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小妾》 第一章 穿越(一) 深秋的阳光,透过浅蓝色的玻璃窗,洋洋洒洒的透射在渡轮的客舱内。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被斜斜的拉长在水泥地板上,静静的对峙着,气氛有些严肃。 “凌云,这次任务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你不要跟去,海上风大浪大,你从小不谙水性,如果你出什么事,爸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男人冷着一张脸,态度严峻,语气却很是温柔慈爱。 这次的任务,是抓捕一个海上犯罪集团。 这伙贼寇,自立为索马里海盗,在s海一带拦截货运轮渡,洗劫出海渔民捕获的鱼,甚至和海上军火集团来往甚密。 组织接到报案后,连夜制定了一个危险却能一举将其歼灭这帮海贼的作战计划,凌云的父亲凌建白,就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知道凌建白最近胃病发作,胃部不时的抽搐痉挛,凌云自告奋勇的要随行照顾他,无论是谁劝,都别想让她打消念头。 “爸,我穿上救生衣就可以,我保证我不参加你们的行动,只在轮渡上等你们回来!”她语气笃定,看来是非去不可! “你这个孩子,不是和你说了,这次的行动,不在你的职责范围,这次是剿匪,不是取证,你一个法医,跟着去也没用!”凌建白再次劝阻,眉宇间,多了一分无奈。 “我知道不在我的职责范围,爸,我是担心你的胃,总之你必须要我跟着去,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保证。”凌云语气笃定,不容拒绝。 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时间已经不容耽搁了,眼看着大家都整装待发,凌云却赖在渡轮上不肯下去,凌建白无奈,只能由着她 只是不忘叮嘱一句:“一会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你虽然有些功夫,但是那些都是身强力壮凶残无良的海盗,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还有枪,你就在甲板上等着我们。” “是,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凌云再三保证,凌建白才下令开船。 那次的行动异常的顺利,凌建白拟定的抓捕计划,让海贼们触不及防,麻醉弹一扔,一船的海贼最后都浑身瘫软,束手就擒。 ※※※※挥挥我的小红裤头,求收藏了,求收藏※※※※ 第二章 穿越(二) 凌建白心情大好,站在渡轮和贼船的连接甲板边,亲自督阵,看着警员们一个个把海贼押运上渡轮。 凌云上前,感染了父亲作战成功的好心情,在他耳边低语:“爸,这次你又立功了。” “为人民服务!”凌建白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 凌云不再分凌建白的心,她知道,不到把犯罪分子送进监狱那一刻,是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的。 站在凌建白的身边,看着一个个黑贼路过她们身边时候,那种愤恨暴怒的眼神,凌云毫无惧色,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嘲弄,小小贼寇,占海为王,结果还不是落入法网。 许是她太大意,所以才没有留心到,其中一个高大的海贼,舌头上亮出了一把尖锐的小刀,如今,刀光一闪,刀尖正对着凌建白的太阳穴。 直到那道闪光飞出,凌云菜意识到凌建白陷入了危险。 “爸,小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凌云整个人飞扑上前,覆在凌建白身上,而那本该射入凌建白太阳穴的小刀,不偏不倚,扎入了凌云的后脑。 “砰砰砰砰!”无数枪响过后,那个高大的海贼被打成了蜂窝煤,当场击毙,他壮硕的身体,砰然倒地。 但这挽不回凌云的生命,也温暖不了她那渐渐冰冷的身体,那枚小刀,钉入了她的后脑,脑浆活着血水,汩汩的不断从那缝隙里流出,很快,浸润了她的白色衬衫。 “凌云……”凌建白凄惨大叫一声,抱着她失温的身体,脸色一片苍白,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凌局,赶紧上快艇,送医院!”渡轮下,有人在大喊。 抱着凌云顺着软梯爬下,凌建白保持着最后一分冷静:“快,快……”他的声音,却是难掩的惊恐和害怕。 快艇激起朵朵水浪,穿梭在海浪间,水滴溅起,落在凌云冰冷的面孔上,如同一滴泪珠,缓缓滑落! 所有的记忆,只定格在了父亲温暖的怀抱,还有那歇斯底里的一声呼喊,凌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想睁开眼睛,想喊凌建白一声“爸爸”,但是,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再醒来,眼前的一切,让凌云觉得自己恍若在梦境中,青砖红柱,琉璃瓦片,雕花木床,粉色帐幔,鸳鸯锦被,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恍若只在古装剧中才见过。 ※※※※挥挥我的黄色小裤头,求收藏求收藏※※※ 第三章 穿越(三) “爸?”凌云下试探的喊了一声,回答她的,却是一个娇嫩甜脆的女声。 “小姐,你可算醒了!” 小姐,什么小姐? 凌云正纳闷间,罗帐被撩起了一角,探头进来的脑袋,吓的她身体微微的后缩了一下。 只见面前的女子身着淡粉色宫衣,发丝挽成牡丹頭髮式,插着碧簪,簪尾上追着一朵粉色的小花。 见她醒来,目光正欣喜又担忧的注视着她。 近在咫尺的古装女子,那白皙滑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煞是可爱,可凌云却只觉得可怕。 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有个古代人,还有这房间里的东西,琴棋书画,翡翠屏风,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见到凌云眼中的惊惧之色,那女子不敢贸然上前,只温柔的轻声开口。 “小姐,你别害怕,我是秋菊啊!” 秋菊?秋菊是谁? 凌云的脑子里,一片模糊浑沌,她记得自己好像飞扑过去救父亲,然后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再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醒来,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而且身边也没有父母的陪伴,而是一个陌生的穿着古代人衣服的小姑娘 她努力思索着事情的全部过程,脑袋里头,忽然一阵抽搐的疼痛。 “报仇,帮我报仇!”疼痛,伴随着一个尖锐凄凉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声嘶力竭的,如同恶鬼般可怖狰狞。 而随着这个声音的,她的头也变得剧烈的疼痛起来,无法忍受的痛楚,让凌云不禁呻yin出声:“啊……好痛……” 身边叫秋菊的女子见状,担心的大呼:“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哪里痛?小姐,小姐……” 完全听不到秋菊的呼唤,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样,电光石火的闪着无数混乱的镜头。 乱七八糟的声音,重叠在脑海里,她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良娣”(太子的小妾叫良娣),“太子妃”,“落水”,“娘亲”,“报仇”…… 这些不停闪现的画面和交叠不断的声音,恍的凌云忍不住想呕吐,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她奋力的抓着被褥,用力的摇着脑袋,想要摇去那奇怪的画面。 可是,那部“电影”似乎并没有放完,以极快的速度,飞速的“播放”在凌云的脑海里,虽然播放的极快,但是凌云开始渐渐的在“电影”里理出了一个故事。 在电影里,凌云见证了一个同样叫做凌云的官家女子短暂又凄凉的一生。 “报仇,帮我报仇!” 终…… 所以的一切都平息,凌云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脸色一片苍白无力,瘫倒在了床上。 ※※※※挥挥我的小绿裤头,求收藏求收藏※※※※ 第四章 太子妃(一) 再一次睁开眼睛,是被一个锐利刺耳的声音给吵醒的。 “太子妃,请您别这样,我家小姐大病初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好不容易回来,请您让她好好睡一觉。”这是秋菊哀求的声音。 从刚刚的那一场电影,和眼前的古色古香,凌云已经知道了自己居然像小说里描写的一样,穿越了。 缓缓起身,她脑中留存着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全部记忆,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历史上一个虚无的朝代--戎朝。 而自己的身份,是戎朝太仆大人的庶女,替姐姐入宫为婢,被皇太后看中,赏赐给了太子爷做侍妾,唤作凌良娣。 今天白天在花园赏花,遇见了太子妃潇雨燕,被她推落深不见底的赏荷湖,溺水而亡,落的香消玉殒! 只很奇怪,记忆中有凌云的爹娘兄嫂弟妹,可居然对太子爷戎子风没有半分的印象,只徒徒有这么个名字。难道,这个凌云生前,从未见过太子本人? 正思索纳闷间,忽听外面再度响起那个尖锐嚣张的声音。 “大胆贱婢,梅香,给我掌嘴十下,居然敢挡着本宫的去路,本宫是来抓贼的,你这般阻拦,是不是在袒护你们家小姐?” 透过帐幔和屏风的缝隙,可以看到秋菊跪倒在地上,肩膀瑟瑟发抖,而一个身着桃红色宫装女子,举起手就要朝秋菊的脸上扇去。 “住手!”凌云大喝一声,起身下床,随手取了一件衣衫套上,如今正是深秋时分,天气甚寒。 见她形容枯槁的从内室出来,一身着一袭梨花白烟笼寒水雪纱裙,缀着浅粉色杭丝夹蝶,仪态富贵,样貌却甚是普通的女子一挑眉:“哼!你偷了本宫的白玉串珠,那可是太后娘娘钦赐的,你好大的胆子!” 什么白玉串珠,凌云并不知道。 “报仇,给我报仇,杀了她,杀了她……”她还没开口询问,脑袋里激烈的声音,就争先恐后的涌出,她头一阵刺痛,怕这是这身体上一轮主人被害死后留下的执念。 就像巫蛊一样,如果不依照她所言解除了,只怕这辈子都会缠着她。 当下,她扫了一眼潇雨燕,目光锐利如同尖刀。 被她犀利的眸光打的心慌了一下,那样的眼光,真的是那个懦弱怕事的凌云的吗? ※※※※挥挥我的白色小裤头,求收藏求收藏※※※※ 第五章 太子妃(二) “贱人,胆敢如此盯着本宫看,还不快给本宫跪下求饶!”潇雨燕尖锐的声音,刺透耳膜传入凌云的耳中,听着煞是刺耳。 “跪,我凭什么要给你下跪?”凌云不卑不亢的答,凭借着脑海里对潇雨燕的记忆,她是当朝宰相长女,生性嚣张跋扈,多疑善妒。 也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 凌云却并不怕她,生活在21世纪,脑子里并没有尊卑之分,人人平等,何来的高低贵贱之分? 潇雨燕却不知面前的人,已然不是那个柔柔弱弱,说话嗡声嗡气的凌云,听她如此冷然的拒绝,她习惯性的举起手,就要朝着凌云白皙的面颊上落下! 凌云一闪身,那一巴掌便落了空,直直的打在了她身后的翡翠屏风上,厚重的翡翠架子,顿让潇雨燕的手心一片红肿,痛的齿牙咧嘴。 “你居然敢闪,你这个贱人……”潇雨燕一双凤眼,射出两道火光,似乎要把凌云烧穿。 看着自家小姐触怒了太子妃,秋菊浑身筛糠似的抖动,脸色一片苍白,跪在地上的双膝,摩擦着地面爬到潇雨燕的面前,拉住她的裙裾哀求:“太子妃,请您息怒,我们家小姐不是有意躲闪,请您息怒,您要是生气,就打奴婢,奴婢愿意受罚!” 嫌恶的一脚踢开秋菊,潇雨燕浑身戾气的上前,一把抓住凌云的衣领,嘴角歹毒的勾起:“居然敢躲开本宫赏赐的巴掌,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好,你非但手脚不干净,偷本宫的白玉串珠,还公然与本宫做对,好,好你个凌良娣,来人呢!” 她大喝一声,就见几个身穿甲胄的卫士,踏着整齐一致的步伐进入。 “太子妃有何吩咐?”为首的卫士恭敬的拱手,听候差遣。 “给我搜,凌良娣偷了太后钦赐给我的白玉串珠。”从她如此笃定自己偷了她的东西,凌云就可以确定,所谓的偷东西,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自己无须辩驳,因为那白玉串珠,定然会在某个角落被搜到。 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毒辣,推落下水不成,还要冤枉她偷东西。 在卫兵搜屋子的时候,脑子里那个幽怨的声音,再度响起:“因为太子爷要回京了,她妒忌我的美貌,怕我迷惑太子爷,所以才屡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活着,帮我报仇。” 这次没有头疼,倒是有些心疼,原来,这身体的主子,是因为后宫的勾心斗角而死,如今魂魄不散,蛰居在体内某处,时时都恳求着自己替她报仇。 凌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借了人家的身体,那就要帮人家完成心愿。报仇之事,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她也一定会替那个惨死的女子做到,聊以安慰她的在天之灵,让她走的安心。 ※※※※挥挥我的小红裤头,求收藏,求收藏※※※※ 第六章 太子妃(三) “太子妃,找到了!”一声邀功似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都循着过去,之间那卫士站在凌云的妆奁前,只一打开,那白玉串珠就躺在了妆奁的最上头。 果然如凌云所料,这不过是潇雨燕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若这白玉串珠真是偷窃得来,又怎么会有人把赃物,放在这么容易寻见的地方。 潇雨燕的目的,只在于把她冤成小偷,这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本是无辜之人,只因为有几分姿色,就惨遭迫害。 迫害不成,又设计冤枉。 哼!凌云心里冷嘲一声,知道以现在她的地位身份实力,断然不是这个太子妃的对手,她只按兵不动,看她下一步打算如何处置自己这个----小偷。 “大胆的东西,尽然敢偷本宫的白玉串珠,你可知这串珠的珍贵,太仆大人是一养马的,看着为人敦厚老实,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贱不要脸的东西,戏子所出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一声声讽刺,当着众人的面,句句带针。 凌云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里头却对她嚣张的气焰,恨之入骨。 她素来嫉恶如仇,秉承了父亲凌建白的优秀品质,她从小就知道这么一句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如果在现代,潇雨燕的行为,是蓄意谋杀加污蔑再加蓄意诋毁他人名誉,这些罪,足够她吃一辈子牢饭,但凌云清楚,这个靠权利说话的年代,光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所以,她只忍气吞声,不不予回复。 确定她骂完了,她才冷笑一声:“这白玉串珠是怎么来我房里的,怕是天知地知太子妃知!” “你……你什么意思?”潇雨燕脸颊瞬间通红,没想到人赃俱获,她非但不跪地求饶的,居然还敢回嘴。 这个凌云,为何如此不同,倒是让她有几分害怕起来:莫不是落水后,性子大变? “不要废话,也不用再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直接说,打算如何发落我!”凌云懒的和她纠缠,越是纠缠,只怕自己按耐不住性子,“得罪”了太子妃,到时候仇没报成,再次命丧黄泉。 这不就太辜负了身体里蛰居的那个可怜的魂儿,也辜负了上天给她的二次生命,她发誓,她要活着,非但要活着,还要活出个人模人样来。 没想到她如此爽快利落,本来想把她送去宗人府,但是想到她是皇太后钦赐给太子为良娣的,怕皇太后保她出来,自己折腾了这一番,不是白折腾了。 心里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弄,忽然心生一计:“你做了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自动请辞去浣衣局受罚三月,二被送入宗人府查办,你看,你选择哪个?” “前者!”毫不考虑的,凌云应下! ※※※※挥挥我的小红裤头,求票求票!※※※※ 第七章 太子的记忆(一) 泪眼迷蒙的收拾着凌云的衣衫,秋菊呜咽着将那一件件衣服折叠整齐,码放在一块摊开的锦缎上,太子妃得逞的走后,她就一直在落泪,到现在,眼睛都哭肿了。 “秋菊,别哭了,看你你两个眼睛,都快成核桃了!”努力营造轻松的气氛,凌云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 “小姐,你还有心情打趣奴婢,你这娇贵的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去浣衣局给那些宫女太监洗衣服呢,要是让夫人知道了,该伤心死了!”秋菊抱怨着,抹着眼泪。 秋菊口里的夫人,应该是凌云在古代的娘亲,太仆大人的结发妻子何婉约。 何婉约因为是戏子出身,身份低微,所以虽然为太仆大人的结发妻子,生性善良的她,却主动让位给了有权有势的二夫人,自己甘居二房,而本该是嫡女的凌云,也就成了庶女。 戎朝有个规矩,每一户七品以上官员,必须送一女进宫为婢,三年为期,意为驱官宦之女身上的骄纵之气。 凌云就是替代了大房的女儿凌月进宫为婢,后来因为生的乖巧,被派到太后身边当差,太后见她容貌不凡,遂打发到了太子东宫为良娣。 只是为何凌云记忆里没有太子的容貌呢? “秋菊,我是不是从来不曾见过太子殿下?”凌云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收拾东西的秋菊的背影问道。 秋菊声音嘶哑哽咽的道:“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你确实不曾见过太子爷。太子爷十六岁就亲征攻打匈奴,这一走五年,都未曾回来过。你进宫之时,太子爷已经出征三载了。” “哦!”做恍悟状,原来如此,怪不得记忆里什么人都有,大到帝王将相,小到贴身的丫鬟奴婢,就是没有太子的印象,原来是真的未曾见过啊。 “他是不是要回来了?”凌云无心的问了一句,秋菊的肩膀却抖动起来,显然哭的很伤心。 “太子只回来三月,三月后又要重返战场杀敌,可怜小姐您却自领了三月苦差,怕是这次又无缘和太子殿下见面了,奴婢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也可以看出太子妃这是故意为难你,不光是你,听说还有几宫良娣,也均让她如法炮制,入狱的入狱,遣散回家的回家,只留了几个姿色平平,不足为惧的良娣。” 思及刚刚脑海里响起的声音,这个潇雨燕,看样子很没有安全感,居然怕自己抓不住太子的心,所以才会对这些无辜的良娣下毒手。 凌云只是其一,却不知还有多少人,死在了她的手里。 ※※※※支持支持吧!这样才有动力写呢!※※※※ 第八章 太子爷的记忆(二) “秋菊,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忽然对那个十六岁就亲挂出征的男人有些好奇,太子不是一国的储君龙脉,应该好好藏着掖着保护着的人吗?为何这个戎朝的太子,却会厮杀在战场的第一线,而且这一去就是五年? “秋菊不知,有人说太子长的虎背熊腰。而且脸上有一条很深的伤疤,大概从这里到这里。”秋菊转过身,在自己的脸上比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听你说来,长的该是很丑。”凌云嘴角微微勾起,开始随意的在里描绘戎子风的模样,他应该长的像姚明一样高,有一张巴特尔的脸,在配上一道横亘脸颊的蜈蚣疤,潇雨燕费尽心机,死争活抢的,真的是这样的男人吗? “小姐,嘘,这可是大不敬。”秋菊紧张的举起右手食指比划在唇上。 “知道了,秋菊,还没整理好吗?”凌云看着秋菊慢吞吞的不舍的整理了半天,也没整理出个所以然,索性自己上前,三两下就把包裹整理的干净利落,然后,对着秋菊轻松道,“领我去吧!” “小姐……”秋菊心疼加不舍,拉着凌云的衣角。 “只是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回来了,在此期间,你一定要小心行事,知道吗?不要得罪了太子妃,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就来找我。”凌云叮嘱了一番,提步就往外走。 秋菊紧随其后,眼中满是难过,边走边哽咽着答应:“是,小姐,奴婢一定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南面走去。 路过一处破败宫殿的时候,秋菊身体不由的颤栗了一下,看出她的一样,凌云将她的小手拉入手心,给了她一个欣慰的笑容。 “不怕!”这里,凭着记忆,她知道是什么地方。 “小姐,听说前不久,被送进去的韵贵妃就无端死了,她们都在传,里面有怨气。”秋菊低声的神经兮兮的道,身体往凌云怀里靠了靠。 “不就是一座冷宫,频频死人或许是因为里面的清洁工作做的比较差,感染了某种疾病吧!”凌云只云淡风轻一句,并不以为然,接着往前走。 ※※※※呵呵,这个冷宫,以后凌云也会光顾的哦,当然为毛光顾,这是后话!※※※※ 第九章 花心王爷(一) 浣衣局地处偏僻的南宫,凌云和秋菊一路走了好半天,才终于瞧见了南宫的屋顶,却还要再拐过两个人烟稀少的废弃宫舍才到。 “这里怎么破败如此?看着像是废弃了许久。”凌云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片废墟的记忆,所以目光转向了秋菊,许是这小丫头知道些许缘由。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国师占卜观星,说是南面冲煞戎朝,所以皇上下令废置南面的所有宫殿,只用来做储物之地。南宫最大,废弃了可惜,就将其辟了做浣衣局,专门执洗太监宫女的衣服。”秋菊把自己知道的星星点点,都说了出来。 凌云只点点头,轻声一句:“可惜了这些建筑,好好的就给废置了。” “是啊,是挺可惜的。”秋菊应和一句,主仆二人便不再言语,只顾着赶路。 行至一处寂静的房门口,忽而里面传来了阵阵奇怪的动静,似有衣帛撕裂的声音。 “王爷,不要这样吗!你把奴婢的衣裳撕烂了,奴婢一会怎么出去见人?”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娇媚的女人声音,一听就知道里面在做那种事情。 秋菊的脸顿时红了,凌云倒是面不改色,继续赶自己的路。 因为羞涩惊慌,秋菊只顾着快步前行,一个不小心,脑袋磕到了木柱子上,痛的她惊呼一声:“啊!” 回应她的,是另一声惊呼:“啊,王爷,外面有人!” 耳听着屋子里的人似乎正在往门边走,凌云不想坏了别人的好事,拉起秋菊就往前走,却听一声放浪不羁的声音,悠然在耳后响起:“扰了本王的兴致,就想这么不负责任的走开吗?” 知道避不过,凌云和秋菊转身,见到对面的人,秋菊率先普通跪倒在地,又拉扯了几下凌云的衣角,示意她也下跪请安,凌云抬起头,一双眉目带着歉意看着对面的男人,并不下跪,只是抱歉一句:“不好意思,扰了羽王爷雅兴。” 戎子羽,二十七岁,唯一一个册封了王爷的皇子,生性风流,好沾花惹草----一见面,脑海里就跳出了这么一串字符。 凌云最适讨厌滥情的男人,更讨厌不分时间场合随便的男人,就并不想对与他周旋,道完歉意,不管他接不接受,她拉起秋菊,转身就朝着南宫浣衣局而去。 一路上,倒是秋菊频频回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身后伫立不动,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这边的羽王爷。 “小姐,我们就这样自顾离去,羽王爷会生气的。” “随便他生气。”无所谓一句,她才不在乎他生不生气,反正以后都不会有交集,就算是生气了,也就让他去气吧。 “可是小姐……” “秋菊,呵呵!啰嗦的小丫头,别可是可是的拉,好好看路,别用撞到了。” 打断她的话,凌云不想再继续关于一个滥情男人的话题。 ※※※※请大家多多支持滴说!※※※※ 第十章 花心王爷(二) 凌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戎子羽再有任何交集,但她却是忽视了身后那一双兴趣盎然的眼眸,似乎想和她再相见。 站在廊下,早已忘却了屋子里等待自己临幸的宫女,在凌云转身的那一瞬,他的魂魄便尽数被她勾去了。 或许凌云穿越过来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容貌,但是那样倾国倾城的容颜,就是轻看一眼,都会让人过目难忘。 尤其是她收敛了懦弱和可怜,那眼眸里的云淡风轻,让人晃神,宛若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 戎羽就看的呆了,饶是他采花无数,身边美女如云,却从未有人让他产生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圣洁感。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不由皱眉:“那个方向,不是浣衣局吗?看她的衣着打扮,虽然不算华贵,但也不像宫女,身边还有个宫女伺候着,她究竟是哪个宫里的人?” “王爷,奴婢等的好辛苦啊!”房间里,娇媚无骨的声音,刚刚听着还觉得悦耳动听,勾人心魂,可如今,却变得恶俗惹人生厌。 转身回房,他并没有继续刚才未做完的事,而是对躺在八仙桌上的**女子道:“你司掌浣衣局,可见过一名貌若天仙的女子?” “不曾,浣衣局尽然都是一些干粗活的洗衣女,怎么可能有貌若天仙的女子!”那**女子如实回答,心中虽然有些醋意,但是却并不哀怨。 她爱他,所以只要他喜欢的东西,她就会跟着喜欢,包括女人! “哦,知道了,今天本王被扰了雅兴,你先起来吧,下次再来找你。”戎子羽嘴角一勾,却笑的不答眼眸! “是!”乖巧的起身,无怨无悔的穿好衣服,那女子并未有任何言语。 戎子羽提步往外,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身:“帮我留心下,一个身段与你相仿,穿着藕色的衣衫,发间插了一支红梅玉簪的女子。” “是!”又是乖巧一句,直到戎子羽的背影消失,那女子才抬起头,幽幽自语,“只要你高兴,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摘给你。” 这份爱,爱到了骨髓,也爱到了变态。 ※※※※男二号比男一号先出来,大家不介意吧!※※※※ 第十一章 浣衣局的恶妇们(一) 南宫,地属皇宫偏僻角落,犹豫常年失修,屋舍破败不堪,只那雕龙画凤的屋顶,还可以看出几分当年的华贵景象。 现如今,往昔峥嵘已去,这里,只剩下一片破落,空气中终年飘着一股霉烂的气味。 凌云看着眼前与整座皇宫格格不入的破败宫殿,再扫了地上成堆的衣裳一眼,没有说任何废话,只是对秋菊道:“你先回。” 秋菊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呜呜,小姐你怎么可以做这些,这都是下等宫女做的事情,您白皙的素手,是用来抚琴作画的,怎么可以……呜呜……” “呵呵,没关系了,你赶紧回去吧!”不想让秋菊看到自己干活的样子,怕她心疼的哭死过去,所以在宫门口,她就要打发走她。 “小姐,好歹让奴婢帮设了床铺,整理好箱奁吧,再打点一下这里的宫女吧!”秋菊想为凌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用,既然人都来了,我就不再是太子的良娣,而是一个普通的洗衣女,你要是大张旗鼓的帮我打点,让太子妃知道,肯定会责罚你,以为我是来这里享福了,赶紧走吧,真的,快走!” 凌云将秋菊掰过身,然后轻轻的推着她,脸上对着安慰的浅笑。 秋菊三步一回头,终是依依不舍的告别,临了还哭着说了句:“小姐,奴婢改日会来看你。” “嗯,赶紧回!”随意的应一句,看着秋菊终于消失在了眼帘,凌云才深呼吸一口,提步朝着漂浮着各种怪味的院子深处走去。 她刚刚看到那个堆放了许多衣服的院子,是专门用来对方衣服用的。而往深处走,隐约可以听到水流汩汩之声,还有女人们扯着嗓子谈笑的声音,这里头的院子,才是浣衣局的中心地带,浣衣院。 凌云此行并没有穿太子良娣宫装,而只是着了一身宫外女子朴素的旧衣衫。比之一般娘娘身边的宫娥的衣裳,更是不如,自然,当她开口说自己是新来的时候,没有人想得到她是太子的良娣。 ※※※※求支持了,没支持俺不干了,哈哈!※※※※ 第十二章 浣衣局的恶妇们(二) “新来的啊?”一个女人抬起头,语气是莫名其妙的兴奋。 凌云点点头,回应的,只有一句淡漠。 “进来吧!”另一个声音,慵懒的响起,凌云放眼忘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着着蓝色的粗布宫服,停下了洗衣服,一双眼睛,带着嘲弄的看着凌云。 直觉她们不怀好意,凌云心里多了个注意,却没有预料到,她才刚刚跨步进去一大盆脏水就兜头朝她扑来。 一个年纪相仿的丫头看到她的一声狼狈,哈哈哈的尖声笑起来,一边的人也都随着她放肆大笑。 凌云身侧的拳头紧紧捏拽在一起,许久,才慢慢松开,脸上的表情冷然,淡漠的开口:“如果这是欢迎仪式,那我谢谢各位。” 那不卑不亢的语气,显然让大家都呆了一瞬,没有哭哭啼啼的,也没有泼辣叫骂,只是那么波澜不惊。 与任何一个初进浣衣局的人都不同。 不过没一会,大家就还神了。 “喂,新来的,看着还挺拽的,还愣着干嘛,没看到我们都忙死了吗?”一个三十来岁魁梧的妇女扯着嗓子超言黎月吼道,随着她的话,一件的脏衣服劈头盖脸的朝凌云飞来。 凌云反应极其灵敏,一个闪身,衣服直直的飞了出去,落到她身后的花几里,沾满了泥沙。 见她居然敢躲开,那魁梧的妇人忽然“噌”的从小板凳上跳起脚,双手叉腰怒瞪着凌云:“去给老娘捡回来,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躲开,你是不想在浣衣局混了吗?” 凌云没有理会这无理取闹的挑衅,径自走向那个看着如同母夜叉的魁梧妇女,冷声道:“我要洗哪些?” “给我听到没?”女人嗓子更加的尖锐,双手叉腰,泼妇一样看着凌云,目光却在对上她冷然的眼神后,有一瞬的退缩! “我要洗哪些?”再重复一句,让她卑躬屈膝的讨好别人,绝对不可能。 ※※※※呵呵,求支持求收藏喽※※※※ 第十三章 浣衣局的恶妇们(三) “你这个丫头,你是没长耳朵吗?没听到姚姐的话吗,还不敢进去捡回来?”魁梧妇女原来姓姚,此刻在她边上,一个长的瘦高个的女人也豁的起身,尖锐的嗓子发出咄咄逼人的声音。 年纪明明看着比魁梧妇女大上许多,却叫魁梧妇女姐,看样子,这个魁梧妇女,应该是这一群女人的头目。 “我……要……洗……哪……些!”凌云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再重复一遍,就算对方人多势众,她全然不放在眼里。 大家地位都是低下,本该互相帮衬和睦相处,她们却占地为王,拉党营私,欺横霸道,上一世她嫉恶如仇,这一世虽然换了身体,但是脾性断然改不掉,让她低头,哼! 看着她不顺从的态度,那瘦高个的女的气的脸色发绿,似乎她倒了自己的面子,锐声道:“好你个臭丫头,看老娘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说完,捋起袖子,磨拳搽掌的就要朝凌云冲来。 只是她动作太笨,凌云凭借着良好的跆拳道底子,很轻巧的躲开她的攻击,然后,反手扯住那女人的头发,一个飞膝踢,就把对方踹到在地上,哇哇大叫。 看出凌云有些身手,别的人便不敢再轻举妄动,忙上前扶起趴到在地上嚎哭的女人,一个个用恶毒却又胆怯的眼神看着凌云。 凌云无意与她们为敌,但是一盆脏水不够,居然还想伸手打她,饶是她再怎么有忍耐力,也不会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受委屈。 很庆幸自己的功夫底子都在,十几年的跆拳道,果然不是白练的。 看着大家都惧怕的往后躲闪,想着该是没人会挑衅她了,于是开口。 “我……” 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只见这些女人全部都受到惊吓般往后退去了一步,对她摆出各种各样好笑的格斗架势!以为她要对她们动手! “我要洗哪些!”她却只是再次平淡冷然一句,姚姐看她的模样身手,知道了她不好得罪,只能忿忿的指着角落里的一堆脏兮兮的衣服:“那些,今天之内,都洗干净!” ※※※※挥着小白裤头,求收藏求推荐喽!※※※※ 第十四章 浣衣局的恶妇们(四) “好!”没有多余的话,她这回的乖顺与刚刚动作利落打人时候完全不同,几个妇女不由的开始在她背后窃窃私语! “不会是哪个宫里的娘娘,犯了错误被打发来这里了吧,不然看气质样貌,都不像是洗衣服的料。”有人猜测。 “不是吧!”有人惊讶! “或许是,不然宫里怎么会请懂功夫的宫女,我看她的模样,清高极了,肯定是哪房不受宠的娘娘没错。”有人笃定! “那我怎么没见过?”有人疑惑! “皇上的嫔妃娘娘,共有三千多位,我们整日待在这浣衣局,哪里见过几个。”有人解惑! “你们这么说,我倒还真觉得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喂喂,我看我们不要惹她的好!就当她是空气吧,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人。”有人提议 “我也觉得她眼熟,似曾相识。十年风水轮流转,如果她有一天又得宠了,我们就完蛋了,别惹她别惹她。”有人应和! 听不清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凌云只知道,别惹她,不然,就不是飞膝踢那么简单了! 当素白的手泡入冰冷的水中,一股寒意流变全身,京城地处戎朝北境,深秋时分就比上南国的隆冬时节,不带着塑胶手套直接泡入冰水中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放眼望去,浣衣局里的女人,没有一个的手是能看的,全部都是红肿如萝卜,有的甚至还在掉皮,凌云看着自己的白皙素手,如果任由这双手在脏水里泡上三个月,只怕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如此一来,她是多么对不起死去的凌云,把她好好一双手糟蹋了。 心不在焉的洗着衣服,她尝试着和心底蛰居的那个灵魂用心语对话:“凌云,我是凌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很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怕是那个魂魄,感受到凌云帮自己报仇的坚决后,就离开了身体,转世投胎去了。 只留下凌云一个人,背负着如此重的担子,孤军作战! 不行,如果要找潇雨燕报仇,只有一个办法----比她受宠! 凌云曾经听一个历史学老师讲过:古代的嫔妃身份地位贵贱,封号是其一,但是最重要的,就是皇帝的宠幸,受宠的妃子,地位甚至比皇后还要高。 “要受宠,一定要受宠!”凌云已经不顾一切了,这是她冷静分析后,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不然,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哪一点,斗得过气焰嚣张的潇雨燕! ※※※※求收藏,久久求收藏了!※※※※ 第十五章 复仇计划(一) 来到浣衣局已经是第三日,手指被冰水泡的有些掉皮,凌云一直徘徊在矛盾之间。 如果豁出去讨好那个虎背熊腰的太子爷,是可以帮惨死的凌云报仇,但是这势必要付出代价,既然是受宠,宠的还应该包括身子吧。 让她贡献出身子,去勾引一个三妻四妾往后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她真的很难克服自己的心里。 犹豫了三天,终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努力的说服了自己:“凌云,这个身体本来就不是你的,这个身体的主人本来就期待着太子的临幸,你虽然占有了这个身体,但是不要忘记了你不是它真正的主人。帮她吧,帮她取得太子的心,帮她报杀身之仇。” 虽然真的很困难,但是一旦说服了自己,她便不再犹豫等待,昨日从秋菊那听说,太子已经回宫,这几日皇上大摆宴席,正在给他洗尘。 潇雨燕不就是为了决断她和太子见面的机会,所以才把设计让她来了浣衣局,但是潇雨燕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就算是浣衣局卑微的洗衣女,也有一个机会能够出入各个宫殿,那就是----送衣。 这几日,并没有再受到不友好对待,因为那些人纯粹把她当作空气,吃饭休息睡觉,永远都把她隔离到一边,除了每天分配给她一堆洗不完的肮脏衣服,她和她们之间,再无交集! 凌云正想着如何把送衣的活儿揽过来,机会就来了! “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去东宫送衣服了,姚姐,你找个人和我换吧,呜呜……”平日去太子东宫送衣服的宫女,红着眼睛哭哭啼啼的跑到了姚姐面前恳求! “怎么回事?脸怎么这么红,挨打了?”姚姐粗鲁的摸了一把那宫女的脸,这个可是她的亲侄女,她自然疼爱。 “嗯!我不过是把一件太监服不小心放到了宫女服中,就吃了东宫的余公公一个巴掌。”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脸,那宫女嘤嘤的哭个不停,边上热闹起来,别的洗衣女,也都开始数落在这个余公公手里吃过的苦头。 ※※※※收藏啊收藏,你为毛不涨呢?※※※※ 第十六章 复仇计划(二) “都给我住口,你们不要命了吗?不怕传了东宫人的耳朵里去。小红,既然黎黎不想去送,明天换你去!” 姚姐厉声一句,所有人都噤口,低头顾自己洗衣服,被点到名的宫女,浑身颤抖了一下,忙腆着一张脸为难的推拒。 “姚姐,我对东宫不熟,人也迷糊,要是把各个良娣的衣裳送错了,肯定……” “我去送!”凌云忽然的出声,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那些目光,都在凌云和腰间之间流转,心里焦急的盼着姚姐赶紧答应,淡然也不乏嘲笑凌云是傻子,这样的差事都往身上揽。 不知道她为何会揽这吃力不讨好活儿,姚姐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去送衣服?” “放心,该我的活儿我不会偷懒,只是想认认太子东宫里的主子,免得以后遇到哪个主子不认识冒犯了!”她的理由,顺理成章。 姚姐愣了一瞬,随即眉开眼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真去送衣服,这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送的完,这东宫里大大小小各位公公嬷嬷的,来来回回少说也得半天,我哪里能再让你洗那么多衣服。这样,不用打明儿了,就从今日开始,你上午就洗衣服,下午送衣服,这样你觉得可好!” “好!”淡然应下,凌云就知道,这个烫手山芋,她们肯定会很乐意递交给她。 早从她们平日的谈话里知道,浣衣女在宫里地位最低贱的,谁都可以任意侮辱踩践。 尤其是潇雨燕掌管的东宫,太贱婢女都学的和潇雨燕一样傲气,每天去送衣服的,总是要受一肚子的怨气回来。 谁都不愿意去看那势力主仆的嘴脸,而凌云,却主动接下来这个棘手的活儿,她们能不欢喜雀跃的拱手相让吗? “那下午,我把东宫地图和主仆名讳都给上你,你现在先忙,我过去了!”姚姐一脸横肉堆笑在一起,看上去甚是滑稽。 凌云点点头,只顾自己低头搓洗衣服,鬓角的碎发如棉絮般柔软的松散下来,盖住了她半边面孔。 那碎发下,谁都没有发现,她的右侧嘴角,勾着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潇雨燕,想不到吧,我又回来了。 ※※※※凌云要开始勾搭太子喽!尽请期待※※※※ 第十七章 重回东宫(一) “好!”没有多余的话,她这回的乖顺与刚刚动作利落打人时候完全不同,几个妇女不由的开始在她背后窃窃私语! “不会是哪个宫里的娘娘,犯了错误被打发来这里了吧,不然看气质样貌,都不像是洗衣服的料。”有人猜测。 “不是吧!”有人惊讶! “或许是,不然宫里怎么会请懂功夫的宫女,我看她的模样,清高极了,肯定是哪房不受宠的娘娘没错。”有人笃定! “那我怎么没见过?”有人疑惑! “皇上的嫔妃娘娘,共有三千多位,我们整日待在这浣衣局,哪里见过几个。”有人解惑! “你们这么说,我倒还真觉得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喂喂,我看我们不要惹她的好!就当她是空气吧,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人。”有人提议 “我也觉得她眼熟,似曾相识。十年风水轮流转,如果她有一天又得宠了,我们就完蛋了,别惹她别惹她。”有人应和! 听不清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凌云只知道,别惹她,不然,就不是飞膝踢那么简单了! 当素白的手泡入冰冷的水中,一股寒意流变全身,京城地处戎朝北境,深秋时分就比上南国的隆冬时节,不带着塑胶手套直接泡入冰水中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放眼望去,浣衣局里的女人,没有一个的手是能看的,全部都是红肿如萝卜,有的甚至还在掉皮,凌云看着自己的白皙素手,如果任由这双手在脏水里泡上三个月,只怕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如此一来,她是多么对不起死去的凌云,把她好好一双手糟蹋了。 心不在焉的洗着衣服,她尝试着和心底蛰居的那个灵魂用心语对话:“凌云,我是凌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很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怕是那个魂魄,感受到凌云帮自己报仇的坚决后,就离开了身体,转世投胎去了。 只留下凌云一个人,背负着如此重的担子,孤军作战! 不行,如果要找潇雨燕报仇,只有一个办法----比她受宠! 凌云曾经听一个历史学老师讲过:古代的嫔妃身份地位贵贱,封号是其一,但是最重要的,就是皇帝的宠幸,受宠的妃子,地位甚至比皇后还要高。 “要受宠,一定要受宠!”凌云已经不顾一切了,这是她冷静分析后,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不然,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哪一点,斗得过气焰嚣张的潇雨燕! ※※※※几乎全部改掉了,后面的大致没变,但也够我辛苦的了,唉,大家同情下我吧!※※※※ 第十八章 重回东宫(二) 准备好了衣服,凌云正要起身出发,却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异口同声恭敬的请安声:“奴婢们给李执事请安!” 李执事,凌云从她们平日的谈话中偶尔听说过,如今从窗缝里看出去,却惊讶对方尽然是个年轻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一堆人,只听她淡悠悠的问了一句:“最近可有新来什么人?” 上次王爷的话,她可都放在心上,她本是太常大人的女儿,因为那三年一度的入宫为婢制度,她也被送进了宫,仗着父亲大人几句恳求,谋了一个浣衣局执事的位置,但是平日里她总嫌弃浣衣局气味太怪,从来不进来一步。 今天大驾光临,是为了来帮王爷寻寻有没有什么绝色的仙女,但是看了地上人一番,虽然多了几张新面孔,但无非都是些歪瓜裂枣,不堪入目。 “有几个,都在那块儿!”姚姐没注意到凌云不在此列,朝着角落里匍匐在地诚惶诚恐的洗衣女指了指。 李湘然细细的打量着那几张怯生生的面孔,一样的残枝败叶,并没有寻见什么美人,便一挥衣袖,对着地上众人慵懒一句:“起来吧,好好干活。” 说着,嫌恶的捂着鼻子离开,一刻都不愿意逗留。 凌云轻点了一下包袱里的衣衫,确定一件不少,才出门。 走到姚姐面前,忽听姚姐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太子殿下这几日也在东宫,听说他为人很冷酷,你去他房里送衣服,注意言行,一不小心惹怒了太子殿下身边的侍从,我们这个浣衣局也保不住你!” “是!”凌云应下,仔细的呷味着姚姐话。 冷酷!一个很丑很冷酷的男人? 她在心里勾画她的模样,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东宫宫门,偌大的庄严的宫门上,挂着一副蓝底金子的牌匾,牌匾之上,龙飞凤舞的描画着两个大字:东宫。 凌云素来只听闻东宫是皇后娘娘居住的地方,但是来了这个地方才知道,东宫,原来是太子宫,想起相书上看到过的,东主阳,或是因此,所以戎朝的东宫,会是太子宫。 ※※※※挥着小粉裤头,求票求票※※※※ 第十九章 接近太子(一) 行至东宫,凌云怕自己这样公然出现,会被人认出来,所以她先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寝宫,秋菊正在收拾房间,见到忽然进来的她,有些吃惊的叫道:“小姐,太子妃许你回来了吗?” “嘘!”凌云把手指比划在唇边,看着左右没人,压低了嗓音对秋菊道,“我是来东宫送衣裳的,秋菊,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尤其是不能让太子妃的人见到,不然她肯定又要寻我麻烦,这些衣裳,分别是王良娣和冰良娣屋里的丫鬟的,你帮我送去。” 如此一来,凌云便只剩下一处要送的衣服----太子寝宫。 秋菊不知道自家小姐心里盘算着什么,但对她的吩咐从来不会违拗,当下接过衣服,心疼道:“小姐居然要给丫鬟们送衣服,秋菊看着好难过,小姐你以后若是再来送衣服,就交给秋菊,秋菊帮你送去!” “谢谢你,秋菊!”凌云真心的道谢,对这个多愁善感却又可爱贴心的丫头! “使不得,小姐对秋菊道谢,可是要折煞秋菊了,小姐,你先在屋里等候,等我送完衣裳,再过来寻你!” “嗯,你去吧!” 看着秋菊离开,凌云才从背篓低下掏出一身武师服,这是太子贴身侍卫的衣衫,她自嘲一声:“凌云,走出这一步,可是没回头路了。” 然后,不再多思索,起身朝着太子寝宫而去,索性她低头走路,又穿着低贱,一路上并没有人认出她,及至靠近太子殿,里面响起的丝竹声,让她有些进退两难! “总不能为了送给衣服,就这样冲进去吧!”她站在门边,踌躇着。 忽而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浑厚冰冷的声音:“我要寻的是天下第一舞,不是这庸俗的舞蹈,通通给我滚出去!” 毫不留情的声音,猛然让凌云想起姚姐的话“听说他为人很冷酷”,只是听声音,凌云就可以肯定,这个太子的脸上,是怎么样不苟言笑的表情。 大门忽然被打开,一行舞女乐师,匆匆跑出,把凌云挤到了一边,看着她们的神色,俱是惶恐慌张至极,似乎屋子里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随时会吃人的野兽! 凌云只静静的靠到一边,等人全部走后,她意欲进去送衣服,却听一个儒雅的声音响起:“你总让我猜不透,前几日你到处寻天下第一歌喉,这几日又是天下第一舞,你要那么多天下第一做什么?” “哼!好玩罢了。”那个冰冷的声音,冷然道。 天下第一舞吗???? 凌云正欲进屋施展美人计的脚步停止了,转而,嘴角一勾,把衣服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挥挥我的小紫裤头,求收藏啊,求收藏!※※※※ 第二十章 接近太子(二) 送衣服回来,并不忙着清洗囤积的脏衣服,凌云只是慢条斯理的从洗干净却还没来得及送的衣服中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件白色的纱裙。 纱裙从质地来看实属上乘,只裙摆上有明显缝补过的痕迹,坏了整条裙子的唯美高雅。 应该是哪宫里的娘娘嫌破了个口子,送给了婢女。 正抚着纱裙出神,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别以为给各方送衣服你就可以偷懒了,没瞧见外头一大堆衣裳等着你去洗呢!” 凌云略抬头,看着肥胖的女人,这女人叫做胖姐,原本是绣局的绣女,因为大嘴巴所以被打发来了洗衣服,凌云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忽然心生一计。 开口:“听说你你会刺绣?” “啥,刺绣?”那女人愣了一瞬,显然是没有想到凌云会突然这么问她,但是说到刺绣,她马上就得意的抬起自己的袖子。 只见上面用黄色丝线代替金线,刺绣这一圈黄色的小花,密密碎碎的点缀在浅褐色的衣衫上,煞是新奇好看,看着凌云眼中的赞赏,她更加的骄傲起来。 “不敢说我手艺超群,但是放眼整个皇宫,这刺绣功夫能比得上我的,那可真是难寻了,不是我不结人缘,遭了人暗算,哪里能被遣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洗衣服。”那胖姐语气中多了几分激愤和不平。 “那能麻烦你帮我在这衣裙下摆,刺绣上孔雀羽图吗?”凌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她自然早已经想好对策,在那胖姐跳脚前,她一手探入自己的腰包,取出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到她手中。 “这些,算我给你的工钱,如果你的做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还会给你一锭一样的。” 胖姐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大的银子,当下眼睛放光,频频点头:“好好,什么时候来取?” “天黑之前!”凌云说出了一个让胖姐为难的时间。 “这……”胖姐面露难色,眼睛瞄向院子里,嚅嗫道,“我今天份内的衣裳还没洗,要是让管事知道了我独得了这样的好差事窝在房里偷偷赚钱,我怕挨打!” 胖姐所谓的管事,就是言黎月第一次来洗衣房时候扔她脏衣服,挑衅她的姚姐。 ※※※※挥挥我的小红裤头,求收藏求收藏※※※※ 第二十一章 天下第一舞-孔雀舞(一) 准备好了衣服,凌云正要起身出发,却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异口同声恭敬的请安声:“奴婢们给李执事请安!” 李执事,凌云从她们平日的谈话中偶尔听说过,如今从窗缝里看出去,却惊讶对方尽然是个年轻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一堆人,只听她淡悠悠的问了一句:“最近可有新来什么人?” 上次王爷的话,她可都放在心上,她本是太常大人的女儿,因为那三年一度的入宫为婢制度,她也被送进了宫,仗着父亲大人几句恳求,谋了一个浣衣局执事的位置,但是平日里她总嫌弃浣衣局气味太怪,从来不进来一步。 今天大驾光临,是为了来帮王爷寻寻有没有什么绝色的仙女,但是看了地上人一番,虽然多了几张新面孔,但无非都是些歪瓜裂枣,不堪入目。 “有几个,都在那块儿!”姚姐没注意到凌云不在此列,朝着角落里匍匐在地诚惶诚恐的洗衣女指了指。 李湘然细细的打量着那几张怯生生的面孔,一样的残枝败叶,并没有寻见什么美人,便一挥衣袖,对着地上众人慵懒一句:“起来吧,好好干活。” 说着,嫌恶的捂着鼻子离开,一刻都不愿意逗留。 凌云轻点了一下包袱里的衣衫,确定一件不少,才出门。 走到姚姐面前,忽听姚姐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太子殿下这几日也在东宫,听说他为人很冷酷,你去他房里送衣服,注意言行,一不小心惹怒了太子殿下身边的侍从,我们这个浣衣局也保不住你!” “是!”凌云应下,仔细的呷味着姚姐话。 冷酷!一个很丑很冷酷的男人? 她在心里勾画她的模样,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东宫宫门,偌大的庄严的宫门上,挂着一副蓝底金子的牌匾,牌匾之上,龙飞凤舞的描画着两个大字:东宫。 凌云素来只听闻东宫是皇后娘娘居住的地方,但是来了这个地方才知道,东宫,原来是太子宫,想起相书上看到过的,东主阳,或是因此,所以戎朝的东宫,会是太子宫。 ※※※※挥着小粉裤头,求票求票※※※※ 第二十二章 天下第一舞-孔雀舞(二) 如今想来,凌云真的一点都不埋怨妈妈当年逼她练习《雀之灵》时候的决绝与狠心了。 她母亲是个颇具盛名的舞蹈艺术家,一心想把她培养成舞蹈家,为此,在中国舞蹈艺术学校招生的那段时间,她逼着凌云在短时间内速成杨丽萍的《雀之灵》。 想到当时为了练习一个下腰,痛的眼泪鼻涕一把把的,凌云就觉得怀念,不说那样的日子回不去了,就连最亲爱的妈妈的脸,也只能出现在睡梦之中。 她也很自责,当时为何在总选拔赛上故意跳错跌倒,辜负了妈妈的一份苦心。 她不爱红妆爱武装,从小父母的职业一刚一柔,爸爸是任命警察,妈妈是舞蹈家,但是她更向往爸爸的生活,觉得很帅很酷也很有责任感。 为此她缠着妈妈给她报了跆拳道班,本来是要报考警校,但后来阴差阳错的志愿表上专业代码写错了,居然念了法医专业。 本来还懊恼不堪,但当真正接触这个专业后,她又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专业。 毕业后,直接就职于s市警察局鉴证科,法医这个职业,一干就是三年。 而妈妈为她设定的舞蹈家路线,也被她弃置脑后,只偶尔陪妈妈练舞的时候,才会舒展下筋骨,做些基本的下腰压腿动作。 “可惜了这一副柔软的身子,你的骨骼是千年难寻的练舞奇才?”曾不知多少次,凌云听到妈妈惋惜的看着自己摇头。 思绪就这样游离在了现实与回忆之间,直到手里的衣服被自己不停反复的搓弄揉破了一道口子,撕裂的声音才把她抓回来! “这可是李公公的衣服,凌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有人紧张的看着她。 “凌云,李公公可是尖酸刻薄的主儿,你撕破了他的衣服,小心他撕烂了你的手指。”有人戏谑的嘲弄着她。 “臭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事你可自己担着,别人我们浣衣局跟着你受罪。”最后响起的,是姚姐尖锐刻薄的声音。 凌云却毫无惧色,只是淡然一句:“知道了!” 大家似乎对她这样的淡然不惊已经习以为常。 她这个人,从来就是这样清淡如风,不温不火,也没有什么大情绪波动,永远都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大家在背地里偷偷给她起了个绰号:死人脸。 ※※※※挥挥我的小红裤头,求票求稀饭求收藏!※※※※ 第二十三章 天下第一舞-孔雀舞(三) 夜幕渐渐的降临,凌云匆匆将洗好的衣衫晾挂在廊上的晾衣杆上,看着忙着去饭厅吃饭的洗衣女,她并没有随列,而是进屋。 借着昏黄的烛光,看到胖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她的身边,俨然是一件五彩美丽的孔雀服。 “胖姐!”她轻唤了一声。 “嗯?”胖姐迷蒙的睁开眼睛,看到是她,忙不迭起身,谄媚的送上衣服,“你看看,可是你要的样子,我和你说哦,你没给我图纸花样,我只是凭借着以前看过的衣服孔雀开屏之图挑刺的这衣服,若是不合你心意,刚你付的定金,我可不还。” 说着,她双手紧紧的按在腰间的荷包上,似有谁要和他抢似的。 “很漂亮,谢谢你,连这撕烂随便缝补的地方,都让你修整的毫无瑕疵,你的手艺,真的非常了得。”凌云由衷的赞叹,夸的胖姐飘飘然起来。 “那是当然,看样子,你很满意,那……”胖姐谄笑着看着凌云。 凌云会意这笑里的含义,伸手掏出另一锭银子,放入胖姐手中:“谢谢你!” 她礼貌的再三道谢,倒是让胖姐对这个平日不声不响的美丽女子产生了好感,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一枚雕工细致但材质拙劣的白玉簪子,大方的送到凌云手中。 “这一身衣服穿起来,再配这个簪子把头发挽成云髻,肯定很美,送你了。” “谢谢!”凌云接过簪子,这个簪子虽然不值钱,材质也粗劣,怕是最低等的白玉,但是因为雕工的精细,那斑斑的裂迹,倒也有几分别致的味道。 “你这个人,看不出出手还挺阔绰,只是,你要这孔雀服作甚?这衣服好像是蓝妃宫里的宫女的,你拿了她衣衫,明日交不了差,不怕被那狗仗人势的东西为难你啊?” 胖姐小心翼翼的把银子塞入荷包,倒是替凌云担心起来,蓝妃虽然不受宠,但是娘家家底殷实,由此也格外的嚣张,连带她宫里的宫女嬷嬷,都是一群势力至极的人,稍有得罪,不是拳脚相加就是谩骂羞辱。 “呵呵!”凌云只轻笑一声不答,拿着衣服,她径自朝着澡房走去,好久没练习《雀之灵》了,她要好好洗个澡,净下身,然后,重忆那一曲动人心魄天下第一舞! ※※※※以后收藏每过100,就加更一章哦,此文是正剧!月儿初来乍到,打劫个收藏不过份吧,啊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 沐浴 “我去告诉她,你生病了,肚子疼的下不来地,至于你的衣服,我会帮你洗。”这样,她应该就可以放心帮忙了。 “那敢情好,我们赶紧的出去,管事让我来喊你,见我久久不出去,怕要亲自出马了,让她撞见了我两的交易可就不妙了!”胖姐忙催促着凌云出去,然后把白纱裙揣入怀中,捂着肚子蹙着眉头随着凌云一起出去。 “啊哟,管事的,我肚子好痛,啊哟,啊哟,我是不是要死了!”她装的十分的像,姚姐虽信以为真,却并没有同情她,而是厉声道:“还不赶紧给我洗衣服,痛死也得洗,你这一堆衣服,还指望我给你洗了。” 凌云借着机会仗义相助:“看她好像很痛苦,这样吧,她的衣服我来洗总行了吧,让她去休息吧!” “这可你说的,那好,胖妞,既然有人愿意帮你的忙,那算你今天走运。”姚姐一听凌云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倒也没多为难两人,而是一脸促狭的把胖姐负责的所有脏衣服扔到凌云跟前。 语气戏谑的冷嘲,“自顾不暇,还想帮人,我看是洗衣服洗上瘾了。” 凌云只沉默不语,安静的清洗手中的衣衫,眼角撇向胖姐,见她对着自己比一个“我进去了”的手势,她微微颔首示意,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荷包,看着那胖女人眼中放光,她嘴角一勾:果然,无论是哪一个世界,有钱都能使鬼推磨。 支付个胖姐的银两,是来这之前,秋菊塞到她手里,告诉她如果受欺负,就用银子打点打点。 只是她们都没有这个胆子敢欺负她,这银子,也就一直放着没用。 没想到如今能派上用场,对这个世界的金钱没有概念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刚刚那一锭银子,足够这些洗衣女在浣衣局干整整三年,也难怪胖姐看到那银子时候,两眼冒光直流涎液。 凌云纵然不知道那银子的价值,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太子不是正在寻天下第一舞吗? 当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脑子里第一时间,迸出的就是杨丽萍的《雀之灵》。 ※※※※挥挥我的小棕裤头,求收藏求稀饭!※※※※ 第二十五章 有计划的接近(一) 第二日一早,凌云便收拾好了该送去东宫的衣服,顺便,将那件绣制好的孔雀服,整齐的叠放在最背篓的最下层,和前一天一样,她先是低着头偷偷的潜入自己的房间,然后差使秋菊去帮自己送衣服,然后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太子殿。 和昨日的情形几乎一样,太子殿里,丝竹不断,透过窗纸,隐隐能看到几个身姿曼妙的舞者,随着音乐翩然起舞,凌云深呼吸了一口,等着听太子的那一声冷叱。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就听到太子冰冷的喝了一声:“都给我下去!” 全然都是一样的情景,只见一群身着衣裳裙,追着七彩宝珠的女子,纷纷自门内涌出,只不同于昨日,凌云并没有简单的把衣服放在门口就悄然离开,而是堂而皇之的背着背篓出现在了大门口。 正对着的主坐上,那个高大的背影,并不似凌云想象中的虎背熊腰,而是修长挺拔,很是好看,如今那人,背对着凌云,让她看不见他的容颜,她站在门口,学着宫女们的样子,盈盈对他一福身:“参见太子殿下。” 陡然响起的清脆声音,让戎子风脸色一沉,闷声道:“不是叫你们滚了,怎么还不走。” 凌云注意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昨日还有个人和他一起欣赏歌舞,今天那个人也并不在,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下他孑然孤傲的背影,看着,尽然有那么一分落寞。 “我是来送衣服的。”凌云不等他吩咐,自行起身,不卑不亢的踏入殿堂,忽然听到一声冷和! “站住!” 她的步子停留在原处,一双水眸只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男人,看着他转过身来,凌云不敢否认,有那么一刻,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没有传闻中的虎背熊腰,也没有传为中的残破容颜,眼前的男人,较之那些少女们崇拜的偶像派歌手演员,更加的好看。 ※※※※呵呵,第一次写两人的对手戏呢!希望大家收藏啊收藏※※※※ 第二十七章 有计划的接近(一) “请问,你能配我一个精通音律的乐师吗?”《雀之灵》再是美好,也离不开那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舞曲合一,才最是美丽。 “我就是乐师。”凌云这才注意到,戎子风的桌子前,摆放着一张琴。 “我哼唱一曲,你能一遍记下吗?” 没想到她如此大胆,居然胆敢让自己给她配乐,戎子风倒来了兴趣:“你哼来便是。” 将记忆里的曲子哼唱了一遍,却不想她尾声刚落,他就一个音符都不漏的尽数演奏出来,虽然古琴演奏的凤尾竹,音色闭上葫芦丝有些怪,但是凌云还是很满意的随着他的弹奏,翩翩起舞。 戎子风承认,他被迷惑了。那奇特的仙宫舞蹈,那曼妙的屋子,那柔若无骨的腰肢和手臂,他从未曾见过,只见她轻旋,慢转,轻舞,飞扬。 合着曲子,她的动作柔美的变换着,戎子风有一时的呆愣,知道一曲吧,舞姿停,他才缓过神。 “这是什么舞?” “孔雀舞。” 凌云从他的眸光中,看到了欣赏和肯定,心中欣喜,面色却依然淡定。 “从何处学得?”戎子风难得的,面露和色,语气也不再冷酷,心底居然会为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柔软起来。 “自创!” 当她说出自创两个字的时候,戎子风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当真?” “千真万确。”凌云很奇怪,为何他会对舞蹈这么感兴趣,一个长年厮杀在战场的男人,居然还保有这份雅兴,实属难得。 “能再跳一次吗?”他似乎对刚刚那一舞,有些意犹未尽。 凌云并不介意再跳一次,随着他音乐的响起,她舞步轻旋,再次翩然起舞。 曲终舞毕,凌云拢了衣衫,站在原处,依然的波澜不惊。 “从今日起,你搬到东宫来,我封你为良娣,你可愿意?”他看着她的眸子,以为能等到什么她惊喜的谢恩,却不料她只是盈盈一福身:“我本就是太子殿下的良娣,栖居东宫,只因为得罪了太子妃,被打发去了浣衣局。” “哦,还有这种事?你叫什么?”戎子风问道,语气是难得的轻柔。 “凌云,凌波微步的凌,白云的云。” “好,本太子特许你回宫,今夜,我要你侍寝。” 啊!!!凌云心里大惊,脸上不免也有些惊惧,再也装不住那“死人脸”了,她素来不喜欢把心事外露,有什么喜怒哀乐,都隐瞒在心里,但是这次的惊讶,是她想掩盖都掩不住。 侍寝,这是个什么概念,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从未做好过准备。 ※※※※求收藏了,求收藏了※※※※ 第二十八章 苏蓝(一) 因为太子的一句令下,凌云搬回了太子东宫,秋菊高兴的出门迎接,却冷不防撞上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她一抬头,看着面前儒雅俊逸的公子,有一丝的闪神,脸颊顿时通红。 羞赧的低下头,拿着眼偷偷的瞄眼前的女子,虽然从未曾见过,但是秋菊只看他衣着打扮,就知道他绝非普通人士。 一袭湖蓝色长袍,绣着水纹波,水波中间,又镶着五彩祥云图案,头戴皂条软巾,手指一把撒扇,扇骨为象牙制作,通体镂空,扇面为韧纸,上面汇着一副腊梅覆雪图,旁边提了一首小诗,落款苏蓝。 这苏蓝听着似女孩的名字,秋菊不敢冒犯,只低下头,称了一句:“奴婢冒失,请公子见谅。” 那人脾气甚好,只抚了抚衣服上被撞起的褶皱,笑意盈盈的道:“是我突然走到姑娘门前,不管姑娘的事,请问,这里可是凌云凌良娣的住所?” 见那人问起小姐,秋菊才微微的抬起头,目光在对上那一双温柔的水墨黑眸的时候,脸色又红了一阵,几不可闻的回:“正是!” “我是太子殿下宫里的人,受太子爷嘱托,过来请凌良娣前往。”那男子说话语气软软的,却又透着一股子男子的性感醇厚,秋菊有些晃神,听的心里酥麻起来。 一张清丽的面孔,更是红了一番,却不忘回话:“我这正要去浣衣局接小姐,小姐还不曾回来。” “那我在廊外候着,等凌良娣回来。”那男子并不走,而是执起扇子,随意的拂去了廊上坐凳的灰层,然后坐下静等。 知道他是太子的人,秋菊不敢怠慢,比手将他往屋里请:“这位公子,你可以在屋里等。深秋风寒,外头冷。” “那苏某就谢过了。”那男人起身,拱了拱手,随着秋菊进屋,目不斜视,只找了凳子坐下。 秋菊近身闻着他身上男性的香味,心口儿扑扑乱跳,给他添了茶水,然后才红彤彤了一张脸,退出去接凌云。 边走,嘴上还边小声的嘀咕着:“自称苏某,难道真是撒扇上提字的那个女孩儿名字,苏蓝?不过他长的可真好看,比羽王爷,还要好看上几分呢!” 她口里的羽王爷,就是那日凌云撞见的戎子羽,唯一一个被封王的皇子。 ※※※※今天家里发生了大事,只能更这些!明天是周一,从明天开始施行公告上的更新制度吧,真是想不到能上新书榜,谢谢大家的支持,不会弃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第二十九章 苏蓝(二) 一路随秋菊回宫,凌云只听那丫头叽叽喳喳一副花痴模样的向她描述着苏蓝的绝世俊容,凌云只笑着不时的颔首示意自己有在听,脚步轻盈的踩踏在鹅卵石小径上。 “小姐,你说世间怎么可以有长的那么俊美的公子呢?”秋菊一脸向往的看着蓝天,脸颊有些酡红。 “想必是太子殿下收罗来的吧!”听着秋菊的描绘,这苏蓝公子,也堪称是天下第一俊男了,这戎子风喜欢收集天下第一,苏蓝想必也在他的收集之列。 秋菊却并不知道太子的这等爱好,只惊讶一句:“太子殿下为何收罗美男,难道……” 知道小丫头想歪,这宫里面人多嘴杂,一点消息都是藏不住,怕让人听了去,给秋菊惹来杀身之祸,凌云忙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丫头,脑袋不想要了吗?” 秋菊才会意自己有些背后议论太子爷,是放肆之举,忙紧张的左右顾盼一番,确定周遭没人,才抚这胸口松了一口气:“呼!还好周围没人。” 看着她后怕的滑稽模样,凌云好笑的弯起了唇角:“宫里不比太仆府,处处险恶,以后言语处事,可都要小心着点,尤其是我这次回东宫,太子妃肯定气的七窍生烟,绝对不会就此罢手,只怕日后,我和她之间一场恶战难免,你在她面前,也要小心行事,被惹恼了她,给她故意找茬的机会。” 凌云心思灵巧,虽然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但是托了这前世凌云的福,她对这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皇宫,并不陌生。 她这样叮嘱,秋菊自然明白,忙点头:“是,小姐,以后在太子妃面前,秋菊会万事小心。” “那就好!”凌云放心的一笑,继续踩在鹅卵石小路上往前走,她身上已经褪下了浣衣局的蓝色粗布衣衫,换上了来日来浣衣局时候所穿的藕色素衫。 脚上只一双米黄色挑染着兰花图案的绣鞋,而三千青丝,只随意的拿丝带盘了一个简单的包头,不佩戴任何头饰,如同她白皙光滑的面颊,不施任何脂粉。 远看清丽脱俗,进观更是优雅端庄。 秋菊刚才去浣衣局接她,见她这一身打扮,本是要替她梳妆打扮再回东宫,她却婉言拒绝:“我受不了那繁杂的发髻和累赘的发饰,称的我脑袋疼,你就让我落的轻松些。” 秋菊便也不再违拗她的意愿,却也觉得她头上简单的盘头很是干净利落,所有的发丝通通拢在脑后,更是凸显了她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 当真是人间绝色! ※※※※挥挥我的绿色小裤头,求收藏求收藏!※※※※ 第三十章 苏蓝(三) 回到东宫,进入自己的居所,凌云一眼便看到了秋菊夸赞了一路的苏蓝,不只是因为他那一抹浅色的蓝着实显眼,更因为,远远的,苏蓝就朝着她们起身,礼貌的微微颔首。 他只是颔首打招呼,却并未向凌云行李,不是他不拘小节,就是地位官衔在凌云之上。 两厢对望,居然彼此之间,心跳都微微钝窒了一瞬。 凌云那日见到戎子风,只道他比电影明星更是好看,可今日见到苏蓝,那样的俊逸,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只见他形貌昳,面如冠玉,若举手投足之间,尽然是一股儒雅潇洒之风,而嘴角那一抹温柔的笑意,也是带着一股莫名的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秋菊再见到苏蓝之时,已经羞赧的低下了头,缴弄着手帕,脸色一片绯红。 凌云见他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却只是不说话,哪里知道,在见到凌云的那一瞬间,苏蓝已经丢了心神,那一抹清雅脱俗的身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却比起莲花,更是清灼几分,直看呆了他,感慨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容颜。 “苏公子到此,所为何事?”凌云忙是开口,出乎她自己意料的,她的语气居然不是生疏冷漠,而是带着几分女子的温和,许是被苏蓝的笑容给感染了。 “太子殿下让我过来,送一封信。”苏蓝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向凌云。 凌云接过,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凌云亲启几个字,倒是有些佩服,戎子风写了一手好毛笔字,上得了战场,欣赏得了歌舞,又写的了好字,果然是太子,文韬武略,无一不通,只是他的嗜好,太过怪异。 “太子殿下让我传话下来,今日开始,就请凌良娣搬进宁宫,一会儿我会派四个宫女,两个太监过来帮凌良娣打点行李。”苏蓝将太子的传话,一一禀明,本已经可以走了,他却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苏公子,可还有其他事?”看着他将走不走的样子,凌云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 苏蓝微微一笑,觉得自己再不走就失礼了,于是双手拱了拳,虚虚的朝着凌云一拜,道:“凌良娣不必见外,叫苏某苏蓝便可,苏某这就下去吩咐,先告辞了。” ※※※※这个苏蓝,男三一枚!今天是双日,有二更哦,吼吼!※※※※ 第三十一章 美人权谋(一) 苏蓝走后,秋菊虽然有些恋恋不舍,可一想到自己小姐居然有这个荣幸搬入宁宫,不由喜上眉梢,高兴的拉住了凌云的袖子:“小姐,真是太好了,入住宁宫,那小姐的地位就仅次于太子妃之下了,等日后太子爷登基了,你少说也能封个皇贵妃。” 凌云却只是淡薄一笑,似乎这莫大的殊荣至于她,并为有什么特别。