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道无极》 引子 夏夜无眠,总是喜欢平卧凉席,仰望天空中那数不尽的繁星,偶尔划过几道流芒,男孩子总会去寻视流星的轨迹,而巧小女孩则会一惊一乍地欢喜,然后及时地合掌闭目,虔诚地许个心愿,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实现。 突然,分派七个不同方位的主星猛地星光万丈,周遭群星顿时暗然失色,只见那七颗星辰倏地急速移动起来,向一处聚去,不停地跳动,重排,片刻便成一线,呈七星连珠之状。 三十三之上。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带雨满山,青色染染;万节修篁,含烟小径,幽色苍苍。山间奇花布锦,桥边瑶草生香;岭上蟠桃红锦烂漫,洞门葺草翠丝长坠。 每见瑞鸾翔空,时闻仙鹤唳鸣。一时间,五彩云光辉洒,唳声远达九霄。白鹿玄猿时现,青狮白象隐匿其间,一片灵福之象。 山巅,一座古朴宫殿耸然而立,殿身庆云瑞彩环绕,眼见非凡,那殿门之上,一张紫金横匾之上赫然雕刻着三个篆字: 紫霄宫! 殿内去床之上,一个身材枯瘦,双目微闭的老道执杖而坐,正是随开天辟地而生的道之鼻祖,鸿钧道人。 突然,鸿钧道人缓缓睁开双眼,一双平凡无奇却又深不见底的瞳孔直直地望向前方,仿佛能洞穿天地九幽。良久,方自语道:“大劫将至,纷争又起,三界生灵又入水火矣!” 鸿钧道人感叹一声,继而又闭上了眼睛,神游太虚,参悟天机。 命运的转轮终是天始慢慢地旋转起来`````` 第一章 兄妹 或许人类的祖先连做梦也不会想到如今城市的这般光景。 地面车水马龙,高空铁鸟穿梭,而夹杂在这天地之间的,赫然是一根根恍若天柱的烟囱,以及林立的高楼,那刀削般的楼墙上,或瓷砖或玻璃正奋力地炫耀着自己五彩的颜色,即使下面那攒动的人流中根本没有人向他们投以注目的眼光。 也不知是空气污染严重所致,还是这天本就阴沉得可怕,立足这天地间,一种压抑得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然而这怕碌的人流却似乎根本不受这低沉气氛的影响,乐此不疲地继续着他们利欲熏然的生活。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城市的角落里,一个变形的易拉罐正安静地躺在垃圾桶的身侧,十米远处,一个脏不忍睹的女孩正慢慢地靠近它,唯一可以看得分明的一双晶亮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那个拉罐,深怕它忽地消失似的。 只见这小女孩十岁左右,散乱的头发却拖得极长,虽然没有到集丝成股的地步,倒也脏得可以了。身上,一件破烂不堪的连衣裙极不合身地套在她略显娇小的身躯上,穿着两只不同型号拖鞋的小脚正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一切都那么自然,却又显得极不谐调。 近了,近了,它就在眼着前,马上就可以捡到它了。 “唿!”女孩眼前忽地窜出一个同样黑不识相的身影,闪电般地冲到垃圾筒旁,以训练了不知千万遍的手法熟练地捡起拉罐,撒手扔入了腰间所挂的布袋中。 小女孩一愣,信佛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却只见得那黑影转过身来,冲她狰狞一笑,随即又把目光移到女孩左手所提的麻布袋上,那里显然盛装着她一天的收获。 小女孩紧张地退后几步,反手将布袋转到身后,又眼恐惧地紧盯着眼前这个明显高出她许多的男孩。 “拿来!”男孩沉声说道。 “```````”女孩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了紧背后的布袋,慌忙又退了几步。 “叫你拿来!”男孩猛地喝了一声,几步踏上前来,劈手抓向小女孩的胳膊,使劲拽过她瘦小的身躯,转眼就要得手。 “你再动她试试?”突然一个略显幼稚却阴沉得可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恍惚中,那男孩竟觉得自己瞬间置身冰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抓住女孩的手也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哇----”小女孩忍不住一声哭了出来,带着所有的委屈,投入了前方脏乱却温暖的怀里。 同样是一个少年模样,看上去十三风左右,却生得极其高大健硕,气宇颇为不凡。只见他左手同样提着一个胀鼓鼓的大布袋,右手横抓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钢管,声势极其骇人。 “疯子,你又来多管闲事?”先前那少年恨声道,语气虽硬,却遮不住自己心中颤抖畏惧的事实。 叫“疯子”的男孩放下左手的布袋,空出手来拍拍女孩抽泣得颤抖的后背,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目光,那目光竟似在看死人一般。 先前那少年猛地后退几步,硬着头皮恨声道:“疯子,算你狠,不过你别得意,总有一天,老子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抓起布袋,飞一般地跑开了。 “疯子”收回目光,看了看怀里哭泣的女孩,叹了口气,喝道:“还哭什么?难道还嫌不够丢人么?” 这句话倒也管用,那小女孩当真不再继续,只是赖在他的怀里,偶尔可以看到双肩那微微的颤动。 男孩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好了,雪儿,该回去了!” “可是,哥哥,我还没有凑齐数呢?”女孩终于抬起头来,瞪着一双泛着泪花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这个爱自己、护自己的男孩。 男孩不答,默默地提起左侧的布袋,用钢管穿起,再伸手接过女孩手中仅有的一点拉罐,挂在钢管的另一端,顺势扛在肩头,这才慢慢开口道:“够了!” “可是``````”女孩还想说什么,可抬头一看男孩那刚毅的脸,仿佛刹时想起了什么,甜甜一笑,当下不再言语。 男孩伸出左手,小女孩欢喜地搭上自己那脏得可以的小手,紧紧地跟上男孩有些急促却极为稳健的步子。 在这一双少男少女的眼中,或许,也只有每天的这一刻,才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第二章 暴父 ‘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一个破落的小区里猛地传出一声爆吼,恍若惊雷。 此时,先前的少男少女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少年的眼神依旧冰冷,女孩则恐惧地将头埋进他怀里,身体不禁瑟瑟发抖。 身前,一个邋遢的中年汉子正狠狠地盯着眼前两个可怜的人儿,那丑陋的表情里分明没有怜惜,有的只是狠厉的神色。 “说!”又是一声暴喝。 “```````”少年与少女依旧不语。 “是不是不想吃饭了!嗯?人长大了是吧,翅膀长硬了,要飞了啊?”丑汉狠狠地说道,“当年要不是老子先后收留了你们两个小杂种,你们能活到今天,恐怕早就让路边的野狗给吃了。” 丑汉乎越想越生气,厉声喝道:“老子叫你们每天早点回来做饭,没听到吗?还是把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当放屁?林风,你给老子说。” 少年的脸依旧冰冷而刚毅,淡淡说道:“是你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牌打到很晚,今天回来得太早!” 丑汉一窒,似乎没有想到这少年林风当真会顶撞他,刚想发火,却又觉得自己理亏。但以他的秉性,又岂会善罢干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瞥了瞥右侧的两个布袋,恨声说道:“雪丫头,今天怎么捡这么少,是不是又去玩去了,嗯?” 女孩明显一颤,却将头埋得更深,不敢回头面对那张丑态毕露的脸。 “老子就知道你这死丫头一天到晚贪玩好耍,看老子今天不好好地收拾你!”说完就要动手。 就在这里,男孩要风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捡这么多还不足够么?” 丑汉一愣,随即冷冷笑道:“你是你,她是她。她没有完成任务,难道还不够受罚!”边说边从身后拖出一根细长的木棍,当下就要施刑。 少年林风毅然地踏前一步,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冷冷道:“要打你就冲我来,发为发到一个十岁小女孩身上,算什么男人?” 丑汉一听这话,顿时怒极,冷笑两声,道:“好!好!既然你甘愿代她受罚,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就是狠狠一棍扫在少年的腿上。 林风闷哼一声,却始终没有哼出声来。刻在那张微显细稚的脸上的,依然是那份坚毅和不屈。 棍影雨花般洒落在少年的身上,小女孩被林风阻止后,跪在一侧嘤嘤地哭泣着。林风笑了笑,夹杂着愤恨和温馨,瑟瑟地坚持着,坚持着。 原来这丑汉本就是落魄之人,一直以捡垃圾变卖为生。却双好赌成性。十来年前,也不知是他神经病发,还是想为养老作准备,居然大发善心先后收影了一男一女两个孤儿。于是,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关的可怜孩子,就因为这个不怀好意的丑汉,已然将以后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丑汉给他们取名为林风、林雪,随自己性。转眼已是十年过去了,林风已经十三岁,林雪也有了十岁。在这十年里,丑汉对他们又打又骂,还逼迫两个可怜的孩子巡回街头,赚取生计,当真可怜至极。 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林风从小就养成了一副坚毅的性格,虽然年幼,他却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得靠自己。于是,十来年风里雨里的生活让他不断地告诫自己,锻炼自己,到如今,更是长得高大强健,再加上他嫉恶如仇的性格,这片地域内基本上没什么其他同行敢招惹这个仅仅是个孩子的林风。 林雪则是截然相反。虽然生活同样艰辛,但有了林风胜过亲人的倍至喝护,即使偶尔遇上别人的欺负,但基本上过得极是快乐无忧,性格也开朗得多。只不过内心深处仍然只把林风当成世间唯一的亲人。 至于这替林雪挨打的差事,林风这几年来倒是习以为常了。 “哥哥,我真没用!”林雪声间很细,几乎没让林风听清她说的什么。 林风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只是轻轻笑了笑,也只有在林雪面前,他才会笑得那么真实,那么开心。 叹了口气,再次看了看满是伤痕的身体,确定每一处伤口都用水洗了一遍之后,林风穿起那件破烂的薄衬衫,轻轻活动了一个筋骨,似乎并没有多厉害的疼痛传来,林风这才放心地笑了笑。 说了奇怪,每次被毒打之后,林风总能迅速地恢复。这让林风欣喜的同时,也让那林姓丑汉更加肆无忌惮,当真应了“祸福相依”这句话。 林风伸出手抹去林雪脸上的泪痕,顺便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柔声说道:“雪儿,快了,再有三年,我就可以报完他的收留之恩,到时候,哥哥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坏蛋,你说好不好?” “好哦,只要哥哥不撇下雪儿不管,雪儿永远都听哥哥的!”林雪一听,顿时欢声叫道。 “真是个傻丫头!”林风笑笑,“哥哥永远都不会扔下你不管!” 第三章 古盒 想来这世间最深奥的科学,最艰巨的工程,其难度恐怕也比不过道明古今世界的根本区别吧。然而这一点对于城市普通的居民来说,当真是毫不相关的。 嘈杂的白昼刚刚结束,来临的并非是那令人期待\叫人向往的黯夜,反而迎来了又一个喧嚣的高峰。霓红闪烁,花天洒地,劳累了一天的人群也似乎丝毫没有一丝疲色,随着城市充满激情的节奏,翩然起舞,好不畅快。 黯夜如昼,昼亦远胜往昔。或许在这黑白混肴的世界里,也只有清晨的那一抹清风和血红的朝辉才是唯一的纯静。 "哥哥,哥哥------"清脆如莺啼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的是一个清瘦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 林雪。 "怎么了,雪儿?"林风停下手中的"工作",却依旧蹲在垃圾堆前,转过头看着飞奔过来的林雪,皱眉问道。 女孩林雪步子有些踉跄地跑过来,连喘两口粗气,这才递上手中的粗布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那,就``````就是``````捡了个````捡了个怪盒子!"说完又急喘了几口气,接着两步走到林风身侧,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地上,扬起小手轻轻拍了拍小胸脯,不停地说道:"累死雪儿了。" "雪儿!"林风看到她的这个动作,脸立马沉了下来。 林雪一听,再一看林风的脸色,好像瞬息想起了什么,急怕蹦了起来,使劲拍掉屁股上的灰尘,吐了吐可受的舌头,嘻嘻一笑,不敢说话。 林风无奈地苦笑了两下,接过布袋,拿过两张硬纸壳,拉起林雪的小手,走到街沿铺好,这才双双坐下。 林风笑着用袖子抹去林雪脸上的污垢,这才打开布袋,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外形古朴去很精致的盒子。以林风近十年拾垃圾的见识,竟然分辩不出这盒子的材料,既然如此,林风也不在意,小心地用随身携带的铁锤敲开铜锁。 盒子刚一打开,一股轻灵的气息立马扑面而来。林风和林雪双双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满胸的浊气一扫而空,瞬间便袭来一阵飘飘欲仙\灵动无比的感觉。 林风转着看向林雪,却发现林雪也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哥哥,刚才怎么了?"林雪眨了眨晶亮的眼睛问道。 林风并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雪儿,你这个盒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个啊,那边不是有个建筑工地么,我就是在一个泥堆边发现的。" "哦!" 林风转头看了看盒子,暗道:或许是挖地基时被挖土机给掏出来的,看这盒子的质地,应该不是凡品,说不定是什么古董级的宝物也说不定。 "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哥哥。"小姑娘心急不已,也是,像林雪这种年龄段的孩子,谁个没有一股十足的好奇心? "嗯!" 林风也不多想,把盒盖完全打开,一道银光闪过,刹那间归于沉寂。只见那盒子里赫然躺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银白珠子,平淡无奇。反倒是一侧的一块翠色玉石质纯无瑕,即使在白昼中也隐隐闪现着丝丝毫光,一看便知道价值不匪。 盒底,一本纸色发黄的陈旧手录静静的躺着。林风小心地挪开银珠和玉石,拿出了那本古书。封面上,四个复杂的繁体子竖直排列。 <两仪真诀>! 林风虽自小就从事乞丐行业,一直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但他从小就自强不息,加之生活在这信息集中的都市,时时受着时代气息的熏陶,总算还认得几个简单常用的汉字。 林风轻轻地翻开书面,深怕把这老得变质的纸张扯烂。却见得里面不是一些繁复不识的字体,就是一些深涉难懂的语句。看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个什么头绪,只得合上书页,摇了摇头,放回了盒子锁了起来。 林雪一直紧张地盯着林风的一举一动,见他最终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了盒子,终于急不可耐地问道:"哥哥,快告诉雪儿,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哦!"林风终于从沉思中醒来,答道,"哥哥也没有看懂,不过从样貌上来看,历史已经颇为悠久,应该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啊?"林雪一声惊呼,随即欣喜道,"那么我们是不是以后就不用捡垃圾了?" "不!"林风摇摇头道,"我们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雪儿,你要记住,这个世上任何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我们不过是两个游街小孩,什么都不懂,若是贸然把东西卖出来,只会引起别人的揶揄之心,给我们招来灾祸,知道么?" "嗯,哥哥叫雪儿做什么,雪儿就做什么,一定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人的!"小丫头对林风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听林风说得郑重,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坚定地说道。 第四章 三年 自从林风两个捡到古盒之后,林风的日常工作便增加了一项,那就是收集教材,物别是汉语与古汉语之类。他本就是天赋异禀之人,讷于言而敏于行,通过自学,倒也把其中的一些基本知识搞懂了个七七八八,闲暇之余,更拿出那本黄皮古书反复琢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将大部份的含义给译了出来。 原来这<两仪真诀>竟是修仙之法,这着实让刚刚接触这点的林风大吃了一惊,只记得这<两仪真诀>的扉页中记道: 太极两仪乃是孕天地而生的奇术,是从无极演化而来。无极者,不生不灭,无形无相,无始无终,无大无小,为大自然之虚无,是不易之气,无极成一固,化一气生太极。 太极亦是无极真空至纯至静之先天混元一气,是分阴阳,判天地,一元周而复始的变易之气,是为太极一动生两仪,即混元一气静到极点,清浊阴阳自分,重浊者属阴,成尘凝聚为之地;轻清者属阳,成气上升为之青天。阴阳分,天地成,天地交泰育皇极,天之阴气下降,地之阳气上升,即天地交泰,阴阳五行之气颠倒化人伦,生万物,其有形,有质,乃交易之气。 自然育化万物,生生不息,周而复始,是故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立三才,三才定四相,四相分五行,五行通六弥,六弥分七星,七星定八卦,八卦定九宫,九宫满十又归圆`````` 林风先前虽是一头雾水,却也明白其中所描述的通天彻地的法术,心下更是神往心驰。 但他毕竟是坚毅稳重之人,惊奇之余倒也明白如此奥妙绝伦的奇术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悟透,于是下定决心,坚持不懈也要学有所成。 林风却不知道,由于从小过着非人的生活,他的心中隐然深种了这样一种渴求,**,那就是对力量的追求。如今得天眷顾,获得如此仙宝,他便是坚定地认为,只要拥有无匹的力量,谁也不能左右自己,谁也不能伤害自己与亲人(只有林雪?)。 时光流逝当真如白驹过隙,似箭如梭,不堪虚度。三年的时间说来颇长,实则短得不知几何。尤其对于全心沉浸于力量追寻的林风兄妹来说,三年也只不过是眨眼的一瞬而已。如果说真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感觉到昼夜的交替,那便是三年一到,林风兄妹便要离开,抑或说"抛弃"收留自己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人的养父。 对此,林风与林雪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迟疑,有的仅仅是对这个恶魔深深的冷漠,以及对新生活的挚热憧憬。也难怪,试问这所谓的"养父"是否当真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又是否真的爱过这对名义上的"儿女"? 林风合上<两仪真诀>,径直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张臂就是一个懒腰,顿时一阵噼哩啪啦的骨响连连响起。 林风此时已是十六岁,身体长得极为健硕,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不凡的了。除此之外,他身上更是透出一股清秀出尘的俊雅之气,令人莫名产生一种仰视的感觉。 他抬头望了望高空的骄阳,只见他深邃的双目隐隐泛起阵阵白金色的精光,毫不避闪地直视着光芒万丈的烈日。感受着那暖暖的光线洒遍全身的感觉,林风直想冲天而起,呼啸天地。 "哥哥!"巷子里蓦地窜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伴随着一声欢叫,飞一般扑入林风的怀里。 正是林雪。 此时的她已经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圆圆的脸上肌肤胜雪,却又白中透红;琼鼻樱唇,柳眉大眼,一双水汪晶亮的眼睛忽眨忽眨的,当真可爱到了极点;一身素白衣裙虽然普通,却少了三年前的那份污尘,衬托她微微发育的身材,端的秀丽脱俗,美不可言。 林风爱怜地摸摸她的秀发,笑说道;"雪儿当真是天才,短短三年时间就修到了引气后期了。" 林雪欢喜地赖在他怀里,娇笑道:"那当然了,雪儿可是哥哥的妹妹,能不厉害么?"也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逻辑,说出这等不怕人笑话的话来。 林风当然不会笑她,只是略显无奈地摇摇头,其实心中把这个妹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还重要。 "哥哥,你修到什么地步了?"林雪突然道。 "嗯,前不久刚好突破到了化神中期,还需要巩固一下。"林风淡淡说道。 "哇!哥哥好厉害,比雪儿厉害多了。"林雪一声惊呼,却又马列上急促地在他怀里揣动几下,不依道,"哥哥明明比雪儿厉害多了,刚才还笑话雪儿,哥哥坏哦,哼!"最后一声,竟是从鼻也中发出的。 林风笑笑不语,其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明明记得<两仪真诀>中提到,这套功法若是独练,只能算是一部二流仙法而已,只有男女双修才能将其发挥到极致,事半而功倍,从而修炼进阶神速,天下无匹。 而自己和林雪明明都是独自体悟,进步却是如此之外,难道天下所有人修炼速度都是这般快慢不成? 第五章 横财 林风却哪里知道修炼的艰辛,若天下修士知道他修炼的迅速以及内心的想法,恐怕以他们数百年苦修所得来的坚韧心性,也要落得个当场吐血而亡的下场吧。 也难怪,林风修仙三年,所见修士也不过林雪一人而已,哪里知道天下修炼的实况? 这就不得不说林风和林雪两人是多么的幸运,先天条件之优越。 《两仪真诀》共有三卷,其一乃阴卷,讲求取天地至阴至浊之气,以壮元神;其二乃阳卷,与阴之一途截然相反,需得吸收天地间至刚至阳之气,粹身养神,以得正道。最后一卷则为阴阳合练之法,是为阴阳无极篇,所谓物极必反,同理有至阴则阳,极阳则阴,是故阴阳混沌,无分彼此,才是最高境界。 一般人若不取双修之法,取阴补阳,采阳养阴,轻则进步迟缓,停滞不前,重则急功心切,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然而,万事并非绝对,世间至少有两种人能够独修阴卷或阳卷,且能臻至阴阳无极的最高境界,那便是玄阴和圣阳之体。 有别于一般的纯阴和纯阳之身,玄阴和圣阳之体乃是一种极致的存在,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一个级别的两种体质。 林雪便是这万年难有的玄阴体的幸运儿,林风虽然对修仙知识极是匮乏,按照两仪真诀中简介却也能辩得一二,自然知道林雪修炼如此之快实乃理所当然,可是自己并非所谓的对阳体,为什么反而比雪儿的进步更快呢? 纵是林风对此绞尽脑汁,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遇上了那个人,林风才解开了长久以来坦藏在心中的困惑。当然,这是后话,在此不提也罢。 对于那个与仙法同时得到的玉佩和银色珠子,林风也只记得两仪真诀后面的一些札记中说道是一块难得的万年寒玉,非常适合阴性体质的人佩带,加之林雪对这宝洁无瑕的美玉欢喜至极,林风便将她挂于林雪的脖子上,助她修行。 至于那银色珠子,札记中却无丝毫的见解,只说是无意得之,林风也尝试用各种方式来解迷,或敲,或捏,又咬,又摔,就是以他如今功力之高,也是一愁莫展,银珠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他的芥子空间中。 天下修炼功法无数,境界的划分却是无有区别,仙之一途共有四个层次,分别是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修佛的境界也是与此类似,亦为四个,外禅天,内禅天,寂灭天,大圆满。 芳草蓬勃,夏虫唧唧,任凭那如玉似盘的皓月将清冷的月光倾洒而下,如丝如幕,恬淡幽然。 夜幕下,林风林雪盘腿而坐,双目微闭,吐息之间,丝丝月华之力,草木精气络绎不绝地涌向两人,化作黑白二气直贯鼻孔,悬而不散,瞬息被两个纳入体内。 原来两天之前,二人便正式宣布了独立,还记得那时,林风将这些年来么下里积蓄的“财富”留下大半,煮好最后一顿晚餐,坚决地走入这蒙蒙夜色中,带着林雪飘然而去,一切都那多么自然,那么平淡。 揣着身上仅有的两百元钱,林风实在无力为林雪提供暂住的条件,再加上两人本就是修仙之人,倒也不在乎这种状况,反倒是可以于夜里在露天之下炼一炼气,于是随便就寻了个郊区,借这浓厚的天地灵气,月华之力修炼起来。 吐纳之间,林风正不断地粹炼着吸收的灵力,却忽地睁开双眼,精光暴射,宛若实质。 同一时间,林雪也从入定中醒来,张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哥哥,有人呢。” “嗯!”林风轻轻点点头,正色说道,“雪儿,你在这儿呆一会儿,哥哥去看看就来。” “不,哥哥,雪儿也要去。”林雪顿时不高兴地撅撅嘴,“哥哥答应了不会丢下雪儿不管。” 林风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就知道胡思乱想,站起身来摸摸林雪的秀发,安慰道:“雪儿别瞎想,哥哥绝不会丢下雪儿,哥哥只是去看一看,乖乖地呆在这儿,哥哥马上就回来,听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雪也只得老大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林风施手布下一个隐仙阵将林雪罩在其中,闪身飞了出去。 “老鬼,你可是来晚了,让兄弟等了这么久,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首先说话的是一个壮汉,西装革履,头塑鸡冠,一张本就狰狞的脸再配上几句恶狠狠的话,也当真对得起“凶相毕露”几个字。 林风无声地摇摇头,就这种人也来混黑道,就他往那儿一站,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道上混上。”根本没有一点伪装性和潜意识里的安全感。 且不说林风独自瞎想,只听得后来之人连忙陪笑道:“铁鸡老大见谅,实在是今晚之事过于重大,不得不小心啊。你也知道,我大哥把这么一大批货的交易派给我处理,如果说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对得起大哥对我的信任,你说是不?” 林风聚目望去,此人的长相与刚才的“铁鸡”截然相反,矮小精悍,目光虽是猥琐,却明显不是鲁莽之辈。 却听得“铁鸡”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废话少说,钱带来了没有?” 林风听得一喜,嘿嘿一笑:“既然天降横财,那小爷就来者不拒,一概接收了便是!” 第六章 杀人何妨 老鬼干笑两声,心想这铁鸡当真性子急躁,谋略不足,口里却答道:“当然!”说完脑袋稍稍右转,也不知道对着谁微微一偏,身后立马走出一个马褂加身,肌肉发达的青年,只见他提着一黑皮箱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老鬼前方,就地一蹲,三下五除二地打开黑皮箱子,顿时,一捆捆百元大钞整齐地显现出来。 “铁鸡,要不要验核一下?” “不用了,嗯?”那铁鸡用同样的方式挥挥右手,身后顿时走出一个衣着休闲,发型自然的青年,手里同样提着一个崭新的黑皮箱子。 “打开!”铁鸡吩咐道。 青年麻利地打开箱子,只见得整整一箱的小包白粉赫然在目。 躲在暗处的林风不禁暗暗心惊,自己虽不知道行情,却也知道这次黑社会交易数量之巨,实属罕见。 抬头望去,正看见老鬼左手拿着一包开封的白粉,右手伸出食指轻粘,轻微地尝试了下,片刻,展颜笑道:“铁鸡哥的货当真纯度极高,兄弟佩服至极!” “那是当然,好了,交易吧。”老鬼不动声色地几步退回自己的队列中,挥了挥手。 两边同时收束箱子,就要交易。 “就是这个时候。”林风暗道一声,凝聚功力于右手两指,将早已捏在手里的坚硬石子飞射而出,同时口中模拟出“砰”枪响。 瞬间,铁鸡手下提箱的青年便倒地而亡,额头之处赫然多出一个窟窿眼,鲜血汩汩冒出。 双方的人同时一愣,还是老鬼当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走!” 老鬼心里自然知道,这一走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清,不过自己更清楚铁鸡的性情,在此交易的只有你我两方,兄弟被杀,黑吃黑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以铁鸡出了名的暴躁性格,不立马向自己出手才怪! 其实,林风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决定先一举击杀铁鸡的人,两方交火之势便成必然。 果不其然,只听得铁鸡大骂一声,势若惊雷:“妈你个巴子,老鬼你想黑吃黑,兄弟们,灭了他们!”说完,当先拔出插于腰间的配枪,抬手便是一阵乱射。 铁鸡身后的众人紧随其后,立马便是一阵枪林弹雨伺侍。 那老鬼见场面已经交恶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当下也不示弱,立刻拔枪反射,顿时,枪林弹雨,火花纷飞,夹杂着一阵又一阵的喝骂之声,场面混乱至z极。 林风看得目瞪口呆,首次见得如此多的死人,林风也是心惊肉跳,颇有些惶恐,但转念想到自己以前所过的日子,那不正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生活么?一想至此,目光顿时冷了下来,漠然地看前眼前的同类,视若蝼蚁。 虽是效区废旧厂址,但双方火力交锋,声势毕竟不小,铁鸡与老鬼或许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久攻不下均生出了退意。 林风冷笑一声,既然决定杀人越货,又岂会放任你们离开。暗道一声:“既然如此,你们都留下来吧!” 瞬间展开身法,隐去形迹,片刻,惨号之声便此起彼伏,试想,这等黑社会恶人,在普通人中或许还能行凶逞威,但与修仙的林风相比,那真是蚊虫之于恐龙,可以忽略不计了。 先前交易之处,林风现出身来,杀那间神识展开,飞快地向四周扩散而去,直至再也没有发现逃匿隐藏之人后,找出了那箱现金和毒品,扔进芥子空间,瞬移而去。 野外,林雪坐立不安,满脸的愁容,或许再等片刻,便要梨花带雨了。 “雪儿!” 正当林雪急不可待之际,一道熟悉的呼唤温柔地传来,随即,林风和身影凭空出现,隐仙早已被他随手破去。 “哥哥!”林雪哭泣着扑入林风的怀里,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和忧虑都随着那颗坠落的心破堤而出,信任,惊喜,惭愧,内疚、、、、、、诸多情愫交织,让这个仅有十三岁的小女孩只剩下本能的哭泣。 林风紧紧地拥着林雪,低头抚了抚她的秀发,笑道:“雪儿,哭什么?” 深深地感受到林风对自己的关爱,林雪直觉得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儿,哪里还记得先前那复杂的心情,顿时嗔到:“坏哥哥,你还好意思说,丢下雪儿不管,等了这么久,还你为你不回来了呢?”说着,脸上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滴,眼圈通红,美得令人窒息。 “雪儿,你还不相信哥哥么?”林风叹道,“无论如何,哥哥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只有你呆在哥哥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人生的意义和生活的动力。” 林雪怔怔地望着林风,一时间只觉得周遭杀那间静了下来,什么蛙声,什么虫鸣,通通远遁而去,唯有那句“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人生的意义和生活的动力”一直在耳畔回响,经久不息。 “哥哥!”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浅浅的呼唤,林雪深深地将头、埋入那个温暖宽阔的怀抑,一时间,竟是痴了。 第七章 自学成才 皓月当空,月光清冷依旧,这幽僻的野外世界依然那么宁静,那么清新。 夜幕下,一男一女两个妙龄少年正坐地分赃。 “哥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林雪有些好奇,哥哥的本事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得很,那是修炼之人,半仙一样的存在,为什么一去却是这么久,“雪儿刚才用神识探测,却被阵法给限制最,什么也不知道。” “就怕你这丫头胡乱探测,才在隐仙阵中加入了禁神之术,”林风笑道。当下把自己所见所做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雪,只是省略了那些极其血腥的场面描写。 “那不是我们以后就会有很多钱,太好了。”小丫头一阵欢呼,丝毫不觉得林风做得有什么不对。也难怪,林雪从小便过着被人虐待的生活,自然对恶人有种发自内心的仇视心理,恶有恶报便自然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加之从小的一切事情便由林风作主,这种潜意识的依赖心理让她坚定地认为,只要是哥哥所说的话,做的事,不管怎么样,都是对的。 林风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也不点破,只是笑道:“那是当然。” 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夜的觉寂,动人心魄。 这一夜,林风在心中默默地为今后几年的生活作了一个计划。 起初,本打算直接带着林雪离开这个城市(成都),加之自己对知识的欠缺,原计划上京求学,但想到北京对于自己兄妹来说,人生地不熟,与其花较多的时间去熟悉北京,还不如再在成都呆上两年,等得自己和林雪长大一些,再去北京不迟。 打算定了下来,林风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环境较为清静的住房,再配置上电脑和必备的家具,倒也有了一个家所应有的温馨感觉。 平日里,两人除了必有的修炼功课之外,便全力扎进书海之中,两人本是修炼之人,对知识的识记,理解能力当真到达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闲暇之余,更是泡到成都市的图书馆里,可以说,以他俩对知识的涉猎范围,精通程度,同辈之中,绝对难有匹敌。 其中,林风对考古一类颇有兴趣,这都源于修真之人对辨真识宝的需要,两年里,林风往返于古董市场,也只收获了几块一般的寒铁和玄石,经过长达几个朋的粹炼,才最终炼得两把质杂的飞剑,勉强可以供自己与林雪使用。 两年时间眨眼便过,一米八的身高也算对得起林风十八岁的年龄,他强壮健硕,性格坚毅,这一点仿佛能够从他刀削般线条分明的面容中看出。 十五岁的林雪也早已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变得更加成熟起来,胜雪的肌肤,明珠般的双眸,小巧琼鼻,樱樱红唇,再加上她惹火的身材,无一不是当代人审美的标准。 两年时间让他们便快成长的同时,也令他们修行的进度不断地提升。林雪已然进入了化神初期,隐隐有突破到中期的趋势。林风更是一举突破到化神中期的顶端,马上就要进入化神后期的境界,对于他们来说,缺管的仅仅是世事的磨炼和实战的经念。 正因为如此,林风在一味提出升功力的同时,还搜集了大量武招式类的秘笈,什么降龙掌,擒龙功,风神腿,排云掌之类拳腿功夫啊,以及太极剑法,打狗棒法之流武器类的招式,数不胜数,倒也增加了他俩的攻击方式。 一切,都按照他当初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着。 成都平原本就窝于四川盆之中,地势低洼,四周环山相围,故而一年四季的天气都以阴沉为主。 成都市的某个角落里,一位中年汉子正躬身伏在垃圾桶上,也顾四周行人闪避的身影和鄙视的目光,兀自将双手埋于桶内,仿佛那里便是他生命的根本,生活的本源。 他身后十丈远处,林风一身中山装显得极为惹目,他静静地立在街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那个明显年龄不大却显得很是衰老的中年人,深邃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的感**彩。 “你看到了吗?”林风冷冷道。 中年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那声音不是针对自己发出的。 “没有人怜悯你,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厌恶你影响了他们的心情,厌恶你丑化他们的视野。”林风继续说道,依旧是那么冰冷,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中年人浑身一颤,便也只不过是一颤而已,瞬间便恢复了他的从容,埋头继续他的工作。 这一切自然落在了林风的眼中,他冷笑一声,道:“曾经,我们是那么感激你,在我们心中,你便是生父,可是、、、、、、”林风苦笑一声,平静的脸上显出一丝悲色,“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一时间,林风的声音再度变得冷淡,漠然,仿佛在途述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 “从你第一次毒打我的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可挽回!” 中年人的动作渐渐停息了下来,慢慢直起腰来,转过身体。 “林风、、、、、、” 那声间,是如何的苦涩与嘶哑? 冷冷地看着眼前那刻满沧桑的脸,林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痛快和不忍,良久,方才踏步上前,递出一张银行卡,也不管中年汉子的动作,径直插在他破烂的衣兜里,转身便走。 “密码是六个零。”忽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冷声说道,“从此后,我们便再也没有什么瓜葛,无恩,也无怨。”转眼便消失在人流中。 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唯有那个看似健朗却脆弱至极的灵魂。 第八章 列车之旅 “哐哐----哐哐----”车轮与轨道接触的声音正按照固的节奏和频率,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时不时传出几声急促的闷响,那是铁轨交叉处不可避免的嘈杂。 林风靠窗而坐,静静地看着车窗外跳跃的山脊,仿佛野兽的背梁一般蹿动不已,花草树木都酷似乘着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飞遁,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残影。 “凡人的生活或许就像这急行的列车一般吧。”林风暗自想到。 也不知怎的,自列车起动的那一刻开始,林风的心里便莫名其妙地浮躁起来,是因为对这片土地的不舍,还是源于那未知的前途?林风自己辨不清楚,只得摇摇头用力抛开脑海里这些不知所谓的无聊念头。 对面,林雪正为第一次坐火车而兴奋不已,时而因为几只打架的小动物而咯咯真笑,时而又因为山间秀丽的野景而惊讶莫名,活像一个快乐的精灵,感染着车厢里的每一个人。 林风突然一阵明悟,何必去想那诸多事宜,船到桥头自然直。明日的事情自然留待明日,你纵然有无上法力,算得到过去未来,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天数使然,万事皆不可强求,又何必执于一念,令自己不能开怀呢? 想通了这一点,林风只觉得浑身上下莫不释然,那种万孔皆开,轻松写意的感觉当真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更为欣喜的,林风竟发现自己尚未突破的修为瓶颈终于去除,稳稳地进入了化神后期的境界,自己对于天道的体悟也深也许多。 林雪似乎也感觉到了林风的变化,一双雪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林风,道:“哥哥,雪儿感觉到你又有进步了哦。好厉害呀。” “嗯,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有点突破。”林风笑笑,也不多作解释。 林雪自然也不多问,毕竟自己两人涉及的乃是修仙一说,非是常人能够接受的范畴,当然不能明说,当即转过头去,继续观看着窗外的景色。 “老头儿,等会儿把座位让出来,晓不晓得?”一个凶里凶气的声间引起了林风的注意。 车厢的另一端,一个着装怪异,面相凶恶的矮胖子正站在过道里,对着面前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下狠话,用的正是林风熟悉的四川方言。 “为啥子,我买了票,这个座就是我的嘛。”那老汉不识趣地说道。 “为啥子,你管老子为啥子。”那胖子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反他,颇有些生气道,“老子喊你让你就让,哪儿来那门多的废话。” 林风恍然大悟,早就听说某些列车线路会有地痞之流往返于固定的地段,专门欺压逼迫善良忠厚之人,让出座位,再以高价卖给那些长途旅行却又苦于没有座位的行客。以此来赚取暴利。旅客中多有受此遭遇者,却又畏于地痞团伙的打压,只得逆来顺受。 林风冷笑一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咋个要让出来嘛,你看,这是车票。”那老汉显然是首次遇到如此情况,不懂行情。 “要糟!”就在老汉掏出车票的那一刻,林风本能地感觉到要出问题。 果然,胖子飞快地抢过车票,一边说道:“哪个是你的票,这明明是我的。” 这老汉顿时急了,气道;“龟儿了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抢的我的票,你还给我,还给我!”说完就要上前抢票。 胖子一怔,大骂道:“你敢骂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个老不死的!”这胖子长得虽不上眼,身子却极其敏捷,一个闪身欺上前去,挥拳就朝老汉捣去。 正在这时,老汉座位的对面倏地闪出一个身影,迅速地伸出一支手,劈掌砍在胖子飞速前蹿的拳头上。 胖子动作一缓,正要看个究竟,是谁这么不识相阻拦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脾酒肚蓦地传来一阵绞痛,却是转眼间已被一脚扫中,顿时 “噔噔噔”连退几步,直抵身后的座位才滑身坐在了地上。 林风这才注意到,出手的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打扮得极为普通,却丝毫不能掩盖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迷人气质和青春的气息。 上车后,林风便用神念大范围地扫视过整个车厢,却丝毫没有发现灵气的波动,现今这女孩所表现出来的敏捷身手及强劲力道当真让林风大吃了一惊。 “看来仅仅是一种简单的炼体之术。难怪没有真元力的波动。”林风暗道。 车厢的那一端,此时已围了一群人,均是装扮怪异,造型奇特,一看便知道是胖子所在的地痞团伙,周围的几排旅客早已退开,深怕惹火上身,一时间,竟只剩下那个挺拔的英姿和老汉颤抖的身影。 “哥哥,要不要帮帮他们啊?”林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关注上了这车厢内的状况,见如此阵势,不禁问道。 “再等等,虽说那群人多,但车厢太窄,那个女孩已经足够应付了。况且乘员都未曾出现,显然和这群地痞有些色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雪顿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第九章 初到北京 仿佛为了证明林风的分析,乘务员终于出现在了车厢的接头处。 “干什么,干什么?”乘警身材微胖,嗓门颇大,“发生了什么事情,谁来说说?” 老汉见他一身警服妆扮,仿佛一瞬间有了主心骨,浑然没有注意到地痞们冷笑且带着戏谑的目光,径直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乘警眉头轻蹙,转头面向胖子等人,装模作样地问道:“事情是这样的么?” “警官啊,冤枉呀!”那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这个座位本来是我的,不然为什么车票会在我的身上?老头你说话不凭良心,不怕天打雷辟么?你要坐我的位子你就坐吧,我敬你是个老人家。可我毕竟是长途旅行啊,总不能一直这么站下去吧,却不想你这老头儿依老卖老,竟然霸着位子不让,如今倒反咬我一口,你,你对得起这天地良心么?” 这段话说得极其恶毒,只不过以他的形象加语气说将出来,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好笑之余却少了一些说服力。 乘警却对此毫不在意,斥现道:“老人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人做事都要摸着自己的心坎对不?你看你,闹出这么个事情来,不仅影响到了旅客们旅行的心情,更是让他们对‘自觉给老人让坐’的传统美德提出了质疑啊!”乘警说得太义凛然,一副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样子。 “官匪勾结,一丘之貉!”女孩冰冷地声音在这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就凭你的所做所为,根本没有资格穿上这身制服。” 乘警一听,不但没有丝毫的脸红,反而暴怒道:“哪儿来的臭丫头,竟敢侮辱乘务员,走,马上跟我到总务室给我说清楚,不然休想离开这趟列车。” 女孩却是毫不为其所动,缓缓坐下身来,气定神闲地看向窗外变幻不定的景色。 乘警的脸色难看至极,却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当下拿出对讲机,就要向列车长汇报情况。 林风倒是不怕他们把事情闹大,只是觉得太过聒噪,于是转头对林雪道:“雪儿,你去证明一下,把整个事情搞清楚。” 林雪早就等得急不可耐,一听林风的决定,顿时大喜,两步蹿将上去,甜声道:“我来证明,老爷爷说的一切都是大大的实话!”说完还微笑着看向惊愕的老汉和女孩。 不知是被林雪惊人的魅力所摄,还是没想到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来作证,车厢里顿时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耳边唯有列车的碰响一阵阵地传来。 “哼!”乘警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林雪一样,转身就要离去。 胖子等地痞见再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也只得退去。 正当一群人走到车厢接头处时,突然“哎哟”惨呼之声此起彼伏地传来,一时间,仿佛每个人都受到了猛推或阴碍,纷纷向前扑倒,顿时出现了“饿狗扑屎”的壮观景象。 车厢内,众人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快意,哄堂大笑起来,末了,还不忘在车厢的留言薄上记下自己精彩的一笔。 美丽与勇气并存的林雪自然毫无疑问地成为众人褒奖的对象,小丫头也当真了得,叽叽喳喳地一一回应,脸一挂着的是不变的迷人微笑。 “哥哥!”林雪终于挤了过来,一屁股坐回位子上,连喘几口粗气,笑道:“雪儿厉害吧。” 林风微微笑了笑,展开一张卫生纸,抹去林雪头上微冒的香汗,“雪儿不厉害,还有谁厉害?没看到雪儿一上去,那些坏人都被吓跑了么?” “那当然了。”林雪骄傲地跷跷嘴,却又忽地拉下了脸,嗔道, “好哇,哥哥,你坏,雪儿才不是母老虎,怎么会把他们吓走呢?雪儿靠的是实力,是依据!”顿了顿,又不依道,“不行,哥哥这样说雪儿,一定要赔我才行。” “好好好,是哥哥的错,雪儿要什么赔偿?”