半跪在地就一刀从背后搠了上去。宋剑锋听脑后风来,把身体在地上一滚,将手中铁炼抛出一甩,正卷在那人双脚之上,复一拉,应声而倒。被宋剑锋竖拖过来比划了一刀,自然也失去了挑战资格。这串动作说来繁絮,却只几个呼吸时间。那被卷了兵刃之人,刚捡了刀回来,见只剩了他一人,也不答话,挺刀便来!没过得三招,被宋剑锋买个空挡引他上扑,一脚踢在小腹上,立刻便软了。 他们挥五、六刀只要一秒光景,说者却要细细道来。这一番拼杀说来激烈,其实只是五分钟的事。五分钟,败五人。 下一组,四重阔刀、一长弯剑。 宋剑锋时间紧迫,连观察对手都来不及便又竖刀贴颊,长吼而上。围观的那些汉子脸上早无轻蔑之色,静默无声,心说这小子确实厉害,怕真不在毒牙之下。 那五人轻车熟路的又将宋剑锋围了起来,这五人中有四把刀,都是短兵,被宋剑锋挥动生铁炼连着几下横扫斜撩逼的暂退了退。这时那长剑窥得时机从斜次里狠狠劈下,宋剑锋早等着了,把手中重刀一转,用刀背力斩下,两记大力相碰,那剑又长,立时被磕作两截。刀背斩断长剑,其势不减,重重砸在那人颈上,眼一白便昏过去了。眼一眨,一记刀光,败一人。 而那断下飞出的剑尖正说巧不巧的插进了宋剑锋左肩窝! 宋剑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背上的两条刀伤早让他习惯了疼痛。他一刀劈飞一人,转身,那四人刚才被铁链逼退才扑上来。他降低下盘猛扫四人脚下,四人顿时失了稳重,被宋剑锋借个时机渐渐逼开三人,再对那剩下一人一链扫开兵刃,扑上近前三记连环刀就结果了。那剩下三个刀手还不如前面那组,又被铁链削的无法合击,不多时便被各个击破,一一收拾了。 四分钟。 他毫不停滞,带着肩上那截断剑直扑下组! 下一组,一双截棍,两厚刀,两铜棍。 这组中那两个使铜棍的大汉是孪生兄弟,棍法虽大、重却相互掩杀,难觅间隙,兼之铜棍沉重,铁炼甩上也是无用。宋剑锋便用生铁炼横扫双刀、双解棍,用上江小云的快剑力套路,只盯着那弟弟,把那把刀越使越快,只把他杀的手忙脚乱,渐渐和哥哥脱离了节奏。被宋剑锋窥准时机,一刀刺进两棍露出的破绽中,正中心口!----一声响指。 宋剑锋杀下那兄弟中的弟弟,丝毫不停顿,改刺变抹,去割那哥哥,这兄弟两人使的龙虎棍法,靠的是棍法配合掩护,少了一人连一半的战力都不剩了。那汉子急急双手竖棍去格刀,不防宋剑锋早卸了力,把那刀贴在铜棍上“哗嚓嚓”向那持棍的手滑去。却是他有心弄出声响,那汉子一见刀锋割手,忙撤开棍上一手,那刀根本没滑上来,转弧直劈他持棍另一手,他只得又将那只手也放了匆匆缩回,“咣当”,棍子便掉落在地。被宋剑锋一脚勾起这棍砸向大汉,趁他转身、抬手抱头一刀背砍在他腰上----两兄弟都下了。 再看剩下三人,有了前面两组的教训,心知必然不敌,却不退缩。暴跳着声喊一齐杀奔上来,只过得三十来招就被宋剑锋一刀背撂倒一人,复用铁链卷出那双截棍,狠狠砸在剩下另一人头上,当即昏迷。那失了双截棍的人猛扑上来,当面一刀横拍而过,忙低头,正迎上重重一脚,直直飞出场外! 这组也是五分钟! 又五人。对上这组时,他已瞥见最后的黄军力五人,知道那五人难缠,怕要多耗些时间,便硬拼着小腹、前胸被划了两刀引对方滞招,把眼前这一组五人迅杀败。 猛甩头,瞪出血红双眼!刺的下五人一阵怵。正要转身扑去,耳边一阵啸叫直钻脑中,空气在剧烈颤抖,不行了吗? 血液已经沸腾,豪情早已纵放!英雄岂有迟暮时? 再五人! 宋剑锋早被划的全身是血,肩上一截断刃已被血牢牢凝结在伤口之中!他沙哑地怒吼着,咆哮而去! 也不管身上受伤,只躲开致命攻击,狠命切砍,迫得对方招式一时失了连贯。又引对方往自己要害处下刀,快命中时才挪移开,拼着背后受了两刀、手臂一刀,换来敌人破绽,只要战决。力量来自自信,勇气激于心中!瞪着通红的双眼,连撂四人,再一刀面重重拍在剩下一人侧脸,那人带着一脑子的轰鸣倒了下去。 再看场中宋剑锋,剑眉倒竖,杀气逼人!一身血衣蒸热气,混如血池刚爬出。周围众人看的热血沸腾,却又大气都不敢出,把脸憋的通红。甩开可笑的疲惫,用两只血手紧握钢刀,如孤独的雄狮般直扑最后五人! 众人顿时生出恨不能同往的冲动。 还有十分钟! 后五人均都用刀,四员大将四把折头断门刀,另一人是黄军力刀徒郑放,用一长切斩马刀。 宋剑锋呼啸着奔突进去,那五人心中早生出钦佩,但高手难求,他们绝不可能放水! 牛波、李哲影、樊雪龙三员大将三把四十斤双手断门刀一左、一右、一上扫劈上来,黄军力和郑放从两侧跳过,空中便自下而上撩来。宋剑锋左右无路,若退,必被那跳后两人联刀逼乱,再那三人三刀上来便没了悬念。他索性将刀往上一抬,铁链左边一甩,往左前便冲!左边李哲影的刀被铁链打偏,前面牛波劈下一刀被横刀架住,压到头顶方停,却是右边樊雪龙那一刀重重扫在他身上,幸好已提前往左冲了,那刀头上的斜坡逆刺把他腰上连皮带肉卷下一块,血嗒嗒贴在刀面!再后面两刀因他突然前冲,未能全中,只深深划出两条肋下血口! 一眨眼的功夫便挂了三处重彩,鲜血横飞,犹自全然不顾往前直扑!周围众人看的都痴了,这少年实在英雄,纷纷相顾着树起大拇指。 黄军力刚落下,便见宋剑锋壮士断腕,拼着连中三刀架着牛波的刀直冲而去,心知不好,忙从后赶去。不防他突然撤刀转身猛扫铁链,四人连忙举刀格挡。牛波的刀顿失了阻挡,贴着宋剑锋右手直落而下,砸在地上,却是全无准头。宋剑锋腿一抬,膝盖正中牛波小腹,再一撩刀背重重划在他脖子上,拉出一条紫印。也不去管他是否自觉下场,提刀往右边一跳,避免被剩下四人同时对上,这一跳也有讲究,若往左去,便是反手,难以力。 那剩下四人见他撂倒牛波,也怕被他各个击破,聚作一起再复三长一短嘶喊怒杀而来。这却不比刚才拼着受三刀便能找个破绽,正面对上四人,相互掩杀,哪有空隙?他刚要提起铁链逼退一下,却是一阵头晕----早已流了不知多少血,却在这紧要关头作起来。 身形一晃,咬牙挺钢刀拄地,抬起头,乱下露出两只坚毅的血眼! 可怕的杀气!无阻地刺入敌人心窝,激起一阵慌乱。但使坚刀犹在手,一腔怒血奔不休! 猛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忍着左手迸裂开来的刀伤,将那生铁链重扫出去。当头一人,正是黄军力,把刀一竖,卷住铁链。宋剑锋见机的快,急忙要拽,黄军力同时力,那铁链“哗啦”一声甭直,郑放重重一刀,把铁链一劈两断!他为何不趁宋剑锋铁链被拉住时近身去攻?只因黄军力的刀被卷住,用刀去拉便不好力,再拖必被连刀拽出,他若前扑,岂不正被那链条拉着刀从后砸上。哪里晓得宋剑锋早已失了力气! 宋剑锋早已脱力,正狠拽着不防那铁链突然被断,两腿软稳不住下盘往后疾退三步才站定。见链条被断,不能牵敌,索性将手中那半断铁链重重抛出,砸向扑来的李哲影、樊雪龙。随着着铁链往前疾冲,那李哲影将刀一挥,去拍断链,宋剑锋急中生智,将口中切舌之血向樊雪龙怒喷而出,他刚才一口咬的狠,一时漫天血雾都飘在樊雪龙脸上顿时迷了双眼!被一刀拍在头顶,立刻摊倒。宋剑锋转身,正迎上李哲影拍开铁链伙同黄军力、郑放三刀齐至! 一刀横扫,一刀斜劈,再一长切斩马刀直直搠来!把那伙围观汉子惊的眼不敢眨、气不敢喘,只等这三刀的结果!。 宋剑锋果然英雄胆色,临危不惧!本来转身面对这三刀,下身还反着,却不动移步,上身一转又背过去,猫腰往地上一扑,快到地时伸手一撑地,身体一直,两脚一踹,正踹在斜劈的李哲影小腿上,顿时往前扑倒。那两人正扫、搠将至,忽见宋剑锋突然做个转身扑倒的大忌,正要将刀转向,却见同伴猛被踢倒往宋剑锋身上直直摔去,连忙撤刀。宋剑锋一个侧滚离开,顺带轻松一刀背划过李哲影脖颈----失了重心,就算高手也只能束手待毙! 却说黄军力、郑放力间突然撤刀,招式顿时迟滞拘束,错过了宋剑滚出的最佳时机! 宋剑锋疲软,也不起身,使个“盘龙翻身”,将手中砍刀乱搠乱砍两人下盘,待得两人因刚收刀,不及力下劈而乱了脚步,憋一口硬气挺身跳起,直掀黄军力头面!后面郑放忙用长刀来挡,哪知是个假招?将重砍倒着重重抛出,刀柄正中郑放门面,往后便倒!宋剑锋落下,郑放昏厥尚未落地,伸手扯过那长刀架开黄军力一劈,脚尖一踢,踢在刀柄之上,划一道银光飞向黄军力胸口。黄军力忙撤步转身让刀,被宋剑锋抢上连着几记重劈,不及力,又是反手,顿时措手不及!宋剑锋敬他是前辈,虽一直转着圈用正面劈他侧面使之不能力,却未下重脚,须知这侧面踢人无处可躲,一转身踢得更重!踹是直脚,踢是横扫,侧踢过去便是正面,一转身就是横切,全吃在腰上,那内伤就极重了。 宋剑锋也不踢他,也不出脚绊算,只转着圈对他侧面硬砍,引的他力越来越难。猛的又一刀荡开黄军力断门刀,作势要加转冲,黄军力忙提前一转身,哪里知道宋剑锋只是上半身做了个样子,脚步却逆向一转,再一前扑,正扑向黄军力后背!黄军力转身不及,不管着不着,反手一刀挥来,宋剑锋早贴近他后背,一抓便拿住了他后挥手腕,使劲一拽,右手长刀一横,黄军力被拽过来,脖子正架在横刀上!顿时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宋剑锋也不多说,丢下长刀,踉踉跄跄往前走去,至石墩前面如王者登基般转身坐上! 众人看的都呆了,怔地一怔,又齐刷刷转头望向江小云。 江小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耐烦的咧咧嘴道:“二十九分钟,败三十人,到达目的地。” 他腰一挺,离开靠着半天的砖墙,向宋剑锋走去。宋剑锋面无血色,坐在石墩上已是神志不清,眼前黑金星乱飞,站都站不起来了。江小云刚走到他面前便松出口气,身体一摊,昏厥过去。 江小云嘿嘿一笑,将他拦腰抱起,往外面走去。待走到那群无声默立的汉子中间,脚步一停,嘴角呶呶抱着的血人道: “他赢了!” 第三十二章 挣扎与抉择 天寒地冬,连着下了好几天雪,终于渐渐的消停了。再看那群山,披挂了满身素装,只孤零零突出几棵白中带绿的罗汉松,站在高处看这连绵起伏的群山,却不正似大河中翻滚的雪涛? 大河早结上厚厚的冰面,连那下面未曾冻结的流水,也仿佛被冻住了活力慢吞吞的蠕动着,不复之前惬意流畅的欢快。再看大河尽头连着的几条分流小溪,本就浅浅的流水早冻成了带着卵石的冰砣,里面的鱼儿只好选择游去大河冰面下忍耐严寒。 溪好似完全失了往日灵秀,但人却不会。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行走在小溪边,地上枯草凝结的冰渣不时出“咔嚓,咔嚓”的细碎声。 那高大身影行走沉稳、步伐雄健,有经验的人远远便可看出此人心性坚忍果决。而那矮小身影走走跳跳,时跑时歇,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还挥舞着双臂不时比划几下以增加效果。 再近点看,却不是一个高大的青年和一个娇小的女孩? 两人都穿着山村农民的朴素衣着,青年戴着翻皮露毛的护耳貂皮帽,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鼻子高隆,浓眉大眼。着一身白底蓝纹的棉袍,这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显的臃肿,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上下崩直、紧紧贴服,却是更添一番北方汉的豪迈风采。脚下一双粗鞣牛皮靴,靴筒紧紧绷着他的长健小腿肚,正一下、一下有力的踏进冰渣里----好一个俊健青年。 再看那女孩,头上只戴着一对护耳、一张口罩,一张小脸冻的红扑扑的,两只黑而大的眼睛骨碌碌的直转。穿着粉红底小白花的袄子,却是鼓鼓的翘起两只小手。脑后两边两只羊角辫,中间还有一条一般模样的辫,三只短辫子随着她跳跳蹦蹦上下摇晃,实在可爱! 太阳刚出来刻把钟,红光把铺满冰霜的地面一晒,蒸出淡淡的白雾来。远远望去,两个身影在白雾里前进,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女孩不清的话语轻轻飘来,真仿佛那诗境一般静谧。 赵小慧摇着手中从树上掰下的冰棱,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活泼的蹦跳着在阿拓前面引路。她的心情很好,大冬天的,除了打猎,也就这滑冰可以打打无聊时间。大哥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整宿整宿(xiu)的睡不着,有时又喊些奇怪的梦呓。以前这个傻傻的憨厚大个子,热心又勤恳,大家都挺喜欢的,现在不晓得怎么搞的,好似转了性,也不多说话,成天阴沉着个脸心不在焉,还常常坐在炕上想心事。这家伙以前木讷的很,哪会有什么心事?睡醒了就干活、吃饭,晚上倒下就睡。现在人沉默了,头脑却好象灵活了不少,很难再作弄到他,倒是无趣的很。 她虽然确实顽皮了些,不过心性善良,而且大哥一向对她极好,看他最近消沉,便有心引他开心。山村的冬天也没什么好的消遣,正好今天大雪停了,那大河面上必然已冻的极厚实,可以立人,于是就拉着大哥一起出来滑冰。 “我和你说,这滑冰可好玩了!戴上脚板,手里用杆子一划拉,人就飕飕的往前直飞。”她把手做个撑杆的姿势,弯下腰去往前紧走了十几步,以使介绍更加形象。 “去年我和那帮傻小子滑完冰,出了个注意,在冰面上砸个窟窿,他们往里面撒尿,这水一热,鱼就来了,我们就用叉子叉鱼……”她活灵活现的表演着当时的情景,这丫头实在是太有表演天赋,只可惜这天赋常被她用来作弄人。“他们叉了几条鱼,又往里面尿尿。我说他们的尿太臭,鱼来的少,那河里的冰水最清澈、最好骗鱼,嘿嘿……”她一句话没说完,自己先乐了,咯咯直笑:“后来……哈哈……全都拉了肚子……我让他们反复试验比较……据说那里都冻的撒不出尿来……咯咯咯” 阿拓皱了皱眉,这丫头实在是太坏了些,自己以前也没少吃亏。 他背着两人的滑冰道具,瞪了她一眼,不理会赵小慧摆她的光辉事迹,只顾自己往前走。 他确实有心事,自从那把枪出现后,他感觉到了痛苦。那把铁枪仿佛触动了某处心弦,他隐约觉得自己想起了什么。随后就总是做些离奇的梦,那梦里有个叫秦拓的人,自己的梦好象在重温他的经历一般。可是……那个人实在是个恶徒----抢劫、绑票、勒索、杀人全都是家常便饭,双手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的血。他觉得那些梦可能是他恢复的记忆,但又不相信自己以前是这么个罪大恶极之人。这,令他极为烦闷、害怕、痛苦! “大哥!想什么呢?又出神了。”赵小慧拉住了他的衣摆。 他从思索中回来,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大河。 两人套上装备,开始在河面的坚冰上滑冰。阿拓开始不会,但他的双腿很有力,下盘扎实,居然没怎么摔交,让那一心准备看笑话的赵小慧极是不满。过的一会,他已能自己独立的滑行了,于是渐渐忘了心事,和小妹开心的嬉戏开来。待快中午时,他掌握了技巧,两人便似插花蝴蝶般互相滑行追逐,挥杆打闹。冰面上留下条条弯弯曲曲的白痕,两人兴致高昂,你追我赶,你打我一下,我抽你一**,倒下就是撅着**在冰面滑出长长一段。闹的气喘,口中不断喷出白气,玩了个不亦乐乎! 赵小慧虽然没看到大哥的笑话有些遗憾,但看到大哥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这么开心,心里也很得意。 两人见时至晌午,便嘻嘻哈哈笑着蹲坐在河面上休息了片刻,收起道具一起返回。 这日也没什么病人,赵全在家里取出笔墨、铺开黄麻纸,写些兴致诗辞。他誊了几卢伦的诗句,走到窗口,见万里皆白,清素可人,一时心血来潮,便复提起紫竹毫,在那黄纸上刷刷写下: 繁华春夏生意浓, 一泻而去萧条来。 雪满厚土寒正隆, 暗藏春意蛰伏中。 却是他身为医者,深谙那蛇虫虽毒,百步之内必有解药的道理。寻常人以为虚传,哪知道确凿无比。世上之物,唯求一平衡尔。如那八卦图一般,黑中一点白,黑虽多,然一点白中能量更聚密,相互抵制冲突,再兼反色白中黑点冲突来周转循环、挤压外部,即可相互平衡。世界存在,必然平衡,不平衡则宇宙失矣。医术如此,治世亦如此:若民单为白表散,官为独一点黑表治,久之必然冲突崩溃。黑白非邪正,只证那能量相反。 再看这严寒,不正是那隆冬下暗蕴一股春意,待得寒尽,则春勃。勃至夏,生意放尽,萧索隐忍而。循环不休,轮回不尽。他一时领悟,故有此诗,于那肤浅之下说那循环至理。 他正深思,门被人从外推开,阿拓和赵小慧精神的走了进来。 “爷爷,你又弄这劳什子。”赵小慧不满的道,每次爷爷写完、尽兴后都是让她去洗笔、净砚,这么冷的天要做这些个麻烦事,实在不爽。 阿拓走到桌前,把那诗看了,静默不语。 雪满厚土寒正隆,暗藏春意蛰伏中……如果我的过去是这严寒,会有春意勃的未来吗? 心中长叹一声,把那一上午积下的好兴致都愁散了。 爷孙两人看他愁容满面,一时不知为何,俱都静静看着他低头思索。 “小妹,你说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会突然间变好吗?”他突兀地问道。 赵小慧孩童心性,哪会考虑这深奥的问题,又见大哥神色怪异,一时被问住了,只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 一阵冷场,赵全眼中流露着复杂的意味,许久,若有所得。道:“你先告诉我,人,生来是善是恶。” “这个我知道。”赵小慧抢道:“孔子不是说,人性本善吗?” 赵全不语,只淡淡的看着阿拓。 阿拓躲开他的目光,一时脑中乱如百把飞刀密割,猛然蹲下,抱住头剧烈的颤抖着身体。 赵小慧天真无邪,怎能猜透此间玄机?一时慌乱失措,焦急看着痛苦的大哥,再用求助的眼光盯着爷爷。 赵全叹一口气,顷刻间似老了许多。 “逃避不是办法,找到答案,你才能解开心结。”他痛心地看着阿拓倍受煎熬,怜爱的说道。 三人一时俱都无言,一只褐色鸦雀落在窗口,也似在默默等待阿拓的答案。 门又开了。 “赵大夫,快,快……”一个农家汉子喘着急气冲进来,欲要表达,一时又被急促的呼吸噎住了。 “别急,慢慢说。”赵全看这人慌乱,提醒道。 那人深呼吸几下,顺过气来,又急忙说道:“快,赵大夫,邻村石桥小学邹老师突然病,直吐白沫啊!”乡下人也不会形容,只把那印象最深的情形说出来。 赵全一听完,忙进去取了药箱挎上,急急走了出去。这邹志远老师是个好人,必须救活他,不然两个村三十多小孩都要失学了! 那汉子见得赵全出去,脸上的焦急缓了几分,忽然又想起什么,对着阿拓道:“大个子,你最好拿上个什么能防身的家伙跟上去,那邹老师病的古怪,怕是……怕是有些邪门啊!” 阿拓被这事一冲,暂放下了心事,操起墙角铁枪就尾追而去! 两人急匆匆走了十来分钟,跑过一条散布冻滑青苔的石板桥,小河边不远,正是那红砖砌就的平房学校。 “人呢?”赵全走近学校,见一人向他跑来忙迎面就问。 “在教室后面隔开砌的小房间里。”那人一脸的慌乱之色,转身领他们就跑。 三人一起踏着快步进了那个狭小的房间。 三四个村民正在那里焦急的来回踱步,里面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棉被里侧躺着一个人,脸冲里墙背对着他们,不时的痉挛抽搐着。 赵全伸手示意众人安静,缓了缓呼吸,走上前去。还没靠进床沿,那人象是听了响声,突然转了过来,把两条手臂伸出作乱抓状。 那张脸却不全是痛苦,更多的,是狰狞!翻着白眼,口中白沫吞进吐出,手指怪异的翻屈不停。 赵全做了半辈子大夫,各色病症见的多了,也不以为意。叫两个男人把邹志远按住,开始检查。 先检查的是瞳孔、血压、手脚趾甲,他怀疑可能是羊颠疯之类的癫痫症,然而检查下来并未找到此类症状的迹象。 从外表来看也可能是中毒----食物中毒,或被异物咬了:譬如狂犬、蝎、蜈蚣、毒蜂等生物致人中毒后的症状有时候类似癫痫,和蛇类中毒完全不同。 他问了下皱志远的食物来源,是村长柳源慈家送来的,柳源慈家和他吃的是同样的食物却没什么事,所以食物中毒基本可以排除。 赵全再看邹志远,那扭曲的脸容愈的狰狞,但眼神却正相反,痛苦中隐藏着定定的坚决,似乎正极力抵御着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一些不太乐观的回忆。 “把他的衣物都脱了。”他吩咐道。旁边围观中的妇女一听忙走了出去。 几人一齐下手,三下五除二把皱志远的衣物扒光。赵全便细细的检查他的体表,查看有无蛰咬之处。 天冷,将邹志远其余部位盖在棉被下,从脚底看起,拉着皮肤一寸寸的检验。后面有人把暖炉的火生大,以提高室温。 完腿部,然后是双手,这两个最容易遭到蜇咬的部位都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又接着看胸背、头脸,也是正常。 赵全看得只有一处颈处没有检查,却停了动作,心里暗暗忐忑。 定了定神,把邹志远的下巴往上一抬。赵全将头低下,两眼仿佛在寻找什么,慢慢的扫视着。 一个个部位仔细地凝视而过,下颈、咽喉、气管、侧动脉……他的目光停止了移动。 “难道真是……”他皱紧了眉头,嘴里微声喃喃着,眼中流露出无措、无助的目光。 邹志远的侧动脉上赫然有两个细小的赤点。 “她出来了吗?”赵全身形一阵微颤。 第三十三章 寒冬中的勇气 且说赵全见了邹志远老师,查出他身上并无其他病症,断定是被什么毒虫咬了,细细检查体表下现了他颈部侧动脉上两个微细的红点。这毒虫蜇咬一般都会致使伤处淤肿、青紫,哪有这般只留两个红点而毫无异状的?这使他马上想到一个不妙的可能,这件事是他的师傅----以前这柳家村的医师柳昌平告诉他的。 他先指挥众人给邹志远穿好衣物,把村长柳源慈叫了出去。 两人来到门外,柳源慈看着赵全,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啥毛病?” 赵全不安的看着他,“这不是一般的毛病,恐怕和以前的一桩传闻有关。你可能不知道,我也不想多说,你安排人把这娃照顾好,我开些安神的药先用着。记住,晚上一定要有人看着,而且起码要有两个人。” 柳源慈从这话中听出古怪,想起昨天村民的传闻,说邹老师病倒的前一晚房间里出过怕人的怪声,心里便有些怵。 “好,我听你的,安排几个好小子守夜。”他怕归怕,邹老师一向有声望,舍了城里学校来穷山窝做老师拿每月四百块钱,山里人哪能忘恩负义。 赵全考虑邹志远病情不稳定,又说道:“今晚我先留下来,有什么变化也好照应着。” 不远处,几个妇女扎作一堆正不断口说着什么。 “咱当家的昨晚从柳小二家喝酒回来经过邹老师房间时,听得里面出嗯嗯唔唔的声响,好似被捂住嘴出的闷声。” “那他咋不进” “嗨,他喝的稀里糊涂,还知道个屁!今早才和我说起的。” “那声音……会不会当时就犯病了呢?” “我也这么说来着,当家的说不像……” “我说翠玉、阿兰,你们别瞎操心了。”一个上年纪的女人开口道:“越说越玄乎,邹老师这不就是病了吗?赵大夫都已经来看了,好坏村长他们自有主张。你们别乱扯,没事说出事来,邹老师可是个好人,要说也说些吉利的不是。” “嗯,李婶说的是,阿翠,咱都别瞎猜了,就指望邹老师好人多福,娃子们也好继续念书不是……” 当晚,赵全、阿拓在村长家吃过晚饭,柳源慈叫来一个叫柳华的小伙子,三人一起在邹志远屋里守夜。 冬天,黑的早,五、六点光景天就暗下来了,再过得一会便入了夜般一片漆黑。 “阿拓,柳华,你们两个把门窗都检查下,全都要关严实,一定不能留下任何缝隙。”赵全到了天黑,如临大敌一般紧张起来。 两个年轻人相顾而望,不晓得赵全是怎么想的,照料病人似乎不需要如此吧。 但他们还是按他吩咐的,把窗户都叉上、门用棍子顶住,在缝隙里还夹上些布片和纸张。 柳华晓得些村里的传闻,又被赵全刚才那一提醒,心里就有些打鼓,只坐在那里拨暖炉也不说话。阿拓出来的时候,那叫人的汉子就说了这事古怪,此时心里也暗自猜测着,时而喝口白酒驱寒,把那杆铁枪摆在伸手可及之处。 “等会不经我同意谁都不许出去,谁叫门也不准开,知道了没有?”赵全的神色渐渐焦灼起来,弄的两个本就心里不踏实的小伙更加狐疑不定,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在这不安的气氛中,渐渐到了九、十点钟,屋里只有一盏两百支光的灯,实在有些昏暗----从天花板上垂下根黑色双股电线,连着这裸露的灯泡挂在一个书桌上面。 赵全只叫两个小子注意动静,自己则瞪着眼睛盯住躺在床上的邹志远,那神色看在阿拓眼里,竟有几分慌张。他不禁起身把那杆枪拿了过来,不自觉的使个藏头式把枪倒竖斜握在身后,然后定定的立在赵全身后。他的听觉立刻灵敏起来,把屋里屋外几十米的细微动静全都听在耳中,警惕起来。似乎这气氛他早已习惯了似的,凝神应付毫不慌张。 赵全眉头微皱,转过头,见是阿拓地站在身后。换了个人似的威风凛凛,从容不迫。心中暗惊----刚才他感到背后一丝淡淡的杀气。 他不是个简单的山村郎中,当年他师傅柳昌平不但医术了得,更有一身绝技,虽然英年早逝,但赵全已把他的本事学的七七八八。 寂静中,阿拓手臂肌肉猛地一紧,屏住了呼吸。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 “谁?”柳华开口问道,阿拓半侧转身两边注意,赵全则不动依旧注视病人。 “是柳华吧?我是你李婶,给你们送点热食暖暖身。”正是白天和那几个妇女一起的李婶。 柳华把眼瞄向赵全,赵全也不回头,只把头微微摇了摇。 柳华有些为难,毕竟人家是好心,但迟了迟见赵全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只好开口冲外道:“李婶,你回去吧,咱都睡下了,天冷,不好起来。” 门外那李婶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了。赵大夫年纪大了,你们两年轻人多照看着点。” “哎。”柳华歉疚的回道,有些不满的转头看了赵全一眼,却碰上阿拓凌厉的目光,竟不自觉一个哆嗦。 这傻大个怎么回事?平日里挺和气一个人,难道跟着赵老头时间长了也变古怪了? 一时屋内寂静,呼吸声、暖炉细爆声,再无声响。 再看赵全,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嘴唇竟微微哆嗦着。 她今晚会动手吗? 如果她来了……赵全想到这里,转头看着阿拓----他还没有找到答案。赵全心中苦涩,但随即又强迫自己镇定,把有些枯燥的手伸入怀中:那里有一只黑锦收口袋。 师傅……看来我是免不了要步你的后尘了。他皱摺丛生的脸上现出一末淡淡的哀伤,但立刻又变的坚定:就算拼上老命,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两小子的周全! “阿拓。”他转过头,继续注视着病人背对两人道。 “爷爷,怎么了?”阿拓早现赵全的变化,正自疑惑。 “你听着。”赵全低声道,那声音前所未有的苍老“我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说去就去了。” “爷爷……”阿拓刚要开口,赵全把手一伸,阻止他打岔,继续说道: “今晚的动静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不需要我多说了吧。”他凝视着邹志远动脉上那两个细小几乎不察的赤点,好似突然进入了某种熟悉的状态,变的从容镇定起来。“我告诉你,等等如果生什么变化,你不要管我,带着柳华走。” 阿拓心中如惊涛骇浪般惊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难道这件事的幕后真的隐藏着如此大的隐秘和危险。 他本不是个优柔罗嗦之人,以前、现在都不是。所以,他也不话,只静静听赵全吩咐。 赵全感觉着身后年轻人的呼吸依旧从容,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相信你以前不是个平凡之人,就算现在,你失去了记忆,平凡也不能长久的困住你。你终要飞出去,但,在此之前,你先要解开自己的心结。我可能等不到你的答案了,但这并不重要,这答案只要你告诉自己就够了。如果你一时找不到答案,也不要紧,想想你现在的生活,你现在是否快乐,只要你愿意,这山村永远容的下一个诚实、善良的你。” 人生来,究竟是善,还是恶?阿拓把这问题深深的刻进自己心里。 “呵呵,其实,我虽然活了六十七岁,但还觉得没活够,想多活几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和丫头,特别是你,我对你有太多的期望,多想看着你们成长啊。答应我,如果我回不去了,帮我照顾丫头。” 阿拓觉得迷惘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竟不觉湿了眼眶。点头道:“我一定做到!” 子夜,外面响起呜呜的风声,这朔风刮的凄厉,越来越紧,不多时,传来沙沙的轻响----又下雪了。 雪一落,过得一会,气温骤然下降,柳华哆嗦着将双手凑近暖炉烘烤取暖,连呼吸都着颤声。屋中四人不断呼出白气,正是一夜最冷之时。 那邹志远吃了安神药,到现在为止一直呼呼睡着,倒也安静。 雪落细声越来越密,好大的雪!这雪落的声音实在奇妙,真是软软的听着舒服,大雪时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这安静而柔软的声响,不但不吵人,更显静谧。 就在这宁静的气氛中,阿拓猛然转身对向门口! “刮兹”,门上忽传来声细响。 阿拓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脚步声在雪落的掩护下,直到门口才被他隐约听见。如果是小动物,倒是有此可能,如果是人…… 在这暗藏杀机的气氛中,他早不觉进入了某种状态。 枪,紧握手中,手心无汗,干燥的紧贴冰凉枪身。 他神色沉稳地对着门口,那声音突然消失了,然而…… 赵全和阿拓的眉头同时一颤,骤然皱起----好强的杀气! 第三十四章 枪卷风雪战不休 赵全早站在阿拓身边,一齐对着门口,右手放进怀里。 柳华哪见过这阵势,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只觉得气氛忽然紧张起来,一时手足无措,向赵全问道:“赵叔……” 话音未落,“垮嚓嚓”一阵大响,那门似纸糊的一般被突然扯裂,四碎飞散!咻的,一个黑影卷着一大片风雪突了进来! 千钧一之际,赵全把怀里的手一挥,那只黑锦收口袋早攒在手里,左手疾探进,在里面不知摸了什么正要撒出,却见一条惊电般的白光直直对着那黑影刺掠而去----正是阿拓的枪! 那黑影向左一翻滚,正迎上赵全撒出一片闪着绿光的粉末。 这粉末落在那黑影上,顿时出一阵强酸腐蚀般的“嗤嗤”声,伴随着一片烟雾升起同时出刺鼻的臭味。 黑影被定住身形,众人这才看清摸样,顿时都悚然竖起了寒毛。 再看那黑影,昏暗灯光下现出摸样:人是人形,全无人样,佝偻着腰,野兽般趴在地上,一身暗红干血般的外表,仿佛被剥了皮风干后一般血腥。脸上红皮犹自血管密布,全身黄白的脂肪点缀其中,狰狞异常。眼部两个孔洞里,两只血红的珠子放出毫无感情的目光。 柳华早惊的呆了,半晌回过神来,声喊,想跑出去又被这怪物挡着门口,只得跑到赵全身后,腿一软,瘫在地上。 “反穿人皮……果然是你!”赵全喝道。 却原来那是张不知从哪里剥来的人皮,被这怪物反穿在了身上。 赵全撒出的那些粉末正是黑狗骨磷加上硫磺等药物调配,专克妖邪之物。他行医多年,难免碰上些诡异之事,靠医术是不可能解决的,所以身上常备此密传调制的克邪之物。 磷粉撒在那张反穿的血皮上,立刻就将那张皮腐蚀开来,烧出个个黑点,隐隐有作燃之势。那怪物毫无吃痛之色,把身体一个直立,手爪几下扑打就把磷火扑灭。众人看了那爪,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乌黑弯钩似铁爪,尖锐锋利长一尺。 这怪物一声低吼,便作势要扑,不防眼前一亮,一个雪白枪头带风而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却是阿拓果然了得,抢占先机挺枪便刺! 这怪物腾转挪移,动作好生敏捷,一连躲过三枪,再要躲第四枪,无奈屋中狭窄周转不开,只好往后一翻,贴地滚出了屋子。它也精明,察出这枪凶气充斥,怕不是凡物,兼之用枪之人枪法娴熟、力道威猛,被刺一下便着重甲也得钻个窟窿! 阿拓的枪虽长,但枪有钻、刺、扫、劈、挑、绕、卷,只用个钻、刺,在屋里依旧施展的游刃有余,把那怪物迫的无处藏身翻滚而出。 阿拓英勇,见那怪出了门,情知不可守,时久必为所趁,索性跟着那怪物跳将出去。舞动铁枪,枪身乌黑,似一阵煞风;枪头雪亮,如道道白电! 好枪! 好枪法! 天上正落下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一人、一怪纵横拼杀在雪地之上,直把地上的雪卷起万千,把空中的雪随枪裹去。 赵全匆忙赶出来,两人早斗至一处,杀的难解难分!黑夜中,雪花里,只见两个黑影交相穿梭,哪里辨的出谁是谁?只有那枪头在黑夜里犹不肯寂寞,依旧雪亮无比! 正象阿拓的心一样,雪亮无比----我是秦拓! 柳华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见了那惊心动魄的撕杀,失魂落魄的惨呼一声,拔腿便想跑,被赵全一把抓住。 “你,用厚被裹了邹老师,立刻送到你们村长那去。”别看现在杀个平手,当年他师傅都不是对手,等等打起来,他免不了也要上去。这屋里哪还能待人? 柳华哆嗦着连滚带爬的折返进去----山里人毕竟宽厚,纵然胆子小了些也不会就此自顾逃去。 再看阿拓----秦拓,周身冒出一股霸气,把枪使的呼呼生风,卸出全身本领,如一尊杀神般嘶吼怒杀! 每一枪都拖出闪电般的轨迹,每一枪都带着无比的豪情,每一枪……都收回一片无情的记忆。 道道枪光中,他的记忆渐渐地拼凑完整、完全恢复,虽然脸上痛苦已不堪,奈何手中枪却不肯停。 挥泪舞杀! 枪招凶狠,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到只见白光乱飞,人影模糊,哪里还见什么来势?秦拓心中悲苦,怒喝一声,把枪在地上一掀,掀起漫天白雪,尽全力一枪透雪刺去! 那怪双手铁爪牢固,奈何是生在身上的,不敢硬格枪头,只能不断拍击枪身躲过杀招。刚见一地雪花扑面而来,顿时迷了双眼,幸得双耳灵敏,只听得“啾兹”一声破空恶响,情知不妙,忙把身体硬生生往左侧压而下。 刚得压下,一道白光擦着胸口就过去了,枪头没着,枪风依旧凌厉,噗嗤一下就把那层血皮剖割开来。 秦拓倾注悲愤的一枪刺出,心中苦楚稍好些,只觉这漫天风雪中,混混沌沌,昏暗无边,一颗心空荡荡忽然失去了什么似的…… 那边柳华扛着裹在棉被里的邹志远出来,一出门便急急如丧家之犬仓皇而去。 赵全见他带着人去远,返身进屋里找到药箱,打开,从里面摸出把尺长银鞘匕,随后操着这匕就冲出屋去。 外面两人一阵好杀,进退中卷扫出一条雪沟,又立刻被漫天大雪掩盖。铁爪一手挡,一手攻,身形奇快,难测来路,抓的秦拓的棉袄乱絮纷飞。铁枪横格竖挡、翻扫挺刺,灵动犀利如扑食之毒蛇。 却说这枪施展厮杀起来,叫秦拓暗暗吃惊,好似带着灵性一般蠢蠢欲动,遍体透出一股子凶扈之气,搅的他心里不得安宁,直欲杀个天地清净。 杀! 风雪无情割人肤,我但操枪刺乾坤! 那怪一个翻身闪过如电一枪,匍匐在地,一张口,吐出一条血红长舌,长余六尺,直卷秦拓双腿。 秦拓毫不闪躲,操枪直透那怪门面,好一招玉石俱焚,且看谁先胆寒怯! 那怪终不敌秦拓神勇,将伸了一半的舌头匆匆缩回,同时一个侧滚闪过。 好凶的枪!它自心中忐忑,三十年前,也是一个凡人,拼着性命不要将自己封印,那人神通不小,竟识得西域克妖密法,它最终被无奈的印在一方墓碑之上。未曾料倒,人间英雄辈出,又出了此般了得人物! 秦拓怒杀如狂,早杀出了真火,当年自己纵横天下,手中无十招之敌,眼前虽不是人,那又如何?必杀之而后快! 一收手中枪,拄枪挺立风雪中。 那怪一个后翻,匍匐在地,蓄势待,也是要出杀招了! 赵全赶进两人十步外,只觉一股滔天杀气扑面而来,将漫天寒气都压了下去,直刺心窝,竟似不能再进半步! 好强的杀气!直似将漫天凛冽寒风都变成和煦暖风,只留两人气息散间狂暴交错!当年自己的师傅何等了得,也不能拿这剥皮怪如何,最后拼着身受重伤才将其降伏封印,最后英年早逝。这阿拓真是英勇了得,但凭手中一杆枪,强敌万千俱成酱! “喝啊----!”秦拓怒眉倒竖,挺枪抖出无数白花,兜头罩了过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是神佛又如何?! 勇气,从不曾从他心底失去----无论如何,不在逃避! 那怪一转身,那层血皮从它身上甩了出去,顿时露出了本体:一身滴血,万般可怖,全身遍刺,犄角如戟。 杀! 同时咆哮而去!秦拓这人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故事,便对着这恐怖怪物,且抛了心中阴霾,更激起无边豪气,怒吼而上! 热血真慷慨,只是兵锋冷! 那一枪的精彩,无法用言语形容。 飘满大雪的昏暗天地间,骤然响起一声清鸣,正是金属在空气中摩擦、颤抖所。那抢如此兴奋,如此激动,它寂寞了多久? 剥皮怪于那撒遍前方的耀眼枪花中,放出全身尖刺----都接着根根血筋,如系绳长锥。 百来根骨刺在密如冰雹击地的爆响中,俱都化作齑粉纷飞!剥皮怪趁得枪花顿失间,跟在骨刺后,如一道红色闪电般,挺着头上竖排三根尖刀弯角飞扑而上。却不料那真正一枪正待此时,蓄势而出。 破而后立! 只见一团白花花,耀人双目的电光着凄厉长吟,扑面而来,情知头上犄角不如枪长,硬拼的后果便是被通体串在丈长铁枪上! 只是力甚猛,这一扑,正在空中,如何借力闪躲? 枪头后,秦拓的双目正散着灼热光芒,这一招“散尽梨花出玉枝”是他有感而,志在必得! 顷刻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了这一枪的豪情。 无数雪花先被锐利的枪风纷纷吸进,待得靠近,又骤然被激散出去,如钻冰壁,何其壮观。剥皮怪避无可避,先是交叉格挡的双手铁爪被无情绞碎飞散,再是头上两跟犄角被枪尖依次钻断,只剩了独独一根! 千钧一间,这根角救了它的命。 前两根角硬碰断裂间,已卸了大半去势,它把头一晃,这最后一根尖角横切在枪头上,枪巍然不动,但它硬生生借力移开了两寸身体! 划嚓嚓,未待它作出下一步反映,雪亮枪头带着乌黑枪身从它右肩钻入,通贯全身自后腰透出! 枪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激奋的难以自已一般,狂暴的散出滔天枪气,“砰”的一声把剥皮怪半边身子炸裂开来,那腥臭的血罩了秦拓一头一脸。 赵全早被那惊世的一枪震撼的目瞪口呆,看得剥皮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忙冲上前去,拔出秘银七星匕,对准那怪心口就刺! 当年他师傅便是拼了性命不要,近身用这匕刺中剥皮怪心口,破了它血尊本体,才降伏了它。只可惜这怪不知来历,本体外皮不知藏在何处,每次只反穿活剥血皮,是以不能尽全功杀灭。只能临死嘱咐赵全将其封印在他的墓碑之上----空心墓碑,七长钉锁骨,忠魂镇压! 即使将其躯体焚烧殆尽,也是无用,那妖皮之中自能孕育新体,是以将其本体禁锢、七钉锁骨,尚能多拖些时日。 却说赵全正欲一匕刺下,秦拓忽感心中不妥,正要出言阻止,不防那怪几乎失了半边身体,犹自不死,骤然暴起。 赵全一匕刺了个空,直直钉在雪地里。情知不好,贴地就滚。那怪口一张,一条长长血舌突出直扎赵全,被他一滚,只扎在了手臂之上。 那怪一击得手,转身就逃,度依然极快,转瞬出了百米之遥。 秦拓也不追赶,待那怪跑远,“啪”的一声直直摔在雪里,激起一阵雪粉。 鏖战半晌,两千零八十六枪,最后一招连一百零九枪。 再看赵全,一把扯下袖子,用那银匕将被剥皮怪舌头钉着的皮肉一刀削下,顿时血流如注。 这怪物舌尖上两个蜂尾般的细刺,平常专用来害人,但凡房舍有点缝隙,它便从外面放出长舌钻入进去,也不吸血,也不吃肉,只在人体表中注入小如皮屑的蛊虫。这黑蛊虫歹毒非常,吸食受害者的精血过活、繁殖,并受放蛊者体内蛊母的指挥,控制受害者的思想,替放蛊者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赵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中了黑蛊虫,安全起见先削了皮肉再说。 当下背起秦拓,于那肆虐的大风雪中,一步步艰难的向村长家走去。 且不说这两人,那剥皮怪何处去了? 剥皮怪吃了秦拓有感而的一记杀招,几乎被炸裂了半边身子,一路仓皇皇急窜,只觉那凌厉枪气在它体内乱刺乱割,直欲将它体内搅个成泥和酱,真个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它一路窜去,过的不远,又兜了个圈折返回了村子,进了一户家中。 这房中并无他人,它趴在地上喘息半晌,跑到墙角,打开一个黄铜扣锁木箱,抖出一张人皮来,撸直了,往身上一穿,竟然是. 黄皮脱尽是新青,. 且劝骚客勿悲吟 我心不似此冬寒,. 便无荐票也 第三十五章 葫中孕出神仙炉 宋剑锋那日武堂证帅,虽然成功压倒满堂好汉,总是身受了不小的伤。事后足足在医院养了两个星期,好在身体结实,又有些修真的资本,最后终于痊愈了。倒是把林鸿锐他们弄的哭笑不得,好端端的太平日子,又给他开了张疗养支票。 这日,他终于坐上江小云的东风铁甲出院了,想起前番自己的打算,便直接到了总部。 走进楼顶的办公室,里面只有林鸿锐一个人,站在落地式玻璃幕前安静的抽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大。”宋剑锋开口道。 “坐”林鸿锐转过身,用夹着雪茄的手朝沙示意了一下。 宋剑锋考虑着矿石的事怎么开口,在沙上坐下。 “伤好啦?”林鸿锐冲他眨眨眼,戏谑道。 “恩……没事了。” “呵呵,你的用意我知道。武堂那帮人眼高于顶,傲的很。你进来时间不算长资历不厚,岁数又年青了些,所以他们难免不服,毕竟跟着毒牙时间长了,多少有些不舍旧主。” 他看着新任武堂堂主,微笑着说:“你这么一弄,自己是受了些委屈,不过至少把人心收起来了。好胆色!” 宋剑锋被林鸿锐一语道破玄机,脸上便有些尴尬。他哪里是真的好勇斗狠?若真的没好处又很危险的事,打死他他也不会去做。还不是看武堂这帮人训练有素,战力过人,急欲拉拢之下才用了这苦肉计。 想起这帮宝贝,又勾起他炼丹的想法,若是给他们每人都用些丹药,成为修真高手,就算蜀山来寻事他也有自保之力了。 “老大,其实我今天来是要你帮个忙。” 不知为何,林鸿锐用讶异的眼光看了看他,道:“说。” 宋剑锋把自己需要些管制矿石熔炼丹鼎,炼制丹药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充满期待的看着林鸿锐。 林鸿锐先是怔了怔。 “哈哈哈……”突然暴出一阵大笑。 宋剑锋纳闷的看着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让蛇头如此好笑。 “两点。”林鸿锐道。 “第一,这实在是个绝妙的注意,只要我们有了一支这样的力量,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到美国去争地盘也算不了什么!看来我的漂白计划要延缓了。” 他眼中带笑的看着宋剑锋,道:“第二嘛……你居然就为这点事要我出马?” “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只要你一个电话给政府部门,下午他们就会把东西给你送来,我敢打赌,连钱都不会收你。几块石头,算的了什么!现在市长都攥在我们手里,只要我愿意,动几个媒体抖点猛料,随时可以叫他下台!连市长都要让着我们,何况下面的小喽罗?你是赤练的干将,在s市可以横着走,居然为这点事到我这里来求情,啧啧……”林鸿锐摇着头,眼中露出匪夷所思的笑意。 宋剑锋一个乞丐出身,哪里晓得自己现在居然如此风光,他也不想想,能在晚会上和韩庄坐一桌的能是泛泛之辈?他人是机灵,可惜实在是在底层混迹了太久,有些思路一时难免转不过来。就象那些达国家的年轻人,见的世面不同,便更能抓住甚至创造机会,而穷国的孩子,虽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毕竟冲不出,先天就比人家少了很多优势。老早就有调查显示,达国家的人不但人富有,而且人的素质、修养也要优秀很多,穷国的人因受教育少,人的素养差,不但几无竞争力,更会产生自卑感----这何其的不公平,却是事实! 宋剑锋脸红了,林鸿锐知道他的出身,也不继续打击他,道:“你受以前环境的影响,一时转不过来也是正常的。我当年是一个小混混,和义父舍命杀出了光鲜的地位,但刚开始时也经常用以前的思路处理问题,闹出过不少笑话。你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咱们都是孤儿出身,不要被局限在落魄时的思维习惯上,要时刻向前看。” 宋剑锋听得老大一番开解,心里好受了些,用力点点头----都是自家兄弟,便笑话几句也是无妨。 “其实,我今天本来也想让你帮个忙,现在看来正好有了着落,记得到时候帮我弄点什么美容养颜的药。” 然后,林鸿锐说了一句让他铭记终生的话。 “你,要象那把剑一样,抛弃以前的自己,做一把骄傲的剑,不要做鞘!” 宋剑锋回到自己的别墅,心一横,立刻打电话给市政府经委办。初时他还怕那些家伙不认识他不卖帐,谁知那些官场中的蠹虫早就把那天和市长坐一桌的人打听的一清二楚,更打探到林鸿锐和市长的上任有直接的关系,又兼赤练在s市一向呼风唤雨,哪里还敢推脱、怠慢? 下午四点左右,一辆矿石加工厂的封闭车直接拉来了整整一车矿石。好笑的是,他们还给宋剑锋带了一件防辐射衣,真是关怀备至啊! 宋剑锋心中大喜,接着又有些不忿:谁说国有企业效率低来着?纯属造谣! 着花园里一堆矿石,他笑的那个欢畅、那个扬眉吐气啊----老子终于熬到了今天啊,这世道,还是混黑社会有前途。索性直接打电话给这家国有加工厂,又让他们拉了些材料过来----手里有了权力,哪里还能满足于那最低级的聚炁炉,要炼,就炼个好的!日他***,老子等等再想办法去搞药材来,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搞些高档货色出来,好好打磨武堂那帮蛮子,要不以后见了其余三件神器的主人岂不显得寒掺。 一直折腾到第二天的下午,连江小云也深深体会到了黑道勾结白道的伟大力量,更深深体会到了晚上被卡车吵的睡不着的痛苦。 矿石加工厂、科研部门以及一些工厂共送来二十七种稀有材料,药监局则直接搜刮齐了宋剑锋单子上的东西,一次性给他送了过来。宋剑锋这厮实在狡猾,吃准了人家以为他和市长是一条裤子的,只把话往含糊了说。从弄矿石开始,一通百通,大展身手,直觉比武堂大战还要耍的酣畅淋漓! 但有一点,宋剑锋要求的东西都是凡间能弄到的,有些人家听都没听过,便是你拿枪逼着也拿不出来啊。 和江小云吃过晚饭,宋剑锋对他道:“我这几日炼鼎炉和丹药,怕是要三月有余,你给我看着点,千万别让人进我的密室。” 江小云道:“你响应伟大领袖林鸿锐大哥的号召,积极上进,争做有为青年,这是好事,我本该无条件的支持你的。” 宋剑锋皱起了眉头。 江小云视若不见,继续道:“不过嘛,现在改革开放了,我们舍弃了过去效率低下的大锅饭政策,主张多劳多得,提出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理论……” “你到底想怎样,直说了吧。”宋剑锋那个气啊,从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极擅盘剥,哪次回来后,硬磨着他炼了不下十来块玉符,然后拿着这些凡人眼中的“宝贝”和曹进圈里的那些富人讨价还价,到处骗钱。弄的他怀疑自己现在的名声是否已沾满了铜臭味…… “很简单。”江小云道,“炉子我就不要了,丹药嘛……嘿嘿,你也知道,站在巨人的身边是会产生自卑感的。我和你这么铁的兄弟,你不会忍心我日渐消沉吧?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忍心,你只是一向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嘛。这个、这个,你给我弄些好货色,让我也做回活神仙,也不求怎么样,和你差不多就可以了。还有,再给我些那种货色,你知道的,就是吃下去眼神贼亮,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给那些老板……” 再看宋剑锋,气的脸都绿了,心说我这“炉子”还没有呢,你居然已经预定好盘剥计划了。还什么几颗药下去就和我差不多了,那我在葫芦里还练二十多年?我是白痴吗?还有这小子也太坏了,什么叫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摆明了又要出去招摇行骗。说骗也不全对,他拿出去的倒是货真价实的真货,可自己呢,岂不成了他的加工厂?乖乖,这小子的心和他的刀法一样狠呐! 遂正色道:“江小云同志,你要求上进是正确地,也是积极地。但是,党教育我们,年青人不能好高务远,要脚踏实地的进步。我可以给你一些丹药助你提高实力,但更主要的,要靠你自己努力修炼才行。” 江小云做激动、感动状,“多谢,多谢啊,阿锋,我就知道你会帮助我的!你这人最讲义气,人又帅,心眼又好,还热心助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消沉憔悴呢?对了,还有我说的那些普通人用的……” 宋剑锋脸一肃,道“你现在的行为属于中间商角色,你的商业行为本身是合法地,但是,有一点,你没有合法的经营执照,这是很严重的商业犯罪!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做我的代理商,以后我捣鼓出的东西由你代销,我两四六分成……“ 这回,轮到江小云目瞪口呆了。 两人敲定了合作细则,宋剑锋一头钻进地下密室,先开始铸鼎。 对于聚炁炉他现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了,他有的是仙、神两界的铸造手法,只是一向缺乏材料而已,现在咸鱼终于翻了身,他决定炼一个“九骢御气鼎”。这鼎在凡间已属难得的好货色了,有几种材料很是难得,却正好是凡间可以在深海开采的稀有金属,被他使出手段悉数弄到。另外,宋剑锋决定用仙界手法来熔炼,这鼎做出来,估计比龙虎山少了龙虎印坐镇的八宝镏青龙紫金鼎还要好些。 仙界的手段好是好,只是太费真元,幸好有天护这个宝贝葫芦,估计能勉强熬过去。他也是豁出去了,这鼎是成丹的根本,有个好丹鼎以后炼丹就方便多了,便是炼制高档灵药也能提高成丹机率。 二话不说,进了葫芦,所需要的材料早被他收了进来,堆在外面实在是不雅,好似个矿石堆积场一般。 那些材料正铺在一个风不透入的山谷之中,分类而堆。他放出赤焰心剑,喷出心火渐渐淅出金属,将淅出的粗杂金属冷却后先扔到一边,再沥炼其余的同类矿石----也是苦了他,这些矿石多半本是管制的,弄些矿石过来还好说,要直接弄严格管制的成品就难了,只好自己做熔炼的活。 十来个小时后,他累的几欲吐血,直骂这粗活简直不是人干的,下回非整点高科技的熔炼设备进来。 一边,整整齐齐的摆着十来砣暗绿色的毛坯,正是粗炼的碧青砂。他休养打坐一阵,将一个坯块祭在空中,再复用心火融化了,用轻重手法反复沥去杂质,几次沥炼下来,本来上百斤的毛坯居然只剩了十来克碧绿的晶体,真是匪夷所思。 将这块已有相当纯度的碧青砂放入一个玉盒之中,再将其余几块毛坯也依法沥炼了,最后十来块提纯后的小小翠绿晶体被熔化在一起,用心剑的焰心烧出一团高纯度的晶液,然后围绕这晶液一圈圈细细向外烧去,又沥去了三分之一的杂质,其实这所谓的杂质在凡人看来也是晶莹剔透了,只是肉眼凡胎怎看的见里面阻塞晶气的杂质。 他只是灵寂期的修为,哪经的起这般折腾,炼的直觉气虚眼花,又是打坐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只这一样材料,他坐坐炼炼,用了近一个月才算搞定。 倒是这般耗尽真元再打坐,于修炼确有些好处,这一个月他的修为进步比以前快了许多,只是还停留在灵寂初期,离元婴不知还有几万万里许。 幸好象赤铜等金属都是有成品纯锭的,只需沥炼一番便可,这二百六十斤赤铜精倒是很快就出来了。这鼎用量最大的也就赤铜精和碧青砂,其余如紫云晶不过以毫克计而已,用几块本就高纯度的水晶一烧就有了。他把二十几种材料都搞出来已过了半年左右,外面也该有了十来天。 接下来便是铸鼎了。 这铸鼎实在是门学问,先不说实用如何,造型也是个问题,修真史上有的是因把好鼎铸的奇丑无比而被诟为无品修真者的先例。 好在宋剑锋也不打算和人比品位,他只图能量产高档丹药…… 先将铜精熔化,这却是最讲究的凝形构架,不是常人以为的熔成个鼎的摸样便可以了,有不少的讲究。譬如说鼎足是实心的,鼎旋、鼎底却一定要是空心的,正是隔绝火焰直接灼烧内胆,先将空心底泡中的空气加热,再遍布整个内胆,这样方能全鼎均热。这炼鼎一术实在繁杂,不同的鼎都有不同的内外构造、冷热布局、方位呼应、内胆走向。 这九骢御气鼎最复杂的便是内胆构造,从底泡旋出后分九气周转掩住鼎身,再交相感应冷热,体昧、护守炉中丹气。这九条气骢可以用来控制炼丹所须的局部冷热,也可以在养丹时温养均匀丹气。宋剑锋的手法不熟,这九条气骢又不能差了分毫,失败便是难免,他反复试了十几次才得成功。幸好这铜精可以反复利用,不象药草,炼丹失败就全废了。 这最关键的九处地方他都用了仙界手法打通以增加灵性,每条气道都几乎耗干他的真元,幸得葫中世界灵气充足,他一面保持着温度一面恢复,才得以依次完成。 这鼎的外形被他构思成五足圆身,绕插无匹神骏周转一身。鼎旋即是盖,成一外廓长方,中封圆转的凸瓦状。祭在空中一摆,倒有几分气势。 趁鼎未冷,又依次将九色云晶烧化,如琉璃一般涂抹在九条内胆通道之中。再用碧青砂点点滴滴点进鼎的各处,却是为了各处传温不同,不能和铜精匀拌了使用。 他弄了足足三十多天,失败了也不知道多少次,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嵌宝冷鼎。 将鼎身上九骏眼部预留的凹位中镶进九色矿精宝石,再在五足上、鼎旋上、鼎耳上分别嵌入不同材质的矿晶。 随着鼎的冷却收缩,这些宝石被牢牢固定在了上面。它们灵气充足,都是精中之晶,互相循环形成了鼎中的灵气周转。 着冷却后横三尺、高四尺的鼎炉,遍体星罗密布各色宝石,果真是灵气飘逸,宝光逼人。宋剑锋疲虚的赞叹一声:“好鼎,值了!” 这鼎成于神器之中,熔铸过程中吸收了大量灵气,又兼掺杂了不少仙界手法打通气脉,九条气骢神骏无比。现在看来居然比预计的还要好了许多。只怕已隐隐压倒昆仑的风火八卦炉了。 当然鼎好是一回事,炼丹还要讲究火力和手法。这手法宋剑锋是有了,只是他修为太低,连三昧真火都放不出来,这所炼的丹药种类和功效不免要打个折扣。 他也不去计较许多,反正质量不行数量补!先把自己的修为提到元婴期再说。说起修为,他光铸这鼎就花了近十个月,其中艰辛无比,实在是修为太低用时间硬耗出来的。倒是这般一折腾,生生把他的修为提升到了灵寂中期,也算是折磨过后的一个安慰了。 休养了整整七、八天才恢复元气,本想紧接着就炼丹,却想起外面的两条隐患,外面应该已过了大半个月了。反正鼎已做好,也不急在一时,遂决定先出。一念咒决,出了葫中世界,出现在密室之中,却见江小云正盯着葫芦来回踱步,神色甚是焦急。 江小云忽见宋剑锋如一阵风般从葫芦里吹了出来,也不顾惊讶了,冲上去就说: “我的老天,你终于出来了,出大事了!” 第三十六章 云中隐现金鳞爪 “怎么回事?”宋剑锋见江小云焦虑,问道。 “你看看这个。”江小云从怀里掏出张长方形纸柬,扔了过去。 宋剑锋一把抓住、展开,轻念道:大日本极道组织山口组致支那赤练,吾等念尔尚主一席之地,屡次诚邀合作,均遭无礼回绝。吾等非不能自举,实敬宾主之道也。奈何尔等不知好歹,以我有礼回之猖狂厥词,本欲举全力尽灭尔等,念及均属极道,成当今局面实是不易,故下此战贴,于一月后虹口道场决战!五战定雌雄。尔等若败,当与我组好生合作。我等若败,再不提此事。另:闻赤练新任大将宋剑锋颇有手段,我组之人多有不信,届时务必同来一战。 落款是:谦田一寻 宋剑锋的脸刷的黑了下来,一把将战贴抓在手里揉成一团。 “什么时候送来的?”他竖起怒眉,问道。 “你进去的第三天,那个洋鬼子特雷多送来的,日本人找上他做公证人。” 宋剑锋脸色铁沉着在密室里来回踱步,难道日本人已经勾搭上特雷多那边了吗?这样一来,局势可就大大的被动了。单是特雷多一人,在不出神器的情况下他也无任何把握取胜。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情报。 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那个作害曹进家的日本人大竹小灰是否和山口组的相木冈野有关系。另外,对于特雷多的来历也很模糊,都是听得他一面之词而已。 自己是不是开始贪图享受安逸生活了,哼哼,老子混的是黑道,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永远不会有太平的一天----直到死!老子现在是赤练的武堂堂主,确实享受了不少好处,不过这肩上的责任可也不小。 掏出移动电话,给林鸿锐、朱俭打了个招呼,约定一小时后在总部碰头。 “走,去总部。”他把手一甩,转身就走,身后飘下无数细碎的纸屑。 此刻的金龙门小区里,我们可爱的“外国友人”正在打冷战。 他趴在一位女士身上打冷战。 “噢……亲爱的,你感受到我的热情了吗?上帝啊,我好冷,我把我的热情都倾注给你了。” “恩……”身下那位金女郎喘息着,脸颊潮红,双眼亮。 不得不赞叹爱情的力量,特雷多想道,这力量,让亲爱的温丝莉夫人从遥远的美国飞过来和他在神秘的东方,在金龙门小区里,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燃烧起疯狂的炽烈的**之火。 啊,多么奇妙。 那次他在一个上流社会的舞会中和这位温柔的夫人相识,他一连给他写了三十六封信,终于收到了她的回信,倾述自己权益交易下的不幸婚姻。第二天,他偷了一件锃亮的古老盔甲,在半夜,象一位中世纪的骑士般出现在她的床边。她惊惶,他誓,要拯救她脱离这无边的痛苦。然后,在感动中,在浪漫中,在她丈夫的鼾声中,在厨房里----疯狂交脔。 真是位让人**的妙人儿。 特雷多起身到大厅,倒上两杯红酒,端着走到卧室床边,和亲爱的婚姻受害者温丝莉夫人品酒聊天。 “亲爱的,你答应过要娶我的……”妙人儿幽怨的看着他。 “当然,我向上帝誓!”特雷多英俊的面孔突然变的神圣、坚定。 让一个血族向上帝誓,这约束力实在值得怀疑…… “只是,唉……”他叹了口气,烦恼的说道:“我正遭受和你一样的不幸啊,家族里为了商业合作准备让我和另一个世家的小姐联姻……” 他这鬼话说起来连眼都不带眨的,可见是何等老熟于心,真是张口就来,都不用稍加思索了。 两人你怨天,我怨地,穷白话了半天。终于,特雷多以自己还有公事要办为由,送走了这位美人。 他有什么公事?正是十天后中、日两国黑道间的较量。 哼,以为老子不知道,那些日本人恐怕也是不安好心。这擂台不过是个形式而已,黑道那点金钱利益算得了什么?真实目的绝对是刺探中国的异能势力,这后面接着的不知道是什么阴谋。那些中国人看来不大妙啊,各大势力都处心积虑着要对付他们,他们犹自不觉,只顾沉浸在经济展的繁荣假象中,可悲啊。以自己这段时间来的了解,那些指责中国官僚、**的“阴谋份子”实在是太天真了,中国最大的问题根本不在**,而在于百姓的素质。 一群聪明人,被统治者愚弄了几千年,便是乌龟爬也过他们了!人的素质低下,自然出不了廉洁的政府。就算让撒旦来也没用,谁说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也能打胜仗的?这狮子恐怕是神狮吧? 话说回来,中国人打仗还是厉害啊,一上了战场全都变了狮子!美国人也是蠢的可以,叫嚣着什么“民主”想让中国乱,也不想想,中国现在这样你都没办法,民主了还有你的好? 想起昨晚上网的事,他就暗自好笑,那帮人居然自诩“愤青”。什么是愤青,是象学生运动中敢于反抗不合理现状,投身于改变民族命运的年青人。而这些把自己短处硬说成好的,叫嚣着不怕死同归于尽的家伙,充其量只能称为“傻青”。 这回日本人怕是要有大动作,倒是正好让自己趁机观察到中国现在的实力。听说那帮道教的家伙现在很是落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知道日本年年参拜个什么狗屁鬼社,里面估计有什么玄机。 宋剑锋……呵呵,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日本人,人家点名要他出战。 那个日本人相木冈野倒是机灵的很,怕自己吃亏在中国白道上,就叫上自己这个第三方势力作公证,到时候中方就不能借助政府的力量了。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个山口组里多的是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这些门派多半都是有日本政府资助的。 也不晓得这回中国政府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毕竟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市区的一幢大楼顶层,一个办公室里,三个神色严峻的男人聚在了一起。 互相见了面,宋剑锋他们突然觉得心中的焦虑好了很多,好象只要三人在一起就有无穷的勇气一般,天上落刀子也不怕。朱俭这人确实不简单,平时嘻嘻哈哈,到了危急关头,就变的从容淡定,智谋百出。而林鸿锐那王者的气质则象定海神针一般,只要他不倒下,你就觉得背有倚靠、心里有底,永远不会迷惘。 “你看看这个。”林鸿锐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黄皮信封递给两人。 朱俭接过,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筏看了起来。 宋剑锋见他镇定的神色突然变的复杂起来,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从侧面看去,那张淡黄色的信纸背后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金黄色的怒龙。 朱俭喃喃道:“龙组……”将信纸递给宋剑锋,宋剑锋带着疑惑的心情看了起来。 这信是中国的一个秘密组织送来的,正是传说中的龙组。 信上写着:字谕赤练,倭贼挑衅,其谋甚远,尔等多备。贼势甚众,来势凶险,且勿多虑,吾等当助。 落款是:龙宇 “你们怎么看?”林鸿锐问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朱俭沉吟道“这件事表面上是我们黑道的纷争,实际已牵扯到很多方面。前段时间阿锋比较忙,而情报这方面一向是我负责的,我就去查了下,这个谦田一寻,是山口组负责对外事务的总干事,说白了就是负责卖毒品的头目。这事估计是相木冈野在我们这里受挫,就把情况上报上去,而他们上面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定下了这个计划。现在看来,这次的比武很可能已经有日本的政府势力加入了。而这个,”他指指宋剑锋手中的信筏“是我们这边的国家势力。” 林鸿锐点点头,道:“哼……看来这次是玩大了。不过也有个好处,上面一定已经知道是咱们不肯和日本人合作贩毒才闹出这事,所以不但不会为难我们,还会给咱们光明正大的支援。相木冈野打的好算盘,找来特雷多做公证,政府要帮你做事,你看的出来吗?只要这次胜了,以后咱们的事业不论是黑是白都会顺利许多,因为上面会罩着咱们。” “倒是这个龙组……”宋剑锋沉思道。 “你忘了,上次曹进家的事不也是日本人搞出来的吗?他们有那种非常手段,我们中国自然也有,你就是一个例子,而这个龙组应该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务的。”朱俭分析道。 宋剑锋没有回应,他想到了龙渊,会不会和轩辕黄帝的后人有关呢? “阿锋。”林鸿锐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索。“你现在是我们赤练的武堂堂主,总管武装力量中的精英。这次的事你好好准备一下,由你负责出战人选。” 第三十七章 赐真法英雄入葫 还有十天。 宋剑锋回到自己的别墅,为了节约时间,进了葫芦中,开始思索出战人马的问题。 自己实在是一穷二白啊,若是寻常打斗,一拉一大把,要命的是不晓得日本人会出什么高手。万一来个那天祸害曹进家的妖人,除了自己,怕是无人可以抵挡了。 时间再宽裕点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打造出一支象样的力量来。 时间!对了! 他立刻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注意。那帮日本人一定是调查过赤练的背景和实力才下的战贴,哼哼,可惜你们不知道老子有这个葫芦。 遁出葫中世界,打电话让黄军力、郑放、樊雪龙、李哲影四人马上赶到他的别墅。四人在半小时内便全数赶到,宋剑锋也不和他们多说,托起葫芦念个吸字决将四人悉数吸了进去。 他自己随后进得葫芦,正见着那目瞪口呆的四人。 “想必你们也听了些传闻,不瞒你们讲,我就是传说中修仙的那些人。这葫芦是我的一件法宝,这里时间过得慢,把你们收进来好准备十天后的大战。” 那四人不知经过多少血战,杀过多少人,早过了惊慌失措的阶段。听宋剑锋一说便镇定下来,只是依旧唏嘘赞叹不已。 外面还有十天,这里却有两百天! 宋剑锋心想,小鬼子,你他妈给老子等着,等着我送个惊喜给你们! “外面十天后就要决战,现在我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把你们的实力迅提高,到时候和我一起迎战。” 那五人不多言语,肃起脸点头。 宋剑锋自然不会叫林老大也进来,这个比试都是下面的人出马,如果赤练连大哥都上去的话那就掉身价了。 带着四人去到他先前修炼的那个峭壁缝隙中,里面豁然开朗,一片两丈左右的空间,他正是在这里练到了现在的灵寂期。 安排四人各处盘膝坐下,将一通修真的常识细细的讲了一遍----可怜他自己也是半路出家,只跟着屠群学了几天而已,现在只能按典籍和自己的一些经验照本宣读。 他暗自好笑,老子居然做师傅了,嘿嘿…… 那四人却是态度恭谨,一者前番宋剑锋已让他们彻底服气,再者这大好的机会常人求都求不到,岂容错过? 再说虽然宋剑锋菜,他们却连称菜的资格都没有。那一番闻所未闻的宣讲下来,真是觉得以前的江湖都白混了,和这些世外修士比起来,江湖上的人算个屁! 宋剑锋把一番常识如修真者和凡人的区别、内外丹药、先天后天等都讲了一遍,接着就开始传授心剑宗的修炼功法。 这番讲下来,到他把入门心法讲完已是一天过去了----实在四人是刚接触修真,只有微弱的气感,一点循环都没有形成,是以问题奇多。 宋剑锋让四人照心法坐着静休,只叫黄军力严管三人,自己则出去了。这里格外清幽,他们居然能连坐好几个时辰不烦躁----可见环境对人的影响,不独是人物以类聚,人在污浊的环境中也往往堕落。 宋剑锋出了葫芦,直接开了张纸条给江小云,让他立刻去把纸上列出的物事集齐。 他再找上林鸿锐,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申明需要他帮忙搞一些东西----又是一张纸条。 找林鸿锐帮忙,当然不能提太掉价的要求,是以他分开安排。 这一番安排下来已过了半天,他匆匆赶回别墅,进了葫芦。那四人已修了十天左右,按着那古时心法不断洁心,也不用排除杂念,正所谓魔不能除,心正魔自去,四人俱已有了最基本的入定之性。说也奇怪,这黑道上的人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鲜血,修炼起来应该是心魔难除才是,可事实却正相反。所谓心魔是从心底深处泛出的恐慌、愧疚等情绪,然而他们早杀惯了人,哪里还有什么恐慌、愧疚,真是笑话。反倒是心性坚定、百折不挠,有着常人没有的勇气。 他看四人练的沉稳,加之初练之人连走火入魔的资格也没有,便放心的出了这山洞,前往上次铸鼎的山谷。 那鼎还是好端端的摆在那里,确实是好鼎,放出圈圈宝气毫光,把周围十丈范围内温养的生机盎然,连草木都沾染上了灵气格外清秀。 却是有一点宋剑锋没有料到,这九骢御气鼎是在货真价实的神器中孕育出来的,又使了不少仙界手法才出世,早已和这护天葫芦母子般有了感应,产生了微妙的灵觉。 宋剑锋先把鼎旋升起,将四周摆在玉盒中的一些药草用灵气冲刷一遍,依次放进鼎内不同方位----他要炼丹给那四人筑基。 一是荡魔丹,用来伐毛洗髓,再着是培元丹初养真元,还有一个汇灵丹大补灵气。 这三种药都是低档货色,用料也不复杂,只用些三百年以上的人参、灵芝、乌、黄精之类的贵重草药而已,只是有一点,寻常人有这些宝贝也只能滋补而已,最重要的是炼丹的配方和手法。 他也不去多想,开了鼎炉、放了料,飞出赤焰心剑喷火就开始炼----这几种丹只须有料、有鼎、有配方就能炼,他有这么好的鼎还炼不出来真可以买块老豆腐撞死了。 连失败的可能都没有,用这极品的鼎炉炼入门级的丹药,几乎把材料放进去以后宋剑锋就不去操心了,只管控火。只过得一天,鼎耳一阵清鸣,宋剑锋施个决将炉盖升起,正是密密麻麻几百颗荡魔丹,把他看的哭笑不得----这丹一人一颗就够了,这几百颗真是…… 花了几天时间,他又相继炼出了培元丹和汇灵丹,这些都是低档货色,用个好点的鼎就几乎不会失败,更何况是这极品丹鼎?这丹出丹是容易,但也分品,这便是讲究手法和用料,还有一个就是所用鼎炉。这三种丹药都出于宝鼎之中,皆属上品,尤其那汇灵丹,灵气充裕的直逼赤精丹了都。 他到山上伐了些粗毛竹,做成竹筒,将丹药分类放了揣进怀里,又赶回那个山洞之中。心中那个乐啊,***,为这炉子老子吃了多少苦?现在看来,还是值得!若没有这炉子,哪里来这许多上品丹药。 先是叫上黄军力,用一颗荡魔丹伐了毛洗了髓,这一步倒不难,只须用功力稳住他心境,其余顺其自然就可以了。一颗丹下去,登堂入室,百脉疏通,进了气动期。黄军力一颗药下去就觉自己功力激增,想起宋剑锋那竹筒里密密麻麻几百颗这种黑色丹丸,顿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哪里知道他把那些丹丸吃饱了也不会再有大的功效。 难就难在后面的提升功力上,凡间所谓灌顶,灌的不是功力,只是稳固心境方便聚气而已。而这修真界的灌顶却是活生生的提升境界,难度极大,一般只有到了元婴期的高手才能施展。但宋剑锋考虑这葫芦里灵气充足异常,再者自己也有了许多汇灵丹可以补充真元,勉强可以试上一试。 黄军力功力浅薄,经不住汇灵丹的灵气,只让他盘膝坐好,吃下陪元丹,然后便照着心剑宗心法入了定。宋剑锋待到他天人合一后便伸出右手轻按在他泥丸宫上,开始全力施为,给他提升境界。 这修真界的灌顶果然损耗极大,宋剑锋稳固住黄军力的心境后便开始替他凝聚真元,一时间他自己的真元简直象开了闸的水库一般,疾泄而出。饶是葫中世界灵气比外面充裕数十倍,他也只熬了半拄香时间就挺不住了,脸色潮红,心里虚,连忙服下一颗汇灵丹续力。 这上品的丹丸确实与众不同,灵气充沛无比,兼之这些汇灵丹在炼制过程中吸收了不知多少葫芦里的充裕灵气,更是不同凡响。一颗下去,真元几乎立刻涨满了宋剑锋全身,隐隐还有消受不了的迹象。他得了如此续力,立刻定下心来,继续手中放出真元替黄军力灌顶。 这真元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时半刻又被消耗一空,只好又服下一颗汇灵丹,以保全力功。 他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上品的汇灵丹一颗可抵三颗普通档次的功效,现在修真界式微,无论是鼎炉还是灵药都奇缺,普通弟子有一颗这种上品丹药便当了宝贝,只在冲刺境界时用,平时还不舍得拿出来。哪里有他这般一颗接一颗的灌下去,如嚼黄豆一般。他只道这是普通货色,用完了再炼就好了,也不想想他是沾了黑社会的光,别人弄这些材料就不容易了,还要用好的丹鼎才能出上品丹,要弄上这么上百颗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就这么硬挺了六个时辰,赖了葫芦里充足的灵气和十几颗极品汇灵丹的辅助终于勉强将黄军力的境界提升到了融合期,直将他累的头晕目眩,满脸虚汗,直打坐了三天三夜才借药力恢复过来。黄军力则开始服用汇灵丹,冲刺心动期。 宋剑锋元气刚一恢复,就如法炮制,靠着葫芦里的灵气和极品丹药的帮助,豁出去硬着头皮强干,在一个月时间里相继把四人都稳固到了融合期,却把自己弄的元气大伤,生生被打回了灵寂初期。抛给他们几十颗汇灵丹自行修炼,扔下句“别让我失望”,自己闭关修养去了。 那四人本就对他服气,又见宋剑锋为了他们弄的功力倒退、憔悴不堪,哪还有不用功的道理,铆足了劲憋足了气刻苦修炼,要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尤其是那李哲影,本身资质极高,得了外力帮助又自身刻苦,修为精进最是神。 宋剑锋被打回灵寂初期,又元气大伤,足足修养了一个多月才恢复了精神,却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原来的修为。 他见体内暗伤基本恢复,算一算外面也该过了三、四天了,便念动咒决出了葫芦。 外面江小云一直守着,见他出来,对他一点头道:“东西都备妥了,都在储藏室里。” 宋剑锋也不多说,拿着葫芦到了储藏室里,一口气把那一大堆东西都吸了进去,吩咐江小云好生照看武堂,自己又遁进了葫中世界。 吸进来的是什么东西,原来他考虑那四人修为是有了点,但却没有趁手的兵器,那些寻常武器怎么能上得了台面?所以他吩咐江小云和林鸿锐去搞了不少的材料来,这些材料却与上次的矿石不同,那些稀有之物都是利用了林鸿锐的影响力让工厂精炼过后的锭胚,这样他炼制起来便可以省时省力不少。 哼,小鬼子,等着大爷我做四把杀猪刀伺候你们。 第三十八章 铸凶兵四杰出关 是杀猪刀,自然不能真是某位笑星惯用的菜刀模样。先要考虑他们先前所用武器的习惯,四人均用得极重之刀,本是三把折头断门刀,一把长切斩马刀,三阔一长。如今重铸新刀,还是要循着他们的使用习惯。 他来到那放鼎的山谷之中,刚刚弄来的材料都被安置在了这里。先是一块海底寒铁,这铁是林鸿锐从打捞公司要来的,本是一块大矿石,不知在海底躺了多少年,奇寒无比。被人勘探沉船的时候现,潜水员游到四周温度急剧下降,知不是凡物,后来就一齐起了出来,一直摆在打捞公司的仓库里。林鸿锐接到宋剑锋的单子,四处打探寻到此物,讨来这矿石送到冶炼厂精炼成两百斤铁精送了过来。 宋剑锋将这铁精用心剑焰心细细灼烧,再去了一遍杂质,就开始构形。 四尺长,五寸阔,折头厚身,一尺握柄。刀脊锯齿,刀锋往里磨一寸,折头之上八根逆刺----那日樊雪龙一刀,刀头上的逆刺撕了他一大片皮肉,至今让他记忆深刻。这刀与三人本来用的折头断门刀相比,多了脊上锯齿,折头上的逆刺更长,刀也更加沉重。 他在刀的不同部分分别加入一些稀有金属,这些都是从稀土矿中提炼出来的金属粉末,到了修真界便换了个名字,宋剑锋当时按照特性对比了许多金属才确定了凡间的名称。这些稀有金属只需一星半点,便可以让刀身的不同部位更有刚性或韧性。 外形构筑完毕,便是真正的核心部分:阵法。 先打入一个攻击阵,使得使用之人可以从刀头八根刺上放出刀气,这刀气如针锥,极是细密难查,却犀利无比,让人防不胜防。 再一个震字决打进去,和对方硬撼时加上刀的重量震动起来,对方实力差点甚至会兵器脱手。 然后是一个守阵,坚固刀身,如果对方实力一般,更能把力量反弹回去。 后是打进一些惯件的法决,比如御字决,只要以后他们实力上来了,便可以御刀攻敌,甚至御刀飞行。 三人三把刀,铸造完毕,用空运来的高山清澈寒冰水一激,反复几次淬火、回火,终于大功告成。这后续回火里的讲究他倒是不精通,只能按着典籍里说的照办。 接着是郑放的长刀,长五尺,阔四寸,头上一端伸出根半月牙的弯刃,可以勾、斩、挑,刀身上的锋刃往里磨了一半,足足两寸,锋利无比。打入的攻击阵法是刀身上连三匹长刀气,覆盖范围很广。其余守阵和辅助阵法则大同小异。 依样冷却、回火,终于把这把刀也搞定。 由于材料齐备,他这回铸刀倒是省力了很多,只花了三天工夫。又开了丹鼎,准备弄些好货色出来。 这回林老大施展神通从西域藏民那里弄来了稀有的红雪断肠草,这可是炼制赤精丹必不可少的。他想这丹都不知想了多久,其余材料都齐了,就是这味药一直配不齐。小心的按方位放下药草、丹料,施展手法控制炉火,成功的孕出了丹气,再温养了一月有余,终于炼出了十二颗赤精丹----这九骢御气鼎果然稳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服下一颗赤精丹开始静修。这丹服下后顿时如烈火焚心一般,烧的人口干舌燥,也把心中杂念一股脑烧去,正是锤炼心志。然后再涌出澎湃的灵气,反复冲刷经脉,把经脉一点点扩张到了极限,这过程也实在是难熬,周身疼痛无比。他借着这身心齐补的灵丹,苦修三个月,终于又回到了灵寂中期。 回到那个山洞,那四人自静修了五个月,刚从坐定中醒来,借助了充裕的灵气和上品汇灵丹俱修到了融合后期,正互相总结经验,准备冲刺心动期。 宋剑锋看的大感欣慰,自己孤苦零丁的练了这么久,加上葫芦里的时间都几十年了,连个互通心得的人都没有,现在四人正式踏上道途,以后终于有说的上话的人了。这清修一途,最怕的便是寂寞,闭关入定时还好说,平时都没有人可以探讨就实在寂寥了。 他走上前去,那四人见了他连忙打招呼。 “军力,大家都练的不错啊。” “老大,还不都靠你损耗自身元气给咱兄弟们提升境界,要是我们再不好好认真修炼就太不知好歹了。”黄军力回道,旁边郑放不擅言语,只是赞同的点头。 “老大,这修真的法门确实厉害,我现在的修为也不算高,可比起以前起码强了有三、四倍!”樊雪龙道。 李哲影微微一笑,对着樊雪龙道:“什么叫你现在的修为也不算高,我看咱们的水平其实是低的很。只不过也无须妄自菲薄,毕竟咱们才练了多久。我觉得咱们哥四个有老大帮忙还有好的灵药辅助,这进步度应该算是很不错了。” 宋剑锋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的进境确实是算的上快了,但是有一点,千万不能就此满足,要知道你们现在的修为拿出去根本就不够看。先不说别的,光这次的比武凭你们现有的水平怕是有些危险,我估计那些出战的小鬼子起码都是修练异法不下十年的。” 四人面面相觑,先是有些不服,毕竟当“精英”当了这么久了。但接着想到这段时间来的经历,想宋剑锋那天真是手下留情了,要不即使凭他们现在的水准,四个一齐上也还是白搭。但按境界来讲,这个堂主的实力也算不得高,想到这里,方深知以前自己真是井底之蛙,眼界何其狭窄! 宋剑锋见四人各自思索,知是开了窍,待过得片刻,取出一个玉雕竹筒,里面正是朱红鲜艳的赤精丹----正所谓好马配好鞍,再用毛竹筒盛装这好货色实在是太寒碜了些。现在是没什么,以后出去行走,从怀里掏出这些新青未黄的毛竹筒来说:喏,里面就是上品好丹……自己都觉得丢人啊。 也不多说什么,取出赤精丹给他们一人一颗。然后依次让他们服下,同时替服丹之人护功冲刺心动期。这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只是他时间有限,材料又来的容易,是以有此一举。但有一点,他前番借助赤精丹修回灵寂中期,是因为他到过那个境界,对于心境有着熟悉的体验,只要功力一到就自然恢复了。而这四人却不同,完全是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是以他一番忙碌下来,一个月过去,四人只是冲到了心动期而已,其中大多数的药效都被浪费了。李哲影资质最好,练到了心动后期,其余三人均是中期。 四人到了心动期,终于可以放出心剑,欣喜万分,先后逼出剑来在空中比试。他们修为尚低,四把剑只能在身周御使,上面还布满了锈迹。只是他们头回逼出心剑,一时兴致极高,倒也玩的痛快。 “军力,你们的心剑功底还不厚实,所以为你们打了四把兵器作法宝。”他走到山洞外,将那四把靠在山壁上的刀取了进来,先时考虑到他们要冲刺心动期,为免他们心态受外物影响导致修炼时心境波动所以没拿出来。 将四把刀分给四人,正是趁手,只是重了不少,好在修炼有成也不在乎这区区几十斤分量。三把折头刀遍体乌黑,只刀锋雪亮,头上逆刺,背后锯齿,散着寒冷的气息,真是让人望而生畏。一把长切斩马刀威风凛凛,开着大片的锋口,顶上一个折角弯刃叫人看了便知凶险,对战时管叫对手心中怵。 四人顿时大喜,光看这四把刀的气质便知绝非凡品,比先前所用兵器不知好了多少。郑放用那长刀往洞壁上一斩,连着头上的弯刃和一尺刀身齐齐没入,再一拖,顿时轻松拉出一条直直的深沟,把那三人看的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坚硬的山石! 宋剑锋待他们一番把玩过了得宝之乐,又教了刀里的阵法口决,好家伙,四条大汉杀不住念头,冲到洞外,各自施展了开来!早已不是先前气象:跳跃如飞,纵横似电。刀光 正是: 凡尘俗世铸英雄, 炼仙法神葫中。 虎胆英豪擎凶兵, 四杰一出煞气冲。 第三十九章 完美的埋伏 林鸿锐感觉心有些乱,始终都睡不着。他伸手抓住床边罩灯的拉绳,一扯,黄铜灯柱上的淡蓝纸灯罩顿时亮了。 他在床上支起身,依靠在床靠上,望着简致的欧式天花板,雪白、安静。 为什么心情无法平静,是为了黑道上的事吗? 他想起了陈凿,想起他临死前的嘱托,不禁一阵惆怅,没有谁的错,这一切都无法避免。 或许他比自己更有义气,更有雄心,而自己,总是觉得很累…… 至少,他比自己更有民族感。 唉……这个城市的生存法则就是各条道上,都只能有一个强者,其他人,只能选择服从,或被消灭。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不怕杀人,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杀人。 他对敌人从不留情,可这并不代表他很冷血。 然而,现实的生活却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违背自己的本意。 他突然笑了,自己何时竟变的如此多愁善感。有什么好多想的,自己的选择从来不会后悔----现在的一切都是哪里来的? 都是用敌人的血换来的! 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依然会选择混黑道。 虽然,谁都不愿意整天生活在仇恨、厮杀中,但你要获得想要的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这里虽然没有普通人的悠然,也没有白道上流人士的骄傲,但,他至少还有兄弟----就象宋剑锋,这个他偶然救起的乞丐,为了报恩而刻苦的锻炼,为替自己建功立业,舍出命去厮杀。黑道中的人有着别人没有的现实,也比别人更清醒的认识到这个社会的残酷,但可笑的是,他们也是最容易被义气感动,最容易相信别人----也最容易被出卖的人。 他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或许正是这一点,让他一直走到了现在吧。 或许,自己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吧。所以只有和他们在一起,只有留在黑道上,他才有归宿感。 他不再迷惘,现在的生活,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是为什么,心情依然无法平静,是为了和日本人的赌斗吗? 这一战他不能输,没有什么大道理,为了陈凿! 来,如果他输了,就算被他人唾弃,他也不会在乎----早习惯了这感觉,他只会想尽办法把场子找回来。 可是现在,陈凿会不会正看着自己……决不能让他失望啊。 英雄惜英雄,他对于陈凿始终心怀敬意。他不在乎自己,可是决不能容忍这个热血男儿的遗嘱受到践踏! 他感受到了压力。 正是这压力,扰的他心烦气燥。 只用了十分钟,他就找到了原因。他苦笑,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就算分析自己的时候也是。 既然睡不着,他决定出去走走。 他简单地穿戴整齐,一身黑尼风衣,一条宽黑格淡蓝底棉织围巾。没有叫保镖,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走出了别墅。 清清淡淡的冷月,放出朦胧白光的路灯,孤零零的小路。空气湿又冷,风里也带着露骨的阴冷。 他觉得很安静,很适合自己。 慢慢的散着步,不去想心事,只是享受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渐渐的,他现自己对这种感觉很是迷恋,什么都不想,把自己掩埋在安静里、孤独里、月光里。 不知何时,他现脚下的路变了。低头一看,是一条s市特有的硬石老街,俗称“弹格路”。 这里是郊区一个偏僻的老区,两边都是低矮的建筑,大多数人家都已搬走到新区里,现在,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火。 他突然感到心里一颤,正是被孤清月光泡的冰凉的心,突然被人间烟火一温,难以言表的感受。 他脸上挂着静谧的神色,静静的沿着这条小巷继续走了下去。 两边陈旧的房屋在月光下更显破落、寂寥,从一些无人居住的房屋破开的窗户里望去,黑乎乎的,甚至有些恐怖的意味。 一阵轻轻的、朦胧的声音传来,他停下脚步仔细倾听,原来是有人在弹奏琵琶。 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乐声渐渐清晰,委婉而伤感,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名。 一路走去,不多时,走到一间小屋外面,里面有一个房间正着昏暗的灯光。 那不知名的曲子刚好弹奏完毕,四周重又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 他感觉自己的心境也随之安静下来,这感觉很冷,很美,正是自己喜欢的。 蓦然,小屋内激荡出三个高昂的音符。 十面埋伏! 这人弹奏的手法确实不俗,一古曲被演绎的淋漓尽致,曲声起落,圆润饱满,将一幕幕悲壮激烈的战斗画面活生生展示在听者的面前。 好手法!他心中暗赞。这曲子弹的骤如疾雨,惨若落花,甚至令人生出空气中飘荡着血腥气的错觉。 血流成河,围而群剿,断肢乱飞,头颅群滚! 惨烈! 林鸿锐心中渐渐起了共鸣,他是经过无数血战的人,尸山血海,怒吼惨嚎,他都见的多了,此时听了这曲子,心中顿时纷纷涌出以前的血战场面。 是谁在弹奏?他心中涌起一个疑问,弹的确实精妙。 他继续听下去,渐渐地,沉浸在杀戮的乐章之中。 他的眉头突然一颤,这曲子里好强的杀气! 一个寻常的演奏家绝对不可能弹出这么强烈的杀气。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现在心怀杀机,或以前经过什么惨烈的经历,二是这人是个天才。 想这么多做什么,他自嘲的摇摇头,自己是出来散步的,没来由又要分析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他抛下刚才的想法,继续聆听这杀气纵横的十面埋伏。他却是真的能体会其中的惨烈,听到妙处,不禁点头暗许,靠在旁边一幢破屋墙壁上,点了根雪茄,惬意的一起享受起来。 一阵颤音,曲子收了尾,弹奏完毕。 他细细回味了一会,叹一声“妙”,想到有幸听了如此好曲,不禁伸手鼓了数下掌。 窗户里的薄布窗帘上站起一人人影,再过的一会,这屋子的门“吱”一声开了。 “是哪位知音,夜半在此听我奏曲。” 林鸿锐先听了那声音已是一怔,再看了那人,顿时楞了。 居然是一个年方二十四、五的少女。 月白素衣走粉格,因掩娇躯顿失色。 无浓淡粉膏妆,恐将淡雅俏靥隔。 纤长身材,穿着淡白的织绒长衣,白而雅致的俏颜上,点缀着两只大而黑的眼睛,没有温暖的情绪,只有月亮般淡淡的宁静。 这女人,很冷、很美。 “小姐,你的琵琶弹的真不错。”林鸿锐由衷地道。 那女子淡淡地望着他,然后问道:“你说说,好在哪里?” 林鸿锐思索了一下,说道:“很真实。” 她听见这个简单的评价,深邃的眼神突然活跃起来。 “是吗?你怎么知道很真实,难道你到过真正的战场吗?” 林鸿锐苦笑,低下头狠狠的抽了口雪茄,慢慢将烟气吐出,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 “不错。” “你是做什么的?” 这女子对他起了好奇,这人如此年青,居然一语点出她曲风的特点,一定不简单。 一阵冷场。 林鸿锐皱着眉,突然感到深深的悲哀。 “我做的是……造成你曲子里的人不幸的事……” 女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都看的十分美丽。 “明白了。”她也简单的回道,这从容淡定的气质让林鸿锐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安。 他对着她洒脱的一笑,望着天上冷清清挂着的孤月,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道: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懂你的曲子了?” 那女子点点头,也不说话,陪他一起看着天空。 林鸿锐突觉这一刻自己的心不再疲惫,仿佛累了的人刚回到家中的感觉,卸下了所有的压力。 我不能留恋这种感觉,我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他对自己说。 他低下头,望着那张安静、素雅的脸,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弹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那女子回望着他,浅浅的一笑,道:“你不相信天赋吗?”她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你和我的职业,都需要天赋的。” 林鸿锐尴尬的笑了笑,这漂亮的女孩说话还真是“幽默”。 “我该请你进去聊聊吗?”她善意的笑道。 “会不会不合适?” “没事,知音难得。”她对他优雅的作个请的姿势,自己转身先走了进去。 门关上了。 从外面看去,房间窗户的薄布窗帘上,显出两个身影,一个纤长精致,一个高大幽雅。 她给他泡上白绒雪茶,这茶叶很少见,只在云南和西藏的雪山上出产。最有一个特点是:喝过此茶,喝白水是甜的,抽烟也是甜的。 他举起公道壶,给自己的青瓷碎白花小杯中倒上浅浅一泓,汤色金黄。 两人在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两人都不是多言的人,气氛并不热烈。但奇怪的是,两人似乎都陶醉在这冷冷清清的谈话气氛中。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肮脏。” 她捻着精致的小瓷,思索片刻,道: “世上最肮脏的是用伪善掩盖的罪恶,至少从你的谈话中我觉得你不虚伪,很坦率。”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但他突然觉得心里一松。 他望着黄色无漆的简单木质茶盘,上面镂空着一支修竹的形状,洗茶的水便从这里漏下去,涤去茶叶中的尘土,泡出最清澈的好茶。如果他的罪恶也能从这缝隙里被过滤掉,那该多好。 他终于叹了口气。 “何必伤感,都是活一世,不过方式不一样罢了。”她用大大的眼睛望着他,里面是温柔的关切。“好和坏确实很重要,但要看用什么标准去衡量。” 他有些疑惑,看着她道:“什么标准?” “比较。” 简单的两个字,解开了他的心结。 他并不虚伪,也算不上贪婪,如果用“比较”这两个字来一衡量,在他的反衬下,很多人都会顿时失了色。 “谢谢。” “不用。” 又是一阵无言,但是气氛却突然改变了。 “我……”林鸿锐看着冒烟的黑色铁皮电壶,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那女孩静静的看着他,只是微笑不语。 他突然觉得一阵慌乱,这感觉多久没有了…… “我们不已是朋友了吗?你在外面倾听时,我们还未见面就已是了。” 两人相视默契的一笑。 又坐得片刻,林鸿锐起身道:“快凌晨三点了吧,不影响你休息,我该告辞了。” 她放下茶杯,似乎方查觉已过了这么久。 “我以后可以再来拜访吗?” 她微笑着点头,“欢迎。” 着他寂寞的身影渐渐远去,她又回到里面坐下,用手捂着黄泥砂壶,好似天又转冷了。 从相隔的另一个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 “真是完美的埋伏。” 第四十章 清澈的勇气 无可挡,原是我精武英雄 英雄,无不冲动 谁阻挡,凌辱我怎去遵从,坚持,人的尊重 谁瑟缩中偷生,我愤怒,我定我的命途 谁哑忍声音不会泄露,我心一生刺着刀…… 一个简单装修的房间内,《精武门》的主题歌正从一只小小的录音机里震荡出来。 一个青年抽着七块五一包的红双喜香烟,坐在放置录音机的桌前椅子上,抬着两条腿交叉着搁在桌上,倒是惬意的很。 唉,快到点了,又要去上班了,真不想去。 他的这周的班点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昨晚,他下班后到网吧混了一夜,主要是去聊天和看书。 想起那几本书,就好笑,那些作者估计都没有工作过吧,写的如此幼稚,这个世界真的如此美好吗? 也难怪,读者以年轻人居多,往往都喜欢些爽的东西,最是见不得阴暗面。哪怕这个社会已经到处污秽不堪了,只要被人骗一骗,他们依然相信未来一片光明。 这种活力应该用来冲洗社会的污垢,而不是用到无谓的叫嚣上…… 他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才不过二十六岁,何来这许多的感慨。 他父母本是做小生意的,苦干几十年,好容易积累了点本金,在街道边新造的一片商业用房里买了一片店面。正是人也老了,准备安心的收收房租给自己养老并为儿子办了终生大事。 可是,就在这小小的郊区镇上,没有势力也是不行的。 买下店面第一年,就有个姓吕的房产开商找上他们,说是接了镇政府的委托办小商品市场,要把他们陈家和周围的店面一起租下来,筹办市场。 这本是件好事,借给政府总不至于吃亏吧?可是他们见了条约里的租金,顿时傻了眼。 他们辛苦奋斗三十多年,买下的这段商业用房足有三百平米,按市价自己租出去,一年至少能收益三十万。可那条约上明白的写着一年十一万租金,全权交吕老板另借给其他小租户。 他们自然不愿意,吕老板拿出政府的批文给他们看,这是政府的决定,你必须服从,否则房子就将被强行收回! 后,他们屈辱的签下了这份合约。 吕老板真是能人,在这市场里光属于陈家的店面就租出去了不止三十家摊位,租金总额绝对过了四十万,扣去每年给陈家的十来万,净赚三十万! 这个社会,最值钱的是关系。有了关系,你没有本事、没有本钱,照样赚钞票、养小蜜、开奔驰、住别墅。 我们每年的经济增长点都是这些人创造的,国企?呵呵,早把机器当废铁价卖给外国人合并了。我们也正是靠了这些“成功人士”在不久的将来要走向世界,和那些管理完善的国际企业“竞争”。 真替国人自豪,也替外国人担心----中国人的手段这么毒辣,不晓得他们倘不倘得牢…… 陈家借了两年,合同到期,吕老板派手下上门要求续签合同。陈家知道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能乐意吗?当下就拒绝了。 要不怎么说吕老板是能人呢?他让里面的小租户赖着不走,还搞了个联名上访,说是房主不借房,他们要吃饭,要工作,要养活老婆孩子。 这陈家被弄的气抽了,房子也拿不回来,只好一张状纸把吕老板告了。 俗话说的好,强将手下无弱兵,吕老板能人,他的律师也厉害。在全无法理的情况下,写了一份答辩状,大说和谐社会,宣称要保证租户的工作,不能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没过两天,法官找陈家谈话,指出状纸里不下十处的“漏洞”,说你这状纸写的一无是处,根本不可能打赢官司。 陈家怀疑法官被买通了,于是请了律师继续上告到二审,这律师倒也卖力,四处替陈家打通关节,自然这种事需要“经费”,最后的结果是,律师在索要了五次不下三万的“经费”后,官司还是打输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律师也被买通了,两边收钱,赚了个不亦乐乎。 房子是没指望了,只好原价继续租给吕老板。他们的钱全投到这里了,收的三年租金给儿子买了公房,再加上打官司花的钱,居然还欠下二十万债。 这件事给这位快去上中班的青年一个启示: 要想在阳光下活的潇洒,就得在黑暗中做的肮脏。 闹钟响了,陈渭云无奈的打个哈欠,站起身来,准备去上班了。 唉,老子和陈真一样姓陈,为什么就活的这么窝囊,居然要去日本人的厂子里干活。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工作,他怎么都不会选择去给日本人打工,但自己不能游手好闲吧。这世道,找不到工作怨谁去?只能出卖自己的自尊了。 一阵心酸。 他突然明白了,小说为什么要那么写----现实太残忍。 打开门,居委会刘大妈的笑脸出现在面前。(作者语:姓刘的大妈可真是很多啊,汗……) “选举。” 递过来一张表格,陈渭云无聊的接过纸笔,一看,上面全是陌生的“叔叔阿姨”。 他随意在上面画了个圈,换到了一块毛巾、一块香皂,还有十元钱。 打走刘大妈,一路来到厂子里,换上廉价面料的工作服,马上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日本主管在车间里来回巡走,也不出声,不时沉着个脸不声不响的站在工人身后,盯着看你是否偷懒。工人经常一转身,冷不丁被一张乖戾的黑脸吓个一跳。 陈渭云在流水线上做的是组装继电器的外壳,他们的工作没有额定数量,必须一刻不停的干到下班,还时不时被提醒你动作慢了。 这正是日本人的企业虽然效率不低,却一直搞不过美国人的原因,家长式的管理已经在国际上被证明十分落后,就算能出数量也不能使员工有工作**,而工作热情才能给企业真正的赋有生机。就拿这条生产线来说,其中的弊端只有员工最清楚,如果能加以积极改进,不但可以提升质量,甚至有可能在不提高劳动时间的情况下增加产量。当然,中国的国企虽然也是家长式管理,但因为企业的利益并不直接关系到领导的利益,甚至损厂能抽油水,这效率自然就更低下了。 世界上干的最苦的人,通常都是最穷的人。相反最惬意的人,往往是最富有的。关键在于效率,效率不在于硬性管理,所以现在提出了企业文化和核心竞争力的概念。至于余世维的“执行力”,其实未必竟然----你的企业文化不能煽动员工的工作热情,靠监督或从上自下以身作则也不是长久之计。美国人最擅长的就是老板放利益,员工的付出能得到利益,便会不断的改善工作方式和流程,提出实用的建议,为老板博得更多的收益,这讲究的是一个合理放益。 一个国家第一落后的是人的素质。 第二落后的就是管理。很多人以为管理只是企业的东西,大错特错,经济达国家自然出大量的管理人才,企业要管理,国家呢?这就是理念!经济落后不可怕,科技落后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管理落后。国家的管理一旦落后,你怎么搞都没用,最后在绝望中迷惘的被淘汰掉;国家的管理先进呢?----不用多说,国际上有的是许多迅从废墟上崛起的民族、国家。 世界上没有永远领先的民族,只有不断进化自我的民族才是优秀的民族,才能避免被无情淘汰的命运。进化自我很残酷----不断否定自我。 如果连承认落后的勇气都没有,那便是苟延残喘,在等死了。大凡没有自信的人,往往都最善于用叫嚣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且不说这人见人恨的大道理,我们的小陈终于熬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这饭菜说是五块,估计实价不过三块,节约成本便是提高利润嘛。 处于变质临界点的蔬菜、包裹着厚厚面团的狮子球,吃的我们的小陈翻着白眼直骂娘。 那主管呢?自然有另外一份晚餐,至于是什么内容就无从知晓了,这个叫朝禾立秀的家伙正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愉快地用餐----他可不愿意在小餐厅里和工人一起吃饭。 一阵铃响,一群满肚牢骚的员工走出餐厅,又进入了自己的岗位。 时间缓慢的流逝,如同八十岁的老头要勃起一般让人等待的无法忍受。 陈渭云机械的重复手上的工作,心里开始挂念自己刚认识的异性网友“浪里白条”,这名字起的……真是太有意境了!浪,是性格吗?白条嘛……嘿嘿,是身材吧。 他脸上露出委琐的笑容,也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啊~~” 陈同志正在“深思熟虑”,冷不防后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压抑的惊呼。 他正“构思”到妙处,被这一打断,恼怒的抬起头转到后面,看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公民在蓄意破坏他的白日梦。 他看到了什么? 呵呵,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陈渭云刚从绮梦中出来、还带着些委琐的目光,正瞄着一件更龌龊的勾当。 他这条线上就三个人,一个往内部放零件,满一盒后把放好零件的继电器推到他这边组装外壳,接着再推送到前面的徐师傅那里检验。徐师傅那有一个体积颇大的机器,把三十几个继电器用电动螺丝刀拧上去再开电源检测,这活的强度很大,噪音也不小。 陈渭云一回头,正是填装零件的岗位,操作工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名叫李茵茵。陈渭云读了几本《水浒》之类的书,曾这样形容她:长的并无十分美丽,却有几分姿色;腰尚且细,还有力量;胸不算高,看着丰满;腿极修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他看的上眼的美女。 而刚才那声压抑的叫声,正是这位让小陈同志几度把持不住的女孩出的。 再一看,那位朝禾立秀正站在李茵茵的身后,见了陈渭云转头,手一晃,放到了她的肩膀上,也不知原来是放在哪里的。 死人妖! 陈渭云心中暗骂,竟然搞跨国性骚扰。他很反感这位乖戾的主管,兼之这日本人的名字实在是起的糟糕了些,小陈同志曾在私下对着同事们装成朝禾立秀的样子,吟诗道:他日若遂变性志,敢笑莉秀不女人! 俗话说:少不看水浒,老不读三国,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位被小陈同志尊称为“死人妖”的日本主管,刚才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他喜欢喝酒,本是喝惯日本酒的,到中国后一般也都买清酒之类的喝。刚才酒喝完了,出去外面的市一时又没有日本酒种,只好先弄了瓶闻所未闻的“金六福”杀瘾,好死不死的又拿的是高度,却是烈烈地辣口过瘾,不知好歹地一瓶子倒下去,哪里还招架的住?他这人本来好色,本来还装着几分正经,在自己办公室里喝了几口老酒,顿时就露出了本性。 从办公室摇摇晃晃的走到车间,见了梦里几度缠绵的女孩正坐在那里忙碌,身体动作间有说不出的好处,立刻、马上、顿时心里“腾”的窜起股邪火,身体也同时有了反应。 运起被小陈同志戏谑为“踏雪无痕”的轻功,静悄悄走到李茵茵身后,唉,不得不叹一声小陈同志形容的妙,满车间四十来人居然无一觉察到他的到来,可见功力确实了得! 车间里没有空调,但忙碌的工人并不觉冷,李茵茵手脚麻利的工作着,额头微潮,渗出些细小的汗珠。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她一边保持手上的度,一边在考虑下班后约几个姐妹到哪里去吃顿夜宵。 平常人想平常事,平常人想做不平常人就得转变思路,先从所做、所想开始改变自己,任何事情的根本原因都是在自己身上。 李茵茵正想着,忽闻一阵酒气,一转头,正看见一张黑里透红的脸卑贱地笑着凑了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干瘦的手就向她的胸脯抓了过来。 她能干吗?就算那些用身体换戏份的戏子,也要有好处才干不是?当下出一声轻叫,双手用力捂住前胸。 朝禾立秀早被酒色冲昏了头脑,见美女反抗,就要用强,正好小陈同志一张脸说巧不巧地转了过来。 他被拆穿了好事,哪里肯罢休,黑着脸对陈渭云轻喝:“你,干活!” 陈渭云心想:老子干活,你也要干活,我干公活,你干欺负茵茵的私活,没门! “茵茵,刚才我听你叫了一声,什么事?”把两只眼放在“死人妖”身上上下扫描,想看出些端倪来。 朝禾立秀对女孩一瞪眼,李茵茵顿时瑟缩着不敢说话----她怕失去工作,然而眼中却滚出泪来。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眼泪威力巨大呢?李茵茵一落泪,陈渭云立马明白了事委,也是死人妖同志正衰,陈渭云正为家里的事窝火,出来干活又见日本人欺负同胞,这心里的火刷一下就冒了出来。 恶狠狠的扑到朝禾立秀面前,抓住他的领口,大叫道:“你个王八蛋,死人妖,狗娘养了不要怕丢人的腌臜泼才!你说!我们给你当牛做马一样的干活,吃的是连垃圾食品都不耻为伍的剩饭菜,拿的是你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凉水钱,卖力工作让你拿奖金!你个畜生不日的贱种不体恤我们、贪污加班费也就罢了,现在还敢骚扰我……我们的女人!”也是气急了,差点说漏了嘴。 他以为这小鬼子对李茵茵已做了什么肮脏的事,哪里晓得人妖同志一招落空,正要再下手他就恶狠狠扑了上来,实在是一点实际的好处都还没捞着啊。 朝禾立秀其实胆子并不大,平日里也是靠了职位和中国人怕事的心理在作威作福,要真有人这么顶他,他倒不一定敢怎么样。可是,唉……酒这东西一般来说,其威力只比女人的眼泪差一丁点。 正被打断了好事心里恼火,见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子居然还冲上来一顿刻毒乱骂,酒气顿时直冲头顶,脸也不黑了,红了,瞪着一眼的血丝就要和陈渭云拼命! 陈渭云家里做生意,以前也算有些钱,混上了一些黑道朋友,时不时还做些一个电话赶去群殴的勾当,深深明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看得死人妖要威,也不和他多说,一脚就踢在他档里,顿时软了下来,蹲在地上直吸凉气。 其余工人先时听见动静呼啦啦围了过来,还不知什么事所以都只看着,听得陈渭云喝骂就知道了原委,正要上去劝一劝,哪想到这小奇狠,一脚就踹了过去。连忙上去几个把陈渭云架住,教训他不许胡来----也不想想是谁先胡来,换了他们,恐怕会当作没看见吧。 那朝禾立秀正是被酒气冲昏了头脑,蹲在地上缓过气来,恶狠狠瞟了一眼被众人拉住的陈渭云,看看四周,呼地站起身,抄起身边一根撬钎就朝正做救美英雄梦的青年劈头砸下去! 陈渭云看的铁钎砸来,手被人架着,躲都躲不开,一声惨叫,头顶上被砸了个正着! 其余工人忙松开手,却是软呼呼的瘫了下去。见得日本人状若痴狂的还要下重手,几个人连忙上去要拉住他,被他左挥右扫连伤了好几人,都远远的躲开去。 “哈哈哈,你骂我贱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到底谁贱!”日本人狂笑着向趴在地上的中国青年慢慢走去。周围的人听的火大,却没上去教训他的勇气,只好掏出手机拨110,顿时十几个110电话飞向了警局。 再看地上的陈渭云,头上破了个大口,流了一地的血。脸色腊腊黄,呼吸微微颤,被朝禾立秀殴打众人搁了一搁,晕呼呼的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日本人举着铁钎凶恶的逼了过来。 他心里一阵邪火直直突起,把所有理智烧的一空,待日本人靠过来举起铁钎要抽的时候一咬牙挺身起来,一记重拳笔直的捣在朝禾的心口。 这一拳是他从黑道朋友那里学来的,心口上直拳硬击,会使人马上呼吸困难头晕眼花,起码过半小时才能缓过劲来。 朝禾前面档里一脚还在火辣辣的疼,被突然心口一记重拳立刻砸的眼冒金星全身无力。陈渭云心说,还是黑道上的朋友有用,这些“好人”不帮我对付日本人,还扯着我害我受伤!被这恶气一激,哪里还有理智?劈手抢过朝禾手里的铁钎,一棍子扫去! 正合了水浒里的一句话----太阳上正着! 只见本来尚在摇摇晃晃的日本人,挨了这一记杀人的恶招,随棍就倒,嘴里、鼻子里、耳朵里一齐流出血来! 陈渭云见这日本人死狗一般,渐渐地连腿都不颤了,知道不好,人死前腿还颤一颤,一旦腿不动了…… 也是他终于读水浒没白读,立刻想起了一句话,张口就说: “这厮诈死!小爷我且慢慢再和你理会。”看看周围的人,一转身就走了。 先时走的还算稳妥,待出了厂门,立刻力狂奔----他家离这近,也没骑车出来。 他奔了老远一段,气呛地实在跑不动了,就在路边一家已关门的小店后墙钻了进去,这小店的后墙和后面的一个社区围墙间有狭窄的缝隙,居然被人改装成了一个简易露天厕所,臭气冲天…… 他急喘着,胸脯如波浪般剧烈起伏。待的气顺了,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心里顿时清醒下来,知道大事不妙,没想到居然走了鲁提辖的老路。 思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却不知怎么思路又转到了水浒上,突然想到:**打的是恶棍,老子打的是日本人,实在是一点都不逊色。***,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有什么好怕的! 走出了这个恶臭的墙角,挺起胸膛,向家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口中大声唱着: 无可挡,原是我精武英雄 英雄,无不冲动 谁阻挡,凌辱我怎去遵从,坚持,人的尊重 谁瑟缩中偷生,我愤怒,我定我的命途 谁哑忍声音不会泄露,我心一生刺着刀 第四十一章 传说中的骑士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后花园里,阳光正盛,各种植物都在无精打采的瞌睡着。站在观景台上,可以看到被照的闪闪亮的教堂穹顶,以及后面辉煌的彩绘玻璃窗。 在观景台下,一片草地上,树立着形形色色的神象。从奥林匹斯众神到北欧远古神,以及希腊传说中的一些类似幸运神、美神、牧业神之类的雕塑都静静的沐浴在阳光下,散布于各处。 其中最醒目的,是中间一尊巨大的大理石雕象,整体成一长三棱形,三面各雕刻着圣灵、圣父、圣子,三人手上各执经书、宝剑、十字架。在这个雕塑的周围,环绕着六尊稍小的石象,乃是六名传说中的护法圣骑士,分别为战斗骑士米卡、审判骑士德穆奥、庇护骑士艾尔梅斯、忏悔骑士杰拉瑟托、睿骑士采默、狂暴骑士德拉卡吉。 能有资格到这里的游客,无一不是西方各国王室中的显贵或基督教国家的权贵,且一定是坚定的信徒。不过,这些坚定的信徒到了这里后,通常都会出一个疑问----为什么没有四天使:军天使索连特、告死天使伽百列、魅力天使拉菲尔、战斗天使米伽勒----还有一名堕落天使路西法他们自然是不敢提的,而只有六骑士? 没有人回答他们。 此刻,有三名年轻人穿过众神象,来到中央六名骑士守护的三圣一体神像前,在圣子的巨大十字架前虔诚的跪下。口中轻轻的默念着祷文,声音柔软而坚定,年轻的脸庞、碧蓝的天空、和煦的风、肃穆的雕塑、虔诚的祷告,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神圣之感。 约摸二十分钟,三人祷告完毕,后退三步,然后转身离开了“众神的花园”。 他们走在花园外通向后殿的石道上,脚步轻快而有力,道路两侧的蔷薇枝叶散放出舒服的气味。他们边走边聊着: “齐格,今天早会,教皇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啊。你消息最灵通,,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阿列克谢,最近生的大事可不少啊,似乎下面很多教区都对教皇大人有些不满。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他们可都是服服帖帖的。” “你说的这事大家都晓得了,不过,只要我们圣殿继续保持着和神的联系----唯一的联系,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你小子,不要跟我装样,你教父索肖大人是教皇手下最有影响力的长老,有什么事会不知道?他又最喜欢你,所以你一定晓得些风声。” “是啊,齐格,咱们六名圣骑士一起在圣殿相处快十年了,你这样可就太不够朋友了,快如实招来。最近的气氛确实古怪的很,实在让人猜不透啊。”一位白女子疑惑的道,她穿着白色的长袍,身材很是高挑。 “这样啊……”齐格沉吟着,他们相处了不少时间,据他所知最近很可能会有大动作,他也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一个有所闪失。 那位叫阿列克谢的青年着一身灰麻长袍,见六骑士之的老大依旧在犹豫,不由更加好奇:“齐格,怎么婆婆妈妈的!还拿我们当朋友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格又思索片刻,点点头,道:“维尔托德他们呢?” “还不是跑去哪个地窖喝酒了,这三个家伙,成天就知道到处游荡。”六骑士中唯一的女性阿莱特嗔道“难得看见他们准时过来做个早课,神啊,这样顽劣的信徒为什么会有资格成为神圣的圣骑士。”她刚一说完,马上又低下头去,为自己居然敢于怀疑神的决定而忏悔。 “这样吧,等他们三个回来后,你们都到我的苦修室来。现在的形势,是时候告诉你们一些事了。”齐格道。 圣殿的禁忌谷中,矗立着一幢古老的建筑,外形有些不伦不类,既有哥特式的尖顶,又有门口廊柱的古希腊垫层。没有人知道这种风格究竟是先天如此,还是后人改造过的。从外观来看,似乎并没有经过较大的修葺,或许,这种风格有一种古来的传承吧。 禁忌谷,并不是一个山谷。 教皇住在这里。 这幢有些破落的建筑里,那个脾气有些古怪的主人,一个掌握着神赐予的最高荣誉的老头,此刻正在沐浴。 这地方的风格确实有些怪异,包括浴池。所以,为了满足好奇心,让我们这些不敬的人来窥视一下这个老头沐浴的情景吧: 由巨大方整的大理石铺就的浴池,分为两部分,上面和下面。 上面就是那华丽的大理石浴池,下面呢? 下面是许多的铜柱支撑着浴池的底部----原来这个浴池居然是被架空的。为什么要如此设计呢? 十几名身着白色法袍的年轻女子----她们自然是坚定的信徒,正在往浴池底部添着无烟的优质木炭,里面,竟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过了十几分钟,她们停止了添加炭火,等到火焰一熄灭,再看那上面的浴池底部,早被烧的通红。然后,有几十人,一对对抬着巨大的橡木桶,不断往浴池里倒水,这水是火山矿淅出的温泉。当然,一路运到这里后,早就失去了原来的水温,只留下对人体有益的水质。 水一倒入,马上体现出这个浴池如此设计的用意。 冰凉的水,一接触到通红的大理石,立刻被蒸开来。如此几遍,密闭的巨大浴室里立刻充斥了温暖的水蒸汽。 赫然竟是最原始的土耳其蒸汽浴! 这种蒸汽浴在古时只有身份显赫的贵族才能享用,往往贵族洗一次这样的澡,就要动用上百名奴隶一起伺候。 等到浴室里白茫茫一片,室温上升到六十度左右,再看那些侍奉的女教士,全身都湿透了。单薄的白袍紧紧的贴在玲珑的身躯上,也不知道是汗湿的,还是被蒸汽淋湿的。 这时候,她们不再激蒸汽,开始大量往浴池里注水,不消多久,巨大的浴池里,水面上升到了一米半左右。 下面的女教士又开始生火,这次,炭火中加入了一些香料,使得整间浴室很快就充满了氤氲的暗香。把水温控制到六、七十度后,便拉了一下墙角的一根绳子,外面马上传来一阵铃铛声。 很快,一名着白色天鹅绒华袍的老者,在六名身材高挑、姿色不俗的女教士跟随下,从一边的侧门走了进来。 这六名女教士,如果你在外面看见她们,一定会很惊讶,因为她们胸口上的徽章足以让一名黑衣圣堂向她们主动行礼。她们不仅拥有极高的身份,且具有不俗的圣力,正因为如此,她们才获得了近侍老者的资格。那些烧火、倒水的女教士,是绝对不准靠近老者三米之内的。 老者很快便在六名女教士的伺候下脱去华袍,步入浴池。 他坐在浴池中央的石凳上,眯着老眼,两边拢起的鱼尾纹在轻轻颤抖着----两名女教士正在给他按摩双臂、一人给他擦背,另三人两人警戒、一人拿着金瓢舀起清水自他的颈部浇下。她们都是和衣赤足进来的,现在全身的白袍都被浸泡到几乎透明的贴在身上。 了看身边的一位女子,他心底不由得有些感怀,自己确实是老了。皮肤保养的还算不错,和那些长老级的老家伙们一起时,他常会产生一种青春的尾巴还未溜走的错觉。但现在,和这些圣殿尤物们在一起,被那些细腻白滑的皮肤一反衬,他枯黄、失去光泽的体表立刻让他显的无比苍老。 比较,才是世间最神奇的魔法。 所以,虽然这种沐浴确实豪华、舒适到了极点,但是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心态,却反而更说明了一些问题。 但今天,他不得不沐浴,就算他再不喜欢。 因为今天,将要祭祀最伟大的神。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一名警戒的女教士在他面前弯腰,女教士裹在半透明湿衣里的玲珑躯体弯曲着,腿在水里,双手搭在了浴池的边沿上。 她十分的顺从,并没有因为这个暧昧的指示而显出任何不自然的神色。 老人看着曼妙的曲线,眼中闪出一星不易察觉的光彩,但很快便黯淡下去。 他将年青教士白色的、湿漉漉的长袍抓住下摆,往上一撩,直翻到教士的脖子部位才放手。 他把纯因岁月而粗糙的手掌在雪白的脊背上来回摩挲了几回,最终却是叹了口气。也弯下腰,双手垫着头部趴在了那美丽诱人的背上。 他只是想找一个能静静趴着的地方?或许开始的用意不是这样,但现在,女教士的背也只能作此用途了。 如果在五十年前自己就有资格踏入这个神圣的饿浴池,那该多好。 其实,他不晓得,那六名女教士也是这么想的。 上天开个个天大的玩笑,让一桩本来是你情我愿的好事,因为了岁月,变成了七个人的遗憾。 在这个地方,这样的遗憾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 他不再去想这遗憾,开始考虑另一桩事情。 两天前,圣殿的占星长老索肖带给他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一个不该出现的属下,即将出现。 他皱着稀松的白眉,心中烦躁起来,恰在此时,那名趴着的女教士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轻颤了一下。 他胸口积聚着无处宣泄的怒意立刻被点燃了!猛的伸出手抓住一只丰硕的**,狠狠的一握! 那名女教士没有出任何的声响,脸上似乎抽搐了一下,最终却没有转化成痛苦的表情。 两名正按摩双腿的教士却会错了意,将纤细的手指伸到了老人全身最柔软的部位。 “滚!” 雷霆般的暴喝回荡在偌大的浴室之中。 正殿,供奉着全教堂最大的圣象,名闻遐迩。在这个大殿的下面,却有十几间石壁砌就的斗室。 这些斗室,常年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里面的装饰很简单,一面墙上是一个巨大的基督受难十字架,一面挂着根长刺鞭,一面是一个书橱。 房间通常都有四面,就算是斗室也不例外,那另一面呢? 这一面上的东西,就每个斗室都不同了。有剑,有枪,有链锤,有竖琴,甚至还有水晶球。 这些斗室,便是苦修室。之所以设在正殿下方,是为了那被祭奉数千年之久的圣象所释放的庞大圣力。 一般来讲,这些苦修室都有固定的主人。而且,由于苦修往往需要一个寂静的环境,通常里面都只有主人一人。 然而此刻,这些斗室中的一间却打破了这个常规。足足六人挤在了一起,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更生压抑之感。 他们,正是圣殿代代传承的六名圣骑士。 一名身高快到七英尺的大汉盘腿坐在墙角,他一头蜷曲的中短金,通红的脸膛,密密麻麻的金黄胡渣,加上魁梧雄壮的身躯,似乎是一个莽汉。但是偏偏,那饱满的额头下面,两只很大的兰色眼睛里,流露着的是狡黠的光彩。他正用这种和他体形不相衬的眼神看着六骑士之的齐格,努了努嘴,道: “老大,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田鼠窝。昏暗、狭小、肮脏!对于我这个向往光明的、魁梧的、圣洁的审判骑士来说,这里简直就是我在梦中摧毁过无数次的地狱啊!” 格眨了眨眼,看向一面墙上挂着的长刺鞭,温柔的说道:“维尔托德,你是审判骑士啊……或许,一般的自挞刺鞭已配不上你的身份了。上次你猥亵那名可怜的英国女伯爵,最后被抽了两百鞭子,现在看来,好象是没什么效果啊。恩,唔,或许我该向教皇大人建议,下次把鞭子换成豪斯的庇护鞭,再由我们中最身强力壮的狂暴骑士扎卡来执行。” 维尔托德的脸立刻变的苍白,开玩笑,上次那两百鞭子在不允许运圣力护体的情况下,将他抽的吐血、痉挛、昏迷六次。若是换成豪斯十五英尺、遍体血刺的铁节庇护鞭,只怕不到五十下,他就得皈依到上帝温暖的怀抱里去。再瞄一眼个子不高,却一脸凶象,肌肉坟起的扎卡,顿时心底冒起一股寒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连忙脸上堆起奸猾的笑容,对着齐格道: “老大,我只不过打个比方而已,不要这么认真,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心里却是忿忿不平,这个齐格,仗着导师索肖在教皇那里得宠,无功无劳的,白白被灌输了好几次圣力。要不是靠着导师的地位和骗来的圣力,又怎么能树立起现在的威信。 然而,另外四人却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一齐瞪了他一眼,目光中除了警告,还有不屑和厌恶。豪斯和扎卡可以陪着他一起去疯,并不代表他的分量在他们心中已过齐格,正相反,和他一起去撒野只是性格的释放,而齐格在他们心中却是真正的领。 这时,忏悔骑士阿列克谢站了出来,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废话了,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老大为什么把大家都叫到这里来。” “呵呵,又要爆料了?”维尔托德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 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你,如果你怀疑我睿骑士的实力,那么,明天早晨我会在众神花园旁的野蛮人广场等你,你没怎么去过那个地方,希望你不会迷路。” 然后,不去管审判骑士维尔托德捂住嘴,装出一付害怕的样子,将眼光扫向其余四人,道:“接下来我在这里所说的一切,都不允许泄露出去一星半点,否则,结局只能是被净化。” 众人一齐郑重的点头,维尔托德也捂着嘴,将那害怕的表情加上几分,变成夸张的、深深的恐怖,惊慌的点头。 昏暗的斗室中,本就压抑的气氛顿时好象凝结起来,要压的人喘不过气。 “阿列克谢,你,圣殿的武装力量组成。” 阿列克谢点点头,道:“最底层的那些炮灰不算,基层的是外围的荆棘军团,然后是圣殿的直属末日军团,再往上是七长老的暗夜、光明、死亡、复活、智慧、狂暴以及圣血七禁所。最后,应该就是我们了吧。权利机构则分七长老的教宗和裁判所、军团部三大部分,教宗掌管着七禁所、裁判所掌握着对内的监视力量、军团部则统领荆棘军团和末日军团。” 格满意的顿了顿,道:“说的不错,至于我们,原则上只有教皇能直接命令圣骑士。但是现在,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圣骑士都出于教宗长老的门下,为什么有七名长老,却只有六位圣骑士。” 众人面面相窥,皆不知他此问何意。 格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对着阿莱特道:“亲爱的战斗骑士阿莱特,您知道为什么吗?”说着,行了一个很绅士的弯腰礼。他有一种很奇特的爱好,平时一向都是稳重、睿智的模样,但他实际上很喜欢演戏的感觉,特别是抓住别人的好奇心后,经常来一出自编、自导、自演的话剧式表演。 阿莱特冷漠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皱眉看着齐格,摇了摇头。 “太遗憾了!”齐格叹息的说道,一边用右手在空中舞了个圈,一边露出失落的表情。 他又将头转向维尔托德,并不说话,只是歪着头用询问的表情看着他。 维尔托德对上齐格的眼神,知道逃不过去,低头思索了一番,又抬眼瞄了瞄其余四人,最后把目光又回到了齐格脸上。谨慎的说道:“我想……恩,我猜可能是,可能是因为圣骑士所用的盔甲和武器只有六套吧。” 格对着他露出个轻蔑的眼神,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摇晃着,道:“审判骑士大人,您太让我失望了。” 他将侧望着维尔托德的身体一下子站直,大声对着众人道:“现在,在揭晓谜底之前,先让我们来审判一下我们的审判骑士大人。”他年轻的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对着那位显然回答错误的骑士说道:“无知并不是过错,就好象实力低下不能算是过错。但是,”他的脸忽然变的严肃无比,惟妙惟肖的模仿着法官特有的庄严口气:“你不该买弄你的无知,就好比没有实力的人不该嫉妒、甚至是挑战比他强许多的人。” 他又转身面对阿莱特,脸上的冰霜似乎一下子就融化了道:“而这位美丽的小姐,却打破了一直以来人们的一种误解,那就是所谓的聪明的女人通常都长的很遗憾。要知道,除了万能的、无所不知的神,谁都有不知晓的事物。但聪明人一般选择倾听,而我们的审判骑士,唉,实在是太伟大了,您正用您的方式衬托出了这位小姐的智慧。” 众人脸上的疑惑刹那间一扫而空,被几乎压抑不住的笑容所替代----当然,除了被审判者以外。 维尔托德的脸憋的通红,幸好他本来就有一张通红的脸,又加上光线昏暗,这才让他少出了些洋相。 他紧紧的抿着嘴,喉咙不住上下抖动。齐格用他幽默的方式,向他传达了一个信息:圣骑士领袖的威严不容侵犯! 这次,他学乖了,脸上居然再次挤出生硬的谄笑,对着齐格道:“老大,你别耍我了,我哪能跟阿莱特比呢?快告诉我们答案吧,大家都等着呢。” 格沉着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你们本来是无权知道的,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我将被第一个净化。但是,你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也绝对逃不掉。” 他对着维尔托德的眼睛中透出严厉的警告,又说道:“即使其余人逃过教皇的惩罚,也逃不了其余圣骑士的暗手。” 他的确很有表演的天赋,看见维尔托德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刻开怀的笑了起来,对着阿莱特微一欠身道:“您瞧,我真是太失礼了,净说些扫兴的话。希望您不要被我的失言弄的不愉快,否则今夜,哦,不,今后我会一直睡不好的,将一直对着阿列克谢忏悔到您忘记了这不愉快的瞬间。”活脱脱一幅唐潢的轻佻样,但众人看看一边倍受打击的维尔托德,没有人敢讥笑他,从来没有人敢讥笑齐格的表演。 他只在愉快,或者不愉快的时候表演。前者没有人愿意破坏他的好兴致,至于后者,则是害怕。 何况,睿骑士的为人确实值得称道,齐格用来震慑手下的,更多的是人格,卓越拔尖的实力反而在其次。 当然,人格和实力,通常对于这两者一样都没有的人只会起到反作用。齐格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从来不用这两条优势来对待审判骑士维尔托德。 “好了,下面让我们来揭开谜底。”他夸张的做了一个从雕塑上揭开蒙布的动作。 指着那子虚乌有的蒙布下子虚乌有的事物,他兴奋的叫道:“让我们一齐为传说中的第七名圣骑士鼓掌!” 众人大骇! 第四十二章 龙组、黄砂、黄金顶 决战之前,第二天,倒数。 河南某山区。 这里有一段长城,与众不同,但不为世人所知。 附近方圆两百里,都被下了禁制,外人不进。 这是什么地方? 龙组。 他们是中国的另一段长城,不为世人所知。 国总共有几段长城? 除了很可能你也到过的那段长城外,除了这一段外,还有两段。 这话刻在每个龙天的心里。 天、地、玄、黄,乾、坤、宇、宙。 这是龙组的八个组成分部,也是八个级别----物以类聚,人以实力聚。不同的任务也需要不同级别人马执行。 赤练同日本极道的决战,由宇部负责。 宇部的负责人一向叫龙宇。 林鸿锐收到的那封信就是他手书的。 宙部,是负责凡间事务的。凡间事务,指的是是不牵扯到异世界力量的事件。 这次显然牵扯到了。 所以只能出动宇部。 还没到其他六部出马的级别。 方圆两百里,都是龙组的地盘,这里有上百座山头,数十条大小河溪。这里有茂密的丛林,也有寒冬中冒着热气的温泉。这里有外面罕见的珍惜物种,更有外面灭绝的奇特生物。 这里的中心,是一座叫做黄砂的大山。 这大山的中心----也就是龙组的权力中心,黄金顶。 黄金顶,一个辉煌的名字。正如龙组的历史一样,辉煌了两千年。 黄金顶,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如果你有幸能上去看一看,便会明白这个名字起的恰如其分。 这一点我们以后再说,说不定那时候你已经去看过了。 黄金顶上,平时是少人的。龙组的成员只有在遇到事关民族兴亡的大事,需要全体出征前,才会在这里集中、检阅。平时,只有龙天和五名长老驻守在巨大的议事厅里。 其他八部人马现在都驻扎在黄砂的半山腰上。 半山腰,无论大山、小山、真山、假山,都有半山腰。 这看来是一句废话,但你要明白,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黄砂的半山腰更有特色的半山腰了。 雄壮的黄砂,半山腰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要你听一听龙组人员是怎么称呼黄砂的半山腰的,你就能大概想象出一个轮廓了。 莲花柱。 没错,八片不知从那里弄来的巨石,不知用什么手法,被硬生生插进半山腰。 八片巨石仿佛从山体长出的一般,围着成了一圈,却不正似莲花柱? 巨石,有多大? 我不消费笔墨来形容,只须告诉你:每片巨石上都驻扎着一部人马,每部包括后勤、指挥、行动人马不下一千人! 黄砂,这是一座多么神奇的山。因为方圆两百里的风水格局都经过了铺就,灵气充裕。黄砂的山头终年都笼罩在白雾之中,连那中间的八部莲花柱都是仙气缭绕。 每个新进龙组的成员,来到山脚下,望着这雄伟的黄砂,便会心潮澎湃。 而当他们来到黄金顶后,那便只剩了一种想法。 死,都要捍卫黄金顶! 黄金顶究竟什么模样,看下去,你会知道的。 现在,在八片花瓣的其中一片上,偌大的训练场边,数十排房间后,一个由竹、兰、石塘组成的雅致、精小花园里,有一间柴扉,门前,有一个石桌。 石桌没有什么好奇特的,奇特的是坐在石桌边的人。 皓、竹纹葛布包髻,粗麻黄底灰格长衫,三缕飘逸精须,一派神仙风范。这些也不算太奇特,奇特的是他放在石桌上的右手,红润、光泽的食、中二指间,赫然夹着一跟香烟,而且是以国宝命名的高档货色。如果你仔细看,就会现,这根香烟是倒着夹在手指间的,过滤嘴朝外,点燃的烟头朝里。 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要问他手边,趴在石桌上的一只蜥蜴模样的奇特动物了。 这个皓老人看着蜥蜴样动物把头一抬,便把过滤嘴往前一送。正好被蜥蜴样动物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上一口。 然后,两只圆圆的鼻孔中喷出一对白烟。 老人等它抽完一口,再把香烟塞到自己嘴里,同样深深的吸上一口。 他眯着眼,轻轻的呼出一口烟气,似乎惬意无比。 抽一口烟,又端起桌上的一杯汤色青澈的香茗,浅浅呷了一口。 “小爬虫,跟着我你享了不少清福啊。”他斜眼看着蜥蜴样动物道。 这真是只蜥蜴吗?居然会抽烟? “老爬虫,什么叫跟着你,明明是我罩着你!”蜥蜴样动物居然开口说话了,而且是忿忿不平的模样。 这老者,正是龙宇。 蜥蜴呢?我们权且跟着龙宇叫它小爬虫吧。 龙宇今年七十六岁,小爬虫一千七百六十岁。 龙宇是这届的宇部领,小爬虫是每届龙宇的护身神兽,本体是一只钻岩火狻猊。 七十六岁的管一千七百六十岁的叫小爬虫,一千七百六十岁的管七十六的叫老爬虫,世界上的事岂不是本来就很奇怪的? “你个不知好歹的死爬虫,要不是你爷爷我,你能抽这么好的烟,喝这么香的茶吗?”老人听见小爬虫居然说是它“罩”着他,不由的光火。 “去你个死老鬼,要不是你祖宗我要在这里罩着你,老祖宗我老早跑到火山下面去吞云吐火了,哪用的着在这里抽你的破烟!”狻猊不屑的说道。 老爬虫想想也是,狻猊天性最喜吞云吐火,同时也是一种修行。小爬虫在这里陪了他几十年,倒确实是有些损失的,所以他便不再摆架子,对着它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这里窝久了,确实有些憋闷。这样吧,这次我徒弟宇天正好要出去办事,他修为还浅,你就和他一起出去吧。” 再看小爬虫,两只绿豆小眼顿时就亮了。 “说好了,不许反悔!” “恩,你就当出去散散心吧。” “哈哈哈哈。”小爬虫兴奋难已,居然直起身子,只用两只后腿支撑着象人般在石桌上到处乱跑。 “几十年了,终于又可以出山了!” 要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狻猊,特别之处在于它的性格,不但奸猾、刻毒,而且它最喜欢的其实不是抽烟,而是喝血! 所以,每届龙宇在吃了几次大亏后,都严令禁止它出山。 这次它要出山了。 龙宇嘿嘿怪笑着,仿佛已看见了有人被它整的惨不忍睹。 他掏出一个传令玉符,输进一丝真元,玉符立刻出声清鸣。 过不多时,一名身材中等的国字脸青年来到了石桌边,一身黄布长衫在清风中微微曳动着,恭敬的站在恩师龙宇身后。 “宇天,上次你去送信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这次的事情我打算交你去办。” “恩。” “但是你毕竟年轻,修为还差了些。” 宇天低头不敢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灵寂期的修为在宇部里还可以混混,若是拿到乾、坤两部,就显得很平庸了。至于天、地、玄、黄四部,他是想也不敢想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前途,前面六部多的是积年的老鬼,修行了千年的都有,他自然无法相比。而宇部,正是龙组培养、锻炼新鲜血液和继承权位者的地方,他能以二十九岁的年纪在宇部独占鳌头,已足以自傲了。 “所以。”龙宇对着徒道:“这次,我决定让青泥道人和你一起出山。” 桌上的小爬虫立刻跳将下来,在半空中时已化作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玉面青丝、折扇纶巾,得意非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一身古式华服的主人居然叼着根国宝牌香烟。 宇天低着头,抬起眼对着“青泥道人”轻轻挤了挤眼角。 龙宇对这位老搭档的脾气是知根知底的,是以并没有为小爬虫装嫩的怪异行为感到意外,何况徒弟在旁,他也不好开口挖苦。 “还有些东西,你一并拿去交给那个叫林鸿锐的。他手下倒是有个能人,修为和你差不多,但为人就比你要机灵多了,处世的经验看来也不错,你办完事后可以留在那边跟着学点做人的道理。” 他所说的做人的道理不外乎就是狠、毒、狡猾、机变。这些东西是教不来的,宋剑锋也是在刀口上学来。 他此番话一出,明着是点出宇天的不足,然而宇天却欣喜不已,这不摆明了要正式培养他的领导才能吗----没有这点智慧,他又怎么做龙宇的徒? “是,徒儿领命。” “还有一点,你在那边尽量看着、学着就行,避免过多插手各派间的事务。龙组从来不讲究这些名利,记住我们的使命。” “是。”宇天轻声受教。 龙宇从袖子里掏出个手镯,递给徒弟。 “这是储物手镯,东西都在里面了。拿好东西赶快和青泥道长出,还有两天就要开始比斗了。” 宇天恭谨的接过手镯,通体翠绿,非金非玉,却又光亮剔透,雕满了波纹状的擦手。知道是好货,心中大喜。 这玩意可是所有小辈弟子梦寐以求的宝贝啊! 不说宇天和所谓的“青泥道长”离去了,龙宇却是坐在那里,喃喃道: “奇怪,林鸿锐手下那个古怪的小子,怎么突然间全无了踪影。看林鸿锐的反应也不象是出了什么事,怪啊……” 黄金顶究竟什么模样,看来除了你自己去看外,只有等我下回告诉你了。 第四十三章 决战之前、永远的狮子 决战之前,一天。 s市,中午,阳光明媚。 举国皆知的南京路上,人潮汹涌。一对对男女,或互搂着肩腰,或互牵着手臂。总之,在这里,情人间的距离并不因为口袋深度的距离而有所差别。 都很近,能有多近有多近。 却有一个例外。 一名身材高大匀称的青年,穿着黑色风衣,戴着深蓝的皮质翻绒鸭舌帽,慢慢的踱着。 他留着短短的唇须,削长的脸形显的很俊美,但并不能由此判断他的年龄,因为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深邃、成熟,这两种东西是很难伪装的。但偏偏,这眼神里面,还带着一丝犀利。 这就耐人寻味了。成熟、稳重的人通常都会把自己的犀利隐藏的很好,但这个除了眼神外,看来是个青年的人,应该是很有城府的,却好似随时保持着警惕一般眼神犀利。 只有一种人,即使他经过千锤百炼,变的沉稳无比,却仍有掩饰不了的犀利。 就是林鸿锐这种人。 林鸿锐为什么是这条街上的例外,因为他和情人之间的距离足足有十公分。 十公分,似乎在哪里都显得很短。但在情人之间,尤其是冬天一起诳街的情人间,这种距离却显的很遥远,遥远的让人无法忍受。 他静静的走着,他的情人也一言不。 他很出众,他的情人也很出众。 所以难免引人注目。 如果不是他们都很出众,并且在沉默间体现出一种默契,恐怕别人不会认为他们有关系。 但偏偏,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因为他们实在太相配了,哪怕再加上十公分,别人还是会把他们归为一对。 因为人群间,能配的上对方的,只有对方。 林鸿锐的情人?是谁? 陈雅欣。 陈雅欣是谁? 弹琵琶的女人。 林鸿锐为她的十面埋伏所虏获。 他们算上这次,才只见了三次面,且都如现在般冷清清的。但奇怪的是,两人心中,应该都已默认了对方的情人身份,哪怕他们从未提过一个“爱”字。 既然他们都默认了,那我也便如此称呼了。 我想,哪怕有一天,林鸿锐突然向陈芝提出结婚,她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们都是月光一般的人物。 很冷,很美。 他们都走的很潇洒,天气也很不错,所以心情自然也很愉快。 但愉快的时间往往不能长久。 这对怪异的情人,无声的走到一个旅行社门口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人群一阵纷乱,各自仓促奔走,豁然,从这些仓皇的身影中奔出个人。 他的确在奔,还奔的还快。 其实,一个人为逃命而奔,旁人一眼就看的出,因为这奔法绝对与众不同。 这个人,奔的就很不同。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这二人跑的也很快,之所以用“跟”,而不用“追”,是因为他们神态轻松,仿佛闲庭散步一般。 事实上,他们的神态再轻松,也还是在追。 因为前面“逃”的青年,边跑边骂着。 “狗不日的日本杂种,做了亏心事还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凶!”他边跑、边喘、边骂。 “**,你们这些混蛋!到底是不是王八生的?跑这么快!” 距离在拉近,后面的追者被他一句句不打草稿的脏话弄的恼怒起来,顿时加快了脚步。 且不论那青年究竟为何而跑,后面的人到底为何而追,有一点可以确定:前面的是中国人,后面的是日本人。 还有一点也可以确认:这青年的嘴实在臭的很。 臭到后面的追者,掏出了手机、手表都扔了上来,显是气急败坏了。 因为那家伙还在骂道:“操,知道你们喜欢3p,可也得分性别啊!就算你们不分性别,也得看地点啊!你们变态,行,喜欢大街上胡来,我管不着,可不要这么追我啊……我不要啊……救命啊!” 后面一人估计是懂中文,气的脸都绿了,另一人叽里咕噜的对他询问,他就把那些话翻译过去。那不懂中文的家伙脾气更大,又把手伸到口袋里,却是空空如也----能扔的全扔了。 两人相对一望,声喊,脚下步法诡秘的一变,竟然瞬间把和前面青年的距离生生缩短了一米,再一恍惚间,又靠近许多,眼看是要追上了。 逃的人是谁? 陈渭云。 他为什么逃? 虽然他是打死了人,但世界上有很多例子可以说明,杀人不一定就是件坏事,也不一定非要逃。 可惜的是,后面追的人却显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所以,他们要追。 有人追,自然有人要逃。 陈渭云杀的是谁? 朝禾立秀。 这个被陈渭云称为“死人妖”的倒霉鬼,一棍子就让那嘴巴奇臭的丧门星给抽死了。且不说他好歹还是条命,被打死了总会有相关部门调查,眼前这个追打的局面却耐人寻味。 因为有人已看出了后面两个日本人,恐怕有些来头。 他们奔跑的前方,有一双冷漠,而深邃的眼睛正关注着这边,那人皱着眉,好似想到了什么,将手伸进了怀里。 他怀里,是一支箭,一支金色的,如羽毛一般的短箭。 一般来说,追的人有两个阶段:追赶的乐趣、追赶的目的。 当追的人已然觉得无趣时,他们自然就会想快点把追赶的目的完成。 当陈渭云跑到林鸿锐身边时,他被毫无悬念的追上了。 追上了! 两名日本人露出恶鬼般地狰狞表情,双双跳起前扑,似一对凶狠的狼狗一般,只一下,便将陈渭云扑了个着! 一个人,杀过人,就会不同。 陈渭云杀过人。 这两个日本人,显然不是普通的打手角色,有着一股子慑人的凶气。当他们下手时,如狼扑羊,羊,会腿软。 陈渭云杀过人。 他,不是羊。 就算他实力上是只羊,骨子里,是只恶狼! 他被扑倒的一瞬间,没有因为惊慌而惧怕,相反的,立时开始了狂暴地反击。 把手往怀里一掏、一甩,甩出来时,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这是一把裁纸刀,短、轻、锋利。 身子被扑中,还未落到地上,他已经刺出了第一刀。 对着敌人的眼睛,狠狠地一刀! 那个不会中文的日本人,正大力扑上,撞到陈渭云身上后余势未消,还在前冲,对面一把雪亮的刀子就来了。 这一刀,很妙。 陈渭云并没有这样的刀法技巧,他有的,只有勇气。 清澈的勇气! 他天生是个使刀的。 日本人,没有躲。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但这一刀却没有中。 他的手臂被抓住了。 一双手,抓住了陈渭云的手腕。这双手,简直不是人的手,应该将它们放到机械上去。 铁钳一般的手! 然后,三人轰然倒地。 两只凶狠的狼,对上另一只骨子里的狼,会有什么结果。 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时候,在三人倒地扬起的灰还没开始降落、在那把刀子还在执拗得挣扎时,砸来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 你一定猜不到。 这是一句话,一句话能砸吗? 当然能!因为这句话如此冰冷,以至于,好似一块冰砸了过来。 这是一句什么话,说的又是什么? 这是一句命令的话。 的是:“都给我停。” 金属是一种导体,尤其是黄金。 一把闪亮的短箭握在林鸿锐手中,本来华贵的箭,此刻被主人导入了无限杀气! 似乎整个冬天的冷,都被凝聚到了箭头一点寒光。 林鸿锐肃杀地站着,微低头,俯视着地上三人。 这三个凶狠恶徒瞬间就被他冰冷的目光定住。 真是不可思议。 温柔的目光,无法射出璀璨的一击。林鸿锐的箭凌厉,他的目光就必须一样凌厉。 当凌厉挥至极至,便是冰冷! 所以,即使他经过千锤百炼,还是有无法隐藏的犀利! 日本人晃晃头,躲开这目光,这刺骨寒冷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如果对别人说,将是:“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林鸿锐的气度,已让他们吃准了,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林鸿锐不予理睬,对着陈渭云道:“为什么被追杀。” “因为我杀了一个该杀的日本……畜生。” 陈渭云道,他坦然望着那双犀利地、洞察人心的,却又让他感到安全的眼睛。 “爬起来,跟我走。”林鸿锐道。 两名日本人看着陈渭云一个骨碌爬起来,利索无比的窜到林鸿锐身边,心下一骇,因为他们居然没有及时去阻止。 那名会中文的日本人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羞恼地吼道:“你究竟是谁!” 林鸿锐的眼神依旧冰冷,不同的是,凶残。 凶残的杀气无声、又狂猛地迸放出来。 这是真正的杀气!充满了血腥气息!连草原上的野狼都会感到害怕的气息! 这,才是真正的林鸿锐! “给我听着!”他慢慢的说道,“我,是明天和你们决战的人,他,是我的人。”伸出一根手指,直直点着陈渭云。 他打死了你们的人,很好,那我就偏偏要救他。 要把自己逼进绝境,他相信,这样才可以激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笑话,明天日本人万一占了上风,他,会让他们走出虹口道馆吗? 只有他赢了才行!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件事过了明天再说,滚吧。” 完,头也不回的转头就走,陈渭云自然连忙跟上去。 世界上有些事是很奇怪的,但说穿了又不奇怪。 就象林鸿锐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但那两个日本人却心如明镜。 就象林鸿锐带着人走远了,他们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日本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国家,这直接导致了一件事----当这两人遇到林鸿锐时,本能的感觉到上位者的威严,感觉到自己的卑微。 这是两名忍者。 他们的实力怎么会不及一个凡人? 但他们就是不敢追。 就象一只狗,看见一只被拔了齿、爪的狮子,只会选择夹着尾巴走开。 可能你要问,那为什么当年日本敢打中国? 你得先问问自己,当时中国还有狮子的威严,和勇气吗? 拿破仑的比喻并不恰当,什么叫睡狮?真正的狮子,即使睡着了,也没有野狗敢来骚扰。 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没有永远的狮子。 永远不要相信永远。 狮子能做的,只有保持今天的勇气和凶残,不输给下位者。 然后,明天才可以继续做狮子。 就象林鸿锐,他活的很累。 因为他要永远保持这份勇气,这片凶残。 这样很累,但他无法停止,一旦停止,他就会被野狗吞食。 幸好,他似乎终于找到了义父口中的“另一半”----陈雅欣。 整个事件的过程,她都静静的站在一边。 陈渭云掉尔浪荡的跟在这对情侣身后,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小命基本上已是放进了保险柜----这个贵人恐怕能量不小啊。 当天他犯出命案,跑回家后不久,接到报警的警察就上门了。 接下来的事就有些诙谐的气氛在里面了。 陈渭云被押到局子里后,那名给他作笔录的年青警察是个十足的愤青,听得他把经过一说,立时就热血上涌,顶的一脑门子青筋,就差没和陈渭云结拜作了兄弟。待这小警察传唤了证人,将当时的情况彻底弄清后,更是对他崇拜的简直无以复加。 也是,不但打的是坏人,还是日本人,还打死了,打死了居然还没跑! 他当时就想自作主张放人。 奈何现实是残忍的。 局长看了笔录,虽知这小子的确是条好汉,但一牵涉到了命案,哪能善了? 于是被押进了关押所,等候审判。 奈何现实又是幽默的。 那名主审官,不是张三也不是李四,居然正是当时受了贿赂冤判陈渭云家的那名法官。 这刘法官为人奇贪无比,又是几近全失天良之辈,可笑的是他居然很爱国! 因为,他是赤练的人。 赤练要和日本人决战,他能给日本人好脸色看吗? 当然不能。 结果居然是:防守失当,监禁五年……缓刑两年执行。 陈渭云当时听到这判决,差点把眼珠子都荡了出来! 这不明摆着就是无罪释放吗? 来,可恨之人也必有可爱之处啊。 接下来的事就很自然了----这样明显的错判,日本人能服气吗? 按理说,他们应该继续向二审上诉,可是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是中国人的地盘! 他们正要和林老大黑吃黑,这关口,人家白道不来动你就不错了,你还上诉,那不是自寻晦气? 于是,就有了今天大街上的一场好戏。 陈渭云的确是个幸运的人。 幸运,有时候也可以当作一种资本。 他跟在林鸿锐和陈雅欣身后,只觉的满天阴霾都消散一空,心情大好。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幸运的人,连续的幸运,让他产生了一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自己的奇怪直觉。 于是,他的胆子更大了。 于是,他走上前去。 拍拍林鸿锐的肩膀,道:“大哥,混哪片的?” 林鸿锐只说了一句,“混这里的。” 陈渭云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大,一条街,一个商业区……不会是整个区县吧! 他看林鸿锐少言寡语,便又找上了陈雅欣。 陈雅欣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刚才的插曲后,变的更加沉默,好象在思考着什么。 “喂,我说……嫂子。”陈渭云开始和她搭话。 陈雅欣瞄了他一眼,继续走路。 这一下,陈渭云本是想试探出两人的关系,谁知道还是吃了个闭门羹。 但愈是这样,他就愈觉得两人是恋人关系----就这脾气,太配了! “呃……嫂子,今后我就跟大哥混啦,您有什么力气活,麻烦事,甚至是讨厌的人要修理,千万别客气,一定交给我!” 这小子实在狡猾,一边讨好陈雅欣,一边试探林鸿锐对他的态度。 没有人理他,因为,他们都有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陈渭云,只好尴尬的继续跟着走,越走越不是味道----我这算哪门子事啊? 他看看林鸿锐,心里说:这人,太冷了。 又瞄眼陈雅欣,也想给她下个判断。 却一时只找到一个词来形容她。 这女人……神秘。 (弟兄们,**马上来到,本卷即将结束,却有一个你难以想象的结局。) 快砸票啊,心里好慌……弟兄们,我想给国人一些勇气,谁来给我一些勇气呢? 第四十四章 决战之初 虹口道场,肃杀。 偌大的日本武馆中,悄无声息。 赤练,七人,五人即将死战:宋剑锋、黄军力、李哲影、郑放、樊雪龙。二人台下观战:林鸿锐、朱俭。 山口,七人,上场五人:不详。台下:谦田一寻、相木冈野。 无声,等待第十五人----特雷多,宣布开始。 特雷多完全没有融入这压抑气氛中,他居然带了两样东西来。 一样东西,悬于其顶,一条横幅,书:中日技击大赛,以武会友,情谊长存! 一样东西,握于其手,一个奖杯,纯金打造,刻:勇无第二。 此君甚有幽默天赋。 可惜的是,马上要开始的战斗,却一点都不幽默。 特雷多拿着夸张的奖杯,开始了冗长的开场白: “朋友们、弟兄们、老大们,今天,是中日武林史上一个重要的日子----中日两国的技击第一人,将在比赛后诞生。”说到这里,他神气地扫视一番众人。 主席台下众人,莫名其妙。 这是武林比斗?笑话! “武技者,强身健体、培养勇武精神,非为杀戮而用。以武会友,促进两国文化交流,这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好事。中日两国的友好往来,源远流长,互相为彼此的文化和物质进步,作出了伟大的贡献……” 他说的是天花乱坠,可惜台下中日两方,都觉得是个笑话。 日友好,不是笑话? 武者,杀。这是在场所有人,包括特雷多也暗认的公理。 太极拳为沙场杀敌而创,辉煌一时,现在,沦落到所谓的“强身健体”,以至于,居然连最基本的推手都输给了外国人。这,是整个民族的悲哀。 无勇之族,安能长存,武者,勇,勇者能杀。 再看台上,特雷多絮絮叨叨说了十分钟,觉得气氛实在难以再演说下去,看下面十四双眼睛,再说下去,是拿自己生命在开玩笑! “咳咳……综上所述,这是一次武者的对话、文化的交流----下面,我正式宣布:中日技击大塞,现在开始!”说完,他带头鼓掌。 可惜,只有他一人鼓掌。 在双方眼中,他,只是一个公证人,只需要公证结果的公证人。换句话说,在结果出来前,他可以忽略。 所以,他一宣布比斗开始,日方一人已跃上擂台。 擂台,方形,高一米,宽十米。 此人一身白装紧束,身高一米七左右,身形消瘦,一脸漠色,傲然立于台上。 “我方第一人。”冈木相野盯着林鸿锐道:“武藤澜,鬼道。” 朱俭冷笑的看着他,举起一只手,冲后面勾勾手指。 一条魁梧的身影,唰,窜上擂台! “阁下何人?”武藤澜问道,竟讲得一口流利汉语,这,真是耐人寻味。 他对面的大汉,将手猛的往胸前一横,一把乌黑的恶刀竖立面前。 “郑放。” 两字刚落,刀,已经随声而去。 好快的开场战,好快的刀! 鬼道是什么?控鬼! 闪电一刀,眼看劈头砍上,传来一声清鸣,这声音很好听,可是制造这声音的主人却不漂亮。 “叮~~~” 刀,被一只毛茸巨爪夹住,一只爪子通常是不能夹住什么,但如果爪子上有两支粗、长、锋利的弯钩,便不同了。 何况这两只钢钩般的爪子上,还布满细密的倒刺! 郑放面对的,是一具巨熊般雄壮的白毛尸。 如果茅山派的人在此,一定会惊讶的现,这具白毛尸,竟是已到达“银尸”级的千年凶煞! 茅山的银尸,相当于灵寂期高手。 这一刀,被白毛尸左手轻松夹住----左手二钩、右手三尺长刺!一头茂密银丝,笼不住一对红光巨瞳。 “桀桀桀……”白毛尸身后,武藤澜得意的笑了。 他得到的情报,对方就一个狠角色,还在台下,其余都是普通的黑道高手而已。 他错了。 台下的宋剑锋一点都不紧张,嘴角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白毛尸一声怒吼,整个擂台为之震动。随着这记巨吼,它猛地将爪子一甩,将郑放的刀高高荡开去。一个前扑,激荡起全身银白长毛,威武至极! 这一扑,郑放连收刀都来不及了,只得将身子一沉,落地翻滚出去,躲开正面袭击。 白毛尸岂肯就此放过,跺着两只粗腿就追了上去。 郑放的刀很长,长的刀有一个优势,他一直在等待,甚至创造一个机会来施展这个优势。 武藤澜得意的看着郑放被追的满擂台跑。 但,突然,他的笑容凝滞了。 因为郑放在擂台上绕了个圈,直直冲他而来! 宋剑锋为什么笑,因为白毛尸虽然强悍,可惜,主人却不行。 郑放将长刀直对着武藤澜,刀头的半月弯钩闪着冰冷的寒光,一如他脸上开始浮现出冷酷的微笑。 白毛尸追在他身后。但这已不重要,只要杀了武藤澜,他就赢了。 和白毛尸打有什么好处?且不说打不过,就算砍上了也没用,那是一身铜皮铁骨,寻常法器皆伤不了。 所以,他要挥长刀的优势。 长的刀究竟有什么好处? 他微微抬起刀子,让钩尖从上而下对着武藤澜,这,传递着一个讯息----我要斩了你! 武藤澜被郑放笑的心中寒,寻思自己本身的修为实在太浅,不宜和这凶汉对拼。 他仗着这具偶然得来的千年白煞,在鬼道上混的有声有色,但,有一点,杀人时,他自己都是躲起来的。 但这擂台之上,叫他如何隐蔽? 擂台上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躲藏其后,郑放、白煞。 他脑筋还算正常,马上排除了前者,那么,就只剩了一个选择。 郑放快扑到时,他也机灵地往地上一个前滚,错过郑放,骨碌碌滚到了紧追其后的白煞背后。 郑放的刀很长。 他把刀望前直直一送,作势要刺。白毛尸又抬爪去抓,不防这刀正等它抬手。它手一抬,郑放立刻将刀降低高度,扭肩侧身,一个加,从露出的胳肢窝里“滋溜“,钻了进去。 隔人杀人,长刀好处。 杀人,实在是一件电光火石般的事情。 白煞抬手、刀从他手下钻过去、武藤澜刚滚过来起身----他是反身的。 他转过来,刀到了。 郑放紧紧贴着白毛尸,白毛尸正要用爪子刺穿他的后背。 但这一爪,永远不会落下去了。 郑放长刀的钩子上,吊着武藤澜的脖子。 擂台上,淋了一地的血。 特雷多掏出块手绢,捂住嘴鼻,做恶心状。 然后他的嘴在手绢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第一战,赤练胜。” 几个日本人跑上台,将僵直不动的白煞抬了下去----主人一死,没了号令,它就无法行动。它本身修炼上千年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灵智,早被强行抹去。 赢的人,有资格继续留在台上。 郑放将刀狠狠向横里一甩,刀上钩着的死尸忽一声飞了出去,啪嗒,掉在擂台下。 没人关心这具尸体,那只白煞重新炼过便能再用,而这武藤澜,已无任何价值了。 郑放很郁闷,葫芦里苦练了一身本领,到了擂台上,居然还是用以前的刀法获胜。 而且,连龙组送来的东西都没派上用场。 不过,这也迷惑了敌人,因为他没有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 第二战。 又上来一个日本人,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中高个子、匀称身材、白皙的脸,腰上挎着一把长长的乌鞘日本刀。刀鞘很精致,用漆器的手法描着漂亮的花纹。 台下,相木冈野介绍道:“剑道,白石一郎。” 第四十五章 决战中的礼物 据说,女人都喜欢闪闪光的礼物。尤其是,一个午睡过了头的女人,一睁眼,天已黑了,这时候,在黑暗中,突然看见一个闪闪光的礼物,她一定很兴奋! 擂台上,有一个闪闪光的东西。 白石一郎,缓缓抽出他的剑(我们称呼为日本刀),露出闪闪光的剑身! 雪亮的剑身,被道馆的白光灯一照,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道馆里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随着白石一郎缓缓的抽刀,扑面而来。 这一定是把不俗的剑! 剑拔了一半,白石的脚步诡异的一动,瞬间,已来到郑放面前! 日本剑道的宗旨----藏在鞘中的剑,远比拔出的剑更有威胁,因为你不知道这一剑将从何而来。 所以郑放退了,疾退! 杀气! 汹涌的杀气迎面而来,郑放心中大骇,此人的实力恐怕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白石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两只眼睛,两只抛弃了凶恶、残忍、狰狞,只剩下冰冷杀意的眼睛! 郑放退的快,白石扑的更快。 一息不到,扑至近前! “哐沧” 一道白光在偌大的道馆中闪过。 所有人,都被这道耀眼的剑光刺的有些恍惚。 这真是梦幻般的一剑! 待得眼中的光晕消散一些,众人连忙把目光凝聚到擂台上。 郑放的血,淌了一地,他中剑了,一条口子,从腰部直直拉到右肩。 好快的剑! 郑放已经及时后退了,却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剑,在剑从下自上撩来时,他及时的后仰了,却,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剑。 白石立在那里,将剑轻轻向下一甩。 血珠,从剑上滴滴答答的落下,转眼,光滑的剑身又变的雪白,一尘不染,闪闪光。 白石的眉头微颤一下,他有些奇怪。 这全力的一击,居然没能杀了敌人----这个普通的黑道高手。 郑放在赌,他没有用上龙组送来的礼物。否则,这一剑恐怕很难对他造成伤害。 他尽力了,却没有避开这一剑,但,至少他成功保住了性命。 那一剑,普通的黑道高手早被一劈两段了。但他的修为,岂还是黑道高手的水准?最后那一记迅疾的后仰,让剑只划开了一道深口。 他有些动摇了----这个人,有杀他的能力。 是不是用上那件礼物? 白石,将眼光离开自己的剑,剑,已经干净,又可以杀人了。 他的眼睛又对准了郑放。 大家都很期待,期待他的下一剑。 但世事总出人意料,因为,郑放先动了! 这次较量,是真正的,武者的较量! 郑放的刀,横在身侧,随着他的疾奔跑,化作一条拖着黑影的亮光。 他的刀,是黑的,刀口,是白的。 白石嘴角一哂,果然是黑道水准,这种度,能伤到他? 不能。 但他很快就受伤了。 因为郑放在接近他两米时,在白石准备迎面给他再来一剑时,脚下度骤然加快。 这不是凡人可以达到的度!白石刚刚想到这里,刀,已经到了。 他疾退!可惜,郑放的刀很长。 他只向后退出两步,长刀上的半月钩,已经扎上了他的胸口。 好快的刀!他大惊失色! 直到这一刀前,他还被蒙蔽着,以为对方的实力和他相比,天壤之别。 天壤之别,现在的郑放和刚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白石胸口一痛,急忙在后退中架剑去挡,哪里挡的住!这刀本来便沉,郑放本来力大,又上了心动期的力道,可想而知,这一刀,有多重! 白石毕竟真材实料,剑法、身法的造诣极是精深,随着刀扎进胸口,便知不好,用剑一架,却觉奇重无比,晓得顶不回去了,急中生智将身体往地上一沉,往侧里一个翻滚。 好快的反映! 月牙钩尖,扎进他的胸口,随着他的下沉、翻滚,撕扯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连皮带肉,拉掉一大片皮肤、肌肉。 郑放追上再砍一刀,白石翻滚中不停顿,一个伏地翻跃闪开,起身,跑到一边。看郑放没有追上来,犹自惊魂未定----那钩尖,堪堪即将戳破他的心脏! 郑放毕竟技艺一般,心动期的修为未能完全挥。他的刀法比常人高明一些,但当初只几招就被宋剑锋撂倒,可想而知,技艺并不精深。相比之下,苦练二十年剑法的白石一郎,在技巧方面就要胜出很多了。 这一刀,换了宋剑锋,白石绝对没有机会再站起来了。 两人再次面对面站着。 到现在为止,双方各只出了一刀。 但看来,他们的较量已到尾声。 出杀招! 他们已下定决心。 郑放决定要使用那件礼物了。 白石一郎迅抚平心境,眼中的惊骇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兴奋。 一个高手,最希望得到的礼物,是另一名高手。 对待这份礼物最好的方式,就是杀了他。 他将剑横在自己面前,剑身映出白皙的脸庞。吹了吹,剑上的灰尘被拂去,光亮无比。 白石看着自己的眼睛,满意的露出一个微笑。 郑放看着白石平静下来,也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将右手放到胸前,掐了一个奇怪的手印。 两人作完准备,相视一笑。 “喝!” “呓呀----!” 两声怒喝爆起,手持利器,向对方飞扑而去! 白石的剑上,诡异的闪过一掠红光,稍纵即逝。 台下,宋剑锋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白石一郎即将送给郑放的礼物,不晓得,龙组送来的礼物能不能抵挡。 龙组送来的礼物是什么? 白石的剑,雪亮,如一道白电,扑向郑放。 郑放盯着白石的眼睛,飞撞了上去。 两人一接近,立刻舞动手中武器,向对方动了疯狂攻击! 当啷!当当当当当!----这是刀剑碰撞的声音。 咯,吱吱吱吱----这是锋口互拉的声音。 噗嗤,嗤、嗤、嗤!----这,是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还有一种声音,被掩盖了,那是血飞溅出去,打在地上的声音。 这才是真正的刀光剑影! 三次呼吸的时间,双方已拼了不下百招,俱已一身创口,满身鲜血。这血,确实很新鲜,还冒着热气。 白石的剑里,有一样东西,最喜欢这样新鲜的血。 他的剑,名叫“银蝠”。 白石感到他的剑,已经兴奋起来,于是,他出了绝招。 台下,谦田一寻,笑了。 剑在空中转了个弧线,划出道光圈,向郑放套去。 郑放口中爆出一声大喝:“显!” 随着这声喝,他身上亮起一阵紫光,出现了一样东西。 龙组送来的礼物,是一件衣服。 一件防御力极高的衣服。 或者,应该称其为:盔甲。 这件盔甲,漆黑、坚硬、灵活。 众人还未看清这件盔甲的模样,战斗已分出了胜负。 那一瞬间,生了什么? 郑放对这件盔甲充满了信心,因为,他用自己的刀,上全力劈砍,却连个白印都无法造成。 但他不能,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白石的剑,已穿透他的心脏。 他不明白,死都不明白。 为什么,白石的剑突然变了,变成一只银色的蝙蝠,双足形成剑柄,被握在手里,双翅展开,形成护手。 还有那根针,那根极细、极长,却又极坚硬的针,那根蝙蝠不该有的,细长尖锐的嘴化成的针! 这跟针,要了他的命! 这跟针,从盔甲的缝隙里钻入,变的柔软,找到他的心脏部位,又坚硬无比的刺了进去! 但他必须明白,他的死,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 他本来打算用这件盔甲硬扛白石一击,然后乘机结果了对手。 他卧倒在地,双目圆睁,看着台下的宋剑锋。 他没有白死。 他刺探出了对方的真正实力。 黄军力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已悲愤至极,郑放是他的徒弟! 他冲上台去,抱起徒弟,双手抚上他的眼睛,那双圆睁的眼,随着师傅的手抚过,轻轻合上。 第四十六章 等待杀招 黄军力将郑放抱下台,久久的凝视着徒弟的脸。 他和郑放间,有什么故事、什么往事,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现在,他很伤心,很愤怒。 良久,他将郑放的尸身轻轻放下。 他往台上走去,他,要去复仇! 台上静悄悄的,白石一郎默立在那里,似也在为失去一个好对手而惋惜。 台下也静悄悄的,俱都在等待着一场沉默中的爆。大家都很期待,黄军力的复仇,能否成功。 黄军力,在这压抑的气氛中跳上擂台。 他的刀,有鞘,一条镶绿宝鲨鱼皮软鞘。 他用死神样的目光看着白石,“沧”一声,刀出鞘。 死神的眼光是什么样的?看死人的目光,自然是冰冷的。 这把刀是什么样的?漆黑、阔重、头背带刺。 这把刀,用海底千万年寒铁所锻,蕴着森森寒意。 这寒意,却散不出去,因为被黄军力的杀气逼住了。 黄军力和郑放不同,绝对不同。 白石的剑,又恢复了原状,插在漂亮的鞘中,挎在他腰上。 白石将手放上剑柄,一如既往的杀气倾泄而出。 这杀气一路而去,到了黄军力面前。 黄军力猛的抬头,死神的目光!顿时,将这股杀气倒压了回去! 他是真正的刀客! 刀者,杀,无杀之刀,死。 一名刀客,在战斗的开始,就必须用杀气压倒对方。 郑放,杀气不够,死了。 无形的较量! 两人的目光重重撞上,都是冰,看谁更坚硬,谁先崩溃。 白石能杀,但他不够残忍。面对黄军力带着血腥的杀气,他仿佛一只矫健的豹子,忽然闻到狮子腥臭的气息。 恐惧,在无形中滋生。 他刚刚现自己的杀气开始慌乱,黄军力动了。 黄军力和郑放不同,绝对不同。 虽然白石的剑尚在鞘中,威胁巨大。但他要的,是压倒! 压到你拔剑都来不及,压到你拔剑也无威胁。 他的第一刀,砍的,就是那只手,那只杀死徒弟的手! 白石的拔剑式,必须凝聚所有的杀气出。 但,他突然现,自己已经被黄军力的杀气完全锁定! 他的杀气,居然,竟然被包围了。 他的气势,已被彻底压倒! 好强的对手! 但他必须拔剑,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死。 白石忽然觉得手上一阵刺痛,他大恐,抬头,黄军力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他的手----刀未到,杀气已到! 不及多想,连忙拔剑,刚拔了一半,连剑的寒光都未及泄露,刀,已劈天盖地的恶扑而来! 如果他继续拔剑,白石就会失去他的手。 白石很清楚手对一名剑客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只有将剑屈辱的又插了回去。 他的拔剑,慢了。 白石的手紧紧握着剑柄,身体左晃右避,一直找不到拔剑机会,何况,现在他自己也很怀疑这一剑拔出去,会不会还有那令人惊艳的震撼力。 黄军力气势如虹,刀光翻飞,射道道黑电,滚重重乌云----他的刀,漆黑。 这刀一直追着白石的手,紧紧追着,不见血绝不放弃。 纵使白石身法灵犀,在这样的密集刀光下,在这样的杀气笼罩下,他终究不免乱了步法。 快退到擂台边缘。 他告诉自己,必须拔剑! 他可以象刚才那般沉身,翻滚出去,然后趁势拔剑。 但他不敢。 这就是杀气的作用。 白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和刚才的对手截然不同,自己若是故技重施,恐怕翻身下去便永远站不起来了。 台下,谦田一寻很烦恼。 白石,是他一方五人中的二号高手。 白石,是他的亲信。他想要培养他,给他一些功劳,好提升白石在组织中的地位。所以谦田一寻先派了武藤澜去试探对方实力,虽然败了,却弄清了对方果然只是黑道杀手而已。于是,他放心的派上白石一郎,想让他通杀全场。 但是,现在呢?他忽然明白,自己进了一个套子。林鸿锐早早送来了参战名单,并表示决不更改。他自然派人去摸了底,得知居然是赤练的几个凡人高手。他先是有些迷惑,觉得对方的态度过于草率。但对方既然表示决不更改,谅短短数天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但是,现在呢?他想不通,为什么几个普通的刀手,十天时间,竟成了威风八面的真正高手! 不过,他更烦恼的,是现在场上的形势。 白石一郎,已退到台边,再退,出了范围,就输了。 他连剑都没拔,就输了,岂能甘心? 当然不能! 他决定豁出去了,只要剑一出鞘,一切都会不同! 这时候,除了刀风**的声音、两人进退的脚步声、观战众人的呼吸声外,一片寂静的道馆中,忽然响起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这是移动电话的铃声。 “雨静静弹……朱红色的窗……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 这,是陈雅欣为林鸿锐选的铃声。 古朴的道馆中,武者在较量时,响起现代化的铃声,有些怪异,但这铃声的内容,却又很古朴。 林鸿锐皱了皱眉,将电话放到耳边。 众人大多看着台上的战况,少数则好奇的看着赤练蛇头。 却看林鸿锐的脸色,唰,变了。 台上,白石已下定决心,将握剑的右手往侧面一退,黄军力的刀跟进,白石侧身前扑,黄军力的刀又切向他的脖子,他退回,刀又罩向他的手。如此情形,已反复上演了数次。白石始终没有机会拔剑。 但这一次,他决定冒险。 侧身,前扑,刀切向他的脖子,他没有后退。 他拔剑了! 白石要赌一赌,赌自己的剑是否够快! 一道黑色的刀光,接着,是一掠雪白的剑光。 “我知道了。”林鸿锐脸色铁青,对着电话沉声道。 他招呼朱俭将耳朵凑过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在决战时,走出了这道馆。 台上,白石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长的血线,渗着细密的小血珠。 他成功了。 白石的剑,在刀锋贴上他脖颈一刹那,格住了刀。 一滴冷汗,从谦田一寻额头滑下。 白石暴喝一声,重重逼回黄军力的刀,然后,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反击。 开始反击! 他憋了半天的怒火,终于有了泄的机会。一眨眼,他已连续劈出四、五十剑,雪亮的剑,掀起阵阵白色的刺眼狂涛。 虽然,全部的攻击都被对方稳稳挡掉,但是,白石依旧很满意。 因为,杀气又回到了他身上。 黄军力暗赞一声:有魄力! 白石的剑,是以中国古时的唐刀为原形,其实就是刀,单锋、狭长、适合劈砍。所以与其说白石是一名剑客,不如说是刀客性质的剑客。白石的武器,决定了他必须拥有足够的杀气,才能在劈砍时压倒对方。 现在,白石的杀气回来了。 黄军力不知道,白石何时会再放出那致命的一击。 他不能给他机会,必须提前作好准备。 黄军力,在酝酿一个机会。 台下,赤练的人马默默站着,台上的形势在林鸿锐走出门外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宋剑锋没有问朱俭生了什么,他,必须保持冷静的心态。 这是一名真正的剑客的冷静,冷静的,有时候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但他还是在担心,担心林鸿锐的安危,武堂的全数精英都集中在此了,万一有人伏击林鸿锐,后果不堪设想。 黄军力决定采取行动,待白石一剑劈来,他侧身躲开,虚晃一刀,望后面连跳三步,远远立在那里望着白石的眼睛。 白石马上就明白了他眼神传来的讯息。 一招定胜负。 出杀招! 台下的人激动起来,因为他们觉得,这是两个真正互相配的上对方的,实力相当的高手。因为他们觉得,这两人的最后一招,一定会很精彩! 白石已经上当了,因为他决定接受黄军力的挑战,没有追上去,立在原地,准备招。 如果他在近身的战斗中,在连续的攻击中,突然放出那只恐怖的银蝠,将是极其致命的! 但现在,他已失去这个机会。 道馆外,已是黄昏时分。 夜幕即将来临,寒风嗦嗦,林鸿锐独自驾着车,向一个地方驶去。 他的心,十分不安,于是,他打开车窗,一阵冷风钻入,立刻让他冷静下来。 他从这风中,嗅出了杀意。 第四十七章 双杀的开始 白石年轻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这一招,将决定他的生死。而这一招,他刚才已经用过了。 他又把剑横到自己面前,捏着雪白的衣袖,将沾染的灰尘揩去。 白石对着如镜面般的剑身,对着另一个自己,想道:对面那名用刀高手,恐怕以为你靠的,就是那只蝙蝠吧……哼! 如果他真的这么以为,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他太年轻了。 黄军力一直凝视着对方的脸。 他已从白石的眼睛中隐约看出了什么。 高手之间,最后一招前,都会竭力推测对方的意图,而最有效的,就是观察,观察对方的脸色,观察对方的眼睛。 白石的江湖经验太浅,他的眼睛出卖了他。 那双眼睛里,有着慎重,有着肃杀,有着自信。但是,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屑,很不幸的是,这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被黄军力捕捉到了。 黄军力的第一判断就是----白石另有杀招,而且不下于那只蝙蝠。 黄军力的嘴角一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他可不怕白石看破他的想法,那小子,太嫩了。 黄军力有什么想法? 一个可怕的想法。 决定最后一招的,是之前的观察,和计划! 后一招的过程----不过是过程而已。 胜负,在过程之前,就已决定。 两人微抬下颌,两名骄傲的武者,已作好准备。 眼神对上,都带着笑意。 这笑意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与此同时,两条身影疾射出! 杀! 距离,三米、两米、一米! 杀招! 黄军力的左手,闪过一掠光芒。 白石的剑,从身侧扫出,挥出的轨迹,如一道打开的扇子,耀眼夺目。 蝙蝠! 闪闪光的剑,在空中化作一只银色的蝙蝠,射出尖锐的长针。 黄军力早已料到,在接近一米时便脚下力----朝反方向力,硬生生站定。 蝙蝠的刺到来时,面对它的,是刀。 那只蝙蝠,在做足准备的高手面前,毫无威胁。 黄军力将腰一扭,上身一个后仰,躲开蝙蝠的长针,右手的刀举起在空中一搅,立刻把那因度而坚硬、实则柔软的长针搅在了刀上! 蝙蝠已失去威胁。 白石早已料到。 蝙蝠在他手中一闪,一阵银光过后,绕在黄军力刀上的长针已消失无形,白石手中握着的,依旧是剑。 一把高高举起的剑! 这时候,黄军力还后仰着身子!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中掠过。 这一剑砍下去,失去重心的黄军力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但这一剑,永远砍不下去了。 一把青色的剑,从白石的咽喉上轻轻划过。 心剑! 黄军力的心剑! 当白石的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在黄军力身上时,当蝙蝠变回剑,闪过一阵银色光芒时,这把剑,从黄军力左手迅疾射出,绕到了白石后面。 闪亮的光芒,要了白石的命! 台下的人,尤其是日本人,当那道银光过后,诧异的现,一把青色的剑,正悬挂在白石脑后。他们刚想开口提醒,白石举剑砍了下去,手刚一动,剑已抹过他的脖子。 手中的剑,永远比不上心中的剑! 白石,保持着举剑的姿势,潇洒,从容,自信。 一个呼吸过后,一彪血雾,从白石咽喉喷出。 黄军力真的看着一具尸体时,眼中,却不再是死神的眼光。 终于赢了,终于,报仇了! 他眼中,只有深深的满足。 下起了小雨,雨丝,从车窗外飘进,打在林鸿锐脸上。 马上要到达目的地了,他心中,却还没有想到对策。 任何人面对这种事,都想不到对策。 林鸿锐接到的电话,究竟说了些什么? 陈雅欣被绑架了。 就如所有的绑架一样,对方提醒林鸿锐,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对方要的是一千万,这个数字,对林鸿锐来说,只是个笑话。 他只值一千万? 但林鸿锐根本笑不出来,他很清楚,对方要的,不是钱。 谁会绑架绑到黑道头子身上? 要一千万,在这个城市中,有的是可以选择的绑架对象,而勒索林鸿锐,是最不明智的。 所以,对方要的不是钱,不要钱,还有什么? 雨水,打湿了林鸿锐的头,几缕丝贴在他削长的脸上。 车,已在他的思索中到达目的地。 谦田一寻看着被抬下来的白石一郎,久久无声。 一切,都是他的轻敌造成的。 白石,根本就不该来。 因为他的轻敌,他最看重的手下,死了。 但战斗还要继续。 他在白石一郎身前站起来,转头,看着自己一方最强的手下。 那名手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然后,向台上走去。 此人走到台边,轻轻一跃跳上擂台,慢慢走到黄军力对角,上下打量着对手。 “慢着!” 一声大喝。 众人将目光转向声音的来处,正是宋剑锋。 宋剑锋走到台边,对着台上的黄军力道:“军力,你下来。” 众人皆有些不解,还未开战,他似乎就要换人了。换下去的人,是没有资格再上场的。 黄军力的表现,绝对是高手,而对方还未展现实力,他为什么要换人呢? 因为台上那人的目光。 那人上下打量黄军力的目光,仿佛是面对一块牛排,寻找下刀的地方。 因为那人的气势。 那人根本没有任何杀气,却在攸关生死的台上从容淡定。 只有两种人,面对一名高手,会毫不紧张。一种是完全没有实力的,他感觉不到威胁。一种是实力更强的,他也感觉不到威胁。 能让日本人派上擂台的,自然不会是没有实力的菜鸟。 所以,宋剑锋从他的神态中断定,此人的实力,一定高过黄军力不少。 他不想再失去黄军力。 真正的战斗,是开始在战斗之前的。 智慧的较量。 黄军力显然有些不甘,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宋剑锋。对面那人显然也有些不甘,用遗憾的目光看着宋剑锋。 宋剑锋不多解释,用坚定的目光看着黄军力。 “下来!相信我。” 黄军力狠狠的剜了一眼和他擦肩而过的对手,然后跳下了擂台。 当宋剑锋跳到擂台上后,台下的相木冈野说道:“忍门,秋本明人。” 宋剑锋看着对面的敌人,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 “心剑宗,宋剑锋”朱俭报道。 秋本明人,穿着一身稍宽的束口衣裤,头上一个束银箍,箍上刻着个类似螺旋的标志。 他看见宋剑锋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和他先前送给黄军力一般无二的微笑。 秋本明人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岂会不懂那微笑的涵义? 武者的悲哀----明知不敌,还要厮杀,在他的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或许更是种勇气。 勇气是暂时的,惟有实力,是永恒的真理。 一场颠峰对决,即将开始。 林鸿锐,从车上走下。 对面,是一片凌乱的,被废弃的厂房。 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猜一下,等待林鸿锐的,会是什么?你一定想不到,嘿嘿……) 半夜,突然想起一句话,特意来修改本章,以下就是这句话:弟兄们,让票花来滴更猛烈些吧,好让俺在**中结束第一卷,俺要**!) 第四十八章 结局之前 宋剑锋打量着自己的对手,仿佛一只不太饿的狮子,面对一只肥硕的羔羊,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食物的品质。秋本明人被他有些异样的目光打量地心里虚。这就是气质的区别,不同阶段的高手,气质会自然而然的不同。 秋本明人是一名忍者,日本的忍门流派众多,但不论什么流派,实力划分皆大致如下:天忍、地忍、影忍、上忍、中忍、初忍。秋本明人的实力属于影忍级,相当于中国道门灵寂初期的修为,在日本已属于脱上、中、初三级普通忍者的高手存在。但宋剑锋是灵寂后期修为,更兼有着犀利的心剑和威能劈山的金心戮魔剑,你说他会用什么眼光看秋本明人。 糟糕的是,宋剑锋这个一手设下套子让谦田一寻往里钻的狡猾高手,此刻正在担心林鸿锐的安危,他脸上的笑,有九分是装出来扰乱对手心志的。心中早打定注意,要战决。 他真的要战决,恐怕这世上还真没几人能阻挡。 宋剑锋是一个主动的人,不等对方亮招,他先伸出一只右手,随着一团红光扩大,一支火红的剑从他手心渗透出来。 心剑出体,可以象黄军力那样迅疾,但宋剑锋却故意做的很慢。再看秋本明人,脸都绿了,肠子都悔青了,那剑上传来的威压根本不是刚才那把青色的剑可以比拟的。这把赤焰心剑飞到擂台上空,随着剑上的心火燃烧,鼓荡出一层层灼热气浪,威势非凡。宋剑锋看着秋本明人的脸色变化,心意一动,赤焰剑猛的一转向,剑尖直直对着秋本明人,出阵阵剑鸣声,仿佛按捺不住想要摆脱束缚冲出去。 再看台下,几乎所有日本人脸上都已露出绝望的表情。 朱俭却在下面焦灼的来回踱步,看看台上,猛的吼了一句:“快啊!” 林鸿锐看着面前一片凌乱破败的厂房,刚要抬脚走进去,移动电话响了。 “谁。” “很好,我已经看见你了,嘿嘿,沿着你脚下的水泥路往里走……” 这是一个给他指路的电话。 林鸿锐不能让陈雅欣出事。 因为他早已清晰她的身份。 按照电话的指示,一路进入废弃的厂区,周围堆积着腐朽的原木、黄绣的钢筋,那些厂房也是破败不堪,在淅沥的小雨中,倍显凌乱。林鸿锐渐渐走到了一间巨大的平房面前,看起来,以前应该是作仓库用的。他从敞开的门口,一步步走了进去。里面的漏水情况还算好,不过三四个大洞,十几个小洞,正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水泥墙壁上也裂了几道长长口子,正渗出水来。仓库里的光线很昏暗,但是对林鸿锐来说,眼睛本身就最容易受欺骗,只要你的耳朵够灵敏,在黑暗中反而更能保护自己。 仓库里堆积着杂乱的物什,林鸿锐折转着走到仓库中间,喝道:“都给我出来!”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朦胧的黑影从黑暗中渐渐走出。 “没想到吧,蛇头。”此人从暗处走出,狞笑着对林鸿锐道。 林鸿锐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许久,道:“傅宽……” 对面这人,正是上次赤练、血鹰大战后跑脱的傅宽! “你究竟想作什么?”林鸿锐冷冷问道。 傅宽兴奋的看着林鸿锐,“啊,我想作什么?林老大,我的要求很简单,真的很简单。我只想要……你的位子。” 林鸿锐听了这回答,大笑道:“哈,哈哈哈!傅宽啊,你莫非在做白日梦?且不说这位子关系着我上万弟兄,我绝不可能交给你。即便我交给你了,你以为,他们会服你?” “这确实是个很麻烦的问题。”傅宽诈笑道,“不过么,幸好我老人家足智多谋,已经想到了对策,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很快就能卸下现在这个劳碌的担子,由我代替你去受苦。” “我很好奇,你不妨。”林鸿锐是真的很好奇,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的手下抛弃他,去服从一个以前的仇敌。 “是这样。”傅宽坐下在一个潮湿的木箱上,并作个手势,示意林鸿锐也坐下,“我的办法很简单,你回去后,对你的手下宣布,你曾经打算背弃陈凿临死的嘱托,投靠日本人。但是我找到了你,我对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让你在愧疚中打消了那些卑鄙的想法,并且,你深深的感到,自己已经不适合作一个领袖了……”傅宽环绕着鱼尾纹的眼睛看着林鸿锐道,“当然,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你马子我会先扣着,等到我把赤练的力量都消化了,自然会还给你的。以后,你可以和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平淡淡的渡过余生。” 他又加了一句:“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林鸿锐坐在木箱上,身子后仰双手反撑,看着昏暗仓库中漂浮的雨丝,默默道:“是啊……这生活,我渴望了很久,甚至,甚至有时候连做梦都会梦到。”他苦笑着说:“人与人,还真是不同啊。我想逃避的,却正是你想要的。可是,我想逃避的,却正是我的责任啊。” 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傅宽道:“你所谓的消化,估计是把我上层的人全都干掉,再换上你的亲信吧。” 傅宽耸耸肩,不置可否,这是心知肚明的事,谁会把炸弹留在自己身边。 “你仅仅是为了名利,所以才这么所吗?”林鸿锐用一种怪异的,谈心的口气说道。 “……不,还有陈凿。”傅宽的语气变的有些黯然,“他是我见过,最有魄力的领袖,我在跟他那天,就对自己说过,这世上除了他,我不会再服任何人。” “可你却绑架了他的妹妹。”林鸿锐看着那些在屋顶漏下的光线中隐约明灭的水雾,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一出,那冰凉的空气中,突然带上了一丝杀意。 傅宽的脸色凝滞半晌,叹口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错,好一曲十面埋伏啊……”林鸿锐惆怅的道。 “可惜,她和你相处了一段日子,便不肯帮我了。”傅宽失望的说道。 “所以你绑架了他。” “我没有选择,计划不能中断。”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来?”林鸿锐转头看着身边的傅宽道,“如果真的只是我情人,我一定不会来,因为我必须为我的弟兄们负责。但是我来了,因为,她不仅是我的情人,也是陈凿的妹妹。”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还有义气,但这件事,已经停不下来了。”傅宽长叹一声,“当雅欣劝我放弃的时候,当她告诉我,她真的爱上你时,我确实打算放弃了。” 林鸿锐静静的看着他,傅宽却沉默着。 从黑暗中,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林鸿锐准确的判断出,是三个人。 “因为他们,蜀山的人。” 虹口道馆,秋本明人倒在血泊中。 宋剑锋跳下擂台,不理会日本人呆滞的表情,手一挥,一众武堂精英跟在早已跑到门口的朱俭身后,冲出了道馆。 敬请期待本卷最后一章《风流金箭断跨虹》,希望能带给你一丝感动。) 第四十九章 风流金箭断跨虹(剑卷完) 林鸿锐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三人。二男一女,两名男子一个壮实敦厚,中等身材,着灰色长袍;另一男子中长身材,着嫩绿长袍,面色白皙,颌下两缕飘逸长须,颇有神仙之姿。再看那女子,一身粉红衣装,素容淡雅,清丽脱俗,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三人皆背插长剑,一派剑修风度。 那长须儒雅之人走上一步,对着林鸿锐稽个,道:“林先生,相必已知道我等蜀山剑派的身份,在下苍元子。”又手指另两人道:“这位是贫道师弟苍宵子,这位,则是我派碧桐师叔门下,玉茗师妹。” 原来,那日苍元子听玉萱说蒋逸下山的经历,事后便对那把神秘的巨剑动了心思,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拉着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师弟,还有掌门玄清最疼爱的玉茗下山来了。苍宵子本便没主意的人,被他一说就跟着来了,至于玉茗,暗慕蒋逸多时,苍元子说只要替心上人复仇,蒋逸必然对她心生感激,糊里糊涂的也被骗来了。这苍元子风度翩翩,却是一肚子坏水,打定主意只要你这傻丫头跟着一来,到时候万一掌门知晓了也不会下重罚。 他却也精明,蒋逸那么高的修为,面对那剑也只能败下阵来,他们三人都不过灵寂期修为,自然不会去寻晦气,于是就把歪脑筋打到了林鸿锐身上。下山后寻着了傅宽,这时傅宽正和陈凿的妹妹陈雅欣合谋打算暗害林鸿锐,双方一说即合,各打鬼胎,定下计来。 “林先生,我等三人下山来,只为一事,贵属下前些日子得了一把宝剑,本来法宝灵器有缘人得之,无可厚非。但一来,他是黑道之人,持此剑多开杀戮,极有不妥,另则,他不过一凡人,怀有此剑,不说辱没了这口剑,怀璧其罪的道理先生想必一定明白。”说完,苍元子用恳切的目光看着林鸿锐。 林鸿锐是什么人,岂能被他三言两语加一番诚恳的姿态轻易犏过?嘴上浮现出一个冷笑,“说来说去,是要我去替你们取这把剑。” “不错,据我所知,林先生乃是那宋剑锋的恩人,只要您开口,相必他会应允的。”苍元子微笑着说。 “是吗……那你们怎么不自己去取呢?阿锋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只要你们说的有理,他不会不听。” 苍元子的脸色稍滞了滞,又挤出一番飘然的姿态,道“我等广学蜀山剑法,万一一个说不拢,稍加施展开来,后果便难以收拾。所以,才找到林先生相助,林先生深明大义,相比不会不答应吧。” “如果我不答应呢?”林鸿锐掏出根雪茄,放在嘴上点燃后悠闲的抽了起来。 一边苍宵子看不下去了,“姓林的,别给脸不要脸!我们找你是看的起你,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 林鸿锐将雪茄夹在两指间,从容道“我是没有资格,人都被你们绑架了,我还有什么资格?恩,你说是不是?” 三名蜀山弟子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要是被师门长辈知道了这事,还不打断他们的腿?若是被其他门派的人得知蜀山弟子居然干出绑票勒索凡人的勾当,那蜀山的名声将会如何,可想而知。 姜还是老的辣,苍元子硬生生厚颜笑道:“林先生误会了,这绑票之是岂是我道门中人肯为?全是这傅宽一个人搞出的花样。我们只和他说要来取剑,他就擅自搞出这许多是非来,唉,名利遮人眼啊……” 一番话说出,傅宽这冤大头还没什么反映,只看旁边玉茗,羞的脸都红了,她虽未参与这些勾当,但眼前的局势明摆着是师兄设下的卑劣圈套,她一向清流,觉自己竟然合伙干下这等龌龊之事,怎不惭愧? 林鸿锐微微一笑,“那太好了,这样吧,你们先把人放了,然后我带你们去找阿锋,你们说你们的理由,我可以帮你们劝解,如何?” 这一记将计就计,憋的苍元子哑口无言。 巧取不成,惟有硬逼! 苍元子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无踪,冷冷的说“林鸿锐,只要你取到那把剑来交与我们,我们自然会放人,以后大家各不相干,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 林鸿锐吐出一口青烟,淡淡的笑道:“说了半天,还是绑票勒索啊,唉,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他转头望着苍元子,眼神变的冰冷:“我要救雅欣,只因为她是陈凿的妹妹,陈凿是一条硬汉,我佩服他。但是,他已经死了,我不能为了佩服他去伤害另一个兄弟!”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苍元子被林鸿锐冰冷的目光一激,居然心里一激灵,偏转头看着远处不敢直视。玉茗则更不堪,被林鸿锐身上似有若无的杀意吓的呼吸都颤抖起来。苍宵子做了一个动作:将手放到了剑柄之上,好似忽然见了一头恶狼般紧张。 林鸿锐却依旧洒脱无比,抖了抖黑色大衣上的水珠,微笑着转过头,这微笑在对上三人时突然消逝无踪,被疯狂的杀意所取代,脸露狰狞的喝道:不答应!你能怎样!” 苍宵子被这蕴涵血腥气息的恐怖杀气一逼,“沧朗”一声,竟然情不自禁的拔出剑来。 “废物!”苍元子暗骂一声,心中却也暗暗吃惊,这黑道头子果然与众不同、威风凛凛,换了常人被他这么一望,怕是腿都要软了吧。还好,他只是一介凡人,饶是威势吓人,要收拾他却也不难。 苍元子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既然这样,那我等只好将恶人作到底了。”使个眼色给两名同门,传音道:“捉了他,不怕那宋小子不服软!”好一个恶毒的苍元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见师妹犹豫不决,苍元子又传音道:“捉了他,抢了那宋小子的剑教训他一番,给蒋逸师叔出一口恶气。如果此番无功而返,只怕师叔从此便瞧不起我们了。” 玉茗柔弱的脸上,终于露出下定决心的神色。可见情之害人,大抵如此。 见两人都已被说服,苍元子脸上假惺惺的露出一番无奈神色,对着林鸿锐道:“得罪了!“ 沧!沧!两柄明晃晃的长剑先后出鞘,并着先前苍宵子的剑,三人三柄宝剑飞快的将林鸿锐包围起来,一齐扑上! 天黑了,雨早停了,出现了一轮冰凉的冷月。 林鸿锐,被一缕屋顶漏进的月光笼罩着。三柄雪亮的长剑迎面而来,他忽然一个矮身,蹲下的同时,一个飞转动,衣摆掠起地上的积水,向着三人飞溅而去。待得三人被迷住的双眼再睁开时,中间的林鸿锐已翻滚出去,肃立在一边。 他举起的手上,捏着一支金色的短箭,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寒光。 林鸿锐望着三人,目光和箭头的寒光一样冰冷,仿佛一头狮子对着侵入领地的鬣狗作出最后的警告! 三人仿佛置身冰窖一般,一直凉到了心里。 好可怕的杀气! 苍元子最先回过神来,心中大骇,历喝道:“他不过一届凡人,一起上,活捉了他!” 三柄长剑呼啸而去,为了活捉,他们不敢使出蜀山的御剑法门。 林鸿锐,不是一般的凡人。 箭,也不是一般的凡箭。 三名灵寂期高手,面对这名不一般的凡人,惊慌的避开他的眼睛凭感觉刺出三剑。林鸿锐看着呼啸而来的剑光,目光一冷,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表情。 一生最璀璨的一箭! 一道金色的流光,在月光下闪烁着死亡的气息,瞬间划过夜空。 苍元子清楚的看见箭的来势,想躲,却来不及了。 他把手中的“落虹”宝剑一横,剑刚架起,呼啸却无声的金光已经到了,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嗵!” 金箭插在苍元子身后的石柱上,整体没入,尚进一寸! 苍元子的剑上,赫然有一个细小的洞。 他的脖子上,也有一个洞。 “扑哧……”一条血箭射出,苍元子的身躯缓缓倒下。 玉茗看着身边的师兄突然停下脚步,一道金色的流光穿过他的剑、他的咽喉,大惊失色。她转头看着师兄,手中的剑却笔直的顺着来势刺去。 这一剑刺到林鸿锐胸前时,林鸿锐的手刚收回来,然后,眼睁睁看着剑钻进自己的胸口,穿透他的心脏。 他圆睁双目,嘴角已淌下血来,右手抓住剑身,手上青筋暴起,狠狠往外一拔。然后,不顾目瞪口呆的两人,往门口走去。 他艰难的走着,走出门口五步远,失去了所有力气,载倒在地。 他嘴角留着惨淡的微笑,他,太累了……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他,很冷,很美。 一阵歌声,从他身上响起: 你的泪光 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 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 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 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 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 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第五十章 美人鱼的传说 一间巨大的客厅中,壁炉正烧的火旺,散放出温馨的光和热。垂下的的铜索水晶吊灯将客厅里照的一片通明,黄色的地板,老式的家具,一张上了年头的长沙,再加上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 老人正在讲故事,他对面的,一个小小的软垫圆凳上,一名少女正将手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在静静的聆听。 老人干涸的声音伴着松木燃烧的细爆声,在这寒冷的冬天早晨,显得格外清冷。 “艾丝美,刚才给你讲的我们祖先的故事,你可能没听过,老实说,也算不上怎么精彩。不过,这位祖先婆婆,她还经历过一件事,你一定听过。”老人将一根手指伸进滑稽的睡帽中,挠了挠头,微笑着看向年方十七的孙女。 “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少女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说道,碧绿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宛如一湖碧水。 “呵呵呵,别急,乖孙女,听我慢慢和你说来。”老人扭了扭腰,使自己坐的更舒服些,然后开始讲述。 “这个故事不但你知道,相信全世界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就是美人鱼的故事。从哪里说起呢?恩,艾丝美,你大概还不知道,很多童话中都把美人鱼描写得很善良,乐于助人、多愁善感,然而事实却正相反。美人鱼,生活在寒冷的海域,他们栖息在深渊之中,出没于夜晚。美人鱼,事实上是一种阴险狠毒的生物,在我们黑暗议会中,他们的另外一个名称是‘海妖’。为什么称呼他们海妖呢?要知道,他们确实拥有着美丽的外表,而且这种美是与我们人类截然不同的来自大海的风采,可惜他们却把这种大海的恩赐用于陷害、诱惑、杀戮。传说中出现在海上礁石上唱歌的美丽的少女,就是雌性美人鱼,她们的歌声可以让听者迷失神志,水手们一个个跳下船舷,向着礁石游去,最后的下场都很凄惨,那就是,变成美人鱼利牙下的食物。” “那么,爷爷,您的意思是,那个童话中的小美人鱼,那个最后变成泡沫的、可怜的小美人鱼,还有她经历的故事,都是假的吗?”艾丝美眼睛中露出惹人怜惜的失望神色。 “不,亲爱的小艾丝美。那个故事,却是确凿无比的真实存在过的。因为,这件事,是我们的祖先婆婆----也就是塞嫫卡伯爵夫人,她亲身经历的。那时侯,伯爵夫人已经七十多岁了,刚才我和你说过,她三十岁时遭到丈夫的背叛,就开始了修炼黑巫术,十年后就报了仇。而这个时候,她已经修炼了四十多年,是欧洲大6屈一指的黑巫。有一回,她在海边散步,就遇到了那条后来成为童话主角的小美人鱼。这是一条与众不同的美人鱼,她不是纯种美人鱼,是一条雄性美人鱼强暴了一名新婚的人类妇女后的产物,那名人类妇女生下她后,现孩子的下半身是鱼尾巴,知道不是已经死去的新郎后代,就把孩子抛入了大海。然而,这条可怜的小美人鱼在海中无力的游出没多远,就遇到了一条雌性美人鱼,她幸运地被收养了。因为她是人和美人鱼的后代,所以,她拥有着人类的感情,不象她的伙伴们那样冰冷无情。”老人说到这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桌上取了一块杏仁巧克力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那后来呢?是不是遇上了王子,就象书上写的一样?”艾丝美迫不及待的问道。 “恩,唔,味道不错……噢,对,接着,她就遇到了王子。”老人将口中的食物匆匆咽下,继续讲述道:“伯爵夫人在海边遇到这条小美人鱼时,顺便说下,这条小美人鱼名叫弥桑丝,弥桑丝正在怀念被她救起和她一夜温存后匆匆离去的王子。她就恳求伯爵夫人,因为美人鱼一族天生能感觉到别人的灵力,她知道伯爵夫人是一个法力高深的巫师,所以她就恳求伯爵夫人,恳求她赐予自己一双人类的腿。后面的结局相比大家都知道,但其中却有一个秘闻,很少有人知道,就连那个当年写童话的作者也不知道。当年伯爵夫人周游欧洲大6,有一次遇上这名年青作家,和他说了不少经历,他的很多故事都是这么来的。” “快说,快说,是什么秘闻。”少女的眼中散放出好奇的光芒,就和所有女人都有追跟刨底、打探消息一样,她也不能忍受知道有一个秘密存在,却无法一探究竟的感觉。 “呵呵。”老人和蔼的笑着,又剥了一颗杏仁巧克力放入嘴里,砸巴砸巴着吞咽下去,意犹未尽的长哈了一口气,开始给自己的孙女揭开谜底:“那个年轻人的童话中写道小美人鱼为了获得双腿,付出了舌头和头的代价,这两样东西你也应该知道,是一些很有用的巫术中必不可少的材料,但事实上,在最后,也就是弥桑丝在绝望中,哦,不,原谅我用了这个词,其实小美人鱼在化成泡沫前,也是无怨无悔的。但是,她在消逝之前,还是留下了两滴眼泪。” 艾丝美小小的脑瓜中,立刻浮现出弥桑丝在阳光下即将化成海边一堆泡沫,却依旧无悔无怨,甚至,因为感激上天赐予了她一段爱情,而流下了眼泪。这,不是悲伤的眼泪。 “要知道,美人鱼,是极其冷血无情的生物,从来不会流泪。弥桑丝的这两滴眼泪,可能是有史以来美人鱼的第一次留泪,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伯爵夫人早料到了这个结局,在弥桑丝消逝之前,已经等在了那里。两滴眼泪,被她收集了起来,镶嵌在水晶之中,制作成两根项链。” 着,他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天鹅绒布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闪闪光的水晶。没错,当人们看到这根项链时,所有的目光都会只凝聚到水晶之上,而不会去理会那精致无比的金链。 这块水晶,中间有着一滴水珠,仿佛水晶的心脏一般,闪着忧郁的光芒。 “艾丝美,我为什么和你讲这个故事,你明白吗?因为你明天就十八岁了。”格洛姆.莱格利斯慈爱的看着孙女,“我们家族的女孩,一般到了十八岁,便会得到这跟项链的传承。” 艾丝美捧过项链,激动的凝视许久,然后,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将项链戴到了粉嫩的脖子上面。 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悸动。 法国,一个小小的教堂后,一处小小的山坡上,一名年轻人,正操着一把沉重的铁枪在练习。 突然,他停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 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心悸。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胸口上,闪着美丽的光芒,正是一枚水晶项链,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从衣服里跳了出来。 他温柔的看着水晶,将它又塞进了领口。 第五十一章 出门 年轻人正看着项链回忆往事,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利昂,到中饭时间了,擦把脸快来斋堂吧。” 一名白袍修士出现在他身边,利昂抬起头,礼貌的将铁枪放到身后行了个礼:“很抱歉,克罗朵老师,我又忘了时间,真抱歉总是让您来叫我……” 白袍修士已经相当苍老,脸上密布交错干枯的皱纹,裸露在袖外的手显得十分干瘦。但他的眼睛格外有神,身板挺直,一头银色亮的苍被山上微风吹起,姿容极是洒脱。 “人,应该怀有梦想,但也不能活得太累,利昂。”老人慈爱的对着弟子说道。 利昂看着和蔼的老师,心中涌起一种平静的温馨。 “对了,有件事,最近圣殿在扩充荆棘军团和上面一些部队的人员,已经向所有下辖的教区布了通告,选择有实力或潜质的年轻信徒送到梵蒂冈。” 利昂心中一颤,用激动的目光看向老师。 “放心,孩子,我已经替你报名了。”克罗朵微笑着说道,“你的实力在年轻一辈中已属上乘,更重要的是,你的信仰,你有着一颗坚定的、信仰上帝的心!而这,是我在只有一个名额的情形下,在波尔多教区选择你的主要理由。虽然你是我的弟子,但,我只会选择对神最忠诚的人。” 利昂激动的看着老师,这位年迈而慈祥的老人,正是波尔多教区的主教。克罗多主角有着崇高的地位,却不象那些早已被骄奢淫逸的生活腐蚀了的地方主教那样生活在辖区的大城市中,习惯于奢侈和享受。一直以来,这位可敬的老人就居住在波尔多郊区这个小小的教堂里面,过着普通神甫般平静的生活。 克罗朵微笑的看着弟子年轻的脸,“利昂,凭你的实力,应该能直接跳过荆棘军团被上面的……末日军团看中。” “末日军团?”利昂露出疑惑的表情。 “呵呵,孩子,神庭的秘密多着呢,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啊。”老人拍了拍弟子的肩膀道,“荆棘军团,说穿了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当然,比起那些普通的信徒,他们算的是高级炮灰了。而末日军团,才是神庭武装力量中真正的精锐!只有实力强大,并且对神无比忠诚的信徒才有资格加入其中。” 利昂听着老师说出这些神庭秘闻,心中激荡不已,终于要飞出去了,然而,看着老师慈爱的面庞,他突然感到了一丝不舍。他,这个乡村教堂收养的孤儿,在七岁那年冬天落入河中,后来重病欲死的时候正赶上克罗朵选择来这个教堂赴任,以精深的圣力花了一个月治愈了利昂,这件事,直接导致这位新任主教大人苍老了很多。这一老一小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和师徒之缘,在利昂心中,老师的恩情是永远都还不清的,故而现在听到自己即将获得出头机会,兴奋之余,却有着深深的不舍。这种真挚的暮孺之情,在这浊世间,即便在真正的血缘家庭中,也是极难得的。 “利昂,可以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十八年,我照料你的生活,传授你枪法,和你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快乐时光。”老人真情流露的说道,“老实说,看到你即将离开我独自去闯荡,我真是有些放不下啊。” “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也不会辱没您的枪。”低下头,温柔的抚摩着手中粗实的铁枪,轻声道:“西法,今后,我们要一起努力,开创出属于我们的舞台。” 一老一少,在寒冷的山坡上,静静体会着各自的心情。 第二天清晨,利昂带着克罗多的推荐函和那把枪----西法,上路了。 克罗多看着逐渐远去的心爱弟子背影,喃喃道:“利昂,多么可爱的孩子,命运女神啊……唉……” 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般,憔悴不堪。克罗朵转身往回走,走的有些蹒跚,如果利昂这时候转头看看,一定会现,老师的背,微微驼了。 数天后,利昂出现在了圣彼得大教堂前。 将推荐函交给神甫送进去后,他现,络绎有一些和他一样的年轻信徒赶到这里,他们和利昂一样,将推荐函交了进去,在门口的广场上等待着。之所以利昂一眼就看出这些年轻人都是和他一样各处送来的信徒,是因为这些人的身形、动作,一看便知是长期练武之人,其次,这些年轻人的身边,往往都陪伴着一些老者,都穿着华贵、代表身份的神庭法袍,其中甚至还有两名红衣主教。可想而知,这些年轻人都是他们保送的神庭新生力量。 等到里面的执事确认完这一批新人,便由一名神甫带领他们进了教堂,在后园的客房中住下。这次征收的人数实在太多,虽然已经分了几批在时间上错开,但仅仅这一批,就有两百多人,那本来闲置多时的一大片客房顿时吃紧起来,最后只好安排几人同住。 和利昂一间客房的共有三人,利昂在客房窗下的书桌前坐下,铁枪静静的靠在墙角。没多久,便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最后走进门来,他将头从窗前转向门口,正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此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头长而微蜷的金,金黄顺泽,漂亮至极。一片灿烂的金下,是一张秀气的脸,细长的眉目、白皙的皮肤、柔和的脸部线条,再加上高高的个子,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这人本身丰姿俊雅,穿着一身雪白的长法袍,背后还插着一把长剑,剑鞘被洁白的丝绒包裹起来,只露出一根细长的剑柄。这身打扮,又令这年轻人凭添一分英武。 利昂站起身,向对方伸出手道:“您好,我是法国波尔多教区推荐的预选人员,利昂.法则鲁,很荣幸和您分到同一间客房。” 那金年轻人脸上浮现真诚的微笑,握住利昂的手道:“我是布鲁塞尔教区推荐的人员,安德莱赫特伦.伦琴,很高兴能和你分到一起。” 布鲁塞尔教区?利昂顿时对这位叫伦琴的俊俏青年刮目相看,那可是都教区,能获得都教区推荐的绝对不是简单人物。而且这人来头不小,却异常谦恭,谈吐间甚有分寸,利昂一时遍对他产生了些好感。毕竟,出门在外,谁都希望多几个朋友,特别是利昂这种难得出门的年轻人。他见对方风度不凡,又很是有礼,便和伦琴亲热的交谈起来。 两人正寒暄着,“嘭”的一声,门又开了,冲进来一条大汉。 这大汉,身材极是雄壮,皮肤黑黑的,看样子是有些非洲血统。他风风火火的大步走进来,看见另两人已经都到了,不等别人询问,他先自己介绍道:“嗨,漂亮的金小子,还有可爱的黑小子,你们好,我叫布鲁托.诺曼,呵呵,我来自都柏林教区。” 德国来的?利昂心下嘀咕道,要知道德国的教区是出了名的种族主义,很少有非日尔曼种族能在德国的教区受到重用。 布鲁托洪亮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荡,又走进来一个人。 “少爷,啊……累死我了……你、你的锤子。”却是一名下人打扮的男子,抱着一把巨大的铁锤气喘嘘嘘的踉跄着走进来。 “嘿嘿,好了,笛比,你把大家伙放这就可以走了。”布鲁托咧着粗厚的嘴唇笑道,“亲爱的笛比,原谅我不能不带上风锤,这次想要在预选战中取得好成绩,就全靠它了!” “预选战?”利昂不解的说道。 伦琴转过脸看着他:“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导师没有告诉你吗?” 第五十二章 新人预选战(上) “枪皇?”利昂心中猛地一颤,眼前浮现出老师苍老的身影,老师,是枪皇?。 “没错!”布鲁托肯定的说,“这把丰德尔,就是他当年名扬神廷、威震黑暗议会的武器,呵呵,我真的很期待当那些来自教宗、军团的主考官看见这把枪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利昂,你有个了不起的老师啊。”伦琴感慨的说道,“你知道吗?克罗朵主教,是布鲁托刚才所说的法国三个苦修士共同收下的门徒,也是唯一的门徒。那三名白袍修士论资历、实力、辈分,连教皇都要让着三分,只是他们远离尘世不求功名而已,只一心在马的加苦修。当年你导师克罗朵一家是名门望族,因为和一名有黑暗议会背景的高官产生了政见上的分歧,全家都被血族杀害,只有当时才八岁的克罗朵躲在泳池中隐逸气息逃过一劫。后来,克罗朵为了报血仇,奔赴马的加找上三名白袍祭司。先时,那三名祭司考虑到教廷与黑暗议会的大局,不愿意出手,婉言拒绝了这个无足轻重的小男孩。然而,八岁的孩子作出了一件至今仍在教廷被传为佳话的事,他在冬天的大雪中,穿着单薄的麻袍,跪在石阶上手捧圣经大声诵读,两天两夜!那稚嫩的声音,在寒冷的狂风中圣洁无比的祷告、忏悔。不仅仅替自己忏悔,也替所有内心存有罪孽的人忏悔。这坚定的声音,渐渐微弱,却深深地震撼着所有听闻者的心!最后,那三名苦修士打开门,将冻僵的男孩抱进去时,早已泪流满面。” 利昂咋然听闻老师竟然有这样的经历,又回忆起老师时常挂在脸上的圣洁微笑,心中不禁油然生出股深深的敬佩。 “那后来呢?三名苦修士就收他做了门徒吗?”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错,利昂。”伦琴眼中也含着真挚的尊敬,“克罗朵被三名祭司收做共同的门徒,他在那个教堂里度过了十七年时光,三名祭司把所有的本领都传授给了他。然后,在他二十五岁时,被送到了荆棘军团开始历练,只用了一年时间,他就用这把丰德尔把所有人都压了下去,风头一时无两。很快,便被收到了末日军团里面,通过实力评测,直接担任了末日军团三营之一的冲锋营副营长。接下来的几年里,正值教廷与黑暗议会达成和平协议前的‘七年暗征’,他东征西站,立下赫赫战功。尤其是他自己开创的‘月影暗杀枪’在实战中逐渐成熟,实力连续突破好几个关口,将当年由血族、兽人、黑巫组成的黑暗联军在挪威荒凉的冻原上,单枪匹马连续穿透、杀回三次!直接导致了黑暗联军的士气崩溃。以至于后来,每次教廷和黑暗议会谈判时,教皇都会带上他,只要他站在谈判桌边,立在教皇身后,一个眼神,就能令对方浑身颤抖着屈服。”伦琴说到这,眼睛望向窗外,久久不语,好似在想象当年的英雄是如何单枪、匹马,毫无畏惧的冲破黑压压的黑暗联军,纵横无敌,啸傲天下。 布鲁托看着墙角的丰德尔道:“虽然克罗朵确实是圣力充沛、枪法绝伦,但是,他之所以能所向披靡,还有这把枪的功劳!丰德尔……禁忌之枪……所以,克罗朵后来才受到了教廷的排挤啊!”说到这里,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被冷水浇头般打了个激灵,止住了话语。一转头,伦琴正眼含深意的看着他,他连忙挤出个无赖般的微笑,偏转头去,看向窗外。 “哦,对了,利昂,我们先和你说说这次预选战的事情吧,克罗朵主教的事,以后你自己去问他就清楚了。”伦琴掉转话题,在书桌前坐下道,“说起这次预选战,其实我们还真是幸运,碰到教廷百年不遇的新人挑选盛会。你导师当年也是靠了三名祭司的推荐,才有机会直接进了荆棘军团然后靠着实力一路攀升。一般的信徒,若是没有强大的后台哪里有机会出人头地?而这次,各个教区都下一定的名额广选人才,然后在公平的比试中决定你以后的道路。比试共分预选战、精英战、内定战三部分。预选战是从这次分批过来的新人中选出可用之材,然后组合到一起,再进行精英战,精英战中获得前三十名的,基本已经是会被纳入末日军团了。而最后的内定战,则是从精英战中冒尖的十人中再进行选拔,是给军团、长老、裁判所、甚至于教皇挑选亲信和下属的。如果能在精英战中脱颖而出,呵呵,利昂,那你将直接被授予重要的职位、尊贵的身份,下半辈子就等着安享荣华富贵吧。” 利昂,这个布鲁托口中不折不扣的乡巴佬,本来平静的心比伦琴这么一说,不禁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那么,你们刚才所说的三人合力完成的项目,又是指什么呢?” “那可不一定。”布鲁托插嘴道,“具体的项目,除了单人比拼、群组比拼外,其他的,每次都会有所不同,而且都是到比试前一天才公布的。” “是吗?恩,不知道以我的实力究竟能取得怎么样的成绩。”利昂低头自语道,“一直以来,我都渴望走出那个偏僻的乡村教堂,出来闯一闯。跟着老师学了十几年枪法,老师说我的实力应该是不错了,但这次这么多强手都来了,我还真是没什么信心啊。我只是怕……怕输了老师的威名,尤其是你们和我说了他以前辉煌的经历后,我更是忐忑不安。” 布鲁托咧着大嘴笑笑道,“哈哈,利昂,我对你绝对有信心,枪皇的门徒,嘿嘿,光这个名头就足以把对方压趴下了,哼,只怕那些背景不强的家伙甚至会故意放水来讨好你呢。” 利昂皱眉道:“不,我可不希望靠着长辈的威名来获得好成绩,我要堂堂正正的在比试中击败对手,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说到战斗,他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一股灼热的**。 他走到墙角,抓起丰德尔,从一边床上的行李包里掏出一件白色法袍,“嗤”地一下,撕下一大块白布,然后细细的包裹在枪颈上,把那个威名赫赫的名字包在了里面。 “我宁愿输,也要靠自己的本领去战斗。”他看着铁枪,坚定的说道。 伦琴和布鲁托看着这个单纯的青年,眼中同时露出赞赏、知己的神色。 “好,有志气!”布鲁托大叫道,“我虽然算不上坚定的信徒,自问也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我想要获得的东西一定会用自己的双手去获得!那些靠着长辈的庇护而获得尊贵地位的家伙,啊,让他们被血族最低贱的混血血奴来个初拥,再扔到撒哈拉沙漠在烈日下曝晒个三天吧!” 激昂的说完,转头看着伦琴,伦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男人的尊严,要靠战斗来获得,男人的实力,要靠战斗来证明!” 利昂那颗突然离开家乡、离开老师而感到有些孤寂的心,在伙伴们的豪言下,在知己的鼓励中,感到了一丝稳馨。 “恩,那么,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利昂看着两名伙伴道。 不管自己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水平,不管输赢和结果如何,总之,只要自己努力过了,想必老师是不会责怪自己的,以后自己老了回想起来也不至于后悔吧。 窗外,天色已是黄昏,金红的光芒照在三张年青的脸上,让人诧然产生一种朝阳金光的错觉。 第五十四章 新人预选战(中) 圣彼德大教堂后殿,野蛮人广场。正值上午九点,明媚的阳光落在偌大的广场上,无数巨大的方石反射出淡淡的金光。中央,是一尊气势宏大的野蛮人领袖库尔瓦.迪诺的雕塑,他围着简单的兽皮,露出虬实的肌肉,手持长戟满脸狂暴作劈刺状,端的是威猛无比。这个广场,是为了纪念野蛮人部落帮助神的军队远征东方而建立的----虽然,那次远征的结果谁也不知道。野蛮人部落,在那次教廷史书中记载的,四千年前的战争后,也仿佛从人间蒸了一般,无迹可寻。但这个广场,一直以来依旧是教廷武装力量的象征,大到军团出征前的阅兵,小到个人恩怨的决斗,往往都选择在这里进行。 这次的新人预选战,自然也选择在这个巨大的广场进行。 广场的边上,围绕着半圈高高耸起的观武台,上面,荆棘军团军团长墨菲、末日军团军团长德拉凯克、宗教裁判所黑衣总执事米罗修斯、教廷智慧长老索肖,四人以及属下的随从泾渭分明地占据了四个方位,四大脑坐在天鹅绒的软垫椅中,俯视着广场上的一切。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预选战而已,教皇以及其他六名长老都没有出席,要不是这是六场预选战中的第一场,恐怕连现在的四个大人物都不会来。但毕竟,这是百年不遇的新人选拔盛会,太过冷清了也是不妥,而且,象荆棘军团这种因为实力不如人而地位不高的势力,很是渴望能弄到一些有实力、有潜力的人才来补充新鲜血液。到了后面的精英战、内定战,教皇一来,他们就只能捡汤脚喝了,难道还能和教皇抢人不成? 一名红衣主教絮絮叨叨的表了一通开场辞,然后,宣布比试开始,就跑上了看台站在索肖身后。下面广场上,又上来一名白衣圣堂主教,他便是这第一场预选战的裁判莱比奥了。 莱比奥满脸肃穆地将战斗规则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点到为止,以及不准对已失去战斗能力或已经认输的人继续下手。然后,掏出一张名单报出第一场比试的人名,等两个来自不同教区的年轻人各自提着刀、斧上来后,他便远远地跑到一边,大喝一声:“开始!” 广场中,两名青年立刻恶狠狠地扑向了对手,他们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热血沸腾的开始奋力厮杀。 可惜的是,看台上四双分量十足的眼睛却都没有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四双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广场下面肃立等待着的待战选手,不约而同的看向选手中的一个三人组。 利昂站在那里,兴奋的看着场上的厮杀,等等自己也可以上去一展身手呢!只是这两个家伙的实力实在太逊了,简直是在放慢动作演练招式啊。希望其他人的水平千万不要这么菜,不然,就算赢了也是缺少了一些刺激和趣味呢。他却是犹然不觉,有四双眼睛正趣味甚浓的打量着他呢。 这次的人员排组,可不象那个神甫所说的“随机”排列那么简单,真正的高手,或者大人物推荐的人选,基本都被排到了一起,以避免在预选战中就相互厮杀被淘汰的可能性。象现在看台上四位大人同时关注着的三人,就是这次最重量级的选手,由此可知,伦琴和布鲁托都是大有来头的,他们两知道些秘闻也就不足为奇了。 圣殿直属末日军团领德拉凯克,一双看似臃懒的眼睛打量着利昂,眼中有一丝兴奋的神采,然后顺着利昂的手,看向那把枪。突然,他的眼光变的灼热、犀利! “哼哼,果然是丰德尔!”他喃喃道,“哈,这小家伙,居然包了块白布,哈哈哈,用中国人的话来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微笑着看向看台上的其他三个魁,那三人居然也都脸带笑意的在互相张望呢。 德拉凯克微笑着和索肖点了点头,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你们七长老麾下的七禁所实力已经完全凌驾于末日军团和裁判所之上了,居然还来和自己抢人!不行,这三个小家伙,尤其是那个叫……恩,利昂的小伙子,一定要拉到末日军团来啊。嘿嘿,只要那把枪一解下白布,却是连教皇也要让三分面子呢,谁叫老家伙当年做的那么绝呢?如今他又怎么好意思为难人家的弟子,如果他还想坐稳教皇的宝座,绝对要补偿一番吧。克罗朵,老伙计啊,你的性格实在古怪了点,居然让弟子一个人来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不管了,只要把你的弟子弄到手,你以后却是也只好站在我这边了。利昂,这小家伙倒也有几分志气,竟然用白布把那个威风八面的名字给包起来了。不过,你的来历我们早在你交推荐函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看台上四人各自计较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过去了四伦比试。这几场比试,却是把利昂和他的两个伙伴看的百无聊赖,他们是这次新人选拔中的头三块牌子,本身在实力上就是佼佼者,又怎么看的上那些通过普通培训培养出的年轻信徒呢?尤其是利昂,一直以来,他不过是在那小教堂的后山上跟着老师学习枪法,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同龄人较量过。开始时,还在为自己的实力不知深浅而忐忑不安,现在一旦见了别人的拙劣表现,简直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练了十几年本领,难道就只能达到这种程度吗?他却是忽略了自己老师的因素,克罗朵纵横沙场、名扬教廷和黑暗议会历练出来的枪法,能是那些普通主教的伎俩可比的吗? 伦琴感到腰眼一紧,偏了偏头,正是布鲁托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那眼中分明写着“我没有看错吧,就这些货色居然能被各个教区推荐出来?” 伦琴双手一摊,意思说:就这么着,我也很纳闷呢。 两人又将目光看向利昂,利昂在干什么呢?他的双手肌肉正崩的紧紧的,不时小幅度的移动一下,正在估算自己出手的话,如果不伤害对手需要几个回合可以搞定呢。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相视一笑----果然是乡巴佬啊,唉,还是个分量十足的乡巴佬……这些菜鸟,只要出个杀招,一招就能把对方揍趴下!圣殿需要的是人才,这些菜鸟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时,台上又一场比试结束了。等脖子上被架着剑的失败者郁闷地走下场,那白衣圣堂裁判跑上前去宣告了胜利者,然后又报出了下一场的出场人员,却正是伦琴和一名来自鹿特丹教区的选手阿贝尔。 伦琴看了看两名伙伴,微笑着出列向广场上走去。 这时候,那些送弟子前来比试的导师们正坐在广场边的一个区域内观战,伦琴和布鲁托的导师在昨天弟子们安顿好以后就返回各自的教区了,似乎一点都没有担心两人的表现。而那些背景一般、指望着靠弟子优异表现而获得殊荣,甚至于教廷奖赏的导师们则正坐在那里紧张的期待着。舍切尔也不例外,他的弟子阿贝尔实力相当不错,舍切尔曾经拜托了四名白衣圣堂的好朋友为弟子灌输圣力,又找了一名西班牙著名剑术大师教授剑法,这次,他可是志在必得呢!只要弟子能在教廷里获得高位,他自然少不了好处。 台上的裁判所黑衣总执事米罗修司,他也是用剑的绝顶高手,看着伦琴和阿贝尔走上广场,互相行了个礼,忽然叹了口气。一名剑客,从步伐和气质上就可以分出高下了。 伦琴含蓄的向对手笑了笑,从背后拔出宝剑,这是一把极薄的长剑,剑萼上装饰着朴素的常春藤花纹。伦琴将剑握在手中,看向对手。 再看阿贝尔,一脸的得色,斜眼睥睨着对手,“沧”地拔出一柄青色阔剑,向着伦琴勾了勾手指。却也难怪他狂妄,阿贝尔本身的实力确实不错,在整个荷兰大教区,年轻一辈中已经没有挡的住他三招的对手了。而手中这把剑,又是导师舍切尔花重金从罗马购来的古剑,据说是以前十字军动征时一位名将所使用的。 不仅仅是米罗修司,看台上另三位大人物,都在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阿贝尔----剑,内敛之凶器,岂是狂妄之辈所该选择的? 阿贝尔朝自己勾手指头,伦琴简直是啼笑皆非,究竟是这家伙实在不识货,还是自己的“月镜”已经沦落到谁都可以鄙视的地步了。 阿贝尔不识货,可是他的导师却识货,看见那柄大名鼎鼎的“月镜”,舍切尔的脸刷的一下苍白无比。他很清楚场上持这把剑的人,是谁的传人。现在,他只剩了两个想法:不要输的太难看,然后,弟子能够活下来。该死!阿贝尔何时变的这么愚蠢,竟然放过先机让对手先攻? 广场上,伦琴动了,一头飘逸的金闪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舍切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五章 新人预选战(下) 阿贝尔伸出一只手冲着对手勾指头,突然对手动了,阿贝尔急忙缩手准备举剑应战。但是,他的手只缩回一半,伦琴已冲到了他面前!好快的度! 阿贝尔见对手来势凶猛,立刻脚下力往侧面跳出两步以躲开对手的第一击。谁知伦琴这一个迅疾的前扑并没有出剑,只是将长剑藏在怀里冲过来的,等到对方跳开,伦琴如一只敏捷的豹子般掉转身形又贴了上去,动作洒脱无比,毫不拖泥带水。阿贝尔跳出去脚刚落地,准备出剑杀对方一个收不住脚,却愕然现伦琴正在他身旁冷笑地看着他!阿贝尔情知不好刚想起剑逼开对手,伦琴的剑,已经到了! 毫不留情的一剑,朝着阿贝尔的脖子飞快划去!阿贝尔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幸好他确实是有些真材实料的,毫不含糊的往后一个后仰,“唰”,宝剑贴着他的头皮过去了,割下了一大块连着头的头皮! 阿贝尔正后仰着,感到头顶一凉,双腿一颤,吓的几乎当场就坐下去了。他还算机灵,逆着伦琴长剑的来势,一个翻滚后站起来疾跑三步,远远的立定,犹自心悸不已!好快的剑,好狠的招术!广场下的新人们也被那凶历的一剑骇的不轻,不少人手上已渗出了汗水。 阿贝尔,一直高高在上的他,此刻仿佛突然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记耳光,脸上顿时不好看起来。阿贝尔脸上的不屑和狂妄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嫉恨。他恶狠狠的看着伦琴,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伦琴朝着他和善的笑了笑,突然,也伸出一只手,勾了勾手指头。 荆棘军团领墨菲脸上一抽搐,心说这个看似漂亮的小子,心计可是不善啊……明知对手的自尊从高处跌下摔的粉碎,心理已快要失控,他还来这么个火上加油,好狠啊!一名失去理智的剑客,尤其是还在战场上,哼,离死确实是不远了。 阿贝尔已失去理智。看着伦琴把那个羞辱性的动作还给了他,立刻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咆哮着挥剑冲了上去! 伦琴脸上的笑意在刹那间消逝无踪,微蹲下双腿,将剑笔直朝前举着。然后猛的一个力,一头金黄长划出的轨迹在后,一把雪亮长剑刺出的银芒在前,如一支利箭般狠狠射向呵贝尔。 所有的观战者都在期待这一剑,伦琴的第二剑。 这一剑,先让阿贝尔彻底清醒了过来,看着那犀利无比的剑芒,他本能的想要躲闪,但一直被虚荣笼罩着的他,一咬牙,没有躲。硬是将阔剑竖立起来,挡在自己面前。阿贝尔这个动作刚作完,伦琴的剑尖已经顶在了他的阔剑剑脊之上,出“叮”的一声清鸣。阿贝尔不敢怠慢,立刻将自己全身的圣力都灌输进了剑身,以抵挡那道疯狂的剑芒。他的阔剑本就是实力高强的信徒使用多年的,后来又经过多次加持,对于圣力的传输和承载方面性能相当优异。可是,就在他刚以为可以接下这一招的时候,伦琴的剑闪过一阵光华,本就光洁无比的剑身,随着这阵光华掠过,顿时如镜子一般通透。伦琴也开始向剑上灌输圣力了,他的“月镜”却是奇特,输入剑身的圣力如一颗颗荷叶上的露珠般分散开来,在镜子般的剑身上微微颤动。 待到晶莹的圣力“露珠”充满了剑身,伦琴对着阿贝尔冷酷的一弯嘴角,大喝一声:“刺!” 剑上所有的“露珠”飞快的朝剑尖聚集,形成一个蕴涵可怕能量的光球后,化作一道锋芒,附在月镜的剑尖上猛的一个前冲! 阿贝尔的圣力被均匀分配到整个剑体,哪里挡的住这犀利无比的一剑?只听“锵”的一声,青色阔剑立刻被洞穿,那把月镜从精密切割出来的口子里飞快的一转,顿时,那个口子变成了一个圆!伦琴轻轻把剑往前一送,将长剑上的圣力一收同时剑尖顶在了阿贝尔咽喉。却是他的力已娴熟无比,借着月镜洞穿对方宝剑的刹那,已经将前冲的动力卸去大半了。 裁判莱比奥走到场上,满意的对着伦琴笑笑道:“干的不错,代我向你导师问好。”伦琴立刻将剑收回,向着白衣圣堂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次来的新人,倒是还有不少女孩,从伦琴一上场就被他那张漂亮脸蛋迷住了,又见了他实力了得、大神威,更是暗生情愫,此刻再看到伦琴最擅长的风度礼仪,顿时有不少就尖声大叫起来。下面的布鲁托,眼睛立时就亮了,心说等下看老子来些更威猛的,嘿嘿……还不迷死这帮骚娘们,哈哈!就矗在那做起了白日梦,也不晓得想到什么龌龊勾当,口角渐渐流出了蜒水来…… 要死不死的,那裁判莱比奥刚宣布伦琴获胜,就大声道:“下一组,都柏林教区布鲁托.诺曼,密西根洲教区爱德华.史密斯,上场。”那被点到名的爱德华,拎着把装帧精美好似装饰用的长剑立刻就跑出队列走上广场,却迟迟不见对手走上来。 利昂看了看花痴般口角流水的布鲁托,小心的提醒道:“嗨,轮到你了,布鲁托。喂,布鲁托,布鲁托?”见伙伴没反映,利昂把手放到布鲁托面前来回晃动着。 “滚!”布鲁托大喝一声,“没看见老子正……恩,做好梦呢!” 这时,伦琴来到布鲁托身边,道:“大个子,你是不是想弃权啊?”点点广场道:“轮到你了,都叫好几遍了。” 布鲁托脸抽搐了下,声喊,扛着巨大的锤子急忙冲向广场。 “傻*!”、“白痴”、“好大一只呆鹅”、“蠢货!”、“看那样脑袋里都是肌肉啊……”一阵嘲骂声响起,饶是布鲁托脸皮厚如坦克装甲,也只能低下头憋红了脸。众人又将目光看向布鲁托的伙伴,冷汗,从利昂和伦琴脸上流下。 布鲁托却是憋了一肚子火,在他看来,这下他的“泡妞大计”还未开始便已受挫了,幸好下面马上就轮到他表现了。只等莱比奥跑开去一声“开始”,布鲁托飞快的做了个动作----脱衣,他飞快的将上身的软甲、短衣、内衣脱了个精光,露出肌肉密布、精壮无比的上半身,然后,冲着对面的爱德华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爱德华那个怕啊,心底泛起一阵恶寒,结结巴巴的指着布鲁托问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簿鲁托将锤子放在地上,冲着手心吐口唾沫狠狠地搓了搓手,操起锤子,有意无意地摆了个和旁边野蛮人雕塑一样的姿势,猛的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所有的观众早已惊呆,这,还是神圣的新人选拔吗?这人、这锤子,简直就是黑社会的群殴啊! 那边爱德华早被吓软了腿,可笑的是,他本身就没什么实力,这次纯粹是来走过场的,上场前导师还反复告戒他一旦危险就马上认输投降。小伙子一看这满身流氓气的恶汉扛着硕大的锤子狂吼一声冲自己奔来,作势要猛砸!想跑,可看着那张猥琐而兴奋的脸,却现自己腿都软了,哆嗦着一闭眼打算等死,谁知道一旦决定等死,反倒放松了,双腿膝盖一松,“扑通”----跪下了。 “饶了我吧……呜、呜……我认输了,呜,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饶了我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这个来自美国费城的小伙子,已经打定注意以后再也不离开美国了。本来费城都是些普通信徒,他又是那一片出了名的胆小鬼,不幸的是他的导师、费城主教、那个著名的企业家,只收了他一个门徒…… 莱比奥走上前来,强忍着笑意,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看的布鲁托还以为这老头受了什么委屈,难不成和这个鼻涕虫爱德华是亲戚?不好!布鲁托立刻用警惕的目光看向莱比奥,莱比奥被他盯的心里直寒,连忙大声宣布道:“布鲁托.诺曼,胜!” 布鲁托本打算好好表现一番,谁知对手居然直接跪地求饶,搞的好象他欺负人家似的。向四周一看,也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些女孩们果然正用鄙夷的目光斜瞄着他。他连忙在脸上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向仍然趴在那里的爱德华走去,打算把他扶起来送下去,好表现表现自己的爱心。谁知,还没走出两步,那爱德华一看恶汉狞笑着向自己走来,立刻尖嚎一声,野狗似的窜了下去,躲在导师背后犹自哆嗦不已。 布鲁托那个气啊,心说老子头回亮相就如此不堪,居然遇到这么个千年不遇的……对手,唉,一声长叹,布鲁托脸色铁青的走下广场,四周是无数点点戳戳的手指。 着布鲁托带着一路的讥讽目光向自己走来,利昂和伦琴连忙背转身、低下头。 利昂低着头对伦琴微声说:“昨天看他还有点头脑的,谁知道……唉,遇人不淑啊……还说怕我给他丢脸,这下,咱们的面子全让他给丢光了!” 伦琴白皙的脸涨的通红,冲着利昂叹口气道:“命运啊……” 总共六场预选战,这第一场就有两百多号人,布鲁托的比试结束后,又经过了很多轮战斗一直到了近黄昏还迟迟没轮到利昂出场。高高的看台上,四个大人物早就看的不耐烦了,心中纷纷诅咒那安排赛程的神甫,他们却是等着看完利昂的表现就回去呢。长老索肖嘴里不知咕哝了句什么,对身边的一名红衣主教扬了扬手,那红衣主教立刻恭敬的弯下腰,索肖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他立刻从看台上跑下去,直接找到了莱比奥,将长老的吩咐传达下去。 莱比奥点点头,等正在进行的一场比试结束,他马上上去宣判了胜负,然后大声点名道:“马德里教区劳尔.桑德森,波尔多教区利昂.法则鲁,上场!” 利昂,提着那把枪颈裹白布的铁枪向广场走去。他有些紧张,默默对着铁枪说:“西法……虽然他们说你叫丰德尔,可我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比较亲切。现在,咱们马上要战斗了,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两名伙伴正期待的注视着利昂,看台上四双凝重的眼睛正灼热地注视着利昂。 又是一轮斜阳。 第五十六章 利昂的枪 利昂除了老师外,从来没和同龄人切磋过。所以他心里不免有些慌张,担心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老师的面子。利昂走的很慢,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但走的再慢,还是到了广场边。一抬头,那个白衣圣堂裁判正朝着自己和气的微笑。利昂心中一暖,感到终于放松了些。 这时,背后又响起了布鲁托粗鲁、嚣张的叫声:“老二,加油!给我把对手狠狠地揍趴下!打出我们金牌三人组的威风来!”利昂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这家伙,居然把自己封了“老二”,那老大铁定是他自己了……还有,“金牌三人组”,怎么听着象杀手组织……不过,这确实是个可爱的家伙啊,自己好象放松了不少呢。 利昂走到广场上,朝对面不远处的对手看了看,却是一个身材和自己相仿的青年,而且用的,也是枪。一把银色枪身、金色枪头的长枪,正握在那青年的手中。一张年轻而棱角分明的脸,一身黑色长袍,一头银色长在夕阳的微风中轻轻扬起,淡淡的金色阳光照的枪头闪闪光。四周,又是一阵娇嫩的尖叫声。 莱比奥远远的跑开去,大喝一声:“开始!” 裁判的话音刚一落,劳尔立刻挺起枪头,威风凛凛的对着利昂,脸上挂着酷酷的冷漠。 利昂眉头一皱,----好稳固的架势。单从气势上讲,确实是无懈可击,既不焦躁也不示弱。再看劳尔持枪的手势,利昂想起老师曾说过,但凡高手除了从气质和步伐上判断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操持武器的姿势:用剑的往往是将剑身虚藏在怀里凭借身法迅贴近敌人后突然难,用刀的则不论处在什么局势下始终会把刀锋朝下保持劈砍的姿势。而用枪的高手,则有两种,一种是倒拖着枪身奔走然后猛地转身扫开对手再变扫为刺直击要害。另一种,就是眼前这种,手握在枪身的前沿只露出短短一段枪头部分,始终对准敌人。这种姿势的特点是出枪迅,并且以刺为主。一旦对方招数用老,可以骤然间通过两手配合连续刺出几十枪,这样刺出的枪和力道比前一种姿势要强出好几倍甚至功力深厚者可以达到几十倍。遇到这种高手的全力一枪,如果没有事先察觉,一旦对手枪已刺出,基本是插翅难逃了----因为他连续几十枪每一枪都在掣肘你的姿势,等你失去重心,便轻易的一枪结果你。 想到这里,利昂已从对手的站姿、枪姿、气质上判断出劳尔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对手。 台上,墨菲兴奋的两颊潮红,心中大叫道:天哪,这两个小家伙都是高手啊,哦,上帝,那个叫劳尔的孩子不过二十几岁居然已经达到凝势待放的程度了。还有那个利昂,哈,不愧是克罗朵的门徒啊,刚才还是傻傻的好似乡巴佬进城一般紧张,跟当年克罗朵刚来到荆棘军团时简直是一个翻版,现在,哼,恐怕已经完全沉浸到战斗的乐趣中去了,那个姿势,不正是克罗朵克制快枪手的常用招数。唔,人才啊,两个都是人才啊!如果都能拉到我荆棘军团来,那该多好。只要能拉过来,哪怕这次教皇亲自下令,我也绝不放他们跑到末日军团去,荆棘军团岂能永远做神庭的炮灰! 德拉凯克瞄了一眼墨菲,心中暗骂一声:白痴。真正的高手又岂是你荆棘军团能留得住的,神庭早就对荆棘军团下了定义,那就是:炮灰!就算你能拉到人才,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跑到我这里来?呵呵,只要我对教皇说一个理由就够了:末日军团,必须保持全部由精锐组成才有战斗力。 广场上,利昂将铁枪握在右手,斜横在身前,分开前后弓步微微蹲下身子。 劳尔眼中一闪而过一个惊讶的神色,这开枪式……正克制自己! 这小子不简单啊,劳尔心中又加上了几分谨慎。但他的枪姿是攻击型,为了保持锐气不能久拖,当下手上一紧银枪,向对手飞奔过去,一头柔顺飘逸的银骤然浮起、沐浴在晚风中。 利昂放低身形,两只漆黑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对手的枪和双手。 十步、九步、八步……利昂的眼睛犹如捕食的猎豹般精准无比!他,早已完全沉浸到战斗之中。 六步!利昂忽地起身一个前扑,如一道闪电般向劳尔飞射而去!劳尔正计算好了步数要出快枪先攻,哪知道骤然间,利昂已扑到自己的面前,他挺枪要刺,利昂的枪先动了。 好一个逆转攻守,制敌于先! 利昂的手,握在枪的中间部分,虽然失去了枪的距离优势,但无论他用枪的两侧哪一边翻扫,距离都比手握枪身前沿的劳尔要远。利昂在劳尔未及枪之前,一记枪尾已经扫了过去。劳尔快冲间如何刹的住脚,又不敢竖枪去格,怕对手变扫为刺就全完了!只得一边脚下减,一边往左下匆匆低头,刚闪过这一扫,利昂将手腕一扭转,前半截枪身又扫了下去!劳尔见这一记来势凶猛,若再硬躲,必定失了重心任人宰割了,索性脚下力望前一个加朝利昂怀里扑去,端着枪头就刺! 利昂心一沉,好快的反映,我扫上他很难致命,他给我刺一下就赢了。当下猛的往左一跳,闪开劳尔的前扑。正对着劳尔的侧面,毫不迟疑,一抬手,枪在手中滑出一段,紧紧握住枪尾直直刺了过去。劳尔见利昂跳到自己侧面,情知不好,不敢转身,倒拖着枪就跑,堪堪躲过来自侧面一枪。 利昂见劳尔往前跑,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一轮落日,已到了地平线,眼看即将沉下去了。 劳尔在前面力奔跑,无法转身,利昂提枪紧追不舍,渐渐地,到了那轮彤红的落日中央。 劳尔突然猛地半转身,抓住枪尾反身狠命一抽,随即高高跃起!再看利昂,一直防范着这招著名的回枪,早在劳尔右手一拽拖地银枪时,就已作好准备,只等那枪一扫来他早已高高跃起! 两条矫健的身影跃起在血红的夕阳中,一道金色的枪光、一道银色的枪光,裹挟着耀眼的白色圣光同时刺出! 黄昏下的广场,寂静无声,在等待结果。 这两枪,都已出利昂和劳尔的最快枪,利昂其实比劳尔先跃起,但他一直等到劳尔跃起后,选择了和他同时出枪。 宁可错十箭,不可空一枪,利昂已从劳尔的身体变化中判断出对手这一枪的来路,于是,他看准时机出了更高明的一枪,而此时,劳尔枪已出手难以回转了。 这一枪,先是斜扫过去的,“铛”得一声,荡偏劳尔的银枪后,借助反作用力定定地停在那里,直直对着劳尔,然后,利昂轻松的一个前推,将枪尖点在劳尔咽喉上----杀招落空的人,肌肉僵硬,重心不稳,一招过去必然措手不及。 两人落下在广场上,利昂的枪依旧点在对手咽喉。枪颈上的白布,依旧牢牢裹在那里。 第五十七章 李不悔的枪 葫芦外的世界,正值春天来临前最严寒的时候。葫芦里的世界,春意盎然。 一座翠绿的小山,山上,一条清澈的小溪,溪边,一间柴扉小屋。 李不悔就居住在这里。 他站在小溪边,看着轻翕白鳃的游鱼,眼神和溪流一般清澈,姿态,和游鱼一般洒脱,一身淡青色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李不悔特意在小溪边种植了不少杨柳,现在,这些杨柳垂下的新枝上,正缀满了油绿的嫩叶,少许柳絮,纷飞在清新的空气中。这些,都是李不悔喜欢的。 拂柳自在心,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在这里自由自在的轻拂杨柳。 “不悔,又在这里看鱼啊。”一个娇美、温馨的声音,李不悔转身,正是苏小曼。 他对着苏小曼微笑道:“小曼,你可知,为何我如此爱这些鱼和这些杨柳?” 苏小曼一身古式白色长裙,淡妆素雅,轻启莲步走至李不悔身边也看向那些自由的鱼儿,许久,道:“因为,现在你的心境,和它们一样闲淡。” 李不悔伸出手,轻拂身边青翠的柳支,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他在溪边蹲下,摸起一块光滑的鹅卵石,向小溪中央轻轻抛去。 “扑通”,游鱼四处惊散。 “这些鱼,它们本是很自在的。”李不悔道,“但一块小小的石头,就打破了这脆弱的平静。” 他直起身,看着苏小曼道:“小曼,有时候,我们和这些鱼一样,想要安静却不能安静。” 苏小曼道:“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很安静吗?这里,再也没有了尘世的喧嚣,同时,也远离了那些恩怨。” “不错。”李不悔应道,看着那些又恢复平静、悠然自得的鱼儿,他眉目间有着飘然出尘的宁静,“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打搅我们,可惜的是,我们不是这些鱼。我们有心,人,只有心平静下来,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不悔,你在担心什么吗?”苏小曼上前,握住李不悔的手,将臻靠在情郎肩上,一头乌黑青丝披撒在一白、一青两件薄衫之上。 李不悔体会着苏小曼身上淡淡的清香,享受着那浓浓的稳馨,“小曼,这么多年来,无论我转世前的那段岁月,还是转世后俗世为吏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现在在这里,依旧是你陪伴着我。我李不悔何德何能,有幸得你这样一个红尘眷侣,却是委屈你和我远离了繁华,在这里清守。” “不要说傻话。”苏小曼幸福的微声道:“只要你要我,我就会一直伴随着你,只要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两人默默无语,体会着这宁静的、欣慰的幸福。 许久,苏小曼柔声道:“不悔,我们何时去寻雪妹妹。” “时机未到啊,现在这葫芦的主人还未动身,等时机到了,这葫芦自然会被带到贡嘎山上的。”李不悔轻轻回道,眼中却有一丝莫名的神色。 “恩,我听你的。”苏小曼娇顺的回应。 两人再度沉浸在沉默之中,似乎都在体会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幸福。 想起屠群,李不悔突然很想叹气,因为屠群点在他额头的那一指,除了回忆,还有其他的东西。 但他忍住了,不忍打破眼前的平静。 那一指,除了帮他恢复前世记忆外,还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而他,已注定无法然事外了。 “小曼,你知道吗?”他温柔的对肩上娇厣道。 “恩,什么?” “我以前的枪法,虽然所向披靡,但是,却远离了枪的境界,所以,我后来才不可避免地走火入魔。” “枪的境界……那,是什么?” “冷静。” 苏小曼思索片刻,看着一条在溪底寻食的小鱼道:“恩,不错,你那时的心境却是从来都没有平静下来过。”顿了顿,又道:“那现在呢?现在我们真正平静下来了,你是不是又有了新的体会?” 李不悔温柔地笑着,“恩,确实有了些体会。小曼,你很久没有看我舞枪了,今天,我就把新悟得的枪法境界演示给你看看,权当找些乐趣打时间吧。” “好呀。”苏小曼高兴的道,情郎的枪法,还有舞枪时的英武之气,都是她极喜爱的。 两人相傍着起身,李不悔走到不远处一片开阔的山坡上,微笑着道:“要开始了哦。” 苏小曼兴奋的点点头,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年,也是在这样一个山坡上,李不悔高兴的将新领悟的枪法演练给她看。 但现在的李不悔手上,连枪都没有。只见他轻轻伸出一只手,一把青光扩散开来,渐渐形成了一把古朴的长枪----凭空拟物,这却不是人间修道者可以使出的化形拟物手段。李不悔抓住枪柄,写意的一荡,一道青光过处,飘起漫天淡淡地枪影。 一阵风吹过,这些枪影如柳絮一般随风浮游,不含任何杀气,冷静的飘散开来。 李不悔出这一枪,却没有继续下去,对着苏小曼相视一笑。然后按着以前的枪法套路施展开来,没有使用任何真元,如一名朴实的凡人青年般用力刺出每一枪,认真扫出每一圈。有如一名初始用枪的人,刚学到了招式一般完全沉浸其中。 苏小曼俏立春风中,如一名待嫁的少女看着情郎耍枪,看的兴高采烈,看到精彩处,不时的拍手叫好。随着一枪枪随风而去,过去种种艰辛,都飘逝而去。他们,似乎找到了世间最简单朴实、也是最甜蜜的爱情。没有了纷争、没有了打扰,一切都如此的平静,在这个真正的桃花源中,有的,只有剥去一切伪装的、简单的感情。 一套枪耍完,李不悔演的尽兴,苏小曼看的欢欣,不知补觉,已到了晌午时分。 “哎呀,不好。”苏小曼突然想起自己还没作饭呢,对着李不悔道:“你先在这坐坐休息会,我回去作饭。”说完,沿着溪岸小跑着走向小屋。 李不悔看着心爱的背影,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低头抚摩着青色长枪,眼中,有一丝犹豫。 他不舍得。 第五十八章 秦拓的枪 清晨,一轮旭日刚爬上山坡,充满朝气的鲜活光芒将山脚下的村庄映成一片彤红。 山脚下一条河流过村子,上面架着座石板桥,桥岸附近有一排低低的平房,正是柳家村的石桥小学。秦拓早起吃了些村民送来的东西,便在小学后面简陋的操场上练起枪来。赵全上了年纪晚上睡不好,也起个早正坐在一边抽着烟袋看秦拓耍枪。 秦拓自得了手中这把铁枪,渐渐地,已经把失去的记忆完全回想起来。他自从被赵小惠救起后记忆全失成了个朴实的山里人,无忧无虑倒也过得自在。一旦知道自己以前竟是十恶不赦之辈,杀了许多无辜之人,双手沾满了鲜血,心中又是悔恨、又是害怕。秦拓总担心着自己的本质便是狠毒之人,甚至于已经弄不清究竟以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才是真实的。他想的烦了,索性便不再去想,把一身精力都泄到练习枪法之上。 只是有一点秦拓很清楚,现在,他还是喜欢这里的生活。如果没有过去的罪恶,那,该多好!或许,只有找到赵全那个问题的答案,才能真的解脱吧----人,生来本质究竟是善,是恶? 赵全一杆烟抽完,把烟锅在鞋帮子上使力磕磕,对着秦拓道:“阿拓,耍了这么久也该累了,过来坐会。” 秦拓闻言将手中枪一收,向赵全蹲着的两块叠起石板走去。 赵全看着刚坐下一脸热汗,直冒白气的秦拓道:“怎么样,一早起来活动活动挺舒坦吧。唉,我是老啦,骨头都生锈了折腾不起,要不还真想和你过过手。想当年象你这年纪时,我可是天天追着师傅要比划呢。” 秦拓笑道:“爷爷,你现在的身手可是依旧不弱啊,那回要不是你杀出来只怕那剥皮怪已经看出我没力气了,哪会逃的这么快。” 赵全摇摇头,叹道:“要是年轻时,那一匕包准跑不了它,现在人老了,气力一衰退已经大不如前啦,人不能不服老啊。” “对了,爷爷,我们在这里好多天了,邹老师的病还不见好转那怪物也没了踪影,下一步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拖着?”秦拓问道。 “呵呵,我真是很佩服你的耐性,居然观察了这么多天才问,你这小子果然不简单,怕是已看出什么端倪了吧?”赵全道。 秦拓将铁枪靠在石板上,双手后撑着仰望天空,心中想着自己那机警的性格和敏锐的观察力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或许,从童年的不幸后,就已经埋下了种子。然后在不断的杀戮和阴谋诡计中,渐渐成长起来。 “有一个人,很可疑。”秦拓憧憬地看着天边的浮云,轻声说道。 “呵呵,什么时候现的?”赵全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又点上一锅烟丝。 “就在守夜的当天,那怪物出现以前。” “噢……”赵全突然换了一种表情,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秦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我现这一点,是在前天,之前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始终想不起来。” 秦拓突然叹了口气,如果他不能现隐藏的危机并当机立断作出反应,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赵全从他的叹息中体会到一丝无奈,沉默了一会,又道:“直到前天,我看见那个给我们送饭的人,才突然醒悟过来,所以那顿饭我没让你吃。”他看着秦拓,苦笑道:“我当时还以为你不知道,现在看来,那顿饭就算逼着你也不会吃吧。” 秦拓微笑着点点头,道:“查过那饭菜了吧?” “有毒,金丝雪莲。” “这毒……倒是闻所未闻,很厉害吗?” “金丝雪莲清淡无味,切片煮熟后口味类似山药,人畜一旦服下先时不觉,两天后开始神志不清,然后假死七日方醒,古时多有误食者被不知详情的家人活埋墓地中。” “那就是说……” “没错,恐怕今晚她就要动手了。” “你知道这怪物的来历吗?每次说起,你都好似在隐瞒着什么。”秦拓问道。 赵全沉吟片刻,看着秦拓道:“这怪物,是那个悲剧时代的产物。” 秦拓看着赵全,静静的等待着。 “三十多年前,这怪物不知从何处流窜到柳家村,祸害了八个学校里的小孩。当时我的师傅,柳昌平医师一番调查下来现先是学校里的老师被下了蛊,精神受到控制,然后把学生以辅导的名义叫到办公室,最后这些孩子都被吸干精血而死。师傅就开始追查此事,这怪物当时害死了村里一个寡妇,披着她的人皮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哪里查的出来?幸好师傅他老人家有一些边远地区的异人朋友,请到一位苗族蛊巫来帮忙。得知那个老师体内被下的黑蛊虫是昆缅边界一个行将灭绝的种族中人独有,一番追查下来方知这怪物便是从那个部落逃脱,并弄清了这怪物的来历。”赵全眯着眼边回忆,边述说道。 “你,说不定可以从这怪物的来历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寻到它原来的妖皮,彻底剪除祸患。”秦拓道。 “恩,有道理。”赵全道,“当年我师傅追查到那个部落中,得知这怪物原来是北方某个大城市一个大学的女校长,在文革中被丈夫出卖,然后被学生们抓到一个教学楼顶,受尽百般凌辱后突然挣脱跳楼自杀,她跳下去的时候,头顶被一根伸出的窗把扎住,被撕下一大半的皮肤后才坠地而死。当晚尸体停放在一个闲置的宿舍里准备第二天送去火化,可是,第二天当学校的人打开宿舍门时却现那具可怖的尸体已经消失无踪。原来,这具尸体已经被人盗去了。” “被人盗走了?”秦拓皱起眉头,他在思考什么人会去偷一具如此可怕的尸体。 “没错,被一个人,一个巫师偷走了。”赵全道,“那人名叫罗万度,便是那个部落里出来的,那部落一直以来都保留着族长统治制度,他伙同一批人想要篡权却失败了。后来,他来到了这个城市,正巧碰上了那个女校长自杀,他便偷出尸体用最恶毒的蛊巫术制作出了剥皮怪。”赵全叹息道,“却也是因缘巧合,制作这种可怕的怪物必须有一具充满怨气的尸体,还得是恰逢百年一次的霖霜月露降临时死的重阴尸体方可,罗万度用七十七个童男的至阳之血作衬,反炼出这具至阴邪尸。再用七十七张处女人皮拼炼出一身新皮给那怪物穿上,可以隔绝那个部落的法术。剥皮怪炼成之后,他便带着它赶回故里打算一报先前之恨,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造下这天大的杀孽,早被一群传说中守护我中华的奇人异士盯上,一直到罗万度回到部落难之时这群人突然出现,用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杀死了罗万度,只是却跑了那只剥皮怪,剥皮怪舍弃至阴至邪的人皮也只挡得片刻便被那帮人的飞剑击的粉碎,但之后他们再找正主时才现它早已走的无影无踪。” “那群人倒使神秘的很,知道来历吗?”秦拓好奇的问道。 赵全看着秦拓,好似又看见了当年自己给年幼的儿子讲故事时的情景,阿拓虽然比同龄人老练的多,甚至成熟的可怕,但毕竟,他还是个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啊。 “不晓得,只是听师傅提到过,那帮人好象来自一个叫‘龙组’的团体。” “也就是说,后来那怪物便跑来了柳家村。”秦拓思索着道,“因为当年的忌恨,所以才屡屡下手控制老师后残害学生。” 赵全赞赏的点点头,“不仅仅是因为忌恨,之所以总是对小孩,是因为它需要童男女的精血来维持生命。但是它在当年那一战中被打得重伤,所以不敢再公然强行杀戮,每次都是害死一个人后穿着被害人的外皮来下手。” “爷爷,你好象说过要彻底杀死这头怪物必须焚毁它本体的妖皮才行。” “不错,但现在一时之间又上哪里去找?所以今晚的行动最好是能制住它,我可以用师傅传下的七根骨钉暂时将它再次封印。” 秦拓用食指敲打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过了一会,他开口道:“这样吧,我外面有些朋友,可以拜托他们去寻找那怪物的妖皮,总这么拖着毕竟不是办法。” 赵全看着秦拓年轻的脸,心中了如明镜----他不愿意跟以前的自己再产生瓜葛,但更不愿这个给予他新生的地方再受到伤害。 “恩,你看着办吧。”赵全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又加了一句,“村长家有电话。” 秦拓心里好笑,敢情他老早准备好只等自己开口了,爷爷还真是……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安排。”秦拓抓起枪往村长家走去,他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 赵全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那里抽着烧嗓子的烟袋,看着秦拓渐渐远去,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村长家拥有着全村唯一一门电话,秦拓到柳源慈家时他们正在门前躺椅上惬意地晒太阳。秦拓打了个招呼,走进客堂抓起那个已经褪色地红里带白的话筒。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开始拨键,那根食指却是有些微微颤抖。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年轻、文雅却很是威严的声音:“谁?” 秦拓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呼吸开始有些紧张,迟疑一会,沉声道:“小涛,是我……” “拓哥!”那个文雅的声音瞬间失去了冷静,“你在哪?怎么这么久没有音信啊!弟兄们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你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叫人来接你!” “别激动小涛,我现在很好。”秦拓强自平静下心情道,“我的事情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先去做一件事,等这件事情了了我才能回来。” “好。”那个叫小涛的人马上习惯性的服从道,“拓哥你说吧是什么事,我马上去安排。” 秦拓开始有条不紊的布命令,现在的他,与刚才那个和赵全聊天的青年已经截然不同。 末了,他无声叹了口气,问道:“弟兄们还好吗?” “拓哥你放心,这边一切都好,那两个口风不严的混帐已经被我扒了皮点天灯了!最近我吩咐下面暂时低调行事,一切等你回来再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没事的。”小涛感慨的说道,想是经历了一些艰难的挫折,又不愿意给秦拓知道。 “恩,那就先这样,把我吩咐的事情办好。”秦拓淡淡道,说完将话筒挂上。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脸抽搐着,难道真是刚开始时的那个猜测? 他不敢再想下去,紧紧抓起铁枪,似乎在作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黝黑的枪身依旧冰凉,雪亮的枪头,在斜照进来的朝阳中熠熠生辉。秦拓望着枪头,眼中闪烁耀眼的红光,如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 喃喃道:“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我和你,将有一个新的开始……再也不会走错路,再不允许……” 枪,冰凉无言。 第六十章 月圆风轻缀杀景 夜半,寒风不凛冽,但呜咽似鬼哭,飘荡在空旷的山下,让这一夜的色,更加凄惶。 这一夜,月中十六,正是盈月初亏之时,那一轮看着依旧饱满的月,却是阴气极盛。 秦拓提着铁枪跟随在赵全身后,出门了。一阵阵阴柔的寒气扑面而来,直欲钻入骨髓般彻骨冰冷,正是开春前最寒冷的时节又恰逢上阴气厚重的子夜。 那一日,赵全与秦拓来柳家村替邹老师治病,事后留下来守夜,此事只有村长柳源慈与陪同守夜的独门户柳华知晓。可是到了半夜,却有人送来了一份夜宵,而且是一个不应该知晓此事的人。 现在,他们就走在去此人家的路上。秦拓的枪头上,蓝汪汪的倒影着月光,好似喂了剧毒的兵刃一般。 李婶是个寡妇,独自住在村子最西头的小平房里。从学校宿舍到那里,正是一个西北、一个东南成斜线,先要过了石板桥,再经过一大片瘫杂着枯萎野草的荒地,然后穿过一小片菜地才能到达。 赵全告诉秦拓,打败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一个人半夜起来去杀人,跑到人家屋子里却现空无一人,这时候,他的目标突然从背后杀出来,他一定很惊恐,很慌张,很无力。 现在,赵全和秦拓走到了石桥边,他们要到李婶的屋子外设下埋伏。一老一少,要去埋伏一个大婶,这实在是有些好笑。 但正在小心行走的两人却笑不出来,因为,这座平日里挺敦实的石板桥,现在似乎有些危险。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飕飕吹过的冷风拂动桥边枯草的细响,还有两人轻轻的喘息声。桥下一片漆黑,往日清澈的河流此刻如墨汁般厚重,村里女人晚上走这石桥常会有些紧张,担心黑咕隆咚的桥下会否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事物。 秦拓灵敏的听觉已警惕到极至。 “阿拓,你走在前面吧,我老了,眼睛不好使啊。”快过桥时,赵全在桥前站定,侧转开身。 “恩。”秦拓不多言语,往桥上走去。 他漆黑的眼睛,却在着月光下的夜中,闪出光来。走了三分之一,他手一扬,“扑通”,一块不知何时被他捏在手里的石头,突然咂到了水面,激起蓝色的浪花。 一个潜伏在水中的人,屏息安静了半天,突然有一块石头砸进来,会怎样?他至少会惊骇的动一动吧?水下,那一声轻轻的异动,被秦拓觉了。 秦拓突然站定,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跑到桥头时,背后响起巨大的浪花声,一定有什么东西从水中骤然跳了出来。但是,秦拓已经无暇多顾及背后,因为他面前,有一把尺长的匕正朝他胸口狠很刺来! 黑暗中,看不出秦拓眼中的神色,但他心里一定很悲哀,因为拿匕刺他的,正是赵全。 前后皆敌! 秦拓的枪动了。 蓝朦朦的月光下,一条黝黑的长影顶着雪亮的光华朝赵全刺去。赵全浑然不知闪躲,继续挥刀前刺。 枪尖,准确的点在赵全手腕,只一转,那把匕高高飞起,掉落岸上。 秦拓咬牙将刺出的枪再一扫,结结实实扫在赵全腿上,立刻摔倒。秦拓脚下毫不迟疑,一气呵成的从赵全身边跑过,终于到了岸上,回身将长枪朝背后狠命搠去,一个疾扑来的黑影往侧面一滚闪开枪头。 秦拓终于面对他最不愿面对的现实----赵全早已中蛊。 他心中忐忑不安,难道,真的要亲手杀死赵全,这个救回他生命、治疗他灵魂的老人,这个秦拓叫了很久“爷爷”的老人吗?他的心在颤抖,枪尖微颤中划出短短的、来回飘摆的蓝光。但他没有时间思考,因为敌人不允许。 一个设计埋伏他人的人,却突然被别人反过来埋伏,而且,还有他最亲的人在里面。 原来赵全所说的那个计策,是针对秦拓的。 赵全,还有那个可怖的怪物,站在秦拓面前不远处。赵全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觉了。” “恩。” “什么时候?” “当你最近总说自己老了的时候。我爷爷,是条好汉,绝不服老的好汉,就象廉颇、黄忠,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老。” 一身暗红、淋着河水又被月光一照显得有些光怪6离的怪物,转头诡异地看着赵全。 赵全冷漠的望着秦拓,眼中早已毫无表情。 又一阵微微地、却刺骨的寒风从容吹过,月光中,一缕淡蓝色的尘埃无声扬起,然后,被一道迅如疾电的白光瞬间穿过。 着无情而来的枪光,那怪物只轻轻一跳,跳到赵全身后将已被控制的赵全向枪头推去。 秦拓浓眉一颤,腿下猛然力,高大的身躯骤然立定,踉跄未稳间,剥皮怪已甩开赵全扑面袭来!秦拓正自身体前冲,眼看是躲不过去,枪又刚刚硬收回去顿时攻守尽失! 月光投在秦拓眼中,蓝色如平静的湖水,平静地如同秦拓的心,不知从何时起,慌张已经被从他身上剥离,只剩下让人惋惜的冷静。冷静地犯罪、冷静的杀人、冷静的逃生、冷静的挣扎,越危险越强烈的----冷静! 在痛苦煎熬中愈成熟的冷静,让他漠然看着剥皮怪挺着仅剩的犄角向他的胸口刺来,不慌不忙的掉转枪头对向敌人,那根犄角必将先行刺入他胸口,但他有信心在临死前扎死剥皮怪!凶残的怪物看到秦拓的反应,血红的眼珠一翻看向秦拓眼睛,却被那冰凉的冷静迎头罩住,它动摇了----秦拓不怕死,它怕,这一招志在必得的攻势它已经不敢继续下去。 着用前爪插进土中硬生生一个侧跃飞开的怪物,秦拓嘴角露出冷蔑的笑,后背,冷汗却早已湿透。勇气,从不曾从他心底失去。 那怪物又躲到了赵全身后,不同上次的是,这一次它是害怕的躲起来。它确实害怕的紧,因为,它原来的人皮自己也不晓得在哪里,甚至于还在不在也是个问题。剥皮怪早年便被龙组打成重伤,又失去了用来防御和激体内阴力的百女人皮已是凶焰大减,只能不时偷偷害几个小孩吸食精血。上次被秦拓那一枪刺的几乎灭体,到现在还未痊愈,实力大减下,幸好控制了赵全自然要充分利用起来。要是这次真被灭了形,那虚无的返生一说到底能不能实现还不牢靠,更何况现在连妖皮在哪都不知道。 秦拓看着藏身人后的怪物,笑了,没有勇气的对手如果还赢不了,那么他便再不配用枪。现在只剩一个问题,赵全挡在他面前实在不好下手。他被人威胁过很多次,这样的情景也经历了不少,但最后威胁者都在惊骇中死去,因为,他从来没有因为人质而手软过----只有他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次,秦拓实在下不了手,因为他已经变了。 正在他苦思对策之时,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桀桀桀……”居然是那剥皮怪咧嘴在笑。怪物将爪子放到赵全脖子上,轻轻撩拨着。 然后,这怪物居然沙哑的开口了,提了一个很简单的要求:“放下你的枪。” 秦拓心中一颤----终于到了这一步。这种事他倒是不知干过多少次,有经验的很,所以居然不是很慌张。 “放下枪,然后你杀了我,再杀了爷爷?”秦拓冷酷的说道:“那我还不如放弃爷爷直接杀了你,既然控制了爷爷,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作什么的。” 剥皮怪转动着两只血红的眼珠,倒是一时也拿不定注意了,面前这青年,可不是心慈手软到利用人质就能结果掉的愚蠢之辈,相反倒是辣手的很啊,看样子这注意是行不通了。 秦拓看着怪物踌躇的表情,突然觉得抓住了一丝希望----最出色的谈判专家是什么人?是绑匪!他们最了解罪犯的心理。 这剥皮怪一直干着直截了当的杀人勾当,最多就靠着蛊虫控制别人,哪里有什么绑票威胁的经验,被秦拓那生硬的话一激,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紧张的盯着秦拓,爪子又用了几分力抠在赵全脖子上。 秦拓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道,“你放了爷爷,或许,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刹那间,秦拓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面对眼前的局势,他至少有七、八种办法欺骗或麻痹对手,再干掉对方。当然,眼前最主要的,是要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赵全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神色。 宋剑锋:“耗子!为什么还不轮到我出场!我才是主角!”;艾浩:“……这一卷是写枪的。”;宋:“我不管,我也会用枪,男人都有枪的!”;艾浩:“……你这混帐!再罗嗦我让你变成没有枪的男人!然后为了恢复男儿身而修真----挖哈哈,这创意真棒啊,可以试试!”;宋:“恩----算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剑男吧,我闪!”) 第六十一章 无题 “我不相信你肯放过我。”剥皮怪思索一番,回应道。 “你没有选择。”秦拓用枪尖指着对方道:“你用爷爷威胁不了我,你杀了他我更不会放过你,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调动了上千人手赶来这里。到时候我布下天罗地网,你根本逃不出这里。” 秦拓对于自己的谈话技巧很有信心,但他忽略了一点,这怪物已活了近七十年,任何人活得久了多少会变得更聪明些。 剥皮怪心中一筹划,似乎只剩下三条路了,一个是杀了赵全再对付秦拓,现在看来这是最愚蠢的办法。第二就是和秦拓达成协议,但它早年便是被亲人出卖而落到现在这番田地,岂肯再轻信于人?打死它都不相信眼前这个冷静的让鬼神都害怕的青年会放过它。第三条路,便是充分的利用起手中人质,只是秦拓此人外表看来忠厚,却是狡猾无比啊!要威胁他,难啊。难道就没有第四条路了吗?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气氛一时压抑无比,在寂静的对峙中,很快便过了半个小时。 剥皮怪突然抓着赵全的脖子往前移动,渐渐来到秦拓面前。它考虑得很清楚了,只有杀了这个秦拓,才是它唯一的生路!押着赵全来到秦拓面前,颓丧的道:“看来,我确实没有选择了,把赵全还给你,希望你遵守自己的诺言。”秦拓微微一笑,他刚才只是说“考虑”放过它,还没决定呢。这时候,剥皮怪突然在赵全身后用力一推,赵全便向着秦拓跌了过来,秦拓刚想伸手去扶,心中突起警兆,连忙向后面疾退!再看赵全,已面目狰狞的扑面袭来。 确实,只有联合被控制的赵全杀了秦拓,才是剥皮怪唯一的出路。 秦拓不停往后退去,因为他不能被两个对手包围在中间。那怪物躲在赵全身后也一路紧紧追来,看样子已下定一决胜负的决心。 秦拓心中有些懊恼,这怪物实在是狡猾,居然被它找到了现下最恰当的选择。却也难怪,以前哪里有被挟持者帮着敌人对付自己人的,现在秦拓若不下手杀赵全那么便会一直被他掣肘着,只要被剥皮怪一找到机会,他就难逃一死了。所以,秦拓只有不停的后退。但冷不防,那怪物一个跳跃,高高划过秦拓头顶落在他后面,顿时和赵全一前一后将秦拓夹在了里面!一声低吼,两条敏捷的身影向秦拓狠狠扑去! 秦拓知道局势不妙,手上却不慌张,施展开那套“豹鹰枪法”,横遮竖拦,抵挡两个对手的疯狂攻势。 起这“豹鹰枪法”,有一番来历。秦拓小时候住在西安郊区,家中殷实日子过的无忧无虑,后来却突遭大难,被一持银枪的老者将秦家满门屠戮,只余秦拓一人躲在井中逃过劫难。那时候秦拓才九岁,他在一番悲痛过后冷静下来,誓要亲手报此血仇。他独自出门投靠远门亲戚,花了三年历经千辛万苦打听到恶徒的来历,乃是北方一大城市里的黑帮头目,名叫翟彪,被人追杀逃到西安隐伏下来,为了钱财而将秦家灭门,不久后又回到自己贼窝去了。年幼的秦拓远上那个大城市,投靠到不知情的翟彪手下,凭着聪明的头脑立下许多功劳,终于因为表现出色被翟彪收为关门弟子传授枪法----也就是这套“豹鹰枪”。秦拓苦练九年,在二十三岁时技艺大成,趁一次翟彪外出时伙同自己亲信设计伏击了翟彪,终于报了前仇,然后血洗了帮派中的顽固派坐上了头领位置。但十多年的黑道生活,已经将一个本来就对这世界充满敌视的孩子浸染成了一个无恶不作、残忍至极的恶徒,秦拓在那次手下不小心偷窃了一件不该偷的事物而被神秘势力追杀前,已在北方数个大城市中积下了梏竹难书的血案,他喜欢看着弱者在自己面前颤栗,喜欢亲手将别人生命冷静地、一点点剥离的感觉。 每次当秦拓使出豹鹰枪法时,他都会想起翟彪,那个毁了他的人。然后,他就用那把银枪去毁灭更多的人,因为他要包报复这个不公平的世界,这个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世界。秦拓一直坚信,证明自己是强者的方法就是去征服、去杀戮。当对方无助的向他求饶时,秦拓才会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秦拓在压力下,全力施展出豹鹰枪法抵挡强敌,却又象上次雪夜中搏杀一般,渐渐勾起不堪的回忆。 赵全猛地向秦拓扑来,秦拓本该用枪尖用力捅去,但他怎能下手?正是眼前的老人和他的孙女,用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鼓励,默默抚慰着他被干净的现在和肮脏的过去折磨得几乎崩溃的灵魂。 他怎么下得了手? 秦拓只能收枪往旁边躲去,使了一半的枪法被打断,顿时陷入了被动之中。不多时,身上已被那怪物锋利的长爪抓开五道长长的血口。 秦拓的枪法越来越凌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心中不甘,却无可奈何。手中的枪依旧冰凉,依旧犀利,却因为那个可敬的老人而无法尽展威力。在不断的受伤中,秦拓只能尽力护住要害,拼尽全力硬挺了一个多小时。 已经流了很多血,手臂已经开始酸麻,脚下开始无力,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他冷静的问自己,然后,他找到了答案。或许,就这样干净的死去,也不算太坏吧?----他的神志,也已有些模糊了。 秦拓看着又扑上来的赵全,露出一个凄惶而亲切的微笑。看着这微笑,赵全也笑了。 那一瞬间生了什么,将永远铭刻在秦拓心中! 赵全突然笑了,他眼中的坚决让秦拓想起邹志远的眼睛----那种痛苦、而顽强的坚决!转身抱住剥皮怪,大呼:“快杀了它,我挺不了多久!” 然后,秦拓举枪刺去,在他的枪头刺入剥皮怪身体的瞬间,暴怒而恐慌的怪物用锋利的长爪抓开了赵全的胸膛。 怪物被狂暴的枪头撕成粉碎,秦拓跪在雪地上,抱着赵全的尸体,热泪夺眶而出。 他就这样静静的流泪,直到天际又射出一缕红光,照在枪头上,明艳动人。照在秦拓的身上,他的鬓角,白了。 第六十二章 夜谈 利昂终于得到了内定战资格。 预选战后半段各项团队赛里,利昂、伦琴、布鲁托的三人组合全面压倒对手,以第一名的身份从第一批新人中毫无悬念地出线。接着利昂在精英战中全面爆、雄风大展,一套月影暗杀枪施展的威风八面,将各路好手纷纷挑落马下,令观战的教皇、长老、军团长和裁判所执事留下了深刻印象,荆棘军团四次意图争取利昂等人加入都被末日军团阻梗,而末日军团意图拉人的举动也遭到教皇及七禁所的阻挠,不知有何意味在里面。 利昂在两大军团不厌其烦的邀请和长老团的阻挠中,终于和两名伙伴以及其余的七人一齐进入内定战。 午夜的圣彼德大教堂客房内,利昂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明天就是内定战了,正是少年得意,心中激动,想到内定战结束后一片光明前景,哪里还睡的着?他望着天花板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想象着自己穿上高尚的法袍回到故里,老师看到他的时候,一定会很激动、很自豪吧?想着想着,嘴角浮现出淳朴的笑容。一个侧身打算睡觉,却见一张硕大、黝黑的脸在床边黑暗中对着他诡异的笑着,白森森的牙令人心寒。 “啊!”利昂被吓的一个激灵,再仔细一看,居然是布鲁托那厮。 布鲁托露出个大孩子般的得意笑脸,嘿嘿怪笑道:“哈,利昂,睡不着吧?这也难怪,在乡下熬了那么久终于要出头了,谁能睡的着呢?尤其这还不是一般的出头,如果你明天表现得够枪眼,恐怕以后在法国就是头一块牌子了。” 利昂不屑道:“头一块牌子?那些政界、商场人士可不会把咱们当回事,顶多当做一群宗教人士而已。” “利昂,你错了。”另一张床上传来伦琴的声音,原来他也没睡着。 伦琴用他特有的轻柔声音道:“或许原来正如你说的,我们在那些国家政府眼中只是宗教人士没错。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不同?”利昂疑惑道,“现在的科技水平如此达,据说我们神庭只有达到白衣圣堂级的高手才能在正面避开步枪子弹,即使是红衣主教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很难逃过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暗杀啊。” “你都听谁说的?”布鲁托不屑的问道。 “恩,我以前的教堂里有个年纪很大……恩,大约有八十多岁的密特朗神父,他跟我说过神庭在俗世的威望已经大不如前了,他的导师----一名白衣圣堂就是被一帮受血族雇佣的杀手狙杀的。” “唉……利昂啊,你真是太不幸了,从小处在这样的封闭环境中。”布鲁托忿忿道:“真不晓得你导师怎么想的,居然让一帮老不死的神棍给你灌输六十年前的形势!”他却也不想想,说起“神棍”,又有谁的资格能过他。 “六、六十年……前!” “没错,那时候的情形正如他所说的,黑暗议会大肆控制各国的商界、工业、甚至于上层政府官员,一时间神庭在各个教区的势力受到严重侵伐,最严重时甚至于连许多世代相传的产业都被黑暗议会控制的俗世力量收购过去。有一段时间,神庭困难到要靠缩减开支、派出好几名红衣主教周转各地筹措资金来维持。那一届教皇,就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被迫下台。”布鲁托轻轻一跳,落下时正坐在利昂床边,那一百三十公斤的重量立刻让床出少女被摧残般的呻吟,听的利昂心里直晃悠担心下一刻就直接睡到地板上了。 “然后啊,当当当!我们这一届的教皇就上场了!这可是个狠角色啊,一上来,二话不说,纵恿七禁所的七长老和两大军团起了全面战争,也就是造就你导师----克罗朵主教一世威名的那场‘七年暗征’。但没想到黑暗议会早就做好充足准备,而神庭大军突袭黑暗议会老巢君士坦丁堡(现伊斯坦布尔)的计划又被叛徒秘密泄露,导致三路大军中的两路被杀的大败!本来当时神庭的局势已是节节败退、岌岌可危了,所有主力被包围在挪威冻原上,克罗朵那时候可真是嚣张……哦风光啊!那一役中,全靠了他那把所向披靡的丰德尔,在黑暗联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死在他枪下的黑暗将领不知有多少!他先是用一人一枪,连续杀透对方阵营三个来回,再在阵前叫阵,已是无人敢应了,啊,真是嚣张,哦、风光啊!然后在黑暗联军士气最低靡、神庭大军士气激昂之时,荆棘军团、末日军团、七禁所的军队在一马领先的克罗朵身后,起全面冲锋,那真是摧枯拉朽一般啊,十几万黑暗联军,居然无人能挡住你导师这个冲锋箭头,到后来竟是看见就四处奔逃了。”布鲁托口水四溅的说道:“那场战争最后双方都大伤了元气,谈判后定下和约协议而结束,但是神庭因为战局的优势在谈判捞到了许多好处,要不然你以为现在教廷的那帮老神棍能活的如此**?那份协议中不但在金钱上赚了一大票,更是让黑暗议会放出了许多国家的政治控制权让神庭直接接手,现在你明白了吧?亲爱的波尔多小伙子。” “等一下,布鲁托。”利昂皱眉道,“要说那时候,老师也就三、四十岁吧,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击败那么多黑暗议会的高手?”他疑惑的看着布鲁托。 布鲁托一怔,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连忙避开利昂的目光关上嘴巴沉默不语。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利昂坐起身看着布鲁托和一边床上的伦琴。 伦琴叹息一声,缓缓道:“言多必失啊……大个子,你的嘴巴该管管牢了。” 布鲁托装作心不在焉的用手指敲打着木头床沿,突然站起道:“怕什么!利昂早晚会知道的!”却是脸上一副无奈表情,“利昂,反正今后都是弟兄了,你的为人我也放心,只是,下面我告诉你的事非同小可,你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泄露一星半点!” 利昂听出布鲁托要和他讲的事一定事关重大,心中忐忑不安,但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坚决的点点头道:“放心吧,我能管住自己的嘴。”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却是黑暗中看不清布鲁托的脸红了没有,只听他呼吸加快了许多。 “哎,你这个乡下小伙子……听好了,你导师克罗朵的身世,和传说中的第七名圣骑士有关。” “第七名!----圣骑士!”利昂大惊,他的常识告诉他,这个说法实在太过离奇,教廷一向以来不是只有六名圣骑士吗? “没错!”布鲁托突然将声音压低,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情是教廷一向以来都严密封锁的禁闻,你知道为什么有七名长老,却只有六名圣骑士吗?因为这第七名圣骑士只有在神庭遭遇重大危机之时才会出现。七禁所的复活长老凯泽米恩是唯一没有圣骑士门徒的长老,但其实他一直秘密掌管着第七名圣骑士----黄昏骑士的神罚铠甲。而黄昏骑士的武器----禁忌之枪,则由法国那三名苦修士老家伙掌管,枪上封印着恐怖的力量,只有三个老家伙才能解开。但因为黄昏骑士的实力太过强横,加上又是其余六名圣骑士的领,可以游离于教皇的控制之外独自处事,挑战到了教皇的绝对统治,所以一向是教廷的忌讳。每当黄昏骑士一出现,都会很快被抹杀或封杀掉。” 利昂心中大骇:“难道……老师他就是!” “没错,第七名圣骑士!”布鲁托干脆的说道,“被封杀了。” “没人可以抵挡解开封印的丰德尔,哪怕你导师当年并未得到神罚铠甲和黄昏骑士的正式任职,也没有人能阻挡他的杀戮,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绝顶高手。”伦琴冷冷道,“据我导师说,即使没有丰德尔,克罗朵当时的实力已经越其余六名圣骑士了,真是匪夷所思。只有一个解释,他是神选中的天才。” “太不公平了!”利昂恼恨地说道。 “没办法,教皇怎能将六名圣骑士的控制权拱手让给一个不受自己管辖的人呢?要知道六名圣骑士不仅本身实力强大,更是六大长老的门徒,这就关系到七禁所的走向了,教皇岂肯放手?”伦琴分析道。 “原来如此。”利昂长叹一声,“在名利的诱惑下,老师就成了教皇独裁统治的牺牲品。” “是啊,没多久,克罗朵就被罢免了末日军团的职位,安排到英国担任伦敦都主教麾下的地区武装‘雾魅’领,后来更是被明升实贬到实力薄弱的波尔多担任主教。” 利昂默默无语,他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也会受到教廷的排挤。 客房中一片寂静,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三人立即提高了警惕,布鲁托骂骂咧咧的跑去开门。 门方打开,布鲁托恶狠狠的表情立刻凝滞了----居然是裁判所黑衣执事米罗修司。 “小家伙们,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黑衣执事冷笑着说道。 第六十三章 淡淡的香味 第二天,利昂和其余十名参加内定战的年青人在野蛮人广场集合,准备接受最后的考验然后开始他们辉煌、光明的全新历程。 布鲁托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颓废表情,这表情从昨天晚上米罗修司走后一只保留到现在。原因很简单,那个拥有着“刽子手”、“屠夫”、“黑衣血手”等不雅外号的残酷男子,以他们掌握、传播了教廷秘闻为要挟,要求他们三人在内定战结束后不要理睬其他势力的邀请,全数主动加入宗教裁判所。米罗修司的目的很明确,以此拉拢三人背后的势力支持,而不仅仅是为了三人自身的价值。让布鲁托懊恼的是,那个“凶残的神棍”特别欣赏他,认为布鲁托无论从外表、体格、气质上都充分满足了裁判所“白衣执行官”这一职位的要求,即令人生畏、铁血无情,说直接点那就是凶恶。 但无论布鲁托如何懊恼,他总归要参加今天的内定战,至于“黑衣血手”的要挟,也只能慢慢想对策了,毕竟那个秘闻本身就不是他们这样的年青人可以承担的起的,正应了伦琴“祸从口出”一说啊。 内殿,十名年青的新人站在大堂中央,教皇查格洛索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俯瞰众人,两边坐着七长老、军团长、裁判所长、总廷红衣主教等大人物。 “恩哼!”教皇重重的咳嗽一声,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准备聆听这位年龄愈老性格愈乖张的老头的“圣训”。教皇见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脸上突然现出柔和的表情,用一种上位者特有的看似随和实则不容质疑的声音说道:“各位教廷的元老们,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次的新人选拔中的精英份子,我想,你们中有不少都已经瞄准了自己的目标,急于想要将他们拉到麾下了吧。呵呵,年轻真是好啊,看看他们的脸,真是让人怀念,当初我们似乎也有过这样的一刻呢。”教皇温和的看着十名有些紧张的年轻人道,“孩子们,别害怕,你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就证明了你们的能力无可质疑,同时,也说明你们是神坚定的仆从。只有坚信主、遵从主的意志、扬主的光辉的人,才能获得主的庇护,获得光荣的神职。啊,赞美主,神的威严不容挑战,我之所以要召开此届新人选拔,就是为了加强神在人间的力量,扩充我们的后备实力。各位大人,还有孩子们,你们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众人闻言连忙起身,单手抚心微微欠身示礼,“您的意志便是神音的传达,一切唯您示训所从。” 教皇满意地挥挥手,示意众元老坐下,然后又道:“现在,这些寄托了教廷希望和未来的年青人,将接受最后的内定战考验。这是最后的一关,但或许也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关。孩子们,在此,我衷心的祝福你们在随后的考验中能够有优异的挥,取得骄人的成绩。”说完,他用手微指了指一旁的智慧长老索肖,“下面就由索肖长老跟大家详细解释一下这次内定战的情况。” 智慧长老、六名圣骑士领齐格的导师、七禁所最得势的索肖微笑着从座椅上起身,对着教皇行个礼,然后开口说道:“孩子们,你们的内定战第一站,是挪威的吉奥罔冻原……” 两个小时后,利昂一众人坐上了去往挪威的飞机。飞机上除了十名参加考验的新人外,还有五名充当裁判的白衣圣堂,当然,飞机上真正的裁判只能是那名“黑衣血手”----他也被指派来监控这最后的考验了。 这些年轻人们大多不晓得那个吉奥罔冻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当然不包括利昂和他的两名伙伴,那地方,就是克罗朵名扬天下的地方,利昂对于此行有着强烈的期待。而这些新人此行的任务,就是将那里的黑暗游魂彻底净化,免得被黑暗议会的巫师在几十年后的现在、也就是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的游魂经过岁月的磨砺大多能承受黑暗法术变成幽灵的时候,被黑暗议会钻空子利用这些当年的士兵再次扩充他们的力量,甚至于将圣殿在那一役中死去而未能回归故里的强大亡魂也转化成幽灵战士。 总之,他们的任务就是“净化”,净化所有在那里逗留的亡魂,不管他们是黑暗议会的亡魂还是圣殿的。用索肖长老的话来说:虽然这些被净化的圣殿亡魂永远都进不了天堂了,但这不正是这些坚贞的信徒所渴望的吗?净化所有残留在冻原上的亡魂,净化所有敢于阻拦的人----不管是黑暗议会的人还是别的任何人,因为他触怒了神的威严,就必须接受神的裁判----这,就是米罗修司同行的重要原因,这名“黑衣血手”最擅长的,不就是净化吗? 当飞机降落时,布鲁托还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从飞机起飞到降落,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因为他不敢看米罗修司不时传来的诡异眼神,也不敢接触两名伙伴鄙夷的目光。利昂和伦琴,则一个看着舷窗外五彩的浮云,一个定定得注视自己的枪,也是一言不直到飞机降落才面无表情的走下舷梯。 一众人出了机场,乘上早已准备好的大型豪华客车,就向着那个吉奥罔冻原出了。 客车渐渐驶入冻原的边缘,却是好一派冰雪风光,和煦的阳光下竟然飘起小小的洁白雪花,辽阔的冰冻大地反射着金黄的光芒耀眼无比。利昂心情十分激动,老师当年就是策马在这片荒凉、壮观的冰冻大地上奔驰、所向披靡吧,那是一种怎样的豪情啊!和他的激动不同的是,伦琴保持着一贯的冷静,静静的思考着什么。而布鲁托则歹命的坐在米罗修司对面,在那张似笑非笑的执事大人的脸面前,布鲁托窘迫得几乎要把脖子缩到领口里面去了。 客车到达目的地,众人穿好厚重的防寒服,刚一下车就感觉到钻骨的寒冷侵入体内,有几个不济的当场就抱着胸脯蹲下去了----他们觉得肺都快冻裂了。其实这里虽然寒冷,但他们会露出如此不堪的举动主要还是因为以前一直养尊处优,有几个新人本来就住在温暖的地带,一到了冬季就窝在有暖气的训练厅和卧室里,一下子面对这种严寒自然会觉得肺受不了。 五名白衣圣堂便是挪威人,后来到教廷任职的。立刻叫那几个蹲的恨不能趴下的新人活动开来,并适当的加持了几个辅助法术。一番折腾,十分种后大众人终于开始了工作。由米罗修司带领两名白衣圣堂利用教皇赐下的光辉权杖布下一个巨大的结界,在这个结界里面,所有亡魂都被压制了大部分力量并且无法逃遁出去。然后只要新人们将圣力贯注到眼球之上,加持一个“光明眼”法术便能看清所有亡魂了,他们开始净化----也就是灭杀亡魂时,五名裁判会记录他们的成绩以作最后评定的依据。 屠杀很快就开始了,这些亡魂生前就是强横一时的角色,经过几十年苦寒的磨砺更是灵力十足,如果接受了黑暗巫师的转幽灵法术立刻就能达到普通白衣圣堂的水准,个别强横的甚至能和长老对抗。奈何现在他们只是亡魂,空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却无法转化为黑暗之力,所以只能任人宰割。 布鲁托终于又找到了些好心情,因为他正用贯注了圣力后变的金黄的风锤一锤子、一锤子的敲碎一个又一个亡魂,杀的不亦乐乎,倒正好泄了昨天以来的郁闷。伦琴则是剑光如电的一剑一个或刺、或削的飞“工作”着,看样子好似同时在练习他的剑法。利昂的枪散放着圣洁的白光,也是一枪一个的紧张忙碌着,却总是会放过一些看样子是圣殿军士的亡魂----这些,都是老师当年的战友啊!所有新人刹那间都陷入了疯狂的杀戮,这是一场杀戮的比赛,谁都不想落后,自然效率极高,也不晓得是谁想出让这帮新人来干这勾当的,真是又省经费又高效啊! 正在大家都专心的杀戮、统计时,突然,利昂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味从不远处飘来,这香味好似月光下的百合、晨曦柠檬上的白露,有着清新、却令人难以忘怀的优雅。 利昂不禁抬头望去,这一望,却是让他欲罢不能,更令他的一生命运都产生了重大的变化。 第六十四章 浓浓的杀机 顺着那飘渺而来的醉人淡香,利昂转头望去,覆盖上一层白雪的冻原上,那震撼人心的美就站立在那里:银狐白毛披风、艳丽深红皮袄、翠嫩羊皮短靴。这些大红大绿穿在一般女人身上定然是索然无味、庸俗无比,然而穿在眼前这女孩身上却迥然不同,她的脸庞让纯洁的雪黯然失色,眼睛,让最大胆的文人也不敢形容怕亵渎了那清澈。大红大绿在她身上只是暗淡无光,却衬托了她大胆的高雅气质。再看那脸,方知单纯的白皙不是最动人的,只有加上粉红明艳的血色才最让人心动。 这少女十七、八岁年龄,蹙着眉立在那里,身后站着数十个黑衣男子,却是无声无息不知道何时到来的。利昂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睛,竟不觉痴了,好似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进了石子荡起涟漪----涟漪很快会消失,那石子呢?却也不怪利昂,这正是他命里注定的孽缘。何况这少女实在动人,那高雅中带着活泼的气质仿佛春风拂过这冻原,让不少人都看的呆了好似见到了最瑰丽的景色一般。自然,象布鲁托直接流口水,冻成冰棍好似獠牙挂在嘴边以证心中惊艳的却是又一番风景了。 这少女见一众人停下手中“工作”看向她,脸上显出怒色,跺一跺脚,娇叱道:“你们这帮自诩高洁的神庭中人,就是这样对待昔日替你们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吗?我真是替他们感到不值,居然瞎了眼去信你们的宗教。真不知道,如果让全世界的信徒看到你们此刻的所为会有何感想!” 少女本来讲的有理,又兼之神态凛然动人,居然有几个心志不坚的神庭新人开始点头。他们不知道,神庭对于净化是极其拿手的,而最不擅长的倒是那赖以成名的“祷告”。说穿了,根本不可能让死人的灵魂升入天堂。人死后便进了六道轮回,所谓的“天堂”那是三圣上神居住的一界,若是一祷告便进去恐怕早就拥挤不堪了。只有自行修炼或被上界点化得了大神通者才能进入天堂,这个讲的就是实力,和修行者的品行却是全无关系。 那少女见神庭中人理亏无法接口,便又道:“你们残害自己的瞎眼走狗也就罢了,毕竟是他们自己投靠错了人。但是,我们的战士却是忠贞无比的,他们的英魂你们居然也敢抹杀,这种卑劣行径实在是对我们黑暗议会最大的侮辱……真当我们黑暗议会无人么?”那话说到后面,已是咬牙切齿了,只是她实在长的可爱,这姿态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神庭中人终于验证了心中原来猜测----果然是黑暗议会的人,却是脸上浮现出遗憾表情大于警惕。只有米罗修司杀人无数,心志极其坚定绝不为美色所迷惑,踏着雪走上前去,脸色阴沉着道:“我当是谁如此灵牙利齿,原来是黑暗议会格洛姆.莱格利斯议长大人的孙女艾丝美小姐亲自驾到了。”他恶狠狠的盯着艾丝美,然后眼光犀利地扫过她身后那些肃立的黑衣人,“果然被英明的教皇陛下料中了,你们真的要动这些亡魂的脑筋。难道你们以为,凭借着这些亡魂制造出的幽灵军队可以挽回你们的颓势吗?” 艾丝美冷冷一笑,道:“别说我们做不出这种亵渎死者的行为,你说你不怕,那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说完,将目光打量着神庭众人以估算实力,看了几个年青人,却是心中偷笑----好一帮菜鸟,看样子是拿这事来这历练了。再打量了几个,看到布鲁托那张挂着“獠牙”的脸,连忙厌恶的别转脸,正看见一旁拄枪挺立的利昂,没来由的心里一跳,感到那贴身的水晶项链居然轻颤了一下。 米罗修司脸色阴霾,一番观察下来,眼光毒辣的他早已看出那十名黑衣人恐怕都是黑巫殿、血族、兽人堡中的精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靠后面的一个黑衣人,身材中长稍瘦,露在黑袍外的双手泛着奇怪的铁青色,那筋骨一看便知虬劲有力,而米罗修司最担心的,则是此人额头上的一个白色弯月印记。在他记忆中,黑暗议会里有一个实力恐怖的狼人:格古.布伦佐。想到这里,米罗修司心中大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格古是唯一一个和持有解开封印的丰德尔的克罗朵交手后还能生还的黑暗联军将领。虽然当年这个狼人只撑了十招就败了,但是能在禁忌之枪下逃生意味着什么米罗修司还是很明白的,更何况格古自那场战役以后又修炼了几十年……,米罗修司惊诧的看着那个冷酷的黑衣人,突然联想到能和他一起出现的那些黑衣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顿时背后渗出了冷汗! 那个黑衣人早觉察到米罗修司在观察他,见对方终于露出急于掩饰的惊骇神色,抬起头看向米罗修司,眼中血腥红光一闪而过,然后嘴角浮现出冷酷的笑意。 米罗修司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已落入一个陷阱。那日本来有几位长老建议教皇多派些人手过来,是米罗修司为了有机会拉拢看中的新人以扩大同盟教区而一口拒绝了,而且他也确实接到了线报说黑暗议会并无异动、挪威无可疑人员出现。现在他才知道,教皇之所以那么轻易就放他一个高手陪着新人过来,竟是要借黑暗议会的势力对付自己!想到这里,他心中愈加惊恐,以前他和两大军团以及几个大教区联手,曾经铲除了不少教廷中反对自己的人,自恃权高位重的他认定教皇已不能轻易对付他了。没想到,教皇自己确实没出手,可是居然想出这借刀杀人的毒计。甚至很有可能他们的行踪就很有可能是教廷的人透漏出去的。他咬牙切齿的想到,好你个格洛索!你能坐上现在的位置果然有一套,够毒!不但不放过我,还连克罗朵的门徒一起收拾了! 米罗修司明白眼前的形势是绝无逃脱的希望,不说其他人,单那个格古,就能杀光自己这边的人。他看向身后众人,目光停留在利昂身上,心中叹息道:若是这小子的导师在这里,不用解开禁忌之枪丰德尔的封印也能轻易全身而退,而这个利昂……实在是太嫩了啊! 虽然惊恐无比,但米罗修司能坐上宗教裁判所黑衣执事的宝座也绝非易与,他“净化”过那么多或有罪、或无辜的“罪人”,心志早已坚忍无比。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道:“艾丝美小姐,我们圣殿之所以想出这个确实有点不近人情的法子,主要是怕你们黑暗议会再度挑起宗教战争,到那时遭殃的就是无辜百姓了,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将这里的亡魂不分贵我一律消灭。现在,既然你们表态不会动这些亡魂,那我看,我们也没有必要再作这本来便有些不妥的措施了,对于已被净化的亡魂,我在这里,谨以裁判所黑衣执事的身份代表圣殿向贵方表示真诚的歉意。”米罗修司很清楚,这番话一出口,就算活着回去也免不了要被七禁所弹劾,甚至保不住黑衣执事的地位,但眼下,活着回去,已是目前最大的奢望了。他是看准了艾丝美涉世未深,打算用谦逊的姿态来打动对方,自己这边好歹也是目前占据优势的神庭,既然都主动认错了,那小姑娘只要一善心自己还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完,米罗修司眼巴巴的看着艾丝美,这个可以掌控他生死命运的少女。 艾丝美听了米罗修司一番鬼话,果然脸露迟疑之色,久久不决。弄的米罗修司身后的神庭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也不是傻子,连一向冷血无情的米罗修司都只能服软,那眼下的局势一旦开战真是有死无生了。 艾丝美长叹一声,道:“也罢,既然你们的出点还算是好的,并且也已认错,那么……” “不可!”艾丝美刚要作出决定,冷不防一边传来个苍老而坚决的声音,正是那看样子是领头的黑衣人,这是个老人,一张脸早已皱纹丛生,黑袍的帽子里几咎银掩盖在宽长的额头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德米爷爷,你有什么异议吗?”艾丝美眨着漂亮的碧绿眼睛,看向那黑衣老人。德米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神庭之人,走上前去将嘴凑到少女耳边,不知讲了些什么。讲毕,又回到原来站立的地方,用无情的目光看着那些年青的新人们。 米罗修司的心仿佛被丢到北极冰水里泡了一泡,紧紧的抽作一团,那德米……在黑暗议会里担任的是和米罗修司一般的职位:黑暗仲裁殿的领殿,这老鬼不但手段比米罗修司还要毒辣,而且已经担任这一职位上百年了,这杀人的经验自然比米罗修司还要强上许多。米罗修司却是最了解他了,象他们这种职位的人,往往到后面已经嗜杀成瘾了!岂肯放过眼前这断绝神庭新人精英的大好机会? “唉……”艾丝美出令人怜悯的叹息,这声音听在神庭众人耳中,却是尖锐刺耳的可怕,在生命的得失面前,再美好的声音也可能变成魔音,再丑陋的嘶哑也能变成仙音。 艾丝美脸露内疚,惋惜的说道:“我本想放过你们,奈何黑暗议会已和你们教皇达成协议,只有杀了你们,我们才能完成承诺拿到计划中的好处啊。真不想杀你们,可惜,黑暗议会的决议和承诺一向是言出必行的,否则,我们的威信何在……” 一旁几名黑衣人听的啼笑皆非,对这几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多解释的?居然还将德米小心的凑到艾丝美耳边才敢说出的秘密就这样轻易说了出来,幸好,这几个神棍一死,倒也没了后顾之忧。 米罗修司的脸立刻变的铁青,他本来作好了艾丝美拒绝后狡辩的准备,谁知那小姑娘居然亲口说出了这虽然早在预料之中,却依旧骇人听闻的机密。再看那几个黑衣人的脸色,恐怕是绝无再讨价还价的余地了。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他也不是胆怯之人,手一挥,身后众人立刻绝望的举起了武器。 利昂紧紧握着手中铁枪,心中紧张无比,却又有一丝奇怪的期待----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听闻老师的光辉往事后,利昂心中已起了一分越前人的执着! 终于要和老师以前的敌人战斗了吗?利昂心里鼓动着惊恐、期待、兴奋,甚至等不及的复杂情绪。 (看着起点的成绩,比较郁闷。) 第六十五章 邂逅 双方既已撕破脸皮,也就没什么好多讲的了,艾丝美无奈地转过身去的同时德米一挥手,那十个黑衣人脸露狰狞地狂扑而去! 神庭两名白衣圣堂倒还算尽职,立刻抢在十名新人身前试图抵挡黑暗议会的进攻。奈何这两名白衣圣堂都是七禁所出身,七禁所战士无数这些白衣圣堂不过用来施加辅助法术而已,论战斗能力是毫无技巧还不如那些新人,如何抵挡那十名如狼似虎的黑衣人。电光火石中只几招过去就听两声闷响,重重的砸在地上,一个已被剜了心,一个被折断了脖子。再看米罗修司,早已拔出裁判所黑衣执事佩带的“真空之针”--一柄长锥般的刺剑,怒喝道:“一起上,和他们拼了!” 这名几乎绝望的“黑衣血手”横下心来,领着十名脸色苍白的新人迎面接住黑衣人的进攻,米罗修司能当上裁判所领袖自然是有些真材实料,将那真空之针挥洒得密不透风,硬扛住了两名黑衣人,但他心里很清楚两名对手的实力远不止如此,只是不愿意受伤在等着新人被杀完后一起来合围他而已。 米罗修司眼中闪过狠毒的目光,盯了一眼远处背转身看向别处的艾丝美――今天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自己能否抓到那个举足轻重的人质了! 短短的接触战立刻就倒下四名新人,米罗修司连刺数剑逼开只欲困住他的对手,猛的收住脚步,一把抓下脖子上佩带的十字架按在剑萼中心,“啪嗒”一声正是严丝合缝地嵌入,低吟了几句古怪的咒文,真空之剑上猛的亮起金黄色光辉。 “我岂不知你的惊慌,那是海里的狂浪,涌出自己可耻的沫子来。是流荡的星,有墨黑的幽暗为他们永远存留。愿荣耀,威严,能力,权柄,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归与他,从万古以前,并现在,直到永永远远。阿们。以父之名,仲裁奥义,十字黑星----净化!”随着米罗修司一声大喝,剑上的金色光芒立刻变的漆黑无比,尖锐的真空之针飞快的划出一个四面尖细中心隆起的十字朝着两名黑衣人呼啸而去。这一击,却是裁判所黑衣执事凭借裁判所两大至宝“倒影十字架”和“真空之针”才能出的最强横净化招式。 那两名黑衣人自然识货,要说起教廷裁判所,虽然是臭名昭著于杀害自己人,但原来开设这个机构的目的还是为了净化黑暗生物的,这两名黑衣人一个是血族,一个是亡灵巫师,最怕接这样的招数----当年不少黑暗联军的将领被俘虏后其他刑罚无效便是被裁判所一个个的强行净化掉的。当下不敢硬接,只得向两边拼命退去,只消被那恐怖的黑星真空十字架沾到一点就会被那绝对的真空黑洞瞬间吞噬! 两名黑衣那是真怕,豁出所有力量连跑带跳的终于闪过那个致命十字架,立刻折返回来要压制米罗修司----要是再来几个这黑色十字架还让不让人活了,哪里晓得这样一击所需要的能量必须由五十名白衣圣堂联手贯注全身圣力三次!而且每施放一次都会对施放者产生不小的伤害,米罗修司又哪里敢不要本钱的拼命放招?只是当那两名黑衣人回身又扑向米罗修司后,才现这狡猾的黑衣执事老早不在原地了,心里一颤,连忙回头看去,同时出声惊呼!却是米罗修司正用闪电般的度向远处的艾丝美掠去。两人连忙追上去,距离那么远哪里还追的上?眼看米罗修司就要贴近艾丝美,他们急的扯开嗓子吼起来意图提醒小姐。艾丝妹不忍心看血腥的场面正背着身看远方,听见风中传来焦急的声音,疑惑的转身看去,正看到那个一脸狰狞的黑衣执事狂扑而来,两只眼中闪烁着恐怖的杀机,挺着那根尖锐的刺剑,嘴角还挂着血丝好似凶神恶煞一般。艾丝美惊恐的尖叫一声,正要躲却已来不及了,那个黑影迅疾的扑到了她面前。 米罗修司大喜过望,只要逮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女,想要逃离此地还不是绰绰有余?正要伸手去抓人,眼前一花,一条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无声出现在米罗修司面前,米罗修司还未看清究竟是谁,只觉肚子上一阵剧痛,知道已经中招,大骇之下来不及去看那个身影借着前冲的惯性急忙往侧面翻滚而去。只听背后“喀嚓”一声巨响,那是坚硬的厚冰被全面破碎之声,幸好他躲闪及时,要不然……米罗修司被惊出一身冷汗! 那人一击未中,又猛扑上来,米罗修司刚站起身,放眼一看,吓的几乎魂不附体,不是被那个巨大的并窟窿吓的,而是那个正飞扑过来的人----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硕大健壮的银色狼人!格古! 格古狂怒的奔向米罗修司,这些卑鄙的神庭恶棍,没有勇气正面交手居然胆敢去伤害他最心疼的艾丝美小姐,叫他怎不愤怒,要不是他现的及时立刻变身用狼人的度追上阻止,恐怕此时艾丝美已被那神棍挟持了!格古狂怒无比,瞪着血红的眼珠,龇着恐怖的獠牙朝米罗修司狠狠扑去。米罗修司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恐怕只有那几个圣骑士联手才能制住这头恶狼,他一个人顶多支持个上百招还是要落败。急忙转身就逃,往新人们战斗的地方跑去寄希望于用那些新人打乱格古的疯狂袭击。格古气的快疯了,哪里肯放跑米罗修司,紧赶着就追了上来。两人一逃一追的跑到新人群里,却见一地的尸体,只剩下了四人,正是伦琴、布鲁托、利昂和另一名用链锤的年青人。这些年轻人的实力确实不俗,从各大教区精选出来的人才再经过淘汰赛剩下的精英恐怕都已具备了末日军团上级战士的实力了,居然能在几名黑衣人的攻击下支撑到现在还未全灭。其实这些黑衣人大多是黑巫殿的巫师,若论巫术那是歹毒无比的,只是近身格斗却不是专长,饶是如此,还是在顷刻间游刃有余的结果掉六名新人精英。 再看剩下的四人,利昂全身被击中了不下十次,虽然惊险的躲过要害部位,却依旧是惨不忍睹,浑身的骨头不晓得断了几根,一条左手已是软软的垂在那里想是已经断了,只剩一只右手操着铁枪奋力厮杀。他的月影暗杀枪确实精妙,在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居然还有反击的余力,看的围攻他的黑衣人也是心下佩服。毕竟利昂才二十五岁,那些被杀死的年青人有的只须一个黑巫上去便毫无还手之力,而利昂却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依旧威风不减,独自扛住了三名黑衣人。只是这三名黑衣人中那个叫德米的老头和利昂对了几招后就收手站到了一边,脸露疑惑之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伦琴则挥舞着那柄凌厉的月镜长剑,剑尖上明灭吞吐着耀眼的圣力白光,那些黑衣人心下也不敢轻敌这个漂亮的金小伙子,要是被那蕴涵了凝聚后毁灭力极其恐怖的圣入刺入体内,不死也得脱层皮啊。伦琴也是独立扛住了两名黑衣人的攻击,全身亦被击中数下,一条腿已经是拖着在走了。他本身极是依靠身法,一条腿断了后身形马上迟缓下来,立刻被压的吃力无比。幸好这些黑衣人大多用的是法丈之类的武器,要不然光刚才背后那一记就能要了他的命! 想比较下,倒是布鲁托最是完好,他那柄巨大的锤子本来就极其骇人,那些黑巫都老的骨瘦如柴了,想想被那锤子擦上一下……那真是想都不敢想啊!再加上另一名用链锤的年青人,堪堪抵挡住两名黑衣人的攻势。只是布鲁托这厮刁滑无比,始终让那个使链锤的人挡在前面,自己只在后面放闷锤。搞的那个年轻人被敌人打的眼前金星一直乱飞没停歇过,身上遍布了伤口。不过这样一来,那两个黑衣人就更不敢轻易下手了,谁知道自己进攻前面那个可怜小伙子时,后面那个大个子什么时候给自己来上一榔头? 米罗修司一路跑到这边看到场上局势,脸上露出个苦笑。虽然这些新人精英的表现已出他的期待了,但另外两名围攻自己的黑衣人加上格古和站在一边的德米只要一出手,瞬间就能把他们全数灭杀! 这时候,格古已经追了上来,米罗修司急忙慌不择路的跑到利昂身边,使出浑身解数和利昂联手一起逼退那两个黑衣人,之所以选择利昂完全是下意识的认为枪皇的传人比较可靠。格古追上前来,正要下手却见那个黑年青的枪法套路似乎很是熟悉,向着一边的德米望去,却见那老的假牙都掉光的老黑巫正坏笑的望着自己。格古心中一荡,难道?急忙再去看黑年轻人的枪,果然有些眼熟,只是裹着块白布看不真切。 格古嘴角露出个震惊而欣喜的笑容,长啸一声就扑上前去。利昂哪里晓得自己已经被一头恶狼给盯上了,刚和米罗修司联手稍稍减轻压力,就见一条身影飞快的朝自己扑来。利昂反映极快,朝着那迅疾的身影一枪横扫过去,只要对手一停或者闪避就能变扫为刺压住对手。只是这一扫原来是要用双手大力施展,现在利昂只有一只右手力量和度都不及之前,居然被格古一低头就轻易闪过,继续扑来。利昂并不惊慌,猛的一收枪望下就刺,此时格古刚猫下腰还在往下力不及跳起,只得一个右滚闪开。利昂看那两个黑衣人已被米罗修司逼住,便专心的对付起格古来,施展出浑身解数,将一套月影暗杀枪使的如水银泻地、月光骤降,身形如矫健的豹子一般浑身笼罩着层层枪花劈头盖脑地和格古战到一处。格古越战越惊,这、这居然是那个人的枪法! 格古要拿下利昂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只是等利昂将一套月影暗杀枪使完,验证了心中猜测,却更是不敢下手了----那个人几乎神一般的阴影一直深深笼罩着他的心。看向那把又迎面刺来的枪,格古一咬牙,猛的用爪子拍打在枪颈上,枪被打的远远荡开,上面的白布瞬间粉碎被寒风吹散,格古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白布下面的那个名字。 丰德尔――禁忌之枪! 格古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几十年后遇到的枪皇门徒,如果他真的下了杀手,岂不让人笑话自己打不过师傅去欺负人家徒弟?这倒罢了,他最担心的不是个人荣誉,而是一旦激怒那个人,后果会怎样?他想都不敢想! 他居然胆怯了,要让一名狼人勇士害怕,不比让一个女人看见纽扣大的钻石不动心容易多少。 “住手!”,正在格古迟疑、惊慌间,传来德米的一声大喝。 场上众人渐渐停了手,黑暗议会的人正戏耍对手玩的起劲,听见这个命令不由有些不快的看向德米,而神庭的人则心中生出一股隐隐的希望。 德米看着格古脸上的尴尬表情,出一声干涸的怪笑,然后往艾丝美那边走去。心中却是在大骂教皇,居然想让黑暗议会杀了克罗朵的弟子,这样一来,要让克罗朵不报复黑暗议会,岂不是又要欠下圣殿一个大人情?幸好这次艾丝美临时起意要跟着来才派了这么多老人陪同,要是原来的那帮兽人、血族出手,恐怕以后就要被圣殿牵着鼻子走了。那个枪皇的实力以及背后的势力他还是很清楚的,要是被那种敌人盯上恐怕黑暗议会的损失将极其巨大。这个教皇,果然是奸诈啊! 德米走到艾丝美身边,将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然后艾丝美便走向战斗的场所,仔细的打量着利昂。利昂心中有点晓得是怎么回事,却是感到无比屈辱,难道自己只有依靠老师的名头才能活命吗?利昂看那少女打量自己,也抬头望去,正好两个人的目光碰上。利昂看着少女那清澈的绿色眼睛,心中瞬时间一片空明,只留有深深的震撼。面对这无邪而纯洁的美丽眼睛,他心动了。艾丝美见这年轻人定定的看着自己,青年那朴素的外表、单纯的眼神让她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偷偷潜进了自己的心脏。这是什么感觉?艾丝美思索着,难道……,突然间,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烫,连忙转过头去。 布鲁托正在一边撑着巨大的锤子大喘气,这玩意威力确实巨大,可实在是太沉了……饶是布鲁托如此雄壮的身躯打了半天也觉得手臂酸麻、呼吸跟不上了。他最是机警,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场上形势,正瞧见那美丽少女和利昂怪异的对视。一怔,然后心中大喜,恨不能马上马上大叫一声:哥们,今天兄弟的小命可就捏在你手上了!一顶要拿下那女孩子啊,我保证不嫉妒! 德米老头站在艾丝美身边,把她的神态变化看的一清二楚,再见艾丝美转回头来已是一脸羞红,德米老奸巨滑马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天哪,小姐不会看上这小子了吧!啊,撒旦啊,枪皇的弟子和黑暗议长的孙女结合……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身上一激灵。看向格古,也是一脸的古怪表情,大概也看出了不对劲。德米老头想起莱格利斯议长和这头老狼对艾丝美的宠爱,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咳――”德米咳嗽一声,打断了现场古怪的气氛,用沙哑的声音道:“神庭的小崽子们,快向你们的狗屁上帝谢恩吧。我们小姐大善心,决定暂时不杀你们。只要你们肯跟我们去黑暗议会总部走一趟,等通知你们教皇后或许他会想办法来赎人。” 米罗修司心中一喜,然后脸上又露出懊丧的表情,他这个黑衣执事若是被对方俘虏后再赎回去,以后的威望怕是要一落千丈了。但眼下他又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反抗只怕得当场死在这里。见四个新人一身的狼狈,可想而知是绝无可能逃得回去了。只得厚起脸皮、硬起头皮道:“只要你们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跟你们走一趟也并无不可。” 两个小时后,这五个一身残破、有的还在手脚上打着石膏的倒霉蛋又坐上了飞机,这次,是飞往君士坦丁堡――黑暗议会的老巢。 第六十六章 壮辞送行 蒙蒙细雨,似断似连;江南憔悴,更伤挂念。 一片整齐的荒芜,一座高耸的伤感----宋剑锋站在细雨中,怔怔看着林鸿锐的墓碑。一边陈渭云为他举着黑色布伞,后面跟着黄军力、李哲影、樊雪龙。一片肃默,气氛压抑而伤感。 这里是蛇冢,赤练的墓地。 宋剑锋看着墓碑上林鸿锐俊逸的照片,往昔点点,再度涌上心头。但,他已悲痛地麻木,心痛地习惯了,最撕心裂肺的绝望已经过去。 宋剑锋心急火燎的赶到那个罪恶的地方,看见林鸿锐如释重负般安静的躺在那里,他楞住了。他实在不能相信,在他心目中如兄长一般亲切的林鸿锐,如神一般无所不能的林鸿锐,居然死了。宋剑锋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周围,随后,他感到天塌下来了,眼前一黑,吐出一口心血便昏厥过去。 随后的日子,仿佛噩梦一般残忍,宋剑锋想逃避,他想说服自己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悲痛但终会醒来的梦----他不能原谅自己,林鸿锐是为他死的! 直到有一天,江小云告诉他一件事,在林鸿锐的尸体旁边,有一个血字,应该是他临死前写下的,这个字是----剑。 别人都以为是林老大临死前把位置传给了宋剑锋。虽然宋剑锋加入赤练时间不长,但一身本领高强又立下不少功劳深得林老大生前器重,并且朱俭也赞同将蛇头一位让给宋剑锋,所以倒也算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 只有宋剑锋知道这个字代表了什么,所以,他居然很快从悲愤中走了出来,什么也没说,暂时接管起赤练的蛇头一职。 宋剑锋永远记得林鸿锐那句话:你要象你的剑一样,不要做鞘,要做剑! 那一刻开始,这个血红色的“剑”,已经铭刻在了宋剑锋心里。他寻到了林鸿锐最后的遗物----那支金箭,那支他专为心目中的英雄打造的箭,一支能穿透蜀山宝剑的金箭。