徒手拆开了信件,她只身坐到椅子上,抽出一张素白的信笺,上面的笔记和信封上的一样龙飞凤舞,要不是靠着脑子里对这个时代的记忆,凌云还真是不认识这狂草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幸好淹死的那个凌云,生前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凌云又是托了一次福气,免去了做文盲。 秋菊探头探脑的,上前来看这书信上写的什么,凌云并不介意和她分享,反而招呼她:“过来坐下看,再探,这脖子都要成鸭脖子了。” “使不得,小姐,宫里不比家里,虽然小姐从来待秋菊如姐妹,但是在这宫里,要是逾了礼,主仆不分,被抓住了,可是要挨嘴巴子的。”说着,她还害怕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好像谁要给她嘴巴子吃一样。 凌云不为难她,只是见她张看的辛苦,所以她不妨就说了内容来给她听。 “太子信上,只是邀我三月后,一起前往边关戍守。” “什么,太子殿下让小姐去打仗,这怎么使得?”秋菊急的大叫,凌云却是呵呵一笑,只怪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 于是,她一字一顿,又解释了一遍:“不是让我去打仗了,我一个女人,能在战场上有何作为,不过是他觉得一个人在边疆戍守苦闷,让我陪着他解闷罢了。” “哦,那意思就是,太子殿下要随身带着小姐喽!小姐,太子殿下这是宠爱于你啊!”秋菊弄清楚怎么回事后,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脸上也是一片喜色。 门,突然在这个时候,被重重的踹开! 主仆都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太子妃潇雨燕,一脸煞气的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似能喷出火焰,妒忌,已经全然熏黑了她的脸! ※※※※本文也宠溺,也虐!哈哈,亲耐滴们,给力不,收藏不,给力咱就稀饭你们!※※※※ 第三十二章 美人权谋(二) 潇雨燕上前,不由分说的一巴掌就朝着凌云的脸颊而来,凌云本想躲开,毕竟她练过跆拳道,身手敏捷,要躲开这呼啸而来的一巴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她却生生的挨了上去。 “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秋菊只惊恐心疼错愕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凌云,却是挑衅的抬起头。 一双眸子,冷笑着看着潇雨燕:“你就这点力气?” 潇雨燕气的七窍生烟,举起手,恶狠狠道:“本宫就让你看看,本宫的力气,是有多大。” 同前一次,凌云不避不闪,眼看着这次的巴掌,比上一次的更重,秋菊忽然飞身挡了过来,这一巴掌,触不及防的落在了她的小脸上,潇雨燕这次可是用了全力,顿时,秋菊被打的身子偏了过去,再转回来头,那白皙的唇角上,落了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色。 没想到秋菊会突然挡过来,这不在凌云的预料,她心口一疼,就要去扶秋菊,却见秋菊手臂一低,她抓了个空,秋菊整个人,已经以跪趴的姿势,匍匐在了潇雨燕脚边,脑袋不停的叩击着地面。 一下重过一下:“太子妃,您要打打奴婢,我们小姐身子较弱……” “给本宫滚开,狗东西!”潇雨燕一脚,狠狠踹向秋菊心口,秋菊不防,身子重重的倒像了一边的桌子,脑袋,后脑勺,用力的磕上了盾重的桌子脚,整个人,眼睛一翻,尽然晕了过去。 眼看着秋菊晕倒,凌云低身蹲在她身边,将她整个娇小的身体拖入自己的手臂,急急的呼喊:“秋菊,秋菊,秋菊!” 而一边的罪魁祸首潇雨燕,却似乎事不关己,或许一个低贱宫女的性命,对她来说,比之蝼蚁差不多,如今,看着凌云慌张的样子,她恶毒的掩着嘴唇,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贱婢,活该!” 她却没看到,低着头的凌云,眼里除了一抹心疼的泪光,更是闪过一丝阴隼,咬咬牙,她重重一头,撞上桌子角,顿然,一股鲜血,顺着她白皙的额头汩汩落下,染红了她半边脸孔,看着触目惊心! ※※※※这文前半段宠,权谋,后半段小虐,不是白文,呵呵,喜欢的亲可以收藏!※※※※ 第三十三章 美人权谋(三) 血水迷了凌云的眼睛,她一抬头,一张血淋淋的脸颊对上潇雨燕,看的潇雨燕浑身颤抖了一下。 她不成想凌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潇雨燕也是呆愣了一下,随后却似乎给她这个举动,做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解释,冷哼了一句:“算你实相,知道得罪了本宫,向本宫谢罪吗?” 凌云只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潇雨燕,远远的,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走的快些,别人凌良娣久等,她现在可是太子爷跟前的红人!” 这一句话,听的潇雨燕越发的怒不可遏,而凌云看着她狰狞的表情,知道如今正是机会,她小心的将秋菊放平在地上,然后顶着一头鲜血起身,忽而冲了上去,一把拽住潇雨燕的衣领,她并不动手,只是抓着她的衣领。 被一个面目吓人的血人抓住,是个正常人的反应,就算推开,潇雨燕也不例外,凌云突然的动作,吓了她一条,她猛伸出手,用力的推了凌云一把。 这一把力气不答,显得有些惊慌而已,看着门口出现的绣花鞋,凌云身子却急急的后退,好似被推的很重,然后,跌倒在了地上,脑袋假意磕到了墙壁,一摊鲜血,顿然印在了墙壁上。 其实她只是虚碰了下墙壁而已,她要的,只是那一摊血的效果! 果不其然,过来收拾凌云行囊的宫女,看到这一幕,俱惊恐的尖叫起来:“凌良娣,你怎么了,凌良娣!” 凌云缓缓从转过头,那满脸的血水,煞是可怖,那几个宫女,又惊又慌,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忙上前,掏出手帕,按上凌云冒血的伤口,不停的轻唤,语气焦急:“凌良娣,天呢,这么多血,这可如何使得!” “不碍事,太子妃亲赐的,是凌云的福气。”凌云语气虚弱,眼神凄凉,看着潇雨燕。 潇雨燕就算是愚蠢至极,如今也看出来了,这凌云究竟耍的什么花招了。 那满头满脸的血,明明是她自己撞的,如今,却全部都赖到了她的头上。 潇雨燕百口莫辩,只能忿忿的跺脚:“凌云,你个贱人,你给我记住了,本宫不会放过你,你尽管去太子殿下耳边吹风去,本宫是当朝相爷的女儿,本宫会怕你!” ※※※※额,其实凌云还蛮邪恶的,祝大家今天一天愉快!※※※※ 第三十四章 美人权谋(四) 潇雨燕愤然离去,惹的凌云心里一阵冷笑,不过是个嚣张跋扈沉不住气的女人,仗着自己的地位身份肆意行事,还心肠歹毒害人性命,就算不是为了被推入冰冷湖水淹死的凌云,只为了她对秋菊的无礼举动,凌云也不会放过她。 “凌良娣,你流了好多血,莞尔,赶紧去叫太医,小城子,快去请苏公子过来!”方才靠近凌云的宫女,心急如焚的吩咐下去,然后搀扶着凌云坐上了板凳。 另外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则是帮衬着把晕倒在桌子角边的秋菊抬到了软榻上,然后立在一边,只是着急,也不知道作何言语。 “不用担心我,只是撞了一下,不碍事!”凌云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安慰她们。 “凌良娣,奴婢先去给你洗块干净的帕子。”刚才扶凌云起身的宫女,年纪较其余人幼小,可是举止形式,却都比她们来的沉着机敏,凌云不由的对她多了三分欣赏。 唤住了她:“等等,你叫什么?”她开口,却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脸上这些触目惊心的血是证据,她好不容易牺牲了自己的额头落下这满脸的猩红,怎么可以随意的擦去。 戏还没做完,道具就不可以先撤下。 果然,那宫女止了步子,回过头盈盈一福身,拜道:“奴婢素馨!” “素馨,馨香的馨吗?”凌云柔声道。 “回凌良娣的话,是!” “你现在在哪宫当差?”这个小姑娘,看着年纪虽然小,但是心思却细腻,也有领导能力,凌云忽然的就想要了她来,和秋菊做个伴。 素馨似乎是明白了凌云的意思:“素馨现在还未发配了主子,如果凌良娣不嫌弃,素馨想来您的手下当差。” 果真是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凌云不过一句,她居然能会出其中的意思,这样聪明的小孩,换到二十一世纪,肯定是了不起的北大清华生。 ※※※※挥挥我的五颜六色的裤头,求收藏了,吼吼!※※※※ 第三十五章 美人权谋(五) 凌云应了素馨,想着回头和苏蓝说下,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小宫女,要了她过来。 正想着苏蓝,苏蓝便到了,只是早他一步跨入屋子的,确实戎子风。 看着她满头的血,斑斑血迹还染红了胸口的衣襟,他好看冷峻的浓眉,看不出什么表情情绪,只嘴角微微有些薄怒的迹象,沉声道:“是潇雨燕把你弄的如此狼狈的吗?” 凌云低眉敛首,只不回答,装作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反抗的模样,倒是素馨胆子大,见着太子殿下,跪下磕了个头请安,然后替凌云回道:“是太子妃推了凌良娣一把,凌良娣不设防,撞到了那面墙上。” 戎子风的目光随着素馨所指望去,只见雪白的墙壁上,落了一团暗红。 戎子风脸色一沉,这回不禁嘴角,连眼角都然了薄怒。 他素来最是讨厌后宫纷争,以然他才请了个亲驾出征,远离母妃之间的勾心斗角。 不料这次回来,这些宫妃之间的勾斗之风,居然在太子东宫盛行起来,而且为首者,却是以后要母仪天下的潇雨燕,他怎么能容她如此胡闹,便亲自过来了一趟,盘问事情始末。 “她为了何事打的你?”在戎子风的面前,潇雨燕总也是温温顺顺,娇娇滴滴的模样,戎子风虽然不爱她,却也以为她是个温柔人,今天却不料会发生这种事。 “因为太子殿下的信。承蒙太子厚爱,贱妾还是不搬去宁宫的好,不然惹了太子妃不高兴,凌云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凌云故意如此,语气装作凄哀,一双翦水眸子,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着楚楚可怜,委屈至极。 戎子风的黑眸打向凌云,忽而,冷冷一声:“来人呢,把太子妃给本王叫来!” “是,太子殿下!”宫女诚惶诚恐的领了命小跑下去。 “给凌良娣净脸。”他又是冷声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情绪,凌云都有些猜不着,这个男人心里所想。 ※※※※也虐也宠,也要收藏,哈哈!※※※※ 第三十六章 剑拔弩张(一) 潇雨燕听了太子传唤,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太子回宫后,她鲜少能见到他,只远远看过三四回,太子也都是对她视若无睹径自走开。这次得了传唤,就是能近距离的见上他一面,不但如此,兴许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忧的是,她心底里明白,肯定是为了凌云的事情把她唤去,不是兴师问罪的就是责骂的。 想着凌云的手段,她就不由的恨的牙痒痒:“这个贱人,居然敢如此冤我,如果太子殿下因此而对我心生芥蒂,我决计不会放过她。” 让过来请的宫女先行回去,她入房,让红梅替自己梳妆打扮,更是取了最为美丽华贵的宫装换上,女为悦己者容,纵然今朝是去受罚,她也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给太子,抓住所有一切的机会,向太子卖弄风情。 一刻钟后,她终是姗姗来迟。 人未入内,身上浓厚的香气,就先盈满了真个房间。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服,锦绣精巧细致,绣制着一朵美艳绝伦的红艳霞花置于腰间左下,衣缝紧敛,正好将她纤细的水蛇腰勾勒的恰到好处。颈口微张,趋离向攀,似有意无意,露出胸口一小片光滑的肌肤。 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远远看去,真个头顶的饰物,如同一座玲珑富丽的小宫殿,耀眼闪亮。 如今她进屋,对着戎子风便是盈盈福身:“臣妾拜见殿下。” 低眉顺眼,粉黛施面,全然收敛了那跋扈歹毒之气。 “起来吧!”戎子风面无表情的冷冷一声,看着潇雨燕,只冷然的问:“为何伤她。” 潇雨燕心里早就明白,太子传唤自己所为何事,也知道,凌云这早就部署好了的,有意陷害她。 她自然不可能全无对策,由着自己落入凌云设了的圈套。 ※※※※明天周六喽,大家给力的收藏吧!※※※※ 第三十六章 反使苦肉计(一) 潇雨燕听了太子传唤,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太子回宫后,她鲜少能见到他,只远远看过三四回,太子也都是对她视若无睹径自走开。这次得了传唤,就是能近距离的见上他一面,不但如此,兴许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忧的是,她心底里明白,肯定是为了凌云的事情把她唤去,不是兴师问罪的就是责骂的。 想着凌云的手段,她就不由的恨的牙痒痒:“这个贱人,居然敢如此冤我,如果太子殿下因此而对我心生芥蒂,我决计不会放过她。” 让过来请的宫女先行回去,她入房,让红梅替自己梳妆打扮,更是取了最为美丽华贵的宫装换上,女为悦己者容,纵然今朝是去受罚,她也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给太子,抓住所有一切的机会,向太子卖弄风情。 一刻钟后,她终是姗姗来迟。 人未入内,身上浓厚的香气,就先盈满了真个房间。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服,锦绣精巧细致,绣制着一朵美艳绝伦的红艳霞花置于腰间左下,衣缝紧敛,正好将她纤细的水蛇腰勾勒的恰到好处。颈口微张,趋离向攀,似有意无意,露出胸口一小片光滑的肌肤。 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远远看去,真个头顶的饰物,如同一座玲珑富丽的小宫殿,耀眼闪亮。 如今她进屋,对着戎子风便是盈盈福身:“臣妾拜见殿下。” 低眉顺眼,粉黛施面,全然收敛了那跋扈歹毒之气。 “起来吧!”戎子风面无表情的冷冷一声,看着潇雨燕,只冷然的问:“为何伤她。” 潇雨燕心里早就明白,太子传唤自己所为何事,也知道,凌云这早就部署好了的,有意陷害她。 她自然不可能全无对策,由着自己落入凌云设了的圈套。 ※※※※明天周六喽,大家给力的收藏吧!※※※※ 第三十七章 反使苦肉计(二) 只见她声未启,泪倒是先盈了眼眼眶,而后,撩起了粉色宫衣的敞袖子,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肌肤。 “啊,好痛!”她边拉着衣服,边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众人的目光,均是落在了她拉开了衣衫,露出的手臂上,只见她在小臂之上,缠裹了几层厚厚实实的纱布,纱布上,渗着斑斑血迹。 潇雨燕吃痛的蹙着柳眉,轻咬着嘴唇,眼泪便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模样极尽委屈。 “殿下,臣妾并不是无故伤人,臣妾也受伤不轻,只是臣妾想着息事宁人,殿下事务繁忙,臣妾不敢惊驾,却没想到,她会恶人先告状。”哼!苦肉计是吗!她以为,只有她凌云会使吗? 当然,潇雨燕那缠着的纱布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口,上面的血迹,也都是她割破了红梅的手腕,然后取了纱布,缠裹在红梅的伤口上,等到血迹干涸,她才取了下来,如法炮制的把这渗雪的纱布,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凌云没料到她会留此一手,只是当她凝神注视了她的手臂后,嘴角,便勾了一抹冷嘲,她素来心细如针,一眼便看穿了潇雨燕臂上那纱布的破绽。 差开了给自己擦脸的素馨,她讽笑一声,道:“太子妃,你说我也伤了你,又挽起袖子亮了证据出来,只是容我问一句,我是用什么伤了你?” 如果是伤在了手臂上,必然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咬的,一个是割的,凌云倒是想听听,潇雨燕会选了哪一个做幌子。 “凌良娣,难道还要本宫再将你的凶行说与殿下听吗?本宫并不想与你结怨,母后教育我们,家和万事兴,本宫多不想和你计较了,你却找殿下恶人先告状,这且不算,如今还装作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你自己用什么伤了我,你能不清楚?” 潇雨燕一时间,不知道凌云玩的什么把戏,自然不敢妄自乱答,只小心谨慎的把问题推回给凌云,且看看她“打算”用什么方式“伤”了自己。 她对凌云,是有忌惮的,这落水重生后的凌云,她清楚的明白,并不是个好容易对付的角色。本该在浣衣局待足三月,她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把戏,居然能让太子殿下亲自下令将其接回,还让她入住宁宫,亲征随驾。 如今不惜自残使出这招苦肉计陷她不利,潇雨燕知道,如果自己不小心应付,只怕这太子妃之位,总有一天会落入凌云之手!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挥挥我的小白裤头,求收藏求收藏!※※※※ 第三十八章 反使苦肉计(三) 凌云自然想到了,她会把问题推回来,她红唇轻启,状似惊讶:“呀,凌云委实忘了,是用什么伤了太子妃,不如你打开了纱布,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伤口的形状,我或许能记起来!” 潇雨燕脸色惊慌一了瞬,随即厉声道:“大胆的贱人,伤了本宫不说,居然还敢如此放肆,殿下,你看看她,仗着你的宠爱,都要怕到我头上去了,这皇宫里素来尊卑分明,严谨有序,她这是要乱了规矩啊!” 潇雨燕一脸委屈控诉的看向戎子风,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虽然她长的只是一般,但自有一股清秀,如此装来,倒也显得楚楚惹人怜。 戎子风一直听着潇雨燕和凌云之间的言语来往,一双黑眸,深邃不见低,看着潇雨燕的手臂,他只冷然道:“只不过是她忘了用什么伤的你,想看看你的伤口帮着记忆一下,你何必牵扯到尊卑的问题上,莫不是你心里有鬼?” 潇雨燕脸色微变,有些局促的忙道:“她是用匕首割伤的我!” 没想到戎子风会站在自己的这一边,逼迫的潇雨燕随口胡诌了这一句,凌云随即拧了眉头,假装疑惑的道:“是吗?太子妃,我真的是用匕首伤的你吗?”那眼神紧紧的喊着深意的盯着潇雨燕,迫的潇雨燕不敢直视。 “当,当然是!”潇雨燕有些底气不足了,语气有些虚晃。手心里满是汗水,而一双眼睛,则是左右而看它,不敢与凌云凌厉的眼神对视。 “哦,那敢问太子妃,这伤口是有多长?”凌云步步紧逼,促狭的看着潇雨燕,嘴角勾着一抹嘲讽。 “你……”潇雨燕愠怒的指着她,碍于戎子风在场,不然,她定然上去,狠狠的扇上凌云一个嘴巴子,知道自己要沉住气,不然漏了马脚,于是,她敛了怒气,压抑了脾气,只柔柔弱弱的朝向戎子风,“殿下,你看她这娇纵模样,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嘻嘻,大家,我稀饭你们的哦!※※※※ 第三十九章 反使苦肉计(四) 没想到她再一次的在戎子风哪里碰了一次冷脸,只听了戎子风冷如冰爽的对她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莫要再来烦我。” 这句话,极是不给潇雨燕面子,弄的她一下子气结,却又不敢发作,只能诺诺的应了一声:“是!” 耳后,一双眼睛,怨愤的瞪视着凌云,启口怒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这几次三番挑衅本宫。” “太子妃,你似乎搞错了,我没有要挑衅你,我只是问你,你的伤口有多长,别无他意。”凌云面色不该,依然的淡然,夹带着一丝戏谑和冷嘲。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伤口是你割的,你先是假意忘了是用什么伤的,现在又假意忘了伤口的尺寸,你这到底要做什么?”潇雨燕已经沉不住气了,凌云的所有言行举动,都让她觉得周身发冷。 “我记得,伤口只从这到这。”凌云上前,在潇雨燕的纱布上比划了一个口子,潇雨燕只专注于她究竟要干嘛,居然忘记了喊疼。 “你算还记得,就是从这到这,你自己也承认了,划伤了我!”潇雨燕虽然不知道凌云要做什么,但是她心里却暗暗一喜,如此一来,凌云便是承认了她伤了她,那这次的事情,她也成了受害者,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怪罪了。 却听的凌云红唇微开,喊着三四分的戏谑:“其实我是想问下太子妃,伤口既然是从这到这,那这里,怎么会有血迹?” 凌云所值之处,既然是伤口的背面,有一道长条形的血痕。 潇雨燕惊慌无措起来,看着血痕,一时间不知作何言语。 却见凌云一个箭步走到红梅身边,然后,一把拉起红梅的袖子,赫然,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伤口,泛着红色的肉,显现在了大家面前! “啊!”被抓住手的瞬间,红梅就吃痛的惊呼一声,脸色一片惨白。 “凌云,你要干什么?”潇雨燕也是一阵惊慌,脸色一片苍白! ※※※※挥挥我的小绿裤头,求稀饭求稀饭了!※※※※ 第四十章 反使苦肉计(五) “太子妃,我猜缠裹伤口的纱布是在你臂上,可这伤口,似乎长到了红梅手臂上。”在潇雨燕撩起袖子冤她弄伤了她手臂的时候,凌云就看出来了,她的手臂上根本没什么伤口。 只因为她缠裹手臂的那块纱布上的血迹,不是堆叠在伤口上,而是错落的包裹了手臂一圈,能让血迹散成这样,除非,是她的整个手臂都割伤了。【注: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懂,我还是解释下,就是我们手臂受伤了,缠上纱布,血会渗透纱布,但是只会渗透到伤口正上方一团的地方。而不会跑一个360度的圈,弄的整个手臂都是渗血的印子。】 所以她特意的在她的伤口上比划了一道长度,问伤口是否是长此,她居然回答是,那就更加显然,她低下根本没有伤口,在与潇雨燕近距离的接触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红梅不自主的按了下自己的小臂,脸色苍白,额上冒着冷汗,她便更是明了了,只怕潇雨燕纱布下的伤口,长到了红梅臂上。 如今她将事情挑明,潇雨燕肩膀哆嗦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失了血色,却强自撑着,嘴硬的道:“你,你胡说什么,我的伤口,怎么会跑红梅手臂上去!” “哦,那是我说错了,我应该说,是包裹红梅手臂的纱布,跑到了太子妃的手上,这样,可说对了?”凌云眼中,慢慢的均是嘲弄,她似乎,非常享受看着潇雨燕露馅后的丑态。 “凌云,你莫要再胡说,你这一套一句的,有什么证据吗?”潇雨燕已经被逼入了死角,虽然心里发慌,可是面上,却依然转过理直气壮。 “我什么都不想多说,只请太子妃解下纱布,一切不都明了了!”她懒得和她解释,要戳破她谎言的最好办法,不就是那个虚无的伤口。 潇雨燕穿着华服的身子颤抖了一阵,迟迟不肯摘下那纱布,当然,她不动手,也没有人胆敢上去强行撤了她的纱布。 除了一个人! 戎子风看了凌云一眼,那深黑的眸子里,闪着一分兴趣的光芒,然后,大步上前,拉起潇雨燕的胳膊,在她的惊慌中,一把扯下那纱布,果然,纱布底下,是一截完好的白皙手臂,别说刀伤,就连是一个针眼都找不到。 “哼!太子妃,你要作何解释?” “啊!”所设计的反苦肉计被拆穿,潇雨燕心头大慌,这可是欺君之罪。 ※※※※呵呵,这个她是如何看穿潇雨燕破绽的,下一章,会和太子解释,太子会更加的欣赏她哦!※※※※ 第四十一章 潇雨燕冷宫禁闭(一) 潇雨燕脸色一片惨白,听到戎子风的质问,双腿发软,惊恐的跪倒在了地上,替自己做着胡乱的解释:“殿下,臣妾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只是凌云她太可恶了,她额头上的伤口,根本不是臣妾推的,臣妾觉得冤枉,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戎子风黑森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凌云的脸上,却见她一脸波澜不惊,神色不便,甚至连眼神,都不曾闪烁一下,似乎潇雨燕的指控,根本就是一派谎言。 “太子妃,我额上是怎么撞伤的,素馨她们都是看见了的,你伤我不算,还使出这样的空城苦肉计陷害我,如今又信口雌黄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还将秋菊害的不省人事,虽然你高高在上,贵为太子妃,但是你这样肆意横行,唯我独尊,你有没有把殿下放在过眼里?”凌云这一句,直接将戎子风搬出来吓唬潇雨燕。 果不其然,潇雨燕跪倒在地上的身体,猛然匍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殿,殿下,你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臣妾真的没有不把殿下您放在眼里,臣妾是被她设计冤枉的,殿下,你要相信臣妾啊!” 戎子风冷哼一声,对着身后的两个太监道:“把太子妃送进冷宫,禁闭三日,好好反省!” “是,太子殿下!”那两个太监恭恭敬敬的应声,上前就要来拉跪在地上的潇雨燕。 听到戎子风下的令,潇雨燕身子猛然一怔,泪如雨下,顷刻将她惨白的小脸,洗刷了一遍。她整个身子,则是筛糠似的抖动个不停,那双素手,求饶的拉着戎子风的衣摆,声泪俱下:“殿下,不要把臣妾送去冷宫禁闭,今日之事,是臣妾的错,臣妾给凌良娣赔罪,殿下,求求你,不要把臣妾送去冷宫,那里有鬼的,殿下,殿下,臣妾不想死啊!” ※※※※好抱歉好抱歉,傍晚我要更文的时候,房东来换路由修网线了,现在才弄好,马上传三更※※※※ 第四十二章 潇雨燕冷宫禁闭(二) “放肆,皇宫之内,岂容你散布鬼神之说,惶惑人心,看来,三日不足以惩罚你,来人呢,拖下去,送入冷宫,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太子妃离开冷宫半步!”戎子风语气里,满是摄人的威严,一声令下,那两个太监不敢怠慢,上前对潇雨燕说了句客套话,左右架起她,就把她往外拖动! 潇雨燕凄厉的惨叫着,哭喊着,求绕着,在场的,除了红梅,却并没有一个人,为她这凄楚撕裂的模样所触动。 “噗通!”眼看着潇雨燕被拉了下去,红梅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是却还是泪落涟涟的跪倒在了凌云脚下,不停的哀求:“凌良娣,请你饶了太子妃吧,奴婢给您磕头了,奴婢给您磕响头。” 红梅平日狗仗人势,跟着潇雨燕也是作威作福,到处欺压婢女,上次还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掌掴秋菊,这一口气,凌云可不会替秋菊咽下,她的恻隐之心,从来不会为这些恶劣的人所动。 看着频频磕头的红梅,她只是冷哼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请你饶了太子妃’,说的好像我是我害了她一样。” 红梅心里怨恨着凌云,确实就是她害了太子妃,可是现在她们在下风,太子都站在凌云这一边,她只能摈弃了所有对凌云的愤恨,重重的抡起左右手,扇打自己的耳光:“是我嘴笨,我掌嘴,掌嘴。凌良娣你菩萨心肠,你是观世音下凡,今日之事,都是我们的错,望你开开恩,不要把太子妃送去冷宫。” “呵呵,你这就又好笑了,不是我把她送去冷宫的,请你搞清楚!” 红梅似乎明白,自己怎么求凌云都是枉然,无论说什么,都能让她挑出刺耳来,眼看着潇雨燕凄厉的哭喊越来越远了,她倒忠诚,转而跪向戎子风:“殿下,请您将奴婢,一并关进冷宫去。” “既然你如此要求,本王就成全了你。”戎子风这个决定,倒是让凌云有些捉摸不透,他有心惩罚潇雨燕,却还允许了这丫头过去伺候,这一分,难道是他对潇雨燕的格外开恩?或是,所谓的夫妻之情? ※※※※挥挥我的嫩绿色小裤头,求票求稀饭求收藏※※※※ 第四十三章 早就看透(一) 这一场闹剧,算是以潇雨燕的凄凉收场,告一段落,戎子风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让苏蓝把秋菊送去太医院,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之时,他径自走到水盆边,拧了湿帕子,替凌云擦拭起脸上的血痕。 他的举动很是温柔,一点都看不出是久经沙场的武夫,凌云有些小小的失措,不知道他怎么会亲自给自己擦伤口,却听他的声音,不再是冰冰冷冷,淡淡然的却带着点点的宠溺:“这样的结果,可合了你的心意?” 言下之意,他做这些,都只是为了合她心意,而并不是为了替她讨回公道,那么说…… “你,看出来了?”她开口,诧异的都忘记了基本的礼仪,不呼殿下,而是直接吐出了一个你字。 “试问那一面墙壁是长了棱吗,能给你磕出这么个长条形的口子。”他的手,移动到她的伤口上,轻轻的擦拭起来,动作轻柔,识破了她的小把戏,却并没有一分怪罪之意。 凌云有些窘迫,却又很是不解:“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把太子妃打入冷宫?” “因为本王喜欢你,男人保护自己喜欢的东西和人,本就是天经地义,一开始并不打算把她打入冷宫,但是我知道,你喜欢看她这样的结果,我就顺了你的心意。”戎子风这算是表白吗? 只是细琢磨他的话,他居然把她和东西相提并论,凌云就明白,这不是表白,而是生为王者天生的占有欲和霸道。 虽然是如此,她的脸还是不由的红了一下,低下头,掩盖那一闪即逝的异样感觉,然后再抬头,看着戎子风:“你不觉得我个有心机的女人?” “有心机才聪明,本王喜欢聪明的人。更喜欢冷静又聪明的人,潇雨燕亮出手臂上的纱布的时候,我原以为你会惊慌失措,却不料你平静如波,甚至眼神里,透着一抹不屑和冷嘲,我欣赏这样处事不惊的女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夸赞。 ※※※※三更送到哦,明天继续,大家晚安!好梦!※※※※ 第四十四章 早就看透(二) “我并不是没有诧异过,我没有想到她会使出这样一计反苦肉计,但是当我看出她的破绽后,我便只觉得好笑。”凌云开口,风轻云淡。 戎子风轻笑了一声,语气里依然是一抹淡宠:“你是如何看出她的破绽的?” “那块纱布,你还记得我问她,我是怎么伤她的,我这是为了确认伤口形状,我又问她,我伤她多少,这是为了确认伤口的长度,从她的应答中,我便知道,她手臂上纱布下,肯定没有伤口!” “为何?”戎子风眼里带着一抹兴趣。 “因为如果有伤口,那血丝渗出,在缠裹的纱布上成形的,落下的必然是与伤口大小长度相差无几的渗血印子,而太子妃纱布上的渗血印子,却是错落了手臂一圈,除非我伤了她整一圈手腕,不然,怎么可能落下那样的印子。我又见红梅脸色异样,不时的按自己的手臂,红梅的手臂比太子妃的稍粗,如果纱布是从红梅臂上结下,缠上太子妃的手臂,因为两人手臂的粗细不同,那些血痕自然不可能完美吻合。” 方才懒得和潇雨燕说穿的话,如今她却对戎子风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她说的平静,但是她的睿智和细心,却似乎深的戎子风的心。 “你确实很聪明,后日是我父皇寿诞,你就陪我出席吧!”他说的很是随意,可是凌云凭借着以前凌云留下的礼俗记忆,明白这是何等的殊荣。 皇上寿诞,文武百官贺寿,除了正室,侧室女儿等女眷一律不准入席,视为对皇上的敬重。 如果按长幼尊卑来分,这次戎子风应该带去贺寿的,是他的正妃太子妃,他却居然要带一个小妾出席,摆明了将她的身份与太子妃并肩而论,凌云心里暗喜,如此一来,要撂倒潇雨燕,便更是轻易起来。 她的目标,并不是将潇雨燕打入冷宫那么简单,而是,她要让她,从太子妃那个高高在上,欺压良人的位置上滚下来。 ※※※※额,凌云其实也挺阴的吧!不过咱就夸她嫉恶如仇吧!哈哈!※※※※ 第四十五章 寿宴(一) 那日之后,凌云便入住了宁宫。 三日之后,皇上寿诞,一大早宫里就开始布置,一片红绸彩灯,好不热闹。戎子风昨夜已经差人送了赴宴的衣服过来,早早的起了身,在秋菊的和素馨的伺候下,凌云端坐在铜镜前,看着她们两心灵手巧的给自己挽起端庄又持重的福髻。 在福髻之上,坠了三条珍珠链子,边上又装点了三把同色同图同样式的事事如意簪,看上去,顿然给整个发髻频添了几分高贵,本来素馨还要在她鬓角,左右各安上两朵钿花,却被凌云阻止了。 “这又是假发,又是珍珠链子,又是发簪的,已经够累赘了,这钿花就不必了。” 素馨是来宁宫后,她向戎子风要来的,如今和秋菊二人,伴她左右,几日下来,倒也和她亲近了许多。 如今听她笑着推却,素馨便放下了钿花,去取那唇脂,边取边对着铜镜里的绝美容颜好一番赞赏:“主子长的真是美,就算去掉了头上所有的饰物,今日的你,也绝对能把所有的夫人嫔妃都给比了下去。” “呵呵,就你嘴甜。”凌云嗔笑一笑,接过唇脂,含在两片芳唇之间,只是轻轻一抿,两片粉红的唇畔上,就落下了一层浅浅的殷红,衬的她的脸色,更加的白皙动人。 秋菊正在给她画眉,也忍不住夸了一句:“小姐你平日也不打扮,这一打扮起来,当真是倾国倾城,太子殿下今日,非是要被小姐迷的晕头转向不可。” 一提到戎子风,凌云便有稍许的紧张,这几日入住宁宫,戎子风除了白天过来和她下下棋,不知何故,从未在她房里留宿过,偶有一夜彻夜不归,也只是和她和衣躺在床上,并未动她。 凌云无数次都做好了的准备,却每一次都是虚惊一场,虽然庆幸,但是心里却不免膈应。 如果戎子风要了她,她还觉得正常,可是偏偏就是,就算同床共枕,他也没有碰她一下,让人猜不透,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猜不透的人,在凌云看来,最是可怕。 ※※※※挥挥我的小白裤头哦,求收藏求稀饭了!※※※※ 第四十六章 寿宴(二) 凌云只顾着自己想的出神,连戎子风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有发现,知道秋菊素馨脆生生的齐齐跪下请安,她才算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戎子风,她福了福身,算是给他请安。 “都免礼吧!”戎子风嘴角微微的勾着,目光则是带着些许惊艳落在凌云身上。 凌云有些微赧,却见今日的他,头戴束发银冠,内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淡粉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领口和衣缘饰有黄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淡青色云状花纹,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 许是因为覆盖面颇大的金黄色刺绣,让这一身衣服,显得辉煌而高贵。无形中透着一抹王者气息。怎一个光彩四射,耀目俊美。 他惊艳于她装扮后的容颜,她却也同时在欣赏着他在这一身华袍锦服衬托下的俊逸非凡。 “今日的你,会让世上所有女人都妒忌而亡。”他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也不掩饰自己对她的赞赏。 “太子殿下过誉了。”凌云谦虚的道,目光对上戎子风闪着一抹精光的黑眸,脸色红了一瞬,这奇怪的情愫,让她自己都有些觉得怪异。 男人见多了,也被男人见多了,如今怎么和他对视着,心头就会有种突突跳的感觉。 戎子风见她的模样,敛了平日里的淡薄,多了一分小女人的羞赧,似乎心情大好,大步上前,拉了她的柔荑入大掌之中,轻笑一声:“先陪本王去趟母后那里。” “好!”凌云心头那小小的突跳,在他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手纳入他手心之时,忽然演化为了激烈的一阵狂跳,她不敢再抬眼看戎子风,只是低着头,温顺的应了一声好,便由他牵着往外去。 一路行,戎子风和她说了些许话,均也是围绕着他母后:“母后不喜欢礼仪举止粗俗的女子,她喜欢兰花,母后来自江南,很是喜欢黄酒,每日都要小酌几杯,母后曾是江南第一才女,诗书礼仪均是过人,天下无双……” 凌云不知道他为何要和自己说这些,想来不是喜爱他母后的紧,就是在变相贴心的叮嘱凌云,该从哪些方面,讨好他母后。 ※※※※吼吼,要开始慢慢宠凌云了哦!因为他会越来越欣赏喜欢她!※※※※ 第四十七章 笼络皇后(一) 一路前行,五步一宫,十步一殿,一路上亭台楼榭,交相叠嶂,假山怪事,峰峦如画,红墙青瓦,疏离错落,两旁道上均布满了喜气的红绸灯笼,每一条廊子上,也是设了许多奇花异卉,争相夺艳,好不繁华似锦,热闹非凡。 “母后昨日遣人过来送信儿,让我们今日在次留用午膳,今日正好是父王寿诞,她心情愉快,免不了要与你小酌几杯,届时你莫要推脱,拂了她的意,惹的她不高兴,知道吗?”临进凤栖宫时,戎子风最后叮嘱了几句,见凌云浅笑着点点头,她才松开了她的手,走在她了的前头,一步跨入凤栖宫正殿。 凌云看着宫殿门前左右设立的一对玉凤,心里不由感慨,不亏是一国之母的所居之所,果然光是外边,就比之一路路过的那些宫殿华贵许多。 及至进内,饶是她已经做了准备,也有些吃惊,料不到会如此的华贵。 只见正殿等分三室,左右两室以五彩的玻璃珠子帘幔相隔着,再覆着一层浅粉色的帘幔,将里头遮的朦朦胧胧,看不甚清。 只是左右两殿上方,各悬挂着牌匾两方,左边一方悬着描金大字,曰:銮寿殿,右边一方,也是同样的描金大字,威武有力,曰:德隆殿。正殿上一块“母仪天下”的匾下,是一把祥云金镂扶手椅,如今一抹高贵典雅的紫色身影,正端其上。 就算不用动用残存的就已,凌云也知道,眼前的华贵女子,就是当今皇后,戎子风的母后,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随着戎子风,恭恭敬敬的拜下了身,她很是不习惯的按着脑子里残余的礼俗,给坐上的女人请安:“儿臣(臣妾)叩见母后,母后福寿安康,青春永驻。” “起来吧!”那上座传来一个很是慈爱的声音,凌云心里倒是觉得亲切,安心了几分。 “谢母后恩典!”两人起身,就听的皇后对这婢女命了一声:“赐坐。” ※※※※挥动着我彩色的裤头,求收藏喽!※※※※ 第四十八章 笼络皇后(二) 两把椅子送到了凌云和戎子风的身后,见了戎子风先坐下,凌云才落座,清丽的脸庞并无俱色的看着上座的女子,嘴角勾着一抹友好的宛然笑容。 元雅楠(皇后滴名字)看着她秀美绝伦的脸蛋和那一抹清浅不做作的纯澈眸光,淡淡的笑的仪态万方:“你就是凌云?听太子好几次提起过你,本宫早就想见见你,今日一见,果然天生丽质,气质非凡,怪不得太子对你一件倾情。” 凌云的脸,嗖的红了一下,看了一眼戎子风,见他意味深长的笑着看自己,她的心脏,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突跳,似乎某种情愫,正慢慢的在心底蔓延。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有些稍稍的失态,忙是敛了心神,轻柔乖顺答道:“承蒙太子错爱,是臣妾的福气。” “福气就要珍惜着,切不要侍宠娇纵了才好!”这一句虽然语气平平淡淡,听着像是长辈的教导,但是凌云还是挺出了其中的警告之意。 “是,臣妾不敢!”凌云嘴上应的温顺,实然心里却是明白的很,皇后这一句警告,是为了潇雨燕的事。 显而易见的,皇后似乎并不喜欢她,对她客客气气的,只是因为不想让太子觉得难堪,毕竟她如今是戎子风的新宠,作为母亲的,就算再对媳妇不满,也要给儿子留三分面子。 “母后,就到了午膳时间,你不是想和儿臣小酌两杯吗?儿臣已经五年不曾和母后同饮,还真有些迫不及待了。”戎子风自然是岔了话题,不愿意凌云处于被动状态。 “母后也甚是怀念我儿的酒量,来人,摆宴!我要与我儿小酌几杯。”执子莫若母,元雅楠自然知道戎子风的用意,很是疼爱戎子风的她,便顺了他的意,没有再过多暗示告诫凌云。 只是起身,忍不住多看了凌云几眼,眼神只是淡薄,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怕只是在确定,她究竟有何特别之处,惹的太子如此呵护! ※※※※日三更,加紧速度了!※※※※ 第四十九章 笼络皇后(三) 凌云承了那目光,心里暗自庆幸,从那淡薄的眼神看来,皇后其实也并不讨厌她。 只或许因为潇雨燕的事,皇后以为是她在作祟,才对她心有芥蒂,为了维护后宫平和,特意出言警告。 凌云并不觉得委屈或者怪怨,这次潇雨燕被打入冷宫,确实是她一手策划,她没什么好叫屈怪怨的。 只是,她怎会容的皇后对自己留下恶劣的印象。 她心里清楚,古代人信奉百善孝为先,以戎子风的举动来看,对皇后更是三分敬重七分孝顺,自己能不能掰倒潇雨燕,只怕光是有太子的帮衬远远不够。意识到这一点后,皇后,也立刻被她算计在内。 只是她发愁,自己该如何讨好了这个皇后娘娘。 那厢筵席已经设下,当看着装在青铜酒壶里的陈年花雕时,凌云嘴角一勾,灵机一动,眉眼间都染了笑意,心中暗忖:莫不是天都在助我? “明月,温酒!”三人坐定,元雅楠一声令下,只见伺候在她身后的婢女,诺诺的应了声是后,从身后的椅子上,取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青铜小盆,小盆内装了七层热的清水。 然后,只见被唤作明月的婢女,熟稔的将青铜酒壶放入装水的青铜小盆内,复取了三只青花瓷盏,分设在三人面前,然后,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 袅袅酒香,很快溢出了铜壶壶嘴,虽然气味芳香醇厚,凌云忍不住赞了一句:“好酒。” “哦,你也懂得品酒?”元雅楠不以为意的平平问了一句,以为凌云只是为了讨好她,随口胡夸。 殊不知,凌云生在江南水乡绍兴,那里又是黄酒的发源地,听父亲说,可是在她奶娃娃的时候,就总是用筷子沾了黄酒喂她,养的她天生的好酒性,素来千杯不醉。 但是酒中,她却独爱绍兴花雕,只因为其味甘甜,色泽清纯,气味芳香,酒力醇厚,后劲又温和绵软,少饮怡情,多饮解忧。 只是工作之后,便鲜少有机会喝酒,如今又置身异时空。可对黄酒种种情怀,她可从未曾忘记过。 ※※※※小九就是绍兴诸暨人,最是爱黄酒了,也是千杯不醉的好就酒量哦,不过只过年回家才喝,平时是能怀念那股醇香甘甜!※※※※ 第五十章 青梅煮酒(一) 看着温热的酒气渐渐的溢出,光是用闻的不用细品,她便知道,这是上乘的黄酒,只怕贮藏了有些年份,黄酒不同别红酒或者白酒好保存,一段尘封,很容易变质,而一坛能珍藏多年的黄酒,那便是浓香醇厚,入口甘甜,绝对的上品。 “母后,这酒,怕是贮藏了至少有个二十年了吧!”能散发出如此纯重的香气,凌云估摸,这酒的年岁肯定不小了。 元雅楠看了凌云一眼,有那么几分惊讶:“光是用闻的,你就能闻出来?” 她生在江南,虽然这个朝代并没有水乡绍兴,但是元雅楠所出生的水乡浣纱城,却是戎朝的黄酒发源地。 她舅舅家,更是开了江南第一大的酒坊,家里终年黄酒不断,她自幼便是爱极黄酒。 对黄酒自然也有了一定的品赏能力,却从未到了能凭着酒香就断出酒龄的本事。 她自觉自己小瞧了凌云,之前以为她夸这酒是好酒,不过是心口胡夸,为了迎合自己的爱好,讨自己的欢心,可如今看来,她若不是运气好,猜中了这酒龄,就是真的懂几分。 凌云莞尔一笑,道:“也不能闻的确切,只是新酿的黄酒,酒气散发的快。若是久经贮藏的酒,就会沉淀了一份浓香,随着温酒的时候,慢慢将那香味蒸腾了出来,我初时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响起,渐渐的才感觉到酒气馥郁起来,只怕是酒内沉淀随着温水的加热,满满的溶解挥发出了来。” 凌云用她们能听懂的话来解释,其实懂的品酒的人都知道,黄酒贮藏多年,就会有沉淀出现,这是酒里蛋白质的凝固,这些凝固的蛋白质颗粒,在摄氏物六十度左右的水中温热,就会溶解,而凝聚在蛋白质内的酒香,也会渐渐的释放出来。 故以新酒的酒气散发的快,而老酒的酒气则是像一朵含苞的鲜花,会随着花瓣的打开,慢慢的释放出来。 ※※※※知道很多童鞋收藏这本书是为了看俺破案子,呵呵,最近开始查资料设计案子了,大家期待哦,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你们会看到一个聪慧睿智冷静又狡猾的现代女法医,哈哈!※※※※ 第五十一章 青梅煮酒(二) 皇后眼里,陡然闪了一抹兴趣的光,对凌云的态度,也不再那么疏离客套,而是多了几分欣赏:“原是如此,本宫倒是长了见识。” 见皇后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大有改观,凌云知道,就像舞是戎子风的兴趣一样,怕是酒就是皇后的兴趣。 来凤栖宫之前,戎子风曾几度和她说起皇后对黄酒的钟爱,她便更加的确定,只要和黄酒有关的“卖弄”,必然能引起皇后的好感。 庆幸自己也是黄酒爱好者,更庆幸自己大学时代所学的化学知识,让她有这个机会,一展身手。 见皇后如今笑意盎然的看着自己,凌云趁热打铁,柔荑握上那青铜酒壶的壶把,不无惋惜的道:“可惜了这好酒,用青铜器皿温热,却是糟蹋了。” 元雅楠素来都是以青铜酒壶温酒,如今听凌云此番感慨,不由的皱了下眉心,疑惑道:“如何是糟蹋了?本宫用这酒壶温酒多年,却也并不觉得如何,酒一样很是沉凝暖香。” 凌云起身,对着皇后娘娘福了福身体,豁出去一样大胆的道:“臣妾斗胆,只能说,母后这几年饮酒,俱是没有饮到上乘的黄酒,就算酒是上乘,被这酒壶一糟蹋,也降了格调。” “哦,先起身,你倒是说说,这酒怎么让糟蹋了?”皇后并未责备她的无礼,因为从她的话中已经听出了,她能让这黄酒更加的好喝。 凌云见自己毫不留情的指出了皇后饮酒无道,糟蹋好酒,皇后却并未动气! 她心里明白皇后那笑容里的意思,也并不解释,只是对着她身后的婢女说:“能麻烦明月帮我准备一只瓷壶,什么瓷器都可以,最好内里是白瓷,不要烧釉,再帮我去寻几粒几年初夏新摘下,腌制了的青梅。还有一只小木盆,一把小木水勺。”然后转过头,盈盈却又保持着神秘对着皇后一笑,“母后,臣妾且不说如何糟蹋了,只请你饮一杯臣妾帮您温的黄酒,您是懂得品酒的人,到时候饮了,便知道臣妾为何会说那青铜壶温酒,是糟蹋了好酒!” ※※※※温热的黄酒,色泽透明清洌,如同琥珀,我的大爱啊!配点五香牛肉,边看电视边吃,享受啊!※※※※ 第五十二章 青梅煮酒(三) 也是,问不如闻,闻不如品,酒这个东西,溢入了心脾,滑入了喉头,才能真正品到其香醇,光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皇后也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明月按着凌云说的去准备,而后,示意另一个婢女彩云从那青铜酒壶里,将已经温好的酒分别倒入了三人的杯中,对着戎子风举起酒杯:“风儿,且先陪母后饮一杯这糟蹋了的酒,一会再喝凌云温出来的酒,也好有个比对,看是不是真如她所言。” 凌云知道,皇后对她的温酒之道还是有些怀疑的,她只笑着执起酒杯,将那温热的黄酒小抿一口,确实是好酒。 戎子风看着凌云小家碧玉的喝法,以为她是酒量不佳,忍不住将她的酒杯挪到了自己的面前:“不要喝醉了,一会还要陪本王去个地方。” “风儿,你也护的太紧了,让母后都忍不住妒忌了,放心,懂得品酒的人,怎会敌不过这一杯两盏。”元雅楠看着自己的儿子居然开始有意无意的护卫一个女人,嘴上说着妒忌,心里却忍不住的欣慰,看来她的儿子,是真的长成男人了。 戎子风面色未变,也不说话,只是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回了皇后,算是默认自己对凌云的护卫。 无可否认的,当凌云的品酒之道一出,他心里免不了的惊艳起来,没想到她懂的还这么多。 他只好奇,黄酒是江南之物,凌云却生在京城,父母都是京城人士,她居然会懂得黄酒的品评之道,这个小女人,总能带给他莫名的惊喜,让他,忍不住的想探知她更多,看看她,究竟有多博学多志,聪慧过人。 戎子风的默认,让凌云俏脸惹不住一阵娇红,本就施了粉黛迷人的脸颊,更加的焕发着一股摄魂勾魄的美丽。 元雅楠看着小辈之间的这种温情,忍不住感慨时光荏苒,一抓眼,她怕是要做皇祖母了,本来对以为凌云是个勾心斗角,侍宠娇纵的女人。 只是今日的相处下来,她却认定,凌云个好女子,不单单是因为她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更是因为,她笃定,一个懂得品黄酒的女子,性子必然像黄酒一样芳香甘甜,温和馥郁! 好感,在无形间陡生,让她看凌云的眼神,染了几分看着戎子风时候的慈爱。 ※※※※皇后这关是过了,接着就是皇上了,潇雨燕可是皇上钦赐的太子妃,君无戏言,不可能说撤就撤的,再说她老子是丞相,靠,后台硬啊,咱要努力掰倒她啊!※※※※ 第五十三章 青梅煮酒(四) 待明月依着凌云的吩咐,取了她需要的东西来,凌云一杯黄酒,刚送入喉头,虽然温热醇香,却少了几分味道。 如今她需要的酒具都松了来,只见她起身对皇后请示:“母后,儿臣献拙了。” 得到皇后微微颔首示意后,她素手执起酒壶,将酒坛子里的黄酒,倒了些许进酒壶,并不放满,只倒了多半壶,这剩下的空间,自然是要放梅子用的。 冷酒倒入明月取来的白底青花瓷壶里后,她又将小木盆里头装了多半盆子温水,然后将瓷壶搁在一个木盆里,取了小木水勺,一勺子一勺子的舀起温水,往瓷瓶身上避开壶嘴,往下浇淋,动作细腻娴熟,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不也只是温热而已,和我的温酒之发,是有何异处?青铜器受热还渗入的快,这青花瓷温酒,比青铜还费上点时间,本宫还真看不出,这有何特别的地方。”皇后看着她的举动,不由的质疑道。 凌云只是抬头微微一笑:“青铜吸热确实比瓷器快,温酒自然比瓷壶快,但是母后有所不知,这酒中有些成分,会与青铜里的某些成分融在一起,变了另一种成分,失了这酒原本的味道。” 这其实说白了就是青铜器会和黄酒里的某些物质产生化学反应,但是如果直说化学反应,想必皇后肯定听不懂,所以凌云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还有这种说法,元雅楠倒是长了见识,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举动,红唇喊着一分欣赏的笑意开口:“本宫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新奇的说法。” 凌云嘴唇弯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手中以水浇酒壶的动作已经停下,并没有再与皇后对谈,因为如果皇后好奇问起她这青铜和酒会产生什么另一种成分,她便当真不知道如何作答,于是,只笑的如同一阵轻风,顾着自己温酒。 ※※※※今天推荐过百,加更,总共四更哦!※※※※ 第五十四章 青梅煮酒(五) 温了几回,酒气已经渐渐的散了出来,芳香醇厚,沁人心脾。 凌云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从瓷托盘里,取了七八粒腌制好的青梅投入壶中,继续往瓷壶上浇灌。 边温着酒,凌云边想到了中学时候学的语文课本里,曾有曹擦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一文。 她当时甚是欣赏刘备,曹擦几番试探,他虽然故作胆小,但是那样的韬光养晦,才是成大事的人。 如今凌云也想学一回刘备,且不露锋芒,韬光养晦,笼络太子,讨好皇后,再慢慢的将潇雨燕掰倒。 如今酒又温了三巡,透出壶嘴的袅袅酒香中,已然多了青梅的酸甜气味,这酸甜的香味,与本是清香醇厚的酒气互为衬托,相得益彰,顿时让元雅楠眼睛一亮,陶醉的深深呼吸一口,整个人都醺醺然微醉了三分。 再看戎子风,一双黑眸含着欣赏和赞赏看着凌云,两种赏识,只看的凌云脸红了一阵,忙别过头去,只留给戎子风一个酡红如桃花一般美好的侧脸。 “母后,这酒已经温好,您尝过后,就会体会臣妾的那一句:用青铜温酒是糟蹋了好酒。”她动作轻柔的取了酒壶出来。 然后,给皇后和戎子风各斟上一小杯,一股浓香的酒气,顿然扑鼻而入,犹未饮用,人却醉了。 只见那外烧白底青花,内力一片莹白的瓷盏,流动着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黄色液体,犹如琥珀般玲珑剔透。 元雅楠将那瓷盏放到口里,微微抿了一口,只觉得酒入喉头,清甜微酸,暖人心脾,更为难得的是,这酒入腹内,却是走而不守,暖而不涩。 她无限满足的闭着眼睛,细细由着那温热的梅子黄酒渗入体内,不无感慨的道:“本宫品酒近三十载,却从未想过,这黄酒居然有如此的喝法,当真是人间极品啊!好酒,好酒!” 她动了情,言辞间已经没了皇后的矜持端庄,倒是多了几分豪气。 ※※※※二更求票※※※※ 第五十五章 青梅煮酒(六) 元雅楠美酒入喝,连着饮了三杯,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倒不是喝醉了,而是心里高兴的紧。 戎子风见他母后喝的高兴,都忘了赐凌云回座,不由的伸了手,拉了凌云的素手入手心,将她牵回座位上,动作很是温柔,惹的凌云心口又是一阵突跳。 “不要站着了,这好酒是你温的,你也坐下喝几杯。”他说的清淡,可那话里却是透着关怀。 元雅楠这才发现自己喝的忘性,居然没发现这让她喝到如此美酒的功臣还站着,忙是开口:“坐下吧,看本宫只顾着喝酒,居然忘了你还站着。” “臣妾不碍事,母后,如今你可知道了,臣妾为何说您之前的温酒法子,糟蹋了美酒吧!”她不动声色的邀功,知道皇后这座堡垒,她怕已经是攻陷了。 潇雨燕的势力,潇雨燕的靠山,潇雨燕的依赖,她会一个个的拔除,看潇雨燕最后被围困在自己的掌心中,如何低头向她磕头认错,那时候,心里蛰居的那个冤死的魂魄,该也会安心的去投胎了。 酒喝到半酣,皇后意犹未尽的让明月学着凌云的法子,连着温了三壶酒,看样子她今日兴致很是浓烈,凌云舍命陪君子,那好的吓人的酒量,让元雅楠连连夸赞:“看不出来,云儿的酒量如此惊人。” 几番下来,她叫凌云的称呼,都成了长辈叫晚辈的昵称。 凌云本只是为了笼络皇后,如今和她酒逢知己,心底里陡然生了一股好感,笼络之余,也多了几分真心相处。 好酒佳肴,室内气氛温暖舒适,酒气源源飘香,将外面的深秋寒意隔绝开了,只偶尔有一小股凉风留了一条小缝透气的梨花木蟠龙纹窗扉中透入,倒也不觉冷,只觉得沁凉舒适。 元雅楠和凌云极是投缘,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也多了起来,凌云才发现,这个皇后娘娘,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高高在上,倒也是一位义气中人,很好相处。 而且,只要是关乎酒,她便关不住话匣子,将自己幼年江南时候与黄酒结下的种种情缘,絮絮的说叨给凌云听。 凌云只含着笑,静静聆听,不时的符合几句,两人相谈甚欢,元雅楠最后,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相见恨晚啊!” 凌云起身,对着她福了福身子,谦虚的道:“母后抬爱了。” “以后只有你我,就不必行这虚礼了,过来坐下罢,我们再饮一壶。” 看样子,这酒,是要喝到醉了去,她才肯罢休了! ※※※※三更了,求收藏,60章后开始破案!大家给力点吗!※※※※ 第五十六章 轻点朱唇(推过百加更) 脸色酡红,微醉朦胧的辞别了皇后,已经是未时,想来这一顿酒,尽然喝了一个多时辰,凌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戎子风提醒皇后,晚上还有皇上的寿诞,怕是皇后今天非要和凌云来个一醉方休。 从凤栖宫出来,身体里全是酒气,凌云的步子有些稳不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只身子没有磕到坚硬冰冷的地板,却是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 “喝多了吧,我扶着你!”戎子风的声音,如同一阵轻风一样在耳边吹过,虽然淡然,却带着一股暖意。 凌云羞赧的靠在他怀里,自然不是为了勾搭他什么的,只是因为她确实喝多了,走路都稳不住,如果不依赖着他,只怕走不上几步,就会像刚刚那样差点摔倒。 一双大手,揽上凌云的肩膀,将她娇柔的身体,纳入怀里,戎子风的心湖,因为这样搂着凌云,闻着她的发香,嗅着她檀口中呼出的甜甜酒香,忍不住荡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他从未喜欢过女人,除了自己的母后,但是那感情与如今全然不同,至少,他从来不会为了他母后,激荡起平静心湖上一层层晕开的涟漪。 他搂抱着凌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素白的额头,拥着她走到御花园边的凉亭,忽然停了脚步。 咦,怎么不走了? 凌云不解的抬起头,看着戎子风,却见戎子风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凌云虽然醉了,但神志却留着三分清醒,见他低着头如此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脸庞,她呼吸急促了一下,正要问他怎么不走了,唇畔,忽触到一丝滚烫。 那七分的醉意,猛然消散,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交接的面孔,她似乎忘记了如何呼吸,只那么傻傻呆呆的站在那。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她的唇,揽了她的肩膀,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接着往东宫而去。 做梦吗?刚刚是?那蜻蜓点水的触觉,难道,是她喝醉了,出现的幻觉? 凌云不由的抬起头,水眸眸子迷离的看着戎子风俊美的侧脸,那上面的表情,都和之前的一样,不曾变过,惹的她更是忍不住怀疑,方才是自己喝多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四更送到,明日四更,为感谢收藏过百,谢谢大家!※※※※ 第五十七章 皇上的纵容(一) 回到东宫,一位身着箭袖蟒袍,头戴红顶子的太监候在了门口,见着两人,忙上来行礼! “奴才阮进寿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凌良娣!” “起吧!”戎子风的目光,一片冷然,与凌云第一次见他时候一模一样,原来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人。 凌云想着这,脸颊有些红,不自觉的抿了下嘴唇,犹然在怀疑,这上头,是否真的残留了他的味道。 阮进寿是这皇宫里的总管太监,官拜二品,贴身伺候皇上,如今他来找太子,肯定是因为皇上传见,起了身,果然他弯着腰,很是恭顺的对太子道:“殿下,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戎子风只从嗓子眼里溢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嗯”字,让凌云自己先行回宁宫,稍事休息下,等到晚宴时候,他会来接她,便随着阮进寿走远了。 凌云回到了宁宫,一进屋,看到秋菊蹲在地上哭,也不知道所为何事,素馨不见个人,她忙上前:“秋菊,怎么了?” 小丫头抬起了头,只见她半边脸孔,肿的像个满头,五指印子,错落的落了一脸。 “谁打的你?素馨呢?”凌云心里一疼,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先扶了秋菊起来。 “素馨被太子妃拖走了,如今还不知死活,小姐,你快去救救她。”秋菊哭的泪涟涟,心里牵挂着素馨的安危。 凌云皱起了眉头,潇雨燕回来了?是谁把她放出来的? 仔细一想,她顿然明白,胆敢忤逆太子之意的人,当今天下,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还有谁。 她免不了警觉起来,觉得事有蹊跷,既然潇雨燕被放出来了,为何不通知东宫,似乎连戎子风都并不知情。 而且很显然,皇上派阮进寿在东宫门口请走了戎子风,摆明了支开太子,不让太子插手此事,皇上这是存心纵容潇雨燕,让她肆无忌惮的好好的撒一次泼。 凌云心里清楚,潇雨燕知道她的厉害,不敢再对她动手,所以便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素馨和秋菊身上。不成,以潇雨燕暴戾的性子,素馨此次,恐怕凶多吉少,她必须去救她。 ※※※※我得了红眼病,今天只更一章了,对不起大家,看着电脑眼睛流泪难受的※※※※ 第五十七章 人心难防(一) 第五十七章人心难防(一) 回到东宫,一位身着箭袖蟒袍,头戴红顶子的太监候在了门口,见着两人,忙上来行礼! “奴才阮进寿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凌良娣!” “起吧!”戎子风的目光,一片冷然,与凌云第一次见他时候一模一样,原来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人。 凌云想着这,脸颊有些红,不自觉的抿了下嘴唇,犹然在怀疑,这上头,是否真的残留了他的味道。 阮进寿是这皇宫里的总管太监,官拜二品,贴身伺候皇上,如今他来找太子,肯定是因为皇上传见,起了身,果然他弯着腰,很是恭顺的对太子道:“殿下,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戎子风只从嗓子眼里溢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嗯”字,让凌云自己先行回宁宫,稍事休息下,等到晚宴时候,他会来接她,便随着阮进寿走远了。 凌云回到了宁宫,一进屋,看到秋菊蹲在地上哭,也不知道所为何事,素馨不见个人,她忙上前:“秋菊,怎么了?” 小丫头抬起了头,只见她半边脸孔,肿的像个满头,五指印子,错落的落了一脸。 “谁打的你?素馨呢?”凌云心里一疼,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先扶了秋菊起来。 “素馨被太子妃拖走了,如今还不知死活,小姐,你快去救救她。”秋菊哭的泪涟涟,心里牵挂着素馨的安危。 凌云皱起了眉头,潇雨燕回来了?是谁把她放出来的? 仔细一想,她顿然明白,胆敢忤逆太子之意的人,当今天下,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还有谁。 她免不了警觉起来,觉得事有蹊跷,既然潇雨燕被放出来了,为何不通知东宫,似乎连戎子风都并不知情。 而且很显然,皇上派阮进寿在东宫门口请走了戎子风,摆明了支开太子,不让太子插手此事,皇上这是存心纵容潇雨燕,让她肆无忌惮的好好的撒一次泼。 凌云心里清楚,潇雨燕知道她的厉害,不敢再对她动手,所以便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素馨和秋菊身上。不成,以潇雨燕暴戾的性子,素馨此次,恐怕凶多吉少,她必须去救她。 ※※※※我得了红眼病,今天只更一章了,对不起大家,看着电脑眼睛流泪难受的※※※※ 第五十八章 人心难防(二) 第五十八章人心难防(二) 凌云安顿了秋菊,独自一人心急火燎的朝着潇雨燕所住的骊宫而去,心中点击着素馨,走了一半,却忽然见素馨迎面而来,见到凌云,似乎慌了一下。 而后上前,恭恭敬敬的给凌云请安:“奴婢给主子请安。” “素馨,你有没有事?”凌云语气急切,上前扶起素馨,却听素馨一阵痛呼,她忙撩起素馨的衣袖,之间上满落了几个细细密密的针眼,每一个针眼孔里,都冒着血珠子。 凌云忙把她袖子再往高处揭,却并没有再发现其余的伤口,只在这手腕处,落了十来个针眼孔子。 凌云由不住看了素馨一眼,这一眼,却把素心看得眼神一个闪烁,不敢和她直视。 “素馨,还伤了哪里没?”凌云语气虽然关切,却也多了几分试探。 素馨摇了摇头。 “没有再伤到别处,主子莫要替奴婢担心!”素馨诺诺的回话,平日里雀儿一样活泼的她,今朝却似乎换了个人,那卑恭的语气,似乎对凌云含着歉意和害怕。 多年的法医经验,练就了凌云的心细如针,如今素馨这般模样,再细细把事情的前后都思想了一遍,她还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参杂了什么猫腻。 只她不语,语气一如平常的对素馨道:“回宫,我替你包扎一下!” 回到了宁宫,凌云找了纱布和药膏,替素馨小心的包扎着伤口,素馨每喊一下疼,她就会放轻动作,温柔的抬头安慰她:“忍忍,一会就好了。” 素馨的眼里蓄着泪水,不知是愧疚还是感动,凌云只是心里轻笑,这丫头怕也是生不由己,算了,如果她良心发现,自己就饶了她,如果她真的敢对她动手,那这人,她也便留不得。 自然,她不可能杀了素馨,只是不会再把她留在身边。 ※※今天二更,明天恢复三更※※ 第五十九章 人心难防(三) 替素馨包扎好了伤口,她只字不问素馨在骊宫里,发生了什么,她不问,她等这素馨自己说,只素馨心里有鬼,见主子不问,还庆幸的很,便也不说。 只是借故去给凌云泡茶,先下了去,凌云如今已经开始设防素馨,自然在她去泡茶的时候,已经准备了一枚银针,隐在指缝之间。 素馨端了茶水回来,头都快要埋入了胸口,一般小孩子犯了错误或者撒了谎,心虚了都是如此的表现。 素馨的步子走的很缓,似乎在犹豫拖延,待走到凌云身边后,凌云装作看着别处,并不望着她斟茶的动作,眼角却瞥见她紧了紧嘴唇,状似下了决心。 “主子,喝杯茶,暖暖身。”一双白皙的小手,奉着一杯温热的茶水送到凌云的手里,凌云抬起头,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笑,眼里却是一片寒心。 不动声色的接过茶杯,指缝间的银针,在手掌的遮掩下,探入茶水内,那银白的针尖,瞬时变暗,凌云眼里的寒意,更甚,举起茶杯,放在嘴边,她在等着给素馨最后一个机会! 见她当真要喝,素馨眼神一慌,身侧的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冷汗汩汩的自额间冒出,站在边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凌云抿着杯口的红唇,却是不做声。 凌云等了几秒,眼神忽然冷若寒霜,放了杯子,一道寒光打在了素馨的身上:“我哪里对不住你,为何要害我?” 最后一次机会给了素馨,若是她上前打掉水杯或者跪下认错之类的,凌云决计不会多家追究她,毕竟对方似乎太子妃,她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是身不由己。 如今,她的语气淡而冷,吓的素馨噗通一声,双膝着了地面! ※※二更驾到,明儿个三更,抱歉大家!※※ 第六十章 人心难防(四) “主子,不是我,是太子妃!”她为自己狡辩着,岑岑冷汗汩汩落下,脸色一片煞白如纸色。 “我只问,你为何要害我。”她的语气,严厉起来,被身边的人背叛,是她最难以忍受的事情,若不是专业涵养,她肯定一巴掌落了下去。 “真不是我,主子,是太子妃指使我的!”素馨吓的浑身颤抖,在耳房休息的秋菊,听到了动静,披褂了一件灰褐色的披风出来,见到这一幕,忙讶异的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秋菊姐姐,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主子的,秋菊姐姐,你帮我求求情,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见到好说话又善良的秋菊,素馨连滚带爬的跪到了她的脚边,秋菊长年跟着凌云,她以为央着秋菊求情,凌云总会听。 却不料秋菊一听到“害主子”三个字眼,反应甚是激烈:“什么,你居然敢害主子,主子,你没事吧!”不理会哭的惨然的素馨,秋菊紧张的一个箭步冲上来,上上下下的把凌云检查了个遍。 凌云嘴角一勾,笑的很是温柔:“没事,我怎么能让她们害了去,放心吧!” “主子,饶了我吧,主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是太子妃要挟我,如果我不把砒霜下到主子的茶水里,她就要了我的命!”素馨以为这样,就能洗脱自己的罪孽。 却只听凌云眼神一凌:“怕不止如此吧,她是不是还允了你,如是你加害了我,就许你荣华富贵?” “主,主子……不,不是的……”她支支吾吾的语气,惊惶瞪眼的样子,很显然,凌云说中了。 “不要再狡辩了,这只会让我愈发的讨厌你。若她只是威胁要了你的命,你大可以找我寻求庇护,如今太子宠幸的是我,就算她地位比我高一筹,但是只要我在太子耳边吹几句风,她就不敢动我身边的人。你这么机灵,能不知道这个道理。狠心加害我,就算不是她许了你荣华富贵,必定也允了你别的好处。你是像让太子殿下查出事实,让后把你处以极刑,还是自己招供了,我还会放你一马!” ※※今天三更!小妞给各位大爷笑一个,o(n_n)o哈哈※※ 第六十一章 人心难防(五) 以凌云的智慧,一个只是十五岁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素馨自知凌云给的路,前一条如果太子殿下参合进来,自己是必死无疑,而后一条,或许还能给自己留条生路。 于是她不敢再有所隐瞒,跪倒在凌云脚边,哀声恳求:“主子,我在宫里还有一个年迈的婆婆,太子妃说了,如果我帮了她这次,就放了我和我婆婆回家乡,再给我们纹银百两做盘缠。主子请你饶了我这次吧,我婆婆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只想着落叶归根,主子菩萨心肠,请你看着我婆婆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一心一意侍奉主子,再无二心。” 素馨把所有的都招了,声泪俱下的哀求着凌云,凌云谅她也不敢说谎,念她孝心一片,只是对秋菊道:“打发了她回配房,往后,再也不许踏入我这宁宫半步!” 配房,就是宫女太监最初待的地方,没有分主子之前,她们都得住在那里。 一听她发了慈悲放过自己,素馨赶紧跪趴在凌云脚边,频频给她叩头谢恩:“谢谢主子恩典,谢谢主子恩典!” “赶紧消失!”凌云冷声一句,素馨一刻都不敢逗留,从地上起来,提着步子火速的就朝着宁宫门口奔去,很快消失在了凌云的视线。 秋菊只知道素馨害了主子,却不知道主子是怎么看出来的,由不得疑惑了一句:“小姐怎么知道她要加害于你?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秋菊,你说你和她,谁对我重要?”凌云嘴角一勾,看着秋菊。 “小姐,奴婢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应该是奴婢。”秋菊脸色一红,不知道她家小姐此问何故。 ※※接着给大爷们笑:)※※ 第六十二章 人心难防(六) “我一开始并未怀疑什么,素馨被抓走了我也心急如焚,只是我看到素馨几乎完好无损的回来,看着我的眼神总带着几分闪烁,也收了那活泼的性子,和我回话总是诺诺迂迂的,我就起了怀疑。”在花园里见到素馨的时候,凌云的细心,已经看透了她。 “怎么个怀疑,小姐?” “其一,你的脸被打成这样,还是公然在我宁宫里行凶,而素馨被抓走,却只受了点小伤。于是我怀疑太子妃抓走了素馨,并不是为了伤害她,那点伤,怕也只是做给我看。既然不是伤害她,那必然就是利用她。其二,正如你说的,你对我更加重要,但太子妃抓的却是素馨,这就更加证实了,她会利用素馨,你和我感情深厚,打死都不会出卖我,但是素馨不会,她和我相处才几日而已,自然容易受诱。其三,就是素馨的眼神举止,也正是她的眼神举止,彻底的引起了我的怀疑,我防备了她,用银针试水,你看!” 说着,凌云把夹在指缝里的银针送到秋菊面前,秋菊尖叫一声,后怕的一身冷汗,若不是小姐细心,这杯茶就落了肚子了,那…… 她不敢往下想! “今日之事,不必对太子殿下说,太子妃胆敢如此加害于我,必定是仰仗了皇上的护卫,既然皇上有心护卫太子妃,一时之间若是与太子妃结仇太深,吃亏的还是我们,秋菊,以后完事都要小心,知道吗?” 看着秋菊红肿的脸,凌云知道如果自己的锋芒太盛,自己或许会吃亏了不算,非常有可能连累了秋菊,虽然要撂倒这个潇雨燕,但是,她也要进退相宜,攻守兼并,护住身边的人。 ※※这几更字数好少,哈哈,我有自知之明!※※ 第六十三章 皇上的讽刺(一) 第六十三章皇上的讽刺(一) 快要傍晚时分,戎子风才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许是咱皇上那受了责备,但是一见到凌云,他的嘴角,依然是那么如同春风一样淡然却让人舒适的微笑。 “再稍事梳妆一下,我们去给父王贺寿。”