林风笑道。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活泼开朗的林雪正慢慢地改变着他冰冷的性格,让他深深体会到爱的存在和情的温暖。这一点对他的修行有着莫大的好处。 “嗯,就罚哥哥、、、、、、” “小妹妹!”林雪还没有说完,一个优美动心的声间打断了她的话。 正是先前打抱不平的女孩。 “大姐姐,是你啊。”林雪喜道。 “嗯!”女孩笑道,“这位大姐,能不能和我换个位置,我想和这位小妹妹聊聊天?”这句话却是对林雪身旁的妇女说的。 “当然可以,你们年轻人活力十足,容易打成一片,长途旅行也少些寂寞。”妇女笑着转身,向车厢那端走去。 “谢谢。” “不用客气!” 女孩这才坐下身来,刚要说话,林雪却抢先说道:“姐姐你刚才好厉害呀,两三下就把那个胖子打得屁滚尿流哦!” 女孩脸上一红,怔得说不出话来,林风也是一楞,笑道:“雪儿,你这丫头说些什么话呢?” “啊?”林雪也似乎反应了过来,才觉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说出“屁滚尿流”这样的词来,实在是有损形象,当下歉然道,“姐姐,不好意思,主要是你太厉害,雪儿佩服至极才口无遮拦,你不要介意啊?” 女孩也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暗责自己失态,笑道:“哪里,妹妹你天真无邪,当真可爱得很!”顿了顿,又道,“我叫蚩瑶,是苗族人,小妹妹,你呢?” “我是林雪,对了,这是我哥哥,林风!”林雪指了指林风,颇有些自豪地说道,“其实刚才是哥哥叫我去作证的啦,虽然雪儿也想去,但是如果哥哥不高兴雪儿这样做,雪儿也决然不会去做的。” “哦?”蚩瑶颇有些惊讶这林风在林雪心目中的地位,这才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孩,却发现他也同样在打量着自己,只觉得他的双眼亮得有些过分,却没有注意到,林风的眼里并没有她的影象,有的只是深邃的黑暗。 蚩瑶突地脸上一红,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细声道:“你好!” “你好!”林风淡淡道,随后便不再说话。 于是,本就不很静谧的车厢里,两个妙龄少女嬉笑的声音便显得尤为显著。 其间,林风还了解到蚩瑶是北京大学大一的新生,这次就是前去报道入学。 蚩瑶当然对林风兄妹作了肤浅的了解,如他们俩是孤儿,只是林风这一路上很少说话,所做的事要么是观景,要么便微笑着注视林雪,甚至闭目养神,却唯独没有正眼看一下自己。这让从小便颇为自负的蚩瑶很是郁闷,再怎么说,自己在苗族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平日里还少得了男孩热忱的目光么?可唯独这林风与众不同,硬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却又发作不得。 林风却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重创了一个美女自信心的同时,更是给这个同样处在花季的女孩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车窗外的风景虽美,却还没有到达值得留恋的程度,真正能够让人欣喜的,莫过于终点站的到来。 经过长达三十来个小时的漫长等待,林风他们终于到达了此次行程的目的地----北京。 林风却不知道,正是这一次北京之行,险些让他丧命。 第十章 新的开始 同样攒动的人流,同样林立的高楼,同样嘈杂的笛鸣,就连今日这阴沉的天气都有些惊人的相似,站在车站出口的林风,却怀着与从前迥然相异的心情。 “这里就是自己新的开始!”林风暗道。 身边,林雪和蚩瑶互换了手机号码,正在依依惜别。 林风淡淡地看着这一切,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后会有期。”蚩瑶无奈而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林风一眼,转身坐进了计程车里。 风礼貌性地点点头,也不在意她“后会有期”这样的江湖用语。 “终于到北京了!”林雪兴奋地伸了个懒腰,迷人的气质顿时外放,引得一大堆各色各样的人驻足不前,愣愣地看着这魅力十足的美少女。 林雪一见,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林风靠了靠,看着他问道:“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先找个酒店住下来。”林风抬手抚了抚林雪的秀外,牵起她的小手,笑说道。 “好耶,雪儿也感觉到有点累了,正想休息一下。”林雪顿时一阵欢呼,丝毫没有一点被倦的样子。 林风无奈地摇摇头,也不道穿,率先踏足迈了出去,林雪相依而行。 身后,一群痴呆的行客依旧木然地站立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风充分利用金钱诱惑的同时,便是微微施展了自己仙法之中的摄神之术,顺利地为自己两个“黑人口”办好了北京的户籍,然后在北京市区选了一套环境清幽,灵气充足之处购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商口房,完成了一系列的整理修饰工作后,终于定了下来。 林雪毕竟只有十五岁,林风并不想她一味的修炼,于是想将她安排到中学,以便更好地磨炼自我,体悟天道。而自己,林风也决定自荐到北大去读书,至于学位深造什么的,到是其次,只不过意在体念生活而已。 心中的安排一说出来,林雪就是一万个不情愿,嚷着非得跟着林风。 也难怪,这丫头从小就受林风照顾喝护,从来未曾,也没有想过独立地面对生活,面对这个世界。此时突然听得林风要自己一人去上高中,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哥哥,不要,雪儿不要离开哥哥身边!”林雪哭泣着,紧紧抱着林风,直想把自己略显娇弱的身躯挂在林风身上,永远也不离开。 “雪儿,哥哥没有说让你离开啊。”林风讶道,“哥哥只是让你学会生活,万一有一天,哥哥没在你的生边,你也好自己照顾自己呀。” “哥哥!”林雪一听,顿时浑身颤抖,埋在林风怀中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林风,“哥哥,是不是雪儿不乖,哥哥不要雪儿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林雪如此反应,林风心疼不已,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抚了抚她颤动的后背,低头吻了吻她柔顺的长发,安慰道;“雪儿别乱说,哥哥永远不会不要雪儿的!哥哥只是在想,哥哥以后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呆在雪儿身边,所以才要雪儿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呀!” 林风顿了顿,笑道:“就好象,哥哥有一天出去捡垃圾卖,雪儿一个人呆在家里,总不能一直等着哥哥,而不做饭饿着肚子吧?” “呵呵!”林雪顿时破涕为笑,说道,“如果哥哥出去捡垃圾,雪儿便在家里做好饭,等哥哥回来一起吃。” 林雪说完,自顾依偎在林风的怀里,良久方才小声说道;“雪儿都听哥哥的,都听哥哥的。” “嗯。” 窗外,灯火依旧,明亮如昼,没了疑虑,漆黑的依又岂能遮蔽那晶亮的双眼? 世界一流的百年名校对于一般人来说,绝对是难以迄及的。但这一点对于修炼中人的林风而言,不过是一碟小菜。顺利注册,排入考古系这一系列的程序也就顺理成章地完成了。、 同时,林风考虑到林雪的感受,也为了更好地照顾着这个唯一的妹子,于是便把她安排在北大附近的高中上学。 起初,学校的一班子领导在听说林雪从未正式上过学,都有露出了丝丝不屑和置疑的神色,不过,当林雪近乎完美地完成一系列考验后,她便理所当然地顺利入学,甚至成了各个高一班主任争夺的红人。 艳阳高照,微风和熙,这种与林风刚到北京时迥然不同的天气,在令他对九月北京的真实属性感到纳闷的同时,也让他深深感受到这朗朗乾坤地莫测变幻。 本以为在送林雪到校之后,再赶到北大报到并不会太迟,可一看眼前的阵势,顿时让一向处变不惊的林风大吃一惊。如果用喧嚣来形容北京其它地方的话,今日的北大绝对是个沸腾的锅炉。 看看那高照的烈日,校外那此起彼伏地机动车鸣,再看看那衣着单薄,三五成群的家长学生,以及忙得热火朝天、不亦乐夫的接待员,这一切的一切直让修仙已有小成的林风感到一阵莫明的晕眩。 “同学,你也是大一新生吗?” 一个甜美的女声适时地将林风从晕眩中拯救了出来。 林风转过身来,发现一个长发美女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美丽清澈地大眼睛里除了刚才的疑问,便只有浅浅的笑意。 “嗯。” 林风看她一身学生打扮,胸前还别着一个学生接待员的工作证,于是礼邈性地答道。 女孩发现林风打量自己,莫名的脸上一红,忙道:“哦,我是新人接待员,你还没有报道吧?” 风依旧淡淡地答道。 女孩见林风语气平静,表情单一,心中竟隐隐升起一丝失落和不快,再夹杂着那么一丝好奇:“难道自己魅力不够?”女孩不禁心中敲鼓,嘴上却说道:“对了,我叫刘倩,是大二中文系学生,你呢?” “考古系,林风。”林风也不多言,或许只有面对林雪,林风的话才会出奇的多。 倩低声道,“跟我来吧!” 可能见惯了这种惜字如金的同学,刘倩也不再感到奇怪。 “林风!” 正当林风要踏步跟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间刚好从身后传来。 第十一章 是非 “蚩瑶?” 林风转过头来,发现正是几天不见不苗族姑娘蚩瑶。 “你怎么也在这儿啊?雪儿妹妹呢?”蚩瑶率先问道。 “我也是大一新人,难道不该在这儿么?至于雪儿,她年纪还小,我让她去高中上学了。”毕竟这蚩瑶也算是熟人了,林风也不想做得太过生份。 蚩瑶早知道他的性格,心中明白他能够说出这些话来,已属难得。如今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忽然见得林风身侧的美丽女子,心中微酸,脸上却脸道:“这位是?” “她是----” “我是新生接待员,你也是新生吧?”不待林风说完,刘倩已经抢先自我介绍起来,完了又问道,“你和林风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不是啦,我们是在火车认识的,没想到他也是北大新生。”蚩瑶虽然有些恼林风没有如实相告,不过明确了他与刘倩的关系,心中微宽,笑道,“我叫蚩瑶,来自苗族。” “哦!”刘倩也隐隐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奇怪,自己怎么如此在乎这个男子和女孩的关系,口中却说道,“你们先来报名吧,待会儿人会越来越多的。” “嗯!”林风与蚩瑶应了一声,急步跟上前去。 完成了一系列报道注册的程序,林风与蚩瑶都长吁了一口气,暗道麻烦。 “新人入学就是这样,以后就好了。”刘倩挥袖抹了抹额头上的香汗,一脸微笑地看着林风和蚩瑶,道,“你们稍等一下。” 刘倩说完,转过身朝远处喊道:“成靖,成靖、、、、、、” “哎,什么事啊?”远处,一个长得颇为书生气的男生一边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边高声应道。 “你过来一下,把这两个新生带到他们的公寓去。”刘倩高声喊道。 “好,马上就来。”那男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浸满汗渍的工作服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肌肤上。 “林风,蚩瑶。”刘倩适时地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成靖,经济系大二学生。”成靖憨憨地笑道,“走吧,我先带你们到宿舍去。”说完就伸手前去提蚩瑶的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趁此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累得的。”蚩瑶善意地笑道。 “那怎么行,不说这本就是我的工作,就因为你是女生,我也必须这么做。”成靖忙道。 “你可别小看我们女生哦。”蚩瑶笑笑,单手将体积颇大的行李提得老高,神情却是轻松至极。 “可是、、、、、、”成靖有些吃惊,这女孩当真有些与众不同,全然有异于其他女生的弱不禁风,但是思想里的大男子主义作祟,一想到自己毕竟是男生,绝对不能有失颜面和风度,又岂能让女生当着自己的面干这种体力活儿,却置之不理。当下便要分说。 “还是我来吧!”林风难得地笑道,说完便径直伸手接过蚩瑶的行李。 林风之所以一改往日冰冷的行事作风,主要还是因为对这憨厚而不失精明的男生颇有好感,林风本人就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此刻碰到一个比自己更固执的人,林风的欣赏之情油然而生。 “带路吧。”林风微微一笑,当下也不再多言。 成靖心中颇为感动,脸上那招牌式的憨笑更显浓烈起来。 暴烈的阳光射透蓬勃的树叶,在长直的林荫道上洒下了密密麻麻的光斑。抬头望去,一圈圈的七彩光晕激荡开来,显得如许的温柔,安详。 林风三人不急不缓地迈步于这满是光斑点缀的走道上,感受着那浓郁的书香气息,林风不禁莫名地感叹起来。 谁能想到,昔日的街边小丐,此刻却能悠闲地漫步于北大这神圣的殿堂,世事变迁,命运无常,恐怕也莫过于此吧。 一时间,林风不禁深深地疑问起来:这掌控天机运数,编排命运轮回的到底是谁的大手?是仙?是佛?还是那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 而自己,难道就只能安分地充当苍生中的一员,如蝼蚁般受其摆布,成为他们手中戏耍消遣的棋子? 不! 绝不! 林风无声地呐喊,饱经沧桑和轻蔑的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渴求强大的力量,那是一种万般无奈的精神激发,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本能呼唤! “靖儿,你这傻儿子,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正当林风陷入沉思的一刻,一道戏谑的声音促然传来。 林风率先醒转过来,正看见一群服饰华丽的怪气男生正哈哈狂笑,一派纨绔子弟的作风。 林风俊眉轻蹙,正要向成靖问个究竟,却发现这小子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脸颊窘得通红,林风也是在受欺负中成长起来的人,看到成靖的样子,顿时大怒,刚要喝斥,却听得那群人已然停止了嬉笑,偏头看去,发现一群人正色迷迷地盯着自己三人,张得老开的嘴角隐隐有晶莹的涎水淌出。 “美女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弟感叹了一声,顿时打破了众人赏美的氛围。只见一个头儿模样的猥琐青年干咳两声,装模作样道:“没见过美女么,你看你们那熊样,真***丢老子的脸。” 他说话时,一脸的义正严词,一双贼眼却直直地盯着蚩瑶看。 “他是国内十大财团中赵氏集团的少爷赵飞,平日里飞扬跋扈,为所欲为,也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欺负,却也是敢怒不敢言。”成靖有些畏惧地小声说道。 “走吧,没必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蚩瑶厌恶地说了一句,转头看了一眼林风平静的脸,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风顺口答应道,转身率先走了出去。蚩瑶和成靖急忙跟随了上去。 “站住!”传来的依旧是那令人讨厌得作呕的声音。 林风理也不理,径直前行,却突然被追上来的十几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没听见啊?”赵飞怒骂道,“靖儿,你敢不听老子的话?” “你们倒底想干什么?”蚩瑶愠怒至极,只觉得这群人霸道可恶至极。 “嘿嘿,美女,哥哥只想请你吃顿饭,交个朋友,如何?”赵飞瞪眼打量了蚩瑶,淫笑道。 “本人有事,没时间陪你,让开!”蚩瑶没好气道,接着小心地看了林风一眼,发现他还是那么平静,直如井中陈水,心宽之余也微微有些郁闷,暗怪他对赵飞的行为无动于衷。 然而她的小动作却径直落在了正面的赵飞眼中,顿时让这个阔少火冒三丈,指着林风的鼻子道:“小子,你听着,不管你是谁,这小妞如果不是你女朋友,你他妈给我滚远些,别站在这里碍眼;如果是,对不起,这妞儿老子看上了,识相的自己退出,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拿开你的爪子!”林网冷冷道。 “什么?”赵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叫你拿开你的爪子!”林风的声间变得更加冰冷。 “操,你他妈敢骂老子,兄弟们,干***!”赵飞大骂一声,率先一拳向林风砸去。 眼前就要触及林风,只见得林风冷笑一声:“引气初期的修真者也敢在这里来撒野!”当下也不动手(双手提着行李),右脚瞬间踢出,正中赵飞小腿。 林风心中明白,自己这一脚便是意味着常人难迄的修真界即将揭开他神秘的面纱。 第十二章 义结金兰 对于赵飞这种人,林风最是恶恨。于是右脚踢出之时,自然颇用了些力道。只见赵飞顿时斜飞出去,重重地摔扑在地。唯一让林风感到失望的是,这校园打扫得着实干净,赵飞横摔于地,居然没有溅起地上的灰尘,逃过了灰头土面的狼狈后果。 其余九人都是一怔,心中暗想: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打赵飞不说,只道他是初来乍到,不了解这赵大公子的真实身份。最让他们想不想的是,赵飞在他的拳脚之下,居然没有还手之力,想知道自己一干人等跟着这赵飞厮混,除出赵飞财大气粗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赵飞身手极是不凡,普通几十个人休想近得他的身前。今天这赵飞居然不是这个毛头小子的一合之敌,这种出乎意料的出局顿时让几人愕在了当场。 “你们他妈都在干嘛,给老子上啊!”赵飞缓过气来,见一帮子手下竟然对自己挨揍无动于衷,心中那个气呀。 众人惊醒,握拳擦掌就要冲将上来。 “哼!”林风冷哼一声,转身环视一圈,一股阴寒的气息随着他冰冷的目光电射而出,顿时让十来人如坠冰窟,不自然地停地下动作,胆小的甚至已经吓得软倒在地。 林风对此毫不在意,径直走到赵飞身边,一脚踏在他的背上,冷声喝道:“要想报仇,就调动你背后的势力,就凭你,还不配!”说完,看出不看身后的几人,踏步迈了出去。 同样呆在当声的成靖和蚩瑶终是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身后,赵飞狼狈地爬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走开的三人,咬牙切齿道:“你放心,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风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静静地迈着小步。 “林风,你怎么这么厉害?” 蚩瑶纳闷不已,要知道,以刚才赵亮的拳势,拳劲之大,速度之快,就是自己也没有十层的把握接下,林风竟然轻描淡写地化解开来,这如何不让蚩瑶这个自许为武林高手的女孩大吃一惊? 这一点,其实再好解释不过。修仙之人与世俗的武者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概念,实力的差距又岂是单纯的数量叠加能够弥补的? “雕虫小技而已!”林风如实说道,也不管成靖和蚩瑶是什么表情,转头对成靖说道,“如果那个混蛋敢找你的麻烦,就来找我。” 成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感叹道:“谢谢你,林风,不过,恐怕有麻烦的是你,赵飞的势力可是、、、、、、” “你怕了?”林风眉头一皱,打断道。 “怕?或许吧。”成靖苦笑两声,脸上却丝毫没有惧色,浮现的尽是淡淡的平静,“我怕因为我的缘故,给你和你的亲朋带来麻烦和危险。而我,只不过是个孤儿院中长大的单身汉而已。”成靖自嘲地笑笑,“我一直觉得,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不值得。” 林风心中一颤,神色稍解,全身上下竟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闪过。 “是什么呢?”林风不禁心底暗想。 看着眼前的成靖,林风感受到一丝暖意,叹息一声,道:“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成靖一愣,刚想分辩,林风却脱出左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要更好地保护亲人和朋友么?那么,就让自己变强,只要你成为最强的存在,谁又能动得了你分毫,谁又敢动你分毫?” 成靖全身一震,原以为自己一直坚持以避让、妥协的方式来保护自我最好不过,动不曾想过变得更强,从根本上解除威胁的存在。一瞬间,才发现自己以往的一切认知都是错的,错得那么彻底,那么离谱,那么无知。 想想林风的观念,再想想刚才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两眼发红的成靖忽地跪倒在地,大声恳求道:“请师父收我为徒。” 林风慌忙将他拉起,道:“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说起来,我恐怕还没有你年纪大,况且本事微末,如何做得了你的师父?” 林风笑了笑,阻止成靖争辩,又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以后便以兄弟相称,祸福与共如何?” 成靖一听,霎时激动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不知所措地跪了下去,朗声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林风暗道这小子受古装电视剧祸害太深,急忙将他拉起来,责道:“怎么又来了?而且、、、、、、” “大哥不必多说。”成靖打断道,“无论是认知还是实力,大哥都远胜小弟,这大哥之称自然当之无愧,若再推辞,便显得矫情了。” “好!” 林风喝彩一声,当下也不再多言,紧紧握着成靖伸上来的手,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蚩瑶在一旁直看得势血沸腾,胸脯起伏不已。毕竟都是些双十年华的热血青年,哪个没有一腔澎湃的热情? 加之蚩瑶本是武林中人,虽是姑娘家,其血性比起一般的男子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见得如此豪情冲天的场面,哪还控制得住哪颗跳动的心儿,当即便道:“两位大哥,可否算上小妹一个?” 两人同时一怔,还是林风率先回过神儿来,大笑道:“如此,可真是我林风天大的福分!”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也难怪林风答应得如此爽快,先前的列车事件便让林风对这敢做敢为,嫉恶如仇的苗家姑娘刮目相看,此后通过一番攀谈,更是觉得这女孩不落俗套,气宇不凡,此时由他提出金兰之意,当然欣然应之。 却不想,蚩瑶又是另外一番心思,暗道:这大哥当真只认亲近之人,先前我与他便已熟念,他却是一副冷漠表情。如今既成兄妹,他却是开怀大笑,言谈甚欢,当真唯亲是顾,能与他成为兄妹,却是我的荣幸了。 心中欢喜,满面春风。最重要的是,以后可以时时与林风在一起,不由得他不注意到自己! 于是,三人便相互讲述自己的前尘往事,欢谈中向宿舍走去。 其间,林风了解到,成靖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幸运的是自小便被收养在孤儿院中,得人资助,才上得了大学,这让同为孤儿的林风对他更添亲近之感。 蚩瑶更是说出了自已家传武学的秘密。林风听后倒是一脸常态,毕竟这一点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而成靖则震惊得合不拢嘴,显然没有想到电视剧中的古武学真的存在于现世之中。 更为要人命的是,在再三告诫两人不要外传之后,林风将自己与林雪的成长史一一道出,凶括修仙在内,直让两人大叫不信。无奈的林风只得略施小术,才让两人缄默其口,惊佩之余,更是神往不已。 成靖更是再三恳求林风传艺,终于得到林风“当然”的回答后,欢喜得直想撞墙;而蚩瑶则是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林风,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阳光普照,万物生辉。往往令人产生错觉,单纯地认知这世界的光明面。城市的风徐徐拂过,掠不起半丝尘埃,终是无力地撞击在那一座座巍然屹立的高楼大厦之上,不甘地消散于无形。 巴蜀集团在北京的总部是一座高达六十几层的摩天大楼,装满华丽,气势恢弘。当真将赵氏集团的大气粗财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此时大楼的顶层内,两个人正秘密地商谈着。 “师兄,师父可否有什么吩咐?”问话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红光满面,脸颊之上尽是精明与睿智。话说间,一股无形的气势隐隐透出,霸劲显露无遗。 此人正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赵天豪,赵飞正是其独子。 赵天豪对面正端坐一中年人,穿着一身青布道衣,一头亮黑的长发紧紧地束在脑后,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师弟不必太过客气。”道人摆摆手,不动声色地说道,“前几日,师父用昊天镜窥得天机,算准近年必有异宝出土,地点便是威名显赫的蓬莱仙岳。故而师父遣我等一干弟子先来,借师弟在华北一带的势力查探究竟。” 道人顿了顿,又道:“异宝出世,想来也逃不过昆仑,崆峒,紫竹,五台等一系列门派的法眼,蓬莱一门得地主之便,更是志在必得。其必然也有所行动,师弟行事之时,当尽量小心,切莫徒惹冲突,误了大事。” “小弟记住了。”赵天豪慎重地点点头。 “爹----爹----” 正在这时,一个冒失的声音猛地打断了这静谧的氛围,跌跌撞撞地闯入一个人影。 第十三章 复仇(上) “啊,灵机师伯,您也在啊。侄儿向您请安了。” 来人正是赵飞,被林风一脚踹飞之后,便匆匆赶回总部,急想拉出父亲为自己报仇,却不想自己的师伯竟也在此。 “怎的如此冒失?”赵天豪喝骂一声,又道,“你的腿怎么了?” “师伯,爹,你们可要给飞儿作主啊!”赵飞一听父亲问起,顿时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贤侄先起来,不妨说说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知在师门之中,这师弟赵天豪修为虽低,只有引气后期的境界。可是却掌控了师门在俗世中的所有产业。为人又圆滑,颇得师父器重。故而灵机子一向与其交好,否则师门此次也不会派他来配合赵天豪行事了。 如今见得赵天豪独子赵飞有恙,当然要计较一番,趁机拉拢这位师弟。 “师伯一定为你作主!”灵机子微笑着说道。 “多谢师伯。”赵飞大喜,慌忙道出了事情原委,当然免不了一番按撰编排,颠倒黑白,添油加醋,总之,用尽一切手段将肇事者的头衔安在了林风的头上。 赵飞心中暗想:“别人不知道我这师伯的实力,我可是知根知底。那可是化神初期的实力。在天下修士中虽不说是登峰造极,却也算是一流高手的级别了。有此靠人,我赵赵飞何愁报不了仇?” 在经厉了十来分钟的唾沫横飞之后,赵飞总算编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双贼眼紧紧地盯着灵机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灵机子是什么人,自然知道这赵飞的秉性。再看他一脸紧张的横样,早将整个事情估摸得**不离十。再加上他本就是心高气傲,极受护短之人,而赵飞这混小子再怎么说也是师弟的独生儿子,算起来也是自己门中子弟,怎能任由外人教训?当下决定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师伯,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小子当真有些实力。侄儿再怎么说也有引气初期的功力了,可是在他的手下竟走不到一个回合,所以、、、、、、” “哦?”灵机子眉头微蹙,像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一般,道,“这样吧,我拜几个弟子与你一同前往,先去将他抓来再说。” “好。多谢师伯。”赵飞大喜,欣然领命,心中却暗想: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在送蚩瑶到达女生寝室之后,成靖陪同林风来到了男生公寓。 此栋公寓不同其它,北中大唯有才能异禀之人才有资格进住此处。由于林风在自荐之时所表现出来的广博知识,学校自然青睐有嘉,现所当然地将他安排到这栋公寓。 “5-18室,大哥,就是这儿了!”成靖说道。 “嗯,你去忙吧,回头我给你整理一套功法,再行修炼不迟。”林风笑说道。 成靖大喜,忙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唉!”林风笑骂道,“既然当我是大哥,就不要如此客气。” “是,是!”成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你先去吧,别被刘倩骂了。”林风半开玩笑地说道。 成靖听得俊脸上一红,窘道:“大哥,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好了,好了!”林风笑道,“去忙吧。”说完径直走入了寝室,成靖也自顾离去。 此时寝室里已有三人,床位早已铺好。初次相识的三人倒像是认知已久的老友一般,相谈甚欢。就连林风走进来都没怎么发现。 轻笑两声,林风径直走到自己靠窗的空铺旁,埋头整理起来。 “你便是林风?”三人终于停止了洽谈,纷纷转头望向林风。 “嗯!”林风转头礼貌地笑道,倒是对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毫不奇怪,毕竟,床沿上赫然贴着姓名标签嘛。 “我是邓乾!”林风斜对角正是一个高大槐梧的健壮青年,长相颇为平凡,噪门却极大,眉宇间隐然透出一股凶戾之气。 “曾海明。”林风的临床是一个俊朗青年,剑眉星目,极具亲和力,此时正微笑着看着林风。 “超级帅哥蒲平,人生最大的理想便是吃中国菜,娶日本老婆,以及住西洋房子。”林风对面,一个中等身材的小伙子正一脸正经地介绍着自己,浑身肌肉颇为发达,满头短发中稀稀拉拉夹杂着几根银丝,矩方的镜片之下,是一双满是搞笑神色的双眸。 “切!”邓乾和曾海明同时不屑地向下伸出小手指。 “祝你梦想成真!”林风颇有意味地笑了两声,心中却升起一种异样轻松的感觉。 “知已啊,知已!”蒲平顿时扑将上来,抓住林风的手,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 “去!我可不是个玻璃。”林风难得地开个玩笑,对于这一点,他自己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却不想林风此言一出,寝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狂笑,唯独蒲平一脸郁闷忿然地埋怨道:“哼,总有一天我会做给你们看,到那时看你们还笑!” 蒲平如此一说,众三人更是忍俊不禁,也就在这一说一笑之间,四人的关系赫然又进了一步。 理清了一切头绪,再和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告别走出校门时已是晚上八点。深吸了一口这城市特有的气息,林风终于松了一口气。暗道:就是以前捡垃圾,也没有如此般疲惫过,当真有些吃不消。 林风轻揉了两下太阳穴,走到街边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往家里驶去。 “杀气!” 就在拉开车门的那一瞬,林风深深感受到那潜在的狂暴杀气。神念瞬是探出,刹那间便发现了不远处停驻的一辆面包车,其间,丝丝杀气正从中倾泄而出,真向自己的方向漫延而来。 林风冷笑一声,如常地钻入计程车中,摄神音幽然而出:“西郊!” 林风知道,一般的计程车司机不会在夜间拉客到偏僻地带,那毕竟是危险系数极高的一件事。于是也不想为此事浪费时间,径直用上了摄神音。 司机机械地驾驶着骄车,林风却是冷笑不已,刚才他已然发现了一个熟人的气息,而后面紧跟的面包车里共有七人,除去赵飞之外,尚有六人,皆为练气士,其中五人有了引气中期的修为,仅余的一人境界最高,堪堪突破到了引气后期。然而这一切对于化神后期的林风来说,简直可以说不什一提。 计程车已然稳稳地驶出了市区,而面包车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林风神念一直紧锁着车后的众人,冷笑连连。 “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第十四章 复仇(下) “回去吧!”林风施术将司机唤醒,扔给他一张百元钞,“不用找了,快走吧!” 司机一愣,显然对自怀莫名其妙来到西郊颇感诧异,不过在收到一百元现金之后,顿时抛开了一切疑虑,飞速地开车离去,深怕林风改变主意似的。 林风转身面对缓缓驶来的面包车,黑色的夜幕笼罩着他修长的身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师兄,有些不对劲儿,我怎么感觉他是故意引我们到此处呢?”面包车内一个颇为精明的修士小声对修为最高的修士道。 “嗯。是有些问题。”那道士皱皱眉,道,“赵师弟,这人是什么来路,我竟然感觉不到他的修为?” “师兄,小弟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加上你引气后期的修为,就是化神初期的人,我们也有得一拼吧!”赵飞信心十足,又道,“况且,这世间化神境的高手本就极少,而得道之士往往避世隐修,又怎么会到这红尘中来打磨?” 赵飞兀自说完,一脸沾沾自喜的样子,显然对自己刚才的推断颇为得意。 “嗯。言之有理!”那道人点点头,心中的疑虑稍解。 “如此,就靠师兄出手了。小弟也正好试试这离火剑的威力!”赵飞奸笑两声,转头看了看手中的一把古朴长剑。 众人一听,顿时一脸羡慕地看着赵飞手中飞剑,纷纷感叹称赞。 “到了就下来吧,莫非害怕了不成?”林风冷冷的声音传来,霎时惊醒了车厢内正自我沉醉的众人。 “哼!”赵飞率先冲将出来,众人赶紧随之奔出,“怎么,急着找死不成?放心,你赵爷定会让你死得满意!” “找死!” 林风冷哼一声,也不多言,变掌为爪,劈手向赵飞抓去。 赵飞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袭来,压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心中顿时一凛,慌忙祭起离火剑,想要阻上片刻。”只需片刻,师兄们便能置他死地!”赵飞暗想,却不知道,这个想法注定是他此生最后的一个念头。 只见林风袭出的右掌迅若落雷,白光乍现,刹那间奔至赵飞跟前,劈手抓实离火剑,左掌同时飘然探出,握然成拳,直击赵飞左胸。 只听得“咔喳”一声脆响,在这宁静的夜郊却显得极为刺耳。 “啊----” 赵飞惨嚎一声,顿时应声倒飞出去,半空中,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重重地砸向地面。 众修士一愣,显然对林风的突然袭击尚未反应过来。见赵飞瞬息便倒飞回来,急忙抢上前来接应,却是迟了半步,,眼见赵飞重声落地,左胸早已深陷,却是出气多入气少,活不成了。 林风不是正直的人,更没有傻到等他们反应过来的地步。第一时间将离火剑纳入芥子空间,迅速祭起自己那把差得不能再差的飞剑,真元喷涌而入,只见得青灰色的青身上倏地通亮,阵阵欢吟隐隐传出,上下浮动数次,随即电射而出,夹着丝丝破空之声,瞬间刺透一个修士的身体。 林风是什么修为?那可是化神后期,加之他没有什么和同类修真之人交手的经历,一时间竟是全力出手,速度之快,又岂是一个引气中期的道士能够躲闪抵挡的? 那修为最高的道士又惊又怒,大骂一声“卑鄙”,祭起自己的飞剑,闪身便向林风刺去。 “米粒之珠,也来放光!”林风冷笑一声,纹丝不动,右手控制飞剑劈斩而出,一时间白光暴闪,直晃得人睁不开眼。同时,铿锵的金属交击之音急促传来,光芒更盛。 少许,光影消散,万籁俱寂,那道人早已兀自躺倒在地上,胸口处鲜血汩汩流出,身旁,一把乌色飞剑横卧在地,黯淡无光。唯有半空中那欢跃的飞剑微微泛起丝丝毫光,几滴鲜血顺剑下滑,掉落在地上的尘土之中,发出噗噗的声间,直叫人心惊胆颤。 林风冷笑一声,也不停住,径直控剑刺杀,同时气势暴发,瞬间笼罩剩下的五人,大喝一声:“既然同来,何不同往?” 经过一番战斗,林风的拼斗经念已有所提升,控制飞剑和真元也更加纯熟起来。 五人听他大喝,吓得肝胆俱裂,哪还有心思与勇气再战,纷纷夺路而逃。真恨不得自己胁生双翼,振翅飞逃。 林风哪容他们走脱,以他的修为,此五人当真可以忽略不计。一时间,只见得人影晃动,残影无数,惨嚎之声此起彼伏,哪还有什么干架的阵势,纯粹是单向的屠杀、、、、、、 夜依旧是那般浓烈的黑暗,阵阵凉风掠过,拂起林风衣衫与秀发的同时,也冷却着他有些起伏的心情。 “夜黑风高,当真是杀人之时!” 当林风搜刮完六把品质一般,但仍比自己那把飞剑高出数倍的飞剑,再顺手拿走七人身上的丹药之物,放出一朵真火,霎时便把七人的残体处理完毕,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九点半了。 “哥哥!”正焦急莫名的林雪猛见林风回来,顿时一阵欢鸣,飞身扑到林风怀里,嗔道,“坏哥哥,臭哥哥,也不早点回来,电话也关机,直教雪儿在家里干着急。” 林风无声地笑笑,心情大爽,轻轻地抚了抚林雪的秀发,道:“雪儿,今天过得怎么样?” 林雪听他如此一问,顿时来了兴致,急忙说道:“雪儿可高兴了,今天认识了很多朋友耶,有男孩,有女孩,他们直夸雪儿漂亮可爱呢?” “当然啦,我们雪儿可是最美丽最可爱的丫头。”林风暗笑这丫头不知脸红,心中却是明白,以林雪的姿色,岂是凡人可以比拟的。当然魅力无穷,亲和力更是惊人。 “呵呵。”林雪灿烂一笑,转身依在林风怀里,问道,“哥哥,你今天怎么过的?” “收获不小,但也惹了一堆的麻烦。”林风淡淡地笑道,脸上却丝毫没有在意的神色。 “哦?”林雪顿时又来了精神,急声问道,“哥哥,快,快告诉雪儿。” 林风笑着捏了一下她小巧的琼鼻,随即把自己与成靖及蚩瑶结交,如何惹上赵飞,再如何击杀七人一一道出,直听得林雪时而咯咯欢笑,时而紧张莫名,只顾紧紧握着林风的手,一阵无语。 “那现在怎么办,哥哥?”林雪听后关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当,水来土淹!”林风哈哈一笑,豪气冲天。 第十五章 离火剑 “什么?” 赵氏集团总部的顶楼内,赵天豪一声暴喝,右掌狠狠地拍在身前的檀木桌上,质地纯良的檀木长桌顿时散成数块。 “师弟稍安,现在只是找不到他们的人,也不能断定他们一定遭了毒手?”灵机子安慰道,却也是一脸焦急,毕竟派出去的六人可都是蜀山剑派新一代的翘楚,如今杳无音讯,自己完成不了任务不说,如何向掌门师尊交代? “不,师兄,我能断定飞儿他们有恙。你也知道,那离火剑乃是掌门师尊所赐宝剑,期威力在门中仅次于紫青双剑,小弟虽然功力浅薄,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元神祭炼,早已心意相通,临行前留于我儿防身,可如今我丝毫感觉不到离火剑的气息。定然是被人封印或破去了剑上的禁制,离火剑成了无主之物。 “你想,以飞儿的性格,不是被人强抢而去,又怎会让离火剑落于他人之手?”赵天豪虽是急怒至极,心志却丝毫没乱,分析起来有条有理,毫不紊乱。 “急已无用,为今之计,必先查清此人的来历,看他到底有何企图,方能行事。”灵机子平静说道。不愧是化神初期的高手,心性的修为非是赵天豪之辈可比。 “也只有如此了。”赵天豪无力地坐倒在圈椅上,沉重的打击仿佛一瞬间让这个精明的生意人苍老了许多岁,昨日的青丝里已然夹杂了几根刺眼的银发。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此言不假。即便赵飞再无能,再是胡作非为,可在赵天豪的眼中,他依然只是自己的亲生独子,赵家的香火传承人。可如今香断人亡,怎不让他心若死灰? 不说赵氏一流正发动一切力量探寻赵飞的下落,收集林风的信息。却说林风此时正端坐床头,吐纳之间,丝丝黑白之气围绕在口鼻之间,悬而不散,片刻便钻入林风的体内。 片刻,林风已然将自己调节到了最佳状态,从芥子空间里那把形色古朴,红光琉璃的离火剑,微微一笑,暗道:“以后,你便是我林风的配剑了。” 当下也不罗嗦,一口真气喷出,堪堪将离火剑笼罩、托起,同时两手飞快地掐动法诀,口中喃喃有词,倏地,只听见林风猛地一声暴喝:“破!”两手早已掐完的法印应声飞出,直击剑身,刹那间,只觉得离火剑猛地一阵急颤,火红的光焰急剧闪烁,剑芒吞吐,悲鸣不止。 良久,红光消散,离火剑缓缓落下,正入林风手中。只见剑形早已大变,剑身剔透,晶莹光亮,剑髓之中,隐隐有一条颇长的火焰飞快地流动,仿若细流。 林风早知,那便是此剑铸成之时,铸剑之人将先天五昧神火的火种引入剑身,封印其间,与剑身融为一体,威力无穷堪比先天宝物。 此时离火剑已成为无主之物,林风欣喜之余,忙将元神植入剑心,布上禁制,再以心神反复祭炼,终于人剑合一,收摄进入体内。 “得此宝物,以后打斗难免,也多了一重保障!”林风暗自想到。此时他心情欢畅,信心十足,却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终于在不久之后吃了一个大亏。 小心地取出其它六把剑,却是些凡品,只有那引气后期道人所用的乌剑稍胜一筹,且剑性阴寒,再适合雪儿不过:“此剑留与雪儿,其他的给成靖和蚩瑶留着。” 随后又整理了一些丹药,皆是回春丹,归元丹之类疗伤回气的普通丹类,也留一些与林雪,最后取出一本掠来的秘籍,翻开来看: 《昊天剑诀》 正是蜀山弟子入门的炼气御剑之功法,林风大喜:“正愁不能将《两仪真诀》传于二弟三妹修炼,这《昊天剑诀》当真来得及。”当下浏览一翻,走出卧室,直奔林雪房间而去。 “怎么样?”赵天豪紧紧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急声问道。 “回董事长,有一人在市西郊发现了一辆空载的面包车,据手下所知,正是少爷出门之时所乘之物,而少爷等人却不见了踪迹。”说完年轻人小心地看了一眼赵天豪的脸色,背上已是冷汗淋漓。 赵天豪如遭雷击,虽然料定赵飞等然难免遇难,但一直心存侥幸,如今消息确定,一时间仍是难以接受,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劳碌奔波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只是无力地瘫软在滕椅中,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的消息呢?”灵机子在一旁沉声问道。赵飞遇难,想来自己带领的那几名弟子也悉数不能幸免,灵机子的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 “属下发动所有的渠道,也只查到此人名叫林风,十八岁,是北大考古系新生,有一个妹子,名叫林雪,十五岁,在市七中读高一。两人都是近期才到北京,注册户口,在海淀区买了一套商品房居住。”年轻人有些犹豫地看了灵机子一眼,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说下去!”灵机子冷冷道。 “是!”年轻人慌忙接着说道,“关于这林风兄妹,我们丝毫查不到他们的来历,就连他们来北京之前的信息都是一片空白,仿佛,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凭空冒出来的?哈哈哈哈、、、、、、连一个人都查不清楚,留你何用?”先前颓废的赵天豪猛地狂喝,变掌成爪,狠狠扣在年轻人的脑门,鲜血瞬时顺指冒出,血腥至极。 “师弟----”灵机子轻轻叹了一声,“何必呢?” “师兄,不必多言!”赵天豪冷冷打断,“丧子之仇不报,我赵天豪如何立足这天地之间?”仇恨早已激发了他的兽性,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心志。 “大仇自然要报,只是、、、、、、”灵机子再叹一声,“只是师门重任尚未完成,先折六人,已是不妥,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恐怕有负师父所托。” “师兄不必担心,小弟自然不会再让师兄出手,且会全力协助师兄查探灵宝出世之事,至于报仇雪恨,我自会料理。”赵天豪双目通红,一脸的寒色。 “多谢师弟谅解。”灵机子也不想把关系闹僵,又道,“贤侄大仇,为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师弟放心。” “如此,先谢过师兄了。”赵天豪神色少解,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年轻人的尸体,恨声道,“林风,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十六章 麻烦缠身 林风收回平放在林雪头顶的左手,见她已然成功重炼飞剑,归入调息,心中一阵欢喜。轻轻关上林雪卧室的房门,驻足窗前,天际已然泛起了鱼肚白,恍惚中,片片红霞缓缓现出身来,刹那间便撕破了黑暗的夜幕,光明重现。 “接下来该是狂风暴雨般的报复行动吧。”林风楠楠说道。 “哥哥!”林雪将飞剑摄入体内,欢喜地奔将过来,抱着林风的手臂,骄傲地说道,“雪儿现在可是实力大增哦,而且可以御剑飞行了耶。” “当然啦!”林风宠爱地捏捏她的红脸蛋,打趣地说道。 “嗯!对了,哥哥,这把剑叫做什么名字啊?”林雪问道。 “哥哥也不知道,只是飞剑的品质很一般,故而名气不是很大。”林风笑道。 “雪儿才不管这些呢,只要是哥哥给的东西,雪儿都喜欢。”林雪翘翘嘴吧,想了想又道,“这把飞剑浑身青乌,又是哥哥送给雪儿的,不如就叫它风青剑,好不好?” “雪儿喜欢就好。”林风幽幽应了声,又道,“时候不早了,出去吃点东西,我们也该去上学了。” “好啊!” 、、、、、、 夏日的夜就是去得快,当林风与林雪走到不远处餐馆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行人,餐馆里更是遍坐了或单或双的忙客。 林风兄妹找了个靠边的桌子坐了下来,随便叫了几个小吃,便有说有笑地享用了起来。 “林风?” 正在用餐的林风突然被一个动听的声音打断,林风林雪同时抬起头来。 “刘倩?你怎么也在这儿?”林风不禁好奇地问道。 来人正是林风入学之时所认识的接待员刘倩。 “我就是住在附近啊,你呢,难不成也住在这附近?”刘倩笑问道。 风淡淡说道。 “坏哥哥,也不给雪儿介绍一下这位飘亮的姐姐。”小丫头顿时不高兴了,翘起小嘴埋怨起来。 “呵呵,丫头你发的哪门子脾气,这是哥哥同校的学姐,开学时帮过哥哥的。”林风笑道,“刘倩,你坐吧,这是我妹妹林雪。” “谢谢。”刘倩心中莫名一甜,急忙坐了下来。 “还没有吃早餐吧,要点什么?”林风问道。 “不,不用了、、、、、、”刘倩慌忙推辞。 林风不理她,径直喊道:“老板!”刘倩无奈,只得随便叫了些早点,应付了过去。 “姐姐,你好漂亮啊。”林雪简直就是个见人熟,见刘倩坐定了,马上就过来搭话了。 “可没有雪儿妹妹漂亮!”刘倩不知不觉中被林雪的魅力所摄,两人迅速地亲近起来。 “还要谢谢姐姐在学校里面帮助哥哥呢。”林雪由衷地感激道。 “哪里,那只是我的本职工作,才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刘倩不好意思地说道,末了还别了林风一眼,俏脸微红。 面对两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林风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自顾用餐。 这顿早餐竟足足吃了半个小时,当林风送完林雪,再与刘倩赶到北大的时候,校园的长道上已是人影攒动,车流不息。告别了刘倩,林风匆匆地赶往教室,里面早已坐满了学生,里面赫赫然有着三张熟悉的面孔,正不断地给他打着脸色。讲台上,五大一小正唾沫横飞地争执着什么。 只见那小孩浑身淤青,皮肤浮肿,显然是遭受过毒打不久。身旁一男一女状似家长,正急切的与另外三人交谈着。 那三人,林风却是认识。一位是学校校长,剩下的两位则是系辅导员和这节课的主讲老师。 只见林风走进教室,那小孩立马惶恐起来,猛地大叫一声,道:“就是他,就是他!”声音却极是响亮,吐字清晰,哪有一点病态? 林风冷笑一声,他早已用神念扫视过小孩的身体,根本没有伤及筋骨,看似惊目的伤痕只不过是一些皮肉之伤,而且,林风还发现,这一家三口竟都是炼气士,且都是引气初期的境界。 “看来是冲自己来的了!”林风暗叹一声。 “唰!”教室里所有人同时望向门口晕得不知所谓的林风,其间有人愤怒,有人置疑,有什惋惜,更有女生指着林风的俊脸惊叹不已。 “林风,你过来一下!”早在林风自荐之时,便给这位校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闹出这等事来,显然不足以让这位德高望重的校长信服。 “校长,有什么事吗?”林风踏步走过去,慢声问道。 “是这样的。”校长继续说道,“这小孩昨日回家,途经小巷时遭遇了抢劫,不但财物皆被掠取,更遭致毒打,造成了这般模样。” “校长,的确挺可怜的,不过,这好像与我无关吧?”林风纳闷地说道。 “什么与你无关,我清楚地记得,抢我打我的那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小孩急声说道,末了还装作“哎哟”一声,似乎情急之下又牵动了伤口。 “哦?”林风并不气急,奇道,“你肯定那个人就是我?包括我的相貌,我的声音,我的名字,以及我的行为待征?” 不孩一愣,当即说不出话来。小孩家长也是一怔,均没有想到这林风言辞居然如此尖锐,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怒声喝道,“怎么,难不成他一个小孩,还能编些胡话来污陷你这个北大高材生不成?”话中讽刺之意昭然若揭。 校长与辅导员一听这话,皆是眉头大皱。 林风冷冷一哼,转过面向教室里在坐的两百来人,朗声喝道:“既然知道他是小孩子,那你以为,以一个小孩子的眼力和判断力,难道能够记清楚劫犯的所有特征吗?自相矛盾,不知所云!” “你!”两个大人一窒,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三人本是蜀山弟子,受灵机子和赵天豪之命,将林风弄出北大,再寻机击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却不想这林风言辞居然犀利至斯。两人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林风,你若是个男人,就自觉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别让我们看不起的同时,更丢了北大学子的脸面!”学生座中猛地传出一声怒斥,刺、耳至极,一时间,众人纷纷看向那个一脸愤慨的男生。 “怕是这三人的同党,一计不成,又来扇风点火!”林风心中暗想,正待分解,忽听到一声怒骂:“你***给老子说什么?难道你老爸被人冤枉包二奶,你他妈还逼着你老爸亲口承认,做个你所谓的男人?”说话的正是脾气暴躁,血性十足的邓乾。 “哄------”教室里顿时传出一阵哄笑,虽然用语粗俗,有伤大雅,却是在理在据,说到了点子上。 那男生顿时窘得满脸通红,气得心火直焚,七窍生烟,却又发作不得。 “非也,定是这小子羡慕林风俊美模样,嫉妒之下想出如此阴毒绝招,先打劫暴揍这小孩,再威胁他污陷林风,想将林风挤兑出北大。不过,你难道认为学校里面没有了林风,你这小白脸便能赢得众美女的青睐么?那你就大错物错了,君不见世间俊美北大来,直到我蒲平方为最么?”正是蒲平,摇头晃脑,颇为得意。 “哈哈、、、、、”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男生一张白脸立马红似猪肝,瞬息煞白,险些没有晕了过去,直气得哆嗦道:“你,你这是污蔑!” “哦,你也知道污蔑?那你刚才的行径又是什么性质?”曾海明毫不示弱,冷笑连连,“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的,真***丢脸!” 此话一出,顿时有大批的学生深以为然,立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男生再也无地自容,夺路而逃,丝毫顾不得身后传出的哄笑声,被邓乾三人如此一闹,气氛顿时没有先前的那份紧张,压抑,变得活跃起来。 “校长,难道说就这么算了?我儿子可是认定他林风就是行凶之人!”年轻夫妻寒声问道,心中不甘之余,更是对先前的男生暗骂不已。 “先前林风之言也是在理,毕竟小孩子的判断能力有限,而且你们又拿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空口无凭,我校自然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学生!”校和缓缓应道。 “难道北大学生都如此般嚣张跋扈,胡作非为吗?”那妇女急怒攻心,变得有些口不择言。 众人一听,顿时皆有愠怒之色。校长老脸一黑,沉声道:“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莫说你拿不出证据说明林风便是凶手,便是他有此嫌疑,查探之事也是警察局的工作,与我校何干?若你再这般无理取闹,口无遮拦,别怪我方不客气!” “你、、、、、、”那美妇一窒,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最好记住刚才的话!”那男人冷冷道,“我们走!”说完拉着二人急步踏出。 “喔---”教室里顿时一阵欢呼。 “林风,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校长歉声笑道。 “校长哪儿的话,对此我倒是不在意。只是恐怕以后便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了!”林风苦笑着看了一眼身侧的学生,校长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第十七章 再结金兰 终于结束了第一天上午的课程之后,在周遭人群指指点点的注目下,林风逃也似的吃完了午餐,躲回了寝室。 室内,蒲平三人似乎早已料到林风的狼狈相,见他神色,哪还忍得住笑,只差捧腹倒地,险些笑晕了过去。林风看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样,老大?名人的生活还可以吧?”蒲平率先打趣道,“想我蒲平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却没有你这般运气和待遇,当真是天不与我,非人力可为呀!”说完摇头晃脑,一副扼腕叹息状。 “去!”林风笑骂一声,四人同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对了,林风。”曾海明严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林风面色顿时一冷,劈头问道,“难道你们也不相信我?” “屁话!”邓乾性子刚烈,立马愠怒至极,“不相信你,我们刚才为啥还为你争辩?” 林风面色稍缓,歉声道:“对不起,我也是激动过了头!” “别在意,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曾海明笑笑轻拍了他的肩头,“说说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可知道赵氏集团?”林风不答反而问道。 “当然知道,全国十大实力财团之一,能不知道么?”蒲平奇道。 “那你们可知道,北大有一个叫赵飞的学生!”林风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这个我知道。”邓乾道,“听说那小子是赵氏集团的少东家,平日里嚣张跋扈,惹事生非,哼,要是惹到我,定要那混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林风知道这邓乾乃是刚性之人,也不说他自不量力,径直说道,“刚才那四个人都是赵氏集团派出来对付我的。” “啊?”曾海明三人同时一声惊呼,急声问道,“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惹上这等煞星的?” 林风冷笑一声,当下便把如何与赵飞结怨一事一一道出,见三人一脸沉思状,顿时冷声问道:“你们后悔了么?惹上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后悔个屁!”邓乾骂道,“要是我,定要打得那兔崽子终生残废~!” “你们应该知道,我在意的是超级享受,可不是什么财团和什么大人物!”蒲平一脸笑嘻嘻地说道,丝毫没有在意的神色。 三人同时看向未曾表态的曾海明,只见他徐徐地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从来不为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 林风心中莫名的感动,暗道,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我林风的兄弟。 “你们别以为就因为我和赵飞结怨,他们就如此报复我,那只是小事而已!”林风有意地提醒道。 “那是为什么?”三人同时奇道。 “因为我杀了他,赵氏集团的少爷,赵飞!” “轰!”三人只觉得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势若惊雷,只压得几人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你们还以为这是件小事吗?”林风笑问道。 曾海明深深吸了一口气,肃容道:“林风,你最好把整个事情详细地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帮得上你!” 邓乾和蒲平也没了先前的轻松神色,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林风幽然叹了一口气,又将如何被赵飞等人跟踪,自己怎样击杀七人之事详细道出,关于修仙一事也不作隐瞒,实话告诉了三人。 三人听后,只觉得近二十年的人生里,所有的惊奇见闻也比不上今日之事,只听得又是惊奇,又是担忧,还有对修仙之术的无比神往。 “老大,你不是骗我们吧?这世上当真有仙人?”蒲平满脸的置疑,显然是不相信。 林风不语,只是意念稍动,离火剑倏然飞出,缓缓停在半空,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威压和神火气息顿时压得三人胸口发闷,连连倒退。 林风赶紧收回离火剑,笑道:“怎样,相信了么?” “我的天,老大,这,这也太厉害了吧!”蒲平靠在椅子上,粗气直喘。曾海明和邓乾也是一脸的惊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这便是仙剑的威力!”林风笑道,“所以邓乾,你的拳脚功夫相对于修炼中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邓乾脸色一红,却也知道林风之言乃是实情。顿时,一扫先前的狂傲之气,深深地思考起来。 “要知道赵氏集团的背后可是蜀山剑派,若是我个人面对赵家,自保尚能,但若是加上你们,反而……”林风一脸笑意地看着色变的三人,没有一丝畏惧情绪。 “哈哈……”曾海明蓦地哈哈笑道,“有生之年能够证实仙人的存在,更能结识林风你这样的豪杰,此生无憾,哪管他们什么面团财团,狗屁蜀山。大不了一死,有何惧哉?” “说得好!”邓乾顿时被曾海明的话激出了胸中的豪情,“枉我邓乾自以为豪情万丈,血气方刚,却不想今日一看,比起林风和海明,真是惭愧得无地自容。” “唉,只是可惜我的人生梦想尚未实现!”蒲平捶胸顿足,惋惜不已,可挂在嘴角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却告诉几人,他丝毫没有迟疑。 “好!”林风大喝一声,四人同时狂笑起来。 笑余,林风方才说道:“想当日,我与成靖,蚩瑶也是在同仇敌忾地情况下义结金兰,始成患难之交。今日,若是三位不嫌弃,我等四人,再加上先前的两位弟妹,再结金兰,共同面对那狗屁蜀山,如何?” “正有此意!”三人喜极,连忙应诺。 自此以后,兄弟几人患难与共,不离不背,纵横天地,威震三界。 当下编排长幼,林风仍为大哥,成靖老二,邓乾,曾海明,蒲平,蚩瑶,林雪分列三到七位。 蒲平打趣到:“昔日封神榜中有梅山七杰,今日便有我等京城七义!”语音一落,顿时遭到三人的暴打喝骂:“什么梅山七杰,居然把我等与畜生相比!” 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风聚齐七人,传与五位新结兄妹自己修改过的《昊天剑诀》,并助其筑基炼气,炼化剩余的五把飞剑。日子倒也过得充实而融洽。但七人都深深地清楚,此等情形仅仅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而已,于是纷纷加紧修炼,不敢怠慢。 而此时,赵氏集团的总部内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已然换上了张新桌的会议室依然保持着简朴的风格,赵天豪此时正颓痿地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先前的饱满精神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苍老。 侧座上,灵机子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身后,十四个青衣道人分两排站立,乍一看去,均是面有怒容,杀气森森。 “师兄,你看这事怎么办?”赵天豪无力地问道。 灵机子缓缓睁开双目,精光闪现,令人不敢直视:“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多此一举。不管那小鬼是什么来历,他既然惹上我蜀山,定要他好看。况且,他在俗世中仅仅是个学生而已,死个人,能掀起什么滔天巨浪?这次老道亲自出手,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货色。!” “好!”赵天豪顿时大喜,激动地站起来道,“只要为小儿报此大仇,师兄以后但有吩咐,小弟无有不从!” “师弟不用如此客气。”脸上虽是不动声色,灵机子心中却是喜翻了天,以赵天豪在世俗在的地位,若得他全力相助,自己以后争取掌门之位,岂不是又多出一分把握? “此事不急,你且放心,动手之时自然会叫上你!”灵机子许诺道。 “多谢师兄!”此话正中赵天豪下怀,试问,谁个不想亲手雪恨报仇?丧子之仇,断香之恨,赵天豪恨不得对林风抽筋,扒皮,削骨,饮血,方能泄心头之恨。 而对这一切,林风自然难以知晓,七人兀自沉浸在修炼之中,乐此不疲。 第十八章 猎杀 感受到最后一丝真元也归入丹田之中,林风大喝一声:“疾!”离火剑飞喷而出,带着一股烈炎之气,不停地盘旋飞舞,速度之快,直撕得虚空丝丝破响。 林风双手不断掐动法诀,卷起道道残影,随着最后一道法诀掐完,林风轻喝一声:“开!”离火剑猛地形变,火劲爆散开来,化作一张红得发亮的火网,向下罩去。 “收!”林风又喝一声,右手前伸,食指微曲,只见那巨大的火网顿时恢复了离火剑的本体,瞬息回到林风的手心,再也没有声息。 林风伸手托了托那流动着五昧神火的剑身,心中一阵兴奋:“这离火剑当真妙用无方。居然有这等用法。看来以后还得多多钻研,且莫辜负了宝剑。” 忽然,林风只觉心头猛地一颤,不祥的预感霎时袭上心头,林风一紧,神念飞速漫出,瞬息布满整个城市,顿时发现了赵氏集团总部的众人。 林风冷笑一声,低声自语:“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蜀山一门的实力!”转身走出卧室,见众人依旧在打坐炼气,也不打搅,径直走到窗前凝望起来。 “哥哥~!”林雪修为最高,率先醒了过来,“雪儿感觉马上就要突破到化神中期了。” “雪儿真厉害!”林风爱怜地将她拉近身旁,柔声道,“雪儿,马上就要和别人打架了,你怕吗?” “不!”林雪坚定地摇摇头,笑道,“只要呆在哥哥身边,雪儿什么都不怕。” 风不语,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心中一阵不平静,他自然明白,这一次的对手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是一旦自己灭掉诸人,势必加深仇怨,引来蜀山老一辈,到时,或许自己自保尚且不足,又能保护得了几人呢? 林风无声地叹息一声,温柔夺看了林雪一眼,道,“雪儿,哥哥的话,你听么?” “当然听啊,哥哥叫我做什么,雪儿便做什么了。怎么了,哥哥?”林雪奇道。 “那好,以后哥哥叫你做什么,你便照做就是,不要问为什么,知道吗?”林风不答,反而继续说道,脸色严肃至极。 雪虽然觉得林风的话有些奇怪,但仍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大哥!”众人终于醒来,见林风站于窗前,急忙上前来打招呼。 “嗯,不错,都快进入引气初期了。”林风点头赞许道。 “那还不是老大你给我等筑基的效果。”蒲平笑道。 “就是,要不然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有如此境界呢。”蚩瑶满脸的兴奋,接着说道。 “嗯,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些多余的话。”林风笑道,“至于修炼,你们一定要谨记,修行无尽头,一切都要靠自己,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实力,才能活得自在,活得洒脱。” “大哥,你放心吧,我们都记住了。”曾海明答道。 风应了一声,肃容道,“现在你们需要换个地方,想来蜀山弟子马上就要行动了。” “那大哥你呢?”成靖问道。 “我和雪儿留下来,你们都先避上一避。”林风笑道。 邓乾一听,顿时大急,抢道:“那怎么行?我们结为兄弟,本就是要患难与共,怎么可以临阵退缩?” 林风心中一暖,笑道:“你们的心意我清楚,只是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自保尚且不足,还要我分身出来照顾你们,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这次来的几个人,在我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不滤,之所以支走你们,是不想过早暴露我们的关系,你们也安全一些。” 邓乾脸上一红,才想争辩,曾海明已然拦道:“好了,三哥,大哥说得极是,不过,大哥你须得答应我等,若是有一表面我们已经有能力与你共挑重担,你切记要与我们分担一切。若仅仅是有福同享,而不能共患难,这样的兄弟,我曾海明可做不来。” “好!”曾海明的一席话直说得林风惭愧不已,又是热血沸腾,万千言语出口之时却仅剩一个“好”字。 送走了五人,林风兄妹如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看起了家庭影院,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浑然没有一丝紧张。但林风的神念却无时无刻不在附近扫视。 “来了!”林风低说一声,神念所布的范围内同时出现了十五个道人和一个现代装束的中年人,赫然正是赵天豪和灵机子等人。 “走!”林风兄妹早已安排妥当,发现众人来临,当即隐去身形,同时指尖发出数股劲气,瞬间关闭一切电器设施,屋子里顿时静得有些骇人。 夜黑,屋中更黑。 “师尊,师叔,就是那一间!”一个青衣道人闪出队列,附在灵机子身侧,低声说道。 “嗯!”灵机子轻哼一声,也不转头,低声吩咐道,“把屋子围起来,切莫让这小鬼逃脱!” “蜀山剑派的鼠辈,想抓你林爷爷,有本事追上我再说!”林风爽朗的声音猛地从楼顶传来,惊得几人险些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林风哈哈大笑,心意一动,离火剑相应而出,林风瞬移到剑身之上,轻笑一声,离火剑顿时发出一声震天长吟,电射而出,在如罩的黑幕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火影。 “追!”灵机子一声令下,当先御剑追去。 正当众人走后片刻,房顶上蓦地发现一个窈窕的身影,秀发如瀑,明眸如玉,只听得她咯咯脆笑一声,轻声道:“哥哥可要等等雪儿哦~!”说完随即祭出一把青乌色的飞剑,御剑追去。 没了那城市霓红的照耀,这黯色的夜越发显得冷清,望望前面黑压压的树林和墨色的山泽,林风择地降下身形,暗道:“应该离市区很远了吧!但愿雪儿那丫头别跟得太近,否则让他们发现了可是不妙!” 离火剑本是稀世异宝,加之林风功力高绝,御剑飞行,速度之快岂是一般修士可比。蜀山等人自然远远地被甩在了后面,不过,林风也不担心,他们不会追上来,自己一路上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若是这一干人等发嘴还没有能循气跟来,那蜀山一派没落之日可期也。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后,灵机子等一众十五人便紧随着落了下来,灵机子这才认真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谁知道不看不看知道,这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自己竟看不透他的修为,那…… 想起自己先前的狂妄之举,再想想他引自己一行到此的意图,顿时冷汗淋漓。如今打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颤声问道:“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派,为何无故杀我蜀山弟子?” 林风冷笑一声,正待讽刺,却听得赵天豪气急败坏地吼道:“师兄,跟他罗嗦什么,大家群起而攻之,为我们死去的弟了报仇!”说完率先御剑刺出。 灵机子浑身一抖,暗道要糟。但箭既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当下喝令一声,招出飞剑紧随赵天豪向林风照去。 林风狂笑一声,当头喝道:“不自量力!”一边祭出离火,迎上赵天豪当头砸下,赵天豪被林风的绝大气息所笼罩,顿时大惊,慌忙急收手中的飞剑,闪身格挡,只听得哐的一声脆响,赵天豪应声飞出,鲜血狂喷,衣衫焦烂,手中长剑更是碎断成两节,眼看是不活了。 紧随其后的灵机子顿时骇得魂飞天外,哪还敢正面相抗,急忙撤剑飞退,同时挥手布下几层结界,已是狼狈至极。 林风狞笑几声,讽刺道:“蜀山门人果是鼠辈!”控剑急追灵机子而去。 众人又惊又怒,纷纷喝骂,却又不敢正面交锋,直如当街泼妇,林风瞧得又是可恨,又是可怜。 正当众人闪避之际,突然听得一声娇喝:“哥哥,雪儿来助你!”不是林雪,却又是谁? 只见她一袭素衣,貌似天仙,众人既是惊叹,又是恐惧,竟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林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及时掐诀,猛喝一声:“疾!”前先试炼过多次的招式瞬间爆发,离火剑所化之巨网一涨再涨,片刻便布满了整个上空,倏地当头罩下,死亡的气息顿时如涌泉般萦绕在众人的心头,身体一时不听使唤地动弹不得。 灵机子此时已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眼见众人瞠目结舌,神志已失,顿时大急,却又奈何不得。抬头望见当头罩下的火网,不敢大意,甩手掷出飞剑,当头连喷三口本命真元,剑身顿时毫光大作,威力倍增,火网下坠之势霎时一缓。 失了本命真元,灵机子已是虚弱至极,顾不得其他人,趁火网暂缓之际,纵身闪了出来。 “吃我一剑!”林雪见有人居然遁出,顿时持剑跃来,飞刺而出。 灵机子也是倒霉到了极点,刚出了火海,又入剑口,待得发现之时,躲闪已是不极,只得就地一滚,随即痛声惨呼,却是整个左臂已然被齐肩切了下来。 说来也是灵机子命不该绝,林风命中也有此一劫,灵机子就地滚出,正好落到赵天豪的身侧,赫然在目的正是那半裁飞剑,灵机子顿时大喜,再次喷出一口真元,恢复了飞剑少许的灵气,也顾不得身后众人,当即御剑飞遁,没命似地逃开了。 第十九章 祸根 林风此时已经控制住了十四人,只听得他轻喝一声:“收!”离火剑顿时化形飞归体内,若大的一块荒地上,只剩下几把散落的飞剑和些许零散的火星。 林风按地而坐,就此调息起来,虽然他功力已算出类拔粹,但毕竟手法过于生疏,又一次性罩定如此多的人数,功力此时已是耗了个七七八八,直感吃不消。 夜间星宿月华之力最为丰富,加之山间灵气通透,林风片刻便回复过来,起身收起几把质色一般的飞剑,却只发现灵机子留下的那一把质地颇为不凡,暗道收获太少。 随手破去剑上的禁制,递给林雪:“雪儿,把它炼化吧。” “我有风青了就可以了。”林雪一直紧张地盯着林风,见他把剑递来,方才幽幽笑道。 “多多益善,以备不时之需。”林风肃容说道,刚才灵机子的情况可全然落在了林风的眼中,自然对此颇有感触。 “好啊!”林雪欢喜莫名,“哥哥,刚才那人跑了怎么办?” “是我太大意了!”林风自责不已,“他这一走,必会搬来师门长辈,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如今我们只有加紧修炼,好应付随之而来的挑战!” 雪自然乖巧地点点头。 “回去吧。”林风拉起林雪,踏上离火,破空而去。 墨黑的夜幕下,除了几点零落的火星,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蜀山位于巴蜀腹地,乃是集合了青城,峨眉等诸多名山大川,自古以来便是灵山福地。传有仙人隐没其间,实也如此。自老君座下长眉真人创派以来,蜀山剑派已有了千年历史,期间,魔道第一高手血魔老祖欲灭天下道门,唯魔独尊,于是席卷天下,道门之众,居然无人能敌。 此时,蜀山剑门挺身而出,一男一女两名俊颜携名震天下的紫青双剑潇然出战,双剑合壁之下,终令血魔老祖铩羽而归。 此一战,蜀山剑门名震天下,赫然与昆仑玉虚宫并肩,成为天下正道之魁首。 九月,蜀山。 远远望去,几道主峰如破天利剑割开云雾,直刺天际,气势之恢宏,莫过于此几只丹顶仙鹤醒然在目,或三三两两静立山巅,或振翅高翔,纵情穿梭于云雾之间,风声鹤唳,一派仙气缭绕的景象。 山间,烈雾沉浮,水气氤氲,令人看不真切那山中的隐象。近了,才能依稀地发现,山间异宝奇兽无数,或九叶灵芝,朱果,黄精,万年山参,或麋鹿,火鸟,玄蛇,白虎,彼此之间相安无事,一派安详。修仙之人一见,莫不想冲将前去咬上几口,抓上几把,但一想到蜀山剑门的强横实力,此种意图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泄意罢了。 “咻!” 忽然一道青色剑光穿透浓厚的水雾,轻车熟路地向蜀山剑门飞去,只是那剑影似乎有些晃荡,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来到金殿之前,只见丹墀如玉,梁柱泛金,没了离巢惊飞的小雀,显得多了几分俗气。殿内,虽不曾看见有什么暗窗侧门,却依旧辉煌光明,令人不敢相信。 正对大门,一塑丈高的神像威然而立,神色淡然,身着道衣,双眸微闭,仿佛正神游太虚,参悟天道。正是老君李聃。 神像香台之下,一个白眉老道背对大门而坐,右手持一拂尘,左手虚按在右手之上,一派高深莫测之相。 “禀掌门师祖,灵机子师叔回来了,正在殿外等候。”一个青衣年轻道人恭敬说道。 白眉老道岿然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又酷似在沉思,叫人不可揣度。 那年轻道人却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习惯性地站在门边,也不焦急,一脸恭敬地静候着吩咐。 “着他进来吧。”老道终于开口说道。 “是!”应喏一声,年轻道人轻轻地退出了大殿。 良久。 “师父,弟子有负师父所托,请师父责罚。”来人面容苍悴,左肩齐肩而断,见着老道,急忙跪地请罪,正是不敢有辱圣贤,换了一身着装的灵机子。 白眉老道缓缓起身转过头来,皱眉道:“怎么弄得如此模样,我不是叫你们不要徒惹事非吗?” “师父明查,请允许徒儿道出个中原委,再行处置。”灵机子不敢怠慢,泣声恳求道。 “好,你说吧。” “是!”灵机子称谢一声,当下便把如何与林风结怨,自己一行如何挽回蜀山颜面,包括城郊一战,都一一如实道出,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灵机子说完,白眉老道已然陷入了沉思之中,掐算片刻,不得头绪之后,终是无奈地摇摇头:“你们是否查清了这林风的来历?” “弟子无能,连那林风临京前的所有信息都不曾查出。”灵机子颤声答道。 “什么?你们连人家的来路都不知道,就贸然出手?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白眉老道顿时又气又怒,直想把眼前的灵机子一掌拍死。 灵机子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只得伏地而跪,不敢言语。 白眉老道暴怒一阵终是无奈,只得向门外吩咐道:“童儿,去拿昊天镜来。” “是,掌门师祖!”年轻道人退去片刻,便取来了这须臾观三界的宝物。 传说这昊天镜乃昊界昊天玉皇大帝之物,却不知为何遗落人间,成为蜀山剑门的镇宗宝物。又传,只要功力高绝,便能持镜上探天界,下窥九幽,莫有能逃出之人。当然功用如何,还需实践考究一二。此是闲话,不提也罢。 却说白眉老道接过昊天镜,抚摩片刻,叹道:“没想到一年之中竟要请宝两次!前一回探出重宝出世之预兆,这一次却是用在查人底细,哎!” 说完猛地渡入一道真元,口中念念有词,昊天镜应声飞出,悬于大殿半空之中。 “昊天镜,开!”白眉大喝一声,一口真元再次喷出,只见昊天镜古朴的镜身顿时飞速旋转,玉色镜面泛起阵阵涟漪,画面也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要是林风兄妹在此,定然会吃惊得合不拢嘴。镜面中重现的正是他们从小到现在的一切经历。如何击杀众人,如何偶得至宝,甚至如何遭养父毒打都历历在目。一副副画面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倒退,将林风兄妹的过去揭了一个底朝天。 而白眉老道则是惊喜莫名,先是发现林风实力高超,年纪轻轻便已臻至化神后期,这不能不让他这个百龄之年方入返虚的老道大吃一惊。直到看见林风获宝一刻,才转惊为喜,抚掌大笑道:“真是天兴我蜀山,竟然让我等接连发现异宝,哈哈哈、、、、、” 灵机子和门外道人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暗道掌门是不是疯了,却听得白眉笑毕,吩咐道:“童儿,你去请其他三位师祖,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年轻道人应声退出之后,白眉方对灵机子喝道:“你犯重罪,本饶你不得。但念在你给我派带来佳音的分上,恕你这一回,速速返京,寻得一精明通商之人,继承巴蜀集团,定不能让我蜀门在世俗中的基业毁于一旦。” “多谢师父!”灵机子大喜。虽然此时对白眉口中异宝一说莫名其妙,但只要自己不受罚,已是千恩万谢,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灵机子退走片刻,便有三位次第渐老、仙风道骨的老道来到大殿,纷纷揖道;“师兄,召我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第二十章 重创 说起来,乾字一辈上上次全聚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四人均是返虚之士,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闭关隐修,以抗来日之天劫,加之蜀山一门实力雄厚,天下莫有不服,谁敢有事没事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即便有,也被蜀山小辈轻松打发,哪会轮到四人出面? 而今年却是大大的不同,前不久因异宝出土之兆而聚齐的四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乾字一辈正是掌门大师兄乾元真人,二师兄乾机真人,三师兄乾离真人,四师弟乾散真人。 三人一到,纷纷询问,乾元子含笑一指昊天镜,笑道:“先看看再说!” 三人惊疑,只能拭目以待,却同样也是先惊后喜,末了喜极笑道:“难道真是、、、、、、” “不错,正是姑射所遗之《两仪真诀》和玄精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们看那颗银灰色的珠子,可识得此物?”乾元子含笑问道。 三人一愣,他们之所以欣喜,却是因为这一玉一典,相传神农圣皇昔日有一爱侣,乃是木族圣女空桑仙子,只是大荒严律规定,各圣族女必要保持处子之身,否则便要受剐刑之苦。神农虽为神帝,却也不能更改这遗留了几千年的传承。只得给空桑留下一部修炼功法和一块玄精玉,始才飘然仙去。 空桑仙子受此打击,终日以泪洗面,无心修行,悲怆而逝,这一典一玉便自然落给了其侄女姑射仙子。姑射天生聪慧,又是玄阴之体,年纪轻轻便神功大成,一举成为木族仅次于蚩尤的顶级高手。 三人一听乾元子的话,暗想他寻自己三人前来,莫非是为了这银色珠子。当下奇道:“恕我等眼拙,识不得真宝!” 乾元子哈哈大笑:“勿怪,这个隐秘只有历代掌门方能知晓。”顿了顿,又道,“师父逝去之际,曾私下叮嘱于我,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身化天地,真灵神器却存于一珠之内,传于后世,以期有缘。若有人能参透这神珠的奥秘,即便是成就道祖神通,也是不无可能。当日我也是不信,可今日一看这昊天镜内的影象,遥想当日师父所描绘的形状,已是十拿九稳,不敢置疑!” 三人狂喜。道祖神通?那可是混元无极太上教主,自己等人岂敢妄想至此,而就在今日,这般机缘却只有一线之隔,心中兴奋激动,可见一斑。 乾机子上前一步,朗声道:‘掌门师兄但请吩咐,我等必竭尽全力,壮我蜀山!’“好!”乾元子喜喝一声,道,“事不宜迟,你等三人一同前往,务必要活捉这小子,《两仪真诀》和玄精玉倒还罢了,盘古元珠不容有任何闪失!” “是!”三人不约而同地应喏道。 而林风等人此时却已然感觉到危机的降临,纷纷加紧修炼,提升修为。 林风是其中最忙的一个。他不断地耗用真元为五人洗髓伐筋,拓脉固基,终是让五人进入了引气初期的境界。而林雪也靠着玄精玉进入了化神中期。 林风过度耗费功力,几近枯竭,但所谓不破不立,几经反复,倒让他的修为有了质的提升。 近日里,林风老是有种心惊肉跳的危险预感,掐指算来也是毫无头绪,只是心绪甚为不宁,不能专心修炼。 “难道蜀山师门寻来?”林风自觉没有与其他什么人结仇,唯独蜀山一脉不共戴天,不死不休,料定这种危机感正是来自蜀山,心中隐隐有了打算。 翌日,林风私下里找到曾海明,嘱咐道:‘四弟,这次估计你们又得避一避了,我隐约可以感觉到空前大的危机正一步步地临近。’ “大哥,我等自知实力低微,但若是实在避不过去,纵是鱼死网破,也要与他们斗上一回!”曾海明坚定道。 “你说什么胡话!”林风喝道,“四弟,你是众弟妹之中最为明理之人,为兄拜你一件事,你可答应?” “大哥尽管吩咐,小弟必定竭尽全力!” “你带众人远离此处,避一时之风头,依我看,不如就到六妹的苗寨,云贵之地距蜀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正好惑其眼目!”林风分析道。 “那你呢,大哥?”曾海明急道。 “同时带上雪儿,帮我好好地照顾她,至于我,则要会一会这群泼道!”林风眼神一冷,转瞬一笑,“放心,即使我不敌,也可一逃了之,无甚大碍!” 曾海明皱眉不语,良久方道:“大哥,此事一过,你定要前来与我们会合,否则一月之后,我等纵是自知实力不济,也要拼上几个蜀山弟子,为你报仇!”话末之时,湿润的眼眶中满是坚定神色! “好吧!”林风叹息一声,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曾海明定然不会安然离去,只得无奈应了下来。 ****** “不行!”林雪娇喝一声,死死地拽住林风的衣袖,哭道,“说什么我也要和哥哥在一起。” “雪儿,听话!”林风顿时皱眉,有些不忍,却又咬牙道,“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若是不听我的安排,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妹子!” 林雪浑身一颤,俏脸瞬间煞白,两行清泪不停地流淌,直叫林风听得肝肠寸断,怜惜不已。 曾海明慌忙给蚩瑶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好妹妹,大哥也是为了你好,况且以大哥的实力,纵是不敌,遁去便是,你瞎担心什么?我们实力不济,留在他的身边,反而成了累赘,岂不是害了他吗?这样的结果,你欢喜么?” 林雪抽泣了一阵,依旧紧紧地抱着林风的手臂,啜泣道:“不,不要,雪儿不要哥哥受到任何伤害!”大哭一阵,又道,“雪儿听哥哥的话就是了,哥哥事后一定要来找雪儿,不要丢下雪儿一个人。呜呜、、、、、、” 林风听她哭得伤心,心中一阵阵刺痛,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因啜泣而变得有些颤抖的背,心中怜惜,当真无以复加。 “哥哥答应你!”林风轻轻说道。 其他五人知晓他二人的经历,自然能够理解他们之间的兄妹感情,以及林雪对林风的深深依赖,也不插话,含笑看着依旧抽泣不已的林雪,以及目光渐渐冰冷的林风。 这一切,都是蜀山剑派造成的! ******* “就是这儿了。”乾机真人冷冷望着眼前的高楼,冷笑一声。 乾机子与乾离子相视一眼,神念瞬息传出:“小贼,出来受死吧,难道还要我等进来请你不成?” 端坐屋内的林风虽然早有准备,却也没料到来人的实力如此强横,自己竟一个也看不透。 “藏是藏不住的。”林风暗想,御起飞剑,穿窗而出,一道火光闪过,急向城外遁去。 “想跑!”乾机子冷笑连连,“追。!”三人同时电射而出,直追火影而去。 林风竭尽全力,将离火剑的速度催发到极致,却依旧发现,三人不紧不慢地随在自己身后一里之遥处,心中又惊又急,暗责自己托大。 既然跑不掉,索性全力一搏。一想至此,林风寻了个隐蔽的山头,落了下去。 “怎么,不跑了?”三人紧随其后,戏谑地笑道。 “不知我林风何德何能,竟得蜀山前辈如此看重,真让我受宠若惊呀!”事已至此,林风也是无惧,嬉皮笑脸地叹道。 “小贼,休要惩口舌之利!快快交出盘古元珠,《两仪真诀》和玄精玉,兴许还能留你魂魄,否则叫你神形俱灭,永不超生!”乾离真人性子暴烈,当头喝道。 “你怎知我有《两仪真诀》?”林风心中大惊,急忙问道,“盘古元珠,玄精玉?那是什么东西?” “小贼装傻不成?你少时所得古盒之中,那珠一玉便是盘古遗宝,玄精灵玉,岂有不知之理?”乾散真人有冷笑不已。 林风又是好奇,又是莫名其妙,急道:“你还没告诉我,如何得知我过去之事?” “小贼孤陋寡闻,今日便叫你死个明白!”乾机子狞笑一声,“天下修士谁个不知我蜀山昊天镜观天测地,莫有不知,只有你这小鬼,还敢自作聪明,灭我子弟,自以神不知鬼不觉,实乃自欺欺人也!” 林风心胆俱裂,如此说来,众弟妹前往云贵一事,岂不、、、、、 暗叹一声,自己对修行界还是太过生疏,连最起码的常识都欠缺,难怪导致今日之祸。 乾离散人见林风不语,冷声喝道:“师兄师弟,休要与他多言,径直拿下,不怕他不吐出盘古元珠所在。” “好!”乾机子应了一声,当先祭出一把两尺寒色飞剑,朝着林风当头劈下,甚他两人自视甚高,自然不想群起而攻之,落得个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坏名声。 林风冷笑一声,不敢大意。闪身避过飞剑,稍退急进,离火剑同时飘然刺出,扬起朵朵火花,向着乾机子急袭而去,甚为耀眼。 乾机子暗道这小子反应迅速,左手掐诀,瞬息弹出几道青寒色的真元,堪堪迎上围袭而来的五昧神火,“滋滋”脆响接连不断,双双消散无形。 林风自然没有打算让种神火伤到乾机子,见他弹指间破去法术,暗自心惊,当下倍加小心,纵身跃进,须臾间刺出十余剑,虽没有对乾机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弄得他手忙脚乱,甚为狼狈。 林风趁机大喝一声,举剑过头,朝着乾机子当头砸下,这一击,林风已然运足了十层功力,剑身划过之处,咧咧地破空之声隐隐传出,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小贼敢耳!”乾机老道怒喝一声,急忙举剑格挡,只听得一声闷响,林风顿时倒飞出去,几个跟头落在十丈远外,乾机子也是暗吃小亏,连续后退几个方才化解这股巨力,稳定身形。 乾机子老脸红似猪肝,显是愠怒至极。自己堂堂一个返虚的高手,居然被一个化神期的小辈弄得措手不及,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越是如此想,越是恼怒,怒骂一声,道:“小贼,拿命来!” 飞剑应声直刺而出,顿时一化为二,二化四,须臾间便化作漫天剑影,直朝林风面门罩来。林风心下大骇,暗想这是何种剑诀?手上动作却不停滞,怒喝一声:“疾!”离火剑幻化之火网倏然飞出,直迎剑雨。 “轰!”一声巨响,阴阳相触,火水相克,顿时发出一声惊天爆炸,只见得火影漫天,亮比烈阳,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一圈一圈地激荡开去,顿时摧断了周遭的山丘丛林。 却见得林风再一次倒飞出去,空中连喷三口鲜血,慌忙接住同样倒飞回来的离火剑。剑身已受重创,黯然无光,躺在林风手中发出阵阵哀鸣。 乾机子却是好得多,只是微微飞退几步,便定了下来,右手持剑,颇为得意,全然忘记了对手仅是个化神期的年轻人。 乾散真人皱皱眉,暗道:“恐怕要引来不少人,顾不得了,速斩速决!”当下喝道,“林小贼,交出盘古元珠,留给你一个全尸,否则别怪我等手辣!” 林风伸手抹去嘴角鲜血,从芥子空间中拿出神珠,苦笑一下,骂道:“想要么?老子偏不让你等狗贼如愿!”忽然张嘴,猛地一口将元珠吞了下去,口中还叹道,“当真是美味呀!” 三人齐齐一震,顿时惊怒到极,再也顾不得脸面,齐齐出手,只见三道青色真元蓦地聚成一股,声势澎湃,携起滔天气浪,直向林风袭来。林风躲已不及,手忙脚乱之际,本能地举起离火剑格挡。 “轰!” 又是一声冲天巨响,离火剑应声碎成粉末,强横地真元夹杂着炸散而出的五昧火种直撞向林风的胸口。 “噗!” 林风鲜血狂喷而出,五脏俱裂,心脉瞬间寸断,刹那间便失去了全部知觉。 第一章 盘古元珠 一片空白。 林风感觉自己正处于一片虚空之中,浑身上下轻飘飘的,仿佛失却了重力的作用,只需一踏足便能凌空高飞;周遭静得吓人,有的只是林风渐趋沉重的呼吸声。 忽然,眼前的虚空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范围越来越广,波动也越来越明显,只见那中心波源之处忽地出现一个深邃的通道,神秘诡异至极。 “进来吧,进来吧!”幽幽的呼唤声一波一波地袭向林风,他好奇地向内张望,只见蒙胧一片,看不真切,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前飘去。 “进来吧,这里才是极乐的天堂!” ****** 林雪失魂落魄,昏昏沉沉,直感觉没了林风,这世界原来是如此的冰冷和孤寂。 呆呆地坐在桌前,桌沿上是苗族人特别酿制的米酒,醇香可口,而林雪却丝毫没有动的意思,只是怔怔地望着静静的杯面出神。 恍惚中,那琥珀色的水洒荡漾开来,一副副熟悉的画面闪现其间。 城市肮脏的角落里,那张安然的脸; 暴虐的皮条之下,那张坚毅不屈的脸; 终于独立生活时,那张欣喜而又略带苦涩的脸; 、、、、、、 迷糊中,林雪直感觉他正微笑地看着自己,那么温柔,那么怜惜,还那么地不舍。 “雪儿,哥哥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开开心心地活下去,活下去、、、、、、”林风的笑容越来越淡,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仿佛他的生命正飞快地流逝着。 “咚!”一滴清泪倏地直击在那琥珀色的米酒中,顿时冲散了一切。 “不----”林雪嘶声竭底地哀嚎、、、、、、 ****** “不,我不能进去!”林风眼见就要进入门槛,却忽地全身一颤,“是雪儿的声音,是她,是她在呼唤我。” 林负转身回跑,却见那邃暗的通道中猛地伸出一只白晰的大手,直向林风抓来。 “进来吧,这里才是极乐的天堂!”那声音依旧慢幽幽的,充慢了诱惑。 林风不为所动,冷声说道:‘不!雪儿,别哭,哥哥就来找你,哥哥就来!’还待飞奔,却已然被那大手抓个正着,一步一步地拖向通道。 倏地,一道闪电光链猛地从天而降,直击那大手手腕,只听得噼哩啪啦一阵连响,通道之中顿时传出一阵惨嚎,大手蓦地回缩,大手随之消失,一切又归于虚空。 “哈哈哈哈、、、老夫要的人,你等屑小也敢动,真是胆大包天,不自量力!”一个苍老而略带得意的声间突地传来,顿时让林风吃了一惊,暗道这里还有他人不成? “哈哈,小子,说得不错,不过,老夫可不是什么鸟人类,而是开天辟地的神!”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林风猛地一醒,想起先前的盘古元珠,也管不得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脱口说道:“你是盘古?” “不错,不错,幸好还有人识得老夫!”盘古高兴至极,一副老怀大畅的样子,连道“不错”。 林风哭笑不得,朗声说到:“前辈,可否现出身形,这种面对虚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盘古明显一愣,片刻方才深有同感地叹道:“是啊,想当初,老夫于混沌中孕育而出,眼前一片模糊,不见生灵,确实无聊至极,最后实在忍不住,才用开天斧辟开天地,身化成物。”说完已是唏嘘不已。 “不过,你小子真的想要见我?”盘古颇为惊奇地问道。 “对啊。”林风郁闷至极,反问道,“怎么,见了你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么?” “那当然!”盘古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盘古我高大威猛,顶天立地,一般人见了,非吓个半死不可,若是我贸然现身见你,吓死了你岂不是没有人陪我说话聊天?” 林风苦笑,怎么以前就不知道,原来家喻户晓的盘古大神居然是个活宝级的人物。 谁知他如此一想,盘古顿时感知。立马好奇地问道:“活宝?我只知道我的开天斧,镇天石是先天至宝,却从没听说过活宝这种东西,你快告诉我,活宝是什么宝物?厉害吗?” “活宝不是个东西!”林风没好气道,“活宝就是像你这样一群‘风趣幽默’人物的总称。” “哈哈哈、、、不错不错,小辈们居然知道我是个宝,我当然是宝,不是宝又如何开天辟地,身化成物以成天地?”盘古欢喜莫名,丝毫听不出林风话中的讽刺之意。 此话一出,林风顿时感觉自己被彻底地打败了,有些无奈地哀求道:“前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呀,这里便是你们所谓的盘古元珠呗,你小了现在只是魂魄体而已,刚才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在呼唤你,再加上老夫阻止得早,你小子早被抓重叠地府投胎去了!”盘古得意地说道。 “啊?”林风顿时惊得冷汗直流,想想都是一阵后怕,突然忆起林雪,急忙问道,“那我的身体呢?” “你这小子只想着小丫头,也不感谢一下我老人家,不地道,不地道,端地不地道。”又是阵扼腕叹息状。 林风无奈,有些抓狂地苦笑两声,但也只能识趣道:“小子林风多谢盘古前辈救命之恩,小子若有他日,定将前辈的威名传于三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盘古一听,顿时欣喜地显出身形来,却是化成一副老顽童模样。 “要是别人,你小子定是回天乏术,不过遇上老夫么,自然不能一概而论。”盘古一脸高深地说道。 林风大喜,只听得盘古又道:“说起来你这肉身,还真是个好东西,居然是亿万年都难得一见的阴阳七星脉,难怪能以心血开启镇天珠,将魂魄遁入。” “什么镇天珠,什么阴阳七星脉?”林风听得一脸郁闷,莫名其妙。 “笨!”盘古鄙视地瞥了林风一眼,说道,“镇天珠自然便是你们所说的盘古元珠罗,当日你和那几个小娃娃打闹,却是实力不济,居然被伤得心脉俱断,五内尽毁。幸好之前将镇天珠吞入体内,心血迸出之际,浇盖到了镇天珠上,触动了上面的禁制,自然将你魂魄吸了进来,得以保全!” 林风听得入神,浑然不觉他居然把蜀山剑派的几个老鬼说成小娃娃,更把自己与他们的性命之争说成打闹,若是发觉,还不当场气死? “反正有些时间,老夫就和你这小子聊聊。”盘古语气一变,显得有几人落寞,“好久没有和人说话了。” 第二章 融灵 “当初我无聊之际,欲想开天辟地,却又对这天地形成后的世界甚为好奇,于是便取了混沌之中的天地至宝镇天石,反复精练,终于制成了这颗镇天珠,打算待我身化万物之后,储存元灵之用。”盘古幽幽道出自己的经历。 “前辈,你寄身镇天珠,为何还能感知外面世界的一切呢?”林风好奇地问道。 “圣人神通,岂是你可以想象的?”盘古喝了一声,“况且,我以身化万物,我便是天地,天地便是我,怎么不知这天地间的事情?” 林风一窒,顿时了然。 “我取了镇天石,倒是酿成了不小的麻烦,幸亏鸿钧那老小子于分宝岩上制了混沌钟,太极图,混沌幡等诸多灵宝,分镇四方天地,方才不至于让局面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盘古叹息道。 “这么久以来,我之真灵虽得镇天石所护,得以保全,但已然失了灵性,脆弱至极,想来再这样继续下去,不用多久便要消散无形了吧。”盘古深深看了林风一眼,神色间有些愦憾。 “那怎么办?”林风此时对他已极有好感,一听这话,顿时大急。 “你急什么?”盘古精通他心神通,自然知道林风的惊急乃是发自真心,颇感欣慰,“听我慢慢道来,别打断。” 林风不语,只听得盘古径直说道:“这镇天石受你心血浇灌,已然与你全身诸脉合为一体,非你不能用也。要想不让我形神俱灭,除非、、、”说完直直盯着林风,却不言语。 林风被他盯得心中发毛,忍不住大声说道:‘前辈直说便是,林风这条命是你救的,大不了陪上便是,有何惧哉?” 盘古暗赞一声,连声道好,却听他继续说道:“林风小子,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林风一怔,显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不愿意么?”盘古见他神色,故意拉下了脸。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林风顿时大喜,急忙拜了下去。 “哈哈哈、、、”盘古震声长笑,直把那一双老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 “好,为师所说的方法便是将我之真灵融入到你的魂魄中,虽会失去意识,但从此与你同在,总好过形神俱灭。” “啊?”林风大惊,“会失去意识,那还不是、、、、” “呵呵!”盘古苦笑两声,安慰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心中记得我这个师父,你便是师父,师父便是你,有什么遗憾!” 林风心中大震,却又抑制不住无尽的悲意,从未流过的泪水居然不争气地淌了出来。 