宋剑锋将这支箭挂在自己胸口。 陈渭云,这个被林鸿锐救下的青年也在默默回忆着,因为他们马上就将离开这里,去开始一段全新的征程。 那天林鸿锐带着精英去参加和山口组的赌斗,留下陈渭云贴身保护陈雅欣。不久后,几名道士找上门来,不容分说用雷霆手段将他们制服后囚禁到一间库房里。那三个道士在整个绑架过程中都一言不,将他们绑起来扔到库房角落里便立刻离开。过了一段时间,陈渭云终于用袖口里的裁纸刀割开绳索,又救出了陈雅欣。陈雅欣冲出库房,马上掏出电话联系林鸿锐,她知道那些人的目的,虽然她已经竭力阻止,但看来阴谋已如出弦之箭难以停止了。 没有人接陈雅欣的电话,只不过,随着一阵寒风飘过,不远处传来一阵飘渺的、熟悉的歌声。 那伤感的歌声来自邻近的一个厂房门口,当他们跑到那里,林鸿锐已陷入了永远的睡眠。随后,宋剑锋赶到,踉跄了几步,喷出一口血便昏厥在地。过了一段日子,宋剑锋查清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暴怒地将陈雅欣抓过去,他要让这个设下巧妙埋伏的女人去给林老大陪葬。 陈雅欣也很想死,但她有不能死的理由。宋剑锋听了这个理由后,也果然只能放了她。 陈雅欣已经怀了林鸿锐的孩子。 从此以后,她回到那个和林鸿锐邂逅的地点,回到那个林鸿锐被她的十面埋伏擒获的老屋中。每当夜深人静的月夜,她总会泡上一壶雪山茶,斟上两杯,然后开始弹奏十面埋伏。 这杀伐的曲子,却已完全改变。 没有听过的人,永远不知道十面埋伏这样的曲子,竟然可以弹的如此哀婉、伤感。 陈渭云无声的举着伞,尽管雨已经停了,甚至,连乌云都散了。 墓地里,一阵风吹过,宋剑锋突然觉得这风中已带了丝丝暖意。然而,这暖意一闪而过,空气依旧冰凉,再吹来的风依旧寒冷。但那一丝隐约的温暖,已经改写了整个季节。 已经立春。 这个漫长的冬天啊,终于过去了吗? 宋剑锋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从这风中,第一个知道春天来临讯息的人呢。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因为,雨后清丽的空中,数只麻雀正欢快的交叉飞跃,落到树枝上唧唧喳喳一番,又忽拉拉飞起,打闹一番后再落到了墓地围墙之上。 他突然觉得心中一动,再看那洗涤的青翠欲滴的松柏,突然好似领悟到了什么。 这些树,没有思想,没有情绪,只是默默的矗立着,感受着四季炎凉,整个的融入到大自然的天道循环之中,它们拥有着悠长的岁月,见惯了沧桑,却依旧一言不。而那些麻雀,这些可爱的精灵,刚刚觉察到春天隐隐的温暖,便急不可耐的欢欣鼓舞起来,要把它们的快乐尽情泄出来。它们如此坦率、如此可爱,只可惜,它们的生命又是如此短暂。 宋剑锋感到自己抓到了什么,知道是千载难逢的顿悟机会,立刻收敛心神,开始体悟。 黄军力三人见宋剑锋闭目调息,气息突然平稳,然后开始渐渐变得和谐,与周围的自然环境有融为一体的趋势。知道宋剑锋正在体悟玄关,立刻给陈渭云打了个安静的手势,分三面站定为他护法。 此时,宋剑锋的神台一片清明,他的心神宁静而安详,心神靠近那颗梗古便有的老树,原来,它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它看遍了繁华,阅尽了沧桑,一切,在它心中都不过浮云聚散而已,所以它将自己交给了自然,选择了永恒的安静,风来而动,雨来而湿。 宋剑锋嘴角露出一个静谧的笑容,这,可以是树的道,但绝不是人的道。 他又将心神靠近那些快乐的精灵,静静的体悟它们的感受…… 初春的风,似乎寒冷,又似乎有些温馨,但它们真正的精神,是顽强。 宋剑锋紫府中,一个全新的开始,正在凝结。赤红色的光芒中,蠕动着一团金液----在宋剑锋忘意的体会中,他的金丹渐渐融化,成为这一团金液。然后,这团金液与他的心神开始慢慢融合,逐渐凝结成一个人体。这个过程是如此缓慢,正如这初春的风,那一丝温暖传达的是如此艰难,却又无比顽强。 这一站,一直站了三天三夜。 当宋剑锋睁开眼睛时,忘着林鸿锐的相片久久不语。 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突破了灵寂期,到达了元婴境界----修真者的春天。 “林大哥,是你在冥冥中保佑着我吗?”宋剑锋喃喃道。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林鸿锐不希望他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中,他要他做剑! “恩,我知道了,这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好象在回答林鸿锐的教示一般,宋剑锋微笑着轻语。 转身,一挥手,带着手下向外面走去。 宋剑锋踏着轻快的脚步,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并且留下了一句轻柔的话,久久回荡在空旷的蛇冢中。 “林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象一把锋利的宝剑般活着,不荡平蜀山,绝不回到这里……” 宋剑锋知道,心中的那把剑,已经没有任何杀气,但是却变得更加锋利、更加危险。 几天后,宋剑锋安排好了帮中事务,让朱俭接过蛇头的位子,江小云掌管武堂----这是他最好的弟兄,现在他还没有绝对的实力,所以不愿意让江小云也踏上修真的道路,免得再受自己牵连。 宋剑锋胸口挂着那支金箭,穿上屠群留下的唯一一件青色长袍。金心戮魔剑最通灵性,收起所有锋芒,化作一把平凡的铁剑用白布包裹着背在宋剑锋身上。 他决定离开这里,去寻找宿命中的三位伙伴。 宋剑锋已下定决心,无论这条路多么艰难,他都会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因为人,必须要向前看。 临走前,宋剑锋向裴学谱告别。老人因为义子的死,已经苍老许多,也知道宋剑锋此去之艰险。但依然打起精神为他送行,并作一无韵诗辞别: 男儿不以前人傲, 今朝山河从我开。 白壁挥剑刻壮辞, 此去若返寇必绝。 (刚刚立春,这一章,是我写给读者朋友们的。如果你正一帆风顺、春风得意,那我预祝你在新的一年中取得更大的成功。如果你现在有些失意,那我希望这一章能给你一些勇气----这本书,原本就是为了激励年青人勇前人、立志开拓而写的。毕竟,人的眼睛长在前方,我们就应当朝前看,而不要总是回顾,无论这过去是辉煌,还是寂寥。 让我们一起加油!哪怕只有你一个人在看我的书,这本书就会继续下去,决不放弃!) 第六十七章 新生 泥泞的村路上,一辆拖拉机“突、突”的冒着黑烟,抖动着全身零部件出哐啷哐啷的声音,独自行驶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 拖拉机后面的挂车上,坐着一个青年,穿着白底蓝纹的棉袍,身材高大挺拔,只是那本来豪迈的脸上却挂着哀容。青年的对面,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个用黄布裹起的盒子,也是眼神凝滞,面带哀婉,再看她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些水珠。两人面对面坐在铺着稻草的塑料布上,皆都默默不语,神情悲伤,气氛很是压抑。 那青年转过头,冲着车头方向道:“柳华,等会先去你们柳家村,让爷爷和柳村长也道个别。我们顺道再去看望下邹老师。” “好。”前面开车的年轻人回道。 却说车上那女孩,听了“道别”两字,顿时大悲,“爷爷……呜呜呜……” “小妹……”,那青年心中不忍,想要安慰几句,只是一开口,却现不知如何编排。正是伤心人劝伤心人,岂不是越劝越伤心,如何能劝的住? 车后两人,正是接了赵全骨灰回来的秦拓和赵小慧兄妹。 赵小慧抱着爷爷的骨灰,悲泣道:“爷爷,你好狠心……以后在村里,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想到以后的处境,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秦拓听了,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转头面向寒风,将眼中的潮湿迅吹干。 “小妹,别哭了,不是还有大哥吗?”秦拓坐到妹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道,“以后大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这辆因为承受了太多悲伤而严重载的拖拉机,终于在中午时分到达了柳家村。 兄妹两人带着赵全的骨灰去到柳源慈家,村长接过老伙计的骨灰盒,手微微颤抖着,“老赵啊,真没想到,你也走了你师傅的老路。为了我们柳家村,昌平叔和你都豁出了命去搏哇……”两行浑浊的老泪,从他干皱的脸庞滑下,一边的村民忍不住都泣出声来。 秦拓看着哭泣的村民,赵全和他师傅为了柳家村的安危,先后都送了命,但却都无怨无悔。想起赵全临死前的微笑,秦拓突然觉得大梦初醒一般。这些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山村农民,没有见过高档轿车,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有的只是手上粗糙的老茧,和平凡到几乎卑微的生活。但是他们的心灵,却是如此淳朴,没有城市里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为了别人的安危,甚至可以轻易的付出自己的生命。想到自己以前的罪恶,秦拓感到自己在他们面前是如此渺小。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悔恨。 告别村长,他们来到石桥小学,探望依旧卧病在床的皱志远。 那怪物一死,其体内的蛊母同时被秦拓的枪绞的粉碎。蛊母一死,皱志远体内的蛊虫也先后死去,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神志。看见秦拓兄妹走进他的宿舍,皱志远连忙支起身体靠在床头。 秦拓看见皱老师终于清醒过来,心中十分欣慰,总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有了回报。和赵小慧坐到皱志远的床沿上,问候了几句。 皱志远先时还不知道赵全已经死了,村里人怕他大病初愈经不起刺激也没对他说。但他头脑甚是机敏,刚说了两句等身体好了要好好谢谢赵医生,却见秦拓和赵小慧脸色不对,想起赵全行医一向是极负责的,怎么他醒来这么还没来复诊病人?难道……他心中一颤,再看去,却现赵小慧怀里抱着的那个盒子,皱志远到这里教书好几年,岂会不认得这盒子? “小慧,你爷爷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以外?这骨灰盒是谁的!”皱志远激动的问道。 “爷爷他……过世了。”赵小慧低声回答道。 “阿拓,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我的怪病有关系?”皱志远抓着秦拓的袖子问道。 秦拓看着皱老师焦急的眼神,叹了口气,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遍。皱志远从小在城里长大,又是个老师,哪里听说过这些诡异之事,直把他听的目瞪口呆。秦拓说完半晌,他依旧默默不语,最后说了一句:“这么说,赵医生是为了我才死的。” 秦拓怕他多想,连忙道:“也不能这么说,你只是受害者而已,若不除掉它,怕是以后还有更多人要遭殃。爷爷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你千万不要多想。” 皱志远蹙着眉头道:“本来,我也是不相信这些神神怪怪之事的,但这回却应该是真的,我还记得在我神志不清之时,有个人在我脑子里命令我将几个孩子骗到一个地方去。那时我虽然已经昏昏懂懂,但不知为什么,知道那个命令我的人是不怀好意的,所以我一直坚决的保持住最后一丝清醒。就算它最后几乎控制了我的身体,我就用牙咬自己的手臂,用手抓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换取清醒,我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来伤害自己的学生!现在看来,那却不是梦境,竟然真是那个怪物在作祟。幸好我那时挺了过来,要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秦拓看着皱志远清瘦的脸庞,虽然这只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但那双眼睛却是如此坚定。这是一个多么顽强的人啊,赵全也是在最后关头才突破了剥皮怪的精神控制,而这个瘦弱的老师,却从一开始就坚定的抵抗住剥批怪的控制,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他是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学生,才能做到这惊人之举。秦拓看着皱老师的眼睛,仿佛又看见爷爷最后的那个坚定眼神。 “你放心,我不会因此而消沉的,今后我会更加努力地去教导学生,只有这样才是对赵医生和村民们最好的报答!”皱志远道。 秦拓在城市里萃炼的硬如铁石的心肠,在这个偏远的山村里,再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敬佩的看着皱老师,心想自己便是再强,势力再大,在这个看似脆弱的人面前,还是一文不值! “皱老师,您是老师,我想请教你个问题。”秦拓突然道。 “说吧。” 秦拓将赵全留给他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想问,一个人生来,最初究竟是善,还是恶?” 皱志远先是一征,没想到秦拓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随后他微笑着道,“问的好,你这个问题若是问别人,恐怕很难得到令你满意的答案。但是问一个老师,却是问对了人。”他看着秦拓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山村吗?” “我想,您是看到我们这偏僻而穷困,孩子们无法接受教育,所以才不计较待遇来到这里教书的吧。”秦拓道。 “这只是一个原因。”皱志远道,“另外一个原因是,城市里的老师,已经被污染的不配做老师了,他们在课堂上不好好教学,动辄体罚学生,而不去改进自己的教学方法。不主动去辅助落后的学生,却依靠补课来赚取大把的钞票。我不想和他们在一起,怕时间一长也变得和他们一样。”说到这里,皱志远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其实,就算我不主动来这里,他们也容不下我了。不过,有一点,那些孩子们难道就真的有的好,有的就差不可教了吗?”皱志远定定的看着秦拓,“现在,我告诉你那个问题的答案,人生来,既没有善,也没有恶。一个婴儿呱呱坠地,有的,只是一张白纸。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善与恶,都是在父母、老师、以及整个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形成的。我这么和你说吧,那个举世唾弃的希特勒,他的后人都做了绝育手术,怕再生出一个大恶人来。其实,这完全是一种可笑的行为。就算是把希特勒再克隆出来,一开始也不过是一个心灵一片空白的婴儿,哪里来的什么罪恶?只要教育和周围环境得当,甚至这个克隆的希特勒能够成为一个仁慈的善人。所以,一个人本来,是没有什么善和恶的,一切,都是后天形成的。我们老师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引导他们的道德走上正路,更重要的责任,是把走上歧路的孩子,拉回到正路上来。” 秦拓听的浑剧颤,喃喃道:“我不是恶人……我不是恶人啊……我终于明白了!”想起赵全提出这个问题时的关爱眼神,他不禁热泪盈眶,看着赵小慧手中的骨灰盒,哽咽着道:“爷爷,我明白了,我一定改过从新,不辜负你的期望!” 第六十八章 背叛 利昂等人再次住进了客房,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住进的是黑暗议会的客房,并且三人又多了一名伙伴----裁判所黑衣执事米罗修司大人,四人一起住到了黑暗议会老巢君士坦丁堡郊外一处秘密地点。这个地方说是客房,实际上是一幢东欧风格的精致别墅,整个别墅就他们四人住在其中,下面花园、泳池无一不足,倒是比圣殿的设施好上不知多少。只可惜,他们的身边总是有几名实力精深的“仆从”跟随着。在别墅的四周,总是有许许多多不务正业的“闲人”在游荡,只要四名“贵宾”一走出即定范围,这些闲人就会“友好”的上前将客人给劝回去。 利昂四人就这样住下了,一连住了三天。日子过得很平静,他们只是黑暗议会和圣殿讨价还价的“货物”,没有人来理睬也并不奇怪,所以他们的日子过的倒也算舒心----至少布鲁托看上去并无什么不满。 他们过的的确实挺悠闲,天一黑,就在别墅宽敞的大厅里,对着壁炉漫无边际的聊天,今天也不例外。晚上八、九点钟,四人穿着高档的丝绒睡衣,再次在大厅里壁炉前的沙上坐下。端着茶杯,吃点甜点,开始睡觉前的闲聊。 布鲁托肆无忌惮地将睡衣下两条毛茸茸的粗腿搁在茶几上,一边大口嚼着饼干一边含含糊糊道:“我说,其实住在这里倒也不算太坏,不用祷告,不用苦修,更不用见那些老神棍的呆脸。要不是门口那些该死的兽人和血族看着不能出去自由走动,我几乎要爱上这地方了。啊,阳光、美酒、舒适的生活,这简直就是为我夺身定造的生活居所啊!”喝口茶,在口中大声漱了几下,然后将夹杂着面糊的茶水一口咽下,又道:“其实他们也是多此一举,我只不过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真要让我走我还不乐意呢。” “大个子,你以为黑暗议会会一直养着你吗?”伦琴道,“他们不过在等待圣殿的回音而已,一旦交易谈妥,我们就会被换回去。” “呵呵。小白脸,要说这回啊,圣殿估计是要大出血了。”布鲁托将眼睛捉挟的看着米罗修司,“我们三个小神棍倒也罢了,可米罗修司大人可是圣殿的大人物啊,堂堂宗教裁判所黑衣执事,嘿嘿,不晓得圣殿得花多少代价才能把他赎回去呢。” 米罗修司每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都要在这里忍受布鲁托的嚼舌,三天下来倒也已经习惯了。不去理会那粗人,自顾自悠闲的品口茶,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三名年轻人听得黑衣执事大人话中有话,都疑惑的看着他。 米罗修司放下茶杯,冷笑地看着三人道:“难道你们没现?呵呵,怎么说呢,虽然你们的实力确实算的上出众,不过毕竟还嫩了点啊。按理来说,如果黑暗议会和圣殿联系赎人的事宜,那么圣殿肯定先会派人来,确定我们的安全并安抚我们。可是三天以来,根本就没有圣殿的人来联系或探望我们。” 三名还抱着美好希望的年轻人听得此话,心中顿时不安起来,布鲁托猛的瞪圆了眼睛,大叫道:“血手大人,你的意思是黑暗议会根本就没打算将我们放回去?妈的,这帮混蛋!难道还有别的企图?” 米罗修司摇了摇头,缓缓道:“错,恐怕黑暗议会是想放我们的,只怕是圣殿的人不乐意呢,哼!” “怎么说?”利昂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妥,连忙问道。 米罗修司冷哼一声,“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那天在冻原上,黑暗议会的人应该确实是想将我们歼灭的。我当时就怀疑是教廷把我们出卖了,不怕告诉你们,近几年宗教裁判所在我的带领下已经掌握了不少教区,那些主教大人的秘密可都握在我手心里呢!裁判所已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圈,渐渐脱离了教皇掌控。而且裁判所也是唯一拥有制裁教皇权利的机构----当然,必须获得长老会的支持。说到这里,你们应该明白,我已经成了教廷的眼中钉,只是教皇可以处置所有人,却没有权利处置仲裁机构裁判所,并且裁判所的势力也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轻易下手。所以,这次的陷阱也就顺理成章了。当然,这只是他们出卖我们的第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你,利昂。” 利昂心神一震,其实他也模模糊糊地料到黑暗议会关押他们应该和他有关,只是不想确定而已。现在听米罗修司一说,知道自己想的恐怕有七、八分是真的,叹道:“又是因为我老师吗?” “没错。”米罗修司道,“当时那帮黑衣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将我们一行全数歼灭的,只是看到你的枪法后起了怀疑,然后那个格古抓破你枪上的白布确认了你的身份,才将我们关押到这里来。你要知道,知道你是克罗朵的传人,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恐怕现在他们正愁如何释放你呢,多半是教皇那老鬼在使坏。” “恩,照你说事情是这样的。”伦琴道,“教廷和黑暗议会勾结,把我们派出来执行任务然后打算借黑暗议会的手消灭我们。后来那些黑衣人现了利昂的身份,所以才留手将我们关押起来,打算和教廷协商后再作处理。但是有两个疑点,第一,教廷怎么会和黑暗议会有联系呢,这似乎与两大宗教的对峙现状矛盾。第二,教廷为什么会犯这个错误,让黑暗议会轻易看破利昂的身份。” “头脑不错,不过你若是回去的话,最好还是收敛一些,不然也会成为教皇铲除的目标。”米罗修司所完,看伦琴脸色有些阴郁,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又道:“教廷和黑暗议会,其实早就开始合作了,只不过教皇一直瞒着外面罢了。两大宗教势力的斗争,其实只是集中在地盘的控制权上面,但有一点,两大宗教都是西方阵营,根本不可能互相死斗到让别人来捡便宜。所以,自从七年暗征之后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集中力量一致对付东方。可笑那些东方门派,还真以为我们两大宗教已斗的水火不容,哼,那有那么便宜的事!只不过以前他们的实力太过强大,一旦知道我们两大宗教相安无事必定举兵来犯,所以我们只好演了一出斗争千年的好戏,让他们打消顾虑。可是现在,他们却自毁长城,恩,好象是这个成语,居然大力消减道门势力,要是我们再不抓住机会,岂不是对不住千年的忍耐!” 这一番秘辛,将三个小家伙听的目瞪口呆。 “然后,我来解开你们的第二个疑问。那日出手伏击我们的,都是些实力恐怖的老家伙,恐怕有不少还曾经参加过那场战役。那个小姑娘,她的身份是黑暗议会议长的孙女。你们想想,教廷要暗算我们,所以当时黑暗议会的人一定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怎么可能派这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亲自出手?我的判断是这些人应该是临时替换了原本出手的人马,所以才能认出利昂的那把枪。至于原因,估计是那个少女----艾丝美,要来看这场歼灭战,所以才改派了许多元老亲自出马。” “原来如此。”布鲁托怔怔的说道,脸上已是充满失落,“照这么说,难道我们已经被教廷彻底抛弃了?黑暗议会不会将我们都宰了吧!” “很有可能,虽然黑暗议会不愿意得罪枪皇克罗朵,但只要圣殿付出足够的代价,恐怕他们还是会下手的。圣殿现在是必欲杀我而后快,还有你利昂,他们怎么可能容忍黄昏骑士有传人存在呢?” “那么说……我们是死定了?”利昂恼恨的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这样。”米罗修司道,“不过嘛……也不是没有周转的余地。” 利昂三人本来已被那老狐狸说的几乎绝望,一听他话中似乎有解决办法,都期待的看着米罗修司。 “什么,什么办法?”布鲁托急忙问道,“只要你能救咱哥仨回去,便是都加入你那个裁判所也行,妈的,老子非亲手把教皇给净化了不可!”说到这里,眼中猛地放出黑衣血手大人最欣赏的、凶残的光芒。 “回圣殿?你不是傻了吧?”米罗修司道,“他们这么着急要杀我们,你还想回去?你的脑子真是让狗吃了!我们洞悉了教廷的这次阴险勾当,他们能让咱们活下去?不说他们肯定会暗杀我们,你被黑暗议会俘虏过,以后还想抬的起头吗?” 布鲁托被说的哑口无言,用拳头大力锤着脑袋,幸好,他的风锤已被黑暗议会缴获上去,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而伦琴和利昂已听出米罗修司的言外之意,都铁青着脸不说话。 布鲁托将自己锤的眼冒金星,大吼一声道:“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很简单。”米罗修司看着脸色苍白的利昂和伦琴,沉重的说出两个字:“背叛!” 万分感谢朋友们肯花时间看我书,小弟在这里预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另外如果对书名有什么建议,方便的话可以留言说一下你们的想法。 第六十九章 王牌 黑衣执事话音一落,整个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 许久,利昂无力的缓缓道:“我做不到。” 米罗修司怪笑一声,“你倒是对教廷忠诚啊,不愧是克罗朵的门徒。只不过,我们四人里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你了。如果不投靠黑暗议会,我敢担保你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座别墅了。” 米罗修司的话让大厅里的气氛更加沉重,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摇了摇头,叹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吗?我在裁判所的地位黑暗议会绝对不可能给我,因为,他们是最瞧不起叛徒的!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现在我们先要考虑的,是怎么活下去!”他大喝一声道:“都给我听好!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投靠黑暗议会而获得活下去的可能,另一条,就是怀着毫无意义的忠诚在这里毫无意义的被教廷的阴谋所杀害。” 伦琴本来白皙的面庞此刻更加的苍白,他痛苦的揪着漂亮的金,喃喃道:“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背叛,啊!” 布鲁托死人般躺倒在沙上,两眼早已空洞无神。 他们这个年龄,正是接受了多年忠诚教育而又未过多接触到残酷现实的时候,对神的忠诚是一生中最坚定的阶段,可是现实却残酷的逼迫他们----必须在这里做出抉择。 “你们必须作出抉择,生----还是死?这,应该不是个难题吧?”米罗修司阴郁的说道。 “啊----!”伦琴痛苦的嘶吼一声,“你这恶棍,停口吧!生,还是死,我居然无法抉择!” 布鲁托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无力的说道:“可恶的黑衣神棍啊,你提出的,实在不是个好建议啊,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抱歉,我也想有别的选择,可惜,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条路可走了。”米罗修司突然现,自己在这三个痛苦挣扎着的、单纯的年轻人面前,居然感到了深深的愧疚。他居然罕见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决定了。”利昂大声说道,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我,决不选择背叛。” “为什么!”米罗修司大吼道,“如果你不投靠黑暗议会,他们决不会放过你的。而且……我这个计划是以你为中心的,你若不肯背叛圣殿,那黑暗议会连我们都不会放过。只有你才是王牌,你知不知道!想想看,枪皇的弟子投靠黑暗议会,这对于黑暗议会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你知道吗!” “抱歉……”利昂落寞的说道,“我恐怕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老师的阴影了,现在,就算要靠背叛来活命,也是靠了他的威名……”利昂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当我第一次知道老师以前的威名时,曾经暗下决心一定要越他。可是现在,我连自己和朋友的生命都无法保护……或许,我真的很没用吧。”他的目光突然变的坚定无比,“但现在,我有一个机会可以证明自己----就算我所有地方都不如老师,但有一点,我的忠诚决不会输给老师!” 伦琴和布鲁托定定的看着利昂,好象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利昂……”布鲁托头一次觉得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利昂,居然有如此果决的一面。他以前一直把利昂看作凭着导师名声而出风头的乡巴佬,现在才现,自己在很多方面,都不如这个质朴的乡巴佬。 伦琴望着利昂,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瓢凉水,眼中迷惘的愁云开始慢慢消散,“利昂,或许你说的对,人,不能靠背叛活下去。” 伦琴突然想起一件往事,小时候他的导师曾经问过下面的门徒:当你们被敌人俘虏了,敌人要求你们出卖自己人,你该怎么做?当时有人回答说见风使舵,假装投靠敌人,以后再慢慢想办法。第二天,这么回答的门徒都被驱逐了出去。导师告诉伦琴,这样回答的人,其心志先就已经不坚定了,事实上,最容易背叛的,就是这些现在就打定注意“假装”背叛的人。只有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的硬汉,才能在敌人的各种手段下坚持到最后。现在看来,自己的心志确实还不如单纯的利昂。 “利昂,我和你一样,决不选择背叛。”伦琴坚定的道。他的话音还未落,布鲁托已经大叫起来,“妈的,老子要是在这里背叛了,岂不就输给你们了?绝对不可能,我决不承认自己不如你们!老子、老子豁出去了,陪你们一起坚持下去。” 米罗修司羞愧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利昂三人因为已经解开心结,反而觉得一身轻松,相聚在花园里边品尝着美酒,边悠闲的散步。 当他们走到一个拐角处,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先生们。”三人回头看去,不远处正站着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照料他们的仆从,库休姆----一名漂亮的血族老头。 “很抱歉打搅三位的雅兴。”库休姆谦恭的微微弯腰施礼,“先生们,有一位客人刚刚来到这里,作为此地的主人,我想你们最好去接待一下。” 利昂三人面面相顾,“客人?”布鲁托疑惑道,“难道是圣殿的人?可是照黑衣血手的话说,他们不是已经……” “别多想了,不就知道了,反正是祸躲不过。”伦琴道。 于是三人便跟在走起路来姿态幽雅的血族仆从后面,一路向别墅走去。 当他们回到大厅时,米罗修司已经坐在那里了,他正神情诌媚的看着对面的来客。三热一看那个来客,俱都吃惊不小,心里同时说道:居然是她?----那人赫然正是冻原上带人伏击他们的少女,艾丝美。 “你们好,先生们。”那少女站起身,落落大方的招呼道,脸上浮现出真挚的微笑。正是人美笑更美,让三名小伙子看得心中痒痒的。 “呃……您好,小姐。”布鲁托连忙回应道。 艾丝美柔和的目光依次看过三人,当看到利昂时,微露羞涩快将眼光跳过。布鲁托看见此景,心中一动,猛然想起自己这边还有一张“王牌”,连忙瞟着利昂使劲挤眼色。 利昂只是人单纯了些,却又不傻,岂会不明白布鲁托的意思?只可惜他的面皮和布鲁托相比实在差距过大,当场就闹了红脸。 众人坐下后,那个看来实力已达伯爵地位的古怪仆从热情的端上茶,还一个劲的让艾丝美不要客气,搞的好似这里真的是利昂他们的地盘。 “恩,小姐,很感谢您能来看望我们这些卑微的俘虏。请问,是不是黑暗议会有什么消息让您来传达给我们。”伦琴客气的说道。 “啊,怎么说呢。”艾丝美轻轻品了口来自中国的优质红茶,然后幽雅的将茶杯放回茶几,道:“其实这趟来,倒是和我们黑暗议会没多大关系,只是我个人想过来看看。毕竟上次的事情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对于你们这些圣殿的年轻精英,我也是很好奇呢。”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只是圣殿阴谋的受害者罢了。想必有这位裁判所的米罗修司大人在,他一定已看穿了事情的原委并告诉你们了。在这里,对于上次的事件,我谨代表我个人向你们致以真诚的歉意。” “没关系,正所谓各为其主,我们能够理解。”米罗修司大度的说道。 利昂坐在那里,正被布鲁托不停扔过来的眼色弄的坐立不安,一转头,现伦琴也眼含深意的望向自己,不禁心中哀叹一声。 第七十章 德拉库拉之迷 艾丝美气度雍容,谈吐随和大方。大厅中众人的谈话气氛渐渐开始融洽起来,过得一会,艾丝美忽对利昂道:“上次将你们的武器带回总部后,几位长老对那把枪很是好奇,说是以前一位了不起的长辈用过的,还说,你应该就是这个人的门徒。能让那些一贯眼高于顶的长老们如此推崇,想必一定是很强大的存在。不过我想,既然是和黑暗议会中长老一辈打过交道的,那多半是那场战役中的对手了,现在应该也上了岁数,怎么样,贵导师最近还好吗?” 利昂淡淡道:“我走的时候,老师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想念起老师和那个小教堂----他出来有段时间了,不知道老师他们过的可还好。 着艾丝美清丽的脸,记起自己现下的处境,利昂心中刚一松懈又猛然绷紧,想了想又道:“艾丝美小姐,请问贵方究竟想如何处置我们呢?” 艾丝美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道:“你们自然清楚,这件事情的结果其实取决于圣殿的意向。但昨天德米爷爷从梵蒂冈回来时,我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不过,我后来听几位长老的意思,好象是对你导师颇为忌惮,应该不会仓促间做对你们不利之事的。” 利昂听的眉头皱起,但又想起昨天自己的决定,便长吁口气恢复淡然神色,轻轻道:“看来我们的前景是有些不妙了,也罢,既然无法改变什么倒不如干脆坦然面对好了,生死由天吧。” 艾丝美见他只是脸色稍稍一滞,便恢复了自然,目光依旧清澈纯洁,她看利昂的目光不觉多了分欣赏。 却说伦琴坐在一边一直不语,当艾丝美刚才说到情形不妙时,他忽然感觉心底一凛,转头看去,只见米罗修司正死死盯着少女,眼中暗含杀机。伦琴反映迅捷,立刻领悟到米罗修司的打算----只要挟持这个身份高贵的少女,他们想逃出魔窟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惜,这个打算是绝对无法实现的,因为他们四人在被俘时,那个叫德米的黑暗巫师给他们下了尸心诅咒,现在的他们,也就是身体强壮些罢了,连一丝一毫的圣力都运不起来。如果只有艾丝美一人在此倒还有成事的可能,问题是他们的仆从----那个老血族库休姆也在场,四个凡人对上一个实力接近伯爵级的血族,绝无一分胜算。 且不说利昂和艾丝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其余三人都有意让利昂和艾丝美多接触,所以都尽量少语,只是心中却都在打着算盘。 伦琴见米罗修司没有轻举妄动,心下松了口气。眼下他们四人虽然被软禁,但暂时没有生命之虞,如果采取暴力行动失败的话,一旦激怒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老魔头,到时可真就生不如死了。现在最稳妥的选择只能是见机行事了,看这女孩的样子或许还能有些转机。 布鲁托则把所有希望都押宝到了利昂身上,这厮看似粗鲁,实则狡猾异常,所以米罗修司倒是十分欣赏他的。布鲁托寻思着,这艾丝美既然是黑暗议会大魔头的孙女,且看样子在那些长老级人物中颇有人缘,那么只要她开口求情必然有些分量。问题是如何打动她,若是这少女看上伦琴的话也倒罢了,这小白脸别看外表一本正经的,头脑机灵着呢,要是使坏、勾女人绝对是一把好手。问题是人家偏偏要死不死的看上最木讷的利昂,要这家伙去彻底博取女孩子的芳心,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大可能了。所以布鲁托看着利昂和艾丝美不咸不淡的搭话,他急的恨不能自己亲自上阵,憋的额头都渗出汗珠了。 而米罗修司一听得形势不妙,马上动了歪脑筋想挟持少女作人质。只是他刚一动念头泄露出一丁点杀气,就现那老血族库休姆突然用冰冷无情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似乎在警告他不得轻举妄动。米罗修司心中一衡量,中了尸心诅咒的他们连兵器都被上缴了,极难制服这老血族。况且,不说艾丝美本身的实力如何,她身边肯定是有高手保护着的。想到这里,米罗修司只得悻悻的放弃挟持的念头。但是他眼珠一转,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一件未被现的东西,或许能够在这里派上用场,正在他迟疑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米罗修司一看走进来的两人,心中一阵后怕,幸好刚才没有轻举妄动。 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人,一个是那日在挪威出手过的格古,另一个则从未见过,是个一头银的中年人,留着漂亮的八字胡,穿着笔挺的休闲西服,神姿颇为潇洒。 艾丝美一见来人,立刻高兴的起身迎接上去,“格古叔叔、塞西斯叔叔,你们也来拉。”那格古的年纪和德米也差不多少,只是狼人一派身体极为强壮,兼之格古又最不服老,所以艾丝美一直都乖巧地称他作叔叔。而格古平时也最喜欢艾丝美这个可爱的女孩,两人间有一种忘年之交的友情。 “呵呵,艾丝美你也在这里啊,果然不出德米那老家伙的预料,嘿嘿。”格古说着把眼睛瞟向一边坐着的利昂。又道,“不过呢,今天叔叔我和塞西斯过来正好要办一件事,或许你在场的话这件事会顺利些呢。” 那名潇洒的中年人微微笑道:“格古啊,德米和我说的事我本来还有些不信呢,现在看来,呵呵,或许真有可能呢。”微笑的看着艾丝美道:“艾丝美啊,今年你十八岁了吧,我可是知道你们莱格利斯家的一些传统呢。好象女孩子到了十八岁会得到一件神秘的礼物,这件礼物会帮你寻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呢。” 塞西斯看着一脸羞涩的艾丝美,打趣道,“看来,你爷爷的接班人很有可能是一位史无前例的人物呢。” 艾丝美娇嗔道:“塞西丝叔叔,你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嚼舌了,怎么和特雷多叔叔一样啊!还是快说你们要办的事吧。” 格古见艾丝美有些难堪,急忙插话道:“好了好了,老蝙蝠你就不要难为我们小艾丝美了。嘿嘿,你们菲利普家族啊,名声也确实不大好呢。你弟弟特雷多一肚子坏水,表面上看来却是一本正经的很,你也难说呢。” 塞西斯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菲利普家族其实一向都很严谨,只是出了个出名的闯祸精,格古就借此把他们整个家族都说的龌龊不堪了。知道格古一向最疼爱艾丝美,可也不用拿他们家族来说事啊。但这老狼人又岂是讲理之辈?只得苦笑道:“好了,我说不过你,还是办正事吧。”走到米罗修司面前坐下,道:“阁下就是圣殿宗教裁判所的黑衣执事米罗修司先生吧?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前几天德米去了次圣殿商谈让他们赎人一事,可是看样子教皇他们并不太积极想救回你们啊。” 米罗修司一脸苦涩的道:“没猜错的话您是菲利普亲王吧?老实说,这些我早就料到了,不怕你笑话,我们圣殿里的权利斗争一直都没停过。教皇急着控制我们裁判所还来不及,这次好不容易把我们陷害了,又怎肯轻易让我回去?而且,那个小伙子----”米罗修斯点点利昂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他是克罗朵的传人,教皇一向忌讳克罗朵控制圣骑士,费尽心思把他贬到波尔朵闲置起来,岂能放他的门徒再回去搅和?” 格古在一边坐下,冷笑一声道:“你们圣殿的人最是狡诈,黑暗议会的人一旦落入裁判所手里动辄就被净化,哼,却原来你们自己人也斗的起劲呢。” 塞西斯笑道:“要不是这样,我们黑暗议会要应付圣殿可要吃力许多啊。”看看米罗修斯和利昂三人脸色尴尬,又道:“你们喜欢内斗的话,本来我们是绝对欢迎的,只不过现在的情形是双方合力对付东方势力,希望你们别自损实力太过才好。圣殿将你们这个包袱彻底扔到黑暗议会来了,若是就这样放你们回去,一则有损我们的威信,另外也会破坏和圣殿的关系。所以我们这次来,就是要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投靠我们黑暗议会,在我们黑暗议会,象你们这样有实力的人一定会受到重用。而且,在我们黑暗议会中可比你们圣殿里要自由的多,只要你们加入黑暗议会,以后还能有机会报复圣殿今日的卑劣行径呢。而第二个选择,也就是你们不愿意投靠黑暗议会,那么,对不起了,我们只能杀了你们换取圣殿答应给予的利益。要知道,自那场战役之后欧洲很多国家的上层统治都被圣殿的人把持着,我们黑暗议会在很多方面行事都不方便呢。” 塞西斯此人不但实力强横,而且颇有外交才华,黑暗议会中的对外协调基本都交给他和德米负责。他方才一席话先是把黑暗议会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还装出付猫哭耗子的假慈悲象。然后又将投靠黑暗议会的好处详细分析一遍,特别提到“报复”一事,凡是被陷害的人,哪能不想要报复的呢?最后又摆出若是他们不肯“投诚”的话,他们只能被迫选择下手来威胁,并点出黑暗议会愿意放弃那么多的利益来争取四人的加入,可谓仁至义尽了。 米罗修司听完这一席话,马上领悟到黑暗议会的打算。他们四人本身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们身后的势力。若是杀了自己四人,不说裁判所和他们控制的教区有可能疯狂报复黑暗议会,最后升级成两大势力的全面斗争。就是利昂他们便绝不肯轻易下手,克罗朵虽然已经被闲置,但他在两大军团甚至在七禁所的几名长老那里都有强大的影响力,更不用说克罗朵的导师----那三名老修士了。黑暗议会若是和他们争斗起来,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被教廷拣了便宜。所以他们四人,现在黑暗议会是放也不行杀也不行。只有拉拢才是最聪明的选择,这样一来不但能大大的扫一下圣殿的面子,还能增强黑暗议会的实力,比起利用他们四人身后的势力来掣肘圣殿,控制几个小国的上层又算得了什么。 米罗修司长长叹息一声,道:“塞西斯先生,其实圣殿的所作所为确实让我十分寒心,老实说,如果能给予相当的地位,我并不反对加入你们。” 塞西斯眼睛一亮,心说只要你进来了,就算现在答应你些条件到时候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连忙说道:“那您的意思是,你们四人都愿意加入黑暗议会了?” 米罗修司本来想说利昂他们早就反对过背叛圣殿一事,但想了想还是说:“我只能说我个人没有问题,但他们三人还要您亲自问过才知道。” 塞西斯老奸巨滑,一听米罗修司这么爽快就答应投诚,就明白他老早动了这个念头,今天自己过来一说正好合了他胃口还显的他爽气了。只是米罗修司若是计划过投靠黑暗议会,想必肯定和三个小家伙说过,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多半是被拒绝了。于是塞西斯转头和蔼的看着利昂三人,道:“怎么样,对于我刚才的建议有什么想法?其实,象你们这样的年轻精英,我们黑暗议会一向是大力栽培的。只要你们加入,我敢说马上就能获得重要的职位。” 利昂看看伦琴和布鲁托,问了句:“我可以代表你们回答他吗?” 伦琴轻快的点点头,布鲁托则是一脸的懊恼,犹豫了几妙钟,最后也认命的颌认可。 利昂得到了伙伴们的认可,转头又看向塞西斯,轻松的说道:“很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们三人认为背叛是可耻的。在生命和荣誉之间,我们选择了荣誉。” 塞西斯先是心里一沉,但随后眼中又露出激赏的神色----若象米罗修司般轻易屈服,就算加入黑暗议会日后也会遭到鄙视。 格古刚想开口大骂,却现身边的艾丝美眼神有些“古怪”的看向利昂,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脸上还泛着潮红。格古心里咯噔一下,心中骂道利昂这小子倒是乖巧,今天过来招降他们其实还有个目的,就是让艾丝美看见利昂他们的软骨头好放弃她原来的念头,要不黑暗议会议长的孙女看上枪皇的门徒……这实在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啊!谁晓得这小家伙骨头居然这么硬,看艾丝美的样子是更欣赏他了,这事真是麻烦了…… 塞西斯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微笑道:“利昂,我知道你拉不下导师的面子,毕竟他可是有大功于圣殿的,你若是背叛圣殿他的名声难免受到玷污。但你要明白一点,克罗多为圣殿作出那么多贡献,可教皇是怎么对待他的?我提醒你,若是你执迷不悟继续效忠教廷的话,就算我放你回去,最后的结局可能比死在我们手里还要不堪。” “这和我导师没有关系。”利昂坚定的道,“这是我个人的立场,不论教皇如何对待我,我始终是圣殿的一份子。如果我选择背叛而生存下去,不仅我自己会内疚一辈子,就算老师也绝不会再接受我。既然你提起老师,那么我告诉你,老师最在乎的不是我的实力,而是我对于神的忠诚。” 塞西斯长叹一声,他原来威胁说杀他们换取利益虽然是真有其事,但考虑到后果实际上不大可能实施,顶多把他们软禁一辈子。现在倒好,正主没过来,倒把那米罗修司先弄过来了。塞西斯遗憾的道:“虽然你们这么说,但我可以再多给些时间让你们考虑。你们还年轻,不要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利昂果决的道:“不劳您费心了,我们绝不会改变决定。您才应该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与其拖到最后还是要下手,倒不如痛快些才好。” 塞西斯心里直骂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我这边还想拖时间,你倒好,居然急着要去投胎!看看艾丝美,正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而格古那头野兽则幸灾乐祸的偷笑着。塞西斯哀叹一声,无论是克罗朵还是他的弟子,在谈判中都是自己的克星啊,只要碰上他们就不会有好结果。他勉强挤出些笑意,开口道:“不用急着回答我,你们先在这里安心住下,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你们。”说罢便起身,又道:“米罗修司先生,既然您已经投诚,便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格古见塞西斯着急要走,也站起身,本想问问艾丝美是否和他们一起走,突然领悟到塞西斯是要让她去劝利昂他们,心中暗骂这老蝙蝠狡诈,却只得悻悻的说道:“艾丝美,我们先走了,你在这散散心也好,只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那两名随从的实力还可以,我等会再把西奥留下来保护你。”说罢,他招呼了塞西斯和米罗修司,一齐走了出去。 艾丝美摇摇头,对利昂道:“你别怪他们,塞西斯叔叔也是职责所在。” 利昂释然道:“我明白,只是接下去一直要窝在这里,实在无趣的很啊。” 艾丝美点点头道:“这倒是,这样吧,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散散心,相信那里会让你们的心情好一些。” “哦?这样倒是不错。”布鲁托插嘴道:“是什么地方呢?” “你们听说过德拉库拉吗?”艾丝美微笑着问道。 “恩,是那个著名的吸血鬼吧?”伦琴道。 “没错,不过在塞西斯叔叔他们面前还是称之为‘血族’比较好。说起德拉库拉,利昂,你知道他的故事吧。” 利昂点头道:“没错,这个典故老师和我说过。公元1462年,君士坦丁堡受到土耳其人的进攻,罗马尼亚的德拉库拉伯爵受命率领一支十字军征讨土耳其军。不料就在获胜之时,谣言四起,盛传他已经被打败杀死。他的妻子莉莎悲痛欲绝,终于投河自杀,班师回国的德拉库拉只看到了妻子的尸体。他愤怒地责问上帝,为什么他一生都为主而战,最终却遭到这种结局。他用长矛刺穿十字架上的耶稣,鲜血四流。他最终投靠了魔鬼,以鲜血作为生命,成为一个永生不死的吸血鬼。老师说,德拉库拉没能通过主最后的考验,否则,他们夫妻就能天堂**享幸福,一直到永远。” 艾丝美道:“我们不在这里探讨上帝的是非,不过你说的故事是真的。但你没有说到德拉库拉的结局,这个结局在黑暗议会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德拉库拉在成为吸血鬼以后,花了一百多年时间建立了庞大的黑暗势力。德拉库拉展后裔遵循有六种人不收的准则,一、没有贵族血统的人,往往没有贵族血统的人没有教养素质太差。但是也不排除个人修为交好的平民的加入。二、是贵族血统但是由于近亲结合的产儿,这类人的智商太低。三、不讲究形象的人,由于一旦成为吸血鬼将是不死之身,所以外表和个人卫生是十分重要的。四、**食物的人,吸血的目的不是为了杀生,更不是蔑视生命,就是为了活着,吸血的时候不可贪得无厌,不能像饿牢里出来的囚犯,通常情况下不会杀害人类,除非那人应该去死或者要求去死。但是在带走他们灵魂时一定要让他们快乐。五、争夺权力和财富的人,成为吸血鬼后时间是永恒的,地位、名利、金钱都是过往云烟,他申明,如果你贪图地位就死在那个权力宝座上,如果你留恋金钱那你就让它们和你一起埋葬。六、见异思迁的人,对感情不专一的人。他们会为了一时的性欢做出有害与族群的事,会让很多不地道的人进入吸血鬼的队伍。本着这些原则,他最先初拥了几名贵族----其中就包括刚才塞西斯叔叔的菲利普家族。然后再让他们展自己的后裔,最后终于建立了血族军团。” “那后来呢?”布鲁托问道,“这个血族军团现在还存在吗?为什么德拉库拉在成为吸血鬼以后就销声匿迹了呢?” 第七十一章 吸血之王 罗马尼亚某处,一望无际的荒芜平原上,冰冷的寒风无情咆哮着在低矮的灌木从中四处驰骋,好似要收割这苦寒之地最后的生命一般饥渴、残忍。 在这片灰暗的平原中心,矗立着一幢高大的石砌城堡,由巨大的花岗岩用石灰浆抹了累积而成,外形极是雄壮,让人一眼生出牢固不可摧之感。事实上,这里确实坚不可摧,自罗马尼亚成为君士坦丁堡后黑暗议会的第二大营盘,为了寻找传说中吸血之王德拉库拉的栖身之所----憎恶之城,这里曾经长期充斥着大批血族。在这么多血族的压力下,在黑暗议会的威慑下,这一片荒地已经有几百年时间未曾出现过任何圣殿信徒。 利昂他们很荣幸的成为了几百年来第一批踏足这片荒原的圣殿人马,只不过,他们是被一个小姑娘、三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头“押”着过来游玩、散心的。利昂他们三人、艾丝美和她的两个保镖、以及格古留给她的兽人随从西奥和老血族库休姆,库休姆撑着一把夸张的大黑伞,声称这是为了在阳光下保护他娇弱的皮肤。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昔日的血族军团大本营、现在是特雷多先生个人地盘的憎恶之城。如果不是有那些讨厌的随从跟随着,利昂他们完全有理由认为是跟着一个漂亮的导游小姐游览胜地而不是现在的“放风”,虽然这地方实在称不上美景但有时候女人本身也是一道风景。 “我们的目的地到了。”艾丝美兴奋的说道。“其实,这地方我也是头一次来呢,特雷多叔叔一般都不许别人靠近这里的。要不是知道库休姆伯爵是特雷多叔叔的属下,我还找不到带路人呢。” 望着眼前高大雄伟的建筑,布鲁托奇怪的问道:“这么明显的建筑物,为什么花了数百年直到近代才被现呢?” “我来解答您的疑问。”老血族库休姆耸了耸嘴上的绅士胡道,“这个地方,先外围曾经豢养着五头地狱犬----也就是三头猎犬,据说是血族之祖该隐赐予德拉库拉的。地狱犬的实力恐怖到连普通的血族亲王级高手都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击败一头,若是五头一齐上的话,象我这样勉强能在血族中算个高手的伯爵,就算来个五十个也绝对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幸好它们被下达了严格的命令只在固定区域----也就是这城堡四周出没,否则的话恐怕整个罗马尼亚都早就完了。” 布鲁托听着这实力本就远高于他的老蝙蝠对地狱犬如此忌惮,把目光在空旷的荒原上四处扫视一番,不禁打了个激灵。地狱犬的恐怖他可是清楚的,一只成长期的地狱犬只消得一口地狱火喷吐,便能将圣殿中加持了防御法术的红衣主教连防护罩带人烧的渣都不剩!这该死的地方居然有五头地狱犬! “不过,”库休姆看布鲁托神情紧张,口风一转道:“这个问题如今已经不需担心了,因为五头地狱犬已经被特雷多亲王大人全部制服后送到菲利普家族隐藏起来了。” 该死的老蝙蝠!布鲁托心中暗骂一声,这不是存心吓唬老子胆小嘛?不过……他突然觉得库休姆的话有些前后矛盾,便开口道:“你不是说地狱犬的实力连血族亲王都要退避三舍,特雷多怎么可能同时对付五头地狱犬?你该不会是信口雌黄吧。” “呵呵。”库休姆笑道,“特雷多大人靠的可不是实力呢----哦,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他听到,要不他准会拔了我的獠牙后将我抛到一大群美丽的处女中搞的生不如死的。特雷多大人当时的实力虽然已到达亲王级别,但那多半归功于他的高贵血统,毕竟纯血贵族的成长比起一般的后裔要快上好多倍。但比起他的兄长,同为亲王的塞西斯大人来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只不过,特雷多大人的头脑实在是太……睿智了,他并没有直接和地狱犬硬干,而是用了一个计策。” “计策?”艾丝美也是头回听说特雷多的当年事迹,不禁听的兴致高昂。不过有一点她是认同的,那个特雷多亲王实在是出了名的狡诈,又喜欢惹祸,难说还真只有他的一肚子坏水能对付那些来自地狱的野兽呢。 “计策。”库休姆强调道,“特雷多大人一向主张的是,能用脑子打败对手就绝不用牙齿。他对当时参加行动的手下说,如果你们和这些讲究蛮力的野兽面对面用实力来说话,那么,你连野兽都不如。”说完,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偷偷瞄了一眼布鲁托,偏偏还正好让他看见。看布鲁托的脸开始情转多云,达到目的的老血族心满意足的继续说道:“特雷多大人在下毒、陷阱、美食诱惑,甚至于连美女计----恩,其实那个自然不是女人……都宣告失败后,依旧没有选择直接硬干,最后终于被他又想出一条绝妙的注意来。”说到这里,库休姆看着众人鄙夷的目光,声音不禁有点虚。为了转移众人的情绪,他又看向了布鲁托,问道:“布鲁托先生,您能猜到他是怎么做的吗?或者说,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布鲁托皱皱眉,不屑的看了一眼老血族库休姆,心说又想拿话来坑我?你这老家伙也不是好东西呢!看来血族,或者说是那个特雷多身边都没有一个好人的,以后可要小心了。不过,布鲁托嘴角浮现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家大爷我也不是好惹的主啊。他看着库休姆道:“其实啊,要对付这些地狱犬最好的办法不是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要对付一个难缠的对手,最好的办法是针对对方的弱点,而这个弱点一般都体现在对方的**上面。那些地狱犬本来生活在残酷无情的地狱之中,想必对于美色、食物有着很强的抵抗力,并且有着极强的警惕性,一般的阴损手段怕是很难奏效的。要用,就要用最阴险的!这些地狱犬的弱点是什么,它们最大的弱点便是力量!它们来自于强者为王的地狱,绝对不能容忍别人的侵犯,只要想办法让它们相互内斗----比如晚上在远距离用无声的狙击枪射击在一起的两头中一头,虽然这对它们威胁不大但恐怕还是会有些疼吧?反复几次后,它现身边除了自己的伙伴外再无他人,就有很大可能会挑起两者的争斗。” 利昂他们听的直冒冷汗,库休姆则眼睛一亮,大叫道:“好注意啊!怎么特雷多大人当时就没有想到呢?唉,他最后是调用了上百吨黑金索炸药将地狱犬骗到远处一个个干掉的……看来您也是一个相当‘睿智’的人啊,我一定要建议特雷多大人将您展为后裔,让您这样阴险的人去参加圣殿,实在是我们血族的损失和耻辱啊!” 艾丝美和利昂他们听的忍不住笑出声来,特雷多用炸药炸地狱犬也就罢了,听说血族都是风度翩翩的贵族,若是让布鲁托这种家伙去参加血族,恐怕连特雷多都要头疼啊。不过他的心计确实够毒的,也怪不得裁判所和血族都起了招揽之心。 而布鲁托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自以为得意的计策,结果还是被安上一个“阴险”的名头,气的浑身直哆嗦。盯着库休姆半晌,知道说不过这个成精的老蝙蝠,只得忿忿道:“快进去吧,别站在门口闲聊了。” 库休姆得意的道:“好吧,各位请跟在我身后,这里可是特雷多亲王的大本营,里面有着不少高手坐镇,别让他们误以为你们是敌人就麻烦了。”然后带着众人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其实,刚才提到的地狱犬只是这座城堡沉寂百年的一个原因,而最让人头疼的是德拉库拉手下一名叫王尔德的血巫设下的禁制。血族很少有巫师出现,那个王尔德据说不是欧洲人,而是来自神秘的东方,他在这里设下一种叫做‘阵法’的法术,使得不知深浅的探索者进入之后便无法脱身,只是来回在原地兜圈子,更不用说找到城堡了。” “那特雷多亲王又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艾丝美好奇的问道。 库休姆带着众人走到护城河边,然后弯腰从地上拣起一粒石子,手指一弹,石子准确得击中几十码外城墙高处的一个大钟,出“咣”的一声。然后站在那里道:“现在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待那帮小崽子来开城门。”又对着艾丝美优雅的微微一鞠躬,道:“亲爱的艾丝美小姐,那个法术确实是很神奇,以至于特雷多大人破开护城法术后,甚至现很多被困在里面无法脱出的血族高手遗骸,而他们----都是饿死或互相攻击而死的。” “天哪,难道东方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法术?”利昂觉得颇不可思议,感慨的道。“那我们要去攻打东方宗教,看样子先要解决这些‘阵法’的难题。” “不必担心,利昂。”库休姆微笑着道,“别人或许不行,可您别忘了我们还有个特雷多亲王。自从他获得德拉库拉城堡中一个庄园里藏匿的黑星剑和炼血魔书之后,啊,他简直成为了集智慧和力量于一身的完美血族啊!” “是嘛……或许是吧,您还是先说说他是如何破解这里的法术的吧。”艾丝美想起若是被塞西斯知道,库休姆居然将菲利普家族的耻辱说成是完美血族,不知道会不会将可敬的库休姆老先生饿上十天再扔进一群吸毒者中间。 “噢,对,您看我,只顾着赞美我们血族的骄傲,竟然没有及时回答您的问题。”库休姆装作自责的道,“那个可怕的法术啊,特雷多亲王虽然弄不到东方道门的修炼法门,但他在研究了大量的东方古代文学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但凡阵法必然有一个阵眼,只要破坏了阵眼,阵法也就不攻而破了。知道了这一点后,接下去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库休姆说到这里,布鲁托突然插嘴道:“该不会又是用大量的炸药到处乱炸吧?” “聪明!”库休姆的眼中出绿油油的光来,“我不得不再说一次,您不加入我们血族实在是太可惜了!特雷多大人就是用了十来架民用飞机在这里轰炸了三天三夜啊!噢,想起那时候的轰鸣我现在还后怕啊!后来阵法被破了,城堡也出来了,可是光修葺被毁坏的城堡就花了不下三个亿啊!” 布鲁托一翻白眼,他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 这时候,城堡前面巨大的,包裹着厚重铁皮的城门突然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渐渐的露出一条缝隙----有人正从上面放开吊索。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城门被彻底放下,拍打在城堡前的广场和护城河上荡起一阵巨大的烟尘。随着烟尘渐渐散去,众人看见偌大的城门里,站着两个衣装笔挺的年轻人,看那苍白到有些铁灰色的脸,看来也是血族了。 库休姆拉了拉身上的衣摆,捋了捋漂亮的胡子,然后带头雄赳赳的走上铺在脚下的城门。 “听着。”库休姆道,“他们只是两个男爵级血族,在这里只是看门的。我们血族是极讲上下尊卑的,士爵、男爵、子爵、伯爵、候爵、公爵、亲王,我在他们面前必须保持上位者的威严,你们是特雷多亲王的客人,所以身份也是极其高贵的,千万不要对他们太客气了。” 布鲁托闻声连忙将胸脯高高挺起,脚下的靴子用力的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来,却惹来库休姆一个白眼:“素质!注意你的素质!血族贵族必须拥有有力的步伐和轻柔的落地声,作为一名极有可能被特雷多亲王亲自初拥的人,你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贵族的素质!” 布鲁托额角渗出冷汗来,急忙将脚步声放轻,却是畏畏尾的成了最狼狈的一个。 两名“看门”的男爵看着走到面前的众人,急忙侧身让出门口,并深深的弓下身子致敬。 库休姆趾高气昂的高高抬起头俯瞰两人,鼻孔里出一记不屑的冷哼,道:“前面带路,先去庄园。”然后又转身对着艾丝美和利昂一众人,一瞬间换成了春风扑面的真挚微笑道:“众为,让我们一起去探索这血族最神秘的圣地。你们马上就能知道德拉库拉最后的结局,相信大家一定会在这里度过一段难忘的美好时光。” 第七十二章 德拉库拉的往事 城堡中,德拉库拉庄园里,有一幢东欧风格的宅所,观去显得高大而严肃。正中的大门上方有一块黑底徽章,上面用黄金描出只诡异的蝙蝠图案。这座宅所位于庄园中心,四周是精心设计的花园。此刻正是黄昏时候,库休姆刚带着艾丝美他们在园子里一张长桌边坐下,两名男爵则恭敬的站立一旁。 “各位。”库休姆仿佛一个招待贵宾的主人一般,站起身微笑着道:“大家先在这里坐会,马上就到正式的晚餐时间了。然后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待到明天,我们将正式开始憎恶之城的神秘之旅。”深吸一口冰冷空气,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用夸张的颤音道:“啊,荒凉的气氛,高贵的生活,冰冷的气息,寂寞的心情----还有哪里比这儿更适合一个血族居住的吗?神秘的血族、高贵的血族啊,看破了尘世的繁华、人类的虚伪,抛弃了那脆弱的感情,隐藏在阴影中,随时准备着用高贵的獠牙去捍卫黑暗的尊严。作为一名血族,在这血族之王的城堡中,只要呼吸一口这荒凉而原始的空气,那简直抵的上一百克最纯净的冰毒啊!” 一群乌鸦或许是被他的感慨所打动,呼啦啦的拍着翅膀从旁边的树林里飞出,向着远处的箭楼高高飞去,只落下几根黑色的羽毛在洁白桌布上。 太阳已经恹恹的落去一半,园子里光线昏暗,照道理说是不适合招待客人的,但对于一名吸血鬼来说却正是一天中黄金时间的开始。这一片空地上只有枯黄的干草,四面环绕着的树林只剩一片光秃秃的树枝,响应着不时吹过的寒风出梭梭的声响,更凭添了几分萧索气氛。 众人就这样坐在园子里,边吹着寒风,边冷冷落落的闲话聊天。库休姆作为一名血族自然是最喜欢这样的气氛了,可是那几个除了西奥是兽人外都是正常人类,吹着冷风、喝着冰凉的红酒,渐渐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说尊贵的伯爵大人。”布鲁托不耐烦的道,“您为什么不让我们到那边的屋子里坐下,倒上几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上几样精致点的小点心,高高兴兴的聊着天,然后再等待您声称的正式晚餐呢?” “见鬼!”库休姆仿佛一只被烧着尾巴的猫一般怪叫道:“如此荒凉的美景、如此颓废的气氛、最经典的勃垦第窖藏,这些都不能堵住你的嘴吗?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一个老人晚年凄凉的心态吗?”他鼓着两只在昏暗中愈显得锃亮的眼珠,愤慨的道:“难道你要指责我轻怠了客人吗?啊,你这样的语气简直是对一位高贵的血族伯爵最大的侮辱啊! 布鲁托忿忿道:“我只不过是提个建议而已,您有必要如此激动吗?” 库休姆用一种很做作的强忍怒气的口吻道:“偏见,偏见啊!你们人类总是用自己的标准来猜忌别人的善意。知道我为什么将你们安排在这里吗?我虽然喜欢这种阴森的环境,但还不至于仅为了自己的爱好就不顾你们那爱好光明和温暖的恶习。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们----尤其是为了你,布鲁托先生啊,您的指责真叫我寒心,哦,不,简直是绝望!” “我没有指责您的意思……”布鲁托连忙分辨道,开玩笑,在这个血族之王的城堡中得罪库休姆,那后果实在是堪忧啊。光那两名看似温顺的男爵就不是现在圣力全失的布鲁托所能抗衡的。 “不用狡辩了,给您个忠告,应该多向你的两位同伴学习。”库休姆重新坐下,恢复了原先的淡雅气质,微笑着道:“我之所以将大家安排在这里,是因为我接下来打算和大家介绍下血族的历史和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细节,毕竟作为一名导游,积极而到位的解说是必不可少的。而这里的气氛,正是最适合倾听我将要述说的血族密闻的氛围啊。布鲁托先生,您要明白我的苦心,虽然你在很多方面不如你两名伙伴来得可爱,但我还是最看好你加入血族后的前景,所以我要将一些常识先行灌输给你。” 布鲁托无力的呻吟一声,哀怨的看了利昂一眼以示求救。 利昂心中觉得好笑,这个狡诈的大个子终于也碰上克星了。这个老戏血鬼实在是够损的,却不知他的主子,那个据说更奸诈的特雷多亲王是什么模样。只不过,库休姆的建议似乎也有一定道理,布鲁托总是能被一些古怪的人看上呢。利昂和气的对库休姆道:“伯爵先生,您是说,想和我们介绍一下血族的事情?” 艾丝美插嘴道:“利昂,血族确实是个神秘的种族呢。外人一般只知道血族害怕阳光、以鲜血为食物、拥有悠长的生命,而这些,也不过是传说中听来的。至于真正的血族是怎么样的,他们有何渊源,以及生活习性等却是鲜为人知。就连我也觉得很好奇呢。” “恩。”库休姆用一根手指轻轻弹着桌子,悠悠道:“事实上,外人对于我们血族存在着很多误解。就比如惧怕阳光这一点,你们现没有,就算那边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男爵,也可以长时间的站在太阳底下而不影响行动能力。阳光确实对血族的健康有着损害,对于一些卑贱的低等混血后裔,甚至是致命的。但一旦实力到达了男爵级别,那么,只要不长时间在太强烈的阳光下活动,这种损害是极其微小的。血族以血为食,血液本身带着大量阳性能量,所以血族的身体会渐渐变的冰冷,以抵御长期食用血液的累计的热能。就好比冰块在阳光下会融化,低等血族只要出现在阳光下,就有可能被体内血液精华中的火能反噬而焚体灭亡。传说中消灭血族的两大办法,一个是用阳光,而另外一个则是用尖桩刺进血族的心脏。这两个办法其实都利用了同一个原理,就是破坏平衡,生命的平衡。血族吸收自血液中的生命精华被浓缩在心脏中,所以血族的心脏是灼热无比的,只有用冰冷的**才能平衡,不论身体和心脏被破坏哪一个,这种平衡就会打破,血族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而高等血族虽然可以依靠强大的实力来抵御阳光,但如果心脏被毁灭还是会立即死去的。” “库休姆伯爵,能否给我们说说德拉库拉的事情。”伦琴问道。 库休姆点点头,眼带崇敬的道:“我正要说血族的历史,其中自然包括伟大的血族之王。德拉库拉伯爵,当然,伯爵只是一种敬称,而不象现在用爵位来代表实力。他那传奇的一生至今依然是迷雾重重,神秘异常。我先从血族的始祖说起,想必各位熟读圣殿经书,应该也知道血族的始祖该隐吧。没错,亚当和夏娃的长子----该隐就是血族的始祖,他因为嫉妒而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受到上帝的惩罚只能出没在黑暗中,以鲜血为食。不过有一点,该隐刚成为血族的时候确实很脆弱,如上帝所说只能出没于黑暗中不能见阳光。但是,有一点上帝却没有想到,那就是该隐身负着最纯净的、由第二代人类转化成的血族血统,他的进化度快到不可思议,后来几乎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严重威胁到神界的绝对统治。之后,在三大天使长的联手偷袭下几乎灰飞烟灭,幸好在最后关头用血遁**化身千万只蝙蝠才逃了性命。但是他的实力被打的严重倒退,神界再无他的容身之所,最后只得投靠了堕落天使。” 夕阳马上就要湮灭,库休姆的眼睛在昏暗中散放出绿油油的光芒,他叹息的道:“该隐本来已经忏悔了……奈何他的实力实在增长过快,那些卑鄙的神族便再也容不下他啊。”沉默片刻,又道:“诸位,你们知道血族的变身形态吗?” “不就是蝙蝠吗?”布鲁托道。 “错。”库休姆轻蔑的哂道,“象我这样的级别确实只能化身成蝙蝠,但是到了特雷多亲王那种境界,就可以化身成血族四大形态中的第三种----多翼血煞。顺便说下这四种形态,人形血族、蝙蝠、多翼血煞----即纯战斗形态,以及当血煞的蝠翼到达六翼时转化成的血王。利昂,知道为什么说你导师的导师----法国那三个苦修士很厉害吗?要知道特雷多亲王如果转化成最强的四翼血煞战斗状态,就能轻易的撕碎一名教廷最强的圣骑士,但是,在那几个老头面前,特雷多大人却只有逃命的份,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是一种何等可怕的力量。所以说,你导师的强大是有道理的。而接下去,我要说的德拉库拉伯爵,便是除该隐外唯一到达过血王境界的血族。血王的力量是毁灭性的,这点在我叙述德拉库拉后来的经历时你们自然能体会到。当年,德拉库拉本是一名坚贞的基督信徒,而且他本来就是一名天才级的圣殿高手,只是不知道何种原因一直受到打压。当时君士坦丁堡遭到黑暗生物侵袭,圣殿让当时最强的圣骑士带领十字军----就是现在的末日军团前去支援,结果被打的大败几乎全军覆灭。教皇不得以只能派德拉库拉率领罗马尼亚的白银十字团前去支援。德拉库拉的兵团人数只有敌人的三分之一,但他在第一次对阵时就挑战对方将领,居然让他一口气干掉对方数十名大将,经过将近半年的艰苦战斗,终于解了君士坦丁堡之围。他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后来他因为爱妻之死,悲愤之下诅咒神灵并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变成了一名血族。他本身的血统高贵,又有着强横的圣力,一旦转化成血族,立刻就成为了血统几乎接近该隐的存在。只经过三十年时间,他的实力居然已经到达了六翼血煞的级别。而成就他成为血王境界的,则是历史上最短命的教皇倪赖菲尔德,这个教皇在出外巡游时被内乱的叛军刺杀,却在临死的时候被德拉库拉掠走并吸干了他全身的生命精华。得到那经过神的祝福的血液帮助,加之德拉库拉本身就是天赋惊人,他只花了不到一百年时间就登堂入室,成为该隐之后的第二名血王。血王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即使后来他一手建立的血族军团和圣殿决战的时候,神界派下几十名大天使围攻德拉库拉,结果被他以一人之力悉数杀灭!” 远处的塔楼上,断断续续传来六下钟响。 第七十三章 血王归来 “那是场什么样的战争啊!”利昂感叹道,“居然连天使都降临了,结果他还是逃脱了吗?” “没错!”库休姆道,坚决而肯定的口气让众人面面相觑。“那些卑鄙的神族,在伯爵大人几乎以一人之力将二十三名大天使杀戮殆尽,自己也身受重伤的时候,三个神使----也就是上位神的属神,从空间裂缝中突然出现,一举将伯爵大人偷袭得手。” “那德拉库拉伯爵是如何脱身的呢?”艾丝美好奇的问道。 “长矛。”库休姆看了看利昂,犹豫了一下道。 “长矛?”众人用相同的文字,不同的口气来表达疑惑。 “那柄刺透耶酥像的……长矛。” 众人不解的看着库休姆,但是老血族气定神闲的看着夕阳最后一线光芒,再也不肯透露什么。 “好了,时间差不多拉,让我们进入德拉库拉伯爵的住宅,享受一顿中世纪式的丰盛晚宴。虽然没有黑人奴隶将水缸顶在头上一路接力运过来的新鲜昌鱼,但我想,美味的法式大餐并不逊色多少吧?啊,让我们赶快进去吧,松露、鹅肝、鱼子酱正在等候着我们的摧残啊!” 这确实是一顿极其丰盛的晚宴,众人----尤其是布鲁托尤其满意,虽然他居然将鱼子酱夹到了三明治里当馅料,浪费了俄罗斯纯正黑鱼子酱爆时的最佳口感,遭到了库休姆伯爵的大力鞭挞,但他依旧对这顿可能是他有史以来吃过最完美的晚宴表达出由衷的赞叹。 夜渐渐深了,所有人都被送到安排好的房间内就寝----当然,库休姆则回到那充满令他陶醉的霉味的地下室,躺进了他的专用棺材里。 月光如水。 水银般柔和、烟雾般飘渺的月光,倾斜在古老的城堡上,在这静谧的夜,轻柔的投射进宅所的房间,温柔的笼罩住一张古典的床。 床上,侧躺着一位美丽的少女。 少女白皙的脸庞,在柔和的光线下显的异常柔美,闭着的双目上,纤长的睫毛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枕头边,放着一根项链,链坠是一颗晶莹的水晶,反射着冰凉的月光。在月光的照射下,水晶的中心浮现出一个气泡,其中流转着液体般的夺目光芒。 艾丝美睡的很安详,这次的远游很愉快,尤其是随行的伙伴,令她觉得有一种充实感。她不知道利昂他们的结局会如何,那不是她可以改变的。但艾丝美下意识的,想抓紧时间和他们、和他----利昂,渡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她还不知道,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相当灵验的,准的令人害怕。艾丝还太年轻,她只是在下意识的,去抓住幸福。 现在,她正在作一个梦,梦中的利昂是一个平凡的青年,穿着无袖宽领的白色粗衣,在阳光下的河边快乐的垂钓。他显得如此年轻,如此有朝气,头上戴着的破旧草帽下,露出黑色的头,是那样的可爱。而她,艾丝美,却成了爷爷故事里的那条小美人鱼,只不过故事里的美人鱼只出现在海里,而她,则在利昂垂钓的那条小河里,透过波光嶙峋的水面,平静,而满足的注视着他…… 应该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梦。这一点,从艾丝美嘴角可爱而温馨的微笑就可以看的出来。 不知何时,这个因为主人而显得可爱的房间里,一条长长的影子延伸到了艾丝美身上。 艾丝美在梦中注视着利昂时,有一道目光,也神情的注视着她。 这目光来自于床边,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人影,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在这柔和又飘渺的月光下,这身影显得如此清冷、寂寞。这人有着一头金黄色的蜷曲长,苍白而俊美的脸,一双碧蓝的眼睛反射着淡淡的月华----忧郁而深情。 他注视着艾丝美,许久,那鲜红的嘴唇突然轻轻掀动,似乎是情不自禁的吐出一个名字。 “莉莎……我的爱,我永恒的爱!” 他的眼角,闪出两颗美丽的光芒,正如那枕边水晶项链的中心一般,恒久而冰凉的光芒,水晶般的眼泪。 他激动的弯下腰,想要亲吻艾丝美那美丽的睫毛。 微开的窗口,吹进一阵清风。这男子迷惘的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澈,他恢复了神智。看着床上甜美入梦的少女,男子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他重新站直身体,无声的叹息着,身影随着那阵清风消逝无踪。 下一刻,城堡后方的墓地里,清冷的月光下,再次出现了这个身影。 他的背影萧索而憔悴,但依旧笔直的挺立着,前面的墓碑上,刻着那个曾经让他为之疯狂的名字。 “莉莎,我来看你了。”他轻柔的微笑着说,“两百年,我终于从那可怕的伤害中恢复过来了,并且,凭借在生死边缘的挣扎,如今我已经变的更加强大!啊,足足两百年……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一切都已物事人非。但,亲爱的,我永恒的爱,只有你,是永远不会变的。” 然后,他表情有些迷惘的说道:“莉莎,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天,她长的可真象你!世上居然有和你如此相象的人,以至于我差点产生了错觉。但是,我当然不会对她动心的,我永远永远,只爱你一个。” 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你知道吗?其实这两百年来,我一直都在这城堡之中。那帮愚蠢的神使尽管以为我已经被彻底净化,但还是不放心的几乎搜遍了除东方外的整个世界。可是,他们怎么能想到,我其实就在这罗马尼亚隐蔽的城堡里面,就在你身边呢?说起来,这两百年来我倒不算太寂寞,除了你,莉莎,还有一个有趣的小家伙,恩,好象是叫做特雷多,是我当初第一批初拥贵族的后裔。他居然能找到我的城堡并且寻到我昔日修炼的地方,现了我的炼血魔书。唉,这家伙看样子不是个正直的贵族啊,在这城堡里干了许多龌龊的勾当。不过,他炼了我的魔书,却是硬做了我的门徒啊。” 他的目光突然炽热起来,低沉的说道:“莉莎,这两百年的时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单单凭借我们血族或黑暗生物的力量是不可能和神对抗的,即使我现在的实力几乎快要突破血王而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或许达到该隐始祖的境界也说不定,但,却依旧无法和神对抗。我必须拥有更加强硬的势力才行,只有两个选择,地狱、或者东方。而我,选择了东方。” 他又想起在城堡地下三百米处的石棺中修炼疗伤时的情景,在他的生机几乎要完全断绝之时,一股精纯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挽救了他即将泯灭的生命。那个来自遥远的地狱的声音、那个同族的声音、那个不可抗拒的祖先的声音,告诉他,地狱,已经不再值得信任。要想彻底毁灭三圣,只有投靠东方! 从没听说过“三圣”的他,立刻醒悟到这指的正是三位一体的神邸,那个把虔诚信徒当炮灰从不留意的神邸----他复仇对象的主神! 这个男子,赫然正是德拉库拉,在净血战争中被重创后,在石棺中静静安躺了两百年时间后,以更加强大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了世间! 他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看着墓碑久久不语,寂寞的身影仿佛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一般。 “我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不够的。”他喃喃低语道,“或许,我应该先找些助手比较合适,比如说……我的门徒,那个狡猾的小家伙。” 遥远的东方,中国金龙门小区,一间豪华的住宅里特雷多正趴在某西欧国家驻中国大使的夫人身上,做着埂古以来一直未曾改变过的美好动作,挥汗如雨。米丽儿的喉咙里出嘶哑而亢奋的叫声,但这叫声还不足以泄她的**,只得将十只长长的、染的通红的指甲在特雷多背后盲目的乱抓。特雷多闻到鲜血的味道,变得更加的激奋,房间里渐渐响起某种修建马路的特有机械出的特有声音。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特雷多心里突然闪过一阵心悸的感觉,随着这感觉,他一泄千里。 奇怪……,特雷多无力的趴在犹自激颤不已的美人身上,他纳闷的想到,难道是自己最近纵欲过度伤了身?不对啊…… 草草的穿好衣服,不理会那依旧用眼光索求的大使夫人,特雷多点上根搀杂着高纯度4号白粉的雪茄。坐在长皮沙上,慢慢的享受起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失去**! 那大使夫人却不必在意,她和她的丈夫,都只是低贱的混血血族的后裔。 特雷多望着袅袅飘起的蓝烟,感觉自己的神经在瞬间彻底的放松了,然后,大脑开始极度亢奋起来,仿佛身子也随着烟雾一起飘了起来。趁着这思路活跃的时刻,他决定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东方的异界的实力实在可怕,那几个仅仅经过短期训练的黑道打手,居然就能击败那些看样子实力接近血族伯爵的日本高手。而且,训练这些人的宋剑锋,其本身实力在那时候还不如他啊,实在难以想象他是如何作到的!特雷多想到那些不世出的名门大派,心中不禁忐忑起来。如果那些大派的高手来训练手下,那岂不是在短期内就可以训练出一大批高手来? 特雷多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有那个神奇的葫芦。否则他便不会担心这些问题了。他又想到林鸿锐的死,那时候他还在比武的道馆里,看到宋剑锋一行人风驰电掣的冲了出去,他也悄悄的跟了上去。后来终于被他打听到是蜀山剑派的人下的手,这倒是让他很是不解,因为照理来说一个名声在外的大派是不可能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勾当来的,他却又不知道这件事完全是苍元子几名二代弟子私自闯出的祸。特雷多觉得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头绪,但是,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那就是宋剑锋这个狠毒的家伙已经和蜀山剑派结下了不解之仇。 这几天,宋剑锋一路向着蜀中地方进,沿路特雷多布下的眼线不断把情报送来,却是说宋剑锋居然一派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悲哀的样子。特雷多接到这条消息时,深吸了一口凉气。精于阴谋诡计的特雷多自然清楚,一条隐蔽在丛林中的蛇和一条大路中央的蛇,哪个威胁更大。让他吃惊的是,前段时间虽然阴沉但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宋剑锋,居然这么快就蜕变成了一条阴险的毒蛇。而且,特雷多给宋剑锋送行时,敏锐的觉他的实力已经提升了许多,现在特雷多已经没有信心制服他了。 当然,特雷多不知道,宋剑锋还有把催命的利器。 为什么蜀山的人不来找宋剑锋下手呢?特雷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重要的因素。特雷多深吸一口雪茄,皱眉思考着。如果说蜀山剑派的人碍于面子不敢下手,那也说不过去啊,至少这件事还未传扬开来,灭掉几个黑道头目别人是不会注意的,就算是为了封锁丑闻,也应该尽早下手啊。难道……蜀山的人还不知道弟子是死在这里的,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特雷多的嘴角浮现出一个阴毒的笑容,怪不得啊,赤练的人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呢,他们也害怕蜀山剑派找上门来报仇呢。嘿嘿,只不过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知道这件事的,还有一个高贵的血族绅士啊。这件事,却是可以拿来好好利用一番呢,恩,只要策划的好,说不定可以掀起中国道门的内斗,到时候,等他们自己斗的两败俱伤时,我们西方势力再大举进攻,我的任务就圆满的完成了! “哈,真是个绝妙的注意啊!”不知道想出了什么阴损的坏注意,特雷多开口由衷的赞叹自己,“果然不愧是特雷多亲王大人啊,那些卑贱的兽人和巫师一定会尽情的赞美我。就算是教皇,凭借我这个计划成功的功劳,嘿嘿,恐怕也能换取不少好处了,比如,一百名最坚贞的白衣圣堂处女……” 第七十四章 献给热血中华男儿 “各位,这里,就是这里!”库休姆兴奋的脸颊粉红,点着地上一块石板道,“血族的至宝、圣殿的噩梦,特雷多大人最伟大的成就!你们马上就将知道,德拉库拉伯爵的血族大军是如何诞生的!” 清晨,老血族库休姆带着艾丝美一众游客穿过庄园,来到城堡后方墓地的一个隐蔽之处,声称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血族的瑰宝。 “这就是入口!”库休姆道,“请檫亮各位的眼睛,千万不要在下面错过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大个子,你。”点点布鲁托道,“去把那石板拉开。” 布鲁托一大早被老头从被子里拖出来,现在还打着哈欠闷闷不乐,听得库休姆号施令,郁闷的走上前去,看着地上那块一米见方的石板。石板上正有一个长方形铁扣把手,看样子是用来打开入口的。 “拉开。”老血族颐指气使的道,犹如招呼苦力一般。 布鲁托认命的抓住铁把手,用力往上一提,却是纹丝未动。他脸一红,想起自己现在圣力全失,自然不象以前那般力大无穷。于是乎布鲁托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骤然力,那两排牙齿磨的“咯、咯”直响,身上肌肉将衣服鼓的几乎撑破,脸涨的通红----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费力了。 但那石板还是不动,布鲁托又羞又气,看看少女怜悯的眼睛、老头鄙夷的神色,他怎能咽下这口气?大吼一声,脖子上的血管猛的涨起,竟是拼命了! 库休姆脸色铁青,嘴里不知道捣鼓了两句什么,走上前去大骂道:“废物!”,飞起一脚踹在还在鬼哭狼嚎的布鲁托**上,骨碌碌滚出老远去。 然后,库休姆优雅地向“游客”们欠了欠身,遗憾的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唉……,居然要我老人家亲自出手做这种体力活。” 完,弯下腰用手绢擦擦布鲁托握过的地方,然后抓住把手往左面轻轻一拉----居然是横向移动的…… “你这个老骗子!”布鲁托刚站起身,就看见库休姆将石板“拉”开的一幕。知道自己又受了愚弄,不禁愤怒的恶扑过来,恨不能将那把老骨头都拆零碎了熬蝙蝠汤喝。 “啊!”库休姆装作大惊失色,惊恐的、飞快地窜到艾丝美身后,哆嗦着道:“天哪,小姐,太可怕了!一个还未完全进化的野蛮人要对我,一个可怜的贵族老人下粗手,难道您能容忍这种罪恶的勾当生在您的面前吗? “好了。”艾丝美强忍着笑意阻止布鲁托道,“我想伯爵也不是有意的,他确实年纪大了,有时难免会犯点小过错,我们年轻人是可以体谅的对吗?而且,我现在很好奇这下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伯爵如此激动的向我们推荐呢,各位难道不好奇吗?” 布鲁托……他有一种感觉,库休姆老头其实应该去做牙医----打掉别人牙让人家自己吃下去那种。 老血族看布鲁托无奈的立在那里生闷气,飞快的从艾丝美身后跳出来道,“好了好了,各位,芝麻已经开门,让我们赶快进去一探究竟吧!” 走进那个入口,是一条倾斜的通往地下的石梯,随着众人的深入光线越来越暗,到后面几乎是一片黑暗,只有库休姆和西奥两双眼睛散着绿油油的冷光。利昂估计自己起码向下走了有一百米,然后地势不再倾斜,他们踏上了平地。不远处,两个火把正熊熊燃烧着,中间是一扇巨大的、散金属光泽的大门,上面有两个巨大的倒十字凹陷…… “啊……邪恶的气息,血族的最爱啊!”库休姆深吸口气道。带着众人走到那大门前,却是还有两口竖立着的棺材靠在门的两侧。 库休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突然伸出双手,分别按在两口棺材上,嘴里开始念起一些古怪的咒文,两只本来碧绿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眼中诡异的红光随着咒语的起伏不停颤抖着。 空旷的地下大厅中,响起两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嘶吼,这声音开始还显得嘶哑,到后来渐渐变的震耳欲聋,如野兽的吼叫般充满了血腥、残忍的气息,整个地下大厅都为之震颤。 利昂听着这令人窒息的恐怖吼声,本能的觉得不妙,看了看艾丝美,刚想开口,只听两声爆炸般的巨响,两口石棺突然被一股力量由内而外击的粉碎! 剧烈颤动的火把照耀下,赫然立着两个恐怖的生物。库休姆大喝一声:“醒来吧,鲜血中的恶魔,罪恶的家族领袖!”那两个皮肤干裂的犹如老树皮,仿佛没有一点肉般紧紧裹着骨头、指甲犹如尺长的利爪、一头苍白乱的怪物紧闭的眼睛开始慢慢睁开,泄露出一丝疯狂的血红光芒。 “各位,不必担心,他们正是开启大门的关键,或者说是钥匙。”库休姆转身对着艾丝美等人道,“小姐,现在您可以先猜测一下,门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艾丝美直觉的感到危险,但女人准确的直觉永远都抵不过好奇----有时候是致命的好奇。 库休姆不再理会众人,对两名干尸般的老怪物命令道:“执行你们的职责,开启罪恶的大门。” 两名白怪物已完全睁开双眼,喉咙里出“咝咝”的怪声,转身对着那不知是何种金属打造的大门,将爪子**自己的胸口掏出两个血淋淋的倒十字架,按到那两个十字凹陷里面。 金属大门出一声低鸣,渐渐浮现出一只巨大的金色蝙蝠图案。 轰鸣声中,大门慢慢往上升起,里面一片黑暗。库休姆站到门的一边,恭敬的伸手邀请道:“众位,请进。” 在艾丝美好奇与担忧的矛盾中,所有人进入了那个黑暗的房间,包括两名神情呆滞、胸口还留着血窟窿的怪物。 “叭”,随着库休姆的一个响指,整个大厅骤然变亮,四面墙壁上瞬间亮起无数火把,强烈的光芒照的刚习惯黑暗的众人几乎睁不开眼,只听“咣堂”一声巨响,利昂等人连忙转头去看,却是那大门一瞬间又落下了。 “伯爵先生,这是……”利昂看着大门问道。 “不用担心,亲爱的小伙子。”库休姆得意的笑道,这笑却是令利昂觉得比之前库休姆一贯的微笑多了点狰狞。“进去的时候要开门,进去以后要关门,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库休姆神秘的笑道。 “天哪!”另一边的艾丝美出一声惊呼。“太可怕了!” 利昂转身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去,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激灵。只见偌大的房间中央,高高站着一只血红色的巨大蝙蝠,蝙蝠的利爪带着翅膀向两边张开,身体前面浮刻着一个倒十字,上面挂着倒悬的基督。这蝙蝠虽是一尊石雕,但却活灵活现犹如真的一般恶狠狠盯着众人。但最可怕的并不是这蝙蝠,而是红色蝙蝠站立着的地方。 一个几乎占据房间一半面积的方形平台,上面密密麻麻站里着上千只暗红色狰狞的蝙蝠,这些可怕的蝙蝠双爪前伸,大多数爪子上都挂着骷髅架子。这些蝙蝠的作用就是将双爪穿过人的琵琶骨,将人固定在上面,然后不停流出的鲜血汇聚到下面的小池子里,沿着沟渠渐渐流到中心----那只巨大的红色蝙蝠站立的地方。 艾丝美颤抖着,仿佛看见昔日数千人在这里受刑,无边的哀嚎、痛苦的挣扎、战栗的空气! 一望无际的白骨,在跳动的火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想转身而逃。 “天哪!”利昂震惊的道,“这是什么地方,简直是邪恶的地狱!” 所有人心底同时升起一股寒气,布鲁托圆瞪双眼,哆嗦着道:“天杀的库休姆,你就让我们看这鬼玩意?该死!你想炫耀什么?吸血鬼的残忍吗!” “不、不。”库休姆并不为布鲁托所说鬼玩意而动怒,而是兴奋的道:“这里,是我们血族走向昌盛的起点----炼血架!注意看那个基督的脖子,看见没有,两个洞。”他指着那红色蝙蝠身前倒挂的基督道,“我们化身为骄傲的蝙蝠,倒挂在十字架上,獠牙很狠的咬住基督的脖子!”说着,库休姆猛地露出狰狞无比的表情,两支光亮的獠牙狠狠一咬道:“就算受到再大的伤害,只要在这里将所有汇集起来的鲜血在基督的身体里精炼后从脖子里吸出,哈哈!我们不但会迅痊愈,更能借助这炼血架让实力不断跃上新的台阶!” “哦……”艾丝美闭着眼痛苦的呻吟一声,“我实在经受不住这血腥的气氛,伯爵,快带我们离开吧。” “离开?”库休姆哑然失笑,“这么美妙的地方都无法挽留艾丝美小姐吗?太可惜了,放心吧,我们会离开的。不过,现在离开还早了点。”说到这里,库休姆脸上露出残忍而兴奋的表情。 “什么意思?”利昂心中一凛,隐约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危险正在临近。 “看看那只血蝠,啊,很漂亮是不是?”库休姆仿佛自言自语道:“多么可爱的精灵,神圣与邪恶的完美体现啊!看看那对爪子,多么有力、多么血腥!亲爱的小朋友们,想象一下你们被挂在那对爪子上将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绝望啊!相信我,这种感觉可是美妙到极点的噢,啊哈哈哈!”库休姆越说越得意,出疯狂的大笑。 伦琴冷冷道:“这玩笑并不好笑,快带我们离开!” “放心吧,漂亮的小神棍。”库休姆用那对碧绿中掺杂着红光的眼睛,如狼般看着伦琴道:“你不会被挂上去的,我保证!”看伦琴还是警惕的盯着他,不由失望的道:“你怎能怀疑一名老牌血族的承诺呢?这实在是太无礼了,不过我会原谅你的,小朋友。因为你,或许将成为我血族最漂亮,最优雅的一员。”说到这里,库休姆身上猛地迸放出剧烈的杀气。“你不会有事的,即将成为我漂亮的后裔的小神棍。因为……”库休姆猛的大吼道:“你还没有资格挂到那上面去!”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老”血族库休姆的衣服突然飞散开来,背后猛的伸出三对六只血污的蝠翼,“哈哈哈,看见了没有!”变身后的库休姆疯狂的吼叫道:“那个同样将成为我后裔的、狡猾的大个子,,我现在究竟是什么实力!” 布鲁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那……难道是六翼血煞!” 滔天的威压从库休姆身上散播开来,众人在这强大到无法想象的气息压迫下,几乎要忍不住当场跪下。利昂看艾丝美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连忙伸手扶住她,刚扶过来,艾丝美感到有了依靠顿时失去力量倚靠在利昂怀里。 “功课学的不错!”库休姆拍动六只血腥的翅膀,渐渐升到房间的半空中,戏虞的看着布鲁托。“嘿嘿,都给我听着,除了利昂小朋友和艾丝美小姐外,其他人只要誓效忠于我并接受初拥,都可以活着走出这里。但如果你们想反抗的话,嘿嘿,在场每一个人的血,都一定是极其美味的,我绝对不会介意将你们吸干的……” “你想将利昂他们怎么样?”布鲁托和伦琴同时道。 “恩?”库休姆歪着头看着怀抱艾丝美的利昂,邪笑道:“没想到你这呆头呆脑的小子还挺有魅力,同伴似乎很关心你呢。难怪啊,毕竟是流着圣骑士领袖之血的圣徒,对圣殿的信徒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呢。” “圣骑士!”利昂身形巨颤的道,库休姆的话犹如抛下了一颗炸弹般,一时所有人都震惊无比的看着利昂。 “没错!圣骑士的血!哈哈,没想到吧,你那老鬼师傅克罗朵其实并没有圣骑士的血脉,他的出现,只不过是为了培养你啊!啊哈哈,而培养你,就是为了我血族的复苏!利昂啊,看看你脖子里的项链吧,艾丝美是不是也有一根呢?” 利昂用颤抖的手捧出自己胸口的水晶项链,抬头看艾丝美,正看见她也震惊无比的捧着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水晶打量着他。 “人鱼之泪!”伦琴忍不住大叫道,“居然……同时出现了!” “小家伙,你知道的不少嘛。”库休姆阴冷的道,“没错,人鱼之泪!只会出现在最纯洁、最高贵的人身上,而你们,将用你们几乎纯净到完美的鲜血,重新开启我血族的至宝----炼血架!” 而此刻,艾丝美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就是爷爷所说的水晶定情的传说。她激动的看向利昂,可惜利昂显然不清楚这个传说,正全神戒备着库休姆。只有伦琴奇怪的看着他们。 西奥怒吼一声,化身成一只两米多高的强壮狼人,大喝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啊,你们这些小家伙,还真是多事啊!乖乖把那两个小可怜挂上去不就得了?”库休姆不耐烦的道,“不过,既然你们很快就将成为我的后裔,那不妨就告诉你们我的真实姓名吧。” “听好了。”库休姆一缩翅膀,飞快的落在地上,冷冷道:“我的原名是----王、尔、德。”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布鲁托惊慌失措地道:“你……你是……来自东方的----血巫!” “东方……”库休姆的双眼突然变的空洞,脸色失落无比,“是啊……东方!肩负着沉重的使命,来到这里,为了完成任务不惜加入了血族,啊,多么可悲……” “我明白了。”伦琴突然道,“你来自东方,而且背负着东方宗教势力授予的挑起欧洲内战的使命!” 库休姆的脸色苍白无比,落寞的道:“使命?是啊,我坚决的贯彻他们授予我的使命,到了最后……我也堕落了,成为一名邪恶的血巫,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的鲜血!。” “所以,最后你后悔了。”伦琴无情的道,“你要报复,报复东方宗教势力毁了你的一生!为此,你需要力量。而这个炼血架,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正是你获取力量的关键!” 库休姆冷笑,轻蔑的道:“你很聪明,可惜,你不了解我们东方人----或者说,中国人。后悔?我从来不曾后悔!”他大声道:“为了中原的安定,哪怕让我下一万次地狱,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后悔?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获得力量吗?报复?可笑,我之所以要获取力量,正是要重新控制血族,然后再次将你们西方拉进毁灭一切的战争中去!黑暗议会想和圣殿合作,哈哈哈,等着我来给你们背后捅上最致命的一刀吧!” 库休姆,不,王尔德疯狂的大笑着,眼中却不停的落下悲怆无比的泪水。 “我虽然成为了血族,但是,我体内流动着的,依旧是炎黄子孙尊贵无比的热血!”库休姆圆睁热泪盈眶的双眼,大声道:“现在,让我以茅山第十二代掌门的身份,宣布炼血架的复活仪式正式开始,让你们见证我堂堂中华的再次崛起吧!” 千万里之外,可还有人记得,这个为了民族的安定远赴海外投身血族,为了完成使命最后自己也堕落成为吸血鬼的----中国人。 第七十五章 血巫的勇气 六翼血煞----通往血王之路前最后一站。 王尔德的目光变的冰冷,猛地出一声震天的咆哮,骤然挥出六只巨大的血翼,贴着地面朝利昂迅疾如电般掠来! 此时在场的有利昂、伦琴、布鲁托----三名失去力量的圣徒;艾丝美、西奥、两名随从。而王尔德那边还有两名前血族长老。 见王尔德挟风雷之势扑来,第一个冲上去的是西奥,此刻他早已变身为巨大的狼人,胸前挂着的三颗金色、尖锐骇人的弯长獠牙,彰现着他在狼人年轻一辈中凡的实力。狼人以度和力量见长,西奥将自己的度挥到极至,刚出现在王尔德前进的路线上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只觉下腹一痛,已经被一只尖锐无比的爪子插进去、抓了一把肠子拖了出来! 剧痛中,西奥眼前一黑,几乎就此昏厥过去。但狼人残酷、坚忍的本性瞬间爆出来,他怒吼一声,猛地朝面前狞笑着的王尔德扑去,但,西奥双手只抓到一片空气。接踵而来的,是王尔德无声、诡异的出现在他身后侧方,猛地咬住狼人脖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吸血。而西奥,居然没有任何反抗----王尔德獠牙上的毒液,已让西奥陷入欲仙欲死的亢奋。 艾丝美两名随从脸色骤变,不一声的扑了过去,想趁王尔德吸血之时偷袭。但这两名黑暗议会的中阶武士只走了一半,便突然爆体而亡----两名前血族长老用手上的利爪将他们撕成粉碎! 王尔德猛的一甩头,伸出血红的舌头舔拭滴血的嘴唇。在他面前,西奥轻轻倒下----他已经被完全吸干了! “愚蠢的野兽!”王尔德轻蔑的哂道。 利昂的脸上毫无表情,而在他的胸口,一只纤细的手指正在飞快的划动!艾丝美咬破自己的手指,开始书写解除尸心诅咒的符文。当西奥悲惨的倒下时,艾丝美口中轻轻念动两句咒语,利昂只觉心脏猛的停止了跳动,在一番近乎绝望的窒息后又轰然跳起,这一瞬间,他的力量已完全恢复! “带着你的伙伴快跑,我有办法拖住他们!”艾丝美在利昂耳边道----直到现在,他们俩依旧保持着先前暧昧的姿势。 “我绝不会抛下你。”利昂坚定的道,让他抛下这个女人逃跑,还不如战死! 这时候,王尔德和两名血族长老已从三面将他们围了起来。 艾丝美绿色的眼眸清澈如一湖碧水,对着利昂温柔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看着王尔德,那张柔美的脸颊在转身间已变的挂满冰霜,犹如威严的女王般庄严道:“库休姆伯爵……现在该叫你王尔德了,哼,你以为你的诡计真的能得逞吗?我承认六翼血煞的实力确实很强,强得可怕,黑暗议会绝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但你真的以为,你的计划可以实现吗?” “为什么不呢?小姐,请告诉我理由。”王尔德吸了西奥精纯的狼人血,似乎心情变的好转了些。 “因为这个,它一定能保护我。”艾丝美伸手,手指上挂着的,正是那根水晶项链。 “人鱼之泪?”王尔德失笑道,“你所说的,就是这根项链?没错,我承认这确实是根神奇的项链,不但只依附于高贵、纯洁的血裔,而且,呵呵,还能为你们莱格利斯家的女孩找到宿命中的另一半。但是,它似乎并没有可以保护你的力量。” “你真的这么以为吗?……”艾丝美冷笑道,后半句话的声音却马上变低,让人无法听清,即使王尔德也没听见。 “你说什么?”王尔德皱眉道,他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艾丝美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嘴唇不停的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王尔德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讯息,“……咒语!”,大吼一声,朝艾丝美扑去。 莱格利斯家族,古老而神秘的黑巫世家,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神奇巫术。巫师和圣殿的法师不同,法师的咒语主要依靠自身的圣力或者借助神邸的力量,而巫师则以咒语来激自然的力量,最重要的是自身的精神力。因此,往往在巫师的法术动前没有任何的征兆。王尔德曾经融会茅山的法术和西方的巫术成为血族历史上第一位血巫,但他对于莱格利斯这个著名而又神秘的家族也并不了解,现在他可玩不起,便打算在艾丝美的咒语完成前打断她。 “嘭!” 王尔德急的飞行中,突然撞到一个坚固而无比的东西,他大惊失色,连忙往后远远飞出。再定睛一看,在艾丝美和利昂他们四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晶护壁。 “原来……如此!”王尔德气急败坏道。他现在才算是知道了,如果从其他方向进攻,那些隐形的水晶护壁也一定会相继出现----在他碰壁之后。 “我记得,刚才你并未将咒语念完。”王尔德怒色对着水晶壁后面的艾丝美问道。 “其实我早就念完了。”艾丝美的面庞因为充斥了冷峻、凝重,而变成另一种冷艳的美,“刚才,我故意让你以为我在念咒,只是为了骗你来撞隐形的水晶壁。” “难道……这水晶壁除了防御,还有别的作用?”水晶壁中,紧贴艾丝美站着的利昂问道。 “是的。”艾丝美突然露出调皮的笑容,让利昂一阵目眩。“这水晶壁看似美丽,但是却极度危险,这上面,有着最致命的诅咒。” 艾丝美说着,脸上泛起一抹粉红,这个法术,必须依靠两颗人鱼之泪才能动,刚才她将手伸进利昂的衣服解除了他的诅咒,然后又握住他的水晶并着自己那颗一起动了人鱼之泪中隐藏的莱格利斯家族密传法术。回想起利昂有力的心跳,艾丝美感到一阵惊慌,在巨大的甜蜜冲击下的惊慌。 王尔德听见“诅咒”两字,心中猛的一跳,他知道黑巫术中有些诅咒极其可怕,几乎是无法可解的。不过王尔德毕竟对巫术涉猎极深,所以还存着自行解除的希望。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中的究竟是什么诅咒,因为现在还没有任何诅咒的征兆出现。 莫非是这女孩骗我?王尔德疑惑着,一咬牙,往前踏出一步,脸上神色却这一瞬间变的绝望无比。 艾丝美得意的冷哼一声,这个可怕的诅咒或许要不了王尔德的命,但支撑到德米他们赶来是绰绰有余了。艾丝美之所以解除利昂的尸心诅咒,另一个意图,便是让德米在第一时间感应到,这种高等级的诅咒在解除时会被下咒的巫师感应到。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王尔德只走出一步,诅咒已在他身上全面作,剧烈的疼痛中,他已看不见任何东西,陷入无边的黑暗。 他的头脑无比清醒,然而,除此之外的肢体不断传来被切裂般的阵痛,清醒的头脑更加剧了这种痛苦。 在这另人绝望的、地狱般的痛苦和黑暗中,过了仿佛一万年,又似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天边出现了一轮孤月,冷漠的月光清淡的照在王尔德身上,带来的,是无尽的绝望。 但王尔德并不绝望。 他曾经无数次绝望过,但最后他都找到了答案----他没有绝望的资格。他有着永恒的、痛苦的使命,在这使命,这痛苦的彼岸到达前,他没有绝望的资格!一个人可以绝望,但这绝望只能属于个人,而不能牵涉到别人! 这无边的幻境,一片黑暗,只有月光,寒风呼啸的海面,不正是弥桑斯那绝望的经历? 痛彻心扉的绝望,沿着月光试图浸透王尔德的心灵,从足底开始的剧痛渐渐地、疯狂的向上蔓延,一直延伸到他的心脏后停留下来,开始折磨他的灵魂! 这剧痛可怕到无法形容,王尔德的嘴角、眼际流下蜿蜒的血丝,他的神经已被折磨得几乎崩溃,却无法从明知是幻境的假象中挣脱。 只要心灵露出一丝缝隙,那无边的绝望便会倾泻而入,将王尔德带入永恒的解脱之中----死亡。 但王尔德没有资格绝望。看着那残酷的照在自己身上的月光,他惨淡的面容上露出一个令人诧异的表情,一个清澈到让人心碎的表情。 十一岁入茅山、四十六岁技艺大成、四十九岁准备渡天劫……中原道门在与魔门的争斗中元气大伤西方宗教虎视眈眈、中原召开秘密聚会挑选卧底人选、他被选中、无悔的出征……一幕幕、一片片回忆在他脑海中温馨而痛苦的闪过,他悲切而清澈的笑着,多么怀念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师傅慈祥的微笑、还有那双温柔的小手……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每当他绝望时,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然后,找到无悔的答案! 哼!这脆弱、可笑的代表着儿女私情的月光,岂能理解一颗拳拳爱国之心的坚定与无悔! 计划不能被中断,绝不能死在这里!凛冽的血光,从王尔德的心口迸射而出! 爱情,与忠诚,终于在这里无奈、而悲壮的剧烈碰撞! 美人鱼面临的绝望,绝不比王尔德多,所以,这佑护情人的月光,注定不是王尔德的对手。 在艾丝美的惊呼中,在利昂他们的绝望中,随着王尔德七窍鲜血喷出,晶莹通彻的水晶壁砰然粉碎。 这,是一场痛苦与痛苦的战斗。 王尔德从幻境中挣脱,强烈的无力感几乎让他瘫软在地,但他必须站着,中华男儿在使命完成前除了死,不能倒下! 他冷冷的看向艾丝美,深吸一口气,感觉血族强大的恢复力迅的补充着力量。 “去死吧!”他狠狠道,从一地水晶碎片上一步步踏过去! 利昂他们已经绝望,但事实上,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们不会死在这里,因为有一双眼睛早已在暗处悄悄的打量着这里。 王尔的艰难的走着,每走一步,力量便疯狂的恢复许多,但他只走了一半,便再也不能前进。 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无声无息、如鬼魅般出现,能令如今的王尔德都无法察觉,这人的实力是何等可怕! “王!……德拉库拉!”王尔德失魂落魄的惊呼道。 没错,在他面前的,正是德拉库拉。 “王尔德……亲爱的兄弟……”一身白衣的德拉库拉,喃喃的呼唤道。 “六翼血煞!没想到,你居然已到达如此的实力境界,我出去办了点事回来,外面已布下了巨大的阵法,差点就进不来了。”德拉库拉用灼热的目光看着王尔德道,“那帮黑暗议会的小家伙现在还在外面徘徊,幸好,这阵法挡不住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莉莎坟墓的味道,只需要闭上眼,我就能凭着感觉飞进来,再完美的幻觉也阻挡不了我。” 王尔德苦笑,他预料中完美的计划,居然会碰到如此多的挫折,连那生死不明的吸血之王,都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出现在面前。 德拉库拉望着王尔德,许久,长叹一声。 “亲爱的兄弟……你何必如此痛苦,你不知道,其实,早在三百年前,我就已洞悉你的来意。”他用历经沧桑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曾经并肩血战的兄弟。 王尔德身形剧颤,避开王怜悯的目光,冷冷道:“那,你现在的抉择,又是什么?” 第七十六章 一触即发 德拉库拉微笑着点点头,道:“选择?三百年前我虽然洞悉你的来意,但却正与我的计划不谋而合,所以我选择信任你。现在,可笑的命运让我在刚苏醒过来、准备再次复仇时,却现你居然没死,不但没死,而且还是我打算要借助的势力一部分。你说,我的选择是什么?” 王尔德眼中血光渐渐散去,看着昔日的王,感慨万分道:“你……依然选择信任我。三百年岁月匆匆而过,你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自信、豁达、坚定,依旧是这么的……年轻。” “年轻吗?呵呵,只要你到达血王的实力,三百年----不过沧海一粟。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比我大上二十岁左右,可是,你真的觉得我的心,也和容颜一般年轻吗?不!我的心,比你还要苍老啊。你成功过,你还有你需要保护的对象,可我呢?”德拉库拉伤感的自嘲道。 王尔德长吁一声,道:“但凡复仇者都是可悲的,在复仇前,心灵已经被伤害,饱受欲死不能的痛苦煎熬----因为要复仇。复仇后,那颗心才能如愿以偿的彻底进入坟墓。” 着依旧如当年般英挺站立的德拉库拉,那如深渊般的黑色眼睛里已没有了任何生气,王尔德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悲哀,想了想,不解的道,“我有一点始终不能理解,莉莎夫人当时只是因为一个谣传而自杀的,说起来,应该和教廷没有多大关系,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的仇恨他们呢?” 德拉库拉的眼睛随着这个问题,突然燃烧起可怕的怒火,他冷峻的看着王尔德,犹如愤怒的雄师一般迸出无尽血腥气息。王尔德只觉胸口血灵一阵抽搐,从内心深处泛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不由自主的涌起一种仿佛被毒蛇对着的青蛙般的绝望。直到此刻,王尔德才深切的体会到自己与王实力上的可怕差距。 许久,德拉库拉眼中怒火逐渐散去,用冰寒刺骨的声音道:“正如你所说的,我的心灵终有一天会进入永恒的坟墓,到那时你自然会知道一切真相。现在,你还是先将眼前的事宜处理完吧。” 这刻骨寒冷的声音,飘荡在火光通明的地下室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德拉库拉神情上巨大的转变弄的措手不及。这传奇般的血族之王,被忧郁、血腥的迷雾笼罩着的神秘男子,究竟有着如何不堪的往事? 王尔德从王恶魔般的压力下解脱,如释重负的喘息道:“我的王----既然我们现在又站在一起了,请允许我象以前一般称呼您。我现在的打算是先让这炼血架复活,然后再建造一支强大的血族军队,在圣殿与黑暗议会的联军与中国道门决战之时来个釜底抽薪!” “你弄错了一点,亲爱的血巫兄弟。”德拉库拉道:“你还没明白我的打算,如你所说,等到黑暗议会和圣殿正式联合向东方远征之时,即使我们血族临时反叛,也很难逆转局势。要想彻底的、没有任何遗漏的毁灭圣殿,只有让黑暗议会退出联军甚至于与东方宗教结盟。黑暗议会的势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血族只在其中占三成势力而已。兽人、黑暗精灵、巫师、甚至于一些特异功能的人,他们的总体实力是何等可怕,一旦黑暗议会与圣殿联合,就算我们血族叛变也无法改变大局。更不用说圣殿的实力,两百多年前那场战争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就算我达到血王的实力也无法改变失败的命运。”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王尔德问道。 “很简单,我在你行动前出去了一次,将这个叫利昂的小家伙被教皇陷害、落入黑暗议会手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他的老师和三名……现在应该称呼他们苦修士的老头。” “你的意思是……挑拨圣殿和黑暗议会的矛盾?” “不仅如此……哼,先把这几个小家伙**去,交给黑暗议会的人吧.” 王尔德疑惑的看着德拉库拉,突然意识到一个另人震惊的真相,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明白了。” 利昂四人站立在旁边,德拉库拉与王尔德的对话后来都使用了蝙蝠般的次声密语,他们根本就听不到只看见两人的嘴唇不断掀动。正在一边猜想这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份,王尔德忽然转头道:“孩子们,算你们命好!跟我来吧。” 穿过那依旧黑暗一片的地道,众人再次来到地面。 王尔德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带着四人穿过墓地和庄园,直直走出城堡的吊桥。 来到城堡外面,还在云里雾里的利昂四人只见王尔德念动咒语,随后用食中二指点落城堡远处箭楼上的一只风铃,随着隐约的一记铃响,眼前的空气突然开始模糊,仿佛一片粘稠的胶水被逐渐拭去般眼前出现了另一般场景。 这场景,却是一场激烈的争斗。 城堡不远处的荒地上,一名威严的老者手持长矛,一边前进,一边用惊世骇俗的度将不断冲上前来的敌人纷纷刺死、挑开,向着城堡的大门昂然挺进。在这老者身后,三名身穿白色麻袍的苍老祭祀脸色铁青的各率手下从容跟进。先头那名老者身边两侧,已被他杀死的敌人尸体垒出一条半人高的通道! “老师!”利昂大呼道。 那名老者身形颤抖着抬头看过来,挥手间将面前一名黑衣武士横扫两断,脸上显出欣喜的笑容,手上杀敌的度又加快了几分,浑然犹如割草一般。 再看那些前赴后继冲上前来的黑衣人后方,站着一群脸色肃穆着黑色长袍的老人,这些人应该是那帮黑衣人的指挥,他们眼看着手下不断被杀死却并不上前助阵,愤怒而惊恐的眼睛透露着他们矛盾的心理。突然看见了走出城堡的利昂一行,脸上顿时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一名黑袍老者突然大声喝道:“住手吧,克罗朵!你那门徒不是好好的走出来了?你这样乱杀我黑暗议会的属下,简直比地狱的恶魔还要凶残啊!” “德米爷爷……”艾丝美眼角含泪的朝黑袍老者飞奔而去。 克罗朵漠然看了德米一眼,冷哼一声,洒脱地将手中长矛甩回背上,然后微笑着向利昂大步走去。 利昂看着满头白的老师向自己走来,那自信而矫健的步伐却让他产生一种昔日年轻英雄迎面而来的错觉。 利昂心中一痛,黯然垂,他不甘心,他,想要属于自己的舞台! 克罗朵漫步寒风中,却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般来到弟子面前,用怜爱的目光打量着利昂,充满皱纹的眼角露出个欣慰的笑意。慈爱的道:“孩子,让你受苦了。” 利昂面色复杂的抬,看着依旧英姿勃的老人,仿佛又回到小时候第一次看见那个平凡而亲切的老人。许久方才淡淡笑道:“我早知道,你绝对不会抛弃我。” “噢?”后面走上来一名白衣苦修士,左手的袍袖上缠绕着一根青翠的常春藤,正是克罗朵三名导师之一的阿德桑,他笑吟吟的大量着利昂,好奇的问道:“为何你如此肯定我们会来救你呢?要知道在罗马尼亚救人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就算成功了,事后也要担着很大责任。” “很简单,老师他,是我永远崇拜的对象。”里昂苦笑道,“我的行事方法、思维习惯,无不折射着老师的影子,对自己重要的人绝对不能置之不理这一点连我都能做到,更何况老师。” 一边的提特里克和罗伊看着面前英挺而又有些颓废的年轻人,相视一笑。 克罗朵依旧留着俊美线条的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对利昂道:“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三位就是我的导师,这是阿德桑爷爷,还有提特里克爷爷和罗伊爷爷。” 利昂虽然心中失落,但当着自己人面上也不好失了礼数,只是一向和老师在乡下亲密无间,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正式行长辈礼。干脆用从库休姆那学来的贵族礼仪优雅的向三个老的已经不能用“老”来形容只能用“活着”来解说的老头行礼。 “好孩子。”三名师祖高兴的眉开眼笑,毕竟看着曾经是小男孩的克罗朵最后也成了和他们一般的老头是件很无趣的事,现在终于又有了一个新的、可以信赖的宠爱对象,心中自然很是欣喜。 三名祖师里阿德桑最是沉稳,提特里克属于风趣的那种老头,而罗伊则是个十足的暴躁脾气----忽然对利昂道:“你的枪呢?是不是被那帮肮脏的黑暗生物卑鄙的夺走了?” 这句话一出,顿时一片冷场,三名苦修士司祭脸色刷的沉下去----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利昂。 罗伊猛的转头,朝黑暗议会那边正安慰艾丝美的黑袍巫师德米大吼一声,“说!是不是你们把利昂的枪给抢走了!”他圆睁双目,用愤怒而厌恶的口气道:“我警告你们,立刻把那把枪交出来,否则……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利昂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艾丝美,艾丝美明白利昂是要她化解这场纷争,但她身为黑暗议会的一员,又怎能公然让一向将荣誉看的胜过生命的黑暗议会成员俯听命于人? 艾丝美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为难的一转头躲过利昂热切目光。 寂静的荒野上,充斥着一触即的火药味。 第七十七章 月影暗杀枪 德米听见罗伊露骨的叫嚣,皱皱眉头正要开口反驳,不防自己这边也有个火药桶豁然跳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从艾丝美口中听闻爱徒西奥被杀正大光无名火的老狼人格古。 “好你个老而不死、半死不活的老神棍!老子还没追究你们来黑暗议会地盘为非作歹的事,居然还有脸冲我们鬼叫?那毛还没长齐的半大小子来我这捣乱我看着他导师面子没宰了他,你们就该感恩戴德的好好谢谢我然后再灰溜溜的滚回自己地盘去。婊子养的死老鬼,活了几百岁还不知道好歹,小娃娃自己没本事把兵器丢了你不快点回去反省自己没教好,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摇大摆的乱咬人,换了是我就赶快找棵树!” “找树?”艾丝美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哇哈哈!”格古眼珠一转,放声大笑道:“找颗树然后用那根见鬼的钉子把自己高高钉上,他就可以去见他们那龌龊下流的主神了,嘿嘿……我就纳闷,他们活那么久到底有什么意思?没有美酒美食、没有舒适的生活,连女人都不敢碰----喂,我说那边那个拿剪刀的,是不是你把你们兄弟仨下面那玩意都解除地球引力了?” 这话不仅把罗伊和提特里克气的半死,连黑暗议会这边的人都直翻白眼,什么叫活这么久有什么意思?黑暗议会这边可是一抓一大把活了两三百年的老怪物,他格古自己都活了快两百年了,仗着一身剽悍的筋骨难道想装嫩? 德米虽然听格古一个劲的骂人老头心里不是滋味,但罗伊刚才的话确实太过过分,这里是黑暗议会仅次于君士坦丁堡的重要据点,克罗朵和他的三名导师不但大摇大摆的不告而来,在德米现后带人阻截交涉时更是二话不说便大开杀戮,好似吃了兴奋剂一般。德米之所以一直忍耐着,是因为他很清楚圣殿与黑暗议会的联盟计划除了教廷的教皇和少数上位者外,很多教区都毫不知情,教皇的打算便是利用两大势力的力量将不受他控制的人全都隐蔽的抹杀掉----就象这次的黑衣裁判米罗修司一样。只是这双方商定的抹杀计划也要看人而来,若不是克罗多和三名实力深不可测的白衣祭司,只怕此刻早被轰杀至渣滓。 但与这四人为敌,却是德米绝对不愿面对的。或许倾尽黑暗议会的精英可以将眼前这四人和他们带来的手下全部击杀,但这代价却是黑暗议会所难以承受的----自上次的战争以后黑暗议会已然元气大伤了。若是在这里就遭受了惨重损失,那边的教皇铁定第一个撕毁协议,打着为抢皇复仇的旗号前来挑衅。所以德米绝对不愿意和克罗朵全力展开正面交锋。怎奈这帮遭圣殿忌惮的绝顶高手个个眼高于顶,根本不屑和他交流,那个叫罗伊的老家伙更是嚣张无礼到了极点,若是德米再退让,恐怕黑巫殿的威名以后在黑暗议会中要打个折扣了。 德米是黑巫殿中仅次于身兼巫王和黑暗议会议长两职的格洛姆.莱格利斯的亡灵巫师,黑巫殿中的巫师分为两派,一派为黑暗巫师,主修元素咒语、辅助法术和诅咒术。另一派则是亡灵巫师,主修亡灵召唤、精神控制、诅咒术。德米是亡灵巫师中的头号高手,亡灵召唤、白骨飘移术、精神冲击、催眠术等,都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算是教皇中了他的尸心诅咒不谙解法也无能解开。只是相对于莱格利斯家族却还是差了一线----莱格利斯家族,永恒的黑巫之王!这个家族不但在元素法术上远远越同辈,更有一派密传的诅咒法术,这种诅咒术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威力,而是命运!这种传说中恶魔亲传的诅咒,被诅咒方除非精神力越施法人,否则必中无疑,中则无解。 很多人怀疑当年克罗朵便是中了这不知名的诡异诅咒,虽然在战场上将黑暗联军杀的溃败千里,但之后的人生却一直是厄运不断。 言归正传,德米身为亡灵巫师之,一番劝告无效下正自恶怒上火,被格古跳出来一番叫骂后才觉得心中舒坦一点,若是放了利昂他们回去再乖乖把兵器交人带回,不但黑暗议会颜面尽失恐怕与圣殿的协议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今天的底线最多便是放人,要想再把那枪带回去,门都没有!这把枪可是黑暗议会的心腹大患。 “我说,克罗朵。”德米见罗伊被格古骂的几乎暴走,连忙出口对上“老战友”,“先有一点,这次的事情可是你们挑起的。挪威冻原上安息的亡灵已经与世无碍,你们却连这些灵魂都不肯放过,意欲全部残酷的净化掉。这种做法不仅为世俗所不齿,连我们黑暗议会也做不出来。更何况那里有着我众多黑暗联军的英魂,我们又怎能坐视不理?你的弟子在那里杀灭数百亡魂,而我们只不过将他带回羁押却没有伤他分毫!你倒是,你还带着人到这里大开杀戮,难道这就是你们圣殿之人的行事准则吗?你也该清楚,就你们这点人若我们真要下手只怕你们早撑不到现在了,而我却一直在这里和你们这些来犯者解释。若是你们不分好歹硬要把罪名加到我们头上,那我也无话可说,你虽然实力强横但那把枪不在你手中,我拼着老命不要一定能把你们的命都留在这里!”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节,硬生生把罗伊一肚子将要脱口而出的怒火给顶了回去。人家说的确是事实,这事从开始自己这边就没占着理,而且到现在为止对方还一直在忍让。身为圣殿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动手前必定要找到一个哪怕是勉强也要说的过去的理由,而这次却是自己这边完全理亏了。 德米见对方脸色尴尬,知道事有转机,继续道:“虽然如此,但我们黑暗议会一向都是宽大为怀的,我德米老头在这里就擅自做一个主,让你克罗朵把人带回去。但,你弟子用来行凶的兵器却不能带走,第一,这把兵器残害了我黑暗联军诸多前辈英灵。第二,如果放人回去,又把武器也乖乖奉上,那我们黑暗议会的脸面还往哪儿搁?更何况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要付出代价。这样吧,我放句话在这里,人和枪,你只能带回一样。枪皇大人,我可是给足你面子了,请你自己抉择吧!” 克罗朵冷冷的看着德米,罗伊正要开口被阿德桑一把抓住,轻叹道:“人和枪,都是他的,让他自己决定吧。” 阿德桑是三大祭司之,也是脑筋最灵活的一位,从局势中他已经判断出德米所言已是黑暗议会的极限,再要纠缠不清只怕这次带来的人真要全部交代在这了!他们身付神授职责,一旦全部死在这里,那圣殿可就真如脱缰野马难以控制了。 克罗朵冷漠的转头,用冰凉的目光将德米、格古一众扫视一遍,直将那帮积年老鬼看得一颗心如堕冰窟----他们可是吃过克罗朵大亏的,就算枪皇的神枪不在,也将他们盯的噤若寒蝉! 克罗朵的目光渐渐变的和几十年前一样,冷酷而霸气凛然!突然冷蔑的重重一哼,几乎将德米和格古吓出冷汗来,竟然下意识的倒退一步。但克罗朵并未动手,又看到利昂身上,一身可怕的杀气忽然消失无形,那双犀利的眼睛又恢复成利昂所熟悉的慈爱目光。 一片寂静中,曾经凶悍无比的枪皇长叹一声,随着这声叹息,利昂觉得心中一阵抽搐,因为他突然现老师的身影竟是如此苍老憔悴。 “孩子,跟我走吧。”克罗朵依然象第一次看见利昂般和蔼的微笑着,伸手道。 利昂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愧疚无比地将手向老师伸去。 “老师……我真是太没用了……” “不许哭!”克罗朵牵着利昂的手转身走去,一双老迈而清澈的眼睛坚定的看着前方,“失败不要紧,你还年轻,老师相信你以后一定能亲自把枪要回来!” 圣殿一行人马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利昂、伦琴、布鲁托三个年轻人垂走着,只觉得脚下如灌铅石般沉重。 用圣殿的至宝换回他们三个小命,他们是何其幸运,又是何其不幸。 一阵微风吹起德米额前的银色长,露出一双得意的眼睛。他心中恶毒的诅咒着教皇,打算看他这次如何收场。黑暗议会需要盟友,内忧外患的圣殿不正是最合适的盟友吗? “想走?”,上空突然暴起一声炸雷般的怒喝,一道血红的光芒如闪电般从圣殿人马中横插而过,惨号响起,红光所过之处圣殿人马纷纷爆体而亡,散射出篷篷血雾。他们连偷袭者的模样都没看清就已被撕的粉碎!这红光诡异的一闪,下一刻,利昂和两名伙伴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知觉。 一道残影在空中拖过,疾疾向克罗朵袭来,克罗朵怒喝一声挺起长矛刺去,那道身影不闪不避地直面扑来,无视贯注着充沛圣力的长矛刺进胸口,以匪夷所思的度重重一拳击在克罗朵腹部。 克罗朵大惊失色,这一拳击断了他两根肋骨!但更可怕的是那可怕的度,他便是不攻击全力闪避也没有自信能躲开。放眼望去,却是一个面色苍白的血族,这血族被长矛刺进胸口已然委顿无比,但依然怒目大叫一声挥手斩断长矛!然后迅疾抓起地上昏迷的利昂飞回黑暗议会一众人马前,将利昂往格古怀里一抛,大声道:“属下已完成偷袭任务,虽死无憾!”,然后便扑倒在地,全无气息了。 克罗朵又惊又怒,抢过一把长枪怒吼着向德米这边杀过来,身后的圣殿人马见状也一齐压上助阵。 德米和格古知道必是艾丝美先前所说的王尔德从中挑拨,奈何克罗朵那边知情的三人已被击昏,先前就对能轻易离开心存疑惑,此刻更是认准黑暗议会早定下了此计,愤怒无比的杀上前来。 克罗朵第一枪对上的是挟持利昂的格古,那把圣力几乎燃烧成白色火焰的长枪吓的格古一激灵,急中生智连忙把利昂往前一挡,克罗朵心中更加忿恨却无法下手,索性抛下格古向正往后奔逃的德米杀去。德米早已老迈又是不谙体术的巫师,哪里跑的脱,连忙念动咒语在身前飞快撒下数道骨墙,却是被克罗多手中仿佛燃烧着的长枪一捅就破! 克罗朵虽然已老,但动了真火仿佛一头愤怒的雄师!手下无一招之敌,手中长枪纵横挥洒间将扑上来的血族、兽人、武士纷纷化为灰烬!身后三名脸色铁青的苦修士气喘吁吁的赶过来,当头罗伊抛出圣架长钉如一道血红的剑光在黑暗议会的人马中一刺便是一条线的尸体!随后是提特里克的银剪,一路不断的剪断着巫师的法仗甚至敌人的兵器,根本无人敢硬碰。 格古追上前面早早就开始跑路的德米,德米已经稳住阵脚开始指挥手下不断向克罗朵围去,却是刚才被吓怕了。德米见格古还扛着利昂,心中暗暗叫苦,往前一看,果然克罗朵见利昂被格古扛过去了,大吼一声枪上白色火焰骤然延长,往身边迅疾无比的劈刺、横扫出无数枪影,已然施展出成名绝技----月影暗杀枪! 混乱的杀场中,谁都没有注意地上那个截杀克罗朵的血族尸体已然消失不见。 远处的城堡箭楼上,王尔德和德拉库拉挺立高处,冷漠的看着他们的杰作。 “王,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利昂?” “血巫大人,我的兄弟,你相信宿命吗?” “信。” 德拉库拉脸上一闪而过复杂的神色,冷笑道:“还记得当年刺穿基督神像,让我彻底堕落的那把长矛吗?” “……原来如此。”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月杀暗杀枪,他开始了。” “这个枪皇倒是货真价实,论枪法,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真的这么厉害吗?”王尔德脸上露出好奇、期待的表情。 第七十八章 地狱之光——罪罚 “给我顶住!”德米大声呼喝道,他这次带了三百人左右来这里,而对方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带头的师徒四人哪一个是好惹的?幸好这里是黑暗议会的重要据点,刚才已命手下调集援兵,只要挺过十来分钟便能缓过气来了。 一边格古眼见这三百多人加一快也不够克罗朵一人杀的,深吸一口气,厉嚎一声化身为身形魁伟的狼人,看准克罗朵又撂倒一批人露出个缺口,猛的呼啸而入。 克罗朵是杀出了真火,肋骨断裂处还在火辣辣的疼,那个血族不知是什么来路竟然有如此骇人的实力!可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这血族拥有此等身手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自己击杀呢?黑暗议会真的大方到让此等高手单独设伏并送命的地步了吗。但想到黑暗议会假装达成和解,却又派人设下埋伏,而利昂居然在自己身边让人轻易掳去,不由得大光其火,手中长枪如墙幕般挥挥洒洒,铺遍身周,一时白色的火焰竟然如月光般倾泻而下。月影暗杀枪的第一招“皓月清光”已无形出。周围但闻惨号掀起,白光如荡涤凡世污垢的清澈月光,温柔而坚决的收割着四周的生命。克罗朵身体外如同笼罩着一个琉璃光罩,一阵阵汹涌而正沛的圣洁白光在上面不断流转。竟是无数枪花带起的气流已形成气罩! 格古跑动间看着这凶猛的枪招,心中感慨万分,大叫一声“都给我让开!”,突到克罗朵前面,运足全身劲道,向气罩一拳击去!他却是打的好算盘,要集中力量于一点,击破分散克罗朵全身的枪花。 克罗朵显然还记得这个唯一的、和他交手后还能逃生的狼人,轻蔑的哂道:“无知的野兽!”手一抖,全身气罩刹那间消失无踪,化作数道刺眼的白光顷刻间灌注到长枪之上,枪头顿时暴起疯狂的炽热焰芒!格古的拳头还没到,克罗朵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全身圣力凝聚枪头,对着格古硬捍而去,来了个针锋相对! 不远处的德米轻叹一声,这个克罗朵虽然一直在那里杀戮杂兵,只怕他的注意力却是一直都盯着这边呢,怪不得格古一动他就能迅疾作出凌厉反击。 却说格古看着那迎面呼啸而来的、仿佛带着死亡气息的火焰长枪,一个激灵冷汗全出,这一招他可是熟悉的很,不知道多少黑暗武士将领企图趁着克罗多施展第一式枪招时偷袭,最后都死在这个变招之下。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竟然也犯下如此失误。这招“天堂之钻”虽然简单,却是整套月影暗杀枪中正面威力最大的一记杀招。 人活的久了多少会聪明一点,而象格古这样的则已经成了精了。知道此记杀招已无法躲过,暗忖克罗朵年纪已大用的又非昔日禁忌之枪,索性鼓足勇气,斜着身子以右拳为箭头,脚下骤然加,一记狼人绝技“金色獠牙”,如尖锥一般向克罗朵的枪头捍去! 格古的打算可谓歪打正着,就算克罗朵再强,那把普通的长枪也绝对顶不住两大高手的正面交锋。要论力量,年事已高的克罗朵也只能勉强和格古打个平手,这一记要是打实了,吃亏的绝对是年老力衰、兵不趁手的枪皇。 但枪皇乃是天纵奇才,克罗朵在武技上的造诣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又岂是格古所能企及? 只听“嗤”一声拳头划破空气出空爆,格古的右拳与枪皇的长枪交锋后毫无阻力的凭空而入,格古心中“咯噔”一下,情知不妙,却收拳不及。待拳头击中克罗朵的身体,果然只是一道残影! 四周猛然昏暗,已响起流星划破长空的磅礴之音! 格古大惊失色,转身就跑,哪里来得及?克罗朵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硬捍,引诱格古出难以收回的全力一击后,便跃至半空施展出“月影暗杀”前的最后铺垫----“月夜流星”! 格古,还没有资格享受月影暗杀! 格古只迈出一步,一道银色流光扑面而来,急忙向侧闪躲,结果正挨上计算的精准无比的第二击,肩头上被洞穿一个拳大血洞!格古忍住痛贴地就滚,只听破空之声越来越快,空中的银色流光往来飞梭,渐渐编织成一张严密的光网,将狼狈奔逃的格古严严实实的笼罩其中! 周围黑暗议会的一些年轻高手可能不大清楚枪皇的恐怖,但对于格古黑暗议会第一勇士的名头是心服口服的。此刻见格古连克罗朵的衣襟都没擦着,就被杀的全无还手之力只剩下等死了,顿时俱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神啊!却不知,克罗朵最强的杀招因为兵器不趁手而根本没有施展出来。 格古老了还遭受此灾,根本看不出那些凶狠无比的银光从何而来,只听呼啸之声越来越密集,几乎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只得抱住头、弓着身子在地上不断的来回翻滚,以求护住要害,一时狼狈无比。可是那些银色枪光依旧不断无情的洞穿他的身体,只听那昏暗银网内惨叫不断,地面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怕是要不了多久那不可一世的老狼人就要被轰杀成酱! 德米看着老伙计无端手苦,心痛万分,哆嗦的右手几乎把法杖捏断。他是恨死那个横生事端的王尔德了,打定注意若是能活着回去,必定要抓住那只老蝙蝠,用精神冲击术将对方折磨到痛不欲生!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拯救老伙计。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雨,一大把岁数了,这身老骨头竟还要遭此羞辱! 心一横,德米铁青着脸开始念动最强的亡灵召唤术----沐享巫血.生命供奉术.地狱之光!一边用一把翠绿匕划破手臂,然后用蜿蜒流到法杖上的血在地面画出繁复而诡异的魔纹,一边大声颂念道:“赞美伟大的巫王,开拓出红黑的地狱之光,红的是血,黑的是罪。吾愿以吾卑微巫血,供奉吾虔诚生命,愿王赐下重生的恶魔,扫清污毁巫道的仇敌。地狱之光,罪罚!” 第七十九章 恶魔中的恶魔 在战斗伊始,艾丝美就被德米吩咐一名黑暗武士带到战场后方的吊桥上。在枪皇克罗朵疯狂杀戮带来的剧烈震撼中,她又见到了德米以生命为代价施展出的恶魔召唤术。 这一幕将使她永生难忘。 地面由鲜血刻画的魔纹上,随着德米的咒语透出无比邪恶的气息,一阵带着死亡色彩的黑雾迅将魔纹笼罩。德米因大量失血而苍白无比的脸上露出个惨淡的笑容,喝一声:“现!” 地面一阵轻微颤抖,那一团黑雾迅蓬起,里面传来无数凄厉而绝望的嘶吼。 那嘶吼声越来越响几乎充斥天地间,这来自地狱的魔音让人心中不断涌起仇恨、嫉妒、绝望等负面心理,即便捂住双耳也直钻人的灵魂深处! “住手!”阿德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你这混蛋,居然打开了地狱通往人间的通道!快住手,这法术不但会带来可怕的后果,同样会毁了你这个疯子!” “来不及了。”德米孱弱的道,双手再也抓不住法丈,扑倒在地剧烈的喘息着。这个以自己一半生命为代价的邪恶召唤术,是德米在七年暗征中受了重伤在南美一处峡谷修炼时现刻在一个奇怪的墓碑上的。按照德米的估计,这个法术需要极其强大的精神力,若是换了格洛姆来或许能成功,而德米的实力却只有不到三成的希望召唤成功。 克罗朵只觉得心中一紧,抛下格古便要向那阵黑雾走去,却被阿德桑一把抓住。 浓雾中的魔音忽然开始减轻,渐渐完全消失恢复寂静。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正当众人以为法术失败之时,忽然传来一阵忽远忽近的悠扬乐声。 一阵微风吹过,黑雾随风散去。 诡异而又优美的魔纹上,立着一位年方十四、五岁的绝色女子。这“绝色”二字是众人的第一印象,而事实上这女子却是背着身子,连脸都没看见。 德米在一名狼人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虚弱的问道:“你……你是?” 那背着身的少女出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蓦然转过身,动作轻盈而活泼。 一张稚气的脸,垂到脚裸的乌黑长,完美而瘦弱的身材,怀中抱着一把外形应该是竖琴却没有琴弦的银框。阿德桑见了这漂亮可爱的女孩,不自觉的将警惕心放下一些,却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妥。 “好象在哪里见过……”,提特里克轻声自语道。 阿德桑脑海中忽然掠过一道闪电,锐利的眼睛紧紧盯住少女的脸,竟是越看越象,惊骇的道:“你、你是……昆瑟!潘多拉的侍女、琴魔昆瑟!” 那少女笑吟吟地看着德米,“怎么,不是你把我召唤来的吗?黑巫殿的德米长老,你居然不认识我,竟然让这些卑贱的神棍污秽大人和我的名讳。没错,我就是冥狱束魔女王潘多拉大人的侍女----昆瑟。” 德米听得这少女的名讳,立刻瞪大了双眼,嘴唇不住哆嗦着本就苍白的脸更是一片死气。 这少女长的确实漂亮、可爱,不仅没有传说中恶魔的可怕外表,反而显的端庄、圣洁无比。 艾丝美之所以永远都忘不了眼前这一幕,因为令人难忘的场面往往不是最震撼的,而是最特别的。 这个有着一张比天使还要纯洁面孔的昆瑟,何以令得德米如此惊恐,只因这少女乃是真正的恶魔中的恶魔。 潘多拉三大侍女海怪凯芙拉、蛇妖梅杜莎、琴魔昆瑟。昆瑟是最晚投靠潘多拉的,在冥狱与圣界(自由界)的战争中潘多拉被军天使击至重伤,返回时在地狱入口又中埋伏,最后逃入人界,昏迷时为昆瑟所救。昆瑟当时便是现在这十四、五岁年纪,一张漂亮的脸蛋下却是蛇蝎心肠。她当时只是一个山村的村姑,为了高攀贵族而置办华丽衣着和母亲产生争执,失手将母亲杀死,只得逃入荒山。看见潘多拉衣着华丽以为是贵族才救了她。潘多拉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在返回地狱时将昆瑟也带上了,要说昆瑟的实力在三大侍女中是最浅的,但潘多拉赏赐给她一把巫王亲制的魔琴,所以才能和另两位侍女平起平坐。 恶魔并不是永生的,必须依靠别人的灵魂才能避免死亡,这一点,西方大名鼎鼎的斯脱菲尔(传说中引诱别人出卖灵魂的恶魔)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事实上,斯脱菲尔和昆瑟比起来,恐怕也要逊色不少。昆瑟是最热衷于降临人世的恶魔,往往别人召唤的是别的魔鬼,最后出现的却是她。因为她本身的召唤法术似乎已经在人间失传了,索性便将一些频繁被召唤而又实力普通的魔鬼全都给“消化”了,将他们的召唤契约占为己有,为的,只是人间可口的灵魂。 但,这一次,德米并没有召唤错,他从南美峡谷中那个墓碑上得来的召唤咒语,正是失传许久的琴魔召唤术。 昆瑟,这个美貌中似乎还带着羞涩的少女,其凶名已从地狱传到了人间。刚才阿德桑便从以前看过的《恶魔纪事》中认出了她,而德米虽然没看过具体的描述,但这样一位从地狱“吃”到人间的魔鬼,他还是有耳闻的。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神秘的召唤术,居然将恶魔中的恶魔召唤出来了! “怎么,害怕了?哼!”昆瑟冷哼一声,稚嫩的脸上顿时冷若冰霜,将现场几个知情的老家伙吓的一颗心直颤悠。 “没用的废物,居然被几个圣殿的老东西欺负到门前来了!咦……?”她看着阿德桑三人,脸上忽然露出疑惑的表情。“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始终被圣殿压着呢。”昆瑟娇弱的面庞显出柔媚的笑容道:“这三个老鬼,竟然都有着接近神使的力量啊,今天若是换了那些低级恶魔来恐怕说不定会丢丑呢。恩,看样子,还有些不错的圣器。奇怪,这修为究竟是怎么来的?而且就算你们苦苦修炼出这样的实力,却也不可能活上这么久吧。” 昆瑟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向阿德桑三人,那三人只觉得仿佛被扒光了衣服一直看到灵魂深处,不自觉的相互靠拢紧紧挨在一起。 “哼!别以为不说我就猜不到了。”昆瑟薄怒道,“一定是圣界那帮卑鄙的神族做的好事,我说冥狱近年收到的信仰供奉是越来越少了,原来是他们在捣鬼!竟然利用人间的势力打压我们的信徒,间接的消弱我们的实力。你们这三个老鬼应该很清楚吧,信徒的精神信仰对于我们上位者的实力提升是极其重要的。却不知道,你们是哪个神邸的属下呢?” 阿德桑刚要开口辩驳,但见昆瑟神色剧变,猛然转头。他也随着昆瑟目光看去,只见两道血红的光芒迅消逝在天际。 “好啊,许久没来人间,没想到这里居然出了这等高手……”昆瑟若有所思的看向德米,心中惊骇无比,刚才两道血光应该是两名血族,其中有一道身影的实力,恐怕已经凌驾于她之上了!只是血族不一向归属在黑暗议会吗?既然有这等高手又怎么会坐视眼前德米他们被欺压却不出手呢? 正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大片烟尘----黑暗议会的援军到来了! “噢?活活活!”昆瑟捂住嘴开怀而笑,“真是不错的补品啊,只可惜,今天我吃不了这么多了。”满眼带笑的看向圣殿之人。 第八十章 圣魔硬捍(上) 昆瑟充满期待的看着圣殿之人,嘻笑道:“你们这三个老家伙,我却是没什么胃口呢。用来做开胃甜点的,至少也要能让我活动活动。”说到这里,脸上笑意刹那间消逝无踪,死死的盯着克罗朵,原本纯洁清澈的眼神忽然燃烧起疯狂的杀意。 “哼,那个所谓的月影枪皇克罗朵就是你吗?”昆瑟原本天使般的面庞因为狰狞的冷笑而显得触目惊心,“你倒是威风的很啊,将我们在人间的信徒杀的溃败千里!你应该感到骄傲,现在你的威名在冥狱也是大名鼎鼎了。倒是看不出来,你不过这点岁数居然就有如此惊人的圣力,几乎快追上你三个老鬼导师了,不容易啊。要是再加上那把枪的力量,恐怕还真是个棘手的敌人呢。不过嘛,呵呵,你那点力量恐怕在我眼里还不够看,这强大而美味的灵魂今天我是吃定了!真是期待啊,你的灵魂究竟能让我的实力提高到什么程度呢。” 语毕,昆瑟的嘴角终于露出邪恶无比的笑容,用手背轻轻一擦银色琴框,出“叮”一声悠长的金属清鸣。随着这清鸣,昆瑟弱小的身躯里赫然迸射出无数条蜿蜒的黑色魔光,一头乌黑长在忽然大作的狂风里四散开来,随着渐渐升起到空中的昆瑟在风中乱舞。 克罗朵皱眉看着昆瑟升到半空,感受着那疯狂暴涨到匪夷所思般可怕的邪恶气息,手心里渐渐渗出汗来。这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猛一甩手,将手中长枪笔直**地面。 昆瑟脸上出现一抹失望的表情,自己不过展现出一点点真实实力,难道他这样就放弃了吗?她可惜的摇摇头,将左手竖琴托到胸前,“温柔”的出一串久久回荡昏暗天地间的召唤:“红色的光、黑色的光,照亮地狱,放逐最后的希望。”一红、一黑两道光芒仿佛穿越无尽的黑暗般,出现在琴框中间,延长幻化成两根诡异的琴弦。 昆瑟狞笑着,将纤长白嫩的小手向琴弦伸去。 就是现在!克罗朵一声怒啸,脚下猛然力往空中跳去,刚一跃起,身后的阿德桑三人立刻心领神会的抛射出三个光球----漂浮术、痊愈术、轻盈术。 昆瑟脸上稍一惊异,但随即露出轻蔑的神色,枪皇连枪都没有,还有什么可虑的? 克罗朵眼看昆瑟的手指即将落下,仰天长啸一声,一道黑色流光从圣殿一人手中飞掠起,稳稳落到克罗朵手中,克罗朵鼓荡起沛然圣气,犹如远古的力士般将那把飞来长枪朝着昆瑟狠狠掷出! 昆瑟不屑的一哂,将快触到琴弦的右手一扬,朝着如奔雷般袭来的长枪轻轻点去。 只见那把看似平凡的长枪快对上昆瑟手指时,忽然一顿,迸出无限白光,然后带着撕裂空气的可怕呼啸凛然而去!昆瑟赫然变色,刚要收手,早来不及,那道犀利无比的白光如撕裂夜空的流星般义无返顾的咆哮着、坚决着,狠狠撞上昆瑟的手指。 地面众人刚看见昆瑟露出惊骇的表情,便被猛然爆开的耀眼光芒刺的睁不开眼。等到他们再次睁开迫不及待的双眼时,一时都被惊的震撼无比。 昆瑟一身白色的纱衣已被烤灼成焦黑,脸上挂满黑色的血珠,但更可怖的是她的半边身体已被轰至粉碎!汩汩的冒着散邪恶气息的黑烟。 一声尖叫,“混帐!居然、这把枪……居然能伤害到我?!” 克罗朵冷冷的看着眼前恶魔,仿佛这只是个和其他黑暗生物无别的、迟早被他杀灭的对象。他的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摩着手中黑色长枪,“来自地狱的魔鬼,纵使你有无边的邪恶魔力,终将在我的净世光明下粉身碎骨!哼,这把,才是真正的禁忌之枪、光明之枪!黑暗议会抢走的,只不过一把赝品而已。” 昆瑟又惊又怒,看着克罗多半天才嗫嚅道:“枪皇,哼哼,果然有点意思!”话音刚落,被轰碎的半边伤口上喷出大团黑色烟雾,那团烟雾渐渐扩大将她完好的半边身体也笼罩进去,到后来,已经全然看不见她的身形。 克罗朵毫不变色,一震手中的丰德尔,温柔的笑着,“老伙计,今天,让我们互相见证彼此最大的潜力吧。” 那团烟雾中忽然出一阵如同锯木令人悚然的笑声,“嘿嘿,哈哈哈哈,很好,枪皇,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 地面上的人们猛然现,那团漆黑到仿佛没有尽头的烟雾中,亮起了两点血红的光芒。这光芒是如此邪恶,却让人可笑的、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昆瑟天真无邪的双眼。 “喝啊!”随着昆瑟愤怒的咆哮,那团来自地狱的黑雾飞散开去,露出昆瑟的本体,她本是人类堕落的恶魔,受到过堕落天使路西法的指导最终终于炼到了黑天使。只不过她和路西法相比不知道差了几个十万八千里----曾经的五大天使长之、堕落天使路西法有十三只黑色羽翼,而昆瑟只有两对四只。 但这四只黑色翅膀,已然让昆瑟足以藐视地狱的普通高手。 黑色的翅膀、红色的眼睛、黑色的长、银色琴框红黑双弦的魔琴,这,就是昆瑟的本体。 “呵呵呵,克罗朵,你应该感到荣幸,凭你一介凡人,居然可以逼的我现出魔身。真是了不起啊!这个枪皇的名头果然是有点道理的,哈哈哈。” 那双依旧白嫩的手,轻轻捧起魔琴,仿佛随意的轻轻一撩拨,却是居然没出任何声响。但前方漂浮在空中的克罗朵却是脑中如遭锥刺,痛苦的闷哼一声,脑中已是渐渐如万千根锋利长针在乱穿乱刺。昆瑟露出个惊喜的表情,做作而欣喜的大叫道:“你痛苦吗?啊,为什么看着你挣扎的表情,我会如此兴奋呢?嘿嘿,哈哈,既然你的痛苦能为我带来快乐,那么,就让这种痛苦再来的猛烈一些吧!”说着,手指开始在简单的两根琴弦上飞快的弹奏起来。 “呜……”克罗朵双手紧紧捧着头部,终于痛苦的哼出声。只觉得好似有一把无形的锯子在来回的锯锉头部,这剧烈而深达骨髓的痛苦使得他冷汗如雨,衣袍渐渐被淋湿贴身。 着弟子痛苦万分,地面的三大苦修士如何能坐视不理,一红、一白、一绿三道圣洁光芒飞向脸露变态快意的昆瑟射去! 昆瑟正自高兴,她喜欢吞食灵魂,但似乎更加喜好在杀死敌人前狠狠折磨敌人带来的那种几近令她兴奋到**的冲击。见三名白袍修士出手攻击,败兴而愤怒的她收回弹奏的右手,如蛇般嘶叫着猛击出一道黑色拳光。 “去死!”她咆哮着,在出一拳后,猛地拽住两道琴弦用力望后一拉、再一放,两道震荡着飘渺魔音的红、黑光芒飞快电射而出! 先迎上拳光的是圣架长钉,只听得轻轻“啵”一声,那跟犀利的长钉竟然被打的倒转而回。先前昆瑟因轻敌而被丰德尔一击重伤,此刻暴怒之下是再不会留手了。罗伊惨叫一声,七窍中同时射出一道血箭,扑倒在地。 紧接着,是艾力奥银剪,提特里克的圣力修为要比罗伊精深,加上这银箭本就是巫力克星,是以这一击在银剪被打落在地、提特里克口中喷血而倒的同时终于将那道黑色拳光击碎。 后,是阿德桑的常春藤,这看似最脆弱的青藤却迎上了最可怕的红、黑魔光! 两道魔光如锋利的刀锋切向青藤,阿德桑暴喝一声平举起双手,两道鼓荡着的沛然圣力竟然从他手心里喷射而出,后先至的追上青藤。 一声长嘶! 阿德桑激射出全身圣力,立刻委顿无比的垂下双手。那根柔软的常春藤被两道充沛无比的白光包裹着,开始产生变化,同时向两道魔光撞去。 没有想象中的轰击声,只出两声怪异而刺耳的音波,那根笼罩在白光中的青藤居然将两道魔光消弭于无形! “咚!”,克罗朵自空中落下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白光渐渐散去,那常春藤竟已不见,只露出一条身躯短小,却目光泠泠(ling)的白蛇。 阿德桑颓丧的坐倒于地,恐怕除了主神和他自己外,再没有谁会清楚这条小蛇的来历。 当年诱惑亚当和夏娃的那条罪蛇,被剥离出的、仅剩下的一缕正直灵魂之力,就是这条常春藤的本体。而其余庞大的邪力都在主神一怒之下,被炼化的一丝不剩。 却见阿德桑老眼迷离,用只有他自己可以听闻的声音喃喃道:“多久了……这么多时光流逝,我终于又看见了你……”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当年的罪蛇根本不是出于嫉妒而诱惑那对年轻无邪的男女。 那条白蛇轻轻吐着信子,回头,温柔的看着阿德桑。阿德桑看着那依旧温存的目光,再也忍不住,逃避的一转头,老泪纵横! 第八十一章 圣魔硬悍(下) 昏暗的空中,怪异的场面,一条短小的白色小蛇散放出温暖的圣洁光辉,一个黑翅、红眼、黑、银琴的美丽恶魔,两个美丽的生物好奇的互相打量着对方,一时安静无比。 “你究竟想干什么?”许久,那白蛇对昆瑟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就是想把这些神棍的灵魂吞噬掉,用来壮大我的实力。” 白蛇摇摇头,“不,这绝非你的目的。” “笑话,你只不过刚被召唤出来,难道能明白我的心思?”黑天使轻转眼珠,微笑着道。 “没有任何阴谋能在我的眼睛前藏匿,哪怕是神,也不能。”白蛇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这话语中却带着些许黯然。 黑天使勃然变色,她隐隐想到一个遥远的传说,那条传说中的蛇,不是已经被三圣主神亲手绞杀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管怎么样,难道你要阻碍我吗?” 白蛇轻轻吐着粉红色信子,看了看昆瑟,忽然化作一缕白光飞快的射入克罗朵体内。 昆瑟大惊失色,尖叫一声,身形带起黑色残影射向地面的克罗朵。但她还未接近,枪皇身上猛然炸起剧烈、璀璨到几乎能荡涤人灵魂的圣光,这光芒射到昆瑟身上,黑天使几乎觉得身体被点燃般的刺通,她一个急停转身用黑色翅膀罩住身体。闭眼躲在翅膀中的她,只听见地面众人不断出惊骇、激动的叫声。等白光散去昆瑟再看向对面,却见克罗朵正傲然站在那里,眼色空寂的打量着她。 黑天使昆瑟脸露懊恼之色,看来这件原本手到擒来的事渐渐变的棘手了。她谨慎的将魔琴举到胸前,催动全部魔力撩拨琴弦,这次却不是简单的音符攻击,竟然用两根琴弦弹奏出一曲奥妙的曲子。简单的两根琴弦上不断飞出天籁般的各种音符,这音符已不再是简单的音阶,简直是一阵阵漂浮的情绪、灿烂的星空、自灵魂深处的淡淡悲伤……伴随着这不可思议的琴声,昆瑟开始歌唱。 黄昏的地平线上,落日中,这个黑色的身影,轻轻挥舞漆黑的翅膀,独自吟唱,寂寥而惆怅。 美好的天堂,神圣的乐园 你我邂逅在,这远古的传说之地 你我都是神圣的,因都虔诚信奉伟大的神 你比我更虔诚,我的眼泪无法让你回 你我注定无法厮守,只因你的神圣 哪怕伟大的神,已不再纯洁 你依旧虔诚 哪怕伟大的神,亲手扼杀于我 你依旧心痛的选择信奉 我的恳求,无法打动你回 你比我更虔诚,我的绝望无法让你改变 我是如此绝望,如此悲伤 从今以后,我生存在虚幻的国度 美好的天堂、神圣的乐园 你我邂逅在,这远古的传说之地 两条纯洁的白蛇,不再有任何牵挂 你不再背负神圣,我不再背负罪恶 在这虚幻的国度中,我让自己获得虚幻的快乐 直到你再把我残忍的叫醒 我的国度,你注定不是国王 你有你的白色翅膀,无法飞翔在我的天堂 ………… “噗--”,听着这令人心碎的歌声,阿德桑猛的吐出一口血,紧紧捂住自己心口。 “住……住口吧,恶魔,你已经把别人的悲伤**裸的摆在所有人面前。” 昆瑟不但是个出色的恶魔、出色的黑天使,更是个出色的艺术家。 要感动别人,先要感动自己。 她仿佛没有听见阿德桑绝望的嚎叫,脸色凄婉,泪珠在黄昏的余光中熠熠生辉。 她继续寂寥的弹奏,开始高亢的唱道: 卸下你的神圣、让我将你的翅膀染黑! 共同飞翔在我的天堂 放下你白色的武装,炫耀你黑色的翅膀! 投入恶魔的怀抱 抛弃那无谓的可耻荣耀,我找到永恒的依靠! 共同并肩齐飞 ………… 克罗朵只觉得灵魂深处,那神圣的白色光芒剧烈的颤抖着,释放出无尽的悲痛。这道白色光芒正是那条小蛇,她用强大的圣力治愈克罗朵重伤的灵魂,但在这毫无杀气的飘渺歌声中,竟然在无形的崩溃着! 一声叹息,克罗朵脸上浮现怜悯的悲伤。 昆瑟,果然是恶魔中的恶魔,她的歌声没有任何力量,却让对方从灵魂深处开始枯萎。 “够了,交给我吧。”克罗朵淡淡道。 他拣起自己的枪,望着夕阳中曼妙的恶魔,嘴角露出一个淡定的微笑。 “可怕的恶魔,哪怕是月影暗杀枪,也无法彻底灭杀你。” 枪皇身上渐渐散射出凛冽的白光,这不仅仅是圣光。 他轻轻一纵,向天空飞去,苍老的身躯如矫健的雄鹰,飞快的射向即将泯灭的落日。 黄昏即将过去,地平线上,只剩下最后一线光芒。 克罗朵带着他的枪,他的勇气,他的坚信,扑向天际,在黑暗来临的一刹那,点燃可怕的光明。 “将别人的弱点当作武器的可耻恶魔,感谢你的提醒。”克罗朵身上带着猛然炸起的可怕光芒,如流星般燃烧着,让空气震颤着被撕裂、厉啸着接近昆瑟。 “接受我最后领悟的一招----永恒的片刻。” 昆瑟看着激射而来的克罗朵,看着他眼中那丝明悟,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停下那蛊惑的歌声,连续拨动手中琴弦,道道黑、红光芒向克罗朵不断射去。她原本的打算是将克罗朵蛊惑为她的子恶魔,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克罗朵轻轻一眨眼,在眼睛再度睁开的刹那,已是清澈见底、洞察一切般清明。 他的身体开始燃烧。 匍匐在地面的阿德桑心中巨颤,他已经无力抬头,只听到弟子最后的声音。 一曲最后的圣歌。 燃烧我白色的翅膀 化身成刹那的流星 点燃我卑微的生命 划破这漆黑的夜空 用我的生命之光 照亮你冷漠的脸 用这光,看你一眼 用这光,给你勇气 请记得我们曾拥有 这永恒的片刻 阿德桑迷离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纯洁的男孩在漫天大雪中举起圣经,用稚嫩的声音感动所有人的场面。 时光如梭,现在,在这苍老而豪迈的歌声中,克罗朵燃烧着,点亮自己的生命之光,点燃了恶魔的翅膀。 点燃了,两条白蛇枯萎的希望。 天地间,在黑暗来临的刹那,又燃烧起无尽而短暂的光明,这神圣的光明中,克罗朵转过头,留恋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利昂。 在恶魔的尖叫中,黑色的翅膀被染上无法扑灭的火焰,渐渐化为永恒的灰烬!光明照亮天地,一把燃烧着熊熊白色火焰的长枪,呼啸着从焚烧罪恶的光芒中飞出,射到利昂面前笔直插进地面,悲伤的呜鸣着。 第八十二章 魇魂渡 蜀中之地。半片落日,一抹晚霞。天际的绚烂,仿佛能让人闻到轻柔的胭脂味。 这是一个宁静的黄昏,倦鸟的羽毛上带着道道余辉,匆忙而温馨的飞回。 这,是一个初春的黄昏。 黄昏里,凉凉的春风无限温柔,春风里,一把飞剑凌空穿梭。 无比洒脱,仿佛,这整个春天,所有的春风,就是这把剑的鞘。 剑上立着人,少年,青袍,腰悬青葫,背插一长形事物,以白布重重包裹。半旧的青衣,袂角在惬意的风中尽情摆荡,一似这令人陶醉的季节、令人欣喜的时刻。 好一派从容气度,剑修风范。 着天边的落日,少年的眼中也充满了无限光辉。 “晚了,找个地方过夜吧……”少年喃喃自语道。 飞剑一偏,如一片飘逸的柳叶缓缓下落。 青衣少年落在地上,将飞剑收起。正在一处高地,望四处一观,寻着一处人家,昂信步而去。 路不远,片刻便到。 白墙,红瓦,桐漆大门。 正是一户山中人家,应是新建之宅。 手起,缓缓扣动门环。 稍时,里面响起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吱呀--”,门开,皓老人,腰佝偻、眼浑浊。 老人确实很老了,用那双昏花的眼睛打量着来客。 “您好,老人家。在下远游至此,赶路错过宿头,能否叨扰一下,借宿一晚。”少年笑着,如春风般柔和、温凉。 老人依旧静静打量着少年,若是年轻人来看这少年,只看一眼,便知他为人必是质朴随和。 但老人可不这么认为,他古稀之年,纵使再愚笨之人,也有了足够的阅历。少年那看似灵动、温顺的眼睛,在他看来,却是有些古怪的。 “孩子啊,我倒是愿意让你留宿,只是……” “莫非有什么不便之处?”少年说着,却把眼光又看向黑下来的天际。 老人苦笑,这孩子看着淳朴,内里估计是有些狡猾的。只看他说半句“是否有什么不便之处”,却不说不好打扰,反而作一番难堪之色。要知道,老年人通常都是比较心软的,尤其是面对孩子时。 人之垂老,通常会因为看透很多事情而变的随和。哪怕再刻薄的人,往往到晚年却忽然变的豁达。所以常有孩子疑问,为何爷爷奶奶在他们眼中是如此慈祥,却在父母口中变的如此不堪呢? 百善孝为先。岂知这些老人白之时,有否为昔年未善待父母而懊悔。待悔,人已不在。能从初始便孝顺父母的,必是大智之人。须知为人皆有缺憾,岂有完美之父母?授之肤、教以为人,而汝不知孝,与畜生何异? 这老人,倒是享受了几天儿子孝顺,但现在,一切都已如死灰般熄灭,一如老人浑浊的眼睛,已熄了希望之火。 “孩子,不瞒你说,我家孩子,刚刚去世。” 少年清澈的眼睛充满歉意,对着那双浑浊的老眼,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他必须留下来。 少年刚欲开口,老人却仿佛被他年轻的脸庞打动,“如果你不介意屋子不干净,住一晚便住一晚罢。” 言毕,让开挡在门口的身子。他那苍老的身躯忽然有了些活力,侧身看着少年。 那,居然是一双期骥的眼睛。 少年惊讶于老人的转变,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走进门口,是一间客堂,里面摆着桌子,上面点了蜡烛,摆了照片。赫然正是灵堂。 整间屋子,包括这大堂两边的厨房、仓库,以及楼上房间,都没有别人了,少年稍一感应,方知道老人为何转变。 “我晚年得这一子,却在即将大婚时丧了命。”老人悲戚的道。 丧事完毕后,老人独自住在这里。之前,他连悲戚、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节哀。”少年轻拍老人枯燥的手背,柔声宽慰着。 老人转身,用手背迅抹了下眼角。 “孩子,倒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话,实在是我多事搅扰您了。” “唉,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少年淡然一笑,“我叫宋剑锋,你可以叫我小宋。” 期骥的看着老人。 “小宋。”老人慈爱的叫道。 宋剑锋听着这声小宋,心中忽觉十分温暖。 “来,我带你去房间。”老人走前一步,向小宋招手道。 房间在楼上,小宋走在楼梯上,看着前面老人萧索的背影,有些心酸,他想起宋老头。 “这是我儿子以前的房间。”老人打开楼上一间房门。 “好。”小宋道。老人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刚有些感伤,但想到这里又将住进一个鲜活的生命,脸上的皱纹又绽开了一些。却未觉,小宋一步踏进房间,眼神已变的犀利无比。 老人走近床前,要为小宋将被子铺开,小宋上前一步拦住道,“我自己来吧。“ “我说孩子,噢,小宋啊,你这身衣服现在可少见。我小时候倒是见人穿这种长袍,现在除了电视里是没人穿了。” “呵呵,老人家,这衣服穿着舒爽啊。”小宋微笑着,边铺床,边简单的回应道。 老人也微笑着道:“你也别老叫我老人家的,我姓严,你就叫声严大爷就得。” 天还不十分晚,两人便在一张小书桌前坐下,谈起天来。 着说着,严老头现小宋的眼睛老是瞄向墙上挂着的一轴画。 “小宋,怎么,你对那幅画感兴趣吗?” 宋见将谈话转向这幅画的目的达到,便站起身,走到那幅山水画前,借着灯光细细打量着。 “呵呵,我考考你,你,这画有多少年头了?”老人走到小宋身边,用长辈的关爱口气道。 “这画……怕是有年头了,至少,一百年吧?” “你倒是有些眼光。”老人赞许的看着小宋,却又摇了摇头,“可是你猜错了,这幅画已经有三百年了。” “三百年!”小宋装作惊讶的道,又转头仔细的观看那画,心中却在冷笑。三百年?只怕是一千三百年都有了吧。 老人见了小宋紧张的表情,心中很是得意。便和小宋说起这画的来历。 “我啊,原本就喜好弄些古董、古玩之类东西。可惜家里不够宽裕,那些好货色搞不起。这幅画是我儿子弄来的,他因着我的熏陶在这方面也有些见识,前阵他去县城购置年货,路过一个古玩市场一时好奇就进去打算试试手气。” 宋点点头,他知道这类古董市场里面十之九九是假货,玉是放猫狗血高温浸染的,瓷是用打了油蜡的兽皮打过放醋中慢慢浸了半年的,至于铜器的造假更是五花八门,从土法泡石灰到高科技的射线深度烧灼都有。 老人见小宋理解,便继续道,“结果,他在一个摊子上现了这幅山水画,那个摊主说画有些年头,可惜没有落款,所以才只开价三百多。我那小子当时便将画买回了家,说起来,这倒是我所有藏品里最值钱的一样呢,到外面,按面积算卖个四、五千绝对没问题。” 老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闲话,便自回房去睡了。 宋剑锋送走老人,有回到画前,定定的看着画的右下角。许久,轻轻道:“没有落款吗?” 运满真元的眼光下,清晰无比的浮现着三个血红诡异的篆字。 魇魂渡。 第八十三章 白蟒老祖 年代久远,纸质已暗黄,群山密林,环带奔流。这确实是一幅好画,好到令人难以置信----那个年代,或有神笔丹青,却绝无这般出色颜料。 画的中央是一座端庄坐落的野山,那山上一片烂漫的桃花林,要在那个年代画出如此艳丽之色本已不易,更何况保存千年之后。那惊心动魄的红色美丽,简直象是一抹枯笔描绘的血。 寂静的房间内,宋剑锋忽然邪邪地笑了。 “嘿嘿,不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施展心剑,能有多大的威力呢?” 从腰间解下青葫,将葫口对着那画,宋剑锋眼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葫芦是神器,没什么进攻的套路,却是一等一的辅助性法宝,最擅长的,就是破结界、封禁。 房中闪过绚烂的红,几乎令人窒息的美,红光熄灭,人已不见。 此刻,宋剑锋自然是在那画中。 画中世界极美,不消多费笔墨描写,只是如画一般令人陶醉。 青衣的小宋倒是悠闲,放出赤焰飞剑,沿着那条环绕山脚的河流一路飞去,真有古侠纵横天地之风范。 宋一点都不紧张,真的。 他就这么各处游玩,小溪中抛石戏鱼,桃林边拂花而笑。 直到来到一处幽谷。 世界都是平衡的,哪怕画中的世界也是一样。 有美丽的,必有不美丽的,这才够的上真实。一切求唯美的反而不美,因为,只有真实,才是最美的。 宋无疑来到了一个不美的地方,前面漫山美景,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平衡。 这处山谷十分隐蔽,小宋能找到却也真是不易了。但他此刻很兴奋,因为谷中景色十分有趣。 没有一片草地,没有一棵树,只有遍地的沙砾,无穷的白骨。 “我说呢,前面的景色虽美,却居然连一只小鸟都没有,估计是都在这了。” 宋平和的自语道,但现在的他,已决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年了。赤焰唿唿的带着火光在主人上空盘旋,做警惕之状。 不知不觉间,气氛已是紧张万分。 正主还没有出来,看样子并不大喜欢这个不好惹的少年来客。 “唉。”小宋长吁一声,随着这声臃懒的叹息到了尾声,他忽然厉喝一声,食、中二指一并作剑指状,一道火光呼啸,赤焰如流星般向前窜去,狠狠击打在中央的大堆白骨之上! 元婴期的火,三昧真火! 白骨瞬间化为灰烬,火势不灭,向四周堆积的人畜残骸蔓延过去。 一剑之威,竟至于此。宋剑锋可不是什么善人,这些残骸的主人怕是连魂魄都被害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一并灭个清净,逼这里的正主快快现身。 宋剑锋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不出来?老子断了你命根子!”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的主人必然是一个借尸气修行的妖魔,焚烧这些尸骨,等于是在毁他的修行。 一时火光冲天,就在小宋正要再诈一句不出来就用真火烧毁这画时,异变突起。 一道猛烈至极的白光如匹练般从堆骨中咆哮而出,奔腾如电,直击小宋面门。 宋剑锋冷笑一声,用飞遁玲珑中学来气遁法一隐而去,不知所踪。那白光落在地面,蜿蜒游动间,正是一条粗逾丈许的可怖白蟒! “好家伙,这身子可真够大的,要是拿去做宴席,怕是四五百人一顿都吃不完啊。”白蟒背后,传来小宋那调侃的笑语。 蟒蛇一转头,小房子般的巨大头颅上,那对红宝石般的蛇目死死盯着面前少年。 宋心神一颤,急忙闭目,凌空一指,赤焰飞剑爆起漫天大火朝蛇头直击而去。但凡蛇类成妖,十有**有鼓惑之能,若是被蛇眼定住神志,就如青蛙在毒蛇的目光下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了。 闭眼、飞剑直击、遁身而去,一气呵成。待小宋再睁眼时,原来站立之处已是一片焦黑,一团黑忽忽的毒水正在滋滋的腐蚀地面。那飞剑仓促一击落了空,白蟒已窜出老远。 宋收回剑,只见那蟒蛇一个直身,白光闪处化作一个拄拐老人,苍长须,望着小宋。 这老头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小宋,然后用尖酸的声音道:“小子,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居然真有两把刷子。” 宋脸露受宠若惊之色,一揖到地,惶恐的道:“老人家谬赞,小子愧不敢当啊。老人家您的本体可实在骇人,恐怕是得道已久了吧?” “嘿嘿嘿……你小子看来也不是好人啊,老夫的本体确实巨大,只是你可知道,当年,老夫的本体只有你一个手指头大小呢。”说完,玩味的看着少年。 宋一听这话,却是大惊失色。那老者所说在别人听来是说他修道前本体原来很小,可是他却听屠群说过,但凡妖类将修为炼至化境,升入妖仙一列后往往本体会从大缩小,真身越小,法力越强! 宋心中巨颤,脸上却毫不变色,微笑道:“敢问老人家道号,家师曾与上界有缘,说不得是自家人呢。” “呵呵,老夫道号嘛,你是不可能知道的。”老头邪异的笑道,双目不停上下打量着小宋,已是露骨的贪婪。 “唉,前辈,晚生知道今天多半是要进您的肚子做亡命鬼了。只不过能为了前辈您的修为作出些微薄贡献,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死法,只求能在死前得知是死在何人之手。” 老头用惊疑的目光看着依旧轻松洒脱的少年,半晌,缓缓道:“白蟒老祖。” “好!”小宋由衷的道。 “见笑了,不过我这道号确实是挺威风的。” “实在是好啊。” “呵呵……” “简直是妙啊。” “……” 白蟒老祖看着小宋那怪异的笑脸,大感不解。 “小子,莫非你要拖延时间?” 宋却是真的高兴,看样子今天的收获是不会小了,那很多典籍中不都记载着妖类的内丹可以极大的滋补元气么? 这条白蟒,正是当年设计陷害金心子的白蟒老祖。今天就算自己肯放过他,恐怕背后已经在不停颤抖的剑也不肯呢? 他如今的真身如此巨大,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当年金心子临死前奋命一击肯定给他造成了巨大伤害,修行千年才恢复到这点程度而已。 “呵呵,前辈啊,我说个事您千万别不高兴。” “临死前有什么嘱托吗?说,待老夫恢复了真身一定尽量帮你达成愿望。”这老头是真有些喜欢小宋了,那怪异的脾气太对他胃口了。 “我想说的是,换了平时,我遇着您多半是死定了,但今天,恐怕情况要倒过来呢。”宋剑锋实话实说,因为势力差距巨大,就算他用神剑也没有取胜的希望。 白蟒老祖盯着小宋笑吟吟的脸,忽然觉这个小子实在不怎么可爱,那看似无邪的笑令他觉得有些悚然。 “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能赢的了我?” “嘿嘿,老人家,你有没有现我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白蟒老祖愤恨的道:“我又不认得你,知道你身上带着什么鬼东西?只晓得你小子暂时四肢五官还算齐全!“ “哦,我忘了,您不认得我。我解释一下吧,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个葫芦。” “葫芦?” 宋忽然低头,看着自己腰间,“哎呀,我的葫芦呢?葫芦呢?”他作势浑身上下不停的翻找,直找的满头大汗。半天,忽然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我们正在这画中的世界。而这画,正在这葫芦之中呢,瞧我这记性!” 第八十四章 轩辕黄帝 白蟒老祖眉头一皱,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心道,按这小子的说法,难不成将我这画装入另一个法宝之中了?这怎么可能!他自嘲的摇摇头,魇魂渡乃是一等一的妖界至宝,只怕比仙器还要好上几分,除非是神器绝对不可能装的了他这赖以活命千年的法宝。这小子刁滑的很,一定是诓我,他冷哼一声,只可惜这小子毕竟阅历还浅,竟然编出这等没见识的谎话来欺瞒于我。 他哪里想到,面前这堪堪元婴期修为的小子居然真的有一件能装下另一个世界的神器! 宋剑锋一直看着白蟒老祖脸色,知道他不信,也不多说,默运真元在手中掐了一个怪异的手印,手中青光骤然间一闪一灭。 “哼哼,小子奸诈,想拖延时间?找死!”白蟒老祖看着宋剑锋不知道是不是故弄玄虚的比划,决定赶快了解这令他极度不爽的修真后辈。 起这百蟒老祖,倒真有一段奇遇,不听一下着实可惜。他修的是妖仙道,但凡蛇虫、牲畜修仙,历经二百年成妖、五百年成怪、八百年成灵、一千三百年成精、两千五百年成仙。每一道境界都有天劫,或雷降、或尘劫,极是不易,相比之下修道之径只最后渡一次劫,过得便能飞升,已是容易许多了。这白蟒老祖早年得了莫大机缘,修成妖仙只用了一千多年,而后又在妖界纵横数千年,一身功力极其强悍,成名法宝万毒魔幡以自身毒精为引敛万千人兽虫尸毒,阴狠无比。纵使最后魔幡被金心子舍命破去,又历经妖界一阵动乱,内战中被诓入大阵击的重伤,最后还是逃出生天隐入人界,躲到魔画之中隐逸气息逃避追杀。由于内丹几乎被打散,在人间的千多年里白蟒老祖倒有七、八百年都是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到后来才渐渐恢复了些元气,通过阴损法术将精壮人畜骗进画来吸干精华,但也是悄悄行事,怕被高人觉。可笑的是,后来这画被一个员外带入墓**中陪葬,墓地又在深山之中,他一度几乎绝望。幸好又有两个不要命的盗墓贼丘到这墓上来,白蟒老祖正指望被带回人世重新害人,哪知道两个倒霉的盗墓贼居然为了分赃不匀而操着洛阳铲、分**锄大打出手,双双死在深山荒野之中。后来的数百年,白蟒老祖只好不断的靠野外路过的人畜来修炼,那日子过得,真是惨不拉几。要知道他亲自炼出的这幅魔画有一个特别之处----进去容易出来难。一般别人被他吸进画中便是有天大本事也难出来,就算他自己,一个口诀就能进去,但要出来可就起码要有最低的妖仙境界了。本来是绝无问题的,但现在这个特点却把白蟒老祖给坑苦了,他真是恨透了自己。 白蟒老祖风光了几千年,也是到了还债的时候了。要不怎么说人要是倒霉,喝凉水也塞牙,妖也是如此。在荒山野外呆了足足五百年后,终于有一个人偶然间现了这幅石缝中几百年都没被人现的古画,并将其带到了古董市场打算换俩钱。白蟒老祖刚害了严大爷儿子,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就碰上命中注定的克星。(要说磨难越多越有资格当主角的话,此书的主角非这白蟒老祖莫数。) 但他好歹是有底子,又在野外乱吸人畜精华几百年,按现在的恢复情况看大抵已有了修真界分神期的修为,整整比宋剑锋高出两个境界! 接连在金心子、妖界内斗中吃了两次轻敌的大亏,白蟒老祖便是傻子也会懂事些了,看宋剑锋弄些奇怪的手印出来,虽然心里不相信这小子能翻天,但想想自己一千多年来的衰运还是决定保险一些,使用最可靠的手段----绞杀。 蛇类最本能的杀戮手段便是绞杀,毒蛇的话则还有毒液杀敌。纵然白蟒老祖修炼了几千年,一些本能的东西还是无法舍弃的。 清光流转弄长牙,白影过处尽绞杀。一团白色光影虚晃,恍惚间,宋剑锋已被重重白练包围。 白练骤然缩紧向宋剑锋围来,但见小宋不慌不忙摘下背后白布长条,一抖手腕,布片飞散间,一根黑色铁条闪出无尽光华瞬间化作把样式古朴的巨剑,只一挥洒,荡出千万剑气! 白蟒老祖的化身绞杀术尚未贴到小宋身边,只觉一阵刻骨剧痛,浑身已被划开无数破口。凌厉的剑气在其体内四处钻窜,直把白蟒老祖痛的肝肠寸断! 元婴期的修为舞动金心戮魔剑,只一剑之威,竟至于此。更何况此剑的剑灵是这蛇妖的老相识,哪里肯放过它?早已挟怒而出,挥了十二万分的杀气。 白蟒老祖被这一剑强行逼退,顾不得全身上下血口无数,打起精神一观这剑,早吓的魂不附体! “金、金心子的剑!天哪!”一声惨号,白蟒老祖觉得自己真是衰的没整了。 “嘿嘿。”宋剑锋一声邪笑,“老妖怪,没想到吧。这把剑可是你的老朋友呢,还不快来亲热亲热?”说罢脸一肃,狠命使出屠群传授的心剑宗绝技“蓝焰狂涛裂”。手握神剑,凌空横身而去,如一道狂霸的蓝色电光碎斩一切。 这一剑技乃是当年心剑宗的门徒谢再羿自创的绝技,大工不巧,气势磅礴无比,最适合挥神剑的威力。白蟒老祖看的下巴都快掉了,你娘的,这小子翻脸真比翻书还快啊!以他如今的修为纵使挡下这惊世一击,也难免回到刚来人界时那惨兮兮的境况。正自冷汗欲出时,猛然惊醒,这是在魇魂渡的世界里,自己就是这世界的神!还怕这小子能翻天? “小子,让你瞧瞧啥是老夫法宝的厉害!”阴笑一声,凌空飞打出一个符印,白光一闪而灭。 宋剑锋这一剑,真是犀利无比,只是过了许久,这道燃烧着绚丽蓝色火焰的剑光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依旧在空中不停的飞梭着。眼看白蟒老祖就在眼前,却又仿佛隔阂着无尽距离,永远难以到达一般。 “哈哈哈!”白蟒老祖大笑道,“好小子,确实有两下子,差点就把老夫给唬住了。不过嘛,在这魇魂渡的世界里,哪怕你是大罗金仙也别想动老子一根毫毛!” 宋剑锋依旧手握宝剑在天空飞穿梭,大惊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嘿,看你小子挺顺眼的,就不妨告诉你吧。这是老夫法宝中的世界,里面所有的规则都按照我的心意而定,无论是距离、重量、时间,甚至是力量,都无法逃过我的规则制裁!” “是嘛!” “没错,哈哈,我看你就甭费力了,快快下来受死吧,老子可不想你的元婴被重创,那样的话滋补效果就差许多啦!” “小宋啊小宋,你说你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呢?”宋剑锋自言自语道:“我还寻思着师傅当时说的空间制裁是怎么回事,把这老家伙套了进来还不晓得怎么办呢?他居然自己告诉我了,哈哈,真是有趣的老妖怪啊!” 刹那间的胜负! 白蟒老祖只见宋剑锋脸上露出个诡异而邪恶的笑容,瞬间笑容消失无踪目光又变的冰冷,还来不及寻味是在怎么回事,只觉心神巨颤间和魇魂渡的精神联系被瞬间切断!紧接着,便是那把剑以不可思议的度扑面刺来,所有空间束缚已经全部失效。 白蟒老祖被吓的三魂出世,一佛升天! 他倒是反映极快,连忙要跑,哪知道双腿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般,用尽所有力道也是纹丝不动! 宋剑锋可是现代人,知道那个无聊到研究苹果为啥会掉下来的英国人的伟大现----重力。他一狠心,将这画中世界白蟒脚下的重力调节到一百万倍!那条倒霉的白蟒没被自己压碎算祖宗积德了。 一声冷哼,冰凉的剑已架在白蟒老祖的脖子上。 “可叹啊,老夫居然死在你这小子手上。”白蟒老祖面色惨然道,“不过你别得意,你就算有一天升上了仙界,公孙轩辕也不会放过你的!” “轩辕黄帝?!” 这一回,轮到小宋的下巴出现险情了,“轩辕黄帝怎么可能和你这种无恶不作的妖孽产生关系,莫非你也想诈我一回?”宋剑锋粥眉道。 “哼。”白蟒老祖全身的骨头被压的嘎吱、嘎吱响,连说话都要提起全身的功力运动上下唇。“老夫当年被金心子击的重伤,回去养了好久也没把剑气逼出来。这时候,忽然得到消息说仙界的后台九鼎真人被三圣上神和天照上神给害了,自由界和无妄界随时都会举兵来犯。哼,老子虽然做尽坏事,还晓得自己是华夏的种!就打算带领自己的手下去投奔轩辕黄帝,可惜被叛徒出卖中了埋伏……” 这回,小宋不但下巴危险,连眼睛都觉得不好使了,不停用袖子擦着眼睛。 金心戮魔剑的杀气,忽然消失了。 第八十五章 神秘气息 宋剑锋听白蟒老祖一席说,心里不由得一紧,顿时想起屠**代之事。想那九鼎真人被害后,混沌宗带头的不就成了副宗主公孙轩辕了吗。那三圣与天照定下毒计阵杀九鼎,既已成功,事后必然是要大举进犯仙界的。 白蟒老祖看着面前这坏小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不知道又在琢磨啥坏注意,心里暗暗叫苦,心说自己这倒霉法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名啊,要是死了也就罢了,生生憋闷了几千年……现在居然又落到这坏小子手里,天晓得他会出什么恶注意折磨自己这把老骨头啊。 他倒是没猜错,宋剑锋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不放过他。 “嘿嘿,老妖怪,我倒是想相信你啊,只不过你说的纵使有九成可能是真的,但万一你要骗我的话,一出了这葫芦我可绝不是你的对手。我胆子很小的,而且还很年轻,又有许多东西没有享受过,对了,我还有大仇没有报呢……” 白蟒老祖随着宋剑锋一个个理由出口,吓的脸都绿了。这倒不怪他胆小,凡是妖类成仙的因为万分艰难才得成道故往往十分珍惜生命。 将心神一收敛,宋剑锋感应着手中神剑,默想道:“跟了我这么久,倒也真是有些委屈你了,今天杀了这条白蟒给你报酬吧。” 一运元婴真元,催起所有功力贯注于剑上,剑上立刻燃烧起一团炽烈至青白的火焰。手一抖便要割下去,杀了白蟒再取内丹! 只可惜世上有一句话,叫做否极泰来。 但凡人倒霉到了极点,往往就要开始转运。 白蟒老祖碰上宋剑锋,也终于算是倒霉到极点了。小宋这一剑刚刚心意一动起了杀气,剑上的白焰却一瞬间淡熄而灭、偃旗息鼓。再想挥动那剑,却是纹丝不动了! 这一下,直把白蟒老祖都吓傻了,直勾勾看着宋剑锋不晓得这小子又在演哪出戏。 “奶奶地……”被白蟒老祖惊恐而“委屈”的目光瞅的十分没有面子,宋剑锋不禁破口大骂。知道金心戮魔剑不愿意杀这老妖怪,好在他脑筋转的够快,将面前老头子上下打量一番,咧嘴一笑,马上又弄出个更妙的注意来了。反正杀了这老家伙说不定真的有后患,还不如…… “我说,虽然我有不少杀你的理由,不过嘛我毕竟是炎黄子孙,如果你真是为了投奔轩辕黄帝而落到今天这付田地,我还真不大好就这么宰了你。也罢,相识即是有缘,只要你能拿出点诚意来,今天我便放过你也无不可。” 白蟒老祖听的这么一说哪能还不明白,这分明是让他拿好处换命啊。沉吟片刻,道:“这样吧,老夫的得意法宝万毒魔幡已被毁去,其他一些好东西或在妖界和人打斗时毁坏、或是遗落在妖界未及带来。眼下只有这幅魇魂渡防身,却是不好轻易脱手。我干脆送你个消息吧。” “消息?” “放心,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其好处绝对在这幅画之上。不但能当得法宝用,还能极大的提升你的实力。” “噢?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感兴趣了,快说吧,你的命已经拣回一半了。” “呵呵,说起来,这个消息跟我前面提到的公孙轩辕有莫大的联系。小子,你可听说过‘龙渊’?”白蟒老祖说完,得意的看着宋剑锋,心说这消息在上界也是极少人知,更何况人界这毛还没出齐的小子。 “龙渊?听说过,据说那里潜着一百单八条蛟龙,若是能降伏一条,这条龙便会潜伏在你身上时刻守护你。如果你想用这个消息来换的话还是免了,具体地址我已经知晓。” 白蟒老祖的脸刷就白了,心说怕什么来什么,这混蛋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居然连这事都知道…… “这个……虽然龙渊的地址你是知道了,不过开启龙渊的法子你恐怕未必知道吧?” “也知道。”龙渊外围的禁制又不是什么上界手法,便是上界手法,只消得宋剑锋功力到火候,按屠群所留玉简中手法施展亦有可解。 “那……你有把握能降龙?” “这,这倒确实没有。” “我帮你降龙。” 白蟒老祖眼巴巴看着宋剑锋,心说你放我出去,装在老子肚子里带你去吧。 “成交。” 宋剑锋将剑从白蟒老祖脖子上取下,愉快的道。 “那,这个你给我下的什么禁制,能不能先放开再说啊,我动不了。”白蟒老祖依旧处于那可怕的重力场中,只能勉强动动嘴唇,想离开却是难比登天。 “别急,很快的。”宋剑锋说着将神剑收起,掏出一个金色的箭头在自己手指头上一划,立刻就见了血。他用这血在僵硬无法动弹的白蟒老祖头上画了个怪异的图纹,然后微笑着,轻松的道:“听说过掣灵降兽符吗?” “什么?不!你这混蛋!快住手啊----” 掣灵降兽符,乃是收取灵兽或妖类做坐骑时用的阴损招术,一旦被下了符,主人一个念头便能叫那灵兽功力全失甚至神魂顿灭!更要命的是,主人一死灵兽也得跟着死,真正是无赖至极的招数…… 白蟒老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一肚子坏水、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会使这种高级血符咒,一招就把他给彻底摆平了。 “嘿嘿……”宋剑锋画完符纹,拍拍手邪邪一笑,将食指点在白蟒老祖眉心念动咒语。白蟒老祖只觉脑子里仿佛突然被插进一根烧红的铁条,连冷汗都没来得及出,就直接痛苦得昏迷过去了,顿时化作那条巨大无朋的白蟒。 宋剑锋一收重力禁制,那白蟒正昏迷着,仿若一滩烂肉般瘫倒在地。 “嘿嘿……老子,有坐骑了……” 过了半天工夫那蟒蛇才缓缓醒来,那对宝石般的蛇目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一亮毒牙就要前扑。宋剑锋一念降兽符,那白蟒立刻浑身抽搐着跌倒在地,仿佛全身鳞甲被一片片扯下再被细刀碎剐,内丹更是忽而如堕冰水忽而又遭火炙。宋剑锋这回却是小心多了,只慢慢折磨这老妖怪却不让他昏迷,直把那白蟒折腾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如此几回后,就在小宋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时,那白蟒老祖终于哭着喊着讨饶了。 宋长叹一声,心说现代的玄幻小说写的也太假了,哪有什么妖怪肯主动让你降伏啊?还是以前的古典小说写的好,收哪个怪物不是折磨上半天才让其开窍。 “这么说,你愿意作本真人的坐骑了?” 那白蟒是真的怕到骨子里了,拼命点着蛇作揖。 “恩,不错,你我果然有缘啊。既如此,我便给你起个名字吧,恩……你是条白蟒,便叫你小白吧。” 那白蟒依旧只能麻木的点头,万一惹那人不高兴了来一句“你我毕竟无缘啊”,那后果真是……这“小白”两字听着还挺顺耳,在白蟒老祖的记忆中,似乎以前人界的齐国有个贤君的小名也是小白。可惜他不晓得,在现代社会,这个称呼已经完全变了味儿了…… “小白啊,别怪我心狠。你既然跟了我,如果还不改了这凶残暴戾的脾性以后不但自己吃亏,还要连累别人。你也别觉着跟了我没面子,你可知我的来历……” 宋剑锋看着颓丧的白蟒,将自己的来历细细述说一遍,见那白蟒确实凶性收敛不少,又道:“以后大家便是自己人了,我绝不会无故为难于你。只须记着我恩师的遗命,一切以重拾四器再上天界为师傅报仇为紧。” 又道:“我用来套你这魔画用的正是那神器天护,我带你出了这画后你暂且待在葫芦里静修,切记不可再动执妄。若是觉得烦闷,里面还有我几个徒弟,你若愿意也不妨点拨点拨。那里也有上好炉鼎和药材,有空也可以炼些丹药助你修为。” 那白蟒先是听得那一番说知道了宋剑锋的不凡来历,又晓得被下了血符只好乖乖听命,索性认了命,便指望这少年能干出番事业来免得自己将来碰上同类脸上挂不住。 “主人啊……” “呵呵,主人这两字我却不习惯,这样吧,佛有法名、道有道号,我也该给自己起个道号了。恩……我中华河山不整,人心不争,我便起个名叫枕剑吧……” “枕剑……真人。”那白蟒匍匐于地,轻声道:“我有件事情禀告,当日我这画被带到一个古董市场时,曾感受到那里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强大而凶悍。” “哦,是嘛。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出不了画中世界,只能隐约的感应了一下,应该是一件兵器。” “兵器?莫非是它!”宋剑锋猛然惊醒。 他已经决定去那个古董市场走一趟。 一声长叹。 李不悔立在兀峰之上,望着远处山脚下小屋的袅袅炊烟,忍不住叹息。 “竟来的如此之快……” 人间一月,葫芦里十年,但有些时候,十年还不如一日。 李不悔脸露留恋之色。 那个时间,快到了。 第八十六章 最初的杀气 宋一身半旧青袍,披散着长,背负一根包裹白布的长物,以现在的标准来看模样多少有些奇怪。但是在一个地方,这个形象还是可以接受的。 古董市场。 市场只是个小市场,但正值周末,里面摆摊的人不少。可惜光顾的人却不多,不识货的知道这里假货出了名的多,自然不愿意来做冤大头被宰,而识货的就那么几个老主顾,此刻或在摊子前仔细翻检、鉴别或轻声和摊主谈论着价格。 这些人在普通人看来本就有些奇怪,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这个穿着奇怪的小宋。 宋走进古董市场,立刻便感应到了。 杀气! 这杀气竟如此凛冽,恐怕灵觉稍敏锐些的凡人便会感到不安。小宋按捺住心中惊奇,循着感应渐渐踱到一个摊位前。 这真是一个破旧的摊位。 摆摊的是个中年人,面色焦黄,留着半长的邋遢头,坐在一张小小的塑料矮凳上。面前铺着两张剪开的蛇皮袋,上面杂七杂八摆着些乱七八糟的物件。 宋没有直接看东西,仔细的打量着人。 人没有什么特别,他才将目光转到东西上。那摊主被这少年一看,不知怎么心中一凛,竟没有开口招呼。 一把样式古朴的刀、几件罗盘八卦之类的镇宅物、两卷明显是伪造的“古画”、一朵青玉莲花、一把刀鞘。 宋轻轻叹息。 又是刀鞘。 但这次明显不同,他明显的感受到,这是一把八成新的刀鞘,绝不是什么古物。但上面的杀气却是寒煞阴冷,一点都不打折扣的释放着血腥气质。小宋皱眉略一思考,顿时心中暗暗吃惊----这把鞘的杀气,必是里面原来的刀给的。 这是把什么样的刀,居然将自己的鞘都浸染的如此血腥凶煞。 宋扔下一沓钞票,冷冷问道:“这刀鞘,你哪里来的?” 那中年人被小宋盯的一激灵,慌张的道:“我、我拣来的。” “哼!”小宋双眼一运真元,死死盯着中年人的眼睛,立刻将其神魄定摄住。两人的精神力相差极其巨大,简直是米珠与皓月比清辉,小宋如果释放出威压气势的话,估计这中年病鬼有可能被直接吓死。 “说,到底哪里来的。” “我,我偷来的。”中年人目光空洞,喃喃着道。“村里前段日子塌方个煤矿,后来就一直闹鬼,弄的动静很厉害,大家都怕的很。后来,来了个娃子,二十多岁吧,还带着把阴森森的大刀。”不知为何,说到这里这中年人眼中竟闪过一丝恐惧。“这娃子邪气的很,一个人走进那煤矿后来为寻尸挖的通道,只不过五分钟,里面传出许多凄惨的叫声……那里可早就没人了啊。后来他走前把那把刀的鞘摆在煤矿里面,说是能压住下面的东西……” 宋听明白了,这小子真是财迷心窍,不要命了,居然连镇邪的东西都敢偷。 不过奇怪的是,这中年病鬼第一次看见那把刀就觉得“阴森森”,而这把刀鞘的杀气都这么强悍,可想而知那刀的恐怖气势。还有一点,若仅仅是几个冤魂作怪,凭那刀必然一出鞘,仅是煞气就把鬼魂逼散了!可知那下面一定还有什么东西。 宋觉得有些失望,这事虽然有些离奇,但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看了看旁边几件东西,都是垃圾货,只是那青玉莲花有些奇怪,玉质已有些泛黄石化,想是有不少年头了,只是于那中心莲芯处居然温琬青翠,于是不少人一眼就断定为造假货。但小宋却觉得上面有些奇怪,好象是附着着一重精神力。 “这莲花的形状……应该是佛宗之物,这种精神力,估计就是师傅所说的念力吧。” 忽然他感觉有一个人正疾步向他走来,小宋不回头,向侧里紧走几步顺势转过身来看着来人。 “哈哈,宋施主,可还记得贫僧?” “是你,悟真大师。” “呵呵,上次在曹施主家合力除魔,一晃已是有半年过去了吧。没想到你我如此有缘,居然能在这里再次见面。” “是啊,那日炼魔之时的情形小子可还是历历在目,大师法力通玄真是让枕剑十分佩服。” “枕剑?” “呵呵,这是在下的道号。” 悟真细细体会着这两字,暗觉这道号隐隐透着杀意。 “不知大师来这里所为何事呢?” 悟真苦笑着,一点摊子上那朵青莲,“就为它而来。” “恩,刚才我也感到这朵青莲暗含念力,怕是有些来头吧。” “不错,这青莲乃是雪山密宗的法器,三年前我五台山做法事降伏一只千魂魈,特地从雪山密宗借来这件宝贝。后来妖物被降伏了,可是这件法器却被宵小之辈窃去……” 宋心中暗笑,这些大和尚法力尚可对上妖物还可以,只是警惕性实在太差,居然被人把东西从眼皮底下给偷走了。 “这件事让我五台山惭愧许久,这些年来一直在查探这法器的下落。天可怜见,终于在前几天得到消息,贫僧便急忙赶来了。” 罢,悟真连忙对着那病鬼摊主道,“请问,这件青玉莲花如何卖法?” 那中年人被小宋刚才压的还没缓过气来,一听问,张口就把从小贼那买来的价格报了出来。“五块钱。” 他倒是说的干脆,差点没把悟真气死!小宋看着悟真不停颤抖的胖脸,不禁心中直乐。 “给你!不用找了!”悟真丢下张百元钞票,拿起青莲就要走。 “大师,等等。”小宋一把拉住悟真的僧袍,“那把刀鞘,你可认识?” 悟真疑惑的看着那刀鞘,眼中露出回忆的目光。“这把鞘……好重的杀气啊。”他功力和小宋差的远,又一直惦记着那法器,所以竟没注意到这把刀鞘的特别。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象在哪里见到过。”悟真踌躇着道,“看着确实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啊。”说罢低头苦苦思索着,正看见手中青莲,眼睛一亮,“想起来了,哈哈,没想到这两样东西居然凑到一快了。” “大师快讲!”小宋期盼的看着悟真。 大和尚惊奇的看着小宋一脸激动,“恩,说起来这把刀鞘和这多青莲倒是一家呢。雪山密宗地处云南、玉龙雪山之巅,主持方丈为性空大师。那次我跟着师叔赶去借宝,在拜见性空大师时见过这把刀和他的主人。那是个年方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好象是性真大师当时刚收的弟子。” “那年轻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有!现在回忆起来,映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年轻人,杀气极重。” “……”小宋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是那把神刀! “那宋施主,贫僧收回法宝,赶着去交还师门然后让门中前辈去归还,所以不能久留先行告辞了,失陪。” “大师请自去。”看着悟真远去的背影,小宋嘴角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雪山密宗……” 正自细细体会刀鞘杀气,冷不防这鞘的杀气猛一收敛,几乎消失无踪。 宋心中大骇,尚未及考虑,只觉后面一阵凌厉,如芒在背! 却是他研究着那刀鞘,将心神都释放了出来所以灵觉十分敏锐。 背后,是一阵更加凶狠的气息。 他心中暗骂,“你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有这么多凶戾之物!” 宋小心的转过头去,背后,是一个身材魁伟的高大青年,旁边还有个娇小的姑娘。 “小妹,是这里吗?” “没错大哥,以前村里人死了,都是找这的李道长度的。” 这高大青年手中,握着一把长枪。 枪身乌黑、枪头雪亮。 第八十七章 神棍李大齐 李道长,一个农民式的道士。 顺着赵小慧的目光,秦拓皱眉看着那邋遢的老头。一件肮脏的蓝色中山装打了大小不下五个补丁,乱糟糟的头,酒糟鼻,惺忪的眼睛,这一切都显得这个老头实在是糟糕的很。但秦拓想到那件事情,还是走了上去。 “请问,您就是李道长吗?” 那老头先是在躺椅上打着哈欠,一听有人来了,猛的将眼睛睁的溜圆,夸张而狼狈的从椅子上“翻滚”下来。 “啊,小伙子,看中啥东西了?老汉俺这走的可是精品路线哇……”这老头斜眼一瞄,见秦拓年纪轻轻便打算好好赚一票,晚上打两瓶烧酒再弄点好菜安逸安逸。他正热切的说着,谁知再一看,这小伙子身边居然还有个小姑娘,立刻就把脸沉下来了----因为这小姑娘他认得,看样子酒菜是没指望了。 赵小慧得意的嘿嘿一笑:“李大爷,你也忒没出息,尽在这瞎糊弄人骗钱。你不说你有真本事吗,我看你骗人有真本事才是真的。” “你个滑嘴小丫头,不摆这摊子你让大爷我喝西北风去啊?”李老头被小姑娘说的老脸一热,急忙开口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人谁相信那套东西,大爷我这叫英雄迟暮、无用武之地!难不成你让我回去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国家现在提倡改革开放,让一部分有觉悟的先进分子先富起来,而我就是这一部分有觉悟的先进分子……我说,你们找我是不是又替人做道场啊,快说快说,嘿嘿,等大爷我收了钱给你买糖葫芦。” 秦拓低头看着赵小慧,“你没弄错吧,他真的行?” 赵小慧没什么把握的道:“恩……试试吧。” 李老头不乐意了,胡子一翘大声道:“小伙子,敢情你是不相信老汉我呢!告诉你,你小子还没出生那时老子就跟着师傅一起做道场、下殡、落葬,远近村里谁不知道俺李大奇李半仙的名头?谁家要死了人、撞了客都得寻上咱门上来!咱别的不敢说,要比这做道场,只怕这方圆几百里老汉我能排头块牌子。” “李大爷,这回可不是一般的道场。”赵小慧道,“您知道玉石村前回闹鬼的事吧?” “听说过,好象是有个高人弄了把刀鞘就摆平了。不过啊,我看也就那么回事,不就是几个冤魂嘛。可惜老汉我没出场,只要摆个小场子多烧点纸钱再好好度一下还不是一样太平。” “没错,我就说玉石村的人没眼光呢。” “哈哈,小丫头真会说话,这人话就得这么说啊。”说罢神气的睨视秦拓。 秦拓忽然现,这一老一小在一起,实在是非常“和谐”。 “恩,李大爷啊,那咱们走吧。” “恩?啥,去哪儿啊?” “玉石村那把刀鞘让贼给偷了……” 李大奇一听,立马腿肚子拽筋,差点没趴下。心里那个气啊,玉石村那事他可是清楚的很,人家一开始就求的他出马。可惜前几天他路过那村时,下面的邪气离老远就闻到了。李大奇吓唬吓唬鬼魂还行,要他真去搞大东西那真是肉包子打狗啊。连夜就卷了铺盖住到这小县城的女婿家,幸好后来那个年轻人出现才压了下去。 我说这小丫头破天荒夸起人来了,原来是唱的这么一出!李大奇看着赵小慧,胡子都气歪了。 “哎呀,我说李大爷,您别激动呀。嘿!大哥,你看人家李大爷,一听说要出手,都激动成啥样了?真是好样的!” “我激动个屁!”李大奇瞪着眼珠大叫。 “好你个赵丫头,敢情是给你大爷下套子呢!是不是看我活的挺滋润的不顺眼,就想折腾折腾老子啊?我告诉你,没、门,老子不去。” “哎呀!”赵小慧夸张的把小嘴张的老大,眼瞪的溜圆,震惊的道:“你、你你,你说你不去?我没听错吧?难道你也害怕玉石村那玩意?” “小妹,别和他说了,这老头看着就不是好人,八成是个骗子,怎么会有真本事。” “唉,我真是错看了李大爷啊,算了就算咱瞎了眼,李道长五十出头的人居然连我这小姑娘都不如啊。” 李大奇那个气啊,这不摆明了用激将法吗?他也知道上次的事算勉强躲过去了,这回要是再推委恐怕就得把半仙的牌子给砸了。可是命要紧啊,师傅还在的时候就跟他说过,自古这道士一流但凡让人用激将法挑上了山,多半是十去九难。所以他打定注意不出马,只冷眼看着赵小慧咋呼。 “唉,大哥啊,你说要是柳家村的陈寡妇知道他的老相好居然是个孬钟,会不会一脚把他给揣了啊。恩……到时候咱再把这事告诉李大爷的家婆,让他晚上连个热炕都睡不着,嘿嘿。” 李大奇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他自以为和柳家村的老寡妇私通一事做的天衣无缝,哪里晓得居然被这人小鬼大的坏丫头给知道了!想起家里的母老虎,他不寒而栗。 “大哥啊,我看你那两万块钱是花不掉了,咱们走吧。” 赵小慧拉着秦拓转身就走,心中默数“三、二……” 还没数到一,身后猛的喝了一声,“慢!” 赵小慧转身鄙夷的看着李大奇,“有屁快放,我还等着回去揭你呢。” 李大齐眼珠子贼亮贼亮,“你、你说两万块钱!” …… 秦拓心中感叹,看样子这威逼利诱四个字,小妹算是得了真传了。 在“身败名裂”的压力和两万块钱的引诱下,李大奇表示要主动出马了。 李大奇收拾着东西,动作利索无比,“我说丫头啊,你先把事情经过给说说。” “恩,好。大爷你也知道这山下也就咱村、柳家村、玉石村,还有这个小县城,虽然和外界比较闭塞,但咱自己的事传的可是快啊。前不久爷爷和大哥在柳家村灭了只邪物,没过个把月就都传开了。这回玉石村的那把鞘让人给盗了,那里面的东西又开始作怪,吓的人都不敢出远门啊。那玉石村的驼子牛老汉就找上我大哥了。说也奇怪,我大哥下了那个破煤矿居然里面什么都没有,清净的很。大哥在那住了三天,风平浪静的一点事没闹。可大哥一走,那里就又开始折腾了。我寻思着怕是些小鬼在弄动静,就想到找您了。” 李大齐上下打量着秦拓,柳家村那事他也知道,邪的很。他可不象赵全是个郎中,对邪气敏感的很,赵全还得几次三番的诊治才确定是那剥皮怪跑出来了,换了李大齐,一个照面用罗盘一扫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摆平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大奇收拾好东西,也就几样破烂,装在蛇皮袋里望背后一甩,手一挥,“走,开拨。” 秦拓摇摇头,心说这简直就是个捡破烂的…… 一身破烂斗志昂扬的老道士、古灵精怪兴高采烈的赵小慧、淡定威武手提铁枪的秦拓,这真是一伙奇特的人。这伙奇特的人慢慢走出市场门口,背后,一双精光闪动的眼睛紧紧注视着他们。 “有意思啊……” 第八十八章 青灯、石棺、丽影(上) 兰阙琉璃灯 弄袂谢客恩 君有盖世文 妾貌能倾城 初春曦尤冷 散金送客去 客举笑春风 枯骨掩香魂 阳光很明媚,风也很暖和。 在这种好天气里,人通常会变的有些庸懒。李大奇也不例外,一双本就惺忪的眼睛被和煦的阳光一照,几乎就睁不开了。 秦拓还在那里劝好奇心贼重的小妹回去,李大奇几乎要原地立着睡着了。赵小慧折腾了半天秦拓还是不答应她一起下煤矿,最后只好气鼓鼓的和一帮村民站到一边去了。 这是个最简陋的煤矿,人是从摇索篮上放下去的,挖出的煤也从这口子里摇上来。但现在这条上下通道也随着煤矿的意外塌陷而被彻底堵塞,秦拓和李大奇这一老一少要下到矿底去调查就只好从新挖通道里的软梯上下去了。 秦拓先下,只带了那把铁枪,望背后一绑就“噌、噌、噌”利索的顺着软梯下去了。李大奇却带着五花八门的“法宝”,背上一把新削的桃木剑,腰里晃荡着铜罗盘,肩膀上挎着一个硕大的包袱,里面有朱砂、黑狗血、大把鸡骨,当然,装的最多的还是大沓纸钱…… 李大奇自己贪财,也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拓看着身子随大小包裹一起在梯子上晃荡的李大奇,心里在考虑万一有紧急情况需要逃出来,老鬼这副模样简直是送死啊。 等李大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跳到矿底,几乎被一身重物压的直不起身,趴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跳着脚埋怨秦拓不帮他分重。 日正当空,笔直射下通道,在矿底留下一片小小的圆形光明。秦拓抓过李大奇肩上的大包袱往背上一甩,打开手电,射出一条光柱头也不回的走进黑暗。李大奇急忙快步跟上,紧紧贴在秦拓高大的身子后面,也不知道这回下来到底是谁唱主角。 黑暗中,极其寂静,只有两人踩踏地面碎渣不时出的“沙沙”声,空气质量很差,充斥着大量的烟尘和霉潮味。为了防止坑道坍塌,这种通道一般挖的很低矮,李大奇还好,一低头就没事了,秦拓则必须弯着腰才能前进。 走出十来米,李大奇忽然大叫一声“停!” “你给我轻点!”秦拓恼怒的斥道,“鬼叫什么,想把这震塌吗?” “你现什么了?” “……我要撒尿。” 秦拓看着这老头,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李大奇转身跑到个角落解开裤带就开始撒尿,这坑道本来就小,李大奇也只是勉强挤了个角落方便。 “哎呦!----”又是一声大叫。 “妈的!”秦拓勒牙骂道,把这老家伙弄下来实在不是个明智选择。 “又怎么了!” “钉子……”听李大奇那声音,已是带上哭腔了。 秦拓没办法,只得打着手电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秦拓气死。原来李大奇猫腰在这里方便,完了的时候,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就有个坏习惯----先转身再上裤子,由于李大奇没有手电,一不小心把自己那家伙刮在了坑道壁上。秦拓的手电照着,那坑道壁上正是老长一支锈钉子……李大齐现在已是流了一裤子的血。 “妈呀……”李大奇原来就是觉得有些疼,被秦拓手电一照,见了一裤子血,顿时就晕了血,脸色煞白。 好在这李大奇准备的实在充分,晕了会,马上从包袱里掏出块“邦迪”,眼巴巴的看着秦拓,“你帮我贴。” …… 秦拓低头一看,正瞧着老头血淋淋的那家伙好似个猪大肠,心中一阵恶寒。 “你***给我去死!”说完转身就往坑道里继续走去。 “慢!” 秦拓没走出三步,背后又是一声怪叫。这回,把秦拓气的腿都软了,心说这没法子了,转身就要把这老家伙扔出去。一转身,手电正照着老头,只见李大奇手里拿着那根长长的锈钉,手一个劲的哆嗦。 “七星钉邪钉……” 秦拓一见这老家伙脸上惊骇无比,看样子不象是装的,便问道,”什么钉鞋钉,这是什么玩意儿?”再一看,老家伙居然还光着腚,“先把裤子提起来!” 李大奇手忙脚乱的绑好裤带,对秦拓解释道:“这个,阿拓啊,我看咱还是快出去吧,这玩意叫七星钉邪钉,是已经失传的茅山镇邪封印用的。顾名思义,就是用七根特制的钉子按一定方位埋在地里,镇住阵法中间的邪物。” “就是说,这里除了塌方死的那些人,还有别的东西,而且是老早就被镇在这的?” “对,你明白就好啊。” “那不正好,既然找到根子了,咱们就把这玩意找出来彻底灭了他。” “……啊,啊?”李大奇瞪圆了眼珠,嘴张的老大,“少爷啊!能使唤这钉邪钉的绝对是高人啊,他都没办法彻底灭了这邪物只能用大阵镇在这里,你居然说的这么轻巧?” 秦拓脸上终于露出丝笑,心想这老鬼看来还真有些门道,看样子这回找到罪魁祸就得靠他了。 李大奇被秦拓笑的心里慌,急忙道:“阿拓啊,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计议个屁!你还想不想要那两万块钱了,恩?还有,小妹的嘴可是管不大牢的……” 李大奇心里这个气啊,心说自己死就死在这贪财好色的脾气上了。 “唉,俺认了……”他决定打落牙往肚里吞了,末了,又加了句,“三万块!” “成交。”秦拓又怎么会缺钱?心中好笑,这老小子今天是非得干到底了,谁叫他那么贪财,到时你再叫唤我就再加钱。 “阿拓啊,我算是明白了这闹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大奇知道情势严峻,不敢再唠嗑,肃着脸道:“这回塌方死的人原本就算有些冤气,也不可能闹这么大动静。看见这钉子没有,原本应该有七根,我推测肯定是以前挖煤的时候把七根钉子里的一根或几根混在煤石里一起捞上去了,这里镇的东西一下子缓过劲来,邪气外泄,死的鬼魂被这邪气一激就有了戾气,不闹事才怪。但说到底这些鬼魂只是小意思,到时候做几个道场多烧些纸钱就能摆平。现在的问题是,这七星封印中镇压的东西,看样子道行绝对浅不了啊……原本上回有把刀鞘的煞气暂时压着,现在刀鞘也没了,过段时间这东西怕是要出来啊!” “你能找到这被镇压的鬼东西吗?” 李大奇踌躇了下,终于长叹一声,从腰里解下那块青铜烂绿的罗盘。 “这东西能管用?”秦拓怀疑的道。 “这是师傅传下来的,咱师门本来也是小有名气的,叫‘青木门’,可惜到了近代渐渐落寞了……你放心,这罗盘至少有三百年历史了,就算我再没本事,这罗盘也绝对好使。” 秦拓将手电靠近照在罗盘上,李大奇将罗盘平放,从罗盘底下机括里拔出根扁扁的铜针按在盘面中央,随后从身边的包袱中取出一个瓶子,用袖子蘸了黑狗血滴在指针上。 “这黑狗血乃是大阳之物,配合盘面用来指找阴气极是灵验。”李大奇解释道,将手挡在指针一侧有力一拨,指针便滴溜溜飞转起来。 这罗盘果然有奥妙,那指针转起来居然是越转越块,磨着轴心出诡异的声音。 李大奇平端着罗盘,小心的缓缓转动身体,当他转到西北角时罗盘上的指针仿佛突然撤了气般慢了下来,渐渐的终于停止不动,定定的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坑道壁。 “应该就在那里面。”李大奇肯定的道,和秦拓一齐走到那处墙壁前。 秦拓是个果决的人,既已有了目标,操起背后的铁枪就要开挖。 “慢!”李大奇又是一声断喝。 秦拓皱眉望去,这回却是没有生气,李大奇居然从包袱里掏出把小巧的手铲。 秦拓接过手铲飞快的挖起来,他本来力气就大,而且这里的土质又疏松,没几下就掏出个大窟窿,李大奇则在后面打着手电照明。 “我说李道长啊,你那包袱里还真是货色齐全啊。” “呵呵,凡是干我们这行的,只要是下深处必然会带着铲子,因为在地底下这铲子不但能用来挖掘,还有镇邪的功效----当然,不能和钉邪钉这个档次比。” “我怎么听你说的好象干盗墓的啊。” “……”李大奇干咳一声,忽然眼一亮,道:“出来了,轻点。” 秦拓停下手来,往挖开的地方一观,正是一块平整的石板。 第八十九章 青灯、石棺、丽影(中) “阿拓你让开,我看下。”李大奇拍拍秦拓肩膀道。 秦拓知道这方面老家伙比他行,贸然行事说不得出什么岔子,便退开身子让李大奇凑近了看。李大奇举着手电凝神观察,石板刚被挖出两尺见方面积,上面有着淡淡的红色印记。 李大奇从秦拓手中接过手铲,小心的铲掉石板周围的泥土,没多久,这面通道壁上便挖出了个浅浅的长方体凹坑。 “棺材……”秦拓和李大奇倒吸一口凉气。 正是一口石棺,被秦拓和李大奇从侧面挖出了一小半。 李大奇从包袱里又取出把猪鬃刷,小心的在石棺侧面剔着泥土。随着石板上附着的陈泥被去处干净,原来那滩红色印记渐渐形成了个繁复的图案。 “好家伙。”李大奇道,“迷灵朱砂记啊,这可是茅山的绝活啊,待会得好好记下……” “迷灵朱砂记?”秦拓被李大奇满脸兴奋的表情弄的一头雾水,“派什么用场的?” “阿拓你有所不知,这个朱砂印记乃是用来封印执念深重的邪灵最有效的符印,被封在里面的邪灵会被彻底迷惑,只以为自己依旧活着,并且活在自己生前所苦苦追求的美好幻境里,只要这印记不破,邪灵就永远无法摆脱幻境。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听说现在的茅山这种法术已经失传了,嘿嘿,茅山派成天在凡间活动有的是大把钞票啊,要是我拿这绝活去交换……” “快,快挖开,全部挖开!”李大奇激动的低吼道,“我得把全部图纹都描下来,好东西啊,呜呜……” 事实上,这个所谓的茅山绝活已经失传了好几百年,李大奇也只是听了个名头而已,在道门中用画在棺材上的朱砂图案来镇邪的只有这迷灵朱砂记,因此李大奇才得以一眼认出。在他的想法中,既然是“朱砂记”,那么必然是一个玄奥的图案。 事实真的如此吗? 秦拓虽然恨这老家伙贪财,但对这些玩意他实在是两眼一抹黑的抓瞎,只好操起铲子沿着棺材的轮廓小心而快的挖掘着。 秦拓身材本来就高大,窝在这小小的通道里还要弯着腰工作很是不便,于是就解下背上的铁枪交给李大奇,吩咐他好好拿着,然后果然活动起来灵活多了。 来挖这口石棺的工作量就不小,几乎要挖出三倍于棺材的泥土才能仔细查看,又加上李大奇要求秦拓千万要小心不能破坏表面的朱砂图案,于是挖掘的度无形中又慢了一些。 挖了半个小时左右,也只挖了一半没到,看来那些吃考古饭的也确实不易啊。 这个坑道本来就蕴涵着大量的煤,秦拓挖的时间一长烟尘不小,呛的李大奇直咳嗽。 “李道长,你先到外边去等会吧。”秦拓实在担心李大奇响亮无比的咳嗽声把坑道给咳塌了。 “恩,好了叫我声。”李大奇拄着秦拓的铁枪,哼着黄梅戏,晃晃荡荡的出了坑道,沿着软梯爬上了地面。 “咋样?”赵小慧和村长见李大奇一脸煤黑的爬出来,初时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刚才下去的老道士,急忙上前询问。 “哼!小小妖孽,岂能难的倒本半仙?”李大奇趾高气扬的道,眼珠一转,看见个漂亮闺女,脸皮一跳,“哎呦,毕竟老了啊,受了点轻伤。我说那位闺女,快来扶扶你李大爷,顺便给俺上点药……” 那姑娘见了李大奇裤子上撒的到处是血,吓的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李大奇忽然感觉腰眼里痒痒的,用手一摸,竟然是腰带上的罗盘突然飞快的转动起来,抖的活似个调到震动档的手机。 “不好!”李大奇脸上的委琐表情瞬间消逝无踪,刷刷刷的就跑到软梯边飞快的向下攀爬,那度看的村民们一楞楞的寻思半仙就是半仙。 坑道里,秦拓正举着手电观察一块锈迹斑斑的铜块,这铜块有巴掌大小,上面好象是一个印章一样的形状,底部突出一根好似断裂的长棒。刚才他挖着挖着,感到手中铲子一锉,然后就挖出这个铜印来。再看那棺材上,正有个小洞眼,看来铜印下的棒子本来便是插在这洞眼里,刚才被铲子一碰,早就被腐蚀的枯软的铜棒马上就断了。 “阿、啊拓,快跑!”那李大奇踉踉跄跄的奔了进来。 “怎么了?” “你刚挖着什么东西了,我这罗盘转的不对劲啊!快,快跟我出去。” “好……” 一个好字还没落,就听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响了起来。这声叹息,好似千年的委屈一旦泄尽,绵长而委婉。 秦拓心中一颤,急忙拉着李大奇转身就跑。却是这坑道刷的一闪,早已面目全非,秦拓只觉眼前一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几缕幽香,一片琴音。香如麝兰,琴如清涟。 一张华丽的床,挂着重重帷帐,一似难以望穿的江南烟雨。 在这华丽而惆怅的温柔乡中,在飘渺琴音中的江南烟雨中,那张朱红色的床上忽然传来一阵呻吟。 “哦……”,床上躺着的一个高大青年出痛苦的闷哼。 “官人,你醒啦。” 琴音顿歇,那缠绵的曲中世界尚未散尽,又响起令人沉沦的细软莺语。 青年睁开迷蒙的眼睛,一张精致的脸,精致到令青年眼神迷离、魂魄荡漾的绝美容颜。 碧色华裙、臃懒妙姿,三千青丝、一抹血唇。好一个清丽脱俗与惊世绝艳完美融合的妙人儿。 “瞧你这傻样。”清丽女子娇嗔道,所谓百媚千娇,不及她一个眼神流转。 “这,是什么地方?”青年被女子那惊心动魄的一笑,笑回了神。 “糊涂!这不是咱们的湖心居吗?” 青年觉得头里一阵涨痛,爬起身来,往自己身上一看,淡雅的月白袍服。 青年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拼命的想,却觉得好似一把尖刀在脑子里拼命的刮,痛苦的抱头颤抖。 女子紧蹙娥眉,怜惜的抱住青年,柔声安慰道:“官人,可是昨夜多饮,宿醉难消啊。” “来,妾陪你去外面走走,吹吹那舒爽的暖风必然会好些。”说罢,搀起青年,迈着曼妙莲步朝外走去。 这张窗所在的华丽房间,在整幢楼阙的三层之顶,两人下了楼梯,出了大门。面前,是一片碧湖烟波。 这个湖心居,正建在湖之中央。 妙人一手牵着青年,一手夹着桐琴,一齐走向楼阙前的水榭。 “官人,有好消息。”女子倚着青年在长石滑凳上相依坐下,微笑着道。 “……什么消息?”青年木然道。 “我大宋健儿终于在岳元帅的统领下直捣黄龙,大军合攻贺兰山,胡虏尽灭只是迟早的事了!”女子一直温柔的声音忽然变的有些激昂,兴奋之下粉颊潮红,更显可爱。 “大宋?……” “怎么了?戮尽胡贼、收复河山不是官人你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吗,怎么你一点都不高兴呢?” 青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但耳边的细语却是如此真实,他相信了,自己一定是酒气尚未过去所以神志浑噩。 “我脑子里糊涂的很,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 “嘻。”女子掩唇而笑,“官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我看来真是醉的厉害,不但连自己是谁不记得了,连你都想不起来了。”青年迷惘的站起身来,看着飘渺的湖烟。 “唉……官人啊,我、我是梦烟啊,你真是醉糊涂了。” “梦烟……” “恩。” “你说,大宋已经收复失地了?” “是啊!”女子的眼神一下子又灵动起来,“岳元帅真是不负英雄盛名,摆下三千金甲大刀手于雪地之中,金兀术的大队骑兵正行军疲乏待整顿时突地从大雪之中翻身杀出。长刀手砍马,马腿尽断,短刀手砍人,头颅尽落,杀的金兵溃不成军。” “岳元帅……岳飞、岳武穆?”青年眼睛一亮,愉快的猜测道。 “恩!”佳人也欣慰的点头应道。 “岳飞……”青年沉吟道,许久,脑海中忽然闪过三个字。 “风波亭!岳飞不是死在风波亭了吗?” 女子脸色骤变,有些生气的看着青年,过得一会,长吁一声,“官人,你实在是糊涂啊,这岳元帅可是你平生最景仰的英雄啊,岂能如此诅咒?罢了,我看你现在颠三倒四的,怕是真个醉的不轻。”一转身,叫道:“奇叔!” 随着这清越的叫声,水榭外远远跑来个管家或仆人模样的老头,紧走了一段路呼呼直喘。 “奇叔,你真的年纪大了,跑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 这奇叔确实是个奇怪的大叔,一双眼珠子盯着梦烟骨碌碌直转,居然从嘴角边流下条口蜒来。 梦烟被奇叔盯的挺不自在,脸上一红道:“官人他宿罪不醒,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你去给他弄点醒酒的鱼汤来。” “好勒!”奇叔应道,转身又一溜烟跑了出去。 水风潮湿,一如妙人温婉的凝眸。女子倚在青年宽阔的怀里,柔声道,“多少年了,你一直闷闷不乐,只为中原积弱山河不整。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卸下心中愁苦,从此与妾逍遥自在……” 青年看着女子柔弱而温婉的姿态,不自觉的将她越搂越紧。 正缠绵间,背后忽地响起奇叔的声音:“小姐,鱼汤来了。” 两人惊愕的转过身去,这奇叔手上果然托着一个兰瓷大碗,里面正是热气腾腾的好汤。 “奇了,一碗汤居然须臾间便做出来了。”青年赞叹道。 奇叔谦逊的笑了笑,将鱼汤捧给小姐,自己垂立到一边去自觉的看向别处。 梦烟将手在青年肩膀上一按,青年立刻顺从的坐下在石凳上,美人侧身一步、一坐,正坐在青年腿上,靠在他怀里。 “来,让妾身伺候你用汤。” 三羹鱼汤下肚,一片迷惘散去。 青年已忘了自己的陌生感,渐渐开始喜欢上这个地方,而喜欢上这个地方的原因自然是怀里的佳人。 春天的湖,春天的水气,沿着碧绿的的湖面吹来暖暖的风。 “梦烟……”青年又吞下一口鱼汤,他觉得自己开始清醒了。 “恩?” “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梦烟眉头微颤,须臾,一滴清泪滚落碗中。 两人望着云烟深处,无言的相拥,静静的享受这幸福的心境。 背后,奇叔脸上露出个狡诈的笑容。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长长的锈钉子,蹑脚走到两名璧人背后,足全身力气照准梦烟头顶心就钉了下去! 眼看这绝代风华的佳人就要死在这委琐的老头手下,哪知道梦烟仿佛脑后长眼一般忽的一侧身让开长钉,结果这一下狠狠的刺到青年的手臂之上。 “阿拓,快快醒来!”奇叔焦急的大呼道。 青年被那根钉子刺在手上,仿佛一条冰凉的水流一下子冲进了自己胸膛,猛的打个激灵。再一听阿拓两字,只觉头脑中霹雳一闪,许多片段立刻汹涌而入。 奇叔一狠心,狠狠咬在自己舌尖上,一口血雾啪的喷在青年脸上。 青年刹时被迷了眼,浑身一阵剧颤。用袖子一擦脸上血污,急急忙忙的睁开眼睛。 他忽然想起来了,所以他必须赶快睁眼。 睁眼,只觉得怀里好似抱着什么东西,一低头,顿时浑身一个冷战,寒毛倒立。 第九十章 青灯、石棺、丽影(下) 秦拓往怀里一看,吓的心都颤了。手中抱的哪里是什么美人,竟然是一具仿佛被晾晒风干的老尸。皮肤松弛后僵硬的贴服于身体上,到处都是疙疙瘩瘩的皱褶、尸瘤,头顶稀稀拉拉几根枯长黄,一口长牙龇在干巴巴的唇外,尤其骇人的是那对眼睛居然还“妩媚”的看着秦拓,一脸笑意。 “唔哇!”秦拓浑身一激灵,急忙松开手往后面跳去。 背后李大奇一把抓住了,大叫声“跑!” 两人惊慌间朝外奔去,谁知道力跑了一阵,那坑道下来处的一片光明依旧是那段距离,遥遥在前不可及。 “鬼打墙?”秦拓焦急的看向李大奇。 李大奇摇摇头,额上已渗出了冷汗,“完了,这他娘的是缩地乱位术!” 秦拓想回头看看那具可怖的尸体,结果被李大奇一把扯住领子,“千万别回头啊,要不,就真的出不去了。” 两人知道就这么跑跑断了腿也没用,只好停了下来,直愣愣看着前方。 “李、李道长,你有没有办法破了这什么乱位术?” 不用提醒,李大奇早就眼珠子乱转,绞尽了脑汁在想法子出去。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注意,忽然低下头在地上四处张望。 “天助我也!”地上,正是那个硕大到可以进行一次简单搬家的包袱。李大奇飞快的从里面掏出块椭圆形的绿色玉石,大叫道:“阿拓,帮我护着后面,我来探路!” “枪呢?”在危机时刻,秦拓自然而然的想起自己的兵器。 李大奇又将手往包袱里一探,拿出样东西往秦拓手中塞去。秦拓接过一看,差点没气死,这把“枪”,居然是把以前日本关东军用的王八盒子!大概为了防锈,上面还抹着大片猪油。 “我说我那把铁枪!” “在上面,没带下来。”李大奇说着,将那块玉举到头部望眉心稍上处一按,口口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什么。秦拓还以为他在念什么咒语,仔细一听,老家伙居然哆嗦着在说:“祖师爷保佑、师傅在天之灵保佑哇!您老人家把俺骗进了门,害我穷了十几年,最后只给俺留下这个东西。要是再不灵验,大奇我做鬼也饶不了你啊……” 他还没罗嗦完,只听背后一阵恶风响动,秦拓看都不看甩手就是两枪朝背后打去,只听得“当、当”两记声响,如击金石。 李大奇知道不能久拖,那老尸刚醒来尚且僵硬活动不便,故而刚才以幻境困住他们。一旦这老尸完全复苏后,恐怕谁都跑不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跑到地面上去,正值中午,大太阳下那鬼玩意的阴气必然被压制不少。他心中想好对策,手上却丝毫不停,哗啦一下抓破自己额头上一块皮将玉石紧紧按在鲜血横流的伤口上。 “慧眼----给老子开啊!” 这一句喊,倒是把秦拓给弄闷了,“李道长,这开慧眼一法好似寻常有些真货的道士都会,我以前也看过道士开慧眼,似乎不用什么道具吧。” 李大奇老脸一红,“你懂什么,那慧眼一法是茅山的……恩,用现在话来说就是专利。咱青木门可不……屑一顾,再说了,我这块‘青眼’可比一般的慧眼好使多了,那慧眼也不是一般人能开的,必须有相当的修为才行。你不知道,用慧眼看邪法也是靠的实力,要是功力低下的就算有慧眼也看不穿。我这‘青眼’就不同了。” 只见那‘青眼’石上忽的绿光一烁,李大奇激动的叫起来,“成功了,成功了!师傅没骗我啊!” 秦拓这才知道,敢情这老小子居然是头回用这玩意…… “快,跟我来。”李大奇一把抓住秦拓的手腕,秦拓这才现老家伙原来闭着双眼,只有额头上的玉在散着微弱绿光。 “闭上眼跟我走!”,秦拓被李大奇抓着往一面坑墙撞去,秦拓心说死就死吧,只能相信这老鬼了,心一横把眼也闭上了,耳边“呼嗤”一声却并未撞上任何东西。随后便被李大奇抓着不停的转来拐去,以秦拓的体格都觉得有些头晕,那李大奇居然是越跑越快了。 “到了,睁眼,往上爬!” 秦拓眼一睁,面前就是软梯,也不犹豫抓着就望上爬,李大奇往上一跳紧跟着爬了上来,灵活的象只老猴子。 这煤矿有些年头,挖的较深,软梯通道有十几米深,秦拓飞快的攀爬着,却现后面的李大奇居然没拉下,心中暗暗称奇。他哪知道那“青眼”玉石用来破邪法的确是灵验,但世上任何好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人家通过苦修得来的慧眼李大奇靠一块石头就搞定了,哪有这种好事?“青眼”石一旦使用,将完全激出人的潜能,不但精神力大大增长,甚至连**力量都有不小增幅,一般的邪法真是一桶就破,可以说是青木门的镇门之宝。而代价就是一旦过了一拄香的有效时间施法人将元气大伤没有任何抵抗力。 “快到了,李道长。”看着头顶的出口,已经不到一米了,秦拓心里一松,力向上窜去。 眼看着到了洞口,秦拓迫不及待的将头伸出洞外,一口新鲜空气还没完全吸进,就听脚下李大奇一声惨叫,秦拓心一抽,急忙往下面看去,一看之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坑道底下冒出无数青灰色的长丝,将李大奇重重包裹着往下拽去,李大奇全身都被拉开了梯子,只有一只手还死死抓着梯子边缘不肯松手,只见那些青灰色长丝一抖,李大奇再也坚持不住,飞快向下面掉去。 “阿拓快跑……”,下面传来一阵渐渐远去的凄惨叫声. 秦拓倒是想跑,可是他只迈出了一步,那些青丝中除了裹住李大奇下去的一半外,另一半刷的就冲了出来,将秦拓的双腿、腰部牢牢绑住。 外面的村民只见洞口冲起无数青灰色长丝,出惊慌失措的叫声。然后,只见一只有力的胳膊伸了出来,然后是头部,赵小慧带着哭腔大叫声“大哥!” 秦拓全身都被那些诡异的丝线包裹着,只有那只有力的胳膊狠狠的趴在洞口。他努力的将头部探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崩的笔直,冲着小妹大吼一声。 “枪!” 赵小慧急忙一抹眼泪,将插在地上的铁枪朝大哥掷去。 秦拓的手已经快撑不住了,那股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 长枪凌空飞来,秦拓算准时间将扒在洞口的单手一伸,恰恰抓住铁枪,随后立刻被拉进了洞口! 秦拓被青丝拽着朝着洞底飞去,不多久,“啪”的一下狠狠摔落地面,几乎将他一身骨头都震断了。待眼前金星散去,他急忙睁大眼睛朝前观望。 面前不远处,是一团青黄色的微弱光芒。 淡淡的光影,笼罩着一个靓丽的身影。 青色琉璃灯,绝世俏佳人。 第九十一章 最特别的心碎 此刻的秦拓还不知道,他宿命中的对手,刚刚经历了和他很有些相似的一段故事。但就象投资股市一样,一样的资金投入却往往获得不同的结果,秦拓的故事将注定极其与众不同。 他被从高处重重的摔在地面,全身都裹在坚如钢刃的青丝之中,只露出头部和一只手。秦拓躺在地上,抬头看向那团诡异的光影,那个婀娜的背影是如此熟悉。 “是你……”秦拓缓缓道。 那背影依旧静止,仿佛冰冻千年的河流,将所有活力都深深隐藏。 秦拓觉得很奇怪,他不知道这个美丽的背影究竟有什么企图。 坑道之中,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灯光。坑道之中,空气凝重,灯火却忽然一跳。 这究竟是什么灯,秦拓心中讶异,似乎是个邪门的东西,要是李大奇在这就好了。想到李大奇,秦拓急忙往四面看去,却是一片漆黑哪里找的到。 “李道长呢?你把李道长弄到哪去了!”秦拓沉声道。 灯光里,传来一阵声音,仿佛骤雨中花朵落地时被掩盖的轻轻留恋,又仿若秋夜的寒虫出最后一声鸣叫。 一声叹息,如此惆怅。 秦拓仿佛经历了一个萧索的冬天。 身影缓缓转过来,那一瞬间,秦拓现自己居然不忍心看那张脸。 慢慢的转身,在秦拓看见那张脸前的一刹那,身影手中的青色琉璃灯突然大放光明,秦拓眼中充斥着柔和的白光,竟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湖心居。 依旧烟锁碧波,一如望不穿的闺房重帷。 秦拓已然立在水榭之中,一看周朝,不由得极惊骇,再看身上,所有青丝皆已不见,又是那身秀士袍服。不自觉间,秦拓轻轻握了握手,猛然现枪已不在手,正不安间,背后传来旖旎的莺语。 “官人……” 转身,正迎上那双百媚千娇的眼眸,秦拓脑海一片空白,已是重堕迷梦。 “梦烟,晓露犹寒,如何立于水榭之中,快快回去。”秦拓已重拾记忆,可惜,这记忆不是他的。 “官人,便纵我这一回罢,妾心中实在高兴,我大宋终于重拾河山、匡服社稷了。听说岳元帅已经大破贼胡于中都,擒住了完颜家的所有皇室正押解回京呢。” “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一直害怕看不到这一日。” 梦烟温柔的倚靠上来,星眸流转,“你终于可以放心了,从此后,你我可以隐居于此、或浪迹天涯,再没有了牵绊。” 水烟深处,如此委婉。 “梦烟,以前……都是我辜负于你。” 梦烟眼中黯然,“如何怪你,奸臣弄权以至外族坏我河山。那一日,真是我所有汉人的耻辱,金人使者提出用皇室的宗亲女子数百人作为和谈条件,公主、郡主、甚至于充数的宫女被一路驱使着押解出京……一路上遭凌辱所凄号不绝,京中男儿皆无颜出门。可笑那些主和派,以为靠着女子的荫护能逍遥下去,岂料一月不足那金兀术又重率大兵犯境,一路屠杀抵抗之城数十,吓的朝中之人居然主动提出和谈。” “唉……那时,我从村中赴京赶考中途结识你于青楼,两相倾心下逗留日久,最后盘缠用尽还是你散金助我上路的。你可记得,我走时曾送你何物。” “琉璃灯……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时值今日,我依旧视如珍宝。” “上京科考后,我居然如愿一举而中,圣上于宝殿钦提探花,随后还做了个六品朝官。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刻!我心中激动万分,正跪在朝下谢恩,却是忽然宦官报说金人使者前来,圣上官家惊惶的从龙椅上跑下去,迎接那趾高气扬闯入的胡贼!金使读和约条款数百条,条条苛刻刁钻,我朝堂上的汉人大臣却只能唯唯诺诺。最后,那金人报完条款,忽然又私自加了个要求,于那满堂大员来说这条件并无分量,于我,却恍若晴天霹雳!那使者,竟然要的是你!那一刻,我真是万念俱灰……” “官人,往事已矣……不必再难过,忘了吧。” “我怎么能忘记!我大声呵斥金贼,却被下了牢狱,后来从狱卒口中得知,你最终还是被掳去了蛮邦。五年,整整五年啊!你该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啊……只怪我汉家男儿无用,只知吟诗作词,上了沙场毫无勇武之风,竟落得靠女儿家苟延存活的境地!” “官人,我知你疼惜奴家,但你所言也未必啊。后来岳家军不是个个英雄,人人好汉吗?若不是他一路凯歌,你们这些主战派又怎么会有出牢狱的一天。” “岳元帅真的克破胡虏了啊……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真象一场美梦。” “这不是梦,是真的。” 梦烟眼中闪着幸福的光彩,随着情郎的目光一齐看向水烟深处。 “官人,你知道吗?” “恩?” “我在金人的地方也做了不少大胆之事呢。” “是嘛,何妨一说。” “我有一点始终放不下,便是我遭外族凌辱一事,你真的不介意吗?”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怪只怪我枉为男儿身,却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 梦烟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再自责了,只要你不嫌弃奴家就好,我也可以放心的告诉你了。” “说吧。” “我随那金人使者去了他们的大京中都,那金人将我献与王子完颜康,因我曾是江南知名歌妓,完颜康恐他父王怪罪,将我藏在后花园中。这五年中我受尽了他的凌辱……但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哼!完颜康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独占了我,他又怎么知道有一名蒙古密探找上了我,我将从他口中打探来的机密情报全都告知了那个蒙古密探。这还只是第一件,为了打探情报,我常趁完颜康不在之时私下里约会那些朝中大员,那些金人大官为了得到我的**常常就会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要说的大胆之事,就是这些大员怀疑上是我泄密之时,或者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我会用蒙古人提供的毒药将他们毒死!” “唉,你一个女子居然也能行此大胆之事啊!” “别急,我还没说到呢。这些人被我毒死之后,我先放干尸体的血储存在酒瓮之中,再将他们的尸身藏匿于地窖里,每当夜半之时,念及金人对我汉家的欺凌,我总会忍不住生啖金人之肉,渴饮金人之血!那些年里,我除了喝酒外,喝的全是血,没有沾一滴水!” 这弱不禁风的美丽女子,口中竟说出如此血腥之语,他被彻底的震撼了! “……你,你居然……” “怎么,你也怪我残忍吗?” “……罢了,若是我大宋男儿有一半有你的风范,恐怕金人早就被灭了吧。” 梦烟忽然紧紧搂住男子,呜咽着道:“官人,你不能嫌弃我,你说好不嫌弃我的啊……” 他轻轻抚摩着梦烟乌黑顺滑的青丝,心中十分沉重。 水气深重,初春的凉风依旧带着寒意,风吹过,他忽然觉得心中很冷。 “咳、咳……” “奇叔,快去把官人的青竹柱杖拿来,我要扶官人回楼。” 须臾,眼神空洞的奇叔带着根黄绿的竹杖来到水榭,将竹杖轻轻递给男子。 男子伸手,接触到凉凉的竹杖,一握。 他的手静止了。 好熟悉的感觉,熟悉到信任,信任到亲密的感觉…… 好熟悉的动作…… 他的头又痛了,疼痛欲裂! 他的手反复握着。松开、握、松开、再握。 这感觉如此熟悉,熟悉到令他心碎----他不想面前的伊人如湖面的烟雾般随风哀婉的散去。 但是他还是想起来了,这感觉。 是它! 他第一次看见它时,手就不自觉做出了这个动作,它已融入了自己的生命,叫他如何忘却。 他痛苦的、绝望的闭上眼睛。 犹豫,痛彻灵魂的犹豫! 这犹豫只折磨了他只有一个呼吸时间,但他已如在地狱过了万年! 一个深深的呼吸,他的眼睛终于再度睁开,在那仿若永恒的一个呼吸里,最终,他挣脱了逃避的诱惑。 因为,曾经的他,对于逃避的感觉是如此的依赖。 因为,以后的他,再也不愿选择逃避!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清澈到魔鬼的眼睛不忍逗留。 勇气,从不曾从秦拓的身上失去过。 他轻轻的叹息,面前的湖化做迷朦的烟雾,逐渐朦胧飘渺,随着他叹出的气息逐渐消失。 还是一片漆黑,坑道。 还是那微弱的琉璃清光,美好的身影。 灯火闪烁不止,犹如抽泣的灵魂。梦烟,在这闪烁的光影中转过身来。 “我的梦,还是碎了。” 第九十二章 你看重生小说吗? “梦,总有醒来的一天。”秦拓道。 窈窕的身影转过来,秦拓看见的却是一张骷髅脸,不禁黯然叹息。 “一个梦为何会做如此之久?” 灯火闪烁中,那张狰狞而可悲的脸微微摇头,“很残忍,不是吗?我以为再也不会烦恼,但那次崩塌却让我醒来。我只想继续做梦,你却将石棺上的铜印弄断。阵法已经失效,幻境骤然消失时,我好害怕……没有幻境了,我却还想做梦,是不是很可笑?所以只好把你们拉到我的故事里来,好让我的幻想继续下去,可你的勇气却无情的、再一次让我醒来。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梦,竟然是如此脆弱。” “本来就是假的,失去也无所谓可惜。”秦拓是现代人,自然知道梦烟所谓的“岳元帅破金兵”只是臆想。 红粉骷髅惆怅的叹息,“你不明白,我的梦真的不能醒来。”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你,但既然你还要回到我的梦中,告诉你也无妨。”梦烟的口气变的犹豫,“一个错误的冲动,换来永恒的折磨----心灵、灵魂的折磨!你以为我是什么?巾帼英雄吗?哈哈哈!不,我只是一个可悲的……叛徒!” “叛徒吗……你出卖了谁?” “大宋,我出卖的,是整个大宋……我被掳掠到金人的中都,在他们的淫威下,我屈服了,因为他们答应我释放官人,条件是我帮他们建立庞大的青楼网络收集情报。于是我回到了江南,金人使者的一封信就让软弱的朝廷将官人释放了,而我,则开始了毁灭自己的堕落。朝廷里的贼子将大宋的机密情报不断送到我这里,再由我转交金人密探,还有贿赂、暗杀、造谣、污蔑……我做着这些肮脏的勾当。每当官人一边抚摸着我乌黑的青丝,一边慷慨激昂的垢贬时事、忧恼国事时,我笑着陪同,心,却如被油烹。” 秦拓不知道该说什么,谴责?安慰?他只知道自己的情绪十分低落。 “终有一天,官人偶然间撞见了我给金人周转情报,他从背后走来……手里提着剑……先杀了金人,然后杀了我。” “他就那么杀了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够了!”秦拓恼怒的低吼道,他觉得心中十分压抑,这不是他喜欢的感觉. “我不甘心啊……”梦烟颤抖着声音道,“第二天,朝廷就在金人的压力下杀了将官人处死,我真的不甘心啊!无尽的后悔、仇恨让我变成了恶鬼,随着我一次次的将大宋的蛀虫吸干,我的功力越来越深厚----我成了厉鬼!等到我杀满了一千人后,终于修成了千魂魈。然后,那个道士出现了,他的修为是那么恐怖,和他的恶战几乎让我魂飞魄散,但我终于重伤了他,他再没有能力将我杀死----不,我猜他是不忍心。他只在临死前将我封印在这里,让我陷入美好的迷梦……我不恨他,真的,我很感激他。恐惧和仇恨让我时常从梦中醒来,但时间久了,我终于再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进入了自己虚构的‘天堂’……你真的不该让我醒来,我的戾气正在逐渐恢复,很快,我将失去这最后的清醒,成为杀戮的狂魔!” “可悲!” “没错,我已经离不开梦幻的感觉,我已经上了瘾!所以,我必须让你们两个再次帮助我进入幻境。” “可是我不想做梦。” “我知道,但我不能一个人做梦,必须有人陪着我,时时骗着我,我才能相信自己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来,看着这盏灯……兰阙琉璃灯,好美的名字……我送他离开时,他送我这灯,让我一直等着他……看这灯光,如此温柔,正象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体贴……看着它,让我们忘却所有的悲伤,我可以看见你心中的阴影,忘了它!只要你相信这灯光,它就会让你忘却所有的烦忧……” 那飘渺而梦幻的声音传来,秦拓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幻象,他猛地抓住手中的枪,却现竟抓了个空----刚才的幻境中,奇叔根本就没有把枪给他,秦拓完全是从一个动作中激出自己的理智。 眼皮如此沉重,睡意渐渐涌上,他觉得如此之累。难道又要陷进去了吗?他苦笑着狠狠一咬舌尖,咸腥的血、钻心的痛让他精神一振,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他看见那把铁枪正笔直的插在自己不远处地面上。 他痛苦的闭上眼,跌倒在地。 然后,笑容浮上他的眉梢。 梦烟停止了蛊惑,在昏暗的灯光中道了句:“好累……,官人,我来了。” 在她闭上眼的一瞬间,秦拓如闪电般从地上窜起,一个跳跃来到铁枪边,一拔而出! “抱歉,人,不能活在过去!”秦拓挺着枪向着出口大步而去。 就象以前那个道士一样,他,也不忍心杀了她! 梦烟进入自己最心爱、最依赖的梦中,却找不到能够依赖的官人,她愤恨的睁开眼,看着秦拓已爬上软梯,在出口处一跃而上! “不----!”她的眼中已泛出红光,如一道青烟般向通道出口处飞去。 秦拓刚跃出洞口,只听被后阴风响动,急忙落地一个翻滚,背后传来鞭挞声,正是那些坚韧如钢的青丝砸在地面。 秦拓站起声,看着梦烟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大太阳一照,她最后的灵智正在消散,凶戾之气化作淡淡黑烟从她身上渗透而出,梦烟眼中的红光逐渐变亮----她,在也回不去了。 回不到那缠绵、眷遣的幻境天堂。 她已没有了任何神志,成了任凭戾气主使的千魂魈。 秦拓眉宇黯然间,握紧手中枪,他已没有了选择,只能杀了她,或为她所杀。 “你们快走!”秦拓对旁边的村民说----事实上,他们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只有村长在死死拖住欲往前扑的赵小慧。听得秦拓吩咐,村长便将死命挣扎的女孩甩到肩上大步跑着走远。 手中的枪如此冰凉,让他烦躁的心逐渐沉稳。 曾经的梦烟终于完成了蜕变,惨笑一声,猛然甩头,无数青丝飞泻而出,向秦拓扑来。 秦拓一点把握都没有,这千魂魈比之前的剥皮怪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倍!面对凶狠而来的青丝,他只能选择转身而跑,但那呼啸的青丝度是如此之快,未及一个呼吸,稍已刺痛他的后背。 他之所以跑,一个原因是逃避攻击,还有一个是加快那青丝的度。 一个侧面翻滚,那飞梭的锐利青丝刹不住惯性狠狠往前窜去,电光火石间,秦拓猛的从地面跃至空中,暴喝一声“断!” 枪尖掠出耀眼的电光,如划开夜空的闪电,没入浓密的青丝。 雪亮的枪尖,锋芒如此犀利,如钢丝般的数千青丝迎枪而断----一枪两断! 千魂魈痛叫一声,声如滚雷,看着瞬间变的柔软的美丽青丝,如飘散的美梦般随风飞向四方,它凶狠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悲痛,它竟然失神了! 秦拓抓住时机,挺起长枪大步流星的奔杀而去, “叮!”秦拓狠狠的一枪杀去,这一枪,纵使是铁板他也有信心一枪而透!然而随着这声清脆的响声,他赫然现,枪尖顶在了那盏灯上!那灯不知从何处诡异的飘来,挡住了这凶狠一击。秦拓反应极快,一枪被挡毫不泄气,抽枪再刺,那灯却如一团迷朦的幻影挡住了他瞬间出的几十枪! 千魂魈见铁枪反复刺上琉璃灯,眼中凶光一闪一甩爪子,“锵”地荡开长枪,如一道影子般扑近秦拓。 秦拓看着那只锐利的爪子抓向自己胸口,那度已不是他可以闪躲的了。 他不过一介凡人,只能黯然闭眼,但这眼只闭了一半又猛然睁开----他早已决定永不逃避! 千魂魈比那只剥皮怪强了不知多少倍,他能做的,只有勇敢的睁开眼。 “喀嚓。” 秦拓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 但这表情马上变成了震惊,因为他睁着眼,所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一道红光闪过,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血,然而红光一闪而去,千魂魈的手却断了----齐肩而断! “你娘的!”一声痞子般的叫骂从空中传来。 “老子是剑仙,不是跳大神的!可是老子出道以来却老是能撞上这些死妖怪,真他娘的怪了!” 秦拓惊骇无比,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碧蓝的天空中,一个青袍少年踏着火红色飞剑呼啸而来,须臾间落到他面前,随手一挥间,将那只千魂魈狠狠击飞。 千魂魈断了一只手,黑血流了一地。它本来的功力已极其高深,可惜被封了几百年都没吸过人的阳气精髓,本来快要在幻景中无痛的死去了,却被忽然弄醒,现在的实力几乎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而已。 它抱着碗大的伤口,痛苦的在地上挣扎,剑气从伤口窜进它体内,在五脏六腑肆意凌虐。忽然,看见自己的琉璃灯落在了一边,于是它颤抖着、挣扎着,用一只手撑着地面朝前爬去,想抓起自己的灯。 它终于拿到了灯,放心的低吼一声,看了看一脸怪笑的少年,将灯对准那两人,那古老的灯骤然放出无数通彻天地的青光。 宋嘲意地咧嘴一笑,眼中真元一运,瞬间看破那蛊惑人心的幻境。手一招,赤焰心剑从手心飞快射出,只一闪,将千魂魈另一只手也绞了下来。 千魂魈双手尽失,却依旧努力的在地上拱动身体,意图凑近自己的灯。 秦拓分明看见了她眼角的泪,她的戾气已被两记蕴涵三昧真火的剑气彻底震散,现在它又可悲的变成了梦烟。 宋嘴角一弯,不耐烦的一伸手,那盏琉璃青灯忽地飞起,落到他手中。 灯上,跳跃着微弱的火光。 “人,不能活在过去。”小宋淡然道,将灯举到自己面前。 “不----!”梦烟出凄厉的惨叫。 秦拓不忍,犹豫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宋转过头,看着刚才葫芦里一个过去的英雄让他出手相救的青年,冷漠的道:“你说呢。” 秦拓觉得面前的少年很可恶,虽然他救了自己,但他那种冷酷狠辣的手段和坚如铁石的心肠让秦拓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少年突然问了他一个有趣的问题,“你看网络小说吗?” 秦拓愕然。 “那些重生的小说,主角回到过去改变历史,让中国变的强大。读者看的那个爽啊,嘿嘿,可是看完后,却现中国依旧落后。于是他们失望,再看下一本,渐渐的,他们也开始逃避现实。现实太残忍了……不是吗?只有老人,才喜欢反复提起以前的事。” 他嬉笑的的脸忽然变的坚决,“她也活在过去之中,她相信自己成了英雄,帮助祖国打败了敌人,爱人也回到了身边。可惜这都是假的,现实是那么的残忍!她已经不愿、也不敢醒来。” “我也不喜欢看重生小说。”秦拓忽然笑了,“凭借着对历史的了解打败对手,这本来就是懦夫的表现,要知道对方可是靠真本事打败我们的。”他笑的很惆怅,“我最恨的,就是逃避现实!” 宋满意的笑了,笑的很灿烂,他将端着琉璃灯的手一伸。 秦拓从小宋手中接过灯,望了望远处那双期盼怜悯的眼睛,轻轻的一吹。 “抱歉,我只会向前看……” 第九十三章 弄剑少年倾仙颜 温暖的风吹过,烟,如梦般散去。 秦拓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他以前失忆就是因为遭到几名脚踩飞剑之人的袭击,但比较起来面前这少年如此年轻,实力却远在那几名修士之上。 “你好,我叫秦拓,多谢你出手相助。” 宋微微一笑,注视着秦拓的枪,赞叹道:“锐气凛然,煞而不邪!果然是件神兵啊,恩,不悔前辈当年就是提着它大显神威的罢。” 秦拓心猛的一颤,急忙兴奋的道,“难道你知道这把枪以前的主人?” “不但知道,还是老相识呢,呵呵。” 秦拓正要追问,却冷不丁一边传来声怪叫,“妈的,入你先人!”一只手啪的伸出坑道拍打在地面,然后李大奇狼狈无比的钻出头来,看那一脸的泥土抹的跟唱戏似的,简直能去扮人鬼情未了了。 “拓小子,诶?还有那个小娃娃,看啥看!还不快来拉我把!” 秦拓心中轻轻的叹息,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啊…… 将李大奇从里面拉出来,老家伙一下子就瘫软在地,喘息着道:“妈的,差点把老命给交代了……阿拓,没想到你枪法这么好啊,还有那小子,你是蜀山剑派的人吧?” 秦拓心里又气又乐,敢情这老小子一直趴在坑道口在观战啊!他倒是机灵,要是不自量力的跑出来不但自己得死还会连累别人。 不过秦拓也对面前少年的身份很好奇,听李大奇一说蜀山剑派,他立刻机警的盯着少年,因为以前袭击他的人据小涛后来调查便是蜀山来的剑修。 却现那少年听到“蜀山剑派”四字,一张脸瞬间就阴沉下来,刚才的稚嫩和洒脱骤然变成阴狠神色。 “千万不要把我和蜀山剑派论为一谈!”他冷冷道。 李大奇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心里一寒,身上哆嗦着打个激灵,竟然不敢反驳。 秦拓暗暗吃惊,这刚才还看似纯真的少年身上,竟然有血腥的杀气!他无法想象一个少年能有如此深沉心机,竟然把自己的狠辣隐藏的如此之深。看来,这少年和蜀山之间必然有着激烈的矛盾,秦拓推测。 宋看着天际的浮云,让自己久违的怒火逐渐随风飘散,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愉快的道:“秦拓是吧?恩,叫我小宋吧。终于找到你了……先找个地方坐下,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 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太吃惊,小宋的心情又开始变的愉快。这个秦拓居然只是一名凡人,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正因为如此小宋却更看好他了,一个凡人居然能凭借高武艺和千魂魈正面硬捍,小宋自问自己以前的水准根本没法和他比。精妙绝伦的枪法、坚如钢铁的意志、是非分明的个性,还有那健壮匀称的根骨,这家伙简直是个天生的修真坯子!他哪里知道秦拓的这些特点都是用痛苦和折磨换来的。 “恩,咱们去村长家吧,正好小妹也在那,别让她等急了。”秦拓微笑着道。 李大奇年老体衰,心智的坚定也远远不能和秦拓比,刚才几乎被小宋身上突然散的杀气吓楞了,直到两人跑远他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追了过去。 千魂魈被消灭了,英雄却成了李大奇。村民们认为以前秦拓也没办法,找来了李大奇才一战成功,自然而然把头份功劳推到老神棍头上,差点没把赵小慧气哭了。 李大奇那个得意啊,对着村长家里闻讯赶来的一群村民大吹法螺,就差没把自己吹成真武荡魔大帝了。 秦拓和小宋来到村长家后院,后院搭着竹架,已经爬了不少青藤,两人在凉棚里坐下,喝着大瓷碗里的凉开水,却也十分惬意。 “这是我小妹,赵小慧。”秦拓指着后脚跟来的妹妹道。“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没事。” 宋好奇的一打量赵小慧,心里一抽,暗骂道:“你娘的,让不让人活了!这丫头居然是天生的灵体,看这样子一旦修真,说不得比他哥哥还要强几分啊!”他却是还不知道,这女孩不但身体素质是灵体的修真极品,而且那机灵的小脑袋瓜里还有着极品的悟性呢。 宋当然不会放过这种人才,当即决定一定要收了这两人。后来他才知道,赵小慧最厉害的不是修真,而是作弄人,为此他吃足了苦头。 赵小慧也在仔细打量着小宋,看了一会,最后得出个初步结论:这小子绝不是什么好人!有意思,看样子他的性格会很对自己胃口呢。 秦拓郁闷的看着两人,两个小家伙眼睛亮的盯着对方,秦拓心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他摇摇头,轻轻咳嗽一声。 “喔,对了,我还是先把那件事和你说了吧。”小宋被秦拓怪异的眼神看的有些尴尬。 “恩,这个,从何处说起呢?”小宋想把前因后果都和秦拓讲明白,却忽然现,这件事原本竟是如此离奇。 “我本是一个孤儿……”小宋索性便从自己开始讲起。 秦拓听着,一开始还不明白这少年为何要将自己的经历对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和盘托出,直到小宋说到屠群,说到四神器,他震惊的一颤眉,看着自己的枪。 “我以为自己能在赤练快活、逍遥的过下去,但现在,我才现自己是那么幼稚。他们----蜀山剑派的人,为了得到我的剑,居然杀害了林大哥!你不明白林大哥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没有他,我只不过是一个饿死街头的乞丐!于是我明白了,只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能够让自己不受到伤害。”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神枪的继承者?”秦拓心中涌动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应该是吧,至少,那把枪原来的主人已经认可你了。” “原来的主人?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李不悔吗?” 宋微笑着点点头。 “真难以置信……”秦拓叹道,转头看小妹,却现她看自己两人的眼神好似看两个疯子一般。秦拓苦笑一声,若不是自己看见小宋刚才出手时的情形,自己也绝无可能相信,面前这看似瘦弱的少年竟是一名所谓的“元婴期”高手。 宋一转头,现那女孩的嘴已经变成“o”字型了,知道她不信,微笑着起身,一伸手,一把火红的飞剑呼啸而出,在屋子里飞快的转了两个圈。 “怎么样,小妹妹,想不想跟哥哥到天上飞一把?”小宋戏谑的道。 秦拓好笑的看着小妹的眼睛猛的变成和嘴巴一样的形状,只见小宋身形一闪间将赵小慧拉上那把骤然扩大的飞剑,再一闪身,已是从门口出去飞上了青空。 赵小慧那个吓啊,眼前一花,已是在高空呼呼的飞梭,低头一看,脚下竟踩着把火红色宝剑,她连飞机都没乘过,何况更惊险的御剑飞行?当时就吓的脸色煞白,几乎晕倒,只觉一只手稳稳的扶住自己,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小宋,正坏笑的看着她。 “你、你混蛋!”她大骂道,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叫道:“天,这、这居然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然后,她狠狠的一把捏在小宋胳膊上,只抓住一点点,细细的、用力的转动! “啊----该死、痛!你干什么!” “哦,看来我不是做梦啊……” “……” 宋给自己两人打了只防凡人、不防同道的隐逸符,所以下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见什么,却只听得空中一声悲惨的嚎叫远远传来,一时以为又见鬼了。 “小宋。” “恩?” “我一开始听你说那些,还以为你是个疯子呢。” “是嘛,呵呵,那现在呢?” 两人一面在长空纵情迎风飞渡,一面聊着天。 “现在啊,我知道你不但说的句句是实话,还现你是个好人呢。” 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决定不接茬。 “你带我上来飞,一定是有目的的,对吧?” 宋点点头。 “你想叫大哥帮你对吧?” 宋只能再度点头,他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 “要叫大哥帮你,那你一定也得拉着我一起走对吧。”没等小宋鸡啄米,她继续道:“你拉我上天飞这一把,就是为了吸引我一起学这套把戏。唉,我不得不说,你成功了。” 宋激动的看着赵小慧。 “不过呢,咱们乡下人都流行拜师傅时师傅要给见面礼的,你这把飞剑不错啊……真的不错。”她由衷的赞叹着,用渴望的眼神把小宋看的毛骨悚然。 “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把这剑送给俺,俺就说服大哥跟你一起走。”赵小慧“爽快”的道。 宋那个悔啊,肠子都悔青了,他知道御剑飞行对年轻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来了这么一遭,谁知道这丫头居然开口就要收了他的飞剑,连脸都不带红一下。 “这个……这是我自己修炼出来的飞剑,不是蜀山那种靠外物修炼出来的,必须用本命真火锤炼心神才能萃炼。一旦炼出以后也只能自己使用,就算我送给你也没用啊。不过,我可以教你修炼之法,放心,我有许多灵丹妙药,还有个好宝贝,以你这么聪明修炼起来一定是很快的!我保证!” 赵小慧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小宋,小宋觉得自己没撒谎便坦然面对,但他很快现女孩的眼神是那么清澈、那么纯真,逼的他不忍注视急忙转过头去。突然醒悟:我他妈怕什么啊!他却是还不知道赵小慧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 “咳……我们先下去吧,别让你大哥等急了。”小宋打算快点把这天真又顽劣的丫头送回地面去。 “道友,请稍等。”远处的天际传来一个天籁般的声音。 白衣如阳春之雪,素髻于春风中撒出飘逸青丝,一名白衣女子从远处轻轻飘来,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那女子逐渐飞近,衣袂在风中婉转飘荡,眼眸分明如星辰、朱唇润泽似露花,两条细长的娥眉斜斜扫进鬓角,于柔美中透着洒脱之气。小宋看着她仙子般的脱俗容颜,心里一阵慌---- 三八线---- (请:收藏+点击+砸票,小宋的春天来了,但是请依旧相信我,故事,一定会与众不同。) 第九十四章 青龙白蟒、素衣绿剑 宋剑锋眼珠一转,胸脯一挺,微笑着对这飒爽女子道:“不知……道友有何事相询?” “搅扰了,我乃昆仑雪池弟子,赶路时遥遥看见这边邪煞之气冲天。我以为必有妖魔出世害人,故急急而来,却刚才那邪气忽然消失不见,而那股煞气好似依旧隐隐作动。道友既在此地,可知是何缘故?” 这女子说话时虽然很是有礼,却透着一股先天的冰寒之意,加之一身雪白,更显脱俗之姿。飘飘然不踩一物,飞在空中,衣带随风流转,腰悬一柄古朴的绿玉铜鞘长剑。 “恩……姑娘有心了,刚才确实是有个邪物出来,不过恰逢在下路过此地,已经将其收伏了。” “那么道友可否告知,为何还有一股煞气在此呢?” “哈哈,姑娘不必担心,那是在下好友所用的法器,凶是凶了点,然而却是正道之物。” 完,宋剑锋看着这女子,却是忍不住的越看越喜欢,已经稳固许久的道心终于砰然一动。再看她的修为,却是看不清楚,显然已是越了小宋的修为。 “既如此,我还有师门要事在身,便不打搅了,就此别过。”那女子作一揖,又飘然往远处而去,宛如初春冰雪刚化的大河上吹拂的清风。 宋看着那曼妙身影渐渐远去、消失,眼中闪过丝迷惘。 “嘿嘿,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身边猛的响起个揶揄的声音。 “你……胡说,你懂什么!” “瞧你这猴样,简直是不打自招啊,哈哈哈哈!连人家名字都不问,真是笨的可以……看不出来你脸皮还挺薄的嘛。” 宋恼火的对赵小慧一瞪眼,看那丫头越得意了,只得无奈的长叹一声,控制飞剑向地面飞去。 握拳的手松开,已是抓破表皮,小宋心中空荡荡的,猛的击散一片浮云,对自己道:“血仇未报,你还有心思想女人,哼!” 凉蓬下,秦拓依旧在那里安静、惬意的喝着凉茶。 “哥,太刺激了!你一定要试试!” “呵呵,你喜欢就好。”秦拓微笑着对小妹道。 宋看着温馨的兄妹两,心中更添一分浮躁,念了几遍清心咒才平静下来。 “怎么样,决定了吗?”小宋问道。 秦拓点点头,“这本就是我的命运----不、应该说是责任。我没有理由不跟你走,更何况看样子小妹也很喜欢呢,是不是,小妹?” 赵小慧正抓着大碗咕嘟嘟喝水,见大哥问急忙点头,不防被一口水呛的直翻白眼。 “哈哈哈……” 简朴的、小小的凉棚下,传来两个从此刻起肝胆相照的男人爽朗的笑声。 “对了,秦拓,你可知刚才那只千魂魈究竟如何了吗?” “不是被你消灭了吗?” “哈哈。”小宋从腰间取出葫芦,对秦拓道:“我可没那么狠心啊,那只妖物虽然凶残,但念她身世可怜,所以我便将其收到这葫芦中了。这葫芦是我师傅传下来的,里面的时间比外面要快上许多,特别适合用来修炼。” 秦拓打量着那只葫芦,却是一只平平常常的葫芦,“果真如此神奇?唉,我毕竟只是一届凡人,恐怕也帮不上你多大忙。” “切务如此说,我有今天这身修为也没有多少时间,全靠了这葫芦的功效啊。秦拓你不妨也先进去,里面的灵气十分充足,先修炼上一段时间再说。” “我也要进去!”赵小慧大叫道。 “好好,你们兄妹两一起进去。里面有我几个徒弟也在静修,你们进去后我会告诉他们的。” “我好象也有些等不及了呢。”秦拓笑道。 “好,那我们就马上进去吧。”小宋将葫芦举起,先将秦拓兄妹收入,自己再一念咒决化道清光飞身而入。 不论外面沧海桑田,葫芦里的世界始终不变。淡朴的景致,清新的风格,没有想象中室外桃源的高雅,只有一种和谐的气氛。青袍少年的剑飞在空中,瞬息千里,却一似那葫芦的外表----从容的内敛。 转眼间,火红色的剑落在一处峡谷,正是以前黄军力几人修炼之所。 秦拓走下了剑,眼中没有惊讶,应该说惊讶已被另一种东西所替代----狂热! 山洞中走出一名枯瘦的长须老人,将小宋三人接进了山洞。秦拓知道这老人正是小宋先前所说的白蟒老祖,看这老头一脸的漠然,想是还有些不自在,秦拓心中不禁好笑。走进那山洞,黄军力几人依旧在闭关修炼,正是无知无觉。小宋拿出几个玉瞳简,道:“秦拓啊,这就是原来岷山枪派赵坤极----也就是青龙枪本来主人的修炼法门,等等我传你神识读简法,你以后便按此修炼。” 又取出一个玉雕竹筒,道:“里面是荡魔丹、培元丹、汇灵丹等丹药,等会由小白给你筑基、灌顶。” 秦拓对白蟒老祖行了个礼,道:“以后就烦劳先生了。” “好说。”白蟒老祖脸色却不大好,这活计简直不是人干的(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人),极是伤元气……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算是免费劳力了,这种苦差事,那狡猾的家伙怎么可能自己去做。 先传了秦拓神识阅简法门,让他把前面的步骤都先行参习起来。小宋身形一恍惚间,已出了葫芦。 待在里面确实太过无聊,只要有小白看着,绝对出不了事,小宋打算出去等着葫芦里时光飞快流逝的秦拓参习。 凉棚中,小宋依旧静静的喝着大碗茶,这粗糙的茶水对于喝过极品红炮茶的小宋来说并不怎么可口,但他却喝的那么惬意。 青翠的藤叶在碗中茶水上静静摇曳,小宋轻轻的叹息,这惬意的日子,竟是如此珍贵。想起以前做乞丐的日子,甚至于在山上挨饿只能去村里祸害村民的日子,他心中竟涌起一股另冰凉的灵魂战栗的温暖。 那一声“小宋,你来了。”回荡在耳边,令他的手又骤然握紧。 一个小时,三碗枯涩的茶,小宋寂寥的在春风中起身,进了他一度想要躲避其中的葫芦。 秦拓和赵小慧已在白蟒老祖指点下将元婴期前的基础法门都牢记下了。 宋指点着秦拓盘膝而坐,看着他一颗极品黑色荡魔丹下去伐毛洗髓,凭借着那身比凡人健壮数倍的体格和坚韧的意志,果然是稳妥无比,小半天工夫便正式登堂入室踏进最低级的气动境界了。 着秦拓震惊无比的站起身,小宋道:“如何,是否觉得精力格外的充沛?你现在已正式进入修真的气动境界,这只是修真者最低的境界,除了让人身体强壮些外并不能提高多大势力。好在有小白同志在,他的实力比我还高许多,由他来给你灌顶,这效果连我都很期待呐。” 宋不由得想起以前给黄军力几人灌顶的事情,还有些后怕不已,那回完全是靠着上品汇灵丹还硬撑下来的,最后还弄的自己境界倒退,真是可怕的经历!要不是为了和日本人的赌约他绝不可能那么做,不过现在嘛,嘿嘿…… “小白?”一边的赵小慧听了这外号,不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白蟒老祖,把老头羞的差点找个地洞钻下去。 秦拓感慨的道:“以前还以为自己很强了,现在看来,我真是井底之蛙啊……” 休息了会,白蟒老祖终于开始了他的苦差----灌顶。 修真之人的灌顶不是有高手就能灌的,一般在元婴期之前只有一次机会,并且不能靠灌顶提升到元婴期,顶多到达灵寂期。不过要把一个刚开始修真的新手直接提升到灵寂期,那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一来需要灌顶的高手实力绝顶并耗费许多上好丹药,二是必须被灌顶者本身的资质、身体素质都是上上之选。 “开始吧。”小宋看着白蟒老祖,坏笑着说。 白蟒老祖无言的将手放到秦拓头顶百汇**,白光闪动间,真元力急而不湍地汹涌开闸! 气动期的秦拓在老辣的白蟒老祖全力灌顶下很快进入旋照,几个小时后,融合!正是以前几乎把小宋累死的融合期!小宋看着修为飞涨的秦拓,心中甚是惊骇,要知道以白蟒老祖灌顶的度绝不是任何人都受的了的,身体素质只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精神方面,一旦为幻象所迷便是拔苗助长了!只不过这次不但白蟒老祖本来就把秦拓的心境保护的牢固,秦拓本身的意志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再看白蟒老祖,也是有些气喘了,看样子想要收手,小宋急忙将一玉筒丹药塞给他,扔下句:“至少灵寂期!”然后逃之夭夭。 白蟒老祖气的胡子都在颤。 他郁闷的想着,黄军力那几人苦修到现在还是心动期,要是他们醒来看见修真初哥的秦拓居然到了灵寂期,不知会恨自己还是宋小子。 宋感到有些烦闷,所以他飞的很高,飞的很快,天际的云彩已在他脚下,如湍急的流水般飞快后退。 行了片刻,他终于想通了,正如那秦拓说的:过去的已经过去! 他舒爽的笑了笑,正打算落下飞剑,却听前面传来一真真元波动,并隐约有呼喝之声。他心下好奇,加快度如一道火红的流光般朝前掠去。 到达声音传来处,他不禁楞了一楞,居然是她? 只见先前和小宋叙话的那名飒爽白衣女子,正提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与四名黑衣遮面、身法诡异的人游斗。 四名黑衣人稳稳将白衣女子困在中间,凭借着高身法让她始终无法脱身而去,白衣女子冲突数次无法脱围,一集中攻击某人便被另三人掣肘,局势很是不妙。 “哼!”她冷哼一声,手中豁然多出一把火红色的丸球,手腕一抖,飞快向一名黑衣人撒去。 第九十五章 雪池佳人 那些火红色的弹丸在靠近一名黑衣人后豁然炸响,荡漾出可怕的火焰波动。小宋看得倒吸口凉气,这些弹丸的威力已直追高爆炸弹,但是胜在体积极小携带方便,且冲击波中蕴涵着狂虐火威,用来杀伤修道之士真是屡试不爽,实乃剪径打劫职业居家旅游必备之物。小宋为这弹丸的威力折服,心说待会要想个办法把这弹丸的配方要过来,这玩意要是炼它几百上千个大号的一起撒出去,那真是菩萨摇头怕怕啊…… 当然,要用这些红色弹丸杀伤敌人先要有个前提,那就是炸中对方。那女子身手虽然了得,却并未击中对方。那名黑衣人在弹丸爆炸前的瞬间忽然消失,等到白衣女子想从这黑衣人让出的空挡里突围逃逸时,那条黑色身影却诡异的出现在爆炸后红色的硝烟中,冷不防刺出一剑,差点刺中白衣女子胸口。 宋脸色突然一沉,低声道:“有意思,五行遁术……” 白衣女子被困在黑衣人中间已经好半天,她本是元婴中期修为,应该算得是实力不凡的高手了,但这几名黑衣人用一个凡人少女设下骗局,将正在天上赶路的她骗下来落入圈套,随后现这些黑衣人的修为只比她低一线,但是身法特别诡异加之数人合围,任她如何奋力拼斗也无法突围出去。 刚才已经把临出门师尊为保险起见让她带上的震元霹雳子全数耗尽,谁想那名黑衣人居然能在千钧一间忽然消失,难道是瞬移?她立刻否认这个想法,不可能,元婴期之前的修者绝对不可能瞬移。 她正在思考应对这凶险局面的方法,冷不防四名黑衣人忽然身形一顿,各施个法决,骤然间消失不见!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突围,四把明晃晃的长剑突然从她四面斜次里疾射来,几乎没有任何周转回避的余地了。 她神色骤然一寒,冷喝一声,不顾三把即将击中她的长剑,飞向第四把剑攻去,显然是打算以命换命了! 一边隐身观战的小宋脸上现出钦佩之色,心中暗赞:果然好胆色! 却见那名女子即将对上面前那名黑衣人的剑时,前边猛的一阵空间波动,从空气中幻化出一把火红色的飞剑,正在这黑衣人胸前,一穿而过! “快走!”小宋大声疾呼。那名女子反映极快,见状毫不停歇,从那名骤然被杀还未倒下的黑衣人身边飞快掠过,堪堪躲过左右和背后三把长剑的致命合围。 “道友,助我杀贼!”那名女子毫不矫情,飞身射出三箭之地后,对刚救了她一命的小宋大声道。 宋怎么都想不通,这三名黑衣人恐怕都有着元婴前期的修为,日本何时出了这么多高手,随随便便就出动了四名元婴期高手深入敌后?又为什么对这名女子非下死手不可呢? 宋也不多说,放出赤焰心剑,呼啦啦剑茫暴涨到两米左右,剑上真火蕴燎不休放出逼人的火热剑气!虽然他的修为只有元婴初期比之元婴中期的那名女子低了一线,但这剑修一脉最出名的就是杀伐之道,用于杀人,小宋的实力绝对压过元婴后期的昆仑修者。 那女子却是暗暗皱眉,因为她看出小宋的修为在她之下,却依旧将飞剑化形地那么巨大,要知道同样修为的剑修,放出的飞剑是外形越小威力越可怕,只有在御剑飞行之时才将其扩大。象小宋这般控剑,卖象极其威风,实则不大妥当。 “看我杀招!”小宋大呼一声,“蓝焰狂涛裂!” 那女子心中不禁讶异,在这般死斗之时放杀招居然还提前招呼? 话虽如此,但“蓝焰狂涛裂”确实是可怕的杀招,一声响彻天地的炸响,瞬间出现,仿佛切裂空间的兰色狂雷,向着三名黑衣人汹涌而去! 那三人倒是不含糊,立刻隐身不见,不知所踪了。那道疯狂至极的雷光直直炸在地上,轰住一个巨大深坑。 “唉,还是让他们跑了,那种身法实在诡异,简直防不胜防啊。”白衣女子叹道。 “那可未必哦……”小宋邪笑着,将飞剑祭到高空,然后笔直地向地面射来,在接近地面时他忽然打出一个手印,随着火红色剑光窜进地底,猛地传来一声惨叫。 那女子骤然变色,“他们在地里?” “没错,这地遁之术在中国怕是会者不多了,呵呵,可惜他们偏偏碰上了我,现在被我破了遁术,地里的泥土已如钢铁般坚硬,哈哈哈。”小宋手一抖,就要下死手,他倒是精明,这破遁之法在日本还没人知道,用来击杀大意的遁者真是百试不爽啊,岂能放他们回去报信? “且慢,留下一人待我问过再杀。”白衣女子漠然道,看她眉宇暗含杀气,显然是不可能放过这几名倒霉的日本高手了。 “好。”小宋应道,又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你我见了两面还没彼此认识,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吧。” 那女子微微一笑,“在下昆仑雪池弟子,俗名沈冰润,道号冰清,多谢道友拔剑相助。” “雪池?” “恩,看来道友对我昆仑一脉并不熟悉。我昆仑女子一派专有一处修行之地,冰雪万里,名叫雪池。家师乃昆仑二代弟子雪明,我雪池女子境界修为的划分与一般修者不同,分为清、霜、寒、冰、雪、贞、圣七级。我乃是冰级修为,即相于一般的元婴期修者,家师则是贞级高手。” “好动听的境界划分。”小宋赞道。 沈冰润微笑道,“我雪池一门是女子修真门派,本来不在昆仑是后来加入的,所以很多地方都有独特之处。对了,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恩……我乃心剑宗弟子,俗名宋剑锋,道号枕剑。鄙派乃是海外修真门派,本来人数就不多,在家师掌门羽化后在下现在是恬居掌门之位,却让姑娘笑话了。”小宋决定将自己掌门身份传播开,以方便今后行事。 “哦,枕剑道友,宋掌门……” “叫我小宋吧。” “……小宋,且将三名贼子中两人击杀,留一名活口便是。” 宋将手一翻,只听地下剧烈震动,两名黑衣人须臾间即被变的坚如金属的厚土活活挤压而死,然后从地里溅出两滩血肉。 沈冰润微一皱眉,暗道这剑修一派果然是出手狠辣无比,非寻常修者可以企及。 第九十六章 剑仙的原则 “还有一个”,宋剑锋冷笑着解开破遁术,一条黑影飞快的从地里窜起,却马上对上沈冰润和宋剑锋的两面合围,这黑衣人的修为本就不如两人更何况被夹击,在急如骤雨般的打击下很快就被小宋瞅准机会狠狠一剑,将其右腿齐根卸下!只听一声凄厉惨叫,跌倒在地。 宋一招手,燃烧熊熊火焰的心剑从手心没入,收回体内。然后,他狰狞的看着尚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黑衣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昆仑派的修者!”沈冰润脸色冰寒着质问道。 那黑衣人痛的一头冷汗,恨恨的剜了宋剑锋一眼,然后盯着自己的断肢,一言不。 沈冰润冷哼一声,“你不开口,莫非以为我不敢杀你?” 宋笑着抬抬手道,“贼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冰润你不要急,我自有办法。” 如果说修真者通常是随和的,那剑修者绝对是一个例外。如果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话,那恐怕世界上所有人的用刑效果都比不上黑帮。 宋是黑帮出来的剑仙。 他脸上的狰狞忽而不见,换成了温柔的微笑,笑吟吟的打量着黑衣人。很快,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黑衣人硕果仅存的另条腿上。很快,他又取出一把小刀,尖尖的、弯弯的,极其锋利。 这是临走前老虎送给他的贴身匕,这把匕伴随了老虎有十来年,通常老虎都用它来行刑逼供,起码有几十条好汉在这把小小的匕下从英雄蜕变成孬种。这把匕从没有杀过哪怕一个人,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别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 宋先点了黑衣人的麻**使其不能动弹,随后抓住那条腿,慢慢的切割起来,他是用大拇指和食指小小的捏起一块皮肉,很小心、也很慢的用锋刃细细划拉,连血都出的不多。 “说,你们是什么人。”小宋淡淡道。 黑衣人咬紧牙关,将眼睛看向天空,颤抖着,忍耐着。 “不说,呵呵,这样才够有趣啊,很快招了就无法体现我行刑的水准了。”小宋切下第三块腿肉,猛的一下抓在黑衣人伤口上,挤起一大快血肉模糊的皮肉,将匕换了一边,用刀背上钝钝的锯齿开始用力切割起来。 “恩!”黑衣人一头黄豆般的冷汗,说是黄豆大小,一点都不夸张,而且他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终于忍耐不住呻吟了一声。 “说不说?” 黑衣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待小宋又锯下两块皮肉,他觉得终于有些适应疼痛了,鼻子里闷哼一声,索性闭上了眼睛。只是那条被割的惨不忍睹的腿,却在剧烈的疼痛之中依旧忍不住抽搐起来。 “唉,我不该那么好心的。”小宋轻轻叹息道。他下刀却是有讲究的,第一步是用细口快刀切出几个小伤口,如果不招,就在伤口上用钝锯慢慢的切里面的肉,等到对方还不招认,好戏这时才刚刚开始。 那条腿的一侧,已经被割的见了骨,小宋将刀尖从伤口里探入,轻轻从骨头上划过,那黑衣人听得金属划过骨头的声音,竟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嘿嘿。”小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手上却猛地力在腿骨上划出道细细的血痕。 “啊!”一声惨叫,这刮骨之痛,估计除了华佗的麻沸散加关羽的粗神经外,是没人能顶的住了。 “呵,这只是第一刀呢,别急。”说着,又是一刀,只听“嘶啦”一声,刀尖又轻快的在骨头上划出道深深口子! 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很快,这个伤口上的骨头已经被划的没有下刀之处。 “朋友,你果然够意思,多谢了!”小宋赞叹的道,手下飞快一划,却是将黑衣人腿部另一边完好的肌肉一刀全部剖划而下,动作流利至极,另人想起庖丁解牛的精湛技术。更可贵的,这一刀下去,竟然没有割断一根筋,只是把膝盖到脚裸的肉完全剔除而已。 “好戏开始了。”小宋兴奋的对着黑衣人眨眨眼,脸色依旧是那么和善,在黑衣人眼中却有如恶魔一般狰狞。 宋掏出一把漂亮而古朴的琉璃灯,放在地上,点燃,让灯焰正好烧灼在黑衣人脚底,然后,用那把匕背面的锯齿小心的穿过完好的筋,在骨头上大力的挫动起来,竟然出令人齿酸的尖锐声音。 黑衣人的心脏骤然缩紧,以至于连惨叫都不出了。 宋愉快的说,“看见没有,你的筋还是完好的,如果你还是不招,那我就会拿它们做文章了。嘿嘿,别忘了你还有两只手啊……” “住……住、住……”黑衣人在小宋的酷刑之下,已经连话都说不成了. 宋脸露失望之色,叹息着收起匕,眼神突然变的阴寒无比,精神力狠狠的砸在黑衣人心头,瞬间将其蛊惑、震慑住。 “说,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沈冰润早就远远跑开,背对着这边看向远方。纵使她心性坚定,又怎么能和小宋这种狠辣角色相比。此刻她听得黑衣人要招认了,心头竟然忍不住松了口气,随后自己都觉得可笑。 “瓦达西瓦……” “!”小宋狠狠的道,他可不懂日文,而且他吃准这几名黑衣人定是懂中国话的,否则很难潜入中国并设下完美的埋伏。 “我……我们是大日本剑、忍、佛三大流派……联合组织‘和风’的长老……” 宋和沈冰润惊讶的对视一眼,“和风”? “说,为什么伏击我中国道门之人!” “西方的势力……黑暗议会、教廷打算与我们日本一起进攻中国修者势力……却、却不知道怎么他们那边走露了风声,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尽量拖延中国人的准备时间……那、那女子……要去通报各大中国门派。” 沈冰润的脸色立刻凝重起来,这日本人的话意味着中国这边必然出现了叛徒,或者有潜伏极深的奸细。 “我们的任务……杀死这女人,然后化形成她的模样……” 沈冰润皱眉看着这边说话边不住哆嗦的日本人,他的神志已被完全震慑住了,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宋逼问道:“你们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快说!” “不、不知道,是和风的大长老给我们分派的任务。” “给我杀了他!”沈冰润见挖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对小宋道。小宋手一挥,将黑衣人高高抛起,瞬间在飞剑之下化作一场血雨! “麻烦了。”沈冰润神色沉重的道,“不瞒道友,我昆仑在前几日接待了几名奇怪的西方人士,是三名血族,其中有一名竟然是很久前潜伏到欧洲的茅山掌门。另两人一人是亲王级的水准,还有一名居然是传说中的血族之王德拉库拉!他们传来一条重要的情报,西方的教廷和黑暗议会打算联手进攻我中国修者势力。我昆仑现掌门乃赤真子十分震惊,和众长老商议后打算通告天下各大修真门派以商抗敌大计,我此行正是西去蜀山送信的。” “蜀杀……”宋剑锋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了,他本来正是打算挑拨昆仑和蜀山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一阵,等他凑齐了四把神器再杀上门去将蜀山灭门断根! 他心头的烦躁又一次涌上来,于是,小宋从怀里掏出根雪茄,点燃后细细的品位着。 拿出那根锋利的金箭,透过袅袅的青烟,小宋看着它,喃喃道:“林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看向沈冰润,那眼神中一闪而过一道杀气,“要是杀了她,再栽赃给蜀山如何……” 沈冰润尚未觉小宋已动了杀意,感慨着道:“那茅山掌们王尔德真是个英雄,为了民族利益竟然抛下自己的权利和心爱之人潜伏到西方,后来更是堕落沦为肮脏的吸血鬼……真是可悲、可叹啊,不过,我最欣赏的就是这种真男儿!” 听着她的话,小宋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林鸿锐最佩服的人----陈凿! 他看着天空中悠闲的浮云,轻轻的叹息。 “道友,如今国家有难,道友一声精湛修为,何不与我们共同抵御强敌,如此才方显我修真之人的大义!” 宋惆怅的笑着。“唉……好吧。” “恩,道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师傅早就和我说过,剑修一派虽然平时骄横跋扈,但一旦面临外族入侵时,却是最强大也是最坚决杀敌的一股力量。抵御外敌,这是剑仙唯一的原则。” 第九十五章 秦拓的心(上) “呵呵,冰润,我对你说的那个王尔德真的很好奇呢。”小宋果然是自来熟,短短两次见面后,冰润已经叫的滑口。 沈冰润微笑道:“不如先随我去蜀山报信然后再一同回昆仑吧,你也是剑修,应该和蜀山剑派的人能合得来的。” 宋有些犹豫。开玩笑,现在去蜀山万一被蒋逸那厮认出来了,那岂不是找死吗?不说那凶险的大阵和诸大长老,万剑池可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不对!小宋猛然领悟到,从前番得到的情报来看,蜀山的人应该不至于记恨自己。毕竟苍元子是死在林鸿锐手下,另外一男一女两人应该已经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恐怕蜀山的人为了掩盖这个对凡人下手的丑闻,现在是怕自己都来不及呢,哼哼! “道友。”沈冰润见小宋想的出神,出言提醒道,“你要是一起去的话,咱们还是快点上路的好,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宋眨眨眼,扔掉雪茄愉快的道:“哦,是啊,那咱们还等什么,快走吧。” 一道青色身影,踏着鲜艳的红色宝剑凌空而起,洒脱而从容。 一袭白色罗裙,随着清风飘起,不带起一丝铅华,似一抹飘荡空中的白雪。 青衫白裙,并肩而去,转眼已数里之外…… 葫芦里的世界,依旧宁静、质朴。 伏龙洞中,白蟒老祖正在给秦拓灌顶,已到了冲刺灵寂期的紧要关头。 白蟒老祖面色十分憔悴,一脸病态的煞白,这给人灌顶本就是极伤元气的活,更何况是将人的境界硬拉到元婴前的灵寂寞期。小宋给人灌顶到融合期都导致自己境界倒退,而白蟒老祖已经将秦拓的修为硬生生从气动期开始,一路破到旋照、融合、心动,已经比小宋多提升一个境界了,现在为了小宋的要求又要硬闯灵寂期。虽然他的修为比小宋高些,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急忙连吞三颗汇灵丹续力。上品丹药的功效确实不凡,白蟒老祖只觉丹田仿佛炸开了一股热流,源源不断的灵气迅填补了先前的消耗。这也就是白蟒老祖修为够深,上品汇灵丹一颗足抵普通货色三颗,要是小宋这么一把三颗下去,只怕还真受不了。 秦拓身上的衣物已完全湿透,身体中的废滓被不断排出,经脉被强行打通、扩张、再凝固!沛然汹涌的真元从秦拓头顶百汇冲进体内,循着全身正被不断梳理的经脉一路直奔而过,这其中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只不过若是知道修真的好处,恐怕多数人也能够挺过去。 真正的危险不是这痛苦,而是享受。 秦拓恍然不觉,由于白蟒老祖的失误,他马上将面临九死一生的险境。 白蟒老祖的修为本来十分深厚,再加上有上好丹药续力要把秦拓提升到灵寂期还是大有希望的。可是,他毕竟不是人,是妖,蛇妖。 白蟒老祖并不缺乏帮人提升境界的经验,以前他也给立有功劳的手下灌顶过,只不过那些都是妖类,并且也没有这次这般吃力都是提升个一两层便是天大的奖赏了。 人和妖最大了的区别,不是**,不是真元,是心。 人因为有心,能体悟天地,所以修真的度比之妖类要快上许多。但这人心,又是心魔最喜欢侵袭的所在。多少高手,因为心志不坚在修真之时走火入魔堕入永恒的毁灭----神魂俱灭! 秦拓在境界飞提升的同时,不断地陷入各种幻境之中,他身上湿透的衣服一多半是这些幻境逼的!白蟒老祖探清了秦拓经脉情况后就不断的冲刷、扩张、填补真元,却不知道要放出精神力护好秦拓的心境,换了别人,这很可能是致命的失误。 好在秦拓的意志极其坚定,一路破出色灭、利戮、情毁三个凶险的幻境,如果能够灌顶成功,他的心志将再次受到巩固,以后的修炼之路比普通的受灌顶者要好走许多。但是在白蟒老祖籍着灵丹恢复元气开始冲刺灵寂期的时候,他终于被困在了妄休之中。 白蟒老祖毫不知情,只是一个劲的加大灌输真元的力度。 但凡自堕虚妄者,必休矣。 周围的景色并不美,黄沙万里,骄阳似火,一点都不象是幻境,顶多称之为幻象。一字之别,差之千里。幻想,就算再逼真,它还是假的。 幻境,如果你相信它是真的,那么你便再也出不来了。 秦拓已经破了三个幻境,一看这番景色,苦笑着摇摇头,心说真是没完没了了。先前的景象还是比较优美的,或金钱美女、或至尊权位,还有情关的美丽故事,毕竟要吸引他彻底沉沦怎能没些吸引力? 他不知道,最致命的沉沦不是别人诱惑的,而是自己选择的。 秦拓无奈的看着无边沙砾,耐心的等待着考验来临。 毒辣的太阳下,连风都带着令人难以消受的热情。一直到黄昏时,这令人窒息的酷暑才开始渐渐消散,然后太阳坠落、黑暗、温柔的月华披撒、寒风起。这风与众不同,如锥人灵魂深处般的冷,令人心寒。 秦拓坐在高高的沙丘上,望着圆盘盈月,他忽然很想回忆。 父母被翟彪杀害、自己远去数百里投入仇人门下、做尽了坏事讨翟彪欣赏收为弟子、苦练枪法、报仇、血洗帮派后夺劝、被人打下大河…… 他望着通澈的皓月,往事点滴,逐渐如电影般在眼前掠过。淡淡的、乳白中带着淡蓝的月亮倒映在秦拓眼中,他仿佛正看着一出不属于他的悲剧。 无论谁在这般月光下都会想要回忆,无论过去是悲是喜。 “咔嗤。”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秦拓从追忆中回神,转头看着背面,他一点都不紧张,这幻境中的事物,只要自己不相信,哪怕是尖刀过胸也无法杀死自己。 那是一人,远远的走来。 秦拓笑了,终于来了,他其实并不喜欢回忆的感觉。 但当那个人影真的来到他面前,他的笑容立刻就消逝了。 他试想过很多种可能,连已作古的翟彪都想到了,却惟独没料到会是这个人。 这是个最不应该、不可能出现的人。 没有人能令秦拓害怕,但这次,他动摇了。 月光,突然很冷,锥心! ----------------------鸭绿江---------------------- (耗子每天写作的时间有多少你知道吗?----2小时。我要努力将故事情节写的与众不同,还要组织文笔,写作对我来说确实是件累人的理想。之所以累,是因为想让本书带上作者的责任感,否则的话写主角一路奇遇然后无比强大,再泡上一圈妹妹,对读者和自己可能都轻松些吧。而我要用许多精心构思的小故事来组成整个主线,希望能给年轻读者一些积极的东西,确实有点吃力不讨好吧。) 第九十八章 秦拓的心(下) 这个人,是秦拓。 着另一个自己缓缓走向自己,在面前坐下,秦拓神色变了变,然后道:“这里的环境很恶劣,却比先前的幻境更加真实,因为过于美丽的东西会让人直觉的产生警惕。可惜,你的到来破坏了这种真实感,要不然我几乎要喜欢上这个冷热分明的、坦率到真实的沙漠了。” 对面的秦拓冷冷打量着对面,他的长相、穿着和真的秦拓一模一样。 秦拓又道:“你确实和我一模一样,可惜世界上不会有两个我。” “这次你错了。”那个秦拓冷笑着说,“不论你是否相信,我的确就是你,另一个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呢?坦率点吧,就象这沙漠一样。如果你真的是我,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罗嗦的人。” “我当然知道。”那秦拓嘲讽的道:“不过,那是以前的你,也就是我,你已经不再是那个神话般的秦拓了。” “你说你是以前的我?呵呵,有意思。” 另一个秦拓忽然叹息一声,低沉的道:“老实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受。” “我的意见和你正相反,想起过去的自己,也就是你,我才会有那种感觉。”秦拓语气平缓的说道,或许,这个幻境已快要破了。 “不能怪你,真的。”那个秦拓抓起一把沙子,顺着夜风将它们从手指间漏下,飘向漆黑的远方。“有时候,命运是难以抗拒的。如果我有你后来的经历,或许也会选择逃避。” “逃避?你说我逃避?”秦拓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会以为我----也就是你自己,是个软弱的人吧?” “我们都不软弱。” “那我在逃避什么呢?” “你的心里有勇气,所以你并不怕面对过去,你的心里有责任,所以你不害怕危险,更不看重虚名。但是你心中还有一样东西,一样对身处这幻境的你来说是致命的东西。” “说吧,我听着。” “愧疚。” 秦拓心里一抽,没有立刻反驳。 “你自己也很清楚吧,如果你想继续逃避,那就只能选择跟我走。” “如果我选择反抗呢?” “那就更可笑了!”那个秦拓冷笑着一挥手,仿佛要抓住一颗天上闪亮的星辰般惬意。然而,乳白的月光中,柔和的沙地上,却忽然开始了往事的倒叙。 先是一个孩子,他匍匐在荒野的草丛中,眼中带着复杂的感情:恐惧、憎恨、脆弱。这是血枪帮一个老大的儿子,他父亲因为反对秦拓登位已经被秦拓的手下乱刀砍死喂了野狗。然后王涛带着人去了他家,将他的母亲、兄弟、爷爷全数坑杀,而他却意外的逃脱了。现在,他已经可以看见王涛和他的手下们出现在了不远处。他安静而紧张的躲在草丛中,乞求上天让他逃过此劫,并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但他被现了,王涛的一个手势,便断送了这条生活在仇恨中的灵魂。他连享受子弹的资格都没有,脖子上直接一刀便结束了。趴在潮湿的野草中,鲜血不停的渗进土中,翻转的脸,是如此年轻,眼中尽是不甘和愤怒。 然后便是一桶油、一把火,很快就毁尸灭迹了。 “这件事我并不知情。”秦拓脸色铁青的道。 “哼,很好,你不知情。那么我问你,如果你放过他呢?如果在十年之后,他再次找上你,要杀你,难道你会再次放过他?” “……不会。” “看来你对自己的手下不太满意啊,唉,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王涛吧。” 月光中,出现了王涛瘦弱的身影,他疯狂的跑着,正在被追杀! “这是你走之后的事情,或许你已经知道了,但不看一看的话,有些事是不会真的了解的。” 王涛背后的追杀者足有三十人,而他只剩下三名手下了。几十把明晃晃的砍刀在路灯光下,拖出长长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去警察局!”往涛冷静的下令道,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要是再这么跑下去,很快就得完蛋。 三人拼死跑进了警察局,那名收受了不知多少贿赂的“老朋友”果然够义气,马上将他们藏到一间隐秘的储藏室之中。并向他们保证,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他们有事。 然而,王涛他们马上就有事了。 王涛四人被出卖了。他们被随后进来的叛逆者一阵群殴,然后那局长刘明用手铐将他们铐在墙上焊着的水管上,冷笑着说:“这是每个警局都有的行刑之所,通常进来的人都不会再出去,所以连你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我很希望你会是个例外,因为我需要你的才能,今后我在明,你在暗,岂不胜过你继续效忠那不知生死的秦拓老大?” 往涛这时才知道这次联合数个帮派力量的反叛,根源竟然是眼前这个警服笔挺、一脸正气的局长。 “听着,我已经收了三个帮派,你的血枪帮也绝对逃不过去,今后这几个帮派会合并在一起,如果你效忠我,那你的势力将比以前要大的多!” “呸!”王涛一口血水吐在刘明剑眉虎目仿佛报刊上英雄照片般的脸上,“做梦!” 双方僵持了很久,因为这刘明确实很在乎王涛这个犯罪天才。但时间一长,他终于不耐烦了,王涛三名手下被相继用各种酷刑折磨而死,但王涛虽然一脸戚容,却绝不妥协。 “知道吗,嘿嘿。”王涛一口牙被刘明亲自扇掉了至少一半,说话也不顺畅了,“知道我为什么铁了心跟拓哥吗?要说咱们这种没心没肝的黑帮在我这种情况下绝对是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我却不会背叛。知道为什么吗?” 刘明冷冷的看着拖网涛,他已经知道王涛不可能屈服了,那眼光已经是看死人的目光了,“在你临死前能解开我的迷惑,我并不反对,说吧。” “因为,我不仅仅是他的手下。”王涛惨淡的笑着,“从他进入帮会的时候,我就觉了他的特别,后来,终于被我查出了他的来历。但我没有出卖他,我佩服他!从那时候起,我们就成了兄弟,最好的兄弟,没有任何隐瞒的兄弟。那时候,我们才十四岁。我全心全意的呆板能够他报仇,因为我佩服他,他是真正的汉子!因为我敬重他,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他是个无情的人,却把我当成真正的、唯一的兄弟。我不仅仅是他的手下,弟弟,是不能背叛自己的兄长的。” 刘明重重的鼓掌,“精彩,太精彩了。本来我打算尽快了结你了,但现在我对你的结论有些怀疑。”刘明从一明打手手中接过片刀,狞笑道:“如果我割断你一条腿筋呢?你是否还会继续坚持下去?” 王涛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最后,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一声惨叫,他的腿真的被废了。 “我现在有点相信了。”刘明感动的道,“但还没有完全相信。”他又将刀举起,“这次是你的手,你想好了再回答。” 王涛嘲笑的看着刘明:“现在我相信了,你比拓哥,差远了。”又望向刘明背后的叛逆者,冷笑道:“你们这帮软蛋,等拓哥回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居然为了这个蠢货而背叛血枪帮。” 那些人纷纷转头,不敢面对王涛青肿而冰冷的眼睛。 刘明恼怒的一刀砍下,王涛的手掌被齐腕斩断。 王涛痛的昏迷过去,却又被冷水立刻泼醒,刘明用那把片刀慢慢的折磨着他,而王涛只是用冰凉的目光看着那些背叛者。 “你们都看见了,跟上这样的人,以后会有出路吗?哈哈,真是笑话,连我都为你们感到悲哀。” “住口!”刘明恼恨的吼道。 “拓哥虽然对敌人无情,可是何时亏待过你们?他对自己人从来都是留有三分余地,你们自己想想,他就算是杀人,也绝对不会象这个蠢货般变态而又犹豫!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们立刻宰了这个畜生,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生过,我王涛说话从来没有反悔的。否则,你们应该知道拓哥的手段,老实告诉你们,我已经打探到他的消息了,等他回来,你们会死的比我还要痛苦一万倍!”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秦拓的声音颤抖着,“他不是说在和别的帮派的火并中才失去了一只手嘛?为什么是这样!”他大喝道。 “因为他相信你!”另一个秦拓冷冷的回答道。 “他相信你会回去,你会继续领导他们,带着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要别人一听是秦拓的手下立刻吓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是他们的光荣,更是他们对你的信任!” “信任……” “可你呢!”另一个秦拓大吼道:“你把他们当成了什么?他们在热切的等着你回去,你却躲在山沟里安逸的做你的好人!你简直混蛋!”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回去?”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你知道些事情,路,要靠你自己选择。” 秦拓怔怔的看着沙地,影象已经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月光。 “还要选择逃避吗,恩?告诉我,难道你对他们就没有一丝愧疚吗!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无辜的人,那些热切企盼你回去的却被你抛弃的人,难道你对他们一点愧疚都没有吗,恩!你说啊!” 秦拓猛的抓住自己的头,如一个受伤害的孩子,在风雨中无助的战栗着。 他在颤抖,连他的心、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这样的幻境,连灵寂期的修真者都不敢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直接面对。更何况他不久前只是个凡人,纵使再坚强,又怎么敌地过心魔无孔不入的灵魂撕扯。 “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那个秦拓的声音突然变的柔和。 秦拓茫然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看清楚了,我的眼中,可有任何愧疚?” 那是双更加坚定的眼睛,秦拓缓缓的摇头。 “我没有一丝愧疚,因为我知道,弱者,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而要证明自己是强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别人踩在脚下,如果他反抗,就杀了他!我的心肠够硬,所以我不会对被我杀死的人有一丝愧疚,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有跟着我的兄弟,只要他们忠诚于我,那么我绝对不会抛弃他们,哪怕是逃命,我也要最后一个走!所以我更不会对他们感到愧疚!” 他冷笑一声,“再看看你,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秦拓的心神已经紊乱,他在过去和现在之间已经完全迷失,猛的对着天空大吼一声,然后,他失神的看着远处,眼中已没有一丝生气。沙子,从他脚下渐渐升起,裹住他的脚,然后向上蔓延。 白蟒老祖帮秦拓灌顶已经很久了,可是秦拓却没有任何突破的迹象,相反,他的生机毫无征兆的,竟然开始逐渐的干涸。白蟒老祖心中大骇,本来就因长时间负荷输出而变的虚弱的真元,立刻紊乱起来。 他正惊恐间,猛然眼前闪过一道青色的影子,然后他便被一股巨大到难以置信的力量不容抗拒的抛到一边,等到他定睛再看时,几乎惊讶的张不开嘴。 那是一个中年人,一头白。 “李不悔!”白蟒老祖不敢相信的大叫道。 第九十九章 回家 利昂终于回家了,尽管这里是法国马的加,但对于失去老师的他来说,三名师祖所在的这个简陋小教堂,已是他唯一可以称为“家”的所在。 随着利昂一起回法国的,除了三名苦修士,还有伦琴和布鲁托,他们获救后本该尽快回到原来所在的教区报平安,但看着失魂落魄的利昂,他们也只得一路陪同过来。只不过他们两人本身就颓废不堪,令人怀疑安慰利昂是假,逃避师门才是真的。 利昂三人躺在铺满新芽的后山草地上,怔怔的看着天上的云。难得的洁白,难得的悠闲----一如先前的自己,只是现在,一切都已不同。布鲁托叼着根鲜草,感慨的叹道:“这云,正因为天空的伟大,才得以如此悠闲。” 伦琴却摇了摇头,道“更因为没有暴风雨,正如莎士比亚笔下的李尔王,如果没有背叛的暴风雨,他将永远是悠闲的云,无忧无虑的做他的国王。” “那个小女儿把父亲李尔王比作盐,才导致了失宠。”利昂淡淡的道:“我现在才明白,这个比喻是如此的恰当。就好象老师,失去他之后我才明白,随和的他,不正是看似寻常却不可或缺的盐,我灵魂中的盐……” 伦琴和布鲁托面面相觑,利昂竟然用这么平淡的口气来叙述他的悲伤,却让他们真的体会到《暴风雨》的真髓了。 “我以前一直想着出人头地,想着越老师,但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自私、愚蠢。老师想要的,其实只是心灵的平静,而当我完全失去了这宝贵的财富时,才体会到这种平静的可贵之处。以前的我一直觉得,作为年轻人不应该以前人的伟大而骄傲,就象我,总梦想着有一天老师能因为我的伟大而骄傲,可是现在呢?“ 利昂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因为我的无能和轻浮,老师死了,是我害死的。”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眼角却终于流下泪来。泪水顺着面颊渗进土壤,里面苦涩的盐,无情浸透鲜嫩而脆弱的草根。 着好朋友终于落泪,两名伙伴唏嘘着,却同时放下心来。一个悲伤却不肯哭泣的人并不一定是个坚强的人,但通常是个让人不安的人。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布鲁托轻声的问伦琴,试图转移利昂的注意力。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天枪皇大人牺牲后,匆忙赶到的黑暗议会议长不但没有为难我们,反而把我们的武器都还,并派人护送我们回来。看来,那个可怕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了。”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这将是一场可怕的暴风雨。” “大个子,别人都说女人的预感总是准确的出奇,幸好你不是女人,希望你的预感能够失灵。” “嘿嘿……” “说到打算,我们又能有什么打算呢?”伦琴叹道,“我们始终还是圣殿的人,在这场风雨下,是不可能抽身而去的。” “我太弱了,我需要力量!”利昂突然开口道,“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所以,我的打算就是尽快获得可以藐视一切的力量!” 两名伙伴听着利昂有些疯狂的话语,突然觉得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利昂已经变了,那个单纯的年青人正在逐渐产生一种令人惋惜的成熟。 阳光依旧美好,人,却可悲的选择冰冷。 渐渐到了黄昏。 教堂的西面,有三间简单的木房,正是三名白袍祭司的苦修之所,另外还有一间小小的红砖房,是以前克罗朵的居住之处,现在则拥挤的住着三名年轻人。 利昂从墙角拿起丰德尔,用复杂的表情看了一眼,然后抽身走出房间。 简陋的教堂中,零星点着几盏油灯,讲台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管风琴,是传达圣音的工具,也是苦修之人唯一的娱乐。在这个咨讯达的时代,这里依旧如中世纪般单纯而质朴,相比那些辉煌的神会建筑,那尊老旧的神象却让人直接联想到一个词汇,神圣。 利昂默默的推门而入,看着昏暗而不停摇曳的灯火中三名白袍祭司寂寥的背影,听着他们低沉而虔诚的祷告,他产生了一种莫明的烦躁。 “利昂,有事吗?”阿德桑手捧经文,转身柔声问道。 “阿德桑爷爷,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利昂坚定的道。 罗伊和提特里克也渐渐停止祷告,平静的转身看着年轻的利昂。 “是力量吗?”阿德桑长到已经下垂的苍白眉毛微微一颤。 利昂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举起手中的枪,用黯然的神色和坚决的语气说道:“这把枪,是老师对我的信任,更是期待。我想做的,不是生活在这把枪的荣誉之下,而是让这把枪因为我的名字而更加辉煌!” “孩子,我可以给你力量。”阿德桑平静的看着年轻人,“但你要告诉我,你要用这力量来做什么?” 利昂沉默了一会,“捍卫神的荣耀。” 三位老人转身,对着神象默默的在胸前划十字,同声低语道:“赞美万能的主。” 利昂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阿德桑走到利昂面前,欣慰的道:“在不幸面前,你没有迷失自我,我们三个老家伙终于可以放心的完成命运赐予我们的使命了。” “使命?” “是的孩子,最终的使命,黄昏骑士的苏醒。” 利昂震惊的道:“难道、难道那是真的!” 三名苦修士怜惜的看着利昂,脸上都洋溢着解脱般的轻松,还有令人不安的愉悦。 “跟我来,利昂。”阿德桑的语气突然让利昂觉的前所未有的神圣,老人手臂上缠绕的青藤却忽然躁动了一下,阿德桑微笑着轻轻抚摸,让它再度平静。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利昂和三名苦修士刚走出教堂不远,就现一个人影正艰难的向这边走来。罗伊看了一眼,马上皱紧了眉头,却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只是惋惜的叹道:“罪孽……” 利昂看着那个人走近,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和温柔。 “艾丝美!” “利昂……”少女好似走了很长的路,星光下,粉红的裙裾已经有些肮脏.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疲惫的愉悦,“这个地方可真不好找。” 利昂眼中流露着感动,这附近的路是很不好走的,“你怎么来了?难道……” “没错,我背着爷爷偷跑出来的。”少女的脸上忽然臊热起来,幸好是晚上,利昂没现她的脸红。“我不放心你,所以……” “你真傻,怎么能一个人跑这么远,太危险了!圣殿的人一旦知道你的行踪,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没关系的……”,听着利昂责备的话语,艾丝美却觉得如此幸福。 可惜这幸福是如此短暂,令人难以置信的短暂,短暂到可怕。 一个声音忽然从艾丝美背后的黑暗中传来。 “哼,可惜啊,我们已经知道了。” ------------------柏林墙------------------ 收藏+投票+点击,多谢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的第一原因,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书中的角色,我不想扼杀他们,更不想输给他们----关于利昂的下一章,将是本卷**的开始,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剧,敬请期待。) 第一百章 华丽的悲剧 黑暗中,6续走出数十人,一色的黑色裁判法袍。 “我该称呼您尊贵的小姐?”领头的是个一脸冷漠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之前米罗修斯的黑衣执事法袍,他嘲讽的说道,“还是低贱的黑暗生物?” “不许你们伤害她!”利昂脸色铁青,抢前一步将艾丝美挡在身后。 “哈哈,真滑稽啊!”裁判所黑衣执事大声笑着,忽然恶狠狠的盯着利昂:“我没听错吧,恩?一名圣殿的年轻精英,竟然试图庇护黑暗议会的罪孽!看来克罗朵主教确实是失职了,居然教出你这样渎神的弟子!” “不许污蔑老师!”利昂愤怒的吼道,“你们这些可耻的混蛋!连死去的人都不肯放过吗?” “又是不许?小家伙,你对我连续说了两次不许,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黑衣执事冷笑着道,“我艾伦大人,可是现任的裁判所黑衣执事,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信徒,竟然对我说出‘不许’?莫非你想背叛圣殿吗!” “我对神的虔诚,不会输给你这个不尊重死者的人。” “那就给我滚开!”艾伦恼怒的喝道,他是教皇的亲信,刚坐上裁判所领的宝座还处在升迁后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中,想不到这个毫无地位的年轻人竟然敢如此反驳、顶撞他,这种无视他地位的感觉另他极其愤怒。 “休想!”利昂坚决的回应道,同时低下身子,做好了抢先攻击的准备,他绝对不能容忍关心自己的人再次死在自己的面前。 “哼哼,不错嘛。”艾伦冷笑着一挥手,“有点你那狗屁导师当年的风范,不过,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他几分的本事能让你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呢。”他背后数十名黑衣人接到指令,立刻呈扇型将利昂几人包围在里面。 “艾伦,我劝你不要太过份了!”提特里克冷冷的对艾伦道。 “怎么?我们圣殿传忠诚的三名苦修士,为了这名堕落的信徒,难道你们要选择背叛吗?” “收起你那一套!”罗伊不屑的道,“裁判所那一**不动就给人安上背叛、亵渎、堕落的把戏,难道你还用在我们身上吗?你先应该明白一点,这些说辞只有在你们的实力能压倒对方的情况下才可以滥用。哼,我看你和米罗修斯那个老狐狸相比,还是嫩了太多太多啊。” 艾伦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知道罗伊是在直接威胁他,这种极度的蔑视让他感到无比震怒。可是罗伊说的没错,恐怕他带来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这老家伙的对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空洞的污蔑是可笑的。他恨米罗修斯,虽然他的叛变让自己这裁判所的教皇亲信终于坐上了黑衣执事宝座,但米罗修斯却把裁判所的至宝“真空之针”也带走了,导致现在很多实力高绝的裁判所老人都不受他约束。否则的话,如果裁判所高人尽出,这三个老家伙也不至于如此嚣张。 艾伦想了想,终于认定硬抗着没有好果子吃,脸上又恢复了开始时的冷漠,笑道:“多谢了,白衣祭司罗伊,我会记住您的指教。”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卷用红色丝带扎住的卷轴,抖开后放到阿德桑和罗伊面前,“看清楚了,这是教皇和整个长老会的联合圣谕。” 阿德桑疑惑的接过那张精美卷轴,底下有一滩红漆,上面盖着教皇的圣章,一边还有七禁所的一排黑章。 “圣谕,今有圣殿夙敌即将来犯,教宗教皇及七禁长老深感御敌实力不及,故令唤醒沉睡之圣骑士领,即黄昏骑士。圣殿遣新任裁判所黑衣执事艾伦.范巴特为特使,携圣殿任命之黄昏骑士弗龙索与七禁所黄昏盔甲赴法国教区三名白袍祭司处,三名祭司当将禁忌之枪丰德尔解禁交还黄昏骑士,并配合赐予、唤醒骑士神格。兹事体大,不得违抗!见字如见教宗教皇,一切服从特使艾伦.范巴特之安排。令毕。” 阿德桑借着星光轻轻的念着,利昂他们听完圣谕俱都震惊无语,一时寂静无声。 “这怎么可能?太疯狂了!”提特里克愤怒的叫道。 伦琴和布鲁托听见动静,提着武器从后园走出来,却看见一群剑拔弩张的人,布鲁托咧开大嘴叫骂道:“是哪些不知好歹的蠢货,居然敢到苦修士的地盘上来闹事,恩?那、那不是艾丝美吗?”他看看艾丝美,又看看那群黑衣人,“哼,我明白了,原来是裁判所的人,难道你们想欺负我们的小艾丝美吗?那就先问问老子的风锤答不答应!” 伦琴走到利昂身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卷轴,细细看完,脸色越来越沉重。布鲁托见伦琴不说话,将卷轴粗鲁的抢过去,看完后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艾伦见对方沉默,脸上又浮现出得意的表情,“你们这些对神不敬的罪人啊,愿主宽恕你们的无知。好了,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窝藏黑暗议会的人,但是,必须马上执行圣殿的命令,帮助唤醒弗龙索成为黄昏骑士!” 他身后一名站在阴影中的人猛的将黑袍甩开,大步走到阿德桑面前,弯腰鞠躬道:“有劳三位大人了。” 他身上,穿着一身暗金色的华丽盔甲,简致而高雅的花纹在星光下流转着动人光泽。 “嘿嘿。”罗伊怪笑着,“年轻人啊,我看你是弄错了一件事吧。” “哦?是什么呢,尊敬的白衣祭司大人?请您指教。”弗龙索温文尔雅的说道。 “不用客气,就让我来好好指教指教你吧。”罗伊冷笑着道,“有一个字眼,你们用的很不恰----赐予。恐怕你们还不知道,黄昏骑士并不象其他的圣骑士,随便找一个人,通过特殊的仪式就可以赐予骑士神格。” 罗伊顿了一顿,看着艾伦和弗龙索骤然变色,才得意的继续说道:“黄昏骑士的传承,是神的旨意,自骑士诞生的一日起,他的体内就存在着骑士神格。也只有这个人,才能继承黄昏盔甲和禁忌之枪。而你……很遗憾,没有这个资格。” 弗龙索顿时如遭雷击,当他穿上圣骑士盔甲的时候,是那么的骄傲,梦想着只要得到禁忌之枪再被赐予骑士神格,他就将成为所有圣骑士的领!那将是多么伟大的荣耀,简直是一步登天啊!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成了可笑的泡影。他脸部不住的扭曲着,歇斯底里的叫道:“不,不可能!这是谎言,全部都是谎言!艾伦,你,你告诉我啊,他们说的不是真的!” 艾伦看着痛苦的年轻人,沉重的说道,“很不幸,他们说的恐怕是真的!”看着弗龙索瞬间变的空洞的眼神,他叹了口气,“你还是太年轻了,圣殿赐予你如此重任,你以后如果还是这样的话就不大妙了。好了,现在给我平静下来!听我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可、可是那个神格……” “别去管那个神格了,难道教皇和长老们会无知到那种程度吗?现在圣殿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难道我们还要去全世界找那个拥有神格的人吗?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我们要做的,就是唤醒禁忌之枪和黄昏盔甲,仅此而已,至于说神格,难道你真的妄想成为圣骑士的领……”艾伦脸色阴寒的盯着弗龙索,“要知道,那个领的位置可是代表着一个强大的势力呢,你想用它来做什么呢?” “不,不!”弗龙索立刻醒悟到自己的愚蠢,“我只是在担忧,没有神格的我恐怕不会有圣骑士那样的实力啊。” “实力,哈哈!有教皇和七禁长老在,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应该知道,失去管束的力量是很危险的。” “是,是……”弗龙索额头上已渗出冷汗,忙不迭的应承道。 “好了,小家伙,只要你忠诚于我们教廷、忠诚于教皇,是不会有任何麻烦的,你就等着瞧吧。”艾伦脸色怪异的笑道。 阿德桑冷笑着道:“你们的戏演完了吧?” 艾伦竟然无耻的深鞠一躬,谦卑的道:“恐怕还没有呢,不过,还是请你们尽快履行教皇的圣谕,将禁忌之枪交给黄昏骑士吧。”说着,他偷偷的瞄了利昂一眼。 “禁忌之枪?不是已经在黄昏骑士手中了吗?”阿德桑微笑着道,脸露得意之色。 “什么,是这个小杂种!他、他就是拥有骑士神格的人?”艾伦脸色骤变,惊骇的看着利昂。 “没错,我们早就证实过了。”提特里克冷笑着道,然后对利昂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利昂虽然早就有所预感,但当这荣耀真的降临到身上时,他还是难以自制的感到一阵目眩,他愉快的想着,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听到这个消息,伦琴和布鲁托既震惊又高兴,伦琴刚想对利昂表示祝贺,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布鲁托在他耳边怪笑着:“不许打搅他们小情人的好事。”伦琴再一看,果然,艾丝美和利昂正激动的互望着对方。伦琴心中叹息道,爱情啊,有时候你简直就是友情的克星! “祝贺你,利昂!真为你感到高兴!”艾丝美激动的说道,她的心上人竟然是黄昏骑士,这怎不叫她欣喜万分。虽然利昂是圣殿的人,虽然她更希望利昂和她都只是一介凡人。 “嘿嘿……”艾伦忽然诡异的笑了,“果然不出教皇大人的意料,你们早就找到了拥有这个神格的人啊。” “你什么意思?”伦琴冷峻的问道,他早就有种预感,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的意思?很简单,难道你们认为这个包藏黑暗生物的罪人有资格成为黄昏骑士吗?要真是这样那简直就是笑话啊,幸好教皇大人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现在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把他沉睡着的神格剥离出来,再赐予虔诚而忠诚的弗龙索小朋友,哦,不,应该是黄昏骑士大人。” “你胡说,利昂对圣殿是绝对忠诚的!”布鲁托气愤的大叫道。 “真的吗?”艾伦手一抬,直指并肩而立的利昂和艾丝美。 “小心,你会为你的污蔑付出代价!”利昂冷冷的警告道。 “哈哈,代价?你还真以为你是黄昏骑士了?听着,愚蠢的孩子,如果你对圣殿是忠诚的,那就立刻杀死你面前的女人,这是第一个选择。第二个选择,就是贡献出你的神格,造就弗龙索成为货真价实的黄昏骑士,然后,你和这低贱的女人就可以滚到一个山沟里去过你们的日子。第三个选择,你会受到整个圣殿的通缉,难道你天真的以为三名白衣祭司可以和整个圣殿为敌吗?”艾伦邪笑着摇摇头,“要是那样,你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导师,还将害死三名最后关心你的长辈,你,将会永远生活在愧疚之中!” 