他上前,摆正了她脑袋上有些歪了的珠花,凌云因为这样贴紧而亲昵的动作,有些微赧,身子稍稍后退了一下,有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嗯!太子妃会和我们一起去吗?”想必戎子风应该已经知道了,太子妃被放出了冷宫。 戎子风点了点头:“会。” 这样云淡风轻的回答,显得他对太子妃的随行很是无所谓,怕若不是因为礼数,他是决计不愿意带着潇雨燕赴宴的。 但是皇上的话犹在耳边,那是他父亲,一国之君,他的话,他怎么敢违拗:“那个凌云,朕破例让你带来贺寿,但是她只能跟在你和燕儿的身后,知道吗?” “怎么了?想什么呢?”见他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凌云轻声笑问了一句! “没想什么,你去梳妆吧,我在门口等你,记得别太久!”他叮嘱了一声,径自走出了房门,在门口等候。 凌云坐到梳妆镜前,看着繁冗复杂的头饰,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疏离,随意的拿起了梳子,将有些散乱的鬓发稍微梳理了一下,她便起身,朝门口走去,抬眼看向戎子风,却见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抹华贵雍容的身影。 那身影,正是潇雨燕。她穿了一身大红色喜气的宫装。头上挽着一个流畅的飞星逐月髻,那发髻上,不同于凌云的简洁明了,而是坠了许许多多的饰物,那满满当当闪闪一头,少说也有个几公斤重。 凌云还真有些佩服起潇雨燕来,女为悦己者容,她这一头一脑的富丽堂皇,自然并不全是为了皇上贺寿,更多的,怕是为了吸引某人的眼球。 ※※今天四更※※ 第六十四章 皇上的侮辱(二) 第六十四章皇上的侮辱(二) “凌云参见太子妃!”论尊卑,凌云机械的给她请安,语气里,不带有半分的敬重,只如同走形式一样,稍微福了福身。 潇雨燕见她居然无恙,心里不免恨的她牙痒痒,见她如此无礼的请安,很是想发作,但是碍于戎子风在场,她只能顾做端庄的对凌云勾了下手:“起来吧!” “谢太子妃!”凌云行完这虚礼,站在了原地,忽然,手心里传来一阵温暖,低头看,确实戎子风宽厚的大掌,不知何时握上了她的手心。 潇雨燕眼里的妒恨显而易见,只是在戎子风看向她的时候,她忙收敛了那抹瞪视着凌云的凶光,换做了一副娇柔媚态,对着戎子风伸出手,以为戎子风是打算一手牵着一个。 却见戎子风对她视若无睹,仿佛她是空气一样,只牵着凌云的手,从潇雨燕的身边擦肩而过,彻底的无视她的存在。 潇雨燕的脸,顿然如同从炭堆里刨出来一般,一片灰暗,看着凌云和戎子风交握的手,她气的牙痒痒,却没有这个胆子发作。 “殿下,还有臣妾呢!”她知道自己如果不主动点,怕是戎子风的眼睛里,便再也看不到她。 她妒恨凌云,妒恨她的美貌,妒恨她的手段,妒恨她独得了戎子风的万千宠爱,她不甘心,只是一个宫廷养马的老头子的庶女,居然敢攀爬到她的头上来。 诓不论她父亲比这低贱庶女的父亲官高不知道多少品,只论她母亲可是护国大将军,三朝元老的掌上明珠,只这一点,就能把凌云那个唱戏的娘比到了脚底下去。 她怎么可能败给她,怎么可能把太子殿下拱手让给凌云,怎么可能由着凌云在自己面前,越发的嚣张。 小步跑上前,也不管戎子风愿不愿意,她一把拉上了戎子风的手,戎子风嫌恶的要甩去她的手,右手上,却陡然传来一阵小力的握紧,他低头看向凌云,却见她嘴角含笑的对他摇摇头。 ※※知道好多童鞋都是冲着破案来的,其实我写不好,但是为了不辜负我这书名,每天开始破第一个案子※※ 第六十五章 皇上的侮辱(三) 第六十五章皇上的侮辱(三) 小步跑上前,也不管戎子风愿不愿意,她一把拉上了戎子风的手,戎子风嫌恶的要甩去她的手,右手上,却陡然传来一阵小力的握紧,他低头看向凌云,却见她嘴角含笑的对他摇摇头。 戎子风对着他微微勾唇,知道她的意思,也便没有甩开潇雨燕的手,只是他并不合掌,只由着潇雨燕厚脸皮的盼着他的手。 虽然父王交代了,前来贺寿的时候,凌云只能跟在他和潇雨燕身后,但是显然的,他虽然应了,可并没有照办,当他牵着凌云的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筵殿的时候,皇上眼里的那抹严厉,可以预见,他对戎子风的忤逆之举,有多么的不满。 “儿臣(臣妾)给父王贺寿,祝父王福寿无疆,寿比南山!”三人齐齐下跪,给座上之人贺寿,凌云虽然脑袋里有关于皇上的记忆,但是亲眼所言,还是忍不住有些被震慑到。 只见华丽的朝筵殿中,皇上高居于中间的纯金雕龙虎纹椅子上,虽已年过花甲,但是却依然精神奕奕,仪貌威严,髭髯轻逸,不怒自威。 与电视里看到的皇帝想同,他身着这一袭金黄色的龙袍,头戴着玉顶冠,唯一不同的是,那玉冠上的珠帘,并没有垂落到脸颊,而是如同刘海一样齐齐的到他的眉宇之间,如今,那眉宇下方一双黑眸,正不满愠怒的看着戎子风! 朝堂之上,见君王颜色微变,顿然一片寂静,无人敢喧嚣。 “太子,朕怎么和你交代的,你是忘了还是有意?”凌云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但是却隐约觉得,或许与自己有关。 而且皇上对太子的语气,一点都不亲昵,皇后总是唤太子风儿,而皇上,却是疏离的只喊他做太子,即使是在这样本该放松的喜庆日子,由此可见,平日里,他对戎子风,也是生疏的很。 戎子风不答话,只以沉默相对,气氛忽然有些僵持起来,这朝筵殿里,也越发的静谧,静的落了一根针的声音,都能辨的出来! 第六十六章 皇上的侮辱(四) 第六十六章皇上的侮辱(四) “呀,父王,儿臣有没有来晚了!”陡然,一殿的静谧,被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声所打断,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袭大红的袍子,包裹着一个欣长的身影,提步跨入了殿堂。 凌云并不敢造次左右观望,她知道皇上有心护卫潇雨燕,势必对她的印象很是不好,如果她不学着规矩点,只怕会挑了她的刺耳说些不好听的话。 顾而,虽然好奇是谁居然敢在龙颜薄怒的时候嘻哈言笑,却也并不回头,只是安安静静的继续面朝圣颜跪着。 那薄怒的龙颜,在见到来人后,缓和了许多,嘴角也多了几分慈爱的笑容:“羽儿,怎么才来,父王侯了你多时了,过来,父王身边坐!” 原来是他,戎子羽,凌云记得他,在他应了皇上的招呼,大步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闻见了身上一股子酒气和胭脂味,显然,他刚刚在哪里醉生梦死过才匆匆过来。 凌云感受的到,当皇上宠溺的唤戎子羽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边上的戎子风,身体猛紧了一下! 由不住的,她的心也疼了一瞬。 很是显然的,皇上对戎子羽和戎子风的态度截然不同,凌云该如何理解这样的偏心?是因为戎子风是太子皇上对他期许了很多希望所以格外严厉,或者是戎子风长年征战在外,父子之间的感情便淡了? 只是无论是哪一个,皇上今日,当真过分了。这戎子羽,进来之后都不曾向皇上贺寿行礼过,而他们三人,却是在地上跪了许久,久到几乎要被人忽略掉了。 坐在皇上左边黄花梨螭纹罗汉扶上的皇后,终是不忍心,在皇上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皇上才从戎子羽身上收回目光,对着戎子风不冷不热的道:“算了,既然你母后替你求情,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朕便不追究你的责任,只是太仆大人!” “是是,微臣在!”凌云这才注意到,坐在一个小角落里的,她的生父凌永康,如今听了皇上的传唤,忙惶恐的出列跪在地上! “你们家的家教似乎需要更加的严厉些,长幼尊卑之分这些规矩,莫要教坏了!”这一句很显然,是在暗讽凌云不懂得规矩! “是,是,微臣领命!”那太仆大人,频频点头,模样卑微至极。 对于皇上的这一番羞辱,凌云心里已经暗暗有了气,却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没有资格发作,她且隐忍着,一语不发! “都起来吧!” 威严慵懒一声,大家都谢恩起来,太子不敢再牵着凌云,这毕竟是在龙颜之下,也不牵着潇雨燕,只走在前头,由着两人跟在后面! 凌云侧目,却见潇雨燕得意的看着她,此遭,皇上当庭羞辱了凌云的尊卑不分,规矩松懈,她自然开怀,凌云领了她这不屑得意目光,不动声色,只目光的余色,看着龙椅上的男人,心中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老男人,为他今天对她的羞辱,道歉! ※※哈哈哈,小九分配不匀,最后一章字数好饱满啊,大家周一愉快,上班上学下班下学路上小心!※※ 第六十七章 真龙天子(一) 凌云入座,却总觉得一道灼热的光线,从她起身的时候,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落座后,稍稍的抬起了头,却见戎子羽一双迥然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饶有兴趣的目光,惹的她忍不住一阵恶寒,这分明是猛兽见到食物时候的目光。 凌云低下头,看着低眉顺眼,实则是为了避开戎子羽的目光,戎子风显然也注意到了兄长肆无忌惮的眼神,不由的低头看了一眼凌云,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用怕他,你是我的。” 凌云的脸猛然一红,近在身边的潇雨燕,明显也是听到了,气的咬牙切齿的看着凌云,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的模样。 “朕很感激各位前来给朕贺寿,朕登基以来,仰仗各位尽心尽力与朕共治天下,朕才能把戎朝治理的四海升平,国泰明安,今日之筵,既为贺朕六十寿诞,也为了答谢各位这几年的兢兢业业,车前马后!”皇上笼络人心也算有点本事,说的一套套都是收买人心的话。 只听的他言辞一落,所有的人都起身跪在地上,包括所有的女眷,齐声高呼:“吾王体恤下臣,爱民如子,治国有方,臣等愿为明君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这一番话,他们说的齐齐整整,凌云笃定,先前肯定有好好排练过一番,才能说的如此异口同声,只字不差。 座上的明黄色身影,脸上带着和颜悦色! “都起来吧!” 大家起来后,又坐回了座位之上,这些虚词虚礼都罢了,只见他抬了眼,看向身边的总管太监阮进寿,阮进寿会意,扯开了尖细的嗓子高喊一声:“赐筵!” 候在门口的侍膳太监们听了指令,忙一声声的传了下去:“赐筵!” 不多会儿,便见穿着同色粉底黄花宫装的宫女们,踩着高脚的花盆鞋,开始一碟碟的往里送菜。 ※※还有三更,大家不要嫌弃俺更的慢就不给俺票票和留言吗,555,伤心,555※※ 第六十八章 真龙天子(二) 一道道珍馐美食,随着那些宫女娉娉婷婷的摇曳身姿,被送入了朝筵殿。 那侍膳太监见那些宫女都就了位,便扯着尖嗓子在那报菜名。 “皇上赐乾果四品:奶白枣宝、双色软糖、糖炒大扁、可可桃仁……”他的尾音拖的很长,可见肺活量必定很大,也是,若是总也是这么扯着嗓子喊话的,肺活量自然能练大了去。 随着他拖长的尾音,只见那些上菜的宫女,从银托盘里取下了一只紫檀木飘香镂空雕花四格小果盘,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光只是干果,便是这么讲究的盛放,紫檀木味香醇,干果味酸甜,混搭在一起,当真芳香扑鼻,惹的人禁不住开始垂涎三尺。 只是这菜还没上完,皇上还没下令,大家都只能吞咽着口水,安耐住性子,继续等待。 “皇上赐蜜饯四品:蜜饯菠萝、蜜饯红果、蜜饯葡萄、蜜饯马蹄……” 这尾声依然拖的很长,似乎是像在给那些上菜的宫女们配乐一般。 只见那些宫女,动作又是整齐划一的从银托盘里取下了另一个四格果盘,也是紫檀木镂空设置。 凌云看着那只有巴掌大小的四格果盘,虽然精致,却也只能用在这样的筵席上,平日里,可是一点都不实用,这大小,还分成了四格,分装四种不同的东西,每一格低眼望去,都只有三两颗干果蜜饯,若真是当饭吃,两口便都下了肚。 自然凌云知道,这些并不是菜,不过只是上菜前的一些小点心。 随着这些小点一盒子一盒子的呈上之后,那些宫女的托盘里,总算空了。 “皇上赐前菜四品:万字珊瑚白菜、寿字五香大虾、无字盐水牛肉、疆字红油百叶……” 四品前菜,取首字,居然是万寿无疆,凌云心里一笑,也是,这可是寿宴,还是皇帝的寿宴,这菜名菜式,自然都是围绕了一个寿字。 ※※本来还说要给大家写个案子,结果想了想,咱不能为了写案子而写案子吧,还是跟着文的走向继续设计吧!今日写的这个寿宴的菜式,是满汉全席里的万寿宴※※ 第六十九章 真龙天子(三) 这菜,一道道的被端上了餐桌,各色的香气,顿然扑鼻而入,光是四品前菜的丰盛豪华,凌云都有些忍不住感慨不亏是皇帝的寿宴,待后面的膳汤一品、御菜十二品、饽饽十品、烧烤二品、膳粥一品均呈上之后,她简直有些目瞪口呆了。 “哼,土包子!”潇雨燕低声冷嘲了一声,声音不大,隔着戎子风,凌云并没听见,倒是戎子风,听到潇雨燕的嘲讽,忽的转过了头,一双黑眸,凌厉警告的看着潇雨燕。 潇雨燕顿时被吓的缩了脖子,不敢再说话,知道殿下护着凌云,她出言侮辱凌云,这不是自己讨殿下嫌恶,她明白了这一点,立马就低眉顺眼的,乖乖的坐着不敢再妄自乱说话。 寿宴设全,只听着那侍膳太监又尖着嗓子道:“皇上赐菜完毕……” 众人闻言,均纷纷起身,凌云也跟着起身,知道肯定又要行一番虚礼,果不其然,那些大臣们,再一次齐声高呼:“臣等感谢皇上赐丰盛美食,祝皇上万寿无疆,一统天下。” “哈哈哈哈,好,好,万寿无疆,一统天下,大家都平身吧!” 这一餐饭,跪拜谢礼上菜就用了半个时辰,终于在所有人再次做回座位上的时候,那明黄色的身影大手一摆:“阮进寿,开筵!” “开筵!”阮进寿得令,比女人还尖的嗓子扯了一声,众人便都拿起了筷子,只是吃相,都异常的文雅,也不知道是因为今日场合的问题,还是这些古人吃饭,本就是这么矜持。 凌云也取了筷子,朝着那烧制着万寿无疆字样和吉祥喜庆图彩碟子中落下,夹了一筷子蟹肉双笋丝 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只觉得鲜味渗入味蕾,美味无比,她不由的嘴角一勾,似在肯定这个厨师的厨艺之精妙。 这勾唇一笑,当真有些倾国倾城,将一边的潇雨燕,比的地方都没有了,戎子羽手执着绘彩的瓷杯,含到嘴边轻抿一口,目光,却是落在凌云的嘴角,带着一丝兴趣盎然的邪笑! ※※三更,求票!※※ 第七十章 皇上的倒戈(一) 这一餐吃的喜气洋洋和乐融融,餐间,还有乐师伴奏,丝竹声声,舞女翩然起舞,云袖飞扬,彩衣纷飞,当真是美不胜收。 凌云细嚼慢咽着一口牛肉,看着潇雨燕殷勤的给戎子风添菜,她心里既是为她的谄媚的举动觉得好笑,又是好一番可怜她。 枉她费尽了心思,戎子风怕也不会正眼瞧她一下。这样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卑微到尘土,凌云最是可怜这样的人,缘只因为这样的人,连尊严都没有。 “好吃吗?”潇雨燕的百般讨好,得不到戎子风只言片语的话音。 倒是见他关切的看着凌云,眉目间,俱是温柔。 “嗯,御厨的厨艺真是了得!”凌云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虽然比之二十一世纪,这个时代的调味剂并没那么多,但是浑然天成的那种鲜味,却是连调味剂都调不出来的。 戎子风微微勾唇笑了一笑,看着殿堂中央舞动的曼妙女子们,又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看过你跳的舞,便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舞能够入眼!” 他那阵暖风吹荡的轻轻柔柔,凌云耳根一红,承了他的至高无上的称赞,却也谦虚了一句:“殿下过奖了。” “今晚,可愿意为我舞一曲,我有些怀念你穿着那一套孔雀服,翩然如同一只高贵美丽孔雀的身影!” 凌云的脸,顿然比的上那天边的红霞,看着戎子风恳切的目光,她点点头,嘴角落上了一抹美丽的笑容。 这样的耳边吹气,低声细语,一举一动俱是亲昵,潇雨燕如同摆设一样被冷落在了一边,哪里肯甘心,亲自满上了一杯美酒,她将酒盏送到戎子风面前,企图唤回他的视线! “殿下,臣妾敬你一杯!” 只这次,她又白费了心机,热脸贴了冷屁股,戎子风根本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对那递到了身边的酒盏,也是视若无睹。 潇雨燕受了冷落,手执着酒杯擎在那里,起也不是,落也不是,当真让她尴尬难堪的不行。 一双水眸顿然含上了委屈的泪水,忽然瞥见那龙椅旁边的戎子羽,一双黑眸戏谑好笑的正落在自己身上,她又是羞恼了一阵,对着戎子羽,恨恨的瞪了一眼。 真是好巧不巧,她瞪视戎子羽的那一眼,却刚好落入了不经意间扫向这边的皇上眼中。 ▲家里没网没电,人在网吧码字,太吵,码不进去,晚上回去有电有网,会给大家补上昨天落下的一章和今天要更的4章▲ 第七十一章 皇上的倒戈(二) 潇雨燕匆匆收敛了眼神,却已经来不及,皇上嘴角那抹不满已经让她意识到,刚刚自己是做了怎么一个不雅的 举动。 且不论她堂堂一个太子妃,居然敢在皇上寿诞之上行无礼之举,就只说戎子羽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她这一眼也瞪错了对象。 戎子羽好整以暇的看着潇雨燕,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只觉得越发的好笑起来。 关于凌云和潇雨燕的事,他之前就有耳闻,只是不知道这个能让太子把太子妃打入冷宫的凌良娣,居然是那日自己过目难忘,魂牵梦萦的仙女。 如今见着,他虽然吃惊也觉得惋惜,但是并不代表他会“放过她”,纵然他平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却是谁都不知道,他这个人有一个癖好,那便是喜欢的东西,不折手段都要得到手。 方才他之所以会戏谑的看着潇雨燕,只是觉得潇雨燕讨好戎子风的手段,太不高明,看人家凌云,不懂一兵一卒,只是那么淡然如同一阵风一样坐在那里,就宛若能把戎子风的整个魂儿勾去了一样,她这般殷勤卖力,正是自降了身段,有些摇尾乞怜的感觉。 微微撇开眼神,看向皇上一脸不悦的看着潇雨燕,戎子羽自然知道,是因为潇雨燕刚刚瞪了他一眼,他倒做起了好人,岔开了这一茬:“父王,今日是您的六十华诞,儿臣给您准备了一份大礼。” “哦!羽儿给父王备了什么大礼?”果然,这一招有效的转移了皇上的视线和略微的不悦,听闻戎子羽给他准备了礼物,他龙颜泛喜,笑问一句! “父王,儿臣这礼物很大,恐是要先把这些舞女遣退,给我空出个地儿来。”戎子羽眼神笑意浓浓的看向那些翩跹起舞的女子。 有意无意的,最后却是落在了凌云身上,凌云感受到那笑意甚浓的目光,她抬起头,只是微微对这戎子羽一笑,手心,忽然传来了一阵带着霸道和占有的揉握。 “不许你对他笑!” 凌云想不到戎子羽会这么小心眼,回转了头,却见他一双水眸黑眸,正和戎子羽的笑眸对上,不知是不是凌云错觉,这兄弟两人眼神来来去去间,尽然闪着一股子剑拔弩张的气味。 ★今日4更,一更送上,有亲说我字数不饱满,呵呵,所以我以后每章都会保持800字左右!★ 第七十二章 戎子羽的寿礼(一) 皇上似乎对此浑然不觉,对着身后伺候着的阮进寿使了个眼色,阮进寿尖嗓子扯开,高喊道:“停止奏乐。” 盈满殿堂的丝竹之声,顿然停止,舞池中央的女子们,也停止了扭腰摆臀,退到了边上的屏风后面。 所有的背光交错都禁止了下来,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了上首的明黄色身影,只听的皇上心情很好笑道:“羽儿为朕准备了大礼,众爱卿也跟着饱饱眼福,看是什么样的大礼。” “羽王爷真是小心一片,皇上好福气啊!”大家又跟着恭维起来。 只戎子风紧闭着口不言不语,手伸入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了一封信,凌云不知道这信里写的是什么,却知道,许这信里的东西,是戎子风给皇上备的寿礼。 那信只是被抽出了一点,又送回了袖口里! 凌云不知道戎子风此举何意,似乎想送,考虑了半天,又不送的样子,还不待她细细分析,只听得戎子羽懒懒传出了殿堂之外:“送进来吧!”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凌云的,只要是好奇礼物是什么的人,都转向了门口,待那巨大的礼物被整一个蒙着大红的绒布呈现在殿堂中央时,低下开始窃窃私语,兴致盎然的议论着这里头是什么宝贝。 戎子风黑眸也看向那庞然大物,目光中流露的却不是兴趣,而是冷然,用只有靠近他的凌云才能听到的声音,吐了几个不屑的字眼:“哗众取宠!” 凌云虽然听到戎子风的话语时候,有稍许的惊讶,不过由此她却是可以看出,戎子风和戎子羽这一对皇族兄弟之间的关系,怕并不怎么的! 从戎子羽一进殿堂开始,她就该有所察觉,戎子羽进来,只给了皇上贺寿,对皇后还有当时跪在地上的戎子风,则是视若无睹。 不是皇上纵容的他无视礼度,就是他对皇后还有戎子风,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凌云的思绪还停留在戎子羽和戎子风的关系上,陡然听到室内之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放眼望去,只见那蒙盖着礼物的红色绸布已经被扯去,露出了里面美轮美奂惊为天人的天工之作。 第七十三章 寿礼(二) 只见那红绒布下,蒙着的居然是一座袖珍的庭院,最为特别之处,这座袖珍的庭院所有的铸造,包括高墙砖瓦,廊柱屋檐,假山小径,这些需要用到石头的地方,均是用七彩缤纷的琉璃构筑。 如今映着朝筵殿通明的灯火,当真是烨烨生辉,流光溢彩,既华贵又美丽,光影重叠间,只闻道一股袅袅的花香,听见一阵潺潺的溪流声。 细细寻去,却是见那琉璃假山边,围绕着颜色各异的几丛逼真的假花,许是染了香薰,所以那假花尽然也能散发出香沁浓郁的方向。 至于水声,是来自环绕了袖珍庭院一周的一条溪流,谁都叹这溪流神奇,分明是环绕的死水,却居然能汩汩流动,宛若真的小溪。 凌云心里却是清楚,这不过是在某一处设置了换水的机关罢了。 “羽儿,你这份大礼,父皇真是喜欢极了!”看着这琉璃袖珍庭院,皇上眼角眉梢尽染了笑意,看着戎子羽,一副慈爱的模样。 “父皇喜欢就好,儿臣还怕父皇觉得这做工粗劣,不喜欢呢!”戎子羽字里行间,都是透着孝心和真心。 皇上听他如此说,忙道:“羽儿送的东西,怎会做工粗劣呢,这琉璃庭院,父皇要日日摆在亲政殿,这样的美丽景致,批阅奏折累了,就这么看上几眼,都能让人心旷神怡,羽儿真是有心了!” 皇上甚感欣慰,对戎子羽,更加的亲了几分,这倒是显得他对其余的子嗣的淡薄冷漠,包括对戎子风。 历来以右为贵,如今戎子风贵为太子,却只能坐在下首臣席之右首,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天下之母却只能屈居皇上的左边位置,那尊贵无比龙椅的右边座位,却似乎早已经留好了给戎子羽。 由此就可见,戎子羽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绝非一般,甚至把皇后都比了下去。 凌云看着戎子风,他的眼神有些妒恨的看着戎子羽受到的宠爱,她心里就不由的一疼,说到底,戎子羽也不过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大男生,自然也是渴望着父母的疼爱的。 皇上为何如此偏心,而且偏心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凌云不明白了! 第七十四章 寿宴上的凶案(一) 见戎子羽率先送了礼,那些大臣们,都纷纷献上了自己准备的寿礼,五光十色,各式各样,却都是名贵之际,无论任何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凌云看着众人一一献礼,戎子风却只是坐着不动,皇后朝着这边使了好几个眼色,他却视若无睹一般,知道最后一个臣子献上了礼物,他戎子风依然只是坐着不动。 “太子,你的寿礼呢?”皇上威严的看着戎子风,半分都没有对待戎子羽之时的慈爱。 戎子风的手,终又探入了袖管里头,取出了那份封信:“儿臣的礼物,是这个!” 皇上皱了一下眉头,接过信,拆开看了一眼,眼中忽然盛满了喜色,看着戎子风,道:“边关又传捷报,还真是一分好礼物,朕收下了!” 不同于收到戎子羽那浮夸的庭院时候的开怀,他只是微微含笑对着戎子风赞许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过头对这群臣道:“众爱卿的礼物,朕都收下了……” 接下来的客套话,却被淹没在了一声尖叫之中:“啊!” 大殿之上,传来了一阵尖叫之声,惊恐尖锐,划破了这安详喜庆的气氛。 众人目光寻那尖叫之声而去,却只见一个侍膳斟酒的丫鬟,如今面容一片苍白,而她的面前,一个身着藏蓝色蟒袍的中年男子,口鼻间都溢出少量的鲜血,倒在地上,手脚不停的抽搐着,模样痛苦至极! 那个男人身边的官员,见他这番可怕的模样,脸色俱是变的惨白,只有一个武将模样的人 ,大了胆子靠近地上的中年男子,用手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急唤道:“太常大人,太常大人!” 这倒下的男人,原来是九卿1之首的太常卿。 “怎么回事?”龙椅上的人,威严的沉声问道! “皇上,太常大人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七窍流血,全身抽搐起来!” “宣太医!”那龙椅上的人,忙道,听着对自己的臣子非常的关心。 或许是前世的遗留的职业反应,凌云一眼见到那个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太常卿,第一个反应就是嗖然起身,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方寸,果断的朝走他了过去。 “云儿……”戎子风的呼唤,也并不能止住她的脚步。 ●本文取的是汉朝的官制,九卿: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凌云的父亲凌永康,也在九卿之列,官不大不小!● 第七十五章 寿宴上的凶案(二) 龙椅上的男人,看着她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殿堂中穿梭,以为她是要去看热闹,不由的浓眉一皱,越发的看不惯她。 单凭着有几分姿色获取了太子的宠爱,她就这么有恃无恐起来。 简直就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皇后也是有些出乎意料,她和凌云相处过,自然知道凌云熟知礼数,温文尔雅,绝对不是如此唐突之人,她料想,凌云走向太常卿,必定有何原因。 思想之间,却见凌云已经来到了太常卿的跟前,居然蹲下了身,近距离的凝神仔细的看着太常卿的脸色,众人都为之一怔,一个女流之辈,居然不怕那七窍溢血的恐怖脸孔! “你要做什么?”那龙椅上的男人,威严启口。 凌云这才回过神,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不是二十一世纪,她现在的身份,也不是女法医。 只是救人心切,就算她如今对皇上有些失礼,一会儿赔罪道歉就可以,大不了就是受些惩罚。 但是眼前的太常大人,眼看着他开始剧烈吐泻,面色也转为青黑色,显然是急性中毒所致,如果不及时抢救,怕会有生命危险。 “我在救他,父皇,请允许臣妾斗胆一试!太常大人想必是中了砒霜之毒,命悬一线,一刻都没法耽误!”她端正的跪在地上,面朝龙椅。 之所以会断定太常卿是中了砒霜之毒,是因为太常卿如今的身体表现,她曾经在误食砒霜中毒的人身上见到过,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对她将信将疑,太仆大人更是不停的对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胡闹,回去坐着。 他能不了解自己这个女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饱读诗书却并没念过医术,她能知道砒霜中毒是个什么样子了? 凌云只一双明籁的眸子,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等着他应允! 没等到皇上的回答,却是听到了戎子羽的声音:“反正太医还没来,父皇,就让她一试吧!” 戎子羽的话,果然有份量,他只这一句,皇上便点了点头! “救吧,只是要是把朕的爱卿给救死了,朕绝饶不了你!” 第七十六章 寿宴上的凶案(三) 得了皇上的允许,凌云便一刻都不敢耽搁,命人将已经抽搐到晕厥过去的太常卿平方在地上,然后,对着太常卿的人中,狠狠的掐下去,首先,一定要让他醒过来,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那太常卿再凌云掐了一阵太阳穴后,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但是腹内和七窍的阵阵钻心疼痛,让他忍不住又要痛晕过去。 “太常大人,再稍忍片刻,来人呢,取盐水来,再拿五个鸡蛋,只取蛋清。” 凌云一声令下,几个宫女太监立马忙活开了,不一会儿,就送上了一大碗温吞的盐水,凌云单手稍稍的托起太常卿,另一手执着水碗,大口大口的灌入太常卿口里! 灌了一会儿,她又停下动作,取了一根筷子,伸入了太常卿的口腔! 筷子压迫在舌根,惹的太常卿泛起了阵阵吐意思。 “取痰盂!” 凌云急促的命到,很快有宫娥取了干净的痰盂过来,凌云命那人将痰盂靠近太常卿的嘴巴,只听得几声让人作呕的呕吐声后,酸臭的胃液混着各种食物的糜子,从太常卿口里吐了出来! 大家都看不懂凌云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只是紧紧的看着她匪夷所思的举动,连那龙椅上的明黄色身影和他右侧的戎子羽,也下了台阶,站在她身后,且要看看她到底要怎么救人。 砒霜中毒,由来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是缺了回春之术,她一个久居闺房后又移居深宫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奇特的法子,能将砒霜中毒之人,救还回来。 凌云心无旁骛,也顾不上形象,那太常大人吐的时候,她一直托着他,如今那些食物糜子,落了她一袖子,恶心的很,她却丝毫不嫌隙。 只一个劲的重复着灌盐水,用筷子催吐,这样重重复复复复重重有个七八十来次,她才助手,对着蛇鞭的宫女摊开手:“蛋清!” 那宫女忙将早就取好的蛋清液送上,凌云一股脑儿的,将那些蛋清液灌入了太常卿的腹中,然后,大松了一口气:“如此,应该已经死里逃生了。” 太医此刻,也正好赶到,凌云简单的和他说了下太常卿想必是砒霜中毒,她已经给他做了急救,让太医看看,是否还有生命危险。 太医听罢,忙替太常卿把脉,一通脉象听下来,只见他瞪大了眼睛佩服的看着凌云,感慨道:“凌良娣当真是回春妙手,太常大人也是吉人天相,已经脱险了,只需稍事修养几日便可。” 一屋子的人,如今俱是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凌云,包括----皇上! 第七十七章 寿宴上的凶案(四) 若不是太常大人中毒中的蹊跷,怕是大家都会一直沉浸在对凌云的叹服之中。 凌云可并不骄傲自得,在皇上眼里,她看到了一抹惊叹和讶异的神色,她只宠辱不惊冷静的道:“皇上,臣妾认为,太常大人中毒不是偶然。”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在朕的寿宴上,谋害太常卿,是哪个,有这个大的胆子!”龙颜不怒而威,所有的人,就算问心无愧,也都低下了头去,战战兢兢起来。 这倒给了凶手很好的掩饰,只是再如何掩饰,那拙劣的伎俩,怎么经得住凌云的火眼金睛。 她从事法医行业三年,虽然算不是上业内顶尖人物,但是只从同事偶尔笑称她为“小李飞刀”,她的能力,便可见一斑。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只要凌云出手的案子,凶手定然逃不掉! 凌云笃定,凶手必定是方才有机会接近太常卿的人:“皇上,请下令,从这一颗开始,不许任何人出入朝筵殿,臣妾想,这下毒害太常大人之人,必定还在殿中。” 她此言一出,目光同时射出,扫了方才太常卿座位边上的人一圈,那凌冽的如同能看穿人心理的光线,让那些被看到的人,俱是低下了头,不敢和她对视。 当然,不可能这些人都是凶手,他们之所以会有如此胆怯的表现,不过是因为皇上有些薄怒,开始追究此时而已。 “好,朕允了你的请求,只是你怎么肯定,凶手必定在我们之中,或许是太常卿来此之前就已经中了砒霜!”皇上已经已经全然被拉入到了凌云的侦破之中,对她也不再似之前那样,总是冷着眼。 “太常大人方才的一些表现,俱是急性中毒,也就是一次大量使用中毒的症状,砒霜毒性剧烈,一旦中毒,发作便只是半个时辰左右的事情,而太常大人进殿,想必也有个近一个半时辰,所有依时间来推断,他中毒的时间,必然就在殿内的这段时间。”凌云的一番推断,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若真是如此,那下毒之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只是依你之间,凶手这些人当中的谁!”皇上的大手抬起,环了一圈殿堂。 第七十八章 寿宴上的凶案(五) 凌云对着皇上行了个礼:“且给臣妾点时间,一定会把害了太常大人的凶手给揪出来!” 起身后,她便转过头,对着殿里的人沉声道:“方才接近过太常大人的人出列,站在这里!”比了身后一处空旷地,她的表情,不再是那么云淡风轻,而是多了一抹严肃。 这让她本就绝美的容颜,平添了让人心醉的认真。 戎子羽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整一个的都被凌云给勾了去,他素来滥情,这心总是今日遗落在这个姑娘上,明日又掉在了那个美人里,只这次,他强烈的感觉的到,并不是滥情的丢心,而是这个女人她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魔力,吸引的他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戎子风只坐在原处,稍隔的有些远,却也能看得见那边的动静,他不过去,并不代表他对凌云不吃惊不关心,只是他不想和戎子羽站在一处。 那些接近过太常卿的人,一一出列,凌云并不是走向他们,而是回到太常卿的座位上,看着他的酒杯,也是烧制着福寿无疆字样的彩瓷杯子,没什么特别之处。 凌云取了头上的银色发饰,试了下酒杯,若真是在酒杯里下毒,纵然酒已经换了好几杯,总有些残余的毒素,就譬如一只灌了沙子的瓶子,如若不是大力的冲洗,只是灌水倒水灌水倒水,总会残留一些沙子。 只是当银色的簪子试了那酒,却并没有问题。 她笃定,下毒之人,必定是在食物里投的毒,既然酒没有问题,那就是食物了,凌云一一试了那些被判碗碟里的食物,果不其然,当银簪子落入一道福全八宝汤的时候,那簪子的顿然起了一层青黑色,随着凌云放的时间越久,那簪子上的颜色,渐渐的全部都转了黑! 她嘴角一勾,看着桌子上一左一右两个汤碗,冷笑了一声:“太常夫人,凌云很想知道,你和太常大人同饮了这福全八宝汤,为何你会无事?” 她这一句,凶手是谁,自然也昭然于世了! 第七十九章 杀人灭口(一) 太常夫人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如今闻言,身体一阵发冷,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却强自镇定,替自己狡辩起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中毒,是因为我没有喝汤。” “哦?那我想问,你为何不喝汤,是不是知道了里头下了砒霜?” 所以杀人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总是会百般替自己开脱,只是这无外乎就是一个心理战,只要稍稍的套几句话,心理素质差点的就会顿然崩溃。 而这太常夫人,显然是属于心理素质差的类型,一听到凌云这么说,她的身体,由不住的阵阵颤栗起来:“不,不是的!”说话也结巴起来,一点底气都没有。 “太常夫人,为何惊慌至此,我并没有说凶手是你,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问你几个问题罢了,莫不是你心里有鬼?” 凌云说话间,目光却鹰一样锐利的落在太常夫人的一举一动之上,见她的右手一直躲在袖子里,不知道是因为颤抖或者是她里面在做什么小动作,那袖管一颤一颤的。 那太常夫人身子一怔,那双杏眸里,含了务必的紧张惊惧,勉强镇定了下来,她连连否认:“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当真不是我做的,我问心无愧!” “既然你问心无愧,那就麻烦你把那袖管里的手伸出来让我瞧瞧。”凌云冷肃的一句,吓的那太常夫人哆嗦的更是厉害,藏在袖筒里的手,踌躇犹豫害怕着,怎么都不肯伸出来。 “来人呢,挽起她的衣袖!”见她磨磨蹭蹭拖拖踏踏,皇上眼神一凌,命人强行控住太常夫人。 一个宫女上前,一把拉起了太常夫人的衣袖,那苍白的素手露出,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双眼睛,惊恐万状,冷汗随着衣袖的撩起,涔涔落下。 心理素质这么差,居然也敢杀人,凌云心里不由冷嘲了一声,面上却是肃然,看着太常夫人:“是让我把你谋害太常大人的证据公之于众,还是你自己亮出来,太常夫人?” ●今日依然四更● 第八十章 杀人灭口(二) 那太常夫人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质问,脸色顿然一片惨败如纸,双膝噗通落地,正要开口求饶,却只见一直银针直飞而来,众人不妨,御林军又离的太常夫人远,来不及护卫,那银针整一根齐根没入了太常夫人的脑门心,她哀求的话永远的截留在了嗓子眼。 “有刺客,护驾!”御前带刀侍卫顿然团团将皇上保护在一个人圈里,凌云也是吃了一惊,这一招,显然是杀人灭口,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能解决的范围,她求自保,退到了一边。 三个武功高强的御林军,已经飞身朝着银针射来的方向追去,一阵厮打声远远的响起,朝筵殿里原本觥筹交错,丝竹声声的赏心之景,如今尽数被破坏殆尽,只留下一室的惶恐紧张。 凌云明白大家为何会紧张,皇宫大内重重守卫,居然能潜入刺客,这刺客还公然在皇上的眼皮子低下行凶,由此可见来人的厉害,若是御林军不敌,擒拿不下那刺客,想必他(她)若是折返,要取这里头任何一人的性命,都是防不胜防。 戎子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凌云身边,一把揽住她在怀里,凝神看着门外,凌云知道他这是在保护她,危机时刻,难为他心里还惦记着她,倒真让她生了几分感动。 抬头看戎子风,她心里暖暖的。 远处的厮打声越演越烈,怕是有更多的御林军投入了与刺客的奋战之中,直等了一刻钟,那声音才算停歇,有人来报,刺客已经抓获,只是趁人不备,咬舌自尽了。 之前是杀人灭口,如今难道是畏罪自杀? 凌云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必定不会是那么简单,太常夫人和那刺客,想必是受了人指使,那刺客是来监督太常夫人的,稍后动静,他就随时会取了太常夫人的性命,而刺客自己,应该是类似死士之类的。被抓了就吞药或者咬舌自尽。 不光是凌云,怕是皇上和在座各位,都应该察觉到了什么,只是,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为何连太常夫人都会被牵连进去? ●二更● 第八十一章 辱骂 筵席提前散去,皇上只留了戎子风戎子羽回龙居宫议事,凌云和潇雨燕结伴回东宫,一路上两厢沉默不语,潇雨燕是气凌云今日抢尽了风头不愿意和她说话,凌云是懒得和潇雨燕说话。 各怀心事的回到东宫,行至东宫门口,潇雨燕忽然恨恨的咬牙切齿的对凌云骂了一句难听话:“不要脸的狐媚子!” 凌云脸色一沉,碍于潇雨燕如今有皇上罩着,她若是再行公然顶撞得罪她,遭殃的怕会是秋菊,她才吞忍了这一口气,装作没听见,提步朝着宁宫走去。 潇雨燕看着她的背影,又是气又是恼,又奈何不了她,只能怨毒的看着她,直跺脚,边跺脚边低低的骂着一些更难听的话:“下贱的东西,使了妖术迷惑了殿下,看那日我不毁了你的容,剁了你的手脚。” 凌云一直安耐着不发作,口头上的便宜,随便潇雨燕去捡,懒得和她计较。 回到了宁宫,秋菊正在擦拭梳妆台,帮忙整理那些珠饰钿花碧玉簪子,凌云的步子轻巧,使得秋菊都没有注意到她回来了。 手中捻了一根绛红点翠珠悬桃色流苏的钗子,爱不释手的轻抚着,用软布子擦拭着,而后触在自己的发髻,去不敢插上去,只是比划了几下,对着镜子左右摆弄了下脑袋,那桃红色的流苏,在铜镜里投下了一抹妩媚的花影儿。 她巧笑嫣然的看着镜子,嘴角勾的很是美丽,这丫头,显然对着干钗子很是喜爱。 凌云悄悄的上前,从她手里躲了钗子,秋菊见是她,有些惶恐不安:“小姐,奴婢……” “嘘,过来!”凌云温柔笑着,招呼着秋菊靠近,那样的笑容,倒是拂去了一些秋菊心里的惶恐不安。 她跟着凌云多年,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姐的脾气很是温和,以前在太仆府,大小姐的丫头总是欺负到头上来,她也不做声。虽然那次落水醒来之后恍若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柔柔弱弱的任人欺负了去,但她对待下人的脾性,却依然是如春风般和煦。 第八十二章 誓灭潇雨燕 秋菊虽然知道凌云脾气好,但自己刚刚居然敢偷试主子的饰物还被主子逮了个正着,心里不免总也是忐忑着。 低眉顺眼的靠近凌云,她再次开口:“小姐,奴婢以后不敢了。” “不敢什么?傻丫头,转过去!”凌云知道秋菊在怕什么,毕竟在这个尊卑分明的时代,她作为一个婢女,居然敢偷偷试戴主子的东西,这罪怎么的都该挨上几个嘴巴子。 但凌云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见她素手轻抬,将那绛红点翠悬桃色流苏珠钗插入了秋菊的发髻,然后,扶着秋菊的肩膀,推着她走到铜镜之前:“傻丫头,光是比划能看出个什么来,这样固入发间,才能显出这钗子与乌发的相得益彰来。这里的首饰,我也不用,这珠钗送了你吧!当是安慰你今日受的这些委屈。” 说着,她温暖的素手抚上秋菊还有些红肿的脸,笑的让秋菊如沐春风,秋菊一双明丽的水眸顿然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着凌云,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小姐……”那黄鹂儿般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哽咽! “秋菊,脸还疼吗?”她关切的问道,虽然已经消了大半的肿,但潇雨燕想必落手极狠,那血红的手印,依然触目惊心! 秋菊感怀着凌云的温暖关心,摇摇头:“不疼了!” “今日朝筵殿里,我无意间又得罪了太子妃,这几日你都贴身跟随着我,我怕她又来寻你事!”凌云眉头一皱,想到潇雨燕无礼的谩骂,便是将她从头到脚都鄙视了一番。 若是美的判定分为心灵美和身体美两种,那评论起来,潇雨燕就是个极丑之人。 如今她只是一个太子妃而已,就如此心狠手辣,为了独占太子,害死了东宫无数稍有姿色的女人,就怕她们把自己比了下去。若是他日戎子风登基,她被封为一国之母,凌云可以想象,这后宫里的女人,会有多少冤死在她手里。 思及此,她复又抬手抚上秋菊挨打的半边脸,心中那个要将潇雨燕彻底打垮的念头,更加的坚定。 第八十三章 戎子风留宿(一) 入夜,戎子风换了一身玄色金线刺绣蛟龙长袍而至的时候,凌云正在拨弄着雕镂花纹青铜三足鼎里头的熏香,香气袅袅升腾,将整一个房间熏染的馥郁芬芳。 见到戎子风,她放下了手里的玉拨子,起来给戎子风请了个安:“殿下回来了!” 下午皇上留下他和戎子羽谈话,想必是为了今日筵席上发生的事情,凌云心里头猜着如此,嘴上却并不多嘴询问。 含笑行礼后,起身替戎子风取了一个鹅黄软垫子来,铺在稍嫌冰冷的木椅子上。 戎子风坐下,一双黑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怎么没换上那孔雀服?” 凌云才记起来白天筵席上,他曾附在她耳边轻轻呵气,说是晚上想看她再舞一曲孔雀舞,她倒还真是忘了这一茬,经了戎子风这么一提,才记起来。 “殿下若是想看,我现在就去换上!”说着,她反身走向衣柜,要去取孔雀服,手心,忽然落入了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中。 “罢了,今日宴会上的这一番折腾,你也受累了,这舞改日再看也行。过来坐下,陪本王下一盘围棋!”握着她的手,他的语气有几分慵懒之意。 凌云总也无法习惯他偶尔亲昵的小动作,虽然知道自己如今是他的小妾,这些举动也属于正常,但是在触及到他温淡的眼神之时,总也免不了心跳一阵。 “那我去取棋来!”她步子往前挪了,手也脱了他的手,手心里,却余留着他的温度,那温度如同一簇小小的火苗,从那柔嫩的手心,一点点的往上燃,最后顺着手臂上的动脉,送到了心口。 凌云的心脏稍稍的跳快了一些,自己也揣摩不到自己的心理,难不成是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只是怎么可能,她们相处,也不过十几日罢了,他也总是忙,真正见面,不过也就几次。 若不是喜欢,那她该如何解释,为何每次他对自己小亲昵的举动,总也能惹的她心里泛起涟漪。 ※今天只有三更,明天加更4章,感谢大家让小九的劣作收藏过800※ 第八十四章 戎子风留宿(二) 第八十四章戎子风留宿(二) 取了棋盘来,凌云照例用的是白子,也依然按照惯例,凌云先落子。 若是换在凌云那个时代,该是赞戎子风有绅士风度,围棋的下法,就算只是懂些皮毛的人也都知道,黑先白后,而戎子风每次都让着她先。 只是就算每次都是她先落子,偶尔戎子风还会让她几步,她的棋艺与戎子风想必,简直相去甚远。 也是,凌云会下围棋,只是因为受棋迷老爸的熏陶,潜移默化中学了几分,懂的只比皮毛多点,偶尔陪她老爸下几局后又学了点精髓。 然而这些精髓放到了戎子风面前,虽然偶尔能让他眼前一亮,却也总能被他轻易破解,最后将她击溃的片甲不留。 凌云与她父亲下棋,百局里就算是侥幸也总能赢那么一两局,但和戎子风对手,基本就没有胜算,也可想而知,戎子风的棋艺精湛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若是换做凌云的时代,想必只有聂卫平之类的高手才能与他匹敌。 这一局才不过下了半刻钟(现代的7分多钟),凌云要翻转乾坤,就有些吃力了,不过这局也有她的得意之处,便是右上角到左上角做成的模样,一旦戎子风胆敢对她的右下角动粗,她会毫不犹豫地弃掉右下角,专攻右上角。 只她的这番心思,却轻易被戎子风看透,明明她在右下角故留空隙,让他有机可趁杀了右下角方所有白子,他却回师中原,黑子凌空虚点,凌云招式被看透,这棋局胜负,也了然于心了。 “你就不能让我一次,这子不许你下在这里!”以前和凌建白(不知道大家有某有忘记,凌云亲爹的名字)对弈,输的多了她总要这么撒娇一番,不知不觉间,尽然也拿了对戎子风用。 戎子风看着她这一副截然不同于平日的可人模样,眼神越发的温柔,收了方才落下的黑子,顺着她布局的意思,把那子落在了她设计好让他落下的地方。 凌云看着他让了自己一步,觉得自己有些小无耻,抬头看着戎子风,见他目光柔柔,黑瞳里映着几盏昏黄摇曳的烛火,她脸色一红,又把那黑子放回了先头他落子的地方。 “算了,就算让我这一次,我也赢不过你。”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看着那围棋,实在不是她所擅长,和戎子风对弈,还当真是对得起陪他下棋这个陪字。 她的性子向来不服输,只是也明白,就算她闭关修炼个十年八载,也未必是戎子风的对手,总也输,就不好玩了,推了期盼,她嘟着红唇,小女人的媚态横生:“不玩了!” 第八十五章 戎子风留宿(三) 第八十五章戎子风留宿(三) 戎子风眼里笑意越浓:“你这模样,小孩子气十足。” 凌云脸色一红,这才知道自己因为奇招被看穿,心里堵了几分憋屈,一时间尽然在戎子风面前失了正色,撒娇外加赌气的样子,还真是第一次在戎子风面前展露。 “只是老是输,输的没劲了!”她实话实说,这么个对话,倒也轻松,平日里总忌惮着他是殿下,这又是个尊卑分明的时代,言语间收敛了许多,现在这么由着性子来说话,还真是舒畅,偷睨戎子风,并没有生气,翻到很是欣然。 戎子风也知道她输的没劲,便不再邀她再玩一局,起身! 凌云以为他要回去了,却不料他展开双臂,对她道:“本王今夜在你这留宿,宽衣吧!” 留宿,凌云愣了一下,倒也并不算太吃惊,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在她这留宿了,这一愣,只是因为上次留宿,他并没有宽衣解带,而是和她和衣躺在床上,相安无事的睡到了天亮,这次…… 难道他今晚要宠幸她? 凌云脸颊绯红一片,心跳呼吸都乱了,一双明籁的眸子不敢看戎子风,心里盘算着若是他真的欺身上来,自己该如何应付,总不能真的把身子交付了他吧,虽然她现在这具身子的主宰权确实在他手里。 见她许是想歪,戎子风单指勾了她的下巴:“上次和衣睡不舒服,身上悟出了好多疹子,这次去了外衣,睡着透气些!” 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指他只脱外衣,里衣和里裤都不去?那就是? 凌云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戎子风这是在告诉他,他不会动她,很奇怪,心里虽然庆幸了一下,却又有几分不安起来:为什么,他不碰她? 不喜欢她?不见得,他不处理政务居于东宫的时候,连自己的太子殿都少待,总也是大把大把的时光和她处在一起,他对所有人总是冷酷冰寒,只对她温柔展笑,他有意无意的亲昵动作,这些若不是因为喜欢她,怎么可能形成。 上一次他睡到天明后洗漱离开,凌云总也觉得心里膈应,这个男人让她猜不透,如今越发的觉得不舒坦起来,总也觉得,戎子风暗暗的藏了什么秘密,这秘密对她时好时坏,让她忐忑起来! ※明日四更!大家投票支持下吧,咱新人一个,有支持才有动力啊!※ 第八十六章 戎子风留宿(四) 替戎子风脱去了外衫,他身上淡淡好闻的男性香气扑鼻而如,隐约间能闻见一股除了他体香外其余的香气,想必是他衣服每一件都经过了香薰熏染,凌云将他的玄色金线刺绣长袍展开,挂在木头衣架上。 “你也换上舒适的睡衫吧!”在这个时代,睡衣被叫做睡衫,说实话,和衣而睡确实也不舒服,知道他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凌云从衣柜里取了一套米白色的真丝睡衫,隐入了屏风之后! 片刻后,一抹素雅若仙的身影,落入了戎子风眼里,只见她别具匠心的在单调的米白色睡衫的腰间,缠了一条水蓝色软烟罗绸纱,在小腹上系了一个宽松简单的活结,一头无法上的饰物都已经取了下来,墨黑如瀑的倾斜在后背上。 偶有几缕发丝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脸颊上,衬的晶莹白皙的素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戎子风知道她美,却不知道她的美在不同的妆扮下,可以散发出不同的惑人魅力。一时间尽然有几分看呆,待回过神来,嘴角勾着一抹欣赏的弧度,对她招招手:“过来!” 凌云见他目光入神,招呼自己过去,提了脚步,身姿袅袅娜娜的靠了过去,心口微微的泛着涟漪! “殿下!”她开口喊了一句,吃惊的发现自己如今的声音,温婉柔顺至极,恍若眼前的男人,便是她全心爱慕仰赖的男子。 被自己这样的语气有些怔到,她想,许是今夜的气氛有些暧昧,才惹的她情不自禁了。 “--肌妙肤,弱骨纤形,浓淡适中,修短合度。本王将这十六个字赠与你!”他毫不吝惜对她这倾城容颜的赞叹! 凌云要咬文嚼字一番,才能听到懂他这是在赞她美丽,嘴角微微一勾,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谢谢殿下夸赞。” “好了,歇息吧,夜已深了。”戎子风执着凌云的手,步履沉稳的朝着那楠木精雕,镂桃花三千朵的大床,直到两人躺下,他都不曾松开凌云的手。 凌云本还有些别扭,后听到戎子风呼吸渐渐深沉,想必是睡着了,困意袭来,她也阖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今日有四更,感谢大家的收藏,收过百加更,明日四更,第四更是感谢推荐过百的※ 第八十七章 晨练(一) 一觉醒来,天色有些蒙蒙亮,换做在现代,凌云晨起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便是晨读,了解些时事或者阅读些让人心情舒顺的美文,偶尔也会拿法医学专业书籍钻研温习一番。 只到了戎朝,她便弃了这一项活动,倒不是偷懒,而是那些艰涩的古文对她来说,要理解起来得废好大一番功夫,自然脑海里是残余着这身体前世的记忆,但是多半是凌云自己的记忆,那些古文,需她铆足了劲儿调动起这身体前世的记忆,才勉强能看懂。 这样,阅读就不是件美好的事情,而是变成了吃力的活儿。于是乎,晨读的习惯也渐渐的荒废了,但是晨读弃了,她倒是找了个新的活动来替代:晨练! 每日起床后,她必然要先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踢腿扎马练弓步半个时辰,若不是衣服的累赘让她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她还真想把跆拳道给好好的温习一下。 今日的晨练时间也到了,凌云悄悄的起床,轻手轻脚的穿好衣衫,尽量不惊扰了还在熟睡中的戎子风,穿妥当了,她又蹑手蹑脚的开门出去,关门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外面的天色还未大亮,朦朦胧胧的罩着雾气,不远处的几座房子在稀薄的白雾里影影绰绰,只能看的清楚个大致轮廓。 如今深秋时节,初冬将至,秋寒料峭,从铺了地龙的温暖房间出到外头覆着晨霜的院子里,凌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却又心满意足的深呼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气,真是清新扑鼻的很,虽然凉,但也自有一股透彻心扉的舒畅。 来到古代后,若真要凌云数出几件好的事儿,那就是这里全天候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还有纯绿色无农药的蔬菜瓜果了。 第八十八章 晨练(二) 双手握拳平举到胸口,左右扭动了一下腰肢,她又是深深呼吸一口,便摆开了架势。 只见她左脚跨前一大步,双手叉腰,而后左脚屈膝半蹲,右脚和腰肢甭的挺直,而后腰肢缓缓的往下沉,再抬起,又下沉,周而复始着。 这便是她今日的热身运动:弓步压腿! 做了一刻钟光景,身后掩着的门扉忽然被推开,凌云转过头,只见戎子风只穿着菲薄的里衣里裤,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殿下,会着凉的!”她忙收回了步子,朝着门口走去,轻轻的推了下戎子风的胳膊,尔后回头,阖上了房门。 “什么时候起的?”戎子风看着她被晨寒冻的红扑扑的脸蛋,抬起双手,捂住了她的脸颊,将手心的温暖度送给她。 “没多久,也才小半个时辰。”他掌心的温暖,很是舒服,凌云越发的不懂这个男人,他似乎真的很疼她,只是为什么却总也不碰她,肢体的接触,最亲昵也不过就是现在这样,连吻…… 陡然想起昨日微熏时候御花园里那个似真似幻的吻,若是这个吻只是幻觉,那他还真是连吻都不曾吻过她,为何? 明明,他对她的宠溺,尽显于眼底的,古代的君王,不是应该疼哪个女人,就会夜夜临幸那个女人吗?戎子风,为何……? 戎子风将她的小脸捂的有了一点热气,才好奇的问道:“方才你在院子里做的那个是什么动作?武功吗?” “不是,只是些强身健体活络筋骨的小动作。”凌云知道戎子风为何会这么问,毕竟马步和弓步都是武学里的基础动作。 昨日筵席上她也见识到了,这个古国居然真的有武侠剧里头秒速的轻功内力之类的功夫。 远远的取了太常夫人性命的那没银针,怕就是用强劲的内力打入,而御林军随后缉拿刺客所施展的飞檐走壁功夫,想必就是轻功了。 戎子风见她的眼神有些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正要问,话被堵截在了一阵“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中! 随后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小姐,殿下,你们起了吗?” 是秋菊! 第八十九章 皇上单独召唤【收过百加更】 秋菊贸然打扰,想必是有事。 “醒了!”凌云应了她一声,从戎子风捧着她脸蛋的手心里脱身出来,面朝向门口,“秋菊,有何事?” “小姐,阮公公在厅里候着,说是皇上让他接小姐过去一趟!”果然是有事。 “嗯,知道了,秋菊,糕点果子先伺候着阮公公,告诉他我这就过去!”凌云吩咐一句,秋菊应了声后,脚步渐行渐远。 凌云复又转头,看着戎子风:“父皇唤我过去,不知道所为何事!” “许是昨日朝筵殿的事,昨日筵席散去后,羽王爷在父皇面前夸赞了你一番,父皇对你似乎也很是欣赏,说要赏赐你,或许,今日是让你过去领赏的!”戎子风边说着边展开双手,凌云会意,取了他的衣服来替他穿上。 一面伺候他更衣,一面她也有些忐忑:“父皇因为太子妃的事情,似乎对我心有不满,若真是赏赐我,大可将殿下一并叫上,毕竟我是……殿下的人,当着您的面赏我更妥当些!” 看着她说道那几个字眼时候,羞赧的顿舌,戎子风撩了一缕她的黑发,替她别在脑后,将她那有些粉红的脸颊,一览无遗的落入眼球,宽慰了她一声:“不用怕,就如你说的,你是我的人,就算不是去领赏是去受罚的,父皇看在我的面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顶多口头说几句罢了!” 戎子风经凌云这么一说,也觉得许不是去领赏,而是为了潇雨燕进冷宫一事,责备凌云几句,他没有被传唤,也不敢贸然同行,凌云替他更衣完了,他就先行回了太子殿,不忘对她叮嘱:“你且放开胆子,不要怕,半个时辰后不见你回来,我会想法子去找你!” 凌云心里暖暖,点点头,她倒也不是怕,只是忐忑罢了,不过有戎子风这一句,她安心了许多。 ※明日四更,庆祝咱这劣作推过百※ 第九十章 惹了个小霸王(一) 戎子风走后,凌云换了一身浅绿色挑丝云雀对襟宫装,墨色如瀑的秀发反绾了一个簪花高髻,髻旁插了一只碧绿尾镂蝴蝶翼玉簪,又在髻前插了擦了三支三色珍珠不要坠到额上方,顶上前方插了一朵绢布牡丹花。 这是去见皇上,她自然不能打扮的太过素淡,自然又稍稍的施了脂粉,那一张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的粉脸,看上去越发的风姿绰约,举步生辉。 进了大厅,阮进寿已经侯了多时,见着她,眼底里却并没有半丝的责备或者不耐,而是恭顺的给她打了个千请了个安,又将皇上差他过来请人的话儿说了一遍。 “让阮公公久等了,公公前头带路吧!”凌云客套了一句,嘴角梨涡浅浅。 阮进寿将浮尘甩到了臂弯上,先走在了前头,替凌云带路,凌云跟在他后面,两人之间只一路无话,朝着龙居宫而去。 行至一处宫殿门口,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忽然从里头冲撞出来,将阮公公撞的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他抬眼就朝着那个粉色的身影瞪了过去,待看清那人是谁,他又赔了笑脸,好似是他撞了人一样。 “奴才不长眼,挡了玉公主的去路,公主没伤着哪里吧!”凌云抬眼看去,那粉色的跌跌撞撞的身影,原来是一个岁的小姑娘,长的粉雕玉琢的,只是那气鼓鼓的腮帮子和那毒辣辣的眼神,和她这个年纪很是不配! “狗东西,还不给本公主磕头谢罪!”言语之间的嚣张,让凌云很是看不惯,不由的多嘴了一句。 “玉公主,是你撞了阮公公在先,你不能这么不奖励吧!” 凌云凭着身体原本主子的记忆,知道这个玉公主是李贵妃的女儿容女玉,因为仗着皇上对其母亲的疼爱,所以在宫里被称作小霸王,脾性恶劣的很,是个七横霸市的小恶魔。 她这一句着实说的有些随着性子了,说完之后,她才发觉,自己不该强自替别人出头的,毕竟这个小恶魔,可不是她现在这么个低微的良娣惹得起的。 见着小恶魔涨红的脸色,她便知道,这祸水是给惹上了。 ※本文官制取汉,后宫嫔妃等制取唐。玉公主的娘,是四妃:贵淑德贤之首,后宫地位仅次于皇后!※ 第九十一章 惹了个小霸王(二) 阮进寿知凌云这是为了自己才惹上了这欺世霸主,以他在皇上面前的身份地位,倒也不是怕这小恶魔,只是想着息事宁人,于是双膝“噗通”一声落了地,忙给那玉公主赔不是。 “玉公主,是奴才没长眼睛,奴才……” “给我闭嘴,本公主让你说话了!”戎玉稚气未脱的声音,却是带着老气横秋的冷冽。 一句,阮进寿立即噤了口,不敢再言语,戎玉由着他跪着,似在惩罚他,也没喊他起来,一双大眼睛,转向凌云,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我是太子东宫里的良娣!”凌云对她没有用任何敬词,脸色不卑不亢,不惊不惧! 戎玉听她不过是个良娣,就胆敢在她面前放肆,回话间也全无敬意,看着凌云的眼神,越发的愠怒起来,狠狠道:“别以为你是太子哥哥宫里的,就可以对我横眉竖眼了,你若现在给我跪下赔罪,我就姑息了你刚才对我犯下的罪过,你若是不赔罪,我就让我母妃收拾你!” 小小年纪,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一点都不可爱,而且现在横眉竖眼的可不是凌云,而是她自己。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凌云知道,皇上因为潇雨燕的事情,对她本来就心生芥蒂,百官面前,还侮辱过她不懂规矩,如今要是再惹上这小霸王,得罪了李贵妃,那只怕皇上越发的讨厌了她去。 到时候就不是掰不掰的倒潇雨燕的问题了,而是她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了,毕竟这小霸王的身份高她一等,届时若是她在皇上面前告状自己对她不敬,以下犯上之罪可足够掉了脑袋。 凌云按捺着脾气,双膝微微下屈,正要跪下,却听的身后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玉儿,你们这是在玩什么?” 转头看,尽然是戎子羽,今天不是皇上的寿诞,但是他依然穿着花哨的红长袍,手里摇着一把铜骨折扇,折扇下头坠了一块方圆玉佩,下跟着一截红色的流苏,随着他轻摇扇子,那流苏左右摆着,如同他脸上那抹笑容一样,玩世不恭。 他如今忽然出声,也不知道是存心帮凌云,或者真是路过好奇罢了! 第九十二章 戎子羽相救 戎玉见是戎子羽,脸上终是落了与她年纪相仿的天真笑容,开心的朝着戎子羽扑过去,戎子羽收了折扇,张开了双臂,搂着她的大腿,把她抱了起来。 “告诉羽哥哥,玉儿是在和阮公公和凌良娣玩什么游戏?”他说到凌云的时候,一双含笑的黑眸看向她,朝她眨了一下,凌云愣了一瞬,随即明白,原来,他真是存心在帮她。 于是,她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浅浅对他报之感激的一笑,那一笑便迷了戎子羽的心神去,好似这一刻,为了她粉身碎骨都愿意。 戎玉委屈告状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目光:“羽哥哥,你认识这个女人啊,她欺负我。” 说着,小鼻子一下下抽抽噎噎起来,凌云心里冷嘲,对这个演技高超的玉公主越发的看着讨厌,如今也不过是岁,就学的这么蛮横阴毒,若是长大了,岂不就是一个祸害。 不过有其母必有其女,凌云脑海里的李贵妃,便是这玉公主的长大版,和潇雨燕也是有得一拼的人物,只是她上头有贤德的皇后镇着,才不敢过分放肆。 可惜了这一副好容貌,尽然被调教成一般模样,要是把这玉公主丢到现代去,只怕不出几日,就会被人送进监狱少教所劳改。 凌云抬眼看向戎子羽,明白了他既然有心帮自己,定然不会相信了戎玉的鬼话去,或许早些,他就已经在身后,把这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所以才愿意出手帮忙。 果不其然,听到戎玉这么说,戎子羽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嘴上毫不留情面的道:“就你这小霸王,能让人欺负了去,你不欺负人就是万幸了。” 戎玉被他看穿了,脸色一红,却并没有发怒,而是笑嘻嘻的擦干伪装的盈盈泪水,搂着戎子羽的脖子撒娇:“不管这些扫兴的人,羽哥哥,听说昨日你送了父皇一座琉璃小院子,我正打算去父皇那看看呢!” 原来刚才她匆匆忙忙跌跌撞撞跑出来,是为了去龙居宫看那袖珍琉璃院。 “现在可不行,父皇召见了人!”戎子羽弯着好看的弧度看着戎玉,当她眼底里泛起失望后,他又疼爱的安慰道,“不如羽哥哥带你去别处玩,可好!” “好啊好啊!”戎玉兴奋雀跃起来,显然她很喜欢戎子羽,而戎子羽也很疼这个小妹妹。 转身抱着戎玉往远处走,走了几步,他转过头,又对凌云眨了眨眼睛,这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却想不到这么调皮! 第九十三章 李贵妃【推过百加更】 凌云见戎子羽带着戎玉走远,忙对跪了许久的阮进寿道:“阮公公受苦了,赶紧起来吧!” 阮进寿起身后,对着凌云打了千:“方才谢谢凌良娣,只是凌良娣,这后宫复杂,我见您心地善良,太仆大人与我也有几分交情,不得不提醒下你,李贵妃和那小主子,你能避着就避着,可千万不要和她们碰硬的。” 凌云知道阮进寿这一番叮嘱是为了自己好,忙对阮进寿笑言谢:“谢谢公公提醒,今日凌云的鲁莽,害的公公受了罪,真是对不住了。” 若不是她出言那句话,或许阮进寿跪下和那小霸王道两句歉,说两句好话就没事了,也惹不出这些端倪来,她着实对阮进寿觉得抱歉。 阮进寿却笑笑不以为意:“奴才这膝盖,可是久经锤炼了,不说刚刚那一刻钟,就算是在石子路上跪个一个时辰,也吃得消,凌良娣你不必自责,奴才知你刚才是护着奴才!” 两人本是无话,安安静静一前一后沉闷的走,这一茬后,倒是熟络了几分,一路接着走,也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 从和阮进寿的聊天中,凌云大致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处处小心,时时提防。 也是,这深宫大院的,你不多几个心眼,怎么能够安然度日,而且还步步升到太监总管这个位置。 从交谈里,她对阮进寿留着几分好印象,路上和阮进寿聊的,多是关于凌云父亲,太仆大人凌永康的事。 幸好凌云脑子里有古代的记忆,不然和阮进寿聊着,还真免不了露了馅。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见几个身着浅灰宫装,殷红缎子夹袄的宫女正提着篮子在摘菊花瓣,这倒是构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凌云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像是洞察了她心思似的,不等她问,阮进寿就给她做了解说:“皇后娘娘突发奇想,想将菊花瓣入酒温热,尝尝味道如何,一大早凤栖宫的宫女们,就在御花园里忙活,只是听说温了好几次,酒的味道都有些怪,所以不停在尝试。” 凌云嘴角浅浅勾起,梨涡隐现,想必是青梅煮酒之后,皇后突发奇想想混些别的东西来煮酒。 只是菊花温酒,实在不是上乘之举,菊花微涩清香,黄酒也是涩然气息馥郁,两者混合,菊花非但不能如梅子一样除了酒里的涩味,反而将那涩味愈发的加深了几道,至于菊花的清香味儿,也自然被酒香馥郁给盖过。 香味菊味都不到位,自然温不出好茶来,不过这皇后如此爱酒,林晓晓道是脑中突发奇想,不如酿一摊菊花酒送她,她必定喜欢。 ※明天四更,感谢大家让小九的出版推荐票票过了50!※ 第九十四章 好心的阮进寿 第九十四章好心的阮进寿 与阮进寿前后走着又过了几处的宫殿回廊,终于,那接天而起,巍峨庄严的龙居宫,现在了视线里。 只是这么远远见着,便只觉得那红墙高垣,朱门飞阁肃穆高贵。待再走进,凌云才道自己刚刚看到的不过是龙居宫外殿而已。 说的白了一些,就类似于大户人家的门房,外殿通内殿有一条纯金铺成的仿鹅卵石小道。 这些打磨成不通形状圆润的鹅卵石的金子,在初升晨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熠熠生辉,却又有些灿烂过了,不觉有些刺眼。 凌云不由的稍稍转了视线,不与那些金子直视,才能避免了眼里强光不适感。 金子路的尽头,便是龙居宫的正殿----卧龙殿。 只见红墙琉璃黄瓦广连云天,而那朱楹紫楠木门扉高大厚重,在门轴之上,涂抹了一层金漆,金红搭配,越发的显得这殿堂的主人身份之高贵。 阮进寿走到了卧龙殿门口,对凌云打了千:“皇上吩咐了,只让您一个人进去,奴才这厢先告退了。” 凌云很想问,为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进去,话到嘴边,却也作罢了,只是盈盈一笑,抬了抬纤纤素手:“一路上有劳阮公公了,公公起来吧!” 阮进寿起了身,看着微微敞开的门扉,忽然小声的凑到凌云耳边提醒了一句:“皇上想必正在批阅奏折,如今江南水患不断,皇上正为这是烦忧,你进去一切都要小心伺候着,知道吗?” 阮进寿善意的提醒,让凌云心里一暖,这样的深宫之内,地位卑微者力求自保,地位稍高的就勾心斗角,真难得阮进寿位列太监之首,心思精明却又是善良。 “知道了,阮公公!”凌云应了声,嘴角勾起的那抹笑,足够颠倒众生。 “阮进寿,人带来了吗?在门口折腾什么?”屋子里,响起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俨然是皇上的,阮进寿忙惶恐的答话。 “回皇上的话,凌良娣已经带到了!” “让她进来,没你的事了,下去吧!”那个声音似乎是从卧龙殿的内室传来的,虽然隔着一个厅堂,听上去却依然浑厚有力。 阮进寿忙示意凌云可以进去了,自己则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有可能会7更,补上昨天的!外加留言过百的加更!抱歉大家,这几天真忙坏我了!※ 第九十五章 江南水患支招(一) 第九十五章江南水患支招(一) 凌云提步进了卧龙殿,一张薄施粉黛而光辉无暇的脸上,蓄了一丝淡淡的恭敬,又含着几分沉着淡定。 进了里间,她不敢放肆的东张西望,对着坐在紫楠木蟠龙刻纹椅子上的明黄色身影曲下双膝,声音轻轻柔柔:“臣妾给父王请安!” “起吧,自己看座!” 这一声赐坐,有些出乎凌云的意料,她倒是想走过去找张凳子坐下,毕竟如今的她,一双三寸金莲,从东宫走到龙居宫,少说也是一里地,还当真有些累。 不过心里隐隐觉得很是不对劲,所以脚步也不敢挪动,只是虚虚的说了一句:“臣妾站着就可以!” 那一直埋首在奏折里的脸孔,似乎并没有时间抬起头来看到。 从凌云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翻阅着奏折,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又微微愠怒,时而又舒展了眉心,总归是变了好几番。 想必都是为了江南水患之事。 听她说“站着就可以”,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也并未抬头,只是淡淡的又重复了一句:“如今不是在大殿上,是在朕的寝宫,不必如此拘礼,只管坐下,然后自己斟茶,我还要忙一阵。” 这么一句,凌云心里是更加的忐忑纳闷起来。 在朝筵殿上皇上明明暗讽她不懂礼数,如今却又让她不必拘礼,请后压根就自相矛盾,究竟,皇上意为如何? 凌云心里揣摩着皇上的心思,一面提了绣鞋,朝着边上不起眼的一个位置走去,无论皇上是什么心思,两次赐坐她要是不坐,那就拂了他的龙颜。 再者皇上也说了,他还要忙一阵子,如此便是告诉她,这阵子没话和她讲,让她自己招呼自己。 凌云现代的身子体力过人,可这古代的身子可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身体羸弱不堪不说,这一双小脚,若是一直站着,也能折腾死个人。 于是乎,她遵了圣命,径自寻了位置坐下。 ※还差5章,小九继续努力!※ 第九十六章 江南水患支招(二) 第九十六章江南水患支招(二) 坐是坐下了,只这香茗,她不敢动。 斟茶喝水必定会发出声响,皇上如今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无非图个清静,专心批阅奏折,所以,她便将自己化作一抹空气,只那么静静的侯着。 凌云看着批阅奏折的中年男人,许是操劳过度,鬓角有了几根银丝,眼角,也散了几条皱纹,神色时而凝重,时而微喜的模样,倒和朝堂之上那个威严的男人有些出入。 