盘古也是身形一抖,自己孕于混沌之中,若说有感情,也只有对天地苍生的悲悯和不舍,哪曾经历过此等人间至深的亲情,想到刚刚收了一个好徒弟,却又不得不与之永别,心中不胜戚然,又是一阵无语。 “徒儿,你也别哭了,为师时间不多,尚有些事情要与你交待。” 林风听罢,当下只得抹去无尽的泪水,凝神听来,只是仍时不时地发出阵阵抽咽。 盘古暗叹一声,说道:“我之真灵与你魂魄融合之后,便成一体,这样一来,你也算是无魂无魄之人,只具有混元一气元神,超脱生死,修行亦无天劫加身,倒是有益无害。” 盘古含笑而语,右手轻轻一招,一具肉躯已然摆在了面前,正是林风满是血污的肉身。盘古施术抹去血污,笑道:“盘古之气浩然天地,是谓之道;盘古元神充盈太虚,是为之神。夫宇宙有道,三界唯神,神与道合,则无极不可往也,无穷而不可尽也。夫肉身者,乃神识之枷囚耳,神欲与神合,必先寸断经脉,自破丹田、、、、” 盘古便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语句,笑着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林风,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肉身,笑道:“如仿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挥手施出一股混沌气流,夹黑白之色,瞬息没入了林风残破的肉身之中,片刻,肉身光芒一闪,顿时归于平静,却看那肉身已然尽复。 “为师已然治好了你的五脏,仅乘经脉和丹田不顾,却正是合了我盘古之道!”盘古顿了顿,“至于你体内的七条隐脉,就是我要说的阴阳七星脉了。即为无极风之脉,阳之金脉,火脉,雷脉,阴之土脉,水脉,木脉,合七宿之数,是为天地至奇之脉!” 见林风茫然不语,静神聆听,盘古心中一慰,双手平摊而出,一阵光芒闪过,已然多出了七根色彩各异的细小针棍,看不出质地。 “这便是昔日的开天斧,辟天开地之后,便成碎片,为师那时法力流失巨大,无力再复其先天神妙,只能将它炼成这般模样。不过现在,你却有这个能力!”盘古一指林风,含笑说道。 “我?”林风一脸迷茫,浑然不知其所谓。 “对,就是你!”盘古接着说道,“为师之所以将它炼成七根,就是为等你这个具有先天阴阳七星脉的人。这七根小针分别为定风,定金,定火,定雷,定土,定水,以及定木,是为定天七针,可大可小,意由心发,本来你将为其主,当由你亲自以神炼之。只是为师考虑到你法力道行均是太低,恐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我以真灵融于你魂,从此你我便是一体,我炼你炼倒是也没什么区别。到时你只需以元神将七针之中寄放的元灵融合,再以七脉分别精养,将七针定天阵炼合成六弥之数,再者五行,四相,三才,两仪,最终七针归一,乃是大成,成就至尊之神器!” 盘古说完哈哈大笑,笑声狂喜却又夹杂着些许悲凉,脸上的得意之情地是溢于言表。 “至于与你心神相连的镇天石,嘿嘿,只要你将它尽数炼化吸收,继承它亦虚亦实,至刚至柔,兼容阴阳的特性,恐怕、、、”盘古卖个关子,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嘿嘿怪笑,一副老奸巨滑的样子。 林风对他的这副模样却是倍感亲切,想想他的融灵之说,心中又是一阵悲凉,不舍。 第三章 盘古九卷 “你先归体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盘古见他模样,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叹息一声,心中也放心不少,在他认为,林风至少也有至情至性的一面,不至于将来变成无情冷酷的魔头。 “可是,师父、、、”林风犹豫不绝,心中绝终有些放不下。 “可是,可是什么?”盘古白眼一翻,喝道,“我就纳闷了,以我往日所察,你小子明明就是个寡言性冷的人,即使面对兄弟美女,都是惜字如金,惟独面对我这个老头子,为啥话就这么多呢?” 林风被他一句话说得险些魂飞魄散,慌忙住了口。气氛缓解之际,林风终于归魂入体,醒了过来。 什么叫“性冷”?什么又叫“惟独面对我这个老头子”?亏他说得出来这种变态加玻璃的话,林风暗自想到。 盘古自不去管他,兀自说道:“至于其它的一些东西,你融合了我的元灵之后,自然能够拥有我的全盘记忆和所有感悟,到时候就明白了。” 盘古说完,缓缓闭上眼睛,最后一次感受这天地间独特的气息,神态落寞而又安详,嘴角竟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风看在眼中,正觉悲意涌动,忽听到盘古猛地一喝:“意守丹田,摈除杂念!”语音未落,凉风扑面,幽香贯脑,一股寒飕飕的气流倏地从他的口中轰然落入,直沉丹田。 “轰!” 破碎的丹田内,倏地冲涌起无数混沌清凉的气浪,层层叠叠,排山倒海地冲向每一条寸断的经脉,每一处穴道。 林风陡然一个激灵,杂念俱消,周遭的一切顿时隔绝,只感觉自己的魂魄正被一道无形的力量不断地撕扯着,扭曲着,分了又合,合了又分,这一分一合之间,一种若有若无的东西如涓涓细流一般渗透进来,顿时和魂魄元神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刹那间,一种轻悠飘然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乘风破浪,直上碧虚,浮游在这苍凉无边的月色下,神识清明,像是醒着,又像是睡着了,眼前迅急地闪过万千五彩缤纷的图景,耳畔听到无数缥缈的声音,想要细辩,却又回归于一片混沌空茫。 恍恍惚惚,像是过了亿万年,又像是只过了短短一瞬,蓦地,脚下一空,只觉得天旋地转,像是从万丈碧虚急坠而下,林风心中猛地一凛,倏地睁开了双眼。 “师父!”林风急呼,却哪里见得到半个人影?林风心中悲急交加,直如有千万把尖刀在刺割,心中明了的他只得振臂狂呼,以泄心中之情。 “师父---” 虚空寂寥,茫然天际。只有林风那凄凉的呼喊在这一片空白的世界里越传越远,终于没能听到一丝回音。 “师父。”要风低唤了一声,无力地跪倒在地,泪水忍不住簌簌地滑落,虽与这便宜师父相处不久,但自幼孤苦的林风早已把这风趣的老头当作至亲之人,如今天人永别,怎不叫他心中悲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风才从低落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也不去管那满是泪痕的俊脸,盘腿而坐,内视起来。 “天仙?” 林风一惊,发现自己已然神体合一,暗叹一声,没想到这虚弱至极的盘古真灵还厉害至斯,竟直接让自己跨越返虚之境,也不经天劫加身,稳稳地进入了天仙境界。想起盘古师父,林风心中又是一痛。 当下不敢多想,运起仙元力在无经脉限制的身体中运转一圈,赫然发现位于丹田之中的镇天珠正缓缓转动,其上,附有定天七针的七大隐脉依次排列,风脉居中,金对土,水对火,木对雷,遥相呼应,相生相克。七脉之中,定火针犹为光亮,红晕流转,晶莹剔透,仿佛刚经过纯青炉火粹炼过一般,林风却不知这是他与蜀山三老打斗之时,离火剑碎,五昧神火火种窜入体内,让他的身体带上火性的缘故。 林风欣喜,突然想起盘古记忆之说,当下沉入脑海,感受着那自混沌以来亿万年的记忆和体悟,不能自拔。 正是盘古这亿万年来积累的对天道的感悟,令林风的道心提升到了一个常人难迄的地步,这对于急速提高功力的林风来说,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咦?”林风讶然一叫,自语道,“《盘古九卷》?” 林风继续看下去,只见其内记着: “吾生于混沌,神体天成,道法自然,是以无仙佛妖魔之分,亿万年来,吾感悟天道,体念苍生,张间耳濡目染,小有所成。” “况且吾自然之道法,虽是孕天地而生,为万法之根本,终究不愿其道统泯灭止绝于吾,故寄真灵于镇天石内,表面是为好奇这天地世界,实为待遇有缘继吾之道统。” “便非天地所孕,世间生灵多为后天所造,先天不足,非能领悟吾自然高深之道法,成就有限,故此,吾将毕生之所精划归九部,望有缘之人因材施教,不至令吾道法泯灭。” 林风看到此处,已是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盘古的一番苦心,想起师父那开天辟地之能,林风顿时心驰神往,恨不得一口吃下去,便能融汇贯通。 却见林风继续体悟: “吾之九卷,分道,佛,妖,修罗,巫五道炼气篇,以及丹,蛊,器,阵四卷法篇。精妙之处,需得细加体会,方能臻至大成。” 以下叙述的均是九卷之法,直看得林风目瞪口呆,咋舌不已,暗道若是能够参透九卷,恐怕例是须臾万里,畅游天地三界,也是无极而不可往吧。 林风摇摇头,挥去这些有点遥不可及的想法,心神顿时沉入炼器篇,入目第一章便是定天七针的粹炼之法。只见其中记道: “定天七针乃七属之性,又界阴阳,其中风之一性,飘邈莫测,亦真亦幻,是乃无所不能容,无所不能往也。故风亦无阴阳之判,是为混元。乃七星转换,交替之关键,须得先壮其针,以谐阴阳刚柔,否则阴阳失调,器主危矣。” 林风大惊,暗道自己幸运。幸亏自己看了炼器说明,不然到时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下不敢再调以轻心,仔细研读起来。 “壮针之法无外乎二,其一乃是灵养之法,即采天地之灵气,七针自然按属性分配,只是此法所耗时日极长,若无诸天星斗之力相助,千万年也仅能小成耳。” “其二便是神养之法,乃是夺他人之元神,以针吞噬之,令七针结出守护之神,不仅进展神速,且能全盘继承所吞噬元神的诸般功法,妙不可言。只是此法甚是歹毒,杀性太重,望慎用之!” 林风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功起身,目光渐冷,紧捏的拳头咯咯作响:“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若人犯我,哼,成王败寇,也莫怪我心狠手辣!” 深深看了一眼这混沌不清的虚空,心神一动,林风顿时回到现实之中。泛着银色光晕的镇天珠依然缓缓地在通导的丹田中转动,徐徐导动着全身的真元流动,没有一丝阻碍。 第四章 归来 “什么?” 乾元老道一声怒喝,滕地从坐台上站了起来,瞳孔剧烈收缩,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冷冷地看着身前站立的三人,显然已是惊怒至极! 乾机三人战战兢兢,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不敢正视乾元道人那两道冷厉的目光。 “倒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乾元老道惊怒交集,断然没想到自己宗门三位长老同时出手,居然也没有拿下这化神后期的小鬼,眼见着盘古元珠与自己失之交臂,这叫他如何不大发雷霆? “掌门师兄息怒,我等清楚地记得,那林风在我三人的合击之下神体俱废,喷血倒飞,谁知他的身体突然发出万丈白光,即使以我等返虚期的修为也只能侧目闪避,不敢正对其锋芒。可是当那银光散尽之后,林风残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乾机老道小心地瞥了乾元道人一眼,见他神色稍缓,不似先前那般愠怒,这才继续说道,“师兄,不如再取昊天镜前来一探,一窥盘古元珠之所在?” 乾元老道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对他的话理了不理,皱眉暗想:难道有人暗中劫持,抢走林风?但是不可能啊,世俗界中从来未听说过如此高手,能一击之下逼退三大返虚高手,倒底是什么原因呢? 沉思良久,乾元老道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低声叹道:“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去取昊天镜来!” 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应声闪到一侧站定。 片刻,年轻童子便请来昊天镜,乾元真人如法炮制,昊天镜依旧悬空而起,镜身飞速旋转,古朴玉镜之上,隐隐可见光晕闪烁流转,煞是好看。 “开!” 随着乾元真人一声轻喝,镜面之上顿时波澜起伏,模糊一片,眼见画面即要清晰,忽然布景之中银中一闪,古色镜面顿时迸射出如匹如瀑的白光,刹时便照透金殿,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啪!” 一声轻响,霎时将侧目的四人惊醒,聚目望去,刹那间骇得魂飞天外,只见半空之中,哪里还有什么宝镜,无数银白色的碎沫纷纷扬扬地飘将下来,如同腊月飞雪,沾地即逝。 “天哪!”乾元真人一声惨呼,无力的身躯颓然地倒坐在蒲台之上,一脸的愁容,乾机子三人更是惊骇得张大了嘴,露出两排变形的黄牙。 “罪过啊。”乾元老道嘶声叹道,“镇宗宝镜毁于我手,叫我如何面对祖师?”说话间,乾元老道仿佛经历了千百世,早就因修炼而变得红润如婴孩的肌肤,顿时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衰老折皱的沟渠。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不知所措的老人。 也是他们不知根底,贸然窥探的结果,想那盘古乃是混沌共生,开天辟地之圣人,其后更是身化万物,毫不谦虚地说,盘古即天地,天地即盘古,怎是昊天镜之流可是窥视的?林风得其真灵烙印,加之镇天石护持,便是圣人如元始老君之流,妄加窥探掐算也是不能,更何况区区一凡间修士?三界之中,恐怕也只有鸿均之辈方能有所作为。 昊天镜正是禁不住镇天石本能的反击,一朝便匮散成沫,不复在矣。 不说蜀山一众兀自恼恨,却说林雪诸人已在苗寨待了半月,仍不见林风踪迹,早已心急如焚,却奈何不得。心中仍保存着那么一丝侥幸,希望林风能够安然无恙。 又是十日漫长的等待。 林雪静静地伫立在一个小山丘上,朝着北京的方向深深地凝望着。 凉风轻柔地拂过,撩动着林雪有些凌乱地头发,却丝毫没能撼动她娇弱的身躯,如许的落寞,清凄、、、 “哥哥、、、” 没有泪水,因为双眼早已干涸;听不见声音,因为喉咙早就沙哑。 这充满悲苦,依赖,还有柔情的呼唤背后,埋藏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雪儿、、、” 蚩瑶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忧伤。 林风杳无音讯,林风伤心欲绝,其他五人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每每看到林雪那张因伤心过度而变得异常憔悴的脸,众人就再也表露不出自己的那份不安,反而笑着安慰这个林风最疼最爱的妹子。 “雪儿,别伤心,我们都坚信大哥一定能够化险为夷,平安归来的。”蚩瑶幽幽地劝道。 “姐姐,你别劝我了。”林雪头也不回,哑声说道,“已经二十五天了,雪儿从来没有离开过哥哥这么久,若是他安然无恙,早就会回来找我了,又岂会、、、”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唉!”蚩瑶暗叹一声,轻轻走上前去将林雪揽入怀里,“不是还有五天么?五天之后,若是大哥还不出现,我们便是不自量力,也要冲上蜀山,为大哥报仇!” “不!”林雪轻轻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幽幽地看着蚩瑶,淡淡说道,“哥哥是不会答应的,他之所以支开我们,便是要我们得以保全,若是我们杀上蜀山送死,岂不是违了哥哥一番好意?” “说得好!”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地从天而降,相视的二人同时一惊。 “哥哥(大哥)!” 林雪二人又惊又喜,本是早已流尽的泪水再度不争气地涌了了出来,看得林风又是感动又是心碎。 “哥哥!”林雪哭叫一声,飞一般扑入林风的怀里,死死地搂住他,仿佛要将自己挤进那个熟悉地身体,才能令他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安。 蚩瑶噙着泪水盯着林风,再看看林雪,终是停住了冲上前去,扑到他怀里的冲动,怔怔地望着二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林风笑着看了他一眼,哪还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暗叹一口气,唤道:“五妹,让你们久等了!”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歉语,却让蚩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清泪无声地顺颊而下,直到陷入那个温暖的臂弯,真实,却又如梦如幻的感觉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袭来,让她深陷其中,永远不想醒来。 轻风依旧,却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冰凉,反而有了一种暖暖的感觉。 林雪和蚩瑶依旧恋恋地赖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不同的是,睑睫挂泪的林雪早已沉沉睡去,而蚩瑶则迷失在那蓄藏已久的情愫中,恍惚中满是甜蜜。 “让你们担忧了。”林风柔柔地说道。 蚩瑶顿时醒来,再也不好意思倦缩在他的怀里,深埋着头直起身子,隐隐可以看到那红玉般的脖颈。 林风看得颇为有趣,笑道:“走吧,先回去看看几位兄弟,再欣赏一下你们苗寨物有的风光。” 蚩瑶羞意稍退,轻轻应了一声:“好啊。” 林风无奈地看了怀里憔悴的人儿,柔情满怀,轻轻地将她横抱在怀,转头向蚩瑶说道:“带路吧。” 第五章 蚩尤遗部 人们通常把世界民族分为两大经济文化类型,一类是农耕民族的田园文化,另一类是游牧民族的“马背上文化”。然而却常常忽视第三种文化类型的存在,那就是介于两者之间“既耕且游”的民族。苗族由于政治、经济等种种原因,历来有不断迁徙的习俗,以迁徙求生存,求发展。但苗族又与游牧民族不同,他们以农耕为业,迁到一个地方,总要在那里驻足一段时间,男耕女织,养精蓄锐,然后再告别旧的家园,又迁到另一个地方,去建设一个新的家园。他们从黄河流域迁到长江流域,遍布湘、鄂、川、黔、滇、桂各省区,还渡海到达海南,甚至越过国境进入东南亚。几百万人在大地上流动,这确实是一大壮举。 尽管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分散,但文化传统并不曾丢失。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它由母文化演绎成多种子文化,形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文化系统。拿服饰来说,如果其他民族以某种服饰作标识的话,那么,苗族是以多种服饰来做文化符号的。 走在苗寨错落的住房之间,林风发现女装上衣多披领、背帕等,下装有一青色百褶裙,也有蜡染裙。以挑花为主,兼用蜡染。银饰品更是多彩各异。造型或呈四棱突起,绕如螺旋,或偏圆,平面上錾出各种花纹图案。 林风不急不缓地跟随在蚩瑶身后,尽情地欣赏着这古朴的、传承了上千年的异域风情,再加上蚩瑶一路上不厌其烦的讲述,直让林风风叹为观止。 “大哥,就是前面了!”蚩瑶笑道。 “嗯,好,你都已经到了引气中期,到要看看这几个小子有没有怠慢了修炼!”林风心情大畅,含笑说道。 “各位兄长可没有偷懒,加上苗寨这里民风古朴,灵气浓厚,大家都有长足的进步。”蚩瑶听了林风的话,呵笑之余,连忙说道。 林风点点头,道:“嗯。我也注意到了,哈哈,都来了!” 蚩瑶正被他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却听到前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六、、、哇,大哥,你、、、你终于来了!” 正是成靖等四人。四人一见林风,顿时喜得语无伦次,一个晃身,便已闪到了林风面前。 “嘘!”蚩瑶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林风怀里的林雪,众人顿时了然,急忙将即要脱口而出的话生吞了进去,模样好笑至极。 “进去说话!”林风笑道,“对了,雪儿的房间是哪一间,先带我去。” 蚩瑶慌忙将林风带到林雪的住处,林风刚想将林雪放下,却发现她竟死死地抱住自己,林风深怕把他弄醒,只得随手施出一道安神咒,才将小丫头安置妥当。 轻轻地为林雪盖上锦被,林风与蚩瑶来到了大堂。 见林风出现,五人顿时拥而上,紧紧地围着他,脸上满是激动的笑意。 林风心中感动至极,笑道:“坐下说话。” 众五人应声而动,曾海明当先叹道:“大哥以后再也莫要作出这样的决定,这种担惊受怕的滋味兄弟我再也不想经历,同生共死,才不枉我们结拜一场。” “老四说得不错,与其让我这样,还不如直接让我与蜀山老狗拼个你死我活!”邓乾性子刚烈,抢着说道。 “大哥,你可记得。当初你我结拜之时,你便曾告诫于我,大丈夫要无畏无惧,我们虽然功力低微,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成靖坚定地说道。 蒲平嘻笑一声,道:“苗寨这里虽然美女无数,酒醇肴佳,但同与大哥你一起畅游天地,祸福与共比起来,小弟却是宁愿选择后者。” 林风心中剧颤,这便是所谓的兄弟情谊吧? 虽然与五人义结金兰,林风其实一直挟着异样的情绪。比如成靖,林风看他性子懦弱,凡事消极逃避,于是激发了内在的愤世情绪,义愤之下,出口喝斥指点,方才与他结义。 再说三个室友,林风童年经历坎坷,能够活到今日,全靠自己的努力,从来没受到或指望他人的援手。却不想在那种情形之下,曾海明三人竟然冒众人韪,出言相帮,这自然让林风存感激,结义也便为顺理成章之事。 然而,此刻,林风才深深体会到这种没有血缘的亲情竟是如此的温暖,惬意。也是在这一刻,林风才真正敞开他冰封的心,坦然地融入到这个温馨的大家庭中。 “好!”林风笑喝一声,伸出一只手,“兄弟同心!” “其利断金!”五人同时拍手附于其上,哈哈大笑。 “这位小哥便是林风吧。” 林风诸人正值豪万丈,忽地听有人提起自己,连忙转头望向门口,那里已然伫立了一个半百老人,面部含笑,一双隐有精光的的老眼微眯地直视着林风,金身上下依旧是苗族惯性的打扮。 “爹,你怎么来了?”蚩瑶一见老者,顿时露出一股小女儿态,几个蹦跳窜上前去,挽着他的手臂,亲热得不得了。 老者和蔼地笑了笑,道:“贵客来临,主人家岂可怠慢?” 蚩瑶见林风神色有些呆愣,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爹,这个部落的族长。” “族长你好,感谢您对于我几个弟妹的照顾,小子没齿难忘。”林风揖身道。 “不必如此客气,如若不介意的话,和他们一起叫我一声老爹便再好不过了。”老者摆摆手笑道。 “求之不得。”林风正有此意,当即应是。 “嗯。我就卖一次老,叫你一声小风。”老者顿了顿,又道,“你们久别重逢,理当叙上一叙,老朽呆在这儿,反倒让你们感到拘束。这样吧。若是小风有空之时,便来老朽之处,咱们好好聊聊。” “老爹有命,小子岂敢不从?”林风嘴上答应,心中却已料定这族长找上自己必有要事。 “好,那就这般说定了。”老者对他的答复极为满意,交待蚩瑶不可慢了礼数之后,大笑而去。 林风猜不透到底所为何事,也不去多想,当下便与众人聊起自己的经历,听得几人又惊又怒,林风自然略去镇天石及盘古元灵一事,稍加编撰,再说自己已登仙境,并少许地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众人自然深信不疑。 林风也是无奈,现在自己的实力低微,若贸然将盘古镇天之事泄露了出去,倘是引来仙界高人,招来灾祸,怕是大大的不妥。 其间,连日来身心俱疲的林雪依然陷于沉睡之中,只是仍然睡得不很安稳,梦呓中尽是对林风的呼唤。伤心之时还落下泪来,一侧的林风看得又是心痛,又是怜惜,心能轻轻地抚了抚她娇嫩的小脸,默默许诺道:“雪儿,哥哥以后再也不会令你这般伤心痛苦了,再也不会!” 民族气息浓厚的苗寨自然与喧嚣的忙碌的城市迥然不同,那种从花草虫鸟之中流露出来的自然气息,时时刻刻给人一种清新爽朗的感觉。 林风静静地伫立在来时的小山丘上,双手背在身后,眼眸微闭,神情安然,融合了盘古元灵的他,已然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分不出彼此,隐约虚幻,却又真实地存在。 一个闪身,林风已出现在族长的房门之外,轻轻地敲了敲门,道:“老爹,林风拜访。” “哦?快进来。”族长略带激动地声音迅速传出。 林风轻轻推开门,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有些古老的画像,画中之人身材魁梧,头生双角,面相有些狰狞,自有一番威猛气势。 画像下方摆了一个中号香炉,炉中,几缕青烟袅袅飘升而出,一片恬淡详和的气象。香案之前,几个团蒲团依次排列,其间,老者正盘腿而坐,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风。 “来,坐吧。”老者笑道。 风应了一声,上前几步,也盘腿坐了下来。 老者见他颇有些拘束,开口笑道:“当日,小瑶带那几个小子前来苗寨暂住,我却发现连续几日这些家伙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原以为是我等照顾不周之故,却不想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缘故。” 老者笑了两声,又道:“那时我便对你颇感兴趣,加之小瑶一天到晚都提到你,老朽好奇之心更盛,今日一见,才知根底。小风当真是人中之龙,气宇不凡。” 林风一听,顿时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道:“老爹,千万莫要取笑小子,小子实在是愧不敢当。” 老者见他窘迫,顿时哈哈大笑,良久不息。 林风正值尴尬,忽听老者问道:“小风,你可知我苗族的起源?” 林风一愣,瞬息回想起自己以前所读的一些资料,奇道:“传说苗族传于洪荒木之一族,先祖乃为蚩尤,莫非此言当真?” 老者微微一笑,片刻方道;“正是!” 第六章 封印 林风陡然一愣,心中的震惊当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突然想起蚩瑶的姓氏,再看看面前香案上高挂的祖宗画像,林风已是恍然大悟。 蚩老爹见他神情,仿佛已然已知他的心思,当下笑道:“不错,我蚩家一脉便是继承了先祖的正统血脉,乃属巫神后裔。” 林风顿时明白,为何蚩瑶修仙速度远非其它四人可比,却是血脉根骨优于常人,当下释然笑道:“蚩老爹告诉小子这些,不知有何吩咐,老爹尽管道来,小子必定竭力为之!” 老爹心中一喜,嘴上却是讶道:“小风对我巫之一族没有成见么?要知道,洪荒之时,人巫大战,势同水火,两族之间的仇怨非死而不能休也!” “哈哈、、、”林风朗声大笑,哼道,“老爹如此说话却是瞧林风不起!不说众生平等,人巫怨隙又与小子我何干?况且蚩瑶乃是我结义小妹,情属一家,岂能生出歧视,偏执一见?” 林风一言,说得蚩老爹又是惊喜,又是惭愧,叹道:“小风当真非常人也。老朽之言却是有些过了,希望小风莫要见怪!” “老爹千万莫要如此,林风并非人巫直系之后,淡言如此,实属当然。老爹蚩氏一姓,乃是血承蚩尤,若尽忘前耻,才是不仁不孝!” “哎!”老者再叹一声,道,“惭愧,我以半百之龄,却没有小风这般看得通透。”言语间又是失落,又是欣慰,心中却已是释然。 “其实,这次叫你来,实则是因为我族的目前的一个大灾难。” 林风面容一肃,急道:“此话怎讲?” “这话还要从洪荒之时说起。”蚩老爹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先祖之时,木族之内三雄并立,而我祖蚩相比之下,只属后起一秀,其势甚弱。其它两系即是木神句芒,以及雷神破天氏。两人皆是揶揄木族族长之位,明争暗斗,你来我往,均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此萧墙内乱也给木族带来了空前的危机。先祖不忍木族强势毁于一旦,于是无奈出手,雷木二派暗地里本就争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之所以一直没有正面冲突,便是缺乏一个导火线。” “先祖自然知道个中关键,要重振木族神威,必先安内。而雷木二人尚在一日,木族内乱便不能安息,先祖于是设计挑拨,终是惹得两人大打出手,二人本就是实力相当的本源巫神,一战之下,自然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先祖方在此种情形之下出手收拾残局,毕竟三人同源,不忍手足相残,先祖于是将二人一同封印,封印之地便是在我这苗族后山禁地。” 蚩老爹叹了一口气,看向林风。 林风心中暗自冷笑,这蚩尤当真心计深沉,先不说设这挑拨之计本就阴毒,单是将二人一同封印而不伤其性命,只怕一是为了收揽人心,二是叫二人相互牵制,内斗不息,永远没有破印而出之日。 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怠慢,问道:“那灾难之事,却是从何说起?莫非与这封印有关?” “正是源自这雷木二神!”蚩老爹自是不知他心中想法,见他发问,兀自答道,“也不知是何种缘故,近几年来封印符咒日渐稀薄,封印之内二人的争头余威已然波及到我苗寨,假以时日,终是要被他二人冲破封印,以他二神的实力,便是不亲手屠杀我苗族族人,便是打斗起来,威势也足可毁天灭地,这着实令人堪忧。” 蚩老爹嘴上唏嘘,双眼却直直盯着林风。林风心中暗笑,脸上装出一副骇然神情,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蚩老爹深深看了林风一眼,仿佛想要洞穿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又似乎没有得出理想的结论,暗叹一声,徐徐道:“如今只有靠你了。” “我?老爹千万别开玩笑,小子虽自许有几分实力,但还没有狂妄到自认为可以同抗两大巫神的地步!”林风苦笑一声,道出了实情。 蚩老爹哈哈大笑,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般说法,慰道:“不用担心,想来若是小风有恙,不仅那几个混小子,就是我那丫头也不会放过我这个老头子吧。我又岂会去做那等蠢事?” “如此说来,老爹必是另有秘法?”林风顿时纳闷不已,问道,“这样一来,又何必要小子出手?” 蚩老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道:“别急,听我说。” “蚩尤先祖便是考虑到有朝一日,族人再也镇压不住雷木两大巫神,于是在他封印之际,趁二神元气大伤未复,悄然种出了秘制的符咒,传下了几句控符咒语,以备后世之需。” ‘那小子我能够帮上什么忙呢?‘林风奇道。 “正要你相助!”蚩老爹喝笑一声,续道,“此符咒乃是先祖所传,威力绝大,被符控体御神之人,纵是有通天法力,也施展不出,只能任由摄咒之人摆布。只是此符威力虽大,但使用要求也是高得出奇。如若不是功力高绝,心志坚毅之人,念出咒来,不仅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容易受符咒受噬,形神俱灭。” 蚩老爹说完,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风。 林风只觉得后背生凉,毛骨悚然,忙插话道:“老爹莫不是要我来控咒吧?” “正是!” 林风虽早知如此,却仍是骇得肝胆俱裂,他虽是心性坚冷之辈,却并不意味着他轻视生命,在已登仙道,享无穷寿元地情况下,林风并没有傻到甘冒性命之危的地步。 “不用担心!”蚩老爹叹道,“我早已用巫门秘术推算过了,你便是能够拯救我族数万生灵的那个人。” “数万生灵?”林风心中一冷,哼,自己与林雪流落街头之时,亿万生灵之中,可曾有一人伸出援手?若不是自己得天眷顾,只怕现在依旧在这花花俗世中滚爬,永无出头之日吧。 林风越想越怒,正欲拒绝,却听蚩老爹有些哽咽地说道:“若是能救得我苗家数万人,老朽与小女纵是做牛为马,也永无怨言。”话末已是深深地揖了下去。 林风心中一软,突然间想起蚩瑶的情意,兄弟的崇敬,林雪的依赖,再看看眼前这个无私的老人,终是不忍地扶起他的老弱残躯,叹道:“无辜之人何错之有?罢了罢了,小子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拼上一拼。” 蚩老爹一听,顿时喜得眉开眼笑,激动道:“小风仁义满怀,老朽代全族之人感谢了。”一句话末,又是一揖。 林风心中甚烦,淡淡道;“老爹不必如此,若无其他事情,当是越快越好。” 欣喜至极的蚩老爹自然没有感觉出他的冷意,径直答道:“好,明天我便带你进入禁地,除此大患。” 第七章 句芒破天 窗外新月如钩,星罗点点,映衬在半空那朦胧的水气上,显得有些隐约。 林风静静地站立窗前,望着窗外宁静悠远的夜色,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真的要拼命一搏么?若是没有雪儿,没有众位兄弟,倒也无妨。可偏偏有这些舍不去断不了的牵挂,如何能叫自己安心?”林风心中挣扎,犹豫不绝,“或许他们就这样平安地生活在苗寨,也是一件好事!” “真的能够平静地生活么?”林风不禁扪心问道。 翌日,蚩老爹早早地找到自己,传了几道秘语,便径直带他来到禁地之外,那里已然有近百苗人勇士静候着他们。 “我已经挨家吩咐过了,你们那边也有小瑶安抚,定然不会前来。”蚩老爹肃容道。 “嗯,走吧。”林风应了一声,也不想多费唇舌。 “好!”蚩老爹踏出一步,领路而出,林风紧随其后。身后,近百勇士约有一半跟了进来,剩余众人则自觉地紧守禁地入口,防止有人进来打扰。 林风静静地跟在蚩老爹身后,双眼却不停地在两侧的密林中扫视,只见丛林之中,紫青两色浓雾弥漫,此消彼涨,翻滚不息,仿仿两股势力正作生死争斗一般。 林风暗自心惊,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能看透这层层浓雾,目力仅仅维持在十余丈内,林风紧紧跟随在蚩老爹身后一米处,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就是那儿了!”蚩老爹突然说了一句,林风赶紧转头望去,只见前方约五丈处,赫然出现一个圆若簸箕,深不视底的洞孔,洞口之处,一个金色转盘紧覆其上,状若锅盖。转盘之上,金色流转,隐约可见,只是极其微弱,已然有了消散之势。 金光流转之间,丝丝若有若无的紫青色气体隐隐透出,弥漫在这金色的封印四周。 “看来,破除封印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蚩老爹叹息道,“小风,准备得如何?” 林风移回落在封印上的目光,轻声说道:“来时路上我就已经在心中默念了数遍,想来已经差不多了。” “好,那就开始吧。”蚩老爹双手一拍,猛喝一声,“布阵!” 只见那五十二个勇士瞬息散布开来,围成一圈,也不知从哪儿取出五十二面金边小旗,幡面之上,绣满了狮,虎,象,豹,鹰,鹿,蛇,鹤等各种图腾,杀气冲天,戾气腾腾。 “这是先祖所发明的万兽大阵,只是我等无甚法力,自然发挥不出这神阵万之一二的威力。”蚩老爹也不待林风发问,径直解释道。 林风也是心惊不已,听得蚩老爹说明,始才恍然大悟,应了一声,说道:“老爹,你先让开吧,我要开始了。” 蚩老爹不敢防碍,应声退开。林风缓缓走到万兽大阵中央,盘腿而坐,双目微闭,须臾间竟已是腾空而起,只见他双手飞快地掐动着各种法诀,嘴唇一张一翕地翻动着,声似蚊吟,一道道古老的咒语应声而出,直向金色的封印转盘击去。 封洞之内也是惊天动地,翻江倒海。阵阵震天怒吼透印而出,直震得一干人等心神俱裂,胆颤不已。 金色转盘也是加速旋转,洞内怒吼连连,封印的转盘也随着那一声声的惊天狂叫泛起一阵暴涨,金光绽放,符印之应涌出,立马列将洞内声势稍稍压了下去。 林风也是大汗淋漓,面色转白。随着两股罕世巨力的殊死拼斗,林风直感觉自己全身的真元精血飞快地流逝,无形中沿着一道恍若无质的路径向着封印涌去。林风掐诀自然而然也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林风体内的镇天石仿佛感受到了这股莫大的威胁,应势飞旋起来,流转全身的仙元力顿时被带动起来,越流越急,声势越见强大。同时,一股近乎飘邈的气流飞快地从镇天石中冲透而出,混混沌沌,若有若无,毫无阻滞地融入到林风的真流中。 片刻之间,林风便觉得真流俱已恢复,其势反胜从前,全身压力顿时大减,林风心中一喜,飞快地掐诀念咒,直向封印捣去。 同时,笼罩整片禁地的万兽大阵也有了反应。旗面之上,各种上古妖兽若隐若现,咆哮连连,仿佛要挣脱金旗的束缚,跳将出来。大阵之内顿时黑气弥漫,翻滚不息,堪堪抵住了那来自洞内的威势。 洞内怒吼霎时缓了下来,林风全身一松,知道这控咒过程已然渡过了危险期。符咒效应全部展现,心中大喜,暗道: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大喝一声:“定木,定雷,现!” 刹那间,一青一紫两道光影猛地从林风体内激射而出,直刺金色转盘而去,瞬息间透印而过,没入了那深黑的幽洞中。 金印之后,顿时传出了阵阵无力的怒吼哀嚎,林风冷笑一声,喝道:“还不就伏,更待何时!”猛的一道印诀打出,直朝洞内击去。 “嘭!” 一声爆响,金色符印顿时炸成粉碎,散为无形,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应声传出,一圈圈地激荡开来,外围,万兽大阵顿时承受不住这股巨力,瞬间匮散开去。五十二位勇士顿时仰翻在地,惨嚎连连,金色小旗也是光芒尽散,掉落在地。 黑雾散去,仅有林风独立当场,岿然不动,前方五丈之处,哪里还有什么山洞,早已在刚才的爆炸中匮于无形。 山前,一青一紫两根撑天巨柱撼立当场,柱身之上,光晕流转,波动起伏,仿若有了生命一般。 “还不化形,便待何时?”林风笑道。 此话一出,两根巨柱顿时化作两个百丈巨人,其中一个鸟头人身,浑身青木颜色,绿鳞片片覆盖。脚下踏着两条青色长龙,凌空而立;另外一人也是类似相貌,只是一身紫红,其间隐有电光闪转,脚下两条紫色长龙咆哮不止,直透九天。 “句芒,破天,归体!”林风一喝,二人顿时化作两根毛细小针,回归林风体内隐脉,不见一丝痕迹。 第八章 归程 这一幅情景早已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个撑天巨人便已消失不见,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如何是在场凡人所能够想象的? 林风含笑而立,隐隐听到境地之外传来的哄哗之声,料定刚才的动静太过夸张,已然惊动了苗寨族人,突然间想起林雪和众位兄弟,急忙上前扶起瘫倒在地的蚩老爹,挥出一道真元拂平他起伏不定的心情,蚩老爹顿时醒转,惊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林风心中暗觉好笑,解释道:“或许是巫族气息太重,引来天界神仙,带走了二位巫神,从此以后,苗族便可永享安宁,不复水火矣!” 经过此事,蚩老爹已是对林风坚信不疑,听到他的话,霎时激动得不知东西,喜极而泣,口中语无伦次道:“永享安宁,永享安宁、、、” “蚩老爹!”林风见状不妙,运足一口真元,喷口喝道。 蚩老爹顿时“啊”的一声,喷出一口浊气,气喘连连。 “老爹,该出去了,刚才动静太大,苗寨恐怕要出现动乱了。”林风有些担忧地说道。 蚩老爹一惊,立马惊转过来,喝醒周遭兀自倒地呻吟的苗族勇士,尽拾五十二杆万兽旗,递于林风道:“小风,老朽也没什么可以感谢你的,现在苗寨祸患已除,这万兽幡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件祖宗遗物而已,派不上用场。还不如用在你的手中,也好让这等上古宝贝大放异彩,不致泯灭埋没!” 林风心中又惊又喜,也不娇情推辞,接过笑道:“这旗本是蚩尤大神之物,小瑶用起来当是再合适不过,待我重新炼制过后,小瑶修炼有成之际,必转于她手,老爹尽管放心。” 蚩老爹心中自是欢喜,也不多费唇舌,带着众人,出禁地而来。 “让开!”邓乾大喝一声,双目通红,“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不行!”禁地入口处,一个领头模样的勇士严辞坚决,“没有族长的命令,谁也不能踏进禁地半步!” “好胆,我倒要看看人有什么本事挡得住我兄弟几人。” 邓乾双拳一捏,踏前一步,滔天气势顿时如巨浪般压向守谷勇士。 “三哥息怒!”蚩瑶见此场面,心急如焚,一面是同自己共甘苦,同患难的结义兄弟,另一面却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至亲族人,任何一方受到伤害,都不是她所愿看到的。 “六妹你休要再言,先前你隐瞒我等,算来也是大哥授意,不与你计较。如今禁地之中异象显现,不知何故,你若再不顾义之情,阻拦我等,便是我们心眼俱瞎,看错了人!”曾海明也是担心林风生死,心急如焚,措辞不免有些生分。 蚩瑶一听,俏脸顿时通红,忽又转瞬煞白,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雪缄默其词,站在众人之间,神情冰冷,憔悴的瞳孔已经红得发紫,只是狠狠地扫过眼前的苗族勇士,冷冷说道:“哥哥要是有什么不测,你们全族苗人都要陪葬!” 成靖蒲平等人自是冷然而立,一脸的坚定决然。 “不好!”林风暗道一声,身形瞬息展开,闪了出去,正好看到禁地门口那剑拔弩张的一幕,急喝一声:“住手!” “大哥!”兄弟四人急忙跳窜出来,一脸的惊喜。 林风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转头看向林雪,险些骇得魂飞九天,只见得林雪依旧面露狠色,浑身戾气弥漫,丝毫没有注意到林风的出现,显然已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急忙撇开众人,运足真元力,右手白光暴长,锋芒吞吐,倏地化作一个柱形桶盖,猛地向林雪当头罩下。 与此同时,林雪胸前突地暴现一道青光,阴冷刺目,须臾便已散开,刹那间没入了林雪体内,林雪全身戾气顿时随之一散,双目微翻,顿时软倒在地。 林雪心中惊急,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当真多重滋味混杂,来不及向众人招呼,抱着林雪消失在原地。 在站的众人纵是再肤浅粗陋,也能看出些端倪,成靖四人更是冷哼一声,急忙追了上支,只剩下蚩瑶一人呆呆地愣在那儿,泪水无声地流出,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感觉虚空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束缚着自己,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蚩老爹见女儿如此,心中苦笑,摇头叹道:“都是爹的错,瑶儿,爹对不起你!” “爹------”蚩瑶心中委屈仿佛顿时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儿地倾泄而出,扑到蚩老爹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筑院之中,林风捏着林雪的小手,真元透体而入,飞快地在林雪体内循环一周,顿时惊喜地发现,林雪不仅并无大碍,而且修为已然迈入了返虚初期,体内玄阴之气更是浓厚了数百倍不止,直让林风纳闷不已。 沉思良久,林风终是不得其解,暗道:“难道走火入魔能够让人功力狂增?”林风随后又自嘲地摇摇头,挥去这种无聊的念头,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林雪,猛地发现她脖子上的玄精玉竟然消失不见。 林风仔细一看,确定了玄精玉的消失之后,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年来,此玉已然与林雪心意相通,方才见林雪有走火入魔之兆,竟然自动炸裂开来,其中蓄存了万年的玄阴之气尽数贯入了林雪体内,霎时便驱散了她体内的戾气。 只是这万年玄气何等的浓厚,林雪如何能够尽数承受?幸好林风即时用真元网封住了其中大部份玄气,才让林雪不致于被这雄浑的玄气给撑爆而亡。 林雪功力尚低,只是吸收了少许玄气,便已迈入了返虚初期,剩余大部份玄气仍然屯积在体内,留待她吸纳炼化。 林风惊喜之余,却不敢妄自离步,深怕林雪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只得静默地守在床前,小心地护着这个最最心爱的妹子。 室外,蚩老爹带了蚩瑶正与蒲平等四人分说个中原委,四人自然不是蛮横无理之人,反而极重情义,蚩瑶本是四人的义妹,哪里会有解不形的结,当下便尽释前嫌,感情尽复从前。 “雪儿。” 林风轻唤一声。 林雪有些费力地睁开双目,入目便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笑脸。 “哇!”林雪顿时扑到他怀中,号啕大哭起来,双手紧握的小拳不断地轻捶着林风的胸膛,哭道,“坏哥哥,雪儿恨你,雪儿恨你,你不要雪儿了么?呜、、、” 林风心中陡然大痛,只能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连声道:“雪儿,是哥哥不对,哥哥对不起你!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 “呜、、、”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雪六人在林风的带领下,进入了苗族禁地潜修。当然,现在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禁地,只是其间积蓄了万年的木雷两性灵气极为充沛,林风自然不想放过这提升修为的机会,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又是一个月的苦炼,林风终于携着众人出关,修为高深如林雪林风,功力纵是有所进步,也是甚微,七人之中唯有蚩瑶进步最快,已然进入了引气后期,其他四人也突破了原有的境界,进入了引气中期,根基十分稳固。 盘桓了这么久,林风心中担忧学校里的麻烦事,便匆匆辞别了蚩老爹,在苗族众人崇敬和不舍的目光中,御剑归去。 第九章 圈套 入秋的首都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烈炎,变得凉爽宜人起来。 林风却无甚心思来感受这份闲适,匆匆赶到校长办公室,略施摄神术,再加上一阵胡编乱扯,总算是成功过关,至于辅导员与任课老师那边,这便是校长的事情了,林风也乐得清闲,不去操那等不该操的心。 只是林风临走之时,校长要求他加入学校组织的考古科研队,成员自然是由考古系的学生为主,前往举世瞩目的始皇兵马俑考察。林风料定自己无甚大事,只是满口答应。 林风一走出校长的办公室,便碰到了久违的刘倩。 “林风?”刘倩心中一喜,有些嗔怪地说道,“你这两个月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有见着人啊?” 林风顿时头大如斗,只得再次搬出先前胡编的说辞,把刘倩蒙给蒙混了过去。 刘倩也不怀疑,低头有些脸红地问道:“下周三是我的生日,晚上有一个party,你能来么?” 林风是不愿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却不妨拂她的意,只得应了下来,刘倩却是不知他的心思,见他答应,顿时喜得直笑。 几节课下来,林风虽都貌似专心听讲,实则心中一直想着如何报复蜀山剑派,直接杀上山去是不能的,蜀山毕竟是千年大派,实力自是不可小觑。不说那数千弟子,谁知道门派之中有没有什么高级人物坐镇,纵是自己已登天仙之位,如贸然寻上山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林风沉思良久,终于定下了一计。 夜幕降临,喧哗的城市却依然没有一点夜的感觉。 林风一袭青衣,一个呼吸便到了巴蜀集团北京总部的大厦顶层。 室内,独臂的灵机子仍是一派仙风道骨,董事席上,一个精干的年轻正一脸恭敬地看着灵机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灵机子开口问道,双目依旧紧闭。 “回师父的话,徒儿得知,目前已有数股势力出现在山东,蓬莱仙岛对此事也极为重视,派出大量门中弟子于山东半岛之内巡视,看来对宝物也是志在必得。” 机子非常满意,眼前这青年俞超正是他奉乾元子之命所收之徒,接手巴蜀集团之后,更是治理得有条不紊,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林风遁入室内,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哈哈大笑:“蜀山老狗卑鄙无耻,竟也想贪图异宝,真是癞蛤蟆欲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两人齐是大骇,灵机子颤声恨道:‘林风,是你?’ “不错,正是你大爷我。” 不待林风说完,灵机子陡然施展出天地遁,没命似地向外逃去。 “不留下点什么东西,怎么对得起大爷我跑这一趟?”林风冷笑一声,一道白色的真元迅疾飞出,化作一道弧形的剑刃,直向灵机子切去。 “啊!” 灵机子惨哼一声,仅剩的右臂也被齐肩切断,来不及止血除痛,慌忙御剑飞去。 林风冷笑一声,也不追击,转身向俞超看去。 俞超顿时冷汗淋漓,如芒在背,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林风暗笑一声,淡然道:“你可愿意拜在我门下?” 俞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识趣地跪倒在地:“弟子俞超拜见师父!” “哈哈、、、”林风狂笑一阵,突又戛然而止,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你那点心思,告诉你也妨,我之所以放任灵机子逃脱,正是要引来那蜀山老狗,一网打尽,哼,我已在你体内种下符咒,若你生出异心,只需我意念稍动,便能让你爆体而亡,死无全尸!” 俞超一听,霎时骇得面无人色,急忙立掌发誓道:“弟子甘愿拜上仙为师,若生出异心,天打雷霹,形神俱灭。” “好!修仙本为逆天,你也算个修仙之人,既敢发下此般誓言,我便收下你也无妨,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弟子知道。”