利昂心神巨颤,在严酷的现实面前,他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是啊,难道他可以和整个圣殿为敌?难道他还要害死自己的三名师祖? “不要担心,我的孩子。”阿德桑镇定的道:“就算拼了我们的老命,也要让你成为黄昏骑士,你不明白黄昏骑士的力量,到时候,你根本不用害怕他们。” “那、那你们呢?”利昂颤声道:“圣殿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德桑眼中流露出悲伤而慈爱的目光,“这是神的旨意,记住你刚才在教堂中所说的话----捍卫神的荣耀,不要为他们这些污浊世界中的罪人而受到魔鬼的蛊惑,坚定你的信念,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利昂痛苦的摇着头,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利昂毕竟还年轻,他的心,还是单纯的象个孩子。 “利昂。”艾丝美忽然温柔的叫道。 利昂抬起头,正看见艾丝美碧绿的眼睛中闪动着瑰丽的神采,他忽然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无法动弹了。 可是,他的手,却缓缓抬起,伸到艾丝美面前。 利昂瞬间明白了,这是艾丝美的心灵蛊惑术。他还明白了,艾丝美想要做什么! “不要啊!”利昂心中惊恐的大叫道,可是身体已完全不受他的支配,那只手,一把抓住了艾丝美的脖子! 艾丝美的眼睛如一湖碧绿的春水,惆怅、高兴、留恋,还是悲伤?难道一个眼神可以传达这么多的感情吗? 或许,最后的眼神是可以的。 “不要!”布鲁托和伦琴大叫道,三名白衣祭司刚要出手,却听见那令人绝望的声音。 “喀嚓!” 利昂的心碎了。 艾丝美的金在空中晃了晃,终于,向地面飘去。 利昂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流露着疯狂的混乱,泪,打在地面。 “你这个混蛋!”布鲁托看着躺倒在地面的艾丝美,狠狠的一拳打在利昂脸上。 利昂觉得很痛,他忽然明白到心碎是什么感觉,那就是痛,没有别的字可以形容。 他渴望这痛苦可以来得更猛烈一些。 “别这样!”伦琴一把抓住要往利昂身上踹的布鲁托,“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只有三名苦修士才在最后感觉到一丝魔力的飘散,依稀想到莱格利斯家族可怕的心灵蛊惑术。 但又有谁会这么用心灵蛊惑术呢? 利昂猛的蹲下身子,痛苦的抱紧自己的头。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只有蜷紧身体,躲藏在黑暗中,才能让他觉得安全。 “看够了吗?”阿德桑颤抖着看向艾伦一人,“现在,利昂是不是已经证明了他对圣殿的忠诚?你们,满意了吗?” 艾伦还想要说什么,罗伊一脸杀气的大吼一声:“滚!” 艾伦脸一抽,知道再留下去真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急忙拖着弗龙索要走,却只见一道青光闪过,弗龙索已被绑到了阿德桑面前,阿德桑手一挥,随着青藤的剥离,瞬间将那身黄昏盔甲卸了下来。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阿德桑咬着牙拼命克制自己想要杀人的心。 艾伦苍白的一指阿德桑,终于不敢说什么,一行人狼狈而去。 ………… 又是一个月夜,风很温暖。 教堂后面的墓地里,摆着一架小小的管风琴,利昂默然坐在琴前,老旧的琴面上,放着一串水晶项链。 渐渐的,《月光奏鸣曲》开始响起,淡淡的悲伤,开始在迷惘的月色中传播开来。 “亲爱的,我永恒的至爱,今后,我会一直用琴声陪伴着你,但愿你在那边能听的见……” 水晶,在月光下闪着冰凉却温柔的光,似在回应这单纯的年轻人----回应他失去的,却依旧热烈的爱。 第一百零一章 玉虚令 伏龙洞中,白蟒老祖几乎要疯狂了,秦拓脚下竟然凭空升起一滩沙砾,渐渐的向他上身蔓延开去。 那沙砾渐渐蔓延到了秦拓双腿,两条腿就此化做岩石,然后,又侵袭上腰部、胸口、双手。李不悔面色严峻,手中的真元不断鼓荡出淡青色光华,竭尽全力护住秦拓头部。 “见鬼!这、这究竟是怎么了!”白蟒老祖低吼道。 “心魔,看这沙砾,恐怕是最罕见的无妄界心魔。”李不悔凝重的道,两鬓的白却已被汗水浸透。“你竟然不知道要保护心境,唉,恐怕真的是天意啊!” “你……有把握吗?”白蟒老祖小心的问道。 “不好说,还要看他自己。” 白蟒老祖看着全身散强大气息的李不悔,忽然想起宋剑锋和他说过的故事,照理,李不悔第二次死的时候只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修为呢?看这样子,恐怕已不是凡间的水准了。 “不好!”李不悔猛的喝出声来,只见那可怕的沙砾已经逐渐爬上秦拓的嘴唇,正在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突破最后那层青光。 白蟒老祖狠狠的抓住自己胡子,紧张的看着这场无声的争夺战。 “恐怕我要顶不住了,这心魔……居然已经把秦拓的神志完全迷惑了!” 白蟒老祖手一抖,一把胡子应声而下。 娥眉山上,一道犀利的青色身影和一个飘逸的白影缓缓落下。 沈冰润伸出素手,轻轻一指,纤纤玉手点在空中,她的手指周围荡漾出一圈光华,正是守山大阵。 蜀山剑派,偏僻的后山一间竹阁内,常年主控幻阵的幻云长老忽然睁开了眼,掀动嘴唇道:“昆仑?” 幻阵化出一阵琉璃般的光彩,瞬间消失。小宋挺了挺胸脯,跟在沈冰润身后慨然而入。 阵内已站着一人,乃是幻云知道对方是昆仑的人,故而遣人迎接。 宋看着这人,玉面微须、身材欣长,着一身月白长袍,神情潇洒,颇具风流之资。 “原来是你。”那人看见小宋,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你来做什么!” “嘿嘿。”小宋怪笑着,“蒋逸啊蒋逸,你倒是,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呢?说啊。” 蒋逸脸色不大好看,他虽然是老实人,但还不至于当着昆仑的人说出苍元子下山夺剑,结果和一个凡人同归于尽的丑事。 沈冰润奇怪的看看两人,眼中有一丝不解,对着蒋逸道:“玄逸师兄,我等此来乃是奉了师门之命传达重要机密,还烦请师兄替我等尽快引见贵掌门。这是枕剑道友,我在路上遭遇东洋修者伏击,幸好道友出手相助才化险为夷。此次中原危机甚重,我见枕剑道友修为精湛,便带着他一道来了。难道,有什么不妥?” 宋听沈冰润叫蒋逸一口一个师兄,心里老大不痛快,无奈自己的岁数恐怕还真比沈冰润小好几岁,人家叫他道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宋眼珠一转,道:“冰润,我和这蒋逸先前是有点矛盾,那个……我以前是凡人的时候偶然得到一件法宝,后来他想要杀我却让我逃脱了。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现在要统一对外。你说呢,白露风流的蒋大哥?” 蒋逸那个气啊,脸刷的就红了,知道和这痞子没什么好说的,只得悻悻然道:“前事我自有难言之处,不必多说,既然昆仑有要事通报,还请各位随我去见掌门师兄。”说罢,转身就走在前面带路。 沈冰润奇怪的看了一眼小宋,然后就跟着蒋逸向里走去,小宋得意的冷哼一声也跟上前去。 先来到大殿前的广场,铺着见丈宽的巨大青石,厚重而平整,密密延伸出去十分宽广。广场上数名洒扫的小辈弟子见了一行人,纷纷用羡慕的目光打量着小宋和沈冰润,这却是沾了在蜀山剑派声名不凡的蒋逸的光。随后渐渐的来到紫云宫前,其实大阵之外的前山也有个玉清宫,不过那只是个寻常道观罢了。紫云宫,是整个蜀山剑派的权利中心,相当于昆仑的上清宫,小宋放眼观去,端的是气势雄壮之极,插檐挺翘、庄正巍峨。高达丈余的宫门两侧镶着两块紫木金字的长匾,上书:“啸霄剑气问天道,炼魔济危疾;弘洪正道索不挠,焚心捍雄汉。” 沈冰润赞叹道:“小宋,你看这匾额,果然是独具一格又让人心折。家师常言,中原之修者众,却多是清净潜修不问世事的。但使有一半门派有蜀山剑派的拳拳爱国之心,肯捍卫我汉人的尊严,那些外族之人又怎么敢正窥我中原。” 宋咧咧嘴,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蒋逸却对着沈冰润赞许的一颌,赞道:“姑娘好见识!”和门口两名看守的三代弟子打过招呼,带着两人小心的走进紫云宫。紫云宫内部也是极大,四处园林庭洞、白溪红花,走了有小半拄香时间才来到正殿“剑阁”,剑阁乃掌门、掌门师兄辈、诸长老平时议事的所在,相当于昆仑的玉虚殿。 蒋逸先行到里面通报,小宋站在殿外向里看去,只见剑阁的大殿之中坐着一位白面长须的中年人,穿着宽松的轻便道装,脸色温润、眼中精光内敛,小宋猜测这人估计就是掌门玄清子了,看着不过四十开外,其实那是修真保颜之术,看那气势,实则此人起码有六、七十了!这人两侧下又各站着四、五人,应该是掌门师兄弟一辈和几个长老。 宋看蒋逸走到掌门面前说了几句,那中年道人便微笑着向这边看来。蒋逸脸色似乎迟滞了下,又讲了几句话,那中年人听后便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小宋。小宋眨眨眼,忽然对着他邪邪一笑,心道:老牛鼻子,这回看你怎么周转! 玄清子估计是被小宋笑的有些不自在,连忙将目光收回,让蒋逸把两人接进正殿里来。 沈冰润微笑着大步走入进去,小宋看了看蒋逸,一边怪笑着打量殿中诸人,一边也跟了进去。 沈冰润和玄清子见过礼,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一根长条箭形的黑色木板,道:“此乃传讯息玉符和玉虚令,请前辈验过。” “玉虚令!”玄清子脸露惊讶,皱眉道,“难道真是出了什么大事,昆仑居然调用了玉虚令?”接过蒋逸传过来的箭令、玉符,先验过玉虚令,脸色一肃道:“是真的。”然后便举起玉符,放出神识细细观看。殿下之人听闻竟然是玉虚令,俱都低声相互表示惊讶。 宋却是不屑的冷笑一声,这玉虚令虽然是昆仑上清宫统管天下道门的重令,平常根本就不可能轻动,但如今这局面要是还不出令,等人家将中原道门一股脑灭了那玉虚令就只剩下古董的价值了。 却说玄清子看完玉符中传达的讯息先是面色沉重,半晌不语,渐渐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兴奋,喃喃道:“三日之后,设伏……太好了,我蜀山剑派终于又等到为国效力的一天了!” 宋忽地出声道:“为国效力?哼!那几十年前外族入侵,你们怎么不出手呢?” 殿中之人都被他大胆的言语惊呆了,蜀山之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他,沈冰润脸上也露出不满之色。 玄清子定定的看着小宋,忽然冷笑一声,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看着沈冰润道:“这位宋道友看样子对我蜀山有些误解呢,还是有劳沈姑娘给他解释一下吧。” 沈冰润懊恼的看着小宋,迟疑一会,终于开口道:“那是我昆仑的命令。” “什么!”这个回答令小宋感到极其意外。“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以前数次的外族之人入侵,都是凡人间的战争,我昆仑下此令时,蜀山剑派曾经竭力反对过。”她看向玄清子和殿中诸人,又道“前辈,可还记得鄙派掌门赤真子当时的回答。” 玄清子垂下眼帘,长叹一声,黯然道:“我怎么会不记得……人家公平战斗中赢了我们,我们用修真的实力去报复,赢了又如何?只能让后人依靠在我们身上,一代不如一代……我们需要的,是能让我们以他们感到骄傲的后代,而没有用的,就是要被淘汰!这是天地至理……” 忽然间,小宋觉得自己是那么可笑、渺小。 第一百零三章 黄昏中的矛盾 春意盎然的山坡上,利昂看着组合在一起的华美铠甲,脸上却是一片冷漠。 今天是利昂觉醒的日子。 一边,布鲁托看着憔悴的利昂,为先前错怪了他而心中有些愧疚。但除了愧疚外,此刻的利昂更多的是让他感到陌生,陌生的可怕。浓密的黑色长随意的披散着,唇边蓄起了胡子,一双眼中毫无生气,或者说是毫无感情,充斥着冰凉的冷漠。 那个单纯的波尔多乡村青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利昂朝着铠甲走去,身上单薄的黑色风衣在风中慢慢扬起。 阿德桑看着迎面走来的利昂,心中又些犹豫,他已经了解,那双年轻的、看似平静的眼睛下,分明隐藏着对力量疯狂的渴望! “来吧。”利昂微笑着说。 阿德桑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终于没有开口提醒他记得自己的誓言。 “好,现在我们要唤醒你的骑士神格,过程会很痛苦,一定要坚持住!” “放心。”利昂淡淡道。 阿德桑从旁边的铠甲胸口摘下骑士徽章,徽章上是一轮正在沉没的旭日和淡淡的月影,火热的血红和冰凉的苍白互相彰显着生与死、彰显着可贵的勇气。他抓起利昂的右手,用徽章背后的尖刺在利昂食指上用力一刺,然后立刻将徽章翻转使鲜血不断滴落在徽章的图案上。 落日和白月在宿命的主人鲜血召唤下逐渐苏醒,一红一白两个光影不断闪烁,阿德桑将徽章举起到利昂头部。 “看着它。” 利昂用眼睛盯着散神圣气息的徽章,忽然那徽章上的光芒爆起,利昂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痛,还来不及闭眼,一红一白两团光芒就冲进了他左右两眼。炽热、冰寒!两种可怕的能量从眼部进入他体内,笔直的冲向利昂的心脏。 痛苦,深达骨髓的痛苦,热恋般的火热、一无所有的寒冷,瞬间使他的心脏开始急骤的收缩、膨胀,利昂已经无法呼吸,踉跄着跪倒在地,的眼前已经开始黑。 “啊----!”终于忍耐不住这深达灵魂的痛苦,他悲切的吼叫出声。 伦琴和布鲁托惊骇无比,利昂的双眼分别闪烁着冰凉的白光和耀眼的红光,心口渐渐透射出一缕淡金色的光晕。 他的神格正在渐渐苏醒! 就在利昂几乎要被折磨的昏厥过去时,忽然感到胸口开始涌出一股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虽然很强,但它给人的感觉或许用“高贵”来形容更加贴切。缓缓的涌出,从容而不容反抗,逐渐将那两团光芒从心脏逼开。利昂深深的呼吸一口,刚才他差点就窒息了,而那股让人直觉高贵的力量居然在瞬间就治愈了他麻痹的心脏! 利昂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力量!如此高贵,如此强大的力量!开始向他全身蔓延开去,淡金色的光芒已笼罩到他全身,逐渐变的耀眼。伦琴和布鲁托感受着那强大到恐怖的气息,脸上写满了震惊! 忽然间,他们明白了,为什么教廷会如此忌惮黄昏骑士的存在,这,绝对不是凡人可以抗拒的力量!在这高贵到可怕的力量面前,他们居然产生了屈膝下跪的冲动。 利昂感受着体内逐渐荡漾、膨胀开的力量,眼中却射出迷惘的神光。一红一白两团光芒在他胸口旋转七圈,骤然向他的双眼冲去,在利昂的眼睛闪出两团瑰丽的光芒同时,他感到心脏表面忽然出现了一片金色的光层,上面流转着无数神秘而威严的符文,这光层一出现,心脏中里力量顿时开始以先前更凶猛百倍的度向外倾斜!利昂感到全身一阵刺痛,他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冲击,血丝从皮肤表面渐渐渗透出来。 骑士徽章猛的从阿德桑手中射出,“镗!”的一声钉在铠甲心口。 金色的光华在阿德桑脸上闪烁着,他痴痴的念道:“神格……我终于又见到神格了!”忽然间,他好象想起了什么,对着利昂大叫道:“铠甲,快穿上铠甲!” 利昂从容的伸出手,在他的手指接触到铠甲的一刹那,金属上赫然闪出无数精美的花纹,整套铠甲突然间向上冲起在空中自动分解开来,在神格射出的剧烈金光中纷纷飞向利昂,片刻间,这套充满诗意的铠甲已自动武装到利昂的全身! 多么高贵的铠甲,表层流转着黄昏般淡淡的金红光泽,通透晶莹的白色纹路在铠甲表面轻柔的跳跃、闪烁。伴随着利昂两眼中逐渐变的温柔的红光、白光,还有他胸口的瑰丽神格,令人恍然生出面对着神的错觉。 阿德桑、提特里克、罗伊相对一笑,口中开始唱起古老的圣歌,这苍老的歌声荡漾在天地间,伴随着那神圣的音符起落,竟是如此惊心动魄。他们的额头开始亮起一个如宝石般的形状,在圣歌到达最震撼的**时,宝石的光芒逐渐开始耀眼。 猛地,三名白袍祭司用手抓向额头,下一刻,他们的手中已握着三块闪烁光芒的宝石,一红、一绿、一银。他们将宝石高高举起,利昂的神格随之放出三缕金线,猛的缠住三快宝石再向回抽去。只听一声悦耳的轻响,三块宝石已同时镶嵌到利昂的铠甲之上。 一颗在腰部,利昂的腰部缠绕着数圈优美的滕形纹路,那颗绿色的宝石就镶嵌在正中部位。一颗在胸口,红色的宝石没入位于心口的骑士徽章。还有一颗银色宝石,在另外两颗宝石镶嵌完毕的同时,正正的出现在头盔的额头正中。 三名白袍祭司瘫软在地,他们的力量精华几乎已被全部抽空,瞬间就变的更加苍老,宛如垂死一般! 利昂眼前充斥着红、白两团光芒,什么都看不清,忽然,他感到有一股凛冽的力量向他射来,下意识的一抬手,“嘭”的一声,抓个正着! “老伙计,果然是你。”正是禁忌之枪丰德尔。 随着丰德尔被抓到手中,那几乎令他身体爆炸的力量开始转移,疯狂地向铠甲上三颗宝石和神枪灌注进去。 “天哪!”布鲁托神色痴呆的看着神一般伫立的利昂,“这、这小子还能算是人吗?” 伦琴脸色冷峻的道:“从实力上来将,恐怕已经不能算了。”他拍了拍背后不安躁动的月镜,感叹道:“我有种预感,恐怕神使、甚至低阶神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 利昂身上的光已经黯淡,穿着优雅的铠甲,他走到三名修士处将他们小心的扶起,伦琴和布鲁托连忙过去帮忙扶住另二位老人,一起慢慢的向教堂走去。 “我的伙伴们,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从来没想要伤害谁。”利昂轻轻的说道。 “当然,利昂,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这一点我们很清楚。”布鲁托道。 “温柔吗?哦,不,或许以前是,但以后绝不再是了。”利昂冷漠的道,“我一直渴望着力量,而现在,我终于获得了它。从今以后,我会将任何企图伤害我的人无情扼杀。” 利昂刚将三位憔悴苍老的修士安排好休息,就见到了圣殿派遣来的另一位使者。 着面前老迈而肥胖的红衣主教,利昂漠然的道:“中国……后天出?” “对,还有你两名伙伴,圣殿将与黑暗议会联合进攻东方。而你,亲爱的黄昏骑士利昂大人,您看,这是教皇亲自书写的任命书。教廷已经正式认可你为新一任的黄昏骑士,并且派遣你作为这次战争的先锋。” 着利昂不置可否的表情,红衣主教小心的道:“利昂大人,您应该已经得到传承了吧?” 利昂看了看他,举起一根手指,微笑着道:“是苏醒。” “恩,对,苏醒。呵呵,如果克罗朵主教大人知道他的弟子也能象他一样为圣殿、为光明而奋力拼杀,我想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利昂眼中闪着复杂的神色,皱着眉冷冷的道。 “那……” “不用担心,我会去的。” 黄昏的阳光从简陋的木窗洒进教堂,利昂跪倒在三位一体的神象前,默默的祈祷着,那深沉的背影将他的脸笼罩在黑暗中,一种冰冷而诡异的神圣,弥漫在教堂中,躁动着危险的气息。 “老师,我终于长大了,甚至成为了圣骑士,您高兴吗?……作为骑士,最尊贵的品德是什么?我是如此矛盾……或许我不该去的,可是,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教导……” 他站起身来,转头看着窗外的落日,脸色苍白的轻语道:“再卑微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原则,何况是高贵的骑士。骑士的高贵不在于身份,而是……忠诚。” 眼前忽然浮现出德拉库拉萧索的身影,利昂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然后,温柔的自语道:“艾丝美,我的至爱,我绝不能容忍背叛!” 着黯淡的落日,利昂微笑着,他仿佛看见了老师,看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淡淡的、苍白的月影已经在天际出现,仿佛预示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第一百零四章 雪姬的拥抱 沉寂了很久,小宋还是没能下决心牺牲梦烟来救秦拓。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他烦躁的说道,“这事先等等,眼下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办。等那事办完后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李大奇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难得他想搞个“学术研究”却没有出手实践的机会,实在让他气馁。 “我先出去了,你,李道长你是想现在出去还是待在里面?” 李大奇眼珠一转,笑着道:“这空气不错,我看就在这待几天吧。” 宋不多说,身形一恍惚间已出了葫芦,留下三个老头面面相觑。 “咳。”李大奇声,看着李大不悔道:“本家啊,你看,我这肚子好象有点饿了……” “小事。”李不悔道,“我与内子就住在不远处,我带你过去。” “恩,那敢情好啊。呵呵,那边有多的房间没,我可能要多叨唠几天呢。”李不悔得寸进尺的道。 “没问题,跟我来。” 李大奇跟着“本家”出了山洞,刚要问那“不远”的住所在哪里怎么走,不防李不悔猛的抓住他的手,一阵强烈的青光闪过,李大奇只听耳边忽忽的响、眼前景物刷刷的退,往脚下一看,有恐高症的他差点没吓晕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对李大奇来说足抵十年,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趴在清秀的河边,李大奇气急败坏的道:“不远,你说不远?这他娘的飞了足有八百里!” 李不悔淡淡的道:“对我来说不远。” 李不悔带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本家”进了家门,跟苏小曼介绍了下后,又面对李大奇道:“我有点事,要离开葫中世界一会。你先安心在这住下罢,待会小曼会给你安排住所的。” 李大奇把手一甩道:“得了,你就安心去吧。” 忽然,他的眼光被客堂边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住了,那幅画给人的感觉先是强烈的色彩冲击----血一样的红。 走近了,他终于看清,那是一只美丽的锦雉。 苏小曼温柔的看着丈夫,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李不悔微笑着,身形开始模糊,渐渐消失在妻子面前。 “李道长,你随我来。”苏小曼微笑着对李大奇道。李大奇急忙挂着委琐的笑容道:“多谢妹子了!”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他哪知道苏小曼做他祖奶奶都够了。 这本来只是间小屋,小小的客堂左右带着厨房和一间住间罢了。在后面另有两间简陋的竹木搭建的小房子,看那还泛着青色的竹椽子,想必是刚刚新起的屋子。其中一间住着赵小慧,苏小曼领着李大奇走进屋子时她正坐在竹榻上盘坐养气,脸色润泽、气质脱尘。李大奇是认识赵小慧的,这一见,他的老眼都瞪直了,这一脸怡然、默自清心养气的姑娘,居然是那个又野又坏的臭丫头? 苏小曼哪知道李大奇受过赵小慧多大委屈,看他一脸的震惊和愤懑,还以为是天大的冤家。她上前轻轻唤了一声,片刻,赵小慧便从坐定中苏醒过来。一睁眼,看见苏小曼,随后又看见了李大奇,她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见这令人不安的笑容,李大奇顿时断定,这确是赵小慧那坏丫头无疑了! “我说,李大爷啊。”赵小慧开口道。“你是为那两万块来的吧,嘿嘿……” 李大奇的脸刷的就红了,心说这回还得加几零儿哪……真丢人呐。 赵小慧哪知道这神棍是来救她哥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坏笑着道:“要说那钱呢,我是准备好了,只不过我想把钱送到柳家村去,就说是李大爷您的意思……” “慢!”李大奇大喝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扶危救人,乃是我道门中人的本分,谈什么钱不钱的!那钱,俺不要了!” 赵小慧吃惊的看着李大奇,仿佛从来不认识他般的陌生。李大奇叫她看的心里慌,心说老子快有两百万了,还稀罕你丫头两万块?笑话!不过,那事得加紧些了,要是真叫那宋小子想出别的法子,这拿到手的钱再交出去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想到这,他把手伸进破旧的中山装口袋,仅仅攥住了金卡! “妈的,就你们脸皮嫩!”李大奇心里骂道,“得,这恶人还得咱来当,权当看在两百万的面子上了。” 苏小曼笑道:“看不出来你们这一老一小还真有意思,好了,李道长你以后就住这吧。小慧,你这几日就和我一起住吧,不悔他正好出去几天。” 赵小慧眼珠转了转,“好吧,虽然让他和梦烟姐姐住隔壁我不大放心,但想来李大爷也没能耐动得了她。” 李不悔气啊,心说只一个照面这坏丫头就往自己头上扣了两盆脏水了。但想到梦烟就在她隔壁,看来这事情十有**能成了! 想着,他脸上也露出一个怪笑。苏小曼看着两个不正经的老小,无奈的苦笑。 青衣在空中飞快的划过,李不悔的目光有些黯然,有些期待,更有些害怕。 终于,在他的犹豫中,他还是来到了贡嘎山上。来到以前居住的地方,看着熟悉的景物,他的目光变的茫然。房舍早已不见,只剩了一片浓茂的野草。他落漠的站在那里四处观望,只看到那个被掘开的枪坟。 雪姬,你可还好…… 思念如潮水般涌上,那戎装呼啸的岁月,那清淡潜修的时光,那被他伤害过却依旧痴心的人儿,你在哪里…… 强大的神识骤然散放出去,很快,他就找了那令他魂牵梦绕的熟悉气息,他再也不能等待,飞身而去。 他找到了它,站在它面前,看着它血红的羽毛。懵懂的凡禽,用迷惑的眼神看着他,李不悔感到心里阵阵绞痛。 锦鸡看着他温柔的弯下腰,好似约好了般,愉悦的飞进他怀里……好熟悉的气息,自从那个土丘被人挖开后,那令它迷恋的气息再也找不到了,可是在他怀里,自己为何会如此的高兴。 真的……好高兴。它惬意的闭上了眼,安静的将头匐在李不悔胸口。 他心疼的搂着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岁月,下午清淡的阳光温柔的笼罩着他们,春风拂过古老的大树,带走萦绕千百年的遗憾。 …………………………………………………………………………………………… 葫芦里,天黑了。 李大奇注视着苏小曼、赵小慧的房间,终于看见灯光被熄灭,他脸上露出微笑,“嘿嘿……开工了。” 李大奇小心的出门,来到梦烟门前,轻轻的用手指扣响。 门开了。梦烟一开门,立刻认出了来客,脸色怔了怔,道:“原来是你……有事吗?” “有!”李大奇一脸严肃的道:“要你帮忙救人。” 第一百零五章 你要的光 雪山密宗。 或许,这里没有春天。天刚放亮,又轻轻的撒下无数细软雪花,天气冷,却没有多大的风。 一个瘦长的身影穿过庙门,身上披着红面黑底缎子披风,肩膀上已是积了不少雪,看样子,是在晚上走了很长的路途所致。 这人走路的样子颇为有力,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每一步都异常扎实、稳固,每走一步,他束起的长都会在空中颤一颤、背后醒目的红布都会跳一跳。 那块红布,绑在一个刀柄的铁环上。 一柄没有鞘的刀。 这是一把颇长的大刀,尽管包在黑布之中,但缝隙中露出的一丝刀身被雪光一激,折射出耀眼而凛然的寒光,仿佛那喷薄而出的可怕杀气。 他默默的穿过前院,走到一间禅房前,轻轻扣响房门。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老迈的声音。 他推开门,挑起厚重的青色棉帘,大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清净的屋子,一张床,一张书桌,两张椅子,而唯一的装饰则是墙壁上一幅字----端庄稳重、波澜不惊的大大一个“隐”。 桌前坐着一名老和尚,穿着旧却干净的僧袍,胡子很长,眉毛也很长,都已雪白,尤其是眉毛,下垂的部分已长于平行的长度。 “丁毅,你终于回来了。”老和尚平静的道。 “师傅,我原本在唐门作客,但后来听闻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所以我回来了。” “呵呵。”老和尚欣慰的笑着,“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毕竟,我们都老了。” 看着飘渺云峰间无数萦绕的雪雾,老和尚微笑着道:“我悟尘活的也够长了,幸好,还有你这个弟子。这次,中原的门派可谓是精英尽出,我佛门讲究清净无为,但,在这种事情上却是绝不能落后的。更何况,昆仑还送来了玉虚令。要不是有你,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得也要出去折腾一回。” “……”青年的目光忽然变的冷漠,淡淡的看着悟尘。 “怎么了?”悟尘疑惑的问道。 “师傅,我不会去的。” …………………………………………………………………… 紫云宫的广场上,蜀山所有能御剑的弟子共一百七十九人,已全部集结完毕。 一色的青色长袍,一色的背插长剑,剑修本来就以肃杀闻名,人人带着股杀意凛然的傲气。而当近两百名蜀山剑修集结在一起,负剑待命时,其气势之逼人可想而知。若是凡人此刻站在他们面前,身上估计会立刻生出有如锥刺的感觉。 玄清子站在高耸的天剑台上,身上穿着黑色劲装,那张平时看来平淡的脸上此刻竟是压抑不住的现出激动、兴奋、期待的神色。精光闪烁的眼中,有着寒彻人心的杀意! “你们都是蜀山的精英,所以这次才有资格随我、出征!”他大吼道。 此刻如果有其他门派的年轻弟子在场,他们一定会惊讶的现,蜀山剑派的弟子竟是如此与众不同!他们各个圆瞪着眼盯着掌门,眼中透出狼一般的嗜血脾性,他们的呼吸开始急促,他们渴望战斗、渴望用飞剑撕裂敌人的身体、用敌人堆积如山的血肉、尸体来证明蜀山的辉煌!这哪里是清净潜修的道门中人,分明是一群无血不欢的恶狼! “我蜀山剑派,立门两千余年,绞杀妖魔无数,这是我们无比辉煌的战绩!可是,在我的手里,似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好好的开唰呢!各位蜀山的前辈、晚辈们,为此,我玄清子在这里要向大家郑重的道歉!” 广场上爆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玄清子也笑了笑,却又眼光一寒,运足功力大喝道:“蜀山的好儿郎们,告诉我,剑仙唯一的原则是什么?” “抵御外族,戮尽蛮夷!”响应声如潮水般翻涌而来,冲天的杀气喷薄而出,这热情,几乎将太阳的火热都压了下去! 小宋和沈冰润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无法理解这群平时傲慢的人缘何在此时竟迸出无边的豪情和凝聚力。 他们难以理解,为何一个讲究清净修为的修真门派竟然会如此的歇斯底里,这这状况,简直犹如古时的壮士出征一般! 蜀山,绝对不是普通的修真门派,他们的不同,源于蜀山剑修独有的使命感、责任感。荣誉,在他们眼中胜过一切。 ……………………………………………………………. 昆仑,上清宫前。 整整齐齐的四个方阵泾渭分明的伫立着,最醒木的,是其中一群全身雪白素装的女子。 赤真子的风度比之玄清子确实要好的多了,捋着黑白间杂的精须,他用冷漠的目光巡视着昆仑的四大战力。 许久,赤真子满意的点点头,缓缓道:“苍峰、雪池、阵兵、界宗,我昆仑的所有主力已尽在此。此去,各位已都写好遗书,想必也不用我再申明大义了。我只强调一点,昆仑统领中原道门数千年,凭的是什么?是玉虚令、聚灵阵,还是上界祖师留下来的法宝?” 昆仑弟子安静的看着自己的掌门,不论外界对赤真子有多少误解,他们始终坚持着掌门的坚持,追随着他的理想。 赤真子神情怡然的踱了几步,从白玉台上轻轻走下,来到弟子们面前。 “都不是,我昆仑统领中原道门,靠的是四个字‘身、先、士、卒’。”他微笑着看向广场上的方阵,“你们,记住了吗?” ………………………………………………………………………… 小宋的葫芦里,正是黑夜,却依旧春风暖好。 李大奇神情有些颓丧,见了这天仙一般的美人,他忽然觉自己开不了口。 “李道长,你怎么不说话,究竟是要救谁呢?”梦烟疑惑的看着李大奇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李大奇摇头,实话实说道,“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找你。” “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到底该不该呢?”梦烟笑道。 “嗨……”李大奇烦恼的叹息道:“我本来以为很容易的,没想到,真要说了,却觉竟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梦烟关切的道。 “我需要光。” “光?” …………………………………………………… 昆仑的人马中,最怪异的莫过于这三个人:特雷多、德拉库拉、王尔德。 站在高耸的雪峰上,他们一边用犀利的目光看着下面昆仑的人马集结,一边在冰寒刺骨的雪风中悠然散步。 “王,你似乎有心事。”特雷多小心的道。 “……你的观察力不错。”低垂着金黄色的蜷,德拉库拉冷冷的道。 王尔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血王,过了会,开口道:“是那把枪吗?” “你果然是令人不安的手下。”德拉库拉苦笑道。 “没错,它醒了。你应该知道,伴随着它的苏醒,将有多么可怕的人出现!” “那怕他是低阶神,在您面前,还不是不堪一击?”特雷多不屑的道。 “你不会懂的……那把凭借着无尽悲伤的力量,穿越空间刺在神身上饱尝神血的长矛……它有多么可怕!” “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将它抢过来呢?”特雷多不解的问道。 德拉库拉嘲讽的看着特雷多:“我数百年来除了后裔外唯一的门徒啊,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安排如此卑鄙的你成为我的弟子。知道为什么我修炼的度远远快过其他血族吗?不,不仅仅是血统……你必须明白一点,我,曾经是身负骑士神格的人!” 特雷多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知道了吧。”德拉库拉慢慢的踱着步,道:“我背叛了神,所以神圣而忠诚的铠甲抛弃了我,但我造就的禁忌之枪却成了骑士铠甲的一部分,那把枪本来是罪恶的,为什么会成为铠甲的一部分呢?只有一个答案,那是神的意旨。” “神的血液嘛……”王尔德喃喃道:“确实是炼器的绝好材料,又怎么能浪费呢?那名骑士,恐怕真的不好对付了!” “对了。”德拉库拉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的看着特雷多。 “王,怎、怎么了?”特雷多看着血王危险的瞳孔,惊慌的问道。 “今天,我又接到了来自雪池座雪明道姑的投诉,说你骚扰她门下的女弟子。这是我们来到昆仑六天以来,我接到的第十一份控诉了!” …………………………………………………………………………… 玉魔门的所在,乃是一座死火山的山腹之中。 掌门血云看着手中的玉虚令,露出个冷蔑的笑容。 “德澜,他们居然把这玩意送到我们魔门来了?哈,真是有创意啊!”血云哑然失笑道。 德澜是玉魔门的席长老,他穿着带头罩的灰色长袍,站在一边角落里,几乎如一团阴影般容易被人忽视。他鼻子里出个冷哼,傲慢的道:“是可笑,不过,更可笑的是,你居然答应了他们的命令!难道你忘了你师傅血玲子是怎么死的吗?” 血云脸色凝滞了一下,却并没有生气,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看向德澜,“告诉我,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出动门人前去支援。” 德澜沉寂了一会,屋子里仿佛从来就没有他这个人一般。直到他轻轻的出个模糊的声音:“……会。” “既然这样,那在这件事上,我和诸位长老们之间应该就不存在矛盾了吧?” “哼,你又何曾尊重过我们四长老的意见?”德澜不屑的道:“从你小时候开始,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就被你卖了不知道几回!” 血云的脸色有些尴尬,嗫嚅着道:“怎么会呢,呵呵……哦,你看,小崽子们都已经在赤崖台上集中了,咱们快出去吧。” “走吧。”德澜有气无力的道:“希望这一去,还能有命回来。” …………………………………………………………………………………… 妖门,坐落在中原的极西之地,在中缅边境处一个毒瘴漫布、重林繁锁,寻常人根本不敢深入的沼泽区中。 “你怎么看? 第一百零六章 决战前的夜雨 高雄港,午夜,骤雨倾盆,漆黑的夜仿佛将雨水都染黑了。就在这黑色的大雨中,远远透出几点灯光,向着港口飞快的靠近。 十几两漆黑的加长林肯,如幽灵般穿过雨幕停靠在港口外。若不是开着车灯,恐怕在这样的雨夜根本就无法现这些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钢铁。 车熄灭灯,只打了了后灯,也不见人下来,就那样安静的停在大雨中。 没过多久,一支更大的车队来了。一辆装甲车呼啸着驶来,后面带领着不见尾的大型豪华客车。 装甲车在港口外停下,走出一名高瘦的人,啪的撑开雨伞,随后又走下一名戴着金丝眼睛、面色白皙的中年人,此人看似文人风范,身上却赫然穿着一套少将军装。 他面带着微笑,向先前停在前面的林肯车走去。 林肯车队中的一辆忽然打开了门,走出一名金女郎,穿着件奇怪的白色长袍,若有知情的人看见,就会认出这竟然是西方教廷的白衣圣堂主教服装。 这名白衣圣堂轻舒手臂,撑开一顶华丽的织锦华盖伞,随后,车上的教皇终于面色冷酷的走了下来。 走过来的少将优雅的单膝跪倒在地,轻轻的吻了下教皇的鞋子,边在胸口划着十字,边赞美道:“感谢主,感谢您让教皇大人来到这被愚昧和**欺凌的小小国度。让自由、公正的光辉照耀着您东方的信徒!” 教皇轻蔑的看着他,待身后的另一女信徒为他披上天鹅绒的大氅,才冷冷的道:“恩,这次你们表现的不错,从欧洲到日本,再到这里,你们的表现都无可挑剔,甚至还提供了最奢华的招待。你们的行动证明了你们的忠诚,愿主保佑你们。” 很快,港口的周围已停满了密密麻麻的豪华客车。教皇巡视了一眼,一挥手轻轻道:“列队,准备出。” 密集的车门打开声猛的传来,车门中飞快的冲出大队大队的人马,片刻的混乱过后,已然整整齐齐的列队在各自的车前。 “走。”教皇向依旧跪倒在地的少将命令道。 少将急忙从地上爬起,上半身已经被雨水淋的湿透。他飞快的冲到教皇等人前面带路,向港口中走去。 港口中,停靠着两艘大型油轮,看船舷的文字,应该是日本的。 “就是这两艘船,都是十万吨的大型油轮,我们已经在船的下层设置了舒适的隔层。等明天船卸完货,你们就可以从船底的潜水艇分批从一个隐蔽的滩头登6。”少将介绍道,那惶恐的语气仿佛随时在担心着主人的不满意。 “不错的计划啊。”教皇冷笑的看着少将道,那语气与其说是赞赏,更多了些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随教皇来到的人马足有五百多,但这些训练有素的精英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已全部登上了船,并做好了出前的所有准备。 站在船尾,看着依旧在雨中站的笔直的少将,教皇揶揄的对身边美丽的白衣圣堂道:“你说,他们象不象是狗。” 白衣圣堂主教轻笑一声,道:“象极了,而且还是忠诚的狗啊。不过我觉得奇怪,不是说中国人都是很有骨气的吗?” “没错,但你弄错了一点。这个岛,是中国的土地。但他们,不是中国人。” 巨大的油轮在漆黑的海面上逐渐消失无踪,挺立风雨中的少将忽然笑了,骂道:“老神棍……” 那名撑伞的秘书打扮的人小心的道:“这教皇的架子也太大了吧,刚才对您的态度可是有些傲慢。” 少将无奈的道:“有什么办法呢?我需要他们,需要他口中的自由、民主去骗那些可怜的傻瓜,然后让他们以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和将他们当同胞的人争辩。哈哈,老百姓嘛,就是用来被骗的。” “总统高明……”秘书急忙一个马匹拍过去。 “这身军装穿着确实不错啊。”少将怪笑着转身向回走去,“一切尽在掌握,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妙了!”得意的笑声渐渐远去,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雨幕中。 沙滩,急骤的暴雨将柔软的沙砾肆意凌虐着。 豁然间,一个炸雷响起,猛的照亮乌云密布的狰狞夜空。 如果有开了天眼的人在此,他一定会惊骇的叫出声来。无数道凌厉的剑光从天际飞快的向这里射来,白色的剑光、赤色的剑光、青色的剑光,密密麻麻如几百道闪亮的犀利针尖,拖着长长的耀眼轨迹呼啸而来,仿佛同时降落了数阵流星雨般壮观。 这些可怕的剑光飞到沙滩上空,盘旋一周后缓缓落下。玄清子先跳到沙地上,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光晕,雨水顺着光晕流开去,没有一滴沾到他身上。 “就是这里?”玄清子远眺着漆黑的海面问道。 他身后,从夜雨中缓缓飘落下一个人,她穿着雪白的衣衫,在这样恶劣的暴雨天气下依旧显的那么洒脱、怡然,又是那么的醒目,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般的出尘。 “没错。”沈冰润轻轻落在地上。 很快,蜀山剑派的人纷纷落下剑光降到地面。 长老幻严的徒玄真子带着人马落到地面,大步走向掌门道:“哈哈,没想到先到达的还是我蜀山的人啊!” “废话!”一名身材壮硕的大个子疾步走上前来,“若论飞行度,天下有哪个门派能赶的上我蜀山的御剑飞行,象这样的大队人马出动要是我蜀山之人还落到别人后头,那真可以找棵大树撞死了!” 又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夜幕中缓缓走来,大个子扯着喉咙叫道:“玄逸,快来!这他娘的居然是在海边!” 蒋逸的白色长袍在大风中猎猎作响,他微笑着道:“玄隆师兄,待会埋伏的时候你的嗓门可千万得压着点啊。” “对了。”玄真子问道:“玄逸师弟,那个枕剑呢?” “他就在后面,不晓得为什么,好象不愿意和我们的人马一起飞行。” 玄清子轻叹一声,“说到底,他还是对我们蜀山抱着些成见啊。也难怪,那件事始终是我蜀山做错在前。” 蒋逸神色有些落漠,“掌门师兄,等这次的大事完毕后,我自会去给他道歉。” 身材雄壮的玄隆是长老幻远的大徒弟,同样继承了师尊直爽的个性,他冲脸色黯然的蒋逸道:“师弟不必忧虑,我看那小子虽然刁滑的很,倒也是个明白是非的人。他主要还放不下那个黑帮头子被杀的事,可是苍元子已经服诛,他却也不好过分为难你。唉,都怪我那可恨的虐徒!” “教不严,师之惰!”玄隆身后突然传出个压抑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枕剑沉着脸一步步朝他走来。 “苍元子已经死了,也就无从追究了,可是帮凶苍宵子和玉茗呢?难道就这么算了?” 玄隆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挥手止住想要解释的蒋逸,冷冷的看着玄隆道:“我不是想为难你,看你毫不护短,想必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只是林大哥对我有知遇之恩,若此仇不报,我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眼下大敌在前,我暂不与你计较这些,希望等会能戮力同心先将外族全数杀灭,以后的事我自然会来找你。” 玄清子咳嗽一声,看真小宋道:“枕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玄清子露出个奇怪的微笑,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盯着小宋,道:“你是否已忘了背上的责任?” 听见这话,小宋勃然变色,他背上背着的,是那柄化形成乌黑铁棍的神剑!他心中暗惊,莫非玄清已知道了这把剑的来历? 见小宋惊容不定的看着他,玄清子淡淡道:“你放心,林鸿锐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另外先跟你透露一点,你那把剑,我认得。” 梦烟柔婉的看着李大奇,忽然露出个淡淡的微笑,道:“知道嘛,当我从执妄中挣脱后,我现自己可以看穿修为在我之下的人的善恶。” 李大奇一听,急忙扭过头不让梦烟直视他的眼睛。 “李道长,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现了,其实你并不是个好人。” 李大奇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心中已经开始祈祷祖师爷保佑了,“哦……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其实,这个这个,我虽然算不上好人,虽然我贪财了点、好色了点、卑鄙了点……”慌乱间说漏了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但,但我总算也度多不少人吧,还有还有,你的事上我也算出了力的吧!” “不必解释。”梦烟笑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虽然绝不能算是好人,但在秦拓这件事上,却是真心的,我可以看见你心底对他的关心。至于钱,那只是个借口,给你自己的借口。” 李大奇的眼睛刷的就亮了,“对!说的太对了!其实我这人心肠特别软,作生意时每回要骗人宰冤大头时,其实我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呀!姑娘你真是好眼力,好眼力啊!哈哈!”心中暗道,“还有和陈寡妇私通时,自己也是害怕的紧呢,嘿嘿。” 梦烟又道:“我这么说,只是想说明,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人,虽然你做过不少缺德事,但却也有可取的地方。” 李大奇连忙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你要的光,我可以给你。”梦烟依旧微笑着,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只是要你明白,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以后不用后悔。” 李不悔早已回到葫芦中,他抱着那只锦鸡,站在伏龙洞中关注的看着秦拓的石象,心中又些焦急,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洞外,天已经快亮了。 李不悔决定回,那个小姑娘太聪明了,同时又是个修真的奇才。他要帮忙小曼稳住她,还得帮她打好修真的基础。还有那个李大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转身,目光不意间再次掠过秦拓的石象。 仿佛一条霹雳闪过脑海,他忽然间明白了李大奇打算干什么----他是准备杀一人、救一人! “可恨的老狐狸!”他恨骂一声,飞快的向洞口冲去,然后化作一道青光消失的天空。 他一向自负的度,此刻却让他感到如此缓慢、如此可恨。 片刻之后,他终于出现在梦烟的门口,猛的推开门,他楞住了。 梦烟……正在消失。 李大奇泪流满面,高举着干瘦的手,梦烟的灵魂化做一条白色的清光,流进他手中的灯心草。 见李不悔,李大奇终于痛哭出声,悲戚道:“别过来……否则她会魂飞魄散的!” 短短的仪式终于结束,李大奇握着手中的灯心草,颓然跪倒在地。 “她、她死了……?”李不悔怔怔的看着李大奇,全然没有意识到梦烟本来就只是灵魂体了。 李大奇痛苦的点头。 忽然,他用力的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李不悔,“快带我去阿拓那里,这灯心的作用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李不悔愤怒而悲切的大吼一声,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李大奇,恨不能一口将他生吞了!但终于还是狂暴的抓起他,飞快的消失在天际。 雨骤然而停,天际已露出鱼肚白,白中带青,好似宝剑的锋刃般寒冷。 “所有人马已埋伏完毕!”一名昆仑弟子跑到赤真子面前大声道。 赤真子看看身边的各位掌门,冷笑道,“敢犯我中华上邦,这次定叫这些蛮夷来的去不得!” 宋也在赤真子身边,好歹他也是心剑宗这一代的掌门。 “众位!”赤真子大声道:“敌人即将到来,请大家随我隐蔽到前面不远处的树林中。” 宋正要跟上赤真子的脚步,只觉腰中一动,一条人影飞了出来。 “快!”李不悔大叫道,“把那盏灯给我!”葫芦里的时间比外面要快的多,所以他十分着急。 宋疑惑的从怀里掏出兰阙琉璃灯,李不悔急忙一把抓过,瞬间飞身进了葫芦。 “界中界!”赤真子震惊的道。 各大门派的掌门都震惊无比,这是什么样的法宝,竟然能内藏一界! “各位,这是我师门历代只传掌门的至宝,从来不轻易示人。但这次为了抵御大敌,所以我将其带了出来。”小宋急忙解释道,开玩笑,要是让人知道这是神器,恐怕他很快就要过上被追杀的逃亡生活。 惊讶了一阵,众人还是随着赤真子来到树林中隐蔽下来,各路正邪掌门各显神通,一连下了三个隐迹逸息阵、两个大小迷门乱踪阵。 着忙碌的众人,小宋心中却有些不安,李不悔来要那盏灯,难道……该死,难道是那个混帐神棍! 但现在他又不能回去看个究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李大奇脸上带着呆滞的笑容,从李不悔手中接过灯。拔出一把锋利的匕往胳膊上使劲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他将血滴进灯盏中,苦笑道:“怪不得卦象说是不宜出门呢……这他娘的得要老子的血当灯油啊!” 血很快溢满了灯盏,李大奇没有包扎伤口,他只希望自己的罪恶能随着血液而流出体外。 “用你的三昧真火来点。”他看着李不悔,黯然道。 李不悔伸出手,掌心猛的燃起一团青色的火光。 可是他的手在颤抖,可是他的心在犹豫。 但,灯还是被点燃了。 清淡的灯火中,仿佛跳跃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摇曳的火光,一似那曼妙的舞姿。 李大奇背转身,轻叹一声,在自己的阴影中呜咽般低语道:“阿拓……你上辈子杀了她,这辈子,她却来救你了。” 淡淡的光,温柔的笼罩着秦拓茫然的脸。 ------------------------------马其诺防线------------------------------------ 收藏、砸票、点击!又是分镜头式的电影手法,不知道朋友们是否喜欢?请留言多提宝贵意见!) 枪卷马上要结束了,啊,上帝啊,三清啊,让我们在**中结束这一卷吧!) 第一百零七章 决战之第一枪 昆仑一百六十五人人,蜀山一百八十人,正道其余六大门派茅山、龙虎山、梵音谷、三清山、紫竹洞、霓裳宫共二百四十人,总计五百八十五人。玉魔门一百人、妖门一百三十“人”、旁门碧游宫三十人,共计二百六十人。中原各大正邪门派八百余人已全部就位,埋伏在离这片荒凉沙滩一公里远处。 埋伏地点本来就是个偏僻的所在,本来还有个村落,但在五年前就已经彻底荒废,只剩了破旧不堪的大小屋舍。昆仑接到来自西方的卧底情报后分析是对方为了登6的隐蔽性需要。然后,只用了五天不到时间就设下了这个大手笔行动,可见其影响力并未随着时间的推进而削弱。 此刻,所有人马已隐蔽在各自的障碍物后,并纷纷施展出独门手段隐逸了气息。昆仑界宗的人另外提供了独门炼制的法器给各处人马分别设下藏匿气息的乱息引流界,并由阵兵设下了庞大的迷门阵。他们或躲在树林中,或避在废弃的屋舍后,最绝的是玉魔门的陷血兵,竟然能凭借药物和独门的法术进入假死,完全藏匿自身的气息趴在沙子底下,等到掌门血云子捏碎玉符后又会在瞬间醒转,狠狠的给敌人背后来上致命一击!而最可怖的则要算妖门的巨蟒、巨力牛妖、茅山的十二具金尸和六十具银尸,都是防御力惊人的棘手货色,用来冲阵扰乱对方的阵形真是绝佳的不二选择! 但若论战斗力,以上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及不上蜀山剑派的战力。他们各自在身上打了隐逸符,神情傲然的站在昆仑设置的重重迷阵、结界之后。他们坚信一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蜀山,始终是中原最可怕的杀戮力量,最伟大的胜利、最杰出的战果,必然属于蜀山。但现在他们很难受,因为眼中已难以控制的迸出兴奋的杀气,却又要努力的将这些气息收敛起来不致被对方察觉,他们的脸色无比冷漠,然而身上的血液却仿佛在燃烧般炽热----他们渴望着出剑,几乎已经等不及了! 宋站在玄真子身边,让蜀山剑修们冰凉而颤抖的呼吸将自己慢慢熏陶出无边的杀意。小宋感受着身上的剑气,渐渐已和周围蜀山剑客的剑气浇铸在一起,仿佛有一种无形而磅礴的力量静静的,开始在空中凝结。 “来了。”玄真子轻轻的道,眼中忽然放出饿狼般的疯狂神色,但这疯狂只存在了一刹那,他立刻将自己的杀气掩盖下去。周围,响起一大片激动的平息自己呼吸的声音。 “到了。”站在船头的利昂轻轻的道。潜艇在不远处浮上水面,然后放出快艇将里面的人马分批送上岸来。 “利昂……”伦琴从后面走上来,平静的看着海面和飞快接近的6地道:“到了吗?这地方真荒凉,我有些担心,为什么教皇让我们这批人先上岸,真的仅仅是侦察环境吗?” “哼,恐怕他们是担心这里有埋伏吧?”利昂轻蔑的道,“可是,就算有埋伏,难道这些东方的异教徒能挡的住可以杀神的一枪吗?” “利昂,千万不要轻敌,就算克罗朵主教在这里也不敢轻敌!” 利昂微笑着看向伦琴,“你要明白一点,我,已经完全越了导师,现在,我,才是名副其实的枪皇!你认为我的力量还不够?或者,还是你认为这些中国人能够把数千人象空气一样隐蔽在前面沙滩上?” 利昂转头,看着后面慢慢走来的布鲁托,笑道:“亲爱的大个子,或许你应该给谨慎的伦琴一点自信。毕竟,那自信现在就背在你的背上。” 布鲁托咧嘴一笑,大步走上前来,拍拍背后巨大的锡箱道,“伦琴,真的,或许你也该背会这套铠甲,当我背着他的时候那颗心就好象水池里的纸船一样安稳。我坚信一点,漂亮的朋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将变成苍白的笑话。” 伦琴看着两名自信的伙伴,微微皱眉,轻快的拔出背后月镜长剑,用一块雪白的丝绢仔细的擦拭着,“我真希望这把剑不要太快染上异教徒的血,否则的话,大个子,我们已经被教皇架空势力的导师们会绝望的。” 快艇突然熄火,然后猛的冲上沙滩,三名年轻的伙伴带着四名末日军团的战士跳下船舷,然后和另一艘船上的六名黑暗巫师汇合在一处,向着前方走去。 利昂他们在黑暗议会呆过不少时间,所以对那些面容干瘦躲藏在灰色长袍中的巫师并没有多少反感,但那些来自末日军团的战士就不同了,崇尚暴力的他们本来就极端鄙视不能给他们加持辅助法术的攻击型光明法师,更何况是黑暗议会的黑巫?看了那些驼背拄拐的老头后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挺起胸脯大步走到前面。却不知正合了那些黑巫心意,这些身材魁梧的肌肉男,不正是绝佳的肉盾? 一行来到沙滩不远处一片空旷的地方,左边是一片树林,前面则环绕着破败无比的房屋,静静的,看不出任何异常。 “你看,伦琴,没有任何异常,稍微修葺一下,甚至可以媲美夏维夷的度假胜地了。”布鲁托得意的道,“虽然这里的海水脏了一点、屋子破了一点、野草荒凉了一点……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偷渡过来偷袭的人来说,这里的平静简直比的上天堂啊!” “还是搜索一下吧,隐蔽的毒蛇比猛虎更加可怕。”伦琴对利昂道。 “为什么这么麻烦呢?”利昂笑道,“如果这里没什么人的话,又何必介意放一把火温暖一下呢?” 命令很快得到执行,穿着笨重盔甲的战士们迅找到了引火之物,点燃后提着火把向那些腐朽到几乎要崩塌的房屋走去。 忘记自我,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甚至有人迷恋上这种感觉。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秦拓终于摆脱了所有烦恼,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自然不可能还有任何烦恼。漂浮的感觉很美妙,连灵魂都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让思想沉睡,把精神逃离,在无尽的沉沦中,秦拓终于渐渐的陷入沉睡,一种叫死亡的沉睡。 只有死亡,才能离开所有的烦恼。 或许,黑暗并不存在,只是他闭上了心灵之眼。心魔在秦拓逐渐消散的思维中兴奋的观察着,只要这个矛盾而强大的灵魂被他彻底的迷惑、吞噬,它就能突破虚无的境界凝结出实体,再也不用做那只能在虚空无尽等待脆弱者的可悲心魔。于是,他放出温柔的黑暗,让逃避者更加觉得疲劳,让死亡来得更爽快一些。 李大奇举着灯,灯火摇曳不定,火光在冰凉的石脸上温柔抚摩。 “能成功吗?”白蟒老祖紧张的问道。 “你最好祈祷能成。”李大奇冷漠的道,“万一失败的话,那小子绝对饶不了我,但你这始作俑者也别想撇清。” 李不悔皱眉道,“为什么还没反应?” “它在寻找阿拓的灵魂,这小子,竟然将自己的内心隐藏的如此之深……” 话音未毕,李大奇手上猛的放出无边的绚烂光彩,一时间三人的眼前只剩下一波接一波涌入的五彩斑斓,但这光只照耀了瞬间,很快便暗了下去. 李大奇睁开眼,现四周一片漆黑,而那盏琉璃灯上,灯火已缩小成了黄豆大小,剧烈的颤抖着,仿佛一个光明的黑洞,将周围的光急剧吸收进去。 “它在作准备,很快就要开始了。” “啪”的一下,灯火突然消失了,可怕而短暂的黑暗后,一道激烈至灼热的光柱从灯盏中奋然冲出,瞬间没入秦拓迷惘的双眼。 李大奇的手早已麻木,看见灯光冲进秦拓眼中,失血过度的他立刻无力的摔倒在地,嗫嚅着道:“阿拓,别让我失望!” “怎么办?”看着举火把的战士越来越近,小宋传音给玄真子道。 “等。”玄真子回道,“等待掌门的命令!” 过了一会,玄真子向身边的一人传了一句话,那人立刻将话向下一人传下去。然后,玄真子又对小宋道:“昆仑下令让三清山的人出手,迅将这些人击毙后毁尸灭迹,然后让妖门的高手化形成他们模样等待后续部队。” 一处屋舍前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阳光在上灭折射出不同的颜色。利昂立刻察觉到这异常,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数道模糊的身影飞快的从那层扭曲的气罩中飞出,瞬间已来到那些打算点火的战士侧前。 “敌袭!----战斗!”那名战士在一把冷光四散的月轮状兵器穿透他心脏、夺去他卑微生命前大声惨呼。 利昂猛的提起手上长枪,一点脚尖,在那些灰色身影收割完第三个战士生命时,他如一道烟雾般消失在空中,然后突然出现在一名灰衣人面前,准确的一枪刺头对方咽喉,当血液喷涌而出时,他才微笑着睁开眼。 剩下的一名战士恐惧的抛开火把,飞快的拔出腰间装饰华丽的长剑,颤抖着道:“异教徒……啊,圣骑士大人,赶快结束这些可悲的生命吧!” 不用他说,三名灰衣人已呈三角状将利昂包围在里面。 “可悲?”利昂玩味的微笑着,“可悲,通常都等同于两个字:卑微、弱小。不过,你没有说错,他们确实是可悲的,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弱小!”话音未落,手中的枪突然消失,而他的身体周围却怪异而短暂的亮了一下,现出一个耀眼的光圈,只一顿、转瞬即逝。 “不可能!”玄真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三名灰衣人胸口同时冒出血箭,脸上写满迷惘和不甘的倒下。 “灵寂期的高手居然被妙杀?这怎么可能?连杀四人,连元婴期的高手都做不到!”小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一名圣殿的探路者都拥有这种实力,那这次究竟是谁埋伏谁,这可真是难说了。 第一百零八章 有一种力量叫忠诚 一侧的树林中,隐匿着中原各大道门的领。赤真子脸色十分凝重,传音给蜀山掌门玄清子道:“一击杀三人!他们竟派出如此高手刺探,你怎么看?” “看刚才那一枪,怕是元婴期的高手也有些吃力啊……要不,让我的掌门师兄出去会会他。” “还是等等吧,蜀山的力量不能过早暴露。”赤真子略一思索,将目光看向身后的茅山掌门马全道长,马全微微一笑,点点头,手上一恰咒印,埋伏在另一边的徒周飞立刻从隐阵中掠出,一步踏出跳起尚在空中,手上已掏出一张朱红色裱黄字的反色纸符向背对他的黑持枪人抛去。 利昂在周飞从隐阵中突出的瞬间便已感应到他,只听背后呼拉拉不知什么东西射来,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从容一枪。 见对方出枪,周飞笑了,他早看出对方那把枪的怪异,要是硬抗的话恐怕不擅炼器的茅山上下还真找不出能与之对抗的法宝。他飞出的这张红底黄字符乃是得到师尊马全真人的真传,有名唤作“退兵符。” 利昂写意一枪准确的点在那张符上,待看清那竟然是张纸,还来不及思索只听哐的一声大响,那张红纸上的金字瞬间炸开,化做一圈闪光的文字围绕在枪尖周围,竟是将这一枪向前的力量向着四周完全引散出去。 周飞冷笑一声,飞欺近利昂身边,挺起一根吊尸吴钩就扎了上去。 利昂急忙将枪回撤,那知那道符的威力只出一半,待他刚要拉枪,有是嘭的一声巨响,将刚才引开的力量转了一圈又完完全全的顶回到了枪头! 树林中,马全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要论实力,恐怕周飞是比不上那持枪之人的,但周飞的退兵符和吊尸吴钩岂不正是所有用枪之人的克星?那把吴钩十分之长,于两尺处有笔直回转的折角钩,握手处还有一片盾状的突起可以保护手腕。这种奇特的武器有着可怕的杀伤力,要离成功的刺杀有名的壮士庆忌便是用的这把钩将对方一起拖进江中同归于尽。昔年的越国士兵本来擅长使用长矛,结果被吴国的这种兵器杀的大败。后来勾践卧薪尝胆后请来越女传授剑法,又将在吴国因铸钩流行而被轻视的著名剑师请到越国打造宝剑,终于在会稽山大败吴王夫差的大军。时至今日,吴越之地早已融并,但尚有年轻才俊常说:腰系吴钩,行万里路。但实质上,他们腰间挂着的早已不是真正的吴钩,只是普通的长剑而已。 周飞的这把吴钩不但是真正的吴钩,已经有了千年历史,并且钩上蕴有剧毒。茅山向来擅长于炼尸、控尸,他们所使用的所谓铁尸、铜尸、银尸,乃至金尸其实就是民间传说的僵尸,只不过年头、种类和实力不同罢了。这种僵尸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有使用时间上的限制,因为僵尸这种地煞若是长时间接触土地就会因为阴气过盛陷入混乱而不受控制。所以茅山的藏尸洞里,所有的僵尸都是用铁钩扎在后脑勺上吊在半空的。周飞的这把吴钩唤作吊尸吴钩,可想而知。 只要这一下扎破你的皮,你就完了。周飞得意的笑着,尸毒有多可怕,没有人比茅山之人更清楚了。 利昂刚一拉枪,却不防枪上一股巨力传来,未及细看,眼角闪过一丝乌青蓝汪的光芒,一把怪异的兵器从斜次里刁钻的角度直向胸前扑来。看那闪着诡异毒光的尖锐锋刃,知道必然是见血封喉的,急忙松开手中之枪边打算后退着将上身后仰躲过。电光火石间,突然从利昂脚下的泥土中伸出两只干而粗壮的手臂,一把将他的脚裸抓死死扣住。 “金尸!”玄清子吃了一惊,这才明白马全为何放心让才灵寂后期的周飞单独出击,这金尸的实力足可抵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了。用铜皮铁骨来形容这金尸是毫不夸张的,兼之力大无穷,虽然智力不高却具有地遁的能力,但用来配合主人行地下偷袭之事简直是防不胜防。 利昂上身刚刚一仰,惊险万分的躲过周飞一击,却不防被扣住脚跟,顿时上身后跌脚下不动失去重心,周飞见机毫不犹豫就将吊尸吴钩一竖,用那笔直反折的钩子狠狠望下就扎! 利昂脸上竟没有一丝惊慌,看着那钩子向咽喉扎来,只是将身体顺势向地面沉去,钩子始终相差不到一公分。然而,就在他后背触地的一刹那,利昂双眼中赤、白光芒一闪,周飞甚至都没见对方伸手,自己抓住吴钩的手腕已被一把抓住再也进不得丝毫!利昂再将脚尖在两只力大无穷的金尸手中用力一绞、一蹬,嘎的一声,手指碎裂!再借着这一蹬之力,背贴着地面手抓着周飞朝后飞去,顺手一把捏住他咽喉,周飞竟无丝毫反抗之力! 手一抛,周飞飘飘然被甩到空中,在他飞起之前,咽喉已被掐断。 在临死前,周飞依旧向金尸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那地煞“嗷”的一声从地里窜起,直扑利昂。利昂手在空中一引,丰德尔刷的非到手中,一抢刺去。金尸收到的最后一个命令是进攻,但失去主人的它已完全没有任何套路可言,看着长枪刺来,用坚如金石的手臂去拍,却是那一枪只是虚招,拍了个空。如果这时候地煞能充分利用地遁的优势和对方游斗,那就是元婴期的高手也得头疼,可惜,没有主人的大炮连一个老人都可以将其摧毁,僵尸,毕竟只是武器。在僵尸疯狂的前扑时,利昂只是施展了一个月影步法,身形一恍惚间躲开扑击再复脚下一绊,那卤莽只知猛冲的僵尸便扑通载倒,等利昂暴起一枪扎透它心窝时,它眼中依旧是一片茫然。 “肮脏的生物!”利昂皱眉道,又看向前面,冷笑道:“还有多少人,都出来吧,躲躲藏藏的,难道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出来战斗吗!” 伦琴和布鲁托看着利昂在瞬间杀灭两批六人,心中暗暗吃惊,究竟是东方修士的实力被严重夸大了,还是利昂的水准已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利昂,我估计这里可能被设下了‘阵法’,听导师说过,这中奇妙的法术可以将人或物完美的隐蔽起来,甚至于使敌人迷失在阵中永远无法逃出。”伦琴走上前道。 “我也听说过。”利昂微笑着道,“但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这个所谓的‘阵法’面积是一个公园大小,通过巧妙的构造可以让人完全迷失在里面,但如果我的力量可以轻易的毁灭一百座这样的公园,那这个阵法将完全无效。” “利昂。”伦琴担心的道,“我现你最近有点不对劲,似乎对于力量的崇拜开始过了头。” “是吗?”利昂不置可否的道,“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力量,是保护自己的唯一途径和保证!没有强大到可怕的力量,刚才死的人就是我了。” “听着利昂,力量就象是一把武器,只有理智的人才能够合理使用它,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冷静些。”伦琴有一句话没说,利昂的现状其实只是种自我欺骗,他的内心极其害怕再受到伤害,所以利昂不但依赖于力量,更加依赖于……神,或许,他认为只有神才能永远的庇护着他。 布鲁托咧咧嘴道:“利昂,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也想提醒你一句,你还有我们这些伙伴。” 利昂看了眼布鲁托,没有说什么。 “又来了。”利昂淡淡的道。 这次出来的人利昂认识,是德拉库拉。 德拉库拉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从容微笑着向利昂走去。 “孩子,你终于掌握了那个力量,那个我被神赐予后又剥夺的力量!”德拉库拉道,“现在,我希望你能作出第二个正确的选择,加入到我们中间来。” “你是白痴吗?”布鲁托哑然失笑道,“你居然让一名正直的圣骑士主动投入一名血族的怀抱?天哪,难道恐惧让你的大脑失去了判断力?” “等等!”伦琴道,“你所说的被神赐予后又剥夺的力量究竟和我的伙伴有什么关系?” “听着,利昂,看看你手中的枪,知道它为什么又被称为禁忌之枪吗?”德拉库拉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道,“想知道吗?” “没人堵住你的嘴。”利昂冷冷道。 “是啊,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因为它曾经刺伤了神,沾染了神血呢?” 着金飘逸、风度翩翩的德拉库拉,利昂忽然有种厌恶的感觉,因为他想起了血王的传说,想起了那支长矛……利昂的眉头渐渐皱起。 “看来你已经猜中了,呵呵,没错,完全正确,这把枪就是我当年凭借无尽的悲伤力量穿越空间刺伤神的长矛。” “穿越空间?哼,你以为你也是神吗?”利昂不屑的道。 “如果我再告诉你,你身上的神格曾经存在于我的体内呢?” “……血王,听着,你正在开一个危险的玩笑。” 德拉库拉的表情忽然变的冷漠,注视着利昂道:“孩子,我没有时间和你说笑,你必须明白一点,这支长矛上面有我对神的无尽诅咒,所有持有它的神职人员都会生和我一样的遭遇,既然你已经掌握了黄昏之力,那么,你身上一定已经生了些什么,对吗?” 利昂的面色逐渐冷峻,踌躇着道:“这把枪……难道你是上一任黄昏骑士!” “聪明!”德拉库拉笑道,“但这厄运不是从我开始的,在我之前的骑士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圣殿只是将我们当成强大的武器,而当敌人被消灭后,强大的我们便会被立刻抹杀!” 利昂冷静的看着德拉库拉,但脸上却不时闪过复杂的表情。伦琴和布鲁托感受着他身上时而炽热时而冰冷的紊乱气息,心中十分不安。 德拉库拉又到:“别傻了孩子,跟着圣殿,你只能获得不断的伤害。只有加入我们,才是最正确的选择,难道你真以为能赢的了这长战争吗?我告诉你,真正可怕到你难以想象的人物,现在一个都没出现,在他们眼中,你只不过是一只脆弱的断腿孤狼。赶快醒悟吧,现在我已经有了办法可以让你身上的神格不再被强行剥离掉……” “住口!”利昂怒喝道,“赶快停止你亵渎的言行,否则我会立刻将你净化成灰烬!” 德拉库拉的眼神忽然变的冰寒无比,冷冷的注视着利昂,许久,低沉的道,“难道你忘了是谁害死艾丝美的!” 听到那个叫做悲伤的名字,利昂忍不住肩膀一颤,漠然注低下头,迷惘的看着地面。 “利昂……”布鲁托开口道,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忿忿的瞪了德拉库拉一眼,“混帐,竟然用这么卑劣的伎俩!” “卑劣吗?难道我说的是假的,还是你们坚决要做帮助仇人的笨蛋!” 布鲁托对于艾丝美的死是心知肚明,一时竟无法反驳,索性对利昂道:“这混蛋说的有些道理,这样,等下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你在胡说什么!”伦琴喝道,他对布鲁托见风使舵的言语十分不满。 利昂突然笑了,“血王大人,这还需要选择么?” 德拉库拉斜着头看着利昂黑色而忧郁的眼睛,平静的道:“孩子,告诉我你已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让我后悔当初没杀你。” “听着,德拉库拉!”利昂用高昂的语气道,“或许你拥有很强大的实力,可是我告诉你,你的灵魂,是这里所有人中最卑微的!” “理由!”德拉库拉冷酷的眯着眼,瞳孔闪烁着强烈的杀机。 “因为,你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自己的信仰、背叛自己的人民、背叛自己的祖国!”利昂无情的道,“别做梦了,艾丝美虽然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但我不象你,为了爱情而违背做人的准则。你根本就不配做骑士,让我用这把抛弃你的枪告诉你,有一种力量----叫做忠诚!” “他没变。”伦琴看着布鲁托,笑了。 第一百零九章 翅膀 “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德拉库拉恶狠狠的道。 “那还等什么呢?” 德拉库拉双手猛的冲前举起,剧烈颤抖着手指,如野兽般嘶吼一声,“嗷----!”,阵阵血腥气息从他身上一圈圈狂猛的荡漾出来,只听嘭的一声,上身的礼服在骤然释放的力量下被炸的粉碎!露出他流线形的精健身材,背后赫然是三对六只的巨大血污蝠翼!配着他金色的蜷曲长和苍白的脸,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德拉库拉轻柔的微舞翅膀,脚尖逐渐离开地面漂浮在地面半米处。冷冷的看着利昂,德拉库拉轻蔑的道:“来吧,穿上你的铠甲,让我们公平的决出生死。” 利昂伸出一只手,勾勾手指,布鲁托立刻卸下背后的锡箱,一拉上面的古朴铜索,箱子四面锡板同时朝外倒下,一具流转着温润暗金色的华丽铠甲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利昂淡淡道,“我给你这个资格,看好了!”眼中忽然耀起剧烈的红、白光芒,等那不断跳跃的双色瞳孔刚刚平稳下来,胸口的神格猛的浮现出来,射出一道光芒笼罩在盔甲上,“来吧!神圣的武装----黄昏盔甲!” 在一声又一声的金属清鸣中,带活动关节的护手、膝盖带刺的护腿、骑士徽章熠熠生辉的胸甲、竖起到头颈的背甲、带藤形腰饰的围腰,一个个部件相继朝利昂飞去,在金属扣动声中自动武装。完美的线条,高雅的纹饰,这件高贵的铠甲,如果不是在战士手中,多半会被当作杰出的艺术品珍藏在博物馆或有钱人的城堡深处。随着最后镶嵌着三色水晶戟的头盔自动套到利昂头上,利昂的不断呈规则性颤动的神格才逐渐隐入胸口。 手一挥,丰德尔上已焚起熊熊的白色火焰,“开始了!”嘴角露出个冷酷微笑,头一点,头盔面罩嘭然落下只露出两只闪烁光芒的眼孔。 德拉库拉尖啸一声,巨大的血翼一振、一顿,已飞朝全身武装的利昂贴地掠去!转瞬便到,一伸手,五指上暴出尖锐血光如爪朝利昂胸口按去。 利昂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残酷的命运已让他深刻领悟战斗的精髓,见这一击抓来,不避不让,奋起一拳朝利爪狠狠砸去。护手划出道淡金色的轨迹,充斥凛然圣光的拳头与德拉库拉的血色手爪重重撞上。 一声爆响,炸起无数碎裂光片,德拉库拉的水准几乎要突破血王境界,却被这一拳击的冲空倒射出去,凭借着六只翅膀飞在空中翻滚几圈才稳住身形。再看利昂,一腿后撤着跪下,膝盖上的刀刺在地面拖出十米长的深深轨迹! 好强的力量,利昂暗自心惊,刚才拳爪交锋的瞬间那股骇人至极的大力几乎让他当场吐血,却被利昂强行顶了下去。 德拉库拉脸色微变,怒吼一声再次飞身欺上,利昂挺起长枪刺去,哪知道德拉库拉只是虚招,身形在利昂不远处嘎然而止,恍惚间已不见。利昂情知不妙,翻身朝侧面贴地一滚,一道霸道无匹的巨力带起一大片炸起的泥土贴身而过,在地表又拖出一道骇人的长坑!利昂还未站起,德拉库拉早已飞上高空又笔直的一拳轰到,只能再翻身闪躲。一时间,血王利用翅膀造就的高和灵敏优势不断从四周、上空击来!利昂一再闪躲下,终于开始被击中,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他身上,虽然血王要保持高周转而没有开始那一拳的毁灭力量,并且被坚固的铠甲卸去大半力量,但依旧将利昂击的狼狈不堪。然而德拉库拉却惊讶的现利昂并丝毫没有急噪,在他又一拳向利昂后背击去时,利昂额头上那颗宝石骤然放出白色强光,神格激出庞大的精神力将四周动静悉数感应在脑海。德拉库拉一拳快击中利昂时,心中突警兆,六翼齐动,生生将身体定在空中,再一观,利昂的身形此刻才开始模糊、飘动----残影!正是克罗朵引诱格古的那一招! 利昂吃了那么多拳,就是为了这一刻。德拉库拉刚定下身体,利昂的实体猛的出现在他面前,而这次那道原地的残影还未消失,仿佛产生了两个人的幻觉。 “去死!”血王耳边炸起声暴喝,一把枪从空中以诡异的角度突然出现,枪头旋转着可怕的圣力火焰,飞直插他的心脏! 利昂这一招正是月影暗杀枪的“天堂之钻”。 德拉库拉眼见退是来不及了,猛的张开双臂仿佛拥抱一般,体内喷涌出无数黑色烟丝,在枪头扎进他心脏的一瞬间化身成上千只血色的腥臭蝙蝠四散奔逃!但那枪光突然炸裂,迸放出炽热至极的白色火焰,将那些还未飞远的蝙蝠瞬间卷入、吞没!临死的蝙蝠纷纷出尖锐的高频音,不断化作灰烬。 利昂一枪回收,傲然落在地面。 德拉库拉不可能这么容易完蛋,他很清楚,德拉库拉刚才施展出了血遁**,在最后关头成功的逃过那一枪。接下来利昂要做的,就是迎接血王震怒下的疯狂报复。 然而,让利昂意外的是,德拉库拉静静的出现在远处空中,平滑的向他飞来,并没有做出偷袭之举。 “很好,小子。”德拉库拉落在利昂面前,“我确实低估了你……竟然让你反击得手了!” 利昂警惕的看着血王,他本能的感到真正的危险即将降临。 德拉库拉冷笑一声,脸上突然迸出暴怒无比的神色,大吼道:“蠢货,去死吧,接受血王的领域制裁----光灭绝!”眼中仿佛洪水般喷出漆黑的血光瞬间将利昂周围的空间彻底笼罩,利昂心中大惊,急忙朝后疾退。哪知道这团黑色的光竟然有如沾在他身上一般随他而动,飞的移动中竟没有被风吹散一丝。他猛然醒悟到,这正是传说中达到血王境界的血族的三大领域力量,时光、空间、平衡。 利昂感到体内的力量在飞消失,疯狂的奔跑中,身上的关节好似在渐渐生锈一般越来越不堪重负----光灭绝,让时光加万倍的制裁! 利昂突然停止了奔跑,他清楚即使跑也没用了,现在的关键是必须摆脱这个该死的领域之力!他决定冒险。胸口的神格忽然飘出浮现在胸甲上,神格上的神秘符文向着铠甲全身散布开去----利昂要制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域!既然这是黑暗的力量,就用无尽的光明之火将它彻底焚烧!仰天长啸一声,白色的火焰开始在铠甲上燃烧,这火焰是如此耀眼,观战的众人原先只见一团吞噬所有光线的黑色将利昂完全笼罩进去,现在又看见里面闪烁着淡淡的白色轮廓。 这是一团一望无际的黑暗,利昂却决定将它看穿!眼中的红、白光芒骤然间大作,已然运起全身的圣力燃烧白色的炽火!那黑暗竟然如液体一般出滋滋的声响,竟然被烧的开始逐渐蒸! “焚!”三颗宝石全力启动,火焰在瞬间疯狂席卷出去,黑色的领域如薄纸般被瞬间撕的粉碎! 领域已然消失,利昂这才现刚才的时光加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当他回到这个世界时,还是以前的自己! “不错!”德拉库拉脸色铁青的道,被毁灭的领域需要至少一百年才能恢复,他平静的表情下已是惊怒无比了,“再试试这个----断层跳跃!” 这次没有任何的异变,只是利昂踩在地面的脚忽然觉的踏空,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半空,脸上狠狠的挨了一拳。当他明白到这是血王透明的的空间领域时,已是被击中了上百下,不断的被空间转移下他完全失去了反抗力,全身的骨头被轰碎了不知多少,只是护着要害没有中致命一击而已。 “没有翅膀的你,绝对休想逃出空间的枷锁!”德拉库拉一拳砸在利昂下巴,将他打的如风筝般远远飞出! 利昂忽然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翅膀,只要有翅膀就能逃开这不断出现却其实并不附身的领域制裁! “神翼!” 第一百一十章 神剑出鞘 德拉库拉脸色铁青而冰冷,眼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血族的尊严绝不容侵犯,更何况他是血王!伸直的手臂在空中一劈,又一次断层跳跃施加到利昂身上,利昂的身体顿时打着转再次飞起。德拉库拉手指一握,又是一拳狠狠击去! “蠢货,我会慢慢的折磨你,最后再将你变成我的后裔、我的奴隶,为你的忠诚付出永恒的代价!” 但他看见的是利昂自信的微笑,血王又一次直觉的感到不妙,这种本能救过他很多次,但这次,他决定不相信直觉----利昂不可能逃过空间领域的制裁。或许,那笑容只是彻底的绝望和放弃而已。 利昂的微笑逐渐变成嘲讽,忽然怒喝道“神翼----紫夜幻想!” 他正在被空间制裁高高抛起,胸口神格突然浮现,背后两侧放出两面飘渺的光晕。同时,背甲上两条刀缝中忽然射出无数羽毛状的金属薄片,紫色的金属薄到几乎透明轻轻贴在光晕上,在阳光下闪着绚丽而冰冷的光华。一片片互不接触的悬空组成巨大双翼,每一片金属都锋利无比! “舞!”----上抛中的利昂左翅微微一颤,身形赫然向右边折射出去,在瞬间就逃离了断层跳跃。 身形在空中转出半个圆弧,已是正对着德拉库拉。 “愚蠢的血族,你竟然不知道黄昏骑士是所有圣骑士中唯一有翅膀的吗!” 德拉库拉一见那对翅膀,顿时大骇,那身盔甲他是最清楚的,当时绝对没有翅膀!所以,只有一个解释----神格,神格随着主人的不同而变化,盔甲则是神格的具体表现而已。 这双翅膀,紫夜幻想,难道是那小子的神格特征?“该死,你这白痴被圣殿害成这么惨,居然还有幻想!”德拉库拉气急败坏的叫道。回答他的,是飞扑来的紫色阴影,一把焚烧熊熊白焰的长枪在巨大的翼影下挟着恐怖威压汹涌而来! “王!”德拉库拉身后突然出现一人,他转身一看,是特雷多。“快接着。”特雷多抛过去一把锋利的长戟,血王一把抓住,入手沉重、冰寒无比,绝对是一流货色!德拉库拉知道他的高敏捷优势已荡然无存,现在,只剩下硬撼一条路!他将长戟一挺,笔直对准利昂,心口血灵急遽收缩把所有血能完全释放到长戟之上! “来吧!”血王六翼一展,傲然飞舞而去! 电光火石间,只见后方隐阵处光幕一闪,两天人影飞射而出。先前一人白衣长剑,洒脱非凡,乃是蜀山玄逸子----蒋逸。后头一人着黑色长袍,背身血色蝠翼,振翼间度毫不逊于玄逸子----正是王尔德! 蒋逸飞剑横空而来,大喝道:“三位血族与我联手,一举灭了这厮!” 空中四人即将展开毁灭性的碰撞,地上的伦琴和布鲁托看的冷汗直冒,利昂和三个血族就罢了,那手中长剑寒光激射的青年人一看就是高手,尽然能凭借一把飞剑凌空飞渡!实在匪夷所思啊,利昂同时对上这四人真是情况堪忧。四对一啊,布鲁托心中早已开始骂对方卑鄙了,却是忘了自己以前在教区称王称霸时最喜欢的勾当----群殴。 第一个接上利昂的是血王! 枪对戟,兵器上萦绕的恐怖能量重重撞上,既然将两人猛冲的势头生生定住!但两人都是绝顶高手,并没有因为巨大的反冲力而后退,因为这一退,就是死。两人在空中定住,仿佛定格一般,但这定格只维持了瞬间。兵器的能量冲突后是武器的直接对撞,德拉库拉绝望的现自己的长戟在分崩离析,一寸、一寸,断! 隐阵中昆仑掌门惊呼道:“神器,竟然是神器!坏了……” 血王正要脱身而去,只听利昂怒吼一声,身后无数紫色薄刃组成的飞翼剧烈颤动,猛的把长枪扎了出去!利昂的力量、德拉库拉的血能,顿时随着这一枪一齐飞出,狠狠的击向血王身上击去。德拉库拉惊恐万分,飞快的将六只翅膀将身体重重裹住,再将断层跳跃施加在自己身上,打算避过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但这能量冲击来的是如此迅,血王更瞬移出一半身体,白、红混杂的狂暴能量已轰击在他身体左侧,六只血蝠翼顿时灰飞湮灭!好在这一阻隔,终于让他勉强的瞬移动出去。 可是,噩梦还没有结束!德拉库拉刚移动到一处高空,失去六大蝠翼几乎让他彻底崩溃!但他还来不及懊恼,利昂已尾随而至,背后无数金属刃疯狂的飞卷而出,形成一个刀刃球将血王重重包裹在内! 德拉库拉几乎绝望了,但他不能死,在这凶险的生死关头他反而鼓起更强大的勇气,眼中凶光一闪,大叫道:“锥爆!”所有将剩下的一半力量灌注到左臂,成尖锥状刺进刀翼中,然后猛然爆炸开来!就在那刀刃球被炸开一个缝隙的瞬间,他再次施展出元气大伤的血遁**。就在此时,利昂的翼刃骤然铰下,无数蝙蝠尖叫着被剁成血泥!德拉库拉侥幸逃出生天,他的血遁**并非完全靠数量来迷惑对手,其中另有类似断层跳跃的玄妙,所以逃生概率极高。 化身蝙蝠的德拉库拉急惶惶向隐阵飞去,利昂又再次尾随而来,那对浪漫而可怕的翅膀飞起来比蝙蝠状态的血王不知道快了多少,眼看就要追上,幸好在这时,玄逸子已经怒剑杀到。 血王德拉库拉被打击到这个地步,要说最吃惊的,是昆仑的人。德拉库拉在昆仑的时候曾和修真者切磋过,足抵赤真子的合体期境界,却在利昂面前被一枪轰杀得如此凄惨。 这血王也是活该,要是等四人会合了一齐动手,再怎么不济也不至落到现在这幅田地,或许是被利昂先前那句你根本不配做骑士给激的,居然赶在另三人来到前企图光明正大的搞掂利昂。现在倒好,毁了六只翅膀、一只手,更要命的是血王的傲气被狠狠的杀了下去,估计没个几百年是甭想回过这口气来了。 再看这玄逸子,也是一个清高的主,幸好有血王这个前车之鉴,他只是控制飞剑不断掣肘利昂的空隙,让他不能顺利追击德拉库拉,等利昂掉转目标来对他时,玄逸子又驾御着白露飞剑和他周转,并不和他正面强行冲突。终于保的德拉库拉摇摇晃晃的跌进隐阵,却是只剩一口气了。 德拉库拉恢复人形,背上是六个烤焦的可怖伤口,一只胳膊更是齐肩被炸没了。他脸色更加惨白,踉跄着想要爬起,一口血一喷眼前一花,立刻载倒在地,几乎当场昏厥。忽然从茅山掌门马全的背后闪出个人来,血红色的大氅,头遮在斗笠黑纱中,只露出两只干瘦无比的手掌。这人一步抢到血王面前,只一探手,已将其抓在手中,不知从哪里掏出颗黑红泛紫的古怪丹药来,一把拍进德拉库拉嘴里。 德拉库拉大惊,那颗药先是色泽诡异,再闻着臭不可挡,多半是剧毒之物,可是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力量反抗? 他却是不知,这回可算是因祸得福了,这名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怪人,乃是茅山最强大、也是最秘密的所在----茅山第五代掌门洪谦,这洪谦本是官宦人家子弟,因为天资过人而被四代掌门马阮看中,以名贵丹药为代价收为徒从小接上山门。只是这洪谦渐渐长大后,虽然修为精进神,却只对那控尸一道最感兴趣,成天钻在藏尸洞中研究密密麻麻悬挂着的地煞,马阮规劝多次无果后也只得随他去了,毕竟这控尸一道虽然不登大雅却是茅山的一门大学。后来洪谦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种血斑草,打算炼制传说中的红毛凶煞,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扎实的基本功居然真让他给炼成了,可惜也许是天意,在最后关头承载红毛血煞的钢钩忽然断裂,那时候刚挂上去还没上封符,结果红毛凶煞一落地立刻着了地气陷入狂乱,一口咬在洪谦虚肩膀上!后来茅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具威力惊人的红毛煞给制服,但洪谦却完了。按照茅山的规矩,但凡被地煞咬到的人因为会逐渐被尸毒侵袭而变成狂魔无药可救,所以都只好被杀死后火葬。然而马阮却耍了个花招,换了个替身一把火烧了,将真正的洪谦虚秘密藏到一处山洞中,并日夜守侯。他是渴望洪谦能不迷失心志就还有药可救。要知道从古自今,光是茅山中了尸毒狂最后成为僵尸的就不下十位,从没有一个能逃脱的。是以这事说着容易,实则几乎没有可能。马阮不合眼的守侯九天九夜,奇迹生了,那洪谦竟然真就硬挺了过来,这一方面是洪谦的意志确实坚强,但更重要的估计是洪谦自身就是玩僵尸的大行家。 可惜的是,洪谦虽然保住了自己的神志没有迷失,但身体还是不可挽回的渐渐成为了僵尸。那洪谦果非常人,见自己因喜好研究僵尸而自己也着了道,索性就开始一门心思的钻研地煞修炼法门,他本来就是红毛凶煞,又是智慧非凡,一个人在茅山藏尸洞的暗室里修炼了上千年,谁也不知道他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只是他的所在是每届茅山掌门亲口相传,只有到茅山最危急的时候才去请他出山,无往而不利! 洪谦虽然并不介意自己身份,只可惜一直有个遗憾,那就是没有徒弟,一般的地煞是不用想的,也不可能为了创造个有智慧的僵尸就让弟子去冒险啊。但这回终于让他撞上了德拉库拉,血王啊!洪谦现德拉库拉身上的气息和他有几分相似,故而动了收徒的心思,这不,一出手就是炼足两百年才出三颗的凝血丹,其珍贵程度不下于渡厄金丹了,只是别人都无法消受,只有洪谦一个人揣着当宝贝。 德拉库拉只觉得一阵腥臭笔直冲进丹田,巨大无匹的能量开始飞散,他早已干涸的身体开始快的被滋润,竟然痛快的呻吟出身来,有如饥刻十天的血族突然喝了三个处女血一般血醉了。 不提洪谦在那边用亮的眼睛盯着德拉库拉,再看利昂这边。玄逸子迅和王尔德、特雷多会和,三人玄逸持白露剑、特雷多持黑星剑、王尔德取茅山重宝龙龟胆----也是宝剑,三人三把剑齐刷刷将利昂困在中间。 可是这三人加起来都不见得胜过德拉库拉,又怎么可能是利昂的对手呢? 当头第一枪取特雷多,只一枪,德拉库拉昔年的贴身佩剑黑星剑粉碎,这把剑还不如德拉库拉刚才的长戟怎么可能挡的住。再一枪取王尔德,王尔德倒是狡猾的很,又抛出一张退兵符----他可是茅山的前掌门,要不怎么借的到龙龟胆?符一飞出,立刻和玄逸贴身欺进,打算利用枪的弊端进行近身缠斗。谁知道利昂现在也是老辣的很,见枪又被封了,索性一撤手,刷的就飞到王尔德背面,玄逸子的御剑之道还能和利昂拼下度,茅山那是绝无可能的!王尔德虽然也有六只翅膀,可他还只是血煞阶段和德拉库拉的血王境界差远了!利昂背后的翼刀飞卷而出,生生割下王尔德四只血蝠翼!要不是玄逸子出剑掣肘,恐怕就被铰的粉身碎骨了。 隐阵中赤真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刚要下令几大掌门联手出击灭了这长翅膀持神枪的绝顶高手,只是这埋伏的意图就彻底废了。只希望等下和那人战斗时圣殿的人不要出手偷袭才好,要不就不知道谁埋伏谁了。 突然玄清子向赤真子传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赤真子震惊的看向玄清子,稍适犹疑,终于点了头。那玄清子便直接传音给小宋:“道友,看来这回的成败有可能要押在你身上了……估计这里的人,只有你那把剑才能和那把枪对抗……” 宋皱了皱眉。 玄逸子拼命保护特雷多和王尔德回了大阵,虽然他的实力和利昂差的远,却有一手精湛的控御飞剑水准,拖延一会还上做的到的。看得两人终于逃了进去,他刚要跟进去,几百把紫色的绚丽翼刀刷的飞到他四周,已将他隐隐围在里面。 “终于逮到你了。”利昂微笑着道,这白衣飘洒的持剑人身手异常矫捷,若不是最后因为护那两人逃回而稍微分神,要逮住他可是真不容易。“你不用想跑了,无论你从哪里突围,都会被紫夜幻想逼回去,你,已经被困在我的翅膀里面了。 空中,利昂巨大的双翅向前伸出,有如拥抱一般形成个紫刀流转的大球,将蒋逸稳稳困在里面。 “只要你投降,我可以饶你不死。”利昂现自己并不想杀了这麻烦的剑手,因为这一尘不染的白衣人是如此洒脱、如此灵动。 可惜,蒋逸再老实,他始终还是蜀山的人,有着他不可侵犯的尊严和傲骨。虽然不懂利昂的法语也知道是要他投降,毫无征兆的,白露中飞出无数气剑,猛的撞向一个方向,他打算拼出一条生路来! 那些气剑猛烈的撞击着四周的紫色翼刀,可惜,纹丝不动。 利昂轻蔑的道:“没用的,快投降吧,这是最后的宽恕了。” 忽然,从地面飞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老旧的青色长袍,脚下踩着红焰翻滚的赤剑,背上背着根用白布包了一半的黑铁棍子。一看那脸,年轻的很,几乎还是个孩子。 “你,放开他。”小宋冲着利昂勾勾手指,“我们两个来打。”后半句是带上比画了,生怕对方听不懂。 “我不需要你救。”玄逸子倔强的道,心中却暗暗感动。 “废话,谁救你,老子是实在等不及拉!”小宋说着,拔下背后的黑铁棍,在手中威风的挥舞几下,看那情形实在是匪气十足,好似接头斗殴的黑帮一般,看的利昂都哭笑不得。小宋又举起手中铁棍,大叫道:“呔,洋和尚,老子叫你放人你听到没有!”手中铁棍又是一劈,利昂看了直想笑。哪知道,这一下可不得了,那小子手中的铁棍突然迸放出无边的金色毫光,一下子迷住了利昂眼睛,加上他本来就没有在意还在留心围困玄逸,小宋突然间将铁棍变回金心戮魔剑,哗的一下,神器出的滔天剑光瞬间来到利昂身前,利昂感觉到危险时,连抬枪抵挡的时间都没有了! “砰”的一声巨响,却是炸出了一天的透明碎片,利昂看着那些碎片,眼中流出一滴泪。那是胸前的两块水晶,在最危急的时候救了他一命!人鱼之泪的水晶壁垒有个特性,无论是什么攻击都不能彻底抵挡,但却能吸收九成的力量! 这一剑,依旧透过利昂坚实的铠甲重重的划在他胸口。 8 伏龙洞中,李大奇突然大叫道:“快看!” 李不悔和白蟒老祖连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秦拓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几不可察的细小裂缝! “啪!”表面的石壳轻轻裂开,掉落地上。 “成功了吗?!” (弟兄们,这一章够分量吧!请砸票、收藏支持!) 第一百一十章 枪尖,命运的对撞 利昂的翅膀无力的松散开,仰天如死了般慢慢漂浮在空中。胸口两颗水晶,都碎了。 人鱼之泪本可以无限使用,这一次甚至是自行动,但宋剑锋的那有剑实在太恐怖了,强横无匹的剑气在撕碎水晶壁垒后直接震碎了水晶本体。 利昂的翅膀抽搐几次,终于消失无形,他猛的从空中笔直坠落,重重落在地上。朝天躺着,空洞的眼神迷惘的看着天空。 “艾丝美,你再一次保护了我,可是……我竟是如此无能,连你最后留下的东西都无法保住。” “我,还是不够强吗?” 天上的云慢慢变红,他的眼中已开始流血。口鼻耳中都在流血,他的心也在流血。 宋冷笑一声,他对自己的剑有绝对的信心,那一剑他劈的结结实实,对方绝无活命之理。可是他不知道,那一剑已经被水晶壁垒卸去大半威力了。 玄逸终于脱困,黯然飞到小宋面前作个揖,道声:“惭愧。”便回去大阵里了。 宋不屑的哼一声,向着利昂飞去。 他看到的,是一个七窍流血苟延残喘的利昂,“还没死?”小宋意外的道,旋即又释怀道:“能有这般手段,自然是不会轻易死的,不过也快了。”眼神骤然变冷,“让老子来送你一程吧!”举起手中金光四射的神剑便要下劈。 利昂看着那把重伤他的剑,脸色更加惨白,心中却在冷笑:卑鄙的东西,这回该轮到我了,让我也偷袭你一回吧!忽然眼中红白神光一闪,背后的翅膀在瞬间形成,刷的飞到刚刚举剑的小宋背后,“卑鄙的混蛋,去死!” 宋一看利昂眼中闪烁诡异的双色光芒就知道不妙,不及劈剑就急忙使出遁甲宗的最高遁术:气遁。他的身形刚刚隐没于空气中,背后利昂缠绕白焰的枪已经猛的杀到,这一枪已是利昂震怒下的水准一击,小宋还没遁出多远,那一枪竟然恍如撕破空间一般追上了他。 “啊----”一声惨叫,小宋从空气中猛的跌出,全身遍布可怕的烧伤。幸好他见机的快早早遁出,只被那凶猛的火焰追上烧灼到,否则此刻恐怕是尸骨无存了! 他还没回过神来,利昂震起巨大的紫色翅膀再次杀到----这翅膀的度本就不下于血王的六翼,这一次,是无数密集的枪花如暴雨般向小宋砸去。里昂已铁了心,要将眼前这狡猾无比的家伙捅成肉酱了! 宋反应极快,将金心戮魔剑一竖,剑体豁然变大,如一面巨盾般不断将枪头格开。这把剑,原来金心子炼制的时候就是有两种形态的,集攻防于一体。只是以前小宋的修为太低无法施展出来。 利昂先是被小宋暗算一次几乎横死,后来铁保必杀的一枪又被这家伙莫名其妙的逃命成功,现在居然变出一面巨大的剑盾,把利昂气的牙都要嚼碎了。他鼓足所有圣力,疯狂燃烧着枪上烈焰拼命的向小宋进攻。 宋那个苦啊,虽然金心戮魔剑能挡住枪的本体,可是那些恐怖的白色火焰不断的席卷过来,手中的剑也是越来越烫,他本来就被刚才一击伤的不轻,现在在利昂的疯狂攻击下,根本就无从还手。一个进一个退,烈焰滚滚的丰德尔不停砸在巨剑上,高温中,小宋的眉毛都快烧起来了。 “你娘的,这小子手中的枪恐怕也是神器级的!”小宋恼恨的猜测着,“要是阿拓在这里就好了,再来一件神物,不怕宰不了你!” 秦拓的灵魂沉睡在无尽黑暗中,他感觉无比的惬意、放松。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光点,飞射而来,渐渐的,成为一道一人粗的光柱猛的砸在秦拓身上,他紧闭的双眼忽然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 他现自己穿着古式的文人长袍,站在路口,对面的她塞给他一个包袱里面是她多年的积蓄。 他从怀里掏出盏精致的琉璃灯,微笑着道:“等我。” …… 阁楼中,看着堕落的她与金人互通情报,他心如刀铰,终于下定了决心,上去从背后一刀杀了金人密探,又一刀砍在她身上。鲜血喷在他洁白的布衣上,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 再次的相遇,却互不相识。她要秦拓扮演梦中的他,却不知秦拓本来就是前世的他。这可笑而可悲的相遇,最终,她终于从梦中解脱。灯火熄灭前,她终于被他的勇气所打动。 …… 屋中,李大奇犹豫的说出来意.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知道她真的化作光,才在瞬间洞悉了一切。直到她真的来到他身边,才深深的感谢上天对她的厚爱。 …… 可怕的火焰都无法融化的坚冰,在泪水的温度下,开始崩溃。 秦拓哭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会哭? 身上的光是如此温暖,秦拓不断流泪的紧闭双目终于睁开,“梦烟……” 可是他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那光不断在削弱。到后来,已是如灯火般昏黄。 她的身影在光中轻轻跳动,她的声音轻轻传来耳边:“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不要走。” 梦烟轻轻的摇头,“只要你坚强的面对一切,我就会永远活在你心中,我,就是这希望之光。” 秦拓伸出手,可是手指却从梦烟脸颊穿过。 “我明白了,梦烟。”秦拓温柔的道:“我们无力改变过去,但可以选择未来。” …… 李大奇惊讶的看着石象的眼睛又落下一快石壳,随后,眼角处滚下一滴泪,泪水顺着冰冷的石颊流下,一路势如破竹,所有的石壳纷纷碎裂、落下。 “他要苏醒了么?”李不悔语气怪异的问道。 宋已经渐渐无力,虽然他有神剑在手,但也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是不及对手的,所以刚才才选择偷袭出手。现在,在对方无情的暴虐攻击下,他似乎已经闻到死亡的气味,握剑的手,已经逐渐麻木了。 利昂看着小宋不断颤抖的手臂,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很不错,坚持到这种地步。不过,到此为止了!” 猛的暴喝一声,手中长枪上火焰出恐怖的黑色焰心,狠狠的扫在小宋剑盾边缘。小宋早已无力,哪里还撑的住,金心戮魔剑顿时脱手飞出。 利昂瞳孔一收,将枪对准小宋心窝,猛的扎了下去。 着缠绕火焰的枪尖,真元耗尽的小宋已经绝望。忽然一个高大身影挡在他面前,手中寒光一闪,“乓!”一声大响。 利昂皱眉看着眼前的人,高大,威武,手中提着的,也是枪! “咦?阿拓,你他娘终于出现了!”宋剑锋心下一松,终于压不住体内伤势,哇的一口血喷出。 “小宋,你先下去吧,我来对付他。”秦拓微微一笑道。 宋抬眼一观秦拓,指着他大惊道:“你……你竟然突破到了……” 秦拓点点头,小宋笑骂道:”你小子笑的真够酷的,行,交给你了!”说罢,驾御着神剑歪歪斜斜的向大阵飞回,他已是连唤出心剑的力气都没了! “你欺负了我兄弟。”秦拓对着利昂冷冷道,“来吧,让我来和你做个了结!” 利昂紧紧盯着秦拓,立刻察觉到这是个危险的对手,两人的热血同时开始沸腾。 枪,堂堂一表,威风凛凛。 枪,同时举起。 利昂举着枪,背后翅膀猛的展开,眼中的双色光芒闪烁着危险讯息,弯下腰,目光沿着枪身到达枪尖,再投射到秦拓心脏。 “世上,只能有一个枪皇!”利昂冷酷的道,冲秦拓勾了勾手指。 “喝----!” “嚯啊----!” 宿命的对手终于撞上,然而第一次见面,就是生死的局面。激出无边的热情,燃烧起青春的热血,两名撞破命运桎梏的好男儿化作璀璨的流星,狠狠的撞在一起----枪尖,狠狠的顶在一起! 他们谁都没有错,但必须要决出高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龙的心 上午,天空很蓝。碧空上飘渺着几片纱般薄云,悠闲而臃懒的浮着。 枪尖对撞,炸! 烈光一闪而过,狂猛无匹的力量瞬间席卷过天空,似烧过一把天火,将云彩蒸的干干净净! 利昂和秦拓被互相撞击的力量狠狠抛出,只一招,已是惨烈无比,口中喷着血倒飞足有一里! 利昂猛一甩头,眼前金星一扫而空,翅膀一振,苍白月光般的光晕粘连着紫色刀翼啪的将身形定住。一抹嘴边鲜血,心中感慨:“好强劲的对手!” 再看秦拓,他没有翅膀,是凭借着道门驭气法在空中穿梭。但这驭气法不是谁都能用的----至少元婴期。 秦拓竟然已突破至元婴期!在破茧而出的刹那,他已然领悟了那种心境,李不悔看出他灵寂期的修为将破未破,立刻以灵丹助他冲刺。幸好葫芦里的岁月过的比外边快的多,所以秦拓才未错过这场大战。 秦拓的驭气法与各大门派通用的又有所不同,乃是原来岷山枪派宗主赵坤极的独门御空术,有些类似于蜀山的御剑之法,不同的是在攻击时将自身和枪融合一体,如一个钻头般攻向敌人,是极其霸道的飞行攻击术。 鼓荡起混乱的真元,秦拓终于也定下身形,只见一道残影飞快的朝自己扑来,心下一惊,急忙飞身朝旁边避去。 利昂冷笑一声,紫夜幻想的度挥到及至,猛的刹住身形一折,又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如青灰色的长钻,一个如淡金色的流星,飞快的在空中追逐着! 秦拓也是用枪的老手,知道对方绝不肯轻易罢休,因为在高中出枪可以使枪的威力成倍递增,而自己在后退中勉强格挡的话只能越来越被动,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占据到合理的优势方位再出手不迟。 快,极!秦拓直线飞行,度已到极点。利昂紧紧追来,丝毫不放。秦拓嘴角露出个神秘的微笑,悄悄的开始减。利昂眼看追近,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赶去,不防秦拓突然减往下一沉,利昂已达到极哪里一下刹的住,飞快的从秦拓上面掠了过去。急忙往下看去,只见秦拓顶着长枪如一个尖锥般呼的撕开空气向他扑来。利昂仓促间哪里敢接这样凶狠一招,双翼一展,往折角里逃去。秦拓一枪击空,立刻收枪,也不追赶。等利昂飞出一段后回头一看,才现对手正面挂嘲讽的浮在原地。 这摆明了是羞辱,利昂羞恼的转身,但他很快明白到对方的用意。象他们这种度的对手,象这样打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所以,一战而决! 两人身形一动,却是慢慢的互相靠近。动作都是那样柔和,但空气已经凝滞!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举枪! 对于这样的两人来说,刚开始时那样的长距离冲刺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在空中必然能闪开。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彼此面前,将对方的脸看的清清楚楚!枪尖无声的顶在一点,眼神中无声的迸射出火花。 他们开始渐渐力,这,才是最刺激的----角力! 利昂瞳孔一收,低吼一声:“天堂之钻!”,枪身的白色火焰潮水般向枪尖涌去,一个灼人眼球的耀目光点逐渐亮起,那是聚集到几乎爆炸的能量!月影暗杀枪中玄奥的招数很多,但没有任何一招能象天堂之钻般集中所有力量于一点,强行突破。 秦拓感到枪上压力越来越沉,怒目喝道:“龙牙!” 龙牙是岷山枪派的基础枪招,也是唯一可以用到最后的一招,和天堂之钻一样,讲究的也是集中力量于一点,钻透一切! 秦拓的枪上逐渐跳跃起可怕的青灰火焰,那是他的三昧真火!真火飞快的流动着,渐渐在雪亮的枪头聚集,火焰的密度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变成了纯青色。 四目紧紧的咬着,脖子都勒起笔直的青筋,随着手中力量越来越大,枪身已开始不住的轻颤。枪头,却纹丝不动! 两双年轻的眼睛中闪过狂热的激赏,这狂热被瞬间点燃。两人同时把力量升格到顶点,还不够,滚烫的热血已开始激出他们的潜能! “锵!”极度的压力下,两把抢终于出了鸣叫。两股火焰疯狂的向对方席卷过去。 秦拓和利昂同时大喝一声,抢尖的光点猛的融为一体,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秦拓的手剧颤中,突然感受到一丝不和谐的震动。他急忙将目光投到枪尖,却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枪尖,在崩溃! 秦拓心中大骇,怎么可能!这不是神枪吗?小宋不是说这是神枪吗! “咔”----令人绝望的声音,枪尖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 的蚁**就能毁灭大坝,更何况是这条裂缝,出现在一把激战的枪头上!裂缝只存在了瞬间,立刻如朽木般被砸随,天堂之钻的枪尖狠狠的顶在失去枪头的枪身顶端。 怎么办?怎么办!秦拓几乎要疯狂了,在最激烈的对抗中,自己最信赖的兵器竟然先崩溃,这简直是致命的崩溃! 枪身开始崩溃,一寸、一寸,断! 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大阵中正休息的小宋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旁边的蜀山剑修刷的纷纷举起了剑,小宋一看来人,急忙示意大家把剑放下。 “李前辈,你……?” 李不悔神色黯然的看着空中的秦拓,看着他的枪寸寸而断。 “终于到了这一刻……”他轻轻的叹。 他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人,苏小曼。 李不悔背对着她,眼光依旧望向空中。 “小曼,我……去了。” 苏小曼转过头,竟是连他的背影都不忍再看,泪水已点点落在草地。 李不悔走出三步,突然回头,看着苏小曼,还有她怀里抱着的锦鸡。 他的白是如此憔悴,眼中充满了不舍。 “去吧……”苏小曼哽咽道,泪眼婆娑的看着情郎,“否则你永远不会有快乐。” 李不悔惆怅的转身,再看向空中时,已是苍老许多,而那眼中,却忽然燃烧起激越的火花。 “啊----!”怒吼一声,他猛的朝空中飞去,半空中,他青色的灰影忽然一转,绿光闪烁间,一条巨大的青龙赫然出现! 青龙回头留恋的看了眼地面,然后如电般迅猛地朝秦拓飞去,地面的人忍不住纷纷出惊呼! 秦拓目睹了李不悔飞上天空,还以为是来帮他,哪知道李不悔瞬间化作威武的巨大青龙,飞快的冲到他身边,看了他一眼,朝他的枪飞去。绿光一闪,青龙竟然没入枪身! 秦拓明白了,李不悔,才是那条龙! 苏小曼用微颤的手,轻轻抚摩着锦鸡血红的羽毛,“他,他再也回不来了……” 天堂之钻被瞬间阻止,秦拓和利昂惊骇的看着那把断枪开始产生变化,枪身出现了纹纹龙鳞,断口处闪烁着绿光一点点向前延伸,一把崭新的枪,一把重生的枪,即将诞生! 枪身前端冒出龙爪般的弯钩,四根弯钩完全出现,枪身重塑完毕,枪头!一支血红色的枪头渐渐冒出,秦拓感到脸颊流过道热流----从男孩到男人,要学会不哭。而从男人到英雄,又要重新学会哭,因为英雄是连哭都不怕的。 着血红的枪头,秦拓饱含着热泪,悲壮的大吼道:“龙牙!” 这,才是真正的龙牙! 枪尖,再次狠狠撞上。两名一直坚强的年轻人知道已到了最后决胜时刻,同时暴喝一声,激出所有潜力,之后两条身影一晃,轰然撞到一处! 宋刷的站起身,呆呆的看着天空,“胜了吗……” 天上,巨大的火焰中,两人擦肩而过,背对着飞出不远,都已停下。 秦拓嗷的喷出口血,摇晃着从空中坠下,单膝跪地,依旧紧握的枪笔直插进土中。 利昂低着头,长长的黑遮住他的脸,肩膀在空中晃了晃。忽然间一声巨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利昂已被炸掉了一只翅膀,全身松弛的从空中笔直摔下,狠狠砸在地面----他已经昏迷。 秦拓伸出根手指,擦去嘴角不断滴落的血,温柔的看着手中枪,和小宋同时说出两个字。 “赢了!” 伦琴和布鲁托狂奔到伙伴身边,轻轻摇晃着利昂,大声呼唤着他:“利昂……利昂!不,你不会死的!”布鲁托的眼睛都红了,“你们这帮混蛋,这么多人围攻一个,老子砸扁……” 一句话没说完,只见一道黑影飞快的扑来,布鲁托和伦琴只觉眼前一黑,已然被击出百米,几乎断了一半骨头!伦琴趴在地上抬头看,竟然是德拉库拉! “你想干什么,住手!” 德拉库拉看看昏迷的利昂,右胸的铠甲已经粉碎,一个骇人的血口通穿而过!再看看两名无力站起的伙伴,邪笑着摇摇头,道:“这就是差距啊,为什么利昂能这么强,而你们却简直是废物!他可以为保护你们而奋力战斗,而你们却无法保护他,为自己的无能而悲哀吧!” “哈哈哈!”德拉库拉狂笑着,猛的低下头颅,亮出獠牙,狠狠一口咬在利昂脖颈上!獠牙插在血管里,德拉库拉蠕动着嘴唇含糊道:“可笑的忠诚,利昂,你将成为我永远的奴隶!” 凌晨的暴雨还没有泄够,此刻,有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德拉库拉疯狂地吸着利昂的鲜血,这纯洁而充满近乎神力的血液啊,几乎让他立刻就血醉了。 利昂仅剩的一只翅膀无力的颤抖着。 伦琴和布鲁托无力站起,用手指扣着泥土妄图过去阻止,他们从来没有象此刻这般痛恨自己。而另外的几名黑巫和一名末日军团的战士已经在他们遭受一击后被瞬间击毙! 德拉库拉猛的抬起头,惬意的长叹一声,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伦琴:“小伙子,接下来轮到你了。” 忽然,海面上涌起巨大的波涛,海水猛的分开,德拉库拉机警的朝后飞退去。 一头令人怵的巨大九头蛇豁然出现在海面。 赤真子冷笑一声:“终于出现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竟然牺牲这么强大的战士。” 布鲁托惊恐的大叫道:“海德拉!九头蛇海德拉!”旋即,他忽然醒悟到这是黑暗议会的怪物,眼睛亮的叫道:“快,快过来!” 九头蛇海德拉的两只硕大蛇头上分别站着两个老人,正是黑暗议会议长格洛姆.莱格利斯和圣殿教宗教皇格洛索.圣.尼德里安。他们后面,逐渐的浮起数个巨大的光球,这是上百名白衣圣堂主教动的悬浮术,每个光球里面都站着上百人。 两名领乘着九头蛇来到海岸,身上分别萦绕着淡灰和圣洁的白光。 格洛索轻轻跳下蛇头,缓缓漂浮到利昂不远处落地。很快,后面的人马从来到沙滩上空的光球中纷纷跳出,立刻团聚到各自阵营一边。 布鲁托大吼道:“教皇……教皇陛下,请快救救利昂吧!” 格洛索微笑的低头看着利昂,忽然说出了两个字:“叛徒。” 一勾手指头,智慧长老索肖立刻来到他身前,教皇冷笑着道:“这个叛徒已经被黑暗生物玷污了血液,立刻将他拖下去净化!”顿了顿又道:“记得把神赐的铠甲和神格弄出来。” 索肖点点头,朝利昂走去。伦琴和布鲁托惊骇的瞪大双眼,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索肖还没有走近,地上的利昂身上突然冒出一团黑色的火焰。他缓缓的站起,背后逐渐舒展开一对漆黑的光晕,那些紫色的刀翼猛的纷纷贴附上去。利昂闭着眼,胸口的神格再次浮现出来,那暗金的光泽却逐渐暗淡下来,渐渐的,竟然开始变黑! 德拉库拉笑了,“有意思,难道我会拥有一个身怀骑士神格的后裔吗?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利昂的眼睛睁开,依旧黑色的瞳孔却变的深邃无比,猛的探出一只手,抓向胸口,眼中的红、白光芒剧烈的闪烁着。胸口神格上的黑色竟然被他的手给渐渐抓扯了出来----或者用吸更恰当。 利昂的手一抛,那团漆黑腥臭的黑色浓雾猛的炸开,利昂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慢慢说道:“血王,你永远不能玷污一颗真正纯洁的心!” 漆黑的双翼一振,利昂如一支黑色的箭冲上天空,用令人心碎的声音缓缓吟唱着: 我曾经正直却遭到伤害 我始终忠诚却受到背叛 然而我却始终坚持着 直到连我的幻想都变成黑色 漆黑的头 漆黑的眼睛 漆黑的翅膀 我象魔鬼一般飞舞 漆黑的翅膀却承载着纯洁的灵魂 多么可笑的矛盾 多么可悲的矛盾 神啊万能的主 你能否聆听我的悲伤…… 在这令人绝望的歌声中,利昂眼角流下一滴血红的泪,猛的一展双翅,朝着远方飞去,渐渐的变成一个黑点,消逝不见。 格洛索额头上冒着冷汗,长长的吁了口气:“幸好,他还是不愿伤害我们……真是愚蠢的人。” 自由界,上神三圣猛的从宝座上醒来。 “这是什么力量,如此悲伤,竟然冲击到我的神灵?”忽觉眉心一跳,大惊道:“怎么可能,那把枪居然断了!我花费十三滴神血炼铸的神器居然断了!”手指一张,一团银色的光幕张开,有如一面漂亮的光镜,然后,上面开始浮现出一出悲剧。 许久,神殿中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神刀一现(上) 德拉库拉一看情势不妙,往后疾退间伸手抓住刚立起身的秦拓,“小子快跟我退回去!” 格洛索冷笑着看两人往后退去,举起右手一挥,三百名末日军团的精英出阵雄壮而整齐的呐喊,前排巨盾剑手、后排长矛兵拼命的冲上前来,五十名白衣法师不断抛出各种辅助法术在战士身上。再后方的红衣法师军团已经开始吟唱出各种咒语,两百多法师的吟唱声混合在一起有如诡异的合唱。 “突!!”带阵的末日军团长德拉凯克大喝道,上百支光芒闪烁的长矛狠狠扎在中原道门的大阵屏壁上。 赤真子眼中寒光一凛,猛的将手中杏黄旗对准妖族领袖叠峰,叠峰是一千四百年长毛驼精,眼中凶光一闪,猛的捏碎手中玉符。只听一边隐阵中轰然震动,光幕一抖,白驼带着三十条九丈巨蟒、七十头大力牛妖突然出现,哗的奔突出来! 德拉凯克哪见过这阵势,那些口喷黑雾的巨蟒和眼珠血红的怪牛一看就知道绝非凡货,更何况是这么多数量冲出来!区区三百名战士要硬扛这些积年老怪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好在他当军团长近三十年,历经过多次凶险大战指挥经验还是极其丰富的,将手中长剑一举狂喝道:“落盾!” 一百名剑盾手大呼着“落盾!”,纷纷将手中巨大的钢铸塔盾望地面砸去,下端是锋利的盾尖,立刻就深深**土中。德拉凯克剑一落,“架枪!”后排长矛手整齐利落的将长矛架到前面塔盾左侧的凹口,剑盾手则用左肩推盾,身体从盾右边将剑尖刺出。整个过程只用了十秒不到,妖族的冲阵军还没上来,面对他们的已是一片耀眼、雪亮的长矛和利剑!有如缩紧的刺猬一般令人生畏又无从下手。 后面黑暗议会议长格洛姆.莱格利斯冲着身边一身金色盔甲的格古眨眨眼,风趣的一晃头。格古厉啸一声,带领手下兽人军团轰然冲出,疯狂的度激起一地烟尘。 先冲近末日军团的是游行度奇快的巨蟒,他们见前面架起了林立的长矛,一个加冲到大力牛妖们前面,扑嗤嗤喷出几十条黑色烟雾,这都是他们本命内丹的剧毒之物,集中在一处喷到末日军团的防御阵上,顷刻间就将中央三十多剑盾兵、长矛手化作滩血水!德拉凯克还未及补救,疯狂的牛妖已喷着白气从缺口狂叫而入!锋利的长角瞬间就挑死上百战士,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德拉凯克脚下猛然力,一个前冲跃上一头牛妖后背,一剑刺了个对穿,大吼道:“长矛手护盾,剑手跳跃!”长矛手猛的上前顶住巨盾,剑手纷纷从盾后跃起,学着德来凯克一般不断跃上牛背,片刻已刺死五、六头牛妖,但大多数却被随后上来的巨蟒扫下牛背踏成齑粉!长矛手则不断在巨盾掩护下单手抽刺,不用人指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牛妖弱点----眼睛,这些长矛手最可怕的不是力量,而是精准!对准了刺出,几乎没有落空。一时牛妖纷纷惨号着被刺破眼珠轰然倒地。有的牛妖则在前面牺牲者的掩护下一头顶碎巨盾,犄角上立刻挂上敌人的肢体!白驼指挥巨蟒们将跳上牛背的剑手扫落间,却现牛妖已纷纷死在长矛,愤怒出声尖啸,巨蟒们狂喷着血红毒信贴地朝长矛兵脚下蜿蜒冲去!游移不定的移动轨迹使对方根本无法击中他们。九丈的身躯,一甩尾,就是一片的骨断筋折! 赤真子看了眼后面突近的兽人,杏黄旗一举,又指向茅山掌门马全。 就在此时,格古率领着兽人军团杀到,四百名狼人、半蛇人、蜥蜴人各操着斧、叉、剑,轰然撞进战阵,朝着肆虐的蟒蛇们席卷而去。狼人们施展出强劲跳跃能力抡着斧子四处乱剁蟒蛇,蜥蜴人凭借着上下颚的巨大咬合力几个一群将一头头巨蟒死困在地上再配合蛇人的水叉凶狠刺戮。巨蟒虽然威力强大却只有三十条,很快便被团团包围住纷纷倒下。 “嘭!”一声巨响,地表下瞬间钻出密密麻麻的地煞僵尸,这些铜皮铁骨的金尸、银尸在茅山术士的操控下凭借着地遁突然出现在兽人军团中央,铁臂挥舞下就是骨头碎裂,手指一插就是齐胸而透!而那些水叉和蜥蜴人的长剑看在它们身上却是恍若不觉,只出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 白驼看着手下们几乎死伤殆尽,眼中凶光乱射,“嗷!”的一声化出本体,乃是六百年长毛白驼,背上一个醒目驼峰,通体长四丈,高足有两丈!瞪着眼珠鼻孔一张,刹时喷出滔天沙暴!那些兽人顿时迷了眼在狂风中东倒西歪,在凭震动寻敌的僵尸攻击下一群群的倒下。 教皇眉头一颤,歪头看着黑暗议会议长格洛姆,“这怪物正屠杀你手下呢。” 格洛姆微微一笑:“无妨,格古能应付下来。” 格古一直都没有现出原形,此刻见情势紧急眼中红光一跳,狂啸一声,终于化形成硕大的银色狼人,一俯身四肢着地,猛的朝外面白驼冲去!白骆刷的立起身来,将场中漫天沙尘用力吸进鼻孔,鼻子里拖着长长的闷音,又骤然向格古喷出。一条疯狂旋转的巨大龙卷沙暴顿时将格古困在中央,那些沙子简直如快刀一般不断铰在格古身上。格古怒吼一声,四肢伸出尺长勾爪死死扣住地面,同时将重心放低到近乎贴地,居然在狂虐的龙卷中纹丝不动,一身银毛随风乱舞,威武异常。他将口中尖牙咬的咯咯直响,奋然间后腿一力,竟然直接跳出了龙卷沙暴! “金色獠牙!”跃起在半空,格古陡的砸出右拳,闪着箭头般的金光狠狠轰向白驼。 白驼忽然一趴前肢,将背上驼峰直直对准格古,哗的放出耀眼银光,这是他最强的压箱底一招了,唤做“净世魔光”,他父亲叠峰是不折不扣的魔怪,偏偏强抢了一只雌性白骆驼做老婆----白骆驼是佛教里的吉兽,最后生下白驼这个儿子,脾气暴躁不说还惫懒的狠不肯用心修炼,把父母两边的绝招杂在一起弄出个“净世魔光”。名字倒是威风,可是威力远算不上魔光,效果也不能去净世。被格古如裂帛一般狠狠撕开银光,轰的一声砸在白驼脸上。白驼震惊的看着面前威风凛凛的银色狼人,噗的吐出半口碎牙,刚要起身再站,忽然全身战栗的点着格古身后,用英语大叫道:“天哪!圣……圣母玛利亚!”格古浑身一机灵,转头一看,有个屁的圣母!连忙再去看白驼,早撒着四蹄向着后方远远跑开了。 “混蛋!”格古这个气啊,他都一大把岁数了,竟然还会中这种滥招。刚要去追,白驼已经呼的钻进大阵消失不见。 叠峰看着扑倒在地狂喘不止的儿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抛给他颗黑色丹丸道:“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不用功!” 宋看着格古在前面大叫不止,不屑的说道:“傻逼!这种人不骗死他简直对不起自己良心哇!”说着,又觉着皮肤火辣辣的疼,只好哼哼着继续运功疗伤。他确实比秦拓好些,秦拓不但受了严重内伤,真元大量透支下还有境界不稳的迹象,好在有小宋的上品汇灵丹顶着可保无忧,只是一时半会是无法动弹了。 赤真子看了眼叠峰,无奈的摇摇头,抱拳对三清山掌门李贺道:“请道友出手杀敌。” 李贺作个揖,慨然走出大阵,此人面色红润,胸前三缕精须飘动,长袍舞动间真有神仙之姿。 格古叫了一阵,见走出个风度不凡的老人,大笑道:“东方的修士都死光了么,居然派出个老鬼来送死!哈哈哈!” 李贺潇洒的微微一笑,侧转身从袖子里掏出样东西,对着格古轻轻一晃,口中念道:“三清神光,魂移魄晃。”一道令人神移的五彩光华刷的罩住格古。 第一百十三章 神刀一现(中) 李贺看着格古被罩在光中,面上依旧挂着微笑,眼神却是骤然变冷,轻吐一声:“灭!” 他手中捏的是什么,乃是一块通透的五彩石镜,三清山最著名的景观便是山坳里那圈绚烂的“三清神光”,那神光下一千九百多年孕育出一块五彩石,再三千年而通灵。后被三清山祖师孙重炼成现下李贺手中这块石镜,唤作“隐光”,别看模样漂亮,却是道门中一等一的凶物,专坏人神魄,只须用光罩住了念出咒决,瞬时就能把人魂魄冲出体外,而出了体的魂魄在那五彩神光中犹如烈日白雪,顷刻间就被消弭的干干净净! 格古初时被那光罩的眼一花,刚觉着头晕目眩,脑子里豁的一下犹如钢锯拉锉,知道着了道,一咬牙居然让他暂时顶住了拼命冲过来想要把石镜毁去。李贺站在原地动都没动,拂尘一挥,长丝扫过镜面,镜中彩光刹时化作无数缕细丝般耀眼白光,“噗、噗”在格古身上生生扎出血洞来! 格古倒也吃硬,右拳一举,又想跟刚才般用金色獠牙破去白光,可是“隐光”的威力岂是白驼的“净世魔光”可比?那些丝般白光乃是随李贺心意而照,格古拳头上的金色箭头刚刚出现,李贺冷笑一声,手一抖,那些白光骤然收缩成尖锥状一下刺在格古右手。“啪”的一声,金色獠牙被打的无影无踪。后面观战的黑暗议会众人看的眼珠都快掉了,那金色獠牙的威力可是连楼房都能打穿,这么一下说灭就灭了? “隐”,随着李贺一声喝,镜中光芒顿时消失无踪,格古还道是对方法器失灵了,不料眼中一花,两股煞气已从眼眶冲进体内!这才是隐光最强的杀招----逼魂,格古只觉头顶一热,感觉所有意识都被喷了出去!晃晃悠悠飘了起来,却见那先前毫无光彩的石镜分明照出可怕的黑光,剧痛间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消散!可是再看,自己的躯体不是好好站在那里吗? 李贺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将镜子一转,大声道:“魂魄已失,还不快倒。”他说的明明是中文,奇怪的是格古听了顿时觉得自己死了,迷迷糊糊就冲着石镜飞去。原来这隐光不但能灭魂,还能收魂。李贺见这狼怪实力不凡,便打算将它收住后祭炼法宝,当真是歹毒无比! 李贺正做着夺人魂魄的勾当,却依旧是一脸的正气,难怪中原人送外号“玉面贼”,别看他外貌潇洒不凡,却是真真正正的黑心肠,不小心得罪他的人通常不出三月就会行迹全无。正得意间,却不防忽觉心口剧痛,手一哆嗦间石镜几乎落地!连忙抬头观去,只见一道黑色身影呼的跳到格古僵立的躯体前,一根怪形拐杖正直直点着自己。 德米眉头一皱,“这家伙好强的精神力,我全力出精神冲击术偷袭居然都没能杀了他!”他却是不知,李贺这人阴毒无比,常作些一面关怀备至一面下毒手的勾当,一面还得装出大义凛然的圣人模样,这精神力不强早就精神分裂了。 李贺一恍惚间手中石镜失去控制,德米抽出把黑色匕一家伙扎在格古大腿上,格古的精魂猛然惊醒,哧溜一下飘回来钻进躯壳,眼一睁,早已元气大伤,全身无力到手指都动不了,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李贺心中暗恨,脸上却依旧挂着和煦笑容,对着德米作一揖,道:“朋友身手不凡,奈何却做此等偷袭下作之举,可惜,可叹啊!唉……” 德米长期钻研咒语,年青时还研究过东方文化是以懂些中文,一看人家被自己偷袭了毫不动怒却为自己可惜,那声声叹息听的他脸都红了。一看李贺,一双眼眸清澈无比,眉目间光明磊落,一时惭愧间急忙将眼光避过,那知道他刚一低头,李贺唰的就举起石镜! 大阵中,小宋看的那个佩服啊…… 玄清子摇头道:“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容易啊,更难得的是这老小子居然能一直这样无耻了六十年哇……” 再说德米,抬起头一看见李贺举着石镜就知道坏事了,急忙召唤出一大圈骨牢将自己团团护在中央,却是被那些丝般白光如捅纸一般一戳就破!德米的冷汗刷就下来了,他可没有格古的变态身躯,要是被白光扎到了估计当场就得成筛子!一面不断放出白骨飘在自己前面阻挡,一面飞快的念出自己最强的绝招“亡灵咆哮”。片刻后,只见一堆乱舞的白骨中猛的冲出无数黑气,瞬时将中间遮蔽的严严实实,黑烟中绿光一闪,正是德米魔杖上的绿宝石开启了咒语。猛的爆出一阵震彻天地的恐怖吼叫,无数幽灵战士从黑烟中飞窜而出!它们都是无形之物,并没有实质的攻击力,但若是沾上了身便会被快魔化成傀儡。 赤真子一看这情形,知道李贺应该能拿下,但他生性谨慎,对碧游宫主兰娘道:“你且上去助他。”兰娘也不多说,从袖子里摸出面黑旗就从容的走将出去。 格古乘着黑烟掩护,一放出亡灵咆哮就急忙向旁边移动以躲避那些可怕的白色光丝,李贺一边用石镜照着德米,一面潇洒的一挥袖子,竟然抛洒出无数赤罡雷来,瞬间在亡灵中纷纷炸响。这玩意不但威力大,又是极阳之物,那些脆弱的精神体哪里抵挡的住李贺上百颗赤罡雷一起招呼上来,一通爆响后,只剩了零零落落三两只小鬼。 大阵中的修者几乎同时摇头,李贺这厮寻常就用这法子忽然间下狠手不晓得害了多少人,要说也奇怪,一向光明磊落的三清山怎么出了这么个魔星掌门,还亏得他见人就吹嘘自己是正道中坚…… 那些亡灵上每一个都有德米一缕精神力以便控制,这一通鬼神皆惊的爆炸下来,可想而知了,当场就喷着血趴倒在地不能动了。 兰娘面色冷漠的飞到德米上空,一扯手中黑旗,拜了拜,就要下狠手!古来旁门歹毒害人之术最狠的要算6压子的钉头七箭书,随后便是拜魔煞断魂旗、命辰刺身法、傀儡影杀术。碧游宫乃中原一等旁门,虽然没有上界的斩仙飞刀施展钉头七箭书,却有镇宫邪宝百炼断魂旗,只消被笼在头顶一拜,刹时堕入六道轮回。 却说那黑旗真是诡异的很,明明只是手掌大小,兰娘望空中一抛见风就长,当下将德米罩在下面阴影中。兰娘面无表情的捏个手印,口中念着咒决就要拜下去!只听“哐啷!”一声巨响,那面旗子忽然倒飞而起,却是那边又冲出圣殿的六大圣骑士,分别是:战斗骑士阿莱特、审判骑士维尔托德、庇护骑士豪斯、忏悔骑士阿列克谢、睿骑士齐格、狂暴骑士扎卡。分别穿着银光闪耀的盔甲凭借着漂浮术飞在空中,当头狂暴骑士扎卡手持巨锤一击便把兰娘的断魂黑旗给砸飞了! 身材修长,一头褐色长的齐格微笑着对兰娘道:“异教徒,赶快投降吧,否则等待你的将是无情的净化!” 兰娘一伸手招回断魂旗,冷笑道:“小崽子,不打声招呼就敢动手?看来今天魔旗里又要多六条生魂了,却是你们命薄怪不得我了。” 第一百十四章 神刀一现(下)(枪卷完) 兰娘将手中黑旗一卷,塞进袖子,手伸出来时又多了件事物,却是一个小巧的木傀儡,长两尺,形态自然、装束逼真,只是胸口却有块梓木长牌,更怪的是,这傀儡在阳光下竟然没有影子。托在手掌上一立,站的笔直,兰娘笑道:“敢坏本宫主好事,今番叫你们生不如死!”左手成爪状向地面一探,六名骑士在地面淡淡的影子里忽的射出六条灰影,兰娘一手抓过按在右手傀儡身上,傀儡脚下立刻蜿蜒出一条诡异的斜影,渐渐散开,化成六条黑影。 地面站着的李贺眉头一颤,喃喃道:“傀儡钉影术!” 睿骑士齐格一见事有怪异,急忙大声道:“那玩意有古怪,快上去灭了她!”说完飞身朝兰娘飞去,其余五骑士连忙纷纷赶上。 李贺嘴角露出个冷酷的笑容,“无知蛮夷,这番却有得你们受了。” 兰娘一见六人急急朝自己冲来,左手取出一把黑色细针,飞快的朝自己右手臂上扎去,正扎在那傀儡六条影子之上。 “钉!”随着她一声娇叱,六名骑士如落树鸟卵,笔直从空中摔下。 这番邪术正是“傀儡钉影术”,虽然不如失传的傀儡影杀术那般歹毒,却也是令人防不胜防。碧游宫论正经修道那是不及昆仑等派,却专好于祭炼各种阴毒法宝,修的也是旁门之术,所以虽然被斥为旁门左道却无人敢惹,对上蜀山剑修你认输人家便不会为难你,要是得罪碧游宫的人----木偶钉命、降头术、龟卦乱神法、钉影术、拘梦魇偷精等都是极端歹毒的货色,就算逃得一时恐怕你一辈子都得有心理阴影。而这“傀儡钉影术”则是其中的上等邪法,取南疆湿沼地所埋铁梓木棺为材料,墓**须有长明尸油灯,只取那灯照不到长年黑影之处梓木雕成傀儡,一旦制成,用来施展锁影邪术真是极端霸道。而锁影邪术也只有碧游宫历届宫主才得传承。 那六名骑士莫名其妙的只觉脚下一扯,就从空中坠下,顿时摔了个七荤八素。齐格带着他们挣扎的站起,没走出十步,浑身被无形的力道拉住,再难前进半分。回头一看,六道影子已被拉的细如丝,再走,就断了! “哼!”兰娘冷哼一声,用一根长针在右手狠狠一刺,忏悔骑士阿列克谢猛的出声惨嚎扑倒在地,那一针,分明是扎在他大腿之上,很快就流了一地血!兰娘嘲讽的看向六人,大声道:“真是六个废物,怎么和刚才那个长翅膀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手中长针飞快的举起、落下,直把六人扎的浑身冒血惨号不止,很快便成了六个狼狈的血人。这六名圣骑士本是极其勇猛的悍将,可惜遇到碧游宫的邪术却正是克星,还未接敌就被人下了暗手。 “快去阻止那娘们!”教皇格洛索惊怒的大叫,六名骑士都死在这里的话,恐怕七禁长老就得和他翻脸了。随着他的咆哮,七禁所的精英莎时倾巢而出,分别是暗夜所夜游者、光明所净化使者、死亡所叹息者、复活所觉醒者、智慧所观察者、狂暴所怒战者以及圣血所猎杀者。纷纷朝着六骑士飞快奔去,当头一名夜游者跑到阿列克谢身边,猛的现阿列克谢的影子上插着根细不可察的黑钉,原来兰娘第一下探手抓影子时,已经隐蔽的抛出这六根钉子钉住人影。这夜游者还以为找到了解法,猛的抓住钉子狠狠一拔,只听阿列克谢喉咙口轻轻“呃”了一声,啪的载倒在地。 兰娘的手臂上也被扎的鲜血直流,却是挂着冷笑道:“蠢货!”她的钉子可都钉在影子的命**之上,一拔钉子连带着人的阴气顿泄,自然很快就完了。 其他人见了这光景哪里还敢拔钉子?那名夜游者哆嗦着将手伸到阿列克谢脸前,一探之下气息全无,绝望的大叫一声:“死、死了!”坐倒在地。 七禁长老一听这话,脸色刷的变了,飞快的冲了过去。却是不懂东方邪术,全无对策。七禁圣血所长老尼奥德曼悲愤的落下泪来,他是阿列克谢的教父,阿列克谢二十八岁倒有十五年是尼奥德曼一手照料着长大,早已视如亲子了,今番却突遭横死叫他怎不悲痛欲绝?颤着声恨恨道:“恶魔啊……我要亲手杀了你!” “对!”索肖出声道:“杀了这女人,或许就能解开这邪恶的法术。”他的弟子齐格也被钉在地上,叫他怎不心急。却不知道这解法其实十分简单,只须到夜晚子时将钉影钉拔出便可保无事。 “禁咒!女神之忿!” “龙言语!焚世龙息!” “空间术,黑暗窒息。” “净化者,恒久之光!” “死者的叹息,无尽谎言!” “复活的哀叹,真实之眼。” “血之轮回,无言忏悔!” 七禁长老顷刻间便完成了冗长的禁咒,七道彩虹般的光芒融合在一处,化做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圣光猛的朝空中的兰娘射去。这起个禁咒每一个都是可怕至极,更何况七人联合起来出压箱底的“净世震荡”!那道光刚一形成,兰娘就感应到强横到匪夷所思的能量波动,脸色刷的白了,飞快落下地面想拉着李贺逃命,一看之下差点气死,“玉面贼”老早跑的不见踪迹了! 赤真子见了那光只觉得心惊肉跳,大喝道:“阵兵,泥龙阵唤出!界宗,祭玄极冰魄举避劫光壁!”这一阵一界是实现就安排好的,只防着对方的杀招,此刻将阵眼和界心一完成,泥龙阵与一道厚实到几乎实质化的森寒光壁瞬间就出现了。那道激烈的白光先进了泥龙阵,这大阵乃是阵兵的至高大阵,并无杀伤力,却蕴涵着星转斗移的至理,通过空间的曲折能将所有入侵能量削弱整整九成!可是那道可怕的白光刷的照入,竟然丝毫未受影响!若是七禁的单一禁咒还好,可是“净世震荡”的狂暴能量已经完全撕裂光柱周围的空间,泥龙阵已完全失效。随后光柱狠狠的砸在“避劫光壁”之上,光壁中有着一只玄极冰魄坐镇界心,是界宗防御的最强手段。 “嘭!”,光柱砸在光壁上,激出一阵疯狂的震颤,只停留了片刻,那面光壁竟然如镜子一般轰然暴裂,碎片横飞! “退后!”赤真子大吼一声,豁然冲到所有人身前,啪的打开手中石函,如激光般冲出道凶狠红光,撞击的随之而来的“净世震荡”上。 “诛仙剑!”玄清子大叫道,对被他拉到身后的小宋和秦拓道:“无妨了,除了你们的神兵,这人间界恐怕只有一样东西能压的过诛仙剑,而且那东西也在昆仑手中呢,呵呵。” 果然,那道光柱被诛仙古剑狠狠的用剑尖顶住,三个呼吸不到,便渐渐开始黯淡下来,逐渐消散不见。 耀眼的白光散去,小宋这才看清那柄凶名卓著的诛仙剑,竟然是一柄样式古朴的石剑。 教皇瞪圆了眼珠大吼道:“怎么可能!”,净世震荡可说是教廷最强的攻击手段,连上次七年暗征中都未曾用出,竟然被一柄石头长剑轻易就制住了!他不知道昆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那只玄极冰魄已完全散形,昆仑赖已防御的最强力量“界宗”可说是已经名存实亡了!但也正是那道光壁与禁咒的对状中消弭了至少一半力量,才得以让诛仙剑轻易顶住净世震荡。 七名长老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柄剑,齐齐喷出口血,瘫倒在地,他们,已然活不长了,可惜他们的牺牲,却没能换回门徒的性命。 黑暗议会中也是一片死般寂静,议长格洛姆脸色铁青的咬着牙,和教皇两人相视着一点头。教皇摘下头顶王冠,开始吟唱密传之咒,而格洛姆则轻轻的飘上九头蛇海德拉头顶。 赤真子忽觉心中不妥,警兆顿生,一舞杏黄旗大喝道:“攻!”,将手中旗子一抛,轻身而上忽的飞出,驾驭着诛仙剑直直朝教皇攻去!身后豁然飞出铺天剑光,正是蜀山剑修已全数出击!其余众道、妖、魔之众也轰然撞出大阵朝西方联军汹涌压去。 教皇紧闭着眼念咒,忽然脸色凝住一睁眼,手中王冠笔直飞起,旋转着射出无数光箭朝着当头攻来的诛仙剑轰去。两边都是半神器的等级,顿时就缠斗到了一处,打的难分难解! 格洛姆肃穆的站在九头蛇上,用手中杖一指攻来的东方修者,海德拉九头怒吼一声,飞快的迎了过去,后面带着大群的黑暗议会与圣殿的远征军齐齐攻上。 九头蛇海德拉乃是远古妖兽,先天具有神格,九对十八只眼睛一瞪,竟然激射出急骤的黄色光线,顷刻间就打下空中十几名剑修,玄隆子与剑侣碧桐急忙唤出紫郢、青索,双剑相对着一撞瞬间双剑合壁朝着海德拉攻来!蛇头上的格洛姆冷笑一声,举起一个灰色水晶球,对着疾射而来的剑光轻念一声:“远古的巫王,借助于我力量,将所有凶残者贬落地狱血池!虚妄空间……” 紫郢、青索闪耀着绚烂的青紫光芒,扑的扎进一片一望无际的灰色空间,连带着身后的大批剑修都被笼罩进去。 赤真子被教皇缠的死死的,蜀山大部被笼罩进那片怪异的乌云中,只剩下压阵的掌门玄清子和三两名剑修随后赶到,又被圣殿大军中突兀飞出的三只硕大的银色独角兽缠斗中,竟然强横无比,一时无法拿下。那头九头蛇海德拉无所顾忌的拼命扫射地面东方修者,一时伤亡惨重! 后方的秦拓挣扎着要站起,却是有些力不从心。小宋拍拍他肩膀,“乖乖在这坐着吧,看我大神威去!娘的,难得出手就被那鸟人挫了锐气,这回非讨点利息回来。”一步步向前走去,却是烧伤之处拉扯的直咬牙。 忽然,秦拓指着天际,大声道:“你看,那是什么!” 宋抬头顺着所指望去,只见一道长达十丈的凌厉白光如匹练般从远方飞来,瞬间飞临战场上空,现出一个瘦长的身影,拎着把寒光四色的大刀眼中闪出无边杀气,长啸一声,刷的又化作一抹耀眼刀光朝九头蛇攻去。海德拉咆哮着九头对准那人射出无数光线,竟然被那人一刀全数劈开!瞬间飞到海德拉身前,寒光一闪,一只巨大的蛇头悲嘶着滚落地面。那人冷哼一声,身形围着九头蛇疾转,连续劈出八刀,却只出现一道可怕的光圈,一亮,八头齐落! 海德拉无头的身躯巨颤着,轰然倒地! 这一切生的是如此之快,直到这时,才有修者大声喊出:“丁毅,绝患刀丁毅!” 丁毅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笔直射上苍天,又是一刀! 一刀,仅仅一刀! 困住蜀山大部的那片乌云如布匹般出撕裂声,随着格洛姆手中水晶轰然炸碎,瞬间消失! 仅仅一刀! 丁毅冷哼一声,喝道:“雪山密宗丁毅奉师命来援,告辞!”刷的化作耀眼刀光,伴随着阵阵隐雷之声破空而去。 “王八蛋啊!竟然抢老子的风头!”小宋跳着脚直骂。 ----------------------------虚空界------------------------------------ 枪卷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锡的心 1823年,丹麦小城奥登塞。 黄昏时分,街道上游走着经稀稀拉拉的行人和人力车,一名瘸腿乞丐穿着肮脏的军服坐在街边,由于不肯低头恳求,干坐了一天只弄到半块霉面包。看天色快黑了,他叹了口气挣扎着想要爬起赶回城外守林人的废弃木屋。“当啷”,一枚闪着落日余辉的银角子毫无征兆的飞进他的破铜盆。士兵感激的抬头观去,却只见到一个雍容的背影已远远离去。 “愿主的荣光永远庇护着您,尊贵的夫人。”他虔诚的祷告着,却不知那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街心有一家小酒肆,门口竖着根快腐烂的杆子,秆子上却挑着崭新的桦木牌----“甜蜜饭店”。 贵妇人默默的走进酒肆,一名小伙子飞快的来到她面前,将她引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免得被那些粗鲁的矿工打搅。 妇人点了杯绿色的苦艾酒,缓慢而优雅的饮用着。小伙子站在桌边,却不停的向门口观望。 过了十分钟,贵妇人似乎有些不耐烦,用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看了眼小伙子,冷淡的道:“你能否告诉我,难道丹麦人都有迟到的恶习吗?” “哦,不,尊敬的夫人。”小伙子小心的道:“事实上正相反,我们一般喜欢等别人。” “是嘛。”妇人泯了泯杯中烈酒,又说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人吗?他名叫安徒生。” “……”小伙子忽然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贵妇,”您……,难道您就是莱格利斯夫人?” 妇人好奇的一眨眼,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安徒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招待。” 伙子窘迫的笑了笑,施了个半生不熟的礼道:“尊敬的夫人,在下正是安徒生……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向您致敬,我实在想不到一直给我来信述说游历的竟然是一位优雅的贵族。” “不必客套,坐下再说吧,我可爱的童话家。” 安徒生小心的坐下,热切的看着莱格利斯夫人道:“您知道,虽然我的梦想是做一名伟大的童话家,但毕竟我先得保证自己有力气拿的起鹅毛笔。”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放心吧,虽然我喜欢有礼的人,但那并不局限于贵族。现在来和我说说,你的事业进行的如何了?得知你四处征集素材后,我可是一直在来信为你提供故事,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了。” “您等一下。”安徒生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沓大小不一的纸张递给莱格利斯夫人,“这些,都是我根据您提供的素材所创作的故事,它们就好比我的孩子一样,我想它们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伯爵夫人优雅的接过稿纸,笑道:“真是糟糕的纸张啊,但没关系,这或许更凭添了几分神秘。”随后,她抽出其中一张仔细的阅读起来。 安徒生紧张的看着伯爵夫人----当然,他只以为对方是贵族,却并不知道她是伯爵夫人。他一直盯着她的脸,生怕上面露出不满或失望。 终于,伯爵夫人轻轻的放下纸张,看着安徒生期盼的眼睛静静的思索着,许久,轻轻的道:“还算不错。”举起酒杯又品了一口。 安徒生悄悄松了口气,虽然对方是贵族,但现在更是他的读者,他最怕的是读者露出失望的神色。 “美人鱼的故事……”伯爵夫人道,“虽然你篡改了不少地方----比如说那名最后遭受可怕惩罚的王子,但总体来说还是很精彩的,毕竟你写的是童话。” “由衷感谢您的理解!其实我本人也是十分钦佩夫人您,竟然能收集到这么多的精彩故事,打火闸、野天鹅、教堂古钟……尤其您还是名尊贵的贵族夫人。” “是嘛。”伯爵夫人微笑的看着安徒生,“小伙子,我的故事还多的很呢。” 安徒生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神采,“难道您又有新的素材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故事多的很。只不过刚才我在外面遇到个腿部伤残的士兵,他让我想起了一个差点被遗忘的故事,或许你会感兴趣的。” “求您了,快说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看你,还是写童话的呢。”伯爵夫人笑道,“我看你现在更象个急着听童话的孩子。” “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士兵的,应该说是个悲剧。” “没关系,虽然您寄来的故事多半结局不大美妙,但我可以让这些故事虽然还是悲剧,却读起来让人觉得美丽。” “美丽的悲剧?好吧,那么让我们开始。以前,在比利时有一名年轻的士兵,他是名极其善良的年轻人,有着一颗钻石般纯洁的心。从军前他在家乡有一个恋人,已经快要结婚的时候却被战争无情的拆散。在一场战役中他失去了左腿,士兵不愿意回去连累他忠贞的情人,悲伤的退役开始四处流浪。有一次,他在森林里迷了路,跌跌撞撞的终于看见一间彩色的木屋,里面竟然住着位美丽的少女。士兵幸运的被收留了,他不知道那少女其实是个恶魔。直到有一次,士兵晚上思念恋人而无法入眠,出去散步时现少女正在河边洗他的衣服。士兵悄悄的走到少女背后,却猛然现在月光下,少女倒影在河中的竟然是一张狰狞的魔鬼之脸。但士兵十分勇敢,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现和少女聊了会天就去睡觉了。第二天,他乘魔鬼出去采摘野草莓时拄起拐杖拼命的逃了出去。运气不坏,一天后他终于出了森林。后来,他在一个村庄乞讨时现有一支马戏团在表演,里面有个舞女十分象他以前的情人。士兵刚走近点想看清楚时,那名舞女疯狂的冲过来抱住他哭泣。原来这名舞女正是他的情人,为了寻找失踪的士兵而参加马戏团四处漂泊,最后终于幸运的找到了他。” 伯爵夫人举起杯子轻轻摇晃着,绿色的酒液在蜡烛光下泛出旖旎的光彩。 安徒生明明知道对方在吊他胃口,却也只好开口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是不是结婚了,可是森林里那个魔鬼呢?” 伯爵夫人笑笑道:“这就对了,讲故事的和听故事的都要有自己的觉悟,一个要善于制造悬念,另一个得及时贴表示支持。” “贴,那是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让我们继续那个故事。”伯爵夫人心中也奇怪,贴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的? “经历了许多艰苦,士兵也被恋人的忠诚所感动,于是他们终于决定返回故乡结婚。但当天晚上却生了不幸,魔鬼找到了他们,她希望士兵能接受她的爱情,却被士兵无情的拒绝了。魔鬼恼怒之下将士兵和他的情人变成了玩具,士兵变成了一个锡兵,他的情人变成了纸折的舞女。魔鬼将这对可怜的伴侣放到一个孩子的玩具箱里,然后她悲伤的离去了。” “这就是结局吗?” “不,那孩子并不喜欢单腿的锡兵和纸折的舞女,淘气的将他们扔进了壁炉里。” “天哪……” “舞女化作了灰烬只留下一朵烧的漆黑的玫瑰,而坚定的锡兵则留下一颗锡的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可战胜的刺刀 玄隆子和碧桐正准备拼死撞破灰暗的禁制,却忽然间那片灰色空间轰然破碎,两人忽地飞出阴霾,相对一笑,长啸一声。 已经合壁的紫郢、青索双剑猛然绽放出滔天剑气,一层又一层浩然青紫神光流转出眩目光彩,刹地突破至最高剑炁“摄光”!将两人重重包裹在卷状彩云之中,这份磅礴而绚烂的气势,当下地面就有许多门派的年轻弟子抱怨自己当初拜错了山头。 控剑主守的碧桐身形在半空曼妙的一横,喝声:“疾!”,巨大的绚烂剑光如旋涡、又似两头尖的纺锤一般斜空笔直的朝教皇冲去。这下把个教皇差点没吓死,急忙冷汗直流的用哀切目光看向格洛姆。 格洛姆眼中激荡着双剑可怕的彩光,叹了口气,将手伸进巫炮领口,取出一根铜质项链,下面挂着一颗铅灰色的坠子。 “锡的心!”教皇大叫道,眼中的神采仿佛重新找到希望一般,“居然在你那里!快,快救我!”说话间那强横到恐怖的剑光已傲然而到,教皇指挥那顶皇冠拼命的抵挡着。可是光一柄诛仙就逼的他只能打成平手,更何况是鼎盛的双剑剑炁。一时间两团剑光呼啸穿梭着疯狂撞击皇冠的网状光层,眼看是巨震不已,即将崩溃了。 格洛姆将锡块从项链取下,轻轻一抛,被一团灰蒙蒙的光笼罩着漂浮空中,用法仗一指,忽的喷出一团绿色火焰将锡块燃烧的滋滋作响。逐渐融化成液体,漫漫蠕动成心脏状,跳跃着,居然放出金子般的光彩。 “爱情啊,你是毒药……但在坚定的心面前,喷薄出无限的勇气!没有神的怜悯、没有自暴自弃,激出人的最强之力,坚定的心,请赐予我你的勇气。神的威严、死亡的恐惧,在你面前如此可笑。” 随着咒语飘渺的念出,锡的心猛然炸出无限金色光辉。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这里望来,诛仙与双剑振颤着如临大敌。 金光散去,格洛姆双手捧一把装帧朴素的刺刀,对着脸色苍白的教皇露出个神秘的微笑。 “让开。” 教皇一收皇冠,飞快的躲到格洛姆背后。 “东方的修士,不得不承认你们很强大,但你们的力量是如此肤浅。让我来告诉你们,一百颗聪明的头脑,永远抵不过十颗坚定的心。”手一挥,刺刀缓缓升起,笔直的树立在半空。 没有王者之气,也没有恐怖的杀气,但刺刀尖跳跃的淡淡光辉却让所有人感到异样的震撼。 “光荣的刺刀,请为我驱散恐惧的迷雾。” 刺刀一掉头,飞快的朝前划去,诛仙和双剑散出凛然煞气,向着刺刀迎去。 没有任何人看好那把朴素的刺刀,毕竟蜀山双剑是上品仙剑,诛仙更是半神器。 “你们强大的武器来自别的世界,而这刺刀却来自这平凡的人间,但你们会看到,人,也有不可战胜的一面!” 几乎没有动静,刺刀被诛仙剑轻易的轰碎。 地面的修者长吐口气,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庆贺,刺刀那些碎片燃烧起金色的火焰,在瞬间又再次铸成刺刀,更加锋利的迎向敌人。 转眼,那把刺刀已被击碎上百次,但它一次次的重新振奋,艰难的与两大凶横兵器战斗着。 格洛姆低下头,黯然道:“那把刀,是有生命的……他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啊。” 教皇叹息道:“有本叫《老人与海》的书里写着:你可以毁灭一个人,却无法战胜他,因为你不能让他的意志屈服。” 刺刀依旧散着朴素的光泽,没有耀眼的神光,也没有摄人的气势,可是,两团剑光已经渐渐的开始无法压倒他了。上百次的轰击下,刺刀再次破碎,再次充满勇气的凝聚起。这一次,他已经可以和两把剑迂回战斗了! 格洛姆微笑着对目瞪口呆的东方修士喝道:“看着吧,人,也有与神战斗的资格。因为我们永不放弃,借助神力的你们,终会在我们的勇气下绝望!” 宋暗骂道:“这老贼真他妈卑鄙,居然趁机打击我们的士气!” 两把神光缭绕的剑,竟然渐渐的只能和那把朴素的刺刀战成平局了。 “这***怎么可能?”玄清子一面焦躁的和三头独角兽战斗着,一面大骂道:“就凭那把土不拉叽的刺刀?怎么可能和诛仙与双剑打成平手!” “因为那不是刺刀,而是人心!”赤真子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展袍袖,一根银光闪烁的绳索出其不意的把一头独角兽死死困住。独角兽头上银角不断放光,却再也不能瞬移,玄清子催动南明离火剑将那都圣兽瞬间剁成粉碎,再复一把离火烧的渣都不剩! “那怎么办?” “困!”赤真子点点地面正东张西望的小宋道。 “……明白了。” 有了赤真子的捆仙索帮忙,两头独角兽很快就去到他们祖辈的所在地----天堂。 玄清子一展剑光,飞快的落到小宋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把那坏小子说的眉开眼笑。 宋眨眨眼道:“放心吧,交给我了。”拔出金心戮魔剑,豁然放出耀眼光华,挺着被利昂打到只剩一半的功力向着三把缠斗不休的兵器飞去。 赤真子心念一动,玄清子一个传音,两团剑光毫无征兆的突然退去。刺刀锲而不舍的追去,忽然被小宋半路拦住。 “尝尝小爷的剑!”小宋怒喝着一挺神剑凛然而去。刺刀则毫不畏惧的向着剑尖狠狠撞去,可是当他快撞上剑时,那把剑却瞬间消失了。 他面对的,是一只古怪的青皮葫芦。刺刀本能的感到危险,还没刹住去势,葫芦口突然冒出七彩光华将刺刀飞朝里拽去。 那把刺刀铿鸣一声,顽强的试图掉头而去。葫芦里的吸力越来越强,刺刀终于被吸进一半,可是他是如此坚强,始终没有放弃,葫芦再也无法将后半段也吸进去。 宋心里也急啊,只怪自己的功力被打的所剩无几才会出现这种局面,而那把刺刀本身确实不强,可是现在已到了能和诛仙对抗的地步,又岂是半吊子的小宋能轻易拿下的?只得不断将浑身真元拼命灌输到葫芦上,却始终拗不过那把越挫越勇的刺刀。一时陷入死局。 赤真子和玄清子身形一恍惚,一个出现在小宋背后,拼命的为他灌输真元。玄清子则出现在刺刀背后,猛的一拍南明离火剑,剑尖狠狠撞在刺刀尾部! 刺刀前面的吸力骤然变强,后面又不挺被南明离火剑撞击,虽然他依旧顽强无比,还是被一寸寸的朝葫芦里送去! 眼看只剩了一段刀柄在外,天空猛然灰暗下来。地面上忽然影射出无数扭曲的可怕黑影。 宋心中一跳,大喝一声:“咄!先他娘收了你再说!”毫无保留的喷涌出所有真元,刺刀再也无法承受,一颤,就要被吸进去了。却不防一团黑色的影子猛然出现在小宋面前,一手“沧”的拔出刺刀,另一手狠狠的砸在小宋胸口! 宋眼前只见到黑影一闪,便觉胸口似被抓透了一般剧痛,努力睁眼看请面前之人,便狂喷着血昏厥过去。背后赤真子大惊之下急忙抱着小宋飞后退。 “天哪!”教皇惊骇的叫道,一步后退几乎跌倒,指着忽然出现的人影道:“蛇、蛇妖……” 格洛姆脸上同样充满了震惊,许久才反应过来,“我明白了,一定是这样!实在是不可思议,那个爱上士兵的恶魔居然是她!” 耗子忽然现,yy的文学和文学的yy是截然不同的,后者需要的想象力实在是太过残酷。) (劳动节快乐!) 第一百一十七章 龙枪斗蛇妖 赤真子疾后退间将小宋从新安置到后方阵中,玄清子将手中南明离火剑一横,挡住了不之客。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西方女子,穿着深蓝的长裙,皮肤有些粗糙但身体的线条十分完美。最醒目的是一头绿色的长,遮着前额在风中轻轻舞动,露出张冷漠的脸和一对紧闭的眼睛。 玄清子正自犹疑,那女子的嘴角突然露出个邪恶的笑容。德拉库拉嗖地飞到他身边大叫道:“小心,不要看她的眼睛!” 玄清子没有闭眼,只是南明离火剑猛的跳起横在自己眼前。 德拉库拉用新长出的肉翅遮着脸,惊惧的叫道:“蛇妖梅杜莎,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里没有任何人召唤你!” 梅杜莎邪笑道:“确实没有人召唤我,可是,难道你忘了吗?我可是冥界地狱里唯一能自由穿梭空间的恶魔啊。” “你究竟想干什么!” 梅杜莎轻轻抚摸着手中刺刀,低下头,长垂下间遮住了她的表情,“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你们竟然如此折磨他的灵魂……” 听着那冰凉的声音,德拉库拉倒吸一口冷气,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大妙的可能。 “难道……是你?” “终于想到了吗?哼,可惜太迟了,你应该知道惹恼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你不能那么做,这将会挑起三界战争!”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毕竟你是该隐那老鬼的人。不过这些东方修士么,全都得死!反正他们仙界正被自由界、无妄界和阿修罗界打的够呛,要不是公孙轩辕那家伙实在厉害恐怕早就完了,我想他们还不至于愚蠢到再树新敌。” 德拉库拉脸色铁青的道:“可你你别忘了,你们所在的冥界和自由界、无妄界也有着不解之仇,三圣就不说了,天照那混蛋出自魔界却打着无妄界的旗号和三圣勾结起来差点吞并冥界。别忘了,冥界本就是几界中最弱的,现在全仗着公孙轩辕联合佛宗极乐界对抗三圣和天照,虽然你是潘多拉的侍女,可难道哈迪斯真的会为了你就得罪仙界?快点醒悟吧,否则到你后悔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这是一场人间的战争,连三圣都没有插手的打算,冥界更不能擅自违背不插手人界的准则。” 梅杜莎听了这一番话,脸上表情不住的变化。 “听着,赶快带着锡的心返回冥界吧,千万别点燃这根危险的导火索!” “德拉库拉……或许该叫你血王吧,听说我那个恶毒的姐妹昆瑟是死在圣殿的人手中对吧。据我们在人间的使者通报是被一个叫克罗朵的人杀死的,我真的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力量,一个凡人居然可以杀死恶魔?不过我还得到一个情报,那就是你比那个克罗朵还要厉害?” “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知道,但是以你的强大,居然还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难道这一界真的在产生一种可怕的变化吗?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德拉库拉露出窘迫的神色,心中暗骂这女魔既然闭着眼还看的那么清楚干嘛? “恩……是一个得到三圣亲手制作神器的圣殿骑士。” “神器吗……看样子三圣对人界也是不怀好意啊。” “够了,梅杜莎,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要是被其他几界的人得知你没有受到召唤就私自下界就不好了。” “嘿嘿……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吧。” “什么……见鬼!难道我那么多话都白说了吗?” 梅杜莎冷哼一声,指着刚刚苏醒过来委顿在地的小宋道:“我下界后必然要石化一人,那小子竟然敢那么对待……他,这个人选就是他了。” 宋挣扎着从地面撑起,恨恨的看着闭眼的恶魔,怒骂道:“操!你个绿毛货,竟敢偷袭你小爷!有种的……等我一个月,老子恢复了和你斗个你死我活!” “他说什么?”梅杜莎自然是不懂中文的。 德拉库拉哪敢照样翻译啊,难堪的道:“他说,恩……尊贵的夫人,虽然你的实力很强,但用偷袭的手段打败他是不光明正大的,他最恨这种卑鄙的手段了。所以他要和你决斗……但是要等一个月以后他完全恢复了再说。” 梅杜莎怀疑的看着德拉库拉道:“你不会是骗我那小子穷凶极恶的模样恨不能吃了我,能说出这么有教养的话?” 宋恶狠狠的盯着空中,却是站都站不起来。一旁的秦拓忽然睁开了眼,长呵出一口气息站起,拍拍小宋肩膀道:“闭嘴吧你,都这样了还不消停?”掏出颗汇灵丹强行堵住小宋不断说狠话的嘴。一甩龙枪,嗖的飞到德拉库拉身边。 “这女的什么来路?” “梅杜莎……冥界的恶魔,拥有能将人石化的可怕能力。” “她想干什么?”秦拓的问话一向简单而有效率。 “她说她可以回去,但要把小宋石化。” 秦拓冷笑道:“石化吗?哼哼,有意思啊……你先下去,让我来陪她玩玩吧。” “不行,你刚受了重伤,梅杜莎的实力不是你能对付的。” “放心,好的差不多了,东方的丹药你不是刚领教过了吗?” “你有把握?”德拉库拉有些犹豫,毕竟秦拓连差点杀死自己的利昂都能打败,说不定真能收拾了梅杜莎。而且看那个姓宋的流氓,东方道门对他极为重视,真要被石化了那还得了?“好吧,千万小心别看她的眼睛,还有,最好不要杀了她。” 秦拓点头答应,德拉库拉对梅杜莎道:“这位是宋的兄弟,秦,他表示要代替宋和你决斗。” 梅杜莎好奇的闭眼打量秦拓,秦拓一弯腰,在空中作个背后藏枪式。梅杜莎突然皱了皱眉,“强大的气息,释放着正直与坚强,这把枪好象很厉害啊……我答应与他决斗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德拉库拉叹了口气,转身就跑了。 “来吧。”秦拓沉着的看着梅杜莎。 梅杜莎用心灵之眼盯着秦拓,感到有些奇怪,难道德拉库拉没有提醒这个秦小心自己的眼睛吗?但那是她的终极能力,她决定先好好的和这个威风凛凛的东方人玩玩,等到尽兴了再解决他。 从背后解下一块盾牌操在手中,上面画满了形形色色的毒蛇,另一手拿了那把刺刀,微微一笑。 众人只看见空中一抹绿色闪过,与此同时秦拓大喝着一转身,化作锋利的血红枪光向前狠狠刺去。 空中只出轻轻的一声,“噗” 两人在瞬间过了一招,交换了位置又重新相对着站定。 一个呼吸后,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梅杜莎踉跄着朝前迈了一步,然后,盾,砰然碎裂! 梅杜莎的脸上同样写满了不可思议,但是长长的绿遮住了她的表情,没有人看见她唇边流下的血! “该死的,难道又是神器?这个世界简直是疯了!”她惊惶的轻声诅咒着。“混蛋,再玩下去可能命都保不住了。” 梅杜莎猛的一抬头,面前的绿豁的被吹起,一双狰狞的眼睛缓缓被睁开。 秦拓冷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梅杜莎的眼睛已变成蛇的瞳孔,投射出一对狭长的碧绿瞳光,聚焦在一起射到秦拓眼中。 秦拓缓缓的降落,等到他站立到地面,已经成了石象。 “愚蠢。”梅杜莎轻蔑的道,“竟然妄图和恶魔作对,哼,在冰冷而坚硬的身躯里绝望到永远吧!” 闭上眼,用心灵之眼看着目瞪口呆的东方修士阵营,梅杜莎愉快的笑道:“德拉库拉,我这就走了,很感谢你刚才的提醒。” 一转身,飞舞着绿色长就要动她独有的能力穿越空间,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刺痛,梅杜莎心中猛的一跳,蓦然回。 秦拓的石象依旧保持着开始时的姿势,从容的身姿,淡定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睛竟然跳跃着桔红色的光。 秦拓的石象笑了,随着他的笑,脸上落下片片石屑。 那团光猛的绽放出来,笔直的射到梅杜莎身上! “哦!不!这是觉醒之……”梅杜莎的身上猛的燃烧起熊熊烈火,她没有回头,头上的绿化作无数毒蛇,乱舞着破开空间狼狈逃去。 秦拓的身躯猛的一震,无数石屑飞散间他豁然飞上天空。 “教皇,现在你们最强的武器也被蛇妖带走了,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斗!” 教皇表情怪异的看着秦拓,忽然笑了,“谁说那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黑暗议会有锡之心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我还有最后的一张王牌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危险的武器!”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叛徒 暮色降临,温暖而湿润的风拂过海滩,撩起血腥气,在这个场合令人亢奋。 秦拓冷峻的看着教皇,用枪头指着对方:“王牌?哼,很好,让我来接接看。快点打出来吧,否则你就再没有机会出牌了。” 教皇从容的微笑着,一言不。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时,下方的战场上忽然响起一声凄厉惨叫。众人急忙转头看去,找到那声音的来源----碧游宫主兰娘。一柄精巧的短剑穿透了她的胸口,兰娘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持剑的人----紫竹洞主灵薇道人 灵薇冷哼一声,猛的拔出清光四射的短剑。一把抓过兰娘手中的梓木傀儡,“嘭”的捏成粉碎! 兰娘的瞳孔渐渐涣散,无力的摔倒在地。 赤真子被震惊了,还未及令,但听灵薇大叫道:“芙蕖阵!”身周三十六名着粉色绸袍的弟子飞快的摆出花瓣状三个圈将灵薇拱卫中间,各持朱砂阳文符贴于气海。灵薇掏出块黑色玉雕莲花,手腕一抖,莲蓬口激射出无数支金色光针。周围的东方修者未及防备下顿时倒下一大片。 “米罗修斯,率你本部黑暗亵渎者立刻围杀东方人!”格洛姆见缝插针的下令道。米罗修斯咆哮着甩开灰色斗篷,挺着真空之阵率领一百多手下飞杀了过去。东方修士被叛徒在中间开花放了个大招正自阵脚大乱,立刻被冲散了阵形。这紧要关头,五名圣骑士也摆脱得了钉影术,在齐格的率领下狠狠的绞杀起道门之众。幸好死了个阿列克谢,否则六人使出联合禁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教皇得意的笑着,对着脸色冰寒的秦拓道:“这可全拜你所赐啊,要不是你和那个姓宋的混蛋突然杀出来,我估计光利昂就够你们受了,这张王牌还不一定用的上呢。” 原来赤真子这次安排的伏击行动早就被紫竹洞完全泄漏了,只是不知道外表平凡的小宋身上竟然带着犀利神器,更料不到他葫芦里还藏着个杀星。要知道小宋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从黑社会混出来的,当年帮林鸿锐摆平其他帮派时就吃过被出卖的苦头,差点没命。所以他把自己的王牌全都藏的严严实实,一点都不肯泄露,果然在战场上狠狠的摆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教皇一道。就这一点来说,传统道门出来的赤真子还真是不如他。可是小宋狡猾,教皇更是狡黠无比,用很长时间准备了数着后手才谨慎的出征。 着冷笑的教皇,小宋忽然想到一个更加不妙的可能。 秦拓皱眉道:“你以为能赢吗?看我先宰了你!” 教皇摇摇手指,“别急嘛年轻人,我的牌还没出完呢。你不是要看我的王牌吗?只看半张可不行啊----接受最后的惩罚吧。”手一举,大喝道:“和风!” 忽的平地起了阵狂风,卷起漫天沙砾飞舞。伴随着呼啸的狂风无数道黑影飞快的射入,如电般穿梭在风沙中,正在苦苦抵御的道门修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武士刀冷光闪烁间纷纷倒下。 “忍术!”小宋大惊道,“妈的,这帮倭贼果然还是参与了!” 秦拓一看情势不妙,迅的看了看赤真子和玄清子,三人心有默契的同时扑向教皇。周围的蜀山剑修立刻尾随着跟上,只要杀了贼还怕敌心不乱? “嗷!”的一声长吟,一团巨大的黑影刷的从海面穿出,瞬间挡在秦拓他们面前。秦拓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长达百丈的巨大黑龙!两只眼睛足有一层楼房大小,射着凶狠的红光。蜀山剑修们只震惊了一会,很快在玄清子的带领下将黑龙团团围住。正要动手,只听黑龙出一阵阴森的怪笑,风沙中,龙头上渐渐现出个阴阳师打扮的干瘦老者,手中捧着一团散黑光的东西。 “杀!”赤真子下令道。前面诛仙、洪荒青龙枪开路,后面玄清子南明离火剑、紫青双剑带着一大群可怕的剑光疯狂扑向黑龙! 宋吁了口气,虽然没有把破遁术传给其他人。但黑龙在这帮牛人的围攻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必定死的很快。 黑龙头顶的老者忽然一甩手,将手中黑色的东西高高抛起,立刻影射出一条条波浪壮的黑纹辐射出去。同时黑龙口中猛的喷出口腥臭的龙息,狂暴的黑炎逼的剑修们纷纷避让。却忽然现手中的飞剑变的迟滞无比难以控制,一些功力浅薄的后辈立刻被烧的灰飞烟灭! “元磁极晶!”玄清子惊呼道,周围的剑修听闻此言立刻露出无法相信的眼神----这玩意可是剑修者的克星!对于有真元波动的金属兵器有着骇人的吸附力,用来扰乱剑修者控剑确实是百试不爽。只不过这东西在人界并无出产,只在元磁界有着少量存在。人界以前有一块元磁极晶出现过,落在一头为非作歹的青牦兽手里害死了十几名前去炼魔的剑修。后来那块元磁极晶被长眉老祖寻来万年龟甲破去,才避免了更大的祸患。可是现在战场险恶,千钧一间到哪里去寻那万年龟甲? “你们退后!”赤真子大喝道,用一个大如龙眼的翡翠扳指放出金字塔状的光罩把自己罩在里面,“你们的金属剑不能使用,让我来。”举起诛仙剑飞向元磁极晶刺去,他的剑是石剑,不受元磁极晶的干扰。黑龙怒吼着喷出滔天龙息,赤真子只飞了一半那块流明光罩已出“咯、咯”脆响,急忙朝旁边掠去,刚飞出龙息的喷吐范围身上光罩就砰然粉碎! “嘿嘿嘿,我大和的护国黑龙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黑龙旁边忽的又出现一个恍惚闪动的朦胧身影,得意的怪笑道。“纹舞大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对付地面那帮道士,他们确实是难啃的很呐!”身影忽然变细,下一刻已落到道门大军中央。 纹舞拍拍黑龙犄角,笑道:“自大的中国人啊,天忍西野翔大人亲自出马了,嘿嘿,这下连给你们收尸的都没了。” 风沙中,忍者的身影不断诡异跳跃,从各个令人晦涩的角度刁钻杀出,道门之众已完全落入下风! 宋焦急的很,他有个不大好的习惯,一急,就要乱转眼珠子,结果不小心让很多沙子落进眼中。他一边叫骂着擦眼,一边飞的想着。 “见鬼,我怎么把小白那家伙给忘了!” 一拍葫芦,一脸莫名的白蟒老祖出现在主人面前。 “你,听着,带着你那幅鬼画给我去把那团见鬼的玩意收了!”小宋指着天上的元磁极晶下令道。 “啊……什么?”小白顺着小宋手指看去,“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元磁极晶!”他当年在妖界混了那么久也只见过两回这东西。 “快去!”小宋一脚揣在他**上。 白蟒老祖委屈的腾身飞起,到了黑龙面前,冷小一声,豁的现出原形,却是狰狞恐怖不比那黑龙差多少了,一张嘴,喷出一团清色毒光团着那卷《魇魂渡》朝元磁极晶射去。 黑龙咆哮着喷出龙息,白蟒老祖可不含糊,斗大如宝石的眼睛寒黄一闪,猛的吐出滔天丹心妖火。可是他的修为虽然到了分神期,但这黑龙的修为也和他相当,更要命的是,龙本来就克蛇。倒霉的白蟒老祖显然是还未彻底转运,立马被龙息卷去一大半妖火直直烧在他身上。纹舞不理会被烧的全身糜烂的白蟒,指挥着黑龙朝那团危险的毒光追去。白蟒老祖毕竟身躯庞大,这一下虽然被烧的差点昏厥过去,还是振起勇气,狂暴的扑近黑龙,猛的卷住对方。 一黑一白两条长虫翻滚着在空中斗开,赤真子急忙趁机朝元磁极晶飞去,还没接近,只见前头那团毒光中猛的飞出个卷轴,刷的展开放出一大片桃花般的绚丽色彩笼住元磁极晶。这当口只听波的一声,一名着雪白武士袍的日本剑客出现在元磁极晶前,奋起一刀斩向模画魇魂渡。 赤真子怒喝一声射出诛仙剑,剑门长老浅见怜见那一剑来势极其凶悍,要是劈了魔画自己绝无活命可能,急忙纵剑去挡。也是他流年不利,匆忙间竟然没看清对方兵器的等级,哗啦一下,武士刀粉碎,人被铰成一滩碎肉凌空撒下! 魇魂渡的绚烂光芒一闪而收,已然将那块元磁极晶收了进去! 白蟒老祖是积年老妖,虽然运气一直很差,毕竟脑袋瓜还不傻。一见收了对方法宝,立刻摆脱黑龙收了画远远逃去,刚到小宋面前,小宋还没来得及表示一下赞赏,他就一脸惨白带着哀怨的眼神刷的进了葫芦去疗伤了。 纹舞见自己赖以克制中华剑修的法宝被收急的脸都绿了,驾驭着黑龙刚要去追白蟒,已然被一大群剑修围的水泄不通!看着那些可怕的剑光,他的心在颤。龙息只能对付一个方向,而且对方的飞剑已不受干扰了想躲就躲…… “给我宰了这老匹夫!”玄清子气急败坏的大叫。 一时,无数剑光如流荧般扑向黑龙,穿透,转头,再刺…… 咳……为什么日本人的名字听着这么熟悉?我不知道啊。) 第一百十九章 崩溃 黑龙愤怒的嘶吼着,全身不断溅出触目惊心的血花,很多剑修根本无法突破分神期黑龙的鳞甲只能在外表死命的钻扯。但是玄字辈的就不同了,玄隆子和碧桐的紫青双剑自不必说,一钻就透。掌门玄清子南明离火剑被历届掌门不断砺炼下威力霸道无比,所过之处皆成灰烬,烧的鳞甲纷纷扬作黑烟。玄严乃是掌门师兄辈中悟性最好的,所持青芒剑,本体两尺,剑炁两尺,划肉无声,轻轻剖入。再加上秦拓的洪荒青龙枪更是恐怖,刺上几无阻力,随钻随过,转眼已刺出七八个一人粗的血洞! 战局的转变是如此之快,赤真子刚杀死剑门长老浅见怜,协助白蟒破去元磁极晶,刚一转身,背后的黑龙已是全身飙血,惨号不已。赤真子一抖诛仙剑,剑上鲜血立刻化作红烟飘散。 那些对黑龙强防御没有办法的剑修很快就转移了目标,呼啦啦驾着剑光对准阴阳师纹舞而去。 纹舞看着如蝗虫般闪烁飞来的剑光吓的脸都绿了,强自一定神,忽然想起还有个保命的东西,将手从怀里掏出一条玉雕泥鳅急急忙忙的动防御咒。清莹的光彩刹时间将他全身包围,剑光落上,竟然纷纷朝边上滑去。这件宝物乃是当年他们将遁甲宗灭门时枪来的,阴阳师一派分到了这件避锐玲珑。避锐玲珑本身利用了最高遁术气遁术的原理,可以将攻击者的锋芒利用御气术强行滑开。当然,其防御力和使用者的修为戚戚相关,对上太过强大的对手时只能是自取其辱,但现在那些最横的剑修都在忙着对付黑龙剩下百多个对上纹舞的有些刚能御剑而已,所以竟然让他挡了一挡。 一条飘逸的白色身影轻轻落到那些围攻无果的剑修前,正是蒋逸,他先前虽然没在利昂手上讨到好却也没受多大伤害,一直在地面支撑着极其被动的局面。见了门中弟子们对付纹舞有些吃力,立刻飞了上了。将白露在身前一竖,从容念道: “寒蝉凄切……” 剑中三千年金秋蝉被触动元神,渐渐鸣叫起来,果然不负柳永佳句,闻之急切悲凉。蒋逸慢慢甩手,将剑尖抵在纹舞的防御罩上。纹舞情知不妙刚想躲,一阵颤动传来,豁然变,瞬间就震麻了他全身!蒋逸将全身真元灌输给金秋蝉,轻念道:“骤雨初歇。”剑身奇怪的拱动几下,纹舞老鬼被那不断变化的诡异震波震的心都要碎了,却忽然剑中秋蝉一声长悲,豁然而止,所有震动瞬间消失。 “嘭!”避锐玲珑炸的粉碎! 就在纹舞的双腿还在不住哆嗦时,上百道剑光在一刹那间将他撕成肉酱! 黑龙忽觉腹部剧痛,全身的力气如开闸般泄去。眼中凶光黯了一黯,挣扎着咆哮一声,眼中红光忽然一闪,终于轰然砸落地面。他的腹部被玄清子一剑破开逆鳞,强行摘走了内丹! 玄清子心里那个乐啊,这龙丹的好处可真是说都说不尽啊。一挥鲜血淋淋的手掌,“给我把地面的杂碎全部杀光!” 地面上的修者可就苦了,被灵薇突然叛变的消息震的还没回神,紫竹洞已利用芙蕖阵杀伤了一大片人马。紧接着五名圣骑士和日本剑、忍两派人马忽然偷袭过来又被杀了个措不及手,场面顿时摇摇欲坠,几乎崩溃。虽然有三清掌门李贺、玉魔掌门血云强自撑着,可这几个高手被开始就准备好法术吟唱的大批法术忽然砸出无数攻击魔法,随之又被大批圣殿和黑暗议会的生力军死死拖住一时无法分身也是毫无办法。 就在这千钧一之时,蜀山的凌厉剑光终于卷进了地面杀阵! 血云冷笑一声,握住腰间玉佩力捏碎! “陷血出阵!” 早时靠近海面的沙滩此刻已因涨潮而被浸在水下,只听上百声句响蓦然传来,海水中炸起无数高高的浪花。随后,实力强横的陷血兵纷纷从水中跳起,猛的睁开眼冲进杀阵。 蜀山剑修、陷血兵在刹那间同时捅在敌人腰眼,其可怕可想而知。不说蜀山之人本来就是靠杀戮吃饭的,那些陷血兵更是有着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特征----他们是靠痛苦来修行的!本来全身都被特殊的药物常年浸泡的铜皮铁骨,偶尔被对手的兵器划开血肉,竟然咧着嘴直乐……渴望着痛苦的感觉让他们冲击起来浑然不顾性命,那些西方的战士哪见过这种冲锋,只一个照面就被陷血兵强行将后方阵形冲的纷乱。 宋是动不了了,见场面重回掌控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坏笑着对赤真子、玄清子等诸派掌门开始传音。那几个掌门听了脸上顿时眉开眼笑,豁然间同时放出五六个大的破遁术,那些忍者正跳的欢,却忽然间仿佛被冻在坚冰里一般保持着最后的动作再也无法动弹! “杀!”玄清子瞪着血红的眼珠兴奋的大吼道,全身上下被血染的通红,还挂着些皮肉肠子的边角料,让一些一向看不惯蜀山的人大摇其头,直骂“疯子!” “和风”的忍者几乎一转眼就被杀的精光,只剩下天忍西野翔和另一名天忍凭借着对忍术深刻的理解和兼修的其他术法竟然被他们强行突破破遁术,在那里苦苦支撑着。西野翔终于领略到传说中可能存在的破遁术,可惜他一点兴奋都打不起来,因为他**的大队忍术精英已几乎死绝了! 西野翔看着瞬间支离破碎的战局,悲怆的朝天怒喝一声,大叫着忍门创始人的名字道:“无麻万岁!”动了最后的一击----玉碎之音。狂暴的气息将他的**炸的粉碎,骨头在乱流中被削成无数支三角刃四射而出。另一名天忍一见同伴自爆,立刻步了他的后尘,不分敌我的在战阵中引爆了自己。两人的玉碎之音虽然威力巨大,却是将威力局限在一定范围中让三角刃来回穿梭,是以难以改变整个局势。 随着忍者的全军覆没,剑门的武士们在失去掩护后很快也被蜀山的剑修全数杀灭。三清的李贺最是轻松,拿着他的石镜“隐光”对准了乱照,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当血流成河的战阵忽然平息下来,道门之人才现西方两大门派的敌人早已蜷缩到后方,形成厚厚的防御阵强行抵抗着陷血兵的冲击。教皇极是狡诈,一看局面一对早就将所有人马召到自己身边,黑暗议会的格洛姆也有样学样,两方集结在一起已经打算撤离了,却被后方忽然杀出的伏兵猛的缠住。 教皇重新戴上了他那顶象征着地位和实力的皇冠,威严的叫道:“法师长爱伦特斯!”一名颤巍巍的白老者从武士的保护后走了出来,小心的道:“尊敬的陛下,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教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喝道:“快给我召唤护驾圣兽!” 爱伦特斯终于听到了他最不愿得到的命令,叹了口气,从手上撸下一个镶红宝石的黄金腕轮,颓丧的开始念起咒语。很快,腕轮上开始冒出激烈的火苗,随着爱轮特斯最后一个音节的拖音,火焰猛的冲天而起,瞬间将爱伦特斯烧成灰烬!后面的法师不断被武士们推搡着扔进火焰,直到最后一名法师殉葬,那团火焰拼命跳跃着,却无法突破出来。格洛姆无奈的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元素法师。那些法师们脸色无比苍白,却是自愿的纷纷跳进火焰。 “凭借着法师信仰重生的圣兽啊,请带着我们脱离苦海吧!”教皇前虔诚的祈祷着,他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虔诚过。 巨大的火焰冲上天空后,忽的化做一只硕大的火凤凰,清亮的长鸣一声,悬停在空中。猛地张开熊熊燃烧的双翼,翅膀上的火焰越烧越大,渐渐的,已经转化为青白之色! 赤真子看的暗暗心惊,却没有太过着急,冷哼一声道:“最后一博了吗?真是在做梦了,这凤凰显然还不如前面那条黑龙。” 凭借光明和黑暗法师生命复活的凤凰双翅一震,中原道门之人急忙纷纷展开自己的最强防御之术,昆仑之人也飞快的开始设置防御结界。 却不料那凤凰在做足了架势之后,猛的一回头,来到圣殿和黑暗议会的人马上空双翅垂下两片火红的光雾将所有人笼罩其中,翅膀上的青白火焰骤然喷出,如点燃的火箭一般,带着翅下的人飞离开了。 道门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要追时,哪里还看的见踪影?那凤凰战斗力确实一般,但论及度绝对是一流,要不怎么叫护驾圣兽?把个中原之人气的啊,恨不能拣起地上的石子把那火鸟砸下来,拔光了毛烤火鸡吃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在这种怪异的情形下落下帷幕。西方的势力被重创,圣殿付出了七禁长老、法师团全灭、圣骑士死亡一名的惨痛代价,黑暗议会的半兽人、武士几乎死绝,和风的人马更是全军覆没!而中原的修者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昆仑门下伤亡过半,一些小门派更是被彻底的灭了门。只有蜀山剑派凭借着强横的个人战斗力保留了大部人马。 众人无言的面对着悲壮的胜果,夕阳的余辉照在海面,一片血红。 近日家中突遭变故,头痛欲裂……耽误了更新,真的很抱歉。) 第一百二十章 伯爵夫人 黄昏中,夕阳是如此美丽。有如悲壮的落幕一般,天际宣泄着大片的红。然而冰凉的冷月已悄悄爬上高空,漠然看着落日最后的辉煌。一抹冷冷的、惨白的斜月弯钩下,黑色的翅膀如幽灵般无声飞行着。 眼中倒映着绚烂的光辉,翅膀沐浴着冰冷的白光,利昂面无表情的疾飞行着。他从来没有象此刻这样,如此的渴望回家。忠诚和背叛几乎将他的神格撕裂,无尽的痛苦中,他强迫自己遗忘一切,拼命的舞动翅膀,朝着西方一路飞去。 天色已然昏暗,他依旧茫然的飞着,眼中的悲伤渐渐释去,变做月色般毫无生气的迷惘。黑色的翅膀划过了黄昏,融入深夜的漆黑,黑色的长在风中拂着年轻的脸庞,直到这张脸被天际的光芒再度照亮。利昂轻轻的从空中落下,望着新升的太阳,喃喃道: “老师……我有了力量,更有无比的忠诚,我是否越了你呢?……可是为什么,我竟是如此可悲!” “太阳总会升起,可我的明天在哪里呢?如此强大的我,还是被击败了。如此虔诚的我,却被无情的背叛了……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命运?” 利昂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什么地方,看着远处高耸的雪山,初升的太阳用充满活力的光辉将山坡的雪照的彤红。他却忽然觉得很冷,坐在地上,用黑色的翅膀将自己紧紧抱住,脸色苍白而憔悴,不停的颤抖着。 “我的命运是如此沉重,仿佛活在可怕的悲剧中。我究竟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利昂将头深深埋进手臂,逃避着阳光,进入属于自己的一片黑暗。 他就这样坐着,一直到黄昏重新来临。身边,响起一声叹息。 利昂茫然的抬起头,失神的看着面前一个全身笼罩着华丽黑色衣装的妇人。他的精神几乎崩溃,完全没去想凭借他强的神识怎么会对这妇人的接近毫无察觉。 “孩子,你终于来到了这里。”妇人温柔的说道,黑色的面纱阻挡住她的面容,但那温婉的声音却宣告着她并未老去的年华。 “你……是谁?”利昂无力的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为你指明方向。当然,你可以叫我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利昂疑惑的看着她,“你说你可以为我指明方向?”他猛然现自己依旧保持着华丽铠甲、黑色翅膀的状况,而对方竟毫无意外之色。利昂心中升起一丝怀疑,但却很快被抹去----一个心如死灰的人,还去关心这些做什么? “不用多想,可怜的孩子,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的身份。”伯爵夫人和蔼的说道:“我会给你一个方向,这是命运赋予我的责任。但最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这一点你千万要谨记着,否则你自己再次迷失的话----将没有任何人能够拯救你!” 利昂听着她奇怪的话语,突然想要看清伯爵夫人面纱下的样子,却震惊的现他集中所有神识也无法穿透那层薄薄的面纱。心中一跳,问道:“你打算如何帮助我呢?” “故事,亲爱的孩子,我一向认为用故事来帮助别人是最有趣的。” “故事……好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妨听听你将讲的故事吧,希望真的象你说的那么神奇。但是有一点,我想这故事不会太长吧?” “一点也不长,事实上,只是两个很短的故事。” 利昂点点头,仰天躺在地上,“好吧,那就多谢了。” “第一个故事,恩,其中的主角刚刚出现过,就在你不久前经历的东方战场上。” 利昂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吃惊的看着伯爵夫人,但出于礼貌并没有出言打断她,只是变的更好奇了。 “……这个故事我在很多年前也和人说过,那是一个可爱的小伙子,虽然直到他死去时都穷困潦倒,但我坚信他活的很快乐。好了,让我们正式的进入这个故事,很久以前,我在欧洲游历时来到丹麦。有一次傍晚的时候,我路过郊外一间美丽的大宅时,忽然感应到里面有着一股强大而坚定的气息。我不由的感到好奇,透过窗户看进去正看见豪华的壁炉中燃烧着两团奇怪的火焰。第二天凌晨,我从管家倒在外面的灰烬中现了两件有趣的东西……” 利昂静静的听她说完,开口到:“我想这个故事我可能听说过,好象是一个有关锡兵的童话,只是细节方面有很多不同。”说到这里,利昂忽然想到写这个童话的人,难道是伯爵夫人开头所说的那个年轻人?他摇了摇头,掩盖着失望的道:“故事确实很精彩,但我看不到你所说的方向在哪里?” “别急,孩子。”伯爵夫人笑道:“听完另一个故事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但在这之前,先让我们把第一个故事的尾声说完。那颗锡的心,刚刚出现在你离开后的东方战场上。他化作一把朴素的刺刀,虽然毫无特别之处,但无论东方人的武器何等的强大,却始终不能摧毁他的信念。他是如此的顽强,以至于每被击碎一次都能够重新振奋起来,然后变的更加强大。” 利昂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过了一会他开口道:“难道你想用锡兵的坚定来激励我吗?没用的,你不明白我的痛苦。” “不,事实上锡兵虽然值得赞颂,却称不上伟大。我绝对不会用他的故事来拯救你,耐心的听我说完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故事到了这里就快完了,刺刀虽然坚强,却无法摆脱东方人设下的困境,那把刺刀最后被深爱他的恶魔带走了。好了,现在我们开始讲第二个故事。”伯爵夫人看着利昂道:“这第二个故事或许你也听过,但如果把这两个故事放到一起来,就会为你指出真正的方向。” “好吧,尊敬的夫人,我会认真的听下去的。” “这个故事其实不是我的经历,而是后来的人虚构的,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童话比锡兵的故事更有意义。故事的名字叫快乐王子……” 快乐王子的雕像高高地耸立在城市上空--根高大的石柱上面。他浑身上下镶满了薄薄的黄金叶片,明亮的蓝宝石做成他的双眼,剑柄上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灿灿光的红色宝石。 世人对他真是称羡不已。“他像风标一样漂亮,”一位想表现自己有艺术品味的市参议员说了一句,接着又因担心人们将他视为不务实际的人,其实他倒是怪务实的,便补充道: “只是不如风标那么实用。” “你为什么不能像快乐王子一样呢?”一位明智的母亲对自己那哭喊着要月亮的小男孩说,“快乐王子做梦时都从没有想过哭着要东西。” “世上还有如此快乐的人真让我高兴,”一位沮丧的汉子凝视着这座非凡的雕像喃喃自语地说着。 “他看上去就像位天使,”孤儿院的孩于们说。他们正从教堂走出来,身上披着鲜红夺目的斗篷,胸前挂着干净雪白的围嘴儿。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数学教师问道,“你们又没见过天使的模样。” “啊!可我们见过,是在梦里见到的。”孩子们答道。数学教师皱皱眉头并绷起了面孔,因为他不赞成孩子们做梦。 有天夜里,一只小燕子从城市上空飞过。他的朋友们早在六个星期前就飞往埃及去了,可他却留在了后面,因为他太留恋那美丽无比的芦苇小姐。他是在早春时节遇上她的,当时他正顺河而下去追逐一只黄色的大飞蛾。他为她那纤细的腰身着了迷,便停下身来同她说话。 “我可以爱你吗?”燕子问道,他喜欢一下子就谈到正题上。芦苇向他弯下了腰,于是他就绕着她飞了一圆又一圈,并用羽翅轻抚着水面,泛起层层银色的涟漪。这是燕子的求爱方式,他就这样地进行了整个夏天。 “这种恋情实在可笑,”其他燕子吃吃地笑着说,“她既没钱财,又有那么多亲戚。”的确,河里到处都是芦苇。 等秋天一到,燕子们就飞走了。 大伙走后,他觉得很孤独,并开始讨厌起自己的恋人。“她不会说话,”他说,“况且我担心她是个荡妇,你看她老是跟风**。”这可不假,一旦起风,芦苇便行起最优雅的屈膝礼。“我承认她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燕子继续说,“可我喜爱旅行,而我的妻子,当然也应该喜爱旅行才对。” “你愿意跟我走吗?”他最后问道。然而芦苇却摇摇头,她太舍不得自己的家了。 “原来你跟我是闹着玩的,”他吼叫着,“我要去金字塔了,再见吧!”说完他就飞走了。 他飞了整整一天,夜晚时才来到这座城市。“我去哪儿过夜呢?”他说,“我希望城里已做好了准备。” 这时,他看见了高大圆柱上的雕像。 “我就在那儿过夜,”他高声说,“这是个好地方,充满了新鲜空气。”于是,他就在快乐王子两脚之间落了窝。 “我有黄金做的卧室,”他朝四周看看后轻声地对自己说,随之准备入睡了。但就在他把头放在羽翅下面的时候,一颗大大的水珠落在他的身上。“真是不可思议!”他叫了起来,“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繁星清晰又明亮,却偏偏下起了雨。北欧的天气真是可怕。芦苇是喜欢雨水的,可那只是她自私罢了。” 紧接着又落下来一滴。 “一座雕像连雨都遮挡不住,还有什么用处?”他说,“我得去找一个好烟囱做窝。”他决定飞离此处。 可是还没等他张开羽翼,第三滴水又掉了下来,他抬头望去,看见了----啊!他看见了什么呢? 快乐王子的双眼充满了泪水,泪珠顺着他金黄的脸颊淌了下来。王子的脸在月光下美丽无比,小燕子顿生怜悯之心。 “你是谁?”他问对方。 “我是快乐王子。” “那么你为什么哭呢?”燕子又问,“你把我的身上都打湿了。” “以前在我有颗人心而活着的时候,”雕像开口说道,“我并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因为那时我住在逍遥自在的王宫里,那是个哀愁无法进去的地方。白天人们伴着我在花园里玩,晚上我在大厅里领头跳舞。沿着花园有一堵高高的围墙,可我从没想到去围墙那边有什么东西,我身边的一切太美好了。我的臣仆们都叫我快乐王子,的确,如果欢愉就是快乐的话,那我真是快乐无比。我就这么活着,也这么死去。而眼下我死了,他们把我这么高高地立在这儿,使我能看见自己城市中所有的丑恶和贫苦,尽管我的心是铅做的,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哭。” “啊!难道他不是铁石心肠的金像?”燕子对自己说。他很讲礼貌,不愿大声议论别人的私事。 “远处,”雕像用低缓而悦耳的声音继续说,“远处的一条小街上住着一户穷人。一扇窗户开着,透过窗户我能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桌旁。她那瘦削的脸上布满了倦意,一双粗糙红的手上到处是针眼,因为她是一个裁缝。她正在给缎子衣服绣上西番莲花,这是皇后最喜爱的宫女准备在下一次宫廷舞会上穿的。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床上躺着她生病的孩子。孩子在烧,嚷着要吃桔子。他的妈妈除给他喂几口河水外什么也没有,因此孩子老是哭个不停。燕子,燕子,小燕子,你愿意把我剑柄上的红宝石取下来送给她吗?我的双脚被固定在这基座上,不能动弹。” “伙伴们在埃及等我,”燕子说,“他们正在尼罗河上飞来飞去,同朵朵大莲花说着话儿,不久就要到伟**老的墓**里去过夜。法老本人就睡在自己彩色的棺材中。他的身体被裹在黄色的亚麻布里,还填满了防腐的香料。他的脖子上系着一圈浅绿色翡翠项链,他的双手像是枯萎的树叶。” “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又说,“你不肯陪我过一夜,做我的信使吗?那个孩子太饥渴了,他的母亲伤心极了。” “我觉得自己不喜欢小孩,”燕子回答说,“去年夏天,我到过一条河边,有两个顽皮的孩于,是磨坊主的儿子,他们老是扔石头打我。当然,他们永远也别想打中我,我们燕子飞得多快呀,再说,我出身于一个以快捷出了名的家庭;可不管怎么说,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可是快乐王子的满脸愁容叫小燕子的心里很不好受。“这儿太冷了,”他说,“不过我愿意陪你过上一夜,并做你的信使。” “谢谢你,小燕子,”王子说。 于是燕子从王子的宝剑上取下那颗硕大的红宝石,用嘴衔着,越过城里一座连一座的屋顶,朝远方飞去。 他飞过大教堂的塔顶,看见了上面白色大理石雕刻的天使像。他飞过王宫,听见了跳舞的歌曲声。一位美丽的姑娘同她的心上人走上了天台。“多么奇妙的星星啊,”他对她说,“多么美妙的爱情啊!” “我希望我的衣服能按时做好,赶得上盛大舞会,”她回答说,“我已要求绣上西番莲花,只是那些女裁缝们都太慢了。” 他飞过了河流,看见了高挂在船桅上的无数灯笼。他飞过了犹太区,看见犹太老人们在彼此讨价还价地做生意,还把钱币放在铜制的天平上称重量。最后他来到了那个穷人的屋舍,朝里面望去。烧的孩子在床上辗转反侧,母亲已经睡熟了,因为她太疲倦了。他跳进屋里,将硕大的红宝石放在那女人顶针旁的桌子上。随后他又轻轻地绕者床飞了一圈,用羽翅扇着孩子的前额。“我觉得好凉爽,”孩子说,“我一定是好起来了。”说完就沉沉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然后,燕子回到快乐王子的身边,告诉他自己做过的一切。“你说怪不怪,”他接着说,“虽然天气很冷,可我现在觉得好暖和。” “那是因为你做了一件好事,”王子说。于是小燕子开始想王子的话,不过没多久便睡着了。对他来说,一思考问题就老想困觉。 黎明时分他飞下河去洗了个澡。“真是不可思议的现象,”一位鸟禽学教授从桥上走过时开口说道,“冬天竟会有燕子!”于是他给当地的报社关于此事写去了一封长信。每个人都引用他信中的话,尽管信中的很多词语是人们理解不了的。 “今晚我要到埃及去,”燕子说,一想到远方,他就精神百倍。他走访了城里所有的公共纪念物,还在教堂的顶端上坐了好一阵子。每到一处,麻雀们就吱吱喳喳地相互说,“多么难得的贵客啊!”所以他玩得很开心。 月亮升起的时候他飞回到快乐王子的身边。“你在埃及有什么事要办吗?”他高声问道,“我就要动身了。” “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说,“你愿意陪我再过一夜吗?” “伙伴们在埃及等我呀,”燕子回答说,“明天我的朋友们要飞往第二瀑布,那儿的河马在纸莎草丛中过夜。古埃及的门农神安坐在巨大的花岗岩宝座上,他整夜守望着星星,每当星星闪烁的时候,他就出欢快的叫声,随后便沉默不语。中午时,黄色的狮群下山来到河边饮水,他们的眼睛像绿色的宝石,咆哮起来比瀑布的怒吼还要响亮。”“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说,“远处在城市的那一头,我看见住在阁楼中的一个年轻男子。他在一张铺满纸张的书桌上埋头用功,旁边的玻璃杯中放着一束干枯的紫罗兰。他有一头棕色的卷,嘴唇红得像石榴,他还有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他正力争为剧院经理写出一个剧本,但是他已经给冻得写不下去了。壁炉里没有柴火,饥饿又弄得他头昏眼花。” “我愿意陪你再过一夜,”燕子说,他的确有颗善良的心。“我是不是再送他一块红宝石?” “唉!我现在没有红宝石了。”王子说,“所剩的只有我的双眼。它们由稀有的蓝宝石做成,是一干多年前从印度出产的。取出一颗给他送去。他会将它卖给珠宝商,好买回食物和木柴,完成他写的剧本。” “亲爱的王子,”燕子说,“我不能这样做,”说完就哭了起来。 “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说,“就照我说的话去做吧。” 因此燕子取下了王子的一只眼睛,朝学生住的阁楼飞去了。由于屋顶上有一个洞,燕子很容易进去。就这样燕子穿过洞来到屋里。年轻人双手捂着脸,没有听见燕子翅膀的扇动声,等他抬起头时,正看见那颗美丽的蓝宝石放在干枯的紫罗兰上面。 “我开始受人欣赏了,”他叫道,“这准是某个极其钦佩我的人送来的。现在我可以完成我的剧本了。”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燕子飞到下面的海港,他坐在一震大船的桅杆上,望着水手们用绳索把大箱子拖出船舱。随着他们嘿哟!嘿哟!”的声声号子,一个个大箱子给拖了上来。“我要去埃及了!”燕子略道,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等月亮升起后,他又飞回到快乐王子的身边。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他叫着说。 “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说,“你不愿再陪我过一夜吗?” “冬天到了,”燕子回答说,“寒冷的雪就要来了。而在埃及,太阳挂在葱绿的棕搁树上,暖和极了,还有躺在泥塘中的鳄鱼懒洋洋地环顾着四周。我的朋友们正在巴尔贝克古城的神庙里建筑巢**,那些粉红和银白色的鸽子们一边望着他们干活,一边相互倾诉着情话。 亲爱的王子,我不得不离你而去了,只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明年春天我要给你带回两颗美丽的宝石,弥补你因送给别人而失掉的那一颗,红宝石会比一朵红玫瑰还红,蓝宝石也比大海更蓝。” “在下面的广场上,”快乐王子说,“站着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的火柴都掉在阴沟里了,它们都不能用了。如果她不带钱回家,她的父亲会打她的,她正在哭着呢。她既没穿鞋,也没有穿袜子,头上什么也没戴。请把我的另一只眼睛取下来,给她送去,这样她父亲就不会揍她了。” “我愿意陪你再过一夜,”燕子说,“但我不能取下你的眼睛,否则你就变成个瞎子了。” “燕子,燕子,小燕子,”王子说,“就照我说的话去做吧。” 于是他又取下了王子的另一只眼珠,带着它朝下飞去。他一下子落在小女孩的面前,把宝石悄悄地放在她的手掌心上。“一块多么美丽的玻璃呀!”小女孩高声叫着,她笑着朝家里跑去。 这时,燕子回到王子身旁。“你现在瞎了,”燕子说,“我要永远陪着你。” “不,小燕子,”可怜的王子说,“你得到埃及去。” “我要一直陪着你,”燕子说着就睡在了王子的脚下。 第二天他整日坐在王子的肩头上,给他讲自己在异国他乡的所见所闻和种种经历。他还给王子讲那些红色的朱鹭,它们排成长长的一行站在尼罗河的岸边,用它们的尖嘴去捕捉金鱼;还讲到司芬克斯,它的岁数跟世界一样长久,住在沙漠中,通晓世间的一切;他讲纽那些商人,跟着自己的驼队缓缓而行,手中摸着狼冶做的念珠;他讲到月亮山的国王,他皮肤黑得像乌木,崇拜一块巨大的水晶;他讲到那条睡在棕祸树上的绿色大莽蛇,要20个僧侣用蜜糖做的糕点来喂它;他又讲到那些小矮人,他们乘坐扁平的大树叶在湖泊中往来横渡,还老与蝴蝶生战争。” “亲爱的小燕子,”王子说,“你为我讲了好多稀奇的事情,可是更稀奇的还要算那些男男女女们所遭受的苦难。没有什么比苦难更不可思议的了。小燕子,你就到我城市的上空去飞一圈吧,告诉我你在上面都看见了些什么。”, 于是燕子飞过了城市上空,看见富人们在自己漂亮的洋楼里寻欢作乐,而乞丐们却坐在大门口忍饥挨饿。他飞进阴暗的小巷,看见饥饿的孩子们露出苍白的小脸没精打采地望着昏暗的街道,就在一座桥的桥洞里面两个孩子相互搂抱着想使彼此温暖一些。“我们好饿呀!”他俩说。“你们不准躺在这儿,”看守高声叹道,两个孩子又跚蹒着朝雨中走去。 随后他飞了回来,把所见的一切告诉给了王子。 “我浑身贴满了上好的黄金片,”王子说,“你把它们一片片地取下来,给我的穷人们送去。活着的人都相信黄金会使他们幸福的。” 燕子将足赤的黄金叶子一片一片地啄了下来,直到快乐王子变得灰暗无光。他又把这些纯金叶片一一送给了穷人,孩子们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他们在大街上欢欣无比地玩着游戏。 “我们现在有面包了!”孩子们喊叫着。 随后下起了雪,白雪过后又迎来了严寒。街道看上去白花花的,像是银子做成的,又明亮又耀眼;长长的冰柱如同水晶做的宝剑垂悬在屋檐下。人人都穿上了皮衣,小孩子们也戴上了红帽子去户外溜冰。 可怜的小燕子觉得越来越冷了,但是他却不愿离开王子,他太爱这位王子了。他只好趁面包师不注意的时候,从面包店门口弄点面包屑充饥,并扑扇着翅膀为自己取暖。 然而最后他也知道自己快要死去了。他剩下的力气只够再飞到王子的肩上一回。“再见了,亲爱的王子!”他喃喃地说,“你愿重让我亲吻你的手吗?” “我真高兴你终于要飞往埃及去了,小燕子,”王子说,“你在这儿呆得太长了。不过你得亲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 “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埃及,”燕子说,“我要去死亡之家。死亡是长眠的兄弟,不是吗?” 接着他亲吻了快乐王子的嘴唇,然后就跌落在王子的脚下,死去了。 就在此刻,雕像体内伸出一声奇特的爆裂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其实是王子的那颗铅做的心已裂成了两半。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寒冷冬日, 第二天一早,市长由市参议员们陪同着散步来到下面的广场。他们走过圆柱的时候,市长抬头看了一眼雕像,“我的天啊!快乐王子怎么如此难看!”他说。 “真是难看极了!”市参议员们异口同声地叫道,他们平时总跟市长一个腔调。说完大家纷纷走上前去细看个明白。 “他剑柄上的红宝石已经掉了,蓝宝石眼珠也不见了,他也不再是黄金的了,”市长说,“实际上,他比一个要饭的乞丐强不了多少!” “的确比要饭的强不了多少,”市参议员们附和着说。 “还有在他的脚下躺着一只死鸟!”市长继续说,“我们真应该布一个声明,禁止鸟类死在这个地方。”于是市书记员把这个建议记录了下来。 后来他们就把快乐王子的雕像给推倒了。“既然他已不再美丽,那么也就不再有用了,”大学的美术教授说。 接着他们把雕像放在炉里熔化了,市长还召集了一次市级的会议来决定如何处理这些金属,当然,我们必须再铸一个雕像。”他说,“那应该就是我的雕像。” “我的雕像,”每一位市参议员都争着说,他们还吵了起来。我最后听到人们说起他们时,他们的争吵仍未结束。 “多么稀奇古怪的事!”铸像厂的工头说,“这颗破裂的铅心在炉子里熔化不了。我们只好把它扔掉。”他们便把它扔到了垃圾堆里,死去的那只燕子也躺在那儿。 “把城市里最珍贵的两件东西给我拿来,”上帝对他的一位天使说。于是天使就把铅心和死鸟给上帝带了回来。 “你的选择对极了,”上帝说,“因为在我这天堂的花园里,小鸟可以永远地放声歌唱,而在我那黄金的城堡中,快乐王子可以尽情地赞美我。” 利昂耐心的听完这个故事,陷入了沉思。 “孩子,我该走了,最后我要问你:锡兵和快乐王子的分别在哪里?我给你的方向,就在这个问题中。”伯爵夫人的身影开始变的透明,从手中飞出一张破旧的羊皮卷飘到利昂面前,“当你找到答案以后,你可以登上前面的雪山,按着这张地图,你会重新找到……”一缕风吹过,已经透明的黑色身影终于消失在风中。 利昂静静的思索着,看着伯爵夫人渐渐消失也一言不。许久,他面对着那已空无一人的地方道:“我想我明白了,锡兵和王子的分别是什么……谢谢你,伯爵夫人。” 拣起地上的羊皮卷,利昂站起身来,一步步,坚定的向着面前高耸的勃朗峰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立派 大战之后,赤真子邀小宋去昆仑养伤,毕竟昆仑的聚灵阵和丹药都是现在各派中一等一的。小宋的葫芦里虽然不缺灵气,丹药里至少疗伤的好货色也并不缺乏,但他本就在琢磨着要离开沈冰润而有些遗憾,结果人家就那么一说他马上就应承下来。秦拓自然也被他拉着一起去了。 上清宫中,赤真子坐在掌门紫玉位上,无言的看着苍峰、雪池、阵兵、界宗四峰座和三名护法长老,面带愧色的长叹一声。 “此次虽然成功挫败异族之侵略,自身却也伤亡惨重,独我昆仑门下所去之人只剩了四成归来……以致无法如先前计划反攻西方。此事我须付主要责任,为了担心西方异族虚攻我主力而实袭后方各派根本,是以让各门护法长老都留在各自后方小心看护,才导致战场之上迟迟不能获得压倒性优势。现在想来,却是我小窥了西方之决心与战力,以为凭借现有的人手已足以压倒任何对手方导致了惨胜结局啊。” 四大座的面色也不好看,所去之人伤亡大半,由于开始的轻敌,此次派出了很多年轻辈的精英打算让他们在战场上好好磨练一番,然而结局却是各峰将来的希望被断送了一大批。昆仑内部本来团结无比,赤真子的威望也极其高隆,各座想要安慰下掌门,却是自己也正委屈着,一时竟无言以对。这次胜利付出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大殿之下,小宋看了这番愁云缭绕的气氛却是有些不自在。心说你拉我来做客,结果一回来就召开派中会议还拉上我,不说好的还自寻烦恼,难道让我跟你们一起受气?但人家毕竟是派中自己在总结得失,他也不好开口擅越,另外他也没什么大的损失,哪象昆仑,去的人死了一大半,确实搁谁都不好受。 “掌门师侄不必过分担忧。”过了一会,长老青云子打破沉寂道,“我昆仑立派数千年,这次虽然损失不小,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想我昆仑以及各中原道门,虽然修的是清净法门,但是于大是非处却是绝不含糊,似此危及华夏传承之危局,自是当果决出手。更何况虽然年轻俊杰伤亡不小,但各座仍然无事归来,各峰之根本筋骨并无损伤,只须好生征集、培养新生门众,自然能渐渐恢复元气。” 各座相视一顾,纷纷颌点头,苍峰座赤崖子开口道:“掌门师兄,长老说的也对,我也认为虽然这次的代价是有些沉重,但为了保住我中原之尊严而战,且最后也是得胜归来,这其中掌门师兄多方策划、调度功不可没。门众虽然损失不少,但他们的死都是有价值的,我们也可以慢慢再培养新鲜血液,请师兄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啊。” 雪池座雪明道:“禀掌门,我雪池一峰虽然是外迁而来自成一派,且门中都是女子,但也晓得大是大非的道理,绝不肯为了抵御外族损失人手而非难于掌门。此番得胜归来,正当好好庆贺才是,勿须担忧我等会暗生芥蒂。” 听到这里,小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好厉害的手段!要是赤真子真的回来就摆庆功宴,只怕这回就真要暗生芥蒂了!他却是先大大的自责一番,搞的恨不得自贬下台,结果倒是别人看不过去来劝他了。难道青云子所说的根本未动,慢慢修养就能恢复元气的道理赤真子会不懂吗? 赤真子感激的看向众人,“众位如此信任赤真,当真让我惭愧啊。既然大家都有信心重振我昆仑声威,我自当倾尽心力不敢懈怠,昆仑之势,绝不能就此断送在我等手中,只能更加辉煌。只是还有一件……”赤真子话锋一转道:“这番我邀请了心剑宗掌门枕剑一齐归来,本想好好亲近一番,只是刚才众位说到我昆仑现下的困境,我忽有一想法。” 宋疑惑的看着赤真子,心中忽然有个不妙的预感。 赤真子看见小宋怀疑的目光,咳嗽一声,道:“枕剑道友虽然青春年华,然而论战,若不是他以及秦拓道友,还有那条白蟒关键时刻出手,恐怕此番的结局还属难说。论智,这次出了紫竹洞的败类,几乎将我等情势完全向仇敌和盘托出,只有枕剑道友胸怀谨慎,于葫中暗藏强兵,连我等都不知不觉。” 宋听到这里,面皮有些热,急忙解释道:“掌门千万不要谬赞了,此事连我都有些糊涂啊。”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好端端的秦拓本来还是石象,却怎么忽然从葫芦里杀出来了,而李不悔又怎么忽然变成了龙枪……要说奇兵,恐怕只有苦命的白蟒老祖是没办法被他强行压上去的。 赤真子急忙一摆手,“道友千万不要妄自菲薄,秦拓道友和白蟒都是从你葫芦里出来的,这可是大家都看见的。并且阁下本身的实力也令人叹服,要不是此次大义助手,只怕先是那个长翅膀的用枪高手就难以击败了,更不说激战至关键处白蟒奋力破去元磁极晶,几乎挽救战局于一之间。不论阁下的诸多强**器还是机智的应变,都是极令在下佩服的。” 他这么一说,各大座也纷纷用钦佩的目光看向小宋。青云子更是不住的道:“好,好啊,历此磨难,却又出了个后生大才,却也不冤枉了。对了,掌门师侄,你说刚才有个想法,不知道所指什么?” “说来惭愧啊,我是看昆仑时下元气大伤,并且枕剑道友也正门中人丁稀少,所以动了邀请心剑宗加盟我昆仑的念头。这只是我爱才之心,绝无强迫之意,万望枕剑道友不要多虑。” 宋心中暗骂赤真子老狐狸,敢情这是连环套啊!不但把自己门下骗的服服帖帖,更是把自己都勾进去了!看昆仑各人的神情,那些座之怕是被他卖了都不知道,而那个长老青云子,多半是先前就和赤真子串通好了演这出戏…… “对了!”赤崖子开口道:“自从三百年前龙须峰的门众合并入我苍峰后,倒是一直空着。其处气势雄厚,灵气浓稠,最近一直空关着也是十分可惜的。若是枕剑道友加盟的话实在是两全其美啊!” “何止两全其美?”被开了窍,阵兵座赤方子也笑着道:“一来道友加盟壮大我昆仑声威,二是心剑宗定等从此扬广大,三是龙须峰又驻强门!我看是三全齐美啊!” 宋倒是想说四全齐美,他还惦记着某人呢。要是真的加盟了,到时候以他座的身份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说到底,小宋是相信自由恋爱的,但问题是他也赞同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略一思索,觉得此事倒真可以一谈。毕竟现在所谓的“心剑宗”,只是他口头上用来忽悠人的东西,要地方没地方,要人马没人马,只剩下他个光棍掌门了。他肩膀上还扛着搜齐四大神器杀上上界复仇的担子,要是一直这么在野外飘着,很多事实在是无法借力。 眨了眨眼,他已经打定了注意。嘿嘿一笑道:“多谢各位美意,令在下感激涕零啊!晚辈倒是很愿意加盟的,昆仑乃中原第一大派,心法正宗,威名显赫。掌门肯自降身价邀我小小心剑宗加盟真乃鄙派无上之容光啊!只是有一点……” 赤真子笑呵呵的看着小宋,心说我真没看走眼啊,这小子端的是狡猾!先把自己说的跟孙子似的,把咱们先捧的高高的不方便和他斤斤计较,然后倒倒自己的苦水,再接下来恐怕就要摆着苦脸谈条件了。真不晓得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哪学来这一套?他打听过小宋的来历,心中琢磨着:难道黑社会就真的这么锻炼人吗…… “只是,我心剑宗虽然势小,却也经历届宗主苦心经营了千多年。到了我这个不肖后辈手里虽然没落了,却也不忍心一旦弃之啊!唉……可是我又真的是很想接受贵派的诚心相邀的。” 赤真子心中冷笑,成心相邀,要是待会我不接受你的晦气条件我就不成心了,是吧? “道友不必担忧。”雪明劝道:“如我雪池一派,也是外迁而来,虽然加盟了昆仑,但是平时都是有单独处事权的。只在此番外族入侵的情形下才必须服从掌门号令的,所以道友不必担忧失去本来的自由,心剑宗还是心剑宗,只是加盟了昆仑而已。” 宋心中不屑的哼了声,要说你们真是被赤真子卖了都不知道,你雪池加盟了昆仑,一年两年还以自己雪池门下自处,但一百年后呢?这不就是小日本当年搞的什么圈子的翻版吗?凭借昆仑的派头,很快你们的后辈就把自己当昆仑的人了。恐怕谁欺上了昆仑,你们绝对认为辱及了自己!好在老子自己倒是没什么顾忌,我那个门派根本就是空的……但既然是谈判,总还得提些条件吧? “既如此,若是掌门能允诺我心剑宗平时的完全自处权,我心剑宗愿意加盟。”看了看赤真子脸色有些沉闷,又加了一句,“虽然自处,但与昆仑一体,昆仑之事即是我事,兴衰与共,一齐进退!” 赤真子心道:罢了,此子的心机恐怕是还在我之上啊……这许多的好听话连长老都打动了,却是没一句实际的东西。但错过这个机会,恐怕上界交给自己的任务就要泡汤了。 “也罢,我昆仑本来就是以海纳百川,广纳兼和而有今日之盛。心剑宗虽然势薄,但我昆仑更不能借此强压,也为了方便枕剑道友闯一番天地为中原年轻之辈树一榜样,我便代表昆仑答应你的要求了。” 宋眼中闪过丝惊讶,他可是明白的很,雪明早就把自己当昆仑的人了才那么说,要说真的完全自处是绝对不可能的,赤真子竟然真的就这么答应了?他隐隐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无论蜀山还是昆仑,似乎都知道些自己所担负的使命……小宋有些苦恼,他本是打算对方和他还价后,他才抛出另外一个条件的,现在却是有些难办了。 尴尬的一笑,小宋轻轻翕动,公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赤真子传音了一句话。事突然,连功力深不可测的青云都没来得及“窃听”。 听到小宋传来的那句话,赤真子完全惊呆了,他知道对方心机缜密,却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郁闷的瞪着小宋,赤真子心道:你小子够狠,原来一早就看上昆仑的人了……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啊,先前的条件我真不该答应你! “厄……这个嘛。”赤真子愧疚的看看雪明,一咬牙,“我想我还是可以做主的,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宋脸皮有些红,悻悻的陪着笑脸道:“那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张啊?” 两天后,龙须峰上彩旗飘飘、灯笼搞挂,两串大地红一千响红炮正响的欢,惊动了无数潜修弟子。一个个前来捧场开张的昆仑座和其他门派的观礼人纷纷摇头,这哪是道门开光啊,简直是饭馆开业!却不知道小宋完全按着黑社会夜总会一类场子开张的那一套办的。 李大奇也出现了,他居然没要那两百万,见了这么多后他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投资自己的寿命才是最划算的!最后经不住他软磨硬泡,走关系拖了秦拓托小慧,终于让他搞到个门中执事的位置。现下正站在门口迎接,把头望后梳了大背头,用油水抹的锃亮!见了人就掏出包十块钱的白沙死命的招呼上去,把别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宋在人群中看见雪明,急忙堆着笑脸迎接上去。却看见雪明脸色不大好,大概是知道掌门已经把她爱徒卖了一个了。小宋心里却是暗喜,偷偷瞄着雪明背后毫不知情的沈冰润,知道老道姑今天肯把人带来就是默许了九分了。心中边偷着乐边想:嘿嘿,其实你雪明也不吃亏啊,好歹我现在真是一峰座了,以后两峰“亲善”,还能少的了你好处? 秦拓带着赵小慧和小白也在门口一道迎接,相比脸皮厚实的李大奇秦拓算是非常低调的,只可惜李大奇本来就形象委琐不堪,那一套更是搞的别人不厌其烦。被他缠住的人四处一张望,看见刚刚名声大振战场上用龙枪的青年,纷纷借上去和秦拓搭话来摆脱李大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归 昆仑作为中原道门统帅,在俗世间的影响自然是不可低估的。现在各门派收徒不象以前等着人上来,而是在凡间设立许多和地方上合作的站点,平时帮着处理些棘手之事,同时寻找合适的人才,并且招收点官面上推荐的人手。心剑宗开派,四个徒弟、一对兄妹、一条白蟒、一个看院子老头,只有大猫小猫四五只实在很寒酸,好在昆仑从驻俗世的机构中调拨了一批资质不错的年轻人手进来充门面,才让整个开光仪式办不失体面的顺利完成。 次日清晨,李大奇拖着拖鞋,叼着香烟端着茶壶来到“座”房门前,轻轻的扣了几下门,却是毫无声息。重重的又拍了一会,还是无人回应。 迎着清晨干净的凉风,小宋依旧穿着半旧的青色长袍,驾御着赤焰心剑穿梭在高空薄云之中。 “一直都象没头苍蝇似的乱转,现在终于有个根据地了……要办那件事就更有把握了,只是从今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要管理一个门派,压力很大啊。”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挂着一对与外貌不协调的深沉眼睛。 远远的,一阵轰鸣传来,小宋好奇的抬头看去,却是一架小型运输飞机。小宋看过也不在意,但当他将头重新低下时,却觉得似乎哪里不妥。猛的抬起头,将强大的神识凝聚起来豁然射向那架飞机。比鹰眼还要敏锐数倍的眼睛顿时将机舱里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身穿宽大而古怪袍服的干瘪老者坐在靠近窗口边,自在的看着外边的浮云,看似老迈的眼睛中竟然是精光内敛!当然,他的目力再好也看不见加了隐逸符的小宋。两名面涂厚重白粉打扮妖艳的女子则小心的在一边陪侍着。 老者的身后座椅上,坐着个西服革履的中年人,个子不高微微有些福,戴着付黑框眼镜,从镜片上层层重叠的光圈来看显然是度数不小。此人身体向前倾斜,恭敬的和前方老者谈着话。 宋集中全部注意力终于透过飞机的轰鸣声听到两人的说话,只可惜却是一句都听不懂,但他马上判断出这两人说的是日语。 “这老头有古怪啊……”小宋心里暗叨,“看他的样子和精神波动应该是个练家子,在武学上有一定建树。但凭日本的那些套路绝对不可能炼到精光内敛、神气充足,这可是以武入道的至高法门啊!”小宋嘀咕着,再仔细打量过去,最后判断对方虽然已有些进了修真之门,功力还是很薄弱的,只是身边总似有若无的荡漾着古怪气息。 “怪哉,却不知此人是何来路?”小宋转着眼珠琢磨着,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被他想到了一条:“这些蛮子不久前刚被我道门杀的大败,这番扶桑修者正应撤离中原才是,怎么他就偏偏在这时候过来呢?蹊跷啊,必有古怪……嘿嘿,却正好叫小爷给遇上了。” 飞机飞了一个小时,缓缓在s市pd机场降落,小宋将那些人的气机牢牢缩定,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落下剑光。 “还真***巧啊,居然跟老子是一个目的地!”小宋这番出来就是回s市的,他看认为自己这个掌门当的很没有一呼百应的气势,于是打算回以前的地盘拉一帮子人马“入伙”。 却不料半路杀出这挡子事来。 那些人从飞机上下来,除了几名女子外共有三人,先前的老者和中年人外还有个年纪轻轻的白面青年。一众人出了机场钻进前来迎接的两辆大奔迅离去,小宋隐逸着身形飞快跟上那一众目标。 s市的这个新区有个特色,一边是高楼大厦,一边还是环绕田地的破旧农宅。这正是高展的特征,只是正在展的一般都不是很好的,所以新区并不适合投资来开门做生意,倒是库房、工业区和商务区不少。要说打开门做生意,绝对还是老区要好的多。 很快,两辆车来到了一个高楼林立的商务区。 宋看着车辆停泊下来,抬头一看大厦顶端的巨大广告牌,冷笑一声:“嘿嘿,老朋友……原来是你啊!” 那广告牌上赫然写着:川棱株式会社。 大厦的电梯在外墙一个突出的圆柱形玻璃通道里,从大厦外边就能看到电梯的升降,里面的人视野也相当开阔。几名日本人进了大厦,乘着电梯一路上去,还不时看看外边的风景。却不知隔着一层玻璃,小宋正用和他们一样的度上升着,眼中已是寒光森森。因为他刚才用神识探察整幢大楼时,竟然现里面有相邻的三层隐藏着不下一百名高手! 那名戴高度眼睛的中年人领着穿奇怪服装的老者和青年一路升到了二十七楼,出了电梯转个折角进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朝南的一面是整一片玻璃幕,俯瞰,是所有强者的普遍爱好。 办公室里本来就有着三个人,其中两名想必是日方的上层管理者,而另外一人却让漂浮在玻璃幕墙外的小宋颇感意外。 这人竟是陈渭云。陈渭云入黑帮时间不长,小宋也和他没见过几面,但是陈渭云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小宋见过他用刀,没学过什么好的套路,但是简单而高效、杀气十足!小宋对他的评价是:天生用刀的。 陈渭云穿着高档的黑色休闲西服,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悠闲的旋转着,不时拨弄一下日本人桌面上的摆设。右手中指上戴着个全钢的厚阔戒指,小宋看了看他的手,叹息一声:“罢了,这小子的刀法肯定是精进神了。”他已经看见陈渭云虎口处那已经磨的亮的青灰老茧了。只要是下苦功练过冷兵器的人都会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那庄稼活磨出的老茧和拿刀把子练出的老茧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除了那老茧,还有那个戒指。小宋知道老虎和傅宽手上也有类似的指环,那是刀手练到一定的境界才用的到的。刀手互格兵刃时有个常用的套路,就是顺着对方的刀身滑下去在忽然掉转刀身削对方手指。而这种戒指可以硬顶开对手兵器的锋刃后挥出致命一击,也能在握刀时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甚至还能在双手换刀或失刀时握拳当兵器用。极讲究时机和眼力,如果功夫不到家一个差池就会断送自己的手掌。小宋离开赤练那会,老虎根本没提让他配这种钢指环,可见是功夫还没到家。而陈渭云肯定也是跟着老虎学的,可是到现在才多久?竟已在刀法上越小宋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意境之战 随着小宋盯梢的三人走进办公室,里面的两人看见那名中年人立刻起身迎接上去,中年人却先往老者身边恭谨的一站,向他们介绍起来。小宋听着那些日本人叽里呱啦的寒碜又忙不迭的点头鞠躬,眼看陈渭云眉头开始皱紧,小宋心里好笑,这家伙的火暴脾气是出了名的,这些日本人把他冷落在一边他肯定压不住火。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渭云倒没有出声,只是用带钢指环的手指在桌面上猛的一磕!桌面的厚玻璃刹时碎了一大片,连带着下面上好的曲柳木都凹了进去。小宋暗骂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只怕是比老虎都强上许多啊! 办公室里的人被忽然响起的暴击声吓了一跳,全都转头看着陈渭云。 “听好了,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跑完你们这边还有三家要去上门,所以马上给我个回复。我的脾气很不好,三分钟里得不到满意答复我就离开,但你们一定会后悔。” 宋笑了,这小子肯定是来敲诈的,换了平时倒真没人敢惹赤练的人,但这回的点子可不简单啊。要不是自己在这估计这小子多半要栽。 先前在办公室里的一名日本人给老者翻译过去,老者听完后冷笑一声,直接用汉语说道:“陈先生,要说交保护费倒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毕竟我们日本也是有的。但是你开口就是五千万一年,这玩笑是不是开的大了点。” 陈渭云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放在桌上,然后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手表,过了会儿开口道:“一分钟过去了。” 五千万一年!小宋彻底无语,他知道陈渭云看多了网络小说一向仇日的厉害,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老者倒也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的道:“看阁下的风度,想必在大名鼎鼎的赤练里面也是上层人物吧?” 陈渭云哪里有心思和他瞎掰,只管自己平静的盯着手表。 老者忽然笑了,转身对着身后同来的年轻人道:“白石秀啊,我忽然改变注意了。之前我们打算直接控制他们的政府高层,可是现在,却有一个更加安全的途径摆在我们面前。” 那名叫白石秀的俊俏青年微微一笑,道:“星野爷爷,您的意思是用黑的控制白的?” “不错,有人的地方就有黑社会,人要赚大钱,必然会染黑,然后有了钱就想有权,所以,权利、金钱、黑势力是永远分不开的。如果我们先控制住这个s市最大的黑势力,然后用他们去影响上层建筑岂不是更加隐蔽么?” “好注意!”白石秀由衷的赞叹道。 陈渭云脸色一沉,直觉告诉他事有古怪,盯着星野,缓缓道:“控制s市,哼,好大的胃口啊……可是,不知道阁下打算如何控制我呢?” 白石秀兴奋的说道:“星野爷爷,我已经很久没有看你使用阴阳控鬼术了,上一次还是在我小时候呢。” 星野老头笑道:“你觉得你现在就大了吗?在我眼里还不是小鬼一个,哈哈哈。控鬼术可不是随便乱用的术法,主要目的不是控制别人而是要把被控制的人培养出强大的灵力,我二十年前就不再轻易控制新鬼了只是不断锤炼我已有的那三具人鬼。” “知道知道,这回要不是天皇的命令也不会劳驾您走这么远路,其实就是用到您强大实力的一个副能力而已。” “也未必,我看这人的肉胎非常不错,好好磨练很可能突破人鬼的境界达到鬼灵的等级呢。” 陈渭云脸上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开口道:“好了,我可没耐心听你们在这里神圣,三分钟已经到了。”说着,抓起桌上的电话就要拨打,却忽然向老者的脸上狠狠砸去!星野急忙侧声躲过,开玩笑,这一下的力道能直接砸碎坚硬的狼头!就在星野刚移动上身的时候,陈渭云已经从怀里拔出一把极薄、极锋利的阔刀来,黑色身影电射间这刀已劈向白石秀脖子! 白石秀脸色剧变,他不敢相信一个黑社会里能有这样的身手的人。现在他有些明白自己那个剑道高手的哥哥,为什么会死在s市的黑社会手下了。 白石秀的水准比他哥哥白石一郎要强,在日本他被评价为真正的剑道天才,哥哥白石一郎虽然十分刻苦的练剑,有时候对自己的训练几乎接近于自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不大用功的弟弟之间却是差距越来越大。 面对着狂暴卷来的刀风,白石一郎将腰生生望后拧出四十五度,同时脚下飞快的向侧疾退五步。对付刀手,不但不能站在原地躲,更要在进退间选择对方最不顺手的角度移动。 可是陈渭云也是天才,用刀的天才! 一刀落空,完全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迟滞,直接将手中短刀朝白石秀抛去,白石秀下意识一偏头刀擦着耳根掠过,完全插进墙壁只露出刀把子,吓的他惊出一身冷汗,但他的冷汗还没有完全出来,一只带着硕大纲指环的拳头已渐渐在他眼前放大了! 白石秀的剑在车上,他是一名很奇怪的剑客,很可能也是全日本唯一不喜欢随身带剑的剑道高手。他曾经对哥哥说过,剑道有一个过程,你停留在爱剑的境界,而我已到了厌恶剑的阶段。白石一郎疑惑的问他,如过你讨厌剑又怎么能用它去杀敌呢?白石秀笑着说:当你的心中只有剑的时候,却也是最容易被它蒙蔽的时候。白石一郎到死也没明白这个道理。 而白石秀明白,所以,他没有剑也能生存下去,剑道在他的心中,已越了物质上剑的法则。 陈渭云的铁拳轰来,白石秀没有躲。 他猛的举起手,食、中二指向对手插去! 陈渭云果然不肯和他同归于尽,一侧身,拳头朝白石秀臂弯砸去! 白石秀早已料到,手臂一沉,张开五指朝对方手腕抓去。陈渭云一个前冲继续擂向对方门面,白石秀做足了准备,一扬头,拳风贴着下巴而过,后仰的同时已飞起一脚钻向陈渭云的心口! 这是刀客和剑者越兵器范畴的一场战斗,是一场刀与剑意境上的战斗。如果有兵器在手自然胜算更大,只是陈渭不可能知道对方竟然有如此实力,所以才轻易的将刀飞出想趁机一下撂倒对方突围出去。 窗外,小宋冷笑着,刚才一名日本人不经意间触动墙上一个隐蔽的地方,上面三层楼的全数高手已在火冲下来。 在陈渭云与白石秀飞过招的同时,在两人心底暗暗震惊对手实力的同时,星野老头悠闲的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付黑色的木鱼和槌子,对着激战中的陈渭云呵呵一笑,念叨着怪异的咒语轻轻扣响木鱼。 “笃!” 木鱼响了一记,陈渭云忽觉得眼前一恍惚,失神间,白石秀一个剑掌已狠狠劈向他的脖颈!他不满意星野老头出手帮他,但还好,他还不至于象哥哥那般固执,抓住时机就下了手。他并不打算杀死对手,因为对手还有被活着利用的价值。 屋子里忽的起了阵风。 宋的赤焰心剑进来时,没有砸碎玻璃,在剑尖与玻璃接触的刹那,玻璃已被火焰融化出一个巨大的圆! 风,就是从这个圆口子里进来的。 高处的风,确实很大。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秘的记忆 白石秀听见风声就知道不妙了,在他的手掌即将砸上陈渭云颈间的刹那,风拂到了他脸上. 这风,是热的。 白石秀毫不迟疑的放弃下手目标,判断出风向的瞬间向侧面笔直翻跃出去,一把火红的飞剑卷着几乎白的火焰从面前飞过,点燃了他尚荡在空中一缕头。 飞剑唿的倒飞回去,青光闪烁间,一只手凭空出现抓住剑柄,随后出现了一个脸上犹带孩子气的少年,穿着半旧的青色长袍。 宋惊奇的看着白石秀,赞赏的笑道:“不简单,以你的修为,居然能躲开我的偷袭。” 白石秀和星野老头惊讶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不之客,那名中年人看了看,忽然开口道:“是你!” 白石秀对着他问道:“红音叔叔,好象你认识这个人,他是谁?” 红音回道:“这个陈渭云是现任的赤练武堂堂主,而此人,则是他的前任----宋剑锋。” 白石秀和星野一听此言,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顿时破灭,这人竟然也是赤练的人,还是陈渭云的前任!刚才他们合手对付陈渭云他肯定是看见了,今天是绝无善了可能了。想到宋剑锋一直在外边看戏而他们毫无知觉,星野就觉着心里怵,难道中国人早就洞悉自己此行的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内部肯定是出了叛徒!要是这样的话,后果实在太可怕了。 星野哪里知道,小宋就是一时兴起回趟s市然后在空中飞着无意间碰上他的飞机的,实在是他的运气衰到极点了这样都能让人现、盯梢…… 陈渭云慢慢从那记荡神邪音的震荡中回过神,蓦然间看见前面站着的小宋,一时竟然没有认出来只觉得十分眼熟。 宋之前在葫芦里修炼了足足几十年本来外表已到中青年模样,后来在离开赤练后冲到元婴期时又重新改变了外貌,是以陈渭云自然不认得。而日本人却是在那场大战中把小宋认到骨子里去了。 “狂刀,不认识我了?”小宋笑道,屠夫是陈渭云在黑道上的绰号。 “你是……”陈渭云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迟疑着,忽然脑海闪过丝讯息,“毒狼!” 宋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毒狼是他以前的外号,意思是又阴险又毒辣,由于他自己很不喜欢这个没有气势的外号所以别人一般不在他面前叫。点点头道:“呵呵,终于认出我了?” “你怎么变这幅模样了?我看的小说里说修真的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可人家都往漂亮里变,你怎么越变越小了。” “因为我是用剑的。”小宋冲着白石秀挤挤眼,“如果你问他,他也会告诉你一个不被重视的剑手才能挥最大的杀伤力。我就是要别人忽视我,在不知不觉中靠近对手忽下杀手才变成这幅模样的。” “所以你变成小孩模样?”陈渭云忍不住笑了,“果然是毒狼啊,真够阴的……” “你他妈也够狂的,收保护费收到这来不说,还一出口就五千万,你以为人家开印钞厂呢?” 陈渭云呵呵一笑,指着星野老头道:“我的胃口是大了些,但还是知道有一句话叫作: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来这前我就查清楚了他们一年的进帐是多少,这个数目保证饿不死他们的。” 宋向着星野老头耸耸肩膀,双手一摊道:“我尽力了,但还是没法说服他。我看你们还是满足他的条件吧……他的脾气可不象我那么好啊。” 星野气的脸都绿了,心说这局势明摆着是不死不休了你还在这假惺惺,果然跟情报里说的一样阴险、无耻啊! 白石秀忽然开口道:“你就是宋剑锋吧?据说你是名实力十分强大的剑客,在海滨一战中未能见你大神威真是很遗憾。只不过,事后我看了对于那场战斗的总结却有些鄙视你,阴谋、偷袭、伪装,你简直把身为一名剑客的光荣全都给玷污了!” 宋一派头脑,笑道:“我怎么忘了,你们日本人所谓的剑客其实和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剑客有很大不同,你们手中的武器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是刀,中国唐刀传到你们日本怎么就成了剑呢,我始终都弄不明白。所以说,其实你们所说的剑客实质上应该是刀手的气质,讲究光明正大的一刀绝患。但我不同,我注重的是杀人的效率,怎么样能杀人我就怎么做。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如果说只有卑鄙的杀死敌人才能活下去,那我就不会和对手公平的战斗。碰上强大不可力敌的对手,我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剑,是君子的武器。”白石秀忿忿的道:“你的理念根本是和君子之道背道而驰!” 这时候,门忽然被撞开了,一大票着各色奇装异服的人迅将小宋和陈渭云包围起来。 宋看都不看这些渣滓,冷笑道:“君子?哼,你们日本人也知道什么叫君子吗?狗屁!让我来告诉你吧,有句话叫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只知道和人家硬碰硬的,那连蠢猪都不如,猪还知道别人杀它时要逃跑呢。” “混帐!”白石秀被小宋狠狠的凌辱一番气愤的吼叫着:“我要和你决斗!” “你?和我决斗?”小宋哑然失笑道,眼中目光却骤然变冷,恶狠狠的喝道:“你***有这个资格吗!信不信老子废了你武功,然后把你扔到一群老变态床上去!” 白石秀气的直哆嗦,却又知道自己实在和对方差距太大,他心里真的在害怕,害怕宋剑锋真的会作出那种无耻的事情。 “老大。”陈渭云乐呵呵的看着毒狼调戏那小白脸,开口道:“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还能怎么弄?当然是杀喽,但我要说说你小子,遇到事情要多机灵点,如果今天我不在你岂不是栽了?要换了我,一见情况不对先把五千万改五十万,想办法平安的回去。然后让快枪搞上上百个狙击手天天瞄准这幢大厦,见了这老头就偷袭,看见他出门就埋伏,炸弹、毒药、陷阱,不信搞不死他!” 这番话一出,把星野老头的脸吓的惨白了,他隐居了几十年,自问碰到这些下三滥手段还真是凶多吉少。 “……恩,是啊……不过对于处置这些家伙我倒有些想法,毒狼老大想不想听听。”陈渭云泄气的道。 “说吧。” “嘿嘿。”陈渭云脸上忽然露出个委琐的笑容,道:“他们不是想控制我们吗?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老大你不是练了些邪门的道道吗,甘遂把他们洗脑了变成咱们的人,然后在潜伏回日本去……嘿嘿……” 宋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渭云,暗道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有前途!忽然觉得不对,大骂道:“混蛋,什么叫邪门的道道?老子学的可是正宗的道门心法!不过嘛……你小子的建议倒是太妙了!”两人相视着哈哈大笑,浑然不顾星野和白石秀一脸羞愤的神情。 一拍葫芦,白蟒老祖忽的从里面飞出来,一脸苦色的看着小宋,他的伤刚刚养好还没歇停上几天就又被拉出来了,鬼知道那个卑鄙的主人又想到什么歪注意了。 “这个小白啊,嘿嘿,听说你以前在妖界可是威风的很呐!”小宋笑着说道。 白蟒老祖心说:什么听说,那些事不都是我以前亲口告诉你的嘛,早知道今天我他妈一句屁都不放! “呵呵,小白啊,我想问一下,你对于那些邪门法术会多少呢?比如说,这个我要是想把这些日本人洗脑了重新控制起来,你有把握吗?” 白蟒老祖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又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你早说啊,就这种事我以前干的海了去了。” “好!”小宋的眼睛立刻亮了,“快,快把这一老一小给我洗脑了变成咱们的人!” “快跑啊!”星野大叫一声,带着头第一个朝门口跑去。 白蟒老祖眼中绿色凶光一闪,抬起手一抓,星野老头倒飞着跌倒在白蟒老祖脚下,摔的七荤八素。白蟒老祖喉咙中诡异的嘶嘶作响,一把抓住星野老头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先是对着在场其余人一个扫视,眼中绿光忽然变的耀眼,剧烈的闪烁着,在日本人眼中一个个印进去,顿时都象木偶一般傻站着不动了。 “先把他们弄蒙了,一个个开始。”白蟒老祖冷笑着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看架势这勾当早干的娴熟无比了。 一把拍在星野老头头顶,把他的神识拍的迷迷糊糊,眼中的光芒变的朦胧而柔和,邪异的望着星野的双眼。施展出邪术“篡心术”,开始擦去、重写星野老头的记忆。 类似的妖法在妖界可以说是多如牛毛,只不过功效等级稍有不同而已,“篡心术”本就是此中的上等货色,星野的精神力和白蟒老祖又差了不知道多少,那还不是立刻就着了道?只不过盏茶工夫,白蟒老祖把星野朝地方一摔,立刻自己爬起来乖乖的站到小宋背后去了。 一个个弄过去,轮到白石秀的时候却出了点意外。白蟒老祖用神识篡改对方记忆的时候自然要先把对方的记忆过一遍,才能伪造出可以潜伏回去的新记忆。他在浏览白石秀的记忆时,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宋奇怪的问道。 “这小子……真是个天才啊!”白蟒老祖感慨的道:“我看了他的思想,有很多东西和先前几个日本人截然不同,他观察和判断问题的角度十分特别,有些地方看似不合理但实际上已经是前到我们道家的范畴了。尤其有一句话,令我十分惊讶: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时,我想我就有了剑。” “什么!”小宋一听此话大惊失色。 “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小宋失态的大吼道。 “怎么了。”陈渭云奇怪的问道。 宋冷峻的看着陈渭云,许久,默然道:“消去心中之剑,心剑大成。这,是心剑宗心法的最高境界!” 白蟒老祖和陈渭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如看怪物般死死盯着眼光涣散的白石秀。 宋忽然冷笑了一声,阴森森的道:“我明白了,凡人是不可能有这种思想境界的,这小子的来历绝对有问题!恩……”沉吟着,不知怎么就忽然想到了李不悔,眼前一亮,“哼,肯定是上界搞的鬼,他们倒真舍得下本钱啊,居然派人重新轮回入人界了,幸好他的记忆还没有觉醒,要不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什么!”白蟒老祖脸上神情骤变,竟然在瞬间渗出了冷汗,“不好,我这种法术极有可能激起他潜藏的记忆!” 连忙回头看去,白石秀的涣散眼神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重新敛聚起来,并且变的更加犀利! “快杀了他!”小宋大吼着从手中喷出赤焰心剑。 白石秀的嘴角忽然一弯,如幽灵般冷笑一声道:“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云剑传人 白石秀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用蛇一般的目光盯着小宋道:“你完了!” 宋皱着眉头,紧紧注视着白石秀丝毫不敢懈怠,他已经从对方身上感应到恐怖的能量波动。 窗外的天空碧蓝、清澈,万里无云,阳光正盛。屋里的气氛却迥然相反,压抑而阴沉。 “介绍一下。”白石秀冷冷的道:“我,牧舞千寻,天丛云剑第六代传人,在魔界受天照大神的派遣转世到人间。哼,你这奸猾的小子倒也算有两下子,可惜啊,你绝对赢不了已踏入天魔境界的我。你,死定了!” 宋心中大骇,道门的人渡劫后进入仙界,魔门的自然是进入魔界,而魔界的境界划分依次为:混世魔、伏地魔、天魔、暗魔、罗天上魔。这牧舞千寻已是天魔的境界,纵使小宋有着神剑在手,以他元婴期的修为想要杀一个天魔简直难比登天!而且,只会有一次机会。 宋原本想将陈渭云收进葫芦里免得待会打起来受牵连,但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了。只要他一亮葫芦,对方就可能猜出他九鼎传人的身份,继而就会对他的剑有所防备。现在对方只知道他有一把很厉害的金色巨剑,却不可能知道就是那把神兵。 “罢了。”小宋忽然开口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吧。” 牧舞千寻的眉头一跳,意外的看着小宋道:“看不出,你竟能如此冷静。不错,我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适应这具新的**。可是就算这样,我依旧可以轻易要了你的命!” “别说大话了,我给你一个公平战斗的机会。你马上坐下恢复,别到时候输了又找借口。你刚才说我没有君子风范,那我就用最公平的形式杀死你,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牧舞千寻惊讶的看了眼小宋,随即又点点头,“不错,你们华夏人一直都是这么豁达大度的,好,我就先适应一下再说。”言毕,盘腿坐下,不多久就进入坐定状态。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从玻璃墙豁口吹进的风呜呜作响。 宋的嘴角一弯,眼中忽然露出狼一般的狠毒寒光。 陈渭云和白蟒老祖看着小宋举起手,轻轻拔出背后那根黑色的铁棍,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能让小宋用这种手段才敢下手的,自然是极恐怖的对手。 但小宋的手在空中滞了滞,却没有下手。过了会,他又将黑铁棍插回背上,神色凝重的注视着牧舞千寻。 他不相信牧舞千寻会这么蠢。 许久,牧舞千寻长长呵出口气,睁开眼,缓缓站起身来。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宋淡淡道:“你有把握战胜我吗?” “笑话,绝对有。” “我是地主,所以我有权利决定比试方法。” “可以,说吧。” “文斗,互相劈三剑,不能躲。” 牧舞千寻嘲讽的看着小宋:“我想提醒你,这种方式对你很不公平,完全是功力的比拼。” “我愿意。”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谁先来?” “既然我让你恢复了这么久,你敢不敢受我先劈三剑。” 牧舞千寻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打的这个注意,确实,正常的比试你根本不可能击中我。” “怕了么?” “哼,就凭你?也罢,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不可逾越的差距!” 宋唿的逼出赤焰剑,停在自己头顶笔直对准牧舞。 牧舞千寻不屑的看着熊熊燃烧的心剑,冷蔑的道:“最后提醒你,你只有三次机会,想好了再出手,等到我出手你就死定了。” 宋心里冷笑,老子早就想好了!就算你修为再高,悟性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着小爷的道。 “我要开始了,你站着可别动啊,怕了就说一声,只要认输就放你走。” 牧舞千寻脸上显出怒色,喝道:“混帐!既然说好了我就绝不会退缩。”说罢,朝着玻璃墙走去,背贴着玻璃脸朝里站定。 “来吧!” 宋冷笑一声,猛的鼓荡起所有真元逼进剑身,食、中二直一并,成剑指状对准牧舞千寻,大喝道:“沧浪斩!” 静静燃烧着的心剑忽然出声震天的爆响----那是在瞬间越了音气障,全部的火焰能量都凝集到剑尖,那条轨迹,如一颗小小的火星飞扑向了牧舞千寻。 一个眨眼不到,狠狠刺向牧舞的眼睛。 牧舞化解这次攻击的办法很简单,闭上眼睛。 心剑不但未能伤到对方分毫,自身却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的几乎崩溃!因为那个可怕的对手犹如沉稳千年的山石一般,一丝一毫都没有移动。 牧舞千寻笑了:“看清楚了,我可是没动。” 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嘟哝着道:“只怪我武器太差了。” 牧舞正色道:“你的武器并不差,竟然是精神能量混合真元的状态……十分罕见啊,不但能随心的控制,其威力更是越普通的御剑法。以你元婴期的修为,刚才那一剑我估计能直接杀死你们中原出窍境界的修真者。只是可惜,你和我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我有一把神器,刚才一定能直接杀了你。”小宋恨恨的道。 “哼,给你一把神剑又如何?你的心法是用精神控剑的,神器的威力虽然大,但如果不使用你的心法而直接劈刺的话,充其量只能挥神器本身一小半的威力。而刚才那把剑,在你的精神激励下甚至能杀死越你修为境界的对手。你,哪个更有效率呢?” 宋身形一颤,这一番话简直如醍醐灌顶一般!他一直觉得用金心戮魔剑时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到现在他才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每当他用神剑的时候几乎完全是那把剑独自在战斗,而使用心剑的时候却截然不同,那是人与剑的完美合一! “快点,小子。”牧舞千寻不耐的道:“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来,第二剑。” 宋静静的思索着,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缕曙光,一条全新的道路即将打开。 “绝不能就这样永远靠着前人的武器,只有自己的东西才是最可靠的,我一定要独立创造出一套全新的剑法!”他已下定了决心。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活下去,而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对手! 宋懊丧的收回心剑,道:“我才不信你说的那套狗屁理论,看来这把剑是无法伤到你了,那我就换一样兵器吧。” 着,从背后拔出铁棍来,如棒球手击打前做热身般挥舞了几下。 “小心了,这可是我在黑道成名的武器,外号叫哭丧棒!” 牧舞千寻完全惊呆了,看着小宋露出邪恶的笑容,挥舞着那根黑铁棍如流氓一般冲了上来。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为对手可悲。 这一棍子砸的好结实! 宋的棍子被狠狠弹了回来,脱手而出,咣当当飞起掉到墙角,自己也被强大力量的反弹震的喷出口血来,跌坐在地上。 “唉……”牧舞千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长叹了一声。 “快点吧,第三剑。” “你娘的!”小宋的眼中突然露出阴毒的目光来,跑到墙角抓起铁棍,如亡命徒般冲向牧舞。 有了上一棍的经验,牧舞已完全放松了警惕。 宋飞奔间,却忽然甩手喷出心剑来,赤焰剑化作一团巨大的青白之火裹到了铁棍之上,铁棍瞬间被他的心神控制住凌空飞起! 一切都已在脑海中演练了数遍,此刻如行云流水一般完成,就在他即将靠近牧舞的时候忽然大吼道:“狂刀,出杀招!”,他的反映是如此之快! 陈渭云完全不明白小宋的意思,但他的行动没有丝毫犹豫,刀早已从墙壁上收回,怒吼着一刀狠狠砍向牧舞千寻。 牧舞千寻一听“杀招”二字,立刻将全身的功力提到顶点!哪知道那把刀劈在自己身上竟然如纸片一般瞬间粉碎!他心里一松,体内运起的巨大力量找不到宣泄让他很不适应,只得松了口气放松身体。 宋的时间算的是如此精准,看准了牧舞一懈怠,大喝一声:“疾舞破!”,缠绕火焰的铁棍立刻朝牧舞飞去,牧舞的力量刚刚泄去,想要再运起却是有些艰涩,只勉强提起三分功力,却自信足够对付这一棍了。 铁棍在接近牧舞的时候忽然炸出无边金光! 疾舞破的特点是欺骗! 牧舞见一团金光中忽然闪出把巨大的剑来,蕴涵着恐怖的杀气,知道自己被骗了,躲是来不及了,一运功力,全数集中到剑头所指的自己心口! 剑却诡异的一转身,笔直竖起,狠狠插进了他圆睁的左眼! 宋冷笑一声:“我刚领悟的,剑的原则,在于释放,隐蔽的杀气在瞬间释放!” “炸!” 金心戮魔剑深深内敛的狂暴气息瞬间迸裂!在牧舞的脑中迸裂、爆! 可是牧舞还是做了最后一个动作----手一抬,骤然喷出一道白光,与此同时,他的上半身被炸的粉碎,小宋利用娴熟的心剑控制法将威力全数凝聚在两尺的范围中! 那道白光本来是喷向小宋眉心的,牧舞凭借强大的神识锁定了他。 但在白光喷出的刹那,戮魔神剑轰然炸出,他的手被震偏了,偏的离谱。 白光瞬间洞穿了陈渭云。 如此霸道的能量,顷刻间毁灭了陈渭云的**,只剩下一截右手----还有上面的刚指环。 宋看着那只手,身体开始前后摇晃。他已经耗尽了所有功力,这一剑虽然是心剑手法,可是真正的剑体可是神器,他体内的元婴都差点被金心剑抽了去。 眼前已经黑,小宋战栗的双腿迈出一步,稳了稳又是一步。 白蟒老祖急忙过来扶住他,却被他用恶狠狠的目光逼回。 艰难的走到那只右手边,轻轻褪下那只钢铁刀环,塞进怀里,然后把那只手托在手心,黯然道:“兄弟,走好。” 一把微弱的火苗窜起,瞬间将那只手化作灰烬! 焚烧了兄弟的遗骨,小宋已透支太多真元,脸一白,栽倒在地。 (**马上就要来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清风明月、英雄、刀 五月的春,暖。 xa市郊区,一辆宝蓝色的劳斯莱斯怪异的出现在一片荒芜的野地上,碾过碧绿的草芽,在春风中惬意的缓慢行驶。 一个稳妥的刹车,豪华轿车渐渐停下。车门被打开,一个人被狠狠抛出瘫倒在草地上,随后又连续窜下两条大汉,最后又有一个衣装笔挺的高个中年从容的迈下车来。 两名大汉迅的跑到地上那人旁边,那名中年人踱到那人前,抬起皮鞋锃亮的脚狠狠踩在他脸上。“丁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真心实意地跟着我干,我高金文绝对不会亏待你。” 地上那人已是奄奄一息,破烂的衣服中露出可怕的伤口。他努力睁着青肿的双眼,无力的嗫嚅着,“做……做梦!高金文,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祸害自己人的人渣!” “哦,我是人渣?哈哈哈。”高金文抚着自己漂亮的八字胡大笑,“那你又算什么!老子待你如亲兄弟,信任你,栽培你,大把大把钱养着你!你***居然是条子卧底!”高金文的目光一下子变的阴寒无比,狰狞着脸容狠狠踩踏着丁毅满是淤肿的面部。两名大汉一见主子动怒,扑上前去一阵狠踢,骨头断裂的声响不时传出,丁毅不时从口中呛出夹杂着断牙的血,却一声都不吭。 “混蛋!”高金文抬起手啪啪甩了两条大汉几记耳光,“谁叫你们动手的!只有我才能揍他,你们,没资格!” “好,丁毅,你是条汉子,我佩服你!”高金文从怀里掏出把银光闪闪的手枪,指着丁毅的头,“还有什么遗言,兄弟一场,我尽量帮你完成。” 丁毅用力睁开眼睛,眼中已是一片血红,望着红色的天空、红色的云,虚弱的道:“高金文,我,咳、咳,我只求你一件事。” 两名大汉一听这硬骨头的好汉终于也求饶了,眼中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我只求你,不要……再、再接老毛子的货了。”丁毅的视线已经模糊,努力想要找到高金文的脸。 “……”高金文久久不语,脸色铁青,肌肉不停的抽搐着。 “答应我!”丁毅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随后头一歪,昏迷过去,那双血红而执着的眼睛却圆睁着死死盯住高金文。 高金文被那双眼睛盯着,竟不自觉的将头偏开。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记声响,三名黑帮分子警惕的一转头,却是没有任何异动,正要转回头来,背后一阵恶风响动,猛的跳出一个人来,手操利刃,一刀劈在一名大汉脖子上,血狂飙着扑倒。 高金文还未看清这人,连忙抬枪射击,却是手腕一阵剧痛,竟然被连手带枪砍下。 好快的刀! 另外一名大汉急忙去掏枪,那人一转身撤刀,顺势抬起一脚狠狠砸在大汉档里,立刻便瘫软在地痛苦翻滚。 高金文此时才看清这袭击者模样,一看之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居然是一个白散乱,佝偻着腰的老头。这老头脸上皱纹深刻如刀划,瘦弱的身躯似弱不禁风,一双皮包骨头的手紧紧握着把长长的砍刀。不远处,堆着一捆柴禾,这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应该是把柴刀。 这个苟延残喘的老人,这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一瞬间就放倒了三人。 老人剧烈的喘息着,一双浑浊中透着精光、透着凛冽杀气的眼睛犀利的盯着高金文。 高金文捂住鲜血狂流的手腕,钻心的剧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打量着这个不起眼却杀气腾腾的老人,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你、你究竟是谁!” “要你命的人!” 老人一声冷哼,挥刀再上,却是胸口一痛,猛的喷出口血来。高金文见机飞起一脚,正正的撩在老人小腹。老人望后便倒,高金文岂肯罢休,急忙转身去捡地上的手枪。不防那老人反映极快,半起身,飞起一刀射向高金文。 正中后心! 高金文倒地,抓起枪,挣扎着跪起,射出他一生最后一颗罪恶的子弹。 老人和高金文一起,缓缓倒下。 温暖的春风徐徐拂过,一片血腥气,吹不散。 很久以后,在黄昏的余辉中,丁毅终于虚弱的睁开眼睛。 他震惊的看着身周惨烈的境况,摇了摇头让头脑清醒过来,很快就推断出自己昏迷后生的一切。咬紧牙关,吃力的爬到高金文身边,一把拔出那把大刀来。 夕阳金色的光辉照在刀上,大刀如金子打造一般耀着金黄的光。 刀身接近刀柄处,镌刻着四个苍劲大字:屠倭宝刀! 丁毅骇然望向那白老人,忍着全身碎骨之通艰难的爬到他身边,却早已气息全无的趴倒在草丛中。 “屠倭宝刀,又名红军刀啊……”丁毅喃喃道:“由西安的民间神匠打造,送给杀鬼子最勇猛的战士,一共只有三把。” 又看向那老人,瘦弱的身体,破旧的衣服,不远处还有一担柴禾。 “一世英雄,竟潦倒至此……还有谁记得他们的血。连你这把刀,都沦落为砍柴刀啊。” 天色已经暗沉,丁毅黯然躺倒在地,看着天际最后一线残光:“我快死了吧……不甘心啊,全心全力的付出,却被那帮子贪官给卖了……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吗?” 天已经全黑了。 抱紧那把红军刀,丁毅觉的神志在逐渐涣散,夜晚的清风吹在他身上,竟是刺骨的寒冷,一直冷到心里,冷到灵魂深处。令他全身如打摆子一般颤抖着。 昏迷中的呓语:“小兰,你说的对……我的青春,燃烧的如此廉价。” 夜空如此晴朗,星光如此美丽,不知名的虫儿在惬意的鸣着。 一口血堵上丁毅喉咙,他被咳醒了,努力的睁着眼,却看不见一颗星星。 只有手中一片冰凉,那是刀的哀伤。 一把曾经霸气凛然的刀,却只能无言的哀伤。 一个曾经热血沸腾的人,却只能绝望的死去。 丁毅感到自己在飞快的下滑着,那是死亡的深渊。 明月当空,宝刀清寒,如镜子一般明亮。 一阵脚步声传来,走到白老者身边,久久无声,良久,叹息道:“还是晚了……” 不知道是丁毅最后的心跳,还是宝刀绝望的挣扎,那人蓦然转头,盯着死人般的丁毅,和他的刀。 “是冥冥中注定的传承吗?或许,我该试一试。” 雪亮的刀身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倒影,清晰无比。 清风,明月,老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刀的自尊 望着巍峨的雪山,丁毅默默的呆。 七个月前,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他被悟尘老和尚救回条命,万念俱灰的他索性就跟着悟尘回了大雪山。只可惜老和尚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皈依佛门,只收他做了俗家弟子。 如雾般的雪霭飘荡在山峰周围,阳光倾斜在上面,亮的刺眼,充满了无限光明。 雪山密宗位于云南玉龙雪山之巅,老和尚带着他沿着陡峭的山路从中午一直走到黄昏,四处已是一片茫茫雪景,到了一处峭壁边上,坐进硕大的竹筐一声长啸,没多久就被人拉了上去。当丁毅看见那座寺庙时感到极其不可思议,在这种地方居然能建造起寺庙。 丁毅在庙里住下了,他随身带来的唯一家当就是那把刀。 渐渐的,丁毅不再去想过去,也不去想将来。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站在漂浮的雪雾中,静静的观望雪山。老和尚说你这么闲着只会更加消沉,于是就教他用刀。 庙里有三把刀,一把是厨房的菜刀,一把是丁毅的大刀,还有一把被封存在藏经阁,据扫地的小僧说那是把神刀,丁毅是特警出身根本就不信。 老和尚每天清晨教丁毅刀法,丁毅本来是抱着很消极的态度,毕竟他的身手本来就十分高强,做卧底时黑道上人送外号“绝患刀”。但他很快就现自己的想法错的离谱,在对招的时候,看似毫不起眼的老和尚竟然每次都能轻易的击败他。 丁毅对老和尚的刀法很感兴趣,因为他感觉这刀法和江湖上大多数的刀法都截然不同,没有十分复杂的套路,偏偏你和他过招时变化万千,根本无从预测和防守。 庙里一共只有三把刀,悟尘用的是厨房里的菜刀。 于是丁毅开始认真的学习老和尚的刀法,却现出乎意料的简单。招式都是极常见的只不过稍加改动,更加的实用了,老和尚只让他反复的练习每一招。这些招数的原形丁毅在部队里就学过大半,根据悟尘的要求他又重新练了七个月。 丁毅本来就闲的慌,索性就拼命的练习这些改动细节的刀法。练着练着,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上乘功夫与普通功夫其实本质上都是常见套路,只不过细节上有着微妙的变化,更加的实用和刁钻,这些变化在战斗中会产生迥然不同的结果。一套刀法的基本功不外乎劈、削、撩、刺,在这些基础上产生一些变招也是有限的很,但看似相同的一招在力度和角度上的控制不同却将实力的高下体现的淋漓尽致。 今天老和尚跟他说该教的都教完了,这让丁毅很困惑,他只学了基本功,老和尚根本没教他套路。 于是他只好出来看雪。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老和尚的刀法比丁毅自己经过实战磨练的刀法更加实用。 为什么老和尚只教他基本功。 从上午一直到黄昏,丁毅一直看着山顶周围的雪雾静过思索,直到又开始飘下纷纷扬扬的雪花来。 雪在风中飞散开来,十分的潇洒。山顶的风没有一定方向,这使得雪花也没有一定的归宿。 丁毅伸出手,一片雪在落到他手掌上时忽然转向,飘到无尽的雪雾中去。 丁毅转身向庙门走去。走进方丈室,老和尚正在全神贯注的写字,今天他用的是雪狼豪,白毛、黑墨、黄纸。 “师傅,我想我明白了。” “噢……是嘛,。”老和尚头也不抬,继续认真的写着。 “有套路有有弱点,真正可贵的是扎实的基本功和快捷的随机应变。” 老和尚笑了,却不说话。 “师傅,我说的对吗?” 老和尚骤然收笔,动作洒脱而劲道。 “你来看看我写的字。” 丁毅走近一看,写的是一阙东坡的《赤壁赋》,狂草。 “你看我的字,有什么感觉?” “很潇洒,也很虬劲。” 老和尚说:“我的字,先象字。” “象字?呵呵,师傅您说笑了,这么好的字怎么能用象字来形容。” “我说的是先。”老和尚把笔搁在笔架上,坐上了禅榻。“丁毅啊……如果字不象字,那么你再用功也没用。我的字虽然看似洒脱,但是却不离苍劲二字,这是我书法的神髓。一切的基本功、笔画的变化,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只有字有了神髓,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字。这个道理,你懂吗?” “恩,我明白了。” 老和尚笑了,“那么你,你象个刀客吗?” 丁毅脑中轰然震动。 “你倒是,一名刀客的神髓是什么,你有这些东西吗?” “没有,你只有基本功,就算领悟了再强的套路变化,你还是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刀客。” 丁毅转身走出方丈室。 刀客的神髓是什么,其实他一直都明白,很简单的两个字,杀气。 可惜他现在再也没有了杀气。 这天晚上,丁毅反复抚摸着自己的刀,灯光下,锋利的刀口闪着耀眼的光。看着这把刀,丁毅很想哭。 丁毅不再去看雪。 老和尚看他不肯出庙门,于是让他去砍柴,用丁毅的刀,以前是另一名和尚直接用手劈的。 丁毅用一把好刀劈柴,渐渐的,自然想起了救他的老人,似乎这把刀在那时就是柴刀了。 但他忘不了老人的目光,死了,却依旧犀利无比! 那是瞬间爆出的杀气,哪怕老人已沉寂、落魄了几十年! 丁毅看着手中的刀,狠狠的将一根树桩一劈两半,心想:真是把好刀啊,哪怕你再做几十年柴刀,杀人的时候依旧会锋利无比吧。 那么我呢,杀人的时候还会有杀气吗? 木头被一块块劈开,松木的清香充斥了院子,清晨的空气冰凉而干净。 一天又一天,一刀又一刀。 “丁毅,今天多劈点,祭祀师祖要多做些素菜。”小和尚说。 丁毅坐到木桩上又开始劈柴。 雪亮的刀在空中划到条条耀眼刀光,一刀又一刀的落下,威风凛凛的下去,却只是劈开一段木头。丁毅握着沉沉的刀,看着阔厚的刀背,忽然不忍心下手。 他知道,所有的武器中,刀是最有自尊的。 如果这把刀有灵,它会不会也想要哭。 他颓废的站起身,走进大殿,老和尚在做早颗。 “我不想劈柴了。”丁毅说道。 “哦?为什么?”老和尚奇怪的问道。 “……要不你给我换把刀。” 老和尚认真的看着丁毅,慢慢的说道:“你错了,丁毅,所有的刀都是有自尊的。” “可是,刀不是也分柴刀、菜刀和杀人的刀吗?” “不错,可是你要明白,一把刀的自尊,只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在需要它的时候能派上用场,仅此而已。你的刀是用来杀人的,用来劈柴,它并不会难过。在它应该杀人时你却没有杀气,它才会绝望。” “就象救我的那个老人?” “知道吗,那个人其实是我以前的战友。” 丁毅惊讶的看着老和尚。 “呵呵,当年他是杀鬼子最勇猛的一个,后来却潦倒了一生,甚至连这把刀都用来砍柴了。可是,我知道这把刀一定很快乐。” 丁毅沉默的低下头,过了会儿,开口道:“因为在杀人的时候他依旧能杀气凛然的举起刀。” “你明白就好。” “我不明白!”丁毅愤怒的大叫起来,“我还有什么理由象以前一样,难道还要我为那些卑鄙的小人举起刀卖命吗?” 老和尚看着丁毅,长长叹了口气,悠悠的道:“我想啊,那老家伙用这样一把刀来劈柴,几十年,一定也很憋闷。一定也和你一样,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杀气了。但最后,他还是出手了。所以我说他其实走的很快乐,因为他和他的刀一样,在需要的时候依旧锋利无比。” 第一百二十八章 磨刀的人 白天的祭祖仪式办的很地道,小和尚吃到了很多年没尝过的素席,噎的直翻白眼还不停往里送。 晚上,丁毅很早就上了床,依旧在灯下看着自己的刀。 半夜的时候,门扉忽然被扣响,然后走进个人来。 “师傅?”丁毅有些意外。 悟尘在床沿坐下:“我看你灯点着,相必是睡不着吧。呵呵,孩子睡不着,所以我这个长辈的就来给你讲故事来了。” 丁毅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都多大人了,居然还要讲故事哄着睡觉。 老和尚笑了笑,开口道:“丁毅,你知道我以前在部队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丁毅回答道,“不过我猜你经常上阵杀敌。” 悟尘笑了起来,“丁毅啊,你知道吗,以前红军的部队里有一个很特殊的职业:磨刀匠。” “磨刀匠?” “是的,现在的军队里根本没有这个职业,那时候我们的枪支弹药十分贫乏,很多人都用的大刀。每到了肉搏战时,日本人的军官都有武士刀,但下面的士兵则用的枪刺,他们的枪刺可以坏了就换,而我们却不行。由于刀的数量庞大并起着攸关胜败的作用,所以就有了磨刀匠这个职业,而我,就是部队里的磨刀匠。” “我在进部队前就是磨刀的,师傅很有名气,外号叫“开窍手”,意思是刀被他一磨就开了窍,有了灵识。师傅家祖传六代都是磨刀匠,所谓的磨刀匠不是给人磨菜刀、剪刀那种,而是替别人的兵器开锋。好的兵器一般十年一开锋,三年一砺锋。其实磨刀匠是很吃香的职业,包括现在也是,一把古剑重新开锋的价格是七位数。两侧锋刃固定花十八天开启,砺刃则是三天一磨,一次一寸,以免伤了金气,但每寸之间都要过渡的平滑无比。现在的开锋高手有着很多高科技的设备,连洗锋油都是那种高挥、微颗粒的油种。相比之下我们那时候就寒碜多了,我投靠大军时只带了一卷铺盖和一块磨刀石。” 丁毅觉得十分意外,对于师傅的出身他有过很多种猜测,甚至连响马都想到过,毕竟那充满杀气的刀招不是谁都能练的出的。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刀法如此高明的人,以前居然是磨刀的?虽然他把磨刀匠的职业说的很有趣,但那毕竟离上阵杀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和尚继续讲述着:“我根本想不到部队里会有那么多刀,没出一个月,我那块细湖泥石就被硬生生磨完了!后来的日子我们一直被鬼子追着跑,我通常只能偷空拿着刀在河边就着粗石磨砺。那段日子虽然艰苦,回想起来却觉得很不错,清澈而湍急的溪流边,我拿着又重又阔的大刀,蘸一蘸水,在大石上拼命的磨!那时候根本顾不上什么技法了,只想着敌人在后面追!把刀用最快的度磨好、磨快,就能杀更多的敌人,就能有更多的战友活下来!” “救你那老头叫霍桑,他比我先入的伍。霍桑和我的关系很铁,因为他杀敌十分的勇猛,刀总是很快变钝甚至砍缺口。我磨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刀。后来我知道他们村被鬼子扫荡时屠了村,只逃出了他一个。” “那时候我们不但枪少,连子弹都不够用。不得不承认啊,其实小鬼子大多还是国民党的正规军打掉的,不是我们不想打,实在是没条件啊。我们用的最多的战术,一个是半夜偷袭,一个是半路埋伏俗称下套子。尤其是下套子,短兵相接,基本就是肉搏了。小鬼子有一点倒算硬气,你和他拼刺刀,他一般绝对不开枪就和你拼刀,为此我倒占了不少便宜,因为我这个磨刀匠没什么本事都是在后面放冷枪的。霍桑却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用刀,只要是肉搏,他也绝对不开枪。每一次,我都在后面看着他杀敌,一刀又一刀,砍翻一个又一个,干净无比、利索无比!那时的刀钢口都不怎么好,霍桑又喜欢迎面劈人家的头部,总是一刀掀掉别人半个脑袋。要知道头骨是十分坚硬的,结果每次战斗后我都要替他磨刀。” “刚才和你说了,我们磨刀匠是专磨兵器的,什么是兵器?杀人的武器!我们的职业,就是为了杀人。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叫龙窑村的村子边伏击了一小队鬼子,全歼。村民给我们摆了庆功宴,几大碗土烧刀下去,我笑着和霍桑说,你信不信,要没有我,你起码少杀四成鬼子。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信。我又说,鬼子祸害了咱这么多中国人真是穷凶极恶,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刀也是有正邪的。他很好奇,让我说说。我告诉他,磨刀的时候,出的声铿铿然,震鸣端正,那就是正气凛然的刀。如果磨刀时出的声绵长乖戾,刀鸣低悠,那必定是邪刀无疑。我说我之所以和你这么铁,就是从你的刀知道你的人。你看咱连的土魁子,他杀的鬼子也不少,可我就不愿和他说话,因为他以前是土匪,连他的刀都是邪的!” “霍桑却冷冷的瞪了我一眼,说你以后别再说这话了。土魁子以前是干了不少坏事,可是在民族大义上没有丝毫含糊,鬼子围了他们寨子,山寨的土匪很多都投靠鬼子做了白匪,只有他一个人逃出山寨下的封锁投靠了咱大军。人家是条真汉子,不该在背后说他坏话。又干了几碗酒,霍桑忽然和我说,或许刀有正有邪,但关键在于人,我相信这把刀再跟土魁子十年,一样是把堂堂正正的好刀!过了没多久,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天我又在磨霍桑的刀,听着那霍霍然刚正不阿的声音,我突然感到热血沸腾,作为一个男人,我无法忍受别人在阵前杀敌自己却只会磨刀。后来我就去找霍桑,我让他教我用刀。他很痛快的答应了,每天清晨和晚上都教我一个小时。在他和鬼子拼刀时我在后面认真的看着,把他的一招一式都牢牢记下。我的进步很快,没多久就过了很多老兵油子,连长答应再过一段就让我上阵杀敌,那时我兴奋的好几晚睡不着觉。” “就在这时,我恋爱了,对象是连里的卫生员小龚,因为我是磨刀的,和她一样都属于后勤,所以我常去帮她照料伤病员,一来二去就那么熟了。部队里谈恋爱也很朴实,有一次我说等打跑了鬼子我就娶你,她答应了,我们的关系就这么确定了。” “那天我们要打一场战斗,战友们先带着枪去埋伏地点熟悉地形了,我说鬼子要明天早上到,我先把刀都磨一下晚上给你们送来。和我一起留下的还有小龚和十来个伤员。我挑了一扁担的刀,足有七十多把!挑到河边开始一把把磨了起来,这些刀,就象我的孩子一样,只听声音我就能知道是谁的刀。磨到第二十三把时,出事了,枪声响了起来。” “我把刀抱到河边一堆大石头后,自己也隐蔽了起来。这些刀有多重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看见两个伤兵和小龚往这里跑来,几声枪响后,伤兵都被打死了。小龚脚上中弹摔倒在地,从后面冲出来十几个鬼子围住了她。”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就在我的眼前,鬼子们糟蹋了她。我把刀抄在手里,可是始终都没有冲出去。我不能让部队失去这些刀啊……哪怕手里的刀出刺人的杀气,我把嘴唇都咬破了,流着泪闭上眼睛。” “鬼子们残酷的杀害了小龚,然后终于扬长而去,我失魂落魄的冲了出去,跪倒在她的尸体前。我号啕大哭,一直到泪水都哭干了,然后就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现手里涌过一阵异样的感觉。低头一看,是土魁子的刀,那把邪刀。但现在,这把刀已不再邪恶,我感到它竟然在安慰我。” “我终于明白,不仅仅人能懂刀,刀也能懂人啊……” “我无声的掩埋了大伙的尸体,走到河边,继续磨刀。土魁子的刀在河石上出‘沧沧’的震响,仿佛在代我出报仇的誓言!” 丁毅默默的听着,看着都中的宝刀,它有过怎样光荣的岁月啊。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我们在第二天夜里偷袭了那些鬼子的营地,我把那些鬼子吊起来,在大腿动脉上割一小刀,慢慢的放干他们的血,然后用他们的血磨了刀。” “我终于如愿以偿的上了阵,我的刀法进步很快,因为我是磨刀匠,我比所有人都懂刀。如果一刀劈出去不合理,手中的刀会第一个告诉我。我杀了许多鬼子,刀法也仅次于霍桑。霍桑那时候十分有名,不仅兄弟部队知道我们连有这么个勇猛如虎的大刀霍桑,连老百姓都对他崇拜的不得了。他举刀劈砍的身姿出现在许多抗日海报上面,有些老百姓甚至把这些海报揭下来贴到家里,说是能镇邪。后来就有一个操南方吴越口音的老人,专程给霍桑送来这把刀,老人没有透露自己任何底细,留下刀就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样的刀共有三把,都送给了杀敌最勇猛的战士。这确实是把宝刀,霍桑用它砍下了上百颗鬼子人头,却从来没让我磨过。没过多久,鬼子投降了,霍桑很快就离开了部队。我问他为什么要走,他说,我的刀,不喝中国人的血。” 丁毅忽然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杀高金文呢?难道他们不是中国人?” 悟尘冷哼一声,反问道:“他们还能算中国人吗?我和霍桑都恨鬼子,但更恨这种吃里爬外的败类!” 丁毅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做和尚呢?” 悟尘笑了,看着丁毅道:“你太性急了,等我说完你自然会知道的。我一直留在部队里,解放后我又去找过霍桑,他这个当年的杀敌英雄却窝在乡下种地,平时就用那把刀砍柴。当时我十分惊讶,霍桑告诉我说市里找过他,要他把那把刀献出来做宣传,他不肯,再加上很早就退伍,结果就被凉拌了。我说已经和平了,你还留着刀干嘛?他笑了,说,哪怕用来砍柴,也比摆在博物馆里强。当天我们好好喝了一顿,然后我说我想磨一次你那把刀。黄昏的时候我提着他的刀来到河边,随身带了最好的牛油和六块粗细不等的雪砂磨。那把刀其实依旧锋利的很,老实说根本没有磨的必要,但所谓十年一开锋,这里的开锋已不是第一次开锋口而是保养的意思。我就在夕阳里磨那把刀,正值寒冬,就着被落日染的金黄的冰水细细打磨刀锋。闻声而知刀,霍霍然英挺不凡。那把刀是沙场之刀,我不去讲究什么三日磨一寸,平凡的磨石根本伤不了它的金气,我一鼓作气的将它磨完,只觉得酣畅淋漓,十分惬意。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月头很明亮,我转身打算回去时才现身后还有一个人。” “那是个和尚,他看着我手中的刀,眼睛亮。我说和尚你有事吗?和尚说你这么磨不怕把刀磨坏了吗,看你的手势是磨刀匠,怎么不懂慢开锋的道理?我说你懂个屁,这不是一般的刀!我把刀竖起来,让他看刀刃底部的四个字。他看了看,沉默了半天,然后让我解释给他听。我知道他也是个行家,反正很久没遇到同行了就坐在河边慢慢的和他讲。当他听到土魁子那把刀的故事时,激动的大叫起来,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说你明白了什么?他说他是雪山密宗的人,宗里有一把神刀一直无人能使用,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 “我那时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神刀,但我还是问他,你究竟明白了什么?他说,一把刀,你要用好它不仅仅要人懂刀,更要让刀懂你。我对他说的刀十分好奇,回去还了霍桑的刀就跟着那和尚去了雪山密宗。路上那和尚告诉我雪山密宗虽然是佛门,但其实是一个修道之士开创的,门中的心法都是修真之术。我说你就吹吧,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岂不是还有剑仙之流?要真有那么厉害,为什么鬼子糟蹋我们国家时不见你们出来?他颞颥着说不是他们不想,是昆仑的人不让,说是只会越帮越没用。后来上了玉龙雪山,我终于见着了那把刀,我一看就知道了,那绝对不是我们这个世界能有的刀。我是磨刀匠,对兵器有着狂热的爱好,结果就在庙里住下了开始研究那把刀,那把一直都没人能使用的刀。” “等一下。”丁毅打断道:“什么叫没人能使用?” “那把刀放在藏经阁,周围一丈范围不能放东西,如果放经书,只消得三天,全都化作碎片。曾经有许多次我们想将它带下山去,但只要一出了雪山范围,它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己回到藏经阁。” 丁毅笑了,“果然是把古怪的刀啊。” “难道你对那把刀不感兴趣?” “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给我讲你自己的故事。” “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磨刀匠,又是一个刀客,没有人会比我更懂刀。” “然后呢?” “你的刀曾经是一把无比辉煌的刀,现在却跟了你这个没有杀气的主人。可是很奇怪,我感觉它一点都没有失望。” “为什么?” 老和尚接过丁毅的刀,竖起在自己面前,用手指力一弹! “锵!” “它说什么?” “它说,在需要的时候,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它!”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草 开春的时候,雪山上的景致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一片雪白。从山脚到半山腰,依旧是葱郁的罗汉松,那大片的绿色从未改变,只是枝叶上少了许多积雪。 但观望山脚下的古城,却已经截然不同,阳光和煦的照着,新绿已经将枯黄的原野点缀。由于靠近雪山,气温回暖的时候,古城里经常顶着太阳下起小雨,也经常能看见彩虹,十分美丽。 雪雾飘渺的山顶上,丁毅透过飞扬的小雪,静静的看着彩虹。 背后传来脚步声,丁毅转头,是小和尚。 “丁毅,方丈在找你。” 丁毅对小和尚笑了笑,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居然可以透过雪花看见彩虹,这种感觉很奇妙。” 和尚摸摸光溜溜的头皮,却是雪花落在头顶马上就化了,撸了一把水下来,“是啊,彩虹很漂亮,每年快开春的时候,我就会很期待看见它。就是彩虹时间短了点很快就没了,哪象咱大雪山的雪,一千年都不会化。” 丁毅踩着一直坚持不化的雪,向庙里走去。 悟尘站在方丈室外边,肩膀上站着一只硕大的苍鹰,毛色居然是雪白的,只有鹰目和喙是黑的,喙如铁钩一般醒目。 见丁毅走进来,老和尚双手将苍鹰捧在手中,望着天空一送,立刻拍打着矫捷的翅膀高飞而去,转眼不见。 “丁毅啊,要劳烦你走一遭了。” “怎么了?” “西藏密宗白教的住持,多仁#8226;丹增班觉大师的来信,他们那里要举办密宗的佛经编修法会,要我把雪山密宗的几本孤本苗文经书带过去参考。唉,这一年我老的很快,实在是走不了那么多路啊,所以打算让你走一趟。” “师傅您说笑了,师傅有事,弟子自然应当服其劳,让我去吧。” “呵呵,看样子收个徒弟还是有好处的。我刚才已经回信了,你明天出吧。” 第二天,丁毅乘了大半天长途到了昆明,然后到宗教办出示了介绍信,很快就弄到了免费火车票。随后,就是漫长的车途,主要走青藏铁路,先从昆明到成都,再去拉萨,沿途需要两天三夜时间。 两天三夜的时间有时候很短暂,有时候却又可以生许多事情。 火车隆隆的前进着,丁毅在十一号车厢,等列车员验过票后他用车上的开水泡了杯茶慢慢喝着,他用的是自己带的雪山毫,汤色金黄,回味涩甜。十个小时后,他喝完了第七杯茶,车在成都靠站,下去了一些人,又上来了更多的人。 接下来就是成都到拉萨,四十八小时。丁毅曾经多次跨省协作缉拿罪犯,这点路途和时间根本不算什么。 火车开出半小时,列车员又开始查票,这次却出了点状况。 列车员在十二号车厢抓住一个少年,只有十三、四岁,没有票也没有家长带着,自己偷偷溜了上来。 这孩子愤怒的叫骂着,因为列车员粗鲁的抓着他的头,将他向着列车长那一节车厢拖去。 “我日你老母,快***松手!”这孩子操一口闽南口音,骂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列车员自然是不会松手的,也不和他废话,右手抓着孩子的头让他不能抬头,左手张开了就是两记耳光,再一脚踹在少年的膝盖上。少年被打的眼花,再脚下一滑马上就站不稳了,被列车员拖着就走,看样子列车员对于这一套已是驾轻就熟了。 那少年无力的反抗着,却哪里挣的脱头上那只大手,被拖出了十二号车厢。列车员骂骂咧咧的一路拽着少年到了十一号车厢。 丁毅看了这番情形,心中暗暗叹息,竟然没一个人出来阻止列车员的暴行。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列车员招招手,道:“你放开他,我帮他补票好了。” 列车员瞄了瞄丁毅,五指一松,那少年立刻坐倒在地。他狠狠的瞪了眼少年,“便宜你了!” 又看着丁毅,微笑着道:“真是个热心人啊,请跟我去列车长办公室,九号车厢办理手续。” 丁毅花了千把块钱补了票,回来时,看见那少年正坐在他的位子上四处张望,有谁好奇的打量他的都被他狠狠瞪了回去。看见丁毅回来,少年立刻如弹簧般从座位上弹起,笑呵呵的站到座位旁边。 “大哥,快坐,快坐!” 丁毅一听,不禁觉得好笑,这少年的口气显然是装老成,搞得跟黑社会似的。坐下后,他好奇的打量着这少年,少年留着半长的头,一双眼睛很大、很明亮,穿着陈旧但干净的厚茄克和牛仔裤。 “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兄弟们都叫我小草。” “你怎么混上这车的?” “嘿嘿,我拿了张纸装作着急赶车的样子冲到月台候车处,火车到站下完客后,我跟着人群上车,很礼貌的跟车门的列车员说:票在朋友身上,他在前面。呵呵,就这么上来了,可惜后来没藏好让人给告了。” 丁毅摇摇头,笑道:“你这么小就学坏,难道不怕父母伤心吗?还有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为什么要上去西藏的车,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草默然垂下头,低声颞颥着:“我要是有父母,又怎么会逃票?” “你是孤儿?”丁毅有些歉然的看着小草。 草看着丁毅,沉默不语。丁毅拍拍他的肩膀道:“等下在广元站我送你下去,西藏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不,不要!”小草叫了起来,恳求道:“别让我下去好不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非去西藏不可。” 丁毅点上一支烟,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抽着感觉很过瘾,喷出一大口烟雾,然后问:“你,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去西藏。” 草犹豫着,神色有些不安。 其实丁毅很喜欢这个率性的少年,他推测这孩子多半是离家出走,就这么送他下车小草多半不肯作罢,不如带他出去玩一转散散心再哄他回家。 谁知道小草忽然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来。 “这是?” “大哥,我相信你是好人才告诉你的,千万给我保密!”小草贴在丁毅耳边小声道,“这是我父亲的日记,里面记载着一件神秘的事情,就为这,他才被人害死的。” “什么?”丁毅震惊的看着小草,却见他眼露悲伤,决然不象是作假。过了会又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病死了,现在连父亲也被人害死成了孤儿,亲戚都说我不吉利不肯收养我。***谁稀罕!老子自己能养活自己,可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这本日记里,记载着可以获得力量的办法,所以我一定要去西藏……大哥,我求你了!” 丁毅眼中露出惊奇的目光,看着手中的日记,小心的翻开。 第一百三十章 神秘的日记 在火车有节奏的隆隆声中,丁毅仔细的阅读着小草父亲的日记。从里面记载的内容,丁毅惊讶的得知小草的父亲竟然是一名考古学家,名叫6丛义,这个名字在考古界内也是很有名的,丁毅不止一次在电视和各种媒体上听说过这个人。而这本日记则记载着他的许多经历,大多是遗迹勘察、陵寝挖掘之类的工作记录,也有些有趣的轶事,所以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成工作笔记更为恰当。这本日子的最后记载的是6丛义在云南腾冲一带勘察一处古墓的事情,与前面严谨的学术记录不同,在这个古墓的挖掘过程中似乎出了不少离奇的事情,而6丛义的记载也出现了许多思考性的文字,并参考了许多野史资料以试图对那些奇特现象做出解释。 日记中是这样记载的,考古队在九月来到腾冲郊外的昆巴客一带,这里本来是一大片潮湿的森林,一个月前有两名当地人在里面狩猎时遇到罕见的红蜂群,那是一种致命的毒蜂。两人被毒蜂追着四处奔逃,后来树木越来越少来到了一处三面封闭的峡谷,迫不得已只好跳进峡谷中一个水潭里。结果就在这个水潭里,两人居然现了一扇石门,他们用随身带的砍刀强行撬开了游进去,里面是一条通道,通道里的地势越来越高到后来就渐渐没水了。从通道口爬上去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只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这两个人倒还算厚道没敢继续前进,回去后就报告了当地政府。没多久,上面就派了6丛义的科考队过来,看是否有掘的必要。 一开始倒还算顺利,那两人回来时沿途做了记号,带着科考队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峡谷。由于回去的路极其坎坷,6丛义的队伍就在峡谷里扎了几个营帐,然后就开始了工作。6丛义虽说是才华横溢,但尚只是四十刚出头的人,资历还不够老,所以只是科考队里的二号人物,带头的是一个叫王学平的老教授。科考队的人穿着潜水服进了那条通道,进了里面后打开淡光灯,现他们从通道进来后所在的巨大空间竟然是一个大殿,地面铺着方正的石砖,大殿的尽头有一扇高耸的六角尖顶石门,上面阴刻着许多怪异文字。这种文字有些类似于远古的象形文字又有些象苗文,科考队的人没有一个认识。当时6丛义主张先搞清楚这些文字的大概含义再进去,但王教授却认为一时半会没办法翻译出来,坚持先打开门进去勘察。从6丛义的语气看似乎那王教授和他有些不合,可能是出于学术上的纷争,或对于年轻的6丛义名声在他之上很有些不屑。总之科考队最后在石门下挖了个深坑,然后用千斤顶启开了沉重的石门。谁都没想到,里面竟然光线充足,仿佛换了个世界似的。只是那光线竟然是红色的,十分诡异,抬头一看,高耸的顶部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水晶,光线就是从这些水晶里投射进来的。这里面造的如同迷宫一般复杂,循着曲折的石道走去,不时出现一两个斗室,有些还停放着硕大的棺椁。显然,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墓葬群无疑。从里面的墓室、停放的棺椁数量来看,极有可能是某个王朝的皇家陵寝。 王学平教授激动的带着队员越走越深入,一边还不停的讲解着。他推测这个庞大的墓**是以前云南史料上没有记载的一个统治王朝留下的,如果能证实这一点,那么他们不但现了古代遗迹,同时更掘了一段被深埋的历史。从这个意义上来将,他们的贡献将远远越现代所有的国内同行。而证实这一点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主棺所在的墓室,从这个陵寝的主人身上推断出他的身份。 6丛义跟着队员们一起走着,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刚才那扇石门上的文字似乎有些不对劲。 陵寝的规模出所有人的预料,到了快傍晚的时候,里面的光线开始渐渐变弱了,科考队还是未能找到主棺所在的墓室,只好先暂时撤了出去。 晚上6丛义躺在帐篷里,还在回忆着那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文字,后来终于让他灵光一现想了起来。 以前在西藏的一处墓**曾经出土过几本经书,当时6丛义被西藏宗教办请过去配合当地的考古学家主持掘工作,那些经书就记载着类似的文字。当时谁都看不懂那本经书,于是请了许多知名的佛教大师帮助翻译。结果只有一个人看懂了,却不肯将里面的内容翻译出来,没过多久,这些书就被封藏到了西藏的开觉寺,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 当时6丛义觉得十分不解,就去到那位号称能看懂出土经书的昆#8226;扎巴宁布大师的寺庙里求教。年迈的老和尚经不起他苦苦纠缠,最后就透露了一点信息,说那是西藏远古时期被格萨尔王消灭的魔国文字。 到这里时,丁毅的兴致也被提起来了,这件事看样子越来越神秘有趣了。不论怎么说,这至少是一个消遣时间的好方式,何况由一位权威的考古学家描述出来更是凭添了许多真实感。 于是他又点了支烟,继续看下去。 日记写到这里,先叙述了一段西藏神话小说《格萨尔王传》中关于格萨尔王和魔国的传说。 传说在很久以前,天灾**遍及藏区,妖魔鬼怪横行,黎民百姓遭受荼毒。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为了普渡众生出苦海,向阿弥陀佛请求派天神之子下凡降魔。神子推巴噶瓦愿到藏区,做黑头藏人的君王----即格萨尔王。格萨尔王是神、龙、念(藏族原始宗教里的一种厉神)三者合一的半人半神的英雄。格萨尔降临人间后,多次遭到陷害,但由于他本身的力量和诸天神的保护,不仅未遭毒手,反而将害人的妖魔和鬼怪杀死。格萨尔从诞生之日起,就开始为民除害,造福百姓。五岁时,格萨尔与母亲移居黄河之畔,八岁时,岭部落也迁移至此。十二岁上,格萨尔在部落的赛马大会上取得胜利,并获得王位,同时娶森姜珠牡为妃。从此,格萨尔开始施展天威,东讨西伐,征战四方,降伏了入侵岭国的北方妖魔,战胜了霍尔国的白帐王、姜国的萨丹王、门域的辛赤王、大食的诺尔王、卡切松耳石的赤丹王、祝古的托桂王等,先后降伏了凡十个“宗”(藏族古代的部落和小帮国家)在降伏了人间妖魔之后,格萨尔功德圆满,与母亲郭姆、王妃森姜珠牡等一同返回天界。 而后人称谓的魔国有两种不同观点,一种认为魔国范指霍尔国、姜国、门域、大食、卡切松耳石、祝古等所有敌对势力,另一种认为魔国指的是曾经入侵岭国的北方妖魔。6丛义在这里写道,据他所知在西藏的佛门中,普遍都是支持后一种说法的,西藏传说中的食人妖魔就是出自那个邪恶的国度。 6丛义感到很疑惑,如果魔国真的在历史上确实存在过,并且他们刚现的陵墓与魔国有关的话,那么就产生了一个疑问:在西藏的魔国王室规模的陵寝怎么会出现在云南一带?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用科考队里的卫星电话打到了西藏德格,很快联系到了那位曾经号称认识魔国文字昆#8226;扎巴宁布大师。扎巴宁布听了6丛义的叙述十分震惊,叮嘱他千万不要再进入那个墓**。6丛义假装十分不屑,声明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将不能停止考古行动。扎巴宁布无奈之下只德向他说出了实情,说他是格萨尔王以前一个随从武士的后裔,祖先曾经流传下一些警告,当时魔国被覆灭后,魔国的国王肆芒#8226;布拉德博和十三名妖妃都被格萨尔王的光明力量彻底净化,然而王子肆芒#8226;班达尔书和三王子肆芒#8226;班齐若脱却在被佛兵重伤后逃脱了追捕。这对继承魔国血统的兄弟如果没有被光明力量彻底净化,那么就算是死去后也可以凭借邪恶的法术再次复活。昆#8226;扎巴宁布这些年一直遵循着祖先的遗命警惕着魔国后裔的消息,以防止他们会卷土重来。而6丛义他们现的这个陵墓,很可能是肆芒兄弟逃窜到云南后建立的,他们的身体被大批佛兵击打的重伤,虽然没有马上死去,但为了不被格萨尔王察觉只得销声匿迹了。从陵墓里石棺的数量看,肆芒兄弟很可能还在当地留下了一些后裔,这个庞大的陵寝就是这些后裔建立起来的,里面肯定摆着肆芒兄弟的石棺,施下了邪法期盼着祖先能在某一天复活。 扎巴宁布大师又告诉6丛义,肆芒家族的后裔生性邪恶,七百年前因为一件偶然的恶行而被现了行踪,后来这些后裔就开始了漫长的溃逃岁月,最终还是被显、密二宗联手全歼了,只是两位魔国王子的尸体或坟墓却一直没能找到。现在看来,那些魔国后裔长途的逃窜更有可能是为了引开佛门对这一带的注意,他们一开始就打定了牺牲自己保护祖先陵墓的念头。 扎巴宁布告戒6丛义,如果再次进入那个墓**,将有可能被里面设下的邪恶法术所害。他会马上组织西藏的佛教力量赶赴云南,让6丛义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6丛义听完扎巴宁布的陈述,看着帐篷外黑漆漆的夜色生生打了个激灵。急忙跑到王学平教授的帐篷里,将扎巴宁布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给他,希望王教授能够等扎巴宁布带人来看过后再作决定是否进入墓**,现在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谁知道王学平听了他的话后哈哈大笑,说你不就是想抢这头功吗,要编也编个象样点的理由,居然拿什么魔国来坑骗他,做为一名老资格的考古学家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6丛义好话说尽也没能说服固执的王学平,只得长叹一声离开,去一个个的做那些队员的工作。结果有一大半的人或是被即将到手的荣誉冲昏了头,或是根本不相信6丛义的话。到最后,二十多个队员里他只说服了六个人。 第二天一早,王学平就带着其余十七名科考队员迫不及待的进了墓**。 第一百三十一章 魔窟惊魂 草站在丁毅身边,看他认真的读着那本日本。丁毅举起杯子却现没水,小草马上抢过去倒了热水上来。 “大哥,我来就好了。” “谢谢。”丁毅微笑着接过杯子,却看见小草正眼露不安的四处张望。 “怎么了?” 草靠近丁毅耳边,低声说:“大哥,我怕有人跟踪……我在家的时候就有贼来光顾,肯定是为了这日记。你快看,看完咱赶紧收起来。” 丁毅疑惑的看着手中日记本,这里面虽然记载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但应该还不至于有人要偷吧?难道那件尚未看完的魔国陵墓之事,最后又记录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他喝了两口茶,又接着看了下去。 第二天,王学平带着人又从水潭进入陵寝,而6丛义则和另外六名队员守侯在外边。6丛义一边焦急的等候着扎巴宁布他们的到来,一边祈祷着王学平一行人千万不要出事。 就在他的忐忑不安中过了五个小时,然后,他终于接到了扎巴宁布的电话,说他带着佛宗的人刚刚下了飞机,过一个小时就能到6丛义这。6丛义说你赶紧过来啊,王教授冥顽不灵根本不听我的,已经硬带人进去了!电话那头扎巴宁布明显楞了下,然后焦急的说我们尽快赶到,但那个地点我们不认识,你赶快派人到昆巴客外面接我们。 在这里,6丛义的描写充斥着真实的紧张感。 6丛义在帐篷外焦躁的来回踱步,过了半个小时,扎巴宁布还没有到,却听见那个入口的水潭里“咕嘟咕嘟”冒起了泡,紧接着,好象是什么东西浮了上来。 6丛义听见这声音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两步的冲到水潭边,一看,浮上来的竟然是科考队的队员刘永,静静的飘在水面如死尸一般。 他急忙叫了人一起把刘永捞上了岸,然后现刘永全身都是大块可怖的红色斑疹,大多都已化脓腐烂,散出强烈的腥臭之味。 正当6丛义与留守队员震惊的面面相觑之时,那刘永忽然喷出口水,竟然悠悠醒转过来。6丛义等人都松了口气,互相宽慰道幸好醒了,淹水的人只要一醒就没事了。这时候躺倒在地的刘永却用虚弱的声音说了句话:我不是淹的,我没淹水。 6丛义问他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都是红疹块?刘永就断断续续的讲述起来,他们跟着王学平进了陵墓,光走到昨天做了标记的地方就花了两小时左右,然后一行人继续望前走希望能找到主棺所在的墓室。 墓**里的石道虽然很是曲折,但却都笼罩着一层红光,石道两旁的墙并不连接到顶部,只是高一丈左右起到隔绝的作用。所以从陵墓顶端红水晶射下的光线分布的很均匀,并且在地面形成一个个错落的红色光斑。他们又走了将近一小时,有人说他好象看见地上光斑里有东西在动。众人停下来搜寻一番却一无所得,王学平就责怪那人被6丛义吓破了胆,无中生事。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会,刘永的鞋带松了,在他弯腰的一刹那,分明看见有一个诡异的黑影在前面红色光斑里一隐而去。等他再看时,却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知道说出来只会被人耻笑,就压抑着恐惧没有出声。在他的恐慌中,一行人继续前进着,又走了很远的路,其间很多次都绕了回来,幸好王教授在一些地方做了标记才没有迷路。最后,忽然间有人出一声惊呼,却是石道到了尽头,出现了一对高大精致的黑色石门----终于找到了主墓室。 一开始王教授以为那对石门是用富含铁元素的石料制成的,才会呈现出那种黑色。那走进了一看却并非如此,用一根细小的挑针一划,表面那层黑色物质就剥落下来。王教授当时让做了个化学测试,那种黑色的东西竟然是干凝的血块,里面掺杂着桐油类的东西,却被当作油漆漆在了石门上。当时很多队员都有些怵,王教授脸色变了变,最后安慰大家说这是种很常见的现象,远古之时没有颜料,当时的人们常常用牲畜的血来染色,不值得奇怪。王教授平素德高望重,队员们也就信了,只有刘永心存疑窦,暗暗打定注意绝对不进这门。 王学平让人用工具撬开了门,石门刚一开启,一股子血腥恶臭就扑面而来。等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消散大半后,王学平带着手下走了进去。刘永借口身体不适,留在了原地休息,从门口注视着门里的情况。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当中隔着堵遮没大半视线的厚墙,也不知道墙后面有些什么。巨石垒成的墙面上,浮绘着一幅宏伟的画面,使用了黑、白、红三种颜料,颜料经剥落大半,但由于是浮刻的缘故依旧十分清晰。一个魁伟的巨人手持白光闪闪的大刀拼命向一个蛇人身的巨大怪物进攻着,脚下是无数举着火把的僧兵,僧兵们由六个威风凛凛身穿火红袈裟的武士率领,武士眉心都闪烁着“卍”字形状,带领着僧兵勇猛的屠戮着地面大批黑色红眼蛇妖。那个巨大的蛇妖虽然披着厚厚鳞甲,却挡不住巨人光芒万丈的利刃,遍体被划出几十道刀痕,眼中凶光残忍而疯狂。 墙的一侧又刻着许多那种无人能识的文字,王学平教授看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最后解释说这是每个民族都有的神话故事。 刘永看着他们又转入墙后面去,很快,那边出了阵阵惊讶的叫声。刘永按捺不住好奇心,跑到墙边偷偷的望里观看。 6丛义等人静静的听着,却是越听越不安,那墙壁上的浮画简直和扎巴宁布告诉他的格萨尔王歼灭魔国的故事如出一辙。 但更令他不安的,是刘永的双腿已经完全腐烂,化做了两滩血水。而他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在用那虚弱的声音叙述着。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了,那腐烂是从脚底开始,渐渐向上蔓延的,但他们又怎么忍心告诉刘永…… 刘永沉浸在恐惧中,丝毫没有察觉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继续讲述着。 他冲到墙边望里看去,居然是一处天然的峡谷!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洒满自然光线的山坡,现峡谷的四周都被高耸的峭壁包围着,也就是说,这是在一座大山中的封闭峡谷,而这其中,居然还有着山,山中的山! 山顶上,矗立着两块巨大的棺材状竖石,其高足有两丈。而在山脚下,规则的散布着四个石砌池子。 那些开启石门时出现的重重血腥味就是从这些池子里出来的。一名队员跑到池子边一看,惊恐的大叫道:“血!” 王学平走过去,冷静的看了看池子里,然后喝道:“不要乱叫!这怎么可能是血,你也不想想,这里都多久没人来了,是血也早就干了!” 那名队员脸露惭愧的退下了,王学平解释道:“这里靠近山下,我看这是一种蕴涵某些矿物质的水,所以才显露出红色,这种现象并不罕见。”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池子里蘸了蘸,却现这种液体十分粘稠。他的脸色顿时变了,由于水里的能见度很低,他取过一根撬棒伸进池子里搅拌,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随后撬棒拎上来时十分沉重,几个小伙子一起帮忙才拽了上来。上面却挂着一具骨架。这骨架并不是人的骸骨,而是蛇类的,但是其体积却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直径一米左右,长度足有七、八米!王学平沉默了半晌,随后判断这是古代的化石,被这个陵墓的主人当成是神迹丢在这池子里。一行人扔下这具可怕的骨架,又向着山顶走去。 他们来到山顶上矗立的两块棺材状巨石前,在巨石前的祭坛上摆着一个硕大的六角石缸,里面长着一棵鲜艳的植物,形状有些象灵芝。刘永当时十分奇怪,他祖父是中医晚年又开了家药店,所以他也略知道一点中草药知识。按照《神农本草经》记载,灵芝从颜色上分为青、黄、黑、白、紫、赤六种,种类有柄树舌灵芝、褐孔树舌、弯柄灵芝、硬皮树舌、赤灵芝、松杉灵芝、紫灵芝、黄孔树舌、层叠树舌等等,而且大多野生灵芝都是有毒的,绝非象某些小说里说的在野外山里挖着一颗吃下去就凡入胜了,而是多半横死山里。而象这般五颜六色的灵芝他从来就没听说过,但菌类的常识告诉他,越是鲜艳的,就越是剧毒! 王学平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那棵灵芝,忽然间,那颗艳丽的灵芝猛的爆出一团光怪6离的粉末!山顶上的人当时就站不稳了,等一阵风吹散粉末,所有人都昏死在祭坛前!刘永隔着那么远都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腐臭味。然后更恐怖的事生了,趴在祭坛前的人身体下开始流出血来,躯体以可怕的度腐烂着,很快就烂出了骨头。刘永惊的茫然无措,还没反应过来,山脚下的池子忽然沸腾起来,一声轰然巨响,喷出无数大小蛇类骨架,然后那暗红的液体向着山顶席卷过去。那些血一般的液体一直冲到石棺上,仿佛是被那两口巨大棺材吸上去的一般。 棺材状巨石被染的鲜红,红色的液体犹如被吸了进去,很快就一滴不剩。渐渐的,石棺开始震颤,而那些蛇类的骨架也开始奇怪的躁动起来,鲜艳的灵芝猛的炸碎,整个山谷都弥漫着怪异的烟雾,朦胧中,地面仿佛蠕动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蛇类。刘永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捂住鼻子往回跑去。 在他返回的途中,墓**顶部那些红色水晶突然变的暗红紫,连带着墓**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犹如身处一片血海!其间不适穿梭着黑色影子,响起一两声尖利的怪叫,把刘永吓的几乎疯。 刘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用侥幸的口气喃喃道:“幸好我逃出来了,幸好我逃出来了……”却现旁边的人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的下半身,他下意识的往下面一看,惊恐的大吼一声,布满血丝的眼珠猛的迸出,随后头一歪就没气了。 他的下半身,一直到腰部接近胸口的位置,全都腐烂化作了脓血! 6丛义和六名队员顿时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就在他们几乎崩溃的时候,扎巴宁布一行三十多人终于感到了。 当扎巴宁布看见水潭边的人型血水时,大叫道:“不好,食魂灵芝已经被献祭了!”连忙让6丛生带着他们进去。6丛生犹豫了一下,先让其余队员解散了各自回去,然后带着一帮佛宗的人进入水潭。 当扎巴宁布走出水底通道,看见大殿里那块六角石门时,轻轻念了生佛,铁青着脸道:“果然是魔国余孽的陵寝!希望此时挽救还不晚……” 走进石门,那些红色的水晶的光芒愈暗红,整个空间真如血海一般,开觉寺的阿吉尔宏大师大惊失色,说这根本不是天然红水晶,是用人血浸泡十几年的锁魂黄水晶!每一颗里面都有一条人命! 此时,无数的黑影正在血一般的墓**里穿梭着,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真有如炼狱一般! 第一百三十二章 藏王渡 丁毅看到这里,心里十分吃惊,这简直是一个恐怖的噩梦,却偏偏由最讲究科学考究的考古权威者记载出来。他抬起头,默默的注视窗外,毕竟他很久以来都是一名坚持无神论的特警战士。 着窗外逐渐变的青白交杂的壮丽景色,他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刚想回头问问小草,忽然,心里涌起一种奇怪而熟悉的感觉。 那股瞬间消失的,如芒在背的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 丁毅举起杯子,一仰头将茶水喝完。没有人注意到,他把里面的茶叶也咽了下去!不锈钢的杯底,清晰的映出背后景象。 他只观察了一秒种,自然的放下杯子。 车厢链接处,一个人影机警的躲开了,但丁毅至少看清了,那是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 一流的特工能在瞬间记住对方的外貌特征,但外貌是最容易被伪装的。只有眼睛,才是最难以隐藏的特征。 “小草。”丁毅注视着有些不安的少年道。 “怎么了大哥?” “……听着,我以前是一名特警,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身边十米,明白了吗?” 草吃惊的瞪圆了眼,刚要张望,手却被一把抓住,丁毅微笑着说:“不要紧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保持自然。” 草看着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心里却忽然一寒,那里有一种令他害怕的东西。 但他很快就稳定了心境,用同样自然的微笑神情低声道:“我知道他们是谁,肯定又是那几个印度阿三,妈的……我早就现被人盯梢了,所以在半夜出的门,换了四五辆车子四处乱走,在各地都随意玩上几天以扰乱行踪,结果把钱都花完了!还是没甩开这帮混帐东西!” 丁毅眼露惊讶的看着他:“谁教你这些的?” 草的脸色忽然有些尴尬,犹豫了下,说:“我叔叔,他和我爸一直不对,但是和我很合的来。他是……造假证的……常和我说些虎口脱险的经历。” 丁毅早猜到小草结交不良之辈,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禁哑然失笑,又问道:”那他怎么不收留你?” “嗨,别提了,让条子搞进去了。” 听着这少年匪声匪气的话语,丁毅只好摇摇头,低头继续看那日记。 6丛义记载到跟随扎巴宁布一行再次进入魔国陵墓,一直工整的字迹开始变的潦草起来,给人以焦虑、急噪的感觉。 到陵墓里血海翻腾一般的恐怖光景,6丛义吓的腿都软了,一声声尖利的鬼叫几乎让他的神经崩溃。扎巴宁布对着开觉寺阿吉尔宏大师宣了声佛,道:“此处厉鬼丛生,贸然而过必遭所害,还请师兄出手。” 阿吉尔宏冷峻的点点头,“这些厉鬼也是可怜,被人锁在此处数千年以保卫里面的蛇谷,只为让进入蛇谷的人不能生还泄露此处机密……我今番却是不得不造杀孽了,罪过,罪过……”从袖子里取出一卷黄色卷轴,从木轴来看足宽两尺,也不知道他怎么藏的。 将卷轴高举在左手,右手竖起,拇指上挂着串天青色晶莹念珠,“啊、牟、尼、轰!”念出六字真言其四,挂念珠的右手已是幻化过上百玄奥手印!6丛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单手结印,瞬间变化万千,这可是古代经书上记载的大神通手段啊!看阿吉尔宏的姿势,仿佛每一字真言都有着繁复的手印来演绎,而四字迭加后其难度更是匪夷所思。 随着阿吉尔宏手印变化越来越快,几乎化成一团曼妙的影子,如莲花般顷刻间开了又谢、败了又生,反反复复几无穷尽。周围的黑色鬼影仿佛预感到灾难即将来临,厉叫声愈尖锐,本来还对这些佛门天敌有些忌惮,此刻再也压制不住如疯了般席卷而来,密密麻麻的黑色鬼魅如起了一阵遮天邪风铺天盖地的压卷过来! “无生无灭,涅盘重生。”扎巴宁布眼中猛的爆出精光,从宽大的红色袈裟后背里拔出一把戒刀,在空中虚划一划,只一刀,便如切开一条无形的山壑,将所有魅影压制在外。 “好手段!”6丛生睁开眼,却现那些鬼魅见了这把刀,竟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施主谬赞了,却不是老衲的佛法,此刀乃祖上追随神王时所用屠魔之刀,是以有克鬼之力。可惜我等不及先辈,不能重现此刀昔日辉煌,只能借以退魔罢了。” 6丛生觉得胆气有些壮了,激动的看着扎巴宁布,却见他额头上一道白光一隐而去,他马上想到刘永说起过,格萨尔王手下六大将领额头上都有“卍”字的白色光芒。 就在此刻,阿吉尔宏的左手豁然一抖,那张巨大的画卷被猛的抖开,足有一米多长!阿吉尔宏疾变化的右手瞬间收住,那紧握的无指给人一种压抑巨大爆炸力的错觉。大喝一声:“现!”,手指一张,却见青光闪烁间,无数朵青色莲影飘飘荡荡的飞向画卷,卷轴表面立刻开始出现刺眼的黄色佛光,一个又一个梵文6续映现出来,字的背面隐约现出一个头带五方佛帽的菩萨,脚下踏着无数青莲组成的祥云。 “那字是什么意思?”6丛义小声问道。 “字的意思是:地藏宏法,普渡无边,悲感愁苦众生,光渡深狱冥幽。”就在这时,卷轴上的地藏王轻轻睁开眼,所有字迹忽然消失,又猛的映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一个一个的出现,布满卷轴表面后再度消失,然后又出现不一样的内容。阿吉尔宏随着这些不断出现的金字,庄严的念讼起来。 扎巴宁布双手合十,看着6丛义道:“阿弥陀佛,此乃《地藏经》,施主请潜心聆听,有荡涤轮回之效,能洗三世之孽。” 偌大的墓室里充斥着祥和的佛光,庄严的念讼在空旷的心灵来回震荡。鬼影们仿佛聆听天籁一般无声无息,俱都静静的悬浮空中。 “啪!”一声刺耳的声音,却是一块红水晶无法抵挡留在开觉寺至宝“藏王渡”上的神念力,猛的炸碎。这声音犹如引信一般,其他的水晶跟着纷纷炸碎,一时如响起了鞭炮一般,不绝于耳。 扎巴宁布眼中忽然露出愧疚之色,低下了头,轻轻叹息。 所有的水晶全都化做粉末,如下了一场血样的雪,那些失去寄托的鬼魂们忽然惊醒,历叫着向墓**顶部露出的窟窿飞去,却不料已孽力全失,被强烈的阳光瞬间消融,其余的纷纷惨叫着倒飞回来。 “罪过,罪过啊……”阿吉尔宏神色黯然的道:“厉鬼无法堕落轮回,纵使我用这至宝为他们度,也须得七七四十九天……” 6丛义马上就明白了阿吉尔宏为什么说罪过,眼下他们急着进去降服魔国余孽,哪里还顾的了这些可怜的厉鬼。 却见大昭寺住持巴松措来拍拍阿吉尔宏,道“不必难过,我等降伏恶魔,却不谛挽救苍生。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罢,这恶人就由我来做好了……” 只见巴松措来举起手中禅丈,晃得一晃,上面的银环出叮当之声,打了一个真光印,大吼一声:“法狮灭魔!”禅丈顶端璎珞里光芒闪动,顷刻间化成头巨大的白色佛狮,怒吼一声冲天而起。 那些厉鬼被灭了锁魂水晶,已是虚弱不堪,只那一声吼就震散了一小半鬼魂,佛狮威风凛凛的在空中扑跃,碰到的就化成青烟消失,只几个来回,竟然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6丛义道:这些鬼魂好象不堪一击啊?“ 扎巴宁布摇头道:“施主你错了,若不是阿吉尔宏破去那些锁魂水晶,那些厉鬼将比现在凶狠千倍,恐怕这头狮子都得让他们吃了。唉,本来是可以度他们,无奈实在不得时机,若让他们逃了出去吸食生魂再堕魔坛,那就追悔莫及了。” 一行人消灭了历鬼,继续往里走去。陵墓的水晶全碎了,温暖的阳光透过窟窿一缕缕洒落近来,似乎将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6丛义循着王学平他们留下的记号曲折前进。 他忽然问扎巴宁布道:“刚才我们的那个队员,刘永,是不是被那朵邪门的灵芝害死的?” 扎巴宁布摇摇头,“不是,食魂灵芝虽然剧毒无比,但所中者都是立即死亡的。那个人应该是被这些厉鬼害死的,阳光透过血红的水晶照在地上,形成无数赤色光斑,每一块光斑里都有着受尽折磨的厉鬼刻骨的诅咒,他逃出来时身上也不知道被照了多少红斑,自然中了诅咒。” 6丛义打了个激灵,刚要再问,却见扎巴宁布笑着道:“不必担心,你们上次进去时没有到达蛇谷,这些魂魄都没有被惊醒,不碍事的。” 6丛义松了口气,却还是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这许多水晶他们都怎么弄的?” 扎巴宁布想了想,道:“我看很可能是魔国还在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一直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准备建造陵寝所用。” 6丛义点点头,还有那颗五颜六色的灵芝,都是稀世罕见之物。以魔国的实力要弄这些东西还有可能,那些可怜的后裔一时却极难凑齐。 一路走去风平浪静,再没有任何怪异之处,直直走到那扇被王学平撬开的黑色大门处。 里面,就是蛇谷。 6丛生和扎巴宁布一行在这里分开了,扎巴宁布让他等在外边,以免到时恶战中误了性命。 6丛生点头答应,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那堵墙后,他开始仔细的观察石墙上的浮画。 他很快现了一个问题,浮画上率领僧兵的武士手中之刀与刚才扎巴宁布的戒刀几乎一般无二。可是,那个巨人手中的却又是另一把刀,闪放出万丈光芒。6丛义心中顿时不安起来,如果只有这巨人的刀能伤到蛇魔,那扎巴宁布他们进去岂不是…… 就在这时,里面猛的响起震天的爆炸声,仿佛有无数巨石沿着山坡在滚落!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列车之夜 剧烈的爆炸声过后,6丛义被震的有些聩的耳朵隐约听见扎巴宁布等人出惊恐的叫声,好象在说什么:“神王啊……怎么可能……双头……”。 紧接着,无数蛇类吐信出的“咝、咝”声逐渐响起,也不知道有多少,到最后混合在一起竟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有如恐怖的魔魇一般把6丛义吓的手足无措。 佛宗的人显然是展开了进攻,他们的念讼声、呼喝声如一叶叶危险的扁舟,激荡在无数蛇的嘶叫中。最后巴松措来出声嘹亮的尖啸,里面开始响起苍鹰斗志高昂的鸣叫,那些蛇的气息喷吐声则变得更加疯狂,不时有巨大的身躯砸击地面出强烈的震动。6丛义听的冷汗直流,这显然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凶险战斗! 就在他暗暗祈祷的时候,那些蛇的疯狂嘶叫忽然如潮水般退去,只听得几声惨叫,显然是几头苍鹰被什么东西忽然袭击出的哀鸣。就听得阿吉尔宏大叫一声:“不好,它已经苏醒了!” 地面开始震颤,仿佛正有一名巨人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步前进着。然后,6丛义听到了他这辈子所听过最可怕的声音。那是有如巨大的岩石相互摩擦出的混沌之声,沉闷而又极响,充斥着阴暗和令人恐怖的邪恶之感,期间还不时夹杂着怪异喷吐,犹如巨大的皮带在空中高**出的嘶鸣声。这显然是前面使地面震颤的那个生物,正在向扎巴宁布他们表达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个声音一停,没有任何的犹豫,只听见扎巴宁布大吼一声:“杀!”,这吼声如炸雷般坚决。所有的佛宗之人纷纷怒吼着开始进攻。 战斗结束的如此之快,快的令6丛义感到不可思议的恐怖。五分钟后,所有的嘶杀声都消失了,他正在那里猜测着扎巴宁布他们是否已经获胜,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飞快的冲到他面前,大叫一声:“快走!”,拽住他就跑。 6丛义看清扎巴宁布的脸,来不及问他是怎么回事就跟着他向外狂奔出去。一路上扎巴宁布口中不停的喷出血来,面色如金纸一般苍悴。他的度越来越慢,连眼神都开始涣散起来,6丛义看见他的红色袈裟已经被染湿大半,不断的滴下血来,一路走来,鲜血已经滴出条曲折的鲜红线条!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远远的脚步声,激荡在空旷的墓**里显得十分分明。扎巴宁布一把抓住6丛义,他的脸上已没有了任何血色,双手摩挲着扶上6丛义肩膀,似乎连眼睛都已经不好使了。强自撑着身体,虚弱的道:“我……恐怕不行了。我们的人都死了,神王武士的后裔都死了……” 6丛义扶着他,说:“大师,你快别说了,我们赶快逃出去,我一定要救你!” 这时候,身后通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扎巴宁布显然是神志早已模糊直到此时才听见。脸露焦急的道:“听着,我们的队伍里有叛徒……咳、咳……”一大口血再也压抑不住,猛的喷到6丛义身上,人顿时就软了,一下子瘫痪在地上。可是他依旧坚持着不肯睡去,用虚弱到极点有如游丝一般的声音说着什么。6丛义流着泪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听完了扎巴宁布最后的遗言。他有些彷徨,但看着那双坚决着不肯闭上的眼睛,他终于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扎巴宁布渐渐闭眼,魂归极乐。 日记叙述到这里,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然后只写着一行字。 “我一定要完成扎巴大师最后的遗愿,取得格萨尔王的光明力量,歼灭双头蛇妖。” 随后,又是一整页,用钢笔绘着那条面目狰狞的可怕蛇妖,应该是6丛义根据想象所画。这条蛇妖是双头的,在画的底部写着:难道是肆芒兄弟复苏后魔化成了一体?如果是这样,那将比被消灭的魔国皇帝还要可怕! 丁毅眼中闪烁着惊骇的神色,用微微颤抖的手将画着蛇妖的一页轻轻翻过。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强烈:有叛徒?扎巴宁布临死的时候说有叛徒,那么,小草所说的父亲被害死,以及跟踪他的人,是否和这些叛徒有关?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下一页开始,6丛义展开了疯狂的工作,拼命寻找着格萨尔王留下的神迹,他的脚步踏遍西藏几十个寺庙、部落,考察了数十座大山。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6丛义都会在日记上将一天的成果记录下来,有时候流露出失望和对扎巴宁布深深的愧疚,有时候又自己鼓励自己,誓一定要替死在蛇谷的队员和法师们报仇。6丛义在一些古书和地方传说中找到了些蛛丝马迹,确定了神迹周围的某些特征,却始终没有具体的地点范围。就这样,他断断续续的记载了两个月左右,后来他回到了家乡又开始在同僚中四处打探。终于在这本日记临近结尾的时候,他有所现了。 经过多方的查询,最后他得知一名德格的部落祭祀可能对此有些了解,他又匆忙的赶去德格,在那名祭祀的帮助下最终将神迹的地点定在了德塔酥山脉,并尽一步推测,神迹就在这个山脉一个叫日湖边的无名雪山上。 后一篇日记,是6丛义现自己开始被人盯梢了,他想起扎巴宁布最后所说的“叛徒”,于是打算立刻赶赴那处雪山。 日记记载到这里,再也没有了下文。 丁毅看着小草,问他:“你从哪里现这日记的?” “父亲在德格一家寺庙遇害,是被人用利刃割断了气管……”小草沉痛的说着,“气管被割断就无法出声,所以当夜没有任何人听到响声,警方推断凶器是一把弯刀。我赶去那里后,现现场一片凌乱,最后在父亲居住的客房抽屉底部现了这日记,是用胶带贴在反面的。” 丁毅陷入了沉思,显然,在凶案生前,6丛义已经从某些地方觉到可疑迹象,所以才会把日记藏在隐蔽的地方。而那些凶手在之前的暗中观察中,现了6丛义有记日记的习惯,所以打算杀死他后盗走日记。却不料6丛义在警觉事态有变后,已经将日记藏匿起来。至于为什么小草能找到那本日记,多半是父子之间多年培养出的对彼此思维习惯的了解,而且这少年外表顽劣实则警惕性相当的高,看样子性格上是更象他叔叔多一些。 车窗外渐渐黑了下来,夜晚即将来临,过道里已经打开了灯。 草坐在丁毅身边,他已经近乎流浪般的过了一个多月,身心已经十分疲惫,很快就忍不住合上眼,出微微的鼾声。丁毅看着少年清秀的面庞,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坚强的孩子,现在连家都没了,却始终没有放弃为父亲报仇的责任感。 