从侧面看去,他专心批阅的模样和凌云的爸爸处理棘手案子时候有几分想象,想到凌建白,她的眼里,便染了几分黯然。 凌云看的入神,知道那明黄色的身影,忽然抬起头,半侧着身子看向她,她才慌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那么看着朕,是等的不耐烦了?”很是奇怪,这声音并未带着愠怒,而是有几分歉意。 “不是!只是在想,皇上在烦恼什么,为何眉头总是皱紧。”凌云随口诌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其实皇上咱烦恼什么,阮进寿早些就已经告之她了。 皇上却信以为真,看着那奏折,重重的叹息了一口,声音里是无限的疲倦,想必他批阅奏折,又要上早朝,疲累的慌。 只听他开口:“朕是在忧心那江南泛滥的水患。” 凌云只是云淡风轻的点点头,虽然知道皇上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并不是让她替她分忧解难,但是凌云对这洪灾却是起了关心,毕竟这是关乎到无数人性命的事情。 “江南水患,父皇打算如何处理?” 似乎没想到她一个女子会对政事有兴趣,那紫楠木椅子里的身子,倒是怔了一下。稍一会儿后,他才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想听?” 凌云不回答只是点点头,那严肃的神色,昭显着她不是图个好玩听来消遣,而是似乎也忧心着那罹受水难的百姓。 皇上倒也不隐瞒:“尚未有什么好的决策!” 凌云被他的直截了当给愣到了,但也只是一瞬,不敢表现对他的不敬之意! ※还有4章,估计可能也许更不到了,瞌睡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继续继续!※ 第九十七章 江南水患支招(三) 第九十七章江南水患支招(三) “父皇,如果可以,你能将这次水患的缘由以及受灾情况讲与臣妾听吗?”凌云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个要求唐突了一点,末了缓了一句,“我年过基本治理水患的典籍,许能替父王分担些。” 果然加了这后一句,皇上原先略微的惊讶转为了惊喜。 有人愿意分担,何乐而不为,他本来就打算召集众臣商榷,如今也不差这点时间听听凌云的建议。 于是,他将其中一本奏折展开,念了一段给凌云听:“琵县一带,连遭暴雨,汇流涨溢,伤害苗稼。臣与共事官属及暗晓水利者,日夜兼程前往查看,恰逢暴雨山崩,泥沙翻滚入河,大量沉积河底,巨石堵截了河道,上游积水涨溢,纵臣等竭尽全力,屡翻疏导,只奈何屡疏缕堵,如此下去,沙沉水涨,臣等惶恐,胭脂河堤能否承受的住。” 只这一小段,凌云细细的分析了一番,虽然这古文艰涩,但是仰赖自己身体里原先的记忆,她理解起来倒也不困难,顿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连日暴雨引发了泥石流,泥石流滚入胭脂河,堵住了河道,导致上游水位升高,将要溢出河堤。 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后,她轻声询问了一句:“父皇,可有胭脂河附近的地图?” 既然打算听听凌云的意见,这地图,皇上自然也会拿给她看,凌云仔仔细细的把地图研究了一遍,忽然发现一个微妙的地方! “这个大名湖,离胭脂河有多近?”她指着上面画的一个湖泊问道。 “相去七八里地,莫不是你想将胭脂河的水,引入大明湖内?这一招可是行不通,连日暴雨,大明湖蓄水过多,也已经报了灾讯上来,已经是自顾不暇!” 皇上本以为她会提出什么好的意见来,毕竟昨日朝筵殿上,她可是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了一番,只是如今听她所提的,无非是些不中用的意见。 却见凌云指着那大名湖指向一处山麓:“父皇,山崩的是这处山麓吗?” 地图上,青色笔墨勾画着一拍延绵的山麓,位置在大明湖下方一些,胭脂河中段。 ※这个水灾治理是我自己想的,如果有些不合理不科学,大家不要砸我啊!※ 第九十八章 江南水患支招(四) 第九十八章江南水患支招(四) 皇上凑了眼过来,看着那处山麓,点了点头,示意这正是山崩之处。 既是如此,那便好办了:“父皇,臣妾愚招,望父皇不要见怪,依臣妾之间,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这山麓溃沙,堵塞河道,方才那奏折里也说了,屡次疏导屡次堵塞,所以这所有的源头,不在于疏通河道,而在于阻止山崩。” 皇上眼前一亮,方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疏导之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他身为天子,自然当凌云说了这一番后,很快就明白了,她是想出了什么法子。 但他只不语,点头示意她再往下说,主意是她想的,必然说完的权利,也要交给她。 见皇上的模样,一股脑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皇,这次水患如同我们行路一样,若是前头受了阻拦,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想办法把阻碍去除。但是除掉阻碍的这些时间的气力劲儿,如果用在饶远路上,或许早就走了过去!父王你看,我们把胭脂河作为大道,把这条从胭脂河上游到大名湖,再从大名湖饶过此座山麓,避开那堵塞处,到达胭脂河下游的圆形道儿看座是远路,如今,我想我们应该走远路,更能省些时间!” 边说着,凌云边在地图上绕了一条虚拟的水道出来,正是从胭脂河的上游,通向大名湖,再由大名湖,饶过那山崩的山麓,直接避开山崩堵塞之口,抵到胭脂河通畅下游的一条道儿。 “如此一来,上游的水就能通过大明湖流入下游,下游的并未堵塞,通向青海,这水患自然也就除了!” 皇上颔首含笑的看着她,听她说完,忽然来了一句:“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吃不消吃不消了,脑子发糊了,明天还要早起,大家,抱歉,7章只上了5章,明天继续补,补完明天的4章也不会少的!也就是说,2号更6章!※ 第九十九章 潇雨燕事件(一) 皇上这一句,倒是把凌云给问住了,不知道他这么说,是褒是贬,所谓何意。 良久,方听皇上轻笑了一声,收了地图,放在一边:“若是此法能解决了胭脂河以及大名湖的水患,那朕一定要重重赏你,你先说说,你要何赏赐。” 赏赐?凌云一时倒还真是没想过,皇上居然会想要赏赐她。 所谓赏赐,无非是些金银珠宝,她并无贪念,这些身外之物之于她,也可有可无,她便笑着摇摇头:“为皇上分忧解难,为天下百姓谋福利,是凌云份内的事情,不需要任何赏赐。” 她一颗忧国忧名之心,让那明黄色的声音,欣慰的大笑起来:“好一个为朕分忧解难,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凌云,朕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凌云抬头,看着皇上,心肝儿稍稍的颤动了一下,这一句“朕之前真是小看你了”,到底是赞是谬? 是在暗示她之前让太子下令将太子妃打入冷宫野心可见一斑,如今以一个小小良娣的身份居然敢插手国家大事,大言不惭为国为民。 还是在夸她之前有手段让太子妃入冷宫,如今有本是平息这水患,可见她的聪颖? 凌云忐忑着,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此刻深刻的体会到了,这里不是人权主义的二十一世纪,稍有不慎,就是脑袋落地的后果。 见她拘谨的低头垂耳,皇上知道她心思如此细腻,许是想歪了去,便挑明了直说:“朕这是在夸你!” 凌云嘴角身子就顿在了那里,知道自己的心思也被皇上揣摩着,而且他揣摩中了自己的两极想法,对这个男人,多了几分佩服,洞悉能力可见一斑。 纵然吃惊,基本的礼数还是不能忘了的。 福了福身,她盈盈一笑:“臣妾谢谢父皇夸奖!” ※更的晚了,见谅!※ 第一百章 潇雨燕事件(二) “起吧,说了就你我两人,不必拘礼!”又来了,之前还说过她不懂礼数,今日却三番的让她不用拘礼。 凌云当真是越发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了,只是一天之隔,怎么会让皇上对她的态度,来了个如此大的改观。 难道是昨日朝筵殿上的事情,让皇上对她心生了好感。 只是既然如此,为何从头至尾,皇上都没有提起过昨日的事情呢? 凌云起了身,立在原地,皇上也不说话了,只那么含笑看着她,空气里安安静静的,这气氛让她有些异样的不适。 一眼瞥见奏折,忽的又绕回到了水患问题上,也算有个话说,不至于让气氛如此怪异:“皇上,暴雨山崩,看似常事,但若是调查,必然发现山崩之处滥砍滥伐,树根有固土的作用,若是数目被大量看法,土地就会输送,所以臣妾以为,若是这次水患平息,要加强对此处山麓的管制,植树种林,建立法制,制止人们的无度砍伐。” “这等建议,还真是头一次听到,不过非常有利,朕会派人调查清楚,若真是如你所说的滥砍无度,就会颁布法令,将这处山麓划为禁止砍伐区域。”新奇的说法,让皇上龙颜越发的和悦。 本以为又要陷入那让人不适的沉默里,却只听皇上接着开了口:“是不是一直在忐忑,朕今日为何传唤你来?” 凌云点了点头,不否认,从知道皇上单独传唤她到现在,说实话,她心里一直不安。想着必然是因为潇雨燕的事情,如今皇上主动说了,她倒送了一口气。 “朕传你来,是想要问问,太子妃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凌云,不怒而威。 凌云是知道皇上的缜密细腻心思的,只怕她想要诌谎,也逃不过他的眼睛,索性,她双膝一曲,“惶恐”的跪倒在了地上。 ※2章了,还有4章,先去做饭吃!※ 第一百零一章 潇雨燕事件(三) “父皇,臣妾承认,是臣妾设计了太子妃。” 她承认无虞,只是理由却是冠冕堂皇,“那日太子妃殴打我的婢女秋菊,秋菊自幼伴我长大,与我情同姐妹,我只是一时气不过,才……” 话到了这个份上,想必之后关于那自残诬到潇雨燕头上那段,潇雨燕早就应该和皇上告过状了,她也不用浪费口舌重复一遍。 “起来说话,朕又没有说你什么!”那和颜悦色的声音,倒是出乎凌云的意料,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起了身,凌云看着皇上,面上无半分愠怒,倒是对她的坦诚,有几分的欣赏。 只是这只是他面上的表情,心里怎么想的,凌云还是没底。 毕竟她承认了自己设计太子妃,这罪可不轻,所以她主动讨罚:“臣妾大胆妄为,请父皇责罚!” “本来是该罚你,但是方才你替朕出了除治水患之法,这功过就相抵了。” 一句功过相抵,面色和悦,凌云心宽了不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皇上也是个赏罚分明,明理明智的人。 “父皇,儿臣往后不敢了。”纵然如此,她也必装的乖巧一点,心里盘算,日后绝对不能正面和潇雨燕交锋了,毕竟她爹是丞相,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 “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朕希望你懂!”他语重心长教育的样子,还真不像一国之君,而像是一个慈颜的父亲。 凌云点点头,一句家和万事兴,托付了皇上对于偌大的后宫的期望。 “是,父皇!”她诺诺的应了一声,模样顺从和婉。 “昨日殿堂上朕那般说你,你是不是记恨了朕?”他忽然说起来昨日的事情,说实话,不记恨是假的,当时那么多人,那分明是赤/裸裸的侮辱。 她沉默不语,不想否认。 ※3章!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零二章 皇上的欣赏(一) 她的沉默不语,就是默认,皇上居然也没有动怒,而是轻笑一声。 “果然是小姑娘家家,这点事就记恨上朕了,朕那般做,是做戏给丞相看。” 皇上的说辞,让凌云真是吃惊不小,原以为皇上是因为潇雨燕的事情认定她是个勾心斗角的女人,所以才会那般侮辱她和她的父亲,没想到,不过是在做戏给丞相看而已。 只由此也可见,丞相在戎朝的地位。 “是臣妾错怪父皇了!”凌云看着眼前年过五旬的男人,才发现就算作为帝王,也有许多的无奈,他对自己那么不友善是为了做戏给丞相看,那对戎子风那般的冷淡,是不是也是做戏? 凌云渐渐的开始希望,那也不过是做戏罢了,毕竟戎子风眼底里的失落和孤独,让她想起来,心口就会隐隐作痛。 很奇怪自己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不喜欢的感觉一样,这种保护的疼惜的感觉,好陌生却并不唐突。 “不怪就好,今日中午,陪朕到李贵妃那去用膳吧!” 这是何等的殊荣,凌云自然知道,只是…… 戎子风在等着她回去,要是她久久不回,他会很担心。 于是,她大着胆子推却了一句:“皇上,臣妾还是不去了,方才在如凤宫门口,不小心得罪了戎玉公主,臣妾过去一道用膳,怕惹了戎玉公主不高兴。” 理由,也早是想好了。 “哦,怎么惹上了那个小霸王!” 连皇上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个小霸王,但是看他的眼神,和戎子羽看着戎玉时候的眼神一样,含着宠溺,一点都没有责备的意思。 看来,这小孩真是让宠坏了。 “公主似乎急着来龙居宫看羽王爷昨日送的琉璃小宅,阮公公和臣妾正好路过,阮公公与公主撞了个满怀,受了公主罚,臣妾言语上帮衬了几句阮公公,惹了公主!”言简意赅的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但见皇上笑意浓浓的看着她:“敢和那丫头对着干的,就只有你了!行,既然为了避那小丫头,那我们中午就去皇后那用膳,朕听说,你温的梅子酒,很是讨皇后欢心,朕倒也想尝尝。” 原来,他连这都知道了,怪不得,之前会问她“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她是不是有些锋芒太露了? ※皇上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性子有些软,人和和善,但是阴狠起来,也是了得!※ 第一百零三章 凤栖宫用膳(一)【出推过50加更】 皇上都如此说了,她还能如何,只能应了。 想着到了凤栖宫,托个宫人和戎子风去报个平安。 只是人才到凤栖宫,就见皇后和戎子风前后行着,步子匆忙的从殿里出来。 见到凌云和皇上在八位太监宫女的伴行下迎面而来,两人俱是稍稍愣了一下,才回过神,齐齐行礼向皇上请安,凌云和身后的宫人,也跪下给皇后和太子请安。 这烦杂的礼数,凌云都开始有些习惯起来,每日你跪我我拜你的,膝盖倒真是要受好一番磨练,看着戎子风担忧的眼神望向自己,她忽然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这么可爱的表情,不同平日里她的清淡素雅,惹的戎子风不禁看呆了神儿,知道皇上开怀的声音想起,他才还神。 “皇后,朕和凌云,今日要在你这里用午膳,朕想尝尝,凌云温出的酒,味道究竟有没有你说的那么香。”他目光只看着皇后,似完全没注意到皇后身边的戎子风。 凌云心里凉了一截,原期盼着皇上对戎子风的冷淡也不过是在做戏,如今看来,她的期盼落了空,也是,若只是做戏,那太子这么聪慧,肯定看得穿,怎至于郁郁寡欢,落寞异常。 “那臣妾这就命人设宴!”皇后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并未因为皇上的到来而显得过分的喜悦,只嘴角勾的高了一些。 “来人呢,皇上今日要在凤栖宫用午膳,即刻设宴!”她一句令下,即有宫女匆匆下去准备。 四人前二后二向着左边的銮寿殿走去,戎子风的手,不知何时,悄悄的握上了凌云的,凌云微微含笑,看着他,给了他一个如同冬日般温暖的笑容。 他回了一个笑,心里某一处阴霾,因为这无暇纯真的笑容,开始渐渐散去! 第一百零四章 凤栖宫用膳(二)【留言过百加更】 入席之后,依着上次之法,凌云温了一壶子青梅酒。酒香混着梅子的清香袅袅升腾,很快就晕染了整一个房间。 皇上连赞了三声香,待取了一杯入吼后,更是对凌云赞不绝口:“此等手艺,当真巧妙之极。” 凌云只微微含笑道谢,复儿看向皇后,道:“今晨在御花园见宫娥在采摘菊花花瓣,听闻是母后想闻菊花酒来喝。” “是啊,我想着这梅子能温酒,菊花茶是我平日常喝的茶饮,若是将菊花放入酒中,许是别有一番味道,只可惜,折腾了一个早上,也愣是温不出一壶像样的好酒来。” 一说到酒,皇后话便多了,说道菊花酒,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之色。 凌云浅浅勾笑:“母后,菊花温酒并不可取。菊花微涩清香,黄酒也是涩然气息馥郁,两者混合,菊花非但不能如梅子一样除了酒里的涩味,反而将那涩味愈发的加深了几道,至于菊花的清香味儿,也自然被酒香馥郁给盖过。香味菊味都不到位,自然温不出好酒来。” 一语便将菊花温酒之所以温不出好酒来的理由点明,听的皇后眼前忽的一亮,居然都忘了皇上在场,合掌拍了一下:“呀,是啊,本宫怎么没想到这点。” 皇上兴致也浓了,倒不同皇后的兴致,他是对人不对酒! “凌云,你究竟是哪里学的这些。” 凌云眉眼温顺的回道:“在家时候,一个人学的。” 这倒也没引起皇上他们的怀疑。 不想让他们问的更深,她怕自己露了馅,于是,又把话题扯回到了菊花和酒上,早前知道皇后想温菊花酒的时候,她就想着教她酿菊花酒,如今,正好用来转移话题。 “母后,你若是真想喝菊花酒,臣妾可以教您酿一壶菊花酒,菊花温酒味不得进步,但是要是入酒了,味道可就大不相同,非但味道甘醇美妙,而且若是加以生地黄,当归,枸杞这三味补药,更是有延年益寿,养肝利目的功效。” 这一招转移话题,以酒为题,自然很是奏效,一听菊花酒这新奇名堂,皇后顿然两眼放光,紧着追问:“怎么个酿法,快快教本宫!” ※吼吼,抱歉大家,明天开始日更只能到2章,最近超级忙!※ 第一百零五章 凤栖宫用膳(三) 凌云笑的浅浅柔柔,软软暖暖,如同缤纷的落英,迷人又潇洒,一提到酒,不可否认的,她心里也豁然开阔了几分。 “母后,每一季都有可以酿酒之花,春有桃花,夏有荷花,秋有菊花,冬有梅花,其中属菊花酒口感最佳。不过选菊也是有讲究,不是所有菊花都可,母后早上命人摘的菊花花瓣,都不是最优之选。” “哦!那该用什么菊?” “甘菊花!配合当归,生地黄,枸杞入锅加水煎汁,再用纱布滤汁待用。之后取大米煮半熟,等到把大米沥干后与药汁拌匀蒸熟后,加入酒曲装坛,坛周覆以棉花或者稻草保温发酵,等到味道泛甜即成了。”凌云把那菊花酒的酿制之法,巨细靡漏的和盘托出,末了还添了一句,“若母后不喜药酒,那药材可少放些。” 这么个新奇的做法,皇后当真是头一遭听到,只是对于酒类,她是可以过耳不忘,这么多步骤,凌云只说了一遍,她就统统记入了心间。 “原这酒还可以如此酿,本宫明日一早,就差人去采集甘菊花,这菊花酒,真是让本宫跃跃欲试啊!”那雍容华贵的脸上,居然因为得了一帖酿酒的方子而染了孩童的吃了糖般的兴奋。 感怀着她的兴奋,凌云替她斟了一杯梅子酒:“母后如此爱酒,臣妾还有许多个酿酒的房子,若是母后喜欢,都可以一一奉给母后!” “那当真是好,明日你再过来,把那其余酒的酿制法子教给我!”皇后越发的开心起来,那样抵达眼眸深处的笑容,纵然是皇上,也鲜少见过。 身为一国之母,助皇上打理偌大的后宫,假笑便多了,虚伪也多了,能让皇后如此笑的澄明坦然的,这个女子,还真是不简单。 皇上不由多看了凌云几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直温柔笑着看着凌云的戎子风,心里头某一处,忽然有一些异样,似不舒服,又似妒忌! ※一天上的比一天晚了,抱歉,明天周六,会早点!※ 第一百零六章 妒忌(一) 宫里虽然制度严谨,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传的极快,瞒都瞒不住。 以一顿午膳,在凌云人还没有回东宫之前,已经传入了潇雨燕耳朵里。 凌云被皇上传见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皇上单独传见凌云所为何事,但是她猜测是自己被打入冷宫之事。 心里头本还暗自得意着,想看看凌云受罚的惨状,只是等了半天,等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让她气的牙痒痒的消息。 “你确定吗?”看着跪在面前的宫女,她忿忿道。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奴婢有个姐妹在凤栖宫当差,是她去御膳房取菜的时候,亲口告诉奴婢的,说是凌良娣和皇上皇后一道用膳,相谈甚欢,她还给奴婢说了,凌良娣一手高超奇特的酒道,颇得皇后娘娘的欢心,连皇上也对她赞赏有加,夸她蕙质兰心!”那奴婢邀功似的把自己的所闻都禀告了潇雨燕。 看着潇雨燕扭曲愤然的脸色,她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居然还添了几句有的没的:“奴婢那姐妹还说,凌良娣在席间还说了您的坏话,说您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还有……” 这一句停顿,显然不是不敢说下去,而是故意。 “说!”就等着潇雨燕气急败坏的开口! “凌良娣还说了,您仗着丞相大人的权势,在东宫为所欲为,害死了不少无辜良娣,求皇上明察秋毫,法办您!”那宫女说的‘义愤填膺’起来,“太子妃娘娘,这个凌良娣真的太过分了,奴婢知道她这么诋毁您,所以才不惜冒着被责罚的危险来向您通告。” “做的很好,冬梅,赏!”潇雨燕气的虽然面红耳赤,但是她身为太子妃,在宫人面前基本的姿态必须要有的,待冬梅打赏了那宫女,那宫女领赏出去后,她狠狠一脚跺在地上,手上操起一个团枝牡丹花纹珐琅彩大肚瓷瓶,狠狠的朝着地上砸去。 眼神阴狠的看着凤栖宫的方向,她恨恨道:“凌云,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百零七章 浣衣局命案(一) 一抹粉色的身影出了东宫,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容,提了步子,朝着远处的一座假山走去,只见一抹欣长的身影,似乎早就等在了那里。 “怎么样了?”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声,那欣长的身影头也不回,懒懒的问道。 “回王爷的话,估摸着接下来,凌良娣都不会有好日子过!”那粉色的身影抬头,略施脂粉的脸,虽然算不上绝美,但是也稍有几分姿色,秀丽的很。 敛了方才促狭的笑容,如今的她,在男人面前,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绵羊! “真乖!回去忙吧,本王过几日会去你那里!”男人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依然是如此的慵懒。 那粉色的身影似有些恋恋不舍,终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柔柔的道了一句:“那奴婢告退了,天寒,王爷也不要在外头多加逗留,小心染了风寒!” 这样的关心,终是惹的那男人回了头,俨然是戎子羽玩世不恭俊逸不凡的容颜。 “小然儿,你真是越来越贴心了!”一把折扇,浮夸的挑起女人的下巴,见着女人一脸娇羞媚态,他低下头,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然后,一把打开扇子,边摇着边走了远去。 只留下那粉色的身影,葱指轻抚着方才被她蜻蜓点水过的唇畔,嘴角,勾了一个知足的笑容,轻言道:“只要你要的,我都会帮你!就算只为了换这一个吻。” 目送着戎子羽的消失,她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呼唤。 “李执事,不好了,不好了,浣衣局出人命了!”一个穿着粗布蓝衣,一看就是浣衣局浣衣女打扮的中年女人,见着她,老远的就开始喊。 李湘然忙收回了目送着戎子羽的目光,一脸严肃的转过头看着那女人:“怎么回事?” “李执事,姚姐她死了!浣衣局已经乱作一团了,我们到处找您呢,总算把您找见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那女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浣衣局的方向,脸上惊恐犹存! 浣衣局在李湘然管辖之内,三年一度的官家女儿入宫,她被父亲太常大人送入宫内,太常卿九卿之首的地位,帮她谋了这一分差事,平日里她嫌弃浣衣局臭气熏天,若非必要,很少过去。 哪里想到,几天没去,那群混账居然给她闹出事情来。 “先被到处声张,待我前去看看!”不声张,自然是因为她的管辖之地出了问题,她这个执事,势必会受罚,不过是一个贱婢的贱命,她还不像因此对自己有所不利,过去随便瞧瞧,若没什么大不了的,埋了就是。 ※大家还记得李湘然吗?就是凌云去浣衣局路上和羽王爷风流那个女的,姚姐大家有没有忘记呢?就是浣衣局的恶妇头头!※ 第一百零八章 浣衣局命案(二) 随着那中年妇女来到了浣衣局,只见穿着粗布蓝衫的浣衣女对着院子中央围了一圈,想必之中躺着姚姐的尸体,李湘然的到来,大家立刻实相的让出了一条道。 姚姐已经僵硬的身体,赫然显现在凌云面前。 李湘然虽然是官家小姐,但是胆子素来就大,面对着姚姐毫无生气的尸体,一点都没有惧怕,脸色凝重的上前。 看着姚姐脖子上的红痕,她问道:“怎么发现的?” “早上姚姐说是身体不舒服,在屋子里休息,等到我们中午收工去给她送饭的时候,就发现她缢死了。”有个浣衣女出来给她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李湘然上前,嫌隙的用脚尖勾起姚姐已经僵硬的脖子,看了一下那条红痕,对围观的浣衣女道:“裹张草席,从南门送出宫处理掉,晦气,居然敢在宫里自缢。” “李执事,不要把我姑姑送出去,求您看在她自幼入宫,一辈子都在浣衣局兢兢业业,恪守本分的份上,不要把她送出去!” 一个十七八岁瘦削的小姑娘,一听姚姐要被草席裹尸体送出宫里,顿然泪如雨下,捧着李湘然脚跟,不停的磕头哀求着。 边上的人,却很是冷漠,姚姐平日待人刻薄的很,自然不结人缘,如今她死了没人为她惋惜落泪,她要被送去哪里埋葬或者甚至只是被扔到乱葬岗去,她们自也动不了心弦。 只有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哭的肝肠寸断,她是姚姐的亲侄女,姚姐待她多般照顾,好吃好喝的都偏着她,轻松的活儿也都交给她,对她贴心贴肺的好,如今姚姐死了,她自然悲怆。 既悲亲人的过世,又悲往后没了靠山,这日子难过了。 她这么捧着李湘然的脚跟哀求,痛哭流涕的模样惹的姚姐一阵心烦,踹了她一脚跟:“小蹄子,宫里岂容的你哭丧,赶紧闭上你的嘴,不然,给我巴掌伺候!” 小红顺时禁了声,连呜咽声都不敢有,只是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依然恳切的看着李湘然,希望她能大发慈悲,收回成命。 这送出宫去,谁都知道尸体肯定就是随便的扔到了哪个乱葬岗,或者烧一把火给处理了这么简单,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就算做了鬼也是个可怜的孤魂野鬼。 宫里有专门安葬宫女太监的霞林----霞音同下,故名。 生老病死的宫女太监,都会被安葬在此林,除了犯错处死或者让主子不悦的死人,才会被送出南宫,多是扔去乱葬岗。 这姚姐如今的自缢,让李湘然很是不快,觉得她给自己管辖的区域带来了晦气,自然她有这个权利发配了姚姐的尸首。 她素来出言不改,小红的哀求,无济于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抬出去!” “是,李执事!”有两个身强体壮的浣衣女听令,一人一头的抬起了姚姐的尸体,往南门去。 小红心里悲怆,眼看着她姑姑的尸体被抬出去随意的处理,哀伤交加,晕厥了过去。 那身体,落在了姚姐方才尸体躺过的地方,也没人搭理,一阵阵的冷风吹来,显得地上淡薄的身子,凄楚哀凉,如同那冬季零落在泥地上枯黄的叶子。 “好了,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去,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不用来请示我,直接抬出南门处理掉,知道吗?”真是浪费她的韶光,本还可以多看一会儿戎子羽的背影的。 “是,李执事,您走好!”大家诺诺的应到,在目送李湘然离开后,终于有个稍微有点善心的人,把小红羸弱晕厥的身体抗了起来,送回了房。 之后,大家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洗衣服,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偶尔低头窃窃私语几句,把姚姐的死,当作了谈资,一点都没有因为共事之人的莫名离世,而流露出悲伤之色,哪怕是半丝半毫。 这一日如同以往每一日一样,平平静静,只东宫里,稍稍的起了点波澜,那就是,太子的新宠凌良娣,被太子妃打了,狠狠一巴掌,把凌良娣嘴巴都打开了花儿,血珠子渗了好几颗。 “贱人,要你在父皇面前嚼我舌根,不要以为你用妖术迷惑了殿下和母后,就胆敢为所欲为了,这一巴掌,是本宫对你最后的仁慈和忍让。”阴狠的眼神看着被打的撞到了桌子上的凌云,潇雨燕怒气冲天。 凌云不怒反笑,这让她嘴角的血珠子看上去染了几分可怕的狰狞,潇雨燕被她那笑激的浑身寒了一阵,只听凌云不以为意的揩去嘴角的血珠子,讽笑道:“太子妃你是亲眼看到我施展妖术迷惑皇后和太子殿下,还是亲耳听到了,我在皇上面前嚼你舌根子?” 早在回东宫之后,太子妃宫里的一个小婢子就过来通风报信,把今朝白天李湘然来传话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那婢子是戎子风安插在潇雨燕身边,专门负责盯着潇雨燕,不让她胡作非为的。 所以挨了这一巴掌和这一通怒斥,凌云并不意外,她之所以不还手也不躲避,白白挨打,自然也有她的安排。 她唯一意外的,是那个传话的宫女,如此的空穴来风,陷她不利,究竟安了什么心。 潇雨燕被她这么反唇相讥的一问,火气更是旺盛起来:“本宫有的是眼线,你以后说话做事最好小心着点,不然,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我会让你知道,太子妃这三个字,到底该怎么写。” ※v章的第一章,祝大家端午节快乐,今天会更15章,3万字,码字码了个通宵,端午可能要睡过去了,哈哈!※ 第一百零九章 浣衣局命案(三) “眼线?太子妃,不是凌云听错了吧?你居然在宫里养自己的眼线,请问,你安插这些眼线,有什么目的?” 潇雨燕一时嚣张,想吓唬下凌云,不料,居然措辞失策,让她抓了把柄去。 要知道私自在宫里豢养眼线,很可会被有心之人污了她别有所图,这罪,她可担不起啊! 她庆幸,还好这里只有她和凌云两人,冬梅秋菊都让她屏退了,屏退冬梅,是为了让她望风,如果太子忽然来了,给她报个信儿,屏退秋菊,则是不想她碍事。 既然没有被人,她自然越发的嚣张起来:“不用怀疑,你没有听错,这宫里,到处都是本宫的眼线,所以我警告你,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懂点分寸,要是再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入我耳朵里,这宁宫,你就别住了,充其量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良娣。就算皇上再怎么宠幸李贵妃,她也没这个胆子爬到皇后脑袋上去,你三番五次的对我不敬,这口气,别怪我忍不住全撒在你身边的人身上。你那下贱的戏子娘,你那卑微的马仆爹,还有你身边愚蠢的丫头!” 潇雨燕的嘴巴很毒辣,凌云安耐着脾气,因着这身体里残余的记忆,她对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还是有心维护的,可以说也隐隐中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潇雨燕可以侮辱她,但是如果出言中伤她身边的人,就是触了她的逆鳞。 “太子妃,我本还想多留你几日,如今看来,留你就是个祸害,你要记着,祸从口出,若是你不想太早被我灭了,最好积点口德,我实话告诉你,皇后太子宠我,皇上也对我颇有好感,太后娘娘之前就很是喜欢我才会不我钦点给殿下,与我比,你除了丞相大人,还有什么优势?” 凌云也该感谢,这屋子里除了两人别无他人,她直言不讳自己想灭掉潇雨燕的心,还把两人现下的形势分析的清清楚楚,让潇雨燕看清楚:若是和她斗,就算她是太子妃,她一样让她得不到半点好处。 潇雨燕吃了一大惊,忽觉遍体生寒,她本以为凌云不过是为了得宠所以才处处于她针锋相对,却没想到,她的目的,居然是灭了自己! “你,你,你这是大不敬之罪……”她连生气都忘了,不知为何,对上凌云的冷笑的嘴唇时,她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栗。 这虚弱的指控,对凌云毫不起作用:“对,我这就是大不敬之罪,敢问太子妃,你想如何处置我?”她步步逼近,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倒不像从她口里流出,而是像食用了鲜血淋淋的生肉后,残留嘴角的血迹。 “来,来人呢,来人呢!”凌云的步步逼近,惹的潇雨燕不停的退步,双腿打斗,方才扇凌云一巴掌的嚣张气焰,已经顿数熄灭。 “娘娘,怎么了?”门被推开,冬梅和秋菊各自担心着各自的主子,跑了进来,凌云嘴角一勾,停了步子,转过头,目光染着委屈的看着秋菊。 秋菊见她嘴角的血,惊呼了一声:“啊,小姐,怎么受伤了?好红的巴掌印,小姐,很疼吧,呜呜,小姐!” 秋菊当真是心疼凌云,所以才会不顾潇雨燕在场,捧着凌云的脸蛋,泪水涟涟起来。 “没事,我犯了点错误,这是太子妃赏赐的,我受得!”她语气柔柔,与那个嘴角冷笑,眼底冰寒的凌云全然不同。 潇雨燕更是遍体生寒,她怎么可以,演的如此逼真,上次自残的时候可以演的让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自己,这一次,她又可以反攻为受,一脸委屈却又不得不顺柔的样子。 “冬梅,我们走!”潇雨燕几乎有些落荒而逃,脑海里都是凌云之前那一句“留你是个祸害”,那个女人,她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说要灭了她,她怎么能不慌,毕竟如凌云说的,除了自己的丞相爹,自己没有一处,能够与她抗衡的。 后宫易主,在戎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在帝王的喜怒之间。 更不用说她不过只是个太子妃,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她开始害怕凌云,她也绝对相信,凌云有这个能力,把自己从太子妃的位置上哄下去,取而代之,到时候,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不要,她不要! “娘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冬梅看着潇雨燕惊恐的模样,脸色一片苍白,不由担心的问道。 潇雨燕却置若罔闻,满心只想着自己从太子妃之位下来后的凄楚生活,那个可怕的凌云,有谁能来帮帮她? “小姐,疼吗?” 宁宫内,秋菊小心翼翼的用棉球沾了水滴,揩拭着凌云的嘴角。 “不碍事,秋菊,你想去皇后娘娘身边当差吗?”凌云今日把自己的心思和潇雨燕挑明了,只怕她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之后,绝对会对自己动手。 而自己身边的人,也免不了被波及,她不想无故之人受累,自己的父亲母亲,可以仰赖皇上庇佑,毕竟太仆之职,也算是朝廷众臣。 只秋菊一人,让她放不下心。 秋菊闻言,吃了小小一惊:“小姐,为何这么问?难道,你要把秋菊送走?” 那一双明籁的黑眸,顿然水汪汪起来! “权宜之计而已,秋菊,方才我得罪了太子妃,是狠狠的得罪了,我怕对你不利,所以,你暂且去皇后娘娘那避几日,如果是皇后的人,她定然就不敢动。” 凌云柔声安慰,抚着秋菊白皙的脸颊! 第一百一十章 浣衣局命案(四) 好说歹说,总算说动了秋菊,但是宫里的宫女不是随便派遣的,凌云自然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教了秋菊一些酒道,还有一些关于酒的诗,然后再托了戎子风,把秋菊送去了皇后那里。 说辞,她自然早也想好了。 所以当戎子风问她为什么要把秋菊送走时,她可以面不改色的轻笑:“秋菊这丫头自幼跟着我,也学了好几种酿酒的法子,我总去母后那也不便,不如把秋菊送了母后,讨讨她欢心。” “呵呵,还学会讨人欢心了,好,既然如此,我去安排就是!”戎子风眼底的宠溺笑容,越发的让人耳红心跳起来。 三日后,秋菊被派到了凤栖宫当差,因为她学了不少酒道诗词,自然很快就得到了皇后的青睐,直夸凌云送了个好宝贝过来,要给她赏赐。 凌云每每此时,总是柔暖一笑:“母后高兴就好。”那宠辱不惊的模样,更是让皇后对她喜欢上了三分,私底下和皇上聊天的时候,或多或少的总会带凌云说几句好话。 而皇上,三日不见凌云,又总听得皇后夸凌云的好,心里头对凌云,居然起了思念。 这日中午,阳光暖暖,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凌云刚小寐了一个午觉,正在院子里懒懒的晒着阳光,喝着香茗,忽听的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兴致不错啊!” 凌云闻言,赶忙起身,跪身下去:“臣妾给父皇请安!” “起吧,阮进寿,给朕也去搬把躺椅来,朕许久都没有好好晒过太阳了,这仔细看,人都长了绿毛了。”皇上似乎心情很好,还亲自抬手扶起了凌云。 那宽厚的大掌托着凌云的臂弯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密起来。 凌云起了身,看着阮进寿命两个小太监从自己房内抬出了另一张躺椅,凌云眼疾手快心思灵巧的进屋抱了一床软褥子出来,铺在硬梨花木横刻纹的躺椅上。 这贴心的举动,让皇上眼底升起暖意,不由自主的按住了她铺软褥子的手,凌云有些吃惊,抬头看着皇上,皇上许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就给自己的举动找了个托词:“这些事,不用你做,住了手吧,交给他们就是。” 凌云脸上的那抹吃惊才放了宽慰,抬起头,对皇上勾了浅浅梨涡:“只是小事,三两下就能弄好!” 于是,手里又动作了起来,离了皇上按压住她手背的大掌。 铺好了褥子,她才恭顺的对皇上道:“父皇请坐,儿臣去吩咐几个糕果盘子,再让她们看一壶茶上来!” 阮进寿也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玲珑人,拦了凌云道:“凌良娣,这些小事,就教给奴才去办,皇上难得有空过来,您陪皇上聊天。” 凌云顿了脚步,想着也是,皇上此番过来,她若只是忙着张罗招呼,倒还真是怠慢了。 于是回了身,一袭与明朗天空相映成辉的浅蓝色对襟袄子,在她回身的一瞬,甩起大大袖口边绣着的七瓣风信子花朵,这死物居然也像是活络了起来,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好似真有朵朵风信子从她袖口里抖落。 这样回转间的风韵,自是下凡的仙子,也无法比拟,皇上看的有几分晃神,知道凌云言语问他今日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他才还神。 “批阅完奏折,闷了慌,信步走着,就到了东宫门口,想着江南水患的事,因着你的主意得到平息,过来看看你!也当替天下黎明百姓谢谢你!” “父皇怎么能和我道谢,这是要折煞臣妾。”凌云客套了一句,虽然知道皇上朝筵殿上暗讽她不懂礼数不过是在做戏给丞相看,但是摸不透皇上的脾气,所以基本的礼数,她是断不敢少的。 “回去坐下吧,朕今日来,不全为此事,而是想问问你对于鬼神之说的看法!” 一双老态龙钟的眼神烁烁的看着凌云,似乎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凌云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皇上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不过没有多加犹豫,她实话实说:“臣妾以为,鬼神之说,实为荒谬。” 她是个无神论者,更因为她从事的职业,更让她坚信,世上绝对没有鬼神之说,如果有,那要警察干嘛,要法医干嘛,那些被谋害的人,还不都自己去寻仇了。 “朕倒是有些相信。”凌云知道,皇上肯定是信的,怕不只是有点相信,而是很相信,不然整一个南面的所有宫殿,就不会废弃了。 她还记得,第一天去浣衣局的路上,一路的破败宫殿让她好生纳闷,秋菊告诉她,因为国师占卜星象,说是南面冲煞戎朝,皇上才会下令废置了南面所有的宫殿,而曾繁华一时的南宫由此也成了浣衣局。 只是她不知道哦,皇上今日为何要和她讨论这个。 疑惑的问出了口:“父皇是有什么想和臣妾说吗?” 她果然聪慧,居然知道他问话的意图,皇上也不再卖关子,开口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国师说过,南面冲煞戎朝,这几日,南面有些不太平。” “是闹鬼了吗?”南面有些不太平的意思,加上皇上之前的话,让凌云自然而然想到了怎么回事。 “正是,浣衣局里头前几日死了个浣衣女,听说这几日她鬼魂夜夜出没,朕已经压了这件事,不引起人心恐慌,也派了人调查,却总也调查不出个结果来,想必,或许真是鬼魂作祟。” ※入v大家也要支持下哦,谢谢啊!※ 第一百十一章 浣衣局命案(五) 浣衣局这几个字,引起了凌云的格外注意,她不由的问了一句:“是哪一个死了?”好歹她在浣衣局也待了几日,也认识个别人。 “这朕到不清楚。”也是,他是日理万机的皇上,怎么有时间去关心一个小小的浣衣女。 鬼神之说,凌云是无论如何都不认同的,她抬眼看向皇上,美眸里带着几分的认真:“父皇,可否让臣妾来调查此事?” “嗯?你不怕?”皇上稍稍有些吃惊,但是旋即又想到了凌云之前在朝筵垫上对太常大人的救治,可见她也是一个有胆识的女人。 “不怕!” 既然认定了她有胆识,而且凌云自说也不怕,皇上倒有这个兴趣想看看,这个屡次让他称奇的女子,这次,会不会又带给他不同的惊喜。 于是,他开了龙口:“好,阮进寿,传朕口谕,这件事情,全权交托给凌良娣处理,派一支十人的御林军供凌良娣差遣。” “是,皇上!”阮进寿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应答,眼角看向凌云,倒像是在疑惑什么,他是认识太仆大人的,自然也从太仆大人处听了些许关于凌云的事,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这一份胆识,究竟从何而来? 许是,只是为了讨好皇上而已,可是,不像啊,那眼底里的认真严肃,怎是阿谀之人能伪装的出来的。 阮进寿下来去吩咐,很快选拔了一支十人组武功精良的御林军带了进来。 “凌云,这些人从今天开始供你差遣,你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对朕言语!” “臣妾叩谢父皇!”凌云知道,这是何等的信任,但是也明白,皇上此举,似乎又有心考验她,自然,她定然不会让自己交一张不及格的卷子。 皇上政务繁忙,稍稍又停留了一会儿,便回了。 皇上走后不久,天色也稍暗了下来,那十个御林军,让凌云遣散了回去休息,就算真是鬼神作祟,她带着这么一大群人兴师动众而去,也会把那‘鬼’给吓跑了。 浣衣局,她并不陌生,用了晚膳后,她换了一身暗色的衣衫,掌了一盏灯笼,徒步向浣衣局而去,一路的荒凉落寞,让一路上显得寂寥的可怕。 月影婆娑,透过斑驳的枯叶落在地上,抖落了一地碎银子,偶尔一阵冷风袭来,冰寒刺骨,那些碎银子就如同冥币一样飘飘洒洒起来,寂静的鹅卵石小径上,空无一人,真真空气里,都泛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寂。 或许寻常女子早已经吓的撒腿开跑,边跑边喊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之类的辟邪的话,只凌云可不是寻常女子。 连死人都不怕,怕什么夜晚。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几乎都是和尸体为伍,这些尸体,多数是被谋杀,少不了死状惨烈,缺胳膊少脑袋的已经算是正常,开膛破肚也已经见怪不怪,三年的磨练,她已经不知道恐惧两个字该怎么写。 这么冷寂诡异的夜晚,她独自掌着灯笼慢慢前行着,路过一片竹林,惊奇了一片鸦雀,那凄惨的叫声听的人怪不舒服,她脚步再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一阵鬼魅的哭声。 这笑声断断续续,幽幽远远,听不太真切,哭声飘了一阵子后,戛然而止,前头就是浣衣局了,凌云灭了灯笼,隐如暗处,不想打草惊蛇,黑暗中一双明眸,紧紧的盯着那浣衣局。 那哭声断断续续又响了起来,凄凄惨惨,悲悲怆怆,隐隐夹杂着捶打衣服的声音。 “啊,又来了,鬼啊,啊……”惊恐的尖叫声,从浣衣局传来。 之后,是此起彼伏惊恐的尖叫,这些尖叫稍稍盖住了哭声和捶打衣服的声音,但是却并不能全部掩了过去。 依稀间,凌云分辨的清楚,这哭声和捶打衣服的声音,并不是在浣衣局内响起。 如果那装神弄鬼的人真的在浣衣局内,不可能她离的这么远,隔着重重围墙,里头的人还尖叫一片,她还能听见这声音。 她不由的提了步子,想前往查看,忽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飘飘然而来,夜幕漆黑,与那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凌云停住了脚步,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却发现,那身影游离在空气里,并没有主意到自己一样,继续往前飘,对,是飘,而远处的哭声和捶打衣服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也就是说,这些声音,不是这个飘过去的东西发出来的,难道,是两个人? 一个负责制造恐怖的声音吓唬的大家不敢出门,一个则是用某种法子飘忽来飘忽去装神弄鬼? 凌云想冲出去拽住那个白色的身影,但是冷静下来却告诉自己,这里不同现代,这里的人是有功夫的,这个白色的身影能这么飘着走,肯定也没那么简单,她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且看着那白色的身影飘来飘去,鬼魅的很,接着月光,只看到一袭惨白的衣服和一头凌乱的头发,还有无力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下面没有脚,却在衣摆外头,露着一双破烂的绣花鞋,好像是吊上去的。 凌云细细的观察着,心里居然半丝恐惧都没有,很快,她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白色的身影飘荡的范围有限,到了前面拐角,又会折回来,每次准的如同计算过一样,一步都不会跨出去。 不但如此,在凌云一不小心踩到了落叶的时候,那咔咔的响声,居然也没有引起白色身影的注意。 ※案子构思,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喜欢看破案的亲,不要太失望!※ 第一百十二章 浣衣局命案(五) 观察到这一点后,凌云索性大了胆子,丢了一粒小石子在路上,很奇怪,那飘来荡去大白色身影,也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如果真是鬼魅之类,也不可能如此迟钝,若是人装神弄鬼,更不可能毫无反应。 能解释的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飞来荡去的白色身影,是个没有生气,为人控制的牵线木偶之类。 若真是牵线木偶,那牵线超控木偶的人,想必就是那哭声凄哀的冤魂,凌云将熄灭的灯笼放在一处,走出匿身的暗处,光明正大的走到了那变色身影的前头,才发现,这个所谓的鬼魂,不过是稻草人,那一头乱发盖住了面孔,是为了不暴露里头的稻草结子。 至于那双破烂绣花鞋,则该是吊在草绳子上,凌云抬了头,仔细一瞧,发现这稻草人脑袋上系着一根黑线,如果不是离的近,还真是发现不了。 这黑线正好受了夜色的掩护,所以远远看去,如同是一个白衣女鬼在空气里游荡一样,再配上那哭声和捶打衣服的声音,就更加的惶惑人心。 世上本无鬼,装神弄鬼的人多了,人们心里便生了鬼。 寻着那条黑线看去,是一个环状的铜圈子,套在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上,这根麻绳凌云是知道的,平日里浣衣局的洗好的衣裳,若是外院晾不下,就会分一部分到外头来。 麻绳左右两段有一个二十度角的落差,因为并不常用,也没人想着要重新捆绑,把落差给扯平了,这一点,正好让那装神弄鬼之人给利用了去。 绳子系住草人,绳末端缠着铜环,铜环覆套入麻绳内,如果她没猜错,铜环上必然还系了另一根黑线,以便于那装神弄鬼者用于操控草人,草人飘去之事可以借由麻绳高低的落差,荡回的时候,则可以凭借黑线拉扯。 因为黑线的长度有限,所以凌云方才细看的时候,才会找到草人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后,就会停止折回。 所谓的折回,现在想想,应该也只是错觉,草人压根就没有转身,只不过前后长的都是一样,那两个绣花鞋也是吊着晃荡,每个真正的方向,所以才给人一种转身的感觉。 微微垫起脚尖,借着月色仔细一番寻视,果不其然,虽然那牵引着草人的黑线隐入了夜色之中,但是这么仔细的看,还是不难看出。 凌云脚步跟着草人往前,想必操控之人,循着牵引的黑线走去,就不难发现。 她的脚步极轻盈,不带起一丝声响,浣衣局里惊悚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也给她的脚步声做了最好的掩护,而那哭声和捶打衣服的声音,已经越发的近。 凌云暗中收拢所有的听觉和视觉神经,精神也高度紧张起来,黑线尽头,有一株极大的泡桐数,也是麻绳另一端的捆绑之处,哭声和捶打衣服的声音,随着她与泡桐树的渐渐接近,显得更加的清晰起来。 她便笃定了,人必定在泡桐树后,只是她不敢轻举妄动,那后头是个什么人她不确定,如果贸然行动,白白搭了自己的性命,她又是何苦。 正当她不动声色的转身要去寻一两个武功高强的高手来的时候,那泡桐树后,忽然响起了少女忿忿的声响:“要你们把姑姑送去乱葬岗,要你们在姑姑死后天天欺负我,我要吓死你们,吓死你们活该!” 这声音,很是熟悉,姑姑?? 难道是? 凌云心里头已经猜测到了树后的是什么人,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原来,是姚姐死了。 既然知道泡桐树后头的人是谁,她也便知道,是个好对付的绝色,不过平时泼辣了点而已,论功夫,还是没有的。 于是,她停滞了转身欲离去的脚步,轻轻的带着质问的声音陡然在空气里响起:“小红,出来吧!” 树后是一阵短促而锐声的尖叫,而后,只看到一张苍白的小脸,双手颤抖的握着棒槌和一件湿答答的衣服从树后警惕的显出了半个身! 待见到月色下那抹堪比嫦娥的美丽容颜后,她的紧张放松了一些,只是一瞬,又落入了恐慌之中。 想必她以为是鬼在叫她出来,吓到了,待见到是凌云不是鬼后,放松了一点,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鬼把戏被试穿了,怕遭了死罪,故而恐慌,凌云读得懂她的表情。 这个小红平日里在浣衣局仗着姚姐是其亲姑姑,嚣张的很,但总归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和凌云也并无过节。 凌云见她惶恐至极,并没有吓唬她的意思,清淡的问了一句:“为何装神弄鬼吓人,你的理由若是能让我接受,以后保证不再犯,我就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在作怪。” 她这相当于给了小红一个机会,要知道这种事情,换到现代,顶多被抓紧班房里顿几天,教育一顿,罚点款就可以解决。 但是在这个宫规森严的时代,胆敢在宫内装神弄鬼,罪当诛九族。 她并不打算让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鲜活的生命,见不到明日的阳光,她要的是一个理由。 凌云在浣衣局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因自然是因为她曾在浣衣局和她们共事过,却有一日忽然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太子的新宠,而且她的真正身份,居然是权高位重的太仆大人的女儿,太后钦赐给太子的良娣。 这些,都神奇的如同书里说的一样,好一段时间,凌云都成了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红,自然也是认识凌云的。 第一百十三章 非是自缢而是他杀(一) 小红是个聪明人,死到临头了,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求饶。 “噗通!”双膝跪倒在凌云跟前,手里的棒槌滚落在了一遍,咕噜咕噜的滚了一个圈,终安静的落在一边的草地里,没了声响。 “凌良娣,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双哀求的眼神,满怀着凄凉与恳求看着凌云,“奴婢只是太为姑姑觉得不值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 “起来说话,姚姐到底怎么了?” 总归于姚姐算是共事一场,姚姐也没有过多为难过她,凌云当是关心一句,上前搀起了小红。 见她的态度平和,似乎并没有要把她送去法办的样子,小红一颗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落回了胸口。 只是提到姚姐,她的眼眶不免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儿,很快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姑姑不知为何自缢了,自缢的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起来说是身体抱恙,在屋子里躺了一个晌午,中午我们给她送饭的时候,就发现她……呜呜……凌良娣,且不论姑姑为何想不通,只李执事不该那么狠心,把她丢去了乱葬岗。” 小红掬了一把眼泪,神色带着一抹愤愤不平:“姑姑这辈子都在宫里度过,结果到头来,连个安葬之处都没有,随意的被丢到了乱葬岗,做了孤魂野鬼。所以我才会夜夜装神弄鬼,吓唬那些女人,当时她们连求情都不帮姑姑求,就看着李执事差人把姑姑丢去了乱葬岗。” 原来是这样,凌云倒是有些敬了小红的孝心三分,毕竟这深宫之中,人人力求自保,就算是至亲之人,怕真是出了事,自己也会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小红对姚姐的孝心,实属难得。 凌云想着姚姐,虽然奇怪她这么个个性的人,怎么会自缢,会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只是听小红说人死后居然没有入土为安,而是被随意丢到了乱葬岗,不免有些奇怪。 “为何要丢去乱葬岗,你说的李执事,是不是掌管浣衣局的那位李执事?” 凌云和李湘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只是当时她在屋内,李湘然在屋外,并没有注意到她。 小红见她似乎要管这事的模样,念想着凌良娣若是帮衬一把,说不定姑姑的尸首还能被抬回来脏入了霞林。 她年纪不到,心思倒是有几分,忙抓了时机悲戚戚的道:“凌良娣,正是掌管浣衣局的李执事,姑姑会被丢去乱葬岗,是因为李执事觉得她死的晦气。凌良娣,求您帮帮姑姑吧,小红愿意当牛当马的报答您,天气这么寒了,姑姑一个人游荡在外,肯定会好冷的!” 说着,两挂清泉,又从小红的眼睑里落了下来。 “怎可以如此恣意妄为,这个李执事,算了,小红,你回去休息吧,这些个东西,都收了埋了的好,我不会说出去,只是无论为何,你若是再装神弄鬼,弄的宫里人心惶惶,我定然饶不了你,姚姐的事,我会看着处理。” 凌云严厉的警告里,却又带着暖人的宽容。 小红忙是跪下道谢,凌云已经提了步子离开,自是去处理姚姐的事儿,这事儿一日也拖不得,虽然对乱葬岗没有什么真实的概念,但想必也是尸体堆叠,鸦雀成群之处,若是运气好,或许姚姐还能留个不腐烂的全尸。 这事儿以她如今的权利,很是好办,连夜唤来了上次抬了姚姐出去抛尸的几个宫人,由着他们领路,很快的,就找到了尸山里头的姚姐,天不亮,尸体就被送回到了浣衣局。 姚姐的尸首被送回了浣衣局,这事儿很快传到了李湘然耳朵里,天色微亮,她人已经来到了浣衣局,看着地上覆着草席的尸体,这次,她不敢如上次那样靠近了。 自然是鬼魂作祟一事,她这几日都有些心里惶惶的,总觉得事情与姚姐有关。 “谁让你们把这脏东西又弄回来的!”显然通报的人比较笨,居然忘了和她说了,这尸体送回来,是应了谁的命令。 如今李湘然这一声怒喝,才有人惶恐的站出来,提醒她:“李执事,莫要如此大声,这人是应了东宫凌良娣的命令给送回来的。” 李湘然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浣衣局执事,虽然她父亲是太常大人,比凌云的父亲太仆大人官高几阶,但是她的身份地位,却远在凌云之下,以然方才那么兴师问罪的怒吼,若是传了凌云耳朵里,有的她苦头吃。 那人一句话,让李湘然不敢再做声,说话也没了底气:“凌良娣为何要把这晦气的东西弄回来?”虽然没了底气,但是她的威严尚在。 小红听她一口一个东西,心里早已经忿忿难当,率先站出了身:“李执事,连凌良娣都客气称我姑姑一声姚姐,请您不要一口一个东西的叫我姑姑,凌良娣会把我姑姑接回来,是因为她菩萨心肠……” “啪!”李湘然气正没处出呢! 小红这一番“教训”,简直是讨打。 虽然她可以在戎子羽面前,让自己的爱卑微到尘土,帮着他用尽手段将凌云弄到手,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妒忌凌云,妒忌的午夜梦回,都巴不得凌云魂归西天。 只是爬戎子羽伤心难过,所以每每赌咒完凌云后,她都会加一句:等到羽王爷厌倦你的时候,你再归天。 如今凌云居然把她丢出宫的脏东西又捡回来,这简直就是当面给她难堪,无论如何,她也是太仆大人的女儿! 心里,自然是气的! 第一百十四章 非是自缢而是他杀(二) “放肆的东西,我说话,轮得上你来指点,来人,给我张嘴!”她把心底压抑的怒气,统统往着小红身上发泄。 几个身强力壮的浣衣女已经走到了小红面前,抡起巴掌朝着小红嘴巴子上抽,啪啪的清脆响声,凌云还未靠近浣衣局,便已经听的真切。 她是过来安排下姚姐的后事的,只是进了院子,看到尽然是一群人轮番掴着小红的嘴巴子的情景。 小红已经被打的身体颤颤巍巍,摇摇欲坠起来,凌云秀美一凌冽,怒喝一声:“住手!” 那些掌掴小红的女人,循声而来,见到是她,顿然吓的噗通跪地,脑袋都快要伏到地面上去! 别的人见了她,也忙跪下给她行礼,包括李湘然。 “奴婢们给凌良娣请安!”大家齐声道。 “谁许了你们那般打人了?”她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人骨头冻结。 “是……”有人愣头愣脑的开口,却被身边的人猛撞了一肘子,回过神来,忙噤了声响,不敢言语。 “是我!”李湘然昂起头颅,不卑不亢的看着凌云,那眼神里的不友善,凌云误以为是因为姚姐的事。 “都起来先,往后不许再私下滥用刑法,要是让我看到了,定然不饶,听到了吗?”恃强凌弱,凌云最是见不得,因为她只是来处理姚姐的事情,并不想多搭手别的什么,所有听到大家诺诺的应声后,也就不再追究。 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隐隐有了一股子臭味,她对着两个浣衣女吩咐:“给姚姐换身干净的行头,画个尸装,换块干净的白布包起来,一会儿随我去霞林。” 戎朝宫里,只有四妃及其以上的人过世了,才许用棺材,一般的太监宫娥娘娘入土,一缕是白布裹尸,直接下葬。 稍有区分的是那白布的尺寸,位阶越低的,这白布也越短,如姚姐这种的,白布都只能勉强包住头脚,凌云在屋外等着她们拾掇,半刻钟后,白布包裹着姚姐的尸体,被人从屋子里抬了出来,凌云怕那些人敷衍了事,上前揭开布子查看了一下。 这一看,她那两弯柳眉,顿然聚拢在眉心,眼神里头,搀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严肃。 “等下,先把姚姐放下!”她的命人,无人敢违拗,取了门板来,把姚姐的尸体小心的放在上头,凌云不主动问话,谁也没这个胆子开口问是为何? 凌云知道,在看到尸体脖子上的痕迹的时候,她的职业病犯了:“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她这突然的一问,大家愣了一下,随后,有个女的出来恭顺的回话:“回凌良娣的话,发现姚姐尸体的时候,她是一条麻绳悬在梁上!” “谁最先发现的她?”凌云紧接着问。 “是奴婢们三人!”有三个人站了出来,其中一个女的,凌云是认得的,就是当时替自己缝制孔雀服的胖姐! 她遂看向胖姐,问道:“胖姐,可否把当时的情景和我具体说一下!” 胖姐肥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这细小的动作,别人许是没主意,凌云却记在了心里,胖姐这明显是在害怕,是在害怕当时发现尸体时候的恐慌,还是别有所惧? 做法医三年,练就了凌云细腻的眼光,问话时候,无论是谁的一举一动,她都会铭记于心。 胖姐那轻颤,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光,只听的胖姐接下来面色稍稍有些绷紧起来,回话:“当天早上寅时,我们起来上工,看着姚姐蜷缩在床上,皱着眉头看着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我们叫她起床,她说自己病了,要休息半日。 我们也没往心里去,叮嘱她好好休息,份内的活儿不用急,我们会帮她做了,然后到了午时,我们用完午膳,把给姚姐备下的一份送了过去,推开房门,只看到姚姐已经吊死在梁上,气绝身亡了。” 胖姐算是说的详细,凌云盯着她听的仔细,见胖姐讲的时候虽然脸上的肌肉有些紧绷,可眼神还算是平稳,她听完了,低下头复看向姚姐的尸首。 葱指挑起姚姐没有了生气的下颚,将她的脑袋往左右偏转了几番,然后,起了身:“姚姐不是自缢的,而是被谋害的。” 一句话出,她凌厉的目光扫了周围一圈,目光落在大家的手心,冷冷道:“都把手给我摊开!” 大家不明所以,但是心里坦荡的人,都把手心摊开放平,只有一人,畏畏缩缩,那人便是胖姐! “胖姐,摊开啊!”旁边的一个女人用胳膊肘捅了胖姐一下,胖姐似乎被刀子扎了一下般,尖叫了一声起来。 “啊!” 所有的目光,都朝她落过来。 凌云的亦然,或者说,从她畏畏缩缩的不敢摊开手心的那刻起,凌云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了。 “胖姐,你我也算有交情,我卖你一个面子,你自己把手摊开,不然,来人呢!”十个御林军居然冲天而降,自然,不是真的从天而降,他们一直都在浣衣局外头候着凌云,凌云一声令下,他们便立刻飞身翻墙而入。 看到这真是,胖姐双腿一虚,直直的跪了下去,脸色苍白一片如同死灰,这么一跪,想必就算是承认她就是凶手了! 不过她这个凶手,心理素质还真的还糟糕,若是大方的摊开手,凌云还不至于直接怀疑到她。 果然人不能做了亏心事,尤其是心理素质差的人,尤其不能做亏心事,不然,露馅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第一百十五章 非是自缢而是他杀(三) “这是个什么阵势,云儿?”门口传来一声醇厚有力的声响,凌云暂时从胖姐身上收回了眼光,忘了过去,只见戎子风身着一件粉白团花宽袖交领曲裾袍,领口饰有灰色刺绣,铁红和砖灰两色相拼宽腰带,脚上是一双砖灰色蔽膝靴。 这今日都不曾见他,却没想到他会寻自己来了浣衣局,凌云转过头,只是对他淡淡一笑,平日里她忙着工作的时候,人总是很冷淡,只一心扎在案子里,这习惯,似乎带到了古代。 她冷淡的态度,倒是让戎子风有些错愕。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事,只是在抓出杀人凶手而已,殿下有兴趣可以在一旁看看!”凌云说着已经折回了头,工作时间,不允许私人打扰。 戎子风识趣,忽然被她这一副认真的模样迷的有些别不开眼神。 “胖姐,人是你杀的吧?比不敢摊开手心,是不是不敢让大家看你手心里的勒痕。”凌云说着,朝着压着胖姐的两个御林军使了个眼色,那两人顿然会意,强行掰开胖姐拽着的拳头,好事的都凑过来看。 只见胖姐的手心里,有一道明显的磨破皮的印子,如今那皮肉因为进场泡水,尚未愈合。 “好神啊,凌良娣,你是怎么知道姚姐不是自缢的?”人群里某些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凌云,如同看着神,戎子风的目光,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凌云也不想让胖姐死不瞑目,被抓的不明不白,只是她并没有直接的说自己看出的破绽,因为她需要组织语言,组织出一套这些古代人听得懂的语言。 总不可能把告诉她们,自缢的人,脖子上的缢沟多出现在舌骨与甲状软骨之间,而勒死的缢沟则多在甲状软骨或其下方,基本呈环形水平状。 怕是只说这一条,自己就会被当作怪物看,什么舌骨甲状软骨的,缢勾水平状的,这些对她们来说,包括对戎子风来说,都是鸟语一般的话。 更别说她告诉她们自缢而亡的人,因为血液从脖子处被阻隔会导致大脑缺氧,脸色会出现苍白的的眼色,而如果是被人活活乐勒死的话,会因为气管被堵塞导致窒息,面色呈现青紫色。 这里头的专业名词,她们怕也消化不了。 思索了片刻,她打算用简介明了的方式告之她们,自己是如何看出来破绽的。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自缢和被勒死,绳子在脖子上卡住的方位,一般若是自缢的,勒痕应该是从这里,到这里!”用手在姚姐的脖颈上比划了一道从舌骨到而后甲状软骨的痕迹,大家都扑过了脑袋来,眼尖的很快就发现。 “呀,姚姐的勒痕怎么会是平的!”这就是所谓的水平缢沟,凌云顺着这个话题往下。 “对,正如你们看到的,若是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此人身高又与死者相仿,这勒痕就是平的,因为往后拉,要比往上提用得上力。” “原来如此啊,凌良娣,你真是神了,居然凭此就能发现姚姐不是自缢的。”有人夸道,极是真心。 戎子风的步子已经靠了过来,却并不打扰凌云,站在凌云身后,看着姚姐脖子上的勒痕,心里对凌云当真是多了几分的佩服,她简直心细如尘,这么细微之处都能发现,是偶然还是巧合。 但凌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完全否定了偶然和巧合的可能,开始对她有些吃惊起来! “并不是单凭这一点辨出姚姐是被杀害的,自缢和勒死,还有两个明显不同之处,就是自缢之人死后脸色必会呈现一片苍白,因为血液被卡断在喉咙口,供不上脸;而被勒死的人,脸色则会因为空气被堵截在,无法呼吸而呈现青紫色。由我说的,你们可以看姚姐的脸色,青紫肿胀,所以,定然是被勒死。” 多数人听不明白了为何自缢是血液供不上,勒死是窒息空气供不上,但是她们却是听懂了自缢和勒死两者的区别,这么一对照,果然姚姐是被勒死的。 “为什么,你会懂这些?”连衙门仵作都未必懂得的验尸手法,她一个大家闺秀,居然会懂。 到底,她还有什么不会的? 一曲孔雀舞,倾城倾国倾天下;一场苦肉计,天衣无缝陷他人;一壶青梅酒,笼络人心讨欢喜;一次救人命,熟稔利落惹人奇;一招饶山计,利国利名平水患。 既是文人雅女,又是多才博学,还是回春神医。 她,真的只是一个太仆的庶出之女吗?那许许多多的,都是从哪里学的? 如今这堪比仵作的验尸之法,她又是哪里学的? 他不解了,开口询问了,她却只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一句:“书上学的!” “你家里,怎么会有这些书?”太仆大人家里的书籍,难道会这么特别?寻常官宦人家,不都只是一些典籍诗书而已,供女子颂读的,一般都是些三从四德之类的古书,或者是春花秋月的古诗词籍,难道独独太仆大人家里的女儿,可以学的如此特别? 虽然疑惑的很,但是戎子风除了相信她“书上学的”一词,便真的找不到何时的理由。 凌云最是尴尬的就是这种状况,每每遇到,她搪塞一句“书上学的”之后,往往会顺势不动声色转开话题,这次也是如此。 “殿下,你看这胖姐该如何处置?”把话题转了,自然也能分了戎子风的心,不再纠结在她是如何会这些本领上头。 果然! “交给宗人府查办吧,今日我找你,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一百十六章 马术 凌云就这么不由分手的被戎子风拉出了浣衣局,自然她便往外走,边还吩咐了那些御林军,把该处理的处理好,特别强调了,要好好安葬姚姐。 人被戎子风拉着不知道要去向何处,她倒也不问,手心里感受着他久违的温度,她的脸忽然一阵红。 为什么,明明才只是几日没见,就觉得恍若隔了好几个世纪,这难道就是古人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只对他温柔展笑的男子? 思想之间,前头的男人已经停下了脚步,凌云一时惯性使然,没有停下来在,整个人,直直的撞上了戎子风肌理分明,宽厚结实的后背,鼻子上,顿然传来一股子疼痛。 “做什么忽然停下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痛死人了!”她嗔怨着,揉着鼻子的动作可爱又迷人,少见的很。 戎子风抬了宽厚的大掌,将那盈盈一握的半边粉颊纳入自己的手心,拇指指腹推开她揉着鼻子的柔荑,抚上她小巧的鼻尖,轻轻柔柔的摸揉着,目光深邃又是温柔:“自己没这个眼力劲儿,还怪我了!” 如此,便把她装疼鼻子的罪过推回到了她自己身上。 凌云抬了美眸,一双眼睛含着嗔怒瞪了戎子风一眼,身边忽然走过三两个宫女,朝着她们请安,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所言,有些冒犯了戎子风,收回了目光,她自道吃哑巴亏了。 “算了,算是我没眼力劲儿,只是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凌云一双黑眸左右顾盼了一番,将周围的环境细细的纳入了眼帘,这四周围什么都没有,前头只是一条不见底的长巷子,两头分立着两堵高墙,抬头,只看到一瓦天空。 身在此处,凌云忽然有一种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感觉,这巷子长的有些寂寥,边上一道门都没有,向来是为了行车之用而已。 戎子风知她肯定不曾来过这里,放开按在她脸颊上的手,复牵起她,朝着前头走,和她卖了个关子:“走这就是,一会你就知道了。” 相携而行,走了好半天,终于算是走出了这条长长的巷子,在凌云面前的,多了一处高大肃穆的宫门,红色的砖墙巍峨高耸,上是一座方形的城台,有些类似烽火台,却又比烽火台装点的华丽些。 城台之上,建着一座黄色琉璃瓦八角玲珑庑殿顶的城楼,楼柱子描金绘彩,雕龙刻凤,显得高贵辉煌,凌云看着这扇宫门,印象中并无此处的记忆。 刚想问,有个身着甲胄的守门卫兵上了前来,许是新来的,既然不认识戎子风,也难怪,戎子风常年征战在外,鲜少回来,这宫里能认全他的人,确实不多。 那人只从衣着辨得戎子风和凌云地位尊卑,却并不知道她们具体是谁,上前阻拦了她们的去路,语气倒是恭敬:“两位,这里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 语气恭敬了,可说话却没有技巧,什么教闲杂人等?你若说个旁人,那还好听些,若是说成闲杂人等,这分明是对戎子风的大不敬。 凌云偷眼看去,戎子风看着那甲胄卫兵的脸色,冷酷异常,听卫兵如是说,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从腰间掏出一块金令。 方才言语措辞不佳的卫兵,见着令牌,顿时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恍若捣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请您责罚!” “起吧,往后认着点就是,本王今日来赛马场之事,不要到处声张,吩咐太仆大人,帮本王备两匹宝马,一红一白!” 