俞超哪里敢说个“不”字,只得连连应诺。 良见,没见有回音传来,俞超缓缓抬头,哪里还见得到林风的人影,这才慢慢侧腿坐起,浑身上下已然被冷汗淋湿。只见他眼神不停转换,许久方才坚定下来,仿佛已经有了决定。 蜀山剑派。 “什么?”乾元子腾地从蒲台上站了起来,几步蹿将上来,一把抓起双臂尽断的灵机子,喝道,“你说什么?” 灵机子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说道:“师父,林风他真的没死,已经回到北京,弟子的这条右臂便是被他折断的。” 乾元子得到确定,心中惊喜交加,恨声道:“好你个林风,居然还敢出现!去,叫你三位师叔前来。” “是!”灵机子如蒙大赦,急忙趁机退了出去,不久便有三个人影急奔大殿而来,正是乾机,乾离,乾散三位长老。 “师兄,何时去捉那小贼?”乾离真人性情最为急烈,听得灵机子提及那林风未死,急急忙忙地抢到大殿之内,劈头便嘲乾元真人问道。 乾机子也附和道:“真是天助我蜀山,今次绝不能再让那小贼逃出我手,师兄,有何吩咐,尽管道来!” 重夺盘古元珠有望,乾元真人自也欢喜,不去责备二人无礼的言辞,却听乾散真人冷静分析道:“师兄,恐有不妥,那小鬼既知我宗实力,竟还敢前来生事,必定有所依仗。依小弟看来,要么是他功力修为大涨,要么找到了强大的靠山。要是第一点,倒也无碍,他的修为纵是一日千里,也不可能一步登天,以我四人返虚的境界,定能拿下;但若是第二点,恐怕就得仔细斟酌一番了。” 乾元子一听,热情冲动顿时被浇灭了大半,心中暗觉有理,沉思片刻方道:“以防万一,只能请出两位太上师伯,以他们渡过六重天劫的实力,纵是敌人再强,我等又有何惧?” 三人均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对于两位太上护宗师伯,他们从来不会置疑二人的实力。因为历代蜀山弟子中,都要选出心意相通的一男一女,合祭紫郢,青索二剑,大成之时,便自成为蜀山的护宗长老。紫青双剑的威力,便是昔日的血魔老祖都要避其锋芒,如今天下又有几人胆敢正面相抗? 且不说乾元四人自去后山候请太上长老,此时的林风正自顾祭炼体内的定天针,自从与盘古真灵融合之后,林风便抓紧时间融炼定天针内的元灵,以求达到人器合一的境界。直到在苗寨闭关一月,方才一举成功,心意相随相通,乃是大成。 林风静静地看着灵力最足的定木针和定雷针,心中欣喜至极。在吞噬了两大巫神之后,两针便完全继承了巫神的全部实力,再加上盘古开天斧所化之定天针附体,虽然两巫被封印而实力未复,但巫神毕竟是巫神,至今仍有不下太乙金仙的实力。 林风与定天七针灵器合一,这定木定雷二针的化身自然便是另外两个林风,无分彼此,只是林风功力尚低,不能修习盘古所遗的万化之术,故而不能将巫神体态化作自己而已。 此种寄器化身乃是盘古所创,不同与道家斩三尸以及第二元神之说,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来了。” 林风戏谑一笑,以他现在的实力,自然远远便感知到六股强大的气息正急驰而来,其中两人尤为厉害,已然有达到天仙之境的征兆。 林风暗叹一声,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嘻然一笑,闪身消失不见。 第十章 种神之术 黯夜之中,五男一女正御剑向北京急驰而去。 “哼!想跑!”其中一个半百老者冷哼一声,傲慢说道,“我探察到,他向东方逃去了,嗯,还不赖,居然有返虚中期的实力。” “还是这个性子,就是喜欢卖弄!”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笑啐一声,却是媚态横生,风韵犹存,“也不知道羞臊!” 那老者似乎极为在乎这妇人,听她取笑,也不多作言语,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乾元四人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吃惊。好笑的是这一对太上长老都是几百年的老夫老妻了,居然还像新婚夫妇一般打情骂俏;吃惊的则是林风居然在短短数月之内突破到反虚中期,一举超越自己四人。 其实这正是林风从句芒处得到的枯术诀的效果,能够掩饰全身气息修为。若是这一干人等早知道林风天仙的实力,不知道还会不会这般自以为是,贸然前来? 林风故意放慢速度,终于在半刻之后被六人迎头赶上,地点却是在一处不知名的深山之中。 “小家伙,不跑也么?”先前那老者戏谑地说道。 林风不语,只是装作一脸警惕地瞪着六人,眼目中闪动着惊惶的光芒。 那妇人噗嗤一笑,转头对林风说道:“小家伙,还是自觉交出盘古元珠吧,老婆子作主,放你离去。” “师伯?”乾离真人正要说话,却被那妇人狠狠瞪了一眼,喝道,“怎么,有意见吗?” 林风却不领情,心中分不清这妇人到底是好心,还是要诱骗自己,待得到盘古元珠之后,再一举格杀。只是冷笑一声:“还不知道是谁放过谁呢?” “你说什么?”先前的老者哪容得有人侵犯自己的爱侣,大喝一声,正要骂他不知好歹,却见林风已然抢先出手,急旋体内镇天珠,真元涌动如潮,招出定风,定水,定火,定金及定土五针分向五人击去,同时身形凌空而起,同时大喝一声,“句芒破天,现!” 六人正被林风袭个措手不及,忽听得大喝,仿若惊天炸雷,一愣之间,急忙荡开袭向自己的定天针,拔体向后飞退,同时抬头向半空望去。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六人顿时惊得险些魂飞天外,只见那半空之中赫然伫立着一青一紫两个百丈巨人,鸟首人身,脚踏两色长龙,声势惊人。 来不及御剑反击,只见得那两个巨人倏地双臂暴涨,伸出四张弥天巨掌,直向六人当头压来。 六人大惊,顿觉不妙,慌忙举剑来架。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飞剑击在巨掌之上,只是火星四溅,婉如击在精钢之上一般,丝毫不能阻挡下坠之势。 六道惊怒,情急之下本能地撤身飞退,却哪里还来得及,顿时被四只巨掌按伏在地,只是怒骂不止,丝毫不能奈何。 林风冷笑一声,收回其他五针,走上前来。 “你倒底是谁?以你的实力,远超一般天仙,为什么还停留在人间一界?”老者顾不得压在身上的巨掌,急向林风喝道。 “我是谁?”林风戏谑一笑,反唇相讥,“你们蜀山不是有昊天镜么,岂会不知我这等无名小卒?” 老者顿时一窒,那昊天镜被毁一事哪还说得出口?这时,却听那妇人说道:“小友,能否放我蜀山一马,我蜀山上下必定奉为上宾,感激不尽!” “放你们一马?哈哈哈、、、”林风狂笑不止,捧腹说道,“先前他们三人击杀我时,为何不网开一面?真是恬不知耻!” 妇人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却又奈何不得。如今自己一行完全被他控于足下,灭掉他们不过易如反掌,哪里还有什么谈条件的资格?只是存了那么一丝侥幸,希望能够逃出生天,却没想到林风一口回绝,还反唇相讥,顿时怒不可遏,正欲喝骂,却听林风缓缓说道,“放,当然是要放的,不过、、、嘿嘿!” 六人听得先是一喜,忽又见他怪笑,霎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林风自顾盘腿悬空而坐,神色肃穆,双手凌空画符,白光一隐一现,片刻便有六道金色符文悬空成形,飘摇起伏不定。 “去!”林风轻喝一声,六道金符顿时分散开来,划过几道纷乱的弧线,直向六人飞去,转瞬便没入了六人体内,一时间,六人全身金光乍现,照亮夜空,只一刹那便又平息了下来,漆黑如旧。 “收!” 林风双手一招,句芒破天霎时化作细针归入体内。 没了束缚,六人相继站将起来,并排而立,恭敬地向林风拜道:“主人!” 林风微微一笑,摆手道:“天地万物,六道轮回,莫非玄门。我既受盘古传承,囊括万法,便自创玄教,你们唤我宗主即可。肖红余青,你二人便为我玄门二代弟子,乾元四人归入你俩门下。” “是,宗主!”六人同时恭声应答,没有丝毫的迟疑。 风满意一笑,随手掷出几张纸符,吩咐道,“融于水中,让所有蜀山弟子服饮,我不想有任何不忠于我玄门的存在,都明白了吗?” “是!” “嗯,回去吧。蓬莱异宝出世之事,时刻向我汇报。”林风顿了一顿,又道,“至于那个管理世俗企业的俞超,让他拜在余青门下,好好栽培。” “是,宗主!”六人应了一声,拾起飞剑,御剑破空而去。 林风冷冷一笑,转身消失在原地。 原来这符咒之术,正是盘古九卷中所载的一种无上秘术,名为种神之术。受术之人纵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会完全听从施术者的命令,绝无二心。且此术一旦施展,只胡在施术者愿意的情况下,否则绝无可能解咒。当然,受术者除了愚忠之外,智慧心神全然保留,没有一丝损坏。 林风正是要通过六人,将整个蜀山变成自己玄门的根基,为将来打下基础。 且说林风回到家里,向林雪等人讲述了自己的全盘计划,听得六人又是吃惊,又是解恨,直呼痛快,心里更是涌起了万丈豪情,沸腾不已。 末了,林风才提到刘倩生日之事。因为林风成靖的关系,六人自然与刘倩颇为熟念,当下便商量起来,到底送什么礼物合适。 第十一章 紫竹 林风从来都不了解刘倩,也从来没有作过了解她的打算。直到他按照刘倩所给的地址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林风才发现,这个女孩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除了蒲平选择了一身酷酷的套装外,林风几兄弟都穿得普普通通,无外乎一套休闲的服饰。而蚩瑶和林雪显然也没有喧兵夺主的打算,颇为自觉地一切从简,尽管如此,也丝毫没能掩饰住从她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绝代芳华,颇为惹人眼目。 宴会的举行地是一座豪华的市区别墅,美仑美奂的装潢,令人垂涎的美食长廓,再附上那来来往往,三五成群的宾客,林风直感觉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林风!” 仿佛是为了释除林风心中的疑问,熟悉而好听的声音及时地传来,“太好了,你们总算来了!” 林风应声侧转,以他坚毅的性格也不禁一怔,只见刘倩一身素白长裙贴身而系,将她凹凸有序的身材突显得淋漓尽致,一张微红的俏脸上淡妆细抹,更显妖娆;肌肤如雪似玉的脖颈上,一张银白色的宝石项链在这辉煌的灯光下熠熠发光,耀得人心神荡漾,魂不守舍。 刘倩见他朝自己看来,直觉得心中藏了两只兔子,噗咚噗咚地跳个不停,俏脸更是如同如烧一般,一直蔓延到了脖了上。 林风见她女儿态,微微一怔,尴尬说道:“刘倩,你今天可是最耀眼的明星哦!” 刘倩听他夸奖,只感觉心中吃了蜜一样,说不出的甜蜜滋味,一时间竟是痴得说不出话来。 如此情态,林风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值此时,林雪这丫头猛地几步蹦了上来,一把抱住刘倩的手臂,笑道:“哥哥,你这话说得不对,你只说姐姐今天是最耀眼的明星,难道说平时姐姐就不耀眼了么?” 林风一怔,正欲骂这丫头落井下石,却听刘倩低声说道:“雪儿妹妹,别说了,你哥哥不是那个意思。” “好哇,雪儿好心帮你,姐姐却不领情,偏向哥哥,哼,不理你们了!”林雪琼鼻一翘,佯怒道。 蚩瑶在林风身侧瞧得微微心酸,勉强笑道:“倩姐,不请我们进去么?这样可不是待客之道,呵呵。” “对呀!刘倩,我们可是又渴又饿,还累得不得了,你看,要是还这样站着,可就、、、”成靖也开玩笑说道。 刘倩脸上更红,慌忙说道:“你瞧我这记性,快,快请进,就等你们了耶。”说完慌不停地转身引路,借机掩饰自己窘态。 林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佯装狠狠地瞪了林雪一眼,小丫头却全然不理,也不知道倒底有没有看见。 林风这才仔细关注起这盛大的排场,人群中,最为繁多的赫然正是一些政府要员,商业白领,反倒是像自己这样的学生模样少得可怜。 “难道是借刘倩生日的名义,组办官商大会?”林风消极地想到,心中对于刘倩的身份却是愈来愈迷惑不解了。不过,刘倩自己不说,林风也没打虎询问,毕竟这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太大的关系。 “快过来,这边坐!”刘倩寻了一个稍微清静一点的角落,那里正摆着半圈围座的沙发。 “哇,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哦?这么大的排场,雪儿还是头一次看到耶。”林雪一见这热闹的场面,顿时喜翻了天,不安分地东瞧瞧,西看看,急忙道出众人心中的疑问。 林风暗道一声好,却听刘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爹就是刘氏集团的董事长,所以趁这次宴会,来了一些平时要好的,走得比较近的政客及商业精英!” 原来如此。 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林雪更是一蹦三尺高,又惊又喜,道;“哇,姐姐你这么有钱,雪儿以后过生日,你可也要帮雪儿办一个这么大的聚会哦!” “雪儿,说什么呢?”林风笑道,心绪却一瞬间飘到了多年以前、、、 “哥哥,为什么别的小孩要过生日,哥哥和雪儿却不呢?” “因为我们没有生日。” “为什么呢?” “我们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更不知道自己是何年何日出生的,哪有生日可言?” “嗯。那以后就把雪儿和哥哥认识的第一天作为我们共同的生日,好不好,哥哥?” “好!” 、、、、、、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是过了十余个年头,回想起这么些年来,每一个“生日”,自己便和林雪相视而坐,默默无语,感觉起来,竟是那样的甜蜜,温馨。 “你们还不知道吧,每年哥哥都是和雪儿一起过生日的哦。”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刘倩一听,顿时傻了眼。本来先前就欲满口答应下来,不料这丫头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若是自己答应吧,岂不是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偷偷地瞄了林风一眼,一时间竟是说也不是,不说更不行。 “小姐,又有宾客到了,说是要找你。”一个服务生恰好走过来说道。 “啊!”刘倩一慌,急忙转头说道,“我马上来,雪儿妹妹,你的生日便包在姐姐身上了。”说完了也不敢正视众人那颇有意味的眼神,忙不迭地跑开了。 “老大,我看这刘倩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哟!”蒲平打趣道。 “嗯。这点我老邓也看出来了。”邓乾故意板起个脸,严肃地说道。 “你们俩胡说些什么?”成靖笑骂道,“那叫有点儿意思?明明就是很明显的嘛。” 听了前一句话,林风本还想夸这小子识趣,谁知随即又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林风一听,顿时差点将嘴里面一口冷饮喷了出来,骂道:‘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把你们罚到原始森林去历炼。’ 曾海明一直含笑看着这一切,忽地注意到蚩瑶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劝道:“好了,好了,别再开大哥的玩笑了。大哥,你发现没有,门口有修真者真元力的波动。” 林风喝下一口冷饮,缓了口气,这才说道:“嗯,一男一女,想必也是刘倩的客人了。” “大哥,你说这刘氏集团会不会和赵氏集团一样,得到了修仙门派的暗中,不然怎么会有修仙之人与刘倩交好?” 林风赞赏地看了曾海明一眼,笑道:“四弟果然厉害,一猜便中。不错,依我看来,这刘氏集团便是南海紫竹一派的产业。” “紫竹?何以见得?”蚩瑶情绪稳定下来,好奇地问道。 “紫竹门昔日乃是阐教门下慈航真人,现今西方释门观世音菩萨的道统。由于传道之时,慈航已投入西方一教,身兼道佛双系功法,自然也一同传了下来。所以紫竹门便是世俗中唯一道佛双修的门派。且其中多为女性弟子,男弟子甚少。如今派出一男一女前来,而且修为均在化神初境,若我猜得不错,定是为蓬莱异宝出世之事而来!” 林风沉吟了片刻,娓娓道来。 “全是女弟子么?”蒲平双眼放光,清涎直垂欲滴,急道,“大哥,我们啥时候去拜访一下?” 邓乾当即给他一个暴栗,笑喝道:‘要去你自己去,目前最重要的是蓬莱异宝出世之事,想必天下道门均已知晓,必定纷纷前往,到时候就可就热闹了。嘿嘿、、、’ “真是什么样的性子,就说什么样的话。”林风微微一笑,淡淡道,“蓬莱是必定要去的,至于紫竹么、、、” 林风语音未落,却看到刘倩拉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忙转口道:“用枯木诀掩盖气息,将功力降到最低。” 第十二章 卖弄 林风自然没有想过让他们凭借枯木诀完全掩盖修仙的气息,毕竟几人修习枯木诀的时日尚短,且功力低微,火候不够。如此一举,不过是想隐藏真实的实力,给人造成虚实不清的错觉,迷惑一切可能给自己造成威胁的人。 林风自己倒是不惧,以他天仙的修为,本就不是化神境的人所能看得透的,再用上小有所成的枯木诀,莫说人间的修士,便是普通的天仙地仙,也休想测探出他半点修为。 “林风,我给你们介绍两个朋友。”刘倩带着两人过来,一脸的兴奋微笑,“这是我从小就认识的两位好朋友,这是古贤姐姐,这是古灵大哥。” “林风,我的大学同学。这几位都是他的弟弟妹妹。”刘倩介绍完两人,又把林风几人的关系姓氏简单明了地说了一遍,随身坐了下来。 “恐怕这两人便是紫竹门静字辈的杰出新秀了吧,静贤,静灵!”林风心中冷笑,在给蜀山六老下了种神之符后,林风顺理成章地接收了他们的全部记忆,对这天下大势倒也有了颇为深刻的了解,其中提到的便有这“紫竹双秀”。 唯一让林风纳闷的是,这刘氏集团既然是紫竹门下的产业,刘倩的父亲自然也免不了是紫竹门人,为何自己在刘倩身上探测不到哪怕一丝丝的真元力? 况且,以自己等人与她的关系,刘倩全然没有骗自己等人的必要和可能。这样一来,为何她介绍双秀之时,不报真实姓氏,反而弄了个“古”姓来?莫非连她自己也不知晓这双秀的真正来历? 纵是林风聪明绝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说林风暗中猜测,灵贤二人自也在打量林风七人,心中更是莫名的惊诧。除去林雪年纪最小不提,这林风赫然是六人的大哥,却无半点修炼的功底,到底他又是凭借什么德能坐上这个位置?抑或是他以弱冠之年,便已臻至天人之境,远超自己二人? 要知这灵贤二人已是天纵奇材,在新一辈的道门弟子中,才貌均是盖世,却也猜不也半点端倪,生平竟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琢磨不透的感觉。 林风看他二人神情便知他们所想。当下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刘倩,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兄妹七人没什么大资本,只得合伙准备了一份礼物,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刘倩一听,喜上眉梢,忙道:“真的,太好了!这样的礼物才有意义,快,快拿出来看看,我可等不及了!” 林风轻笑一声,瞄了灵贤二人一眼,轻描淡写地给六人传达了自己的意思,使个眼色,六人顿时了然,一同取出七颗晶光闪闪的亮质钻石,份量不大,却明显透着丝丝高贵的气息。 只见林风林雪两人率先将钻石扔向半空,既而急坠而下。其他五人及时地掷出晶钻,呈现五行圆环奉捧日月的架势。五人再度打出几道真元,一时间,只见银光大作,仿佛突然之间爆出的炽白火焰,晃得人睁不开眼,却不能感觉到半点室温的升降。晶钻在这道火光中纷纷融成液滴,悬空翻滚,犹如沸水中的气泡。只是片刻,光芒又是一涨,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林风抢先一步伸出右手,接住了坠下来的物饰。 只见一顶精致的王冠赫然出现在林风的掌中,浑身晶亮剔透,银光闪闪,精妙的冠身仿佛精心雕琢的一般,流畅谐调。虽然再也找不到一丝钻石的气息,却是弥加高贵而又典雅。 周遭的宾客早已被这角落处的动静所吸引,纷纷聚上前来,刹那间便被林风手中的王冠所吸引,浑然没有注意先前那匪夷所思的场景。 刘倩同样也被刚才的那一幕惊得合不拢嘴,但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和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犯了一个粗陋的错误。两只眼直直地盯着林风伸上前来的右手,顿时欣喜至极,瞬息便把心中的疑虑抛到了九霄云外,小心地接过他手中至精至美的王冠,一时间爱不释手。 古贤和古灵两人却是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鄙视和笑意。也难怪,像林风等人刚才这般,仗着一点肤浅的修为,便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公然使用仙法,丝毫不顾及到影响,纯粹意在炫耀。这等人物自然不足为惧。两人想到此处,心中最后的一丝顾忌也烟消云散了。 林风心中冷笑连连,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自己等人越是不被人在意,就越是有利。再加上蜀山剑派作后盾,那出世的异宝还不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带上吧,看看效果如何?”林风转着对刘倩笑说道。 倩低应一声,双颊飞红,缓缓地将王冠罩在了头上。 “哗----”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叹,也不知道是在赞叹这光华耀眼的宝冠,还是那宝冠之下华贵幽雅的娇人儿。 “谢谢。”刘倩用低若蚊吟的声音说道,林风却是含笑不语,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接下来的宴会便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了下来。其中舞会一环中,刘倩曾邀林风共蹈一舞,却被林风以不会为由婉然拒绝,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蚩瑶神色上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除了曾海明。 终于结束了长达几个小时的宴会,林风等人辞别了众人,急急回到家中,那里,已有两个熟悉的人影静静地等候着。 正是持有紫青双剑的肖红余青。 原来在宴会之上,林风便已接到了二人的感应传信,林风料想是关于蓬莱异宝之事,倒也不急,便没有早退。直到宴会结束才回到家中。 “宗主。”二人朝着林风恭敬地行了一礼。 林风挥了挥手,淡淡道:“不用多礼,说吧!” “宗主,据弟子查探,山东境内已发生了几起修士伤亡事件,除了我蜀山之外,各大门派均有弟子罹难,弟子猜想是蓬莱仙岛所为,只是各门各派并没有因此而生出退却之意,反而进驻了更多的人手。弟子愚昧,还请宗主对我宗的行动给出指示。”肖红躬身说道。 林风沉思片刻,笑道:“蜀山弟子此段时间内尽量留驻山门,加紧修炼,只需派出少量修为颇高,精明强干之人暗中刺探消息即可。先让那群蠢蛋斗个你死我活,我等只管坐收那渔翁之利。” 红应声退后。 “宗主。”余青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道,“宗主先前赐下的灵符,弟子已安排全部弟子饮服,且将宗主的影像示与众人,作了相关的嘱咐,现今蜀山名存实亡,我等皆为玄宗弟子。” “好,做得不错。”林风满意一笑,道,“现今蜀山有多少弟子?” “除去我去肖红,一代弟子四人,二代灵字辈弟子十六人,三代弟子百余,末代弟子近千。” “好,我已知晓,回去吧。”林风轻喝一声,嘴角微微一翘,闪身回到了屋内。 “是!”两人同时一揖,退后几步,御剑而去。 “大哥,怎么样?”成靖急忙上前问道。 林风看了他一眼,笑道:“别急,我推算这异宝出世尚在半年之后,如今各门各派已然争得头破血流,我们只需要养精蓄锐,到时候收拾残局就行了。” “这样一来,岂不是没得架打了?”邓乾脸色一苦,顿时嘀咕道。 林风脸色霎时一肃,喝道:“三弟,以你现在引气中期的实力,确实太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你们所有人都要加紧修炼,以备来日之需。” “我知道了。”邓乾脸上一红,心中却和众人一样深以为然,急忙点头应喏。 林风安排众人入定,自己却开始考虑起一件事情来。先前因刘倩的生日,几乎将他的几百万用完用尽,若再不寻找途径弄点收入,恐怕开销就有问题了。虽然有巴蜀集团作后盾,林风却实在不想到那里去提款索钱,沉思良久,蓦地想起自己芥子空间里的那一箱毒品,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第十三章 修罗姹女 林风端坐床头,双眼紧闭,两手平膝前,身侧正躺着那装着毒品的箱子。 神念飞快地扫视整个北京城,片刻便找到了几处如意的地方,轻笑一声,随手将毒品搁入芥子空间,林风闪身出了房门。 热血迪吧不愧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娱乐场所,单看那门口婷婷玉立的服务生,以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客行,便可对里面的火爆场面略知一二。 林风微微摇了摇头,挥去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复杂心情,径直走了进去,身后随即传来服务生甜甜的女音:‘欢迎光临!‘ 一入场内,顿时传入耳膜的是一阵劲爆得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杂乱的尖叫。林风皱皱俊眉,绕过舞池,直接走到休息区,坐定下来。身前依旧是那一条条惹火的身影,时不时有几只淫手在略显拥挤的人群中吃着豆腐,引来一片片似拒还迎的尖叫,舞池的中央,一个圆形的平台上,几位半裸的女郎正疯狂地甩动着五颜六色的长发,伴随着一件件抛飞的超短衣裙,现出里面撩人心魄的春光。 ‘先生,你需用要点什么?‘一个漂亮清秀的服务生来到林风身上,脆声说道,柔柔的声音里充塞的尽是深深的诱惑。 林风丝毫不为所动,看也不看眼前的美女,淡淡说道:‘找你们老板来,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女孩子一愣,不知道林风倒底是什么来路。却也不敢有甚怠慢,只是轻轻道了一声稍等,便飞一般上楼去了。 林风微感厌烦地闭上眼睛,养起神来。神念却牢牢地锁定整个迪吧,掌控着这里所有的动静。 ‘这位兄弟,你找我?‘ 过了不久,林风便被一道声音唤醒,微睁眼目,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刀疤脸,身材矮胖,三四十来岁的汉子。 ‘我想和你作笔生意。‘林风显然没有打算和这种人多费唇舌,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哦?‘刀疤脸微感意外,讶道,‘不知小兄弟要做什么生意?‘ 林风微微一笑,道:‘当然是你最常做,营利最大的生意。‘ 刀疤脸眼中精光一闪即没,也笑道:‘兄弟我是开夜总会混饭吃的,莫非小兄弟也是干这行的?‘ ‘你不用跟我装腔,我有一批货,量还不小。若不是之前就打听好了一切,我又岂会独自到你这儿来?‘林风冷笑道。 刀疤沉吟片刻,仿佛在思考他这句话的真实性,良入方道:‘小兄弟,可否到楼上说话?‘ ‘正合我意,这下面实在是太吵了。‘林风求之不得,当下笑道。 跟着刀疤转过几道拐,来到二楼的一间清净办公室,刀疤笑道:‘杨志,兄弟们都叫我刀疤,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林天!‘林风随口胡诌道。 ‘好,好!‘刀疤杨志连道两个好字,正当林风诧异之时,却见杨志顿时凶相毕露,面容狰狞,狠狠说道,‘来人,做了他!‘ 霎时门外便有几人应声而入,数个彪形大汉急向林风扑来,林风冷声一笑,瞬间踢出几道腿影,刹那间便把几人踹翻在地,惨叫着爬不起来。 林风是什么?修仙炼神之士追寻是天道,是改天换地,超脱生死的大神通,不说被这几个凡人撩倒,就是被他们沾上一点衣角,林风恐怕也不用继续混下去,直接撞墙死了算了。 见林风眨眼间便把自己的得意属下击得毫无还手之力,顿时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已被林风如抓小鸡一般提在手中,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林风冷笑一声,喝道:‘我若想杀你,便若掐死蚂蚁一般容易。‘说完扬手将他丢在沙发上,凭空掷出一个黑皮箱子,道,‘自己验货,然后给我一千万。‘林风说完,径直走到一边坐下。 ‘一千万!?‘杨志一听,顿时一惊,但一想到林风方才所展示的实力,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心中苦笑,只求那箱子里的货能够值这个价才好,不然自己可就真的亏大了。 他战战兢兢地打开皮箱,顿时被这巨大数目惊愕得呆楞在地,连忙取出少许样品验了验货,欣喜之情在一瞬间攀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哪里还记得先前的狼狈相,口中语无伦次地说道:‘好,好!成交,我们马上交易,马上!对了,你是要现金还是``````‘ 不待他说完,林风便又喝道:‘打到卡里面,我在下面等你。记住,我没有耐性等得太久。‘说完也不顾他的反应,踏步迈了出去。 林风自然不怕他耍什么花样。毕竟刚才的实力已经深深地震撼了这个中年人,况且从他验货的神情可以看出,这笔交易只会令他大赚一笑断然不会搞出什么不自量力的行为来。 林风坐回来时的座位,此时,舞池中央的圆台上已然换了节目,一名老鸨模样的女人正激动地大声宣讲,身后,两个魁梧壮汉押着一位少女静静地站立着,脸色漠然。 那少女看上去十**岁,长得极有灵气,特别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就是这世界的缩影,权利,金钱,淫欲,应有尽有,好似她的眼里便蕴藏着人性所有的**,直让人沉迷不拔。 被两个壮汉押在这种公众场合,小女孩显得有点惊惶失措,紧紧地盯着台下欢呼的众人,恐惧地模样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竟然是先天修罗,姹女之身。‘ 林风暗道一声,心中却记起了盘古九卷中相关的记载。 据载,修罗一族虽然强横,却苦于族内没有混元无极太上教主,故而一直倍受仙佛的打压,生活在地狱九幽冥河之中。修罗族中一直盛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先天修罗姹女出世之时,便是修罗一族振兴之际。 林风继承盘古九卷,自然识得这修罗姹女之身。只是如今自己得遇此女,不禁猜度起这传说的真实性来。 ‘各位,此女乃是新进尤物,绝对是处子之身,只是有些野不驯,不肯屈服,如今将她的初夜卖出。红豆谁摘,就看各位老板的诚意了。‘老鸨一阵淫笑,又道,‘起价一万。‘ 林风一听,眉头顿时一蹙,回想起自己以前那非人的生活,霎时怒火急迸,同时也对那少女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来。 ‘林兄弟,都弄好了!‘杨志一脸媚笑地走上前来,随即递上一张银行卡,报了相关密码,又道,‘林兄弟以后若还有这等生意,尽管来找兄弟便是,兄弟我一定奉为上宾,扫榻以待!‘ 风淡淡地应了一声,用手一指,道,‘台上的女孩,我带走,怎么样?‘ 杨志抬眼望去,顿时笑道:‘林兄弟真有眼力。说实话,这女孩真是百年难遇的尤物,若是拍卖出去,定然少不了大赚一笔。不过,既然林兄弟开了这个口,兄弟便是亏了大本也要答应,不然便对不起这‘兄弟‘二字,林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风知道他是夸大其词,心中又是厌烦又是鄙视,嘴上却道:‘好,如此便多谢了。‘ 杨志连忙吩咐身后几人几句,那几个黑衣手下顿时向平台走去。顿时引来一阵阵不满的喝骂。 少女被带到跟着,依旧一脸恐惧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几人,不安地紧缩着身子。 林风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伸出一只手轻触她的头顶,安神咒悄然施出,少女顿时软下了身子,睡了过去。 ‘请帮忙把她带到外面,叫一辆车子。‘林风向杨志道了一句,起身告辞而去。 第十四章 收服 当林风横抱着少女走回家里的时候,众人都已经从入定中醒来。林风自也不管众人瞠目结舌而又略带疑问的目光,径直走进卧室,将少女安放妥当。 ‘等她醒来,就给她煮点东西吃。‘林风甩下这样一句话便匆匆匆忙忙地出了门。首先要把银行卡上的钱转到自己的账户上来,还要去学校了解一下秦始皇兵马俑考察的事情,毕竟这是自己满口答应了的事,况且自己也有意到那里一探,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林风以最为迅急的速度办完所有事情,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进门,林风便发现蒲平等人远远地站在一旁,一脸警惕地望着安放少女的卧室,不敢越雷池半步。林风奇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蒲平等人顿时哭丧着脸道:‘还不是老大你带回来的那位小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管是谁进去送饭,她都是见人就抓,我们又不敢随便运用仙力,怕伤着她。结果连雪儿和瑶妹都给她抓伤了。‘ 林风一惊,急道:‘她们受伤了?快,带我去看看。‘ 成靖等人不敢怠慢,立马将林风带到林雪的卧室,正见林雪和蚩瑶有说有笑地坐在床头。两人见得林风进来,就待招呼,却听得林风抢先一步问道:‘你们没什么事吧?伤到哪儿了?‘ ‘哥哥,那么紧张干什么?她一个凡人,能给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即使能,也可以马上恢复呀!‘林雪眨眨眼睛笑道,末了还蹿将上来,一把抱住林风的手臂,问道,‘哥哥,她是谁呀?‘ 林风也是关心则乱,见她俩没事,这才放下心来,道:‘嗯。那就好。她是我意外所救,见她可怜,就带她回来了。‘林风微微一顿,便把自己如何交易,如何救人及修罗一族的传说一一道出,听得众人又是惊愕,又是好奇。 ‘好了,再去准备一份饭菜,我去送。‘林风吩咐完一切,便走了出去。 高挂的夜幕已经很暗,城市的辉煌依旧遮蔽不住星空中那无数闪烁的繁星,点点星光映在无边的夜色里,仿佛在轻轻起舞。 ‘大哥,准备好了。‘蚩瑶站在林风身后,眼神有些迷离,许久方才唤醒身前专注于夜色的林风。 风应了一声,收回望向窗外夜空的目光,伸手接过菜盘,推开房门,门内混乱的场景顿时让林风眉头大皱。只见屋内的摆设横七竖八地搁了一地,间夹着一些瓷碗碎片,躺在那满是汤渍的地板上,原来属于自己的那张整洁的床已经完全失去了旧日的容貌,又脏又乱。 林风顺手关上门,转头看向少女。却见那少女师范院校蜷缩在墙角,双手紧紧地抱着身体,透过她凌乱的脏发,那双惊惶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林风。她的身体看上去很虚弱,连抬起头来都显得有些困难。林风早已用神识探查过她的身体,知道那基本都是些皮外伤,身体的虚弱都是饥饿和折磨造成的。 林风俊眉再次微皱,迈步向那少女走去。 少女的身子明显一紧,发白的双手把身体抱得更紧了。从她那惊恐的眼睛中射出一道道警惕仇恨的光芒,林风赶紧停下了脚步。 房间内一片寂静,两个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对方,听着彼此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在这无声的夜里,仿佛连心脏也跳动得特别响亮。终于,林风开口了,他低沉着声音,用尽量温柔的语调,慢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盯着他,没有一丝反应,房间内还是一片安静。 林风看着她,有些无奈,又道:‘你的身体很虚弱,还是先吃一点东西吧。‘说完,径直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饭菜慢慢递了过去。 那少女看了看林风递过来的饭菜,又看了看林风那张坚毅的脸,下意识是咬了咬下唇,却没有言语,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林风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收在眼底。努力作出一个至善美的微笑,示意她吃饭。 少女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丝毫没有动的意思。林风犹豫片刻,又将手伸过去,温柔说道:‘别害怕,我不会伤``````‘ ‘啊!‘林风的话尚未说完,立刻被一声尖厉的痛呼所替代,在那一刹那间,望着少女仇恨而又恐惧的眼睛,林风竟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晕眩。 ‘该死!‘林风暗骂一声,也不抽回那已然被牙齿深深嵌入的手指,咬呀坚持着。 忽然,那剧痛陡然一轻,紧接着少女艰难地逃往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双手紧抱着头,像是在等待打骂的降临,而望向林风的,依旧是那双冰冷仇恨的双眼。 林风看看她,又看了看正淌着血的手指,心中一阵阵苦恼,这修罗姹女倒底曾有过怎样的经历,竟然如此仇恨人类?对于此时已经与兽类无异的她,林风突然觉得一味的仁慈并不能让她乖乖地屈服,一想到此,林风深身的真无流转,强大的气势迸射而出,顿时将周围满地的碎渣扫出老远。 少女眼中也有了一丝惊慌,但早已习惯了打骂的她全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依旧恨恨地盯着林风,仿佛与他有着什和刻骨的仇恨。 林风气急,只把气劲运起,在虚空中化出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将姹女和脖子抓住,凌空提了起来,少女的脸霎时憋得通红,许久不曾流淌的泪水竟也破天荒地滴落出来。 连续数次,每当林风给她喂饭,而她试图攻击的时候,林风都会用同样的方式将她制住,这样既不伤她性命,同时也让她生出一种无力的挫折感,进而渐渐放弃攻击的想法。 终于,在经历了几次无功而返之后,姹女不再反抗。林风喂她吃下一碗饭,又强迫她喝下了些许汤水,总算让她恢复了一些精神。 ‘等会儿给你换个房间,你好好休息一下。‘林风淡淡说道,起身向外走去。 ‘我``````‘身后,一个生硬的声间忽然传来,显得有些结巴。 林风身子一动,停下身来,直直看着她深遂的双瞳。 女少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再看了看他早已愈合不见一比痕迹的手指,那目光,竟似要看透他的肌肤,读懂他那颗让人琢磨不透的心。 看着这个给自己带来恐惧,又带来温暖的英俊少年,她缓缓地,吃力地说道:‘我,我一直,一直过着非人的,生活,我早已,早已不记得,原来的名字。‘ 林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间回想起自己与林雪的过去,一时间竟有些痴了。他用力地指了指自己,慢慢说道:‘我,叫林风。你,以后就叫冥灵吧。‘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冥灵``````‘少女默默地念了两声,面上泛起一丝笑容,那笑容仿佛黎明突然升起的旭日,辉煌而又绚丽。 当林风开门走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头。听到动静赶将过来的林雪等人都一脸疑问加惊讶地看着林风,仿佛要从他淡淡的笑容中看出些端倪。 ‘看什么看?‘林风笑骂道,‘给她换个房间,让她休息一下,对了,她以后就叫冥灵。‘林风说完,也不管众人一脸的目瞪口呆,踏步走了出 第十五章 兵马俑 离社团出发,前往始皇兵马俑考察还有十来天的日子,林风自然不会放过这短暂却又弥足珍贵的十天时间。为此,林风绞尽脑汁,想出各种方式来提升六人的修为和战斗经念,毕竟修仙一道是靠实力说话的,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理论上无穷无尽的生命才会有保障。 因为林风这一层关系,冥灵虽然不再对诸人怀有仇视态度,却依然是那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林风。 ‘你可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林风坐在木椅上,望着床沿端坐的冥灵,此时她的精神已然好转,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更显妖媚之色。 ‘不知道。‘冥灵毫不避闪地直直盯着林风。通过与林风的交流,她说话明显没有了往日的费力感,变得灵活起来。 ‘这些对我来说,已然不重要了。‘冥灵淡淡说道,目光却从来未曾离开过对面的林风。 ‘哦?‘林风苦笑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的一个回答。道,‘也罢,现在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懂。你近几日也看到了,我们都不是平常人,你可愿意跟着我们修炼?‘ 冥灵一听,眼中的欣喜之情一闪即没,坚定说道:‘只要能跟随在你身边,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吧。‘林风轻叹一声,当下便传她盘古九卷中修罗一卷,更不惜花费功力时间为她开光筑基,冥灵本就是先天修罗,更兼姹女之身,先天条件之优越,岂是能够用言语来形容的?仅仅十来天时间,便已然顺利迈入了修真的门槛,进入引气初期。这一点直让林风咋舌不已。 楼下。 林风微笑着扫过众人,说道:‘好了。我又不是去冒险,打架什么的,半个月左右就会回来。你们都给我好好地呆在家里,该上课时就去上课,没事做的时候就好好修炼。等异宝出世这件事情一过,我也该到仙界去看看了。‘ ‘那我们怎么办?‘邓乾急道,‘大哥你不会又丢下我们一个人去闯吧?‘ 林风轻笑两声,摇头道:‘你们自然要把这俗世中的一切处理完了才能跟我去。‘ 众人一听,顿时默然。六众之中,除了林雪成靖,哪个没有父母亲人?岂能说走就走? ‘大哥,我们能不能让父母亲也跟着我们一起修炼?‘蒲平突然问道。 林风眉头微蹙,道:‘这个自然随你们。修仙之人讲究缘法,况且仙术虽然厉害,但若在生平之年没能修到返虚之境,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数十年努力也为枉然。照样要入轮回。如此一来,还不如给他们创造一个优越的环境,让他们安度晚年。‘ 林风道完个中关节,也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走到林雪的身前,拂开她搭在额前的发丝,温柔说道:‘雪儿,乖乖地呆在北京,哥哥很快就会回来。几人之中,你的修为最高。这段时间内,你可要担负起保护他们的重任,知道吗?‘ 林雪眼圈泛红,琼鼻发酸,一下子扑到林风的怀里,号淘大哭:‘雪儿知道,雪儿知道,呜呜``````‘ ‘傻丫头!‘林风叹道。片刻,又转过头来,对一直缄默其口的冥灵说道:‘冥灵,你也不用说什么非要跟在我身边的话。如今既然你没有什么事做,便加紧修炼,只要达到天仙之境,便留在我身边吧。‘ 冥灵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坚决地转身回房。林风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一句话,冥灵近乎疯狂地要求自己,疯狂地提升实力,加上她资质奇佳,终是不久便超越众人,一举登仙。 ****** 考察团是由考古系的专家带队,挑选了十名学生拼凑而成。其中七男三女,按照某些人的话来说,搭配得实在有些不谐调。 林风对此倒是一脸的漠不关心。考察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却是去探一探郦山的始皇陵。别人不知,却不代表林风也不清楚。这秦始皇嬴政本就是上古大巫,本领通天,只因杀戮过重,人神共愤,故而天庭派出勾陈真武两位大帝,联手将其诛灭。林风此行便是冲着他大巫的身份来,抱着希望去寻找某些自己用得着的东西。 秦始皇兵马俑一经出世,便被世界公认为与金字塔,万里长城等齐名的上古奇迹。只看那宏伟惊人的阵势,维妙惟肖的仪容,以及出土的大量造工精细的青铜器,无一不让世界震惊。 林风一行办完一切手续,终于进入了这举世瞩目的兵马俑遗址。盘桓于这整齐有序的兵列方阵之间,只见那兵士或持戟直立,端正威武;或竖剑骑马,气势威严。所有的陶俑无不头带盔帽,身披甲胄,栩栩如生,置身其间,仿佛亲临战场一般,惊人心魄。 ‘居然是万方封天大阵‘ 林风一边欣常这上古艺术,一边将神念覆盖整个遗址,很快便发现端倪,这‘万方封天大阵‘正是盘古九卷中记载的一种防御阵法。大阵之中又分小阵若干,按照不同的方位分而立之,各成犄角,环环相扣,防御力量之强悍,非一般阵势可比。 嬴政精通此阵,更以杀性最盛的秦式兵俑为子布阵,防御力更增自不必说,还增添了几分血杀之性,攻防之间,相得益彰。 ‘这嬴政定不会无缘无故在此布阵,必是要守护某个重要求东西。‘林风心中琢磨,操控神识飞快地向地底探去,心情颇为激动。 神念急刺而下,直到五千米左右,林风终于察觉到灵力的波动。心中顿时一喜,暗道自己猜得不错。不作停留,急忙继续向下探去,越是往下,灵力波动越见强烈。 ‘林风,你怎么走这么慢?快点啦,大家都在等你耶!‘正当林风专注于地底世界时,前面一个队友突然冲自己喊道。 林风一惊,神念瞬息收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慌忙抹去头上微冒的汗珠,暗叹这‘万方封天大阵‘果然厉害,以自己天仙的实力来刺探都如此地费力。而现在也确实不是行动的最佳时间,林风心中有了打算,急步跟了上去。 ‘你刚怎么了?走得这么慢?‘一个女生对林风颇有好感,见他跟上来,急忙关切地问道。 ‘哦。我第一次来到这儿。对这宏伟的阵势颇为惊讶,所以看得有些出神。‘林风笑了笑,道,‘快走吧,不然又要被落远了。‘ 林风如此一说,顿时将话题叉开,两个人说话之间,已是大步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十二铜人 夜幕降临,笼罩在这暗夜中的城市却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式喧嚣,一样的繁华。除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特色之外,林风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仍然呆在北京? 当然,林风对这些夜景风情丝毫提不起半点兴趣,轻松地以‘不适应,想出去走走‘为理由,林风匆匆摆脱众位队友领队,飞遁到兵马俑遗址之外,这里才是他此行的终极目的。 找到一个无人的位置,心意稍动,定土针瞬息招出,一条淡黄色的细小光影凌空悬于林风身前,像一个听待命令的仆人,轻微地上下沉浮着。 林风微微一笑,定土针蓦地涨成一根九尺长短,直径米粗的巨形圆柱。林风身形一晃,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定土针内,微微一震,定土针立马又恢复成毫针大小,径直向地面落去,随之触地即没。 林风所施展的正是人针合一之术。这定天针模成盘古开天斧,更兼天地七属之性,各定一方。当真上天入地,妙用无方。 化身成针的林风并没有因为坚石的阻塞而修为受限,相反,借助定土针的独特性能,在壤土之中好似如鱼得水,纵横自如。 片刻,林风便再次感受到那强烈的灵气波动,体内定金针再次兴奋地波动起来。林风心中虽是惊喜,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既然嬴政能在地表之处布上万方封天大阵,难免不会再设下什么杀阵陷阱,来个多重守护。故而越是深入,林风愈是小心翼翼。 强行压制住体内蠢蠢欲动的定金针,林风一尺一寸地挪移着。果然,林风的神念很快便发现了下层的异样,一道古老的禁制悄然地横隔在土层之中。也许是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禁制已然显得有些松动,但依旧不容小觑。 林风暗自回想盘古九卷中阵法篇的相关记载,稍加分析,便发现这禁制正是借助深腹地势,大地之力凝结而成。林风暗道自己幸运,同时唤出定木针,对于破禁之法,林风已然有了十层的把握。 定木针早已完全吸收了句芒精气,深身上下绿得发亮,光晕流转,随着林风的心意波动,定木针顿时化作一条梭形的木钻,高速旋转地向下刺去。 以木克土,正是五行之法中生克至理! ‘?纾?一声轻响传出,大地微微一颤,显然是破除了下面的禁制。吸收了句芒之力,定木针的实力早已到达了一个极高的层次,再加上盘古斧的真身相附,岂是这小小禁制能够抵御的?林风把握十足,自也不浪费时间,收回定木针,猛然向深处遁去。 终于,在几个呼吸之后,林风突地感觉眼前一亮,浑身压力顿时松驰下来。以最快地速度调整好身形,稳稳地落在平面上,神念逸体而出,霎时便把身周方圆数里笼罩在自己的神识范围内,掌控着所有的动静。 ‘烘‘,‘烘‘,‘烘‘`````` 连续几声闷响,几个架高的火盆中蓦地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整个地室照得通明。 林风微眯着的眼睛刹时间泛起阵阵白炽的毫光,这才仔细地打量起所处的腹地世界。 高撑的洞顶宛若歌剧院那高吊的梁盖,立足其下,丝毫没有低沉压抑的感觉。四周金壁辉煌,宛若宫殿。脚下青色的玉碗毫无间隙地嵌接在一起,在火光的照映下,泛起一片片绿红相间的幽光。映射在玉砖中的倒影在这阴森的环境里摇摆晃动,恍如幽灵,狰狞骇人。 