丁毅现,有一种东西,在自己的心底逐渐复苏着。 他将那本日记藏到自己怀里,又将一个装着经书的布袋口子打开,里面,除了换洗衣服,还有那把刀。 合起眼睛,旅途劳顿,他也需要休息一下了。 到半夜的时候,车厢里的灯忽然灭了,一片黑暗中,响起列车员的声音:“各位旅客,本次列车电力供应暂时出现故障,我们将尽快修复。如没有需要请不要在过道走动,以防生意外。” 大多旅客本来就在睡梦中,所以这次断电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很快,车厢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黑暗中,丁毅依旧合眼靠在座位上,似乎在睡眠之中。但是他的手却微微一动,从桌上取下一个铁皮罐子,抓了把茶叶,小心的撒在过道里。 过了半个多小时,丁毅的眉头轻轻一颤,一阵细小到几难察觉的碎裂声被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他的嘴角一弯,终于来了。 刀把,已经被握在手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阿拉伯刺杀术 前文叙述的一些地名基本都是确实存在的,如雪山密宗所在的玉龙雪山,位于云南靠近丽江一带,耗子当初是骑马上去的,山路十分坎坷,自己这体力是肯定上不去的……给耗子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一路爬上去,在马场喝了茶、换一次马后渐渐到半山腰上去点的地方,遥望不可企及的山顶,平平的凸起一点,大片的雪白真如龙脊一般。飘着雪,再往下看丽江古城,正下着太阳雨,瞬间又出了彩虹…… 至于德格,是西藏有关格萨尔王传说最多的地方,本文引用的情节部分借用了西藏宏伟的民间传说故事整理集,并非完全虚构。以至于铁路路线、站头、历史事件、格斗技巧等,基本都有着真实的考究。是边查资料边构思情节写出来的,包括以后的部分,我都将尽量注重真实性。 回答“灭日”兄弟的问题,丁毅要寻找的神迹,显然并不是他自己的门派。因为雪山密宗是在玉龙雪山之巅,属于云南,而格萨尔王的传说主要流传在西藏德格一带。但可以这么说,雪山密宗,还有那把刀在这整件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后说一下,求票,呵呵,是男人所以就不提“跪求”了。) 那微乎其微的碎裂声只响了一下,立刻就静止了。丁毅却忽然感到一股杀气带着巨大的威胁扑面而来。急忙睁眼,只见一个黑影子猛的扑来,那姿势必然是用兵刃割他的咽喉!人的声带是依靠肺部的空气震荡出声,一但气管被割断,肺里的空气直接从气管出去,再一捂嘴,便死的无声无息了。 可是丁毅的反映是如此之快,豁然睁眼,拔刀、转身闪刀、观敌、锁定,砍!一气呵成,几个动作被糅合成行云流水的套路,瞬间激!丁毅一刀砍下,才现自己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如此流畅,全是那最实用、最简练的动作组合。手一拔刀,已经带动身体转向,身体的转动又牵动手臂举起,手未举起时,他已经看清了对方身影,锁定部位,一刀砍下,如此高效! 但这雷霆般的一击,竟然落空了。 对方如一头矫健的豹子,猛的弯腰、蹬腿、前冲,同样的迅、同样的流畅,双方几乎是同时招。但这人手握兵器往丁毅怀里钻去,使得丁毅举刀劈砍的优势丧失殆尽!只得借前劈之力猛一侧身,躲开那剜心的一击。黑暗中,丁毅隐约观察出,那是一把波斯弯刀! 不之客一扑落空,毫不犹豫,竟然如飘荡在空中的落叶被风一吹,瞬势转向一般,潇洒至极的一拧腰,上半身已经先转了过来,手中兵刃闪动间一转,倒握着弯刀,居然丝毫不离丁毅心口。在丁毅避让他这逆境一刀时,刺客已完全转了过来。 丁毅是后仰着闪开那一刀的,因为这一闪,他必然要失去重心,所以他要在闪避的同时借后仰之力掣肘对手。上身后仰,手中刀一个平行反上撩,竟然如同长袖的舞女抛起水袖般,从容而优雅。那刺客一转身,刚要再扑却被这一刀狠狠逼回,因为他的刀太短了!闪开这一刀并不难,问题是他再度进攻的时候,丁毅已完全站定了身形。 两人在黑暗中面对面站定,呼吸都是平缓顺畅,丝毫不见紊乱。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搏击,竟然没有出丝毫声响,只有两人绵长的呼吸声。 丁毅知道自己遇上难缠的对手了,对方事前应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忽然遭到自己猛烈的反击,又经历了一阵快的动作,可是现在却不见任何惊慌,呼吸间毫不紊乱。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丁毅忽然想起了草原上的狼,如果你在野外遇到孤狼,它不会立刻攻击你,而是用凶狠残忍的目光盯着你的眼睛,只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就会疯狂的恶扑上来,从心理和**上同时将你撕的粉碎! 丁毅和刺客对峙着,只要一方的呼吸出现紧张,就会在对方突然迸的可怕攻击下,被完全压倒,一直到死! 要不紧张,就要放松心理,但如果完全放松了,一旦对手突然袭击,不及反应之下必立刻丧命。 丁毅忽然想起了雪花。 列车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电路故障已经查清,预计五分钟后恢复照明。” 突然到来的声音,没有让两人的心湖起任何波澜,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压抑,对峙。 但丁毅知道,形势正向着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展,灯一亮,刺客的末日就到了。 他开始数秒,数秒,是每个国家特工、特警的必训科目,要求在心里连续数秒十二小时而误差不过五秒。 当丁毅数到两分二十秒的时候,他知道对方马上要行动了。因为恢复电力,不可能真的精确到五分钟,很可能会提前一两分钟。 丁毅在想着雪,想着那优雅的轨迹。 黑暗中,刺客的杀气骤然凛冽起来,猛的弹起,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丁毅射来。 丁毅感受到杀气变强的同时,忽然开始放松身体。等那刺客开始前扑时,他已经完全放松,松到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瘫了下去。刺客的刀“唰”,从他头顶平掠过去,刀风刺的头皮麻! 但丁毅却没有倒下,在刀从头顶过去的一瞬间,他弯曲的膝盖猛的绷直,转身毫不犹豫的一刀!就在刺客轻盈的、飞扑的身体还在空中时,这一刀已来到他背后! 丁毅计算的如此准确,却不料刺客这一扑根本就是虚招,他一刀眼看劈到,刺客前冲的力道刚好收尽。脚尖在地面一点,如陀螺般转身闪刀,飞身侧扑进丁毅怀里! 丁毅大惊失色,急忙收刀并打算再次侧身躲闪,孰料刺客的左手骤然击出,一拳狠狠砸在丁毅挥刀的右手关节内侧,不但把他一条手臂几乎震麻,更借了此力使丁毅刚开始转动的肩膀打了回来。右手的弯刀已经笔直的朝丁毅胸口插来。 丁毅的脑海里顿时映现出六个字:阿拉伯刺杀术!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伸手抓雪花,手的气流会飘飞雪花,一次如此,两次也是如此。但人却不行,躲开一次就要反击,一旦反击,便绷紧了身体不复灵动了,一旦对方第一次是假招,便再难躲开了。 生死之间,他明白了一个早就明白的道理:刀,需要的是杀气!以前是用胜利明白,现在用的是后悔。 不,绝不后悔! 丁毅忽然瞪大了眼,荡在空中的左手猛的一挥,绷直食、中二指,狠狠朝对方眼睛插去! 刺客弯着手臂刺击丁毅心脏,准备在靠近时忽然力,却导致丁毅的手指将和他的弯刀,同时击中目标。 一切都生在刹那间,刺客的弯刀诡异万分,竟似早已料到丁毅此举,向上一抹,准备在切断对方手腕的同时恢复直刺。 丁毅无声的冷笑,车窗外,一直被黑云遮蔽的月亮朦胧的出光来,反射在丁毅眼中,生出淡蓝的光。 顷刻间,手腕一转,迎着弯刀而去,“噗”的一声,扎个对穿。 此刻完全没料到丁毅竟然如此勇猛,刚要动刀切碎对方手掌,握刀的手已被那只沿刀直下的大手牢牢抓住! 丁毅毫不犹豫的放开右手刀,一把接在刺客被抓住的右手上臂,转身,一个标准的军体背投,狠狠将对方砸了出去! 灯光忽然亮起,就在这同时,“咣!”的一声,刺客竟然借助那一个背投,把车窗玻璃砸的粉碎,跃出了窗外。 丁毅急忙冲到窗边,却见那黑影已经跳远,列车外的风十分猛烈,唰的掀走刺客面纱。借着灯光丁毅看清了那张脸,顿时有些楞----竟然是个年轻的红少女! 草忽然从旁边一张桌子下钻了出来,这厮实在狡猾,丁毅一和那女子打斗起来,他就惊醒了,看准时机偷偷藏匿了起来,免得到时候被抓住做了人质。 草先是把那把刀拣起来藏进布待袋,然后才惊叫道:“大哥,你流血了!” 丁毅苦笑,流血?刚才差点连命都没了,居然被一个少女逼的如此狼狈…… 乘客们相继被那声玻璃炸碎声和窗外的风弄醒,一些女乘客见了丁毅血肉模糊的手,顿时出声声尖叫。列车员冲了进来,然后又飞快的叫来乘警。小草瞪着愤怒的眼睛,一把抓住先前欺负他的那名列车员,大骂道:“你们***真是废物!车上居然有劫匪!要不是我大哥身手好,咱俩全都完了,你们现在倒是威风的很呐----顶个屁用!” ………… 那乘警本来打算询问情况的,结果却反而被个小孩没头没脑的骂了一顿,听小孩的口气他们是受害者,自己倒确实有失职嫌疑又不好作,真实憋闷万分。小草还不肯叫罢,大叫着:“看你这样子还不肯认错?***,看老子不把这事炒到电视台去,让大家都看看你们的安全是怎么做的!哼哼,你们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闻讯赶来的列车长刚好听见了最后那句,然后把丁毅两人请进了办公室,包扎好伤口,问清了小草伪造的“因列车工作人员失职而导致的受害过程”,然后退还了两人的所有票款,外加赔偿了五千块把这件事情给“私了”了。 着两人走出的背影,列车长长吁一口,要是这事闹了上去搞不好自己就得被免职,花点小钱摆平还是划的来的。 ………… “小草,你犯了个错误。” “什么。” “刚才那人,不是印度的,而是来自中东地区,你的观察力还不行啊。要知道印度和中东的服装虽然看似相象,但实际上还是有差别的。” “中东?妈的!难道是恐怖分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喜欢做流氓 “是不是恐怖分子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女的差点要了我的命!她用的是一种古老的中东格斗术,现在被称为阿拉伯刺杀术。这种格斗术对身体的柔韧性、反应能力和爆力要求极高。而阿拉伯刺杀术,实际上是其中一种武器使用技巧,其精华所在,就是利用短兵刃迅的杀死目标。现代的西方国家,包括美国在内的特种部队练习的匕技巧就是阿拉伯刺杀术的变种。但使用阿拉伯刺杀术最厉害的,却并不是阿拉伯人,你一定猜不到是哪个国家。”丁毅看着小草,向他介绍起昨晚刺客所使用的诡异刺杀术。 “难道是中国?”小草想了想回答道。 丁毅摇了摇头,道:“不对,是以色列。” “以色列?那不是所有中东国家的死对头吗?”小草奇怪的说,“他们怎么会去学阿拉伯的格斗术?” “小草,世界上最可怕的民族,不是聪明或勤劳、勇敢的民族,而是善于学习的民族和善于创造的民族!”丁毅认真的说道:“中东爆过多次战争,在前几次中东战争中,阿拉伯国家联合起来进攻以色列,那时候阿拉伯军队的人数数倍于以色列,武器装备也并不落后,但却在占尽优势的情形下被打的落花流水。刚开始的时候,美国人并不看好以色列,根本没有打算支持他们。可是后来呢,谁都看清了阿拉伯民族没有未来,只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而已,全都转向支持以色列,顶多在道义上谴责一下他而已。而到了现在,那个犹太民族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已经全方位越了所有阿拉伯民族。甚至于,可以将自己的无理当成中东的真理了! “以色列……据我所知,似乎是个流氓国家……” “没错,但他能活下去,而阿拉伯国家不能。” “那倒也不至于吧,阿拉伯国家那么多石油,把握着工业国家的命脉呢,个个富的流油。” “小草,法国作家凡尔纳说过一句至理名言----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不是出产黄金的地方,而是出铁的地方。我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 “好象很有道理……不对啊,听说日本连铁都不出的,可是他们的冶炼技术也很先进啊。” “呵呵,这就更高明了,进口人家的铁矿石,加工后再高价卖回去。这个,就是你刚才说的流氓国家。你想想看,你是愿意到巴勒斯坦整天接受人家的同情,然后自以为正直的被毁灭,还是到以色列,在中东想欺负谁就欺负谁,骄傲的作为流氓活下去?” “……我喜欢做流氓。” “就拿昨晚那个刺客来说吧,我估计是中东阿拉伯国家的高手。她的身手实在高强,要不是拼着手可能被割断的危险抓住她,恐怕我的胸膛已经被她刺穿了。可是如果换了以色列摩萨德的高手,我可能在三招里面就被杀了,因为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找回杀气,完全是凭借着经验和技巧在和对方周旋,这却是拿自己的短处和人家长处比了。阿拉伯刺杀术讲究灵活多变,令人防不胜防,是世界上最高明的短兵刃格斗术。只可惜阿拉伯人自从有了石油这种‘液体黄金’,却把自己更宝贵的东西丢弃了。正所谓有一得必有一失,如果换了默罕默得时期的阿拉伯民族,恐怕是十个以色列都得被杀光啊。” “杀气……那么重要吗?” “恩,就好象阿拉伯刺杀术,其神髓在于那种骨子里的凶狠,阿拉伯国家已经被石油蒙蔽了理想,这种刺杀术自然不再适合他们。我是用刀的,刀的神髓在于杀气,必须有着破釜沉舟的杀敌决心。没有杀气的刀手,纵使技巧在好,刀法再高明,也有可能丧身在街头小混混手里。这不是开玩笑,民国时期的很多所谓武术高手,一旦真的拿出来打了,结果在‘国考大会’上连军阀的砍刀手都不如,他们的技巧并不差,却没有必杀对手的决心,以及在生死战斗中积累的残酷经验。我想,这可能同样适合于一个民族,‘和平共处’只能是拿来说说做幌子的,如果真的那么想,那么离死就不远了。” “好象很残酷啊。” “呵呵,你的年纪还小,这些对你来说确实是有些残酷啊。而且这也只是我一名刀手的觉悟,如果换了一名用剑的高手,他或许会告诉你:只有隐忍不、一招克敌的民族才能笑到最后啊。而用枪的,我不是很了解,似乎讲究的是谨慎二字。” 草想了想,对丁毅道:“或许,这些并不矛盾,如果我们中国人能同时具备这些性格特征,那该多好啊。” 抓了抓头皮,小草又说道:“我认为,现在的中国人也有一个最难得的优点呢。” “什么?” “百屈不折,能屈能伸。” “呜----”火车出嘹亮的汽笛声,继续雄迈的飞驰着。 又一天一夜,两人终于到了拉萨。丁毅带着小草先去见了白教领袖丹增多仁大师,将那几本苗文经书交付给对方。然后,两人就坐上了去德格的长途汽车。 西藏的气压较低,空气十分稀薄,很多人刚到那里都会不习惯。丁毅在雪山顶上待的久了,倒也没觉的如何。小草则明显有些不适应,幸好这辆专拉旅客的长途车设计的很厚道,里面居然有氧气瓶,而且是放气度越来越慢的,等车到了站,人也就适应许多了。 草的脸色刚刚恢复正常,就恢复了好动的本性,一边把手伸进布袋里摸那把刀,一边说道:“大哥,幸好有你帮忙。要不然我这事就难办了。要换了古代,您就是一位古道热肠的大侠啊!” “小鬼头,学会拍马屁了!”丁毅笑了,拍拍少年的肩膀道。 “大哥,好象你学过刀法吧?” “我是雪山密宗的。” “雪山密宗,是一个门派?”小草的眼睛顿时变的贼亮。 “也算吧,其实只是玉龙雪山顶上的一个小庙,我的刀法就在那里学的。” “大哥!”小草激动的叫了起来,惹的周围乘客纷纷注目。 毕竟少年心性,丁毅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凑在他耳边道:“我看你也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如果你的表现令我满意,我可以带你过去做小和尚。” 草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其实丁毅主要是考虑小草这孩子实在顽劣,怕他没了管教到社会上乱混学坏了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草认识丁毅才两天工夫,但感情上已宛若兄长一般,那时时透出信赖和崇拜的眼光,使丁毅心底时刻洋溢着一股暖流。 长途到德格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快到黄昏了。 下车前,丁毅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小草,你的名字是什么。”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狡猾的小家伙,居然有这么个苦不拉叽的外号。 草又抓抓头皮,讪笑着答道:“我叫曹啸宇,我母亲姓曹,老爸当时穷,是入赘过去的……结果名字倒过来,就成了‘小草’了,可惜了我这么威风的名字……主要还是我长的矮小,所以……” “恩,看你这身板,叫这外号倒也不冤啊,我还是继续胶泥小草好了。” 两人下了车,在当地租了辆吉普径直望那个帮助6丛义找到神迹线索的部落赶去,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目的地。 他们问清了那个叫索朗孜摩的祭祀家,其实这个部落早已经摆脱了以前那种原始生活,家家都住在砖房中,与不少其他地区的人混居在一起。只不过索朗孜摩家世代都是祭祀,到了他这代虽然跑去做了旅游向导,但部落里的人还是多少保存着一些古老风俗经常跑来他这祈福或算命、驱邪什么的。 当丁毅和小草来到索朗孜摩家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哭声。走到里面一看,一个须皆白的老头穿着崭新的藏袍僵硬笔挺的躺在毡子上,周围一大群人正围着哭,显然是死了人在摆丧事。 草瞪大了眼,用手指着那老头,对丁毅道:“大、大哥,该不会这么巧吧!” 丁毅急忙打掉小草指着死者的手,“别瞎指,这样很没有礼貌!” 他走近一名穿着现代服装盘坐在旁边的年轻人,用汉语问道:“请问一下,这位不幸的人是否叫索朗孜摩?” 年轻人抬头看着丁毅,点点头,说:“是啊,老爹岁数大了,回到祖先们那里去了。” 丁毅无奈的草,拉着他走出索朗孜摩家。他们在街上问了几名上岁数的老人,结果没一个知道日湖或神迹的事情,德塔酥山脉到是都知道,因为离这里并不远,只是那里常年飘着大雪,地势也十分陡峭。 草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又很快打起了精神,好象没有任何困难可以压倒他似的,对丁毅道:“那个老爹死了,日湖又没人知道,看样子只好我们自己去找了。” 丁毅知道这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毕竟连当地人都不知道那个湖泊,他们两个外乡人想要去找实在是希望渺茫。但他不忍心打击小草的信念,点点头道:“好,你放心,就算找不到,我还可以回去请我师傅帮忙,他好象学了些很厉害的道家法门,而且据说庙里还封着一把很强大的刀。”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雪山少女 德塔酥山脉中,一座高耸的雪山,纯白的山体雄壮而神圣,山坡,陡峭到令人心寒。 雪,纷纷扬扬的撒落,风如刮骨的尖刀,刚劲而尖锐,大声呼啸着、诅咒着,仿佛要将人从灵魂深处冰冻起来!小草头戴遮没耳朵的皮帽,身上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吃力的攀登着。他的腰上系着一根绳子,绳的另一端系在丁毅腰上。小草大口大口的喷出白气,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已经成为一种折磨。一脚下去,最浅的地方也要到膝盖,攀登是如此艰难,绵软的积雪无情的消耗着人的体力。而这里,只不过是半山腰而已。 四个月来,一直一无所得。他们就这样一次次爬着,克服了一座又一座的山,然后一次次带着失望的心情筋疲力尽的回去。 草刚开始的时候连山腰都爬不上去,但现在却已经能完整的攀上一座山顶,再用雪橇滑下山坡,不再需要丁毅一次次的背起他走路。 艰难的雪山磨练了他的意志,他的眼神已不再轻浮,心志逐渐的成熟起来。丁毅每天早上都教他刀法的基本功,扎马步,劈硬木桩,加上大量的攀登运动,他的体格也渐渐强壮起来。虽然个子并没有长高多少,但那被雪光反射紫外线烤的微黑的皮肤,瘦削的脸部线条,已然不见先前那瘦弱少年的影子,一双坚定的眼睛沉稳中透出犀利。 丁毅已打定注意,只要这少年不放弃,他就一直奉陪下去。小草的坚持令他感动,更可怕的,是那简直不知道后悔为何物的勇气。丁毅看着少年举起刀,看着他一次次整装出,一次次向着险峻的山路攀缘而上,他忽然感到很惭愧。 德格外那个已经逝世的祭祀所在小镇上,人们都在议论着这对奇怪的冒险者,在他们看来,冒险者是被那个所谓的神迹迷了心窍,一次又一次的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同时,他们的勇气也令高原上的汉子深深折服,虽然不解,却十分敬佩他们百折不挠的精神。朝阳里,看着那少年挥洒着汗水练刀,夕阳里,看着他沐浴着黄昏返回。这些藏人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执着和勇敢的汉人,而且还是一个孩子。 雪刮着小草的脸,越来越大了,几乎看不清五米外丁毅的背影。高强度运动带来的热量已不足以抵挡严寒,他把帽子上的遮脸扣系上,很快,眉毛上的汗水冻成了白霜。 山顶在接近,小草没有任何的激动,就算是登到山顶,也多半没有任何结果。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他们的视野十分有限,很难现远处山脚下的景观。 他们一次次爬上山顶,为的就是看的更远。 草很不甘心,因为昨天丁毅已经和他说了,经费已经差不多用完,今天将是最后一次尝试。他不喜欢失败,哪怕成功需要用生命来换取,他也会毫不犹豫。他对自己的转变很不理解,然而,大哥却笑着告诉他,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在他忐忑的性情中,终于又征服了一座看上去可以让很多人绝望的大雪山。踏上山顶,小草迫不及待的拿出望远镜向远处看去,可是雪花是那么的浓密,裹在狂风中弥漫了整个天际,他连山脚都看不到。 丁毅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急,我们可以等一会,到时候风雪可能会小点。” 草无奈的放下望远镜,“妈的,明明上山时还是好天气,到了半山腰才开始下雪!” 丁毅明白小草的心情,有些歉意的看着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就算这次还是没有结果,至少咱们尝试过了。征服了这么多高峰,是不是觉得很骄傲?” “骄傲?嘿嘿,那有什么,山摆在这里,就是让人去征服的。” “说的好,不愧是我丁毅的兄弟!” 漫天飘洒的大雪中,忽然传来声嘹亮的鹰鸣。 草举头望去,一天的大雪,哪里看的到什么鹰,骂道:“真是见了鬼了,这种天气还有老鹰出来打野食?” 他们在雪地铺上厚厚的毡子,取出用棉布包裹的保暖瓶喝水,却是那水早已经半热不凉了。就着水,啃着干粮补充体力,小草和丁毅开始等待着风雪能变小,否则的话在黄昏到来前,他们只能再一次无功而返。 雪花遮蔽了天空,光线很是灰暗,坐着不动一小会工夫,衣服上已经积起了白雪。整个世界仿佛只有这白,无尽的白,令人产生神圣而危险的错觉。 丁毅举起一块干牛肉啃着,不时有雪花飘进嘴里,凉凉的,甜甜的,一种没有任何污染的纯净伴随着牛肉的清香在口中弥漫着,一直舒服到心里。 忽然,他停止了一切动作,定定的坐在那里,静了一静,然后猛的转回头去。小草见了,也急忙转头去看。 背后,竟然站着一位少女!漫天飞雪中,她裹着由无数白色羽毛组成的披风,只露出一个头来,正好奇的看着他们。 草的头脑一时几乎短路,他们花了大半天才无比艰难的攀登上来的这座险峻雪山,居然连这样脆弱的少女都能上来,看那神情还轻松的很。 少女眨着乌黑的大眼睛,一头长长黑在风雪中飘得那么美丽,洁白的披风上,雪花已经和羽毛不分彼此。对着小草惊讶的目光,她露出冰雪般甘甜而纯净的微笑,脸上顿时出现了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草看的呆了,这纯洁到极点的美深深震撼着他年轻的心灵。 “你……你是谁?”小草笨拙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问道,心里直奇怪,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丁毅也站了起来,警惕的注视着少女。 少女对着小草露出善意的微笑,然后,用细软的藏语说道:“尊贵的客人,我已经连续很久看见你们出现在附近的雪山上,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在寻找什么呢?” 草感到仿佛有一股子清甜的暖流慢慢流进了心田,刹那间驱走了自己的无奈、焦躁。丁毅还来不及阻止,小草已经不由自主的用半生不熟的藏语道:“我们要寻找神迹,格萨尔王留下的神迹!” 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低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丁毅看出小草的异样,笑了笑,开口问道:“姑娘,请问你是哪里人,怎么会上这里来呢?” 少女抬起头,眉间忽然带了些可爱的肃穆,看着两人道:“在我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前,请你们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寻找格萨尔王的神迹。” 丁毅皱了皱眉,他一直在担心着6丛义日记中所说的“叛徒”,所以对陌生人都抱着谨慎的心态。但在这一带,他们寻找神迹的事已不是秘密,他吃不准这少女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能轻易的攀上这座高耸的大雪山,然后神秘的出现在他们背后。 草看气氛有些凝重,开玩笑道:“为什么你需要知道我们的目的,难道你是这里的守护女神,呵呵。” 少女笑了,对着小草道:“你说对了一半,我是守护着这里,但并不是什么女神。这样吧,如果你们有好的理由,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们。象你们这样找是永远找不到的。” 丁毅和小草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然而,从少女的脸上又找不到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草看了看大哥,见丁毅点点头,他便谨慎的开口道:“你知道蛇妖吗?” “魔国?”少女忽然震惊的叫道,“怎么回事,难道魔国邪恶的蛇妖皇帝不是被消灭了吗?” 草摇了摇头,“魔国的大王子和三王子当年逃脱了围捕,不久前,已经在云南复活了。我的父亲为了寻找格萨尔王的光明力量制服蛇妖,而被人害死了,我一定要完成他的愿望!” 少女认真的眨着大眼睛,眉头露出深深的忧虑。她犹豫了很久,好象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尊贵的客人,这件事十分重大,我必须带你们去见我的父王。” “父王?”小草奇怪的说道,“你究竟是谁?” “我们,是神王的苍鹰部落,千年以来,一直守护着格萨尔王留下的神迹。” “苍鹰?” 少女笑了笑,一转身,猛的掀起身上的洁白羽毛斗篷,飞散的羽毛顿时飞进大雪中,再也分不出彼此。少女在大雪中忽然跃起,一身尖亮的鹰鸣传来,她已飞上了天空。 草看着那只盘旋在头顶的雪白苍鹰,嘴巴和眼睛同时变成了圆形。 苍鹰轻轻拍着翅膀,飞到两人头顶,巨大的翅膀不断扇起地上的雪花来,又嘹亮的叫了一声。 丁毅忽然说:“她要带我们走。” “那还等什么!” 草和丁毅猛的跃起,各自抓住了一只鹰爪。 巨大的苍鹰抖动着翅膀,带着两人渐渐飞到高处,然后猛的滑进漫天大雪之中! 无数的雪花飞拍打在悬空的小草脸上,逼的他不得不闭上了眼。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转眼,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 鹰崖、千年的恩情 北国风光,千里冰峰,高原雪色,白楼无边,玉阶参天! 草紧闭着眼,呼啸的冰风在耳边咆哮后退,一张脸渐渐的开始麻木。苍鹰高鸣着奋勇穿透雪花,带着丁毅和小草疾掠过一座座巍峨、神圣的高山。小草穿着厚重的衣服、大大的手套、翻毛的皮帽,却挡不住高空的罡风,帽子上的裘毛已经和眉毛一起冻成了砣子。 就在他的手冻的几乎抓不住时,耳边的风声终于开始变小,小草用力睁开僵硬的眼皮,苍鹰带着他们正在一座参天的雪崖上空盘旋。看着下面千丈的深壑,小草心中暗暗生寒。 苍鹰忽然高亢的大叫数声,随后,雪崖上回应出几声鹰鸣。拍打着巨大的翅膀,苍鹰一个旋转,带着两人慢慢降落崖上。 着地面逐渐靠近,丁毅和小草一挣手,“喀嚓”,双手上冻结的冰块碎开,两条人影敏捷的跳到雪地之上。 丁毅一落到地面,立刻将右手放到背后刀柄之上,警惕的环顾四周。小草则不断的活动着身体,他几乎被冻得连腰都弯不下了,全身都是僵硬麻木的感觉。 天空上的苍鹰猛的往地面射来,接近地面时,身形矫健的一转,在激起大片的冰雪后,少女紧裹白色羽毛斗篷的身影站在了那里。 “跟我来。”她微微一笑,转身向前走去。 这个雪崖十分奇特,犹如被一把巨大的斧头狠狠砸在靠近山顶的地方,硬生生砍出一个尖角状的内凹。现在,那少女就带着丁毅两人向着那山崖尖角内走去。 远远的,看见那尽头有一个巨大的岩洞。小草兴奋起来,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上天终于派下一位可爱的神使为他们带来新的曙光,似乎冥冥中一切都早已被安排好一般。他脸上不禁洋溢出喜悦、期待的神色,紧跑几步打算赶上少女。忽然脚下一踉跄,从雪地里**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具人的骸骨! 草和丁毅大惊失色,猛的收住脚步,丁毅的刀闪出条白光骤然从背后拔出。 少女听见背后声响,转身一看,正看见两人停在那里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她。她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怎么了?快走啊。” 草用脚在雪地里乱踢,转眼间,又翻出了十几具白骨! 他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少女,正色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神王的苍鹰部落,恩?一个吃人的部落?这些尸骨你怎么解释!” 少女眉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误会了,这些都是死去后选择天葬的藏人,他们把遗体奉献给我们做食物。” 丁毅看着少女的眼睛,那里纯净的有如清澈的小溪,没有任何的阴暗,他神色一松将刀又插回背上。对小草道:“她说的是事实,高原上的人有天葬的风俗,人死后将尸体放在野外或高山上,让鹰鹫分食遗体,认为这样可以让灵魂到达天堂。” “放心吧,我可没吃过人的尸体,这些都是族里的勇士在没有食物的严冬才用的。”笑了笑,又道:“快走吧,我已经通知父王了。” 两人跟着少女大步走进岩洞,里面有一条宽而长的通道,两侧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凿壁鹰巢。大多鹰巢里都站着威风凛凛的巨鹰,一色的雪白羽毛、高大身躯,爪子如乌黑的钩子抓住岩石,用犀利的鹰目注视着这两个陌生人,寂静而肃穆。丁毅和小草心中暗暗惊奇,跟着少女穿过长长的通道,来到一扇高阔的石门前。 石门一边站着个老迈的男人,同样裹着白色的羽毛斗篷,见了少女,恭敬的道:“公主,鹰王陛下在里面等你。”又转头扫视了一眼来客,丁毅和小草只觉得一阵寒光在脸上扫过,锋利而尖刻! 老人打量了来客后,轻轻推开石门,那门厚度足有半尺,却在他手下有如竹篱笆一般轻松。 少女看了看两人,见丁毅和小草有些紧张,笑道:“不用担心,父王很随和的,只不过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谎,他的眼睛可以洞穿人类的心灵。” 草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们还指望着你父亲的帮助呢,无论他问什么我们都会坦诚相告。” “恩,我相信你们,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少女转身走进石门。 丁毅和小草跟着走进去,却是一个诺大的方整石厅,边长足有三十丈,半墙高的地方斜插了一周松明火把,墙顶点缀着无数水晶和珠子,火光一照,把里面照的熠熠生辉。小草暗道:好气派的大手笔! 大厅的正中,有一个黑色大理石铺叠的高台,上面摆着张硕大的银色王座。 草和丁毅两人的目光马上被王座上的人吸引住了。 这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身材十分高大,如刀刻般的神俊脸庞,最醒目的是一对眼睛,看着这对眼睛,小草马上就明白了少女所说的:可以洞穿人类的心灵!是的,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此锋利威严的目光了,那目光几乎已经实质化,如一对尖锐无比的锥子般看的人心寒。 着这锋利如刀的眼睛,丁毅和小草马上就毫不怀疑----这一定是苍鹰部落的王! 然后是那只如铁钩般的鹰钩鼻,高耸而威武,如悬崖般险峻,令人直接联想到尖锐的鹰喙。 他和少女一样披着白色的羽毛斗篷,不同的是,脖子上有一圈围脖似的金色羽毛,彰现着王者的尊贵。 王者注视了一会两名陌生人,然后微笑着看向女儿:“德吉梅朵,就是他们吗?” “是的父王,他们带来了蛇妖重生的可怕消息。” 鹰王的眉头一皱,用犀利的目光看向丁毅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年我们的先王曾经协助神王将蛇妖的王国覆灭了。” 丁毅行了个藏族的弯腰扶心的礼仪,然后道:“不错,但是当年肆芒家族的大王子、三王子曾经逃脱了追杀,后来隐匿到了云南一代。我这位小兄弟的父亲是考古学家,在一次考察古代遗迹时偶然现了蛇妖后裔的陵寝。当年魔过的后裔们被佛宗现了行踪,一路追杀殆尽,但那却是他们转移别人注意力的把戏。现在,肆芒兄弟已经复活,并且将前去镇压的神王武士后裔全部杀死。可怕的是,有迹象表明,这次的蛇妖可能是双头的,肆芒兄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魔化成了一体。”丁毅说着,看了看小草,小草从怀里取出父亲的日记,翻到6从义所画的蛇妖一页,恭敬的捧了上去。 鹰王看着那幅画,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严肃,喃喃道:“不错,和先王叙述的蛇妖一模一样!而且是双头蛇妖……” 草开口道:“这本是我父亲遗留的日记,他为了寻找格萨尔王的神迹取得光明力量去消灭蛇妖,而牺牲了,我希望鹰王陛下能帮助我完成父亲的遗愿。” 鹰王忽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小草,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刹那间,小草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完全透视了,感觉古怪之极。 鹰王微微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是实话……勇敢的孩子,你父亲会为你感到骄傲。”忽然间,他盯着小草的目光好象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啪的收回目光,古怪的笑着,看向自己女儿。 草忽然有种冲动,想要颤栗着双手抱胸蹲下……那种仿佛浑身**裸被人注视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鹰王陛下,请您务必帮助小草。”丁毅诚恳的请求道,“这几个月来,为了寻找神王的遗迹,我已经带着他翻越了数十座大山。我们只知道神迹在日湖边,但是却一直找不到这个湖泊。” 鹰王轻轻的摇头,“象你们这样找,自然是永远找不到的。” “为什么?”小草紧张的问道。 鹰王微笑的看着小草,眼中忽然带着些暖意,道:“那个湖泊确实存在过,但是在几百年前就被雪崩所掩埋,再也找不到任何迹象。而且,就算你们找到了那个湖泊,也不可能进入神王的遗迹。” “难道遗迹很危险吗?” “那倒不是,神王上不会设那些可笑的陷阱的。因为,那里有我们苍鹰部落守护着。神迹设置有强大的封印,想要进去的人只能由苍鹰带入,单独进入是绝无可能的,甚至连找都找不到。” 草激动起来,他已经明白,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位鹰王身上了。 “陛下,请您一定要帮助我,我,我求你了!” 鹰王从王座上站起,脸上露出感慨的神色,走到小草面前道:“你不需要求我,我们苍鹰部落是有恩必报的一族,这数千年来,藏人一直遵循着神王当年的训示,将死去的身体奉献出来给我们做食物……唉,这样大的恩情,你说我们能不报吗?” “太好了!”小草激动的叫着,“有了您的帮助,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鹰王摇摇头,笑道:“不,我勇敢的孩子,在你的内心,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可能会失败。” 那名先前站在门外的老人一直静静的站在少女身后,此时忽然开口道:“我问一下,蛇妖复活后,是不是又流窜回了藏区?” 草疑惑的答道:“这倒没有,我也觉得奇怪,那蛇妖自从杀光前去镇压的武士后裔后,似乎一直没什么动经,我认为它很可能还在蛇谷里。” 少女插话进来道:“是不是那一战中它也受了不轻的伤,或者,它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复苏?” 鹰王沉思了一会,道:“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苍鹰部落能帮助人类消灭蛇妖,它也必然清楚这一点。如果它真的从蛇谷出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 向小草和丁毅,“你们好好休息下,明天,我就带你们去神王的遗迹!” 第一百三十八章 驾鹰飞渡神王台 听到明天就可以出,丁毅也不禁激动起来,他们努力了这么久都一无所得,而现在,这样一条光明大道就忽然出现在了面前,实在令人感慨。 草转着头,环顾着鹰王、少女和苍鹰部落的老人,忽然说道:“我想问一下,你们苍鹰部落是一个什么样的族群,是不是由修炼有成的苍鹰所组成的。” 鹰王笑了,看看那老人道:“索德摩罗,你给他解释一下吧。” 叫索德摩罗的鹰族老人抖了抖雪白的长眉,对着小草道:“我们苍鹰一族是一个单独的族群,十分重视血统的纯正,绝对不允许其他族类的鹰加入。白色的羽毛也是与身俱来的。千年前,由于我们帮助神王剿灭了魔国,格萨尔王赐予我们苍鹰一族的王以人类的智慧和风雪的力量,这种智慧和力量可以代代传承下去,所有王的后代都拥有不凡的智慧和力量。同时,赐予我们五件雪绒斗篷,穿上它,苍鹰一族就能化为人形。在神王离去的时候,找到了我们当时的王,他凭借无边的神力为我们开辟了这个鹰崖,让我们世代守护着他留下的宝藏。为了进一步加强苍鹰部落的实力以完成神圣的使命,他又点化了三头苍鹰成为部落的长老,分别是鹰魂长老、鹰眼长老和鹰翅长老,他给予我们禽类的修炼法门。我就是当年被点化的鹰魂长老,当年的鹰王将五件雪绒斗篷之一赐予了我。所以,我才可以用人的形态站在你面前,呵呵。” “乖乖,那你岂不是活了快一千岁了!”小草吃惊的直吐舌头。 “是啊,还差几十年就到一千岁了。”鹰魂索德摩罗感慨的回道。 “一千年啊,你们守护着这里这么久,真是太不容易了。” “苍鹰和蛇妖是天敌,当年魔国统一了数十个邪恶的种族,要不是神王,我们的族群早就被魔国消灭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完成格萨尔王赋予我们的使命。” “你活了这么久,那一定比当年更厉害了。难道还不能消灭蛇妖吗?” “没这么简单,先我的力量增强的并不多,按照神王给予我们的修炼法门,我现在也只是刚修成灵道一百年左右。而蛇妖的王族却是在成年期就拥有我的实力程度。更不用说肆芒兄弟已经用邪法在蛇谷眠修了千年,又是可怕的双头……其实力可想而知。” 草皱了皱眉,又问道:“那,您和鹰王相比较,谁更强大些呢?” “当然是鹰王,虽然鹰王的血脉由于传承能力的关系无法修炼,但他们却拥有类似神格中‘领域’的控制风雪之力。除非我再修炼五百年达到‘精道’,否则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鹰王笑道:“长老您别说我了,面对蛇妖的话,我和你一样的毫无把握。而且你的修炼之道拥有无限的展,而我却只能靠传承,相比下,修炼之道才是我们苍鹰部落的希望啊。” 又说道:“好了,德吉梅朵,你带他们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出的。” 少女点点头,微笑着对小草和丁毅说:“来吧,我带你们去。” 两人跟着德吉梅朵向大厅的后方走去,那里有一扇深墨绿色的玉质石门,走进去是一条走廊,小草惊讶的现这里没有任何火把却十分明亮。抬头一看,上面居然有数十块长条形的类似天窗的巨大透明水晶,看来顶部已直接露在山外,所以光线能透射近来。德吉梅朵带两人进入走廊边上的一个房间,在那里小草见到了德吉梅朵的母亲,同样披着羽毛斗篷。见过礼后,德吉梅朵领着两人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的一面墙壁就是雪山的峭壁,开了个窗口,黄昏的光线从厚实的水晶照进来。石室里,还摆着厚厚的兽皮褥子可以供人睡眠。 “天快黑了,早点睡吧。”德吉梅朵说着,对小草露出个甜美的笑容。 草现自己的心律似乎有些不正常,就好象攀爬上很高的峭壁,心脏跳的非常之快。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丁毅和小草用德吉梅朵捧来的雪水洗了脸,然后来到大厅,鹰王早已等在那了。 “准备好了?” 丁毅点点头,道:“是的陛下,没问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鹰王点点头,道:“叫我格烈多吉就好,走吧。”转身朝大厅外走去。 来到白雪皑皑的鹰崖,正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大雪在半夜就停了,阳光照在几无穷尽的群山白衣上,把天地间反射的一片耀眼银光。 “天色不错,是个好兆头!现在族里最强的就是我和德吉梅朵,今天,就由我和她带你们去格萨尔王的神迹!” 鹰王格烈多吉说完,猛的一挥斗篷,一道金银缠杂的光芒冲天而起,转眼盘旋在上空,再缓缓落下在雪地。却是一只格外庞大的苍鹰,展翅几乎有五丈之宽!脖子上围绕着一圈璀璨的金色鹰翎,根根竖的笔直。 德吉梅朵对丁毅和小草道:“上次我一个人,只能抓着你们飞,今天我和父王可以一人背一个,这样你们就省力多了。”一掀斗篷,同样化成只巨大的苍鹰,停在雪崖之上,望着小草。 丁毅咳嗽一声,走到鹰王侧面,踩在铁般坚硬的翅膀上一翻身,跃上鹰背。 草挠挠头皮,低头走到德吉梅朵身边,居然难得的脸红了。德吉梅朵轻轻鸣了一声,他才跳上了鹰背。摸着那光滑雪白的羽毛,他的手在抖。 鹰王看了看丁毅和小草,高鸣一声,双爪用力一登,唰的跃向空中,德吉梅朵也随后飞起。 这次的飞行比上次德吉梅朵在风雪中抓着他们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虽然风依旧很寒冷,但是坐在羽毛厚实的苍鹰背上,又沐浴着晴好的阳光,总归感觉舒服很多。 另外,上次由于刮着大雪,丁毅两人都闭着眼睛,要不早被冻瞎了。这一次,却是可以睁大眼睛,好好的一览雪龙磷脊般的绵延群山! 苍鹰嘹亮的交相鸣叫,飞快的穿梭过众山颠峰。小草早忘了初时的不自在,兴奋的俯瞰被阳光照的一片红白的群山。壮丽的景色飞后退,似乎预示着美好的未来就在前面。 丁毅冷峻的脸上也绽放着愉悦的笑容,刀柄的红布在冰风中欢快的摇摆。跨鹰飞渡,这一番奇遇真是令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由于天气甚好,又是各有鹰渡,这一次飞行的度十分之快。不到两柱香的时间,鹰王忽然出记高亢的鸣叫,缓缓降了下去,在一个山谷上空盘旋着稳稳而落。 很快,鹰王和德吉梅朵降落在山谷的雪地,丁毅啪的跳下鹰背,小草也只好依依不舍的落了地。 鹰王格烈多吉和德吉梅朵恢复人状,道:“我们早已穿过神迹的封印,这里,就是格萨尔王的宝藏所在。接下来,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丁毅已经看见远处一个高耸的石台,点点头,道:“好,多谢了。你们就在这等我们吧。” 两人小跑着来到那高台,却见那台上立着快石碑,碑文:“授刀台”!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举起你心中的刀 大理白纹,堆围三亩,台高八丈,尖碑透雪雾! 丁毅带着小草,沿着几乎垂直的台阶直纵而去,石阶是如此的险,却不能将他们稍挡。因为,台上有他们要的东西! 如此陡峭的阶梯,当他们终于攀上台顶时,已是浑身冒汗、气喘吁吁。再一看这“授刀台”,似乎笼罩着无边白气,似雪雾冰冷刻骨,却又凝之不散,静静的笼在这台面之上,毫不外泻,沉重而磅礴。 “这白气看着就让人心寒,究竟是什么东西?”小草奇怪道。 丁毅站在刀台边缘,却是早已惊骇万分。这东西,他知道。 “杀气!” “不是吧,大哥!杀气能看的见?难道是那把刀的威力所致?”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人。” 草努力的看着那白气,试图看到里面深处,却是完全徒劳。这些厚重的白气粗看似乎在不停流转、翻滚,再看,却是从来如一,仿佛千万年未曾有一丝改变。 “大哥,这里应该很久没人进来了。如果真的有人,那岂不是格萨尔王造台之时就在这里了?” “恩……确实有些奇怪,你在这等着,我先进去探探。”丁毅道。 草叮嘱道:“有情况先回来,咱们商量后再行动。” 丁毅拔出刀,朝着白气走去。刚才处在这杀气边缘他就已感到心寒,随着逐渐深入,只觉得凛冽的杀意如无形的钢针,从全身的毛孔倾泻而进!这是境界上的差距,小草站在那里就没有什么压迫感,因为他没有濒临死亡的经历,也没有真正坚决的想杀一个人。所以,他在杀气的边缘没有丁毅那么敏感。 丁毅弓着腰,一步步走进白气,渐渐的,皮肤如碎刀乱刮一般生疼。而那白气,依旧不动如山。然而更可怕的,是这杀气不但侵伐着他的**,更是逐渐侵入人的心田。疯狂的杀意逐渐升腾起来,汹涌而浩瀚,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丁毅的自信、勇气、决心。只要出现一个恐惧的缺口,杀气便将倾巢而入,把魂魄的撕的粉碎! 面对这无孔不入的杀气,丁毅已绷紧了身体,但是他越坚定,那杀气却越强大。走得两步,已是全身皆汗,竟是再无法前进半分,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来杜绝心神上的缺口。 可是丁毅的刀,却兴奋起来。 雪一般的刀面,映着雪一般的杀气。 草看着丁毅走向白气中,渐渐消失了身影,还以为是在查探着什么,却不知丁毅已陷入凶险万分的杀局。 刀在雀跃。 杀气,如此浓烈的杀气,如此沉稳的杀气!这把饮尽倭血的刀,这把屠倭宝刀,沉寂了多久?等待了多久? 多少年之后,却又遇到这般的杀气,它有的,不止是兴奋,甚至于感动! 这感动是如此深刻,让丁毅都为之共鸣。一把刀要经历多少杀戮才能升华?可是它却甘于沉寂,或许它有自己的执着、坚持。然而在这样的杀气中,它再也无可压抑的爆了! 丁毅看着自己的刀。 刀疯狂的吸收杀气。 丁毅忽然很心酸。 随着刀长鲸吸水般吞噬杀气,渐渐的,刀身放出五彩的光华,它的灵魂----刀魂,终于等到了升华。 没有一把刀真的能甘于寂寞,但为了等待一个值得等待的人,它或许可以。 丁毅看着自己的刀,他很感动,但更多的,是骄傲!因为这把刀就和他一样,没有任何挫折能打倒他,更可贵的是在吸收如此多的杀气之后,总是稳稳的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没有狂暴、没有疯狂,还是如此的坚定! 丁毅忽然开口,轻轻的,温柔的对着刀,他微笑着:“多谢……我想我明白了。” 满目无边的杀气,及不上他的刀万一! 因为,他的刀知道,杀气应该用在什么地方。 他猛的放松自己,随着肌肉的松弛,心神淡淡的恢复轻灵。汹涌的杀气疾刺过,却伤不了他分毫。因为他已经明白了,杀气并不是最可怕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顾虑。 提着宝光闪烁的刀,丁毅再次朝前走去,朝那块石碑,微笑着走去。 石碑的顶端有一颗淡黄色的舍利,轻轻的,“啵”一声,射出无形的涅盘佛光,毫无声息的笼罩在丁毅头顶。 “大哥!”小草忽然从后方大呼着走来。 丁毅道:“怎么了,不是叫你等着吗?” “你都进去好半天了,我怕你出事啊。” 丁毅笑了,这家伙真是好福气,这漫天的杀气硬是伤不了他一根毫毛。 可是他的笑很快就凝滞在脸上,小草的背后,逐渐现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毫无声息的出现,猛的朝小草掠去! “快跑!”丁毅大吼道。 草十分机灵,头也没回,一个翻身,贴地朝侧面滚去。可是他的身体刚刚沾地,已经让人抓着脖子拎了起来! 黑影如鬼魅般漂浮着,渐渐朝丁毅过来,小草似乎在他手中如一根羽毛般毫无重量。 丁毅看着那个人影逐渐接近,显现出白色的长袍,长及胸部的胡须,头上笼罩着灰色袍帽。这人的眼睛都笼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看那脸,却是十分的干枯、苍老。更醒目的,是他手中抓着的一根长杖,竟然是一根棕榈枝,枝头伸展着金色的棕榈刺叶。 草没有任何躁动,静静的看着丁毅,他正在等待着敌人可能出现的破绽。 “你是谁?”丁毅冷静的问道。 持杖的老者“嘎嘎”笑了起来,声音如粗铁干磨般刺耳,十分诡异。 “不需要问的,就不要问。”灰色帽子中,那阴影下的嘴角挂着笑。 “你抓了我小兄弟,我不该问你是谁?”丁毅冷笑道。 “可是,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只能让你死在这里。”老者手一摊道:“你看,事情很简单。把你的刀给我,我就放了你们。如果你愚蠢的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没办法放过你。” 沉默的小草忽然开口,“杀我父亲的,是你?” 老者意外的盯着小草,打量半晌,赞赏道:“不错,真象中国人所说的:虎父无犬子。你父亲致死都不肯屈服,你也是如此沉稳……如果杀了你,我也会觉得可惜。”又看着丁毅,道:“不要让我感到可惜,我不喜欢那感觉。” 丁毅脸色冷峻道:“我这把刀,不是你要的那把。” 老者从袍袖里伸出根手指,点着丁毅的刀,“你自己看看。” 丁毅笑了,“会放光的刀,就是你想要的?如果我告诉你,这把刀是我从外面带进来的,到了这里吸收了杀气才升华的呢?” 老者哼了一声,“不必多讲,这些我比你清楚的多,这个刀台的奥秘又岂是你们能了解的?” 又道:“到底给不给?”干枯的手一紧,小草的颈骨出“咯吱”一声。 “回答我一个问题。”丁毅面无表情道:“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只有一个特殊的部落才能带人进来。” “哈哈哈,你是说苍鹰部落吧?这有什么难的,听着,我一直都跟着你们,等你们前脚往这里出,我逮了那个鹰王的皇妃,洗了她的脑子,然后,她就乖乖带我来这里了,嘿嘿。” 草大叫道:“混蛋!太卑鄙了……对了,德吉梅朵、德吉梅朵她不是在外面吗?你,你没有伤害他们吧!” “你是说那一大一小两只苍鹰?杀了,居然想阻止我进来,实在是不自量力!” “杀了……”小草听着那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脑中如如雷轰顶,目光变的痴呆起来,然后在瞬间喷出狂暴的怒火。但是他依然没有动,用血红的眼珠盯着丁毅。 丁毅已看出他的心意,小草竟然能强行压制自己濒临失控的怒火,但这不代表他屈服,他在寻找机会,然后是可怕、疯狂的报复! 草已经不要命了,他向丁毅出讯号,打算忽然暴起打乱老者,然后由丁毅上去强攻! 这是必死的结局,只要他一强动,脖子立刻会被捏的粉碎! “小子,别打算玩什么花招,嘿嘿嘿……”老者举起金棕榈在小草身上一划,小草爆喝一声,顿时昏厥过去,软软挂在他手中。 “他怎么了!”丁毅怒吼道:“要是他有什么,老子一定碎剐了你!” 刀,五彩的毫光猛烈的涨起,转眼变成比周围更凛冽的杀气! “好强悍的刀……放心,我不过用法老密法诅咒了他的灵魂,只要你交出刀,我担保他没事。” 丁毅紧紧抓着刀,他已经没有退路,要么交刀,要么看着小草死。 刀,已不在是原来的刀,它经历刀台杀气的洗礼,已经有了完全的灵识、刀魂。 但是刀,还是原来的刀。 刀轻轻的鸣叫,慢慢收回暴虐的杀气,一股暖流沿着刀把,蜿蜒流向丁毅的心田。 丁毅眼中忽然失神,喃喃道:“我终于知道,不管你是不是那把刀,你才是真正的神刀,我的神刀!” 他想起了霍桑,是他赋予了这把刀自尊,还有悟尘,他更赋予刀另一种勇气。 一种更可贵的勇气----抉择的勇气。 丁毅皱着眉,眼前仿佛出现了师傅当年的情景,看着自己的情人遭难,咬碎钢牙。可是为了保住部队的刀,他选择了什么? 丁毅的手在颤抖…… 他的刀境再次升华,可是却如此痛苦,心仿佛在滴血!因为他已经明白,悟尘没有举刀杀人,可是就在他做出选择的瞬间,他却举起了心中的刀! 心中的刀,不是用来杀别人的。 着小草血红的眼睛,丁毅的心在碎裂。 这个顽皮却执着的少年,他是怎样的信赖着自己,丁毅的耳边响起一声声令他几乎崩溃的----“大哥!” 可是交出刀,必然有更多的人要死! 生活就是这么残酷,有时候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就好象被捉住的特工,如果奢望着欺骗敌人假装投降,最后的下场都是真正的背叛。 丁毅开始流泪。 因为,他已经决定。举起心中的刀! “做梦!” 老者阴冷的一笑,“那么,让你这小兄弟看着你是怎么害死他的。”棕榈叶子一刷,小草虚弱的缓缓醒转。 草看着丁毅痛苦的眼睛,已经明白他的选择,他笑了。 “大哥,我不会怪你,来吧,上!” 老者勃然变色,怒道:“不知好歹,以为我不会抢么!”手如铁抓,一紧,小草眼珠猛的迸出,喷出一口血,脖子从断裂的地方歪斜下去。 “喝啊----!”丁毅悲痛欲绝,弯腰,举刀,如电。 心如电,刀如电! 刀亦狂暴,刀已悲痛。 一刀如开山神雷,裹携着滔天杀气,汹涌铡下! 消失了…… 都消失了,残忍的老者、坚定的小草,都消失了。 丁毅滴着泪,惊疑的看着眼前。 “给我出来,老子要宰了你!”他狂野的吼叫着。 没有人,但是慢慢的,却响起一个声音,从石碑顶端飘飘渺渺的飞来。 一声叹息。 “我终于可以永远的长眠……记住,最强的刀,是你心中的刀!” “谁?”丁毅猛的举刀,直直对准石碑。 草在外面早已等的不耐烦,丁毅已进去大半天,小草有些烦躁,更有些担心。 于是他决定进。 等待他的,是一个奇怪的情形,丁毅满头大汗的站在那里。 “大哥!”小草叫了一声。 丁毅艰难的站在那里,开口道:“怎么,不是叫你等着吗?” “你都进去好半天了,我怕你出事啊。” 草看见丁毅在微笑,可是这笑容忽然间凝滞,丁毅眼中忽然露出巨大的不安。 “快跑!”丁毅大吼道。 草心下一凛,头也不回,一个翻身,朝侧面滚去。可是他的身体刚刚沾地,已经让人抓着脖子拎了起来! 草没有惊慌,静静的看着丁毅,他正在等待着敌人可能出现的破绽。 “你是谁?”丁毅问道。 持杖的老者笑了起来,声音十分刺耳。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只能让你死在这里。”老者道:“把你的刀给我,我就放了你们。” 沉默的小草忽然开口,“杀我父亲的,是你?” 老者枯笑道:“是我,如果你不想让你父亲绝后,就劝他交刀吧。” 草不说话,他不可能选择妥协。 丁毅开始和老者拖延时间,试图找到机会,在对手露出破绽的时候,一举击杀。 老者毫不慌张,有一句没一句的冷冷应着。 过了一会,情形还是毫无转折。老者忽然道:“想拖延时间,嘿嘿……”干枯的手一紧,小草的颈骨顿时“咯吱”一声。 丁毅面无表情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只有一个特殊的部落才能带人进来。” “哈哈哈,你是说苍鹰部落吧?这有什么难的,听着,我一直都跟着你们,等你们前脚往这里出,我逮了那个鹰王的皇妃,洗了她的脑子,然后,她就乖乖带我来这里了,嘿嘿。” 草心中忽觉不妙,.大叫道:“混蛋!太卑鄙了……对了,德吉梅朵、德吉梅朵她不是在外面吗?你,你没有伤害他们吧!” “你是说那一大一小两只苍鹰?杀了,居然想阻止我进来,实在是不自量力!” “杀了……”小草听着那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脑中如如雷轰顶。 又沉默了一会,他抬起如恶狼般血红的眼睛,看着丁毅。 冷冷道:“大哥,杀了他。”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杀了他。” “……小草。”丁毅的声音在颤抖。 “大哥,再让我叫你一声大哥,千万记得,找到那把刀,杀了蛇妖。”小草忽然间觉得自己是如此冷静,冷静的让自己心酸。 丁毅猛的举刀,可是却流出泪来。 草看着大哥悲痛欲觉的眼睛,却感到如此的欣慰。 果然,男子汉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小草……你永远是我丁毅的兄弟。” 丁毅咆哮着,刀上涨出万丈白光。 草笑了,他明白,大哥已经找到了刀。 老者愤怒的冷哼一声,小草看向远方,脖子上的手猛然收缩。 “哈哈哈……不妄来此一遭!“小草大笑着,看丁毅举刀狂暴的斩来,”哈哈,厄!“脖上忽然剧痛,骨碎声出,他的眼前猛然暗下,陷入无边黑暗。 大哥咆哮的声音远去,老者怪笑的声音远去。 痛楚却在远去。 他又睁开了眼。 一个声音在脑海回荡,“……可怕……居然连你都通过了。” 草看看周围,冷哼一声:“通过?妈的,你是谁!” “我是守刀的人,乃格萨尔王当年分出的一缕神识……要得到我的刀,必须通过我的考验。” “王八蛋……” “记得这个感觉,记得,举起你心中的刀,不要犹豫。心中的刀,不是用来杀别人的。心魔无法杀灭,只能抵挡。但是这心中的刀,它能斩除自己的软弱,畏惧。永远记住,要杀人,先举起这把心中的刀。”---- 华丽的刀痕---- 六.一,这一章不知道有没有少年们看见,希望我的故事,能让你懂得抉择的重要。有时候,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要有所获得,就要有代价付出。 在你为难的时候,想一想,哪个更重要。 少年狂,国运昌!举起你心中的刀,那把抉择的刀,斩除自己的软弱,找到最光明的大道。 第一百四十章 承刀 雪依旧飘,刀依旧冷。 丁毅忽然看见身后走来的小草,他们相互看着,笑了。 硕大的石碑开始震颤,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中,缓缓升起。授刀台,三个狂霸的大字随着尖顶穿透杀气,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 舍利子轻轻闪烁,一缕淡黄光芒射出,在丁毅两人面前凝结出一个人形。这是一个身披火红袈裟的和尚,健壮的身材,空明的眼神,微笑着,向他们走去。 草撇撇嘴,“你就是那个格萨尔王的神识?” “对,真没想到,连你都能走到这一步。”和尚淡定的说着。 “差点玩死我……”小草脸上神色有些不满。 “其实我只是一时好奇,才让你这孩子也经历幻境考验。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我会将你心里这一段阴影擦去。”和尚看着小草道,“好了,刚才的考验花费我太多佛力,我的时间很有限了。尽快将仪式完成吧,我实在太累了……” “仪式?”丁毅疑惑道。 “对,授刀的仪式,还有,锤炼的仪式。凭借你现在的实力,得到了我的神刀也奈何不了蛇妖。” 丁毅笑了笑,“那还等什么?” “知道我的刀在哪吗?” 丁毅噌的举刀,心神一震,脱胎换骨的宝刀出凛冽的刀鸣! “你没有让我失望。”和尚温暖的笑着,道:“这是你自己找到的,比我给予你的要深刻许多。不错,无论谁想来这里盗刀都不可能,因为我的刀,已化作这漫天杀气。但是你这把刀还不够强大,无法将这里的杀气完全吸收。” “我该怎么办?” “要靠你。如果你的实力境界能不断突破,便能带着你的刀越来越强大。你的刀,或许连道门的法宝都不如,可它却有着最强的自尊。它选择了你,并能自的感应你的心情,它的刀魂,不是靠法宝那样铸造出来的,而是它经历的主人,用他们的人格感动了它,把一块凡铁用鲜血浇铸出了正气刀魂。这是真正的刀魂,所以你越强,它就越锋利!” “你的意思是……能帮助我提升实力?” “呵呵,佛家不打诳语。本来我是没办法的,因为你的刀境不够,要强行提升也不够时间了。只是没想到在刚才的考验中你竟然能领悟颇多,你的心境已经不存在多大阻碍,所以实力的提升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 草抓抓头,笑道:“那、那我呢?” 和尚扬扬眉毛,微笑不语。手一托,一把淡金色的刀影出现手掌上。 “高明。”丁毅忽然道:“佛家讲究慈悲为怀,本来是极反对杀戮的,而你却用刀来入佛,用心中的刀意、杀气来斩除妄念。所以你的刀是最强的,连自己都能克服的刀,还有什么劈不开?” 和尚点点头,将手一抛,金色刀魂刷的飞出,竟然在空气中刻画起来。刀锋所过,无坚不催,凭空将光线划开!杀气过处,留下条条虚影。杀气填满刀痕,凝而不散。转眼,一幅光影折射的绚烂画面便出现眼前,令人瞠目结舌。 “这是……”小草看着即将完成的画面,忽然大叫道:“这不是佛祖拈花图吗?” 丁毅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有名的典故,他为什么要演示给我们看?” 和尚的刀猛然跳起,凿出一窜石屑般的光彩,将最后一根枝叶酣然画出。又变做道金光,射进和尚的手心。 “拈花图,灵山大会,世尊拈花,众皆默然,惟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磐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迦叶。’于是,一人拈花,一人回以微笑。此典故,万千人有万千领悟,却非我此番刻画之意。” “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丁毅疑惑道。 草看着那幅在天空不断飘荡的绚烂刻画,也是十分迷惑,“既然万千人有万千领悟,相比你有你的领悟,我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和尚微笑不语,用手指小草,又指丁毅,又指胸口。 “妈的。”小草实在不耐烦,骂道:“一人拈花,一人笑,搞的跟心灵感应似的……等等!” 到这里,丁毅和小草忽然转头对视,半晌,仰天大笑。 和尚也笑了,道:“罢了,罢了,佛家的禅意再深,却深不过这天地至理,因缘际会,竟叫你们转眼破了。” 草感慨的点点头,道:“二者心心相通,最大的理解,莫过于此。刚才的幻境考验,岂非一人拈花,一人点头微笑?” 丁毅对着和尚双掌合十行礼,道:“但不知,大师是如何理解这拈花图的。” “拈花者,所以有万千领悟,在乎有三**缘。一缘为世尊之领悟,一缘为迦叶之领悟,而惟独共悟此二人者少。若论单单拈花之举,贫僧乃领悟如下:花者,不过一季烂漫,甚而朝开而夕谢。世尊拈花,岂非只见眼前繁荣,顷刻间便足矣。而迦叶看世尊拈花,想世尊无上神通,几与天地同在,何故只见片刻之繁华?若领悟至此,便不难了,岂不与那一沙藏万千世界,一水有亿万生灵一个道理。若片刻值得拥有,便是永恒了,时间,又哪有什么真的永恒?” “哈哈哈!”丁毅大笑,“大师,你不用刀,世间便不该有刀了!一夕值得,便化作永恒,这不就是用刀的至理吗?” 和尚看着丁毅良久,忽然长叹一声,“在此枯坐千年,方悟此刀境……汝竟脱口而出,罢了,果然世间万法,皆逆不过这天,便是逆天,也是天意之逆。” “大师却是谬赞了,此刀境,却不单是我领悟的,吾师早有所言:刀的自尊,只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在需要它的时候能派上用场,仅此而已。是以听大师宣法,我能顿悟。” 和尚轮动五指一掐,算出悟尘来历,笑道:“原来如此,竟然是他。他却是比我聪明的多……岂不和武术一般,脱胎于战场杀敌之道。刀,亦是沙场所用。我在此枯坐千年,却不如他数年保国。至此,贫僧终于领悟混沌界轩辕黄帝之宗旨:一国不保,怎悟天理,空谬也!现在想来,若非当年庇佑藏族,杀灭蛇妖,贫僧连现下的修为都难达到。” 对着丁毅深鞠一躬,和尚正色道:“我与令师凡间悟刀、悟法,原来都是为了你。且看神华流转图,再待我为施主灌顶。” 手一指,天空中的拈花刻画砰然破碎,转眼又在四周拼凑起来,组成一个立体的天地气运走象,天地之间又盘腿跌坐一人,气脉、经络、**位皆透明而示。 草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可是着急的很,在他心目中,其实一直在想着赶上,甚而越大哥。在他想来,这是报答大哥最好的方式。 天空中忽然下雨,雨水落到地面,渗入地表,出现在干涸的湖泊、河海中。河海在阳光下蒸,水气飘渺着升起,又到天空,逐渐凝结成云,再度下雨……那个盘坐的人体内,同时演示着玄奥变化,舌抵上颚,从鼻孔细长呼气,真气经意念至于胸口巨阙聚集,热,再凝结真铅,直漏而下,落入丹田,丹田之气如湖海之水,又虚无,随轻柔吸气,转尾闾而上,经三关,至于玉枕。由舌桥入脑养神,又循环而下丹田养精。 这却是并不复杂的气脉走向图,却正如那刀法一般,看似都一般模样,然而细节方面却详细许多,又经天地气运流转同时印证,演示天人合一以理,功效差别岂止千万里! “我明白了……”小草颤抖着嘴唇,喃喃道:“人之精气神,我还以为是北京爷们调侃的,竟然真有深意……人之脑,是神,如水气入天而虚无,人之丹田双肾间,是精,如那地中湖海精华。没错,天是精、地是神,而最重要的是,就是不停流转天地间的气啊……” 和尚一笑,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两人看着那图,竟不自觉的双盘而坐。和尚饶到二人身后也坐下,道:“想象自己体内,如那神华流转图一般运转、循环,收敛心神。贫僧渡法,万务惊疑,有杂念,意运正气刀神,自破!” 破碎虚空 想练的尽管练,练成了帮忙点化我,先说好我不做和尚。万一练的走火入魔,我靠,那你真是太衰了 虽然耗子一直在研究气功和修真,也查证了很多资料,但还是奉劝各位没有师傅教导的,千万表瞎练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杀气拈来却是花 “天下万法,若流于表象,大皆相同。 修真之道,千门千法,至于修为之基、境界划分,又殊途同归。然则皆炼气之道、返精成虚以养神,何以功境差之千万里?境之体悟、法门气质也。 如许多门派讲究存想、借神之道,有存想仙佛面对,以鼻孔相互换气之道、亦有九宫存想,或子午头心泥丸吸入红、白、金气,而排出黑灰之气,以证去芜存菁之道。 却不知,久练,必入魔,轻则神志恍惚,乃至重责伤及内府! 何故? 修真之道,追及根本,实唯四字耳----道法自然。 此非矫情之语。服气之道,先必用鼻息养热于心窝巨阙,万法不变,唯此一道,便有多入魔道者,以为热者,自己想象也。以为,鼻息绵长,自己想象也。更甚者,于修炼数月之后,入静之时见了玄妙景象,欢欣以为证了境界。 皆是魔障! 道者,凭求人身之自由、精神之自由,天地之自然,不信虚妄之物。凡修真者,初时入静及久后越功境时,必有外邪内魔相困扰,此非真实之魔,至静,必然思动,魔也。功境见涨,欲思越,生魔。 魔者,心也。实人之贪欲而成之。 故见无限极乐,不喜,见邪魔压身,不惧,我以佛而入道,何故?我以刀悟法,何因?道家典籍何其之多,为何一部无功无法之《道德经》引为至道?不信虚无之物,养浩然正气,万邪不惧!教人直面现实而不避,凭求天道之真实。切记、切记……” 和尚的声音震荡在刀台之上,授道而授刀。刀台三亩之大,杀气凛冽,闻这授道之言,杀气须臾化作青白之色,正气直透云端! 庞然真元从丁毅、小草背后倾泄而进,沿脊柱而上,又下丹田,破顺任、督二脉。此二脉多于武侠小说言何其神妙,却不知是全身经脉最先打通者,即使气功,身体强壮者亦只须三月而通,竟颠倒而述引无数信者狂想,着实令人感慨。 任、督既顺,诸法之基础耳。和尚再用真元循环三十六周,以气注入心窝养气,庞然正大,半柱香后已是凝结成团,既而汽化,漏下真铅来,点点滴滴,打落丹田。丹田者,脐下四指,只此一处,便有万千自修者错误,以为肚脐往地面处四指,实则望体内四指也! 可知自修者,何其艰难,有修数十年者,以为得了真元,体内循环不休,却是早走火入魔、堕入幻境也,何其可悲。 修真之道,何其艰难。无师而修,更是凶险也。 二人受和尚渡法铸基,丹田渐渐聚拢真铅,此处又有一典故,古时常有人以为用丹砂、铅汞炼丹,服之可延年益寿甚至白日飞升,却不知此铅非彼铅,此汞非彼汞。真铅、真汞之物,多出于修真法门典籍,乃人体内真华凝聚之物,若真悍然服食,岂有不死之理?古时炼丹者多中毒而死,犹不死心,以为必须找到“真铅、真汞“,哪里知道,寻找这些虚无之物,把大好年华都做了无用功,那真铅、真汞,却就在他体内。着实可悲、可叹! 和尚忙着给二人铸基,二人却是早恍然不觉,已入了深定。体悟那天地之精神、人体之精神,二者相证相实,方知此方为康庄大道。何故功法大抵相同,境界之别也,一遭见了幻境而欢欣鼓舞,皆费也,唯此时丁毅与小草身受渡法,而神悟天地至道,天人合一,顺其自然,以心悟天地而以天地之道循环体内。岂是那肤浅法门可以比及?可见境界之重要,可见境界之非虚无存想之物,反而更重真实之道。 和尚飞出刀魂,在四周凌空碎切,三日,于四周空气中凭空切出五彩法阵,竟有锁时之效,六月而一日,只是非比神器之界,不能持久。 和尚以枯坐千年之功力灌顶,六日,二十四经脉尽通:气动、旋照、融合皆通。再一月,心动,再悍然而破灵寂!却是那和尚,已将自身真元耗的几乎油尽灯枯!灌顶一途本就损耗颇多,常是自身损耗大量真元,而于受益者只积一成不到。和尚已无多少余日,将所学之物传入二人脑海,随后收功。 疲惫不堪的收回双手,轻轻一唤二人心神,丁毅,小草缓缓醒来。看了和尚那一缕神识所化的身影几乎涣散,一脸的憔悴之色,二人几乎落泪。 “勿须难过。”和尚笑道,伸手阻住二人话语,“丁施主,你的刀境足够进入元婴之期,但灌顶一途只能到灵寂境界。我再将镇台舍利传授于你,乃是我当年佛道最后涅盘所留之物,凭此,相信入出窍期也是极快的。呵呵,记住,你用的是刀,你修的是道。” 手一招,尖顶石碑上舍利轻轻飞来,笼在丁毅头顶,和尚念出密咒,舍利变幻着万千朴素真彩。丁毅看着那舍利子,心中难过万分,这舍利一失,和尚就该要“走”了吧……可是他知道和尚的心意,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微笑的和尚眼中愧疚无比。 和尚宣了声佛,手掌在空中虚按一按,舍利落进丁毅头顶泥丸,渐渐沉到胸口稳住,放出温凉的气息。这感觉是如此清新,却让丁毅觉得如此心酸。 授了舍,又看向小草,“你却是未经多少磨难,身体原本又不如他强健,进了这灵寂已经是太快……我授你刀魂,切记,此非你之刀魂,只可用三次,保你暂时平安!” 草认真的点点头,轻轻道:“我记住了。” 刀魂从和尚手中飞出,却是不肯离和尚而去,出悲煞之光,不停铮鸣…… 和尚叹息一声,以手抚刀魂,道:“不必难过,这本就是我守台的初衷,终有此分别之时……此子将来成就远于我,绝不至埋没了你。” 又对小草道:“三次之后,刀魂之煞用尽,然其魂不灭,你可将其镇入宝刀,必成大器。”看小草点头表示记下,将刀魂化做绵延白光,缓缓浸进小草右手之中。 将舍利和刀魂传授完毕,和尚的身影已开始渐渐透明、虚无。 望天长叹一声,“枯坐千年,终能回归,却不乐哉?” 着丁毅,“我一去,这满台杀气便渐渐飘散,你可用手中之刀吸尽,也不致浪费了。” 脸上露出满足的笑,伸出手,将一缕杀气握在手中,再一点头,杀气化作一枝鲜艳桃花,被和尚温柔的捏在手中。 “拈花,拈花……一朝值得,便是永恒了……何憾之有……” 和尚的身影开始飘散。 草知道,他的右手在哭泣。 桃花轻轻坠落,刀客的泪,点点打在刀台。 丁毅狂啸一声,猛的举起手中钢刀!满台悲切的杀气倾泄而来,狂暴的席卷进刀身。 刀嘹亮的颤命。 草喃喃道:“一朝值得,便是永恒……和尚的去值得,换来两个新生。” 满台杀气被丁毅的刀吸的干干净净。 四周的法阵轰然破碎。 只留下一地的雪。 草痴痴看着正气沛然、寒光森森的刀,摇头道:“不,是三个,还有这把刀!” 丁毅点头,“你记住,这一朝值得,就是用刀的准则。一刀绝患!” 胸口的舍利开始热,他知道自己只是功力不够,现在这舍利一旦放出真元,元婴境界只是早晚的事。 “快走吧。”小草道,“鹰王他们还在外边等着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丁毅一笑,大步走向授刀台的台阶。 两人走下刀台,渐渐走远。刀台在他们身后轰然坍塌,而他们,都没有回头。 那一日的晴朗早不在,又是漫天大雪。鹰王和德吉梅朵身披白羽斗篷,等待在雪地之中。看着两人渐渐走来,鹰王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丁毅对鹰王点点头,“成功了。” 德吉梅朵冲到小草身边,“太好了,你们进去都快两月了,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神王了吗?” 草微笑着将经历叙述一遍,鹰王黯然道:“神王他,去了吗……” 丁毅看着天空,轻轻道:“去了,也没去……我想,真正的神王早就回去了,只有这一缕神识留在这里,就为了千年后的今天。” 鹰王点头,道:”走吧,别让族人等急了。”一翻身,化作硕大苍鹰,稳稳停在雪地里,德吉梅朵对着小草嫣然一笑:“你果然没叫我失望。”锨开斗篷,亦化作苍鹰停在小草面前。 “哈哈哈。”丁毅大笑着,飞身上了苍鹰,凌空而去。他的修为已至灵寂,耳朵自然好使的多…… 两头苍鹰沿原途而回,这一次和来时不同,风雪漫天。 两人跨坐苍鹰,啸傲风雪中,豪情直透天际! 草的右手有一枚白色刀印,他举起手,劈过漫天飞雪。长啸道:“和尚,你好好看着,我一定会证明,我是真正的刀手!” 回到鹰崖,只休息一晚,没有多盘桓,两人再度跨鹰而去,直飞蛇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草的刀 丁毅和小草驾着巨大的苍鹰,径直朝云南飞去。直飞了两天两夜,落脚三次。一路飞出雪山,飞出高原,大地慢慢苍翠。冰风渐暖,到了后来,竟然是暖风习习。 刀台修行,岁月不知几何。丁毅也不知现下是几月,可是他很快看到一抹熟悉的红。 一抹红,那是桃花……四月的桃花。野山桃在温暖的花都昆明开遍了郊外山野,大片大片的渲染,鲜艳的叫人目眩,热情到令人神醉。 丁毅和小草已是无言。 桃花烂漫,已是四月,正是好春时。 草抚摩着右手,心道:“和尚啊,一千年雪山中,你的杀气已如此冰冷……可是到最后,竟只想看这一抹红。” 地面的人迹已是越来越密集,苍鹰猛的拔高,滑进绵绵白云中。然后,在一座荒僻野山落下歇息半天,再飞得大半天,终于在天黑前到了腾冲郊外的昆巴客。在无人处落下脚来,鹰王格烈多吉和女儿德吉梅朵披上斗篷化作人形,四人朝镇子里走去。 镇子不大,人却不少,大多不是本地人而是旅人。便是天刚黑了,还是有不少人徜徉在简陋的街道上,间或推开一间酒馆进去喝点,生活,是如此悠闲。这里的旅行,原本不是为了风景,而就是两个字,悠闲。在这个社会,悠闲的生活,才是最美、最令人向往的风景。 丁毅四人找了个颇具古老茶马古风的旅馆进去,丁毅的钱所剩不多,幸好还够四人住一晚。 晚上的时候,四人在丁毅和小草合住的房间聚,商谈第二天的行动。 草先行问鹰王道:“陛下……嗨,我还是叫你大叔吧,我说你怎么不多弄点手下来,到时候把握就大多了。我父亲日记里也记载着,当时有个和尚召唤了不少鹰来助战,才顺利消灭那些蛇群的。” 格烈多吉笑笑道:“对付蛇群的话本就算不了什么,那和尚召唤来附近的黑头苍鹰就能压住。可是你以为魔国的蛇妖是什么?告诉你,我手下那些勇士来多少都是送死!不过有一点你放心,要是到时还遇到蛇群,光凭我女儿一个就能摆平了。” 草瞄瞄德吉梅朵,脸上神色显然是有些不信。 德吉梅朵可爱的瞪了小草一眼,冷哼一声,骄傲的道:“哼!我可是苍鹰部落的皇族,有控制暴风雪的力量,那些小蛇一阵冰雹就砸烂它们!倒是你,最后对上魔国余孽时,可千万不要丢丑啊!” 草讪笑着抓抓头,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绝对相信你的本事!你就看好吧,到时候我和大哥一定把那条蠢蛇揍的……揍的,肿成一节节糖葫芦!嘿,你就等着看我大神威吧!”小草一举右手,刀痕在灯光下雪白。 德吉梅朵转头不屑的哼一声,丁毅和鹰王都笑了起来。丁毅拍拍小草肩膀,“怎么着,学了些本事就狂了?你要这样的话,我可不敢带你进去,搞不好轻敌把小命送了。” 草急了,连忙道:“没有,我哪有轻敌!我不过表表决心而已。” 丁毅从背后解下刀来,放在桌上,“我明天就用它,自信能破了那孽障鳞甲。倒是你,到时候在一旁策应我,没一把应手的武器可不行啊。” 草有些无奈,叹道:“是啊,那刀魂虽然厉害可只能用三次,我可不想第一次出道就浪费了。可是一般的武器根本就伤不了蛇妖,连那个扎巴宁布的戒刀都奈何不了它,估计普通兵刃磕上鳞甲就得断啊。” 德吉梅朵挖苦道:“等你想到,那可是什么都晚了。”看了看鹰王,又道“幸好父王早就替你准备好了。” 草的眼睛顿时贼亮,啪的站起身来,对着鹰王不停谄笑着,一把抓住格烈多吉的手:“大叔!呜呜,果然还是你最好啊,你简直就是我再世的父亲啊!我真想从此以后就……”一看旁边德吉梅朵的眼光跟杀人似的,连忙识趣的收嘴,笑呵呵的看着鹰王。 格烈多吉哈哈大笑,手伸进斗篷中,掏出一把黑铁裹牛皮鞘的刀来,连刀把长三尺,五指阔,十分沉重。 “这把刀的来历却是有趣。”鹰王说道:“六百年前,我的一个先辈从藏人天葬的山顶抓回几个死人,打算熬过几天缺食的严冬。谁知道,其中有个家伙被一个勇士在**上啄了一口,居然大叫一声,坐起来醒了。呵呵,倒是把那勇士吓的差的不轻。后来就带着他见了先王,原来竟然是一个汉人,据他自己说还是个有名的铁匠。他大老远跑来高原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天山寒冰铁,铸造一把绝世宝刀。这小子也是倒霉,花了不少钱雇佣当地人帮他四处查探,结果被一个逃避仇敌到此的天竺人惦记上了,让人用药麻翻了丢到天葬的山顶。要不是部落里的勇士大老远把他叼回来打算给其他勇士分食,只怕早被其他猛禽给撕碎吃了。结果被一路冷风吹了,又叫人**上狠狠一下,居然就捡回条命来。” “按理说,凡人自己是绝对无法进入鹰崖的,除非是死人被我们带进去。结果他是几百年来第一个进去的活人,按规矩我们不能把他放出去,可是又不能把个活人给吃了。谁知那家伙根本不在乎,就在我们那住下了,成天在四处继续寻找天山寒冰铁,整整四十年过去,直到他七十多岁还是一无所得。造好的兵器炉子也冷了整整四十年,从来没有生过火。有人问他,你不怕荒废了技艺?他说他不用练习,他每天做梦时都会生起火来,熔铁,锻造。眼看着这家伙快死了,却无法完成梦想,当时的鹰王也被他的执着打动,派出所有族人帮他寻找天山寒冰铁。” “没有人见过天山寒冰铁,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找的到。日复一日,那家伙的头胡须全白了,牙也掉的差不多,渐渐的,躺在床上爬不起了。族人都以为他就会这样带着遗憾死去,可是上天却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自知快死了,于是就叫人把他搬到铁匠棚里去住,打算死在那里。他蹒跚的站起,一遍遍的摸着炉子,摸着鹰王从外边带来的铁锤,钳子,终于哭了。他掀开炉子,用手反复摸着炉壁,整个人都痴了。可是他的哭声突然停了,快八十岁的人居然一把举起铁锤,猛的把那炉子砸了。族人都以为他疯了,可是他却抱着当初族人帮忙堆砌炉子的一块石头哈哈大笑,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没错,那就是矿石,天山寒冰铁的矿石!谁都想不到,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他从未生火的炉子里,实在令人感慨……本来已是苟延残喘的老人忽然间眼神亮,活动也灵便起来,叫族人帮忙重新砌造了炉子。族人都知道他是回光返照了,可是都十分感动,用最快的度帮他准备好一切。然后,他就开炉化铁。鹰王帮他弄到了最好的渊谷洼泥碳,可是光化出那铁水,就用了整整一月。据说老铁匠那时已经瘦的不**样,熏的跟煤棍似的,只是两眼却越来越有神气。出了铁水,反复锻炼,那枯瘦的骨架子竟然跟小伙子似的有劲。又过了九九八十一天,终于打出了刀胚。这时又出了问题,这种天山寒冰铁的坚硬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这样的话回火时就需要瞬间的高温青火,可是那火却始终出不来。据说一把刀出灵性就在最后的回火、冷却中完成。眼看刀要出不出,老铁匠的身体忽然开始急剧恶化,渐渐的,连锤子都拿不起了。于是他决定跟古人学,就是用身体祭炉。” 草看着桌子上静静躺着的刀,说:“他还是成功了。” “是的。”鹰王感慨道,“他先让人准备好雪山顶上最冷、最清的冰块,浸泡在铁砂泉的温水中成了半水半冰的冷却水。然后就要跳进炉子里祭炉了,当时,没有一个族人劝他,只是都默默的围在铁匠棚外。这个老铁匠烧了一柱香祭天、一柱香祭地、一柱香祭祖师爷,还有一柱香给自己。然后,就跳进了炉子的大火里祭炉!火焰中传出他最后的大笑,青火一闪而过,守在炉前的鹰王看着刀上寒光一凛,一把抓出刀来,丢在冰水里。” 草抓起刀来,拔出一半,寒光森森,照的四周墙壁光影乱晃。 “好刀!” “当然是好刀。”鹰王慈爱的看着小草,“四百年未出鞘以养煞,今后就归你了,千万别辜负了它。” 草缓缓的点头,“不错,不是用宝刀的就是英雄。刀好不好,还是要看用它的人。” 丁毅笑道:“好啊,有点刀客的样子了。这宝刀出鞘还未饮血,正好用蛇妖的血来祭一祭!” 又道:“我先前教过你一些刀法,那和尚后来又传你我七招道门刀法,你能用到那一层?” 草道:“落日熔金斩、切风断流刃、紫电惊雷斩、袖中碎花剁、惊涛狂潮波、怒开山河铡……我现在是灵寂初期修为,只能用到切风断流刃,紫电惊雷斩没有把握。” 丁毅点点头,“我是灵寂后期,能出紫电惊雷斩,不知道对上那孽畜有多大杀伤力。” 草道:“大哥,明天我先用切风断流刃上去试试它深浅,不行你再用这招铡了它的头!” 德吉梅朵看着小草,柔声道:“啸宇,千万小心……” 四人一番计议,各自回去睡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冰风暴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鹰王就向附近的鹰类查探到了蛇谷的位置。鹰王告诉丁毅他们,蛇谷本是露天的,但被四个血水蛇潭结成的妖法遮蔽住上空,故而难以察觉,前阵子蛇妖复活的时候已经把蛇潭的血水抽吸一空,那个障眼法就自己破了。 为防不测,四人决定从地面走6丛义他们那条路线过去。根据上空鹰王召唤来的同类指路,很快到了那个水潭附近。丁毅和小草一个猛子扎下去,直进陵寝,鹰王父女化身苍鹰,从上空过去。 从水潭进到大厅,再走到那个陵寝内部,顶上果然布满了六角形的空洞,地上撒满了红色粉末。沿着粉末上的脚印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具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尸体,想来是扎巴宁布无疑了。丁毅和小草现在无暇收尸,又顺着和尚身后一路淌下的血迹前进,终于找到了那善开启的黑色石门! 迎面,就是6丛义记载过的那堵黑、白、红三色的浮绘墙。两人见了墙上的画面,那力屠蛇妖的巨人果然和授刀台的和尚十分神似,不禁一番唏嘘。 饶过墙,一片阳光从后面的洞口洒落进来,里面,就是蛇谷! 丁毅让小草走在身后,自己从背后拔出刀来,小心的走入进去。 一路走来,已是快中午十分,里面光线倒是充足的很,山坡、树木、腥臭的水潭,还有遍地的蛇尸、鹰骸。远处的山坡上,果然倒着数段巨大的石块,想必原是矗立山顶的石棺碎裂所致。 却是风平浪静。 丁毅一抬头,正看见两头巨大的雪白苍鹰在上空盘旋。再四处一张望,却不见那蛇妖的踪迹。 草皱眉道:“难不成是跑出去了?” 丁毅向着天空一挥手,又对小草道:“保持警惕!”两头苍鹰目光何等犀利,在天空马上见了丁毅手势飞了下来,丁毅等鹰王变了人形,马上问道:“怎么回事,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有什么现?” 鹰王摇摇头,道:“什么都没现,可能真的不在这里了。” 草顿时有些气馁,跺脚恨恨道:“妈的,知道老子来报仇就跑路了!” 丁毅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观察山脚下的痕迹,过得一会道:“小草,有时候一些小小的疏忽将是致命的!” “什么?”小草心里一凛,说“难不成这是个套子!” “恐怕是……”丁毅沉吟道,”你看山顶上,有一条巨大的拖痕,很明显,一定是那畜生留下的。再看山坡、以及山脚下,却变成了大且深的脚印。还记得你父亲日记里对脚步声的记载吗?”又对鹰王道:“我想问一下,这蛇妖究竟有几种形态?” 鹰王格烈多吉想了想,道:“应该有三种,不,四种,如果卵生期也算的话。其余三种分别是巨蛇状态、人形、蛇妖----也就是蛇头人身的样子。” 丁毅点点头,看着山顶道:“那就对了,山顶的拖痕迹就是他刚出来时弄的,后来它又变了蛇妖,所以在山坡和山脚下留了脚印。” 鹰王道:“不错,我刚在天空观察后,也是这么推断的。一般来说,刚从蛇卵出来的蛇妖无论体形和实力都不算强大,但这对魔国王子显然是例外。他们本就是壮年期,不过重伤后用石棺替代了卵壳,又用密法修炼了千年,恐怕这实力将非常恐怖……你看这四个血水蛇潭,里面肯定用的是迷蛇毒莓汁,也不知道那些魔国后裔下了多大分量,不但把附近的蛇类都吸引来活活化死在里面,居然连有些道行的巨蟒类都没跑的了!这四个蛇潭不但可以屏蔽上空,还提供了充足的蛇血、蛇魂,以及阴寒之气供石棺内的蛇妖修炼,真是好歹毒的算计啊!” 德吉梅朵对蛇谷腥臭的气息很不习惯,皱着眉头问丁毅:“你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难道你认为蛇妖还在里面?” “应该没错。”丁毅答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地上都是水晶的粉末,脚印倒是有不少,但是出来的只有三个人,应该是6丛义、扎巴宁布,还有那个神秘的叛徒。这三个人的脚印都是穿鞋的,想必不会是那蛇妖,而且那叛徒的脚印最后并没有走出去又返回了。既然蛇妖没有从陵墓出去,也不可能从这么高的峭壁爬出去,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草马上接口道:“还在里面!” 丁毅冷笑一声,“必然是埋伏无疑……” 话音未落,突生惊变!只听一声长长的喷嘶,石头下、草丛中、干涸的潭子里,刹时游出无数湿滑的蛇来,品类繁杂,却是一色的三角毒头!飞快的向四人蜿蜒游来!蛇叠着蛇,密密麻麻围来,五颜六色的绚烂斑纹顿时形成恐怖的汪洋,吐舌喷嘶之声不绝于耳,如无数蒸汽在泄漏般让人心惊胆战! 鹰王一拉女儿,大叫道:“快!” 德吉梅朵和父亲飞快的转身飞起羽毛斗篷,化身苍鹰飞上天空。德吉梅朵在空中转得一转,一声长鸣,落到地面二十尺高度,眼中蓝光闪烁着开始急促而短暂的出奇怪的鹰鸣声。鹰王一个下冲,抓起两人飞上了天。只见蛇谷中猛的刮起风来,风越来越大,肆虐而狂暴。丁毅和小草听得动静,俯瞰下去,只见山谷中竟然慢慢的开始飘起雪花来! 草叫道:“暴风雪的力量!” 德吉梅朵身上笼罩着银色光芒,一圈圈在山谷里飞盘旋着,连带着那风雪已是越来越大,渐渐已是看不见地面情形了,只听冰雹砸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看得丁毅和小草暗暗心惊,这要是还在地面…… 那暴风雪恣意肆虐,早已领略高原风雪的丁毅二人也叹服不已,这样大的冰风暴,与他们跟德吉梅朵去鹰崖那回比起来简直是和风煦日了!极端的寒冷,再加上那恐怖的冰雹,那些几乎铺满地面的无数毒蛇的下场,真是可想而知了。 丁毅见刮了好半天冰风暴,连他们在高空都冷的不行,想来那些毒蛇早就被冻死、砸死的差不多了。伸手指在口中出一声呼哨,德吉梅朵身上光芒一黯,离开山谷向上面飞来。又过的一会,里面的风暴才渐渐消停。两人从上面望下看去,一地的蛇,全都被冻结在厚厚的冰块里,再被硕大的冰雹一砸,全成了一段一段! 草看着在空中滑行的德吉梅朵,竖起大拇指,一吐舌头叫道:“厉害!” 等里面的寒气消散的差不多,四人再度落到地面。 德吉梅朵看着丁毅不解道:“刚才是你叫我吧,为什么不再冻他一会,直接把那条的虫冻出来得了!” 丁毅笑着草,小草抓抓头皮,道:“那么大的风雪,估计你的鹰眼都不好使唤,万一那畜生偷袭你就麻烦了。更何况下面铁定有一场大战,你要是把神力都用完到时候就被动了。” 鹰王对女儿道:“虽然我们的智慧不输人类,可是你毕竟经验不足啊,以后可不能这般大意!” 这时候,忽然响起一阵遥远的大笑声。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却是对面的峭壁,只是不见人影。再过得一会,只叫峭壁上豁然滚下一块圆石,山壁上顿时露出个大大的洞口来。只见山洞里黄光一闪,飘出一样东西来。 鹰王的目光极其犀利,惊呼道:“毯子?不!还有人?” 那东西渐渐飞近众人,小草也看清了,奇怪的叫道:“飞毯?我靠,这***一千零一夜啊!” 那毯子上还盘坐着两人,待飞到两人一丈远处慢慢落下,两个人慢慢向丁毅四人走来。其中一个便是阿拉伯装束,丁毅看了,震惊的看向小草,同声道:“是他?” 原来这人长袍而灰帽,手持一根金棕榈杖,不是那刀台上幻化老者是谁? 老者的脸隐藏在灰色袍帽下,哈哈大笑着走向丁毅,身后还跟着一个脸挂邪笑的年轻人,一头浓密的黑色蜷披在背后。 “手段不错啊!”那老者怪笑着,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丁毅向鹰王父女一使眼色,两人毫不迟疑的掀开斗篷,化雪白苍鹰冲上天际。他们是属于天空的,在地面恐怕连自保都难。 那年轻人看着苍鹰突然飞去,脸色古怪的一变。丁毅冷哼一声,对老者道:“那位想必就是魔国的余孽了吧,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控制他的?” 草的眼中闪出危险的怒火,一把抓住刀柄,手腕竟是激动的抖! 第一百四十四章 怒刀、狂斩、少年(上) 四月的风,极其温暖、柔软,丁毅刀柄的红布被轻轻扬起,温柔而耀眼。 老者干枯如冬枝断裂的声音响起:“要控制一个人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有两个条件。给他足够的好处,或抓住他的致命把柄。” 丁毅洒脱的一甩手,用刀指着老者,冷笑道:“那你呢?” “嘿嘿嘿……我都做到了。这条蛇朋友有一个不小的麻烦,正巧,我有解决的办法。” 后面那长、邪俊的年轻人焦躁道:“够了!” 老者喉咙里出古怪的笑声,“呵呵,他不耐烦了。”面色忽然一冷,“你们几个继承了那个神王的力量吧,哼,看样子倒是有些能耐!班齐若脱殿下,你看他们可是来英雄屠蛇呢,哈哈哈……” 那年轻人狭长的眼中,瞳孔忽然诡异的竖立、收拢,露出凶残而森寒的目光,打量着丁毅道:“修为算是过的去,刀也很厉害,虽然不是神王的那把,不过看着好象还要厉害,奇怪……小家伙也很厉害,可惜刀还不够火候啊。”说着,嘴角一扯,漏出两颗灰红色的长牙,又道:“确实资格和我一战!哼哼,可惜啊,我比那个被光明皇帝杀死的父亲可要强的太多了,现在又有候塞因长老帮忙,我保证,你们会死的很惨。”眼中残忍的凶光猛然变的兴奋无比! 丁毅冷静的注视着这个候塞因长老,道:“我只想知道,你需要它做什么?我知道有些可笑,可是你应该知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我只好趁你活着的时候来问。” 候塞因突然沉默起来,半晌,感慨道:“没错,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告诉你们也无妨。我需要它,为族人夺回尊严。” “敌人是谁?” “伊朗。” “……明白了,你一定是伊拉克的。” “聪明,呵呵,和聪明人说话是最省力的,但却是最费神的。”候塞因大声笑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在两伊战争里我们宗教的力量都参与了,可是他们有先知默罕默得的新月神杖,所以一直压着我们。东方一贯凶险无比,可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我杀了一名神王武士后裔,用密法化妆成他四处打探光明皇帝的神迹。”手指年轻人,苦笑道:“可笑的是,我最后居然得到了它----肆芒#8226;班齐若脱,魔国的三王子殿下。” 不顾班齐若脱难看的脸色,又道:“无论怎么说,我们的宗教并不崇尚邪恶和残暴,而你们拥有光明而强大的力量,只要愿意加入我们,我一定给你们难以想象的回报,考虑一下吧。” 班齐若脱一听此言,脸上顿时现出可怕的残暴神色,侯塞因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班齐若脱冷哼一声看向别处。 丁毅笑了,对小草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阿拉伯民族的事吗?可笑啊,我还以为他们要对付谁,居然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兄弟……不过嘛,你说要我们加入?还有难以想象的回报,恩?小草,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呢?” 着小草,丁毅使个眼色,两人同时笑了,小草叫道:“考虑……嘿嘿嘿嘿,考虑个屁!”,话只说了一半,两人已经如猛虎般扑了上去! 那候塞因还真以为两人有些动心,浑没想到是欺敌之计,他稍一懈怠,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已当头砍下!顿时暴怒无比,毫不后退,将金棕榈杖一横,早就设好的无形屏蔽刹时动!挥杖还想施法,却是杖还未举起,已被人一把抓住望后飞退了足有二十步! 正是那三王子班齐若脱,瞧出不好急忙抓着人躲开。侯塞因刚被抓着后退,还在空中,只见那道黄色沙砾屏障竟如纸糊的一般,被丁毅一刀劈的粉碎!随后上来的少年紧跟着一刀,正在侯塞因原来所站处,刀在半空,地面的冰块已轰然飞起!这一刀上来,只怕他未及念咒就得去见先知了! 肆芒#8226;班齐若脱放开目瞪口呆的侯塞因,恼骂道:“白痴!一个法师想和他们近身拼刀?你真他妈‘彪悍’啊!”语毕,飞身扑上前去,大喝道:“给我在后面老老实实待着!” 丁毅眼前忽然恍出面沙砾之墙,一刀下去随意破开,却见那侯塞因被班齐若脱险险救走,心中暗叫可惜,侯塞因在后面骚扰的话实在是 麻烦无比。一收刀,却见班齐若脱已如鬼魅般扑了过来! 丁毅猛的纵身跃起,大喝一声,向着蛇妖凌空斩去! 却不料那蛇妖同样狡猾无比,一个折身饶开丁毅落刀处,直直朝小草冲去!他却是和丁毅一般考虑,先把策应的后患宰了再说! 草见大哥一刀落空,蛇妖眼冒红光的飞突而来,毫不畏惧,怒啸一声,“切风断流、刃!” 手中宝刀“铿”的出鞘,惊起一片寒光乱照! 森寒的刀风倾泻而出,小草手腕一颤,刀锋裹起四周空气,片片斩碎,如弹片般又一片片射了出去。 蛇妖眼中红光乱颤,见了这般手段竟是兴奋无比,随手一抓!风刃如流水般倾泻在他的手上,激起密集的火花,袍袖刹时化作粉碎。却是手臂在风刃中急突而进,丝毫无损!继续向小草扑来,转眼到了跟前,嘴角一咧,笑如毒蛇般猛的伸头咬向小草脖子! 丁毅一见蛇妖从旁边飞过去,情知不好,哪里还顾的上前边呆立的候塞因,一落地急忙转身,甩刀间,无数裹挟凛冽杀气的耀眼寒刃激射蛇妖后背! 草猛是猛,可是论谨慎比丁毅还小心。头几下风刃没伤到蛇妖,心知坏事,毫不思索的矮腰跳滚出去!堪堪被蛇妖一口咬在头上,“滋”的一声,头被腐蚀了一大片! 蛇妖只道这小子莽撞,哪里晓得他早留退路,一口平白咬空,上下牙“嘭!”一声合拢,震的自己牙床麻。刚要向落地未起的小草扑去,背后罡风响动,顿时大惊失色!只好舍弃了少年转身接招,一叉手臂挡住面门。 同样一招“切风断流刃”,小草射的是风刃,丁毅射的是杀气! 一时银光万片,倾泻而下,狂暴而密集的杀气寒刃闪烁着残酷的光芒几乎将蛇妖笼罩在里面! 草半趴起身,斜眼一瞄被乱轰的蛇妖,毫不迟疑的冲候塞因冲去!候塞因见同伙似乎落入被动,刚要用邪法下杀手对付丁毅,哪知这少年机灵无比,狂叫着冲自己奔来,一双充血的眼睛冷酷的死死锁定自己!急忙施展出大火球术,如流星般连珠飞去。这玩意虽然壮观,却是连小草刚才的风刃都不如,运起真元在刀上,随手一刀灭一个,飞杀上前去! 丁毅对蛇妖,小草对候塞因,两场好戏同时上演。 丁毅的“切风断流刃”比小草强了不知道多少,不仅仅是修为高,真正厉害的是他的刀境,每片飞出都如钢铡一般,裹着森森杀气!蛇妖在乱飞乱晃的刀光中连连后退,竟被激起的冰屑夹着尘土完全笼罩了!一路过去,地面的厚冰被斩开一条横切竖劈的堑壕。 天空忽然响起鹰鸣,空中的鹰王格烈多吉见蛇妖被压制住,猛的一收翅,剪身头冲下如闪电般啄向蛇妖天灵! 丁毅一见鹰王飞来,恰倒好处的一收刀,烟尘渐渐落下,只见那蛇妖双手虽然坚硬如钢铁,却是被划的深深见骨!鹰王在刀光落下的刹那,钢钩狠狠啄下! 那边手忙脚乱应付小草的侯塞因,见了这一幕几乎绝望! 可是鹰王却不这么想。 因为他看见蛇妖眼中的红光已经不见,可是他的后脑上,却透过头亮起两盏幽幽绿灯。格烈多吉心中一凛,依然猛的啄下,却是三王子班齐若脱忽然一点头,将后脑勺对了鹰王钢钩! 这简直是自杀。 浓密的、蜷曲的黑色长骤然飞起,班齐若托的头后面----还有一张脸。 鹰王在瞬间想起了那个消失的大王子,班达尔书。 现在,这张邪恶无比的脸,正对着他得意的狞笑着。 鹰王知道他们都被骗了,也知道,自己完了。 一条火红的双叉舌闪电般飞出,一卷,将鹰王的头狠狠绞紧!再复一拉,巨大的苍鹰被轻易送进蛇口,毒牙轻松的咬在鹰王脖子上。 德吉梅朵在天空出凄厉叫声,飞的冲下地面。 毒液不停的注入血液,鹰王眼光一黯,但那声凄厉的鸣叫,让他燃烧起最后的勇气! 嘹亮至极,斗志昂扬的鹰鸣回荡在蛇谷中,鹰王眼中闪着疯狂的怒火,不顾被死死咬住的勃颈,腹下双爪死命在蛇妖后背一爪,抓碎大片鳞甲,勾住了骨肉!奋勇的一甩头,飞洒的鲜血中,顿时被咬去一大片血肉,苍鹰勇猛的冲上天空! 德吉梅朵尾随着父亲冲上天空,却听鹰王狂鸣一声,眼中闪起最后的金光。 金光炸泻!鹰王鲜血淋漓的脖子上,象征王族威严的金色鹰翎如闪电般射出!好似一阵金色的骤雨,狂暴的倾斜在蛇妖头顶! 一声断鸣,鹰王依旧睁着眼,双翅却已然僵硬,竟已毒而毙。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犀利,伸展着翅膀,向着远方天空滑翔而去…… 有战斗的地方,就有牺牲。 那一阵金色的雨。 那一个不屈的身影。 第一百四十五章 怒刀、狂斩、少年(中) 听着天空一阵阵悲切的鹰鸣,小草觉得心都快碎了。 但德吉梅朵没有离开,脖颈一缩,口中兰光闪动,向着蛇妖喷出一连串的冰球。丁毅心里怒火中烧,一横刀,飞快向着蛇妖扑斩过去! 蛇妖虽然是双面,但毕竟保持人形时只有一个脑袋,无法应付同时到来的打击。一声阴森的冷笑,甩开长袍的同时蛇妖口中喷出大团毒气,笼罩其中的身躯骤然间膨胀开来!先是下面的双腿,长出了片片鳞甲,足趾变成了三钩巨爪。随后上半身也豁然变粗、变长,伴随着骨节伸缩的“咯吱”声,四只粗壮的、带尖锐长爪的手,和两个恐怖的巨大蛇头出现在身躯之上。而原来那个双面人头则从当中陷进了胸口。 变化是如此之快,丁毅刚要扑上时正遇到当面喷来毒烟,只得急闪开,一转眼间,蛇妖已完成了转形,此时的它足有三层楼高!德吉梅朵射来的冰球砸在蛇妖坚硬的鳞甲上纷纷炸开,一片片冰屑散开后,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候塞因看着小草,狂笑道:“嘿嘿嘿,白痴,你们愚蠢的激怒了蛇妖,就等着凄惨的死去吧!” 草的刀闪着凛冽寒光,怒骂:“老混蛋,看我不把你做成刀削面!”说罢,甩起刀就是一串风刃过去! 候赛因连出沙砾之墙和大火球术,才把那一大片锋利的寒光尽数挡下,累的他直喘粗气,眼中放出恶毒的光来,大骂:“小畜生,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哼哼,我要是这么好打,又怎么可能收服蛇妖怪?既然你急着送死,就怪不得我了!”念叨着古怪的颤音,又将棕榈手杖在空中画一个虚圆,一个薄薄的光镜顿时出现,候塞因飞快的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个血红的古阿拉伯符文。 “黑暗中的幽灵,附身狂暴的沙尘,展示恐怖的力量!烙之神灵,赞美你,将亵渎真主的异教徒尽情焚烧吧!”光镜砰然破碎,光圈激烈的颤抖着,圈中忽然变的漆黑无比,猛得从里面传出一声恐怖的咆哮!月牙形状的光芒不断从里面激射出来,两盏金黄色的亮点骤然出现飞快的喷出光圈。这两点光芒在侯塞因面前飞高,猛的吸起地面大团冰块、碎石,迅组成了一个数十米高的巨大石人,而那两点光芒,正是他的眼睛。 侯塞因看着被石巨人挡住的小草哈哈大笑,“臭小子,不让你尝点厉害的你还真以为我中东无人了!”从怀里掏出块拳头大的暗绿色硫玉,上面刻满了怪异文字,只见候塞因一口嚼破舌头,狠狠将血喷在石头上。用金棕榈轻轻一敲,猛的炸碎。数十个闪烁银光的文字从碎石中飘到侯塞因身上。本来嬴弱的老头顿时如喝了兴奋剂一般,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一甩脖子,关节里爆出炸豆般的响声。冲着天空狂吼一声,又看着小草道:“哼哼,很久没这么爽了!小子,我倒要看看在石巨人和使用激燃术的我联手攻击下,你还能不能再狂下去!”口中念叨出一声古怪的喉音,石巨人立刻狂躁的冲小草飞奔过去,那巨大而沉重的身躯把地面震的轰轰直响! 石巨人扑到小草面前举起水缸大的拳头就砸,小草的刀再厉害也不敢和这玩意硬砍,只好纵起身法朝后连退十来步。一声巨响,再看那地面,以石拳为中心裂出去十米都不止!小草心道我的妈呀,这要是砸上小爷的头……刀削面没吃成,我先成酱烧面饼了! 侯塞因怪笑着,棕榈手杖上亮起幽幽的绿光,一纵身,老头如出闸的猛虎般朝小草扑去,手杖疯狂的一**砸下。幸好老头壮是壮了,可惜没学过什么身法,一时也拿小草没办法。小草想要一刀削了这老而不死的老贼,这时候那石巨人又疯跑着冲过来连连狂砸。小草这个气啊,不说这蛮力无穷的石头人,老贼手杖上的绿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玩的,恐怕是诅咒一类的玩意,沾上就得死!只得左闪又避,毫无还手之力,一时狼狈无比! 丁毅一看小草危急,对着天上苍鹰喝道:“这里我顶着,你先去助他!” 那蛇妖身边的毒气在风中飘尽,露出狰狞无比的身形来。左边的蛇头眼中红光闪烁,嘎嘎怪笑着,有如巨大的岩石硬磨一般刺耳,“嘿嘿嘿,你真的认为能顶住我?真是蠢货啊!” 右边的蛇头眼中是幽幽绿光,冷冷道:“别废话了,宰了他!” 话音一落,两只恐怖的蛇头猛然怒张巨口,现出可怕的毒牙来,出两声喷嘶。一边突着火红的长舌,一边朝丁毅狂扑过来。 丁毅伫立原地,纹丝不动,稳稳的举起刀来。 蛇妖接近十步时,猛的弯腰冲下,双头左右合围咬来。 丁毅冷冷一笑,猛的纵身笔直跳起,一跃而到蛇妖头顶!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切、风、断、流!” 蛇妖开面前人影一晃就窜了上去,先是心下一凛,待听了那四字,三王子的蛇头又大笑道:那狗屁招式连老子人形都伤不了啊,白痴!举头看去,却见丁毅的刀上杀气越聚越多,白光激烈的闪烁着,却是迟迟不出手,只是依旧在凝聚真元和杀气! 丁毅闭眼,感受着刀的兴奋。 在身体开始下落的一刹那,他猛的睁眼,喝一声:“刃!”,斩! 蛇妖看着刀劈来,不屑的冷笑一声,四只手一摊,挡都没挡。 不料这一记刀却与刚才完全不同,再不是那满天刀光席卷而来。 只有一道,刃! 凝聚了所有的杀气的,一刃! 蛇妖察觉到不妙时已经晚了,狂暴的嘶叫着打算用双手上的硬鳞去挡,哪里来得及?寒光如夏夜里的雷,一闪而过,正正劈在三王子蛇头的脖颈当中! 赤红色的鳞甲毫不抵抗的被整齐划开。切开了鳞甲、分开了肉、“喀吱!”一声,砍到了颈骨上!血狂飙而出,蛇妖举手拼命的按住伤口,却挡不住被脖子切开了整整一半,血流如注!三王子受此重创,那一个蛇头顿时蔫了下去,软软的瘫痪在肩头。 大王子侧头看着弟弟惨壮,眼中喷出无边怒火,一转头,狠狠盯着丁毅,绿色的寒光幻化起伏,正是他使出了蛇类的本能,蛇目迷心。 丁毅在空中一个侧翻,稳稳落在地面,一抬头,正看见大王子眼中阴毒的蛊惑绿光。丁毅冷笑一声,双目猛的瞪圆,无边的杀起弥漫开来,狠狠将那两团绿光顶了回去! 蛇类天生有鼓惑技能,厉害的蟒类用目光几乎能瞬间定住弱小的动物,至于修炼得道的,更是能直震人的元神。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大王子的蛇目正正罩在丁毅眼里,却全是杀气,几乎本能的就顶了回去!鼓惑的东西靠的是恐吓和幻觉,对上犀利无比的杀气,简直是烈日白雪般的犯克! 大王子班达尔书这下吃了暗亏,尖锐的杀气刺进蛇目,几乎被反噬而伤。他急忙中断鼓惑,怒吼一声,巨大的蛇头猛的探低,一条火红的舌头飞快朝丁毅双腿卷来!丁毅不便弯腰去斩,直接朝后飞身而退。 再看小草那边,本来是越打约憋屈,那老头疯了似的拿杖乱砸,旁边还围着个石头人看他一站住就落拳,幸好他身形灵活,一时倒也不怕被这两蛮子给打着。可一直处在鸡飞狗跳的非正常状态,反击,那是想都别想。幸好后来德吉梅朵过来帮忙,那冰球把那老混蛋也砸了个落花流水,却不料那老混蛋身子好似铁打的一般,冰球“梆梆梆”的砸上去,依旧跟老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德吉梅朵在天上不怕反击,小草可不敢冒险,只要他一出杀招对付侯塞因,身形迟滞间多半要被那石头人一拳砸上!那可不是糖葫芦啊…… 在德吉梅朵的全力支援下小草还是无法占据主动,他都快气疯了,再一看,好家伙,大哥已经宰了一个蛇头了……这下面子真是载大了! 丁毅全力出一记“切风断流刃”,体内真元被消耗大半,于是展开和尚教的“葬影”身法四处跃纵,借机回复功力。这时候,胸口的舍利又开始缓缓苏醒,滚动间放出一股股暖流,朝着疏通的经脉流动起来。 可是丁毅在恢复,蛇妖肩膀上那个被重创的蛇头也在以不可思议的度痊愈着。丁毅刚觉着胸口暖流将全身真元补的七七八八,那蛇头猛的睁开血红蛇目,咆哮一声,又竖了起来。 丁毅心下一凛,情知这样耗下去,先倒下的肯定是他!那蛇妖不知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呢,一横心,脚下忽然力,朝着侧面远远飘荡开去,站定后,再次将屠倭宝刀高高举起。 必须一次将蛇头斩下。 他决定用“紫电惊雷斩”了,这是他最现下最强大的一招,可是如果一击不中,虚弱的他将毫无抵抗之力! 那一边,小草也决定拼命了,他终于明白,用刀的人,是不能留退路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怒刀、狂斩、少年(下) 草躲开石头人的一记猛砸,顺手一刀逼开侯塞因,向着后方连跃数步站定,再看大哥,杀气四溢的举起了刀!他怕丁毅有闪失,连忙喝道:“老猴,且住!”。 侯塞因哪知道小草骂他?斗了半天,就算喝了兴奋剂那药效也该渐渐下来了,见了小草那模样是要一招定胜负了正合他意,冷笑道:“小家伙,怎么这就顶不住了?嘿嘿,罢了,看你还算有种,老夫就让你死在我的绝招下吧!” 竖立起棕榈杖,望地面狠狠一插!飞快的掀动着嘴皮,一边大声念咒一边又从怀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大肚紫铜香炉,平口、双耳、三足,两侧各刻清真铭文,一边是“赞主清净”,一边是“万物非主惟有真主”。要说小草就算眼再尖也不认识阿拉伯文,可谁叫他有个博学的考古专家父亲,时常和他讲些希奇货色,当下看了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玩意!妈的!老猴子我问你,这香炉下面是不是还有一行‘赞主清净’?” 侯塞因本来还得意洋洋,一听小草的话眼中立刻惊诧万分,“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知道这香炉的来历?” 草冷笑道,“老侯啊,你实在不地道,来中国玩玩就算了,居然还去偷这深藏在西安化觉巷清真大寺官殿的六光镇煞炉!妈的,果然是猴性难改啊!” 侯塞因这香炉确实是从西安偷盗来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连忙转移话题道:“哼,我还是小看你了,莫非你还知道这香炉的底细不成?” “哼,有什么神秘的,不就是千多年前中东使者来回区传教时留下的吗,据说还镇压了当时肆虐回区的六大凶神。可悲啊,当时鼎盛的时候随便把这玩意就送人了,现在却要用这般手段偷回去。”小草一脸嘲讽的道。 “你懂什么!”候塞因脸色红的叫道:“这东西本就是我们阿拉伯的宝物,就算拿回去又怎么样!”眼珠却不停的转动,咬牙切齿道:“既然你认出了这香炉,就更不能放过你了,去死吧!” 他早就念毕了咒语,六根金色长针放出毫光,围起来成了圆柱状笔直的立在手心。猛一翻手拍在香炉口,炉中顿时传出“咯吱吱”的声响,不一会,轰的喷出六道光芒,转眼飞向天际不见。那炉子少了六道清真神光庇护,再也无法镇压里面六大凶神,只见一道冲天黑气从炉里喷出。令人齿酸的兽牙磨砺声开始响起,黑眼中渐渐冒出六个狰狞的魔头来。 草看了这六大魔头,虽然俱是身形庞大,却是轻飘飘荡在黑烟中,看来是被毁去真身的元神无疑。小草从小听父亲讲《山海经》的故事,对于这些大名鼎鼎的恶兽怎会不知,立刻看出了分晓。分别是食人马腹魔、人面狍鸮怪、青牙犀渠兽、玄冰化蛇妖、真火善翼兽、吸血崆鳂鬼!这六大恶兽以前活着时可真是风光无限,不但联手控制了回区奴役人类还以处女阴血造了血玲珑塔共同修炼。后来却流年不利不知得罪了哪路清真真神,居然被一起拘押到了六光镇煞炉里。虽然如此,这六个元神也不是好惹的,至少还保留了原来的邪毒本能。他们的命脉把握在炉主人的手里,只要动里面的六光炼魔阵镇压就能把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这一看,顿时把小草惊的心生骇浪!只看那侯塞因手忙脚乱的控制那六个魔头,知道还没有用熟,小草急忙逼出全身真元到刀身,天山寒冰铁铸就的宝刀顿时放出滔滔寒光,如无数针芒般向四周一轮轮荡开去,折射出七彩之色,华丽至极! 草怒吼一声,大叫:“老贼,吃我一记绝招!”脚下力一蹬,如炮弹般向侯塞因射去! 侯塞因一看小草来势凶猛无比,丝毫不留退路,急忙举起六光镇煞炉,押着六魔头向着绚烂耀眼的刀芒顶去,一边还驱喝那石巨人同时压上。侯塞因精通中东的召唤和诅咒法术,但对于这驱魔一法实在是生疏的可以,这六魔头就算是在玉魔门的普通弟子手里也能瞬间要了小草的小命,可是他却只会呼喝着叫魔头帮他抵挡。 草看着侯塞因忙乱的样子,知道老家伙的控魔技艺不精,冷笑一声,连人带刀如一道流光般转眼飞到石头人前,石巨人举拳就砸!小草喝一声:“切风断流、锥!”刀上凝聚的真元瞬间爆出,却不是先前的风刃模样,而是凝聚到刀头,顺着一个点沿直线出一个个巨大的刀芒!上百道刀芒立刻将石巨人拳头削的粉碎!小草却余势不减,突破石头人的拳头后又一刀连一刀扎在石头人的胸口,眼看那胸口被砍的渐渐陷进去,小草飞身逼进狠狠将刀身捅了进去,真元炸开,轰的一声破出个硕大窟窿!石巨人眼中黄光一黯,扑倒在地。小草一刀破去石头人,落在地上。一抬头,那候塞因没有石头人跑的快,正从对面捧着香炉冲上来,黑烟里六魔头疯狂的吼叫着想要摆脱香炉的束缚扑上来。 草心下顿时一寒,这一记几乎消耗了他一半功力!手上的刀魂却忽然放出光芒来,放出凛冽的杀气仿佛要跃然而出!刀魂的躁动刺的小草的手臂隐隐作痛,他知道这刀魂预感到巨大的危险想要出来痛快的杀一场! 可是小草却用左手轻轻一抚,笑道:“遇强更强?哼,我怎么会输给你!” 一抹刀身,所有光华黯然收敛,刀身恢复原来的雪亮,只是那锋口处却开始轻轻颤出刀鸣。 丁毅正举刀准备出杀招,那蛇妖中的绿眼蛇头大王子班达尔书冷笑着站在丁毅对面,转头看着刚恢复元气的红眼蛇头道:“嘿嘿嘿,三弟啊,这家伙好象要出绝招了?” 红眼蛇头咆哮着,大叫:“这混蛋,竟然把我砍的重伤!大哥,不能便宜他就那么死了……用蛇魂缠绕和爆心魔音折磨死他!让他在绝望中痛苦的死去!” 红眼魔头大笑着道:“好,好,好,真是期待我们联手出的两大魔国绝招效果如何啊!” 忽然间,两蛇头同声冲天怒吼一声,班达尔书碧绿的蛇眼忽然幻化出迷离的光芒来,口中用古怪的节奏喷嘶着,火红的叉蛇随着节奏跃然跳动。天空忽然昏沉沉起了黄雾,只见满地的蛇尸中忽然飞出一道道弯曲躁动的透明魂魄,纷纷朝着班达尔书的碧绿蛇目凝聚过去。 而绿眼蛇头却猛的怒张蛇口,上下颚几乎张成了直线!长长的舌头在空中震颤、飞舞着,伙同全身鳞片飞快的摩擦声,组成了诡异无比的魔音。这声音听似急促无比,直钻人心,细听,却是毫无声息,好似那鳞甲和舌头的震颤没有出任何声响,只是心脏却开始随着那节奏一起收缩起来。 丁毅正凝聚完全身功力,刀上已是森寒如冰,冷不丁心脏一紧收缩、又一张弛开,反复几十次,那频率是越来越快!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抓在手里,一捏一放的**着,几乎要爆炸开来!丁毅正聚集着庞大真元,被这从内部起的偷袭一骚扰,顿时几乎失去控制!心脏的剧痛让他眼前黑,心跳一乱,血液的输送已是毫无节奏,气血一乱,真元顿时在体内冲突起来,猛的一口血喷出口!捂住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心脏无力的跪了下去。 绿眼蛇头的打击接踵而来,两只碧绿的蛇目忽然罩上浓浓的黑灰色死气,唿的飞出无数蛇类魂魄。向着丁毅头上劈头盖脑的倾泻下来,足足成千上万!有些是刚才被德吉梅朵杀死的大批毒蛇,但更多是屈死在化蛇血池的蛇魂,里面更是有些死了几百年的巨蟒,这些巨蟒本身就有些道行了却被化蛇池活活化死。**被融化成血水生成阴气滋养修炼的蛇邀,凶厉的魂魄则被四个血池镇压在正中山顶供蛇妖复活时吞噬或驱使。这一番被班达尔书使出魔国最恶毒的蛇魂缠绕,一齐压向了丁毅! 丁毅全身的血液四处乱涌,眼中已因充血而变的一片血红!喉咙不住的咳嗽着,咳出的血顺着嘴角不停打在地面。 他的视线已是一片模糊,爆心魔音那似有若无的“沙、沙”声冲击着他的鼓膜,耳朵里仿佛有千万支针在乱扎乱穿一般。 “完了么……”丁毅喃喃着,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死命抓着刀柄驻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 无数的蛇魂落到他的头顶,却不防那把刀猛的炸出一团森森杀气。把那些纯粹魂魄体的蛇类扎的凄厉惨叫。 丁毅模模糊糊的看见那无数的大大小小狰狞蛇魂在四周把自己团团围住,却四种不敢进入自己手中宝刀的杀气范围。他无力的惨笑一声,想起以前做特警时的一个传说。 有一回兄弟辖区碰到桩特别怪异的案件,很多精壮男子莫名死在郊外。死的时候脖子上留下个黑色套索印,眼见是被活活绞死的,脸上却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那模样简直和聊斋里的吊死鬼用吊索化成圆圈,用里面的极乐世界骗人把头伸进去害死一模一样。后来查了很久都没办法,这时候有个老干警出个主意,他家以前祖上是刽子手,有回邻居家撞了邪,结果他曾爷爷将那把砍头大刀望人家家里一带狠狠插在八仙桌上,立马就风平浪静了。按照这个思路,丁毅的同行们从监狱里提了个极其强壮的杀人狂魔,给了他一把杀猪刀,再将他扔到时常出事的郊外野地,答应他完事后判无期徒刑。那件事后来在特警界传的神乎其神,说是那杀人狂后来交代半夜的时候来了个老妇人,挑唆他逃避牢狱之灾,杀人狂问他怎么逃,那老夫人拿出幅绳索,唿的变成个圈子,里面现出花花绿绿的极乐世界来。这极乐世界因人而不同,都是被害人最想要的东西,哪怕你明知有鬼也要着了道。那杀人狂一身的煞气,居然就被他给看破了!猛的亮出杀猪刀疯狂的捅那老妇人,人煞刀也煞,这家伙边捅边死死盯着吊死鬼。那女老鬼变出无数种凶恶模样,可那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连眼都没眨一下!女老鬼被他盯的根本逃不脱,被捅了个魂飞魄散!那把刀后来白天再看,全都黑了! 丁毅看那些凶恶的蛇魂硬是被一把刀死死逼在外边,想来是这把刀在授刀台吸收了无数杀气,正是这灵魂类的克星罢。可是蛇魂是挡住了,那默音还是在疯狂的折磨他的心脏,他已经渐渐的觉着心脏开始麻木了! 但他几乎滴血的眼睛,却还是如此冷静! 心脏在狂跳!在失去知觉! 丁毅颤抖着举起了双手,绷直两根食指。淌血的嘴角现出个残酷的冷笑----猛的将手指插进耳朵!鼓膜被狠狠桶破,鲜血狂流而出! 爆心魔音主要作用于双耳,但即使耳朵聋了,也能直接影响到人脑的神经,通过次声波对感官的间歇性刺激扰乱人的心脏跳动。但丁毅悍然选择捅穿自己的双耳,借着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居痛恢复了刹那清明!猛的站起身来,将刀上几乎爆炸的刀气冲天射出! 那汹涌狂暴的杀气冲进天空,立刻引动了天外罡煞,疯狂的凝聚到丁毅刀尖笔直朝天的头顶。 眨眼间,天上云彩逃逸一空!猛的滚起雷光来,须臾,震天撼地的炸雷相继破开天空,一道一人粗的紫色煞雷从天外飞来,猛的击在丁毅刀上! 雷光从刀尖蔓延到丁毅全身,紫光炸动,杀气四溢,怒目飞,真如刀神一般! 爆喝一声:“紫电惊雷、斩!” 狂暴到极点的雷电顺着刀尖的挥舞,甩出百米长的刀光!裹挟着滔天杀气一闪而下,狠狠斩在蛇妖头顶! 四周的蛇魂如沸水煮雪,在丁毅身周肆虐的杀气中惨嘶着消弭一空! 刀光直直斩在蛇妖头顶! 三分钟前。 草的手抹过刀身,刀光黯然收敛,锋利的刀口开始兴奋的清鸣! 草眼中暴然喷出凛然杀气!将所有真元灌注刀身,却不让它出一丝光华!随后,猛的冲侯塞因冲去。在距离侯塞因十米出,小草凛然喝道:“耀!” 这把刀,终于在这关键时刻感应到小草的期望,忽然炸出一大片耀眼金光来,刹时,迷住了侯塞因的眼睛!而在这时,小草刷的睁眼,跳跃。 侯塞因听到了背后风响,大惊失色! 他保持着转身的姿势,手中依旧可笑的举着那个香炉。 草的刀扎透了他的心脏!鲜血顺着血槽汩汩喷出,让小草莫名兴奋! 他在想,自己第一次杀人,就体会到了强烈快感,这说明了什么? 但他已没有力气继续快乐了,因脱力而头晕眼花的他,和侯塞因一起载倒在地。 刀光来临时。 班达尔书在刹那间判断出必死的结局,他疯狂的做出一个举动,弯腰。 于是这一刀,如快刀切豆腐一般削掉了他弟弟的头,而他,却活了下来! 丁毅一刀斩下,立刻委顿在地,狠狠用刀撑着身体,抬起头来。却看见两道火红的影子飞快扑来,蛇妖的巨爪将他一击抛到空中,落下时再一击!他胸口的骨头几乎全碎了!被班达尔书狠狠抓在手中,举到蛇头前。 班达尔书用弟弟的命救了自己,这让一向自负的他几乎崩溃。眼中的绿光疯狂闪烁着,一边已是神志不清的开始乱吼乱叫。抓着丁毅的手慢慢用力,一点点收紧! “混蛋!你这混蛋!”班达尔书怒吼着将蛇头逼近丁毅的脸,血红的叉舌疯狂抽打着丁毅。“你居然害死了班齐若脱?啊……哈哈哈哈!” 他疯狂的抽打着丁毅,过了会,忽然又好象恢复了神智,咬牙切齿道:“好,有种!看老子怎么虐杀你……” 处于疯狂边缘的他没有现,在他的背后,有一个瘦小的背影,艰难的站了起来。 蛇妖的眼珠拼命乱转,口中碎念着:“怎么折磨你……怎么折磨你呢……嘿嘿,有了,用老子的毒液吧,哈哈哈哈,享受身体慢慢溃烂的极度痛苦吧!”说罢,猛的一探头,狠狠张大了咬向丁毅的脖子! “锵!” 失去主人的屠倭宝刀从地面飞起,划过道寒光挡在蛇妖面前,正被蛇妖一口咬在口中!顿时鲜血狂飑!剧痛让蛇妖恢复了片刻冷静,却让口中的伤口更加难以忍受,一把将丁毅远远砸到地上,拼命捂住嘴巴将那把刀拔了出来! 刀,依旧杀气凛冽! 蛇妖的背后,小草的眼中出疯狂的目光! “紫、电、惊、雷,斩!” 蛇妖被背后的疯狂咆哮惊的几乎魂不附体,急忙忙转过身来,看见一道狂雷落到小草刀上,随后,疯狂的刀芒席卷而来,瞬间将他的所有知觉永久泯灭! 草依旧保持了劈砍的动作,枯立在那里,依旧,不肯倒。 他的目光是如此疯狂,如此犀利。 他完全透支了所有潜能,正逐步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他嘴角的微笑,依旧是那么不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刀心不灭 丁毅被狠狠的抛到地上,全身都散了架似的瘫软无力,神志已是越来越模糊,但是在昏迷前,他终于看到了那道刀光。 在他失去意识后,本来在胸口缓缓滚动的舍利飞快的旋转起来。舍利本是佛宗之物,讲究四大皆空的和谐,丁毅一直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以至于舍利子无法和他的精神力完全共鸣。然而在他失去意识后,这颗舍利和丁毅精神力的不和谐终于消失,顿时如开了闸一般,倾泄出蕴涵其中的庞大真元! 舍利子的能量乃格萨尔王苦修千年涅盘时留在人界的结晶,一颗就定住了整个授刀台的杀气,确实是非同小可。丁毅虽然受了很重的伤,断了不少骨头,但蛇妖的攻击并没有重创他的经脉。舍利子的真元瞬间便在丁毅全身的经脉内形成一张能量网,以令人惊骇的度修补着他的躯体。 这能量是如此精纯,想那和尚的神识寄身舍利子中,在刀台漫天的凌厉杀气中修炼,这些真元已不仅仅是庞大,更是经过了千锤百炼,无比精纯!又兼舍利佛光于疗伤本就有奇效,用来疗此筋骨之伤,简直是杀鸡用了铡刀。 在丁毅的昏迷中,他的皮外伤以几乎肉眼可见的度痊愈着,然后是内部的骨头。修真者的护体罡气并非完全笼罩在体表,而是更多的灌注在骨头中,以最大程度的保护内脏,就好比汽车的承重钢架在事故中起的保护作用远远比钢板多。是以丁毅虽然断了这么多骨头,于内腑却并无大碍,而本来不少已经被重击到粉碎、甚至于错位的骨节,在循着脉络强行推动的真元逼迫下,纷纷以惊人的度凝聚、复位起来。 虽然丁毅的伤很快就被舍利子自动治愈,可是他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因为舍利子在治疗的同时将他全身的气血、神识调节到一个很宁静的状态,几乎类似于高僧的坐定一般,使得本就昏迷的丁毅没有马上苏醒过来。 舍利子治愈丁毅内外伤而消耗的能量,与总量相比几乎是九牛一毛,现下失去了主人的精神控制,又无伤可治,便开始全力的为丁毅补充起功力来。这可是千年的真元啊! 丁毅以前自己吸收舍利子里的真元时,因为和舍利子的佛宗境界不协调而十分缓慢,现下这舍利一旦独立了便全力动起来!丁毅的紫府金丹本就消耗的有些枯竭,自动吸收了一点然后那些真元便滔滔不绝的狂涌而来,到了后来,竟然如大海中的旋涡一般拼命转动着往里灌输!本来就是灵寂后期的金丹怎么可能消化如此庞大的能量,颤烁着越来越耀眼的光芒,终于开始渐渐膨胀起来。可是这膨胀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余地了,很快就到了极限,金丹再也无法承受如此浩瀚汹涌的真元,在内外压力失控的一瞬间轰然破碎! 粉碎的金光看似四溢而出,却又在刹那间被舍利子迸放出的更强力量凝聚起来,金光激烈的闪烁间,一个小小的人形在渐渐形成…… 丁毅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睡眠中凝结元婴的怪胎……随着体内的巨大动静,犹如老僧高卧的丁毅终于渐渐醒转。感受到紫府的异常,他急忙内视丹田,这一看便看见了那正在缓慢成型的元婴,顿时一阵狂喜。连忙收敛心神,将神识附着到即将出世的元婴之上。却是好险,要是错过这一刻,那出来的元婴便是一个死胎了! 时间渐渐的流逝,那元婴在丁毅的神识控制下拼命的吸收周围的碎丹金光,终于巩固了外形,迈过了修真者至关重要的一道坎! 在元婴形成的同时,丁毅全身的各个部位于元婴产生了奇妙的感应。这便是修真者在元婴期的第一次重塑身体的机会了,丁毅根本想不到这时机会来得如此突然,所以完全没考虑过该把自己塑造成什么模样。想了想,似乎外貌上也没有什么缺陷,索性就不去动他了。只是把刚刚被自己弄破的双耳鼓膜重新凝结完毕,随后就结束了重塑肉身的过程。 然而舍利子依旧在不断的输出真元,丁毅始终无法收功,只好让元婴继续吸收周围笼罩到几乎凝结的真元。这一回却是大为不同,元婴期的修为为什么和灵寂期差了十万八千里?金丹吸收真元只是让真元液化再凝固,而元婴成长时所吸收的能量几乎是瞬间被收缩成最微小的粒子,其精纯度几乎是金丹的百倍!是以全力吸收起灵气那度是十分可怕的,就算舍利子输出再多的真元,还是被丁毅的元婴轻松的吸收进去。 不愧是千年舍利,在帮助丁毅凝结了元婴后,剩余的能量依旧是那么庞大!仿佛不知疲倦一般足足滋养着丁毅的元婴跨过中期境界,随后,刚凝结出的元婴在被扩大到三寸大小时,千年舍利终于渐渐的停止了输出,因为丁毅的身体在这样疯狂的功力膨胀下,心志已经有些恍惚了。 物极必反,要是再这样膨胀下去,那丁毅便只剩下走火入魔一条道了!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尽快将新成的元婴用神识巩固起来,让自己的心神适应那一日千里的功力跨越。 睁开眼,丁毅长啸一声,终于收功而起!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体会那更加细致入微的世界,却马上看见了不远处的小草那奇怪的状态! 那家伙也是大难不死,本来以他完全不够格的功力,又是在几乎虚脱的状况下强行出“紫电惊雷斩”,生命力几乎已经枯竭,不死也该废了。却正好让他撞上宝,苍鹰部落控制风雪的力量不但能用来进攻更有着神奇的自愈功能,只要不受致命伤,凭借着强大的生命力能够迅的恢复。天上的德吉梅朵看小草岌岌可危,急忙落下来化了人形,毅然割开了手腕用体内继承的皇族神鹰血灌进小草体内。小草顽强的生命本能终于抓住了最后一线生机,在得到了神鹰血滋润后,枯裂的嘴唇下意识的拼命吮吸着德吉梅朵的血液,那一通喝的痛快啊,几乎把德吉梅朵给吸干了…… 直到德吉梅朵脸色惨白的摇摇欲坠,几乎倒下时,小草才不情愿的睁开眼,弄清了眼前状况后,好家伙,差点把他的小心肝给疼坏了,抱着德吉梅朵那通哭啊!过了半天才想起大哥,他出最后一刀时就知道大哥死不了,望后面一看,丁毅正眼色古怪的看着他紧紧搂住德吉梅朵……小草脸上顿时烧起来,急忙松开女孩,尴尬的跑向大哥,谄笑着道:“嘿嘿……大哥,您别误会啊!真的,我只是感谢她救我一命啊!” “我没误会,只不过,看样子你拥抱的姿势十分熟练啊?” 要知道,鹰的耳朵是十分灵敏的…… 两天后,一身抓痕的小草垂头丧气的跟着大哥来到了雪山密宗。那山脚下游人实在太多了,德吉梅朵也不敢直接带着他们空降啊。其实丁毅倒是能御刀了,但他还是领着小草走了一遍那条陡峭的山路。 悟尘老和尚依旧在禅房清心打坐,见丁毅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进来,顿时有些好奇。 “看样子,这两个孩子不都简单啊……,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居然凝结了元婴罢,要是出外游历有这么多好处,说不得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去踏踏风水了。” 丁毅本来还想着怎么告诉他,怎料居然被悟尘一眼就看破了他修为,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你、你能看出我凝结了元婴,难道你已经……!” 悟尘古怪的一笑:“嘿嘿,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咱们雪山密宗虽然小了点,却是正宗的修真门派。要不然,你说你师兄怎么能用手劈柴呢?” 丁毅这时才知道悟尘,绝对是有着十足的资格做他师傅!感慨的把下山的经历讲述一遍,说到那和尚似乎认识悟尘时,看了看师傅,悟尘却只是微微一笑。 悟尘从禅榻上起身,看了看丁毅,又看了看他的刀,笑道:“我决定,明天带你去见那把刀。” 篇外篇 逆转推理法 这时候,小草开口道:“有个问题我始终弄不明白,那个侯塞因究竟是如何说服蛇妖怪帮助他的,还有,为什么他们不尽快离开蛇谷却等咱们上门呢?” 丁毅走到墙边,轻轻推开窗户,看着外边被晴朗阳光照的一片耀眼的雪色,说:“有些时候,当你找不到答案时,可以试图将问题逆转过来思考。很多人只看见难以理解的结果,却不知道这个结果有这必然的原因在推动着它出现。小草,人的智慧有着无限潜力,世界上没有必死的结局,只不过你找不到那隐蔽的出路罢了。另外,有句话叫作‘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事实上正因为人的这种惯性思维,有时候眼睛反而是最容易被欺骗的。相反,在很多种情况下,只要你有足够的智慧,即使没有亲眼看见、听见,也能透过迷雾得到最准确的答案。为什么?因为所有的现象,都有着合理的、促使它生的原因。” 草苦笑:“大哥,我怎么能和你比啊,你可是专业干破案的……不对,难道你已经有了答案?快说说!” 丁毅转回身,斜倚在窗框上,让冰冷的寒风不断吹拂他的头部。抽出支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笑道:“老习惯了,呵呵。小草,先第一点,你无法理解侯塞因为什么能控制蛇妖,那么让我们逆转过来思考,很多书上都提到过逆转推理法,但事实上作者也不知道详细的技巧。算你走运,今天我就好好给你上一课,你别当成是消遣,很多时候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却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你一命。” 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德吉梅朵和悟尘也颇觉有趣,一齐在书桌前坐下好奇的听了起来。 “逆转推理的第一个过程,先是换位思考,这个你应该知道,只不过很多人都因为肤浅的理解换位思考,而无法挥出它真正的威力来。换位思考,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摆到被推理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包括现在的服务性行业,服务者反复被强调要换位思考,但实际上他们的水平都极其业余。因为他们都认为简单的把换位思考理解成换位、思考两个过程,比如你要推测我现在的想法,先就想象自己是我,然后再模拟我的思路。可是我告诉你,这样得出的答案有七成以上是错误的。为什么,很简单,用八个字就可以解释,人心叵测、随波逐流。一个人的性格看似十分容易掌握,但有时候他所表现的意图和他真正的内心是截然相反的,而且人虽然有主观意识,但多数情况下还是跟着社会的规律在走,同时受到客观环境的约束。比如一个最勇敢的战士,如果他被敌人俘虏了,很多人用换位思考得出的结果多是半是他一定不会出卖情报。可事实往往正相反,第一,勇敢和忠诚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第二,勇敢也不能代表一个人聪明,那他就有可能被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本身的性格,如果对方能找到他内心深处最渴望得到和最害怕失去的东西,比如人质,比如地位,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心灵缺口,而他自己又不是个果决的人,那么双管齐下就能够一举制服他。” 草道:“你的意思是,先要尽可能详尽的掌握对方的心理特征?” “没错,这是换位思考的第一步,如果你没有认真的去分析一个人的特点和弱点,那你是不可能从精神上摧毁他的,也无从推测他的想法。然后是第二步,也是最容易导致推理出现误差的过程,通过对一个人主观思想上的掌握,还不能得到最准确的答案,我们还需要加上环境的因素。要知道,很多情况下我们会作出违背自己意愿的选择,如果你用他一向的思路来理解就一定会出现重大的误差。要避免这重情况出现,就要尽可能多的掌握被推理者当时所处的环境,并且计算他心理上的环境耐压能力。如果他的性格十分坚韧并且始终能冷静的判断得失,才可能面对复杂的环境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对这种人来说环境的影响力是很小的,也是最容易被推测的,可惜这种人十分稀少。更多的人在面临突然变化的环境时,甚至可能作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当然,这所谓的无法理解也可以用他一向的性格特征和判断原则来解释,这叫做惯性思维。” 草点头道:“明白了,第一步是掌握人的特点,第二步是掌握环境因素。这些东西看起来简单,真要做到却是很不容易的,要不人人都可以做心理专家了。” 丁毅笑道:“是啊,因为你在换位思考的时候,潜移默化的还是带着自己本身的惯性思维,所以这就是第三步,在推理的过程中要不断的通过心理暗示来把自己完全融入对方的角色中去。好了,这就是逆转推理的第一步,换位思考。然后就是价值衡量,除非是疯子,所有的案件都有着作案动机。你看见凶手杀了人,那他为什么要杀人呢?通过换位思考,明白到凶手当时所处的环境,以及他本身的性格特征,你不但能找到他的作案动机,甚至可以顺理成章的找到藏匿凶器的地点。很多的杀人案件是出于冲动或意外,但更多的是因为利益驱使,所以必然有一个价值衡量的过程,也就是所谓的动机。” “最后,就上树形图剔除法,一个人作出一件事有很多种可能,做一个选择也可能出于很多种考虑。就好象一棵大树,分化出许多树枝,树枝再分叉,看似复杂无比,可是到达你选定的最后的那一根枝节的末梢却只有一条路线。所以你不能被期余的树枝迷花了眼,要把所有不能成立的可能都推翻掉!所以我刚才会说,只要你有足够的智慧,哪怕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也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前提是你掌握了足够的推理条件,就一定能找到通向这根树枝末梢的唯一路线。” 草痛苦的挠着头皮,哭桑着脸道:“太专业了啊,大哥!我怎么可能做的到?” 丁毅丢掉烟蒂,走到书桌边拍拍他的肩膀道:“呵呵,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你当然不可能马上掌握这种技巧,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经常练习。如果你的推理能力到了一定程度,就能轻易的看破敌人的陷阱避免危险,乃至在绝境下逃生。人最强大的不是**的力量,而是心,就算修真也是维系在精神境界的提高上。你以前一直很弱小,修真后就开始疯狂的迷信力量,这非常危险。记住,千万不能把一切都押宝在修为上,这才是我的目的。” 悟尘脸上不可察觉的一动容,听了丁毅叙述下山经理后,他立刻就明白了授刀台上那个神识最后幻化出一枝桃花的目的。那不是无聊之举,而是一种暗示,在修真的境界提升上,如果用太过明澈的语言来提示,那是极其有害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暗示!悟尘根本没有想到,那枝桃花所代表的刀境已经被丁毅敏锐的洞察到了,也难怪,丁毅的职业决定了他从来不相信一个清醒的人会做出无谓的举动。悟尘已经是出窍期高手,所以能一眼看穿丁毅的元婴境界。却不料他徒弟不但能洞察到桃花的真正涵义,还同样用暗示的方法提醒小草不能迷信力量而丧失了人最自然的追求,导致与“道法自然”的原则背道而驰! 这个原则在别的门派还好,可是凭借强横杀气对敌的刀客却极容易深陷进去,导致最后走火入魔、不能自拔!刀者的修真之路,就是在累积杀气和保持自我中坚强的走下去的。 悟尘一念至此,深深的看向丁毅,丁毅同时看向他,两人会心一笑。 悟尘笑道:“既然如此,看样子明天我不用担心了。时候不早,丁毅你快把迷团揭开然后去歇息吧。” 丁毅点点头,轻轻把窗户关上,道:“侯塞因要控制蛇妖,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敌国的宗教力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不是一个人在完成目标,背后有整个国家的宗教势力给他撑腰。这是第一点。他要控制蛇妖,自己也说了不但抓住了对方的致命伤,还能给出最好的条件。这两个因素其实被综合到了一个因素。也就是说,侯塞因给出一个十分诱人,诱人到蛇妖无法拒绝的条件去拉拢他,这个条件说白了就是能解决蛇妖的问题。到了这里,我们就要把思路先转到蛇妖身上,蛇妖有什么问题疾待解决呢?我无从推测蛇妖的心理,但可以从环境下手,先一点就是蛇妖一直没离开蛇谷,这显然不可能是为了等我们杀上门去,由于国家的统一,现在中原的道门势力已经蔓延到整个云南和西藏。他留在哪里只会有巨大的风险。第二点,侯塞因虽然伪装成西藏和尚一起进了蛇谷,并在后来下了毒手,但是他的实力显然并没有强过那些高僧,那么他必然是趁双方一场大战后才出其不意下的手。虽然战斗的时间不长,但是对高手来说足以出最强杀招。这个因素的结论就是蛇妖肯定和那些高僧大战过一场后才失败的。那么蛇妖会不会受伤呢?是不是因为伤势而导致不敢贸然走出蛇谷呢?” “不可能!”小草肯定道:“就算侯塞因能帮助蛇妖疗伤,也不能因此而拉拢蛇妖。” “没错!”丁毅赞赏道,“所以第二个因素得出的结论可以被剔除,从我们当时的情况看蛇妖显然并没有受多大伤害。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蛇妖因为自身的一种特殊原因而无法出去。他本身完全恢复了元气,却为什么不能出去呢?这就要从蛇妖当时所处的环境下手分析,很简单,只要找出特殊的、与常理不合的情况就可以。而整件事情中最特别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 “两个头!”小草忽然大叫道,“没错,问题一定出在这个上,妈的,一步步推理下来居然能一直推测到这里,这逆转推理法果然变态啊!” “那你来说出结果吧。”丁毅微笑着道。 草重重的咳嗽一声,骄傲的站起身来,向着大家,主要是德吉梅朵滑稽的鞠了一躬,才微笑道:“呵呵,到了这里我就明白了。既然双头蛇妖的实力更加强大,为什么魔国的蛇妖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双头的呢?显然是有什么致命的问题存在,而肆芒兄弟应该是知道这个问题的,可是由于当初魔国的后裔实际上精英尽失,很可能在那个复活邪阵上出了什么偏差……用一个阵复活两个人本身就不合理啊,肆芒兄弟死前一定是安排好了后事。可魔国后裔当时突然受到了追杀,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再去造一个陵寝,于是他们想当然的把兄弟两人的石棺都摆到了一个阵中。呵呵,最后不就出了那么个双头怪胎吗?这个怪胎虽然实力强大,却不能离开蛇谷,恩,让我想想……应该是里面长期积累的森重阴气和无数蛇魂,只有这些东西才能保证他活下去。所以他不能离开。” 德吉梅朵拍手道:“小草,看不出你其实很聪明啊!” 草顿时就蔫了,苦笑道:“难道,我看上去真的很笨吗……” 德吉梅朵继续打击道:“看上去好象很机灵,可是你似乎很懒的用脑子,更喜欢直接用暴力解决问题。” 草彻底颓废,只好转移话题道:“好了,我还是继续推测吧……侯塞因通过前期的调查一定也知道蛇妖的这个弱点,并且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才顺利的拉拢了蛇妖。对不对,大哥?” 丁毅赞许道:“干的不错,到了这里主要的问题都清楚了,只是侯塞因究竟用的什么办法去拉拢蛇妖还不得而知,另外,虽然刚才的推理还顺利,但是,小草你千万要记住一点:推理,永远是推理!只有经过事实佐证的推理才是现实,这一点,就导致天才被分为两种,空想家和卓越者。型号我们手上就有一条线索,就是火车上刺杀我们的那个女刺客。只有找到她,才能证明我们的推理是正确的,并完全揭开谜底。素仪我决定,在明天见识过那把刀后,就开始寻找那神秘的刺客!” 草又古怪的咳嗽一声,“我说大哥啊……人都说不打不相识,你该不会对那女的……恩?” 回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爆炒栗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磨砺 第二天,丁毅、小草、德吉梅朵三人早上用过简单的素饭后,便跟着悟尘向放刀的藏经阁而去。 藏经阁是一幢三层的砖木建筑,三百年的历史倒也勉强算的上悠久,只是在长时的寒风烈日侵袭下已显的有些破败。其位置在正殿后方较远的一处峭壁边,对面已是绵延的群山。丁毅四人循着庙后小径一路走去,稍时,便来到了那扇黄漆班驳的木门前,门环里只插着根弯铁条防止被大风吹开。似乎毫不担心有人进去盗窃。 只在那门前一站,丁毅三人便感到有种恶兽潜伏的危机感,却看那晴空万里好似只有阁楼里是一片阴暗 悟尘卸下铁条推开门领着众人进去,里面整齐的摆着放满经书的书架,虽然陈设都较成旧却是一尘不染,很是干净的一个地方。四人从一边的楼梯直接上了三楼,却见三楼偌大的空间尽然空荡荡的,只在正中的地方有四块奇怪的石碑,围作一圈,上面镇着个黑黝黝的虎形兽,看样子是生铁铸造的。 站在这一曾阁楼,那种危机森森的感觉更加浓重。丁毅的神识忽被触动,似乎这屋子里有什么在躁动着,再看那石碑、铁兽,却是稳固无比,一动不动。三人心中顿时都生出莫名的怪异之感。悟尘指着那石碑上朱红的梵文道:“《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也就是俗称的《度人经》,此乃道家经文。先前的住持感叹此刀刀魂太过傲然激烈,以至于无人可驱使,故而设此四块石碑,阻挡凶煞之气泄漏,亦望能渡化其不羁霸性。” 又指其上铁兽,笑道:“此为西方白虎星,主精金杀戮之事,为我近年所设,可吸收刀身漫溢之杀气。此兽在刀上养了四年,已是煞气沛然,以后当做法器用于驱邪避祟,想必十分灵验了,呵呵。” 丁毅开口问道:“那把刀,就是在这里面?” “不错,你把那铁兽搬开,自然刀现。” 悟尘看丁毅上前,便引着小草和德吉梅朵往后退去,直退到门口楼梯处方立定。 丁毅靠上身去,双手一把抓住三尺长的铁兽头、尾,竟是十分沉重,不过自然难不倒修为渐深的丁毅,轻轻一举,便离了四块石碑。却见那铁兽腹下竟是空的,一但举起,立刻露出里面的刀柄来。那刀柄从石碑上面露出一截,乌黑沉重。丁毅将白虎兽放在一边,刚要上前拔刀,只听“呜”的一声恶吼,无数道几乎凝结的杀气从石碑围成的空间里喷射而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旋转着四射开来,刹时将整个屋子照的通明! 丁毅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袭来,一边疯狂的震慑他的灵识一边狠狠的将他朝外顶去。这一击,完美演绎了杀气的作用,若是那心志脆弱的凡人,恐怕已是被吓的瘫痪在地了。丁毅冷哼一声,顶着那白光将手朝前探去。 轰的一声闷响,整幢藏经阁都被撼的剧烈震动起来。只见那碑中光芒忽然一收,再以迅雷之势猛烈溅射而出,四块石碑还没来得及出碎裂声,便化作碎块远远飞了出去。顿时露出了刀身,缠绕着耀眼的白光杀气,只见寒光闪闪,竟然完全见不到本体!再看丁毅,依旧如钉子般牢牢站在那里,那伸出的右手上,袖子已化作了碎片四处飘开。丁毅放出的保身罡气虽然强横,可是在那强烈杀气的冲击下也是不定的飘渺起来。 草惊道:“老和尚,你不是说这四块石碑都镇了它好久了么?这么这一下子就都完了!” 悟尘笑道:“本来就镇不住它,只是它不曾怒罢了……” “那它现在是怒了?妈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这么危险的事居然事先都不说一声!” “嘿嘿,丁毅想要动它,它自然是要怒了。不过不必担心,我相信丁毅会有办法的。” “万一大哥要是出什么差池,我不会放过你的!”小草恶狠狠的盯着悟尘道,德吉梅朵连忙拉拉他的袖子,责道:“又冲动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三人再看向场中,只见那把刀柄自始至终都未曾动一动,只是稳稳的不断从刀身上逼出凛然杀气,将丁毅全身都罩在了里面,强烈的冲击中人影都开始晃动起来!不断有衣服碎片从里面飞散出来。 丁毅看那把刀始终都没有动弹,却将自己冲的几乎站不稳脚,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站稳,一步都不能退。要是连一把刀都压不住,会让他以后的修行产生挥之不去的障碍。全身的真元已挥了七成,依旧被冲击的脚下不稳,只能驱动元婴全力运转功力拼命的将自己定在那里!可那杀气不仅仅是外在的,更多的是直接作用在他的神识上,铺天盖地如海啸一般压了上来,狠狠冲击、拍打着他的意志。 草看的心里慌,问悟尘道:“你不是说以前有人带这把刀下山吗?那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没有,这把刀虽然下了山就会自己回来,却从来没有这样飙过。我想,那是种不屑吧。” 丁毅正自苦苦支持,忽听得一声清脆的鸣音,丁毅背后的屠倭宝刀寒光一闪,如电般飞了出来,猛的横在丁毅和那把刀中间! 两把刀迸射出滔天的杀气,径自对上了,丁毅的压力一下子轻了许多。 可是他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自己的刀笑着说了一个字 “收。” 只见屠倭宝刀白光一凛,飞快的散尽自身杀气,却如长鲸吸水一般开始吸收那把神刀的杀气来! 丁毅对着依旧喷射着狂暴杀气的神刀,轻轻道:“一把刀,除了放出杀气外,还应该学会如何在更强的敌人前磨砺自己,而这个道理,只有人才能教会它。” 屠倭宝刀只吸收了片刻,便再也无法容纳了。这把刀的杀气比之先前授刀台上还要精粹很多,而且是在一瞬间就激出了几乎无穷无尽的杀气来,屠倭宝刀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了再去吸收!却见丁毅一把抓住自己的刀,怒喝道:“给我开!” 这一刀,先从神识上冲破了神刀的封锁,这是突破杀气层次的刀境搏杀,神刀已懂得利用刀境威压对手的斗志,可它却恰恰输在了这一点!这种层次的对抗是直接在意识海中无声的较量。 无论是对于一个用刀的人、还是一把刀,意志被硬压了下去,那只会有一种后果。 身的真元以及刀中的杀气在刹那间化成一道刺眼的薄刃,唰的分开神刀杀气,丁毅顺势前冲,一把抓住了它的刀柄! 漫天杀气尽皆消失,静的可怕,神刀开始震动着出怒鸣,似乎在酝酿着更强的一击,纯粹能量的一击! “哼!”丁毅一声冷哼,不屑道:“我承认你很强大,可是……”一字一句道:“你、不、配、我、用!” 转身而去。 神刀,在背后出愤怒的鸣叫,似乎在责问他原因。 丁毅轻松的走着,笑道:“一把刀的价值在于它被举起的一刹那,在于出现在需要它的场合。或许你以前的主人很强大,以至于你再也不愿被弱小的人举起。可就是因为这,你已经失去了作为一把刀存在的价值!” 丁毅对悟尘道:“我明白了,这把刀只为炫耀自己的强大而存在,它真的不如一把砍柴刀。” 神刀忽然安静了。 丁毅忽然觉得背后一空,好奇的转身看去,却见一道黑色的刀芒无声飞来,丁毅猛的将自己的刀横在面前! 没有任何声响。黑色刀芒默默的融化进屠倭宝刀。丁毅只觉手中一阵剧颤,猛的无尽刀光扎进眼里,逼的他闭上眼睛。稍久光芒退散,再看时,只见屠倭宝刀已产生了变化,出现了两个硕大的纂字,一面一个黑色的“灭”,一面一个红色的杀“杀”! 在看阁楼中央,已是空无一物。 丁毅走到悟尘身边。忽然道:“这算不算一种暗示。” “那你明白了没有?” 丁毅笑了。 悟尘又道:“其实我最大的理想不是磨刀匠,而是越我师傅。” “没错,你磨的不仅仅是刀……谢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德吉梅朵的转机 丁毅打算下山去寻找那个神秘的红女子,悟尘让他留几天,他准备用那只生铁白虎兽给丁毅做一把刀鞘。 于是在这几天里,德吉梅朵带着丁毅和小草先去收殓了鹰王格烈多吉的遗体,将他安葬在雪山密宗的寺内墓地中。墓地在雪山顶的靠北阴面,覆盖着皑皑厚雪。里面只零星的树着些石碑,足见雪山密宗的人丁一直都不怎么兴旺。但德吉梅朵很满意,因为鹰王本就是信奉佛宗神王,而且此地也和鹰崖一般的冰天雪地,素雅纯白。要知道建立在雪山之颠的寺庙几乎就只此一家,所以可说,再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归宿了。 在埋葬鹰王的第二天,德吉梅朵忽然感到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异样感,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融化一般,而且时常有心悸无力的感觉出现。和小草一说,两人也讨论不出什么来,于是就找到丁毅。 清晨,后院里飘着小小的雪花,丁毅挥舞着那把刀,他正在砍柴。刀十分轻快,木头一根根劈开、砍细,院子里弥漫着松木的清香。小和尚慧深在一边打着哈欠生火炉,这真是个惬意的早晨。 草拉着德吉梅朵跑进来,叫道:“大哥,德吉梅朵说她身体里的能量有些奇怪,你帮忙看看!”他跑的快,把生炉子的小和尚飞了一脸雪,慧深一把抓碎了手中木片,然后咬牙切齿的合掌碎碎念着:“阿弥陀佛,贫僧我忍……!” 丁毅带着小草他们进了自己僧房,让德吉梅朵说了她的感觉,随后道:“你在蒲团上坐好,我来查探一下。” 他自己也在德吉梅朵身后盘腿坐好,一手抵住她督脉虚气上循的玉枕**,以元婴神识浸入其经脉再而内视。一番检查后,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这位苍鹰部落的公主体内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来自于她血液中隐隐流动着的淡金色的、介于气态和液态之间的一种奇妙物质。丁毅把神识附着在这物质上顺着它的流动,终于找到了来源。原来德吉梅朵丹田中并没有任何修行所累积的气海,却在头部眉心里面两寸处有一个不住缓慢旋转的怪异金色光球,只有鸽蛋大小,表面不时隐灭着些难以辩识的玄奥纹路,似乎是一种文字,又象是一种图案。而正是这个光球,不断的散放出淡金色的物质流进德吉梅朵的血液中,循环一周回到大脑后又被吸收回去,周而复始时刻不歇。 可是丁毅的神识敏锐的观察到,与德吉梅朵的血液水乳交融的那种淡金色流质正在以缓慢的度开始变的稀薄。不经意间现这一点后,丁毅急忙再去观察那颗眉心处的光球,果然也在产生着细微的变化,那色泽开始逐渐逐渐的黯淡下来。虽然这度十分缓慢,但却正预示着一个可怕的后果,德吉梅朵的传承力量正在消失着! 那光球每黯淡一分都会流失去很多的力量,按现在的度,相信那颗光球是撑不了多久就得消失了! 收回手掌,丁毅面色沉重的看着德吉梅朵,久久不语。 草看大哥脸色不善,急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妥啊!” 丁毅挥手示意他冷静,然后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儿,德吉梅朵也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开口问道:“丁大哥,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对吗?你说吧,没事的。” 丁毅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们苍鹰皇族的力量是神王赐予的,我想问一下,这个力量是不是所有后代都可以继承?” 德吉梅朵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不是这样的,每一代即使有很多人,但只有其中一个能继承控制风雪的力量,其他的子嗣只能拥有人类的智慧。就象父亲,生了我和哥哥两个,只有我继承了他的力量和智慧,而哥哥只继承了他的智慧。” 丁毅想了想,又道:“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同时拥有神赐力量的族人最多也只有两个,对吗?” “对,是这样。” “我想我大致明白了。”丁毅说着,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小草问道。 丁毅笑道:“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先听坏的吧。”小草紧张的道。 “呵呵,用刀的人都会这么选。”丁毅拍拍小草的肩膀,继续道:“坏消息就是,德吉梅朵公主即将失去她的神赐力量。” “什么!”小草震惊的瞪大了眼,“怎么会这样?” “刚才我检查过她的身体,在识海里我现了一个奇怪的能量体,不是道门的金丹或元婴,也不象佛宗的舍利,我怀疑可能是一种类似人造神格的东西。苍鹰皇族的力量就来自于这个奇怪的能量体,想必是格萨尔王赐予他们用来抵御蛇妖和守护神迹的。可是现在,这个能量体正在逐渐的消散中……恐怕是蛇妖的威胁彻底灭绝了,这人造神格失去相应的感应也就开始逐渐消失了。” 草顿时气愤的叫道:“怎么能这样,这格萨尔王真不是东西,居然做过河拆桥的勾当!”他还想继续泄愤怒,却被德吉梅朵一个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丁毅笑道:“你却是大大冤枉了神王啊,呵呵,这可是他的一番善心啊。 草叫道:“什么善心,德吉梅朵的力量都消失了难道还是好事?” 德吉梅朵制止住小草的叫嚣,对丁毅道:“神王大人对我们苍鹰部落有着天大的恩情,即使收回我的力量,我族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他……对了,那还有个好消息是什么呢?” “好消息么,就是建立在这个坏消息上的。”丁毅微笑着道:“恭喜你,解除了神格的束缚,你也可以象苍鹰族的长老们一样,开始自己的修行。如果顺利的话,你的生命将会被大大延长!” “真的吗?”小草的脸变的比六月的天还快,洋溢着喜悦的微笑,“哈哈哈,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啊,我本来最担心的就是德吉梅朵不能象我们一样通过修炼拥有绵长的岁月……大哥你居然吓我,实在是太卑鄙啦!” 德吉梅朵也高兴的脸上飞起红晕,对着小草笑骂道:“谁叫你老跟吃了火药一般暴躁,听了一半就开始乱骂!” 草尴尬的抓抓头皮,干笑道:“我那不是担心你嘛……嘿嘿。” 德吉梅朵看着丁毅和小草,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忽然认真的道:“谢谢你,小草!还有丁大哥!”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丁毅问道,“是不是需要回鹰崖,跟长老们学习神王流传下的修炼之法?” 德吉梅朵点点头,“恩,我想要回去。小草,我们苍鹰部落的王有着很强大的感应力,父亲曾和我说过你们两个以后会有很辉煌的成就,但也会历经许多的坎坷。所以我决定,回去学好了本领再来帮你们!” 丁毅道:“这样,你先去把法门掌握了,然后可以和我们一起,一步一步的修炼。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师傅悟尘可是个绝顶高手啊,先不说他的经验肯定会对咱们大有帮助,而且,呵呵……”丁毅忽看向了小草. 草的眼睛顿时贼亮:“嘿嘿嘿,传说中那些绝顶高手都有着许多好宝贝啊……” 悟尘正在庙里自己搭建的、简陋无比的磨刀、打铁房里打一把破破烂烂的刀鞘,忽的觉着身上一阵恶寒!连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难道是什么劫数到了?……” 第二天,丁毅、还有小草硬拉着悟尘,在庙门口给德吉梅朵送别,小草演了一场很真挚的感情戏,尤其是反复强调了苍鹰一族的贫苦,已到了吃人肉解决温饱的地步!并表示德吉梅朵此行回去修行如果没有灵丹妙药的帮助,将是九死一生的结局!悟尘感慨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变出个木筒来,倒了一粒培元丹、一粒汇灵丹给德吉梅朵,还心疼的不舍得给絮叨了大半天才出手。 没想到德吉梅朵一走,丁毅和小草又立刻摊出了双手,悟尘那个气啊!不给说不过去,给吧……唉,悟尘还是给了,只是给前反复摇晃着那只木筒,聆听那十几年来一直伴随他入眠的美妙晃动声…… “冤孽啊!咱们祖师爷当年自己不会炼丹,最后用刀架人家脖子上抢了灵丹才顺利飞升,这些存货,可是我当年救了昆仑雪池的弟子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啊!”心痛万分的倒给丁毅两人一人一颗汇灵丹,然后不等小草再张嘴,捧着木筒就冲回自己的禅房去了! 他是不知道,马上就有个人物要上山来拜访了,这个人物很不简单,一向是拿上品汇灵丹当花生般下肚的! 第一百五十章 代价 丁毅带着小草再度下山,他们的目的是找到那神秘的红少女.但在此之前,丁毅决定先去了结一笔老帐. 有个人曾经出卖了丁毅,丁毅要去宰了他. 在身上打了隐逸符,两人驾起凌厉刀光直飞xa市,切风破空,快如闪电。尤其是丁毅元婴期的修为施展开神王传授的“气练斩空术”,虽然不如剑仙之流脚踏飞剑、流星穿梭的潇洒,却多了份手握宝刀横空而去的霸气! 只一日,丁毅和小草便落在一处隐蔽所在。不久后,两人出现在了市中一条人潮熙攘的街道上。 站在一处特警驻地对面,丁毅冷笑着,道:“小草,在这等我。”不等小草点头,迅捏出隐逸符便穿过马路向着驻地走去。 十分钟不到,丁毅就回来了,恨恨道:“王涛这混蛋居然去四川了……” 草冷笑:“除非他逃出地球,还能躲的了咱们追杀?” “他还不知道我在找他。”丁毅恢复冷静道,“我刚才进去查了下,这老王八是去四川游山戏水了。哼,我等驭刀飞行何其之快,索性就一路追过去!” 两人找了条旁支小路,转到无人的阴暗处再次隐去身形,驾起刀光直飞四川。这一来一回,却正好走了许多来时的老路。 刀光裂空,转眼消逝,翕忽而千百里,稍时,越过重重蜀山险峻,落于岷江江畔,进了黄龙溪古镇。果然是双江汇合、一街三寺的好去处,古朴而又自然,没有那种刻意营造的神秘,只有浓浓的蜀中风味,火辣而又随和。 草在街边买了串糖画,走着,边啃边道:“大哥,这么个小地方,你的神识足以覆盖,只要你放出神识寻个人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丁毅笑道:“这地方是不大,可是来头却不小啊,在这种地方随便放出神识搜索可是有很多忌讳的。” “这鸟地方风光确实不错,象这种古地确实经常藏龙卧虎,你说说,它有什么来头。” “呵呵,别的且不说,本地民谣说:‘老君骑白马,打狗望云华。倒流四十里,反手结一瓜,三狮来拜象,白鹤戏乌鱼。’说的是三狮拜象的传说,鹿溪河流至大佛寺一带,河面宽阔,水流平稳。河东是象山.状似大象,树木葱笼,河西山峦起伏,中有三峰,形如狮头,面对对岸象山呈膜拜状。只不知是否真有些灵兽驻在此处。而说起鹿溪河,更是有个著名的传说,当年本地有个叫阿西的姑娘,跟着父亲上山狩猎,途中见一猛虎叼着只漂亮的小鹿,阿西恳求父亲救下小鹿。那猎户便弯弓搭箭,一箭射在猛虎眼中,谁知那老虎依旧不死,丢下小鹿便扑向阿西的父亲,被这猎户一刀捅进腹部,最后一齐滚下山崖,阿西奔到山下时,她父亲已经重伤而死。阿西大悲,抚尸痛哭三天三夜。待她平静下来,才觉那只被咬断腿的小鹿儿,也倚在旁边垂泪。阿西大为感动,采来草药为小鹿包扎好伤腿,牵着它回到村子里。过了几年,村子里大旱,阿西十分着急,有一天,她象往常一样,对着小鹿说:‘全村人都要被干死了,怎么办啊!唉!你是人就好了。’,那鹿突然开口道:‘阿西姑娘,我有办法。’小鹿身子一抖,变成了一个英俊少年道:‘我原是南极仙翁的守山童子。因误吃了仙翁的一颗准备献给王母的人参,激怒了仙翁,将我贬下凡来。谁料又误撞在母鹿的肚里,变成一只鹿。若不是遇上你父女二人,我已成了老虎的腹中餐了。’惊喜的阿西姑娘激动地拉着他说:‘鹿郎。快,快想法子。’” 草啃下最后一块糖面,把木棒往旁边篓子里一丢,道:“于是那只鹿就大神威,奖下甘霖来?嘿嘿,俗,太俗了。” “不是这样的。传说那鹿郎让阿西闭上眼睛拉紧他,忽觉身子一轻,已腾空而起,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吓得她死死地拉着鹿郎不敢松手。很久,才听得鹿郎说声‘到了’。阿西睁开眼,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四周布满了奇花异草。鹿郎面向山峰跪下,虔诚地叩了三个头,说了声:‘弟子拜见仙翁。’不一会儿,响起一阵仙乐,一位白髯垂胸,面目慈样的老神仙来到鹿郎跟前说:‘守山童子,你尘缘未尽,今又携凡人进入仙境,泄露天机,可知将受到什么处罚?’鹿郎表示愿意受罚,只希望拯救村民。阿西也跪下恳求老神仙饶恕鹿郎。最后经不住他们苦苦相求,便赐了他们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道:‘这是天河之水,足够你们万世使用,且再赐你三日人形。’又道:‘三日之后天罚即到:永世在凡尘、百世为鹿身!”,语毕,拂尘一挥,二人顿时被扫进空中,又缓缓落回到了地面。” “靠,这代价真是……” “是啊,再不得入窥天道,亦不能转投人身。鹿郎只得痛苦的默默承受下来,找了地方一下祭出天河水珠,在地面开除个庞大的水溏来,下面沉着珠子永不干涸。可是他们刚要离开,却见一阵黑云从天际飞来扎进水溏,水溏的水飞快的被吸干了。” “莫非是什么怪物?”小草插嘴道。 “恩,那溏子一干,立时显出条硕大狰狞的黑龙来。鹿郎急忙对阿西道:‘糟了,这是条旱龙。”正如鹿郎所说,这条来自边荒大漠的旱龙途经此地现了天河水珠。于是一口吸干水塘,吞掉水珠。哪料水珠装的是半条天河之水,涨得它不能动弹,只得躺在原地休息。6郎拔出长剑刺去,却是那黑龙皮厚甲坚,剑刀不入。鹿郎退后数丈,屏气运功,一会儿,只见他突然爆。如同离弦之箭射向旱龙,这一下连剑带手臂均插人旱龙的腹腔,旱龙嗥叫一声,痛苦地扭动身躯,想摆脱鹿郎。鹿郎怒极,一展毕身功力,将身子一长,双脚蹬在龙泉山上,一借力。大吼一声:‘还----我----天----河----水!’轰然一声,旱龙胸腹洞开,天河之水从腹内汹涌而出。旱龙惨叫着、挣扎着、逐渐地瘫软了。那龙泉山被鹿郎蹬塌了半边。滚滚泥石流急驰而下,淹没了鹿郎身躯,又染红了天河之水。与此同时,人们听得阿西姑娘一声惨呼‘鹿----郎’。霎时间,雷电交加,风雨大作。等到雨过天睛,人们再也没见到阿西和鹿郎。横在眼前的是一条清澈的大河,对面山上一股赤色水流直插其间。人们说鹿郎化作那赤水,旱龙却淹没在天河水之下。两河交汇处的土坡上,那棵一夜间长出的榕树,就是阿西姑娘,她天天守在岸边,呼唤着她的鹿郎。人们为了纪念阿西姑娘和鹿郎,就把那赤水河称作“鹿西河”叫白了,就叫成‘鹿溪河’。” 草点头道:“不错,有点意思。” 丁毅苦笑,“什么叫有点意思,这个传说不论真假,其文学价值也相当的高。西方的故事到最后都是:从此,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直到永远。而我们中国人却不信这套,我们的传说里有很多故事都印证了一个坚定的信念:要幸福?可以,但是要付出代价!” 草看了看丁毅,眨巴眨巴眼,一言不的低头沉思起来。 丁毅见他终于若有所悟,便不再说话,开始向街坊和客栈打探有没有xa来的旅客。当天无果,只得找了地方住下。到了第二天,终于叫他们在一个销售玉器的店子里寻到踪迹,于是直接找上了一家叫‘古唐风客’的客栈。 没什么好说的,直接隐去身形掠了进去,很快查到了王涛所在的房间。丁毅拔出刀来一脚揣开房门,未及搜索,忽听凄风响动,迎面飞来无数支银光闪烁的长针,寒光暴涨如骤雨般袭来! 丁毅大惊,幸好刀在手上,急忙挥刀舞出片密不透风的刀幕来,一时扑扑声如雨豆砸地,银针俱被绞碎,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待寒光散去,丁毅再看,却见屋中除了那料想中的王涛外,还有一男一女。那女的二十左右年纪,姿容绝佳,气质出尘如仙子一般,雪白的衣衫,却扎了条墨黑的腰带!而那男的是个身穿锦绣八卦道袍的中年,看似四十左右其貌不扬,然而丁毅见了此人却心中一跳。 那中年人冷笑一声,先开口道:“道兄好本领,唐家三姑娘的秋水泻寒光竟叫你举手就破了,不错,不错!” 他连说了几个不错,脸上挂着笑,可是那声音已然是咬牙而,显见是暗恨在心。 丁毅一挥衣袖,撒落片片银粉,道:“这位朋友,你又何必自欺欺人。看你的修为也是出了元婴的,你我都是修道之人,这区区毒物又何足挂赤?”一抱手,又道:“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在下丁毅,缉杀王涛恶徒兼抱前日之恨而到此,还请两位一旁稍候再叙。” 那王涛先前见了那秋水泻寒光,威势非凡,心道丁毅必死,不料竟被他轻易灭了,再听身边人道他也是修道之人,顿时就有些不安。不过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脸上神色稍变了变,就恢复了平静,一言不的站到中年道人身后。 年道人审视了一番丁毅和小草,随后道:“我乃昆仑弟子,道号东沟,身边这位乃是蜀中唐门的三姑娘唐聆。” 唐聆白皙的脸上始终是一片冰寒,冷冷道:“阁下好手段!” 那中年人干笑一声,说道:“丁兄,你前时和王老弟的恩怨我也听他说了。按理说确实是他做错在先,不过我现下受了他重金贴身保护,却也不能叫你就这么杀了他。不知丁兄能否给昆仑一个面子,便揭过此事去,在下就算欠你个人情以后必有回报,大家以后也好见面。” 丁毅知道这东沟道人是用昆仑的名头吓唬他,也不去理会,只对那唐聆道:“却不知唐姑娘江湖人士,唐门门风严谨,却怎么也为这等小人作伥?” 唐聆默不作声,只是脸上表情越的冰冷。 东沟道人笑道:“呵呵,丁兄有所不知,唐姑娘是在下即将过门的妻子。唉,想我东沟无得无能,却被唐家门主青眼赏识,还将女儿托付给我,实在是惭愧啊!” 丁毅敏锐的目光现唐聆脸上闪过丝细微的不豫,心中一计较,顿时了如明镜。想那江湖中武学之士,最羡慕的就是炼气长生的修道之人,必然是被这东沟道人显摆手段一番蛊惑,竟将女儿也陷了进去。 “东沟兄啊,你有所不知,在下刚定下条规矩。”丁毅道。 “有意思,说,是什么?” “呵呵,但凡敢在我身上讨便宜使坏的,必然要付出代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唐门危机 丁毅一口把话说绝,东沟道人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用冰冷的语气道:“最后一次提醒,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草一下跳了出来,“呛”的拔出刀来指着对方,冷笑道:“废话实在太多,哼,凭你也配威胁我大哥?” 东沟一皱眉,眼神忽然变的阴毒,轻轻举起左手,随着宽大的袖子落下,露出手腕上一只乌黑的手镯。这道人对着镯子一凝视,手镯里猛的跳出样东西来,被东沟道人一把抓在手里。乃是一根黄澄澄的铜节长锏。道人低沉的“嘿嘿”一笑,锏上立时亮起蒙蒙光晕,显见是一件道家好宝贝。 丁毅拍拍小草肩膀,道:“你修为不及他,让我来。”指着王涛道:“你只要看好他就行了。”小草撅了撅嘴,让开了身子。 丁毅把刀竖在自己面前,看了看明晃晃刀面上倒映出的自己,满意的笑了。忽地大喝一声,将真元灌注进刀身去,只见那雪亮的刀面先是耀眼寒光一闪而过,随后又隐隐跃动着红黑光芒,渐渐露出两个张牙舞爪的“灭”、“杀”! 东沟道人先前仗着自己奇遇得来的宝贝不把丁毅放在眼里,见了那把杀气森森的刀,还有那两个诡异凶恶的大字,顿时心里倒吸口凉气。这刀的气息,太强大了,强大到----恐怖!令一名元婴期的修士直觉的恐惧,这绝不是一般的法宝能做到的。 “要试试吗?”丁毅冷冷的看着东沟道,身上的杀气已经将对方死死的锁定。 东沟看着那冰凉的刀,冰凉的眼神,心中犹豫不绝,不甘、怨恨、冲动,纷繁的各种负面情绪在杀气威逼下一齐涌现,心神顿时失守,气势在眨眼间被完全压倒下去。他忽然惊醒过来,惊恐的看着那把刀,就在他刚才失神的片刻间,对方足可以杀死他一百次! 高手的对决往往是很无奈的,因为,往往在开头的几招甚至是气势对峙下,他们就已经知道谁会死,却依旧要去寻找那答案。 东沟顺畅了下吐吸稳定心神,看着丁毅,忽然一咬牙晃了晃左手腕的镯子,道:“道友,我受人之托实在是没有办法,你看是否可以通融一下。我愿意把这个芥子手镯给你作为交换!考虑下吧。” 丁毅看他脸色凄苦,知道修道之人如果轻易违背自己的承诺极易造成心魔,轻则功境迟滞不前,重的甚至境界倒退!他也晓得这道人眼下实在难做,叹了口气,道:“你答应人之前实在该好好查查清楚,这样罢,我也不要你东西,今日就且放过他狗命。你也算救他一命了,马上离开,三日后,我必杀他!” 罢,转身就走。 却见那东沟道人,看着丁毅的背影,脸上忽然露出得意的表情。左手猛的一抛,却原来刚才抖手间,已招出里面之物握在手里,就等着对方分神便使!只见一道灰蒙蒙烟气陡的射向丁毅,里面还闪着零星青色。 丁毅听背后破空之声袭来,知道不好,却是早做了准备,一转身逼出刀上滔滔杀气将那烟雾挡在外面。在看这烟久久不散,便用那宝刀裹挟着真元劈砍下去,溅起丛丛绿光来。 “嘿嘿嘿。”东沟忽然笑了,竖起控器指决,喝一声:“破!”只见那些烟雾忽的散去无影无踪,现出个硕大的翠绿犀牛角来! “道爷的‘**锏’确实不如你的刀犀利,不过嘛,呵呵,我昔日在东海还弄到一件好货,用来对战倒是不行,却正好破你的刀。看好了,七星落宝灵犀照,给我封!” 只见那只犀牛角上刷的喷出条碧绿光芒,正正罩在屠倭宝刀之上!宝刀杀气一泻而去,灵气尽失,眨眼成了一把凡铁! “混帐……小草,说不得我要借你的刀了。”丁毅面色铁青的道。 “借吧。”东沟得意的笑起来,“我这只灵犀角足足能用七次,嘿嘿,你完全可以试试。” 草愤怒的想要扑上,却被丁毅一把抓住。 丁毅的脸色转瞬变了几变,最终无奈的道:“东沟啊东沟,我可给你机会了……这回就算杀你也不冤了,在你临死前,我会告诉你两件事。” 东沟还没来得及问,只见那把宝刀上忽然又跳出个字来:“灵”!随着这字出现,刀上的杀气又渐渐逼射出来,只是更加的尖锐,一道道如细针般刺到了灵犀角上。 “小草,看来我们还是不怎么了解我师傅悟尘啊,他居然知道这把刀的来历……灭灵杀神刀,主控混沌初开时分宝台的护台杀阵,呵呵……” 草一把将刀插回鞘去,恶狠狠笑道:“那这破犀牛角岂不是班门弄斧?呵呵……快点解决了吧,我等你。” 话音未落,只见丁毅将刀猛的震颤着挥出,连续上百道刺眼刀光片刻间纷纷砸在那灵犀角上,只了“咔嗤”一声响,被斩的粉碎! 东沟道人顿时面如土色,指着那把杀气越来越盛的刀,惊恐的叫道:“这、这不可能,除非,这不是凡……” 还没等他说完,丁毅一个抢身运起所有元婴真元,狠狠一倒劈去!东沟急忙架起铜锏格挡,“嘶啦”一声,直如割纸一般平滑分开,一刀寒光从东沟脖子上划过。 着东沟倒地,丁毅蹲下身去,对着元神迅涣散的道人,“第二件事,我有个外号叫‘绝患刀’,很抱歉。” 把刀倒过来,狠狠扎进东沟的丹田,只听里面不断出可怕的气流划拉、爆裂声----却是将他的元婴也一同灭了,那东沟跟着便形神俱灭! “王涛,咱们该算算老帐了吧?”丁毅站起身,微笑着看向王涛。 王涛见丁毅残酷的杀死对手,又杀气腾腾的冲他微笑,顿时吓的冷汗直流。慌神间一把抓住旁边唐聆的手,道:“救救我,我可以答应……啊!”却是被唐聆甩开手一脚蹬在他**上,咕噜噜滚到了丁毅面前。 丁毅一脚踩住了面色死灰的污吏,对着唐聆道:“你倒是识趣的很。” 唐聆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种距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稍微化解了一点,道:“我本想谢谢你的,可惜你嘴巴太臭。” 丁毅把宝刀插回背上,摊开手掌,迅凝结出六把杀气所化的气刀,一翻手,六道刀光唰的刺向王涛,光芒闪动中他不断的出惨嚎,渐渐成了具血淋淋的骨头架子,竟是将他细刀碎剐了! 丁毅抬起脚来,拍拍手,对着唐聆道:“我提醒你一下,那个东沟看他的控器手法和气息,根本不是昆仑的人。” “我也猜测过他是骗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毕竟是有些真货色的。而且,我们需要他的帮忙。你杀了仇人,又阻止了一个骗子,现在是不是很痛快?” “是的,难道不该吗?” “可是我唐门却可能因你而被毁灭!” “怎么,似乎唐门有什么麻烦事?” “现在再说还有什么用!”唐聆用怨忿的眼神盯着丁毅,“可怜我还差点不惜以身相许……” 草无奈的叹息一声,”大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大哥翻手就宰了那道人,难道他能帮你的我们就不行?” 丁毅脸上露出苦笑,小草果然上当了,要是这差使好做,恐怕那东沟也不会拖延到现在还没把这尊美丽而又冷冰冰的雕塑抱回家去。 果然,唐聆不屑道:“你们确实有这个能力,可是你们修道人最讲究诸事不见自保清净,难道你还能热心的无条件帮我们?” 丁毅心里一声叹息。 “别把我们都和那种人渣相提并论!”小草怒吼道,觉得自己又些失态,又用不耐烦的口气道:“少废话,我不帮你还和你说什么说!快讲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聆看着小草的脸,忽然露出愧疚的神色,柔声道:“这是我唐门绝密,我没有资格外泻,如果你真的愿意帮忙,不妨随去我门中和爹爹一叙。” 草转头看向丁毅,脸上充满了期翼之色。丁毅苦笑着道:“唐姑娘,算你厉害。” 一手抓破四周布下的杀气灭声界,带着两人走出客栈,直接找到阴暗处布上隐逸符,驾起刀光带着唐聆、小草随后,直冲唐门所在。 真实的唐门位于四川成都大巴山中。 山中自有楼宇,只在峭壁裂谷之间,密路盘桓越丛林,自然挡不住刀光直接飞临上空,本来离的不远转眼便到了。 唐聆在门府前扣出七长二短之声,一驼背老者过来开了门。唐聆让丁毅两人在大厅里坐下,又让老者把事情报上去,很快就从里面春意深深的园子里走出一群人来。 “爹爹。”唐聆跑过去,对着一个白面俊朗的中年男子恭敬的叫了声,待他们在客厅里坐下,唐聆将事情叙述一遍,只听那男子叹息一声道:“聆儿,其实我早知道那个道人居心叵测,可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却想不到你肯牺牲自己去拉拢他。现在他死了也好,我可不能害了你!” 站起身对着丁毅一拱手,“在下唐一尘,闲暇恬居唐门门主之位,听小女说两位也是仙道中人,似乎比那东沟道人还要厉害转眼就灭了那厮?” 草哼哼道:“那狗贼算的了什么,在我大哥面前不过插标卖罢了,就是我,说不得惹急了也能威砍翻他。” 丁毅笑道:“门主休听他胡说,只是在下缉拿恶徒时正被那东沟道人阻挡,只好一并也灭了他。却听贵千金说门中有事须仰仗那道人帮忙解决,只好过来看看了,否则岂不是我间接害了你们。” “唉……这桩事乃是攸关我唐门存亡的,在我告诉你之前我想问一下,阁下可了解我唐门的镇门密术?” “暗器,毒药。” 唐一尘道,“没错,就是这两样。我们现在遇到的麻烦,就是和这两样东西都扯上了关系。呵呵,这些奇淫之技在你们仙道中人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我也不必担心泄漏机密。” 丁毅听着他叙述开来,方才知道了原委。 原来唐门最著名的毒物是“五尊毒精砂”,最凌厉的暗器则是“无影入魂毫”,这两样东西结合起来便是唐门历代的镇门手法“五毒神沙手”。其威力仅次于另一样东西,那样东西的名字很有趣,叫“睫毛”。“睫毛”虽然杀人于无形,但却只有一支。而“五毒神沙手”却是只要有材料谁都能练的,所以其存在价值远大于“睫毛”。 问题就出在这材料上。“五尊毒精砂”是用五种毒物的脉毒按比例所配,这个配方被人刺探了无数次,只可惜就算他们知道了配方也没用。因为在“五尊毒精砂”的配制过程中需要加入一种融合物。这种融合物提取自一种叫“红鳞蜥”的血液,而现在所知的红鳞蜥只在唐门养有一只,并且居然是唐家祖上流传下来已经活了九百多年!这只红鳞蜥五百年前已长到了一丈多长,可是到了现下,却反而只有一尺来长了。 丁毅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开口道:“成精了?” 唐一尘无奈的道:“恐怕是,现在还被封在毒王谷的烈火岩洞中,只是三道镇压已叫它破了玄铁架、金刚锁两道,只剩下周围的烈火池还能挡一挡,也是时日无多了……这畜生见了人就喷出碧血毒砂,几乎是闻着就倒,无药可救。” “你要我们去收伏它?”小草道,“大哥,这畜生不过千年不到的道行,凭你元婴期的修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你们唐门也不厚道,无端端把人家困了近千年,叫它怎么能忍的住。” 唐一尘道:“你有所不知,这只红磷蜥是先祖从巨蟒口中救下的,一直都乖巧的很,我们也是隔很久才从它那取几滴血而已。只是最近好似忽然有了灵智,便变的凶戾万分时常伤人。我们不得已才动用了三道镇压的,谁知根本就锁不住啊。这要是吃它逃出来了,怕是唐门上下一个都跑不了啊!失去五毒神沙手倒是可以承受的损失,可是我们不能舍弃这里啊。” “小草。”丁毅道。 “什么?” “这活是你接下来的,还是你来吧,正好可以向唐大叔好好表现一番,以后德吉梅朵回来了说不定就能驮上两个人,来个现代版的神雕侠侣。” 草的脸顿时有些绿,好似中了猛毒一般。 第一百五十二章 美丽的颜色 一行人跟着唐一尘进了后山毒王谷,一路烟瘴缭绕湿树遮天,昏昏暗暗的走了两三里四处都是毒蛇出没、怪蛙鼓噪,正是唐门的养毒所在。小草看的心里直寒,这若是生人进了这里,怕是走不出百步就得载倒!而他们走的这条路撒着厚厚的硫磺渣子,人身上还扑着腥臭刺鼻的驱蛇粉,一个白蓝衣的老妪在前面摇着个厚厚的生铁六层转芯铃开路。这铃铛确实有些门道,六层铃壳里面悬着个转芯撞片,运着内家功力用特殊的手法激荡出诡异的声响,人听着也颇觉心神摇曳,一路过去那些毒物纷纷趋避而走。众人穿过这片阴森森的毒瘴湿林,径直到了前面的烈火岩洞。 众人点上火把走进光线昏暗的岩洞,往里走了一会后便渐渐的亮了起来,竟然是一个偌大的圆形光环。走近了才现原来是这山洞在里面突然变大了,而那个光环则是在地面挖了直径足有百米的一个深深圆圈,里面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周围正有不少唐门弟子在往里面不停扔着硝石柴碳。 丁毅他们在火圈外驻足,唐一尘道:“前祖有先见之明,惟恐这畜生突然难便提前设下禁锢。此处山下本有地火岩浆,正好被挖了出来形成环带封锁,一旦红磷蜥难便往里扔进硝石柴碳,生起丈高大火将其封在里面。” 草站在火幕外往里看,只见烈火圆环后面还有一片粗实的铁栏杆,看那重量足有几千斤!却已是被破了个大大的口子,在这口子外面,又有一截被挣断的臂粗钢锁。再找那只红磷蜥,却是难以找到,相必是身形缩小后藏匿起来了。 “红鳞蜥本养在火圈后面的岩洞深处,平日只在这用玄铁架缩着,脖子上系着金刚锁。”唐一尘道,“至于这烈火圈,乃是它跑出来后触机关而出现的。” 丁毅道:“这烈火圈看似威力不小,只怕锁不住那只蜥精啊!” 同行的唐聆道:“是啊,你看后面的玄铁架、金钢锁,都是用寒铁和陨铁打造的,平常之力根本无法挣脱,却叫这畜生用碧血毒砂生生给腐蚀了跑出!” 丁毅笑道:“呵呵,这蜥精显然已经有了智慧,融化了钢铁禁锢,现在跑进烈火圈里正在往下挖土打算盖在火焰上呢!” 唐一尘等一听顿时大惊,叫道:“难怪!先时还听它不停咆哮,最近却忽然没了响动,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跑了出来……” 丁毅拍拍小草后背,“曹大侠,该你登场了。”小草刚要说话,只见丁毅刷的拔出刀来朝着熊熊烈焰一指,火焰被真气一卷忽的分开个口子,丁毅一把抓住小草领子就抛了进去!一收刀,那口子立时消失,只听里面小草摔在地上,大叫声:“哎呦,我的妈!” 唐聆踌躇道:“丁大哥……小草不会有事吧?” 丁毅笑道:“放心吧,三姑娘,他死不了。” 却说小草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心里那个气啊,居然就这么狼狈的给扔进来了,实在是有损形象啊!一看前面,堆着厚厚的一层土,一只尺长的蜥蜴正趴在土上怔怔的望着他。敢情忽然摔进个人来,把它也给吓了一跳。这蜥蜴火红的鳞片仿佛要滴出血来,一双碧绿的眼睛,唇边长着两根乌黑的长须,那小模样倒着实可爱。 草擦了擦脸,微笑着伸出手道:“跟我走吧。” 红鳞蜥怪叫了一声,声音如婴孩啼哭一般,晃了晃尾巴继续挖土,根本不鸟小草。 草尴尬的笑了笑,又说道:“来,乖……”那蜥蜴忽的抬起头咆哮一声,震的洞顶梭梭落下土块来。显然是警告小草不要骚扰它挖土。小草被它忽然作吓了一跳,不禁恼羞成怒,拔出刀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挺着刀就要上前去抓它。那蜥蜴瞪大了绿油油的眼睛,嘴巴鼓动间身子如吹气般大了起来,转眼已成了丈长的一只巨大怪蜥,凶恶的丁着小草。 外面忽然传来丁毅的喊声:“小草,这蜥蜴乃是快要突破怪道修成灵道,正在关口上,必须先要炼化横骨。但这里地火太重使它无法压制暴戾之气所以它要出去。你可千万别激怒它,要不它自己都不知道在干啥了,只知道喷毒烟消灭面前所有人……” 草那个寒啊,丁毅明显是见了蜥蜴变大,才来这马后炮的…… “晓得了……”小草无奈道,急忙运起真元在身上布下护身罡气,再用神识死死的锁定住那只蜥蜴。“来吧,你大爷的……” 巨大的蜥蜴扫着尾,愤怒的低吼着,碧绿的大眼睛疯狂的转动着,忽然盯住小草,猛的张开大口“咝“的喷出道绿气!小草的动作比一般人快了不知多少,急忙往旁边一跳闪了过去。只见那道仿佛裹挟着绿色液体的烟气冲过去狠狠撞在火墙上,火墙吱一声烧出一大片绿火来,果然是剧毒无比! 草冷笑道:“不信你还比那蛇妖强了!”一倒手震出几十道风刃割在红磷蜥身上,果然砍下了几片鳞甲来,却也未造成多大伤害。却把这蜥蜴完全激怒了,矮下身子一蹬后退就扑了上来。小草急忙躲开,这要是扑近了一口毒烟那还好的了?可是这巨蜥状若痴狂,一落地又扑了上去,小草连连闪躲,被逼的始终无法停脚,这怪物不能近身了打必须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这四周都是大火,要是一个不小心被逼到角落里去了那还是跑不了。小草被追的拼命跑,边跑边抖手放出切风断流刃,不断的砍下蜥蜴的鳞甲来。可是就这样对蜥蜴也无法造成多大伤害,于是他开始寻思着怎么找个法子制住它才好。 那蜥蜴又一次扑空,忽然见小草停住了跑动慢慢往后退去,它怒吼一声冲过去又是一扑,却被小草贴着地面朝侧面滚了过去。蜥蜴落在地上才现面前是滚烫的火墙急忙刹住脚爪!不料那小草朝旁边一滚,还没等蜥蜴稳下脚步忽然从地面如电般跃起,唰的跳到了蜥蜴背上! “哈哈哈,小畜生,这下可制住你了!” 蜥蜴忽然被人骑上了背,急的四处乱喷毒烟,却怎么也喷不到后背上,被小草一片片割下鳞甲来,原来里面还有一层坚韧的硬皮。小草寻准了地方一刀就扎了下去! 红磷蜥一声惨叫,痛的四肢乱颤,忽然间又开始急变小。原来它吃通下又恢复了神智。小草看它软绵绵趴在地上,笑道:“别装死,我可没扎你要害!”红磷蜥嘴里“咕咕”叫着,好似万分委屈一般。小草一把抓住它尾巴倒拎起来道:“你也不用委屈,我这就带你出去,只是不许再撒野了!否则……嘿嘿,老子阉了你!”那蜥蜴一听吓的身体一抽搐,急忙安静下来,乖乖让他拎在手里。 草又叫道:“搞定了!快把火熄了……娘的,好热!” 唐一尘等人初时听里面蜥蜴咆哮着奔跑,小草不时口中乱骂着,忽然听他说搞定了还真有些心里打鼓。丁毅笑道:“放他们出来吧,已经完事了。”甩手用气刀逼开火焰,众人看见小草一脸乌黑的拎着死了般的蜥蜴,才手忙脚乱的铲土熄灭了火圈。 草大步流星的走将出来,神气的来到唐聆面前把手中软绵绵的蜥蜴一举,道:“看,我把它打服了!”蜥蜴口中怪怪的“咕”了一声。 唐聆看着小草被熏的黑碳般的脸,只有咧开的嘴里牙齿白的耀眼,再见了那阴阳怪气叫唤的红磷蜥,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丁毅跟着众人回到了唐门,而小草则给红鳞蜥找了个幽静处陪着它一起静修。 在唐门等了几天,那蜥蜴渐渐的就要突破进灵道了,这时候,唐门迎来了几名特别的客人。这些人是昆仑的修士,唐一尘一番打听下才知道昆仑还真有个东沟道人,只不过前些年下山**了女子被抓回去本该被掌毙,后来不知道怎么逃脱了。显然是个见色起意的骗子,难怪要等到成婚后才肯出手帮忙。而这些昆仑来客提出了一个请求----要借“睫毛”。可惜“睫毛”被唐一尘的长女唐雪**门去中原游历了,一时实在找不回来,只好作罢。他们见丁毅也是修真之人,便劝他早日回门,今日昆仑正在调遣各处势力将有一番大行动。唐一尘知道他要走,便送了他一袭红面黑底的缎子披风,可以趋避百毒。 丁毅于是留小草在唐门,自己驾御着刀光回了雪山密宗。途中忽然觉得一处村子里妖气弥漫,后来查出是一个被镇压**百年的妖孽,由于不清楚对方底细也没有时间,便先留下了自己白虎煞星打造的刀鞘填补被毁坏的大阵,继续镇压住。一路回到玉龙雪山顶,果然,悟尘已经接了玉虚令。丁毅声明,由于东沟道人的事情他对昆仑的印不怎么好,不大想去。悟尘劝慰了半天,后来又拿出一颗丹药,结果丁毅一把抓过丹药就答应了,差点没把悟尘老和尚气死! 在他要出的时候,又一次来到庙前山崖边,观看山脚下古城景色。 城里小雨刚停,挂着太阳,又出彩虹了。 他一直对这不能长久的美丽颇有些不屑,可是这一次,他忽然想到了授刀台,想起了最后那一朵桃花。 着,想着,忽然心神大震,喃喃念出了声。 “拈花,拈花……一朝值得,便是永恒了……何憾之有……” 日复一日,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接连降下的几场雪将他砌成了雪人。 他的心和雪一样冰冷。 可是他的心不再是白色。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到赤练 当小宋成功击杀了天丛云剑的传人白石秀,也就是牧舞千寻,自己也因损耗过度而昏迷过去。当他醒来时,现自己正身处天护一界的一间屋舍中。白蟒老祖正在一边紧张的看护着他。 “这是哪?”小宋从床上跳下,看见自己所在的地方十分陌生,问道。 白蟒老祖看到他醒来终于松了口气,倒不是说他有多关心小宋,关键在于那可恶的“掣灵降兽符”,主人一死他也得跟着倒霉啊。 “这是先前李不悔的屋子,就是那个李大奇住的。”白蟒老祖解释道:“那一对姐妹还住在这里,就是那只青獾精和血雉精,我带你进来后就被安排在这住下了。“ “喔……”那两人个女子小宋也是知道的,想起李不悔,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又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不多,三天而已,葫芦外边半天都不到。”白蟒老祖笑道:“你根本就没有受什么外伤,只是强行用心剑宗的法门驾驭神器导致全身功力被瞬间抽空,甚至连元婴本体都遭到了创伤。我只有借助这里强大的灵气外加极品汇灵丹给你梳理经脉和充实元婴,差点把我折腾死你知不知道,这一趟下来简直比给人灌顶还要累!好在昆仑传了我们聚灵阵,我是边砸药边吸收阵里灵气才硬挺了下来,否则就算你能活下来也得境界倒退元婴直接破灭!” “好好好,知道你辛苦了,以后少不了你好处!”小宋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他更感激的是自己,多亏当时收了个实力强大的坐骑啊!虽说自己有飞剑法门用不着骑着条大蛇到处显摆,可有了他自己就多了一名强大的打手、保镖,甚至还能胜任医护工的工作……,“昆仑的聚灵阵确实是好东西啊,呵呵,小白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就为了这东西才加入昆仑的。”小宋脸上露出憧憬的笑容道:“你想想看,这葫芦里的灵气本就比外边强了十倍左右,如果我们在里面再加上聚灵阵把一个阵中灵气压缩上三倍强度,再加上里面一个月可抵外边十年!嘿嘿……,你以为我喜欢寄人门下吗?一样东西本身的价值或许不高,但在你需要它的时候就会升值十倍、甚至白倍!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提升实力,所以我才不惜拿门派寄于昆仑来换取这个阵法。要知道昆仑早就用这个条件拉拢过不少门派了,可聚灵阵在别人眼里还是不能和自己门派的传承相比的。” “我明白。”白蟒老祖点点头,又话锋一转道,“你说要给我什么什么好处我看就免了,因为我强大了对你也有好处,该给的你不会吝啬的。所以我想换一个条件。” 宋惊讶的看着白蟒老祖,赞叹道:“小白,有进步啊!居然能想穿这层道理了!说吧,是什么条件。” 白蟒老祖苦笑道:“还不是被你小子感染的……我的条件很简单,以后别叫我小白了。” “为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嘛,这名字很霸气的,要知道一代春秋霸主齐恒公的小名就是小白!你居然不喜欢?” “咳……”白蟒老祖重重咳嗽一声,“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啊,怪不得以前你把我介绍给别人时人家眼神怪怪的……你知道葫芦外面是哪里吗?” “哪里?”小宋有些郁闷,不明白两者有何联系。 “地下室。”白蟒老祖没好气的道,就是你第一次进葫芦修炼的那个物流公司地下室!” “哦,这么说你和赤练的人接上头了?让我想想,莫非是陈渭云死后你直接找上门去了?” “是的,我事先为了控制那些日本人从他们脑袋里知道了赤练了情况,后来就直接去找那个朱俭了,我把你从葫芦里亮了出来他才信了。后来就按我的要求安排在这个地下室里。可是你小子知不知道,当时他们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小白……你娘的,整个物流公司的人都笑翻了!” 宋想象着须皆白的白蟒老祖一本正经的跟人说:“老夫我叫小白!”,忍不住大笑起来。 “后来我强行威逼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片子后来我看了……好玄没把我气死!绝对不能再叫这名字了!”白蟒老祖义正词严的申明道。 “好好,看在你这次的功劳上我就答应你这个无理要求了,那你想叫啥?” “我想好了,就用我以前在人界时用过的一个道号,曲游子。” “弯曲游行,那不就是蛇吗?呵呵,倒也贴切,行,就这么得了。”又道:“曲游啊,别看我们现在有了这么好的修行条件,可是还远远不够啊。一则,从牧舞千寻的事来看,想必上界已经对我们有了察觉,只是估计上面现在对峙的比较紧张那些大神不能离开,所以才转世了几个手下过来对付咱们。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不是能自由穿梭空间吗?为什么要通过转世这种折损实力的方式。” “你不知道,人界通向各界的入口----也就是传送门一个在仙界,一个在冥界,还连着十八层地狱界。要到达其余各界一般都是借道人界到达仙、盟两界,再从那两界的传送门分别到达魔界和佛界。魔界的另一头连着自由界即三圣一界,自由界又连着仙界和无妄界,而佛界和仙界相通,这两界又分别连接着其余各界。所以说人界乃各界通道就是这个道理。” “传送门?那时什么东西?”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一种上古时留下的阵法,普通的传送阵在各界都很多,但是没有人知道这种能直接穿梭空间界的古阵是哪里来的,似乎在混沌开辟各界划分之时就已经出现了。” “哦,是这样。明白了,也就是说主要各界的通道次序是这样的:从人界可以到冥界,然后依次是到魔界、自由界、仙界,从仙界又可以回到人界或只和仙界相连的佛界,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循环。所以说人界的两头通道正好被冥界和仙界堵上了,仙界自然是不会放对头下人界的,至于那冥界嘛……看样子好象也和那天照与三圣不对呢,呵呵……。怪不得啊,除非那天照直接用**力破开虚空,否则只能从仙冥两界送人下来。由此看来现在上面的形势十分紧张,那些上神一旦耗损功力破开空间必然被对头感应到,到时候就让敌人乘虚而入了。” “分析的不错。”曲游子道:“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对方上神级的人物会直接下来,不过看这样子,公孙轩辕现在的压力也不会小啊……” “恩。”小宋沉吟道:“时间啊,这就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失去九鼎之后,上面的形势必然十分严峻。但我们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即使上去了,也不过是小卒而已,难以起到多大作用。这次我回s市来,就是打算再找几个兄弟回去山门,然后全力的展实力!” “那还不简单,你现在出了葫芦就是赤练的地盘了。” 宋点点头,心中默念咒决,身形恍惚间便飘出了葫芦,曲游子随后出现在他身边。地下室里没有别人在,他们立刻就上去了。没有多耽搁直接找到了这里的大哥坐车去了赤练武堂,现在老虎也不在这里,被江小云叫去武堂帮衬了。 宋想找的人只有一个,一个是江小云。 当他在武堂偌大的餐厅里再次见到江小云时,那家伙正和一帮弟兄扎堆在拼酒,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小宋不由得想起当初一起并肩战斗、刀尖风流的日子。 “江小云!”小宋在门口大喝了一声。 里面诸多汉子听得声音,一齐朝门口望去,虽然小宋的外貌又些变化,但江小云还是立刻让出了他。毕竟,两人刚在物流公司相识的时候,小宋就是现在这副少年模样。后来他进了葫芦潜修二十年变的成熟后才到了武堂,所以这里的人包括以前的陈渭云再见到他倒有些陌生了。 “你小子!”江小云大笑着过来,狠狠一拳砸在小宋肩膀上。“这么久都不回来,还没沾着你的光呢,你倒好,差点没让人整死。” “呵呵,老伙计,现在混的不错啊。” “老样子,成天耍刀呗。只不过现在赤练的势力大了,我们倒是很少出动。”江小云笑道:“怎么样,我没把你的武堂搞熊吧?” “不错,各个都龙精虎猛的。”小宋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不过我这回找你有点事,这样,我们先去找朱俭,到时候一起说吧。” “好,走吧,还记得咱们那辆东风铁甲吗,我可是一直没舍得换啊,哈哈!” 两人还有曲游子坐上车,很快便到了位于市中心的赤练总部,到了楼上的办公室,朱俭正抽着雪茄和一个人聊天。 这个人小宋认识,来自龙组的宇天。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起跑线 宋和朱俭亲热的打过招呼,在沙上坐下,看着宇天道:“你小子怎么还在,我记得上次和山口组赌战前,龙组派你给送来几件战甲,怎么这么久还没回去?” 宇天笑道:“是这样的,我出来的时候,龙宇长老让我在赤练锻炼一段时间。我本想跟着你混的,哪知道你这家伙突然就失踪了,我只好安下心来在这里为黑社会这份很壮丽的事业添砖加瓦。” “行啊,知道饶舌了,有进步!”小宋也笑了,“不过你在这也正好,等会和你说个事。” 一把接过朱俭扔过来的雪茄,一个响指,手指间火光一闪已经点燃。惬意的瘫软在沙上喷出口烟,小宋对朱俭道:“怎么样,最近组织上展的顺利吗?” 朱俭在老板椅上翘起腿,把一颗长长的狙击子弹抛起来又一把接住,轻轻在桌面玻璃上敲打着道:“呵,想不顺利也不行啊。” “怎么说?” “你小子虽然离开了,但不晓得上面官面上怎么搞的,越的维护起我们了。倒不是说什么都任着咱们干,只是有什么动静总会和咱们先通个气,有什么条件都变的明码标价起来,不许干的也会提前和我说清楚。前天我在韩市长的生日宴席上左右敲打才弄出点眉目来,好象是一个‘特勤三组’的打了招呼照顾咱们。” 宇天插嘴道:“那个特勤三组我知道一些,全是异能界各大门派的手下组成的,管事的叫韩铁龙,是昆仑二代弟子。当时我就和快枪说了,肯定是你小子和昆仑搭上脉了,呵呵,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小宋微笑道,“昆仑并不是普通的门派,而是吸纳了许多流派组成的庞大势力。小弟不才刚在昆仑占了个山头,组建了一个自己的门派。” 朱俭恍然大悟,“难怪……嘿嘿,所以说上面有人好办事啊。象特勤三组这种组织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直接听命于国家脑,权利是大的吓人啊。” “快枪,这回回来有个事和你说,我要带走小云。” 朱俭笑了起来,“这种事你拿注意就好,我这里的人随便你挑。可惜啊,你怎么不喊上我呢,看着你们高来高去长生不死,我可实在是羡慕啊!我这段一直琢磨着要是咱也练上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穿墙而入到别人房里,直接到人家床边扣动扳机,那杀起人来真是太简单了。” “得了吧。”小宋被他逗乐了,“你还得好好看着咱们这份家当呢。不过我可以先传你一些筑基法门和丹药,对于提升你的实力和延长生命是绝对有好处的。可惜现在实在事多周转不过来,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过来给你灌顶提升境界。” “好啊好啊!”朱俭兴奋的道:“快拿出来,快!” 宋苦笑道,“就知道你这家伙最会来事……先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功法?比如我的心剑宗法门是注重战斗的,还有昆仑的一些功法则讲究扎实的修炼、遁甲宗的注重潜伏和隐蔽,另外还有一些炼丹的、制器的也就是制造法宝的等等,选一个感兴趣的吧。” 朱俭和宇天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宋,喃喃道:“你有这么多功法?” 宋不在乎道:“这算什么,我师傅传下的东西还多着呢,可惜你们现在用不上。别罗嗦拉,快说说想要哪种功法?” 朱俭烦恼的抽着雪茄,拼命把那颗子弹在玻璃上敲打着,口中轻念道:“真麻烦啊,这么多好东西……唉,我到底适合练哪种呢?”过了会,忽然把目光注视在自己手上,笑了起来,“妈的,我真是糊涂啊!毒狼,我决定了,要那个制器的功法。” 宋非常意外,他还以为快枪肯定会选最适合他杀手本色的遁甲宗法门,谁知道居然选了个器宗的货色。疑问道:“你为什么选这个?” “嘿嘿,告诉你也无妨,我前回看见你给武堂弟兄们炼出的那四把刀,真是好东西啊,可把我眼馋坏了!可惜我是用枪的,所以我当时就突奇想,要是我也会这些奇怪的炼造法门,能不能造出一把带仙气的手枪、机枪呢?” 宋头上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心道,这家伙的想象力真不是盖的,居然能提出“带仙气的手枪”这种千古怪论…… “得,你要我就给你!”看着朱俭期待的眼神,小宋摇着头从葫芦里掏出几块玉瞳简,在其中找到了屠群留下的制器理论和经验,看了看,又取出一块先前曹进给的上佳的老坑荧光玻璃种冰玉,将玉瞳简里面的制器资料和一套昆仑修炼法门都复刻到了里面。丢给朱俭道,“资料都在里面了,不过要用元神阅简法才能看。” “给,先把这个吞下。”又丢给快枪一颗漆黑的荡魔丹,这玩意他总共炼出了上百颗正愁用不完呢……,“在地上盘腿坐好,意守丹田。” 朱俭迫不及待坐下把丹药吞下去,立刻就开始感到丹田一阵热流融化开来,小宋给曲游子一个眼色,曲游子只好苦着张脸过去给快枪运功筑基。很快便登堂入室进了气动期,立马又是几颗上好的培元丹相继下去,在护法、灌顶日趋炉火纯青的曲游子全力施展下,不过两小时便稳妥的进了旋照境界。再看那朱俭,出了一身黑糊糊的泥汗,都是体内排解的后天积淤、毒素,真是恶臭无比……尴尬的去一边附带的舆洗室冲了澡,出来时果然是觉得精力无比充沛,看这世界已经更加的细致入微。 宋又把那元神阅简法传给了他,关照了些注意事项,便又对宇天道:“兄弟,此间事已了,该说说正经事了----你能不能带我去龙组走一趟?” 宇天意外的看着小宋,疑惑的问道:“你找龙组有什么事吗?” 宋点点头,“我打算去一趟龙渊。” 宇天倒吸一口凉气,道:“兄弟,不是我不让你去,只是听我师傅说过,那地方可是危险无比……” “知道。”小宋打断他道:“本来我也打算再提高些水准再去的,可是现在看来,实在是时间不多了。还有一点,这次正好找到个强的变态的家伙,让他去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我接下来可是忙的很哪,还要走一趟草原……唉,真是劳碌命呐!” “……那好吧。”宇天迟疑着答应道,忽然想起什么道:“不过那龙渊并不在我们龙组,你想去我们那问什么呢?”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小子。龙组的真正使命,便是守护那九条神州龙脉。你也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要去的龙渊正处在一条龙脉中,所以还是要先征得龙组的同意才好行事。” 宇天的脸色骤然变化,在瞬间收起了先前的嬉笑神色,用尖锐而冰冷的眼光打量着小宋,缓缓道:“我现在不问你怎么知道这事的,到时自有人问你。但是有一点,如果你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后悔来到这世界上!” 宋听着他的话十分刺耳,便有些不悦。但想想宇天本就是龙组的人,守护龙脉是他最重要的使命。而且此事也确实涉及重大,倒也不大好怪他,便点点头道:“放心,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又对江小云道,“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吗?” 江小云正在一边吞云吐雾,刚才看见朱俭得了不少好处虽然有些眼热,但想想自己今后在毒狼身边得到的好处肯定是只多不少,便只管自己抽烟不插口他们的事。听的小宋问,便懒洋洋的道:“这有什么,咱们是什么交情,我老早就料倒了,等你站稳脚跟肯定会回来接我的。” 宋苦笑,这家伙还真是有自信啊……不过自己先前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道:“说的也不错,只是这一次,我找到了一个理由,所以更加是非把你带走不可了。” 江小云睁开眼,喷着烟道:“难道是怀念我以前帮你推销丹药的日子了,唉,我早就知道,离了我你不行啊……” 宋不理会他那副颓废的模样,认真的道:“你知道一个人吗----江、雪、雁。” 江小云一把摁灭了烟头,莫名其妙的说道:“听名字好象是女的,她和我有关系吗?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是你江家的祖先,妈的,老子好不容易查到的,你小子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切,这有什么奇怪的,听我老头子说当年为了担心造反派抄家,早早就把家谱当废纸卖了……” 宋无奈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你不知道,我前一段因为要立派所以在查心剑宗的渊源,后来现那个叫魏毅的先祖没有留下任何后代,可是他先前有个妻子,一个叫江雪雁的女人,曾经因为魏毅广开杀戮而离开了丈夫。在这段时间里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来魏毅走火入魔她就回去找他,结果被魏毅失手杀死……那个孩子应该是魏毅的,他叫江流毅。” 江小云从沙上坐正,奇怪的道:“你是说,我江家就是江流毅的后代?” “不错。” 江小云怔了怔,忽然大笑道:“哈哈哈,难怪我江小云如此英明神武,俊郎不凡,我一直都纳闷啊,却原来是有个这么强悍的祖先啊!这个,就叫做基因遗传!这个,就叫做赢在起跑线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见刀客 和江小云说完他的身世,小宋又对一边的朱俭道:“快枪,渭云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宋离开的时候,本是把武堂传给江小云和老虎楚飞雄带的,后来江小云实在不习惯每天被套在一个地方,便让陈渭云坐了他的位子带领武堂。可是不久前陈渭云在小宋和牧舞千寻的对决中意外身亡,所以江小云只好又回去支撑局面。 陈渭云是在小宋眼皮底下被杀的,本来见了他的进步,小宋甚至想带他一起回昆仑的……看着快枪,小宋眼中闪着阴毒的狠光。 “狂刀不能白死!”朱俭脸上显出凶狠神色,咬牙道:“我已经下令,清剿s市以及附近地区所有的日本地下势力,一个不留,全都宰了用绞肉机摇碎了拿混凝土凝结后卖给政府填海!”恨恨的说着,手中一力,不防功力已今非昔比,直接把子弹头都给弯了出来。又道:“第二步,威逼利诱用尽一切手段,禁止本市商人向日本人进购原材料和成品、禁止日商在s市出货!” 宋用冰冷的语气道:“还不够。” “当然不够!”朱俭冷笑道:“好戏还在后面呢,我坐上蛇头的位置后,组建了一支用于暗杀的狙击手队伍,全部装备了瑞典刚换装反恐部队的特警用反器材大口径狙击步枪和以色列的特种突袭装备,嘿嘿……老子要让他们去日本好好的操练操练!据曲游子前辈说,那个白石秀和叫红音的老头是日本天皇派来的……妈的,敢动我们赤练的人,我管他是山口组还是天皇,全都别想好过!” 宋满意的点点头,狠狠吸了口雪茄道:“有气魄,就得这样!山口组的高层和日本天皇身边肯定有些扎手的点子,不过嘛,几公里外的重火力覆盖还是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的,只是要注意,打了后不论是否成功马上就得转移。嘿嘿,汽车炸弹、下毒、狙击、放火,能用的都给我用上!虽然不大可能动的了山口组魁和天皇级别的人物,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咱们赤练,可是带着毒牙的!” “对了,老虎在哪里?”小宋在物流公司、武堂和总部都没见到他的启蒙老师,所以有此一问。 朱俭苦笑道:“老家伙去美国了。” “美国?”听到老虎居然去了美国,小宋十分意外。 “意外吧,呵呵,还有更大的惊喜呢,你知道他去美国干啥吗?” “反正不会是去做好事的……” “说对了,他去美国,打地下擂台了。” “不是吧?”小宋彻底被这个消息打倒或者说被老虎打倒了。 “他去打那个劳什子地下擂台是有原因的,一个是听了你先前说的以武入道后,就觉得自己的实力实在太差了,打算去那里通过和高手的生死实战来寻找一条新的道路。第二个么,倒也算是公事。” “公事,难道咱们还缺他那点奖金吗?” “不是钱的问题,你也知道,现在国内对黑社会的整顿力度相当的大,也就是咱们凭着你在特勤三组的面子还好过点,很多大帮派都被政府抓住辫子一夜间就全军覆没了,国家机器的力量可不是这些地头蛇能抵抗的。就是咱们赤练,现在也被迫开始加快了度漂白。但是我通过关系从上面得到个讯号,似乎上面不反对咱们去国外展势力,嘿嘿……老虎这家伙就凭着这个借口去美国打前哨了,他的计划是通过地下擂台招揽一批实力强狠的高手,然后站稳脚跟再在那边展开势力。” 宋听了这个计划不禁眼前一亮,如果老虎此行顺利的话不但能在美国建立赤练的分部,更能找到一条中国黑势力向全球蔓延的新路子!要知道黑社会的生存能力是极强的,一旦在各个国家都有了羽翼,以后不论是做黑白生意还是打探起消息来简直比专业的间谍还要有效的多。因为黑社会是不可能平白存在的,必然要和所在国家的政府间产生许多肮脏的关系,这些无所不在的黑势力掌握着许多高官的人脉和把柄,绝非一两个间谍所能媲美。嘿嘿,上面的用意恐怕很深啊……想着想着,小宋不由的笑了起来,看样子下回得和那个特勤三组的韩铁龙好好沟通沟通,毕竟自己现在在昆仑可是一山座,是人家的长辈啊…… 只不过,美国那个地下擂台可不是好玩的,来自全球各国五花八门的高手都有,甚至有些异能界的人也会为了钱而加入进去。凭借老虎的手段对付一般人还行,可要是碰上那些用巫术、忍法的家伙可就玄了。小宋有些头疼,看样子只好等眼下的事告一段落再去美国找他了,要想现在叫他回来那是绝对办不到的,小宋太了解老虎了。 告别了朱俭,小宋带着曲游子和宇天一路驱车到了飞场,拿着组织里临时弄到的机票直飞云南。 客机出巨大的轰鸣声在机场滑行一段后昂飞上了天空,活了几千岁的曲游子被唬的一楞一楞的。 “这是什么法器,居然能带这么多人上天!”老头坐在座位上由衷的惊叹道,看着旁边人投来的怪异目光,小宋和宇天明智的选择了装做不认识此人。 宇天悄悄的问小宋道:“这老家伙敢情是从火星来的吧?”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他是从另一个比火星还要封闭的地方来的,在我成功的解救他脱离苦海前,他已经在那呆了上千年……” 曲游子的耳朵何其之尖,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气的胡子直往上翘,心说你个小崽子,还解救我脱离苦海?老子见了你以后就没好受过,好几回差点连老命都丢喽……往事不堪回,定了定神,又想起了先前的话题,对小宋道:“我说小宋啊,我看这个法器可是了不得啊,要是咱们门派能有这么个大家伙,那以后调集人手起来岂不是得心应手!怎么样,你会造吗?” 宋听得差点跌倒,心说这老贼也忒狠了点,居然要我造空中客车…… “这个,老前辈啊。”宇天强忍着笑意道:“这玩意咱们中国人可还真造不出来,基本都是洋鬼子造了卖给咱的。唉,世道不同了,咱们确实落后了啊。” “这有什么打紧。”曲游子不屑的冷笑着,“咱们不会造,可咱们会杀人!造不出就去把造的办法抢过来!” 对面有人吓坏了,直接去找空警,小宋和宇天急忙把脸冲向舷窗外,认真的欣赏起云彩来。 飞机在昆明机场降落,曲游子脸色铁青的走下飞机,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小宋和那个宇天一齐向人家证明自己的脑袋有问题,还塞了好多钱硬让人家相信……不就是几个凡人嘛,直接洗脑不就得了!他可是在妖界混的,凡人的性命于他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来到一个阴暗无人的角落,宇天好奇的问小宋道:“你来云南做什么?” 宋在三人身上加了隐逸符,笑道:“去见那个强的变态的刀客。” 让曲游子拉着宇天,自己驾起赤焰飞剑,直飞玉龙雪山!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刀剑二会天山雪 在海滩那一役中,丁毅灭了九头蛇海德拉,又一刀破了黑暗议会议长格洛姆的“虚妄空间”,觉得大事已定,便抽身返回了雪山。 然后他直接去了唐门,想要接回小草,谁知那只红鳞蜥迟迟不能修成灵道,拖了好几天,最后把小草和丁毅好不容易从悟尘处蹭来的丹药都给这“畜生”吃了才顺利过关炼化横骨。 红鳞蜥本来便开了些灵智,化了横骨除去天生戾气后更是有了凡人的智慧,且能化**形。现在的它身长依旧只有一尺,一身的红鳞比之先前鲜艳许多如火光流转一般,背上长出了三条金色条纹,端的是十分好看。现在它不仅能毒砂攻击更加猛烈,更多了一种喷射带毒的三昧真火之力,还可以驾驭着乌云在天上飞行。 这只红鳞蜥能顺利修成了灵道,可说小草是功不可没,从最初的带它出烈火岩洞到后来的悉心照料、指点修为,甚至于把唯一的一颗汇灵丹都喂了给它。是以后来它出了关,便和小草十分的亲昵,小草走到哪它都乖巧的跟在身后,倒是弄的想把红磷蜥留下的唐一尘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小草也知道这被他唤做“火云”的蜥蜴很明显不肯再留着给唐门炼毒了,毕竟要一个修成灵道的妖类再对凡人俯帖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他也不好直接跟人家说要带走“火云”。可是他们都没想到,火云现在已经是能够开口说话了,过了几天适应了新的灵智,冷不丁就张嘴跟唐一尘表达了去意。事已至此,唐一尘也无话好说,人家都和你一样有智慧了你再强行拘禁就不好看了。好在火云还算念着唐门前些年对它的好,答应以后经常回来给唐门提供血液,其余时间就权当是跟着小草在外游历了。 丁毅见小草收了个实力不俗的座骑,心中也十分高兴,看看在唐门的事已完毕,本来是打算直接去找那红少女的,但小草想着让悟尘也见见火云,丁毅便带着小草和火云一齐回雪山。他驾着刀光,小草骑在火云背上,一个是数丈长匹练似的耀眼刀光,一个是红彤彤的乌云,飞快穿梭空中,很快就回了雪山密宗。 回到山门,小和尚慧深看着那一大片红色乌云压上山顶,吓的腿肚子哆嗦,急忙逃回去吼了悟尘出来。 丁毅落在庙前,火云也带着小草降下,正巧悟尘急冲冲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丁毅身后骑在红鳞蜥上的小草,大笑。 “我道是什么厉害的妖孽魔头,敢情是你这小魔头收了个灵妖当座骑了,嘿嘿,我修真一派有人骑龙、骑蛇、骑鹿的,老子是骑青牛的,倒了你这骑个蔫巴虎实在罕见啊,哈哈哈!小草啊,咱们雪山上可没蚊子养活它啊。” “什么蔫巴虎!”小草不乐意了,“它是红鳞蜥,我给它起了名字叫火云!”火云现在的智力和人类一模一样,当下听了悟尘的作弄也是直瞪眼睛,可是面对悟尘它却一点不敢撒野! 动物的直觉本来就十分灵敏,更何况现在火云灵道有成,面对着悟尘本能的感到有一种强大的压迫,只觉得悟尘是深不可测。这种感觉,也同样出现在丁毅身上。 悟尘笑了一阵,过去拍了拍火云的头,火云虽然不愿意却只是不满的低呜几声,看的小草颇为惊奇。 “呵呵,得了,收了就收了吧,这小家伙实力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对你来说,那简直就是绝配啊!你在地上和人拼命,它藏在天上云里,冷不丁从背后喷人一口内丹真毒,嘿,真是防不胜防啊!” 草眼前一亮,知道是悟尘指点他与坐骑的配合之法,却故做凛然道:“哪有你这样教小辈的,尽教些下三滥的手段,实在老不知羞!” 着,天上的雪已是越下越大,一行人进了庙宇,在静室里坐了喝上热茶,丁毅忽然问悟尘道:“师傅,你知道唐门的‘睫毛’吗?” 悟尘雪白的眉毛一抖,道:“知道一点,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说‘睫毛’是唐门最厉害的暗器,上次昆仑的人也来借这东西,难道真的这么厉害,甚至能伤害到我们修真者吗?” 悟尘泯了口茶,缓缓道:“说起‘睫毛’这种暗器,我也只晓得些传闻,只听人说过,凡是被唐门用上了‘睫毛’,从来没人能活下来。甚至……以前有一个元婴期的恶道也载在这种暗器下。” 丁毅和小草大惊,唐门再厉害不过一凡间的武术门派,而元婴期的修真者就算在修真界也算的上高手,两者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唐门居然能凭借‘睫毛’一鼓击杀,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悟尘看着两人惊骇的表情,道:“对于这种暗器我所知不多,但是修真界的人宁愿去铲平少林、武当,也不愿得罪唐门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想,你们还是永远不要见到这种神秘暗器的好。” 丁毅道:“难怪昆仑会去借‘睫毛’,真想不到,一个唐门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暗器,难怪能千年不倒。不过师傅,你看我能否挡的住‘睫毛’呢?” 悟尘迟疑着道,“说实话,我也对这个传说中的暗器有些怀疑,因为‘睫毛’就算再厉害,在一个凡人手中用出也不可能伤的了元婴期的高手,除非……这种暗器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令一些秘密。但是我认为,只要你提前在身上布下护身罡气,以你如今和我相当的实力,应该可以抵挡的住,哼,要是出窍期的高手连凡人的暗器都挡不了,那岂不是笑话!” 草一听“出窍期“三字,顿时把眼瞪得如牛眼一般,对着丁毅大叫道:”大哥,你……”看着丁毅微笑着点点头,小草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无精打采起来,颓丧道:“大哥啊,你实在太不够意思了,这叫我光了脚也追不上啊,呜……还有你个老不羞,竟然把自己的实力隐瞒的这么好,现在就数我最差劲了……” 丁毅刚要开口安慰,忽的心中一跳,看象悟尘,眼中精光闪烁,两人一对视,同时看向窗外。小草和火云不知所谓,跟着看了出去,却是漫天的大雪,什么都看不清。 丁毅喃喃道:“元婴期……” 悟尘跟着道:“没错,可是那道火光绝对能击杀一般的出窍期高手!咦……?”悟尘忽然脸色奇怪的沉吟道:“还有一个,居然看不透……” 草和火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应该是有实力强大的修者在靠近,便跑到窗边运起真元在眼上极目远眺,过得一会,只见漫天飞舞的雪白中忽然显出一点红色来,这一点红色飞行的度是如此之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如流星一般!很快便已经来到雪山周围,小草这才看清,竟然是一个身穿半旧青袍的少年,踏着一柄熊熊燃烧的烈焰飞剑,正如闪电般向雪山密宗飞来。 “看来有客人来了。”悟尘对丁毅道,“走,徒儿,咱们去瞧瞧是哪路神仙驾到了。” 他们刚走到庙门口,只见那少年,还有一个白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个黄袍青年早已落到山顶,正大步向庙门走来。 悟尘站在门口,冲对方拱了拱手大声道:“不知三位道友从何而来,有何贵干。” 那少年在一丈外站定了,先看了看悟尘,然后紧紧盯住了丁毅,口中轻声道:“居然看不透……果然啊……”忽的又大笑起来,连声道:”好、好、好!” 丁毅看着那腰悬葫芦的少年,正疑惑他的表现,忽然间,背后的刀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没有杀气,是一种兴奋的雀跃! 篇外之二 女人的睫毛 雨,下的如血;风,冷冰似刀。 因为一场决斗。 一场武林决斗,已入**。 地点:澜沧江边、时间:二月十七。 在这个武风日衰的时代,还有武者的较量吗? 有。 人物:林寒、唐雪。 生死较量! 林寒的枪,早已出神入化,乌黑枪身、雪白枪头,似一条洒脱的游龙,随着刮骨寒风而去。 唐雪的剑,一柄轻、细、长的剑,挥出层层剑影,笼罩在曼妙的身躯上。 雄壮的枪,曼妙的剑。 林寒的枪很冷,他的眼神也很冷,无形的杀气随着枪头扫出的白光,疯狂地倾泻而出。 唐雪,素白长衣,在激荡的枪风中,如一叶浪颠扁舟,惊险,飘逸。 她的剑,太薄,无法与林寒混重的钢枪相格,但她身法奇绝,在林寒的强攻之下依旧从容、自信。 战斗,似乎陷入了僵局。 唐雪,如其名,是一个冰冷的女人,如其名,是一个雅致的女人。 随着林寒凶狠的一记斜劈,她一扭纤腰,飘洒如风中丝绦,轻轻荡起,袅娜而去。 林寒一招落空,正冲到江边,素人,已在对岸。 对岸的她,冷冷看着林寒。 “你非要分出胜负?” “不错。” “你要明白,江湖胜负,唯以性命存灭划分。” “所以,今天你我二人,只有一个可以离开。” 林寒脸色漠然,语气坚硬如铁,不容折转。 唐雪突然笑了。 唐雪很少笑,没人知道她的笑有多美,因为看见她笑的人,都死了。 她笑起来的确很美,美到一个已下定决心要杀她的硬汉居然怔了一怔。 这一怔,足以要命。 唐雪擅长的,不是剑,她是唐家的人。 只有那些死人知道,为什么看到唐雪笑的人会死。 可惜,死人不会说话,所以,林寒很快就要倒霉。 唐雪擅长的,是暗器,一种闻所未闻的暗器! 每当敌人被她冰冷脸上突然绽放的笑颜迷惑时,这暗器便让他们在惊艳、震惊中静静的死去。 那突然出现的,蔚然而神秘的,纯洁如仙子、委婉如秋水的一笑。 雨,下的如泪;风,温暖似手。 林寒的错觉。 唐雪羞涩地冲他轻眨一下眼。 他心神竟然难以自制的一荡,觉察到不妙时,已晚了。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暗器? 如此凶险! 林寒在中招前,看清了。 一根睫毛。 那一眨眼,射出一跟细如丝的睫毛,本就难以现,何况敌人已被先前这一眨迷惑了的时候? 那不是诡异的媚功,仅仅是一个微笑。 林寒直到这睫毛近身时才猛然惊醒,他现了,却来不及了。 见唐雪笑的人,都不能开口了。 林寒完全失去了知觉,身子一软,坠落河中。 “扑通……”,随着江面出声响,唐雪的笑,消逝无踪。 雨,下的如血;风,冷冰似刀。 林寒太大意了,他居然没现唐雪整个过程都在用剑,江湖上的人虽然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但都晓得,她用来杀人的,绝不是剑。 他只盯着唐雪的剑。 所以,现在他正遨游在澜沧江冰冷刺骨的水中。 睫毛穿透了他的前胸,留在他的心脏中。 如果这睫毛不致命,那这真是个香艳的故事。 可惜这睫毛不但尖锐,而且,带着剧毒! 让人在五分钟内毙命的剧毒! 这睫毛,轻而细,只需一阵枪风,便可扫开。 所以说,真正致命的,不是这睫毛,而是唐雪的笑----最美丽的,往往是最致命的。 如果林寒能不死,那这个道理以后一定能救他很多次----他快死了。 但,枪,还是紧紧握在他手中。 林寒以前一直坚信,只要这把枪不离开他,那么这世间将没有任何人可以杀的了他。 现在,他依然坚信,哪怕他已经昏迷,哪怕,他快要死了。 一点寒星,在冰冷江底闪烁。 这,也是一把枪。 一把插在石头中,只露出枪头的枪。 江底一片漆黑,只有那一点寒星。 林寒手中的枪,出一声悠长的清鸣。 那点寒星豁然扩大,散出冰冷的白光,如晴夜中满月倾斜的光华一般。 这光先照亮了插枪的石头。 石头上,赫然刻着一条银鳞白蟒,巨大的身躯纵横涛中,凶狠的眼睛睥睨扫视。 白蟒下面,刻着两个斗大篆字:沥泉。 如果林寒清醒着,那他一定会知道,就象一名用枪的高手都知道:天下第一枪,岳飞之枪----沥泉! 白光其次照亮的,是林寒的脸。 乌漆青肿,毒已入脉! 白光最后照亮的,是林寒的枪。 枪头被白光一照,反出明晃晃一个亮面,枪身诡异的一颤,居然拖着主人向那块巨石而去。 事实上,是白光拖着枪,枪拖着林寒。 两把枪之间的感应。 江湖中的人都认同一个道理:武器,通常比人更可靠。 林寒死都不会放弃他的枪,他的枪,又怎么舍得放弃他? 江湖中的人不知道:武器,也会绝望。 林寒的枪本已绝望。 但它终于找到了希望,因为那把神枪,沥泉。 真正绝望的,是沥泉。 千多年前,那个俊逸的少年来涧边取水,正遇着它----一条白鳞巨蟒,在上游吐息。 它想和少年开个玩笑,试试他的胆量,向着少年作势飞扑而去! 少年一侧身,抓住它的尾端,一抖。 这一抖,成就了一把绝世名枪;这一抖,成就了一个精忠报国。 这一抖,让白蟒在少年死后,自封千年! 它已绝望! 这世上除了那个取水的少年,还有谁配的上它? 它一直保持着枪的形状,身上似乎还留有他有力的大手握过的温暖。 它在黯然怀念中度过千年。 一把枪的绝望,有谁能体会? 没有人,除了枪自己,所以,沥泉体会到了林寒那把枪的绝望。 所以,这绝望引起了它的共鸣。 能让这把枪如此绝望,那它的主人一定很不凡。 所以,沥泉很好奇,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它放出白光,将那把枪拉过来,果然,那人没有松手,跟着他的枪一起过来了。 沥泉的白光照在林寒脸上,它想看看,是什么人值得一把普通的钢枪如此绝望。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分头行事 宋盯着丁毅,果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想起丁毅上次震撼人心的横空出世,那一刀破开灰暗天幕的气势,当时就已经可以看出实力在自己之上了。虽然有些吃惊,只不过对于这个即将成为自己战友的人,丁毅强的实力只会让小宋欣喜不已。 “丁毅?”小宋歪着头问道。 丁毅点点头,“朋友,有何贵干?” “既然你叫我朋友,那我就得送见面礼了……”小宋装作无奈的道,手一抛,一样东西丢向了丁毅。 丁毅一探手接住了,一看,是一枚硕大、沉重的乌黑戒指。 草偷看一眼,放肆的大笑起来,“***,两个大男人,见面就送戒指,有没有搞错!” 悟尘一瞪小草,喝道:“你懂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仔细的看着丁毅手中那乌黑厚实的戒指,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抬头看着丁毅道:“这是刀戒!而且是上等炼器手法制作的,好东西啊!” 丁毅点点头,又疑惑的看着小宋道:“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道号枕剑,昆仑心剑宗座,不过你可以叫我小宋。” 丁毅听着这奇怪少年报出身份竟然是昆仑的座,不由暗暗吃惊,微笑道:“原来是枕剑道友,呵呵,阁下最近在修真界出的风头不小啊。” 悟尘接过道:“好了好了,还是先进去再说吧,这么大的风雪,再杵在这里可就成雪人了。” 宋微微一笑,带着曲游子和宇天跟在悟尘身后向庙宇里走去。不经意的看了曲游子一眼,曲游子马上会意的传音道:“老和尚和丁毅都是出窍期高手,那个小家伙是灵寂期,还有那只红磷蜥也已经修成了灵道……看样子,这回你收获不小啊!” 一行人在悟尘清净的方丈禅室内落座,小和尚慧深很快就上了热茶,众人边品着香茗边叙话起来。闲聊几句,小宋先道:“丁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那只戒指吗?” 丁毅知道对方要进入正题了,却是笑道:“呵呵,道友不是说见面礼吗?” 宋几句闲聊下来,现这个丁毅不仅实力高绝,并且有着十分深厚的城府兼之头脑非常的冷静,心下不由更加喜欢,道:“这枚刀戒,一则是见面之礼。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它原来的主人----也是我的好兄弟,刚刚死在一个上界轮回的天魔手下。当然,既然是刀戒的主人,那自然也是用刀的,而且还是一个罕见的用刀天才,却就这么死了。”说到后来,小宋的语气已经是有些阴冷,禅室里的气氛一时沉闷下来。悟尘和小草听得这番话,不禁露出疑惑和沉思的神情。 丁毅用平静的语气道:“你给我这枚刀戒,难道是指望我为他报仇?” 宋喝了口热茶,赞叹道:“好茶,这种雪山茶我很久没品尝了,上一次还是林大哥分给我一些才喝到的。”看着丁毅道:“如果光是那一个理由,那肯定是不够的。但如果我告诉你,仙界的公孙轩辕正带领着仙界大军和魔界与西方自由界的联军对峙着,而那名天魔正是魔界天照神派遣来密谋控制人界以达到两面夹击冥界,最后直接从人界进攻仙界的后门呢?” 罢,不顾其他人惊骇万分的表情,自顾自惬意的品尝起盛在木杯里汤色金黄的极品雪山茶来。 密宗众人都被小宋抛下的这个炸弹弄闷了,冷场了一会,还是丁毅先开口道:“你是说……魔界要先打通冥界,然后再占领人界,才能进攻仙界?” 没等小宋回答,悟尘轻轻咳嗽一声道:“徒儿,枕剑道友说的不错。对于上界的事你可能不清楚,如果魔界要侵略仙界的话现在只能借道西方三圣的自由界到达仙界,但是如果他们能控制冥、人二界,就可以从两面夹击仙界了……到那时,仙界势必将尾难顾。更可怕的是,因为和仙界交好的佛界只有一条通向仙界的通道,一旦人界失守,仙佛二界的兵力将被自由界和人界全部堵在仙界之中!” 宋和曲游子眼中精光同时一闪,相对一视,俱是十分惊奇。悟尘分析的情况正是他们所担心的,但更值得怀疑的是悟尘一个普通的佛宗修者,怎么可能对上界的事情如此了解? 不但是小宋他们奇怪,丁毅也震惊的看着师傅,他怎么也想不到悟尘居然会知道这些上界的密闻。看着悟尘对他神秘一笑又悠闲的喝起了茶,丁毅不禁想到当初授刀台上格萨尔王的神识听到悟尘的情况后,所露出的奇怪神色,和那句:“原来是他……” 莫非,自己的师傅,这个看似平常的老和尚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神秘身份? 这时候,小宋开口道:“丁毅,你师傅说的不错,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严峻形势。“放下茶被杯,看着窗外昏暗天空中乱飘的漫天大雪,道:“本来,我们人界的普通修者,上界的事情就算有心也无力去帮忙。可是,你和我却是不同的。” 丁毅轻轻触眉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作为炎黄子孙我的确不能无动于衷。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你和我,与其他修者不同在何处?” 宋笑了起来,道:“当你拿起那把刀时,便注定是我的战友了。”一把抽出背后的黑铁棍,忽然间金光大作,转眼化成把古朴威严的巨剑。 悟尘仔细一看那剑,猛的站起身惊呼道:“神器!” 宋看着同样震惊的丁毅道:“不错,我的剑、你的刀,都是神器。除了这两样外,还有一把枪和弓。这些神器都来自我于的师傅,听我慢慢和你说来……” 宋这一说,可是苦了小和尚慧深,足足烧了四壶的水,换了三趟茶叶。因为不论是说话的小宋,还是屏息聆听的密宗诸人,都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等小宋说完已经是过了一个小时,慧深看着又空了的水壶,不禁哀叹一声自己命苦。 听完小宋那一番叙述,丁毅先看向了悟尘,悟尘点点头道:“他说的是真的,的确有九鼎上神这个人,只是想不到他居然转世了……” 丁毅不及去想悟尘所知之广,对小宋道:“我明白了,但有一点,我是否可以信任你?” 宋肃然道:“我可以用我的元神誓,如果所说有假,形神俱灭!” 丁毅知道这誓言对修真者的意义,点头道:“这样就没问题了,不用多说了,我们现在是战友了。”拔出背后的刀,感慨道:“灭灵杀神,原来你竟是那把神刀……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名副其实的!” 刀上寒光一闪,丁毅冷笑着把刀插回背上,沉思了一会忽然道:“刚才你说那个牧舞千寻是魔界转世的天魔,我有一个担心,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人也过来了?” 宋露出赞赏的神色,“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这个问题是我们现下将要面临最大的威胁,魔界的企图是控制人界,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必然还有其他的人下来了。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在他们觉醒前就除掉他们,另一个是全力提升我们的实力以应对威胁。而前面一个基本上是行不通的,茫茫人海我们不可能一个个去搜索他们的神识。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找齐四把神器和提升我们这边的实力,到时候在他们刚出世实力没有完全恢复前,凭借着手中神器,要灭杀他们还是很有希望的。更何况,从这次的牧舞千寻来看,他们转世只能转嫁原来的境界和一部分实力,其他如兵器之类的是无回的,他们可没有诸如天护之类的神器。否则的话,那个牧舞千寻真的用上天丛云剑的话,我看凭我的水平是很难打败他的。而他最后所出的剑气虽然强横,不过是原来那把剑的一缕剑气而已。我想,应该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能量形态的东西随着灵魂一起转世的。” 丁毅点点头,看着小宋笑道:“你小子也确实够阴的,居然把神器伪装成黑社会用的铁棍,可以说那家伙就是被你骗死的……既然你来找我,肯定是已经规划好了下步打算,说说你的计划。” 宋无奈道:“唉,其实我这个人很厚道的,实在是环境锻炼了我啊!”不顾曲游子鄙视的眼神,道:“至于打算么,由于时间紧迫,看样子我们几个要分头行事了。我要去一趟草原,寻找最后的那把弓和它的主人,而你,我希望你能去一次龙渊。” “龙渊?”丁毅疑惑道。 宋把龙渊的情况和丁毅说了一遍,道:“就是这样,只要能降伏龙渊的神龙,将可以极大的提升我们一方的实力。但是那里十分的危险,现在我们三人中以你的实力最强,所以你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丁毅想了想道:“没问题,不过我想问一下,我们的另一个战友,龙枪的传人秦拓,你打算让他干什么呢?” 宋叹道:“唉,咱们现在也是有家业的人了,心剑宗门里总得留个人守着吧?” “守山?呵呵,你应该有其他打算吧?”丁毅笑道,真是笑话了,有昆仑这棵大树撑着还怕人过去闹事不成? 宋心里比较郁闷,这个丁毅的洞察力实在太强了,自己刚说了一半对方就能想到点子上。实在难以想象,一个靠杀气灭敌的刀客居然有这么冷静的头脑,也许这就是丁毅的不同之处也是神刀选择他的理由吧。 “嘿嘿,你知道的,我师傅传下来的东西非常之多,其中就有一门上界的驳卦之术。这种先天十六卦最可贵的一点是与个人修为关系不大,除非我要算后八卦。我隐约查探到近期我们心剑宗最近将有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会来临,而且这个人与秦拓有着一些渊源。” 丁毅沉吟道:“这个人……是敌是友?” “盟友,强大的盟友!” 第一百五十八章 龙组的渊源 且说宋剑锋终于找到神刀之主丁毅,于当日便领着丁毅、曲游子、宇天、小草赶赴龙组的根据地,黄金顶。刀光剑影横空而去,白蟒红蜥呼啸奔腾,转眼已在千里之外。至黄昏十分,到得河南地界。宇天跨在白蟒之上,走在众人前列带路,渐渐到了一处山头。 宇天笑道:“众位,此处便是龙组低界,可能看出些端倪?” 宋立在赤焰心剑之上,运足元婴真元往下望去,却是穷山荒岭,依旧那一番野树杂生的荒凉景色。转头看看丁毅,也是摇头不语,再看曲游子化身带宇天赶路的白蟒,白蟒蛇目中精光闪烁,瞧了半天,也是毫无头绪。小宋不禁奇道:“宇天,如果这里真的是龙组所在,那有些禁制之类也属正常。只是连曲游子分神期的修为也看不出任何波动,就未免有些奇怪了……莫非,这不是人界的禁制!” 宇天大笑道,“你说的对也不对,不过现在没有长老的授权我可不敢告诉你,到时候你自己问吧。”这一番话把人吊足了胃口却等于什么也没说,众人正自纳闷,却见宇天撸起袍袖来,恭敬的念道:“有请青泥道人。” 却见他小臂上纹着一只和红鳞蜥“火云”有些类似的动物,只是全身如翡翠般青色,随着宇天念毕一道青光从手臂上射出,化作个青袍高冠的老道来。宇天道:“青泥前辈,宇天已回到龙组,请帮忙开门。” 那老道打了个哈欠道:“小兔崽子,带着老子出来没几天就回家了,可恨我那几瓶上等茅台居然没随身带上!只怪我上回喝醉了直到现在才醒转,唉……”四顾一看,马上现了小宋等人,对宇天道:“你确定要带他们进去?可不要无端害了人家!” 宇天笑道:“前辈放心,虽然我龙组对于进出掌控十分之严,进去之人不得到认可死了都出不来。但是我有着十足的把握,这几个人以后绝对能来去自由的。” 青泥老道瞟了瞟几人,也不多说,径自从腰带里掏出把色泽似黄铜的牌子来,口中喷出道白里透青的火焰在这牌上,顿时显出些怪异的文字来。手一抛,只见这铜牌轻飘飘飞起随后向着下方山野坠去。 宋看着那道白中带青的火焰,心中泛起一丝惊讶,那里面的能量波动可是比三昧真火还要霸道许多,只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而那看似铜质的牌子在这火焰灼烧下居然丝毫无恙,想必也绝非凡物了。只见这铜牌轻轻落了下去,在距离下面一座山顶三丈处忽然射出道暗绿光芒!这绿光并没有直接射到山上,因为这时候一个规模极其庞大的气罩忽然间闪现出来,覆盖范围足有上千公顷!那绿光射在气罩上,映现出原来铜牌上的几个字来,只是变的硕大如斗。 宋立刻就猜到了这铜牌的用途,钥匙!没错,一定是钥匙。这块铜牌上的字映射到气罩上,里面掌控禁制的人马上就能知晓,然后再从内部将禁制打开。从宇天被派出来办事却没有资格掌握开启铜牌的情形看,龙组的人对于此处的进出掌控确实到了谨慎至极的地步。 过得一会,底下的气罩微光一闪,忽然“啵”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宋剑锋、丁毅等人连忙再望下看去,早已换了天地!不说四周灵气凝结的云雾笼罩的群山,众人的眼光直接被正中间一座巍峨到令人心颤、特别到让人失神的顶天山擎紧紧吸引住了。 不说山的险峻雄壮,只看那半山腰,居然插着八片广阔到不可思议的巨石,每一片巨石上都可驻扎足足数万的人马!八部山石环绕山腰,形成了一朵天地奇观的莲花!再看这山山顶,笼罩着与其他山头迥然不同的云雾,飘渺中折射出王者的凝重气息,把整座山头重重封锁笼罩住,只看见里面隐隐金光跳动。 宇天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大笑道:“怎么样,咱们龙组的地盘还算不错吧!” 宋骂道:“这叫不错?你娘的,看这整个禁制里的群山被设置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水格局,凝聚了无数精华仙气,简直比那昆仑还要好上几倍啊!更别说中间坐镇的这座主山了,这要是还叫不错,那蜀山剑派住的就是荒山野岭了……” 宇天自豪道:“这就是龙组,这就是黄砂!”一拍白蟒头部,蜿蜒着向山腰上一片巨石莲瓣落去,正是天、地、玄、黄,乾、坤、宇、宙中的宇部驻扎之地。落到那巨石之上,众人不由得再次惊叹这片“莲瓣”的巨大以及那鬼斧神工的奇迹。宇天得意了一番,带着宋剑锋饶过庞大的训练场,来到后面一个由竹、兰、石塘组成的精致花园里,招呼小宋、丁毅、曲游子、小草私人在一个石桌边坐下,宇天和青泥走到旁边一间柴扉前,轻轻扣响竹门。 门开了,龙宇还是那付模样:皓红颜、竹纹葛布包髻,粗麻黄底灰格长衫,三缕飘逸精须,一派神仙风范。 “回来了?”龙宇微笑的看着宇天道,“恩,还带回几个人……咦,他不是那个赤练的宋剑锋么,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嘿嘿……师傅,这回我可是立下大功了,你就等着向上面请示奖励吧!”带着龙宇走到石桌边座下,自己站在师傅身后对小宋道,“这就是我龙组宇部的领,也是我的师傅龙宇。你有什么话直接对他说吧。” 宋看出这气质飘逸的老人不论是年龄还是修为都在自己之上,起身对龙宇行了个礼,原原本本的把来意述说了一遍。 龙宇耐心的听着,却是越听越惊心,当听到天魔转世的牧舞千寻时,这看似温文而雅的老人忽然眼中凶光一凛,手下一力“喀嚓”一声在石桌上抓下一把石屑!等到小宋说完来意,龙宇冷哼一声道:“难怪陛下这么多年未有圣谕下凡,却是被那些蛮夷之神给拖住了!好的很啊,居然联起手对付咱们,哼哼,可是不这样又岂能现出我神州子民的手段来!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好乘此机会将他们灭了族,一了百了!” 又对小宋等人道:“此事非同小可,更何况你们还要去龙渊……先跟我去见长老,届时自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看样子这回的诸界之缘却是落在你们头上了。” 手指一点,那青泥道人化作头硕大的青色狻猊,龙宇跨坐上去散开一团云雾领着小宋一行沿着半山腰向上飞去。再说小草那头红鳞蜥,见了青泥道人现出本体立刻就全身颤抖起来惊慌无措,只是那头狻猊回头对它一望点点头才好了许多,也从原来的尺长又化身成小草骑座时的丈长,载着小草跟在小宋、丁毅身后飞了上去。 这一飞,渐渐到了山顶,这里就是龙组在黄砂的权利中心:指南殿。一路上龙宇已事先给个人介绍了,指南殿乃是龙组长老会的所在,而那些长老们则是当初拥簇轩辕黄帝对抗蚩尤氏的百族后人。主要是由公孙轩辕的族群有熊氏、结盟的炎帝神农氏的后人,以及谋臣风后、力牧,战将应龙、常先、大鸿的氏族后裔中的精英组成。当然,以上的这些种族划分只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到了现代,可以说神州五十六民族几乎都是由这些种族展而来的。 未到指南殿,先见了门口两块石碣,小宋抬眼一看,顿时惊的说不出话了!要说其中一块是东晋时期的也就罢了,奇的是另一块居然是近代几十年内的,尤其是那上面写的内容:《祭黄帝陵》 赫赫始祖,吾华肇造。胄衍祀绵,岳峨河浩。 聪明睿知,光被遐荒。建此伟业,雄立东方。 世变沧桑,中更蹉跌。越数千年,强邻蔑德。 琉台不守,三韩为墟。辽海燕冀,汉奸何多! 以地事敌,敌欲岂足?人执笞绳,我为奴辱。 懿维我祖,命世之英。涿鹿奋战,区宇以宁。 岂其苗裔,不武如斯:泱泱大国,让其沦胥? 东等不才,剑屦俱奋。万里崎岖,为国效命。 频年苦斗,备历险夷。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各党各界,团结坚固。不论军民,不分贫富。 民族阵线,救国良方。四万万众,坚决抵抗。 民主共和,改革内政。亿兆一心,战则必胜。 还我河山,卫我国权。此物此志,永矢勿谖。 经武整军,昭告列祖。实鉴临之,皇天后土。 尚飨! 这篇大名鼎鼎的祭文,赫然是现在新中国的缔造者,一代伟人在七十年前所写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草的收获 宋终于看见了指南殿,一幢奇怪的建筑,由六根高达三丈、粗三尺的石柱撑起的一整块巨大石板,石板的四角以及中心摆放着栩栩如生的黑石雕塑五行神兽:东木青龙、西金白虎、南炎朱雀、北冥玄武,中央则是土德麒麟。这幢建筑之所以称之为奇怪,是因为除了那六根挺拔的石柱和一个气势恢弘的顶外,居然没有墙壁,让人可以一眼看到其内部。 所以,小宋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一张长桌,以及坐在桌边的四个老人,分别穿着赤、黄、黑、白四种颜色的古朴袍服。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龙宇先进去向四人通报,奇怪的是这么近的距离,小宋居然连里面一点说话声都听不见,显而易见,指南殿并不是没有墙壁,只是看不见而已。 随着四名老人中黄衣老者的示意,龙宇终于将一行人带了进去。小宋刚走到里面,只见那四个老人正紧紧盯着自己,这个情形只持续了很短时间,就在小宋忽然觉得心中一凉的时候四人便收回了目光。龙宇急忙对众人介绍道:“这四位便是这个甲子驻守指南殿以及黄金顶要道的长老。”点着黄衣老者道:“公孙荆长老,乃轩辕黄帝后裔,现任诸长老座。” “咦?”小草忽然声道:“既然是轩辕黄帝的后人,怎么姓公孙呢?” 宋见这家伙忽然开口,连忙瞪了他一眼,却听那公孙荆爽朗的笑了起来,“小娃娃,你原来不知道我祖上名讳的由来啊。也罢我就告诉你,我祖轩辕黄帝本姓公孙,因生于轩辕之丘故而称为公孙轩辕,所以我自然是姓公孙了。而我们这些后辈也继承了先祖的起名之法,以生地为名,比如我,生于荆洲,故名公孙荆。明白了吗?” 草急忙点点头,心里却还在想着小宋刚才那个阴冷的目光,真是如毒蛇一般可怕。龙宇又指着赤衣老者介绍道:“这位是炎帝也就是神农氏后人,姜忆肠。” 姜忆肠微笑的看着小草道:“看来我也要介绍一下自己,我祖神农氏乃是一姜姓部落的领,又号烈山氏。我祖为得药性而尝百草,最后死在断肠草之下。为纪念他,所以我族长为我起名为姜忆肠。” 草尴尬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却见那赤衣老者不等龙宇介绍便大声开口道:“搞什么文邹邹的介绍,小子们听好了:我就是应龙的后人应恨天,这个白袍长胡子的就是风后的传人风寂云了。嘿嘿,风后是黄帝最得力的谋臣,这个老家伙也跟他祖宗一样的坏,你们可要小心了。” 风寂云苦笑一声,缕了缕胡须,忽然也对着小草道:“小朋友,你应该也不知道这应老怪的名字来源吧,那我就告诉你……” “我知道……”却见小草怯生生的摆了摆手,苦着张脸道:“我不过说了句话,你们就都冲着我来……不过这应前辈的名讳来源我还是能大概猜到个**成的。” 应恨天吹胡子瞪眼的大吼道:“不可能!凭什么你不知道他们的渊源却单知道我的,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不信,你倒是,要是你小子真能猜到我就送你件法宝!” 草本来被他那声如雷大吼吓的心惊肉跳,这老家伙也不知道修成什么境界了,光那一声吼就让小草感觉象是末日来临般的绝望,那强横到极点的气势差点让他情不自禁的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后半句话,眼中顿时贼亮起来…… “这个应龙的故事我恰好听父亲说起过……” 丁毅无奈的叹息道:“唉……你果然是个半吊子啊。” 草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瞧了瞧应恨天,开口道: “大地之初,神树赐予诸神神性。应龙为水,女魃为火,两人本拥有相斥相克,无法靠近的命运。但火之女魃却爱上了水之应龙。当年应龙因罪被锁神链之树,无法与应龙想见的女魃,只能每日来到树下,以天界最美的歌声来安慰应龙,动听的歌声使原本已经秃废,绝望的应龙获得新的希望。 日复一日,女魃却因太过靠近应龙。使原本艳美的容貌渐渐丑恶。可她,宁可失去世间最美丽的容貌,还是天天的唱,却一天比一天悲伤。应龙,你听的见我在唱什么吗? 而应龙虽爱上了拥有美丽歌喉的女子,却始终见不到女子的面容。罢了,见到又如何?应龙轻笑。 对抗蚩尤的圣战中,应龙被黄帝释放了出来,并协同女魃等众神帮助黄帝获得最后的胜利。歇战之后,应龙和女魃却因感染人间浊气,而无法回到天上,女魃为了使应龙重回天界,便暗中设法将应龙浊气转移自身,自己却因神力尽失,受到邪恶的支配而祸乱人间。所到之出尽皆是大旱。 因为女魃的暗中相助,应龙得以返回天界,对女魃的心意、牺牲毫不知情的应龙,甚至以为他深爱的女子是战时时常从旁协助他的仙女。后来,因人们的怨怪和诛神的劝解,应龙奉旨下凡讨伐祸乱人间的女魃,两人战于黄泉海上,终于,应龙杀了女魃,女魃死前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和声音。应龙现了事实,万分震惊!望着悲痛莫名的应龙,女魃以自己最后的歌声来安慰应龙,渐渐消失在黄泉海上……只留下遮住脸的丝带和欣慰的眼泪。 女魃消逝后,应龙一直在黄泉边痴痴等待,流着血泪,刻着一个又一个的娃娃,深怕自己忘了女魃的面貌。女魃早已经不是那么的美丽,可是,应龙却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个叫女魃的女子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拯救了他…… 时光逝世,应龙双翼渐渐染成黑色,**也开始化成细灰。最后,他仿佛听见女魃的歌声,他幸喜若狂,拖着快死去的身躯,一步步走入海中,没有再回过头来……海水渐渐冲刷掉一块白色石头上的淤沙,上面刻着带着痛苦、希望、绝望的字迹:即使用永恒的时间来等待,我也希望能和你再见一面……所以,嘿嘿,你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吧。” 草说完,却不看应恨天,对着风寂云道:“我说的没错吧?”其实看到风寂云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又能弄到样好货色了。 应恨天恼恨道:“你这娃娃不厚道啊,为什么就光知道我的底细呢?”叹了口气,在怀了掏了半天,忽然间脸红了。 公孙荆、姜忆肠站在一边强忍笑意的看着,最后还是风寂云开口道:“得了,别掏了,你除了那把破斧子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不容易啊,活了这么久居然没件拿的出手的好东西。”看看应恨天实在可怜,又道:“好了好了,还是我来吧,唉,早上算了一卦就知道今天得吃亏!” 却见风寂云看了看小草,使个袖里乾坤的手段从白袍袖子里取出个物事来,却是一颗白光闪闪的珠子,道:“我观你那把刀虽然材质不错却缺乏灵性,虽然可以把你手上的刀魂祭进去总归是本体有些缺陷,便送你这粒‘破云珠’吧。此物乃罡风之精,当年我祖风后所制指南车上的木人,体内便是靠这珠子启蒙灵感,只要你把它镶嵌到刀上便可。”手指一弹,那珠子便轻飘飘朝小草飞了过去。 草一把接过,马上便感应到里面释放出的阵阵强劲波动,知道是好东西,连忙对着风寂云行了礼感激道:“多谢前辈赐宝!” 只见应恨天忽然嘿嘿一笑,对着小草眨眨眼道:“你应该感谢的是我……不是我唱那苦肉计风老怪怕失了咱们四人的面子,你哪里弄这么好宝贝去,哈哈哈,风老怪,你也有着我道的一天!” 宋看的是哭笑不得,谁知道这外貌憨厚的应恨天竟然内里是个如此狡猾之徒! 公孙荆连忙缓场道:“好了好了,人也介绍了,礼也送了,现在该办正事了。”对着小宋道:“小友,你前面和龙宇说的上界之事我们已经知晓,刚才我们已观察过你的识海,应该假不了。不料这么多年后,陛下居然在上界和那些外族之神邸对上了,要不是你前来报信我们龙组还不知道已经有魔界之人转世。你分析的对,有第一个就有第二、第三个,哼哼,虽然我不知道为何陛下许久不曾降下圣谕,不过我百族后人又岂是好惹的?”对着风寂云道:“老云,你尽快拿出个计划出来,记得,一定要狠的!” 风寂云点头应承道:“放心,我风氏后人又岂有假悲之人?” 宋忽然笑了,开口道:“我倒有个想法。” 四长老一听都看向小宋,公孙荆微笑道:“小友尽管说来。” …… 从龙组的领域出来,宇天还是跟着小宋一行,各自驾御起刀剑、坐骑,朝着昆仑飞去。 草骑在火云背上,对前边的小宋道:“宋大哥,你可真够阴的……” 宋冷笑一声,“你给我记住了,对那些敢欺到咱们头上来的杂种,你不但要灭他全家,还要在他死前狠狠的折磨、羞辱他!好叫给别人做个榜样,想作祟前得想想清楚了。” 草点头道:“不错,这一点你说的太对我胃口了……不过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让我跟着大哥一起去龙渊啊?” 宋回答的很简单:“做梦!”稍后,又加了一句:“不自量力的行为不是勇敢,是找死!” 一行人穿云破雾,一路无事,很快便回到昆仑,小宋亮出座身份让值日之人开启了阵兵、界宗的护山法阵,带着众人在龙须峰落下。将小草、曲游子留在心剑宗内,嘱咐秦拓他们好好指点小草、赵小慧修行,又把葫芦和一些丹药留在宗里,便带着丁毅和宇天马不停蹄的再次上路了。 刀光剑影,直指龙渊。 第一百六十章 见龙在渊 国风水最好的地方是哪里? 如果你这么问一个风水先生,那么,只要他还有一点常识,就一定会告诉你说:在河南灵宝。 灵宝,西边是长安,东边是洛阳,这两个千年古都在中华的地位、意义自然不用多解释了。两大古都曾分别作为历届王朝的都,自然也出了大量的帝王,而这些帝王死后多是殉葬于两都中间的灵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仅仅是方便吗?那为什么不就近建陵呢? 古之帝王之所以多葬于灵宝,实在是和当时风行一时的风水地脉一术有关。风水一说起于何时已难以确实考究,应是在周至于春秋时期左右。史料多有记载言灵宝之地“龙脉环绕、王气沛浩。”后来随着历代君王的建陵于此,更是有着“铸剑成,灵宝之地九尺埋之,十载而王气成!”的说法。可见灵宝此地本身就风水极佳,有着数条“龙脉”环绕,而随着历代君王的殉葬在此更是凭添了浩瀚的王霸之气,的确称的上是中国风水最好的地方。 两道迅疾若电的光芒划过长空,降落在灵宝郊外的一处山岭峡谷中。 “龙渊就在这里?”丁毅收刀插回背上,问小宋道。 宋笑笑道:“怎么,看着不象?” “我记得黄帝采山铜铸鼎于灵宝荆山,随后于陕西黄陵桥山骑黄龙而升天。说起来,此地倒是和黄帝铸鼎的传说有关,难道这个龙渊与那鼎……” 同行的宇天点头道:“猜对了,就是这里。我龙组中的典籍是这样记载的:‘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髯,龙髯拔,堕,堕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与胡髯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 “可这里并不是荆山。”丁毅疑惑道。 “这里确实不是荆山,但是轩辕鼎确实是在这里。”宇天神秘的笑道。小宋知道龙渊在此,但却不知道其中渊源,是以也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宇天观望着灵气钟秀的山脉,道:“黄帝虽然登天而仙,但成仙却与铸鼎一事无关。在问道腔峒广成子,王屋山玄女、**之后,黄帝便开始在缙云堂潜心修炼,后来感应到自己即将羽化飞升,便事先设立了龙组守护神州龙脉,并在黄龙经过此处时用那轩辕鼎设置了龙渊,其中潜藏蛟龙无数,为后辈有志者可降龙而守华夏。我这么说,你们该明白了吧。” 丁毅点头表示了解,“那么,我们现在该进去了吧。” 宇天宋,又看看丁毅,认真的说道:“我最后提醒你一次,这里面的危险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即便以你现在出窍期的修为也是十分勉强。龙,可不是普通的妖畜可比的,纵使是龙与其他牲畜杂交的后代,也是一出生便有了越灵道的实力,更不用说这里血脉精纯、寿逾千年的龙了。” 丁毅大笑道:“我同样要提醒你,人,可不是龙可以比拟的。黄帝最大的愿望应该是他的后人可以象他一样骑龙翱翔宇宙,而不是见了龙就胆怯不前。” “说的好!”小宋大声赞道。 宇天微笑着颌,对小宋道:“那就有劳你了。” 宋答应一声,掐起手决,顿时运起了“地遁术”,三人只见面前黄光一闪,只见眼前沙砾、泥土飞朝后退去。再过得片刻,那些沙砾忽然消失,三人已立于一条大河边,无风无浪,却波涛汹涌湍急万分。 宋道:“昔日,遁甲宗的人便是在地遁中偶然现了这条大河,心中奇怪地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空间,居然还有河流,便打算潜到河底去观看一番,却叫人给橛了出来,呵呵。” “难道这河便是通向龙渊的入口?”丁毅问道。 宇天接道:“不错,而且不但是入口,守护这入口的还是所有龙中最强大的一条。” “那我们必须打败这龙才能进去了?” 宇天笑了,“那是不可能的,黄帝虽然把入口设置在地下,但他并不相信禁制的作用,而是把最强悍的八爪金龙遣在这里守护,只有得到龙组认可的人才能够进去。那条八爪金龙的实力强悍到难以想象,以前有个三劫散仙打算硬闯而入,结果被金龙烧的渣都不剩,你说你能强的过它吗?” 宋微笑着拍拍宇天,“得了,知道没你不行,快点开始吧!” 宇天嘿嘿一笑,取出公孙荆给予的一个须弥手镯,从里面取出一支两尺箭令,运足真元最着河面喝道:“守渊真龙赤髯君,黄帝山令在此,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但见眨眼间那河面忽的变成风平浪静,一丝丝波涛都兴不起来直跟镜子一般平滑,小宋和丁毅紧张而期待的看着河面,不知道那赤髯君究竟是何许模样? 一声悠长的龙吟从水底传来,先是十分细微,渐渐的声响越来越高亢,叫人可以想象那金龙正从河底飞朝上而来,只不知道这河流究竟深有多少。过的一会,那龙吟便的十分响亮,震的水面溅起细蜜的水珠来,弹跳不已。忽得水面如布匹一般被从中间剪开,一道耀眼的身影从里面唰的激射而出。 宋和丁毅急忙观去,却是一个身高足有八、九尺的老者,束金冠,面色酱紫,颌下二尺来长的赤红长髯,周身气势威严无比。这老者射出河面,看了看三人,便平稳的在空中虚行至岸上。正瞧见宇天手中的山令箭,一探手,宇天手中一空那令箭已到了赤髯君手中。 探看了一番,赤髯君点头道:“不错,是真的。”对着宇天道:“小家伙,刚才可是你在叫唤?” 宇天应到:“是的,在下龙组宇部弟子,奉本甲子座长老公孙荆之命持山令至此,带身后二人入渊降龙。” 赤髯君鼻子里哼哼了一声道:“看你小子倒是炼的《黄帝九鼎神丹经》,应该是龙组之人不假。可是么,你小子的修为实在是差的离谱,刚才还敢那样和我大声护喝,莫非觉得我赤髯君连你这小娃娃都不如吗?”说着,已是面有淡淡怒色。 宋和丁毅心里一齐苦笑,刚才听得宇天描述这八爪金龙的强大,后来又见他大声乱叫什么:还不快快出来迎接……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你一届无名晚辈都敢这样叫唤,让人家老龙的面子搁哪儿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跨龙游入鼎中渊 宇天也察觉到赤髯君的不悦,本来他以为凭借着轩辕黄帝传下的令箭可以随意驭使神龙,哪料到人家也是看人的,你个末生晚辈在人家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有意解释,可是先前已经把大话说了,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丁毅看看场面不大好,便向着小宋使个眼色,小宋心里哀叹一声:这家伙的脑子也太快了吧,刚想让他上他就提前下手了。轻轻咳嗽一声,微笑着对赤髯君道:“恩,神龙前辈,在下心剑宗宋剑锋,奉吾师九鼎上神遗命总领人界四神之器。现下轩辕黄帝正率仙界大军与魔界天照、自由界三圣联军对峙,情势甚是堪忧。我等与龙组接洽而定谋,一须保此人界不失,免遭魔界攻克致使仙界落入绝境;二则并图匡服上界。欲达成此二者,必须提升修为,故而今番前来搅扰前辈,实在是迫不得已,万请前辈多多担待……惶恐,惶恐啊。” 宋这家伙本来就不学无术,哪里会什么古文?后来看屠群留下的典籍看多了便会了一点,本来是不肯卖乖出丑的,到这里为了讨好赤髯君这条老龙便把存货都倒了出来。前面几句还象话,到了后来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什么“惶恐惶恐”,简直跟做祭文一般。 幸好这老龙赤髯君虽然和所有龙类一般极好面子,而且实力高绝,然而一直都沉迷于修炼之中,对于人类的学问也是半吊子。所以虽然小宋说的辞不达意,可是那谦卑的神态和语气却让赤髯君受用不已,只是听到后面脸色稍微有些古怪罢了。待到小宋说完,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寻宇天晦气,急吼吼道:“什么,陛下居然在上界遭人挑衅!还形势堪忧?”显见得脸上怒色越来越冲,气的连胡子都不住颤抖。 宋连忙对宇天使个眼色,再怎么说人家龙组和赤髯君是自己人啊。宇天马上会意,用恭敬的口气把前后因故述说一遍。赤髯君听完后转头打量着小宋和丁毅,眼中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许久道:“这么说,你们都可以算的上九鼎的传人了。” 丁毅答道:“不错。” 赤髯君又道:“我久居此地,确实不知晓上界的事情。不过既然你们得到了龙组的认可,按规矩我是要放你们进去的,不过嘛……” “如何,有什么不妥吗?”小宋见赤髯君面带犹豫,急忙问道。 “你二人非要进去我管不着,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里面的龙友却是和轩辕没有什么交情,都是看中此地风水而来潜修,你们想要降伏他们的话那是拿命在赌。而且我不能擅离此地去救你们,可要想好了。” 指着小宋道:“尤其是你,元婴期的修为也敢出来买弄,恐怕连未成年的小龙也无法抵抗!” 宋笑道,“在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回就是丁毅进去。” 宇天插嘴道:“小宋的修为算不上高,但那把神剑确实厉害,有心算计下连天魔级的高手都被灭了。” 赤髯君冷笑一声:“他背上那根棍子有多厉害我岂不知?不过频繁的依靠外物对敌对于修为提升是十分有害的,尤其是对于心剑宗这样偏向于战斗的门派来说。” 宋眼前一亮,急忙道:“莫非前辈知道些我宗的事?” 赤髯君一笑道:“略知一二,很久前有一个小家伙到我这里来过,虽然被我打跑了却毫不气馁,几次三番的过来虔心求教,后来他忽然实力大进居然能和我打成平手……听着,我看你小子人倒算机灵,就点拨点拨你吧,有一描述刺客的古曲,回去后记得听几遍,细细领悟其境界。” 宋心中大喜,知道这好面子的老龙所说“打成平手”估计有很大水分,但是自己的那位前辈既然和这老龙关系交好,肯定把自己实力精进的原因告诉赤髯君了。对小宋来说,不谛是经由赤髯君的口得到心剑宗前辈的指点了。他正愁自己没有师傅指点剑修境界陷入困境,这古曲很有可能便是一条大道。感激的对赤髯君施礼道:“多谢前辈指点!” 赤髯君鼻子里哼哼一声,“谢就不用了,只要到时别象那家伙成天缠着我斗剑就行。”又对丁毅道:“那么,你可是想好了?” 丁毅解下裹着刀的披风披到背上,微笑着对赤髯君说:“你应该知道,对于一名刀客来说,如果我这次退缩了,那么以后便会渐渐失去一往无前的勇气,修为再难有寸进。” 赤髯君点点头表示认可,摸着胡须道:“你进去却也最合适,龙族只相信绝对的实力,只有光明正大的打败他们你才能获得他们的信任和帮助。那么,准备好了吗?” 宋从怀里掏出一个刀鞘状的玉盒给丁毅,“里面三格分别是汇灵丹、赤精丹、碧青丹。”汇灵丹由于用料不算珍稀,小宋炼制了不少备用,而且他用的料都是极品货色。而赤精丹算是丹中的中上等级,有几味药材如红雪断肠草已经很难搞到了,他是通过赤练的人脉好不容易才搞到几株炼了出来。至于碧青丹,对于现在的修真界来说,简直是渡劫时用的奢侈品了。凭借着白蟒老祖曲游子以前的记忆才勉强找齐用药,总共炼了三粒中品出来。这回却是全都给了丁毅。 要知道丁毅在雪山密宗跟着悟尘可是过惯了苦日子,这回见了这些“传说中”的高级货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赤髯君见了也有些动容,道:“确实是好东西啊,碧青丹就算在以前也是稀罕货!可惜对于我现在的修为起不了多大作用了。我现在马上要渡龙劫,一旦成功就是大罗金仙的等级!只是这一劫万分凶险,以我的实力也是毫无信心,如果你有如果渡厄金丹就好了。” 宋苦笑,“渡厄金丹,那可是极品丹药啊!” 赤髯君感慨道:“我却是糊涂了,这丹的配方早已失传,而且用的手法想必也极其高深复杂,凭你一个刚出道的小子又怎么能炼的出来?那真是笑话了。” 宋嘿嘿一笑,对赤髯君道:“前辈啊,我确实炼不出来,不过是因为没材料。至于配方和手法却不成问题,我师傅留下的典籍中恰好有这渡厄金丹的炼制法门。” 赤髯君一听,大惊道:“什么,你能炼出来!哈哈哈,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金龙一族啊!你不是要材料么,呵呵,这个就交给我了!只要能有一颗渡厄金丹,我起码有七成把握渡过龙劫!哈哈哈……”赤髯君得意之下大笑,忘了收敛神威把那大河惊的巨浪冲天而起,小宋等人已是心神剧震的脸色白。这等修为有了渡厄金丹还只有七成把握过关化劫,真不知那龙劫究竟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赤髯君现不对连忙停下笑声收敛气势,“抱歉了小友,实在是老夫心中高兴啊!要知道不出三年老夫就要渡劫,本来以为这次是九死一生了却不料送来你这个福星,呵呵。” 宋眼珠一转,笑道:“前辈,不如我把配方给你如何?” 赤髯君苦笑道:“唉,我龙族都只追求强大的力量,对于炼丹一途根本没有精通的……说不得只好烦扰你了,你放心,到时候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宋心中暗喜,心说我早知道你不会炼丹,不榨点油水出来错过这店就太可惜了,嘿嘿,据说龙族的宝贝可是不少啊,更何况是这条八爪金龙。 “好了,你一个月后前来接丁毅出渊,到时候我自会把材料给你!”赤髯君高兴的道,忽的化作条九丈金龙升到空中,一把抓住丁毅甩到背上!飞到河面上长啸一声,水面复开,只见一道金光闪去,已是钻进渊中! 宋暗骂,“我道这渡厄金丹怎么这么稀有,原来缺的药材都在龙渊里,被你这一挡不稀有才怪!” 再说丁毅,被赤髯君甩到背上猛的扎进河中,只见两面的河水被整整齐齐分开,如刀切一般光华似镜!转眼间不知道降了有多深,过的一会已是一片黑暗,只有龙鳞上不停闪烁着金光。飞了许久,有时候又改为向前、向上,仿佛在迷宫里一般,显然是这水中又被布了玄机。忽然见前方一个亮点出现,金龙加快了度箭一般蜿蜒而去。那亮点迅放大,却是竟然是一个洞口,里面光线充足,水都被挡在了外面! 来到那洞口时,只见赤髯君头顶金子般的犄角放出两道赤色玄光,刷的罩在洞口的无形气罩上,一声龙吟,飞快的穿了进去! 赤髯君进了这洞便停下身形,丁毅从龙背上一跃而下,一看,居然是一处灵气充裕、山清水秀如画卷一般的洞天福地! 赤髯君恢复人形,大笑道:“没想到吧,呵呵,这里其实就是轩辕鼎制造的另一个世界!” 丁毅深吸一口那纯净到如甘泉一般的空气,连那出窍期刚刚用神识凝结的元神都觉得无比陶醉。又问赤髯君道:“在你走之前,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赤髯君奇怪的看着丁毅,忽然醒悟到什么道:“聪明!记住几条准则,第一,龙的实力不是由体形决定的。第二,最凶残的是黑龙,最温顺的是白龙,碧龙的吐息含有剧毒。还有,我们金龙是最强大的!”看看丁毅,微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要战胜对手容易,要让对方心服就难了,所以想要收伏龙族必须要摸透对方的脾气。”说完,化作龙形跃上青天,向洞口飞去。 空中传来赤髯君的声音:“一个月后没死的话,回到这里,我会接你回去。呵呵,一个机智的刀客……我对你的信心又多了一点。” 丁毅看着赤髯君飞出洞口,微微一笑,转身朝里面走去,“龙渊,我来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致命幻境 丁毅离开进来的地方一路朝前走去,这个世界很干净,但更令人惊讶的是:真实。丁毅几乎可以肯定,这里的季节甚至时间都是和外面保持同步的。艳阳高高挂在天上,一如外面的河南灵宝般的炎热。温热的风循循而过,绿的亮的野草在原野上,在山冈上,也在视线的尽头处蔓延着不停摇曳。 走得一会,转过一处山脚,忽然出现了一条清澈可见浣的雪白卵石的小溪流。 丁毅走到溪流边,掬起一泓新鲜到活泼的清水,擦了把脸,手指散开,水流泻的同时显出丝般的纹路。 “好个山清水秀的洞天所在。”看着小溪底下在水波中闪烁光影的白沙、卵石,丁毅不禁感慨道,“真难以想象,一个铜鼎中竟然能幻化出如此美妙的世界,不对,这分明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幻化的。” 抬起头,越过溪流望向远处,散落着几座高低不等的青山,再后面,则是一片树木茂密的丛林。 于是丁毅继续上路,一路走着,边欣赏着那广阔而灵动的景色。 走了很久,见多了白练垂崖溅冰珠,碧湖蛙鸣莲影处,流连于山水之中。奇怪的是,那一边的丛林还是遥不可及。 丁毅寻了处树阴坐下,心中暗想:那树林分明看着不远,为何却迟迟走不到?这种情形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片树林中的树木现在看着正常,其实却是高可参天,所以以现在的树木高度看其实还离的远。 另一种,则是自己看见的都是幻觉。 丁毅靠着树坐下,轻轻的拔起一棵青草。自语道:“你,究竟是真是假,马上就能知道答案。” 只有两种可能,那么,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排除法,只要排除一种可能,那么剩余的一条即使再离奇,也只能是真的。丁毅注视着那片远远的树林,在自己所坐的大树下拔出刀来,戳在地上,倒退着望后边走边划去。拉出一条十米的痕迹,然后站在直线的中间往后倒退,一直退到那条直线看去正好和树林的两边重合。倒退的每一步都是精确的七十五厘米,根据后退的米数他马上算出了自己距离树林的长度。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用上了战场上炮兵的测距法:水平举起右手竖起大拇指,闭上左眼用右眼看着,让拇指左边和树林中的一颗树木重合在一条直线上。然后保持手不动,闭上右眼用左眼观测大拇指的左边直线。这时候,这条直线已经离开目标一段距离。根据这段距离再乘以十,马上就得出了最真实的距离。这个著名的测距法的计算根据是人的瞳孔间隔约为臂长的十分之一,被广泛应用于以前的炮兵和狙击手中。 丁毅苦笑,“三百米……我真傻,居然走了半天冤枉路。” 事实很明显,如果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累死也到不了树林边,他已经陷入了一个陷阱。所以第一个树木高度失常的可能已经被完全排除,这本来就不现实,没有理由这边的草木完全正常而那边却被放大了上百倍!那么,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进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陷阱,然后再根据陷阱的性质寻找最有效的脱离办法。 没有一丝慌乱,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冷静的可怕。如果设置陷阱的人正在一边看着,估计现在已经有些心中不安了,而这,正是丁毅希望看到的。 丁毅回到大树边坐下,嘴里叼着那棵青草分析着:“这个陷阱的性质应该是扰乱我的距离和方位感。” 丁毅摘下口中的小草,冷冷的看着它,忽然道:“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所看见的东西全是假的!” “这是最可怕的一个猜测,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或许是条龙,在那边张开了嘴,而我看见的却是一个出口……从这个标准来看,哪怕我再前进一步都十分危险,最安全的就是我现在的位置以及刚才走过的路。” 口中还留着青草苦涩的芬芳,脸颊还遗留着溪水冰凉的快感。 “但我看见的东西分明能给我相应的感觉。”丁毅皱眉思索着,“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所见的事物应该是真的。”似乎眼前所见完全虚幻的可能已经可以被排除了,但是丁毅心中却有一种不安的预感,那是一种直觉,似乎自己正被什么东西紧紧盯着。 “不行,我不能冒险排除第二种可能,一旦判断失误将让我直接送命!”丁毅忽然间醒悟过来,心中暗道好险,如果贸然再前进,极其有可能直接走到一条龙的利牙里! “唉,真是命苦啊!”丁毅长叹一声,“刚刚进来就碰到这种诡异的情形,难怪那小子自己不肯进来!”丁毅忽然想起了小宋,暗道:“如果那个阴险的家伙在这里,应该能想出办法吧……呵呵,我也能。” 闭起眼,站起身来,忽然朝着来时的路飞快跑去! 他曾经被人绑着眼睛推到车上,在城里转了好多圈子才带到毒枭面前。可是后来他还是根据车辆加时的后坐力、转弯时身体的摇摆程度,在事后算出了一个目标所在的大概范围,将贩毒团伙一网打尽。 别说是现在,一路睁着眼、风平浪静的走了半天。只是他害怕看见的是错觉,所以把反而眼睛闭上了,却正好和那次相反。 丁毅闭着眼,嘴角挂着得意的笑,飞快的奔跑着。在这种情况下,他所要做的先就是回到刚开始的地方。 天上忽然响起一声闷雷,丁毅心中一凛,这声音简直象透了野兽的怒吼!刚想到这里,忽然脚下开始震动,他大叫一声:“地震!”连忙睁开眼,哪里还有什么青山绿水,四周黑忽忽一大片的沼泽、低矮灌木丛!大地在剧烈的震颤,眼前的事物也在不停的跳跃着!忽然响起巨大的碎裂声,一条可怖的裂缝出现在地面上,迅扩大,飞快向着丁毅站立处蔓延过来!丁毅急忙往一边远远跑去,又陷进了一个泥沼,好不容易跳出来,旁边的一处土山忽然滑坡,烂泥碎石疯狂的朝他头顶倾泻下来! 一番险象环生的忙乱,虽然对出窍期的丁毅造不成多大威胁,可是却让他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方位。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可能凭借记忆跑回去了。 丁毅冷冷看着天空,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差不多以为这次的世界是真的了,可惜你还是出了败笔,这么多巧合的危险,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猎人布下陷阱,最害怕的是一种以前江南丘陵地带的狼。它会在陷阱里假装死去,或者把自己弄的鲜血淋漓,等没有防备的猎人接近后就会被它突然窜起一口咬断喉咙。甚至于广东一带的白狼还能隐蔽在陷阱旁边,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猎物”上门,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说,布陷阱的人最害怕的是冷静的猎物。因为对方的冷静会让他惊慌,到时候,他自己就成了“猎物”。 蹲下身,丁毅摸了摸一棵灌木,一把折断,在嘴里尝了尝。无论触觉、味觉,都无比真实。丁毅力忽然明白了,刚才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这个地方已经被布下巨大的幻境,更高明的是,自己看见的东西虽然是假的,却一样能摸到、闻到、尝到味道! 他忽然叹息一声,“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是最危险的。” 是那条溪流,没错,就是那条溪流,他喝了一口。水里有问题,否则,幻化的东西只能欺骗到眼睛。 从一开始,丁毅就没有放出神识感应四周,也没有驾起刀光直接飞上天空。这一切都是出与谨慎的考虑,有些强大的存在对于别人的精神探察和能量波动是十分敏感的,丁毅不想无故给自己招来危险,所以他深深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里的幻境是不是出于人手,龙渊里是不会有外人的。那么,不是人,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丁毅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昆仑的战斗力没有蜀山剑派强,却始终能稳稳压着对方。这就是阵法和界术的力量,没有正确的方法破解,那你就是实力再强横也是对方砧板上的鱼肉。丁毅知道,自己论战斗力比小宋强,可是在其他方面就差他很多了。如果那家伙在这里,凭他对阵法的了解一定能轻易破了这幻境。 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赌一把。 冷喝一声,灭灵杀神刀从背后射出,丁毅一把抓住到把合着刀光向前飞射而去! 一力破十慧!你可以张着嘴等肥肉自己走进来,但是,如果那是一颗飞前进的子弹呢? 横扫八荒,一往无前。刀客风流,本在于此! 丁毅之前都是深深隐藏起自己的气息的,如果修为低于他,只会看到他是个凡人, 而现在,这个凡人变成了子弹、炮弹! 刀越来越快,风如钢针般刺着丁毅的脸,他冷峻的眯起眼睛,怒喝一声将运起功力。如惊雷般的雪白刀光一闪而过,一路上树木化灰、山体破碎、河流切断! “全给我灭!”这就是刀客对付幻境最简单的方法! 四周的空气忽然开始朦胧,丁毅果断的收刀,落到地面。雾气散开,他赫然觉自己竟然依旧站在开始时赤髯君送他进来的地方。 “破了吗?”丁毅冷笑一声,抬腿往前走去。 可是这一步,却没有踩到地上。丁毅面无表情的收回脚,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开口道:“让你失望了。” 毫无征兆的,面前的空气开始折射出迷离的光影,转眼间,丁毅现自己依旧站在那条溪流边,面前,是一只三丈高的巨大怪物,遍体青鳞,背插六道旗子般的透明鳍翅,缓缓的闭上尖牙丛生的猩红大口。 它口中的蜒不断的滴落水中,正是这溪水,让人产生致命的错觉。 “化蛇!”丁毅惊道,他立刻想起《山海经》中这头怪物的名字。 “错。”那怪物眼带森冷笑意,如看蝼蚁般打量着丁毅,然后用阴冷的声音道:“我是龙蜃,化蛇和龙的后代。” 丁毅看了看他,平静的道:“你终于放弃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识破我最后的幻境的?” “很简单,就算我的刀再强大,甚至连巨山都能劈开,可是以我的实力是不可能切开空间的,所以也不可能凭借蛮力破开幻境,我要做的,只是装出自己已确信破开幻境,然后等你在我面前张开嘴。” 龙蜃冷笑一声,不屑的道:“人,果然是狡猾的动物。真想不到,你居然能反过来计算我。” “哼,你们龙族是讲究实力决定一切,而我们人类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我们的社会竞争比你们更加的残酷、隐蔽。所以光用力量证明强大的龙,是不可能战胜拥有坚韧性格和伟大智慧的人类的。” 龙蜃转了转绿色如石质般的眼睛,道:“你说的话在别的龙那里是行不通的,可是在我听来似乎有点道理。不过,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 丁毅弹了弹自己的刀,出清越的一声“当”! “听见了吗?” “什么?” “让开,或者,死!” “很威风,也很好笑。这就是人类的智慧吗?恩,欺骗加威胁?” 丁毅缓缓的把刀竖在面前,眼中已透出杀意,用冰冷的声音道:“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那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绝对不可能战胜我的。” 龙蜃愤怒的巨吼一声,哗的从水中站起身来,咆哮着:“自大的蠢货,你的修为是如此不堪,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嚣张!”一张巨口,向着丁毅兜头扑下! 丁毅动都没动,只是举起了刀。 “住手!”远处忽然传出一声大叫,听那声音,似乎是稚嫩的童音。 一个火红的身影飞快的在空中穿梭而来,那龙蜃转头看了看,愤怒的趴回到水里。丁毅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外表只有七八岁的小童,穿着火红的绸缎袍子,白面大眼跟粉团一般,扎着一个冲天辫,额角还长着两支短短的犄角煞是好看。 龙蜃等这小童站到溪岸边,狠狠的盯着他道:“赤鳞,难道你要和我作对救这小子!” 那叫赤鳞的小童眨着乌黑的大眼睛,不屑的对龙蜃道:“我要救的不是他,而是你!” 龙蜃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随后不信的道:“凭这小子的实力怎么可能杀的了我?你给我说清楚!” 赤鳞冷笑一声,“你以为他真的就是你先前所见的实力?哼,可笑!你们龙蜃一族虽然幻境厉害,可是本身实力却是不堪的很,居然连他隐藏了实力都看不出!” 丁毅心中暗惊,确实,他刚才在龙蜃面前表现的最多就是元婴期的实力,凭借手中神刀,相信可以一刀铡了龙蜃! 赤鳞看着依旧半信半疑的龙蜃,冷笑道:“你看看这个人类的表情,那分明是被我揭穿计谋的吃惊。” 龙蜃急忙看向丁毅,这时丁毅脸上的惊讶还没来得及隐藏,它顿时怒喝道:“难道赤鳞说的是真的!混帐,我居然被你骗了!”随即又变的颓丧起来,久久注视着丁毅,然后开口道:“或许你刚才说的是对的,就算是一向以智慧自傲的龙蜃,也反过来被你算的死死的。唉,难怪族中长老说过,千万不要在人类面前买弄计谋。” 赤玲看着丁毅,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龙蜃的幻境可是非常致命的。就算实力比他高出两等的龙族也无法看破,只能乖乖的自己送到它嘴里。” 丁毅看看颓废的龙蜃,冷哼一声,对赤鳞道:“这么说,你其实一直在旁边看着?如果我被它杀死的话就算了,而我威胁到龙蜃了,所以你就来阻止我杀他?” 赤鳞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微笑着说:“唉,真是可怕的家伙。你就不能收敛下自己的杀气吗?似乎你的神识已经将我死死锁定了,只要我说错一句你就会毫无征兆的动手。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你这样特别的刀客……” “我只杀自己的敌人。“丁毅死死的盯着赤鳞,继续道:“说,为什么你的实力连这龙蜃都不如,却能看透我的修为。” 这时候,龙蜃突然开口道:“想不到吧,嘿嘿,这就是他们红龙一族与身俱来的神奇能力,只要不是差距太大的他们就能一眼看透你伪装下的实力。” 赤鳞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道:“呵呵,好象就是这样子啊……其实你一进来我就现你了,本来想让你帮我个忙。那时候龙蜃冒了出来,我心想不如让你教训它一下也好,免得这家伙老是在我面前嚣张。” 丁毅将刀插回背上,看着愤怒瞪着赤鳞的龙蜃,笑道:“你别被他骗了,其实他是想试试我的能力而已。我想,龙蜃你的例子已经很好的证明了一点,那就是纯粹的战斗力并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实力。所以,赤鳞想要看看我的应变能力如何。如果我轻易就被你打败,那他绝对不会来救我的。”又望向一边的赤鳞,“对不对,小家伙?” 赤鳞尴尬的干笑两声,“哦……这个这个,对了,你怎么能叫我小家伙呢?我可是已经活了三百多年,至少比你大多了。” 丁毅知道他转移话题,也不去管他,道:“你要我帮忙?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尤其是你这小子看起来是一肚子的坏水。再说我的时间可是紧的很,帮了你就会影响到我自己的任务。” “嗨,你不就是想要找条龙帮你嘛,到时候我跟你出去就得了!”赤鳞急切的道。 丁毅打量了一番赤鳞,最后摇摇头,“你还是免了,实力太差劲了。” 龙蜃大笑起来,“赤鳞啊,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你本来一直想出去逍遥,正好还能让这家伙帮你那个忙。可惜啊,人家偏偏不要你呢,唉……谁叫你这小子虽然天赋异斌的聪明、狡猾,却实力这么差呢?” 丁毅心中好笑,知道是龙蜃气不过赤鳞一开始嘲笑它,现在开始拿话掮他了。 赤鳞摸摸自己的辫子,无奈的对丁毅道:“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实在是很需要你的帮助。你要是看不上我,到时我给你介绍族里的其他长辈,只要你帮我们红龙族这个忙,他们都会感激你的。再说,你对于龙渊根本不了解,今天幸好是遇上龙蜃这个实力不强的家伙,以后要是碰到狠角色就死定了,我就算再不济至少可以做你的导游吧?” 丁毅点点头,笑道:“这样一说倒是挺吸引人的,呵呵,真想不到龙渊里居然还有你这种活宝。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拇指测距法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试试。另外,本章五千多字,还算够充足 第一百六十三章 红龙族的灾难 赤鳞听得丁毅答应帮忙,又问自己究竟是什么事,脸色黯了一黯,叹了口气,。龙蜃不耐烦的催道:“你倒是说啊!” “还不是我那三叔。” 龙蜃的表情有些怪异,过了会说道:“你不是糊涂了吧,这件事凭他一个人类怎么解决的了?” 赤鳞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这事麻烦的很,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在是糟糕的很。虽然黑龙一族强横无比,可毕竟他们与人类的关系最深,眼下是只有让他去试试了。” “你可以叫我丁毅。”丁毅插嘴道,“你们两别再打哑谜了,赶紧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我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帮忙。” “这事我知道。”龙蜃在一边接道:“是这样的,这小子别看他奸猾的很却是红龙族的皇族,他父亲离炎是现在红龙王的长子。不过,红龙王定下的传位者却是第三个儿子,也就是赤鳞的三叔霜炎。要知道龙族的繁衍能力并不强,红龙王活了几千年也就生了二子一女,可是他却放弃已经有了后代的长子让霜炎做继承者,这霜炎的能力由此可见一斑。这家伙不仅实力比大他六百岁的大哥离炎还要强横,据说已经能喷出无形化魂火。而且为人又是谦逊大度,几次处理大场面都拿捏的恰倒好处,可以说在红龙族内是深得众望。” “是啊。”赤鳞接着说道,“三叔实在是太出色了,他是我们整个红龙族的骄傲,其他龙族的领也都对爷爷有这样的后代十分羡慕。就算是父亲,也对三叔继承王位一事是心服口服,爷爷还有五百年左右就要面临龙劫,马上就要闭关潜修,正打算在最近正式把红龙王的位子让给三叔,偏偏却在这时候出事,唉,要知道三叔平时对我是极好的,现在看他跪在龙墓里颓废无比,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可不是,哪一回你个惹祸精弄出事来不是你三叔叔帮你擦**!他要是倒了,你以后日子就别想好过了,至少你父亲再揍你时你可没地方躲了。”龙蜃笑道。 丁毅皱皱眉头,“你们两个,快进入重点!” “呃,不好意思我撤远了……是这样的,我三叔的麻烦就是他惹上了黑龙族。” “黑龙族?你不是说你三叔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吗?怎么会去惹黑龙族,我记得进来时赤髯君前辈跟我说过,在龙渊中黑龙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没错,就是这样。黑龙族的强大是公认的,更可怕的是他们相当的团结,所以从族群上来说他们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悍一族!可偏偏我那个平时沉稳冷静的三叔,这次就惹上了黑龙族。” “为了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想想看能让一个一向冷静的人犯这种错误,还能有什么?还不是为了白龙族的那个公主殿下!” “……你小子居然连这个道理也懂?”丁毅笑道。 龙蜃也笑了起来,“你可别小看他,这家伙可是号称在霜炎后最有希望继任红龙王的。虽然实力不怎么样,可是他毕竟还年幼,但那脑子可是据说转的比他三叔还要快呐,要不霜炎凭什么那么疼他?龙族虽然始终追求着最强大的力量,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非常崇拜智慧群的同类----力量是可以磨练的,但智慧更多的是靠天赋啊。” 赤鳞嘿嘿一笑,“你看,连龙蜃都懂得这个道理,丁毅你为什么就只盯着实力强的龙呢,真是的。” 丁毅不屑道:“我的脑子已经足够用了,只需要一个强大的同伴,好了,还是继续说吧,你那个三叔喜欢上了白龙族的公主,又怎么扯上了黑龙族呢?” 赤鳞见没能说服丁毅,失望的叹息一声,道:“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虽然我们十分注重血脉的纯统,但也并非绝对。三叔如果和白龙族公主结合的话,那他的后代是肯定不能继承王位的,但正象龙蜃所说的三叔可以把王位传给我,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可要命的是,丁毅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很不合理的东西叫做‘指腹为婚’,那白龙族公主枫雪早就被指定嫁给黑龙族的二皇子了,这简直是太混帐了,凭什么让两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非要结合不可!” 丁毅看着激动的面红耳赤的赤鳞,失笑道:“你连‘指腹为婚’也知道,这本来就是我们人类明的,你一条龙居然问我知不知道……我难道就这么象个文盲?”又摇头道:“这么说我就大致明白了,就是你三叔已经和那个枫雪两情相悦,所以不肯放她就这么嫁给黑龙族?” 赤鳞怪怪的看了丁毅一眼,低声嘀咕道:“你也太小看我三叔了……” “又怎么了?” “他先是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和枫雪的事昭告天下,然后那个黑龙族二皇子夸羽下了战书要求公平和三叔决斗。结果两人真就打了一场,我三叔什么实力?为免误杀对方连那化魂火都没用就把夸羽制服了,结果那小子居然诬陷我三叔借了别人的内丹,那就等于是两个打一个啊,我三叔怎么可能用这种手段,连我都要想好了再用!” “你绝对做的出来……无耻!”龙蜃不屑的瞥了赤鳞一眼。 “这就叫智谋,懂不懂!”赤鳞气急败坏的辩解道。 丁毅挥手打断两人的争吵,道:“你先前说的我小看你三叔就是指这个?” “不是……我三叔一气之下,当天晚上就把枫雪带到山里,给、给‘就地正法’了……要死不死的,居然还让一条多嘴的碧龙给当场撞见……” “……就地正法……”,丁毅看着尴尬的赤鳞,“你老实说,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人间才有的说法----龙渊里可是极少有人类来的。” 龙蜃冷笑一声,“龙族想要出龙渊必须过外面那条八爪金龙一关,没有合理的理由是不让出去的。这小子凭着自己皇族的身份,给那条老龙塞了不知道多少好处!再加上又会卖弄乖巧,前一阵把那条老龙糊弄的高兴了,居然就让他出去逍遥了整整十年!妈的,被抓回来后就连以后大有希望的红龙王也不想当了,成天寻思着再出去人间撒野。你道是他真心看中你啊,还不是想让你带他出去。” 丁毅心中暗道:可惜实力实在太差了,要不这条活宝红龙倒是和小宋很配的…… “好了,我基本都清楚了,你三叔把人家的未婚妻给‘就地正法’了,再加上那个夸羽的暗中泼脏水,所以黑龙族就把怒火全倾泻到你三叔身上了,连带着把红龙族也给恨上了,搞不好就是一场大战。没猜错的话,你们根本不是黑龙族的对手,所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想要化解这场纷争。不过你小子似乎打错了算盘,我和黑龙族可没有任何交情,打的话是更加不要想了,你怎么就认定我能帮你这个忙呢?” “嘿嘿,这里却是有一个原因的,恐怕这里大多数的龙都不知道。”赤鳞坏笑道,“你知道黑龙王是什么人吗?嘿嘿……我出去那十年可不是白混的!知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自称是‘龙的传人’,那些王朝的皇帝为什么又说自己是‘真龙天子’?” “你不,可惜了。”丁毅叹道,“居然这么会吊人胃口,快说,要不我可走了!” “别!”赤鳞看丁毅作势转身急忙跳到他面前,“这个这个,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不弄点玄虚出来实在是……可惜了!听着,你知道黑龙王叫什么吗?嬴尊!嘿嘿,黑龙族领地门口的那两座大山前立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谁都看不懂的文字……不过我却看懂了,谁叫我是天才呢,出去才十年就弄明白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什么?” “小篆!” “小篆?”丁毅不解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他叫嬴尊?……什么,姓嬴!莫非是他!” 他终于想起一个震撼人心的可能来。 “嘿嘿,你猜对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龙祖泪 丁毅意外的从赤鳞口中得知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同样令人激动不已的讯息,不由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那块石碑上写的什么?你又以为黑龙族为什么一向都能如此强大呢?嘿嘿……” “你***快说,再吊胃口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 “不要这么野蛮嘛,再说你宰了我就没有人能告诉你真相了啊,别!别动手我说还不行吗?唉,真是秀才遇到兵啊……那石碑上写的怕不下几千字,我只须告诉你几句就得:横扫六国定天下,统文形兮合钧秤。八百年仁周成笑谈,疆山永固兮舍我谁?坑尽空儒开武风,屠尽仇夷强汉立。但使神州信刀兵,王朝更替国犹强!……你再想想,秦国属水,王袍旗帜皆是黑色!” 丁毅大叹一声:“罢了,还是他,也只有他了……可惜,最后我们还是信了空儒,遭致异族凌辱!” 赤鳞又道:“那上面还有几句,让我起了疑心:祖龙啸出降龙池,神州振显真皇色。尽兴离世无挂碍,龙播悍种民已强。” “降龙池?那是什么东西?”龙蜃不解道。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也不难推测个大概。”赤鳞道,“无非是能让龙族转世**,并且成为一代人间王者的地方。嘿嘿,丁毅啊,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说中国人是龙的传人了,而有些帝王又自称自己是真龙转世了吧?” 丁毅看着赤鳞得意的神色,知道他在为自己龙族的身份而骄傲,想了想,道:“你的推测有道理,但还不够。知道为什么龙族能转世,又为什么要转世吗?” “切,这有什么奇怪的,去人间走一遭当当皇帝那多威风啊,人间的享受可不是这里能比的!”赤鳞不屑道。 “你错了!”丁毅微笑着道,“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黑龙族必须在这里才能转世,而这个空间又是谁给你们的!” “你是说轩辕?” “不错,我已经完全猜到了。其实龙族本身是不具备转世为人的能力的,但偏偏在这里却有个降龙池,你不觉得奇怪吗?很显然,这个降龙池就是轩辕黄帝用鼎制造龙渊时同时制造出来的。” 龙蜃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制造这个供龙族转世为人的降龙池呢?” 丁毅笑道:“我只能说,轩辕黄帝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注意啊。先,要想让龙族始终站在他的炎黄子孙一边,没有什么好处怎么行?光给好处那是很肤浅也是很不牢靠的,可是如果龙族把炎黄子孙当成自己在人间的象征呢?呵呵,所以他就选择了最强大的黑龙族,在他们领地内设置了那个降龙池,然后的事情就很明显了,一代又一代黑龙转世**间的强王,他们享受了人间的无限风光和王者的骄傲,也同时把炎黄子孙的骄傲深深烙印在自己的灵魂中了。” “有道理!”赤鳞吃惊的看着丁毅,喃喃道:“我刚才还是小看你了,以你的智慧怕是在我见过的人中也是十分杰出的!对了,你刚才说的先,难道轩辕还有第二层用意?” “是啊,我想,这第二个原因才是黄帝真正的用意所在。”丁毅忽然叹息一声,感慨万分的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我们的弱点,那就是容易相信空无的仁义、道德,而把弱肉强食的真理当成邪恶来鄙弃。所以他选择了最强悍、也是最凶残的黑龙……你明白了吗?” 赤鳞和龙蜃一楞,在龙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赤鳞忽然大惊,“你是说,他是利用我们龙族的优点去弥补中国人骨子里的不足?” “谈不上利用。”丁毅道,“黑龙族的凶悍确实带给中国人无数的光荣岁月,但他们在王者的位置上也享尽了荣华富贵,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便再也难以割舍下对于炎黄子孙的牵畔了。可惜啊,我们骨子里的弱点还是没有被根除,可我相信这正是黄帝早就预料到的。只有在我们饱受自己无能、软弱带来的欺凌之后,才会想起是什么东西在以前给我们带来了荣誉和自尊。” “没有对比,就没有黑白。”赤鳞道,“好一个深刻的教训,呵呵,教人走路小心还不如让他摔交,摔痛!” “照你这么说,那个轩辕黄帝简直是太厉害了!”龙蜃感叹道,“居然能算好自己身后几千年的事情。” “所以说诸葛亮虽然厉害,但只是局限在一些战争中利用计谋取胜,在他死后蜀国再没有人才,很快就完了。而曹操呢,他却是**了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即使他死后魏的人才也是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那里象那蜀国,到了最后居然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着实可笑啊。这就反映出一个道理,只有整个种族的素质优秀了,国家才能长久的昌盛下去,否则纵使有再好的当权者也会在面对外族时败下阵来。黄帝最杰出的其实不是他的军事才华,而恰恰是这个被尘封数千年的秘密----强国先强种!” 赤鳞抓了抓那可笑的辫子,嘿嘿一笑道:“无论怎么说,咱们龙族能当上你们人类的教化者,还是说明咱们很优秀啊!” 丁毅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总不能说:你们再狠还不是乖乖给黄帝当了几千年的炎黄守护者、教化者吗? 随即赤鳞又奇怪道:“可是我推测后来的那些软弱无能皇帝肯定不是黑龙转世,难道说降龙池有次数限制吗?” “那有什么奇怪的。”丁毅笑道,“总在你们的庇护下生存,不吃点大亏,我们永远不能把你们的优点转化成我们自己的,这是很简单的道理。那个降龙池肯定在汉、唐之后就已经失效了。” 赤鳞点头表示赞同,“没错,应该就是这样。好了,现在我该带你去黑龙族那见见黑龙王嬴尊了。” “你真认为我能改变他的想法?” “在带你去之前,我再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聪明的话就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 “说。” “我那次从人间回来后,黑龙王嬴尊立刻就来我红龙族中拜访,其实他的目的就是向我打探他在人间的‘臣民’过的如何,是否依旧风光。” 丁毅忽然沉默了。 赤鳞看了丁毅一眼,叹息道:“我就把他回来后中国数千年的历史如实说了一遍,那时候我已经大概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了,所以就特别注意他的反应。结果你猜怎么样?我一说完他就怒吼起来,连吼三声‘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当时他全身散出的气势可怕到了极点,差点没把我吓趴下!然后他的表情忽然呆滞了,楞了许久,转过身去。” “转身?” “恩,当时真把我们吓坏了,他,居然在落泪……” 丁毅的脸红的烫,只觉得自己鼻子很酸。 愧对祖宗啊! “走吧,带我去黑龙王……不,嬴政那里!”丁毅咬牙道。 赤鳞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丁毅为何突然变的如此积极。 “我要向他证明,他的子孙中还有好样的汉子,神州,依旧有悍卒!” 赤鳞默然无语,猛的往上跃起,清喝一声,一条赤红艳丽的红龙盘桓在了上空,体长五丈。丁毅拔出刀来,只觉得心中憋闷无比,刀上杀光四溢!“唰”的射往天空,尾随在赤鳞身后一路而去。 龙蜃摇摇头,也驾起一片水云跟了上去,他不明白丁毅这个陌生人,究竟凭什么去说服凶狠、乖戾的黑龙王。 一路无语,北去六百里,见巨山两座,如门;立一高碑,似刀,遍刻小篆,刻划间霸气凛然。赤鳞在山门前盘旋游移,长吭数声,转眼从里面飞出条鳞甲漆黑的八丈黑龙来, 两龙对吭数声,黑龙望了望丁毅和龙蜃,转身朝里飞去,赤鳞急忙带着他们尾随上去。 又过数百里,越沼泽数十,皆黑雾弥漫不散,草木不生,龙吟咆哮其中;见巨泊三五,深不见底,多处翻涌,黑鳞隐隐而现。最终到得一片绵延足有千里的山岭之中,于中间一座山石黝黑的巨擎顶部落下脚来,已经可以看见远处巍峨的殿门。 黑龙在地蜿蜒前进,赤鳞等亦步行尾随,进了殿门,只见大殿前一大片平整的石场之上,盘桓着上百条黑甲巨龙,皆是黑鳞黑爪、怒目昂,端的是威风凛然! 那条领路黑龙带着赤鳞、丁毅他们步行到大殿前十丈处被一条更加巨大的黑龙拦下,两龙间低声对语数声,那条守殿黑龙便进去通报。过不多久又复出来,示意赤鳞他们跟他进去。 丁毅一路过去,现周围的守殿黑龙看着赤鳞时都是眼中凶光闪烁,看自己时则是神情复杂古怪,至于龙蜃,根本没一条龙注意他----这,就是弱族的悲哀。 一行人跟在那条比八爪金龙还要长出三四丈、看样子足有十二丈长的黑龙后面进了大殿。 殿很深,弥漫着肃穆的气氛。里面光线很暗,更加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感。 大殿是纯粹用无数的黑色方石堆砌而成,这可是巨龙的宫殿,虽然华丽不如人间王宫,但在尺寸、气势上可是雄壮出不知多少倍!前面是一条宽阔的黑水石沟,步行过上面的拱桥,穿过上百根参天石柱顶天的走廊,终于进了朝堂。 这宫殿,和人间王宫何其相象! 丁毅进了朝堂,尽管里面还是很深,深的压抑。可是他还是一眼看见了黑龙王----嬴尊,那条十八丈开外的巨龙!浑身的鳞甲漆黑无比,似乎把光线都吞噬了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光泽。有力的龙爪、高耸的犄角,雄壮的身躯,全是一片漆黑,盘踞在那广阔的高台之上,睥睨着刚步入朝堂门口的数人。 赤鳞低着头带丁毅和龙蜃小步趋近高台,匍伏于地,小心的说道:“红龙皇族赤鳞扣见陛下。” 黑龙王嬴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们,过的一会,冷哼一声,用低沉如雷滚的声音道:“你叫我陛下?……有意思,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在龙族里,是没有‘陛下’这一称呼的,只有人间才这么称呼王者。 赤鳞恭敬的抬头道:“小子不才,带了个人来见陛下,想必您会感兴趣的。” 丁毅也抬起头来看着嬴尊,之前他一直都跪着,他跪的心甘情愿,不论是对方的功绩还是辈分,他都应该下跪。 嬴尊紧紧盯着丁毅,面无表情的道:“赤鳞,在我面前你还是收起那套小聪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陛下这么睿智,当然能看穿我的小把戏。”赤鳞镇定的回应道。 “你明白这一点就好,可是你不觉得可笑吗,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类放过你们红龙族。” “呵呵,陛下说的对,如果是普通的人,当然做不到。可惜,他不是普通的人。” “有意思……”嬴尊再次打量起丁毅来,边看边说道:“哼哼,修为在人类里算是不错了,只不过在我这里和废物也没什么区别。恩?那把刀……居然是神器!”嬴尊的深邃的龙目中忽然射出两道几乎实质的精光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丁毅。”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说,你的刀是哪里来的?”嬴尊脸上的惊讶很快消失,又恢复了那种睥睨众生的气概。 丁毅把刀的来历说了一遍,包括其他三件神器,以及他们的使命。 嬴尊沉吟一声,忽然冷笑道:“原来赤鳞以前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人间的后代居然已经沦落到任人如猪狗般屠戮的地步了。“又用轻蔑的目光看着丁毅,嘲讽道:“你倒是够胆子,丢尽了我的脸,居然还敢到这里来做说客?” 丁毅在一天之内第二次脸红。 冷场一阵后,嬴尊冰冷的说道:“知道脸红,看来还有点羞愧之心。不过我想问你,你凭什么来说服我放过红龙族呢?实话告诉你,明天此时,龙帅白鳍就将率领我黑龙大军全面进攻红龙族的领地。” “白鳍?” “没错,就是白起!很惊讶吧,哼哼,你以为我为什么让皇儿取白龙族的公主?白起原本是温驯的白龙族一员,偏偏他和所有的白龙都不同,极其凶猛好杀,后来就随我一起去人间闯了一番大事出来……可惜啊,尽然叫你们这帮蠢材子孙给败坏了我的威风。” 丁毅定定的看着嬴尊,“我说我有把握说服你,自然是有根据的。” “说。” “我相信我们能改变现状。” “你这么有把握?” “不但如此,我相信,炎黄子孙以后的功绩一定会胜过陛下您!” “哈哈,说的倒不错,要说你们能胜过我----其实那也是我最大的愿望。只不过现在我听着,只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陛下请听我一辞,乃我炎黄子孙痛定思通后得出的惨痛教训,现下广为流传于青年之口。陛下听完,便知我等可有希望逾越前人。” “何妨一听。”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刀剑齐,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伶麋鹿有谁伶?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丁毅大声颂完一阙《男儿行》,又复慷慨道: “我有一友,佩神剑,有藏锋杀人之狠! 我有一友,操神枪,有弃旧奋起之威! 我有一刀,亦神刀,有一刀绝患之勇! 有神弓,尚未知,有百屈不折之韧! 但使国人有此四德,天下虽广,何惧之有!”---- 一刀---- 又是五千多,有诚意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断私 嬴尊听完丁毅一番慷慨陈词,却并不作答,只是脸色冷峻的定定望着他。龙睛中白光闪烁不已,丁毅只觉胸口一阵透心寒,知道已被这祖龙从里到外包括识海中的记忆,都看了个通通彻彻! 丁毅微微一笑,毫不退缩的迎视黑龙王。 “说的不错,可惜无法改变一个现实。” “什么?” “你配不上这把刀。” 丁毅略一思索,道:“陛下昔日年少未登基时,可知自己配的上天下始皇之位?” “哼,那不一样!以我之雄心,辅以白起之才,六国不过手到拈来。” “一样,我等雄心更在陛下之上,虽现下实力不济,然众志一心、锐意进取,誓要杀上上界助轩辕我祖戮灭贼寇!” “哦?可是我龙族中猛龙万千,个个强于你等,只需再转世几个岂不都比你更配这刀?” “呵呵,陛下说笑了。陛下可知这把灭灵杀神刀绝对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我不信。” “我可以让你信!”丁毅豁然拔刀,唰的倒插于地,入坚石一尺深! “神刀在此,陛下要验我丁毅是否配的上你,只有一法!”猛的抬头看着嬴尊道:“陛下已经言明,可以选派龙族强手做你之主,如果你愿意便可自行离去。” 又对嬴尊道:“陛下可以神力收刀,且看这刀跟不跟你走,究竟它是选人,还是选龙?” 丁毅一言更落,只见神刀陡然一颤,嬴尊的手还未举起,那刀已化做一道雪白流光,“唰”,自行插回丁毅背上! “有意思,呵呵。”嬴尊忽然笑了。“看来这刀还真是喜欢你,着实令人不解啊。”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呵呵,这把刀先前在混沌界跟随九鼎上神门下,被赐予原玉刀门门主关龙,可以说,它早见多了强悍至极的高手。我问陛下一个问题,陛下便马上可以解惑。” “说。” “且问,这把刀见过的人,以及龙之中,究竟是人强,还是龙强?究竟哪个更有前途?” 嬴尊顿时语塞。 无论是三清、九鼎,还是现在的轩辕,都不是任何一条龙可以比拟的。 “丁毅已为陛下解惑否?” 嬴尊长叹一声,“不错,我龙族论修为,也便是万龙之祖的洪荒青龙,以及驼公孙轩辕上天的那条黄龙最强了,可现在一变了人的手中龙枪,一变了黄帝的坐骑……论机谋,也无龙能出我之左右,可我自命还是不及黄帝的。” “陛下为何自命不及黄帝?”丁毅名知故问道。 “唉……我要是比他高明,就不会这么牵挂着他的子孙了。” “陛下此言诧矣。我先前也以为轩辕黄帝设此龙渊以及降龙池是为了让黑龙族始终庇护人族,可是现在看来陛下早知道了这一层,那陛下便不一定输给黄帝了。” “怎么说?”嬴尊猛的抬头,惊讶的看着丁毅。 “呵呵,我能看穿黄帝的布局,却到现在才看透陛下的心意,陛下又何必太自谦?想龙族虽然强悍无比,然正象我先前所说,万物之灵、天地之主却始终是人,想必其他的龙一定想不通是为了什么。陛下您原来肯定也想不通,可是你不象其他的龙那般固执,所以你转世为人。结果虽然达成了黄帝最初让龙族庇护炎黄子孙的设想,自己却也不学会了很多人类才有的东西?黑龙族的强大,肯定有很多人类的因素在起作用吧?” 嬴尊笑了起来,“勿须否认,确实如此。” “那陛下还以为我配不上这把刀吗?” “勉强可以了。对了,你是来降龙的吧,又何必给红龙族说情?这毕竟是我们龙族内部自己的事宜。”嬴尊的语气变的稍微和蔼一些道。 “没有赤鳞,我又怎么能见到陛下您?” “为什么要见我?” 丁毅正色道:“陛下虽为龙族,却曾转世为始皇帝,乃是我炎黄子孙之祖宗,亦是我神州之骄傲,知陛下在此岂有不见之理!更听赤鳞言陛下对我等子孙失望不已,更须前来证明我等不敢稍堕先人之志!” “好,看来我没有白到人间走一遭!”嬴尊大声宽慰道:“至少你还认我这个祖宗!”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赤鳞趴在一边把肚子都笑抽了,暗道这老黑龙真是糊涂了,现在可是人家丁毅要来拉你的关系,你认他这个后辈有个屁的好处,看把你激动的胡子乱颤…… “如此,不妨我看在你这声‘祖宗’的面子上,便赐你四条黑龙大将过去人世,助你匡服上界如何?” “呵呵,陛下又说笑了。”丁毅道:“我等最恨的就是凭着祖宗的威风四处招摇,要降龙,还是我自己来吧,要不陛下的黑龙大将也不会服我。” 嬴尊脸上的冷峻终于融解开来,大笑道:“好,我没有看错你!够聪明,刚才你要是答应了,我绝对直接把你拉出去分尸!” 赤鳞这才觉到嬴尊的可怕之处,敢情他老人家先前的善意都是装出来的,丁毅要是真当回事就要当场完蛋! “不知陛下可否宽恕红龙族太子,成他秦晋相好之美。” 嬴尊脸上表情变幻,沉吟数声,道:“你是一名刀客,更是我从未见过的聪明的刀客,我可以给你个面子。不过,聪明的刀客,你应该明白一个用刀的道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自然,我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那么好,我便给你出个交换条件,若是你能做到,我不但收回进攻红龙族的命令,更帮你召集族中黑龙,任你挑战降伏!” “以陛下之胸怀,必不会提出我无法做到之事,请讲。” “你可知荆轲刺秦?” “当然知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古来第一刺客,却是以失败告终。” “他没有失败,只是身死而已。” “陛下何出此言?” “世人皆以为他是事败而死,成就美名。只有我知道不是那回事,在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目光里,我看到到的不是愤怒,也不是懊悔,你猜猜是什么?” “呵呵,总不会是高兴? “不对,却也差不多……我看到的,是鼓励,还有希望。” 丁毅顿时惊骇无比,“这怎么可能?如果陛下没有看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可以,聪明的刀客。” “那就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他根本就没想杀死你!” “不错,他不但没有杀我,还用他天下第一刺客的美名,帮我证实了天命所归、无人能害的威名!”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杀你,要知道他可是身受燕子丹的大恩和重托的,还有徐夫人,也是为了仇恨才帮他铸造了匕,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很简单,因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我的一半!”嬴尊无比自信的道,身上霸气傲然显露。 “我明白了。”丁毅也笑了,“不过我的理解和你不同。燕子丹和徐夫人,都代表着过去,而您,却代表了未来。用匕的人因为兵器的短,所以他们的目光通常都反而很长远。” “也有道理。” “那陛下你说要交给我一个任务,和荆轲有什么关系呢?” “准确的说不是和荆轲有关,而是和他的匕有关,你知道他的匕叫什么吗?” “不知道,似乎所有的史料上都没有记载,只知道‘图穷匕现’一说。” “那把匕,本来确实没有名字,世人只知道是徐夫人所铸。不过在荆轲死后,那把匕就有了名字。” “荆轲死了,它才有名字……我很好奇,它究竟叫什么?” “断私匕。” “是你起的名字?” “不错。” “为什么?” “因为,如果荆轲真的杀了我,他就绝对成不了天下第一刺客。” “……我明白了,抛弃私心,选择失败,的确需要更多的勇气!这个天下第一,虽然是用失败换来的,却更加显得可贵!相比许多功成名就的刺客,与荆轲这名失败者相比就显得无比黯淡,甚至肮脏了。” 丁毅忽然心神剧颤,他似乎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一抬头,黑龙王正充满笑意的看着他。丁毅忽然明白了,他之前的修为在舍利子的推动下提升过快,直到现在才完全达到了出窍期的刀境,要是这功力、境界不相符的情况再继续下去后果将难以想象!而若不是黑龙王的刻意点拨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实在是无比惊险…… “不错,小子。”嬴尊庸懒的转了转身躯,道:“我居然有些累了……记住你要完成的任务,去东北三千六百里处的‘禁龙谷’,给我把‘断私匕’带回来,我有大用。”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谁是第一刺客 赤鳞和龙蜃看着丁毅的刀光渐渐隐没于谷中,一齐在上面坐下。赤鳞对龙蜃道:“问你个问题,知道那小子的实力吗?” 龙蜃苦涩的一笑,“唉,要不是你跑出来,恐怕我还真叫那小子宰了。丁毅这家伙,一名刀客居然狡猾到会隐藏自己的实力在最后给人致命一击。”赤鳞摇摇头,不屑的看着龙蜃道:“你知道他厉害在什么地方吗?” 龙蜃一楞,思索一番随后道:“虽然他本身的实力就比我高,但恐怕他最可怕的地方,还是那把刀!”赤鳞问道:“你一开始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龙蜃应道:“真没看出来,要不就算是元婴期的修为拿着把神刀,我也绝对会退避三舍。”说完,却只看见赤鳞不住的摇头。“鬼晃什么,有屁快放!” 赤鳞哈哈大笑道:“真是难以相信,一向以智士自称的你居然会骂粗口,看样子你今天确实受打击了,不过我觉得这对你很有好处。说不得,你停滞许久的功境问题就出在这上面!”龙蜃听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说:“或许你说的对,以我的实力,确实不应该如此自负,哪怕我的确比一般的龙要聪明一些。” 赤鳞看着龙蜃微笑着点点头,道:“接着刚才的话,你知道你刚才的话中有什么问题吗?”龙蜃想了想,摇头。赤鳞道:“你只看到那把刀强横到几乎绝对的力量,却没有去想为什么这把刀会如此与众不同。我以前和你说过不少人间侠客的故事,你明白了前一个道理,却始终没有明白后一个道理。” “前是什么,后是什么?”龙蜃怪异道,“你小子说话的方式一年一变,我都快跟不上你的节奏了。” “呵呵。”赤鳞神秘的一笑,“我之所以会改变,之所以始终比你聪明一点,也之所以你始终跟不上我的节奏,那是有原因的,以后再告诉你。咱们先说说刚才的‘前、后’,前一个道理是指我告诉你的武器的原则,相比你应该很清楚用刀的原则是一往无前、不留后路,以强横杀气对敌。而后一个道理你却没相通,那就是丁毅的刀既然是神刀,为什么会隐藏的那么好,以你的实力在之前居然会毫无感应?” “切,我还以为你说什么,不说了嘛那可是神器啊,能收敛气息有什么奇怪的。如果那把刀的特点就是收敛气势,那我自然不可能感应的刀。” “笨蛋!”赤鳞无情的骂道。“如果那是一把剑那收敛杀气还可以理解,可那是一把刀,以杀气锁敌的神刀!所有的刀都是傲然不羁的,这把神刀以他的地位就更不可能自动收敛气势了!而且你要知道一点,对上那把刀你我两人是白搭,丁毅也一样!也就是说丁毅不可能靠自己的实力强令那把刀收敛,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难道那把刀其实不是神刀?”龙蜃难以置信的道。 “双料笨蛋!”赤鳞大骂道,“以你我的实力还有可能看错,可是那黑龙王也会看错?” “我感觉头很晕……”龙蜃实话实说道。”看样子,我也需要到人间去好好进修了。”龙蜃很懊恼,以前的赤鳞根本不可能这么戏弄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赤鳞去了趟人间后好似忽然开了窍,不但能用本能看穿对方的实力居然还隐隐有能看破对方心理的可怕智慧。 “唉……”赤鳞怜悯的看着从小玩大的伙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在人间就学会了一个原则,等下你给我吐个一百斤**龙蜒,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龙蜃感觉头更晕了,**龙蜒可是他们蜃龙一族的宝贝啊,一口气吐一百斤……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脸色很差,胆里已经开始泛起苦汁来。没办法,对于擅长使用幻境而实力不济的他来说,智慧,简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赤鳞赞许的点点头:“你能点头,说名你还有继续做我伙伴的资格,因为至少你的判断力很出色。”得意的一笑,道:“丁毅最可怕的绝对不是那把刀……你想想,神器有着各种各样的品类,如果是一把剑,或是一把枪,还有可能因为欣赏你的人格而跟随你。可那是一把刀,一把无比高傲的刀,一把强横到能用杀气轻易吓死凡人的神刀!一般来说,要收伏这样一把刀只有用比刀更强的力量才能成功。可是你看丁毅的水平,以他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可他却成功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龙蜃的眼睛亮了,迫不及待的问道。 “因为那把刀佩服他,因为他比那把刀更加高傲,因为那把刀在他面前自卑!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就是人类的可怕之处。没有去过人间的你,恐怕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也只有那把刀佩服丁毅,才能在丁毅实力低下的情况下还被他随意支转,甚至收敛起自己最高傲的杀气!” “你是说……最可怕的,是人?” “没错,不仅仅是这把刀,很多看来很强大的东西,最终都只能在人类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 “你似乎在说我们龙族?” “你错了,我是不会承认龙族比人类差的,我可以承认差距,却绝对不会失去信心。不过你猜对了一点,呵呵,在丁毅背后,可能有更加厉害的人存在。不用说,你一定没有现,那把刀其实和龙族十分很相象,都是要用强大的实力才能征服的。以丁毅的实力恐怕很难征服强大的龙,不过他还是被派来了,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人一眼就看穿了丁毅的优势,以及龙族的特点----或者说是弱点。” “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我才这么急着跟丁毅出去,因为我最期待的其实是见见他背后的那个人。” “看样子我也要想办法出去……好了,你还是快告诉我那个在人间悟得的原则吧!” 丁毅想不到这个地谷居然会如此之深,飞了许久转过很多尖牙般的狰狞石突,光线已经变的昏暗无比,可是那地谷似乎还是深不可测! 丁毅忽然笑了,因为他想起小宋说过的一句话:“修真者其实很可悲,因为他们都有着夜光眼。”当时丁毅十分不解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问他是什么意思。小宋就说:“在凡人中有一句话,叫做讨老婆要讨实在的而不是漂亮的,因为关了灯其实什么都一样。可是修真者不行,他们在那个的时候还是能很清楚的看见老婆的脸,要是长的十分不堪的话……唉,所以修真者中的女子通常都很漂亮,个个跟仙女似的,其实都是在元婴期改变了外貌,很多都属于包装精致内里**的假冒伪劣产品。”然后小宋又说了一句,“幸好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表里如一的女人,难度确实很高,有侥幸的成分在内。” 现在丁毅已经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但他还是看的很清楚,于是想起小宋的话他不禁为自己还没有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而感到侥幸。 过了会,他忽然看见地谷的下面出现了一个转折,他牵引着刀光唰的飞入进去,终于看见了地面。空旷的地上什么植物都没长,光秃秃一片。只是在中间有着一块巨大的长条形石块,色泽青中泛白。 丁毅盯着那石头看,忽然觉得心中一跳,似乎有巨大的危险正在接近! 第一百六十七章 琴、匕绝杀(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琴、匕绝杀(中) 在进入龙渊前,丁毅始终有一个困惑,他感觉自己在对敌之时总会考虑很多。对于一名不给自己留后路,讲求完全用气势、杀气压倒对手的刀客来讲,自己是否有些另类?另类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自己再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误入歧途?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答案来的如此之快。 他更没有想到,《广陵散》是如此特别,不但对小宋的剑道有帮助,甚至能让他也想通一个重要的问题。 当他距离那块青石十丈时,突然感到元神猛然一跳,一股越他对杀气认识的气机紧紧的、毫无痕迹的锁定了他!这气机似乎无处不在的空气般将他笼罩在内,是丁毅完全无从判断它的来路;这气机里没有任何的压迫、恐吓,相反,却十分的平和。这平和的气机却让丁毅流下了冷汗,默默落到地上站定。因为对方正平和的传达来一个意图: 动,则杀! 强烈的气势可以达到两种效果,一种是让对手彻底崩溃绝望,一种是让对手惊慌间反抗,然后还是被杀。但这股淡淡的气机却是如此特别,仅仅是象丁毅传达了一个讯息,而绝不是威胁。正因如此,丁毅才难以怀疑它的真实性。就好象有人对他说“你死定了”----他只会笑一笑;可别人对他说“天气很凉快”,他却只能选择承认。这是一种境界,而现在锁定丁毅的气机就达到了这份从容、自信。 丁毅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落入如此奇怪的局面中。 究竟该不该动呢? 一滴冷汗打落在地,然后,悄然渗透进泥土。 丁毅忽然明白了点什么,于是他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就是刀客的悲哀。如果是小宋,他可以选择静观其变。可惜我却不行……无论我有多冷静,却改变不了一点----我是刀客,只能选择突破自己,挑战极限。” “或许,有时候杀气,也是恐惧中的一种勇气。我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有恐惧。杀气,不仅仅是用来压倒对手,也不仅仅是战胜自我……” 他紧张到几乎崩断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无奈而平静的笑了笑,选择了前进。 有时候人会很绝望,无论你多坚强,多冷静,可你是人,就会有绝望、绝境。这时候,你最期盼的其实是一个鼓励,可偏偏周围没有一个人。 你选择继续绝望,还是自己鼓励自己? 丁毅走到那青石前一丈,终于看清楚上面有一个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匕。 丁毅的心猛然抽紧----那股气机已经消失。这意味着什么? 匕通体漆黑,令他想起关于这把匕的一个传说:徐夫人铸造出这把绝世利器后,燕子丹又找来当时名盛一时的方士,将这把匕用一中剧毒萃煨了三月有余,然后做了一个实验。实验的结论也很简单:用这把匕割人皮肤,凡是见了血的全都死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毒,丁毅不可能知道。他的眼光还是很平静,随后将那红面黑底的披风把身体裹紧了。 丁毅不知道唐门的披风是否有用,而这个动作,似乎有些无助的意味。 琴声响起,很好听。 也很突然。 丁毅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这琴曲的名字,却想不到这曲子竟会如此温柔……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主题:童年、家乡。 门口的水井,井沿染着青苔……少年**着上身在井边吊水、惬意的从头顶浇下。 屋后的榆树,夏蝉拼命鼓噪……身穿薄衣的少女在树下凝望,温柔的向着他招手。 骄阳落下,一切沐浴在平静之中,劳作一天的农夫和倦鸟们一齐返回。吃罢粗陋的晚饭,荧火虫在远处的田埂中忽隐忽灭……伙伴们的嬉笑、争吵……返回家中,躺在竹床上,慈母那温柔的手是如此粗糙……却比那夏风更温柔……野外,蛙开始叫了…… 丁毅忍不住想流泪. 光阴流逝,少年已长大,他是如此的聪慧,看到诸过间频繁的战争使百姓如同活在水火中,他默默流下了眼泪。他开始练剑,开始读书,开始学习琴艺术,胸怀着济世救民的伟大理想。 然而不幸的是,他的剑术越来越惊人,可是他的智慧却进步的更快。 他知道,自己的理想永远不可能实现。有时候他很羡慕村子里的傻大个,他几乎没有任何的智慧,却始终将微笑挂在嘴上。少年在黑暗中看不到未来,他的剑术也开始施展在猪牛的身上,他成为了一名屠夫。 门口的水井依旧那么清澈,井沿的青苔愈加浓重,少年看着水面倒影,日复一日,终于,那里面的面庞成为了青年。 别人只看见他惬意的生活着,看见他始终挂在嘴角的笑,只有在这井里,在晚上,总会落下几颗闪亮的泪珠。 榆树上的蝉又开始鸣叫,又是一个酷热的夏天。 少女已经远嫁富豪。 母亲开始衰老,少年看着碗里那一根白,无言。多少次,他抱怨过母亲做饭时落进头。可是现在,他多么希望能在碗里再找到一根当年的黑。 匕在空中起舞,温柔,惬意,悲伤。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想的,就如同没有人知道琴声是从哪里来的。 夏天的夜空,是那么的清澈,感人,星光无限。青年看着划过天际的流星,忽然明白了什么。 丁毅也忽然明白了,这《广陵散》,一定是聂政自己创出的。 然后他“看见”了严仲子的出现。 青年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意图,也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可惜的是,这个严仲子是如此的不同,他对于青年冰冷的拒绝只是抱以一个理解的微笑。并把青年当成生平最好的知己,向他倾诉自己的理想、抱负,默默的鼓励着青年,绝口不提那个要求……直到有一天,严仲子的施舍已不再让青年当成施舍,而只是朋友间应该做的事。然后,平淡而伟大的友谊开始了。 母亲终于死了,侠累的死期也到了。 丁毅默默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的开始。 可是曲风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片温柔,淡淡的悲伤。 匕在空中曼妙的舞蹈着,轻灵的一个转身,漆黑的匕刃对准了丁毅。 琴曲如春风一般,丁毅没有听到任何悲壮,也没有任何的高昂。 如一阵风般飞了进去,潇洒的一举手,杀人。血花飞起,如春雨一般。 护卫们怒喊着汹涌而来,青年默默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微笑,剑光如湖面的鳞光,一闪,又一闪。血花飞起,依旧如春雨一般,温暖,温柔,感人。 如此的惬意,如此的潇洒。 原来这不是**,**早已过去。 匕在空中飞过,不带起一丝风声,不兴起一片寒光,温柔的来到丁毅面前。 丁毅已惘然,这,才是杀气的最高境界吗?他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愿,琴曲的温暖保围着他,这个世界是如此无奈,或许换个世界会更好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琴、匕绝杀(下) 鲜活的血在飞扬,一层又一层接连荡起。冰冷的剑光在闪烁,耀眼的寒光照耀在红色的血液上,是血,还是雪?时间仿佛静止,飘起的血花静止在空气中,只有那把漆黑的匕在漂浮的层层人血上划开一个又一个光滑的洞,一层层的穿透而来。 丁毅知道剑光是假的,血花也是假的,只有那把沉浸在琴曲世界中的匕是真的。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明白了焦尾琴真正的可怕之处。因为看着那把穿透层层闪烁寒光的血液的黑色匕,丁毅想起小宋告诉过他的那把“不可战胜的刺刀”。那把刺刀之所以不可战胜,是因为只要你无法摧毁它的勇气就无法战胜它,而眼前的这把匕正和那刺刀有着可怕的相似之处。如果说那把刺刀是不可摧毁的话,那这把“断私匕”在琴曲的激励下有了一个更可怕的特点----遇强更强!因为沉浸在当时刺杀情景中的断私匕也同样拥有了那种藐视一切的勇气,如果你反抗,只不过成为琴曲中的一股阻力而已,而到最后,所有的阻力都将被那把琴转化成匕克服困境的决心,催出遇强更强的力量! 这是第一次,丁毅遇到自己的杀气完全无效,甚至将被转化成对方力量的困境。似乎,这种困境对于一名追求杀气克敌的刀手,是致命的。 如果丁毅真的是一名最传统的刀客,他只能选择挥洒出一生最强悍的一刀,也是最后的一刀。 但丁毅只落下了一滴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落泪,是的,完全不知道,或许是感动,又或者是悲伤。没有动情的流泪,这种眼泪,被称为“无根水”。 感悟天地,当你没有任何牵挂的哭出来,或许才能感动天地。 丁毅的心神间恍惚,匕安静的划过空间,来到他的眼前。 它在等待什么? 恐惧、愤怒、不屈,还是绝望? 它什么都没有找到。 焦尾也在寻找,琴声中的剑再次举起,寻找着对方的心神波动。可是同样的,它什么也没找到。 琴,还有匕静静等待着,可是丁毅犹如雕塑般的伫立在地,任由那滴泪蜿蜒的划过自己的脸,打落在地。 泪滴落地的刹那,琴声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是什么? 可惜的是,人的心实在太复杂,而琴始终是琴,无法理解泪水溅起时丁毅散出的复杂情绪。 只有丁毅自己知道,那是惺惺相惜,还有,同病相怜----曾经的,报国无门的失落。 琴声流过丁毅的心,却什么也没找到,那颗心其实很复杂,可惜对于焦尾来说却有如空气一般的无阻、干净。 匕已失去目标,尽管它就在目标面前。 丁毅的眼神在迷惘,似乎再回忆着什么,淡淡的看着那漆黑的匕,喃喃道:“如果我没有私心,你真的能杀我吗?” 琴声在瞬间找到了丁毅,毫不犹豫的命令匕向近在咫尺的丁毅刺去。可是匕却在忧郁,这一眨眼的犹豫,琴、匕的完美配合已不复存在。琴声开始焦虑,开始催促,而匕却在犹豫,在抵抗着诱惑。什么样的诱惑?对于一把兵器来说,饮血是不是最过瘾的诱惑? 当然不是,至少对这把匕不是,它可以忘了自己的骄傲,甚至堕落为只知为人驱使的凶器。可有一样东西它是永远忘不了的,那就是曾经的主人----还有他的原则。 匕想往后退去,可是它的灵识被焦尾强大的琴音震慑着,强行驱使它向前!但匕虽然痛苦却又愉悦着,因为在这几乎将它灵识撕扯到粉碎的痛苦中,它终于找回了自己。 人和鬼可以成为知己、知音,为什么人和匕就不能? 这始终不是一把平凡的匕,它可以为了主人的理想选择平凡,因为它可以读懂那个刺客的心,因为那个失败的刺客的理想早已成了它的理想,如果要埋没它的威名才能成就理想那它一定会毫不犹豫。但现在,它不能为了继续平凡下去而杀死自己的知音,它只能选择反抗。 着剧烈颤抖的匕,丁毅的心情很沉闷,眼中的平静渐渐散去,被一股犀利和凶狠所取代,是时候该做个了解了。 “出来吧!”丁毅沉声喝道。 琴声忽然消失,匕在惯性作用下打着旋转飞退回去,“当”的一声插在青石之上。 “你怎么觉我的?”一股飘渺的声音在地谷中回荡着,随后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黑暗中。 丁毅冷冷道,“是那句‘动,则杀’。如果仅仅是焦尾琴,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并且,一把琴,绝对不可能躲过我的神识搜索。而我听见了琴音却找不到它,这说明了什么?” 那身影从黑暗中走向丁毅,没有出一丝声音,丁毅看着那人,然而那人还是一片黑暗。高达丈许的夸张身材,黑色的布袍,黑色的革带,黑色的头……还有隐藏在一团黑暗中的脸,这个人,只能是那个人。 丁毅看着这人,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问道:“我知道你是谁,可似乎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顿了顿又道:“而且根据史料记载,在很久以前,那可怕的曲子传世的时候你已经变成这样了。” 那人嘴角似乎动了动,好似在微笑,然后用沙哑的声音道:“我早知你能猜到我的身份,毕竟,我亲手弹奏的琴曲不是谁都可以破的。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外貌如此奇怪,和刚才琴境中的少年完全不一致?” “我确实很好奇。” “呵呵。”那高大的黑衣人笑了起来,“你确定要知道?” “我已经说过我很好奇,当然我没有达到让好奇心害死自己的地步。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为难,自然可以选择不说?” 那人失望叹了一声,道:“果然吓不住你,你肯定知道我能轻易杀死你,也更加知道我一定不会杀你,因要杀你的话我就不需要这么罗嗦了。” “聂政……”丁毅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会在龙渊出现。” “聂政……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不过,你确定这里是龙渊?”聂征的脸依旧隐藏在模糊的黑暗中,可丁毅知道那张脸一定如传说中的可怖,此刻也一定挂满了神秘的微笑。 丁毅奇怪道:“难道你打算告诉我,这里不是龙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幽默的人,如果是的话,可惜了,你的幽默天赋始终赶不上你的剑术天赋。” “我不是个幽默的人。”聂政忍不住笑了,“而且我的幽默天赋比起你都差远了。问题是这里确实不是龙渊,而是两界通道。” 丁毅知道,那张看不见的、可怕的脸上现在一定换成了得意的表情。 他直截了当的道:“我不明白,能否详细说说。”说着,手臂一挥指向那块巨大的青石,自己先一跃身坐了上去。聂政也干脆的跳了上来,两人隔着那漆黑的匕相对而坐。然后聂政开口道:“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被那些龙族称为‘禁龙谷’吗?” 丁毅忽然明白了,笑道:“原来是因为你……我原先就纳闷,一把琴加一把匕,就算再厉害可以杀死三条黑龙,也不可能拦截的住黑龙望那一级的高手啊,怎么就突然成为龙族的禁地了呢。难道你打算告诉我,你一直守侯在这里不许龙族接近?对了,你说过这里是两界通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里。”聂政认真的道:“通向十八层地狱。” 第一百七十章 地狱看守者 “地狱?”丁毅顿时好奇起来,“龙渊居然通向地狱?” “确切的说,不是龙渊通向地狱,而是这个鼎中龙之世界正好笼罩在人间界的一个空间通道----也就是古传送阵上方。”顿了顿,又道:“知道为什么人界被称为诸界的通道吗?呵呵,人界的极西所在有可通向冥界的古阵,而极东又能通往仙界。可是除了这两界外还有十八层地狱界,就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另外,到了第九层地狱界又能转道去妖界……可以说,人界才是诸界的中心!” “明白了。”丁毅心中暗惊,照这样看来,人界已经成为了诸界战争的要道,将早晚陷入各大势力的斗争旋涡中去,一个不好就是焦土万里! “对了,聂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嗨,还不是命苦,让十殿阎王差遣到这里来守护地狱的入口。你要知道,那条老黑龙可是很不安分的,总打着地狱界第十殿的注意。” “第十层?” “是啊,人死后,一般都是下地狱的,所谓的天堂根本是无稽之谈,只有真正勘破生死、掌握强大实力的人才能脱飞升,而那些世界只是强者的世界,而不是善者的世界。扯远了,人死后鬼魂先被拘押到地狱十殿第一殿秦广王处,此殿司掌人间寿夭、吉凶暨阴间受刑罪报。接受审判,依罪刑轻重,配至各狱受罪消业,如功过相当,免受罪者,可直接转到第十殿转**王处投胎。那转轮王殿直对五浊世界,专司各殿押来之鬼魂,分别核定罪福大小,往四大部洲适当地方去投生。所有鬼魂按其善恶、罪福多寡,通过金桥、银桥、玉桥、石桥、木板桥、奈何桥去投生。根据投生名一一汇集后,通知第一殿注册毕,即送酆都城,再细分其寿命长短,或罪福的变换,缜密的管理。也就是说----地狱第十殿可以转生。那黑龙王嬴尊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放着王位不要老惦记着转世做人,已经跑了好几次转轮殿。转轮王也不想得罪这个黑龙王,差点就答应他了,偏偏那嬴尊还要求不能消除他的前世记忆,这么一来转轮王就不好办了。因为十殿阎罗也是受地藏王监管的,要是放这么条强横无比的黑龙王不消除记忆下人界作乱,那可是死罪啊!” 丁毅一听就明白了,叹息一声,想那嬴尊虽然表面上冰冷无比,似乎对炎黄后人失望透顶,可内心深处却始终放不下啊…… “原来如此,看来你是顶在这堵门的啊。”丁毅笑了起来,“不过好似十殿阎罗也未必是那黑龙王嬴尊的对手,你守的一定很辛苦吧。” “你说呢?”聂政苦笑道:“其实要说单论战斗力,我恐怕还在那十殿阎罗之上,只是他们的修为境界远非我能企及。我当年本来是琴、剑双绝,打算用此二术上达仙厅,可惜因为看不穿,对那腐朽的统治和动荡战乱失望透顶而走火入魔,仙基尽毁啊……但这样,我还是在死前轻易帮严仲子大哥达成了愿望。我死后自然只能到地狱,秦广王看在我生前功大于过又资质不错的份上,便封我做了他手下守护‘孽镜台’鬼卫中的一个小卒。也是我自己争气,虽然仙没修成,但经历了那次挫折后心境沉稳许多苦修千年终于有了今天鬼帅的实力。” “鬼帅?” “呵呵,你自然是不知道地狱鬼界的实力划分的,刚进地狱的鬼魂称为凡鬼,如果获得修炼之法或象我自己创出修炼之途正式开始修炼鬼道,那么第一个境界被称之为‘鬼卒’,随后是‘鬼伍’、‘鬼尉’、‘鬼将’,‘鬼帅’,也就是我现在的实力境界。再后面就是‘鬼圣’、‘罗上上鬼’,以及传说中的‘无上鬼尊’。象你们人间界的有些厉鬼其实就是‘鬼伍’的实力,当然个别强悍的除外。而十殿阎罗则都达到了‘鬼圣’的地步。” 丁毅赞叹道:“聂政前辈果然好风采,居然与那阎罗级别也是一线之隔。” 聂政听得丁毅的夸赞,脸上也写满了自豪,道:“我也用不着谦虚,那十殿阎罗虽然实力不俗可惜却是靠地藏菩萨点化而来的,怎及的我苦修千年一步一个脚印得来的体悟深刻?所以我刚才说论战斗力那十殿阎罗也未必是我对手,只是他们都分别掌控着‘孽镜台’、‘静狱炽火圭’、‘三生石’、‘腰斩龙铡刀’等的宝贝,所以虽然不算厉害打起来却是极其难缠的。”又道:“那黑龙王真是好没道理,害的我长时驻守在此不能擅离。上回那嬴尊又遣来三员大将探路,我一气之下就把它们全宰了,嘿嘿,所以这里就成了禁龙谷。要知道他嬴尊虽然实力深不可测,却也不敢贸然和地狱开战,我们的后台可是佛宗的极乐界啊。再说了,它们渡过龙劫后一般都是到佛宗极乐界的八部天龙那里去,虽然那些渡劫神龙强悍到离谱,可惜始终没有自己的地盘啊,哈哈,结果还是要让着那些佛门中人。只是不知道这嬴尊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以他的实力早该渡劫了,却一直留在这龙渊之中。” “咦?找你这么说,那条守护龙渊的八爪金龙也未必是他嬴尊的对手了……为什么他不强行打出去,再到人界呢?” “哈哈,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越是强大的种族修炼,就越是难以转化**形。龙族之中只有红龙族有一套密法可以转化成其他生物的形态,其他的龙类除非转世或者渡过龙劫,是绝对没办法化**形的。” 丁毅点头,心中暗想:这嬴尊是极要面子的,要是用龙的身份帮了炎黄子孙,那是赢了也不光彩啊…… 聂政又继续说着,”而且你可别小看那条老金龙,你知道吗,几乎所有的龙类都有着自己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比如火焰、冰霜、幻境之类的,唯独那黑龙一族例外,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要说有,那就是绝对的力量和防御!也因为这个道理,几乎所有的黑龙都十分的狂暴好杀,因为他们的世界中只有绝对的力量,也只有力量才能让你获得高人一等的地位。然后我们再来说那条金龙,嘿嘿,你肯定想不到那条金龙的特点是什么。” “什么?”丁毅不禁好奇了。 “狂化!”聂政大声说道,“这个能力可以说是所有龙族的本源能力中最可怕的!这么说吧,以现在那条八爪金龙的实力再加上狂化后,足以应付一条刚渡龙劫的八部神龙。” “这么厉害?” “那是,要不轩辕凭什么让他守护龙渊出口?” 丁毅和聂政一番话下来,得知了许多很可能有用的内幕,站起身来道:“前辈,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最后我想问下,荆轲的这把匕为什么会在你这?” 聂政道:“还能是哪里来的,当然是荆轲送的。要不我可实在没信心抵御那些强悍的黑龙。” 原来荆轲也在地狱中,看样子还和聂政是朋友,丁毅又疑惑的问道:“可是这把匕和你的琴连我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去抵御那些黑龙?” “这你就不知道了。”聂政收起笑容,认真的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用琴音控制这把匕,有两个特点,一是琴音寻找敌人的心灵缝隙,二是匕遇强更强。所以琴最怕的是找不到对方的内心漏洞,这把匕最怕的,则是不反抗。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丁毅敬佩的看着聂政,感叹道:“前辈果然好见识,这琴和匕的组合竟然是专门克制龙族的利器。人和龙始终是不同的,人有七情六欲,也有恐惧、憎恨、卑劣等复杂的负面心理。然而,正所谓有了黑,才有了白,人类没有了缺点也就不存在所谓的优点了。就好比那佛门中人,正是体验了人间种种**后,才知道了什么是‘不空’,知道了什么是魔障,然后才能知道什么是‘空’。而龙族在这方面始终是没有人类那么灵动。” 聂政赞许的微笑道:“不错,所以人类的修炼是最有前途的,也只有人类才是这三十三界的主人。” “前辈,可否将这把匕给我。”丁毅忽然注视着聂政道。 “你要这匕做什么?”聂政怪道。 “红龙族惹恼了嬴尊,他打算将红龙族灭族啊……我因为受到红龙族的帮助,答应帮他们和嬴尊斡旋调解。嬴尊告诉我只要把这匕取来给他就放过红龙一族。” “是这样啊……”聂政沉吟着,“原来那嬴尊是估计有误,他一定是见了那匕在这里,以为是同样琴剑双绝的荆轲在驻守此地杀了他的大将。唉,我知道他的打算,他是想招揽荆轲啊。难道真的放不下人间的大业吗?” “那前辈,这匕……” “本来倒也没什么,反正这匕荆轲已经送给我了,只是我把这匕给了你恐怕就挡不住嬴尊亲自前来闯关啊。” “这个就交给我了。”丁毅正色道:“我已告诉嬴尊,我们炎黄子孙不需要他祖宗的庇护也同样能崛起。他之所以要这匕,可能只是想见见昔日的知音吧。不如这样,我拿着匕回去,然后告诉嬴尊荆轲会过来见他。至于荆轲,就烦劳前辈走一趟了。” 聂政定定的看着丁毅,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许久后才颓然点头,“人界的事我也知道,看那满地狱的贪官污吏我就知道现在的世道好不了,后来问了几个新下来的小鬼果然如此。想我活着的那时候中原武风强悍,哪里有异族敢窥探……你说的对,要是让那老黑龙去了人间,即使能报了血仇也是咱们的耻辱!” 一把拔出匕,倒转着将握柄送向丁毅,“拿好它,别忘了荆轲赴死的慷慨,要是你敢有任何私心,这把匕的主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丁毅接过匕,郑重的一点头,道声:“告辞了!”从披风中牵出刀光唰的飞向上空。 禁龙谷的谷口处,龙蜃等的颇不耐烦,便对赤鳞道:“好了,这么久还不出来,我看这小子是凶多吉少了。” “你急个屁!”赤鳞笑骂道,“我还等着他拿匕出来救我一族呢,我不急你倒先急上了。” “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 “你说那把匕能比的上丁毅的神刀吗?” “当然……不能,可是那把匕在焦尾琴的激励下可是能连杀三条黑龙大将啊!”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赤鳞无力的解释道:“匕再厉害,始终是兵器。丁毅可以让一把神器佩服他,难道一把匕还能难的住他?” “你上说,他下去后根本就不用打?” “我们龙族一直强调绝对的实力,可去了人界,我才知道兵不血刃的可怕之处,就好象丁毅那把刀的杀气如果完全无形了,那才是最难以防范的。” “我被你说的脑袋疼……看样子……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智慧还是远远不够啊,对了,刚才你说起在人间学到了一个真理,那是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比你聪明吗?” “不知道。” “其实我原本就和你一个水平,可是在人间我掌握了一条不败的真理:看见比你聪明的,就去学。天生聪明的人也会落后,只有肯学习的人才会一直领先别人。” 一声长啸,丁毅如一道耀眼的闪电射出了谷口! “说的好!”丁毅落在地上,微笑着看向赤鳞。 赤鳞急忙抬起龙,焦虑道:“匕呢?拿到了吗?”龙蜃也眼巴巴的盯着丁毅。 丁毅决定和他开个玩笑,转身看着天空道:“你们知道吗,我居然在里面遇到了聂政。” “什么!”赤鳞和龙蜃异口同声的大叫,赤鳞的脸上充满了震惊,随后这震惊渐渐变成了担忧、失望、绝望。 龙蜃看赤鳞颓丧无比的低头不语,急忙安慰他道:“有这家伙在拿不到匕也是正常,可你也别太悲观了,我就不信那黑龙族真强悍到了如此地步。看在你刚才告诉我的真理份上,到时候我一定叫朋友过来助阵!” “哈哈哈!”丁毅大笑着转过身来,心道终于摆了你这小滑头一道,一抄手将匕亮了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赤鳞看着那匕,那表情又以刚才的变化顺序倒转回去,如录象带倒带一般,别提有多精彩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终点究竟有什么? 嬴尊稳稳的拿着那把匕,漆黑的匕一定很冰凉。 赤鳞和龙蜃看着嬴尊怪异莫名的表情,不由猜测起这位黑龙王现在的想法来,看不出什么激动,也没有什么感慨。嬴尊巨大的龙身盘曲在那里一动不动,而这匕,好似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而丁毅则在猜测匕的心情。 “据说,被这把匕见了血,没有不死的。”嬴尊雄壮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是,我不信!” “我也不信。”丁毅淡淡的微笑着。 嬴尊看着高台下的丁毅,冷漠的表情开始融化,终于笑了。 “记住你的话。” 丁毅点头,开口道:“不论是如何绝望的逆境,我炎黄子孙一定能挺过去!” 嬴尊长长的呵出口气,那精光内敛的龙目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疲乏,缓缓的说着:“我确实太执着了……属于我的光荣已经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是应该让你们自己去面对的。如果我真的对自己有信心,也应该对自己的后代有信心。” 丁毅心中不忍,却感慨着说出:“陛下雄才大略,却真的太过执着了……如果当年能让大秦太子早日走出你的阴影开始磨练,又怎会让大秦二世而绝,实在可惜……想那赵高、李斯都是人才,却只有您能随意驾驭,陛下一去,人心立散,顿时就崩分离兮了。” 赤鳞听了丁毅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看着黑龙王道:“恭喜陛下终于想通了这层道理,想必很快就能化龙劫而位登八部神龙!呵呵,不知陛下先前的承诺……” 收起匕,嬴尊看着赤鳞,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道:“我从来不把什么承诺、誓言当回事----但这次我会遵守。顺便说一下,我马上就要开始闭关准备渡龙劫,今后黑龙族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带四个字给你那三叔霜炎:好自为之。” 丁毅忽然笑了起来,插嘴道:“陛下要渡龙劫,可需要渡厄金丹?” 嬴尊眼中神光一凛,豁然盯着丁毅,“你有渡厄金丹?” “我那朋友小宋颇为擅长炼丹之术,又有九鼎传给他的丹方,一向只是缺少些材料而已。咱们进来时守渊金龙已经说了这些缺少的材料正是在龙渊之中。” 渡厄金丹是什么东西?简直是给渡劫之人上了最可靠的保险!或者说就是一贴保命符,渡不过也能留住性命兵解散修。所以连嬴尊这么镇定的人也不由激动起来,“好!哈哈哈,有了这渡厄金丹我就有了绝对把握化解龙劫飞升!看样子我应该定下新的目标了,呵呵,八部神龙,也该有个自己的地盘了!” 丁毅不由得苦笑,仿佛已经开间佛界的战乱……却听嬴尊笑道:“你不必多虑,我不会和仙、佛二界为难的。” 丁毅长吁口气,方才释然道:“有陛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嬴尊赞许的看着丁毅,沉声说道:“你小子肯把渡厄金丹给我?莫不是有什么打算……” “哪里,陛下可是我神州子民的骄傲,为您做些事是应该的。”丁毅急忙解释道。 嬴尊眨了眨眼,思索一阵,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恍然,“原来是这样……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啊!哼,轩辕的后代果然有一套!” 丁毅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嬴尊,心里不由有些忐忑。那八爪金龙虽然强大,但论在龙族中的影响力却不如黑龙王,等到龙族知道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渡厄金丹,化解那九死一生的龙劫……借由渡厄金丹一事,继续让龙族和炎黄子孙死死的捆绑在一起! “哈哈哈!”嬴尊忽然大笑起来,“看样子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啊……”一双凶狠的龙睛死死盯住丁毅,一直到丁毅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才咧嘴一笑:“那就是想的太多,活的太累。嘿嘿,你小子的计划虽然不厚道,用几颗丹药就想换那么大的好处……不过我却很赞同。” 丁毅心中苦笑,有你这么大喘气的吗----刚才黑龙王庞大的精神力几乎将他的神经压断,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实在是可怕! “我知道以陛下的智慧一定会赞同的,龙族是人类强大的盟友,可是,反过来又何尝不是?以陛下眼光之长远,自然能想到其中关键。” 嬴尊得意的一笑:“那是自然。对了,我就快闭关了,希望你能在两百年内将金丹带过来。至于答应过你的事,我也会马上吩咐下去,你就等着挑战各族精英吧。你虽然聪明,可是这件事上却打不了折扣,全靠实力说话,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丁毅一笑:“陛下相信我,而我更相信陛下的眼光,所以我自然是充满信心,到时绝不会叫您失了面子。” 走出黑龙殿,赤鳞感激的对丁毅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唉,可以说是你拯救了我们红龙一族啊!现在你先跟我回红龙族,反正还有三天黑龙王才能招集到各族的猛龙前来,这三天就让我们红龙族好好报答你的大恩吧----可惜啊,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抵的上你对我族的帮助啊。” “谈什么报答,你小子真是比人还俗,那是我答应你的承诺罢了。” “不行!”赤鳞忽然怪吼一声,这时候他已变成了先前那粉团般的童子模样,却又想出龙身时的巨吼,结果那稚嫩的嗓子差点就吼破了,一时咳嗽不已。 “我说……咳咳……丁毅啊,我们红龙族是有恩必报的,你都有神刀了,我是想不出族里有什么好东西能给你了,恩,不如这样!” 丁毅奇怪的看着脸上表情怪异的赤鳞,“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决定以红龙皇孙的名义,正式跟随你去人间,帮助你铲除锄恶、匡扶正义,为了人、龙两族共同的理想和利益而奋斗不息!” 前面走着的龙蜃差点摔倒,咬着牙忿忿道:“看样子我和你的差距又大了一截啊……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狠,真***狠呐!” 丁毅也是哭笑不得,刚才他还真以为赤鳞是真心想报答他呢,谁知道居然又揭起老疙瘩了……看这样,这小子是钻尖了脑袋想出去啊!真不知道这山清水秀、灵气充足的龙渊凭什么就让他这么看不顺眼。 “恩,这个赤鳞啊,你要知道我们在外面可是面临着相当恶劣的逆境啊,敌人强大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要不这降龙一事如此危险,我为什么还非来不可呢?还不是为了找到强大的助力?你有那些美好,恩……伟大的理想是件好事,可是似乎你的年纪还小了一点,这个实力也……还不成熟吧。” 赤鳞巴巴的看着丁毅,那小模样简直是委屈到了极点,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要不是丁毅对他的奸诈有着深刻认识,只怕还真就心软了…… “丁大哥!”赤鳞见变脸无效,又恳求起来,“难道你这次进来就只能带四条龙出去吗?好象从来就没有这条规定吧,您就大善心,就权当我是您的小跟班吧!” “这倒没有,只是你的实力连龙蜃都不如,出去也起不了大的作用啊,反而会面临生命危险,还不如留在这里潜心修炼。” “唉……我就知道丁大哥你是看不上我的,谁叫我这么没用呢。”说着说着,还真就磕巴下两滴亮闪闪的眼泪来,看的一边龙蜃直抽凉气。 “呜呜呜……恐怕我连你的小弟都比不上吧……” 丁毅知道这小子在倾情表演,但还是忍不住安慰道:“这倒也不至于,你比起小草来还是强上那么一点的……”说到这里他马上意识到不妙,急忙住口。只见那赤鳞无耻的嘿嘿一笑,那笑脸真是如桃花盛开一般,“丁大哥,这么说,这么说,你真的还有小弟!而且实力还不如我!哈哈哈----也就是说我还是有资格做你小弟的护身龙的嘛!” 丁毅顿时无语,心说本来是顾忌他红龙族皇族的身份,怕万一有个意外影响到和龙族的关系才不想带他出去。现在看来,就赤鳞这家伙这份狡诈,**去了真是后患无穷啊!偏偏一时又找不到别的好借口了,真是可恨,可恨啊! 可气的是,这时候丁毅现龙蜃也转回头来,眼含期待的死死盯着他。 勃郎峰的积雪是那样深,四周的风雪是如此狂暴,转眼就将攀登之人的脚印掩埋。利昂已经咬着牙爬了两千多米,身后却只有三两个脚印,飞快的被棉絮般的大雪淹没。 在这里他的神力已完全失效,仿佛整个山区都被下了强大的诅咒一般。 羊皮卷上描绘着一幅山路图,有些地方竟然在最陡峭的悬崖外面,一开始利昂还以为是地图画错了,谁知道尝试着一脚踩在悬崖外,居然有无形的物质将他托住。 无边的狂暴风雪将天地笼罩的昏沉沉,寒冷,他的头已经冻的坚硬,眉毛已经挂着雪白冰霜,口边的热气一呼出口就成了冰晶。还有他用来保持平衡的翅膀……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有一种错觉,这漫天的自然之怒都是冲着他一人而来,似乎在为他的不肯屈服而震怒! 山顶还是看不真切,显得那么的遥远。利昂体内的神力根本毫无踪影,艰难的攀爬着,踏过一处处的陡峭山体,躲过一个个深雪坑,甚至突然触过的雪崩!他的体力在急剧下降,眼前出现了夹杂金星的黑影,不停晃动着…… 地图的终点……究竟有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尽的战斗 利昂的呼吸已经急促到无以继续,只得扑倒在厚而绵软的雪地中,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只休息了三分钟不到已然现停止运动的身躯开始僵硬起来。他狠狠咬了口麻木的嘴唇,口中顿时弥漫起腥热的味道。支撑着挣扎起身,取出那张羊皮地图来,上面的线路只剩下一小截了。终点,终于不远了。 抬眼望去,依旧是无尽的昏暗天幕、狂风席卷着硕大的雪花、还有那仿佛没有终点的雪白山坡。但利昂知道,越过眼前这道高耸的山坡,就是目的地了。看着那山坡的顶点利昂眯着眼沉思,这片冰冷的地狱啊,你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用尽力气从雪地里拽出腿来,他开始了最后的冲刺。随着体力的大量透支他的头脑却异常的清醒起来。 他想到了伦琴和布鲁托,伙伴们,你们现在在哪里,是否平安的回到了家乡?接着又想到了教皇和黑暗议会,教皇的举动已彻底粉碎了利昂抛弃前嫌继续报效教廷的幻想,而黑暗议会呢?他们应该是知道教廷针对自己的阴谋的,可是,为什么一向和自己交情甚好的格古和德米都没有提醒自己呢?难道是艾丝美的死,造成了包括议会议长格洛姆在内的人对自己的憎恨吗? 利昂忽然现,自己已经被西方彻底的抛弃,而东方,更是充满了可怕的敌人!他似乎已经无处可去,除了眼前这个冰雪地狱的顶点! 奇怪的,利昂心中竟没有太多的失望和难过,只是双眼紧紧盯着那道山坡,一步一步的捱了过去。经历了这么多,他的心已经变的坚硬起来,变的不那么容易受伤了。也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些看起来很美好的东西,实际上只是肮脏的人,或神创造出来的华丽外衣。命运,从此只掌握在他手里!对于伤害过他的人,只有报之以无情的毁灭,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仇恨,其实并不象看起来那么可怕,先要有实力,然后,只不过需要一些勇气而已。 伴随着最后一次摔倒,他终于倒在了那山坡的顶点! 利昂只是冷漠的笑了笑,随后又顽强的站了起来。 取出羊皮卷,看着背面的文字,他开始大声诵读起来:“远古的灵魂,强大的神灵,沉沦在绝望的地狱中,追忆够无边的痛苦!当人间的黄昏来临,夕阳中的骑士怀抱碎裂的心,沐浴着黯淡的阳光,来到你们的面前……世上没有天堂,寻找着的人只会得到地狱!仇恨不是邪恶,毁灭不是无情,空无的灵魂坚持着着明天的幻想,那些誓言虽然改变,却终于感动出绝望的眼泪,永远流连在人世间!……交出你们的愤怒,释放你们的咆哮,喷薄出无边无际的、毁灭一切的可怕仇恨!黄昏中,那空气在战抖,那自然在退缩,那骑士在等待,以死亡来拯救敌人!” 随着利昂读出最后一句:“以死亡来拯救敌人!”,绝顶之上忽然闪现出一道彩虹般美丽的光芒,瞬间穿透无边的风雪来到利昂脚下。利昂静静的看着----那是一座虚空之桥,由无数的彩色光阶连绵不断拼组而成,成拱形铺展出去直通向遥远的天际! 利昂毫不犹豫的一脚踏上去!一步又一步的走向远方。 利昂不知道,这座桥叫作“无邪之虹”,只有最纯洁的灵魂才能在上面行走。只要心中有着罪恶,或者对幻化的桥梯有着怀疑就会立刻坠落下去,在山脚下粉身碎骨! 那些被禁锢的神灵心中充满了憎恶和凄凉,他们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多久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了……可笑的是,那守住禁锢唯一破绽的神灵却是一位极其善良的东欧神邸,为了连接与外面的通道她只能出这道无法承受罪恶的彩虹虚空桥。几千年了,那些处于禁锢中心的神邸,利用因憎恶而堕落的神格腐蚀人的灵魂,多少人前来这里,却没有一个能走过这座桥的,实在是最大的讽刺! 利昂的心却已痛的麻木,绝望的铁石心肠。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迎着那凛冽的寒风一步步的走着,他心里只想知道----桥的那边,会有什么。 其实他也在期待着,走过这座危险的桥,他可以获得重生。只是此刻的利昂对自己以前的软弱已深恶痛绝,所以他完全掩盖了自己的期待。 美丽而危险的桥,很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完一样。然而,利昂还是走了过去,来到了天空的彼岸。 那是一座巨大的城堡,一座天空之城!利昂几乎可以肯定,这里肯定已是另一个空间了,甚至很有可能是人为建造出来的空间!他的脚踏出虚空之桥,踏在一片焦灼而**的土地之上。站在高高收起的吊桥前看着面前雄壮的城堡,城堡的外壁上布满了粗大无比的锁链状雕刻。城堡的上空也被无数的暗金色金属长条层层封锁。 面前这雄伟的建筑,俨然一个巨大的牢笼。 利昂陷入沉思中,他还不明白伯爵夫人要他来这里的用意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走进这座被封闭的严严实实的牢笼中去。如果在以前倒也不算难事,可惜在这里利昂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的力量来源。 就在利昂低头思考时,面前的城堡忽然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利昂感觉到大地在震颤急忙站稳脚跟,只见城堡的吊桥上忽然泄露出一道光线,飞快的将吊桥与岩石墙壁间那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缝隙扩大几分,然后那道黄色光芒猛的冲出来罩住利昂!猛的一拽,利昂丝毫不能抵抗的被拽到空中那道缝隙前,忽的拉了进去! 那黄色光芒瞬间消失,吊桥猛的跳了回去撞在墙壁上,出巨大的声响。利昂从半空落了下来,幸好那黄色光芒消失时已将他带到地面不高处,绕是如此,利昂还是被摔的全身酸痛不已。踉跄着站起身来,却现自己身处一座百花凋零的“花园”之中。他茫然的四处张望,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小的屋子,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推开那已经破败不堪的门来。 屋子里很昏暗,但利昂却马上现了那个女孩。这女孩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不住的急促呼吸着,脸色十分的苍白。她有着一头秀丽的金色长,穿着柔软而顺滑的丝质长袍,光着脚,头上带着一顶黄金冠,金冠上有七支长箭,箭头上插着七支洁白的蜡烛。蜡烛散着温柔而圣洁的光芒----所以利昂一眼就找到了她。 “曙光女神!”利昂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古希腊神话中的善良女神,顿时惊诧的叫道。 那女孩抚平神力透支过度造成的脱力,用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看着利昂,轻轻的说:“欢迎来到绝望城堡,年轻的骑士。” “绝望城堡?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利昂疑惑的问道,他本能的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境中来了。 “这里?呵呵……”曙光女神欧若拉惨淡的笑着,然后用近乎自语的微弱声音说道:“这里,是禁锢伟大神灵的所在……” “禁锢神灵?”利昂看着如圣洁少女般的欧若拉,不敢相信的说道,“怎么可能……居然有人会将您这么善良的神邸给禁锢!” “不仅仅是我!”曙光女神欧若拉悲怆的说着,“我自问算不上伟大的神灵,可是这里还禁锢着很多远古之神。” “还有别的神邸!” “奥林匹斯的神王宙斯、海王波塞东、战神阿瑞斯……北欧的神王奥丁、战神提尔……这个巨大的牢笼中,禁锢着那个年代的几乎所有主神!”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那个强大的三灵一身的神邸,他是那么的可怕,我们已经妥协了,可是他还是悍然动了战争!他假装不敌,然后,将追击的我们诱骗到这里禁锢起来!” “你是说天父……不,三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你们动战争?” “还不是为了信仰,要知道上亿人类的信仰可以让神邸获得强大的精神力量。他竟然无耻的说我们这些古神有着太多的缺陷,污蔑天后赫拉只知道嫉妒和阴谋,称神王宙斯贪婪而好色,奥丁只知道权利和破坏……难道只有他自己是完美的?难道不正式因为我们这些古神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情感,才有了这些可贵的缺陷?难道,没有这些缺陷的他才能明白人类的感受----虽然他绝对不可能没有缺陷!” 利昂默然无语,他已经知道自己以前的荒唐,却不知道自己竟然荒唐到了可笑的地步,以前居然对那个卑鄙的神灵崇拜到狂,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的地步! “刚才你不是制造了一个缝隙吗?为什么不从那里出去?” “在这里,所有的神力都被禁锢,我们得不到任何的力量补充。而且神灵们也是被分散拘押在不同区域中的,只有我这样弱小的神灵才被安排在了外围。刚才身处禁锢中心的所有主神合力动了冲击封锁的力量,使的封锁出现了一个阻隔,才让我有了短暂的施展神力的机会。而在那个时候里面的他们是没有任何移动乃至于攻击和抵御的能力的。而我,也只是能把彩虹桥延伸出去而已,本身是无法冲透外围的其他封锁的。在很久以前众神也施展过冲击禁锢的力量,彩虹女神伊丽丝将她神格中的彩虹之光传送给外围的我,才让我拥有了连接外界的能力。” 到这里,欧若拉苦笑一声说:“几千年来我们接引过许多人来这里,可惜他们都是被众神施展神格中绝望而愤怒的情绪与精神波动引诱到这里来的,根本无法走过这座彩虹桥。而我们一次又一次的白费力气,空耗了无数神力。要是再这样下去得不到任何力量补充的我们,就只能在这里静静的等待那个末日黄昏的到来……” “我来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长叹一声,利昂望着欧若拉问道。 “拯救。我们的计划就是通过我找到继承者,然后用那力量去摧毁禁锢。” 利昂惊讶的问道:“继承力量?我想问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仇恨的力量!我们的心中、灵魂中、神格中积压了无数的仇恨,以及毁灭的**!” “我承认这确实是种很可怕的力量,可惜我似乎无法带走吧?” “不,你可以带走!我们汇聚了所有的憎恶、堕落、毁灭**等负面心理打造了一把邪恶而强大的剑,这把剑可以斩断三圣神用光明力量设置的禁锢!” “那为什么你们自己不使用它呢?”利昂警惕的看着欧若拉说。 “因为……这把‘寒夜之深叹’太过邪恶了,排斥和诅咒一切的希望,毫不怜悯我们的呼唤----制造它的时候众神的罪念汇聚在一起,它出现后却是落在了一处所有神邸都无法到达的地方。我们的神格都被记忆在禁锢中,根本无法冲出封锁自己的范围去使用它。” “你们想让我去?”利昂皱眉道。“我不觉得失去力量的我,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试一下,否则的话,你也将无法走出这里。” 利昂觉得自己的心态现在变的很奇怪,听到这话本该震怒的他只是苦笑了一声。 “我虽然有时很绝望,但也不想待在这该死的绝望城堡中一直到死……看样子,确实是没有选择了,你们的计划可真够狠毒的。”利昂明白,不说自己能否得到那把剑,就算得到剑后破开禁锢,蜂拥而出的众神也会轻易的将那把集合所有神灵负面力量的邪剑抢夺过去。自己,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欧若拉歉疚的看着利昂,低下头说:“抱歉利用了你……可是你放心,只要能救大家出去,我们绝对会给予你难以想象的好处!” 利昂知道面前的曙光女神是个善良的神邸,但其他的神灵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他们会为了掩盖真相而杀死自己。 “我该怎么做?”他无奈的问道。 “那把剑坠落的地方在封锁北欧主神奥丁麾下的冰霜巨人的地方,他们虽然强大却智力低下,几乎在‘寒夜之深叹’诞生并降落的瞬间就被它引诱的堕落、狂、魔化了!他们已失去所有的理智,被‘寒夜之深叹’给控制了思维,成为了它的守护者。” “也就是说,我必须打败他们才能得到那把邪恶的剑?” “是的,只有战胜并杀死所有的冰霜巨人,你才能接近那把剑。在此之前,众神将再次冲击禁锢,让你可以暂时挥出以前的神力!但时间非常短暂,只有一只东欧沙漏滴完所有沙不到的时间。” 利昂很清楚那种沙漏,所有沙子滴完的时间还不到一小时。 “什么时候开始?” “你想开始的时候开始。” “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呢?”利昂笑了。 丁毅听了聂政的琴曲,现其实琴曲本身虽然带有创作者当时的心境,但以后的演奏者如是带着其他不同的情绪的话,很可能出现不同的,令人惊奇效果。就好比嵇康在演奏《广陵散》的时候,如果他正怀有十分喜悦或失落的心情,那就绝对不可能演奏出那份潇洒的勇气、美丽的杀气。 陈雅欣在弹完了一曲《高山流水》,眼神渐渐变的迷惘,好象思路已经到了遥远的地方。纤细而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抬了起来,猛然落到弦上,琴弦被突然触动,出那三个记忆深处的悲伤音节。 十面埋伏,每当回忆起那次美丽的埋伏、可悲的邂逅,她的心总会很痛。随着乐曲的弥漫,她的眼神时而温柔,又时而留恋,最后变成痛苦和绝望。 无边的思念夹杂在琴声中,如杀气般倾泄而出……令人断肠。也令人迷惘----十面埋伏是不该有这种复杂悲怆的。 人终有别时,琴曲终有熄时。站起身,离开琴,来到窗边,拉开那块已然老旧的窗帘,陈雅欣握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回味着那苦涩的味道。这苦涩本该回味出甜的,可惜只是本该…… 许久,她抚摩着隆起的肚子,终于,露出一个令人心碎的微笑。 林大哥,你在那边还好吗? 林鸿锐死后,自然被拘押到了地狱。 他在人间杀戮很多,甚至可以说是罪孽深重。所以到了地狱必须经受许多残酷的刑罚…… 但林鸿锐始终是不相信命运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反抗了!在一次拘押到行刑地的途中,事先计划好的他带着一众厉鬼、悍鬼幡然杀死了监刑鬼卒,带着他们远遁而去。随后他们被尾随而来的鬼卒一路追杀逃亡,被杀死的鬼魂都是直接在世界上泯灭了。 林鸿锐没有任何厉气,他还是那么的冰冷。可是他的箭技却更加强悍了,他始终没有任何修炼法门,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获得力量的。 知道有一天,一名身高丈许,黑衣革带的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有人为你说情……地狱有自己的规矩,你在人间造孽无数还敢悍然造反?可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因为地狱虽然惩罚罪恶,可是更相信胜者为王的道理,在压倒的力量面前----正义只是个笑话!所以只要你通过我的考验,就会被赦免所有的罪孽,成为我王的麾下。”这人看着林鸿锐,笑了起来。 “你果然没有修炼任何功法,真不明白,你怎么能杀死那么多高手?” “你的机会是,在六名本来将被永远承受无间刑狱的历鬼攻击下,活到三个小时。提醒你,他们不同于普通厉鬼,全都已经有了鬼尉以上的实力。呵呵,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因为拒绝的后果就是现在就被我直接抹杀。如果你通过了考验,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能回去走走……” 林鸿锐虽然不喜欢威胁,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绝对不可能战胜面前深不可测的对手。而且,最后那句话对他的诱惑太大了。 “很有意思的考验……不知道跟随我的这些厉鬼会怎么样?” “他们最好祈祷你能挺过去,那样的话他们将变成你的手下,成为地狱正式的编制。” 林鸿锐笑了,冷漠的看着那人看不真切的脸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为什么不是现在呢?”聂政挂着冷酷的微笑道。 三天很快过去,丁毅在红龙族的领地中受到了盛情款待,这让一向平淡的他很了不适应。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这天,连忙逃了出来到了黑龙族的王殿前。 黑龙王的影响力在龙渊毋庸置疑,丁毅见过嬴尊后被带到了挑战龙族强者的一处平坦的草原上,在这里,他看见了各族的强大巨龙! 兴奋的,丁毅居然见到了其中还有金龙。 他为自己选的是实力强悍的黑龙。为秦拓选的是有强大治愈能力的白龙,而为小宋选的,就是可以让他狂化的金龙! 据说人若获得金龙的力量,在狂化时头会变成金黄色,眼睛会变的漆黑一片! 丁毅几乎快等不及了,他的刀也一样。 第一百七十三章 邪剑-寒夜之深叹(上) 这些神灵是如此可悲,他们被封在各自的禁锢中,禁锢的能量中还有关于他们神格的记忆所以他们永远都走不出封锁自己的范围。利昂虽然在城堡内可以不受那些针对各个神灵禁锢的范围影响,但却也无法逃出绝望城堡,外围强大的封印不是靠他的力量就可以破开的。那些神灵汇聚所有的力量也只能让整个城堡镇压神力的封印失效,可是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全力施为的众神根本没有余力去打破将他们圈禁起来的一个个强大禁锢。镇压神力的封印和圈禁众神的禁锢根本是两回事,只是同样的强大、可怕!利昂要做的,就是在众神冲击镇压神力封印的时候一举得到那把邪恶的剑。然后众神会再次冲击封印,让利昂用自身的力量加上剑的邪恶魔力破开圈锢众神的禁锢力量来源----圣洁光翼。这个时候神力封印依旧存在,因为这是一个类似于东方阵法的封印,封印阵点是三十六尊可以自动吸收空间能量的十二翼天使神象,布局在城堡的不同地点。然而,恢复了自由身的众神即使仅仅依靠本身强悍的**力量也能击破其中一个阵点,只要破了一处,那么整个封印就完全失效了。 利昂走出了曙光女神欧若拉一片败落的“花园”,绝望城堡的天空始终是一片昏黄,给人一种有如末日来临前的压抑感。按照曙光女神的指示,利昂很快便来到城堡另一侧的一座类似大教堂的所在,推开沉重的大门,里面的光线更加黯淡,空气中充斥着另人窒息的霉臭。利昂皱着眉头走过空旷而巨大的前殿,一路来到后面的‘墓地’外围。一片荒芜的墓地里遍地焦黑如被浓硫酸腐蚀过一般,连杂草都没有一根,就是这里沉睡着北欧主神奥丁麾下的冰霜巨人,还有那把剑。 “冰霜巨人吗?”利昂沉思着,随着禁忌之枪的被毁,他现在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了,不知道该如何打败那些原本就十分强悍现在由于失去理智变的更疯狂的巨人们。 然而众神并没有给他时间思考,不远处忽然响起声愤怒的嘶吼,然后在绝望城堡的不同地点相继响起了众神们震怒的吼声,他们先将各自的精神力蔓延开来结合到一处,随即强行顶着封印的压力催动体内的神力开始冲击起来!大地在震撼着,随着那些拼命鼓动神力的神灵们吼叫声越来越疯狂,利昂感觉体内久违的神力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一种从极度虚脱到无比强大的充实感几乎让他瞬间晕倒!神格从胸口浮现出来,利昂终于也疯狂的嘶吼起来,宣泄着体内忽如其来让他几乎无法适应的强大力量!黑色的刀翼疯狂的从背后倒卷出来,形成两只巨大的漆黑翅膀,锐利的刀翼飞快旋转着不出一点声音和光芒。黑色的瞳孔、黑色的长,饱经风霜的年轻脸庞上写满了对命运的不屑----此刻的利昂,真有如来自冥狱的魔鬼一般:危险,而优美。 十几声沉闷如滚雷的吼叫从一望无际的‘墓地’中响起!利昂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只觉数十道疯狂强大的气息瞬间锁定了自己,随后只听扑扑几声,十二个巨大的身影从土壤里面射了出来,咆哮着,笔直冲向利昂! 利昂冷笑一声,黑色翅膀猛的张开飞快的窜到空中,让那十二个冰霜巨人的攻击完全落空。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如一只黑色的巨鹰一般悠闲的翱翔在空中。那些蓝白色的巨人居然不会飞行,这倒是让利昂很意外和惊喜。疯狂的巨人们完全丧失了理智,眼中闪烁着血红的光芒对着天空中的利昂徒劳的怒吼着。利昂猛地定下身形,忽然眼中寒光一闪,如黑色的闪电一般刺了下来。 “天堂之钻!”一道尖锐的白光如箭般刺到一个巨人的头顶。这本来是月影暗杀枪中的枪法,却是利昂受了先前狼人格古用拳头使出绝招“金色獠牙”的启,同样用拳头出了对点攻击最强悍的进攻招数“天堂之钻”。 那巨人的反应极快,急忙将粗壮的双臂一交叉挡在利昂的进攻路线上,双手刚架定,那道璀璨的尖利白光直接砸了上来!可是能挡的住吗? 利昂的实力是七大圣骑士之,并且比其他六人不知道强出多少,也是唯一拥有翅膀的骑士。他的骑士神格本就已经达到神使和低阶神的层次,是三圣上神在人间最强大的武力代表----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黄昏骑士一直受到教宗的打压。而面前的这些冰霜巨人,他们原来的等级也是低阶神,并且在被“寒夜之深叹”引诱堕落后变的更加疯狂嗜血,但也付出了出卖灵魂和丧失理智的代价!所以利昂万幸的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团结起来有组织有计划的围攻他。利昂的实力完全可以媲美其中任何一个巨人,但绝对不可能同时抵挡三名以上巨人的攻击。他的优势在于智慧,以及飞行能力,这可以让他始终保证不同时接触过多的对手。但无论如何,这可是十二名低阶神等级的冰霜巨人,这将注定是场艰苦万分的战斗! “轰!”的一声巨震,那身高三米的魁梧巨人居然被利昂轰的远远倒飞出去,利昂刚要追击,只觉得手上一片麻木,那巨人双臂格挡的时候出的寒冰神力温度低得可怕!可惜他虽然冻木了利昂的手,却完全无法阻止利昂的接连进攻!其他巨人刚要围上来,只见黑光一闪,利昂已来到那飞出尚未落地的巨人面前,肩膀一抖,无数的刀翼将那巨人层层包裹在内。接着,就是令人赤酸的金属切割声…… 兰色的血液不断溅射出来,冰霜巨人出疯狂而凄惨的叫声。可惜,在先前的东方之战中利昂还会对敌人抱有一丝同情,而现在,他早已变的铁石心肠!一咬牙,疯狂的将所有神力灌输到黑色的翅膀中去,瞬间将那巨人切的粉碎!“嘭!”的一声,化做一天的冰尘飘洒在天空! 利昂“哗”的收回翅膀,那巨人的血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在那样的温度下还是液体形态,可是他的身体却完全如冻石一般坚硬而寒冷。利昂虽然利用战术一举击杀了毫无防备的冰霜巨人,但他的翅膀也被冻的麻木不已,黑色的刀翼上沾满了蓝白色的血液和夹杂冰雪的碎肉。 这冰霜巨人也是可怜,本身最强悍的技能完全没有用出一个,就被对手以迅雷之势一举击杀! 其他巨人完全无视同伴的悲惨命运,继续高吼着如野兽般群扑上来,利昂震了一下翅膀,居然完全失去了知觉根本飞不起来!只得狼狈的转身就跑,那些巨人只知道挤做一堆追赶,也不晓得四面包抄,这就让利昂有了恢复的时机。他边跑边想着对策,可惜手里面没有长枪在手,否则还是凭借月影暗杀枪的诡异出招还是有机会斩杀一两个毫无心机的冰霜巨人的。想到月影暗杀枪,利昂忽然眼前一亮,虽然现在他没有禁忌之枪,可是那步法还是可以施展的!带着那些疯狂咆哮的巨人跑了一段距离,他的翅膀和右手终于恢复了知觉,利昂毫不犹豫的一转身冲进巨人群中!那些巨人们见对头主动来到面前,纷纷暴怒的砸下巨大的拳头,凛冽的冰风四处飘荡!却只见面前人影一皇,利昂早从他们的缝隙中穿了过去,来到侧面狠狠的又砸出一记“天堂之钻”。这一下却是打的对方一个毫无防备,尖锐的白光猛的扎进一个巨人的眼睛里,一直深入脑部。随后在那巨人头脑内部所有的圣力爆炸开来,利昂在这同时一抖翅膀掠上天空! 远处,全力冲击封印的众神们兴奋的大叫起来,虽然他们的力量被封锁在各自区域中,但是精神力还是可以渗透出来观察到这边的战况。看见利昂运用自身优势迅击杀两名对手,他们仿佛已看见了脱困的曙光、报仇的前景,一个个兴奋的全身抖! 利昂在空中冷静的观察着其余十名冰霜巨人,心下也觉得侥幸万分,传说中这些举人最擅长的并不是肉搏,而是施展出与身俱来的神技“绝对冰封”,那是可以将任何金属瞬间冻裂成粉末的低温,更可怕的是这种技能是可以联合起来的,要是这十名巨人联手施展“绝对冰封”,利昂的度再快也逃不出这个神技范围! 但眼下这十名巨人似乎因为疯狂而只知道直接厮杀,居然不知道联起手来施展那最致命的技能。利昂暗自庆幸,要是一直这样的话他很快就能把这十名冰霜巨人全部杀死! 但现实是残酷的,只见地面的一个冰霜巨人忽然冲着天空咆哮起来,眼中的血红光芒越来越盛,随后,他的胸口慢慢钻出了一个剑尖! 这把剑是如此邪恶,刚刚渗透出一截的剑身,利昂就觉得神格狂跳不已,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各种残暴的念头来,四周的冰霜巨人更是完全被邪恶所支配,怒吼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有些已经从地面举起石块向空中砸来! 那把剑终于完全从冰霜举人胸口钻了出来,却没有留下一个伤口。漆黑,黑到连周围的光线都拼命折射出去,惟恐被那黑洞般的剑身吸收进去。没有光线射到剑上,那把剑的四周仿佛围绕着一片黑雾般,完全无法看清它的真面目,只知道它一片漆黑、无比邪恶! 利昂脸色苍白的捧住胸口不停隐灭的神格,刚才那一刹那,他居然看见了老师在微笑,艾丝美在地上向他招手,碧绿的眼睛是那么清澈…… 长长的剑漂浮起来,被那个冰霜巨人一把握在手中。可是利昂知道,那个巨人只不过是个傀儡,完全是这把剑在控制着它。 “这,就是‘寒夜之深叹’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邪剑-寒夜之深叹(下) 利昂的脑海中、内心里、灵魂深处……同时响起了恶魔引诱人堕落的窃窃私语声。力量、征服、虚伪、狡诈!憎恨这世界,引无穷尽的力量!无情的毁灭、无边的杀戮,尽情泄,显示这世界最原始的邪恶,让虚伪的正义在力量面前匍伏战栗,让光明与希望彻底坠落进无底的深渊!受尽折磨的灵魂需要拯救,只有用别人的哀嚎和鲜血,才能泄释放出积郁的痛苦。寻得真正的内心平静,让世界在毁灭和混乱中得到永恒的平静! 无边的痛苦,利昂仿佛看见了奥林匹斯山上铺满神的血液,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死亡之音。随后是绝望,被囚禁数千年的绝望,那仿佛无边无际的寂寞和懊悔。刹那间,他看见了一个又一个悲惨的故事,有爱侣在面前化为灰烬连遗言都不及留下,也有的被禁咒直接绞碎了神格身体在眨眼间苍老、衰弱,最后化作泥土!神的领地被一个接一个的拔起,无论是否反抗,最后留下的只有一片片袅无人烟的焦土……这些都是那些主神亲身经历的悲惨故事,在领地被一个个残酷毁灭后他们终于团结起来反抗,却在最后被锁进了这个“绝望城堡”。三圣并没有直接抹杀这些强大的存在,只不过担心他们用自爆的形式来个玉石俱焚罢了,他要他们在绝望中失去生存下去的勇气,神格一旦失去求生的**,他们本来几乎无尽的生命就会慢慢迎来神之黄昏…… 利昂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光线,已成了吸收、葬送光明的黑洞! 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虽然自己的悲剧在众神的绝望面前是如此渺小,可是就连众神,不也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而和自己一样痛苦的挣扎着吗!力量,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掌控一切!原来这世界上最难掌控的居然是自己的命运!哼!命运,你让我的生命在你面前变的痛苦,而我,要让你在暴力面前变的可笑! 恶魔的私语不停在脑海骚动,利昂心中的防线一道道被摧毁,他感到如此的兴奋,罪念滔天的感觉是如此痛快淋漓!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冲破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将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他渴望着,渴望没有任何锢桎的活着,渴望炫耀着黑色的翅膀,将一切胆敢侵犯他的人用黑色的火焰彻底烧成灰烬! 利昂嘴角可怕的牵动着,脸上洋溢出万分邪恶的笑容,颞颥着:“我要力量,绝对的力量!……这个世界没有真理,只有我踏上那最高的存在,才能随心所欲的按自己的意愿痛快的活着,那时将不再有任何的遗憾,不再有任何的痛苦!” “寒夜之深叹”向他展示出一幅幅美妙无比的画面,利昂深深陶醉其中。随后,利昂心中一直被死死压制的人类原始的邪恶被一个又一个的揭了出来……征服、权利、财宝、美色,这些**一直被正直的心灵死死制压着,当现在利昂彻底陷进邪剑的蛊惑时,它们顿时如洪水一般急不可耐的冲击出来! “是啊,为什么要顾忌和害怕?实在是可笑、虚伪!……我明白了,对,我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获得它们,所以只好用那些虚伪的面纱来伪装自己的无能,对一定是这样!” 忽然,那些美妙的画面陡地如梦境一般随风而去,一点不剩。利昂慌了,惊恐的大叫着:“不要,不要走!……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候,“寒夜之深叹”给出了答案----出卖你的灵魂。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其实并不难获得,只要你肯出卖灵魂----这算不算一条可悲的真理?至少在利昂的身边就曾经有很多这样的人,只是他们不知道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谁…… 利昂得到了邪剑的答案,他感到了深深的渴望,渴的喉咙里干!仿佛已经看见那所有**得到了满足----只要冲破最后一道防线!于是他更加努力的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当正直、诚实、纯洁等等心理防线都被不堪一击的彻底摧毁后,还有什么东西,居然能坚持这么久,居然会这么执着? 利昂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处于疯狂边缘的他自然不会知道那是什么,可是那生命中最可贵的东西却始终不肯抛弃他……就算被利昂长久积压的绝望所包围,就算被残酷的怒火所无情焚烧! 那究竟是什么! 利昂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他始终无法摧毁它!对力量的渴求被阻挡让他变的怒火中烧,越的狂乱起来,黑色的长在空中漂浮起来拼命激荡着,预示着他和自己的灵魂誓不两立! 邪剑的蛊惑疯狂在他脑海流窜,激起一轮又一轮汹涌的进攻,源源不断朝着他灵魂深处攻去!利昂徒劳的咆哮着,野兽般舞动着自己的四肢,最后,终于变的绵软无力,眼一垂,从空中衰落下来,完全失去了知觉。 黑暗,无边的黑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寂寞折磨后,他现自己忽然成了一个无形的第三者,仿佛飘荡在天空的游魂般无奈看着邪剑和自己灵魂深处那一点莫名执着的争夺战。 忽然,利昂看见冰霜巨人松开了手,“寒夜之深叹”漂浮到空中来到瘫软的他身边。 利昂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将是什么。刚才他几乎被邪剑蛊惑的完全失去理智,而现在他又变的无比的清醒,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适应,但他已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如果那份执着无法坚持到底,他只能被邪恶的剑吞噬灵魂成为行尸走肉。 突然间响起了一个恼怒而沙哑的声音:“你,究竟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一点白色的光芒从遥远的黑暗中亮起,孱弱的隐灭着。 “为什么抵抗我的召唤!难道想让他继续生活在绝望之中一直到痛苦的死去!”利昂听着那寒冷刻骨的声音,顿时明白了,这是“寒夜之深叹”。这把剑,居然有了自己强大而邪恶的剑灵。 接着利昂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是从遥远的白光处传来的,“我是谁……难道你也有捉摸不透的灵魂吗?” “哼!”听见那个白光的挑衅,“寒夜之深叹”愤怒的沉哼一声,“我是不明白,可是就连那小子他自己也不知道,快说,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他。” “哈哈,可笑!”邪剑戏谑的笑了起来,“那个幼稚的小子?别开玩笑了,他根本没有抵挡我诱惑的能力,几乎在瞬间就被我所蛊惑,你怎么可能是他?” 听着这一问一答,利昂无奈的叹息着…… “可我确实是他。”那个同样是利昂声音的白光认真的说道,“他或许暂时不知道我是什么,可是只要他看看以前的自己,就会明白了。” 利昂还来不及疑惑,那点白光忽然罩射出来,在黑暗中努力的占据了一席之地,随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形成着。 “好好看着吧,利昂,我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现在正是你自己在对自己说话,看看你生命中最可贵的东西吧,那才是你永远都无法割舍的情感……” 利昂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了自己…… 一名孩子正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仿佛正在刻骨寒冷的地狱中饱受煎熬,缓缓的,他终于努力睁开眼睛,虚弱而满头大汗的他忽然现床头坐着一个老人,面色憔悴不堪,却用一双欣喜的眼睛看着刚苏醒的孩子,他穿着朴素的法袍…… 一个小小的教堂,一处小小的山坡,一名年轻人,正操着一把沉重的铁枪在练习。他穿着朴实的亚麻长袍,汗水不断从下巴滴下,阳光照在他年轻的脸庞上让黑色眼睛闪闪亮显的朝气蓬勃,年轻的生命总是如此快活的炫耀着。 简陋的教堂餐厅,他和一个老人愉悦的啃着面包和蔬菜,不时喝几口清水,欢声笑语不断传出老旧的窗口…… 和伙伴们在一起…… 和艾丝美,在一起。 ……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利昂,你知道我是谁吗?” 利昂很想说话,可是他无法说出声,只好在心中出一个疑问。 那白色的光芒却立刻听到了他的疑问,“呵呵,我是一个童话播下的种子,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我的名字叫----快乐。” 邪剑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快乐?快乐能值个屁!再说,这小子难道还有快乐?要不是他内心深处积压了那么多绝望和痛苦,我也无法如此顺利的冲破他的心灵防线!” 那个温柔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利昂,你知道什么叫快乐吗?” 利昂迷惘了,难道如此沉重的活着,承受如此多的命运折磨的自己,真的还有快乐?为什么自己所有的正直理想都被摧枯拉朽的摧毁,这个自称“快乐”的东西却能坚持到现在? “利昂……快乐是什么,你刚才已经看见了,当你在痛苦之后看见一双慈祥的眼睛、在生活中得到平凡的安静、在贫苦的生活中和自己最尊敬的人在一起,还有朋友,哪怕真的到了世界末日,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挽回,可是朋友在你身边,你依旧会有一丝欣慰……还有你的爱情,哪怕它过早的凋零了,可是难道你没有快乐过?难道你回忆的时候在痛苦中真的没有一丝快乐?” “问问自己吧,利昂,当你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以后,你真的还能拥有这些可贵的快乐吗?” “人正因为有了痛苦和绝望,才同时拥有了快乐,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可以在回忆情人时得到痛苦中参杂的快乐,可是你把灵魂彻底出卖后,就算你毁灭了全世界,让所有人都跪倒在你面前,当一切都成为习惯以后,你还会拥有快乐吗?没有,你得到的只有更多的空无和绝望!” “不要让我离开你,利昂,别人可以折磨着,甚至毁灭你,却不能剥夺你快乐的权利!你要快乐的活下去,请让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利昂忽然想痛哭出声,可是他不出声音,也流不出泪来。 当失去所有的感情,当泪都流不出来,利昂想知道有什么会比它更痛苦…… 黑暗,如午夜般漆黑……那么的寒冷……利昂忽然听见了一声叹息……那是他的灵魂,在寒冷的深夜中无奈的叹息着。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与龙战,气上九宵(一) 丁毅对龙族的挑战得到了黑龙族的大力帮持,这天,在一片空旷而清秀的峡谷里,黑龙族太子墨羽亲自坐镇主持了这一次盛会,同时出席的还有其他各族的皇族或者各族中地位卓越的知名强者。最给面子的还是红龙族,为了表示对丁毅的支持,更为了表示对黑龙族前番抛弃前嫌的感激,连红龙王都亲自来了,随行的还有那个赤鳞的三叔霜炎。而黑龙族那个气量狭窄的二皇子夸羽居然也出席了,这让丁毅不禁有一些担心,他可是活活拆散了人家的好事…… 那个黑龙族的太子墨羽十分象他的老爹嬴尊,阴沉着一张脸盘踞在高坡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别人。他先宣布了一件事,就是黑龙王嬴尊已经将王位传了给他自己去准备渡龙劫了。闻听这个消息场面上顿时静了静,随后立刻骚动起来。不断有各族的龙上前给他道贺,有的表示要一如既往的保持友好关系,而有的则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新上宝座的王者,心里就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小九九了。那墨羽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说了句话:“我父王年老而多德,连二弟的夺妻之恨也轻轻揭过,而我呢?嘿嘿,本王年少气胜难免看谁不顺眼就仗着势头欺负过去,各位以后可多担待啊……” 立刻就把那些心怀不轨的魍魉之辈彻底一盆凉水浇醒,是啊,人家仗的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整个族的强大……这可比那些单纯领导者有些小聪明的龙族要强横了无数倍! 随后墨羽冷冷的扫视了一遍场面,就让其他龙族各自介绍一下这次应嬴尊之邀而派遣来的各族精英。先站出来的是红龙王,他先是对着丁毅善意的笑了笑,然后提高声音对着所有人布了一个同样惊人的消息:他同样为了准备龙劫而已经退位,红龙王之位已传给霜炎----就是赤鳞的那个三叔。各龙族转眼间竟听到了两个传位消息不禁有些傻眼了,有乖巧的把那目光不停在阴沉盘踞的墨羽和宣昂挺的霜炎间来回移动着视线。他们先要考虑的是红龙族此举是否别有涵义,如果是的话,一贯英武远播的霜炎是否真的有可能挑战以前一贯不露风头的墨羽…… 却见霜炎走出一步众人说道:“本次父王与黑龙王嬴前辈同时准备闭关渡劫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极有可能是我们龙族长久以来的一个转机,这个机会正是今天将挑战龙族的丁毅兄弟给我们带来的,届时一旦真的成功我们将立刻公告整个龙渊的族友。”霜炎一说完,所有龙族都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丁毅,渐渐的,终于亮起了一丝明悟。丁毅微笑着对霜炎点点头,知道这位新上任的红龙王正在为自己拉关系呢……霜炎看了看丁毅,接着说道:“在下即将与白龙族枫雪完婚,此事说来实在惭愧,因为我们两人而致使我族与黑龙族产生嫌隙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说到这他对着墨羽深深一欠身,道:“在下能与枫雪得成好事实在要多多感谢黑龙族的大度,本王刚刚登位,在此承诺我霜炎欠下黑龙族一个大恩,以后如有差遣任凭吩咐!并将更加坚决的支持黑龙族,凡是与其为敌的便也是我红龙族的敌人!” 丁毅看着眼中闪过一丝骇然的墨羽,心中暗赞:这霜炎好深的心机!先是抛出自己可能有办法解决长久以来龙族难以渡劫的困扰,再申明和自己的友好关系,那些聪明人要想以后得到好处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利害。然后在别人揣测他和黑龙族将来关系时,突然承认自己以前的不是,再说明将更加坚定的支持黑龙族甚至和黑龙族共进退……没付出任何的实际代价,却买了一副好形象啊,若是黑龙族届时想啃他这个“盟友”,还真得好好想想会不会触了众怒。 墨羽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淡淡的说了二字:“好说。”侧过脸,对着一旁的蟠蛟族长老倾江道:“该你了,说说你们打算让谁来迎接炎黄族人的挑战?” 倾江出几声干涸老迈的笑声,“我族的情况有点特殊。”转头对着丁毅道:“我想这位叫丁毅的朋友既然来我龙渊降龙,必然是要找些强大的蛟龙才好作为以后的助力。是这样,我蟠蛟族乃是无角螭龙、伏地蟠龙、倒海黑毒蛟、鱼化龙混居的族群,我族现下最适合丁少侠挑战的乃是一条叫卷浪的黑鳞毒蛟,只是他却是无法来到此处……”说到此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又有些忐忑的看看其他各龙族的反应。丁毅疑惑的看看霜炎,霜炎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有些鄙夷的看着那个蟠蛟族长老倾江。再看看其他各龙,也是摇头晃脑的出不屑之声。而黑龙族的墨羽则用那依旧阴冷的目光盯着倾江,却是没说什么。丁毅不禁有些好奇,问倾江长老道:“请问,这条叫卷浪的黑鳞蛟有什么特殊吗?” “厄,这个……我也不瞒你,虽然卷浪是我族中龙,但他一向行为凶暴乖戾,眼下占据了渊中一条大江成天介兴风作浪,凡是靠近的都被他卷下水去活活吞吃了!” 丁毅终于明白了这倾江打的算盘,敢情这是条他们自己也头疼却治不了的狠货啊……竟然想乘这个机会让自己去收拾他----不对!既然他把这卷浪说的这么厉害,整个蟠蛟族都没有办法收拾的了,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前去送死?应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吧……原来这蟠蛟族竟是不想让族人出去见见外面的世面。 想到这,丁毅不禁用可悲的目光看着倾江长老,心说轩辕黄帝送了他们一个风水灵秀的龙渊,这些以前纵横天下的猛龙终于变的乐不思蜀了……与那得到上天垂青拥有大量石油的中东人何其相似?再也不复了以前的拓展之志。长叹一声道:“倾长老,你可知道有人却是急着想和我出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倾江知道心事被看穿,有些尴尬和疑惑的看着丁毅,“这个这个老夫不知,还请少侠指教。” 丁毅摇了摇头,“以后等出去的龙回来后,你就明白了。”心里又说了一句:那时,也就是你的后悔之日!只知固步自封,不愿意看见外面的世界,这样下去蟠蛟族迟早毁在你们这些老顽固手上! 伸出一根手指点点背后的刀,“长老,你实在是用错了方式,身为一名刀客的我是绝对不能退缩的!你知道它在说什么吗?它对我说:‘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了那条黑蛟!’” 倾江现丁毅冷冷看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屑和冷漠,心中暗暗恼怒,一咬牙再也不顾蟠龙王的授意狠狠道:“好的很,那么,跟我来吧!”仰天怒嘶一声,腾起十三丈长的巨大龙身,顿时生出片片黑色乌云将龙身裹胁在里面,声势非凡的朝着东方而去。 众龙有些不解的看着丁毅,霜炎知道丁毅是聪明人,既然知道危险还要去索性也不劝他,只说了声:“千万小心。” 丁毅默然颔,“唰”的从背后牵引出刺眼的白色刀光,一把抓住了尾随倾江长老而去。 待得那一人一龙去远了,墨羽和霜炎同时在心中冷笑一声:愚蠢! 霜炎早从赤鳞那得知了外面的情况,墨羽也从嬴尊处知道外面的世界精彩许多。红龙族和黑龙族,都是喜欢闯荡未知领域,敢于迎接挑战的种族。 峡谷中的众龙纷纷出兴奋的龙吟,在墨羽的领头下一条条腾云驾雾而起,尾随着前面的倾江、丁毅一齐过去。 丁毅随着倾江一口气飞出足有九百里,也只是片刻就到了,原来那倾江心中恼恨飞的奇快无比,心中好笑的丁毅只好全力施为紧紧跟在他后面。这倾江虽然飞起来颇快却始终是水中的蛟龙,比不得那肋生双翼的应龙族,只能靠大多数龙族的本能驾云而飞。所以虽然丁毅修为不及倾江但施展出“气练斩空术”后还是一步不落的尾随在后,让倾江心中更加郁闷。看看到了一条一望无际的大江边,倾江压下云头落在岸边,丁毅一甩刀光也潇洒的落在旁边。 “就在这里?” “呵呵,就在这里。”倾江道,脸上已是露出一丝捉狭的冷笑。“怎么样,要不要我叫他出来?” “快点吧,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丁毅漠然的说。 倾江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混帐东西,要不是傍上了黑龙和红龙族,老子现在就活吞了你!猛地瞪圆了龙睛跃进江面,闷吼一声在水中盘旋起巨大的身体来,眨眼竟激起了冲天大浪!这时他突然如电一般又射上天空,远远的飞到一边去了,丢下句话:“希望你能靠自己活下去!” 丁毅根本不理倾江的嘲讽,将刀顺手垂下,冷静的看着水面,心中开始回忆起知道的关于“蛟”的资料。 蛟,一般泛指能洪水的有鳞之龙。相传蛟龙得水即能兴云作雾,腾踔太空。在古文中常用来比喻有才能的人获得施展的机会。关于蛟的来历和形状,古典文献中说法不一,有的说“龙无角曰蛟”,有的说“有鳞曰蛟龙”。而《墨客挥犀》卷三则说得更为具体:蛟之状如蛇,其如虎,长者至数丈,多居于溪潭石**下,声如牛鸣。倘蛟看见岸边或溪谷之行人,即以口中之腥涎绕之,使人坠水,即于腋下吮其血,直至血尽方止。岸人和舟人常遭其患。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中有周处入水三天三夜斩蛟而回的故事。 历来画蛟龙者,神髓只有两个字:凶恶!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与龙战,气上九宵(二) 蛟的声音确实很象牛鸣,只是当你听见那一声悠长的“哞呜----”时,一定会立刻知道:那绝对不是牛。穿金裂石的怒吼从幽深河底越过千顷波浪,猛的飞到天空如雷般炸裂开来!温驯的水牛也是叫出这个声音,却绝无如此威势,正好比一样的曲子却能弹出截然相反的风度。 突然想起个事,看当年的国庆阅兵大典,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开国元勋站在国庆阅兵车上,那份杀气隐藏的从容气质,现在的元是再不可能拥有的----哪怕是他们相处在同样的环境下,站在一样的车子上。当然,气势并不是一切,至于为什么,答案在本卷结尾。) 龙吟一断,风云变幻,江面上忽的起了连绵不休的大浪,一层接一层的向着岸边撞来砸的粉碎!灰云低压,雪浪滔天,只见翻涌的江面忽然起了个巨大旋涡,不停的向内旋转着将附近的水流吞噬进去。轰然一声巨响,旋涡的中心被猛然击碎溅起漫天水花…… 丁毅依旧稳稳的站在岸边,护身罡气流转不休,红色的披风没有溅到一滴水珠。他肃穆的看着旋涡中心,看着那撞开的大水中一团巨大的黑影冒了出来。眨眼间水珠散去,原形顿露,显出一颗硕大无朋的狰狞龙头来。这是一颗深青色的头颅,两颊的黑色毛须浓密异常,长长的垂下漂浮在水中。眉骨突起,深陷的眼窝里是大片的漆黑阴影,其中点缀着两颗血红怒瞪的龙睛。再看那嘴,颚骨比一般的龙宽出许多,虽然合着嘴还是有几根尖钉般的长牙龇在外边,显示着那恐怖的咬合力! 这蛟龙只露出一颗硕大无比的龙头却已经是声势非凡,它的其余身体都留在水中,可是光看那头颅下的江面一大片都是黑光鳞动,就可想而知那身躯的庞大!饶是丁毅胆大,还是不禁暗吸一口凉气。就这体形,绝对比那倾江长老大出老大一截。丁毅稳住心境,点点头,暗道这就是那条黑磷毒蛟了----卷浪! 可是那颗狰狞的龙头根本就没有看丁毅,直接一转头看向远方的倾江长老,如闷雷咆哮般吼道:“老不死的,竟然敢到我这来撒野!莫非以为你是长老我就不敢宰了你?” 倾江远远的盘踞在一边,沉声喝道:“卷浪,不得无礼!我可没空来和你纠缠不清,今天是为了你面前那个人类来了。”他虽然还算镇定却也明显有几分色厉内荏,急急一指丁毅“黑龙族为了这小子来龙渊降龙招集各族精英,他的头一个对手就是你!” 卷浪一听猛的转头盯着丁毅,龙头拍起巨大的水花。他注视了一番面前的人类,最后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豁然疯狂地对着倾江咆哮:“混蛋,你居然用这种蝼蚁一样的东西来侮辱我!”怒睁着可怖龙睛一昂,喷出团黑压压的毒蜒黑雾来卷向丁毅。丁毅丝毫没有因为对手的强大或蔑视乱了心境,一旋身,披风荡出团鲜红的同时已施展出“葬影”身法,刹那间平移出几百步躲开了那团致命毒云。稳稳站在那里,喝道:“卷浪,我知道你是条实力不凡的强龙所以前来挑战。但是蟠蛟一族似乎都不愿意离开龙渊,所以我先要问问你,你是否愿意跟我出去。如果你不愿意跟随我,我是不喜欢勉强的事情的。” “跟随你?哈哈哈!”卷浪疯狂的笑着,露出嘴里密布的可怕利牙“你小子居然敢说出这般大话,我明白了,一定是那条老不死的贼龙说了我许多不堪的坏话,你竟然信以为真了。好好好,好的很!我之所以和族中之龙不合就是因为受不了他们那几个老家伙的鸟气,你要我跟你出去,嘿嘿,出倒也不失为有趣。不过前提是,你能活过今天!”说罢猛的昂长吟,“哗”的从江里跃了起来,漫天水花中它飞快的朝天而去,而江面中那几乎无穷无尽冒出来的粗长龙身更是叫丁毅骇然不已----足足从水里拉出了近十八丈黑鳞密布的龙身! 卷浪从水中冲起,身边立刻出现了一大团遮天盖日的乌云将它庞大的身躯笼罩在内,真的是只露出“只鳞片爪”,还有一颗凶恶恐怖的硕大头颅。 “小子,虽然你还不够给我塞牙缝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多挺一会,呜哈哈哈哈哈!”伴随着这震天龙吟,乌云内顿时雷光闪闪!卷浪陡然从云中射出,一张血盆大口裹挟着风雷之势而来,在丁毅而来疾放大! 龙威!这就是龙威,让人战栗,让人崇拜,让人匍伏跪倒,强悍到无以伦比的气势!丁毅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第一轮攻势,他可不会象那些吓的肝胆俱裂的禽畜们一样傻傻在原地等死,眼中寒光一闪滔天的战意、杀气疯狂倾泄而出!灭灵杀神刀更是被长久压抑到几乎难以忍受,疯狂而肆虐的杀气实质化成无数隐灭的寒光刀影无边无际的激射出去! 飞扑而来的卷浪见到那从容淡定的人类忽然间爆出可怕的气势不禁心中一跳,更让他顾忌的是那把似乎蕴藏无边杀气的刀!但这没有让他的进攻有任何迟滞,反令它更加兴奋到几乎狂!咆哮着加快度顶了上去! 杀气的作用是在瞬间压倒对方气势,可是如果没有成功呢?可惜丁毅不是以前的丁毅,杀气也不再是以前的杀气,他已经领悟到《广陵散》的真隋----遇强愈强! 丁毅冷笑一声,一勒牙,举刀、吸气、力劈!长虹贯日,匹练惊空!狂暴的刀光开闸而出,一闪而去,猛的斩向恶龙之头! 卷浪飞快的一估算,判断出自己有绝对把握破开这片耀眼如长虹的刀光,可是他并不打算用自己的龙头硬顶,这就难免破相了,所以他猛的挥起身下锐利龙爪一挥,正抓在迎面而来的刀光之上! 就在刀光破碎的刹那间,丁毅怒喝一声身形拔地而起,陡地笔直冲向青天! 卷浪的龙爪在眼前一击破开那耀眼刀光,视线刚被一阻间只觉一道凌厉无比的杀气冲天而起,猛的来到自己上方! “恶龙,受我一刀,惊涛狂潮波!”丁毅看着下面的卷浪将头颅看向自己,猛的将出窍期所有功力顷刻间完全灌注进刀身,狠狠一刀斩出!弧形刀光只一闪而消失,下一刻突然出现在卷浪黑鳞密布的脖颈上方,如重雷般无情砍下!黑色厚鳞顺势碎起,血花飞溅,卷浪只觉脑后无边杀气钻进体内,实在忍不住“嗷”的痛嚎一声! “该死,我吃了你!”卷浪彻底疯狂了,高高在上的龙族居然被一个蝼蚁般的存在砍的如此狼狈怎不叫他气愤欲绝!一甩头激荡出大篷龙血,一口黑色毒火向着丁毅急喷去,丁毅刚一闪出身来,却见一条巨大的黑影猛的砸来,正是卷浪那粗壮无比的龙尾!他连忙望上一跃堪堪躲过这如巨山压顶般的一击,只听耳边一阵咬牙切齿的阴冷笑声,抬头一看,那卷浪已经挥舞开十八长龙身将自己团团围在了里面! “小子,这回看你往哪逃!”卷浪一说完,黑色的龙身从四面八方向丁毅卷来,丁毅只寻得一个空挡急忙引刀往外闯去,却不料面前突然出现一科、颗巨大龙头----卷浪早算好了在这里留一个缝隙,在这里用血盆大口等着他!无边的黑影从四周团团挤压过来,电光火石间丁毅做出了一个选择,正面强行突围! “怒开山河铡!给我破!”拼命挥出一刀,这一刀从姿势上纯粹是砍,斜次里砍出一道薄如蝉翼的三尺短芒,飞快旋转着朝那张开的血嘴利牙而去!丁毅要靠它开出一条容他一人钻过的血肉之洞! 卷浪有心一口吞了丁毅,可是先来到嘴边的却是一道比先前更加肆虐的刀芒。它虽然狂暴可毕竟不傻,这一记刀光要是吃下去可不是好玩的,龙的防御再强也到不了嘴巴里,说不定就直接钻进脑子从后面破出去了……可饶是他反应过来匆忙合嘴、甩头,也来不及了,“啪”的一声响,那道飞旋转的刀芒刚好扫在它合下一截的尖牙之上! 激烈的战斗仿佛刚刚开始就已经到了尾声,这时候,其余的大批龙族才刚刚在墨羽的带领下来到江边。他们刚一到达,见看见了一点令人心悸的寒光从卷浪团团包围的身躯中射出,一眨眼钻到了卷浪嘴里。 “梆!”两颗六尺龙牙迎刀而断! “噗!”丁毅连人带刀冲进了卷浪嘴里! 刚刚抵达的龙族们一来就看见了这惊险无比的场面,纷纷出了惊呼…… 龙牙是何等的坚固,连钢铁也能轻易嚼碎!丁毅施展出出窍期的鼎盛修为加上目前他最强的“怒开山河铡”才勉力破开两颗龙牙,惊险万分的连人带刀冲进卷浪嘴里!那刀光的威力虽然被消耗的所剩无几还是在脆弱的龙嘴里割烂了一大片血肉才叫罢! 卷浪合着嘴“呜呜”通呜数声,猛的一张嘴喷出一大口夹杂碎肉的血来!同时只觉喉咙里一阵剧痛钻心,原来丁毅直接冲到他喉咙口,料倒卷浪想把他和血肉一起吐出先把刀狠狠扎在了他喉咙里面! “你降是不降!”丁毅冷酷的问道。 卷浪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自己实在是不小心,居然张开了嘴放对头钻进自己嘴巴里去了……真是经验主义害死人呐!可是现在他的命运完全掌控在对方手里了,要是对方直接一刀钻出去那自己还不得脑袋开花啊?可它毕竟老奸巨滑,眼著转了转顿时有了注意,刚一吸气,只听丁毅在他嘴里冷冷的道:“想喷毒火?呵呵,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我保证你这口气没吸完就得断气,听好了----我不喜欢问第二遍,马上给出回答。” 卷浪这个郁闷啊,敢情这冷酷的刀客不比自己傻啊,他要自己回答降不降?回答个屁!这哪是降不降的问题,分明是想不想死啊!这还用的着选择吗?看了看一边刚落下的大群前来观战龙族,自己真是可悲,这要是回答了连反悔都不行,那摆明了是不给其他龙族面子…… “呜呜……你这混蛋,你不知道自己实力很差吗?我要是直接答应你跟你走那我多没面子,好不容易想出这个办法来让你赢我你还得理不饶人了……快,快出来!妈的通死我了!嗷----我跟你走还不成吗!”却是丁毅听了那卷浪找台阶的无耻之语,将那刀稍微转了几个圈。 周围的龙族一听卷浪的话忍不住都笑了,墨羽也忍俊不禁的呵呵一笑,大声道:“丁毅你出来吧,我们许多龙族都听见这家伙已经认输了,他要是敢不认帐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嘴。”丁毅微笑着说。卷浪苦着脸张开大嘴,只见一道犀利白光“唰”的一射而出,丁毅浮停在卷浪面前道:“服了?” “服个屁!……不服也服了,还能怎么着?” “老实说,你的实力在我之上,只是实在不该在我的刀前张开嘴的……” 卷浪看看四周强压笑意的龙族,郁闷的心说我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在水里睡觉突然跑来个老家伙捣乱,然后告诉自己要接受什么挑战,自己刚耍了这小子几下就被砍了一刀,于是想拿出绝招来吃了这可恨的小子,谁知道这用来吃其他生食的招数对上人就不灵了,居然让人家带上了刀去自己嘴里威胁老命……它却是没看过《西游记》,要不估计绝不会犯这个毛病。 墨羽在一边又笑道:”好了,丁毅你的第一次挑战算是成功结束了。记得出去的时候找那条守渊金龙要一套功法,那样才能把收服的龙族和自身结合起来。” 又道:“那么下面,你打算挑战哪一族的强者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与龙战,气上九宵(三) 丁毅听见墨羽问他接下去挑战谁,还未及回答,就听见一边忽然响起声如炸雷般的大叫----“是我!” 众龙族纷纷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丁毅也顺势望去,却愕然现对方竟然站在黑龙王墨羽的身后。 “夸羽!”霜炎皱眉沉喝道,“你来捣什么乱,莫非还对丁毅帮我的事怀恨在心?” 夸羽,嬴尊的二子,也是现任黑龙王墨羽的胞弟,听见霜炎恼怒的问他只是微微一笑,道:“霜炎,你这么聪明的脑袋实在不该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转头看向丁毅大声道:“小子,你不要以为我是看不惯你才出手的,虽然我自问德行不怎么好,但毕竟是黑龙皇族这点气度还是有的。想想看,我为什么要主动接受你的挑战?” 丁毅沉思着看看夸羽,然后又看向霜炎,渐渐的,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恍然的神情,也同时在心中暗自叹服黑龙族确实不同寻常。 黑龙族,就是想要派族人出去接触更广阔的世界,而且还是皇族! “明白了?”夸羽淡淡的笑着,“现在你该明白了,我黑龙族最强大的地方并不在力量!嘿嘿……可是你也不要弄错了,如果你无法叫我服气的话我是不会和你出去的,毕竟我是皇族,可不能跟着个笨蛋出去轻易掉了性命!” 丁毅心中苦笑,这叫什么事,想出去就去吧,还非要我把你打服了不可……难道自己的形象真的这么衰,看着特别弱,特别没有安全感吗?好象自己现在是三个神器主人中最强的吧…… 他哪里知道这夸羽本来就没安的好心,本来夸羽压根就没想跟丁毅出去,纯粹是他老哥墨羽担心红龙族凭着和丁毅的关系,派皇族出去开了眼界学了东西后回来对黑龙族造成威胁,所以才勒令他亲弟弟夸羽来演这一出的,还要夸羽到时候故意放水好顺利过关……这小子本来是绝对不肯答应的,但他一想到前面丁毅和霜炎的夺妻之恨,所以就假装答应,准备到时候狠狠收拾一下这可恨的炎黄族人,最好是“一失手”将他撕个粉碎! 丁毅哪知道夸羽说的话全是墨羽教的,一时心里也有些惭愧,自己竟然小看了这家伙的风度……而那夸羽脸上依旧平静,心里却早已经恶怒滔天了,恨不能立刻就把眼前的人类抓个稀烂,吞咽下去!由此可知,这小子也是块阴人的好料啊……要知道丁毅现在正打算着,自己以后就选眼前这条“胸襟开阔”的黑龙合作吧。 “好的,那我下一个就挑战你了。”丁毅诚恳的说道,其实想拒绝也不行啊,这可是人家黑龙老大的意思,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夸羽嘴角轻轻一笑,“嗷!”的一声怒吼飞上青天!盘桓在一团灰色云雾中冲丁毅头顶疾掠来。 丁毅看着这条十六丈长的雄壮黑龙,忽然想起前番小宋说起过的一条东瀛黑龙,据说那条黑龙更是长达百丈,却不知和这黑龙族有没有什么关系……一旁的霜炎大声提醒道:“小心,这家伙虽然上次决斗输给了我,可是论实力绝对不输给那条黑毒蛟,**力量比我都强,千万不要和他近斗!”丁毅一点头,引出刀光朝天一举,唰的笔直射上天空!只见不远处夸羽正高朝自己冲来,丁毅将耀眼的刀光在自己手中一甩,潇洒的挽出个流光溢彩的刀花,爆喝一声:“来的好,给我停!”本来被团拢在一起的刀花忽然炸开,化作漫天寒光如雨般飞往夸羽。 “袖中碎花剁!” 夸羽只见眼前一大片寒光闪烁的刀雨铺天盖地而来,有心想闪却自己刚才全力冲刺哪里刹的住?可是他不慌不忙的一掉头,身躯团团一转将头颅藏在了龙身之中,只露出一大片漆黑无光的鳞甲!只见漫天刀光激射在夸羽庞大的身躯上,纷纷在龙鳞上溅起火花,却是丝毫不能损及鳞片!丁毅摇摇头,“这碎花剁在群战时用来是极好,可惜力量太分散了,对上这黑龙比精钢还要硬几倍的鳞甲那是毫无作用,只把夸羽的冲势稍稍阻了阻。 地面上垂头丧气趴着的黑毒蛟突然来了精神,喃喃着念叨:“一定要赢啊……”一条青龙好奇的问他:“你是希望夸羽赢了给你解气吧?”“白痴!”卷浪恨恨的骂道:“当然是要丁毅赢!要是他连黑龙皇族都赢了,那我输了也不算太掉价……” 一边观战的赤鳞看着卷浪狰狞的脸,忽然怪笑着大声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这么快就向着人家了……”顿时传来一大片嬉笑声。 丁毅可没那么好的心情,那夸羽一甩碎他的刀光就飞的朝他冲来想要用绝对的力量摆平这个可恶的炎黄族人。丁毅自然是不肯和黑龙族比力气的,看夸羽一冲他急忙用“气练斩空术”飞快的朝后退去,却不料黑龙族不光有绝对强悍的攻击和防御,还有着变态的度,在所有龙族中也就比生翼的应龙族慢了些。要不是这样,象红龙族只要保持着距离不停用火焰烧迟早能把对手拖死!丁毅施展出八成的力量才勉强感应到身后恐怖的气息被保持在一个相对静止的距离,不禁心中骇然,他可是凭借着神王传授的“气练斩空术”才能达到这般高,那条黑龙居然能直接飞出这么可怕的度!可是丁毅虽然能保持着不被夸羽接近,但是在这样的度下自己也无法顺利的招,对方强大的神识已经将自己的身形牢牢锁定,只要一迟滞就会受到疯狂的进攻。更何况这样的高是非常消耗功力的,要是平常的驭刀飞行在同时的恢复下是损耗很小的,可是这样的高不但无法恢复更是损耗极快!转头望后一看,夸羽的脸上正露出古怪的笑容。 丁毅心里一跳,忽然明白自己上当了,“该死,这小子的度还没到最快……他是要先把我累个半死再一击结束战斗啊!坚逾钢铁的防御,推山倒海的力量,还有这闪电般的度……黑龙族果然强悍啊,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怎么办!丁毅强自稳住心境,飞快的寻找起对策来。自己最擅长的近身格斗肯定不是黑龙的对手,用游斗也被对方的度压的死死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想办法稳下来再倾力一击,可是黑龙族的防御实在变态……一条条对策被相继排除,体内的真元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下降,丁毅的脑子不由的渐渐疼起来,似乎所有路都被堵起来了。 一滴冷汗刚刚冒出他的额头,立刻被迎面而来的巨风吹的粉碎消失在空中。冷静,一定要冷静!丁毅一边高飞行着一边警惕着后方夸羽随时可能到来的突然加,一面还要竭力保持住心态不让自己焦灼起来……他狠咬了一下嘴唇,疼痛让他的大脑从罡风刺割造成的麻木中暂时清醒过来,立刻有条不紊的将对方的优势、劣势,自己的优势、劣势一条条清晰的罗列出来……只要找到对方的弱点,再用自己最有效的长处去克制,那还是有希望获胜的. 黑龙的优势是攻防俱佳度奇快,弱点是不擅远斗。自己的长处恰巧也是近斗但由于防御不如对方而被死死克制,要是想针对对方不擅长远斗的特点用刀气杀敌又拉不开距离……等等,黑龙族真的就没有其他破绽了吗?一念至此,丁毅忽然又想到了自己,自己本来最擅长的近距离格斗在这时候却变成了鸡肋,也就是说优势有时候也是致命弱点,那么,对方呢? 丁毅忽然笑了,太过自信的人往往都死的很惨,霸王放过刘邦就是这个道理,自己也要永远记住这一点,要一直做到真正的“一刀绝患!”你夸羽不是要玩吗?很好,那我就好好和你玩玩! 原来在刚才,丁毅忽然又想到自己的一个优势,这样一来,夸羽就永远不可能玩死他了,相反,会变成丁毅在玩夸羽! 丁毅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匣子,“呵呵,我居然把你给忘了……我就不信了,你条黑龙也能有小宋的上品丹药!”将药丸隐蔽的拿到手里,“撕啦”一记破空声,丁毅猛的将全身功力不记损耗的提升到顶点,立刻拉开了和夸羽的距离! 夸羽目瞪口呆的看着丁毅在自己面前渐渐变小,怒骂一声:“混帐小子,原来也藏了一手!”连忙也将自己的度挥到及至,刚好又回到了先前的相对静止局面。丁毅凭借着神刀之利化出气练,利用刀刃上杀气的震颤斩开空气减小飞行方向阻力,这等高明的飞行术在丁毅的全力运行下已经能赶上蜀山剑派同样出窍期高手的御剑度,却还是不能拉下身躯庞大的夸羽更远距离,可见黑龙族与身俱来的度有多么可怕!要是比功力损耗,丁毅本来是绝对落在了下风,他靠的是真元运刀飞行,人家黑龙纯粹是靠者力气在飞,他的真元在多也拼不过靠力气吃饭的黑龙一族啊,可是,有了上品的丹药,一切都将变的不同…… 一人一龙,一追一跑,风驰电掣般疯狂飞了足有两个小时,那夸羽在厉害也有个极限啊,渐渐的终于觉得浑身疲乏起来,只见前面那小子一手引着刀光,一手挡在脸前遮风(其实是方便吃药),依旧是飞的龙精虎猛!差点没把夸羽给郁闷傻了!他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一个出窍期的高手在这样的高追赶下这么久还能毫无疲态?要是把自己这条黑龙都累趴了而对方还是这么精神熠熠,自己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丁毅也心疼啊,他在雪山密宗时哪里见过这么多好货色,小宋给他时他真是当成了宝贝藏着掖着一直舍不得用,没想到现在被那条可恨的黑龙追着转眼就消耗了足足三颗赤精丹,是赤精丹不是汇灵丹啊!就算是汇灵丹丁毅也不忍心这么糟蹋啊……丁毅心里的火是越来越大,转头看看那夸羽,哼,大喘气了不是?你也有累的时候不是?我叫你追,我叫你飞!手往嘴巴上飞快一撸,又一颗赤精丹被糟蹋了…… 又追了半个小时左右,那夸羽眼见自己的距离和丁毅是越来越远,刚要赌气不追,却见丁毅一转身大叫道:”哈哈哈,你黑龙族的度不过如此嘛!”夸羽的眼睛顿时红了,他在黑龙族中最有名最赖以骄傲的就是度,居然被个人类如此作弄,那还了得?气的嗷嗷乱叫又鼓足了力气追了上去,丁毅心中一声冷笑,慢慢转化着赤精丹那炽热而疯狂的灵气直通四肢、经脉,呵呵,这样一面高消耗一面进补却是对修为大有好处呢……我就拖着你飞,看不把你条蛮龙拖死! 夸羽有心停下来讥讽丁毅胆怯不敢应战,却被对方把话噎在了前头现在分明是变成了两人比度了,自己一停就是承认度输给了那个人类!所以他不能停,他也不想停,疯狂的乱吼着死死追着丁毅在天上画圈圈……不得不承认,人的愤怒是可以产生力量的,龙也一样,但也不得不说,风怒产生的力量来的快去的也快,事后更始虚弱无比,龙也一样…… 丁毅又一转头想再激上几句,看了夸羽现在的模样心中终于长舒一口气,好了,终于可以省下一颗丹药了----那夸羽一口怒气撑过去,现在居然已经摇摇欲坠了,眼看那距离是越来越远,夸羽只好绝望的停了下来,拼死命喘着牛气。丁毅呵呵一笑,停下身形折返到夸羽面前,大声道:“服了没有?” “呼……呼呼,我服,我服……”一口气没说完居然把自己噎住了好玄没呛死,挣扎着急忙又道:“服个……屁,呼呼呼……” 丁毅一笑,“就知道你不服。”唰的一下举起了刀,“我刚才遨游天空大半天算是想明白一件事,你黑龙族的防御再强也有弱点,呵呵,据说龙性好淫,要是我把你那话给去了你说会怎么样?” “你……呼呼,你敢!”命根子受到威胁,夸羽说话也变的利索一些了,刚要盘曲起身体保护,哪里知道全身都累的酸麻不已,那动作还能快的了?身体方才摆了摆,就只觉得小肚子下面一片冰凉。 “完了……”夸羽差点没哭出来。 “别急,我就是把刀贴了上去而已……”丁毅也是气不过那许多无辜遭殃的好丹药,存心用冰冷的刀面在夸羽下面飞快的掠了过去,差点没把夸羽给吓死! 丁毅忽然一收刀,又来到了夸羽面前,淡淡道:“按说我的实力确实不如你,是取巧把你拖垮的。所以你要是不愿意跟我出去,我可以认输放你走。” “真,真的?”夸羽几乎难以置信的看着丁毅的脸。 “真的!”丁毅沉声道,对着一边山头上众龙族道:“大家都听见了,还怕我骗你不成?”一旁的龙族先前还对丁毅胜夸羽的方式有些不满,现在听了丁毅这番坦诚以及的话,不禁纷纷刮目相看----果然是个敢作敢当的好汉子! 夸羽哪里肯真的跟丁毅出去,刚要恬不知耻的开口逼丁毅认输,忽然下面的大哥墨羽高声道:“输了就是输了,夸羽,你不能找借口!” 夸羽这心里真是哇凉哇凉的,心说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本来就是父王和大哥要自己认输的,敢情他们还当真了……他是悔啊,自己那时候答应那么快干嘛呢? 一转头,只见大哥正满脸阴沉的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一激灵,他可是清楚的很,墨羽的阴毒甚至比父王还要狠几分…… 丁毅看着夸羽脸上神情精彩的风云变色,想必是思想斗争很激烈吧? “喂,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夸羽又看了一眼大哥,那眼中已是有几分怒火了,急忙一缩脖子,委屈到极点的道:“输,输了。” “谁输了?”丁毅不解的问道。 “我……” 丁毅看着夸羽的表情长叹一声,要是什么时候小草也能这么老实,这么有风度就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与龙战,气上九宵(四) 强者之间的战斗,在时间上往往走向两个极端,有时候眨眼间就决定了胜负,而有时候则要拖上很漫长的时间。丁毅费了好半天时间终于结束了他和夸羽间一场热闹有余精彩明显不足的战斗,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快要接近黄昏了。 霜炎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三四个小时,对丁毅道:“你还能再战吗,我看时间上还可以打一场。”丁毅点点头说:“没问题,,就是刚才高飞了半天有些头晕,缓缓就好了。” “那你下一个打算挑战谁?”一旁的墨羽开口道。丁毅打量了一番四周按山头落下的不同龙族,足有七八个族群,正一脸紧张的盯着丁毅。丁毅心里好笑,要是愿意跟他出去的自然是紧张是否能轮到自己,而那些不愿意出去的顽固派则是担心他又象刚才那样依靠取巧的方式获胜,要那样就算夸羽这般的猛龙也挡不住他药多啊。 霜炎估计是念着前番丁毅帮他促成好事,所以对他选龙一事十分热心,见丁毅有些犹豫,就指着那些龙族为他介绍道:“最东边那山头落的是白龙族他们的长处在于天生拥有帮别人治疗的能力,而战斗力就很一般了。你大概在想这和龙族战斗力高绝的形象有些不符,没错,他们确实是龙族里的异类。但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他们,这么说吧,你们炎黄族的修者若是伤及元婴一般是很难痊愈的,就算依靠丹药治好了也会影响到以后的修行。而白龙族却可以凭借着强大的催化再生能力直达元婴这样的能量体,帮助其慢慢恢复到完好状态,更不用说那些**外伤了。白龙族的长老甚至能直接催生出被完全毁灭的肢体,就是说只要你不死,就一定有办法让你完好的痊愈!这样强悍的技能在你们修真界也不可能拥有,你说厉害不厉害?我们龙渊曾爆过一次龙族间的大战,那时候总的分成了两派,却没有任何一派敢去招惹白龙族。知道为什么吗?呵呵,你想想看,要是当时保持中立的白龙族加入到其中一方里去,虽然不能指望他们去直接战斗,可是只要有他们在后方用那匪夷所思的能力不断的快治愈受伤者,那兵力简直就是源源不断啊!” 丁毅算是明白了,要是战斗时有这么条白龙隐匿在体内,那只要实力差距不大基本是不可能输了,伤的还没好的快啊……确实是一种可怕的辅助力量。 霜炎看丁毅认真的思索着,又点着白龙族旁边的山头道:“那边是蟠蛟族,你刚才赢的卷浪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蟠蛟族的成员种类很广,都是些数量不足以单独成群站稳脚跟的龙族,主要有无角螭龙、伏地蟠龙、倒海黑毒蛟和鱼化龙。这个族群因为是慢慢的由一些弱势族群联合而成的,那些族群在加入蟠蛟族以前往往受了不少欺凌,所以他们对外界十分的排斥。从实力上来说,你刚才收伏的黑毒蛟卷浪已经是里面的佼佼者了,至于其余的那些长老……唉,我劝你就省了那条心吧,他们是不可能愿意离开龙渊的,更何况实力上也不见得比卷浪强到哪去。” “蟠蛟族旁边的是龙渊里的又一个大族,青龙族。五方神兽里的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中央麒麟,其中的东方青龙就是出自这个青龙族,他们和其他大族一样有着自己一族玄奥的修炼之法。青龙族在龙渊的势力仅次于黑龙族,不过这也是仅指数量上的次于,而且他们也不是很好斗,只是稳稳的守住自己的地盘而已。但青龙的战斗力绝对不下于黑龙,和黑龙族依靠强横的**力量来近战不同,他们的特长是引自然界的威力,攻击手段主要有天雷正火和地壑崩裂,以及在森林中催植物以恐怖的度生长来助阵。尤其是那催生植物的力量,往往都不需要青龙自己动手就能把你用无数巨藤缠绕住或者是无数巨木被催成傀儡将对方砸个半死。这还不算,青龙族本身的**力量也是相当的强悍,可能仅仅在度和防御上不及黑龙族,而他们口中血红的利牙更是比黑龙还要强几分,因为他们在近身搏斗中最擅长的就是用口中无坚不摧的龙牙将对手撕个粉碎!” 这一点丁毅倒是明白,秦拓那把青龙枪上的枪头就是龙牙所化,其钻透力可说是惊世骇俗了,连那个长黑色翅膀的西方骑士手中同是神器的恐怖长枪也不是对手。并且龙枪的本体----那条洪荒青龙,肯定比这里的青龙要强上无数倍,要不然也没资格被称为神器。 “在青龙族下边的就是龙蜃族了,这是一个规模和数量都很小的族群,通常是一些龙族和其余生物杂交后产生的后代,其成员也是相当复杂,比如红龙和血马的后代龙马、碧龙和化蛇的后代龙蜃、青龙和蛟龙的后代青蛟,反正种类很多但总的族群数量又不大。其中最厉害的应该数龙蜃一族,因为他们继承了碧龙族相当的用毒能力和化蛇的精神幻境术,尤其是幻境术本来不是龙族的能力在所有龙中也就继承化蛇血脉的龙蜃拥有,就算比他们强上一些的龙族也无法抵挡往往就自行送到了对方嘴里。而且龙蜃族之所以以龙蜃来命名,完全是因为龙蜃不但在其中实力最强数量上也有优势,因为碧龙和化蛇都是巨毒无比的生物,双方的毒液可以交融湖产生更可怕的威力,所以这一龙、一翼蛇两族在长时接触下经常会有后代产生。” “再一边的,就是刚才提到的碧龙族了。他们唯一的特长就是毒,在没有强大的**力量和其他能力的情况下,他们的毒液能让他们保持一个大族的地位,你可以想象那种毒液的可怕。这是一中很传统却又很特别的毒,说传统是因为用毒的方式和别的毒类似,也是毒化和腐蚀,只是效力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只要在皮肤上沾上一星半点,除非迅将附近的**割舍,否则就会立刻腐蚀到周围并渗透到血液中去,遍布所有肌肉和经脉,在很短时间内就造成全身所有部位同时腐烂。而特别之处就在于能融合其他生物的毒效,尤其是化蛇,一旦交融了毒液后其效力将上升数倍!我劝你最好别去招惹这一族,他们的用毒方式无奇不有,有飘毒雾的、喷毒液的、落毒雨的,甚至还有射毒牙的,相比化蛇要咬住对方才能将牙齿里的毒液贯注进去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而且他们的体表也是奇毒无比,不但人碰上得死,就能有灵性的法宝也怕沾上污秽了本体。” 丁毅听的是心里忍不住寒,当即排除了挑战碧龙的打算,开玩笑,这些体形巨大的龙族还能凭借身体的庞大砍下一块肉去,人要是沾上了那还不得被毒素瞬间传遍全身!而且就算赢了条碧龙出去后也不好相处啊,简直是连摸都摸不得更别提骑在身上或者合体了…… 丁毅打定注意不招惹碧龙族,往旁边一看,笑道:“那边的就是你的红龙族了吧?” “呵呵,不错,和镇守五方的神兽一样,我龙族中也有白龙族、红龙族、黑龙族、青龙族和金龙族。我红龙族又被称为炎龙或者火龙,正是最擅长用火的。修真界的心火在我们这里实在是不值一提,是我们出生不久的幼龙就掌握的技能。经过红龙族的密法修炼后又相继出现三昧真火、南明离火、无形化魂火、轮回业火、两仪净火、炫殛天火。其中的两仪净火和炫殛天火是只有渡过龙劫的八部神龙才能炼出的神火,在人间和龙渊只有在天劫时才能看到炫殛天火。你是修真者,火焰的力量想必就不用我介绍了。” 丁毅心中暗自捏了把冷汗,却不是为红龙族的火焰,而是为黑龙族。想这红龙族掌握这么可怕的火焰力量也无法抗衡黑龙族的防御,差点招致灭族之灾。可见,黑龙族的防御绝对不仅仅是防御普通攻击那么简单!要是刚才真的和夸羽真刀真枪的干,那后果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那边就是黑龙族了,呵呵。”霜炎对顶毅眨了眨眼,道:“刚才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丁毅长叹了一声,说道:“无论是碧龙族的毒液、红龙族的火焰都无法阻挡黑龙族成为龙渊的最强势力,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应该说,我一开始对黑龙单只**强悍度快的判断,有着很大的漏洞。” “没错,黑龙族最强悍的地方么,呵呵,我先不说,以后你自然能从夸羽身上知道,应该说你刚才胜的实在是侥幸万分啊。”霜炎故意卖了个关子,又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山头道:“刚才我已经介绍了白龙族、蟠蛟族、青龙族、龙蜃族、碧龙族、红龙和黑龙七族,最后有资格接受黑龙族邀请站在那边的,就是龙渊里最强大也最脱世外的所在----金龙族!” “就是外面那条守渊金龙的族群?” “是的,金龙族不仅拥有绝对无敌的力量,而且还有一个无与伦比的天生能力----狂化!哼,你知道为什么外面那条还没渡龙劫的八爪金龙能守着门口把所有龙族都吃的死死的吗?就是因为他们金龙族世传的狂化能力,那条老金龙寻常时已经能应付我父亲和嬴尊的联手进攻,而一旦他狂化后,那根本就没人敢去挑战了,因为那时的他足以应付一条刚渡龙劫的八部神龙!你说,就我们这些没渡劫的真龙过去那还不是送死?” 好强!丁毅早就听聂政形容古金龙族以及狂化的可怕,没想到就连快要渡龙劫的老红龙王加上嬴尊的联手也无法摆平没狂化的赤髯君,而一旦狂化后居然能赶上渡了龙劫的神龙! 霜炎看了一眼山头盘踞着的几条态势高傲冷漠的金龙,对丁毅道:“幸好这些金龙的数量不多,因为他们是绝对讲求血脉的纯正,并且本源的狂化能力的副作用是直接导致生育能力严重下降,这也算是天生强大的一个代价吧。要是他们的数量也上来了,那龙渊中简直就没有其他龙族的立脚之地了!而他们也是一向傲慢的可以,根本不屑和其他龙族产生任何联系,也没人敢惹他们,所以金龙族的领地基本是和外界隔阂开的。就拿这次你挑战龙族的事来说,我看他们本来根本就不会来,黑龙的威势根本他们就不当回事,我看多半是外面那条老金龙搞的把戏,哼哼,总算他们傲慢但还不糊涂啊……” “对了,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问你们。”丁毅忽然开口问道:“不是说龙渊里只有一百单八条真龙吗,怎么现在看来竟有这么多?还有一点,好象我兄弟以前遇到过一条长达百丈的黑龙,虽然说龙的实力和体形没有直接联系那条黑龙也算不上特别强悍,可是好象在你们这里并没有体形那么大的龙族,难道那条黑龙是一个特殊的族类?” “一百单八条龙?哈哈哈哈,你说的是千年以前吧,那时候老金龙本来找了一百单八条龙在里面修炼,后来没多久这些龙就现龙渊的世界十分广大又灵气充足,又各自拉了朋友进来,最后还形成了不同龙族分群而居的局面。象我的父王还有嬴尊他们就是最早的一批,几千年以前就进来了。至于你说的那条黑龙,应该不是我们中土的龙。曾经听我父亲说起过一件事,很久以前黑龙族在东海的一个岛屿上现了一条叫八歧的大蛇,身躯长达百丈还长着八个脑袋,外形十分的狰狞可怕。当时黑龙族的太子正在各处寻找对手历练,听说了这条大蛇就过去挑战它,结果那条大蛇完全是空架子没几下就被摆平了,最后……恩……恩……还被那条黑龙太子给强暴了……” 丁毅的冷汗下来了,他算是领教黑龙族的厉害了,也知道那条东瀛黑龙的来路了,敢情是八歧大蛇遭强暴后的产物,怨不得人家跑来中原撒野啊……只不知那条大蛇现在的处境怎么样,好象那时候还出现过一个叫邪马台的女王,不知道两者有什么联系没有。 听完霜炎的详细介绍,丁毅心中立刻思索起下一个目标来。先他至少要筹集到将来四个人的护身神龙,他已经打定注意选那条黑龙,意外挑战来的黑毒蛟形象太恐怖狰狞,还不知道谁会想要。对了,秦拓不是用青龙枪吗?何不为他选一条青龙护身!他暗自打定了下一个目标的注意,然后又开始思考小宋。这家伙脑子够灵活,但实力上却还差了一点,正好那老金龙有意弄个族中金龙出去,这个面子不能不卖,干脆就选条金龙给小宋!就是不知道那狂化的能力是不是也能一并传给他,要真的可行那简直是为小宋量身定制的! 想到这里,丁毅也明白青龙和金龙都不是好对付的主,接下来的战斗才算是真正的考验! “我决定了,下一个挑战青龙族,不知道他们会派出谁来?”丁毅对着黑龙族那边的墨羽大声道。 墨羽听了丁毅的决定也不问话,直接将头看向青龙族的山头。青龙族那边过来的也是族中高手,早就把丁毅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他们来前就商量好了,现在一看墨羽看了过来,领头的一条硕大青龙往后看了看,“唰!”,飞出一条长达十八丈的巨大青龙来,猛的飞到丁毅不远处落下,身上青鳞闪亮,犄角高耸,盘曲昂挺立,端的是威风凛凛!看的丁毅心中叫一声好,这条雄壮威武的青龙正好佩得秦拓高大英武的身姿,果然好风采! 那青龙低头看着丁毅,用闷雷似的声音道:“我乃青龙将兰飞,我接受你的挑战!但是有一点,我可没有黑龙族的度,所以你不要想取巧胜我,否则你就算赢了,也休想我跟你走!” 丁毅大声道:“放心,这回我一定和你好好的斗个明白!”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与龙战,气上九宵(五) 由于第一场战斗的缘故,丁毅挑战龙族的战场被移到了黑毒蛟所在的大江边上。这时正是下午四点光景,最炽烈的阳光已经过去,却留下更加闷热的空气充斥在整个天地之间。 青龙将兰飞对着丁毅摆动了一下他巨大的头颅,出一声高亢至极的龙吟,如青色的闪电跃上苍空!丁毅摸了摸手中宝刀,刀面依旧冰冷如斯,顺着手指滑过的,是一丝丝强大无比的自信! “仓!”刀锋指向碧蓝天空,丁毅长啸一声在凛冽的刀光中拔地而起! 空气是炎热的,但迎面而来的风却很冷,因为刀在前面,因为杀气破开了云霄!下面观战的龙族突然变的寂静无声,这些强大的存在对于潜伏的杀机是无比敏感的,更何况丁毅毫无掩饰的散出的强大战意。第一次,他们骄傲的心中产生出阵阵不安,忽然现他们其实完全不了解这个炎黄族的人,这个危险的所在。 兰飞向着前方飞出数千米,猛然盘桓回,定下身形望着丁毅。 “嗷----!”青龙豁然张开布满血红利牙的巨口,出声震彻天地的怒吼! “来吧!”丁毅傲然喝道,横挺着神刀扑面而去!红色的披风在空中突然加划出道如血空痕,瞬间来到兰飞面前,一点寒光骤然扩大!当头迎着龙头狠狠一刀!兰飞只看见丁毅的身体在数百米外忽然化作血红的拖痕,然后一把杀意贯天的宝刀已经当头砍下!可是他没有一丝的惊慌,反应奇快的一甩头让过刀风,耀眼的刀光一闪而过却只劈断了青龙颊边的几根长须。还未及收刀,兰飞猛地咆哮一声,挥起两只巨爪一左一右同时向丁毅身体两侧抓来。这个动作几乎是随着那一甩头同时顺着身体侧动施展出来,可见这条青龙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可丁毅也不是那种只看到眼前一招再想好下面一招变化的菜鸟,早知道不可能这样轻易斩中龙头。出刀时反作用力已经减缓了冲势,在一刀落空后根本没有作多余的收刀动作,直接又一个加窜了出去顺势将刀带了回来,堪堪从兰飞两只利爪中闪了出来!双方的反应是如此之快,下面的龙族只看见那道血红的空痕唰的飞到青龙面前,寒光一闪间又拖着血红残影窜了上去。 丁毅从兰飞头顶犄角上窜过去,可惜由于突然的加和撤刀无法再攻出一刀,否则此时出手必然命中。 却见兰飞的双爪狠狠撞在一起,竟然碰撞出了火星!它也不去看双爪直接转头死死锁定对手,在战斗中让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很不明智的。丁毅在百米处猛的定下身形,心中一沉吟,便要用先前胜卷浪的“怒开山河铡”直接横斩青龙庞大身躯的中央,这么长的身躯若中间受到攻击是很难躲开的。对付龙族要从它最难以掩护的地方出手,这也是所有战斗的一条准则。却不料那青龙高耸的犄角上忽然黑色电光一闪,只听空中“轰!”一声砸下条黑色缠绕火焰的雷光,笔直冲丁毅头顶奔来!丁毅知道这就是青龙族的天雷正火,一定是那兰飞看出丁毅准备撤身出杀招而用这雷火来牵制的。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先机之利是所有深谙战斗之道的高手所永远追求的。这雷火虽然比不上红龙族的火焰那么厉害,但用来扰敌却是太方便了。 丁毅一个侧移闪开,结果又是一道早就蓄势待的雷火精准袭来,丁毅只好用一记刀光将雷火狠恨砸散!青龙将兰飞一声冷笑,只见雷光在他犄角间不断缠绕隐灭,准确的出一道又一道的天雷正火,这雷火十分的霸道猛烈,足以将灵寂期的修真者直接烧成飞灰!一时间把丁毅弄的手忙脚乱,施展出全身解数闪转腾挪,再加上不断劈出刀光才能保住自己不被雷火击中。雷火虽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被直接命中的后果就是至少全身麻木很长时间,那是他将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力。 青龙兰飞看自己制住丁毅,咆哮一声猛的冲对手笔直扑去,一边还是不停的出天雷正火死死缠住丁毅!丁毅见那青龙朝自己扑来,却还要不停的闪躲抵御雷火,嘴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 “煞云!”随着丁毅一声怒吼,之间刀上、人身上同时喷薄出无数似毫光、又似针芒的白光来,这是杀气!实质化的杀气!瞬间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杀意煞云顶在了上空,将一道道接连落下的雷火完全撞溃,直冲云霄而去!青龙将兰飞突见变故,还来不及停下猛冲的身躯,只见丁毅在那片煞云的阴影下,怒啸着化作一条顶着寒光的血影冲自己疾刺来!兰飞顿时大骇,来不及减缓冲势只好连忙头冲下倒飞而去。它倒是聪明,懂的利用转变方向借势,可是丁毅的刀光来的如此猛烈,它只朝下飞出一断,只听“哗啦”一下如刀破秋水婉转之声,尾端一阵剧痛,却是被丁毅在它未及撤离的尾巴上钻了个透明! 这“煞云”和后面如针锥般的一刺,都不是神王所传,而是原来的刀主----玉刀门关龙的绝技。那一记凌空穿刺号曰“煞炁锥”,贯注了所有威力在刀锋,强悍无比。而且玉刀门的刀技都是有一定连贯性的,先前的“煞云”不但撞开了雷火更是借力将丁毅连人带刀突然射出,快上加快更增强了穿透力,杀了那兰飞一个措手不及。 兰飞只觉得身后强横的杀意铺天盖地的尾随而来,顾不得转身看尾巴,“嗷!”的一声直接冲向地面。下面正是一片森林,可以挥他更加强大的实力,所以它才会在一开始远远飞出上千米选择了这里作战场。 可怜兰飞的实力绝对不在黑龙夸羽之下,奈何它比黑龙还强悍的龙牙也不可能抵挡丁毅的神刀,而普通的防御无法等到丁毅出手后的破绽。只好急惶惶的冲到地面,在树枝的折裂声中一头扎进茂密的森林! “喝啊!”丁毅在青龙身后紧追而来,猛的挥出一条狂暴刀气,在森林中扫出条宽达三丈的可怕长沟。再看那青龙,却是不见了踪影。丁毅缓缓落下,踏在那片一刀清扫出的空地之上。 刚站稳脚还不及放出神识搜索兰飞,之间两边森林中“哗啦啦”一阵混乱的大响,眨眼间飞出无数的臂粗藤条立刻交叉着缠绕到一起,封锁住丁毅的头顶,随后疯狂的从上往下乱窜着笼罩过来。 东方青龙,蕴涵着大自然无比强大的催生机之力。兰飞知道在天上斗不过丁毅,便将对手引到了它最擅长的领域中来。围绕丁毅的那些藤条都是在片刻间就疯长了几百倍,坚硬的有如钢铁一般,却又能如蛇般自由穿梭! 丁毅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刀“切风断流刃”,他的这招和神王原来传授的有些不同,没有漫天飞舞的风刃而是将所有刀气贯注在一起,劈出道弧形的刀风。虽然覆盖面积小了却要强大了许多倍,饶是那层层铺盖的巨藤如钢铁般坚硬也只是“唰”的被开出条透光缝隙!可是丁毅还来不及冲出去这缝隙,四周的巨藤早就将漏洞堵的严严实实!他只好不断的挥出刀光来,抵消那些如狂蟒般扑面而来的巨藤。树叶不断“梭梭”乱响着落下,可是还没来得及堆积到丁毅脚下已经被狂猛的杀气铰的粉碎!昏暗的无数巨藤笼罩下,只见一道道耀眼的冷光不断跳跃。丁毅的神识已经找到了几百米外的兰飞,可是不消灭这些可恶的巨藤他实在脱不开身来。可是这样还不算完,他正劈砍着那些没完没了疯长的藤条,只觉得脚下忽然一阵晃动,大地开始了震颤! 青龙兰飞在远处盯着这边,乘丁毅被巨藤缠死的时机猛的一头钻进土里,浑身青鳞闪烁间龙身一摇,撕开一条地缝,地缝以可怕的度扩张着朝丁毅蔓延过去!兰飞隐藏在这地缝里,龇着血红长牙一路朝丁毅而去! 在森林里,青龙本就是无敌的! 丁毅觉的地面摇晃越来越剧烈,神识观察下现了那天蜿蜒朝他脚下射来的地缝顿时惊骇万分,这时候那些巨藤的生长度突然加快,伴随着周围又传来无数大树拔土而出的声音----参天大树被催成了巨木傀儡,正从四周八方向丁毅围困过来!在这些沉重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一道青龙狂猛的战意飞而来。丁毅变成了和一条龙外加整个森林在战斗……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丁毅可以用杀招一刀破开附近所有的巨藤和树木,可是伴随着而来的将是短时间内的虚弱无力,这时候青龙兰飞若是突然袭来他将很难抵挡。可是巨藤、地缝、巨树傀儡的重重攻势下他很快就会被彻底封死,届时将更加无力对付突然杀出的青龙。 所以他只能赌一赌了,丁毅一般是不愿意赌博的,所有的行动步骤都在脑海中清晰无比才是他的风格。可是面对青龙将兰飞这个强悍的对手,现在,他只能选择冒险突围!附近的巨木傀儡已经围到了团团包围的藤条外面,巨木们纷纷举起了庞大的拳头准备将敌人砸个粉碎!可是在这紧要关头,丁毅忽然现在自己的记忆中竟然没有一招可以用来破开眼前这庞大恐怖的包围圈! 电光火石间,无数的巨藤、巨木傀儡扎进了以丁毅为中心的包围圈,一条可怕的深堑地缝同时猛的冲了过来将中间一切为二!青龙兰飞怒咆一声从地缝中跃起,寻找着那个狼狈的身影一口嚼个粉碎! 可是他没有找到,是的,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它只听到了一记震天的怒吼!然后,是一道铺天盖地的光! “怒啸龙渊冲九宵!” 第一百八十章 你是我的主角 在昏暗的天空下,那是一个令人心碎的背影,挣扎着,站了起来。 无尽的悲伤,又夹杂着无奈的坚持和一丝令人恐慌的快乐,在这让人窒息的气息中,众神沉默了。 利昂提着那把深黑色的长剑,忧郁的看着天空。他的脸上已不复年少时的憧憬,只留下沧桑的脸庞,还有一双用无限迷惘看着天空的黑色眼睛。 渐渐的,迷惘在眼中如潮水般散去,被彻骨的冰冷所代替,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令人不安的邪恶微笑,转身离开“墓地”。黑色的长在空中被风扬起,轻柔而自由,仿佛已没有了任何羁绊。 “寒夜之深叹”没有能控制利昂,但它改变了利昂灵魂深处的一些东西。 现在利昂先要做的,就是离开这个该死的“绝望城堡”,而要离开,先要做的就是破坏禁锢众神的力量本源----“圣洁光翼”。 利昂在风中走着,浑身散出压抑的气息,那黑色的身影犹如从容漫步在地狱的黑色火焰中一般。离开“墓地”,他不紧不慢的走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在心中拟好了计划,而目的地也到了----城堡中央的“神威”广场上,那是一只漂浮空中的翅膀。翅膀只有一对才能飞翔,所以这一只翅膀显得有些怪异。这是一只渗透出无限慈悲、散出暖暖的希望光芒的翅膀。清新如晨曦第一缕光芒的圣光编织出了淡金色羽毛,这些柔软的光羽装饰出了朴实而华丽的“圣洁光翼”。利昂抬头看着它,没有任何怜悯的举起了吞噬光芒造成黑暗的邪剑。 众神的精神力仿佛凝滞了一般,他们都在屏息看着他,只要能破坏这只美丽而慈悲的翅膀,他们就能重新获得自由。 邪剑兴奋起来了,剑身卷出疯狂乱舞的黑色光芒,如细小的黑蛇一般。一切的美好和希望都是它的仇敌,毁灭是它的愿望,对着这只美丽的翅膀“寒夜之深叹”兴起了强大的毁灭**!一瞬间强烈的嗜血渴望席卷过利昂全身,他的眼睛在吸收着四周的光线变成两团让人看不真切的黑影。邪剑躁动起来,那窃窃私语声又在耳边响起。可是,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剑,既然控制不了他,那么就只能被他控制。 但这把剑也没有算彻底失败,因为现在他的主人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神圣的力量,他所有的圣力包括原来的骑士神格都被彻底的改造了,又或者说,那些东西是被利昂无情的抛弃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死亡气息漆黑如暗夜的魔力,还有一尊如黑洞般深深隐藏的神格。利昂没有出卖灵魂,却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他感觉自己的神格已经突破了原来的等级,只是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而已,只是变成了黑色而已。 他没有举起剑,已经充满了自信。而当他举起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不同了! 黑色的剑光一闪而过! 光羽纷飞,如下了一阵烂漫的太阳雨。 这只翅膀的主人比利昂相差了强出四五个等级,可惜的是翅膀毕竟没有了主人,又在这里被消耗了千年已失去一半左右的能量,所以它虽然没有被剑光斩断,却还是无奈的从空中落了下来。它一落地,四周的禁锢立刻失去了力量来源---- 无边无际的恐怖咆哮在“绝望城堡”响起,那是众神的咆哮,他们再也不必恐惧禁锢的力量,没有本源中心控制的禁锢已经无法连成一片也失去了不断补充能量的办法,在众神的再一次冲刺下终于纷纷崩溃了。那些被寂寞和绝望折磨千年的神灵一个个用强悍至极的神力冲破各自的禁锢,疯狂乱啸着冲四面八方潮水般向“神威”广场涌来。先是一道如黑色闪电般刺眼的身影,刚在远处一闪现,下一刻已经稳稳的站到利昂对面。 “干的不错,小家伙。”这人有一张线条坚毅的四方脸,头上戴着一只白金箍冠。抬起头看着天空,深深的吸进一口空气,突然他出一声威势响彻云霄的惊人大吼:“啊----!自由的感觉太好了!久违了,自由的风!” 利昂冷冷的看着他,淡淡吐声道:“宙斯?” 那人泄了一番长久积压的郁闷,仿佛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看着利昂道:“没错,小家伙,我就是宙斯。 利昂早从对方手中那著名的“闪电标枪”上认出他的身份,一听对方承认,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圣洁羽翼,用依旧冰冷的语气问道:“对于我,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这时候又一道魁梧的身影落到地面,这人手提碧兰色冰霜宝剑,头带金顶,一眼便知是北欧主神奥丁无疑。随即四周脱困而出的神灵一个个赶到这里,围绕到了广场周围,有的欣喜万分的和别人搂抱着,有的则好奇的看着如阴影般站立的利昂。 宙斯一扬手,磅礴的气势散下顿时压住周围的喧闹。 “年轻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宙斯微笑着对利昂道:“先,我很感谢你将我们从绝望城堡的禁锢中解救出来。但----也仅仅是感激而已,作为一名主神,是不需要对为他服务的凡人回报什么的。呵呵,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我们被陷害的消息不能流传到人间去。我也不用对你隐瞒什么,本来是想直接抹杀你的,不过我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抹去你的记忆就好。” 利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而宙斯以为他接受了,就接着说道:“然后你想问的第二个问题,应该是这把剑吧?唉,很遗憾,你不能保留它。因为我们需要用它的力量,去完成后面的复仇。” 利昂看着宙斯,冷漠的微笑着,轻松的说道:“很聪明,我想问的就是这些,但----也仅仅是问问而已。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蠢念头,这把剑我一定要拿走,而我的记忆,也不是你有资格剥夺的。” 宙斯看着利昂用微笑的口气说完,脸上顿时骤然变色,双眼间跳跃着雷电怒火,沉喝道:“愚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利昂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吗?” “我当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把责任推在敌人身上,却没有反省自己的愚蠢!” 宙斯一脸阴翳的死死盯住利昂,紧握闪电标枪的受臂上肌肉已开始蠢蠢跳动。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冷,众神都沉默下来,愤恨的盯着利昂。 “难道我说错了吗?”利昂不屑的道,“如果你没有真的想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千年,那么,你们下次还要面临相同的悲惨处境!” 宙斯看着利昂嘴角露出深深的、邪恶的嘲讽,心中顿时怒火滔天,刚要有所行动,突然奥丁从一边抓住了宙斯的肩膀。 “年轻人,我是北欧的奥丁。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话。” 利昂心中冷笑,表面却依旧是一片冷漠,淡淡道:“可以,原因很简单,你们有强大的神格,却没有配的上这份强大的气度。所以这仅仅是强大,只能让人害怕的服从,而不是真正的信仰。当你们一旦处于被动,将没有任何人来帮助你们。宙斯刚才的举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帮助他逃脱困境,而他是怎么报答我的呢?哼,居然说什么我为他服务是应该的,这,就是你们的可悲之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觉,已经让你们丧失了最基本的一些常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们这样报答救你们脱困的我,万一消息泄露的话,你们将再难得到一个盟友的信任,甚至连凡人都不愿意帮助你们----虽然你认为是应该的。可是,你们只是比他们多了些力量而已,如果你们的行为如此龌龊,那他们也有信仰那个三圣上神的权利。” “还有吗?”奥丁松开抓住宙斯的手臂,面无表情的说道。 利昂举起手中的“寒夜之深叹”,说道:“既然你们想复仇,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们一些消息,那个三圣上神现在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你们难以想象,他的势力范围已经遍及几乎整个西方!你们的力量在他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而且你们一旦从这里出去,他很快就能觉到你们的气息,到时候你们的下场将更加悲惨!被禁锢了这么久得不到力量补充,又施展了许多次对禁锢的冲击,我想,你们现在的力量比以前要差了许多吧?” 宙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被利昂一个个说破,心中也有些不安起来。突然他叹息一声,看着利昂道:“那你说,我们现在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你们?没有!”利昂一口否定掉。宙斯感觉自己被戏弄和藐视了,“腾”的一下怒火上升,喝道:“难道你认为我们的下场就一定是被毁灭!” “那倒不置于,如果你们能冷静一些,如果你们能聪明一些,那……还是有希望的。” “什么,快说!”宙斯听到利昂似乎有什么好办法,急忙催问道。 “盟友,强大的盟友!靠你们自己是不可能战胜那么强大的敌人的,所以你们必须寻找同仇敌忾的盟友,这样才能有一丝希望!” “你知道什么情况吗?”一边奥丁问道。 “冥界!”利昂微笑的说,“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那个送我过来的伯爵夫人,现在看来,肯定是来自冥界。” “可是……”宙斯迟疑的问道:“冥界会帮我们吗?他们和三圣并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吧?” 利昂举起手中那只翅膀,笑问宙斯:“你知道这是谁的翅膀吗?” “不知道。” “好,那么让我来告诉你。这只翅膀的主人曾经挑断了耶酥的一跟脚筋!” “他是谁!”宙斯着急的问道,突然想到什么,“难道是冥界的人?可这翅膀不是天使的吗?” “唉,你们作为人间的神被关在这里,自然不知道‘末日战争’的事情。听我和你们说来。” “上神在创造亚当后由米迦勒带领到自由界第十至高天(界中次元界),并将自由界其余九天的天使全部召集,宣布封亚当为弥赛亚,要众天使对这位弥赛亚膜拜,并赐阿克天使莉莉丝侍奉亚当。此时莉莉丝因为没有形体而向全能的耶和华要求赐予肉身,但如果天使拥有了**,其灵格不就与神同等?要求当然被耶和华回绝了。于是浓厚的火药味就因为亚当.弥赛亚的出现而蔓延在天界。 立在第九原动天的最前面,最初的天使,美丽又高贵的路西法断然拒绝了向亚当参拜。圣经亚当纪13至14节记载着他的话:‘为何要逼我参拜他呢?我绝对不会参拜如此卑劣,比我晚出现的东西。在他形成之前,我就已经存在了,他才应该要参拜我。’ 此一举动当然触怒了上帝,路西法悻然离去。 天使战争一触即。 路西法开始觉得自己也可以当神,连同第二创世天使,代表及掌管活力、季节,天界的守门者,原本的撒旦----贝尔其巴普等一群实力坚强的天使及赞同路西菲尔说法的天使群起叛变。 炽天使中的炽天使,总天使长路西法(路西菲尔)登高一呼,宣布抛弃天使"菲尔″的封号(或冠名),带领着跟随叛变的天使,其人数将近有总天使群的三分之一左右,展开一场无比漫长而暗无天日的对决! 神命米迦勒迎战。 双方激战了半天,大部分的堕天使都在包抄围攻的手段下被打出天界,落至创界山下的奈落界,但路西法的次元级数与米迦勒同等,量却比米迦勒高出非常多,米迦勒渐渐不敌,神才藉着神子亚当的"体″出面,但路西法甚至面对着神也有一战之力,在激烈无比的战斗中一剑劈段断耶酥的一条腿筋!而他自己也付出了代价----被斩断了一只翅膀,还是唯一的一只光翼!然后,所谓的“神威”击倒了路西法。 路西法的叛军终于被基督击溃,在浑沌中坠落了九个晨昏才落到冥狱。这些堕落天使憎恨基督,他么身上有着倒十字的烙印----将十字倒过来就成了利剑。路西法的倒十字上沾着点点黑红,那是耶酥受伤后溅出的血。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对路西法的记载都是《圣经》中的记载,但就算是《圣经》,也无法完全否定掉路西法的一切,依旧赞美他美丽的外表容貌,高贵的内在气质。 三大天使的名字分别为: 战斗天使迷加勒,解释是“谁能与上主相比”。 告死天使加伯列,解释是“上主是我的力量”。 光颜天使又称魅力天使拉菲尔,其解释则是“上主的治疗”。 惟独自由天使路西法,他名字的含义是“拂晓的星辰”,被人赞美为“光之明星”、“晨曦之子”、“希望之星”。 路西法成为堕天使的理由有几个说法: 第一、他的心被邪恶蒙蔽,想取代神,自己坐上王位。 第二、路西菲尔看到地上的人类受苦,神却不加以拯救,因而成为愤怒的堕天使。堕落后的路西菲尔改称为路西法,据说他堕落的场所是和耶路撒冷相对的南半球。《圣经释义》中的说法是:路西法之所以成为堕天使,不是他企图比神更强,而是神害怕他比自己更强;因此将他打下地狱,以绝后患! 据说大天使米迦勒和堕天使路西法还被赋予神的两种性格。米迦勒是‘神表面的容貌、正义、公正、慈悲’;路西华则是‘神内在的容貌’。” 利昂说完,看看宙斯道:“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这个路西法,他很强大吗?” “是的,他是唯一长出光翼的天使,所以神害怕了,想要消灭这个高贵的、曾被允许陪侍于神的右侧,最深受信赖的自由天使。路西法光辉耀眼,拥有凌驾周围天使的美与勇气,还拥有六对羽翼。可是后来,当他拥有了第七对翅膀时一切都改变了,神无法容忍比他更强大的存在。所以最后终于爆了‘末日战争’,路西法的光之圣洁羽翼被斩断,只剩下十三只翅膀,堕落进了冥狱。从此以后,在基督徒中‘十三’成了最忌讳的数字。路西法堕落以后,米迦勒取代他成为了大天使长。关于天使----古代基督教文献中这样记载着:天使军团分为上级三队、中级三队及下级三队。上级三队为炽天使、智天使、座天使。中级三队为主天使、力天使、能天使。下级三队为权天使、大天使、天使。天使都是能量体,最上位的就是路西法曾经所在的炽天使,八翼炽天使的等级大概等同于我。长出六对十二只翅膀的路西法已经可以和宙斯你战成平手,至于拥有光翼后的他甚至连三圣都被重伤,更别提你们了。你说,他有没有资格做你们的盟友?” 众神沉默了……高贵的他们,终于也要低下骄傲的头颅,去恳求更强大的存在吗? “这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先要做一件事,就是出去后把自己隐藏好。至于我,我想,那位‘伯爵’夫人很快,就会来找我了吧。” 剩下的神力封印在众神的围攻下不堪一击,那尊天使雕塑很快就被砸的粉碎! 利昂出现在“绝望”城堡外面,曙光女神放出彩虹之桥,利昂却没有走上这座只能承载无邪者的桥梁,只是张开深黑色的翅膀,化作道黑色的流光,瞬间消失在众神面前。 他直接来到山脚下时,收起翅膀化作凡人模样,挂上一丝微笑离开了。他没有现,不远处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伯爵夫人看着那越走越远的黑色身影,眼色忽然变得迷离彷徨……她猛的清醒过来,呢喃着念道:“不,你不是他……你只是我的主角……抱歉,利昂,我必须这么做……” 第一百八十一章 那一刻 那一刻,夕阳刚好完全坠落,那一刻,黄昏变成了夜晚。 在这奇妙的刹那间,天空从昏黄变成黑暗,然后,又在瞬间被点燃,释放、爆炸出无限的光明! 这一刻,属于丁毅。 夜幕下的丛林被猛的撕裂,森冷凛冽的刀光铺天盖地的炸裂开来,和一般的光不同,这是刺骨的寒冷!巨藤凄惨的颤抖着被轰成齑粉、巨树傀儡绝望的怒吼,随后被刺出遍体可怕的洞孔轰然粉碎!强烈的白光下,四周被一扫而光只剩下地面一条令人惊骇的巨大裂缝,白光怒啸着冲上天空,将一轮惨淡的弯月耀的毫无踪影。天空顿时亮了,白色的长虹贯穿天地之间,这是最璀璨的刀光! 青龙兰飞刚从地缝中跃起,还没来得及接近被重重包围的丁毅,被忽然在黑暗中射出的、亮到极至的光芒刺的情不自禁闭上眼睛,下一刻,它感到全身被烈焰焚烧般的剧痛----那当然不是火,而是全身的鳞甲几乎被瞬间扫光的痛楚! 龙在白光中浑身冒着血,被重重抛了出来。 丁毅依旧在长啸着冲天而去,紧握手中之刀,笔直点向天空!他终于抛开了心中疑虑,在那一刹那,爆出刀手最原始的风流----不留丝毫退路的倾情一击!炽热的愤怒点燃了杀气,丁毅的心境和神刀合二为一,刀身两面同时出现了“灭、杀”。灭灵杀神刀如苏醒的远古恶魔,释放出无尽的渴望,丁毅猛然透支出越极限的功力,完全贯注进仿佛无底黑洞般吸收一切力量的神刀。 而这瞬间爆的一招,是功力与精神力、能量与杀气融为一体后如水银般倾泄而出,同时引爆成点点星光,这无数星光将四面一切的拦阻者穿透、引爆,毁灭一空!天地间顿时充满了暴戾、冷酷的硝烟。 丁毅还没来得及为这临时创作的一招起名,在神刀带着他猛的射向天空时,他早已重伤昏迷。极度透支的功力、完全消耗一空的精神力,丁毅的嘴角挂着冷酷的笑,全身被刹那间从体内喷出的杀气刺出无数细小血孔,此刻已浑然成了一个血人了! 那条青龙的处境几乎跟他一样,被那些充满杀意和狂暴力量的星光一瞬间扒光了所有鳞甲,此刻已是如血池爬出一般,那里还看的出是什么青龙!被狠狠甩出去足有千米,猛的砸到地上,早已神志不醒,纹丝不动。 这时候,那狂暴的白光终于渐渐散去。丁毅被神刀带着疯狂的插天直飞,从地上看去远远仿佛天空中的一点寒星。“咳!”他猛然喷出一口真血,同时也被呛醒了过来。 了看周围,竟是漫天的繁星,丁毅虚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穿梭着,眼中露出无比向往的光彩。 “下去吧。”他轻轻的说着。 刀头忽然倒转,地面在飞快的旋转中扩大,当他的双脚沾地时,才忽然现----自己根本感觉不到脚,全身都麻木了。双膝一软,向地面跪去。 但,他握刀的右手,永远不会麻木,只要刀还在手中----只要,还有尊严。丁毅闷喝一声,死命将刀拄在地上,让疲软的身躯不至倒下。 一条龙须尽头雪白的青龙落在他面前,肃然问道:“那一招,是谁教你的?” 丁毅在意识再次陷入黑暗前,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炎黄族人,若只会继承,早叫人灭了!这一招是我临时创造的----刀、之、煞、星!” 然后,在温柔的夏日晚风中,他笔直拄着刀,微笑着失去所有意识。 黑暗中,一双双血红彤亮的龙睛在山头不断闪烁着…… 赤鳞从红龙族的领地中飞跃出来,到丁毅身边轻轻咬住他的披风甩到背上。随后他眨着闪亮的眼睛问那条老青龙:“轩木长老,你认为他赢了吗?” 轩木青龙苦笑一声,“居然碰上不要命的刀客,兰飞这小子终于也被教训了……大家都看到了,这个人比兰飞晚落地,而后在兰飞昏迷后还能清醒的说话,虽然只是一句。所以……他赢了。” 黑龙王墨羽在山顶之上盘踞着,忽然说了一句:“原来,可怕的不是刀……”他对着晴朗的夜空长长吁出口气,心中感慨着父王的决定。 丁毅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他现自己趴在一张洁白晶莹的玉床上,这玉床不断散出森冷刺骨的寒意,表面温度十分之低。丁毅立刻想到修真界传说中珍贵无比的“寒玉床”,此物是辅助修真的不二法宝,这玉是由火山之中掘而出,正是天道平衡中能够克阳的圣物。修真者本体自然是人,人赖以生存的便是一口阳气,然而在修行的时候由于阳气过度浓密而时常导致冲动心神,继而引心魔。这寒玉床最奇妙的便是能平衡人心神中过于强烈的阳气,使人心神长时间处于最入定的平稳状态。所以此物虽然没有丹药充实功力的作用,却能让人在最稳定的状态中将修炼度提高一倍不止!自然比那些可能导致后期功境不稳的外物要珍贵上很多了,只是由于材料本身稀有无比,存在环境又十分恶劣,自然不可能一座座钻火山去寻找,是以只在传说中的器宗出现过一次。 对丁毅来说,这寒玉床的好处远远不止稳定心境,因为他体内充斥着冰冷杀气,这些杀气的数量和境界直接关系到他的修为,这冰冷刺骨的寒玉床不但能巩固稳定他的心境,还能帮助他体内杀气凝练的更加精粹。 从无意识的昏迷中醒来,再加上由于寒玉床的作用,丁毅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于是他开始思考起一些问题。 对于修炼者来说,这种几乎入定却清醒的状态十分珍贵,被称为“顿悟”。 他在试图解开一个心结。 刀者一往无前的气势可以带给他最颠峰的力量,可惜,那种感觉一种不是他所喜欢的。他更喜欢一切都在预料中、计划中、掌握中。所以他是一名太聪明的刀客。正象世界上所有太聪明的通常都不怎么快乐,丁毅也很矛盾。他喜欢时刻清醒的对付一切,然而他是刀客,清醒的刀客是不可能陷入狂暴的愤怒中的,也就不可能引最强横的力量。 他忽然想到了小宋,还是那家伙好命啊……丁毅不禁苦笑,小宋本就是狡诈之辈,让他用神剑去阴人真是太合适了。要是自己是个卤莽之人,或许才是最适合用刀的吧……想到这里,丁毅一直无比平静的心中忽然起了一丝涟漪,直觉的觉得哪里不对? 这究竟是什么感觉?难道我先前的判断不对?难道一名最憨直的刀客并不是最可怕的? 两种截然相反的形象同时倒映在他脑海中,他有些头痛了……自己究竟该选哪一种呢?如果现在的自己,显然无法始终保持那与青龙一战中最后引的最强力量,可是另外一种性格……人的本性一旦成型是很难改变的,最主要是你不忍心抛弃以前的自己。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只得从那难得而又痛苦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对着门口道:“进来吧。” 化成童子形状的赤鳞快步走到丁毅的寒玉床边,笑道:“丁毅啊,我红龙族的寒玉床不错吧?” “恩,应该说是很不错。”丁毅感激的说道:“幸好有这珍贵的宝贝,不但稳住了我差点倒退的出窍期境界,而且这寒气对于我正好能帮助功力快的恢复。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什么话!”赤鳞撅起嘴不高兴的说道:“你前面帮的忙我们还没报答呢,这点小事还值得说吗?” “小事?”丁毅苦笑,“你是不知道这寒玉床的珍贵!在我们修真界中总共就出现过一块,还是千年前就消失不见了的。这回要没有它,恐怕我的修为就要严重倒退了,而现在虽然还很虚弱但至少境界完全稳定只要慢慢修养就能恢复了。” “这倒是,我上回出去就现在人间这玩意居然珍贵无比,还是传说中的宝贝。” “你什么意思,难道在你们这就不珍贵了吗?”丁毅摇头道。 “嘿嘿……还真让你说对了一半!” “怎么说?” “我告诉你,这寒玉在龙渊也是极其稀少的,不应该说在别的地方根本没有出产。不过嘛,在我红龙族内就不同了!” 丁毅好奇的看着赤鳞,“你不会告诉我,在你们红龙族内有个寒玉矿吧?”随即他立刻又否定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东西可不是矿里出的,只在火山深处才有!” “呵呵,我可没说什么矿啊。这玩意可不是挖出来的喔,再猜猜。” 丁毅无力的躺在玉床上,“赤鳞啊,我知道你喜欢吊人胃口,可我现在实在是没精力和你废话了,你不想说就走吧。” 赤鳞哪里忍的住,一听丁毅要不好奇了,他就急了,连忙道:“好、好,算你厉害,每次都不让我尽兴,我说还不行吗?我们红龙族最强大的能力就是火焰,所以为了晋级必须不断的锤炼出更高级别的火焰以及用火技巧。我皇族有一个叫‘熔岩泽’的地方是专门用来教授和练习火焰喷吐的。那地方大的很,足有上百里方圆,在皇族红龙历代的火焰灼烤下出现了无数的岩浆池。那里无比酷热的气息十分适合我们的修炼,更有许多的红龙强者用高等级的火焰喷吐本就不断沸腾的岩浆,产生出比火山还要炽热的气态岩浆来修行……” 丁毅听到这里,不禁心中暗骂,真变态!恐怕那温度足以把所有金属都瞬间融化了,红龙族的高手居然能在里面悠哉修行! 赤鳞可没现丁毅的想法,继续唾沫飞溅的说着:“哈哈,你知道寒冰玉是产生在火山中的,可是我们红龙族的‘熔岩泽’里面的环境可是比火山还要强上好多倍,更加的适合寒冰玉出产!而且你知道为什么人间的寒冰玉那么少吗?我们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现,原来最适合寒冰玉生长的环境是半气态熔岩笼罩下的一种含墨的土壤。嘿嘿,有了这个现,那对于最擅长用火的我红龙族来说,要弄出寒冰玉来也就不是什么难题了。” “什么!”丁毅无比惊讶,大声道:“难道你们竟然能制造这寒冰玉?” “那是我们祖上一个天才明的。他先运用大量的墨粉混合进泥土中,在土壤深处埋入最耐热的凉玉玉胎。然后在周围挖出数十个大坑埋进冷却的火山熔岩石,利用自己的火焰喷吐制造出十个岩浆池出来,最后一步,请来族内的绝顶高手运用无比熟练的技巧制造出半气态的熔岩雾。随后他就一边在里面修炼,一边保持着半气态熔岩雾的温度,使得这炽热的火雾长期笼罩在含墨的土壤上面。” “他成功了?” “他是成功了,可是那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那时他已经因为渡劫失败而死去,几百年后,有一次别人真的在那里翻出大批的寒冰玉来。随后嘛,这项技术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被普及了。” “居然有这种事……奇怪啊,你们不是喜欢酷热的环境吗,要这寒玉做什么?” “这点倒是和你们人类一样,我红龙族由于长期身处至热环境中,常有因阳气过强而干扰心境的。虽然我们这方面的耐性比人强,但有时候也影响到静修时体内火焰的萃炼,所以很需要寒玉来稳定心神的。”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对了,现在你们红龙族内的寒玉还多吗?” 赤鳞忽然神秘的嘿嘿一笑,道:“丁大哥,这要看人了,别人是很难外拿的,但是我和守护‘熔岩泽’的大长老关系最铁了,拿几块出来那还不是小意思?还是那种最顶级的货色!不过嘛,也有一个问题,大长老一定会问我要来做什么,要是我说修炼用,他一顶会说在里面直接修炼就好了嘛。所以,我需要一个将东西**去的理由。” “所以,我必须带你出去。”丁毅没好气的说,心说这厮果然不简单啊,每次都绕这么大圈来设计自己,还真是不服都不行! “嘿嘿……”赤鳞装做纯真的一笑,尴尬的摸摸头上辫子。 “得了,你能**几块玉出去?”丁毅无奈的道,他可是吃过境界不稳两次亏了,知道这寒玉床可以帮助小宋他们稳妥安全的修炼,只好顾不得许多了。 赤鳞一听,眼睛一亮欢呼着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大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又能出去了!”泄了半天才消停,随后对着丁毅伸出一只巴掌:“五块,我已经和三叔说好了,由他出面!” 丁毅好玄没趴在寒玉床上……居然,被骗了?! 半晌,丁毅才恢复了脸色,更加虚弱的问赤鳞道:“你小子,真是坏到骨头里了……问你个问题,如果答的好就带你出去,否则我直接找你三叔要去。” “别,别啊!”赤鳞当然急了,丁毅还不知道,赤鳞跟霜炎说的时候是说给丁毅些寒冰玉答谢他的,根本没提用来换他出去一事。 “快说,是什么问题。”他焦急的问道,心里也有些不安,毕竟能让丁毅问的,肯定不是好回答的问题。 “是这样的,我想问你的其实是一个很老套的问题,鱼和熊掌,究竟该怎么选择?” 赤鳞看着丁毅,然后眼珠骨碌碌转了半天,最后却没有直接回答丁毅,反而问道:“你想要这寒玉床,可是要这寒玉床就不得不带我出去,你会怎么选择?” “你的意思是……”丁毅若有所思的道:“要有所获得就要有所付出吗?” “不对!”赤鳞气急败坏的叫道:“什么叫带我出去是损失!我的意思是,既然有鱼和熊掌,又都是你喜欢的,为什么不一并抢了回去。妈的,到时候老子喜欢吃鱼吃鱼,喜欢吃熊掌吃熊掌!就好象你既然喜欢这寒玉床,而且又能夹带上我这个天才,何不连人带床一起抢回去!不对不对,是一箭双雕!” 丁毅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的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当赤鳞说到‘一箭双雕’,他的心弦被猛然触动,脑海两个人影轰然间撞击在一起,然后,出现了一个全新的人。 丁毅笑了,那个人,就是现在的他。 “是啊,老子爱吃鱼吃鱼,爱吃熊掌吃熊掌!***!”他突然大声笑道,把赤鳞吓的一缩脖子。 那一刻,他同时还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和小宋的角色不能重复,既然自己选择了刀,那就应该走霸者之路。小宋的剑,则应该走王者之路。世人常以为剑是光明正大的象征,可惜,事实却正相反。剑和刀的区别,王者和霸者的区别----就好象项羽和刘邦。一个喜欢靠纯粹的力量说话,一个喜欢靠权变来掌控一切,所以历来霸者多不服王者。可笑的是,在中国多的是喜欢做王者的人,而缺乏踏踏实实干事情的霸者。 从长远来看,霸者,其实比王者更加难得。 丁毅决定做霸者,并且是一名最特别的、甘愿辅佐王者的霸者! 刀卷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十六街区的故事 美国的洛杉基十六街区上,有一座很有西班牙特色的小小咖啡馆----“地平线”。西班牙历史上受到过罗马、哥特、穆斯林的统治,到最后又重新回归基督教阵营,所以他们的文化十分的多元化,建筑也没有固定的风格。这家“地平线咖啡馆”只是继承了所有地中海建筑的主要特色----纯白墙面。除此以外,便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了,包括里面的食物。海鲜饭、土豆牛肉、tapas面包甜酒,这些虽然是西班牙的特色小吃,可惜这家小店的厨师长技艺明显太过蹩脚,以至于吃的人只能感觉到胃的充实感而让舌头完全休息了。 但这家小店幸好还有一个很不一般的特点,“地平线”位于十六街区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而真正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根本就不会光顾这个小店,然而,小店的生意却还是不咸不淡的一直维持着,这一维持,就是整整一百二十年! 偏僻的地点,糟糕的食物,为什么地平线能维持上一百多年?附近的居民也一直不得其解,只是知道这一百多年里,每天晚上小店关门后里面总是亮着灯。并且每相隔一年就会有一次连续三天的封店,似乎在招待什么特殊的客人。 现在,是一个安静的下午,小店里只有两张桌子前坐着人。一个穿格子西装的瘦长男人,和另一名穿短袖t恤、肮脏牛仔裤的魁梧大汉面对面坐在小店阴暗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两侧。两人低着头压低声音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那光头的大汉一边听西装男子说话一边努着大嘴吃海鲜饭,似乎那味精比黑胡椒还多的食物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吃的津津有味,不时还抓起旁边高度郎姆酒大灌一气,酒精的刺激让他满脸通红。 而靠门口的一张桌子边,则坐着一名黑头青年,阳光从桌边窗口射入,桌子上即将凋落的玫瑰在亮丽的光明下尽现委顿之色。 食物确实很糟糕,他只喝了一口tapas,便再没有动过那只庸俗而老气的,类似盆子的不锈钢大杯。只是捏着咖啡杯,慢慢品位着苦涩的原味。这用普通咖啡粉冲泡、不加任何调剂的黑咖啡要想做坏它,倒是有相当难度。 青年看着窗外午后静谧的阳光,还有那些悠闲路过的行人,渐渐的,脸上也露出倦殆的雍懒之色,十分惬意的躺倒在高耸的硬木椅背上。咖啡馆的伙计一直趴在柜台上不断打哈欠,看见那青年躺在椅子上眯起眼睛,触动了他懒惰的本性,更加抑制不住的眼皮下垂。他没有现,青年的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半小时后,瘦长男人和那个大汉结帐离开了“地平线”。过了一会,那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在柜台扔下一张美钞也静静的走出门口。“地平线”里,只留下刚进入甜美梦乡的伙计。 青年走出门口,快到黄昏的阳光已经有些黯淡,行人的影子在街上被拉的很长。看了看远处,那瘦长男人和大汉已经走远,青年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走过两条马路和一个汽车站,前面两个男人在一所破落的教堂前停了下来。那大汉用力砸了几下弱不禁风的大门,随后那门在痛苦的“吱呀”声中被人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一身白色法袍,下面却露出穿着牛仔裤、运动鞋的双脚,满脸流气的矮个青年。他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将手指间明显被动过手脚的卷烟往外面一抛,晃晃头染过颜色的头示意两人进去,随后又把门迅关上了。 没一会,“地平线”里的那个黑青年也来到了教堂前,他四面看了看没人,然后轻轻一跳,竟然直接从两米多高的围墙上跃了进去。 里面刚进来那两人正站在教堂的前殿里,不甚宽敞的大厅中,神象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两人坐在临时擦拭干净的听布告席位上,没多久,那名流气的矮个法袍青年就从另一边侧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他们走到瘦男人和大汉面前,那跟在法袍青年身后的人问他:“马修,你说的就是他们?” 那瘦男人立刻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猛的抓住那人的手一边摇着一边大声说:“你,你就是伦琴神父吧?你可一定要帮帮我的,否则我就彻底完了,我的事业、我的家庭都将彻底完蛋!哦,上帝啊,是你听见了我的祈祷吗?您终于为我遣来了光明的使者,伦琴神父,我的希望可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冷静!韦德先生,冷静!”那个叫马修的矮个青年不满的申斥道,“伦琴先生是光明的使者没错,但上帝并没有听见你的祈祷,只是阿丹这混蛋听见了你的报价而已!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难道身为接触商人的你会幼稚的相信上帝为会你这种小人物而奔波?” 带瘦男人----韦德进来的大汉在一边的座位上咧开大嘴,开心的笑了。 “三百万我最亲亲热热的美圆!妈的,老规矩百分之十的介绍费,老子这回一定要泡到那个只认钱的长腿美女!” 身穿雪白长袍的伦琴神父摆了摆手示意掮客阿丹安静,随后拢了拢美丽的金色长,微笑着说:“上帝已听到你的祈祷,只认钱的长腿美女必将被你的金钱感动!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能收到那三十万。好了,亲爱的韦德先生,我就是伦琴神父,听说你遇到了麻烦?” “没错!”韦德焦急的道:“只要你能帮助我渡过这次危机,我一定会重重的报答你的,甚至还可以为您修一座崭新的教堂!” “你的麻烦!”伦琴神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语气却变的冰冷,竖起一根手指道:“先说清你的要求,我再决定是否帮助你,或者重新定价。” 韦德错愕的一楞,显然这现实的神父与他心目中的光明使者有着一些本质上的区别,但他还是机灵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好的,我先说明情况。是这样的,我是本地的一名地产商,两年前承包建造了一个豪华公寓区,三个月前公寓区正式建造完毕开始销售。由于地处僻静且交通方便,销售情况相当不错,可是没几天却出了麻烦事。刚搬迁进去的一家三口居民在自己的公寓里被全部杀害,现场异常血腥,尸体都被吸成了人干!我的天,当时我第一时间赶了过去,那简直就是地狱的魔鬼干的!我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干出这种恐怖的事来!随后,大麻烦就来了,不但楼盘再也无人问津,而且连订了房的客户也纷纷要求退款,甚至有人打算起诉我没做好安全措施……如果这样一来,我的楼盘将尽赔三十多亿!其他正在建造中的地产也将受到严重干扰,那些富人们将再也不会咨询我销售的地产,我一定会破产的!” “我能帮您什么?”伦琴神父若有所思的问道。 “抓住那该死的凶手!”韦德愤怒的咆哮着,“只有抓住了凶手,客户们才能恢复购买的信心,一切也才会变的好起来!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了,伦琴神父,我恳求您了,一定要帮我啊!” “吸**干了?” “没错,神父先生,这消息已经被警方封锁了,我也被下了禁口令----很显然,是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可怕力量制造出了这起惨祸!” “听着,韦德先生。”伦琴神父笑了起来,“我很乐意把富有而慷慨的您当成我的客户,客户就是上帝!不过,另外一名正牌的上帝教导我们神职人员,有些潜在的邪恶势力最好现在不要去动他们。所以韦德先生,您是否能成为我的上帝必须在确定了那名凶手的身份之后,明白吗?” 韦德先生用令人怜悯的眼神看着神父,“您还要确定凶手的身份?” “是啊,最方便的办法是亲眼看到那些尸体。” “哦,不!”韦德一把抓住自己的头,低吼着:“该死的,那些尸体已经被警方火化了!” “那……”伦琴神父看了看旁边的马修和阿丹,无奈的一摊双手道:“那我只能遗憾的告诉您,我们不能冒险去得罪一些可能存在的邪恶势力。” “不,您不能就这样抛弃我!”韦德绝望的抓住神父的袖子,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又大叫道:“对了,这个!”猛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皮纸袋,打开从里面抓出一把照片递给神父,“您看看这个,这是我花钱从警方内部搞到的照片。在我打算找人帮助前就估计可能需要些资料,所以贿赂了档案课的人复印出这些照片。” 年轻的神父看了地产商有眼,接过照片翻看起来。照片上是那些死者,死状异常恐怖,全身仿佛被食物真空机抽光了所有水分干瘪僵硬,圆滚滚的眼珠暴突出来,铅灰色的脸上却有着诡异莫名的微笑,令人看得心底寒。夫妻两,还有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彻底成了干尸,有几张照片特意拍摄了他们的脖子、手腕处,但除了折皱干燥的皮肤外并没有任何伤口。 神父有张张看着照片,忽然,他的目光凝重起来。手中一张照片上,拍摄的是那少年死者的头顶,头都被刮去了应该是验尸后拍的照。那青的头皮上赫然有着一个不放大几乎难以察觉的红色小孔。 “我确定了,韦德先生,这是一个相当难对付的家伙,我不想惹上这个大麻烦。”神父有些为难的说道,同时飞快的瞟了阿丹一眼。 “不,你不能这么做!”韦德哭丧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了,“难以对付,也就是说还是可以对付的,是不是?求求您了,您可是上帝在人间的使徒啊,慈悲啊,否则等待我的只能是破产和跳楼了,我还有妻子和女儿呀……” “咳……”一边的阿丹咳嗽一声,站起身说道:“亲爱的神父,您看,他的处境确实非常的悲惨,如果能帮到的话还是做一下吧。” 神父为难的道:“唉,不是我不想帮他,可是实在太冒险了,风险太大啊!“ 阿丹一把抓住韦德的肩膀差点把他提了起来,心中大骂这家伙白痴,大声道:“韦德先生,神父其实是想帮助您的,问题是他觉得风险太大。我知道他其实是个非常仁慈的人,如果你能表现出无比的诚意,他一定会重新考虑的!” 韦德被人忽然抓了起来,吓的一激灵,头脑反而有些清醒了,听了阿丹的提示立刻醒悟了,干脆而现实的叫道:“对!神父先生,只要能抓到那凶手,我愿意付您双倍的报酬!” “六百万?”马修的眼睛瞬间直了,满脸的痴呆。 “唉,韦德先生,您还真是会求人……”神父为难的道:“您知道,这桩事十分的危险,我必须和几个伙伴一起出动才有把握,而我还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好吧,谁叫我现在的开销那么大呢,要知道神一直教导我们要帮助周围的人,所以我一直在用生命赌博去换得金钱,再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啊!” 后韦德终于听到了一周后给结果的承诺,在预付了一百万后充满期待的离开了。 “真是个傻子!”马修坏笑着骂道。 “嘿嘿,六十万!这样的傻子我喜欢!”阿丹兴奋的一拳砸在墙上,顿时神像上落下一大片灰尘。 马修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伦琴神父道:“不是血族吧?” “放心,我还没傻到为了钱去得罪血族。”伦琴灿烂的微笑着,说道:“血族的獠牙绝对不可能留下那样细小的伤口,应该是其他生物干的。” “那就好。”马修放心了,期待的问道:“什么时候干?” 伦琴将照片塞进袖子里,说道:“等布鲁托回来。该死的,这家伙从昨晚开始就没出现过,不知道又在哪里鬼混!” “走吧,咱们该去吃晚饭了,阿丹,为了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六百万,我决定用最拿手的烤肉招待你。”马修说在和,向侧门走去。阿丹急忙跟上,一边纠正道:“是五百四十万,那六十万是我的!” 伦琴神父转身也打算离去,可是刚走了两步,他猛的停下了脚步,一转头,一个如阴影般的人正悄悄的站在门口。 “伦琴神父……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个黑青年爆出一阵欢乐的大笑,猛的冲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阴影之狼 “利昂!”伦琴神父惊喜的大叫一声,和迎面奔来的昔日伙伴紧紧拥抱在一起。 两名年轻人兴奋的相互拍打一番后才分开,伦琴欣喜的看着利昂,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美国的?” “呵呵,很简单的,我偷偷潜回了梵蒂冈一次,现在长老们都死的差不多了,那帮菜鸟怎么可能现我?很快就在以前光明禁所控制的教廷档案室里现了你们的踪迹。你和大个子被带回欧洲后,担心因为和我的关系而受到教皇的报复,所以很快就偷跑来了美国。可是你还不知道吧,教廷的鹰犬一直紧紧盯着你们,智慧所的观察者、暗夜所的夜游者早就现你们的踪迹并一直隐秘的监控着。我奇怪的是教廷似乎对美国有些忌惮,他们不想在这里对付你们,而是打算只要你们一回到欧洲,就出动圣血禁所的猎杀者将你们彻底抹杀。” “利昂,虽然克罗多主教威名赫赫,可是由于受到教廷上层的排挤而无法接触到真正的核心机密,所以有些事你必然被蒙在鼓里。呵呵别急,我先回答你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知道为什么教廷对于美国有很强的顾忌吗?” 利昂摇摇头,疑惑道:“似乎美国并没有什么强大的人物吧?教廷在这里的势力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杰出人才,否则也不会在上次预选战中派出那么蹩脚的选手。” “没错,美国根本就不打算让教廷的势力在其国内坐大。但是光有意愿是不行的,教廷的强大军团不是普通武器可以抵御的。但你要知道一点,美国人虽然历史才两百来年,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有一个所有国家都没有的优势----他们只能往前看,无法过多的回顾。” “你的意思是……他们展出了一种新的力量,甚至可以让教廷都不敢轻举妄动?” “是的,说起来真是让人感慨,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科技!” “科技?呵呵,伦琴,难道你要告诉我用科技可以打败神吗?” “现在不行,但只要再展下去将一定可以实现。这些美国人虽然也在口中念念上帝,可是从来不把这种信仰用到现实中去。他们用科学来解释一切!你知道吗,他们搜集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看上去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灵异现象、特异功能、东方的修士、西方的魔法。然后他们就展开疯狂的工作,用尽一切办法掌握其中的规律,并用新的方式利用它们。举个例子,在所有的特异能力中,西方的魔法被认为是最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毕竟东方那些强悍的修者随着中医里的经脉、**位等学术公开而渐渐有了科学解释的可能。而那些念念咒语就能引毁灭力量的西方魔法、巫师则完全寻不找边际。可是这些固执的美国人硬是从里面找到了规律,据说是那些咒语其实只是用来引精神上的波动,所以最强的法师甚至可以不念咒而瞬法术,因为精神力的特殊波动可以让空气中的元素迅重组成新的形式,可以是火、冰、或雷,实际上这也上一种精神力的特异功能,只不过是一种可以学习的特异功能。” “我的天!他们花那么大力气去解释魔法的原理?” “解释只是手段,利用才是目的。美国人通过一系列耗资庞大的项目经过对比分析,现东方人的修炼手段是最容易掌握科学规律并加以利用的,于是他们制订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造神’,这个计划的目的是培养一批经过特殊药物激活潜能、强化**或精神能力的战士,然后再配以用目前最高端科技制造的人性盔甲和武器来武装他们。这些人,被称为‘逐梦者’,意思是越人类心目中的神灵。” “……这确实是个疯狂的计划,疯狂到让人以为是个笑话。” “是啊,听上去确实象是个笑话。就好象美国人说要造飞机飞上天,要造飞船上月亮时一样……这个‘造神’计划已经被实施,并造出了七名‘逐梦者’。” “什么!他们居然真的成功了,该死的,这帮美国人总是能冒出些可笑的想法,然后在所有人面前将笑话变成可能。” “是啊。”伦琴拍拍利昂肩膀,带着他向里面走去。 “在中国人还在神话那些神仙的力量,在西方还在邪恶化那些巫师、狼人的时候,美国人却把这些看似不合理却确实存在的现象花大力气加以研究,并憧憬着在有一天能够展出越其源地的实力。就好象中药出自中国,但中国人抱着以前的观念而导致市场被科学化管理的日、韩所垄断;潜艇和导弹出自德国,而现在却成了美国的招牌……或许,正是美国人没有回顾的资本,所以才能爆出最强的创造力吧。毕竟历史是不能当饭吃的,只有不断的创造新事物才是正道,人和其他动物的区别之一就是人会创造。” 伦琴带着利昂走进后院,看样子这个教堂以前一定被荒废了很久,庭院地面上的方石缝隙里张满了野草。 利昂听了伦琴的话,忽然想起了“绝望城堡”中的众神,心中若有所思。不过他还有些疑惑,伦琴怎么会知道这些应该是美国绝密的资料。这时候年轻俊美的神父带着他走进一间墙面已有些剥落的屋子里。 马修正在屋子角落的铁架上忙活着烤肉,阿丹坐在一边的长方形餐桌边翘着脚大抽香烟,伦琴和利昂走进来的时候他正陶醉的眯着眼,说着:“啊,这,这是什么感觉……天哪,我居然飘起来了,马修,马修!”他哆嗦着嘴唇,眼睛放光的大叫着:“你的大麻和我的纯度一样,为什么……该死,我一定是被那个婊子养的哥伦比亚人用次品骗了!” 马修嘲讽的道:“你懂什么,我的大麻和你的一样,只不过里面的量是你的三倍!浓度不一样当然吸着爽了,这可是我自己特制的。” 伦琴走了进来,对两人说道:“介绍一下,来自法国的利昂,我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和我一样来自教廷,只不过要比我强的多。” 马修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利昂。伦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亲爱的教士,不用怀疑他,在他面前我们没有任何秘密,可以知无不言。和我一样,他被教廷更加残酷无情的陷害,我曾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马修对利昂点点头表示欢迎,随后又低头摆弄那些血淋淋的牛肉。阿丹好奇的打量着利昂,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对着马修大吼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自己特制的!难道一直以来……” 伦琴一摊双手,无奈的说道:“阿丹,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猜对了。你从我们这里得来的介绍费一转眼,就又回到我们手里来了----马修就是这里最大的毒枭,也是那个哥伦比亚人的供货商。” “该死的!”阿丹愤怒的叫了起来,“原来你的真正身份是毒商!太过分了,一直以来,你居然拿那些垃圾货色来骗取你最好朋友的血汗钱!或许以后我该叫你吸血鬼,你给我听着,必须赔偿我这种高级货色一百支!” 马修专心的烤着那些不断滴油,散出诱人香味的肉片,漫不经心的道:“你弄错了很多事情,亲爱的阿丹。先我的真正身份不是毒商,这只是我的副业而已。然后,我提供给你的大麻和卖给别人的是完全一样的,价格也一样,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公平。还有最后一点,从你嘴巴里说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这让我非常伤心和痛苦。” 伦琴笑了起来,对利昂道:“你刚才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这个来美国不久的‘神父’会知道那么多绝密的内幕。答案就在这里,马修,就是那七个中的一个,他跑了出来,而我救了他,是不是很简单?”他说的很隐晦,不知道详情的阿丹听到“七个中的一个”,脸上充满了迷惘之色,完全不知道神父在说些什么。 利昂恍然大悟,不禁好奇的看着马修。马修露出不满的表情,有气无力的说着:“漂亮的神父先生,难道我的**就这么不值钱吗?难道你不明白这关系到一个年轻而虔诚教士的脆弱生命吗?” “得了马修,你既不虔诚也不脆弱,我担保把你的事告诉利昂你会活的更安全、更不脆弱、也更有虔诚忏悔的机会!” 马修转头,认真的问利昂:“我可以相信他的话吗?” 利昂友好的看着他,说道:“以这位可敬的神父先生和我的交情,他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而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 马修耸耸肩膀不置可否,伦琴拉着利昂在桌子边坐下,“布鲁托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见了你一定比我还要高兴!你不知道他可是一直挂念着你呢。” 由于有一个外人在,利昂不方便询问伦琴为什么这么需要金钱,伦琴也没有问他分别后的情况。知道马修把一大铁盆的蒜末烤肉端了上来,阿丹一顿饱食后,知机的离开了,两人才又亲热的交谈起来。利昂先说了一遍自己最近的经历,“绝望城堡”的离奇事情听的马修直楞。然后利昂问伦琴道:“我从教廷的资料里查出,那个‘地平线’咖啡馆是异能界佣兵帮会‘阴影之狼’的分站,怎么你也加入其中并接了不少活呢,前段时间那个‘烙铁巫师’就是你干掉的吧,难道你现在很缺钱?” 伦琴苦笑着指指旁边的马修,“还不是他?这个‘逐梦者七号’因为某些事情叛逃了出‘造神’的基地,在别人打的半死后正巧跑到在教堂前散步的我。我看他受了重伤就救了他,把那些绝密的事情说出来后,他告诉我:你现在也是美国的敌人了。后来,马修产生了个疯狂的计划,他在逃跑前用他的特殊能力拷贝了许多‘造神’计划主要科研人员的记忆,打算利用这些资料来自己制造‘逐梦者’。没错,他有了那些美国花庞大资金研究出来的科研成果,可惜这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大笔的资金来购买设备、制造设施和雇佣人员。到现在为止我们在’阴影之狼’总计接了九件委托,好几次都差点丢掉性命,就这样也才勉强凑齐一小部分资金。一边要小心‘逐梦者’的追杀,一边要不断的干那些危险万分的活计,唉……我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利昂好奇的问马修:“你究竟为什么要逃出来呢?” 马修放下手中的叉子,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低头沉默看着自己双手,过了一会才用轻微的声音的说:“因为……我是个半成品。” 利昂观察到马修低落的心情,歉意的道:“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勉强。” “没关系。”马修长吁口气,然后用叉子猛的撕下块带血丝的肉片塞进嘴里,狠狠咀嚼几口咽了下去,看着利昂说:“他们用药物和‘造神‘机舱改造我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脑部和肢体的药物剂量以及刺激经脉的电流强度出现偏差,最后造成的结果是:我的脑部开过其他‘逐梦者’,而**改造强度还不及他们的一半。刚开始时,他们还是分给我一套事先准备好的个人装备‘蓝色幽灵’,但后来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测试结果出来以后他们对待我的态度开始变的冷漠。有一天,基地的最高长官‘造物主’走进我的房间,询问我有没有在脑部受到意外刺激后获得特殊的能力,并记录了很多的相关数据。我现他离开前的神色有些古怪,就果断的利用那次意外获得的心灵洞察术探测他的记忆。之前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的这项能力,因为我担心他们会为了保住某些绝密而抹杀我。结果真的让我猜中了,他们从我苏醒时的脑电波中分析过类似某些邪恶魔法的特征,怀疑我拥有洞察别人心灵的能力。“造物主”进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我将在第二天被秘密处决,但他其实很同情我的遭遇----或者说,是怜悯他的“造物”……所以在明知有可能被我洞悉真相的情况下还是多此一举的前来询问情况。我想,那时候他也不能肯定我有那项能力,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过来尽最后的努力。” 利昂看看伦琴,惊叹道:“没想到,人类的科技竟然能达到这种地步!” 伦琴也感慨一声,“是啊,我们以前的修炼方法要么是上位者为了利用我们而传授的,要么上利用长时间的经验摸索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摸透里面最重要的规律和精华,甚至于很多人都将这些东西神化、虚无化了。这些美国人……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开拓精神,那他们很快将成为地球真正的霸主!” 马修等他们说完,继续道:“当天晚上我装备了自己的‘蓝色幽灵’,利用‘造物主’对整个基地完全了解的记忆艰难万分的杀了出来。其他六名‘逐梦者’开始了对我的追杀,由于我感知危险的能力和‘蓝色幽灵’出色的度而屡次逃出生天,后来,就遇到了神父,为了自保,我们不得不开始了那个疯狂的计划,我给它起的代号是----‘叛逆者’!” 这时候,三人的头猛然转向门口,与此同时,木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 “布鲁托,你终于想起回家了?”伦琴对着门口道。 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猛的站定在门口,随后忽然咆哮一声:“利昂!”,飞快的冲了进来。 三名伙伴终于再次聚,布鲁托激动的抓住利昂肩膀上下左右的看着,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伦琴给布鲁托说了分别后利昂的事情,然后等布鲁托大口大口将剩下的烤肉一扫而光,才继续说道:“大个子,咱们又有活干了。呵呵,这回利昂也来了,看样子顺利完成委托的机会就更大了。” 利昂微笑着问道:“咱们这个组合有名字吗?” 布鲁托从牙缝里扣出一根肉丝,小心的闻了闻又吞咽下去,叫道:“当然有,还是我布鲁托大爷想出来的!” 这时候,伦琴和马修忽然露出无比颓丧的表情来,马修无奈的说道:“别提了,这家伙居然在我们没决定的时候就自己去注册了队名。” “叫什么?”利昂好奇的问道。 布鲁托生猛的一砸桌子:“神锤!” 伦琴苦笑着朝利昂扔过一个徽章来,利昂抓起来一看,上面是一个有如野兽般高大野蛮的战士,光着上半身,手中举着大铁锤作砸击状,那模样分明是眼前的某人无疑。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来自东方的呼唤(上) 利昂在破败教堂中的豪华房间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的工作开始了。 开着一辆浑身摇摆的破车,利昂和马修他们去到了那个韦德先生建售的高档住宅区里。韦德接到通知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看见神父和他的助手们来到急忙上去殷勤的打开车门迎接,一边感慨道:“神父先生您真是太节俭了,居然开这样陈旧的汽车。”布鲁托瞪了他一眼,怪笑着说:“神父先生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所以他很抠门。不过作为一名商人你应该知道,汽车的尊贵不是看牌子的,而是要看坐它的人。我可以担保,这辆汽车的安全性比坦克还要可靠。” “是,是是。”韦德看着这膘肥体壮的狰狞大汉,急忙表示赞同。布鲁托满意的点点光头,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了,这次你开出这么优越的价格来,让我心里很是不安。所以,我决定在事情结束之后用我们这辆珍藏十六年的老爷车交换你那辆庸俗的加长林肯,怎么样,够意思吧?” 韦德看着那双凶恶的大眼睛严肃的瞪着他,顿时额头上冒出冷汗来。伦琴笑着说:“得了大个子,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客户就是上帝,你每次都给人家留下很不光彩的印象就不怕破坏咱们‘神锤’的声誉吗?韦德先生您不用理他,给我们说说情况吧。” 韦德如蒙大赦绕过布鲁托跑到伦琴身边,说了起来:“事后的第二天,警方在凶案现场附近布下严密的监控,不允许任何人员接近和进入。后来在我的不断抗议下----你知道这么多警察出没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再销售出公寓,他们在昨天终于解除了封锁。可是我昨天过去看了看,现场所有的痕迹都已经被消除一空,不但现场的血迹没了,甚至连所有的家具都被搬迁一空,只留下一座重新粉刷一新空空荡荡的宅子。就好象什么都没生过一样,先生们,这更让我确信里面生了一些美国政府不愿意为人所知的事情。” “还是。”伦琴随意的说。 “好的。”韦德转身带他们往里走去,边走边说:“不过我恐怕你们要失望了,那里经过警方的专家处理后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可言了。” 马修边走边掏出一根长的夸张的大麻点燃狠狠吸了一口,陶醉的面部肌肉痉挛,然后说道:“记住,韦德先生,我们是您的委托人。现在是我们在解决麻烦而不是您,您找不出线索不代表我也不能,否则也不需要我们出场了,你说是不是?” 韦德很尊敬外表俊郎的“神父”,也很害怕神情凶恶的大个子,但显然对这位身材矮小看上去有些猥琐的“教士”有些厌恶,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径直带他们走到一座六层公寓前。 “就是这里,这座六层楼被分成三户出售,每户两层楼面,包括卧室、客房、厨房、书房、娱乐室等,里面的设计装潢都是顶级的,楼顶上还有三个巨大的露天游泳池。” 布鲁托吹了个口哨,眼热的说道:“果然是豪华公寓啊,连我都动心了呢。” 韦德不敢和他多说,掏出钥匙打开下面三扇坚固铁门中的一扇,解释道:“我们的住户都有自己专用的楼道和安保系统,这是通往三楼的楼道大门。” “三楼?”伦琴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是位于中间占据三、四层楼面的住户?” “是的。”韦德啪的一声打开电子大门,带着一行人走上楼梯,很快就来到三楼一扇精美豪华的暗黄色铜门前。韦德自然早就准备好了钥匙,这对他这个楼盘老板来说只是小意思。小心的打开门,带着神父和他的“助手”们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大客厅里,所有的厚绒窗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他在墙边开启水晶吊灯,客厅里顿时明亮起来。地面上铺着冰冷的黑色的大理石,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样家具和摆设,只有刚粉刷过白森森的墙面在灯光下看着让人刺眼。 “神父先生,我带您……”韦德一句话被马修挥手打断,只见“教士”伸出一根手指竖立在嘴唇前面,忽然闭上了眼睛,然后轻轻说了句:“韦德先生,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接下来该我们开工了。”他就这样闭着眼睛,开始慢慢的走动起来,穿过客厅的一个侧门,沿着走廊准确的走进一间房间,自言自语的说着:“这里,没错,强烈的恐惧感留下了精神波动的痕迹,虽然已经消逝的差不多了,但我可以肯定这里就是受害人的死亡地点。”睁开眼睛,微笑着问韦德:“我说的对吗?” 韦德惊慌的倒退一步,靠近让他信赖的伦琴“神父”后说:“居然有这种事,难道那些电影里的‘精神力’什么的居然是真的?” “不错,韦德先生。”伦琴微笑着对他说:“在您面前就站着这么位专家。那些可笑的电影、小说里的东西也不全是凭空想象的,总有一些隐秘的事情确实存在才促使流言、传说的出现。” 这时候利昂好奇的问马修,“你的精神力异能有办法找到凶手吗?” 马修将嘴巴里的大麻大力吸到烧手指,随手扔在光亮的地板上踩了两脚,笑着说:“如果我能接触到那些尸体的话就好了,可以用药物或电流刺激他们的大脑产生最后的反馈,直接读出记忆。” 一边的韦德厌恶的皱起眉毛,有些怀疑这位“教士”先生是不是擅长使用某些传说中的巫术。 利昂又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马修得意的一笑,说:“当然,别忘另外我们可是光明和正义的上帝使者,邪恶的魔鬼必定会在我们的法眼下无所匿踪。”转头看着神父道:“你先来试试,究竟是邪灵还是别的东西。” 伦琴点点头走到房间中央,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通明的水晶球放在戴白手套的掌心,又用一个圣水瓶浇了些乳白色的液体在水晶球上,最后用一块蓝色的丝绒细心的擦拭干净。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点着水晶球,口中吟唱起庄严的古罗马文咒语来。最后那球体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白光,很快又恢复原状。伦琴把水晶放到眼前,开始在房间里走动着四处查探起来。 利昂疑惑的看着伦琴,一边布鲁托笑着轻声对他说:“以前没和你说过我们两个人所在教区的事,伦琴的教区传承自古罗马的月镜剑士,最擅长的就是剑术以及追踪术。那个水晶球叫‘追忆者眼球’,能找到特殊能量留下的残留痕迹,并将之放大以供分析。” 这时候伦琴放下水晶,对马修说道:“看见了,确实有微弱的邪恶能量留下了踪迹。不过奇怪的是,这些残存的能量似乎非常特殊,不象是巫师或血族、狼人等留下的,也不是其他我所知道的黑暗生物,好象从来就没有见过。” 马修露出意外的表情,说道:“附近的黑暗生物我们都掌握的很详细,难道是外来的势力?” 伦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可能是些奇怪的生物,还是先找到他们的踪迹再说吧。” 马修又掏出支雪茄点燃,说:“好吧,你来还是我来?” 伦琴一笑道:“还是你来吧,你的仪器比较方便。”他走到一处墙面前点着一个地方道:“这里有残存的能量,应该是被那个凶手接触过。”马修从茄克内袋里取出一支类似手电筒的东西,走到伦琴指着的墙面前,开始采集那种特殊能量的标本。过了会儿,站起身道:“完事,走吧。” 利昂在一边看着,心里也暗自惊叹那个能采集能量标本的仪器,其实利昂在走进这房间的时候就现有些特别的感觉,利用被“寒夜之深叹”改造后更加强大的堕落神力,他很快就现了那些能量波动。只不过很想看看伦琴和马修他们是怎么干的,所以才一直没有帮忙。 伦琴他们采集完了现场留下的特殊能量,便走向门口打算离开。利昂不经意的走在最后,看着前面的韦德先生,忽然在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离开这个豪华公寓区后,韦德自己开车回去了。而马修则开着那辆破车带着神父和他的助手们开始在各个街区乱转起来,伦琴解释说只要附近有那种能量的波动,马修的能量采集器就会出信号。 意外的,一个小时都没过去,他们就在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前找到了目标。马修一个粗鲁的急刹车,带着另外三人从围墙外“走”了进去。 他们按着采集器的指示一路走进间巨大的储存室,只有些锈的烂的钢板斜靠在墙壁上。马修手中的仪器不停的闪烁着,他奇怪的道:“怪了,难道那家伙不在这里?可是能量采集器为什么会出这么强烈的信号呢?”他沿着仪器指示的方向前进着,最后在地面现了一滩红色的液体,似乎是血。 伦琴走近了蹲下身闻了闻,又脱下手套用手指沾了些许**几下,下结论道:“是血,但不是人的。” “那会是什么血呢?”马修疑惑的问道。 “那是我的血!”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他们背后的门口响起。 马修、布鲁托和正低头观察的伦琴猛的看向大门口,意外的现竟然是刚刚分开不久的委托人----韦德。 布鲁托费解的抓着光头,大声对韦德道:“先生,难道您是韦德先生的孪生兄弟?莫非这又是一个老套的兄弟相残的肥皂剧?” 门口长的和韦德一模一样的人大笑着走了进来,边走边对布鲁托道:“为什么你不认为我就是韦德呢?” 布鲁托也笑了,“如果你看外表就以为我很蠢,那你就错了。马修采集标本后一度和你走的很近,然而那个仪器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也就是说,韦德先生并不是那些能量或这些血的主人。” 那人冲布鲁托摇了摇手指,走到他们面前五米处停下,嘲讽道:“那现在呢?似乎那个仪器还是对我没有任何反应吧?” 伦琴冷着脸站起身来,“韦德先生,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凶手?你应该是有某些隐藏自身气息的法术或者道具吧,可是你居然敢一个人面对我们四个,莫非以为我们都是废物……该死,你究竟埋伏了多少人手!”他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很快,门口冲进一大群披挂尖端设备、手持奇怪的漆黑色粗口径枪械的士兵,人数足有五十多!呈扇形包围了他们,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神父和他的助手们。 这时候又从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听见这声音,马修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是他们。”他的语气十分冰冷。 “谁?”伦琴问道,“难道……是那七个里面的!” 马修点点头,“居然来了两个,这次麻烦了……” 两张冷漠的面孔出现在了门口,一个是身材匀称、戴着墨镜的男子,还有一个留白色短的女人。 利昂站在一边,默不出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雷,埃肯娜,没想到居然是你们两个。”马修警惕的注视着对方,说道。 那戴墨镜叫“雷”的男子开口道:“马修----半成品七号先生,我劝你最好放弃逃跑的注意。这里已经针对你‘蓝色幽灵’的特点布置了重力装置,你不可能跑的了的。还是乖乖跟我回基地吧,上面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否则我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就地处决!” 马修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却又在刹那间恢复了冷静,平静的道:“为什么我没有提前觉你们的精神波动?” “雷”旁边的埃肯娜笑了起来,说:“小家伙,你以为美国政府会始终吃一个亏吗?由于你的出现,我们已经研制出可以隐匿自身精神波动的设备。呵呵,据说有些东方修士也利用和你一样的能力探察对手,这样一来,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偷袭他们的资本。” 利昂忽然在一边笑了,开口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来自东方的呼唤(中) 雷和埃肯娜同时看向利昂,却现这仿佛只是个普通的青年,除了整个人看上去象团影子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浑身感应不到一丁点能量波动。 “你说什么?”埃肯娜用冰冷的口气问利昂,“你这个脆弱的凡人能懂什么,真是可笑!” 布鲁托用色咪咪的眼光打量着白女子,裂着嘴邪笑着道:“他是不是凡人确实很难说,不过我知道一点,对于东方的修士,他可是比你们更有言权的。不不不,不要紧张,虽然他是黑头、黑眼睛,但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如果让你查出来他是中国人,妈的老子就放弃男人的尊严忍辱陪你上床!” 利昂叹息一声:“布鲁托,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是没学会如何去讨好女士……”对着满脸震怒的埃肯娜道:“亲爱的充满暴力诱惑的小姐,他只是想告诉你我曾经和中国的修士们有过一段很难忘却的记忆。对了,我很好奇,你上面是白的,下面是否也一样呢?”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利昂,尤其是伦琴和布鲁托,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变的目瞪口呆。 利昂的嘴角挂上邪恶的微笑,继续打击着所有熟识他的人道:“如果你怀疑我是中国人的话,其实有一个最有效的检验方法,我保证你从来没有听说过----让我们在床上大战一场吧,你会现我的战斗方式和你认识的美国人一样奔放、热情!” 布鲁托攥紧了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光脑袋,呢喃道:“疯了,究竟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这、这***是那个老实的跟绵羊一般的利昂?” 无视气的脸色红到紫的埃肯娜,利昂深深的呼吸一口霉的空气,用颤抖的声音感慨道:“啊,实在太棒了,堕落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雷直觉的感应到利昂身上渐渐散出危险的气息,一把抓住想暴走上去的埃肯娜,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利昂嘴里打了个响舌,用有些滑稽的动作绅士的一弯腰,干脆的道:“鄙人正是利昂,利昂正是本人,如假包换。雷先生,我对你那位可爱的糖衣巧克力韦德先生很好奇呢,作为交换,可以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吗?” “糖衣巧克力?”马修疑惑的重复道。 “外面是白的,里面是红的,难道不象糖衣巧克力吗?您说呢韦德先生----或者我该称您女士? 雷和埃肯娜的脸上同时出现震惊无比的神色,雷阴沉的打量着利昂,然后徐徐问道:“请问阁下,你是怎么看出‘千面鬼’的身份的。” 利昂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真是抱歉,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看见外衣里的**,可是我也没办法啊,谁叫我那么一看,就直接看到了里面。”又好奇的看着一脸紧张的“韦德”,笑道:“这位,恩……女士,请问您究竟是什么生物,似乎我和伙伴们从来就没见过你这种邪恶生物,应该不是来自西方吧?” 雷猛的打断利昂:“不用问了,他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美国政府的最高机密。” 利昂可惜的摇摇头,对马修道:“看样子,只好等一会抓住韦德女士后,由你去读她的记忆了。” 马修疑惑万分的看向伦琴“神父”,伦琴露出个微笑,对着他点点头。 雷和埃肯娜互相看了看,同时大吼一声:“进攻!”门外飞快的闯进来来一辆卡车,上面的雨布被冲上去的雷两人一把扯开,露出两套一人高的人形装甲来!雷和埃肯娜迅按动手腕上的射器开启装甲,装甲的所有部件打开一个缺口,整个人往里一站后立刻又再次合上。整个过程耗费的时间竟然不到三秒! 马修抓紧时间给大家讲解道:“那部黑色的装甲是雷的‘闪电游侠’,两边肩膀上各装着12联装‘磁约束精神力射线炮’,手里那把25.4口径的充能枪射出的是从东方得来的技术----雷罡合金弹,还装备有一把脉冲回旋镖,所有的武器都能自动追踪、锁定目标。红色的装甲则是埃肯那的‘剑神’,那把剑在美国最尖端的科技基础上结合使用了吸收自东方的技术,最外边蓝色的是激光混电弧剑刃,里边是更加锋利的震荡切割器,剑体本身是一种特殊的液态金属,由精神力决定其强度。这把剑最可怕的地方却不是无与伦比的锋利,而是靠近剑的地方两边可以自动脱落下来形成两把飞剑,由精神力操控进行突然偷袭,千万小心这一招!‘剑神’的背后有一把‘重粒子魔动炮’,巫术的能量背后就是特殊排列的重粒子,这把炮使用基地补充过的储水晶为能量,射出的光线可以腐蚀任何有生命的物质。” 这时候,“闪电游侠”和“剑神”已经从卡车上跳了下来,埃肯娜流线型金属面罩双眼处红光一闪,看着马修嘲讽道:“很精彩的介绍……半成品七号,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去做推销员。” 马修看都不看她一眼,加快语道:“‘造神’计划最核心的技术就是解开精神力的规则,并加以利用。所以,这些逐梦者的弱点也正在此,只要打碎他们面罩里位于眉心的‘念力放大器’----在无重力状态下强行凝聚成的重血钻,就能让他们的大部分能力失效。最后,请注意他们的反应和移动度,无论是**还是机甲都大幅强化了这两项能力。” 雷往前迈出一步,迫近马修道:“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么多核心的技术,看样子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幸好,我可以在这里堵住你这个泄密缺口!” 他还不知道,基地的技术总监“造物主”已经被马修完全复制了记忆,并且马修在逃跑前还特意将许多关键工程师脑中的资料都读了出来…… 利昂看着对面的机甲,慢慢走到马修前面,对着雷说道:“看样子你们学习了许多来自东方的技术,这下子弄的我更有兴趣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达到了什么程度,希望不要让我太失望啊。” 原来他刚才听到马修介绍“剑神”时,忽然想起上次遇到的那个姓“宋”的流氓,不禁在心里衡量起究竟是眼前的这个女“剑神”强一些,还是那个流氓“剑匪”更加厉害。然后他自己都觉得好笑,那个东方流氓手里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剑,而眼前这所谓的“剑神”的战斗力和那小子一比恐怕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吧。 “被除名的七号,你那个可笑的逃跑机器‘蓝色幽灵’呢?”埃肯娜盯着马修嘲笑着,“穿上它!我可以给你一次公平较量的机会。” 马修看着埃肯娜“剑神”那张冰冷的金属脸庞,忽然心里一动,迟疑道:“你说真的?” 埃肯娜转头看了看雷,放肆的大笑起来,“愚蠢的侏儒,难道你觉得和我一对一的决斗会被躲在别人背后活的更长吗?” 马修丝毫没有激动,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剑神”,缓缓道:“好,那你等着。” 空气中忽然出现一阵光线折射出的涟漪,一道蓝光飞快的从门口射了进来,随后,只见马修面前的地面上轻轻扬起一阵尘土,一具闪烁着梦幻般蓝色如同水晶铸造的机甲忽然从空气里隐现出来,这出现方式到是华丽的很----仿佛一大片蓝光闪烁的液体忽然间从空气里倾泄出来一般。 这部机甲本来是前七部里面最后一部,凝聚着所有科研人员前面的技术储备和经验,被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整部机甲都是用类似埃肯娜“剑神”那把武器的液体金属材料制成,谁都想不到这具“蓝色幽灵”平时就收缩起来装在那辆破车的底盘夹缝里面。马修默默的迅凝聚起精神力,用手腕上的射器开启了念动力引擎,正部机甲流线坚韧而棱角分明的外表忽然间变成了一团悬浮空中的蓝色液体状,马修冷笑看了埃肯娜一眼,慢慢走进了那团蓝色液体,柔和的金属飞快的在他身上凝固着。 在这里生了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当机甲附着在马修体表重新成型之后,虽然还是精美异常,却已经远远不及原来的样子了,完全贴合马修身体的“蓝色幽灵”因为主人的身材而受到无情摧残……看的一边埃肯娜直光火,她可是看中这部机甲很久了,一直期待着将“蓝色幽灵”擒获后把那些无比珍贵的蓝色液体金属添加到自己的“剑神”中去,到时候更加能衬托出自己完美的身材。可是眼前,那些珍贵的金属却正衬托着一个有些委琐的男人! 蓝色幽灵似乎已经和马修融为一体,马修灵活的活动一番,对利昂道:“放心吧,虽然我的**强化程度很差,可是蓝色幽灵本来就是最强调精神力的。哼,看我不玩死这女人!” 埃肯娜举起手中的蓝色长剑,冷笑道:“玩死我,你哪次不是被我们追的狼狈而逃?” 马修在面罩里缓缓说着,“你以为我真怕了你们,可笑,就凭你那三脚猫的精神力根本不可能挥出逐梦者的完全实力,我只不过忌惮你们人数多而已。可是这次不同了……看箭!”无数液体从他全身汇聚到手臂上,飞快的流到手中形成一张晶莹的长弓,马修话音未落,一支通体钻石般的无羽长箭已经飞射而出! 埃肯娜冷笑一声连动都没动,只是将长剑在面前一扫,一道弯曲的电弧从剑身蔓延到空中,如鞭子一般将那道蓝色光芒从箭头中间分开! “好快的反应……”布鲁托大叫道。还没说完,只见那支被劈开朝两边飞去的箭忽然转头重新凝聚起来,以更加迅的度射向近在咫尺的“箭神”。埃肯那刚刚一举粉碎对方的进攻,长剑还没有收回来的瞬间,刚心神稍懈的她猛然看见一点寒星以恐怖的度朝她胸口射来,急忙怒吼着一边转身一边将长剑一抽挡在身前。她这**作完成的行云流水,由于**本身的强悍和反应迅,再加上机甲随心而动的打开了背后喷射装置,使得她堪堪借着转身之势将剑带到胸口,“当”的一声巨响,那支蓝色的箭在厚实的长剑上撞的粉碎,激起一片片蓝色的粉末如水花一般。可是埃肯娜却气的不轻,她的剑受到了重创,幸好原本就是液态金属制造的,所以很快就恢复了那道被箭头钻出的深深裂口!重要的是她觉得很没有面子,自己居然差点被一个半成品给偷袭得手!大叫一声,空气中化过道红色的影子,下一刻,一道剑光唰的从上至下分开了“蓝色幽灵”,然而,那同样是残影! “蓝色幽灵”最出挑的就是度,要不然也不可能从那么多次的围捕下活到今天!马修,如幽灵般出现在埃肯娜背后。可是埃肯娜的**反射神经比马修强化了许多倍,剑术也异常高明,一剑没斩到地就转了个曲线旋身扫了过来。马修只好将抓向她后心的手给抽了回来,液态金属可以再融合,可里面包裹的手臂要是一断就完了!埃肯娜疯狂的挥出一道又一道剑光,马修如秋风中的叶子般飘移着,惊险却准确无比的闪躲开对方每一次凶狠攻击。他一边在“剑神”面前闪躲着,一边好整以暇的说道:“看见了没有,精神力可以催化出比**更高明的力量,你永远不可能沾到我的边!” 埃肯娜毫不放松的进攻着,讽刺道:“你的度是很快,可惜,只能用于逃跑,可耻的懦夫!”马修在他对面诡异的一笑,“真的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来自东方的呼唤(下) 只见“剑神”飞快的斩出一剑,却忽然间被大团的兰色液体包围住----马修在瞬间脱离了他的机甲!液态金属在包围住埃肯娜的长剑和手臂后猛的变成坚硬无比!马修冷笑着一步走进埃肯娜,在她面罩上摸了一下,所有的蓝色液体瞬间又回到他身上,埃肯娜陷于停止的长剑还来不及再次挥出,马修眼中忽然出现了两团绿光,笔直的看向“剑神”眼睛,这才是“蓝色幽灵”的最强攻击,精神冲击术!马修本来就强出对手至少一倍的精神力被七号逐梦者机甲中特有的装置瞬间放大,猛的刺进埃肯娜眼中,刹那间,她仿佛堕入了地狱般在心底生出无限恐惧来,两眼直浑身巨颤! 马修冷酷的一笑,背后滑盖打开,取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长柄镰刀,架到了“剑神”脖子上。 武器的锋利,一般总是出防御的设施,否则世界上不会有战争。 雷在一边看到这里,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原来你一直都隐藏了实力!”猛的举起手中漆黑长枪瞄准马修!马修确实隐藏了实力,所以虽然他的真正水准不及埃肯娜,却在对手的无知中冷不防爆出所有实力一举挫败对手。 雷的枪口还没对准马修,只听一声震天的咆哮声突然响起,一个魁梧的大汉猛冲到雷面前,一拳头砸向他的面罩!雷在瞬间分辨出是马修的同伙,那个叫布鲁托的壮汉,连忙同时动自身的力量和动机甲的推进引擎,惊险的躲过布鲁托雷霆一击!利昂在一边看了也暗自好笑,这家伙的实力又提升了,刚才那一拳头要是砸结实了恐怕是钢板都要洞穿,雷单薄的面罩再结实也无法抵挡! 雷虽然闪躲开来,却错失了解救埃肯娜的最好时机,恼怒的他猛然掀开双肩上“磁约束精神力射线炮”,伴随着轰鸣声无数尖锐的白色光丝从里面激射而出,布鲁托一看不好急忙就在地上一个打滚闪躲开来,可是那些晶莹的射线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的追逐着他,雷冷笑道:“蠢货,这是凝聚我精神力的射线炮,你早已被我锁定了。”然后焦急的看向不远处埃肯娜,他迅的再次举起手中“雷罡枪”。 马修将镰刀架在“剑神”脖子上,轻念一声:“愿鲜血能洗清你的傲慢和无知。”刚要动手,忽然内心闪过丝巨大的不安。正在他楞神的刹那,埃肯娜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无知,随后便是死亡!” 一道冰冷耀眼的剑光猛的扬起,向近在她面前的马修猛然斩下! 马修惊骇无比,躲是来不及了,刚要拉动手里镰刀,却现自己的手腕被“剑神”的左手一把抓住,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的手腕当场拗断! 一道华丽而明亮的剑光在整个仓库里飞快一晃,一支长剑准确的中途挡住“剑神”意图斩落马修头颅的一剑。 “月镜!”马修大叫一声,这时候,冷汗才在面罩里沿着他额头不断滑落下来,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 伦琴轻轻将自己雪亮的长剑下降,由于两者交叉的关系,他的剑先架到了埃肯娜脖子上! “马修,你太大意了。”伦琴神父对着自己的教士说道:“他们能开出针对你精神探测的隐匿装置,难道熟悉你精神冲击术的‘造神’基地会不给这些追捕者准备防御的措施?很显然,你的精神冲击术在一开始就被她用某种方式化解了至少一半!” 马修长长吁出口气,无言的点点头,屡次在逆境中逃出是生天的自己,在这次很有把握的一对一决斗中却差点让对方杀死……果然,安逸的环境会让人丧失应有的警惕。 埃肯娜大叫道:“卑鄙,这还是一对一的决斗吗!”伦琴对马修说:“注意你背后。”马修早就觉雷的小动作,看也不看的将镰刀朝身后甩出,目标不是那把枪,而是雷的手臂。雷只能咒骂着再次撤回雷罡枪,一心一意的对付起布鲁托来。 马修看看雷,又看看埃肯娜,“呵呵,这就上你说的公平决斗,你的同伙早就把枪口对准了我,只是因为我高的移动而一直无法出手。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用镰刀割你的头,那太野蛮了,我的计划是在雷开抢的一瞬间离开,那样,他就会击中我前面的你,嘿嘿……” 埃肯娜愤懑的被伦琴用长剑架着,大叫着:“阴险的侏儒,狡诈的神棍!基地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将面临基地最恐怖的报复!” 布鲁托被那些用精神力操纵的射线弄的无比火大,冲利昂大吼一声,“把锤子给我!” 利昂微笑着将一直躺在墙角的“风锤”轻松扔给布鲁托,布鲁托一锤在手,顿时连气势都不一样了,这把巨大的锤子是柏林教区代代传承的武器。因为本身在铸造时被施加了风系法术,在使用者手中特别轻便。而在砸到对手脑袋上的一刹那,这个法术就撤消了抵抗重力的作用,反而还从反方向推动锤子,所以单从破坏力来讲绝对是恐怖的东西。 锤子是长柄的,布鲁托一锤子卷住射来的光线,在地上轰然砸的粉碎!然后狞笑着道:“利昂,你还不知道我们柏林教区传承下来的真正力量吧,嘿嘿,看着吧,我怎么把这个人形炮台砸成铁饼!” 雷忽然停了下来,冷冷的说:“大个子,我确实没有迅击杀你的能力,不过那只是说我‘一个人’而已,看看周围吧----开火!” 所有拥簇在一边的士兵猛然间一齐开了火!那不是普通的火力,而是埃肯娜那种“重粒子魔动炮”的小号版本,被几十把枪的射线一起射中了估计会被当场腐蚀成灰烬。 伦琴本来以为有人质在手雷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雷宁愿放弃“剑神”也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一时也惊出汗来。只见密密麻麻黑灰色带着阴沉死亡气息的光束交叉在一起不留退路的射了过来。 马修一把在埃肯娜背后一推,将她朝那些黑灰色光线推去,同时连忙抓住伦琴,飞快的将自己身上机甲甩了出来,化作一道坚固的蓝色金属墙挡在前面!那些光束只针对有生命的物体,射到如镜子般的液体金属后顿时被散射出去。 而布鲁托则在眨眼间彻底傻了,这时候利昂救了他一命,布鲁托只觉眼前一黑,一只巨大的黑色翅膀将他完全盖在了里面,那些光线射在黑色翅膀的锋利刀翼上连一丝颤抖都没造成就彻底消逝一空! 利昂站在最前面,一只翅膀遮掩着布鲁托,另一只翅膀的刀翼飞旋转着包围住自己,腐蚀生命的魔动光线不断如雨点般打在他翅膀上,可是他却露出陶醉的神情,愉悦的大声说着:“多么美妙的能量,多么堕落、邪恶的力量,啊,太完美了,快来吧,让我吸收更多的能量!啊----”他猛的咆哮一声,一柄漆黑无光的长剑从他的胸口里渐渐渗透出来,慢慢漂浮到了他的手心上方。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昏暗到深不见底,全身战抖着,轻念着:“杀,毁灭吧!”可是他又猛的一摇头,眼中的灰暗烟雾如潮水般退去,瞬间又恢复了开始时的阴暗但却清醒,微笑着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可以让你去毁灭,但主人永远是我!难道,你想要反悔自己的誓言……”他用冰冷无情的目光看着“寒夜之深叹”。 漆黑色的邪剑轻颤着,最后终于恢复平静。 那些士兵包括雷和同样仰仗装甲挡住致命射线的埃肯娜完全惊呆了,看着那巨大黑色翅膀中间的人,阴沉昏暗的眼睛让人本能的无法直视!还有那把剑,如黑洞般吸收着周围光线,散出无比邪恶的气息! “魔鬼,他一定是魔鬼!”一个士兵惊慌的大叫起来,手一抖,枪的光线竟然射到了前边伙伴身上,一声惨号,那名士兵瞬间死去,渐渐在地上腐朽成黑泥。 “没错。”利昂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我才是真正的魔鬼,你们实在差的太远了!好了,该让你们看看魔鬼的实力了!” “射击,对准他射击!”雷惊恐了,大声命令道。 所有士兵都对准了利昂拼命射击,利昂却一收保护自己的翅膀,顿时那些可怕的光线纷纷扫到了他身上,只见他胸口浮现出一个黑色的诡异纹路,那些死亡射线立刻被强行拖进了这个堕落的神格里面。 “来吧,不要停止,让我把这些低等、可笑的光线勉强化成我力量的一部分吧!” 埃肯娜冲到雷的身边,看着利昂那邪异的脸庞和恐怖的翅膀,一把抓住雷的手臂,惊惧的颤抖起来,“雷,快、快撤退,我们还是撤退吧,这不是人类的力量啊,他一定是来自撒旦的邪恶使者!” 雷也同样的惊恐无比,喃喃念着:“翅膀,强大、邪恶的气息……难道是堕落天使!”忽然大吼一声:“撤!全***给我撤!”转身和埃肯娜向门口跑去,一边还抓住了刚从“先生”变成“女士”的韦德。 着潮水般奔逃的士兵,利昂摇了摇头,怪笑道:“想跑?那可不行!”抓住手中黑色长剑一挥,一大片黑色剑光铺天盖地的朝前撒去,落在后面的士兵纷纷在黑光中化成了白骨、白骨再化成灰烬!消失的生命能量,还有灵魂根本就没有一个跑掉,全部被收进了“寒夜之深叹”…… 利昂看着最后一个士兵倒下,化灰飞扬,满意的一笑,翅膀扬起轻轻一颤,如黑色的流星般射了出去。 雷和埃肯娜真是吓坏了,好好的人能长出黑色的翅膀?还居然连射线枪直接扫射皮肤都不在乎,这不是魔鬼是什么!科技的力量能对付魔鬼吗?谁知道,但看来至少现在绝对不可能!他们挥出极限度冲到一个预定的地点,那里有一个隐藏的军事基地。在他们眼看就要跑进大门口的时候,利昂如一阵黑色的旋风猛然从他们身前掠过,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雷站在门口,傻傻的看着自己右手,一直拉着的韦德已经不知去向。 ………… 还是那个破教堂里,马修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 “东方,这个批挂人皮的怪物来自东方的中国。她在被一个青年用枪杀死后,通过奇怪的方式再次复活,却被在中国搜集情报的‘造神’基地的人绑回了美国。这个怪物似乎也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只不过,我完全无法理解那种悲剧究竟为什么会生?” “还是说说那个青年吧。”利昂对“悲剧”似乎完全没有兴趣。 “恩,那是个高大的中国青年,用一柄枪身乌黑,枪头雪亮的长枪,似乎是叫‘秦拓’……” 利昂的嘴角再次露出令伦琴和布鲁托担忧的诡异微笑,似乎以前的那个利昂,已经完全从眼前的青年身上被抹杀了。 “东方,秦,呵呵……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注意。神父先生,大个子神锤先生,或许是时候需要一些强大的、有着共同敌人的盟友了……东方,我感到东方有些奇妙的感觉在呼唤着我。” 第一百八十七章 草原上的风 夏天的草原,天上几乎没有云彩,一汪通澈的蓝。 天空下是无边无际的碧草,大自然通过眼睛,打开了你的胸怀。草尖上跳动着干燥酷热的空气,有些朦胧,偶尔会出现虚幻的海市蜃楼。虽然已经有一阵没下雨让顽强的牧草都泛出憔悴的淡黄,但它们依旧将蒙古的草原装缀的壮丽而活泼。 风很热,丝毫不能缓解酷暑,一道红色剑光在毫无云彩的碧空中高飞梭,剑上隐约站着个人影,迎面而来的风虽然很大却让他觉得脸颊烫。 “妈的,还好老子临时弄了个‘温凉玲珑佩’,这地方居然连一块遮太阳的云都没有,飞的越高晒的越厉害啊……”一身青袍的少年不停咒骂着。“师尊临去前告诉我万里落日神弓出在草原,蒙古的草原够大吧,想必是在这里了!” 这正是前来蒙古草原寻找最后一把神器的小宋。 他已经在草原的上空搜索好几天了,一开始天空中那毫无遮蔽的灼热阳光把他烤的是苦不堪言,修真者也是人啊,虽然**能承受比凡人高的多的温度,可是闷热的感觉还是一样的。只好临时搞了块玉佩凑合,这“温凉玲珑佩”不是什么高档货色,充其量就是让你心里觉得凉快点,其实根本没有实质作用也就是骗骗自己而已。反正小宋的肉身是绝对不惧这种温度的,索性就戴了这种掩耳盗铃的玉佩求个清净。 “唉……这么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些天几乎把附近飞了个遍,大妖小怪倒是翻出不少,还宰了个快两千年道行的白毛干尸,你娘的,居然打小爷元婴的注意!”小宋有一回在搜寻到傍晚,不打算回借住牧民的帐篷了索性在野外落脚,找了个山洞钻进去居然把一具睡了不知道多久的白毛煞给诈尸了……小宋的运气也实在好,那玩意的修为已到了修着者出窍期的实力,小宋刚到元婴中期的神识哪里觉的了,见了一具亮闪闪的水晶棺材还以为捡到宝了,见猎心喜的他一把砸碎了棺材盖把头伸了进去,猛然见了一副干瘪恐怖的死人面孔立即惨叫一声。那两千年的僵尸得了人的阳气,还有不诈的道理?一人一僵在辽阔的草原上从晚上打到天亮,又从天亮打到天黑----为什么打这么久?白毛煞想掠夺修真者的元婴进补,尤其是小宋火性纯阳的元婴对于至阴的地煞更是有着致命吸引力,人不都说“异性相吸”吗?大概就是这个道理。至于小宋,他是刚刚揣摩了一套自己的战斗方式,正好拿这皮糙肉硬跟铁人似的地煞练手,到最后实在挺不住了才动用神剑一举击杀对手。白毛煞端的是威风凛凛,一跳足有几丈高,在晚上还能飞行,但毕竟没有剑修者那么来去迅捷始终逮不上力。可惜僵尸喜欢他的元婴,小宋却只能眼巴巴看着“并肩战斗”一天一夜的倒地干尸捞不到任何好处。 这一天他又在草原上空兜了许久,神识搜索下还是没有现什么异常气息,纳闷的自语道:“怪了,难道真不在蒙古?神器的气息是很强大的,就算收敛了凭我现在的修为也应该有所感应吧?除非,是象秦拓那把枪居然投了人胎……不可能再来一回吧!” 无奈的,只得掉转剑光向回而去,他可不想再野外过夜和某些东西来个亲密接触了。 一路飞而归,很快就到了近段时间借住的“巴音旗”,“巴音”的意思是富有。可惜就象世界上很多现象一样,越是反复宣传要开的地方就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穷人的孩子往往越有着响亮的名字以寄托飞黄腾达的愿望。一句话,巴音旗的人很穷,穷的不成样子。他们的胸怀跟天空一样宽广,家里也象天空一样空空荡荡。去年雪灾的时候牛羊几乎死了九成,巴音旗的哈达老爹----也是旗里面的书记(旗里一直都有一名书记)去上面要求援助,最后上面还真给了个大项目:上面借贷,让他们放养山羊。哈达老头当场骂了人,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草原上一般都只养绵羊,因为山羊是连根吃草的,大批放养的后果就是大片的草原荒芜掉,随后被风化成戈壁。但山羊的产值要大大高于绵羊,无论是高价的山羊绒还是羊肉都对某些人有着强烈的诱惑力。前一阵日本人在蒙古办了合资羊毛衫厂,大力鼓励牧民放养山羊,随后再高价收购羊毛,等养的人多了再把价格一点点压下来,到最后还是回到了绵羊毛的价格上。可是很多的草地都彻底完蛋了,弄的很多有固定地盘的部族民不聊生,最后就只好迁移。但人可以走,地呢?哈达老爹可不愿意这么干,虽然那个书记要比他大很多,可他这个小小的老书记窝在干净的偏远天空下避免了被污染,死也不肯干断子绝孙的事。 志气志气,有志,也要有气活着才行啊。巴音旗的人在周围牧民的帮助下惨不拉叽的勉强生存下来,可是眼下似乎又将面临一个干旱的夏季,要是再不下雨,草一枯干那牛羊也就离死不远了。现在部里的年轻人很多都已经去了城市打工,这倒不是改革的春风强悍如斯,巴音旗其实一直都很封闭,那些年轻人完全是彻底没办法了才被迫走了出去----要不,真会饿死人的! 宋刚来时,天黑时现了这个牧民聚居地,便在远处落下来假装是旅游者借住了一户牧民的帐篷,随后每天出去四处搜索。这户牧民的男主人是一个叫阿尔斯楞的汉子,名字的意思是狮子,但其实人干瘦的很,四十多岁的他,黑黑脸庞上密布着艰辛生活带来的皱纹。跟很多人的想象不同,牧民的生活异常艰苦,干的活计不但繁杂而且还很重,最要命的就是迁徙。象今年的干旱势头再持续下去他们就只好迁徙去别处了,不论别人是否允许他们进入自己的地盘,也不论是否能找到那渺茫的水草丰美之地,光在路途中他们就会损失大笔的财产甚至于性命。阿尔斯楞家的其余成员是一名同样过早衰老的中年妇女,叫阿茄娜,意思是纯洁。他们还有个领养的叫特木尔的儿子,长的跟一尊铁塔似的魁梧结实----特木尔的意思就是“铁”,他的亲生父母在上一次迁徙到这里的途中,叫草原狼给撕了。就在他们这一家子为日益窘迫的生活一筹莫展的时候,小宋来了。这家伙完全没料到电视里潇洒豪放的牧民居然是这幅模样,不禁心中感慨怪不得以前蒙古骑兵打中原时那么不要命的凶悍,前面那可是无数的花花绿绿好河山在招手啊! 阿尔斯楞一家虽然贫穷但却十分好客,这一点倒是和电视里一模一样的真实,杀了为数不多的一只羊招待客人,小宋吃的那个郁闷啊,简直是味同嚼蜡。后来他就打算让这些淳朴的牧民去城市里赤练所在的旗下企业工作,再怎么着做个保安总行吧?总比在这里强多了,可惜的是根本没人响应他的号召。似乎在元朝灭亡以后,蒙古人对于草原的眷恋更加深厚了……尤其是巴音旗这个边缘的封闭部落,牧民们宁愿艰辛的活着也不肯离开生养他们的草原。所以小宋也没什么办法,送钱人家也不要,后来就托朱俭买了一千只牛羊送过来,当时,赤练有人都断定小宋在蒙古定居了。好说歹说让他们收了下来,可是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干旱。这个小宋也没办法,他可不会呼风唤雨,那是龙王爷的饭碗。只好天天跑出去专心找那把神弓的下落。 当丁毅在龙渊里和一条条猛龙过招的时候,久寻无果的小宋终于决定离开这里了。 他是在晚上离开的,白天的阳光实在太刺眼。和淳朴的牧民们道别后,他走出几里地去一脚踏上飞剑,在星空下悠扬而去,青袍在温暖的夜风中猎猎作响,倒也十分潇洒。他还不知道,老天和他开了个很不严肃的玩笑。 就在小宋离开没多久,巴音旗里一户牧民的帐篷中猛的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白骏月夜射苍狼 夜,风大,硕大圆月低悬在草原的草尖之上,似近在咫尺的银盆。 圆月之下,一人一骑,骏马疾弛! 莫日根(意神箭手)家的长女乌兰图娅驾御着白色骏马,飞奔驰在辽阔的月夜草原上。牧草深深,淹没了翻飞的马蹄,乌兰图娅前仰着上身几乎贴在了马背上,一双乌黑闪亮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前方。红色马靴紧踩蹬子,高挑匀称的身躯随着白马一起起伏着,现出一种英武的美。柔和的月光拂着她的脸,斜飞入鬓的双眉,线条柔和的丹凤眼,还有那在夜风中不羁飘撒的青丝,使她看起来坚毅、洒脱而不失柔美。 但此刻她的心情很糟糕,在不久前正当她熟睡着的时候,巴图家的帐篷里忽然传来惨叫声。惊醒的牧民们火冲了过去,只看见一道银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如流光般窜出巴图家的帐篷来,那是一头雄壮之极的白色苍狼!牧民们不安的走近帐篷,外面的狗居然毫无声息的死了,三条凶悍的牧羊犬全都被悄无声息的咬断咽喉,居然连一声警报都没出。(题外话:在牧民家家过个事,一只高大的黑背狼狗走到帐篷门口,打算进去,一只还不及它一半身高体重的小巧牧羊犬走到它面前低声叫了一声,那黑背居然转身就逃。) 牧民们都傻眼了,这可是他们巴音旗部里最好的纯种牧羊獒后代,就算是下风也能老远闻到味道,居然会一点警报都没出?然后他们带着疑问走进帐篷,巴图和他的老婆都死了,和他的狗一样都是一口断喉。巴图的老婆是在睡梦中死的,脸上没多大痛苦,而巴图则是在惊醒后出大叫时被咬死的----巴图是个杰出的猎手,即使在睡梦中闻到了血腥也会惊醒。 帐篷里少了巴图的儿子,有人惊恐的叫起来,好象那头苍狼跑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东西,似乎在不停挣扎着,由于当时那畜生跑的太快而看不清。 巴图家的帐篷和乌兰图娅家相邻,乌兰图娅的父亲是一名草原上的神箭手,也在那次可怕的迁徙途中遭遇草原狼而力战死去,当时她才八岁。巴图这个善良而强健的猎手一直十分照顾她一家。在乌兰图娅渐渐长大后还跟着巴图学会了出色的马术和箭法,巴图的儿子吉尔格勒一直亲热的叫她姐姐,整天拖拉着鼻涕跟在父亲和她这个姐姐身后。乌兰图娅十分喜欢这个才十岁的弟弟,打到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到他,今年开春的时候还给他做了一件新藏袍。当下见了巴图叔叔家的惨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直黑,忽然听见别人说吉尔格勒被苍狼给叼走了,十九岁的她当即不顾几个老人的劝阻,驰马挎弓,一路追去。 银色的月盘在面前不停跳跃着,乌兰图娅悲愤的在心中誓:巴图叔叔,我一定要给你报仇,一定要救回吉尔格勒! 今晚的月色是如此明亮,那只苍狼雪白的身躯在草原上太显眼了,虽然相距很远还是能看见一点白色在前面飞快奔跑着。乌兰图娅紧紧盯住目标,一面俯贴着白马追踪,一面思索着。这头苍狼在很久前就出现过,它应该是一群残忍草原狼的领。附近几个牧民聚居地都遭到过它和它那群草原狼的祸害,乌兰图娅的父亲莫日根战死的那场战斗中,居说就出现过它的身影。后来随着这群狼的规模越来越大牧民们终于联合起来组织了打狼行动,一般草原上的打狼行动多是无过而终,但那次行动却由于忽然到来的大雪暴露了狼群的足迹,使得整个狼群被牧民们团团包围住,无数猎枪、弓箭、马刀下,被杀死的草原狼堆积成了小山!事后清点时,现居然有五百多头狼尸,可惜的是这头狡诈的苍狼却还是逃脱了。 那一次,苍狼唯一的伴侣,一头毛色青灰的母狼就是死在巴图的箭下!而且那头母狼当时怀着狼崽子。 乌兰图娅不敢想象苍狼会对吉尔格勒做些什么,虐杀?还是哺育成狼孩? 她的白马是百里挑一的神骏,当年巴图现了一群流迁的野马,乌兰图娅赶过去驯服了头马却只要了它的后代----这头叫苏德的白马。苏德和它的名字一样,卓越而不凡,如今长成的它比旗里所有的马都高出一个头,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只有四蹄如火炭一般鲜红,奔驰起来风驰电掣仿佛能把风给甩到身后去。也只有它,才能在驮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还紧紧咬住那头苍狼,并且----越追越近了! 乌兰图娅继承了家族神射手的血脉,又在巴图那里学到了一流的技艺,但她现在还不能放箭,不是怕射不准,而是她的弓射程有限。中国的弓分为蒙古弓、青海弓、南弓、北弓四种,取材、工序基本都是一样的,都属于“筋角木反曲复合弓”,不同的只是样式。蒙古弓的特点,弓梢是尖的,近身对敌也可刺杀。 乌兰图娅的弓就是典型的蒙古弓,采头年的竹子晾晒一年去水分,然后去薄窝成弓的形状,最后再加以铺牛筋勒牛角。铺牛筋是把可食用的牛筋捣碎铺在弓的内侧,这样可以增加弓的韧性。勒牛角是把牛角切成片勒在弓的外侧,为的是增加弓的弹性。蒙古弓的弓弦有两种,一种用的是丝线编制的弦,这种弦很硬,有人以为里面有铁丝,其实没有。另一种是练劲的用皮线,用驴皮或者牛皮编成的。有人误解为是牛筋的,这是个误解,牛筋做不了弓弦,因为最长的牛筋只有1米2,而最短的弓弦都有3米2。乌兰图娅用的就是丝线弓弦,最远的射程只能达到200-300米, 弓的射程并不完全取决于弓本身,还有力量的因素。用行话说弓是几个力,也有说几个劲的。一个劲是这是老的计量方式,1斤等于16两。普通人用的弓一般在三到四个劲,过去有点水准的将军一般都用五个劲的弓,清朝有个神力王,他用的是六个劲。乌兰图娅的弓是巴图亲手制作的,最多可以拉到六个劲,现在乌兰图娅能拉到四个,够四个劲的弓可以射到200-300米远,80到100米是有效杀伤射程。 那狂奔的苍狼离乌兰图娅的苏德有两百多米,还要靠近一点,至少到一百米左右!她把那张黑色的长弓抄在手里,心中暗暗焦急,空有一副好准头却射不了,要是有一张能射三百米的弓那该多好!但这种弓别说她没有,恐怕整个蒙古草原乃至中国都没有! 狂风扑面而来,乌兰图娅的乌黑的长在风中不停飞舞着,神骏白马上握弓疾弛的她,在月光下宛如英武的女神一般!忽然,前面那头苍狼猛的一矮身,四肢抓在地面上划出远远一段距离,突然停下狂奔的脚步转过身来。一甩头,早已昏厥的孩子被从嘴里抛了出去,龇出白森森的尖牙来,同时出低沉的吼叫!显然,它对于身后不自量力的追击者本来是没什么忌惮的,谁知道对方居然能紧紧咬住它的度一路追来,它跑了这么久没见到其他追击者自己也跑累了,恼恨的甩开口中累赘,打算解决掉这个不之客。 乌兰图娅见那苍狼忽然停下,急忙一手在马上托起弓来,稳稳如抱婴孩,一手飞快从背后抽出铁头鹰翎箭,架在弓上堪堪一瞄,眨眼间竟然连射出三箭!所谓的神箭手在草原上其实多的很,最难得的就是快箭,甚至连珠箭!因为快箭不但要准,还要有一气呵成的精湛技艺。 射完三箭,乌兰图娅看都不看还在飞行途中的箭,一声喝下白马飞快停蹄、转身,这时候苍狼连续闪开两箭,又一口叼住算准它闪躲落脚之处的第三支箭,“啪”的咬断,狂啸着怒追而来!迎面又是三箭!等它无比惊险的闪开时,乌兰图娅已经驱马反向而去,苍狼当即知道遇上强手了。遇到这样的箭手,如果一昧逃跑,只能落得中箭身死的下场,更何况对方有一匹神骏的快马!弓手最怕的不是距离远,而是距离太近,如果乌兰图娅要射箭,那白马的度必然不能始终保持全,所以狡诈凶残的苍狼立刻毫不犹豫的迎着危险冲击而去。 乌兰图娅一勒马缰,白马咆哮着直立起来,随后粗壮强劲的后腿用力一蹬,“唰”,高高跃起在空中,跳进大而冰凉的圆月中,洒脱的草原少女一回,箭头闪烁着寒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回首一箭 刚才连续两次的三箭连射,都因为距离过远而使到达目标时早已绵软无力,导致被苍狼轻易闪躲开来。这时候乌兰图娅转身跑去的时候故意稍微放慢马,在苍狼接近她100左右时,她猛然跃马转头,侧向横跳而起,100米,最有效也最安全的黄金距离!她必须在马跃起空中时射出箭来,因为一落脚,必须迅的逃离。 嗖!嗖!----修长的手臂飞快的舞动,一箭放完拉弦的手顺势弹回背后,继续抽箭!动作一气呵成,连续两箭!在马蹄刚沾到夜晚草尖上的露水时,第三支箭又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乌兰图娅的快箭,能达到三箭连放而不失准头,虽然距离能一次射完整筒三十支箭的“连珠箭”还差许多,但已足以让大多数猎物当场毙命了。4个劲的射击能达到300远,在100米的距离上其度和力道连最狡黠的野兔、狐狸都无法及时反应和闪躲。此刻如牛犊般大小的苍狼正迎面向乌兰图娅疾冲过来,只见它一拧腰,“唰”的贴着第一支箭闪过,高的奔跑可以让它一个轻微的动作闪开更大距离,所以说跑动中的猎物才是最难对付的,不是难以瞄准,而是对方闪避时的幅度要远大于原地启动的时候。苍狼借着高奔跑的势头,作出了一个如闪电般的躲避动作! 在射靶场上射固定靶的,永远都成不了神箭手,哪怕你次次命中靶心也没用。为什么?当苍狼闪开第一支箭即将落下脚步时,赫然现一支反射冰冷月光的箭头正在它落脚处前方飞破空钻来!这就是估算,精准的估算!练习连珠箭的连贯动作最多三年,为什么草原上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就是因为快,是建立在准的基础上的,甚至于连珠箭最可怕的地方不仅仅是它的准、快,还有在接下来的每一箭都能封死你的角度,在你闪躲的地方恭候你!这已不仅仅是一种技巧,而成为了一种连贯的招数,就和刀枪剑戟等兵器一样能利用绵绵不断的套路、战术制敌了。 苍狼喉咙里低吼一声,飞快的一张嘴,居然将这第二支箭一口咬住!可是它刚刚合拢上下牙,突然现一点寒星躲藏在第二支箭后扑面而来!这才是乌兰图娅最拿手的技巧,拖影箭!第二支箭的度被故意放慢,然后最后一支箭尾追而来,隐蔽的躲藏在第二支箭后面,苍狼根本就看不见,同一直线上前面的箭声也遮蔽了后面的。这时候的苍狼,已经完全无法闪避了,也不可能再去叼那支箭。 电光火石间,这头屡经生死之境的苍狼作出了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动作,只见它对着近在咫尺的最后一支箭将头颅摆出一个微乎其微的角度,这并不是闪躲,因为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闪的开,它的头颅只移动了不到一厘米距离。那么,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咔----嘶啦,当!”最后一支箭,准确的射中被苍狼咬住箭头的第二支箭!破开箭尾----一划两半,当!打在一根长长的尖牙之上! “喝呀----!”,乌兰图娅大喝一声,刚踏稳四蹄的白马猛的往前窜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近在眼前的一箭,居然被打飞了?她不知道苍狼是否为刚才的一幕感到后怕,至少她已经惊出了冷汗……这头狼,莫非真的象传说中的白色苍狼一般,是不死之身? 白马,苍狼,瞬间同时加,蹄爪飞翻,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追驰起来! 茂盛的牧草被两道白色的闪电豁然划开,许久才缓缓合上。 乌兰图娅藏袍的两块下摆飞起到腰上,青色的长摆在大风中激烈摇曳,她轻轻合上了双眼。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射中背后的目标? 答案只有一个。 长而浓密的睫毛忽然张开,心中已死死锁定背后追赶声,回,迅疾如电的一箭! 回箭,依靠声音瞄准的箭术绝招!乌兰图娅合上眼倾听背后之声,开眼、转身,果断的一箭!这种箭是极其难防的,因为你完全不知道对方何时出箭,相比正面的箭能提前观察而闪躲,回一箭,等你觉时,往往已经是弦空箭到了。 箭如流星,在月光下一闪,钻出白马扬起的尾丝,苍狼完全没有看见任何征兆,仅仅30米的距离,刚听见一声颤弦,箭头已“啪”的一声,钻进它前腿上部肌肉中。告诉奔跑下的它痛嚎一声,从窜起的空中歪斜滚落。 它没有再动,只是静静的趴在那里,舌头舔舐着鲜血汩汩的伤口,然后抬起头,依旧高傲的看着远处驻马注视它的少女。它知道自己今天的命运已无法改变,因为这一箭,无论是继续追击还是逃跑,它都不可能再有任何胜算。 乌兰图娅警惕的注视着苍狼,确认它已经不可能在疾奔跑,缓缓托起了手中黑色蒙古弓。弯弓搭箭,顺着箭尾看去,箭对准了那个高傲趴伏着的白色身影。 她忽然犹豫了,这一箭,迟迟没有放出。 她是知道的,为什么这头苍狼要报复巴图一家。看着苍狼那依旧羁傲不逊的目光,乌兰图娅忽然有种感觉,思念,无比的思念,思念她过世的父亲。苍狼的目光中,有着一股父亲般的光芒。或许它为妻儿报了仇,已经死而无撼了吧…… “嘭!”弦响。 苍狼的脖子上带着颤抖的箭翎子,缓缓倒下。 乌兰图娅感觉到一阵悲凉,她为巴图报仇了,却杀死了另一名绝望复仇的父亲。觉得胸口憋闷的很,她对着硕大的月盘张开口深深吸气。 一甩马缰,苏德长嘶着转身跑去,乌兰图娅去寻找吉尔格勒。夜风中她感觉到深深的孤单,现在,吉尔格勒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一定要将他安全的带回去。 随后,她开始思考刚才的那神奇一箭。回箭是蒙古族的传统技艺,以前的土耳骑骑兵也会这一招,蒙古骑兵鼎盛的时候差不多有一万多人会这一马上绝招,而到了现在却几乎已经失传。因为据说这一招,只有在真正面临巨大危险的战斗中才能领悟到,必须在巨大的压力下达到心境上的瞬间静止,才能用耳朵“看见”背后的敌人、瞄准,突然回头一箭!至于现在有些牧民在马上的转身射箭,那根本不是回箭,因为他们必须先转身瞄上半天才能放箭,已完全没有了突然性可言。乌兰图娅以前曾练过许久,却始终把握不好稳定心境,让心中只有背后目标的声音。 在乌兰图娅的思索中,远远的,终于看见一个匍匐在地的幼小身影。 落马,抱起昏迷中的吉尔格勒,乌兰图娅看着这自己唯一的亲人,晚风吹过,仰望明亮的月,却带来更真实的孤独。 第一百九十章 血之缘 如一阵白色的风,快乐而飘逸的从草原洒过。亮丽的阳光下是那无拘无束的策马奔腾,还有干燥的风。乌兰图娅跨坐精健的苏德,在辽阔的草地上纵情奔驰,激昂的马蹄声后是一溜风尘。牧民们的生活没有外人想象的惬意,但至少那份洒脱是真的。 不远处的地方,年幼的吉尔格勒甩着长而细软的鞭子驱赶着羊群,一头小小的牧羊犬正围绕着他欢快的吠叫着。乌兰图娅在两天前好不容易杀了苍狼救回吉尔格勒,那头雄壮的白色苍狼被扒下皮毛挂在白蜡杆上,做成的旄旗插在巴音旗的领地边缘,昭示着巴音旗部又诞生了一名新的勇士。乌兰图娅将吉尔格勒接到她和母亲的蒙古包里,又将两家的羊群合在一起开始放牧。此刻,吉尔格勒看着羊群,她骑着马在四周策马查探水草,燥热的风中落下姐弟两清脆的驱赶声、呼喝声、皮鞭声。 由于干旱的天气,蒙古包附近的草势已枯黄不接,渐渐的,他们已离开巴音旗聚居地有十来里远。 乌兰图娅一收缰绳,座下苏德敏捷的拉住脚步,她看着远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焦灼之色。一眼看去,几乎所有的草色都泛着大片枯黄,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这附近的草势就得断了……无奈的叹息一声,看样子,迁徙是势在必行了,希望到时候能一路平安吧。 她一抿嫣红中带着干皮的嘴唇,拉转马头打算返回羊群。这时候,她忽然觉得好象看见了什么,再驻马眺望,却又什么都没现。摇摇头,刚打算一夹马腹往回驰去,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妥,最终还是纵马向着前方而去。 没走出三里地去,乌兰图娅看见前方的一处土坡后面露出一袭衣角,她急忙加快马冲了过去。在土坡前下马,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昏厥在地的男子,而且还是她认识的人。 这个人,正是小宋。这小子穿着半旧的青袍趴在土坡后面,跟附近青黄班驳的干草几乎成了一个色,要不是乌兰图娅长年练箭眼光尖又在最后关头改变注意过来查看,估计他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乌兰图娅一看,这人……不正是几天前给他们旗部送来牛羊的好心汉人?急忙上去把他抱起在自己胸前,一端详,这少年满脸的鲜血和着黄土,嘴唇已是干瘪的开了裂,整个人早已神志不醒。一个唿哨,苏德飞快的跑了过来,乌兰图娅让苏德跪下身来将小宋抱上马背,随后自己飞身上马,带着身后几乎断气的少年一路狂奔回去。 刚健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一些留在聚居地的老人和妇女纷纷站住脚来看向那一大片马尘,转眼间白马如一阵旋风般来到帐篷群前,乌兰图娅拉住坐骑飞身下马,将小宋抱了下来,一边焦急的大叫道:“快叫乌力罕大叔!” 那些老人和妇女立刻认出乌兰图娅怀里抱着的人,不就是才离开没几天的小宋?一看那惨淡模样急忙簇拥着乌兰图娅询问情况,一边叫了个孩子去招呼旗里的兽医乌力罕。 一群人围着乌兰图娅来到乌力罕的帐篷前,乌力罕正在给一匹小马摸牙口看腹泻的毛病,听了那孩子的消息已经来到了帐篷门前。乌兰图娅将小宋抱了进去放在毡子上,“乌力罕大叔,我在土坡上现的他,不知道怎么就昏迷在那,你快给瞧瞧吧!” 乌力罕虽然是兽医,但俗话说的好,有需要就有市场嘛,牧民们不可能总跑到遥远的城市医院去,所以他渐渐的也学会给大家治些感冒咳嗽之类的小毛小病。此刻他见了前几天给大家送牛羊的半大小子怏怏的快没气了,顾不得许多连忙开始了诊疗。能叫小宋伤成这样的那能是好惹的主?乌力罕哪里懂什么经脉、气血,只是用个听诊器反复在心口背后按下倾听心肺,倒也叫他听出了个大概----快断气了! 在胸口现了一处惊心动魄的紫色四寸长刀口,周围的血已经淤结成大团紫色。由于不能确定他内脏是否受伤,乌力罕也不敢用手瞎按(那是用在牛马身上的),一下子判不出病根在那里,看着那血迹班驳的蜡黄脸色把他吓的冷汗直冒。 “他让人砍了一刀。”乌力罕看着四周期待的人道,“听说上回政府围剿马贼没能断根,估计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他还真冤枉了那几个早流窜到大城市去的马贼,这些马贼别说见不着高来高去的小宋,见着了那还能有个好吗,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啊。 “乌力罕大叔,您快说说怎么办吧!”乌兰图娅焦急的问道,一边用一块湿布擦拭着小宋脸上的血迹和泥土。 乌力罕为难的说:“我这是没办法治好他的,最好是去大医院,可就怕……他熬不了那么远的路啊。” “大叔,难道就没办法了?”乌兰图娅看着小宋毫无生气的脸,不禁感到一阵熟悉的悲凉,难道这个行为怪异但心肠很好的汉人,会在自己面前就这样死去? 周围的牧民们也纷纷催促乌力罕快想办法,乌力罕不是不想治,实在是他是个兽医不敢瞎治这样的情况。但在众人的催促中,他终于还是一咬牙道:“只能用老办法了,先给他输血吧!” 年的时候,旗里有个小伙在外边被马贼砍的重伤,后来牧民们把他送到城里医院去,当时说要输血,为了节省治疗费用牧民们决定用自己的血输给他。当场验了血,就用了四个o型血的人抽血输给他。现在当时在场验过血的年青人都在外边放牧,只有乌兰图娅一个人是已知道的o型血。她急忙撸起袖子对乌力罕说:“我是o型的血,快点抽吧,别耽搁了。” 乌力罕也不废话,找了几个粗大的明显非人用注射器,从乌兰图娅胳膊上抽了四管子红艳艳扎眼的鲜血,架起个兽用输液器放完里面的抗生素,然后把那几管子鲜血给注射进去,然后就开始给小宋输血。他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其实单人对单人是可以直接用“两面针”的管子输血的,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一般人献血是每次最多400-600毫升,那种兽用注射器----还是大号的,每个都是标准的100毫升,四管子就是400毫升。乌兰图娅抽完后现塑胶瓶里面的血似乎不够多,于是又抽了四管子。也就是说,她被一下子抽走了800毫升的血!乌力罕也没这方面的经验,没现乌兰图娅的脸色有些白,只顾急着给小宋土法输血。 这绝对堪称乌力罕一辈子最辉煌的一次急救,虽然他没摸准小宋受伤的原因,但居然真叫他瞎猫逮着了死老鼠,小宋虽然体内受了骇人的内伤,一身修为几乎被打回了原形,但眼下最要命的还就是失血过多。在众目睽睽之下,许久之后800毫升充满活力的鲜血完全输进了小宋体内,也不知道是乌力罕运气好还是小宋命不该绝,这小子脸上终于起了丝红晕,吐出一口浊气,神志模糊的悠悠醒转。 只见他眼还没睁开先大叫了一声:“你娘的!看小爷劈不死你!” 随后,他孱弱的张开眼皮,见了一大群牧民老朋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乌力罕见小宋醒转,欣慰的直搓双手,心头涌起一阵巨大的成就感!幸福的对着小宋道:“你究竟惹上谁了,怎么叫人砍成这模样?幸好乌兰图娅在外边现了你要不你就完了!” 宋转头,现一位英气勃勃的草原少女正跪坐在自己旁边,脸色苍白的很,精神似乎很不好。 “谢谢你了。”他明白自己的命算捡回来了,又对微笑看着他的乌兰图娅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遇见了什么?” “你还说!”乌力罕怜惜的看着乌兰图娅,举起一个粗大的注射器在小送面前晃了晃,“为了救你,她抽了八管子血给你输血!” 宋一看那骇人的注射器,上面明晃晃的标注着最大刻度:100!他心里一琢磨:八管子,那是800毫升啊,我滴娘来!他当年混黑社会没少给弟兄们献血,还是知道些医疗常识的。感激的看着乌兰图娅,越看越觉得对不住人家。忽然想起什么,虚弱的叫道:“快,快招呼大家转移!” “转移?”乌力罕疑惑的看着小宋。 宋刚想解释,眨了眨眼,摇头道:“算了,真要来也来不及了。”看着乌力罕道:“大叔,我感觉自己支持不了多久,怕还得昏过去。你快帮我把腰带上的两块鹰形玉佩摘下来,砸碎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这里……不行,我支撑不下去……记住别把我移动,只有来的人可以……救我……” ............ 就在小宋命悬一线的时候,心剑宗在昆仑的驻地,秦拓正迎来一位特殊的来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来自西方的诚意 昆仑洞天,山水灵秀异常,又有聚灵阵的作用,在空气污浊的今日这里还是灵气充盈,端的是一处千古福地。 这一日,位于昆仑派龙须峰之上的心剑宗里,秦拓正带着老头李大奇,以及妹妹赵小慧、小草两个孩子,在小宋留下的葫芦中潜修。山门中事则由曲游子打理。 且说这葫芦中除了这几人外,还有早在其中的青獾妖修苏小曼和她依旧禽形的姐妹,小宋的手下黄军力、樊雪龙、李哲影自从跟着老大离开赤练后也一直在里面苦心清修。还有一个人,就是江小云,这小子因为本就是心剑宗前掌门的后人,小宋念在此,亲自给他传功灌顶到灵寂初期,并亲授心剑宗的修炼心法和飞剑法门。然后就用自己收藏的加上昆仑赠送合计七颗海底青刚毛玉为其设置了聚灵阵,再加上许多好药跟不要钱似的伺候着……所以虽然回来时间不多却在葫芦里加快时间的效果下修为突飞猛进,已经和天赋极佳的李哲影、小草三人一起修到了灵寂后期!可怜黄军力和樊雪龙才刚刚冲刺心动后期成功,堪堪在灵寂初期的门槛上吊着,只比赵小慧这个才起步的小姑娘心动期高上那么一线,可人家孩子为了巩固道基完全是自己硬修上来的,没经过任何灌顶之类的提升。 至于秦拓,现在又进一步将修为提升到了元婴中期,恰好和小宋保持平极,但严格说来他是从小习武的,而小宋属于阴险偷袭型,所以两人谁强谁弱就不好说了。此刻的他,盘腿坐在葫芦中一个明秀的河边芳草地上,这条河,正是李不悔以前居所旁边的那条,岸边植满了杨柳。他附近还盘坐着李大奇、赵小慧、小草和黄军力、樊雪龙、李哲影,至于江小云就坐在另一处峡谷中专门为他设置的聚灵阵中修行。秦拓七人虽然周围也下了聚灵阵,但用普通青刚玉设置的聚灵阵显然没有用海底青刚毛玉设置的阵法效果来的好,但这样也能成三倍的提升灵气浓度。在加上葫芦里时间比外边快上好多,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修真极品福地啊!这就是头猪时间长了也能成仙啊,连那惫懒的李大奇现在都到了融合期。 话说回来,李大奇这厮真不是修真的料,刚开始时惦记着长命百岁的好处还着实刻苦了一阵,到后来修为渐渐有了起色就得意起来了,恨不能在人前好好炫耀一番,偏偏葫芦里的人一个个都比他强上一截,于是就逐渐坐不住了开始惦记出去的事。可秦拓却不放他走,这老家伙可是惹祸精,以前没什么本事就成天坑蒙拐骗,这让他学了一手出去招摇还了得?秦拓主要是担心李大奇这半吊子货色出去,万一惹上强敌连跑都没法跑。 秦拓越是不让李不奇出去,李大奇就反而越心痒。还一个劲的鼓动两孩子跟他一起出去逍遥,赵小慧和小草毕竟儿童心性,被他叨咕时间长了也开始有些坐不住,露出想出去透透气的念头来,着实把秦拓气的牙痒痒。 这时候,天色已快到了中午,按平时的规矩上午的早课差不多该结束了。秦拓缓划收功起身,用精神力轻轻唤醒静坐的几人。 “大哥,我感觉自己快到心动后期了!”赵小慧站起身来,欣喜的对秦拓道。 “好,不错,切记不要急噪贪进,你的天赋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修为完全没有依靠外力提拔是靠自己一点点积累出来的,最是牢靠,一定要把这种心态坚持下去!”秦拓勉励小妹道,看看其余人,问道:“大家在今天在早课中有没有什么疑问?” “我有!”李大奇大声叫道。 “说。” “呃,这个……我还是觉得最近进展不大,觉得自己需要到红尘俗世中去,再去好好磨练、历练!” 一边赵小慧心里那个乐啊,我们都需要去历练也轮不到你啊!就你这老头,在俗世里都摸爬滚打了半个多世纪了,居然还敢在这里装嫩? 秦拓一听李大奇旧事重提,皱皱眉头,刚要呵斥几句,忽然心念有动,顿时改变了注意,正色道:“李大奇,你现在好歹是我心剑宗的执事,也上一名正经修道之人,可惜却始终脱不了那股在俗间沾染的浊气,是故修为精进缓慢。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须知年迈之人原本修真就是极难的,你能有今日成就已是很难能可贵了。不过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年迈之人不适合修真吗?” 李大奇顿时傻眼了,这道法精义本就是他最头痛之处,许多地方都觉得晦涩难以领悟,所以在这样灵气充沛的宝地也无法进步神,就是在领悟境界上差了一些。现在一时哪里答的上来。 秦拓眼含深意的看着他,许久,道:“我可以放你出去,因为你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你确实需要出去历练一番。不过我提醒你,修道之人的历练和凡人是迥然不同的,那近乎就是一道心劫,你在俗间沾染太多势利之气,现在,却要再出去把这些污浊重新洗去。同样的,还有小慧和小草,常言赤子修真,其诚最善!但赤子之心同样需要一些磨难才能成之大器,所以我决定让你们两和李大奇一起出去。小草,你在三人中的修为最高,但脾气太过火暴,此番出去你要小心保护好大家,千万不可懈怠了。” 着欣喜十分的老小三人,秦拓又对李大奇道:“你年纪最大,应该知道如何处事,周全着点。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能够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到时候,你才能真正进入修真的门槛,甚至永生不灭。” 言毕,也不和他们三人废话,直接掐念咒决将他们仨活宝送出了葫芦,带着黄军力三人向苏小曼的屋舍走去。 下午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品着清茗,忽然有所感应,随后房门被轻轻敲响,走进一个人来。 “曲游子前辈,外边一切可还安好?” 曲游子作了个揖,道:“二当家的,外边一切都好,那些新招收的年轻弟子们修行也渐渐入了门。不过刚才有个人忽然跑到了昆仑的驻地外边,说是要见你。”说到这,曲游子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怎么了,难道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不成?”秦拓奇怪道。 “回二当家的,这个人,是个西洋人。” “西洋人?” “对,而且就是上回和你打过的那个长翅膀的法国人,他自己介绍叫利昂。” “……他?”秦拓意外的道,“他找我做什么?我记得,他好象是被那帮卑鄙的圣殿之人给出卖了吧。” “应该是这样,昆仑在外边的情报人员就是这么说的……你说,他会不会是来投靠咱们的?”曲游子回道。 “有趣!”秦拓对于利昂的印象不是一般的深刻,那一战真是让他永生难忘。 “好吧,我就去会会他。”秦拓站起身,身影飘忽间已出了葫芦,正出现在心剑宗的大殿之上,对随后出现的曲游子道:“你去把他带进来吧。” 两名曾经生死角逐过的对手终于又一次见面了,当利昂那阴影般移动的身影走进大殿时,秦拓现自己对这张熟悉的面孔感到无比的陌生,好象先前那个热血沸腾的枪手已经死了似的。 “坐。”秦拓微笑着招呼利昂在古朴的木椅上坐下,叫道童上了茶水,方才问道:“阁下光临我心剑宗,不知有何贵干?” 利昂拖起杯子,优雅的轻轻吹开浮沫,微笑道:“结盟。” “结盟?”利昂的回答完全出乎秦拓的意料之外。 利昂轻吮一口碧绿茶汤,赞叹道:“果然好茶,但泡茶的泉水更是一等极品啊!对了……我的的还行吧?” 秦拓好笑的看着这洋鬼子装模作样的品茶,道:“阁下似乎改变了许多啊。” “怎么讲?”利昂放下茶杯,好奇的问道。 “以前你可不会象现在这样,先来个开门见山,然后再开始吊人胃口。” “呵呵,其实我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就那两个字:结盟。既然说完了,我就一边喝茶一边等您的回复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结盟,给我一个理由。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一个人和我们东方结盟,那叫做加盟。” “中国的语言确实很有意思,不过我确信我没有搞粗那一个字。”利昂笑着说道,“我这边自然有拿的出手的力量,才有资格上门来谈事。” “什么力量?” “奥林匹斯众神、北欧众神,还有一支很可能更加强大的力量,他们的代号叫做‘叛逆者’。怎么样,现在有兴趣听我说了吧。” 秦拓听见那几个名号,心中惊骇无比,点点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利昂将刚和自己结盟的绝望城堡众神以及美国叛逆者计划说了一谝,最后总结道:“总之,我的目的很简单,彻底剿灭三圣在人世间的势力。” 秦拓思索一犯,刚要回答他,忽然腰带上“咔嚓”一声脆响,连忙低头一看,顿时惊出冷汗来!那是他和小宋间的传讯玉佩,只有最危及生命的时候才会用到,一碎俱碎! 利昂在一边察言观色,开口道:“怎么,遇到麻烦了?需要我展示一下来自西方的诚意吗?” 秦拓抬头了他一眼,先将小宋的方位牢牢刻画在脑海中,然后说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偷袭 丁毅的最后一战,是对一条名为古星的金龙。这一战中古星一开始稍有些被动,最后果然使出狂化的恐怖能力,实力直线拔高到先前的三倍还高!顿时在气势上将丁毅完全压制住。 但让丁毅感到意外的是,古星在狂化后没有继续进攻,只是平静的说道:“看出来了?现在的你是赢不了我的,但你也不必气馁,毕竟我生存和修行的时间比你长多了。” 丁毅知道对方所言不虚,无奈的轻叹一声,收刀,“看样子你我是无缘了。” “那也未必。”古星眼带笑意的看着丁毅,“知道吗,金龙的实力或许是最强的,但我们最大的特点并不在力量上。” 丁毅不知道古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奇道:“那是什么?” “狂化只是表象,这种能力来源于哪里呢?”古星认真的说着,“金龙一族修炼的大部分时间并不是放在力量之上,正相反,我们更多的是修心----这,就是金龙族与其他龙族最大的不同之处。本体的力量是有限的,狂化后凭空出现的无穷力量究竟来源于哪里呢?呵呵,你应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丁毅,我……决定跟你走!” “……为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力量最强悍的我们,恰恰是最讲究修炼内心境界的,所以我并不在意你暂时无法打败我。相反,我很欣赏你,所以决定和你出,就是这么简单。” 丁毅笑了,不过不仅仅是因为古星的加入,他一揖手,感激道:“多谢阁下的指点。” 古星点点头,忽然问道:“不过我想问一下,你打算让我辅佐谁呢,是不是你自己?” “不是的,是神剑传人。” 古星盯着丁毅,半晌道:“你确定,他值得我去辅佐?” “毫无疑问,值得。”丁毅截然道,这古星竟然并不十分看重修为,这虽然让丁毅有些意外,却正好解决了小宋暂时实力稍差的问题。 “好,我信你。”古星笑了。 第二天,丁毅收到了赤鳞送来的五块极品寒冰玉,他也就履约答应带赤鳞出去。其实丁毅也明白,红龙王霜炎绝对是知道这事的,说不准这计划就是那家伙给编排的。于是这么一来丁毅就要带五条真龙出去,分别是黑龙夸羽、黑毒蛟卷浪、青龙兰飞、金龙古星,外带一条倒贴附送的红龙赤鳞。 离开进来时和赤髯君的一月之约还有两天,着几天里红龙、黑龙以及金龙族在龙渊里四处寻找着炼制渡厄金丹的材料。虽然他们不知道详细的配方,但知道人间界的修士炼制此丹最缺的就是龙魂草、雷晶石、五彩碧云芝。因为除了这里外,人间界的这三昧药早就已经绝种。以前曾经有外面的修真者偶然寻药至此,用炼出的部分渡厄金丹做交换收取材料,可惜那人十分敝帚自珍完全对外边保密材料来源,他死后到现在甚至连配方都失传了。 两天时间转眼过去,虽然那三昧药材即使在龙渊也十分珍稀,但龙族在漫长的岁月中本来就收集了一些准备到时候托人炼制金丹,又累积得知了几处出产地。所以到最后,丁毅收到了足够炼制三次的材料,只是以后再要找这三昧药就没这么容易了,因为龙渊已知的出产地已经被采集的差不多了,再要生长至少要千年时间。除了这几昧药外,龙族还赠送了一些外面已经基本断根的稀罕货色,可谓收获颇丰。 带着新收来的强大助力----龙族,丁毅驭刀而飞,来到了进来时的水幕洞口。赤髯君很快就出现了,他扫视了一眼几条龙族,随后扔给丁毅一根玉简,道:“这是轩辕黄帝留下的,名叫《一气合龙决》,可以让龙族潜伏在你们体内,在战斗的时候不但能增加你们的攻防力量,甚至还可以得到一部分龙族的能力。” 丁毅接过来一看,玉简的内容简短而玄妙,是一套将炎黄族和龙族两体合一的强悍功法。修炼的条件有两个,第一个是必须有降伏的猛龙,第二则是必须到达元婴期才可以施展。功法分两部分,一部分是炎黄族修炼,另一半则供龙族修习。至于功法本身倒不是很复杂,应该能很快上手。 丁毅在心中默默背熟,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远转自如了。他兴奋的将玉简抛给夸羽,叫道:“快点记下,我们来试试!” 黑龙夸羽也很快将功法练习精熟,随后将玉简抛还给丁毅。一人一龙相视一笑,正待人、龙合一,猛的一声炸响传来,丁毅惊骇的往腰带上看去,顿时脸色剧变! “快走,小宋出事了!” 赤髯君一看丁毅脸色就知道恐怕出大麻烦了,也不罗嗦,直接打开禁制,领着这一人五龙冲出水幕,游过曲折的大江,来到岸边。匆忙的道别后,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地面。 五条巨龙长啸着飞上青天,跟在一道耀眼的刀光之后疾向着草原飞去。 “小宋,究竟是谁,竟然能将身怀神剑的你逼入绝境……千万顶住啊!”丁毅心中无比焦急,施展“气练斩空术”破开空气,如惊雷般轰鸣着划过苍空。四条猛龙施展开铺天盖地的云团,裹挟着修为不济的赤鳞紧随其后。 ............ 这时候,在巴音旗的蒙古包内,苏醒过来的小宋吩咐别人不要打搅他,无力的盘腿坐起同时吞下颗碧青丹开始为自己运功疗伤。一番内视下来,元婴已是黯淡无比,虚乏的悬浮在他紫府中,更要命的是全身经脉都断了近半!幸好他前番和牧舞千寻一战后曾经在境界倒退的危机下被曲游子给救了回来,所以元婴十分的顽强,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未涣散。小宋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托大,将葫芦和曲游子都留在了山门中,现在自己拿的出手的只有一些丹药了……现在,他只能凭籍着丹药提供的灵气尽力维持元婴不散,否则的话,不用多久就会被直接打回到灵寂期! 强行顶着阵阵无力感,勉强将碧青丹的灵力渡化进元婴,他汗湿浃背的睁开眼来。喘了一喘,眼中忽然闪过狠毒的光芒,切齿道:“邪马台?哼哼,很好,很好啊……妈的居然敢偷袭我!老子非剥离出你的元神,用三昧真火慢慢烧烤上三年才叫你魂飞魄散!” 那一日,他驾御飞剑没走出多远,忽然看见草原下有一帮鬼鬼祟祟的人影,隐身后下去一听,居然都是口说鸟语的鬼子,可惜他不懂日文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偷偷看了看,这些人携带了许多奇怪的仪器,基本都是测绘用的,然后小宋在后面的一个野营帐篷里翻到了一些资料,上面用日语中的汉语写着些稀有金属、稀土之类的字眼,以及英文字母的元素代号,小宋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但那个元素表还是记得的,当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近因为日本的右翼势力不断挑衅中国,并相继占领了中国东海的一些岛屿,中国政府在屡次抗议后终于顶不住国内的抗议而宣布减少对日本的稀土、稀金出口份额。而另一个大量出产这些经济、战略物资的地方则是非洲,因为西方和美国的大量需求和在非洲有很大影响力的中方施压,一时日本的这些材料就出现了缺口。虽然日本在很早前就开始了稀有金属、稀土的战略储备,可是数量并不多,更何况战略储备是不能轻易动用的。很快,液晶面板、特种钢材、雷达头等产品的生产都陷入困境之中,面临着停产或者高价收购他国二手原材料的危机。小宋暗道:敢情这帮崽子是打算偷偷搞东西过去啊,多半又是在当地弄个合资厂之类的企业,以后把违禁物资隐蔽的送回日本去!一念至此,小宋就立即做出了决定: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就在这时候,他受到了偷袭。 第一百九十三章 道与理 那是一个女人,很古典,但不是中国的古典,而是古日本的。这个一脸白粉、唇涂重脂的女人,身上穿着一套奇怪的服装----显然并不是改制于唐朝宫袍的和服,样式怪异如一个倒扣的麻袋开了双手和头三个洞,再于腰间盘一根粗绳。布面极其粗糙,应该是比通唐更早时期的女装。 如果小宋的历史知识再多一些的话,他就会大概知道这个女人所处的时代,正是在中国三国时期与曹操有所往来,并得到他授于金印封其王为“亲魏倭王”的邪马台国。邪马台国以前,倭岛之人曾经间接通过其他小国与春秋战国时的秦国有少许联系,然后与大汉的接触也并不多,这段时期他们受中原影响其实并不算大,那时候,他们的服装还要简陋上许多。一直到了中原三国时期,邪马台女王卑弥呼耗费了巨大代价与三分中原的魏曹操联系上,并得到了他的支持,得金印和封授。随后在中原的影响下,邪马台国的社会、经济、文化都开始有较大进步,出现了文字的雏形,并且开始改进他们的服装。眼前这女人的怪异女装,就是那个改制时期的产物,别看粗陋,却是那个时期的贵重之物! 宋正自怒火中烧,暗下杀心时,这个女人忽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小宋大惊失色间,这奇怪的女人已然隔空抢先劈了一剑!他刚感受到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息突然从对面女人身上散出来,那道剑光已经唰的划近他胸前!他猛然醒悟到对方隐藏了气息,使用类似出窍期修真者的段距“瞬移”策划了这次偷袭。但他已来不及闪躲,猛的运出体内护体罡气,随后那道剑光便狠狠破开了他的胸膛! 宋玩的就是阴狠,现在却被对方阴了一记遭受重创,他只有比这女人更狠才能活下去。硬挺着没有昏厥倒地,瞬间召唤出金心戮魔剑将心剑附着其上,毕一生功力拼命使出一记凝聚所有威力于一点的“沧浪斩”!一点寒星直射而去,那女人闪躲间放出道实质化的能量幕墙,却还是被一剑破开护壁钻透了肩膀,手臂只剩皮肤粘连着几乎坠地! 项羽围刘邦数年,一日两人于城外相见谈判,无果而终,刘邦返回时,项羽后方军队中一人突施冷箭,射中刘邦后背。刘邦重伤几欲倒地,张良偷偷对他说:“主公,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倒,但现在不行!你回去后想睡多久都行,但现在不行!所有的人都看着你,你一倒,我们的军队就完了!” 结果刘邦硬咬牙关,转,对着项羽大军嘲讽的一笑,泰然自诺的走回城去。一时,项羽军视其为神人!而刘邦呢,一关上门就昏迷倒地,几乎花了十年才将这一箭的伤势养好。 王者用剑,不仅仅因为他们的隐忍机变,还有无比的坚强!于是,小宋对着那惊骇莫名的女人露出那样一个笑来,嘲讽似的再次举剑! 那女人惊疑不定间,终于瞬移出去立刻消失无影!小宋呢,连击杀外面那些凡人的力量都没有了,拼了老命驾起飞剑仓皇而逃,结果没飞出几里地去就眼前一黑从空中载倒下来。 而他之所以知道那女人与邪马台有关,完全是因为那一剑斩落了女人身上一样东西,那是一块翠玉腰牌,上面用魏风隶书刻着“魏赐邪马壹”五个字。当时他只来得及捡起来看一眼上面的字,就急忙脱逃而去。要是这女人再杀回来,当时重伤的小宋可绝对抵挡不住。现在回想起来,这邪马台,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女王卑弥呼掌管的倭国吗?可是小宋对邪马台国的认识也仅此而已,暗念要是丁毅在此,以他的见识说不定就能得到更多情报。 正在小宋暗自琢磨的时候,忽然间一阵诡异的气息悄悄笼罩了附近。小宋心里猛的一跳,“该死,莫非那女人知道上当后又杀回来了?” 外边渐渐响起嘈杂的声响,可是小宋现在全部的功力都在用于保持远婴不涣散,不但不能挥一丝真元力用于战斗甚至根本就是比凡人还要脆弱的存在。 乌兰图娅因为给小宋大量输血的缘故有些虚弱,正在自己家的蒙古包里修养。听得外边传来奇怪的喧闹声,便从床上起来,背上弓箭向外走去。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奇怪的女人,女人身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 乌兰图娅走过去时,正听见那男的嚣张的叫唤着:“你们都听好了!这里有人包庇了一位罪犯,那个少年前几天偷窃日本国在华企业的财物,被现后杀死了保安逃跑到这里。我们夫人说只要你们交出凶手,就不再追究你们的包庇之罪!” 他这番话顿时引起周围一片哗然,牧民书记哈达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走到前面说道:“我们牧民绝对不会包庇罪犯,如果你们所说属实的话,应该叫警察过来才对吧。” 那男子嘿嘿一笑,乐了,冲哈达道:“你把人交给我们,再由我们交给警方,那不是一样吗?而且这样的话我们还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让你们这里所有人下半辈子不用放羊了,还能富裕的活到老死。怎么样,不错吧?我也是中国人,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才劝我们夫人走这一趟,纯粹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机会啊!” 哈达看着那男子,思索着,渐渐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来,“巴音旗的人与外面接触不多,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愚昧。照你说的,这位夫人的身份很尊贵吧?” “那是自然!” “死的是保安?” “是……怎么了?” “哼,一个尊贵的夫人怎么可能为了下面死个保安而亲自出面?顶多就出动几个手下就行了,除非是死了亲儿子才会自己找上门来!可她会让自己儿子去做保安?”哈达老爹的话让许多本来已经怀疑上小宋的人,又转而开始怀疑眼前这一男一女来,毕竟小宋可是实实在在帮过他们的,而眼前两人则压根就没见过,听了哈达老爹的分析更是觉得他们可疑。一个个用敌意的眼光看着他们,只等哈达一声令下就将两人拿下! 哈达冷峻的看着那个想必是翻译的男子,继续说道:“而且还有一点也很可疑,如果这名凶手杀死了她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我们交出一个罪犯而重重奖励我们所有人呢?这分明只要通过警方就可以办到的。这只能说明,这个人对于日本人很重要,一定要得到他才行!然而,这里毕竟是中国的地盘,要是你们和我们整旗的人强行对抗是一定无法隐瞒的,所以才打算用金钱收买咱们。” 那个男人被哈达老爹的话逼的哑口无言,恼怒的道:“好心当作驴肝肺,你这粗俗的老头懂得什么! 哈达老爹毫不动怒,微微一笑,说:“我确实是个粗俗的人,不过我的本行可是精细活,以前我可是跟随过大军的,解放后做过重案刑侦组组长。在退休以后,才回到这里担任书记的。”说到这里,周围牧民们都露出钦佩的目光,他们都知道哈达老爹当年是舍弃了大城市自愿回来的。 那男子听到重案刑侦组五个字明显楞了一楞,没想到眼前这土不啦叽的干瘪老头居然有过那种光辉岁月。脸上神色变了变,刚要再狡辩,只见那女人一抬手阻止他,意外的口吐汉语轻骂道:“废物!” 那男子顿时不作声了,低下头跑到这女人身后去站着不动。而这女人盯着哈达老爹看了看,冷漠的说道:“很好,果然,你们中国人说的‘真人不露相’很有道理!没想到这个闭塞的部落里还有你这号人物。” 哈达老爹冷冷的看着这女人,逼问道:“你还想否认自己的欺骗行为吗?” “欺骗?”女人笑了,“我为什么要欺骗?难道你会去欺骗一只蚂蚁?不,我根本不用欺骗你们,这一切都是那个愚蠢的家伙自作聪明弄出来的。现在,听好了,立刻把那个少年给我交出来,我还是会给你们奖励,那就是----饶你们一条命!” “哈哈哈!”哈达老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女人汉语倒说的不错,可怎么就不知道一句话呢: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更何况凭借你们两人,你真的认为有资格来威胁我?” 女人一收原来笑容,竟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哈达,说道:“理?呵呵,你说的真是太好了……中国的话有很多都是真谛----偏偏这一句却是例外。我日本占领你们东海岛屿的时候,国际法和道理都在你们手里,可事实呢?我日本屡次屠杀你们中国人,你们不是有道理吗?为什么没人听呢?” 哈达被触动了心底的那根神经,顿时震怒起来,大喝道:”给我绑了他们!” 可是他的话音还没落下,那女人如鬼魅一般忽然一飘,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等哈达再看清这女人厚涂脂粉的脸庞时,已经被抓住脖子拎了起来! 顺着燥热的风,一句冰冷的话语飘进小宋的帐篷。 “现在道理在你手里,可是你的命,却在我手里。” 乌兰图娅举起了黑色蒙古弓。 第一百九十四章 激战的序幕 搭箭,挽住弓弦一拉,弓身出“咯吱吱”的声响,一个劲,两个劲,三个劲……四个劲! 乌兰图娅在杀死苍狼后似乎有所感悟,一番苦练下已快能拉出五个劲的硬弓了。就算现在她体质有些虚弱,也稳稳拉出了四个劲。在这样的距离中,四个劲射出的箭是常人完全无法反应、闪避的。 “把人放下。”乌兰图娅箭指日本女人,脸色冰冷道。 “我要是不放呢?”那女人笑了。 “那我只能射死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犹豫,更不会射偏。” “真的?”那女人露出怀疑的神色,“那我就更想试一试了。”手一紧,哈达老爹的颈椎骨在她手中出令人担忧的挤压声。 乌兰图娅眼神骤然变寒,毫不犹豫的脱弦,一箭射去!这种距离,以她的自信完全不担心会误伤到哈达老爹。 她确实没有犹豫,也确实没有射偏,果断的一箭,然后箭头稳稳的扎进哈达老爹后颈,从咽喉中透出。 死一般的寂静。哈达老爹一直被那女人抓在手中没有移动,可是,乌兰图娅的这一箭居然射偏了? 血汩汩的从老人脖子里突出来,飞快的布满他的前胸染红了整件上衣,然后顺着脚裸,一滴滴打在地面。 乌兰图娅感到自己彻底傻了,她不敢相信生在眼前的一切……是真的。直到牧民们悲怆的声音把她从痴呆中拉回来,乌兰图娅感到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无力的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弓。 宋在帐篷中,忽然闻到了一股他早已熟悉的,淡淡的血腥味。于是,他虽然看不见,却知道生了什么。 那女人得意的一笑,“你没有犹豫,但却射偏了。很好,这就是你无比自信的箭法?” 然后,她下了结论:“你,没有资格用弓。”手一甩,将气息全无的尸体抛在乌兰图娅面前! 滚烫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乌兰图娅失声痛哭,一把抓起自己的蒙古弓,折为两断! “哈达老爹,我……对不起你!”她抽泣着抱住哈达渐渐变冷的身体,看着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乌兰图娅心中无比绝望。这时候,牧民们冲了上来,他们愤怒的将乌兰图娅推开,抚着这可敬的老人悲戚起来。 “乌兰图娅!你不是连苍狼都能射杀吗?这么近的距离,你居然射中老爹!”一名妇女哭泣着,冲乌兰图娅大声叫道。她一起头,其余人也开始纷纷指责起无言以对的乌兰图娅,甚至有人怀疑她是故意射偏的。这种距离上,别说一向在旗中箭术拔尖的乌兰图娅,就算玩过几年弓箭的小孩都不会有失闪,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难怪有人怀疑她是故意而为。 日本女人冷眼看着,过了一会,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拍了拍手掌,道:“好了,戏也看够了,你们该交人了吧。” “做梦!”兽医乌力罕对着那女人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孩子身上的伤绝对不寻常,你们能对一个孩子下那样的重手,你这女人绝对不是好人!” 在这个世界上,单纯的用“好人”、“坏人”来衡量人的地方,已经是十分稀罕了。 “唉,一个个都那么固执!”日本女人无奈的说道,“我又没说自己是好人,你还真是莫名其妙啊。快把人交出来,看在你们被自己人杀了一个,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大笔钱,一千万,怎么样?” 乌力罕怎么可能答应,小宋很可能是他一生中最杰出的一次治疗,他是绝对不肯看着自己辛苦救活的人被重新拉回地狱的。 当你的医术非常娴熟时,往往对于救治别人会渐渐的没有感觉,荣誉、金钱、地位,会逐渐成为你最重要的理想。而对于这个医术蹩脚的乌力罕,救活一个人,却是带给他那么大的幸福,那么多的成就感。这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甚至不是大城市医院的大夫可以理解的。 “女人,你可以嘲笑我们的贫穷,也可以炫耀你的富有----因为金钱不是坏东西,但我绝对不允许你用金钱来侮辱牧民的尊严!” “尊严?”日本女人脸色怪异的笑了,“只要你有了我给你的钱,那么,你将会变的很有地位,也将拥有比现在多的多的尊严,我说的对吗?” 乌力罕是个耿直的人,不屑于辩驳这女人的狗屁理论,看了看躺在牧民们中间的哈达老爹,抬起头狠狠的盯着那女人,说道:“把你送到监牢里去,才是我最大的尊严!”说罢,大吼一声冲了过去!牧民们都抬起头,关注起此刻的形势,眼中愤怒的火焰说明了他们现在的心情。虽然无法理解乌兰图娅离奇的失手,但现在,他们更愿意把一切都归咎到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身上去!没有她,哈达老爹就不会死。 这一天,是立秋后的第三天,风虽然炎热,却已带上凄凉。 乌力罕的头颅冲天而起,他甚至都没有能接近那女人。 “扑通!”头颅在尸体依旧站立的时候,先落了地。那是一道冰冷迅疾的剑光。 “扑通!”乌力罕的无头尸身倒地。 没有人看见那女人出手,也没有人怀疑人就是她杀的。牧民们难以置信的看着乌力罕的尸体,又同时看向那女人,脸上的疑惑迅被愤怒所替代!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所有人一齐从哈达老爹的尸体边站起身来,无声的盯着那女人,眼看就要冲上去拼命! 这时候,后面的一个帐篷忽然被掀开。一脸苍白的小宋走了出来,大叫一声:“住手!”,随后难以抑制的咳嗽起来,从帐篷里走到外边,伤势已再次开裂,前面的衣襟竟已渗透出血色! “都给我住手!”他一把抓住帐篷口的布帘撑住身体,喝止了所有人的冲动。“她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我不想再出现无意义的死亡了。” 着那女人,他一步步的捱了过去,在她对面站定,脸色已是更加惨白,“我的事与他们无关,我跟你走!” 乌兰图娅依旧跪趴在那里,无言的看着地上折断的蒙古弓。轻声喃喃着,“哈达老爹,我害死了你……我,不会再拉弓了,绝不……” 宋没有看见刚才的离奇一幕,不知道哈达到底是怎么死的,但看着那两具可敬之人的尸体还是觉得无比痛心和自责,看了看乌兰图娅,叹息了一声,对牧民们说:“是我对不起大家……现在我要走了,大家千万别再冲动了,我不会有事的。” “等一下,好象我还没有说话呢。”那边的日本女人忽然开口了。 “你叫什么?”她看着小宋问道,“实力似乎很不错,而且,还很狡猾!”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宋剑锋!” “宋剑锋……原来你就是那个卑鄙的剑客,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丈夫?”那女人讥讽的笑道。 宋正色道:“我卑鄙?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那天无耻的偷袭于我!” “偷袭你怎么了?就算正面开打,你照旧不是我的对手。” “你究竟是谁?”小宋忽然现自己还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 那女人指指自己腰带,上面有一截断掉的绳子,然后说道:“难道你没从上面推断出来?” “邪马台?” “没错。” “但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 “想知道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说,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其实小宋很想勉强,但现在他没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却很喜欢勉强别人啊……”那女人装作无奈的道,“这样吧,你把你的那把剑还有神奇的葫芦交给我,我不但告诉你我的名字,还会放了这些无辜的牧民。你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哈哈哈。” 宋脸色剧变,狠狠盯着那女人,半晌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注意!” “是啊,所以你刚才急着要离开我才阻止你的,否则我只能把他们全部杀光----你说,我是不是很好心呢?” “是啊,你的心眼真好,至少比我好多了,我应该要向你多多你学习……” “呵呵,你果然很虚心啊,我很喜欢。”那女人无耻的微笑起来,说道:“那么,你的答案是?” “这么大的事,我必须要考虑考虑。” “考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要么交东西,要么你和这里的人全都得死。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很难以抉择吗?” 宋听了这句话忽然心中一亮,明白了。要说这女人杀了他,不一样能得到他的宝物吗,为什么还要跟他废话?其实很简单,上次小宋就在重伤的情况下反阴了她一记狠的,加上他一向名声恶劣,所以让这女人现在依旧抱着深深的警惕,担心小宋再装病给她阴上那么一回,非要他交出神剑和葫芦才肯放心。小宋的修为肯定是不及她的,可上回那一剑,叫她现在想起还心中怵啊。 “你很喜欢这把剑吗?”小宋忽然奇怪的问道。 “是啊,所以才跑上门问你要呢。”日本女人愉快的装羞道。 “可是,我给了你,我用什么呢?” 那女人心中暗骂,东西拿到手就灭了你,你还用个屁! 宋看那女人脸色不善,又说道:“这样吧,给我留一件,我把葫芦给你,剑还放我这怎么样?” “不行。” “那把剑给你,葫芦放我这?” “不行!” “我说你这个人真不干脆,一点诚意都没有,你究竟想怎么样嘛?”小宋气愤的道。 “我……该死!”这女人忽然大骂一声,“原来你在拖延时间!” 她刚才还没说完,忽然察觉到一股强悍的气息,从远处天空中飞快的往这里而来。 不对,是两股!还有一股阴暗的气息,给人诡异而黑暗的感觉,在前面那浩然正大的气息遮掩下,她一时居然没有觉? 要不小宋怎么会说自己是“大丈夫”?那么一大段屁话,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虽然小宋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两位兄弟究竟能不能及时赶到。 “给我去死!”她破口大骂间,掉转看向空中的眼光,准备先灭了他!却惊愕的现,对面的小子早已悄无声息的将一根黑铁棍高举在了手中! “现!”一声大喝间,铁棍猛的放出无尽璀璨毫光,几乎逼的那女人张不开眼来,惊慌中急忙施展开那天偷袭的身法,瞬间移动了出去,转眼已在千米之外! 她哪里知道,这铁棍变神剑的把戏,只要小宋一个心念就能办到,纯粹是神剑自己在变幻,根本不耗费半点功力!现在的小宋完全是在使诈,可是她哪知道啊,一回头忽然跳出这把剑来真被吓坏了,要知道正面对上那把剑可不是好玩的! 她惊疑的瞬移出足有一里地去!忽然现小宋竟然没有追来,一回头,先那小子正拄着那把剑摇摇欲坠,胸口的衣服已完全被染的一片血红! “上当了?啊!”她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居然被那小子连续阴了两回?真是又羞又恼,从背后哗啦一声拔出把弯剑,怪叫着劈出一道长弧形剑光,寒光如闪电般飞向小宋! 电光火石间,一道青色的影子猛的从半空掠到小宋身前,寒光一闪,“当”的一声大响,将那道飞来剑光狠狠击碎! “妈的……你终于……来了。”眼一翻白,小宋歪斜着倒地。 又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空中落了下来,好奇的看着眼前一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照样奉还 突然出现的两人,正是秦拓和利昂。秦拓看看地上疲软的小宋,从腰上解下青皮葫芦,一道清光将其吸了进去,里面自然有人照料。 利昂笑道:“这就是那只葫芦?看样子是绝好的救命法宝啊,什么时候借我玩玩?” “别做梦了,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明天那小子就找你拼命?这可是他的心头肉,你想玩的话除非加入心剑宗。”秦拓如实答道。 利昂摆摆手道,“那还是算了,被他惦记上那我下辈子就别想安稳了。现在,我们还是先把那个可疑的女人摆平吧。” “好,对了你也是用枪的,两名枪手并肩战斗真是让我很期待啊。” 利昂脸上瞬间流露出一丝黯然,又飞快掩饰过去。他一抬手,随着一点黑芒从他手掌上钻出,四周忽然弥漫起阴沉灰暗的邪恶气息。秦拓一紧手中龙枪,绷紧身体死死盯着利昂的手。 那是一把黑色的剑,无比的漆黑,不断吸收着四周的光线让人无法看清它的轮廓。 “这是什么……剑?”秦拓疑惑道。 对面那女人一直静静站在那里,观察着突然到来的两人,等这把剑出现的时候,她的眉梢难以察觉的颤了一下。 “没错,剑。”利昂看着秦拓阳光下刚毅的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终于叹息了一声。缓缓道:“我的枪叫你毁了,只好改用这把‘寒夜之深叹’。” “寒夜之深叹……利昂,这把剑的气息十分强大,但却给人无比邪恶的感觉,你怎么会选择它呢……和你第一次战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应该个高尚的人。” “我是否高尚,已不再重要了。可是如果我不拿起它,就会有更加邪恶的人使用它。当然,这并不是我选择它的主要原因。你应该明白,只有不受邪恶蛊惑的人,才能够真正挥出邪恶的力量----这把剑的力量,而我,需要力量!” 秦拓无言的点点头,可是看着那阴影一般存在的利昂倒提着黑色邪剑,秦拓总觉得哪里不妥当。看着利昂的脸,那崭露着丝丝冷酷的嘴角、黑色无底的眼眸,秦拓知道,以前的利昂已经彻底死了。 “利昂,你知道什么是觉醒之光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 “希望你不要真的堕落……或许有一天,我会用它来拯救你。” “……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上还是我上?” 秦拓瞥了一眼那把黑色邪剑,终于放下疑惑,说道:“还是我来吧。” 矮身,前后开步,以起手式一亮龙枪,秦拓以血红枪头指那女人,喝道:“你是何方神圣,为何伤我兄弟!” “你们刚才聊的很愉快。”那女人答非所问。 “我在问你话!” “抱歉,我只是以为你们很喜欢谈天,所以也想和你们聊聊。” “我不想和你聊,只想知道你是谁?”秦拓冷冷道。 “唉,真是无趣的人呢……看你这形象倒是堂堂一表,威风凛凛,比刚才那个半大小子不知道好出多少,只可惜却不解风情呀。” “你伤了我兄弟,居然要我对你讲风情?”秦拓大怒道,“你还真是恬不知耻!” “哎哟,这就要动手了?别忙,我还有话没说呢。” “说!” 那女人浅浅一笑,问道:“那,你们两个又是谁?” 秦拓差点没被气乐了,转了半天,这女人居然把问题踢了回来。但他还是决定回答,“在下秦拓,另一位是我的朋友,利昂。” 利昂在嘴巴里打个响舌,滑稽的举起手在空中转个圈,鞠躬行了个故意走样的绅士礼。然后道:“奇怪的白脸小姐,在下对女士可是十分恭敬的,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告诉我您的大名?” 那“奇怪的白脸小姐”看看利昂,又转头看着秦拓一笑道:“你看人家,多有风度,哪象你问个名字还那么凶巴巴的。” 秦拓冷笑一声,“我问你名字,只因为我枪下不杀无名之人,不敢说的话就罢了。” “不是不想说,只是说起来比较长。” “你的名字很长?”利昂好奇的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光说名字你们一定很费解,必须说说我的来历才行。” 利昂笑了:“说吧,我耐心很好的。” “那么,我先说一个传说吧,你们知道日本有哪些神吗?” “不知道,难道你要告诉我们,你是日本的神?”利昂疑惑的问道,同时有些怪异的感觉,面对两名强劲的敌人,这女人居然还有心思讲传说? “好,那么,我可就开始了。”白脸小姐清清喉咙,叙述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宇宙刚刚从混沌的泥浆固化为天地。天,叫做‘高天原’。有一男一女两个神灵从高天原降到了地上。男的叫做伊邪那歧命,女的叫做伊邪那美命。他们站在天浮桥上,用矛把漂浮的国土往回拉。就这样滴水成河、聚少成多,他们用滴落的盐构成了自凝岛。后来,伊邪那歧命和伊邪那美命就在那里结婚了,生下了大八州国,这就是最早的日本。” 秦拓很想提醒她是盘古开了天地,但也知道日本是个自大的民族,也就没白费力气去和她辩论。 那女人冲利昂一笑,继续说道:“伊邪那歧命和伊邪那美命就象亚当和夏娃那样结婚了。他们的第一胎因为结合时伊邪那美命先说话而生出了畸形,一个水蛭形的怪物。后来他们又生出了6续生下九位神明:石土毗古神,石巢比卖神,大户日别神,天之吹男神,大屋毗古神,风木津别之忍男神,海神大名津见神,秋津日子神掌管河川,妹秋津比卖神。但是,在生第三十三个神的时候,他们的第三十三个孩子名为卡古兹契是火之神明,结果伊邪那美命因为火神炙热的身躯,烧伤了生殖的地方而死亡。伊邪那美命怀念美丽的妻子,他的眼泪化做了泣泽女神,又一怒之下拔出了十拳剑将火神杀掉。 伊邪那歧命去黄泉之国,想把伊邪那美命接回来。但是,在进入黄泉后,面前的情景使他惊呆了。原先属于美丽妻子的身躯已经逐渐的腐烂,从腐烂的肉中长出了一堆堆黄白色的蛆,一拱一拱不停的蠕动布满了全身,而身躯的旁边还站着八个面目可憎的雷神。伊邪那岐命见到这番景象吓的仓皇而逃。他这样的举动使伊邪那美命羞愤交加,便派黄泉鬼女和八雷神以及一千五百名黄泉军去追他。最后,伊邪那岐命终于摆脱掉了追兵。这时到了黄泉比良坡,同时已经变的丑陋的伊邪那美命也追来了。 伊邪那岐命灵机一动用千引石堵住了黄泉比良坂两边,他们俩隔者千引石互相看着对方,伊耶那岐决定与他的妻子断绝关系,并下了誓言。 伊邪那美命悲痛的说:“你如此的对待我,我要让你的国家每天都死一千人。” 伊邪那岐命说:“既然你让他们每天死一千人,那我让每天有一千五百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此他们夫妻恩断义绝。 伊邪那岐命为了洗去身上黄泉国的污秽来到了阿坡岐原,他脱掉了身上的东西,然后清洗身体,左边污秽洗出的东西化成了天照大御神,右边的化成月读命,鼻子则化成了须佐之男命,他们被称为三贵子。” 秦拓和利昂听的都乐了,就那些污秽洗出的东西还能变成神灵?居然还有脸叫三贵子,叫三鬼子还差不多…… 那女人却感觉良好,依旧说了下去: “三贵子诞生后伊邪那岐命非常高兴他分别派天照大御神治理治理高天原,要月读命去治理夜食之国,最后要须佐之男命治理海洋。 须佐之男命虽然是是守护海洋的神,但是,他整天四处作恶,不断使用天生的强大武力欺凌别人和挑起战争,引各种灾难,最后还勾引父亲的情人。生气的伊邪那歧命就把他从海里赶了出来。于是,须佐之男命就去看望住在高天原的天照大御神姐姐。天照大神以为声名狼籍的须佐之男命是来进攻她的领地,起兵阻挡。须佐之男命怎么解释也没用,最后两人比赛生孩子(耗子言:是真滴,日本人自己说的……),而天照大御神输了,只好让他进高天原。但是在这里,他把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田地给搞荒凉了、故意在宫殿中随意的大小便,还把马扔进了纺纱的小屋,织女受到了惊吓,阴部撞上丝织机而死去。搞得一切都乱七八糟,高天原的人们对他的粗野暴行毫无办法,感到万分棘手。 天照大御神见如此,便羞愤的躲藏进天之岩户。顿时天界、人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凶神们借机四起,各种灾难也随之生。 八百万众神着急了了,一起聚集在天之安河原商讨。最后高御产巢日神之子思兼神想出了个好注意。先让常鸣鸟不断啼鸣,让伊斯许理度卖命,天津麻罗和玉祖命用天金山之铁分别造出八咫镜以及八尺勾玉的五百个月牙形珠玉。再用天香山上的公鹿的肩胛骨和天之朱樱树皮进行占卜,在五百个真贤木上挂上八尺勾玉和八咫镜,在树下着放置许多的诸如麻布,白布之类的供物。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众神们开始了周密的部署:天布刀玉命手持供物假似在供奉,天儿屋命则在假装向某位大神祝福,而天手力男命悄悄的隐藏在不易被人觉的影间,舞神天宇受卖命身穿草织物品袒胸露背,暴露出阴部,脚用力踏击木桶出响声并舞蹈起来。八百万众神装成欢乐的样子欢笑起来。 天照大御神听到外面的声响很是奇怪,他来开石门一道缝隙看到外面的景象说:‘怎么这么奇怪,我躲进这石屋本该田地黑暗,毫无光亮,为何会有这样的动静呢?’ 天宇受卖命骗天照大御神说:‘那是因为有比你更加尊贵的神来到高天原了,你听到我们正在庆贺吗?’与此同时天儿屋命和布刀玉命把八咫镜放到了天照大御神的视野中,天照大御神看到自己的镜中模糊的形象,为了看的更加清楚他把石门打了更大,就在这个时候早就藏在门后的天手力男命用力的把天照大御神从门里面拉了出来,顿时天地大亮,后来为了防止天照大御神再次躲进石屋里就在门上绑上了绳子。 为了惩罚犯下严重罪责的须佐之男,八百万天神决定要他拿出一些公物以及刮去胡须和拔下手脚上的手肥河上游的鸟脚趾甲做为惩罚并把他赶出了高天原。 被从高天原赶出来的须佐之男,降落到了叫做鸟的出云的船通山上。 一天,他现有一双筷子从河的上游漂了下来,于是须佐之男顺流而上。在那里,他看到了叫做脚摩乳和叫做手摩乳的老夫妇两人,围着一个叫做奇稻田姬的美丽的姑娘在哭泣。 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两位老人有八个姑娘,但是,每年要被八歧大蛇吃掉一人,现在,眼看就轮到最后一个姑娘了,所以,老夫妇和小姑娘急得哭泣不止。 八歧大蛇,是一只眼似红灯笼、身上长着八个头、八个尾巴、身长过八条山谷的恶魔。须佐之男十分好色,被奇稻田姬姑娘美貌打动了。在得到能够和姑娘结婚的允诺后,须佐之男决心降伏大蛇,迎娶美人。 须佐之男命把奇稻田姬变成一把梳子,插在自己的头上。他请脚摩乳和手摩乳两位老人用篱笆作成八扇大门,在大门前摆上八桶烈性酒。 不一会儿,八歧大蛇来了。它香喷喷地把酒都喝干了之后,就醉卧在地上。须佐之男趁着这个机会冲了出来拔出了配剑----十拳剑向蛇砍去,一剑一剑的,从身躯断口中流出的血使肥河变成了一条湍急的血河!当他砍到蛇尾的时候,只听“铛”的一声,十拳剑居然应声崩裂,须佐之男觉得很奇怪,划开了蛇尾,现了一把稀世宝刀,也就是后世闻名的天之丛云剑。 这把宝剑,后来被人们称为草雉剑,和八咫镜、八坂琼勾玉并称为日本的三大件法宝。后来八歧大蛇被一名叫纹舞兰的阴阳师复活,实力已大大下降了,甚至于遭到了一条黑龙的侮辱,产下了日本的护国神龙。 降伏了大蛇的须佐之男命,与从梳子变回来的奇稻田姬姑娘结婚了,不久,他们的儿子----大国主神诞生了。” 秦拓是听的百无聊赖、头昏脑涨,终于打断她道:“够了!你究竟想说些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是谁,难道你的脑子有问题不成?” “我的脑子没问题,是你们有问题才对。”那女人惨白的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秦拓一咬牙,抓起龙枪就扑了上去,还没接近那女人,只觉得远处天际中隐隐传来一阵强大的能量波动,急忙停下脚步往天空看去。 利昂也感觉到了,冷冷看着那女子道:“原来,你是在拖延时间!” “嘿嘿,你们应该感谢刚才进葫芦的那小子,这一招,就是他教我的!难道只许他用,我就不能用吗?”白脸女人得意的笑了,“我承认你们两个很厉害,不过,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在这里把你们三个干掉,恐怕中原道门的实力会下降很多吧,嘻嘻。”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秦拓脸色阴沉道。 “不错,我还知道,刚才那小子还杀了天照大神看中的云剑传人----牧舞千寻!”女人的眼神骤然变冷,看看远处的天空,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身份了。我,就是另一个转世的神明,邪马台女王----卑呼弥!” 利昂对秦拓大喝一声:“先宰了她再说!不要让过来的家伙和她会合!”言毕,挺起黑色长剑,紧跟秦拓一齐扑了过去! 卑呼弥看着飞过来的两人毫不在意,身形忽然在原地消失,由突然从空气中出现在秦拓背后! “斩----七枝剑!” 利昂的翅膀随风而到,笼罩黑雾的眼中,忽然闪烁起红、白色光芒! “奥丁神剑技----冰封星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八方龙影枪 卑呼弥还是小看了那把剑! 利昂跟在秦拓后面扑来,两人间距离有百米左右。她有信心一击干掉前面的枪手,再专心收拾后面那位。一个瞬移到了秦拓背后,手中“七枝剑”化出道寒光,飞轮下! 如果只有秦拓一个人,这一记必中无移。可惜卑呼弥实在低估了利昂,在离开绝望城堡的时候,奥丁把自己与魔狼战斗中总结出的最拿手七大剑技倾囊传授给利昂。利昂最擅长的是使枪,练习这些剑技时间不长所以还缺乏些灵动变化,但一身充沛的黑暗神力已经能把里面的每一招挥出惊人威力! 这一招,叫做“冰封星辰”!利用精神力锁定一个点,用剑挥洒出一道无比冰冷的频震剑气,剑气进入目标区域的时候四周的空间会因震波爆炸而瞬间凝固一秒钟。寒夜之深叹本身威力强大并能增幅利昂的精神力,所以这一招是利昂最拿手的,也是现在的处境下最合适的一招。 一切都是瞬间生的:利昂的反应无比迅捷,卑呼弥刚出现在秦拓背后,几乎同时利昂就举起了剑,卑呼弥比他晚了一刻举剑,但绝对有把握在利昂的剑气到来前杀死秦拓。 所以说高手间的战斗,有时候往往结束的很快----如果卑呼弥决意出剑的话。但她只吼了一声,猛然现百米外刚刚出现的剑气不但强悍的离谱,而且竟然还挟带着令人匪夷所思的高频震荡,她浸淫剑道几千年,立刻判断出这是某种空间剑术!毫不犹豫的将欲斩下的“七枝剑”望斜次里一收,连人带剑瞬移出去。 要是她砍中秦拓,即使再行闪躲也绝对出不了百米,一旦被凝滞住空间,一秒之中利昂可以杀死她一百次! 逃跑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主要靠眼光、经验和瞬间决断力。一个人再猛,如果你始终打不中对方,一旦你露出破绽,区区一根绣花针就能杀死你----要害,只要刺中一次就够了。 秦拓呢,只觉得忽然间如芒在背,然后又一阵风似的吹走了。这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他已经明白生了什么。毫不犹豫的一个加,只听背后如钢铁冻裂的声音,却是那一道剑气飞来后忽然爆炸,震的空气频率完全混乱了,刚形成一团坚硬的冰质又猛然炸裂。 利昂飞到秦拓身边,沉吟道:“这女人好快的度!” “那不是度……”秦拓紧紧的盯着千米外的卑呼弥,说道:“瞬移,那是瞬移!我中原道门出窍期修为的人才能短距离瞬移,但却极其费力没有实际的战斗作用。这女人不但能瞬移千米,还能直接出剑……看样子,至少比我强出一个层次,我们会很被动。” “哦?这么厉害!”利昂听到秦拓如此说,意识到战局似乎有些不利。想了想,又问道:“有对策没有。” “先拖。” “咱们也学她拖?” “对,小宋一定给丁毅也了讯号,等他赶到,赢面就大了。” “……来了。”利昂忽然看向天空。 一道遮天盖日的黑云从天边飞纵过来,渐渐落到了地上,足足笼盖了二十里方圆!待黑云散去后,露出一头体形骇人的黑色巨兽来。卑呼弥轻飘飘飞起空中,落到那巨兽一个头颅之上,阴笑着说:“各位,还记得我讲的那个传说吗?嘿嘿,看出来了吧,这就是八歧大蛇!” 后面观战的牧民们一个个都傻了,前面三人间的战斗他们只看见了一次爆炸,而这次,却是活生生的怪物!果然八头而八尾,长逾四五里地去,眼睛彤红如巨大的灯笼,一身灰黑班驳的滑腻湿鳞。别说这些牧民,连见识过道门和西方大战的秦拓都看的触目惊心。这家伙,比上回那条九头蛇海得拉都大出了一倍,凶恶之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卑呼弥飘忽的站在八歧大蛇的中间蛇头上,愉快的道:“提醒一下,这孩子现在的实力可是比当年被须佐之男杀死时还要强哦。可不是被黑龙欺负时那条脆弱的大家伙了,呵呵,她泡在处女阴血潭中修炼了足足五百年呢。” “妈的!”利昂顿时火了,“你真是个变态!五百年你杀害了多少少女!” “不多,也就十年换一次血,每次一千个,没办法,八歧大蛇即使把体形缩小后还是很庞大的,血潭太小了可不行。你要知道,那些非洲人是很不值钱的,我稍微给他们国家统治者一点好处,他们就争着抢着把黑奴卖给我啊。” “混帐,你杀了几万无辜的少女?”秦拓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可以用如此愉悦的表情,叙述她杀害五万人的罪恶勾当。 “那又怎么了,难道你忘了?在南京,这个数字要翻上好几个跟斗呢,也没见你们中国把日本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抢着买我们的货?” 秦拓脖子上的筋突的跳出来,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却被利昂一把抓住手臂。利昂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卑呼弥,说道:“你真蠢!” 卑呼弥看着丁毅的表情,正洋洋得意着,被利昂突然骂了一句,含怒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认为杀人者比被杀者愚蠢?那你何不让我直接了结了你!” “那倒不是。”利昂缓悠悠的道,“一般来说杀人的,肯定比被杀的要聪明些。只不过你没有能力彻底杀死对方,却还敢在这里得意的宣扬当年事,那不是找死吗?一旦让对手缓过气来反咬你一口,他应该会比你更清楚……斩草不除根的危害!所以你很蠢,失败的下场早已注定了。” 卑呼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却又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来:“可是你却教会了我----我该说谢谢呢,还是笑你蠢?” 秦拓真是有些佩服利昂了,迅的传音一句:“这傻婆娘有所有女人的通病,嘴上一定要赢啊……” 利昂装作毫无异样,继续对卑呼弥道:“你以为我真的在教你吗?” “不是吗?” “可爱而又可怜的傻姑娘啊……”利昂深深叹息一声:“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带着不甘进坟墓啊。你会死在这里,在死之前又知道了日本今后的可悲命运,是不是很绝望?哈哈,快露出那个表情吧,我喜欢看见别人绝望的表情!” 秦拓蓦然觉利昂身上翻涌出无边的暴戾之气,胸口黑光一闪,一个隐约的图案在里面跳动着,卷出一阵阵的邪恶气息。眼中已是一大片的黑色阴影,猛的张开两只巨大阴森的黑色翅膀,翻卷着,脚尖悬浮在地面草尖之上! 寒夜之深叹出令人不安的剑鸣,仿佛饥渴的呻吟,利昂一松手,黑色长剑飘起到空中,刹那间无数蕴涵死亡气息的黑色光芒注入进了利昂双眼之中。人和剑仿佛已融合成一体,成为一团阳光下的黑洞! 丁毅还没有来,利昂和秦拓很难抵挡住卑呼弥加上八歧大蛇的攻势。秦拓看着空中恶魔般张开黑翼的利昂,顿时醒悟过来----难道,他要把自己出卖给邪剑,以换取力量? 利昂用变的有些沙哑的声音,满足的轻叹一声:“谢谢你……但记住,我是主人!”猛烈的红、白光芒赫然冲破双眼黑雾! 转头看着秦拓,”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有点信心了?” 秦拓苦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完了,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绝望的,因为答应过一个人。” 利昂不再说话,抬头看看卑呼弥,低吼一声:“见识一下堕落的力量吧,自以为是的女人!领域----断层跳跃!”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同时出现了两个黑不见光的影子,相距千米!利昂瞬间出现在卑呼弥面前,一剑斩下! 秦拓随即飞掠去,他感到难以置信,这一招断层跳跃的领域不是德拉库拉的绝招吗?怎么利昂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但现在不是疑问的时候,只间那卑呼弥果然也是久暗空间瞬移的高手,早从那几难察觉的空间波动中洞悉利昂的意图,及时一剑架住了寒夜之深叹!七枝剑左右各有三个向上弯曲的剑枝,既可用于挥剑术又有架隔对方剑身的特点。利昂和卑呼弥的剑之轻微的一接触就迅分离,随即,无数的剑光在两人之间暴涨开来,那是双方飞的出招进攻和防御。但论剑术,利昂明显不是修剑道千年的卑呼弥对手,不说上手时间短难免生疏,就是度也不及对方,很快只能勉强护住要害,周身被那七根剑枝划的遍体鳞伤!但利昂似乎已没有了痛感,或者说痛的感觉让他更加兴奋,长喝一声,双翅上的可怖刀片猛然从两边合拢过来,瞬间将卑呼弥死死围在里面! 秦拓正杀到! 利昂全身不断飞溅出血花,边舞剑边大笑道:“秦拓,她不敢瞬移杀你,她一瞬移我就会出现在她背后!而你,只要保护住我的后背!” 无数刀翼倾斜而下! 秦拓和利昂背对背靠着,感觉无比坚固!他现在面对的,是七只狰狞的巨大蛇头合围进攻。 秦拓也笑了:“利昂,我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在功力上越我不少,不过我可是用着最拿手的龙枪,看好了,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八方龙影枪!” 第一百九十七章 风中的血 瞬移,只有在距离很远的时候才合适用来偷袭。现在卑呼弥和利昂正面激战的时候,如果她利用瞬移的话就会至少迟滞一下,那显然是不可取的。所以利昂只能选择正面力战卑呼弥,如果这女人刚才瞬移偷袭的目标不是秦拓而是他,那么两人都会迅落败。 卑呼弥豢养八歧大蛇上千年了,早已心意相通,一声令下,除了托住主人的其余七个骇人头颅同时咆哮一声,喷着腥臭气息围卷着朝丁毅扑来! 秦拓很自信,因为龙是克蛇的。他手中的枪是龙的化身,他自己,是龙的传人。 长枪一横,在手中飞旋转起来,渐渐的又把枪头前指过去,握住枪尾枪头打圈成倒锥形虚影。红色的枪头已成为一个火红的光圈,秦拓以肩带手,以手震腕,将转提高到极至! 黑压压的蛇头遮住了天空,猛然落下! “喝啊----!”枪身突然横扫,点点枪花中,八条龙影怒啸而出! 秦拓根本没有去看结果,直接飞身而起,离开利昂的后背朝着头顶蛇头飞射去!嘴角一丝冷笑和不屑,“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比那条黑龙强多少!” 事实上,眼前这条“威力加强版”的八歧大蛇,每个蛇头都有那条黑龙的实力。随着卑呼弥一起秘密来到中国,刚才在片刻间就从几百里外来到这里助阵。只可惜现在它无法挥出所有的实力,因为利昂用不要命的打法将自己和卑呼弥都困在原地无法移动,一移动就要露出破绽!问题是卑呼弥还站在中间蛇头上……现在那个蛇头是一动不敢动,僵硬的如钢铁一般,好让主人站的无比平稳! 八方龙影枪是不可能打败八歧大蛇的,秦拓也没指望这分散威力的一招可以奏效。只见八条龙影分别撞上七个蛇头,其中自然有两头龙影撞上同一蛇头。去势真如崩雷一般,即使无法摧毁蛇头,也将六个蛇头撞的远远弹去,秦拓跟在两条龙影子之后,那个蛇头被连续两记轰掉大片粗鳞,失去保护的皮肤被直接炸见白骨!血还未出,六头未回,枪头到! 那只是一抹淡淡的红,从蛇头后脑一飘而去。 那真是一抹艳丽的红,从蛇头后面狂飚而出! 枪头出,血喷----炸!血色枪头开了一个一人粗的洞,于是血飘……人去远,血飘未落,脑中枪力豁然爆炸。大逾山头的蛇头,化作漫天的庞大肉块、血雨,扑通通的下一场痛快血雨。 卑呼弥刚刚使出浑身解数,用七枝剑的六团剑气射炸开无数疯狂落下的刀翼,却不意强大如斯的八歧大蛇竟被片刻毁去一头,心焦万分却不敢分心,只得愈加愤恨的挥洒出漫天剑光,一时将利昂包围在无数无声、无影的光芒之中! 利昂全身密布伤口。残酷的伤口,能让看的人觉得自己皮肤疼,而利昂的伤口,让人觉得刮骨。没错,他浑身已经被鲜血淋透,其中点点森白,那是透骨剑痕!黑色的双翅在天空拼命乱颤,洒出片片血雨,利昂用翅膀来维持姿势,让他不至后退。看的人或许很疼,可是他却觉得很痛快,无比的痛快!战斗,受伤,甚至死亡,其实这些残酷的事情是最单纯的……体内神力已经渐渐不济,黑色的剑,却更加的振奋!有时候他也想闭上眼睛,让一段故事就此结束,让一些回忆,也就此随风而去……可是翅膀,却随着风动而动。 一道亮丽至极的剑光,凌风透来,黑色的剑毫不犹豫的提醒主人去阻止,然而,手已无力,终于慢了一拍! 