戎子风似乎对方才卫兵的不当言辞,并未计较于心,之所以他会摆出一张冷脸,是因为他对别人,生性如此罢了。 那卫兵想着将功赎罪,连连的应下后,就朝着宫门里跑去,凌云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居然是赛马场。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难道是想教她骑马?凌云倒是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一则带你来见见你父亲,听说你进宫之后,便只有上次在朝筵殿上见过他,二则我听你父亲说起,你的骑技精湛,想见识一番你马背上的飒爽英姿!”他脸上的冷酷收敛了,同时,凌云的表情僵住了。 骑技精湛,这四个字,她怎么担当的起,要知道,她从小到大,只在电视里见过马?或许,死掉的那个太仆千金,果然是个骑马高手,可是她…… 心中有些闷顿,她知道,只要马儿牵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必然会露馅,她心中焦急,面上却梨涡浅勾:“不算精湛,略懂而已。” 她口头上应付了一句。 太仆大人是她的父亲,而且在宫廷内,专司车马,赛马场也在他的管辖之内,如此作为他的女儿,会骑马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况太仆大人亲口说了,她的骑技精湛,若是她推说自己不会骑,这不是露了个大大的矛盾,途惹人怀疑,所以,嘴上,她只能先承认了自己真会骑马,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对付,她心里自然已经盘算开了。 两人进了赛马场,太仆大人早已经侯在那里,他身后站着两个身着骑马装的男子,一左一右分别牵着两匹高头大马,一白一红。 白的如雪一般,红的似血一样,这么站着,相映成辉,就算不是懂马之人,凌云也能辨的出,这两匹马儿,肯定是极品。 目光从马儿身上挪移了过来,落在太仆大人谦恭的身姿上,她有些稍稍的不自然,不知道以前的凌云,和自己的父亲是何种相处方式,她是该亲昵的换他一声爹,或者只是淡淡的叫一声爹? 第一百十七章 又使苦肉计(一) 想了一会儿,凌云还是选择浅浅疏离的对太仆大人轻轻勾了勾唇角,而太仆大人居然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凌云心里便笃定了,想必那个溺水而亡的凌云,和自己父亲之间的关系,也很是浅薄。 这样倒也好,太仆大人之于凌云,不过是个拥有父亲身份的陌生人,要她和一个陌生人热络起来,她还真是有些不自然。 “太子殿下,凌良娣,马儿已经给你们备妥了!”太仆大人说着,对身后比了一下,凌云环顾这赛马场,发现这里头比起外面的亭台楼阁,花园小榭,别有一番风味,更多了几分开阔放松。 一圈白玉篱笆围着一个偌大的黄土场地,这里头想必就是赛马之地,西面,有几间琉璃瓦重檐小屋,从敞开的门扉看去,看得到一壶飘着袅袅水汽的茶。 凌云眼前忽然一亮,心里已经有了推托骑马的法子。 “殿下,天气深寒,不如我们进去喝点茶暖暖身子,我与我爹也许久没见,想和他叙叙家常,可好?”自然戎子风说了,带她来赛马场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她们父女见上一面,这点小小的要求,想必他肯定不会拒绝。 戎子风果不疑有他:“也好,太仆大人,劳烦你泡一壶香茗来。” 太仆大人得了令,忙拱手:“下臣这就去准备!” “等等,爹,还是让女儿去泡吧!”凌云抢过了这一任务,面上看着是孝顺,谁也想不到,她心里在盘算什么。 “这哪里使得,您是尊贵的良娣,这点小事……”论品次,凌云的良娣身份,实则在太仆之下,但是她现在可是皇后和太子眼里的红人,太子又在场,太仆大人自然不敢怠慢了。 凌云有些尴尬起来,想着面前对自己客客气气唯唯诺诺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她就不自然了,让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再三行礼,这换到现代,谁能接受的了。 凌云忙上前,搀扶起太仆大人,她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戎子风倒是开口替她解了尴尬:“太仆大人,就让她去泡吧!” 凌云转过头,对着戎子风谢意一笑,想必戎子风也看出来了,她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有些生硬。 既然太子发话,太仆大人便不好推却,请了凌云和戎子风进屋,明明面前的两人是他的女儿女婿,但是卑躬屈膝的却是他,只待戎子风落座了,他才敢坐下。 “凌良娣,茶叶在那个木罐子里,厨房在后面,里头正烧着开水,要不,还是我来吧!” 他总还是觉得不妥,有些坐立不安。 换做以前,凌云给他泡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受的心安理得,可是如今身份地位不同,凌云可是太子爷的爱宠,他日太子登基后,怎么的也会封个贵妃,到时候地位就是凌驾于他之上,他怎么可以受她的沏茶之礼。 这个太仆大人,真是…… “爹,你坐着吧,我来就可以!”这沏茶的任务,她是非要揽过来不可。 说着,取了茶叶,进了后面。 后面与其说是厨房,不如说是烧水房,除了几套茶具和一把水壶,还有一个炉子,没有被的东西了。 那几套茶具,倒是一套比一套精致。 青白黑花瓷的茶具各设一套,紫砂茶具也有个三四套,很是罕见的木鱼石茶具,这厨房里的木架子上,居然也能寻的见,凌云自己的父亲凌建白是个好茶之人,家里大大小小收罗的茶具也不小,凌云对此自然耳濡目染的,也有些研究。 看了下手中的茶叶,是上好的绿茶,于是,她抬手取了一套青花瓷茶具,看了一下茶具的成色,微微轻笑了一声:“要是这套茶具落到了我爸爸手里,他搞不好会抱着它睡觉。” 由此,说明这套青花瓷茶具是上层好物,其质地细腻,造型端庄,釉色青莹,纹样雅丽,触手之感,又温润如玉,凌云看着,都有些不舍得起来。 “不知道打了,会不会把他心疼死。”应该是会的,但是,她却不得不打! 放了茶叶入茶壶,然后倒上滚烫的热水,凌云抬着茶壶步履跨款而出,面上带着盈盈浅笑,看着不知道在谈什么话的戎子风和太仆大人。 戎子风和太仆大人的注意,也被她吸引了过去。 凌云走的舒雅,款款淼淼,笑意暖暖。 忽然之间,脚下“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她状似惊恐,松开了捧着茶盘的双手,作势去抓边上的一个矮柜站稳身子,任一整套的青花瓷茶具悬了空,然后,在她的脚边,砸落碎裂。 太仆大人眼底里的心疼,看到凌云抱歉极了,哪一日,皇上或者皇后若是再要给她打赏,她一定不会拒绝,要套更好的青花瓷差距过来,赔给太仆大人。 只是现在,她没有心思花太多时间心怀愧疚。 因为那滚烫的茶水渗入绣花鞋内,钻心的疼痛,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痛叫一声,她死死的皱起了眉头,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间冒出,这不是伪装,而是真的疼的无以复加。 一百摄氏度的滚水,就这么整个泼洒在了脚上,就算有鞋袜的护卫,但是也抵挡不住那灼热的疼痛。 “云儿!”戎子风那一刻的大惊失色,凌云很多年后想起来,犹然觉得温暖异常。 “女儿!”太仆大人见状,心疼凌云胜过了心疼茶具,毕竟,凌云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凌云还真是有牺牲精神,换我,我就不!多疼啊!不过要是遇到了这情况,说不定我就会了!※ 第一百十八章 又使苦肉计(二) 两个男人同时上前,眼底里的关切都是一样。 凌云扶着墙壁,脚已经疼的站不住,表情一片痛苦,戎子风一把上前,打横抱起摇摇欲坠的她,然后,大掌一探,扯去了她的鞋袜,看着她鞋子里红肿一片,他心里猛一阵疼! “殿下,赶紧进去后面,用凉水冲才是!”太仆大人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老脸上布满了疼惜。 戎子风闻言,抱起凌云就往后面走,太仆大人紧随其后,撩起凌云的裙摆,她把她整一双脚泡入了水缸之中,骤冷骤热,那些被烫伤的地方很快起了小小的水泡。 冰冷的水莫过烫伤之处,疼痛缓解了许多,凌云低头看着自己一片惨状的脚背,祈祷着千万不要落下伤疤,不然,她就真的太对不起这具身体了。 “很疼吧!”戎子风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眼底里的心疼让凌云心里总觉得略怀愧疚,这一次的苦肉计,他是真的上当了,她本是该庆幸的,只是为何,有一种欺骗他的罪恶感。 摇摇头,她轻轻道:“现在不疼了!”复看向太仆大人,“爹,对不起,把你心爱的青花瓷茶具打烂了。” “傻孩子,一套瓷器,打了就打了,你这脚,今天看来是骑不来马儿了,得赶紧找太医来看看。” 凌云等的就是这句话儿,但是又装作歉意的看着戎子风:“对不起,殿下,扫了你的兴致。” “骑马改日再来也可以,太仆大人,备马车,送我们回去!”太仆大人的指责就是司车马,很快的,就备好了马车,让一个太监赶着,送了戎子风和凌云离去。 车子停在了东宫门口,潇雨燕正从御花园赏花回来,还纳闷是哪个大胆的,居然敢在宫里行车。 宫规上清楚明白的写着,行进三重宫外,车马一律不得入内,改乘步撵。 她正要上前,只看到戎子风从撩开了帐幔从车里走了出来,潇雨燕乐颠颠的腆着脸就小跑了上去,要晓得,要见一面戎子风,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见着了,她便会抓住一切的机会。 “臣妾给殿下请安!”她温文柔顺的开口,一双凤眸,看着戎子风,饱含深情,又透着几分故作的媚态。 只是对于戎子风,她永远只是空气一样的存在,连起的懒得和她说,更不愿意看她一眼,戎子风伸了手进车子,小心的拉着凌云出来,凌云的出现,让潇雨燕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一瞬间黑如墨汁。 她妒着凌云,怕着凌云,恨着凌云,看着凌云的眸光,复杂又阴狠,似乎要把她活生生给撕裂掉。 凌云见她模样,有心气她,既然已经和她挑明了,也把身边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了,她就无所畏惧,可以放手大干一场。 于是,她不介意将潇雨燕气的七窍生烟,在戎子风拉着自己手出轿子的时候,故意步子一歪,皱紧了眉头,显得疼痛难耐。 戎子风见状,一把上前,打横抱住了她,让她落入了自己的怀里,按如自己的胸膛。 凌云不否认,她在气死潇雨燕的同时,自己却亦感受到了一阵让她满足的舒适和温暖,脑袋不由的更加的贴进了戎子风的胸膛,汲取着他的温度,聆听他强有力的心跳。 “来人,传太医!”戎子风一声令下,马上有宫人发现了凌云赤着一双脚,脚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不敢耽搁,一个宫女急急的朝着太医院跑去。 戎子风抱了凌云进门,朝着宁宫而去,从始至终,将潇雨燕当作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潇雨燕哪里甘心,紧追在他身后,知道和他对话,自己只会讨了没去,让凌云笑话得意了去,她转而看向凌云,状似关心的问道:“妹妹怎么了?脚怎么伤到了?” 这一句妹妹,听的凌云有些反胃,嘴上却回应了她的‘关心’:“无碍,不过是烫伤了而已!” “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本宫看看伤势如何!” 说着,潇雨燕顺势绕到了凌云和戎子风的前面,正好挡在了戎子风面前,目光是在查看凌云的伤势,但目的只为了让戎子风注意到自己。 哪里想到,戎子风会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难堪。 “滚开!”他的嘴角,说话的时候,抿着一丝让人胆寒的冷酷,潇雨燕脸色顿红,泪水盈了眼眶,想必是委屈极了。 凌云乐的看她如此模样,也不开口帮她说话,只听的戎子风不耐烦的又吼了一句:“叫你滚开,你是没听到吗?” 潇雨燕纵然性子脾气泼辣嚣张,但是让她滚开的人可是太子,她纵然想发作,也没这个胆子,退到了一边,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委屈的道:“臣妾只是想看看凌云妹妹的伤势,别无恶意,殿下,你这么凶臣妾,臣妾真好难过!” 这委屈里,又有几分的撒娇,她真是死性不改,也怪不了戎子风三番四次不给她留情面。 “滚回你自己宫里难过去,看着你就碍眼!” 一句话,让潇雨燕吃了个大灰脸,她的关心委屈撒娇献媚在戎子风面前,通通不奏效。 她不敢再说任何话,因为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戎子风回她的,都足够让她想去死。她堂堂一个太子妃,在太子眼里,比不过一个小小的良娣就已经很是屈辱,如今看来,她在他眼里,甚至连只摇尾乞怜的狗都不如。 把尊严践踏到脚底下的去讨好他,他却弃之如敝屣,她到死是哪一点,惹的他如此讨厌了? 第一百十九章 宫女还是公主?(一) 第一百十九章宫女还是公主?(一) 脚上处理妥当后,戎子风有事先行离开了,凌云那一日睡的很早,睡觉前的天空还毫无征兆,只等她清晨醒来,推开门后,居然惊喜的发现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她自幼生活在南方,再加上这几年臭氧层被破坏的严重,导致气温骤升,所以算来,已经有三四年,没有看到这样洋洋洒洒的大雪了。 这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带她去哈尔滨旅游看冰城美景时候,盐巴般大把大把从天空洒落的雪粒子。 那情景,恍若就在昨日。 “云云,你慢点走,路上都是雪,小心滑倒!”小时候的她,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玩心也重,从江南来到北国,感受着冰城的寒冬气息,走在铺满了雪花的街上,她兴奋的像只小雀儿一般。 “哈哈,凌云,过来爸爸这里,你的小靴子都没雪了,冷吧,爸爸抱你!”积雪很深,凌云一脚踩下一个大窟窿,调皮的白雪,就顺着她的牛皮靴子,灌了她一脚。 一朵晶莹的雪花落在了她的左边脸颊上,因着她脸上的温度,化作了一滴透明的雪水,从她脸颊上缓缓滑落。 凌云抬了手,将那一滴雪水轻轻的揩去,指尖,落了一滴温热的液体,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她的眼眶低落。 她想家了,想念爸爸妈妈了。 “主子,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站在门口!”远处廊子上,传来一个女子温柔体贴的身影,是新调派来伺候凌云的两个宫女中的其中一个----雪燕。 凌云抬手,不动声色的揩拭了眼角的泪水,一如既往的,含笑看向雪燕,对着廊子尽头端着一个盘子款款走来的她言语道:“确实,是有点冷,再看一会儿就进去!” 雪燕端着盘子渐渐的靠近,她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人,年纪比凌云到三岁。 总爱画一个清淡的妆,身上终日透着一股好闻的花香味,凌云有一次问她,才知道她有许多个香囊,香气,都是从那香囊里偷出来的。 今天她穿着一件湖蓝色的棉坎肩,两边肩头刺绣这连襟的碎梅花,那梅花在她跨步的时候,随着身子的起落一颤一颤,很是好看。 “主子,进去吧,若要赏雪,把这衣裳穿上!免得受凉了。”雪燕将面前的托盘递到了凌云跟前,凌云才看清楚,这托盘上头,赫然是一套暖黄色的冬装。 “谁送来吗?”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套衣服,而且看这衣服,簇新的似乎从未打开过。 雪燕行礼浅笑,回道:“是羽王爷差人送来的,羽王爷有心,每年入冬,都会给各宫娘娘送一套冬装,这一套,是送给主子您的。” 听闻是戎子羽送的,凌云本还觉得别扭,待得知他每宫都会送,她才安心的接过,对雪燕道:“雪燕,你去给我备早膳吧,我把这一身换上,吃完早膳,想到雪地里走走。” “是,主子!”雪燕领命下去,凌云随后关上了门是,上了闩。 走到屏风后,把托盘放到屏风后设的矮桌子上,然后一件件的换下身上的衣服。 房子里虽然铺设了地龙,但是当脱的只剩下一个嫩黄的兜儿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寒冷。 她忙弯身抓了托盘上的暖黄色冬装,就要往身上穿,忽然,一只精美嵌金边刻紫瑞祥云的银玉弯月簪从衣服里落了下来,幸好外头抱着一层金皮子,那玉簪才幸免于难,没有被摔断。 凌云捡起了那玉簪,并没有放到心里去,以为是和这些衣服一样只是一并配套送来的,毕竟暖黄色和金色确实很搭,不过很快,她就在衣服隔层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取了出来,上头用大气又干净的楷体字写着一行小字,凌云展开纸条,念了出来:“美玉配良金,不如娇妾配佳郎!” 凌云复看向那簪子,联想到那日朝筵殿上,戎子羽看着自己的眼神,忽的明白了这纸条,是戎子羽接着金皮包裹的簪子,调戏自己呢。 没想到他这个人如此不要脸,主意都打到了自己的弟妹身上。 凌云看着那簪子,忽然心生厌恶,一把执起,随便一丢,忽然那又想到了什么,捡了回来,和那张纸条,放在了一处,也不去穿那暖黄的冬衣了。 从衣柜子里找了一件乳白参杂粉袖色的缎裙,又寻了一件黑镶金边参乳白色线条锦袍罩上,系了一条彩色的珠链,沉稳而不失女子的飘然韵味。 换好衣裳,雪燕正好过来敲门,凌云将纸条和簪子收拢在袖子的暗袋里,去给雪燕开了门,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皮蛋瘦肉粥,想起扑鼻而来。 边上还放着四碟小菜,一盘剪成一样长短的油条段子,一副光洁的象牙银筷子,一跟烧制了团花的小勺子。 “主子,趁热用吧!”雪燕把这些断到桌上后,笑着对凌云道。 凌云入座,吃着这丰盛的早膳,抬起头问雪燕:“羽王爷亲自送来的,还是差人送来的?” “亲自送来的,咦,主子,你怎么没穿那一套?”雪燕有些小小的惊讶。 “新衣服,不放在屋子里香薰一下,有股子味儿,改写日子再穿。”凌云随口说了个理由,复又喝粥,边和边接着问雪燕:“羽王爷现下还在宫里吗?这一套衣服,白白受了总过意不去,我想当面给他道个谢儿!” 雪燕不疑有他,摇了摇头回道:“不太清楚,方才听闻说是要去李贵妃那,不知道这会儿从那离开没!” “哦!”漫不经心的应了一下,继续顾自己吃早膳! 第一百二十章 宫女还是公主(二) 第一百二十章宫女还是公主(二) 用罢了早膳,凌云吩咐雪燕给自己找了已定黑色青竹雪帽,称自己想去御花园赏雪。 “主子,让奴婢陪您去吧!”虽然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新主子的喜独行独处,但是今朝下着雪,雪燕总有些担心,怕这美丽的主子不小心滑倒摔着。 “不必了!呵呵,我自己会小心的!”似看穿了雪艳的心思,她莞尔一笑拒绝。 就算人已经身在古代,她依然没有出行带着宫女太监的习惯,若非必要,她从来都是喜欢做个独行侠。 “可是主子,您的脚?”雪燕看着凌云穿着厚雪靴子的脚,仍旧是不放心! “鞋子很软,我故意挑了个大点的不挤脚的,不疼!”想必是在担心她昨日烫伤的脚,虽然踩步的时候会有些略微的隐痛,但是走几步路子还不成问题。 雪燕知道,主子决定的事情,自己怎么劝说,都是无济于事,于是也不再多言语,只是本王叮嘱了一声:“路上已经有人扫过雪,主子捡着干净处儿走。” “嗯!”凌云应声,顺道取了一件黑色嵌金丝羽绉狐狸皮缀貂毛的斗篷,罩在身上,雪靴轻提,朝着宫外迈步而去! 凌云出了东宫,方向很是明确,那便是,离的东宫不远处的如风宫,李贵妃的寝宫。 路上果已经有早起的宫娥太监打扫出了一条道儿,凌云却偏是起了玩心,不依着那道儿行,一双三寸金莲咔嚓咔嚓踩入了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一步一个脚印子,一如童年那次记忆一般,只是却少了两抹关怀的身影。 踩了一阵子雪,看着雪花儿纷纷扬扬的落下,恐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能把她的脚印给填平了去。 她抬眼望去,只见千里冰封,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假山,树木,房屋,全都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整一个皇宫变成了粉装玉砌的世界,看着让人一片心旷神怡。 整一个世界,穿上了素白的雪装之后,说不出的美丽,想来,冬天真的快来了。 有几多雪花洋洋洒洒的落进她的脖颈里,冰冰的,又有点痒痒的,她紧了紧领子,倒是后悔忘了围一条织锦围脖出来----这个时代没有毛线围脖。 走了一程,忽然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细细听,这笑声像孩童的,天真无暇带着点傻气,咯咯咯咯的一阵阵,凌云听着这笑声,染了好心情,抬眼寻着笑声看去,却吃了一惊。 不远处的雪地里,居然四仰八叉的躺了一个大活人,这不奇怪,小孩子贪玩,都爱躺在雪地上印“自己”,奇怪的是,若是她没有晃神,那个四仰八叉的大活人,居然是穿着夏装。 一袭淡粉色的锦缎裹胸外,是一件银丝蔷薇骨朵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袖口上绣着大朵袖艳艳的牡丹花儿,一双白皙的脚丫子没有缠裹小脚的痕迹,光溜溜的只穿了白色的罗袜,蓝白丝线的牡丹绣花鞋被仍在一边,一只还好好的,另一只则是半个埋入了雪地里。 不冷吗?凌云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打哆嗦,但是那个躺着的女孩,似乎玩的不亦乐乎,咯咯咯咯的傻笑声,开始让凌云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脑筋有问题。 抬了步子上前,这丫头看着年纪还小,若是真是因为脑筋有问题才觉察不到冷,这么冻下去,许是会出人命。 看她的大脚,可能是哪宫里的宫女,皇宫之内,不缠小脚的,至于宫娥。但看她华贵的衣衫又不像,尤其是走的近了,她皓腕之上价值连城的琥珀镯子,让凌云越发的搞不清楚起来,这女子到底是谁。 “小姑娘,你这样子,会冻坏的!”她上前,才发现这女孩子左边脸颊上有一块蝴蝶状的袖色胎记,忽略这块胎记不说,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那躺在地上的人儿,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大眼睛忽闪忽闪了一番,不说话,只是咯吱咯吱的笑。 “小姑娘,你是哪个宫里的,我送你回去好吗?”看着她已经被雪水渗透而染的一片湿濡的衣衫,凌云心里有些着急了,这样下去,那些雪水很快会结冰,人不冻死也会冻伤的。 这丫头,显然脑子有些不好使,她只能耐着性子循循善诱着。 “咯咯咯咯,不回去,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要在这里睡觉觉,琪儿不回去!”原来她叫琪儿,只是,方才若是凌云没听错,可是听到了一个逃字,这么说,这个小姑娘,是从某一处逃出来的? 但又不能尽信,因为眼前的女子,凌云已经笃定,是个痴儿。 她更是耐心了,蹲下身,先且把她从这张雪床上叫起来再说! “小姑娘,姐姐陪你玩雪,要不要?”她诱惑着,痴儿最是贪玩,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琪儿一下子从身体压出来的血窟窿里撑起了上半个身子,双肘支在雪地里,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陪我玩雪?” 那一双纯洁无瑕的大眼睛,让凌云嘴角勾了一抹暖暖的笑意,难得这后宫之中,居然还能看到这么清明的眼神。 “你先起来穿好鞋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虽然她本意是来找戎子羽还簪子的,但是眼下显然先把这个小姑娘给安顿了才是重要,若是由着她这么自顾自玩下去,真的会冻死的。 “好啊好啊,只是……”她雀跃起来,不过一瞬,眼神又黯淡了,似乎在忌惮什么。 “怎么了?”凌云柔柔开口! “皇奶奶不让琪儿和陌生人玩!琪儿不认识你,你就是陌生人!怎么办才好呢,琪儿好想和你一起玩哦,怎么样,你才会不是陌生人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宫女还是公主?(三) 第一百二十一章宫女还是公主?(三) 凌云眼尖的捕捉到皇奶奶三个字,只是看着琪儿的模样,她又觉得不可能,许她口里的皇奶奶,该是黄色的黄。 不然,若真是太后的孙女,那岂不是皇上的女儿,一位公主?公主怎么可能不缠小脚? 宫女或者公主,凌云倒也懒得追究,总之无论是低贱卑微的宫女,或者是尊贵的金枝玉叶,她都会阻止她继续这么个玩雪,以防她被冻死。 看着琪儿烦恼的样子,凌云檀唇含笑,眉眼之间,全是暖意,瞳子染尽了温柔,碎碎转着流光:“我们已经说过话了,就算是认识了,我也知道了你叫琪儿,我的名字是凌云,你记下了吗?” 琪儿开心的猛点头,虽然痴,但还不傻:“琪儿记下了,琪儿知道你唤作凌云,那我们就不算是陌生人喽!” “嗯,不算了,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玩雪了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有好多好多的雪,很好玩!”凌云把琪儿当作小孩子一样对待,语气软软的,听的琪儿对她,居然有种亲切的感觉。 一把拉起了凌云的手,高兴的直跳:“好啊好啊,我们去玩,却玩好多好多的雪!” “呵呵!”好奇怪的,居然会因为看着琪儿单纯美好的幸福面孔,她居然有一种如同自己幸福着的奇怪感觉。 “琪儿,来,先把鞋子穿好,然后把这个穿上。”揭下自己的斗篷,覆在琪儿身上,琪儿年纪尚幼,看着才十四五岁,身段也娇小,那斗篷披在她身上后,逶迤拖曳,边上的貂毛,沾了一层雪花片儿,莹莹亮亮起来。 “哇,好暖啊,这斗篷里面,是不是放了火炭子啊!”果然,她并不是不怕冷,只是痴,加上玩心又重,所以觉察不到冷。 凌云会心一笑,蹲下身,帮着琪儿把鞋子穿妥当,牵引着她的小手正要往东宫回去,给她洗个热水澡,换下湿衣服,却忽然听到一阵焦急带着责怨的妇人声远远的传来。 “啊呀,我的那个小祖宗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凌云循声而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宫女的行头,脚步匆匆的朝着她们跑来。 身后的琪儿,忽然胆怯的往她身边靠了靠,不知道是怕那个妇女,还是怕被带回去,没的雪玩了,凌云倒是欣慰,总算认识琪儿的人来了,她也没必要那么麻烦把琪儿带回东宫照顾了。 “不想回去,回去关起来,好难受!”琪儿低低的,委屈的,楚楚可怜的看着凌云。 那眼神,似震撼了凌云的心:“关起来,为什么要关起来?”就算是个痴儿,也不能把她关起来啊。 “总是闯祸,打破了皇奶奶的和田玉小狗,被关起来了!”和田玉小狗? 凌云还想问什么,那宫女已经气喘吁吁的小跑了上来,看着凌云,楞了一下,随即恭顺的给她请安:“奴婢给凌良娣请安。” 脑海中电光石火一阵,凌云随着这身体里残存的记忆,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正是太后面前当差的桂姑姑,因着凌云也曾在太銮殿当过月余的差,和桂姑姑还算有点交情。 “桂姑姑不必多礼!”凌云如今得宠之事,宫内皆知,太銮殿想必也传了过去,光是看桂姑姑看她时候,那诺诺的眼神儿就能知晓一二了。 “呀,小祖宗啊,头发怎么都湿了!”桂姑姑性子比较粗大,不是太得太后的喜爱,说话总是一惊一乍的。 琪儿更是往凌云身后躲了一下,凌云手轻轻拍拍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目光转向桂姑姑:“桂姑姑,请问琪儿是?” “凌良娣不认识琪儿公主吗?哦,也是,琪儿公主才进的宫,您不认识也是正常的,琪儿公主是宁王爷的女儿,因为痴傻,总受欺凌,太后见她可怜,收了进宫,封了公主。”桂姑姑倒是知无不言,把琪儿的身份和盘托出。 宁王爷,她的记忆里,有这个人,长的很是羸弱苍白的一个中年男人,是皇上同母弟弟,太后的另一个儿子,脑海里有关于宁王爷有一个傻女的记忆,原来,尽然就是琪儿。 如果是王爷的女儿,本该是郡主,得了太后怜悯,封了公主进宫,原来她之前口里喊的皇奶奶,真的是太后! “桂姑姑,这回知道了,琪儿公主方才一人玩雪,弄湿了身子,我本要带她回东宫沐浴换衣,既然你来了,那赶紧把她带回去泡个热水澡,不然怕是会受寒!”凌云想把戎琪送到桂姑姑面前,奈何戎琪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臂,一双眼睛里,饱满的喊着水汽,好像她把她送走,她就会立刻哭给她看一样。 桂姑姑也有些尴尬了,劝着:“琪儿公主,和奴婢回去好吗?您要是出个什么岔子,奴婢这条小命就会让您给松了,请您算是帮帮奴婢吧!” 和一个痴儿讲这些,显然没用:“不回去,回去要被关起来。” 戎琪小声的害怕的躲到凌云后面,凌云不再拉她送到桂姑姑手里,而是柔声的握着戎琪的手:“琪儿公主,不如让我陪你回去好不好,那个和田玉小狗,我会帮你求情,让皇奶奶饶了你这一次,不把你关起来。” 她柔软动听的声音,让戎琪将信将疑起来,不放心的看着她,问道:“真帮琪儿求情吗?会有用吗?皇奶奶好生琪儿的气,说要关琪儿一个月呢!” 看来,那只小狗,对太后很重要! “祖宗,那是先帝送给太后娘娘的定情之物,和田玉麒麟儿,您这么一把砸,可把太后娘娘的心都砸碎了,她定是要生气的!” 呵呵,原来,不是小狗,而是麒麟!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霸王挨打(一) 第一百二十二章小霸王挨打(一) 这麒麟儿,既然是先帝送给太后的定情之物,那对于太后来说,想必是如同生命一样珍惜的东西,怪不得会很生气,关了琪儿公主禁闭。 不过倒也不难看出,太后对琪儿的疼爱,换做别人,打了这麒麟儿,怕是脑袋早就搬家了,而对琪儿,只是一个月禁闭如此简单而已。 凌云执了琪儿的手,对桂姑姑道:“桂姑姑,皇奶奶想必在气头上,今日琪儿公主擅自跑出来,肯定是火上浇油,回去免不了受责罚。你我人轻言微,怕也说不进什么好话去,不如这样,你先回去,回了皇奶奶,就说琪儿公主在太子殿下这里,太子殿下留她玩几日,顺便教她些道理,皇奶奶若是不同意,你再来东宫领人,可好?” 故意抬出了太子这两个字,说的话,自然重了几分分量。 这打着商量的语气,让桂姑姑受宠若惊,忙是道:“这样甚好,这样甚好,若是太后娘娘同意了,那琪儿公主就不用受那禁闭之苦,我们这些伺候她的,也不用跟着受累了。” 这桂姑姑,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好在闻言的是凌云,这受累两个字,若是让别人听去了,少不了她挨板子张嘴的份儿。 戎琪显然是听懂了凌云的话儿,雀跃欢喜的一把捧住了凌云的手:“琪儿真的不用回去关着吗?” 可见,她对禁闭一事的惧怕。 软暖展销,凌云抬手,抚去她额间的水滴:“嗯,琪儿公主,我们现在要赶紧回东宫,泡个香香的花瓣澡,然后换上暖暖的大棉袄,我就和你玩雪,好不好?” “嗯,太好了,太好了!凌云你最好了!全天下最好的就是凌云了!”这小丫头,果然是小孩心性,就这么点好处,就把凌云奉为了全天下最好的人,不过由此,凌云也心酸,想必是她身边的人,没几个待她好的。 太后疼她,她却又犯错,宫女都嫌她累赘,别人又欺负她痴呆。 可怜的孩子。 她把琪儿当作一个妹妹,牵引着她,往东宫走,全然忘记了,自己要找戎子羽还簪子和字条的事情,回了东宫,直接往宁宫方向走,不曾想里头居然多了个不速之客,正是那日撞见的小霸王戎玉。 今朝她穿了一件粉嫩的锦缎长裙,裙摆和袖口上,绕了一圈雪狸绒毛,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清一色锦缎夹袄,倒是清丽,唯独腰间一挂镶嵌着珍奇异宝华美耀眼的珠链子较为显眼。 凌云心中不禁纳闷,这小主怎么来了,还未及她开口问,戎玉先是睨了她一样,表情不甘又不屑:“我母妃让我来给你送这个,上次的事情,是我无理取闹了!” 什么?居然是来道歉的?凌云还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戎玉会登门送礼道歉,应该都是皇上的功劳。 那日皇上召见她,最后说要和她摆宴如凤宫,她将路上怎么得罪了戎玉的事儿提了下,皇上这之后肯定又问了阮进寿了解详细,之后到李贵妃那去说了几句吧! 只是这歉,她可受不起,因为道歉之人的态度,让她觉得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许那戎玉以为她在皇上那嚼了耳根子。 不过,她并不介意她误会,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连表情都懒得给戎玉一样,对着屋里里喊了声:“雪燕!” 雪燕很快出了来,眼眶不知为何,袖彤彤一片,凌云直觉转向戎玉,却见她一脸得意的模样,心里不免一股子怒气,这是来道歉的吗?这分明是来寻事的! “雪燕,把琪儿公主带下去沐浴更衣,取我的衣裳便可!”把琪儿交给雪燕后,靠的近了,才发现雪燕额头上,肿了个大包。 雪燕向来谨慎,怎可能自行撞伤,这包,定然是拜戎玉所赐,看着雪燕把琪儿带了下去,凌云冷了脸:“戎玉公主,你为何要欺负雪燕?” 戎玉才不屑一顾:“怎么的,不过看不顺眼,打了一只狗而已。” 若戎玉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十岁小孩子,她或许不会和她计较,毕竟有一句话叫做童言无忌,只是,这个十岁小孩若是长了一副蛇蝎心肠,她就不得不管了。 “你过来!” “干嘛?”戎玉不解,步子却毫不畏惧的朝着凌云靠近,一脸,你敢干嘛的模样。 待戎玉走的近了,凌云忽然一把抱起她,然后,坐到椅子上,反身放在自己的双膝之上,扬起巴掌,就朝着戎玉的屁股打下去。 她练过跆拳道,知道打人取的是巧劲,可以让身上既不留下伤痕,又疼的齿牙咧嘴。 所以,她一巴掌落下,声音不大,却痛的戎玉尖叫起来,整一个过程太快,快的她都来不及挣扎! “放肆的东西,你敢打我!”戎玉尖锐的叫着,咒骂着! 凌云却笑的浅浅,把她放回了地上:“怎么的,不过是看不顺眼,大了一个不坏小孩而已!” 她学着她方才的语气,直把戎玉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等着,我去告诉我母妃,你打我!”屁股上挨的这一巴掌,让戎玉明白,凌云胆敢打她,她再在这里胡闹,只会吃了亏,她出来也没带个宫女太监,自然若是真动起手来,怎么会是一个大人的对手。 倒是聪明,就去搬救兵了,不过,尽管搬去吧,凌云若是怕,也就不会落那一巴掌了。 ※呵呵,今天的最后一章,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霸王挨打(二) 打了小霸王一屁股后,会迎来的是谁,凌云自然清楚,当李贵妃一袭华服,满脸愠怒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丝一毫都没有觉得惊讶,反而早泡好了香茗,备好了糕点果子,似她就在等着李贵妃到来。 “母妃,就是她打的我,好疼!”李贵妃手心里,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是那戎玉,如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看着凌云,一脸的指控。 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揉着自己的屁股,可怜巴巴的样子。 装吧!纵然凌云之前确实没有手下留情,但是都这么会儿过去了,疼痛也早就消了。 凌云心里自然清楚,这小公主何故装作依旧疼的上劲,不过是想让李贵妃对自己更加的来气罢了。 “玉公主,何来此说,凌云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公主您!” 既然戎玉爱装,凌云倒是不妨让那小公主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演戏。 听她否认了打过自己,戎玉气的跳脚,一点公主的矜持端庄模样都没有:“母妃,她就有,她就有打我。” 一声暗沉的声音,打断了戎玉:“你先不要吵,容母妃来问问她!” 李贵妃一身苏锦掐花银流云粉皑梨花白宫装轻轻一勾,轻摆了下身子,转向凌云,眉眼如黛,眼角点着一粒小小的红砂,金灼睫毛长长弯弯,只眸子里的那抹薄愠,看着给这张媚态横生,颠倒众生的脸颊添了几分森冷。 黑眸一提,她看着凌云的眼神犀利尖锐,檀口开合:“为何打玉儿?” 这样的眼睛,这样的身份地位,怕是一般人见着,早就两腿发软打斗,想要说谎都启不了口,舌头打成了结。 只凌云,一脸委屈的低下头,盈盈一拜:“我真的没有打戎玉公主,贵妃娘娘明鉴啊!” 对,唯独凌云,可以依然撒谎撒的心安理得,演戏演的毫无破绽。 这倒让李贵妃怀疑起来,难不成真是戎玉撒谎,毕竟这个孩子,确实经常做这等事情,看哪一个不顺眼了,就会撒谎对方欺负她来污蔑对方。 平日里,戎玉这么做,她是会帮衬着的,但是今朝对象是凌云,她就不得不明察秋毫。 “玉儿,她当真有没有打你?”她低头,语气严肃的问了戎玉一遍。 “打了,打屁股上了,狠狠一巴掌!”戎玉抬起头,义愤填膺道。 凌云故作惊恐状,双膝跪下地,委屈的为自己辩证:“真的没有,贵妃娘娘,谅我向天借了胆子,也断然不敢打戎玉公主,公主,你为何要如此冤枉我,是不是上次的事情,贵妃娘娘让你来给我登门道歉,你对我怀恨在心,所有……” 说着,她的眼眶里都“急”的蓄满了晶莹的水珠。 抬眼,偷睨着戎玉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心里冷笑:倒让你尝尝,被冤枉了又说不清的滋味。 “玉儿,难道又是你在胡闹了?”李贵妃眸子逡巡在凌云身上,复又看向戎玉,看样子,确实是开始怀疑戎玉了。 戎玉又急又气,怎么都料不到凌云会有这一招,她当下也顾不得怎么多,一把撩起自己的裙子,然后,褪下自己的裤子,把屁股撅的老高:“母妃,你看,上头肯定有红掌印,她打的。” 李贵妃本要责怪她这么不懂礼数,一个公主,居然当众脱裤子,可眼睛还是撇了一眼过去,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一把拉扯起戎玉的裤子,放下她的裙子,对她喝了一声:“给我跪下!” 戎玉被吓了一跳,从未见过母妃如此凶的模样,她愣在了原地,忽而,“哇”一声大哭出来! “贵妃娘娘,戎玉公主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我想她冤枉我,没什么恶意的,您不必……”凌云倒做起好人来了,戎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要把凌云给生吞活剥了一般凶恶。 而后看向李贵妃:“母妃,呜呜,为何要我跪下。” “你又撒谎骗母妃,难道不该罚吗?”李贵妃让戎玉下跪,自然很大一部分,是做给凌云看。 皇后和太子对她的宠爱,皇上三番四次对她的赞赏,对于识时务的李贵妃来说,心知肚明,这凌云绝对得罪不得,至少,在她受宠的这段日子,她还是巴结着好,少给自己建树这么了不得的仇家。 所以,在皇上和她说了戎玉和凌云之前的冲突后,她才会命戎玉登门来道歉,哪里想到,戎玉这丫头不懂分寸,又惹了这多事端出来。 这当真就是与她为难,她自然不可能帮着戎玉,以为戎玉又在玩老把戏,戏弄陷害凌云。 “上头白白一片什么红印子都没有,你这个孩子,若是论辈分,凌良娣都是你的长辈,你再怎么淘气贪玩,也不该玩到她头上去,还不给母妃跪下!”李贵妃说着,抬起巴掌,重重的落在了戎玉的肩膀上。 戎玉吃痛又委屈的紧,眼泪落的更快,但是生长在深宫里,她心计自然也是有的,知道母妃是站在了凌云那头,这凌云又手段颇多,自己讨不到半点便宜不说,在这么下去,不定闹到父皇那里去,她更是吃亏了。 于是,双膝落地,她只顾着不服气的哭。 待看到那恶霸双膝落地后,凌云嘴角勾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容,手上,多了一只涂着深红色蔻甲的纤手,将她往起搀扶:“凌良娣,玉儿今日胡闹了,你是大人,还望不要和她计较。” 言下之意,凌云听得懂,就是不要把今儿个的闹剧,说给皇上太子或者皇后听,凌云也不是爱嚼舌根子的人,浅浅一笑:“自然的,娘娘,还是赶紧让玉公主起来吧,想必她也知道错了!” 凌云特别强调了知道错了几个字,听在李贵妃耳朵里只是单纯,但是飘入戎玉耳朵里,她清楚的明白,戎玉这是在警告自己,往后不要再惹上她。 心里愤愤不平,只是眼下她又无计可施,只能心里头把凌云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个遍,眼神毒怨的看着凌云。 “既然凌良娣不计较了,玉儿,起来吧,往后再胡闹,母后定然饶不了你!”李贵妃似为了展示自己的教子有方,其实不过,又是特意在凌云面前如此罢了。 戎玉堵着气,忿忿起身。 她起了后,李贵妃上前牵了她的手,拉到凌云面前,又算是说了几句歉意的话,凌云倒是大方,一一接受了,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讲了几句,雪燕进来通告,说凌云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沐浴完了,又滚到雪堆里去了,怎么都拉不住。 “我知道了,你先去陪着她,我一会就来。”凌云低低的应了一句,转过头,看着李贵妃,“对不住,贵妃娘娘,今日我有个贵客在,恐怕不能陪您和小公主了。” 言语虽然客气,但是逐客之意,让李贵妃和戎玉心里好一阵不爽,李贵妃今日已经算是放下身段了,这凌云她一路上只是疏离冷淡,不见得领情的样子。 如今,居然胆敢对她们下逐客令。 纵然看准凌云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想同她交好,培养自己在后宫的势力,但是这一句,李贵妃脸上也挂不住了,语气虽然一如之前的平和婉转,去含了几丝的促狭:“什么贵客,我们见不得吗?” 话里可是带着刺尖儿,好似凌云这后院,藏了一个姘头。 凌云无妨告诉她是谁:“戎琪,琪公主!” 她自然是想到了,此言一出,李贵妃的脸色,肯定会难看到了极点。 果不其然,只是李贵妃是识分寸的人,没说什么话,方才受了凌云气的戎玉,可是忍不住了:“大胆放肆,一个疯子是贵客,我和我母妃就不是了?” 她这本是要掰回一层,哪里会料想到,这疯子两字,会赶巧落入了身后老态龙钟的紫金色身影耳中。 “戎玉,你倒是再喊一遍!” 那声音,震颤的李贵妃和戎玉身子同时僵住,回过头,双膝齐齐的噗通落地,凌云认得眼前的人----辅佐先帝治国安邦,洪韬伟略,智谋武功不下男儿的,世人景仰万民爱戴的太后娘娘。 ※以后每章大概会3000字,大家,入v的第二日天,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哦,谢谢送我金牌的亲亲,温暖异常啊!也谢谢打赏我红包的童鞋,很稀饭!还谢谢送礼订阅的亲们,大爱你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太后的托付 “皇奶奶,孙女知道错了!”戎玉心惊胆怯的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掌嘴!”冷冷两个字,从太后嘴里蹦出,戎玉浑身颤抖了一阵,李贵妃显然也是没有想到。 “母后,戎玉年纪尚有,口无遮拦了点,请你老人家原谅了她这一次吧!”李贵妃急急开口求情。 凌云倒也是没有想到,太后会下次令,不过由此显而易见,太后很是讨厌戎玉,而多戎琪,又甚是疼爱! “不给她点教训,怎么能改的掉她口无遮拦的毛病,哀家听说了,她在你这位母妃的教导下,可是要一统这后宫了。”太后的语气森严的很,戎玉和李贵妃,只剩下颤抖的份。 这一句的罪名,是何等的重,言辞上是在说戎玉在后宫之中欺行霸市,但是冠上前一句“在你这位母妃的教导下”,这赤果果的就是在说李贵妃有一统后宫的野心。 李贵妃身子如同秋叶飘零般不停的颤抖颤抖,戎玉也知道,今日自己这一句疯子,怕是不掌嘴,是没法平息了。 小手高台,她先是试探,以为太后会看在祖孙份上,饶了她,待那巴掌落到了脸上,都不见太后开口,她小小的眉头,骤然皱拢,似乎感觉委屈的不行。 巴掌也落的重了,一下下,狠了心似的,啪啪落在自己白皙的小脸上,不一会儿,脸颊已经通红肿胀了一片。 太后这才抬手:“罢了,来人呢,传哀家口谕,把戎玉公主过继给俞贤妃,让她帮着李贵妃好好的调教调教这丫头。” 一听太后的话,李贵妃真个人猛颤了一下,双膝跪爬到了太后脚跟前,攀着她的脚跟忙求饶:“母后,臣妾往后会好好调教玉儿的,臣妾保证,求母后开恩,戎玉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啊!” 李贵妃是不得已搬出皇上,停在太后耳朵里,却是她在拿皇上压自己。 “过继给俞贤妃,戎玉就不是皇上的女儿了吗?”那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过,一如进来时候的冷淡,这样的太后,与凌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她开始隐隐约约的担忧起来,戎琪被自己擅自带来了东宫,会不会出事。 从太后重视戎琪的态度上,显而易见,关乎戎琪的一切,她的非常的上心。 这头思绪,很快被李贵妃一声苦求给拉了回来:“不是的,母后,不是的,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戎玉是我的亲骨肉……” “住口,是亲骨肉,就可以放纵她为所欲为了,哀家之前早已有耳闻,只是这丫头没闹到哀家那里去,哀家懒得管。今日,居然敢叫年长于她的琪儿疯子,可见你对她的纵容到了何等的地步,一个孩童,出口毒辣,目无尊长,你的教导看来有误。哀家若是以你这么个法子教导皇上,那这天下,迟早灭亡,来人呢,传哀家口谕,让俞贤妃等着接这丫头!” 不容你反抗的语气,不容你反抗的言语,不容你反抗的身份地位,不容你反抗的威严。 李贵妃只呆呆的怔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骨肉分离,至亲分散,是何等的痛楚。 凌云想到了自己和父母的分离,忽然善心大发,在戎玉哭喊着被托出门口的那一瞬,鬼使神差的站了出来:“皇奶奶,请听凌云一言,孩子总实在自己母亲身边长大的好,调教之事,可以给戎玉公主请一位老师教导,没必要送去俞贤妃那里的。” “老师,这劣丫头,能有哪个老师能教的了她了!不把老师气死气走吓跑,她能罢休了!”太后居然没有因为凌云的阻拦而生气,凌云心里宽了几分,想来,琪儿的事情,太后应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眼看着戎玉撕心裂肺的哭喊,凌云一心设身处地的想到了自己和父母的分离,居然又一次嘴巴不停脑子使唤了:“若是皇奶奶您不放心,可以把戎玉公主交给我教导,我和您保证,不出一个月,这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个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好女孩!” 李贵妃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凌云,许是在诧异,凌云这时候的出手相助,眼底里,自然对凌云也多了许多的感激,忙符合:“母后,玉儿年纪尚有,似一块璞玉,还可雕琢,凌良娣蕙质兰心,若是她来教导,您大可以放一百个心!” 太后斜睨了一眼李贵妃,又看了一眼凌云,最后,嘴角居然勾了一下:“那好,那哀家就给你一个月时间,不过哀家有个要求!” 她说着,眼角带着慈爱的微笑,这就是凌云残余记忆里的太后,慈祥和蔼。 她不由的,也勾起了嘴角,笑意暖暖:“皇奶奶尽管说!” “听桂花说,琪儿好似很喜欢你,哀家也不舍得关那个孩子禁闭一个月,但又怕那孩子又犯错误,索性把那孩子也放你这里,你帮哀家照顾一个月,顺便教她些基本的道理,那孩子虽然痴,但是也不是全不懂事,教她学会疼人惜物,再认点字,学点礼仪,这点你若是答应了,我就给你这一个月,调教戎玉。” 听到桂姑姑说了戎玉和琪儿的事儿,太后都不敢相信,向来怕生的琪儿,居然会把戎玉当作自己的靠山,寻求保护,还会乖乖的听凌云的话,随着她走。 她此遭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就算没有戎玉的事情,她也会把戎琪托付给凌云,如今,不过是更顺了个台阶而已。 凌云平白惹了两个大麻烦回来,不过平日里总是无聊,如此也不失为无聊生活的一点小调剂,于是,盈盈一拜,应了下来:“皇奶奶您放心,凌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言下之意,她是接下这个活儿了。 戎玉前一秒还对凌云恨之入骨,这一刻,眼睛里,盛满了对她的感激。 凌云上前,从几个姑姑手里牵过戎玉的手,走到李贵妃面前:“贵妃娘娘,若是教导途中,凌云有什么严厉了的地方,还望您不要太过心疼。” 话先说在前头,教育戎玉这脾气恶劣的孩子,没点非常手段是不可能的,她先讨个平安符,免得到时候李贵妃心疼了,想着法儿找自己的茬儿。 正如李贵妃是个识时务的人,凌云比她更是,李贵妃如今可是皇上的宠妃,地位又远在自己之上,要对付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况李贵妃这人,她一番相处下来,就已经知道,极有城府,不似潇雨燕一样,是个胸大无脑好对付的人。 李贵妃闻言,微微的愣了一瞬,她自然知道,这是凌云在讨平安符呢,碍于眼前的局势,她哪里能不答应:“棒中出孝子,凌良娣尽管好好教育就是,不用避讳什么!” 有这一句话,就可以了。 “从今日起,如疯宫你是不用回去了,就住下来。”说话的是太后娘娘,显然的,就算打消了把戎玉过继给俞贤妃的念头,她也并不打算这一个月之内,让戎玉和李贵妃有任何的接触。 李贵妃心里疼痛难耐,只是面上哪里敢忤逆,拉了拉戎玉的袖子,低声道:“玉儿,还不快给皇奶奶道谢。” 戎玉经过刚才一吓,毕竟是孩子,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如今听李贵妃这么提醒,跪下了双膝,恭恭敬敬的给太后娘娘行了个大礼:“孙女叩谢皇奶奶,愿皇奶奶福寿无疆。” “起吧!”看来戎玉是吃了教训,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孙女,太后虽然不喜欢戎玉,倒也不想过多的为难她,戎玉起身后,她又对李贵妃道,“你先回去,往后没有哀家的允许,这一个月之内,都不许来探视戎玉,听到没?” “是,母后,臣妾遵命!”这真是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啊,只是容不得李贵妃不答应。 她如今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不该来宁宫这一趟。 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心里头后悔的,居然还只是不该来宁宫,而不是不该把戎玉教育成这样,这场母女分离的戏,就算不是在今日,迟早一日,也会上演。 “你先回去!”太后一句话,不带一点商量,遣李贵妃走! 李贵妃应了后,依依不舍的看了戎玉一眼,一双眼眸里,蓄满了水花,一走三回头的走出宁宫,戎玉连声留恋的母妃都不敢喊,怕惹恼了太后,这般可怜的模样,虽然是她自找的,但也惹的凌云有些怜悯起她来。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紧了紧握着戎玉的手,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戎玉一怔,随后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踏雪赏梅(一) 这一场闹剧之后,太后命人把戎玉带去消脸上的肿,然后唤了凌云给自己带路,去寻琪儿,待见到漫天飞雪下,身穿雪貂斗篷,头戴宽边竹叶斗笠的琪儿和雪燕玩的开心的时候,她欣慰的笑了一声,只远远的站着看了半晌,并没有上去打扰的意味。 而后,折了身,对凌云道:“这孩子喜欢你,也喜欢你这里,看来是与你天生投缘,你要好好的照顾她。” “是,皇奶奶!”凌云诺诺应声,在太后看着琪儿的慈眸里,居然寻见了外婆看着自己时候的慈爱,心里有些酸楚,那个遥远的异时空,她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眉宇间染着忧愁,怎么了?凌丫头!”凌丫头,记忆里,是太后对凌云亲昵的称呼,因为凌云乖巧,诗书礼仪样样精通,所以太后很是喜爱她,由此才会把她赐给了自己心爱的孙子。 因为记忆里存在着,所以凌云听到如此亲昵的称呼,也没觉得太过别扭,福了福身子,她随意诌了个理由:“见着雪,就有些想我娘了,许久,没有见着她了。” “呵呵,还是个孝顺的丫头,改日,哀家传你娘进宫赏梅,安排你们母女见上一面。”太后说的好似很随便,凌云也没往心里去,谢了一声恩。 “好了,哀家也该回齐宁宫了。”之后又不舍的看了一眼戎琪,凌云当真不解了,为何太后不上前和戎琪说几句话。 太后转身,自己却边解释了理由:“上次麒麟儿的事,对那孩子发了一通大脾气,还赏了她两板子,她这一阵子,见着哀家都和老鼠见到猫一样,怕的紧,哀家就不上前打扰她玩雪的兴致了,凌丫头,你要好好对她,知道吗?” 原是如此,凌云心里有些感动,太后对戎琪的爱,可见一斑,忙应道:“自然的,会把琪儿公主当作气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来疼爱!” “如果是凌丫头你的保票,哀家就相信,这平白给你添了两个丫头过来,明儿个,我会送四个宫女过来,供你差遣!” “是,谢谢皇奶奶!”凌云心里虽然不愿意宁宫里这么多人,但是心里也清楚,若不是想忙坏雪燕和落霞,这四个宫女,她是非要接受不可。 太后坐了落着锦缎帘子的步撵起驾回宫了,戎玉因为方才闹的累极,在里屋小睡,而戎琪,则是玩雪玩的不亦乐乎,和雪燕,还算合得来。 凌云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她不该揽这么多怪事上身,毕竟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潇雨燕,如今给自己招了这么两个小东西来管着,还和太后保证了会教好一个,养好另一个,如此一来,她的时间精力必定会被分了大半在这上头。 不过,轻笑一声:“倒也热闹了许多。” 正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恭敬的请安:“奴才阮进寿给凌良娣请安!” 陡然响起的声音,差点吓到凌云,待她看清楚来人之后,忙叫了声:“起来吧!阮公公,这个时候来宁宫,是皇上有事找我吗?” “凌良娣聪明,正是,皇上让奴才请您过去,说是为了浣衣局闹鬼的事。”阮进寿夸了一句,顺道把皇上召见的目的和凌云说了一遍。 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雪,看来她是没这个功夫去欣赏了,先是羽王爷那暗示性的簪子和字条让她步履匆匆的寻去想还了,后是遇到了雪地里打滚翻的戎琪,然后又是戎玉和李贵妃,之后又是太后亲驾光临。 眼下时近正午,她连顿饭还不及准备吃,皇上又派了人来。 想着这一刻都不得停歇的上午,凌云还真有些乏,只是皇上的亲召,岂容的她一句我乏了推却。 “阮公公,你稍后,我去罩一件斗篷和斗笠来!”刚才的斗篷斗笠,都给了戎琪,她还要回房再拿一套。 却听阮公公笑道:“凌良娣,这回皇上派了步撵来接您,吹不着风雪的,皇上等的急,您赶紧和奴才走一趟吧!” 步撵? 皇上倒想的周到,凌云轻笑一声,提了步子:“如此,请公公前头带路了。” 阮进寿“诶”了一声,恭恭敬敬的请了凌云往前,步撵正停在东宫门口,宁宫到东宫门口,有十来步的距离,这一路,都有一个宫女,掌着一把大伞替凌云挡雪。 宫内身份尊贵的娘娘也未必能能有这仗势,凌云总觉得,皇上就算是因为平息水患之事对自己重视几分,也必要弄的如此张扬。 步撵在宫内,可是只有太子妃以上品阶的娘娘才能坐到上的,对她一个小小良娣而言,这简直是莫大的殊荣。 隐隐中,对于皇上对自己的特别,凌云总有些不安。 人已经上了步撵,这步撵夏天设的是纱幔,步撵低下设了四五个青铜墩子,俱是中间挖空,夏天会盛上碎冰,寒气由青铜面板下头渗到上头,带来一股子爽气,可以驱暑。 冬天则是撤了纱幔,改挂上厚厚的锦缎棉帘子,人往里一座,放下帘子,四处不透风,下头的四五中空的青铜墩子里,加的是火炭,热气徐徐从底下冒出,舒服的很。 果然一点也不觉得冷,如同在一个微型的小房间了一样,八个太监前后各四抬着步撵出了东宫,朝着龙居宫而去,龙居宫内,香气袅袅,远远就能闻见,下了步撵,和阮进寿一步步朝里,凌云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阮公公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句:“皇上在焚香呢!每年落第一场雪的时候,皇上都会焚上一殿佳楠。” “佳楠?”凌云对这词陌生的很。 “比之沉香更是高层的香料,皇上很是爱佳楠的香气,总要在落雪时候稍许焚上一点,而初雪的时候,则会焚的满殿都是。”两人越往里走,这佳楠的香气就越是浓烈。 凌云的鼻翼有些受不了,远远的闻,这香气算是清雅,但是走近了,却有些浓郁过头,有点类似某种化学气体泄漏,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这佳楠是不是某种毒气。 忍不住呛了几口,阮进寿见状,忙惶恐的把她拉到一边,隐如一株含苞未放的梅枝后:“凌良娣,初时可能闻不习惯,但待会儿在皇上面前,你可得忍耐着点,万不能咳嗽出来,或者表现的难受了。” 阮进寿又算是提点了凌云一下,凌云点点头,强迫自己习惯这“毒气”,用力的闻了几口,让鼻子适应这从未闻过的浓郁香气,待到适应了,才和阮进寿继续往前走。 进到外殿,偷眼看去,七彩珠帘内,皇上正在批阅奏折,阮进寿双膝落地,通报了一声:“皇上,凌良娣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有些疲倦的声音,从帘子里传来。 阮进寿看了凌云一眼,示意她可以进去了,这一次,他并没有如上次那样下去,而是给走到翡翠香炉边,投了几粒香丸进去,用一个小拨子,小心翼翼的拨弄着。 只见一缕缕淡淡的轻烟,随着阮进寿的拨弄,从翡翠香炉顶端镂的四个圆孔子里袅袅升腾,萦萦绕绕的盘旋而上,影影幢幢的描绘着一簇簇白色的妖娆姿态。 之所以会觉得那白烟妖娆,是因为这白烟放出的香气,太过浓郁,如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身上,散发的脂粉香气。 说句老实话,有些刺鼻。 凌云记者阮进寿的叮嘱,虽然闻不习惯,但是还是镇定自若,连眉心都不见皱一下,跪倒身去,给皇上请安:“臣妾给父皇请安。” “起吧,阮进寿,赐坐看茶!”皇上从奏折里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浑浊,眼圈下有一圈子黑影,显然是睡眠不足导致。 日理万机,衣不解带这句话,用在帝皇身上,确实真切。 阮进寿很快给凌云搬来了一把宝椅,其上设了一个软褥子,又送了一杯铁观音,一盏精致的糕点过来。 凌云娇小的身子坐进宝椅之中,显得更加的小巧玲珑,将手规矩的放在自己的合并的双腿上,不敢去攀那云龙繁缛雕刻纹样的扶手,她低眉顺眼的坐着,等着皇上开口问浣衣局的事情。 “浣衣局的事情,听说你已经处理妥当了,细细讲一遍于朕听听,这鬼神之说,究竟如何回事!”龙颜和悦,微笑的看着凌云。 第一百二十六章 踏雪赏梅(二) 凌云知道皇上总有一日会问起浣衣局的事情,毕竟他把这交手给自己,就会来验收,她自然也早就想好了回答的话。 这话一定要说的巧妙,绝对不能把小红装神弄鬼之事说出来,不然就算是她求情,小红也活不了。 当然,皇上是何等精明之人,想糊弄了过去,断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两全之策,她早已经明然于心。 “臣妾本不信鬼神之说,不过那日夜访浣衣局后,却不得不信。” “哦,怎么说?”皇上脸上有些恐慌之色,凌云正是抓了皇上这一点,她犹然记得,皇上是个多么迷信的人。 “臣妾本是为了去查出是谁在那装神弄鬼吓唬大家,只是路上,却遇见了往日认识的一个浣衣女,她浑身是伤,一袭白衣,臣妾便问她缘何落的如此,她告诉臣妾她躺在城外乱葬岗,好冷好冷。当时臣妾只觉得四处一阵阴风,一转头,那浣衣女就不见了……” 她说的越来越玄乎,把小红装神弄鬼之事,谎说成了姚姐鬼魂出没喊冤之事,皇上听到汗毛阵阵竖起,显然,对此深信不疑,迷信之人,实则也愚昧。 不过愚昧也好,好骗,凌云说完,皇上连连对阮进寿道:“烧些值钱给那个浣衣女,再请国师差人超度她的亡魂,让她日后勿在宫内作祟。” 阮进寿脸色也吓的苍白,连连应下,下去吩咐。 这件事情,就算这么了了,凌云于心有愧,利用皇上的迷信心理,欺骗了他,看着皇上倦怠的模样,复望了一眼外头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轻笑着对皇上道:“父皇,今日初雪皑皑,很是美丽,不如臣妾陪您去御花园走走。” 她这个提议,自然是想请皇上出去室外放松一下,闷在屋内,加上这让人透不过气的熏香和堆叠成山的奏折,绝对会把皇上的身体折损了。 皇上抬眼对浣衣局的事情犹然心有余悸,也不想待在屋子里,于是道:“等朕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梅园踏雪赏梅。” 梅园?凌云还不知道,宫里居然有一处梅园,不过她倒是起了兴致,踏雪赏梅,何等的闲逸。 皇上唤了两个宫女进来,由她们伺候着换了一身衣衫,玄表朱里的长袍。 头带了一顶金黄色的冕冠,前后各七旒,每旒五采缫七就,各贯玉珠赤白青色相次。 凌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皇上头上的冕冠,近看之下,更加的气派高贵,他那疲倦的脸色,也被映的精神了许多分。 “走吧!”皇上抬手,示意凌云跟上自己,凌云紧随其后,身后,又随着四个宫女,六个太监。 踩着落雪随着皇上往前,有两个宫女,分别立在两人身边,给两人掌着偌大的华盖挡雪。 那华盖分量绝对不小,除却那长杆子不说,光是上头直径三尺的铁丝竹篦架子,也有些斤两,更不用说铁丝竹篦架子上蒙的巨大黄绸,凌云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吃力。 想必那掌盖的宫女,都是锻炼过的,但是纵然是锻炼过的,雪天路滑,一个不小心,只听的给皇上掌华盖的宫女一声尖叫,华盖直直砸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落在皇上的门面上,凌云忽的一个箭步上前,面向着皇上,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背,承了这一记击打。 凌云闷顿的哼了一声,果然,这东西相当的重,砸在背上,有些生疼生疼的!因为她背部被袭,华盖的下砸有了点缓冲,被眼疾手快的后头的宫女扶住,没有落入雪地里。 “啊!凌良娣,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方才滑了一跤的婢子,见凌云挨了一击,皇上的脸色瞬间变黑,她整一个惶恐的跪趴在了雪地里,拼命的磕头! 看着雪水浸润了她的膝盖,凌云安慰的转过头,轻笑一声:“不碍事,只稍稍有些疼,幸好父皇没事,你起来吧!” 皇上没下令,那人怎么敢起来,凌云明白了这一点,转向皇上:“父皇,她也不过是无心之过,您不会计较的是吧!” 显然话里的意思是,您如果计较了无心之过,那就是您小心眼了。 “疼不疼?”皇上的没有回答,也没让那人起来,宽厚温热的大掌,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心疼的抚上了凌云的后背。 凌云不想多想,把这种抚摸,当作是父亲对孩子的关怀! 轻轻摇头一笑:“不是很疼!” “那就是疼,来人呢,传太医!”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凌云一心惦记着地上的宫女,忙阻拦。 “不疼,父皇,真的不疼,您让她起来吧,雪水都化进她膝盖了,这样下去,会落下腿疾的。”凌云的话,让地上的宫女猛的鼻子一酸,感动的眼泪扑簌扑簌落在了雪地里! “凌良娣,是奴婢的错,奴婢本该受罚!” “好了,起来吧!”大家都怀疑听错了,平日里威严一丝不苟,容不得底下人犯一丝错误的皇上,居然会格外开恩了。 “呵呵,父皇说了让你起来,快起来吧!”凌云对着身边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把地上的感动到愕然的宫女搀扶起来,凌云看着漫天的飞雪,再看着掌着华盖吃力的宫女,忽然伸手接了几多雪花。 “父皇,这雪下的这么美,我们不如雪中漫步吧,这些华盖,都撤下如何?”她提议,眼神笑吟吟,弯弯的如同两截柳枝,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透射下蝴蝶羽翼般的一片弧形的阴翳,徒身站在雪中,美的不可方物。 “好,雪中漫步,踏雪赏梅!”龙心大悦,撤下了华盖,应了凌云的要求!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火龙吐珠(一) 说是雪中漫步,这漫步的行头自然也要备妥,不然任那纷纷扬扬的大雪席盖全身,九五之尊的龙躯若有了闪失,凌云这个提议雪中漫步的,可是大罪了。 命人给皇上取了一顶竹篾夹芭蕉叶的斗笠和一身的青绿金丝挑刺祥云坠三色宝石碎片的斗篷,给自己,则是寻了一身洁白的狐裘披风和一定白色的雪帽。 换好了这两身行头,两人复继续前行。 往梅园去,凌云很诧异为何独独这边并灭有铲雪扫除,若不是她之前出过一次门,脚上蹬的本就是雪靴子,这会儿都让这没过小腿的积雪灌入了鞋子里。 皇上就不行了,走了几步,不得不停下来,走至一处屋檐下倒鞋子里的灌满的雪水,有太监激灵,很快寻了一双鹿皮里子的踏雪长靴回来给皇上换上。 “父皇,不如命人扫除一条道来,我们再进去吧,不然这雪太深了。”凌云贴心的提议。 却不料皇上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如此才应景,红梅配上白雪,最适上乘美景。” 皇上兴致很好,换好鞋子后,喊了一声:“走,继续!” 凌云轻笑,跟上脚步,因着路途不好走,两人走的很是小心,凌云虽然练过跆拳道,平衡性还是可以,但是这平衡性,换到如今这较弱的身子上,多走了几步,就有些不奏效了。 雪覆盖的地面,不知道是高是低,是斜坡还是平底,一不小心间,踩着了一块尖石头,凌云身子一斜,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落入雪地里,腰肢上,陡然传了一阵温热的圈固。 她一阵小惊慌,接着腰间的力量站稳了身子,待看到是谁抱着自己腰肢的时候,脸色陡然一红,忙惶恐的推开身:“臣妾多谢父王搭救!” 随着她的抽身推开,皇上手心落了空,奇怪的心里也跟着落了空! “走的小心点,前头就到了赏雪亭,我们进去小坐一会儿,用个午膳,匆匆把你叫来,你也尚未用膳吧?”心里空虚虚的,感觉很是异样,皇上只能用言语来弥补这样的空虚感。 “是!”凌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见皇上抚她的后背,她心里头把这当作长辈对小辈的关怀,这次,她也只能如此,只是看着皇上看自己的眸光,她总也觉得心里头怪异的很。 一个心里空落着,一个心里别扭着走进了赏雪亭。 眼前的赏雪亭,不同于别的亭子,说是亭子,倒不如说是一间小屋子,又不像屋子,是一个四周围着齐腰高低的木板,木板上头透风的怪建筑。 凌云坐下后,皇上对四周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些宫女就将梁柱上打结的纱幔挂了下来,将雪花挡在了外头,但纱幔菲薄,却能看到外头的飘雪美景。 坐定后,凌云总算知道,这赏雪亭建造的如此怪异的用意何在,原来如此。 围着齐腰高的雕花木板,这样坐下品茗喝酒用膳时候,个头就矮过了木板,风也就吹不过来,而纱幔正好能用于赏雪,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凌云,昨日南海郡守送了一只冬日少见的巨大的海龙虾进宫,一会儿朕传令下去,让他们做一道火龙吐珠,让你尝尝鲜。”比之在龙居殿里的憔悴模样,皇上如今,活泼精神多了。 海龙虾?在二十一世纪,冬日的海龙虾,倒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不过向来这戎朝,冬日海龙虾,是只有皇上才能享用到的美味。 皇上不与太后皇后李贵妃同享,却与她共用,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好?好的有些超出凌云所谓的长辈对晚辈只见的感情。 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脸上,她依然是如同冬日般温暖和煦的笑容:“谢谢父皇。” “来人呢,吩咐下去,今日朕摆宴赏梅亭,让御厨将昨日的海龙虾做成火龙吐珠呈上来!”皇上孔武有力一句,很快有人下去吩咐。 他复转过头,看着外面的飞雪,复又效益浓浓的看着凌云:“看来这我们赏梅是来的早了,冬雪初霁,菊还没有凋零,这梅连个花苞都寻不到。” 凌云的心思,被这一句,转了过去看外头雪花下的梅林,影影绰绰间,能见着几个小花苞,她不由的替那梅花叫屈:“父皇,那头不有了几个花苞,这一场雪压过,过几日,就全能开了吧!” 随着她素手所指望去,果然有几朵殷红的花骨朵,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里,显得娇脆美丽,楚楚动人。 “来人呢,把那只梅枝折下送进来!”皇上兴致大起,遣人去折梅。 凌云虽然觉得可惜了,可也并未阻拦,毕竟对方是皇上,自己今日已经几次的让皇上照着自己的意思来做了,若是过了,就算皇上能包容她,她自己心里头,也未必过意的去。 那一截含苞待放的梅枝很快被送了进来,同时送进来的,还有几个暖好的烫炉子,三四个火盆子和一个香鼎。 两个小些的烫炉子,包着一块黄色的精锻,送到了凌云和皇上手里捧着,大些的几个,则是放到了她们脚边,给她们暖脚。 这四面透风的赏雪亭里,顿然升腾起了阵阵热气,香鼎染了香丸,凌云真是该庆幸,不是那呛的她好几次岔气过去的佳楠,而是一种淡淡的,类似梅花的香气。 她也不去问这里头燃的是什么香丸,从皇上递过来的手中接过梅枝,那含苞未放的花苞,覆着团团雪球,晶莹可爱,似一张倾城红颜上,覆着三千雪发。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火龙吐珠(二) “这入冬的第一枝梅,朕送给你了!” 耳畔,忽的响起皇上的声音,凌云稍稍的怔了一下,而后容颜舒展,微微含笑谢恩,信手把玩着那梅枝,又与皇上聊了一些随意的话题,司膳太监上来汇报,说是佳肴都准备妥了,请示皇上何时上筵。 “就现在吧!”皇上语调慵懒一句,那司膳太监诚惶诚恐的下去,不多时,一盘盘罩在竹篮子里的菜肴,被送了上来。 每一盘菜上,都覆着一个银罩子。 银罩子上又多落着一块浸润了热水的棉布,想来是怕菜肴途中变冷,所以做了保温措施。 所有的菜,一例盛放在银色的器皿里,不知道是为了配合那个银罩子,或者是皇上在外面用膳,比较谨慎。 这些银色的器皿,做工精致异常,例如宽边盘子,盘沿上是制成荷叶边的欺负逶迤花边,细边盘子的盘沿,则是压刻着龙凤咬尾相携的吉祥图案。 帝皇用餐,奢华至极,不看菜式,只看这些器皿,这是寻常人家,几辈子都比不上的。 司膳太监一一报上了菜名,凌云对这些菜名,没有几个听得懂的,肚子里的馋虫,倒是被这些香气扑鼻的佳肴给勾搭了起来。 待最后一道送上来后,只听得司膳太监恭恭敬敬的扯着尖嗓子喊道:“最后一道,火龙吐珠!” 端着火龙吐珠的宫女很是谨慎,雪天路滑,要是一不小心把里头的东西打了,就是她有十条命,也未必赔得起。 这端上来的整一个过程,都和做一件精细的活儿一样耐心费时,很庆幸,没有出任何岔子,看着那宫女把菜放到桌子上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凌云都替她吐了一口气。 端菜是没出岔子,只是当这道火龙吐珠上头的热棉布取掉,那银色雕花的圆盖子取掉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下一个,里里外外,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地。 