两侧,高架的火盆遥相呼应,汇接处,正好有一条略显晦暗的邃道漫延到洞穴的深处,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 林风嘴角微翘,也不脱去定土针护身,从支架上折下一根木枝在火盆中点燃,再从体内招出那一梅雀跃的定金针带路,径直朝洞的深处探去。他走得极慢,每踏出一步,几乎都可以用有限的时间来计算。 飞在前面的定金针迸射出万丈金光,直照到前方幽黯的通道里,同时释放出一层宛若实质的气墙将林风紧紧地包裹在内,找不到一丝透风的缝隙。 其实并不是林风胆小,实在是大巫嬴政的实力高绝,非能等闲视之。他本就是前来寻宝探珍,倘若珍宝未得,反而受伤,甚至陨命,岂不应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句话? 只是出乎林风预料的是,一路走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给修真者造成威胁的危险,顶多也只是从侧壁中射出几只铜箭,抑或是一前一后同时扫来两张覆满铜钉的方床,这些都被林风的护体劲气自动破去,根本近不到他身前一丈之内。这一点,直让林风纳闷不已。 终于来到了遂道的尽头,一道巨型的石门赫然挡在了林风前行的通道上。林风双目微张,两道犹如实质一般的光箭仿佛离弦一般急射而出,越涨越大,越积越粗,霎时便凝成两股锥形的光柱,直朝石门穿去。 ‘?纾? 石门应声炸成粉碎,露出了背后那富丽堂皇的亮丽世界。 这是一个比刚才更宽大更华丽的腹地密室。令人咋舌的装潢自不必说,只是那琳琅满目的古董级宝物直叫林风目不暇接。 这满室的珠宝玉器,若是拿到俗世中,只怕至少有数百亿的价值。尽管如此,林风也只是微微惊讶,却没有被俗物所迷惑。右手挥出一道气劲,瞬间将陈列四周的十余口箱子揭开,珠光宝气霎时倾泄而出,浓厚的灵气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先前雀跃的定金针在打开箱子之后,颤动得愈加厉害,只是碍于林风心神的限制,没有破飞而出。 林风微微一笑,左出一道真元入定金针,一时间金光大作,竟将那满室的宝光给压了下去。接下来,定金针猛地浮动两个,倏地向正前方的那一口箱子急飞而去,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风心头暗喜,踏足慢步跟上,来到箱子跟前,却见箱内满满地地盛着珠石古玉,光晕闪转,映得人眼花?怕摇u?醒耄?桓龉牌拥暮凶泳簿驳厍对谥屑洌?呛凶釉汲ひ怀撸?砀吒靼耄?猩碇?下?谴诙?尿蝌叫头?模?钜熘良? 仿如早已预料到一般,林风瞬息收回定金定土二针,现出原身,再将实力最强的定木定雷针招引出来,化作两个寸许的小人儿,分紫青两色,凌空而立。 也不见林风有什么吩咐,只看到两色小人‘唿‘地瞬移到符咒之上,没有丝毫的阻滞。反倒是那蝌蚪型的符文仿佛到来的两个小人儿极为忌惮,畏惧不安地蹿动着。 紫青两个小人对它们的抗拒理也不理,相对而坐,看不清楚做了什么动作,然后直拉将两双小手按于符文之上,那金色的符文顿时极不情愿地向二人体内流去,越涌越快,终于在几个瞬息之后,被两个小人吸收怠尽。 吸纳了符文之后的两外更见光华,显然是实力大增。也难怪,这金色符文本就是大巫嬴政以巫族特有的真元凝聚而成,若非雷木二人本是巫神之中祖宗级别的人物,又怎么能够轻易破除这巫族密术? 林风自然清楚这些。见到那符文已破,心中大喜。连忙招回定木定雷二针,伸手去拿那古朴的盒子,却发现这盒子竟重愈万斤,拿在手中,竟有种泰山压于我手的感觉。 林风不敢托大,全身真元流转,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气场,将自己笼罩在内,这才伸出金光泛泛地左手翻开了盒盖。 没有危险,只见十二个模样,尺寸尽皆相同的金青色铜人并排列在盒中,一侧,一方玉色大印紧紧挨着铜人,那模样,竟有点像传说中的封神法器翻天印。 玉印之下,一张羊皮轴卷平铺开来,露角出,隐隐可以看到几个繁复的先秦文字。 第十七章 上古妖神 林风是考古系的高材生,加上有备而来,自然对这先秦文字下过一番苦功夫。小心地取出轴卷,放下沉重的古盒,林风仔细地研读起来。只见轴卷中记道: ‘吾乃始皇嬴政,实属巫族,因犯下杀戮,招致天伐,为勾陈与真武等卑劣之辈偷袭围攻,终是不敌。幸前昔积天下灵性之金石,终成十二金身法器,万法莫侵,威力绝奇。自形毁神灭之际,保留一缕残魂,寄于金身之中,方才有缘留刻下如许文字,以待有缘。此印乃和氏璧雕刻之传国玉玺,内含天地精气,有助修行。望有缘者慎用之,切莫有负吾与法器之威名!‘ 林风看毕,心中大喜,原以为此物会在秦陵之中,却不想埋藏在这腹地深处,若非自己继承了盘古记忆,如何能够得知? 林风既得盘古九卷,自然知晓这十二铜人的祭炼之法。与仙佛法器不同,此十二金身铜人无需植入元灵,以元神祭炼,只需取心血浇灌,滴血认主即可。一旦人器关系确定,除非主人自动解除契约关系,或者身死,否则法器绝无可能为他人所用。 这大巫嬴政既已形神俱灭,铜人自然成了无主之物。林风明白个中关键,不作迟疑,立即从左手小指尖端逼出十二滴心血,直落十二铜人的眉心处,刚一触碰便融了进去。 只见得林风与铜人同时金光一闪,已然完全祭炼了这一套昔日通天彻地的法器,心念稍动,十二铜人便化作十二道金光遁入了林风体内金之脉,精养起来,哪里还有先前重愈泰山的感觉? 林风微微一笑,挥手将传国玉玺连同古玉盒一同收入芥子空间,同时将密室内的天材地宝尽皆收入乾坤袋中。说起这乾坤袋,还是林风认为有备无患,事先向蜀山二老索要的。 顺利地完成一切工序,林风总算长吁了一口气,正当心神松懈之际,忽见入洞处慢步走出一个羊面人身的兽形怪物。只见这妖怪长于腋下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林风,婴儿般诡异的声音猛地响起:‘哪来的小贼,竟敢取本神的东西?‘ 林风心中倏地一紧,看这妖怪的阵势,顿时想起这怪物的来历,盘古妖卷中就曾提到这钩吾之狍,身如玉铜,羊躯人身,目于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化土神光更为一绝。 对方是上古妖神,自己如何能够力敌?林风心中打着主意,口上却反问道:‘狍神,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腹地密室乃是大巫嬴政所建,怎就成了你的东西?‘ 原来这妖神早就揶揄十二铜人法器与传国玉玺,只是碍于古盒巫咒,便是自己化土神光亦不能破之,于是便留待此地,待待符咒松动消怠之时,以获此宝。 却不想自己也不能破除的巫咒竟被这毛头小子轻松破去,更让他将铜人滴血祭炼,心中早已惊怒至极,哪里还受得了他‘无礼‘的反驳,大喝一声:‘找死!‘纵身撞了上来。 林风早有准备,说话之际,便已与定土神人器合一,见狍兽急蹿上来,哈哈大笑:‘狍神,小爷不陪你玩了,你自己去撞墙吧!‘话音刚落,堪堪避去狍兽的当前一击,蓦地冲天而起,向地面急遁而去。 ‘休想!‘狍神狞笑一声,闪身没入土墙,追了上去。也难怪他如此自负,狍神本就是先天土灵,除了地之祖母后土娘娘,普天之下没有谁的控土之术能胜过此獠,如今两人均是深处地腹,狍神更是如鱼得水,根本没有把林风看在眼里,这如何不叫他得意? 他却没有想到林风持有定土神针,其无匹妙用丝毫不下于狍,再加上定风针无所不容,迅急神骏的特性,即使与他不敌,逃命自也不成问题。 于是,这一人一兽便相持着向地面遁去,之间始终保持着那么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狍神也是心中焦急,全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小子看起来实力不怎么样,却没有想到在土石之中还能保持这么快的遁行速度,当真奇怪!‘ 林风同样也是心中叫苦,他自身的功力本就远逊于狍神,如今竭尽全力逃遁,仍是不能拉远距离,恐怕自己力竭之时便要陨命,心中暗道不妥,同时计较起来。 终于,林风感觉周身压力一轻,空气清新,率先破土而出,不敢作停留,急忙祭起定风针,向无人的山区飞去。狍神紧随其后,似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几个呼吸之后,林风已然来到无人的山区,颇为荒芜。林风早已用神念探查过,附近百里之内鲜有人烟,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便择地停了下来,随出几道金色符咒没入周围的土石之中,静候狍神的到来。 紧随其后的狍兽远远便发现林风神态自若地等候着自己,顿觉不妥,但自恃为上古妖神,化土神光更为一绝,如何肯在这等小辈面前失了颜面?当即定足落了下来,四蹄之上却是隐隐泛起一层淡黄色的毫光。 林风暗咒这厮狡诈,脸上却强笑道:‘狍神前辈,小子方才也仔细想过了,若是您全力出手,小子我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想来为了这一件本就不属于我的法器,甚是不值。故而思前想后,小子甘愿将铜人宝玉拱手奉上,还请前辈放过小子一马!‘ 狍神一听,心中霎时大喜,高度的警惕性也不禁松懈了下来,佯作考虑片刻,才道:‘好,本座也不想与一个小辈斤斤计较,你自动解除血契,交出铜人玉玺即可,本座自然会让你安然离去。‘嘴上如此说法,心中却是恨声道:小子你害得本神累了这么久,不叫你形神俱灭,若将此事传了出去,岂不叫本神颜面无存? 林风心中冷笑,佯作恭敬地满口答应,招出十二铜人,变成凡人大小,成排立于跟前,笑道:‘狍神前辈,您可看好了,小子马上解除血契!‘ 狍兽腋下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十二铜人,贪婪的目光宛若实质地映射在铜人金身之上,不作丝毫的转移。 林风暗道:等的便是此时!突地掐动手诀,大喝一声:‘去死吧!‘ 随着他的印诀打出,先前没于草石之中的符咒猛地浮升起,霎时放射出万丈金光,相互之间纷纷呼应,眨眼间便结成一道金色的光罩,猛地将向着狍神当头罩下,刹那间便笼罩住它的全身。与此同时,十二铜人应声飞出,结成都天阵型,牢牢地将狍神围在当中,十二个巨型的金刚拳头瞬间飞击而出,直朝着狍神捣去。 狍神一着不慎,顿时陷入被动,哪里还有先前观宝的兴致,霎时破口大骂:‘小贼,无耻!‘嘴上谩骂,动作却不迟缓,如同人立般用那后蹄撑起整处巨大的身躯,那人面仰望,发出一声如同婴儿啼哭般诡异的叫声,整个兽身顿时绽放出一圈土黄色的光华,那光晕如同黄色的炎阳一般耀眼夺目,仿佛爆炸一样向四面八方迸射开去。 林风顿时大惊,一击得手后,立即飞退数丈,遥控十二铜人金身合击而上。 那黄色光芒果真非同寻常,凡是被那黄色光华照射到的物体,仿佛迅速风化一般,瞬间变成一团团黄色的土尘。先前缚在狍神身上的金色光罩,被在黄色一照,立时化作一般散沙,轻飘飘地沿着那巨型的身躯散落在地。 而那黄色光华似乎余势未消,顺着山石磷峋的地面向周围不断地扩散,地面之上的山石植被均如同被倒进一瓶墨汁的清水盘,不断地卷动,瞬息便被腐蚀成黄土。 林风惊急,来不及收回十二铜人,黄色光华已然将十二金刚尽数笼罩在内。 第十八章 危机 林风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可惜,料想这十二铜人必定如同草石一般化为黄土。 正当林风扼腕叹息之时,突然,前方斗场之中猛地爆闪出一阵夺目的金光,顿时将黄色的化土神光弹开,现出十二铜人的金身来。 林风一看,顿时霎时转忧为喜,只见那金身之上,密密麻麻的蝌蚪型符文如同烙纹一般闪烁浮现,稳稳地将化土神光隔绝在外,丝毫不能侵蚀到光罩之内的铜人金身。 林风恍然大悟,敢情这十二铜人乃是大巫嬴政花毕生之精力铸造的无匹法器,其不仅聚积了普天灵性金石,更在金身之内加注了十二都天巫神符咒,经过积年累月的精炼方才有所成。化土神光虽然奇绝,但又怎么能够击溃这金身之内的巫符咒纹? 但毕竟十二铜人仅是法器,灵力有限,没有真元的,片刻之后那金色的护体神光便由明转暗,眼见已不能抵御化土神光的强猛攻势。 林风惊急,慌忙将体内的真元力澎涌而出,直入铜人体内,铜人如授强援,金光暴涨。但林风自知功力远不及狍神,不敢作持入战,打定主意,丹田之处急旋镇天珠,遍体真元顿时流速倍增,疯狂地向十二金身体内涌去。 金色符咒受真元相助,霎时气势陡涨,瞬间便将化土神光压制了下去。 ‘就是此时!‘林风大喝一声,七根定天针如同离弦地箭,倏地飞射而出,刹那间长成七根撑天巨柱,将狍神连同十二铜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二铜人因断绝了林风真元的帮助,但有定天神阵所护持,没有化为黄土,反而凝成了十二团金色的灵元,兀自翻滚不息。 那狍怪被突然降临的死寂气氛弄得一慌,当下立即放出全身的化土神光,妄图腐蚀掉四周的七色柱壁。谁知那神光刚一射出,就有一股莫可名状的力量将其完全包裹,片刻便消融怠尽。狍神心中极其不甘,又连续发出几道神光,均被神阵用方才同样的方式化解开去。 狍神顿时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不顾一切地扬起硕大的身躯向四周柱壁撞去,可每次剧烈的碰击之后,狍兽都被柱壁远远地弹开。 就在如此反复数次过后,蓦地,十二团金色的灵元猛地射向中央,汇成一团巨大的灵动液滴,强大的金属灵气顿时弥漫整个阵内空间。 定金针受到金性元灵的招引,柱身之上刹时生出一个金色的无底漩涡,仿佛黑洞一般,猛地将金性元灵吸入其间,一时间,金光大作,定金针连连颤动,蓦地化作一个金甲巨人,浑身上下金色光晕流转,伴随着一股股毁天灭力的绝霸气势,顿时震住了阵内精疲力竭的狍神。 金甲护神一出,定土针顿时颤抖起来,似有不服不甘,想要与之一决高下。 与此同时,林风也觉得体内金土二脉原有的阴阳平衡猛地断裂,浑身上下刚阳之气急剧攀升,宛如置身火海,道不尽的难受滋味。 ‘吼!‘ 狍神终于受不了这压抑的死亡气息,猛地咆哮起来。 就在这时,定土针仿若雨后春笋,突地疯涨起来,柱身之上倏地伸出两只巨大的土黄色手掌,刹那间将狍神紧箍在手,提了起来。同时,双臂之间的柱腰上随即形成一个巨大的犹如无底的幽暗大口,鲸吞一般将狍神吸入其间,霎时又恢复成黄色的撑天巨柱。 ‘吼!‘ 又是一声震天剧吼,黄光乍现,犹如金色的波浪一圈圈地向外激荡,定土针应声形变,凝成狍神真身,依旧是羊身人面,目于腋下,虎齿人爪,音若婴孩。 林风此时却全然不知周围的情况,先前是体内阳刚之势暴涨,随后又因为定土针吞噬狍神之故,阴性剧增,与金脉已成水火之势,攀斗起来。 要知金木两性本就相对互生,如今谁都不甘心雌伏,刹时间将林风的身体作业战场争斗起来,直把林风折磨得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林风丹田处的镇天珠起了变化,急剧地旋转起来,带动体内的土金阴阳之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状若太极。 那原本银白色的镇天珠也发生了细微的形变,在疯狂的自旋过程中,已然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圆滑,变得有些凹凸不平,色泽上也不再是单一的银白色,多了一种混沌模糊的感觉。 也不知了多久,体内的暴动随着镇天石的缓转,停止而平息了下来,林风的功力也有了质的突破,内视一看,只见定天七针不知何时已自动归入了体内,金土二针更是色彩光泽,灵动不已,林风心中又是一阵欣喜。 而镇天珠的状况,林风则是纳闷至极,不过既然如此无碍,反而功力有所提升,林风也乐得清闲,不作多想。突然,林风感觉到几股修真的气息急速地向自己这边遁来,他知道,定是刚才的打斗动静太大,而又没有类似万兽大阵一样的阵法掩盖,难免引起周遭修真人士的注意。 ‘居然有几个化神期的修士!‘林风暗自惊讶,虽然俗世的修真对于自己来说已如蝼蚁,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蓬莱之事尚要依靠自己的神秘身份占取优势,此时如何能够暴露?林风挥手毁去周遭的痕迹,一个闪身便消失在这沉寂的黯夜中。 林风刚走不久,便有五个修真出现在现场,都是一身青布道衣,脚踏各色飞剑。 ‘师兄,明明就是这里,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呢?‘一个小道士不解地问道。 中间的道人眉头深皱,肃声说道:‘此人功力太高,以方才散发出来的气势看,纵是掌门也远远不如,恐怕已是天仙一流。但愿此人不是为蓬莱异宝而来,不然的话``````‘ 中年道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五人却都清楚他的意思,若是这样的人也加入到异宝的抢夺中,别说自己人丝毫没有机会染指异宝,恐怕还有丧生之祸!一想到此处,再回忆起刚才的震天气势,众人只觉得后背生凉,面皮发麻! 第十九章 遗宝 林风却不知道,刚才的战局给这些凡俗的炼气士带来了怎样的震撼,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宾馆,深怕自己长时间的外出会引起团队的惊慌。 还好,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糟糕,虽然带队老师及各位队友都曾关切而略带责备地询问过自己,不过都被林风以忘了时间为由搪塞了过去。 静静地躺在床上,将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那深藏在黯夜中的天花板,林风不由得考虑起自身的状况来。 先前出现的危机,明显是七星脉凝炼之时,阴阳不谐所致。加之起桥梁谐调作用的风之脉精养不足,实力尚不足以镇住其它六枚定天针,这一点着实让林风心忧不已。 ‘今日之事,若非关键时候镇天珠突发异变,催动定土针吞噬掉狍怪,又岂能调和体内暴动的阳罡之气,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单纯的提升一脉的实力,除非定风针能够提升到一个绝高的程度,直到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镇压六脉,否则必要小心万分,切莫重蹈今日覆辙!‘ 林风心中思忖,也不入睡,拉通性地把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不禁感慨万千! 五年前,自己还仅仅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而已,终日忙碌的生活无非是为了让自己,让林雪吃得更好,穿得更暖,虽然这种近乎白痴的要求和目的看起来是如此的短浅,可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却是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而对于仙神的概念,林风曾一度停留在操控命运,主宰轮回的位置上,那曾是一种不可遥望,更不可企及的存在。而现在,自己便是仙,便是神!按理说,自己超脱了轮回,脱离了命运的编排,应该活得更轻松,更自在才是,可是林风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危机感。 不容置疑,仙道一途相对于世俗界来说绝对是一个全新的层次,更是世俗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挥手间移山填海,踏足时浮游万里,这种能力,这种自在生活,谁个不想拥有? 但是有一点,唯有当局者才会明白,仙神的世界在充满刺激充满精彩的同时,危险系数更是高出世俗何止千百倍?‘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自然法则在神仙这个几乎没有准则的世界里更是表露无遗。**裸的打压和吞噬,活鲜鲜的争斗和歧视,**也好,利益也罢,都似乎随着那理论上永远止境的生命而更加膨胀起来。 若只是单身一人,林风或许会毫无顾忌地享受生命,享受自由,可是,自己的生命偏偏不仅仅属于自己,它同时更属于林雪,属于成靖,曾海明,蒲平等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 人都是自私的!林风也不能例外,但正是因为这一份独特的自私,林风担起了这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任渴望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所有这些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透过窗,这西北独有的月光直直地照射在林风那刚毅坚定的脸上,感受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也不知是这月光蕴含了暖意,还是太过冷清,受了刺激的林风徐徐睁开双目,两道宛若实质的精光倏地飞射而出,直迎那挂空的皓月而去,顿时将玻璃窗洞穿了两个几不可视的细微小孔,一时间,那皎洁的月色竟变得有些微不足道起来。 微微一笑,林风的身形突然从床上消失不见,下一刻,已然出现在自己的芥子空间里。 ‘据盘古九卷记载,大巫嬴政与勾陈真武争斗之时,灵宝法器层出不穷,如今嬴政既死,十二铜人尚在,那诸多灵宝必然也收在这地室之中,没准便在某一口箱子里,且要搜上一搜!‘林风心中暗道,手上动作却不停滞,迅速地在搜刮而来的宝箱中翻腾,直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神偷。 ‘咦?‘ 林风突地讶然一叫,双眼直直地盯着箱底的两条尺余长鞭,‘这不是封神之时闻仲闻太师所用的雌雄青龙鞭吗,如何会落到嬴政之手?‘ 要知道,封神战时,闻仲以鞭法著称,久惯兴师,四方响应,其法器青龙鞭原是两条蛟龙所化,双鞭按阴阳,分二气,内畜风雷之势,威力极大,却不知为何会流落到赢政的手中。 林风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多作考虑,一彭作气,继续寻探下去。正所谓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当真令林风又惊又喜。九龙降魔杖,无定飞环,杀神剑,金砖,子午宙光盘,九天元阳尺`````` 其中这杀神剑最为了得,相传乃白起所御之器。而白起又为与嬴政同时代的有名大巫,虽不如嬴政实力高绝,却也是威镇三界的杀神,只因杀性太重,造孽过多,后来被真武所灭;而金砖则是阐教乾元山金光洞镇洞之宝,昔日太乙真人传与哪吒,更是在封神战中大放异彩,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饮恨砖下。 而九龙降魔杖与九天元阳尺均是攻击利器,无定飞环与子午宙光盘则是以防御著称的法器。 林风正愁自己的几位弟妹没有品质较好的法宝,如今便得到此等灵宝,岂能不欣喜若狂?况且这诸般法器早被大巫嬴政抹去器中元灵,以自己元灵祭炼。如今嬴政既故,林风乘句芒破天之便,自然能轻易抹去法器中的禁制元神,让灵宝重归无主状态,几个兄弟妹子祭炼起来自然也容易多了。 林风收拾完一切东西,重新显现在床上的时候,天际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微微导动真元在体内循环一周,林风便已神采奕奕,精神百倍了。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里,林风安心地随同团队进行本职的考察工作,细细品味了一番这先秦文化,倒也觉得有一翻异样的滋味。 时间如水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然结束了这长达十多天的考察,林风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产生诸如伤感之类的情愫,相反,离开了北京这么久,林风在这即将归去的时刻愈加想念起几位义弟义妹来。 ‘人就是这样,即便再怎样冷酷,都免不了感性的一面。‘林风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景象,不禁暗自想道。 第二十章 准备 北京。 ‘姐姐,你说哥哥他是不是快回来了?十多天都过去了,考察也该结束了吧?‘林风北京的住房里,林雪正嘟哝着嘴,一脸的抱怨,这不,又拉着蚩瑶盘问了起来。 蚩瑶一听,顿时头大如斗,苦着脸说道:‘我说妹妹,这个问题你都连续问了三十六遍了,大哥不是在电话中说了吗,今天就会回来。‘ 林雪丝毫不理蚩瑶言语中的无奈和不满,兀自说道:‘哥哥他也真是的,既然说好了今天回来,干嘛又不让人家去接他啊,难道还怕雪儿给他丢脸不成?‘ ‘这句话说对了。‘ 正当众人等不及时,林风身形突地出现在屋内,劈头便道:‘就是怕你这丫头在机场里哭哭啼啼,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期负了你呢!‘ ‘大哥!‘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唯有冥灵依旧是一冰凉模样,眼神里的温柔却丝毫不能掩饰。 ‘啊?哥哥?‘林风一瞧见林风的身形出现在屋内,顿时一股脑儿地将所有的焦急和委屈抛到了九霄云外,像一只惊喜的兔子飞一般蹿到林风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委屈所致。 ‘你看你看,说来就来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不然可就糟了。‘林风随着放下行李,将林雪的娇躯拥入怀中,轻轻抚动着她柔顺的长发,一脸笑意地打趣道。 小丫头一听,霎时不乐意了,擂起拳头,轻捶林风的胸膛,又哭又笑道:‘哥哥就是欺负雪儿,不行不行,哥哥一定要赔雪儿!‘ 林风笑了笑,感受着这份真挚的亲切,心中陡然升起一阵阵温馨的暖意。 ‘说起礼物,我还真给你们带来了。不过得等会儿再说这事儿。‘林风拍了拍林雪的粉背,将这小丫头安抚下来,示意众人同时围坐在客厅中。方才开口问道,‘你们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五人一听顿时彼此对视了几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曾海明的身上。 ‘还是我先说吧。‘蚩瑶顿了顿,笑道,‘我爹早就知道了我们的情况,极力赞成我的抉择,况且我苗族儿女本为一家,我倒能安心地将爹他单独留下,只是有些不舍罢了。‘ 风点点头,转头看另外的四人,‘你们呢?‘ ‘大哥,我肯定是要跟着你的,这样充满刺激,充满挑战的游戏岂能少了我?家里面有两位兄长,我也能安心地修炼,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况且还有大哥你给的那一大笔钱呢?‘邓乾嗓门极大,这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周围的空气一阵颤动。 林风笑笑,示意无妨,成靖这才接口道:‘我本来就是孤儿,幸运地被一个孤儿院的老院长收留,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前几天我将大哥的钱给捐了回去,也算是一点心意和回报吧。‘ ‘老大,我的情况和三哥差不多,没什么好说的。‘蒲平无所谓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林风点点头,心中明白,只要这些弟妹答应了下来,他们便会坚定不移地陪同自己在神仙这条未知的道路上走下去,不管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挑战和危险。想到这里,林风不禁把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发言的曾海明。 只见曾海明深深地皱着眉,微微低着头,没有正视林风投来的满怀询问和鼓励的目光。林风心中明了,此时他的内心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没有打断他,林风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向来以沉稳著称的兄弟,默默地等待他做决定的那一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曾海明猛然抬起头来,坚定地看向林风,道:‘大哥,对不起,我决定留下服侍父母亲安享晚年。不过,我绝对不会放弃修炼,三十年后,我一定会去地仙界找你们的。‘ ‘哈哈哈``````好,四弟,不用担心,近日我功力大曾,隐隐算得这异宝出世之事尚有诸多变数,现在你们做出决定还为时过早。先不管这么多,让我们兄弟一起来看看这令凡人梦寐以求以求的修炼界倒底是个什么样子!‘ 凡为仙神,均有卜算未来天机之能,只因功力高低而境界能力不同罢了。林风早登仙位,又有定天七针,镇天石相助,更于几月来相继吞噬句芒破天,狍怪金身,功力增长之迅速岂能用言语形容?如此一来,自然对未来夺宝之事略知一二。只是尽管如此,也窥不真切,隐隐觉得有一股莫大的力量阻塞着自己。而这层屏障的背后必然隐藏着惊天动地的变数,将整着人间修真界完全笼罩在其中。 正因为如此,林风料定夺宝之事并非如想象的那般能够如意进行,且要生出诸多变数,牵连极广,还待好生琢磨,不然未能夺宝事小,搭进兄弟八人的性命怎可是好? 曾海明等人虽不知个中原由,却向来对林风的话深信不疑。如今林风道出天机,更是引起众人的冲天豪情,一时间,只觉得胸中血所沸腾,直想仰天长啸,与敌争锋。 林风几人对视几眼,蓦地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你们在笑什么啊?可不可以告诉雪儿啊?‘赖在林风怀里的林雪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好奇地向林风问道。 ‘我们都在笑雪儿,这么大的人了还向哥哥撒娇!‘ 林雪知他取笑自己,顿时不依,道:‘坏哥哥,臭哥哥,就知道欺负雪儿。还有,你刚才说要给我们什么礼物,如今也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 众人见林雪一副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又是一阵大笑。 林风捏捏她的琼鼻,笑道:‘忘不了你的。现在,学校已经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明天大家都要学校去申请退学,然后随我去一个地方。‘林风转头,一脸神秘地望向众人。 几人一愣,纷纷奇道:‘大哥,到哪儿去?‘ ‘去了便知!‘林风卖个关子,也不多作解释。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是西部出了名的死亡之地,抬眼望去,一望无垠的沙海,看不到半丝绿色的影像,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年月的积累,沙海中堆聚起一个个圆凸的沙丘,顺脊而下,一条条鲜明的沙纹呈梯状分布,直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时不时刮来一阵干风,卷起一道道无形的气浪,灼人肌肤。风行沙随,漫天的沙雾盘旋,几乎弥漫了整个空间,烟气滚滚,映成一片黄色的幕布。 今日却是难得的平静天气,烈阳似火,热浪袭袭,仿佛一个天地火炉烘烤着整片沙漠。 突地,半空中急速射过几道黯影,完全看不真切,却在眨眼间消逝在视野之中,却的方向正是沙漠的中心地带。 正是林风兄妹及冥灵八人。 原来那日定下计划之后,林风等人便纷纷递呈了退学申请,其后,林风又招来余青肖红二人,安排好相关事宜,便带着林雪七人径直来到这死亡沙海之中。 ‘就是这里了。‘高空中,林风俯瞰这片无边无垠地黄色土地,降下身形,林雪等七人紧随其后,稳稳落定在沙地中。 ‘从今天起,我们便要在这里呆上三个月的时间。‘林风稍微整顿了一下衣衫,肃容对七人说道。 七人也不置疑,纷纷点头应是。 林风满意地笑了笑,突然猛地一挥手,身前顿时浮出七件形色各异的法器,法器之上那灵动的光晕刹那间深深地吸引了几人,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风轻笑一声,右手食指轻弹,一件时盘模样的法器径直射向成靖。成靖悚然一惊,连退几步,双手同时挥出两道真元,将时盘紧紧托住,接了过来。 ‘这子午宙光盘防御至上,正适合二弟的性格。‘林风笑着介绍道。 成靖一听,又惊又喜,爱不释手地反复摆弄着子午宙光盘,激动地说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林风微微点头,也不多作理会,大袖一挥,剩余的六件法器灵宝顿时激射而出,九龙降魔杖直击邓乾而去,雌雄双鞭飞向曾海明,九天元阳尺直落蒲平身前,刹神剑则带动一阵煞气寒芒飞向冥灵,剩下的金砖和无定飞环则滑向林雪。 蚩瑶正满怀期待地看着各色法器,谁知道到最后一样也没有,顿时急道:‘大哥偏心,我怎么一样都没有?‘ ‘你急什么,能少昨了你的么?‘林风笑道,‘这些法器都大有来历,现在均是无主之物,你们暂且用心神祭炼,等进入化神境,凝出元神,则再植入元灵,用元神祭炼,方能灵活自如地使用。‘ 见众人都已晓,入定祭炼之后,林风方才叫过蚩瑶,取出五十二杆万兽幡,道:‘这万兽幡本是苗族神物,乃是蚩尤大神所制,威力无穷,只是尚处雏形,还需精炼。过几天我便闭关炼器,你不要心急。‘ 蚩瑶一听,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多谢大哥。‘ 林风一笑而过,继续道:‘你本是蚩尤血脉,只是功力尚低,非能激活巫门血性,成就大巫真身。将来神功大成,再加上此幡强劲,三界之大,哪里都能去得。‘ 蚩瑶点点头,心中却道:‘三界之广,我却哪里都不想去,只欲永远呆在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虽是如此想法,口上却是说不出来。 当下二人也不多作言语,盘腿坐下调息起来。 几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祭炼完毕各自法器,林风二人也从入定中醒来,只听林风说道:‘前几日在秦兵马俑遗址,我无意中获得传国玉玺,乃是和氏璧所刻,内蓄天地精气,如今我便要用此物帮你们提升功力。‘ 众人大喜,要知道,几人之中除却林雪,功力最高的也只有蚩瑶引气后期,其他人大多停留在引气中期,修行最晚的冥灵甚至只有引气初期的修为,此等实力,怎么能够应付即将面临的变数? 第一章 天劫 既然作了决定,林风也不多说,唤过林雪,柔声道:‘雪儿,你本已有了返虚初期的实力,若再提升,恐怕要渡第一次三重天劫了,所以要有所准备。‘ ‘啊?那怎么办?‘林雪一听,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抓住林风的手臂,紧张地问道。也难怪,林雪的事从来都是由林风一手操办,哪里想过有一天要靠自己渡劫,这一听,自然吓得魂不附体,心中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林风见她如此情态,心中微叹,安慰道:‘雪儿莫怕,如今你有异宝防身,天劫不过小菜一碟儿。况且万事都有哥哥,你不用担心。‘顿了顿,又道,‘先将以前的两把飞剑拿出来,现在你也用不着它们了。‘ 林雪闻言,急忙拿出风青剑以及另一把从灵机子那里夺来的飞剑递给林风。 林风顺势接过飞剑,吩咐道:‘把里面的心神收回去。‘ 林雪依言而行,林风紧接着双手虚抓,两把飞剑顿时凌空飞起,悬在双手之间,剑身泛起阵阵红光,片刻,飞剑便化作两团滴圆的液滴,翻滚流转。林风嘴巴微微一张,一口真元猛地喷出,瞬息将两团液球融在一起,化作一个晶亮的圆球,缓缓飘落到林风的手中。 递给林雪,林风这才道:‘到时候,稍微注入真元,可以击散第一道雷劫。再加上无定飞环和金砖,完全不成问题。‘ 原来这修仙者共有三次天劫。由返虚初期进入中期,需渡过第一次三重雷劫;入后期再渡过一次三重天劫;最后一次三重天劫之后,修仙者便化神成婴,神婴合体,成就天仙或地仙之身。虽然每一次三重天劫都是为数为三的雷劫,这厉害的程度却是水涨船高。这种厉害并非纯粹的数量叠加,而是成倍的几何增长。渡劫之人稍不注意,便可能被雷火击中,落得个神形个俱灭的悲惨下场,连投入轮回,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林雪先前虽是害怕,不过听林风如此一说,倒也稍稍放下心来。 风安排完一切,喝道,‘现在你们围圈而坐,雪儿坐中间,到劫云凝聚之时,你们便迅速散开到一旁,远离天劫的波及范围。‘ 众人点头示意,林风随即取出传国玉玺,盘腿而坐。只见林风的身体忽然凌空飘起,慢慢飞到众人上方,两手虚空掐诀,顿时形成一个金色的网罩将八人罩定在内。这却是林风防止有人或兽类打扰而设下的隐仙阵,能够隔绝一切气机,杜绝他人偷袭。 布完防御阵,林风抛出和氏璧,同时急喷一口真元击在玉玺之上,双手不停地凌空画符。 ‘疾!‘林风猛喝一声,双手之间,符咒应声飘出,直附和氏玉璧。 ‘啪!‘ 只见一阵金光闪过,玉玺霎时炸裂开来,碎成无数细小的粉沫,只是被符咒笼罩,没有飞散开来。却看那符咒金光越闪越亮,终于将玉沫尽数融化,变成一团似气如液的圆球,悬在空中,一鼓一缩,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疾!‘林风左手一指,再喝一声,玉球之上顿时出现七个细小的圆孔。七股大小不一的真流仿佛劲箭一般透孔而出,直射向下方端坐的七人。 ‘滋‘,‘滋‘,‘滋‘`````` 七道极为细微的声响刹那间传出,真流已然射在七人头顶天灵之处,瞬息便没了进去化为真元。 林风知道,七人之中,林雪蚩瑶冥灵三女条件优越,资质奇佳,非几位兄弟可比。为了能让他们以后更快地修炼,林风自然分出四股较大的真流导入四兄弟体内,为其洗筋伐髓。 真流入体,七人同时一颤,深身开始冒出或蓝或金的毫光,诡异至极。 林风不敢松懈,指定玉球的手指没有丝毫的抖动。要知道,这渡灵入体之术快了一分,便有可能让七人爆体而亡,岂能马虎行事? 如此过了许久,已化成粒的玉球终于释放出最后七丝天地精气,金色符咒瞬间炸裂开来,变成点点星光,溅得无影无踪。 林风缓缓降下身形,坐地调息起来。这渡灵之术虽是简单,却极为消耗精力,即使如林风这般实力强劲之辈,同时给七人施术,也大感吃不消。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仙阵内依旧风平浪静。几个石雕般的人形端坐在阵内的沙地上,感觉不到一丝气息的存在。终于,林风率先恢复过来,睁眼便看到几位兄弟妹子还在入定中尚未醒来,也不唤醒他们,随即将目光投向阵外。 这隐仙阵有个特点,那便是从外向内看,宛若虚空,荡然无存;而从内向外空,则在大千世界尽显眼底,没有一丝阻隔。林风此时一看阵外景象,顿时吓得蹦了起来。只见阵外天地黑压压的一片,半空之上,黑紫色的劫云不停地翻滚着,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咆哮不止,黑云之间,隐隐夹杂着几丝金红的火花,来回不停地蹿动着。周围的沙地里,狂沙飞舞,犹如一只只狰狞的幽灵来回飘荡,嚎叫着要吞噬整个世界。隐仙阵外的沙海早已笼罩在一片黑黯的色彩里,仿若地狱。 林风自己没有渡劫的经历,看风众人还在入定中,心中顿时大急。深怕这动云越积越厚,到时候天劫的威力恐怕不是一般的天劫所能比拟的。 终于,又过了一刻,七人才相继从入定中醒来。一看这阵外的景象,顿时吃惊不小。 ‘雪儿快准备,其他人发动护体真元退到远处,我要撤去这隐仙阵了。‘林风见众人醒后依旧呆在原处,心中焦急,忍不住发声提醒道。 七人不敢怠慢,急忙按照林风的吩咐行动起来,霎时间,每人身上都泛起各色的毫光,或青或蓝,有金有黑,好不绚丽! 隐仙阵早已在外界的幽风劫云下瑟瑟发抖,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这非是林风功力不足所致,而是因为他出手仓促,非尽全力布阵的缘故。 且说林风一看这阵势,脑海中突地灵机一动,不但没有撤去隐仙阵,反而出手加了几道防御禁制入内,随即扬手射出一道真元直击隐仙阵顶部,那里顿时破出一个细比针尖的小孔来。林风心中明白,之所以天劫迟迟没有降临,就是因为感受不到渡劫之人气息所致。如今林风在阵顶破除一个小孔,林雪的气息必然破孔而出,引来雷劫,又有防御阵抵御,想必至少能够抵挡住第一道雷劫。 果不其然,林雪的气息一出,顿时直冲天际之上的劫云,刹那间,紫黑色的劫云加剧地翻滚起来,仿佛煮开的水一般沸腾不已。与此同时,劫云陡然收缩,蓄势待发。 ‘轰隆!‘一声巨响,刚刚聚拢的劫云瞬间炸裂开来,同时,一道紫红色的落雷猛地向地面砸来,隐隐可以看到,那紫色的雷球的边缘上有红色的火纹蹿转。 ‘啪啦!‘ 落雷终于和隐仙阵接触,顿时传出一阵撕裂般的脆响,四周的沙尘霎时为之一散,瞬息又聚了拢来。林风等人纷纷抬头望去,却见隐仙阵早已荡然无存,同时,第一道雷劫也算渡过了。 ‘散开!‘林风大喝一声,总算将兀自沉浸于震惊中的众人惊醒,纷纷朝外遁去。这雷劫的威力远超林风的想象,林风深怕其他人受到波击,心中又忧又急。 第一道雷劫一过,四散的劫云又开始往中间聚集,紧缩,气势比之先前更增数倍,聚云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轰隆!‘终于,劫云又释放出了第二道雷劫,紫色的落雷涨大了何止数倍,边缘的红色仙火更见分明。 沙地中,林雪紧张地看着直朝自己落下的紫红色天雷,只觉得脸皮发麻,心儿噗咚噗咚地跳个不停,伴随着护体仙光一阵阵波动起伏。 ‘呀!‘林雪终于忍不住这压抑的氛围,落雷尚有老高便将手中的真元球抛了出去。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顿时炸天了周遭的黄沙,照得天地一亮,瞬时即没。落雷应声消散,却是已然渡过了第二道雷劫。 林风在一旁瞧得直抹冷汗,暗道这丫头运气好。若不是这落雷移动的速度因为积累的缘故加快了许多,加之自己在真元球中渡入的真元颇为雄厚,威力巨大,恐怕还不定能炸散这雷劫吧! 不说林风在一侧担忧,且看第三道雷劫已然降临,威势又增,只见那天雷硕大如簸箕,携着风雷之声,搅起一卷卷气旋,那阵势仿佛要撕裂虚空一般!感受着来自下方的气息,紫红天雷犹如认识林雪一样,酷似一个紫色的拳头,直朝林雪当头捣来。 ‘哥哥说了,共有三道雷劫定不会错。如今看这落雷如此迅猛,恐怕一件法器难以抵挡,也若两件齐出,定能渡过!‘林雪心中暗想,说做就做,即时招出无定飞环和金砖,玄青色的真元狂涌而入,顿时,两件法器猛地泛起金青色的光芒,越涨越大,直化作一个圈天巨环和一张弥天金盾,将林雪所在的整片沙漠都笼罩在内,直迎半空的落雷而去。 ‘咚!‘ 一声金属交击的闷响猛地传来,两件法器霎时化作原形飞回林雪体内第三道雷劫却已是散了。 林风也值欣喜,却突地发现,半空中的劫云并没有溃散的迹象,反而以数十倍的速度和威势聚拢起来。 林风心中倏地一跳,莫非自己为林雪提升的功力太多,已然达到返虚后期的地步?不会呀,自己明明控制好了真元的流量,怎会如此?不容林风多作考虑,看着沙地里茫然不知所措的林雪,林风差点骇得魂飞天外,不敢迟疑,第一时间挥手祭出定雷针,直朝林雪处射去。 半空中,定雷针猛地变成一个鸟首人身,深身紫鳞遍布,脚踏青龙的撑天巨人,正是破天真身! 只见破天一出,倏地伸出右掌,迎风涨大,一把将天际的紫黑色劫云尽数抓在手中,随即向口里塞去。 成靖林雪等人只看得目瞪口呆,浑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这么个巨型怪物,居然一口就吞下了这惊天动地的劫云。 不说众人兀自惊愕,吞了天劫的破天实力稍涨,眨眼间便又回复成定雷针,回到了林风体内。 ‘雪儿,你没事吧?‘林风急忙闪到林雪身边,将她拉起,关切地问道。 ‘呜----‘林雪刚才确实吓坏了,直到林风问起,才醒转过来,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林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同时将真元透体而入,检测起她体内的状况来。 ‘原来如此!‘林风恍然大悟,原来林雪体内本就蓄藏了玄精玉的万年精气,方才被和氏璧精气所引,同时炼化了一小部份,故而才一举进入返虚后期,招来六重天劫。一想至此,林风顿时暗骂自己疏忽大意,口中不停安慰道,‘雪儿,这下好了,没事了!雪儿现在可是返虚后期的高手了哦!‘ ‘呜呜----‘林雪低泣两声,发泄完心中的恐惧,这才哭道,‘哥哥骗人,明明不止三重天劫。对了,哥哥,刚才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啊?‘ ‘对啊,老大,那是什么啊?也太变态了吧!‘蒲平等人这时已然奏了过来,一听林雪问起,顿时附和起来。 ‘哦,那个是我的定天针!‘当下林风便将盘古传承一事尽数道出,并再三告诫莫要外泄,这才作罢。 ‘原来如此!难怪``````哇,那是什么,大哥,你快看!‘邓乾一句话尚未叹完,顿时惊呼了起来。 第二章 风神后裔 林风等人随即循目望去,先前烈日高照,金黄一片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阴风刮起,紧接着只见得悲风怒号,黄沙高涌,沙漠中的浮沙被狂风高高卷起,满空旋舞,天空到地面全部都被卷起的浮沙尘雾所笼罩,一片昏茫愁惨。 眼见那恶风越来越急,卷起黄沙,宛若连天黄云,直把娇阳都完全掩盖住了,一时间,天仿佛低得压在了头顶。 狂风鼓荡在风穴之中,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怪啸,偶尔有几块沙石坚砾被风激荡,击打在戈壁山石之上,发出噼哩啪啦的暴响,宛若冰雹砸地,委实凶猛到了极点。 这还不算,只见那恶风越蹿越快,愈演愈烈,带动起来的黄沙气旋随之不停地变幻,加剧,终于形成一股宛如天柱的龙卷风暴,只见得那龙卷风暴不停地在沙海中蹿移,风柱犹如一个卖弄风骚的女郎,一刻不停地扭动着,所到之处,瞬息便将附近的一切事物都吸入其间,冲天而上,熊熊滚滚。 眼见那风柱携着席卷一切的气势直向自己几人袭来,林风大惊,慌忙挥出几道七彩禁制,将几人防护起来,大喝一声:‘有妖孽作怪,我上去斗它一斗,你们给我呆在这儿,不要轻举妄动!‘ 林风神色肃穆,吩咐完毕,也不管众人是何等脸色,祭出定风针,直迎龙卷风柱而去。越是接近风柱,林风越能感觉到那一股莫大的吸噬之力,而且,沙雾越见弥漫,林风凝聚全部目力,才能勉强捕捉到龙卷风柱的移动轨迹,以此来把握它的动向。 近了,风柱就在身前十丈左右! ‘出来吧,定天神阵!‘ 林风狂吼一声,全身真元一刹那全部爆发,顿时将全部服饰鼓荡起来,就是满头的秀发也被无形中释放出来的浑厚气劲冲得仿若条条直竖的针刺。 霎时,定天七针应声而出,金土木雷四针顿时化作四个形色各异的巨大怪物,或鸟首人身,或兽躯金甲,气势涛天。水火二针虽未凝形,也涨成红蓝两色撑天巨柱,分别攘嵌在大阵相对的位置上。 六针齐出,结弥合之相,刹那间将龙卷风柱围了个水泄不通,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风柱受困,顿时风势大涨,疯狂地向四周撞去,意欲冲破大阵的限制,仿佛一条受困的土黄蛟龙,怒吼连连。 ‘一针定天!‘ 林风丝毫不为所动,操控定风针,同时大喝一声,蓦然间,定风针如空间跳跃一般出现在大阵之中,迎风狂涨,化作一根抵天触地的天柱,直朝着龙卷风眼,透插下去。 ‘吼!‘ 似怒吼,又像是惨嚎,龙卷风柱气势暴涨一瞬,刹时间,竟带动外围的万丈巨物剧烈地摇晃起来。 若有人处在定天大阵中,定能发现,定风针插在风柱之中,时隐时现,似飘忽又如真实,丝毫不能让人捕捉到它真正的影象。 ‘妖孽,还不就伏,更待何时?!‘ 林风又喝一声,倏地喷出一大口七色真元进入阵中,定天神阵得林风本命真元相助,如火上浇油,顿时泛起七彩的光芒,照得整片沙海陡然一亮。与此同时,四人两柱即刻定住了身形,稳稳地捍住内圈的龙卷风柱,浑然结成一体。 ‘吼!‘ 阵内再次传出凄惨的怒嚎,却已然没有了先前的那股滔天气势,显得有些颓痿。终于,过了良久,风柱的旋速渐渐稳定了下来,只化作一层飘邈无形的风雾缠着定风针不急不缓地转动着,越转越缓,雾层也越见稀薄。 也不知过了多久,定风针表面的风雾突然猛地地一阵震颤,蓦地化作一条白色的巨龙,沿着定风针从上到下一卷而过,霎时没入了定风针内。 ‘收!‘ 随着林风一声轻喝,定天六针倏地化作几枚细小的彩针贯入体内,只剩下飘忽不定,若虚若幻的定风针悬在半空。没了龙卷,周遭的沙暴尘雾逐渐散去,方圆数十里内顿时下起了浓密的沙雨,慢慢沉淀在地,天空也慢慢恢复了烈阳高悬的景象。 ‘唿!‘ 半天云中忽然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响,定目瞧去,却见定风针终于形变,化作一个兽头人身的巨型怪物。只见这怪物胁生双翼,一黑一白,势若阴阳,浑身上下覆满了似鳞如羽的甲片,诡异到了极点。那一双巨脚却不似人足,而是类似苍鹰的巨爪,也不凭托于物,悬空而立,骇人眼目。 方才为了稳住阵势,捍稳风柱,林风竭尽全力喷出所有本命真元,此时已是脸色发白,冷汗淋漓,顾不得收回已然凝形的定风针,立马按地而坐,缓缓调动体内镇天珠旋转起来,凭借珠内所散发出来的丝丝混沌气息,闭目调息自己几近枯竭的元气。 数里外,林雪等人早已被这匪夷所思的情景骇得目瞪口呆,硬是怔怔地立在原地,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调息的林风和凌空而立的巨怪,发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大哥的定风针又凝形了!‘曾海明毕竟是几人中心志最为成熟的人,率先反应过来,立刻记起了先前林风关于定天七针的介绍,刹时便想通了个中关节,一时间又是惊喜又是羡慕。 几人惊魂未定,此时经曾海明一提点,始才回过神来。 ‘这也太变态了吧,难道刚才那龙卷风便是这妖怪作祟不成?‘蒲平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惊讶和好奇。 蚩瑶点点头,目光一直投向远处的林风,低语道:‘根据刚才的情景,以及大哥所说的话,大抵便是这样了。‘ ‘哦,我知道了。‘林雪丫头猛地蹿到前面,睁着一双滴圆晶亮的眼睛,欢声叫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妖怪,一定是打不过哥哥,被哥哥的定风针给吞噬了。‘ 乾兀自深点其头,感叹道,‘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达到大哥现在的境界。‘ 也难怪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邓乾一直是个追求武技,崇尚暴力的血性汉子,方才亲眼目睹这般惊天动地的盛大打斗场面,早已激起了内心深处那一股噬血的冲动和**。若是能力足够,恐怕早就挥动降魔杖,冲将上去打战几百个回合了。 