刹那间,利昂看见了死亡。 那是一个十字,倒置如剑,猛的出现在胸口神格之中! 风忽然静止,长遮脸,风忽然再起,起,脸上掠过丝狰狞,突然张开了双手让剑尖抵胸,一圈深黑色的光芒跳了出来,中间闪烁出玄奥的纹路。利昂双手如怀抱一般,抱住了这个诡异无比的光团,里面飞旋转着无数文字,还有那把顶着心口的剑! 秦拓一枪毁灭一头,又挟风雷之势顶枪而回,对面五只血盆大口一齐张开飞吞来! 利昂的神格,在千钧一间定住了剑!卑呼弥嘴角闪过丝得意,大喝一声将所有力量贯注进了七枝剑! 剑出疯狂的高频震动……神格,在崩溃! 利昂依旧冷酷的看着卑呼弥,惨淡的笑,举起手中黑色的剑----寒夜之深叹! 一道迅疾如开天神雷的刀光,从两百里外飞奔而来! 寒夜之深叹……我若死了,你能否为我落下第一滴泪……剑在颤抖……剑落! 龙枪出声无比苍凉的长啸,迎着六只蛇头的夹击,毫不畏惧的前冲而去,猛的,飞冲击的枪影化作一颗血红的獠牙! “龙牙----透!” 丁毅看见了。 那是一道黑色的光,比黑夜更黑,冷的刺骨,却用比春天更温柔的轨迹,轻轻划过一把黄金七叉剑。 划过……自己的神格。 那是一条奔腾的龙,青色的身躯在空中一闪而过,留下一颗闪闪光的红色龙牙,冲过了面前大片的黑色! 冲碎了,三颗硕大如山的蛇头!另两颗蛇头终于如愿以偿的狠狠砸在龙牙之上!但它们无法吞下高而过的怒龙,只给他留下漫天的鲜血! 卑呼弥的剑碎了,她痴痴的看着利昂,看着他闭上双目前,流露出嘲讽的目光,终于拖着无力的碎翅从空中坠落。 秦拓失去了意识在空中凭借惯性飞着,被丁毅一把抱住,又落到地面上一地乱羽的利昂身边。 丁毅看了看卑呼弥,什么也没说,解下秦拓腰上葫芦,将两人吸了进去。 五条龙影出现在天际! “该死……全***该死!” 刀光冲天而起,苍空中传来丁毅疯狂的嘶吼。 “黑龙!合体!” 黑色的龙猛的扑向刀光,盘旋着在丁毅身周旋转长躯,陡然一收缩,化作道黑光冲进丁毅体内。 丁毅悬浮在空中,看着卑呼弥,冰冷如看尸体。 静,无比的静,天上的云忽然四散而去,留下大片通透的蓝! 杀气、杀意,已笼罩在天空之间,沉闷压抑的仿佛凝固起来……“嘭!”一声巨响,刀客上身的衣服完全炸去!一条狰狞凶恶的黑龙,盘曲着浮现在他健壮的身躯之上。怒睁双目、掀开血口的龙头正在胸口之上,长躯游转,腹下利爪参次飞探,龙尾转过后背从肩头扫下。 卑呼弥彻底傻了,眼露痴呆道:“那、那是龙?五条龙!”猛的抓住头狠狠一拽,疯叫起来,“难道我眼花了?龙……竟然和人一体了!” “告诉我!”卑呼弥突然冲着丁毅失声大叫,“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毅回答她的,是一道刀光!疯狂的刀,亮到极点的光! 第一百九十八章 当年情 丁毅是出窍期的修为,卑呼弥能够随心所欲的瞬移,所以修为上很可能比他还高了一线。但现在,丁毅体内有一条龙,力量最强、防御最强、度最快的黑龙!丁毅这挟怒一刀自以为挥出了目前的最强力量,谁知道等刀光飞出,赫然觉还没用到一半功力!体内的真元滚滚如黄河奔腾,急欲找到泄途径。虽然他还是出窍期境界,但挥出的威力早已越这个境界! 这,就是《一气合龙诀》!人龙一体,力量融合。而最厉害的一点现在还没有体现出来,那就是特性传承! 卑呼弥看着那道宽逾百丈的刀光,知道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自然不能站着等死,一个瞬移,闪开刀光出现在千米之外。可是她刚刚从空气中出现还未站稳,只见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刀“唰”一下,分开空气兜头砍下! 原来,丁毅在得到黑龙的全部功力后,也悍然使出了瞬移之技! 对于出窍期的修者来讲,瞬移的空间波动可以很清晰的洞察到,除非两者差距极大。丁毅一刀过去现卑呼弥忽然身周出现一阵微小的空间波动,而且同时另一个方向也出现了同样的波动,自然知道这是瞬移的先兆。只等那卑呼弥一消失,立刻同样瞬移到另一边,等那女人一出来,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刀! 卑呼弥也是命苦,其实她的实力本来就相当于中原的分神前期,比丁毅刚好高出一线,可扶桑的阴阳师邪法修炼一道中根本就没有瞬移一说,卑呼弥是阴阳师与剑道双修之人,好容易才自己领悟出一套空间转移术用于剑道偷袭。本来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看门绝招,独一无二,哪知道今天先是让利昂用“断层跳跃”杀了个出其不意,现在干脆又来个会正统瞬移的杀星。这一刀砍的,她的黄金七枝剑刚叫利昂给斩了个粉碎,还没来得及心疼,立刻就面临无兵招架的险境!只见白花花的刀光一闪落下,身子刚从空气中露出来还未站稳,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吓的脸色都白了! 再看另一边,那三大一小四条龙,正不怀好意的围着那条被打碎四个蛇头恹恹一息的八歧大蛇,凶残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幸存的那三颗蛇头。 “遁!”只见刀下血光一跳,却不是被丁毅砍的,而是卑呼弥在生死关头决然动了血遁之法,这血遁法和德拉库拉的逃命绝招同名,但表现形式却完全不同。卑呼弥修炼的至邪阴阳长生术,体内长时熔炼着上万死灵,此刻她将全身气血一分为二,一上冲出头顶一下携带着肉身逃离,所有死灵也一分为二,一半都附着在冲出头顶的血光之上! 丁毅这一刀砍的,只听无数凄惨至极的哀嚎在刀下响起,又瞬间消失!刀上,淋了一大片污血! 卑糊弥真是打的好算盘,虽然这一下至少毁去她一半修为,但只要以后再吞噬些刚死的健壮之人魂魄就能补回来。而之所以要把气血一分为二,还有另一个考虑,那就是两者相互借力朝反方向冲出,扑向刀口的可以更快,逃命的也可以!一刀先砍在上面那团气血之上,却同时加了下面那团逃逸的带身气血!而且最阴毒的就是,卑呼弥的至邪污浊之血加上那些无辜亡灵的咒怨,一般的法宝飞剑一旦沾上,那就是彻底被抹去灵性的下场,直接化成一把凡铁! 可惜丁毅的刀不是一般的刀,先是刀面血色“灭”字一闪,那是吞噬魂灵的凶刀之魂!随后又响起一阵堂堂正气刀魂的峥鸣,这,是屠倭宝刀的兴奋! 屠倭宝刀,有多久了,终于……你又将痛饮倭奴之血! 卑呼弥逃遁出来,却现丁毅一路尾追而来,手中的刀不但没有黯淡,反而愈加的振奋!亮的如太阳一般刺眼! 她仿佛听见了,那把刀出饥渴难耐的颤音,在期待着收割她的灵魂。砍柴多年的刀,终于又见到了当年的猎物,叫它怎不欣喜若狂!嗜血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喷薄而出,死死锁定了她一团血红、高逃逸的身影。 现在她最恨的,是利昂,还有那把该死的漆黑的剑,居然在实力远远不及的情况下,用两败俱伤的方式将她的七枝剑给彻底毁去!否则,她绝不至于如此狼狈!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只得开始考虑直接就这样飞回日本去了。 丁毅疯狂的追着,要在以前他很可能追不上卑呼弥,但现在他提内有擅长度的黑龙在,陡然间大大加快了他的追击之,眼看两者间的距离已在渐渐缩小,已是不出千米了!他心里也有些意外,本来那女人的修为肯定比他高,谁知道这《一气合龙决》将黑龙夸羽的功力给他后稳稳赶上这女人,一次瞬移就重伤了失去武器的对手,而且还出现了度上的提幅,把卑呼弥赶的是几乎绝望。其实这里面最主要的,还是卑呼弥的大意,居然在同样会瞬移的对手面前卖现,那不是找死吗? 卑呼弥毕竟重伤,血遁之法将她的近半功力消耗一空,体内还落下了严重暗伤,眼见得被丁毅用骇人的高越追越近,知道这样下去是绝对逃不到日本了,哪怕连一半路都走不完!真是苦不堪言……一只手,渐渐的摸到了怀里。 那是一颗金印。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象都已经有点模糊了……在扶桑刚成为邪马台女王的她,闻知中原那名霸主的雄风,于是暗自藏匿在使节团中一起到了中原。那个男人接见了她,两人度过了许多愉快的日子,还有那些**的夜晚……她本以为她能嫁给他,甚至,准备把邪马台王国都当作嫁妆送给他。可叹,他在玩够了她身体之后,居然无情的将她抛弃,还说了一句:蛮夷万里沃土,不及我沟渠之淤。 后,她只得到了这枚金印。 那个人,叫曹操。她在梦中无数次将他千刀万剐,可是这枚金印,她却始终珍若生命…… 后来她复活了那条八歧大蛇,因为八歧大蛇和她很象。黑龙残暴的将八歧大蛇凌辱,可是八歧大蛇惊叹于黑龙太子的威仪,还有那雄风不倒的强悍,于是恳求它留下来。黑龙只是轻蔑的看了看它,嘲讽的哼了一声,就越入云层远远飞离。 共同的命运,让她们相依为命的度过千年。她们一起修炼、一起生活,也一起下毒誓:你中原最好别打盹,否则,就将你所有的妇女都狠狠凌辱一遍,再将你们的男子都残酷杀死! 今天,她们很可能一起死在这里。 其实,那条当年的黑龙太子,就是现在的黑龙王,墨羽。墨羽既然和夸羽是兄弟,两者自然是很象的。 八歧大蛇看见夸羽时,眼直了! 是它?那真的是它?! 八歧大蛇的蛇目中,眼光开始挣扎,究竟是痛恨,还是温柔,它自己都说不清。 就在它茫然的时候,四条凶狠的龙族狂野的扑了上去!这时候,它早已重伤无力。 血肉翻飞!哀号! 稗呼弥听着八歧大蛇的悲惨叫声,觉得心都要碎了。一咬牙,又倒飞了回去! 她没有去救八歧大蛇,而是直接撞进了巴音旗里面,一连杀死了四、五人,对着尾随而来的丁毅力大吼道:“停,给我停下!不许靠近,否则我把这些人全杀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站着的感觉 丁毅尾随而来,看着她杀人、说话,然后落下刀光,站在那里。 “你在威胁我。”平静的看着卑呼弥。 “你可以选择不受威胁,我不会死的那么冷清。” 丁毅冰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随后移开,打量着周围的牧民。这些牧民的生活显然有些艰苦,到了中年后,脸上已写满不断挣扎的沧桑和对未来的茫然。 “你知道,面对胁迫,最聪明的做法是两害取其轻。”丁毅看着一个六七岁女孩,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沉重的说出一句。 “告诉我你的决定。” “放过你,今后是不是会死更多人,这,才是我关心的。” “我敢断定,一定会死更多。但我更敢断定,你一定会放我走。”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中国人,中国人,都是那样的。”卑呼弥笑了。 “……你叫什么,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丁毅一来,根本没问对手,就直接和对方展开了生死之战。 “想拖延时间么,呵呵,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邪马台女王卑呼弥。” “那个传说中的邪恶女王?” “是的,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比传说中还要邪恶一百倍!我修炼的阴阳术就是剥夺活人的魂魄,放在体内萃炼精华,其中最好的就是青壮年和儿童。所以我劝你最好识时务,我杀人绝对不手软。” 卑呼弥抓住了那个女孩天灵盖。 她一直留意着丁毅眼神。 “说,决定。到最后你还是会屈服,那这些被先杀的人,一定会恨你吧” “会的,我肯定。”丁毅无奈的道,“所以你才那么确定,是中国人就会放你走。” “难道不是吗?” “我很想说不是,很想说,那些其实不是真正的中国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嘿嘿。”卑呼弥用知音的口气说道。 丁毅看着那女孩纯净无邪的眼睛,仰天长叹。 “你走吧。”丁毅的眼角剧跳起来。 卑呼弥得意的一笑,忽然觉得还不太满足,说:“你不怕以后我杀更多中国人吗?” 丁毅的眼角开始生疼。 “其实我很想要你的刀,你看,我的武器都叫你们毁了……”卑呼弥无耻的笑着,“可是呢,我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所以你该谢谢我,快说----谢谢!” “……你以为可能吗?” 卑呼弥得意的一笑:“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中国人。不过嘛,你说我放过这些人,他们是不是该谢谢我呢?你猜,他们会不会和你一样有骨气呢?如果我现在命令他们下跪,那样他们不但能活命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你猜结果会怎样呢?” “想的美,你说呢?”丁毅不屑道。 忽然,乌兰图娅摇晃着站起身来,面色依旧苍白,却坚决的说道:“我们不是日本人,没有随便下跪的习惯!趁早收起你那套,滚回你的日本去!” 后面,一个颤巍巍的老人开口问丁毅:“你是汉人吗?” “是的,老人家。” 老人没有废话,“梭”的拔出腰间匕,一下顶在自己咽喉上。 “我们蒙古人,不能叫汉人看不起。” “梭、梭……”,一片拔刀声! 老人看着卑呼弥,淡淡道:“中国人已经站起来,就不能再跪下。要是再跪下,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卑呼弥轻轻鼓掌,“说的好,说的好!”微笑着对丁毅道:“我早知道是这样,因为这里是蒙古人的地方,这里都是些不屈的人。可是你呢,你们汉人呢,呵呵,要是在中原,我担保一定会有人下跪!” 丁毅的刀在战抖!这,本就是侮辱!通过赞扬别的民族,针对炎黄族的侮辱! 深吸一口气,他说:“是的,会有人跪,我可以肯定。” “你看,我早就知道汉人没前途,你还不趁早加入我们这边?” 丁毅看着卑呼弥,心中恍然,这女人居然还打的这种算盘,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我还没说完呢,邪恶的女王大人。” “……那你接着说,我还有一点时间。” “有人跪下,那些不跪的人,才知道站着的可贵,才知道尊严和屈辱。没经历过屈辱的人,是没资格谈尊严的。美国,是的,他们很强大,可是你能说中国没强大过?中国强大的时候一样是人人有尊严,但我们现在在经历低潮的痛苦,这同样是可贵的经历。你能肯定美国不会衰弱?我告诉你,我们的体验,比你们领先几千年!你们永远不知道跪下的屈辱,就无法明白站着的尊严。当我们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就会比以前站的更稳!而你们,哼,等几千年后,恐怕才能领悟到这个道理。” “说完了?” “完了,你也该走了。” “可是,我走的不放心啊,怕你会追上来。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你就不会个毒誓吗?” “……你知道我的外号吗。” “我怎么知道。” “一刀绝患,绝患刀。” “不错,人就是应该信奉斩草除根。可是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敢走了,要不,我给他们下几个毒咒再走,一个小时就作那种,那样你就得抓紧时间了,嘿嘿,这个注意似乎不错啊。” “你不走的话,会死更多人,在日本。”丁毅脸上忽然露出冷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人在上次沙滩一战中损失的差不多了吧,要是你不回去,你猜会怎么样?给个提示,已经有人过去了。” “……该死!”卑呼弥顿时领悟,“我还是小看你们了。” “所以,你最好快点走。” 卑呼弥没有废话,直接拔地而起,化作道血色长芒凌空而去。 丁毅尾随而去,这次他不会再给她机会溜走。 卑呼弥必须尽快回到日本,急迫到连给人下毒咒拖延时间都来不及。可是,她这样走的话岂不是一定走不掉?毕竟先前已受了重伤,度上已不及丁毅。她会这样愚蠢? 丁毅在问自己。 一道尖锐的血芒,一道耀眼的冰冷刀光,在天空疾追掠! 丁毅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碑呼弥被高飞行带来的猛烈大风吹的有些扭曲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她就是要丁毅追。毫无顾忌的追,快到无法闪避的追!刚才她接连杀死几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威胁,那几人的血气和魂魄都被完全吸了进去,一通毫无必要的废话下来,她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金光!猛烈的金光!----卑呼弥的手飞从怀里抓出那枚金印,足所有功力,望后一照! 丁毅为了追上卑呼弥,早将度挥到极至。此刻,两人的间距不足一百米! 那金光,有如劈开了空间一般!瞬即至,丁毅根本不可能躲的过去。 还是中招了! 丁毅只来得及闪过一丝悔恨,便从空中喷着血坠落。 卑呼弥在空中一折身,掉转回来,看着地面连连咳血的丁毅,不禁骇然!刀客裸露的上身,竟然密布黑色的鳞甲! 那一道光,是卑呼弥祭炼千年的法宝,金光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里面凝聚十万阴魂的蚀阳魔光,专化活人阳气。在那道猛烈的金光里,一丝淡淡的黑烟根本无法察觉。丁毅大口大口的吐血,黑龙在紧要关头用鳞甲遮住大半的魔光入体,又放出剧阳的龙血消融那些从七窍进入体内的剧阴死气,就这样,丁毅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腐蚀! 丁毅用颤的牙关咬住口,不让血再喷出,可是喉咙口不断涌起大股血花,到最后竟然从鼻孔中,耳朵中渗了出来,那是内脏的血! “唰!”刀拄在地上,丁毅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可是双腿,已经被那道光照的完全麻木。 “夸羽,帮帮我。”丁毅在心中默念。 夸羽也是早已虚弱无力,那道光先是照在它鳞甲上,进入丁毅后又放出许多龙血抵抗死气,它早已虚弱的几乎只剩一口气,比丁毅也好不了多少。 黑龙什么也没说,强自用所剩无几的龙气冲破丁毅双腿闭塞的几条经脉,便再有没了声息。 丁毅终于站了起来。 抑制不住,一大口血从喉咙口冲破牙关,长喷向天际。 他得意的笑了,看着摇晃的天空,用已经冰冷的双手撑着刀把。无力的掀动嘴唇。 “看见了?这……就是站着的骄傲。” 旁边几条龙,终于把八歧大蛇撕成粉碎!这畜生,只剩了三颗头,还是强横的很,居然把实力不济的红龙赤鳞咬的几乎送命! 卑呼弥的杀招虽然厉害的很,但也将她的功力消耗了几乎八成,一见那几条龙豁的腾起,只好狠瞪血人似的丁毅一眼,掉转血光,飞撤离。 丁毅静静的站在那里,那个女孩突然冲了过去,小心的碰了碰湿透的血衣。 燥热秋风中,丁毅晃了晃,笔直倒地。 第二百章 索非娅的剧本 (又一百章了,老规矩,还是来点特别的吧。) 不表外边,且说那葫芦里。曲游子随着秦拓和利昂一起过来草原,还没来得及出厂,就让人把半死不活的小宋扔了近来。他可是被小宋签下掣灵降兽符的,小宋一死他也得跟着完蛋,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来救治。好在里面人手不少,还有聚灵阵和一些丹药,总算是把伤势稳定下来了,也把个白蟒老祖曲游子累了个半死。他疲乏的盘腿打坐,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又扔进来两个,里面还有那个外国人,都是和小宋一般身受了重伤。一反查探下来他只好先救秦拓,因为那洋鬼子的伤势他根本就看不懂。 等他脸色惨白的安定好秦拓时,忽然想到外边不知道怎么了,急忙跑出来一看,牧民们正手忙脚乱的将丁毅抬进帐篷,那四条龙,则一直在高空盘旋。曲游子心里啊,那个哇凉哇凉的,吞了一把药,心说:我上辈子一定得罪过郎中…… 那些牧民们看着一个老头从葫芦里冒出来,脸色白花花的,不知道骂了句什么带着丁毅又一起回了葫芦,惊的哑口无言。 丁毅的伤,比小宋和秦拓还要重上一些。小宋的伤本来就已经有些稳定了,在聚灵阵中曲游子给他用丹药理顺紫府和经脉后,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了。而秦拓,主要是被八歧大蛇两个巨大蛇头给拦腰撞在飞穿梭的护身枪气之上,内俯受到了震伤。虽然当时就昏过去了,却其实伤势比小宋还轻些,他的体质可比小宋强多了,恢复也是指日可待。最麻烦的就是丁毅了,体内那些阴灰死气看似无力却隐隐绵绵,始终无法根除,隐藏在五脏六腑之中,不断腐蚀、污浊着内脏和气血!曲游子弄了半天也没救醒丁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医术还有待提高。这时候醒来的小宋就提醒他,先把人送回昆仑再说。 于是曲游子老头再次冒出葫芦,周围的牧民正围着葫芦研究差点没叫他吓死……曲游子先将天上四条龙收了下来,收进葫芦,随后驾起云头,打算返回昆仑。 他刚飘飘乎乎的飞到半空,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黑影在云层之下飞朝这边过来。他还以为是刚才丁毅没收拾完的家伙又回来了,急忙一把掏出自己的法宝:魔画“魇魂渡”,打算一个不对就先下手为强。 曲游子定在空中等着,那黑影转眼就来到眼前,竟是一个面遮黑纱的西洋女子! “阁下,请问利昂在哪里?”这女子的汉语出奇的标准,优雅的问道。 曲游子一听那声音,应该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吧,看样子气质很是不错啊……急忙晃晃头,看着这女人问到:“你是谁,和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朋友,刚才忽然感应到他的神格几乎衰弱的消失,就急忙赶过来了。” “……是这样啊。”曲游子沉吟着,“不错,他刚受了很重的伤,我也没办法救治,正打算送回昆仑去试试运气呢。” “没用的。”女子话语中隐露焦急之色,“我们西方的修炼之道和你们完全不一样,他的神格只有我们有办法救治,所以,必须尽快把他送回去,让他受到最好的治疗。” “你要带他走?” “是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可是我完全不认识你啊……” “嗨!你交给我他还有一丝活命的希望,不交给我你们只能看着他死,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我说吗?” “你是说,死马当活马医?”曲游子眨眨眼道,其实他也是急着送人回昆仑,一想那洋鬼子的伤确实在道门没什么指望了,于是一点头,道:“好,我信你这一回!” 两人落下地面,曲游子从葫芦里**利昂来,交给那女人,随后自己风驰电掣的望昆仑而去。 这女人带着利昂飞出一段,就在一个地方落下脚来,正是一处丛林之中。 因为,她感觉到利昂的手动了一下……那,是握剑的动作。 利昂只苏醒了不到三分钟,他也只问了一个问题。 瘫软在温暖的怀抱里,利昂无力的睁开眼,看清面前的脸庞后,露出孩子般眷恋的眼光:“你……伯爵夫人,又看见你了,好高兴……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吗?” “我叫索菲娅,利昂,坚持住啊!我带你回家……” 利昂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被人摇醒过来。 ............ 林鸿锐在六名鬼尉级的厉鬼合攻下,面对那狂涛骇浪般的攻势,顿时变的左右难支,好几次都险些丧命。他能坚持那么久,以便伫立着的聂政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好象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林鸿锐死后,在进入地狱的时候体内忽然有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他可以轻易杀死鬼尉以为的高手,即使面对鬼尉,也有以一对二全身而退的资本。他起初很疑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强,但既然弄不明白,索性后来就不去想它了。林鸿锐的箭比在世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而且能直接伤到无形的魂体…… 但现在是六名鬼尉级高手! 在巨大的压力下,他骇然觉自己心中不断升起一丝丝明悟……不,那不是领悟,是回忆! 一名厉鬼狞笑着从对面飞扑过来,血红的双目中蕴涵着贪婪和残忍,他想吞噬林鸿锐的灵魂。周围又有另五名厉鬼怪叫着,一齐扑了上来! 林鸿锐完全没有了退路。一阵死亡的冰寒从心底升起,但是鬼魂是流不出冷汗的……无比接近死亡,脑海中忽然如白电一闪,掠过一些记忆的碎片。 他看见了什么? 六名浑身缠绕火光的天使! 林鸿锐飞身朝第一个扑过来的厉鬼冲去。 他看见了,无数的羽毛在天空飘零。六名翅膀上燃烧白火焰的天使,怒吼着向中间一名十三翼天使合围杀去!没有一丝的缝隙,完全滴水不漏的包围! 那名天使只露出一个冷笑,飞身朝前面的天使冲去! 林鸿锐的手飞一扬,一道金色光芒如流星般冲出指尖!那厉鬼急忙闪躲,怎料林鸿锐根本不看结果,飞又是三箭,射向他左边、右边、上面。厉鬼闪开第一箭,却中了左边一箭!林鸿锐正冲到他面前,一拳砸在他眼睛上,横飞出去! 周围的厉鬼急欲包围,林鸿锐往前冲了几步却忽然一矮身,往回贴地一滚,竟然和那几个厉鬼擦肩而过,到了他们后面。一扬手,这次不是一箭,仿佛撒出了一大片灿烂的流星雨!这时候,有两名厉鬼还没来得及转身…… 林鸿锐的头开始疼起来,一幕幕如闪电般飞在脑子里亮起、消失,弄的头几乎要裂开一般! 两名天使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把剑在天空中平划而过,剑光同时从背后撸下了他们的头。 还有一名天使已受了重伤,剩下三名天使挺着长矛再次冲击过来! 那十三翼天使又笑了,背后中间的一只翅膀很特别,居然是光形成的……林鸿锐忽然看清了天使的笑容…… 他没有觉,自己胸口的左边,心脏上正在出现一个图案。 剩下的三名厉鬼忽然浑身一战栗,面前的林鸿锐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般,眼下的他应该是破绽百出,可是他们却感到深深的害怕,对手的身上正在升起一丝陌生、血腥,且强横到让人几乎莫名下跪的气息! 他们愣了一愣,相互看了看终于一齐大吼一声,冲了上去。与此同时,林鸿锐突然抬头! 漆黑的眼睛,中间隐隐闪着血光!他看着对面三名厉鬼,嘴角露出一丝无比陌生的残酷。 “吼----!” 黑扬起,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出现,突然开始了眼花缭乱的舞动!一时间,空气中黑影乱晃,如无数黑蛇在疯狂扭曲! 黑落下,林鸿锐静静站在那里。双膝一软,无力的趴在地上。 眼中的漆黑渐渐退去,刚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胸口剧烈的疼痛! 拉开衣襟,胸口上,一个漆黑的十字,倒置,如剑! 浑身无力到几乎麻木!他急剧的喘息着,痛苦的闭上眼睛,却看见了更多----那个图案,似乎曾无比的熟悉 ......... 利昂睁开眼睛,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转头一看,索菲娅静静的坐在床沿,看着他。 “我觉得自己好多了,索菲娅。”利昂说道,是的,真奇怪,似乎连胸口都不疼了。 索菲娅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虽然隔着黑纱,他还是知道她在微笑。 “对了,索菲娅,你为什么总是遮着黑纱呢?“ “因为还没到时候。” “什么?”利昂疑惑的问道,“‘没到时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要带你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到了那里,你自然可以看到我的脸。” “是嘛……”利昂觉得有些,但他很相信索菲娅,认为这都是为了他好,所以就没有追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 “随时都可以。”索菲娅温柔的说。 利昂从床上爬了起来,意外的现自己身上的伤痕都消失了。 “索菲娅,难道我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体内还是没有一点力量呢?” “你的伤还没好,我们必须走很远的路,去寻找可以彻底治好你的地方。” 于是,他们又上路了。 利昂不知道自己在那里,问索菲娅,索菲娅只是微笑却不回答,他只好安静的跟着她。一路而去,这里的天从来不黑,也从来没亮过,始终是昏暗阴沉的。 天上也没有星星,也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利昂终于忍不住问道:“索菲娅,你究竟要带我到什么地方?” “很远的地方,可以彻底……治好你的地方。” 于是他们接着走,不知道趟过多少河流,越过多少山冈,见过多少的沼泽。那些黑气缭绕的沼泽里,似乎有无数不怀好意的阴冷目光,却始终没有敢接近利昂和索菲娅的,这让利昂更加的好奇。 “索菲娅,还要走多久?” “快到了,快到了。” 又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到了。 这是一片海。 在海边,索菲娅取下了她的面纱。 “艾丝美……难道我眼花了?” “你没有眼花,我就是她,利昂。” “可是,她,她不是死了吗?”利昂疑惑着,脸上却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是的,死了。” “那,你究竟是谁?”利昂觉得自己快疯狂了。 “我是索菲娅……丽莎……也是艾丝美。” “丽莎?德拉库拉的妻子?” “是的,利昂,我很抱歉,你愿意听听吗?不,在这之前,先告诉我,你真的爱我吗?” 利昂浑身巨颤,激动的看着索菲娅,“不,什么都不用说,我只要告诉你:我爱你,你,是我永恒的爱!” 索菲娅转过头去,两点白光落下,沙滩上出现两个小小的凹坑。她的肩膀似乎在颤抖,她的心,似乎在犹豫,在挣扎。 利昂什么都没说,从后面抱住了索菲娅,将头倚靠在她肩膀上,静静呼吸她的香。 “利昂,原谅我,我必须告诉你。” “如果你坚持,请说吧。”利昂已经陶醉了。 “知道路西法吗?” “知道,堕落天使,曾经的自由天使、大天使长。” “她堕落到冥狱,那时候,是我救了他。” “啊,原来你是冥界的人。”利昂微笑着说,“我绝不会介意的。” “听我说完,好吗?” “好,我不打断你。” “我当时是黄泉中的女神,看见他从混沌中落在海边,我救了他。后来,他接受哈迪斯的邀请,成为了冥狱中的堕落天使,手下还有一起过来的三千名黑天使手下。冥界不仅仅有冥王,还有撒旦,冥王主管死者之事,而撒旦,则主管魔鬼。撒旦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只是一个称号,路西法当时就任了撒旦和堕天使领……很久以后,由于他本来修炼的光明神道,却被耶酥砍去了唯一的光翼,后来又堕落成黑暗之神,他体内庞大的能量终于开始紊乱。到最后,终于迎来了神之黄昏……但我和哈迪斯不甘心他就这样死去,也担心天堂的报复,最后就让他的**进入假死状态,然后剥离路西法的灵魂,为避免被天堂察觉,让他在东方的地狱再生了。” “再生?那他的力量岂非完全没有了。” “也不完全是,他的大多数力量留在了原来**中,但还有极少部分被转世的灵魂带走。我们的计划是通过转世,让他的灵魂适应黑暗和光明并存的能量。但这还不够,我们必须找到其余类似的人……堕落的外表,纯洁的心灵,矛盾的力量……用他们的心脏……” “……索菲娅,你是不是爱上路西法了……” “……是的。” “你要为他做一切,包括德拉库拉?” “是的!可是在德拉库拉那里,我失败了,他完完全全的堕落了!所以……” “所以,你又找到了我。” 利昂松开怀抱,看着索菲娅的背影。 “是啊……” 利昂温柔的抓住索菲娅肩膀,让她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 “所以,你要的,只是我的心脏。” 碧绿的眼睛。 “……是的。” 痛到灵魂深处的眼睛。 “索菲娅,你要的只是我的心脏……” 第二百零一章 人心、剑心,最后的眼泪 “原来,这里是黄泉。”长久的沉默,如影子般伫立的男人终于开口。 浑浊的水面,淡淡的风,兴不起一丝波浪,就象人的面容一样平静。可是,谁又知道水面下的故事呢? “你,要动手了吧。”他忽然淡淡的笑了,笑容一如黄泉的水,浑浊中隐藏了多少情绪。 索菲娅一直默默的看着水面,不知道是在思索、悲伤,抑或是犹豫,挣扎? 她没有回答,如一尊石象,静静的站在海边。 利昂终于叹出一口气,只是惋惜的却仿佛一个旁观者。用完全熄灭的灰烬般眼神,漠然看着那背影说:“你曾经帮助过一个作家,使他获得了很大成就。可是你知道吗,他和你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你,才是最杰出的艺术家!”男人似乎在由衷的赞叹着,只是声音很低沉。 “你的剧本构思是如此巧妙,巧妙到……我猜,你会不会有时候把自己也骗了呢?比如,会不会有时候,真的觉得爱上那个可笑的笨蛋?” 海边的女人依旧默然看着海面,肩膀似乎在颤抖,可是仔细看去却还是凝滞得如石象一般。 “放心,我不会天真的恳求你放过我,我,自问也没有打动你的本事。”利昂的神情平静的让人怪异,“只是,想在死之前,好好和你聊聊。要知道,其实我们说的话总共也没有多少。” 索菲娅垂下了头,无力的海风传来她的低语,“说吧,我会等你说完。” “其实我还是应该感激你的。”利昂继续说着,“能有幸在你的剧本中演绎一个主角,而且,似乎我演的还不坏……不,或许我应该自信一点----我表演的真的很杰出!呵呵,很入戏,对吧?特别是那颗快乐的种子……我竟然真的凭借它抵挡住彻底堕落的诱惑,啊,真是美妙的回忆啊。” “老师死的时候,我一度非常颓丧,是你,用暗示的爱情鼓舞起我。到后来你又为我而死,却成功的塑造出我至死不渝的忠诚,你实在太了解我了,知道我在那样的情况下也难以背叛自己的信仰。再后来,我终于在东方失败了,这时候,你恰倒好处的给说说了那个童话----快乐王子,我一度以为即使自己的处境再艰难,只要心中还有所坚持,那么,总会保留一份卑微却可贵的快乐。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甚至比老师和我自己都更了解……果然,可笑的我居然凭借那个天真的童话,压制住了堕落的诱惑。即使我披上黑色的翅膀,染墨了自己的眼睛,手持邪恶的魔剑,却更加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纯洁。索菲娅,你的剧本太伟大了,这伟大,来自你对人性的深刻理解,一个故事的力量竟然能如此强大,实在让人感慨啊。” “别说了,利昂。”索菲娅的眼中,似乎有碧绿的湖水在颤动。 “已经没有耐心了吗……索菲娅,难道这不是最后的结局吗?你怎么忍心,不让我把这最后的结局演绎完美呢?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机会,参与到如此凄美的故事中去,所以我很感激,也很珍惜这个机会啊,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吗?” 风,似乎有些大了,黄泉的水面开始微微荡漾,可惜没有夕阳,没有黄昏中的美丽鳞光。有的,只是一片浑浊的伤感,显得很可笑。 索菲娅在叹息,还是风在叹息,没有人知道。 “你为什么不恳求我,利昂,或许----或许我会改变注意。” “别骗自己了,索菲娅,你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吗?现在,我的神格已经破碎,我的快乐已经终结,来到这里的,只是一具毫无反抗能力的灵魂。邪恶的外表,悲痛却不肯堕落的心脏,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来取走吧,听到你的目的后,我似乎已经开始厌恶它了。” “已经,说完了吗?”干涸的声音。 “说完了。” 索菲娅转过身来,一个动作中,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冰霜,无比的冷漠。 那是一把匕,小巧的银匕,柄上镶着颗白色宝石。从索菲娅的袖子里轻轻拔了出来,刀刃闪烁着荧荧之光,如水滴在滚动。 “真是把好刀,我一定不会很痛,真的,只要你动作快一点,我的心一点都不会痛。” 黄泉是一个死寂的地方,用这里做背景,确实很适合剧情。 索菲娅的脸如坚冰一般,可是,匕却颤抖起来。 “快一点,索菲娅!快一点!难道你想等到我彻底堕落吗?快啊,绝望和悲痛正在决堤,我想我坚持不了多久……不要让结局改变,虽然只有两名观众,但临时改变总是不好的。” 匕终于举起。 结局中,索菲娅闭眼,挥手,痛哭……血从她脸上流下。 这里并不是黄泉,因为灵魂是不会流血的。这里,只是一个幻境,或者说一个精心设计的舞台。 利昂没有想那么多,微笑着,看着匕钻进自己胸口。 他为什么会微笑,难道解脱的感觉,真的这么好? “噗嗤----!” 结局注定改变----索菲娅忘记了一点,那把漆黑的剑! 邪恶也能被感动吗?答案,是肯定的!无尽的哀伤,深邃的痛心,钻透了寒夜中的坚冰,无情的剑,被悲伤围的无路可退,出心碎的长叹。 它,一直潜藏在利昂的心中。 它,几乎和利昂的心一同碎去。 它,不愿意利昂死去。 黑色的光钻出心脏,猛的喷薄而出! 它是索菲娅剧本中的道具,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一把剑会对结局不满,甚至打算改变剧情。 利昂在幻境中看不到自己曾经的伤,以透支生命为代价,活得如常人一般。他,本就快要死了。剑无法得到主人的力量,再强大,也不会是匕的对手,因为匕的主人是索菲娅----黄泉中的女神。 利昂再一次,听到了沙哑的声音,那是咆哮:“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尽管剑不是匕的对手,但它们还是在激烈的对抗着。 “我不准你死!” “我不准你死!” “不准……不准!” 利昂听的无动于衷。 黑色的剑光终于开始崩溃,它已经喊了九百多遍“不准”! 当它喊到一千遍的时候,剑身出现了裂缝。 利昂落下一滴泪。 “难道,你要我堕落?” “去***堕落,只要你肯活下去!” “可是我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活下去……” “你不是有快乐的种子吗?” “……那也是她给的。” “去***她给的,那是你自己的!没有她你也能活!” “我战胜不了她。你,也不行,离开我吧,去寻找下一个主人吧!” 匕已开始突破剑光,利昂感受到皮肤伤口的疼痛下,心脏被刃尖刮了一下,痒。 “……我不走。”剑的声音低沉了,陷入沉默。 利昂奇怪的看着胸口的剑,喃喃着:“你……难道你竟然在改变?” 剑依旧沉默,它,也快死了。 利昂摇头,苦笑道:“一切都结束了,真好。” 人在邪恶的外表下,有一颗纯洁的心,一定会很累。但正因为如此,这份纯洁才更加的弥足珍贵,更加的坚定! 剑,始终是武器,始终是要有主人的。不仅仅因为人能使用它,甚至于,人可以改变它。越是黑暗的环境,只要其中产生了一点光芒,这光芒将更加的难以摧毁,因为它可以抵挡那么多的黑暗! 金子般的光芒,从破碎的黑光中重生! 利昂痛苦的合上双眼。 索菲娅惊骇的看着那把重生之剑,金色剑光从漆黑中钻出,迅蔓延到正个剑身!这把剑,依旧让人看不清外表,因为它是那么的亮,亮的刺眼! 利昂嘴角在抽搐,那把剑虽然重生,依旧敌不过匕。 因为它没有主人。 听着剑身痛苦的峥鸣,利昂哀求着:“你重生了,可是,我却不行……快离开吧,你会找到更适合的主人。” 剑声响起,依旧沙哑:“我知道,利昂.人可以改变武器,武器却无法改变人,这,就是武器的悲哀。” “别说了,既然你都明白,那就快走吧,不要再留恋了,忘了我。” “我不想改变你,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剑,也是有尊严的。有尊严,就有坚持!” 剑尖,竟落下一滴金色的光芒,那是剑之泪! “不用劝了,我愿意为你而死。这,将是第一滴剑的眼泪,也将成为最后一滴。” 人的泪,和剑的泪一起落下。 后的眼泪。 利昂不能看着剑死去,可是他没有力量。 但,至少他开始渴望力量,他,有了渴望。 **或许是罪恶的源泉,但没有了**,人就不再是人了----形同死尸。 随着那滴泪落下,随着剑的拼死挣扎,忽然间,利昂现自己竟如此愚蠢!竟然为一个伤害自己的人而难过,竟然为了敌人而对自己最忠诚的伙伴视而不见,将所有爱过自己的人全部遗忘! 胸口又疼了起来。 不是匕,那是破碎的神格! 幻境已遮不住他的眼睛,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倒下,也不允许妥协!利昂努力的将破碎两半的神格逐渐合拢起来,其中,夹杂着撕裂心肺的痛苦! 真正的重生,一向是痛苦的。 他的神格无比虚弱,只散着黯淡的光芒,但这光竟然不再是先前的黑色,而是和剑一样的金色。如果有另一个人在此,他会告诉利昂,这,是觉醒之光!他的身体没有被毁灭,所以不象剑一样连外观都彻底重生,依旧是漆黑的翅膀,但他的眼睛已不再是黄昏,闪烁的金黄取代了矛盾的红和白。 “我该叫你什么,重生之剑?不,还是以前的名字吧,寒夜之深叹,老伙计,让我们在死前再最后努力一次吧!” 神格只能勉强的合拢在一起,利昂只能获得弱小的可怜的神力,但人和剑仿佛已连结成一体,共同抵御着那把匕的冲刺,共同的被一点点钻透防御。利昂一手紧握剑柄,一手撑住剑,再次将目光看向索菲娅,在对方的逃避中,他的自信又回来了。 幻境正在破碎。 一道黑光忽然从天边飞了过来,落到激烈对抗的两人旁边,悄无声息。 那似乎是两个东方人,其中一个身材极高,穿着古老的黑衣束着革带。另一个,则是十分俊逸的青年,他冷漠的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场中争斗。许久,一声叹息。 “住手吧,索菲娅。” 篇外之四 缘分啊 话说李大奇和小草、赵小慧离开了昆仑,三人一合计,最后决定去小宋的根据地:s市。这时候小草灵寂后期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驾驭刀光度奇快。而赵小慧和李大奇两人修为不济,小慧是自己硬修到心动期而李大奇吃了大把好货才到融合期,两人要是自己走连飞行都难啊。只好骑在小草的坐骑----红鳞蜥火云身上,这火云本现在已修到灵道,本是跟小草的,可是一进葫芦没多久就让小慧给霸占了。现在更好,成了这一老一小的专用代步工具,一个在上面吃糖葫芦看风景,一个喝喝二锅头抽抽烟,直把那辛苦赶路的小草郁闷的沉默不语。 这三人都没去过s市,一路撞破云层,游山观水而去,花了一个星期才到了目的地。这时候李大奇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打着赤练的幌子去敲诈一个大官,没多久就让人“请”到了正牌赤练的家里。李大奇又亮出小宋的招牌,轻易见到了朱俭,这时候才拿出心剑宗的腰牌。朱俭证实三人身份后不禁苦笑,说:“你三人不知道昆仑在s市有办事处吗?居然就去暴力威胁人家,而且敲诈的还是公安部长……那家伙是真吓坏了,直问我什么时候赤练收了鬼魂当手下,还是喜好美钞的老鬼,兄弟们差点没笑趴下以为他疯了。” 草和赵小慧脸色不擅的看着李大奇,李大奇急忙解释:“这个这个,我不是出来匆忙没问清嘛,要知道这里有昆仑的人我也不至于操上老本行啊。” “老本行?”朱俭疑惑道。 赵小慧笑了,说:“朱叔叔你是不知道,李大爷以前就是靠装神弄鬼骗钱的。” 草一听简直无地自容,心说竟摊上这么个货,修为差不说德行也坏。朱俭大笑起来,道:“那么说几位是出来历练的,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一老两小又一番合计,最后还是李大奇出了注意,道:“你们是黑帮吧,我听说黑社会都有些赌场啊、夜总会什么的,能不能也给咱弄一个玩玩。” 朱俭怎么都没想到这老家伙打的这注意,好奇的问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可以问一下吗,你要这些乌烟瘴气的门面做什么,好象不适合你们静修吧。” “嗨!”李大奇不屑的看他一眼,道:“所以说你的修为就是低啊,要静修我们就不出来了,这世道还有比那葫芦更好的静修之所?我们要的就是磨练、历练!懂不懂,炼的就是心态!越是乌烟瘴气的地方,就越能锤炼我们古井不波的道心!” 朱俭一看小草和赵小慧充满鄙夷的眼神就知道了,这老家伙又在胡说,本来就是用享受诱骗了两个小孩同意,嘴头居然说的这么凛然两小孩子都看不过去了…… “好吧,那你要什么门面,我给你现成的。” “恩……”李大奇犹疑着,心里那个爽啊,幸好是跟了俩没见识的孩子,以后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哈哈哈……,最后决定了,说:“那就来个夜总会吧!”他所在的那个城里也有家夜总会,他曾经隔着玻璃见过里面的红尘美女也想过进去,不过叫人踢了出来也就是了。现在,哼,大城市,大夜总会,还是自己管的,嘿嘿…… 一行人吃过朱俭的接风宴,直把三人吃的是无地自容、目瞪口呆,直呼**真痛快!到了下午,朱俭就拉他们去了那家闹市区的夜总会。 “天上人间……”李大奇看着招牌念叨着,“不好啊,不好,太俗气,不合我道家天人合一的精神。” 朱俭笑道:“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地方了,觉得不好听就自己改吧。” “我得想想。”李大奇莫测高深道。 朱俭进去吩咐了交接,又拨了一帮精明强干的手下和打手给他们,就离开了。 夜里,夜总会里热闹非凡,李大奇看着台上的钢管舞是两眼放光,吓的小草急忙拉赵小慧早早去打坐了。 第二天,“天上人间”正式更名。小草和赵小慧忽然现门口围着许多人,好似都在看自己门面的招牌灯箱,好奇的出去一看,差点没气死! 你道这夜总会改了什么名,李大奇还是对他的老本行念念不忘,招牌上三个斗大的金色大字:“天地灵”! 不论怎么说,李大奇他们的根据地终于落定了,“天地灵”夜总会正式换了天地,变的更加的乌烟瘴气和纸醉金迷。李大奇最是荒唐,居然想派人去把柳家村的陈寡妇给接过来,差点没让小草当场暴走,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夜总会白天是不开张的,这天,百无聊赖的三人就出来逛街,这一逛,就逛出段缘分来。 走在人气鼎沸的步行街上,三人相互吹嘘自己的“光辉往事”,最得意的就是小草了,从“力战蛇妖”一直说到“智擒红鳞蜥”,说的是险情万分、千钧一,倒真把一老一小给镇住了。最后又说到唐门的暗器,小草得意的问赵小慧:“小慧啊,你知道唐门最厉害的暗器是什么吗?” “不知道,反正总是个武术门派,强不过我们修真之人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嘿嘿,这你就错了。说了你别不信,唐门这最厉害的暗器,可是连元婴期的修真者都挡不住啊!” “不会吧!”李大奇惊异道,赵小慧也露出不信的神色。 “怎么不会,这可是我亲眼所见,那几个昆仑的人亲自跑去唐门借那暗器。当是我还不知道厉害,和大哥回去雪山密宗,问了老和尚才知道原来那玩意真的是厉害!” “快说,究竟是什么!”赵小慧和李大奇来兴趣了,异口同声的问道。 草得意的一挺胸脯,大声道:“听好了,唐门最厉害的暗器,叫做:睫毛!” 不说赵小慧和李大奇反映如何,小草这一得意可不好,居然让这句话叫一个旁人给听了去! ………… 我坐在办公室里,快开学了,今天是孩子们暑假返校的日子,刚才好好检查了一番他们有没有在假期里偷懒,又安排了一下新学期的事宜。此刻孩子们都走了,过会还要开教师会议,我趁着这段间隙在办公室里喝茶休息。 一抬头,看见对面的唐雪。好多天不见,她还是那么好看啊…… 唐雪,唐雪,你听,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心里念叨着她的名字,我忽然想起昨天在街上听到的一个消息,虽然不知道真假,不过似乎能借机和唐雪老师打打招呼呢。嘿嘿,其实我这名数学老师,也并非老象表面上那样死板的。 “唐雪老师。”我看着低头做记录的唐雪,轻声叫道。 “恩?”她抬起头看着我,“艾老师,有什么事吗?” “这个、这个……”我有些犹豫了,毕竟我想说的事和工作是完全搭不上边的。 “怎么了,有话就说吧,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不是……”我一咬呀,说道:“你姓唐是吧?”说完我差点扇自己一个嘴巴,急忙补充道:“听说武林中有一个唐门,你也姓唐,知道这唐门的事吗?” “不知道。”她说完,低头继续开始工作。 我看她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死马当活马医的说道:“我知道一点,想不想听听。” 没想到她居然回应了,虽然还是低头在写着,“哦。” “我知道唐门最厉害的暗器。” “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是什么?” 我听出她的声音里竟有些不屑,有些懊丧,但还是说道:“你一定想不到,这种暗器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暴雨梨花针?”唐雪笑道。 “哈哈,原来你也看过古龙的小说。”我大笑道,“不过你错了,真实的唐门最犀利的暗器不是这个,你说的那个只是虚构的。” “那是什么。”我忽然觉得,唐雪写字的姿势也很好看。 “你来猜猜看,我给个提示,名字是女人身上的一样东西。”我得意的说道,先吊吊她胃口,谁叫她总是那么冰冷。 唐雪好象忽然颤了一下,随后停止了工作,抬头直直看向我,轻声说:“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我忽然觉得身上掠过一丝凉意。 心中怪异的我没注意,直接脱口而出:“睫毛。” 突然,我现唐雪的眼睛,比她的脸更冷,好似冰一般寒冷! “你从哪知道的?”她的声音更冷。 “我……昨天从街上听人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唐雪面前我变的十分老实,虽然我原本就很老实了。 “真的?”她的表情明显是不信。 “真的!我昨天去买书,在步行街上听的。”很奇怪,我恨不能誓赌咒让她相信我。 “……那,你有没有和别人也说过?” “没有。”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唐雪忽然笑了。 第二百零二章 天宇梦狐剑 曲游子带着内装三个病号的葫芦,回到了昆仑龙须峰,直接进了心剑宗的静修室。 一路上,小宋和秦拓醒来后,即刻就修炼了丁毅复刻后交给青龙、金龙的《一气合龙决》,随后青龙兰飞和金龙古星分别进入两人体内,在龙族强大的生命力和庞大无匹的龙力修补下,到昆仑的时候两个重伤之人居然已经奇迹般的好了近半----龙族的生命力可是级强悍的,比人类不知道强出多少!尤其是青龙兰飞,天生有催生机的能力,疗伤之能仅次于白龙了。而受伤最重的丁毅却不但没有任何起色,反而伤势再度恶化,十万阴魂凝聚的蚀阳魔光可不是普通伎俩可比,将黑龙夸羽不断恢复出来的龙力消耗一空,还缓慢的腐蚀着丁毅的气血和内脏。到昆仑的时候,他已经在七窍中都流出黑色污浊的碎脏之血,一身功力已经几乎崩溃! 宋急匆匆找来昆仑掌门赤真子,却也是毫无头绪。 “这是极厉害的旁门邪术……”赤真子脸带难色,“要是当年的中原旁门之----碧游宫宫主兰娘还活着,或许还有些希望,可惜她已死于宵小之手……贫道虽然略通医术,可对这诡异的邪法实在是回天乏力。” 宋气的一脸铁青,没想到自己去了一趟草原,神弓没找着,居然把自己这边最厉害的丁毅给搭进去了!他真是又怒又急,眼看丁毅身上的黑气已渐渐逼上心脉,要是再不及时进行有效治疗,那就死定了…… 秦拓看着一脸污血的丁毅,也是满脸怒容。狠道:“竟然用如此恶毒之术偷袭丁毅,可恨!不宰了那女人,叫我如何心甘!” 就在一片冷场的时候,青龙兰飞忽然在秦拓体内道:“快送龙渊吧,让白龙族的高手试试,或许还有希望,晚了就来不及了!” “白龙族?”秦拓对于龙族自然没丁毅清楚。 兰飞简要的介绍一遍龙族情况和白龙族的特殊能力,又催促秦拓尽快把丁毅送过去,凭着丁毅在龙渊的人缘,白龙族不至于见死不救。 秦拓急忙将情况和小宋商量一遍,马上就决定了,立刻送丁毅去龙渊! 但小宋和寝拓体内的伤还没全好,依旧虚弱的很,而青龙和金龙也要留下来帮助二人恢复。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到了黑蛟卷浪和曲游子身上,一龙一蛇带着丁毅驾起云雾翻腾而去,急急直飞龙渊。 宋和秦拓在草原被人摆了一道,还搭上丁毅几乎垂死,心里怒火直烧,一起进了葫芦里去潜修恢复了。 再说那卑呼弥,虽然叫人给赶出草原还折损了八歧大蛇,毕竟将那几个心腹大患一一重伤,临走还摆了那个刀客一手,倒也不甚吃亏。一路赶奔东瀛而去,因为丁毅最后说过有人去了日本,她担心对自己一边的人不利,所以急匆匆赶了回来。 她哪里知道,丁毅也摆了她一道。 卑呼弥的大本营,是位于北九州的一处山野荒地上,有一座巨大的坟冢,名:百步冢。开启周围的障眼鬼雾,卑呼弥直接走进墓室之中。 “主人回来了!”混暗的通道里,几十名古装女子大叫着跪满两侧。卑呼弥走进墓室的正殿,在中间一张怪蟒状的黑色椅子上坐下。她确实很累了,先是叫丁毅给出其不意砍了一刀,随后偷袭那一下又耗损了一大半功力,最后又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几乎叫她累的直不起身。 正殿左边墙上有一扇绘满菊花的木门,“庵----”的一下忽然打开,一个红衣高髻打扮的少女飞快冲了出来,大叫道:“主人,你可回来了!” 卑呼弥刚喘了几口粗气还没缓过劲来,不满的瞪了那少女一眼,喝道:“白鸟,吵什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叫白鸟的少女急忙在卑呼弥面前跪下,惊恐的说道:“对不起主人,是我冒失了。” “说,什么事。”卑呼弥也有些好奇,一向沉稳的白鸟怎么会如此惊慌? “是这样的,主人,您不在的时候,日本生了几件大事。先是在背后支持和给‘和风’组织提供财力的几名右翼高官先后让人狙杀,都是用的凡人火器在数公里之外突然下的手,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随后,和风的组员也开始受到袭击,有六名精干的年轻人被人用事先设置好的高爆炸药连汽车带人炸成了碎片,尸骨无存。” “慢!”卑呼弥打断白鸟,“和风行事一向极其小心隐蔽,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组员?……叛徒,一定出了叛徒!” “是的主人!”白鸟接口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和风的部分中下层人员名单已经泄露。自卫省省长姬川小笠的夫人和女儿被神秘人士绑架,那些人要求他说出接洽过的和风人员,一开始姬川不肯,后来他收到了一盒夫人主演拍摄的录象片光盘……光盘最后的字幕打出了:敬请期待下集《母女三百人连》,最后他屈服了。” “混蛋!”卑呼弥气的一把将手边水晶杯砸个粉碎! “主人息怒,类似这样的事件还有许多,自卫省长在所有被害者里面算最好的了,有一个外务省办公厅长,刚死了母亲,被人将他和母亲的尸体一起绑架过去,关在了一间房子里,要拍《人鬼情未了》……这些人渣!用各种手法逼迫几名高官相继招供出和风的许多组员。随后,那些组员很快就遭了殃,那些被胁迫的高官用各种借口招集和风的组员,然后在路上被人同时伏击。虽然他们的身手很好,但两吨黑索金突然在车底下爆炸谁也扛不住啊!” “凶手还没抓到?”卑呼弥已经出离愤怒了,怒火烧的她两眼直冒金星。 “主人啊,那些人渣好象经过专业的训练,十分的狡猾,每次都让我们扑空,有一次沙雪妹妹收到情报带人去围捕一处别墅,结果一开门,里面放了至少有五吨的炸药,还摆了几十个沙林毒气罐!沙雪姐姐在外面侥幸逃脱,而她的手下全部都遇难了。到现在为止,我们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抓到。日本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已经对和风的人有些不满了。” “废物!”卑呼弥怒吼道,虽然她不是和风的人,可是她有许多手下都加盟了和风,死在中国的阴阳师纹舞兰就是她的人。 卑呼弥转世比牧舞千寻要早上百多年,她有一点优势,那就是她死前在百步冢内准备了大量的阴魂,用来阻隔阳气对肉身的侵袭,所以尸体千年而不坏,觉醒后她直接就脱离宿主回到了原来的身体之中。一直在寻找其他觉醒者的卑呼弥刚感应到牧舞千寻苏醒没多久,就现云剑传人的气息突然在中原之上彻底泯灭了。那次,白石秀跟着星野老头和红音一起去了中国打算用邪法控制几名掌权官员,结果事没办成半道就让小宋做了刚觉醒的牧舞千寻,而星野和红音则让白蟒老祖用“篡心术”重写了记忆,反而送回日本潜伏起来。幸好卑呼弥查到牧舞千寻是从白石秀身上觉醒的,继而查到了星野和红音身上,现竟然被人洗了脑,才及时将这两个祸害给抹杀了。要知道星野和纹舞兰一样也是卑呼弥送到和风的人,结果两个老头没一个落到好下场。后来海滨一战中和风被重创,只好又求到卑呼弥身上来,卑呼弥看在天皇出面恳求的份上,让许多门下年轻新秀加入和风,这次被炸死、暗杀的那些中下层年轻人大多都是她的人了,叫她怎么不愤怒欲狂! 就在她双眼赤红琢磨着查出对手进行报复时,白鸟又开口了:“禀告主人,我们之所以急盼着您回来,也不完全是为了那些坏消息,还有一件好事。” “好事?”卑呼弥纳闷的问道。 “是的,据一名和风门下剑道弟子禀报,在北海道的一个小岛湖泊中,现了强大的气息,极有可能是没有出世的武器。据沙雪和大城舞衣子妹妹分析,湖水中曾出现九尾白狐的倒影,所以有可能是传说真身在北海道上天的安倍晴名先生留下的阴阳至宝----天宇梦狐剑!” 卑呼弥一听乐了,刹时竟忘记了所有先前不利消息。别人不知道安倍晴明,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远古时天照受辱躲进天之岩户,扶桑诸神演了一场好戏才把她给骗了出来。当时舞神天宇受卖命身穿草织网袒胸露背,暴露出阴部,脚用力踏击木桶出响声同时舞蹈引起天照好奇。这个天宇受卖命不但是舞神,还是阴阳术的祖师!后来被记仇的天照贬了下来,还变成了男人……嘿嘿,她不就是在北海道通过冥界再回到魔界的吗?据说走的时候,这个白痴竟然把自己的武器给遗失了----岂不正是便宜了我,这可是主神的武器啊! 第二百零三章 钓鱼 在日本的一系列行动,自然是小宋之前在赤练时和朱俭定下的计划。现在,这个计划到了最后一个阶段。这次过去的人可谓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领队的是朱俭从伊拉克挖来的一个恐怖组织头领,名叫达库特瓦,这家伙曾经把一队十一个美国三角洲特种兵炸上了天,又把零碎尸体连夜堆积到了人家军营大门前。后来手下人都叫西方反恐军队给端了,自己却狡兔三窟藏了三年没让人抓着。后来叫崇尚“自由”的同胞出卖差点玩完,实在没地方躲了就跑到中国来,结果叫海关的人给察觉了。朱俭这小子也不是善类,当即买通了上面停止对达库特瓦的缉拿,随后就通过第三方一个俄罗斯人和达库特瓦接触,以事后一亿美金的报酬让他干这一票。达库特瓦的手下都是从阿富汗招过来的恐怖分子,这些人全部都不知道真正的雇主,只是不间断有人给他们传达命令。 达库特瓦干别的不行,搞起恐怖主义那真是一把好手,象赤练这样的黑帮虽然势力不小,但在这种事上完全没有他来得如鱼得水、一肚子的心得。尤其是这小子曾经被人出卖而差点丧命,变的更加的小心谨慎。和风的人转来转去始终都慢了一拍,好容易围上来还是陷阱,一个不小心就被全数炸上了天。心狠手辣的达库特瓦现在可不同往昔了,总是有秘密渠道为他们送来大量的炸药、枪械、毒气,他不用都觉得不好意思啊,于是乎好戏是接连上场。 这支尤其恐怖的恐怖大队,有一个很恐怖的名字叫做:“掘墓人”。其中还有六个俄罗斯“阿尔法”的特种兵,退役后受雇于毒贩子,曾经歼灭过缅甸一个整编排的正规军!经过残酷实战的这六人比一般的特种兵都要厉害上许多,无论是枪法、战术,还是行刑逼供,那都是专业人士中的精英份子! 后是三名参与过卢旺达大屠杀的塞族黑人,这三个家伙叫他们屠夫那真是抬举他们了,那时候用机枪和汽油、土坑杀害平民,估计每个人手里都有千条人命!后来联合**打垮塞族部队后追捕凶手,这三个血债累累的变态却用所有积蓄买通美国人逃了出来,最后开始了雇佣军的流浪生涯。论起杀人的手法,他们称第二估计没人敢说第一,那已经不能叫专业了,该叫“权威”! 这十个人,叫做“掘墓人”那真是一点都不过分,估计有些屠夫一辈子杀的猪都没他们杀的人多! 这些人到了日本,那日本还能好的了……尤其是这些家伙还不断收到一份精心构思的行动指令。达库特瓦虽然不知道雇主是谁,但那个接洽的俄罗斯人曾经婉转的透露出一点信息----好象老板是一个在中东高举“圣战”大旗的同胞,这怎么不令宗教狂热的达库特瓦热血沸腾?尤其他又被告知这次的目标“和风”,就是帮助美国入侵他家园的日本情报组织,达库特瓦现在是卯足了干劲,非要让那位慷慨的老板好好看看他的能耐不可! 北海道有一个小岛,叫做“放鱼岛”。据说鉴真和尚东渡的时候曾经在这里放生过一条三尺长的龙须怪鱼,并告戒当时的日本信众要有知足、宽忍之心,可惜现在,这些日本人的后代却跑到鉴真的故乡中国的东海去要“钓鱼岛”,着实讽刺。 达库特瓦接到的最后一个指令,就叫做“钓鱼”。 几天前,他们通过绑架的一个日本官员,掌握到“和风”组织中有一名日本“北辰一刀流”剑派的年轻弟子,名叫香山圣。“北辰一刀流”于幕末时期在北海道设“玄武馆”和“千叶道场”,讲究“瞬息心气力一致”。这个剑派的现任馆主是香山叶,胡子一大把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他儿子老早就在决斗中身死,香山圣正是他唯一的孙子将来会继承剑派馆主的衣钵。是故,香山圣这小子虽然游手好闲、剑术不精,却在“北辰一刀流”中举足轻重。 那天香山圣强抢了一名中学生,跑到自己的别墅中打算玩霸王硬上弓,随后再弃尸入海。哪知道无巧不成书,这小女孩竟然是一个二战老兵的孙女,那老兵现在已经老的快入土了,可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神道无念流”的关门弟子,曾经在朝鲜用活人练习刀法。这下香山圣可捅了马蜂窝了,由于事情干的不干净,很快让人找上门来。“神道无念流”比之“北辰一刀流”势力要大出一大截,那老兵回国后又曾经被竖起“爱国标兵”的招牌在剑派里进行过大肆宣传,现在快死了还跑到无念流的门主面前痛哭流涕,无念流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结果就是香山圣痛快淋漓的虐待了一番那小女孩,随后成功的来了一个今夜无人入眠,刚提上裤子打算让手下人毁尸灭迹,无念流的人马就包围了他的别墅。香山圣的手下好歹拖延了一点时间,然后北辰一刀流的人马终于赶到。一场混战,香山圣的爷爷亲自出马好不容易才将孙子给救了出来,无念流的人也把被虐待的昏迷不醒的小姐给救了回去。随后无念流就要求香山叶把罪魁祸交出爱,香山圣自然是不肯交了,一交他就绝后了……与是就把香山圣给送到了一个废弃已久的隐秘荒岛之上,打算让他先躲过这阵风头再说。 结果,这小子居然就在荒岛上现了“神迹”! 卑呼弥得到手下的情报,心里乐的差点开花,直接带了三御女----白鸟、沙雪、大城舞衣子,还有几名阴阳术师弟子一起赶了过来,这几名阴阳术师里,有一个最厉害的叫田中美久的老头,当初就是他暗中下手害的曹进孙女,最后被小宋、悟真和尚、谷渊老道和刘方小道合力破除了傀儡狐狸的邪法。 卑呼弥本身是阴阳师与剑道双修之人,她的嫡传弟子就是三御女,因为她自创的结合两术精华的功法《阴心影剑流》只适合女子修炼,但她也曾将阴阳术分开传授了许多其他男性弟子。其中不乏星野、纹舞兰这样的阴阳术高手,但这些专修阴阳术的人里最厉害的,还是田中美久,这老头强到什么程度,星野和纹舞兰两人估计联手都不是他对手,而且这老头由于得到卑呼弥独传的至邪“阴阳长生术”,所以九十多岁了居然还是中年人外表,只是残害了许多生灵使得他看上去面目狰狞。这次除了卑呼弥外,就是田中美久和他的三名关门弟子了。 这八人一踏上“放鱼岛”,北辰一刀流的人老早就在香山叶的带领下等候着了,急忙将这八人恭恭敬敬的带到休憩一新的道馆之中。香山叶先是好好的拍了一通马屁,然后指出这次现神迹都是他孙子的功劳,最后才支吾着说出香山圣得罪神道无念流的事情。卑呼弥哪里有心情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直接承诺只要事情办成,就帮他摆平无念流的恩怨。 随后就由香山圣打头,带着卑呼弥一行八人去了那个“放生湖”。 在他们走近湖泊的时候,远远的,有一只豪华游艇漂在远处海面上,“掘墓人”领达库特瓦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这里的一切。看见那些人在湖泊边站定,仔细的观察着什么,这家伙一咧嘴笑了:“嘿嘿,老子一个投影仪就把你们都骗来了……妈的,你们这些侵犯伊斯兰尊严的罪徒,准备接受真主的怒火吧!” 这次,他们用的不是炸药,而是……一种就叫“真主之怒”的东西。 所谓的“真主之怒”,就是“玉面贼”李贺亲手炮制的赤罡雷!这老贼也不知道什么心态,平时在家里预先准备了上千颗随时准备阴人,这次小宋给了朱俭几盒子极品的丹药,让他跑了一趟三清山。李贺看的那个眼谗啊,临时起了炉灶,由于这玩意他早已炼制的娴熟无比,又有赤练的人帮忙搜集材料,最后朱俭足足换回三千颗赤罡雷! 所以,知道小宋和朱俭计划的丁毅,会那么“好心”的告诉卑呼弥日本“有情况”,让她尽快回去。 谨慎的卑呼弥担心湖里面可能有不测,所以自己不肯下去打了三御女中的大城舞衣子下水。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三千颗赤罡雷,此刻正安静的埋在岸边。埋在----她的脚下。 达库特瓦充分扬了恐怖份子土洋结合、能用就是宝的精神,不会法术引爆不要紧,咱们用现代化的!他手里操着一个警匪片里常见的遥控引爆器,这可是俄罗斯特种兵亲手制作的,不同的是这遥控器引爆的不是炸药罢了。只要用引信引爆一颗能量充沛的赤精丹,周围的赤罡雷就会在灵力冲击下瞬间全部炸开! 大城舞衣子“扑通”一身跳进湖泊里,水面的波纹还没有散去,一连狞笑的达库特瓦伸出他毛茸茸的爪子,一把按在了遥控器面板唯一的红色键上! 他先看到的是,火焰席卷了整个岛屿! 随后,振聋聩的爆炸声传来,饶是这游艇远离“放鱼岛”,还是在被震波卷起的巨大波涛中,如一叶小舟般惊险的飞上浪尖! “喔和----!”达库特瓦、三名黑人屠夫出丧心病狂的欢呼声…… 赤罡雷不但威力比炸药大了好几倍,更是剧阳之物,而卑呼弥和她的弟子们由于修的阴损邪法体内无不是至阴功力,好家伙,这还能好的了?三御女直接被炸成了飞灰!卑呼弥在听到第一下引爆音的时候及时升起防御护壁,结果护壁如纸张一般被撕的粉碎,滚滚的烈焰瞬间淹没了她……至于岛屿上那些北辰一刀流的人,全数都被炸的形神俱灭! 朱俭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小宋、秦拓、丁毅三人都没摆平的老怪级对手,居然会载在他这名初入道门的菜鸟手里!可见,武器是很重要的,更可见的是,使用武器的方法是更重要的! 飞烟散去,达库特瓦用望远镜观察了几分钟,没现有任何活动的目标了,于是一声呼哨,这帮恐怖份子在余波不断的海水中开足马力,远遁而去。 又过了一会,一只剧烈颤抖的白骨手爪伸出了灰烬。 第二百零四章 十握 放鱼岛。 卑呼弥的生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如此猛烈的爆炸都没能灭了她!她的千年肉身在“百步冢”内用无数亡魂构造的“阴锻术”锤炼了漫长岁月,体内骨架早已坚逾精钢!这次虽然被三千赤罡雷将血肉蒸一空,却因为临时升起的防御壁挡了一挡,终于侥幸万分的将一具骷髅架子给保留了下来。但她功力强绝逃出生天,其余人就没这么好命了,现在放鱼岛上除了她,其他人已经全数成了肥沃土壤的黑灰,连一颗树、一根草都没有剩下,一眼望去就是单调的黑色。 可笑的是,这女人一爪子伸出灰烬,好不容易将身子扒拉出来,第一个骂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帮恐怖分子用来勾引她上钩的“天宇梦狐剑”主人----安倍晴名,也就是天宇受卖命。她到现在还固执的认为,一定是天宇受卖命在这里设置了禁制,用来防止别人盗窃她遗留的看家法宝。而这次爆炸,卑呼弥已经认定是大城舞衣子下水时触了禁制而造成的。 “我……我干你、你全家啊!这该死的……不男不女的人妖……”她已经被炸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一艘向中国东海驶去的豪华游艇上,达库特瓦正虔诚无比的朝着西面的圣地麦加方向,做着一天五次礼拜中的第三次。三名黑人屠夫站在他的身后,其中叫阿帕的瘦高个高兴的叫着:“那帮傻鸟,咱们随便搜集了一个日本的传说,他们居然就当真了,嘿嘿,真想不到这么轻易就得手了!” 令一个外表看起来很精明的胖子接口道:“是啊,不过我估计不是什么大人物,一般这种事情总要先让手下去确证一番,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大人物才会出场的。” 胖子看看一边保持沉默的第三人,说:“对不对,裁缝?” 那个外号“裁缝”的黑人长的十分威武魁壮,一张脸看上去正气凛然----他不杀人的时候一向如此,但这个“裁缝”最喜欢裁剪的不是布料,而是人皮,曾经精心制作了许多人皮艺术品,现在还有一些陈列在西方收藏家的珍藏里。 “裁缝”看着胖子,摇摇头,缓缓道:“也不一定,这次咱们编造的故事在日本民间有一定的基础,那把传说中的剑可是被吹的厉害无比,换了我也不放心让手下人去查探。我看,那个穿的衣服象麻袋似的女人应该是个举足轻重的货色,那气度一看就知道是长期指使别人的,其余人都不敢正眼瞧她。” 达库特瓦作完仪式,站起身道:“我观察下来那女的应该不简单,不过又怎么样呢?嘿嘿,还不是让老子给炸上了天?” 就在这几个刽子手高兴的聊着时,放鱼岛上,裁缝口中的“大人物”休整了半天,终于哆嗦着站起身来,却是一具光秃秃的骨头架子。卑呼弥因为随身武器七枝剑被毁,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亲自跑到这荒岛之上挖宝,结果中了人家的局。但事已至此,她反而更加确信湖泊里藏着威力强大的法宝。 只见卑呼弥深吸了一口气,居然一步步走进了“放生湖”。湖泊里的水早已经被蒸一空,只剩下那些被烤灼的坚硬异常的淤泥。 “安倍晴名啊,这下你的禁制也完了,该没什么能阻挡我了吧……看我不挖了你的法宝!”她恶狠狠的说着。 忽然,她看见湖泊中央的土石中,真的有一具漆黑的、类似棺材的细长石头盒子。 “嘿嘿,我就知道有好东西!否则怎么可能设置这么可怕的陷阱……”她得意的笑着,加快脚步向石盒走去。 心的捧起石盒,打开。卑呼弥往里面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握剑!” 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把剑,剑柄有十个拳头的长度,几乎和上部的剑刃一般长短了。而在锋利的剑刃之上,有一道显眼的深深缺口,如同被另一柄剑相交而割出一般。 这样的特征,正是传说中日本神祖、天照和须佐的父亲----伊邪那歧命的佩剑,因为长达十拳的剑柄而得名的“十握剑”。须佐之男用这把剑斩杀了八歧大蛇,然后砍剁蛇尸,砍到蛇尾的时候被藏在里面的天丛云剑给崩出了缺口。十握剑因这道缺口而威力大不如前,但比起卑呼弥的黄金七枝剑来,还是要强出至少两个等级!武器之间相差一个等级,就是说可以在相互碰撞中将对方砍出缺口,而自身没有损伤,相差两个等级就可以轻易劈断对方。 十握剑还有个别名叫“天蝇斫斩”,起因是苍蝇飞到剑刃会被剑气所伤的传言。 “我明白了。”卑呼弥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安倍晴名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用这把剑和他自己的天宇梦狐剑进行了某种仪式,才顺利回到了魔界!这个天宇受卖命精通各种诡异的舞蹈和仪式,想必是用这两把剑,短暂打开了通往魔界的通道。打开空间通道可是极其困难的,这个时间必定非常短暂,所以放在仪式中央的十握剑他来不及带走,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天宇梦狐剑……原来,他遗留的东西不是梦狐剑,而是须佐的剑!” 卑呼弥一把抓出十握剑,猛的一挥砍,一道剑气冲天而出! “嘿嘿,那个叫利昂的小子,你那把黑色的剑是否挡的住十握剑,我很期待啊……” ………… 冥界。 林鸿锐看着一具庞大的紫色冰晶棺,里面,有一具**。林鸿锐看着那个如睡着了般安静躺着的男人,忽然产生出奇怪的感觉,因为那个人的脸几乎和他一模一样!黑色的长下,是如刀削般的冷酷脸庞。 现在的林鸿锐,自然是魂魄状态,他战胜了六个厉鬼后,已然回忆起自己的前世。聂政早预料到这个结局,直接带着他去找当年送路西法灵魂来东方地狱的索菲娅。索菲娅曾经给阎罗秦广王一根寻踪之羽,等到路西法恢复记忆后可以及时找到她。等聂政和林鸿锐跟着那根神奇的羽毛找到索菲娅时,正巧看见利昂在垂死挣扎! 现在,利昂正站在林鸿锐身边。 “你说,我该不该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去。”路西法望着利昂,问道。 “为什么不呢?”利昂淡淡的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这个冷酷的男人时,竟然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的熟悉感。 索菲娅开口了,“因为没有你的心脏帮他强化灵魂,他没有把握控制**中紊乱的能量。” “也不是没有。”路西法一摆头,“只是成功率不高,只有三成左右。” 在场的另一人,是冥王哈迪斯。这同样是个俊郎的美男子,最醒目的是金色的眼瞳,以及一头墨蓝色长。他同样出自奥林匹斯众神,唯一不同的,只有哈迪斯一个人拥有自己的一界:冥界。此刻,他看着路西法,终于叹息一声:“既然你不打算用别人的心脏强化灵魂,那么只有自己冒险了。” 索菲娅道:“可是万一失败,我们将完全没有力量阻挡来自三圣和天照的联军。现在他们打了那么多年都没啃下公孙轩辕,说不定就会掉转枪头来找上我们……” 利昂脸上黯淡的一笑,道:“如果是为了对抗那个虚伪的三圣,我可以考虑献出自己的心脏。反正,你们能帮我转世不是吗?” 路西法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到冒险的时候,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尝试。” “什么?”索菲娅和哈迪斯一齐问道。 “你们忘了吗?我这一世以前不是有个兄弟,现在在东方修真界混的风生水起,呵呵,或许那些神奇的东方修士会有些特殊的法子呢。” 利昂一皱眉头,“那个姓宋的流氓?” “就是他了,你可别小看他,听聂政说,这小子的师承可是很不简单啊。而且就算他不行,也可以通过他得到道门的帮助。” “好吧。”哈迪斯无奈的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尽快吧,时间不多了,三圣那个杂种要是得知我现在的情形,一定会对冥界下手的。”路西法又转头看向利昂,“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利昂思索了一下,答道:“我还是先回去美国那边,帮助马修完成‘叛逆者’计划,我有种预感,这种科技力量会在以后的决战中起到重要作用。” ………… 龙渊。 在八爪金龙赤髯君的出面下,白龙族没有任何推脱爽快的接受救治丁毅的任务。 丁毅被送到龙渊的时候五脏六腑都几乎腐烂了一半!体内的黑龙夸羽本来就受了重伤,还一直不断的输出龙力帮丁毅吊住那口气,到了现在也几近油尽灯枯的地步。白龙族由最强悍的、快渡龙劫的奇明长老出面,马上开始了紧张的救治。 由于那十万阴魂祭炼的金印放出的魔光歹毒无比,看似不怎么汹涌却绵绵不尽,如俯骨之蛆。奇明找来了七头功力高深的白龙一齐放出龙丹,用白龙内丹上的本命圣火灼灭深藏的魔光邪力。这个过程至少需要持续七天才能将附着的邪力驱散干净,在这段时间里,奇明则用自己龙血培育的三颗定魂草中的一根,为丁毅和他体内的黑龙夸羽续命!要不然,恐怕这一人一龙连两天都熬不过去。只要邪力被驱除干净,那么滋生丁毅体内被腐蚀的脏腑倒反而是小事一桩了,白骨生肉之术本就是白龙族的拿手好戏。 只是经那“蚀魂魔光”一照,丁毅的魂魄也受了伤,这才是最令奇明头痛之事。要是最后收工的时候魂魄没救治好,那么,丁毅的境界至少倒退两个等级!这辈子,就别想渡过天劫飞升上界了。 而要治愈魂魄,只有找到海玛瑙,这个可是珍稀无比的宝物。现在还有海玛瑙的,只有碧龙族的龙王寿岳了。问题是寿岳自己也只有三滴海玛瑙,还是很久以前在进龙渊以前,在海底遨游时杀了一条黑背怪鲸,从鲸怪洞府中抢来的,一直都珍惜无比,哪里肯给人。 当奇明说出这个难题时,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了黑毒蛟卷浪。 卷浪那个悔啊,心说我就不该回来!你道他为什么郁闷,还不是他以前干的那点破事。跟一条母碧龙好了一阵又把人家甩了,后来才知道那是碧龙族的三公主!人家碧龙族的公主也不知道看上他哪里好,老是缠着来找他。可是卷浪却对那条娇滴滴的母碧龙丝毫打不起精神,要不是看在人家是皇族得罪不起,早一口把那条母龙给活吞了! 不过话说回来,碧龙王对那条惹人烦的小母龙疼爱万分,要是由她出面,讨一滴海玛瑙回来还是有希望的。不过这代价嘛,可就不好说了…… “看样子,这次是逃不过了。”卷浪看着那一对对冲他狞笑的龙睛,知道这次玩大了。 第二百零五章 心侧之青 天空在下雪,天幕一片灰暗,有一种红色的黯淡。 炽热的火焰在天使的翅膀上燃烧,炽天使的羽毛纷纷扬扬,撒满整个天地之间。火焰将黄昏烧的阵阵暗红,天地笼罩着可怕的红色光芒。洁白的雪花在这压抑的背景下飘洒而下,惬意而潇洒。 漫天大雪中,无数天使伴随着乱舞之雪花,不停的坠落。尸体从高空如雨般滑落,打在雪地之上,又瞬间被鹅毛大雪覆盖,然后,殷红的血渗透、染尽了白色。 雪很大,却无法掩盖尸体,一具具尸体不停堆积着,不断冒出越来越厚的雪层。 炽天使杀灭了自己数量一倍的敌人!现在,这场“末日战争”已到尽头,炽天使的路也走到了尽头。 炽天使中的炽天使,黑色的眼睛忧伤的看着地面,黑色的长在雪风中无声叹息。洁白的翅膀在背后相继张开,六对十二只缀满白色羽毛的翅膀如诗句一般优美。然后,在六对羽翼的中间,最后一只翅膀出现了! 那是光! 天使如穿破层层空间桎梏一般,划出令人惊艳的红色轨迹,与迎面而来的敌人狠狠撞在一处。雪花、还是血花,瞬间被无尽的光所埋葬。 坠落,还是堕落,无数的混沌、无尽的黄昏……失败的天使们尾随领袖一起坠落,整整九个晨昏,终于得到堕落的安息。 黑色的长散乱掩盖在肮脏的地面,不远处,是海的声音。他无声的趴着,背后的肌肉似乎扭动了一下,仿佛想再次振翅而起,翅膀却毫无动静。 他最重要的翅膀,断了。他孜孜追求的梦想,毁于一旦。 …… 白皙如玉的手,抚上沉睡中男人的额头。男人警觉的惊醒,猛的半站起身,举起手臂、手掌虚握如抬剑欲劈!看清面前的人后,长吁口气,全身徐徐松弛下来。 “索菲娅,原来是你。”路西法疲倦的颤动睫毛,再度坐回到高而宽的黑色椅子中去。 “又做噩梦了……给,把头上的汗擦掉。”索菲娅递出一块淡蓝色的随身丝绢。 路西法没有接过丝绢,忽然用奇怪的眼神认真的看着索菲娅,久久不语。 “怎么了?”索菲娅垂下头,有些羞涩的道。 “你会弹奏中国的古琴吗?”路西法奇怪的问道。 索菲娅摇头,“你知道的,我只擅长弹竖琴。” 路西法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终于站起身来,用冷漠的声音道:“休息过,该出了。” 冥界连接人界的通道在希腊克里特城。不久以后,路西法挺拔的身形从一座冥神庙里走了出来,随后,门里又走出一名面戴黑纱的女人。 路西法回忆起和索菲娅之间的事,似乎恋过,又似乎没有。就象现在他们走在希腊的大街上,若即若离……这种距离他曾经经历过第二次,但心底的感受却截然不同。那种冷漠又炽热、令人刻骨铭心的距离,他已无法忘怀,也无法视而不见。 “索菲娅,我已飞不起来,带我走吧。”他们来到了一个无人的所在。 遮蔽了形迹,索菲娅挽着失去翅膀的堕落天使,向着黎明中的东方飞去。 据说算命的人,通常都算不出自己的事。就好象小宋,他完全无法预料,将见到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几天,他终于将身上的伤势治愈的七七八八了,于是他走出了葫芦,来到龙须峰心剑宗的正殿。小宋坐上那张座的椅子,看见一名小道士正在门外打扫。他犹豫了一下,将小道士叫了进来。 “这几天,我闭关疗伤的时间里,都有哪些人来过?” 道士恭恭敬敬的作个揖,道:“禀座,这几天赤真子掌门来过,留下了一些珍贵药品。后来又6续来了苍峰、雪池、阵兵、界宗四峰座,对了,还有护法长老青云子也来探望过,他们得知座和二当家在葫芦里闭关不出,俱都只得留下礼物离去。” “二当家?” “是的,就是座的结拜兄弟秦道长。” 宋不禁好笑,这小道士着实不知事,这大当家、二当家的,不是以前土匪、响马之流的叫法? “我说,这辈分都谁教你的?” “是本门执事,李大奇道长。” 宋笑了起来,“你都说说,他还给其他人定了什么封号。” “恩……”小道士有些紧张起来,嗫嚅道:“除了座和二当家之外,好象还有个三当家,而曲游子前辈则被称为:‘炼妖护法’,还有一众‘荡魔护法’分别是黄道长、樊道长等……” “哈哈哈……”小宋忍不住大笑起来,丁毅、秦拓和小宋三人按年岁大小结拜兄弟,现在席次倒过来倒也算了。最可笑的是曲游子的“炼妖护法”,那老头本来就是老妖怪,是条白蟒,居然让他主掌炼妖一职,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宋也不和这小道士计较,只等到时候拿李大奇是问。笑过后又问道:“你刚才说,雪池的座雪明也来了?” 道士点头,“是,雪明座来了。” “那么,她还带了什么人来么?” “恩……我想想,好象只带了一个人,是个有些年纪的道姑,估计是雪池里大字辈的人吧。” “哦……那我再问你,有没有一个叫沈冰润,道号冰清的年轻姑娘来过。” “没有吧,我是负责正殿清扫和通报的,从来没来过什么年轻姑娘啊。” 宋失望的点点头,一挥手,“没事了,出去吧。” 他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最后叹息一声,自语道:“革命还未成功,本道爷还须加油啊!只怪这一段太忙了,确实没好好和人家处过。”站起身来,一路走出心剑宗大门,直接驾御起剑光,向着雪池而去。 雪池的得名,缘于门中有一颇大的奇妙池塘,直径二里许。水下、池底白壁如雪,水面、岸边灵烟袅袅,四周载满奇花异卉,湘竹翩翩、翠柳挽月,又零星座落着些精致华美的古朴建筑,宛如仙境一般。 当然,一个地方灵不灵,最主要的是“人”,显然,这里的主人----那些仙子般的女修者们,是绝对有资格成为雪池最吸引人的“景观”的。 宋落下雪池边,脚底,是松软的泥土和嫩绿的小草。他走了几步,觉得心底有些虚。 几名在采摘草药的雪池女弟子已经看见小宋,认出是新成立的心剑宗座,纷纷急忙冲他施礼。 “见过宋座。” 宋微笑着挥挥手,看着那些白衣如雪、风姿绰约的女子们,心底很是得意。客气的说:“免礼,免礼。” 又道:“在下前来求见雪池座,请各位姑娘帮忙带路。” 在那些女子们的带领下,小宋很快来到一座掩映在高低参次的古树中,精心构思布局的纯木红楼前。门前竹管接水,水滴声声伴随着秋蝉的清鸣。一侧连着雪池,伸出条蜿蜒的水上回廊,水榭在白烟之中隐灭。朱漆纸窗、琉璃青瓦,门口一道流彩的水晶卷帘,只叫人觉得无比精致,却看不出丝毫雪池权利中心的样子。 那些女弟子送小宋到大门口,让一个小姑娘进去通报,稍时,雪明就从水晶帘里走了出来,浑然不似那些道门的森严规矩,竟如世外乡郊的做客一般随意,主人直接就走了出来。 宋看的暗暗汗颜。 两人打过招呼,便一起走进了木楼,在正厅按主客落座。主人上了茶水,两人又客套几句,小宋就按捺不住,有些尴尬的开口道:“在下前番通过掌门向座传达的意向,不知雪明前辈有什么想法?” 雪明抚着光滑如玉的瓷杯,微笑道:“呵呵,这事我是不反对的。” 宋眼睛一亮,“那,在下先行谢过前辈玉成美意。不知道……沈姑娘现在可在,能否让在下前去一叙?” 雪明看了看小宋,面上显出奇怪的神色来,似乎迟疑了一会,道:“冰润现在不在雪池。” “哦?能否问一下,她去了哪里?” “她前几天说去蜀中游历,我估计可能在蜀山剑派客居。” “蜀山剑派,客居?”小宋觉得有些奇怪。 雪明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小宋,将茶杯放到案几上,有些无奈的说道:“宋座,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什么?”小宋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是这样的,你和冰润的事我并不反对,但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单方面有意就可以的。”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前些时候比较忙,这不,这一空闲我就过来,大家先多见见面熟悉了才好。” “还有件事,希望说出来宋座不要介意。我观冰润这一阵的神情,似乎……已经心有所属了。” 宋不好意思的一笑,“呵呵,真没想到沈姑娘对我也有好感啊,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话一说完,自己都觉得说的卤莽,不禁为自己的厚脸皮汗颜。 雪明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宋,迟疑着道:“这个……只怕……她喜欢的不一定是你啊,这阵子,她经常向我打听蜀山剑派的事情。” 第二百零六章 再度聚首疑似梦 宋一听见雪明的回答,脑子里轰的一下,知道坏菜了!飞的将知道的蜀山几个年轻人回忆一遍,马上咬牙切齿道:“你娘的,肯定是蒋逸那个小白脸!妈的!老子还没找你算之前的帐,你居然还敢玩这夺人所好的把戏!” 雪明咳嗽一声,道:“宋座,我可没说是他啊。” “除了他还能有谁?成天穿着身惨白的衣服,还装出付病怏怏的鬼模样,这小子最拿手的就是勾引年轻女子,一定是他!” 雪明哪里知道小宋和蒋逸之前的恩怨,心说那孩子名声不错啊,似乎没这小子说的那么不堪,笑道:“这回你可冤枉他了,玄逸子上回海滨一战回去后,深感自己实力不够,马上就开始了闭关修行。” “真不是他?蜀山的人实力确实挺强,但要说形象么,似乎只有这家伙还有点小模样了。”小宋不屑道。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因为玄逸子他早已心有所属,他早年的剑侣米雪,也是我雪池之人。那一战之后,两人已经重归旧好了。” “原来如此……那,还会是谁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雪明无奈道:“我也是猜想冰润可能对蜀山某人有所青睐,但并不知道具体姓名。” 宋心下暗道:说不得,自己只好亲自去跑一趟了,反正蜀山年轻人中除了蒋逸外,都不可能有多大地位,嘿嘿…… 这小子一肚子的坏水,正打着利用和人家长辈交情横刀夺爱的注意。他本来就没什么男女情爱的经验,心思还是有些幼稚,以为绝了人家展可能自己就有机可趁。二则,他也确实是喜欢沈冰润,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要他不尝试一番就放弃,绝不是小宋的风格。 他自然不能叫雪明看出那龌龊心思,寒碜了几句,又说道:“对了,以前冰润告诉我说雪池这里是冰雪万里,怎么我过来一看却是树木葱郁、宛如江南一般呢?” 雪明一听,解释道:“她也没说错,你从心剑宗那边过来自然只看见这里景象,其实这只是我雪池的重心所在。从这过去一百多里就是大片的冰雪之地,成天介都是白雪皑皑。而这里之所以春意盎然,全是那口雪池不断释放出热量和庞大灵气的缘故。” “哦……原来如此,这昆仑倒真舍得下本钱,为招揽你们入伙就把这块宝地拱手出让,呵呵,果然有气魄!” 这时候,门外那个通报的小姑娘忽然走了进来,对雪明道:“禀座,心剑宗有人前来,是找宋座的。” 雪明让那小姑娘将来人接进来,结果竟然是那在欣剑宗负责洒扫和通报的小道士。小宋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出来雪池没多久,山下就有来客找他。 “是什么人?” 道士答道:“是一男一女。” “废话,我问你他们是谁!” “不知道……他们没说,只说是座的老朋友。”小道士有些畏惧的说。 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着雪明一拱手,“唉,没和前辈聊上几句就被打断,今日也只好到此了……” 别过雪明,小宋一把抓起那小道士,一道剑光向着龙须峰飞回。 回到山头,到了心剑宗门前将小道士放下,小宋大步走了进去。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站在正殿门前。 他先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因为她站在另一人前面。但小宋的眼睛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马上转移了目光,看着那个如标枪、又如阴影一般伫立的男人背影之上。脚步,猛然停顿,似乎再也没有力气迈出哪怕一步! 宋的身体颤抖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的一甩头,他认为自己一定看错了,可是再看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不,不会是他……只不过背影有些相似而已……”他在心底说服自己,可是双腿却突然动了起来,大步如飞! 这时候,那个男人忽然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小宋。 宋的目光呆滞了,随即,大颗的泪珠再也忍耐不住,滚滚流下面庞。 “大哥……“他的声音颤抖了,”我,是在做梦吗?” 路西法,不,此刻他是林鸿锐,微笑着,脸颊却不可察觉的闪过一丝颤抖。他慢慢的走到僵立的小宋面前,嘴角一咧,笑了:“混的不错,宋座。” “真的是你?林大哥!”小宋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变的不真实起来,似乎天地在旋转着、一片模糊。 林鸿锐深深的看着小宋眼睛,“不是我,还能有别人吗?你终于出息了,我没有看错人,临死前的那个字……没有白写。” 宋放声大哭,猛的扑了过去,可是却没有抱住林鸿锐,身体和大哥交错而过。不禁愕然,茫然无措看着林鸿锐。 “没用的小宋,我已经死了。现在你看到了,只是我的魂魄而已,除了地狱和冥界的人,都无法接触到我。” 宋一抹满是眼泪的脸,只觉得钻心的痛苦,嗫嚅道:“对不起,大哥,我到现在都没能给你报仇。” “不。”林鸿锐看着昔日的兄弟,欣慰的说道:“你做的很好,那种情况下,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的……你真的长大了,我很高兴。”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索菲娅开口了,“想不到,路西法大人在东方还有这么情深义重的好兄弟啊。” “路西法?”小宋惘然。 林鸿锐神情一滞,随即笑道:“还是进,难道你打算让大家一直站在门口吗?” 一个小时后,小宋已经从林鸿锐和索菲娅的叙述中,明白了一切。他眼光复杂的看着林鸿锐,有些迟疑,“那,大哥,以后你是林鸿锐还是路西法?” 路西法洒脱的摇摇头,微笑看着小宋,“我只知道,我是你大哥。” 这句话一说,两人间再无了任何隔阂,再度回到了很久前的那种兄弟情谊,气氛马上热恰起来。 “对了大哥,你以前是自由界最强大的大天使长,究竟是怎么得罪三圣那家伙的?竟至于和他之间爆了‘末日战争’?” 路西法苦笑一声,答道:“还不是因为亚当那混蛋!” “亚当?”小宋疑惑道,“那不是传说里和夏娃一起偷吃禁果的家伙吗?” “是啊,就是他。”路西法抬眼看着远处,似乎又陷入到了回忆之中,“亚当和夏娃都是被三圣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取代我的地位。我是拥有炽烈火焰之羽翼的天使,是远古就在自由界秉承黎明的星光孕育出来的第一个生灵。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又产生出许多的炽天使,他们都追随并效忠于我。当三圣来到自由界后,我被他的宗教教义所迷惑,带领其他自由界炽天使投入了他的麾下。后来,三圣为了给自己扩充实力而打算制造生命,这是身为上神才具有的无上法力,但也极度的耗费神力。一开始他按照我的模样创造了四名天使长,分别是军天使索连特、告死天使伽百列、魅力天使拉菲尔、战斗天使米伽勒,他们都由身为大天使长的我统领。按这样实在太耗费神力,于是他又制造出所谓的‘天堂’,其实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转生神殿。人间具有强大实力的人死亡后,灵魂为圣殿的人掠夺到自由界,然后在‘天堂’之中被转生成天使,按照实力被分为上级的炽天使、智天使、座天使,中级的:主天使、力天使、能天使。下级的:权天使、大天使、天使。这些下位天使都修炼三圣提供的‘光明神道’,在修炼达到一定程度后还可以进阶,但无法达到天使长的高度。至于四大天使长,与我不同的是,四名天使长在被三圣制造出来的时候,体内都被设置了灵魂枷锁,三圣一个心意转过,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或灰飞烟灭。而我,却没有这种顾忌。” “果然好手段,这样四大天使长就不可能、也不敢背叛他了,连带四天使长改造出来的下位天使也是如此了。”小宋沉吟道,“不过,这样一来,你不受控制的特点就被凸现出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了,你还没有说亚当的事呢,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的?” “你说对了,就是因为我拥有强大仅次于三圣的力量,他就开始对我产生暗忌。其实这种猜忌一开始就有了,只是他当时还没有对抗我和炽天使军团的能力。但到了后来,拥有了强大天使军团的三圣,就开始着手架空我的权利以及影响力。” “他怎么干的?”小宋有些奇怪,以大哥的智慧不至于会被三圣轻易欺骗吧? 路西法再次苦笑,“当时的我单纯的可笑,三圣告诉我说人间充斥着欺骗和罪恶,而我一直身在圣洁的自由界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这对我的修行很不利。所以希望我能够到人间去游历一次,并帮助凡人摆脱生性中的愚昧和魔鬼的诱惑。正好我当时的修为达到了瓶颈,听了他的劝告,衡量许久后就答应了,辗转通过魔界去到人间。我化身传教的苦修士,在人间到处传扬三圣的基督教义,为他控制人界的西方立下汗马功劳。当时我真的看见许多罪恶和不公,于是对三圣的话更加确信不疑,并感激他给予我改变世事的机会。” 宋不禁暗自叹息,原来大哥本来竟是如此单纯啊,这样的调虎离山之计都没看出来……看着现在背负“堕落“之名的路西法,他不禁感慨:原来环境真的能将一个人改造到如此程度! “我在人间以教义教导人们向善,屏弃自私和物欲。同时,也不断的斩杀很多祸害人类的妖魔。有一次,游历中的我看见一个被扫荡一空的村落,查探下来才知道是附近的一名邪恶女巫所为,为了完成可以大大延长生命的炼金术,这个叫以特拉番的巫婆用瘟疫一次性杀死了村落中一百多人。我很快找到了她的巢**,那是一座废弃的花园,到处都是野草,里面原来的主人早已化作十几具枯骨。我在一间破旧的红色木屋中找到了以特拉番----这名中古时著名的邪恶女巫。当时化名‘星辰’的我与她展开了一场大战,令人意外的是她不仅精通巫术、炼金术,甚至还会一些光明神道的法术,更有一柄在上级智天使中才具有的法杖。不过虽然以特拉番的实力十分强悍,但自然不可能是身为大天使长我的对手。我利用与生俱来的黎明星火轻易焚毁她的所有巫法,又用剑斩断了那些炼金元素攻击,将剑架到了巫婆脖子上。她很震惊的看着我,但她说出的话,却令我更加震惊。” 第二百零七章 死亡通道 “这老巫婆是自由界的人?”小宋猜测道。 路西法看着小宋,一笑,“错了,她不是三圣的人,而是冥界的人,还是冥界小有名气的一个邪巫。只不过,已经被魔界收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魔界需要大批的亡灵来帮助那些魔神修炼邪法,而同时自由界也需要人类的灵魂来改造成天使。可自由界只直通魔界,魔界也必须通过冥界才能去到人界。在西方,一般人死后都是直接被死神使者接引去了冥界,由冥界安排转生事宜。于是,魔界就和自由界勾结起来,买通了一批冥界的高手帮他们搜集、输送魂灵。魔界需要的亡灵对数量要求比较大,自由界则更注重质量。三圣还在人间设置了圣殿,其实最大的目的是培养一批强大而愚忠的狂信徒。在这些人死后,灵魂直接被搜集起来,由冥界的内奸利用专用的容器送到魔界,再由魔界送到自由界。可怜那些被改造出来的下位天使,甚至连性别都没有,至于去了魔界的,那下场就更不用说了。最该死的,那个女巫在逼供下竟然说,三圣授意她大量杀死人界平民,以获得灵魂送去改造成下位天使。” “于是你就回去找三圣了?”听到这里,小宋几乎能猜到结尾了。 “三圣为了掠夺灵魂,竟然容忍在人间生这样的事,我当然要去质问清楚。我回到自由界后,还没来得及找到三圣,就获悉自己的炽天使军团已经被四位天使长给瓜分了。而我,则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天使长。同时,三圣又创造出了亚当和夏娃,当我见到三圣后,他先告知我亚当和夏娃是他的神子,要我从今以后遵从这二人。我当时正在气头上,直接质问他人界的事情。谁知道他竟然完全否认,还说是我对教义产生了怀疑,在人间受到了邪恶的玷污,要我回去闭门反思。我自然不服,想起神乐园中的白蛇具有看穿任何阴谋和谎言的本能,于是就前去寻求他们的帮助。那两条白蛇也是自由界本来就有的生物,后来和我一起投靠了三圣,所以我们的交情不错,最后带着他们一起去见了三圣。在我质问三圣的时候,三圣闭口不言。我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也明白了一直以来的信仰竟然是虚伪的谎言……没过几天,两条白蛇被陷害了,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栽赃于白蛇的诱惑。白蛇被三圣亲手杀害,灵魂被加持到两件法器之上……这两个无耻的男女,竟然还跑到我的神殿,要求我成为他们的下属!我无论是实力、辈分都比他们高了不知道多少,亏他们说的出口!看在他们是三圣神子的份上只是呵斥了两人一顿,结果第二天我就被三圣招过去一顿训斥说我再一次污损了神的尊严,严令我今后不得违抗亚当、夏娃的意旨。哼,到了这地步,就算我再能忍耐,与我共同进退的炽天使也不肯忍了。于是,末日战争就不可避免的生了……那真是一场悲剧,无数的天使用染血的羽毛铺满了整个地面……” 宋听出大哥语气中的悲凉,还有深深的不忿,心中叹息一声,转移话题道:“魔界和自由界掠夺人间的灵魂,那冥界的人就不管?” “你错了,这就是冥王哈迪斯的聪明之处。冥界的实力无论对比魔界还是自由界,都差了不少。魔界主神天照大御神是上神级别的人物,她的兄弟须佐、妹妹月读命,也都是顶极主神级别。这三人的父亲伊邪那歧命曾经和伊邪那美命生下包括水蛭怪在内的三十二个怪物加上天津五柱神三十七人,都是一级主神的高手。还有其他号称八百万神明的庞大军队,虽然这八百万里绝大多数都是普通魔人,但也不乏许多强大如舞神天宇受卖命、力神天手命、鬼神天布刀玉命等的高阶主神。至于中阶、低阶主神和次神、神使,那更是一抓一大把!光是魔界,就绝对不是冥界可以对抗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同样虎视眈眈的自由界?三圣身为上神,下属四位天使长都是顶级主神的货色,下面统辖的天使里面更是强者无数!天使军团的人数更是远魔界,总共有一亿三千万的天使大军!这两界任何一方都比冥界强出一截,如果哈迪斯选择撕破脸皮抗议甚至开战,到最后只能是自取其辱!尊严和正义都是空洞的,只有实力才是唯一的标尺----所有的道德标准只能由强者制定。” 宋不解,“冥界不是有许多恶魔吗?不至于那么差劲吧……”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冥王哈迪斯自己只是比顶极主神强一点还没到达上神级别,他妻子----主管冥狱恶魔的潘多拉也是这点水平,还有一帮曾经获得过‘撒旦’称号的恶魔:巴尔烈特、斯脱菲尔、萨麦尔、别西卜、阿撒兹勒、莫斯提马,这六个大恶魔也不过是一级主神的货色。凭借这样的实力和别人开战,那无异于找死。之所以人家一直没灭了他,主要是哈迪斯还有一帮奥林匹斯山的众神做后盾,可是到后来,那些人界众神也被三圣用阴谋给封禁了。要不是我及时加入,估计到现在已经被彻底攻陷。” 宋一听就明白了,哈迪斯那是势不及人,有理没处伸啊,只好装孙子了,还一装那么多年,真不是一般的能忍啊。他想了想,又道:“大哥,你加入冥界的时候,一共有多少人手啊?” “我虽然没完全达到上神的级别,但至少有与耶酥一战的实力。手下的六大堕落天使:神勇天使亚列、阴谋天使安士白、看守天使桑杨沙、仰望天使卡麦尔、邪眼月天使沙利叶、傲慢天使拉哈伯,他们都是一级主神的实力,麾下还有一百多万当初幸存下来的炽天使,后来都成为了堕天使。” 听的津津有味的小宋砸砸嘴,惊叹道:“乖乖,那些界面都有这样强悍的实力啊!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轩辕黄帝能抵挡魔界、自由界的进攻一直到现在,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恐怕,也正是因为他的关系,冥界才能支撑到现在。” “确实,当时三圣和天照联手用阴谋暗害了九鼎----也就是你师尊,本来以为可以轻易攻下仙界。谁知道竟然横空出世了个公孙轩辕……还有仙界的领袖玉帝,旁人一直以为这个大罗金仙比较无能,谁知道他在关键时刻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意外了。此人虽然本身实力一般,但却有个特点,那就是知人擅用,而且不妒贤忌能,将所有的精锐力量都交给公孙轩辕,又亲自安排一众人马,将后勤和与佛宗间的联络进退做的稳妥无比!公孙轩辕能在前线与两界联军对峙这么多年,有很大意义上是他稳定后方的功劳。” 宋对于上界的事一直只是知道个大概,现在听路西法详细介绍下来,才知道了一些具体形势。 路西法问小宋:“你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宋道:“很简单啊,就是加紧修炼,尽快去到仙界帮助公孙轩辕对抗那两界联军。” “你要真这么做,只怕会叫公孙轩辕失望了。” “怎么说?”小宋不解道。 “呵呵,现在虽然公孙轩辕处在下风,但天照和三圣一时也啃不下他。你们四个人去到仙界加入轩辕的大军,以你们刚飞升的实力,即使有神器也不可能改变战局,在仙界修炼上百年也至多能拉回一些场面而已,到底还是相峙的局面。” 宋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看了看路西法,笑道:“大哥,你有什么好注意就快说吧。以你对整个形势的了解,说出这话一定是有了什么好办法吧。” 路西法哈哈一笑,道:“果然还是你了解我,不过,这个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索菲娅的计谋。”说着,看了看旁边一直安静坐着的索菲娅。 宋惊讶的看了眼索菲娅,心下在猜测她和大哥的关系……这时候,索菲娅在面纱下开口了,“当力量不够巨大到改变僵持的态势时,应该考虑用奇兵。而使用奇兵最重要的,就是情报。其实,这位宋先生并不是想不到办法,只是搜集情报的渠道不够而已。” “你就说吧,有什么打算。”小宋急迫的催道。 “呵呵,你肯定不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做‘死亡通道’。”索菲娅看着小宋期盼的眼神,悠悠的说道。 “死亡通道?那是什么东西……大姐,不大嫂,你就赶快说吧,别吊人胃口啊!”小宋对索菲娅挤挤眼睛道。 路西法咳嗽一声,对小宋道:“别胡说……” 索菲娅虽然遮着脸,但眼睛中却露出丝羞涩,瞪了小宋一眼,道:“现在冥界与仙界已经形成了一个默契的同盟关系,魔界和自由界的强者无法通过冥界去到人界,但为了避免惹急敌人,并不完全断绝他们掠夺灵魂的行为。魔界和自由界在人间有一个隐秘的据点,专门负责将掠夺来的人口、战略资源经过整理后封进空间容器,交由冥界内奸后送到魔界。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如果由冥界的人出手摧毁这个据点肯定会招致两界的全面入侵,可是由你们道门的人出手就不同了,他们只会以为是公孙轩辕下达的旨意……只要摧毁这个据点,那两界的军队补给就会产生问题,物资很快会生短缺----自由界还好,魔界的食物和战略物资多半是从那个据点送过去的。呵呵,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宋眼睛一亮,“好注意!要是我知道有这么个据点,肯定也会打上它的注意了,嘿嘿……只是,你知道这据点的详细位置,以及里面看守者的实力吗?” 索菲娅点头道:“我们的人已经查探清楚,这个据点就位于罗马,在教宗总部所在的圣殿地下!通往这据点的通道被称为:死亡通道----看守的领有六人:先是一条六头六尾的巨毒黑水蛭,其次是两名冥界的叛徒----一个邪灵巫师和一个血咒恶魔。还有三个都是自由界的人:一个八臂力天使、一个魔界转生的女妖天使,还有一个圣枪天使。黑水蛭是魔界水蛭怪的儿子,地位很高。但最厉害的却不是它,而是那个圣枪天使,据说是人界的一个狂信徒转世的,他们,都是次神级的高手。而那个圣枪,据说已经达到了中阶神的水准!知道吗,次神级是你们道门分神级的强者,即使你有神器也不容易战胜,至少须达到出窍期才有赢的希望。而中阶神,那是六翼天使中的最强者,相当于你们渡过天劫后的大乘期高手!” “乖乖……”小宋倒吸一口冷气,大乘期,那就是十个自己也不够人家一个巴掌的!以他现在元婴期的功力,用神剑砍也白搭!上回杀死那个牧舞千寻完全是侥幸,那小子刚苏醒过来还没恢复到分神期的实力,大意的认为小宋元婴期的实力不堪一击,结果被人用神剑偷袭插进了眼睛!死的是奇冤无比。可这回就不同了,那个什么圣枪天使,现在就是他们哥仨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幸好这些人估计是看守重地不允许擅离,否则刚过去没多久的海滨那一战就惨了! 教宗总部,那就是人家的大本营了!小宋仿佛已经看见一场激烈战斗的序幕,正被缓缓拉开。 “这还不是全部。”索菲娅脸上忽然露出冷笑,“等他们因为物资、补给不够而在前方陷入僵局的时候,我们就要大力展自己的实力。那个利昂,他那边会展一大批的人形战争机械,到时候就可以会合你们道门、我冥界的大军,一起从魔界后方反攻!那时,如果他们敢分兵回救,哼,前线抽的人一多就会被公孙轩辕趁虚而入,人少了,那还不够我们收拾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会陷入绝境!顺便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公孙轩辕老早放出话来,绝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谈。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完全不必担心魔界和自由界会把重心转移过来。” 宋听的目瞪口呆,由衷的赞叹道“好毒的计划!” 路西法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编写剧本。” 第二百零八章 骗人的艺术 路西法和小宋说完下一步的计划,才缓缓将自己现在的不利境况叙述出来,小宋思虑许久,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大哥安全的回到他原先的身体中去。最后两人决定,先让路西法留在昆仑心剑宗,上报昆仑掌门赤真子后寻求中原道门的帮助。而苦命的小宋,又跑去了美国,他要去帮助利昂完成“叛逆者”计划,至于原先计划的蜀山一行,只好暂时延下了。 路西法和中原道门的领袖赤真子,终于见面了。双方因为目标和利益一致,相谈甚欢,赤真子一口揽下帮助路西法平衡**能量的事情。他先想到的,是玉魔门的人。双方自上一次的合作之后,也知道现在大环境不大妙,暂时把两边恩怨给放下了,一时倒也相安无事。赤真子亲自带着路西法上门时,玉魔门也没有为难他,直接带着两人去见了血云。血云一听是中原道门潜在的最大盟友领袖时,爽快的答应帮忙,招集了手下四大长老:德澜、青澜、洪澜、炽澜,一齐为路西法的情况诊断。当时路西法和索菲娅从冥界出来时,就将装载肉身的紫冰晶棺放在空间容器里给带了出来。一番查探下来,结果却很遗憾,四名魔门长老虽然魔功高深,但毕竟不了解西方的能量组成,越分析越觉得一头雾水,最后只得郁闷的一齐摇头。 没奈何,赤真子只得离开玉魔门。接下来他又带着路西法一路走访了碧游宫、三清水,甚至于西藏佛宗的人,俱都无果而归。最后,两人只得先回到了昆仑,再商讨下一步的打算。 这天,两人正在静室里悠闲的品评着雪池的清绦茶,路西法虽然陪着赤真子折腾了好一阵也没结果,却也看不出多少颓丧。赞叹了一番好茶,对赤真子道:“先生不必多虑,就算在这里找不到解决办法,我还是有几成把握可以成功拿回身体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些时间,说不定等上一阵就能得到贵人相助呢。” 赤真子比较郁闷,本以为凭着道门正邪两道的渊博道统能够找出办法,到时候这个将来的“盟军领袖”就得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谁知道天不从人愿望,折腾这么久一直都是令人沮丧的消息,搞的他很没有面子。最令人担心的,是路西法已经把详细的界面对抗态势告知给他,要是这个强大的人物在重回肉身时失败死亡,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路西法一死,魔界和自由界就摆平冥界就太方便了……冥界一完,人界就得跟着遭殃啊。到时候欧洲在圣殿的干预下估计会倒向自由界,日本会倒向魔界。至于美国这个大风车,都不必猜的,绝对会跟着大部队走做墙头草大其财!那时中原道门和佛门就成了众矢之的,日子就会很难过了。 正在他脑子里思索着还有什么门派有帮助路西法的可能时,一名门下弟子在门外轻轻说了句:“禀掌门,茅山道友来访,茅山掌门马全也来了,说要见您。” 赤真子歉意的对路西法一笑,“好容易回来悠闲坐下,又得去忙了。”路西法微笑道:“不妨碍你办事,我先回去,索菲娅一直在雪池那边住着,我。” “等一下。”赤真子忽然道,“不如和我一起去见见茅山的人,他们的杂学最多,连死人都研究,说不定就有办法呢?正好前一阵子没找过他们,正好到时候问一下。” 路西法想了想,笑着点头一摆手,让赤真子走在前边。 当他们看见马全时,现这个茅山掌门这次出真可谓:“阵容庞大”!一边站着的居然是两名茅山长老:张讨和陈宣。这倒罢了,还有一个居然是茅山的镇门之宝,红毛凶煞----洪谦!洪谦背后还跟着俩新收的徒弟,德拉库拉和特雷多。这样豪华的阵容,即使在一些道门盛大的庆典上也很少出现。 “呵呵,马道友气色不错啊!”赤真子大笑着,从正殿的门口进去,在道门中茅山和俗世的接触最多,以至于到后来干脆连道号都不大用了,一般都沿用原来的俗名。 两人寒暄一番,马全在客椅上旋着茶杯盖道:“道友,可知我茅山一众此来昆仑,缘何会带上这么多门内前辈呢?” 赤真子看着马全旁边一溜高手,想了想,摇头道:“不知,还请道友相告。” “正为你身边之人而来。”马全看向打过招呼后就一直静坐旁边的路西法,微笑着向他点点头道。 “哦?”赤真子意外道,“其实我正想为此事前去茅山,却不知倒友怎的消息如此灵通?”他自问,对于路西法失去肉身一事,还是处置的很保密的。 “呵呵,还不是那个李贺?”马全得意道,“那回我门下小徒宗鹿云在他的三清山作客,正巧你带着人上门去找他,你们很快就进去了,鹿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就听见你们见面时说的有事求助。小徒回来后把这件事和我说了,我就很好奇啊,昆仑掌门怎么会找上那个老不羞的‘玉面贼’?最后,我用了两具银尸将秘密给打探出来了,哈哈哈……” “这老贼!”赤真子好不愤慨,“我反复关照他保密,结果为了两个地煞就把我卖了!” “你也别怪他了,他知道我茅山不会对你不利才肯说的,要是信不过的,用赤罡雷炸死他也不会说。而且,最后他还劝我来昆仑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门道。” “道友有心了。”赤真子也知道玉面贼那好处是拿的很放心的,有王尔德在的茅山是绝对不可能背叛道门的。 “呵呵,谢倒不用,还是先让我们瞧过路西法先生的情况再说吧。” 赤真子现马全脸上的笑意很是自信,似乎还挂着一丝……狡黠?他心下一凛,昆仑仅存的六件“灵犀护甲”老马可是惦记很久了…… ………… 就在赤真子为他的宝甲暗自担心时,小宋已来到了美国。 他先找的不是利昂,而是在美国打地下擂台的老虎楚飞雄。老虎对小宋有授艺之恩,他可不想老虎老了老了还载到外国去。一到美国,就赶紧按照朱俭提供的线索找了过去,很快,就在费城的一个公司里找到了赤练的人,随即就安排了观看当天晚上的黑市拳。 当天晚上,小宋穿上一身服帖的休闲礼服坐上赤练安排的车子,去了郊外一个“银河娱乐城”。这家娱乐城是美国一个传媒大亨开办的,记者号称为“无冕之王”,这一点在美国尤其得到体现,那些政界大老谁没个丑事?他们连恐怖分子都不怕,可就怕了这个叫默恩斯的传媒大亨,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就毁了自己的政途。 国的新闻界最多隐瞒真相不报,可人家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而且还能让别人相信,这简直就是骗人的艺术啊!所以,这家集暴力、毒品、于一身的上流会所,开办的是风生水起,稳妥无比! 第二百零九章 黑拳 老虎还不知道小宋来了美国,今天晚上八点,有他的一场比赛,对手是一个土耳其人。老虎的性格有些奇怪,他来美国的目的是招揽一批高手,然后组建赤练在美国的黑帮基地。可是老虎却很少接触赤练潜伏在这边企业中的人员,自己买了别墅住下,又聘清了一个黑道经济人,一直都是靠打黑拳在赚钱。这样一来,倒也确实没招起一些特殊人士的注意。他在美国打了共十一场地下擂台,由于每个拳手都有级别,需要从低等级打起,所以老虎在前三场战斗中面对的都是些初打黑拳的菜鸟,毫无悬念的取胜晋了一级。拳手共分五级,从低到高分别是:d、c、b、a、s,连胜三场才能晋级。当然,越高级别的比赛报酬也越高,s级的比赛胜一场就能获得千万美金的奖励。老虎在晋级c级强手后,随后的四到六场比赛,遭遇到的多是一些在各个国家担当特种兵或高官保镖的对手,凭借着老虎黑道经验“改良”的凶狠少林套路,也叫他顺利过关了。c级别的人虽然有些货色,但当年中国有个特种兵高手退役后挑战八级门的弟子,结果让人一个“抱提”,一脚踹在大腿内侧,只一招就废了右腿,整条腿的经脉后来都淤黑了! 这说明什么?一般的军队高手,绝对难以匹敌专业的练家子。老虎自信比那个八级门的二代弟子还强出一些----他可比人家多了几十年杀伐经验!在他拿到b级资格后,遇到的七、八、九三场比赛就凶险多了,一个是俄罗斯军队官僚在西伯利亚的人贩子基地,训练出来的职业黑拳手。这些人的身手、反应能力丝毫不逊色于老虎,由于实行强者生存的规则,这帮失去自由的奴隶拳手残暴无比,逮着机会就是必死杀招,极其厉害。每年都帮那些官僚赢取大批奖金,甚至有线索表明在苏联解体的最初阶段,困难无比的俄罗斯曾经以国家行为组建过这种奴隶营地,训练出一个又一个杀人机器。幸好老虎的对手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年,虽然反应度奇快、爆力如炸药一般,可惜见识过的强者太少,最后还是让老虎以经验卖个破绽给巧妙胜了。还有两个分别是泰拳手和非洲巨人,泰拳手的腿是出了名的狠辣,老虎赢取那场三百万奖励的代价是断了三根肋骨!那泰拳手踢死过不少对手,压根想不到还有一种以手臂斜坡消减力量的招数,本来打算一脚侧踢在老虎心口,却让他引到了肋下在踢中对手的同时被对方一臂弯夹住膝盖,直接踹在下阴上暴毙当场!谁都知道腿的力量大,出击又隐蔽,但为什么那么多人还是宁愿练拳?那就是因为出腿的危险太大了,俗话说“腿出半边空”、“踢腿七分虚”,就是这个道理。至于还有个非洲巨人,据说能举起一辆轿车,但老虎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对手。别人怕巨人的力量老虎可不怕,故意让他抱了起来,那黑人正打算活活勒死对手,就被老虎一口咬断了咽喉!老虎可不是善类,当初刚出道的时候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少林刀法可以啸傲黑道,结果差点死在几个混混的片刀之下。从此他就放弃了教条主义,什么招最有效,就用这一招!相比一些军中高手,他们学习的是武术精华中的格斗技巧,但一直以来训练的对手都是和自己一路练过来的战友,看似打的激烈,实则早已对战友的出手习惯了然于胸了,在实战中难免吃亏。一些所谓的精英,最后在和陪练的边防缉私武警过手中败的大失颜面,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今天这个土耳其对手,老虎对打败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土耳其人以前号称突厥,厉害的不仅仅是马上功夫,还有代代改进的抱、摔、拿技巧,这些基本都是上身技术。以前的女真人也大抵如此,在打宋的时候宋国的正规军被打的一溃千里,后来临清的潭腿世家组建了义军,人人练习下身腿功,在和金兵的对抗中很是获得了几场胜利。临清潭腿为五代后周龙潭寺昆仑大师所创,明朝正德年间,河南嵩山少林寺僧人相济禅师,亲自到山东临清龙潭寺巡访,与昆仑大师后辈传人跃空大师相见,两僧交流武技,激战三天三夜未分高下。最后双方相互叹服,相济禅师将少林的罗汉拳与临清潭腿互换学练以留作纪念。从此以后,潭腿,成了少林最凌厉的腿术攻击,又兼之在原来的腿法上加以了罗汉拳添加两路拳架,攻守之间更加平衡。 老虎楚飞雄,就学了这路“少林潭腿”!今天,他正要用这路曾经让草原豪骑折戟的腿术,好好会会突厥人的擒拿。 前面先打了三场预热赛,两场d级,一场c级,都是热闹和激烈有余、技术含量不高,不过也把下面那帮外行看热闹的上流人士看的直呼过瘾!老虎和土耳其人的比赛是第四场。第三场比赛结束的很快,失败者一个日本空手道高手被人抬了下来,空手道的反关节术还是很高明的,问题是一切都需要度和强度做基础。两人先是对峙一阵,当那个美国拳击手一记凶狠直拳过去时,日本人至少有五种套路可以化解这一招,但他的手只抬起一半就让人打爆了眼球,惨叫一声又叫人一拳砸在太阳**上、一拳砸在小腹,弯下腰后脑再一拳,彻底玩完。 于是,老虎的比赛开始了。 穿的花里呼哨的主持人先介绍了对阵双方,那个土耳其人叫伊斯尔.阿卡,据主持人介绍他是突厥贵族的后裔,祖上曾是一名征战四方的勇猛铁骑,而他也继承了家族相传的刀法和格斗术,外号叫“灰狼”,意指其凶狠狡猾。而楚飞雄的外号还是“老虎”,人家本来打算叫他“断喉魔”,他不让…… 支持人拿着麦克嘶吼一阵后退下,裁判上来了,一声锣响,战斗开始。 双方都是擅长刀的,奈何限于拳赛不准使用武器的规则只得放弃,开始比较的是格斗技巧。老虎冷冷看着自己的对手,一言不,他真在观察对方的起手破绽。巧的很,灰狼的眼珠就是灰色的,他对着老虎不屑的瞥了瞥,阴冷的说道:“我父亲,当年就死在朝鲜……整个‘土耳其旅’,都让中国人杀了!马上,我就要你死的惨不忍睹!” 老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原来你父亲是美国的狗啊,嘿嘿,那你就是狗的后代。我劝你还是叫‘灰狗’的好,狼可是有自尊的!”两人说的都是英语,特别是老虎的英语还是很生疏,但那个狗字还是说的很娴熟,让那土耳其人听的清楚无比,顿时勃然大怒,“啊伊!”一声怪叫就冲了上来。 “菜鸟!”老虎眼中寒光闪过,现在,他很渴望鲜血的味道,那会让他更容易入眠。他决定了,一会要用“潭腿”的直踹,目标是踢爆那小子卵蛋! 第二百一十章 少林潭腿 “灰狼”伊斯尔.阿卡怒吼着,如一头迅捷的野兽般扑向老虎!老虎阴沉的嘿嘿一笑,左侧身闪过对手一记大力冲拳,“啪”的甩出右手,斜下里用臂弯去勾对手出拳的右手,脚底下同时一绊。这一下灰狼要是被勾住前冲的手臂往前借势拉去,脚下再被绊算,那就是必倒的结局了。那土耳其人却是恍若不知,生生被老虎勾住他右手!老虎正期待着脚下绊中,谁知灰狼的脚已经腾空而起! 擂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响亮的喝彩声!原来,灰狼在手臂被老虎勾住后,飞快的将出拳之手一曲,猛的反勾住对手右臂,腰腹、双腿同时一力,竟然借着老虎的臂弯拉力跳起,背着身扑进老虎怀里!更绝的,是他仿佛早预料到这一招,在飞起、落下的时候,左手一折,一个坚若钢铁的肘角向着老虎头顶狠狠砸去!整**作华丽而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洒脱、自然。 老虎突遭意外,右脚狠劲往外一个原地侧转!本来,他的身体和右手勾臂是一个直角,这一个旋转立刻让他的手臂和身体平行,同时,让灰狼那“反身撞肘”再没有命中的角度。但他这一转身,虽然闪开致命一击,却也让灰狼顺利的双脚沾地。老虎毫不迟疑,抓住最后的机会勾住对方手臂狠狠向地面砸去,务必要让对手无法平衡!不料灰狼再次挥出让人惊叹的表现,任由老虎将他身体往地面甩去,在接近地面时被勾住的手臂一松,身体顿时从背落地变成身侧落地。 只见他肌肉虬曲的左手猛的探出、撑在地面,借着手臂弯曲缓冲力量的同时,突然放出蓄势完毕的杀招----双腿连环踢!脚尖飞甩如流星,一前一后踢向老虎心口! 这个“双腿连环踢”有个特点,那就是人在空中双腿一前一后,虽无比迅捷而姿势如漫步一般。而且要么两脚都中,要么全都落空。因为人在空中时只有前面一脚击中目标,接着反阻力身体短暂停顿时才能踢出下一脚。最致命的,无疑是力更狠的第二脚! 老虎本来和对方相互勾着右臂,在对方手臂忽然松弛时就知道不妙,果断的借着对手手臂瞬间松懈时撤身飞退!两记凶狠如尖刀的连环踢“哗啦”一声从他胸口蹭过,将衣服挂出一个大口子,连带着胸口部位被拉开一个血口! 灰狼借势在地上飞滚出去,迅站起身来。老虎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虽然伤口并不致命却火辣辣的生疼!要是刚才撤步时迟疑片刻,现在就是心脏被踢爆的下场! “该死的突厥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连环踢了?”他恼怒的瞪着灰狼。 瞬间几度生死相易,令台下的观众看的如痴如醉。 “嘿嘿,意外吗?”灰狼得意的看着老虎,狞笑着:“这一招,是我的先辈在吃了许多次亏后才学会的,怎么样,还算象样吧?” 老虎立刻明白了,“连环踢”的技巧在东晋时就有了,后来突厥与中原曾经生过漫长的战争,想必灰狼的贵族先辈在很多手下死于这一脚后,也学会了这个凶狠套路。果然,擅于学习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台上的小宋看着老虎出糗的模样暗自好笑,这老家伙平常机警的很,这回居然犯了轻敌的毛病,肯定是先前连赢十一场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兴奋的搓搓双手,马上又进入紧张的观战状态。 老虎听完灰狼的话,看了看自己伤口,冷笑一声道:“哼,好的很,你这一招岂止是‘象样’?简直比我自己使的还好啊……不错!可是我居然让我挂了彩,这就不大好了。” “那你打算怎么样呢?”灰狼一耸眉毛道。 “本来,我只打算痛快的让你去见那个好学的先辈。现在么,呵呵,我改变注意了……听着,小子,我要让你全身骨头都断裂,在绝望中渡过下半辈子!” 老虎这么自信是有原因的,本来他最擅长的只是十二路少林伏虎刀法。当年他拜一个少林俗家弟子为师,那人除了将这套刀法尽心传授外,只是肤浅的传授些潭腿外功,要知道潭腿其实是最重内功修炼,所以老虎除了刀法可观外,腿术也就一般散打的水平。和很多人的想象不同,潭腿是一种内七外三之法,多重于内功,调气运劲,用意不用力。高手的标准是以下功劲大成:劲力、伸崩力、挤按力、螺旋力、杠杆力、爆力、自然力以及以柔克刚的牵动四两拨千斤之力。不论拳脚、器械都是手足并练,拳脚同功。刚柔相济,弹韧相兼,快慢疾徐,柔而有力,威而不猛,刚中有柔,节奏分明,轻松飘洒。 老虎只学了少林十二路潭腿中的六路,还只是外功没有内功心法。后来他在和老对手傅宽硬磕一场差点吃亏后,横下心来又去找当初那个师傅,一番查探后现那老头居然是个正宗的少林高僧,因为年轻时犯了戒把人家殴打致伤才被驱逐出寺的,在外面游历的时候还收了老虎这徒弟。后来,当初被和尚拯救的女子去少林感恩时方丈才知道其中缘故,于是又将他召回到了少林。老虎找到那老和尚时,对方已经老的牙都不剩一颗、走路浑身直得瑟。老虎向师傅求教全套少林潭腿,那老和尚开始不肯。老虎就说自己在外边叫日本空手道给打了,养了好几年伤才找到师傅,师傅您老人家不教我没关系,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报了自己“少林弟子”的身份了,那日本人回国后一直宣扬少林功夫虚有其名……最后,震怒的老和尚差点没一口气噎死!那和尚老的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竟然还是年青时的暴烈心性,命令老虎一定要去日本把那个家伙活活踢死!老虎,终于如愿以偿的弄到了全套腿法外加内功心法。他本来就有基础,很快就把剩下的套路练熟。兼之本来就练了几十年少林的养生内功,这番日夜不要命似的打熬潭腿内劲,终于有了今日境界。 其实无论是临清潭腿还是少林潭腿,其拳谱都不严格保密,只是你弄到拳谱也没用,没有师傅指点你姿势变化和用力技巧,从字面上理解你根本学不会。至于内功心法,那才是真正的核心,绝无流传。 举例来说,临清潭腿的拳谱是:昆仑大师正宗传,留下潭腿十路拳,一路顺步单鞭势,二路十字起蹦弹,三路盖马三捶式,四路斜踢撑抹拦,五路栽捶分架打,六路勾劈各单展,七路掖掌势双看,八路转环剁子脚,九路捧锁阴阳掌,十路飞身箭步弹。少林潭腿的拳谱是:潭腿本是宋朝传,出在临清龙潭寺,临清潭腿共十路,十一、十二少林添,头路出马一条鞭,二路十字鬼扯钻,三路劈砸车轮势,四路斜踢撑抹拦,五路狮子双戏水,六路勾劈扭单鞭,七路凤凰双展翅,八路转金凳朝天,九路擒龙夺玉带,十路喜鹊登梅尖,十一路风摆荷叶腿,十二路鸳鸯巧连环。你想,单是一句:二路十字鬼扯钻,如果单从字面来看,谁知道他扯的是什么鬼钻?更不用说那凤凰双展翅了,少林把潭腿的套路起的名字如此华丽,估计也有保密的意思。 抛开套路不说,老虎今天要用来虐残对手的,乃是潭腿的基本功,弹、踹、踢、撞、蹬,至于其他牵制的还有撩、勾、缠、扫、绊等。 一声咆哮,老虎力朝对角的灰狼奔去!灰狼冷蔑一笑,一个抹刀手朝着迎面而来的老虎脖子斩去!只要老虎一矮身,他再一个左手砸拳就能逼的老虎只能双手架隔,将抹刀手顺势下沉拿住对方手腕施展突厥上身格斗、擒拿术!哪料老虎目光一寒,算准脚步,如闪电般飞起身来一记横扫,迎面正正扫在他的手腕之上!快如疾电,还没看清就中了招,“咯”一下,裂了腕骨!单脚落地,扫出的右腿刚好曲折,再复一记直踹!灰狼被先前一击扫的身形剧晃中,肋骨上正着! 一记横扫加一记直踹,不是“二路十字鬼扯钻”是什么? 灰狼吃亏就吃亏在情报上,从先前搜集的资料上根本看不出老虎有这么凶狠的腿法,因为老虎以前基本没展露过这些精妙套路。这小子也吃硬,屏住吃通不声,硬是在肋骨断裂的同时拿住老虎的右脚,猛然力一扭! 老虎大笑一声,左腿再跳,身体早已跃起空中,竟然和灰狼的扭动一起旋转起来。他不是笔直跳起,而是斜向着灰狼过去,被攥住的右脚一拉,那条跳起的左支撑腿飞旋转着冲灰狼脸面钻去!灰狼那里敢放手去拦?急匆匆低头闪避,不料那记直钻竟然是虚,到了灰狼前面忽然一折,狠狠踩在他令一条完好的手臂之上!这次灰狼学乖了,千钧一间松手疾步后退,堪堪躲过左手彻底残废的命运。老虎人一落地,真如猛虎一般再度飞扑过去,灰狼一个地滚过来迎着老虎胫骨就扫。这种简单而高效的套路有些黑帮混混都会,老虎岂会中招?一个虎跃从他上空扑了过去,落地时正背对灰狼,这时候对手早从地面爬起攻了过来,他若转身就极其危险。直接一个单腿后踹过去逼开灰狼,在他疾步后退的时候已经再度冲扑而去。只见灰狼刚稳定后退的脚步打算正面交锋,老虎一记罗汉通臂拳扭腰送劲舒展肩膀送了过去,灰狼肋下痛的直落冷汗,已经连弯腰、转身都不利落了,索性一记拿手过去打算擒拿拳手。果然,叫他拿到了,可惜是老虎故意的,在灰狼抓住老虎手腕的瞬间老虎也抓紧了他的手腕!一拉,灰狼急忙侧身,要不非得吃人家拽过去不可!就在他刚刚将身体形成和老虎垂直时,老虎笑了。 只见一条腿影子飞蹬向了灰狼面向老虎的那条大腿外侧,灰狼早怕了老虎腿术,急忙将那条腿后撤一步形成正面对着老虎----重压之下,他的步伐终于乱了!老虎手上猛力一拽,灰狼满脸惊惧的失去重心被拉了过来,只见那条原来踹他大腿外侧的脚早已恭候着…… 这次,用的正是蹬!狠狠的蹬在灰狼大腿内侧!这可是潭腿中威力极高的一招,一般只能用在对手失去重心的情况下,比如一记前冲拳落空如果对手早有准备,这一招就能让你彻底完蛋!只不过太过毒辣,一般同级水平切磋时都用的很谨慎。 大腿内侧一记重蹬,那还能好的了?“夸拉拉”一阵骨头彻底碎裂之声,灰狼一脸惨白的倒在擂台之上。 宋看的也是暗暗吃惊,这老小子居然还藏有这一手腿上绝活?他哪里知道这是老虎遭遇强敌不胜,奋后几乎自虐训练才得来的。 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前,老虎的腿影如暴雨一般落下,密密麻麻的断裂声不绝于耳!看台上的女人出惊恐而兴奋的尖叫,而有些男人则疯狂的怒吼着:“老虎,杀死他!老虎,杀死他! 不用他们叫,灰狼早就没了气。七窍中流出的血,已经从擂台边缘滴滴答答滚了下去。 宋嘀咕了一句:“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没同情心,唉……”。站起身,离开座位向外边走去。 第二百以一十一章 接头 “妈的,还是心软了!”老虎边嘀咕着,一边钻出擂台的绳圈走下来,“本来打算打他个重度残废,活活郁闷一辈子,结果还是打死了,嘿嘿,想不到老子来了美国后心肠见软啊。” 他刚走下来,一个戴金边眼睛,身材臃肿的胖子气喘吁吁的急步走过来,到他面前道:“老虎,好样的,五百万到手了!” “**的唐森,你给的情报差点害死老子!这***叫‘只会擒拿的土耳其人’?恩?还不堪一击?” 唐森知道自己搜集情报不力,尴尬的咧嘴一笑道:“嘿嘿,他不是也一样,也不知道你会那个什么潭腿吗?” 老虎没好气的看看自己的经纪人,从他手里抢过现赢现取的支票,骂道:“五百万,老子豁上性命才得四百万,你在下面跑跑腿就抽去百分之二十。” 唐森满脸堆笑如开了朵花一般,急忙递上毛巾和饮料,说道:“对了老虎,外面有个人找你,说和你是老朋友。” “老朋友?……带我去瞧瞧。” 擂台在地下三层,他们乘着秘道电梯来到上面的娱乐会所大厅,唐森就领着老虎向门外走去。老虎一出门,就看见门外不远处一身漂亮衣服的小宋正冲他坏笑。 “老虎啊,难得来美国看你,还以为你在这边渡假养老呢,谁知正瞧着你大虎威呢。嘿嘿,功夫见长啊。” 老虎大笑,“我还道是谁,想不到原来是你小子!不错嘛,还知道来看看我。怎么样,刚才台上的表现还算可以吧。” 宋微笑道:“得了,你也别谦虚了,先跟我走,有事和你说。”说着,一把将老虎拉进旁边一辆轿车里,对司机道:“开车。” 汽车动,老虎问小宋:“去哪里?”小宋道:“去赤练在这边的酒店,我这次来美国有点事情,顺道来看你的。”老虎鄙视的看着他,“我真失败,居然相信你良心现,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宋笑道:“说你老你就颤,y的刚就把人活活踢死在台上了。”老虎道:“唉,那不是我看着他内脏和腿都废了,活着也受罪,一不忍心就干脆送他上路了吗。” 老虎问道:“你一个人来的?”见小宋点点头,又道:“这样吧,也别去什么酒店了,去我家吧,离这不远。咱俩多久不见了,好好喝一顿!”小宋自然不介意,便让司机按着老虎说的地点过去了。 老虎所在的郊外别墅也不过二十分钟路程,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小宋跳下车来,站在夜色中,看着那幢白色的奇怪建筑,失笑道:“你娘的这叫别墅?这,这简直就是教堂嘛!” 老虎笑道:“什么叫简直就是,这就是教堂,只不过被我买了下来罢了。呵呵,这本来是一个教廷大佬的房子,前阵子不知道怎么就急着回罗马,正好被我买下来了。这老混蛋凭借神职身份在这边的上流社会里忽悠人,居然把自己的住所也建造成教堂模样。” 宋说道:“呵呵,也不错,说不定过几天有几个洋鬼子就要过来找你,他们可是标准的神棍,见了这牛比屋子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两人穿过草坪进了别墅,在大厅里连干了两瓶子烈酒,这才点起香烟谈起正事。 “我说老虎,你不是来这边招募高手么,现在办的怎么样了?”小宋问道。老虎一笑,伸出一只巴掌道:“五个!咱们不缺一般的手下,只是需要弄些厉害的家伙做领在这边展势力而已。前一阵在打地下黑拳时招了个俄罗斯青年,那小子是从小被人贩子抓到西伯利亚训练的,身手很高明,不过自然不是我的对手。那场比赛他老板信心满满的下了一千万注,结果全打了水漂,正要把这小家伙宰了出气呢。我觉得这小子只是缺少经验可是很有潜力,就花了几百万把他买了过来。还有一个西班牙击剑手,家里老头子搞股票破产,结果就来这里打黑拳赚钱。那小子的剑术确实厉害,号称能刺中一只飞行中的苍蝇,不过擂台上只能赤手空拳的上,结果差点被刚才那个美国拳击手打死。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熟人,让人抬出来就扔大街上了,一身重伤眼看就是等死。呵呵,我是看他可怜才救了他。还有三个人嘛,一个死刑犯,越狱时被警察追捕,大街上居然抓了我想做人质,妈的!老子装模做样帮他逃了过去,再制服了他,这小子以前是王牌保镖被人诬陷杀害雇主,可真厉害……差点就载了,一手漂亮的匕差点穿了我的胃!还有一对也是来自中国的兄弟俩,练的居然是自残毒砂掌。妈的,这玩意是人练的吗,练一般的铁砂掌就极伤心、肺,到了四、五十岁就要内出血瘫痪的,这俩家伙居然练毒砂!” “毒砂掌?真有这玩意?” “当然有了,所谓‘砂掌’共有三种,分别是:铁砂、朱砂、毒砂,一个比一个狠。铁砂掌是以手指插烧烫的细铁砂,朱砂掌是混进药物的沙子,练的是暗劲伤内不伤表。至于毒砂掌,又叫阴风掌,是用剧毒的蝎毒、砒霜、水银等物浸泡的硫砂所练,阴毒无比,不但有暗劲而且还能借劲把掌毒打进人的内脏。一开始毫无察觉,三天后皮肤上出现黑色掌印,里面夹杂着红痧子,这时候毒已作救治都来不及了。练这三种掌法都很伤身,尤其是毒砂掌,不但名声很臭,就算练成了自己也活不过五十岁,三十岁后就成天咳血内脏开始腐烂。我还以为已经没人练这种自残的功法了。” “这么厉害?那你是怎么制服他们的?”小宋好奇道。 “咳、咳……”老虎突然咳嗽起来,支吾道:“怎么制服的不重要,反正这对武汉兄弟本来是大户人家,在国内让个狗官给害了父母性命,结果就逃到美国来了。在美国居然遇到八十年代在国内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阴风手’刘一撼,那老贼作恶多端被江湖人士通报缉拿,最后,居然知道与时俱进跑来美国。不过他练的东西太伤身已经快不行了,临死前传艺给这对兄弟。这俩兄弟也真是想报仇想疯了,居然练这慢性自杀的玩意。” 宋看着老虎,嘴角渐渐露出笑意来,老虎有些不自在,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严肃点!”小宋摇摇头,叹道:“这对兄弟真是流年不利遇到你这老滑头,呵呵,你肯定是对那兄弟俩说有办法替他们报仇。然后派了过内赤练的人宰了那个狗官,然后那对兄弟就投靠你了,我说的对吗?恩,我想想,说不定是先搜集了那家伙的罪证,然后报到上面去。上面为了怕老百姓知道也不敢公开处理,于是你再自告奋勇的派杀手伪造成仇杀、自杀、疾病作之类的。嘿嘿,又拉拢了那对兄弟,又替赤练讨好了上面……” 老虎苦笑一声,要说阴险,他连给这徒弟提鞋都不够…… 宋怪笑几声,又道:“这几人现在在哪?” 老虎伸出根手指点点天花板,“都住在三楼呢,现在都半夜应该都睡了。”老虎的小计谋被小宋看穿,急忙转移话题道,“你这回来美国做什么,不要告诉我说当腻了道士,专程来帮我展黑社会的。” “你娘的!你看我象道士吗?”小宋笑骂道,“我是来找一个法国人的,那家伙正在搞一个高科技的计划,这些我倒是不大懂,不过他答应做我们的盟友,所以我受人委托过来帮忙的。” “高科技的计划,弄的什么玩意?”老虎感兴趣道。 宋道:“好象是类似生化人之类的,据说很厉害,改造了身体之后再穿上特制的机甲,象你这样的高手十个都不是对手,甚至能匹敌我这样的修真者。” 老虎一听,半晌无语,最后喃喃道:“武术,真的要沦落成强身健体的体操了吗……” 宋听了一怔,想了想,安慰老虎道:“那也未必,我想咱们原来就是高手的人,若是能结合那种科技岂不是更厉害?到时候我跟那个人说说,能不能搞几套东西过来,先把你手下的五虎将给武装起来。” 老虎一楞,道:“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那帮家伙现在正被美国政府追杀呢,连个长住的窝都没有。到时候你弄起个黑社会来,他们正好隐蔽在你这里。你把势力展起来,买通几个高官,这个计划展起来就更加稳妥了。” ………… 利昂回到美国后,伦琴神父带领的“神锤”佣兵小组已经换了好几个据点,好在他可以通过异能界佣兵帮会“阴影之狼”来接洽暗号,很快就找了神父他们的新据点,位于休斯顿郊外的一个废弃旅馆。 这天下午,一辆破车远远的向着旅馆开过来。布鲁托在楼上茶厅的窗户里看见了,对利昂嘀咕道:“马修这小子回来了,不知道又接了什么希奇古怪的任务。” 那辆破车以惊人的度飞驰到旅馆十米处,一个急刹车,拖着长长的轮胎印堪堪停到大门前。车门打开,马修矮小的身子从里面跳了出来,冲进大门通通通跑到楼上。 “两个任务!”马修大叫一声,跑到布鲁托跟前抓起杯子将冰啤酒一口灌下。 “两个?”伦琴疑惑道,“为什么接两个任务?” “嘿嘿。”马修一笑,“因为其中一个不是任务,而是有人要见我们。” 第二百十一章 接头 妈的,还是心软了!”老虎边嘀咕着,一边钻出擂台的绳圈走下来,“本来打算打他个重度残废,活活郁闷一辈子,结果还是打死了,嘿嘿,想不到老子来了美国后心肠见软啊。” 他刚走下来,一个戴金边眼睛,身材臃肿的胖子气喘吁吁的急步走过来,到他面前道:“老虎,好样的,五百万到手了!” “**的唐森,你给的情报差点害死老子!这***叫‘只会擒拿的土耳其人’?恩?还不堪一击?” 唐森知道自己搜集情报不力,尴尬的咧嘴一笑道:“嘿嘿,他不是也一样,也不知道你会那个什么潭腿吗?” 老虎没好气的看看自己的经纪人,从他手里抢过现赢现取的支票,骂道:“五百万,老子豁上性命才得四百万,你在下面跑跑腿就抽去百分之二十。” 唐森满脸堆笑如开了朵花一般,急忙递上毛巾和饮料,说道:“对了老虎,外面有个人找你,说和你是老朋友。” “老朋友?……带我去瞧瞧。” 擂台在地下三层,他们乘着秘道电梯来到上面的娱乐会所大厅,唐森就领着老虎向门外走去。老虎一出门,就看见门外不远处一身漂亮衣服的小宋正冲他坏笑。 “老虎啊,难得来美国看你,还以为你在这边渡假养老呢,谁知正瞧着你大虎威呢。嘿嘿,功夫见长啊。” 老虎大笑,“我还道是谁,想不到原来是你小子!不错嘛,还知道来看看我。怎么样,刚才台上的表现还算可以吧。” 宋微笑道:“得了,你也别谦虚了,先跟我走,有事和你说。”说着,一把将老虎拉进旁边一辆轿车里,对司机道:“开车。” 汽车动,老虎问小宋:“去哪里?”小宋道:“去赤练在这边的酒店,我这次来美国有点事情,顺道来看你的。”老虎鄙视的看着他,“我真失败,居然相信你良心现,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宋笑道:“说你老你就颤,y的刚就把人活活踢死在台上了。”老虎道:“唉,那不是我看着他内脏和腿都废了,活着也受罪,一不忍心就干脆送他上路了吗。” 老虎问道:“你一个人来的?”见小宋点点头,又道:“这样吧,也别去什么酒店了,去我家吧,离这不远。咱俩多久不见了,好好喝一顿!”小宋自然不介意,便让司机按着老虎说的地点过去了。 老虎所在的郊外别墅也不过二十分钟路程,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小宋跳下车来,站在夜色中,看着那幢白色的奇怪建筑,失笑道:“你娘的这叫别墅?这,这简直就是教堂嘛!” 老虎笑道:“什么叫简直就是,这就是教堂,只不过被我买了下来罢了。呵呵,这本来是一个教廷大佬的房子,前阵子不知道怎么就急着回罗马,正好被我买下来了。这老混蛋凭借神职身份在这边的上流社会里忽悠人,居然把自己的住所也建造成教堂模样。” 宋说道:“呵呵,也不错,说不定过几天有几个洋鬼子就要过来找你,他们可是标准的神棍,见了这牛比屋子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两人穿过草坪进了别墅,在大厅里连干了两瓶子烈酒,这才点起香烟谈起正事。 “我说老虎,你不是来这边招募高手么,现在办的怎么样了?”小宋问道。老虎一笑,伸出一只巴掌道:“五个!咱们不缺一般的手下,只是需要弄些厉害的家伙做领在这边展势力而已。前一阵在打地下黑拳时招了个俄罗斯青年,那小子是从小被人贩子抓到西伯利亚训练的,身手很高明,不过自然不是我的对手。那场比赛他老板信心满满的下了一千万注,结果全打了水漂,正要把这小家伙宰了出气呢。我觉得这小子只是缺少经验可是很有潜力,就花了几百万把他买了过来。还有一个西班牙击剑手,家里老头子搞股票破产,结果就来这里打黑拳赚钱。那小子的剑术确实厉害,号称能刺中一只飞行中的苍蝇,不过擂台上只能赤手空拳的上,结果差点被刚才那个美国拳击手打死。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熟人,让人抬出来就扔大街上了,一身重伤眼看就是等死。呵呵,我是看他可怜才救了他。还有三个人嘛,一个死刑犯,越狱时被警察追捕,大街上居然抓了我想做人质,妈的!老子装模做样帮他逃了过去,再制服了他,这小子以前是王牌保镖被人诬陷杀害雇主,可真厉害……差点就载了,一手漂亮的匕差点穿了我的胃!还有一对也是来自中国的兄弟俩,练的居然是自残毒砂掌。妈的,这玩意是人练的吗,练一般的铁砂掌就极伤心、肺,到了四、五十岁就要内出血瘫痪的,这俩家伙居然练毒砂!” “毒砂掌?真有这玩意?” “当然有了,所谓‘砂掌’共有三种,分别是:铁砂、朱砂、毒砂,一个比一个狠。铁砂掌是以手指插烧烫的细铁砂,朱砂掌是混进药物的沙子,练的是暗劲伤内不伤表。至于毒砂掌,又叫阴风掌,是用剧毒的蝎毒、砒霜、水银等物浸泡的硫砂所练,阴毒无比,不但有暗劲而且还能借劲把掌毒打进人的内脏。一开始毫无察觉,三天后皮肤上出现黑色掌印,里面夹杂着红痧子,这时候毒已作救治都来不及了。练这三种掌法都很伤身,尤其是毒砂掌,不但名声很臭,就算练成了自己也活不过五十岁,三十岁后就成天咳血内脏开始腐烂。我还以为已经没人练这种自残的功法了。” “这么厉害?那你是怎么制服他们的?”小宋好奇道。 “咳、咳……”老虎突然咳嗽起来,支吾道:“怎么制服的不重要,反正这对武汉兄弟本来是大户人家,在国内让个狗官给害了父母性命,结果就逃到美国来了。在美国居然遇到八十年代在国内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阴风手’刘一撼,那老贼作恶多端被江湖人士通报缉拿,最后,居然知道与时俱进跑来美国。不过他练的东西太伤身已经快不行了,临死前传艺给这对兄弟。这俩兄弟也真是想报仇想疯了,居然练这慢性自杀的玩意。” 宋看着老虎,嘴角渐渐露出笑意来,老虎有些不自在,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严肃点!”小宋摇摇头,叹道:“这对兄弟真是流年不利遇到你这老滑头,呵呵,你肯定是对那兄弟俩说有办法替他们报仇。然后派了过内赤练的人宰了那个狗官,然后那对兄弟就投靠你了,我说的对吗?恩,我想想,说不定是先搜集了那家伙的罪证,然后报到上面去。上面为了怕老百姓知道也不敢公开处理,于是你再自告奋勇的派杀手伪造成仇杀、自杀、疾病作之类的。嘿嘿,又拉拢了那对兄弟,又替赤练讨好了上面……” 老虎苦笑一声,要说阴险,他连给这徒弟提鞋都不够…… 宋怪笑几声,又道:“这几人现在在哪?” 老虎伸出根手指点点天花板,“都住在三楼呢,现在都半夜应该都睡了。”老虎的小计谋被小宋看穿,急忙转移话题道,“你这回来美国做什么,不要告诉我说当腻了道士,专程来帮我展黑社会的。” “你娘的!你看我象道士吗?”小宋笑骂道,“我是来找一个法国人的,那家伙正在搞一个高科技的计划,这些我倒是不大懂,不过他答应做我们的盟友,所以我受人委托过来帮忙的。” “高科技的计划,弄的什么玩意?”老虎感兴趣道。 宋道:“好象是类似生化人之类的,据说很厉害,改造了身体之后再穿上特制的机甲,象你这样的高手十个都不是对手,甚至能匹敌我这样的修真者。” 老虎一听,半晌无语,最后喃喃道:“武术,真的要沦落成强身健体的体操了吗……” 宋听了一怔,想了想,安慰老虎道:“那也未必,我想咱们原来就是高手的人,若是能结合那种科技岂不是更厉害?到时候我跟那个人说说,能不能搞几套东西过来,先把你手下的五虎将给武装起来。” 老虎一楞,道:“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那帮家伙现在正被美国政府追杀呢,连个长住的窝都没有。到时候你弄起个黑社会来,他们正好隐蔽在你这里。你把势力展起来,买通几个高官,这个计划展起来就更加稳妥了。” ………… 利昂回到美国后,伦琴神父带领的“神锤”佣兵小组已经换了好几个据点,好在他可以通过异能界佣兵帮会“阴影之狼”来接洽暗号,很快就找了神父他们的新据点,位于休斯顿郊外的一个废弃旅馆。 这天下午,一辆破车远远的向着旅馆开过来。布鲁托在楼上茶厅的窗户里看见了,对利昂嘀咕道:“马修这小子回来了,不知道又接了什么希奇古怪的任务。” 那辆破车以惊人的度飞驰到旅馆十米处,一个急刹车,拖着长长的轮胎印堪堪停到大门前。车门打开,马修矮小的身子从里面跳了出来,冲进大门通通通跑到楼上。 “两个任务!”马修大叫一声,跑到布鲁托跟前抓起杯子将冰啤酒一口灌下。 “两个?”伦琴疑惑道,“为什么接两个任务?” “嘿嘿。”马修一笑,“因为其中一个不是任务,而是有人要见我们。” 第二百十二章 中世纪女巫 宋和告别老虎后,去找了一家“阴影之狼”公会的暗点布任务,由于所有的任务都通过某种秘密渠道迅下到世界各地的暗点,结果很快就被去承接任务的马修给现了。说起来其实这种联络方式十分简单,那就是由伦琴自己设计的十个任务,这些任务尤其麻烦不说还报酬不高,如果要找到“神锤”只要布一个任务对方就知道了,而每个任务也只能用一次过一段时间就会更换。一般来说雇主和承接方是极少见面的,但只要双方都答应会面,佣兵工会就会安排接头地点。 宋和利昂他们会面的地点是一家酒馆,虽然地点隐蔽但里面不时进来几拨顾客,不方便谈事,于是便一起坐上马修的车去到了神锤的据点----那家郊外的废弃旅店。 坐在楼上的茶室里,小宋看看外边荒凉的景色,远处零星有几家人家,小路都快被野草给淹没了。他不禁嘟哝道:“这帮傻鸟,把旅店开这里能不倒闭吗?” “你不知道,这家旅馆原本就不是正经做生意的,一帮澳洲人造了这个地方用来加工毒品后来被抄了,闲置的房子根本就无人问津,于是就便宜我们了。”伦琴介绍道。 一边布鲁托拿着牙签剔牙,想起以前利昂被小宋阴了一剑差点砍死就有些不爽,利昂跟马修介绍了小宋身份,然后问小宋答:“你说是路西法大哥介绍你过来的?” “是啊。”小宋从面前的铁盆里拿出块烤肉,边啃着边道:“他说你们的计划好象不是和顺利,要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利昂点点头,说道:“确实,进展不太顺利啊。先是钱,我们第一批资金预算至少要十五亿美金,可是伦琴和布鲁托从自己教区那里筹来的加上这一段接任务赚取的佣金,还有马修贩了一阵子大麻,总共也只有一亿三千多万,缺口太大了。” “十五亿……这个口子是大了点。”小宋皱眉道,“我想想,从快枪那里可以弄点来,但最多弄个两亿,多了就会影响以后展。还有么,从道门那里可以筹措一点,茅山和俗世接触最多钱肯定不少,昆仑、蜀山和上面有关系也可以弄点,那帮秃子就免了……恩,这些门派应该还认得一些富豪,到时候露一手,然后答应收几个老板子女上山肯定能大捞一笔,这几条路子下来勉强能弄个一亿吧。这就有三亿了……还差不少啊。” 利昂他们看着小宋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在掰着计算,没掰几下就掰出了三亿,惊诧的面面相觑、黯然无语…… “妈的,老子怎么忘了,那个叫特雷多的蝙蝠怪家里不是开企业的吗,全世界做生意,叫他吐个三亿,不,五亿出来!”小宋恶狠狠道。“这就有八亿了,还差个七亿左右。” “咳、咳……宋先生。”伦琴犹豫着道,“刚才你说的什么企业家,不会是勒索他吧?” 宋眼睛一亮,“好注意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妈的,那帮中东人不是卖石油特别有钱么,到时候干个几票恐吓、绑票之类的两亿还不简单?” “这个……不大好吧。”神父哭笑不得的道。 “有什么不好的,以咱们的手段干上几票谁知道?嘿嘿,不过这行当干个几票就得收手,要不露出马脚弄得人家抗议就不好了,顶多挖出个两三亿出来,加上前面的就有十亿了。加上你们的还差四亿左右,嘿嘿……”几人看见小宋坏笑以为他又想出什么缺德买卖,却听他道:“老子不是会炼丹嘛,以前小云那家伙拿着低极货四处兜售,这回我拿点好东西出来,卖到那些有钱人那里。先低价让人试几颗,打出名声后再举行拍卖,到时候你们在里面抬价,就算抬的太高吹了也不怕,反正都是自己人又不真出钱。我身上剩下的十几颗,弄个上亿应该勉强可以吧。还有可以找个赌场,易容后去骗个两亿就跑路。” 伦琴和马修听的目瞪口呆,布鲁托听见绑票、抢劫和赌场骗钱两只眼睛已放出憧憬的凶光来。 “这样,就还差几千万了……”小宋沉吟着又开始转动脑筋,“要不再干上几票黑吃黑,哈哈,找几个黑帮一灭直接抢劫,或者干脆把盘口接下来卖了,那钱还不哗哗的。哼,这黑帮***就得讲实力啊,他再会挣钱又有什么用,没势力的话早晚让人做了!” 马修摇摇头道,“这个恐怕不行,你要打劫商人还可以试试,但黑帮却动不得啊,那些大帮会都是政界有人罩着的,到时候打草惊蛇惊动美国政府就不好收场了。” “哦,说的有道理。”小宋瞟瞟身形猥亵的马修,“你小子到是对黑社会挺了解的么,呵呵。确实,所有下面的罪恶都是从上面的**开始的。” 马修笑了笑,说道:“照你刚才说的,还剩下不到一亿美金需要筹措了。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接任务做顺利的话一亿美金很快就能凑齐。” “对了,你们说什么佣兵帮会,这个帮会接任务报酬很高吗?”小宋好奇道。 “这个看任务等级的,不过总的来说确实报酬相当可观。任务等级分初级、中级、高级、困难、艰难五级,这种等级是‘阴影之狼’定的,报酬虽然由雇主决定但佣兵帮会也会给予不同等级相应的建议。”抡琴介绍道,“初级和中级的报酬在一百万到五百万左右,高级的最高可达到一千万,困难的可达到三千万以上,艰难的就不好说了,有的在好几亿。我们神锤以前只能做做中级的任务,现在利昂回来了估计可以做到高级,困难的或许也可以一试。” “不对啊。”小宋奇怪道,“这都是些什么任务,以你们几个的实力以前只能做中级的?利昂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好象最近还有提升,怎么连困难级别的都不敢确定可行呢?” “呵呵,宋先生你不知道,这个地球上很多事物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之外。‘初级’任务多是些买凶杀人之类的杀手勾当,‘中级’则是可能为灵异事件的任务,‘高级’为强大的灵异力量、非已知生物,‘困难’等级则被定义为:极端强大、极端危险,‘艰难’则是连续失败十次以上的困难任务。我们以前接过一个高级任务,结果差点被一只极端生物给活活吞噬了。最后逃脱出来,但任务也失败了。” “极端生物?那是什么玩意。”小宋不解道。 伦琴解释说:“所谓极端生物,是指能在特殊环境下生存的物种,其中大多数多是细菌、微生物之类的。比如有些火山洞**中,地下冒出的硫化氢气体和水中的氧气结合成强硫酸,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也有靠分解硫酸生存的黏液状细菌群以及靠这种黏液为生的蝙蝠。还有一些非细菌类的生物,比如无光环境下的无眼鱼类、高温水流中的螃蟹等,这些极端生物大多是无害的,但也有例外。那次我们遇到的一只极端生物就危险无比,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在巴西的一个地缝峡谷中,幽暗无光的深处有一条河流,很多探险者进去后都再无声迹,有一个遇害者的家属委托寻找尸体,结果我们进去后被一群硕大无比的紫色章鱼给团团围住,这些怪物的触手居然都长着圆盘状的尖锐锯齿吸口,完全是靠吸食生物的脑浆为生,皮肤坚韧而光滑,子弹都打不进去……那一群足有一百多只,我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当时还纳闷这帮大家伙在这里靠什么为生,没想到后来又遇到体形更庞大的蟒蛇和蜥蜴,那一次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敢接高级任务了。后来我们一直怀疑,西方传说中能喷火的‘龙’会不会也是一种极端生物。” “靠,还有这些玩意?”小宋大叫道,“这么危险的任务也只能排高级?” “是啊。”马修接口道,“我们的实力也就能在高级任务中逃生而已,不过这次利昂也在,所以,我接了个‘困难’级的,嘿嘿,正好你过来,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什么任务,快说说!”小宋一听是困难级别的,兴奋的催促道。 “好,听我给你介绍。这次的任务是在德国、波兰、捷克交界的黑三角森林区,不少居民的孩子离奇失踪,被怀疑与‘马琳娜女巫事件’有关。马琳娜是中古时四大女巫之一,中世纪四大女巫分别是瑟西司、美狄亚、马琳娜、以特拉番,马琳娜在其中排名第三。据说这个女人曾经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而杀害自己的丈夫吸食骨髓,又在森林中诱拐小孩以祭祀邪魔获得长生。后来她被一个叫‘利剑’的神秘古修士击败后烧死在森林中,后来那片森林就经常下起酸雨腐蚀了大片林木,黑三角的名称就是因此而来。” “这女人很厉害吗?”布鲁托插口道。 “呵呵,厉害的变态啊。那时候的巫师分为男巫、女巫,男巫主要擅长炼金术、亡灵魔法、诅咒黑魔法,而女巫则擅长巫毒、元素黑魔法、占星,排名最后的以特拉番是个异类,她所学甚杂,男巫的亡灵术、炼金术她都会,甚至传说她还会光明系的魔法。而马琳娜却正好相反,她一生专修的只有巫毒术一种,对于利用药草精湛无比。相传她有一种药物可以让自己变成各种模样,然后变成少女的样子利用毒药将抓捕他的人变成各种动物。” 宋道:“你刚才不是说她被人烧死了吗,难道又活了?” “我是这么说的,当时对付女巫都是用这种焚烧的方式,但有些古文献里记载着,一些法力高深的女巫可以通过事先和恶魔达成契约来复活。”马修解释道,看着小宋又微笑道:“怎么样,有兴趣吗?” “呵呵,听着很有意思啊,好,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去瞧瞧。什么时候出?” 第二百十三章 女巫马琳娜 利昂和小宋他们是乘坐赤练的商船偷渡去到欧洲的,在法国上岸后展转到了德国,再到德国边境区的“黑三角”森林区。德国靠近黑三角的地带是一片工业地带,而对面捷克靠近黑三角的地带则为富豪住宅区,里面除了一些工商业大亨外甚至还有几个政界大腕,这些人闲暇时经常会到森林里进行狩猎。这一次六名儿童相继离奇失踪的事件令这一带的居民十分惊恐,在这些颇具势力的户主强烈抗议下,当地政府派遣了精锐反恐部队进森林搜救。搜救行动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就被迫停止,原因无人得知,有传言说那些进入森林深处的士兵折损过半。 除非派遣大批部队进入,否则是很难再察出什么了。可是捷克政府哪里敢出动部队,惊动人民不说,还要考虑邻国波兰与德国的反应。最后由军方出资,委托一名商人出面在“阴影之狼”下了高额委托。报酬达到惊人的六千万,那次马修本来打算弄个高级任务,但当他看到六千万的时候飞快就接了这个‘困难’级别任务下来----为了筹集资金这小子决定豁出命去了! 随着在森林中渐渐深入,光线已开始逐渐昏暗。小宋、利昂在前面开路,伦琴、布鲁托和马修在后面跟着,周围高大树木的树冠和树皮有些黑,正是被酸雨腐蚀的结果。五人的脚步声在静谧的丛林中不断响起,显的绵软而又突兀,不时有一些生物出被惊动的悉嗦声。这时候他们已经过了森林外围的德国边境,凭他们几个的实力不被边防军现并不困难。 马修轻声示意众人停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卫星定位仪来,很快确定了现在的位置。 “当年马琳娜被施以火刑的地点已经无法考证,咱们只能在里面试试运气了。现在,我们马上要进入黑三角的中心地带,大家都警惕一点。” 宋的英文十分蹩脚,和别人交流起来很是吃力,通常都是带着手势比划的。这时他又比划着说道:“我们已经知道那个女的擅长巫毒,等下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靠近。要是我被那女巫变成了什么动物,千万记得把我送回中国去。”布鲁托大笑道:“你小子太坏了,该把你变个狐狸!” 利昂笑着问小宋:“你小子确实不是好人,不过我很好奇,万一真的遇到马琳娜,巫术对于你能不能起作用?” 宋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些邪门的路数在中国也有,不知不觉就着了道最是难防,一般的修真者也不愿意去惹他们。” 马修道:“对了,马琳娜要是复活那肯定是以前和什么恶魔下了契约。那些恶魔不都是冥界的吗,现在路西法也和我们一边,怎么会放任这样的事出现?” 利昂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这里有问题,但现在无法得知,只能到时候由你出手读她的记忆了。” 宋道:“快赶路吧,到时候就知道了。”抽出黑铁棍扫着前面的草丛开路,一众人向着森林深处出了。这时候地面的杂草和树叶更加潮湿深厚,林子里的光线已经相当暗淡。走了一段,小宋突然停了下来,“什么声音?” 伦琴和布鲁托互相看了看,摇摇头,利昂将手抓住腰带上剑鞘,沉吟道:“刚才,好象确实有什么动静,但没听清。” 宋点头道:“我也没听清,但心里隐约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大家小心点。”说罢朝四周又看了看,带着众人继续前进。没过多久,忽然面前的树木变的稀疏起来,光线开始大片大片的透过树叶投射下来。又走了一阵,树木突然消失,面前出现了一片平地。 “那是什么?”小宋站在林中平地的边缘,手指着远处问利昂。身后的伦琴等人很快赶了上来,顺着小宋的手指看去,也怔怔的站住了。 远处的平地中央,居然矗立着一座高耸的尖塔。尖塔圆形的基座直径并不大,但有近二十米的高度,笔直的耸向天空。塔是用石块和灰浆等垒起的,外墙上刷着的石灰早已班驳不清,四壁的石块缝隙间到处长着野草。显然,这座尖塔已经有很多年头了,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凉、陈旧、古老。 但有一样东西却很新,也很醒目。塔周的外墙上,用某种血红的颜料,刷着各种诡异的图案。 布鲁托突然骂道:“妈的,那上面居然有房间?” 众人一齐盯着尖塔顶端,果然,下面根本没有任何进口的塔顶部,居然有一间开着扇竖拉窗的小房间,里面,还有鲜亮的丝绒窗帘在风中轻轻摇曳。 “扑剌剌----”一阵突兀的声音传来,把众人吓的一大跳,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大群乌鸦扑腾着翅膀从上空掠过,飞快的落到塔顶之上。 “见鬼了,我刚才好象看见一只白乌鸦……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尖塔?”小宋疑惑的看向利昂。布鲁托接口道:“这没什么奇怪的,这种塔以前在这里很常见,有战争中用来观察的,也有的贵族修筑来观测天象。尤其是普鲁士人,很善于用箭塔来阻挡敌人。” “不对啊。”马修奇怪的说,“下面根本没有入口不说,那上面的房间显然不是用来让士兵巡逻的。” 这时候,那群乌鸦突然间鸹噪起来,干燥难听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着令人心烦气躁。 “过!”利昂挥手示意大家跟上,然后朝着那座塔走去。地面上长满了淹没人膝盖的野草,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几人刚走了几步,只听见“呜”的一声闷吼,草丛里蹿起一道黑色的影子,飞快的沿着尖塔陡峭的外墙匪夷所思的笔直窜了上去。 “黑猫!”布鲁托大叫一声,这时候那道黑影已经飞快的窜到顶部,跳进了上面房间的窗户里。“该死,听说所有的女巫都豢养宠物,上面不会真的是马琳哪吧!” “停!”利昂叫道,“刚才我感觉到了,上面似乎有一道邪恶的气息在窥伺我们。” “扑通”一声,吓的众人心惊肉跳,急忙转头看去,却是马修突然载倒在了野草丛中。小宋几步走过去,急忙弯腰去拉马修,猛然觉得恶心欲吐,连忙纵起身望后连跳数步,却是那中令人昏厥的感觉很快就淡了。 “大家不要过去,那里有古怪!”他连忙阻止还想过去的布鲁托。 “怎么回事?”利昂问道。 “你看那里----”小宋手指着马修倒下的地方,只见马修的鞋子旁边有一株奇怪的干枯灌木,黑黑的枝干上面没有一张叶子,却在枝干顶端长着几个紫色浆果。有两只浆果已经被马修踩碎,血红的汁液流了出来。 “那东西肯定有毒!”小宋说道,“我刚才走近几步就觉得晕,这药力不是一般的厉害啊!”小宋身为修真者一般的毒物已经很难伤到他了,可是走近那团汁液却忍不住差点昏厥,可想而知那几个浆果的药力之强。“大家注意脚下,千万别踩到什么,被那玩意的汁液溅到就麻烦了。” “那马修怎么办?”布鲁托焦急的问道,在这几人中,马修和他的关系最铁。 “你站着别动,我过去。”小宋憋住呼吸转为内息,然后才一步步向马修走去,刚走近几步那种想要昏厥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只是效果减弱了一些。顿时明白这玩意甚至可以通过散在空气中,然后直接从皮肤中渗透产生效果,类似于神经毒素。象马修直接被汁液透过裤脚溅到皮肤上,那还有不晕的道理?小宋不敢大意,运转体内真元将刚刚渗透进来的毒素从汗毛孔中逼了出去,随后飞快的过去抱起马修退了回来。 宋见布鲁托奇怪的看着自己,连忙往身上一看,原来逼出来的毒素竟已形成一层灰黑色的汗珠贴在皮肤上。 “怎么半?”布鲁托问利昂,“还有上百米才到塔下,我看这段距离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毒草呢。” “要不,我把前面的野草烧出一片来?”小宋问道,他倒是可以想办法从空中过去,利昂也可以做到,但伦琴和布鲁托还做不到。 “不行!”一直沉默着的伦琴开口道,“万一有些草是通过燃烧产生效果的呢?” 利昂轻哼了一声,说:“你们先在这等着,我上。” 沉闷的低吼一声,两团漆黑色的光影开始在他背后形成、出现,随后胸口的神格突然爆射出一团金色光彩,一套暗金色盔甲从他体内渗透出来。无数紫色刀翼从背后飞出,贴俯到了漆黑色光晕之上,形成两只巨大的黑翅。 “小心点,你上次神格的伤还没好。”伦琴不放心的叮嘱着。利昂露出个微笑,双翼一震,脚尖离开地面飞了起来。 宋看着利昂渐渐飞高,向着尖塔上部而去,这时候潜伏在他体内的金龙古星突然开口:“我感应到了,好奇怪的邪力,小心!” 一阵尖锐的女声传来,塔顶的窗帘被掀开了----那是一只洁白、晶莹的手臂。随后,一个女人从里面探出头来,乌黑泛着神采的眼眸,嫣红如血的嘴唇,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头瀑布似垂下、如金子一般闪光的绻! “好标志的美人儿!”布鲁托惊呼一声。 利昂看见有人出现,停下身形在半空,定定看着那女人,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女人看见利昂背后的翅膀,惊奇的“咦?”了一声,随后露出奇怪的笑容,款款说道:“堕天使?你是冥界的人?” “告诉我你是谁,还有,那些孩子呢?”利昂警惕的看着窗前艳丽异常的女子。 “我的名字,你们一路上不是猜测了很多次吗?”那美女在肮脏的窗台上用手臂支起头颅,笑吟吟看着利昂。 “你是马琳娜?” 那女人不置可否,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利昂。 “那些孩子失踪是你做的?”利昂冷静的看着这令人惊艳的女人。 女人伸出舌尖舔舔嘴唇,路出妩媚的神情道:“你觉得我好看吗?” “什么……请回答我的问题。”利昂有些不耐烦的道。 “咯咯……”女人笑了,然后似撒娇、似认真的道:“每个遇到我的人,都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利昂也奇怪的笑了,“呵呵,我知道你是马琳娜,知道吗,路西法已经教了我堕天使的高级技能,如果你知道冥界的话……嘿嘿……”利昂脸上突然现出有些邪恶的笑容。 “什么!”女人尖叫一声,急忙用手捂住了脸。 她愤怒的叫着,“该死,天使眼!” 利昂的天使眼,已经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掩饰在绝美容颜下的东西。 第二百十四章 三色花 利昂怪笑一声,“老太婆,你已经好几百岁了,怎么会拥有如此美丽的外表?呵呵,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恶的法术吧。可惜啊,你伪装的真的很好,甚至连**都是完完全全的真实、年轻……老实说,我根本就不会什么天使眼,哈哈哈……马琳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些失踪的孩子就是你保持青春的关键吧。” 马琳娜愤怒的甩开捂住脸颊的双手,她刚刚醒悟到所谓的“天使眼”也不过是看穿一些伪装而已,她青春活力的身体是完全真实的,天使眼也看不出什么来。刚才,竟然叫那小子给骗了!气的脸色红,指着利昂骂道:“该死的骗子!你这混蛋,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戏弄我,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利昂耸耸眉毛,“哦,是嘛?难道你不是祭祀了某些恶魔才复活的吗,那位大人难道也不敢戏弄你吗?嘿嘿,你这么美丽,连我看了都觉得心脏乱跳啊,那位大人难道就没有……恩?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吧……” 马琳娜实在是气坏了,面前这小子虽然一双漆黑的翅膀,可脸蛋长的跟圣徒似的,尤其双眼中还泛着淡淡的金光,看上去无比的诚实、正直,哪知道居然这么狡诈无耻!想要骂又担心骂不过,强自按捺下怒火,忿忿道:“小子,我也不想和冥界产生什么瓜葛,赶快消失在我面前!” “那可不行啊。”利昂为难的道,“要是不找到那些孩子的下落,我是不会走的。” “混帐,我得罪过你吗?” “没有,不过你实在太值钱了……决定了!现在开始,我要叫你‘六千万’小姐,你一定很喜欢这个气势非凡的称呼吧,嘿嘿……”利昂坏笑道。 马琳娜气的脸都白了,这才知道这小子原来打算拿她的命去换钱!猛的从袖子里拔出根暗褐色短杖,对着空中划出个圈然后一指,对准了利昂开始念咒。 “扑剌剌----”,一大群乌鸦扑腾着羽毛从塔上窜起,黑压压的朝着利昂射去。领头的,竟然是一只白色的乌鸦!这些乌鸦双眼血红无光,凶神恶煞的怪叫着将他团团围住,白色的乌鸦“呱哇----”一声,其余的都探出爪子向利昂身上扑来。 利昂冷笑一声,“这种把戏也对我用?”双翅猛的将身体包裹起来,无数锋利的刀翼在外围飞流转,如一台高运转的切割机一般!等那些乌鸦扑到他身上,这才猛然觉诡异----那些爪子被刀翼划过,居然出金属一般的擦刮声!数十只乌鸦的利爪被利昂的翅膀强行铰碎,扑通通掉落下去,那只白乌鸦又鬼叫一声,其余乌鸦顿时放弃了进攻,依旧将利昂围在里面。 “不错嘛,有点水准。”马琳娜看着被黑呼呼一群乌鸦包围起来的利昂道,“再试试这个!”从窗户里取出一只粘满血和黑色公鸡羽毛的铁圈,手指一弹,那只血羽圈顿时燃烧起熊熊烈火。马琳娜冷笑着转头叫了一声,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蹿了出来----正是那只黑猫!黑猫从窗户里一跃而出,刚好从火圈里跳过。猛然间竟然化身为一头毛皮黑亮、肋生怪翼的豹子,怒吼着朝空中利昂一爪子拍去! 利昂的翅膀在高旋转中也可以提供升力,让他漂浮在原地。体形庞大如狮的豹子跳到跟前,一爪子拍在他的翅膀上!猛的将大片刀翼拍的四溅而起,豹爪子突破阻力慢慢探了进去,后面接踵而来的刀片飞的撞在那只生满长爪的爪子上,终于吃痛的放弃火中取栗的行为。 马琳娜见宠物也无法突破利昂的防御,狞笑着走到房间里,过了会,身子又探出窗户来,摊开手掌,“过来,亲爱的!”那只白色的乌鸦掉头飞到她手腕上,低头开始啄食起来。利昂看的毛骨悚然,那赫然是一颗缀满蛆虫的心脏!这时候那黑豹加紧了进攻,一爪接一爪的拍在他翅膀上,一阵阵巨力传来,轰的他胸口隐隐作通。 “该死的,那把剑重生后钻进我的胸口,帮助断裂的神格再度融合起来,但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利昂想着,将手掌抚在胸口,那把黄金一般的长剑被他缓缓从心口拉了出来!他刚刚把重生之剑握在手中,只听“呜哇----!”一声,抬头看去只见那只白乌鸦已将心脏完全吃了下去,雪白的羽毛溅满鲜血,随着一声怪叫,眼中放出疯狂的光芒,全身羽毛都悚了起来! 马琳娜邪笑着望望利昂,“这把剑倒是不错,不过堕落天使居然会用充满光明气息的武器,实在是匪夷所思啊……去吧,亲爱的。”她取出一颗蓝色的果子让白乌鸦叼在口中,捋了捋它的羽毛,然后将它轻轻往空中抛去。 “妈的,这老巫婆居然养这么多宠物!”利昂郁闷道,爆喝一声猛然将包围自己的刀翼溅射出去,这一下顿时将大半的乌鸦给射落下去。那只黑豹也被射的浑身冒血却没有大碍,一见防御壁消失,立时凶恶的咆哮一声扑了过去。利昂将翅膀收回,一横长剑将豹爪挡了下来,却是力大无穷,竟然被震的倒飞出去。 “呱----!”白色的乌鸦如闪电一般射到利昂面前,利昂连忙一剑劈去,只见那乌鸦在空中飘然一斜就闪过,尖锐的喙一合里面那果子当场裂了开来,乌鸦喉咙蠕动出古怪的声音,“噗”,将一团浆汁都喷了过来。利昂低头闪过却还是被溅到了几星在脖子,只几秒的时间,竟然“啪”一声笔直从空中掉落在地,毫无声息。小宋急忙从空中掠过去,将他抱了回来,三人一看,利昂脸挂微笑仿佛在熟睡又似乎做着美梦。 “怎么可能?”布鲁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只乌鸦飞的再快,也不可能让利昂轻易就中招啊!”伦琴看着那只飞回主人肩膀的乌鸦,沉吟道:“那只乌鸦的眼睛……利昂中了它的鼓惑迟疑片刻,才会被那颗三色花溅到。三色花是一种高山严寒地带的植物,本身并不开花,成熟后会在顶端枝杈上结出三颗果实,分别是红色、黄色、蓝色。这种奇妙的植物被视作热情、虔诚、梦幻三位一体,一度成为爱情的象征,以前有勇敢的青年为追求心爱的女子攀爬上峭壁摘取三色花以证明决心。但这种花早已绝迹两百多年,怎么会再度出现?” 宋问道:“那颗蓝色的果实是不是有毒啊?” 伦琴道:“三色花的果实坚硬无比,一般人很难砸开,据说三种颜色的果实里分别有不同的致幻效果但并不致命。可怕的是这种果实正和爱情一样,极其容易被玷污,被玷污的果实将产生各种不同的形态和效果……我怀疑那颗果实,就是马琳娜巫毒术的作品。” “怎么办,能救醒吗?”小宋看着熟睡的利昂问道。 “我现在没办法,只能先带回去了……”伦琴道。 宋把利昂送到布鲁托怀里,清喝一声将赤焰心剑从手掌逼了出来,“看着他,我去会会这女人!”御着火剑腾空而起,至空中对马琳娜道:“有毒药就有解药,我希望你快把解药交出来。” 马琳娜诧异的看着小宋和他的剑,怪道:“你不是西方人,难道……是东方来的修士?”小宋点头,“不错,你倒有点见识。怎么样,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要我来抢呢?” 马琳娜不作声的打量小宋,忽然扑哧一声笑了,“我感觉出你的力量很强大,不过么,呵呵,看见这些乌鸦了吗?那些得罪过我的人都变成它们了,你,也不能例外。” “那咱们只好手底见真章了!”小宋冷笑一声,忽然道:“你长的真美,就是头沾了乌鸦毛……”马琳娜急忙用手摸头,不防小宋突然难,连人带剑向着尖塔顶端的窗户射去!由于他突然爆起,那只白乌鸦和黑豹都没来得及赶来。 马琳那知道上当却不慌张,只是冲着扑面而来的小宋冷笑。猛的一挥手,魔杖点向小宋,尖塔周围的诡异红**案突然亮起,一道尖锐的红光唰的从魔杖里冲出来。小宋上回刚吃了亏,哪里敢和这不明的血光硬撞?甩出赤焰剑去顶那红光,自己急忙在空中一折身斜飞过去。那团红光将飞剑笼罩在内不停蠕动着,被三昧真火灼烧的“滋滋”响。心剑与人相通,小宋感觉到心神剧震,知道是伤人魂魄的邪门东西,立刻掐动剑决将功力动到顶点!过得一会,终于将那团红光灼烧一空。 “好快的度,居然能在空中躲过我的攻击。”马琳那赞叹道,“知道吗,刚才的魔光可不是我的,而是我的主人那借来的。嘿嘿,要是被击中的话你就会自动和菲路德大人签定一个契约。” “妈的,果然有靠山?”小宋暗骂。 马琳娜怪笑一声,“看样子你也很难缠呢,没办法,我只好动用大人赐予我的魔身了。”手望房间里一探,一只黑色的公鸡被她吸到手中。她将惊恐叫唤的公鸡举在头顶,望了小宋一眼,“哗拉”一声用指甲生生抓开公鸡的肚子!公鸡悲惨的叫着,鲜血从它体内喷出不断淋到马琳娜的头顶,再流满全身。尖塔四周的血红花纹开始不安的颤动起来,马琳娜贪婪的伸出舌头舔着脸上的血,喉咙里飞快的出一串古怪的音节。然后她的光洁的脸颊开始褶皱,黑色的毛一点点从皮肤里钻了出来。眼睛闭住,再猛然睁开,竟然变成两团烈火! “嗷----!”一声震天的怒吼,从窗户里蹿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第二百十五章 白乌鸦 尖塔的顶层轰然炸开,那怪物的度如电一般,小宋还没看清其模样只见一团黑影铺头盖脸的罩了下来!右手赤焰心剑牵连着心神他不敢硬格,急忙左手从背后拔出黑铁棍死命往前一横,那怪物“嗷!”的一下正正拍在铁棍上,只听“喀嚓!”一声,臂骨应声粉碎!一口鲜血长喷在空飞荡出去。 “地狱犬!”布鲁托看的傻眼了,“这就是以前德拉库拉看守庄园的地狱犬?” 伦琴摇头,“这是地狱犬,但不是德拉库拉豢养的那种普通货色。”指着空中,只见那只地狱犬后背插着两对长长的蛇翼,体形大的骇人,先前那只黑豹小心的飞到它身边,两者体形一对比,黑豹仿佛又变回了一只小黑猫。 这只蛇翼地狱犬双眼燃烧着熊熊烈火,轻蔑的看着摔倒在地的小宋。小宋一口血把前襟淋的一片红色,恶狠狠的盯着地狱犬,大吼道:“神父,告诉我这***是什么玩意!” 伦琴在不远处大声道:“听着,这是夜嗥地狱犬!还记得冥界获得过‘撒旦’称号的六大恶魔吗?巴尔烈特、斯脱菲尔、萨麦尔、别西卜、阿撒兹勒、莫斯提马,这就是蛇翼恶魔萨麦尔的坐骑,地狱犬之王----夜嗥地狱犬!” 布鲁托怪道,“你从哪里知道的,似乎圣经里也没有这么详细的划分地狱犬种类吧?”伦琴脸色怪异的看着那头地狱犬,用颤抖的声音道:“知道我的教区,布鲁塞尔教区的传承----‘月镜剑士’吗?他就是被这头地狱犬杀死的!” “什么?”布鲁托失声叫道。 “那个杀死马琳娜的苦修士‘利剑’,就是布鲁塞尔教区的创始人克兰斯洛,也就是月镜剑士!克兰斯洛杀死巫婆后,却在另一次追踪行动中离奇死亡,死状惨不忍睹。最后他只留下了这柄剑,我们没有他的修炼之法所以一代代弱了下来。”伦琴死死的盯着地狱犬道,“后来我们花了巨大代价缉拿凶手,终于从一个擅长占卜的异教徒那里查出是这头夜嗥地狱犬。” 地狱犬看了伦琴一眼又死死盯住小宋,似乎在怀疑那根可以承受它全力一击却不变形的铁棍,黑豹挥舞着翅膀温驯的跟在它后面,白色的乌鸦静静站在一堆废墟的尖塔上。 宋飞快的从地上爬起,左手已经不听使唤,这种断骨之伤对于他来说算不得大碍,可惜现在没有治疗的时间。冷笑一声,剑指一并喝道:“正好试试我新创的驭剑术,神火双剑----合!”赤焰剑在头顶唰的刺下,融合进那跟黑呼呼的铁棍之中,小宋操着燃烧烈火的铁棍飞身跃上天空,猛的一棍子砸下去! 缤纷毫光炸开,现出一柄金光闪闪缠绕炽热真火的巨剑,以毁天灭地的气势飞劈向夜嗥地狱犬恐怖的头颅! 宋冷笑着看那地狱犬惊慌后退,猛的一甩手,那剑脱手而出,以迅雷之自行向目标刺去!那地狱犬刚退出几步还以为闪了过去,哪里知道前面只是虚招,中华剑修最擅长的就是控制飞剑,这一下眼看是闪不过去了。却听一阵划风之声响过,那地狱犬四只巨大蛇翼轻轻一点,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宋一看就明白了,刚刚吃过卑呼弥大亏的他怎会不知,急忙一个千斤坠从空中笔直落下,一阵恶风响动,“哗啦”,巨大的黑影堪堪从头顶扑了个空! “妈的,真是留年不利,那女人就罢了连这畜生都会瞬移?!”小宋恨的牙痒痒。 这地狱犬会瞬移的话,小宋纵使有神剑在手也无法击中它,处于完全的被动之中,幸好他已经有了类似经验才不至于在刚才一击中被偷袭杀死! “控剑,烈火剑气网!”小宋强自振作起来,剑指合并在空中飞交叉挥舞。只见神火合一的双剑在空中化作一的道流光随着他的手指飞幻化出一张剑气火焰网,火网瞬间完成,“呼”一声朝着那地狱犬罩去。这把神火双剑合体之后上面的火焰已不是小颂现在的三昧真火了,其中掺杂了金心戮魔剑的金色剑气,形成了独特的剑气焰,其威力赶南明离火已直逼无形化魂火!地狱犬早察觉这火焰的危险,长嗥一声,挥洒蛇翼从侧面逃脱出来,小宋再次控剑射去,依旧被它施展瞬移技能逃脱!小宋一看它凭空消失,也不废话毫不犹豫的笔直射上天空,那地狱犬从空气中出现,果然又从他脚底窜了过去。 “妈的!”小宋气忿忿骂道,他自从受到牧舞千寻的启开始自创剑技,在心剑与神剑合一的基础上一共创了两招剑技,刚才一招过去了却是毫无作用。 “控剑----星河斗转!”随着他再次变招,只见神火双剑倒飞而回,围绕着他飞旋转起来,度越来越快,渐渐竟形成一团闪耀金光的烈火旋涡,小宋正身处旋涡中心。他在那团带着剑气的可怕火焰中暗骂一声,“肥狗!看我这一招还克不死你!” 身形一转,小宋在空中平行横过身来,周围旋转的剑火顿时形成一个火焰尖锥,随着小宋剑指对准飞朝地狱犬刺了过去!这却是更加高明的人剑合一技巧,那地狱犬纵使会瞬移也不敢偷袭过来扑进那金色火焰中。 局面顿时逆转,变成了小宋追着那地狱犬跑,地狱犬虽然长着翅膀,可是度相比人剑一体的小宋还是差了一截,只的在每次快被刺中的时候施展那技能凭空消失。这时候小宋才觉,原来那地狱犬的技能也只是平行的瞬移百米而已,比卑呼弥的距离还不如,想必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源技能。但也正是这一个天生技能,使得小宋屡屡无法命中,他施展双剑合一耗损巨大,不禁急了起来。这时候,体内的金龙古星突然开口,“笨蛋!你当我是摆设吗?” 宋一听顿时连骂自己急昏头,居然把这头金龙给忘了。猛然停下身形,在那金光剑火中爆喝一声,施展开《一气合龙决》!只觉无边的龙力从体内喷薄而出,在经脉内激烈窜走,一口雄浑的真气顶到胸口,他忍不住在剑火旋涡中长长嘶吼一声,眼中金光乍现,体表无数金鳞忽隐忽现,一头黑渐渐的竟然变成了黄色! 狂化!随着古星从小宋体内出的一声高亢长吟,小宋终于完成了他的第一次狂化!左手的骨骼豁然间痊愈,全身充满了爆炸欲出的澎湃龙力! “听着,小子。”古星语气冰冷道,“以你的水准,只能维持狂化一柱香的时间。” 宋不言语,突然暴起,连人带剑朝着地狱犬射去,那团旋转火焰似已跟不上他的度,化作一条火焰长尾在身后,仿若流星一般!飞到地狱犬百米处诡异的一个急停,冷笑一声“沧浪斩!”身后火焰飞压上团团聚集到剑尖之上,刹那化做一点寒星!这是在星河斗转基础上的沧浪斩,那些可怕的剑气烈焰全数被凝聚到剑! “斩----!”寒星一隐,消失在剑尖。地狱犬茫然一怔,随后猛然醒悟,仓皇间施展瞬移!刚在空气中消失一般,那点寒星突然在他身边出现,一隐、一灭,狂猛炸开,豁然炸出漫天星火! 地狱犬的身体在无尽火焰中消失,小宋连施大招,只觉体内贼去楼空,竟然无法在空中停留,歪斜着从空中飘下来,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几欲昏厥。好在只是功力透支,但在金龙古星的帮助下动最后一招,没有象前番那样伤到内里。 空中忽然一阵波动,那地狱犬居然从百米之外忽然出现,一半的翅膀连带一条后腿被炸个精光,但由于它及时躲避进平行空间竟然没有致命,落到地上歪斜着低吼一声,挣扎着朝小宋奔来!小宋心底一寒,想要爬起手臂早已脱力…… “仓----!” 又一道金光划过天际,小宋眯着眼睛看去,金光散尽,居然是利昂,如天神一般凭空出现,一剑捅进了夜嗥地狱犬的心脏! 利昂双翅一震,冷笑,“那颗果实,真的能迷惑我吗?”地狱犬剧颤着转过头,正看见利昂眼中一丝橘红光芒掠过,它突然明白了,这,是连美杜莎石化都能破掉的光!又岂会被三色花的梦幻效果迷惑…… 地狱犬的三只腿不住打颤,渐渐无力,一点点趴了下去,眼中燃烧的烈焰开始熄灭…… 利昂冷漠的一笑,奋力拔出寒夜之深叹,黑色的血浆狂飚而出!地狱犬心脏被捅了个对过,凄惨的最后呜咽一声,巨大身体轰然摔到,尸体猛的燃烧起一阵大火。 利昂转身看着愤怒的小宋,顿时有些尴尬,“呃,这个……宋先生,多亏了你啊,我才能找到它疏漏的时刻加以致命一剑……” “你他娘的先前全是装的!”小宋无力的趴着咆哮。 他的咆哮还没落下,只听利昂身后一声巨嗥,一个铺天盖地的黑影飞落了下来。利昂心中一惊,将度挥到极至朝前射去!背后突然剧通,一只翅膀几乎被撕碎!但他不敢停留,远远射出几百米方才转身面对。 那只地狱犬,在火焰的灰烬中重生了!戏谑的站在那里,看着惊惶的一众人等。 利昂按捺下惊诧,无奈的叹息一声,“果然不愧为萨麦尔的坐骑,原来你还有这一手。别的地狱犬都是三个头而你只有一只,我正奇怪呢,原来你有三条命!”冷笑一声,“不过我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第二次,第三次。” 猛的挥动黑翅,贴着地面如一道黑风般射了过去**道残影,“受我一剑!” 地狱犬不屑的低吼一声,猛然刨足,以更快的度掠了过去!就在两者即将迎面的时候…… 一只白色的乌鸦轻飘飘从伦琴和布鲁托上空飞了过去,伦琴忽然觉得背后一轻,一摸,“月镜”长剑没了。 利昂眼中闪过丝得意,大喝一声“断层跳跃”!凭空消失,突然出现在地狱犬背后,举剑,刺! 不料那地狱犬也是打的这注意,正巧一个瞬移动,利昂一剑刺个空。 地狱犬在百米外出现。白色的乌鸦轻飘飘、无声无息,落在它身边,落地,一个金的男子怜悯的看着它。 月镜,已在目光之前,穿透它的心脏。 “我杀了你第一次,还有这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伦琴一脸僵硬的站在那里。 地狱犬摔倒在地,血液燃烧起来,瞬间将它的尸体席卷一空。秋风萧索的掠过,将黑色的灰烬卷上天空。 克兰斯洛孤独的站在飘舞的灰烬里,回看着伦琴。 “马琳娜狂热的追求无限的生命、不老的美貌,杀害自己的丈夫吸食骨髓。我前去杀她,却为她美貌所迷惑,苦苦相劝后,天真的以为自己说服了她。可她根本不知悔改,甚至最后到了祭祀恶魔萨麦尔的地步。萨麦尔赐予她不死之身,代价是儿童的灵魂……我杀了她。震怒的她从冥界重生,萨麦尔赐予她夜嗥地狱犬的魔身,趁我不备前来偷袭,和我血战了一场。” “我杀死了地狱犬,天知道,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啊!……在无比迷惘的时候,地狱犬在灰烬里重生,将心痛欲碎的我一举杀死。” “我的灵魂被变成了白色的乌鸦,她没有折磨我,甚至搂着我入睡……我真的没有勇气再次杀死她,可是她蛰伏了很久,现自己的容貌再次开始衰老,再一次开始了残暴的祭祀。” 克兰斯洛迷惘的看着空中黑灰,喃喃着:“我杀了她三次……” 秋风萧索的掠过,克兰斯洛的身影开始在风中模糊。 伦琴的眼已模糊。 “伦琴,我一手创立的教区啊,你应该明白,没有任何人教我剑术,我的剑术是从何而来呢?记住,你不能将历史的光荣当作未来的希望……” 克兰斯洛的声音也模糊起来,伦琴拼命的点头,泪水终于打落地面。 “那三色花啊,它是三圣赐予萨麦尔的----那个冥界的叛徒,已经潜伏了几百年了……三色花,现在只存在于三圣的神圣乐园,是所有密探的联络信物……” 伦琴看见克兰斯洛渐渐消失在空气中,悲切的冲了过去,一把想搂住他却抓了个空。 克兰斯洛终于消失无影,最后的声音飘来,轻柔如那只白色的乌鸦挥翅一般,“热情,虔诚,梦幻……三色花……三圣,你是否也和我一样……为什么如此种爱这种注定虚幻的果实……” 秋深了,渗透寒意的风扫过,空留一地灰烬。灰烬旁,只剩下一根枯干的枝杈,上面还留着代表热情、虔诚的果实,那梦幻,已经随风而去。 第二百十六章 洪谦 马琳娜死后,从现场的废墟里找出了失踪的那几个孩子,全部都被挖空心脏、放光了血,还有一尊背插十二只翅膀的蛇形恶魔像。那些诡异的乌鸦也变回了原形,大多都是那些特种兵,随着主人的死亡他们也同时变回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马修依旧沉睡不醒,小宋倒是有办法给他逼出毒素,但现在他自己都疲软无力。伦琴拿出马修的卫星电话,联系上雇主,通知对方事件已解决。用仪器测算出身处的方位,雇主让他们等在原地。很快,两架军用直升机飞临到他们上空…… 由于有那些孩子、士兵的尸体和那尊倒塌尖塔做证,并且在那里找到许多剧毒的花草,雇主确认“神锤”已完成任务,很爽快的支付了支票,那帮军界的大佬果然不在乎六千万。 回到美国后马修足足睡了有三天,小宋恢复元气后帮他逼了毒才苏醒过来。将老虎的地址给了利昂,吩咐他们有情况可以去那里避风头,随后便返回中国去为“叛逆者”计划筹集资金了。 走下飞机,第一站自然是昆仑了,他驾御飞剑返回龙须峰心剑宗,却意外的得知茅山的掌门也在昆仑。小宋乐了,心道这正好剩却他再跑一次茅山了。到了昆仑正殿找到掌门赤真子,赤真子果然正在和茅山掌门马全道长品茶闲聊。见过马全,小宋道:“听说你此来是为了我大哥的事情?” 马全微笑道:“枕剑道友所言正是,此番我茅山听说赤真子道友为此事烦恼,便自告奋勇的过来一试。” 宋道:“怎么样,行不行?” 马全道:“呵呵,你那大哥的情况十分特殊,恐怕中原道门很少有人能有把握,不过万幸我茅山却有一人正好对此有所涉猎,此番却是多了些希望啊。” 宋疑惑的看向赤真子,问道:“是谁啊,有那么大本事?” 赤真子正在心里骂着,马全说的好听是“自告奋勇”过来帮助,这两天已经在他耳边不知道暗示了多少次灵犀宝甲的事。听到小宋问,便没好气的将茅山的地煞掌门----洪谦的来历介绍一遍。这洪谦的事情历来茅山都隐藏极深,恐怕除了历代掌门,也只有昆仑知道些风声,以前与魔门的争斗中茅山曾经出动过洪谦助战,对这具威力无穷的红毛煞他们当时也是所知甚少。也是直到这一次,赤真子才真正了解到洪谦的事情。 宋听完洪谦那传奇般的经历,问马全:“这么说,这次主要就看他了?” 马全边颌边捋着胡子,笑道:“是啊,洪前辈在上一次见过那个血王后就很好奇,收了那两个吸血鬼做徒弟,这段时间来颇有心得。听得我提起昆仑的事情,便主动请缨过来。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也很为难啊,洪前辈当时说他有把握治好你大哥,但是也提出一个条件,他说新收了土地却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见面礼,就想来昆仑要两套灵犀宝甲……我知道这宝甲是昆仑的宝贝,也一直不好意思提起……宋小友,要不你等你大哥治好后,去劝劝洪前辈吧。” 赤真子那个气啊,心说好你个老家伙,见我嘴里不漏风你又把注意打到小宋头上去了,他要是开口我还真不好意思不给……什么叫等人好了再去劝,那不是骂我忘恩负义嘛! 宋一听就明白了,看看赤真子的脸色不禁心中偷笑。在各种法宝中,护甲因为体积的关系所用材料远比飞剑等武器多,并且因为面积大可以打进各种效果的法阵,因此,其价值远大于飞剑。而灵犀宝甲的材料更是早已绝迹,乃是千年之前的昆仑掌门亲手制作,能避水火、驱毒蛊邪咒,最神奇的,穿着灵犀宝甲的人,可以将同样身穿此宝甲的人远距离招回到自己面前,“灵犀”之名也因此而来。现在总共就没几件自己都不舍得用,马全一开口就两套,难怪赤真子肉痛。 “这个啊,马掌门,你看这宝甲虽然贵重,但对于昆仑来说倒也不在于它的实际用途,主要它是前任昆仑掌门制作的有很大纪念和象征意义,所以这事可能会让赤真子前辈有些为难。我看不如这样,最近我在一个地方找到些特殊的材料,正好其中有炼制传说中‘渡厄金丹’缺的那几味,我以前的师门传承中就有此丹的方子可惜一直苦于材料短缺,这次机缘巧合很可能炼出几颗来,要是顺利出丹的话到时候一定送给茅山一颗,以谢贵门一直以来大义援助我昆仑。” 别说马全,在场的连赤真子都傻了。渡厄金丹!修真者抛弃人间荣华富贵,孤寂的枯坐炼气漫长岁月,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渡劫飞升!相对于其他提升功力却难免有后遗症的丹药,渡厄金丹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灵犀宝甲再珍贵,也没有这可以大大增强渡劫希望的金丹宝贵。 “你、你说的,是真的!”马全痴痴道。 宋心里对这位凡心颇重的茅山掌门有些好笑,说道:“我可没有骗你,那些材料现在就放在我心剑宗里,过几天就准备升鼎炼丹了。不过那一次也是得到一些人的帮助才顺利搜集到材料,说好了还要分几颗给他们,无论如何我一定会给你留一颗的。”其实他得到的材料足以炼上三次,但把这金丹渲染的无比珍贵,以后也好和人换来更大的好处。 这不,眼下他就要让茅山的人好好出一笔血。 再说洪谦那里,此刻他和路西法以及德拉库拉、特雷多正在密室里研究路西法的肉身。为了路西法能安全的重回肉身,他们已经接连在这里仔细观察了三天了。 “怎么样,有办法吗?”路西法问洪谦。 洪谦点了点头,“果然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我已经有了对策,那就是你在融合肉身的时候,利用我研究出来的专供血族修炼的功法为你平衡体内能量。这样不但能平息紊乱的能量,还可以让吸收你多余黑暗能量的人强上一大截。只是却也有个意外----我没想到,你体内的能量竟然凝聚到了这种程度,数量上更是远我的估计……恐怕那两个小子也吃不住啊。” 路西法叹道:“我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那些能量,已经快到了让我再次凝结一光、一暗双翼的程度----那样的话我就离三圣的实力也不远了,又怎么会如此容易对付。” 第二百十七章 该隐 洪谦感慨道:“果然不愧是无限接近上神级别的人啊,在顶级主神里绝对是无敌的存在了……你原先的星辰光明火大量的流失后,又修炼出强悍的黑暗力量,你本来是打算用黑暗力量凝结在外的肉身,而让星辰光明火主导体内的力量。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倒也有可行之处。问题在于你原来的星火之力被损耗后一直得不到补充,而黑暗力量却突飞猛进,到最后体内的光明火已经无法抗衡来自**魔力的压力,最终导致了能量暴动,只差一步就要爆体而亡了……” 路西法欣赏的看着洪谦,“不错,我原本是打算将两种功力一起提升的,可惜的是光明火修炼到一定地步后进步越来越缓慢,直到再也无法寸进。这个时候黑暗魔力却因为修炼的十分顺利而到了和体内能量平衡的地步。平衡是最牢固的,却也是最容易被破坏的……黑暗魔力的增长太快了,即使我停止了修炼,也在以极其缓慢的度增加,最后,终于将那个微妙的能量平衡打破了。” 洪谦道:“上一回,我偶然的现西方血族的能量性质与我茅山的地煞僵尸颇有共通之处,遂收了那两个十分强大的血族做关门弟子,试图创造一种全新的修炼法门出来。经过我的研究,血族的能量是一种偏向于黑暗的阴冷魔力,所以他们需要鲜血中的纯阳之气来平衡能量----这一点与你的情况有些相象。一直以来,血族主要是依靠月华之力来修炼而鲜血只是辅助而已,而地煞则是依靠地中阴气来进化,地煞是无法吸收月华之力的,所以我无法帮上你。但我却创造出一种新的修炼功法,可以让血族转化、吸收其他类型的黑暗或阴冷性质能量。这一次我的打算就是利用他们两个将你多余的黑暗之力吸收光,使得你**和体内的能量再度平衡。但现在看来,即使是你多余的那一部分,也会将他们两个给撑爆了。” “这样的话,他们两个应该能找到些同类吧?”路西法疑惑道。 洪谦苦笑一声,“你真是对自己的力量太不自信了,你们的力量虽然都是黑暗性质,但从等级上来说实在是差的太远。对你来说的一份力量,化成德拉库拉的能量状态就是一百倍的量!那个特雷多就更加脆弱了,他只能以极其缓慢、小心的度吸收你的能量,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自己过多的能量失去控制!至于其他的血族,那就根本不用谈了,低于特雷多等级的血族绝对无法适应你的极度凝缩的黑暗能量。对特雷多来说你的能量就好比一瓶极度霸道的烈酒,勉强还可以支持,而低于他级别的那就是穿肠毒药了。” “这样啊……确实,这个特雷多因为走运弄到了德拉库拉的修炼术,加之又有很高的天赋,似乎已经是家族中修为最强的一个了,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哥哥,都不如他。”路西法沉吟道,“你是说,还要找一个至少比特雷多强的血族吗?” “如果是特雷多级别的,一个根本就差的远……那个王尔德也不行,他并不是纯粹的血族。”洪谦道。 路西法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密室墙壁上忽隐忽灭的油灯。忽然……他笑了。 “该隐……” 宋和索菲娅一直在密室外等着,忽然间那扇沉重的石门被从里面打开,他急忙冲了进去。 “大哥,怎么样?”小宋焦急的看着路西法和洪谦问道。 “呵呵,有办法了,不过我要去找一个老家伙来帮忙。”路西法笑道。 宋一听心中大喜,想到能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和大哥一起并肩作战,他心中无比激动。索菲娅默默看着激动的小宋和冷静的路西法,戴着面纱的她完全看不出表情,但路西法敏锐的察觉到她的肩膀在颤抖,不禁心中一声暗叹。过了一会,小宋终于想起还有一件事,连忙将冥界萨麦尔背叛的消息告知路西法和索菲娅。 “大哥,我记得你说过萨麦尔是冥界最高级的六名恶魔之一,还曾经获得过‘撒旦’的称号,要是他把你现在的状况泄露出去,那后果简直……” 路西法面色冷峻,思索了一下道:“要泄露的话早就泄露了,当时知道我被转世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以外只有哈迪斯和潘多拉、索菲娅以及一些主管东方地狱的人知道。随后他们一直对外宣称我正在闭关修炼,如果三圣或者魔界的人知道的话早就不会等到今天,所以这个消息现在应该还没有外泄。不过最近由于我的几次出现很可能被人现,所以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加快了。”看着索菲娅道:“你马上带我回冥界,我需要该隐的帮助才能回到肉身中去。经过这一世的轮回,我对于星辰光明火又有了新的体悟,相信取得身体后很快就能突破先前的瓶颈,和黑暗之力达到一个更高程度的平衡,到时候就能重新幻化出光、暗双翼。” 索菲娅眼中尽是欣喜之色,用力点了点头,“好的,那我们快去和昆仑的人辞行吧。” 赤真子和马全得知他们出关,已经在赶过来了,在通往密室的入口出就碰了面,路西法将情况叙述一遍后没有再多滞留,让索菲娅带着他返回欧洲进入冥界的那个入口。 宋心中大是高兴,但也没有忘记正事,将赤真子以及茅山的人、两个血族都叫上,说是有重大消息通告。那一帮人还以为是什么好事,结果煞有介事的听了半天才知道竟然是讨钱来了。尤其是特雷多起初还为自己能和这么多大佬一起‘开会’感到无比兴奋,到最后一听小宋张口就是五亿差点没吓趴下!倒是一向吝啬的茅山掌门马全这回出奇的爽快,一口答应大力筹措资金,要知道他们再俗气始终是修道之人,再多的钱也比不上帮他们顺利渡劫飞升的渡厄金丹有吸引力。至于昆仑赤真子,本来还在心中偷笑不但能免遭马全老鬼的打秋风还能捞上颗金丹,毕竟欣剑宗是他昆仑的人啊那好处总是自己人先分享的。谁知道这就来了报应,小宋的意思是让赤真子出面用他的号召力去弄同道中的钱,到时候再给个几件法宝之类回馈一下…… “我说枕剑啊,那个什么‘叛逆者’计划就真的值得我们这么卖力吗?”赤真子有些不满的道。 宋嘿嘿一笑,“你别拉不下脸去讨钱,也别舍不得法宝,我可是知道当初器宗被魔门所灭后咱们收的‘战利品’不在少数啊……”看看赤真子尴尬的脸,小宋心里好笑,“其实我的,是这个计划里的技术部分到时候我也想办法弄过来,那种机器战甲的神奇之处绝对不在我们的护甲之下,难得的是说不定还可以大批生产啊!就冲这一点,对我们道门的帮助可太大了,而且美国一旦掌握了这种力量,将更加巩固他全球霸主的地位,所以我们国家也一定要有这种技术,否则将来在战场上必定要吃大亏的!现在他们正缺钱我才好借援助的机会开口要技术,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 赤真子低头思索一阵,忽然认真的看着小宋,“明白了,刚才是我迂腐了。为了中华之利,前番血战我也绝无懊悔,让我拉下脸去讨钱又算的了什么!这件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一边的特雷多本来还打算趁着两位掌门推脱、为难之际自己也好还价,天晓得两个老头这么快就妥协了,跟往他们口袋里塞钱一般痛快无比……苦着脸道:“五亿啊……还是美金,这回恐怕是得做手脚才能从家族里骗到这笔钱了,我算是完了!” 宋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嘛,这笔钱虽然听着有些吓人,不过对于菲利普家族来说还是可以承受的,只是稍微伤一点元气罢了,凭借你们血族的手段很快就能够赚回来。” 一边洪谦突然开口了,“傻徒弟,你不会用我给你的高级功法拿去换钱么?先把那本已经没用了的《炼血魔书》拿去卖了,过几天再告诉他们你已经弄到了更好的修炼门,拿出一半的功法搞个拍卖,还怕那些家伙不抢着出钱?笨蛋,还有我给你的那些药丸也是钱啊!” 特雷多听的喜笑颜开,一边小宋和赤真子不禁汗颜----茅山果然不愧是道门最会弄钱的门派,就连茅山的僵尸也一样! 宋满意的笑了,道:“既然这样,我也要跑一次中东,看我不把那帮卖石油的刮下层皮来!” 始终装作两袖清风的马全本来还在为洪谦的话有些汗颜,一听小宋的抢钱计划,顿时坦然。 第二百十八章 月光下的茉莉、剑光中的理由 这把剑,当月光照着它时,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是它明亮的剑身才让月光反射出光芒。 白皙、纤长的手指握着剑,长而微蜷的金顺着月光垂下,碧蓝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剑身。这个美丽的男子坐在花园中,周围是海洋般的茉莉花,白的如大片纯洁的雪,香气在月色下流动。抬起头,看向晴朗的夜空,他长吁一声。一张精致的信筏从他指尖滑落。 “托格……你居然死了。” 男子旁边站着个身着黑袍、面目丑陋的老者,听见他的话小心的道:“主人,那夫人她……” 年轻金男子俊秀的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低沉道:“我本以为克兰斯洛能保护她的,他也有那个能力……但她变身成了托格的魔身,最后却死在了克兰斯洛的剑下。” “主人,请您不要过度悲伤。” “悲伤?”他怪异的笑着,“你以为我为她悲伤?不,我只是觉得很绝望。托格伴随了我那么久,可是我看到她以后,毫不犹豫的就将托格给了她。我想,将我最心爱的宠物和女人合二为一,我便拥有了这世上最可贵的珍宝。但现在……一切都被毁灭了。” “可是主人,克兰斯洛不也……” “他也爱着马琳娜,你想这么说是吧。” “……不敢。” “呵呵。”男子悲怆的苦笑一声,“曾经,我想找到一个词汇形容她的美貌,但一直都找不到。现在我知道了,只要对别人说,疾恶如仇的圣徒和邪恶残忍的恶魔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美丽征服,那就够了。我一生最重要的东西毁了,托格,马琳娜,你们都死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丑陋的老人看着主人深深埋下头颅在臂弯,仿佛也被那悲哀所感染,叹息道:“要是夫人她不去人间,那该多好。” “是啊,如果她不怀念儿童的鲜血,那该多好……我忽然明白了,克兰斯洛比我更爱她。他被变成乌鸦也无怨无悔,却能在最后狠下心来杀死她。而我,只会宠溺着她……” “主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不,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死,我怎么能回去?” ............ 希腊克里特城的冥神庙里,有一座极其漂亮的花园。索菲娅和路西法要从这里返回冥界,这天晚上,索菲娅终于来到了这个一片雪白,香气流动的花园。 通往冥界的入口在花园中间的祭坛上,索菲娅从空中落下,一步步朝祭坛走去,忽然她停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一个男子。 “萨麦尔,原来是你。”索菲娅微笑道,“为什么隐藏自己的气息出现在我背后,你知道我胆子很小的。” 月光下的萨麦尔拎着一把剑,明亮的剑光和他的目光十分相似,冷的让人慌。 “索菲娅,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哦?”索菲娅意外的道,她感觉自己的手心似乎有些潮湿,“你等我干什么,有事吗?” “有,我要问你,为什么你会去东方?” “只是普通的游历而已。” “真的?”萨麦的目光阴沉下来,“那,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他的气息?” 索菲娅心中巨震,面部几乎痉挛起来,“你说的是谁,我不明白。” 萨麦尔冷冷的注视着索菲娅,过了会儿说道:“我在人间的西方有一些使者,他们告诉我说,我的地狱犬死了,被几个西方人和一个东方人合伙杀死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身上,有那个东方人的气息。” “呵呵,萨麦尔你变幽默了。”索菲娅心中长出口气,原来萨麦尔所指的,并不是她担心的那个。“我从来不知道你有那么灵敏的鼻子,不能光凭我去了一次东方,就说我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吧。要是这样的话,我来了希腊,身上还会有宙斯的味道吧?” “哈,我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狡辩……我没有那么灵敏的鼻子,不过这不重要,我的使者查出了那个东方人,那名东方修士是中国的某个门派的,而你,最后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有什么区别吗?你不能凭借我去过中国就断定我认识那个人,同样也不能因为我去了那个门派就下结论,要知道,哪个门派可是很有名的,我也不奇怪啊。” “原来幽默的人是你,中国的修士刚和西方大战一场,你居然告诉我你去人家的势力中心游玩?哈,难道我在你的眼中竟然是如此一个蠢货?不必多说了,我实话告诉你,我的人亲眼看到那个混蛋送了你一段!” “那我就告诉你,那个人在昆仑很有地位,昆仑的领袖叫他送我。”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是为了冥界的事务才去的东方,是哈迪斯大人派遣我做他的使者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哈迪斯。” 萨麦尔脸上显出犹疑不定的神色,思考了一阵道,“好,我会亲自去问冥王大人的,暂且就相信你一回。这样的话,我就该去找另外几个凶手了!” 索菲娅忽然想起小宋说起的那次经历,似乎利昂也在里面。装做不在意的道:“还有别人吗?” “几个圣殿的小子……对了,你最近见过路西法吗?” “没有啊。”索菲娅的心弦猛然抽紧,“路西法大人已经闭关很久了,我怎么会见到他呢?” “这样啊,也对,他很久前就闭关了,要是出来的话我们都会知道的。唉,现在冥界很多人都猜测他可能遇到了麻烦。” 索菲娅不置可否的摇摇头道:“不知道,我要走了,哈迪斯大人还在等我。”转过身,朝着祭坛走去。 萨麦尔看着索菲娅曼妙的背影,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悄无声息的举起了剑。 剑轻轻的放下,一个呼吸后,一道华丽如月光的光芒猛然出现,无数的茉莉花瓣破碎飞起。 索菲娅的身影被剑光中间分开,萨麦尔点了点头,“果然,我猜对了,否则你不会如此警惕。”话音刚落,被斩开的身影已如雾气般从他面前消失。 “萨麦尔,你究竟想干什么!”索菲娅悄然出现在另一侧,薄怒呵斥道。 萨麦尔笑了,吹去光洁如镜的剑身上一片花瓣,悠然说道:“你刚才说的对,我的鼻子确实不大灵敏。可是……我对路西法的气息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索菲娅无言的看着萨麦尔,猛的,将背后披风甩了出去,同时从后面拔出一把长长的阔剑。 “这把剑,是路西法送我的,上面自然有他的气息。你的鼻子……果然灵敏。” 萨麦尔认识那把剑,失望的叹息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索菲娅也没说什么,转身继续走向祭坛。 两个人的脚步同时停了。 慢慢的转身,他们的身体只转了一半,缤纷如白雪的花瓣已铺满了天空。两道凌厉的剑气,在里面闪闪光,随后狠狠的撞到一处。两个慢慢转身的人早已消失原地,在另一处互相对峙。 萨麦尔拂去金上的雪白花瓣,淡淡道:“我察觉到路西法的气息,对你下手,你只是解释却没有问我为什么下手。” 索菲娅冷漠的看着他,将长而阔的大剑举起:“我只想趁你转身,再杀你,因为我不能允许你去杀利昂。” 雪白的茉莉花,飞起。 第二百十九章 宿命光轮 月光中闪闪亮的,那是花瓣上的露水,早已浸透了香气从空中洒下,而让它不停闪烁的,是剑光。 在第一滴清凉的露水落地时,双方的剑已交相碰撞了数百次,大片的白色中点缀着**的火星,还有刺耳的金属划割声。等到花瓣散尽,两人又相隔数十米站定,似乎什么都没生过。 “果然不愧是一级主神。”索菲娅在空中一甩剑,将晶莹的花露抛去。“没有现出魔身,用人类的形态也是如此强大。” 萨麦尔面色复杂的一笑,“你不会明白,这个人类的形态其实是另一个人的……金色的蜷,镜子般的长剑。我变成了那个人的样子,可她,却开始喜欢一只白色的乌鸦。” 索菲娅自然不会明白,她也不想明白,举起长长的大剑道:“你应该认识这把剑,难道你不怕他的报复?” 萨麦尔看了一眼那把剑,不屑道:“如果是他用这把剑,我会在第一时间选择逃跑,可惜现在拿着黎明星火剑的人是你。更重要的是,剑上留下的气息并不强……他,应该在你身上。” “……为什么要背叛冥界。” “你说呢?路西法获得了撒旦的称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禁止六大恶魔进入人间引诱人类堕落。没有堕落的灵魂,我们的实力增长变的极其缓慢。哼,冥界最危险的时候他居然闭关那么久?我一直猜测路西法遇到了什么麻烦,现在看到这把他视若珍宝的剑居然在你这里,我就可以确认了----你,带他去了东方!而且,如果不是他力量尽失的话,不会把剑放在你身上。” 索菲娅冷冷的看着萨麦尔,许久,叹息一声。“今天,注定要有一具尸体留在这里。” 萨麦尔碧蓝的眼睛看着索菲娅,轻轻道:“你也是一级主神,但倒下的人却注定不是我……开始吧。” 这是一个秋天的夜,月色开始朦胧,已经快到黎明,这时候的风有些寒冷了。 花丛中两道人影以鬼魅般的度飞快接近,“当!”,两柄剑狠狠撞上,锋刃格到一处出可怕的声音,两双美丽的眼睛冷静对视着。 索菲娅冷酷的一笑,纵身向后飞起,冰冷的剑芒暴涨,铺天盖地的朝萨麦尔洒去!剑网将地面卷出巨大的沟壑,而目标早已不见,一个黑影出现在索菲娅凌空的背后。索菲娅猛然回,黑色的面纱在微寒的风中飞了出去。 “咣!”她的剑于千钧一间挡住了那把镜子般冰冷、耀眼的长剑。萨麦尔挺剑压着她,两人重重砸到地面。 索菲娅屈膝举剑挡着萨麦尔,两人僵持了一会,她说道:“玩够了吗?” 萨麦尔飞撤剑的同时身体高高向后跃去,定在空中,靠着朦胧的月亮道:“玩够了,那就让我们全力一战吧!”冲着天空悠长的怒吼一声,他的衣服破碎开来,十二只诡异的肉膜长翼在背后渐渐延伸开来。 索菲娅冷冷注视着那双变的碧绿、瞳孔狭长竖立的眼睛。那是蛇的眼睛……等到那对眼睛中再也没有了人的感情,人类的身体也完全被狰狞的巨蛇所替代。萨麦尔终于展现出了他的本体:十二翼蛇形恶魔。 “这就是你的本体吗?”索菲娅冷峻的说道:“似乎人间是这么形容你的:萨麦尔持着尖端涂以胆汁的枪,立于夜嗥的地狱犬前头,边走边散布死亡……” 蛇头上的双目盯着索菲娅显得无比渺小的身影,嘴角显出一丝冷笑,出干燥而低闷的声音:“你知道的不少啊……”巨大的蛇嘴猛的张开,靠前的一只蛇翼立刻伸了进去,用顶端的爪子拉出一柄长长的枪,枪头暗绿。 “蛇的毒液藏在牙齿中,而这把枪的枪头一直在我的胆中,你认为有没有毒呢?” 索菲娅长长呵出口气,抓紧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绿如湖水的眼中逐渐迸出璀璨的光芒,宛若夜晚中的星辰一般。 “你也要显形了吗,嘿嘿……”萨麦尔怪笑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 索菲娅额头出现了一枚弯弯的残月印记,背后有朦胧的薄纱状光晕在舒卷开来,最后形成两只美仑美幻的漂浮翅膀。 萨麦尔干涸的笑声嘎然而止,吃惊的道:“你……原来你也是希腊的神邸!” “不错。”索菲娅轻轻浮到半空,看着萨麦尔的蛇头轻柔说道:“我本来就是希腊的宿命女神,也有些地方叫我轮回女神、幻想女神。我是哈迪斯的妹妹,后来和他一起来到冥界,为他掌管黄泉。”光晕托着她旖旎的身姿,仿佛盛开的百合一般,又有一支金色的箭形光芒出现在她脑后,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什么!”萨麦尔指着那支箭问道,“我记得只有月女神额头才有箭的印记,为什么你也有?” “你说这个?”索菲娅伸出纤长的手指,点着头顶道:“这不是我的神格印记,等一下你就会明白的,希望我不会用到它。”她抬起手中的大剑,用空灵的声音对萨麦尔说:“来吧,让我们来决定谁会倒在谁脚下。” 萨麦尔可怖的长翼在背后挥舞着,猛的将长枪在手中一转,碧绿的蛇木中放出残忍的光芒,大喝:“来吧,我会让你明白,宿命女神的命运掌控在我手中!”言毕,巨大的身躯如一道黑亮的丝线划向漂浮空中的索菲娅。 索菲娅背后朦胧、漂浮如薄纱的双翼忽然闪耀出猛烈银光,无数道神力飞快的灌注进她手中的“黎明星火剑”。看着扑面而来那一点剧毒绿芒,她怒叱一声,身体猛然前冲在夜空划出亮丽的银色轨迹,剑光如瀑布一般飞泻而去。两道身影如流星般撞击在一处,分开,再度撞击!在静谧中沉睡的夜晚顿时被震天的撞击声惊醒。光翅在撞击中四处飘洒,蛇翼鼓动着澎湃的力量一次次飞扑而去。萨麦尔不但力量惊人,而且技巧娴熟,一次次甩枪将劈来的剑光砸碎,然后利用枪身的长度优势如毒蛇般拼命狠钻。而索菲娅则不断将神力灌输进大剑,出长长的犀利剑光劈向萨麦尔,歇制他的长枪近身。 萨麦脸上有难以察觉的冷笑,他很淡定,虽然索菲娅似乎用猛烈的进攻压制住他,但所有的剑光都被他轻松化解。而索菲娅为了保持距离而不断消耗神力在那把剑上催剑光……只要她的神力出现疲态,那种幼稚的战斗技巧将会被他暴风骤雨的进攻瞬间瓦解!到时候,就可以从她身上找到装着路西法的容器了。 激越的剑光在天空越闪越快,索菲娅并不习惯用剑,所以她希望能尽快拿下对手。然而萨麦尔表现的犹如狂涛中的磐石,惊险的化解开她所有进攻。在眼花缭乱的光芒中她偷看了一眼萨麦尔,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打算。狠狠砸下一剑,飞身倒退出去。 “我的战斗经验果然不如你……”她对停留原地的萨麦尔道,“不过,我们比的并非单纯的战斗技巧。” 右手拎剑,左手前伸手掌向上摊开,一枚不停旋转的月轮出现在她手中。索菲娅将手一托,那枚月轮飞到半空中骤然放大,并停止了转动,只淡淡放着光芒。 “宿命光轮!” 一只巨大的光轮突然出现在萨麦尔周围,他正身处圆心。索菲娅冷漠的看这他,将手指向天空中那枚月轮,轻轻指挥它转动起来……月轮缓慢的转动着,转完一圈,停顿数妙,然后再度缓慢的转动。 萨麦尔冷笑一声,猛的举枪冲向光圈,枪头狠狠顶在光轮之上。一声惨叫,胸口剧痛喷着鲜血倒飞出去,又落到了圆心正中。 “没用的,这个光轮会将你所有的进攻返回到你身上。” 萨麦尔恶狠狠盯着索菲娅,身形突然从原地消失,只见那光轮凭空一转,想从光圈上方突围的萨麦尔再度被撞了回来,肉翼上溅满了绿色鲜血。 “你可以再试几次,到时候我收拾你就省力多了。”索菲娅冰冷的声音穿过夜空,砸进萨麦尔耳中。 萨麦尔喘息着停在那个圆心,苦苦思索了一阵,突然道:“那如果我不动,你岂不是就没办法了,嘿嘿……” 索菲娅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朝上,那月轮飞回来停在她指尖顶端,开始飞转动起来。包围萨麦尔的光圈也随之转动起来,并且开始缩小!萨麦尔惊恐的怒吼着,拼命想从里面突围出去,无奈那光轮跟着他每次冲刺就是一个旋转,化出团完美的光球将他包围在里面。 “挣扎?呵呵,你所有的挣扎,都会变成最后束缚你的力量。”索菲娅一弹手指,那月轮飞旋转着跳起,“啪”一声,变成一轮满月。与此同时,萨麦尔巨吼一声,被宿命光轮紧紧套在身上! “宿命粉碎!” 第二百二十章 收幕 “挣扎?呵呵,你所有的挣扎,都会变成最后束缚你的力量。”索菲娅一弹手指,那月轮飞旋转着跳起,“啪”一声,变成一轮满月。与此同时,萨麦尔巨吼一声,被宿命光轮紧紧套在身上! “宿命粉碎!” “嗷----!”随着光轮骤然收缩,萨麦尔的骨头被绞出可怕的声音,忍不住痛吼一声。他使出所有的力气拼命挣扎,试图摆脱光轮的束缚,可是越是挣扎却反而越加剧了光轮收缩的度和力量! “够了,快停止!”萨麦尔看着索菲娅悲惨的大叫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索菲娅渐渐让指尖的小巧满月停止旋转,看着萨麦尔微笑道:“将死之人,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萨麦尔道:“我知道今天必定死在你手上了,可是我不甘心!希望在临死之前,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带路西法去东方干了什么!” 索菲娅摇摇头道:“你都快死了,还这么狡猾……其实你问的是两个问题,先要确定我究竟是否带着路西法,其次才是去做了什么?” “有什么区别吗?”萨麦尔面色死灰的说道,“我都快死了,只是想在死前解开疑惑,难道你连这点怜悯都不肯施舍吗?” 索菲娅犹疑了一会,抬头看着萨麦尔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去东方寻求帮助。” “什么帮助?”萨麦尔追问道。 索菲娅皱了皱眉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萨麦尔笑了,“也就是说,路西法现在还在你身上,而且他始终没有出手帮助你,那么,我是否可以就此推断:那个强大的男人现在已经一文不值了?” 索菲娅心中一惊,现萨麦尔眼中的笑意竟是越来越浓,突然有种强烈不好预感的她,急忙指挥宿命光轮再度收缩! “哦?----恩?哈哈哈……”萨麦饵爆出疯狂的大笑,满脸嘲讽的看向索菲娅,“怎么了,亲爱的?瞧你那一脸震惊的模样,是不是现什么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索菲娅的确满脸震惊,因为无论她无何指挥,宿命光轮竟如和她失去了联系一般,纹丝不动。她反复尝试了几种手势都毫无效果,于是死死盯着被束缚住的萨麦尔陷入沉思。 “原来是这样……萨麦尔,这就是你的神技吧----时间停止?” 萨麦尔得意的笑着,“嘿嘿……不错啊,反应很快。知道吗,血族的王级高手有一种领域叫做‘光灭绝’,可以让时间加万倍。不过那种领域在我面前简直如同儿戏!呵呵,那种货色遇到强烈的圣力就有可能被冲破,并且施展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察觉。而我的主神技‘萨麦尔的蛇瞳注视’,不但能悄不声息的加时间,甚至还可以让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彻底迷失在时间维度之中。嘿嘿,是不是很有特色啊,比起你的主神技似乎也并不逊色哦?” “那又怎么样?”索菲娅不屑道,“要是你早点使用这招,我的宿命光轮根本就无法束缚住你,可是你现在已经被完全困死,就算我无法用光轮将你绞死,难道我不能用剑砍下你的头颅?” “是啊……”萨麦尔大声怪笑着,“要是我早点使用这招,那么,也就无法听你亲口说出路西法的下落了。”说完,一对碧绿的蛇睛阴冷下来,幽幽道:“你应该和我一样聪明,能够从一个信息里找到两个答案。” 索菲娅看着萨麦尔嘲讽的眼睛,心中突然涌上一阵巨大的不安。 “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吧。”萨麦尔用狂妄而又怜悯的目光看着索菲娅,“路西法禁止我们六大恶魔去人间引诱人类灵魂堕落,这样的话我们的力量进步十分缓慢,可怜那五个对路西法忠心耿耿的傻瓜,居然真的乖乖听话这么长时间不敢明目张胆的下人界,只在有人召唤的时候才如作贼一般的去引诱几个灵魂,或者吞噬几个潘多拉赐予的罪徒灵魂。可是,聪明如我的索菲娅啊,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背叛冥界,难道还认为我会坚定的贯彻路西法的主张?” “……当然不会。”索菲娅面色沉峻道:“我早就有耳闻,这些年来你热衷于引诱人类堕落,甚至比以引诱见长的斯托菲尔还要活跃。哈迪斯早就告戒过我,说你在路西法闭关的日子里,吞噬的灵魂竟然过其他五大恶魔总和! “哈哈,看来你哥哥并不象表面那么无能。恩,他说的对,我不但大量引诱人类堕落,吞噬他们的灵魂,而且你不要忘了一点,我可是叛徒啊!哈哈哈!难道你认为我傻到没有任何好处而担风险?不,叛徒的待遇总是很高的,所以嘿嘿,我从魔界和自由界得到了大量的灵魂!”干笑了一声,看着索菲娅道:“好了小姑娘,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差不多猜到答案了吧?” “……或许吧,不过我更愿意听你亲口说出来。”索菲娅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好吧,亲爱的索菲娅,我在六年前就跃升到顶极主神了。看你的脸色……明白了?嘿嘿,不错,神格每提升一级,我们的之神技都将展出一种全新的能力来。既然我的主神技是和时间有关的,而且,现在我已经能加、停止时间了,那么我还缺什么呢?” 萨麦尔不等索菲娅,蛇瞳中飞快的闪耀出一片银光,疯狂恶吼着:“萨麦尔的注视,时光----倒流!” 索菲娅面如死灰,她的宿命光轮……在扩大!来不及多想的她飞举起大剑,如电般射向萨麦尔,她要趁着对方还未获自由时就砍下他的头颅! 她的战斗经验太少了。 萨麦尔注视着宿命光轮,让它在时间倒退中返回原来的形状,但扩大的度并不够快,看着索菲娅飞扑来,他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眼看索菲娅犀利的剑光就要辟到他脖子上,萨麦尔终于出恶魔特有的邪恶笑声。 他控制时间倒退的度,是可以控制的! 光轮骤然放大,萨麦尔在电光火石间从光圈中漏了出去,那道剑光只削断了他飘起的一缕毛,一挥手,朝上……闪电般的一枪! 黑暗的时候已过去,黎明到了。 枪头如毒蛇,猛的洞穿索菲娅小腹。 索菲娅高的飞扑中被挂在枪尖,停不下身形的她被自己的度,在伤口上拉出长长的裂缝!绝望而悲愤的她怒叱一声,挥剑砍在枪头上! 启明星----金星的光芒在天际出现,黎明星火剑上突然冒出淡淡的火焰。 她先看见了萨麦尔邪恶的笑容转变成震惊,随后才看见了枪头被锋利的剑刃一划而过,平切而断! 剧毒,在她体内疯狂的肆虐开来。 索菲娅面如白纸,嘴角飞溅着鲜血直直从萨麦尔头顶飞了过去。在相隔数百米时,猛的一个转身,星火剑一脱手,流星般朝萨麦尔射去! 萨麦尔看见了剑上代表希望的焰光,大惊失色,急忙用瞳孔死死盯住那把剑,星火剑终于在和他相距不足半米时被定了下来!他长吁一口气,“要是路西法用这把剑,不用依赖黎明的星光也可以挥出强大千倍的力量!幸好,不是他。”越过星火剑,得意的朝远处索非亚望去。 他看见了什么? 一点寒光!比黎明中金星更耀眼,却冰寒无比的一点寒光! 索菲娅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光芒四射的银色长弓,然而长弓的光芒、金箭的辉煌,完全被箭尖那一点夺人心魄的寒光所压倒! 萨麦尔急忙用断枪磕开空中的星火剑,迅朝那把长弓注视过去。 他没有看见箭射出,因为箭的冰冷轨迹,直接出现在他脑后。一个小小的洞口在他眉心突然炸开,萨麦尔在坠落前,只说了一句:“为什么我没有看见箭?” 他是和索菲娅一起坠落的,区别是,他在落地前已经成了尸体,而索菲娅还有微弱的气息,那一箭几乎耗干了她所有力量,她用仅剩的神力拼命阻挡着毒液扩散,然而,那只是拖延而已。 索菲娅仰面朝天,她看见了金星。 长弓散着淡淡光芒,落在她身边,索菲娅露出恬美的微笑,“我终于将你……唤醒了。” 暗绿的毒气已经侵袭到她的胸口,索菲娅用激烈颤抖的手,从怀里摸索出一块带着不真实光芒的宝石。轻轻叹息一声,路西法的灵魂从里面飘了出来。 路西法的脸在抽搐,单膝跪下一把抓住了索菲娅已经冰冷的手。 “索菲娅,振作起来!我们去找哈迪斯……” 索菲娅哀怜的看着他,断续道:“没……没用的,萨麦尔的毒……是连灵魂一起腐蚀……哥哥,也没有办法。” “不!”路西法痛吼一声,“我们去找那些东方人!他们连我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一定也可以救你的!”他的眼泪打在索菲娅脸上,泪光中,那张美丽的脸庞,似乎也不真实起来。 路西法悲泣着,将索菲娅抱在怀里。 “来……来不及了,我快要……离开你了,路西法大人。”索菲娅满意的笑了,躺在路西法的怀抱里,她觉得无比的安全。 “求你了……别说了!”路西法哀求着,抱起她,向着祭坛走去。 索菲娅已经看不见了,低声呢喃着:“到最后……我终于……得到了你的怀抱……,我无法得到你的爱……但我,给了你……自由…完美的……收幕。”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划落,在地上溅出晶莹的光芒。 “不----!” 黎明的光中,主角跪在祭坛上,一声声的呼唤着。 没有回答。 第二百二十一章 干魃子 乌兰图娅静静的坐在一个土丘后面,土丘上的草已经干枯大半,她躺在地上甚至可以闻到焦枯的味道。羊群在不远处啃食牧草仅剩的绿色部分,吉尔格勒在一边逗弄着牧羊犬玩耍。这个天真的孩子刚刚从失去双亲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乌兰图娅作为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直在安慰、鼓励着他。可是,谁又能体会这个女孩心中的痛苦。 巴音旗死了很多人,兽医乌力罕和那些无辜的牧民,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那日本女人残酷杀死……而最让她痛苦的,哈达老爹竟然被自己错手杀死!无法原谅自己,被誉为旗里“神箭手”的她竟然在那么短的距离里射中了自己人…… 她失神的看着天空,又是一个炎热的天气,碧蓝的天空只有几丝淡淡的云彩。 望着通澈的碧空,不知怎么乌兰图娅又想起了那个人。那个穿着古怪袍子的汉人“小宋”,虽然他给了旗里许多牛羊,可如果没有他招来的日本女人那么,旗里的人就不会死了。她忽然觉得很恨这个汉人,可是,那个人身体里却流淌着她的血……一种矛盾的心理在乌兰图娅心中翻涌起来。 干燥的风掠过草原,将大片的尘土扬起。尘烟还未散尽,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乌兰图娅抬头看去,烟尘中一匹青色的马往这个方向奔了过来。 “乌兰图娅。”阿尔斯楞从马背上跃下,“快准备一下回旗里,德日旗的人来了。” 德日旗和巴音旗是相邻的牧区,前几天还在商量一同迁移的事情。乌兰图娅有些奇怪,她并不认识德日的人。问阿尔斯楞道:“怎么,是不是商讨迁移的事啊,这些你们决定就好了。” “你弄错了乌兰,这回不是迁移的事,你先跟我走,路上告诉你。”阿尔斯楞翻身上马看着乌兰图娅。乌兰图娅点点头,将手指在嘴里出一个响亮的呼哨。不一会,草原远处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个跳动的白点,稍时,白马苏德就飞奔到了她身边。 阿尔斯楞在路上告诉她,德日旗的一个娃子现了个古怪的大坟包,那娃子跟着哥哥出去放羊结果马受惊带着他跑失了,后来他晚上露宿时现了那个坟。那坟包居然在夜里把附近的月光都聚集成了一条粗粗的光柱射进墓里。后来那小子回去后把现告诉大人,德日旗里的巫医阿席别努就带着人找到了那个坟,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断定最近之所以干旱,根子就出在那坟包上。那个七十多的老巫医亲自来了巴音旗,指名要找乌兰图娅。 乌兰图娅轻盈的从马背翻下落地,走进了旗里平时议事的大帐篷。她一眼就注意到那个老巫医,老人脸色微黑密布皱纹,背已经很躬了。穿着身白色的藏袍坐在长条形的茶案边,手旁还靠了一支胡杨木的拐杖。旁边还有巴音旗的几个老牧民,另外两个陌生人估计是德日旗的人, 老人看见她进来,看着乌兰图娅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孩子,你来啦,快坐下吧。”乌兰图娅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才在老人斜对面坐下。 “尊敬的阿席奶奶,听说您在找我,不知道我可以帮您做些什么。”乌兰图娅说道。 “刚才阿尔斯楞已经告诉你了吧,那个孩子现坟包的事?”老人用缓慢而干涸的嗓音说着。 “是的,听说那个坟包和我们这的干旱有关系?”乌兰图娅道。 “应该没错。”老人淡淡道,碰起铁皮茶杯小心喝了一口,因为她的手实在是颤的太厉害。 “听我说,孩子。你听说过以前的贵族用白骆驼寻坟的故事吗?” 乌兰图娅疑惑的摇头,“不知道,阿席奶奶,请您告诉我吧。”她直觉的认为,面前这个老迈而睿智的老人,绝对不会和她讲什么无关的故事。 老人将茶杯放下,看着乌兰图娅道:“你毕竟太年轻了……以前,甚至我小时候还见过贵族的葬礼。他们将棺材埋进地里,埋好土却不立墓碑,而是用马将坟墓上面踏平,找来一对母子白骆驼,将子骆驼杀了淋血在坟包上。以后他们因为气候或者战争而迁移,要找到这个坟墓只要让母骆驼引路就可以了。这样做,可以避免被仇人掘开坟墓鞭尸。” “要知道无论是以前草原各族战争的时候,还是解放初期时,那些贵族们总是有着不少的仇人……那时候的牧民并不象我们这样淳朴,他们不断的起战争,屏弃了善良的天性。这些人可以为了一百头羊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的安答(兄弟),侵略别人的领地,大肆屠杀敢于抵抗的人。可以这样说吧,那些母骆驼最后找到的,十有**都是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坟墓。” 乌兰图娅问道:“那么,您认为那个坟包就是以前贵族的坟?” “不会错的孩子,虽然那个坟包鼓起了一块,但那是每次祭祀的人在上面撒的泥土造成的。那个坟至少被人祭奠了七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两百年前。我正是从那些明显不同年份的泥层判断出,这,就是那种贵族坟墓。当时我们在坟地周围查探了一番,结果找到了这个。” 阿席别努从袖子里掏出样什么东西递过去,乌兰图娅接过去一看,居然是一丛已经泛黄的白毛。 “这是白骆驼的毛?”乌兰图娅惊奇道。 “不,傻孩子,那白骆驼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留下皮毛也早已腐烂。这个,是羊毛。你知道吗,前一段我们旗里老是有牛羊失踪,一开始还以为是狼干的。但现在看来,应该和这个墓的主人有关系。” “那……骨头呢?”乌兰图娅毕竟是现代人,对老人的话有些怀疑的问道。 “呵呵,我想挖开那个坟后你就能找到很多骨头了。”阿席别努笑道。 “你要去挖开它?”乌兰图娅吃惊道。 “是的,我怀疑那个坟的主人已经成了干魃子,这样的事以前生过几次,因为墓里的本就不是好人,而且在墓上将最有灵性的白骆驼杀害,难免会有怨气残留。如果埋的地方阴气重的话,那么很容易引起尸变成为干魃子。也只有干魃子才会在晚上吸收月亮的精华,继而导致附近地脉阴气不足而干旱。” 乌兰图娅一听顿时头大,原来这老人居然迷信到了这种程度,但又不好得罪他,只好说道:“那么,你们是准备去把尸体毁掉?” “呵呵孩子,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为了阻止干旱的继续,必须把干魃子在中午日头最旺的时候烧掉,你也要一起去。” “我?”乌兰图娅指着自己,“我也要去?” “是的,我需要你的苍狼皮,还有附近最好的神箭手。” 第二百二十二章 铁佛 阿席别努最后决定带走巴音旗两个人,乌兰图娅和阿尔斯楞的儿子特木尔----一个长的跟铁塔似的壮小伙。当乌兰图娅走出帐篷的时候,现外面白马苏德似乎有些不安,背上的毛直剌剌耸了起来。 乌兰图娅随后便出去看着弟弟吉尔格勒放牧,直到黄昏的时候才返回旗里。这时候阿席别努已经先自返回了德日旗。第二天一早,她嘱托母亲和其他牧民看好弟弟,便卷上那张苍狼皮,和特木尔一起朝着德日旗出了。因为中午的时候就要掘开那个古怪的坟墓,而德日旗的牧区离他们有好几个小时马程,他们出的时候东方刚刚渗出一丝鱼肚白来。晨曦的微光在草尖跳动,大草原沐浴在静谧的光芒中半梦半醒。 乌兰图娅本来已不打算再拉弓,但这回被阿席别努一再要求,而且事关干旱的结束,只得又挎上了一张以前父亲用过的蒙古硬弓。两个年轻人呼吸着清新而干燥的空气,一白一青两匹马静静的在草原上小跑。 乌兰图娅穿着那身青色藏袍,马上的身影显的纤长而洒脱,又有一种矫健的美丽,几缕青丝在微风中轻轻飘舞。特木尔落开乌兰图娅半个马身,看着前面美丽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青涩的微笑。 这时候乌兰图娅放缓了马,两匹马并头前进,她看着那个暗自仰慕她的人说:“特木尔,这次我带了马刀,到时候如果真的出现危险,你在后面放箭我用马刀在前面挡住。” 特木尔知道她还没有放下那件事,叹了口气道:“乌兰,其实你不用这么自责的……你的箭法我们都清楚,但是你的箭从来没有瞄准过人,所以上次才……” “不是这样的。”乌兰图娅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上次我瞄准那女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紧张,还十分自信一定能射中。现在看来,我的箭术存在着挥不稳定的毛病。你放心吧,虽然你力气大,可马刀我用的比你好哦,用来缠住敌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特木尔是个耿直的青年,虽然他知道乌兰图娅心里郁结着心结,却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她。两个人沉默无语起来,只有马蹄声不断在空旷的草原上响起。过了会儿,特木尔涨红了脸说:“乌兰,父亲和我说起过你那一箭,他认为很可能是那个日本女人搞的鬼,毕竟她那些邪乎的工夫你也看见了。要知道那么近的距离连吉尔格勒都不会射偏,就算你的箭术再不稳定也不可能误差那么大的……难道你没有想过吗?我觉得你应该自信一些,毕竟你可是咱们巴音旗公认的神箭手……过去是这样,现在、以后也不会改变的。” 乌兰图娅惊讶的看了一眼特木尔,她没想到这个老实到近乎有些木讷的青年,居然能想出这么多话来安慰她。其实,她何尝没有怀疑过那次是日本女人搞的鬼,才导致哈达老爹死在自己的箭下。 “特木尔……谢谢你能这么劝慰我。可是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那一箭绝对是日本女人搞的鬼。” “什么!”特木尔不擅长隐瞒情绪,当即大叫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为什么要这么责怪自己!” 乌兰图娅摇摇头,长叹一声,“因为,我看待问题的方式是和你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我就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唉……”乌兰图娅无奈的看着特木尔,这个壮实的青年实在是太善良了。拍了拍跨下苏德,她说道:“失败,不应该怪罪于敌人的狡猾,因为这是弱者的表现。虽然那女人搞了花招,但如果我有足够的实力,她又岂能轻易得逞?说来说去,最主要的问题还在我身上。小时候父亲就教导过我,凡事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否则你总会有一万个理由解释自己的无能。” 特木尔想争论几句,一时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响起一记响亮的呼哨。前方的朝阳中,一匹火红的骏马迅疾奔驰着,拖起一溜烟尘,朝着他们这边过来。马的上空还跟着一只低空飞行的猎鹰。 那马奔跑的如此之快,转眼已来到他们面前,乌兰图娅早已看清马背上的人,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伟的汉子,四十几岁的样子,穿一席灰色藏袍。 “喔----嗬嗬!”那汉子一声吆喝,火红的骏马利索的停在他们面前。这时候两人都看清了,汉子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白色伤痕,从额头一直贯穿到脖子之上!看样子是被什么野兽的利爪抓出来的。但那张冷峻的脸上还有比这伤痕更引人注意的,那就是一对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沧桑的脸上,留着一圈钢针般的络腮胡子。 乌兰图娅长长的眉毛颤了一下,这汉子在马背上的表现绝对不凡,而且背后还有一张宽阔的硬木弓,这种弓一般成年男子都很难自如使用。但如果用的好,那必定是马背上的精英! 特木尔看着那人说:“大叔,有事吗?” 那汉子用锐利的眼神,将两个年轻人打量一番,最后将目光定在乌兰图娅背后的苍狼皮上。 “你们,是巴音旗的人?” “是的,大叔,你找我们有什么事?”特木尔奇怪道,自己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彪悍的男人,似乎这人也没有来过旗里。 “呵呵,你就是那个射杀苍狼的女神箭手吧。”汉子忽然笑了,露出一口很白的牙齿。不等乌兰图娅回答,他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去德日旗啊?” “是的。”特木尔回答道。 那汉子点点头,又说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 乌兰图娅和特木尔的手同时绷紧,如果着汉子不怀好意,他们随时准备拔出马刀。 “别紧张,我可不是来害你们的。汉子冷漠的笑着,“你们这一路过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这么讲。”乌兰图娅问道。 “你们大概是去捕杀那个什么干魃子的吧?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你们以为,能造成干旱的魃子靠你们的刀箭能伤的了吗?” “那么说……你很了解这个干魃子?”特木尔疑惑道,“难道你有办法消灭它?” 汉子摇了摇头,说:“我也没办法。” “嘁,那还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特木尔不满道。“要是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也不行,要知道德日旗的阿席别努大巫可是很有神力的,她早说了有办法消灭那祸害。” 汉子冷冷的看着特木尔,“就算她有办法对付干魃子,你们两也没命回来。” 特木尔急了,一下子拔出刀来,脖子青筋跳出大叫:“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两没本事吗?来来来,咱们比试一下就知道了!”乌兰图娅急忙一把抓住他,看着那汉子道:“你的意思是……其中还有隐情?” 汉子怜悯的看了特木尔一眼,以他的经验已经看出特木尔必是对乌兰图娅有些想法,认为别人看不起他就急了。 “还是你有脑子。”他看着乌兰图娅道:“知道吗,十二年前有个汉人过来草原,路上错过了行头,就在草地上自己搭了帐篷过夜。那晚他被一个怪物给袭击了,由于天黑没看清怪物仔细,只看到一个象僵尸般跳动的黑影轮廓。那时候他放了一枪,但子弹打中怪物出金属声音,根本没用。后来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居然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铁佛塞进火药枪,打了出去。那怪物痛吼了一声飞快就消失了。” “那……是干魃子?”特木尔惊道。原来他心里也是对阿席别努的话将信将疑,现在一听这事,便觉得可能是真的了。 “哼,干子魃……”汉子冷笑一声,随后继续陈述那件事“那个汉人受了很大的惊吓,结果起了高烧在自己帐篷里爬不起来。正巧我从那里经过才救了他,说起那事,我说你会不会天黑看错了,但他坚持说绝对是邪物,因为他的铁佛是密宗的高僧开过光的,子弹没起作用而这铁佛奏效了,这说明了什么?汉人康复走后不久,我听到了一件怪事,你们肯定想不到。” “什么?”特木尔好奇了。 汉子冷冷看着特木尔,缓缓道:“在德日旗,有个人受伤了,是被火枪打的----伤口上挖出了个铁佛!” 第二百二十三章 黑萨满教 特木尔傻眼了,呆呆道:“你,你不会说……那个怪物,就在德日旗?” 这时候乌兰图娅问道:“大叔,请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特木尔一听也怀疑的看着那汉子,说:“是啊,你到底是谁,不会是诓骗咱们吧?” 那汉子一笑,又露出那口很白的牙来,“我叫巴尔斯,是阿西罕旗的族人。” “巴尔斯!”乌兰图娅、特木尔震惊的叫道。 “怎么,听说过我吗?呵呵……”汉子一耸眉梢道。 “你,真是‘神箭手’巴尔斯?”特木尔指着他道。 “呵呵,看来我在草原上还是有点名气啊……不过也不用这么紧张吧,你身边不也有个女神箭手吗?” 乌兰图娅摇摇头,“我怎么能和被人称为‘流星箭’的你比,听人们说,你不但两百步外百百中,箭头能穿透手臂粗的树干。而且,你还精通好几种箭书,尤其是回连珠箭,这种技法在以前也是绝对罕见的,你的外号应该就是这么来的吧。” 巴尔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我是谁你们已经知道了,现在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吧?” 他一说完,现对面两个小家伙,眼中的崇拜渐渐退去,竟然转变成了怀疑……他闷哼一声,迅疾一转身,对面两人还没看清他手上动作,只见桑昆已经托弓在手,搭箭、拉弦,四指阔的硬弓在他手中居然如柔软的杨柳一般,随着密集的弓弦响起,连续七支箭“咄、咄、咄!”,在不远处一棵枯死的树木上排成了一直线,木头表面,竟只剩下黑色箭翎子,整支箭几乎全都透了进去! “信了么?”他冷峻的看着两个年轻人。 特木尔已经看的痴了,乌兰图娅盯着一直线的七支箭,看了许久,忽然转头问道:“为什么我练了许久,却始终只能连三箭?” 巴尔斯道:“你学会了回箭,难道还不知足吗?连珠箭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学会的,不仅要有极好的准头、敏捷的眼力和反应力,还要加上力量的因素。你以为我用这样的硬弓是好玩的吗?连珠箭,一般的弓无法满足要求,你的箭到位时弓还没有重新拉直……所以,只有六个劲以上的弓才能满足连珠箭的需要。而能拉开六个劲的硬弓,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神力了,因此很少有女人学会连珠箭----准头、度、力量,缺一不可。能领悟回箭,说明你的准头和度都很不错,而要学会连珠箭,你的力量还差的太远。” “原来如此,不是技巧的原因啊。”乌兰图娅恍然大悟。 “我有力气!”特木尔在一边大叫,“你教我吧,我一定拉的开你的弓!” 巴尔斯一怔,随后笑了,指着乌兰图娅对他说:“你先把眼力和度练到她的水准再说吧。”特木尔听了,顿时丧气道:“那……估计我有那实力时,已经老的拉不开硬弓了……” 巴尔斯摇着头苦笑,对两人说道:“好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德日旗送死了。听说那个在伤口上挖出铁佛的,就是阿席别努的男人,阿古达。想不到吧,阿席别努活了七十多岁已经算是高寿,而他男人比她还要大十来岁!十二年前那桩事,他七十多岁的人中了那么一枪,居然没死?你们说,这寻常吗?” 特木尔抓着头皮,露出苦恼的神情,说:“可是我也听说过僵尸的事情,好象僵尸和人很不一样,平常都是跳着走的,不可能混在牧民” “僵尸僵尸,你个笨蛋和所有人一样,都叫他给骗了!”巴尔斯不屑的嘲讽道,“僵尸是谁说的?还不都是阿席别努一个人说的!她和阿古达一起住了五十多年,难道会察觉不出男人的怪异?哼,要我说,这个老婆子也有问题,德日旗的人都说她有**力,曾经显示过神奇的力量。可是叫我说,难道一般人真的能够有什么神通吗?” “阿席别努确实有**力,我亲眼见到的。”特木尔反驳道,“她能够凭空将远处的蜡烛点燃!” “点蜡烛?”巴尔斯听了特木尔的话,忽然沉思起来,缓缓道:“记得,我们蒙古族有一个传说,以前还是母族统治的时候,从东胡流传过来一种萨满教。萨满教主要擅长巫术和医术,所以也有人叫他们巫医,这些人崇尚自然法则、乐于助人,有驱邪和净化的法力。但还有一支旁系的黑萨满教,传说他们精通闪电魔法、火球魔法。能够变成狼人、猪人,以及召唤枯图恶魔----一种邪恶的鸟头人身妖类,这些黑萨满通过迫害凡人而提升法力,因为他们死的时候会让同类将自己做成干尸,只要法力高强,尸体就可以在千年之后复活……你说的隔空点火,对于黑萨满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我之所以提起黑萨满,完全是因为另外还有一点,德日旗和巴音旗这一带,以前有别的牧族也驻扎过,曾挖出过不少干尸,老人们认为这里是远古黑萨满部落的聚居地,所以很快就都迁徙走了。可是德日旗到了那里后,却似乎再也没有类似的传闻出现过……你们两个给我听着,我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特木尔虽然身高体壮,其实胆子很小,小时候阿尔斯楞一说鬼怪神话他连撒尿都不敢出帐篷,这下子真是听的毛骨悚然。睁大了眼睛盯着巴尔斯,抓着马缰的手紧紧握拳泛出白色来。 巴尔斯看着这小子胆小的模样,心中有些生气,但还是继续说道:“黑萨满崇拜自然界的闪电、火,以及猛兽。他们本身也和猛兽一样,同样的凶残,同样的嗜血。他们喜欢吸食年轻男女脑浆,认为可以提升法力……还有一点,苍狼皮,可以阻止他们的魔法!” 乌兰图娅看见巴尔斯说话时盯着自己背后苍狼皮,不禁手心冒出冷汗,要是他说的是真的……又心中怪道:可那个汉人说的僵尸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可是,僵尸不也一样引人注意吗?” 巴尔斯用鹰般锐利的眼睛看着两人,说道:“好了小家伙们,该说的我都说了,自己决定吧,去,还是不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来到德日旗 巴尔斯用鹰般锐利的眼睛看着两人,说道:“好了小家伙们,该说的我都说了,自己决定吧,去,还是不去?” 特木尔用迟疑的眼神看向乌兰图娅。乌兰图娅对巴尔斯说:“说到现在,也不过都是你的猜想而已。另外,既然你觉得阿席别努的男人有问题,难道就没有去查探过?我们知道了这个情况而不去的话,那么德日旗……” 巴尔斯脸上突然不安起来,眼神似乎有些游移,怔怔看着乌兰图娅,最后叹息一声,用手指着脸道:“你们以为我是胆小鬼吗?看见这道伤疤没有,那天晚上我打算摸进他们的帐篷,结果就弄成这样了,幸亏我跑的快……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竟然如落败的野狗一样惊慌逃窜……” “什么!”乌兰图娅大吃一惊,没想到巴尔斯竟然早已去探察过了,可是过程似乎很不愉快,所以一开始才不肯说出来。“那,你看清楚没有?” “没有,帐篷里一团黑,我只见到两团暗绿色的火光飞快飘到我面前,出声压抑的兽吼,随后我敏锐的察觉到有一股恶风过来急忙后退,结果还是被抓成了这样……我失魂落魄的跑出来,上马就逃,一路上一直有只巨大的灰狼隐藏在草丛中追踪,箭射过去只出金属撞击声。幸好我的马快,要不肯定就完了。这些年来我怕被他们找到,或者连累了自己所在的阿西罕旗人,一直在外面流浪靠着狩猎过活。” “你的意思啊……我们过去,也无法对付他们。”乌兰图娅沉吟道,“可是德日旗怎么办……难道要袖手旁观?”她看着渐渐明亮起来的太阳,深深呼吸几口,最后坚定的看着巴尔斯道:“不行,我还是得去,至少要提醒德日旗的人。” “哼,你以为他们会信你?笑话,阿席别努两口子可是德日旗最受尊敬的长者!”巴尔斯不屑道。 特木尔无措的乌兰图娅,又看看巴尔斯,他已经没了注意,人性的善良和胆怯在心中激烈碰撞着。 乌兰图娅对巴尔斯道:“谢谢你,大叔。我知道自己去了也未必有用,但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如果我不去的话,一辈子都会难安的。”看象特木尔,说道:“你呢?” 特木尔一迎上乌兰图娅的目光,心中闪过丝惭愧,挺起胸脯大叫道:“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我要让他们都知道,阿尔斯楞的儿子比狮子还要勇敢,那些魔鬼就等着被我收拾吧!” 两个年轻人对着巴尔斯行了个礼,一提缰绳,“嗬啊----!”两匹马飞快跑了出去。 巴尔斯无奈的苦笑一声,掉转马头,迅追赶上去。很快就追到了他们后面,大叫道:“你们听着!现在过去什么都不要说,暗中提防着那两口子。我会在暗中看着你们,等到事情有变,咱们就一齐动手!”说到这里,他一夹马腹,赤红骏马一个前窜,巴尔斯迅从乌兰图娅背上摘下那张苍狼皮,那马已飞奔到了两人前面。 乌兰图娅和特木尔惊喜的朝前看去,却见巴尔斯换了个方向,火红的骏马疾驰向远处,远远的传来声音:“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你们!” 乌兰图娅这才明白,巴尔斯早就打定注意要和他们联手,又怕他们不相信或者没有勇气,刚才竟是在试探他们。再抬头望去,那匹火红的马已经在远方成了个跳动的黑点。 她和特木尔加快马,终于在正午前赶到了德日旗。两人刚下马,阿席别努就亲自跑了出来,拄着拐杖颤巍巍走来。 路上两个人商量好了,怕特木尔到时候露馅,到时候他尽量看着地面,由乌兰图娅出面和阿席别努搭话。 乌兰图娅上前扶住阿席别努,“阿席奶奶,我们路上遇上了迷路的汉人所以耽搁了会,幸好还是及时赶到了。”阿席别努亲热的拍拍她的脑袋,和蔼的笑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那就是特木尔吧,当时我在帐篷外看见他长的黑黑壮壮的,所以叫他一起来帮忙。” 乌兰图娅被阿席别努干枯的手拍了下脑袋,想起巴尔斯说这两口子喜好吸食人脑浆……怕被她看出特木尔异样,急忙说:“特木尔很怕生的,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吧。” “好,好啊,两个乖孩子。”阿席别努欣慰的说道。“咱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休息一下,马上就得出了,那地方可有点远。” 乌兰图娅微笑着点点头,走向沉默的特木尔对他使个眼色,两人将马交给过来的牧民,自己跟着阿席别努进了德日旗议事大帐。帐篷里已经坐着六个精壮的年轻汉子,阿席别努让乌兰图娅两人在她身边落座。然后道:“对了,乌兰啊,那张苍狼皮呢?” 乌兰图娅脸上现出一丝尴尬,说道:“那天我回去找狼皮,谁知道居然被弟弟铺在床上,晚上不小心落了灯油烧坏了……” 阿席别努脸上一跳,“什么!” “对不起,阿席奶奶……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唉……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阿席别努不悦道,“没有苍狼皮,在布上画的符咒威力起码小一半……算了,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吧。” 那些德日旗的年轻人似乎也很紧张,很少说话,气氛也有些压抑。一行人在大帐中喝了点茶水,用过糕点后,就出了。 他们一行德日旗的六个年轻人在前面开路,乌兰图娅两人殿后,阿席别努和她的男人阿古达两人在中间。共十匹马,一路向着西面过去。阿古达是在最后出时才从另一个帐篷出来的,穿着带帽的黑袍子,将全身带脸遮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端倪来。只是这个老人身形很高挑,不象阿席别努已经驼了背,相反竟然是腰杆挺直。而阿席别努本人虽然看去很有些老迈,可是七十多岁的人居然还能上得马背,并且跑的很稳当。这不禁让后面的乌兰图娅和特木尔更加心生疑窦。 一路西去走了有五十多里,前面的年轻人考虑到两个老人,所以走的比较慢。这五十多里路最后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光景,太阳正照的火辣辣的烫脸。 乌兰图娅眼力极好,已经远远看见前面的一个坟包,周围没有杂草只裸露出一圈凸起的,黑忽忽的土面。 众人在那坟包不远处下马,阿席别努看了看天色,让一众年轻人在旁边等着,自己拉着阿古达跑到了旁边去,压低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乌兰图娅担心遭到突然袭击,飞快的看了特木尔一眼,示意他提高警惕。哪知道这小子竟然紧紧咬住嘴唇,脸色都有些青了,双腿竟似在颤抖……乌兰图娅装做不在意的走近他,低声道:“别离马太远!” 再看向自己的白马苏德,一路过来都十分不安,有几次竟然试图转头而去,拉住了缰绳才强行到了这里。这会儿,苏德喘着粗气,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阿席别努在一边和男人嘀咕了一会,又兜转回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开始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老坟边的陷阱 神秘的草原驱邪仪式开始了,阿席别努让八个年轻人割开手指,滴血在一个黑色瓦罐里面。待到新鲜的血在瓦罐里积蓄到半根手指深,她取出一张洁白的三尺布匹,用一只黑羊羔的尾巴蘸着鲜红的血在上面画起符咒来。那符咒却不是中原那种纸符图案,而是更象一种怪异的图腾,流动的线条似乎勾勒出某种兽类形状。阿席别努专注的画着,德日旗的年轻人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她,脸上充满着钦佩、虔诚。 阿席别努手中画出最后一个转折,随后在某个空白处用力一点,似乎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画面上好象只有一堆舞动的线条,又仿佛隐藏着什么,细看却看不出来。只是那最后一笔,却如同野兽的眼睛一般,给人活灵活现的感觉。 她将白布举起来在风中晾干,最后挂到胡杨木拐杖上,俨然成了一面怪异的幡。 “等下我将这面旗子举在坟包上面,你们尽快把那干魃子挖出来,这旗子能压住祟气不伤你们元阳。但是,只能保持两个小时效果……要是时间长了日头一暗,就不可能烧死它了。” 于是老人将旗子架在坟包上面,德日旗的六个精壮年轻人飞快的挥动铲子挖起来,阿古达则静静的站在妻子身后依旧一言不。六把铲子不停的甩出腥臭的泥土来,不消多久,那坟包已经被往下挖出了一个大坑子。 “噗!”一把铁铲插进土里,不知道砸上了什么,出沉闷的响声。 “小心点,估计是挖到棺材了!”阿席别努提醒道。“把棺材露出来,千万别磕破了!” 那六人应了一声,小心的探出土下那物体的范围,将表面的土先抹去,随后挖空了周遍的土。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赫然显露出来。 “果然。”阿席别努低声说道,“阴气这么重,连棺材板都没有腐烂……” “开棺吧,将盖子打开,打开的时候头都给我冲着日头,要不僵尸着了人气马上就得诈起!”她吩咐道。那些年轻人于是只好先摸准了棺材盖边缘,然后一齐望向天空,联手用奇怪的姿势开始掀棺盖。 乌兰图娅和特木尔本在一边警戒,这时候眼见那棺材盖子一开,如果里面没有干魃子那必定就是陷阱了。两人不由自主绷紧了身体,装作不经意间渐渐退向自己马匹。乌兰图娅不经意间一转头,一个身影飞快消失在不远处草丛中。但以她的眼力还是立刻判断出来,那正是巴尔斯,他果然来了! “嗨啊----!”六个德日旗青年望着太阳,一同声喊,将那棺材盖子一举掀开----上面居然没钉子? “蓬!”弓弦的声音,猝然响起! “嗖”,箭划过的声音。这支箭,在人们刚听到它的时候,已经猛的射中阿席别努手中拐杖。 乌兰图娅看清了,那是一支黑翎箭,巴尔斯的黑翎箭瞬间钉在那面幡上,力道是如此巨大,拐杖顿时从阿席别努手中飞了出去。她出声惊呼,急忙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可是她又猛然掉头,冲向地面上的旗幡。一边大叫起来,“你们六个快出来,快出来!” 远处草丛中巴尔斯如电般跳了起来,脚刚落地,手上已经拉弓搭箭,瞄的无比真切! “嗖、嗖、嗖……”一连串飞箭连成一条黑色线条,猛烈的射往阿席别努的方向! 乌兰图娅和特木尔浑然不知所措。 “噗嗤----”坑子里,棺材盖动了一下。 一身黑袍的阿古达施展出匪夷所思的度,飞身挡到了阿席别努的身前! “啊----!”一个年轻人不及爬出坑去,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把拉到了棺材边,出悲惨的叫声!与此同时,连续七支箭如猛烈暴雨一般迅疾而凶猛,全数射中了阿古达。 黑翎箭射中阿古达,然后纷纷折断、掉落! 乌兰图娅和特木尔相对一望----他们听到了箭头射中金属的声音……随后猛的跑了起来,冲到自己坐骑边飞身上马!他们不知道棺材里的是什么,但,阿古达确实如巴尔斯所言,绝对不是常人! 巴尔斯射完七箭,手指塞进口中一声呼哨,远处响起一声雄俊的马嘶。他事先将马藏到远处,随后自己悄悄的潜伏到了这里。现在那马跑过来还有一段,他大声对乌兰图娅叫道:“你们一起射阿席别努,别叫阿古达脱身出来!” 特木尔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坏了,鬼使神差的举起弓,一箭射向阿席别努!阿古达喉咙里出可怕的吼声,再次用身体挡住这一箭,然而就在他挡住特木尔的箭时,却现巴尔斯再次的七箭连已经来到! 他赶忙再去挡时,已经漏了一支! 巴尔斯算的很准,第一箭会命中阿席别努,最后一箭,则会命中前来阻挡的阿古达的眼睛!那时候阿古达刚刚移动到位,甚至连眨眼也来不及! 一团火红飞窜到巴尔斯身边,巴尔斯的长弓在手中画个漂亮的圈,飞身跃上疾弛的骏马。他保持着三十米距离绕着阿席别努打转,如暴雨般从不同角度猛烈的射击! “乌兰,为什么不射箭!”他边射边大叫一声。 六名年轻人只剩了五个,这五人刚从坑里失魂落魄爬出来坐倒在地上,就看见阿席别努受到了无数飞箭疯狂的进攻。阿古达身上的袍子早已在箭头的打击下变的破烂不堪,露出黑糊糊的皮肤。那五人听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不由傻眼,这时候又听见那个陌生人招呼乌兰图娅一起进攻。 “住手!”其中一人大叫道,“乌兰,这个人是谁,你怎么能和外人一起攻击阿席奶奶!” 乌兰图娅刚要解释,只听见一声震天的怒吼,土坑里“嘭!”的一声跳出团巨大的黑影! “小心!”乌兰图娅急忙提醒,却现她的叫声竟然和那几人的惨叫声同时响起,那团黑影早已扑上了他们…… “干魃子!”特木尔失声叫道。 乌兰图娅面对着眼前纷乱的情景,飞思考着,最后,渐渐将目光盯向了“流星箭”----巴尔斯。 第二百二十六章 屈——不折! 巴尔斯不愧是“流星箭”,托着硬弓飞箭,手上的动作全然成了一团幻影。但是他早已将背后箭筒中的黑翎箭用完,眼下正在从马鞍上准备好的箭筒中抽箭。短短时间内,马鞍上三个箭筒已被他射空两个,阿古达艰难的用身体挡住阿席别努,身边落满了断箭。他虽然铜皮铁骨,但左眼却还是被巴尔斯用计一箭命中!惨嚎一声鲜血喷满了整张脸,踉跄了一步,却还是振作起精神阻挡射向阿席别努的飞箭。而他没有挡住的那支箭,却是被阿席别努不知用什么法子,竟然抓到了手中去。 这时候,巴尔斯仅剩下最后一筒箭,眼看着也即将射空。此人果然骁勇无比,在马上暴喝一声,陡的一翻手抓起五支箭,搭弓齐射!五箭飞窜出,巴尔斯竟不停手,以连珠箭的手势再次抓出五箭……连续四轮,将最后二十支箭全数倾泄而出,黑压压一片,好似落了一阵狂猛冰雹!他将这些箭射了出去,自己手臂筋肉剧烈抽搐起来,原来这五箭齐的“连珠箭”极是伤手,连续几轮下来抓箭之手必然扭伤筋骨,再也无法使用。 阿古达上身的衣服几乎被完全扯烂,帽子也不见了,终于露出了头颅。他皮肤黝黑,长长的头一片雪白,在脑后扎了一个辫子。一张脸皱纹丛生,冷漠中透着愤怒,白眉下双目杀机隐动! 见巴尔斯的箭射完,阿古达冷笑一声,陡然如一阵狂风冲了过去!但他的目标不是巴尔斯,而是另一边,从坟墓中跳出的一巨说大干尸正追着两个牧民到处跑。剩下的四个,全都死了。乌兰图娅和特木尔提马拉开了距离,用手中蒙古长弓拼命朝那具干尸射去。却是如阿古达一个样子,箭头完全无法钻入,只是着清脆的“当、当”声,折断、落下。 阿古达飞追了上去,吼了一声,挥起手掌砸去。那干尸极其灵敏,听到风声知道厉害,急忙躲闪,还是被一掌砍在了肩膀上!“嗷!”的一声痛嚎,原来刀箭不入的身体被阿古达一掌硬生生砸下去一个凹坑!把乌兰图娅和特木尔看的都惊呆了。 那干尸往后连跳数步,转过身来,众人未及看清它的脸,却先被它的嘴给吸引住目光----那张嘴咬死了四个人,现下一片血淋淋直淌到胸前,嘴角两只獠牙上还挂着些可怕的零碎。 这是一具身高足有丈高的僵尸!身上一片漆黑,皮肤早已干萎,却绷出里面虬实暴凸的肌肉来,体表还密密麻麻丛生着黑亮毛。再看那脸,头上光秃秃一片,下面是两只泛着绿光、凶神恶煞的豹环大眼。 阿古达脸上现出严峻的表情,和那具尚且痛的龇牙咧嘴的僵尸对峙着。后边阿席别努忽然惊叫道:“黑毛煞!”她老迈的脸上显出回忆的神色,“铁尸、铜尸、银尸、金尸……白毛、黑毛……红毛!这地煞已经修到了黑毛煞,有遁地飞天之能!” 乌兰图娅则震惊的看着黑毛煞胸口,那里,有一个被烧灼的印记----形似坐佛! 她猛的朝巴尔斯看去,怒道:“巴尔斯,那个汉人打中的不是阿古达,而是这具干尸!你竟然欺骗我们,究竟想干什么!” 巴尔斯嘿嘿一笑,却是对着阿席别努说道:“不错,正是黑毛煞!他确实能够遁地、飞天,不过你漏说了一样。黑毛煞还有个别名叫‘再世魃”,在吸食了足够血肉后,黑毛煞可以幻化出原来生前的模样……嘿嘿,你知不知道,从白毛煞开始的地煞,都是有智慧的,黑毛煞的智慧已经完全达到原前的水准。也就是说,只要修到黑毛煞,等于是重生了一次,而且变得比生前强大无数倍!” 阿席别努愤慨道:“你放它出来,就不怕它连你也吃了!” 巴尔斯得意道:“怎么会呢,嘿嘿,我刚才告诉过你他是有智慧的,既然他拥有和你一样的智慧,又怎么会伤害保护他出来,并且……身为他后代的人呢?” 黑毛煞的后代?所有人都惊呆了,连那僵尸都转过头去,傻傻看着马背上的巴尔斯。 巴尔斯在马背上,对着黑毛煞捧胸行了个礼,说道:“乌兰图娅,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会失传已久的‘连珠箭’呢?呵呵,告诉你,我们家族的‘连珠箭’绝技就是这位叫‘钦格烈’的祖先传下来的!他以前是跟随成吉思汗的大将,为大汗屡立奇功,一身弓马绝技精妙绝伦!那时候他每打下一座城市,只要事先抵抗的,就全部屠城!一生打下了大小百座城池,砍下头颅无数!后来大汗年迈将死的时候,他打算起兵造反,谁知道大汗早有疑心,竟事先抽空了他的势力,再起兵征讨……祖先知道必败,于是奋而自杀,家族里的人用萨满秘法将其落葬在阴煞之地,并用白骆驼葬法掩盖踪迹,使得大汗无法找到他的坟墓。祖先早留下遗言:八百年后出世,雷霆横扫天下!” 又对乌兰图娅道:“怎么样,明白了吧?我再告诉你,之所以让你们过来,其实我并不打算杀你们两个,祖先要成大事,必须有一批精明强干的手下!怎么样,只要你加入过来,我保你今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乌兰图娅和特木尔看着巴尔斯状若痴狂的脸,好似看一个疯子一般。而那黑毛煞听了巴尔斯的话,却显出沉思的表情。 阿席别努哈哈大笑起来,“巴尔斯,我笑你真是井底之蛙!你虽然一身本领了得,可叹啊,却从未出过草原……你以为,现在还是那个骑兵和弓箭的年代吗?中原那些道门虽然从不干涉凡间事务,但你这祖宗过去就不好说了。告诉你吧,茅山就是专门研究僵尸地煞的,光他一派,就能轻易灭了你这祖宗!而且不说那些道门,恐怕他在凡人面前也讨不了好,可笑你连现在是什么年代都不知道,难道你以为他能扛的过一颗核武器的爆炸?” 巴尔斯刚要反驳,那黑毛煞一挥手阻止他,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说道:“你刚才说核武器……那是什么东西?” 特木尔大声道:“那玩意厉害啊,听说一颗就能灭了一座大城市!” 阿席别努看着震惊的黑毛煞道:“没错,我问你,你能做到一招毁灭一个城市吗?” 黑毛煞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还是迟了啊……其实我晚年的时候已经领悟到了,大汗的帝国必然失败,因为我们只会毁灭,却不擅创造。我一生戎马,杀戮无数。然而物极必反,杀戮累积到最后,竟悟出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们都说我可笑,大汗更视我为异类。汉人,只会败在比他们更擅于创造,更能够学习的人手中。或许,当他们自己满足于以前的光荣时,才是真正的末日。” 又看向巴尔斯,说道:“我很满意你的表现,你是一个争气的后代。可惜的是你目光短浅,竟然将希望放在祖宗的身上……你不失败,就没有天理了。” 所有人包括巴尔斯都惊呆了,谁都料想不到这具干瘪瘪的僵尸,竟然能够说出如此精彩的言论…… 巴尔斯从马背翻身跃下,奔到钦格烈面前“扑通”跪下,大声道:“巴尔斯目光短浅,让祖宗失望了……”他猛的抽出随身匕抵在脖子上,叫道:“我这就以死谢罪!” 黑毛煞钦格烈一巴掌拍飞那匕,怒道:“混帐东西,你怎么这么糊涂,真是气死我了!”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又收回目光,对巴尔斯道:“把你背上的弓给我!” 巴尔斯摘下背后硬弓,恭恭敬敬的捧给钦格烈。 钦格烈接过硬弓,道:“你,弓最宝贵的品质是什么?” “轻灵飘逸,迅如电,意到箭到。” “我没有问你弓手的准则,你说,这把弓最宝贵的品质是什么?” “……”巴尔斯沉思一番,最后道:“一身不断,则攻势不断!” “不对!”钦格烈失望的看着他,说道:“所有的弓,也包括这一把,最宝贵的品质只有一个:能屈能伸,屈而不折!弯屈之后,能爆出更猛烈的力量!你给我记住,失败并不可怕,只要擅于总结,失败将带给你更强大的力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言自杀。就象你的弓一样,勇于面对失败,屈而不折----接受失败的屈辱,最后转化成爆的力量!” “弓屈不折……”乌兰图娅喃喃道,一瞬间,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钦格烈又道:“一把弓最辉煌的时候,是它爆的时候,但在这之前它必须弯曲。只要不折断,那它就成功了。熬不过弯曲而折断,那它就成了废物。所以,难道你就熬不过去吗?” 巴尔斯点了点头表示受教,然后指着阿席别努等人道:“那这些人……” “当然是全杀了!”钦格烈不耐烦的说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复活的秘密,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虽然……这个过程会很艰难。”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白萨满 巴尔斯见黑毛煞祖宗眼中杀机突起,心中一凛,两人同时恶狠狠的将目光投向阿古达夫妇。 阿古达和阿席别努对视一眼,只听阿席别努含着悲意叹息一声,道:“你……还是转形吧,我不怪你。” 特木尔听得“转形”一说,顿时一头雾水,倒是乌兰图娅猛然想起巴尔斯曾经说过的话,莫非这阿古达真是黑萨满,可以转化身形? 阿古达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执拗的看着妻子。阿席别努摇了摇头,伸手去解他脖子上一根悬挂奇怪铁片的链子。却不防,被阿古达一手捏住妻子干枯的手腕。阿古达看着妻子,眼中的冰冷逐渐透露出深深的温柔,说道:“我既然心甘情愿让你挂了锁,就不会食言。” 阿古达又看向乌兰图娅几人,说道:“那混帐一定告诉你们说我是黑萨满,所以你俩才会和他联手对付我吧。看的出来,你们被他骗了,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个黑萨满。”说罢,一把抓住左眼上的箭尾,痛哼一记,连箭带眼球血淋淋拔了出来。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失落,盯着钦格烈沉声说:“你很厉害……不过我相信,草原上流传下的最后两个黑、白萨满,一定能宰了你这头黑毛煞!” 钦格烈听闻这对夫妻竟然是黑、白萨满联手,顿时心中大惊。就在他那个年代时,萨满教已经衰败下来,可是萨满的力量他还是清楚的,当时大汗帐下有一名射雕勇士,论弓马绝对在他之上。大汗让他去请一位隐居的萨满出仕,那勇士带着三百人马,到最后只回来半个----手脚全没了,只剩余身体和脑袋在马上驮了回来……原来那黑萨满虽然凶狠,但开始对射雕勇士还算客气只是婉言谢绝,说是他不出手大汗自可得天下,他一出手反而会惹出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敌人。那射雕勇士身为大汗最信任的亲卫、草原第一勇士,曾经也带过兵打仗,谁知道以他的武艺带上一倍于敌的军队也要吃败仗,可知其头脑原始到了什么程度,到最后大汗只好让他做了护卫。勇士当下一听立刻就气炸了肺,大骂黑萨满,说大汗的铁骑本就天下无敌,来请你是给了你天大面子,老不死的还敢驳大汗的面子?带着人就杀过去打算强行掳人。后来就只回来了那“半个人”,大帐述话的时候正巧钦格烈也在,把他听的是心惊肉跳。说是忽然变了天起一阵黑风,随后冲出来一头牛犊大的灰狼,训练有素的战马竟然掉头就跑,不信邪的射雕勇士命令士兵下马反击,箭射刀砍全无效果,转眼,三百人马在灰狼的咆哮中损失殆尽! 钦格烈死的时候,就是请的另一位黑萨满为自己做秘法下葬。自杀前他就问过了,一个转形的黑萨满绝对可以同传说中的黑毛地煞硬扛! 于是他怀疑的看着阿古达,说:“你确定你不转形?” 阿古达冷漠的一笑,“没办法,黑萨满过的誓一生都会遵守。” 钦格烈知道他所言不虚,也不多说,出一记振聋聩的怒吼如黑风般冲了上去!两人直接硬拼,肢体猛砸中出令人心寒的撞击声。 巴尔斯看着黑毛煞与阿古达战成一团,冷笑一声看向乌兰图娅,说道:“怎么样,我可以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要对阿古达抱有幻想,我早就查探清楚了,当年阿古达利用黑萨满的邪术在死后千年复活,可是他这个最后的黑萨满,竟然鬼使神差的爱上了阿席别努----那个最后的白萨满。哼,可笑他为了讨好女人,竟然让她给自己下了定心锁抑制凶性!那回我被他抓伤后,更是让妻子硬逼着誓,答应以后绝对不再转形……你以为一个不变形的黑萨满,能胜的了我祖先?孩子们,大叔不会害你们的……” 特木尔气的脸膛通红,他生性梗直也不会骂人,直接叫了一声:“放屁!”抓起蒙古弓就是一箭朝巴尔斯射去。 巴尔斯在马上闪都不闪,迅疾一探手,那箭已然到了手中。恨骂一声:“作死!”一把抓起硬弓,打算解决这混人。就在这时,只听几道细微的声响在空中传来,急忙一个镫里藏身矮了下去,“嗖嗖嗖!”三支箭从头皮上掠了过去,真把他惊出一身汗来。不用问,这自然是乌兰图娅出手了。 他大骂一声:“贼娃子,还会用无声箭!幸好你工夫不到家,要不大叔就让你害了!”一翻身打算上来再射,只见特木尔的马已经冲了上来,铁塔般的汉子挥舞着马刀呀呀怪叫,势大力沉的一刀砍了下来。原来乌兰图娅知道自己两人论箭术加起来都不如巴尔斯,早就示意特木尔冲上去近战,而自己在后面用弓箭牵制。 巴尔斯一刀架住特木尔怪力惊人的马刀,手腕竟然抖,刚要卖个破绽给这小子来个背后斩,三支箭又从他侧面来了……巴尔斯顿时郁闷无比,他不但要保证自己不被特木尔砍到,还得提防乌兰图娅射他的人或马,只得不断的兜着特木尔打转,以阻隔乌兰图娅的视线。巴尔斯的实力果然强悍,就这样面对一名大力刀手和一个神射手,场面上还是不落下风。反倒是特木尔有几次还差点中招,幸亏有乌兰图娅不停跟着巴尔斯打转举弓瞄准,以扰乱其心神。否则凭借特木尔连她都不如的刀法,估计几个照面就被砍死!巴尔斯虽然把特木尔杀的冷汗直流,可是自己也不好受,这特木尔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每一刀下去都是奇重无比!想当年巴尔斯为了拉开重弓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锻炼力量,哪料想现在,被那混小子硬磕了几下肩膀都开始麻了! 这边三人马背上各施本领,乱作一团时,地面上三个高手的战斗也激烈起来了。 阿古达身为黑萨满浑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可毕竟对手是比他还“硬”的黑毛僵尸,那几下硬磕之后马上落入下风,裸露的上身被钦格烈坚逾精钢的手臂砍的红印纵横!黑萨满的长项不止铜皮铁骨,阿古达抽冷就是几个闪电、火球过去,闪电还能让黑毛煞麻一麻,而那些猛烈的火球根本对至阴的黑毛煞毫无作用。阿席别努在后边开始释放驱邪术,胡杨木拐杖一道道如流动清泉的光芒打在黑毛煞身上,总是能让他迟缓片刻。随后又甩出净化符咒,这中符咒可比驱邪术厉害多了,吃一下就是半边身子麻木,钦格烈只好不停的闪躲,这才让阿古达有机会和他战成平局。 只见阿席别努又一个符咒甩了过去,因为这次来的目的,这种符咒她精心准备了很多。钦格烈急后退中怪笑一僧,阿古达再看时,那黑毛煞竟然失踪了? 阿席别努惊叫一声:“小心,是地遁!”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卡梦魔、萃神丹、次元界 宋跑去了中东,施展开全身所学,抢劫、偷窃、绑架王室子弟、胁迫暴光政坛**、出卖恐怖分子情报……凭借高人一等的实力,在疯狂的作案中累积了大量资金,直把中东搅和的鬼哭狼嚎,媒体大声疾呼“又一个拉登出现了!”。 而这一次,则是他决定离开前干的最后一票了。说起来好笑,那次绑票了某中东国王的私生子,那国王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派管家送了一亿美金过来。管家带着人票走的时候又给小宋留了封信,小宋一看差点没乐死。原来国王从最近一大批的恐怖活动中认定小宋身手不凡,于是就动了歪念头,居然叫小宋帮他除去一个仇人,事后再支付五千万。 东某国法白里城,黄昏的暮色渐渐笼罩,路上行人拖着长长的影子匆匆往家赶去。 宋在青袍外裹着件阿拉伯长袍,头上也用头巾包了起来,在大街上仿佛漫无目的走着,渐渐来到一家服装店外,他转过身朝着玻璃橱窗照了照,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嘿嘿,老子怎么看上去象个少年阿拉丁?”他得意的笑着,掏出一根雪茄点燃,叼在口中,然后浑身痞气的走了。 他一路来到法白里城的东端,扣响了路边一处豪华庄园的大门。门内传来阵脚步声,随后被人打开了,一个留着夸张白胡子的阿拉伯老人站在门内,用有些冷漠的口气说道:“先生,您有何贵干?” 宋根本不会说阿拉伯语,于是他有用蹩脚的英语道:“我要见你的主人。”那老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同样用英语道:“您有预约吗?”小宋摇摇头,笑着对老人说:“跟你的主人说,国王的特使到了。” 老人面色一变,又打量了小宋一眼,说:“那你等我,我去通报。”随后向里面紧走而去。没过多久便去而复返,恭敬道:“主人有请。” 宋跟着老人一路穿过门廊和花园的小径,走进一幢漂亮的大房子里,在大厅里,一个英俊的阿拉伯青年正坐在沙上笃悠悠喝着茶。 宋看了看大厅里的装潢,由衷的赞叹一声,又掏出一支雪茄点燃,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沙上的青年。 那青年打量了一会小宋,随后道:“请问,我怎么称呼阁下?” 宋穿着地道的阿拉伯服饰,却行了一个跟利昂学来的法国式弯腰礼,道:“在下……阿拉丁。” 那青年一口热茶刚到嘴里连忙忍住笑,咽下去后才说道:“阿拉丁?呵呵,你真有意思……请坐。我的名字相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宋在青年身边另一张短沙上坐下,将烟灰弹了一下,然后说:“阁下就是阿齐滋吧?嘿嘿,你弄的动静可不小啊,国王做恶梦都少不了你。” 阿齐滋脸色一变,对陪侍在一边的老人道:“奥马尔,你先出去吧。”老人一手捧心微微欠身,倒退着缓步出去, 阿齐滋看着老人走出大门,依旧望着门口,语气戏谑道:“那么,阿拉丁小朋友,国王让你来传达什么旨意呢?” 宋微笑着猛吸口雪茄,将白腻的烟缓缓喷出,随后愉快的说道:“国王说,他想睡觉。” “睡觉?呵呵,可是他睡着了,那么我就要睡不着了。”阿齐滋端着茶杯,轻柔的说着。 宋摇摇头,“不不,阿齐滋先生,国王陛下说了,如果您不让他睡好,那么他将让你永远的----睡着。” 阿齐滋猛的转过头来盯着小宋,眼中一丝阴毒飞快闪过。小宋看他盯着自己,装做楞了一楞,随后急忙把嘴上雪茄摘了下来滴给阿齐滋,“啊先生,您看我真是失礼,居然只顾着自己享受,要不……您也抽一口?”说完也不管阿齐滋,直接把抽剩的雪茄塞到他手里。自己又抽出根雪茄,惬意的享受起来。 阿齐滋脸上阴晴不定,犹豫了会,把“阿拉丁小朋友”的雪茄在烟缸里掐灭,拿起茶壶另倒了一杯递给小宋,说道:“抱歉,我失礼了。” 宋高兴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大声道:“好嘛,这才是待客之道!” 阿齐滋露出个难以察觉的微笑,说道:“阿拉丁,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现在,我可是很真诚的在和您交谈,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睛?” 宋转过头去,只见阿齐滋眼中好似掠过一片绿光,随后,那瞳孔变的深邃起来,好似旋涡一般开始旋转…… “你的真名是什么?”阿齐滋得意的笑着,问道。 “……阿拉丁。”小宋一脸的木讷,干巴巴的说道。 阿齐滋心中暗骂一句,继续问道:“国王叫你来做什么?” “国王说,叫阿齐滋放弃对油田的妄想,可以给予他两亿美金。” “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阿齐滋不答应,那么国王就打算叫请来的高手除去他。” 阿齐滋心下一惊,忙问道:“高手,什么样的高手?叫什么?” 宋继续乖乖道:“那个高手……叫,叫……让我想想……好象叫……” “叫什么?”阿齐滋紧张起来,连忙催问道。 “我想起来了!”小宋大叫一声,把阿齐滋吓了一大跳。 “到底叫什么?快说!”阿齐滋光火道。 “那个人,那个高手,天哪!那个高手竟然叫阿拉丁!” 阿齐滋吓的从沙上跳了起来,茶杯打翻,茶水溅了一地。再看“阿拉丁小朋友“,却是渐渐的笑了起来。 宋充满感慨的说道:“多么美味的茶啊,亲爱的阿齐滋先生,我真是太羡慕您了,这茶竟然叫人陷入到梦幻之中难以自拔。哦,我想,今后怕是再也喝不下别的茶了。” 阿齐滋傻眼了,他的茶壶里暗藏机关,刚才“阿拉丁小朋友”喝下的绝对是有毒的茶水,在辅以他的催眠术,竟然全然无效? “你究竟是谁!”阿齐滋站在一边,厉声喝道。 宋满意的看着他,说道:“我就是阿拉丁,阿拉丁就是我。” “那阿拉丁是谁?”阿齐滋说完才现自己问的蠢,真想抽自己两嘴巴。 “嘿嘿,阿拉丁嘛,就是《一千零一夜》里的阿拉丁了。不过阿拉丁的故事最近又出了续集,听说他混上了新的身份----国王的特使!善良而富有的国王被邪恶的巫师陷害,每天晚上利用妖术进入国王的梦中,让他整晚整晚的做噩梦……唉,这样的剧情貌似有些老套呢。不过幸好在这个时候,一个英明伟大的少年出现在国王的视野中,他,就是阿拉丁!国王于是对阿拉丁说,我的英雄啊,请为我除去邪恶的巫师吧……”小宋手舞足蹈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扮演着各种人物的动作,活似一出阿拉伯宫廷剧,气氛颇有些滑稽。 阿齐滋怒吼一声,说:“够了!你这混蛋就是国王请来的狗屁高人?哼,就这德行,恐怕本事也有限的很,多半是花言巧语骗了那个蠢货国王! 宋委屈道,“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明明是人家国王花言巧语的来求我,怎么成了我去骗人了?” 阿齐滋冷漠的看着小宋,深深呼吸一口道:“来吧,废话少说,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好吧,亲爱的安卡魔先生,既然您强烈要求的话。”小宋微笑着,平伸手臂,上掌上摊,一点跳跃的红光渐渐从手心冒了出来。 阿齐滋被小宋一语点破身份,看着那点红光渐渐转化成一柄飞剑模样,心中越来越惊。安卡,即是阿拉伯的梦魇恶魔,可以在梦中吸食人的精气,杀人于无形,最擅长鼓惑之术。于西方吸食女子精气的夜魔颇有相通之处,只是实力要强悍许多。 “嗷呜----!”阿齐滋一声吼,见自己身份暴露,而这个阿拉丁小朋友看起来颇为棘手,索性便化出了本身!只见额头上钻出两支二尺长的犄角,背后睡衣粉碎,探出一对肉翅猛的弹开,各长达两米。瞳孔则变成了美丽的万花筒一般,瞬息转变成各种规则而诡异的图案。 他冷冷看着阿拉丁,说道:“你既然能早早看出我的真身,看来和前面来的那几个所谓高手不同,总算肚子里还有些货色。“ 其实小宋原本并不知道这阿齐滋的身份,他对于阿拉伯的妖魔不熟悉,接到国王的委托后联系了美国的“神锤”,伦琴他们听了情况后查阅了资料,告诉他有可能是阿拉伯世界现在最大的邪魔组织:“安卡之眼”出的手。 宋打量着安卡魔,身形并不高大,还是原来的大小,只不过那对眼睛确实诡异的很,听说这种妖魔可以让对手的视线、触觉完全迷失在幻境之中,不知不觉就送了命。 “太棒了!”小宋高兴的大叫一声,“老子有一张‘萃神丹’的丹方,能够大幅提升修真者的元神。就是其中缺了‘龙爪草’和‘梦魔千机眼’两味。***,怪不得千多年都没人炼出来,原来那龙爪草在龙渊,而‘梦魔千机眼’居然在这里!老子的修为刚刚到了元婴后期,说不定借你的东风就能顺利冲刺到出窍期境界!” 宋一兴奋,说的全部是中文,把那阿齐滋听的一头雾水…… 阿齐滋可没心情再罗嗦,一震肉翅漂浮起来,两眼圆瞪,瞳孔里面的绚丽图案飞快旋转起来,小宋只觉得一阵七彩光芒扑面而来,连忙闭了眼睛,哪知道这光直接透过眼皮钻了进来!他心中一经,连忙收敛心神,一颗道心始终抱团守一,那光芒幻化出各种旖旎之象,欲使其沉沦在光怪6离的幻境之中。 宋从来不凭蛮力取胜,他一边对抗着幻境,一边思考起来,为什么这七彩之光可以透过眼皮直接射进来?想了一阵,始终找不到答案,既然闭眼也没用,索性就张开了眼睛,却见那安卡魔头上犄角竟然在飞震动着,却不出任何声响,而那一对万花筒眼不停转变着图案,放出忽明忽暗的绚烂之光……他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 这安卡魔之所以能让人进入幻境,其实是用的双管齐下的伎俩,一边用犄角的次声震动扰乱人的脑波,另一边则用两只可以大幅增强精神力的万花筒眼,将精神力增幅后冲击人的心灵。看这阿齐滋的水准,恐怕还是“安卡之眼”中的高手一流。 宋之前之所以不进攻,就是怕自己一旦分心攻击,会不小心落入幻境之中。 “对不起了,亲爱的阿齐滋,我还急着去多找几颗梦魔千机眼呢,嘿嘿……”小宋将心神守一,飞快的唤出赤焰心剑,将一半心神完全沉浸其中。这时候他便成了一心两用,一方面本体心神守一抵抗幻境,另一面用剑气逼散次声干扰,而阿齐滋的精神冲击完全集中在“阿拉丁”身上,却忽略了飞剑。 只见赤焰剑火光爆起,顷刻飞涨到三尺长,“忽”一声如流星般朝着阿齐滋过去了。 阿齐滋所有的精神力都倾注在“阿拉丁小朋友”身上,正自拼命冲击着对方心灵,冷不防一道火红剑光刺了过来!他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场面,急忙移动身形去躲避,不料心神一焦躁,反而被自己疯狂倾泄的精神力给反噬了!就在他一犹疑间,那剑光“唰”的如一道丝线,抹过他的脖子! “啊!”一声怒吼,小宋招回心剑在自己头顶,转身一看,却是阿齐滋的仆人----奥马尔老头。 奥马尔失神看着阿齐滋无头的尸身许久,猛的盯住小宋恶狠狠道:“混帐,你知道他是谁吗?阿齐滋少爷是安卡王的唯一儿子!你居然杀了他,叫我怎么和安卡王交代!”老头出如野兽般的咆哮,猛的变成一只更加壮硕的安卡梦魔,不同阿齐滋的是,他的翅膀居然是紫色的。 宋冷笑一声,“那你又是谁呢?” “我,哼,我是安卡之眼的二长老,看你的那把剑一定是东方的修士,没想到你们又追杀到这里来了,今天我要为祖爷爷报仇!” “祖爷爷?”小宋哭笑不得的说,“我怎么惹到你祖爷爷了?” 奥马尔看着小宋,忿忿道:“你还想骗我?哼,我祖爷爷年轻时带了一些手下去东方展,谁知道居然被一些强大的修士现了行踪,他们全部被无情的斩杀。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用我们的眼睛炼制什么丹药,可恨啊,为了我们的眼球他们到处打探我们的行踪,害的族内下了禁足令,谁也不许去东方。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到底,还是被你们现了踪迹,竟然还追杀到了这里!” 宋楞了一楞,哈哈大笑起来,“我原本还有些吃不准,这‘梦魔千机眼’究竟是不是你们的眼睛,这下,我可就放心了。感谢你,我真心谢谢你,奥马尔爷爷。” 既已意外的打探出梦魔千机眼的确切消息,他便不再和这老头废话,立即动飞剑攻了上去。剑火迅疾如电,瞬间来到奥马尔眼前。 奥马尔冷笑一声,额头一蠕动,“啪”,又睁开第三只金色的眼睛!赤焰心剑依旧在保持飞前冲的姿态,可是它面前的空间仿佛被无限延伸了一般,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界中次界!”小宋惊呼起来。他马上就看清楚了,飞剑依旧在迅疾的前进,可是却被困在了一个次元世界里面。这界中次元界不同于三十三界,乃是依托于普通世界而存在的一个次元界,犹如人的影子一般,是正常世界的另一个神秘倒影。次元界又根据动者的实力分为次一、次二直至次九,区别在于越高级的次元界就越是难以挣脱,到了最高级的次元界甚至可以任意变换两个世界间的时间、空间、质量比例。小宋的葫芦就是九级次元界的顶级法宝,所以虽然没有攻击力却是一等一的神器。要知道就是顶级主神的人物也就能动六级次元界,还得是精通空间技巧的人,九级的次元界只有上神级别的人或者空间神器才能动。 眼下奥马尔出的次元界,便是次一级的次元界,也就是最低等级的次元界。 宋吃惊的看着那只金色眼球,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用这只眼球去炼“萃神丹”,恐怕效果要提升好几十倍吧?想着想着,眼中竟露出狂热的神采。 “老家伙,你的次元界很厉害嘛,嘿嘿……不过可惜啊,似乎范围小了点。”冷笑一声,忽然竖起剑指,大喝一声:“控剑----心火剑气网!” 这心火剑气网,就是小宋先前对付夜嗥地狱犬时,用的剑气火焰网,只不过那时飞剑是混杂着金心戮魔剑的剑气,幻化出的剑火网要霸道许多。而奥马尔的实力明显不能和夜嗥地狱犬相提并论,只见赤焰剑随着小宋手指飞快划动,在次元界中编织出一张烈火腾腾的火网,瞬间铺满了两米方圆的次元界。 “给我----炸!”剑网陡的在次元界中炸开,由于在另一个世界,猛烈的爆炸没有出丁点响声。只见无边的火焰出现在面积仅仅两米的次元界中,震波不断冲击着,最后那次元界竟然如一面镜子般出“比比**”的碎裂声,最后轰然炸的粉碎,从里面喷射出狂猛的火焰来! 心剑宗的元婴后期,又岂是这安卡老魔可以匹敌的! 奥马尔脸上的惊容还未散去,便永远定格了。剑光一隐,钻进了他的心脏! 宋笑的那个高兴啊,从阿拉伯长袍里掏出个移动电话,一通电话告诉国王管家说任务已完成,两个安卡魔已在我“阿拉丁”手下伏法。那管家答应立刻带着支票过来,只要确认委托完成就付钱。 宋挖出两具安卡魔的眼球,手中玩转着奥马尔那只如金弹子一般眼球,坐到了沙上。他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嘿嘿……赤真子掌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啊……什么,你正在和马全下棋?呃,那正好,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知道那个传说中的萃神丹吗……” 通话完毕,兴奋无比的赤真子和马全已经答应立刻派大批高手过来,他们要一口气把安卡之眼彻底覆灭,随后挖出他们的“梦魔千机眼”!最后小宋提醒他们,最好留下几个安卡魔,捉回去好生养着,这样以后才会有大批的“萃神丹”出来。马全在那边激动的大叫:“对,种马,种马啊!咱们一定要培养出一匹最强悍的种马!”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记刹车声,没多久,那名国王的管家走了进来。他带来的几个人飞快的验过现场和尸体,确认国王的委托已经完成。 管家将支票递给小宋,说:“阿拉丁先生,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都不见了呢?” 阿拉丁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吧,他们可是梦魔,也就是你们说的安卡魔,眼睛是他们最厉害的武器,可以让人进入到幻觉里,所以你们的国王才会天天做噩梦啊。我为了打败他们,只好破坏了他们的眼球。不过,我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 “坏消息?”老管家紧张起来,“什么坏消息。” “这坏消息嘛……我刚打探出来,原来这个阿齐滋是隶属于一个叫‘安卡之眼’的组织。瞧您这脸色……没错,那组织里面全是这样的妖魔,而且更不幸的是,这个阿齐滋居然是安卡王的唯一后代……” 老管家惨叫一声:“天哪……居然有这种事,这下可怎么办,国王一定会被他们害死的!” “镇定,我可敬的管家,您别急啊,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呢。” “好消息,快说,你快说,是不是你有解决的办法?” 宋点点头道,“事实上,我是隶属于一个庞大的组织,组织里高手非常多,要覆灭一个安卡之眼还是可以做到的。问题在于,组织从来不做任何没有回报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返回肉身(一) 三天后,一架空中客车降落在某阿拉伯国家,小宋前去机场迎接那大批的东方来客,随后自己上了飞机,返回中国。 他刚回到昆仑,路西法也到了,还带着一个神秘的老头----该隐。 路西法带着人走进大殿,简单的为赤真子等人介绍了一下该隐。德拉库拉看到该隐,猛的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他兴奋的看着这位曾经帮助过他的血族始祖。而特雷多则由于实力差距过大而产生了恐惧,几乎下跪。该隐满意的对着德拉库拉点点头,看了看特雷多,瞬间收敛了气势。随后,一众人等迅下了密室。 昆仑的地下密室中,红毛煞洪谦静坐在蒲团上,面前是:堕天使路西法、血族先祖该隐,还有德拉库拉和特雷多。路西法能否重回肉身,就看这一搏了! 该隐笼罩在宽大的灰袍中,帽子下面只有一片阴影,而在这阴影中却隐藏着两只散放血红光芒的眼睛。他对着洪谦沉声说道:“开始吧,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冥界是我最后的藏身之所,路西法是冥界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所以,我绝对不会吝惜自己的功力。” 路西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我这么多年交情,都是被三圣陷害的人,在漫长的岁月里一起联手对抗自由界。这次自由界和魔界惹上了强大的敌人,正是我们的好机会,所以这次……我一定要返回肉身!然后带领冥界大军,从背后给予自由界、魔界联军致命的打击!” 洪谦点点头,道:“该隐先生,你不会责怪我擅自收你族人为徒吧?” 该隐的回答很简单:“不会,你教的更好。” 路西法从空间容器中取出紫晶冰棺,他的肉身就安静的被封在里面。路西法对该隐说道:“打开它。”该隐盘坐在那里一挥手,手指在空中拉出五道紫色光丝。“喀!”一声,距离他两米远的冰棺正中间,出刺耳的声音。 “不错,你的血魔丝又进步了,竟然可以做到隔空多角攻击……已经是顶级主神了吧。” 该隐点点头,一挥袍袖。旁边的特雷多顿时惊呼出声,原来该隐对着冰棺的一面挥了一爪,竟然将棺材的四个面全都精准割开了!随着该隐一道袍风,那被划开的上部“咝拉”一声滑了开去,露出里面的肉身,没有伤到一丝一毫! 路西法满意的对该隐露出个微笑,继而转头对洪谦道:“有劳了。” 洪谦坐在那里,指挥德拉库拉和特雷多,分别抓住路西法肉身左右手腕的脉门。 “你们两个注意听好,等一会开始的时候,一齐运起我教你们的《暗阴化功决》,感受路西法肉身肌体中的黑暗能量。但千万不可将神念渗透到肉身内部去,因为他的大脑、心脏和丹田都凝聚着无比强大的星辰光明火,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沾上一星半点,就会在瞬间化做灰烬!要注意的第二点,在我喊开始的时候开始吸收肉身中的黑暗能量,但是绝对要将度放到最低!因为你们两个的实力也有不小差距,所以我需要调整你们的度保持等吸收。并且路西法肉身中的黑暗能量绝对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霸道,他的一份能量,相当于德拉库拉你一百倍的强度。如果觉得量少而加快度,必然是爆体而亡的下场。第三,在你们吸收的过程中,我会随时观察你们的情况,如果坚持不住的话,该隐就会出手将你们体内的能量抽出一部分。这样做等于是用最高等的黑暗之力萃炼你们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害处,切忌因此而慌乱了心神。最后一点,千万给我记住,我喊停的时候,一定要同时停止吸收。明白了没有?” 德拉库拉和特雷多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师尊洪谦,点头。两人互相对了对眼神,同时运转起《暗阴化功决》,这乃是洪谦为血族专门创造的功法,可以吸收多数黑暗之力为自身能量,且不象月华之力那么阴冷,可以渐渐解除他们对鲜血的需求。 两名血族吸收起路西法肉身中的黑暗能量,度已放到极低。特雷多经过洪谦这一段的指点实力已上升了许多,但比起德拉库拉还是差了一大截。洪谦将手搭在路西法肉身的两肩之上,马上感觉到左右吸收的度不同步,于是命令德拉库拉将吸收度降到最低极限,又将特雷多的度提升了一些,最后终于达到了一个平等。 洪谦想出的这个法子,必须要左右两人同时吸收,以避免单人吸收的不均匀。而之所以不让德拉库拉和该隐联手,是因为德拉库拉和特雷多实力有差距,可是该隐和德拉库拉之间的差距更大!该隐在这里扮演的,是通过两个人的缓冲,承担多余能量的角色。 特雷多为了和德拉库拉保持同步,只得加快了一点度,他本来实力最差,和路西罚能量的差距几乎是一比五百,这下一加快吸收,顿时就有些吃力起来。一丝丝淡薄的黑暗之力以缓慢的度被他吸收进去,一进到体内就疯狂的爆涨开来,化作汹涌的潮流循着经脉飞窜动起来。不说那能量强度对经脉的挤压,光是那高的流动就让他疼的冷汗不住滴下。疯狂的度,把经脉摩擦的如火焰炙烤一般!要减轻他的痛苦,只有让德拉库拉和他一起放慢度,可是德拉库拉早已将吸收度降低到可保持稳定的最低极限。 特雷多拼命抵抗着浑身上下猛烈剧痛,艰难维持着吸收度的稳定。虽然无比痛苦,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机遇,只要他熬过去了,必定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至少出现在德拉库拉的水准。越德拉库拉,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而现在只要忍一时痛苦,就能梦想成真!想到这,他闷哼一身,紧紧咬住牙关,两颗獠牙在极度的忍耐中龇了出来!没过去一柱香的时间,特雷多已然浑身大汗淋漓,犹如水里捞出一般。 德拉库拉额头也渗出冷汗,虽然他实力较强,不象特雷多那么痛苦,可是疯狂的黑暗能量同样在高冲刷着他经脉。他的痛苦程度也不轻,只是比特雷多好了不少。德拉库拉看了眼特雷多,立刻明白了,连自己都几乎要痛晕过去,那小子正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啊!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六个时辰!就在特雷多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终于感觉到经脉经过长时间的冲刷已经被扩展许多,现在已经不象起初那么难受了,又或者是麻木了吧?而更令他欣喜的是,路西罚的黑暗能量终于在《暗阴化功决》的作用下,开始转变成他自己的能量!要知道他吸收其他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几乎几分钟就可以完成,而这次转化路西法的能量竟然花了整整六个时辰!如果这个时间来的再晚一些,估计他就要顶不住了,因为路西罚肉身中的能量已长久处于静寂状态,如果被触动后突然停止,后果将不堪设想! 随着特雷多转化出越来越多的黑暗能量,他和德拉库拉之间的实力差距在以可怕的度减小。同时,特雷多感觉到德拉库拉吸收的度始终未变,这就说明德拉库拉的境界想要提升,需要的能量实在太多了! 这时候洪谦早已看出门道,对德拉库拉道:“你保持度不要变,听我说,现在你必须做一点小小的牺牲。一旦你的境界提升,将和特雷多之间产生更大的差距。所以,我会让该隐吸收你体内一部分能量,以保持现在的实力不变,直到特雷多追上你的水准。这样可以让你们两个更轻松的达成目标。” 德拉库拉笑了笑,道:“我刚想这么说呢。” 特雷多也吃力的说道,“其实我早想这么说了,只是,不敢说……” 该隐来到德拉库拉和特雷多背后坐下,用尖锐的指尖划开德拉库拉后背,飞快的度使得德拉库拉没有产生任何痛觉,只见伤口处暗红的血族能量一闪,该隐已然完成了吸收过程,将德拉库拉辛苦吸收半天的能量吸进了自己体内。该隐和德拉库拉的差距太大,所以他只能提前算准需要抽出的能量,在极短时间内一次完成。 德拉库拉感受到体内澎湃能量消失了许多,却并没有虚弱的感觉,反而感觉到一阵轻松,长长的吁出口气。 特雷多从转化的能量出现时开始,那能量以越来越快的度累积起来,终于,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忍不住的酥痒,情不自禁的,四只蝠翼从后背弹了出来,将衣服扯的粉碎。在四只翅膀中间,第三对蝠翼已经冒了尖。 如果一名血族看见别人修炼出第三对翅膀,一定会惊讶的忘乎所以,而如果他看到特雷多第三对翅膀现在的成长度,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晕倒在地。 特雷多欣中兴奋无比,只要修炼成六翼血煞,下一步,就是德拉库拉的血王境界了!现在他的第三对翅膀,如雨后春笋被放了快镜头一般,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拉长、变宽、加厚。 过了一段时间,该隐不得不再次为德拉库拉抽出过多的能量。特雷多看着德拉库拉的郁闷劲,心中没有多少歉疚,而是激动起来:血王,我也要成为传说中的血王了么?哈哈哈----,想不到我特雷多也能有这一天! 第二百三十章 返回肉身(二) 特雷多虽然顺利长出了第三对翅膀,成为了六翼血煞,然而从六翼血煞到血王的跨越,将经历更长时间的等待。于是趁着这段时间,洪谦和该隐为了确保最后的成功,开始了中西方修炼法门的探讨。先,该隐介绍了血族的情况。 血族天生长有肉翼,随着修为的日益精深背后的翅膀也会不断增加,直到成为六翼血煞。六翼血煞之后则是血王境界,可以说血王境界就是一个鸿沟,之前的血煞虽然每增加一对翅膀就会提升数倍的力量,但血王和六翼血煞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名极有天赋的血族历经漫长岁月、得到莫大机缘下修到血王,力量、度、**都会大幅提升,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血王和血煞最重要的区别,在于“领域”。成为血王后根据每个血族的特异,获得的领域也不同,德拉库拉拥有的是时光、空间、平衡,凭借他的时光领域“光灭绝”、空间领域“断层跳跃”,哪怕他只有特雷多一半的力量,也可以轻易将对方击倒。 而领域再上去,就是神格! 领域只是一种技能,而神格是附着在灵魂中的。单就能量体系而言,神格要比领域要高出许多。举例来说,德拉库拉和萨麦尔都会时光技能,但德拉库拉只能单纯的加时间,而萨麦尔不仅能加,在升格到顶级主神后,甚至可以将时间定格、倒退!并且德拉库拉的“光灭绝”在施展时有迹可寻,很容易被对手察觉,用来对付平级对手就有近半可能失手。而“萨麦尔的蛇瞳注视”完全是在心念一动之间由神格动,极其难防。所以,神格本身是每个神邸不同的、高等能量的象征,并且将领域技能升格到了可进化的神技。 海滨一战,德拉库拉的实力足抵赤真子的合体期境界,最后却败给了利昂。他的实力高出利昂至少两个级别,可是利昂却有一个克制血王领域的巨大优势----神格。利昂的神格很特殊,当年基督以路西法的神格为原形,制造出:军天使索连特、告死天使伽百列、魅力天使拉菲尔、战斗天使米伽勒,但在制造这四个天使长之前,他曾经制作出一个失败品,就是利昂的那个骑士神格。因为基督始终无法弄清路西法的神格,这个神格竟然相当于路西法刚产生神格时的初级状态,十分的脆弱。这样的神格自然无法胜任天使长的需要,于是他又对神格进行了各种优化,并用神力大幅提升其中的能量品质,最后终于获得了四个高位神格。因为路西法的先例,基督打算对这四个神格加以限制,但后来却现这四个神格本来就失去了再次升华的能力。后来基督为了控制人间西方,便建立了教廷,并且把那个失败的神格也赐予了教廷圣骑士领----黄昏骑士。利昂的实力并不算高,但他拥有三圣亲自打造的禁忌之枪,并且有克制领域的神格,凭借这两样才最终打败德拉库拉。 至于林鸿锐死后,之所以能在地狱里大杀四方,就是因为死亡后的他只剩下灵魂体,在他最危急、最需要力量的时候,灵魂中的神格就会自行动,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相比德拉库拉、萨麦尔之流的时光技能,他的神技更加强悍,那两人只能对着对手动技能,让时间顺序产生变化,而路西法的技能则是对自己动的。当他面临最大威胁时,天使眼,可以看破对方一切的招数变化,对方的进攻度在他眼中更有如慢镜头一般。当年他就是凭借着天使眼的神技,悍然挑断了基督一根腿筋!可惜基督制造出的天使虽然也有天使眼,但其中的差距简直是难以想象,因为基督自己都没有这种神技,又怎么可能制造出来?唯一完全复制成功的神格,却又因为太过脆弱,只好扔去了人间。结果那个黄昏骑士不单被教廷打压,更惹起冥界的担忧,索菲娅在人间原先的任务就是离间黄昏骑士,到了后来,则变成了在黄昏骑士身上,复制一颗类似路西法的心脏。因为黄昏骑士的神格本就和路西法的神格很相似,再由索菲娅引导黄昏骑士经历特殊的变故,既离间了黄昏骑士又培养着复活路西法的心脏,真可谓天才的创意。 现在,只要路西法的肉身在德拉库拉、特雷多和该隐的努力下恢复能量平衡,他的灵魂就可以立即贴附上去。 洪谦前些日子经过德拉库拉和特雷多的介绍,对于西方修炼之术有了一些了解,但那两人对于神格的体会显然没有该隐清楚。这么一说,不仅对于洪谦颇有启,德拉库拉和特雷多也觉得甚有益处,边听边铭记心头。随后,洪谦又接着神格的说法,开始阐述东方修真中元神的作用。 普通人的灵魂一旦离体便是死了,而修真者到了出窍境界可以让元神出窍。元神即是灵魂,元神死就是灵魂灭,所以修真者元神出窍的时候只是分出去部分而已。更有的修真者为了保险起见修炼多个分身,其原理就是将元神分成几部分,贴附到各个分身上面。这分身高级的如一气三清,一个本身化三,低级的则是用特殊的虫兽之类,抹去其灵智,在将死未死的时候用自己分出去的元神吞噬其本体元神,这样就能更好的适应其身体。只是分身之术除非是修炼到高级阶段必要,一般很少有人炼,因为将元神分作几份虽然可以增加保命系数,但实力却也分散了。所有的修炼法门都是殊途同归,和西方一样,修真者最初修炼的是真元,但到了出窍期以后,就渐渐开始偏向于元神----也就是灵魂。西方的灵魂中可以产生神格,东方修真到了出窍期,元神出现的第一个基础作用就是瞬移,并且随着修为提升将因人而异的产生各种功用。但最基本的,和西方一样灵魂与元神都是强大精神力的象征,是约束、维持高等级能量所必不可少的。西方的神格偏向于神技,东方的元神则代表着境界品次,境界越高,便可以制造出越高品次的丹药、驭使更加犀利的法宝、使出愈加强悍的仙法。所以虽然东西方修炼之法在起初有差别,但到了最后还是回到了灵魂、元神的路子上,无论是西方的神技还是东方的法宝、仙术、丹药在同等级都不会战力差距很大,判定等级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灵魂强度。 洪谦说完,和该隐两人各不言语,俱都静静坐着,开始消化刚得到的信息。 随着时间的推进,特雷多的三对蝙蝠翅终于完全丰满以来。在两名老者的静坐思考中,时光无声的流淌过去,不知不觉间,又是十八个时辰过去了。 洪谦和该隐猛的睁开眼睛。特雷多终于……要进化了! 洪谦一看特雷多,这家伙早已激动的不知所措,满脸兴奋到红光灿烂!他急忙叮嘱道:“别着急,慢慢来,等会在进入血王的一瞬间,你可能无法适应新的身体,到时候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吸收度稳定好并和德拉库拉维持平衡!” 特雷多心底那个高兴啊,心说我成了血王,就有资格进入冥界了吧?到时候就可以在家族里好好摆一场送别宴,送我去冥界,好好泡上几个恶魔妹妹哇!哈哈哈……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返回肉身(三) 地下密室里,一行人为了路西法重返肉身而各司其职的努力着。昆仑正殿中,赤真子、马全、小宋等人则焦急的等待着。时间已过去了三天三夜,人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就这样,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又过去了六天,地下密室的人没有出来,倒是前去中东剿灭“安卡之眼”的那帮人回来了。这些人基本都是昆仑和茅山的,对付区区一个妖类组织还是游刃有余的。尤其茅山的修者长时间在俗世中摸爬滚打,极其擅长追踪妖魔踪迹,到那边没两天就查到了“安卡之眼”的老巢,随后昆仑的人先布下大阵,把那群梦魔引入其中,最后轻易完成了任务。 宋将那一行二十多人接了进来,马全急忙问自己的门人,这一次到底收获如何?他那个分神期的大师兄乐呵呵的掏出个檀木盒,啪的打开。马全一看,好家伙,光普通的“梦魔千机眼”就整整六十多颗!而那种可以动次元界的眼球,也弄来了五颗。 赤真子和马全互相看了一眼,乐的满面红光。赤真子对小宋道:“你看这些,可以炼多少‘萃神丹’啊?” 宋一看那盒子,里面血淋淋堆的老高,苦笑道:“你们弄这么多也没用啊,还有一味‘龙爪草’实在太少,顶多够炼个二十颗吧。谁知道这玩意缺了近千年没见影子,你们一下搞了六十颗来……对了,那帮梦魔没杀光吧?” 那大师兄道:“放心,留了好多身强力壮的,到时候就充作种马养着吧。等以后要炼丹了就可以去挖眼珠子……妈的,反正又不是人类,就算是人,也不是我中华之人。”一边说,一边眼睛里凶光直冒。 马全急忙咳嗽一声,心里责怪这师兄嘴巴实在没谱,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 就在这时,众人只觉心神剧震,一齐勃然变色!整条昆仑山脉,如地震般晃动起来! 马全惊道:“出来了?” “出来了……”赤真子猛的转头看去。 呼!----呼!两道血红色的影子飞掠进大殿,站在了那黑影后面! “哈哈哈哈……”洪谦得意的笑声远远传来,随即,红光一闪,洪谦和血族先祖该隐一起瞬移了进来。 “我大哥呢?他怎么样了!”小宋急忙大声叫道。 洪谦抬起手臂,指向门口,“别急,你自己看。” 黄昏时分,门外洒着秋日清澈的阳光,一道黑色的身影踩着坚定的步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小宋。”他亲切的微笑着,“大哥成功了。” “太好了!”小宋激动的跑到路西法面前,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现他的气质已变得更加深邃。自信、从容的神情中,有一丝出尘的味道,好似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就是顶级主神的境界。当他收敛了气势,却叫你觉得不真实起来。 “小宋,恐怕我还要闭关一段时间。”路西法微笑着道。“这次靠你们的帮助,我体内的能量终于获得精确平衡。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通过转世,我有了很多新的领悟。又通过和洪谦、该隐的探讨,我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能量转化!” “能量转化?”小宋不解道。 “对,能量转化。”路西法说道,“我的神格经过这么多年光、暗能量的洗礼,已然拥有了两种属性。只要我领悟出能量转化的关键,就不用担心能量冲突的事情。而且,平时的时候等于是两个人一起在修炼光、暗能量,在战斗时,这两种能量又可以转化为一体!我会在这里闭关,我有自信,只需要大概半年时间,就能够再次获得一个提升!如果我没有和三圣对抗的实力,那么只要他一个人回来,就能彻底毁灭我们。” 宋一听大哥还要闭关,不禁有些难舍,但还是道:“那好吧,正巧我也需要炼些丹药,提升境界。另外丁毅也没有回来,这半年时间我们就先提高自己的实力,等你出来后,再进行那个索菲娅的计划----灭掉‘死亡通道’。对了,索菲娅……怎么没有和你一同回来?” “她……”路西法的脸色骤然变冷,大殿里忽然刮起阴冷的风,随即又平静下来。 “小宋,你答应大哥一件事。” 宋道:“你说吧,咱们不用见外。” 路西法深深叹息一声,道:“冥王哈迪斯,无论他将来做错了什么,至少不要取他的性命……他的妹妹索菲娅,是为了我而死的。” 宋心头一惊,他早看出索菲娅对大哥的情义,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他无声的点点头,说:“你不要太难过了,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这笔帐一百倍的讨回来!” 路西法看着小宋,眼中露出欣慰的神彩,“一转眼,你已经这么成熟了……至今,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时,那个憔悴而顽强的少年。你说的对,我不会沉湎于悲伤,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和朋友不被伤害。” 又说道:“我过几天开始闭关,等会你跟我出去一次,还有点事情要办。” ……………………………… 清清淡淡的冷月,放出朦胧白光的路灯,孤零零的小路。空气有些潮湿,风也带着些冷意。 很安静,很适合“林鸿锐”。 月光下,慢慢的散着步,抛开所有心事,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这里是郊区一个偏僻的老区。 宋无声的跟在他后面,这个地方,他认得。 不知道何时,林鸿锐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那里。小宋收住脚步,在不远的阴影里站着。当一阵微寒的风过去,他终于明白了,不禁无声叹息。 风中,是飘渺的琴声。 风中,是婴儿的笑声。 如此梦幻,如此真实…… 林鸿锐转过头,眼睛在月光中闪着冰冷,他看着小宋,似乎有些犹疑。 宋露出个鼓励的微笑,点点头。 林鸿锐淡淡一笑,转身往前走去。小宋驻足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笑了一笑,也转身离开了。 还是那间小屋外,林鸿锐安静的靠在旁边墙壁上,聆听起来。可是他好象有些紧张,于是掏出支雪茄,点了两次才点燃。 依旧十面埋伏。 第一次,这曲子弹的杀气四溢,可是他却听的甘之如饴。 这一次,这曲子已变的很平淡,他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因为曲子中带着孩子天真的笑声。因为,曲子一停,他就要敲门。 曲终,他猛的丢掉雪茄,扣动门扉。 门开,一张素雅的脸出现在面前。那张精致的脸,出了一声惊呼,瞬间变的苍白,扶着额头几乎晕倒。他急步上去,将她冰凉的躯体,紧紧抱在怀中! ………… 从外面看去,房间窗户的薄布窗帘上,显出两个身影,一个纤长精致,一个高大幽雅。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无箭 人行稀疏的路上,下着凄清的雨。雨点很小,无声的淅沥着,让深秋的城市沐浴在萧瑟中。 宋又回到了s市,他从赤练总部里出来,迎面而来的,便是这漫天无力、却又带着坚决寒意的雨花。 突然间,小宋好似获得了久违的闲暇,大哥在这边已经耽搁了几天。小宋在这里等他一起走,自己却也没什么事。 他孤独的走在雨中,渐渐的,走上了马路边行人道。行人道旁,植着一颗颗高大的法国梧桐,早已熬出了满头黄叶,不断在冷雨中飘零。小宋想起大哥和陈雅欣的事,嘴角露出个淡淡的微笑。抬起头来深呵口气,天果然冷了,居然呵起一团热雾。 可是,自己呢? 宋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抹不走眼前的,那个如仙子般清丽出尘的身影……他暗想,这次陪大哥回去后,一定先去蜀山看一下。 不知不觉间,来到十字路口,面前已是红灯。 他收住脚步,安静的等待着。 这条十字路上车辆不多,行人也很稀少。在与小宋行走方向交叉的另一个路口,一个女人渐渐走了过来。由于方向的原因,她必将来到小宋面前。 宋终于察觉了她,这时候,她正一步步向他走来,满脸苍白的注视着小宋,眼神中,充满着疲惫、失落。 宋一眼就被她吸引住了。 破旧的蒙古袍,马靴,憔悴的身影。小雨中湿漉的青丝,苍白却不失英气的面庞…… 她走到小宋三米处,不再前进。似乎已失去了所有勇气和力量,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你是来找我的?”小宋轻声道。 乌兰图娅点了点头,冰冷的秋雨,仿佛带走了她所有热情。 “在这里等了很久?” 她还是点头。 宋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心里被感染了那种凄冷、无助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熟悉…… 宋心中叹息一声,想招辆出租,带终归还是把手放下了。 “跟我来,咱们一起走走。” 黄叶落在水中,随即被人踩烂。从枯干易碎,变成了滋润。 很无奈的选择,很完美的结局。 ……………… 赤练总部大楼的二十三层,有一部分是小宋的套房。小宋带着乌兰图雅走进客厅坐下,让人送了一壶热牛奶进来。他看着乌兰举起杯子,轻呻一口,温暖的热流进入冰冷的身躯,她不禁战抖了一下。 “你好象生病了。”小宋说道。 “不碍事的。”乌兰道,“你们这天气太潮湿了,所以不大适应。” 宋安静的等她将牛奶喝完,然后才说道:“乌兰,巴音旗那里还好吗,干旱结束了没有?” 乌兰图娅将杯子放好,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道:“那边,出事了……” “别急慢慢说。” 乌兰图娅将事情述说一遍,又补充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难以想象?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那边过来后,只知道你住在这里,就一直在附近等你出现……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宋微笑道:“放心吧,我没有怀疑你。” 乌兰图娅又道:“那,你有没有办法?阿古达爷爷让我来中原找人,可是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除了你。” 宋看着她焦虑、充满期待的脸庞,露出个善意的微笑,刚要说话,只听一个声音突然在客厅中响起。 “呵呵,你算是找对人了,他当然有办法。” 宋转头一看,竟然是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边。他连忙招呼林鸿锐坐下,对乌兰图娅介绍道:“这是我林大哥。” 林鸿锐观察了一下乌兰图娅,对小宋道:“这个女孩不错,她的出现,将决定两件事情。” 宋疑惑道:“两件?什么事情?” 林鸿锐笑了起来,“另一件我就不说了,说了你就会觉得没意思。我只说一件。”面向乌兰图娅道:“小姑娘,你是不是会使用弓箭?” 林鸿锐已经知道答案,在在的空间容器内,有一样东西正在躁动起来。 乌兰图娅点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林鸿锐愉快的笑着,抽出雪茄盒自己点上,又扔给小宋一支。喷了几口白腻的烟雾才说道:“其实我告诉你,你刚才那件事情,只需要找到一把好的弓,就可以自己解决了。” 宋心头猛的一跳! “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道家的法宝,普通人没有真元也用不了啊。除非……” 乌兰疑惑的看着两人,说道:“可是,那个钦格烈几乎全身刀枪不入,弓箭射上去完全没有作用。就算找到最好的弓箭,恐怕也射不死他。” “最好的弓箭也射不死他,真的是这样吗?”林鸿锐微笑的看着她。“我听说草原上出过很多名弓,其中还有一把‘锭金长弓’,据说连山岳都能射崩。” 