里头的人,自然是因为这盘少了主角的菜,外面的人,是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见里头跪,知道必定是出了大事,跟着跪。 皇上的脸色,已经一片难看,大喊道:“把御厨个朕押上来!” 本以为能用膳了,哪里想到半途会冒了这么一出出来,凌云有些无奈,不过龙颜大怒之中,她自然气都不敢,不,是不能吭一声。 抬眼看去,那火龙吐珠里,只剩下一圈装点的胡萝卜刻花和正前方花丛里,一粒浑圆的杨梅大小的珍珠,那条海龙虾,居然不翼而飞了。 也难怪龙颜会大怒,这海龙虾,在戎朝可是很珍贵的海产,冬天更是吃不上,皇上有意要与凌云共享,哪里想到居然不见了这海龙虾。 一则他面子上过不去,二则他对宫人要求严厉的很,苛求他们安分守己的同时做事谨慎细心,如今出现了这种事,他哪里容得了。 凌云心里已经明白,做这道火龙吐珠的御厨,这一次死罪能逃活罪也难免。 帝皇之家,最是让人恐惧之处,就是皇者握有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地位卑微者,没有人权,没有狡辩权,甚至没有生存权。 活或者死,全凭皇者一句话而已! 这样的制度,对那些下阶人士来说,无意是一种悲哀,凌云看着不多会儿,被五花大绑押上来的御厨,心里替他觉得悲哀,总想帮个忙,帮衬他一把。 那头,皇上和他的对话已经展开:“大胆奴才,居然敢呈这样的东西上来糊弄朕。” 御厨想必来的路上已经被告之了事情的始末,如今,惶恐异常,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皇上饶命,这海龙虾,奴才是放进去了,只是方才知道出事后,奴才到处一寻,在御膳房养的波斯猫窝里找到了海龙虾的壳子,是那猫儿,趁着奴才不备,揭开银盖子,把那海龙虾取了出来吃掉了,皇上饶命啊,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饶命,饶命啊!” 原来,是猫儿的错!不过,就算是猫的错,如今这罪,还不都得御厨担着,缘由只有一个,他没事在御膳房养猫。 果然。 “大胆的奴才,给朕做御膳的地方,居然敢养猫,那不干不净的东西,是谁带进宫里的?”皇上震怒,显然对猫很是厌恶。 “是,是羽王爷带进来送给戎玉公主的,戎玉公主托奴才养着!” 幸好幸好,是这两个主儿。凌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如果设计到了羽王爷和戎玉公主,这罪孽,应该就会轻点,至少把猫养在御膳房的事情,不会怪到御厨身上。 只是凌云想错了!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朕最是讨厌猫狗之类,你居然胆敢在给朕做膳食的地方养猫,无论是谁让你养的,你都罪该万死!来人呢!”龙颜越发的震怒! “是,皇上!”方才压着御厨过来的两个身穿甲胄的卫兵,拱手单膝跪地应声。 “把这狗东西给朕拖下去,即刻斩首,那只波斯猫,扔出宫外,下令,以后宫内,谁胆敢私养猫狗,一律杖责八十大板。”皇上一番话,从头至尾,都让凌云气愤不已。 他一句都没有追究羽王爷和戎玉公主,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御厨身上,只是因为少吃了一直海龙虾,只是因为一直他讨厌的波斯猫,就要处死人。 虽然帝皇握着人的生杀大权,但是如此滥用,令人发指! “父皇!”她语气不再温柔沉稳,而是带着薄怒,“你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火龙吐珠(三) 众人大惊,凌云如今的语气表情,生生的都是对皇上的指控,皇上饶是对凌云与众不同,见她如此大胆,脸色暗的可怕,阴沉的道:“朕怎么不公平了?” 皇上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凌云并不惧怕,如今的她,只想着救下皇上一句话判处死刑的御厨。 正了神色,她说的理直气壮:“就是不公平,海龙虾之事,波斯猫之事,父皇均是不公平。” “凌云,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对朕指手画脚!”皇上薄怒,眼睛怒视着凌云,所有的宫娥太监都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凌云,不惊不惧的与盛怒的龙颜对视着,清澈的眸子里,连一丝一毫的恐慌都找不见:“父皇,我不是对你指手画脚,只是不想让你日后被人指手画脚。” “你什么意思?”皇上怒气未消,从那益发阴戾的脸色来看,显然是更对她来气了。 “残暴君主,袒护私己,这难道不会让皇上为百姓所指点吗?”凌云虽然知道这一句,少说一顿板子是逃不掉了,但是她必须说,不得不说,自古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她不怕忤逆了皇上,这为了救下那个可怜的无辜的生命。 皇宫里的杀戮勾斗,她无法一一阻止,至少在她的眼皮子低下,容不下无辜的人枉死。死因还是因那么荒谬的缘由。 皇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几点,大掌用力一击,方才的石桌子明显的震动了一下,稍许的菜汁溅了出来,有几滴,落在了地上,渗入了地面,留下几个诡异的点点,似现在的气氛,躁动又诡异,恐怖又骇人。 “谁给的你这么大的胆子,你真以为朕对你好些,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不过是太子的妾侍而已,你想造反吗?”皇上勃然大怒,甚至有些口不择言,特地强调凌云的身份低微。 没关系,她并不生气,但是妾怎么了,妾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今日就是讨了个死,凌云也豁出去了。 她脾气耿直,嫉恶如仇,如今皇上的言行,自然更是激起了本来按捺在心里并不显露的本性。 “对,臣妾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但是臣妾却懂得,那海龙虾被波斯猫所吃,罪在波斯猫不在御厨,波斯猫是羽王爷带进来,玉公主强行让御厨养着,罪在羽王爷和玉公主,不在御厨,臣妾一个小小的侍妾都明白的道理,皇上你是不明白,还是有心偏袒羽王爷和玉公主?”凌云这一番话,振振有声,字字清晰,句句确凿。 底下跪着的一行人,早有几个惊了一身冷汗起来,这分明是在数落皇上昏庸,误判罪行不说还偏袒儿女。 放眼天底下,只怕除了太后娘娘,谁都不敢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口腔,那样的姿态和皇上说那样的话。 “你……来人呢!给我板子伺候!”皇上句句被她说正,一点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头一遭,他登基以来头一遭,胆敢有人忤逆了他,数落他,指控他,他气的发指。 奈何又寻不见反驳凌云的话,连一个词都找不见,气急之下,又搬出了他生杀大权那一套。 凌云知道挨板子的痛楚,但是脸上却并无畏惧,她昂首挺胸,似慷慨就义的壮士,从头至尾,眼神里都不曾出现一丝的恳求。 刑具已经送了进来,在一刻钟之前,凌云和皇上还是有说有笑,皇上还把冬天的第一枝梅花送给了凌云,一刻钟后,她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掌握着天下苍生的生杀大权,一个是冒失顶撞的太子侍妾,被按在长条椅子上挨板子。 果然,伴君如伴虎! “皇,皇上,打,打几板子!”抬着长棍的太监,颤颤巍巍的问道。 “打到她向朕求饶为止!”皇上毫不留情的一句,惹的嘴角一勾,冷笑了一句:“皇上,若是凌云错了,自然会向您求饶,但是凌云自问没有一句说错的,您是九五之尊,您想打谁就打谁,想杀谁就杀谁,但是我觉得不会想您求饶,就算是死。” 凌云很有骨气的抬头,这一句,惹的皇上整一个震惊在了原地,那眼眸里的倔强和不服气,他多少年没有见着过了? 她不再喊他父皇,不再自称臣妾,如今她把他当作为所欲为的九五之尊,把自己当作他讽刺她的卑微的侍妾,这样的疏离感,让皇上心口一痛,想抬手阻止那落下的板子,但是龙言既出,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这不是自己拂了自己的面子。 板子,很快落了下来,那执行的太监,显然是留了情面,劲道用的很巧,板子看似很重,但是落下的那一下,还是稍稍收了点劲儿,就算如此,打在双臀上的,也是木棍子,不是棉花棒。 第一下,痛的她眉心紧皱。 第二下,痛上加痛,她紧咬双唇。 三下,四下,红唇溢血。 五下,六下,痛入骨髓,冷汗直冒。 七下,八下…… 随着板子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凌云知道,那太监是想早点把自己打晕过去,不想让自己受苦更多,从太监眼神里那抹心疼和欲哭的表情,她就可以知道。 感觉到了臀上渗出了温热的液体,被凛冽的寒风一吹,那液体很快就降温,站在她的臀上,黏糊糊,冰冰冷,好似冬日掉进了泥潭子里一样,难受的紧。 她却只这么倔强的掰着板凳脚,紧咬着双唇,连一声疼,都不曾喊出来! “皇上,奴才甘愿受死,请您饶了凌良娣吧!”噗通一声,想必是那御厨看不下去了,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凌云非死不可,他也是有义气的人,知道这祸端是自己惹起,凌云好心为自己,自己不能在后头做缩头乌龟,生生的受着凌云的庇佑。 “皇上,请您饶了凌良娣吧!”纵奴才齐齐下跪,都看不下去了。 换做是别人挨打,她们就算借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求饶,只是凌云方才一番,感人至深,她们就算冒死,也要替她求上一情。 “既然大家都为她求情,那么,罢了,住手!”皇上实则在看到凌云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之后,就想喊停,只没有这个台阶下,如今,这些婢子奴才,正给了他这个下去的台阶。 看着凌云糊满了血水的双臀,他心里猛一阵刺痛,想上期问问她疼不疼,又气着她当着大家的面,一点情面都没给自己留。 “凌云,你可知错?” “皇上,凌云何错之有?”她反问,满脸的汗珠子,浸润了她的秀发,那一缕缕的黑丝,胡乱的熨贴在颊上,脸色是一片失血的苍白,可那一双倔强的眸子,却依然没有丝毫悔意和畏惧。 “你公然顶撞朕,这不是错吗?”皇上脸上依然严肃,心里却开始泛了笑,这女子,当真是奇了,这脾气,是像了谁? 太仆大人?那个懦弱的老匹夫,决计不可能! 她母亲?那个会把自己的第一夫人的位置拱手相让的戏子?这有可能吗? 不成,她是自成了一派?不怕死的一派? 凌云见他虽然质问,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她方才确实有些欠缺考虑,许她若是好好求情,就不必要讨一顿打,她于是徐徐开口,语气也不再剑拔弩张:“是凌云语气冲了些,皇上也给了凌云应该的惩罚,只是凌云并不认为关于御厨的那一番,凌云有说错,如果是说法不对,那凌云愿意再换个方法说一遍,只要皇上您能听进去。” “罢了,朕放了他便是,只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逃了死罪就可以,凌云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白白挨了一顿板子。 那御厨也是如获大赦,匍匐在雪地里,连连给皇上谢恩:“奴才万谢皇上开恩!奴才万谢皇上开恩。” “来人呢,将他发配去柴火司库,罚劳役一月!御厨等级降三级。”这惩罚,还算可以接受。 很快有人把御厨压了下去,御厨一路被押下去,还不忘担忧的看着凌云,凌云从椅子上微微起身,看向他,给了他一个“你放心,我没事”的微笑。 即使她的下唇渗血,但是这般的微笑,如同泣血的莲花,妖娆却又清丽,虽然她的模样狼狈极了,脸色也苍白的如同怨鬼,但是皇上的视觉,好似出现了问题,觉得这样的她,一样美丽的不可方物! ※俺们家的大学生男朋友要用电脑写毕业论文,悲剧的我,只能他不用的时候码字,大家见谅,1万还是不会少的,还短3000!※ 第一百三十章 潇雨燕的假慈悲(一) 这一顿饭,自然是没有吃成,皇上派了一乘铺了厚厚软褥子的步撵送凌云会宁宫,还派了三个医女随行回宁宫照料她。 白雪皑皑,凌云如今全身负伤,模样倒还真是凄凉。 试问在现世,她怎么都未曾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过,先是前一日使苦肉计伤了的脚还没痊愈,这一日身上又新添了如此大的伤。 凌云就算看不到,也可以想到,自己臀部上,是如何的惨况,皮开肉绽不说,至少血水趟了一片。 回到宁宫,她这模样可把雪燕给吓坏了。 “雪燕,把琪儿带到别出去,不要靠近过来,我怕吓到她!”看着雪地里玩雪玩的欢快,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琪儿,凌云不想吓到她。 “主子,你这到底怎么了?你这是去了哪里,这么会落的如此落魄!”雪燕之前一直在陪琪儿玩雪,凌云被阮公公请去的事,她自然不知道。 “回头再告诉你,太后娘娘派来的四个宫女已经来了吧,你把琪儿带下去让她们照顾,然后再来我这里!” 凌云如今被几个粗壮的妇女前后抬着,不方便多说话,吩咐完落雪后,便对这几个妇女使了眼色让她们抬自己进屋,三个医女也紧随着进入。 因着耽搁了些时间,所有血水已经干涸,把锦缎白色里裤和臀上的皮肤紧紧的粘连了起来,要取下来相当的困难。 “快,热毛巾,把这凝凝固的血化一化!”几个医女,一点都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张罗着。 凌云看她们着实辛苦,狠了心紧了眉头,道:“不用了,直接撕下来就可以,我能忍!” “凌良娣!”那可是皮肉撕裂的剧痛啊!她一个较弱的女子…… “不要耽误时间,撕就是,若是疼的不行,我会喊你们住手。”她投去一个让她们放手去做的表情,而后,死死的咬住了锦被。 剪刀咔嚓咔嚓的声响渐渐想起,应该是在把与臀粘连的一片剪出来,而后,闻得其中一个医女征询的声音:“凌良娣,要开始撕下来了,你若是疼,记得吭气。” “嗯!”凌云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巨疼会如何的撕心裂肺。 当那黏着着皮肤的布片一点点的从皮肤上撕扯下来的时候,她几度想晕厥过去,奈何她意志却是过人,生生的清醒着受了这深入骨髓的疼痛。 “呲!”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随着布片的撕落,她臀上血肉模糊的展露,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 光是听那几声抽气声,凌云就可以想象,自己的臀部,如今是如何的惨状。 “劳烦各位帮我处理下了!” 纵然那执刑太监已经手下留情了,但是四十七板,那也不是个小数目,环在二十一世纪凌云身强体健的身子,也未必受得住,更不用说这世这个细皮嫩肉的身体。 三个医女当真是佩服起凌云的勇气,赏梅亭的事情,她们都听说了,如今她居然不哭不闹,还客客气气的对她们说话,她们真有些对她又敬又爱起来。 “凌良娣,皇上赐了九花玉露膏,您的创口,很快会痊愈,不留伤痕,我们先给您清洗,若是弄疼您了,您千万别憋着啊!”一个医女体贴的道。 凌云点点头,对她友好的一笑,虽然面色苍白如纸,额上细汗密布,但是她的笑,有魔力一般,能让人感觉到心里舒服。 那几个医女又忙活开了,不一会儿,就把凌云的臀部处理妥当了,涂抹上了九花玉露膏后,她们给凌云轻轻的覆了一层薄的蚕丝毯子后,叮嘱凌云这几日不可碰水后,才退了下去。 临走前,她们说了这几日,会一日过来三四次,凌云的日常饮食,也都由她们负责,不要随便吃些别的,免得落了伤疤或者伤口难以愈合。 这个不用她们说,凌云也是清楚的,作为一个法医,这点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医女走后不久,雪燕匆匆而来,跑的气喘吁吁。 “雪燕,怎么去了这么久?”凌云皱了眉头问道,以为琪儿那出了什么事情。 “琪公主拉着奴婢,不让奴婢走,奴婢好一番哄,才得以脱身,主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雪燕泪眼汪汪的看着凌云,一脸的心疼。 她虽然过来伺候凌云还没几日,但是却是个极重轻易的女子,和凌云朝夕相处即日下来,自然也生了感情,见凌云受伤,心疼自是在所难免。 “不碍事,顶撞了皇上,挨了一顿板子而已!”凌云轻笑,说的轻描淡写,雪燕却吓的胆魄都要掉了。 “什么,得罪了皇上,主子您怎么会得罪了皇上!”雪燕问的惊急,那恐慌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眸色,让凌云由不得又笑了一声。 “宫里头传事那么快,明儿个,不,估计今儿个傍晚,你就知道我怎么得罪了皇上,你快别问了,我现在痛的只想睡觉,睡着估计着没这么痛了,有些火辣辣的,雪燕,一会方才那三个医女会过来给我换药,倒是叫醒过,顺道吩咐她们,给我做些吃食过来,早膳过后,我还未曾饮食,饿了慌。” “那奴婢先去御膳房给您弄一盅鱼翅过来,您吃下填填肚子再说。”雪燕听到凌云喊饿,忙道。 “我身上有伤口呢,不宜吃海鲜,你还是给我舀一碗白米粥来吧!” 凌云倒不是虚弱才挑着粥喝,而是她如今趴着的这个体位,吃什么都不文雅,唯独喝粥,还能看点,她没得选择,只能喝粥。 雪燕随即跑出去,不多会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回来,凌云喝完,数着绵羊,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臀部上火辣辣的痛楚,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醒来之后,凌云只觉得身体滚烫,脑袋晕晕乎乎,臀部上是伤口一阵阵的剧烈刺痛着。 她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子沉重的很,无论她如何的努力,只能微微的睁开一条缝隙,隐隐的看到一丝游离涣散的烛光,耳畔似乎有人在急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她开了口想应一声,嗓子去如同火烧般疼痛干哑。 眼前有一堆影子在晃来晃去,夹着烛光,忽明忽暗,忽暗忽明,影影幢幢,她想捕捉一两个影子,看看是谁,只是费足了劲道,都看不清楚眼前晃动的都是什么人! “云儿,云儿!”耳畔的呼唤声,越来越急促,她开不了口说话,只能点了点头! 然后,耳边的声音嘈杂起来,层次很多,有男有女,分不清楚谁是谁,有一双冰冷的手,抚上了她滚烫的脸颊,她贪婪的汲取着这手心里的冰冷来降温,脑袋往那手手心里钻了钻。 那手心会意,覆住了她滚烫的脸颊,舒适的感觉,让凌云暂且忽略了臀上的痛楚,渐渐的,眼睛闭上,又睡了过去。 天色大亮,凌云沉重的眼皮子,疲乏的缓缓睁开,适应着白日的光线,一个依靠着窗栏小睡的身影,首先映入了脸颊,她以为是雪燕,仔细一看,居然是秋菊! “秋菊?”她轻喊一声! “啊!”秋菊惊醒,看着她清醒的模样,喜形于色,“小姐,你醒了,你没事吧!” “怎么了,秋菊,你怎么回来了?皇后那边,没问题吗?”秋菊如今是皇后的宠婢,虽然出入自由大了开去,但是这样随便回来,应该是不允许的吧! 而且很是显然,这丫头彻夜未免,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小姐,是皇上昨晚去皇后娘娘那调了奴婢回来!”秋菊说明了原因,而后,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姐,你真是要吓死奴婢了,一晚上高烧不断,一直说着胡话,睁开眼睛了也不认人,茫然的看大家一圈子又睡了过去,真是吓死人了。” “发烧?”凌云记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烫好热,原来是发烧了啊!怪不得,眼皮子沉的,眼神晃的,喉咙热哑的,秋菊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身体虚的不行。 “是啊,发了整整一晚上,太子殿下守了您一夜,十几个御医医女也是刚刚等到您退烧了才走,皇上刚刚才来过,皇后娘娘也过来探视了一下,还有太子妃,留了话,等你醒了过去通报一声,她来看望您!” 秋菊吐豆子一样说了一堆,凌云倒没想到,这一顿板子,招了这么多人的探视。 十几个御医医女,这阵势,想必很是盛大隆重吧! ※嘻嘻,万更完毕,挨了板子了,悲惨吧!大家不要骂小九哦,不是故意要虐凌云的,只是伴君如伴虎,有时候说话一定要谨慎的好,只是给她点点小教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潇雨燕的假慈悲(二) 忽然似想起了昨夜朦朦胧胧间,覆在脸颊上那一抹冰爽舒适的感觉。 凌云轻勾了嘴唇,问秋菊道:“秋菊,昨夜是太子殿下用手给我降温的吗?我是说脸颊上的冰冷舒适感。” 那双大手,略微粗糙,凌云纵然当时甚至混沌,但是依然能够分得清楚,该是男人的手。 秋菊愣了一下,随后,脸色红了一阵:“是!” 凌云心头温暖突跳了一阵,为了怕秋菊笑话,她随后对秋菊吩咐:“秋菊,我有些饿了,你能给我备些吃的来吗?” 秋菊下去后,屋子里只剩下凌云一人,臀上的痛楚未减,只是比起昨日,要舒服许多,桌子上的青鼎龙纹香炉里,燃着未知名的香料,闻着让人神清气爽。 为了转移痛楚,凌云百无聊赖的看着那烟鼻子里袅袅升腾的厌恶,房门,忽然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个粉雕玉琢的脑袋儿冒了出来,张头探脑的朝着凌云床边望过来。 凌云看清来人是谁后,闭上了眼睛假寐,倒是想看看,戎玉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 见屋子里没人,床上的凌云也正在昏睡,戎玉嘴边,扬起一个狡黠的微笑。 然后,偷偷的,从腰间掏出一个布袋,凌云假寐的美眸,微微的展开了一条缝隙。 见她并未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解下布袋子,左右警惕的顾盼了一番,而后,几只黑乎乎的东西从布袋里流窜了出来。 做完一切后,戎玉做贼似的一溜烟就跑了,连门都忘了帮她掩住。 凌云眼尖,主意到了那几只黑乎乎东西是什么,居然是毒蝎子,她倒是不怕,只是想到戎玉的歹毒心肠,心里不免寒意森森,小小年纪,居然有了害人之心。 自己之前也算救她一次,她非但不感怀于心,居然还趁人之危,害人不备。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凌云就是对戎玉起了防备,故而才会闭眼假寐看她鬼鬼祟祟的所为何事,没想到会目睹这让人心寒的一幕。 她眼神一凌,看着地上四处怕窜的毒蝎子,冷笑了一声:“戎玉,若是你是我的孩子,早被我打死了,不过,我打不死你,也不会让你再为所欲为,既然你现在在我手里,胆敢兴风作浪,我绝不饶你。” 她可是问李贵妃讨过平安符的,戎玉这是在找死,激怒她的后果,想必这小娃是没有见识过,她倒是不介意,让她见识见识。 只是眼下,得先解决了这些毒蝎子才是,凌云动弹不得,身边也没可以使唤的人,皱着眉头,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死后,半敞开的门扉边,忽然多了一抹浅蓝的身影。 “凌良娣,冬日风寒,怎么敞着门扉?”这声音,温文儒雅,随着那声音徐徐的飘入耳膜,一抹俊逸的身影手指着一柄洁白羽扇,出现在了凌云眼前。 “苏蓝,怎么是你?”凌云有些吃惊,自从上次一面后,便再不曾见过苏蓝。 今日的他,内穿一件写意花纹的浅蓝色色圆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天蓝纱褙子,在前襟、后襟的下摆及袖口绘有小楷书法和水墨兰竹,蓝锦的飘逸和水墨的雅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他整个人看去,偏偏而立,似仙若神。 初见苏蓝时候,她的心跳曾经微微一窒,感慨时间尽然有如此温雅俊逸的男子,如同一阵风一般淡泊,又似一抹花香般馥郁,今日再见,同感再生。 而苏蓝,对她毅然。 就算她现在狼狈的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但是如初见之时,她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气质,还是让他脚步顿了一下,咔嚓,脚底下,似乎传来了什么被踩碎的声音。 他不由抬起了脚掌,当脚底那黑乎乎一团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皱紧了眉头:“大冬天的,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蝎子。” “方才有送的!”凌云巧笑一声,把如此惊险之事说的没事人一样轻描淡写,“呵呵,苏公子,能劳烦你帮我把我的礼物抓回来吗?我这动不了!” “凌良娣,是谁要谋害你?”苏蓝聪慧,自然知道,凌云所谓的送,可不真是送礼这么简单。 “谈不上谋害,不过是小孩子的无聊伎俩罢了,回头我会送份更大的礼答谢她,到时候,也要请苏公子帮衬了!”本是不该和苏蓝说这么多,可是莫名的,凌云并不介意告诉他,有人要害自己。 苏蓝见她笑的轻巧,说的淡然,对这一出谋害,完全不以为意,不由的也染了几分她的淡薄,拱手道:“用得着苏蓝的地方,凌良娣尽管开口好了,说道这抓蝎子,我倒是有个妙招。” 苏蓝说着,居然割破了自己的手中,凌云惊了一下,正要问他要干什么,忽见屋子四角,爬了许多黑乎乎的家伙出来,俨然就是方才爬窜到屋子各处的毒蝎子。 苏蓝拉了桌布,行云流水般一阵舞动,那些毒蝎子,居然通通的落入了桌布之中,巨细靡漏,凌云看的待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苏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凌云一双美眸里,满是诧异,没有什么能惊的到她的东西,可今日,她真的震惊了。 “小剂量而已,我的血香,蝎子闻着香气来的!”凌云以为他在说笑,只是细细一闻,空气里,除了香炉里的香熏,忽然又了一股淡淡的血香味,不是血腥,而是血香味。 观苏蓝,他已经用一个小棉布子,包扎了伤口,纵然伤口被覆上,那隐隐的淡淡的血香味,依然饶鼻不散,袅袅婷婷。 ※申请了日更8000的活动,咱往后若是有事,就会日更8000,没事,就还是更一万,13号小九生日了,那天可能只有8000哦!谢谢给我金牌红包礼物的亲,真的好感动!※ 第一百三十二章 潇雨燕的假慈悲(三) 所有的蝎子,收拢在墨浅色镶银丝的桌布之中,包成一个兜状,里头毒蝎子少说有二三十只,争前恐后的往上攀爬,却见苏蓝兜口一收,把它们尽数困死在了内里。 “如何处置?”苏蓝提了兜儿,看向凌云,问道。 凌云稍稍偏过了头,把双手垫在下巴上,脸上漾起一丝美丽的无害的笑容、一头散落的青丝,稍稍的遮住了她唇角那抹隐藏的嗜血的笑容:“苏公子,我教你个蝎子的做法,你把这些蝎子给我油炸了送过来,既然对方送了我如此大礼,自然,我也要回过去,才算礼尚往来。” 苏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却是想不到,凌云在柔弱的外表外,却有着一颗让人不敢小觑也不敢得罪的强大的心。 不过他并不因此而对凌云有所害怕或者厌恶,反倒觉得好玩起来:“行,礼尚往来确实缺不得,你尽管说怎么做这油炸蝎子,我下去做。” 凌云把油炸蝎子的做法和苏蓝说了一遍,苏蓝提着一桌布蝎子就下了去,苏蓝正往外走,就遇到了端着膳食进来的秋菊。 一如上次,秋菊一见到苏蓝,整一个脸的堪比落日红霞,低下头,羞羞答答的含了一声:“苏公子好!” 苏蓝见了秋菊,儒雅勾唇,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把秋菊是谁给忘记了。 “秋菊,快些过来吧,我饿了!”凌云爬秋菊抬头见着苏蓝眸子里的陌生感到失望,忙唤了秋菊近前,不让她有机会抬眼再看苏蓝。 苏蓝总觉得眼前的宫女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尽也想不起来,只思索了一瞬,也就作罢了,提着蝎子消失在了长长的廊迹。 秋菊端着一碗药膳进来,扑鼻的中药味惹的凌云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 “医女让御膳房给您熬的药粥,听说里头加了几位愈伤的良药,小姐,并不苦的,您喝喝看!”秋菊说着,贴心的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温,送到凌云的檀口处。 凌云倒不是怕苦,只是这味道,真让人受不了。 因为职业病的关系,她的鼻子比一般人都灵敏,所以稍微的气味,她都能嗅出来。 长年与尸体为伴,虽然腐尸和福尔马林的味道很是难闻,但是她个人认为,中药的气味,更胜尸臭和化学药剂的臭味。 只是秋菊这殷殷眼神,让她如何忍心拒绝,几乎是屏住呼吸,把那一口药膳咽下去,这样的痛苦,比挨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碗药膳入腹,凌云总觉得这回真算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原也是有弱点,弱点所在,就是中药。 吃完了药膳,想着苏蓝也该差不多了,现在,是该她请客人来享用美食的时候了:“秋菊,去把戎玉公主给我请来。” 秋菊不明所以,多嘴问了一句:“小姐,你请戎玉公主过来做什么?” “去请就是!”凌云轻笑了一声,“请了她过来后,你会皇后娘娘那去吧,你现在总归是她身边当差的,在宁宫待的太久不好。” 凌云想的周到,秋菊是她自己送给皇后娘娘的,如今又回头霸着秋菊,皇后会以为她要把秋菊要回去,心里肯定会起了疙瘩,不舒坦,还是让秋菊快些回去的好。 秋菊对凌云很是不舍,想着留下,只是凌云这一句“你现在总归是在她身边当差的,在宁宫待的太久不好”,她也自然是明白个中道理的。 只能恋恋惜别,留了话,说她隔几日再回过来探望凌云,让凌云自己保重身体。 “知道了,去吧!”会心一笑,秋菊这个丫头,没有心计单纯又善良,果然当时把她送去皇后身边,是明智之举,至少潇雨燕动不了秋菊,凌云也就少了一分牵制。 如凌云所料,苏蓝那头,确实已经准备妥当了,当他端着一盘子油炸蝎子回来的时候,满室顿然是一股子油炸的香气,若不看盘子里狰狞的一碟怪物,谁都会垂涎三尺。 “谢谢你,苏公子,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一会儿食客就会来,你先请自便!” “凌良娣客气了,苏蓝是奉了太子的令,过来给您送个东西,没想到顺手能帮上你忙,是苏蓝的荣幸。”苏蓝虽然说的客气,语调却一点都没有下人的卑微,那么淡然如风,绝世清雅。 苏蓝说到此,凌云才想到苏蓝为何会突然而至,原是领了戎子风的命。 “什么东西?”凌云抬头,看向苏蓝! 只见苏蓝修长的手指一挑,从胸口挑出一个荷包,大红的缎面上,刺绣着大朵盛放的牡丹花儿,一看,这荷包就是女子用的,见他把荷包送到凌云床头,并不打开,而是凌云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在这里头,太子殿下让凌良娣入夜后再打开!” 荷包放在眼皮子低下,凌云才发现,是一个隆起的不知形状的东西,既然戎子风让那个她晚上再打开,她也不急在一时,虽然有些好奇这里头装的究竟是何物。 凌云把荷包收拢在枕头底下,指腹触及那凸起物,硬帮帮,圆滑滑,估摸着应该是个圆形的物件。 “凌云,你找我?”凌云刚收拢了荷包,门口,传来一个不客气没礼貌的小人声。 苏蓝见着戎玉,顷刻了然,原凌云口里送她毒蝎子的小娃,就是这劣根难改的戎玉公主,戎玉前脚踏进屋子,一双眼,在对上苏蓝的那一刻,整一个,愣在了原地,眸光,似乎再也无法挪开一般。 世上,尽然还有如此俊美的男子,这是画里头出来的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潇雨燕的假慈悲(四) 古代的孩子都早熟,以戎玉看着苏蓝的眼光来看,凌云已经明白,这丫头,想必是看上苏蓝了,只是苏蓝对他,疏离客气,并未起一点的涟漪波澜。 “苏蓝给戎玉公主请安!”苏蓝只是请安,并不屈膝也不打千,一身傲骨铮铮,又不是风雅。 戎玉难得的,居然没有计较,只是怔怔的问了一句:“你叫……苏蓝?” “真是,苏蓝又是先行告退,凌良娣,祝你早日康复,苏蓝改日再来探望。”苏蓝说完这一通,把房间留给了凌云和戎玉。 凌云并不强留,知道自己那一盘油炸蝎子,耽搁了苏蓝不少时间,说了句谢谢慢走,目光,便落回到了戎玉身上。 一袭夹竹桃的小袄子下,是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若是不设防,真能让她这天真的脸蛋骗了去,忽略了她心肠的歹毒。 知道苏蓝走出好远,戎玉才回过头,看着凌云:“他是谁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凌云明知故问,以戎玉的性子,只怕女孩子的矜持对她来说就是不必要的东西,她想要的,自然会开口动手夺过来。 “是东宫的?”似没听到凌云的话,戎玉一意孤行的刨根问底。 “不用宵想他,他对你不会有兴趣,而且,他是你太子哥哥的人,你动不得也要不到!”凌云口直心快一句,故意给戎玉难堪。 果然,听她这么不客气的说话方式,戎玉粉嫩的脸颊瞬息黑沉,尖着嗓子锐声呵斥:“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不怒反问,凌云眼底里的笑意浓浓,却又冷冽,不忘提醒她,“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如今,不过是我的学生,尊师重教,千百年来的传统,你说,你直呼老师姓名不说,对老师无一句敬语,你是想挨打还是想罚抄书百遍?” “你……”戎玉气急。 “我怎么了?”笑意盈盈的反问,她就愿意看着戎玉气急败坏的样子。 “休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戎玉找不到反驳之词,毕竟皇奶奶把她放在这里让凌云调教,凌云就是她的老师。 “哦!你的意思是,皇奶奶金口玉言,是轻飘飘的鸡毛?”这孩子,只传承了她母亲一分的只会,行事冲动,说话无脑,倒是和潇雨燕很是登对。 “我……我哪有说,你不要在那里胡说!”戎玉的脸色一片涨红,嚅嗫了一句,而后,眼神放了柔,“你,不会和皇奶奶去嚼舌头吧!” “我是你的老师,教不好你,我也要受罚,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对皇***不敬之词,我自然会帮你瞒着。”三两言语,就把这孩子心里防线给击溃了,不过就是个孩子,威胁加利诱配上适当的调教,总能驯服。 “你说话算话,我刚刚没有轻瞧了皇奶奶金口玉言的意思,只是,就算你是我老师,我好歹是公主,你也不能用那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什么叫宵想,本公主看上苏蓝,是他的福气!”提到自己的身份,她又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哦,是吗?何以见得是福气。你刁蛮有任性,狠毒又跋扈,苏蓝素来喜欢文静素雅的女子,你觉得你的气质,能配得上他吗?” 看样子,往后调教戎玉的路上,倒是多了个很好的推波助澜剂。 自古女为悦己者容,若是戎玉对苏蓝真的一见钟情,自然,方方面面总想着往苏蓝喜爱之处发展。 “真的?他告诉过你,他喜欢文静素雅的女子?”难得,戎玉居然忽略了前头批评的十个字,也忽略了凌云最后说的那句戏谑讽刺的话,直接抓住了这话里她最关心的部分。 想来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确实如凌云所描述的一样,倒是个诚实的孩子,如果说有可取之处,便是这一点。 “呵!”凌云不置可否,而是眼角撇向桌上的一盘炸蝎子,把话题转入了请戎玉来的正题上。 听她只是冷哼不语,戎玉急了:“你说啊,是不是苏蓝亲口告诉你的,他喜欢那样的女子。” “若是你把那份东西吃了,我就告诉你!”凌云趴在床上,抬起一双素手,指向桌子上的一盘金灿灿的食物。 戎玉显得不耐烦起来:“什么狗屁东西!” 目光转向桌面,猛然间,整个大惊失色:“这,这是什么?” “你送过来的礼物,这么快就忘了?我无福消受,所以送回给你,这可是你心爱的苏蓝亲手烹制的,味道很美,你不想尝尝吗?”看着那粉嫩的脸颊上惊恐如追空般的表情,凌云很是享受。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放的,你不是,在睡觉?”果然,这孩子唯独还有一点点的优良品质,就是某些时候,非常诚实。 “见你鬼鬼祟祟,知你没安好心,所以假寐了一小会儿,睁开眼睛,地上就爬满了这些礼物,戎玉公主,你可真是有心了,大冬天的,这么多蝎子,费了你不少时间吧!好东西不能浪费了,吃罢,这一盘炸蝎子,可是特质的,味道好的很!”凌云抬眼玩弄的看着戎玉,嘴角笑,让戎玉想逃。 只是作为一个公主,她与生俱来的皇家骨气,容不得她逃跑,双脚像是钉在了原地,她浑身一阵颤栗,语调不稳了:“蝎子,是不……能吃的,你要害……死我吗!” “哦,为什么不能吃?”凌云顺着她的话题问下去,势要击溃戎玉并不强大,不过包了一层铁壳子,去了铁皮壳子就是一团软肉的心理。 “会死人的,这蝎子有毒的!”戎玉脸色苍白,孩子毕竟是孩子,遇事就没辙了。 “哦,原来是有毒的啊,那我想知道,戎玉公主,你送我这一堆有毒的礼物,难道是想要我死?啊呀,如果真是这样,这就算是谋杀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是不是该上报宗人府,或者,先把这事告诉皇上和皇奶奶,再作定夺?” 比起宗人府,想必皇上和皇太后更能让戎玉畏惧。 “不,不要,求求你,我下次不敢了!”戎玉彻底被击溃了,她是见识过凌云的手段的,她能俘虏太子皇后的心,她让皇上施压逼着母妃让自己来上门道歉,她能让太后改变心意,她能在皇上手里救下人,她能让皇上排除十几个人的御医医女阵势救治。 戎玉长在宫里,自然知道的,这次作案被凌云逮住了,她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只能求饶,以觅得一线生机。 可凌云,并不打算如此放过她:“说吧,为何想害死我!说出个让我能够接受的理由,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如果单纯的只是因为你讨厌我想害死我,那么,戎玉公主,呵呵!” 她没有往下说,只是以两丝轻笑替代,听的戎玉毛骨悚然起来。 “不是我,是太子妃要我害你的,不是我,真不是我。”戎玉的答案,显然震惊到了凌云。 潇雨燕,居然回事潇雨燕。 那日之后,潇雨燕出其的安分,凌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以潇雨燕的脾气,明明知道自己的地位和性命受到了威胁,怎么可能安分守己,按兵不动。 果然,她是处处留心算计。 看着戎玉,虽然平日里歹毒嚣张,但是也不曾听说她害死过哪个宫女太监娘娘的,凌云早该想到,戎玉没这个胆子。 原来,是潇雨燕借了她一个胆子。把孩子往死坏里教,潇雨燕,简直罪不可赎。 “她许了你什么?你才打算对我下毒手?”凌云知道,若非潇雨燕允了戎玉好处,戎玉才不会给她做白功。 都到了这个份上,戎玉力求自保,当然把所有的都和盘托出:“太子妃说了,如果我把这些毒蝎子放到你房间里,那么她就去求太后娘娘把我送回到我母妃身边。” “还有呢?”从戎玉欲言又止的眼神里,凌云就知道,还有下文。 “还有,太子妃说,说你心胸狭窄,为人阴狠,若是任由你招摇下去,总有一日,会顶替了她的位置,到时候你就是未来的过母,父皇百年后,你就是皇后,你会记着我以前得罪过你,把我和我母妃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戎玉说着,都不敢抬眼看凌云,似乎她眸子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人不敢直视。 ※明天开始,更新时间会规定,不会让大家等了!留言日过10条,加更2000字!都没留言,只能出这一招!※ 第一百三十四章 潇雨燕的假慈悲(五) 原来是听了潇雨燕的唆使,凌云柳眉轻挑,不想再与面前的小孩为难,但是,去并不代表,她就打算如此姑息了她的助纣为虐! “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须下去,抄写一百遍佛经!”佛经主慈悲,凌云虽然不信佛,但是佛尚慈悲,她还是认同的。 抄上一百遍,就算只是依样画葫芦,至少能给戎玉一点小教训。 戎玉一听凌云不追究此事,喜出望外,只一百遍佛经而已,她自然有办法:“我抄,只是我能再求你一个事吗?” “说吧!”凌云抬眼,倒是笑的亲和起来,这笑容,算是嘉奖戎玉的坦白。 “我把太子妃供出来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让太子妃知道!”戎玉心里头打的什么算盘,凌云自然清楚,她这一个月都要住在东宫,且没有李贵妃撑腰,放眼东宫,当家的女人可是潇雨燕,得罪了潇雨燕,她这往后一个月的日子,自然没那么顺当。 凌云卖她这个面子:“好,不过我这人从不做亏本生意,我答应了你一件事,你必须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戎玉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在猜测凌云会提出什么条件,想了会儿,有些为难的点点头:“好吧,只要不是太难的,我都答应。” “从明日开始,学习女红(小读者们,这不是月经哦,是刺绣之类的女人活儿)!”怎么会是这种事?戎玉有些吃惊,不知道凌云是在算计什么。 “女红,为何要学这个!我又不给谁裁减缝制衣裳。”她抬眼,不解又试探的问道。 凌云只是笑的单纯:“学就是,你是答应不答应?” “我答应就是。”权衡再三,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戎玉也就应了。 “还有,关于我们两的称呼,你必须喊我老师,自然,我会喊你玉公主,互相尊重,这是起码,你可愿意?”这不是条件,也不是商量,而是不容拒绝。 想来也在情理之中,戎玉又点点头:“愿意!” “好了,你去抄佛经吧,不要想着找人帮忙,稍后我会派雪燕全程监督你,雪燕是我的人,你收买不了!”凌云从她骨碌碌转动的眼睛里,就知道了她开始打歪心思,这种眼神,在她小时候被老师罚抄语文课本的时候,也出现过。 她也有过幼年时代,自然知道,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戎玉的最后一丝妄想,看着她忿忿的嘟着嘴的模样,倒孩子气十足,凌云只希望,从这刻开始教,能把戎玉往正道上拉。 整一个白日,医女来了二次,御医来了一次,药换了一次,用膳两次,其余时间,都是百无聊赖,忍受着臀上的疼痛,她想找点事情来消遣,便让雪燕找了一本诗词来看,看着看着,尽然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床边守着的雪燕正在小憩,看着浑沌的天色,想是快到黎明时分了,臀上的痛楚有所减弱,该是那药膏起了功效,凌云有些口渴,想下床倒水,微微撑起上半身,臀上却是一阵扯裂的痛楚。 压抑着呼痛,她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才把那股剧痛压制下去,幸好没有惊了雪燕,放弃了起床倒水,她安安分分的双手垫着下巴趴回了床上,忽的,似想到了什么,手往枕头下一探,握住了一个光滑的精锻荷包。 把荷包抽出来,她松开上头的抽结,尚未正眼朝里瞧,只觉一道白幽幽的荧光射入了瞳孔之中,随后,一个滚圆的东西,从荷包里滴流的滑了出来,落在了凌云的眼前。 看着眼前的圆润珠子,凌云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古代会有荧光球?仔细一看,更是吃了一惊,这东西好似一粒巨大的珍珠,并不像是人工雕琢的荧光球,浑然天成的表面上,还有几丝珍珠的细小螺纹。 凌云心里惊叹这东西,一眼又瞥见了荷包里还有一张白色的字条,她掏了出来,看到上头用苍劲有力的隶书写着几个大字,若不是脑袋里有关于这个时代文化的记忆,这几个隶书,她还真看不懂。 费了一番眼力劲儿和心神看明白了,她的脸颊,在白幽幽的亮光之下,忽的显出一抹绯红。 心跳开始加速,她有些羞赧的又看了一遍那纸条,只见上头落着一句话:“举世无双的夜明珠,送给独一无二的你!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知道,你时时都在我的心间。” 与戎子羽的字条不同,这几句话,情真意切,并不浮夸,也不挑逗,而是让人读着,心里莫名的温暖,凌云脸颊泛红潮,把那字条小心的叠好,放在掌心,如获至宝。 而那一粒举世无双的夜明珠,也被她小心的摆放眼前,爱不释手。 难得,戎子风有这份心意。 雄鸡啼鸣报晓,外头天色依然浑沌,床头的雪燕醒来,发现凌云说中握着一粒珠子睡的酣然,她轻笑一声,出了房门,去给凌云准备药膳。 许是身体虚弱,也许是那药膳的作用,凌云总是爱睡,雪燕的早膳也白准备了,等凌云醒过来的时候,都可以用午膳了。 午膳依然是药膳,凌云依然赴死一般的把那药膳吞咽入肚,正说要起来走走,太后派过来的其中一个叫做小蝶的宫娥过来通报,说太子妃来访。 “让她进来吧!”凌云梨涡浅浅,笑意淡淡。 潇雨燕带着冬梅款款而至,冬梅手里,提着一个饼盒,凌云心里冷笑,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绝非善意。 人未进门,声音先飘了进来,带着一股子让人作恶的虚与委蛇:“啊呀,妹妹,姐姐早该来探望你了,你还好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点从潇雨燕身上,绝对适用,凌云对她,是留了百分百的心眼。 “不劳太子妃费心!”她态度冷然疏离,眼神一挑,对潇雨燕很是不屑。 潇雨燕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么热心的贴上来,凌云居然会给她一张冷脸,还是当着冬梅和雪燕的面,她是越发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潇雨燕又气又怕。 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瞬息又转了弯儿,便会了原先的一副惺惺作态样。 “冬梅,把礼物送上!”她对着身后使了个眼色,冬梅会意,忙把手中的饼盒送到了雪燕手里,潇雨燕见雪燕接了饼盒,不经意露了一丝鬼笑,红唇如蛇信子一般一开一合:“这里头装的是我特地吩咐御厨做的福寿安康七彩糕,望妹妹早日康复!” 凌云总也看不出她这一番假好心的破绽在哪里,想着也许在这福寿安康七彩糕之中,只是她这么个猜测,却生生吃了潇雨燕一计。 “妹妹,姐姐我亲自看望你,你都不看盏茶给姐姐润润喉吗?姐姐怕你一人无聊,还打算着与你长聊一下午,陪你解闷呢!” 雪燕机敏,放下了糕点盒子,忙道:“奴婢这就去泡茶!” 小步走了下去,很快,松了一杯茶水上来,因为凌云身上有伤,所以喝不了茶,所以凌云倒也没想过,这茶里会有什么问题。 可偏偏,她一时大意忽略了的,最后却差点把雪燕置于死地。 当然,这是后话,此刻,只见雪燕手脚利落熟稔的替潇雨燕倒了一盏茶,自己安安静静的回到了凌云的床边。 潇雨燕举了茶杯,脸上尽然有几分诡异的兴奋之色,用杯盖凉了一下热茶,她缓缓优雅的喝下一口,而后,对凌云道:“妹妹这次,还真是吃了苦头,想必当时很疼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凌云自然也是冷淡的回她:“不劳太子妃费心,我倦了,想睡了,你若是无事,就可以回去了。” 满口打发人的语气,听着让潇雨燕怒火中烧。 “你……”她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杯震动了一番,茶水溅出了些许。 凌云本以为她终于按耐不住,哪料想她身子忽然一颤,而后,脸色一片苍白,涂了蔻丹的双手,紧紧的按住了肚子,身子软软的就要跌倒,冬梅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一脸的恐慌焦急:“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好痛,冬梅,这茶里,有毒,好痛,肚子好痛!”潇雨燕痛苦的指着茶杯,额间冷汗涔涔。 凌云猛清醒,原来,潇雨燕的目的,尽然是如此! ※谢谢又有一个亲亲送的金牌,大谢大爱你们,本文有人定义是宫斗文,那咱就宫斗好了,呵呵!※ 第一百三十五章 指控(一) 潇雨燕痛苦的表情不似作假,豆大的冷汗已经从她的额间不停的滑落,冬梅扶着她,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肢,双眸蓄满了泪水:“主子,主子,你不要吓奴婢。” 雪燕纵然平日里镇定,此刻,身子也微微的颤抖起来,茶是她泡的,潇雨燕指控茶里有毒,那不是间接在说是她在茶里头下了毒。 凌云虽然那知道了潇雨燕今日前来,是为了使这一招,只是她想不出,茶里毒是怎么弄进去的。 如今她猜测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潇雨燕自己下的。 “雪燕,快去请太医!”眼下,还是赶紧去请太医。 虽然潇雨燕会使这一招,代表这茶里的毒并不致命,凌云可不认为,潇雨燕会以命相搏。 但处于规矩,这太医还是得请。 雪燕匆匆正要出门,却被潇雨燕一声痛喝住。 “站住,凌云,你好狠的心啊,本宫好心探望你,你居然唆使你的婢女给本宫下毒,你现在又想给她逃脱销赃毁证的机会吗?” 好一句“唆使你的婢女给我下毒”,就好像她事先已经知道了,是凌云教唆了雪燕给她下毒一样。 控诉的,好像排练好的一样。 “太子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污蔑之罪,可是不轻。”凌云忍着剧痛自床上起身,雪燕忙上前搀扶她。 一步一扯剧烈的痛楚,让凌云没走几步,就落了满头的细汗,走到潇雨燕跟前。 与潇雨燕痛苦的小脸对上,只听得潇雨燕恶声恶气的道:“何来污蔑,本宫在你这里中的毒,你的婢女给本宫泡的茶,本宫又说错吗?” “太子妃,你是没说错,只是你是否演的过了?”凌云轻嘲一声,“一般人若是中毒,惶恐至极,第一件事就是投医,而你呢?你说,是不是你本就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毒,所以并不着急?” 凌云不妨把话给她挑明了,看着潇雨燕眼神里的忿然,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 茶里的毒,对雪燕的指控,都是事先排练好的。 “你,你胡说,本宫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本宫,本宫也惶恐,冬梅,传太医,快些,本宫就要死了,快些!”毛后炮,哼! 看你还要如何。 太医很快赶至,一见有外人来了,潇雨燕的疼痛,似乎也加了几个倍,捧着肚子,痛的眼泪涟涟,惨叫不断。 太医诊断之后,脸色沉重:“太子妃,您是中了巴豆散。” 巴豆凌云知道,是一种泻药,怪不得潇雨燕不急着投医,原来中的不过是巴豆毒,不济就是拉几通而已。 “怎么办,太医,本宫会不是死!”潇雨燕一脸惊恐之状,看着更像是在演给凌云看,弄的煞有介事。 “太子妃放心,不会死!下官先给太子妃开两贴川黄连,煎水冷服即能解毒。”那太医才要下去,却被潇雨燕喊住,好不容易来的证人,她怎么能放过! “太医,帮本宫传御林军进来,把这该死的奴婢给本宫打入天牢,本宫是喝了她泡的茶才中毒的,显然是她蓄意谋害本宫。”潇雨燕字字针对雪燕,雪燕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是的,太子妃,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不利,不是的,这茶,奴婢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落雁拼命摇头,梨花带泪楚楚可怜。 “你是没这个胆子,但是某些人,会借你这个胆子,不用狡辩,太医,她既然给我下毒,手中肯定还有证据,你上去看看,她手里,是否还残余着巴豆散。” 果然,一手导演的好戏就是如此的精确,连证据在哪里,潇雨燕都安排好了。 不用太医验,凌云就知道,雪燕的手心里,必定是落了巴豆散。 只是,她是如何沾上这巴豆散的?将潇雨燕进来之后的所有都回想了一遍。 许是臀上的痛楚,让她大脑无法清醒的思考,居然一时之间,都想不到雪燕手中,是如何染上巴豆散的。 太医那里,已经从雪燕手心里,验出了巴豆散,如今证据确凿,凌云一时尽然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和端倪,只能看着御林军拥入,把雪燕给压了下去! “凌云,你的婢女给我下毒,你身为主子,也难辞其咎,说不准,就是你从中作梗,等着宗人府的查办吧!冬梅,我们走!”太子妃最后撂下这一句后,由冬梅搀着,一步一个踉跄的消失在了房门,房间里,顿然只剩下凌云一个。 这一日,凌云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一遍遍回想着落雪和潇雨燕所有的接触,傍晚时分,忽然有个宫女来报,说雪燕招了。 “什么?她招了什么?”凌云握着茶杯的手一阵猛颤。 “雪燕招了,是她给太子妃下的毒,也招了,是凌良娣你让她这么做的!” 身子猛怔,雪燕的个性,识大体又端庄,不是她做的事,她怎么会轻易招供。 “凌良娣,你还是做好准备,宗人府大人上报了皇上,皇上盛怒,很快就会来这里抓你了。”那宫女说完,小跑了走。 凌云有些没办法消化她之前的话,雪燕一招,那这个虚无的罪名,就如同屎盆子一样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她生有百口,也未必辨的清楚。 宗人府的人来的很快,皇上显然要严办她,给宗人府下的令是查有此事,依法严办! 也是,她能指望皇上相信她什么,前几日还挨了皇上一顿板子,哼! ※稍后还有一章,以后上午2章,下午3章,不让大家等一晚上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凌云被押宗人府(一) 皇上真半分慈悲都没有对凌云留,宗人府的人,把她五花大绑的如同刑犯一样压入问询室,完全不顾她身上的重伤。 前两日的调理,随着这一番折腾,伤口统统都扯裂了开,血水顺着大腿往下,在她站地方,落了触目惊心一片。 一路被拖来,她已经面色苍白无血,额间汗水涔涔,背上毅然是一片湿濡,冷汗湿透了衣裳,紧紧的熨贴在身上,咸涩的汗水渗入撕裂的伤口里,疼的无以复加。 纵然落魄至此,她的美依然让人无法抵挡,尤其是对坐在对面高椅上的戎子羽! 宗人府的宗人令一般都从亲王郡王之中拔擢,凌云原以为这个戎子羽只是挂了王爷头衔的闲人,如今看来,他也不是白拿俸禄。 一双深邃的黑眸,上下打量着她,自她身上生发出来的绝代气质,是他身侧的女子,无一能够比拟的。 这种气质好似与生俱来,清洌傲然,冷漠疏离,然人琢磨不到,却又想要了解的更多。 见她下身的衣衫燃尽了血,戎子羽眉心一皱,似在心疼。 “给凌良娣赐坐!”他开口,语调慵懒,一双黑眸,打在凌云身上,毫不避讳! 几个带到侍卫,很快给凌云搬来了一张铺了软垫子的玫瑰椅,凌云痛的麻木,一屁股做下去,刺痛一番后,便再无感觉。 “谢羽王爷!”她抬眼,看着戎子羽,忽然想起了那只簪子,因为换了几身衣衫,那簪子也不知道落去了哪里,本今天倒是个机会还给戎子羽,看样子,只能等下次了,如果,她还有下次。 “你们都下去吧!”戎子羽对她笑的兴趣盎然,把这小小拷问室的人都遣散了下去,两人之间的独处,让凌云浑身泛着不自在。 见人都下去了,戎子羽豁的自椅子上起身,踏步走到凌云身边,单指一勾,挑起她弧度完美的下巴,这样轻佻的动作,他好似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也完全没有顾及到凌云此刻的身份。 凌云别开了脑袋,看着戎子羽的目光,她沉声提醒他:“羽王爷,请自重!” “呵呵!自重为何?”这男人,当真无耻至极,凌云如今身负重伤,又是阶下之囚,若是他硬是要强来,她还真是奈何不了他。 于是,她只能在言语上好他周旋:“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你碰我,不怕晦气?” “本王从不相信这些,云儿!”他亲昵邪魅的唤她云儿,听的凌云汗毛一阵倒竖,那修长温热的手指,半握住了凌云苍白冰冷的脸颊。 凌云的本能反应,就是甩头躲开他。 “羽王爷,你若再如此无礼,我喊人了!”纵是凌云聪慧,如今身上疼着,心里乱着,也想不到对付戎子羽的招数,只能用了一个笨招威胁。 “喊好了,喊了,也得有人听得见!放心,这拷问室隔音很好,若是你我在这共度良宵,不会有人来打扰了!”戎子羽语气暧昧,在凌云耳畔吹起。 凌云生命里,从未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如何招架:“羽王爷,你不要胡来!” 见她脸上,终于有了惊恐之色,戎子羽突笑出了声:“哈哈!我以为,无论何时,你都镇定的如同一尊雕像,想不到,你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放心,本王虽然风流成性,但是采花也是有原则的,不愿意者,我不会动她。” 他退回到了自己的高椅上,凌云心里忿忿,这可恶的男人,居然玩了她一把。 凌云想发作,但是这不正中了戎子羽下怀,她压制了心底的怒气,一脸严肃的道:“羽王爷,若是你玩够了,那可以审问了。” “还用审问吗?你的贴身婢女都已经招了,毒是你唆使她给太子妃下的,你看,这是她的供词,上头还画了押,证据确凿,你还想为自己狡辩什么?毒杀太子妃之罪,可非同小可。”戎子羽把一张纸片推到凌云跟前。 凌云细细看了一遍,眼底里寒意越演越烈:“只凭这供词,就要给我定罪,未免也太草率了,这就是你们宗人府的办事方法吗?我要见雪燕,和她当面对峙。” 戎子羽收回了那供词,随手放到一边,一双黑眸轻挑,说的轻描淡写:“人你是见不到了,已经死了!” “什么?” “受了点小刑罚,就见了阎王了!”戎子羽那痞痞的无所谓的语气,让凌云怒火中烧,终于,她知道了这供词是怎么来的----屈打成招。 “戎子羽,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她怒了,彻底的,就算知道自己的盛怒会中了戎子羽的吓坏,让他看了好戏,但是理智已经压不住怒气,她必须发泄出来! “哈哈,果然那,又生气了,真是好玩,放心吧,不过是晕过去了,死不成,不过毒杀太子妃,就算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判处死刑,是迟早的事,你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是想想,怎么样活命吧!”戎子羽拉了高椅,靠近凌云。 凌云一双黑眸里,盛着无边的怒火,眸光深处,却是一阵阵的冰寒:“戎子羽,你觉得很好玩吗?你觉得拿人命来玩,很快乐吗?你是人吗?” 她的指控,阴沉嘶哑,不同往日,让戎子羽心里头也不免起了一阵撼动,不过是一个出卖主子的婢女,她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一时之间,戎子羽有些无言以对。 “戎子羽,毒不是我下的,要我承认,除非我死。”她阴戾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在她心里,简直恶劣到了极致。 ※亲亲大家,明后天就周六日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凌云被押宗人府(二) 戎子羽似乎并不急着逼她招供,大掌轻弹了一下,扇骨为金丝缠绕的的竹篾制作,扇面是精制的薄片牛皮韧纸,下缀着一块鹅黄色的流苏。 只见他举止轻浮的用扇柄托起凌云的下巴,那一截子流苏扫在凌云脖颈上,有些痒丝丝的,她自然是偏头躲开,戎子羽却不依不饶,冰冷的扇柄追随而来。 “逃做什么,本王说了,本王采花,也有原则,不愿意者,不会强求。云儿,你这细皮嫩肉的一副身子,要是送到虎头铡下真是可惜了,不如本王和你打个交易,你若是伺候我一晚,我就轻判你的罪,父皇对我之情,你也是知道,只要我坚持,他不会追究的,如何?” “羽王爷,你是有耳疾吗?我说了毒不是我下的,你是没听到?”凌云一双杏眼怒睁,看着眼前的戎子羽一脸嬉皮笑脸无耻下流的模样,很想狠狠一巴掌掴过去。 “听是听见了,只是人证物证俱在,你不要做无望的狡辩,就算我信你,别人也未必相信。”戎子羽浓眉一挑,笑的邪魅。 “想不到宗人府不过是虚设而已,只听一面之词就判人之罪,屈打成招想必是你们的专长,还有你这个宗人令,不过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混蛋,要我委身于你这等宵小之徒,你是不是该先去照照镜子?”凌云反唇相讥,看着戎子羽脸上密布的黑云,她无惧无畏,迎视着他的眼神,轻笑一声,“羽王爷脸色难看的紧,是生气了吗?这倒好笑,一向风流的羽王爷,也会生气。” “好一张利嘴!不过你越是如此尖锐,本王就越发的喜欢你,越发的非要得到你不可,本王送的簪子,你收到了吧,本王给你一个机会来本王身边,你可以选择不,不过你的婢女就不要怪本王一纸宣判,送了她去见阎王。”利诱不成,换了威逼是吧! 戎子羽,不过也就这点伎俩。卑鄙无耻,与凌云心里的戎子风一相比,兄弟两人,一人在天,一人在地,一人是高洁的圣人,一人则是卑贱的小人。 凌云宠辱不惊,淡淡勾笑:“羽王爷,你就只有威胁女人这点本是吗?你是胭脂水粉吃多吗?” 一句,暗讽戎子羽行事手段如同女人一般,没有一点男儿气概。 戎子羽脸色,又黑沉了一瞬,与凌云斗嘴,果然占不到一点好处。 “云儿,本王不是说了,你越发的这样牙尖嘴利,本王就越发的喜欢你。你是在以这种法子,引起本王的兴趣吗?本王可以理解为,你以此勾搭本王吗?”他俯下身,离凌云只有一尺之遥,性感薄唇勾扯着一抹邪魅的笑容,手中羽扇已经收拢回袖,落在凌云小巧的下巴上的,取而代之的是他温热的手指。 那如同爬虫一样的触摸,激的凌云浑身发颤,刚想唾他一口唾沫星子,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戎子羽有些不耐烦,他好不容易找见顺路,能和凌云来个亲密接触,却不料会被人打搅。 “羽王爷,皇后娘娘亲驾宗人府了,在门口等您接驾。”有个太监的声音尖尖的在外头响起。 戎子羽眉心一皱,很是不悦:“看样子,你的救兵来了,不过,怎么说你也是唆使婢女毒杀太子妃的罪魁祸首,就算皇后娘娘来了,你依然难逃其咎。云儿,能救你的,只有我,不,应该说,只有你自己,你好好考虑,要不要答应做本王的女人。只要你答应了,我就问父皇要了你!” 自己弟弟的女人,他居然有脸皮去问皇上要,不过由此也可见,皇上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让他为所欲为的地步。 戎子羽撂下这一段话末,让凌云好好想想,自己提步跨出了拷问室,他一出去,室内的空气陡然清明了许多,不再那么浑浊暧昧。 凌云静坐着,这才有空细细打量了一下这间拷问室,这房子不大,大概三十平米见方。 青石地板上,落着斑斑的血迹,有些已经转为黑褐色,如同老年人脸上的老年斑,显然年代久远,有一些则还能见得出血的颜色,显然落下也没多久。 墙壁上,四处挂着各种可怕的刑具,有些凌云甚至都不知道有何用途,。 枷杖,枷楔,枷研,铁链,铁锁,铁烙一应俱全,每一件上,俱是触目惊心的浸润了血液,被晕染的变了颜色。 凌云看着戎子风方才坐的高椅,边上放着一个果盘,她真的难以想象,这些罪恶的人,在给人施以暴行的时候,如何吃得下去东西。 太过残忍,对古代的刑法,凌云念书的时候听老师说起过一二,炮烙之刑,断头之刑,绞死,饿死,肢解,无意不残暴无人道。 看着这些刑具,她一点都不怨雪燕的招供。 雪燕必定是受不了了,才被屈打成招,不知道雪燕如今生死如何,凌云强迫自己脑袋清空,什么都不要想,努力把潇雨燕进来之后所有与雪燕接触的细节都给想一遍。 “她进来后,假情假意的问候我,给我送糕点,然后讨茶喝,再之后雪燕去泡茶,潇雨燕喝了那茶就出事了,太医验过,茶里确实有巴豆散,而雪燕手中也遗落了巴豆散的残粉,这明明是潇雨燕算计好的,只是破绽到底在哪里,潇雨燕这只见,究竟是如何把巴豆散弄到雪燕手上去的?” 凌云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潇雨燕和雪燕有过何种接触,却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冬梅! ※还有4000字喽,谢谢大家哦!今天也要愉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废黜太子妃(一)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凌云一死脑筋后,总有同事无意间一句言语提点她一下,只是在这里,她形单影只,孤军奋战,就算走入了死胡同,也没有人拉拔她一下。 思绪一直定格在潇雨燕和雪燕之间的接触上,外头,忽的传来一阵喧闹。 “皇后娘娘,您请回吧!宗人府晦暗之地,不适合您的千金之躯。”戎子羽劝说的声音,带着几分生冷。 “这宗人府,二十年前,本宫也曾有幸住过几日,晦暗归晦暗,也并不晦气,不然,本宫怎么能坐上如今的座位。如今不过是故地重游,羽王爷,你三番阻拦,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皇后的语气,是凌云从未听过的冷漠嘲讽。 凌云有些稍微的吃惊,原来二十年前,皇后也入过宗人府。 说话间,皇后人已经来到了拷问室外,推门而入,见凌云一身狼狈,满头乱发,一滴血迹,脸色煞白的模样,心口一疼,她身后紧随的秋菊,则是惊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小姐!”一声扑到凌云脚边。 “母后,秋菊,你们怎么会来!”难不成,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凤栖宫了,虽然这宫里,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但是想来,凌云前脚才到这,后脚皇后她们就来了,未免也太快了些。 “小姐,娘娘今日说过去探望您一下,不料你出了事,我们急急的就奔着宗人府来了。”秋菊回了话,泪眼汪汪的看着凌云,心疼的无以复加。 凌云扯了个微笑,示意她安心:“只不过发生了点小误会,羽王爷正在还我清白。” 对于戎子羽的调戏,凌云隐瞒了,并不想多生事端,如今的她,已经惹了一堆杂事。 最近的她,可谓真是流年不利,也不知道是不是锋芒太盛,老天看不过眼,非要与她过不去,还是她真的走了背运。 这一次的下毒事件,所有人都赖定了她,人证物证确凿,脸雪燕都招供了,她要给自己洗脱嫌疑,又奈何找不到破绽。 皇后娘娘亲自探视,凌云不想让她过多担心,抬眼,看向皇后,强撑着起身,给皇后请了个安:“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特地来宗人府看望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皇后凤眼看向凌云,沉声问了一句:“云儿,真是你教唆手里婢女,下毒害太子妃的吗?” 显然,在那么多人证物证之前,连皇后也对她起了怀疑。 凌云撑着桌沿站着,不答反问:“母后,你认为这是臣妾做的吗?” 皇后愣了一瞬,看着凌云的眼睛,真诚清澈,她的唇角,不由的轻轻勾起,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如释重负:“不是!” 这一句肯定和相信,如三月春风,吹入凌云心头,务必的和煦温暖,她的眼眶里,甚至沁了点点的光亮,如果是秋菊说“不是”,这本就在凌云的预料之中,毕竟这个丫头全心全意的喜欢着自己,信赖着自己,袒护着自己。 可是对于只有几面之缘的皇后,她居然毫无条件的相信了自己,凌云的感动,是难以言喻的。 “母后,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凌云声音低低,有些微哽,皇后的眼神,看着如同她的妈妈,那样的温柔慈爱,那样的全心全意。 “云儿,放心,母后会让人彻查此事,查清楚之前,你要先在这里委屈几日。母后给你送了点菊花糕过来,上次你教我的菊花酒,已经酿下,这些是余下的甘菊花制作的糕点,你留着尝尝!”太后说话间,身后的一个小宫女,奉了个糕点盒子上来。 凌云伸手去接盒子,脑中忽的一阵电光石火,饼盒子,对,她怎么就没有想到,雪燕和潇雨燕之间,虽然没有接触,但是和冬梅之间,却是交接过一次饼干盒子。 她记起来了,雪燕结果糕饼盒子的时候,潇雨燕眼里的那抹诡异得逞的笑容。 “盒子,母后,我终于想到了,原来是盒子出了问题!”凌云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大家都找不着边儿。 “云儿,怎么了?什么盒子?”皇后拧了一股秀眉问道,戎子羽的脸色,则是微微变了一瞬。 “母妃,这毒确实不是我下的,我若真要下毒害太子妃,怎敢如此明目张胆,雪燕也是被屈打成招的,我一直在想,为何雪燕手里会验出巴豆散,我想起来了,盒子,就是那个盒子!”凌云许太兴奋了。 平日里条理清晰的她,如今说了一通,大家依然在云里雾里,皇后聪慧,依稀明白了,她是找到了这次下毒的真凶了,于是,正了神色上前:“云儿,你坐下慢慢讲,母后会为你做主的。” 皇后这一句,凌云才发现自己之前说的着急了,没有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于是放缓了语调,把潇雨燕探视前后都说了一遍,中间连潇雨燕的语气语调眼神都巨细靡漏,只因为她为了找出证据,已经把那些场景在脑袋里过了千百遍,所以才会了然于心。 “母后,若是我猜的没错,那糕点盒子上,必定涂抹了巴豆散,上次之事,太子妃对我怀恨在心,屡次报复我不成,这次居然使出这一招苦肉计,陷我于不利境地。” “是啊,皇后娘娘,虽然小姐不让我说,但是我真忍不住了,太子妃已经不是一次害我们加小姐了,上次还买通了小姐身边的宫人,给小姐下过砒霜,小姐想着息事宁人,才没说出来,又有一次,冲过来就给我们小姐狠狠一嘴巴子,打的她嘴巴都留血了。小姐也不让我告诉您和太子,我们小姐三四番隐忍,太子妃越发的得意,以为她好欺负,皇后娘娘,请您为我们家小姐做主啊!”秋菊说的义愤填膺,双膝跪地,梨花带泪的恳求! 第一百三十九章 罢黜太子妃(二)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后宫内兴风作浪,来人呢,去宁宫,把那个糕点盒子搜出来,本宫要亲自验明!还有,把太子妃带来本宫面前。” 凌云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动怒,比之皇上,一样的威慑,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盒子和潇雨燕带到后,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显山露水了。 “太子妃,你给本宫解释下,为何你送去给凌云的糕点盒子上,会有巴豆散?”皇后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一句,把潇雨燕给吓的愣在了原地,凌云注意到,她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 “母后,那盒低的巴豆散,是,是凌良娣她自己涂上去的,母后,臣妾是受害者,臣妾怎么可能下毒害自己。”她虽然心里惧怕,但是知道,自己要是招供了,死的就是自己了,于是编排了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把责任推到凌云身上。 “请问太子妃,要真是我涂上去的,你是如何知道,巴豆散落在盒子底上,而不是边上?”凌云冷笑着问。 仅此一句,就让潇雨燕面如死灰。 不过是一只心理防线超差,不堪一击的纸老虎,凌云趁势而上,继续道:“还有一个问题,太子妃你之前没有回答我,那就是知道自己中毒的一个反应,你不是叫太医,而是指控我下毒害你,我要帮你请太医,你的反应,是怕我趁机出去销赃,不让我请。当时你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你可以这么不怕死的镇定,如今,你能告诉我了吗?是不是因为你早已经知道,这毒并不致命?” “什么,有这种事?”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了,潇雨燕必定是知道毒不致命,所以才会不急着就医。 再怎么冷静理智之人,遇到突然中毒事件,保命为先! “母,母后,你不要听她胡说,我当时只是……只是……”潇雨燕词穷,找不到狡辩之词,结结巴巴半天,愣也憋不出一个字来,倒是把一张秀脸憋的苍白如纸。 “说,只是怎么?”皇后厉声一句,凤颜染尽怒意。 “母,母后,臣妾只是……”潇雨燕已经是末路穷途,知道自己败了,败的一败涂地。 