一侧的冥灵则始终没有言语,灵动而充满诱惑的双眼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远处的林风,眼神里一如既往地充盈着关切和温柔。若是林风早有吩咐,叫几人呆在原地,只怕早已飞身上前,拼了命也要和他战斗在同一阵线上。 不说几人在一侧议论纷纷,却说林风收回定天六针,调息完毕,终于起身招回定风,满意地笑了笑,踏定向众人飞来。须臾便到了数里之外,挥手撤去先前布下的七彩禁制,却听得林雪当先好奇地问道:‘哥哥,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居然刮起这么厉害的龙卷风?‘ 林风笑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看见众人都是一副好奇询问的神情,方才解释道:‘说起来,也算是上古巫神的后裔。‘顿了顿,看见众人依旧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继续说道,‘定风针吞噬之后,我便接收了他的全部记忆和意识,才知道这家伙来头不小,乃是上古风神,大巫风伯的后裔。‘ ‘说起这风伯,那可是威镇洪荒。据传,风伯乃是天地风精所化,天生便善于操控这天地间风的力量。加之性格冷傲孤僻,不属于任何洪荒种族,所以长久以来一直游历天下,正因为如此,所以威镇宇内。只是毕竟隶属于巫神,妖巫大战时,为捍卫巫神的地位和尊严,毅然参与到大战中,终是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刚才这怪物便是风伯后裔,只是功力较浅,恐怕是才凝成大巫形态不久,尚未能融合体内阴阳二气。方才为助雪儿渡劫,我放出破天雷神,这怪物被同类巫神的气息所吸引,发现了我等,定是眼见异宝,起了抢之心,适才出手攻击,却不想便宜了我的定风针。‘林风说完,也不在意这怪物的生死,自顾自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成靖叹了一声,‘大哥,你的定天针也太厉害了吧,就是刚才的那种情景和气势,差点没把我吓死。呵呵。‘ 风实事求是地点点头,叹道,‘定天针确实厉害,只是现在还有水火两针未能凝形,倘若七针皆出,结成实体,便相当于有了七个一模一样的我,实力更是通天彻地。‘ 蒲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道:‘那要怎样才能让水火二针凝形结体呢?‘ ‘和刚才一样,吞噬!‘林风淡淡说道,‘只有吞噬同种属性的灵物,达到一定的程度和数量,自然能够成型。只是如果吞噬一般的元神精气,凝形所需的数量极其巨庞大说,如此结出来的战神实力也很有限,如此一来,岂不是辱没了盘古和定天针的威名?‘ 林风这么一说,七人均是深以为然,点头不已。又分说了片刻,林风才道:‘好了。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现在你们体内都储存了大量的天地精气,尚需炼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但要炼化这些精气,更要巩固境界,祭炼元神法器,都明白了吗?‘ ‘嗯!‘众人应喏。 ‘好!‘林风不再多言。施手布下一个大型的隐仙阵将众人全数笼罩在内,又道,‘你们就在阵内修炼,我到前方不远处精炼这五十二杆万兽幡,不用担心!‘ 林风安排完毕所有事项,扫视了众人一眼,转身消失在隐仙阵内。几人自然知道,几个月后的夺宝战将是空前惨烈的硬仗,没有雄厚的实力作依托,生命都没有了保障,哪还有什么资格谈及猎宝?看到林风就这么遁出,几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各寻沙地入定修炼去了。 却说林风出了隐仙阵便一直向西飞去,半个呼吸的时间便到了几十里外的一块无垠的沙地里。也不布阵,林风悬空盘腿,手执五十二杆万兽幡,真元应念而动,快速在全身蹿动起来。刹时间,林风体表一尺之距的空中出现了一个球形的真流光罩,密不透风地将林风包裹在内,白炽的阳光毫无阻隔地照射到光罩之上,霎时反射出一条条七彩的光芒,一时间,色彩斑斓,绚丽夺目。 慢慢地,七彩光罩开始自旋起来,随着转动的速度加快,林风的身体也开始向下方的沙地沉去。快速旋转的光罩顿时带动炽热空气形成一个小型的风锥,风锥所到之处,沙层尽皆向四周卷开,留出中间一个越陷越深的沙洞。 过了片刻,林风所在的光罩终于完全没入了沙地之中,旋风随即停止,四周早已垒得老高的沙墙仿佛受到了一股由外向内的推力,‘轰‘的一声,纷纷坍塌了下来,霎时间,黄气弥漫,尘沙滚滚,中间的沙洞顿时被完全封盖,留下一个小小的沙丘。 沙海中适时地刮过一道热风,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抹过这凹凸不平的沙地,霎时将沙丘轻轻拂平,不留下一丝痕迹。 且说这五十二杆万兽幡,每幡之上均绘有飞禽走兽,蕴含了日月五行之理,称为七要。又加持五十二杆兽幡之量,奏合三百六十五周天之数,暗合星斗之势,幡幡扣接,威力奇绝。 林风所行炼幡之事,便是要将这五十二杆万兽幡聚至一起,以无上法力按‘七要‘分配,将五十二杆兽幡炼制成‘七要‘之数,简炼之下,不仅威力不减,更添妙用,正好作蚩瑶的法器。 第三章 佛踪 **的戈壁,露天的瀚海,依旧延续着它亘古不变的模样,黄沙坚石是它的肌肤,高悬的炎阳皓月是它那双迷人的眼眸,时不时可以看到几丛稀树和数棵单调的骆驼刺,组成了它稀疏的毛发,还有这卷起袭袭热浪的大漠之风,听到了么?那是沙海孤寂而无聊的呐喊。 时光如水流逝,似在转眼之间,三个月的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之中飘然而过。 西北的一片沙漠中,只见一片方圆的沙子忽然间颤动起来,并而幅度起来越剧烈,一道道犹如水涛的波纹由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仿佛投石入水。渐渐的,沙海之中猛地卷起一圈圈两米来高的沙浪,飞速地向外席卷而去。 若是有人从高空向下俯瞰,定能发现整片沙地酷似活过来了一般,一鼓一翕地呼吸着,场面诡异到了极点。且动静越来越大,沙浪越聚越高,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整片沙海猛地爆炸开来,震得大地陡然一颤,中心的沙垒随着这声滔天巨响瞬间被炸向半空,方圆几里之内顿时下起了密集的沙雨。 ‘哈哈``````‘ 爆炸之处倏地飞出一道人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蹿到半空,即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震人心魄。 正是闭关三月的林风。 此时的他霸气隐现,豪情冲天,手中握着七杆形色各异的小幡,幡面之上,浮满了各种各样姿态形象各不相同的走兽飞禽,极是诡秘。林风周身的衣物早已在刚才的爆炸中化为片缕,露出了他肌纹分明的强横肉身。 意念稍动,一套白色的运动休闲装便穿在了身上,林风兀自打量了一翻,暗道:‘幸好三月前就作了准备,不然还真的有点麻烦。‘微微一笑,展开身形向东边飞去。 隐仙阵内,众人早已被方才的大爆炸惊醒,纷纷停止了入定,静静地等候林风的到来。 ‘三个月啊,时间还过得真是快!‘蒲平笑道,心中充满了欣喜。因为早在一月之前,他便炼化了体内的天地精气,稳稳跨入了化神中期,经过这一个月的隐修恐固,更是有了突破到后期的征兆。 其他人也是如此,成靖邓乾曾海明也都到了化神中期的顶端,蚩瑶所受精气虽是不多,但凭借着蚩尤血脉的优势,居然一举突破到返虚初期,修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便是起步最晚的冥灵,却也稳定在了化神中期的境界,再加上她的修罗秘术及杀神剑,怕是化神后期的修士也不能力敌。 林风的身影一出现在隐仙阵内,便一眼看出了众人的修行成果,心中又是吃惊,又是欣慰,对将要来临的夺宝大战也更有把握了。 ‘哥哥!‘林雪看到林风,顿时像一只欢叫的小鸟,飞扑到他的怀里撒起娇来,‘哥哥,我们都把法器祭炼好了,现在可是实力大增了哦。‘ ‘嗯,当然。‘林风心中自是欢喜,笑着应了她一声,转头又道,‘六妹,你过来。‘ 蚩瑶一听,看了看他手中的七面精致小幡旗,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急忙两步来到他的跟前,一脸的兴奋。 ‘不愧是蚩尤之后,修行速度就是非同凡响。呵呵,给!‘林风轻笑两声,递上七杆万兽幡,又道,‘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只能炼成日月五行旗,将来若是可以,再炼制一番,呈阴阳双数,威力将提升数十倍。‘ ‘谢谢大哥!‘蚩瑶接过七幡,心中欢喜至极,此法宝威力强绝自不必说,更是林风亲自炼制之物,如何不叫小女儿家欢喜! 林风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径直说道:‘你快用元神祭炼纯熟,我们再等上几日就要回京了。想到异宝出世也就是这两月内的事了。‘ 不说蚩瑶听了林风的话,自顾到一边祭炼日月五行幡,林风等人便围坐在一起,一方面解决众人修炼上的疑问,另一方面商议蓬莱取宝大计,忙得不亦乐乎。 南海的一座岛屿,方圆五十里,打远处俯瞰,苍松翠柏,生机勃勃,仔细瞧来,却又虚虚实实,跳动变幻,仿佛只是海市蜃楼,让人看不真切。 走得近了,才发现紫竹林立,水气氤氲,蓬竹之间烟雾弥漫蹿动,若龙虎,似戾狮,如飞鹤,穿俊嬉戏,时隐时现,生生不息。 溪池之侧,偶尔有几个彩妆小童或是以足濯水,或是嬉戏打闹,悠然自得,其乐融融。 此处正是南海紫竹门所在地。乃是传自昔日阐教金仙慈航道人,如今西方婆娑静土观世音菩萨的道统。 且说岛心之处乃是一方八角莲池,其间水雾滚滚翻腾,看不真切。四周紫竹环绕,如封似闭,此中却丝毫没有狭隘压抑之感,人于其间,反能心若止水,胸怀畅阔。 正对莲池有一青石平台,平台之上铺了一张紫青色的蒲团,边缘表面隐隐约约有紫青之气泛起,却不消散,让人一看便知是为异宝。 此蒲台正是当年慈航真人立身成菩萨之时化坐之物,其中纳入了观世音菩萨之道佛两系气息,后来更是被菩萨以莲池圣水淬炼,终成一宝。此宝虽不能攻击防御,却是炼气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如果说一位修士再过百余年便能成仙得道,但若是坐于此团蒲之上修炼,怕是数十年便可完功。此等事半功倍之能,非是一般法器能够具备的。 却说蒲团之上正端坐一位青衣道姑,看上去三十年华,生得体态丰腴,风韵无限。两手轻触,搁于双膝交接之间,左手臂旁依放着一把银色的拂尘,古朴的器身在紫色光华的笼罩下熠熠生辉。 这道姑正是此代紫竹掌门,道号妙尘,乃是一个返虚中期的修行高手。说起来,这妙尘的修行岁月远不及蜀山乾字辈四老,功力境界却能反胜一筹,归结起来都是紫青蒲团的功劳。 此时的妙尘正参悟天道,精炼龙虎,竹林之内一片安祥。突然,面前八角莲池的水雾居然倏地躁动起来,大股大股的雾气从池中心涌出,霎时向四周荡去,整处莲池仿佛一个沸腾的开水锅,沸水汩汩,雾气蒸腾。 妙尘此时也被周遭的灵气波动所惊醒,一脸愕然地盯着八角莲池内的动静,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不说妙尘道姑正暗自戒备,却见莲池之内又起了新的变化。行前莲池中心沸动最为剧烈的水雾之源,此时猛地射出一柱斗大的云光,云光之中星星点点,色泽斑斓,仿佛一条巨长的彩练,一直延伸接连到天际。 妙尘正值惊诧,倏地发现云光之中的星点,彩漩又开始无章地动了起来,渐渐地凝出一个似虚如幻却又有迹可循的人影人。恍惚中,只见这人形青丝高束,结两匹二尺素布尾垂于背,一身白纱,腰束黄绦,脚登芒鞋,浑身上下彩光萦绕,仙气醺然。她左手平托一筒翠绿花瓶,青玉古朴,光晕流闪。右手轻掐拈花指,竖于胸前,往云光中一现,顿时散出一股强大的悲天悯人的佛意,叫人尽消心中戾气,心境平和。 影象正是南无观世音菩萨,乃是灵山婆娑世界,释迦牟尼如来座下第一菩萨。 妙尘一见菩萨的影像,慌忙下了蒲团,跪拜在地,道:‘弟子妙尘,拜见祖师。‘ 菩萨仅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能消融冰雪,驱散阴霾,化解凶戾,迷倒众生,这平淡的一笑,竟似乎蕴含了天地至理,显得如此的和谐,温暖! ‘起来吧!‘菩萨轻声说道,音量却足以让妙尘听得真切,‘今日我破戒显出真身,乃是有安排需要嘱咐于你。‘ 妙尘心中惶恐惊讶,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恭敬道:‘但听祖师吩咐!‘ 菩萨法力无边,自然知道她的心情,也不点破,径直说道:‘你也知异宝即将出世,此宝实乃关系到我释教一门气数机运,非同小可。只是异宝出世之处乃是人间,我佛正果之士自然不能插手世俗之事,故命你等,必要竭尽全力,莫让宝物落于他人之手!‘ 妙尘听得震惊至极,根据十几年前七星连珠的天兆,自己虽然早已料到此宝异常,却没想到居然关系关系如此之大,听了菩萨言语,当下唯喏道:‘祖师吩咐,弟子自当肝脑涂地,只是欲想染指此宝之人不在少数,弟子无能,门人实力低微,恐怕有负祖师所托。‘ ‘这点你不用担心!‘菩萨道,‘到时五台山密宗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如今我再赐你一宝,乃是我教教主阿弥陀佛(接引道人)赐下之青莲宝色旗,你要慎用!‘ 妙尘大喜,她自然知道这青莲宝色旗的威力。想当初,鸿蒙未判之时,镇天石不知所踪,道祖鸿钧于分宝岩上孕出诸大先天灵宝,以镇压四方。其中便有这至尊五旗,分别是中央戊己杏黄旗,素色云界旗,青莲宝色旗,修罗幽冥旗,以及离地焰光旗。此五面旗帜均有无敌防御之力,非同凡响。 如今有了这宝旗助力,取宝一事不过信手拈来,易若反掌。更重要的是,可趁此机会力压群仙,震慑天下,让紫竹一门跃升成为天下修士之魁首,那将是何等的威风! 妙尘越想心中越是欣喜,若不是顾忌菩萨在场,只怕要仰天长笑,捧腹倒地了。 菩萨何等人物,岂会不知她心中的小九九,暗叹一声,也不点破,只是闷声喝道;‘无论怎样,夺宝一事最为关键,不容有任何闪失。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是知道后果的。临行前给你个提醒,小心提防一个叫林风的人。好了,我也不再多言,你好自为之!‘ 妙尘听得心中一凛,一扫先前的狂傲姿态,反而忧心起来。不过一想到青莲宝色旗的绝大威力,便又信心十足,野心毕现,正跪谢菩萨,却发现先前如柱的云光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哪里还找得到一丝异样的痕迹? 妙尘心中的不安一闪而过,兀自朝着八角莲池的方向拜了拜,也无心继续入定,只是苦心思绪起来。回忆了半日,也没有得个任何头绪,更别说知道修真界何时出了林风这么个人物。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不去管它。 妙尘毕竟是修行了数百年的人物,只是片刻就挥去了心中的阴霾,稍加整理,心中已有了定计。只对林外喝道:‘童儿,去叫你静贤师姐和静灵师兄前来,就说为师有事找他们!‘ 第四章 修真概况 ‘是,师父!‘林外一声应诺随即传了进来,自是童子前去招呼两位弟子不提。 不知不觉,已是二月下旬了。明朗的天空,清爽怡然,皓月正明,阵阵凉风迎面刮来,诉不尽那散落在空中的清凉滋味,让人均觉得心情舒畅。 月光,如水,似雪,洒在这繁华的人世间`````` 林风站在山巅上,眺望夜空,感受着星夜的安详与宁静,体内的灵力真元自然而然地运转,镇天珠正缓缓转动着,天地间灵气不断地聚集在林风的周围,渐渐形成一个双一个斗大的漩涡。林风每呼吸一次,都和外界的灵气相互交换,融合,无数的灵气正慢慢地萃炼着林风的**,改变着他的体质,配合着体内镇天珠散发出来的丝丝混沌精气,让他的肉身变得更加强横。 心明如镜,古井不波! 林风神识沉入早已名存实亡的丹田中,只见畸形的镇天珠正呼啸飞转,七星脉内,定天七针彩光爆现,雀跃不已。 万里星空依旧,林风也依然沉浸在一种虚无,缥缈,却又实际存在的天地中。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生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林风的身体陡然一震,体内灵光恍如爆炸般再次在全身上下鼓动不已,一团团灵气在林风有意或无意的催动下,滴溜溜地向双眼和眉心冲去。 ‘呼‘的一声,林风只感觉到眼睛仿若被炸开了一样,虎目一睁,两道七彩的光芒飞射而出,瞳孔之内,赫然有七彩的气流不断地流淌着,种神之术终于在这种偶然的情形下达到了大圆满的境界,成就了迷神之瞳。从此以后,施展种神术再也不用画符附神,只需通过双眼即可,契约之力更是达到了‘主存仆生,主死仆亡,非主之愿,鬼神莫解‘的地步。 林风身后,余青肖红及乾字辈四老躬身跪地,正一脸恭敬地望向前方的林风,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原来林风等八人完成了长达三个月的苦修之后,林风便遣其他七人先行回了北京,而自己则孤身来到蜀山宗门之处,其一乃是为了目睹一番这千年大派的雄风,其二则是搜集蓬莱异宝出世的消息。早在林风赐下符录之时,蜀山所有弟子便已唯他命是从,无有异心,林风这一到来,自然受到了无比尊崇的待遇。 也许是有感于天地万物,自然命运变幻莫测,林风居然无意中进入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我两忘的境界,将种神术升级到了大成之境,成就了迷神之瞳自是妙不可言,却苦了身后的余红等人及一干蜀山弟子。 要知道,蜀山剑派上上下下全被林风以符录为凭借,种神附念,终究归属于种神一术。如今林风种神术臻至大成,契约之力疯狂运转,难免带动诸人体内的契约神念,这种来自主人的强大威压顿时让他们战战兢兢,禁不住顶礼膜拜的冲动,跪倒在地,却仍然挥不去这种心惊胆颤的感觉。当然,林风与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也在这次诡异的变化中达到了极致,再也没有解除的可能。 ‘起来吧。‘林风也不回头,依旧眺视着远处的星空,淡淡的声音幽然传出,却响彻整个蜀山全境,惊起一群群野禽走兽。 ‘谢宗主!‘霎时,蜀山宗门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一面,千百弟子整齐划一,异口同声,那雄浑的回声久久地在峰峦间跌宕,不闻消散。 ‘各行其事,勤加修炼,两月之后便是我玄宗震慑天下之时!‘ ‘是!‘数千弟子被林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热血沸腾,精神抖擞,恨不能马上大开拳脚,一展身手。 且说林风这才转过身来,微笑看向六人,道;‘蓬莱之事,情况如何?‘ 肖红闻言踏前一步,恭敬地回话道:‘回禀宗主,随着异宝出世之日临近,前往山东境内的修真者也越来越多,不光是各在门派,还有很多隐世潜修的散人,这些人虽大多都是单形孤影,却是实力高绝,不可不防!‘ ‘而且!‘余青接着补充道,‘随着人数的增多,情况也越来越杂乱,修真者伤亡事件急剧上增,依弟子查探得知,伤亡事情并非只由蓬莱一门独为,大多是炼气士之间产生冲突,生死相拼所致。‘ 风轻声应了一下,‘做得好,离异宝出世尚有两月,切不可轻举妄动,乱了大局。‘ ‘弟子遵命。‘六人齐齐应喏。 ‘崆峒,昆仑皆属阐教门下,五台,紫竹则属西方释门,倘若到时局面难掌,难免会两两结合,你等最好以小计事先挑拨两派,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等得实力大削之时,我玄门方可有机可图。‘林风接着吩咐,两眼却转向遥远的星空。 ‘是!‘六人再喏。 ‘对了。‘林风仿佛记起了什么,突地转过身来,问道,‘倘若你等渡过九重天劫,成就天仙之身,你们仙界的师门会不会派人前来接引?‘ 余青肖红两人全身一震,慌忙跪倒在地,怯声道;‘宗主,弟子如今已是玄宗门人,与蜀山再无瓜葛,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别紧张。‘林风呵呵一笑,‘你们别误会我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一点情况罢了。‘ 两人一听,方才长吁了一口气,肖红这才回道:‘回宗主,自从封神战后,人间灵气溃散,已不适合修炼,故而各教弟子基本上迁到了地仙一界,只留下少数糟粕,保留一点道统。但人间的这点实力与仙界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故而宗门从来未曾联系过弟子等人。只有渡劫成仙之辈,为了寻求庇护,才会飞升地仙界,重归师门。‘ ‘灵气确实不足。‘林风颇以为然地点点头,又道,‘渡过九重天劫容易么?‘林风的这句话却是为林雪等一干兄弟义妹问出来的。 六人同时一愣,却听性子刚烈耿直的余青问道:‘弟子斗胆求问宗主,宗主现在可是天仙一流?‘ ‘是啊,怎么了?‘林风奇道。 ‘难道宗主没有渡劫便成就天仙大道?‘余青纳闷地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哦,这个啊。‘林风恍然大悟,笑道,‘你们也知道盘古元珠,我便是传承了盘古师父的元灵,无天劫加身,直接跃升成仙。说起来,还是你们的功劳,不然我还参不透这定天珠的奥秘呢!‘ 乾元等四人听得胆颤心惊,冷汗淋漓,吓得立马跪倒在地,急声说道:‘弟子等人冒犯宗主,罪该万死,请宗主责罚!‘ ‘好了好了。‘林风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余青,你继续说。‘ 余青肖红也是为四人捏了一把汗,见林风不再追究,方才松了一口气。余青不敢怠慢,有些黯然地接着说道:‘宗主有所不知,虽说天下返虚之士不在少数。但由于灵气不足,故而道基大多不稳,弟子与师妹能够渡过六重天劫,达到返虚后期,实乃是依靠了紫青双剑的神威。至于天仙大道,弟子实在不敢妄想。要知道,蜀山历代持有紫青双剑的护法长老,也只有当年击败血魔老祖的两位前辈天纵奇材,成功渡劫,飞升而去。留下这两把仙剑镇护宗门。‘ ‘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普天之下,返虚后期的修士当真寥寥无几???林风颇有意味地说道。 ‘当是如此。‘肖红接过话头,道,‘据弟子所知,昆仑也有一位返虚后期的护法,掌门清虚乃是返虚中期的高手,至于门中长老清静,清灵,清心均是返虚初期顶端的水平。至于崆峒,紫竹,五台几派的掌门以及一些海外散修,最高也只有返虚中期的修为,根基松怠,根本无力再渡天劫。‘ 林风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然了解,沉思片刻,方道:‘既然你们入我玄门,自然不能少了你们的好处。今日,本宗主便助你等稳固道基,提升修为。盘腿坐下!‘ 六人听得林风大喝,心中惊喜至极,来不及拜谢,已有一股劲风向自己几人扑面袭来,只得盘腿而坐,抱元守一,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我先传你等行功法门。此仙法乃是盘古九卷中道之一途的顶级功法,你等必要勤加修炼,切莫有负我玄宗的威名!‘ 林风兀自说完,将功法以神念瓣形式封入六人识海之中,并给予些许时间消融,这才导出右手,横空一指,一股七彩的真元霎时布洒而出,化作一张彩光琉璃的虚网,顿时将六人完全笼罩在内。 六人顿生感应,全身上下毫光泛起,赫然是运功导元的迹象。如此状况大抵持续了一刻钟,林风方才收住手势,微微调息便恢复过来。见六人依旧沉浸于入定中,也不打扰,兀自欣赏起这秀美的夜色来。 大抵又过了半个时辰,几人终于先后从入定中醒来,面露狂喜之色,齐齐拜倒在地,由衷谢道:‘多谢宗主成全!‘ ‘起来吧。‘林风微微一笑,‘你们是我玄宗的开山弟子,自然不能损了风头。如今你等根基已固,且皆有突破,想来凭借这蜀山福地的浓厚灵气,月内必能渡劫。乾元四人进入返虚中期自不必说,你们二人也能证得天仙大道,夺宝之事也多了几分胜算。‘ ‘至于天劫,你等不用忧心。我赐你等一宝,名为定雷针,天劫降临之时,只需以针击出,自然无碍。至于威力如何,想来那日在京城之郊已是见识过了,不用置疑!‘ 六人欣喜若狂,他们自然对昔日京郊一点记忆犹新,那种来自洪荒的毁天灭地的气息,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也是冷汗淋漓,毛根直竖,自己等人面对那种等级的存在,竟丝毫提不起一丝反抗之力。 不待六人回应,林风又道:‘等你六人渡完天劫,定雷针便自会回到我的身边,现在我就传你等御针之法。‘ ‘多谢宗主。‘六人齐拜在地,同声道,‘弟子誓死追随宗主,取得异宝,扬我宗威!‘ 林风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言,唤过余青肖红,道:‘我再传你俩,乃是一部双修典籍,神妙无方,你二人本为道侣,正可修炼。‘ 二人谢过。林风当下传了口诀,嘱咐了相关事宜,便径直回了北京。 且说南海紫竹门内,妙尘真人依旧定坐蒲团,片刻便有一男一女两位俊颜拜了进来。若是林风在此,定会识得,这二人正是昔日在刘倩生日party上认识的古灵古贤,紫竹双杰。 ‘不知师父叫徒儿前来,有何吩咐?‘静灵躬身小心地问道。 妙尘闻声始才缓缓睁开双目,投向二人道:‘蓬莱之事,进展得如何了?‘ ‘回师父的话,如今山东境内纷争不断,各门各派都有伤亡。我紫竹一门也未能幸免。不过,据弟子查探,蜀山剑派对异宝出世一事,似乎并不热衷,除了偶尔有几个弟子相继出现在山东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动向,徒儿担心`````‘静灵看了一眼上方端坐的妙尘道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担心他蜀山剑派坐看鹬蚌相争,以收渔翁之利么?‘妙尘笑问道。 ‘师父慧眼明鉴,徒儿正是如此想法。‘ ‘也不知是否是被静灵的马屁拍得舒坦,妙尘哈哈大笑:‘蜀山剑派又有何惧?两月之后,我紫竹必将力压群门,统领天下正道!哈哈哈``````‘ 灵贤二人被妙尘的话惊得瞠目结舌,愣在原地。心中暗自纳闷。紫竹一门虽说传道已久,根基浑厚,乃是天下数得上号的名门大派,但与蜀山剑派一比,仍有不小的差距。自己师父从来都是小心谨慎有余,深怕得罪了昆仑蜀山两大门派,今日却怎地如此姿态,说出这等狂妄自大,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们不必置疑。‘妙尘看他二人神情,似乎知道他们的心思,‘为今之计,你二人便起身前往山东主持大局,虽不能做那领头之羊,也不能畏首畏尾,损了我紫竹的名头!‘ 妙尘顿了顿,突然记起菩萨临走前对自己的提醒,又道:‘顺便查探一个叫林风的人,对此人要多加防范,不可大意。‘ ‘林风?‘ 二人同时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屑和疑问。 ‘正是,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妙尘奇道。 ‘师父,你有所不知。‘静贤笑道,‘三个月以前不是刘师叔大女儿刘倩的生日么?在那次宴会之上,我们便认识了一个叫林风的人。此人无半点修为,倒是他的几个弟弟妹妹都有引气初期的境界。而且此人极爱卖弄,实乃纨绔子弟之流,故而师父叫我俩注意这名为林风的人,心中甚疑。‘静贤当下便把生日宴会上的事情一一详细道出,言语神色间尽是对林风的鄙视。 妙尘听完,微微蹙眉,心中暗道:难不成祖师说错了?但一想到菩萨的神通,便又立马否定了这个念头。想了半天也未得头绪,这才道:‘兴许不是此人。你们切要多加留意,说不定有同名同姓之人。‘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两人齐声道。 ‘嗯。去吧。‘妙尘挥挥手,再次入定去了。 ‘弟子告退。‘二人又拜了拜,躬身退了出去。 第五章 昆仑 紫竹林风的暗室操戈自然不为外人所知晓,且说北京的一处住房内,林风一袭白衣,盘腿悬坐半空,没有半分荡动,微闭的双目说明他此时正入定悟道,容不得半分搅扰。 下侧的蒲床上,冥灵以同样的姿势端坐养神,也许是还未达到返璞归真境界的缘故,她浑身上下笼罩在一股近乎妖异的阴寒魔气,冰冷肃煞的气息宛若实质地弥漫在整个卧室中,令人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窒息感觉。 林风夹杂在这股魔气中却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衣衫微鼓,体表隐隐浮起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白毫光,稳稳地将冥灵的修罗魔气隔绝在光罩之外,不能越雷池分毫。 却说林风沉浸于物我两忘的境界中,体内渐露混沌之色的镇天珠不急不缓地转动着,伴随着丝丝或黑白间夹,或七彩一片的气流升逸出来,慢慢地浸融到林风本已强横的**和元神中,让他的实力再一次有了质的提升。 ‘哎,还是不行!‘林风低叹一声,徐徐降落在床头,心中暗道,‘看来盘古师父所说不差,唯有完全将这镇天珠还原成镇天石的形态,方能破开他所下的封印,修习万化之术。‘ 原来,当初盘古元灵与林风魂魄融合之时,将一些或威力绝大,或精妙无方,却对功力要求极高的法术绝技封印在他的记忆中,非要林风将镇天珠返本归元,修为大涨之时方能破印修习。若不如此,强行修炼,非但不能运转自如,更有可能遭受法术的反噬,元神修为尽皆不保。 这万化之术正是万千绝技中的一种。御行此术,大可矗天撑地,小可细比蚊蝇,实若不坏金刚,虚则缥缈无踪,端的三界第一,非同凡响。且此万化之术不同于一般的幻门化术,乃是完全凭借肉身施展玄功变化,无丝毫幻化的迹象可循,均为实质,玄之又玄,厉害至极! 林风一旦习得此万化之术,便可将早已凝形的定天针化为人形,成就五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且具有独立意识,却又依附于林风本体,六人一体。五个化身本就实力强横,不下太乙金仙,兼之肉身乃是盘古开天斧所化之定天七针,实力更是通天彻地。 此分身之术虽与道家斩三尸之法迥然相异,却是异曲同工,更不用斩却恶善之念,去除自身,故而能够保持真我,维护本性,正好合了天道,不为那逆天之举。 况且,若是林风能够返原镇天石,完全吸纳石中混沌之精,便能继承其镇天之特性,铸成无匹强横之肉身,便是上古巫神,盘古真身也有所不如。 且说林风悠然醒转,沉吟片刻,便知修行一事乃是强求不得,转头看了解一眼尚在入定的冥灵,当下便知方才自己修炼之时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混沌气息对她有着莫大的好处,也不打搅,下了蒲床,径直出了卧室。 客厅内,林雪等六人正围坐成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有说有笑地瞧着电视剧。 ‘大哥(哥哥)!‘ 众人见林风出来,纷纷上前招呼。 林风含笑点点头,绕过众人挨着林雪坐下,早有小丫头缠将上下,抱着林风手臂撒娇道:‘哥哥,这段时间正好过年耶,哥哥陪雪儿出去玩一玩,好不好嘛,哥哥?‘ 林风看她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一脸哀求地望向自己,微微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微翘的鼻头,道:‘雪儿不说,我还险些忘了此时已是过年。‘顿了顿,似乎又忆起了往昔,有些感叹地说道,‘几年以前,我和雪儿还是街头小丐,食不饱,穿不暖,即便是除夕三十,年初正月,我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小孩穿着新装,鞭炮嬉戏,我们自己却不得不埋身于垃圾堆里,忙碌终日,为什么?只为我们太弱,弱得仅能以此来保命过活!‘ ‘哥哥``````‘林雪轻轻唤了一声,带着哭音,抱着林风的手只箍得更紧,两只晶亮的眸子里早已禁不住闪起了水晶般的泪花。 林风拍拍她表示安慰,叹了口气,又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那时的我们今日却能成就这般迹遇?更让我感到幸甚的是,能够结识几位兄弟妹子,从你们身上,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情感,更让我觉得,我林风并不是独身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因为有你们,我的兄弟妹子,一直坚定地站在我的身旁。‘ ‘大哥!‘,‘大哥!‘`````` 林风摆摆手,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欣笑道:‘算了,不说这些辛酸往事了。提到过年,我倒觉得你们都该回家看看了。这半年以来,你们随着我东奔西跑,又是失踪,又是退学,恐怕你们的父母亲人早就心急如焚,再不回家,保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乱子。所以,都回去吧!‘ 林风的一席话顿时引起了内心深处的震撼,众人沉默不语。常言道:最难偿还父母恩。一时间,只觉得二十年来的怀膝生活霎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父母的一颦一笑均是历历在目。想到此处,便是如邓乾般血性方刚的钢铁男儿也不禁眼圈泛红,几欲垂下泪来。 ‘是该回去看看了啊!‘曾海明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我妈的风湿病怎么样了?冬日气冷,估计又要关节疼痛。‘ 平突然豁地站了起来,脸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轻浮无赖神色,‘既然大家都是如此想法,我们即日便动身,早去早回,安排好家中俗务,便全力投身到蓬莱夺宝之事中!‘ ‘老五说得不错。‘邓乾附和道,‘大哥,我就先行一步,只需一月便会回来。‘ ‘也好,别忘了带上自己的那张银行卡。‘ ‘我醒得。‘邓乾招呼了一声,辞了众人,便御剑匆匆归去。 ‘你们都是一样,快去快回,切记小心,不可在凡人面前随意卖弄仙法!‘ ‘大哥放心,我们都知道。‘成靖等人稍作收拾,也都径直离去。偌大的一套住房内一时间竟几乎走了个干干净净,仅剩下相依相靠的林风兄妹,以及卧室里尚在入定的冥灵。 ‘哥哥,我们从来都没有关好好过个年,这次一定要陪雪儿玩个痛快,好不好嘛?‘林雪小丫头的悲伤情绪来得突然,去得更快。先前见众人提及过年一事,早把刚才被林风勾起的不堪回首之往事抛出了十万八千里,虽然一直保持缄默,实则心中一直在打着小算盘,计划着拉上林风趁此机会,玩它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林风看着她长大,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反手在她的琼鼻上刮了刮,笑道:‘丫头就知道向哥哥撒娇,好吧,就陪你疯她一疯,好好享受一下昔日梦寐以求的春节。‘ ‘好耶----‘ 昆仑山。 上古时期,昆仑山乃是玉虚宫掌阐教一脉,元始天尊的道场所在的。封神战后,天下道门纷纷离开人间,迁移到地仙一界,人间的道统根基也因此几乎濒临灭绝的边缘。 经过成百上千年的精养发展,昆仑凭借昔日封神战的余威,不出预料地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绝领人间所有正道。其间,虽有血魔老祖席卷天下,蜀山剑门拔地而起,依稀有了与昆仑二分天下,据庭抗礼的趋势,但论及整体实力,道法威望,蜀山剑派都要逊色几分。 却说那昆仑山巅,不愧是洞天福地,人间仙境。只见得烟霞弥漫,彩光流漓,万年松柏竹篁,丛丛矗立,或苍苍茫茫,或青染一片,交相辉映,叫人目不暇接。 山水间,奇花施锦,瑶草生香,幡桃烂红,翠丝长坠,时不时可能看到长声尖唳的仙鹤,翱翔的瑞鸾,衬托在这彩云遍布,恍若霄汉的布景上,仿佛一幅色彩斑斓的山水墨画,美不胜收。 麒麟崖上,青狮白象横卧,白鹿玄猿游走,仙桃仙果恍似金丹,依依杨柳浑如玉线,其间,乃是一座巍峨的宫殿,殿身之上,彩色盘漩,紫雾流转,香烟缥缈,清芬吞吐,一派祥瑞清新,仙气缭绕的景象。正门之上,一块紫金匾额横放其上,三个醒目的繁复篆字龙飞凤舞地镂刻在上: ‘玉虚宫!‘ 此时,玉虚宫后方的一偏殿中,一名道者正端坐在碧游床上,只见他身着紫色道袍,双目微闭,仿佛正沟通天地,运转玄功变化。 蒲床下方两侧,共坐了三个于衣老道,也是盘腿掐指,闭目不语。 忽然,正中的老道眼睛猛地睁开,一道精光转闪而过,下方的三老顿生感应,纷纷醒转过来。 ‘掌门师兄,可曾推算出那人是何方神圣?‘右侧尾座的老者最先开口问道。 那正中端坐的老道并未答,反而问道:‘各位师弟有甚收获?‘ 左侧的老道摇摇头,道:‘贫道功力低微,示探得丝毫头绪。‘ ‘我等也是一样。‘右侧的两人也是一般反应,转头看向上方的掌门。 这四人正是昆仑四老,端坐碧床的掌门清虚,乃是一位返虚中期的炼气高手。左侧一人乃是二师弟清心道长,右侧二人分别是三师弟清静,小师弟清灵,三人均是返虚初期顶端的炼气士,离那第一次三重天劫仅有一步之遥。] 却说清虚俯道见三位师弟举目朝自己望来,也是苦笑地摇摇头,方才说道:‘道玄徒儿向来稳重,况且他五人都是一般说法,定不会有假。如今你我四人联手同探,尚且无功,看来这人已是远超我等,说不定已是天仙一流了。‘ 其他三人皆是震惊,心中又存疑虑,尽都无语。 ‘如今之计,只有请出护宗师叔,不然这异宝出世之事,恐怕``````‘清虚不再说下去,几人心中皆是清楚,最恐怖的敌人莫过于神秘无知。这种抓不着实处的感觉最是能够从灵魂深处给人一种恐惧和挫折感,让人不战而栗。 ‘一切听从师兄的安排。‘提及护宗师叔,清心三人方才恢复了一丝信心,仅是应了一声,便又闭目入定去了。 第六章 打神鞭 正值新春佳节,整个北京乃至整个中国都全然掩埋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张灯结彩,焰火缤纷,即便是在半夜,城市的街道中也铺满了络绎的人群车流,看得人眼花?乱。 林风迎着凉风伫立在楼顶,俯瞰整个京城,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将天地万物踩在脚下的豪迈情怀,而这自以为是的人类则不过是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可怜的存在而已。 欢乐,幸福属于这个夜晚,只有林风一个人独独地立在楼顶,他知道,在北京,在中国,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依旧蜷缩着许多瑟瑟发抖的人影。 ‘怎么不休息?‘不知何是,冥灵已经来到楼顶,默默地站在林风的身侧。林风心中怜惜,不禁问道,‘虽说修炼之人并不需要如此,不过适当体会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对于修行并不是一件坏事。‘ ‘睡不着。‘冥灵幽幽地说出自己想法,‘少爷!‘ ‘少爷?‘这两个字显然给予了林风不小的震撼,他缓缓转过身子,紧紧盯着身前的这个清冷女子,‘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我?当你这样称呼我的时候,你又把自己置于什么样的地位?‘ 冥灵毫不避诲地迎上他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救自己脱离水火,改变自己命运的男子,坚定地说道:‘我只求永永远远留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婢!‘ 林风的眼神陡然一变,看着她充满诱惑的大眼睛,良久没有挪开。 突然,他轻笑一声,道:‘看来我真的有必要告诉你有关你的一切。‘ 林风说完,摆了摆手,阻止她的话头,转过身子面向夜空:‘三界之中,有一处幽冥血河,地处九幽地府,乃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混沌天地中至阴之气凝融而成。血河之中本无生命,只是经过了长在亿万年时间的孕育,不断吸取天地精华,九幽冥气,终是孕生出了一个人形,名号幽冥教主。‘ ‘此人乃是天地所生,自然神通广大,法力几近无边。又经过了亿万年,在幽冥教主辛勤的耕耘下,血河之上便发展出了一个特殊的种族,称为修罗魔族。这一族人不尊鸿钧三清,更不信奉女娲佛陀,只拜始祖先人,幽冥教主。‘ ‘修罗一族发展起来后,便以雷鸣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九幽地狱,掌生死之轮回。只是这幽冥教主虽为天地所孕,但终究不是混元无极太上教主,故而在闯出惊天动静之后,便引来了西方灵山之主释迦牟尼如来,大战之下,终是被其击败,险些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佛门也从此派地藏入驻地府,掌了轮回地狱。修罗一族也因此而一蹶不振,从此倍受仙佛的打压,只能龟缩于血河之中,以血河轮回大阵庇护自身。‘ 说到这里,林风突地停住,转头看了一眼冥灵,见她依旧一幅漠不关心的神情,苦笑之余也不多作在意,只是继续说道:‘修罗一族一直盛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先天修罗姹女出世之际,便是修罗一族振兴之时,而你,便是这修罗族人神往已久的先天修罗,姹女之身,将来必为修罗圣女,肩负振兴修罗一族的重任!‘ ‘那又怎样?‘冥灵幽幽地看着林风,仿佛在她的眼里只能容得下林风一人。 林风心底暗叹一声,道:‘你修炼已有小成,将来更能临驾于万人之上,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和生活,所以``````‘ ‘你是在赶我走么?‘冥灵突地冷声打断,浑身颤个不停,灵动的双眸中已然泛起一层迷朦的水雾,紧紧地盯着林风的脸,显得楚楚可怜。 ‘不!‘林风心中不忍,‘你误会了。我不会逼迫你。只是觉得你应该懂得选择。救你,只不过是因为我出现在了那个恬当的时间与场合,你不需要感激我,完全可以不用留在我的身边。‘ 冥灵神色稍缓,只是直直地盯着林风:‘不管什么修罗,什么姹女,我的一切,只属于你!‘ 林风身形一颤,看着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冰山美人,盯着她那张坚定不移的俏脸,心中蓦地豪情万丈,只觉得自己就是应该拥有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丁点儿的伤害。 深嗅了一下冥灵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林风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猛地将冥灵揽入怀中,陡然俯首封上了她樱红的唇。 ‘嘤咛!‘ 冥灵如遭雷击,低哼一声,周身顿时软绵绵地瘫了下来,那熟悉而又好闻的味道如春风拂面,醍醐灌顶,又像**似地熊熊灼烧着。那一刹那,体内像是有什么爆炸开来,抽搐似地疼痛着,那么强烈,像是陡然被撕扯成了千万碎片,就连心儿也仿佛蹦了出来,轻飘飘的,如浮云柳絮,醉意醺然。心中只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再也不会流逝。 良久,唇分。 冥灵全身酥麻滚烫,只是紧紧地依偎在林风的臂弯中,感受着那真实温暖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地袭向自己,不愿醒来。 春意融融,就连那呼啸而过的寒风,也莫名地变得温柔和煦起来。 昆仑山的麒麟后崖却又是另外一幅光景。仙草灵芝,奇花异果自然不可或缺,却没有了仙兽灵禽游荡高翔的身影,多了几分恬淡和幽然。 灵草间,隐隐有一条迂回的小径通向浓雾的深处,也许是长年未有人行走,小径上已然布满了浅短的草茎,密密麻麻,迷人眼目。水气障物,远远望去,只能看到几个清瘦的身影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雾中,仿若石雕。 ‘师叔,弟子清虚携师弟三人前来拜探,有要事禀告师叔!‘昆仑掌门清虚道长一脸肃穆恭敬地立在洞口五丈远处,身后清心,清静,清灵三人均是低埋着头,神色庄重。 山洞并没有石门之类的屏障,打近看去,洞内却是彩光流离,迷蒙一片,根本看不真切里面的真实乾坤。 ‘进来吧!‘ 良久,方才传出一道苍老却雄浑的回音。 ‘是,师叔!‘四人喜形于色,作了一揖,方才慢步迈了进去。 才进得洞门,却霎时可以感觉到这福地洞天的非凡之处,只见一条白玉石径直通洞的深处,两侧完全被仙灵之水所充盈,微波荡漾,在彩光的照映在,散射出一道道流离闪烁的彩光。石壁上,倒处挂满了形态各异的石钟乳,晶莹剔透,美不胜收。整个洞内弥漫着宛若实质的仙灵之气,一条又一条,一浪又一浪,仿佛液体般鼓来荡去,令人不自觉地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 清虚四人心中虽是钦羡,恨不得长住此间,修仙炼神,却不敢有些许的停留,小心地盯脚底的一砖一石,深怕迈错了一步。 此间乃是山门禁地,非是派中长老不能入内,如此重地,岂会少了禁制阵法?清虚等人纵是知晓出入法门,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良久,也不知辗转迂回了多少了弯拐,四人终于来到深处,却是一间偌大的石室,室内配备很是简陋,仅是一床一桌,几张蒲团而已。均是巨石镂刻而成,或许经过的年代已久,人工的痕迹已不再那么明显罢了。 石床之上,一位须发皆白,身形枯瘦的老道闭目端坐,对于四人的到来似乎根本没有察觉。 清虚四人躬身立在石室门口,神色庄重而肃穆,毕恭毕敬,仿佛几位待命的兵士,没有得到指示和允许,哪敢擅自乱闯? 这老道正是昆仑的护宗长老,枯木真人,已是返虚后期的顶端修为,乃是闻名天下的第一炼气高手,便是余青肖红也有所不如。 也不知过了多久,枯木老道方才收功睁目,不见张口,只听他沉声说道:‘都进来坐吧。‘ ‘是,师叔。‘四人虽在门口等候多时,却没有生出哪怕一丁点儿的怨念和不满,忽听得枯木真的应允,霎时大喜,躬身挪了进来。 ‘坐吧!‘枯木的话音依旧那般不急不缓,未有起伏波动。 ‘谢师叔!‘四人称谢一声,分坐两侧的蒲团上。 ‘你等有何事,尽管道出便是。‘枯木真人闭了眼目,只顾说道。 清虚作了一揖,道:‘师叔,是这样一回事。前些日,弟子门下几个小徒外出游历,行至陕西境内,发现有抖斗之象,声势之惊人,真元波动之剧烈,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待五个小徒赶到现场之后,只剩下一片荒芜的黄土,其它什么痕迹也没有。方才,弟子与几位师弟联手同探,却摸不出半分头绪,恐怕此人是冲着蓬莱异宝而来,故而妄请师叔,以无上玄功释我等之惑,助我昆仑夺宝。‘ 枯木真人听罢,缄默不语,暗自掐算推测,仍然是一头雾水,方才叹道:‘此人功力远超你我,怕已是天仙一流。一般推算之术恐有不及。也罢,我便试上一试。‘ 只见枯木老道如枯柴一般的手肢轻轻一招,手中已然多出一根木鞭,长二尺六寸五分,有二十一节,每节布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咒,环环相扣,浑然一体。正是封神法器,打神鞭。 封神战时,阐教元始天尊座下姜子牙正是凭借此鞭阻摄截教万千修士,封将打神,威震三界。却没想到此等先天灵宝,玉虚宫居然并没有带上三十三天,反而遗留在人间界,当真令人费解。 却说枯木真人取出打神鞭,朝空一舞,顿时有万千鞭影充塞了整个石室屋顶,仿佛长龙细蛇,穿梭卷动不已,直把整个石顶搅得模糊一片,混沌不清。 ‘吒!‘ 枯木老道猛喝一声,青白色的真元应声喷出,直击上空的鞭影,那悬空的鞭影网罩陡然一颤,立马平息依旧,先前的那一道青白真元也仿佛沉海之石,杳无踪迹。 打神鞭旋舞片刻,也是难以为继,一头栽了下来,鞭身已变得暗淡无光,失去了应有的异彩。 ‘唉!‘枯木老道平息了一下翻腾的血气,再看了看手中的打神鞭,长叹一声,‘以往此法百试不爽,此番却是无功而返。此人的来历只怕是有些蹊跷,不是我等能够窥探控制的。‘ 林风是谁?是盘古,是天地!这无垠天地岂可随便窥测?也是这打神鞭威力超绝,乃是杏黄旗一流的先天巨宝,远非昊天镜可比。不然,恐怕早就落得个碎散成沫的下场了! 清虚四人在一旁也是看得傻了眼。天下修为第一的师叔居然也不例外,这如何不叫他们心头震惊?稍稍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道:‘还请师叔给出指示!‘ 枯木真人眉头微蹙,他自然知道清虚此举的意图,不过是怕日后出了问题,也可以不将责任完全压在自己的身上。思绪片刻,方才叹道:‘蓬莱之事,变数甚多。我昆仑弟子切不可以命相拼。‘顿了顿,又道,‘以如今的形势来看,这即将出世的异宝恐怕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 清虚等人脸色微微转白,纷纷看向上方愈显枯瘦的老道,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去吧。必要的时候,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四人大喜,急忙跪谢道:‘多谢师叔。‘ 枯木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出去,随即便闭目入定去了。 清虚四人又作了一揖,不敢聒噪,依次退了出去。 第七章 宁静 街道也罢,商场也好,整个北京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洋气氛中,阻塞的交通和攒动的人头在向世人展示这高度发展的人类文明的同时,也敲响了急促的警钟----世界已渐渐容不下这膨胀的人口。 ‘也不知道地仙界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景况,是否与这雍肿的人间界一样?‘林风继承了盘古记忆,对于仙界的认知依然停留在一直抽象的概念中。年轻人或许都是这样,便是心性成熟坚毅如林,也免不保留一颗十足的好奇心,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向往。 ‘哥哥,哥哥,快走,那边人好多哦,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哇!好漂亮哦!哥哥,给雪儿买个好不好``````‘ ‘好美啊!哥哥,快来给雪儿拍张照``````‘ ‘``````‘ 整整一天,林风都胸前挂相机,兜内揣钱包,陪同冥灵亦步亦趋地跟随在林雪的身后,充当保镖兼提款机的角色。 