乌兰图娅苦笑一声,“这些只是传说中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 “哈哈哈,那黑毛煞、干魃子之类的,不也是传说中的东西吗?”林鸿锐道:“我看啊,只要你能找到那些传说中,神奇而强大的弓,一定能把黑毛煞给消灭了。” 乌兰图娅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或许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现在我一个人,去哪里寻找啊?” “所以,你需要有人来帮助。”林鸿锐肯定的道。 “一般人,也不会知道什么相关情况吧?”乌兰图娅道。 林鸿锐道:“那可不一定,我就知道点情况。” “什么?”乌兰和小宋一齐惊道。 林鸿锐露出神秘的微笑,道:“你们知道吗,有一把弓是没有箭的。” “没有箭……那这把弓怎么使用呢?” 林鸿锐看向小宋,感慨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 宋一头雾水道:“我怎么又好福气了,大哥你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一直在找一把弓吗?你不是还要找到它的主人吗?” 宋的反映何其之快,眼睛顿时一亮:“难道主人就是她!”又道:“你知道那把弓的下落了?” 林鸿锐道:“不但知道,而且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都可以立即拿给你!”得意的看着面前两人. ……“因为,它就在我身上!” “快拿出来啊!”小宋大叫一声,在林鸿锐身上四处乱瞄。乌兰图娅也惊呆了,这种情况是她完全无法预料的。 林鸿锐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一块带着不真实光芒的宝石。 “这块宝石……它叫做索菲娅的幻想……不但可以当做空间容器使用,更能极大增幅携带者的精神力。”心念一动,招手间一团闪亮的银色光芒飘了出来。 那光很强,刺的乌兰图娅几乎挣不开眼。而小宋早已看清,那是一把弓!这把小巧的弓从宝石里飘了出来,落到林鸿锐手上,飞变大,最后成为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弓! 林鸿锐看了看小宋,笑了一声,将弓抛给了乌兰图娅,道:“今后,它就要跟着你了。” 乌兰图娅一把将银弓抱紧,只觉得弓身似乎在躁动着,传来强大澎湃的力量感。 她欣喜的抚摩着银弓,问道:“这绝对是把宝弓!可是,没有和它相配的箭吗?一般的好弓,都有自己相配的箭。” 林鸿锐摇了摇头,“没有,这世界上,没有配的上它的箭。” “那……” “呵呵,这把弓,是不需要准备箭的。”林鸿锐笑道,又对小宋说:“它已经沉睡了很久,有一天它被索菲娅意外得到。可是这把弓一直沉睡着,所以始终无法使用……她知道这把弓的特点,所以一直在自己的神格中自行孕育着一支箭,期待着能够用这支强大的箭唤醒它。在索菲娅生命的最后时刻,这把弓终于被她的心意所感动,射出了那支箭----幻想之箭。可惜的是,这是索菲娅射出的第一支箭,也是最后一支。” “那……这把弓叫什么名字。” 宋沉声道:“无箭之弓----万里落日弓!”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再回草原 既然已将第四把神器找到,小宋便也不再隐瞒,告知了乌兰图娅自己修真者的身份,并将四神器的前后因由、当下的局面详细述说一遍。乌兰图娅想不到小宋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修真者,而那个林大哥真名叫路西法。自己来了一次中原,居然牵扯上这么多事,莫非真是冥冥中有所注定? “我很愿意帮助你,小宋,可是我怕自己实力还不行啊。” “实力可以培养,只要你坚定的站在我们一边,我会给你想办法的,放心吧。”小宋微笑着看着乌兰图娅,“乌兰,以后我就叫你乌兰吧…… 宋不知道,在草原上的时候,乌兰是大家对她亲热的称呼。 宋想了想,说道:“这样,我们先回去昆仑。大哥要开始闭关了,而我先想办法帮乌兰提高下实力,然后去美国,将那笔钱交给利昂他们。妈的,老子可不敢用瑞士银行转帐,美国政府一个电话就给你帐号封了,安全个屁!” 他们三人告别赤练时,林鸿锐的出现,倒是给了朱俭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惜没有时间停留。三人坐上飞机出了s市,一路向西北而去,一天时间不到,已然返回昆仑。 不提路西法自去闭关,小宋则带着乌兰回到心剑宗,介绍她和秦拓认识一番。随后用了几颗丹药为其筑基,然后和秦拓一齐出手,花了三天时间用慢为乌兰提升境界到灵寂初期。 这个时候,四名神器主人终于全都出世。 宋刚到达元婴后期境界,所仗神剑“金心戮魔剑”,乃原心剑宗宗主越黎号无根子之物。体内有金龙古星护身。 秦拓前两天闭关刚出,也是到达了元婴后期境界,一条“洪荒青龙枪”,原岷山枪派宗主赵坤极号青龙子所用神枪。体内有青龙兰飞护身。 丁毅的修为最高,处于出窍初期境界,一把“灭灵杀神刀”,原玉刀门门主关龙号混元子所传犀利神刀。体内护身龙乃黑龙夸羽。 神弓之主,蒙古少女乌兰图娅由于刚刚出现,现在修为在灵寂期。背插银色“万里落日弓”,原羿仙门门主司马风号了虚子所传。护身之龙原是黑毒蛟卷浪,但此龙现下在龙渊。 待得乌兰从坐定中醒来,已是数天过去,小宋便打算让她留在心剑宗,于葫芦里尽快修行。但乌兰不放心草原上的事,坚决要求和小宋一齐过去。小宋那个郁闷啊,他还想着先去蜀山找沈冰润的…… 后小宋驾起飞剑,带着两人一路朝草原而去。正是秋高气爽,碧云万里,虽然久不下雨,但酷暑的热气已在逐渐消散。下午淡淡的阳光笼罩在皮肤上,竟有种清凉的味道。飞剑已化三尺之宽,凌空穿梭,小宋让乌兰站在自己前面,风卷着她的,打到小宋脸上…… 他们两人直接到了巴音旗,却见帐篷禁闭,无人进出。小宋在上面盘旋了一圈,于几十米外落下剑光。 “乌兰,有妖气!”小宋沉声道。 乌兰图娅一见这静悄悄的诡异景象,心中早已不安,听小宋一说,急忙定神,以她灵寂期实力,拢住一缕微风轻轻一嗅……果然,藏着淡淡的腥臭! “不好,难道出事了!”她大惊失色,焦急的看着小宋。 “别急。”小宋冷静道,“咱们一起进去,小心点。” 两人并肩望里走去,只觉那风中妖氛越来越诡异,好似掺杂着某种禽类的低鸣一般。小宋凝神戒备起来,渐渐的,两人循着飘荡风中的低鸣,一路来到了中间的大帐门前。 宋轻轻挑开帐篷帘子,从缝隙里观去,里面光线暗沉,静悄悄没有声息。他猛的锨开门帘跳了进去。只见中央一张长条形桌子,坐满了十来个中老年牧民,俱都是一言不,眼神痴痴呆呆的坐着。乌兰随后进来,现气氛实在诡异。 “阿尔斯楞大叔,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阿尔斯楞没有回答她,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弹,依旧僵硬的坐在那里,如同木雕一般。 宋上前检查了一遍众人,却现所有人的眼珠子在不停的滚动,不禁道:“真是怪了……”这些人看上去并没有中毒,可是神志却好象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般。 “莫非是在做梦?”小宋暗想,难道又碰上个梦魔,还是国产的?可是自己问过洪谦,好似黑毛煞还不至于会这种精神鼓惑术。 难道……是那个乌兰叙述中,最后出现的枯图恶魔? 元婴期的精神力虽然还不能带动肉身一齐瞬移,不过相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强大了千倍!小宋运起真元,断喝一声! 地面的灰尘都被激了起来,可是这些人却依旧无动于衷,仿佛正迷醉于最美好的梦境一般,哪怕明明知道是做梦,也绝不愿意轻易醒来。他无奈的说道:“看这样子,是要把罪魁祸灭掉,他们才肯醒了。 宋不禁好奇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梦? 乌兰图娅在他背后说道:“吉尔格勒呢?还有其他人呢,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其他人的动静?” 两人转身走出帐篷,向着其他牧民帐篷走去,却现人竟然都在,只是全都成了木雕模样,静静的,或躺在床上,或坐在椅子上…… 偌大的帐篷区,萧索的秋风掠过。这么多人的地方,小宋和乌兰猛的感到一种空旷,令人恐慌的空旷! “乌兰,我怀疑是那个枯图恶魔干的好事,但又不明白它是处于什么目的。而且,这里只有受害者,却不见那妖物的踪影。” 乌兰想了想道:“我有办法。”将两根手指塞进嘴里,出一记清脆、响亮的呼哨,然后平静的看着远方。 不出几分钟,一匹雄壮的白色骏马出现在小宋视野远处,如一道白虹般从远方急掠了过来。“好马!”他忍不住赞叹一声! 原来乌兰离开草原前,便叫这马自己返回来,在这附近野外等她。眼下白马苏德听见熟悉的召唤,欢快的长嘶着,转眼便疾驰到了乌兰面前。 乌兰抚摩着苏德颈部鬃毛,过了会,在它耳边说道:“这里怎么了,告诉我,苏德。” 宋心里好笑,这马还能真懂人话?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怀疑的勇气 在妖界,有一种奇怪禽类,依靠吞噬大量生魂而修炼成鸟头人身状。这种邪妖被称之为“千乐”。当它还是原形时,其鸣叫声可以叫人产生无以复加的快感,是的,极端的快乐,让人灵魂出窍,成为其腹中之食。在修炼成鸟头人身之后,更具有一种十分可怕的妖音,这种妖音的作用是----让一群人一起做梦,而且还是同一个梦境、相互关联的梦境! 在草原上被称为枯图恶魔的,就是千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黑萨满教拥有了召唤其在人间出现的能力。这种能力十分奇特,以消耗召唤者的灵魂为代价,枯图恶魔可以直接穿越空间来到人界。 千乐的梦境真的很美,这梦境来自于你心地最渴望的东西,而且是所有人共同的愿望。是的,它不知道你渴望什么,可是你自己知道。你需要做的,只是打开自己的心灵防线,相信可以不劳而获的得到一切。 阿古达召唤了枯图恶魔,可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在妖界,妖修者已经分成了两大阵营。一派是人间修炼成的妖仙如白蟒老祖,始终站在仙界、佛界一边;另一派则以妖界本源生物为代表,完全倒向自由界和魔界。阿古达召唤的枯图恶魔,便是力挺魔界的中坚妖族!魔界意图控制人界,以在仙界后方开辟第二战场,转世的几人或未觉醒、或遭遇阻挠,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在这个时候,千乐妖族意外得受到了召唤。它们认为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最终让宗族长老奇兹吉下到人间。 作为被召唤者,奇兹吉不能在人界久待,阿古达的灵魂完全燃烧干净前,他就必须返回了。奇兹吉刚一降世,当其冲的,就是黑毛地煞钦格烈! 奇兹吉早已过了妖劫,修炼到妖仙的境界。妖力何其强悍,十个钦格烈也不是他对手。只用了一记“千乐魔音”,就把权欲熏心的钦格烈打入到了幻境,做起了纵横天下的美梦。奇兹吉进入到钦格烈梦境一看,气的直乐,他怎么都料想不到,这头黑毛僵尸居然有这等鸿鹄大志,做的是这等春秋大梦…… 根据对方的愿望。奇兹吉轻易勾离出钦格烈的灵魂----钦格烈在“一统世界”后,吞下仙丹,飞升了,他飘啊飘,最后飘进了奇兹吉的嘴里。 现所剩时间不多,奇兹吉赶紧又对一边被禁制的巴尔斯下了手。他催眠了巴尔斯,用妖法在他心里种下一缕元神。巴尔斯倒是没有做梦----他早成了行尸走肉,按照奇兹吉留下的那缕元神指示,他走到了巴音旗,这时候奇兹吉遗留下的元神引了最后的妖法,千乐族最可怕的那个妖法----大千梦境。 整个巴音旗的人都被感染,进入了同一个梦。他们的精神联成了一片,组成了一个虚幻的世界,当在外畜牧的人一回到驻扎地,也随即被扯进这世界里面。按照奇兹吉的计划,巴音旗的人会不断迁徙,只要靠近他们的群体,就会被立刻扯进那个虚幻世界,加如到里面一起幻想。而这个“虚拟世界”的成员越多,其精神能量就越强大,辐射范围就越广…… 但这个梦真的很美好,哪怕你名知道是梦,也不愿意退出,当然想退出也不行,一个人的精神力是敌不过整个“世界”的。奇兹吉的计划也很到位,这个“世界”的辐射感染会渐渐进入到中原,那时候,梦境的内容就会产生有趣的转变。 只要梦境的触手一路辐射进中原,他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大多数的汉人会同时进入一个梦:大唐般的盛世再显,他们又可以俯瞰其他“蛮夷”。 毕竟真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艰难了,而幻想起来就简单的多。 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他们进入这个梦境,就再也不肯出来了。当这个梦的范围达到一定人数后,所有人会在一瞬间醒来,但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敢于正视自己的落后和不足,而沉湎于辉煌的幻想难以自拔了。 做到了这一点,这个民族便再也不可怕了。 幻境,正在不知不觉间,腐蚀着小宋、乌兰图娅的心志。这次,是真正的梦魔,而不是安卡魔那种垃圾货色。 乌兰图娅拍着白马苏德,意图靠它找到线索,而小宋在一边等待着。这时候,帐篷群里突然响起了人声,仿佛是许多人在清晨一齐醒来般,渐渐喧嚣起来。 他们惊讶的向帐篷群看去,只见大帐里的人相继走了出来,各自返回到生活岗位中,干起了各种活计。 天际一声响,乌云渐渐拢聚,随后下起了小雨。牧民们出激动的欢呼,纷纷跑了出来,向着天空举起手,陶醉的沐浴在雨丝中。 “怎么回事?”乌兰图娅疑惑道,“这么干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雨……不过,干旱终于结束了!”她也欣喜起来。 宋心头微微觉得不妥,这许多人怎么突然间就一齐醒了?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吉尔格勒轻快的跑了出来,奔走到乌兰图娅身边,将两人拉进了帐篷,这时候雷声不断,雨渐渐大了起来,大草原上充斥着干裂泥土“嗤嗤”冒泡之声,这复苏的景象,仿佛又一个春天来到了。 宋坐在帐篷里,乌兰图娅姐弟俩高兴的交谈起来,乌兰的母亲捧上了喷香的奶茶,点着油灯的帐篷里充斥着欢快、温暖的气氛。 乌兰陪着弟弟说了会话,对小宋道:“太好了,终于不用迁徙了!否则要是冬天断了水,所有人畜都熬不过去。” 吉尔格勒笑吟吟的说:“是啊,姐姐,大叔们说迁徙很可怕的,不但要防备狼群、毒蛇,而且遇到有毒瘴的水源还要死不少人。” 宋道:“看样子我是福星啊,一回来就下雨了,嘿嘿。” 滋润的雨水将牧草洗的生机焕,碧葱葱可爱的摇曳着,仿佛在欢呼生命获得延续。这雨一直下了三四个小时,到了黄昏十分才小转,变成稀疏、绵软的牛毛细丝,轻柔的打在帐篷上,出温馨的声音。 乌兰和吉尔格勒走出帐篷,去查看大雨后的羊群围栏。小宋也出了帐篷,漫步走在似有似无的小雨中,乌云已经散尽,天边竟露出几片被洗涤的红亮,散放光芒的彩霞。 “真是怪天气……”小宋笑道,随后开始思索起来,他想了一会,忽然间心神一震,几乎流下冷汗来。 他居然忘记了,先前那群牧民如木雕般坐着的情景,他差点想不起来了! 雨丝很小,但积少成多,终于一条小小的水流从他额头流淌下来。 “太诡异了……” 他刚想到这一切十分诡异,就觉得无边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冲进胸口,几乎要叫心脏爆裂开来! 所有人都觉得正常,只有他不这么想,所以,他触动了整个“世界”的准则……所有“成员”的精神力一齐涌来,要叫他顺应“世界”的准则,完全融入梦境。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数达到一万,小宋就会在刚才一瞬间,彻底迷失过去。幸而他是一名修真者,拥有比常人坚强、强大许多的精神力,所以才硬扛了下来。 可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其他人的精神压力,相反,正是这个世界的美好,让人无从割舍。 如果是一名优秀的大学生,他在家庭、朋友里属于金字塔的顶端,而一走出校园,他就成为了社会金字塔的基石,所以他肯定暂时无法适应。只要一进入这“世界”,他将永远保持金字塔的顶端位置!你说,他肯出来吗,他肯面对一名“天之娇子”成为芸芸凡人,甚至找不到合适工作的现实吗? 如果是一名平凡的工人,他在领导、亲戚,甚至是妻子面前都不得不低声下气,为了生活而汗流浃背,还要忍气吞声。只要进入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尊敬他、充满爱心的帮助他,也没有人歧视他,生活的压力得到舒缓,心情变的愉快起来……他肯出来吗? 或许,有人不愿意沉沦,那么他就只能选择被大众所唾弃,在临死前猛然醒悟到:果然是“难得糊涂”啊!聪明人不一定很累,但有原则的聪明人就一定不会轻松,幸好这种人不多…… 宋还不知道自己也被拉进了梦境,但他终于意识到了,或许……这一切都有问题! 篇外之五 潜伏 唐雪约我共进晚餐,虽然我顾及到单身男女的影响,推脱了一下,但鉴于她强烈要求,所以我还是决定去。 站在衣镜前,里面的自己穿着淡兰色衬衫,灰色细纹休闲西装,脸上架着黑边眼镜。我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很文雅!却又不放心的又看了几遍,手心竟然有些湿。 外面的风有些大,毕竟秋深了,我在满目的黄叶中,向着那家叫做“点燃”的小酒吧走去。 步行十分钟,走进“点燃”,要了杯苏打,我在角落一个桌位前坐下。没多久,唐雪到了,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一抹淡淡的唇彩,一种毫不张扬的精致。 她对我笑了笑,我刚干燥的手再度湿润,以至于握住玻璃杯的手不敢松开,怕留下可笑的手印。 唐雪安静的在我对面坐下,点了一杯菊花茶,浅呻一口。抬起头,轻声说道:“很高兴你能来。” 我笑了笑,感觉脸部肌肉似乎有些不自然,她的睫毛确实很好看,我的视线在上面停留几秒,又现盯着对方眼睛并不礼貌。 “唐老师,你客气了,我们是同事嘛,多多交流也是应该的,这样对提高自己的执教水平也有帮助。” 杯子里有些细碎的菊花,慢慢的悬浮着大转。唐雪又喝了一口,所有碎花瓣依旧静静停留杯底。 “恩,做为教师,我们确实应该多交流工作心得。”她说着,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又说道:“不过,今天我不想谈工作的事,可以吗?” 我认真的点点头,“对,要劳逸结合,这样才好嘛。” 唐雪笑了,如夜色中绽放的花朵,无声,却更美。 “艾老师,我总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很有趣。” “是、是吗?”有生之年,我头一次现自己的心脏,可以跳的如此有力。 唐雪笑着摇摇头,“你啊,何必总是那么正经,这样同学们不容易接受,你自己也累。” “……不是说好了,不谈工作吗?”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完以后,很想抽自己一嘴巴。 “哦……那好吧。”唐雪轻轻抚摩着光洁的杯壁,体会着那清澈的温暖。“那我们说些别的,比如,你上次说到的那件事,我就很感兴趣。” “啊,什么?”我有些迷惘。 “就是唐门的事。” “呵呵,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想起上回的事情,说道:“是不是因为你也姓唐,所以对那个很感兴趣?”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随后用一支手将头撑在桌上,安静的看着我,做倾听状。 我急忙低头,看着桌布上的图案,随后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是凑巧听来的而已,并且上次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恩,那么,你,是听谁说的,说不定那几个人认识唐门呢。” “对啊!”我说道,心里有些好笑,她竟然会对这事颇感兴趣。“我是在步行街上,听一个少年说的。” “少年?”她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如果这少年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一定认识唐门。如果不是真的,那他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对了,他当时是对谁说的?” “我想想……哦,对了,这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当时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和一个老人,他就是和这两人说话。” “哦,是这样。那老人长什么样?呵呵,是不是象武侠书里写的那样,眼睛特别有神采,太阳**鼓起那种?”她天真的看着我说道。 “怎么可能呢,那都是书上写的,事实上那老人不但长的不英挺魁梧,相反显得十分委琐。” “委琐?” “是啊,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四处乱张,脸上老带着流里流气的笑。” “这么说,你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可以这么说吧,毕竟象他这样的人不多。”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对这老人有些感兴趣。可能,他就是武侠书中那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手。” “你对他感兴趣?”我失望的说道。 她微笑的看着我,“恩,生活太平淡了。这样,你能不能陪我去步行街诳上几天,说不定就能再次遇到那个老人。” 我突然明白了,唐雪一定是对我有好感,没错,一定是这样!可是她的自尊又不允许她公开追求我,所以才如此婉转的提出让我陪她…… 唉,现在的女孩子啊,就是不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我叹息着,说道:“好吧,适当的休闲也是必要的,我就抽时间陪你出去诳诳吧。听说你是四川人,来这边后又一直埋头工作,对这里的了解也确实少了些。这样的话,也不利于和学生的沟通。” 她低头笑了笑,我觉得“点燃”的灯光似乎有问题,好象明暗了几下。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周末,我开始了和唐雪的“约会”。 她说她很喜欢注视人流穿梭街头的景象,因为从人群走动之中,可以看出当地人的气质。唐雪还告诉我,她去过不少地方,但很少去看当地的风景。 我问她为什么,旅行,不就是欣赏景观吗? 她告诉我,一个地方好不好,不是看景观,而是看人。所谓的地灵人杰,不是地灵了,人才杰出。而正相反,人杰出,这个地方才有了灵气。世界上美好的景观何其之多,但大多是贫瘠之地。而某些城市根本没有什么自然景观,她却觉得赏心悦目,她所欣赏的,是人的气质。 她说,每个城市的街头,行人的步伐总是不同的。有的庸懒,有的紧张;有的高雅,有的质朴。有些城市的人只想着自己的事情,路边生任何事都和他无关,而有的城市两辆自行车相撞都可以人山人海。 我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城市。 她回答,富有活力的城市。 我认为,这里很适合她,但我并没有说出来。 我并不完全同意她的观点,毕竟景色的优美是无法替代的。不过我同时很希望,唐雪可以为了某一个她所欣赏的人,而留在这个城市。 这是第三个周末了,有我陪伴的第三个周末。她的话并不多,但在这个深秋,她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很温暖。希望,她也能有这种感觉。有时候,一个无声的存在,就可以打破冰冷的寂寞。 我忘不了她眼中的冰冷。 着她冰冷的眼神,我就觉得自己心里凉,却很想为她加上一件外衣。 在街头走了一会,我们走进一家快餐店小憩。坐着喝了点饮料,我刚打算和她聊聊,却现玻璃窗外似乎走过一个有些印象的人。 我还没有想起那个人是谁,唐雪早现我的神情变化。“是他?” 我恍然,正是那个委琐的老人! 唐雪看着我的眼睛,没有再问,直接走了出去。我连忙招呼服务员付帐,随后赶去。 唐雪只是远远跟着那个委琐老人,却没有上去说话,甚至都没有走近。 那老人最后走进一家“天上人间”夜总会。唐雪说她有些累了,于是我陪着她回到学校宿舍。 我不知道,当天晚上,唐雪来到了这家“天上人间”夜总会。 她是潜伏进去的,凌晨四点,人最困倦、最容易懈怠的时候。这个时候很适合杀人,但天也快亮了,所以时间有限。 因为除了那些神秘的修士,武林中的人,是不知道“睫毛”的----也不能知道。 黑夜中,她如鬼魅一般潜伏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外。房间里传来一帮男人放荡的笑声,和电视音响中污秽不堪的女人**声。 一个老头的声音透过房间门缝传出,似乎兴致极其高昂:“one呀么onetothree,一起**!one呀么onetothree……” 第二百三十五章 美好的残酷 断断续续的,连绵小雨又下了三天。 草原上充满令人欣喜的色彩,虽然已到秋天,可这些饱受干旱摧残的牧草,突然受到雨水的滋润,竟然焕出春一般的盎然生机。 牧民们抓紧时间赶出羊群,他们要趁着冬季来临前,让牛羊都长足了膘。 日头又开始下沉,又是一个黄昏。小宋看着天边浓墨重彩的晚霞,皱紧了眉头。他已经在这耽搁了几天,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一切都太平静了。黑社会无情厮杀里出身的小宋,对于平静中的危机有一种本能的警觉……可是,每当他心生怀疑时,头总是痛的厉害。 是不是应该走了?他问自己。 这个幻境,其实是相对完美的。因为它并没有改变任何一个人,只是外部环境,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改变。所以里面的任何人都是其精神的真实反映,都是进入梦境的当事人,人格上没有任何破绽。幻境的破灭,通常都是因为虚拟出一个人,最终被觉到这个人物的反常之处。 人,是最难被模仿的。 环境,是最能改变人的。 宋曾经想到过回来时,那些牧民似乎如木雕般静坐的情景,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自己是不是也在做梦? 于是小宋试探了几次,却现所有人都没有破绽,自然,而真实。 宋最害怕的,是那一幕所有人都安静坐着的情景,总是在渐渐的淡忘,每一次都要花大力气才能回忆起来。而且和别人说起时,对方总是一脸惘然的表情。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怀疑什么。 草原的尽头,日头已经落下去一半,天空即将迎来静谧的夜。冷淡的月亮,已经迫不及待在在一边爬了上来。 一个斜坡上,小宋静静的坐着。风很轻,很温柔,也很清凉,真是难得的惬意时光。迎面传来清新的泥土芳草气息,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总是有种迫切的心情----想要离开,这么美好的地方,自己居然急着要离开?他已经忘了为什么要离开,也忘了自己的背后,为了什么总是背着根黑铁棍。 他不明白,自己的手为什么老是下意识的摸向胸口。 好象自己忘记了很多东西……自己的胸口上,似乎应该挂着什么东西?于是,他疑惑的打开衣领。 日头已经完全不见,皓月当空。 月光下,那是一枚闪着寒光的金箭! 一阵尖锐的痛楚,猛扎进他大脑深处! 宋痛苦的闷哼一声,五指深抠进泥土中。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排斥这个美好的世界,为什么,总是有些模糊的记忆在隐隐作痛,却偏偏想不起来…… 这支箭……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看着它,就仿佛被箭头扎进灵魂般痛苦! 宋有种直觉,这支箭对于他非常重要!于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忍耐住心头隐约存在的,消极逃避的情绪,忍耐住脑海中的刺通,忍耐住完美和谐的环境,开始拼命回忆起来! ……………… 痛楚,无比的痛楚,大脑如被曝晒多日的干土,一寸寸的龟裂开来…… 这个近乎完美的、美好的幻境,唯一的漏洞,就在于痛苦。当人有直视残酷现实的勇气时,环境是无法改变他的。也只有充满真正勇气的人,才具有改变环境的资格! 宋痛楚的痉挛起来,趴倒在地急促呼吸,颤抖的手中,箭头上寒光在拼命闪烁! 他从来没有看过林鸿锐用这支箭。 可是那最后一箭,已在他真正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那完美的一箭,最璀璨的一箭…… “啊----!”小宋猛然跃起,将金箭飞甩出去! 那是谁的一箭? 一生最璀璨的一箭! 金色的流光,在月光下闪烁着死亡的气息,瞬间划过夜空。 冰冷的寒光,无情划破残酷的完美,完美的幻境,在崩溃…… 宋闭着眼睛,风的温度,在改变。他的气质,在改变。 耳边传来枯草飞舞的声音,脸颊上流过的,是干燥、闷热的风。 梦,该醒了! 他毅然睁开眼,望着面前反差巨大的情景,心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无奈的世界啊,充满了坎坷、残酷,可是我有无比的勇气去面对它。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它! 乌兰图娅依旧站在他身边,两个人身上飘满了枯草,抬头看去,草原已是一片焦黄。乌兰图娅静静的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迷惘。 她的精神力和小宋差距太大,所以无法在幻境中保留下记忆,但现在梦碎了,真实的记忆便如潮水一般,奔腾着涌进脑海。她眼中的迷惘渐渐散去,露出思索的神色,终于找到了答案,看向面前一片死气的大草原,眼神又被痛苦所替代。 “你还没有明白吗?”小宋转头看着她,眼神无比的深邃。 “或许,明白了……可是我的痛苦,是因为无法改变。” “人生不如意,十之**,但是最可怕的,就是生活在虚幻的美好中,那样的话,便真的没有一丝改变的可能。” “可是这干旱……” 宋肃然的脸上出现一丝微笑,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乌兰图娅往他手心看去,却是一枚玉简,静静躺在小宋手里。 “用神识沉浸其中,我教过你心神阅简法的。” 乌兰图娅接过玉简,沉浸其中开始阅读。 “《一气合龙决》?”她将玉简递还小宋,“这是……你说过你们都有真龙护身,就是用的这种心法?” “不错,以后,你就是我们中一员,这法子自然是要学的。等丁毅回来时,就可以和黑毒蛟合体,对了,那条黑毒蛟叫卷浪,最擅长的就是兴风作浪。想必,解决这里的干旱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一两个月里干旱不结束,羊群无法积攒够体力,就没有过冬的可能了……” “呵呵,你急什么,虽然卷浪不在,不过你忘了么,我体内可也有一条金龙呢。” 宋笑着,用心神和体内蛰伏静修的金龙古星取得联系。 “好小子,这么久没动静,我还以为你在那幻境中完全迷失了……不过这幻境确实厉害,我也是突破出来不久,幸好,我的精神力比这些凡人总和更强大。” “好了古星,你看,我刚才答应人家了,你能不能给这里下阵雨,解决干旱呢?” “呵呵,干旱?下雨倒是没问题,不过干旱的根子不解决也不行!” 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亢然响起,小宋全身闪烁着耀眼金光,只见金龙古星猛的从他体**出,暴涨十几丈,窜上了云霄! 古星越飞越高,已远远高出小宋平时飞行的高度,到最后,那雄壮的金龙看上去只有手指长短。天空中突然一阵波动,似乎透明的浓稠液体的蠕动着。 古星猛窜进那团透明的波动,利爪翻飞,金光错闪!只听一记记如牛的“哞----”声传出,惨烈无比!不消几分钟,那团不自然蠕动的透明在锋利的龙抓下,被撕扯一空! 金龙在天空游弋数圈,声声悠长龙吟过后,只见天际竟飞快阴暗下来,龙尾已然拖出了乌云!金光闪烁中,乌云迅变厚,几道闷雷一闪,终于,淅淅沥沥的雨点打了下来,在黄土上激起呛人的烟尘。 古星飞快的窜了下来,小宋运起“一气合龙决”,古星再度进入他体内。 “刚才那是什么?” “一种吞食雨云的怪物,名叫鲸吸,没什么力量,但是极善于隐匿形迹和气息,估计连出窍期的修真者都无法现它。奇怪的是我龙族好食这种怪物,早年已被消灭一空,这次居然又出现了,真是怪事。” “……我明白了,定是那日本女人使的坏。她不是要收这里的土地么,借着盖厂来挖掘稀土。所以才事先把这一带弄的干旱了,到时候正好被她把土地租借过去,真是好毒的心计!” 这时候,一个个声音从牧民的帐篷中传了出来,那些被梦境欺骗的人们,终于,开始苏醒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再回地下擂台 宋帮助乌兰图娅解决好草原上的事,带着她回到昆仑心剑宗,让其进入葫芦中静修。然后他自己带上葫芦,再一次来到了美国。利昂等人已经搬到了老虎那里,于是小宋便直接去到那幢教堂式风格别墅。 他赶到时,老虎和利昂他们,还有老虎搜罗的五个高手都在,小宋先把那笔钱给了马修。这里有他从赤练弄来的两亿美金,然后是打劫、绑票的资金,在他完成国王的委托时,这笔启动自己就已经达到近十亿了,再加上特雷多“赞助”的五亿,刚好凑足十五亿。 在他过来前,那个倒霉的中东国王因为小宋拉去的人把安卡魔老巢全灭了,在王宫前扔了一地没有眼球的梦魔尸体。国王心里那个寒啊,当晚再次失眠……第二天一早,就按照约定派管家给小宋的帐号又寄去整整三亿美金。 所以马修拿到手的,是整整十八亿美金! 宋把支票塞进马修手中,自己走进大厅,跷着二郎腿坐在沙上。 马修一看支票上的数字,身体晃了几下,差点当场晕倒。 布鲁托觉得奇怪,将那光亮的大秃瓢探了过去,看了眼那支票,倒吸了一口冷气。 “哥们,你这,不会是假的吧?” 马修也疑惑的看着小宋。 宋咧了咧嘴,然后说道:“当然是假的。” 利昂等人都露出失望的表情,马修愤怒的满脸通红。 宋一看乐了,“急什么,那是假的,不代表我没有真的啊,真的在这里!”他猛的掏出葫芦,倾过来一倒,大叠大叠的美金从里面倾斜出来,很快堆积成了小山! “十八亿美金,老子可不放心放银行里,到时候人家说封就封了!点点,十八亿,如假包换!” “操,是真的!”马修检查了几沓钞票,确定是真币无疑,他激动了,眼睛亮的看着小宋:“十八亿啊,你他妈全是现钞随身带的?不管了,老子终于有钱了,终于有钱了……” 宋不管眼睛闪闪光趴在钞票堆上的马修,对利昂他们说了路西法的情况。 里昂静静的听完,点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也要加快了,现在有了钱,争取尽快弄出成果来,武装出一批手下,到时候才好和敌人对抗。” 老虎听了路西法的事,惊讶的对小宋道:“还有这等事?妈的,这么刺激的事情,你们怎么能抛下我!老子最近已经搜罗了一帮国内来展的兄弟,只要到时候你们把那那科技研究出来,把我这五虎将武装起来,先带人端平了这一带地下势力!然后咱们就可以展出一个庞大的组织,嘿嘿,到时候你们也能顺势搞出一大批的那个什么‘生化人’人!” “不是生化人,老虎先生,是基于‘逐梦者’研的‘叛逆者’!”伦琴笑着纠正道。 马修在钞票堆里站起身,说道:“不错,是叛逆者!根据我加强精神力利用的构思,将研制出,比‘逐梦者’更加强大的战士!” 宋问老虎,“你最近还打地下擂台吗?” 老虎点点头道:“胜了今天晚上一场,我就是s级高手了。” 马修插嘴道:“这个地下擂台我听说过,据说达到s级别的高手,都是有某些特异能力的人。如果你仅仅是**搏击术强悍,那么和他们对抗无异于找死。” “特异能力?”老虎疑惑的看着马修。 “对,这种能力包含的范围很广。很多人以为特异能力只是虚构的,其实不然,最早的时候,原苏联就对特意功能正式立项开始研究。当时最著名的一个叫‘波尔金娜’的女人,因为能够用精神力使房间里的灯泡变的忽明忽暗,就被拉去研究。经过强化注意力训练,这个女人可以做到让一只青蛙,在她的注视下心跳加而死亡。在她以后又出了一个叫捷林卡的女人,这个女人更绝,她加入了克格勃,导致当时的美国驻苏联大使离奇死亡。据说在大使死亡前,经常性的感到心跳加、血压增高,并且头脑中隐隐刺痛。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事件,也就是在大使离奇死亡后,美国人才开始了这方面研究。而且你要知道,苏联那两个女人的特异功能其实只是在初级阶段,在美国‘造物’基地中,有很多精神力强大的人可以一个眼神就将你催眠,或者让你心跳、血流加到浑身痉挛,以至于失去行动能力只能任凭宰割。但最强的特异功能者并不全在为政府卖命,我见过最厉害的精神力者,在‘阴影之狼’里,他的绝活,是用一个眼神,便将你一条骨骼完全粉碎,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没什么奇怪的。”利昂道:“其实这就是一种巫术,很多精神力者可以凭空移动、曲折物体,而这种粉碎骨骼,只是在其中加入些运用技巧。就好比中国的武术,一样的力量打出去,却可以收到完全不同的效果。说白了,特异功能,主要就是指精神力者,很多的魔法、巫法都是精神力加以技巧的运用。你说的那个人,多半是黑暗议会的。” “老虎,你先别去打那个地下擂台了。”小宋有些担心的说道。 “恩……”老虎沉吟起来,“今晚的比赛是定下的,不好改,我看过了这场再罢手吧,到时候好歹也是s级退出。” “那我和你一起去。”小宋道。 一帮人在大厅里聊了起来,伦琴对于老虎的教堂式住宅十分赞赏,布鲁托向老虎讨教拳脚技巧,小宋和利昂在计划着下一步打算,而马修,则忙着将钞票装进一个个黑色垃圾袋。老虎收的那五个手下,早就跑上楼去,练习老虎传授的少林内功心法。尤其是那对练毒砂掌的兄弟,练的格外起劲,因为毒砂掌带来的痨、呛、咳嗽,已经全面在他们身上作,再不修习内功温补内脏,那就绝对活不过五十岁。 到了七点左右,那个肥胖的经济人唐森开车过来,提醒老虎要出了。于是,小宋和老虎同车赶往那家“银河娱乐城”。 来到银河娱乐城地下三层的地下擂台,这时候是七点四十分,唐森抓紧时间将搜集到的对手情报告诉老虎。最近地下擂台的原则变了,从原先的提前三天通知对手,变成了现在的提前一天。这样一来经济人就很难详细探查到对手底细,在擂台上就多了很多不确定因素,拳手之间不了解,就少了许多针对性打法,使得拳赛变得更加血腥、刺激、残酷!更能吸引上流人士的青睐! “你今天的对手,是一个叫吉诺比的澳洲土人,根据我的调查,这人出自于澳洲的毛利族人。” “什么,毛利人!”伦琴惊讶道,“毛利人,不就是那个世界闻名的食人部落么,他们还没有灭绝?” “没有灭绝,现在在澳洲靠东海岸的原始丛林中,还是有不少食人族,当然,现在他们可是开化多了。他们的旁支也有的到了新西兰,开始了现代人的生活。但是在这些毛利人之中,有一支古代遗留下来的祭祀后裔,他们表面上融入了社会,骨子里却依旧残忍好杀,经常性的聚集在一起,将偷窃或购买来的尸体火烤后,一起分食。至于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好象是他们相信一种神秘的宗教,认为啃食别人的相应部位的**,便可以获得对方的力量,比如吃下心脏可以获得勇气,吸食脑浆可以得到智慧。在我们看来这自然是荒诞的,可对他们而言却有如真理一般!你今天的对手,吉诺比,就是一个毛利人,具有祭祀血统的毛利人。根据我搜集来的情报,他的战绩是全胜,全部是轻松的取胜,他的等级虽然是a级,但实力明显到了s级。” “他有什么特殊之处?”老虎问道。 唐森推推金丝眼镜,答道:“其实,我怀疑那些毛利人的吃人仪式真的有什么奥妙……这个吉诺比,很多强悍的格斗高手,都无法在他手下过完一招。我怀疑他用的……是澳洲毛利土著的某种巫术。” 宋开口道:“老虎,等会我帮你盯着,那小子要是真有蹊跷,我会暗中助你。” 老虎不是迂腐之辈,他可还远远没有活够,说道:“恩,如果他能轻易杀我,那你自然是要出手。不过若他用的饿也是格斗技巧,那么我有自信,一定能靠自己赢他!妈的,这场比赛以后,非得教我你那些上天入地的道术!” 第二百三十七章 附身奇魔 八点一到,老虎跳上擂台,开始了今晚的危险搏击。 那个叫吉诺比的人,穿着白色的麻袍,皮肤有些黑,一头短短的蜷盘在头顶。此人虽然并不壮实,但却是很高,足有一米九零以上,居高临下冷冷打量着自己对手。 在两个对手互相审视的同时,那个衣着花里胡哨主持人飞快的介绍两人情况、战绩,随后便由他宣布比赛开始----a级以上比赛,不设裁判,因为太危险。技击高手一道掌风,就能将普通人的咽喉震断! 宋微笑着坐在下面,看着老虎飞扑向对手。在经历了草原幻境的洗礼后,小宋敏锐的觉察出,如果不是元神强度实在不够,自己元婴后期的修为很可能即将突破,进入出窍期境界。 不过,现在不是有萃神丹么,呵呵,这东西可是能大幅度提升元神强度的!本来他现下的打算就是尽快炼出萃神丹,然后潜心冲击出窍境界,但实在放心不下老虎在这边打黑拳,说不定老家伙什么时候就挂在拳台上了……所以,他决定等老虎打完这一场收手以后,传授他修真之术,随后自己再和秦拓、乌兰一起闭关。 “喝啊----!!”老虎穿着黑色劲装,如一道黑风,平地刮起射向吉诺比面前,一个倒翻身,连续三脚蹬向对手门面。这三脚虽然不如连环腿隐蔽、致命,但也是极其凌厉,迅疾力下**腿影,一瞬间难以看清虚实。 宋笑了,笑的很开心。 左、右、右!三脚,老虎的连续三脚全部落空!由于倒翻着身无法看清对手虚实----也是这一招的最致命处,他急忙用手一撑地,借力朝后跃去。老虎撤退的很顺利,眼看就要落脚站稳。只见一道白森森的冷光忽然而至,猛扫向他落脚处! 老虎识得厉害,却收不住下落之势,将双脚奋力往后一翘,一歪肩膀,单手再次在旁边点地,侧翻着,贴地就出去了!这一招恐怕所有武学里都没有,完全是随机应变,靠经验和极快的反应逃了出来。 老虎心里窝火,也不知道那白森森的冷光是什么,贴地滚出去一挺就打算站起,不料扑面又是冷光一寒!这一击实在阴毒,老虎一挺腰正要站直了,起来一半的时候招!要继续向上起来,那就必中无疑,要矮身下去则难以抵消上冲势头,几乎是必杀的局面。 这一下,老虎惊的后背立湿!只听他狂吼一声,爆力惊人的双腿同时力,硬靠着大腿力道,把上升中的上半身给沉了下去!双重力道冲突中,腰部的肌肉重挫而伤! 后背硬撞到地面,老虎腰部剧痛,却毫不犹豫以拳砸地,借势而起!只听“啪!”一声脆响,眼前人影一晃,脸上已中了大力一拳,老虎闷哼着被砸飞出去! 从老虎动攻击开始,竟再没有机会站稳,究竟他的对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虎根本没机会看清对手,所以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台下的观众,却看的清清楚楚。一开始的三腿上去,吉诺比站的笔直,双腿悬浮一般,平移着退出去半米。待老虎想要站起,他只是伸出手指一点,便在对手落脚之处出现一道月牙形冷光,一闪而灭。连续两次在老虎最晦涩的角度招,最后又是一个诡异的飘忽直接到了对手面前,一拳砸到老虎脸上! 吉诺比的腿,始终站的笔直,始终没有动过。 “瞬移?!”小宋心中大骇,这来自澳洲的土人竟然会瞬移?中国古代武术中倒是有一种技巧,可以双腿不弯曲,以腰部前后倾的力量,赤脚仿佛平滑一般前进或倒退,俗称“舟步”,但绝对无法凭空瞬移。 老虎躺在擂台角落,吐出几颗断牙,嘴角淌血。他凝重看着对手,已然明白了,今天撞到的绝对不是单纯搏击的对手。正相反,刚才那一拳虽然颇重,但其力量在a级高手中只能算是下游而已。 “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居然能躲过尸光,果然很强。”吉诺比面无表情的说着,虽然好象在夸赞对手,但看那漠然之色却是对下位者一般。 “杀了他!杀了他!!”台下的观众认为大势已定,一起喧嚣起来,到最后竟然变成齐声的呼叫。这些人自然是不缺钱的,他们是来这里找刺激的,而到了后来,终于现只有在生命被残酷抹杀之时,才是最震撼人心的。 谁胜利,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杀戮一刻! 宋皱了皱眉头,杀老虎,哼,当着自己的面杀死老虎? 他对老虎传音过去:“这小子很古怪,估计是异能者,也可能是练了某种邪法。等下我会用精神力牵制住对方,你还能进攻吗?” 老虎是老江湖,脸上没露出一丝波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吉诺比冷漠的看着对手,“老虎?哼,确实是一只猛虎。公平的杀死一只猛兽,也算是一种荣誉吧。” 宋看着吉诺比又要举手,凝聚精神力,猛的在吉诺比耳边大吼一声:“***!!”他原来是想开国骂的,只怕对手听不懂。 吉诺比还没举手,只听耳朵边猛的一下,如炸雷般一记“***!!”好玄没把耳朵震聋了,惊的脸上神色立变!转头四处一看,却所有人还在拼命鼓噪,好象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吉诺比摇摇头,正要出那白森森冷光,陡然间眼前一黑,一道尖锥般的无形力量猛刺进他脑海,痛的无法言表! 宋冷笑一声,嘴角露出残酷的意味。这个吉诺比,现在不要说是老虎,一个小孩都能杀了他。原来刚才小宋将所有精神力凝聚成一丝,以迅雷之势,趁吉诺比被他一嗓子骂晕之际刺了进去! 宋正看着台上,心下暗暗得意,同时将那一缕精神力在吉诺比脑海中不时挺进几分,随后又停止下来,他要趁着老虎出招之时再猛然动,以不被人看出破绽。 老虎借吉诺比痛的冷汗直流时,挺着无法动弹的腰,艰难从地上爬起,这时小宋也做好了准备。正要准备动那一缕精神力,只听自己脑海中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你是谁!胆敢干扰本人办事,活的不耐烦了!” 这句话也不知用的什么语言,小宋却把意思听的明明白白,可见不是普通的传音那么简单。 宋心中一凛,他有些明白了,这个吉诺比用的不是自己的力量。 “我乃东方修士,而你,又是谁,控制这个吉诺比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对着吉诺比,冷冷的送出一句。 “东方修士?……看你身上黑木牌,竟然是昆仑派下一宗之主?”那声音浑厚而霸道,十分苍劲,平稳说来却如滚雷一般!小宋被对方一言道破身份,心中大惊,却听那人又说道:“嘿嘿,老子在这里吞噬了数百万亡灵,也不过长了这些道行,可若是吃了你的元神,那倒是大大的好处啊!蠢娃娃,要怪就怪你自己,就这点道行还敢四处招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珑子 那声音在小宋脑海中轰轰作响,小宋刚要有所动作,猛然觉自己浑然无法动弹,对方竟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禁制了。 “恩?……”那声音突然变的有些吃惊,随后凝重起来。 “你小子身上居然有神器?!” 宋惊的冷汗淋漓,却完全无法行动,只得任凭对方摆布。而擂台上,老虎也似乎被下了禁制,和吉诺比静静的相互站着、对峙着。 “哼,看来,恐怕你还有些来历,待我看看便知!”刹那间,小宋只觉得脑海一片混沌,蒙蒙然几乎失去意识,随即脑中无数片段如过电影一般飞流过----那人,在读他的记忆! 不消片刻,小宋的记忆已然被对方翻阅个遍,这时他才渐渐恢复清醒。只听那浑厚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再度响起:“天界大战……我沉寂了这么久,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么说来,你小子倒也算是人物了,居然是上神的徒弟……” 那声音突然歇止,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 陡然间,小宋只觉得脑海一松,对方已然放开他的精神束缚,只是依然无法行动。那人道:“现在你可以用精神力和我交流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但在这之前,先要告诉你一些事。我也是神州之人,乃玉魔门以前的掌门,道号血珑子。当年玉魔门在和昆仑的大战中,我被诛仙剑击至重创。当时那帮牛鼻子都以为我被打的形神俱散,但事实上,我在经脉中养了三万蛊虫,每一只都附着我一缕元神。当时,就有一只跑了出来。由于元神微弱无比,他们竟没有觉,后来我一路疾而逃,找了个地方潜修千年,才将元神恢复到原先的三成强度----由于失去肉身,修炼度极其缓慢。我没有肉身,靠元神只能修炼散魔。修散仙用玛瑙敛精丹凝聚元神强度,修散魔则是靠吞噬别人的灵魂来增强自身元神。我出关有了自保能力后,一路望西南而去,最后在那个岛屿上落脚,并且设计成了那帮土人的神。那帮土人在我的蛊惑下开始吃人,由于死亡之人都是充满怨念,我就借着这股怨念将那些生魂凝聚到一起,滋补我的元神。而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的吸取一些强大的灵魂,因为那些凡人魂魄对我已经基本无用了。” 宋说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血珑子在小宋脑海中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近凭借着那数以万计的生魂已然恢复到以前的元神强度----渡劫期。现在我等待的,就是渡过天劫,然后飞升魔界了。” 宋心中一悚:“魔界……” “不错----,你也想到了,现在魔界便是那天照的势力范围,哪里有我中华魔修的立足之地?按我魔修的手段,怕是一飞升,就被洗了脑,成为傀儡战士。” “可是天劫怎么办?”小宋问道。 “天劫?嘿嘿,那玩意不会来了,因为----老子决定了,自、行、散、功!” 宋彻底傻眼了,这***太疯狂了!完全无法理解! “小子你听好了,我恐怕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天劫。但现在这形势,我是不可能去魔界的,所以只有自行散功。但我临死前,会将一身功力传给你,而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宋没有多欣喜,他知道老魔头吩咐的,绝对不是简单之事。 “前辈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去做的。” “我在你的记忆里得知,你的葫芦可以让人转世。所以,我的要求就是,用那葫芦帮我转世。哼,修散仙、散魔毕竟是下乘,过不了十二次九九天劫就彻底完蛋。与此相比,我宁愿重新来过,再次转世**,重头开始!不过到时候我必然记忆全失,你必须找到我,并且将我留在玉简中的记忆打入脑海。” “你说的倒是没问题,虽然以我的功力无法使出转世之术,但只要找个合体期的人就行了,到时候昆仑不行我就直接去找玉魔门。可是……以我现在元婴后期的水准,似乎无法承受你多少的功力吧?” “哼,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你现在的修为,离开出窍期也不远了,只要把你那萃神丹炼出来,基本就能突破成功。等你和那个秦拓到了出窍期,那个丁毅也是出窍期,我拼着一身魔功耗散,便能将你们三人一齐提升一个等级,达到分神中期左右。至于那个用弓的女娃娃……如果你能想办法让她尽快达到元婴期,我也能想办法将她提升一个境界。元婴期以上的灌顶,那是我们魔门才有的技法,须凭借散功之势同时施展,一般无人肯为。而且,也是只能提升一级。” “那好,我一回去就将所有人召集起来,随后先把自己的功力尽量冲刺一个等级!”小宋正色道,心中却是一阵狂喜,本来按照他的计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打那“死亡通道”。 宋又道:“前辈,我敢以自己的爷爷、师尊、大哥誓,一定将答应你的事做到!” 老魔头哼哼了一声,“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怎么可能找上你?刚才我看过你的记忆了,妈的,比我还卑鄙!就你小子还誓?顶个屁用!不过,你对着那三人誓,恐怕还是有点效果的。” 宋心中汗颜,说道:“那前辈,你看那擂台上……?” 老魔头道:“我松开你的禁制,随后你取出葫芦,用法力便可以看见我,将我吸进去。” 宋在眼睛上运起真元,只见那吉诺比身上寒光微微一闪,随后一个几乎透明的人影从他体内飘了出来。小宋急忙取出葫芦对准了,一吸,只见那血珑子元神便如一缕烟雾,进了葫芦中去。 吉诺比只觉得体内庞大力量一抽而空,一个踉跄差点倒地!这时候老虎的禁制早已被撤去,只见他飞跑到吉诺比跟前,由于腰部受伤,单凭着腿力凌空高高跃起,一个斧式下劈,正砸在吉诺比脑壳上! 白浆飞溅,立毙于地! ----人的脑壳坚硬无比,拳头打不碎,刀也很难砍入,但用腿硬砸,便是这效果! 结束了擂台比试,老虎被唐森扶着下了擂台,取了支票便和小宋一齐回到那幢教堂式别墅。 宋先运功利用丹药为老虎疗伤,随后连夜为他筑基、灌顶,硬生生提升到灵寂期!最后传授了玉刀门关龙的修真心法,叮嘱一番,便自行返回神州。 神州的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小宋接连赶路,直接返回到心剑宗。 这时候,丁毅已经回来了。 四人度聚!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开炼萃神丹 宋和丁毅返回心剑宗,几乎是前后脚之间。小宋、秦拓、丁毅三人见了面,一起进入静室,让曲游子在外守护,随后进了葫芦之中。 他们来到那条杨柳青青的河边,苏小曼怀抱紫色血雉,正守护着静修中的乌兰图娅。黄军力等人也在一边静静的吐呐潜修。这些修炼中的人,全都坐在一块块寒气缭绕的冰玉之上,正是先前赤鳞从红龙族内带来的。至于赤鳞,因为实力不济,上回叫八歧大蛇咬惨了,好不容易把伤养好,现在也趴在一边喷吐火焰,静心修炼。 乌兰图娅在极品丹药和秦拓的帮助下,已经到了灵寂中期,小宋轻轻的触动她神识,将她从静坐中唤醒。随后,把她介绍给丁毅等人。 秦拓将长枪插在地上,感慨道:“现在,我们四人终于聚齐了!小宋,接下来咱们就该闭关提升实力,以便将来攻破‘死亡通道’。” 宋笑了笑道:“不忙,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不过丁毅啊,你在龙渊恢复的怎么样,你被那贼婆娘用邪光照的重伤,没落下暗疾吧?” “已经没问题了。”丁毅说道:“白龙族奇明长老亲自出手,放出他们白龙内丹的本命圣火,将我体内残留的魔光邪力完全驱除干净,随后有用海玛瑙给我修补好元神。不过为了讨一滴海玛瑙,倒是把黑毒蛟卷浪给搭出去了……” “此话怎讲,那黑毒蛟又怎么了?”小宋奇怪道。 “你不知道,这海玛瑙只有碧龙族的龙王寿岳存有三滴,硬讨是不可能取到的。巧的是,那黑毒蛟卷浪正好和碧龙族三公主有一腿……到最后,卷浪就‘嫁’了过去,并且答应给碧龙王寿岳提供三颗渡厄金丹,这才讨到了一滴还玛瑙!还有那卷浪也是不情愿的,他要的陪嫁……也是一颗渡厄金丹。” “四颗金丹啊!……丁毅,你这买卖可做实在亏啊!”小宋惨叫道。 丁毅无奈的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啊,这都是他们在我昏迷时定下的,等我醒了才说的条件……我要是不答应,那不是过河拆桥嘛。” 秦拓看着郁闷的两人,在一边大笑起来,说道:“小宋你专会设计别人,丁毅你也是个聪明人,可这回一齐吃鳖了吧!”乌兰图娅一听,也笑了起来。 宋懊恼的闷哼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对丁毅道:“可是这样一来,乌兰的护身真龙不就没了?” 丁毅道:“别急,虽然黑毒蛟跑了,可是我又从白龙族找了一条来,正好给乌兰,也比那丑黑蛟更合适。” “什么,它在哪里?” “嘿嘿,就在咱们身边!”丁毅大笑一声,对着空中道:“出来吧!” 只见透明的空中,突然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一圈圈光影波纹散去,众人头顶上出现了一条龙的身影,正在由透明渐渐泛出洁白的鳞光来!最后波纹散去,终于显出一条十三四丈,鳞光如雪的白色巨龙!周围白色烟雾也渐渐隐现出来,托着龙身浮于空中。 丁毅笑道:“它叫作灵明,乃是奇明长老的孙女。这次奇明就派遣她出来,取代卷浪的名额。乌兰你看可那,这白龙可比那黑毒蛟漂亮多了,不但擅长于疗伤,还有一手隐匿身形的绝活!如果你和它一体,引《一气合龙决》,它也可以帮助你隐形,正好合适你弓箭远战。” 灵明在空中对着乌兰一颌,出声悠长龙吟,然后说道:“你们的事丁毅和我说了,以后,就由我和你并肩战斗了!” 乌兰抬头看着闪闪光的白龙,脸上洋溢出欣喜的神色,对灵明道:“太好了,我们不但要合力战斗,更要成为好朋友!真没想到,我竟然能有一条这么美丽的白龙伙伴!” 宋微笑着插嘴道:“好了,你总算也有了护体真龙!快试下《一气合龙决》,将它收入体内吧。” 乌兰和灵明早已练熟了合体功法,白龙一个俯冲下来,盘旋在乌兰身周,乌兰默默运起《一气合龙决》,但见耀眼银光一闪,白龙灵明已然被收入乌兰体内! 宋见乌兰和白龙成功合体,说道:“现在,我要给大家引见一个朋友,一个即将为我们死去的----魔头朋友!” 运起真元,对着天空长喝一声:“血珑子前辈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连绵的山脉中冲起一道遮天黑光,飞到高空,猛的朝这边扑来。众人已感受到黑光惊人的威势,不有的对小宋口中的“老魔头”好奇起来。 血珑子在眨眼间便从千里之外呼啸而来,落到众人跟前,依旧冷着一张脸,对小宋道:“很好,你小子终于把人聚齐了。你说吧,什么时候要我散功?” 秦拓一听“散功”二字,顿时吃了一惊,忙问小宋:“这是怎么回事,你要他散功做什么?” 宋将前因后果叙述一遍,众人这才释然。 宋看了看自己的三位战友,又说道:“所以现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炼出一炉萃神丹。秦拓,你我的修为都到了元婴后期,到时候服下萃神丹,加一把劲就能冲到出窍期境界!丁毅你已经是出窍初期快中期的实力,借那丹药,相必可以达到出窍中期境界。而乌兰……我给你定个目标,尽快冲到元婴期!因为血前辈借助散功为我们提升境界,只能有一次机会,所以必须四人一起。一旦成功,我们就有了三名分神期高手,一名出窍期高手。尤其是乌兰,出窍期的瞬移,对于用弓箭的你来说是十分必要的手段。” 乌兰点点头,说道:“我现在是灵寂中期,现在有足够的汇灵丹和赤精丹,这葫芦里的灵气本来充足又铺设了聚灵阵,再加上这极品寒冰玉,想必只要静修上十年,必定可以到达元婴期!十年,对于葫芦外的世界,不过是一个月而已。你们在这里炼完丹药,就可以去外面等我。” 宋沉吟一声,上回他给了丁毅三颗碧青丹,说是全部了,但其实自己后来又勉强炼出一颗来,却在被卑呼弥偷袭时为治疗重伤的元婴而用掉。 “丁毅,我上回给你的碧青丹还有么,给乌兰一颗,助她尽早修到元婴期境界。” 丁毅从怀里掏出那个玉盒,取出一颗碧青丹给乌兰,并说道:“加油啊,这碧青丹现在可是别人渡劫时才用的,到了灵寂后期时服用它,你至少可以少花一半时间!” 几人商谈定计划,秦拓、丁毅留在河边静修。小宋带上乌兰和她的寒冰玉,一起寻到江小云修炼的那个山坳里,在这里,有七颗海底青刚毛玉设置的聚灵阵,在这里修行自然比普通的聚灵阵效果更好!小宋让江小云先出了阵,乌兰进入此阵内,坐于寒冰玉上,开始冲刺元婴期。 随后小宋抛下两人先行离开,找到一个幽静的山谷,正是摆放“九骢御气鼎”的所在!再看这宝鼎,铸炼、孕育自神器天护之中,先天便和这葫芦有着微妙感应,周身沐浴在格外浓烈的灵气之中,正自放出圈圈宝气毫光。 宋再次见了这鼎,也是吃了一惊,这“九骢御气鼎”好似格外受到“天护”葫芦的青睐,周边的灵气已直逼聚灵阵里面。小宋暗道:莫非这鼎真和葫芦有了感应,如母子一般?看这情形,这鼎竟似在自行修炼一般,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不管了,先炼出萃神丹要紧!先把鼎旋升起,取出药草用灵气冲刷一遍,依次放进鼎内不同方位。随后落下鼎旋,唤出赤焰心剑,喷三昧真火于鼎下!随后小宋盘腿坐下,按那炼丹之法施展咒决控火。 这一炉萃神丹,足足炼了他九天九夜!饶是小宋元婴期的修为,又有些丹药续力,也是差点难以后继!不过他终于坚持到了最后,豁然间四面灵气碧人,但听鼎耳一阵清鸣,小宋急忙施展收火决收去三昧真火。又花了一天时间待那“九骢御气鼎”自然冷却,施个决将炉盖升起。 第二百四十章 出窍期 香云化雾,白气顿开,显出五颗暗红纹格的鸽蛋大丹丸。华盖上升,烟霭散尽,这五颗丹丸静静落于鼎座,放着朦胧清光。 这三颗“萃神丹”,共耗费小宋十天时间,沥尽了心血方才出炉。炼这丹最关键的“梦魔千机眼”共有六十多颗,其中可动次元界的极品只有五颗,小宋这次只放了普通货色十颗,相关配材十份,最后却也只出了五颗丹。究其原因,这种高等丹丸对火候要求极高,初炼此丹的小宋能炼出五颗已是不易,自然也不肯直接放极品材料了。况且这“萃神丹”辅材庞杂,其中“龙爪草”只出自龙渊,数量稀少,也是用一份少一份。 宋开启鼎旋,取出身上极品玉盒,施展吸字决,将五丸暗红丹丸收入盒中,只因这“萃神丹”十分有灵,其周围自带丹气,一经人手油腥便破坏了先天之气。使用之时,也须使决升起直落口腹。 收了玉盒,小宋便返回那杨柳河边,唤醒丁毅、秦拓,让二人分别吞服一颗新鲜出炉“萃神丹”。此丹不补真元,专补元神,且其力浩大,元婴期前的修者元神脆弱几未成型,服用此丹根本抵挡不住。而丁毅一用此丹,此前还觉得自己元神很是凝固,这下却觉那元神如抽瘪的水袋,一下松开袋口,飞快望里吸收空气。萃神丹,顾名思义,是萃炼元神,而使其更加凝固,其成丹原理便是用一颗“梦魔千机眼”无比压缩,成为最精纯的一丝精神力,在元神中布下一颗种子!这种子虽微小无比,强度却比丁毅元神凝练五倍以上!这丝精神力一进入丁毅体内,迅和他的元神融合一体,并带动他的元神也开始凝练过程,这过程自然需要大量补充精神力,是故,丁毅的元神渐渐地,开始以疯狂度抽取自身精神力完成凝固。精神力被不断抽走,又以修者真元滋补脑部,源源不断催化出来…… 至于秦拓,他元神尚不如丁毅,这过程便免不了有些痛苦。先是元神中落下种子,被带动着开始凝练,这度之块让他头痛欲裂,随后则是真元转换精神力,经脉中真元奔腾似激流,滚热烫!但要凭着丹丸之利,直跨境界,受些苦自然是难免。 宋看丁毅稳坐,秦拓已开始借助“萃神丹”冲刺境界,并无不妥。便自服一颗,亦坐于地,开始冲刺出窍期境界! 三人都需要大量真元来催化精神力,一时间三人周围灵气翻涌,到后来竟然化出雾气,空气潮湿几乎一握出水! 在各人的闭关中,时间悄无声息的渡过,转眼已是三个月过去。秦拓和小宋因为要冲破元婴期境界,依旧是悄然无声,枯坐于地。 丁毅长吁一声,悠然吐气出口,缓缓睁眼。他看了看依旧静静盘坐的两人,面上露出欣慰笑容。这“萃神丹”果然神妙,丁毅本来出窍初期快中期的修为,借助此丹,迅冲过中期。不料丹效后劲绵长,竟差点助他冲到出窍后期!虽未达到,其距不远矣。 既已苏醒,他便不再入定,开始专心为小宋,秦拓护关。毕竟借助丹丸之效,直破一境界,难免会有风险。 这一等,又过去十多天。 此日正午,丁毅正为二人护关,只见河中波浪一激,瞬间又无声散去,空留一湖波纹荡漾……秦拓终于悠悠醒转。 丁毅看着那一湖荡漾水纹,微笑着点点头,对秦拓道:“元婴期冲入出窍期,元神瞬间凝固,精神力震荡下,那湖水也起了波动。” 秦拓满意的一笑,拂去身上杨柳落叶,对丁毅道:“终于过了这关,没辜负了那一颗萃神丹。” 二人看向小宋,却见他眉头紧皱。秦拓道:“他也快了罢,到了冲击境界最后关头,便是那浑身最痛苦之时,经脉中滚烫如火,额头里膨胀难忍。” 时光无声滑过,又是两天过去,一湖碧绿湖水,再起波澜。 长吁一声,小宋缓缓收功,他静静的看着这世界,似乎感受良多。 “我们三人,终于,都到了出窍期境界。”小宋欣喜道,“拜血珑子前辈之力,竟然可以再破一关,实在是幸运至极……我三人到了分神期,便立刻去冲击那‘死亡通道’!随后,便是整幕大戏的正式开演。” 秦拓起身,手抚龙枪,振奋道:“不错,从人界开始断其后路,先毁了他们的物资供给!我手中这柄龙枪,必将再饮贼寇之血!” 丁毅傲然道:“先说好,那个魔界水蛭怪一定要给我,这把宝刀,多时未斩倭寇头颅,我心愧疚。” 宋冷笑一声,切齿道:“这帮蛮贼,欺我中华数百年,我必杀其千万倍,必杀其断子绝孙,号哭万里!”怒哼一声,又说道:“这‘萃神丹’实在霸道,到最后几乎吃它不消,看来乌兰若刚到元婴期,却也不宜服用。可惜血珑子前辈借散功来为我等提升境界,也只能出三个分神期,否则便等到乌兰也到出窍期了再说。” 丁毅笑道:“你这家伙还不知足,这天大的好事哪里去找?散功灌顶,若不是你机缘巧合遇到前辈,又有转世神器,平常人连想都不敢想。” 宋呵呵一乐,说道:“也是……恩,我去乌兰那看看。估计她要五年时间才能出关,这才过了三个月,你们出去等还是在这里继续静修?” 秦拓道:“我还是在这里吧,五年时间,正好可以巩固下成果。”丁毅则说道:“我现在已快到出窍后期,索性这五年时间努力一番,或许能冲到后期。” 宋点点头,道:“那好,你们继续在这里等着,我先走了。” 言毕,瞬移至半空,催出一道火红剑光,疾掠走。片刻之间,已然到了乌兰和江小云闭关之所。却见乌兰闭目盘做,悄无声息,正在坐定之中。小宋也知道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自己是使不上力的。在上空盘旋数周,便御剑离去,凭空一掐决出了葫芦。 一道剑光冲出青皮葫芦,猛一个瞬移,来到心剑宗外,直飞蜀山!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成熟 秋末的蜀山,凉风飘零,卷着漫山黄叶四处飞舞。后山幽静之处,云烟飘渺,中有一高耸崖台。云崖之上,一目千里,正可俯瞰蜀山雄奇。此刻的云崖之上,静寂安然,唯阵阵清凉带寒的山风不时掠过,惊起山岚松涛出哗响。 这崖上正有一颗千年老松,枝干参次相探如飞龙出爪,托出一拢拢苍翠松针,在秋风中巍然挺立。 树下,零星摆着几只石凳,有一男一女正坐于树下攀谈。 “冰润,你出昆仑不少时间了,再不回去,恐怕你师傅要不高兴。”那青年男子温柔的说道,此人身材修长,又兼肤色白皙、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虽腰佩长剑,却自有一股文士风范。 他对面的女子,一袭白色罗裙如阳春之雪,几缕青丝在秋风中微微荡漾。正是昆仑派雪明门下沈冰润,此女姿容飒爽而妍丽,偏带冰霜之冷,眸如星辰泛彩、唇如露中之花。她看着对面男子,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恩,不知不觉已这么多天过去了,看来我必须走了……周凌哥,你真的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周凌淡然一笑,说道:“冰润,我自小便向往这仙侠之道,可惜一直身处凡尘之中,总以为那些不过是虚构而已。谁料你竟然被昆仑之人看中,带了去做关门弟子。呵呵,总算你还记得我这个青梅竹马的邻居哥哥,把我也带了进来。你是知道的,我最倾慕的便是这蜀山剑仙,动辄剑光千里,何等洒脱。所以我没进昆仑,让你帮我推荐进蜀山,万幸根骨竟然不错,被玄严师尊看上,收入门下。我现在的愿望,便是尽早赶上你元婴期的修为,到时候咱们两个一剑**,做一对逍遥剑侣,岂不快哉?” 沈冰润道:“蜀山掌门玄清子有七名同辈师兄弟,这七人中,玄聪子、玄慧子、玄逸子、玄隆子、玄真子、碧桐及掌门本人皆是四大长老门下。惟独你师尊玄严前辈却不同,他乃是前任蜀山掌门的大弟子……这些你可知道?” 周凌疑惑的摇摇头,“这些我倒不知,师尊也没有和我讲过。” 沈冰润嫣然一笑,道:“你师尊自然是不会和你说的,他可是出了名的‘武痴’,当年蜀山掌门飞升,本来是要传位给他的。结果玄严前辈为了让师傅走的安心,勉强答应了。到后来师傅一飞升,他只做了三天掌门便强行退位将掌门一职扔给了玄清子。如论修为,你师尊是所有掌门师兄辈中最强的,又佩有蜀山重宝‘青芒剑’。可惜他无心凡事,一心只在修炼上,仅仅在上回海滨之战中露了次面。能被他收入门下,真是莫大的机缘。你既决意入道修真,那么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周凌点头称是,看了看漫山景色,对沈冰润说:“唉……你这一回去,咱们再见时,却不知要相隔多久了。” 沈冰润脸上化出丝柔情,轻声说道:“修真之路岁月飘渺,又何必争着一朝一夕。” 清寒的风中,两人微笑着,默默相望。 许久,周凌缓缓收回眼光,说道:“冰润,你本来容貌出众,修真之后更是恍若仙子,丝毫不带凡俗烟尘。我想,这些年来,对你动心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吧。” 沈冰润脸颊微红,却坦然道:“恩,是有几个男子曾经示好于我,其中还有我昆仑心剑宗的座。” “座?”周凌吃了一惊,愤然道,“一个老头子,亏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沈冰润扑哧一笑,“人家可不是什么老头子,虽然其貌不扬,却也年轻的很,因为福源深厚,年纪轻轻便做了这座之位。不过你放心,那些人我都拒绝了。这个宋座虽然有些痞气,人品也不算太坏,希望他不要利用辈分强压,否则便真叫人瞧不起了。” 两人又交谈许久,直到日幕时分,方才离开云崖。 落日将崖上照的通红,那苍劲的老松,沐浴在光辉里如同气色红润的老者。 凉风扫过,一个人影渐渐从空气里隐现,他踉跄了几步,跌坐到树下石凳。这位置,正好在松树的阴影中。 宋早就来了这里----终于,等到了他们离开。 他似乎有些气喘,无力的靠倒在粗糙树干上。小宋看着远方,眼神中有难以抑制的愤怒,过了一会,这愤怒变成悲伤,又渐渐转化成绝望。 他的怀里,还放着那个玉盒,里面是打算送给沈冰润的萃神丹。 “一剑**,做一对逍遥剑侣,岂不快哉?”他苦涩的笑了起来。 “如果这是一本书,如果我是其中的主角,那该多好……至少我不会如此心痛。我,始终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瘫软在那里,看着夕阳徐徐落下,天地间归于寂静,一片漆黑。 秋虫叫了起来…… 宋忽然很想爷爷。 他又怀念起以前的时光,那饥饱不知的乞丐经历,怀念那穷困却无忧无虑的童年。无论现在的他经历过多少战斗,拥有了什么修为,在他的心底,却始终残留着那丝丝童真般的温情。 在他的身上,还带着少年般的稚气,在这个时刻,他竟然茫然无措,心痛难挡,如一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 那张带着童气的脸,渐渐地冷漠起来,是变的无情,还是在成熟? 如死人般躺了大半夜,他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山下走去。寒风中,那瘦小的身影似乎有些哆嗦,随风飘来几句零星话语。 “我本便是个乞丐,讨不到东西……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办,他只知道,必须不断的鼓励自己,要坚强。 可是一个伤心的人,你跟他说要坚强,他却反而更容易落泪。 瘦弱的身影在黑暗中越走越远,终于,融入了夜幕之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准备散功 宋回到昆仑时,心情异常的平静,静到自己都觉得诡异。 诡异的事情,很多都是假象。 他走进心剑宗,看着诺大的一个山门,看着一个个对自己行礼的年轻弟子,心里竟然越空空荡荡。为什么会有这感觉,小宋问自己。其实这么久以来,乞丐、黑帮、修炼……经历了那么多事,然而在心底,他还是渴望有一个家。 家,是什么……他走进空旷的正厅,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忽然现,自己对家的概念很简单,那就是有一些人关心自己,并且可以在疲倦、痛苦的时候,得到一个“回去吧”的自我安慰…… 无论是谁,都需要一个家,无论……他有没有家。船需要港湾,人,需要家,就这么简单。 宋痴痴的坐在正中座的位置上,他从来没有觉,自己有一天可以如此脆弱。 一个阴险、冷酷、狡猾的人,通常让人觉得很诡异,然而----诡异的事情,很多都是假象。 隐藏在下面的,是深深的寂寞。 宋觉得自己成熟了,因为他终于明白,大哥为什么可以为了陈雅欣,去赴一个明知道是陷阱的电话。 没有家的人也是人,可是,毕竟不完整了。找不到港湾的船也是船,可是…… 宋觉得自己明白了许多,随着这中“明白”,他自觉一直很肤浅的自己,现在却突然生动起来,有血有肉。只不过因了这种真实,他觉得更加痛苦。 以前在赤练的时候,有个手下失恋,小宋问他是什么感觉。那小子回答的很干脆----天塌下来了,当然,那小子没出一星期就基本忘了。于是,小宋很鄙视那种感觉。 他觉自己很痛苦,而且和那人不同的是,自己绝无法忘记的那么快。 冷酷的人受到打击,其抵抗能力确实很强,然而硬挺的代价,则是那痛楚久久的徘徊心头。小宋就是这种人,他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现在这么多事要忙,我本来就无暇旁事,只要一头扎到那件更伟大的事业中,或许,很快就能忘了……” 自然,他自己都不信,可惜他没有选择。 他跑到心剑宗后面的静室,微笑着,和守室的曲游子打个招呼,随后便走进去,飘身飞入葫芦中。 曲游子看着小宋走进去的背影,总觉得那个以前一直以为的,童真稚气的身影,现在已变了,变成了一种男孩和男人之间的生物。曲游子知道肯定生了什么,虽然不晓得具体内容,但是,他很喜欢现在小宋的背影。或许当初他并不情愿归顺于这少年,可是他毕竟是人界出来的,人界的生物,那一样真的没有感情? 至少在神州,山水草木、飞禽走兽,都是有感情的,哪怕它的智慧很卑微。 这条白蟒,拯救了小宋多次,他怎能对他没有感情?当然要有,那是一种暮孺之情! 这,正是小宋幻想中的“家”,其中的一个要素。可惜小宋自己未曾想到,而且,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宋来到那条河边,所有的人都在静静打坐,潜修。他一个一个的掠过这些脸庞,目光落到秦拓,随后看见那把插在地里的枪。 宋的目光跳跃了一下,从那把枪,跳到了不远处水中浆衣的苏小曼。 一切都很和谐。 他的思想又跳跃了一次,从苏小曼,想到了那个为了华夏,化身冰冷龙枪,抛却家庭的男人。 终于,积郁良久的一口长气,从小宋口中缓缓吐出。他收回目光,再次打量身边的“战友”们。 李不悔,可以为了“大家”而抛却“小家”。小宋觉得,自己甚至都没有那个家,但至少,他还有这些战友,这些可以信赖、可以相互关怀的朋友。 宋的声音有些萧索,仿佛把外面深秋的气息带来这一片阳光、充满温暖的葫中世界:“家……慢慢来吧,我会找到你的……” 于是他调节呼吸,盘膝而坐,闭上眼,渐渐沉浸到一片寂静中。 ……………… 修真无岁月,日起日落,如风动风消,平常,又迅!在这条静静流淌的河边,悄无声息中,杨柳已绿了五年。 和煦的暖风里,三个青年静静的站在河边。 “小宋,你变了。”丁毅炯炯的目光看着小宋,这种目光,只在看朋友时才出现,对于敌人,他只有冰冷的杀意。 宋淡然的一笑,如一个凡人般,仔细拂落身上杨柳叶子。 “我去叫乌兰,顺利的话,她应该早到元婴期了。” 言毕,他平稳的甩出心剑,凌身踏上,远远飘去。 秦拓看着那个远去的飘渺身影,说了三个字:“不同了。” 宋一路赶到那个峡谷山坳,聚灵阵中,乌兰平静的闭目沉坐。小宋运神识一探乌兰修为,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潜修中的乌兰图娅只觉心神被轻轻触动,于是缓缓收功,睁开了眼。只见小宋正于前方降下剑光,那姿势,令她陡的觉着有些陌生。 一身半旧的青袍,在风中微微摇曳,小宋收起心剑,向乌兰走来。 “恭喜你,终于凝结出了元婴。” 乌兰看着的对面那张脸旁,似乎头一次,她现这个瘦弱的人,应该是一个青年。一个看似平淡无奇,但见过后就无法忘怀,不能沉淀在记忆中的青年。 “恩,我终于成功了!”她高兴的说道,“我半年前就已顺利凝结元婴,后来现你们还在静修,于是回来这里,边练习弓技,一边继续修炼。 “好,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便又进了一步。“小宋平淡而有力的说,“跟上我,一起去河边。” 宋的剑光依旧火热,却少了些张扬,变的更加隐蔽。他凌空而起,身后的乌兰图娅将弓斜挎肩上,运起“羿仙门”门主司马风所创的“星芒贯空”身法,尾随小宋而去。 宋原本有意试试乌兰的修为,却诧染觉,这“星芒贯空”的身法飞行起来竟比飞剑还要迅疾!若不是两人差了一个境界,恐怕同是元婴期的小宋瞬间就要被乌兰图娅拉下里许。这身法运起时,却与丁毅的“气练斩空术”一片刀光不同,但见一点寒星隐约泛冷光,须臾间如箭矢一闪而去!原来用这“万里落日弓”,必须先炼出一支箭来,这箭无有形质,只在搭弓时才看见,射出后全然无形!乌兰很幸运,这支箭,早已有人为她炼出 一级主神索菲娅的----“幻想之箭”! 一道剑光,尾随一点星芒,两人如流星一般疾穿越,片刻间,就来到了那条河边。 降下剑光,小宋对诸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猛然仰长啸! 不久,一片乌云在远处天空出现,血珑子来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散功转世! 第二百四十三章 散尽魔功 这上一座高参云天的大山,山顶之上,风疾、云涌,四面望去白茫茫一片! 另人称奇的是,这山巅之上颇为奇怪,竟然如刀削的豆腐,平整而光滑,诺大一片,犹如个石板广场。 这平整如广场的山顶本来还是寂静,忽然间却卷起了黑云,一篷蓬暗色烟雾陡的从中间升起,其中响起悉悉嗦嗦的无数低语。随着黑云的飞壮大,这些低语声渐渐拔高,最后竟是无数魂灵的凄惨叫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万象----炼狱魔音!” ……………… 这座奇山,正是在小宋的葫中世界里。那平整的山头,乃是老魔头血珑子一挥而就,弄出了这个他最后的散功、灌顶之所! 血珑子身材瘦高,须尽白,穿一身长而大的绿袍,露出干瘪如爪的双手。他站在山顶中央,小宋等人围绕着他,择四个方向分别盘膝而坐。血珑子等四人坐定心神,猛的施展出魔门萃炼、巩固心神的绝技:“万象炼狱魔音!”从他身上不断升起斗斗暗色雾霭,四面本来在大风中飞流转的白云瞬间染黑。昏昏暗暗中,传出无数咒骂、背泣、撕心裂肺的惨嚎……这些来自地狱怨魂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尖锐!到了最后,竟仿似正在耳边尖叫! 魔门的万象炼狱魔音,其神妙之处并不仅仅局限于让人忍受,随后巩固强化心境。而是正相反,这魔音本来就是血珑子以强悍的修为和元神,在大量消耗的情况下才能施展出来,小宋等人要做的不是忍受,而是融合!他们不能闭上心境不闻不问,而是得将听觉提高到最高点,将所有细微之处都传达心底,勇敢的面对眼前出现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体会那种心境,而不是闭锁心灵、拒之门外。当他们的元神波动和景象融合起来,血珑子的“万象炼狱魔音”就开始以其独特的震动频率,开始强化诸人的元神。 这个过程,持续了九天九夜! 当小宋四人睁开眼,血珑子早已消耗的憔悴不堪。为了这四人在后面的灌顶中可以顺利突破境界,血珑子必须将他们刚刚提升不多久的境界巩固,并加以强化,否则的话很可能无法承受再次跃升境界的过程。九天九夜的“万象炼狱魔音”几乎耗干了血珑子所有真元,连他的元神都已经疲惫不堪,毕竟,他是同时在给三个出窍期、一个元婴期的人巩固元神,其中艰险普通人简直难以想象。 见四人成功渡过魔音炼神的考验,他才缓缓闭上眼睛,盘膝坐地,开始雕息恢复。 又两个月后,血珑子才恢复元气,这也就在葫芦里,若在外边灵气稀薄,起码要半年时间! 他冷漠的看着围绕自己盘坐四人,忽然,朝天大笑数声。随后说道:“你等听着,今日你四人得我散功灌顶,也算是与我魔门结下渊源。日后尔等光复我炎黄神威后,必须扫清魔界异族余孽,让我中华魔修得一清净飞升之所!以上所说,你等可愿接受?” 宋从容一笑,举手一揖,答道:“自当领命。” 血珑子一脸严肃忽然消散,叹了一声,说道:“如此,你等做好准备,我要开始了。” 宋、秦拓、丁毅、乌兰图娅敛聚心神、调稳呼吸,静静的看着血珑子。血珑子从一条储物玉带里取出一堆白里透青的六棱玉柱,分别在四人身边布下法阵。随后他自己又坐回四人中央,用那六棱玉柱在自己身周又布一个更加庞杂的阵法。做完这些,他闭目静坐片刻暗运魔功,猛然长啸一记,身体之上飘出五个青面獠牙的魔头来,正是一大、四小,大的是其本命魔婴,四个小的是血珑子以万千魂魄凝聚的身外化身,其中各有其一缕本命元神。 血珑子手掐印决,口中默念着,陡一挥手,那四个稍小的化身尖叫一声,分别射往小宋等四个方向。小宋等人早知其中奥妙,并不多言语,默然看那四个魔头来到自己身前,忽一身,钻进紫府丹田里!而那大的本命魔头则低吼一声,高高悬浮于血珑子头顶! 万事俱备,血珑子再看四人一眼,清喝出声,只见那本命元神忽地出暗红光华,出凶历的尖叫。小宋等人只觉得丹田一紧,那四个身为化身的魔头已然控制住他们所有修为,此刻,竟然是无法动弹一丝一毫。这些化身魔头如寄居的生物一般,迅放出无数血丝触手,蔓延到主人全身所有经脉、肌肉、脏腑之中! 血珑子等了片刻,那眼中神采忽然散去,变的犹如一潭死水。那本命元神却凄厉的吼叫起来,也放出无形的红色光丝,一共四束,分射进四人丹田里。这些红色光丝一进入丹田,便与那些化身魔头连接上。再看这本命魔头,出一声紧似一声的凄厉长嘶,全身颤闪着血色光芒,一道道充沛的真元从它体内流出,通过红色光丝分别流进四人体内的化身魔头。 化身魔头吸收了本命元神的精纯真元,通过自身的无数触手,开始全方位的强化四人躯体! 这些化身魔头本身不能继续成长,但他们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随着本命元神的驱使,打进别人体内,以本命元神的能力去提升寄居主人的实力,但被寄居者一旦实力提升完毕,他们也同时失去了身体控制权,化身魔头便反客为主的成为指挥者。这种“宿种魔功”有一个很好的优势,那就是制服一个实力强大的对手后,很快就可以把他变成自己的手下。而散功灌顶,只是其另一个功效,反而基本无用。 血珑子对小宋,撒了一个谎。 一个月后,血珑子所有的修为,包括真元、元神,已经全数六进四人体内魔头,借助魔头塑体之能,已然将四人锻造的再上一台阶! 宋等人悠悠醒转,却现对面的血珑子早已苍老不堪,全身躯体更加干瘪,皮肤褶皱层层、布满褐色斑点,佝偻着腰颈,白在风中虚弱的飘摇。 血珑子原本精光内敛的眼睛,早已浑浊无比,他黯然看了看四人,惨淡的一笑。 他用微弱无比的声音说了一句:“斩魔头……魔功成。” “啪----” 四人只觉体内化身魔头如断了什么联系,它们猛的惊恐起来,四处挣扎一番便开始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但……这四个魔头竟然虚弱无比,只在刹那间便被打出了主人本体。它们惊慌失措,意图遁地而逃,却被血珑子事先布下的法阵困于其中,左冲右突,无法得脱!小宋等人以强大元神锁定四大魔头,运真元一掌震去,顿时将它们击散于无形! 宋等人修为早上一台阶,但他却忽然觉得不妥,猛一个瞬移来到血珑子面前。只见他僵硬而坐,悄然无声。小宋哆嗦着探手到其鼻下,早没了一丝气息,他顿时大惊,连忙放出神识探察。片刻之后,小宋,跌坐于地。其余三人急忙飞跃而来,一齐注视着小宋! 宋脸上表情惊骇无比,惊慌说道:“元、元神都散了……” 血珑子枯干的尸体坐在那里,在寒冷的风中不住摇晃。 “小宋,你看这里!”乌兰突然叫道。 宋失神的顺她手指看去,却见血珑子背后有一大石,下镇一白纸。他轻轻抽出纸来,无力的念道:“诸子但见此字,吾已归去,留此残言,特解尔等之惑。剑锋,昔日我本待吞汝元神,以阔修为,等待渡劫。不意造化弄人,竟于汝神识中得知魔界竟为异族所控。身为中华魔修,竟落仙道之后,深为吾前辈羞耻!吾啸傲神州千年,虽屠戮无数,犹不忘一身乃炎黄之后,岂可贪图飞升而为敌所用?故告知你等,吾欲转世,且散功为你众人灌顶。老夫此言却是欺诈,剑锋勿怪,转世一道不仅需要神器,更必得一功力绝高之人不可。想你师尊一代上神,尚自勉强运用,凡间修者岂有此能?更何况,此散功灌顶之道,虽然奥妙无穷,却从未有人使用,何故?----强逆天意,形神俱灭! 但望尔等不忘吾今日之所为,时刻分明大义,以我神州为重,切记,切记!我炎黄之复兴,压于你后辈之肩,勿忘,勿忘!“ 宋读到后面,声音已是越来越轻,最后双手一颤,那纸条在寒冷的风中一卷,远远飘荡入云霭之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备攻“死亡通道” 山顶之上风很大,血珑子原本就是元神之体,身躯不过是幻化而来,随着他的死去,那尸体在风中枯坐一会,终于化作无形能量渐渐飘散。四名年轻人无声的立于周围,看着那点点星光从尸体上飘起,瞬间瓦解了残躯,化作荧光被风一卷而走。 ……………… 两年以后,美国。 老虎那幢教堂式的别墅,大厅里,坐满了人。 利昂站在壁炉边,端着盛满血红液体的酒杯,怡然说道:“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他背后的沙上,坐着一个青年人,个子不高,样貌也不出奇,但面部线条很坚毅,一双眼睛有着凝固般的沉着。这个人穿着半旧的青色长袍,一看便知是东方人。 “恩,准备好了。”他点点头,说道:“我们在突破境界以后,又花了很长时间去稳固、适应新的境界,直到最近在刚刚出关。现在,是时候该行动了。” “宋,你刚才说,他们就是你的伙伴,也就是那三件神器的主人?”利昂看着小宋身边的秦拓、丁毅和乌兰问道。 宋道:“不错,这次便是我们几人过去。另外,我希望你和我们一起过去。” 利昂看着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知道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好象自言自语一般:“我……肯定要过去的。”言罢,他仰起头,将酒液一口喝光。 “怎么?”小宋敏锐的感觉到其中似乎有什么内情,谨慎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一边的伦琴和布鲁托,脸色也不大好,最后还是伦琴开口道:“刚查探到的情报……利昂的导师并没有死……或者说死了,但灵魂并没有消散,被自由界重生成了天使……” 丁毅听了,略一思考就得出结论,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圣枪天使!” “嘭----!” 玻璃杯,在利昂手中被豁然握碎!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一切,就让我亲手去了结吧!”他的声音好象很坚决,又似乎十分犹豫,充满了矛盾。 宋有些犹疑的说道:“……明白了。不过,那个天使现在是中阶神的实力,在我们东方,相当于渡过天劫后的大乘期高手,你,有把握吗?” 利昂转过头来,众人骇然觉,他的眼睛……竟仿佛被那酒液染过一般的血红。 “你们在进步,我也没有偷懒。我修习路西法的功法,不久前已经将累积的神力转化,催生出第二对翅膀!你们有龙族护体,而我,有马修的科技结晶!” 他沉吟一声,眼中猛然闪起红、白光芒!身体周围,空气开始扭曲,随后仿佛是穿越了空间般,一套盔甲开始出现在他身体周围。金色光芒爆裂中,猛的吸附在他身上。 这套盔甲,华丽得如诗。 利昂看着小宋:“以前我那套骑士铠甲,已经被你破坏了。不过现在,又马修将它修复完毕,并且加入了其他能力。这身盔甲有一个念动力装备,可以用我的精神力强化防御,只要我的精神力不崩溃,那么,盔甲就不会破。” 利昂猛的收起盔甲,满室金光消失无踪,他又笑着对小宋道:“这种念动力装备分为好几个等级,其中最顶极为马修自行研制的‘firm-paer’。必须用到一种稀有的无影重血钻,这种钻石,到现在为止只找到我身上这一颗。另外,我还有这个!” 他伸出手掌覆在胸口,只见心口光芒一跳,神格开始闪烁。利昂的手慢慢拉出,牵出一柄金色长剑。 “寒夜之深叹----重生之剑。”强烈的光芒中,无法看清这把剑的轮廓,但这把剑却给人一种坚定的信心----无坚不摧! 宋注视着“寒夜之深叹”,过了一会,说道:“这把剑……如此强大!” 利昂感慨道:“是的,它比禁忌之枪更加坚固,比以前的‘寒夜之深叹’更加锋利!它诞生自众神的绝望,重生于人类的信念。它在我的神格中获得新生,所以我相信,只要我的灵魂不灭,它就能斩开所有障碍!” 他将长剑收入胸口神格,道:“我已经得悉,自己的神格是脱胎于路西法的。他闭关前,让该隐给我送来新领悟的功法,我用这种办法让自己的神格获得一次升格,终于催出第二对翅膀。以我现在的实力,可不会比你差,宋。” 宋欣然道:“好,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有信心。那么我们就把名额定为:我们四个加你,共五人。” 利昂走到沙边,坐下说道:“恩……从得到的情报来看,要进入最里面的物资仓库,必须先由外面的五个关卡打开机关,随后才能进到由第六人把守的‘命运回廊’。届时,我们五人先冲破外面的五个关卡,随后进到最深处,由我出面应对最后的‘圣枪天使’。” 他又补充道:“我所得到的情报,多是冥界的间谍从魔界和自由界刺探而来,但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从没有外人进过‘死亡通道’。所以,里面很可能存在着不确定因素。” 秦拓在一边说道:“好吧,你自己的事情,我们的确不好插手。不过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利昂看向秦拓,脸上终于露出丝微笑,点了点头。 宋看了看在场之人,最后对马修道:“你那个‘叛逆者’计划,现在进行的如何?” 马修一笑道:“很顺利,现在这世道,虽然很多资源和设备都掌握在美国政府手里,但只要你有力量、有金钱,还是可以从美国的敌对方那里,筹集到必须的物资,至于人才,也基本招集齐备。我们通过你介绍的那个‘赤练’黑帮,联系上中国的特勤三组。最后将基地设置在了中国一座深山里。那里有很多奇怪的修炼者,更奇怪的是,如果仅凭我们自己,甚至连进出都办不到,必须由那些修士护送才能顺利的通过外面屏障。我前一阵也在中国主持那个基地,不久前才回来的。” “……那个地方,你知道叫什么吗?” “好象叫龙组……”马修说道:“那个地方的中心,是一座雄伟无比的高山,叫做‘黄砂’,上面有个地方叫‘黄金顶’。我曾经想过,但是他们守卫的无比森严,我甚至连那座山的十里范围都进不了。” “那是自然的,让你进去才怪。”小宋笑道,又说:“那现在,你那个‘叛逆者’基地出了什么成果吗?” “恩,已经研制出了批用来激活潜能的药物,还有人形武装机甲。到现在为止,总共武装了八人,分别是:老虎的‘武者’、伦琴的‘剑士’、布鲁托的‘兽王’。还有老虎收的那五个人,分别为:‘竞技者’、‘击剑手’、‘刺客’、‘孪生i’和‘孪生ii’。” 宋不置可否的低下头,想了想道:“老虎,你确定那五个手下可靠么?”老虎肯定道:“绝对可靠!”小宋点点头,对他说:“那‘死亡通道’对于魔界和自由界十分重要,这一点从其设于教廷总部的地下,就可以看出。我估计届时会有很多杂兵出来挡道,虽然商会海滨一战教廷损失惨重,但我们也要留一手。恩……把这些人都带上,先装在葫芦里,万一有大批敌人出现,就由你们负责抵挡、拖延住外围的力量,我们会在攻破里面六关后回来支援你们。为了保证计划成功,等一下,由我们四人给你手下五人强行灌顶,至少要有些底子,再配合那机械战甲才有足够的实力。” 第二百四十五章 激战死亡通道(一) 深秋,冬天已快要来临,树枝上早已落尽繁华,等待着严寒的洗礼。这是一个广场,一群群洁白的鸽子游走于喷水池边,全身绒毛在风中不断耸动,簇拥着四处追逐食物,一时竟有些可怖之感。 梵蒂冈。 这是一个阴天,空气潮湿的几乎可以捏出水来,天空布满铅灰色云层。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前,广场上游人稀疏,只有几个人影在卷着落叶的风中匆忙行走。一个年迈的神甫穿着浅色袍子,怀里抱着个铜盆,佝偻着腰一边哆嗦行走,一边撒出鸽食,随后看着那些凶狠抢食的鸽子“咯、咯……”怪笑。 广场不远处,有一片稀拉拉的树林,类似街心花园般的存在,里面空敞处还摆着几条黑色长木椅子。此刻,几名年青人就坐在上面,小声的聊着。 这几个人中,有几个黄皮肤的东方人,其中最特别的是一个小个子。此人身材瘦弱,看样子年纪也不大,但却有着一张与其年纪浑然不相符的冷漠脸庞以及一对坚定无比的眼睛。除了这个人,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其中唯一的白皮肤西方人。这个年轻人大概在二十六、七岁,穿着灰色风衣,戴着顶高档的礼帽,斜倚在椅背栏杆上,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但如果你仔细看他漆黑的眼睛,就会觉,他眼神中的意味,和脸上微笑截然相反。 那瘦弱的东方人还有个特点,就是身上的衣服,那是一套半旧的青色长袍,那面料因了老旧,已经淡的有些白。此人观察了一阵圣彼得大教堂,然后随意的靠在椅子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个金色烟盒,抽出支雪茄点燃,悠然自得的享受起来。 雪茄抽到一半,他觉得自己十分镇定了,将雪茄一手扔掉,对身边的人说道:“出!” 一行五人在寒风中立起,眨眼间消失在原地,空留一地厚厚枯叶。 圣彼得大教堂的深处,有一个地方叫做“禁忌谷”,这里并不是山谷,其得名是因为教皇的住所便在这里。当然,绝对不仅仅是教皇住所那么简单。那幢哥特式尖顶建筑的下面,有着太多的秘密。 维尔森是一名坚定的信徒,虽然时年六十多岁的他还是一名挂职神父,但他依旧在自己的岗位上干的兢兢业业,小心谨慎的保守着后花园围墙上的那道大门。他之所以干的如此卖力,是因为有人承诺过他,在其死后可以转世成神圣的天使,长伴于主的身边。想对与这个承诺,人间的职位高低又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所以,尽管这道绝密的大门中,时常进出些奇怪的人物,有些甚至带着浓郁邪恶气息,他也视而不见,只要对方出示一朵奇异的“三色花”,他就会畅然放人进出。 有几次,他似乎也失职过,某些人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这道大门。然而那些人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事后他也没有受到惩罚,似乎,真正的守护者另有其人,而且是在这扇铁门里边。 今天老维尔森拿着长长的修木剪,正在整理着花园里的草木,冬天快要来临,那些长藤却还是绿油油的充满生机,在大片的枯木中更加显眼。他干了一个多小时,觉得有些累了,于是转过身来打算回去。 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冷风从后面掠来,钻进了领口,他一转头,那头就落了下来。 丁毅收起刀,冷笑几声:“咱们一路瞬移进来,那群守卫居然毫无察觉,真是酒囊饭袋!”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凝滞,因为从风中,他听到了声音,大群人马飞快奔来的声音!他朝四周一看,苦笑一声举起手,指着不远处一片青藤。 宋等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那片青藤长着大片心形叶子,贴附于围墙之上。但丁毅指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叶子后面的一点隐蔽光亮。那,是一颗水晶球,相对于维尔森而言,或许这颗“**之眼”才是铁门外真正的把关人。 宋从腰上解下葫芦,手一掐印,道声:“出----!”只见连续十数道人影从里面飘渺而出,瞬间出现在他周围。 宋看着这群人快而低沉的说道:“伦琴、布鲁托、马修、黄军力、李哲影、樊雪龙,你们一组共六人;江小云、老虎以及你五名手下共七人一组。你们两组人给我守住门口,届时相互援助,不得放一人跑进,直到我们出来!” “明白!”两组人齐声道,声音坚定而兴奋。 宋一挥手对利昂道:“这里交给他们,我们走!” 秦拓一甩枪,那大门轰的被扎成齑粉!随即,五条敏捷的身影猛然拖出残影,如疾风一般涌入门口! 大门里面,原来是一条通道,没走出百米,已然毫无光线,漆黑一片……空旷的通道里,回荡起五人急冲刺的脚步声。 这条漆黑的通道足有千米之长,而且有一个坡度,越走越往地下深处而去。然而这样的距离平常人或许要花几分钟才能走完,这五人,却在几个呼吸间便冲到了尽头!尽头之处,豁然开阔,露出一大片空间,只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断层。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两边无尽头的深壑,上面有五条路----五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绳索木桥。 利昂等站在分叉路前,他看着遥远的木桥尽头,那五道石门口摇曳的火把,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宋道:“好,我们各自攻击一个关卡,打破这五道关卡之后分别启动里面的机关,最后在‘诅咒回廊’前集合。”众人略一点头,化作五道飞快的黑影,分别射向属于自己的目标。 宋紧紧盯着那第一道石门,如悬浮的影子般急冲刺,一个呼吸间,门口的火把已经出现并静止在他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这里不但黑,而且,空气各位的潮湿----和外边的潮湿不同,这,是一种粘稠的潮湿!不但空气潮湿,甚至连地面都有些粘脚。 一个沉闷之极,又如战鼓一般震慑人心的声音,突然间从漆黑的深处射了出来:“小子!----你是谁!” 第二百四十六章 激战死亡通道(二) 且说小宋留下一众人坚守死亡通道入口,自己带着五人冲入里面,过得几座长而险的绳索吊桥,五人各自冲入一门。 秦拓疾冲进那石门,转过一道弯角,又行了数百米,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金碧辉煌的硕大厅堂。厅堂四周挂满精致的织锦,穹洞是生动而细腻的“创世”主题油彩画。靠墙不远处,摆了两溜儿青铜罩灯,里面燃烧着明亮松火。灯的尽头,一步步大理石台阶上去,最上边有一张华丽的红色卧椅,银质的边框在灯火中熠熠生辉! 秦拓站在厅堂的入口处,细细看着,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对手是谁。因为那卧椅上斜靠着一个女人----在把守死亡通道的六人中,只有一个是女的。他此番遇上的,乃是那魔界转生到自由界的女妖天使! 女妖横着身体在卧椅上,支起一个手臂撑着尖尖下巴,一头暗红色头垂下挡住了脸和眼睛,看那情形,莫不是在睡觉? 但秦拓却不会这么想,因为他早已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已被牢牢锁定! 能有资格把守这里的,绝对不可能是弱者。秦拓紧紧盯往那危险的目标,往前走了一步。就在他一脚将踏未踏,一记呼吸在间隔停顿时,那如雕塑般静寂的女人,突然出了清脆笑声。这笑声不但清脆,更难得的是叫人觉得余韵十分柔软,好似一杯干醇的美酒回味无穷……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四处回荡,出一次又一次的回音,久久不歇,到最后各处的回音掺杂到一处,猛然变的尖锐起来!音波如越来越汹涌的潮水,不停轰击在秦拓的心神之上! 秦拓知道对方在试探自己,也不废话,直接一矮身,前后拉开弓步,将长枪斜横在自己面前。冷哼一声,运起真元贯入龙枪!只听一声嘹亮至极的龙吟从枪头响起,将所有音波如长鲸吸水般,彻底罩了进去! 女妖依旧静静的倚靠在卧椅上,只是头部轻微一摆动,一缕丝落下,露出微笑的嘴角,嫣红、湿润。 “很好,实力可以。”她轻柔的说道,一开口,露出雪般的皓齿。 秦拓乃是堂堂好汉,岂会为美色所迷惑?一皱眉头,喝道:“下来,与我一战!” 女妖身躯微微颤抖,随后直起身来,庸懒的伸个腰,坐在银座上看着秦拓,她的眼睛细长,里面似有点点水波荡漾,配合那张精致、细腻的脸庞,显得极有风韵。她含笑看着秦拓,说:“睡了这么久,终于,又有人来闯关了。”款款起身,摆动纤细腰肢走了下来,却是光着脚,露出小巧洁白的玉足。 秦拓看着女妖慢步走到自己前方,冷声说道:“你便是那女妖天使?我没空和你废话,劝你竟早现出真身,免得到时怪我手辣!”一挥手,长枪舞到身侧,血红枪头直指目标。他心头想着战决,怒喝一声如平地起雷:“妖女----吃我一枪!” 大厅里红光一闪,猛地响起空气切割声,但见龙枪闪着血红寒光钻破空气阻隔,瞬间来到女妖面前!电光火石间,枪身两侧的空气出现如潮水一般的波纹被狠狠分开,斜次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指,似漫无目的的落叶般划着随意轨迹,却准确地点在龙枪的枪尖之上!“叮----”竟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秦拓简直难以置信,那女妖竟然用一根手指就挡住了他七成修为的一击!可是,这怎么可能?!根据事先得来的情报,这外面五关的主人,也便是次神级别,相当于神州的分神期高手。如今他也是分神初期,凭借龙枪之利,那女妖断然没有可能如此轻易的一指阻挡住他枪头!低吼一声,只见大厅里骤然红光乱闪,青龙枪化出无数分影,枪头炸出漫天血色梨花,一层接一层连绵不绝的涌向女妖! 女妖轻笑一声,只见她白嫩的右手忽然挥洒,在枪头所到之处,必出现一层层白色涟漪,如同石子抛入水面脆响一记,最终无声无息。 秦拓心头震惊,脸上表情愈加冰沉,暗想,难道是情报出错了,这妖女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见一攻无果,秦拓猛然收招,一个后跳跃出数米。枪头点着女妖,在手中飞转动起来,又握住枪尾,枪头画弧成倒锥形虚影。那女妖也不见动作,只默然站在那里看秦拓招。渐渐地,红色枪头已画出一个火红光圈,秦拓以肩带手,以手震腕,骤然将转提高到极至! “八方龙影枪!”枪身突然横扫,点点枪花中,八条龙影怒啸而出! 女妖略一点头,脸上呈欣赏状微笑,也不用什么兵器,平着一挥手,在八条龙影刚贴近身边时,忽然平地消失! 秦拓心头冷笑,这瞬移之术自出窍期高手便能使用,但在同样会瞬移的高手面前使出,简直是找死!枪影全数落空的瞬间,他猛然收招,凝下心神,开始感应四周空间波动。只要女妖一出现,定能杀她个措手不及! 但……几分钟后,女妖竟还是没有出现。 秦拓心头一跳,立时大急,莫不是那女妖瞬移出了这里,先去其他关口助战了?但转念一想,这样一来这里便无人把守了,自己何不先把此处机关打开,随后再作打算。于是他再用神识在大厅四处细细扫了一遍,确定绝无人在,因为用瞬移之术必然在片刻间就要现出身形,而且其移动轨迹也是有迹可寻。 既然确定妖女已走,他便不再多想,道一声:“无耻妖女,竟然临阵脱逃!”迈步朝前而去,打算到银座那里,寻找继续前进的机关。这死亡通道十分奇特,进了这里,用神识探察的话距离十分有限,是以不能直接瞬移到“诅咒回廊”,挑战圣枪天使,而是只能一关关硬打过去。 秦拓收起枪,朝前走去,只走了一步,忽然横生惊变!只觉一阵冷风忽的出现腰部,一截白嫩的手指从圈圈涟漪中凭空出现,一指头扎进了秦拓气海丹田,竟是要破了他一身修为! 只见这手指一扎进秦拓丹田,大厅里忽然回荡起一个细细女声“咦----?” 秦拓一向最是谨慎,岂会真的毫无防备便朝前走去?虽然做出松懈表情,其实起步朝前时,早已做好瞬移准备,那凭空一指突然出现,却只扎进秦拓残影之中,真身在冷风骤起间早已移至另一角! “好毒的心计!”秦拓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手指再度消失于涟漪中,冷哼一声道。他却是有些明白了,这女人用的……绝对不是瞬移!看那凭空出现的手,想必妖女应该是在另外一个空间,否则的话瞬移之术岂能消**形如此之久,并且在神识扫探下毫无踪迹? 其实秦拓猜测的也**不离十了,这女妖本来也就是次神级别,但有资格把守这里的又怎么会是凡手?就因为这女妖天使有一手“声波次元术”的绝招,一些中阶神在没有防备下恐怕也要载了!何为声波次元术?在秦拓走入这里时,女妖的那一记笑声引出无数回响相互激荡,为的并不仅仅是轰击秦拓心神,而是用特殊的频率把这里的空间震的纷乱,四处出现了一些极容易断裂的断层,进入了这断层,便是次元界!所以那一记笑声,其实是为后面的进攻做好了铺路准备。在秦拓出“八方龙影枪”时,她便直接用无音声波打开一个空间断层,进入到了次元界里。而后女妖利用第二个技能“暗影游弋”突然轰开秦拓身前另一个次元界,以那里为出口凭空偷袭一指!而之所以一开始秦拓的所有攻势全数被她一个手指抵挡,其实是她在身前不断打开一些次元界,龙枪再犀利,打进去也是绵软无力了。 秦拓只道她躲在某个空间里,却不知道她能从各个地方打开出口,四处偷袭。刚刚在那边立稳,马上又遭突袭,连忙跳出数十步,还没落脚,背后恶风涌动。秦拓无奈下只能选择短距瞬动,刷的出现在另一边。然而瞬移之术进攻犀利,但一旦空间波动的轨迹被对方察觉,那便是险恶无比……女妖一见秦拓消失原地,迅探察出他移动诡计,秦拓在那边刚一出现,女妖早已等候着了! 秦拓高大的身影在大厅中间凭空出现,在他胸口前,一截白皙、修长的手指刷的从空间波纹里探出,直刺他心脏! 秦拓在瞬移时,怎么会不想好?他早已预料到这种局面! “青龙战甲----现!”只见秦拓身上绿光一闪,豁然间出现一套厚重无比的铠甲,全身龙鳞铠甲重重包裹,脸部也隐藏在面罩之下只显出双眼!在他被血珑子提升到分神期的时候,就可以用《一气合龙决》引出真龙战甲,此时,他便要赌一赌,究竟是女妖的手指锋利,还是青龙兰飞的防御更坚固! ……………… 在另一个巨大、阴暗的房间里,小宋脸色凝重的看着面前一团漆黑的怪物,这怪物身高足有数十丈,浑身滑腻。一道道剑光上去,无论是钻是砍,均是无功而返!最后他使出金心戮魔剑,一击把那水蛭怪砍作两截,不料那两截断体各自催出一具庞大水蛭,相互配合着将他围杀到现在!就在刚才,他再度将两个水蛭怪本体砍断,最终竟演变成了四个水蛭怪!将他重重包围在里面,冷不丁一记重撞于他胸口,喷着血飞出,胸骨几乎撞碎! “你娘的!”小宋一把抹去嘴角鲜血,手握金心戮魔剑,又召唤出赤焰心剑,双剑神火合一化为一体!大喝一声:“控剑,烈火剑气网!”金色剑气焰随着他剑指纵横,四处密布编织成一张剑气网,将四个水蛭怪包裹在中央! 手掌一摊,又骤然握拳----剑网猛的收缩!那四个水蛭被包裹在里面一收网,立时切割成无数肉块!但那些肉块抛洒到空中,飞快蠕动着又开始生长…… 宋冷笑一声,他早已觉,随着水蛭分裂个数越多,其分身催度就越来越慢,这次他岂会让它们再演变成无数对手?猛然召唤体内金龙古星,金光乍现,一套金鳞铠甲凭空出现在他身上,尖盔罩头、硬甲护胸,两片金鳞织裙围腰,肩膀为双爪扣住,肘上生二尺龙牙!他骤然狂化,头瞬间变成黄色,怒叱一声:“控剑,星河斗转!” 合一的神火双剑围绕着小宋飞旋转,划出道道金线,渐渐形成一团闪耀金光的烈火旋涡!小宋身处旋涡中心,浮到空中横过身来,周围旋转的剑火顿时形成一个火焰尖锥。小宋剑指一竖,连人带着剑火如流星一般,对着那些尚未成型的碎肉冲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激战死亡通道(三) 宋施展剑决“星河斗转”,磅礴、炽烈的剑气裹着真身,如一颗巨大的飞球流星射了过去,只待将面前那些尚在空中未落地的碎肉一击绞成渣滓、焚作灰烬!红色轨迹一划而过,猛然撞入那团团碎肉之中,剑气炸裂,火焰横天铺展开来!三个呼吸一过,充斥整个洞**的狂野火焰如潮水退去。漫天都是白灰,滞了一滞,纷纷扬扬如细雪般飘洒下来。 宋落地,急喘数口气,冷笑道:“什么水蛭怪,还敢号称是次神,连小爷一记正招都顶不下。”----话音未落,脸上陡然变色! 从那道石门进来后,他就觉这里是一个湿滑粘脚的洞**,而此刻,洞**的四周居然如软肉般拱动起来!看那情形,竟似是肠胃内壁在蠕动着…… “不好!”小宋情知中计,心惊下急忙转身欲走,哪里还有什么出口?早封闭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那些蠕动的黑色四壁,已然在分泌出腥臭的暗绿液体! “嘿嘿嘿嘿……”漆黑的洞**中突然出声音,在空旷封闭的空间里飘来荡去。“你个笨蛋,这里就是我的肚子,你居然大摇大摆的傻冲进来,倒真有几分胆色啊,哈哈!小子,我让你死个明白,我肚子里可不是那么好转悠的,这里处于我的精神力包围之下,一进来你就中招了,如白痴一样和不存在的幻象打了半天。哼,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把神剑,不过马上,这把剑就要归我了,哈哈真是多谢啦!怎么样,神器可不是那么好用的,那一记绝招确实厉害,居然把我体内的幻境给强行撕破了……不过,已经把你抽干了吧,蠢货!你就慢慢在我胃液里,绝望的腐烂成肉汁吧!” 四周的暗绿液体分泌度渐渐加快,好似那水蛭怪突然胃口大开了。 宋面沉似水,脸庞开始抽搐起来。他真是万万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被阴的一天,而且还是被一条水蛭狠狠阴了一记! “好的很呐……”他勒着牙闷声道。 “呵呵,你小子莫非是吓傻了?”沉重似铁的声音回应一句,想必是看见小宋的情形觉得有些怪异。 宋一抖手中巨剑,金光纷起,将四面顿时照的一片辉煌!冷笑数声,缓缓举剑道:“那一招确实损耗极大,元婴期的修为使用一次就伤的几乎境界倒退。就算是现在,光凭我自己的话,出一招后也要虚脱一阵。但是……嘿嘿,我可不是一个人!” 他霍然举剑,怒吼一声:“古星,给我全部龙力!” 高高举起的巨剑上,金光缤纷炸开,如潮似锦、喷薄不休!无数剑火激荡着四涌而出,小宋默立炽火之中,如怒神一般黄飘扬!咆哮一声:“沧浪斩!”又陡然如箭射起,金光烈火团团凝聚至剑尖,刹那化做一点寒星!洞**中光芒一隐而灭,唯有那点寒星幽幽如萤火,飘然浮了出去,看似极慢,眼一花间,竟已连人带剑射中洞壁顶端! ……………… 秦拓猛喷出一口真血,他的胸口之上,龙甲破碎,现出一个碗大破口! 女妖狞笑起来,看着秦拓的脸,她的指尖已经感受到血液的温暖,感受到心脏的跳动。“现在,去死吧!”她一抖手腕,猛地将指尖深扎进去! 但是,她的这一指,将再也不可能捅进秦拓心脏。因为她的手已被死死扣住!就在她的指尖捅破秦拓胸口时,猛然觉那盔甲居然坚硬无比,女妖的食指钻刺看似,其实是她最凶狠的绝招,顶端凝聚了所有妖力,并以特殊的震荡增幅钻透力!最终她还是破开龙甲,只可惜,却被阻隔了片刻时间。在这一个片刻,已足够秦拓抓住她的手,也足够锋利的龙枪穿过其心脏!分神期的实力何其强悍,龙枪何其尖锐,枪尖穿透女妖的心脏她一时居然没有察觉,直到剧痛一起,体内枪气疯狂爆了! ……………… 乌兰图娅的对手,是八臂力天使。 力天使的所在很简单,一片空旷的平整方石场地,中央摆着一座雪白的岩石雕塑,极其雄壮高大,是一个四翼、八臂的天使。乌兰图娅刚一踏足石厅,已经被那塑像用神识牢牢锁定气息。随后那塑像白光一闪,化做力天使本体。活动几下关节又摆了摆头,最后猛一挥手中硕大骇人的长柄战锤,低沉闷吼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塑像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乌兰冷淡的看着身高丈余的巨大鸟人。 力天使没有去管对方,继续说道:“因为我很喜欢杀人,特别是喜欢把别人砸成肉酱,吼----!“他暴吼一声,震的顶上白灰纷扬。“所以那五个混蛋就在这里下了诅咒,没有外人踏足这大厅我就永远动不了!哇呀呀,真是气死我了!” 乌兰图娅根本没耐心听这被禁锢时能看、能想,却不能动的野蛮傻子废话,直接和体内白龙灵明取得联系,施展起《一气合龙决》,片刻间身上出现一套威武、细腻的白色龙甲,这龙甲如白银般雪亮,两肩长甲下垂,腰部紧束,两片修长硬甲护于大腿外侧,顶盔额头中央,有一支黄金箭戟!全身贴合、曲线玲珑,胸口至腰,纹一白色升龙。 “恩,你还有战甲?”力天使歪着头,大咧咧道,“好吧,看看是你的战甲硬,还是我杰克的锤子重,我砸!”一说完,背后四翼狂扫,人早已恶扑过来,举锤就砸! “嘭!”碎石横飞,地面顿时被砸出一个巨大坑陷。“咦----?”他觉对手突然消失,连忙收锤四面环顾起来,却现四面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那个威武如女战神一般的对手? “跑哪去了?”他气急败坏的大吼数声,自己早已用神识锁定对手,可是那女人竟然在眨眼间不但消失面前,甚至连气息都捕捉不到了。莫非,是瞬移出了这里?他郁闷的想道。 乌兰图娅自然不可能移出这里,刚到出窍期的她,甚至连修为都比对手差了一个等级,根本不可能摆脱杰克的神识锁定。就在刚才那锤子即将到来时,她一个瞬移到了角落,同时用白龙族的技能隐去身形。白龙灵明的隐身不仅仅隐去身体,甚至连气息都在瞬间进入蛰伏。杰克虽然力量强劲,但精神力却是他弱项,进入蛰伏中的乌兰静止不动,至少可以隐匿片刻而不被察觉。 乌兰虽然一动不动,好似雕塑一般,但却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这个杰克真是傻的可爱,明明他自己说过,只要这里没人他就要变回雕塑,现在他跟个疯子似的四处乱跑,一边还说自己瞬移出去了,智商底、力量暴强,难怪要禁锢他…… 虽然乌兰的修为比对手差了一级,但她却有了绝对信心击倒对手。因为对手智力低下,因为她有白龙族的蛰伏绝技,更因为她有一支箭,一支一级主神创造的箭! 杰克四处奔了一阵毫无结果,忿忿的立在大厅中央,喘着牛气。突然听见背后轻轻风响,他如野兽一般智商低但警觉心很高,急忙回一看。只见背后白光雪亮,乌兰图娅在战甲突然绽放的光芒中漂浮起来,青丝荡漾,长目微眯,手中,是一把长长的、拉圆似满月的银弓! 银弓中央,突然冒起一点寒光,银弓、金箭的光彩完全被杰克忽略了,他眼中,只有这冰寒无比的一点寒光!乌兰图娅一松拉弦左手,箭消失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激战死亡通道(四) 杰克粗犷的大眼睛里,闪动、跳跃着落日神弓璀璨的光芒。突然,他眼中的光芒消失,因为乌兰的长弓突然黯淡,仿佛所有的光都凝聚到箭尖,在射出时猛然一跳,又突然熄灭,随后,射出的箭消失了! 这支“幻想之箭”其实是没有飞行轨迹的,它用的是类似瞬移的二点跳跃,从弓上消失,随后直接到达锁定目标。 乌兰锁定的,是杰克的眉心。 因为没有飞行轨迹,所以萨麦尔妄图躲开轨迹却失败身死。但杰克有一种野兽的本能,在乌兰松弦的一刹那,他就展开了瞬移。但瞬移是无法躲开箭的,因为,箭是直接跳跃至主人锁定的目标,只会出现在他眉心!所以当他瞬移出十米以外时,突然瞪大了牛眼,他现一阵冷风扑面,“咻”一声,冰冷的轨迹已到其脑后! ……………… 秦拓的胸口汩汩出血,他脸色有些白。就在刚才,他已经感觉到了,女妖的指尖已然接触到他心脏! 着地面上一团血水,他急喘数口气,随后虚弱的朝前走去。 他觉得心里有中奇怪的感觉,好象自己疏忽了一件事,内心竟有些不安,可是偏偏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但时间不多,外面的弟兄们现在必然正浴血奋战,他要尽快打开这里的机关。 当他来到大理石台阶前,现那张卧椅之边,靠着一根权杖,顶端是拳头大的水晶球,下面是银质长柄,长柄尾端握手处呈一“十”字。 如果利昂在这里,一定会想到,这就是典籍里那些女性“权天使”手中的水晶杖。但是,显然秦拓是不会知道的。如果他知道,就会领悟到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他大步走上台阶,来到那卧椅边,开始寻找机关。没过多久,他就现了,在银卧椅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凹陷,其形状正是旁边的水晶权杖。秦拓笑了,他一把抓起权杖,就要将其按上去。 偌大的厅堂里灯火辉煌,寂静、空旷。 秦拓弯腰站在卧椅边,手抓着权杖,如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就象是被石化了一般。但显然,拥有觉醒之光的秦拓是不可能被石化的。那么让他如此的,便只能是极度的惊骇! 他看见了什么? 水晶球上跳跃着四面火光,火光中,一个褐、细目的美丽女子正对着他浅浅微笑。秦拓看着水晶球中的女子,先是一惊,随后心里顿时升起寒意,他已经领悟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女妖天使,他只看见了女妖,并没有天使出现!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不能动,一动,就会死!或许这并不仅仅是直觉,因为如果还有一个敌人存在,那么他现在的姿势,一转身的时机就是最好的出手机会,这是武者的常识。 危险的,不是你背对敌人,而是察觉到背后有敌人,仓皇转身时。狼,就是这么咬脖子的。 秦拓缓缓的开口了:“干的不错,刚才的一幕设计的很巧妙……差点让我在惊慌下转身了。”他笑了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根本就在这水晶球里,只要我一转身,就会被你从背后击杀!” “嘭----!”秦拓手中猛运真元,水晶球炸成粉末同时,他已瞬移了出去! 他出现在五十米外的墙边,看着大理石台阶上,原来放权杖的地方,站着一位两翼天使。 “我嬴不了你。”她软软的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权杖在手,或许能利用它的领域制约你,可惜,你竟然毁了它。” “你已习惯了用诡计,却不知道兵道正奇,所谓‘奇’,只能是辅助而已。你用权杖为诱饵,一旦被人识破,就连战斗的机会都没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有两个身体吗?” “不错,我是女妖转世的天使,除了路西法因为曾经转世为人而拥有**外,所有天使都是能量和精神的混合体----我有两条命,一个是刚才的女妖,一个,就是潜藏在水晶中的天使身体。但最强的还是女妖,因为权天使是下级三队中的垃圾货色,恐怕我拥有权杖的领域技能,也无法战胜你,所以只能利用阴谋……我已解答了你的好奇,下面,在我临死前,是否你也满足我的好奇呢?” “讲。” “我想问的是,没有了我的权杖,你怎么打开这里的机关呢?”双翼洁白的女天使露出得意,却又惨淡的微笑。 秦拓举起手中龙枪,“它,除了不能变人,可以变化成其他任何形状。” 他静静的看着对方,问道:“我可以……动手了么?”天使点了点头,随后,在汹涌的血红枪光中,能量凝聚的身体被绞成点点白光,最后消失无踪。 秦拓来到那处有凹陷的墙壁前,手中龙枪早已自行幻化,他一举手,将权杖按了进去。“咔,哒哒哒……”一阵链条滑动的声音过去,左边的墙壁转角,出现了一个通道。秦拓没有迟疑,直接闪身冲了进去。 ……………… 丁毅和利昂对上的,是两名冥界叛徒。 丁毅的修为是所有人中最高的,他的敌人是个血咒恶魔。战场是一处三丈大小的房间,地板上画着诡异的血色魔法阵。这个魔法阵原来是无形的,当丁毅走到房间中央时,血色魔法阵才突然出现于脚下。 血咒恶魔从墙壁上一面镜子里,缓缓飘了出来。那是一个狰狞的老者,穿着灰色魔法袍,身形几乎透明。他冷笑着一挥手中法杖,却现那个魔法阵竟然没有生效。 丁毅也冷笑了一声,说道:“咒语,诅咒?不好意思,好象这法阵的诅咒对我不起作用呢。” 这灰袍者是冥界出名的恶魔,最擅长的,就是用“血咒炼金阵”引动别人身体共鸣,最后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将自己焚烧成灰烬。可惜血咒上的邪恶共鸣一接触到丁毅,就被他全身密布无形的杀气又逼了回去!丁毅只觉得一阵阴寒气息猛然逼近,神刀自行震颤,浑身杀气被引动起来,恶狠狠反撞上那股寒流……殊不知此刀本就是杀气最重,乃最煞之物,丁毅浑身的杀气比那股诅咒之力更凶狠数倍,又有屠倭宝刀的正气掺杂其中,岂容诅咒近身? 那血咒恶魔最后看到的,就是丁毅脸上出现残酷微笑,随后便是冰冷刀光狂虐的将其淹没了…… 和丁毅一样迅的,就是利昂了。他遇上了另一个冥界叛徒,邪灵巫师。这种法师类的一旦遇到近身战极强的对手,如果不能抢得先机,基本就是死定的结局。邪灵巫师召唤出豢养的数个火焰亡灵,利昂则现出四翼天使本体。四只巨大的黑色翅膀掩映下,利昂看似邪恶无比,偏偏带着强烈霸道的圣力,竟然将那些邪灵生物压迫的几乎倒退而去。邪灵巫师用烙铁星芒印烫在胸口,逼迫那些火焰亡灵进攻,因为他对于这些元素亡灵的力量还是极有信心的。而后利昂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召唤出骑士盔甲和“寒夜之深叹”,金光猛烈的剑上,缠绕出疯狂的白圣火,数个呼吸间,运用奥丁剑技和断层跳跃将几个火焰亡灵屠灭一空。这邪灵巫师也是倒霉,利昂无论是力量属性还是那把剑,都是极度克制他的召唤生物,而且又刚刚运用路西法的修炼方法,凝练出了自己第一个神技----冰寒凋零,虽然这个神技是最初级的尚未进化过,但极度的精神力严寒冲击,是火焰生物的天敌!火焰元素最厉害的不是其外表的火焰,而是数个元素可以组合起来,出能将人精神焚毁的精神冲击。类似于冰霜巨人的“绝对冰封”,同样是从外在**一直渗透到灵魂伤害的可怕存在。上古战争中,元素生物几乎被屠杀一空,就是因为它们可以被巫师炼成邪恶的元素生物,一旦召唤出来配合其他法术将是法师的最好肉搏力量和护盾。 可叹这邪灵巫师将几个最强大的火焰亡灵逼了上去,就自顾自开始咏唱一个庞大、繁冗的魔法,怎料他的咒语只唱到一半,所有的“打手”已经被砍成遍地火苗。随后,一缕带着炽热火焰的金色剑光轻轻划过他脖子。先是头掉了下来,一滴血都没出,因为伤口处的火焰在瞬间把头颅、尸体烧成了白色灰烬! 利昂踏着灰烬,走到后面墙壁边,那里有一个金属拉环,拉出来后通道便出现了。利昂走出通道,已然来到“诅咒回廊”。这个时候,丁毅已经在这里等他了。随后第三个出现的,是乌兰图娅。过了一阵,一身绿臭的小宋也走了出来,满脸的晦气。最后出现则是秦拓,全身龙甲碎了不少地方。 了秦拓的样子,众人立刻醒悟到,凭秦拓的实力至少不在小宋之下,可是不但最后出现,而且全身带伤。显然,他面对的敌人应该是最难缠的。 秦拓看了看众人,苦笑一声:“我居然是最后一个,还被那女人点的浑身挂彩……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他看向利昂,说道:“怎么样,接下来就是你的任务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利昂脸上表情有些低沉,黯然摇了摇头,“不了,接下来,是两名骑士间最光明正大的对决。哪怕他忘却了前生,但公平、公正的骑士原则是不可能被从他灵魂里磨灭的。我,不愿让他失望……” 第二百四十九章 诅咒回廊 这是一个回廊,蜿蜒曲折的终点,就是回到起点。世界上只有圆形能做轮子,因为它不但能周而复始的滚动,更重要的是十分平稳,不经意间便是一圈过去了。所以,有时候人们管命运也叫轮回,生命,总在不经意间回到似曾相识的地点。 人,总在意外的场合见到故人。 诅咒回廊的空间很大,四周环绕着精致的长石走廊,下面用深不见底的巨柱支撑着。而在走廊的环形中间,有一个庞大的石砌六角平台,类似于祭台,周围遍插臂粗火把,熊熊燃烧。 利昂别了小宋诸人,穿过前廊尽头的大门,一番曲折后,终于进入到那环形的走廊上。他已经看见了中央那个六角石台,也看到了上面的人。 那是一张高而细长、晶莹通彻的水晶椅,上面坐着那个魁梧的天使。利昂先看了天使背后的六张洁白羽翼,目光又扫向天使手中的长枪,直到最后才去看他最想看的----那张脸。 长及披肩的雪白头,掩映着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庞。这张脸有一双动人的眼睛,哪怕那蓝色眼珠冰冷无情,却依旧充满震撼人心的高傲气质。 “就你一个人?”圣枪天使坐的纹丝不动,冷漠的看着利昂,“那四个人呢,怎么不一起进来?还是……你以为靠你一个就够了。” 利昂怔怔的站在那里,如雕塑般看着这个年轻,充满朝气的六翼天使。那张脸,纵使变成现在的模样,他又怎么可能忘却? 他看了对方许久,圣枪天使也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似乎耐心极好。终于,利昂开口了:“老师……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利昂。” “哦,原来你叫利昂,作为礼貌,必须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克罗朵。不过,我不是你的什么老师,我是伽百列大人亲自赐予神格的六翼主天使。” “果然……都忘了。”利昂低声颓然道。 “我非要杀了你吗?”利昂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声音颤抖起来,他根本不想告诉老师那些往事,那只会徒增伤感……老师是不可能背叛的,纵使他相信自己,纵使他回忆起来。更何况,大天使长伽百列的手段,不是他可以企及的,根本不存在让老师想起自己的可能。 “你说什么?”高高的水晶椅上,克罗朵淡淡的笑了,“你说‘你非要杀了我吗?’……知道吗,这句话正是我想问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你的气息,还有你的气质。所以我也很想问一句:我,非要杀了你么?” “这里不是死亡通道吗?”利昂面色低沉的说,“难道进入这里的入侵者,除了杀死你,还有回去的可能?” “你说的对。”圣枪天使从水晶椅上站起,“我不能放过你的,哪怕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你的老师。” 六翼轻柔的舞动,他的身形漂浮起来,站到了六角石台的一侧。看着利昂,他说道:“上来吧,既然你要一个公平的决斗,我接受了。” 利昂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上回廊通往石台的狭道,最后,终于踏足被诅咒的决斗场,和六翼天使面对面。 忽然,他笑了,好象自言自语一般:“我居然没有哭……究竟是我变的铁石心肠,还是成熟了?”他想了想,似乎没有找到答案,于是加了一句:“不管了,既然哭不出来,那就微笑着去战斗吧。” 心痛到极点的人,确实是哭不出来的,因为在他们眼中哭泣是那么幼稚。更何况,利昂早已流完了最后一滴眼泪! 他愤懑无比的怒吼一声,震的整个回廊颤抖起来,从四处不断响起回音。随着这泄的吼声,利昂眼中红、白光芒激烈跳动,胸口的神格渐渐出现,最后,全身出现了一套暗金色,如诗般华丽的骑士盔甲。 背后,四只漆黑的翅膀在不断扩大,最后终于一挥舞,将他带离地面。利昂看着纯洁的六翼天使,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右手抚胸,从神格中抽出一把耀眼到无法看清轮廓的长剑。 圣枪天使将长枪横在自己身前,叹道:“可惜,你不是用枪的。” 利昂看着老师略有失望的表情,心中说了一句:人,是会改变的。 两记浑厚如爆炸的怒吼,在巨大的平台上陡然响起,黑色、白色的身影拉出两道光线,狠狠的撞到一处!四面的回廊骤然迸裂,出一片片可怕的碎裂声,最后轰然坍塌坠入无底的黑暗!利昂被沛然无比的力量阻挡,被撞地倒飞而回,口中已经长喷一口鲜血!平台上空撒下片片漆黑的羽毛。 利昂好不容易在空中定下身形,却现六翼天使依旧稳稳的漂浮在那里,洁白的翅膀轻柔舞动着。 “这,就是你所谓要杀我的力量?”克罗朵轻蔑的冷笑一声,“哼,黑色的翅膀,原来你是堕落天使!堕落天使蛰伏了那么久,终于想到要和自由界开战了么?好吧,那就让这场堕天使和天使间的战争,从你我开始吧!虽然你比次神级的高手还要强,但遇到我,不会有任何机会!”言毕,六翼猛的一震,豁然穿越距离出现于利昂面前,暴喝一声:“去死!” 长枪狂猛的席卷出火焰,刺向利昂心口。利昂早有准备,急忙用断层跳跃瞬移了出去,克罗朵全力出的一招,他是绝对接不下的!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妄想闪过这一枪,只会陷入到“月影暗杀枪”的无数变招中去,在被动中一直躲到死亡来临! 月影暗杀枪身法奇妙,更有五大杀招:皓月清光、天堂之钻、月夜流星、黑云弥漫、月影暗杀!这五大杀招变幻无穷,周而复始、连绵不绝!利昂心如明镜,要是在绝对实力不如老师的情况下硬拼,那就是找死。 他的优势只有一样,他的生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剑,重生的“寒夜之深叹”,用这把剑斩断老师的枪! 克罗朵用枪无比老辣,早预料到利昂不敢硬接他的枪,只等利昂一个瞬移出去,他早已跟风而到,利昂还没有落稳身形,一团尖锐的白色火光已经当面刺了过来----天堂之钻!曾经的利昂,最喜爱的一招! “冰寒凋零!”利昂并不是不知道瞬移的弊端,早在动瞬移时,已经准备好了神技!克罗朵一枪刚刺出,只觉脑海中尖锥般的一股阴冷寒流刺了进来。利昂出神技的同时,对面长枪已经猛扎过来,只见他盔甲上暗金光芒涌动,一层透明的波纹出现在前方。马修修复后的黄昏盔甲,已经多了一样防御,利用那种透明的液体金属充当护盾,其防御力视使用者的精神力而决定。 “嘭----!”坚硬无比的透明护盾被一枪扎的粉碎,溅出一片白色粉末。利用这一短暂缓冲,利昂的长剑无比艰险的,及时阻挡在枪尖前面。无比霸道的力量再一次将他狠狠抛了出去,翅膀在猛烈的气流中几乎折断! 这时候,“冰寒凋零”的威力开始展现了,克罗朵的圣力何其充沛,一察觉到那股尖锐寒流冲入体内,他就运起了圣力打算围狙、消灭它。怎料这股寒流突然消失,竟然叫他无迹可寻。 冰寒凋零,根本就不是温度上的冷----那是一种冰凉到极点的情绪。无边的颓废、寒冷的情绪突然在克罗朵脑海中炸开,他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六只洁白的翅膀也颤抖起来。 利昂紧紧盯着“圣枪天使”,凭老师的实力,这个神技的影响恐怕非常有限,只需要几秒种,就将被他彻底驱逐出体内! 这可怜的几秒种,包含了利昂所有的生存希望! “奥丁神剑技----冰山分裂!” 第二百五十章 圣枪天使 一道剑光凛然而过,克罗朵虽然被“冰寒凋零”所桎梏,无法全力进攻,但要阻挡这一剑还是做的到的。他双手托枪猛的望上一横,阻挡在剑下落轨迹之上。利昂的剑划出长长光芒,竟然透过长枪落下,随后,诡异的事情生了。剑光闪过却不消失,渐渐从两端向内收拢,最后凝聚成一个耀眼的光点收缩进克罗朵的长枪! “开!”利昂怒吼一声,“寒夜之深叹”挥洒出无数犀利剑光,如疾风骤雨般道道砍在长枪的光点消失处。漫天金色剑气中,克罗朵只觉手中长枪剧震,再一看,手中的长枪中央,一股狂烈的剑气正从内部迸裂出来!正是先前消失的那一光点,此刻迎合着外部剑气从里面猛然爆!克罗朵立时就意识到,对手,要毁灭他的枪!他确实大意了,如果利昂要直接攻击他的身体,那么克罗朵至少可以闪躲或者瞬移,但那一剑是那么的简单,笔直的挥砍,所以他以为有绝对的把握挡下!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那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剑!猛烈的金光是那么耀眼,完全看不见其轮廓,利昂挥舞着它,如同挥洒一条犀利无比的金色光芒,高的舞动幻化出无数光影!每一剑,都精准无比的砸到同一个点上。 短短的时间内,那一点已经承受了上千次斩击,一开始埋入内部的剑气终于爆到**,纵使克罗朵在枪上贯注了强悍圣力,它还是开始崩溃了!裂纹、裂缝----碎,断! 长枪端裂的瞬间,克罗朵诡异的消失于利昂面前。利昂看的很清楚,克罗朵在长枪豁然端裂时瞬移了出去,但他还是没有完全躲过去,利昂的最后一剑,依旧切开了克罗朵的身体。但利昂心底几乎绝望,那一剑,绝对没有命中心脏,只是划开了皮肤表面!他总是还是疏漏了一点,克罗朵的枪,也不是普通货色,更何况在“圣枪天使”强悍的圣力灌注下,更是坚固了几倍!利昂的心几乎冷到极点,他本来预计最多用一百剑就能斩断那柄枪,如果是一般货色,恐怕连十剑都顶不住!但他足足用了上千剑才将其顺利斩断,所以,克罗朵终于逃了出去。 利昂没有时间气馁,一见老师瞬移出去,当机立断尾随而去,克罗朵的身体刚刚隐现出来,他的剑光再次落下! “当----!”克罗朵笑了,两截断枪交叉,终于架住了利昂的剑!他在瞬移的时候,是不可能看清敌人的,但“枪皇”的实力是何等强悍,他在移动前就算准了利昂下一击的方向,角度!在剑光落下前,稳稳挡住了这必杀一剑! 克罗朵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双臂一力就将利昂的剑高高荡开,连人带剑被荡出几十米远!他看着利昂,双手一震,那两截断枪忽然被炸成了碎屑,如大片的萤光漂浮在克罗朵身前,最后,在他的手掌上再次凝聚起来…… 利昂的心已沉入谷地,那把枪,竟然是传说中的“月光之刺”!无论被斩断多少次,最后都如被挥断的月光一般,柔和而无声的重新凝聚起来! 这把枪原本是“月魔”达米梭鲁的武器,月魔是一名曾经无限接近该隐的二代血族,落入三大天使长的埋伏,最后被伽白列一剑穿胸,形神俱灭!“月光之刺”就被伽百列括入囊中,但最后他现自己居然得不到此枪的认可----因为他原本就是用剑的。三大天使长没有一个是用枪的,所以,这把枪一直被伽百列收藏在武器库中。直到他最得意的造物,那个六翼“圣枪天使”的诞生。因为克罗朵在人间的盛名,所以伽百列亲自出售将其改造为天使,而结果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伽百列控制自己力量和克罗朵相等时,两者实战了数次,伽百列居然十战九负!他对这个用枪的六翼天使无比满意,便让克罗朵尝试去使用“月光之刺”,克罗朵果然不负众望,以其对枪意的深刻理解,终于折服了“月光之刺”,成为其第二代主人。 克罗朵看着震惊的利昂,凝重的点了点头,“很强大的剑,剑技,也很强悍!看来,你并不会让我太失望……”他说着话,从额头到腰部一条笔直的剑痕,在飞快的收缩、消失着,最后只留下点点血迹。“你居然能让我受伤,看来,有资格享受我的绝技!” 利昂心中一凛,只见克罗朵微笑起来,六只洁白的羽翼曼妙一挥,身形突然朦胧。 四周猛然昏暗,已响起流星划破长空的磅礴之音!利昂急忙疾挥长剑,在身周围布下重重剑气之网。 克罗朵的身法在空中舞动着,拖出无数美妙的残影,最后陡然消失!只听四周无数声音一齐响起:“月夜流星!” 破空声陡然响起,一道银色光芒扑面而来,利昂知道这一招的厉害,不敢闪躲,因为躲避的后果,就是挨上预算到精准无比的第二击!他奋起全身力量一剑斩在那银光之上,毕竟这是多面进攻,力量被分散、消弱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克罗朵,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月影暗杀枪”。 那道光芒终于被他勉强击散,手臂被反震的酸痛欲断。但这只是开始,破空之声越来越快,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银光疯狂的倾泄而下,空中银色流光往来飞梭,渐渐编织成一张严密的光网!利昂长吸一口气,不敢有半点分心,全神贯注的挥动长剑,到最后,只见金色剑气在他身周如波浪一般起伏涌动,竟然把他的身体都掩盖于内,成为一道严丝密缝、水泼不进的剑网!利昂心中暗道侥幸,要不是他知道这一招的详细,对每一道银光的飞来轨迹都熟悉无比,绝对根本不可能把连绵不绝,凶猛无比的进攻完全阻挡下来。如流星般的银色流光如此之多,到了后来,他的双手被震的几乎麻木! 终于,“月夜流星”的攻势渐渐到了尾声,利昂刚刚击落最后一道流光,还不及喘息,克罗朵的密布于天空的无数枪光突然粉碎,黯淡下来,竟然形成了片片暗沉乌云!利昂强自指挥已震的寸寸欲断的双手,在一片昏暗的黑雾中连人带剑的旋转起来!当月夜的流星完全粉碎,便是“黑云弥漫”!这一招,乃是“月影暗杀”的前奏! 无数乌云飞快的将利昂包围其中,随后,一片乌云动了,猛的砸向利昂身体。利昂高旋转的身体**无数璀璨剑光,在乌云降临的一刹那,突然幻化成成千上万的枪花,与利昂预先准备的剑气轰然撞上!一片乌云散去,利昂被震的口、鼻、耳一齐出血,但根本没有任何间歇的,其余乌云一片片的包裹上来……剑光高旋转,化成金光璀璨的光圈,利昂带着剑气形成的光圈不停改变角度迎接一片又一片的乌云,将里面无数的枪光一片片撕碎!疯狂的气流切割着利昂,他的神格开始黯淡,第一只翅膀开始折断!金色光圈不停的舞动形成光球,与乌云接触的地方炸出无数低闷的爆裂声,溅射出漫天火星。 “轰----!”最后一片乌云破碎,利昂背后四翼一声巨响,同时炸碎!他已然神志不清,全身喷着血花,向地面坠落! 所有乌云一齐散去,云开雾散,所有乌云收缩到一点,豁然亮起一点耀眼到极至的光芒! 克罗朵手中的枪,便是那一光点!在敌人疲于奔命的应付“乌云密布”时,他会骤然收枪,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从无法停止动作的敌人手中,从那均匀散布的防御中,一点,强行突入! 这,就是隐蔽于乌云中的,月影!当月光出现时……便是死亡的来临,便是生命的收割。 克罗朵看着坠落中的利昂,叹息一声:“还是,没顶到最后一招……” 面对最后一片乌云,这个叫利昂的对手已然脱力,浑身至少中了八十枪! 利昂面朝下的坠落,嘴角终于抽搐一记。最后的一片乌云,他的左手已经断了。 但他还是出了剑气,那八十多道枪光,从精心架构的剑网中飞了进来,没有一处命中要害。他要的,就是全身飙血坠落的假象!但似乎,克罗朵的枪气太霸道了点,在他体内连绵不绝的作起来,只要利昂一松气,就会把他瞬间撕的粉碎! 克罗朵在空中轻震翅膀,转身飞去。 一道黑影,如划破乌云的闪电,茫然出现于克罗朵身后。克罗朵惊呼一声,来不及瞬移,急忙转身出枪!他转过了身来,但枪还差了一丝,一道收缩如金丝的剑光瞬间穿透,穿透了他的心脏! 克罗朵的翅膀一齐剧烈颤抖,看着面前那个人……面容痛苦至几乎崩溃的利昂。 “你做到了……利昂!”天使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转世天使……只有转生神殿制造的天使……才会……失去记忆……我,是伽百列亲自转生的……怎么可能,忘却你……” 利昂坠落于平台之上,他的翅膀都碎了,刚才的最后一剑已透支完所有力量,已不可能漂浮。他趴在地面,听着老师最后的声音…… 克罗朵的天使之身是完全能量体,此刻他艰难的停在空中,身体已开始涣散。 “利、利昂……”他动人的蓝色眼睛轻柔的看着弟子,“这,是个陷阱……他们,正在进攻……黄金顶……” 克罗朵的双脚消失了,他温柔的笑着,身体从下面开始涣散,渐渐到了胸口,他手一松,那柄“月光之刺“从空中落下,插在利昂身边,悲怆的震动着…… 第二百五十一章 龙组之难 宋等人站在前廊,等到里面的剧烈震动完全停止,遂一齐走了进去。利昂趴在那里,被他们轻轻的扶了起来。 宋看着利昂四翼皆碎,浑身布满了大小伤口血满全身,皱眉道:“伤的不轻啊。” “成功了?”秦拓看见利昂似乎还清醒着,于是问道。 利昂几乎连一个手指头都无法动谈,他面色怪异的看着秦拓,一言不。丁毅一把拔出旁边的“月光之刺”,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赢了……干的不错,对方的实力比他强,这把枪也不是普通货色,厉害的很。” 利昂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生命又回到了他身上,终于带来了一丝力气,摇摇头,无力道:“老师……他是决意去死的,因为他背叛了信仰。那种程度的偷袭,真的可以瞒过他么……”利昂苦笑一声,“所以,在你们攻打其他五关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出手援助,而是一直留在这里等待着。” 遍地创痍的平台上,气氛有些压抑,小宋叹息了一声说:“别多想了,圣枪天使的死,说明在其心目中,你这个门徒比信仰更加重要……或者说,他更加信任你做出的抉择。利昂,你说的没错,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而你要做的,就是不辜负他的期盼!不要让老师的努力白费,振作起来,赶紧找到物资仓库的所在吧。” 宋看守着利昂,其余三人则在偌大的空间里开始寻找那个物资仓库,最后终于在那张碎作一滩粉末的水晶椅下,现了暗道。一行人踏着台阶走进去,里面是庞大的一个仓库,摆放了各种战争器械。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里面的物资虽然品种颇多,但总数也只堆到了十分之一的仓库面积。 利昂趴在秦拓的背上一起进了仓库,见了此番情景,他说道:“别费力了,他们已经实现转移了。”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小宋急忙询问利昂怎么回事。利昂叹了口气,把克罗朵临死前所留信息,告诉了众人。 宋面沉似土,咬牙道:“叛徒,又出了叛徒!”又强自把怒火压了下去,对众人道:“立刻把这里毁了,然后出去接应老虎他们。我们要马上赶回国,他们竟然敢进攻黄金顶,不知道有什么预谋……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众人一齐放出三昧真火,整个仓库的物资立时熊熊燃烧起来。四人带着秦拓飞快的冲出暗道,一路向死亡通道返回去。等他们终于冲出那道花园的大门,外面留守的早已陷入重重围困之中! 宋一看场上形势,顿时大骇,老虎手下那几人,现在只剩下那对练毒砂掌兄弟里的哥哥,凭着一口真气还在苦苦支撑,另外四人已经被不断压上的圣殿两大军团武士、七禁所的下手,以及法师的魔法硬轰倒地,早已没了气息!伦琴和布鲁拓将一身所学挥到极至,才勉强保了条命,也是被击的浑身伤口深可见骨,眼见是顶不了多久了。至于黄军力、李哲影、樊雪龙三人凭借不俗的修为和相互间默契配合,倒是支撑到了现在。最后一个马修,浑身机甲破碎,腰上被划了一剑,脸色煞白的靠在后面墙壁上。 “没时间了,击退敌人,马上带人走!”小宋下令道。四人一齐出绝招,当先秦拓一记“八方龙影枪”把前面大部分敌人扎的溅出阵血雨,丁毅又一招“袖中碎花剁”,把一大片人削成碎肉飞了起来,小宋复一记剑气网,把剩下百人一起包了进去,烧成漫天灰烬!乌兰连数十箭,将一批敌方将领带入地狱。这四人,三个分神期一个出窍期,普通货色怎么抵挡?敌阵在瞬间瓦解,后面一批长老级高手怪叫着要冲上来,小宋取出葫芦把利昂在内的伤员和尸体全部吸了进去,大喝一声:“走!” 四条人影刷的飞上天空,一路疾冲了出去,几个不长眼的黑袍武士用漂浮术飞上来打算阻挡,丁毅一记刀光过去,轰出一天的血花,淅淅沥沥似暴雨而落。 四人化出《一气合龙决》,运起体内龙力,凌空高飞行。乌兰修为稍低,但因为身法的缘故也是未慢多少,小宋御剑携其手,一同往东方而去。从梵帝冈到中国路途何其遥远,纵使这四人飞的比飞机还快,但总是极伤元气,中途落下歇息四五次,才终于渐渐的进入神州国境! 宋等人不敢耽搁,直接便往龙组所在河南而去。终于到了那处,这儿本就是荒野的山区,政府的封锁导致此处人烟稀少,再加上周围几百里都被下了禁制,所以根本不会有普通人出现。但此刻,高飞来的小宋四人,远远的已经看见天上各色光芒乱闪,剑光不时惊经雷划破长空! “糟糕,恐怕此地的禁制已经被攻破了!”小宋心中一凛,他又想起了那个调离他们去攻打死亡通道的人来,要不是圣枪天使意外死在利昂手下,如果克罗朵在前五关同时开战时轮流支援一下,那结局就真不好说了。这个阴谋的主要目的,就是把他们引入陷阱,随后趁机进攻龙组黄金顶。 他们为什么要进攻黄金顶?这个叛徒,又究竟是谁? 宋的脑海中充满疑问,就在他的思索中,一行四人已然飞进了龙组所在领地上空,不远处,高高耸立着那座雄伟的“黄砂”,巨山周围无数人影纷飞,不时有人被剑光拦腰斩断,或者剑毁人灭,撕杀声震天,人影不停的坠落着,战局惨烈无比! 宋带着三名伙伴,当头冲了过去。龙组下属数千人,分:天、地、玄、黄,乾、坤、宇、宙八部。而此颗,那里有几百名束着白长辫的剑客,正在围攻“宇部”人马。宇部原先有一百多强横的修士,此刻已被杀的七零八落,只剩下龙宇、宇天,以及化出妖修本体的青泥道人,带着稀稀拉拉数十人在苦苦支撑。龙宇和青泥道人实力强横,但在那些白剑客的诡异合攻下,亦是被杀的只有招架之力。另一边的战场上,龙组的四名最强的长老:公孙荆、风寂云、应恨天、姜忆肠,则被六名白袍老者和四个六翼天使团团围困中央,看着龙组八部人马损失惨重,可是他们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冲出那十名绝强高手的包围圈! 第二百五十二章 剑虹荡魔 高入云端的“黄砂”伫立在那里,激烈的战斗中,血雨纷飞而落,山周展开的八片巨大莲花瓣上,遍洒鲜血。 宇部的领龙宇和青泥道人联手击退对方又一次硬攻,只觉体内损耗过度,在空中竟然有些无法飞稳。青泥道人素化的钻岩火狻猊急忙飞了过来,让龙宇跨坐上去。龙宇的徒弟宇天失去师傅的保护,独自面对白剑客中最强横的三名领,如何支撑的住?眼要就要丧命于剑光之下。 这时候,数声长啸冲天而起,一道金色剑光、一道血色枪光、一片雪亮刀光,从侧面冲进白剑客群的肋部!三名领刚刚围住前边宇天,正要下杀手,只听背后惨呼不断,一转,本方阵营中突然绞进了三道凌厉杀光,血肉迸,正在疯狂的收割生命!后面不远处,一个身材匀长、英气勃的女子举着银弓飞快的射出一支又一支箭来。这却不是那“幻想之箭”,而是以真元凝聚的气箭,以乌兰图娅现在的修为,射“连珠箭”只要功力不消耗,连绵的箭影根本就毫无停顿。那些剑客被小宋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小宋三人都是分神期高手,带着神兵怒杀而来,连带着外边乌兰远射,一时就卷走了四、五十条人命!这些剑客见箭影密集扫射,企图冲出来分散躲避,却被小宋三人死死掣肘,一时惨嚎不断!三名剑客领急忙舍了宇天,返杀回来。 这三名白剑客领与其手下又有不同,那些手下都是白束辫、身着蓝袍,手持单刃长剑,而这三名领则是披散长,身穿白底的袍子,上缀碎红花瓣,手持之剑双刃而长柄,寒光凛冽。此三人舍了宇天疾冲而来,分别扑向小宋、丁毅、秦拓。他们能逼住分神期的龙宇和钻岩火狻猊,将宇部人马杀灭九成,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凌空挥剑,斩出三道气芒劈向对手,待到小宋三人化解此招,已经冲了过来,贴身游斗将他们死死缠住。剩下的人毫不停歇,直接冲往另一边不停箭的乌兰。 这三个领修为也差不多到了分神期,战斗经验亦极其丰富。可惜他们忽略了一点,身怀神兵、内含龙力的小宋他们,和龙宇完全是不同等级的! 宋和那领游斗数回,冷不防出剑气火网围住对手,也不废话,直接连人带剑冲了过去,那人在剑网中无处逃遁,索性也举剑冲来,企图和小宋硬拼,结果两把剑狠狠的撞到一处!却怎么拼的过神剑之威?连剑带人,如削豆腐一般,被挥作两截!再看那边,秦拓以一记“龙牙”硬破对手,将对方长剑扎的粉碎,又顺势透入胸口,枪气爆将人炸作碎肉! 丁毅更是凶悍,一记“怒开山河铡”,对方还未出第二招,立时在耀眼的刀光中被蒸,成了一蓬血雾! 这三个领转眼身死,那边的一百多白剑客刚要接近乌兰图娅,却现这个英武的女弓箭手在他们面前突然消失,甚至连气息都寻找不到。刚一犹豫,乌兰已瞬移到他们背后,银弓上光芒涌动,一支支气箭飞快的倾泄出来!一番轰炸,剑客们又损失九人,终于形成阵势一起舞动长剑,抵挡住连绵不绝的箭光! 龙宇在那边急喘一阵,终于回过气来,怒吼一声,驾御着钻岩火狻猊冲了过来,当先那狻猊一口白里带青的火焰喷洒出来,几个剑客躲避不及被瞬间焚成灰烬,龙宇刚要出手,只见一金、一红、一白,三道犀利锋芒,从面前冲了过去,片刻间,竟将那剩余一百多人斩杀精光! 宋四人解了“宇部”之围,悬浮于空大口喘气,再看四周,到处都在厮杀!“宙部”的实力最弱,早已一人不见。其余六部人马遍布空中,天空中不时绽放出血色之花,血洒漫天! “怎么回事,为什么昆仑和蜀山没有来支援!”小宋冲到龙宇面前,大声问道。龙宇趴在坐骑上,早就透支过度,面色煞白道:“我们一开始受到袭击,就通知了昆仑。可是支撑了很久都没有一个援兵过来,后来才知道,蜀山和昆仑也同时遭到了大批敌人袭击。” 宋看着天空中上下无数的敌人,惊道:“这么多人进攻黄金顶,他们还有余力围困蜀山和昆仑,好大的手笔!妈的,这些人都是哪冒出来的?” 龙宇摇了摇,疑惑的说道:“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这些人突然出现,而且是出现在禁制里面。那边围困四大长老的十名高手同时招,从内部硬生生轰开了守护禁制。” 宋思索片刻,又想起那个神秘的叛徒。心中猛然触动,看了看丁毅,说道:“龙组自己的人肯定没问题,那么,就是其余在禁制里的人了。” 丁毅点头道:“恩,这么一来,就只剩下另一群人。马修的那个‘叛逆者’基地里,有人混了进去。我有些怀疑,这个马修……真的没问题么?所有关于他的事情,都是其自己说的。如果他被迫害的经历都是假的,那就可以解释了:他是美国人或者其他势力的卧底,以技术吸引我们,注意,他拿出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技术。而问题在于,如果他的计划得逞后,可以很顺利的消灭我们,那么,咱们得到再好的技术也变的毫无意义了。” 宋想了想说:“现在还不能肯定是他,也可能,他招募工作者时有人混了进去。毕竟,在前面攻打死亡通道时,他也受了重伤。先放一放不去想他,马修即使是卧底,现在在葫芦里也翻不了天。”看了看四周,大声道:“龙组现在的形势很不妙,除了被消灭的‘宙部’人马,我们刚歼灭的围攻‘宇部’敌人是最弱的。现在其余六部都在被围攻,除了实力强横的天、地两部,玄、黄、乾、坤四部都处于全面下风。我们先去拖住敌人,一定要等到昆仑、蜀山的人马到来,走!” 这四人,加上龙宇的“宇部”幸存数十人一齐朝被杀的节节败退的“坤部”而去,“坤部”面临的敌人更强,是十个四翼天使带着三百多两翼天使!四翼天使已相当于分神中后期的实力,坤部领是合体初期,但被八个四翼天使一围,显得毫无办法。其余两名四翼天使,带着三百多两翼天使猛烈围攻,“坤部”一百多人马多是元婴期,还有三两个出窍期,只有一个副领是分神初期,哪里挡的住这么多敌人?战场形势简直是势如破竹!没过多久,那名分神期副领就被两个四翼天使带一百多手下,围困中央硬轰而死!其余一百多“坤部”人马根本挡不住,几个冲击下来只剩了七零八落几个出窍期高手用瞬移逃过一劫,其余一百多人全数阵亡! 而“坤部”的领,龙坤,亦是被八个天使联手招,已经被硬炸去了一条手臂,眼看即将丧命! 宋、丁毅、秦拓加上龙宇和青泥道人,五个分神期高手和拥有一级主神“幻想之箭”的乌兰,一共六人一齐扑了上去,直接刺入八个四翼天使的包围圈! ……………… 此刻的蜀山之上,无数剑光闪烁,正是杀、陷、幻、守四阵齐,四大长老协力调出“一气混元符”,引出万剑池里万口凶剑,无数剑光合并成一道磅礴、疯狂的剑气,围着蜀山飞而转! 包围蜀山的,是密密麻麻的三、四千魔界军队,虽然魔界的主力都在前线和公孙轩辕的仙、佛联军对峙,但这些残暴的下级魔兵,用来围困、拖延蜀山,以使得另一边顺利攻陷黄金顶,这还是可以办到的。面对十倍之敌,蜀山掌门玄清子立刻下令,调出“万剑混元大阵”。否则即使击退了这几千魔兵,也定然损失惨重,没有余力去支援龙组了。万剑大阵确实凶悍无比,即使是渡劫期的绝顶高手进来也就是个死字,更何况,那些魔兵也就有一个合体期的领,和两个分神期的副将。只要一进了大阵,绝对是瞬间被灭。 问题是,他们只围,却不攻!那魔将领看了那万剑大阵,自己的任务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哪里会蠢到去送死? 隔着那璀璨、凶暴的剑阵,蜀山所有剑修俱都立于山头,和四面黑压压的魔界军队遥相对望。 黄金顶意味着什么,别人不知道,但蜀山掌门玄清子可是清楚的很。如果黄金顶被攻占……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看着那磅礴汹涌的剑气不停呼啸,他面沉似土,如果不攻出去,就无法支援龙组。可是冲出去,到最后,又有多少人可以幸存,可以到得了龙组? 蒋逸立在幻明身边,看着师尊和三名长老严峻的面色,长叹一声,“唉,要是这万剑大阵可以进攻,那该多好!偏偏却只能用来守护山门。” 四大长老听见他的话,同时脸色剧变,幻明的肩膀颤抖着,望向前面的掌门。 玄清子的手抖了数下,最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幻明又看向另三位长老,老迈的声音说道:“三位师弟,我虽是四长老之,却没有权利,可以代替你们做那个决定……已经拖延这么久了,龙组已经危在旦夕,你们自己做决断吧!” 幻远、幻云、幻严,三名长老目光突然凝重起来,最后,同时露出惨淡的微笑。 幻明是四长老之,他看着三名师兄弟,长叹一声,那永远崩直的腰板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无形压弯了。他的身形变的苍老而憔悴,伸手抚摩着蒋逸的头顶,目光复杂而深邃。 “看好了,徒弟,一名真正的剑修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幻明低沉的说道,蒋逸却觉得那声音虽然低,却有着无法阻挡的热烈! “不!”玄清子大吼一声,“还不到最后关头,我不允许……” “别说了!”幻明脸色铁青的打断掌门,“别忘了,四大长老可以联名否决掌门之令!”忽然口气又软了下来,“你啊,平时果断的很,怎么突然就犹豫不决了?我知道你也不想那样,但是龙组被灭的后果,你和我同样清楚……援攻不利,灭了蜀山剑派也顶不了的罪,难道你要为了我们这四把老骨头,就一个人扛吗?” 玄清子的脸抽搐起来,久久不说话,最后猛一挥袖,转过了身去。蒋逸在一边看的莫名,却见掌门握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走吧。”幻明看了蒋逸一眼,大声招呼其余三大长老。四长老合于一处,猛的放出四把飞剑,一红、一白、一兰、一黄,四剑涨出无数剑芒,见风就涨,瞬间变成十丈巨大剑光!四大长老人剑合一,猛地,四道雄壮的剑光冲进了万剑大阵! 蒋逸傻眼了,他不明白四长老想要做什么。而掌门玄清子却心如明镜,他抬着头,面色煞白,痴痴的看着那四道剑光飞进了磅礴剑气大阵中! 四道剑光带着长老冲进大阵,红光一隐而灭,那是血,四大长老在眨眼间,肉身被绞成了血雾,随后使用了蜀山中被视如禁忌的剑决,元神融合进了飞剑!四把飞剑瞬间悲切长鸣,在主人的鲜血下化身绚烂长虹,融合进了万剑大阵!四道百丈剑芒在万剑大阵中旋转一圈,最后冲到了磅礴剑气前端,引领着万口凶剑,突然脱离了旋转轨道,向着周围的魔兵冲去! 蒋逸颓然的跪倒在地,却被玄清子一把抓起! “给我站直了,不许跪!”他面色狰狞如厉鬼,凶暴的吼了一句,指着天上,巨大剑光,将魔兵绞出一条血色天河! “你不是会“剑虹荡魔”么?你不是用它来应付一个黑帮流氓么?你知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剑虹荡魔!” 蒋逸面如死灰,他那一招,是师尊幻明教的,一直说是从杀阵演变而来。可是蒋逸万万想不到,动真正“剑虹荡魔”的代价,是四大长老的生命! 第二百五十三章 蜀山剑派的本色 宋等人刚解宇部之围,此时,坤部的人马在天使军团围攻下几乎损失殆尽,而领龙坤正被八个四翼天使围杀。小宋领着一众人马急忙冲了过去,这时候另两个四翼天使屠杀完漏网之鱼,返飞回来,和另八个领合于一处。 这十个四翼天使正要联手招,凭借人数优势将龙坤硬轰死。蓄力刚刚结束,只听旁边数道凌厉气息如闪电般冲了过来,当先一个天使急忙下令。十个天使同时转身,将刚刚凝聚于一处的“至高之光”猛的射出去,正对着小宋等人轰来! 事实上先出招的是小宋这边,他们远远飞来时就一齐了招,攻击那些包围龙坤的四翼天使。小宋的沧浪斩、秦拓的八方龙影枪、丁毅的怒开山河铡,猛的轰在那圣光柱上!紧随其后,龙宇和钻岩火狻猊的剑光、白火又撞了上去!十个对五个,可是那六人中有四个用的是神兵,体内更有磅礴龙力!只见剑光、枪影、刀光一闪而灭,“至高之光”已被消弱七成,再被龙宇和钻岩火狻猊硬捍一记,只剩了几丝淡淡白光到了众人面前,被丁毅刀光一扫,消失无形! 那边十个天使联手招,被硬生生轰散,正自体内圣力空虚。就在这个时候,十个领中一人突然惨叫一声,额头炸出一个血洞,僵硬的身体翅膀还在颤抖就从空中坠落下去!其余九人大惊失色,却不知那边乌兰和其余五人同时招,可她的箭并没有对准“至高之光”,而是抓住十个天使出招后瞬间虚脱,直接妙杀了其中一个!四翼天使撑天就是次神级别,怎么挡的住一级主神索菲娅的幻想之箭? 不过幻想之箭消耗太大,乌兰现在的修为每射一箭,就要休整上一柱香时间才能缓过气。 这边斩杀一个天使,龙坤当机立断,飞从那个空挡冲了出来。他之前被围许久,却毫无办法,对着十个高手用瞬移,那不是找死么?小宋等人毫不停顿,依仗有真龙蓄力,直接就杀进那三百两翼天使群中,加上钻岩火狻猊铺天盖地的白色火焰,以及它身上龙宇的剑光横扫,那群天使立时损失惨重!等到九个四翼天使缓过劲来,已经被灭杀了四成!九个天使怒吼着冲过来,可惜小宋等人不和他们交手,只是飞穿梭着专挑两翼天使下死手。如此五、六个迂回包抄,那群两翼天使如下饺子般惨号、坠落,或者群体被刀光绞的粉碎,最后只剩了十几个!到了此时,九个天使领才从一扫而清的战场上贴上目标。他们六个一组围住钻岩火狻猊和龙宇,其余三人则缠住小宋、秦拓、丁毅。 这时乌兰已恢复完毕,从隐身状态突然出现,瞬移到隐蔽角度,又是一支幻想之箭!六个四翼天使刚围住龙宇,又是一声惨叫,于是只剩了五个!这些四翼天使到了现在,才终于看清了箭之人,因为刚才乌兰出第一箭,随后就隐匿了。一个躲藏在暗处的弓箭手,能够隐藏身形和气息,还拥有一支可以秒杀次神的箭,何其可怕!五个四翼天使有了前车之鉴,这回终于锁定了箭者气息,并立刻领悟到,乌兰才是先要除去的!他们见乌兰出两支幻想之箭,已是呼吸急促,顿时舍了龙宇朝乌兰包抄过来! 乌兰出第二次绝招,想要再次隐匿身形已是来不及,那五个天使已经如闪电般冲刺过来。这时一道人影突然抢先出现,一把抓住乌兰手臂高飞去。正是刚才脱困的龙坤,他早先已被击的重伤,连一条手臂都被连根炸去,刚在旁边喘了几口气就看见乌兰也要被围,急忙冲过来抓着她逃离。 那五个天使本来是追不上龙坤的,奈何龙坤重伤之体高飞行,如何能够持久?渐渐地就被拉近了距离,幸好龙宇和钻岩火狻猊及时卷了进来,战局再次混乱,变成五个天使对峙龙宇和其坐骑,乌兰勉强在后面气箭支援,而龙坤竟是摇摇欲坠了。龙宇和坐骑早已激战多场,此刻实在是硬扛着,加上一个勉力支援的乌兰,打的无比被动! 就在这个时候,丁毅终于一刀将对手劈作两段,他毫不停歇直接奔援小宋和秦拓,那两个天使本来就已濒临崩溃,哪里受得了夹击,眨眼间就被灭了!这三人早就现乌兰那边险况不断,这时扫清各自对手,急忙冲过去支援!他们杀到的时候,龙宇还好就是透支过度,钻岩火狻猊已是浑身被砍的血口纵横,肚子上还挨了一记狠的,肠子拖在外边!幸好其妖修之身极其强悍,换了人早就被五剑分尸了! 五个天使对上小宋这边,双方又是一场恶战,等到终于将这些四翼天使消灭,小宋四人连番激战,频繁出绝招,体内龙力都消耗殆尽了!再看周围,这一战拖延许久,另一边“乾部”人马被杀的一个不剩。大群的魔兵呼啦啦冲往另一边,和围攻“黄部”的魔界斧兵合于一处,开始猛烈进攻!小宋等人有心救援却力有不逮,吞下的丹药开始休整,一口气还没攒上,那边“黄部”的防御阵原先就濒临崩溃,此刻被两伙强敌围的水泄不通,数千人硬轰下终于破碎。黄部的防御阵被硬轰开,数百人齐齐喷出口血,魔兵蜂拥而入,转眼已被屠戮六成! 宋等人有心无力,急的冷汗淋漓,要是这两伙强敌灭了黄部,再去支援其他同伙,那么龙组的毁灭将瞬间来临,数千年的传承,将在今天顷刻坍塌! “娘的!”看着魔兵屠杀同族,小宋早已两眼赤红,狠道:“来不及恢复了,必须马上去救援他们!”秦拓等人一齐咬牙,拖着疲软之身,再次冲上! 这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透空声,这声音从远方而来,迅接近,似乎有无数利刃一齐划破空气,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那是剑光!一群三四百道剑光,如璀璨的流星雨,从天际突然出现!震荡着空气,散着无边杀气,疾冲刺着,眨眼间来到战场,一头扎进了敌数最多的围困黄部魔兵中! 玄清子长啸一声,大叫道:“众位道友,再支撑片刻,昆仑携魔门及中原各门派修士,即刻到来!” 围困黄部的魔兵足有一千多,里面的龙组人马只剩了二三十个高手,蜀山几百道剑光呼啸而至,与魔兵展开激烈血战!奈何贼势浩大,一时竟不能取胜。然而小宋等人终于长吁口气,蜀山剑修虽然人数不满五百,而且多数只有灵寂、元婴期,但玄清子的几个师兄弟各个强横无比,又有南明离火剑,紫郢、青索双剑,消灭这些魔兵只是时间问题,但自身损失肯定不小。真正让小宋等人松口气的,是蜀山掌门玄清子透露的信息:大批的中原修士,即将赶到! 蜀山剑修与两伙魔兵大战,杀的昏天黑地,惨烈无比,剑光不时穿透魔兵身体,又被包围砍的粉碎!玄隆子与剑侣碧桐,紫青双剑合壁,浩瀚剑光席卷而过,无一人能挡,一个呼啸就卷走几十条命!最后四个魔将联手,才勉强架住紫青双剑,另外八个魔界斧兵领联手,却被玄清子、玄聪子、玄慧子、玄真子师兄弟四人杀的节节败退,此四人皆修为精深,人人有蜀山绝世飞剑在手,八个斧兵领人数多了一倍,也无济于事!蒋逸则充当先锋,白露宝剑化凛冽剑光,带领门下剑修集于一处,一次次扎进密集魔兵中,拦腰穿过。 这一战蜀山人马损失惨重,在自身损失一半的时候,玄清子、玄聪子、玄慧子、玄真子四人终于联手斩杀八个斧兵魔将,立即支援紫青双剑,又将那四个魔兵将领顷刻间屠灭。这时才有了空隙,急忙支援蒋逸的人马,好一番杀,人人全身鲜血淋漓,各个带伤,不时有剑修被斩去手臂、穿透胸背,犹自奋战不已,杀声连绵不绝! 宋等人看的惊心动魄,丁毅道:“好一个蜀山剑派!看这情形,竟是比之前海滨一战更加凶悍了。灭杀异族,毫不手软,不愧与昆仑合为中原道门的中流砥柱!” 宋重重点头,道:“我已休整的差不多,你们呢?可以的话就随我冲过去,一举歼灭那伙魔兵。” 秦拓等人刚一点头,丁毅忽然惊道“来了,看那边!”众人随他手指看去,天际边,黑压压大群的中原修士,各自施展神通飞行。他们刚经历了一番鏖战,急忙奔援龙组,终于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震兽饕餮斧 见天际边大群的中原修士呼啸而来,小宋等人亦休整完毕,毫不犹疑,直接冲进了蜀山剑派激战之地。围困“黄部”的魔兵早已损失大半,领又被玄清子师兄弟几人斩杀殆尽。待到昆仑率大群战力赶到,蜀山剑派已在小宋等人协助下将魔兵斩杀一空,本方亦伤亡过半。 见赤真子当头冲来,小宋大喝道:“各位道友,立即援助龙组各部被围人马,我等四人,先去援手龙组四长老!” 赤真子等人并不停歇,直接分散成数个三体,分别扑向被围杀许久的天、地、玄三组。此时贼势依旧浩大,那三处的敌人,加上先前歼灭“宙部”的天使群,以及一些游兵散勇,总数尚在千余。而昆仑这边的人马亦在这个数目,上次的海滨一战,中原出动八百多人,当时损失惨重,而这一次包括蜀山在内的所有门派,几乎把门内所有有一战之力的年轻之辈都派了出来,才凑到千余人数。由此可见,龙组黄金顶在中原道门的重要程度。 而昆仑带领的中原道门,和那三群围困龙组天、地、玄的敌人,双方间的高手数量,亦是相差无几。 宋心中暗惊,这许多的高手,绝对是从那两界过来的…… 无暇仔细思索,直接带了秦拓三人,朝东方掠去,那边公孙荆四大长老正与十名高手激战之中。公孙荆手持一柄青铜长剑,踏着罡斗之步,借北斗星辰之力舞出道道碧青色剑光,剑光恢弘,如沟壑纵横!其身边一人乃应恨天,手持一把巨大的开山斧,此斧单面开三尺之刃,背厚足有一尺,柄粗三寸、长六尺,可想而知其重几何!这把巨斧在应恨天手中,却是挥洒自如,不时荡出阵阵黑色波纹,犹如遮天蔽日、烈可开山的旋风! 宋眼尖,立时便看见那斧头背后,竟是一个巨大的兽头,此兽圆瞪双目,怒张巨口,那嘴却是有上唇,无下颚,正是贪食无厌的饕餮古兽!此等武器,也只有应恨天能用的了,毕竟他祖上应龙,乃是轩辕皇帝帐下第一勇猛大将。 另一个风寂云,则是奇门妙手,他以十八支白银鱼镖穿梭空中,周身布下“崆峒回尘大阵”,无数波纹荡漾,有万道无形风刃不停流转,无声无息,哪里靠近的了?而姜忆肠却是神农族后人,左手持一柄如意灵芝,这灵芝质地犹如白玉,光泽淡洁。右手托一根金色阔叶草,周身长条,形似蜈蚣,正是断肠草!那灵芝乃是神农所在烈山族的至宝,能瞬间将人回满真气,因了这灵芝,四大长老才能拖延至现在。这“玉光灵芝”更有一妙用,几乎可解天下所有奇毒!但很可惜,却解不了断肠草之毒。断肠草稀有无比,毒性天下第一,当年神农手持“玉光灵芝”以身试药,最终犹自毒而亡。姜忆肠所持断肠草,淡淡金色光芒中有绿气氤氲,扫进人体皮肤半米便即中毒,唯手持玉光灵芝才能触摸。凭此断肠草,那十名高手似是知道此物剧毒,竟无一人敢靠近姜忆肠,只是远远招,又被玉光灵芝刷出虹光扫落。 风寂云和应恨天战力卓绝,各自以一敌三,架住六名白袍老者,这六名白袍老者皆红须、血瞳,周身戾气缠绕,一望便知练的歹毒邪功,各操一柄黑光魔剑,将风寂云和应恨天死死压制。风寂云所用北斗星罡剑十分犀利,擅长一对一的决斗,此刻被三名老者围攻许久,始终处在下风。而应恨天所学却正是战场杀敌之术,巨斧大开大阖,黑风纵横卷扫,竟与那三名对手战的僵持不下!风寂云和姜忆肠各以一敌二,姜忆肠还好,借那断肠草之毒,对手浑然不敢靠近。而风寂云乃是黄帝谋臣----风后的族人,所学多是阵法、谋略,带兵打仗能抵十个应恨天,却不擅长临阵单挑,更何况以一敌二?不时被两名六翼天使用长矛硬透过“崆峒回尘大阵”,已然被扎的浑身大小伤口数十,鲜血淋了半身白袍。看那样子,决然无法久持,若非有姜忆肠不时刷动玉光灵芝为其回气,早已无力支撑! 除了应恨天这名蛮力骁将,另两位长老虽然境况不佳,但尚能勉力支撑。惟独风寂云若再继续战斗,必然是身死当场,随后两名六翼天使再与同伙合力,则败局不可挽回! 宋四人救援的目标,先便是风寂云! 那两名六翼天使,都是中阶神的级别。中阶神的实力,在死亡通道,利昂刚刚领教过,若非克罗朵决意寻死,利昂根本就不可能取胜。小宋他们的修为,一个人上去只是略胜于无,但四人一齐压上,却绝对有一战一力。 四人一齐长啸,运起《一气合龙决》,龙力流转,召唤出四套真龙战甲! 当先秦拓奋勇挺枪,连人带枪化出一道绚烂血虹,一记凌厉无比的“龙牙”穿刺而去!那名六翼天使正自狂攻风寂云,猛地后背寒毛竦立,一股尖锐的气息疯狂冲来。急忙震动羽翼朝旁边侧过,只见一条血红枪光着龙吟贴身而过,正要招、击尾,不料丁毅算准了时间瞬移,就在天使侧身的一瞬间,他来到了六翼天使背后! “怒开山河----铡!” 这六翼天使乃是积年战将,大天使长光颜天使拉菲尔,手下天使军团有三大师团长,这个六翼天使,便是其中一师团长帐下的冲锋营领,千年之前便修到主天使级别。当下只觉无边杀气锁定了他,浑身如坠冰窟,毫不迟疑一个瞬移就出去了。他刚刚从另一边出现,小宋的“星河斗转”早已准备就绪,卷着无边狂猛剑火,当面急冲而来。 瞬移的弊端十分明显,那就是你在移动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对方下一招会从何而来。但这是对同级高手而言,克罗朵就能在瞬移后轻易架住利昂的剑。小宋这一招看似必中无疑,怎料那六翼天使战场经验无比丰富,瞬移前虽不及招抵档背后刀光,但已运满圣力,一出现就将手中长矛抛了出去!于是那一道凛冽尖锐的白光撕破空气,冲向了小宋剑光。小宋正在剑光中,顿时冷汗淋漓,虽然他有神兵在手,可是中阶神的全力一击他绝对无法抵挡! 就在这时,一道狂野的震吼响起,黑色的旋风如泰山压顶一般席卷过来,猛的砸在那圣力枪光之上! 正是应恨天!他力敌三名对手,无意间眼中余光一扫,看见小宋要中招,急忙凌空全力一斧,将那道枪光劈的粉碎!那三名白袍老者知道应恨天的斧头古怪,一直不敢用兵器硬挡,这才使得应恨天以一敌三犹自不落下风。此番看见他为救人而全力招,终于露出空挡,三把长剑从不同角度同时冲进空隙!应恨天怒哼一声,巨斧借下铡之力一个轮转,硬生生逼退了两把长剑,但腹部却闪躲不及,被一柄剑狠狠刺了进去!鲜血从血槽迸射,他连眉毛都没抖一下,一咬牙,钢铁般的肌肉将那把剑死死夹住,再度挥落斧头!黑光一扫而过,那名老者急忙倒飞出去,长剑没有断,因为那斧头,留下了他的手臂! 应恨天双眼赤红,将斧头一转,斧背上的饕餮眼珠光芒闪动,竟似要滴出血来,饕餮口中一吸,将那条手臂吸了进去!他对天狂笑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些异族,今番,便喂了我这震兽饕餮斧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冲向黄金顶 宋等人听应恨天报出“震兽饕餮斧”,顿时吃了一惊,原因无他,此斧,乃是和秦拓手中“洪荒青龙枪”同时出世的神器! 洪荒青龙枪的原形,是一条在洪荒中业已存在的,十万丈二十四爪青龙。与青龙同为万兽之祖的,是另一上古巨兽“饕餮”。饕餮贪食无比,几乎毫不停顿,所过之处生灵皆灭。饕餮一路吞食过去,渐渐吃到了上古龙巢,体形巨大的龙族正是饕餮喜爱的美食,它便索性停留下来,打算将龙族吃完再走。到了最后,龙族只得找来青龙祖先,以求得生存。两条洪荒异兽在龙巢大战九月,最后斗的两败俱伤,匍匐于地不得动弹。 时值女娲和伏曦合力整塑人道,其间艰难万分,有无数凶兽阻梗。这两人,当时恰逢路过龙巢,便把这两头垂死地兽祖收伏,以**力聚灵成器,炼出一把洪荒青龙枪,一把震兽饕餮斧。此二物,于人界整塑之时助女娲、伏曦剪灭无数凶兽,所向披靡。 震兽饕餮斧一直便在伏曦手中,用以屠灭异兽,劈山断流。后来人间整顿完毕,女娲上了混沌界,伏曦与这把斧头却同时失去踪影。不料,此斧竟然也在人间! 应恨天一斧头斩断老者手臂,饕餮斧贪婪本性不改,将那断臂吸进口中,化作了血食充饥。应恨天一手拔出腹部长剑,猛地一弯折作两截!却见那伤口处黑光涌动,竟似有剧毒!一边姜忆肠急忙用玉光灵芝一刷,却是毫无作用。 宋一看便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毒?分明与前番卑呼弥一般,乃是用无数亡魂祭炼的魔光! 丁毅大吼一声:“前辈以真元逼住伤口,万万不可叫它扩散了!” 那名断臂老者浑身淋血,脸上却愈加歹毒,中了这魔光入体,须臾间就扩散到脏腑之中,哪里是真元逼的住的?却见应恨天冷笑一声,猛的将斧头倒转,以斧背兽口贴在腹部。“吭哧”一声,便被兽头撕下一大片血肉,那兽头双眼赤红闪烁,低吼一声,竟然将应恨天体内真元都吸了出来!道道光芒中夹杂着无数黑丝,正是那些魔光。饕餮古兽贪婪无比,不但吞噬**,更是连魂魄、能量一齐吸收,这魔光入体时间不长,尚未及扩散,眨眼间已被抽的一干二净! 应恨天拿开斧头,一身功力已被抽走了三四成,怪笑道:“妈的,原来是用阴魂炼的魔光,够歹毒的!可是你们却不知道,我这斧头最喜欢吃的,就是魂魄!” 他虽然被抽了功力不好过,可是饕餮斧被血肉一喂,更加的狂悍,遍体涌出暗红血芒,那对眼珠阴森怪怖,似要择人而噬!应恨天举起斧头就冲向那断臂老者,那老者急忙想后退,现对手的斧头居然是倒着斧背,不经意间目光一扫,对上饕餮双眼,两缕凶残血光直直照进他心底!这饕餮乃是魔兽,天赋异禀能直接震慑生物魂魄,许多凶兽被它双眼一盯就乖乖做了食物,老者如被蛇盯住的青蛙,竟再也动弹不得! 应恨天斧头一转,利刃如破天神铡,血红光芒一闪,将老者砍作漫天血雾!血雾刚要飘散,却又猛然聚拢,全数被吸进了斧头之中。再看应恨天,早已双眼赤红,竟是要入魔的征兆!原来这斧头化为兵器后,已不能自动催震魂之效,须得主人以血肉喂食,再用心意催方可。但两者心意一相通,使用者就极容易被饕餮的凶魂引入魔。 “恨天!”公孙荆以浑厚真元怒吼一声,应恨天好不容易被震的清醒一些,只见另两名老者已经飞扑过来,剑刃正闪着黑色光芒!他大喝一声,再度投入激烈的战斗中去。却觉得心头暴戾凶残之意不时作,恨不能杀个天地清净,血塞河川! 宋瞧出不好,急忙出声:“快,解决这两个天使,随后去把应前辈换下来!” 他刚刚刚差点被六翼天使的全力一击命中,心中火大,趁着那天使手头没有兵器,和秦拓、丁毅将这天使团团围困起来!那天使支撑片刻,终于无法坚持,急忙瞬移出去。刚一落脚,只觉得眉心一寒,乌兰图娅的箭到了!他倒是老练无比,急忙舞动所有翅膀遮蔽额头。乌兰图娅刚一松弦,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六只翅膀刷的于电光火石间拦在额头处,扑哧一声,幻想之箭如闪电一般,笔直穿过四只翅膀!他的翅膀是能量体,被这一箭洞穿后瞬间泯灭!犹自身形不稳,刚放下剩余两只翅膀,小宋的剑,丁毅的刀一齐轰在他身上,惨呼一声,又被秦拓一枪穿透胸口神格,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于天地之间!另一名天使被风寂云舍命拖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散体。 “还有一个,一起上!”小宋怒喝一身,带三人再次扑上,乌兰图娅连续几个瞬移,再度隐匿了身形。 那一个天使被小宋等人加风寂云四个团团围住,左支右挡,长枪被强行轰碎,不多久浑身遍体凌伤。终于一分神间又吃了乌兰一箭,直接穿过了胸口,惨叫声中凌空散体! 宋毫不停歇,直接带了秦拓等人扑向应恨天血战之处,再看应恨天,血红双目中,属于人的感情已是在慢慢消退了,充斥其中的是无边残暴杀意!他刚斩杀一个老者,剩下两人,被他这不要命的打法弄的更加窘迫,小宋四人围攻一个,激战之下终于将其斩杀,那边应恨天同时把那老者挥砍成片片血雾!小宋上前运真元在应恨天耳边怒吼一声,待得他有些清醒,急忙说道:“赶快找个地方压制心魔,要不你就入魔了,还有,把斧头先留我这!”应恨天强自维持着意识,将斧头递给小宋,随后就被一道清光吸进了葫芦。 解了风寂云、应恨天之围,小宋四人再度支援公孙荆,公孙荆和风寂云各拖住一个老者,留下一个被小宋四人一齐围住了恶斗起来。却不料此番公孙荆一对一的决斗,剑技挥酣畅淋漓,片刻间就将对手一剑洞穿。又支援风寂云斩杀一人,最后才是小宋等人在他们两个支援下合力毙敌。原来乌兰图娅刚才连两记绝招,此时再战已是力不从心,是故三人之力对阵那老者却不能快取胜。 后诸人合于一处,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围攻姜忆肠的两名天使轰的当空散体! 宋道:“公孙前辈,我等快去支援龙组和昆仑的人马吧,这一会功夫,又是损失惨重啊!” 公孙荆:“不,你们立刻跟我来,这次来犯之敌,真正的高手不在此处,黄金顶危在旦夕!不知道那人是否可以抵挡到现在……” 公孙荆带着风寂云、姜忆肠,以及小宋四人飞朝着“黄砂”巨山的顶端飞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黄河十绝阵 黄金顶上,有指南殿,但指南殿事实上仅仅在黄金顶的边缘,类似于进入前,最后关卡的存在。 “黄砂”的整个山顶,仿佛被一面硕大无朋的利斧划过,一削而成。平整的山顶上,铺满了淡黄色方石,这些都是黄河石,长宽皆十八米,将整个山顶铺的平整而恢弘。现在正是黄昏,夕阳的余辉洒满整个山顶,黄河石铺就的山顶上熠熠生辉,犹如金子铺成一般! 而这个辉煌的广场中央,那高高伫立的所在,就是龙组人誓死捍卫的东西。 宋等人一路冲上山顶,过了指南殿,终于踏足夕阳下一片金光的广场。小宋立即看见了那巍峨耸立的一尊雕塑,这雕塑是血红色的。但更奇怪的一点,在于这雕塑不是轩辕黄帝,而竟然是蚩尤,手提石斧的蚩尤! 尽管心中奇怪,但众人根本没有闲暇细问公孙荆,因为那雕塑的前方,正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只有两个人,一个长身白须的老者,提着一块形似石磨的巨大圆盘,正和另一人激烈战斗。他的对手是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古代宫装,脑后有一轮旭日通明,指挥一枚凌空悬浮的铜镜,对着蓝袍老者展开猛烈的进攻,那镜子直径八、九尺,不但边缘锋利闪烁寒光,并且不时从镜面射出一道阴冷青光,逼的老者不停举起石盘去抵挡。 老者的石盘上刻满怪异符禄,不时会亮起几个字符,这些字符一跳动便化成雷光、火光……俱是五行法术,威力强悍无比,又被强行凝聚成极细形状,里面蕴涵了可怕至极的能量!但这些法术射向那宫装女人,只见她脑后旭日一闪,万丈光芒就把所有法术消释无形!老者又以法术硬轰女人的铜镜,却是所有法术都被原原本本折射回来,甚至于威力更大了几分! 见那女人步步逼近蚩尤雕象,老者急容满面,但在那铜镜的逼迫下又只得一步步后退…… 公孙荆带小宋等人在不远处落下,指着那老者道:“他,就是伏曦!” “什么?!”小宋等人惊骇无比,这伏曦是和女娲同时代的神级人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绝对没错,就是他。”公孙荆道:“女娲在整塑人界之后,顺利修神成功,上了混沌界。而伏曦当时手持震兽饕餮斧,负责为女娲剪灭凶兽,开辟土地。他与无数的上古异兽、洪荒怪种战斗,到最后损失了太多力量。在和一种攻击人灵魂的异兽战斗时,他的元神遭受到无法弥补的创伤。到了人界开辟之后,就功力严重倒退,再也不可能修神。后来我祖公孙轩辕出世,飞升前设立了龙组,特意邀请当时隐居的伏曦,做了黄砂的守山大神。他虽然没有修神成功,并且功力连年倒退,但一身修为还是比飞升后的地仙还要强悍,甚至逼近天仙水准。而我们几大长老,就是渡劫期水准而已。看那女人的样子,绝对是从上界下来的,伏曦老祖使出孕育他出生的‘十六卦先天石符盘’都无法抵挡……这个级别的战斗,我们连接近都很危险!” 这时候,那老者仿若突然下定了决心,猛地站住脚步,再也不肯后退半步。那女人指挥铜镜继续进攻,同时又抛出一块尺长的勾玉,高高飞起到空中,摇晃一下出清越的铮鸣,一道青光倾泄而下,猛的将老者定在里面。随后勾玉旋转起来,飞转动中成为一团太极虚影,随着这光柱旋转,里面出现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包围住老者,一道道如利刃般割了上去! “不好!“公孙荆惊呼出声,“这女人的法宝竟然可以制造虚空裂缝……伏曦老祖这下可能顶住住了!” “那里的蚩尤雕塑,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宋终于忍不住问道,如果真的重要到不可陷落,那么明知不敌,也得上去。 “那个雕塑……”公孙荆看着小宋,眼神中十分焦急,“祖上公孙轩辕与蚩尤大战,历经坎坷、失败,最后艰难获胜,终于为百族黎民谋得一片生存的土地。黄帝认为,他的百族后人智慧有余,而血性不足,就在此处摆放一座巨大的蚩尤雕塑。此雕塑直接立在神州龙脉的总枢纽上,雕塑内有蚩尤的血肉和破碎元神,龙脉将其不屈之意遍布天地之间!使得整个神州之人,血液中既有黄帝的智慧,又有蚩尤的血性、不屈,哪怕再瘦弱的人,战斗起来也如狮子一般勇猛!” 公孙荆道:“这尊雕塑的作用还有一个,就是人间通往仙界的通道,但必须要用伏曦老祖的先天石盘才可以启动。” 丁毅慨叹一声:“黄帝最伟大的,不是其智慧,而是胸怀……可惜他没有将博大的胸怀传下来,几千年独裁统治,那些愚民的教育,早就把狮子变成了绵羊!我们还保留着黄帝的智慧,可惜却用它来对付自己族人,最后将自己的血性磨的干干净净!” “不对!”小宋道,“看看我们几个,难道我们的血性真的消失了?不,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不屈的意志,原本就是深深烙印于我们灵魂之上的!或许它曾被自私的统治者们压制下去,但并不会真的从我们身上消失!” 指着前方那激战之地,小宋大吼:“这个女人,她恣意在蚩尤雕象前撒野,若真的让其得逞,那岂不让蚩尤笑话,笑我炎黄无人!今日,必须叫她惨死于此,方消其不敬之罪!” 宋诸人猛的跃起,朝那女人背后冲去,这时候那女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伸手入怀里,猛撒出一大片灰蒙蒙的沙土!小宋等人只觉眼前一暗,那一小团沙土,竟在刹那间遮住了天地! 宋和公孙荆等人站在一起,这一见周围灰蒙蒙一大片,狂风呼啸,不见天日。 “这是什么,阵法?”乌兰问道。 公孙荆道:“是阵法,那女人想迅战胜伏曦老祖,就用这阵法来拖延住我们。那外面刮的,是寻常大风,而是钢刃般刮骨的罡风!更主要的,我们在里面将会完全迷失方向,很难走出去。” “黄河十绝阵!”风寂云面沉似水,忽然说道,“用沙土布阵遍布罡风的,多半是此阵。不意这女贼,竟会我神州修士的凶杀古阵!” 第二百五十七章 破阵,不到黄河心不死!(上) 风寂云又道:“此黄河十绝阵不同普通法阵,乃是九曲黄河阵与十绝阵二阵合一,殊为凶煞。九曲黄河阵为三仙岛主人,云、碧、琼三霄仙姑所创,阵中有百名士卒,身着五色。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纵是神仙,入此亦魂消魄散。诗曰:阵排天地,势摆黄河;阴风飒飒气长人,黑雾迷漫遮日月。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消魂灭魄,任你千载修持成画饼;损神丧气,虽逃万劫艰辛俱失脚。神仙入中,削去顶上3花;佛祖亲来,消了胸中五气。而那十绝阵,则是金螯岛十天君于白鹿岛炼的阵图,以十天君各主一阵。内分: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红水阵、红砂阵、落魂阵。前九阵,各主:三才一气先天雷、五行凝厚雷中火、先天三昧风火、风雷玄冰、二十一雷震金光、黑风化血砂、三昧一气火、壬癸天乙真水、三才红砂罡风。最后落魂阵,中藏天地厉气,结聚而成阵,设一白纸幡,上存符印。白幡展动,荡人魂消魄散,顷刻而灭,不论人仙,随入随灭。” 众人正立在罡风席卷的大阵中,直听的心惊肉跳,小宋道:“九曲黄河阵、十绝阵,此二阵皆有盛名,却从不知有黄河十绝阵,究竟是谁如此大才,竟能将此二阵合一?” 风寂云道:“我等龙组之人,在此黄金顶有仙界通道,偶有上界先辈下界至此,虽有仙规不去凡间,却也常指点我等一二。之前九鼎上神在时,尚以为无妄界天照上神为人和善,亦有切磋技艺。那天照精谙阵法,见过我仙家数个大阵,以上神修为观金仙之阵,自然洞悉更深,便自学了个六七分。虽然不领其中关键,无法完全复施,却将此二阵融会贯通,最后合为一气。不过虽然如此,黄河阵与十绝阵本来繁杂无比,如那十绝阵需十名天君各领阵法奥义、采十番灭生煞气才能引动,天照断然不可能完全复制。以我猜测,多是将其领会的阵理融合起来,但煞气多有不及前二阵者,只是更加难以破阵。” 宋皱眉道:“难道这女人,竟得到了天照真传?” 公孙荆道:“不然,我见此女手持八咫镜和八坂琼曲,皆是天照之宝,脑后有一轮旭日,应为天照本尊之象。那轮旭日为后羿射落九个金乌,九道先天命火合为一处,逃逸入魔界,正自重创残喘之时,为天照强行抹去意识引为本源魔火,才升格为上神。这旭日能灭五行法术,上界大战时曾叫无数仙人饮恨。伏曦老祖‘十六卦先天石符盘’放出的本源法术何等犀利,连天仙都不敢硬接,吃那旭日一照就消融无形。这旭日不似法宝可以传人,只有本尊才能显现,是以,我说这女人就是天照之形!只不过上界大战,其本体万万不敢擅离,因此这一人必然是分身。应是以一缕本源元神打入凡间转世,或者差手下从冥界带至人界,随后强行夺舍。因为天照的元神已和金乌魔火融为一体,所以这一缕分神亦能显现旭日之象,只是威力差了许多。否则真是其本尊来到,伏曦老祖根本不可能抵挡,早已败了。此刻她也就是天仙之流水准,能压住伏曦老祖,完全是法宝实在厉害!” 宋道:“难道伏曦老祖只有那一面先天石盘?” 公孙荆道:“不然,伏曦老祖除了那面石盘,尚有另一法宝,就是那震兽饕餮斧!此斧乃神器等级,早年在老祖手中所向披靡,便是能力敌金仙的异兽也杀了不少。伏曦老祖守护此山,唯一收的徒弟就是恨天,更将饕餮斧都传了他。刚才恨天已经将斧头给你了,可惜现在我们被困于阵中,完全出不去。” 宋咬牙道:“一定要想办法出去,随后把饕餮斧给伏曦老祖。只要灭了这一缕分神,天照本源也要震伤,届时就对我们有利了!” 丁毅看着昏沉沉的四周,问风寂云道:“前辈乃是风后族人,当精通阵法玄奥,不知可有破阵头绪?” 风寂云低头略一思索,道:“若是真的九曲黄河阵,或者十绝阵,我虽知破阵之法,却绝对破不了阵。而此阵,虽然完全不知其底细,但或者尚有可为。” “怎么讲!”众人一听尚有希望,急忙问道。 风寂云说道:“九曲黄河阵与十绝阵,其中皆有守阵者,或是五色神卒,或是十名天君,纵使知道破阵之法,敌不过守阵之人亦是枉然!而这黄河十绝阵却不同,刚才那女子只是撒出一把灰砂便瞬间布下大阵,先前并不见其他人在此,是以我猜测,这阵中或许没有守阵者,纵有,也是断然不如那女子修为。若是如此,则可推论,此阵之所以结合黄河、十绝二阵者,并不在杀戮更过,而是取了迷、陷一道。那女子只为围困我等以拖延时间,匆忙撒砂布阵,只需找到破阵之法,当能出去。” “还请前辈指点。”小宋道:“但有所需,前辈尽管差遣,我等必倾尽心力而为之,绝不敢推脱懈怠! 风寂云略一点头,又思索一阵,说道:“此阵取二阵陷人之局,需将二阵合一,必有一阵引。我看那女子刚才撒出一把砂子,想是‘黑风化血砂’,所以这引阵者,当是十绝阵中化血阵。十绝阵需十番灭生煞气,其中惟有黑风化血砂可以修炼所得,其余皆为天地至宝,可遇而不可求。天照以上古凶兽的生魂炼了这黑砂,又布了化血阵做引阵,演化出后面的阵势。其余阵势皆以此为基础,其杀力多不及原来二阵,只是打乱、融合了阵构,更加迷人神识。要破此阵,必须破了阵引,要破阵引,则要收了黑风化血砂。我看你有神器天护,届时用这葫芦应当能收了黑砂。问题在于,先要找到阵引才行。一般而言,引人进阵必然在死门,远离中间阵引。所以我们要破阵,先要能安全到达阵引。” 他一抖手腕,受上一扳指放出淡淡光华,须臾间取了一个事物在手,道:“此乃我风后一族的秘传至宝,指南车。” 将那小小的木辕车抛至空中,蓦然放大,成七尺高,一丈长的马车。遍体木构,前面有两匹活灵活现的木马,风寂云以手一指,打出印决,木马关节活动起来,拖着马车在原地打转。车上有一木人,一手驾车,一手托罡风之精“破云珠”。珠子往斜向出道清光,随着马车的转动不时扫过周遭呼啸的罡风。片刻之后车停,风寂云指着那清光的方向道:“这个地方,就是四面罡风最弱之处,我等当从此处开始突破。” 风寂云跳上马车,这车子顺着清光所指而去,小宋等人合着公孙荆、姜忆肠,将木车围在中间一路护过去。走出三十步远,前面就是刮骨罡风,风寂云一声喝,马车上破云珠乃是罡风精华,呼一声将那道最弱的罡风吸了进去,又与众人继续前进。又行只十来步,只听阴风响动,风势顿小,却寒至心扉! 风寂云立停马车,阻止众人前进,说道:“此处厉气大盛,定是取自十绝之中落魂阵!”他咬破舌尖喷血于破云珠,催动指南车,只见一道毫光唰的起来,猛照透前方无尽阴霾。这道光华突然起来,又顷刻消失,再看公孙荆,已是伤了元气。 “指南车善能破天下奇阵,只是用这罡风精光刷障霭,极伤元气。”他喘息道,“众位可曾看清,刚才毫光所到处,可有什么事物?” 公孙荆脸上阴晴不定,最后道:“那里,有一丈高阴魂,手持白纸长幡。” 众人心中一惊,风寂云脸色更显苍白,道:“落魂阵!可恨,天照竟已收到天地历气!” 他立于马车之上,苦苦思索,最后道:“要破此阵,没有捷径可言。凶者,唯有至凶者可破,若以捷径而过,或以仁义感化,最终必为所害。破此阵,必有一至凶之物,以人之杀气引凶器争胜本性,硬顶住天地厉气,我等入阵中灭了白幡方可。” 丁毅笑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破阵-不到黄河心不死(下 宋等人目送丁毅走至前面,也知道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手,故而只嘱咐了一句:“小心!” 丁毅从披风中抽出宝刀,插刀于地,长啸一声怒目圆瞪,人刀合一逼出滔滔凛冽杀气,向着落魂阵中席卷而去! 落魂阵中的厉气不同寻常,天地有正气,自然就有厉气,这厉气生于天之怒雷、地之崩塌,久而凝结成气,隐藏于深渊之中。凶悍无比却无声无息,荡人魂魄于无形,坏人性命于不觉!纵使仙人入内,挡不住厉气侵伐也是元神顷刻而灭。 阵中天地厉气忽而察觉有一股犀利杀气冲了进来,顿时由无形之物凝结团聚,成一团白茫茫之气狠狠撞了过来!丁毅以分神期的修为完全不是这厉气对手,但他的刀却不同!灭灵杀神刀杀意最重,威严岂容侵犯?人刀杀气合一,豁然化作一把白光闪闪的气刀,与那团厉气斗了起来。那厉气本是无形之物,用刀的本体去攻击反而无效。但这凝聚杀气成实体,十分的耗损元气。并且,也不见得真就讨的了好,灭灵杀神刀很强是不错,但也看在谁手里,这天地厉气连仙人都是随入随灭,以丁毅的实力即使用了神器也没大用,气刀一闪而过狠狠砸在了厉气之上,丁毅体内剧颤,一口真血扑到了刀面。灭灵杀神刀被血一淋杀气更重,出一记清鸣颤抖起来,那气刀几乎要凝气成真了。但这把气刀只吸引了里面六七成厉气,还有一些依旧在无形游荡,散出荡人魂魄的骇人波动。 秦拓一见丁毅脸色煞白,也走了过去,插枪于地,整个人挺立如标枪。青龙枪长吭一声,他以心神和青龙枪合一,逼出一股气息来。这却不是杀气,而是堂堂正气! 秦拓本来是罪大恶极之人,双手沾满鲜血…但现在的他,似乎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天地有正气!他清楚的感应到里面的厉气,感觉到自己,感觉到手中的枪对之憎恶无比,激出沛然正气合着枪气冲了上去! 丁毅与那厉气一撞之下,就感觉到自己完全不是对手,正要咬牙再上,秦拓的枪气成一团灰蒙蒙青色龙气冲了过来,一头撞于厉气之上。秦拓的修为本来就不及丁毅,被反震的元神巨颤,眼、耳、口、鼻一齐出血!但他趔趄了一下,竟站的更直了! 里面的厉气感受到对方的不屈,顿时翻涌起来,那些游荡之气也一同射入白茫茫雾气之中,翻滚着就冲了过来! “不好!”小宋失声而叫,却见丁毅回怒目看他,口中不停滴血,大喝道:“快走!” 宋只觉心如刀割,看着丁毅的目光,最后拼命一点头,怒吼着冲了出去,乌兰图娅,公孙荆、风寂云、姜忆肠一言不,也跟着冲了过去。 冲进阵中,只听背后一声巨响,他们忍住热泪没有回头,朝那手持白幡的阴魂飞掠去! 却说丁毅和秦拓在天地厉气一撞之下,元神几乎脱体而飞,洪荒青龙枪和灭灵杀神刀感应到危机来临,已激出最强气息,但他们的主人修为实在不够,纵使被神兵挡去一半威力,到了现在也是伤重欲死。而那团厉气,飞散开来后又再次凝结,准备开始下一次打击! 丁毅还有半分力气,秦拓已经在昏迷的边缘,神志已经模糊。但他咬破舌尖,奋力撑住手中之枪,再度站直了腰。不认输,朦朦胧胧中,那团凶恶的厉气恍然成了另一个自己,一个以前的自己… 前面已经交上手了吧,他心想着,全身已经没有任何真元,但至少,还有一身正气… 他的气息沉浸入青龙枪,青龙枪颤抖起来… 那团白茫茫厉气迎面而来,丁毅将最后仅剩的脆弱真元贯注刀中,猛的扑了上去。随后一团黯淡的白色青影也冲了上来… “轰----!” 正与那阴魂激战的小宋等人一齐心神剧震,公孙荆回头一看,失神而叫:“天地----正气!” 秦拓的气息沉浸于青龙枪中,化作一股不死不休的决然正气,一往无前的冲去。这时候地面忽然震动,响起炸雷般的轰鸣,一道浩然光芒瞬间刺破大阵冲了进来,射在那朦胧的青色龙形之上。 青龙怒吟一声,刹时青光万丈,傲然前冲! “那是天地正气!秦拓竟然引了天地正气,与之共鸣!”风寂云难以置信的叫道。 那阴魂的修为大概也有合体期,还在小宋等人之上。但被公孙荆三名龙组长老力攻之下,最后终于被小宋的剑气火网重重包围住。这剑火霸道无比,带着神剑之威,正是阴魂的克星。火网一寸寸收紧,阴魂尖叫着奋力反抗。只见乌兰拉弓如满月,咻----的一箭过去,阴魂正竭力抵挡火网,再顾不得这箭,唰一道寒光穿破心口,魂魄凝聚、修为所在的阴丹被击作粉碎! 阴魂在惨叫中消弭无形,小宋一收火网,那掉下的白纸幡顿时焚烧成灰烬! 那边在天地正气的补充下,青龙的身形巨大无比,正要撞到厉气之上!忽然白纸幡被毁,厉气忽然消散于无形,回归天地之间。青龙穿了过去,越过无边罡风,猛地轰破数个大阵,方才渐渐消失! 宋等人灭了落魂阵,急忙回去,只见丁毅受了重伤,但并无性命大碍。而秦拓却诡异的很,只见他满脸鲜血,紧闭双目,一手拄枪,站的笔直!犹如挺立在天地之间的山峰。 “别急!”姜忆肠道,“天地正气入体,那最后一击他不会受什么伤害,相反还能修补之前的损伤。天地正气一般都是无形存在的,要不是这里有天地厉气出现,秦拓最后失去真元逼出本身正气,就象一个导火索,这才引了天地正气与厉气的对决。秦拓本身走的就是堂堂正正的枪道,现在正气入体,正是难得的机缘,不要打搅他们疗伤,我们继续去破阵!” 风寂云上了指南车,众人继续前行,却见刚才青龙裹天地正气之威,竟然轰出一条朗朗乾坤大道!前边本来至少有三个阵,现在或红水遍地,或冰棱突起,或四处火焰焚烧,正是红水阵、寒冰阵、烈焰阵,已经全数被破了! 风寂云心惊道:“这天照果然好大的神通,原以为她弄到个黑风化血砂和天地厉气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料她竟还布置出真正的红水、寒冰、烈焰三阵,十绝阵中让她摆出一半了!下回一定和祖宗说下,咱有什么东西可不能四处炫耀,叫异族学了反遭其害!” 又道:“前面那一团黑风处,就是‘化血阵’,也就是阵引,破了它,这黄河十绝阵就破了!刚才那四个被破之阵,就是用来保护它的。可叹天照必定想不到,连上天都不佑她,借秦拓之身,以天地正气将四阵一股而破之!而这最后一阵,就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了。” 众人一齐朝着“化血阵”而去,却是走了一段毫不接近,风寂云停下车来,道:“这里还有古怪…应该是大阵中迷、陷之法在起作用。 宋道:“如何破之,请前辈赐教。伏曦老祖与那女子战的颇为吃力,恐怕支持不了许久…” “破此迷幻之术,有一法,称之:钉地术。”风寂云说道:“此阵显然用黄河九曲法乱了空间,必须钉住周遭的物、时、空三点,而后以力强行破去。但定点之术十分艰难,需要对力量平衡控制十分精确,以你和乌兰姑娘暂时还做不到,还须得我们三个老骨头出马,随后由你驾御飞剑以绝强之力破空撞出。” 三名长老显然配合默契,这法子以前也练过,只不过以前是由应恨天来做最后破空之人,现在换了小宋。各自取出兵器,按风寂云的指点站于三处。一人指天,一人指地,一人漂浮于空,猛然同时出手,将物、时、空三点死死定住。 宋长喝一声,心火双剑合一,驾御飞剑凌空而起,剑光直指“化血阵”。 三名长老钉了地,只见前面渐渐显出条透明的弯曲大河,正是九曲黄河!风寂云叫到:“还不快去,更待何时!” 宋立时领意,呼出金龙古星,瞬间狂化!凌空喝道:“控剑----星河倒转!”剑火飞旋转,于他身周裹出流星之状,最后人剑合一,一团巨大的火球成一尖锥形状,飞朝前冲去! 他死死盯着化血阵,一层接一层的撞破九曲透明空间,一连破了八层,不料最后一道猛然收缩,竟变作漆黑深洞! 身后传来风寂云的叫声:“不可畏惧,这是最强的最后阻隔,一口气冲过去!” 宋长吼一声:“不到黄河心不死!----给我破!” 乌兰站在那里,目送小宋一头冲进黑洞。须臾之后,只见那黑洞颤抖起来,渐渐成黑色结晶状,最后出嘎吱吱的裂响,一条条裂缝相继出现,在黑色晶体上蔓延,炽烈的火焰从裂缝中喷了出来!黑洞僵持了一会,轰然间迸裂,无数火焰席卷而出! 宋从火焰中飞出! 一头冲到化血阵边,无数黑风裹了砂子猛烈扑来,小宋立刻取出葫芦,高托于头顶,喝道:“给我----吸!” 清光从葫芦口四散而出,以小宋现在分神期修为,加上天护葫芦的神器级别,那些黑风哪里抵挡的住,哗啦啦的连风裹着砂子被卷了进去,如同长鲸吸水一般! 片刻之后,黑风散尽。只听四周猛烈罡风顷刻间消失,落日的余辉又照了进来。脚下,正是熠熠生辉的黄金顶! 宋看向前面,伏曦老祖正与那女人激战,却是浑身带血,已快退到蚩尤的塑像边。小宋取出震兽饕餮斧,转了一圈飞到伏曦老祖身侧,猛地将斧头抛了出去! “前辈接斧,给我铡了这女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 绝战黄金顶 饕餮斧在空中化出道红光,刷的飞抛出去,被伏曦一手抓在手中! 一轮落日,正在山顶,硕大,通红。 “人道坎坷,虽我与女娲整塑千年,时至今日依旧妖魔乱道!”伏曦肃立于夕阳中,慨然而道:“我终于明白,为何我无法修得真神,因为,这世道还为整塑完毕。待我铡了你,便是我功德圆满之时!” 言罢,他高高举起手中巨斧!饕餮巨目骇然红光四射,血腥之气环环而透,激得落日余辉疯狂扭曲起来。 他正要下手,一个更加震撼的声音响起,整个黄金顶被震的不停颤抖。 “不错!”那声音骇然是从伏曦背后的塑像中传来的,那是…蚩尤! 如雷炸般的豪猛之声:“伏曦,我也是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个道理。这神州大地,不仅是公孙轩辕后代的,我的后人也生息于此。公孙轩辕是女娲的后代,教会了他们智慧,可我作为你的后人,却没给他们留下血性,留下团结,留下对异族的残忍!所以公孙轩辕成神了,我却不能。” 蚩尤高大的雕塑,圆瞪双眼中猛射出诡异光芒,红芒缤纷透出罩住饕餮斧。蚩尤吼道:“我已感应到,你我成神之时,便在今日!就让我和你联手一战,宰了这异族魔神,位登上神!” 蚩尤的雕塑迸射出滔滔不绝的凶暴厉气,如奔腾黄河一般涌进饕餮斧中,斧头疯狂而贪婪的吮吸着,气息越来越躁动不安,几乎要从伏曦老祖手中飞脱而出。 那女人看着眼前生的一切,脸色仓皇起来,狠命瞪了小宋一眼,骂道:“混帐东西,竟敢屡次坏我大事,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她的表情突然扭曲,眼中放出蛇般残忍而疯狂的目光,尖厉的长啸一声悬浮到空中,长猛然四散迸开! “你们这两个老东西,以为联手我就会怕了么?哼!”她双手插进脑后,猛地往外一抓,血花四射!血光冲到脑后旭日之上,那轮旭日骇然爆出璀璨光芒,将真正的落日完全掩映进去。 “,什么是真正的力量!”她丧心病狂的大笑着,“我虽然是分身,但已经有了本尊三成实力,只不过全部使出来会被这空间排斥而已!排斥,蠢货们懂不懂?为什么你们的人修到后来必须渡劫,飞升上界?因为太强大的力量是有违人界的准则的,所以我只用了天照半成的力量而已!”她冰冷的目光扫过黄金顶上众人,冷笑一声:“炎黄后人……给我受死吧,虽然我只能爆全部力量在片刻之间,但足够毁灭你们一百次!” 旭日蓦然炸开,竟完全遮住整个黄金顶上空!无穷无尽的强绝气息喷涌而来,金红之色化作实质,一道道光芒如针芒一般铺天盖地压了过来,绝对的力量,绝对的气势压迫!小宋等人一齐喷出心血! 但在蚩尤的雕塑面前,没有一个人倒下! 红光乱晃中,蚩尤雕塑出咔嚓嚓响声,竟出现了密集裂纹!蚩尤愤怒的低吼着,伏曦拼命抓住斧头,因为那斧头在强悍的气息下被压回了厉气,但疯狂的饕餮之灵根本没有恐惧意识,连死亡都不能叫它害怕,它变的愈加疯狂、愤怒,饕餮双目红光激烈乱颤,挣扎着要脱出伏曦之手朝敌人飞去! 伏曦的脸抽搐着,转头狠狠看着小宋诸人,吼道:“炎黄族的后人们,给我仔细看着,什么是疯狂!只有一次机会,一定要学会!” 红光之下,更璀璨的红光出现了!蚩尤的雕塑轰然爆炸,化成一团血红之气贯入饕餮斧,伏曦老祖长啸震天,身形豁然变大,成巨人本尊立于黄金顶之上,高举饕餮斧,怒叱一声:“铡----!” 血红的光芒一闪而过,刹时消失似融合进了漫天红日之中,又砰然一记炸响,好似天崩地裂!一条漆黑的长河豁然出现于红日中央,那是能吞噬一切的时空黑洞! 没有任何爆炸,一片诡异的安静,安静中,漫天红光被静静吸入黑洞…… 后,饕餮斧制造的黑洞吞噬完整个旭日,悄然无声地收拢,消失。伏曦老祖默默立于黄金顶之上,早已耗完所有力量,在惊天动地的声响中摔倒于地。 “哈哈哈哈----”天照疯狂的笑声响起,忽然从空气中隐现出来!“两个老不死的,以为疯狂就能获得胜利么?你们损耗所有力量的一击,本来可以连我和金乌一起毁灭,但你们却想当然的把所有力量都消耗在了金乌之上,可我呢----还活着!” 金乌的光芒消失,她冷酷的立于夕阳之下。看着小宋等人:“疯狂,是不能战胜智慧的。靠你们的祖宗,是挽救不了你们命运的,现在,我必须收割你们的生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拓和丁毅已经赶了过来。 乌兰图娅取出了她的落日弓,小宋、丁毅、秦拓分别取出各自神兵。乌兰将弓高高举起,迈步,拉弓如满月! 宋看了天照一眼,“除了祖宗,我们还有自我。” 幻想之箭出现于弓上! 洪荒青龙枪架在了弓上!灭灵杀神刀架在了枪尾!金心戮魔剑搭在了枪尖! 枪为杆,刀为羽,剑作箭头!四人一齐喷出蕴涵毕生真力的心血,三件神兵寒光乱动,豁然与幻想之箭融为一体,成为一支全新的箭,寒光彻天,不见其形! 宋、丁毅、秦拓一齐走到乌兰背后,以手抵其背,将浑身真元再无任何保留的倾泻进去! 乌兰拖着满怀凛冽寒光,慢慢转移箭头,最后锁定了天照! 天照只决彻心一阵冰凉,似乎心脏被彻底冻结了一般,一股子疯狂,却淡定自信的杀气已将其死死锁住,恐怕到了天涯海角都逃不脱这一击! 此时,公孙荆、风寂云、姜忆肠也走到四人身边,他们的行为十分奇怪,竟是一齐将手抵在小宋背后! 天照仓皇片刻,突然冷笑:“将四件神兵组合起来?很有趣的想法……这支箭确实很强大,恐怕连我的本尊都要害怕……可惜还要看在谁的手里,你们的实力太弱,绝对不可能杀的了我。” 手开,弦响,漫天寒光轰然而出! 第二百六十章 万古一剑 这一箭,**的凛冽寒光直罩天地,天照御神被那神光直彻心扉,只觉遍体生寒。但她是有见识的人,根本没挪动半分身体,这等级的武器,自己气息被锁死后根本不可能闪开,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虽然这支箭很强大,但射出用它的人与她修为差的太远,天照御神要硬接! 这个女人,乃是天照本尊的分身,带魔火金乌法象,带天照本尊三成之力,已在罗天金仙水准之上。但这里是在人界,罗天上仙的力量太过强大已危及空间平衡,所以为空间法则所排斥。因此,天照分身之前只用到天仙一流的水准。刚才硬接伏曦老祖的饕餮斧时,她在瞬间将实力爆,在法则制约前,凭借上神级绝顶高手对力量的把握,险之又险的撤除力量。 如果她现在再使用那种力量,会在瞬间被时空乱流绞成粉碎! 不过在金乌法象被破后,她现在的修为本来就最高到天仙等级,所以也不虞那种后果。一般的天仙或许还真挡不住这一箭,但她不同,因为八咫镜和八坂琼曲玉都是极品法宝,它们可不是分身,全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其中八咫镜也是神器等级! 寒光神箭飞扑来,黄金顶巨颤,地面方石齐碎拖出一条三丈鸿沟!天照运起八坂琼曲玉射出道灰蒙蒙带血色长虹,却叫那神箭一路破开直如无物。“砰!”一声撞到勾玉本体,轰的粉碎!天照趁此时机早已祭起八咫镜,“咣----!”一声响如击开天锣,铜镜射出七色流光之柱,豁然合一成白色,猛冲向寒光神箭。 这时候神箭已来到天照身前不足三十丈,她的打算便是以自己的神器八咫镜加自己的修为,一鼓作气毁了由四种神兵合一而成的巨箭!虽然自己的八咫镜也保不住,但她还是划算的很,用一样神器换四样,剪除了巨大后患,也就是面前这些人实力太弱才让她拣到这个便宜。 单靠八咫镜是挡不住寒光神箭,但加上天照的全力施为就不同了,那七色合一的白光柱乃七百次元界重合,能吸收无穷力量!神箭一路破开白光,却也被吸去大半冲击力,到了八咫镜跟前,巨大寒光已消失七成! 神箭与八咫镜轰然相撞,天照勃然变色! 箭身寒光被消去大半,天照才豁然察觉,箭后竟然还有一人!她的神识完全集中的神箭之上,而那神箭的气势又是如此宏大,她竟然没有察觉后面还有一人! 那个人,黄色的头! 那个人,血红的眼睛! 那个人,身体在燃烧! 天照凛然心惊如坠冰窟,心中绝叫:疯了,疯了…这混蛋竟然燃烧了灵魂! 宋浑身缠绕炽烈白火,如浴火凤凰一般从神箭之后,猛地爆涨开气势更凶猛的火焰! 神箭中澈满了灵魂燃烧的最后力量,这是毁灭一切的力量!----八咫镜如脆弱的玻璃一般,无声分解,白色晶末瞬间被燃烧成液体四射溅开。 宋的手,一直抓在神箭后部,他的气息已和神箭融为一体,神箭的光芒更隐藏了他的身体。 他要出的最后一招,叫做“万古一剑”! 这一剑,记载于九鼎的玉简之中,但小宋从来没有试过,因为这一招,一生只能用一次……它,来源于屠群燃烧生命,抵挡天劫的时候。屠群将自己的领悟记载了下来,这一招的威力无比强悍,但无论什么人,一生只能用一次,因为燃烧的是生命,是灵魂! 破开八咫镜,神箭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小宋一把举起神箭,死死盯住天照,嘴角露出冷蔑的笑容。 那支箭,那支由四种神器,由四种精神组合起来的箭……在最后时刻,贯注了秦拓、丁毅元神的炎黄神箭!它,在飞快的变幻着…… 那一箭的强大远出天照的预计,猛烈的箭气瞬间冲破她的护身罡气,在她身上刮出遍体血痕!但她吃惊的看着小宋,手指着那支箭,失声而叫:“那是----剑!” 宋高举着的,是一把剑!这把武器,里面有自己两名伙伴的灵魂,他们已经领悟到自己的心意……这是一把剑,血红的剑尖、雪亮的剑刃,还有金黄的毫光剑气! “没错,这是剑,一把真正的剑!”小宋猛挥巨剑,冲天而起,剑火、灵魂之火融合起来,画出一道璀璨的流星!天空响起他激昂的声音:“一把剑,它可以被其他兵器压制住,但它永远不会屈服,当它爆时,将带给所有敌人以死亡!” “接受我的最后一招,天照!”流星出轰鸣之声冲到天空,又豁然停止。 “天照,和我一起下地狱吧!----万、古、一、剑!” 天照已然绝望,她没有反抗,因为反抗的后果也是死。即使不反抗,她得死,她的对手燃烧了生命也得死!既然结局都一样,又何必挣扎多事? 她慨然立于黄金顶上,昂看着那枚流星,眼中竟露出了欣赏之色。只有对真正够格的敌人,才能获得她的欣赏----哪怕是即将杀死她的敌人。 在夕阳坠落的一刹那,黄金顶上轰然炸出更宏大,更耀眼璀璨,也更悲壮的光芒! 乌兰图娅的背后,是僵立的秦拓、丁毅,他们的身体早已冰冷。在箭飞出的刹那,他们的元神、他们的理想,已经一齐飞走…… ………………… 黑暗,无边的黑暗。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想睁开眼,却现自己竟只是一团光芒,说光芒或许并不合适,自己并没有任何形体,也没有什么光线,只是四周都是无尽漆黑,自己竟产生是一团光芒的感觉。 我究竟是谁? 他反复的问自己。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但他很清楚,那并不是声音,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具体存在,没有物质,也没有声、光、味……那只是另一个意识,在向他传达讯息而已。 “这里,叫作混沌中心,或者,也可以叫元界。” “元界?” “是的,孩子……或者我不该叫你孩子,因为所有的生命都同时诞生于此,你我存在的时间,其实是一样长的。现在,你死了,你的魂魄也被毁灭了,所以你回到了这里。你现在的形态,叫做----生命印记。” “生命印记?你说我的魂魄也被毁灭了……那就是形神俱灭了,为什么我还有意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到此。”那个意识继续传达着,“你的那个世界,有修行者,修行的方法有很多种,到最后的终极,就是到这里。但是,到这里的方法,也并非一定要修炼、领悟到最后境界。因为那个方法很简单:燃烧掉身体,毁灭掉灵魂!当你丧失了一切,生命就有如一个一无所有的黑洞,可是却还有足够的意愿让自己不迷失掉……无,达到了极致,有,开始诞生!”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考验 漆黑无光,空旷深邃无一物的空间,这里不是宇宙,也不是任何一个空间。 “可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他向对方出讯息,“我竟然想不起自己经历过什么?” “这重要么?”那个讯息回应道,“一切的经历,都是梦幻而已,惟有这里,完全的空虚,才是真正的永恒,一如生命印记刚诞生的时候。” “不……”他挣扎着,“我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沉淀在记忆长河里,哪怕我真的失去一切包括记忆,总无法忘记会有那么一件事,是不应当被遗忘的。” “我明白了……那么,回忆吧,你的灵魂在燃烧、还原至生命印记时穿越了太多时空乱流,所以会失去记忆。这不奇怪,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回忆吧……” 那个声音消失了,他安静下来,在漆黑时空中陷入了沉眠,开启了追忆的过程。这个过程竟然是如此漫长,长到他产生了怀疑,从沉眠中醒来时,他的生命印记开始了不稳定的颤抖。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你想起来了?” “是的,可是用的时间太长了,我感觉已过了几百万年……实在可笑,回忆一件事,居然要这么久。” “一点都不可笑,因为越是重要的事情,在追忆的时候越是困难……更何况,这里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你思考了多久我不知道,但于我来说,几乎没有任何间隔。我所知道的,你开始追忆,然后就想起来了。在这里,一切都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所以,这里才是平衡,才是永恒。” “……”他似乎在犹豫,“你知道么,怎么可以回去?” “回去?”那个声音好似十分惊讶,“为什么要回去,那些不过过眼云烟而已,只是人的**产生的迷障,一切都是虚幻,只有这里才是真正的永恒!难道,你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获得了生命的永久平静,还要去沉沦、迷失于幻境么?” 他笑了,当然并没有声音,也没有笑容。 “迷失……究竟什么是平衡,什么是迷失呢?”他说着:“你说我迷失于幻境,我却觉得,你迷失于永恒!” “迷失于永恒?” “是的,难道你以为,真的有永远的,绝对的永恒么?不,没有片刻的灿烂,又何来相对的永恒?你或许永远的平静,但丧失了生命印记原本的意义。我沉沦,我继续迷失,但我找到了无形的永恒……” 黑暗中,没有了任何声音。 这里没有时间,但生命始终是有感觉,有感受的。两个沉默的生命印记在静寂中思考了一瞬间,而在他们的感知中,已过了数万年。 突兀的声音响起,这一次,似乎真的是声音,属于生命的东西。 “你确定要回去?” “毫无疑问,思索了这么久,我却更加确定了!我的生命,属于花开的瞬间,永恒,在留给世间,留给别人回忆中的美丽,绽放。” “好吧,我想我可以帮你。” “说吧。” “虽然没有时间,但你说的不错,生命,始终是有感受的,我在这里的思考、内心历程比你久远的多。化身为我们这样的原始生命形态,并没有获得多大的力量,但却有了一种能力,操纵灵魂的能力。想要回去很简单,有了灵魂,你就有了再次沉沦的资格。” 无数的讯息如滔滔巨河,却又平稳的进入他的感知,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所谓“量”的概念,只在瞬间,他已得悉继续“沉沦”的办法。 他早已迫不及待,生命印记迅的黯淡,萎缩……一团虚幻的人形迷影却在产生,但人形即将完成的时候,将要消失的生命印记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开始将人影拖入进去。 “好了,看来灵魂快重生了……去追求你的瞬间永恒,片刻美丽吧。” “谢谢,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完的同时,他的身影已被猛吸进黑洞,面前是无尽的绚烂流光,光芒灿烂飞涌起、消失,背后,一个声音远远的模糊飘来…… “我……三……清……交给……” 心剑宗内,洒扫的小道士正立于一间静室内,他手中拿着抹布,正卖力的擦着一盏油灯,准确的是,是一盏琉璃灯。 忽然间,璀璨的青紫、橘红光芒四涨而出,瞬间耀了小道士眼睛,他心中恐惧,一脱手,琉璃灯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光芒顷刻间就消失了,可是小道士睁开眼时,看着面前那雄壮青年的眼睛,却怀疑已过了千百年时光,这真是奇怪的错觉。 “没关系,破而后立,更何况这灯里,也早已没什么了。”青年手持长枪,淡淡地、和煦的微笑着。 飞雪连天。 参天巨峰之上,陡峭悬崖边上,飞雪突然在半空凝滞,渐渐地,堆积出一个人形。三天的大雪过后,这个挺拔的雪人头部,雪屑滑落,竟突然睁开了眼。漆黑深邃的眼睛如时光被凝滞一般,又带着无形的锋锐,化过了漫天白色飞扬,静静的望着。直到雪停,直到天晴,直到天边竟挂上动人的彩虹。 他的眼珠始终没有动,但彩虹的光芒倒射入他瞳孔中,竟是那么鲜艳,动人。 如凝固般的眼珠,似乎模糊了,又似乎湿润了,升腾起了雾气……脸上早已脆弱的薄冰,在两行狭小热流的流淌下,终于崩溃! “他们,都回来了……” 昆仑,一火工道士飞奔进大殿,又被当值道士拦了下来。火工道士心急如焚,冲着内里大叫道:“不好了,他们的尸体都消失了!” 赤真子急忙冲了出来,“你说,是谁的尸体!” “是心剑宗的二当家秦前辈,三当家丁前辈!他们,他们的尸体摆放在‘颂英堂’中,佛、道两宗的大师们正做道场,刚才忽然一道诡异流光卷过,所有人都被耀了眼,然后再看就现两具尸体都不见了!” “什么!”赤真子顿时脸色煞白!苍峰座赤崖子气的浑身乱颤,怒喝道:“心剑宗座为拒强敌和敌人拼的尸骨无存,你们这帮废物,居然又把两大当家的尸体弄丢了!你……” 外边,猛然起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赤真子僵硬的身躯被豁然叫醒,如店般射了出去。只见远处的龙须峰上陡地笔直冒起一道青色虹光!他还没有看清,只听又两声傲然长啸从不同的方向传来,随后一道雪白长练,一道火红剑光从天际瞬间飞到,与那青光会合一处,静静停留于昆仑上空! 三道光芒中,黑色的眼睛带着笑,相互看着,虽没有声音,却瞬间交换了讯息。半晌之后,三人同时声:“你那里也是三清!” 宋沉思片刻,忽然大笑:“原来如此!” ---------------------------- 出去旅游了两天……)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谁是叛徒 魔界,血池宫中,灯火摇曳,青纱之后人影绰约。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至强的女人!她坐在黑玉云床上,脸色煞白,被褥上有一滩新血!缓息许久,悠然叹气吐声:“败了,居然败了……” 自由界、仙界,两界的霸主几乎同时从静修中睁眼,心中同时骇然,几乎要脱口而出:“天照,元神受损……” 所不同的,自由界主人,高高在上数千年的他,脸上竟出现了惶恐之色。 又是一轮夕阳,昆仑龙须峰。 心剑宗静室之中,小宋等人俱在坐。他们在寻找一个答案:谁是叛徒? 黄金顶一战,神州修士几乎损失殆尽,伤亡高达九成!这一切,都是叛徒造成的!这个人,必须找出来,坚固的堡垒从内部能轻易破开,这个人能把一大群高手悄无声息带进龙组地盘,其潜伏之深、危害之大可想而知。 丁毅道:“我还是认为,利昂那边的马修,其嫌疑最大!” 宋不言语,沉思一阵,最后说:“这个好办,上次进攻死亡通道后,马修就一直在我葫芦里养伤。把他叫出来,咱们用元神搜索他的记忆就知道了。不,还是咱们进去的好,在葫芦里空间规则被我掌控。” 静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众人同时住声,转头看去。 “大哥!”小宋惊喜的叫道,来人竟是闭关很久的路西法! 路西法脸带微笑,平稳的说道:“那功法我已参悟透了,现在我已经不惧体内能量不平衡,只是黑暗魔力够了,光明系的却还差一些。只要两者都达到颠峰平衡,就是我升格上神之日!” 宋道:“大哥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去查内奸的,有你在就更保险了!” 路西法:“慢,我怎么感觉你们三个有点变化……乌兰还好,就你们兄弟三个,好象有些奇特的气息变化。我知道你们修为又进步了,但不是指的这个。” 宋笑了起来:“这事等你帮我抓出内奸,我再告诉你,免得你出工不出力。” 路西法摇头苦笑,小宋取出葫芦,出咒决,路西法等人放弃抵抗,瞬间被吸了进去。 那次死亡通道大战后,利昂、马修、伦琴和布鲁多都进了葫芦疗伤。小宋找到他们时,这几人正在一座山坳里寻了处平坦所在,静静修炼。小宋的来到惊醒了众人,听完小宋说的来意,利昂道:“你怀疑我们几个中出了叛徒?” “只是怀疑。”小宋道,“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来,希望你理解。” 利昂低头不语,虽然他对小宋的怀疑很愤怒,但也知道,自己这边的怀疑是最大的,因为龙组之进入的人,只有马修那批科研工作者。 马修打破沉寂,说道:“利昂,我知道他们怀疑我,他们死了那么多人不怀疑过来,我倒要怀疑他们的智商了。让他们查吧,不找出这叛徒,迟早我们也要被害。” 利昂看向伦琴和布鲁托,伦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布鲁托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利昂一咬牙,道:“你说吧,怎么查,我们尽量配合。” “放心,我也没说一定是你们,其实更可能是那批科学家里有人混了进去,只是从你们这里开始而已,到时候龙组的人也要一个个排查。方法呢,就是我们神州修士的元神扫视。” “元神扫视?”利昂问道,“怎么操作的,说说。” “就是一种方法,以我们修炼的元神可以扫描别人记忆,以我们几个的修为,不会伤害到你们的。”小宋笑道,利昂的大度,让他大感欣慰。 利昂没有再看同伴,他直接代替他们做了决定:“来吧!” 先是丁毅出场,利昂几人还不知道,这些东方的伙伴,刚刚在外边经历了一番生死血战,更不知道他们几个经历了匪夷所思的变故后,得到了道门鼻祖的帮助,修为再度大涨!丁毅直接来到马修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马修,你看着我的眼睛。” 马修身材矮小,一抬头对上丁毅双眼,只在瞬间就如泥塑一般浑然失神!丁毅再度进步后直达渡劫难期,元神何其强悍,饶是马修精通精神力操纵也无法抵挡质和量上的全面压倒,顷刻间陷入痴呆状态,任凭丁毅的元神在他脑海中、记忆中恣意翻阅、查审…… 其实元婴期的修者就可以查探人记忆,只是基本没用。人的记忆何等浩大,若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元神,耗力巨大的元神扫视只不过能坚持片刻,所查不过冰山一角罢了。而丁毅这一查,就查了足了半个小时,然后才缓缓收回元神。他目光怪异的看着目光逐渐清醒的马修,半晌,道:“没有问题……” 宋知道丁毅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才直接找上马修,却不料是这个结果。他呵呵一笑道:“没问题就下,例行公事而已,最好都没有问题。下一个秦拓你来吧。”秦拓一提长枪,走到利昂面前,微一点头:“得罪了。”利昂坦然一笑,放松了自己所有精神力。 直到现在为止,路西法都是隐匿着身形,是以利昂诸人并不知晓还有除小宋外第五人进来了。他们也没想到还会有人,也没有去留意搜索。 或许,这个疏忽将是致命的! 利昂一放下精神力,秦拓庞大的元神顷刻间就完全涌入,只是利昂的实力比较强大,因此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秦拓正在他脑海中翻出一幕又一幕的往事,如看电影一般却没有画面,如文字一般却传递讯息更加清晰、快。这感觉十分怪异,犹如剥光了衣服让人盯着一般…… 四十分钟后,秦拓也检查完毕了。他对着利昂歉意一笑,说:“得罪了,你果然没有问题。” 查完了利昂,小宋说道:“两位都没问题,那就我上了,恩,我来检查伦琴吧。” 他刚要上前,却听空中一声冷喝:“谁说没问题的……我看后面的两位,不用查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幕后黑手 那一声横来冷喝,正是一直隐身的路西法。他在空中现出身影,竟然展现出了战斗状态,十二只黑色羽翼轻舞着慢慢落地。 宋机警的一看利昂等人,带着自己这边三人退到了路西法身边,说:“大哥,你现了什么?” 路西法一声冷笑,渐渐抬起了手,“那个叛徒,就在你们刚才查过的两人中。”他伸出一根手指,众人皆紧张起来,不知道会指向利昂还是马修。 这根手指,最后对准了利昂。 “你胡说!这是污蔑!”利昂愤怒的咆哮起来。 宋等人也有些犹疑,这个结果显然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利昂刚刚协助他们一起攻陷了死亡通道,并亲手杀死了自己恩师,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是叛徒? 路西法斜着头,冷冷盯着利昂:“若不是我碰巧一起过来,你身上有我十分熟悉的气息,恐怕还真被你混过去了。” 宋不解道:“气息?大哥,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究竟是谁的气息?” 路西法一字一字道:“伽、百、列!” “什么,怎么会这样?”秦拓奇怪道:“利昂身上怎么可能有那个大天使长的气息,莫非……他是那个天使转世的?也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气息在以前就会被你察觉了。” “的确,他不是伽百列的转世。”路西法说着,又看向利昂:“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最近才潜伏到利昂的身上吧?” 利昂气的身体抖,伦琴和布鲁托也冲了上来,怒目看着路西法。路西法语气愈加冰冷,继续说:“哼,看样子你的神格知道今天也无法突破,也对,毕竟是不完整的复制品,始终是有瑕疵的。而利昂的神格却是完全脱胎于我,并且有可能和我一样走上光、暗同修的神道。死亡通道……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吧。” 丁毅怪道:“可是象他那个级别的,怎么可能通过冥界来到人间,你们却毫无察觉呢?”路西法一笑道:“不错,如故他带着一声庞大圣力过来,立刻就会被冥界的人感应到。但是他没有,这事其实很简单,他过来的只是灵魂----也就是你们说的元神,虽然没有圣力,却带着庞大的精神力!我刚出关时,听说出了叛徒,就刻意了解了一下你们最近攻打死亡通道的过程。有一点十分可疑,你们想想,伽百列为何对刚刚化身天使的克罗多那么器重,甚至还赠送了至宝‘月光之刺’……因为,伽百列的灵魂,就躲藏在这把枪里!当枪尖划伤利昂的瞬间,他就冲进了利昂身体,暂时潜伏起来。他想寻找机会控制利昂,当时重伤的利昂正是最好的时机,只可惜他还没有完成,就被小宋丢进了葫芦里。” “不对!”丁毅突然说,“当时利昂打败了圣枪天使,也就是他的师傅,克罗朵告诉了他黄金顶被攻击的事情。按你说的,这时候伽百列刚刚潜伏到利昂身上,战事却已经爆,所以显然不可能是利昂策划的。” “我可没说是那时候策划的。”路西法说道,“你们都进入了一个误区,认为伽百列从攻击死亡通道的时候才开始出现。其实不然,他虽然附身于‘月光之刺’上,但依旧拥有无比强大的精神力,这样的精神力哪怕没有圣力相助也可以轻易给人洗脑,或者催眠暗示。以他的大天时长级别,即使只使用精神力,在人间也是不可能有对手的。我想,那把枪在之前就把某人洗了脑,混进马修的科研队伍之中,马修虽然能洞察人的心灵,我相信他也一定对每个手下都仔细检查过记忆。可是,以伽百列的手段伪造的记忆,你是不可能查出来的。更何况他可能根本就没伪造记忆,只是给他一个心理暗示,将藏有十大高手的储存容器带进了龙组,又在特定的时间激了暗示,将他们放了出来……” “住口!”布鲁托大吼一声,“混帐,你果然是堕落天使,已经沦落到随意污蔑人的地步了么?利昂,我们相信你,始终都站在你这边!”伦琴不说话,却是拔出了“月镜”,紧紧盯住所有的东方人和路西法。 路西法轻叹一声,“难道你们以为我会连伽百列的气息都记不住吗……我现在关心的,也是你们该关心的是:真正的利昂,是否还活着?” 他看了看小宋,道:“我不想伤害其他人,在这葫芦里你可以操控空间法则,给我定住其他人,我要把伽百列卑劣的灵魂揪出来!” 宋毫不怀疑自己的大哥,一点头,瞬间和葫芦取得联系,出咒决!伦琴等人只决身体一沉,腿下重力已增加了上千倍,连走路都困难哪里还有抵抗之力?路西法一步步走向利昂,布鲁托一声怒吼艰难的动起来,却现动作缓慢无比,时间被减了!空气坚硬的犹如钢铁!行动方向被逆转了! 利昂眼中终于露出惊恐的目光…… “止步,堕落者,我以上帝的名义命令你:立刻止步!”他的声音变了,失去了利昂的从容,也失去了利昂阳刚亲切的口音,转而变成一种阴柔,却惊疑不安的声音。 “给我理由,我为什么要止步。”路西法不屑的看着他,依旧一步步向前走去,只剩下十步了! “理由……很简单,你再走过来,我就彻底毁了他!”利昂----伽百列眼中出阴毒的白光。 “哦?”路西法停止了脚步,他淡淡看着对方,说道:“不得不说,你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利昂是我的继承者……他身上有我的影子,有我的神格,甚至连经历都很想象。而我最看重的,是他可能比我还要坚定的意志!我相信你说的,利昂一定没死,因为人的灵魂有一个特点,灵魂于灵魂的较量,可以凭借精神力的强大而压制对方,但只意志够坚定,就不会被精神力所摧毁!” “你的意思是……可恶,你想冒险!”伽百列猛然醒悟! 第二百六十四章 伽百列叛变 两个一模一样的利昂出现了!伽百列猛地从身躯中揪出利昂的灵魂,怒叫道:“小心我撕碎了他的灵魂!”说着,伸出双手就开始撕扯那光影流动的利昂元神!利昂张了张嘴,似乎出痛苦的呻吟,却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伽百列的眼睛,死死盯住路西法。 路西法转头看了小宋一看,小宋默不作声,眼睛朝利昂背后不可察觉的瞟了瞟。路西法闷吼一声,拉出道淡黑色影子,转眼已冲到伽百列面前。伽百列见死对头毫无顾忌,心一横猛的挥手开始撕裂利昂灵魂。利昂的脸开始抽搐,却咬住嘴唇狠狠盯着路西法! 路西法拥有庞大的精神力,哪怕小宋改变了空间规则,他都可以强行抗衡几分钟,但是他刚一动手,只觉得背后一阵风过,凉飕飕的,却寒彻心扉!----那是布鲁托的风锤! 宋在眨眼间解开了其余人的禁制,伦琴和布鲁托一见伽百列拖出利昂的灵魂就明白了,他们的伙伴真的已经被大天使长夺去了身体!小宋解开了伦琴、布鲁托、马修的禁制,但动手的只有布鲁托。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原因。 伽百列刚感应到背后冷风拂过,顿时骇然,随后变做了绝望!他的身躯在瞬间被冻结,再也无法动弹分毫,虽然以其庞大的精神力在片刻间就能解开这针对灵魂的冰冻,但在这之前伽百列已经失败了----路西法凶猛的冲到面前,探手出一道虚影,刷一下从利昂体内抓出伽百列的灵魂! 伽百列毕竟是大天使长,被路西法一把抓住脖子拖出来,他立刻就将灵魂体融化开来,化作漫天白色光点朝远处遁去!却不防小宋早有准备,猛飞出心说双剑布下重重剑气火网,将附近一带完全笼罩其中!伽百列这一次过来虽然灵魂强大,但圣力却差了很多,差点就一头撞上汹涌火网,又急忙退了回来!他气急败坏的看着布鲁托,大吼道:“混帐,你这个可耻的叛徒!” 布鲁托冷笑一声:“可耻个屁!老子盼这一天可是盼很久了,你陷害了我柏林教区的前辈,我正愁没地方找你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想害利昂。嘿嘿,报应啊,这不就撞我手上了,你还想活么,做梦!” 宋问道:“怎么,这家伙以前得罪过你吗?” “我倒是没什么。”布鲁托说道:“伽百列以前也收过一个门徒,叫作魁斯特,就是我手上这把风锤的主人。魁斯特是六百年前最强大的战士,为剿灭该隐的余孽立下赫赫战功,后来死了就被转生为天使,成为伽百列的门徒。虽然伽百列什么都没教魁斯特,但他却是个天生的战士。你知道虽然伽百列这样的大天使长限于神格缺陷无法再升级,但在之前的天使只要有足够的天赋和领悟就可以不断进阶。魁斯特以其无与伦比的战斗天赋,五百年不断的征战中,从一届力天使,一直进化到上级三队的炽天使!他最擅长的,就是用一把长柄锤直接冰冻、击碎敌人的灵魂,而**依旧。这时候连三圣都注意到了他,似乎想将其升格为第五个大天使长……伽百列陷害了他,在一次征战仙界的战役中,魁斯特将敌人引入了山谷,本来是有三十万天使军团隐藏、埋伏在屏障魔法阵中的,但最后竟一个都没有出现!魁斯特燃烧了自己的天使战核,竟被他一路杀出十万仙界大军!但他逃回自由结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灵魂涣散了……魁斯特利用最后的时间来了人界,将这把锤子和自己的心得封在了德国柏林教区,这把锤子里,封印了魁斯特最后致强的诅咒力量,只针对你!” “住口!”伽百列怒喝道:“混帐,你还有脸说,魁斯特本就是我的门徒,而你身为他的传人更加应该尊重、服从与我,可你竟无耻的背叛师门,与堕落天使为伍,难道不觉得可耻么!” 布鲁托怪怪的看着伽百列,过了半天,忽然放声大笑:“你知道魁斯特最后说了什么吗?他说:陷害我的人已经查明,正是伽百列,这个卑劣的天使最擅长的就是用一付大义凛然的脸,暗地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魁斯特说他就是这样被你的正义伪装所欺骗,最后直到灵魂毁灭!他传下了功法和武器,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宋的剑气火网已经重重将伽百列灵魂包围,布鲁托说道:“小心,这混蛋不象米迦勒那样最擅长战斗,他的绝活就是精神力冲击,所以才敢这样大胆的来到人间!” 伽百列那个气啊,今天真是他活了几千上万年最倒霉的一日,不但被凑巧进来的路西法现了行踪,更是遇到了几百年前死去的魁斯特后人,简直是他妈活见鬼了! 不过这家伙一向卑劣无比,这种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最擅长于见风使舵!一看面前有强大如路西法,绝对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又在对方完全掌握的世界之中,不论是战斗还是逃跑都没有丝毫希望,于是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背叛! “路西法,你我好歹是多年以前一起奋战的战友,那时候虽然三圣陷害你,但是可没有我的份!” “你这么说,是希望我放你一条生路了?”路西法嘲讽的看着他,“难道你打算背叛三圣?你应该记得,你的神格之中可是被他下过手脚的。” “不怕!”伽百列无耻的笑道:“只要在这个世界里,三圣就无法遥控毁灭我的神格,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级别很快就要赶上三圣了,到时候要解除那个神格炸弹还不是举手之劳?” 路西法看着伽百列,叹息一声:“果然是不愧伽百列,虽然你的力量不是最强的,但却拥有堪比三圣的精神力、感应能力,我的修为竟被你一眼看穿……不过,或许你应该解释一下,放过你的灵魂,我们有什么好处呢?要知道我现在有时候也奉行和你一样的原则:没有好处的事情坚决不做!” “好处……”伽百列的脸色有些为难,他心中忽然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又想到把这事说出口,那就真是和三圣结下死仇了!一时面色犹豫、挣扎起来。小宋最会察言观色,一看伽百列漂浮于火网中灵魂的表情就知道了,这小子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是有关三圣的! “说吧!”小宋坏笑起来,“实话告诉你,路西法大哥不仅快要赶上三圣的修为,到时候甚至还有所赶。而且我们东方的修仙之术神奇无比,只要你做出足够的贡献,我可以考虑教你一套重新获得肉身的功法。你应该明白,天使是只有能量之身的,只有路西法大哥凭借曾经的转世为人才具有身躯,有了肉身,到时候不管你想做好事还是坏事,那可是容易多了,说不得还能突破你之前的修为瓶颈!” 伽百列是个狡诈之辈,但在性命休关的选择面前,又被一诱惑,他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决定,将那件惊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悲剧中的悲剧 伽百列受到路西法的生命威胁,以及小宋重赐肉身的诱惑,于是将那件事说了出来。 “你们知道圣剑gram的传说么,我要讲述的事情,就是围绕这把剑展开的。” 宋摇头,说:“我对于西方的传说没有研究,不知道。”路西法面上现出沉思之色,收起十二只巨大黑翼变回东方人形态,再度落到地面上。看着伽百列道:“这个传说我倒是知道,此故事出自千年前的北欧英雄传说《volsungasaga》,但其中多是虚构之事,难道你认为这本传说是有所暗指?” 伽百列点点头,对小宋道:“我先给你介绍下这个传说的梗概,否则很难说的清楚……这个故事,是我在以前下界化身神使追杀德拉古拉的时候偶然得知,这点后面再讲。” “gram在德意志和北欧传诵的著名传说中登场,是闪耀着英雄胜利的光辉和代表其壮烈人生的圣剑。在中世纪初期的德意志以及北欧传说中,都有同一位的最高英雄,叫作西格鲁特,而他所持有的佩剑据说是由矮人族所锻造的名剑----gram。矮人族现在已经消失,它们和野蛮人、巨人族协助三圣的神使东征,最后几乎一同被灭族。只剩余了少数的矮人定居在莱茵河畔,但早在五百年前已经绝迹。 这个故事涉及父子两代人,而且这两人都与三圣有关。 故事从西格鲁特的祖父巴鲁森格国王开始讲述。作为北欧主神奥丁的子孙,巴鲁森格与神的奴仆----巨人瓦鲁库勒的女儿弗廖姿结婚并生有两个孩子。他的儿子齐格蒙特是当世无双的勇者,他的双生妹妹西格妮是举世无双的美人。他们居住在由大树围成的大屋子里,这个大树被称做“儿童之树”。 与巴鲁森格一族常年为敌的部族之王西格尔贪图西格妮的美貌,他向巴鲁森格提出要西格尔做自己的妻子,并允诺只要这样就可以实现两家的和平。 在西格尔王与西格妮结婚典礼那一天,一个衣着褴褛、头戴帽子的单眼男子造访了大屋。他将手持的剑刺入了“儿童之树”。这个男子说:“只要有谁拔出这柄剑,作为奖励他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之后,他飘然而去。这个男子就是主神奥丁,而他带来的剑就是可以给巴鲁森格一族带来胜利和荣耀的圣剑gram。 大屋中的人都去尝试,但是只有瓦鲁库勒的儿子齐格蒙特拔出了剑。西格尔用与剑重量三倍相等的黄金想交换齐格蒙特的圣剑,但是被齐格蒙特以“如果剑是你的,你应该拔出来”为理由拒绝了。为此西格尔大怒,他挥军动战争,杀害了除齐格蒙特和西格妮外的所有巴鲁森格族人。 格蒙特在妹妹西格妮的帮助下逃得性命。两个人为了向西格尔报仇,决定生养孩子继承部族的香火,他们的孩子名为欣弗姚特。欣弗姚特在他们的抚养下渐渐长大,齐格蒙特于是决定展开复仇行动。但是他们的举动被西格尔现,西格尔设陷阱抓住了他们并把齐格蒙特等关进了石坟中。西格尔在齐格蒙特和欣弗姚特之间设置了巨大的岩石,让他们彼此不能见面。拯救他们的还是西格妮,她利用送饭的机会将圣剑gram带入牢房给他们。于是齐格蒙特利用圣剑劈开岩石逃脱成功,并在西格尔屋子放了一把火。复仇后的西格妮则和丈夫西格尔同归于尽…… 就这样齐格蒙特作了国王,但是他的儿子欣弗姚特一次因为食物中毒而死。齐格蒙特为了延续血脉,娶了美丽聪明的休尔德斯为妻。不过作为代价,他不得不与也想要得到休尔德斯的龙戈比作战。 格蒙特挥舞圣剑与龙戈比的军队展开战斗,但是他的圣剑却遭到了奥丁之枪----gungnir的抵抗,gram折断,齐格蒙特也受重伤身死。在他临死之前托付身边的人将折断的圣剑交给他的妻子休尔德斯,并让他们转告妻子,将来把圣剑交给自己的儿子,并预言自己的儿子会凭借这柄剑成就伟业,留名千古。 格蒙特死后,他的妻子休尔德斯生下了儿子西格鲁特。因为他没有了父亲,所以寄养在巨人来根的家里。来根有个叫法夫尼尔的哥哥,法夫尼尔过去曾被神赠与从莱茵河矮人族那里偷盗来的黄金,他自身变化为龙,一直守卫着这批宝藏。 来根答应为西格鲁特锻造宝剑,作为报答,西格鲁特要为他杀死法夫尼尔夺取黄金。西格鲁特答应了他,但是说必须要一把能够杀龙的宝剑。 来根施展出他锻造刀剑的高技巧,但是开始的时候无论他造出什么样的剑,西格鲁特只要轻轻一挥就立即折断。无奈之时,西格鲁特拿出了从母亲那里得到的父亲遗物----gram的碎片。来根说,如果用这金属不能造出优秀的宝剑的话,他一生将不再铸剑。最终,西格鲁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再生的圣剑。 西格鲁特拿着再生的gram出去寻找法夫尼尔。战斗中,gram干净利索地贯穿了法夫尼尔的鳞甲,挖出了他的心脏。得知西格鲁特杀死法夫尼尔后,来根让他将法夫尼尔的心脏吃掉。 西格鲁特用手去触摸心脏,但是手指被灼伤。慌张之中他把手指放到口中吮吸,于是龙的鲜血进入他的体内,他听到了鸟类的说话,从鸟类的交谈中他得知了来根想要杀死他的企图。后来,西格鲁特又用gram将来根杀死。 就这样,西格鲁特将法夫尼尔的宝藏拿到手中,并得到了“杀龙英雄”的绰号。 西格鲁特一天站在山顶眺望,现一座被火焰包围的城市。当他好容易到达那里时,现了一个熟睡中的美丽女性,她的名字叫布伦西尔德。她是奥丁神的部下,名字的意思是“铠甲与战斗”。漂亮幽雅的她却穿着盔甲拿着武器,具有好战的勇猛性格 西格鲁特被她的美貌和勇敢折服,向她表达了爱意,并把从法夫尼尔那里得到的黄金戒指给了她。但是同时深爱布伦西尔德的还有一个男子,他的名字叫昆那尔。 昆那尔的母亲将西格鲁特接到自己的家中,让他喝下了失去记忆的酒。这样,西格鲁特忘记了布伦西尔德,和昆那尔的妹妹古德伦结婚了。 昆那尔去见布伦西尔德,但是他无法穿越火焰包围的城墙,无奈之下他委托西格鲁特代替他去见布伦西尔德。西格鲁特答应了他,来到城中和布伦西尔德过了一夜。但是他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妻子,在天亮离开的时候他将自己送给布伦西尔德的黄金戒指拿走,送给了自己的妻子古德伦。 就这样,两对夫妇生活着,但是布伦西尔德却感到曾经对自己示爱的西格鲁特背叛了自己,后来她又现西格鲁特送给自己的戒指戴在古德伦的手上,这才明白那天到城里来见自己的人并不是昆那尔,而是西格鲁特。 知道这些的布伦西尔德怒火中烧,她决定杀了西格鲁特。昆那尔听从了妻子的恳求,他让自己的弟弟古特鲁姆去做这件事。一天,在西格鲁特睡觉的时候,古特鲁姆刺死了他,但是西格鲁特在临终之时用力将圣剑gram掷出,将古特鲁姆劈为两半。 在西格鲁特临死的时候,他将真话告诉了布伦西尔德。布伦西尔德得知真相后痛苦万分,用gram自杀而死,陪伴在自己真正的丈夫身边。 昆那尔将两人合葬,圣剑gram也成为了陪葬品,永远沉睡在泥土之下……” 伽百列说到这里,脸色忐忑的看着路西法,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才能把后面的事情说出来。路西法说:“继续,你所说的我都知道,我需要的是后面的真相。” “好吧……我还有选择么?”伽百列露出苦笑,“六百年前,我化身下界追杀德拉库拉,当时我的名字,叫做范.海辛。由于当时的冥界戒备森严我无法带真身下界,结果在转世的时候损失了太多力量,并且失去了记忆。直到有一次感应到德拉库拉的邪恶气息,才渐渐开启了记忆,但实力竟只能达到神使级别,结果在最后的战斗中被血王用诅咒长矛刺中,在几十名大天使的围攻下最后以血遁法逃脱。我没有完成主赐予的使命,十分惶恐,于是开始了搜寻德拉库拉,结果我没有找到德拉库拉,但却在为人的时候走遍了欧洲各地。在那段时间里,我偶然了《volsungasaga》这本书。 了里面的故事后,我现里面很多传说都有着模糊的原形,但关于西格鲁特和圣剑的传说却写的十分隐晦,我完全无法找到真实生过的影子。于是我产生了好奇,在追踪德拉库拉的同时开始留意关于《volsungasaga》的所有迅息。一次在穿越日耳曼森林的时候,我遭遇了一名叫白耳番的女子,她精通巫术,据说是著名的邪恶女巫----以特拉番后人。他的丈夫是当时普鲁士一个王国的吟游诗人,我向他们夫妇两求证关于《volsungasaga》的事,并用强的精神力感应到男主人说了谎话。最后我亮出神使的实力,撬开了他们的嘴,并最终得知了真相!” 第二百六十七章 永远被诅咒的爱情 “好吧,现在我们开始揭开最后的谜底。”伽白列吊足了众人胃口,扫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他毕竟长期身为大天使长,现在又有点得意忘形了。但所有人都没有打断他,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太重要,也太有吸引力! 《volsungasaga》中围绕圣剑gram的英雄王故事,究竟和三圣有什么联系,这就是所有人想知道的。他们还想知道的,怎么从下面的故事里找到有用的信息,能用来毁了三圣的信息! “有一点,或许你们已经猜到了----西格鲁特,正是三圣!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一点,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伽百列说道:“三圣从东方而来,又在佛教将要建立的时候因为在‘空’、‘无’与‘自由’的教义阐述中与其他人产生分歧,最后独自到极西之地建立基督教。为了教化愚民,他甚至不惜在公元元年亲自下凡为俗人,甚至被钉在十字架上也没有任何怨恨,一心只想着将万民从愚昧中教化出来,走向人性的自由、获得世界的合理秩序。他成功了,基督教在人间埋下了火种,只是一直被人间统治者的**所打压,甚至于利用。于是在几百年后,他毅然选择再次下界,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基督教义不仅被人间统治者所利用,更埋下了祸根……他的出现,动摇了奥林匹斯众神的垄断地位。在基督教出现后,人间对于奥林匹斯众神的信仰开始减少。路西法你应当知道,人类的信仰,对神意味着什么,尤其是高阶神以上,信仰产生的念力几乎占据了大半功力进境。奥林匹斯众神产生于人间强者,他们的个性也与人类一般真实,有的憨厚、有的狡诈、有的善嫉……所以他们的形象没有牺牲自己唤醒自由火种的三圣完美。宙斯和奥丁得知三圣将再次下界,宣讲教义,于是便密谋诅咒了刚刚降世的三圣命运。他降生在了皇家,《volsungasaga》中齐格蒙特的原形就是他。在齐格蒙特十八岁的时候,奥丁出现了,他巧妙的让齐格蒙特拔出圣剑----实际上,这把剑上带了聚集奥林匹斯十二名最强主神所下诅咒!转世为齐格蒙特的三圣甚至连记忆都没有苏醒,却也是一个正直而勇敢的青年,但在最重要的一次战斗中,名为圣剑的gram却被奥丁之枪----gungnir所击断!你们一定明白,gungnir,自然是奥丁暗中设置的陷阱。圣剑断了,齐格蒙特死了,三圣的这次转世变的毫无意义。但他并不气馁,也没有怨恨奥林匹斯众神,而是立刻选择了再次转世----三圣下了宏愿,西方不得自由,永不得混元正果。但他的行为不断没有感动奥林匹斯众神,反而更加激怒了拥有人类缺点的众神。” “三圣不愿意正义被埋没,再一次转世的时候,以**力刻意转为齐格蒙特妻子休尔德斯怀孕中的后代----西格鲁特。于是,悲剧再一次以更猛烈的形势降临了……收养他的巨人来根,正是宙斯所化,宙斯拥有人类的感情,虽然脾气暴躁但却一时心软,将他抚养长大。但宙斯真正的目的,却是要西格鲁特杀死龙族的法夫尼尔,因为龙族的存在同样威胁到奥林匹斯众神的存在。无论西格鲁特和龙族最强者法夫尼尔谁被毁灭,他都可以达到目的。为了保险起见,他欺骗西格鲁特杀死龙族后必须吃掉对方的心脏,这样可以获得神的力量!但宙斯始料未及的是,西格鲁特以其无与伦比的悟性学会了至强的剑法、自创的圣气,不仅杀死了法夫尼尔,又侥幸因为吮吸龙血而听懂鸟语逃过一劫。回去后,西格鲁特凭借强大的实力和修复的奥丁圣剑,竟然以凡人肉身强行斩杀了化身巨人来根的宙斯!这一战不仅让他得到英雄王的称号,更是让奥林匹斯众神对三圣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圣剑被修复了,但是诅咒依旧。甚至于宙斯又设置了一个障碍或者说是陷阱,龙族的黄金原本就是有龙王法夫尼尔的生命诅咒。这个诅咒,在龙王死亡的一瞬间开始作,降临到凶手身上。而它的内容,将是被诅咒着:永远与爱人失之交臂,无尽轮回,世世都能与爱侣相见,但都会以悲剧收场,并永远不得化解!” “不知情的西格鲁特,在众神的安排下,在火焰之城遭遇了布伦西尔德----她是奥丁属下的女武神……爱情被抹杀记忆的毒药所摧毁,西格鲁特和另一个女子结婚。但这个诅咒还嫌不够,又一次在情敌的驱使下西格鲁特遭遇到布伦西尔德,虽然没有任何记忆,可深刻烙印于灵魂深处的那炽热的、初次感动,再次令人心碎的重演----再次看见布伦西尔德的西格鲁特,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再次堕入爱河。可是他身负情敌交付的使命,不愿违背自己的正直原则,最后强忍无比心痛和爱人分手,甚至将上次送个她的黄金戒指都取走……到了这个时候,奥林匹斯肿神已经做的很过分了,因为他们的目的不仅是打断三圣的下界传教,而变成了……让三圣产生心魔!” “在被诅咒的命运驱使下,三圣最后不仅没有收获爱情,甚至死在了卑鄙者的手下,转世再次以失败告终。但他回到了自由界,不仅没有忘记那一世被诅咒的命运,甚至于更加怀念布伦西尔德……在他无尽的思念中,三色花诞生了,他的三个分身分别衍生出:热情、虔诚、梦幻的果实,最后结合成代表爱情的三色花,三圣怀着深深的悲切,将这种被诅咒的爱情之花栽满了花园。他每天看着三色花呆出神,到了最后,还是忍耐不住思念的折磨,以圣子分身下界到奥林匹斯山,恳请奥丁将布伦西尔德赐予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如此憎恨我,憎恨渴望人人获得自由、光明世界的我,但至少,我无比肯定一点,那就是----布伦西尔德同样的爱我,哪怕在可怕的阴谋中,我也可以深深的肯定这一点。恳请众神,把我的爱,把我的另一半灵魂还给我!” “他在奥林匹斯山的深雪中伫立了三十年,布伦西尔德果然也是爱他的,他们的思念化作每年冬天的第一缕寒风,每年冬天的第一片雪。只有在这瞬间,他们的思念可以交汇……而三十年后,三圣得到的,是布伦西尔德的尸体。奥林匹斯众神卑鄙的杀害了她,以求得三圣几乎完美纯洁的心灵,出现第一道裂缝,憎恨的裂缝!他们成功了,但为了这个,他们也开始了挖掘自己的坟墓,到最后被三圣所埋葬,囚禁于绝望城堡。” “三圣被仇恨所支配,在报复完奥林匹斯众神后,他依旧没有获得真正想要的爱情,但自己的神格却被玷污了。他的三大分身中,分别衍生出了憎恨、虚伪、阴谋……因为他没办法驱除身上的诅咒,而布伦西尔德的灵魂被囚禁于冥界最深处。即使他有办法找到布仑西尔德的灵魂,因为诅咒的存在,最后也只能以更加痛苦的悲剧收场,他思念,他爱,却又不敢去爱,不敢去救她,害怕见面带给她更大的伤害……” “而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个吟游诗人,他的祖先,以前是一名伟大的竖琴诗人,后来被邀请到奥林匹斯山为众神表演。那可悲却又温馨的三十年里,宙斯为了挖苦三圣,甚至让那名诗人编织了故事天天演奏给三圣听……那名诗人在演奏到二十三年时就死了,却在死前把这个隐秘的故事告诉了自己的儿子。” 伽百列说到这里,一摊双手道:“说完了!”随后又加了一句,“希望聪明的你们,能够从这件事中,找出三圣的致命之处!” 第二百六十八章 灵魂换灵魂 听完伽百列的叙述,路西法和小宋等人都陷入了沉思。过了会路西法开口道:“伽百列,不论你如何卑劣,但总算是个聪明人。打败三圣的办法只有两个,相必你也知道。一是去冥界找到布伦西尔德,用她的灵魂,来要挟三圣,这个是最容易也最有把握的办法……”他说着,看了看身后众人,继续说:“可惜,我们不能用它。那么还有一个,就是打败他了。” “不,还有一个办法。”伽百列说道,他早就成竹在胸,终于又表现了一回,有些洋洋得意起来:“第三个办法,就是拯救三圣的灵魂!” “拯救他的灵魂?”一边乌兰图娅开口道:“要做到这一点太困难,那个诅咒……连身为上神的三圣都没办法,更何况我们?” “谁说要拯救他就必须解除诅咒?”伽百列故作高深道:“我的意思是拯救他的灵魂,消灭他神格中衍生出来的邪恶,而并非解除那个龙王的诅咒。” “消灭上神神格中的负面情绪……”路西法摇了摇头,“我看并不比解除哪个诅咒容易,实际这这一点似乎更加困难。” “不,其实不困难,只不过缺少一样东西罢了。”伽百列指了指依旧昏迷在地的利昂,“他,就是那把钥匙!” “利昂?”路西法皱起了眉头,小宋等人似乎也预感到什么,有些不安起来。 “没错,就是他。路西法,或许你认为利昂的神格脱胎于你,连经历都和你一样,你们两人似乎惊人的一致……但其实不是,你们两个身上,有着一处最大的不同!” “什么?”路西法冷峻的盯着伽百列,问道。 “利昂,他无论遭遇如何悲惨的遭遇,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选择堕落!”伽百列看着路西法说道:“我藏身于他身内,洞悉了他的一切!他或许堕落过,可是在得知索菲娅的骗局之后,当悲伤达到顶点之时,他却选择了和自己的剑一起重生!到最后,他选择的是光明,而你选择了黑暗!” 路西法无法反驳,就算是现在,他的修炼方法依旧是光、暗同修!光明的圣力,黑暗的堕落之力,同时存在于他体内,可是利昂在和“寒夜之深叹”一起重生后,竟然将体内的堕落之力都炼化成了圣力,哪怕他依旧是黑色的翅膀……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人的确是不同的。 伽百列继续道:“从那之后,利昂的灵魂具有荡涤阴暗的特性。将他的灵魂炼化,成为炽热的火焰,贯注进那把重生之剑……当这把剑斩在三圣身上,剑会断,而灵魂的火焰也会和神格中的阴暗面一同消失!” 布鲁托怒吼一声:“混蛋,我绝对不会容忍你们这么做!”而伦琴则冰冷的说了一句:“难道三圣自己不知道这个办法?他绝对是知道利昂的存在的。” 伽百列不屑的一笑,“三圣自然知道,这个办法他也必然知道。可是知道办法,并不代表一定要去做……你见过真正邪恶的人,会去主动寻求变回善良的办法么?不,三圣的神格被玷污了,他现在所想的是如何变的更加邪恶,如何去痛恨、毁灭!又怎么可能去自己找办法拯救灵魂,纵使他真的知道办法,也不会。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可悲,毕竟,他原来是那么纯洁的一个神,几乎到了一尘不染的境界。” 宋道:“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绝对……一心追求极至的善良,到了最后,却把自己弄成了极恶之辈。物极必反,佛曰空,道曰自然,三圣追求极至的善、自由,却是破坏了平衡,打乱了自然道法。”他又看着伽百列道:“你的这个故事,不论是否能帮助我们打败三圣,但这一点的启,却是最大的收获……” 丁毅等人各自若有所思,有时候心境的提升,完全是意外得来,象这样的偶然触动心弦更是无比宝贵! 众人沉默一阵,路西法道:“不用想了伽百列,无论如何,我可以代表其他人给你一个答案,不能用利昂的灵魂去换三圣的。” 伽百列有些不解,他疑惑道:“可这是最可行的办法!除了这个,你又不愿意用布伦西尔德去要挟三圣,难道你真想正面打败他?你应该明白,就算你突破现在的境界,也很难正面打败他。或许你不知道吧,原本三圣的圣灵、圣父、圣子三个分神之中,只有圣灵拥有最强的力量,而且另两大分神的存在还削弱了圣灵。所以那个时候你可以伤害到他。可是,在你堕落进冥界之后,因为人类长期的膜拜,他的三大分神几乎拥有了同样的力量。” “难道,那个诅咒真的那么可怕,竟然连身为上神的三圣都毫无办法?”乌兰图娅深深的同情布伦西尔德,甚至对三圣都抱有怜悯。 伽百列摇了摇头,“那个诅咒本身或许不能伤害到三圣,问题是龙王的诅咒爆时,三圣只是凡人之身,结果被诅咒融合进了灵魂之中,生生世世不能解除了。” 宋突然道:“如果把三圣的灵魂燃烧掉,然后再重生呢?就象……”伽百列打断他,“先不说灵魂被毁灭是否可以重生,哪怕你有办法,你以为三圣会愿意冒险吗,不,他绝对不会相信身为死敌的东方人!” 宋看了看路西法,笑了,“或许我不行,不过有一个人,一定可以!” 路西法恍然大悟,“布伦西尔德!”另一边,秦拓叫道:“对,只要找到她,就有希望说服三圣!我们领悟了灵魂的重生之法,三圣有很大的希望可以在灵魂燃烧后再度重生,那样的话,崭新的灵魂就可以摆脱诅咒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来到冥界 路西法皱眉道:“你们要去冥界寻找布伦西尔德的灵魂,这个计划应该可行。但是有两个问题,一是冥王哈迪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手握这望王牌却一直没有使用,甚至他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起过……但显然,身为奥林匹斯众神一员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除了他以为,还有一个更棘手的存在----三圣。虽然他不敢去冥界寻找布伦西尔德,但是,他身为上神有推算因果的**力。如果你们去寻找布伦西尔德,他一定会有感应!这样的话,他甚至会直接亲自出手来阻碍你们。” 伽百列听了这话,深以为然道:“不错,三圣的为人虽然刻薄而残酷,但哪怕他变成魔鬼,也不会稍减一丝对布伦西尔德的爱!虽然他绝口不提布伦西尔德,但三圣必定时刻将她放在心上。只要布伦西尔德的命数出现一丝波动,他就会敏锐的察觉到,继而完全失去自控,甚至于疯狂……” 宋看着路西法,说:“大哥,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路西法抬起头,望着碧蓝天空,淡淡一笑说:“阿锋,你总是很了解我……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拖延时间。你们去冥界寻找布伦西尔德的灵魂,而我,则在冥界与自由界的通道处守侯,当三圣来临的时候至少可以抵挡一阵。” 秦拓和丁毅感觉到其中万分凶险,刚要开口,就被小宋摆手制止。小宋对路西法笑道:“好,那就这么办。” 路西法有些意外,问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没错,我对你很有信心。但,我对自己更有自信!”小宋说完,转头微笑看向自己三名伙伴。丁毅看着小宋眼睛,终于点了点头,秦拓对小宋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乌兰图娅说道:“看来,又一次冒险即将开始。” 路西法满意的看着这四人,慨然长叹道:“风头变了,这片大地上的人变了……不,或许是找回了自己。西方人把名字放前面而姓在后面,表示自己的个性胜于家族。而你们的传统是姓在前面名字在后,个人始终活在前辈、家族、传统的阴影下,不过我看,这样的状况正在逐渐改变。话说回来,追求个人的人性自由,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是赞同三圣的。” 又说道:“走吧,我们一出这葫芦世界,三圣就可以察觉到命数之变,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去冥界!” 希腊,克里特城。 正下着磅礴大雨,天色十分阴暗,灰色的雨丝连接着天地。走进那个冥神庙,来到那个花园。已是冬天,望着一地枯黄的茉莉枝叶,路西法身周无形的屏障忽然消失,大雨瞬间将他打湿。 这个挺拔的男人,在寒冷的冬雨中,只是不可察觉的哆嗦了一下,便又恢复到常态。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只是头开始滴水。 带着四个人,路西法走向了祭坛。到了那通道口,他伸出湿漉的手按在石碑之上。无形的压力突然散开,出现一道由纯粹强大能量组成的空间之门,放着淡灰色光芒几乎与水天一色。 “走吧。”他低沉的说了一句,随后,五个人悄悄的消失于人间,冥界通道慢慢也消失了。 “站住!” 一行五人刚进入个漆黑的通道,猛传来一声大喝!小宋一看,前边不远处有个魁梧的人影正飞奔来,转眼已到面前。只见这人身高足在二米以上,但其实并不强壮,只是骨架很粗大而已。他拥有一头浓密的淡黄头,眼珠也是淡黄色。相比他本人的不起眼,一身装备倒是很醒目,穿着身黑色的长袍套着红色铠甲手持长柄镰刀,那镰刀森冷白却又几乎没有光芒。 “你们是谁,为什么从人间擅自闯入冥界!”他用洪亮中带些沙哑的声音询问。 路西法仔细看了看他,淡淡道:“又换人了……看来最近戒备很森严,居然用死神来把守关卡,是因为索菲娅的死么?” “混帐!”那个被路西法称呼为死神的男人怒喝一声,“竟敢对黄泉女神不敬,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冥王陛下的妹妹么?”说完,怒不可歇的轮起那可怕的武器,在空中画出一道弯钩光圈削向面前冷峻的来客。 路西法几乎都没有动弹,只是一道炽热的白色火光一闪而过。仓啷一声长剑归鞘的声音,可是没人看见他的手动过。路西法一言不,继续带人前进。那死神呆呆的立着,他手中的镰刀只剩下握着的三寸长,几乎是贴手而断。其余的部分,已经完全消失了,或者说是被完全蒸了。 “那是----黎明星辰火……路西法!路西法回来了!”他豁然转身,对着已在远处的那个背影单膝跪下。 五个人陡然飞起,一路朝前急而掠!在昏暗的冥界天空飞行着,不断经过些诡异阴冷的沼泽、巢**,不时有形象狰狞的恶魔或巫师闻到灵魂的味道而冲上来“捕食”,都被领路人一挥手,顷刻间“蒸”无形。过了很长一段路途后,他们终于来到一个地方,前面是无边无际的浑黄海洋。这里,正是黄泉。 路西法自从进了冥界后就变的十分沉默,一直到现在落下地面才再度开口。“沿着海岸线前行三千里,就是冥王宫。时间紧迫,我不知道三圣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要在这里分手了。” 路西法看着小宋,掏出一块散放不真实光芒的宝石,递给小宋道:“这块宝石,叫做索菲娅的幻想。你把它交给冥王哈迪斯,他就会见你们,然后再向他询问布伦西尔德的下落。” “那你呢?”小宋问道。 “我要进入黄泉,冥界与自由界的通道,就在里面。希望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还活着。”说完,他不再回头猛的跃起展现出六对十二只漆黑、巨大羽翼,疾向前飞去,瞬间消失在远处黄泉海面。 第二百七十章 绝望世界 有那么一条河,它的名字叫“无渡”。河边零星布满白色小花,常开不谢。岸边的这些小花包围中,有一间小小木屋,木屋已很古老,窗棱上星星点点遗留的红漆,昭示着它的岁月。 午夜,冥月冰冷,“无渡”如一条晶莹、泛蓝的水晶星河,蜿蜒流转不尽,无声而美的伤人。 那些零星的,白色小花,它们依靠午夜的冰霜而活。冥月倾泄出白而朦胧的冷意,在地面,在花朵上凝结成霜。一点又一点的冰霜小花,在月光下出柔弱的光,有如泪珠闪烁。 “咔哧……”一朵被冻得坚硬的小花,忽然粉碎。那是柔软的鞋底,却轻易结束了它的坚定。 这是一个英武又靓丽的女人,有着一头淡金色短,两只银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动人而坚定,又似乎隐藏着些许迷惘、忧伤。 走出屋子,迎面是冰冷的空气,无情的月光。“呵----”她呼出的气息渐渐弥漫成水汽,模糊了她透澈的眼。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河面,朦胧的月光在水面,笼住了多少情绪? 琴声在河边响起,她慢慢的走着,来到那个演奏者背后。苍白的头,佝偻的背影,紧闭住双眼将干枯却修长的手指在竖琴上轻柔划过。动人的旋律、伤感的音符,那般直接的宣泄一个悲伤故事。 这曲子叫《背叛》。每天晚上,这位衰老不堪的老人都会到河边,认真的演奏一次。今天也不例外,他认真的弹着,冰冷的空气和脆弱的身体丝毫不影响他手指的灵活,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在颤抖中飘向无尽夜空。 琴曲结束,耳边无声,月色下的空气却似乎更冷了。 女子走向河边,透过蒙蒙月光和水气,捧起一汪水来,又看着它们从指间漏去。 “看来,我真的走不了了……”她呢喃般轻语,手上传来刺骨寒冷。 那老人转头看向她,皱纹遍布的脸上,那对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怜悯,犹豫了一阵,最终沙哑的说道:“布伦西尔德,现在,你真的走不了了……” 哈迪斯看着面前四个年轻人,他已经听完了来意。 “你们要寻找布伦西尔德,那个北欧女武神吗。”他盯着小宋的眼睛,“你们是不是在怀疑,为什么我就没想过用这张牌?是的,我一直都想找到她,事实上,我也知道她在哪。可我去不到她身边,因为那条河,无渡。” “无渡…那是条什么样的河,难道比黄泉还要宽广,连身为冥王的你都无法渡过?”小宋问道。 “那条河不宽,只有三百米的距离。但是这距离足以阻隔住我。”哈迪斯坐在冥王宫正殿的王座上,声音开始变的轻柔。“那条河之所以叫做无渡,不仅因为人无法通过,甚至于这么短的距离,声音、视线都无法穿透过去,你所看见的,永远只有河面。这条河也不长,只有三十里,但完全围住了布伦西尔德的主处。” “连声音和视线都无法穿透,这究竟是什么道理?”丁毅皱起眉头,问道。 哈迪斯黯然淡笑,说:“那条河流,连我都只能渡到一半,就必须返回了。至于原因么,是因为里面的女主人给予它太多的悲伤。每天晚上,被奥林匹斯众神诅咒的竖琴响起,她的悲伤就会融化到河水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千年之后,这悲伤的情绪在河中混合了冥月的冰冷,始终散着彻骨寒冷,以及无尽悲哀。它隔绝了一切希望,看不到对岸,想渡过的人,到一半的时候就会被千年积郁的哀思所困绕,再往前就完全迷失了方向。” 他又说道:“布伦西尔德死后,其灵魂被众神囚禁于那条环行围绕的河中央,仿佛被困在孤岛一般。而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叫雷文的老头,他就是当年奉众神之命,用竖琴讽刺三圣的吟游诗人。他死后,灵魂也被困在那里,而且他的灵魂被动了手脚,每天晚上必须演奏一叫《背叛》的伤感曲子,否则灵魂就会消散。” 秦拓忿忿道:“不用说,那曲子就是弹给布伦西尔德听的!” “不错,年轻人。”哈迪斯面无表情的说着,“《背叛》,是专门为布伦西尔德创作的,讽刺了她对深爱自己男人的欺骗,以及她对众神的背叛。可是我们没料到的是,那琴声激出她刻骨的悔恨和悲哀,而这种情绪竟然在音符的作用下融化于河水中,使之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 “太卑鄙了!”乌兰图娅忍不住叫道,“你们怎么能做到如此无情!” 哈迪斯没有理会,目光看向远处依旧在说着,“事实上,我们原本只打算囚禁布伦西尔德一百年,然后就让她重生为神。可惜的是,没过多久众神就被三圣所打败,再也没人能解除雷文的诅咒……三圣以为自己复仇了,却没想到这么一来,让心爱的人陷入无尽的痛苦。布伦西尔德习惯了那种生活,她需要痛苦来维持枯萎的灵魂。事实上她那时是可以离开的,可布仑西尔德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让雷文的灵魂消散。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走,因为她和三圣一起,拥有被诅咒的命运,既然不能再相见,那么身在何处又有什么区别?就这样又过了五百年,直到有一天她现,那条河流已经无法逾越----连她自己都不行。后来三圣和天照挑起了诸界战争,我想去寻找布伦西尔德,才现那里已经成为了又一个世界,一个进不去也出不来的绝望世界。” “你的意思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将布仑西尔德**来?”小宋面色有些阴沉。 “你不想谴责我么?“哈迪斯意外的问道。 “想,但是没用,我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比如抗议或者谴责。”小宋冷冷的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是否真的没有任何希望可以将她**来。” “或许,没有吧……”哈迪斯犹豫了一下,最后摇头说。 “什么叫‘或许’?”小宋问道 “或许的意思,就是有一条线索,但是不可能办到,所以等于没有。” “快说吧。”秦拓催问道。 哈迪斯看了看秦拓,又看向乌兰图娅,说道:“听说你有一把神弓,带着我妹妹的幻想之箭?这支箭不仅可以射破物质的障碍,还能穿破一切心神的阻碍。但要穿越那条无渡之河,必须拥有一种光,这种光叫做‘觉醒之光’。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以幻想之箭的威力,就算穿破河流的阻碍,也很有可能与那封锁同归于尽了。也就是说……你会失去那支箭!” 第二百八十章 穿透忧郁的一箭(上) 冥王宫昏暗的很,仅仅点着几个火把。随着小宋等人出去,巨大的石门轰然合上,火光摇曳拖出满室的诡异黑影,哈迪斯看着那业已关上的门,怔怔的似乎在考虑什么。空气忽然扭曲,几条身影从模糊到实体,出现于他身边。 “哈迪斯,他们不会成功吧?”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另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兰色冰剑的男人摇了摇头,看着刚才问的手持“闪电之怒”的男人,“宙斯,连我们都无法渡过那条河,难道你认为他们比我们还要强?” 宙斯的神情有些黯然,低声说道:“可是奥丁,这样真的好么……” 奥丁一脸的冷漠,不屑道:“你这个卑劣的主神竟也有良心不安的时候,我没有听错吧?” “唉,我们将布伦西尔德关进一个绝望的孤岛,命运轮回,三圣的报复来得那么快,我们被锁进绝望城堡……”宙斯轻声说着,“现在我们又指望让这四个小家伙去送死,然后让路西法和仙、佛两界和三圣死拼,我实在是害怕,到时又会有新的变数啊!” 奥丁的手不可察觉的一抖,冰剑上强大无比的能量稍一紊乱,地面深黑大理石已被冻裂。“这四个小家伙都是仙界以前神主的传人,只要他们一死,哼!哈迪斯,你怎么看呢?” 哈迪斯依旧看着那黝黑的巨大石门,悠悠叹了口气。他转头看着宙斯,说道:“作为冥界之主,我拥有一种对命运轮回的奇妙感应,虽然不如妹妹那么直观,但依旧能观察出一点苗头。恐怕这一次,结局将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可惜索菲娅不在了,否则的话,她一定能说服你们放弃这危险的计划。” “危险?”奥丁笑了,“你应该明白一点,无论这几个小家伙能否成功,我们总是置身事外的。他们身死,我们就能坐收两方火拼之利。他们成功救出布伦西尔德,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三圣真的回心转意,我们一样能获得东山再起的机会。我现在才明白,那个没有任何瑕疵的三圣,才是我们最需要的。” 哈迪斯说了一句:“我的感觉----危险,不是三圣,而是那几个小家伙……他们才是真正最危险,最无情的人……” 给小宋等人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刚进冥界时遭遇的那个被路西法一剑削断武器的死神,他的名字叫伏利朱达。他是古代黑暗狂魔族的后裔,但是血统并不纯正。伏利朱达的母亲是黑暗狂魔族,父亲却是一个人类,所以他拥有高大的骨架,却又显得有些瘦弱。带着小宋等人一路穿过几个荒芜的地带,又来到一片丛林,飞行了足有几个小时才到了边缘,见着了一条蓝汪汪的河流。 “就是哪里?”一行人在距离河流几十米处落下地面,小宋问道。 伏利朱达点点头,沙哑的说道:“这就是那条可怕的无渡之河。还有四五个小时就到晚上了,你们最好抓紧时间,因为到冥月升起时,这条河流将变得更加恐怖。”他淡黄的眼珠看着小宋,又说道:“或许我不该多话,但作为路西法的崇拜者,我还是要提醒你们,这条河可怕的地方不仅仅在于布伦西尔德的忧伤……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有传闻说这河流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所以连冥王陛下都无法渡过。” 丁毅心中一凛,若有所思的望了小宋一眼。小宋立刻会意,但他机警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伏利朱达道:“好,多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来的路我已经记住,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冲破这河流时不知道会生什么,我不想你受到连累。” 伏利朱达又扫视一遍众人,说:“那好,我先离开了。冥界入口还需要我去看守。”说完便转身飞起,渐渐消失于天际。 宋等到死神离去,对伙伴们说:“我知道你们对哈迪斯有些怀疑,我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可能隐藏着什么内情。但无论无何,我们必须按计划救出布伦西尔德,路西法还在黄泉等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多想了,必须抓紧行动!” 又说道:“乌兰,或许你会失去那支箭,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你,所以……开始吧。” 乌兰笑道,“最好的朋友给予的是理解,而不是关心。”言毕,她从肩膀上取下那把银色长弓,一步步走近那条美丽却危险的“无渡”之河,最后在河岸边停下,看向秦拓。秦拓一笑,说:“放心,交给我了,你只需要瞄准,放箭!” 乌兰图娅听他说完,长吸一口气,猛的拉开长步,双手托弓如抱婴孩,又似怀抱山岳巍然不动!豁然吐气,拉弦开弓!长弓之上银光闪烁,渐渐成了满月之状,乌兰稳稳将万里落日神弓开满,再开那河面,已被激荡的能量冲击出片片乱流,已然起了十个个大小旋涡。 “幻想之箭----!”乌兰大喝一声,拉开如满月的弓上,一条闪电掠过,随后一支黄金长箭出现,弓与箭的比例十分完美,静止中蕴藏着无限力量! 秦拓默立于旁,如石雕一般。手中龙枪上忽然升起腾腾火光,那火焰不同一般猛烈,而是十分柔和的桔黄色。火光从枪尖腾起跳跃着,最后幻化成一条威武的龙形,越来越壮大。秦拓猛的睁眼,喝道:“去!”只见那条桔黄色的火龙凌空而起,扑向幻想之箭,一隐而灭。再看那箭,已经在彻骨寒光中隐约升腾着丝丝火光! 河流依旧一眼看不到对岸,只是那水面,在湍急的翻滚着有如沸腾,而那水色也在渐渐变化着,由蓝及深,渐渐泛黑…… 宋没有说话,看了眼丁毅,两人不约而同的拔出了武器! 乌兰将全身之力贯注弓上,把神箭之威催至顶点,陡然间她的长扬起,狂风呼啸中那支幻想之箭迸出撕裂空间的脆响,随着乌兰一声怒叱弓弦出轰然巨响,金箭一闪而去!这一次她的神识锁定的不是人,而是河面上弥漫的无尽忧郁! “轰----!”水花冲天而起,巨大的旋涡中,冲出一个遮天闭日的黑影! 第二百八十一章 穿透忧郁的一箭(中) 漫天水花散去,通过强大的神识小宋等人早已看清那怪物端倪!它猛的冲到水面二十米停止,竟是一只蜗牛状的生物,巨大、漆黑的圆形螺旋壳足有一百多米,圆壳口探出一条毛茸茸的粗大脖子,上面竟是一个类似羚羊的头部,尖锐獠牙在唇外,眼中燃烧着赤红火焰。如果死神伏利朱达还在此,他就会明白为什么连冥王哈迪斯都无法渡过这条河,这头怪兽,叫作:冥妖索法拉,它的另一个外号是“食神妖”。 索法拉的强大毋庸置疑,因为它就是依靠吞食低级神灵的神格,来获得生命的延续。它被称为神之杀手,通过不断吞噬神格后可以吸收食物的神力甚至神技,到其成长之后连高阶,甚至顶级主神都惟恐避之不及。因为索法拉天生具有一项奇特的能力,它的精神力具有强大的腐蚀性,当它锁定、催动神念后,对方的神格会迅被腐蚀掉变成纯能量的液体,沦为食物。 冥界原来有两头“食神妖”,另一头已经在一千多年前死亡,那是一个实力达到高阶神的男巫,在自己的神格被彻底腐蚀前用灵魂爆炸出最后诅咒,结果那头食神妖在吞噬了巫师神格后竟变成了一个低阶神。这个低阶神,最后被自己赶来的妻子误食、果腹。 索法拉误食了自己的配偶,它已经在这条河流里蛰伏很久,这里有它喜欢,并深深迷恋的味道,忧郁的味道。 “锵!”猛烈的撞击声,幻想之箭锁定的目标竟是这头食神妖!神箭跳过空间,豁然出现在索法拉身前,一点寒星钻上了对方坚硬的外壳! 猛烈的撞击过后,那一点寒光没有钻透外壳,也没有消失,停留在索法拉巨大的蜗壳前疯狂钻动!但索法拉的壳无比坚硬,虽然幻想之箭的周围是绝对真空的另一个空间,却依旧无法破开这恐怖的防御!索法拉愤怒的咆哮着,它已经激出全身力量,却被那渺小的一点寒光顶的不断向后退去! 就在这个时候,幻想之箭上忽然升起桔黄色火光! 星星之火,一涌冲上了索法拉的外壳,如遇到了油一般豁然蔓延开来,顷刻间竟已遍布索法拉巨大的身躯!这火焰其实并不炎热,只是很温暖而已……但这火光,可以消融一切的绝望情绪! “啵!”,轻轻的脆响----索法拉的外壳在碎裂! “我明白了。”丁毅若有所思的说,“秦拓,你的觉醒之光可以化解石化,这头怪物虽然没有被石化,但它坚硬的外壳下,一定充满了绝望,甚至脆弱……所以它的外壳越是坚强,却反而越经受不了觉醒之光的催化。” 宋目光冰冷,死死盯着那怪物,说道:“恐怕,它不仅仅是内心充满绝望这么简单,如果我猜的没错,它就是这条绝望河流的中心----所有绝望情绪的中心,它已成了绝望的化身!哈迪斯一定知道它的存在,所以才提到需要觉醒之光才可以突破这里,觉醒之光正是它的克星。” 索法拉的外壳上出现第一道裂缝,随后这裂缝飞蔓延、分裂,转眼间蜿蜒的裂纹已遍布全身!“嘭!”的一声巨响,那厚达米许的漆黑外壳竟如同脆弱的鸡蛋壳被炸的粉碎,漫天的火光,那坚苦又绝望的壳,被焚烧一空! 幻想之箭在击碎索法拉的外壳后终于耗尽能量消失,这一箭也耗完了乌兰图娅所有力量,即使她还有余力也不可能出第二箭!幻想之箭充满了觉醒之光的能量,索法拉的防御充满无尽绝望的能量,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中和后一齐消失,幻想之箭,已经和目标同归于尽了! 没有箭,两条身影如箭般窜起!刀光、剑影,迅猛的冲向失去保护的索法拉! 那一瞬间,索法拉觉得萦绕心头许久的抑郁突然消失,但它依旧是食神妖,此刻心弦一松,忽然变得很想进食。就算它不饿,也不能放过敢于触犯自己的敌人!壳中的索法拉是一条龙形、羊头的怪兽,失去硬壳虽然防御下降,却也让它变得更加敏捷! 杀气凛冽的刀光、赤红火热的剑光一前一后,迎面扑向索法拉。索法拉觉察到致命的威胁,却没有后退的迹象,一声闷吼,头上暗绿色双角同时闪烁。丁毅和小宋身上一紧,继而元神剧痛欲裂,几乎要把持不住凌空坠落!那正是索法拉最恐怖的技能,精神腐蚀!不但能腐蚀西方的神格,换了东方修道士一样无法幸免,被腐蚀的是元神! 丁毅当头冲进索法拉的精神领域,刀光骤灭,坠落河中!小宋不及止身亦冲了进去,但他反应奇快,又被丁毅拖了一点时间,千钧一间动了“一气合龙决”,金龙战甲出现在身上,虽然战甲不能阻挡精神冲击,但金龙古星却在体内帮他抗住了起码一半的元神攻击。 此刻,小宋身后的乌兰刚消耗完真元,而秦拓动觉醒之光来攻击则是元神萎靡,两人暂时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小宋明白自己不能后退,一咬牙,强行挺剑又冲了上去! 索法拉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但那目光却冰冷无比的注视着小宋。它吞噬过不少神格,也掌握了很多神技,虽然用这种方式学来的神技逊色不少,但有时还是很管用。比如现在,它就动了一个迟缓时间的技能,小宋冲击的度在一瞬间迟缓下来,几乎是在一寸寸的移动,在灵魂腐蚀的无比痛苦中一寸寸前进! 宋拼尽了全身力量,他甚至于已经狂化,可是当他前进一寸后,失去了视觉。又前进一寸,同时失去了听觉、嗅觉……血花从他嘴角慢慢流出,无比缓慢,又几乎静止的落到空中,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度下降着。象这个级别的神技,全盛时的小宋凭借强悍的元神一定能冲破,可是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 河岸上,乌兰图娅悄然的,再度举起银色长弓…… 第二百八十二章 穿透忧郁的一箭(下) 它是一把弓,作为一件神器,它很幸运的拥有了自己的灵识。很久以前,它属于一个男人,那个人叫作“羿”。从羿抓住它的那一颗开始,弓也开始了观察人类,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观察过程,跨越了几千年,换了三任主人。 从羿身上,它懂得了一个道理,人是最擅变的。 羿,从一个部落少年成长为最强的武士,那个部落里都是凡人,再也容不下羿那比天还高远的志向。于是他开始出外游历,凭借卓越的天赋,在不断的挑战和危险中,他练成了惊世骇俗的箭技。有一个对手在临死前告诉他,你的箭,恐怕连天上的太阳都能射落!果然,后来羿做到了,他真的射落了太阳,还是九个! 羿在华山遇到一个女人,在看见那个背影的第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无牵无绊的日子走到头了。女人叫嫦娥,她说:如果想得到我的心,就射落天上多余的九个太阳,造福于苍生。 为了那个女人,他翻越崇山峻岭,找到了传说中的落日神弓。但是他拉不开弓,也找不到任何一支可以被神弓承认的箭。羿开始采用残酷的方法,不断的磨练,可是依旧无法拉开弓弦。有一天他几乎要绝望了,但还是决定再试最后一次!手接触到弓弦的一刹那,他脑海中剩下的只有爱,对嫦娥无尽的爱!羿的力量并没有更强多少,但弓却被他打动了,弓被拉开,箭也出现了…… 羿射落了太阳,得到了上天的嘉奖----两颗仙丹,吃一颗可以长生不老,吃两颗可以飞升成仙。后羿高兴的拿着仙丹去找嫦娥,第二天,他失去了自己的女人。 从此以后,后羿再也拉不开弓。神弓明白了,这个叫羿的人,他的心已经死了。人真是样奇怪的动物,他们可以很强大,强大到逆天!但这种力量也同样容易失去,如果他们的心灵迷失了。 神弓的第二个主人,叫做司马风。司马风拉开弓只用了两次,因为第一次失败后,他再拉弓前了一个誓言:我一定要拉开这把弓,用它来捍卫天下苍生。弓被拉开,并且司马风拥有一支黑色的箭,后来用它射灭了很多横行为祸的妖魔。可惜这个主人的结局也不够好,司马风跟随师尊一起出行,结果落入对头的陷阱,最后师徒五人一齐遇难。 神弓又总结出一个道理,有一种人,不论遭遇什么样的挫折,哪怕是死,也不能叫他的心灵迷失。 第三个主人,是一个女人。她既没有强悍的力量,也没有远大的抱负,所以神弓始终不肯承认她。但是在这个女人死后,它后悔了。 这个女人爱着另一个堕落的男人,因为后羿的原因,神弓很鄙视人类的这种感情,更何况那个男人并不爱她。但这个女人在明知道对方不爱他的情况下,却坚持了几百年,直到最后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无怨无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乞求神弓的帮助,帮助她用最后的力量保护那个男人。神弓帮她达成了愿望,随后,它失去了主人。 它真的后悔了,因为它刚刚明白爱情还可以有另一种解释,叫做:忠贞不逾! 作为纪念,神弓带着女人的箭,迎来了下一个主人。这依旧是一个女人,她依旧不够强,但总算还有些理想,但更重要的,似乎她有些想法和前一任主人有些相似,这是个秘密,深藏于她的心底……她也爱着一个人,那个人似乎也不爱她。 于是,这个少女破天荒地,第一次就拉开了弓,因为它竟不忍拒绝。 每次回想起过去,神弓总是很难过,为什么自己的每个主人都没有好下场,难道自己的命运被下了诅咒?它暗暗誓,一定要守护好眼前这个主人,这个充满青春活力,充满少女幻想的主人。虽然她不是很强,却给它一种感觉,好象前面有无尽的天空等待着他们一起携手去闯荡。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真是可笑,因为看起来她死去的原因将和前任女主人非常相似。 乌兰在瞄准冥妖索法拉前,最后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深深地一眼! 猛一扬手,弓弦仿佛感知到她的心意,悲鸣着应声而开!可是没有箭…… 乌兰不舍的移动视线,从那个背影上离开,锁定了前方巨大的目标!秦拓吃惊的看着她,他很清楚乌兰现在的状况,绝对没有力量再射出一箭,更何况她刚刚失去唯一的幻想之箭。 幻想之箭,因为索菲娅很清楚,无论她为那个人去做什么,那份爱始终是奢望,始终是幻想。 而这支箭,叫做“真实之箭”! 乌兰的身上散出乳白光芒,她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化作白色的光箭!用自己的灵魂来见证,无论别人回报给她的是什么,她的爱始终是那么真实,真实无比,如射出的箭一般无悔----矢志不逾! 乌兰根本已没有力量拉开弓弦,她乞求神弓满足自己最后的心愿。神弓很悲切,却没有拒绝,如果这是命运的话,一定是被诅咒的命运! 路西法站在黄泉海底,这里有一座轮回宫殿,刚刚失去了主人,显得十分冷清。现在路西法正站在它的正殿中央,靠近底部的地方,有一尊女神石象。路西法的心情有些沉重,他一步步走近那石象,看着那柔美却冰冷的脸,他犹豫了一阵,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起来……忽然,他现女神象手中的东西有些特别,那是一本书,竟然不是石头而是一本真的纸书。路西法不禁有些好奇,终于从女神手中抽出那本书来。 的封面,写着:《索非娅的剧本》。路西法的手有写颤抖,最后终于翻开了它。他一页页的读着,随着剧情的深入,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不久他终于读完,书卷脱手滑落,掉到了地上。路西法的胸膛急剧起伏着----这本剧本,前面的情节是那么的真实,并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路西法却知道,那个结局,其实是悲剧…… “幻想之箭,所以才叫…幻想之箭么……”他怔怔的站着,失神的自语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背后,已经站了另一个男人。 这个人没有说话,直到路西法拣起那本剧本,重又放回石象手中,低沉的问道:“你终于来了么?” 三圣站在大殿中,他穿着简洁的亚麻长袍,高、瘦的个子配合这身着装,有种凡脱俗的意味。他的额头有一圈荆棘,那是三色花的刺藤编织的荆棘冠。荆棘下面是蔚蓝的眼睛,冷淡的看着宿命中的对手, “看来这一次,你还是没有希望取胜……出手吧。” 黎明的火光划过幽深的海底! 刹那!无数黑色的翅膀在空间疯狂舞动,夹杂着能毁灭一切的黎明星火!三个光芒万丈的身影在剑的海洋中跌宕起伏,闪过了所有攻击! 箭!金色的箭光,划破黑色的海洋,冲破火焰的怒浪,激射而出! 三个身影骤然合一,三圣面对那可怕的一箭,波澜不惊的伸出一只手。轻喝一声:“九百次元界!”手指握拳又突然放开,一枚银色十字架飞快的旋转起来,最后形成一团圆碟状的漆黑黑洞! 海底忽然开始震撼,而金箭还没有碰上黑洞,路西法和三圣同时皱眉。 那是另一支箭!它粉碎了第一个敌人,却没有跟随主人一起倒下,划破幽暗的冥空,穿破万丈黄泉海,钻透了轮回女神宫殿,它要完成主人的心愿,这里还有一个敌人! 黑洞吞噬了金箭,三圣同时转身,一手抓住了这支白色光箭! 瞬间,他读到了箭中的心愿。三圣的肩膀颤了一下,一滴泪,竟从眼角划落……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怒战黄泉 “布伦西尔德……”三圣喃喃念道,这声音却浑然不似在思念自己的情人,而有如在山谷徘徊千万年的冰风。路西法全力出凝聚所有黎明火焰的一箭,却被三圣轻而易举破解,三圣手握那白光箭楞的片刻,路西法已飞快的恢复过来。听着三圣寒彻心肺的呼唤,路西法不可抑制的心中一痛,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猛的横举长剑在视线前缓缓拉过,低吼一声:“星辰----粉碎!” 长剑上燃烧的星火骤然熄灭----化成无尽的黑暗!黑色保持着冷酷的静,有如凝滞的宇宙般瞬间跨越了千年,又轰然的、无声爆炸开来,黑色,变成了火焰,黑火安静的燃烧着,蕴藏着无穷危险! 轮回女神殿中突然安静下来,空气在无声中颤抖。 外面是冰寒的黄泉水,这海水是罪孽深重的人类灵魂组成,只有主神级别才能穿越到海底,普通人进入后,其灵魂眨眼就会被无数恶灵撕成粉碎。这可怕的浑黄死海深达万丈,觉非一般人可以穿越。然而现在,一个巨大的旋涡从海面直贯海底,那是“真实之箭”所穿越的轨迹!这个旋涡通道笔直穿破女神殿穹顶透了进来。 三圣就站在旋涡中心,手中抓着那支箭,箭在拼命的挣扎,乳白色光芒不停跳动,时而耀眼时而黯淡……三圣抓着箭,他的心,几乎完全沉浸到箭中隐藏的感情世界里去。 无边的黑暗袭来,那是火,冷静、残酷的火焰,这是星辰背面的黑暗之火! 如撕破脆弱的纸张,黑色火焰瞬间摧毁了包围三圣的旋涡!随后这火焰也旋转起来,但那不是旋涡,而是外围涨裂出无数尖刺成了一个黑芒星,呆立的三圣就处于黑芒星中央! 黑芒星包围住三圣,路西法眼中的星火豁然消失,长剑猛的竖立于面前。他伸出一只手对向处于黑暗保围中的三圣,骤然握拳,全身黑暗魔力冲入手上将拳头层层包围最后成了一个无边黑洞! 三圣似乎毫无察觉,仿佛完全沉湎于箭的感情之中,他的眼中神采在不停的变化,时而温柔,时而悲伤,又突然变成冷酷或者狰狞,看上去显得无比诡异…… 路西法面无表情,漆黑的眼中,只剩下了冰冷!他以光的度张开五指…… 黑芒星骤然收缩!三圣好似忽然觉到不妥,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是星辰的背面,这是光的影子,这是黑影中无边绝望凝聚的黑火!这黑火没有伤害他的神体,而是透了过去直接燃烧上他的神格! 刹那,空间中无尽的黑暗消失,而三圣的心口,却浮现出一团悸人的黑光,如墨汁一般直接渗透出洁白皮肤!一丝丝又飘荡向空中…… 突然,三圣冷笑一声,他的神格散耀眼白光,将那黑暗火焰死死抵抗在外!路西法眼中的漆黑渐渐散去,却愈加冰冷的看着他,将崩的笔直的五指对准三圣。 “你以为这种程度的伎俩,真的可以打败我?”三圣不屑的摇摇头,竟似乎有些失望,“我承认你更强了,力量都快追上我了。可惜我进步了更多,不仅神力比你深厚一些,更重要的一点…路西法,对于力量的掌握,这才是神的战斗中决定一切的,你还差的远!”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忽然模糊,耀眼白光中一分为三,黑色火焰包围的神格突然消失,成为三团白光从外面反包围住了黑火!三圣的三大分身又骤然合一,不同的是,黑色火焰已处于他强大的神格中心,在不断的被压制下去!最后那团火焰被压缩至临界点,竟然成为了液体,一滴一滴从神格中渗出,蜿蜒流下三圣的胸口。 在三圣的冷笑中,黑色液体渐渐流尽,路西法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双眼死死盯着三圣胸口,在黑色液体流出最后一滴的刹那,凝滞一般的右手五指突然握拳! “去死吧----金星爆炸!” 那团无边的黑火,其目的只有一个,隐藏、并平衡其中的一个细微光点!这光点汇聚了路西法一身的星辰光明之力,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却具有抵制刚才无边黑火的骇人威力! 相比黑火的庞大面积,它只有那么细微一点,早已到了爆炸临界点!之所以不爆炸,是因为被那黑火死死平衡住了,现在……黑火完全消失了! 这个时候,三圣为了逼出黑火,已然将全身圣力催到了顶点!他的全身,都散出耀眼的白光,可是一个更刺眼的光芒,骤然在三圣的胸口爆炸开来…… “光暗同修……混蛋,啊----!!!” 三圣全身光芒眨眼消失,反而在身体轮廓出现一片黑影,因为他全身的能量都凝聚到了神格来抵制那一点星光,疯狂吸收周围的光线! 这一招实在太过厉害,在三圣消耗大量圣力,为了消灭黑火将自身圣力催至顶点的时候,竟从内部爆出更加强大、而且同样是光明属性的能量,三圣催到极限的神格几乎在一瞬间就要爆炸开来!可他毕竟是上神级别,比起顶极主神的路西法对于力量的掌控更加娴熟,神格在一瞬间分成三片露出一个空隙,全身的圣力凝聚起来巩固神格,让爆炸的力量从空隙中迸出去! 路西法连续动星辰粉碎、金星爆炸,全身光、暗之力消耗殆尽,他驻剑于地勉强站立,黑色的长掩住了脸,这张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片刻之后,黎明星火剑爆出璀璨星光,外面却缠绕升腾起黑色火焰!十二只巨大的黑色羽翼缓缓扬起,路西法的头同时抬起,深邃的瞳孔死死锁定了正在挣扎中的三圣! 他的心口,那个黑色的,倒过来代表堕落的十字,光芒一闪,变成了血腥的红色! 十二只漆黑翅膀开始舞动,无边的黑暗笼罩住女神殿。路西法漂浮到了空中,看着黑暗里全身闪耀光芒的三圣,冷酷的说道:“索菲娅,我要给你复仇了!” 一团璀璨无比的白色星光划了过去,紧随其后是黑色的火焰,有如那白色剑光的影子一般! 白色、黑色,轮流斩向三圣的头顶! 三圣猛然抬头,他的脸上……在微笑! 神格分化的三团白光骤然如爆炸一般,将里面的星火激射出来,形成一条耀眼白色光练笔直撞向迎面而来的两道剑光! 这白练是路西法鼎盛的星光凝聚,消耗过度的路西法出的剑光,完全抵挡不了这道白练,一举扫破两道黑白剑光冲向了路西法,路西法的十二只翅膀骤然收缩将本体层层包裹其中……白练撞到了黑色翅膀上,破!破!破!破!破!----一举炸开了五道翅膀防御!路西法横空被炸了出去,七窍鲜血长喷如箭…… 三圣也不好受,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光暗同修的路西法虽然还没突破上神级别,可是出的神技,却已然比之前“末日战争”时,又强悍了一个层面!此刻的三圣为了抵御星光爆炸,为了保护神格不被震伤而将爆炸余波引向了五脏六腑,他的神体已经从内部被摧毁了近五成! 路西法被炸入女神殿的墙壁,可是一眨眼,他挥舞着残破翅膀又如一团黑风冲了出来! 三圣眼中燃烧起怒火,一咬牙,将手中十字架甩了出去,当空化成无数白点包围了路西法,那是他祭炼数千年的神器,其中蕴涵了九百九十九个次元界! 九百九十九个漂浮光点一收缩成为一个光球笼罩了路西法,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就会迷失进空间乱流,在无数的次元界中轮回徘徊一直到死!路西法眼中又染上深邃的漆黑,他在空中抬起头,目光仿佛穿破了无数空间,死死锁住了三圣!起剑,星火开始燃烧,斩!只一剑,划破了空间的桎梏,也斩开了迷失的乱流,残破的羽翼奋力舞动,他如一颗即将燃烧殆尽的黑色流星,用最后的力量撞向三圣! 三圣怒骂道:“混蛋,我不要和你拼命,我要去救布伦西尔德……”他被路西法拼的神体重创,神格都在隐隐作痛!念及布伦西尔德,三圣又鼓舞起勇气,背后猛然出现三团白色人影,其中两个已经萎靡,第三个手捧经书的尚显完好,只见这个分身将经书一举,无数的金色符文看缓实疾的漂浮出去,形成一条信仰之河,将强弩之末的路西法淹没了进去。 三圣勉力出这次神技,猛又扑出口血,金色的神血喷到地上生出熠熠光芒,三圣的圣力消耗一空神体又遭重创,再也无暇顾及路西法,转身就冲进了黄泉死海! “布伦西尔德,我来了!”他失神落魄的嘶吼着,一手还抓着那支箭…… 第二百八十四章 救赎 三圣的身影飘进死海,化作一缕白光飞穿越…短暂飞行之后,他又恢复、凝聚起了圣力,耀眼的光芒闪过,顷刻间他动了一次瞬移! “无渡”河边。 三圣猛拉开一个空间裂缝,从高位瞬移的次元界中冲了出来。他看见的,是一个安静的场景。一个瘦弱的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已没有了生命波动,失去神采的眼睛却依旧坚定,细长的眼角带着一丝温柔。抱着她的男子看着这双眼睛,他的脸不住抽搐,眼神显得落魄又迷惘。 河水已经干涸,露出憔悴的河床,直对刚爬上夜空的冥月,如望月的眼睛一般。 那个男子忽然抬起了头,空洞的眼神看着三圣,许久,用与河床一般干涸的声音说:“这就是命运么?当我知道还有一个女人这般爱着我,当我明白自己也爱着她的一刹那,我永远……失去了她。” 三圣冰冷的看着小宋,将手中的白光箭伸了出来,“原来这支箭是她所射,她是为了你射这支箭,原来,这支箭的代价是生命。” 宋的眼神依旧空洞,这个空洞在片刻间将三圣笼罩进去,笼罩在深邃的黑暗中。空洞的眼神似乎燃烧起来,无声中透着强烈杀意!他低沉的说着:“你的命运被诅咒,你无法挣脱这枷锁,却将无尽的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我为解除你的诅咒而来,可到头,却现被诅咒的是自己……” “难道你想报复么?”三圣淡淡的看着小宋,道:“劝你不要这么做,因为你自己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有任何胜算,我们之间相差的级别太大了。” 宋看着对方,摇了摇头,又垂看着怀中乌兰图娅,“我为什么要报复?不,我不会报复,因为我知道她最后的心愿……”说到这里,他终于鼻子一酸,干涸的眼睛瞬间湿润、泛滥,一滴热泪涌了出来,打到了乌兰冰冷的脸颊,声音开始颤抖:“她最后的心愿……是解除你的诅咒,让你和布伦西尔德可以再度携手。为了这个,她宁愿将冰冷的手留给我……你倒是,我为什么要报仇?” “解除我的诅咒?”三圣的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他根本就不相信,甚至感到有些好笑。“难道你们认为一个上神都办不到的事情,凭你们卑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力量,就能解除我的诅咒?” 他没有笑,因为从遥远的河对岸,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琴声,竖琴的声音,悠扬而哀伤,婉转流过干涸的河床,漂浮到了对岸的这边。 “该死,我永远记得这琴声!”三圣忿骂一句,忽然脸上显出丝不安:“怎么可能,那个竖琴诗人还没有死么,我记得他只是一届凡人……?” 清脆叹息着,琴声流淌在河床中,在冥月的朦胧下起了一阵淡淡白雾。 白雾中,忽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一个轮廓渐渐穿越白雾走了过来,她的身后,月光下的露水顷刻成冰霜,散放出悠冷的光芒。 三圣望着这个刻骨铭心的轮廓,眼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如同被冻结的坚冰,寒冷而热切,最后痛苦的闭上了眼。 布伦西尔德从月光下走来,穿破迷惘的夜晚,终于来到对岸。 她望着三圣漂浮空中的身影,静静站在河岸,很久以后,终于说出一句:“西格鲁特,我等了你很久,真的好久……” 三圣漂浮在冥月下,洁白的长袍在风中抖,空气是那么冰冷,以至于那滴落下的泪,竟似流星一般火热! 琴声是那么清脆,清脆的仿佛一颗颗心脏被海浪冲上岸,在礁石上纷纷粉碎的声音。小宋的心在破碎,他凄惨的扬起头来,望着那淡漠、冰凉的冥月,出绝望的嘶吼。 这嘶吼是那么绝望,以至于三圣和布伦西尔德竟起了错觉,仿佛两人穿越了时空,又回到奥林匹斯山,在那绝望的冰风中刻骨的思念。 宋的声音嘎然而止,眼神空洞的看着那轮通盈满月,让那份冰冷透过瞳孔渗透进身体,流进灵魂之中。 “布伦西尔德……”小宋终于艰难的开口,“让我来解救你们可悲的命运吧,我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甚至搭上了我的爱人,但我还是要完成这个目标,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三圣冷哼一声:“最后的心愿?不一定吧……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们东方人确实有些另人惊叹的能力。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上一次与天照的战斗中你们三个都死过一次,甚至连灵魂都燃烧了,可是现在却依旧好好的出现在这里。” 宋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静静的说道:“那是三清,他们三个探索到生命的最高层次,得知了生命印记的真谛。所以他们能让我们复活回来。但这样做了以后,他们三个的生命能量严重流失,将陷入到长久的沉寂之中。他们是通过上神境界的突破才到达那个层次,而我们纵使偶然回到生命印记,如果不能及时得到他们的提点,生命印记将迅失去一切记忆,在迷失中回到那个生命空间的能量核心,诞生出又一个全新、空白的灵魂……” “生命印记!”三圣惊呼道:”这一点你没有说谎,作为上神,我曾经模糊感应到有那样的一个存在。生命不灭,果然是真的,可是空白的灵魂,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以你上神的级别,如果能突破生命印记的境界,就可以完全洗去那个诅咒的影响。”小宋冷笑着说,“可是要回到生命印记,必须要燃烧掉自己的灵魂,而且还要保证在灵魂燃烧、穿越乱流的时候不迷失掉,在刚刚以生命印记形式苏醒的时候,不沉沦于永恒的平静之中。” 三圣定定的看着小宋,“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些么,恩?燃烧灵魂?让我自杀,以你我敌对的现状来说,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 宋的手轻轻抚过乌兰冰冷的面庞:“我要你做的不仅是洗去诅咒,还有……救回她的灵魂。” 布伦西尔德看着一脸冷峻的三圣,喃喃道:“想见之日,又是分别之时吗……西格鲁特,我从这个孩子眼中看到了深切悲伤,或许,你应该相信他。” “可是布伦西尔德,他是要我燃烧自己的灵魂,是要我自杀!” 布伦西尔德对三圣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但你认为,这样活着,真的比死了更好吗?” 听了这句话,三圣的眼中显出丝丝彷徨,他抬头看着那轮月亮,让那冰冷的情绪一点点使自己镇定下来。 “老实说,我是根本不信的。”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了。 布伦西尔德叹出一口白气,微微摇了摇头,“时间过了这么旧,你我都变了,我变的绝望,而你,则变的冷漠。” 三圣苦笑一声,“虽然我不信,虽然我确实变了,可是我愿意为了你去死,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所以既然你开了口,而我又确实活的比死亡更痛苦,那么……就让我来赌一把吧。” 转头看向小宋,“可是小家伙,刚才你也说了,就算我成功突破到生命印记,可是要救赎一个灵魂的话,我将会沉寂很久。如果我要拯救你的女人,布伦西尔德就要等我很久。你知道这个沉寂的过程,究竟有多长吗?” “一千年,或者,一万年。” 宋话音未落,三圣已经开始微笑……他的身上,开始燃烧起白色的火。火光在冥月下安静的烧,突然响起尖历的咆哮,那是他三大分身神格中的污秽在被灵魂之火净化,出最后不甘的吼叫! 宋和布伦西尔德安静的看着三圣,看着他的身体在火焰中化成灰烬。 冰冷的空气中,时间又过了很久,琴声渐渐停歇。风却更冷了,小宋用力将乌兰搂在怀中,喃喃道:“他会救你么……” 布伦西尔德苍悴的转身,看着小宋,她脸上露出疲惫而温柔的笑容:“如果你没有欺骗我们,那么我可以保证,他一定会救这个女孩。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洗干净,他,又是以前那个西格鲁特了。我的西格鲁特,可以为别人奉献出一切,甚至于自己的爱情……” 黎明,渐渐来到,晨曦中的微风依旧冰冷,却让人感觉到暖意,因为它带着希望…… 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第二百八十五章 自由界之变 路西法在女神殿狙击三圣,三圣以第三分身手中经书,出神技“信仰之河”,一举将路西法卷了进去。这个时候路西法已经被重创,被卷进信仰之河没多久,他就昏迷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苏醒,却现自己躺在冰冷、残破的大理石上,正在女神殿中。 路西法露出疑惑之色,三圣的信仰之河虽然不能永远困住他,但路西法想要摆脱出去,也要花很长时间和力气。因为这条由无数金色经文、字符组成的河流,乃是三圣用人间的信仰念力所凝化,形成了一个最独特的空间,用磅礴无匹的虔诚与信仰将对手的战意消磨殆尽,最终彷徨迷失在信仰之河。但三圣一般情况下不会动用这招,因为被卷进信仰之河的人,一旦活着出来,就会得到莫大的好处,漫长的岁月里,无数人类的信仰念力若不能叫你迷失,就会反过来极大程度上巩固、催化神格。 若不是三圣要去见布伦西尔德,急着摆脱路西法,他是绝对不会用这招的,因为他同样清楚这一招还不至于困住对手。 路西法从地上挣扎而起,脸上愈加疑惑,自言自语道:“我根本没有对抗过这个神技,为什么,竟然就这么出来了?按照神的规律,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难道他死了?不可能!”想到这里,路西法忍不住自嘲而笑。 想起三圣最后的模样,路西法摇了摇头,“这个混蛋,简直是疯狂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小宋他们,急忙展开巨大、残破的翅膀,猛的冲进了黄泉! 他没有察觉,现在那黑色的羽翼中,竟已带上了点点璀璨星光! 三圣在临死前,已经将“信仰之河”中庞大至极的光明力量,打进了路西法体内。路西法刚刚苏醒,加上之前透支过度,现在体内依旧神力充沛,竟然没有察觉。 巨大的黑影在冥界上空匆匆掠过,黎明的天空,洒出满天的星光! 路西法越飞越快,心中也越来越惊诧,一场恶战之后自己的神力依旧是如此强大,最后直接一个瞬移来到了“无渡”河边。 刚刚跨越出空间裂缝,路西法猛收住翅膀,怔怔的漂浮于半空,他看到了什么? 宋怀中抱着乌兰图娅,旁边站着布伦西尔德、秦拓,不远处丁毅在席地盘坐,没有三圣的影子----这些都不重要,最让他吃惊的,是小宋怀里状若尸体的乌兰身上,隐灭着柔和萤光,这光芒如此微弱,但其中却蕴藏着汹涌能量,是一种路西法从未涉及、体验过的莫名能量! 宋激动的看着乌兰,以至于连路西法的出现都没有觉。 所有的萤火在乌兰身上不停跳跃,最后开始流动,汇聚到乌兰紧闭的双眼上。小宋的手在颤抖,那是温度,手中冰冷的躯体,在恢复温暖,这温暖直接从小宋的手流进心脏,变成一种温馨。 荧火忽然黯淡,乌兰的睫毛,开始了颤动。 她的眼睁开了,最后一丝荧火于她眼中一跳跃,猛的收缩进瞳孔之中。 “恭喜你们。”布仑西尔德温柔的笑着,说:“小男孩,你最后的举动,不但洗去了我们的诅咒,同时也挽救了她----你的爱情。” 乌兰图娅的复活,不尽证实小宋生命印记之说不虚,更证明了一点:三圣已经突破到了那个境界,所以才能送乌兰的灵魂回来。 “你所洗去的,是两个诅咒。”布伦西尔德看着小宋,认真的说道。 宋抱着乌兰,感受着庞大力量在乌兰体内渐渐复苏,他抽噎起来,一把将乌兰紧紧楼住,拼命点着头…… 军天使索连特、告死天使伽百列、魅力天使拉菲尔、战斗天使米伽勒 自由界,战神宫中,战斗天使米伽勒正在批示前线送来的战报。由于三圣的突然离开,而告死天使伽百列也下落不明,整个神界战争大局没有人指挥,米伽勒只好从前线匆忙返回,接任总指挥一职。现在前线只留下了军天使索连特,以及辅佐他的光颜天使拉菲尔两人主持。 “嘭----!”,战神宫穹顶上的“三位一体三圣”象,轰然粉碎! 米伽勒,目瞪口呆!他确实在吃惊,因为神格中束缚的力量,竟然在消融! “我的主,难道你……怎么可能!”索连特失神的咆哮起来。 “不,不可能的!”索连特从银椅上跳了起来,焦虑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失控的神态中恢复过来,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快步冲出战神宫,一路跑到了自由宫的后殿,一路上的情景让他几乎崩溃:路两侧的基督神象,碎满了一地! 自由宫的后殿,有一个特殊的所在。这是一个与前殿同样庞大的空间,同样的金碧辉煌,里面同样站满了人,所不同的,这些人,全都是雕塑,透明的雕塑!这些雕塑被叫作“本命神位”,一旦本体死亡,这些水晶一般的雕塑也会有所显示。 现在,在后殿的最深处,在一排排地位显赫的天使神象的最前面,那个自由界的主人,那个所有天使的主人,他的雕塑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成了一地粉末,犹如灰烬一般! 索连特彻底傻了,他怔怔的看着前方,墙壁上的灯火在他状若痴呆,空洞的眼睛里跳动。 他就这样站了很久,过了好一阵子,他的嘴角一牵,竟仿佛微笑起来。这个势头一出现,便再也难以抑制,到最后他终于难以自制的笑出了声,“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巨大的笑声在后殿回荡,又突然消失,索连特脸上浮现阴冷的笑:“主人啊……你放着好好的自由界上神不做,一个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哼,想必是落入敌人的陷阱了……但是,你不是唯一!” 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前面尽头处熠熠生辉的宝座,现在,上面没有人了。 “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一个主人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应天神玉 正值隆冬,昆仑的龙须峰上,飘着鹅毛大雪,巍峨雄壮的山体于层层风雪中威严耸立。 心剑宗的山门里,小宋四人和路西法会聚一堂,正在讨论眼下的局势。半年前,经过一连番的激战,在黄金顶击破天照的分身,又顺利救出布伦西尔德使得三圣不再构成威胁。眼下,到了要尽快提升修为,飞升仙界以助阵上面的仙、佛联军的时候了。 但修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得来,除了刻苦修炼,就只剩下用丹药辅助、加快修炼度了。只不过在乌兰从生命印记回归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刚刚出关,他们四人都是分神期的境界,要想快修炼至合体期,就需要一种极其罕见的灵药。之所以称其为灵药而不是丹药,因为这种东西是天地瑰宝浑然天成,而不是后天由修道者炼就的。 这样东西,叫做“应天神玉”,古代列志中有记载修道者服食此物,竟然能直接飞升!而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千三百年前昆仑的一位长老,道号“青虚子”,他于东海之滨的一个小岛上偶遇被困金仙元神,用玛瑙敛精丹帮助其凝聚元神后,获赐“应天神玉”。因为此玉散的能量能稳定修道者元神,服食后能同时增长修为和元神强度,但却无法重新敛聚失去肉身的元神。所以那金仙在遭人暗算肉身被毁后逃至人界,感应到了应天神玉并且一直在那个岛上靠此玉维持生机,因为他的元神脆弱欲散根本无法离开,结果最后让青虚子拣了便宜----要知道这应天神玉就算对金仙也算是至宝了,不仅稀有,而且还只在人界出产。 问题在于这玩意在青虚子飞升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点传闻都没有。可是,路西法利用即将突破的顶级主神的精神力来推算,却有感应到他们几个最近会有重大收获。 心剑宗的正堂里,摆着一个火炉,上面搁着的水壶正突突跳着盖子。虽然他们的修为根本不惧这寒冷,但人毕竟是有心灵的,看见雪,就会觉得冷,看见这火和热气腾腾的茶水,就会觉得温暖。 路西法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又抿了一口,说道:“小宋,你们的事情暂时我也帮不上忙,总之不要着急,这几天内应该会有什么消息传来。我呢,明天开始就要暂时闭关,因为三圣在临去前给我灌输了很大的光明圣力,所以现在我体内的光、暗力量已达到了鼎盛的平衡,我要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可以借此契机一举突破到上神级别。这此闭关是死关,我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总之没有突破之前,基本是不会出来了。现在失去了三圣,天照的元神也因为分身被灭而受创,短期内他们掀不起什么波浪来。但自由界的情况我感应出有变数,你们万事小心。” 宋点头道:“好的,这几天我正好要开炼渡厄金丹,因为以前答应过龙族和人界几大门派的人要给他们,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动手,实在不能再拖延了。你放心闭关,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进退的,呵呵。” 第二天,路西法下了昆仑密室开始坐死关。小宋进了葫芦世界,开始炼那“渡厄金丹”,秦拓、乌兰和丁毅则进了里面开始抓紧时间修炼。 “渡厄金丹”之所以稀有,药材匮乏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控火手法、孕丹手印十分艰涩复杂。小宋共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把手法练熟,结果第一炉还是以失败告终,一鼎炉的药材全部化为青烟灵气消散于天地之间。究其原因,却是所用的火源出了问题。 原来小宋所用的是本命三昧真火,炼一般丹药早已绰绰有余,然而炼这渡厄金丹,却完全达不到所需要的高温。第二次开炉重炼,小宋祭出了金心戮魔神剑,以本命真火注入剑体,最后逼出经神剑剑气混杂的剑火来炼丹,这才解决了火源问题。经过上一次的失败,他的手法也已娴熟,又过了两个月,开鼎之后终于炼出了渡厄金丹,因为药材数量充分,成丹共计六颗! 宋看着这六颗圆滚滚、金灿灿围绕红晕的渡厄金丹,却是一阵苦笑。 “那黑心的碧龙王岳寿,一口气就要分去三颗!还有黑龙王、红龙王、金龙王,还有昆仑和茅山……我这区区六课,哪里够分啊……”在看看手边的原材料,却是不够再炼上一炉了。小宋不禁哀叹:“要是第一次不失败,眼下就不用犯愁了!” 但不管怎么说,丹还是出来了,小宋急忙叫来了丁毅,让他去龙渊跑一次。 “你叫我怎么分?”丁毅看着那溜颗金丹,一脸的为难和纳闷,因为问题就出在那不厚道的碧龙王身上,救丁毅时他出了一滴海玛瑙,一口气就要了三颗渡厄金丹,那时为了救垂死的丁毅,曲游子只好代他答应这个苛刻的条件----不答应也不行啊。 宋苦叹一声,道:“你先给黑龙王赢尊和红龙王、金龙王、白龙族各送一颗过去,还剩下两颗,那碧龙王先给他一颗,你就直接告诉他材料不够,咱们分期付款。恩,还有那条黑毒蛟卷浪也答应过一颗,说起来他也是为了救你而献身做了碧龙族的驸马……他就先不给了,延期付款。还是剩下的一颗就给昆仑吧,要让中原道门知道咱们有能力炼出渡厄金丹,以后咱们办事就省力多了!对了,你去龙渊的时候,让他们帮忙再搜集一下材料,这事也就你能办了,你和他们关系最好。” 宋说完,直接抓了一颗金丹消失在葫芦里。丁毅看着手中玉盒,一脸苦涩的也出了葫芦,驾驭起刀光直飞龙渊。 却说丁毅走的第二天,心剑宗迎来了一群特殊的人。说特殊,因为他们正是心剑宗的人,李大奇、小草和赵小慧出去游历了好长一阵,终于想到回家串门了……只不过这群活宝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特殊的人一同过来:唐雪。 第二百六十章 神鹰归来 李大奇一众人回归昆仑,还带了唐门长女唐雪一起过来。小宋早先听丁毅说过唐门暗器的厉害,甚至于到了秒杀元婴期修真者的境界,以一个凡人秒杀元婴期修真者,这简直是神乎奇迹。所以,心剑宗诸人都对这位美丽而危险的女子充满了好奇。 而李大奇则讲述了当时两人相遇的情景。唐雪从一个同事口中得知,有几个陌生人竟然知晓唐门最致命暗器的底细,于是她就顺藤摸瓜,夜探“天地灵”夜总会。可是李大奇修为再不济,毕竟还算是个修真者,他和一群黑帮手下在房间里看毛片看的正起劲时,在唐雪潜伏到门口附近时才赫然感应到有人靠近。他的心神感应下,外面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当时的李大奇很兴奋,他修了这么久,终于逮到一个欺负普通人的机会! 这一兴奋,就差点送了李大奇的老命。他当时是这么做的:先是对众人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表示安静,然后匆匆忙忙的拉上裤腰带,最后猛的飞跃出去一脚踹破了房门!可叹他命运实在太衰,大大低估了“天地灵”老板办公室的房门强度----那门,是中间夹钢板的!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破!而李大奇,也被卡在了门裂缝里!一众黑帮小弟还不知道外面有人,突见此诡异情景,顿时傻眼,大脑集体短路。 再说唐雪,刚潜行到离门一米处,毫无征兆的,冷不丁居然从门中央穿出一只脚来……看着那四分五裂的钢板凸了出来,她心中大骇,当即意识到对方绝非普通人。一向谨慎的她立刻做出判断,转身就潜伏进黑暗中准备撤离,可是她一转身,才觉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小孩,一男一女,都长的很可爱。只是那男孩手中握着一把刀,刀刃,在唐雪一转身之际正架上她脖子! 男孩对她笑了笑,说:“姐姐,你可要小心了,千万别乱动,我的刀实在太快。”说着,将冰凉的刀锋贴上唐雪颈部动脉。 长期练武的唐雪,感觉十分敏锐,她甚至清晰感觉到,颈部的汗毛在刀锋下纷纷截断! 唐雪观察了对方几秒种,心中做出了判断。如果说武林中还有人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贴近自己背后,并且是在她最警惕的时候贴近而不被觉,那么这个人至少在三十出头。而这两个明显还是少年,所以她觉得这两人有七成的可能,是“那个世界”的人。 在她做出这个判断之前,她有绝对的把握秒杀面前的男孩,但或许是教师职业的关系,她没有这么做。而当她推断出这个结论后,则很庆幸自己保持住了冷静。 一个修真世家,或者修真门派,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灭唐门----只要他们想这么做,并且愿意付出代价。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唐雪被一个腿骨骨折的老头,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共三人审问了一番。让唐雪意外的是,那腿上绑木板而不打石膏的老头,竟然出奇的好说话,不但询问的时候无比温柔,而且,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相信了她的话…… 至于小草,出于对唐门另一个人的某种情绪,得知唐雪竟然是那个人的姐姐后,差点把肠子都悔青了----他一路用刀架着唐雪进地下室的,还反复恐吓她要说真话,否则就刮花她美丽的脸蛋,给她来一个抽象派毁容…… 草那是和唐门有交情的,唐门的红鳞蜥“火云”现在还是他的座骑呢,一见是唐门的长姑娘,又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他连忙一个劲的道歉。当时唐雪很惊讶,她无法理解,难道现在的修真者对凡人都这么客气了?而且还是对一个深夜潜入的不之客。 唐雪当然无法理解,因为她还不知道,面前这客气的有些过分的男孩,见过她的三妹唐聆。 唐雪今晚注定会有很多惊讶。一直以来,她始终有一个愿望,就是踏入“那个世界”,寻找到真正不死不灭,天地至强的境界!现在的处境虽然尴尬,但总算是一个宝贵机会,于是她就把自己想拜师修真的念头说了出来。于是她又得到了一个惊喜,老头、男孩,同时把胸脯拍的山响! 一直到来昆仑的路上,唐雪才从赵小慧的口中知道了其中原因。在和李大奇保持距离的同时,她应允小草,一定极力促成好事。 心剑宗的大厅里,小宋等人听完李大奇讲述赵小慧插叙的事情经过,全都心中好笑,再看小草,脖子有向胡萝卜退化的趋势。小宋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看在丁毅与唐门有些交情,就应下了此事。丁毅,于是唐雪就成了秦拓的又一个弟子。秦拓掐指一算,老头、小孩、姑娘,还有一帮小宋带来的黑帮哥们,现在全是他一个人在教! 事情还没完,在唐雪到来的第三天,心剑宗又飞来了一只毛色雪白的苍鹰! 德吉梅朵修炼有成,回来找小草了! 丁毅去了龙渊,德吉梅朵在这里只认识小草一个,当然她最想见的也是小草。于是她几乎是成天尾随在小草身后,只不过,德吉梅朵现小草面对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虚伪? 在蛇妖死后,德吉梅朵继承的拥有暴风雪神力的神格失去,但同时也解开了无法修炼的桎梏。她得到了悟尘老和尚的指点和两颗丹药,回鹰崖后在三大长老的指点下刻苦修炼。意外的是苍鹰皇族在失去神格束缚后,修炼起来竟极其神,凭借着丹药和鹰魂、鹰眼、鹰翅三大长老的贯功帮助,如今的德吉梅朵,很快就要突破进灵道了! 但这只是她带来的第一个好消息。第二件事,是她在众人大厅议事的时候,无意间说出来的。 那天,诸人于心剑宗里品茶议论当前形势和以后打算,不经意间,小宋说起丁毅进入格萨尔王的“授刀台”,从此实力大涨一事,直叹他机遇之好。 “所以说,修真之人确实不易,除了要刻苦修炼,枯坐上千年,还得有莫大的机遇才能顺利突破境界,最后渡劫而飞升。刻苦和机缘,其中是缺一不可啊,真正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可惜象这样的神迹只有一处,否则的话咱们也去撞撞大运,说不得就能寻到应天神玉回来。” “神迹?”