这纸糊的老虎,在面对皇后的威严之时,再也不敢弄虚作假,双膝一软,诚惶诚恐的跪倒在了地上,颤声求饶:“母后,臣妾只是想和凌良娣开个玩笑,臣妾往后不敢了,望母后开恩。” 这便是供认了自己的罪行,坦白了这次的事件,是她一手导演的。 开个玩笑?潇雨燕是把皇后当傻子吗?她倒不如痛痛快快些把心里头对凌云的妒恨讲出来,许皇后还会酌情开恩,毕竟后宫之中,争风吃醋之事,对于皇后已经习以为常。 这次也没造成到大的损失,皇上素奉家和万事兴,潇雨燕的父亲又是权倾朝野的当朝丞相,潇雨燕还是皇上钦赐给太子的,皇后总要卖以上这种种的面子给皇上丞相。 只是潇雨燕胆敢把她当傻子糊弄,这以下犯上之罪,她绝不姑息。 “哼!太子妃,你身为东宫主母,生性好妒,诡计多端,挑事生非,还说谎戏弄本宫,你说本宫是该取了你的命,还是废了你的地位?二者选一,是本宫对你最大的仁慈。” 皇后冷言一句,凤眸打在潇雨燕身上,如同一把利剑一般,刺的潇雨燕浑身打斗。 “母后饶命,臣妾往后再也不敢了,母后,母后饶命啊,呜呜,母后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皇后此话一处,潇雨燕浑身抖的如同飘零的秋叶,一个扑爬,攀住了皇后的裙摆,声泪俱下的请求:“母后,臣妾真的知道错了,请您看在我皇上和我父亲的份上,原谅臣妾吧!” 在戎朝,后宫妃嫔的罢黜都控在皇后手里,要罢黜哪个,只要把罢黜原因上书皇上,皇上落印后,那人就可以卷铺盖走人。 如今潇雨燕的罪状,已经不止后宫争宠这么简单,上升到了人品心性问题。 只今日这一条,要罢黜她,就算丞相也无话可说,而潇雨燕心里清楚,皇上本就对她冷冷淡淡,也决计不会帮她,那大印是落定了。 她现下能做的,只有哀求:“妹妹!这次真是姐姐错了,是姐姐不该如此戏耍妹妹,妹妹,你替姐姐求求情吧!” 被皇后嫌恶的一脚踢开后,潇雨燕又没有尊严的爬到凌云脚边。 若是其他人,凌云或许会帮着求情,毕竟她这个异世界来的人,本就不该扰乱这个时代的秩序,但是如果对象是潇雨燕,那就不一样了。 凌云永远记得自己身体里,蛰居着一抹不甘冤死的怨念,就算是为报借身之恩,她也非要把潇雨燕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本以为还需要花上些时间,没想到,潇雨燕提前把自己送上了那条不归路。 凌云提醒过她,让她管好自己,不然会死的很早,她偏是不听,今日之事,纯粹是她自寻死路,凌云段不可能帮她求情,冷眼看着她,她只送了她一句话:“太子妃,你自己种的恶果,我为何要帮你收拾?” 这么冷然置身事外的语气,让潇雨燕彻底崩溃了,宗人府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只是一瞬,归于平静。 “聒噪,来人呢,关起来,等待发落!”皇后拂了一下触碰到潇雨燕脖颈的手,凌云尽然不知道,皇后的手劲这么大。 一掌劈下去,潇雨燕身子便软倒在了地上。 两个太监拖了潇雨燕下去,皇后看了一眼戎子羽,眼神平冷:“羽王爷,你该不会徇私舞弊吧!” “皇后娘娘,哪里的话!”戎子羽怔了一下,忙笑道,是凌云看错了吗?那笑里,尽然有几分被看穿什么的紧张。 “那便好,云儿,我们回去!来人呢,抬凌良娣回宁宫!” 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便是那潇雨燕,各位看官,积德行善不指望,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第一百四十章 新任太子妃(一) 转眼已是十二月初,宫内喜气一片,不是节日也无人生辰,只为了新太子妃的册封。 十二月初七,晴空艳阳,万里无云,蓝宝石一般的天空中,漂浮着一朵朵棉絮般暖白的祥云,冬梅吐苞,星星点点的红色,似也在欢庆祝贺。 到了黄昏时分,天边显出一片火烧云,远远看去,如同一团烈火燃烧起来一般。风过云散,风去云聚,嫣红变幻,美轮美奂,祥和吉利。 凌云身着一袭嫩白宫装,站在窗前看着西天的浓艳血色,嘴角,微微勾动了一下,翻身,对伺候在身后的小蝶道:“小蝶,替我更衣,时辰要到了。” 小蝶本是太后派来伺候琪儿的,那次事后,雪燕自知对孝不住凌云,自请去了杂役局受罚! 凌云并未拦她,想着如此能让雪燕心里好过些,就随她去。 小蝶比起雪燕,虽少了几分沉着谨慎,但多了几分活泼欢快。 如今听凌云说要更衣,她忙将太子送来的那套衣衫一一打开,然后上前,帮着凌云褪下身上的嫩白宫装。 穿了妥当,凌云安安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蝶在自己的头上脸上一阵捯饬,前后繁冗复杂的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当一切都停当后,一乘坐撵,已经在宁宫门口久候多时。 冬日天色暗的快,方才天边的火烧云早已经隐去,被一袭黑幕替代,星空稀疏,一轮清月挂在天际,如同一个巨大的银盘,洋洋洒洒的落了斑斑光亮在地上。 凌云踩着这些光亮,坐上了步撵,一袭喜色的衣衫,妩媚高贵的妆容,倾国倾城! 端庄的坐在步撵上,一路朝着乾坤殿行去,路上火树银花,悬灯万盏,亮如白昼。 行至乾坤殿外,小蝶上来扶她下来,凌云抬眼看去,眼前红墙高梁,朱门飞阁,金碧辉煌的殿堂,处处张灯结彩,喜气又庄重。 “凌良娣,多日不见,身体好些没?”行至门口,正巧遇上李贵妃,今日的她,也是一袭大红的宫装,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的肌肤在这一身喜气宫装的衬托下,越发的莹莹润润,美丽动人 那宫装与凌云的制地做工都是相近,唯独不同之处,就是李贵妃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牡丹,更显高贵,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裙摆之上。 凌云微微一笑,知道李贵妃和自己打招呼,更多的,是想听戎玉的消息。 “好多了,多谢李贵妃关怀,戎玉公主前一阵子一直在学女红,这几日我开始教她诗书礼仪,这是她亲手绣制的荷包,说要送给李贵妃,我顺便给带来了。” 凌云早就想着,李贵妃必定会和自己搭话问戎玉的事,门口巧遇,或许是李贵妃一直在等自己而已,她也是有备而来。 把戎玉亲手绣制的荷包送到李贵妃手里,看着李贵妃表情的震惊,想必是怎么都想不到,她那个顽劣的女儿,居然会静下心来做这些细致的活儿。 手里的荷包,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老虎,边上用金丝线勾了了一圈老虎的轮廓。左下角的地方,用鹅黄的丝线绣着李贵妃的闺名。 虽然针脚不齐,做功拙劣,但是对李贵妃来说,这可是无价之宝,捧在手心里,爱不释手。 “这孩子,难为她知道我属虎,真是有心了!”李贵妃握着荷包,抬起眼,有些雾气蒙蒙的,“凌良娣教导有方啊!” 教导有方,凌云有些愧不敢当,压着戎玉做女红,她可是用了比较卑鄙的手段,那就是利用了苏蓝。 问苏蓝要了一个荷包,她扔到戎玉面前,谎称这是爱慕苏蓝的女子替他刺绣的,以此来刺激戎玉,戎玉才会心甘情愿的收敛性子,安安分分的学女红,还发誓,一定要绣出一个更好的送苏蓝。 不管手段如何,总归凌云的目的是达到了,她让戎玉抄佛经,做女红,全是计算好的。 这些活计,都能培养一个人的耐心,偏偏戎玉最缺的,就是耐心,她便因材施教,以苏蓝为诱饵,慢慢的调教戎玉。 这几日,调教已经略有成效,从送到李贵妃手里的荷包,便可见一斑,戎玉这孩子,至少开始替别人人着想了。 凌云莞尔一笑,和李贵妃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双双进了乾坤殿,这是凌云第一次来乾坤殿,比之朝筵殿,乾坤殿里的摆设成列,更加的奢华高贵,巍峨庄严。 银光雪浪,烟炉画梁,盘龙绘凤,珠光宝气随处可见,金砖玉阶比比皆是,龙诞盘香玄天垂落,长青之蕊齐插瓷瓶。 凌云进去后,随着李贵妃和一干女眷站到翡翠屏风之后,时辰未到,女眷皆被聚集在此,而文武百官则是在殿堂之上底头接耳,欢声笑语。 气氛何乐,又不紊乱! 凌云进了屏风后,见大家都是统一的红色衣衫,论后宫地位品阶不同,上头绣制的图案稍稍有些诧异,颜色样式都是大同小异。 凌云站在这些莺莺燕燕之中,并不开口说话,一个人显得清冷冷孤傲傲! “这不是凌良娣吗?”有人认出了她,凌云不认识对方,只是颔首一笑。 那人吃了个没趣,白了她一眼,回头和妃嫔继续聊天:“高傲什么,以为她有多得宠呢,结果连个太子妃都当不上。” 声音有些刺耳,不大不小,足够让凌云听到! ※大家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新的太子妃不是凌云,呵呵!卖关子了,小九最爱卖关子,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嘘!小声点,让别人听见就不好了!”有个胆小点的拉扯了一下出言不逊的那人。 “听了去又如何,我堂堂一个昭仪,还怕她小小一个良娣了!”那人越发的嚣张起来。 凌云不予理会,嘴长在别人身上,自管让人去说,她并不觉得方才自己那颔首一笑有得罪对方的地方,那不成那人指望自己给她下跪请安? “啪!”狠狠一计巴掌,突如其来的响起,凌云抬眼,只见李贵妃一脸正然之气,看着方才多嘴多舌的昭仪,“我女儿的老师,也容得你这种下作东西在背后诋毁。” 原是李贵妃! 那昭仪挨了一巴掌,大气都不敢出,忙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给凌云赔不是! 今日是大喜之日,凌云不想惹什么事端,让那昭仪起了身,和李贵妃求了几句情,李贵妃凤眸带着警告意味的斜了一眼,冷声道:“既然凌良娣替你求情,今日就先放过你。” 凌云心里觉得好玩,李贵妃其实不必如此的。 这让她想起上小学时候,妈妈为了让班主任老师多照顾下她,每年开学或者过年过节都会给老师送礼送钱。 李贵妃此次替凌云出气,不过也是为了让凌云念她的恩典,对戎玉好一些。 这一份母亲的心,无论古今,都是一样的,凌云对李贵妃微笑了一下,似乎在李贵妃对戎玉的这份心上,隐约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 “谢谢你,李贵妃!”柔声开口道谢。 “这种贱嘴的东西,就该收拾,凌良娣,她刚刚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李贵妃心里其实也是纳闷的不行,潇雨燕被罢黜,这次的太子妃最佳人选,她一直以为是凌云,怎料居然花落了别人家。 纵然如此,她也不敢小觑了凌云,从皇上那隐隐听出,他和皇后还有太后都有心立凌云为太子妃,只是太子本人不愿意。 能让太后皇上皇后这三大巨头一同认同的人,又是掌握着她女儿这一个月命运的人,她自是忙着巴结都来不及。 “没往心里去,谢李贵妃关心!”凌云面上装作无所谓,但那谁都触摸不到的心,不可否认的,在听到那一句“连个太子妃都当不上”的时候,还是隐隐刺痛了一下。 她并不是在乎那个位置,她在乎的,是自己在戎子风心里的位置。 戎子风亲口和她坦言,太后皇上皇后一致推举凌云为太子妃,但是他心里有更佳的人选,安慰凌云要识大体,莫要太过伤心。 凌云很感激他的一番坦承,她低眉顺眼的和他贺喜,低眉顺眼的接受继续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眉顺眼的,看着他把一个绝色的女子领入东宫太子妃殿。 那女子,凌云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听说她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听说她巾帼不让须眉在战场上与戎子风并肩作战杀敌无数,听说她文韬武略兼得,琴棋书画俱备,听说她年方二八青春貌美无限。 听说,她叫叶穆涵。 凌云对叶穆涵的所有,只能靠听说,她不会去打听,而太子从叶子涵来了之后,也再无过来宁宫一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失宠了。 而从现代意义上来说,她失恋了。对,那萌芽的爱情,在看着爱慕的男人拥着美人入怀的时候,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前几日凌云意志低沉,心情低落,总有些浑浑噩噩。 这几日,她倒是给自己找了条通透的路,她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戎子风是未来的国君,就算现在他对她宠极一时,她也逃不了日后和三千后宫佳丽共享他的命运。 她来自现代,尊崇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论点,她细细思想一番,确实要她接受和许许多多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真是有些困难。 虽说放宽了心,可是当想到那日戎子风搂着夜穆涵,眼神温柔似水的在花园里赏梅的情景,心口忍不住还是会隐隐作痛。 痛她不由的皱了眉! “怎么了,凌良娣,是哪里不舒服吗?”李贵妃眼尖的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凌云笑着摇头:“没事,太阳穴忽的刺痛了一下,许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那就好,稍事准备下,一会儿封太子妃大典就要开始了。” 凌云抬眼看了滴漏,良辰吉时已到,外头的交谈欢笑不知何时,也已经戛然而止,一片肃穆庄严,里头的女眷,都停止了言语,翡翠屏风被撤了下去,女眷们早已经在里头齐齐排好,等待着这重大时刻的来临。 凌云随一众半低着头,听着司礼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皇后驾到!” 大家齐齐下跪,高呼:“臣等(臣妾)祝皇上福寿无疆,皇后永驻青春!” 凌云没有开口,这些虚礼每一个场合都不一样,这些人想必都是背诵过的,她没有背过,记不住。 “都起来吧!阮进寿,太子和太子妃准备妥了没?”皇上笑意盈盈,一双黑眸,转向身边的阮进寿,而后,似有意无意,轻轻一扫,在那一片绯红之中,寻找到了凌云的身影,带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任谁都没发现他方才看了凌云一眼,包括低着头的凌云。 “回皇上的话,准备好了,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吗?” “嗯,开始吧!”皇上威严一句,阮进寿扯了嗓子高喊:“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金殿行礼。” ※凌云伤心了,小九跟着伤心了,本文不会为了虐而虐的,这里还没开虐,大家心肝不要紧张,放轻松,放轻松!※ 第一百四十二章 梅花树下的吻(一) 阮进寿语毕,一阵丝竹庄重之声起,凌云稍稍抬眼,只见佳男美人并肩而入,今日的戎子风气宇轩昂,薄唇微勾。 大红色交领大袖长袍裹身,领口和袖口装饰着黑色刺绣宽边,黑色镶金腰带扣在健硕的腰肢上,腰带上挂着一抹黑底红花蔽膝,在腰带和蔽膝想接触,缀着一块红色的喜玉,看起来华美隆重。 而在他身边端庄娴雅高贵如仙的女子,也是一袭铁红罗裙裳,广袖飘飘,玉带将楚腰高束起,长裙尾幅褶褶如红霞华光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万千青丝,在透顶盘着一个飞云高髻,如墨如绸。凝雪香肌,吹弹可破,如羽若脂。剪水秋瞳,稍显紧张,眉眼如黛。 这一分美貌,纵然是画中的人儿,也不过如此,怪不得能撩动戎子风的心。 凌云只看了一眼,复低下头,心思万千流转,俱是淡淡忧伤。 封太子妃大殿进行的很是顺利,那头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凌云只顾着半低着头,并不留神,偶尔抬眼,也只是看向别处,她尽然,没有这个勇气面对戎子风和其余女子的婚礼。 想到了以前很是矫情的一句网络词: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虽然如今不太应景,但是拿来用,倒也是对的,毕竟凌云只是太后指给戎子风的,一个小小的良娣,不过冠个名分,婚礼之说,都是奢侈。 从礼始到礼成,凌云从头至尾,心头没有放到这场典礼之上,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在房内教戎玉诗书礼仪,也不愿意不尴不尬的站在这里,受着这多莫名其妙的目光。 这些目光,有同情,也有谐谑,她没的选择只能一一受尽。 好不容易等到了典礼完成,叶穆涵从皇后手中结果了太子妃印,凌云也算松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回去了,不用站在这里被别人当作小丑。 回去本是要坐步撵的,凌云却支开了小蝶,示意自己想一个人走走! “主子,你要去哪里,还是让小蝶随身伺候着你吧!”小蝶担心这凌云,这次选太子妃之事后,凌云几日都是郁郁寡欢,小蝶还以为她是因为得不到太子妃的位置而觉得失落,所以对她特别的伺候的小心,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出什么事。 凌云柔笑一声:“不用了,只是方才在里头憋闷的慌,想去御花园走走透透气,小蝶,若是我晚些还未回来,你可以来御花园寻我!” 小蝶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平时外出,也不愿带任何婢子同行,这倒也算是她的习惯,于是作罢,不再劝说,只是叮嘱了一句:“天寒的很,国师占卜星象,午夜或许有一场小雪,主子不要待的太晚回来。”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就是去走走,腊梅也该盛放了,白日里要教导戎玉公主和戎琪公主,都不得空来看,借着今夜灯火通明如昼,我也去赏赏花。” 凌云诌了一个更让小蝶放心的理由,打发了小蝶回去,自己提了步子,去不是朝御花园而去,而是向梅园走。 凌云去过一次梅园,知那里甚是安静,不会有人打扰,御花园毕竟处于交通要塞,她不想再领那些路过人莫名其妙的眼神。 近了梅园,有两个身穿甲胄的卫兵把守着,那两人看守着梅园,不让一般宫娥随便进入。 凌云上回随皇上来过,他们自然认得她,忙恭敬的给她请安,请她进去。 此刻的梅园,梅花已经多半绽苞,几株早熟些的,还缀了几多盛开的花枝,梅枝夹道,几盏石灯影影幢幢,把凌云的影子打的松松散散,摇摇摆摆,诡异又妖娆。 这里没有熏染外面的繁华盛气,一如上次般清雅安静,不,应该比上次宜胜,因为这次只有凌云一人独行。 凌云莲步轻移,几日的烈阳,把冬日的第一场雪都给化了,一条干净的鹅卵石小径逶迤向前,直达赏雪亭。 凌云走进赏雪亭,形单影只,显得孤落寂寞。 “原来还在这里!”脚边,忽然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她低头,居然是上次皇上兴致大好,赏给她的一截初梅,她低下头,把那一截梅枝捡起来,轻轻的笑了起来。 “凌良娣,天寒地冻,奴才给您送了些热茶过来,您暖暖身子!”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恭顺的声音。 凌云转身,见到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手中托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放着几盏茶杯,一只茶壶,还有一个小火炉子,一小桶子清水和以小碟茶叶。 “谢谢,请问公公是?”凌云没见过这个人,所以多了点提防。 “奴才是皇上身边当差的吴全发,凌良娣不记得了吗?”那人一说,凌云才有了点印象,点了点头,却纳闷起来。 “公公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为何会在梅园?” “皇上让奴才暗地里跟着您,奴才见您进了梅园,去和皇上请示,这是皇上赐的茶水。” 原来尽然是皇上,凌云心头一暖,动情的道:“有劳公公了,皇上是否已经歇下了?” “嗯,累了一日,已经歇下,托奴才给凌良娣带句话。”那公公把茶具在桌子上摆开了,又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回话。 “什么话?”凌云原以为会是劝她宽心不要多想之类安慰的话,哪里想到,却是一句让人心里流暖的叮咛。 “今夜会落雪,皇上让您赏完梅了早些回去歇息。” 眼眶不知何时有些微微的湿润,凌云轻笑一声:“嗯,只站一会儿,就回去。” 这样的感动,就好似考试失礼的时候,她爸爸总对她说的那一句:“丫头,吃点巧克力,心情会好点。”一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梅花树下的吻(二) 凌云的爸爸是个茶痴,其实一般的棋痴,多也是茶痴,潜移默化的,凌云对于茶道也有些了解。 在石凳上落座,她学着以前爸爸的煮茶手法,给自己煮了一壶清香芳醇的茶,寒冬腊月,以茶为伴,寂寥之夜,心中也算温暖了许多。 凌云素手执起白瓷茶杯,红唇含上杯口,落下一抹浅粉,轻轻一抿,茶水初事香苦,待入喉之后,又泌出一丝甘甜,白瓷茶杯中,不落一点茶渍,果然是好茶。 凌云连着饮了三杯,抬眼,细细密密的雪花片儿已经落了下来,有管事的进来禀告,要不要帮她放下帘幔,她笑着拒绝了。 那个国师,凌云倒是有一两面之缘,对于他的星象之说凌云本是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这个国师还有一点可取,就是天气预报的很准。 “等等!”那管事的听她拒绝后正要走,却被凌云喊住。 “凌良娣有何吩咐?”管事的回身,给凌云打千儿候命。 “劳烦公公给我送一壶黄酒过来!”凌云温婉的笑容,柔柔淡淡。 那管事的就算是个阉人,也看的愣了一瞬,回过神后,忙应:“是,奴才顺道给您添个火炉子过来吧!” “嗯!有劳!”凌云的客气有礼,在这个大鱼吃小鱼的宫里,实属少见。 茶虽然香,但是赏雪之事却并不应景,最上乘莫过于酒。 一小瓦黄酒很快被送了上来,大托盘里,还放着一个小暖炉子,火红的炭粒星星点点,上头没有落盖,雪花飘入,发出呲的一声,然后化作了雾气,袅袅婷婷,一股股很是好看。 凌云谢了那公公,从手里摘下一个青玉镯子打赏给他,那公公受宠若惊,磕着头儿行了个大礼后,不再打扰凌云,径自下了去。 凌云把火炉子放在边角上,怕不小心烧着了衣裳,炉子甚小,放的地方又远,有却似无,不过凌云也不需要火炉子,凉风吹吹脑袋,会让她心里舒畅很多。 掂掂那小瓦黄酒,约莫有个一斤左右,正好茶具都是白瓷,凌云把里头的茶水倒出后,从小水桶里舀了水把瓷壶洗干净,然后倒入黄酒,将皇上上次的那枝梅枝上已经干枯的花苞摘下来洗净投入壶中。 梅花煮酒,也备有一番风味,她吃着酒,看着雪,心里肉忽然一片凄凉起来,轻声道:“不久之前,你我同桌共饮,如今,你怀中已有她人,果然是我奢求了。” 她以为自己能宽慰的了自己的心,但发现戎子风早已经悄然在她心里扎根盘虬,一朝一夕之间,怎么可能拔出的了。 眼神落寞的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正是戎子风那日送的夜明珠荷包,凌云打开荷包,莹白的光亮将她的粉颊映衬的如同极好的粉玉,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也是,由来只有新人笑,那人看到旧人哭,一如宫门深似海,相望都难况相守。”她把那夜明珠把玩在手里,忽的,抬起手,放入了还正在煮的黄酒中。 噗通一声,偌大的珠子落入了瓷壶之中,随着水汽的翻腾,左右翻滚。那白光将透明清洌的黄酒衬的越发的淡薄。 凌云看了会儿,越是看,心境越是悲凉,总觉得自己与戎子风的感情,恍若那一颗在沸腾的酒水里翻滚的夜明珠,没有一点安定感。 索性不看了,她执了一杯酒,站起身来,背对着亭子的台阶,看着零零星星散落的雪花,让大脑只去在乎眼前的情景事物。 看的入神,杯里的酒凉了她都未曾发现。 伸手想去接那雪花片儿,才一有动作,腰间,陡然换上了一双温暖的大手,健壮的臂膀。 凌云吃了一惊,手里的酒杯一抖,几滴黄色透明的液体落了出来。 “云儿,怎么一个人在这处,让我一顿好找!”那温柔轻暖的身影,惹的凌云素手一散,杯子就这么坠落在了地上,碎成一片片白色的花瓣。 怎么会是他? 凌云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她闭了眼睛,以为能将这错觉抹去,只是再张开,腰上的大手,依然以一股暖暖的力气圈着她。 “殿下!”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颤抖! “手都凉了,我给你捂捂!”戎子风轻言,不顾凌云手心里,沾了点滴黄酒有些湿濡,将她掰过身来,一双大手,包住她的小手。 他手心里的温度,好似秋日暖阳,稍稍有些灼热,凌云冰冷了的手落入了他的手心里,心里的震动不曾散去。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终于能够语气平稳的问出这一句,只不敢抬头去看戎子风。 当他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吹拂是时候,她的眼眶便湿了。 她怕一抬头,眼里的清泉让她看上去太过狼狈,好似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想你了,所以去宁宫找你,小蝶说你在御花园,我寻遍了整个御花园,走没找见你。想起你对小蝶说想赏赏梅,我就想到了梅园,原来,你真在这里。”他弧度优雅完美的嘴角,轻轻吐着热气。 凌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敛去了方才情绪波动所涌出的清泉,抬头笑的七分温顺,二分疏离,一份冷冽,“今日是殿下和太子妃的良辰吉日,一刻值千金,您就不用为我费心了,我不过赏会儿花,就回去。” “你在生我的气是吗?”戎子风单指挑起凌云的下巴,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凌云免不了耳红心跳。 语气,却透着倔强:“没有生气!” ※和谁亲大家知道了吧!更晚了,因为下午太累睡着了,睡到8点起床做饭吃饭就这么晚了,还有一章,呵呵!※ 第一百四十四章 梅花树下的吻(三) 戎子风不依不饶起来,好似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听一句凌云说她在生气,很生气。 他低头,再挨的她近了一些,见她有躲闪之意,他长臂一揽,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让她无路可退:“你真的没生气吗?” “没有!”那一双黑眸一对上自己的秋水墨瞳,凌云的回答就差了底气。 “那本王若是说,本王希望你生气,你生气吗?”他含笑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他其实已经读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但是他要听她亲口说。 亲口告诉他,她在乎着他,在乎着他和谁在一起,在乎着他拥谁在怀中。 凌云的心,已经被逼的有些走投无路,她索性一横心,方才说服自己的那些,都成了过眼浮云,不做了数,她没有正面回他,只是把压抑在心里头的,想说给他听的话,一并吐出。 “我想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然这个想法在你听来荒诞无礼,可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所有人都以为我在不甘心,不甘心到手的地位拱手相让。但是你看到我这里吗?” 素手按向自己的心口,“若又是一个潇雨燕或者王良娣蒋良娣的,我并不介意,可你看着太子妃的眼神,让我心里很是难过,我有一种要失去你的感觉,和别人分享你这个人,我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可是要和别人分享你的心,我没法做到,我是霸道的,我是的,对你,我有这强烈的侵占欲,我……唔……” 所有的话,被尽数封缄在了一双火热的薄唇之中。 粉嫩红唇上的触觉,真实到梦幻,一如上次从凤栖宫回来的路上,那亦真亦幻的许从不曾发生过的蜻蜓点水。 凌云整个僵在了原地,她没办法动弹,没办法呼吸,心跳似乎也在那一刻静止了。 直到温热湿濡的舌尖,侵占了她的檀口,她才算还魂。 这次,不是梦,而是一计切切实实的,温柔却又热烈的吻。 “唔,殿下,不要……”她毕竟初经人事,这样的吻,她从未承受过,她青涩的如同一粒果子,呆呆的不做任何回应。 戎子风的脸上,有了落寞之色,以为她是在讨厌,收回了自己的吻,他的语气有些嘶哑暗沉:“所以,如今的我,你已经不爱了,是吗?” 每一个字,吐出口都是难掩的痛楚。 凌云微愣,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刚刚自己对他说的那一番话,流利畅快,就好似在哪里打了无数次的草稿,她自己都不曾想,原来自己的心里,能为戎子风做如此大的妥协。 只要他的心属于她一个人,她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待在他身边。 她对这样的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以至于并未第一时间回答戎子风的话,戎子风的眼神明显黯淡了许多,神态里写满了失落:“云儿,我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你要相信,在我心里,无人能与你匹敌。” 这话意思多么明显,就好入男人和哥们逛完夜店被老婆抓住,对老婆说我这不过是身不由己逢场作戏,生意场吗,免不了的,放心吧,你这红旗永远屹立不倒。 凌云觉得气氛有些讽刺起来,她想撤开戎子风的怀抱,因为戎子风已经给了她一个最残酷的答案,就是他心里会装下别人,凌云的地位不过只是凌驾于这些人之上罢了。 稍稍抽动了身子,凌云抬眼看着戎子风,他身上的铁红喜服已经换下,脸上的轩昂喜气也已经褪尽,眼神落寞,神态失落,纯白团花丝绸圆领长袍让他看上去略显得淡薄。 凌云勾笑,笑的嫣然:“殿下,是凌云奢望了!你对凌云有这一份心,凌云深表感激!” 说着,她盈盈跪拜下去谢恩,戎子风眼底的刺痛,一览无遗,凌云不喜欢这些虚礼,所以在他面前,她很少行礼,今日这礼,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了断儿。 “云儿……”他唤她! “是,殿下!”她低眉顺眼的应。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他哀求! “那请问我要如何?”她抬眼,巧笑嫣然? 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这一问一答,拉的越发的远,戎子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大手一探,把凌云拉入话里,凌云乖巧的依偎在他胸口,脑海里忽想起了泰戈尔那句有名的诗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这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很多人许是只知道前面最为经典的一段,但是凌云爱的,却偏偏是最后这三段。 如今的她和戎子风的距离,便如同两条行星的诡计,她穿越时空与他交汇,那交汇的火花,却只在瞬间就无处寻觅,如同凌云所认为的他们的爱情,才开始萌芽,就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她们如同飞鸟与鱼,海豚和天使,即使相遇,也无法相聚。 戎子风的心里,装着天下,装着江山,还装着他未来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凌云的心里却很小,小的只装得了戎子风一个,如此不公平的交易,凌云如何下的去堵住? ※高中时候作文比赛拿奖,语文老师送了我一本泰戈尔诗集,当时《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首诗,我一眼就被最后三段迷住了,可能和我当时喜欢梁咏琪的《海豚与天使》有点关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彻底驯服戎玉(一) 雪落了一夜,清晨起来,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被,凌云想着昨夜和戎子风的不欢而散,轻嘲了自己一声:“何必抱持这么多希望,不如就这么过吧!得过且过,总好歹是个过法。” 狐裘长裙裹身,凌云推开窗扉,让凉气透入房内,顿时神清气爽起来,院子里,已经有太监扫了一条小径出来,一个奶黄色身影,蹲着身子,好似在玩什么,正是戎琪。 “琪儿!”凌云柔呼,戎琪转过头见是她,开心的小跑了过来。 “云姐姐,你醒了!”戎琪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眸,亲昵的看着凌云。 “嗯,琪儿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明月没在身边照顾这你吗?”太后娘娘派来的四个宫女中,明月是专伺戎琪的。 戎琪把玩着垂落在耳边的发丝,扁着嘴巴,摇晃着身子,好似犯了错误的小孩:“明月生病了!” “怎么生的病?请医女过来看没?”隔着窗子,凌云眼底里,抹了一层关怀。 “是琪儿的错,今日早上湖面结冰了,琪儿想去试试能不能在上头走路,明月怕琪儿掉进冰窟窿里,就在前头给琪儿开路,然后冰咔嚓碎了,明月掉了进去,起来身上的,她们说她发烧了,身体烫烫的和火炉子一样,琪儿害怕她死掉,就来找姐姐救救明月!” 一大早的戎琪蹲在自己的院子里,原是为了此事,这么体己的主子,虽然痴傻些,低下人还真算福气。 “琪儿,你在那等姐姐,姐姐梳洗一番就和你一道过去!”凌云说着转身走向梳洗架,而后又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换了牛皮里子的雪靴,随着戎琪朝着下耳房去。 明月所居的耳房,是和另一个叫走紫鹃的宫女合用的,紫鹃近身伺候戎玉,现在人并不在,只留着明月一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凌云近前,探了明月额头,如火烧般的灼热,显然,若是由着她烧下去不理会,脑袋肥要烧坏了不可。 凌云把戎琪叫到身边,让她出去找个人,请医女过来一趟,自己揭开明月的杯子,果然她一身湿衣服都没换下来,只是草草的被抬到床上而已。 凌云手脚利落的褪去明月身上所有的湿衣裳,换上干燥的白色里衣里裤子,再把明月架到紫鹃的床上,回头换掉明月床上被染湿的被褥垫子,跑回自己房内取了几大床鹅绒锦被过来,上上下下铺的厚厚实实,又把明月架了回来。 一番下来,她已经是香汗淋漓,微微喘息,眼下,只等医女过来。 只是等了半宿不见人,凌云不由微微皱了眉,直觉出了什么事,掖了掖明月的被子,她起身朝外去,一开房门,戎琪整个跌跌撞撞的撞进了她的怀里,模样恐慌,脸色苍白惊惧,陡然撞入凌云怀里,她如同见鬼了一般尖叫起来。 “怎么了?琪儿!是云姐姐啊,怎么了,琪儿!”凌云注意到,戎琪的发髻松散,编入麻花辫里的红绸绳子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听到熟悉的声音,戎琪才算冷静了下来,不敢回头看后面,她脑袋紧紧埋入凌云的胸膛,指着后面语气惶恐的道:“有大老虎,好可怕,云姐姐,有大老虎,咬人,好可怕!琪儿的发绳都让她咬走了,它要吃琪儿,呜呜!”“ 凌云凝眉,安抚着琪儿的后背,耐心的问道:“什么大老虎,宁宫里怎么会有大老虎!” “有的,就在前院,好大一只,好可怕,琪儿没惹它,它见着琪儿就追着琪儿咬,好可怕的!”琪儿肩膀瑟缩着,怕是让吓的不清,看的凌云一阵心疼。 只是老虎是哪里来的,若真是老虎,为何琪儿除了鞭子,其余地方,毫发无伤,凌云安慰着琪儿,哄她带自己去看那大老虎,哪里知道琪儿受惊过度,打死也不敢再去,还拉着凌云不让她去:“云姐姐不要去,大老虎好大好大,嘴巴张开,里面黑乎乎的,呜呜,好怕好怕,姐姐不要去,会被吃掉的!” 嘴巴张开,里头黑乎乎的?有这样的老虎吗? “琪儿,云姐姐有功夫,不怕的,你在房里等云姐姐,往日总是明月照顾你,今日你就留下照顾她,她若是喊渴,你就给她水喝,她若是喊热,你就用湿帕子给她擦擦额头和手心,知道吗?” 凌云叮嘱了一声戎琪,见她认真懂事的点点头,她才松开抱着她的手,把她送入屋内,关上门,朝着前院去。 还未及近身,几声嚣张放肆的笑谑之声,就落入了凌云的耳朵:“哈哈,紫鹃,你说她傻不傻,不过是个假老虎,就把她吓成那样。” 凌云的脸上顿然黑了一阵,原来是戎玉,她是还没吃够上次的教训吗?戎琪论辈分,是她的姐姐,她居然敢欺负她。 凌云加快了脚步上前,见着一个小虎人站在院子里,手里抓着个虎头,捧腹大笑着。 “戎玉!”凌云低沉一句! 戎玉显然慌了一下,她对凌云,是有几分忌惮的。 “为何吓戎琪?”凌云质问一声,眼神里的凌冽冷然,让戎玉心里头紧张起来:糟糕,这个戎琪看着傻乎乎的,居然还学会告状了。 面上她装作不明所以:“什么吓,不过是和戎琪姐姐玩玩而已。” 她以为这么说,凌云就会拿她没办法,哪里想到凌云轻扯了唇,冷笑了一声:“是吗?若是我告诉皇奶奶,你把戎琪玩哭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回到你母妃那里吗?” 治戎玉,两个人足够,一个太后,一个苏蓝,无论是哪一个,都能让戎玉乖乖降服。 ※明儿个咱生日喽,嘻嘻!今天早早更完,存明天的稿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彻底驯服戎玉(二) 果然搬出了太后,戎玉顿然面色苍白如纸,方才的得意之色,早已经一扫而空! “戎玉,若要封住我的嘴,就和戎琪去道歉。”凌云不介意做一次爱打小报告的小人,戎玉心性高难驯服,要对付她,就得用这些特殊之法。 戎玉不甘愿的嚅嗫了一句:“真的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哪里知道她会吓成那般模样。” “就算只是和她玩,知道吓到她了,为何还要变本加厉?”凌云这一句,让戎玉无从狡辩,可见事实确实如此。 毕竟只是小孩子,被凌云这一番无懈可击的指控之后,戎玉不得不低头:“别告诉皇奶奶,我去认错就是。” 看在她认罪态度还算可以的份上,凌云也不和她计较,看到站在一边的紫鹃,她顺道让紫鹃去太医院找两个医女过来。 凌云和戎玉,并排走着,戎玉身上的虎皮装,已经脱了下来,由凌云保管着。 “你不能给我丢了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下戎琪姐姐就是,这可是羽哥哥从外头给我带进来的新鲜玩意,听说民间的孩子过年都爱穿这个玩。”戎玉语气里带着羡慕,又透着几分哀求。 原来这东西是戎子羽从外头带进来的,凌云看着戎玉,不过是个孩子,心性好玩,对民间也有几分向往,奈何深宫锁住了她的步子,在她出嫁之前,都只能困足于此。 外面的世界如何,凌云也想去看看,她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两个月了,足迹只在这个深宫之内游转,连外头的天空是个什么颜色的都没有见过。 “玉公主!”她又唤回了对戎玉的敬称,“东西我会替你暂时保管,等到过年了自然会还给你,明天开始,明日开始,你来我房里,苏蓝喜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俱备的女子,我会一件件慢慢开始教你!” 这一回搬的是苏蓝,戎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想着为心爱的苏蓝,她居然也没有任何异议,抬眼,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送到凌云手里:“这个,能麻烦你帮我转交给苏蓝吗?” 真是难得,戎玉公主还有客气的“麻烦”别人的时候! “好!可以!”凌云收下荷包,顺便道,“昨日李贵妃收到了你的荷包,很是欣慰,夸你懂事了。” 戎玉脸红了一下,有生以来,她可是第一次被夸懂事。 凌云见她模样,心里对她的厌恶减了许多,不过是个孩子,受了表扬还是会脸红的。 两人一路行着,已经来到了下耳房内,推门进去,戎琪正在给明月擦汗,凌云甚感欣慰,夸了她一句:“琪儿真是懂事。” 戎玉心里酸酸的,缘自凌云从未夸过她一句。 “明月好烫好烫,云姐姐,她会不会烧起来了,像火炉子里的火炭一样化作了灰?”戎琪似乎已经忘了刚刚老虎的事情,只一心关切的看着明月。 “琪儿不用担心,不会的,医女很快就来了,煎上药喂了明月喝下,她就会退烧!”凌云安慰道。 戎琪这才放下心来,只要是凌云说的话,她都深信不疑,安下心来,眼尖的她一下子就瞥见了凌云胳肢窝里夹着的老虎装,吓的频频后退了一下:“云姐姐,老虎,大老虎!” “琪儿不怕,云姐姐把那老虎给驯服了,你看,把老虎的皮都给剥了下来,老虎已经不在了!”和戎琪说话,凌云总有十足的耐心,诱哄孩子一般,展开老虎装给戎琪看。 戎玉在边上心里怪吃味的,凌云对她总是冷的像冰块,对戎琪就好似换了一个人,孩子争宠的心理,让她吃足了戎琪的醋,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稀奇的,凭什么大家都对她好。 戎琪怯生生的上前,确定这只是一张虎皮后,雀跃的拍起手来:“云姐姐好厉害,云姐姐最厉害,云姐姐是女英雄!” 傻子,傻子,傻子!戎玉在心里一遍遍咒骂着戎琪,眼神满是不屑与不甘。 凌云推了她一把:“还不道歉。” 她鼻子猛一酸,道歉的话还没讲出口,眼泪珠儿先落了下来:“为什么你们都讨厌我,只喜欢她?” 凌云倒是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眼泪给吓了一跳,这小主子她是怎么的了?平日里不可一世心比天高,今天居然在她面前哭鼻子了。 “咦,玉儿怎么哭了,是不是也让老虎给吓到了,不哭不哭,来,给你擦擦!”戎琪从袖口里掏出一块鹅黄色的小方帕子,上前要给戎玉揩泪,却被戎玉一把推开! “不要你假好心,皇奶奶护着你,凌云疼着你,就我让你们讨厌!” 她一句一滴泪的,凌云心窝一软,原来孩子就是孩子,就算自己的行为再怎么让人讨厌,她也是希望有人疼她。 凌云伸手,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第一次和戎玉这般的亲密接触,戎玉愣的忘记了哭,而凌云,也有些稍稍的不自然起来。 “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小心让人笑话了去!”她轻笑一声,是难得的对戎玉的嗔笑。 戎玉更是发愣,随后,眼泪鼻涕一把把落了下来,也不挣开凌云的怀抱,自小到大,除了母妃和父皇还有羽哥哥,从未有人,给过她这样的温暖怀抱! “呜呜呜……呜呜呜……”她抽抽噎噎的哭泣,凌云温温柔柔的抚慰。 ※凌云的母亲,大家是不是也想见见,能生出凌云这样美人胚子的人,能让太仆大人不顾她戏子身份迎娶入门的,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母亲病了(一) 第一百四十七章母亲病了(一) 对于戎玉,她今日才发现,一直把她当作一颗小毒瘤一样防着备着排斥着,从未想过像对待一个十岁小孩一样的教她疼她喜欢她。 戎玉来到宁宫已经半月余,她甚至一次好脸色也没给她看过,也不许她出宁宫闯祸,三不五时以太后压着她,用苏蓝诱骗她。 原来,戎玉也是需要关怀和爱的啊,她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要感化凌云,她用错了方式。 没有用上心,而一味的只是用了太后的权位和苏蓝的诱惑,她,真的是个不合格的老师! 戎玉抽抽噎噎的哭了一阵子,倦的睡了过去,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凌云的小腹上,紫鹃刚请了医女回来,凌云便示意紫鹃把戎玉抱回房休息。 医女给明月诊断之后,开了几贴药剂,凌云这一个早上,也算是这么过去了。 下午时分,正靠着窗户发呆,忽的门口探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脸蛋儿粉嫩嫩红扑扑的,眼眶有些稍稍的肿,身上一件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狐裘小裙子,挽着一个公主髻,上头插了十二支珍珠簪子。 模样儿清纯又甜美,正是戎玉,如今的她,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进来,踌躇在门口,发现凌云微笑着转头看自己,忙是把脑袋儿缩了回去,心肝扑扑的跳动起来。 “戎玉公主,进来吧!”凌云知道戎玉在别扭什么。 这位刁蛮的公主,何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嘤咛啼哭过,这次却在凌云面前落了泪,她心里是害羞又是尴尬的,所以来见凌云,才有些躲躲闪闪。 凌云一声轻唤,戎玉忙收敛了神色,推门而进:“凌云,你说了今日要教我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的,我来了!” “坐下吧!想喝茶还是牛奶,我吩咐人去准备!”以往戎玉过来,凌云可没想着要招待她,今日一闹,她从心里意识到自己对戎玉的偏见过大了,这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偏见的有些过份。 戎玉有些受宠若惊,想了半天,摇摇头:“不了,我自幼喝不得牛奶和人奶,一喝身上就会起红疹子,茶就不用了,是你们大人喝的,我不爱那苦味儿!” 戎玉会和凌云说这些,也实属难得。 凌云嘴角的笑容温柔,问道:“喝不来牛奶和人奶,那你出生之后,一直是喝什么长大的?” 没想到凌云会对这产生兴趣,有了话题,戎玉不觉太过别扭,话匣子也打了开:“起初是羊奶,后来母妃说羊奶让我身上满是羊骚味,就改饮了马奶,所以说我从小都是喝马奶长大的。” “哦!马奶,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好喝吗?”凌云也似乎忘记了所谓的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只是合着戎玉的话题往下讲! “挺好喝的,就是生鲜的不行,味道有些呛,御膳房处理过的,就能喝,加点蜂蜜我最是喜欢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马奶这么个简单的东西,一下子热络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生鲜的呛口?”以戎玉的身份地位,谁敢端生奶上来给她喝! 凌云一问,戎玉脸红了起来,然后压低了声音,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一般,神神叨叨的道:“我小时候骑马,骑着饿了,蹲下身吮了几口马,一口差点呛的我岔气过去!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堂堂一个公主饿的去吮马,说出去会丢死人的。” 那一本正经又紧张的表情,还有她分明就是个小孩,却说出了“小时候”这三个字,再加她的荒唐举动,惹的凌云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哈哈!” “不许你笑话我!”戎玉急了起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孩子肯和自己说这么丢人的事儿,无非是想与自己亲近些,或者说,她好不容易找见了一个能像凌云这样和她说话的人儿,话匣子关不住了。 这何尝不是信任的一种表现,凌云抿了嘴唇,止了笑,倒是对她的大胆举动有些替她后怕起来:“你钻马肚子低下喝奶,就不怕马儿踢你。” 戎玉听她问,复又得意起来:“怕那做什么,我们戎朝的江山,祖祖辈辈可都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我从小和马儿又结缘,我母妃说,许是我喝马奶长大是,身上的味儿让马儿见着我就亲昵,我不是和你吹嘘,我三岁就会骑马,五岁驰骋赛马场无人能敌,七岁能在马背上玩许多花样,虽然这些年母妃说我长大了,要有女孩子的样,很少许我骑马,但是去年狩猎大会上,我可是骑射第一名,父皇还奖了我一匹闪电,养在赛马场里,半年多没见了,当时还是个小崽子,现在不知道长什么样了。” 凌云听戎玉说话,一点不像吹嘘,她对戎玉,总算有了个刮目相看的地方,听戎玉说完,她不由的赞了一句:“太厉害了吧!” “那是自然,我可是戎玉公主!”戎玉骄傲起来,一点都不知道谦虚,就说明她是真的不需要谦虚。 凌云看着她这幅兴奋得意的模样,不经意开了句玩笑:“真要那么厉害,那我来给你当徒弟,你要是能在三日之内教会我骑马,我就认可你!” 凌云不过是说笑而已,哪里想到戎玉倒是认了真,以为凌云是在怀疑她的能力,她难得就有这么一处能被别人认可的地方,可不想让凌云见了笑话去。 拍着,打了包票,她一脸严肃:“好,不用三日,两日足够。” ※三更,还有2章,一章会稍后上,另一章晚上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母亲病了(二) 第一百四十八章母亲病了(二) 两……两日?呵呵,这小丫头,是不是自信的过头了,她可是要知道,凌云是个连马背都没有上去过的人,不过…… 这样,不是也很好? 既然太子会从父亲那里听说自己擅长骑技,那别人兴许也知道,上次马场,她用了法子避过了骑马,总不可能避一辈子,若是哪日到了非上不可的地步,她不就露了馅儿。 于是:“好,不管几日,总之你要保证把我教会,而且这是我们只见的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身为戎朝儿女,我不会骑马,说出去,我也会觉得好丢人的!” 戎玉似乎受了骗,很仗义的答应:“好,不说出去,今日不如咱们不学琴棋书画诗书礼仪了,走,我们去赛马场!” 戎玉兴匆匆的拉了凌云往外走,她被禁足在宁宫,早已经闷透了,如今能在赛马场里驰骋一番,多是畅快淋漓啊,想着就迫不及待起来。 凌云第一次由着她胡来,走过上次那条漫长没有边际的巷子,凌云步子沉重了许多,上次过来,牵着自己手心的那个男人,如今已经离她远去了。 “怎么了,走的慢吞吞的,脸色又不太好,不会是被明月传染了风寒吧!”戎玉真是变的多了,开始学会关心起人来了,凌云以前从不去注意这些,如今开始用心对戎玉后,才开始发现,潜移默化之中,戎玉已经渐渐的具备了女孩子的温柔之性。 不知道是抄佛经抄的,还是因为苏蓝的关系。 凌云抿嘴弯唇:“不是,因为不会骑马,所以有些慌!”她诌了个谎言,戎玉深信不疑。 嘲笑了她一声:“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还怕这个,放心吧,只要和马儿好好说说,不会对你撒泼的!” “呵呵!天不怕地不怕,谁告诉你的?”凌云和戎玉说着话,心里的阴影暂时被撇到了一边,虽然不可能消失,但是至少可以不想起不触及,她便不想去触碰,不想去触碰关于戎子风所有的柔情。 听凌云这么说,戎玉一副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的表情道:“上次梅园里,你都敢忤逆父皇了,父皇就是天是地,宫里早就传开了,说你连父皇都不怕,还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我可是气了你几天,也觉得你这板子挨的不屈。” 凌云自然明白戎玉在气什么,那日替御厨求情,凌云可是说过,若是要责罚,就要把带波斯猫进宫的羽王爷和把波斯猫扔去御膳房强令他们赡养的戎玉公主一同责罚。 戎玉倒真是坦诚,直言不讳的告诉凌云自己为此气了好几天。 凌云眉眼笑的弯弯,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抱歉的笑:“当时情急,只能如此,不过如你说的,我不是挨了板子了吗!” “我其实挺佩服你的,他们说你宁死不屈,你这股子倔强劲儿到底从哪里来的,不过是一个御厨而已,你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觉得不值!”老气横秋的语气,带着教育的成分。 凌云正了神色,蹲下身,与戎玉齐高,看着戎玉,眼神温柔却流动着不容忽视的认真:“戎玉公主,就算我说这些你觉得很荒诞,但我一直很想告诉你,万生平等,这个世上,没有谁能主宰谁的命运。如果那御厨真的犯了滔天罪孽,杀人放火烧伤掳掠,我绝对不会插手此事,但是只是因为一只海龙虾和波斯猫,让我如何冷眼旁观。” 凌云的话,字字珠玑,投入凌云的心脏深处,长这么大,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这些,那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激烈强悍,震荡着她的心。 她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嗯!” 凌云不期待她懂,她生来高高在上,她从小所受的教育所经历的事都告诉她,她是个王者,一个拥有主宰别人生死大权的王者。 现在和戎玉讲这个,她未必听得懂,听懂了,也未必会往心里去。 这个严肃的话题,结束在凌云嘴角浅浅的微笑之中:“好了,带我去骑马吧!” 戎玉回过神来,深色又恢复了先前的开怀,果然,如凌云所料,她未必往了心里去。 两人走着行着,半晌才来到马场外头,今日太仆大人并未在内当差,照理说这些官员如非特殊事情,是不得擅离职守的,连请假都难。 凌云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不由的朝着太仆大人司职的屋子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呢,走,我们挑马去!”戎玉小手潇洒一挥,牵回了凌云的视线,她们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穿着官服,凌云不知道他官阶如何。 听的戎玉回头,对那男人道:“太卜丞,我的闪电可长大了?” 后面被喊道的男人,忙恭顺的打千回话:“回公主的话,个头高了许多,有专人饲练着,个头也长了不少,只是公主今日来,皇上……” “是凌良娣带我来的!”这丫头,居然把责任都推到了凌云身上,真是奸诈。 凌云记起来,她说过这几年皇上李贵妃不怎么让她骑马了,想必和赛马场这里也打过了招呼,不许戎玉随便过来。 既然戎玉封了自己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凌云总也不能让她失望,再者她自己也真心想学会骑马,于是对那太卜丞道:“皇上那,我已经备案过了!” 到了这个时代后,凌云说谎是学的越来越溜了,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 有了凌云这一句,太卜丞总算放心下来,那为难的脸色也松垮了下来,领着戎玉来到一匹高头大马前,戎玉上前,细细看了一番,忽的兴奋道:“凌云,你来看,这就是我的闪电!” 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华绝代(一) 第一百四十九章风华绝代(一) 抬眼朝着戎玉手抚的马儿望去,就连凌云这种不懂马的人,也是被那通体雪白,只额上一道闪电的骏马给震慑了一下。 “好俊的马儿!”她夸赞,见戎玉不无得意的径自攀爬上马背,连马鞍都省了。 “这当然是好马,这可是北疆世宗大王进贡的宝马产的马仔,可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这头上的闪电,可不是画上去的,父皇说了,这样的马儿,是马中王者的象征,百年难得一遇。” 说话间,太卜丞已经打开了马厩,顺带送上了一条精致小巧的马鞭上来,戎玉接过鞭子,对凌云挑了下眼:“本公主让你见识下,马背上打天下的戎朝儿女,是怎么驾驭马儿的。” 说着,不等凌云喊让她小心点儿,她已经一鞭子甩在了闪电身上。 闪电吃痛是,撒开蹄子狂奔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卷起一阵阵黄沙。 凌云站在外围,看着戎玉在马背上的飒爽身姿,心里还真对这丫头佩服了几分,小小年纪,看不出来骑技如此了得。 凌云看的入神,黄沙夹裹着白衣白马的戎玉,好似一片混沌之中的一抹降世现在,腾云驾雾的纵横飞驰,拨云弄雾,风驰电掣。 戎玉沿着赛马场跑了一圈,最后“吁”的一声,那马儿听令,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凌云跟前。 “怎么样?”她脸上,依然是那得意的神色,凌云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非常厉害!”听了表扬,戎玉愈发的飘飘然起来,一扬鞭子,马儿驮着她已经奔驰了老远,空气里飘来戎玉脆嫩的声音:“让你见见更厉害的。” 想必是要玩什么花样,虽然没真的见过马,也没骑过马,但是奥运会时候的马术比赛,凌云有留神过一两眼。 其中奥义,也听一个迷恋此项运动的师兄提起过,马术比赛需要骑师和马匹配合默契,考验马匹技巧、速度、耐力和跨越障碍的能力。 凌云有些担心,戎玉与闪电有多半年没见过,能否默契配合。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透过滚滚黄沙,只见戎玉一时压低身在整个平躺在闪电身上,一时勒住缰绳让闪电后掌撑地整一个直立起来,一时又紧抱住闪电的脖子娇小的身子蜷着腿挂在闪电的脖子上,凌云看的心惊肉跳起来。 这些动作,虽然华美,但是戎玉毕竟才十岁,力气有限,当她挂在脖子上是时候,凌云忍不住喊了一声:“玉儿,小心些!” 亲昵的称呼脱口而出,戎玉远远闻见,分了下神,蜷着的脚不小心伸直了些,擦到了地面,一只靴子被沙石地磨的掉落,以闪电的速度,若是她光脚站在地上,脚底非得磨穿,她忙一个回神,搂住闪电,身子一侧,坐回了马背! 好险,差点就废了一只脚,虽然方才惊险,但是戎玉心情却大好起来,拉着马缰,双手按住闪电的脊梁,然后,一个用劲,居然一下子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呼啸而过的猎猎寒风吹起她的白色狐裘长裙,裙摆紧紧的熨贴在腿干上,凌云心跳差点提到嗓子眼,这孩子…… 却见戎玉站在马儿背上,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脸上毫无惧色,半蹲的站在马背上的样子,如同一支蓄势待发的弓箭,戎朝儿女的英姿,凌云真的见识到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喝彩鼓掌声,凌云回头,是马厩里的马司门在给戎玉叫好,凌云也跟着鼓掌致赞,马儿奔至凌云身边,戎玉一屁股落座回马背上,一声长吁,马儿乖巧停下了脚步。 “戎玉公主,今日一见,真对你刮目相看了!”凌云笑着给她赞赏,她脸上的喜色却收敛了起来,好似在赌气似的。 “方才那样叫我不好吗?你不都这么叫琪姐姐的?”戎玉性子烈,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不满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一览无余! 凌云闻言,有那么一刻的怔愣,随后反应过来,宠溺的揉揉戎玉的脑袋,对她扬了个大大的笑:“你喜欢那样,我就那样叫你!” 戎玉眉眼喜了一下:“说定了,以后就那般叫我,好了,你去选马儿了!”脸上飞快闪过的红霞,出卖了她的小羞涩。 凌云应声,让太卜丞给自己选一匹乖顺点的马儿,太卜丞很快送了一匹红棕色的马儿过来,戎玉瞧了一眼,眼神里带着鄙夷之色,显然太卜丞挑马的眼光,遭到了她的鄙视。 “这匹不行,太壮了,撒开跑速度太快,我去挑!”原来她都是在为凌云考虑,知道凌云不会骑马,她才否定了这一匹好马。 太卜丞不敢有异议,连连陪着笑:“下官眼拙,挑不好,公主挑的才是最好的。” “不要拍马屁,这里这么多马,你拍不过来!”戎玉还真是不给人留面子,看着太卜丞脸上的尴尬之色,凌云心里暗暗的笑,都说王者爱听好话,看来这戎玉是个例外啊。 也难怪,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得罪她,原来是讲好听的难听的,只要她听着不顺的,就会给颜色你瞧。 太卜丞还算好命,不过被揶揄一句罢了,他忙退到一遍,不敢言语! 凌云看着他,在戎玉进去挑马的时候,温声问了他一句:“太卜丞大人,请问今日我父亲怎么没来?” 太卜丞好似吃了一惊,他以为凌云该知道的,猛又回神,这几日朝里忙着操办立太子妃之事,皇上太子等,哪个会有空和凌云说这个,他神色沉了一下,缓声道:“凌良娣,您母亲卧病不起,太卜大人这几日都休假在家里陪她。” 凌云心里咯噔闷了一下,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病的重吗?” “昨日太卜大人来了半天,听说先头只是染了点风寒,咳个不停歇,后来……”太卜丞的欲言又止,让凌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后来怎么了?”她急着追问。 “后来咳血了,也不知道病情究竟如何!”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咳血?难道是肺痨吗? 第一百五十章 风华绝代(二) 凌云的心口有些隐隐作痛,咳血就算在现代,也有可能是不治之症,心里头似乎压这一块巨大的石头,呼吸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戎玉这时已经牵了一匹小马儿出来,她一面吩咐太卜丞给马儿上马鞍,一面嘻嘻笑着跳到凌云脚边,见她脸色很差,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凌云还神,看着戎玉,她正在兴致上,凌云并不想她替自己担心,于是勾唇笑了笑,看向那匹马儿,问道,“这马儿有名字吗?” “叫黑枭!”通体乌黑的马儿见着凌云,似乎有些认生,往后稍稍的退了几步! 戎玉在马儿耳边安慰了几句,那温柔的模样,和她平日里的嚣张劲儿,还真是截然不同。 马儿听了几句安慰,由着戎玉牵着来到了凌云身边,凌云看着马儿,微微对着其一笑,倾城笑容似乎对马儿也奏效了,伸出舌头轻舔了凌云的手心一下,湿濡的感觉被风一吹,有些凉。 凌云学着戎玉对闪电的样子,摸摸黑枭的鬃毛,然后,小心翼翼的上马,坐在马鞍上的感觉有种很潇洒的感觉。 “坐稳了,你现在还做不到一手执鞭一手拉缰,两个手先都拉住缰绳,对,就是这样,腿夹紧马肚子,上盘一定要稳,身子可以这样稍稍前倾一点保持平衡,好了,黑枭,慢慢走起来,让凌云找找马背上的感觉!” 戎玉俨然是个尽职又专业的老师,她一番指导下来,凌云确实已经找到了点感觉,黑枭乖顺,戎玉让他走他就真的慢慢走了起来,戎玉在一边骑着闪电与凌云并排而行。 戎玉教的很好,只是凌云的心思一大半都放在她母亲身上,所以进步的很慢,学了半晌只学会了个勒缰绳,走马,还有不让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 戎玉难得的有耐心,又教了半来个时辰,眼见着天色都要乌下来了,凌云总算能跑一圈了,可是心思恍惚的她,在马背上颠的时候,总惦记着自己的母亲,一个不小心,尽然差点被黑枭颠了下来。 幸好身边的戎玉眼疾手快,一声吹哨,黑枭停了下来,凌云才险险避免了被摔下来的悲惨命运。 “你心不在这上头,要罚!”原来,凌云表现的这么明显! “好,罚,你说怎么罚?”凌云甘愿受罚,小时候上课出神,老师还打板子呢! 戎玉歪着脑袋想了半宿,显然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凌云真的愿意领罚。 既然凌云领了,她总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不过她可没打算赏凌云板子,而是在挣扎着一件事,那就是罚凌云带她去见母妃好,还是去见苏蓝好。 斟酌了好半天,她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凌云:“罚你……带我去见一面母妃!” 比来比去,总是母妃在她心里更重一些。 凌云柔柔一笑,这个惩罚,还真是轻,不如,她添了一句:“再罚找苏蓝来教你琴技如何?苏蓝的琴技我虽然不知多好,但是听太子说起过,很是了得,他做你师傅,绰绰有余!” 戎玉脸红了一下,不置可否,也就是默认。 凌云也下了马儿,下的如上时候一样小心翼翼,还做不到戎玉的潇洒,一气呵成。 夕阳西下,太卜丞送两人出来,凌云回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惶恐的忙是点头,而后给两人送别。 “你和他说了什么?”戎玉耐不住好奇问道。 “告诉实话!”凌云莲步细碎的踏在长长的青石地板上,回了戎玉的话! “实话?什么实话?”戎玉越发的好奇起来。 “告诉他我们今日过来,没有得了父皇批准,让他不要宣扬出去,告诉任何人,不然大家都难辞其咎!”凌云说的清淡,戎玉却跳起脚来! “你怎么可以和他说实话,这样我们下次就过不来了!”她可不认为太卜丞还有这个胆子让自己和凌云进赛马场! “我去求父皇就是,就说这也是我给你教的功课中的一门,骑马会让人性子开阔洒脱起来,父皇定然会允的。” 挨过那一顿板子之后,皇上对凌云已经越发的好了,似乎是为了补偿她,绫罗绸缎,金石玉器,吃的喝的玩的,总三不五时的差人给她送来。 对于凌云的这个小小的要求,他肯定也会听的,况凌云的理由,绝对冠冕堂皇到不容皇上拒绝。 戎玉一想也是:“你这么说,父皇肯定会允的!” “嗯!”凌云心思淡淡的应了一声,暮色西沉,这长巷子里亮起了一路壁灯,寂寥空落的,没踏下一步,都会荡起一个个空洞的回应,戎玉有些怕,挨的凌云近了些。 “方才不该走回来的,应该让太卜丞安排个马车送我们出来!” “走走也好,我在马背上颠了一下午,腰板都让颠的散架了,来,天黑路难走,我牵着你!”凌云的这份用心,也不知道戎玉看不看的懂,她知道戎玉在害怕,却不戳穿,而是以一句天黑路难走,让戎玉顺理成章的靠近自己。 戎玉心性是骄傲的,要是被点穿她在惧怕黑夜,这肯定是很难堪的事情,如今凌云给了她一条顺路,她自然一手放入了凌云的素手之中,心安理得! 两人且行且走了好一程,总算出了长长的巷子,凌云站在一条鹅卵石小径上,看着戎玉问道:“不是罚了我带你去见李贵妃吗?今晚去如凤宫用膳如何?” “真的吗?”戎玉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自然真的,我能骗了你,走,往这条道走,离的如凤宫更近些!”牵着戎玉,步子踏上了一条岔路,凌云不曾想,会遇见那个男人,初相见,却恍若隔世! ※呵呵,今天我生日!※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华绝代(三) 掩着铺着鹅卵石的小径走,穿过便是御花园,御花园再往北走不了几步,就是如凤干宫,凌云牵着戎玉,走过逶迤绵延的小径,忽闻的一阵琴箫和鸣。 奏的曲子婉转如行云流水,萧声悠扬沉稳,如庐山烟雾,袅袅婷婷,古琴委婉缠绵,似山涧小溪,潺潺不绝。 这里地处偏僻,环境雅致,是谁有这个雅兴,在此琴箫和鸣? 凌云因为幼年学的舞蹈,多为古代舞,对声乐自然敏感,于是起了一窥究竟的心思,戎玉也不急着去见其母后了,心里暗暗期盼着弹琴之人是她心爱的苏蓝。 及近,只见精致的八角亭里,一站一坐一双男女,男的吹箫,女的抚琴,完全没有主意到凌云和戎玉的靠近。 见不是苏蓝,戎玉觉得无趣起来:“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凌云也觉得这么偷看很是不雅,于是返身和戎玉就要离去,耳畔,忽的飘来一阵温柔的声音:“既然来了,和不看完听完再走。” 是在对她们说吗?凌云折返了一半的身子复又转了过身,才想道歉,抬眼的瞬间,到口边的话,忽然生生的的卡在了嗓子眼! 若是说戎子风的俊容已无人能敌,眼前这个蓝袍长发的男子的容颜,则是天上的仙人怕也及不过。 一袭长发披肩,落在冰蓝色的长袍上,纵然如今是天寒地冻腊月天,但是这样丝薄的衣衫穿在眼前男子的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耳鬓各有一缕黑发参了冰蓝的涤条,编程两股发辫,那绸条的尾端,直落在腰间,飘逸绝尘。 五官透着柔和,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挽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笑着看着凌云和戎玉,好似并未因为她们的偷看而觉得如何。 凌云知道自己如今这样打量人家的样子很是失礼,忙道:“抱歉,我们只是赶巧路过,被这琴箫和鸣之音吸引了过来。” 那人并不介怀此,依然是那笑容暖暖的样子:“那便再留一会儿吧!” 凌云刚想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了,那人已经自顾着走到了亭子前的空地上,凌云不知他要作何,戎玉显然是被这美男给勾了心魂去,拉着凌云:“看会儿吧!” 凌云看着戎玉的眼神轻笑,小小年纪,还懂得见异思迁了。想必对苏蓝的仰慕,有一半都转嫁到眼前的陌生人身上来了吧! 也好,这宛若天籁的音乐,难得一听,再说人家主人也发了邀请,她不妨也多留下一会儿。 牵着戎玉走出了暗处,昏黄的烛光照的八角亭前一片空地上如同晕染了一层铜黄色的彩墨,偶有风吹过,婆娑的树影便在地上摇出一片片暗黑的水墨画。 凌云走到边上,正要询问那蓝衫男子这是什么曲子,却见那蓝衫男子忽然跃然起身,手中握了一截梅枝,俊颜素衫,青丝抹染,右手上则是多了一柄折扇,扇骨俱是象牙镂空雕刻,下摆坠了一块红玉。 与他身上的蓝衫相映成辉,凌云诧了一瞬,难道,他这是…… “凌云,他在干嘛?”戎玉看不懂了,但是却被蓝衫男子如仙若灵的一番飘逸举动给看傻了。 “起舞!”凌云二字一吐,只见那男子目光转了向她,只一眼,凌云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微妙细腻,就好比一见钟情,虽然凌云对于他,可断然没动情的成分,顶多也不过是被他那张比戎子风还好好看的过份的脸多了几分撼动而已。 凌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音乐和舞蹈吧!是因为这两个,才和他有这种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 那男子看了凌云一眼,嘴角勾笑,反过身去,动作柔中带刚,婉转流畅,如同月光般柔和,还透着梅花浅淡的芳香,最为难道是事,一点都不娘,也不矫揉造作,一气呵成,刚柔并济,尤其是他抖开扇子的那一瞬,更是潇洒飘逸。 乐声清泠于耳畔,只见他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琴箫之声渐急,只见他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修长干净的手指一拨身边的梅树,大朵的梅花似乎得了他的召唤,纷纷扬扬飞落,尽数散在他冰蓝的长袍上,两厢交辉,美不胜收。 长袍翩飞,一双温柔水墨眸子含笑,他在花间起舞,流光飞转,整个人如风如幻,让人看的不真切起来。 一声长拖的尾音和颤抖的琴音,昭显着曲子已尽,戎玉已经看的彻底的呆了,凌云也对这一曲心中赞不绝口。 待到那男子收势,戎玉率先大力的鼓掌起来:“头一遭见男人起舞,居然这么好看!” 小丫头,春心荡漾也不知道遮拦一下,相比戎玉,凌云夸的含蓄却了点:“很是好看!” “呵呵!”那男人并不谦虚,接受了所有的赞赏。 “你是谁?为何我从未在宫里见过你?”戎玉这么快就开始打听对方的身家了,还真有些迫不及待。不过从她对这男子没有用“本公主”这高傲的三个字来看,她对这男人,绝对是刮目相看了的! “过几日,你们便会知道!”那人卖了个关子不答,然后,对着身后使了个眼色,一行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凌云和戎玉的眼前。 戎玉毕竟是个女孩子,在男女之事上,也是矜持,虽然恋恋不舍的很,却也没冒失的追上去,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 “这么就走了!改日是哪日啊!”戎玉抱怨了一句! ※再努力码一章,下午专心过生日,可怜的我,生日都在码字,呵呵!※ 第一百五十二章 撞见大人的那事 “你不要你的苏蓝了?”凌云笑道! 戎玉被她这么直白的一说,脸都袖到了脖子跟,娇嗔了一句:“我何时要过他。”说完有感觉自己说的太绝了,忙又改口,“我还没要到呢,哪里来的不要这个说法。” 凌云不再捉弄戎玉,听着这小丫头的话,都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呵呵!来,我们要紧着点走了,时辰不早了,再晚些去,这晚膳可赶不上了。”对着戎玉伸出纤纤素手,她脸上的笑容温暖和煦。 戎玉奔奔跳跳上前,乖巧的白嫩嫩的小手放入凌云不宽厚却很暖和的手心。 牵着戎玉前行,御花园已近在眼前,穿过御花园往北行不多几步就到如凤宫了,凌云看着戎玉兴奋雀跃的表情,眉眼都燃尽了温柔的笑意,戎玉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楞了一下,随后,还了她一个天真烂漫的大笑脸。 步子进了御花园,这御花园是前朝留下,戎帝做了一些修改,增设了寄出亭台楼榭,奇石怪木,因着昨日太子和太子妃大喜之日,这里也是花了一番心思捯饬。 暖棚里的花草树木都被搬了出来,姹紫嫣袖一片。 这些花供养在暖棚之中,俱是夏日盛开的繁花,每到节庆日就会被搬出来应景,放过两日后又会送回暖棚,大冬天能见到睡莲蔷薇,倒还真是难能可贵。 看着这些,凌云还没多想,戎玉脸上却显出了不悦之色:“不就是封个太子妃吗,用的找这么劳师动众的吗?一届武夫之女,真是糟践了这些好花!” 凌云听得出,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了,美眸环扫,看着这一园子的繁花似锦,她嘴角勾的有几分的涩然起来:“玉儿,不许乱讲话,当心让人听了去!” “听了去就听了去,我还怕她了!”戎玉嗓子越发的大起来。 “玉儿!” 这孩子,凌云感激她这份心,可是皇宫之中,尔虞我诈,皇上百年之后,叶穆涵登了后位,如果她是锱铢必较的人,那戎玉今天的得罪之言传入她耳中,岂不是把戎玉的往后岁月给断送了。 看着凌云脸上的严肃之色,戎玉扁扁嘴:“好了,不说总行了吧!” 凌云的心,因为戎玉提及了叶穆涵而沉重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几分苦涩,一路无言。 戎玉也似乎懂事了,知道凌云心里头必定不好受,太子哥哥自从把那女人带进东宫后,都不曾再来过宁宫,戎玉年岁虽然小,但是心智却是早熟,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她也不聒噪的吵着凌云,两人北上,很快到了如凤宫门口,戎玉脸上显着喜色,迫不及待的松开凌云的手,欢声笑语喊着母妃就跑了进去,凌云方才的不佳情绪,才算调节过来。 “慢些跑,被摔了!”她叮嘱了一声,自己也抬步进了如凤宫,如凤宫内,不同别处宫殿,设置的精巧华美,一进去就是一个偌大的花园,花园呈圆形,米字小道将花园分成留个等份,每一份里头都别有一番风景。 从正道走去,就是如凤宫的正殿,凌云步子踏上鹅卵石小径,人未及走进,就听到了戎玉匆匆忙忙的从里头跑出来,脸色一片绯袖。 “怎么了?”凌云停滞了脚步! “算了,我们改日再来吧!”戎玉也不说怎么了,牵着凌云就拼命的把她往外拉。 凌云不明所以,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忙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李贵妃出了什么事?” “啊呀,你快些了,我母妃没出事,她若是出事了,我还能顾自己跑了,不要磨磨蹭蹭的,不然他们就要起来了!”戎玉说的迷迷糊糊的,凌云听了半晌都不知道她所谓何意。 不过看着戎玉着实心急,她也依着她,随着她步子匆匆往外,才到门口,身后忽的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厚重的声音:“玉儿,去哪里?” 黑眸一扫,注意到了戎玉边上的凌云,那声音复响起:“是你带她来的?” 凌云回神,行了个跪礼:“回父皇的话,是臣妾擅做主张,请父皇责罚!” 太后下令过,这一个月内不许戎玉接近李贵妃,凌云这么做就是抗旨不尊,她自然要主动讨罚。 “起来吧!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凌云起了身,这才注意到皇上衣衫有些褶皱凌乱,头发也有些散乱,想着戎玉方才急急匆匆脸袖袖的模样,凌云就算不通晓男女之事,也知道,戎玉之前是撞见了什么好事。 起来间,李贵妃也已经来到了皇上的身后,脸上的尴尬之色,轻易可见。 那粉颊,在见着戎玉的袖脸之后,越发的羞赧袖润起来。 凌云心里叹了一句,看来来的真不是时候,但是来都来了,皇上也下了令让她们进去,就算是硬着头皮,她也得进去小坐一会儿。 这一次还当真是尴尬透顶,本来戎玉是很开心来李贵妃的,但是这么一闹腾,她话都少了,基本是皇上问一句,她低眉顺眼的回几句。 “父皇,我晚上还有功课要做,我们先走了行吗?”戎玉不知道是想腾出时间和空间给她的父皇和母后,还是实在受不了这么怪异的气氛,请辞撤退。 皇上也没多为难! 倒是李贵妃心疼起来:“晚上还要做功课,凌良娣,这会不会太严格了点?” 凌云一时都了回答的话,虽然李贵妃说的是疑问,不知质问,但是这无中生有的事,让她如何搪塞。 想了会儿,她只能说:“晚上戎玉公主要和我对弈几句,不算做功课!” 听到此,李贵妃才放心:“那就好,好吧,你们回吧!” 如获大赦,凌云和戎玉从未如此心意相通的有默契过,几乎是李贵妃一说让她们回,她们就齐齐跪快不离了去。 今日还真的来的不是时候了,唉! 回到宁宫,已经是饥肠辘辘,戎玉让小蝶下去备了点饭菜。 而后,和戎玉对坐相视着,两人的表情,先都有些局促,渐渐的,终于,两人再也憋不住笑,哈哈哈的肆无忌惮的大笑出来! “看你挑的破时间,还说去用晚膳,今儿个赶父皇心情好了,不然我们肯定要受罚!”戎玉后怕的笑着。 “哪里能想到皇上今日翻了李贵妃的牌子,你还怪我,是你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惹的祸吧!”凌云笑起来,梨涡浅浅,口齿汉香,难见的畅怀大笑,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脱尘绝世之美,多了许多的爽落媚然。 戎玉想着也是,没了话回,只哈哈哈的笑,然后靠近凌云耳边,使坏的偷偷道:“下次你和太子哥哥那个的时候,我也要闯进来,吓死你们,你没见到,今日父皇和母后见我闯进去,脸都吓白了!” 本来是很好笑的事,牵扯上太子,凌云的心里就苦涩起来,他不会再来了吧,那次赏雪亭里她的拒绝之后,他不会再来讨这个没趣了,再说就算他来,也不见得和她同房。 “呵呵!”她干笑着应和戎玉,小蝶上了饭菜,有效的把她从这个话题里解救了出来! “赶紧吃饭,饿了吧!”她招呼戎玉! 戎玉被转移了话题都没察觉到,肚子着实饿的慌,于是不再言语,径自吃饭。 饭罢,让小蝶送走了戎玉,之后凌云亲自去看了明月一番,又回了房,夜色已深,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心里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无法安然入睡。 天边一弯明月,凌云倚窗而立,看着院子里的盛放梅执,那殷袖的花儿开的盛,一朵朵错落的点缀在枝叶之间,风乍起,花上覆着的薄雪纷纷而落,好似卷起了一场细密的小雪。 梅花的馨香带着雪花的沁凉扑鼻而来,凌云的心情,稍稍的转好一些。 反身关窗回到床上,褪下狐裘长裙和棉背子,卸下一头装饰,仍三千亲青丝倾斜如瀑,她复取了一根袖色的绸绳将发丝拢到一处,捆了一圈,打了个活结,而后洗簌了躺下。 困意来的很慢,直到四更鼓过,她才稍稍有了睡意,渐渐的闭上了美眸子。 ※昨天后来喝多了,晕乎乎的没敢码字,欠下大家4000,看今天能不能补起来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倭王(一) 十二月十二,下了一场偌大的雪,雪花纷纷落下,不过半个时辰,就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洗去了铅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一片雪白。 凌云的马术在戎玉的教导下,已经大有精进,太卜大人还未进宫司职,凌云的担忧也一天胜过一天。 前一日从太卜丞那听说二夫人病的更重了些,每天昏迷的时间都比醒着的时间多,凌云心揪疼,今日一早就起了,她要去求太后,去求皇上皇后,许她出宫探视一次。 挑了一件淡紫色水袖对襟长袄,下是一件水绿色双碟细雨长裙,外罩了一件同色的双带流苏的斗篷,戴了顶雪帽,穿上羊皮缀貂毛里子的雪靴。 她并未支会任何人,径自前往太后娘娘的寝宫,许是过去的太早,太后尚未起床,她静静候在偏殿等候,小半个时辰后,才有宫女来报,说太后娘娘气了,传唤她进去。 凌云把自己的来因说了一遍,原以为太后必定会念在她一份孝心上答应她的请求,哪里想太后尽然为难的摇了摇头! “哀家不管事已经很久了,你要出宫,哀家是爱莫能助,先头哀家还允了你哪日召你母亲入宫来哀家这小坐,给你们母女一个见面机会,现如今你母亲的身子不允许,你去皇后那碰碰运气,或许能行。” 太后慈爱的神色,还是给了凌云莫大的温暖,谢过她后,她匆匆朝着凤栖宫而去,却被告之皇后今日进太庙庵烧香拜佛去了! “凌良娣,您等不来的,今日雪下的这么大,皇后娘娘许是回不来了,要在太庙庵住一晚上!”有个宫女见凌云执着的等着,上来劝了一句! 凌云看着外头的天色,是啊,早上起的暴雪,皇后一时也回不来了,谢过那个宫女,起身便往外走。 走了一些距离出去,耳畔传来了宫女们边干活边交谈的声音,所言之语,震的凌云心脏生疼! “皇后娘娘这次去太庙庵,太子和太子妃也随行了,听说是去拜送子观音了!” “嗯,前一日她还很担忧的说太子妃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然后一早起来就去拜神了!” “有了我们娘娘的这番心意,送子观音一定会感动的,让我们太子妃早日诞下龙嗣!” …… 一句句,刺痛着耳膜,凌云的眼眶猛然一湿,她是坚强的,但是这个时候,那种无法压抑的酸涩苦楚的无法压抑的痛楚,她无处发泄,只能借托给眼泪。 这眼泪,不全是因为太子太子妃的关系,更多的是为了她可怜的母亲! 在凌云残留的记忆里,她母亲极是疼她,如今她病重在榻,肯定很想见自己一面吧! 在她为了出宫见一次自己的母亲而在暴雪之中四处奔波的时候,她的丈夫,那个男人,却可以陪着他的新婚妻子去庵里求子,凌云的心碎疼碎疼的。 抹掉了眼泪,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了,如今什么于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宫一次! 寒风夹杂着暴雪迎面而来,打的她脸颊生疼,呼出的水雾,大团大团的在面前消散,如同散落的浮云,来去匆匆,大朵的雪花将她整一个包拢进去,路上鲜少有人,只有几个不停铲雪的太监。 她低头前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如今的悲戚的脸孔,那些太监见她衣着打扮,知是哪个主子,又看不甚清,只能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喊不出名号来,请安的话也讲不出来,只关切的一句句道:“您走好!” 就算是陌生人,也知道给她一点点关怀,为什么戎子风做不到?他应该知道她母亲生病的事,却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凌云把头埋的更低,一不小心,脚底一滑,眼看整个身子就要落入雪地里,她认命的闭上眼睛,连一个短促的惊呼都不曾发出。 臂弯上,多了一阵温暖,身子被温柔一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这个胸膛的味道,很陌生,有些淡淡的兰花香气,从凌云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身棕黄色的锦缎长袍,菲薄的覆在身上,脚上也不是雪靴,而是一双金线绣制的玄色布鞋,大冬天穿这么淡薄…… 难道,是他? 凌云忙从那人怀里抽身出来,抬眼,果不其然,正是那日和戎玉骑马回来遇见的合着乐声起舞的男子! “是你!”男人方才的举动,并没有轻薄的意思,从他连对方是谁都看不清这一点,就可以知道。 “嗯,谢谢你!”凌云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梨涡浅浅,笑着和他道谢! “不客气,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那人声音很软很柔,却并不显得娘娘腔,就好像他的舞姿一样。 “去趟龙居宫找皇上。” 出言之后,凌云便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陌生的男人直言? “皇上不在龙居宫,你随我来,我带你去。”那男人笑意溢着暖流,凌云鬼使神差的跟上他的脚步,一点都不曾怀疑过他话中的真假。 倒是那男人,见她乖乖跟上,多言语一句都没有,笑道:“你就不怕我骗你?” 抬眼,看进他黑色的眸子,凌云摇摇头,勾唇浅笑:“你不会骗我!” 男人怔了一下:“哦?你这么笃定?” “不是笃定,是直觉!”凌云的回答很是简短,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错愕,随即便是释然和欣赏。 上下打量了下凌云,他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是皇上的妃子吗?” 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凌云摇摇头:“不是!” 那男人眼睛亮了起来:“那是哪个公主?” 凌云复摇摇头,本还疑惑为何他会那样问,现在看来,他不过就是胡猜而已,没什么意义。 “那?”那神色里,带着探究和疑问。 “我是太子的良娣。”凌云回,见那男人哦了一声,便转回身去,不再说话,真是个怪人,不是他自己挑开的话题吗? 两人走了会儿,那人又转过头:“为什么你不问我是谁?” 又是个奇怪的话题。 “上次你不是说过,过几日我就会知道,那意思不就是在我知道之前,你想保持一分神秘。”凌云还是笑,虽然他很奇怪,但是和他说话,气氛倒是轻松呢,心里的压抑也扫了些去! “你倒是很聪明,你是太子的宠妾吗?”又是一个怪问题。 摇摇头:“不是!” 戎子风,从未宠幸过她,不是吗? “你喜欢樱花吗?”啊!这个男人,他的问题,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他是习惯不按常理出牌吗? “挺喜欢!”不过凌云还是如实回答了。 在她那个时代,杭州太子湾四月盛开的樱花,她有幸与朋友结伴去看过一次。 四月天,樱花已经由粉袖转紫,一簇簇大团大团的盛开,飘满了整个碧空如洗的天空,如深含忧郁,那样的精致,当真美的让人窒息。 凌云犹然记得置身樱花树下,整个人都被染了紫粉,熏了妩妩芳香,落了缤纷花瓣的那种感觉,舒适惬意,这样的感觉,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一次都未曾体会过的。 听到了她的回答,那人似乎很开心,和她就着樱花的话题,聊的不胜欢快,凌云静静的听,偶尔他问道自己的时候,回个两三句,两人且说且行,来到了一处华丽的宫殿,凌云抬眼看,居然是乾坤殿。 这个时候皇上怎么会在乾坤殿,不早已经下了早朝了吗? 真思索着,身边多了一抹艳袖的身影,正是戎子羽,今日的他,依然穿的花哨,一身大袖的裘袍,好似今日他要成亲似的,凌云对他没有好感,上次他的公然挑情,更是让她对他印象恶劣三分。 “这不是凌良娣吗?”戎子羽调笑一声,连笑声里都透着轻浮和对她的逗弄! 凌云抬头,避不开,就草草打个招呼吧:“羽王爷!” 戎子羽对她这生疏厌恶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以为意,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不经意的阴隼,只是一闪而过,让人捕捉不到,而后,扬唇笑着对那男人拱手:“大王,穿的如此单薄,不怕着凉了?” 大王??? ※家里的网太差了,可怜的我啊!谢谢大家昨天对我的祝福,还有送的礼物,金牌,袖包,真的很感谢大家,回家上网看到,感动的差点眼泪鼻涕都一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凌云的愤怒(一) 看着凌云吃惊的表情,戎子羽大笑起来:“难道我们的凌良娣不知道身边这位是谁吗?” 语气里带着戏谑,凌云不知道他对自己为何要用这样调侃的语气,只听得他继续道:“也是,我们凌良娣,可是和不知姓名的男人都可以很快熟络起来的。” 一句暗讽,凌云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诋毁自己,把自己说成那种勾三搭四,下流低贱的女人。 戎子羽若是为了气凌云上次对他的拒绝,那很抱歉,让她失望了,凌云只会对自己在乎的人情绪波动,戎子羽,他不够格! “承蒙羽王爷夸奖了。”她语气平淡如水,一如她的语气,风轻云淡。 戎子羽怔了一下,目光在触及到温润如玉欣赏般看着凌云的男子时,更是阴了一层,自然,只是一闪而过的阴隼。 “只望没有谬赞了你,你来乾坤殿做什么?” 她的行程,何须他来关心! “羽王爷事务繁忙,很多人正等着你,不劳您在我身上费心思了。”凌云话中之话,无意是对戎子羽的讽刺。 也是告诉他,不用对自己白费心机。 戎子羽脸色一变,这伶牙俐齿的女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说,还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多说话,戎子羽心里苦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嘴上说着调皮话:“相识一场,关心关心是应该的。” 凌云保证,戎子羽是故意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不避讳,她还觉得恶心,谁和他相识一场了,如今,她只想抽身离开,不想和戎子羽多言语一句,所以淡淡的答了他一句:“谢了。” 提步就要往乾坤殿内行,哪想那戎子羽不依不饶了,拦在她的跟前,堵了她的路。 “羽王爷,看样子你和凌良娣的关系很好吗!”凌云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眸,打在凌云身上,又扫想戎子羽。 不知道为何,凌云总觉得那眼神里的某种情绪,有处于对自己的保护。 “对啊,关系是不错,对把,凌良娣?”他死皮赖脸的和凌云套近乎,凌云烦他的很,奈何有摆脱不了他。 “若是淡入开水般的关系在羽王爷心里算是不错,那就是不错!”撇清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她嘴角一直带着疏离的笑容。 对那冰冷疏离的笑容不以为意,戎子羽还想着对她胡搅蛮缠一番,毕竟宗人府之后,他就再不曾见过凌云,册立太子妃的大典,凌云被埋没在一群女眷之中,他寻了半晌也没寻见。 算来,这是自宗人府之后第一次见她,他不想否认,心里对她的思念开始泛滥,以至于不顾这是在乾坤殿的外头,非不给她让路。 “羽王爷,我们有事面见皇上,你能让个道吗?听说你们戎朝有一句话,叫什么不挡道来的,我是记不得,但是意思是说,不能挡住别人的路。” 一句话,戎子羽的脸色扭了一下,凌云心里暗笑,这个大王还真是有点意思,她可不认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好狗不挡道这句话,不过是借个不知者无罪的名号,暗讽戎子羽罢了。 戎子羽是个体面人,因着对凌云的思念,才三番阻拦,如今想来,确实失了体统,这路,是不得不让了。 可是凌云……他却不想就这么匆匆一瞥就离开她,于是,与她们并行,笑了声:“一起吧,正好我刚刚有事忘了和父皇说。” 如此,他便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凌云再相处一会儿。 他的心思凌云知道,虽然和他并行总觉得空气都浑浊了点,但是凌云也没这个权利拒绝,心里惦记着自己的母亲,她加紧了脚步,对身边的男人道:“我们快些吧!” 乾坤殿内,一片静谧,只门口伺候着两个太监,里头有四个宫女,静站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龙椅之上,坐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边上伺候着阮进寿。 见着她们三人进来,在专心批阅奏折的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皇上抬头,疑惑了一句:“羽儿,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还有凌云,你怎么也来了?” 戎子羽绝对是个无赖,刚刚还说是自己有点事情忘了,要折回来和皇上说,如今皇上一问,只听的他心安理得的道:“凌良娣说有事找父皇,让我帮忙做说客!” 凌云暗暗道戎子羽卑鄙无耻,心里却纳闷,戎子羽怎么知道自己有事找皇上? 难道对于母亲的事,她脸上写的那么明显吗? 皇上一听,点点头,暂把两人搁到了一遍,转向他请来的贵客:“来人呢,给倭国大王请坐。” 倭国大王?凌云心里一惊?此倭国不会是彼倭国吧? 忽然想到他和自己谈到对樱花的喜爱,不会错的,应该就是东瀛倭国了,只是,凌云温婉一笑,和自己印象中的日本历代大帝不一样,他的气质完全不像。 不像日本人,更不像王者,淡淡的芳香,宛若绝尘的兰花,素雅干净。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总带着让人想亲近的笑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王者。 凌云对这个时空的历史有一些了解,知道如今大陆三分:分别为戎朝,波斯国,利国。 其中利国狼烟四起,纷争不断,有点类似民国时代的中国,军阀战乱,国内一盘散沙,各个郡国纷纷独立,各据一方,这倭国,应该是利国的一方郡国独立出来的国家。 地理位置上,如果有樱花,那么大概就是现代日本的所处的方位。 大概在心里理清楚了这一点,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具体的事情,她不太确定,现下也没兴趣去了解。 很快,一张金漆龙椅被抬了上来,可见在皇上心里,倭王的地位还是不低,居然能和他一样用龙椅,虽然只是金漆,但由此也可见一斑,皇上对他的贵待。 倭王谢恩坐定后,皇上复转向凌云:“凌云,你有何事找朕?” “父皇,臣妾母亲抱病,臣妾请父皇允许臣妾出宫探视!”凌云说的情真意切,跪下双膝来,恳求道。 皇上笑颜一展:“起来说话吧,早些日子就想和你说了,问你想不想出去探视下你母亲,但是忙着太子的事情,一时也给忘了。” 凌云静默的听着,心里头总是难过的喘息不过来,因为太子的婚事,所以所有人都枉顾她母亲的病情,凌云心里好疼,在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的时候,有谁想到过那个躺在床上思念着女儿的妇人? 又有谁想过一个女儿对母亲病情担忧却手足无措的焦虑,他们有时间办喜事,有时间接待外宾,有时间拜佛求子,但是他们可曾想过,床榻上的凌云的母亲,还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那沉重的感觉越来越重,她的眼眶痛的发涩,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母女两相离,明明近在咫尺,同在皇城,要见一面,却如隔千山万水,凌云袖了眼眶,皇上还只以为她是孝顺。 径自顾自己道:“今日既然你主动来请了,那过两日,朕就让你回去一趟。” “臣妾等不及!”凌云不怕会冒犯顶撞了盛颜,为何还要过两日,她不过是想出宫一趟,她碍着谁的时间了吗? 戎子羽很是佩服她这样的勇气,真的当起了她的说客:“父皇,为何还要等几日,儿臣听闻太卜二夫人病的不清,要是突然没了,那凌良娣岂不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会抱憾终身的。” 皇上听戎子羽这么说,面色上有些为难:“也是,只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就是你皇奶奶生辰了,她喜爱着凌云,朕还打算这几日让凌云过去陪她呢!” 心如刀割是什么滋味,凌云终于体会到了,她的母亲生死未卜,许是就在这几日了,皇上居然要因为那样的理由不许自己出宫,她想咆哮,想哭喊,想把心里头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眼眶袖了一圈又一圈,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捏在一起。 戎子羽知道她要发作了,忙开口:“父皇,不如这样,儿臣去给皇奶奶做伴吧!” 凌云紧握的拳头猛松了一下,半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戎子羽,她的错觉吗?戎子羽,这个讨厌的男人,又在帮她。 ※我想写那种很压抑的感觉,写了几段,又删掉了,我怕大家看了难受,不希望你们难受,呵呵,凌云这几日是憋着,屈着,担忧着,痛苦着,我也跟着难受起来了,下几章,会明朗的,太子会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凌云的愤怒(二) “也好,你皇奶奶前几日还提起你呢!那凌云,朕就许你回去五日陪你母亲,不过五日后一定要回来准备太后的寿诞。” 皇上嘴角如今慈爱的笑容,好似给了凌云极大的奢侈一般讽刺又黑暗,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啊,所有的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 恍若这个世界,只有他们的亲情是亲情,只有他们的孝心是孝心,只有他们的爱情是爱情,这些人啊,他们是何其的自私! 凌云如今置身在这些人群里,看着戎子羽,都觉得那让人厌恶的嘴脸变得斑斓起来。恍若这黑沉沉的世界里,唯我独尊的世界,自我的世界里,唯一一抹还会为别人考虑的彩色的虹光。 从乾坤殿回来,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压抑的无法呼吸的状态之中,让小蝶帮自己收拾了几件衣裳,由小蝶引路,走过重重宫门,道道守卫,门口已经侯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车门打开,尽然是戎子羽。 “上来吧!问父皇讨了辆车送你回去!”戎子羽轻松一笑。 凌云这次没有再拒绝她,只是在他伸手拉她上车的时候,轻笑着拒绝了,自己踩着车梯上去,挑捡戎子羽对面的位置坐下。 车子缓起,马蹄哒哒,寂静空落,暴雪扬起车帘,戎子羽要伸手去关窗,却被凌云止住了:“不要关,让我看看这外头的世界。” 她并不是因为来这个朝代后,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觉得新奇所以才出此言,而是她想看看,那个不同于皇宫,宽气又苍白的世界。 戎子羽见她脸上由着她,没关窗,反而撩起了窗帘,用一个金钩子勾住,对她道:“想看就多看几眼吧!” 显然,他看透了凌云的心。 车子里一片安静,外头暴风夹着着暴雪铺天盖地落下,路上有人扫了雪,但是很快又落的满满当当,似凌云心里的愁绪和忿忿一样,如何清扫,都扫不平。 车子已经离的皇宫越来越远,凌云看着身后尽管被白雪覆盖,也难掩庄严巍峨之气的皇宫,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太卜府在官宅区,近旁挨着太乐府,太乐府墙根边,栽着大片的爬墙虎,如今雪道有些滑,马儿脚底易打滑,车子偏了轨道,挨上了太乐府的墙,那枯萎不及掉落的爬墙虎顺着撩开的很窗户,带着大团雪球落了进来,跌在凌云脚跟。 凌云低头,怅然的拾起其中一片枯叶,在她的时代,姥姥加的院子里,也种了大片爬墙虎,中间夹杂了几株紫罗兰,花季一到,那紫色的罗兰花攀附在苍翠欲滴的爬墙虎上,逶迤荼蘼了整一堵墙。 风过香飘,总能染了人一脸一身的,惹的满身都是香气。花期最是旺盛的世界,整一面围墙上,满是大团大团的紫色纱幔和翠绿翠绿的大幅锦缎,如同浑然天成的画儿,又似七仙女所织出的华丽云景。 眼前的爬墙虎枯叶,尽然让凌云的眼眶泛起了潮袖,那堵围墙上的绝美风景,她此身爬再也见不到了,那种浑然天成的,烂漫旖旎的,不受约束的精致,她再也见不着了。 就如同以前自由的快活的日子,她也无法回去了。 “怎么哭了?”戎子羽难得的正色! “没,只是想到了小时候见过的美景,觉的怀念!”凌云也难道温柔。 “哦,什么美景?”戎子羽轻笑着问道,“居然能让你感动至此。” “爬墙虎和紫罗兰交叠的花墙。”凌云用帕子抹了眼角的泪,见景伤情这种事,她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哦,原……” 戎子羽的话,被赶车的太监打断了:“羽王爷,凌良娣,太卜府到了。” 到了?怎么这么快?戎子羽只感觉和凌云只是做了片刻,太卜府就到了,他心里失望了几分,但见凌云听到到了之后心急样子,他又柔笑了一声:“去吧,五日后,我会来接你!” 心里忽的一阵暖,凌云拿着行李朝外走,,开了车门,忽又回过头,对戎子风真诚的道了一句:“今日,真的谢谢你。” 痞痞一笑:“那是否要考虑我上次说的?来我身边?” 凌云一愣,难得觉得他人很好,他又一次自己把那形象给毁掉了,不过好奇怪,心里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觉得他好讨厌,而是:“呵呵,你那花言巧语,留着哄骗别的女孩子,我说了,我不吃这一套!” 她居然,听了这样轻浮的话,还会对他展笑,浅浅一笑便将冬日的寒气散去了大半,让人看的入了神,连带着她瘦削的背影,看上去都是妩妩动人。 “羽王爷,我们回去还是去别处溜溜?”赶车的太监一句,戎子羽才发现,凌云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帘,他尽然,如此的失态,看一个女人,看的痴傻了。 这在他的猎艳史上,还从未曾出现过,回了神,他做回车里,对太监道:“去万花楼!” “啊,羽王爷!”虽然知道戎子羽风流,但那太监没想到这样的天气,他居然还会去留恋那烟花之地,而且还是驾着皇上的马车去,这…… “本王让你去,你去就是,这之后五日,我可要天天陪皇奶奶念经诵佛的,闷死之前,先逍遥一把。” “可是这是皇上的……”那太监急了起来。 “啊呀,怎么这么啰嗦,算了,本王自己走了去,今天是倒了什么霉运,鬼上身了吗,居然会为了那个女人答应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还遇上你这么个啰嗦的太监。好了,这是打赏你的,你先回去!” 那太监如获大赦,拿了银子,逃也似的驾着马车转了弯,徒留下戎子风一人,看着太卜府的门牌,嘴角一勾,眼神邪魅起来。 凌云回来之事,太卜府没有收到通知,所以她的突然出现,让太卜大人猛吃了一惊:“凌良娣,你怎么……” 这一声凌良娣,喊的凌云心里堵了一下,忙道:“爹,自己家里,你喊我云儿吧!” 她犹然记得,自己脚烫伤之际,太卜大人情急之下,忘了尊卑,情急的喊出了对自己的昵称,凌云喜欢那样的称呼,胜过这一声疏离生分的凌良娣! 太卜大人许也觉得家里这么叫怪别扭,看了凌云身后无人跟随,忙惶恐的把她拉到书房,小声问:“云儿,你不会是逃出来了吧!” “是皇上许了的,这是皇上的亲笔手谕,还盖了他的私章。”凌云把一张纸送到太卜大人面前,也因为有这张纸,她才能出宫,多么讽刺,她的步子,要被这小小的一片纸所左右。 太卜大人看罢,才松了一口气,几日没见,他憔悴了许多,凌云看着心口微疼,虽然对太卜大人的记忆,只在残余的记忆里有些,但是骨肉亲情使然,她的身体里,流着太卜大人的血。 “这就好,这就好!” “爹,娘身体如何了?”凌云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探望她的母亲,从太卜大人憔悴的容颜来看,多半她母亲的情况,并不乐观。 果然! “怕是大限近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昏睡,药也没起来吃。”一句,无限的凄凉悲怆,连带着凌云的心,跟着揪疼起来。 “怎么会?”她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从未谋面却存在在记忆里的女人,温柔似水的眼眸,怜爱疼惜的笑容,身上长年不散的檀木芳香,染了几根白丝的耳鬓,总爱穿墨绿的衣裳,荷包里永远放着自己胎发的女人,怎么可能! “本……只是染了风寒……没想到,会越来越重,唔……皇上差了太医过来看,说是已经……”太卜大人只说了这么几个字,眼泪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凌云知道,他说不下去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心口如同遭了盾击,猛一下,皮开肉绽,疼到碎裂!再一下,撕心裂肺,无以复加。 如果让她早一点看到自己,或许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快,如果自己早点回来,或许还能和她对弈上一局,一起品茗赋诗偶尔听她唱几个小段子,如果…… 那些记忆中,前世的凌云进宫前常和她母亲做的事情,如今,是不是都没机会了? 凌云连一点孝道都还没替前世的凌云尽了,为何?为何就? 泪水,一颗颗,一粒粒,不断的开始滑落,从冰清玉洁的脸颊上,顺着下巴,落入高耸的狐裘领子里,咸涩的些许,滚落到了她的嘴角,她尝着,好苦好苦。 ※看来下一章戎子风才能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家的第一日,凌云在她母亲窗前守到天黑,这期间,床上憔悴羸弱的容颜,睡的很安静,一次未曾睁开眼睛。 苍白的容颜,有些青乌的眼圈,耳鬓的斑斑白发,所有的一切,都让凌云心口窒疼,温柔的用指腹摩挲着那耳边细腻的皱纹,凌云仿佛从这些皱纹里,看到了自己妈妈的影子。 凌云在她耳畔轻唤:“娘,我是云儿,娘!”那睡梦中的枯瘦双手,稍稍抖动了一下,但是沉重的眼皮,依然没有打开。 这样条件反射一样反应,让凌云鼻翼一酸,她知道母亲其实并未听见自己的话,不过是自己的声音,让睡梦中的她有了那一丝颤抖的反应。 有谁说过,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这句话,说的多么贴切,这些眼角的皱纹,耳鬓的白发,这睡梦中的反射,就是多么贴切的证据。 凌云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太卜大人神色有些慌张的进了来:“云儿,太子殿下来了,似乎挺生气的样子,在你房内等你呢!” 他怎么来了?今日不是陪他的太子妃去太庙庵拜观音求子了吗?看着外头的天色已经暗透,雪花依然肆虐纷飞,这么恶劣的天气,难道皇后还能摆驾回宫? 上次赏雪亭一见之后,两人虽同在东宫之中,却再也未曾谋面,今日他居然会来太卜府,还是带着怒气?为何? 想不如亲自去看看,凌云从房内出来,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走过长长的回廊,夜色静谧,最好听见落雪压塌常青树枝的声响,肆虐的狂风已经停歇,暴雪依旧下的紧密。 好像又谁隐在浩瀚天空,想下一盆盆的倾倒被撕裂的棉絮,凌云的心境很是平静,戎子风的出现对她来说,除了意外,当真一点波澜都没有勾动。 那一颗心,不荡起半点涟漪,心里也没有了半分期待。 莲步移至自己以前的闺房门口,门敞开着,里头一阵阵的热气铺面而来,凌云闪身紧内,并未反手把门带上,阻隔外头的寒气,她和戎子风之间,从那夜开始,似乎就不需要这么亲密的空间了。 戎子风见她脸颊被冻的通袖站在门口,并不近前,一袭玄色的长袍衬的他脸色墨黑一片,眼底里有凌云从未见过的沉怒。 他跨步上前,凌云本能后退,他的动作却极快,堵住了她的退路,把她纤瘦的皓腕一把大力的扯住,然后抬起一脚,狠狠的把敞开的梨花木雕山水百鸟木门一脚踹上,与此同时,声音低沉启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殿下,臣妾不知你说的是什么?”凌云冷傲的一张脸,完全没有因为戎子风骇人的表情而显得慌乱无措,相反的,他莫名其妙的怒火,让她冷静平淡的如同一尊石雕。 “回家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压着怒气,挑明了话题。 如果是这个,凌云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难道自己去哪里都要和他报告吗?他那么忙的人,他这颗装着全天下的心,这样小小的事情,他装的下吗? “皇上许了的!”她只给了这么个答案。 腕上陡然增加的力道,让她吃痛的皱眉,她的皱眉,让戎子风震了一下,稍事松了手,语气平静了些许:“你为什么不来求我帮忙?你可以去求皇奶奶,求母后父皇,甚至是羽王爷和倭王,为何不来求我?” 原来他在气这个,凌云觉得有些滑稽,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要帮我,还用我去求吗?” 一句话,戎子风语塞,凌云抽回了他控着自己的手,柔柔手腕,心里涩然一片,语气却依然是生疏平静:“叨扰了新婚燕尔的您,这罪凌云担不起。” 戎子风脸色一变,说不出落寞,上前,伸手抱住凌云。 她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依然如同雕像一样,随便他纳入怀里,只是双手自然的垂落在两边,不给他任何的反应。 “你还在气我吗?”他声音低沉,带着薄薄的嘶哑,他的胸口冰冷,体温透不出厚重的衣衫,熨热他的冰丝外袍。 “臣妾不敢!” 凌云的回答,恭顺又疏离。 “云儿,不要这样,我求你了!”他妥协了,那日赏雪亭一别,他以为给她几日的时间,她总会想通,哪里料到她的脾气会倔强如此。 从今日来看他已经知道,就算给她十年甚至百年的时间,她也不会填平两人只见已经形成的沟壑,更不会主动朝自己跨一步过来。 十年百年,他等不来,所以这一步,他先跨出,就算脚底是万丈深渊,他也想走到她的身边。 就算屋子里烧着暖炉,凌云的心依然是冷冷的,他求她不要这么?她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她从来不曾变过,变的人是谁,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罢了,凌云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往后他会和皇上一样,有主宰苍生的权利,就算是为了太卜府的老老少少,凌云也不想惹怒了这一头猛兽。 深呼吸一口,她勾了一抹浅笑:“殿下想要我怎么样,我便怎么样好了。” 她把自己当作牵线木偶送给戎子风,仍由他摆布。 戎子风把她抱的更紧了几分,好似怕会失去她:“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吗?” “可以!”凌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答案。 戎子风是真心的想回到从前,那么她也就真心的履行自己的承诺:他想要她回到从前,她便回到从前。 戎子风居然没有听穿,紧抱住她,满怀欣喜,若是以前的凌云---- 凌云抬手,温柔反抱住戎子风精壮的腰肢,触手之处,却不再温暖,而是落了一片冰冷。 ※把两人关系搞的这么僵,也不是我愿意,实在是太子,唉,没话说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香消玉殒 当夜太子并未回宫,留宿在了太卜府内,入睡之前,他轻轻的吻她,从光洁的额到细腻的脸颊,然后是袖润的唇,再往下,吻到锁骨处,他含了几口,吮吸了一番,柔声道:“睡吧!” 依然没有圆房,凌云心里虽然总也奇怪,但是她不愿意问。 拉高了棉被,她闭上了眼,睡到半夜,忽觉得里衣的领口,探入了一双火热的大手,她身子紧了一下。 那大手似乎感觉到她的反应,知道她醒了,停了动作,移到了她的腰间,软软的抱住,身后,不久便响起了一阵均匀的鼾声。 凌云一夜睡的并不安心,她不知道戎子风究竟为何,他想要得到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总感觉的他是这么的小心翼翼呢? 未及多想,有丫鬟来敲门,声音带着哭腔:“小姐,不好了,二夫人吐血了,大夫说就在这三四个时辰了,你快些起来吧!” 凌云衣服都不及穿,几乎是披褂了一件大衫就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长廊似无尽头,昨日的暴雪依然肆虐,雪深及膝盖,梅枝与常青树被压的东倒西歪,在风雪之中,透着几丝绝望的孤傲,她跑的气急,扶着墙壁稍事立了一会儿,泪染满面。 前头就是她母亲的房间,凌云蹲下身,抱着膝盖无助的哭了一通,她站起身,抹干眼泪,整理了一番,咱门口遇见了太卜大人。 “怎么连衣裳都不穿好,要是让你娘看到了,定要心疼,走都走不安心。”说到这个走字,太卜大人声音几度哽咽嘶哑。 身后的丫头激灵,很快寻了一件衣服来,凌云换上,拢起头发,用一只蝴蝶簪轻绾住,步子沉重,推门而进,太卜大人站在门边,对她道:“你进去陪你娘一会吧,我就在门口等着。” 凌云点点头,靠了床边,床上的容颜,昨日憔悴疲倦,今日看着越发的让人心疼。 “娘!”她轻轻叫了一声,她母亲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云儿,你真回来了?我以为你爹在骗我!” 凌云靠近她,把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这是女儿的手,娘,女儿回来看您了!” 她母亲挣扎想要起来,凌云见状,忙上前搀扶她,把她身子稍稍抬高,依靠在窗栏,只听的她道:“叫凌香进来给我梳妆,娘这模样,怎能让我儿见着。” 凌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翻滚落下,她撇过头,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不要哭!”温柔孱弱的手,覆上她的脸,眼泪再也刹不住,纵然凌云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让眼前慈爱的女人走的不安心,但是泪腺似乎不受大脑控制了一般,一串串的,如珍珠般洒落。 “娘!”她捧住那双手,此生第一次见,却成了永别,这双手,她还没来的急好好感受上面的温度,如今却要开始渐渐变凉。 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肩膀抖动的厉害,她母亲想劝她几句,话还没出口,就猛烈咳嗽起来! 凌云强忍着悲痛,忙揩了眼泪,手心抚上她母亲的背:“娘……”一声,叫的悲悲怆怆。 “咳咳……不碍事,不碍事……把眼泪擦了,帮娘叫一下凌香。”有气无力的声音里,掩不住的安慰和慈爱。 凌云用袖子抹干眼泪,起身叫了凌香进来,两人合力把她母亲搀扶到梳妆镜边,苍老憔悴的容颜,掩不住往昔的绝代风华。 凌香眼底里也蓄满了泪水和痛楚,却是强抑着,轻声问道:“主子想梳什么妆?” “凌香,把我那身珍藏的行头拿出来,平日里怕别人说老爷笑话,所有被敢穿,今日里,我就最后再穿一次吧!”一句最后,凌香强忍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主子,大人福泽深厚,你定能长命百岁的。”凌香哭说着,凌云背过身去,肩膀颤抖起来。 “都不许哭了,长不长命,能来人世活上一遭,也是福气了,去吧,顺便把衣服上边的妆奁取来!里头有件东西,我要给小姐!”凌云母亲说了这一通,已经有些气喘。 凌香赶忙应下,然后背身哭着去开衣柜取衣裳。 凌云也抹干了眼泪,转过身,嘴角扯了笑,笑的勉强又苦楚:“娘!” 她叫了一声,她母亲转过头,温柔的看着她,牵过她的手来:“云儿,半年多不见,你已经越发的标致了,听你爹说,太子殿下很是宠你,皇宫之中,不比家里自由,就算殿下宠溺,你也要处处都留个心眼,知道吗?” 一大番话,到最后气喘的越发的急,语调也愈发的弱,凌云忙抚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柔道:“是,女儿会万事小心!” “那便好,取盘棋过来吧,趁着凌香给我装扮的时间,你陪娘再对弈一局,娘看看你的棋艺增进如何!”她母亲道。 凌云苦楚的笑:“好,娘你稍等。” 反身在书架上找到了围棋,把胭脂水粉妆奁移到一边,就在梳妆镜前,摆了局。 她母亲身子很虚,每抬一下手都很是吃力,但是却好似一刻都不停的想和凌云说话,她有太多的嘱托,她有太多来不及说的,她有太多的希望和祝福,此刻,好似也来不及了,死神已经站在脚跟边,她的千言万语,已经没了多言的时间。 只挑了些家常话,与凌云唠嗑。 “宫里一切可好?” “挺好的,娘不用牵挂!”凌云鼻子酸涩的很,棋盘几次都是模模糊糊的,只看到大片的黑,大片的白。 “月前听你爹说你烫伤了脚,心在好了吗?”她母亲关切的看向她的脚。 “嗯,都好了!”凌云答,嘶哑了声音。 “你爹是没告诉我,但是你大娘从她娘家听说你开罪了皇上,挨了一顿板子,你这孩子素来小心翼翼,谨慎的很,怎么会犯到皇上头上去。”语气里,是母亲特有的嗔责和担忧。 凌云轻笑:“已经没事了,臀上结痂脱落后,基本都好了!一点也不疼了。娘,你不要担心!” “唉,我哪里能不担心!”她母亲这么一句叹息,叹的凌云心酸异常,黑子落错了地,惹的她母亲会心一笑。 “这一片,娘就收下了,棋艺看来是退步了不少!”两人说话间,凌香已经搬了一个木匣子和一个妆奁过来,她母亲深情的望了一眼那匣子和妆奁,柔柔道:“凌香,妆就画个淡妆便可,大捯饬起来,我时间也不够,但是头发一定要帮我弄好,不然像不起样子来。” 凌云知道的,她母亲是想在离开人世之前,再做一次自己爱了一辈子,却只能藏一辈子的事情。 凌香低哑着声应下,哪了篦子一下下的梳理起那一把半数已经染白了的头发。 棋下的更缓了,因为到了最后,她母亲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眼皮子几次要往下坠,她都强打起了精神继续撑着,带凌香给她梳好头,戴上一头花旦的头饰后,她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那身水袖衣裙,还是凌云叫了太卜大人进来帮忙,才一起给她穿上。 “夫人!”太卜大人声线哑了,喊一声,就落一滴泪,素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凌云她母亲,已经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点了点头,三人合力把她送到床边,她又摇摇头,好像不想到床上去。 指着凌香搬出来的妆奁,凌云记起,她说过有东西要送给自己,于是和凌香,太卜大人又把她母亲小心的搀到桌子边,凌香打开妆奁,里头是几件首饰,太卜大人见了,眼泪落的又急又快。 “当年取你的聘礼,你为何都留着,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早就给了戏班子!”凌云看那些首饰,也没几件特别昂贵的。 玉器都少见几样,都是银饰,唯独别致点的,是一个飞蝶搂银碎花步摇。 凌云她母亲闻言,费了全身力气,虚虚脱脱的身子坐都坐不住,开口。 凌云忙贴近过去,只听得那如气稀薄,如蚊讷一般的声音,吃力的道:“我……把客人送……的银子首饰……都给了师傅……换了回来……这是你送我的聘礼……我珍惜的……我……我……” 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余下的话,随着那疲倦的双眸黯淡下去,尽数散入了风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太子妃相助 十二月十六日,雪已落尽,外头一片天寒地冻,白凄凄一片。 适逢太后八十华诞将近,举国齐贺,皇上御旨,要求不仅宫内要悬灯挂彩,宫外近皇宫十里之内,都要装扮的喜气洋洋,官宅区近皇宫,自然首当其冲。 这好比凌云的世界,过年时节,大马路上的电线杆子上,挂满了袖火火的灯笼,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大马路,这里的喜气灯笼,都挂在了每家每户的门口,另还要插上祝寿彩旗,门牌上缀上大袖礼花。 特为此事,宫里派了专职太监出来,如今几个小太监正在给太乐府换灯笼,撤下写着太乐府三个字的袖色灯笼,一并换成祝太后生辰快乐,万寿无疆的喜色大腹鲜袖灯笼。 凌云站在府门口,看着边上的太乐府张灯结彩,彩旗高悬,上用金丝线刺绣祝愿太后生辰快乐,万寿无疆。太乐府的府扁上,悬了一朵巨大的绢花,随风摇曳,那袖色,刺的凌云眼睛生疼。 凌云就这样倔强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装点完了太乐府,手中抬着一个装着袖绸袖灯笼彩旗的箱子往太卜府而来,她想知道,身为皇者,能自私过分到何种程度。 “凌良娣!”早有太监认出了她,腆着脸儿喊她! “何事?”她冷冷道,一袭白色的戴孝装,憔悴又苍白的脸色,冰冷到极点的眼神,让人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嚅嗫着道。 “皇上让我们来装点下太卜府,你放心,内里你们怎么操持我们不妨碍,就这门口要统一一下,都换成那样的!”那太监指着太乐府的门口,和凌云打着商量。 凌云心里一凉,她母亲过世,皇上会不知道吗?就算皇上不知道,太子不知道吗?那日他最后可也是来送她母亲最后一程,太子知道,为何不出面阻止或者说情? 心里瓦凉一片,她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要换,除非我死!” 她这么一句,那些太监都为难起来,低头窃窃私语商量了一番,其中有一个出来和她协商:“凌良娣,这是皇上的御旨,您这是抗旨不尊,是砍头的大罪啊。” 凌云早知道他会如此说,她却毫无惧色:“我说了,要换,除非我死,你们可以去请示皇上,赐我一个死罪。” 那些个太监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回去通报,另几个朝着下一家而去,凌云,依然如同一个卫士一样,站在门口,身子已经摇摇欲坠,她却依然挺拔毅力。 她唯一能为她母亲做的,只有这一点,门口的白灯笼,白绸白花白麻布,谁敢换,她可以拼命。 天色渐暗,门房给她送了椅子过来:“小姐,你坐着吧,你连着为二夫人守灵两夜,这么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这里有老奴们呢,二夫人生前待我等不薄,若是他们强行换装,我等就是拼上老命也绝不姑息。” 凌云心里一暖,身子也实在吃不消,坐到了椅子上,门背后,闪了一个身影出来,正是她大娘。 “云儿,你这又是何必,你这样,不是让你爹为难吗?他如今卧病不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子妃相助(二) 凌云心里一暖,身子也实在吃不消,坐到了椅子上,依了下去。 门背后,闪了一个身影出来,正是凌云的大娘袁氏。 “云儿,你这又是何必,你这样,不是让你爹为难吗?你娘过世,他伤心过度,如今卧病不起,还在昏迷之中,若是知道你惹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能省了心。” 袁氏语气里虽然是劝,更多的却是不耐和责备。好似凌云如此做,牵累了太卜府一样。 “大娘若是爬受牵连,可以让爹休书一封,从此和太卜府一刀两断,落的干干净净。”凌云讥笑一声,这个女人,她昨夜真不该费心思过去求她和自己一起把手门关。 袁氏闻言,脸色顿变,如今是凌云母亲过世前三日,她着素一天后,居然依然可以紫衫袖裙,穿的花枝招展,凌云早已看她不惯,如今她来,当真是自找难堪。 纵然被凌云气的肚子里怒火升腾,袁氏也不敢造次,论品级地位,凌云远凌驾于她之上,说穿了,她喊她云儿,而不是尊称一声凌良娣,这就够凌云赏她两个嘴巴子。 “云儿,大娘不是怕受牵连,只是怕你身子吃不消!”她自以为聪明,按压了怒火,换着法儿劝凌云。 “如此,还真有劳大娘费心了。”凌云冷冷淡淡一句,目视着巷子的入口,见远处匆匆行来了一批人,凌云身子从椅子里起身,转头看向袁氏,“许是皇上下令来取我性命了,大娘若是害怕,可以进去。” 袁氏一听,自然是避退三舍:“我……我进去看看你爹醒了没。”还不忘给自己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凌云嗤笑一声,身后站了两个老家丁上来,一人手里拿了一根粗棍子,这样的护卫,让凌云觉得自己生死无惧起来。 那行人靠近,手里果然拿着圣旨,见找凌云,为首的太监摊开圣旨,边上的一个太监忙掌灯笼过来照明,只听得为首的太监宣读:“太子良娣,太卜之女凌云接旨。” 凌云双膝跪地,却是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感念凌云一片孝心,特此准太卜府不参加这次太后贺寿大殿,钦赐!”太监尖着嗓子一声,凌云倒有些意外,因为皇上会再赐自己一顿板子,然后强行换掉外面的吊丧用品,哪里想到尽然会如此的开恩。 接了圣旨,却听那太监道:“凌良娣,这番多亏了太子妃给你求情,你可要惦记着太子妃的好啊!” “太子妃?”叶穆涵?凌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叶穆涵改变了皇上一意孤行的想法。 “正是!凌良娣,皇上让我带话给您,让您后天午时一定要回宫。”那太监躬了个身,就告辞走了,一行浩浩汤汤的离开后,凌云依然木讷的呆在原地。 直到身边的家丁开口:“小姐,太好了,想不到太子妃会替您求情,这下夫人可以走的安心了。” 凌云微微点点头,眉心点点蹙起。 回房,她静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被擦拭的一层不然的几件首饰,她细细摩挲着,想知道,她母亲到底要送哪一件给她,是质地粗糙的银镯子,还是打成铃铛儿的银铃,或者是那只银步摇? 凌云闭着眼睛,手指点上其中一件,睁眼,居然是那银铃,拾了银铃起来,铃铛的后面刻着一个福字,她把这一件收拢到荷包里,其余的都撞进了妆奁内还,而后捧着妆奁来到灵堂。 灵堂里,只凌香一人守着,她也有个四十来岁的年纪,云鬓微微染白,容颜憔悴沧桑。 凌云从记忆力倒出凌香的资料,她是凌云母亲唱戏时候捡回来的孤儿,养在戏班子里打算训成小花旦,后来凌云母亲嫁人了,她也随嫁了过来。 以前与凌云的母亲一直相依为命,入了凌家改叫了凌香,又与她母亲形影相伴,这次凌云母亲去了,她心里的痛楚,绝对不会比凌云少。 进凌云进来,凌香停了烧纸的手,一双袖肿的眼睛抬起,看着凌云:“小姐,今夜你回去歇着吧,主子若是知道你两天两夜没睡,会心疼的。” “凌香,你会唱戏吗?”凌云忽然柔柔的问道。 凌香愣了一下:“以前在戏班子的时候,跟着大师傅和主子学过,入了凌家,主子怕抹了老爷脸黑,所以很少唱,我也很少能学到了。” “不碍事,你教我一小段就好,我想给我娘唱一段,她那么爱戏的人,听着戏,走的路上,也能灿烂美丽些!”因为疲倦,她喉头已经嘶哑,想唱戏,实在太过勉强。 凌香相劝,话到嘴边,又感念凌云的真诚和一番孝心,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唱一曲,送夫人走吧!” 寂静的灵堂之内,凌香含泪清唱一句,凌云嘶哑跟唱一句,清幽寂寥空荡荡,两厢对方泪涟涟,凌香教的悲怆,凌云唱的凄凉,一字一句一出: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长空雁,雁儿飞,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抱歉我之前那章没写完,不小心按了回车键,就发了,呵呵!最后一段是《贵妃醉酒》里的,当然我是拿来借用了,呵呵!戎朝是没有贵妃醉酒的,大家不要当它是贵妃醉酒好了!※ 第一百六十章 同床而眠(一) 回宫之日,是戎子羽来接的她,送她到了宫门口,车马不让从正门进入,送到门口,凌云道了谢,径自下车步行,戎子羽跟着跳下了车,笑道:“陪你走一程。” 凌云点头,两人默默的行,戎子羽虽然平日吊儿郎当轻浮的很,但今日却安静的很,走在凌云身侧,如果不是那粉白的衣摆一闪一现,凌云都几乎要忽略他的存在。 今日依然是寒,天色却不错,瓦蓝瓦蓝的天空,如同被清水涤荡过一般透明澄清,凌云心境如同天色一样平静,那日唱了一曲戏送她母亲上路后,她心里已经宽慰了多。 那个装着她母亲假装的妆奁,她交托给了凌香,叮嘱她随着她母亲一起入葬了。 素白的绣花鞋踩踏在扫除的雪道上,她静静的往前走,脚步无声,呼吸都是浅淡,戎子羽也是静静的随着她走,走过一重重门,绕过一间间殿,离东宫也越发的近了。 “就送到这吧,听说台自己今日在宫内,若是让他撞见了不好。”难道戎子羽会顾及到这些,凌云点点头,又道了声谢,而后转身,只留给戎子羽一个让瘦削的让人心疼的,又孤傲的让人难以接近的背影。 回到宁宫,戎子风正等在她房内,她进去,他起身,上前轻柔的抱住她:“心里好受写没?” “嗯,还点了。”她道,顺道从他身上抽离出来,他错愕了一下,但见她浅浅一笑,“我去换件衣裳,这件素服,让人瞧见,会告我对皇奶奶不敬。” 戎子风拦住了她:“你也不出宁宫,先不必换了,就接着为你母亲戴孝吧!” “还是换了吧!我母亲不是这宫里的人!”所以,无须把她对她母亲的悼念,束缚杂在这囚笼一般的深宫之中。 凌云进了翡翠屏风后,不多会儿出来,身上已经褪下了那身素服,换了一袭浅橙色的长裙,外套绿色锦缎小袄,袄子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做工很是精致。 与衣裳的鲜艳之色孑然不同的,便是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戎子风不由上前,再一次抱住了她:“一会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你的脸色好差。” “不碍事,只是守了几日的灵,没睡够有点乏的缘故。”她伏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似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们之间,一直都还和以前一样。 “过个几日就是皇奶奶大寿了,你可要把自己给调理好,到时候还要给她贺寿呢,知道吗?”他一句,却把凌云从她的错觉里拉回了身,无论何时,他们这些皇者,想的永远是自己。 凌云温顺的点头:“嗯!知道了。” 抬眼望向窗外,这一方天地,这一个偌大的牢笼,她怕是,再也飞不出去了吧! 十二月二十日,年关将近之前,宫里迎来的一件大事,那便是太后的寿诞,早在天际未吐白时刻开始,宫里就热闹起来,连着来不及隐没的月亮,都有些手足无措,一点点的移到了乌云后,藏起了身子。 小雪一直在飘,凌云并不讨厌这棉絮子一样小朵小朵落下的雪花,一早起来,小蝶就给她疏了个喜庆的妆,浓妆艳抹,喜气妩媚,她一点也没有反抗。 镜子里的素颜被胭脂盖过,粉红的双唇让唇脂染成艳红,眉黛画的又长又细,十五只短钗尾缀着圆润丰满的珍珠,细密的在端庄的高髻上排除了一列莹润光亮的珠圈,又在发髻后面合了一朵偌大的红黄相间绸绢花上去。 凌云开始渐渐的不认识,不认识那里头的人是谁。 小蝶弄完头饰后,明月慌慌张张过来,说琪儿不见了,凌云心里一急,忙起了身,小蝶正在给她戴耳坠,差点扯了她的耳朵。 “主子赎罪!”小蝶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 凌云捂着耳朵,顾不上疼痛,忙道:“你先起来,我不怪你。”又转向了明月,“怎么个不见法?” “琪公主赖着床,奴婢叫了她几次,她生了气,衣裳都没穿,抱着枕头就跑了,路上下着雪,奴婢追去,不设防心里又急,摔了一觉,抬眼公主人就不见了。”明月心焦神慌,语气里句句为自己开着罪,却不说重点。 凌云一急,厉声道:“废话不必许多,告诉我她在哪出不见的就是。” 明月脸一红,又一白,知道凌云愠怒了,忙道:“就在宁宫门口,一溜烟不知道窜哪去了。” 凌云心里急了,若是琪儿那孩子跑出了东宫,那偌大的皇宫,今朝又是这样的日子,不定出什么乱子来,皇太后到时候见不着人,定要问罪的,凌云受罚事小,这照看戎琪的明月,可是要受大罪了。 她忙道:“快去东宫门口守着,我们现在东宫里找找,找不见的话,再去外面寻。” 明月应声,急急匆匆的朝着东宫门口跑去,凌云衣服都不及换,就这样顶着一张艳丽的脸,穿着不搭调的素色的睡衫,就拉着小蝶出去找人,小蝶负责在东宫各个院子里找,凌云则是挨个良娣的房间寻过去。 所有人都说没见着,眼看着只有太子殿和太子妃殿还未去了,凌云想了想,先去了太子殿,执尘的太监告诉她,太子并不在房内,昨夜是在太子妃那就寝。 凌云心里忍不住还是抽疼了一下,原,她还是在乎的! 步子沉重起来,想着琪儿,她却又坚定了心,朝着太子妃殿而去! ※我发现我宫殿都搞不清楚,大家原谅下,将就着看吧,宁宫本来应该叫宁殿才对,抱歉抱歉,抱歉啊抱歉啊抱歉!※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太子的隐疾(一) 夜色阑珊月华柔美,香炉袅袅热气腾腾,翩翩佳人倾城绝世。 从华庆殿回来,换下一身艳装,洗净素脸,放下一头长发,凌云洗了个澡起身,只穿了一件菲薄的里衣,出了浴室。 水眸双眸触及站在窗边的修长俊逸身影之时,有稍事的羞赧,从屏风上拉了一件披风,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段,差了小蝶去请戎子风,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戎子风听到动静,转过身,一头黑发,雾气氤氲,他眉眼含笑,问道:“洗完了?小蝶说你有事找我?” “是有点事。”凌云回话,心中稍事的紧张,让她脸颊有些烧红。 这番美丽的景象,让戎子风心中一动,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白皙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低头覆了个浅吻下来,凌云不是没有被他吻过,但是这般温柔,她有些难以招架,脸烧的更红。 她开始后悔,不该晚上把他叫来的,气氛太过暧昧了,暧昧的她有些难以控制。 “有什么事?”他离开了她的唇,欣赏的看着她红润的脸颊,指腹摸索着她润滑的肌肤,爱恋又珍惜。 凌云知道,自己不能沉了心思,今天把他叫来,她是有正事要问她的,脑子里静了静,她启口:“殿下,我想知道,你对太子妃是真是假。” 她感觉到,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稍后,戎子风抬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她,带着疑惑:“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凌云点点头,并不否认,闻得戎子风轻笑了一声,把她纳入怀里:“早上门外的是你吧?” 原来…… 凌云再度点点头:“是我,可是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戎琪不见了,我想去太子妃那问问!”她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居然要大费周章的解释一番,好似深怕戎子风误解了自己是个偷听别人讲话的小人。 “我听着脚步声像你!”他回她,然后抱的她更紧,“我说过,在我的心里,无人能和你匹敌。我和她如你猜的那样,是假的。” “可是……”凌云想问可是为何你要娶她,你们是不是在策划什么阴谋,但是一瞬,她便清楚这么问,太过冒险,会被戎子风误会她是个探子,于是换了个说法,“可是既然你和她是假,为何夜夜在她房里过夜。同床共第有假吗?” 她问,问的酸溜溜的,就算感情是假,身体接触总不是假。 戎子风何等聪明,知道凌云已经开始起疑,不过就是问的委婉些罢了,事到如今,唯一能堵截凌云往深处探究的法子只有一个,他曾最害怕的,却不肯能隐瞒她终身的法子。 “我从未和她同榻而眠过,我娶她,不过是为了你!”他道,虽然说不全是为了凌云,但是不可否认的,至少有半数理由。 凌云愣了一下:“为了我?难道有谁要谋害太子妃吗?” 第一个反应,凌云就是想到了有谁在觊觎太子妃这个位置,会对新任的太子妃不利。 “不是,是我自身的原因!”他声音暗沉下来! 凌云心里一紧:“什么……原因?” “我有病!”他答,语气沉重苦涩。 “你……”凌云一下子呆了,这是她没有想到过的答案。 空气静谧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良久,戎子风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无比大的决心,将凌云稍稍的拉离了自己的身子,黑眸对上她的水眸,他轻笑了一声:“我有病,除了我自己和父皇,谁都不知道,你是第三个,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凌云有些消化不了他这句话的意识,怔怔的道:“什么意思?” “我没有生育能力!”他虽然是笑着,那笑却看的凌云苦楚起来,这答案,也听的她浑身僵直了一下,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不碰自己的吗? “你会嫌弃我吗?”他看着凌云怔住的表情,苦笑道。 凌云摇摇头,伸手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肢,脸颊熨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个痛苦的秘密所压抑的心跳,她轻柔道:“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戎子风心里大为感动,他一直害怕告诉凌云的,却终究是鼓足勇气讲了出来,原本以为她会嫌隙自己。 就像父皇一样,从太医那知道自己有病后,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甚至明里暗里示意了他许多次,让他自请废位,让贤给戎子羽。只因为他没有生育能力,此生不可能有子嗣。 …… “太子,这大戎江山是我大戎祖先拼了性命打下来的,你如今虽然有这个能力接替朕的位置,但是你不可能有龙嗣,当你百年之后,你可想过,藩王作乱,争夺皇位,到时候这大戎朝定然是血流成河,铁蹄纷沓,惨不忍睹。” 他犹然记得,第一次父皇暗示他让位时候的言辞,那年他才十岁,他倔强的抬头:“父皇,纵然儿臣不可能留下子嗣,但若是治以纲纪,教以礼德,如此熏陶之下的国民朝臣,就算儿臣百年之后,断也不会造反,儿臣去之前,还会从我戎朝子孙里挑选贤德之辈加以培植,举贤唯任,这样不就可以。” 他不知道当年的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情说了这一番话的,或许是不甘,或许是愤怒,或许是委屈,但绝对不是懵懂胡言,这江山,他决不让。 如今凌云的不嫌隙,更让他笃定心意,这江山他绝对不让,非但不让,还要与凌云共享天下! ※大家知道了皇上为毛不喜欢太子了吧,太子为毛不和凌云同床,我下一章就会说了,反正是处于对凌云的保护。他是没有生育能力,不是性无能,大家不要误会哦!※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拼上挚爱的赛马(二) “也是,不过我今日可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在身边,不如这样,我们以凌良娣为赌注,太子你可敢?”戎子羽虽然在笑,但是凌云怎么都觉得他笑容里,充满了挑衅。 “羽王爷,你莫要太好笑了,就算不用赌,云儿也是我的人。”他是有意加重“我的人”三个字。 凌云只在边上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她知道自己如今开口,只会把局面弄的更糟而已。她是想不到戎子羽居然会如此的大胆直接。 上次宗人府拷问室内,他敢那样对自己表露心迹,是因为没有旁人在,今日,他居然公然在太子面前如此,凌云不得不无奈,这个人感情泛滥的真是没得救了。 她只道戎子羽是对自己存在的是猎物的心态,却哪里知道,那一颗心,早已经为她沦陷。 她这头感慨着戎子羽太过疯狂,那头只听得戎子羽道:“我知道凌良娣你的人,但我要赌的就是她,我这边的赌注,是我的左手,若是你赢了,我就自废左手,若是我赢了,你只要把她借我一天,如何,你敢堵吗?” 他漫不经心的抬起自己的左手,笑道。 凌云吃了一大惊,太卜大人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忙出来:“殿下,羽王爷,赛马这种事,玩的尽兴就可以,万不能这般玩法,若是皇上知道了,老臣这脑袋也就不保了。” 事情发生在御马监,自然太卜大人难逃干系。 凌云皱了眉:“你们两人……” “云儿,要相信我!”戎子风知道她要阻止这场比赛,一双黑眸转过来,坚定却又温柔!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情,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输,若是赌注真是如此,她倒更希望戎子羽赢,毕竟她可以笃定,戎子羽借她一天,绝非对她胡来,正如他保证过,她若是不愿意,他断不会碰她。 可是,太子那样的眼神,她该如何开口?她没法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她怕伤了他的心。 “殿下……” “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戎子风仓促的打断她的话,似乎在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什么,他眼底的的受伤,凌云捕捉到了,他明白了她的心里所想,是吗? 怎么办? 戎子羽得意起来:“看来,凌良娣更多的是希望我赢!” 为何,连戎子羽都看了出来,凌云表现的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戎子风不吭气,一把跨上马背:“废话少说,现在就开始,跑三圈,先回到这里的人胜!” 他的脸色很难堪,凌云上前:“殿下,不能不比吗?” 这个比法,和兄弟自相残杀有何区别,凌云知道事情要是真的闹大了,传到皇上耳朵里,不说太卜大人脑袋不保,有可能整一个御马监都要受到牵连。 戎子风黑了一张脸:“就算你希望他赢,我也不会让你如意!”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脸色,那样的语气,从不见他对自己显露过,凌云知道,他在气自己,气自己比赛还没开始,就站到了戎子羽那边。 凌云该如何解释,如何解释,她开始后悔了,不该挑了这个时段来御马监的,她错了,诠释她错了,老天啊,能不能中止这场比赛。 她心里哀求着,天际忽的落下重重飞雪,肆意狂舞,如同被扯裂的羽绒被,糊了眼前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苍白的屏障之中,凌云心里暗喜,这比赛该是作数了,哪知道! “驾!”两声驾同时开始,凌云傻呆在了原地,那两个身影,一黑一红,很快消失在了雪的屏障之中,只留下锃锃的马蹄达达作响,还有一声紧接一声抽打在马儿皮肉上的鞭子声。 狂风夹杂暴雪,也未能阻挡他们的脚步,他们如猛兽出笼,驰骋分本,待一圈到凌云身边的时候,距离并未拉开,戎子风稍稍在前,并不是骑坐,采用蹲式驾马,一眼看去,人马合一,呈波浪形。 他路过凌云身边,看了凌云一眼,眼里的黑沉惹的凌云心里怪是难受,纵然知道太子会伤心,她依然希望羽王爷赢。 不单单是一只手臂很是贵重这个问题。 更是因为她知道,以皇上对戎子羽的喜爱,若是他与戎子风赛马缺了一只手,戎子风会受到如何重责,凌云光是想就觉得后怕。 比上他们两,皇上才是万兽之王,凌云见过他愤怒的样子,她也切身体会过皇上的残忍,她不希望戎子风因为这个而受到半点伤害。 因着戎子风看了自己一眼分了心,戎子羽很快就追上,也是蹲骑姿势,凌云听戎玉说起过,这个姿势最是骁勇,主要用在快奔上。 两人看来已是铆足了劲儿。 北风呼啸,光只是站着,雪花打在脸上已是生疼,凌云此生都未如此焦急难安过,看一边的太卜大人,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是大冬天的,他额上却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 两圈下来,戎子风明显占尽前锋,也难怪,在戎子羽沉醉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的时候,戎子风可正驰骋沙场,策马杀敌,两人实力差距很是明显。 戎子羽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胜算,那为何? 第三圈已经过了一半,风雪也小了不少,隐约可以看到跑道上两个人影前后跑着,离终点最多不过千米了,凌云手心里渗了薄汗,整个手臂,紧握的拳心微微颤抖。 戎子羽,不要输啊,拜托你,不要输! ※两男人都疯了!今天会更一万的,如果可以,会把昨天欠下的6000给大家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