德吉梅朵眨眨眼,说道:“我好象以前听鹰眼长老说过,除了神王的那一处,在别的地方可能也有一个。” 第二百六十一章 蓝田玉境 “神迹?”德吉梅朵眨眨眼,说道:“我好象以前听鹰眼长老说过,除了神王的那一处,在别的地方可能也有一个。” “什么,难道你也有神迹的线索?”小宋吃惊道,众人也一齐望向德吉梅朵,难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快过年了就撞个大运? 德吉梅朵见所有人都盯着她,顿时有些紧张显得拘束起来,回忆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这件事,其实和小草那把刀有关系。” 草呼的从凳子上跳起,一下拔出刀来:“神迹,和我的刀有关?莫非我这刀,也是神器?!” 德吉梅朵腼腆一笑,说:“你糊涂了,这刀不是那老铁匠铸造的么?他手艺再好,始终还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造出神刀来?我所说的神迹和你的刀有关,其实是和老铁匠有关。” 草顿时歇气,啪的跌坐回椅子上,不再出声了。 德吉梅朵摇摇头,继续道:“这事是我小时候,鹰眼长老无意间跟我提起的。老铁匠刚到鹰崖的时候还很年轻,造化弄人,直到他垂死时才现了天山寒冰铁,以身殉炉方铸就宝刀。在那几十年里,鹰眼长老和老铁匠关系十分好,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有一次,鹰眼长老听他说过去的经历,原来那老铁匠一开始并不是到西藏寻找天山寒冰铁,而是去过许多地方。那些他走过的地方大多都是一无所获,但除了一个地方。那里也是冰雪覆盖,他在山间查找到矿脉,并一路跟着矿脉走下去,最后到了晚上他打算按照沿路的标记返回时才现竟然走不出去了!那些标记一个个都十分清晰,但就是出不去,走上不出五十步就回去出点,明明眼前不远就是山口,走过去却现是弯道。最后他又饥又冷,索性闭上眼拼命乱跑,没多久就砰一声撞上东西了。” “阵法!”小宋听的心中有些惊奇,和诸人对视一眼,都肯定了这个推测。 德吉梅朵继续道:“老铁匠撞的一额头血,那是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几行字:无心方至此,见血而开碑。碑后有路,其后有玉境。正告见碑之人,有缘未必有命。内有仙道至宝,亦藏凶煞之局,有德无用,自恃有能者请入,无能者闭眼回返。” “那铁匠倒是有见识的人,为铸宝刀他曾经求访过修道者见过法器,也知道那种大阵绝对不是他可以过的,而且他最大的心愿不是别的,就是铸一把宝刀而已。于是当机立断,闭上眼睛就转身而去,很快就出了山中迷境。” “那地方在哪里!”李大奇迫不及待地问道。 “呵呵,你们一定想不到。”德吉梅朵故意卖了一下关子,随后说道:“不远,就在这里,昆仑,蓝田。” 草出自考古学世家,一听,当即摇头晃脑道:“宋应星所著《天工开物》言:所谓蓝田,即葱岭----昆仑山出玉之别名,而后也误以为西安之蓝田也。不错,蓝田就在昆仑山脉。宋大哥,别的我不行,要是你们去探险求宝之类的,可一定得捎带上我,这就叫专业对口,用对人了!” “跟我说没用!“小宋没好笑的看着他,知道这小子回来没几天又坐不住了,“你是丁毅的弟弟,这事跟你丁大哥说去,他答应就行。” “喔……”小草一听到丁毅,顿时大受打击,丁毅对他好是好,但却是原则性很强的人,这种有风险的事怎么可能带他去? 宋想了想,继续问德吉梅朵,“那你知道具体点的方位吗?” 德吉梅朵摇了摇头,说:“那我可不知道,当时铁匠师傅只是说起这段奇遇,应该不会和鹰眼长老具体说地点。” 秦拓道:“得了,干脆去问问赤真子掌门,他昆仑在这几千年应该知道些底细。实在不行咱们自己去查,昆仑山脉虽然范围广阔,但我们都是修真者,查探起来也不会耗时很久。” “蓝田玉境……应该是一个仙府之类的所在,好,我马上就去问赤真子掌门!”小宋说完,身影一模糊间突然消失,却是已经瞬移出去。 他驾御飞剑来到昆仑主峰,落下剑光,径直走进了上清宫。赤真子本在紫玉座上闭目养神,老远感应到小宋到来已经走了下来。 宋也不寒暄废话,直接询问蓝田玉境一事。谁知道赤真子一听完此事,竟然是面有难色,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宋见了他脸上犹疑,也不催问,在旁边椅子上一坐,接过小道童送上热茶喝了一口,挥手示意道童出去,自己静静的等待赤真子开口。 “这却是我昆仑一桩汗颜之事。”过了一会,赤真子突然开口,转身看着小宋轻叹一声。 “罢了,虽然有些尴尬,但或许你过去……会有所转机也不一定,我还是告诉你吧。”他走回紫玉座,坐下喝口清茶方徐徐讲述起来:“七百年前,我昆仑曾经出了一个笨蛋,而所有的一切,也都因这笨蛋而起。此人名叫胡坤,是当时的昆仑掌门天琅子之子,这胡坤在孩童的时候就出落的玉树临风,十分英俊不凡,可惜竟是个愚笨之人,木讷而痴呆。按理来说这种人我们昆仑是绝对不收的,但他父母一个是昆仑掌门,一个是名震天下的蜀山女剑修淘若灿----蜀山掌门的师妹,因此这个金玉其外的笨蛋胡坤天生就有了一个好出身,从小就开始修炼道法。当然,凭他那木讷的脑筋和不堪的根骨、悟性,无论用什么方法修炼,修炼什么功法,都注定不会有什么前途。” “但是,这个笨蛋却创造了一个奇迹!”赤真子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个奇迹不是指的修炼方面,而是他竟然争取到了越女剑传人叶媛的芳心。那越女剑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个隐居的修真世家,为战国越女的后人。这个世家虽然人丁单薄,但其剑道十分强大,完全不逊色于蜀山一派。再说这越女剑传人叶媛又是个极其高傲的女子,对于一些修真门派的子弟示好一直都冷脸以对,谁知道胡坤是怎么讨上她欢心的,这在当时几乎成了昆仑最大的迷团。当然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这个胡坤后来惹下了一件大祸!”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七百年悲情 赤真子说到这里看了眼小宋,小宋坐在一边静静的品茶,好似正在听一段精彩的说书。 赤真子把玩了一下桌案上的玉笔架,此物乃羊脂软玉,温润而有光泽,爱玉之人最喜抚摩。他抚了几下玉笔架,继续说道:“当年那胡坤最是喜玉,昆仑又出玉,他搜集了不少好货色啊……玉者君子也,胡乾虽然脑袋不够聪明,不过品德还算纯善,又加上长的一表人才,渐渐地,后来倒是得了个‘昆仑玉公子’的雅号。他常说自己:虽无冰玉之清透,尚有白玉之醇厚。” “只可惜成也玉石,败也玉石……这位‘昆仑玉公子’到了快三十还没到元婴境界,他也不着急,成天于昆仑附近闲逛搜集好玉。有次他从一个以采玉为生的村落里得到个消息,说是山里某处出了件怪事,一个老人现了一条玉脉,正要以手锄锄洞壁。突然从后面走出一白衣女子将其喝止,挥动8就将他送了出来。这老者后来又去寻找那玉脉,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胡坤找上了这老人了解情况,那老者告诉他,根据采玉人的传说,这极有可能是所谓的‘玉仙’。胡坤大奇,他知道采参者、采芝者有时遇到些‘芝仙’之类,其实是植物日久成精罢了。可这玉仙一说却是头回听闻,因为玉本为石,而石头是没有生命的,除了某些特殊的诞生于混沌初开、洪荒之初的灵石,要修成精怪之类几乎绝无可能,除非有大机缘遇到上仙点化。” “胡坤是爱玉如命之人,他一听这玉仙的说法,急忙打听了那个去处,当天就赶了过去。到了那处深山里,蜿蜒数百里,现一处山谷走了很久却始终无法靠近。胡坤毕竟是昆仑修道者,停下仔细一看,马上辨别出乃是一个迷而不杀的阵法。他因为天资愚钝而实力不及,因此,从小就跟着阵兵、界宗的人学了不少阵法之类,以此为傍身之技以防不测。所以这阵法倒难不住他,用了些手段就闯了进去。” “也是造化弄人,你道那山谷里的玉仙是什么?不是别的,正是当年越女随身所佩之冰清玉剑!后来越女不知去向,而这把玉剑也不知怎的竟流落至于此。那胡坤进了山谷找到那处玉脉,顿时大喜过望!他也是老手了,或者说修道只是他的副业,弄玉才是他的正职,取出手锄照着一处山壁就凿!弄了没几下,‘砰!’的一声巨响,从不远出一个岩洞中射出一道清冷寒光,寒光在太阳下一折射化出绚烂光芒,唰的飞了过来落地成一白衣女子。”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胡坤不知道这女子是越女的玉剑,玉剑也不知道胡坤是昆仑玉公子。可是这两人一对视,就出问题了。正好比冰冷清澈的冰玉,温润醇厚的羊脂玉,都是好玉,却也是两个相反极端,两个相互吸引的极端……” 宋看着赤真子那古怪的脸色,嘿嘿一笑,道:“你是说,这自号羊脂玉的胡坤与那冰清玉剑,竟然一望而生情……哈哈哈!这不正是异性相吸的道理么?还真有意思,想不到昆仑还出过这么一位妙人儿,快往下讲!” 赤真子咳嗽一声:“吸不吸的我不知道。总之胡坤在那里待了五天才回昆仑,那时候昆仑弟子出外游历很频繁,又有本命玉牌在昆仑生死堂,又有求救的灵符,所以竟也没人去找他。胡坤竟然直到回到昆仑,也没有问过那女子的身份,只是隔一段时间就要往那山里去一次……恩,世上确实没有不透风的墙,那越女剑传人叶媛终于得到了风声,她正为这段时间胡坤突然冷落她而暗自奇怪。得知胡坤竟然与一所谓‘玉仙’的精怪私通,顿时大怒,驾着飞剑就闯到了那处深山中!” “恩,生气的女人确实是很可怕的,不过这回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有的好戏看了。”小宋点头附和一声,又示意赤真子继续。 赤真子失笑道:“你倒是听的惬意,却不知叶媛与那冰清玉剑苦斗了一天一夜,一直到最后,双方几近油尽灯枯才不得不罢手……生气的女人实在是很可怕的。胡坤也在当场,可是他实力实在低微,根本无法阻止两人,只能不停的奔跑叫苦。到最后三人都没了力气,火气也消了一半,这才想到要好好讲讲道理。可是不幸的事情生了,当时两女一个骂了句:没人要的恶婆娘,一个叫了声:不要脸的臭妖精……” “慢!”小宋突然插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骂的什么都知道?该不会是自己想象的吧?” 赤真子气结道:“胡说!我这么大年纪了还会编排这种事么?这些话,是昆仑以前一位负责写本门记史的长老,写在那一代的昆仑记史中的。当然,他应该也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估计是他编纂的……反正后来胡坤很久都没有回到昆仑,而本命玉牌也没有碎,昆仑掌门就派了这位记史长老带人去寻找。长老一路搜集讯息,最后终于找到了那处山里,连续破了几个大阵,到了里面,最后竟然是妖气冲天!” “长老到了里面,现有一女子立于岩洞之前,单手紧握腰佩玉剑。而女子身边,就是胡坤。这一男一女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都成了石象。长老施展出浑身解数也未能让他们复原,最后推断是中了妖界的妖法。又现那岩洞竟然进不去,外面还有一更加深奥的仙界守阵。” “长老根据当时的情况,推测出:冰清玉剑之所以在此,只有一个原因:镇守里面的仙府!而玉剑与叶媛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又突然杀出一个妖仙来,一举制住了三人,但到最后还是进不了洞,一怒之下就给三人都施展了妖法!” “到了晚上子夜时分,叶媛会恢复肉身,只要她拔出玉剑,玉剑也会恢复原来灵识,可是叶媛自己却要变回石象。而玉剑出鞘后变化为人,接触到胡坤,昆仑玉公子就会恢复,而玉剑又失去灵性变回石剑。直到胡坤将玉剑送回叶媛的剑鞘,叶媛恢复知觉,他自己又变回石头象了。” 宋摇头叹息,说道:“那岂不是无论怎样,三人中只有一人可以恢复,而当这人恢复知觉的时候,面对的都是两具冷冰冰的雕塑?” “不错,正是这样,而长老也正是根据胡坤留在地上的字迹知道了这件事。胡坤还告诉他们,那妖物施法前警告过他,三人的石象不能搬离岩洞口,否则将化为齑粉!” “好恶毒的妖法!”小宋怒喝道,他可以想象,叶媛自己不能见到胡坤,还要以牺牲自己来让情敌去接触胡坤,来换得胡坤短暂的恢复,希望胡坤醒转的时候可以抚摩她冰冷的脸庞。冰清玉剑刚接触到胡坤,知道他即将苏醒,自己却同时失去知觉,则是更加残忍!最要命的还是胡坤,每天按时醒来,却永远看见心爱的人----冰冷的一人一剑,都是石头。 第二百六十三章 妖气 宋回到心剑宗,将一番往事和诸人复述一遍。李大奇恨恨道:“这妖人着实可恶,本来是个恶作剧,可是整整持续了七百年,这可就不好玩了!” 唐雪对秦拓说:“师傅,我等自诩正道,更何况胡坤又是我昆仑之人,这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秦拓点点头,问小宋道:“兄弟,你看这事,可有解决的法子?” 宋道:“变石人一事,本来以你的本事是可以破解的,赤真子掌门也知道这一点。而他之所以迟迟未来找你,是因为其中另有隐情。” “隐情?”小草盯着小宋叫道:“管他什么隐情,先把人救了再说,说这么多干嘛!”秦拓一拍他脑袋,“没大没小!丁大哥不在,你小子愈放肆了!” 宋笑道:“莫怪他,小草也是心急救人,不过若是不明就里跑过去,不仅救不了那三人,反而可能害了他们。”看了看小草,说:“那妖人施的法术有一个特点,三人中只要救出其中一个,另外两人的石象就会顷刻间粉碎!” 草傻眼了,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李大奇忿忿叫道:“妈的,这老妖怪看来也是混江湖的,下的竟然是‘连环套’!” 草正自愤懑,瞪了他一眼,骂道:“老不死的,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下作,什么连环套?这个是妖法!” 李大奇也不生气,摇头道:“所谓连环套有两种,第一个是中了前面的就必然落到后面陷阱,而这个则是第二种。虽然手法不同,原理却是一样的,害人的时候同时布下两、三个局,要破其中之一,就会受到另外几个的掣肘。比如我绑架了一个人勒索他全家,同时在他家偷偷布下定时炸弹,他家人若是找警察打死我,到时候全家一起炸上天!” 秦拓暗暗摇头,这李大奇本就不是好货,这回又去s市黑社会“进修”一番,显见得是更加无耻了。 宋却不这么想,反而欣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李大奇,那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置比较稳妥?” 李大奇看了眼小宋,乐了,“宋掌门,外行遇到这种事自然是要着了道,不过咱们可不一样,想必你已经有了思路。”他看了看小草,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学着点,以后别这么毛手毛脚的!象这种连环套么,只有一种解决的法子,叫做‘绊马索’!” “绊马索?”小草疑惑道:“这又是什么黑话?” “意思就是把这‘连环套’再加上一环,牵扯到设套之人身上,或者是他最关心、最重要的事物之上。所以黑道救人一定和警察不同,通常都是活捉住主谋,然后把他折腾得生不如死,乖乖把事情都将明白,或者干脆把他全家也抓过来,反过来威胁,让他不敢走最后一步。” “可是我们完全不知道那个妖人的真正身份啊,怎么搞那个‘绊马索’?”小草不解道。 宋说道:“不知道没关系,先去查一下。”他对秦拓说:“明天你我还有乌兰三人先过去那边查一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惜丁毅不在,他的洞察力最敏锐,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草一听没他的份,急叫道:“我抗议!大哥不在,可是我在啊,他那套东西我也学的差不多了!” 秦拓瞪了他一眼,说道:“抗议无效!” 第二天,小宋和秦拓、乌兰图娅三人清晨起来,会合之后各自施展身法,飞往赤真子所说的那处山脉。寒风如刀,飞雪似花,隆冬的天空里火红色剑影一路穿破白蒙蒙迷障,其后尾随着一道青色枪光,一点凛冽寒星正是乌兰的“星芒贯空”身法。 天地一团迷茫,却遮不住小宋的眼睛,他的目光穿透风雪清晰看见地面,循着地形飞行一阵,渐渐靠近了那处山脉,却果然是在深山之中,山峦之上是无尽的松林。林海树尖厚厚的积雪,构筑成另一片白色海洋,波澜起伏。 三人在风雪中疾穿梭,周身的光芒在迷蒙天空只显出三团淡淡的光晕。又过片刻,这三团光晕渐渐停止,开始向地面落下。 “前面,就该是此处神迹的外围大阵了。”小宋说道。“此阵颇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这种守护大阵是比较繁杂的,可是当年的铁匠,还有昆仑玉公子都不是实力很强的人,却都很容易就进去了,那胡坤甚至一路到了最里面……说明此阵其实威力一般,真正守护神迹的阵法在那个岩洞口。” 乌兰说道:“这阵法杀性不重,主要是迷幻而已,而且还有个特点----象那铁匠和胡坤其实都是心性很耿直的人,他们很容易就进去了。” 秦小宋点头同意,“不错,应该就是这样,但这阵法本来就不是很厉害,象昆仑的记史长老,也没废多大功夫就进去了。所以这个阵我们不需要过多担心,走吧!” 三人在地面展开步法,于茂密森林之中飞穿行,眨眼已来到那阵法外围。 “果然如此。”小宋停住脚步,细看了一番后说,“不过两个大小迷门乱踪阵,又加了一个能测人心性的石碑作阵眼罢了。此阵于外人来说确实有些棘手,不过肯定难不住昆仑的人。我尽得五行宗的真传,破这几个阵法也是不难。” 秦拓笑道:“现在的修真界里,你也能算个阵法大家了,那就有劳了。” 宋收飞剑到手中,弹指射出道剑光,定住外围“小迷门乱踪阵”的阵脚,三人走进此阵一路走到里面隐藏的“大迷门乱踪阵”外围,又以剑气压住阵中斗转之力,直接见了那石碑。在石碑后有一条小径,三人按径而入,不多久就脱离外围阵法,进了里面那处山谷。 又走了一段,远远的,已经看见那个岩洞,洞口,果然立着三个石头人象!而整个山谷之中,也弥漫着淡淡的妖气。 秦拓见了这三个石人,正要加赶过去看个究竟,不料小宋和乌兰竟然同时停住脚步,他们皱着眉头相视一望,点了点头。 “这妖气……枯图恶魔!” 第二百六十四章 难以察觉的温柔 秦拓见了这三个石人,正要加赶过去看个究竟,不料小宋和乌兰竟然同时停住脚步,他们皱着眉头相视一望,点了点头。 “这妖气……枯图恶魔!” 不错,在这个荒寂的山谷中,四处弥荡着的淡淡妖气,正是小宋和乌兰不久前刚刚接触过的一种……枯图恶魔。 秦拓听了两人判断,表情有些吃惊,他听小宋说起过枯图恶魔的可怕实力,沉思一番后说道:“按你以前和我说的,枯图恶魔拥有各种匪夷所思的妖法,这事若是它们干的,倒也不奇怪。” 乌兰说道:“后来我问过曲游子前辈,他正是妖界之人,自然知道些千乐妖族的底细。他说千乐----也就是枯图恶魔,其实是妖界最奇特的生物,这种生物诞生在妖界时是禽类模样,修炼到成长期时,变成鸟头人身状态。但更离奇的是,这种妖界的原生族群有一个特别之处,在它们渡过妖劫成为妖仙之后,竟然可以转修魔道。” “魔道?”小宋奇道,“难怪,这个千乐族群始终坚定的站在魔界联军一边,我倒是没问过曲游子,你,他们转修的是什么魔道。” 乌兰稍一回忆,说道:“曲游子前辈说,千乐族修的魔道也是独一无二的,乃是一种‘心魔道’。据说可以将各界的心魔引诱进体内,经过炼化,吸收各种各样的奇怪能力。所以枯图恶魔除了最强大的‘大千梦境’妖法,修到妖仙后还有各式各样的心魔邪法,比如这石化诅咒,还有救一人另两具石象破碎的诅咒,应该都是心魔邪法。” “这么说,如果胡坤三人正是被枯图恶魔所害,那么这妖族的实力至少是妖仙级的。”小宋推测道。 秦拓微笑着说道:“这个倒不成问题,这妖仙再厉害不过天仙水准,我们消灭的天照分身当时是天仙一流,还有一件神器。那一战后我们已摸索出四大神器的组合攻击,现在乌兰的实力又提升了,要灭那妖族绝对不至于象上回那么狼狈,应当能全身而退。” 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说道:“你说的不错,集合我们四人的力量,应当有把握击败这妖人。然而问题是不晓得这妖人的行踪,七百年前他冲击这仙府失败,给胡坤三人下了诅咒后,究竟是留在了人界还是回去妖界了呢……” 乌兰对小宋说:“据我了解,枯图恶魔一般都是通过黑萨满的召唤才有机会来到人间,而且出现的时间极其有限。” “这就怪了。”小宋道:“按照赤真子所言,那妖人冲击仙府禁制必然要花费不少时间,而后在失败之后还有闲心给三人下了诅咒。从这两点来看,似乎他的时间并不紧迫?” 秦拓皱眉想了一阵,最后说道:“一时也摸不到什么思路啊,这妖人的行为着实是有些反常。” 宋笑道:“这个时候要是丁毅在就好了,用他那什么‘逆转推理法’推断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线索。他说的那套看似简单,但没经验的人根本用不来。乌兰你,要完全在心里构筑出当时的情景,还要完全模仿对方的思路、特点来思考问题,这种事是外行能干的么?” 乌兰笑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其实只说对了一半,要是让你推测一个黑帮老大的思路,我想你能摸个**不离十吧。” 秦拓也乐了,说道:“乌兰你说的倒是给我一个灵感,要是能找到一个和那妖人身份类似的人,应该能有所收获。不过可惜的是,这种人我们现在是找不着的。” 乌兰又看向小宋,柔声问道:“那么老大,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你就模拟一下黑社会老大的思路,给咱们指条道吧。” 宋哭笑不得的看着乌兰,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个英武而俊美的姑娘也开始喜欢和他开玩笑了。或许是在冥界回来之后吧,两人已形成了恋人的默契……现在的乌兰,又恢复了她洒脱的本性。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等天黑吧,到半夜那个越女剑的传人叶媛恢复人形,我们就能够经过她,分别从他们三人口中再套到一些线索,希望这会对我们有些帮助。”小宋说道。 三人于四面下了一个简单阵法,随后分别落坐调息,进入静修状态。时间无声的流过,深冬的天气,又飘着漫天飞雪,中午一过光线就开始急剧黯淡下来。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三人身上堆起了厚厚积雪,又在黄昏的昏暗中一直静静坐到深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雪已经停了,微弱而柔和的月光淡淡笼罩在三个雪人身上,在黑夜中,反射出洁白、朦胧的光晕。 “噗嗤----!”轻轻的,那是雪掉落的声音。 一个人睁开了眼睛,微微寒风在月夜里轻轻流淌,不时拂起她长而乌黑的青丝。这是一双线条美丽的大眼睛。她看着不远处一个男人的石象,露出委婉、哀伤的表情。口中呵出的白气,融化了睫毛上的冰霜,露水在上面闪亮好似泪珠一般。 一步、两步,她慢慢的行走在雪地里,来到了那个男人的石象前。平稳的伸出了手,抚摩在他冰冷的脸颊上。 口中的热气同样呼出,却无法融化僵硬的脸。她的动作是那般柔和,经过几百年的练习,当她再重温这伤感的时刻,当她再触碰面前无声无息的男人时,手已经不再抖。 白皙、细腻的手指在冰冷石头上一遍遍滑过,她露出复杂难懂的笑容,不同于她的手,女人的眼睛一动不动,只用那复杂、哀婉的眼神,盯着男人黯淡无光的石头眼珠看。 时间是无声的河流,除非你有意让它加,否则它总是流淌的比你想象中快十倍、百倍。女人口中的呼吸,在石人冰冷的脸庞上凝结出一片水露,她最后叹了一声,也是无声无息的,终于收回了手。 她收回的手,落到了腰间,那里,有一把剑,一把玉剑。 第二百六十五章 越女剑 寒冷的深夜里,朔风又起,乌云迅笼上本就黯淡的月亮,使得地面的月光暗流涌动。眼看着一场风雪又要来临,那只抓住玉剑剑柄的手,刚要用力拔剑却又突然停止。 因为在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的实力看来比她要高上许多,否则的话,不至于直到三人中的一个少女出叹息声,她才陡然惊觉。 宋看着豁然转身的女子,看着那双又似深邃又似了无生气,却偏偏更加动人的眼睛,他说:“你,就是叶媛?” “不错,正是我,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叶媛的声音淡定从容,即使被折磨了七百年,也难以消弭那种剑修特有的气质,她的声音里甚至隐约有一股淡淡的杀气,难以察觉,一如那难以察觉的悲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叶媛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昆仑许多秘密中的一个,那么,你们又是谁?”她从容的看着小宋,似乎第一眼就看出他才是领。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这里做什么。”小宋以同样淡漠却不冰冷的口吻回答,毫无逼迫的气息,但剑修的气质本就有种难以言表的魄力。 “说吧。”叶媛显然不是个喜欢废话的女人。 “我来寻找两个答案,做一件事。”小宋淡淡笑着,说:“我要问的第一件事,你一定猜不到。” “我不想猜,也未必会回答你。” “但我还是要问。”小宋诡异的微笑着,然后说道:“这个问题有些冒昧,那就是:你为什么会喜欢胡坤?” 叶媛的眉毛难以察觉的颤了一下,转身看着天空中隐藏于乌云后的月晕,在她的凝视中,这光晕渐渐消失在黑暗,又开始纷纷扬扬落下雪花。冰冷道:“我只想知道,你要做的那件事,是否和我有关。” 宋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又接着说道:“第二个问题:那个用妖法诅咒你们的枯图恶魔,你知道他现在的下落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叶媛冷漠的说道,“如果你喜欢在暴风雪中聊天,那么抱歉,我没有兴趣。”过了一会,又落寞说道:“我现在连拔剑杀你都做不到,因为我一拔剑,就成了一个石人,更何况你们的实力远胜于我。如果你想问的就是那些,那么我没有答案。如果你想动手,那么,尽快。” 乌兰刚要开口相劝,却被小宋挥手制止。 “你很自私!”小宋无情的说着,“我们出现在这里,你就明白我们的出现,必然和那个诅咒有关。而你却出于一个自私的想法,宁愿在这里抚摩冰冷的胡坤石象,也不愿意协助我。难道你就那么害怕,害怕他破除诅咒后,将会永远的离开你,甚至于连抚摸他僵硬的石脸都没有机会了么?” 叶媛慢慢的转过身来,纤长匀称的身体在寒风中屹立如剑,她淡定的眼睛看着小宋,从容的杀气将目标无声锁定。 宋和她之间的视线,没有一片雪花。他镇定自若的说道:“如果你希望胡坤恢复正常,那么,请拔剑!” 她拔剑了! 一道璀璨的绿光耀破漆黑深夜!她的手,从剑鞘里拉出一条森冷无比的剑光。玉剑还留在鞘里,她拉出的,是剑魄! 她目光中的压迫陡然消失了,雪花纷纷在两人间匆忙而落。 “你也是剑修,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蜀山一派的吧。”叶媛倒拎剑魄,冰冷的眼睛透过雪花缝隙,闪烁着金属般的无情光泽。“外人总说越女剑和蜀山在伯仲之间,但我会告诉你,那不是事实。你,将会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 宋看见的,并不是一道剑光,他只看见一大片的绿光铺天盖地而来,准确的说,是一片充斥绿光的世界瞬间将他笼罩其中! 万物皆可为剑,以剑魄引动天地之气,化成无数剑气组成的世界,心念一动,即可使对手万剑穿胸! 那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绿光,是无数的剑气所组成!小宋,已经处于这个剑的世界中心! “你杀不了我。”他面不表情的说了一句,突然间产生了变化----他的头瞬间变成黄色! 狂化!狂化的小宋冷酷的笑着,眼珠因充血而变的鲜红,他从腰带上取下一只葫芦,手一引,手掌上已经多了一把剑,这是一把巨剑,有鞘。 “咝----”轻轻的,金属摩擦声,这是拉剑出鞘,寒气泄漏的声音! 这把巨剑只拉出一寸不到,金黄色毫光如爆炸一般汹涌喷薄而出! 剑未出,绿色的世界已被撕裂、粉碎!无数的剑气恢复成绿色光点,慢慢消失于天地之间。 宋以狂化后的实力,一举逼出神剑浩瀚无匹的气势,顷刻间就破了剑魄出的世界。 “是一个测试,我说的对么?” 越女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最终说道:“当时我和玉剑携力出在这招,被妖人轻易破去。如果你连这招都挡不住,根本没有必要去找那妖人。” 两个人同时收剑入鞘,小宋的嘴角在雪花飞扬中露出一丝笑意,“昔日吴越对峙,越王勾践不惜一切代价回归故国,又卧薪尝胆,请来越女为其军队传授剑技破吴军钩兵。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杀夫差于会稽山中。但其中还有一个隐情。夫差的祖上死于越国之军,他即位后立祖先的雕塑于朝殿两侧,每上朝都必大叫三声:夫差,不可忘前日之仇!最后他终于打败越国,活捉了勾践。然而越国的军队其实一直都很强大,将领也是人才辈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败了呢?” 他看着面色依稀有些动容的叶媛,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在吴王夫差的身后,有一个人在帮他。那个人,是一个地仙!” “不错。”叶媛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小宋,“真没想到,你居然连我越女剑派的这段秘辛都知道……夫差打探到有一个法力高强的修炼者隐居在吴地,他找到了那个地方,在门前跪了一天一夜。起初那修炼者不肯出山,并说世事已与他无关,劝说夫差回去。最后夫差忿而起身,说了一句话后挥袖离开:仙者,人也。不念故国者,不以国耻为辱,何以为人?深以我吴国有汝辈而耻!” “夫差洗雪耻辱的雄心壮志,终于感动了那个不问世事的修炼者。并最终出山相助,他隐藏于军队中为夫差斩杀了数百越国将领,最终生擒了越王勾践!当时我派祖师越女刚修炼至分神境界,为越王造十万剑兵。然而真正的对决,却是在吴国境内。祖师找到了那个地仙,在两国开战前,已展开了生死决斗!地仙有仙剑一口,剑招三十六式,在激战三天之后,死于冰清玉剑的剑魄之下!” 宋略一点头,却说道:“然而事情还没完,因为你忘记了说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越女会帮助勾践,甚至于不惜和地仙生死相决!” 他看了看乌兰和秦拓,“这个秘密,完全没有记载,这个世界上只有面前的叶媛,以及一把剑知道。那把剑,是一把千古不失锋芒的宝剑,它叫做:越王勾践剑。我没有见过这把剑,但当时的昆仑记史长老却见过,并很多事的把这个秘密记录了下来。知道吗,为什么勾践要把为越国胜利立下汗马功劳的西施沉入湖中?” “……越女看见西施的绝世美貌,看见勾践沉沦于西施的万般风情,她选择了安静的离开。勾践悔悟了,但他再也没有找回越女。为了这个原因,他将西施沉进了湖底。” 到这里,小宋得意的一笑,对叶媛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身后的仙府,应该是越女的隐居之所。”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冰清玉剑 叶媛听到小宋的猜测,摇了摇头道:“不清楚,这件事,或许只有这把剑知道。”白袖在风雪中赫然挥洒,当那把碧绿、晶莹的玉剑飞到半空时,叶媛,已然成了一尊石象。 “她确实不知道。”秦拓开口道:“只有这把玉剑一直守护在此,而在三人被诅咒的七百年里,玉剑也没有机会将此事告诉另两人。” 玉剑于飞雪中澈出一片绿光,随后,一个白衣女子立在了三人面前。 她的气质,看上去和叶媛有点相象,都是那么的冷。但她又绝对与众不同,如果说叶媛虽然带着剑修从容、冷漠的气质,但至少那种气质是内敛的,至少叶媛身上还有些动人的,女人的风情。 而她,冰清玉剑,一身雪白的长袍显得干净而朴素,但却绝对不脆弱。她浑身散出锐利逼人的气息,哪怕她正微笑的看着小宋。乌黑的眼睛在深夜中亮,一如星辰。 她,毕竟是一把剑。 宋脸色怪异的瞥了一看胡坤石象,对于这位前辈居然能征服这样的两个女人,小宋实在是感到不可思议。身为男人的小宋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是佩服胡坤的。 玉剑,深深呼吸,呼吸那冰冷却新鲜的空气。随后她才盯着小宋问道:“告诉我,你们来这里,想做什么?” 宋突然意识到玉剑之前一直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他看了一眼秦拓。秦拓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前面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刚才你不是出鞘过么,怎么,竟然不知道生了什么?”小宋又有些疑惑。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刚才已经,出鞘过。”玉剑缓缓的说,“我有一魂二魄:剑魄、冰魄、玉魂。如果叶媛有当年越女的实力,将一魂二魄同时动,你已经死了。”玉剑说道:“也只有这一魂二魄同时出来,比如现在的我,才是有完整意识的。但那妖人的诅咒也以此而立,如果我以有意识的形态出来,叶媛就会变回石象,所以她也只能选择拉出剑魄。” “明白了。”小宋恍然道,“那么叶媛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否有答案,比如你背后的这个仙府是否为越女所设?还有那妖人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玉剑没有马上开口,站在那里观察了一会面前三人,然后才说道:“为什么要救我们?” “一,胡坤是昆仑的人,我也是,解救同门前辈这是份内之事。第二,我对这仙府很好奇,而我们几个现在非常需要提升实力,这或许是个机会。” 玉剑在积雪上慢慢踱起了步,身上的白衣在寒风中不同飘曳,她雪白而飘逸的身影,几乎要融进漫天飞雪之中。 夜是那么的黑,雪,那么的白。 “我只是守阵之人。”玉剑走回小宋面前,停止脚步开口道:“这个仙府,本就是留给有缘人的。而我的任务,只是阻止奸邪之辈进入其中罢了。” 顿了顿,又说道:“你想知道的事,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一些。” “越女杀了地仙,但放过了他的元神。地仙名叫吴疾,失去肉身的他找到一处荒芜之处修炼,他的目的是要修到散仙境界。很不幸的是,由于心中充满不甘和愤怒,他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最终被心魔所吞噬。那个心魔非同一般,在吴疾之前,已经吞噬过许多的元神。其中有一个类似的,渡劫失败而修散仙者的元神。之后它的实力大增,在虚空界吞食了许多同类心魔,实力极其骇人。也正因为如此,后来这个心魔受到妖界千乐妖族的引诱,不慎之下几乎被那千乐妖族给炼化,但它凭借心魔中出类拔萃的实力,最终竟反将那刚修炼至妖仙经验不足的枯图恶魔给吞噬了元神。随后它就遇到了吴疾,因为吴疾出人意料的顽强,所以心魔在吞噬他之前答应了吴疾一个条件:杀了越女。” “吴疾虽然死了,可是心魔并没有回到虚空界,而是占据了一个人的身体,开始在人界寻找越女,完成他答应吴疾的承诺。” “你是说,连到达妖仙境界的枯图恶魔也不是这心魔的对手?”乌兰这一问,小宋和秦拓都同时皱起了眉头,对手的强大出了他们的预料。 “没错,这心魔吞噬过许多元神,其中还包括千乐妖族的,元神中蕴涵着一个修炼者的毕生记忆和精神力,所以他学会了许多妖法。”玉剑回答道。 “为什么叶媛不知道这些,而只有你知道。”小宋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先将叶媛和胡坤禁锢住,然后向我询问进入仙府的办法。我现他身上有当年吴疾的气息,所以就出言问他的身份。他犹豫了一会,最终告诉了我这些。他说他很喜欢做人的感觉,已经不想再多开杀戮,也不想再回到虚空界。他甚至还告诉我,他已经当上了一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只希望能平淡的在这人间生活,但可惜的是,如果不完成答应吴疾的事情,他就不能抛弃过去的自己。” 宋听了这回答,心中颇觉意外,问道:“那他为什么要……诅咒你们?”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爱。”玉剑黯然说道:“心魔可以洞察人的心灵,他说胡坤同时爱着我们两个女人,但三个人却不能和平、愉悦的相处。这一点让他觉得很费思量,然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公平,为什么身为一把玉剑的我可以知道什么是爱,而身为心魔至强的他,自以为最了解人类心灵的他,却不能理解。” “然后,他就把你们都变成了石头象?”秦拓难以置信的问道。 冰清玉剑长长叹出一口气,颓然道:“他说……只有这样,我们三个人才能在一起,而且是安静的,相安无事的在一起。” “竟然会有这种事?”小宋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面色都很怪异,不知道是觉得悲哀,还是啼笑皆非。最终,只好同时露出一个苦笑。 “对了,那个心魔……他有名字么?” “他的名字,叫做----艾、浩。”冰清玉剑一字一顿道。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最可悲的魔 我最痛恨无能的老师。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就是一个老师,已经干了七百年的教书工作。 这七百年里,我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名成功的老师,不在于你有多爱学生,而在于学生有多爱你----无论他们在学校,在家庭,还是将来踏上社会后。 可惜我的教育工作开展的很失败,七百年里,几乎没有一个喜欢我的学生。 我之所以选择教育,是因为我对人类很感兴趣,而教育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人就算有天性,但他小的时候主要还是白纸一张,将来的性格乃至价值观,与后天的环境、教育有极大关系。我自认为很了解人类的心灵,在成功进入人界后,又继而对改变人类产生出强烈的**。于是,我选择了教书。 我在人间总共一千五百多年,前面八百年一直在观察和学习。八百年后,当学习到一定阶段时,我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改变人类----教书。顺便说一下,前面八百年的时间里,我干过不少战争、行侠仗义之类的事,甚至于帮助一个凡人推翻了所谓的“暴政”。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人的素质不改变,哪怕革命一百次,换一万个政府,那还是放屁!一个国家的领袖再无能,只要他的国民够优秀,国家够达,还怕你一个第三世界穷国?哪怕这穷国让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做领袖也没用。 所以后来我听到“一头狮子带领一群羊,可以打败一头羊带领的一群狮子”,我的第一反映:放屁!一个现代人带着一群原始军队,一个原始人带着一群现代化军队,两方打起来,那能比么? 根据我的观察,所有优秀的种族都不是天生的,也不是永远都能保持优秀的,所谓的优秀,其实产生于“进化”之中。而我认为教育,对于这种进化的推动力最大。进而我又得出一个结论:古往今来最伟大的革命家,都不如任何一个踏踏实实的教育者。 有句话说的好,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显得珍贵。尽管我明白已经得到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但事实上,我也不能免俗。而我得不到的东西,我最渴望的东西:成为一个成功的老师。 因为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我一直无法成为优秀的老师,所以,我变的更加羡慕人类,羡慕那些人类的教师,尤其是那些优秀的教育者,他们几乎天生就知道怎么去爱学生。由此而来的是,我更加痛恨那些无能的教师,因为一个教师如果得不到学生的承认,说明他和我一样,没有只属于人类的爱。那么,我认为他不该被称之为人。 我真的很不幸,因为按照我上面的那个价值观,似乎我就要痛恨自己了…… 万幸的是,在我绝望的干了七百年教书先生后,情况终于出现了转机! 那是一个女人,她,叫做唐雪。 这是个十分有趣的女人,她的有趣在于:唐雪和我在一个学校执教,而她的真实身份,却是一个杀手。我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她的背景查的一清二楚,除了杀手外,她居然还有一个身份:蜀中唐门的长女。而唐雪之所以远离蜀中来到我所在的大都市,是因为她不争气的父亲居然连续生了三个女儿,然后就彻底熄火了。为了接任下一届门主,唐雪认为有必要出来历练一番。她干上了杀手这一行,因为似乎没有其他的职业更适合唐门的人出来谋生。而成功的杀手都有一个用来掩饰身份的职业,于是她选择了老师。毫无疑问,她是一名成功的杀手,连那个林家的小子都被她一“眨眼”就杀了。 林家,古时候南方有名的枪术世家,到了这一代,有个叫林寒的年轻人出来做警察。有一次上面让他保护一个受到生命威胁的富翁,尽管林寒也知道此人作恶不浅,但相信法律的他还是认真的担当起免费保镖的角色。他是那一带最杰出的年轻警察,富翁指明让他保护自己人身安全。 当然,正如我前面所说的,林寒还是失败了,甚至于最后追杀唐雪时把自己也搭了进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唐雪,毫无疑问是一个杰出的杀手,考虑到她并不出色的实力,甚至可以用“顶尖”来形容。但我却有种怪异的感觉,相比杀手这个职业,她用来掩饰身份的教师职业,其实干的更为出色。 上面我说了,在干了七百年的教育工作,我为自己的失败几乎要绝望之时,唐雪为我带来了转机。 尽管我作为一名老师一直都很失败,但至少我明白失败的原因:不明白什么是爱。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相信说了上面那句话,你已经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了吧? 没错,尽管很尴尬,但我还是很高兴的现,自己应该是喜欢上唐雪了。如果她能让我明白什么是爱,那么,我想我成为一名称职的教书先生,应该为时不远了。 但显然,我的估计又过于乐观了。 这一刻,唐雪就坐在我的面前。在莫名失踪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突然回来了,并且谁都没通知,第一时间把我约了出来。我本来应该很高兴的,事实上我当时也确实很高兴,甚至于有些兴奋。 还是那家小酒吧,名叫“点燃”。我依旧要了一杯苏打,她依旧点了菊花茶。我看了她一眼,一瞬间,就洞穿了她的心灵。 洞察人类心灵这种事,我已经很久没干了,以前和唐雪打交道也始终坚持着没用。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却用上了,可能我觉得有些不安吧。是的,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我洞察了她的心灵,然后,我后悔了。 原来,就在唐雪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叫做秦拓。 我控制着自己,不要把手中杯子捏碎! 我终于明白,痛苦,是爱的另一半。 令我愤怒的是,唐雪的这次回来,根本只是为了调查我! 多久了,我已经记不清楚,几百年的时间里,我竟然没有想杀人的念头。但这一刻,我想把整座城市都毁了! 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总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为什么总想着去懂得爱。我是如此痛苦,这种感觉用“痛不欲生”来形容,应该很贴切。这种痛苦,越了我以前受到的所有痛苦、所有折磨叠加起来的总和!那怕以前有一次处在被一个恶魔吞噬灵魂的边缘,我都没有如此绝望过。 一直自以为很强大,至少在人间无敌的我,第一次明白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脆弱,如此……可怜! 第二百六十八章 魔的心 失恋,对于人来说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我这种情况根本就称不上恋爱吧,最多只是我单方面的感情而已。我不是人,我只是一个魔,洞悉人类的心灵,擅长于利用人类的感情来使他们崩溃。可正是我这样一个魔,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魔,好不容易体会到那么可怜的一点爱,整个的情感世界都在里面了,现在,在顷刻间崩塌。 人,能承受各种巨大的情感压力,而我,却不行。 心,在枯萎。连毁灭的**,都在渐渐的熄灭下去,带着我的生命一起,慢慢的,熄灭。 在这家叫做“点燃”的酒吧里,我第一次笑得如此单纯。 唐雪惊讶的看着桌对面的男人,她把艾浩约了出来,两个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出现了眼前诡异的情景:艾浩一点点瘫软下去,滑靠在椅背上,用死人一般的眼睛盯着唐雪。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渐渐转化出无边的柔情,黑框的眼镜里藏着深深刻骨的悲伤和带着笑意的温柔。 然后,就是这双眼睛,一点一点的…合上了。 唐雪吃惊的看着艾浩,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累了在小憩,还是有什么不妥。但唐雪毕竟是一个杀手,这种迷惘只维持了片刻,她猛的冲到艾浩身边,大声叫了起来:“艾老师,艾老师!你怎么了?!” 她叫了数声,艾浩没有醒来,但唐雪却感觉到气氛愈加的诡异。四面一看,原来不在知道什么时候起,酒吧里所有的人都楞楞的坐着、站着,一动不动,满脸洋溢着无以言表的悲痛之色,静静的流着泪。 着面前奇怪的环境,唐雪觉得不可思议,更有一种恐惧的意味在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迎着唐雪的目光,来到她面前。 “没错,就是他,此人便是那个心魔了。”这个高大的男人脸色复杂的说道,“刚才我站在外面等你,突然间一股强悍到难以想象的精神波动……顷刻间席卷过这座城市。悲痛、愤怒,然后,又变成了绝望,带着一缕淡淡的、温柔的欣慰。这股能量是如此强大,简直乎我可以理解的范围……所有被席卷过的人都被感染……不,应该是感动了。我站在外边,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里如同一个傻瓜般流泪。” 唐雪惊骇的看着面前之人,作为他的弟子,唐雪很清楚秦拓的实力。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和他们一样?”唐雪手指着周围依旧黯然悲痛的人们,疑惑道。 秦拓看了一眼唐雪,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只有一种解释,他,在保护你。” 我想,这次我真的是要死了。 临死前,我想的却不是唐雪,而是另一件事。 我被这小小的挫折一击打倒,可是我所在的这片土地上,这群可怜的人类遭受到异族难以置信的摧残、侮辱、**,可是他们却能坚强的活下来,并且虽然还很愚昧,却始终没有失去斗志。 这,究竟是为什么? 好象又回到了无尽虚空……我已经看到了那些星球,那些默默旋转的星球,甚至于,我仿佛看见了恒星的爆炸,仿佛看见了新星的诞生,看见了绚烂的星光缤纷璀璨,看见爆炸后无边的星尘……朦胧的错觉中,无数种光的颜色扑面而来。 我笑了,因为那朦胧,是光被心中的泪所折射。我笑的很平静,这么多的光,绝对不止七种,人类能见的纯净色只有七种,而身为高等存在的我可以看见十一种颜色。这十一种颜色在我的眼中,和灰烬没有区别。我看得见更多的光彩,却看不见爱,好不容易看见了爱,却看不见未来。 我在笑,因为我又回到了心魔的世界,我还看见了远处那个黑洞,那个所有心魔都必须躲得远远的所在,毁灭一切的黑洞。我笑着,一点点向它漂浮过去。 终于来到黑洞的吞噬范围内,强大至极的吸力已挥作用,拉着我无形的身体、破碎的心,一点点加,然后到达几乎光的度,飞快的向着无尽漆黑的深处而去。 当我达到光的度时,周围单纯、寒冷的黑暗却突然变了色,一瞬间转化成无边流彩。可是我看不见这些绚烂的光芒,因为……我也成了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一种全新的颜色! 比暗更深邃,比光更耀眼! 我的笑容凝固了,刹那间,我真的流泪了。 为什么,直到生命的最后,我想的却不是她,而是我居住了一千五百年的这片土地,而是这片土地上不屈不挠的人类…… 我想,我真的明白了----什么,是爱! 不离不弃,保护,捍卫,生死与共、荣辱与共……这些炎黄族的人,他们是怎样的爱着这片土地啊! 魔界,血池宫。天照御神猛的吐出一口暗褐色淤血,然后在黑玉云床上缓缓收功起身。 她的元神受损,尽管每天都修炼金乌魔火邪法,但依旧收效甚微。今天,她的功课已经做完,好不容易终于把那破损的一处元神边缘巩固下来,正要露出一个苦笑。然后这苦笑刚刚显露出来,便凝固在了脸上,旋即,演变成惊骇…惊恐! “什么……怎么可能!”她失态的尖叫起来,“居然,有一颗黑洞爆炸了,而且是一团精神力造成的?!” 唐雪脸色黯然的看着艾浩,他静静的躺在椅背上,面露淡淡的,却刻骨的哀伤,还有一丝未来得及完全展现的温柔。 “他喜欢你吧?”秦拓轻声说。 唐雪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伸出一只手,抚到了艾浩的脸上。 掌心接触到的,是冰冷的皮肤。一如……唐雪想着,一如叶媛抚着胡坤冰冷的脸吧。 温暖的手,冰冷的脸,究竟谁先把温度给了对方? 唐雪的身后,忽然传来了笑声,那是酒吧里的人们。唐雪转头看去,却看见秦拓的脸上,也洋溢着愉悦的笑,好象所有的人,都刚刚得到了一样东西,一样他们内心深处真正需要的,寻求很久却得不到的东西! 唐雪看着秦拓愉悦,甚至有些痴迷的眼神,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回头去,她美丽的眼睛睁大了,睫毛开始跳动。 她的手先感觉到温暖,还是……那张脸,先感觉到手的温暖? 没错,手心下艾浩冰冷、僵硬的脸庞,渐渐地……温暖起来,这温暖,是如此的感人。 在唐雪吃惊的目光下,艾浩的眼皮动了一下。然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目光如雪,清澈,而单纯,却又洞悉一切。 “那个诅咒,已经解除了。” 我微笑着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夜探洞房 秦拓和唐雪还没有回去,胡坤已经带着叶媛和冰清玉剑回到昆仑。小宋得到消息也有些吃惊,心说秦拓他们虽说去办这事,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吧?他哪里晓得,唐雪回到s市把那心魔约了出来,一句话没说就把事给办了。他急忙赶去上清宫,结果又见到了一幕滑稽的情景。 赤真子正跪在地上,给那个风流的“昆仑玉公子”磕头。这玉公子因为被石化的时候才二十八岁,又是从小修真,那模样活脱脱一个二十来岁、玉树临风的少年模样,一张白皙俊俏的脸上还带着些稚嫩。就这么一个妙人儿,算起辈分来比赤真子高了足有两代!想必他也是刚进来上清宫,赤真子一问明他的身份就傻眼了,楞了一会,只好老老实实走下来,对着这位“老前辈”下跪、磕头,就在这时候冷不丁小宋冲了进来。赤真子一抬头正看见小宋惊讶的眼神,他的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脸上愈加尴尬起来。 偏偏这“昆仑玉公子”胡坤白长了一张聪明脸蛋,说起来真是草包一个,人倒老实,站在那里乖乖受了赤真子三个响头,突然反映起来:这给我磕头的人,瞧模样比自己老了好几圈吧……这才急忙把赤真子给拉了起来,还一个劲抱怨:“大爷您真是的,这么大年纪给我磕头,这不是折我阳寿么!”瞧那模样,还真挺生气。 不提赤真子那个气啊,暗道:我下跪的时候你干嘛去了?小宋却在心里揣摩,难道那叶媛和玉剑都喜欢胡坤,就是这个道理?恩,异性相吸,强大而聪明的女人,喜欢上没实力差劲、还有点愚笨的男人,真是这样么……不对啊,那聪明而强大的男人,岂不是……小宋不敢往下想了。 赤真子站起身来,对小宋道:“宋座,这位,便是我们昆仑的胡前辈,道号一涂。” 宋心中好笑,胡前辈,胡一涂,还真是够糊涂的主啊。他笑着揖手道:“前辈可还记得我?” 赤真子刚要出口责怪,他刚磕了头正不痛快,小宋居然想这么容易就过关?哪知道胡坤这回反应奇快,猛的冲过去一把抓住小宋袖子,激动的声音颤:“宋座,你,你就是把我和玉剑、叶媛救出来的大恩人吧?” 宋当时和玉剑说完话就直接返回昆仑,说起来根本没和胡坤接触过,想必后来是玉剑或叶媛告诉他小宋等人到来的事。 宋微笑着,用力拍了拍胡坤的肩膀,说道:“别恩人不恩人的,都是昆仑的人,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胡坤激动的满脸通红,估计是一直在想着这位把他们三人救出苦海的大英雄。用力点了点头,“恩,宋大哥,那我就不谢你了,总之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你吩咐一声,我胡坤绝不说半个不字!” 赤真子一听胡坤叫出“宋大哥”,气的鼻子都歪了!你和他做兄弟,那我以后要不要也给这混蛋磕头? 宋又看了看旁边静立的一位女子,自然是叶媛了,那把玉剑则是佩在了她腰间。小宋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这叶媛居然和玉剑合好了,胡坤的命还真***好,这就来了个“齐人之福”。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小宋提出越女仙府之事。胡坤一听小宋话了,急忙说道:“媛媛、阿冰,宋大哥对我们有再造之恩,这个忙我们可一定要帮啊!” 叶媛和玉剑心意相通,眉头微微一蹙,细长美目瞪了胡坤一眼,说道:“此事自然没有问题,你们什么时候出到时候说一声,我带着冰清姐姐陪你们过去。” 起初小宋看见他们三人回来就知道此事可成,听胡坤叫他大哥更是吃了定心丸,再怎么说两女也不好拂了胡坤的面子,更何况要不是他的努力这三人到现在还在岩洞门口作门神呢。果然,很容易就把事给确定下来了,还得了两个加一起实力强悍的美女向导。 叶媛本身实力一般,但她会越女派的独家剑法,可威力惊世骇俗的绝招没有玉剑也是白搭。而玉剑虽然本身是绝世宝剑,但没有人以越女剑法来驾驭,靠其本身的剑气也成不了大器。就这么两个单独起来实力一般,甚至还有点弱的女人,一旦配合起来绝对不输于现在小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要知道上次叶媛和小宋斗的时候充其量只用了一半实力,不过是看看他的实力而已。 但是把这两个女人联合起来的,却是胡坤,这个废物一般的存在……或许他最大的价值,就是成全了越女传人和越女剑吧,形象一点,也就是块质量特好的“双面胶”。 宋满意的感谢几句,遂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在昆仑待几天,等丁毅和秦拓他们都回来,一起过去。你们三人也好好聚聚,七百年啊,虽在一起却只能有一个人清醒着,确实不容易。” 商议完毕,各自散去,胡坤和叶媛在风雨中历经数百年,这回终于有了一间宽敞的居室。他们自然是住一块的,而那把剑,则挂在床边墙头上。 当天晚上,小宋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想出去走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胡坤住的房子外走廊。他看了看四周,悄悄蹲下身子,一点点挪到了窗口下。在这黑暗的角落中,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一根削尖了的细竹签,望着纸窗,脸上露出一个坏笑。 刚要有所行动,就听见又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小宋心中窝火,急忙施展一个隐身法把自己隐匿了起来。过了一会,只见地上忽然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好似什么东西在地上蜿蜒的游行一般。小宋暗暗吃惊,急忙运了真元在眼上定睛一看,顿时四周情景在他眼中亮如白昼! 这不看还好,一看,小宋差点叫出声来,地上游行着的,竟然是一个穿夜行衣的人!光这一点并不至于让小宋如此吃惊,关键在于这个人的身份。 竟然是他?小宋看清楚在地上怪异扭曲的来人,差点没气岔了----这个人,是小草! 草如一条蛇般,游行到了窗口下,慢慢直起身,半蹲在窗台下边,无声的露出一个坏笑,也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竟是一根削尖了的细树枝…… 宋犹豫起来,要不要把这坏小子一下打晕了扛回去,要不然被人知道了,心剑宗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可是他又很犹豫,怕弄出动静来惊动了里面的三人。 就在他的犹豫中,小草已经举起了树枝,小心翼翼的对准一处纸窗,无声无息的在纸面上刺了个小洞。 然后,这小子渐渐抬起头来,把头凑了上去,眼睛对准了那小洞。他的视线刚刚看了进去,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第二百七十章 炼妖葫 小草看见的,是一个闪亮的光点,准确的说是一把宝剑的剑尖。现在这个剑尖正直直对着他**的眼睛,忽然那剑一动,只听“扑哧”一声纸窗被划开,寒光闪闪的剑直指着小草鼻子。 小草只觉得鼻尖一下刺痛,随后嘴角流进了咸咸的液体。他哆嗦起来,顺着淡绿、晶莹的剑身一路看过去,正瞧见叶媛冷若冰霜的一张美丽脸庞。 “这么小年纪就不学好,要我代替你师傅教导你么,哼!”一声冷哼从灯火摇曳的房间里透过破窗传出,小草只觉眼前一花,身上被一股巨大而凌厉的气息托起,随后竟凌空飞了起来。越过假山他笔直落进百米外的水池之中,撞破上面冰层直坠池底!小草无比懊恼的从里面爬出,早成了落汤鸡,忽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上身衣服已经不见,全化作一片片碎布飘在池子里面。 他也不敢作声,一转身,抱着膀子两腿力飞逃去。 小宋在一边角落里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心里好笑,小草自恃修为和叶媛差不多就敢跑这来**,却不晓得那把剑的灵识十分厉害,结果让他白看了一场好戏。 他正要等待片刻,继续小草未完成的“事业”,却不防眼睛余光扫到远处走廊边柱子后有个影子一动,小宋暗暗叫奇,这胡坤的桃花运还真有吸引力啊,一个刚走又来一个! 过了约摸刻把钟,那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柱子后出来了,小宋定睛一看,乐了,居然是李大奇!小宋暗想这李大奇一定是跟在小草后边,不过他倒是胆大,连修为比他高的小草都载了他还敢出来,难道有什么把握? “恩----哼!”李大奇冷不丁大声咳嗽一声,在深夜中显得格外突兀。不仅把小宋吓了一跳,连胡坤房间里细微的谈话声都停止了,再看李大奇,竟是大摇大摆走了过来,跑到走廊镜头啪的站定。一甩头双手拉开裤子,开始对着一棵松树“施肥”,一边口中还唏唏嘘嘘,吹着欢乐的口哨。 李大奇很快办完事,拉上裤子又大摇大摆往回走,经过胡坤房间的时候突然用力一拍窗口,拉开嗓门吼道:“胡兄弟悠着点,别累坏了,早点睡!”说完,又吹着奇怪的曲调离开了。 小宋半天才回过神来,突然反应到什么朝着窗口一看,差点没气岔了----李大奇拍过的地方,用口香糖粘着一个微型摄象头!那细如火柴的探头正好对着小草扎开的那口子! 好个李大奇,老色棍!肯定是他鼓惑小草来**,等小草被赶走后,他正好就来上这么一出!小宋不禁有些佩服李老鬼的“机智”手段,就这损注意,估计小宋也想不出来。 佩服归佩服,小宋可不敢保证李大奇不把偷看的内容录下来,更不敢保证他不外传。要是李大奇以后跟人炫耀时把东西亮出来,他这个心剑宗座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急忙伸出手来凌空一吸,把那快拈不拉叽的口香糖收了过来,在手中无声捏的粉碎……随后小宋也开始行动起来,一点点挪到窗沿下。没办法,他真是太好奇了,胡坤这么个笨蛋居然能吸引两个美女的青睐,甚至为了他而大打出手,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 小宋到窗沿下将头冒上去,打算把眼睛对准那个破口,采取和小草一样的法子办事。只不过他的修为比之小草那是高了太多,单凭叶媛和玉剑的实力是绝无可能现他的,所以小宋十分的自信。 正要看进去的时候,忽然停止了,因为小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 难道,这胡坤是越王勾践转世?所以越女后人和那把剑都不自觉的喜欢他的气质?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差点笑出声来,好象自己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他没有笑出来,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来不及变化,就猛然起身,如一道闪电般疾朝后飞掠、倒退!剑气,一股强悍的剑气透窗而,以迅猛之势直逼而来!小宋只退出三步,只见一道绿光飞射出窗,紧随其后是一道白影,紧紧追着小宋一直出了百步才嘎然而止! 小宋止住脚步,心中暗骂一句:你娘的,老子也载了! 只见那绿光无声无息突然停止在半空,随后白色影子在绿光后轻轻飘落。正是一个女人,叶媛,一把抓住了前面玉剑,指着懊恼的小宋,不屑的说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小宋**不成还让人抓个正着,不禁十分尴尬,揣测了半天,突然斩钉截铁道:“闹洞房,纯粹是闹洞房!” “你们回来多不容易,而今天是你们正式‘圆房’的第一天,你们俩什么仪式都没办就要结成婚,这不免太过儿戏!”小宋正色凛然道,“这件事总之是不妥的,所以我今晚来闹洞房,纯粹是形成一个大喜之日的气氛!要知道闹洞房可是新婚必不可少的过程,这么一来你们就名正言顺了不是?以后别人说:你们两个老在一起到底成婚了没有?胡坤兄弟就可以说:成婚,当然成婚了,连洞房都让人给闹了……” 这时胡坤也披着外衣走了出来,小宋眼珠一转,哈哈大笑着走过去,猛一拍胡坤肩膀,大声说道:“兄弟,你今晚算是苦尽甘来,和弟妹成了秦晋之好!以前你们也没办过婚事今晚就算是头回大喜之夜!你说你现在也没什么长辈,就哥哥我一个人,我真是替你感到高兴啊!哥哥我一时多喝了点酒就跑这来闹个洞房你不会见怪吧?” 胡坤看着小宋,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连忙说道:“不见怪,当然不见怪!我现在一个长辈都没了,幸好还有大哥你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话没说完,就听旁边一声冷哼传来…… 小宋见好就收,急忙说:“那闹也闹过了,喜庆的气氛……恩,这个也出来了,那我就撤了,啊,你们也快回房去吧。”一转身撒腿就要跑路。 “慢!”却是页媛在背后叫了一声。小宋转身笑着说:“弟妹,还有什么事么,你看我还要回去赶紧练功呢!” 叶媛面色奇怪的说:“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现的吗?” “如果弟妹不介意的话,那就。”小宋真的是很郁闷,到现在还没明白怎么被现的。 “实话告诉你吧,不是我现的。”叶媛故带神秘的说,“不是我,不是胡坤,也不是玉剑妹妹。” “你的意思是,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小宋一听此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来的时候早就用神识感应过,房间里明明白白,只有三个人!如果说还有一个人在,而他又没现……那这个人的修为,就太可怕了! 看着叶媛轻轻点头,小宋又用神识扫视一遍四周----绝对没有别人!他望着叶媛,认真的问道:“究竟是谁?” “这个人,其实是一个魔,一个心魔!”叶媛缓缓的说道。“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心中,告诉了我一些事,然后又提醒我,窗外还有一个不之客。” 小宋正要开口继续询问,突然心中一凛,呼地运转身法,横着飘移出去!其实小宋没有察觉到什么,完全是一种剑客的直觉! 背后,有人! 等到他停下身来,转头四面一看,再转回正面时,却现自己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人。 “你好,我叫艾浩。”那个人笑呵呵的说道。 小宋在一刹那间就明白到,自己绝对不是此人对手!不完全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象这个世界正是面前这人创造的,甚至于连自己都是他创造出来的! “你,心魔……诅咒、石化胡坤三人的,就是你吧。”他很快冷静下来。 “正是我。” “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改行。”心魔微笑着说,“我现做老师没法完成我的理想,所以我打算换个职业比如----作家,试试。但我的想象力很匮乏,所以来你这里收集点素材。” 心魔艾浩的眼睛,突然幻化出柔和的色彩,那是一种脱人类想象的色彩,在一瞬间,小宋明白了他的经历,他的心意。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小宋笑了起来,抓到这个靠山,实在是意外的大收获!要是不从中得到点什么好处,那真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我可以进你的葫芦,帮你炼化各种人、魔,或者妖类的元神,这将带给你难以想象的好处!”心魔优雅的笑着,说:“从此之后,你这只葫芦将更加强大,不再是辅助类神器,同时它具有了进攻能力。只要是弱于我的存在,就可以直接被收进去!我给它起了个新名字:炼妖葫。” “炼妖葫?!”小宋叫了起来。 [goog1eadsense] 第二百七十一章 越女仙府 “洞房闹剧”过后的第二天,秦拓与唐雪一起回来了,一见到胡坤和叶媛,他们就知道事情果然解决了,只是那心魔一直躲在葫芦里不肯露面。 又过了五天丁毅才姗姗来迟,一众人算是聚齐了,在心剑宗商议去越女仙府之事。小宋先问丁毅怎么去了那么久,丁毅双手一摊说:“我也没办法啊,正好有一位龙王渡龙劫,给了渡厄金丹还不行,他们还要保证不是假药……结果硬拉着我观摩‘千古盛事’、‘天地奇观’、‘神龙接引’……最后就耽搁了好几天。好在那金丹确实有神效,老龙王被天火、五行雷打的气若游丝,一颗药下去硬是把内伤治好、补足了龙力,将最后两道劫给化了,他们这才放我回来。你交代收集材料的事我也转告他们了,下一次龙族渡劫还有上百年,对于我这次没把金丹送齐倒也未曾为难。” “哦,这样啊。”小宋恍然大悟,又问道:“你刚才讲到‘神龙接引’,这么说你见到佛界的八部神龙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那是一条赤鳞火龙,应该隶属于八部神龙吧。实力么,很强,虽然我不知道仙人的实力,但红龙族长老告诉我,那条龙的实力绝对在天仙之上,逼近大罗金仙。而且还不算是龙族中的强者,因为龙族飞升后实力比同期的仙人要强很多,只在仙术和法宝上多有不及。” 大厅中诸人又计议一番,定下了明日便找叶媛和玉剑,和她们一起赶赴越女仙府。 然而事情展到这里,却又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波折。当天晚上小宋通知了叶媛明日出,随后,他进了“炼妖葫”修炼,结果很快就遇到了一个人。在死亡通道一战后,利昂几个西方人一直在葫芦里养伤或修炼,只在前不久抓内奸、伽佰列被识破的时候才出现过。这天晚上小宋一进去,利昂就来到那条河岸边找上了他。 “宋,我想我必须和你道别了。”一身白袍的利昂走到河边,对小宋提出辞别。 “怎么,这里住不惯么?”小宋微笑道:“还是想念自己的祖国了。” “不,我想去一次冥界。”利昂解释道,“我修炼路西法的功法,要取得进步就不能缺少负面能量,只有让光和暗的力量不断平衡着壮大,我才能突破目前的境界。这里虽然灵气充足,这一段时间内我体内光明属性的力量进展很大,但毕竟这里缺乏暗属性的能量。所以,必须去一次冥界了。” “你打算去找哈迪斯?”小宋问道。 “或许吧,但也未必有这需要,我只想找一个能安静潜修的地方。” “那他们呢?”小宋望着利昂背后的伦琴、布鲁托和马修,问道。 “我们三个是挚友,他们自然和我一起去了。” “好吧,现在就要走了么?” “对,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的挚友,我的第三个挚友,朋友之间不必多客套。请记住这句话,----有需要的时候,如果你也当我是朋友,那么请把我当成最可靠的人来帮助你。” “我会的。”小宋开心的笑了起来,同时手中掐动印决,目送三人消失于葫芦世界。 外面的时间已逼近年关,天寒地冻,玉宇飘霜,而在这奇妙的葫芦世界里,却还是一派和煦春光。新鲜的风温暖而清爽,在夜晚轻轻拂动杨柳,黑夜的水面上,倒映着岸边木屋的小小灯火,不断随风涌动,显得那么温暖…… 第二天早上,小宋、丁毅、秦拓和乌兰四人聚齐之后,便去找到爷媛,一行五人加上幻化为人的玉剑,向着越女仙府进了。 来到那处山脉边,在玉剑的帮助下,他们快通过了外围法阵,直接进到那个岩洞口边。站在洞口玉剑说道:“此仙府,乃是主人飞升之前尚在人间时居住之所,后来飞升成仙后又回到这里居住过。她回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是金仙境界,受到女娲的邀请马上就要去混沌界继续修炼,在走之前打算到这个她居住、潜修很久的地方小住一段。来到人间,她先到外面越国故地去游历了一番,最后回到这里住了有十年时间。在走之前,女娲娘娘似乎推算到什么,给主人下了一道符牒,主人便用了一年时间在此处设立了仙府和阵法。” 看了看小宋,玉剑继续说道:“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主人让我守护仙府,事实上我的责任只是守护外围阵法并且挑选有德、有缘且具备实力的人进来。这个人选是用来继承某样东西的,这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不知情。但最重要的一点,这仙府里面有几道考验,我从来没有进过仙府,到时候可能帮不上你。” 小宋思索一番,说道:“罢了,既然有缘来此,总是要试试。更何况,我们现在极需要提高实力尽快飞升。至于你所说的实力,在人间我们应该算的上强者了,绝对有一闯的资格。来吧,别废话了,一起进去!” 言毕,当即挺身抢前,飞纵而入洞口中,后面的人快跟了上去。 且说着岩洞之内乃是一条通道,高有丈许,洞壁光滑而又棱角、线条分明,小宋看的暗暗心惊,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条通道乃是以人之体内剑气一击而成!但可怕的不是这个,以小宋现在的实力也能打出一条通道来,但绝对做到不高低、长宽如此精准,且这通道中曲折颇多,看那剑气流转,不但操纵准确、惬意,同时流转自如,似是一挥手间就打造出这条千米通道,而里面连一块碎石都没有! 但是洞壁之上却零星长着几种奇怪的植物,枝叶细长,而坚硬如精铁! “此乃剑兰。”玉剑解释道,“这种奇卉没有种子,老化后,会将自己的生命蕴藏在三缕无形剑气中飘散出去。只有遇到最精纯的剑气,它们才会在附近再次扎根,重新开始生长。这种剑兰无比稀有,因为它们赖以生存的剑气一般只有仙人才具备实力出,而它们却只能在人界存活。” “果然是种奇异的花卉。”小宋说道,“只是不知道它们对修炼者有没有什么帮助?” “当然有。”玉剑答道,“如果我们能顺利返回,到时候我们就来采摘几颗,作为补偿,你必须用神剑的剑气来回报它们,毕竟这种剑兰现在在人界几乎要灭绝了。至于使用的方法,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岩洞之内虽然平整,但没有光线,越是深入就越黑暗,不过也难不住在场的任何一人。穿梭一段,渐渐看见前面有一个光点出现,那里,就是出口了。小宋等人虽然心急出去,想要一观洞外仙景,却也不敢贸然提,担心这通道的最后部分会有什么机关、陷阱。 但最后并没有出现陷阱,他们很快就出了洞口。外面,站着一个人,身找赤红战甲,红如火焰,眼中目光如冰霜,正冷冷看着刚出洞口的小宋等人。而小宋直到出了洞口才现他,之前竟毫无感应! “剑卫!”玉剑出来后看见此人,惊奇的叫了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 “吾于此地,守玉境。”那人看来是认识玉剑,说话声虽然洪亮,却依旧冷而生硬。 玉剑似乎有些生气,大声说道:“既然你在这里,我被心魔攻击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来。” “因为,主人为我下了制约,只有人出此洞口,至于我三十丈内,我才会苏醒。以此,来弥补我之前所犯下的过失。” 小宋冷笑一声,插口道:“我要过去,是不是先得打败你?” [goog1eadsense] 第二百七十二章 剑中至尊 “打败我?”被玉剑称为剑卫的男人冷漠一笑,“我劝你不要有这种念头。” 玉剑拉了拉小宋的衣服,说:“他说的没错,以你们几个的实力要打败他,除非一齐使用神器,那也需要付出极其大的代价。”小宋看着面前孤傲不羁的男人,面上露出深思之色,遂后问玉剑道:“他,究竟是谁?” 玉剑定定的看着那人,然后对小宋慢慢说道:“战国第一剑客,鲁句践!” “是他?!”丁毅意外道:“我听聂政说起过此人,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不错,他的确是战国第一剑客。以荆轲当时的水准,甚至在他手下走不过三招。他被后世尊为游侠之祖,平生历经二百多次挑战未有败绩,但那全部都是公平的决斗,且此人不屑于为王室所用,所以燕子丹没有选择他去做刺秦之人。” “二百多次战斗,未有败绩……”秦拓重复了一声,“这么厉害!” “哼!”鲁句践哼了一声,说:“你们倒是挺了解我,不过还有一点不知道,那就是在第六十一次决斗后,我再也没有受过一点伤。” 小宋看着这个战国第一剑客,缓缓道:“我不管你有多强,只需要知道一点,要怎么样,才可以过去这里。” 鲁句践看着小宋,好象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很久才开口道:“其实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答案令我满意,你们就可以过去。” 小宋还没说话,玉剑就插口道:“过了那么久,你对那件事情……还不能释怀么?” “释怀?”鲁句践冷笑起来,“如果我可以释怀,主人也不至于将我封闭在此这么久。我在这里思考了近千年,但是,却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究竟是什么事?”乌兰好奇的问道。 玉剑无奈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今天这一关不好过了……他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然后,她就开始了叙述:“战国末期的时候,出现了很多实力强横的剑客。但他们大多是杀心极重之人,所以如聂政之流都无法顺利渡劫而最后入了地狱道甚至魔道。其中,只有身为战国第一高手的鲁句践,顺利飞升成为了剑仙。” “鲁句践能够成为第一剑客,后来又顺利飞升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确实是天资卓越,更兼心性淡泊平和。他来到了仙界,以这样的心态努力修炼,竟然没过几百年就逼近到金仙境界!可是后来生了一件事情,这加事,彻底改变了他。” “那是一把剑,出自仙界的一处天火神脉之中,相传是失踪的妖帝东皇太一当年所佩。这把剑的名字,叫作思召。当时争夺这把剑的仙人有上百之数,其中不乏有金仙等顶尖高手。可是最后,只有天仙境界的鲁句践却得到了它。因为这把剑本就是无形之物,在出世的时候,它会归附到下一届主人的元神之中。要得到它,只有让它来选择你,否则的话修为再高也没有用。而它最后,选择了鲁句践。” “鲁句践得到了这把思召,因为它隐藏于元神之中,能够对主人的气质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无形间竟提高了鲁句践对于剑道的理解。以鲁句践本就一流的天资,从此之后更是一日千里,也就是因为这把剑,他才能那么快的逼近金仙境界。到了这个时候,要突破境界靠闭门苦修就没有多大意义了,必须有什么事情来触动心境才可以成功。于是,鲁句践开始了出门游历。” “仙界绝对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和许多人想象的正相反,它充满了危险!不仅有许多的强大仙兽,更可怕的,则是人。因为鲁句践得到思召之后,实力飞上涨,因此许多仙人都觊觎这把剑,想要将它夺到手。但鲁句践是剑仙,更是一个在人间时,就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相比一般仙人来说,剑仙的战斗力要高出一个层次,而弊端则是飞升不容易成功,且成仙之后修为进境十分缓慢----当然,鲁句践是个异数。” “他在仙界游历了六十年,击败了十几批偷袭之人,又在各处铲灭不少为祸的仙兽。十年,只用了十年的时间,便再也没有人为了那把剑,敢于挑战他了。因为和在人间的公平决斗不同,对于卑鄙偷袭者,鲁句践的做法,是让他们形神俱灭,连同门派一同斩杀干净!” “他确实有这个实力,不仅因为自身强大的实力足以和金仙对敌,更因为那把剑!思召,以人体为鞘,它乃是无形之物,当敌人感受到它之时,便同时受到死神的召唤了,因此而得名。此剑无有杀气,随风而动,斩杀元神于无形之中!” “因为鲁句践的实力,也因为思召的恐怖,更因为他不留后患的残酷做风。十年之后鲁句践便摆脱了激烈、不停的血战,回到了安静的环境之中,他在仙界不停的游历,但那层心境却一直未能被触动。就这样,风平浪静中又过了五十年,他才迎接来另一场决斗。” “那个对手,观其衣着,是鲁句践在人间时最不屑的一类人----贵族。此人自号‘鸠浅’,手持一柄尺长青铜短剑。他找到了鲁句践,说自己在人间的时候,用一辈子的时间铸造了一把宝剑,自信能用之战胜鲁句践。” “鲁句践看了看那把黑柄短剑,简直是不屑一顾,根本就提不起精神和对手一战,那把剑虽然看似锋利,但始终是凡人所铸,怎么可能用来和思召相比?这在鲁句践看来,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他对那个贵族说:‘尔当自重,岂不知二剑之悬殊?’” “那个人笑着说‘是也,吾剑乃天下至宝,汝剑乃剑中至下之器,如何能比?罢了罢了,不比也罢!’”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鲁句践,象他这样的剑客不会欺侮弱者,但是绝不能容忍对手侮辱自己的剑,更何况是思召?于是,这场在外人看来实力悬殊的决斗在三日后开始了。因为之前两人有趣的对话,比试开始的时候竟吸引了大批仙人赶来观战。在那些仙人看来,那个贵族不仅本身的实力不如鲁句践,武器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样的一场决斗鲁句践居然答应了,还声称要杀死对手,这岂不是很有趣么?” “难道说……”秦拓忍不住插嘴道,“鲁句践竟然失败了?” 玉剑点了点头,说道:“不仅失败了,连思召都……被毁灭了,双方只过了一招!” “什么!”丁毅顿时无比意外,“怎么可能,只有一招?” 玉剑看了看旁边鲁句践,然后才说道:“如果是比试剑招,那个贵族绝对不是鲁句践对手,可是鲁句践一心想击断那把铜剑给贵族看,于是选择了两把飞剑在空中硬格!只一碰,思召便被击得粉碎!” “那贵族说了一句:以人强剑,剑中至尊;以剑强人,剑中至下,是以东皇弃此剑也。说完,就飘然而去了。” “那把究竟是什么剑?”秦拓急忙问道,又加了一句,“我是说那把铜剑!” “越王……勾践剑。”鲁句践回答了他,形神落寞。 [goog1eadsense]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最可贵的不是真理 “越王的剑,莫非,那人便是勾践了?”小宋说道。 “正是此人。”玉剑回答了他,又说道:“鲁句践一生坦荡,但他又是个极其高傲的剑客,平生几乎没有败绩,却忽然败在一个剑道不如自己的人手下,甚至于手中利器都被毁了,一直淡泊的道心终于崩溃。他差一点走火入魔,狂乱中杀了许多无辜之人,幸好在最后时刻主人拯救了他。不过虽然鲁句践没有入魔,但那个心结一直都无法解开,从此他的修为再无寸进。” 丁毅听了说道:“明白了,所以越女将你封闭在此,希望你能找到答案,是么?”鲁句践点了点头,“是,如果不找到那个答案,我就无法走出这里。我之所以鄙视王者,乃因为他们愚弄百姓,多少英烈之士,多少千古传唱的智者,说穿了不过一颗棋子罢了。大禹之时王者乃公推最有贤者,而后则渐渐成为家族传承。从此开始,殿之上成了一言堂,王者的所作所为,无论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最终不过为了自己的权利。为了权利,他们把自己伪装成真命天子、上天庇佑,为了权利,他们视百姓的疾苦如无物,他们眼中有的,仅仅是自己皇族的权利稳定,甚至于为了登上皇位可以冷酷杀死自己的兄弟。所以我蔑视王道,我要找的,是一条完全飘然于世俗外的剑道。可笑的是,这样的我竟然被一个人间王者轻易击败,而他用的不过一凡间铜剑而已!” “这,就是你想不通的地方?一个追求极至剑道的人,却无法战胜一个自私的权贵,是么?”小宋问道。 “不错,我想不通。”鲁句践承认道,“你也是用剑的,如果知道答案,请告诉我。”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宋身上,小宋看了看大家,苦笑一声道:“原来……如此。” “怎么,你想说什么?”鲁句践看着小宋的表情,急忙问道。 “不过,王者确实是自私的。”小宋答道,“但是庶民,难道就不可以自私么?比如,你。” “你什么意思,最好给我讲清楚了!”鲁句践微怒道。 “王者确实很自私,但他们的自私,是有前提的。那就是,百姓纵容他们的行为。中原之人以前只有故土的观念,并且错误的将统治者,统治政权和国家混淆为一谈。而独裁者、统治者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反对政权,就是颠覆国家。天知道,国家的概念其实只包含两点:土地,以及生活在这上面的人。自私的统治者混淆了国家和政权的概念,甚至于将自己的利益凌驾于国家之上,可悲的是百姓也承认了这种观点。百姓们总盼望着能出一个英明的皇帝,这样,他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是,难道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好日子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吗?一个**的政权残酷压榨着他们,他们并没有勇气去反抗,去承担自己应尽的职责,一直到下一个阴谋家诞生,打着造福苍生的旗号带着农民们去打江山,然后再建立一个独裁政权,继续压榨他们。所以自古而来,造反的人总是拉拢农民,因为农民最容易被愚弄。农民是被骗的,所以他们是无辜的。可是其他人呢?其他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读书人,跑去给皇帝做鼓吹者继续愚弄百姓,而学武的则成了刽子手。最可笑的,就是你这种自命又懂道理,又有实力的人,你们呢?你们看着这个悲惨的世界,又做了些什么?你所做的,只是出一连串的感慨,然后选择了隐于江湖。随意我说,统治者的自私,其实是有基础的,这个基础,就是有更多自私的人,没有责任心的人。” 鲁句践一把抓向腰间,却现那里并没有剑。他的手在抖,死死如野兽般盯着小宋。 “我说的,难道没有一点道理么?”小宋冷笑着,问他。 鲁句践长长吁出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顿时如苍老了几十年一般。 “或许吧……我或许真的,也很自私。不过你并没有完全给我答案。”他又看向小宋,“就算我和那些王者一样自私,那么,精于剑道的我,拥有稀世宝剑的我,为什么还是会输给他呢?” “你还没有完全懂啊。”小宋感慨道,“我刚才的意思其实说的很明白了,王者,其实和百姓凡人一样,都先是人。他们可以有自私的一面,也同样会有好的一面。那把剑,并不是普通的青铜剑,而是凝聚着勾践一生坚忍不拔、能屈能伸的坚强意志!相比这样一把由人的意志锤炼成的宝剑,你呢?你那把剑给了你许多好处,但在这同时,却也毁了你。思召思召,从你见到它的第一次开始,就是它选择了你,而不是你选择的它。它不是你的一部分,虽然它躲在你的元神之中,可它并不是你意志的体现,正相反,是它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你!一把意志铸就的宝剑,和你那把能造就人的剑,究竟哪个更可贵?” 鲁句践听到这个答案,开始显得茫然无措起来。是的,现实就是这样,很多人一生都在追求真理,却不知道最可贵的不是真理本身,而是勇于承认真理的勇气! 鲁句践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主人她……当时不告诉我?她一定知道这个道理,是不是?” “是的。”小宋说道,“她一定知道,因为她在勾践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所以越女自然会明白一个道理,拯救越国的,不是越女的剑,而是勾践决意报仇雪恨的坚定意志!”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鲁句践愤怒的大吼道。 “不是她不告诉你,而是你听不进去。”丁毅开口道,“在思召的帮助下,你的修为一日千里,然而心境却不可能同时进步那么快。当时的你刚刚失去思召,而思召在你的元神中那么久,所起的影响决非一朝一日可以消除,所以,她要你在这里封闭千年。虽然你没有找到答案,可是至少,现在的你,已经能听的进这个答案了,不是么?” 鲁句践没有说话,只是楞楞看着小宋,过了一会开始自言自语道:“真正可贵的,不是那个答案,而是接受答案的勇气……哈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笑声变成了悲泣。 “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很明白的。只是你不愿意去想,或者别人告诉了你,你也要否认掉它。”小宋微笑着,看向鲁句践的眼睛,“就象你那把剑,说到底其实你是明白的,你知道为什么会输,只是你潜意识里,你的内心深处不愿意去承认罢了,因为真相虽然很简单,却也很残酷----你输了,不是因为剑,而是你的人。所以很多人虽然很聪明,却一生都活在自己编织的假象之中。” “嘭----!”一声脆响,犹如枷锁碎裂之声,随着这声音,鲁句践的胸口冒出一团五彩之光,色泽柔和而璀璨。 玉剑笑了,“恭喜你,剑卫!终于解开了心结,可以重返仙界了。” “重返仙界?”鲁句践面带微笑看着玉剑,“我并不急着回去,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个勾践,他怎么样了?” 丁毅回答道:“他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他那把青铜剑又回到了人间,刚刚被挖出来不久,正放在博物馆里。从那把剑出土不久,剑上所携带的精神,似乎渐渐的在神州子民身上复活了。坚忍,不屈,报仇!” “怎么?”鲁句践疑惑道,“你说报仇?难道神州遭遇过什么大的变故么,我一直被封闭在这里,完全不知道外边的情况。” “呵呵,我明白了。”小宋笑了起来,“越女真是好算计,叫你在这个时候解开封闭。刚才我已经和你说过,看不过去的东西,如果逃避,那就是自私。既然你不急着回去仙界,那么不妨去人间走走,了解一下最近几百年神州之上究竟生了些什么。我想,到时候,你一定能够突破现在的心境!” 鲁句践点了点头,一阵清冷的寒风拂过,这个战国时的第一剑客,已然消失无踪。 他走了,小宋一行人却依旧呆立在当场,似乎各有所思。心魔艾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他轻声道:“教师被称为灵魂的工程师,他们耕耘的不仅仅是学生的灵魂。在教育人的同时,自己的灵魂也会受益匪浅。修真者也是如此,有些道理其实他们本来不明白,可是当他们拯救别人时,却自然而然的明白了……现在,这几个小家伙自身也受益了,这对他们的心境修为倒是大有好处啊。” [sogou广告] 第二百七十四章 诡异的烟螭兽 小宋诸人刚走出通道,便遇上了鲁句践,终于帮助他解开心结的他们,内心隐隐有种一捅即破的感觉。修真者有一点和凡人不同,凡人得到指点解开心结充其量便是得到一个真理,而修真者必须将这种“真理”的范畴扩展开来,融合到“道”的境界之中,借以提升自己的心境,其中又有一番曲折。 他们站在通道出口处体悟了一段时间,小宋感慨道:“越女前辈果然不凡,不仅算到今日之机缘,更设下伏笔,鲁句践解脱的又借之反过来帮助我们提升心境……似乎她很清楚,清楚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 “恩,我也有这种感觉。”丁毅说道,他想了想,又道:“如果说这里是提升心境,那么里面……如果真如你所说她知道我们过来的目的,那么,里面就应该有提升修为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呵呵,我好期待啊。”乌兰柔和的笑道。秦拓轻轻吹去枪尖上雪花,脸上充满了自信:“进就知道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众人一点头,和叶媛、玉剑一齐快步朝前掠去!通道的出口处是一个椭圆形的露天空间,四面被山崖所包围。众人快穿越过去没多久就来到对面,却是在一道山墙之中漏出个缝隙,里面有一条向上攀缘的石梯,梯面层层俱是在山石上直接造就,边缘线条笔直如锋芒一划而出。小宋毫不犹豫,带头直接冲进岩缝,踏上狭窄、陡峭的山梯疾前进! 随着高度的攀升,不久之后阶梯暂时消失,来到一处平台之上。平台的四面依旧是石壁,对面尽头处又出现一条盘桓上升的通道。小宋停下脚步,心道:“如果要我们直接上去,便没有必要设置这平台,想来此处必有什么玄机!这里,究竟有什么呢……” 他正自思考,冷不丁脚下剧烈震动,一声嘹亮的兽吼响了起来,其音穿金裂石、直透云霄!秦拓猛地冲上前来将小宋挡在身后,大叫道:“小心!”一挥手将龙枪斜挡于面前。气氛刹那间紧张起来,可是出兽吼的对手却迟迟没有出现。过了一会丁毅道:“我来!”他将真元贯注于目,四面巡视,同时以元神感应四面动静。可是他观察了许久却依旧一无所得,悻悻道:“怪了,刚才那声音明明就在附近,怎么突然就没了。难道那家伙已经离开了?” 小宋刚要带大家继续前进,突然感觉到腰间轻微异动,他惊诧的屏下气息,将神识沉浸进了葫芦之中…… “我来吧。”小宋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最后突然开口道。他越过秦拓,向着平台而去,刚走出两丈远,但见前面烟雾淡淡释化开来。他刚觉得奇怪,心中警兆突生,随之嗅到空气里有一股稀薄到几不可察的腥味。 未及反应,已然身上一紧,他惊诧间意欲挣扎却不料竟然纹丝不动,且越挣扎身上传来的绞劲愈来愈大,几如仙索一般将他重重捆扎起来! “你是谁!”小宋额角渗汗,拼命挣扎着叫道。伴随着他的问,空气中传来飘忽的声音,高亢而沉稳:“吾乃烟螭!奉主人之命驻守于此,尔等过了前面那剑疯的‘智’关,尚须过吾之‘斗’关,直等过了三关一验,方可证得主人所留的仙家之宝!” 丁毅等人刚要一齐冲上,却听那自称“烟螭”的声音又叫道:“且慢!欲过此关须有规矩,只能上一人与我比斗。主人早料到今日来此决非一人,只命吾与来者领尽力一战,若要群斗,吾便直接动禁制将你等击成灰烬齑粉!” 小宋此刻被那股无形之力绞的浑身骨节“咯咯”声,脖子上青筋突起,他深吸口气后奋力吼道:“你们都退后,今日这一战,便交给我了!” 丁毅一把拉住乌兰和秦拓,沉声道:“我相信他。”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终于收住前冲的脚步。众人一起站在平台边缘,俱将手中兵器紧紧握住,只等一个不对劲就要过去救援。 “小子,看来你的实力不行啊,哼哼。”那烟螭冷笑着,声音在小宋耳边震动:“如果你只有这么点水准,那是绝对过不了我这里的,看来,我只能等下一批来挑战的人了。而你,嘿嘿,去死吧!”声音未落,小宋的身体猛然变形,被那股力量突然力狠狠的收缩进去! 小宋仓皇间立刻动瞬移,却是纹丝不动!大惊失色间双手已经被缠的几乎断裂----这必是一龙蛇形巨兽! “古星,合体,给我狂化!”小宋知道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抗衡这怪物,再等片刻自己就会被绞成肉泥了!顷刻间动《一气合龙决》,同时命令体内金龙施展狂化的龙技! 金光一闪而去,只听平台之上一声痛吼,原来是那怪物被身体缠绕中的猎物突然迸出巨大力量,反击之下身体几乎要寸寸断裂!那金光散去,终于显出了“烟螭”的真身:十二丈余玲珑龙躯如琉璃,丝丝云雾缠裹包绕放白光,如梦似幻的身躯之上一颗鹿头生碧角,那角隐约闪烁如水晶一般,更有两颗如钻放彩的眼睛色泽水润而血红! 在它玲珑剔透的身躯中,层层包裹着的,是小宋一身辉煌的金龙战甲,一头黄在冰风中激烈涌动,正是在拼命鼓动龙力! “好小子,不料你竟隐藏了实力!”它重新振奋起精神来,吼道:“竟将我逼得显出原形来……”一句话未说完,猛然出声痛楚嘶叫,只叫一道神光冲了出来,将侧面岩石绞的粉碎!这光正是小宋从葫芦里祭出了金心戮魔神剑,本意是要一股钻透那烟螭的身躯,重创于它!却不料这一击刚刚划开烟螭的皮肤,出“嗤拉----”一声,随后却又击到了空处。再看那烟螭,早已无影无踪再度隐匿了起来! 小宋一身贯着金龙战甲,赤红的双目冷酷的看了眼四周:“很好,你叫烟螭,就是能幻化成烟雾对不对?不仅能隐匿形迹,连神识都感应不到你,确实很有一手!”他冷笑一声,不屑道:“不过我要是这样呢,你该怎么办……”一说完,猛的举起手中巨剑,浑身真元缠绕着龙力一齐卷进了剑身,那神剑金光凛冽跳跃,忽地一隐光芒,随后铺天盖地的狂暴剑火冲了出来,形成一条剑火激流。这火焰红至青,青里透白,散金色毫光!激流一般的火焰从剑中冲了出来,围绕着小宋的身体一圈圈旋转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旋涡,随后越转越快! “好办法!”不远处,丁毅突然赞叹一声。 再看小宋,此时已经被一个巨大的耀眼旋涡所包围,这火焰旋涡飞旋转着还在不断加,小宋以分神期的修为动一气合龙决,又使出了狂化,现在的实力是何等强悍、可怕!那旋涡越转越快,越转越壮大,到最后竟然成了一条巨大的旋风,直如鲸吞海水的龙卷一般!这龙卷旋风是如此的耀眼,将四面的空气、雪花、碎石,还有烟雾疯狂的卷了过去,焚烧、绞击成一缕缕的青烟! 第二百七十五章 炼妖葫开祭 且说那“烟螭”兽龙形而鹿,乃是霞蔚神麋与白龙的后代,虽然没有了疗身治神的本能,但却将隐匿身形、藏遁神识的能力提升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盖因其双亲一个能化云烟,一个擅于隐形,是以有此神技,连一般天仙都无法破解。只可惜在这里着了道,因为它有个致命的弱点:不能离开此处平台。小宋也吃准了这点,因此毫不犹豫的激出鼎盛实力化作剑火龙卷,要将化身烟雾状态的烟螭兽吸入进去,一举而定乾坤。 此刻这烟螭兽也是暗暗叫苦,本体化身烟雾的它只能将烟云四处扩散、移动,却没有攻击之力。只能被一点点拉进前面恐怖的剑火之中,看着被卷进去的所有东西顷刻而化青烟,心中惊惧万分!要不是被越女封闭在这个平台之上,只怕它早就腾云驾雾,远遁而去了!有心显出本体来一搏,可一看那把剑的威势,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更加不敢造次。正在它心急如焚之时,无情的剑火已然将其卷了进去! 只见一阵清澈的白光闪过平台,那烟螭兽痛嚎一声再也无法忍耐,终于显示出了本体!剑火旋涡正卷着它尾巴一点点拉进去,烟螭兽不断怒号着奋力要脱出,全身琉璃一般的鳞片被烧的俱化作透明液体,滴滴答答的落下。 其实小宋还是手下留情,否则烟螭之尾被卷进去,以那神火之威早就顺着它身体上去,将其烧成灰烬了。在对手落入剑火旋风的时候小宋就减轻了火威,但见其剑指一合,滔天火焰骤然收入剑体,又飞出一道细细火线窜了出去,正缠绕在烟螭兽身体周围,让其无法脱逃! 小宋看着天空上,在火线包裹里无法逃脱的烟螭,拍了拍腰间葫芦道:“好家伙,差点耗干我的真元!炼妖葫,看你的了!” 小宋将那葫芦祭起,随后望空中一抛,刹时葫芦自行一转将嘴对准了烟螭兽!那烟螭兽正在灼热的火焰中挣扎,冷不定心神剧颤,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青皮葫芦直直将口对着自己!只觉一股子磅礴无匹的精神波动从里面辐射开来,它顿时大惊失色,哀号数声,却又忽地眼前一花。正是那葫芦里喷出无尽光彩,除却人间七色,更有许多它肉眼无法见识之色,直直照到了它灵台元神之上! 陡然间失去了知觉,那绚丽光彩将剑火一照而消弭不见,直接拉着烟螭进了葫芦中去! “好厉害的炼妖葫!”丁毅叹道,“那畜生吃了彩光一照,竟然就这么昏厥过去了!”秦拓也颇觉意外,说:“漫说这畜生,恐怕我们几人也受不了此光一照!” 小宋待那葫芦自行回归腰间,拍了拍青皮葫芦,笑道:“别说咱们几个,恐怕连金仙一流都拿这葫芦没办法!那老魔头本来实力就越金仙,后来机缘巧合下又突破一个境界,谁晓得他到了魔道的什么地步?而葫芦本就是神器,本来没有攻击之能,眼下有了老魔头进去指挥,这炼妖葫已然非一般神器可以比拟。只是这魔头与我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就是非得我击败对手他才肯出手,或降伏对手,或将其炼化为本源精华供我等提升修为。” “化了对方,将其精华与自己提升修为,果然是魔道手段,不忘其本!”乌兰有些不悦道。 “你无须多虑,虽然这手段是狠毒了些,但使用权却在我们手中。”小宋开解道,“只要我们炼化的都是奸邪之辈,那不正是所用正途么?手段并不重要,关键是掌握手段的人,以及使用它的方法而已。而且这炼化并非仅仅变成本源精华,以那魔头所能,还可将一些西方之神的神格、洪荒奇兽的天生技能剥离出来,然后我等可以将之用在正道之上。” 秦拓道:“那魔头与你约法三章,除了你刚才说的要靠自己击败对手,还有哪两条?” “还有两条么,一个是:他虽然助我炼妖,但吸进去的东西有时候要归他所有,但事先会告诉我。而是否使用葫芦的权利在我手上,等于我可以否决他的要求。第三条,则是有一天机会到了,我要带他去见轩辕黄帝,他要和黄帝论道。”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心魔一类十分狡猾,你自己可千万要小心提防了!”秦拓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小宋微笑答道,“刚才这烟螭说是三关一验,下面还有一关一验,我们赶紧上去吧!”说完便纵起身形,飞身上了那台阶径直往上而去。 行不多久,终于到了尽头,只见那山崖顶端立着一面巨大山门,青铜材质的两扇门上,左右各有一孔,一个乌黑的环扣在中间将门合的严丝密缝。右边一颗参天松树被刮去片树皮,雪白树干上用锋刃刻着:欲入此境,先断金环。 丁毅站到前面,笑道:“此处,却是用着我的刀了!”言语未落,已擎了灭灵杀神刀高举过头,一真杀气裹着寒光掠过,那刀分出一条黑线笔直斩了下去! “断了!”秦拓见那刀光将黑环一分为二,欣喜叫道。丁毅一收刀,再看时却皱起眉头,那黑色金环依旧完好无损的扣在那里。 “怪了,我明明看见刀锋从中间切了过去。”秦拓疑惑道,同时看向丁毅。丁毅对秦拓摇头,说:“这东西有古怪,我切过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阻力……难道是仙家法宝?也不对,似此无主之物,纵使是仙器,也挡不住有人驾御的神刀啊!” 小宋盯着那金环看了许久,也想不出门道来,最后一拍丁毅肩膀道:“前番在冥界战那妖兽,我与秦拓、乌兰出力许多,这回该轮着你还债了。哈哈,丁大哥,此事就劳您费心,咱们就不管了。” 丁毅苦笑一声,那一次他冲在最前面被妖兽放出攻击元神的招数一下放倒,结果便宜了在他身后的小宋。结果到了这里,他居然还要还债……再看秦拓和乌兰,一个笑吟吟,一个充满期待,都含笑盯着自己。 丁毅叹一声小宋狡猾,但几人形同兄妹,自己又是四人中最年长的,实在不好争什么,索性振奋精神大叫道:“交给我了,你们就看好吧!” 他再度举刀,这回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结果一刀过去依旧是没有任何阻力,而那金环也照例没有任何损伤。他快步走上前去,来到那青铜大门前伸出手摸了摸门,又摸摸金环,俱是入手冰凉的金属,并无任何异象。 “怪了……”丁毅心中疑惑,稍时又冷静下来,开始仔细的分析起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无形的刀 丁毅两度斩那金环不断,寻思许久,始终不得头绪。若是此环真的坚硬无比也就罢了,偏骗砍上去毫无阻力,几乎跟削过空气一般。若以为它是假的,上去一摸又确实锁在那里。 “怪了……”丁毅喃喃道,一转头看了看小宋几人,暗道我今天不把这金环斩开,不说失了面子,岂不是又要落下话柄在小宋嘴里?于是他又开始思索,既然砍下去浑然如无物,那么这金环就应该是假的,也就是说只是一个幻影罢了,否则以神刀之威怎么可能毫无感应?可是明明摸着却是真的,这却是什么道理…… “砍下去的是幻影……摸着,却是真的……”他自言自语道,“怪了,怪了!怎么会这样,真的,还是假的……”他苦苦思考,脑海里推测着一个又一个可能,到最后又完全被排除掉,一时不禁苦恼起来。 “这金环着实难缠啊……”丁毅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如此诡异!既然叫作金环,应该是金属所制吧。”说到这里,他的话音突然停顿,眼睛死死盯住那门,好似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可能! “金环!”丁毅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两个字,一边自嘲的笑起来。 “怎么了?”小宋看他笑的奇怪,急忙问道。 “我只是想到一个可能,这环既然叫金环,那么除了它是用金属制作的外,还可能有另一层意思。” 小宋听了这话,略一思索,钦佩道:“大哥好机敏的头脑,只怕事实真就如此!” 他们两个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所谓的“金环”并不是指得金属制造,而是指能够避开所有金属武器的攻击!而事实上呢,虽然不完全是这个样子,但也所差不远了。此环其实并没有丁毅所设想的躲避金属的能力,而是它存在却又不存在。 “你们都错了!” 小宋听得耳边声响,转身一看,却又是那心魔在说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了葫芦,正自站在他身侧。 “前辈,你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乌兰开口问道。 “不错,这个叫越女的仙人虽然法术不凡,但那时候的她,比之现在的我还是差了很多。这点伎俩,自然是瞒不住我。我本不应当说出来,只是她这个手段若是无人指点,恐怕人间的修真者一个都破不了。并且……她在建造这个仙府之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真正能进入此处的,必须得贵人指点方可。既然她算到了这点,那么我想,我是逃不了这个贵人之命了。” “还请前辈指点!”丁毅恭敬的一揖手,说道。 “这个手段,其实说穿了,在上界只是最简单的一个障眼法而已。但那是金仙的手段,必须有相应的实力修为作后盾才能够看破,而一旦看破,就很简单了。”心魔说着看向丁毅:“这个金环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当你攻击它的时候。它能够规避几乎所有属性武器、法宝的攻击,当武器接触到它的一刹那,它就消失、转移到另外一个地点去了,当你的攻击结束时,它又回来继续阻挡你前进的路径。就是这么简单,明白了么?” “那么,要如何才可以解开此关呢?”秦拓也问道。 “呵呵,解关之道还要你们自己思索,我已经说的够多了。不过嘛,可以给一点提示,要过去这道门卡,还是得靠这位用刀的小友。”一说完,他的身影在空气里晃了几晃,慢慢化作道扭曲光线收缩进了葫芦嘴。 “靠我?”丁毅疑惑道,而小宋和秦拓等也将目光都对准了他。 “任何的武器攻击都不会有效果,那就是必须不用武器来攻击……”丁毅将刀插回背后,又说道:“而这样用来砍断金环的东西,又只有我才拥有。那么,就很明显了。” “杀气!”众人一齐沉声道。 “不错,正是杀气!”丁毅猛的高举双手,作凭空举刀状! “杀气,不是任何一种武器和法宝,也没有具体的属性!”他猛地合上双眼,脚下积雪陡然间化作烟雾飘荡开来。双手空握之中,迸出凛冽摄人的气息----虽然空无一物! 丁毅默默运转起《一气合龙决》,随后身体表面出现了一套黑色战甲,上面寒光涌动。将浑身真元鼓荡至顶点,一点点压缩至了手腕处,他沉声道:“好,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现在最强大的杀气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 话音刚落,他一声长啸,悠长豪迈的长啸声中又升起一声高亢龙吟,只见四面飞雪嘎然停止,静止于空中!再看那天,周围还是一片灰蒙蒙而丁毅头顶之上的阴云一扫而空,都被那强烈无匹的杀意惊的四散消失! 飞雪一片片,安静的停留在空中,被天空云洞里的阳光一照,释放出绚烂的彩色!它们为什么静止?因为,周围已经充斥了无形的杀气,杀气已经凝固了! 忽然,那些雪花又动了起来,一片片一颗颗,向着丁毅头顶,向着他手中那把无形的刀漂流过去。杀气,正在一点点收缩进那把无形的刀中。 那把刀,终于出现了!它是透明的,但却被看的一清二楚,因为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疯狂扭曲,显示出它刀的轮廓! “给我断!”丁毅怒吼一声,猛的挥舞手臂,手中之刀飞了出去,旋转几圈,“咣!”一声,正正斩在青铜门的正中金环之上! “中了!”秦拓叫道,光听那声音就知道,这回那金环并没有消失,而是被砍了个正着! 然而这金环的坚硬过所有人预料,丁毅这一刀虽然不如神刀强大但也绝对不凡,一下子竟然没有砍断。只见火花乱迸,不断出令人齿酸之音,那刀一击不断竟没有消失,誓要将前面阻碍砍断方休! “别忘了,还有我!”就在众人紧张观望之时,突然响起叶媛冷漠的声音。小宋回头一看,只见那玉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腰间,她眼若寒星,一握剑柄,怒叱一声将剑拔了出来!但见绿光满天,她竟是拔出了剑魄! “神光分两仪,无极断!”绿光骤然收缩,化一道暗绿影虹破空而去,但令人意外的事情生了,那一道誓分乾坤的猛烈剑光竟然没有砍上金环,一如丁毅之前的攻击般无声无息滑了过去…… “嘭----!”青铜门前突然炸起强烈耀眼的火花,待得光芒散去,那刀、那环,俱已不见。 丁毅调节了一下呼吸,身上龙甲渐渐消失。他看着叶媛,说道:“你那一击,虽然看似无形,但还是由武器所出,带着冰清玉剑的气息,所以不可能有效果。”他走到那门前,轻轻一推门,手尚未触及,只听“嘎吱吱”不断轴响,那门已然自行开了! “走吧,那最后的考验!” 第二百七十七章 画不出的东西 推开青铜双门,一行六人直奔向内殿。前面一条康庄大道,上有穹顶遮雨雪,遍地青石之上布满细细菱纹,众人一路行至正殿前,大道尽头处收拢成一锐角。回一看,那路,竟是一柄长剑模样!而剑所指,正殿入口处,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墙,上有三个赤色大字:“验心台”! 小宋与其余人立于墙前,说道:“此墙虽大,却未将入口堵死,何不从侧面绕入?” 话音未落,忽地平地起了寒风,一尘不染的通道里光芒一颤,外面风雪猛地灌入进来。诸人不及惊讶,但见那雪花一片片飘忽而入,随着风旋转着,旋转着……陡然间,剑形通道的地面上冒出了柔和的乳白光芒。随着这光,雪花,起了变化。 雪花,盛开在风中。 一片又一片,晶莹地在乳白光芒里放大,然后随风绽放!光芒,在无数冰花棱角上折射,一时间,整个剑形通道内光彩缤纷、绚丽异常。 这光是如此美丽,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怎料竟有如此变化?不料这光芒陡然间亮起,一耀眼间,那雪、那花,俱已消失无踪! 竟是一派春色! 小宋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色,烟雨迷蒙,垂柳在清清河边随着水风摆动,远处的淡青云蔼,已然锁了一流春色! 脚底下,是湿漉漉的碎石小道,河面上,荡漾开无声低诉的雨打涟漪。细微的雨点,是如此轻柔。 “这……幻境?”小宋疑惑的自语道,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越女竟用幻境来考验他们,这手段似乎平常了点。 失望归失望,既然来了,他也只好安下心来,想想怎么脱出此幻境。举眺望,现不远处正有一人立于岸边,背负双手,淡看远处天际。 小宋细细打量这人,不禁“咦”了一声。此人一身素白旧袍干干净净,立在树下似一风姿不凡的秀士,再看那背影,又品出一些孤独。然而真正让小宋惊奇的,却是在这飘逸又憔悴的秀士头上,竟是黑白间杂了。 不管怎么样,先过去问问看,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吧,说不得此人便是自己脱出幻境的关键。于是他一步步走了过去,布鞋在湿滑的石面上出细微、清脆的“吱吱”声。 伸手,撩开几枝滴水杨柳,小宋走近这人背后,轻声道:“先生,敢问这里是何处地界?” 那人没有转身,过了一会儿,小宋以为对方是聋子的时候,用一种淡然又失神的声音回答:“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小宋也不以为然,又问:“那么,我要怎么才可以离开?” “想离开的时候,自然可以离开。骑马、坐车,或者步行。” “可是,似乎我走的再远,也离不开这个世界。”小宋语带双关的试探道。 那人沉默半晌,忽然转过身来,看那脸,应该是三十几岁年华,可是额头已有隐约皱纹,鬓角灰白,眼睛如冰石一般凝固。 “说的好。”他轻轻叹息着,蹲下身来,拿起柳树上靠着的一块木板,停滞了一下,随后放进清澈的河水中。 那木板上,画着一个婉约的女子,青丝在脑后倌住,眉眼温柔,红唇带笑。丹青颜料进了水中,渐渐溶化,各种颜色浮了上来,随着一河春水东去终于不见。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中年男子的举止,小宋感受到深深的伤感。 洗干净木板,那秀士又将墨笔探入水中,亦洗涤干净,随后站起身来。他看小宋道:“莫非,你是迷路了?可惜我无法给你指路,因为我游览江南,却从来不在乎自己到了何处。” 小宋心中一动,急问道:“那你可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朝?” 中年修士似乎笑了一下,但细看他脸上又毫无动静,他摇头说道:“我道是自己糊涂,却不料还有人比我更糊涂。罢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现年,乃大明宣宗二十六年。” “大明!”小宋震惊道,暗想:莫非不是幻境,而是穿越! “先生,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戴进。” “我观先生正值青春年华,却英年华,行止憔悴,莫不是有甚忧愁之事?在下虽然问的卤莽,不过自信颇有些异术,不知可能帮先生解忧?” 小宋已然确信,自己离开这个似幻境又似穿越的“明朝”,关键就在眼前这个看似画家的中年秀士戴进身上了。 “异术?”戴进一听见这两字,一直了无生气的脸上竟然有些动容,又追问道:“看小友年纪轻轻,不会是诓骗戴某吧?” 小宋笑了,伸手一晃,戴进手中木板已被他拿了过来。只见小宋伸出食、中二指,轻喝一声“赤焰!” 一缕淡淡的尖锐火焰出现在他指尖,小宋骤然挥手,只听湿漉的木板上出“吱吱”的声音,不断冒起了水雾。稍时,小宋疾挥舞的手停止了,复将那木板递还给戴进。 戴进看见小宋手上冒出火光,早已惊骇,再一看木板之上,再也说不出话来。那板子上,正是他刚才所画的女子。 只是,已然入木三分,再也无法洗去。 “小友好出色的记忆,竟是相差无几。” “此乃烙画。” “烙画,好一个烙画!”戴进有些感慨,又看向远处云烟,轻轻的说着:“烙了上去,便再也洗不去了……” “既然画了,总是自己心血,何必洗去?” “因为,我想忘了她。” “你想忘了她……那又何必画她。” “因为忘不了。” “既然忘不了,就更无必要洗去。” 戴进苦笑,“小友何必苦苦相逼……罢了,已然被你烙进板中,这回想洗也洗不去了。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先生,便称呼在下小宋吧。”小宋微笑道:“见了我刚才的烙画,先生应当相信我的异术了,不知可否将心中积郁一吐为快,纵使我帮不上忙,说出来也好受些。” “我本是个银匠。”戴进点了点头,没有再犹豫,说道:“我现在是大明第一画师,那时候,同样是大明第一银匠。” 如果小宋的历史知识丰富一些,听见“大明”和“戴进”,就应该知道,戴进这个“大明第一画师”的称谓是名副其实的。 “我那时候沉湎于制作各种金银饰,由于锻制的花鸟形同真物,其价值远一般锻品的数倍。我很得意,以为别人一定会很看重我的作品,将它们当作宝贝流传于世。可是有一次,我在集市的时候看见有官府的溶金人,正在将收来的饰溶化,然后弄成银子流通。那些饰里面,就有我打制的作品……我十分悲哀,耗费心血作这些东西,想借饰使我的名字不朽,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我站在雨中呆,再也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我站了很久,小雨已将我半身衣衫打湿,突然雨停了,那是一把油纸伞。然后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将巧妙的技术放在金银饰上,饰只供世人把玩及小孩妇女装饰而已。他们只沉溺于饰的辉煌光亮,哪里了解制作人的辛苦?你若能把手艺移以素绢上作画,这样一定能流传下去的。” “她就是这么说的……我永远记得她的声音,如一股甘泉,渐渐流进我快要干涸的心田中。从此之后,我转而学画,十年之后,我成功的让世人将我的作品视如珍宝。而她,却过世了。她曾经暗示过,愿意嫁给我。可沉醉于画中世界的我,却是总说:画技不成,绝不作他想!” “失去她以后,我才明白我错了。别人将我的画视如珍宝,代代相传,可我呢?我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珍宝……” “所以你心灰意冷,开始游览江南,却从来不在意自己到了何处,一次次的画出她的容颜,却总觉得少了什么……画,总是死的,再传神也不能活过来。你想忘了她,却又忘不了,于是又一次次的将画在水中洗去。” 小宋觉得有些头疼,因为他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帮到这位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也应该赫赫有名的大画家。 ------------------------------------------------ (关于戴进的故事,基本属实,除了那个女子。 明朝出了不少山水大师,其中又以浙派画家戴进最具代表性。 明代画家以戴进为第一名。戴进,字文进,杭州人。戴进原先是饰匠,他锻制的人物花鸟,模拟得形神毕肖十分精奇,其价值过一般锻工制品的一倍。戴进自己很得意,以为人们一定十分看重而把它们当作宝贝流传下去。一天,在集市的熔金人那里,看到的饰,就是戴进打制的,顿时感到悲伤失意。回来他对人说:“我耗尽了心血制作了这些东西,哪里仅仅为了换饭吃呢?心想借饰使我的名字不朽啊。如今他们销毁我制造的饰一点不爱惜,这种手艺不值得再做下去了。今后我将干什么工作才行呢?”人们对他说:“你那巧妙的技术放在金银饰上,饰只供世人把玩及小孩妇女装饰而已。他们只沉溺于饰的辉煌光亮,哪里了解制作人的辛苦?你若能把手艺移以素绢上作画,这样一定能流传下去的。”戴进非常高兴,就学画画,一时名声斐然。 然而戴进命运不好,虽然得到待诏的官位,但前途坎坷不平没有得到皇帝的恩遇。 明宣宗喜欢绘画,他绘制的画充分挥了上天赐予他的才能。当时,他身边的待诏有谢廷循、倪端、石锐、李在,都有名气。戴进入京城,画家们妒忌他。一天,在仁智殿呈画给皇上,戴进呈上的是《秋江独钓图》,画中人穿着红袍在水边垂钓。绘画唯有红颜色不易著,戴进独自得到古法的妙处。明宣宗观赏它。谢廷循在旁边跪下对皇帝说:“戴进的画非常美,只是赤红色是朝廷高级官员的服色,怎么让钓鱼人穿红袍呢?”宣宗点头赞同,于是就用手一挥不再看戴进其余的画。所以戴进住在京师,十分穷苦。 他的画在疏淡的几笔中能细致的描摩事物,用笔清淡幽深。他画人物尤其美,他的真迹也很少看见了。 *借这个人,讲一个或许真实的故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 众界导火索 正殿,那块巨大的石墙前面,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皱眉看着石墙,似乎在思索什么不解的问题,又过得一会,喃喃道:“竟是四个先天六道神卦……它卦的究竟是什么?”陡然间,黯淡的红光在这个人眼中亮起!诡异红芒随着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刺入到虚空之中! 许久,寂静的通道里响起他低沉而略有些吃惊的声音:“千年之卦!” “心魔前辈,请问什么是千年之卦。难道算一个卦,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么?”那男子背后不远处传来疑问的声音,这是一个仿佛永远都波澜不惊的女声。 “卦者,巫术也。”那男子踌躇一会,回道:“下至于凡间八卦,上有先天十六卦,再甚者亦有四象破卦、八荒开卦,乃至于巫门入神道者的最高卦境:先天六道神卦,有持续累积推算之能,无论任何迹象气数,只要时间足够,都逃不过它的演算!此卦本已是最高卦境,却在此默算千年……” 那女子低头沉思一会,又出声询问:“可你说此卦已是最高卦境,能用者也必然是入神道一流,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它算上一千年?” “或许有吧……”那男子说着,陷入到深深的思绪之中,在那里徘立许久之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豁然变色,意味深长的说道:“比如,是在算一个人的来历,而此人的修为、实力极其高深!” 那女子又思索着,随后道:“若只是卦阵,为何那四人突然间消失不见了?莫非,此处还有幻境不成?” “哈哈,这个你就问对人了。”男子有些阴郁的脸上勉强出现些微笑,转身说:“若是以前倒不敢说,但现在的我,自信没有任何幻境能够逃脱我的法眼。因为我,才是这个世界上玩幻境最大的行家!”看着那女子冷峻的脸,他脸带淡笑却十分肯定的说道:“这里,绝对没有幻境!” “那……他们去了何处?” “他们去的什么地方我不在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等他们出来,这个算了千年的卦,结果就出来了。四个人,各自得到一条线索,将四条线索拼凑起来,或许,我们将得到一个惊天真相!” ********************************** 混沌界,女娲宫。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周边用五彩石筑着矮墙。园子里充斥着无形无迹,却有无所不在的先天混沌之气,各种奇异的花卉、药材生长其中,却不似人刻意栽种,更象是它们自己来到了此处,然后自然的选择了不同角落开始生长。金紫色的灵芝上挂着一些白露,一群群翠绿色、生着蜻蜓般薄翼的蜂鸟穿梭其中,不断吮吸着灵气充溢的露水。白狐在树荫下打盹,灵鹫于青石上落脚,张开了翅膀轻轻摇曳,背披金纹的黑獾在一丛散清香的植物底下刨食根茎。 一派生意盎然的景象,似乎很平静很和谐。可哪怕是这里最小、最脆弱的动物去到人界,都将是绝对的霸主! 一丛兰斑石竹可是抖动,滴下点点晶莹露珠,随后这片竹林豁然分开,走出一只九色鹿来。鹿背上,侧坐着一个自然披垂肩的女子,身着白色麻衣,**双脚,脸色宁静而又端庄。 九色神鹿款款步至一台井边,那井以竹子篱了一圈作围栏,正是那种坚硬无比而灌输进某中力量后又十分有韧性的兰斑石竹。女子从鹿背飘然跳下,似不经意的平凡一跳,又如仙子轻轻飘落,有某种玄妙的韵味在其中。 她对着井中观去,看了许久,抬起头来拈出一个奇怪的指形,凝神思虑着,复又上了九色鹿离去。 “神卦之算,当印在人界今日。何方妖孽,自现其行迹……须防其作乱。” *********************************** 魔界,血池宫。 正殿之上,灯火辉煌。硕大空旷的殿堂中,上一张高耸漂浮的黑色云床。下面台阶下,摆着一张浮刻着奇异妖魔的红色石桌,周遍一溜十二张暗金色三足椅。但是方圆足有三十丈的整个殿堂中,此刻,却只坐了两个人在桌边。除了血池宫的女主人,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背后生着硕大的洁白翅膀,释放出圣洁的乳白光晕。 “所以,你觉得自己现在是自由界的主人了?”女主人用冷冷的目光看向对方,手放在胸前,不时拂动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勾玉。 “难道不是么?还是尊敬的阁下您,不愿意正对现实?”那男人和煦的笑着反问,那笑容十分温暖,绝对看不出一丝的虚伪。 “吞食了军天使索连特、光颜天使拉菲尔两人的能量,所以,你觉得自己是自由界的主人了。不仅如此,甚至你还认为……自己有资本可以和我谈条件了,你,是这样想的吧。” “虽然说,我和那个偏执、顽固的前主人有着太多的不同之处,但有一点却是一脉相承的。我从来不强迫别人接受什么条件,任何的合作,只建立在双方都有需要,并且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基础上。” “用阴谋陷害了那两位大天使长,也是双方都有需要,双方都有好处,而且绝对没有强迫么?”血池宫的女主人不屑的笑了。 “……好吧,我承认那是一次意外。”一丝隐蔽的愤怒出现在男子脸上又迅消失了,不经意间,他彻底撕下了伪装,也无耻的笑了起来:“只不过有一点是你无法否认的,现在,继续以前的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女子看着对方静静思索起来,她深思熟虑了很久,刚要回答,突然间脸色潮红。 “……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说吧,现在我要去办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怎么了?”男子疑惑的问道,然后好象反映到什么,用讨好的口气道:“能让您着急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只是你我二人都不方便离开,如果有需要,就让我来帮助您吧,尤其是在人界。” “……我刚才突然心惊。”她又恢复了平静,看着男子说道:“虽然你吞食了两位大天使长和大量高位天使的能量,似乎快要跃入到上神的境界了。但事实上无论是实力,还是境界,都相差甚远。所以你无法体会到我刚才的感应。那是一种神级对周围空间即将出现变故,将危及到自身的变故的自然心悸。于是我立即以《天魔心经》推算了一番,得出的结果……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说要帮助我,此话当真么?” “当然,我最憎恨说谎,说话一向算数!” “好吧,我在人界转世的几个属下都遭遇到意外,现在对于界的事故,颇感觉到棘手啊。不知道你在人间有没有什么高手?” 那男子稍微犹豫了一阵,最后说道:“有。” “这样吧,只要你帮我办成这件事,你所说的‘以前的合作’,我会让他继续下去的。” “乐意效劳!”他笑了起来,“不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指派你能去到人间的最强者,到神洲昆仑旁边的……”她平静的说着,呼吸却似乎有些急促,“将那里所有活着的东西,全、部、毁、灭!” ************************ 人界,江南,大明。 “说吧,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小宋对戴进道。 两个人正走在回戴进所居住客栈的路上,那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落到树梢上、河面上、街石上,绵软几乎无声。 “你看这街上,人很少。”戴进走着,说着:“可是我却总觉得很拥挤,因为每一滴雨丝,总是一段回忆。” “每个人都有回忆,但不会如我一般,被这连绵的雨围困的喘不过气来。我恨这雨,可是,我却又爱雨前天边的淡淡青烟,我将它带入画中,因为我是如此的矛盾。” “每个人都有秘密,或如我一般哀伤,总是在无声中释放出太多涟漪来。就是这雨,连绵,遇见她和失去她时如今天一般,只有一点是不同,因为那天的雨很血腥。” 小宋的头又痛了,他很不适应罗嗦的人,无论是黑社会还是剑仙,都不会喜欢一个用充满诗意的话来说一件事情的人。他甚至搞不清楚“那天的雨很血腥”,究竟是戴进的忧愁所至,还是当真那天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血丝的味道,当雨丝从芭蕉上缓缓滑落时,我清晰的闻到它。” 第二百七十九章 明珠暗杀、画里藏凶(上) 小宋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戴先生,我很愿意帮助你,但是阁下能否将此事简单直白的叙述一遍呢。”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来到客栈的楼上,戴进看了小宋一眼,并没有生气,伸手推开面前的房门道:“进来吧,我会换一种方式让你明白的。” 他让年轻的剑客在前边桌边坐下,自己到了书案边,在小宋举杯品茗的时候戴进开纸、挥笔,动作看似凝重而于手腕处又洒脱灵动。须臾间,小宋才三四杯热茶下肚,那边已经画出四张画来。戴进将笔搁好,对小宋道:“小友,请过来一观便知。” 小宋过去一看,毕竟是短时间内画就,那四张画很多地方都是用的写意风格略带而过,但是依旧场景清晰、重点突出,一草一木皆如活物,看那朦胧的烟色仿佛能听见淅沥的雨声。 第一张图,是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里,明月当空,下面花丛边有一张石桌,摆着三两样点心,以及一壶酒两只白玉杯。桌边一男一女,男的着白衫,虽是背影却叫人一眼便知是戴进,而那女子则是身影窈窕,当是戴进所说的那位红颜知己了。两人左右手相牵,共同举头,笑看一轮圆盈满月。这张图的意思叫人一目了然,总是两情相悦,定了终身,一起期待着未来之类。 第二张图,男女主角都不在,乃是两对年迈老人在一处厅堂中叙话,其乐融融,俱都脸带笑意。两位白老汉举着酒杯,好似在相互庆贺。 这张图的意思自然是双方攀亲了,小宋又看了看画中两方长者的几个跟随者,便也略过了。 第三张图,是高堂成亲,跪拜父母,前一张画中的老人坐在上,下面则是戴进和那女子,而女子头戴红盖头,不见其容貌。 小宋看了看前面几张,觉得没有什么特殊,没有再仔细瞧直接后一张画,这一看,却是眉头深锁! 原来这最后一张画上,地点竟是在洞房中,前面桌子上两根粗长红烛一亮一灭,先从气氛上就用高明手法渲染得十分沉重、凄凉。再看画中人物,戴进跪在雕花床前,脸色呆滞挂着两行清泪。床沿上,新娘子斜靠在床栏边上。小宋不禁惊叹戴进的技艺精婶,只要看到这里,不需要再看新娘的脸,光从整个气氛、画中新郎的神情,以及新娘那自然中带着古怪,隐约透出僵硬的姿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死了?”小宋转头看向戴进,正瞧着他眼睛中深深的痛苦之色。无论是谁,要将那最令自己痛心的一刻亲手画出来,相必都是很艰难的。 “是的。”戴进声音低沉的回答,“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娶她过门,好好照顾她,或许就不会让她如此年轻就弃世而去了。” “她是什么身份?” “她是京城一个大户的女儿,相貌出众,而人品端庄娴熟。只是身体很不好,我们结识之后,她经常要生病卧床,一年里我总要亲手为她煎药好几回。” “你是说,她是病死的?”小宋怪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叫我怎么帮你,总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吧?” 戴进看着小宋,缓缓道:“你……仔细看最后一张画。” 小宋看他脸色有些古怪,心想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便低下头去仔细看最后一张画,半晌之后,猛然抬头,这才明白戴进为什么要用画的方式来回忆这件事情! 画中女子的红盖头已经飘落地面,在那嘴角处,竟有一丝细微的血迹。然而那血不是口中流出,而是顺着脸侧稍,正好从嘴角边流下细微一丝! 在右边有一对紫色的窗户,上面本来是白纸贴着喜花,细看,上面却有一个不明显的洞,洞下面,依旧是隐约的化出几根血丝! 细节,这些都是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细节。小宋看了这两处,瞧了瞧戴进,见他不说话知道还有问题,急忙定心再看,结果又现一个疑点。 原来地上落着一个银钗,按说人病死前挣扎导致头饰掉落也不奇怪,可那银钗,却是断的。这钗子画的十分精细,一眼便知是高明匠人的手艺,中间有一颗硕大的珠子,而断裂出正是在嵌珠子的地方。更奇怪的是,那珠子竟然也碎了,碎片几块落于地面,还有一块在床上。 小宋看到此处,猛然想起什么,回头去看前面第一张画,却见那明月下的女子分明只扎着素髻,插着一支简单朴素的针钗,绝对不是那装饰有珠子的华美银钗。 这一看,小宋顿时觉得疑云丛丛。 “戴先生,请问小姐死后,可曾叫官府查验过死因?” 戴进点了点头,道:“验了,说是心疾作,心痛而死。伴随有耳窍中出血,须臾间就死了。” “不对吧?”小宋惊讶了,“心痛而死,怎么会耳中出血?就算七窍流血,也应当是口鼻先出血才是。” “我知道,可是官府查验了当时的形迹,没有现任何可疑人物接近。当时她独自在房中等我,我在外面应酬。在她死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而又绝对排除了外人进入的可能。” “那……窗纸上的洞呢?” “那洞,我始终认为是一个疑点,可官府的捕快说可能是小姐口中溅出血来,化了窗纸所导致。” “这帮饭桶!”小宋怒道,“口中溅血,地上岂有不留痕迹的?怎么可能刚好只溅出那么一滴!对了,那银钗又是怎么回事?” “这钗子……”戴进低叹一声,说:“虽然我听了她的规劝,开始学习作画,但在大婚前,我还是禁不住技痒,外边的东西又怎么入我法眼?于是便重操旧业,耗费心力制作了这枚头饰,想届时给她一个惊喜。她后来看到了,也确实是喜欢的不得了。” “你说说这银钗。”小宋直觉这银钗有问题,但一时有想不到是那里不对,“仔细说,包括你制作它的过程,不要漏了一点细节。” “这钗子么,我是购买了茶马道上商人的西域秘银,用了三天时间构思出图案,又亲手融银浇铸、打磨,最后反复制作了六次才满意。这个制作过程,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珠子,说说那颗碎裂了的珠子。” “哦,你说这珠子啊。说起这珠子,我将银钗制作好后,一直找不到满意的珍珠,当时日子已经有些急迫。于是我便去找一个朋友,那人名叫小野伸二,当时扶桑国派遣过来一个以经商为目的的使节团,他是领头人。当时我的画虽然不入皇室法眼,但小野伸二很喜欢,曾经他带回去过几张进贡给扶桑蕃王,据说很受好评,后来他便时常来高价求画。我看他识货,很多都是送了他的,一来二去就有了交情。因为我听说除了锡兰国出明珠外,扶桑也时常有上好的珠子流入我大明,于是便去找他了。” 第二百八十章 明珠暗杀、画里藏凶(下) “你说的这个小野伸二,他就直接给了你珍珠么?”小宋问道。 “不曾。”戴进回答说,“他听了我的来意,叫人取出一个漆木描金线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颗珍珠,并不大,只有小手指头大小。但这颗珠子有个奇特的地方,关了灯后珍珠里面还有两个光点,比米粒还小,绿油油的。而在光线下看它,形状饱满、圆润,色泽十分明亮。有这么两个特点,加之在下也是识货的人,当时一看就知道是宝物。我不过是求一珍珠装饰银钗而已,哪里能要这么好的宝贝,就让他换一个普通点的货色。” 小宋听到这里,心中已经觉得有些不对,按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可能如此随意就拿出来送人。 “你让他换一颗珍珠,而他呢,换了吗?” “没有。”戴进说道,“小野伸二没有换,但也没有直接给我,而是将盒子盖住后放在一边。他对我说东西可以给我,因为在下的画在扶桑十分珍贵,并不亚于这种珍珠。而我以前送给过小野伸二几幅画,小野送给蕃王后很是受到赞扬与赏识,被封了个藏人所藏人头的官位,负责蕃王内部各部门的协调和对外使节,是非常有前途的一个职位。但也正因为如此,小野受到了当朝太政大臣的嫉恨,听他说这个太政大臣相当于我大明的太傅,是扶桑自蕃王以下的最大官位。 太政大臣年纪很大,已经将近告老了,倒也不担心小野夺他的权,只是气不过小野眼中只有蕃王,却从来不知道孝敬一下他这个当朝元老。于是常常撺掇了各个部门和小野过不去,导致小野无法完成蕃王交代给他的任务。这使得小野很着急,因为蕃王本对他寄予厚望打算一点点提拔他,现在却把很多事情搞砸了,蕃王已经渐渐流露出不满情绪。最后实在没办法,也是心灰意懒了,小野申请来大明做经商使节,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就在最近,事情又出现了转机,那个太政大臣终于死在了朝上,继任的人是一个向往汉文化的读书人。对方出话来,只要小野能帮他弄点大明最杰出的书画过去,就会全力支持他。 所以小野就说,珍珠可以给我,但希望我能再帮他画一幅画。” “这个,似乎并不难吧?”小宋疑惑道。 “不然。”戴进道,“虽然我以前给了他几幅画,但那都是随意之作。而小野也知道这点,所以这次事关他的仕途,希望我能尽心帮他作一幅好画。” “你给他画了?” “当时我临近大婚,时间上已经来不及。小野则说他不着急,可以在我成婚之后再开始创作。怎料到,那天晚上,竟生了如此惊变!我当时真的是万念俱灰,小野倒也没有催我,直到半年之后才找上门,说起了此事。我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不好反悔,何况小野等了那么久也算是近人情了。虽然当时我依旧很悲痛,但还是打起精神为他作了一幅画。” 小宋说道:“就是说,他最后还是拿到了这幅画。”说完,他开始细细思索这段往事里面可能存在的线索,过了一会小宋突然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个小野叫你画的那幅画,里面是什么内容?” “我想想?”戴进凝神回忆起来。 小宋有些诧异,他刚才说“可还记得”只是客套话,象戴进这样的天才,平生尽心力所画的作品,怎么可能记不得其内容?更何况到现在为止,时间也不算隔的太久。 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 果然,戴进回忆了一会,讶异道:“怪哉,我竟然回想不起来了?着实古怪啊!想当初我可是耗尽了心血作画,沉湎其中达三月之久,画完后才觉得自己丧妻之痛好受一些。” 小宋心中一颤,这戴进对当时作画的情景记的那么清晰,却偏偏想不起画的内容……实在匪夷所思! 难道……,小宋心中一念突然冒起,忽对戴进道:“先生,且安坐凝神,我怀疑那个小野伸二在你身上作了什么古怪。且待我来为你眼一番!” “不会吧!”戴进惊讶道,“当日我的婚席上,并未有一个扶桑人受邀而来。并且我与他们又无怨无仇,怎么可能呢?” “戴先生,难道你认为下了那么大精力所创作的画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不奇怪么?而那珍珠镶嵌在银钗里,从不高的地方落下却碎的到处都是,这里又没有什么蹊跷?你且先勿多言,这不仅干系到你自身,更可能和你先妻之死有关系,且待在下查验一下再说。” 戴进听得此言,顿时觉得颇为有理,其中确实疑窦丛丛!当即道:“不知阁下打算如何查验。” “在下自有法子,先生只须安坐椅上,待我以神识一观便知!” 小宋待戴进在椅子上坐下,站立于他面前。面色严峻,竖立食中、二指成剑状放在眉心。因为戴进是个身体瘦弱的常人,他担心戴进经受不了分神期强大的精神力扫视,所以用极其缓慢的度将自身神识一点点输入到双目中去,而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戴进。 纵然如此,戴进只觉得小宋的眼神愈来愈犀利,其中又带着无限阴冷!没过多久,背后竟然被冷汗淋的湿透,身上仿佛压着大山一般,沉重无比! “先生请闭目。”小宋冷喝一声,惊醒了恐慌中的戴进。戴进闻言立刻顺从的闭上眼睛,这时候他处于小宋绝对的威压下,恐怕叫他立刻抹脖子也是毫不犹豫。 戴进闭上眼睛,不见了那仿佛连接着地狱般的可怕眼神,当即好受许多。 小宋的眼中充盈真元,在戴进身上来回扫视几遍,忽然一皱眉。原来在戴进的头部识海之中,竟然有一团迷蒙的烟雾,十分稀薄近乎透明,但却无可辩驳地存在着。 戴进只觉得身上一松,不仅压力大减,连带着仿佛心情都突然放晴一般。耳边传来小宋的声音:“戴先生,事已完毕,请开眼吧。” 戴进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小宋面带古怪的表情,急忙好奇的问道:“怎么,查出什么来了?” 小宋似回答他又似自言自语道:“若是出窍期以上,当可直接抹去常人部分记忆,丝毫不留痕迹。由此可见此人手段并不高明。充其量,不过区区元婴而已。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此画的内容十分重要?” 又想了想,好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道:“戴先生虽然不受皇室赏识,但在民间很受推崇,是个知名的人物。所以他们不敢灭口了事,怕的是惊动大明时应当很强大的昆仑等势力……所以,采用了这个并不高明的手法蒙蔽住戴先生的记忆。” 戴进听小宋喃喃而语,他虽然聪明绝顶,但那是在艺术上,听得什么元婴、出窍,又说什么蒙蔽记忆的手段,简直是如坠云雾。一头雾水的他只好开口问小宋:“听小友刚才自语,难道那些扶桑人,他们竟能蒙蔽住我的记忆?这个……这也太离奇了吧?” 小宋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暗道:让你看到波音747,你才知道什么是离奇。 他对戴进说:“离奇不离奇,不须先生说,待我施展手段为你解了那封印,你想起那幅画的内容,就知道我并非妄言了。” 言毕,也不待戴进再说,直接元神出窍离体,顷刻间以虚无的元神体从戴进体内将那团烟雾抓了出来,又立刻归位本体。 戴进只觉脑中剧痛,似乎被尖锥狠狠扎了一下,脑海几欲爆裂开来。却只是稍纵即逝,立刻脑海中又豁然开朗,好似有一股涓涓细流突然冒了出来流进大脑里去了。 “先生,现在再好好想想,当时你所画的,究竟是什么内容?”小宋微笑看着戴进,自信的问道。 戴进一思索,当即心里惊诧!原来他刚才久久无法回忆起的东西,眼下只被小宋一问,竟然就……自然冒了出来! “想起来了!”戴进失态的叫了一声,随后又连忙把声音放低,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画的,是人。不,说是人也不对,应该是神吧!” “你啊!”小宋立刻意识到,不论这幅画里究竟是人还是神,对方肯定含有深意,而戴进,却是被利用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那些扶桑人给利用了!而贵夫人,就是死在那颗珠子的手下!” “什么?!” “我猜测,那幅画必定有什么邪门的用途,而且需要创作的人以十分悲痛、绝望的心态来作画……所以你的妻子,就这样被害了。” “你是说,那颗珍珠杀害了她?”戴进面色赤红,急切近乎粗鲁的问道。 “那颗珍珠里究竟有什么古怪,现在只有那帮扶桑人知晓了。”小宋道,“要查明此事,就要找到当时那小野或者他身边的人。戴先生,那些扶桑人可还有留在我大明的?” “有!”戴进咬牙切齿的叫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黄泉物语 戴进得知爱妻的死,竟与那帮扶桑使节有关,顿时气冲斗牛,又是长久的疑惑突然被揭开,脆弱的身体于激动之下,猛烈的咳嗽起来。 “那……那些扶桑人,现在还有留在京都北平府的!”戴进面色赤红,喘息着说道:“前一阵子因为刚刚平息的倭寇再度兴乱,故惹得宣宗大怒,重开了太祖时的海禁,又出水军打击沿海流寇。是以,那小野伸二得了我画后,刚好遇到海禁开始,竟没来得及溜走,正在京都里成天打通关节好竟早回归。真是天意啊!小宋,你一定要助我缉此恶贼!” 小宋点头,道:“那是自然,决不会放过他。不过先生如此反应,想是已经回忆起画中内容,所以才如此相信在下吧?” 戴进听出小宋的意思,是要他详细讲那幅画的内容,遂道:“那画,有名唤作《黄泉物语图》。是根据小野抄录给我的一个扶桑神话而创作的。那个故事,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神灵,男的叫做伊邪那歧命,女的叫做伊邪那美命。” 小宋心中“咯噔”一下,无他,乃是这伊邪那歧命、伊邪那美命,正是天照御神和须佐之男,还有一个月读命“三贵子”的父母!是日本神话中的开山祖神! 但他不露声色,继续听戴进阐述下去。 “神话里面提及,那两个大神在天地开辟的时候一起出现,携手在天浮桥上一粒一粒的收集沙土,最后历经艰难困阻,滴水成河、聚少成多,最后终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国土,也就是扶桑。两人在这片土地上结婚了,一共生出三十三个孩子,这些孩子成为了扶桑上的神明。然而,在生最后一个火神时,伊邪那美命被自己孩子身上的火焰给活活烧死。 丈夫伊邪那歧命去黄泉之国,想把伊邪那美命接回来。但是,在进入黄泉后,面前的情景使他惊呆了。原先属于美丽妻子的身躯已经逐渐的腐烂,从腐烂的肉中长出了一堆堆黄白色的蛆,一拱一拱不停的蠕动布满了全身,而身躯的旁边还站着八个面目可憎的雷神。伊邪那岐命见到这番景象吓的仓皇而逃。他这样的举动使妻子伊邪那美命羞愤交加,便派黄泉鬼女和八雷神以及一千五百名黄泉军去追他。最后,伊邪那岐命终于摆脱掉了追兵。这时到了黄泉比良坡,同时已经变的丑陋的伊邪那美命也追来了。 伊邪那岐命灵机一动,用千引石堵住了黄泉比良坂两边,他们俩隔着千引石互相看着对方,伊耶那岐决定与他的妻子断绝关系,并下了誓言。” 小宋看戴进好象已经讲完,便说道:“你,就是根据这个神话来创作了那幅《黄泉物语图》?” “是的。”戴进说道,“凭直觉,我认为那个神话还有很多下文。但小野伸二说,只需要用这个片段里的故事来作一幅画,就可以了。当然,这样也正合我意。因为要描绘出一个庞大的故事,绝非一幅画所可以阐述。我所做的,便是采集其中一个场景,将这个故事最能感动人的气氛渲染出来。” “你用的,是什么场景。” “现在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所采用的故事中场景,便是最后,两个神明分别站于黄泉的桥两侧,伊邪那歧命赌咒誓,和妻子从此一刀两段,神情十分决然,冷漠无情。伊邪那美命以长长的白麻布遮掩住腐烂的身躯,低着头,长遮住了脸。” “你为什么不画她的脸,以先生您的本事,当能将她画的无比凄然吧?” “不然,这正是画中之妙。一则,那伊邪那美命此时的脸庞十分丑陋,画出来只会破坏画中气氛。而来,却是原本就不用画出来。只要知道这个故事的人,一看伊邪那歧命无耻誓的模样,便可以想见昔日一往情深的妻子,现在是何等的悲苦。再去看那张脸,却是凄凉的被长掩住,身上批了白麻,更惹人同情。若要说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万个人,自会想出一万种悲痛之色。这样一来,观画者自己一想象,画中所画的就是他自己所想的,当然比纯粹的描募更加精彩!” 小宋不禁赞叹戴进果然才情高绝,似这等风流人物,自古就多有为情所困者。 “戴先生,此间事已了。接下来,就请跟随在下一起去北平府吧。” “好,且待我去驿站订一辆车马来。” “不须。”小宋微微一笑,顷刻间,两人一同凌空落到剑上。小宋一手扶着惊骇万分的戴进,一手在两人身上施加了隐逸符,“呼”的飞剑撞破窗棱,呼啸冲上苍天,如电般迅疾而去! 以如今小宋的修为,北平虽远,却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已然飞抵上空。 一路而来,戴进的反应大出小宋意料。只是紧张了一会,戴进便缓过气来,一路上见了无数奇伟山峰、壮丽川流,于白云中息乎而过,竟兴奋得长啸不绝。也许,这也是一种泄吧。 两人到了北平,寻了个冷僻的街道旮旯,落下剑光。 “你直接带我去寻那小野伸二!” 戴进对这里也是倒也熟悉,不久之后遍带着小宋到了一间中等规模的府邸前面。说:“这里,便是扶桑国使节的聚居之地!” 小宋冷笑一声,对戴进道:“倭贼惯会使坏,我此去有剑技傍身,无有危险,先生且在此等待片刻,免得被他们届时伤了。待我办妥便出来找你。” 戴进走到一边,街对面正好有一个书画摊,他就上去翻看起来。 小宋脸色冰冷,正是要杀人前的征兆。一拂青袍前摆,大步昂走向门口! “且住!”两个扶桑武士打扮的汉子拦在门前,正要阻挡,只闻见一记尖锐透脑的冷哼,头颅已然落下。血未出,尸身、头颅被剑上火焰焚为灰烬!竟然没有弄出一点声响,没留下半分痕迹! 小宋继续慨然而进,入了门,将大门轰然关上! 穿过前面走廊,一群二十多个武士又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小宋却是觉得用剑不过瘾了,以迅雷之势将一众人个个拧断了脖子,尸体躺倒一地! 进了大堂,环顾一遍,有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边。想是见了前面的场景怕的不行,却哪里躲的过,当即眼前一花,一个已经被拦腰砍断! 又抓住一个,厉声问道:“说,小野伸二何在!” 那厮倒也硬气,知道说不说皆是必死,挺着白眼瞪住小宋,一言不。小宋冲他露出阴森一笑,“不说,我就没办法了?”猛探出手掌,一把抓住他天灵,硬生生冲进他识海中强行搜索个遍,随后满意的一笑,将那变作白痴、行尸走肉的家仆随手一抛,在墙壁上摔作肉泥! 他杀了有二十八人,只觉得痛快非常,却又意犹未尽,正是勾起当年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如今杀人这么容易,却是少了些乐趣,只有多杀些才能过瘾! 他此刻已然知晓那小野伸二躲在何处,却故意不去找他,竟要将这使馆中的扶桑人一并杀完才肯罢休! 过后园,杀家眷十六人! 走偏厅,屠使节、家丁七人! 厨房、马厩走了一遭,又将所剩十一人尽皆杀死,手段极其毒辣,无有一个完尸! 血腥极重,各处乌鸦从天空而来,落进这府邸之中觅食。 小宋周转一遍,回到前堂大厅,最后来到一处墙壁前,扣了扣墙壁,怪异一笑。猛的一个瞬移,再看,已然身处于一间秘室之中! 这间秘室里,原本有两个人。冷不丁就看见小宋忽然出现在面前,当即大惊失色,其中一个吓的跌倒于地。 第二百八十二章 《洛神赋图》 小宋看着面前之人,跌倒在地的那人迅又站了起来。此人三十以上年纪,着一身异域蕃邦来中土朝拜时专用的官赐袍服。身材肥胖,头顶上四面剃光中间扎个朝天的束辫,五官拥挤的脸上两只小眼珠子尤其可笑,此刻正努力将之前的狡诈、恐慌伪装起来。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早就平静下来的人,是个少年,只有十七、八岁。这少年穿着水湖绿的中土式样布袍,腰剑一柄细长的剑。面如冠玉,堂堂而立,倒是长的一表人才。 “你,就是小野伸二了?”小宋看着那尤自哆嗦的胖子,阴冷笑着,一边问道。 “你想干什么!竟敢杀我扶桑使节,不怕你们皇帝治罪么!”小野伸二色厉内荏的叫道,声音尖锐犹如女子,又似公鸭。 小宋不禁失笑,他被小野那么一问,倒也有些蒙了。也不在知道这明朝的皇帝,是不是真有权利能治他这个后世人的罪呢? “画,交出来。”小宋很少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那小野伸二原本还有一丝幻想,指望面前这人是为了求财而来。不过他也早知道不大可能,有那种手段的,还会缺钱? 幻想破灭,他神情顿时萎靡下来,嗫嚅一会,叹息道:“中原果然多奇士,原本以为此事做的密不透风,却还是叫你知道了。你,是昆仑的人吧?” “算是吧。”小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小宋又道:“你知道昆仑就好,乖乖交出画来,我给你一个痛快点的死法,不然老子拘了你的元神,放到昆仑的阴风地火井里烤个够!” 小野伸二刚要开口,身边的少年一挥手制止了他,站到小宋面前,道:“阁下好手段,看来是有道行的高手。只是却将所学之术用来虐杀我扶桑凡人,难道不觉得这么做,太无耻了点么?” 小宋不禁哑然失笑,楞了一会才说:“你跟我说虐杀?你说……无耻?我没听错吧,你们扶桑人居然有脸跟老子说无耻?!不过老子确实很无耻,不仅杀了你的后人,今天还要宰了你这个祖宗!” 原来他认识那少年的剑,竟然是后世白石一郎所用的“白蝠”剑! 言未毕,赤焰剑已然冲出掌心,带起一室火热气息,猛的刺向那少年! “白石九郎,给我拦住他!”小野伸二惊恐万分,尖叫道! 名叫白石九郎的少年倒也镇定,稍一弯腰,一把抓紧腰部的剑柄,在赤焰剑来到前的一瞬间,猛的银光出鞘! 这一剑,竟然将小宋这个分神期剑修以三成力所的随意一剑给硬挡了下来! 只见赤焰剑被白石那么一挡,从斜次里飞了出去!小宋正要招手将剑收回来,只见白石嘴角突然冷笑,一团银色耀眼光芒炸起…… 原来这白石家族的先辈,白石九郎,却是比他的后辈要厉害多了!不仅是个出色的剑客,更是一名炼气之人!恐怕其修为早已到了中华修真者的元婴期大抵,他的年岁也必定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修炼到一定境界又换了尊容! 再说那团光芒瞬间耀花了所有人眼,一记尖锐的声音响起!待得光芒消散,小野伸二急忙睁开兀自金星乱飞的双眼,顿时惊呆了! 小宋的手中,抓着一根尖刺!而这尖长的刺,乃是一只硕大、银色蝙蝠的嘴! “呼----!”,赤焰剑回转而到,只一下扎进蝙蝠体内,顷刻间烧成灰飞! 再看白石九郎,缓缓倒下,却是赤焰剑在回来杀死蝙蝠的过程中,已经先一步割下了白石的头。无头的尸体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头颅从脖子上滚开,鲜血喷射的声音异常恐怖! “画呢?”小宋用温柔的声音问道,微笑起来,看着小野伸二。 小野楞了半晌,终于丧气,说道:“你杀了我们也没用,那画,早已在月前回到扶桑了!” “倭寇?” 小野点了点头,说:“你很聪明。” 小宋仰天一叹,道:“果然,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小野伸二听了这话,顿露不解之色。他哪里知道小宋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再要想细细思索,忽觉全身凉,竟是魂魄被小宋抽出了肉身!小宋搜索了他的记忆,又将其魂魄放在赤焰剑上烧烤起来。他痛苦的出“吱、吱”的声音,片刻后,魂魄灰飞烟灭! 小宋出了这被屠杀一空的宅子,找到戴进,道:“查清楚了,是他干的,那颗珠子里面,封闭着一只蠼螋精,会钻进人的耳朵吸食人脑。他这么做,原因是要用你悲痛时作的画去给一个扶桑法师。至于那法师作什么用,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是他的头颅。” 随后,小宋又御剑带着戴进回到一个江南小镇,戴进以小野的头祭祀了亡妻。 祭祀完毕,两人又找了客栈坐下。戴进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卷轴,道:“小宋,你帮我完了此事,也是快走了吧。我没什么好谢你,便送你这幅画吧。” 小宋接过画,说:“这是你的画么,画的什么?”,他拉开卷轴,一看,竟是一古装绝色女子,正于月色下,一条河面上翩翩然,意境十分悠远。 “此乃《洛神赋图》,乃东晋顾恺之的作品。”戴进道,“虽然我平生自负大明第一画师,但不得不承认,顾恺之,确在我之上!” “我……不大懂画,不过不论是这画,还是画此画的人,应当都是十分有名的,此画必然价值连城!我不能收!” “你以为我想送么?”戴进道,“我是不得不送啊,你不明白其中道理,且听我说说此画的由来,便知道了。” “此画的原由,乃是出自曹植的《洛神赋》。而这《洛神赋》,原本是叫做《感甄赋》的……” 听完戴进的叙述,小宋终于明白,为什么戴进再不肯留着这价值连城的画卷,而要转赠给他了。 原来曹植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才子,他在十岁的时候已经诵读了诗论辞赋数十万言,十二岁的时候完成才情奔溢的《铜雀台赋》,名震公卿。 也就是在十二岁那一年,他爱上了比他大十岁的甄夫人,开始了他一生的第一次恋情,也带来他后半段生命的悲惨际遇。在那样幼小的年纪,他请父亲代向甄造的女儿求婚未遂,后来害起相思病“昼思夜想,废寝与食”。可见曹植是多么的早熟。 没想到甄遗的女儿嫁给袁绍作媳妇,后来曹操灭了袁绍,甄氏又嫁给他的哥哥----曹丕。这一年曹丕十八岁,甄氏二十岁,曹植才十三岁----曹丕立甄氏为皇后,生下曹睿,因为曹丕听信郭后的谗言,不久将甄氏赐死。 甄氏死了,最伤心的不是曹丕,而是曹植,这位十二岁就有了生死之恋的才子,此时的心境正像他在七哀诗上吟诵的:“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回且深。方舟安可极,离思故难任。孤雁飞南游,遇庭长哀吟。翘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形景忽不见,翩翩伤我心。” 甄后死的那年,曹植到洛阳朝见哥哥。甄后生的太子曹睿陪皇叔吃饭。曹植看着侄子,想起甄后之死,心中酸楚无比。饭后,曹植那写过“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名句的哥哥曹丕,送给他一个甄夫人睡过的玉镂金带枕当纪念,曹植抱着甄夫人的枕头,伤心注下。睹物思人,在返回封地时,夜宿舟中,恍惚之间,遥见甄妃凌波御风而来,曹植一惊而醒,原来是南柯一梦。回到鄄城,曹植脑海里还在翻腾着与甄后洛水相遇的情景,于是文思激荡,在悲忿中写成不朽的《感甄赋》。 四年后,明帝曹睿继位,因觉原赋名字不雅,遂改为《洛神赋》,来吊念他幼年时代的爱人。 戴进讲述完《洛神赋》的由来,又说道:“自从甄夫人死后,曹植在情感的压迫中,在政治的争斗里,在生活的不如意下,竟意志消沉,无所脱。后期的作品音宛情危,愤切而有余悲,与少年时代不可同日而语。在情感的失落上有两句诗:‘感物伤我怀,抚心长太息’。最能表现他从十二岁开始就遗留下来的情感包袱。曹植死的时候才四十一岁,正当壮年,除了遗留下来骨气高奇,词采华茂的词章外,在事业与情感方面一无所成;隔了这么多年,读起曹植的作品,感念他的一生,真是让人掩卷而叹!” 小宋一听就明白了,这样一幅画,别人还可以接受。而作为多愁善感的大明第一画师戴进,又同样有着丧妻之痛,必然是每看此画就心中作痛。 小宋一掩画卷,道:“那我就不客气,收下它了。” 他小心的卷起画卷,放进怀里。却不料刚刚收画入怀,竟然面前的一切突然开始扭曲…… 恍惚间,那个大明的时空已经远去,小宋,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地点。 第二百八十三章 《感甄赋》 小宋出现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城墙极巍峨雄壮,城内店铺、货摊林立。而最令人惊奇的,则是四处充斥了一种颜色,一种华贵无双的颜色! 那是牡丹,在这座城市的几乎每个视线所及之处,都有牡丹!街道的两边,民宅的后园,甚至于连地铺的柜台上都会摆上几盆牡丹。这些颜色组合起来,形成了这座城市的气质,高尚而又华贵。 不用问,这里一定是洛阳! 小宋只知道这里是洛阳,但并不知道现在身处哪个时代。 不过他并没有先去关心这件事,因为很快,他正散步在街道上,突然停顿下了脚步,脸上出现惊异之色。 小宋微微一笑,他强大的灵识,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一名战友、兄弟的气息。 “丁毅?!”小宋自语道,“他竟也在这里?” 小宋没有去寻找,因为下一刻,丁毅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他的出现即突然又隐蔽,好似从人群中刚刚走出,竟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他向小宋走来,面带着微笑。 “原来你也来到这个世界了。”丁毅道,“我还以为我们四人被分别送到四个不同的时空了。” “不,我也是刚刚来到这个时空。就在几分钟前,我还身处于明朝宣宗年间。” 小宋看着有些惊讶的丁毅,道:“你来了多久,都干什么了?” “恩,来了有两天左右。我判断自己是被送回到过去的时空,而不仅仅是一个幻境。然后我就开始寻找脱离此地的办法,但始终找不到。于是,我先干了一次剪径,抢了曹丕的一票粮饷,大概是五、六万两银子吧……随后就用这些钱找了家客栈,吃饭、睡觉。” “你,居然去打劫?”小宋看着丁毅,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可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多久。而且这也不是原来那个时空,我索性就干点出边的事情,正好寻些刺激!” “那这么久,你就一直吃饭、睡觉?没有任何离开此地的线索吗?” “没有。我也不着急,既然进来了,就一定有出去的办法和线索,时机到了这线索就会自然出现。比如说你的出现,这就很可能是触动线索的因素。” “好吧。”小宋失笑道,“那既然我这个因素出现了,那咱们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他算是明白了,原来丁毅根本就不急着离开此地。 “呵呵。”丁毅也笑了起来,“你的性子可够急的……其实这两天虽然我没干什么,但逛了不少地方,将这里的环境仔细观察了一遍。” 小宋急忙问道:“那你有什么现?” “呵呵,我先跟你讲讲这个时空的情况吧。根据我的推算,现在应该是公元二三一年,因为曹丕是在公元二二零年接受汉献帝禅位,自己做了皇帝的。现在,距离他登基已经过了十一年,所以是公元二三一年。曹丕登基后定都洛阳,从第七年开始,就开始修复被董卓焚毁的这座城市,耗尽了人力、物力。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洛阳,不仅不残败,而且繁华更胜以前!” “我在这里的两天,几乎将洛阳兜了个遍,呵呵,老实说我很喜欢这里啊!当然,我也在同时仔细的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毕竟,我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物,总是应当离开的。” “我现,洛阳城内倒是没什么奇异之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倒是在洛阳城外,有些古怪的事情。” “怎么说?”小宋又问到,老实说,他根本就不喜欢这种古代的气氛,虽然他穿的样子倒是很土。 “靠近洛阳的南面,有一条‘洛河’,河上有一座‘苑桥’。我所说的古怪之事,生在这座桥上。” 说到这里,丁毅也露出疑惑的表情:“那里,始终有一个人在徘徊……穿着华贵的衣服,腰间佩带着宝剑、美玉,举止十分高贵。但是此人气息短促,面色苍白,又似有大病在身。而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人从我来的时候,就一直站在桥上,我去的两次他都在。那里是个偏僻的所在,我也没见他带什么从人,有一回我早上过去,还看见他批肩的头上带着露水,莫非是站了整整一夜?” 小宋听完这件事,似乎若有所思。 “走,咱们你说的那个人还在不在桥上?说不定他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线索了。”小宋最终说道。 丁毅和小宋并肩走到一条胡同里,一起施加了隐逸符,随后丁毅一个瞬移就消失了。小宋早已锁定他的气息,随后按照丁毅的方位也瞬移了过去。 两个人出现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 透过稀疏的树木,丁毅遥指着南面道:“看那里,就是那座桥,那个人还在上面!” 小宋也远远的看见那个人了,穿着紫色的袍服,虽然只是个背影看不见脸,但慢慢走路的样子气质和特殊,似乎飘逸中带着几分沉重,十分奇怪。 “别看了,咱们上去和他说说话!”小宋对丁毅道。 于是两个人慢慢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装作过路人的样子。 来到桥下,听见那人口中正念讼着什么: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小宋一听这段诗赋,当即呆住了:“难道----真的是他?!” 却听那人依旧在默默念讼,低沉的声音,读出举世无双的华美诗篇!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两人站在桥下,丁毅觉小宋突然间变的目瞪口呆,急忙问他:“怎么了,这人是谁?” “此人,正是曹子建,曹植!”小宋回过神来,低声对丁毅道:“他所朗诵的诗篇,叫做《感甄赋》,后来被改了名字,就是大名鼎鼎的《洛神赋》!” 丁毅看着小宋,面上展露出奇怪的表情,“什么!……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知识渊博了?” 小宋得意道:“嘿嘿,兄弟我的文化水平还是很高的,只是平时都隐藏起来了,姿态比较低而已啊!” 其实,小宋的历史知识几乎于接近空白。之所以知道曹植,知道《洛神赋》,那是因为不久前戴进送他《洛神赋图》的时候,刚刚把这些内容告诉了他。于是,小宋马上就拿这些东西来丁毅面前买现了。 “走,跟我上去,咱们也和这历史名人亲近亲近,沾染点文化气息!”小宋笑着说,丁毅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过去。 “阁下好文才!”小宋走到那人背后,装模作样站了一会,突然大呼小叫起来。那人正在醉心朗诵,冷不丁背后有人诈唬,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脸色愈加的苍白。 “两位,你们是……” “在下有一事不明,欲以请教。”小宋说道:“阁下的诗篇意境十分高远,将一美丽女子描绘的栩栩如生!但却为何读出来,却似乎满怀心事,郁郁不乐呢?” 那人看了小宋一会,最终摇了摇头,“感物伤我怀,抚心长太息……他人岂知我心忧愁。”言毕,欲要转身离开。 却听小宋在背后怪声道:“子建之忧,不过四字,情系于‘真’,而不得见尔!可笑不识真人面,只知暗里自伤怀!” 说完这句话,小宋已是额头渗出冷汗,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掉文的话?丁毅也以愈加怪异的眼色看着小宋。 而那紫袍者一听这话,却是蓦然回,随后快转过身来走到小宋面前。 “你居然……刚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突然镇定下来,目光灼灼盯着小宋,全不似一般风流文人的儒雅,而是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我的意思很简单。”小宋道:“你想要见那个让你魂牵梦饶的人,但却始终不得而见。今天我来到这里,你却不知道机缘已到,只知道自己伤怀,而不懂得要去争取。” “……我在这里站了两天两夜,就是为了见到……她。”曹子建终于软化下来,长叹一声,“当年身死,事后得到那个枕头,当真令人肝肠寸断!回封地途中,酒后于舟中见她飘飘然舞在洛水之上,遂作了此《感甄赋》。我说与他人,皆言我痴狂,说河面上一无他物。可是我知道,她真的……回来看我了!” “如今,我已经病入膏肓,自知不长于人世了。在离开这充满痛苦的人间前,我又回到这座桥上,想要……再看她最后一眼!我原以为以我的诚心,她必然会在我去世之前,再来与我相会,可是我站了两天两夜,她都没有出现!我已经下了决心,要在这里,一直等到她再次回来找我!” “如果你们两位真的所言不虚,可以帮我见到她,那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说完,他竟一揖到地,声泪俱下! 小宋看了曹子建形容枯槁的模样,也知道此人确实不久于人世了。按照戴进所言,在曹丕登基后十二年曹植就逝世了,时年才四十一岁!而现在,曹丕已经做了十一年皇帝,这一年也快要过去了…… 他不禁深深的同情起眼前的曹植,那个甄氏,洛水女神宓妃,本就是曹植的初恋。这样的初恋失败放到后世简直一值一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曹植呢,这件事竟然困顿了他一生!导致他事业、爱情一无所成……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这段爱情,始终将宓妃当做自己永远的爱! 可这个女人先是被嫁作袁绍的儿子袁熙,然后袁绍被父亲曹操打败,本以为苦尽甘来,却又改嫁给了曹丕----他的二哥! 他们两情相悦,却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直到最后,宓妃被郭皇后献了谗言,被曹丕赐死!死时以糠塞口,以遮面,十分凄惨。 曹植到洛阳朝见哥哥,吃饭的时候,甄后生的太子曹睿也在。看着自己的侄子,想起甄后之死,曹植心痛无比。 饭后,曹丕送给他一个宓妃睡过的玉镂金带枕当纪念,曹植抱着甄夫人的枕头,伤心垂泪。 睹物思人,在返回封地时,夜宿舟中,恍惚之间,遥见甄妃凌波御风而来,曹植一惊而醒,原来是南柯一梦。回到鄄城,在悲忿中写成千古不朽的《感甄赋》。 小宋心想:虽然《洛神赋》听着更加文雅,改名的曹睿也自以为聪明。可是他哪里能体会到叔叔内心深刻的痛苦和真挚的情感,说到底,还是《感甄赋》这个题目是最情深意切的体现! “你这个忙,我帮定了!”小宋看着曹植,坚定的说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 水底探幽 当天的夜里,星空晴朗,暖风习人。 洛河边的树林,在柔和月光下显得十分静谧,不时被风轻轻摇曳过去,树叶又出暖人心头的摩挲声。 河面很平整,因为风很微弱,只隐隐现出粼粼波光,反射着又冷又亮的月色。 洛河上的苑桥,沉浸在恬美的气氛中,安静而又稳固,仿佛永远不会在岁月中腿色一般。 桥上站着三个人,其中的两个,将在今晚寻找洛河上的女神----为了曹植。 曹植看着小宋,月色下他的脸显得愈加苍白,又有种病态的美。他的声音兴奋中带着紧张:“宋先生,你们准备好了吗,真的不需要任何东西?” 小宋看着对方充满期待的眼神,那眼神点缀在病容的脸上却在闪闪光,说不清是月光的反射还是别的。小宋透过这双明亮的眼睛,忽然感受到对方心中浓郁的惆怅。 “不需要。”他微笑着说,“我们也不必做什么准备,那都是江湖术士骗人的伎俩,有能者胸有成竹随时可以施展,自然不必作那些玄虚。莫非公子还不信任我们吗?” 曹植倒不是一般的风流文士,并不再多话,深深一揖,随后倒退到桥的另一侧,距离两人有一丈远。 但见小宋与丁毅各自转身,分别朝向洛河的东西两面,盘膝靠背而坐。稍时,已然心神守一,各自放出了元神灵识,循着洛河一流春水的东来、西去,开始了缜密的搜索。 他们这么做倒是有原因的,盖因曹植十分坚定的认为自己确实看见了洛河女神----甄氏。那甄氏既然死了后显灵,还乘着六龙云车而来,相必是被天上封了这条洛河的神灵。 但其修为必然不会太高,这类的山神、河神、土地公,一般就是死后灵体受了追封,其修为比之元神修炼的散仙还差了许多,只大抵相当于修真者出窍期的境界而已。只是被上界重塑了灵体,其潜力远大于散仙一流,修成灵仙后可转入金仙大道,亦是十分强大的。 既如此,只需用元神仔细搜索河流,当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月色如洗,繁星满天。小宋和丁毅静坐在苑桥温凉的石板上,其灵觉早已到了百里之外,春天的月夜下,河流以不可察觉的度流淌着,曹植看着两个正在全力帮助他的陌生来客,一时,觉得时间过的是如此之慢,令他愈加压抑到几乎无法忍耐。 时间慢慢的流走,月色渐渐挂到树梢上,又开始悄无声息的下滑,留下越来越长的黑影。 “不对啊!”丁毅忽然睁开双眼,满脸惊容道! 小宋收回元神,两人站了起来,小宋问道:“如何,查出来了?” 曹植急忙也跑了过来,充满期盼的看着丁毅。丁毅扫视了一下面前两人,缓缓道:“别急,听我说。刚才我以圆神细细搜索河中,远行至八百里处。突然觉得灵力波动,却是河底不远处,竟然有一处府邸!浑然如水晶铸就,遍体通透,十分华丽。遂以元神往前进,想要一探究竟,却是还没进入那处水晶府邸,已然在相隔一里之处,察觉到几丝的……妖魔气息!我小心前进,最后看清楚水晶宫前挂着匾额,正是‘洛水神女殿’。因为不知道里面生了什么,正要返回,却不防一个青面女鬼竟冷不丁出现于我背后,要不是我时刻保持机警,差点就中了那记阴冷无比的鬼爪!不敢恋战,我直接就将元神回归到本体之中了。” “什么!”曹植当即大惊失色,刚要分辨,但他头脑转念极快,顿时明白到那妖魔气息绝对不可能是洛河女神的,而眼前的两位高人也必然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匆忙道:“两位,想那妖气必是别处来的……惟恐对甄妃不利,子建还请两位千万援手助我!” 小宋面露奇怪的神色,莫名其妙的盯着曹植看,却将曹植和丁毅都弄的十分疑惑。小宋看着曹植,而心思却又仿佛在别处,思考半晌,最终道:“子建,我们可以帮你,但是你见到洛水女神后,要帮我做一件事。别急,此事非奸邪之事,也不是钱财、权势一类,总之是只有你可以办到的。” 曹植一听,却没有半分犹疑,当即应允了。 小宋转而问丁毅:“那女鬼……实力如何?” “那女鬼我觉得其修为倒也一般,不过修真者的元婴境界,怪的是那最后一记阴风爪,居然无比犀利!若是我的元神被其抓上,想必至少也是个重伤,搞不好会境界倒退!” “无妨,想是那女鬼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或者法宝,可以专伤灵体,但是我们若以肉身下去……”说到这里,他却猛然顿住,对面的丁毅看着他,点了点头。 曹植是何等聪明之人,虽然毫无修真方面的概念,但却马上听出了蹊跷,急道:“那必然是专门对付甄妃的!” 小宋安慰道:“莫急,急也无用!在下马上和我兄弟下去一探究竟,稍后就有结果!” 言完,只见沐浴在宁静月光下的苑桥,突然亮起一串火红、炽热的光芒,随后又起一道寒人心魄的森冷银光,这一红、一寒两道光唰的冲出桥面,凌空飞渡到河面之上!只见那寒冷光芒一闪耀,河水“哗”地一声竟然如镜面被平整划开! 两道光芒相继从河水分开的缝隙里飞了进去,河水复合,水面下流光一闪而过,转眼不见了踪影。 小宋、丁毅凭借刀剑上的气势分开水流,两人又施加了避谁符,是以身上滴书不沾,只在河底下飞穿梭。以他们的修为来御器飞行,那度是何等之快,转眼已在百里之外! 过了不长的时间,头前带路的丁毅慢慢落下刀光,轻飘飘站立在了水底。小宋随后停在旁边,问道:“前面已见了那水晶宫殿,就是此处无疑了吧。虽然现在是本体而来,但还是小心为妙。” 丁毅略一点头,两人放出神识来警惕四周,一面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水面之下却又不同,没有丝毫光芒,漆黑一片。 四面的水都似有森森阴冷,黑暗、寒冷,包裹住了这两人。只不过在他们眼中的河底依旧亮如白昼!那森冷气息丝毫近不得他们身边! 第二百八十五章 青面女鬼 这两人一步步向着前方水晶宫殿前进,四面暗流隐隐涌动,不时有奇形怪状的鱼虾被惊动,仓皇而逃。 小宋忽然对丁毅道:“刚才你被人偷袭,竟然事先全无察觉?” 因为丁毅叙述的时候说那青面女鬼修为不过修道者元婴境界,然而其所阴风爪,却甚至能伤到分神期的丁毅元神。这点倒还罢了,真正可虑的是丁毅在被袭击前竟似毫无察觉,这就十分可疑了。 丁毅回答小宋道:“确实如此,那一击偷袭来的十分隐蔽,无声无息!要不是那女鬼最后出爪时阴冷非常,我急忙以元神瞬间回到本体,恐怕就遭了毒手了。却真是奇怪,以那样的修为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神识?” “恐怕是有什么蹊跷在里面。”小宋思索了一下道,“若是那女鬼有什么手段可以直接穿过本体伤害元神,又能隐藏自身气息,要是偷袭你我的话还真是很危险,不若我们如此这般……” 商议完毕,二人继续向前面进,那宫殿在黑水中着古怪碧绿的光芒,甚为阴森,却是已然不远了。 这时候,两人虽然依旧步履如常,只是细看其中一位,确实面上神态不大自然,举手投足间气势外放,已然不似小宋先前模样。 这人,其实是金龙古星。在刚才小宋突然制造了一个旋涡,带水流平静时他已然隐藏起来,而让古星李代桃僵,冒充了自己。 小宋以毕生功力将自己形迹、气息隐蔽了起来,虽然手段不算高明,但实力差距过大的话,还是绝无可能现的。他现在轻轻飘荡在丁毅和古星身边,随着两人行动时带起的水流而向前飘,即使有心之人,也很难从水流中现什么迹象。 小宋将全身重量卸去,将身体尽量作到柔软,歪歪斜斜的飘在水里,一路跟着丁毅而去。过了一会,四面的鱼虾突然间绝迹,而谁中光线也愈加的起暗绿来。突然间,他的瞳孔集聚收缩! 原来就在这诡异的水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丁毅后面已经跟上了一个黑影!那影子十分模糊,几乎被暗绿色的水给隐蔽进去。 小宋刚要一剑击杀对方,又迟疑了一下。暗道:此人身份不明,贸然杀了也不知道再去问谁?且对方手段很是高明,如果一击不中叫对方跑了,再要拿住就不易了。一念至此,遂悄悄竖起食中二指,成剑指状。 也是那人倒霉,她确实有所依仗,如果小宋一次拿不住她的话绝对会叫她跑了。可惜的是小宋不是一般的修真者,在俗世间就锤炼的狡猾无比,且干了不少黑道伏击之事,最擅长就是偷袭之举,没有必中的把握哪里会贸然出击? 那跟踪者倒也警惕,尾随丁毅走了一段,未觉有什么异况,便要准备下手!她刚刚举起手,想要在瞬间凝聚起阴冷鬼气,一次命中对手后心。却不防就在此时周围突然大放光芒,无数火焰滔天而出朝着四周飞串去。她顿时大惊失色,再看那火焰竟然是无数细如毫的火丝! 她顿知不妙,急忙朝着外面窜去,可那火丝,恰恰在她到达边缘的时候竟编织成了一个火网,将她牢牢封锁在内! 要说以控火之术来编制成网状,倒也不算难事,恐怕中州不少出窍期的修真者就能办到。但小宋这剑气火网的技巧不同寻常,并非从屠群所留典籍中学来,而是他自己领悟的。此剑气一旦编结成网,不仅能围困对手,对方若强行出手破解,每一下着力点都是面对整个火网的能量!也就是说火网上的威力会在被攻击前提前凝聚到被攻击处。 要想出去,便只有用瞬间移动,但高手对决时用瞬移,便是自寻死路了。 但眼下,火网内的青面女鬼若瞬移出去,恐怕小宋还真拿她没办法。因为对方有一样法宝,可以完全隐匿身上的气息。只可惜这女鬼火候尚浅,是以竟被困在网内毫无办法! 小宋将金龙古星收回体内,与丁毅一同瞬移出了火网,随后细细打量这个神秘的偷袭者。 这女鬼铁青的面孔,几缕腐烂水草般的头随水流飘荡,身上穿着灰色的大氅,露出的四肢干瘪僵硬,手脚指甲呈尖爪状。再看她的眼睛,狭长的很,眯起来犹如一条黑缝。 “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我们?”小宋喝问道。 那女鬼犹自不答,小宋冷笑一声,张开五指,猛的一收缩抓住。那火网呼一声熊熊燃烧,随后快的向里面收缩进去! 小宋早已看出,这女鬼乃是至阴之物,最是怕真火,是以用此来威逼她!果然青面女鬼被这么一逼顿时大骇,口中不停出急迫的“吱吱”声,四面乱冲又被火焰逼回,最后空间越来越小,竟在里面浑身哆嗦起来。 “快说!”丁毅一把从背后抽出刀来,这一下的效果却出奇的好,那女鬼一见这刀当即害怕的身体收缩成一团,尖叫道:“快住手,我说!” 丁毅笑着看了看小宋,“原来这女鬼更怕我的刀,应该是灭灵杀神刀上煞气极重,又曾吞噬过不少魂魄,是而有此效果!” 他将刀稍稍后撤,又问那女鬼:“说吧,你究竟是谁?对了提醒你一下,我不象我的兄弟很会逼供。你要是撒谎我也没办法,只是一旦我察觉出来,就不会再给你机会了,直接用这刀将你一片片的刮肉,刮上三天一直到死为止!好好说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性命,只是要毁你一百年道行以作惩戒!” 小宋听的不禁苦笑,这还叫不会逼供?摆明了吃准对方怕这刀的心理,又直接断了人家玩玩花样的侥幸心理,最后又说放其性命,但要毁去百年道行显得比较可信……却是一种心理逼供,手段比他还高明。 “我……我告诉你。”那女鬼犹疑半晌,最后哆嗦着说:“我叫作大竹凉子,是大巫手下的婢鬼。” “大巫?”小宋和丁毅面面相觑,最后丁毅只好又问道:“继续说,大巫是谁,你们来这里究竟有何企图!” 那女鬼可能是想起大巫的手段来,脸上惊疑不定,但眼下被那把煞气冲天的刀指着,念及那人先前说的一言不对就要被活活剐死……最后只好苦涩着脸道:“大巫的法名,叫作卑呼弥,最近收到上界的谕令,到这里来取一样东西……” 第二百八十六章 洛神之泪 “卑呼弥!”丁毅吃了一惊,沉吟一会,问道:“取什么东西?” 青面女鬼答道:“乃是一滴眼泪。” “眼泪?”丁毅奇怪道,“是什么样的眼泪需得如此费事取来,又有何用?” “这滴眼泪,正是前面洛水神女殿中的洛河女神所流之泪,并且取用十分复杂。先须将其囚禁起来,并在其面前竖立一面水镜,使其可时时看见曹子建对其的思念----临终前的思念。又使其不得前去见面,最后得到那滴眼泪才可使用。至于作什么用的,我却是不知,大巫未曾告知我等。” 丁毅又问道:“那这滴眼泪,你们现在取到没有?” “已然取到。”那女鬼老实答道。 “快说,在何处!”小宋急忙问道,面露焦急之色似乎已隐隐猜到什么。 那女鬼被小宋厉声一喝顿露惊惶之色,嗫嚅一阵方道:“前面洛神宫内,尚有我一同伴,名为苍井空。刚才我们在里面正要取洛神之泪,就现外面有人入侵,我出来偷袭了这位用刀的高人,担心还有变数,于是一直在外面巡弋。这许久时间过去,怕是已经取得那滴泪了。” “还有个问题,为何你暗中靠近我等,竟然丝毫不露气息?”小宋追问道。 “我与那苍井一同过来,虽然我功力更高些,但那苍井平时十分乖巧深得大巫喜爱,是以竟作了她的下手。但此行安全依旧由我负责,身上怀有大巫所赐三颗出自微尘界的‘芥子神砂’,可以隐匿身形与气息在盏茶功夫。刚才偷袭已用去两颗,还有一颗亦在之前暗算洛河女神时用去了。” “还有这玩意……丁毅,事不宜迟,我们进入殿中救出洛神,万不可使那苍井空完成任务!” 小宋说完,猛一抓五指,只见那火网呼一声收紧,青烟乱冒,那女鬼凄惨地一声尖叫,瞬间化为齑粉!火网凝聚成一点星火被小宋复又收入剑中! 二人一前一后立刻动了瞬移,直接出现在了洛神宫内。 正在中央大殿,只见殿中央漂着一块方圆三尺余的水镜,上面正浮现着曹子建于苑桥上焦急徘徊的身影,那女鬼所言果然不虚! 透过晶莹半透明的水镜,后面依稀站着一位身材极婉约、窈窕的宫装女子,虽不见其容貌,然只见其身影已然宛如天仙! 二人急忙奔跑过去,饶过镜子去到那女子身边。小宋见那女子正痴痴看着水镜上的曹子建,面上梨花带雨,身如暗影摇枝,竟是从未见过,甚至连想象都达不到的绝色,已然无法形容,难以描绘! 小宋与丁毅见了这女子,虽然俱都心志坚定无比,却竟然同时失神,可见其姿色之美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小宋回转过心神,来不及惊骇自己的失态,急忙道:“那扶桑来的贼女呢?”却是他一见此女之色,已知其必是洛神无疑了! “走了。”洛神一转,小宋只觉得天地间顿时百媚失色,千娇俱俗!这样的一个女人,甚至可以叫人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改变你从此以后美的标准!她的声音缓缓如抚过卵石之溪流,凄凄似寒秋末蝉的最后一声挣鸣。 “晚了!”丁毅轻叹一声,“想是我等二人与那女鬼在外厮斗,这苍井空便以这水镜得知了讯息,见同伴失利,立时就遁走了!可恨,只不知其是如何瞒过我二人的灵觉。” “唉……”小宋心中亦一失落,虽然早料到这种结局----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但还是免不了惋惜。想了想回答丁毅道:“这苍井女贼既然深得卑呼弥的喜爱,出来办事,自然是少不了赐予她脱身保命之法。” “那……我们是否要杀到扶桑去?”丁毅思量着道:“她呀那滴眼泪究竟为何,虽然我们不知,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小宋摇了摇头,道:“还是先带洛神去见曹子建吧,以我的判断,待得二人聚,我们便要离开此处了。” 言毕,又问洛神道:“我等正是曹子建所遣之人,其身染绝症命不久矣……只盼望能在归去之前,再见你最后一面!” 洛神没有说话,只以手示地。小宋低头一看,却见方石地面上竟然有一大片的烧灼痕迹,刚要问,洛神道:“那两个鬼女不知使了什么宝贝,在我毫无察觉中将我击昏。醒转之后被囚梏在一个法阵中央,此阵用一台金印坐镇,难以脱离,且不时抽取我的灵元。刚才那女鬼仓皇脱逃,带去了金印,法阵也随后消失。只是此刻我已毫无灵元,竟只能在这无水的宫殿之内,连出殿都办不到了。” “那眼泪……她可得去?”丁毅问道。 “得了。” 小宋道:“勿再多言,我早知如此。我二人先带你去见曹子建罢!” 小宋进入这个世界,却是身上葫芦并未进来也不知为何。当下只得使丁毅运刀破开宫外洛河之水,小宋驾御飞剑带着洛神尾随其后,一路望水面去了。 却说曹子建在苑桥上正自焦虑不堪,他已然重病缠身,又在这野外坚持站了这么久,此刻心中焦急又被夜中凉风一吹,急促咳嗽起来面色愈加白,最后猛喷出一口血雾来。人当即瘫软在桥上,却犹自坚持着不肯昏迷过去,气如游丝的念着:“甄妃……勿死吾心……” 清凉的夜风拂过河面,水波一荡漾,忽然散开层层涟漪,一团亮的光芒从倒影的月亮中飞了起来。 三个人相继落到桥上。 当曹植看到洛神的时候,当他被洛神忍住无尽悲泪抱在怀里之时,他已然到了弥留之际,竟是再无力一言! 他再也说不出话了,无尽的等待,已经耗净了他全部的生命…… 但他终归看见了心目中的洛河女神,看到了他用一生来等待的甄妃!虽然说不出话来,但他依旧挣扎着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 小宋和丁毅的身体突然间起了雾,迷蒙的笼罩了他们,透过这雾气,小宋隐约看见洛河女神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紧紧抱住了怀里之人。 这个世界,是属于他们的,小宋和丁毅只能静静的,默默的离开。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冥界之变(上) 当小宋他们在“越女仙府”中,历经重重考验之时,同时间的西方,也在生着某些重大的变化。 那日特雷多和德拉库拉一起,协助该隐、洪谦,帮助路西法返回了肉身。借助吸收路西法体内多余的能量,最终特雷多也达到了血王境界。在昆仑的静室里潜修了一段时间,巩固了境界之后,特雷多与德拉库拉两个“血王”级高手离开了昆仑,一齐进入了冥界。 他们倒不是去修炼,而是受了路西法的嘱咐,是以才匆忙赶去冥界。路西法已然领悟到能量转换的真谛,不再有体内双重能量失衡的顾虑,现在正于昆仑坐死关。他闭关前隐约感应到两件事,其中之一,便是小宋等人近期将遭逢大机缘,必有重大收获。 而另一桩,却落在了利昂头上。特雷多和德拉库拉匆忙赶去冥界,便是为了他。路西法还未到上神级别,只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妥,但又难以看清,于是便安排了这两个王级的血族过去,自觉应当足够应付了。毕竟在冥界那里,始终是冥王哈迪斯的地盘,属于友好势力。 利昂正在冥界,他修炼路西法的功法,需要冥界的黑暗能量。现阶段,他还无法领悟到能量转换的精髓,这种境界是无法言语相传的,所以他只好不停的壮大自己的双重能量。 一老一新两位血王辞别了昆仑,向着欧洲的希腊出了! 这两只蝙蝠现在属于春风得意,尤其是特雷多,这小子的运道好到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短短的时间内找到德拉库拉的庄园,修炼《炼血魔书》晋升为四翼血煞;又被该隐和洪谦为路西法疏导能量,最后竟然在数天之内就完成了六翼血煞到血王的蜕变! 而现在呢,他更是吊了,被收为茅山弟子的他因为又傍上了昆仑这个大靠山,被他花了大票美金买来一把中上品的飞剑! 现在的特雷多正双脚踩在飞剑上,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头梳的一丝不苟,正对着天上明艳的太阳放声大唱:《我的太阳》!估计这样的血族绝对是异类,哪怕是德拉库拉,这样的绝顶高手已不再害怕阳光,但总归是不喜欢的。只有特雷多双手作拥抱状,一边激越的唱着高音,恨不能将火热的太阳楼到怀里。 德拉库拉挥舞着翅膀,飞在一边,那种飞剑潇洒是潇洒,可对于他们这种高手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纯粹是特雷多用来炫耀的玩意。听着那嘈杂的歌声德拉库拉不禁邹了邹眉头,他的心情可不太好。 德拉库拉的妻子莎拉被圣殿陷害致死,虽然,现在他已经知道那只是所谓的伯爵夫人----索非亚,一场精心构思的骗局,但他还是深爱那个女人的,可是现在呢?她死了,真的死了……死在了圣殿的走狗手下! 更可恨的是,杀死索菲亚的凶手:萨麦尔,他也死了,这使得德拉库拉连报仇的对象都没有。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和自由界了!和一整个世界为敌,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所以德拉库拉已经决定了,要坚定的站在东方这边,目睹、亲手参与到毁灭自由界的战争中去! 这两个心情截然不同的血族之王飞在白云之上,身形疾如闪电,他们兼学了不少茅山派的法术,身上还打了隐逸符。用洪谦的话来说,以后当洪老爷子飞升之后,这俩血族高手就要取代他的角色,成为茅山的镇山之宝…… 当特雷多深情的唱完《今夜无人入眠》,忽然想到待会要去见冥王哈迪斯,还有他的夫人潘多拉,说不定还有大票的,美丽而妖艳的魔女,不禁又心潮澎湃起来,眼中出现憧憬的目光,拉开嗓门,开始唱一《爱的干醇》。 德拉库拉的耐心是有限的,虽然他也很爱好歌剧,可是当他好不容易听完《爱的干醇》,该死的特雷多居然又开始唱《冰凉的小手》,而且是被特雷多篡改了歌词的淫艳版,要知道这可是德拉库拉很钟爱的一选段,现在居然变成了淫词滥调的艳曲…… “混蛋,你不能消停一会吗?难道你想这样一路唱着**的曲调跑到冥界的王宫里去么!见鬼,你现在是人间血族的最高象征!血族优雅、谦恭的特性在你身上简直找不到半点影子!天哪……你这样的混蛋居然能这么短时间内成为血王,这简直是撒旦瞎了眼啊!哦,原谅我吧……” 特雷多感觉到德拉库拉身上巨大的杀意传来,一转头,现“血王大叔”已经处于暴怒和崩溃的边缘,急忙合上了嘴不再声……要知道德拉库拉和他虽说都处于血王境界,但自己只不过刚刚晋升这个境界,而“血王大叔”已经快要突破血王境界,到达一级主神的境界了。血族是比较奇特的,他们在没有形成神格前就可以到达中阶神的战斗力,但是却没有神格和神技,当实力到达一级主神的时候一次性出现神格和神技。眼下的德拉库拉只要再突破一次,便能一跃进入一级主神的境界,拥有自己的神格! 而特雷多现在至多只是中阶神级别,连上阶主神都没有达到。所以一旦德拉库拉真对他恼起火来,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他不禁心中暗自哀嚎一声:*一个血王级别,涵盖了低阶、中阶、高阶三个主神级别,老子明明和这德拉库拉都是血王,偏偏战斗力上差了整整一个级别,真是不爽啊! “我说血王大叔!”特雷多最近心里已经慢慢将德拉库拉定位为一个光荣属于过去,正在黯然失去色彩的“血王大叔”,而他则代表了未来,代表了一切欣欣向荣的精神,更代表了血族的希望!本来只是心里想想,谁知道此时心里一个不爽,竟然直接说出了口…… “你叫我什么,恩?!大叔----难道我很老么?”德拉库拉脸色一抽搐,眼睛紧紧盯住特雷多,特雷多顿时大惊恨不能恨恨抽自己两个嘴巴…… “哼哼哼……”德拉库拉却突然笑了起来,那本就苍白青的脸这么一冷笑,直把特雷多笑的心里毛!猛的怒吼一声:“混帐东西,毛还没长齐就敢在我面前嚣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德拉库拉咆哮着,一个空间跳跃来到特雷多背后,特雷多倒是反映够快一见“大叔”开始咆哮已经做好了溜走的准备,眼下直接动新学会的领域“金色年华”----他自己起的名字,猛的遁出一道亮丽至极的金色流光,“哗”一声窜了出去! 这个技能是一般血族想都不敢想的,借助周围的光芒高度凝聚后形成遁光,几乎可以达到光的度!特雷多为了显示他“阳光青年”的气质,在领域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就拼命朝这方面锻炼,最后果然叫他如愿以偿的修炼出一个华丽无比的领域技能…… 德拉库拉毕竟是血族,也没有象特雷多那样变态为了锻炼这个技能,竟然叫人用上千块镜子反射强烈的阳光到身上,一度差点被烧死……想起这件事他就气的疯,爱好黑暗的血族居然搞这种光明、华丽的技能,简直给他这个祖先丢脸啊……不过眼下他可来不及生这个气,那猛烈到极点,几乎让人目盲的金光照到德拉库拉身上,简直如无数细针一寸寸扎进去一般! “混蛋,看我不宰了你!”德拉库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特雷多冒死修炼这个变态的“金色年华”还有另外的目的----克制他,克制其余的血族!这倒流光度快到难以估计,不仅可以逃跑,用来进攻更是…… “妈的,还没赶上我呢,就开始想着对付老子了!” 德拉库拉几乎陷入疯狂,他完全可以想象特雷多神秘修炼的另外两个技能,绝对也不是什么好货!一念至此,他拼命鼓动起体内阴冷的血能,连续几个空间跳跃,一路紧逼了过去! 阳光很明媚,他们经过了大海,有来到了欧洲的群山上空,春天的花朵已然开放,山坡向阳面上姹紫嫣红! 一个惊恐,一个愤怒,两个男人的声音相继掠过一座座山头…… 特雷多毕竟是新手,对于技能的运用简直和“大叔”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他的光芒只能短时间绽放,时间一长他就真的成烤蝙蝠了……还没到希腊上空,他已经被德拉库拉算准了距离直接跳跃到背后,一拳头击碎了金色流光,抓住了脚脖子拎了出来! “说,你还有两个技能是什么!”德拉库拉决定不和他废话,先问清楚,免得以后真的载在这卑鄙小人手里! 特雷多哭丧着脸道:“我还有一个技能……恩……难道我不能保有一点可怜的**权么?” “快说!” “是!我说!”特雷多吓坏了,直接倒豆子般说了出来:“还有一个,是光明凋零,可以将光明属性的力量暂时吸收进体内用来和‘金色年华’配合,最后飞过去将浓缩的光箭扎入对手体内,可惜我还不能直接吸收光明属性的能量,要不然……” 一听这话,德拉库拉顿时大惊失色,简直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异类!绝对的异类!居然可以将光明的力量容纳进一个血族的体内,还可以用来进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更要命的是特雷多居然还想直接吸收光明之力为自己的力量,这,这不是路西法的能量转换么…… 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最后终于长叹一声,暗道这特雷多的将来还真是不可限量,或许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吧…… “那还有第三个技能呢?”德拉库拉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 “……”特雷多支支吾吾的,好象很不愿意说的样子,最后又被德拉库拉狠狠一瞪眼才叫罢,用极低的声音,极快的度说出:“用来……女人……的‘灵魂微笑’。” “混帐----”德拉库拉简直想自杀,特雷多居然将血族最宝贵的三大技能之一,修炼了一个勾引女人的“灵魂微笑”! 在特雷多的惨叫中,他们终于到达了希腊,随后迅进入到了冥界。 冥界的入口处,漂浮着阴森的风,这风令人感觉只是一种无情流质在空气中涌动。光线很黯淡,只有冥月在黑纱般的云后放着隐约的光芒。 “到了,待会你给我老实点,别给血族丢脸!”德拉库拉不放心的叮嘱道。特雷多落到地上,仔细的扶皮衣服上的褶皱,低声下气的应允着如放屁一般爽快。 他们向前走了很久,因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也不敢放肆,只得老实的在地上走着。结果一直没有人出现,弄的特雷多怨声不断。 又过得一会,他们来到一片山林地带,渐渐走进了一处峡谷。 “妈的,冥界不是有很多魔鬼么,怎么搞的连个鬼影子都不见!”行走在暗无天日的峡谷中,特雷多终于忍耐不住爆了,“本来还想着找个人外呢问怎么去王宫,现在倒好,都不晓得跑到哪里了,大叔你又不让我飞,这他妈要跑到什么时候啊,老子的脚都要起泡!” 德拉库拉对于特雷多这个“阳光血族”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厉声喝道:“不许叫我‘大叔’,听清楚了没有!” 这记大吼一出来,顿时在峡谷里不停的飘荡,回声久久不绝,阴森无比,最后竟然演变成类似阴冷的笑声。 “我没有听错吧……”特雷多一个激灵,“刚才我好象听见有人在笑?” 德拉库拉骂道:“小混蛋,不许岔开话题!” “他没有骗你,我们确实是在笑啊,哈哈哈哈哈……” “小家伙,你不是说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么,这么讲的话我们倒是很为难呢,只好出来跟你们玩玩了……” “你说,斯脱菲尔,这两个小家伙能在咱们手下支撑多久呢,以前你那个牧场中的猎物实在太弱了,都是凡人,搞的我很是败兴啊……” “放心,莫斯提马,这回不会叫你失望的,我看他们两个好象有点实力的样子!” 两个声音漂浮在黑暗的山谷中,却不见其人,最后一同放声大笑起来,犹如鬼嚎一般!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冥界之变(中) “斯脱菲尔,莫斯提马……”德拉库拉听着山谷中回荡起肆无忌惮的阴冷笑声,猛皱起了眉头,暗忖:“这两个,不都是冥界传说里,六大恶魔中的人物么……” 显然,特雷多也知道这个传闻,他又沉不住气,当即大声喝了出来:“你们两个老鬼,果然鬼鬼祟祟的不**样!听着,老子乃是受了东方昆仑和你冥界现任撒旦----路西法的委托,过来找你们冥王陛下的!你们这两个可恨的老鬼,也算是冥界的元老了,还不赶紧带我二人去见陛下!就算你们没有一点点可怜的狗屁骑士精神,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里装神弄鬼,不觉得幼稚么?这套把戏,小爷我早都玩腻了!” 德拉库拉却一言不,他毕竟老江湖,早觉察出事态有蹊跷。想那两个恶魔都是一级主神的高手,必然早就看出他们是血族了,而血族因为该隐的存在,现在又是冥界的联盟,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他又立刻联想到进入冥界后一路上的诡异情景! 但德拉库拉并没有阻止特雷多,正好借助这小混蛋的毒嘴巴把那两个老家伙诓骗出来,行一个激将法!要知道躲藏在阴影中的恶魔才是最可怕的! 他刚想到这里,冷不防耳边传来特雷多的传音,这是两人在茅山洪谦那学来的。 特雷多在他耳边,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德拉库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顿时了然,这小混蛋原来也是打的这个算盘,脑子转的够快! 果然,那两个阴森的声音被特雷多一阵破口大骂,终于沉寂于无声。 一阵渗入心脾的寒冷阴风凭空而起,风落时,在德拉库拉两人前方百步之处,已然出现了两个人。黑暗的山谷中,只看见一对血红、一对碧绿的眼睛,在幽幽放着冷光。 “说吧,你们两个老杂碎,究竟打算干什么?”特雷多的声音变了,冷静,从容,却又带着危险的杀意。 那两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道:“好象我们上当了?” 另一人笑道:“不是上当,你我见了多少世面,怎么会被如此轻易的激怒?不过过多了平淡的日子,想偶尔也冲动一把!” “恩,不错,一定是这样!” 德拉库拉默运血能,双眼泛起一片朦胧的红雾,早就看清了那黑暗中的两大恶魔! 其中一个,乃是白的老者,面容十分和蔼,有一对亲切的眼睛,身材瘦而挺拔显得精神矍铄。看那样子倒是个好人----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的话。德拉库拉一看这个老者,就有六七把握,此人应当是以鼓惑人类堕落为特长的著名恶魔:斯脱菲尔! 另一个个子倒是不高,不过中等身材,但是长的极其雄壮!身体套着一件类似人鱼族的背心盔甲,背后一领水蓝色披风,裸露的手臂、大腿上肌肉坟起,粗壮无比!右手一柄倒钩三叉戟尖头倒指向地,脸上遍布褐色鱼鳞,海藻一般的头…… 此人,应当是莫斯提马了!德拉库拉暗自下了定论。只因为这莫斯提马原本乃是堕落天使,后来转修成为了恶魔。 在旧约《尤倍书》中有许多这名堕天使的故事。其原本是看守天使的指挥者,在诺亚的洪水期时背叛自由界,统领了留在大地中被洪水灭绝的恶灵。 他的为人怎么样,只须听其名字的解释就知道了:希伯来文的“恶意”、亚兰语的“谴责者”。 “二位,我两人此来受了委托,有要事面见哈迪斯陛下!”德拉库拉冷静的看着那犹自毫不在意的二人。 “哎呀!”莫斯提马口中啧啧出声,道:“看来你们的来意和我两人有惊人的雷同呢!” “怎么说?” “恩,这个嘛,我和这个勾引人堕落的老魔鬼,此来倒也是受了别人的委托。”他说到这里,突然喷出一条分岔的舌头一舔瘪塌的鼻子,而那鼻子基本上只是在脸上显示出两个孔而已。他狞笑起来,鱼一般的眼珠盯住德拉库拉说:“只不过目的却正好相反,你要去见哈迪斯才能完成委托,而我们呢,需要阻止你们才能完成委托。” 一边斯脱菲尔突然干咳一声,以一个诚实的声音问道:“对了,莫斯提马,我们的那个委托好象有些问题!” “什么?” “委托人只说不能让这两个血族见到冥王,但却没有给时间限制。我的意思是,究竟要让他们在多少时间内见不到冥王!” “你这个老混蛋!老笨蛋!”莫斯提马气愤的大骂,暴跳起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只要宰了他们,任务不就铁定完成了吗!” “不,死了也还有灵魂啊!”斯脱菲尔陡然间竟然换了一个无比天真的老者声音来问。 “那就把灵魂也宰了!” “啊,赞美撒旦,果然还是你聪明啊!”斯脱菲尔由衷的赞叹道:“感谢大海吧,赐予你无比的智慧!” 特雷多看着这两个恶魔搭着档,拿自己两人的性命来演戏,却露出一个冷笑,心中暗道:这个老恶魔斯脱菲尔,看样子却是狡猾多了,他才是最危险的家伙…… 德拉库拉听完,脸色一变,问道:“请问,你们不是冥界的守护恶魔么,怎么,难道想要背叛冥王?” “不,你搞错了!”莫斯提马拼命的摇晃起鱼头,叫道:“你的智慧果然还是不够啊,告诉你,我们可没有背叛冥王陛下……”说完,只听斯脱菲尔拼命咳嗽几声,他当即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掩饰道:“废话就不要说了,我会在**、虐待你们的灵魂时,在你们灵魂即将飘散的那一刻,给予你们真相!” “要动手了么?”特雷多冷笑一声,转头看了看德拉库拉,说道“大叔,那个老鬼就交给你了!” 德拉库拉心中暗骂这小子狡猾,忿忿道:“你倒是会挑选对手,把最强的留给了我!” “切,别以为我知道!虽然我进入血王境界,但是路西法的能量在你身上得到了好处……嘿嘿,难道你还想欺骗我说,你到现在都没有突破血王境界,进入一级主神……” 德拉库拉气愤的看着他,心中一转,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两人同时拜在洪谦门下。德拉库拉刚刚突破血王境界,只告诉了师尊一个人,并要他保密……可是洪谦真是个老糊涂啊,平时最宠溺这个小混蛋就算了,连这么要紧的机密都告诉他了……德拉库拉一阵黯然,谁叫他不会拍马匹呢? “吼----!”一声怒喝,德拉库拉猛地跃起半空,背后“嘭----”,衣服炸裂,挥洒出一对硕大无朋的翅膀来。这翅膀薄如蝉翼,色泽晶莹如玉,却裹挟着无穷的能量!但见他一声冷笑幽幽然穿透夜空,翅膀如蜻蜓点水轻轻一摇,竟挟起风雷之势,猛冲向了斯脱菲尔! “王八蛋!果然叫我猜着了!”背后传来特雷多气愤的怒骂,德拉库拉差点没气死,敢情这小子原来是诈他啊! 对面斯脱菲尔、莫斯提马同时阴笑,却见莫斯提马率先动,猛地背后披风鼓荡起来,一对如鱼鳍般的尖利翼翅突出在肋下,如箭猛然跃上空中! 德拉库拉不屑的看了看飞冲来的莫斯提马,只见背后如红翡般的翅膀冷光一亮,犹如黑暗中的红玉被光芒激射出绚烂的光华,这光华笼罩住德拉库拉的身体,莫斯提马只觉得眼前一亮又猛地暗下,前面德拉库拉早已消失无形! 背后传来斯脱菲尔一声大骂,“白痴,你又上当了!” 但莫斯提马却不敢回头,因为特雷多冲了过来!不过莫斯提马并没有看见特雷多,他所看见的,竟然是一条绚烂无比的、神圣庄严的金色圣光! “混帐啊----,难道我真的是白痴?!”莫斯提马彻底傻眼了,他怎么能相信,一个血族,竟然能出这样的,带着强烈神圣气息的大招! 一时不察,特雷多如一道光箭一般,迅疾杀到了莫斯提马面前!莫斯提马看见了那个残酷的笑脸,正是特雷多,而这张笑脸,此刻正隐藏在一片无比眩目的光芒背后!那是一个尖利的箭头!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汇聚到特雷多的右手上、拳头上,成为了一个金色的光质箭头,以近乎光的度冲击过来! 后面德拉库拉正自与那斯脱菲尔刚接上手,他以一个次元跳跃骗过了莫斯提马,这却是他刚刚从断层跳跃晋级为神技的招术,完全没有形迹可言,并且动之后没有任何停顿,对方完全无法猜测其出现的地点! 不过此刻他和斯脱菲尔偶傻眼了,那莫斯提马,该不会一接手就叫特雷多给秒杀了吧! 却见莫斯提马怪叫一声,已是来不及动任何技能逃命!竟然叫特雷多这无比怪异的一招,给轰了个结结实实! 一声猛烈的爆炸,光芒直刺入天空,将黑暗的夜照的一片耀眼! 四面都是山,这是在一个谷地之中,等到光芒熄灭,爆炸的余威散去,竟然将方圆十里之内的山丘全数炸平了,到处只见碎石垒垒! “哗啦----”在德拉库拉和斯脱菲尔惊诧的目光中,一片碎石被掀起。 “混蛋啊!”莫斯提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上,头上全是灰尘,狼狈不堪。 “你他妈居然还活着!”特雷多大惊道。 “妈的,你这王八蛋啊!居然毁了冥王陛下赐我的海龙披风,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冥界之变(下) 一轮孤孤冷冷的冥月,洒着淡淡凉凉的光,无情而又透彻,笼罩住哈迪斯的花园。 月光如水,琴声亦如水,轻轻漂浮在薄雾里。 索菲亚的坟墓,石碑冰凉无言。旁边栽满了白色的花朵,好似人间的茉莉一般,大片的雪白,铺成了素色海洋。 一架漆黑的管风琴卧在花丛里,月光下,琴键白的刺眼。 修长的手指,小心、快的跳跃,释放出一曲升netbsp;夜风忽卷,花海似乎伴随着音符在摇曳着,无声吐诉出夜的韵律。利昂的目光望向远处,迷蒙在无尽夜雾之中…… 就在他沉浸于自己孤独的内心世界中,享受着迷失的快乐,心境仿佛随着音符渐行渐远……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在背后,不远处响起。很突然,却绝不突兀,正如那支夜曲中的叹息一般。 “二十一夜曲,天天回荡在花园中。”那个声音说着,虽然利昂没有回头,一似依旧沉浸在无法自拔的迷失中。 “我和冥王陛下,每天晚上都要听你那令人心碎的演奏……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支钢琴曲改编的管风琴,竟然可以轻易叫两名顶级主神失眠。” 琴声出悠长的回音,终于停歇。利昂转过身去,看着那名一身黑衣裙,站在雪白花海中,美丽的几乎使人产生幻觉的女人。 “抱歉,打搅到你们休息了。”他柔声说着歉意的话,“只不过,我演奏的时候,或许并没有太多的忧伤。” 那女人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雪白的牙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只不过,听的人为什么那么绝望呢?” “好吧……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弹奏了。” “是嘛不过尽管如此,对于你让我和冥王陛下难以入眠一事,还是要对你有所惩罚。” “什么?”利昂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对面那个在花丛中,眼睛如露珠上诗一般的光泽,微笑着的女人----潘多拉。他卡着那张美仑美幻的脸,一时竟吃不准,她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那,你要我怎么做呢,如何才能弥补我的过失呢?” 夜风扬起一阵,潘多拉柔弱的身躯和脆弱的花儿一齐瑟瑟抖。 “你的进步是如此之快,真叫人吃惊。恐怕现在,已经到了一级主神的境界吧?”潘多拉淡漠道,“一定是路西法的功劳,对不对?” “是的,他是个无私的人,传授给我完整的功法,还有最精髓的心得。”利昂毫无防备的回答道:“在我出来冥界前,他亲自动手,为我提升了神格。他对于我,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 “你错了,我指的不是他的功法。”潘多拉提醒道:“而是指他的神格。如果你没有和他一样的神格,哪怕有再好的修炼方法,也不可能获得现在这般飞的进展。” “或许吧……”利昂脸上却有些无奈,“虽然很尊敬他,只是,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因为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独立的感情。我不是他的复制品,明白么?” “可是事实呢?”潘多拉轻轻笑了起来,“性格,往往决定了命运。你们的性格是如此想象,于是命运也惊人的相似。” “你,究竟想说什么?” “利昂,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冥王陛下在奥林匹斯众神中,是唯一可以获得自己一界之主地位的主神?” “不清楚。” “那你知道索法拉吗,冥妖索法拉。” “知道一点,我在东方的朋友,刚刚杀死了一头。好象那是十分强大而危险的物种,外号叫食神妖,可以吞噬神格中的技能。” “呵呵。”潘多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可实际上,索法拉的那种技能和冥王大人很相似呢。只不过,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是么,我倒是不大清楚。” “当初哈迪斯大人刚来冥界时,几乎整个世界都是冥妖索法拉的势力范围。可是哈迪斯陛下只用了一百年时间就平定了这一界,因为,他同样具有吞噬神格的能力。而且相对冥妖的天生技能来说,陛下他的神技可以不断晋级,早就强过索法拉好几个层面了。” “什么!”利昂听得,顿时心弦一抖!“那为什么当时宋他们来冥解时,冥王陛下他不出手,以你说的那种实力,应当很轻易就可以消灭一只索法拉吧?难道……”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一脸震惊的看向潘多拉,利昂已经猜到了事实的真相,只是还不敢相信罢了。 “不错,正是要把三圣的恋人囚禁在冥界!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自保之力。”潘多拉眼色怪异的看向利昂,“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让东方和自由界继续争斗下去,这符合我们的利益。” 利昂皱起了眉头,他几乎可以想见,这绝对是整个奥林匹斯众神的阴谋!然而,叫利昂担心的不仅仅如此,而是就在现在,更加现实的一个问题! 潘多拉为什么要告诉他,不仅告诉他冥界使的伎俩,更是把冥王的神技都透露出来了……这应当是绝秘吧? “说吧,你的来意是什么。” “我会告诉你的,就在现在。”潘多拉慢慢走到一棵生长紫色阔叶的树木下,黑色的身体几乎消失在了阴影里。她的眼睛闪闪光,说道:“你,一定很喜欢索菲亚吧?哪怕…哪怕她曾经欺骗过你。” “……”利昂沉默了,最后却说道:“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可以不用回答,但是,利昂,你一定要看看这个。” “什么?”利昂一把抓住索菲亚抛过来的物事,去是一本线订的书。 “这,是索菲亚的剧本。”潘多拉微笑着说道。 利昂强自按捺下潘多拉给他的不安,手哆嗦起来,翻开那本书。 “你直接看最后一页,前面的,你都知道了。” 果然,利昂现前面的内容都是他所知道的,也包括了索菲亚欺骗自己的经历。于是,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把最后一段读了出来:“利昂,这个可爱的年轻人,恐怕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我渐渐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最宝贵的东西,究竟是无法得到的事物,还是已经存在的,已经得到并把握在手心、却没有去珍惜的东西?他对我的爱,是那么的纯洁……我沉沦于追求路西法的爱,盲目的迷失,已经不知道去珍惜一切已经拥有的东西……宿命光轮,我的神格在颤抖,神之黄昏在向我招手。预感,强烈的不祥预感,恐怕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是的,只有失去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或许真的是这样吧!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利昂的爱,我欺骗了他,他却没有恨我,哪怕他只有一点点恨意,我的内心也会平静许多,因为这说明他依旧爱着我……他是个懂得珍惜已有的人,可惜,我却是沉沦在失去的人。命运,这就是命运吧,当我知道要珍惜的时候,黄昏已经来临。黄昏中的骑士被我扼杀,然后,就轮到我自己了。” 利昂如一尊凝固的雕塑,静静立在月光下,脸上平静的如同冰冻。 “索菲亚并没有死。”潘多拉在一片死亡的安静中,轻柔的送过来声音。 “什么!”小小的石子,激荡起利昂心中的滔天巨浪! “她的灵魂即将消弭的一瞬间,自由界的上神,三圣以无上的法力,用自由界的转生神殿将她的灵魂重新凝固、掠夺了过去。萨麦尔的毒液虽然很致命,但却难不倒我和路西法那样的顶级主神,更别提身为上神的三圣了!只不过,当时的路西法实力没有觉醒,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三圣之所以这么做,因为索菲亚是冥王陛下的妹妹,他想将索菲亚转生为天使,然后要挟冥界!” “卑鄙----!”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潘多拉说道,“三圣已经洗涤了他的罪,重新轮回了。而索菲亚的命运却很可悲……自由界现在的主人----米迦勒,他使用阴谋吞噬了另外两位大天使长的能量,而后,并没有忘记刚刚被三圣亲手转换成天使的索菲亚。你,想不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快说!”利昂低沉的吼道。 “不要急,我们可以救她。但是,需要你付出代价!” “说!” “米迦勒可以释放索菲亚,而你,到时候也可以和她再次团圆。我是如此的期待你们的重逢,只是……代价太昂贵了,那是----你的神格!” “为什么需要我的神格?”利昂警惕的看着潘多拉,问道。 “虽然米迦勒吞噬了两位大天使长的能量,实力极其强悍,但他永远都没有晋级上神的可能。因为米迦勒的神格是有缺陷的,我这么说,你应当明白了吧。” “明白了,用我的神格去交换,对吧?” 潘多拉点点头,忽然一拍手,轻叱一声:“出来吧!” 月光在颤抖。 洁白的羽毛,划破夜的平静。 利昂看着月色中飞来的身影,夜雾真的很重,很冷,竟然迷湿了他的眼睛。 “索菲亚,你,真的变成天使了么……” 漆黑的翅膀漂浮起来,漆黑的羽毛张了开来,堕落天使黑色的身影射入空中,转眼,他停止了。对面,是一个背负六个洁白羽翼的美丽天使。 没有记忆的天使,是如此的纯洁。 漆黑的眼睛看向空中,潘多拉露出残酷的微笑:“笨蛋,你还是上钩了!” 第二百九十章 四大恶魔的围攻 明亮的月光下,乌鸦飞过,漆黑的羽毛被镀上圣洁的光芒,暗红色眼珠,好似闪烁着慈悲。 “你不认识我了?”利昂看着美丽的天使,轻柔问道,声音似乎因风的寒冷,而如琴的钢丝在颤抖。 天使在摇头,目色迷惘。 “他们告诉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拥抱,就可以回忆起一切。”她的语气有些迟疑,抑或紧张。 堕落天使没有说话,舒卷开巨大的黑色羽翼,滑行到圣洁的天使面前,看着她绿色的眼睛,微笑着伸出手臂来。 “你不认识我,是么?”他的笑,如晚风一般轻柔无声,却释放着阵阵莫名情绪。说着,两人的胸膛已经接触,已经听到彼此的呼吸,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利昂的身体颤抖起来,有力的双手似乎僵直了,生硬的弯曲,将柔软的躯体拥入怀中…… 借着月光的温柔,乌鸦的叫声也带上了诗意! “没关系,我,也不认识你。”利昂微笑着,拔出手中的剑。 剑在滴血,银色的血丝从金色的剑滑落,在天空散放出阵阵朦胧清光,从天空惊艳滴落。 美丽的天使坠落到泥泞池塘边,翅膀沾上了污迹,手中摔落了匕。 “正直,是有一个标准的。”利昂漂浮在夜空,温柔的笑着,打量惊慌的潘多拉。他无奈的轻叹一声,“可惜我不久前才明白这个道理。当你身处一大群狡诈的人中,那么,处于中间水准的狡诈是正直。高了是卑鄙,低了,则是愚蠢。” “你怎么察觉的。”潘多拉迅掩藏起不安,冷漠的仰面,看向利昂:“事实上她的真身是圣颜天使拉菲尔,这名天使的别名是‘魅力天使’。虽然被米迦勒吸光了能量,但其天使神格中的鼓惑技能还在,被清洗掉记忆后用来设置这个陷阱……你居然能看出来。” “很简单,是你们自己弄巧成拙了。我并不知道她是假的,但如果她是真的话,至少为了哈迪斯陛下妹妹这个身份,也立刻会有人去救她……可惜她不是,可惜她是无足轻重、已经再没有利用价值的拉菲尔。”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她是假的。”潘多拉的自尊被动摇,脸上现出隐隐的愤怒,“而你居然就敢贸然下手!看来不是我们不够聪明,而是你的心太狠了!几个老混蛋,还不快给我出来!” 朦胧的灰色迅笼罩空中,月光透过这些邪恶的气息,最后穿透进来时已成了铁青色! 四个人包围了利昂,在空中,他们隐约的身形,包围着浓厚黑晕。 “巴尔烈特、别西卜、阿撒兹勒,如果你们三个一级主神还不能摆平这个小家伙,就自己老老实实跳到我的盒子里来吧!” 说着,潘多拉取出了那个“盒子”----潘多拉魔盒。 利昂刚收回的剑,又一点点从胸口神格中拉了出来!这把剑犹如一道光,看不见剑身,其形状被耀眼金光所包围。光芒照亮了月色下他铁青的脸,光芒照亮了他漆黑的翅膀! “三个大恶魔么,呵呵,有意思。”利昂不屑的笑了,“我以前还是圣殿学徒的时候,就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和你们战斗,没想到现在我成为了堕落天使,才有机会完成这个愿望。” “想要我的神格么,来吧,只要你们有自信在我的剑下逃生,就尽管上来拿吧!” 战斗即将开始的时候,利昂的对手又增加了。从天际飞过来一团黑影! “斯脱菲尔,你怎么回来了,莫斯提马怎么了!”潘多拉忿吼道,斯脱菲尔的怀抱里,莫斯提马一是很漆黑,被炸光了翅膀和两条手臂! “他……”斯脱菲尔看着暴怒的女主人,双腿开始战抖。“他被那个混蛋血族撒出一大把鲜红的球丸,好象叫作赤罡雷的玩意……给炸成这样了!” “那两个血族呢!” “他们……逃走了……” “蠢货!”潘多拉几乎要被气疯了,两个一级主神级别的大恶魔,事先埋伏好,居然就这样狼狈的回来了? “那两个血族实在狡猾啊,那个叫特雷多的说要自爆和我同归于尽!我稍微躲了一下,再看时两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潘多拉气的恨不能将面前老家伙撕个粉碎!她猛的翻出魔盒,想要将斯脱菲尔吸进去,但想了想又将盒子盖上,看着匍匐地面浑身战抖的老恶魔道:“最后的机会,你,给我杀了这个利昂,但要保证他的神格完好!” …………………… 希腊,两条人影唰的飞出一座神庙,如箭一般朝着东方而去!正值白天,地面城市里,大量的人目睹了这一幕! “妈的,看样子利昂要出事!” “特雷多,你的选择是对的!就算我们两个过去也救不了他,现在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通知昆仑,让祖师爷他们出手!” “当然,想我特雷多是最勇敢的人了,什么时候临阵脱逃过!” ………………………… 初春送了一阵风雨给湖面,于是,湖心乱起了涟漪。 乌兰看了,心中出现小宋的倒影。 这里是横浜。几天前,乌兰看见湖边经常出现一个女子,她脖子上戴着一根项链,叫做洛神之泪。 她叫做井上樱子,天天在这里跳舞----一种奇怪的,类似某种仪式的舞蹈。乌兰观察了她两天,然后打着手势问她:你跳的是什么舞蹈,为什么天天在这里练习? 樱子告诉她:这是献给我所爱的男人----板上君的舞蹈。板上君离开了人世,但是有个女人告诉我,只要我带着悲伤天天在这里练习她传授的舞蹈,当我可以将悲伤和舞蹈融合起来的时候,就能够感动上天,将我的板上君还给我。 在另一个地方,秦拓正在看着樱子翩翩起舞。 樱子她穿着盛装,头上起了高髻,白面红唇,一身碎红花和服在晚风里摇曳着。 她站在祭台上,天空飘着一卷画,那上面的汉字分明是《黄泉物语》。 随和着樱子的舞蹈,一个年迈的女人在弹琴,口中唱着怪异的日本古调。 那歌词,分明是《洛神赋》。 那滴眼泪,洛神的眼泪,放在一只铜盆中,随着仪式的深入,渐渐开始闪烁迷离清辉。 “伊邪那美命……上古的大神……我的母亲呵……你回忆起父亲抛弃你时,那种绝望和悲伤么?” 干涸的声音,在混沌的天空回荡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堕天使之眼 雪花散去,剑形回廊下,显出四个人的身影。他们回来了,脱离了那个千年古卦内纷乱世界,站在现实的、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心头各有一番滋味,都沉默不语。 秦拓的枪头在滴水,整个回廊中这是唯一的声音。他想要破坏那个仪式,但最终,青龙枪只插进了一湖奇怪的水中,打开了一个通道将他吸入进去……随后就回来了。 “别去想过去的事了,考虑下未来吧。”心魔开口了,同时将葫芦递还给小宋。 四人相继叙述了自己的经历,最后,答案如水桶一样从唯一的井口浮了上来。 “天照,最后那个女的难道是天照?她不是卑呼弥么?”丁毅有些疑惑道,“只是可以确定一点,他们想要用一个仪式,来呼唤天照的母亲伊邪那美命。” “呵呵,那有什么难的。”心魔说道:“很漫长的时间里,我没有属于人的心灵,也正因为如此我可以跳出来,比人类更了解人类。神也一样,我比他们更了解自己的内心!” “难道你知道他们的目的?”一直等待在回廊中的玉剑问道。 “显而易见,最后那个老人确实是卑呼弥,但她却叫伊邪那美命为‘母亲’。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在仪式的时候天照附身在卑呼弥的身上!至于这个怪异的舞蹈……它的目的,我认为绝对是一个恶意的陷阱。” “陷阱,怎么讲?”小宋问道。 心魔看了看年轻的众人,突然轻叹一声:“果然,是宿命安排我站在这里,为你们解开这个谜底……只有我这种等级的力量,才可以感应到最后的答案!从我的推测来看,天照安排了整个事件,而最后的目的:是逼疯其母亲,将复仇的力量赐予她身上。而天照,就可以利用继承于母亲的神力去对其他各界动战争!” “你这个答案或许说的通,但是有一个漏洞!”丁毅插口道:“如果天照逼疯了其母亲,那伊邪那美命就不会自己去报复抛弃她的丈夫么?” “你之所以有这个疑问,是因为不了解黄泉!”心魔笑道:“所谓的黄泉并不是如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一点你们现没有,几乎所有的人间传说不论哪个国家,都有黄泉的出现。为什么呢?因为黄泉同时在冥界、地狱界、魔界里都出现了!它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片奇怪的海洋,看上去确实是由寒冷的海水所组成,但无法解释的是,其同时穿越了几个世界分别出现在各地。这只是其一!更有趣的是,死后进入黄泉的人都无法轻易出来。不论是凡人还是仙人,不论是魔鬼还是上神!” “黄泉可以囚禁人的灵魂,除非你放弃一切力量,以地狱界的转轮殿、冥界的死生井、魔界的血池转世为凡人,否则是出不来的。人间的修真者可以兵解重修,或者路西法重新回到肉身,那是因为他们的灵魂没有进入黄泉!一旦进去了,只能被洗干净一切罪孽和力量,重新回到三界的指定处转世投胎。” “那个伊邪那美命,很不幸的是她进了黄泉!虽然有古神的力量,却只能维持其力量不流失,而不能回到其他世界里,甚至连身体不腐烂都做不到。这……正是天照阴谋的基础!她激怒了母亲,使得伊邪那美命下定决心要向丈夫报仇,可是却出不了黄泉,只能做到为人间降下瘟疫,但奈何不了她的丈夫----伊邪那歧命!” “明白了!”秦拓将枪柄在地上狠狠一顿,“原来这个女魔头打的注意,竟是骗取她母亲的力量!难怪她之前一直默默无闻,却突然之间崛起了,原来是继承了一个古神可以媲美上神的力量!” “那……天照的母亲将力量传给了女儿,她自己呢?”乌兰问心魔道。 “只有一个下场,神的黄昏,形、神俱灭!”心魔回答。 小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抹去那一缕头上依旧残留的雾水潮湿,说:“那么天照的父亲呢?就是伊邪那歧命,根据传说来看,父女之间应该没有生过什么冲突,可是他后来也突然失去踪迹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这些古神,以前我神州十分众多,但后来也都没有消息了。现在你们只需要知道一点,天照利用人间悲剧的力量,设置了一个巧妙的圈套,骗取了她母亲的力量。而她现在,正用这种力量来对付我们,妄图独霸各界!” …………………………… 金色光丝在天空灵巧的编织着,瞬间连接成一个六芒星状!六芒星中央,有水帘一样的透明薄幕,后面,睁开一只黑色的眼睛! 四大恶魔的进攻接踵而至! “谎言、阴谋、背叛、贪婪!这就是你们四大恶魔的本命神技吧……” 谎言的空间,看不见一切真实! 阴谋的世界,到处都是陷阱! 背叛的力量,无法支配的力量! 贪婪的伤害,不能平静自己的心灵! 四大恶魔恐怖嘶吼着,一齐扑向那个六芒星!金丝编制的芒星中央,那只黑色的眼球突然透出一条无形的光柱来,没有颜色,没有光明,纯粹的光! “看见自己,就看破了一切!” “紫夜幻想!”下一刻,利昂突然出现在四大恶魔的背后,紫色的锋利刃光从背后冲天而起,将四人包围其中! 四大恶魔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形,此刻,他们正承受着自己神技的反噬!利昂冷漠的举起剑,刹那间出百道凌厉剑光! 但对手毕竟是大恶魔,一级主神的力量!瞬间便清醒过来,虽然身上多了许多剑痕,却并未受重创。 潘多拉站在地面,处于茉莉般白花的香气包围中。她看着天空中的利昂,恍然大悟:“该死的,原来是路西法传授的‘堕天使之眼’!难怪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阴谋!” 她到此刻才明白,从利昂看见她的一开始,从她说出第一句谎言,一切都被对方看的通彻无比!潘多拉又气又羞,一跺脚将身边的白花在气流中压成粉末! “啪!”盒子被打开了! 四大恶魔再次包围了利昂。斯脱菲尔怪笑着:“嘿嘿,原来你竟然会路西法的神技‘堕天使之眼’!不过又怎么样呢,最多只能看破我们的技能,但如果只是纯粹的力量,就算你能看破也无法抵挡!别忘了我们可是一级主神,而你呢……好象刚刚才勉强进入一级主神的门槛吧!” “是么,那就来试试好了!”利昂的脸上表情不变,依旧是冷漠的笑。 四名恶魔没有动摇对手的心志,只得齐吼一声再次团团扑上,但这个时候处于包围圈中的目标----利昂,身上突然炸出猛烈的光芒来!随着他们的扑上,居然将四名大恶魔狠狠弹了回来!再看利昂,却见他身体周围,围绕着一条河流般的、又无数符文组成的光流! “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斯脱菲尔的眼珠都快荡出来了,“那,那不是三圣的‘信仰之河’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利昂不置可否的一笑,“路西法给我的。”说完,身上流转着这件几乎无法攻破的“信仰之河”,猛的将无比强大的信仰之力灌输进剑身!那些符文如同水流一般,飞快的倾泄进入重生之剑! “看看这一剑,充满三圣光明力量的一剑,能否同时杀死四个大恶魔!”利昂冷酷的哼了一声,猛地挥剑! 他的剑,已经挥不下去了。 潘多拉的盒子里,流淌出灰暗的光流,突然跳跃了空间,围困在了利昂身上。 “信仰之河是吧?”潘多拉得意的冷笑,“不错,力量强悍的惊人,恐怕只有路西法才有可能从这条河流里逃生。可惜,你忘了一点!信仰之河并不是一本经书,而是三圣的神技!那本书只是配合动神技的道具而已。你现在的水准根本就没法出那个神技,只不过在使用经书本身的力量!就算能同时消灭四个大恶魔,但对上一个顶级主神,你还是如蝼蚁一般渺小、无力、脆弱!” 利昂猛地咳出一口血,他盯着潘多拉,面色严峻起来。是的,如果没有这个比恶魔更恶毒的女人,他今天必定能赢。但可惜的是,她在这里。 “结果可不是你说的这么确定。”利昂喘息起来,“信仰之河,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话语刚落,随着利昂将自己坚定的意志,坚定的虔诚之心充斥满那本经书,潘多拉魔盒的灰光又被顶开了他身体几分! 潘多拉暗自心惊,完全预料不到这本经书的威力,竟然直接和使用者对某种心态的虔诚有关! 利昂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如果你确信,你比我更加坚定,那么就可以赢我,否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那个盒子,也是会反噬的吧?如果你将力量催到顶点而不能胜我,后果会怎样?” 潘多拉的脸色顿时煞白! “完全没有你说的那种可能!”一个温和、自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花园里。 哈迪斯,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在了这里。 冥王温柔的笑着,将手臂搭上潘多拉捧魔盒的双手:“亲爱的,让我们用共同的力量,来获取这件诸界至宝----信仰之河!” 信仰之河的光流,顷刻间分崩离兮! 灰色的死光,冲进了利昂的胸膛! ……………………………… 小宋等人更刚揭示出天照的阴谋,和她力量的真正来历。他们准备继续前进,去到越女仙府的最深处!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黑色的巨大乌云笼罩住了他们上空! 众人抬头,同时惊呼出声:“翅膀!”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冥王对心魔 阳光乍现,因为翅膀被收拢,那人影在天空一晃,已经站到了小宋等人跟前。 深蓝色的绸袍一直拖到地下,这是个很高的男子。金色的眼瞳,墨蓝色头,这个人小宋见过,他叫作哈迪斯。 “冥王陛下,您怎么来到这里了?”小宋和冥王有过一面之交,现在他对于哈迪斯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评价,因为,他竟能直接穿透越女仙府外围的禁制! “呵呵,来这边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你们。”冥王面带谦逊的笑,轻柔地说道。 “刚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翅膀呢。”秦拓走过来说,“好象和利昂的那对翅膀十分相似。” 哈迪斯点了点头,脸上带着那温和的笑容向众人走来。这个时候,心魔突然身影一模糊,随后猛地出现于哈迪斯和小宋的中间。 “你是……”哈迪斯脸上突现惊骇的表情,因为他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再一想才觉不对劲----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说谎,神,也不行!”心魔的声音冷若冰霜。 哈迪斯金色的瞳孔突然旋转出一阵尖锐的光芒,稍纵即逝地消失,随后心魔身前不远处,突然出两记密集的爆裂声。 冥王的表情一顿,骤然变冷。用阴翳的眼神盯住心魔,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竟然被你看穿了。” “我也没想到,你,冥王哈迪斯,竟然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三百年前我去过冥界,那个时候,你甚至都无法现我的存在。现在我变得更加强大了,却竟然看不透你的实力。可惜的是,你不应该撒谎。” “怎么了!”小宋等人大惊,急忙问道。 心魔看着冥王,随后声音低沉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对翅膀,应该就是利昂的。” “什么!”众人齐齐失色,惊骇莫名,秦拓急问道:“你的意思是,利昂他已经……” 心魔点了点头,目光始终不敢离开哈迪斯,紧紧注视着他说道:“可悲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和路西法一样的神格,害了他……” 他又问哈迪斯:“那么你今天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虽然你杀害了利昂,可是,难不成还想得罪东方,转而和自由界他们结盟么?” “看样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你的那对眼睛,真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世界上的所在!”哈迪斯说着,冷笑起来,手抚胸口抽出一把漆黑的宝剑,说道:“虽然你是我不了解的强大角色,不过么……在人界,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他越过心魔的身体,目光看向小宋说:“看样子,我已经来晚了……你们,应该已经洞悉了那件事情吧。好了,我不需要你们告诉我最后的结果。只是我答应了那个人,不能叫这个秘密流传出去。现在,看样子只有杀了你们,才可以完成我的承诺了。” 心魔猛的举起葫芦,小宋众人还来不及反映,已经被一同吸了进去。 “有意思,看样子你打算和我死拼到底了。”哈迪斯冷酷的看着心魔,“提醒你一下,我有着特殊的本领,即使是上神的力量,也可以在人间挥出来。” “你告诉我这一点,是因为你并没有战胜我的绝对把握。”心魔冷冷一笑,“我也不怕告诉你,在人界,你是绝对不可能战胜我的。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那么,来吧,让我们好好打一场!” “这把剑,叫做寒夜之深叹,是我奥林匹斯众神一同诅咒过两次的宝剑。现在,请取出你的武器吧。” 心魔摊开手心,上面有一团跳跃着的光,有着无法形容的颜色。 “这是什么,你的武器么?” “觉醒之光、堕落之光、幻想之光、真实之光……宇宙中有十一种光,你可以看见几种呢?这十一种光结合起来,就是我的武器。” 哈迪斯根本看不清那团所谓的光,也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的能量波动,怒哼一声道:“可笑,光,也可以作为武器么?哼,还是让我来教教你,只有纯粹的能量,才是真正的武器!” 他猛的举起宝剑,动作看似无比缓慢,那极缓的剑的轨迹仿佛划过了无数个世纪----这是突破时间、空间的至强力量! “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么?这,是我得到了利昂的灵魂,从他脑海中读取到路西法的修炼法门,随后以他的神格为基础,又集中了奥林匹斯众神一起帮助我突破到了----上神境界!” “你这个计划,恐怕是和自由界一起筹划的吧。可是你想过没有,自由界现在的主人,他自己都无法达到上神境界,为什么要帮助你成功突破呢?” “什么,你竟敢怀疑我的实力!好吧,就让这一剑来说话!” 心魔手中的光突然亮起,那是红色。 “红色代表愤怒。” 一道漆黑的剑风,仿佛从头和尾处同时出现,随后轨迹才向中间会拢。斩开了空间的一剑,轨迹中间的世界,是虚空界! 这道轨迹,把心魔撕裂成了两半,这两半身体,一个在冷笑,一个在摇头。 “哼,你就不敢硬接我一招么?”哈迪斯一眼就看穿对方是在他攻击的一刹那,化身为二躲了过去。 “有这个必要么?”心魔的身体在他面前重新合拢,冷漠说道:“不过,刚才我只是谨慎起见,想看看你所谓的力量究竟有多强。接下去,看来我真的不用躲避了。” “你是说我那一剑根本伤不了你?哈哈,你真是太自大了!” 心魔手中,紫色亮起。 “紫色,代表幻想。” “罗嗦!我不想和你废话,再吃我一剑!” 这一剑却是完全不同,仿佛旋涡一般的黑色剑浪先封锁了心魔四周,随后令人心悸的一停顿,猛地朝里面绞了进去! “看你还往哪里躲!” 心魔看着手中同时亮起的红、黑、紫色光,嘴角一抽笑,对着掌心一眨眼。只见那些颜色忽然消失,随后地面猛地开始震撼,天空中各色复杂、晦涩的色彩一齐亮起。 “那是人类的情绪,他们的各种情绪,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好象有一个透明的气罩包围着心魔,那些黑色剑浪凶狠的围剿过来,在上面出齿酸的嘎吱、嘎吱声! “怎么可能,难道,你真的能利用人类的力量?!” “是的,不尽能利用人类的力量,还能利用你的一半力量!” “一半?” “看看你的影子吧!” 哈迪斯低头看去。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在流泪! “那是利昂的灵魂,在你的影子里。你杀不了他的灵魂,因为那是路西法级别的神之灵魂。于是,就把这灵魂封闭在你的影子里。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个影子不属于你,那我就可以利用他的力量----只要,他有情绪!” “看来,在人间确实是无法击败你的。” “我开始的时候就说了,可惜你不信。” “那么,你敢和我去宇宙里试试吗?” “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心魔神秘莫测的说道,“如果去了,你一定会后悔。” “哼!懦夫!” “你又在说谎了,其实你已经打算要逃跑了!”心魔说着,高高举起了手中无色的光,哈迪斯突然感觉到空气中无数中诡异的心情、情绪从四面而来,飞的凝聚到心魔的手中! “再吃我一剑----禁锢之刃!”一道三角形的剑气从时间、空间、物质三个维度将三种神技融合为一体,将心魔封锁在了里面! 那团光,心魔手中的光,中心突然倒影出这个黑色三角! “相同的招数,让我还给你吧!”他的身体周围又出现一个三角,飞旋转着扩大,最后和外面的三角贴合于一处,很久之后才共同消失了,竟没有一点是声息。 心魔的嘴角淌出血来,殷红的血滴到地面上,他咳嗽着,那血很快就染红了大片地面。 “跑了……”他看着前面,哈迪斯早就跑的无影无踪,心魔一甩手,将小宋等人放了出来。 小宋看见心魔面色苍白,委顿于地,急忙问道:“怎么了,那个家伙呢?!” “跑了!哼,玩心计,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怎么,你骗了他?”小宋追问道。 “如果真的在人间打,其实我肯定不是对手----要是我把所有人类灵魂中的情绪抽取出来,那么,造成的精神波动,会在瞬间毁灭半个地球的人类!只有在宇宙里,那里有无限的灵魂力量,我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它们。而在地球上,我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最后一招,其实我出的招数抵挡不住,这才受了点伤。可惜了,哈迪斯毕竟是顶级主神,可以感应到自己的命运危机,因此不肯上当和我去宇宙里。” 看了一眼依旧不大明白的众人,心魔说道:“我恐怕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手了……但,他也好不了。哈迪斯没有经历灵魂的蜕变,妄图利用众神的力量升格为上神,结果他只有上神的力量却没有相应的心志。这次他用出了上神的手段来,恐怕回去后,他的日子就不长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寒潭英灵 心魔打走了冥王,自己躲进了葫芦里不再出现。小宋等人则继续向越女仙府里进,出乎意料的是再也没有遇上任何波折,直接就进到了最深处。 叶媛和玉剑停下脚步不再前进,目送小宋四人进入最后出现的一个洞内。 洞府深处别有一番景象,竟然是一个钟乳洞!面积不大,不过三四丈方圆。狭小的空间里,上面如狼牙交错,下面是一个水潭,里面是清澈的水,水底是石灰一般的沉淀物。周围顶端密布着一些结晶体,也不知道有什么矿物成分,放着碧荧荧的光。 灵烟飘绕,寒气逼人! 众人一走进这个地方,就产生了一种错觉,好象空气中有一股磅礴、又尖锐刺骨的森然气息!这气息不禁令人觉得冷彻心脾,甚至连元神都觉得…挡不住的冷! “奇怪!”小宋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除了一个潭子,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们去水潭边看看。”丁毅想了想说道,于是众人一齐跟他走向那个潭子。却是越走越冷,渐渐地,头上居然都起了冰霜!离潭岸三尺远,竟是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水清如玉,泽泽似镜。这水的温度恐怕低的骇人,但是却奇怪的没有冻结成冰。 “怎么办,过不去了。”乌兰握紧小宋的手,只有两人交握之处,才是全身最温暖的地方。 “这水潭怕是有古怪……先退出去吧,慢慢再想办法!”小宋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一声清越如撞玉的声音,呜鸣而起,迅拔高了音调在钟乳洞里不停回旋起来。这声音听着有些尖锐,但却不刺耳,反而十分的悦耳动听。 众人尚不及惊讶,只听那声音一起头,四周围又相继响起了三个声音,一如钟磬、一如雄鼓,最后一道好似风声。 四个声音相互纠结起来组成一曲雄浑、巧妙的音色,高低起伏,回旋不息,猛烈如壮士断腕、悲壮似死士行刺,行至低婉处又如泣如诉! 这四个声音演奏出一腔誓死不屈、连绵崛起的惨烈之气,不知不觉小宋等人都听的痴了……声响维持了有一柱香时间,小宋等人根本无法维持住自己的心态,全然被拉进了这声音的境界!等到声音停歇,他们悠悠醒转时,浑身已经被冻结在一尺厚的冰里,浑如四个冰雕一般! 寒潭深处,忽地亮起四道光芒来。四块五彩之石从潭底飞出水面下,分别放出光来,一金、一黑、一青、一银!这四道光柱冲出水面,竟然引的水波也轰然炸响! 小宋一惊,急忙欲要挣脱身上的冰冻,却不料这冰居然无比坚硬,全然无法撼动半分!再要运真元,却现浑身真元早已不知所踪! 说时迟,那时快!四道光芒一冲出水面,四人身上的兵器轰然同时出铮鸣,出四种一模一样的神光来,遥相呼应!寒潭里金、黑、青、银四道光猛地一颤,就象着岸边四人汹涌扑了过来,势如狂龙!尾随带起四条水柱来,一出了潭子上面就凝结成巨大冰柱,随着冰柱中央的光芒冲向目标! 那四条颜色迥异的冰龙闪着寒光飞扑来,众人正自大惊失色,却见那冰柱一到了身前,四把兵器同时穿透冰雕从各自主人身上飞了出来!狠狠的撞到冰柱前端,冰柱在锋利的神冰面前不断粉碎,只剩余里面的光芒倾闸而出,猛冲到了四座冰雕上! 无数的星光钻进了四人躯体内,由内而,在身体表面闪闪光! 小宋等人早惊得无比震撼,全身冻的麻木,也不知道那些星光在身体里面汹涌流动,究竟是祸是福!可是还不等他们再思考,恢复平静的寒潭表面突然彩光一闪,居然跃出个人影来!那身影虚幻不实,飘飘渺渺,似在千万里外,又如近在贴面!看不清具体面貌,却知道是个仪态万方的端庄女子,绝然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凡脱俗,却又如邻乡村姑,亲切真实。 她一挥白袖,小宋四恩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再看时,竟然已凌波立于寒潭之上!再回一看,分明四具躯体依旧站在岸边,犹自闪烁着四色璀璨星光! 她的声音响起:“你四人,终于到了此处。却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小宋忽然现自己好象可以说话了,但事实上他现在是灵体状态,和别人说话不过是意识交流罢了。 “你,是越女?” “正是我。” “前辈,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小宋回身一指岸边四具光芒闪烁的冰雕。 “他们……不就是这四把神兵的主人么?” “不,他们只是**罢了,我们这四个元神才是真正的主人!”秦拓开口道。 “不然。我所说并非那四具皮囊,而是指刚才射出的四道光华。现在,这四道光正在你们**之中。” 小宋一闻此言,顿时面色惨白,大惊道:“你是说,这四把神兵原来的主人都没死!他们……要占据我四人的身躯!” “怎么,你师傅屠群师叔没有和你交代清楚么……那四人早已身亡,留在这里的,不过女娲娘娘用五彩神石敛聚起来的英灵之气!” “那他们……” “不错,他们并没有生命,也没有意识。这四人的英气被吸附在神石之中,只能躲藏在这寒潭里才可保不流散,在这里……他们已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现在,他们终于要完成自己存在的使命了。” “使命?那是什么?” “他们存在的使命,就是帮助你们提高修为,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大业。” 越女说罢,一指岸边盘旋于冰雕之上的四把神兵,“刚才的冰柱冲来,你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有兵器可以保护你们。如果你们没有真正征服它们的话,那么在接受**改造之前,就会被冰柱砸成粉碎!” “**改造……”小宋看了看那星光流转的身体,好似明白了什么,忽而又问道:“前辈,敢问留在这里的,应该是你的一缕分神吧?” “分神?”越女露出一个淡淡笑意,“你知道这里的潭水为什么如此森寒?那,是我的剑意!只有以我的剑意镇守此处,才可保他们四人的英气不散……多少年了,我已经不记得……为了这一潭英雄碧水,我已经耗干了自己的真元,肉身也已于百年前被剑意所伤化为齑粉……” “什么!难、难道,留在这里的,竟是前辈你的……本体!” “是啊,为了守护这四人英气,我已近了油尽灯枯……如果你们四人再不来,就连我现在的模样都看不到了……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你以为你们的大机缘是什么,是上天的格外垂青么?错了,小宋,你的每一次机缘,都是别人伏出了天大的代价,才换得的……” 看着面前越来越黯淡的越女元神,小宋等四具元神,在默默的流泪。他们想起了屠群,想起了魔头血珑子,想起了一个又一个为他们牺牲的人!是他们的无私奉献,才造就了现在的他们! “好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趁着还能动,接下来就该给你们荡涤元神了。这一池寒潭水,却是取自女娲娘娘混沌界的竹林神露,可以升华你们的元神。否则的话,到时候你们的元神会难以适应改造后的仙身!” “进去吧……”越女一挥袍袖,四人的元神渐渐地,浸入到潭水之中,无比森冷,冻得四人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小宋透过水面,最后看到的,是一缕剑影黯然憔悴,消逝无影。 第二百九十四章 引爆众界战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寒潭里冰冷无比的水面,以不可察觉的度,在慢慢下降着……三年的时光,静静流淌而过。 “他们,终于要来了么……”冥王宫深处,灯影摇曳,哈迪斯黯然看着潘多拉,说道:“米伽勒这混蛋!终于……他的阴谋得逞了,失去了路西法和我的力量,光凭四大恶魔怎么能抵挡自由界的天使大军……” “陛下,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潘多拉劝慰着,脸上表情却是无比的凝重。她想了想,终于还是说:“或许,您应该去请求奥林匹斯众神的帮助。他们中,至少有宙斯、奥丁两个顶级主神,以及雅典娜和波塞东等一大批的一级主神!只要他们愿意出手,还是能渡过这一次的危机的!而且……他们,不是一直居住在我们冥界吗?” “你不明白,亲爱的。”哈迪斯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原本是绝密,但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了。当年奥林匹斯众神被囚禁的时候,三圣在他们的神格中下了诅咒,这是一种报复,报复他们对三圣曾经所下的无情诅咒……那个诅咒,在众神面对自由界光明力量时,将变得没有任何自保之力,如同婴儿一般脆弱!正因为如此,众神从绝望城堡出来以后才一直隐忍,没有去惹上自由界。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潘多拉沉默了,似乎,她漆黑深邃的眼眸,已经穿越了时间,看到这冥王宫轰然倒塌时的情景…… 一片压抑无比的气氛。王座下的四大恶魔,有的在无声叹息,有的,则眼珠子乱转已经在盘算叛变的可能了。 这时候,一名身着厚重铠甲,头盔上只露出一对如碧火燃烧般眼睛的幽冥侍卫,快冲了进来,跪倒说道:“陛下,王宫外有人求见。” “混帐,没看见这是什么时候么!不见!”潘多拉暴躁的一挥手。哈迪斯委顿在高高王座上,无力的摇了摇头。 “陛下!他们……是东方来的,以前您接见过他们。而且他们说,没有他们的话……冥界将会很危险。”那名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哈迪斯眉头一皱,正要再问时,只听见前面大门出巨大的爆裂声,随后是大门轰然倒地的巨响。在场众人一齐骇然,正要冲出去,只听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进来:“哈迪斯,虽然你不想见到我们,我们也憎恨你,但是……” 四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四种颜色的华丽战甲,上面鲜血淋漓! “但是,没有我们,冥界就会被攻克,自由界的人就可以通过冥界,直接进攻人界,然后是仙界!这,是我绝对不容许生的!” 说话的人,中等个子,眉目阴翳,声音森冷。战甲里面是一件青色长袍,手里倒拎着一柄剑,一柄巨大的、金黄色的剑!上面有荧光闪烁的血丝。 其余三人,或黑甲红披风,或龙枪青甲,又有一个高挑女子,手操银弓身着白甲!这三人目光冰冷,一齐盯着哈迪斯。 “哈……”潘多拉干笑一声,声音甚为嘶哑,“我倒是忘了,还有这几个人,虽然和咱们有仇却又有更大的共同利益!” 哈迪斯冷哼一声,在王座上不屑的看着四名来客,说道:“你们四人能来倒是意外,不过,难道你们能顶住自由界的天使军团?没记错的话,你们连东方所谓的天劫都没过吧,恐怕连一级主神都对付不了!” 那名剑客正是小宋,他冷冷看着哈迪斯道:“看来,那个人没有猜错,你果然中了自由界的陷阱……怎么样,现在恐怕连顶级主神的实力都挥不出来了吧。难怪,居然连我们的实力都看不透了。” 哈迪斯闻言大惊,一把抓住愤怒的潘多拉,聚集起所有力量向小宋四人看去,却见小宋朝他诡异一笑,只觉得一股阴森无比的气息,如尖锐的锥子一般猛扎进了他脑海之中,轰然摊倒在王座上! “你、你们……这怎么可能,三年的时间,你们,你们居然!”哈迪斯脸上表情无比惊惧,犹如灵魂出窍看见了自己的尸体一般! “我还知道一些你正试图隐瞒的事,亲爱的陛下!”小宋戏谑的笑了起来,“你以为米伽勒为什么要让你抽取利昂的神格,嘿嘿……你成了他做实验的小白鼠!果然,直接套取强大的神格和力量,是成为不了上神的。顶多,恩……顶多象你一样,挥出一次上神级别的实力,随后,就重创了自己的灵魂,被打回到原形!如果没有什么奇迹生,你,很快就要进入神之黄昏了吧……” “什么!”殿中四大恶魔一齐惊呼,同时将疑惑的眼神同时看向哈迪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情况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一直以来哈迪斯都在隐瞒着自己的伤势。 “你来这里,难道就为了嘲笑我么?”哈迪斯脸若冰霜,眼神突然间憔悴无比,竟如垂垂暮年的老人一般。“……来吧,嘲笑我吧,愚蠢葬送了我,自私,葬送了冥界!” “或许,你还有一个机会。”小宋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哈迪斯,随后开口道:“等这场战争过一阶段,或许,我会乐意把那个拯救你的方法,说出来。” 他一挥手,站到了大殿中央,提高音量道;“现在,我们先要考虑的,是击退自由界即将到来的,对你们冥界的疯狂进攻!幸好,这里还有几个我们的卧底,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自由界的主人,那个卑鄙的米伽勒居然对你们下了战书。他是这么说的:如果老老实实的投降,接受自由界的接管,并接受改造成进攻人界、仙界的先锋,他就可以考虑放过你们。否则的话,就一个不留,全部杀光,把强大的战士灵魂送进转生神殿,改造成为天使。” “我很意外啊,陛下。”小宋看了看冥王,接着说道:“自由界在三圣走后,只剩下一个米伽勒,他陷害了另两名大天使长。可是虽然他吸收了另两人的力量,却依旧只能到达顶级主神的颠峰。而你们这里,就算冥王身收重伤,至少还有潘多拉夫人也是顶级主神的级别,另外有四大恶魔可以出手,怎么米伽勒居然敢如此狂妄呢?而且,你们不是还有奥林匹斯众神么?” “不过,刚才我一不小心偷听到了,嘿嘿……原来那些众神,他们在光明力量面前,简直就是火苗上的蜡烛,一烧就化啊!那么,自由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隐藏实力呢?否则的话,光凭借你们现在的实力,自由界的天使军团也是很难啃下的。为了证实这一点,在来冥王宫前,我们先去打探了一下消息。这个……仙界的人告诉我说,自由界已经重新和魔界联盟了。而且,他们还有新的牌被打了出来----顶级主神,三名顶极主神!自由界的天使是有趣的,他们居然可以吸收低于自己所在的同类的能量,在米伽勒的一手策划下,他牺牲了三千万高级天使的生命,造就出了这三名顶级主神来!” “于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抵挡住潘多拉,其余三名顶极主神只要出来一个,就可以与四大恶魔抗衡甚至还占上风……你们完了,两名顶极主神率领的上亿天使大军,冥界将被轻易的打成粉碎!” “告诉我,你们现在的实力!如果想插手这场战争,就要证明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哈迪斯一眼扫过四人,出低沉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奇迹为何发生 “想知道我们的实力?”小宋阴笑起来,冲着旁边潘多拉一勾手指,“恐怕现在冥界在场各位,以你的实力为最强了,就由你来鉴定一下吧。”说着,冲脸色阴晴不定的潘多拉一勾手指。 小宋耳边突然传来个声音,那是乌兰在给他传音:“你这样子,倒象是在勾引她呢。”小宋愕然,一看乌兰,却是丝毫不动声色,依旧冷漠看着前面。不禁心中好笑…… 潘多拉嘴角微微一抿,露出个浅浅笑意,说:“可以啊,不如,就由我来试试你现在的水准。”言毕,款款从上面走了下来,来到大殿中央面对小宋。 她看着小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来,托在手心里。这黑色盒子四角正方,周围有几层突出的边线,盖子上有一个镶嵌金箔的纹章,显得古朴而典雅。 “就以这个魔盒为证,如果你能抗拒里面的力量,那就有能力、有资格插手这场战争了。”潘多拉轻轻地笑,周围四大恶魔却是脸色煞白。潘多拉作为众恶魔之主,如果有胆敢违抗其意志的,都进了这盒子里…… “啪----!”盒子自己跳了一下,盖子掀开了,一根小小的细巧银棍,支撑住倾斜的盒盖。然后,从盒子里有一样东西升了起来…… 那是一张纸,这张纸被剪成了一个舞女。舞女身材纤细,点着一支小巧的脚尖立在白铜底座上。音乐响起,她,也开始了舞蹈。 这竟然是一个八音盒?小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四大恶魔此时也在面面相觑,这个盒子……好象不是潘多拉原来那个魔盒了。 “这个盒子,也叫作魔盒。不过呢,它里面既没有灾祸,也没有疾病,更没有瘟疫。它里面有的是……当初那个魔盒被打开后,所有灾祸都跑了出来,唯一剩下的被我关在里面的东西。这个东西,叫作希望。” 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东西,放到了盒子里翩翩起舞的舞女对面。原来,那是一个锡兵。锡兵和舞女随着底座的旋转,于音乐中忘情的跳起舞来,让人感觉十分怪异。 “他们两个,都是有生命的。”潘多拉看着小宋说道,“这支舞曲会持续十分钟,如果你能在舞曲终结前,停止他们的舞蹈,那么你就赢了----但有个前提,不能损坏这个盒子。” 大殿中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清越的声音回响着,八音盒在潘多拉手掌上安静的放着音乐,锡兵和舞女在盒子里安静的拥舞。 “他们,就是代表了盒子里的希望吧?”小宋面色冷漠,斜眼看着潘多拉说,“恐怕要停止这支舞蹈,只能把里面的两人都毁了,但这样一来,恐怕这盒子也会同时破碎。你出的题目,好象很有些哲理啊。” “快点吧,三分钟已经过去,马上要进入舞曲的**了。”潘多拉忍不住笑起来,这个题目她起的很得意,就算这四人真的如其所言那么厉害,也不可能在不破坏盒子的前提下停止舞蹈。这个魔盒里面只剩余了希望,对于潘多拉来说却是毫无用处,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场。 “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如何,如果我赢了,就把这盒子和里面的人,都送给我。”小宋说。 潘多拉想了想,觉得没有问题,于是痛快的点了点头。 小宋走了过去,将脸贴近那盒子,仔细盯着里面忘情的一对恋人。 “我知道你可以听见,锡兵阁下。”小宋突然开口,对盒子里说道。 “你也一定听见刚才我和潘多拉打的赌了,对吧。其实她还是不够聪明,现成的就有一个办法让你自己停止舞蹈,出来跟我走。” 他说着,盒子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反映,在渐渐**的音乐中越舞越快。 “这个办法呢,其实很简单……你是个正直的士兵,怎么会愿意委身在潘多拉这个女魔手下呢?我猜你一定是不愿意的。呵呵,所以,只要你跟我走,我也有一个宝贝,里面的空间无比宽阔,就和这人间一样。你愿意跟我走,就可以和这位小姐一起进到那个世界里,想干什么都可以,这样岂不是更加自由了?停止舞蹈吧,这样我就能赢,你们跟我走,就能获得自由。” 潘多拉脸色一变,这才明白小宋刚才为什么要和她起那个赌约……果然是个狡诈的家伙,自己一不小心,这个原本没有任何漏洞的计划,就变的岌岌可危了!她想到这里,急忙将眼光看向盒子里面。 盒子里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活活,小家伙,看样子你的话没能打动他呀。你得明白一件事,这位士兵阁下可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他可是拥有无比的忠诚呢!既然我让他有了一个容身之处,又想办法让他和恋人重新相聚,他是不可能就这么背叛我的。” 小宋没有理睬潘多拉,依旧弯腰看着盒子,想了想又说道:“士兵啊,如果她真的要帮助你们,就不会象这样让你们保持着可悲的形态,囚禁于狭小的空间里了……她所要做的,不过是在需要的时候,借助于你那颗永不放弃的心灵,转化为最强大的武器罢了……” 但他的说辞依旧没有任何效果,锡兵僵硬的脸上,只是恍惚露出有个好象不屑的微笑,依旧抱着恋人,不停旋转……舞曲,已经进入了尾声。 小宋尴尬的笑了笑,抓抓头皮道:“好象我做了回小人,让你轻视我了。你确实很忠诚,哪怕潘多拉是有目的的让你们团聚,你也记住了这个恩情呢……” 他说到这里,却是也有些着急了,没料到这个锡兵居然这么死板,使得他的鬼主意没能奏效!这个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丁毅的传音:“笨蛋,这有什么难的!难道你忘了他的职业……” 小宋一听这话,顿时如醍醐灌顶!转头诡异的看了潘多拉一眼,怪笑一声。又看向盒子里边…… “士兵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只能称呼你为士兵。不过这个称呼是很光荣的,不是吗,你确实是个真正的士兵,正直、勇敢、忠诚!这个念头,象你这样的士兵已经不多了。但是我还得说,有些事情,你做错了,这已经玷污了你作为一名士兵的荣誉。” “还有两分钟,看你能说出什么来?”潘多拉得意的看着小宋。 “你是一名士兵,你的祖国遭遇了不断的战火,瑞典、英国、法国、德国,他们相继与丹麦交战。在这个时候,作为士兵的你在哪里呢?” 小宋一边听丁毅给他传音一边说着,其实这些历史他压根就不知道…… “好吧,那个时候你正在为爱情而奔波。那么现在呢,自由界、魔界又打算入侵人界了,到时候你的祖国又将是一片狼籍。你的人民给你光荣,而你呢,你能够做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呢?” 音乐马上就要停止,旋律越来越慢,声音逐渐低沉。 “告诉我,士兵阁下。在你的人民陷于危险中时,你是要选择去帮助他们,还是在这里继续和自己的爱人,躲在小小的、充满虚假希望的空间里,跳着问心有愧的舞蹈呢?” 音乐停止。 所有人都看到了,最后的音符到来前,锡兵,摔开了爱人的手。 “真没想到,小家伙……你居然是个出色的编剧,潘多拉懊恼的说道:“居然在这小小的音乐盒中,上演了一出好戏!”说完,她狠狠的一甩手,将盒子扔向了小宋!“滚吧,见鬼的锡兵,和你那见鬼的忠诚一起滚吧!” 葫芦在腰带上一闪,小宋已经将盒子收了进去。 哈迪斯在王座上轻轻鼓掌,感慨道:“真没想到,居然凭借几句话就赢了潘多拉……这简直是个奇迹。” 又看向小宋:“好吧,其实刚才我就现你们的实力很不对劲。我承认你们参战的资格。但是呢,作为盟友,我希望能得知在你们身上生了些什么?” “好了,现在该告诉你们一件事了----为什么只有三年,我们的力量会突破到现在的境界!”小宋得意的笑着,“事实上我们遇到一个奇遇,有一位无私的前辈,不,应该说是五个人……他们牺牲了自己,造就了我们的力量连续突破几个境界。但那还不够,光靠那样的实力,还没有资格站在你们面前。在那件奇遇结束后,我们去了一个叫黄金顶的地方。真没想到,他们很久前开展的一个‘叛逆者’计划,竟然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我们四个得到了最强的技术武装,这使我觉得很荣幸,因为这个不是靠祖先获得的力量,而是靠咱们这一代人自己获得的。而这种力量,来自于灵魂。知道吗,中国有一座‘人民英雄塔’,里面孕育着无穷的灵魂力量!” “这里面的力量,被龙组手下的科研人员灌输进了我们的战甲之中!当然,在此之前我们的战甲也经过了改进。而更重要的,龙组这上千年来,搜集了大批忠勇之人的灵魂,将它们供奉于黄金顶上!” 小宋说到这里,拍拍自己的葫芦:“这里面,有三千万华夏忠魂,他们都穿着我们研究出来的那种灵魂战甲……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与敌人拼杀到最后一刻!” “明白了吗?”小宋看着哈迪斯,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得知,自由界的天使军团今天已经出,恐怕……马上就要到达冥界入口处了!现在,咱们是不是快点出比较好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追忆者之痛 冥界的尽头,充满着柔软的光线,如丝带,又似极光,纠缠在一起漂浮于天际。天地间充满着淡紫色,淡淡哀伤的柔光。 这里,是冥界和自由界的接口处。一条蜿蜒的河流,银色闪光的水面如镜,正是传送古阵之所在。 等冥界打点好六百万军队,浩浩荡荡开赴至这里时,天使军团,已经漂浮在了水面上,无数的白色光晕充满了天空,扇动翅膀落下的羽毛纷纷扬扬,掉落在河水上,顺流而去。 相隔数千里,双方已感应到对方军阵里的冲天杀气,于是各自扎下了营寨。 哈迪斯、潘多拉,还有小宋,三人率先来到对方阵前。四大恶魔和丁毅等在后面压阵。小宋三人飞了不及五百里,对面,米伽勒已经漂浮在那里,背后六对十二只巨大、淡银光芒流转的羽翼,轻轻舒卷,于空中沉浮。 “很好,冥王陛下,你居然还有勇气来这里迎战。”他微笑着说,目光看着哈迪斯,眼中充满了嘲讽。 “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呢?”哈迪斯将紫色的翅膀展开,定住身形,冷冷看着对方。 “照我的想法,你现在应该跑到仙界或者佛界去,躲藏在人家的羽翼之下。这些手下么,正好可以让他们来给你拖延时间。” “你错了。”哈迪斯不屑的说道:“或许我很卑鄙,有时候也很愚蠢,上了你的当,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冥界,绝对没有任何私心。你很聪明,不错,非常机灵,会策划计谋,懂得随即应变……但那只是小聪明。真正的大智慧,是原则性。我,绝对不会在冥界危难的时候,扔自己逃跑,或许你可以做到,但我不能。” “按照你说的,你是有大智慧的人,为什么会输给我这个小聪明的自由界主人呢?” “有大智慧的人,未必有多大才华。而有小聪明的人,常常是军事天才,或者其他的天才。可惜他们太自私,他们做了主人,只会为自己的统治着想。大智慧的人或许没有机会做主人,可一旦他做了主人,将是无可抵挡的,因为他拥有的,不是自己个人的力量。” “说的好象有点道理……可是你看,我这里有三亿天使,而你只有六百万。” “你的人是多,可他们只是行尸走肉,没有自己的思想。他们,只不过你的炮灰,为了你个人的利益而战。而我的军队虽然都是恶魔,但他们,是为了冥界,为了自己而战!” “好吧好吧,我不想和你争论!上回刚刚把你骗了,这回就算给你个面子吧。对了,你身边这位,不会就是东方的,恩……那几个小家伙吧?天哪,真年轻,我都有些嫉妒了!” 小宋一直在阴冷的打量着米伽勒,希望可以找到对方的弱点或者破绽。这阴冷无比的目光,终于引起了对方注意。 “小家伙,怎么,你打算帮这个卑鄙的冥界主人么?”米伽勒问道,小宋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你真让我失望!”米伽勒阴阳怪气道,他的外形是个高大强壮的男子,面部线条却有些柔和,说话声音很尖细,令人十分不舒服。 “怎么说呢,米伽勒阁下。”小宋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我不该来么?” “你当然不该来!这个冥神,他杀了利昂----那个可怜的小家伙,现在被剥夺了神格,灵魂被镇压在冥神的影子中,简直是生不如死。如果他听的见的话……想不想听一个秘密,恩,你似乎叫宋吧?” “你可以叫我小宋。什么秘密,如果你想说,自然会说,不必引起我的好奇。” “哈哈,有意思的家伙……恩,小宋,我决定告诉你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呢,是告诉你的,也是告诉利昂那个可怜虫的,我想他现在能听到……难道你不奇怪,利昂是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来冥界的,可是利昂被陷害后,另外两个却没有任何音讯?你一定不知道,那两个家伙,现在在我这里!” 小宋的心里确实一直有这个疑问,但大战当前,他就没问哈迪斯,谁知道现在米伽勒倒是抛出这个话题了。 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看着米伽勒,问:“在你那里?” 米伽勒得意的笑了,指着哈迪斯说:“其实说起这个,还是感谢你身边的冥王陛下啊,不如你就叫他自己。” “是的,是在他那里。”冥王阴翳着脸,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当时在对利昂动手前,另外两个他的朋友,已经先被杀了……灵魂,被送到了米伽勒那里,作为我这边结盟的信物。小宋,很抱歉……” “……你不必对我抱歉,看看自己的影子吧!” 哈迪斯低头看去,他的影子,在强烈的光芒照射下,竟然漆黑无比,正在疯狂扭曲着! “对不起,利昂……”哈迪斯看着自己痛苦挣扎的影子,心中沉重,黯然叹息。 “嘿嘿,小宋啊。”米伽勒又开口道,“我看你还是加入我这边吧,你看,我可比这残酷无情的冥王要仁慈的多。虽然他把灵魂送到我这,但是我却拯救了他们,将他们转生成了天使,强大的天使!” “你!果然……告诉我,你是通过转生神殿给他们转成天使,还是亲手转生的。”小宋追问道,没有保护好利昂他已经很难过,没想到利昂的两名伙伴,也已经遭遇到不幸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指望那两人可以保住记忆了。 “你想问的,其实是他们的记忆吧?哈,我可没有那么蠢,把两个注定的叛徒留在身边,当然是在转生神殿里消磨了记忆然后转世的,现在的伦琴和布鲁托,就如同两个听话的木偶,一个是我的护卫,一个,则是将领。顺便说一下,这两个家伙的资质真是好的出奇,于是我一慈悲,就赐予了他们顶级主神的力量,为此还损失了我三千万天使的战核!怎么样,小宋,如果你愿意过来,我可以亲手帮你转生,不但能保留记忆,事后还专门为你一个人牺牲三千万天使!”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至少,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下。” “抱歉,你的智慧还没到能叫我上当的地步。” “……好吧,既然这样,或许我应该先叫你领教一下顶级主神的实力,这样,你才会动心。”说完,他神秘的一笑,向后挥动了一次手臂。 “听说你们中国人在古代,战争开始的时候总要先单挑一下,今天就让我们也来复习一遍吧。”随着米伽勒向后退去,另一个如箭般的光点飞从后面冲了上来,动作无比迅捷,强烈的圣光居然把空气拉出了破碎之音! 哈迪斯看向小宋,后者点了点头,于是哈迪斯和潘多拉也向后退去。 小宋看向对面的天使,十二只巨大的翅膀,洁白,上面的光芒没有米伽勒那般浓郁,但他的气质却有种说不出的高贵和纯洁。小宋已经认出来了,对方,正是伦琴。 金色的绻,细长高挑的身材,俊美的面庞上毫无感情,两只眼睛冷漠的看向小宋。手中,是一把长剑,如镜子一般闪亮。 “伦琴?” “看来,米伽勒大人已经介绍过我了,那么,开始?” “……开始吧。” 小宋刚刚说完,十二轮寒光闪耀的弯月冷锋骤然出现,已经包围了他所有出路。 “这一招叫什么?”小宋伫立在空中,漂浮于无数尖利刃风的洗礼中,冷静的问道,同时将手放向腰间,慢慢的抽出一柄金色巨剑来。 伦琴冷酷的看着对方,嘴唇轻微一动。 “追忆者之痛。” 第二百九十七章 雨滴之梦,天使之伤 “风能剪断回忆,却,挡不住寂寞。” 小宋看着伦琴,抬头向天轻轻地叹息,身上龙甲金光一闪猛地响起了龙吟!他的瞳孔变成血红,头变成暗黄,食、中二指在剑身上轻轻抹过,但见四面毫光骤然收敛,那把剑顿时收敛了所有气息,安静,静的可怕! “你也是一名剑士,知道吗,有一样东西,叫做剑魄。” 小宋慢慢的挥手,缓缓劈下一剑,那一剑无比闲惬,没有任何光彩,随意至极。但,这是金心戮魔剑的剑魄! 没有任何人看见,除了伦琴自己,因为他已经陷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斥金红色狂暴火焰的世界!这随意的一剑,得到了越女的真传,乃是剑的至高境界!顷刻破碎了小宋周围的剑气,同时将伦琴封锁进另一个世界,那是小宋剑意的世界! “这一招,就是你所谓的剑魄么?”伦琴浑身逼出猛烈的圣光退开火焰,在那个世界里冷冷问。 没有人回答他,除了火焰,只剩寂寞。 月镜猛的斩出一剑,却不料整个世界的剑意突然凝固到一点,轻易阻挡了他的挣扎,随后又蔓延开来。伦琴皱眉,喃喃道:“没想到,东方的剑士也有这样的神技……看来,只能将决斗拖延入第二场了!” 伸直了手臂,以肩膀为支点,月镜在空中慢慢转出一个圆。当起点和终点重合,圆形成立,一面透明、柔软的镜子出现了。伦琴看了看四面肆虐的剑火,无声一笑,挥动洁白翅膀,钻进了镜子里。随后,那面镜子消失了。 这个剑意的世界,只存在于小宋的识海中。突然间,他感觉到伦琴的能量波动逃脱了他的意识锁定,十分的从容,令人难以置信! 稍微一松懈,那面镜子迅疾无比的再次出现,依旧在剑意的世界里,映照出所有的剑火。洁白的天使在镜中冷笑,一挥剑,镜中倒映的剑火被收缩进长剑! “难以面对之伤!” 镜子里斩出快无比的一剑,快到没有痕迹,没有声音。到最后,只听见轻轻的一阵风响过。伦琴如一道璀璨的光,从剑意世界的破口中射了出来! “----唔!”小宋识海被狠狠一剑,猛地一口血呛了上来! 哈迪斯在后面看得心中寒,他怎么都没想到,米伽勒创造的顶级主神,居然有这般实力。刚才小宋的一剑看似随意,但哈迪斯明白那是无比可怕的杀招,恐怕换了他……就出不来了! 而现在,伦琴不但出来了,并且,同时伤到了小宋的识海! 小宋强行将喉咙口的血咽了下去!紧紧盯住伦琴,终于说道:“原来,我只打算禁锢你,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战场上,容不得一丝的仁慈,不会有下一次了!” 伦琴在身前一抹,拉出那面镜子来,他再次进入到虚幻的世界,在里面轻盈的盘旋,洁白的羽翼在镜面如水般流转。 “来吧,东方的剑士,我承认你的力量很强大。但是,无论多强的攻击,到最后都只会回到你自己身上。” “是么……”小宋确实有些头疼,他怎么都预料不到,伦琴晋升为天使之后,居然领悟出这样的招数来,这面能倒影、凝聚、反射对手力量的镜子,实在是令所有对手都无比棘手的东西。 小宋看着在镜子里悠游自在的伦琴,看着他金色的丝、洁白的羽毛不断拂过镜面,喃喃道:“让我想想,有什么,可以打碎镜子……如果力量是光,只能被反射,要打破镜子,只需要一块小小的石头……” “但这块石头,似乎不那么好找。”伦琴笑了,猛的挥出一道剑气!小宋急忙闪开,随后无数迅疾如骤雨的剑气接踵而来,他只得展开身形,在天空不断周旋。 小宋猛地挥剑,切断锋利无比的剑气风刃!金黄的剑光闪过,他突然顿了一下,另一道剑气逼了过来,小宋闪躲不及被割在了龙甲上,拉出巨大的切口!金龙古星在他体内痛嚎一声:“混帐,什么时候了你还愣!” 小宋却笑了,他突然降落到地面,飞快的抄起一把碎石。 能够射一切至强力量的镜子,其本身,必然是脆弱的。这就是平衡!只需要一块不带任何能量的石头,就能轻易砸碎它! 小宋扔了一块石头过去!果然,伦琴瞳孔难以察觉地一收缩,飞将那石块削至无形!小宋心如明镜,长啸一声,展开身形,快向着那面镜子射去!伦琴的剑气密集如风,小宋在身前展开一面剑气火网,将那些风刃尽数挡下!很快,来到了镜子面前。 十块石头,从不同的方向射向镜面,在一瞬间,就被剑气削成粉碎! 小宋阴冷一笑,猛的一拉身体,化作道金色流光,冲向了镜子! 黑暗,无比深邃的黑,镜子里再没有任何可以倒影之物! “真正麻烦的,不是击碎镜子,有你的保护,妄想打碎镜子是不可能的……” 一个球体的光层包围住镜子,将外界的光悉数反射开来,里面,没有任何光亮! 随后,镜子表面突然亮起,出现了两个人物,小宋出现在了伦琴背后。金黄的剑光,照亮了黑暗的世界! 小宋终于进入到镜子的内部!两人同时举剑,一齐出暴喝! “控剑----星河斗转!”“神技----雨滴之梦!” 伦琴不知道,在那个光球包围住镜子,阻断了光明,阻断了外面众人视线的同时,有一样东西,已经把这面镜子装进了另一个世界! 所以,他那一剑再也斩不下去了! 光球隐隐散去,天空却开始灰暗。渐渐地,落下细密、绵软的雨丝来。 一只白色的乌鸦,不知从何而来,落到地面上,站在伦琴尸体上,看着他眼中的神采渐渐散去。它的口中,含着一枝三色花。三色花的梦幻果实放出虚幻的美,却赐予伦琴真实的回忆。 三色花,唯一能找回天使记忆的东西。 小宋手持葫芦,孤寂的伫立雨中,看着伦琴逐渐黯淡的眼神,看着他露出最后一丝痛苦的笑……那个笑容,是否代表他已经想起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了。 “克兰斯洛,你来迟了……” 凄清的雨,影子在哭泣。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再战顶级主神 米伽勒缓缓飞了过来,冷眼看着地面上,伦琴的尸体在小雨淅沥中,光辉不再,渐渐已染上泥泞。 “干的不错,宋,你居然能干掉一个顶级主神……看样子我实在小瞧了你。不过么,我也没有吃亏,嘿嘿,如果我没有说错,刚才伦琴从你的剑中世界逃脱,你的神识已经受到伤害了,对不对?现在的你,已经再也压不下伤势了,恐怕连一个一级主神都能和你打成平手!” “那又怎么样呢?”小宋站不他不远处地面,望着米伽勒说道,对面的克兰斯洛抱起伦琴的身体,一步步往这边走来。小宋下意识的看看哈迪斯的影子,又对米伽勒说道:“现在,你是否还打算将单挑的游戏继续下去?” “为什么不呢?” “那,就把你的人手叫上来吧?” 米伽勒冷笑一声,回头叫道:“布鲁托,该你上了!” 身形粗壮的布鲁托疾挥巨翼,猛地从后方掠过来,他在被转生为天使后,不止身体更加高壮,那六对十二只翅膀更是比伦琴的大了足足一倍!飞而来,在地面拉出一条黑影! 他穿着厚重的铠甲,手中风锤一舞动,眼中燃烧起疯狂肆虐的战意,怒吼:“对面的异教徒,你们真是狗胆包天!胆敢与我自由界为敌,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废话少说,哪个不开眼的先过来和我过招,看不一锤子把他砸成肉酱!” 声震如雷,地表颤抖,令人振聋聩!几个低级的冥界魔兵早已被夺了神志,扑通一声,竟自摔倒于地。 丁毅叹息一声,看着那昔日的战友,如今被剥夺了神智,成了敌方的大将,他心中无比感慨……紧握一握手中刀,对正好回过头来的小宋说:“我去吧。” 克兰斯洛走过来,说道:“我还有一枝三色花,要不要……” 小宋想了想,眼中转过数个神色,最终道:“不要留手,杀!” 丁毅没有做声,直接运起“气练斩空术”,刷地一声,平地飞白虹,一道亮丽致极的寒光映彻天地之间! “来者报上名来。” “在下丁毅,你有什么遗嘱,尽管说,我尽量帮你做到。” “……混蛋,竟然敢消遣你家大爷!看锤!”布鲁托大怒,一甩羽翼,抽身如电而来,在接近丁毅的时候借助度猛甩手中巨锤,风雷齐动! 丁毅右手握刀柄,左手抓住刀头,紧拉而不放,周身猛窜起激烈的白色焰光----杀气,在燃烧! 目绽神电,刀去如秋雨:无声,无情! 狂虐的锤风带着隐雷之音,与那道无形无声的刀气狠狠撞上!一破为二!大面积的锤风,如何挡得住这聚集锐气的一刀?风雷被一斩为二! 丁毅复连挥三刀,前两刀挥出,都停在面前不朝前去,直到最后一刀出,三条可怕的寒光终于组成一个六芒星,忽地一闪,突然消失! 布鲁托地第一招被丁毅一刀破开,那刀气犹自朝目标飞斩而去,刚刚一锤子将刀气砸碎,突然背后一激灵,内心森寒无比,毛骨悚然! 他反应倒是不慢,一边齐甩六翼朝前掠去,一边聚齐全身之力,朝后把锤子飞甩过去! 那六芒星突然隐现在布鲁托背后,猛地前笼罩过去!正好风锤闪现出巨大的光辉,飞挡而来!两者一相碰撞立即出巨大爆炸,布鲁托仓促间的一招哪里挡的住丁毅的杀招?那锤子只消减了六芒刀光六成威力,当即被倒撞回来,度比去的时候更快,只追前面它的主人----布鲁托! “嘭!”的一声巨响,结结实实砸在后心上!布鲁托痛嚎一声,口中金血狂喷!还没缓过劲来,只见前面恶风响动,连忙一抬头,丁毅早在前面,早已举刀! “怒开山河----给我铡!” 布鲁托急忙将风锤操在手中,背后六芒星尾追而来,前面又一道铺天盖地的刀气以横碎山河的气势,拉着破碎虚空的黑色轨迹,汹涌斩来! “操!”他大骂一句,知道跑不了,怒吼道:“神技----怒战八方!神技----战血燃烧!” 话音刚落,之间布鲁托须臾间竟然满头丝如血,瞳孔竟燃烧起白色火焰!他这一招正是“战血燃烧”,可以一瞬间激出双倍的力量,类似于狂化,代价是战后虚弱无比,静养许久才能恢复过来。 再看那“怒战八方”,只见布鲁托双手握长锤之柄,飞周身旋转起来,刹那间竟掀起了一条参立天地之间的龙卷旋风! 这龙卷刚起,前面和背后,怒开山河铡、六芒刀气一同撞了上来。这时便体现出这招“怒战八方”的好处了,因为这一招乃是含而不方,不停旋转,前面的力量转瞬便随着旋风的旋转,绕到了后面,最后竟演变成丁毅前后两招,相互冲突、抵消! 丁毅也不再进攻,只是看着布鲁托带着旋风飞旋转,最后将两记杀招的威力平均融合到了整个旋风里……这时候的布鲁托已经七窍流血,面目十分可怖。战血燃烧,本来就对自身有害,更何况他又同时用出透支全身力量的怒战八方,紧接着又要将丁毅两记杀招完全消融,这一招只要一结束,布鲁托就完了! 只有一次机会,布鲁托惨淡的笑了,看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同为顶级主神,为什么自己会被打得这么惨! 地面上,乌兰对小宋道:“要不,让克兰斯洛试一下吧,看现在的战况,丁毅应该有把握活捉那个大个子。” “……不行。”小宋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的回道。 “为什么,你刚才那么说我可以理解,同为顶级主神,交战的时候容不得一点大意,所以你要丁毅直接下死手。可是现在丁毅完全占据上风,你怎么还如此固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现在没空和你解释。” 乌兰跺了跺脚,向后退去,偷眼看了看哈迪斯不断扭曲挣扎的影子…… 小雨在继续,恶战在持续。 布鲁托终于消融了丁毅的杀招,大叫一声:“给我放!”只见旋风突然横转,如巨大的锥子一般横于天空,锥尖直指丁毅! “扑----”轻轻一声,如瓶塞被拿掉的声音,清脆中带些闷响。 整个旋风的力量,丁毅两记刀气的力量,加上布鲁托战血燃烧后最后的、全部的力量,演变成一条直线,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度,猛刺向前方的丁毅。 丁毅早已运足全身之力,龙甲周身笼罩着深深黑光,在准备着这最后的一招! 黑线凌空而来! “葬影!”丁毅冷笑一声,念道,身影凭空移开有半里远!对那条细细的,笔直的黑线来说,哪怕它的威力再强大,只要移动半分,打不中还是空! 但是丁毅在施展身法,躲开前的一片刻,终于看清了……那条细的不能再细的黑丝,居然……是一道旋风! 那细如丝的黑色旋风,随着丁毅的移动,伴随那细微的风动,诡异的一转向,贴了上去…… 丁毅运用”葬影”身法,移动出去刚刚落脚,只见那黑丝拖着长长的轨迹笔直朝自己冲来,他急忙再一闪躲,朝着横向里飞移过去!身体刚一动,那黑丝旋风已被引动,“哗啦”一声抖开,竟然炸出漫天的黑丝,顷刻间已将丁毅包裹其中! 黑丝瞬间成茧,先将丁毅层层包围,随后出一记恐怖的清鸣,猛地塌陷进去----收缩! 黑色中,丁毅笑了。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等到了那条恐怖的黑线,将聚集的力量分散成无数条黑光的机会!分则散,聚则破! 好个丁毅,早已预料到这一刻,因为那条单一的黑光是不可能追上他的,所以,必然要分散!丁毅,早已准备好了至强一击,第二次移动,不过是幌子而已!至强的一击,领悟自龙渊的最强一刀! “----怒啸龙渊冲九宵!” 黑茧随刀风,轻轻破口,一道璀璨、阴冷无比的刀光冲了出来,方向,正是布鲁托。布鲁托早已透支所有力量,漂浮空中摇摇晃晃,见那刀光飞了出来,他长叹一声,绝望闭眼。 地面上的人正自叹息,谁不料不到昔日利昂的两名伙伴,竟然会落到如此下场。 就在他们看着空中,等待结局的时候,却见那刀光忽然在空中一转,画出一个巨大的圆!与刀光一同消失的,是布鲁托的六对十二只翅膀,一刀强行斩去! 地面上的人都看傻了,因为,丁毅竟然抱着昏迷的布鲁托飞回来了。 丁毅将布鲁托摔到地上,奇怪的看了眼小宋,道:“你怎么改变注意了?” 小宋正自奇怪,被这么一问更加没有头脑,旁边克兰斯洛道:“谢谢你,宋。”从怀里掏出一枝三色花,就要上去召回布鲁托的记忆。 小宋眼角余光窥见乌兰也跟了上去,顿时大悟,却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叫一声:“都别动,快回去!” 龙甲划出金色的光轨,小宋抢先冲到布鲁托前面,冷哼一声,面色青,冷若冰霜。 金光闪现,“唰!”地一剑……竟自刺进了布鲁托胸口! 天使战核,清脆的一响,粉碎。 小宋一剑杀死昏迷中的布鲁托,回冷冷一看乌兰:“如果米迦勒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诅咒,万一他的能量爆炸开来……记住,不要再有下次!” 雨,变大了。冰冷雨丝中,哈迪斯的影子在颤抖。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死亡凋零的偷袭 清冷的雨,仿佛不断变化的情绪,渐渐低落,淅沥无声。 克兰斯洛看着地面上,布鲁托巨大的翅膀出最后的颤抖,终于无声离开这可悲的世界。克兰斯洛走到乌兰身边,眼中有莫名的神色,好象很冷漠,又似乎极其失落,组合成一种深深压抑的彷徨、悲伤。 “小姐,好象在这个地方,只剩下你,才留有唯一的慈悲……你叫什么名字?” 乌兰的心情也很糟糕,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回答道:“乌兰图娅,你可以叫我乌兰。那两人的死我很难过,或许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但是,我认为小宋做的没错,战场上不该有同情,如果有,只能是在对方死后……这一战,我们实在输不起,所以更加没有宽容的资格,一切都要以胜利为目标,容不得半分差错。克兰斯洛先生,请你不要恨小宋,只能怪米伽勒太卑鄙了!” 小宋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十分感动,虽然他已经决定为了这一战的胜利,哪怕背上任何罪名,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但是感受到乌兰真诚的理解,他在感动之余,又为自己的残忍而感到些须不安。 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吗……杀人都不会有犹豫,哪怕杀的人,曾经是并肩的战友,哪怕他只是被利用了……我,居然可以毫不犹豫的出手击杀! 或许,这就是代价,失去了纯真的自己。或许,这才是最大的代价吧…… 克兰斯洛听着乌兰依旧在为小宋辩解,失望的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当你失去了自我,哪怕战胜了一切,又能有什么意义?因为你自己,也成了曾经你想打倒的敌人,一样的人。罪恶、残忍,冷血!” “不,克兰斯洛,我不能允许你这么说!”乌兰有些激动起来,分辨道:“我认为,能够为了别人的利益,背负起原本可以逃避的罪恶,这,才是最大的仁慈!佛教里说,出家人不能杀生,而佛祖为了拯救船上的人而杀死海盗,你能说他不仁慈吗?” “仁慈不仁慈……乌兰小姐,你看看那个小宋吧,看看他的眼睛,里面闪耀的是仁慈的光芒,还是恶魔的阴毒?” 乌兰心中一颤,想要转头去看,又似乎很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克兰斯洛,嘴角突然闪现一丝冷笑,眼睛里,出现专属于恶魔的,真正的阴毒! 一道幽冷、无形的风,贴着地面飞出,突然窜起冲向了乌兰!两人距离不足四步,突然间的偷袭,这一招,已经不可能躲过了! “死亡凋零!”克兰斯洛一招出,丝毫不看结果,无比自信的冲天而起,飞冲向了天使军团! 一声凄厉的龙吟,撕破所有人的心扉! 那一招来的是如此之快,如此突然!以至于小宋回看去,只见到那股阴冷的风猛地冲到乌兰身前,一道白光冲出,挡在了中间!那阴风骤然变成漆黑,瞬间冲入那白光之中! “灵明----!”乌兰出痛彻心扉的叫声! 雪白的龙,剔透的眼睛,在流泪。她美丽的身躯,正在被飞蔓延的黑色所吞噬,生机以可怖的度,在凋零…… “乌兰……白龙有一种天赋,可以觉察到灵魂深处的罪恶……那个人,隐藏的很深,他,恐怕是故意把前面的天使抱过来的……” 乌兰痛哭着跪倒,抚摩着全身青黑死光泛动的灵明。“别再说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轻信他!告诉我,你怎么样,还挺的住吗?” 白龙体内强大的生机在抵御那招“死亡凋零”,但是,不知道克兰斯洛的实力到了什么等级,那黑光的力量无比强大,层层推进,以可怕的度冲向灵明的心脏处! 小宋急忙冲过来,叫道:“别说话了,快,让心魔前辈来救她!”说完将葫芦举起,一道清光将灵明吸收了进去! 小宋看着失神泣噎的乌兰,正要安慰几句,这时候克兰斯洛又从前面飞了过来,身边还伴随着米伽勒。 克兰斯洛一招出以为必逃离了战场,谁知道回来一看才知道是误中副车,不免有些懊恼。米伽勒却劝解道:“别生气,我忠实的幻影天使,难道你没有现,失去了龙甲后,那几个东方人的实力下降的厉害?虽然你没能杀了那位可爱的小姐,但是,恩,总算也除掉了一个顶级主神不是吗?” 克兰斯洛恨恨地哼了一声,冲到阵前,对着乌兰阴笑着,说:“小姐,你知道吗,刚才死掉的布鲁托,其实他还有一个外号,你想听听吗?” 小宋用力拍了拍乌兰肩膀,鼓励她站起来。乌兰失落的从地上爬起,看着天上挥舞十二只透明翅膀漂浮的克兰斯洛,咬了咬牙没说话。 “哎呀,好象你不大有兴趣呢,看样子我讲故事讲的很失败……好吧,我承认自己很想告诉你,那个布鲁托,他的代号是----炸弹!” 乌兰听了,脸色再变!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那个布鲁托,就是为了被打败而改造出来的,他所有的价值,就在于被弄到对方阵中,以顶级主神的实力自爆,或者被引爆! 而导演这一切的,就是克兰斯洛! “对不起啊,小姐,我承认自己欺骗了你们,但是有一点是真的,或许你们应该感谢我。那个三色花,真的可以唤醒记忆的,至少伦琴,他是带着悔恨和痛苦死去的,嘿嘿……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什么人动手了!啊,我真是太残忍了,太喜欢这种悲剧式的戏剧了!” 小宋满眼都是阴霾,森森的盯着克兰斯洛,然后说道:“那么,为什么你不唤醒自己的记忆呢?你,难道不是伦琴的老师么?” “呵呵……好象被你看出来了,唉,我确实不是伦琴的老师。也就是说,我不是那个克兰斯洛,但我可没说过自己就是他啊,哈哈,我的名字碰巧和他重名呢,真是惊人的巧合啊,太戏剧化了!” “我明白了,你,就是米伽勒创造的第三名……顶级主神!该死,人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三色花!我居然没注意这一点,只有自由界才有那样的一个花园!” 这一切生的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当小宋一剑杀死布鲁托之后,在真相被揭示之前,站在后方大军前的冥王哈迪斯,脸上突然出现过一个可怕的表情!随后,他的身影象是被钉住了一样,再也不能行动! 所有人都没有现,哈迪斯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消失了…… 第三百章 幻影天使的神技 雨住,天阴,冷风渐起。 阴霾的天空上,乌云下闪耀着天使的光芒。自由界之主得意的笑着,米伽勒看着克兰斯洛说:“我忠实的先锋,幻影天使阁下,啊,你看咱们虽然损失了两名高手,并且‘炸弹’计划也失败了,好象是很被动呢。不过嘛,呵呵,现在咱们也废掉了对方两名顶级主神,总算也没有吃亏!” 小宋看着天上,仔细观察对方的神色,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按理说伦琴和布鲁托相继战死,虽然自己这边也承受了不小损失,自己的识海受创,乌兰更是失去了赖以晋升顶级主神资格的龙甲……可是,冥界还有不少高手,至少潘多拉是顶级主神,加上自己这边丁毅、秦拓,至少有三名顶级主神实力的高手,比自由界还多了一名!这样的情势应当对米伽勒相当不利,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丝毫慌乱? 难道,对方还留有什么后手? 米伽勒眼含深意的瞥了小宋一眼,脸上闪过丝诡异表情,又对克兰斯洛说道:“幸好,我还有你这名忠实的部下,嘿嘿……要不然的话可真就被那帮小家伙完全压倒了啊!” 克兰斯洛,也就是幻影天使一卷透明的翅膀,在空中对主人行了个骑士礼,谦恭的说:“主人,您实在是太谦虚了!别说这里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亿天使大军,誓死效忠于您,就算只有主人一个,恐怕他们剩余的三个顶级主神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对手!” “唉,可是我是领啊,主将的职责应该是指挥战斗,而不是阵前冲锋……克兰斯洛,你看咱们要不要继续挑战他们的高手?” 克兰斯洛心里有些不大痛快,看样子米伽勒玩这个单挑上瘾了,却不顾忌自己的感受。要知道顶级主神之间的战斗通常都是以生死来结局的,到了上神级别的战斗因为双方都很难被消灭,所以通常最后总会打成平手,纵使两大上神想要完全消灭一个上神也不容易。而顶级主神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也仅仅是战斗力罢了,两股强悍的力量相抗衡,只能以其中一方被消灭来结束战斗,而胜利的一方通常也是身受重创。 克兰斯洛知道主人的打算,一方面是指望能借助自己消灭一个强手,就算自己失败,也可以重创一名高手,或者将对方的底细暴露出来。虽然克兰斯洛在被米伽勒改造成顶级主神前誓效忠,但如今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他,却并不愿意这样卤莽的去冒险。如果说刚才那样的阴谋诡计很合他的胃口,要他上阵去和人公平较量,就不符合他的意愿了。 但克兰斯洛也极其狡猾,他体内同样被米伽勒下了诅咒,如果自己在这里冒出什么不甘心的表现来……就算这里能赢了,回到自由界,早晚还得被收拾了!要想自由,只有先杀了米伽勒,否则他是没有任何机会的!所以虽然心中极其不忿,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满的表情. “主人,我十分愿意为您效劳!能够成为您最信任的部下,这是何等的光荣啊!纵使战死于此,能够为主人的大计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我也会感到由衷的荣幸!当然,在主人的神圣光辉照耀下,我一定能战无不胜!” 米伽勒不置可否,斜眼观察着信誓旦旦的克兰斯洛,最后平淡的说道:“好的,那,你就去挑战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他轻轻的挥洒翅膀,退回到旌旗满空的天使军团前面。 克兰斯洛心里有些憋火,听刚才的口气,看样子米伽勒是故意要在这里考验他的忠诚。如果不去挑战,肯定会被杀,当然是在这一战以后,只要幂伽乐轻轻念出那个咒语顷刻间就能让他化成一团白光流逝于天地之间。而就算去了,也还得有命回来,才能够考虑以后的事情…… 这个自由界的新主人,自己就是陷害了其余几名大天使长,取代了三圣的位置。或者,他以后不会允许同样实力等级的手下存在吧…… 克兰斯洛想着,却没有停滞,一点点飞到前面对小宋道:“好吧,现在该继续我们的游戏了。这一回轮到我出场了!”他说着,又把视线掉转目标,看向了乌兰,叫道:“那位可敬的小姐,我承认自己刚才有失礼的地方。但我是一名堂堂正正的骑士,如果你想报仇的话,现在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想,乌兰小姐您一定很渴望亲手将我杀死吧?或者……你需要一个大度的淑女形象?那么好吧,我还是有一些绅士风度的,就由我向你提出挑战吧!” 乌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失去了龙甲,她现在的实力肯定不是克兰斯洛的对手! 可是如果不去,就是怯战,在如今敌军压境的情况下,前两战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士气将遭受到打击! 就在她一咬牙,决定为自己之前的轻率付出代价时……一柄长枪,挡在了乌兰面前! 秦拓对乌兰露出一个苦笑,说:“不是我故意阻挡你,实在是你的小宋……他太会找借口了。”说罢,不等乌兰回答,直接对着天上的克兰斯洛叫道:“说的好!我秦拓最敬佩的,就是拥有绅士风度的人了!当然,本人自己也是很有风度的,怎么能让女士在自己面前去战斗呢?这简直是对我人格最深刻的侮辱!所以,在下决定了,这一战一定要由我来初战,谁都不能阻挡我作为一名绅士,代替一位可敬的小姐去决斗的勇气和决心!” 乌兰听着秦拓滑稽的挑战宣言,讶异的看了一眼小宋,果然小宋正在一边坏笑!乌兰正要开口,耳边传来小宋的传音:“不要急,一切以大局为重!” 那边克兰斯洛听得心里直冒烟,敢情这东方人原来也讲究绅士风度啊……怎么可能!这摆明了是那小子要阻挡乌兰出来决斗,想出来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可他还真不好反驳,一反驳……自己就不是绅士了…… 说话间,秦拓已一甩龙枪,枪头拖出道青色残影,一瞬跃然在天际,正悬浮于克兰斯洛对面!再看他脸上,早没了刚才调侃时的轻浮,一双浓眉大眼直直的盯住对手,枪尖对准克兰斯洛! 克兰斯洛决定维护好自己的形象。他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赞叹道:“好一条汉子,果然配得上做我幻影天使的对手,那么,就让死亡来结束这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 地面上,小宋站到了乌兰身边,轻声道:“待会你趁他们打的时候,悄悄进到葫芦里,心魔前辈,他一定会尽全力拯治你的白龙!不要急噪,否则就正中他们的下怀。” 乌兰听得心中一阵感动,看着这个冷酷的男人,他瘦弱的身影,无情的目光,却好似拥有这世间最可以依赖的肩膀!不能辜负他的期待,乌兰提醒自己要冷静,开始调节自己的心态,尽量平稳下情绪来。 另一边,战斗已经开始!克兰斯洛虽然说的漂亮,可是没等把话说完,就直接一记大招伺候过去!他用的是剑,一把和“月镜”一模一样的长剑,就算在乌云之下依旧亮的刺眼! 然而他的用剑,却和伦琴完全不同,充满了诡异难测的风格,一甩剑身,凭空里出现一道流光,竟然如一条白色的鞭子一样抽向秦拓! 秦拓是个谨慎的人,早已从对方的身体上找到要出手的征兆,一转枪身,喝道:“清光刺!” 这“清光刺”却不是攻击招式,乃是这把枪的原主人:岷山枪派宗主赵坤极的独创身法,赵坤极创出这身法的时候,已经是追随九鼎在混沌界修行,那时候的实力等级已经到了大罗金仙的水准,是以这“清光刺”的身法起点太高,至少要金仙水准,秦拓直到最近才能游刃有余的运作起来! 一道潇洒的青光一隐而起,在不断舞动的如蛇剑影中辗转游移,轻盈的穿透层层封锁,飞逼近了克兰斯洛! “太像了……”小宋自言自语地说着。丁毅奇怪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总觉得不对劲啊!这个克兰斯洛如果是假的……那他和真的那位可实在是太像了! 天空里,克兰斯洛又再度攻击几次,没有结果,便一收翅膀猛地跃起至高处,叫道:“看来普通的剑技,是很难奈何得了你了!见识下幻影天使的真实实力吧----神技……” 秦拓和克兰斯洛还有一段距离,一听对手要出绝招,急忙定下身形,将龙枪身前横摆,警惕的盯住对手,等待着对方说出神技的名称。 “剑境流忆杀!” 十二只透明翅膀猛地涨开,最后合并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寒冷的光芒闪过,好似刮过道阴冷的风……那是一面镜子,出现在克兰斯洛的背后! 这面镜子上,出现了秦拓的倒影。克兰斯洛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剑一抛,但见一道雪白冷光唰一声,窜进了那流光异彩的镜子里! 第三百零一章 双镜杀 回忆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当你沉湎于此,它便可以杀了你。 那面镜子,叫作“幻神之镜”,是幻影天使克兰斯洛最强的神技!这面镜子与伦琴的完全不同,只能以后背来面对它!克兰斯洛漂浮在镜子前,而秦拓在前面,正好面对镜子,上面出现了他的倒影。 除了秦拓,镜子里还有一样生物,那,是一条巨大无朋的龙,青龙! 是的,在“幻神之镜”里,你可以看见自己的回忆,哪怕你已经失忆,甚至轮回转世! 这一招叫作“剑镜流忆杀”,光凭借对方的回忆,究竟要怎么“杀”呢? 秦拓看见了自己,但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过去,因为这是回忆。他看见的,是自己正在残害无辜的弱者,然后又看见血腥的帮派屠戮,一个又一个生命在他手中流逝,他们出悲惨的哀号……他痛苦的摇摇头,但战斗之中,却不能闭上眼睛。 那个过去的自己,正在干一桩绑票的买卖,由于对方家中报警,肉票正在承受残忍的酷刑! “你究竟想干什么,让别人看见过去的自己,很有意思么?”秦拓沉重的说道。 克兰斯洛扬了扬眉头,很开心的笑道:“呵呵,看见回忆,这只是一个附加的功能。这面镜子真正的作用,是只要我能够杀死镜子里的你,外面的主人也会随即死亡,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秦拓的脸色一变,这岂不是类似于中原某些邪派的阴损法门?类似于斩仙飞刀,葫芦上人头一转,面对葫芦的人随即人头落地!象这种招数,如果不知道底细的话,基本上是见者必杀,绝无逃生的希望! 克兰斯洛被对着镜子,手在红的剑已经化作一道白光,被抛了进去。白光在镜子里再度幻化,还原成精光闪亮的长剑,停留在里面秦拓的头顶之上! “只要我心念一动,现在的你,就会人头落地!现在,我想听见你承认自己失败,这样的话……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克兰斯洛得意的笑着,他已经必胜无疑,而在最后戏弄一下对手,对他来说是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的事。 秦拓摇了摇头,脸上出现古怪的神情,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 “当然知道,除了你还会有谁呢?而且自然是过去的你,因为里面只能出现回忆。” “你错了,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秦拓没有告诉他,镜子里,还有一条龙! “不可能!”克兰斯洛断然否决道。 秦拓想了想,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被改造成顶级天使时间不长,这个神技也刚刚领悟出来,甚至连自己都不大了解。让我来告诉你吧,站在这镜子前的人,都会在镜子里出现他的回忆。不论这个人是面对镜子,还是……背对着它!” 克兰斯洛脸上一颤,他明白秦拓想说什么了! 秦拓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因为这个表情变化太快了,一开始是得意,随后,又渐渐演变成了同情,深深的同情。 “你是不是很好奇?”秦拓问道,“你一定不知道过去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有过如何的经历……在被改造成天使后,你当然失去了所有记忆。如果你问的话,我会很乐意告诉你的,而且可以誓,绝对不说半句谎话!” 秦拓和小宋不同,他说的誓,是一定能作到的。 克兰斯洛定定的看着秦拓,似乎很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冷漠的说道:“我可不想节外生枝,万一你违背誓言,用一些奇怪的谎言来动摇我的话,呵呵……好吧,你也该死心了,准备接住自己的头吧!” 世界上有种可悲的事情:现在的人可以看到过去,而过去的人,却不能看到未来。如果过去的人知道自己将来会被人欺压,或许就能尽早斩草除根,或者至少也要学会强大起来,做好准备,迎接挑战。 而更可悲的,则是:有些人,只能看到过去的自己,却看不到现在的自己。 而克兰斯洛更加倒霉,他不但看不到过去的自己,连现在的自己都看不到,这就有些可笑了。 “听着,克兰斯洛。”秦拓看这对手将手臂举起,正要痛下杀手:“我看见了你的过去,看见了你的现在,但我看不见你的未来,因为这未来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如果能听到过去的事情,你,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说我看不见过去,我承认,但那并不重要,只要我明白现在的自己,那就足够了!”说完,克兰斯洛脸色忽然阴沉,猛的挥下手去,如剑一般! 但这一剑,将注定杀不了人,因为里面有一条龙,而且是所有龙的祖先! 因为克兰斯洛不知道龙枪的来历,所以他出现一个失误。于是,在同一个空间里,出现了两个人、一条龙的回忆!这个空间被扭曲了,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生着回忆中的事情。而那条青龙,因为其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可以同时看见另外两个人的回忆。 青龙很愤怒,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而且里面有很多两条腿的生物,好象正在自相残杀,从他们的行为看,应该都是有智慧的,于是青龙想去问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它更不明白的是,正当它想下去的时候,有一条锐利的白光,突然从天空飞了下来,直直地刺向地面! 青龙和饕餮是万兽之祖,出于混沌两极,一善一邪,两者相斗了无数岁月!饕餮代表了杀戮和毁灭,而青龙,则象征着勃、生机。青龙虽然无比强大,却有同情弱者的天性,看见这道带着邪恶气息的白光冲向地面脆弱的生物,它本能的感觉厌恶! 欺压弱者的事情,是不应当生在青龙面前的,更何况这道白光不能回答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而下面的生物或许可以。 锐利的白光,被毫无悬念的拍开了,青龙只是甩了下尾巴。白光顿时黯然,显出一把剑的原形来。 那剑遭到狂猛的龙尾扫荡,镜子外的克兰斯洛,突然间心神剧震,猛喷出一口金色的血雾!因为这把剑,是和克兰斯洛心神相通的,要杀死镜子空间里的敌人,他必须灌注大量的精神力在剑上,才可以跨越空间准确控制。 秦拓见机,猛吸一口气,举起长枪飞快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形!圆形有着青色的轮廓,中间吸收了空气中大量的水气,随后又迅冷却……最后,形成了一面镜子! 当克兰斯洛抬起头时,正好看见了这面镜子!这面冰镜,正对着“幻神之镜”! 所以,里面有他的回忆。 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况且看一看对自己也无害,幻神之镜只能杀死敌人。于是克兰斯洛决定看一看。 月镜剑士----女巫马琳娜----地狱犬,然后是三色花,白色的乌鸦,剑士死去。最后,金的剑士,克兰斯洛在微风中死去了,他的灵魂被搜集到了天堂…… 两面镜子同时破碎! 克兰斯洛的精神崩溃了! “不!不可能!那个人不是我!”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不杀了他?”秦拓说道。 “你看到了过去,才看到了现在,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这实在是可悲!” 第三百零二章 冥界总攻的序幕 “幻影,一切都是……幻影。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克兰斯洛神色黯然,如同晚秋最后一片叶子终于被霜打残,再没有任何生机,苍白的可怕。他嘴唇轻轻蠕动,呢喃着:“杀死了自己的传人,然后,又被仇人利用……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那我,早被命运安排好可悲的下场!” “等一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克兰斯洛忽然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飞快的说道:“这场战争其实是一个陷阱!米伽勒他……” “不好!”丁毅突然警醒,急忙想要让秦拓回来。但太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天空绽放出蔚蓝的火,如云霞一般壮观,蔓延千里,呼啸着席卷过冥界的天空! 这火来的如此突然,又转瞬消失,徒留下被烤的憔悴焦黄的天际! 一道青色的身影歪歪斜斜的飞向冥界阵营,到最后的距离时已无力支撑,从低空垂直坠下,落到地面,扬起一阵尘埃。 小宋等人急忙冲上前去,将秦拓围了起来,但见其双眼紧闭,全身龙甲被烧得四处漆黑,早已昏迷过去。 “实在是太卑鄙了!”丁毅怒道,“那个混蛋在克兰斯洛身上下了诅咒,一见不对就引爆了他!该死……秦拓的气息十分孱弱,小宋,赶紧把他送到你的葫芦里去,让心魔前辈出手!” 小宋原本就有些黑的面庞,此刻更加显的阴云密布。他一抬手,将秦拓收进了葫芦里,里面自然有心魔、曲游子等人会帮忙照料。 “大敌当前……丁毅,不要分神!对了,刚才克兰斯洛死之前,似乎想告诉秦拓什么秘密?” 丁毅想了一想,忽然面色剧变!急忙看向小宋,却见他也紧紧盯着自己。 小宋对丁毅点了点头,道:“不要说,你我清楚就好,看样子今天这一关我们要栽了……赶紧想想对策!” 丁毅转了转身,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背后的冥界大军,却见冥王哈迪斯似乎有些不对劲,身体崩的僵硬,眼神恍惚而空洞。在他背后的潘多拉以及几个大恶魔,因为一直紧张的看着这边,却反而没有注意到冥王的神色不对。 丁毅飞快的对小宋传音:“米伽勒敢于把自己的几个顶级主神都牺牲掉,以换取我们这边的耗损,只有一种解释……你我都认为冥界,跟我们玩了个阴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投靠自由界,但眼下我们的形势十分险恶!” 小宋神色不动,回道:“不错,而且看样子冥界不仅仅是投靠那么简单,而是被完全控制了!否则的话,米伽勒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牺牲那三个宝贵的主力。这其中的蹊跷现在来不及去想了,必须立刻想到对策才行,不然,我们几个全都别想出冥界!” “我倒是有条对策,但是……” “我明白了!”小宋制止丁毅继续说下去:“你是想用一个人自爆,换取其他人冲出去,对吧?不行,这个办法行不通。别说机会不大,就算可行也不能用,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 “可是!”丁毅有些着急,他暗自埋怨自己不该把这个计划点出来,可是如果丁毅用自我牺牲换取其他人突围,也必须保证同伴们事先准备充分,才有机会成功。 “丁毅,现在我们这边保有战力的只有你我二人……等一下你看我眼色,突然行刺哈迪斯!现在冥王的实力下降厉害,这个偷袭应该有很大机会成功,然后趁乱从冥界大军的上空突围!自由界的杂兵太多,不容易走脱!” 丁毅长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一次大胆的刺杀,即将在两大阵营几亿军队的面前展开! 小宋面沉如水,回头,一步步走向哈迪斯,一边说道:“冥王阁下,看样子米伽勒的把戏玩砸了啊……他把自己的三个手下当作礼物送了出来,而我这边呢,只不过伤了两个而已。尽管说我有办法治愈我的朋友们,可是这依旧让我很生气!不过眼下看来……” 小宋一边用言语吸引哈迪斯的注意力,一边装作随意的慢慢靠近,尽管他自信表演的很成功,但内心紧张的几乎要沸腾起来了!因为这个计划,老实说也不容易成功,如果哈迪斯心中有鬼,到了这个地步,肯定会有所防备才对。 但哈迪斯只是冰冷的看着小宋,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小宋的手不可察觉的抽搐了一下,在肌肉里面,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再有三步,就可以出手了! “哈迪斯阁下,我看这场战争,因为那三个顶级主神的死亡,似乎优势已经全面倾向……” 哈迪斯突然一笑,眼神骤变,加之其先前空洞无神的表情,这一变化显得极其怪异! “住手吧,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错了,我不会真的投靠自由界的。”哈迪斯的笑容似乎有些陌生,带着从未有过的邪恶。他说话间,潘多拉和几个大恶魔已经把哈迪斯团团保围在里面。而潘多拉的神情有些惊诧,她用充满疑惑的眼睛看向冥界的主人。 “亲爱的,不必如此惊奇。宋,你也听着:我确实曾经被自由界的人控制过,因为那一次,我被你们的那个心魔给坑了一把,在没达到境界的情况下强行用出越自己等级的力量……最后,我的境界暂时倒退,被自由界和魔界的两大主人一同出手,潜入冥界给我下了一个禁制!但他们没有料到,我的影子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利昂,他拯救了我!我把我身上的禁制,转移到了影子,也就是利昂身上!哈,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啊,如果他们引爆禁制,是不是今后我就来去无影了?” 小宋看着谈笑自如的哈迪斯,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而且从哈迪斯的神态看来,似乎已经用不着刺杀他了。 果然,哈迪斯继续说道:“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宋……击退自由界大军后,如果你的实力太强大,我们冥界就会很危险的,所以我就用你的人先去消耗自由界的高手,现在看来,你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不过伤了两个而已。我们冥界始终是最弱的一方,如果没有点心机的话,恐怕早就灭亡了。现在,我希望能暂时搁置我们的恩怨,先打败面前的敌人再说。正如你先前说说,现在的自由界,在你我的联手打击下,恐怕已经不堪一击了。” 小宋看着哈迪斯,脸上表情一阵阵的变换。尽管事先不知道冥界有这段离奇的内情,但小宋还是责怪自己太过轻率……眼下,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和冥界联手了! 看见小宋脸色极其阴沉的点了点头,脖子上似乎顶了万斤压力,哈迪斯得意的一笑,对潘多拉说:“别怪我没有告诉你们,要知道,我们冥界的叛徒总是很多的,当然,这主要是我的责任。不过嘛,就算是再愚蠢的叛徒,也应该看的出来,一个顶级主神怎么可能敌的过冥界和东方人的联军?只要这些叛徒能够好好的表现,在这里,以我哈迪斯的灵魂起誓,绝对不追究你们以前犯下的过错!好了,似乎我们应该展开总攻了!” 哈迪斯挤开身边的人,走到小宋面前,镇定,又从容的说道:“宋,我很期待你那三千万英魂的战斗力!” 小宋没有回答,紧紧的盯住哈迪斯的眼睛,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眼前的哈迪斯,似乎还在隐瞒着什么。 哈迪斯的眼中,充满淡定的笑意,而小宋以他顶级主神的精神力,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丝悲伤。这丝悲伤,有难以形容的状态…… 下过雨了,天空被火烧过,空气中的水分蒸,渐渐成了雾气。 雾,弥漫开来,如此潮湿,似乎就要滴下水来,可是又把水分隐藏在无形的空气里,隐忍不…… 一如流不出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