看着前面那个活泼可爱的快乐精灵,林风又是无奈苦笑,又是欣慰甜蜜,林雪能够无忧无虑地幸福生活,便是林风人生最大的快乐和目标。 ‘灵儿,自你修仙以来,可曾有过饥饿的感觉。‘林风抬头看了看渐渐西沉冷却的残阳,突地转头向身侧的冥灵问道。 ‘嗯?‘冥灵明显一愣,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从那一夜吐露了心迹,冥灵总算达成了心愿,将自己与林风的关系确定了下来。由此一来,她原有的阴冷气息便焕散了不少,反而多了一丝温暖的感觉,显得更加妩媚动人。每每想到那一夜,林风将自己揽入怀中亲吻的滋味,冥灵便只觉得浑身酥软,心底说不出的幸福踏实。 林风却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女儿心思,径直小声埋怨道:‘我可算是尝试到了,就是现在!‘ 冥灵一愣,恍然大悟,噗嗤一笑,顿时媚态横生,引得街上一大群人驻足垂涎。冥灵大羞,脸上飞红,嗔道:‘都怪你!‘ 林风哈哈大笑,蓦地牵起她软似无骨的柔荑,紧跟林雪而去。 春节是中国最为盛大隆重的传统节日,这在辞旧迎新的日子里,大多数中国人都免不了喜庆一翻,或是合家全聚,吃上一顿温馨宁静的小家团圆,或是不惜挥霍,尽情享受一下热火朝天的公众闹餐。 修真之人虽可不进五谷杂粮,追求恬淡脱俗出世,不过林风却从来都是一个不循常情的人,自然也不曾想过要完全从凡俗中蜕变出来,做一个所谓的仙神。有此观念,林风老早便打算‘携妻带妹‘完完整整地享用一顿正宗的年饭,加之今日被林雪这小丫头折磨得不成人形(林风还是人么?),林风进食的**早就晋升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是这儿吧,雪儿,灵儿!‘林风机械地挪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无奈而又可怜兮兮地看着林雪丫头,满脸都是乞求期盼的神色。 ‘哥哥,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林雪注意到林风有些做作的神情,关切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晶亮眼睛,几步蹿到林风的身前,双手搂上他的双臂,口里忙不停地询问道。 尽管这种‘惨况‘的造成要归咎于林雪这个始作俑者,林风却是疼她爱她都来不及,又岂会责怪于她?林风自己的阴谋当然也不愿意被当面揭穿,只得努力挤出几丝疲色,再装作勉强地笑了几声,温柔地说道:‘没事,哥哥就是有些饿了,没有多少力气。‘ ‘啊?成仙了还会感觉到饿啊?‘林雪小声嘀咕一句。只不过她从小便对林风建立了一种绝对服从,不容置疑的信任感,加之生性单纯,见林风此般说法,自然也不疑它,急忙说道:‘快,哥哥,就在这儿吃火锅算了,我们不逛了,快进去!‘ 林风听她嘀咕,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悄然地给冥灵递了两个眼色,便任由林雪扶拉着进了火锅餐厅。 待两人进了店内,身后的冥灵再也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她本是冰清气质的绝世美人,此时一笑,真个千娇百媚,魅力横生,怕是倾国倾城,迷倒众生也莫过于此。加之她本就是修罗姹女之身,天生具备魅惑之力,便是这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妖媚气息,纵是修炼之人意志不坚,稍不注意也要沉迷其间,更别说凡体俗胎,哪里消受得了这等光景?一时间,街边行客纷至沓来,驻足围观,莫不垂涎瞪目,神情呆滞,如同失了魂一般。 冥灵顿觉羞赧,不敢多作停留,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逃也似地跟进门去,只剩下一群行客目不转睛地盯着冥灵先前呆立的地方,久久不知离去。 却说林风兄妹见冥灵急步踏入厅内,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林风赶紧问道:‘灵儿,出了什么事吗?怎地走得如此急?‘ 冥灵如何说得出口,只是俏脸更红,仿佛要挤出水一般,一脸羞涩地瞧着地板,直让林风看得心神颤动,暗自咋舌不已。 林雪几个跳步跑到门外,瞧了瞧,顿时将户外的那一副场景尽收眼底,哪里还有不明白究竟。蹦蹦跳跳地蹿了回来,搂着林风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哥哥,灵儿姐姐就是太漂亮了,所以闯祸了哦!‘ 若是别人,不说冥灵绝对不会表露出如此温情的性格,倘如其他人像方才这般取笑于他,怕是早就引发了她冰凉冷酷的一面,落得个不堪设想的下场。唯有林风,冥灵坚定不移地将他当作自己的全部,也惟有面对林风,她才会流露出温驯羞涩的小女儿态。林雪地林风最最疼爱,宝贵的妹子,冥灵岂会不知?况且她自己也觉得这小丫头活泼可爱得紧,自然没有想过去怪罪她,只是脸上大羞,直把那片潮红蔓延到了耳根脖颈,俏首深埋。 林风知她性情,自不愿多作取闹,微微一笑,牵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将她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转头对林雪笑道:‘你灵儿姐姐自然漂亮,不过哥哥现在都要饿晕了,丫头不会只管赏美,不管哥哥的死活吧?‘ 林雪性格单纯,当下便不敢多作纠缠,急急忙忙地叫过服务员,也不精挑细选,只叫服务生将所有项目按菜单各自端上一份,越快越好,直把那年轻貌美的服务生听得瞠目结舌,只顾一愣一愣地点头应是。 ‘不知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正当林风三人有说有笑,准备开工之时,耳畔突地响起一道颇为优雅的男音。 语音即落,林风几人便停止了打趣,纷纷转头看向身侧的这位俊秀男子,只见这俊颜二十来岁,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嘴角含笑,一脸柔和地注视着在座的三人,真个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林风双眼微眯,精光内敛,哈哈一笑,道:‘兄台衣冠楚楚,风度怡然,眼见便是人中龙凤,怎地如此唐突?尚未自报家门,却直问我等姓氏,怕有违绅士之道吧?‘林风直视来人,含笑而语,尤其是在谈及‘龙凤‘二字时,更是刻意地加重了语调。 来人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知是何故。只是一瞬便又一脸歉意地笑道:‘是我鲁莽了。眼见两位绝色美女,无人不为之倾倒。兄台之非凡气宇更是我生平仅见,如此一来,浑然忘了应有的礼数,还望几位见谅!‘微微一顿,似乎意在犹豫,片刻方才下定决心般说道,‘一看便知小兄弟亦是高人,我也不作隐瞒,鄙人姓敖名胜,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不介意的话,就坐下来一起用餐,如何?‘林风微微一笑,也不直接作答,心中暗道自己猜得不错,客套之后,方道;‘小弟林风,这两位是我的妹子,林雪,冥灵。‘ 敖胜听他相邀,心中正有此意的他顿时欣喜若狂,慌忙拉开凳子坐在林风对面,一脸傻笑地说道;‘正好没吃饭,只好赖着你们享用一顿大餐了。‘ 林雪在一旁瞧得有趣,好奇地问道;‘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吃大餐啊?万一我们也没什么钱呢?‘ 敖胜见美女发问,又闻她开口叫自己大哥哥,顿时整个人便飘了起来,浑然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他却不知道林雪向来便是个见人熟,加之人又活泼可爱,亲和力极强,不管什么人,都会自然而然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光气息所吸引,生出亲近之意。敖胜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晓得美女发问,自己怎可怠慢?谄媚而又臭美地笑道:‘既然叫我大哥哥,我便托大称你一声雪儿妹妹吧!‘又傻笑了两声,道:‘说实话,刚才我便注意到了雪儿妹妹的点菜方式,所以``````‘ ‘敖兄是否老早就注意到我们三人了?‘一侧的林风倏地插口问道。 敖胜满脸歉意而又小心地看了林风两眼,尴尬地笑了笑,道:‘确实如此。三位气宇出众,神彩非凡。我早先一见便生出了结交之心。所以一路随后跟来,还望你们不要见怪!‘ ‘哈哈``````‘林风朗声大笑,‘敖兄敢做敢当,性情直率,小弟欢迎还来不及,怎敢有所怪罪?‘ 林风说话时一脸正经,发自肺腑,心中却不禁莞尔。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敖胜的真身,来头不小,暗自揣测他来到此处,结交自己的意图动机。只不过这敖胜先前还一副风流倜傥的才子模样,仅仅和林雪(美女)搭上几句讪,便就原形毕露,言语神态皆不似作伪,如此一来,林风反倒去了疑虑,搁置下了心中那块悬空的石头,更是凭白对这个性情直率的俊颜多出几分好感来。 不说林风含笑而视,暗自斟酌,冥灵依旧一副冰冷模样,只有那双望向林风的眼眸里尽是柔情。林雪纯洁天真,烂漫活泼,却似乎正好与敖胜的性情相符,一时间,吹破的牛皮如同乱坠的天花,纷纷扬扬地掉落在火锅里,油碟间。按照敖胜自己的话来说,真个是相逢恨晚! 不知不觉间,一顿饭已经吃了数个小时。当四人一行结账埋单,走出火锅厅的时候,餐馆内的食客已是寥寥无几了。林雪与敖胜依然延续着他们长时间不间断吹牛的纪录。林风与冥灵则是一脸无奈无语地紧随其后,丝毫没有注意到餐馆服务生那惊愕加纳闷加呆愣的神情。 率先与敖胜走出餐馆的林雪更没有注意到,偌大的雅间内,还剩下一摊子几乎原封未动的生食。 ‘敖兄,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望着依旧唾沫横飞,没有打住势头的敖林二人,林风一忍再忍,终于禁不住说出了这句早就想说的话。 ‘``````‘ ‘敖兄!‘林风险些晕倒,强行压制住自己意欲杀人的冲动,稍稍运起一丝真元,朝着旁若无人的两位喷了出来。 ‘啊!?‘敖胜一个激灵,这才注意到一侧的林风,歉意地干笑了两声,纳闷地问道,‘不好意思,林兄弟,我与令妹聊得太投入了。哦,对了,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林风一听,只觉得眼前发黑,一阵阵莫名的晕眩猛然袭来,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耐心击打得支离破碎,正待发作,却闻得一道熟悉温柔的女音蓦地在耳边响起:‘林风?你们也在这儿啊?‘ 第九章 愿做你的情人 涛声依旧。 任清凉的海风一袭一袭地扑向自己,掀动二人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一瓣瓣卷飞的花叶,飘飘欲仙,酷似神仙眷侣,神圣美丽,令人窒息。 如瀑如幕的月光倾泻般播洒在湛蓝色的水镜中,银光点点,星光闪闪,时不时有一阵浅潮卷过,霎时将这点缀满星光的水镜击打得支离破碎,晃动连连。浪潮过后,仅剩下一阵阵起伏不定的荡漾在轻轻地述说着先前发生的故事! ‘``````也是得上天眷顾,方才让这一对孤儿脱离最底层的世界,终得逍遥。造化弄人,当真莫过于此。‘林风满眼的清澈澄明,温柔地向怀中的美丽女子讲述着那段遥远而又真实的历史。 ‘风!‘刘倩满脸的期盼,羞赧而又略带犹豫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似乎深怕他会在意自己的这种称呼,连忙问道,‘那两个孤儿就是你和雪儿妹妹吧!‘ 风似乎对她的称呼毫不在意,只是针对她的疑问点点头,轻嗯一声算作是回应。 ‘没想到你们还有一段这般辛酸的往事。‘刘倩紧了紧手,蓦地发现,自己的双臂不知何时已然紧紧环在他的腰间,状似亲密,道不尽的暧昧滋味。 刘倩陡然大羞,急忙从那个温暖的充满安全感的臂弯中挣脱出来,别过身子,满脸绯红,怔怔地望着脚下的大海,心头仿佛摆放了千万面大鼓,咚咚咚地响个不停,直是羞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心中,却是在暗自后悔,责骂自己如此脸嫩,他的怀抱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向往的港湾么? ‘谢谢你,谢谢你将自己的故事说给我分享,谢谢你``````‘她终是想打破这略显尴尬的局面,却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无伦次与平时那个成熟健谈的自己有着怎样的天差地别。 ‘不用感谢我。‘林风淡淡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对于我自己来说,不管生活怎样的凄惨,失意,我都得以属于我自己的方式继续下去。衣不遮体也罢,食不裹腹也好,那又怎样呢?我依然是我,依然保持着最真实的自己,没有丝毫的违背。‘ 林风顿了顿,转头看向有些不解其意的刘倩,语重心长地柔声道:‘我这样说,只是希望你明白。这么多年来,你父亲并没有另续它弦,处处依着你,想要补偿你,这说明在他心中也潜藏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说不定这么些年来,他所承受的折磨与育楚并不比你少。抑或在你心的深处,早就愿谅了他,只是一想到逝去的母亲,你终是不肯承认罢了。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何必强迫自己去恨他呢?千万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灵,做回那个真实的善解人意的你吧,否则,纵在你在九泉之下的母亲,也不愿意看到如仿这般的局面!‘ 刘倩的心陡然一震,仿佛触动了心灵深处的某一根弦,她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凄伤与自责,泪水盈眶,这么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一时间化作幕幕幻影,犹如水**荡,蓦地清晰地显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却又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在这一阵清晰一阵模糊的间隙里,她的心剧烈地绞痛着,振动着,一下比一下跳动得更加猛烈。 她闭上眼,深摇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想要将那些幻象,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全都抛弃,心中那莫名的疼痛与自责却是愈来愈难以遏制。双颊滚烫,周身如焚,泪水汹汹地涌出眼眶,划过脸颊,象烈火似地刺烫灼烧着,说不出的伤心,惊惶,愤怒,还是幸福````` 刘倩心中万千滋味混杂交织,嘴角却蓦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泪水连珠般滑落,簌簌地滴落在脚下的沙土中,溅起轻轻的‘噗噗‘声,只是在这海风卷浪,惊涛拍岸的夜里,谁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谢谢你,风!‘刘倩转过身,挥起纤手轻轻抹去挂满脸颊的泪痕,却不知怎的,一双泪眼如同涌而不涸的豹泉,接连不断地淌出清泪,顺颊而下。她想要笑,却是怎么也止不住那一阵阵悔恨的抽泣,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心中已是旭日乐升,脸上却是晴雨交加。林风知她已然解开了多年以来的心结,自然胸怀大畅,笑道:‘这就对了。人生在世,就是要活得洒脱,活得自在,方才不枉走此一遭。‘ 倩婉然一笑,忽地仰起头,脸上依然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仿佛一朵带雨的美丽梨花,芬芳妩媚,叫人叹为观止。 ‘嗯?‘林风轻轻应了一声,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女子,‘怎么了?‘ ‘我``````我``````‘她蓦地深埋下头,轻柔的声音似乎因为紧张和羞涩变得有些吞吐和模糊,海风卷潮拍岸,让她的声音变得更加隐约,散在空中,若有若无。 ‘我能够永远这样伴在你的身边么?‘她终是放弃了最直接最真实的那三个字,羞赧至极而又略带含蓄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情愫,头更低,脸或许也更红了吧,只是在这晦黯的夜里,林风瞧不见她深深低埋的俏首而已。 林风的身形陡然一震,秀眉微蹙,似乎犹豫不决。 对于刘倩,心细如他,自然能够感知那份特有的感情,而自己对刘倩也并未全然没有感觉。塔克拉玛干之行,在吞噬了风神后裔,定风针凝出形体之后,林风的实力再次有了质的提升,随着体内镇天珠不断地被原始化,林风也隐约算得,刘倩似乎与自己之间存在着某种命中注定的牵连,只是自己再想更进一步,弄得真切,却是不能。正因为如此,林风方才有些犹豫,毕竟对于他来说,已然有了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那便是冥灵。 若是在那夜之前,林风与冥灵的关系并未确定,或许他能够毫不犹豫地将刘倩的感情应承下来,尽自己的一切好好爱护她,疼惜她。然而,这毕竟是假设,如今的冥灵早已是自己的人,用现代的意义来衡定,她便是自己的未婚妻子。 林风虽然从未受过正规的教育,但毕竟是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深受着这个社会的影响,早已将一夫一妻的制度及传统道德观念烙刻入了自己的脑海深处,即便林风并不是一个固执保守的人,一时间却也难以这突如其来的情感。 ‘你``````‘心中似有万语千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脱口而出之时却只剩下一个简单却又沉重的‘你‘字。 ‘等我说完好吗?‘刘倩对于林风的犹豫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不满,只是眉宇眼神之间的失落之情显而易见。她深情而又无奈地瞥了林风一眼,幽幽叹道,‘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这不仅仅是缘自于你自身的气质魅力,最主要的是,我一看见你,心中便生出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灵感知,总觉得你便是我一直等候了千百世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刘倩有些哀怨地瞧了林风一眼,神情落寞而又迷离,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或许你不相信,但这一切确实是真的。后来跟你相处得久了,我的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直让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她轻柔地叹了口气,深嗅了一口这潮湿咸涩的海风,勉强令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些许,‘我知道,你和那个叫冥灵的妹子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说起来,就在此前,碰到你们的那一刻,我的心中仍是难以避免地生出一股酸楚的醋劲儿,我多么希望那个伴在你身边,得到你的爱的人是我,可是``````‘ ‘刘倩``````‘ 林风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痛惜,丝毫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感觉与情愫竟是如此的强烈和深沉,看着身前这个凄婉落寞的女子,林风的心陡然大痛,想要出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素常果断坚决的他竟只是呆呆在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就在刚才,我突然想通了。‘她突然转过身,蓦地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在这清冷的夜里,仿佛一只妖媚的火凤,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无可抵挡的魅力气息。 林风一愣,不知道她的意思。 ‘我,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永远伴随在你的身边。‘她神情一肃,坚定而又绝然,‘风,我愿意做你的情人!‘ 林风心头大震,没想到她竟做出如此决绝的选择,长叹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天下优秀男儿千千万万,你又何必如此地执著!‘ ‘天下优秀男子万千,但我深爱着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却只有你啊,风!‘她一脸坚决,遍布红霞,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深深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风,难道,难道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接受我么?‘ 林风一愣,却见刘倩已然清泪满面,一脸的悲伤与失落。有些咸涩的海风轻轻地掠起她略显单薄的素衣,冰冷清凄。这一刻,她仿若一只游弋在浪涛中的小舟,孤独而又无助。 林风的心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英俊的面容伴随着起伏的心情而阴晴不定。 如此过了良久,他突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蓦然缓缓伸出双臂,眼眸徐徐睁开,却是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迷惘与犹豫,反而激射出炽烈坚定的光芒。 ‘你可不要后悔!‘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刘倩却是惊喜交加,好不容易禁制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犹如失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飞一般扑入他坚实的怀抱中,紧紧地拥着他健硕的腰肢,恨不得把自己娇弱的身躯嵌入到他的身体中去,再也分不出彼此。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也决不后悔!‘她又哭又笑,红唇之中喃喃地述说着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字眼儿。 海风依旧,却似乎少了一份凉涩,变得清爽怡人起来;惊涛拍岸,也不再似先前的那般嘈杂,听起来宛如动听悦耳的欢乐奏鸣,一曲既终,却是余音绕耳,令人回味。 林风轻轻将怀中的可人儿搂紧,似乎想用这最简单的方式来弥补自己对她所造成的创伤。每每回想起她凄怆心伤的消瘦模样,林风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只能把她拥得更紧,心中怜惜不已。 ‘倩儿,让你受累了!‘他浅浅地说道,却不知,怀中的她已然热泪盈眶。 那一刻, 你悄然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猛然发现, 似乎你就是我的世界。 相识虽晚, 却似已然等候了千百世的宿缘, 我心依然。 当秋叶变为春花, 当美梦成为现实, 当, 你我相拥的那一刻, 我才用掐捏的方式让自己坚信, 我们真的属于彼此。 ‘倩儿,让你受累了!‘ 我心,足矣! 第十章 个中由来 冰凉的风迎面扑在他刀削般的面容上,青黑泛光的秀发在这流线型的拂动下,轻扬地飘动起来,显得飘飘欲仙,神俊非凡。 林风脚踏碧虚,御风飞行在城市的高中,速度奇快,仿如一道陨落的流星,瞬间从半空横划而过。在普通人眼里,那不过是一道隐隐约约光亮,一闪即没,或许,连光亮也是没有的吧。 送别了刘倩,林风独自一人畅游在这无边无垠的夜空里,心中通明,却又起伏不定。她是一个绝好的女子,他一直这样认为。只是没有想到,平素温文尔雅的她,一旦内心深处的感情爆发出来,竟是如此地坚决,强烈,不顾一切。 急速御行在清静爽凉的星空,脚下依旧是那喧嚣的尘世。林风的心却丝毫没有受到来自下方的俗气熏扰,心神反而一片宁静怡然,犹如自身处在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里,那里,仅住着自己,而自己的心中,藏着那个妩媚迷人的女子。 轻轻闭上双眼,林风再次沉入方才的回忆中,心中甜蜜,温柔,如许。 悠闲的夜已无数,却从没有如现在这般静伫在海风沙浪的边缘。浪涛卷卷,声涛阵阵,怡人的凉风在掠动他们素白衣衫的同时,也竭尽全力,想要抚平他们因激动喜悦而汹涌澎湃的心湖。依稀可以听到几声孤寂的海鸟鸣叫远远地传来,再渐渐地荡开,轻轻地消散在这沉默的夜里。 偌大的世界,仿佛只有那两个情人说不尽的柔情蜜意,才是唯一的,真实的,存在! ‘倩儿,我估计要离开一段时间。包括我所有的弟妹们。‘他一手揽住她纤细滑嫩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丝如瀑的长发,轻吻一下她光柔的额头,终是说出了这句不该在此时提出,却又不得不说的阐述。 只是轻柔地应了一声,紧了紧他的腰背,似乎想要搂得更紧,把头埋得更深。 林风微微一笑,故作惊讶道:‘难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去哪儿么?‘ 她噗嗤一笑,偏头换个姿势,改成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微微仰首,深情地盯着将自己搂在怀中的男子,心中只有无尽的甜蜜和幸福。她浅浅地一笑,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所做的事情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风,倩儿现在是你的人,所以倩儿相信你。‘ 林风心中感动莫名,紧了紧怀抱,完全将她罩在怀内,不让那咸涩冰凉的风撼动分毫。 ‘下月底,山东蓬莱将有异宝现世。你要知道,法宝对于凡俗之人,或许只不过是一件价值不斐的文物古董,可对于我们修真来说,拥有一件厉害的法器,便意味着你的生命与权益有了一份真正意义上的保证。修真界是一个崇尚实力的世界,只有具备高强的法力,你才有资格在这个层面的世界里继续活下去。‘ 林风一脸的坚决,说到此处,突然埋下头,深视着怀中望向自己的深情女子,轻轻一笑,温柔说道:‘既然我已经踏入了这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我便要竭尽全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亲人。倩儿,我说的这些,你能够理解吗?‘ 没有语言,她只是用深深点头的方式表达自己对他的体谅。她清楚地明白他所承担的那份沉重的责任,也正是因为这份来自于至亲至爱之人的压力,他有了不得不进行的追求和报负,对此,她感到骄傲;作为他的女人,她觉得幸福安全而又踏实。 ‘你没有修炼基础,我传你一套入门的心法,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好好修炼。‘林风抚摸着她滑嫩的俏脸,心中满是疼惜,‘倩儿,答应我,为了让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逍遥自在,不要再抗拒,好吗?‘ 倩重重地点头,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修炼,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而不是躲在他温暖港湾中生活的小女人。 风浪依旧,情意更浓。 身为当局者,林风深居然间,却没有想到,这一夜的悱恻缠绵,款款深情,竟然铸成了他与刘倩今生今世的永别。这也为后日,林风暴怒之下,大开杀戒埋下了伏笔。 感受着夜的寂寥与凉意,林风加快了御空飞行的速度,因为家里还有个重要的人物殛待自己的‘烤问‘。 市内的居室里,林雪与敖胜依旧天花乱坠般聊天吹牛,忙得不亦乐乎。二月的天气已算凉爽,但居室内的气温却是不低,只要瞧一瞧聊得热火朝天的二人,便能知根知底。 冥灵独自一人伫足窗前,透过城市林立的高楼,勉强可以瞧见那间隙中的夜空。只是虽然双眼凝望着黯夜,心儿却早已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不知道此时的他到底身在何处。 她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从方才的一举一动,自然能够看出她(刘倩)对于林风的独特情愫。只是尽管如此,她却丝毫没有在意。只要能够永远待在他的身旁,做他的女人,其它的一切其实并不重要。这一点,却是林风所不了解的。 ‘敖兄,兴致高啊!‘林风出现在居室内,入目便瞧见相谈甚欢的二人,无奈苦笑之余,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啊?哥哥,你回来了!‘小丫头一瞧见林风,霎时一声欢叫扑了上来,紧紧搂着林风的手臂,大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脸疑问地笑问道,‘哥哥,姐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 林风狂晕,这丫头一天到晚都想的什么跟什么啊。苦笑两声,扬起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头,笑道:‘人小鬼大!我送她先回去了。‘ 林风说完连忙止住她刨根问底地势头,转身对冥灵温柔地笑了笑,便拉着林雪来到沙发上坐下,向敖胜道:‘怠慢了礼数,还请敖兄见谅!‘ ‘没有的事。令妹与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说起来,今天倒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最舒畅的时候了。‘敖胜颇有风度地笑了两声,由衷地说道。 ‘如此甚好!‘林风应了一声,突然面色一肃,正经道,‘敖兄,恕我直言,敢问敖兄是否隶属龙族?‘ 敖胜一愣,继而苦笑两声,道:‘林兄弟果真高人,一眼便看出了我的真身。不错,我就是龙族之后。‘ ‘多谢敖兄胆诚相告,林风今日能识得敖兄这般性情直率之人,当真三生有幸。‘林风此言实乃发自肺腑,真诚之至。 ‘惭愧,认真说起来,我主动与你们相交,其实是有意图的。‘敖胜被林风的真诚所感,心中暗道惭愧,脸上却是一脸憾色,满是歉意。 ‘哦?‘林风讶道,‘不知敖胜此举所为何事?但且说来,小弟若是能够帮上忙,必定在所不辞。‘ 敖胜一听,脸上愧歉之色更甚,有些疑或地问道:‘我刻意相交,心怀企图,难道林兄弟你不怪我?‘ ‘敖兄说哪儿话。不说你与我林风一见如故,如今更是坦诚相告,此等敢做敢当,率真耿直的好汉,我林风心感荣幸还来不及,怎敢有所怪罪?‘ 敖胜又惊又喜,心中愧歉之意更增几分,由衷叹道:‘林兄弟如此胸襟,当真令为兄汗颜!‘ 林风微微一笑,道:‘敖兄不必如此。但将所为之事一一道来,看小弟是否当真能够帮得上忙。‘ 林风如此一说,稍稍转移了敖胜的注意力,只听他叹道:‘说起来,我被贬到这间已有两百年了。‘ 林风三人一愣,只觉得他的感叹中蕴含了无尽的孤寂与思念,间或还穿插着那么一丝滔天的怒火,隐而未发。 敖胜对三人的一时的感觉浑然不知,兀自叹道:‘我乃是地仙界东海龙王敖广的小儿子,说真的,那时的我风光无限,一时无两。这不仅仅由于父王贵为四海龙王之道,而我又是他最最疼爱的小儿子。最重要的是,长辈言我天纵奇材,资质超众,幼年之时便已入真仙之位,几百年的修行,已然让壮年的我有了臻破太乙金仙的趋势。‘ (注:仙人共有四等,渡过九重天劫,炼神成婴之后,进入返虚合道的境界,成就天仙之身;再将成婴的元神修炼到真人大小,超越合道期,便已臻至真仙境界;再往上,通过无尽的修炼,铸就太乙金仙,这个层次的高手基本可以横行三界,当然,特殊情况除外;最厉害的莫过于大罗金仙,离那混元无极太上圣人之境仅有一步之遥,三界之中,仅有寥寥数人而已。) ‘那时的我风头正劲,视天下群豪为无物。而且喜欢打抱不平,自认为天下没有我不能管的不平事。正是因为这自以为是,轻浮自大的毛病,我才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我却没有丝毫的后悔,也因为那件事,我才真正地认识了自己,成长了起来!‘ 敖胜顿了顿,见三人一脸专注地静静聆听,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继续道:‘我有一妹,不是我自夸,在遇到冥灵与雪儿妹妹前,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最美丽的女孩。那时,因为我们年纪相仿,她与我这个最小的哥哥走得最近,我自然也最是疼爱她,就像林兄弟与雪儿妹妹一般。‘ ‘有一年,玉帝的小儿子到我龙宫作客,无意中碰到我那姿色出众,风华绝代的妹子,色心顿起。但毕竟我父王乃是四海之主,势力颇大,他自也不敢乱来一气,于是回天之后,便搧动玉帝王母前来提亲。平日里,这小子便仗着玉帝权势,为所欲为,欺良霸妇,无恶不做,我又岂会将最宝贝的妹妹交与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大怒之下,严辞喝退了前来提亲的使者。却不想,玉帝王母甚是护短,加之忌旦我父势力,趁此机会正好打压一番。‘ 第十一章 解禁 ‘那,大哥哥,后来怎么样了呢?‘敖胜的语调颇为凄凉,终是引起了林雪丫头本来就极为泛滥的同情心,只是毕竟是一个心性单纯率真的小丫头,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事态的发展。 ‘后来?‘敖胜苦笑两声,眼神落寞而又自豪,只听他幽幽说道,‘就因为我那怒斥来使的举动,玉帝以此为名,兴师动众地要将我带上天庭,问罪于我。我那时心气极高,怎会心甘情愿地妥协认命,只是父王等人苦心相劝,晓我以大义,才不得已地束手就缚。‘ ‘父王等人原以为,玉帝忌惮我四海势力,兴师问罪之举想来也不过是一场面戏,只为争过他高高在上的威严与面子罢了。却不想,玉帝这厮早闻我天纵奇材,有那成就大道的机缘与姿质,深怕如此一来四海势力坐大的他,居然痛下狠手,想要废我修为,剔除仙根,让我终身不得再入炼仙一门。‘ ‘伏罪领命,本就不是我心甘情愿之举,闻得他此般惩罚,当下便是大怒,挣脱缚仙绳便要杀将出去,玉帝遣天兵天将围剿于我,浴血奋战之下,那一群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天界仙神竟然被我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正当我豪情满怀,仰天大笑之际,却来了一将,正是那清源妙道二郎真君,有天庭第一战将之称的杨戬。我与他大战仅仅数百回合,便已不敌,终是被俘。‘ ‘如此一来,天庭虽是将我拿下,却终究损了名头。那玉帝老儿本是气怒至极,欲杀我而后快。只是父王联同四海龙族施压,加之先前一战让一干神将心灰如死,士气不振。倘若此时伐兵动战,极有可能落得个不善的后果。‘ ‘况且,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大捣蟠桃,闹天宫,盗金丹,毁地府,本就让玉帝在三界的声威跌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天下妖魔鬼怪更是跃跃欲试,想要借助这个名义上的三界至尊,壮一壮自身的威名。那玉帝老儿自然知道个中厉害,深恐贸然发动战事,招得天下妖魔群起攻之,到时候,自己的天皇之位也难以保全!‘ 敖胜讲起这段形势,满脸的鄙视神情,甚是有些不齿。 ‘那大哥哥,你怎么又被贬到人间来了呢?‘林雪听故事听得认真,一脸紧张地偎依在林风的身侧,焦急是向敖胜问起了后续发展。 林风暗自好笑,轻轻抚了抚她束肩的秀发,柔柔地笑道:‘玉帝老儿惧于当前形势,当然不敢再公报私仇。只是若轻易放过,当作无事,难免有失君臣之道,损了他天尊的威名!‘林风转头看向敖胜,又道,‘最后,双方便介中处理,天庭也不再提那废功剔仙之法,只是禁锢了敖兄的元神,让你的修为降到返虚初境,打下凡间,自生自灭。敖兄,可是如此。‘ ‘林兄弟慧眼如炬,所言不差。‘敖胜赞赏地看了看林风,又道,‘那日,玉帝颁下如此处罚,父王自然也不能再有什么说法,只得允命而去。‘ ‘小弟有一事不明,如敖兄先前所言,天庭之中少有敖兄敌手,为何观这禁制手法如此高明,莫非又是出自那杨戬之手?‘林风心中猜测,也不瞒藏,径直说了出来。 ‘正是如此。‘敖苦笑连连,‘处罚条例颁布之后,便在众目监督之下,杨戬于我元神之上下了九九八十一重上清禁制,出手之狠毒,也不知是其本心,还是那玉帝老儿授意。‘ ‘玉旨中曾道,我被打下凡间之后,自食其力也罢,偶有奇遇也好。只要能够破去这禁制,重返地仙一界,自是再也不作追究。想我敖胜天纵英材,至今被贬人间已有两百余年,直到前不久方才堪堪破去第一重禁制。只是这九九八十一重禁制,由外至内,一层比一层厉害,若是仅凭我一人之力,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方才能够拨云见阳,重归地仙。‘ 说到此处,伤感无奈之情溢于言表,当真不胜戚然,‘现在想来,那时的荣耀不过若虚影幻梦,过眼浮烟。天纵奇材又如何?进境极速又怎样?到了紧要关头,依旧敌不过别人,不能保护自己至亲至爱之人,说到底不过是一堆粪土一场空罢了。‘ 林风三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于他,相对而坐,沉默良久。 林风终是憋忍不住此等抑郁沉闷的气氛,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敖兄,小弟记得你先前说过相交我等的意图,怕就是让我助你解除这元神之上所剩的八十重禁制吧。莫要颓丧,要我如何帮你,尽管道来,小弟必当尽力而为。‘ 敖胜一愣即喜,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你看我这脑子,一记起以前的那一堆子事,就忘了林兄弟这位高人,该罚该罚。呵呵。‘ ‘哎呀,大哥哥,你真急死人了,我哥哥问你,你到是快说呀,怎么样才能帮得上你嘛?‘林雪一脸不耐,秀眉紧蹙,也不知道她到底着的是哪门子急。 敖胜一听,脸色一苦,有些犯愁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怎样解除这元神之上的禁制。最外表的这一层还是靠我奋力修行,调动浑身真元之力硬生生地撑破开来,方才毁去。‘ 顿了顿,又道:‘我修为虽是被禁,功力大跌,但这境界见识却仍在保存。自我被贬至凡间,尚未遇到我看不透摸不清的炼气士,只到遇见林兄弟,方才破例。回想起来,初见之时,真个把我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清人间界何时有了一个如此了得,却又如此年轻的炼气士,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暗想自己身上的禁制算是有救了。况且,我有一种直觉,林兄弟一定有办法解除这八十道禁锢手法!‘ 林风顿时一滞,差点没喷出血来。原来他所说的解禁之法居然全凭一种虚幻的感觉,此般说法直让林风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连连苦笑。蓦然一转念,突然记起自己与刘倩之间不就是凭着一种扯不断割不开的牵连才走到一起的么?想到这里,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欣慰,同时还升起了无限的自信与力量,满口应承道:‘好吧,敖兄若是相信小弟,我便竭力试他一试,看看到底是否真如敖兄所言的那般神奇!‘ 敖胜喜极,一把握住林风的手,一脸的傻笑,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翌日,林风三人陪同敖胜御风急行,飞速向西北荒漠之处遁行,不出几个呼吸就来到了一望无垠的沙海中。 眺望着漫天弥漫飞腾的黄沙,入目之处瞥不见一丝油绿,林风不由感慨万千:‘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又来到这个地方。‘ ‘哦?‘敖胜顿时来了兴趣,奇道,‘林兄弟难道以前来过此处?‘ 林风望着他点点头,也不刻意隐瞒,将月前塔克拉玛干之事一一道出,神色淡然而又欣慰。 ‘林兄弟真是重情重义,慷慨无私。‘敖胜听了林风的述说,由主衷叹道,‘想那地仙一界的炼气士,纵是兄弟之间,为了一颗可以提升修为的灵果,或者一件能够增强实力的法器,恐怕也要争得头破血流。林兄弟得到和氏璧这等旷世之宝,居然能够大公无私,真叫为兄钦佩!‘ 他如此一说,林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道:‘敖兄哪儿的话。我所帮的都是自家兄妹,何来大公无私之说?他们能够增强一分实力,自然对我也有莫大的助力。敖兄万莫再要取笑小弟了。‘ 敖胜见他有些赧意,也不再继续,只是无声地笑了笑,叉道:‘林兄弟是否准备妥当!‘ 林风点点头,经过一夜的调度,他的修为状态已然调置在了一个最佳的境地,能不能顺利地解除敖胜元神之上的禁锢,那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扫视了一眼这无边的土黄沙海,林风拂了拂有些紊乱的秀发,转身对三人道:‘就在此处吧。我布下一个隐仙防御阵,雪儿灵儿两个坐于阵外,为我等护法。切莫要让任何事物打扰我二人!‘ ‘哥哥放心吧,雪儿和灵儿姐姐一定寸步不离地守在阵外,不让任何东西打扰哥哥。‘林雪努努嘴,保证却是相当地认真。 冥灵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关切地望着林风,郑重而坚决地点了点头。 林风自然放心,朝着她们点头示意之后,便动手布起阵来。一时间,只见土黄色的真元不断地从林风的手掌心冒出,继而在他的指间手腕流转缠绕数圈,下刻已然喷射而出,化作点点恍若星光的黄芒,披洒在半空之中。 仔细瞧去,隐隐约约可以发现,这如同乱坠天花一般的黄芒并不只是单纯的孤立的存在,赫然有着某种若有若无的牵连将彼此挂系在一起,充当着中介的作用。林风正是要利用这里浓厚的土性灵力,用阵法导动大地之力,如此一来,布下的阵法才能威力倍增,不仅能够完美地发挥出它防御隐迹的作用,而且可以在解除禁锢的过程中,协调林风敖胜二人体内的真元,助他们一臂之力。 片刻之后,林风便布完了阵势。如今他已是天仙期的高手,布施隐仙防御阵,自然是信手拈来,一气呵成。 转身林雪冥灵递了个眼色,再与敖胜对视一眼,林风大袖一挥,二人便消失不见,下一刻,已然出现在了大阵之内。 ‘敖兄,可以开始了吗?‘林风善意地提醒到。说实话,对于破除这八十层禁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倒是不担心破禁不成会遭到什么反噬,有镇天珠护体,再大的冲击他也能够轻易抵御。只是害怕一着不慎,误了这位性情直率的兄弟,自己还打算将来前往地仙界,必定要依仗敖胜的这层关系,先在东海庇护之下,逐渐适应那边的形势。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希望这解禁的过程中出现什么差错。 敖胜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林兄弟不必如此紧张。在人间生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我都看得开了。人生在世,难免就要赌上一赌,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辞。况且,与凡人相比,我不知多活了多少个年头,便是命终于此,也没有什么可惜,只是那样的话,就不能回地仙界看一看了,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敖兄放心,小弟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将所有的禁制一股脑儿全部破去,却也有七分可能成功,不管怎样,定会保你性命周全。‘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林风自也不再矫情,放下所有包袱,全身心投入到解禁之中。 两人目视对方,相互点了点头,均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真诚,不由得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不说四人埋身沙海,沉浸于破禁的程序中。却说那修真一界,已然风起云动,九州十地的炼气之士纷至沓来,汇聚的中心正是鲁地山东,仙岳蓬莱。 第十二章 风起云动 昆仑山间,风声鹤唳,玄猿仙狮悠散地迈着碎步。灵草仙树之中,雾气醺然,依旧一派宁寂祥瑞的仙家景象。 而此时,玉虚金殿之前却是另外一翻状况。数百弟子聚集在一起,列整有序,整装待发,或披发伫足,或束丝背剑,男女俊颜莫不敛神屏息,紧张而又期待地向大殿之内张望,神色热切而又兴奋。 说起来,在站之人皆是昆仑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修为最低的也达到了引气中期的境界,功夫最深的甚至达到了化神后期的顶端,隐隐有更进一步,踏进返虚的趋势。难怪昆仑能够成为天下道门之魁首,门下弟子根基之福厚,后劲之充足,便可见一斑。 此次蓬莱仙岳异宝将出,已然震动了整个修真界。普天之下的炼气士莫不心存染指之意,争先恐后地向蓬莱赶去,生怕被别人抢先一步夺得异宝。这也难怪,自从封神战后,各教道统纷纷仙迁,人灵道基名存实亡,修炼所凭之灵气更是在那一场改天换地的战斗中散了个七七八八,再也不适合炼气修行。 故而,数千年来,人间修士得成正果,成道飞仙的人几近于零。名义上说,炼气之士祭炼元神,超脱轮回。可是一旦在渡劫过程中败下阵来,便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纵是想要投胎转世也是不能。可笑强横一世千百年,飞纵天地,神游太虚,却是连普通人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怎不悲凉? 如昆仑枯木,蜀山余青肖红,紫竹妙尘一般,有打神鞭,紫青双剑或道佛蒲台为辅,修行渡劫莫不如授强援,自然较一般人容易得多,炼虚合道,成就天仙之境自然也就不无可能。 如今天兆现世,异宝将出,修炼之士哪会不想缘降于已,得天独厚?只要等到异宝,成仙得道也就不再是那镜中花,水里月,逍遥天地,享无尽之寿元,岂不是美事一桩?机遇至此,哪容它擦肩而过? 昆仑四老先前虽得枯木指点,被那无迹可循的神秘高手吓得有些畏首畏尾。但异宝当前,岂是说收手就能收的?况且那所谓的高手只不过是弟子的管中窥见罢了,纵是师叔秘法也不能探测,也有可能是‘他‘用某中秘法敷衍过去。现今昆仑数百弟子尽皆出动,便是用人去填,也要抱得宝物而归,哪有退缩的道理。 且说金殿之内,清虚老道面向祖师元始天尊的雕像,脸色肃穆而恭敬地跪拜在地,洪声说道:‘弟子今日举全宗之力,只为夺那蓬莱之宝。恳请祖师在天庇佑,助我昆仑子弟凯旋归来,重壮我昆仑之威。‘ 清虚一言既终,深深地揖拜了下去,双手扶额触地,久久不起。 身后,清心,清静,清灵三人自也不敢怠慢,紧随其后,恭恭敬敬地伏拜在地。 殿门之外,一个清秀的年轻道人神色庄重严肃地恭立在地,毕恭毕敬地等候着四位老道礼毕之后的召见。这道人正是几月之前,于陕西境内远远感知了林风与狍神之战的道玄真人,其更是昆仑掌门清虚道长的亲传弟子,于门内声望颇重,极有可能接任下一代掌门之位。 ‘进来吧。‘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内才传出清虚那深沉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是,师父。‘道玄应了声,这才踏入大殿,连忙向诸位老道拜跪问礼。 ‘怎么样了?‘清虚也不含糊,直接了当地发了问。 ‘回禀师父,门下两百优秀弟子已然准备就序,就待师父一声令下,即可奔往蓬莱。‘ 虚满意地朝着道玄点点头,双目里尽是赞许的神色,‘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师父,三位师叔,弟子告退。‘道玄再拜了拜,慢步后退几步,方才直身走出了大殿。 ‘三位师弟,是时候去请师叔了。‘清虚长叹一声,显得有几分失落。自己师兄弟几人,在人间修炼界也算得上是绝顶高手了,平日里莫不被人冠以敬畏的头衔,哪会有揣测不安的时候。却不想,现今修真界出了这么一个神秘的高手,尚未露面便让自己等人心生惧退之意。大道无极,终还是那句人外有人,一山还比一山高。 ‘或许到了地仙界,我们也会成为最底层的蝼蚁吧。‘清虚四人对望一眼,心中不禁默默地想到。 却说紫竹林内依旧是那样一副紫气缭绕,道佛两气充盈醺然的模样。只是不知何故,宗门之内弟子甚少,显得多了几分萧瑟,清冷。 妙尘道姑坐定碧床,佛道蒲团之上冒出的紫青之气一缕一缕地透逸上升,蹿入妙尘口鼻之间,悬而不散,几个盘旋之后,只化作一股紫青间杂的气剑,倏地射入其微张的樱唇之间,再也没有声息。 突地,妙尘美目一睁,一道骇人的精光闪遁而过,仅剩下若有若无的冷笑挂在她那张甚为妩媚,风韵犹存的脸上,显得有些恶毒狰狞。 继而,只见她右手一挥,手中已然多出一面掌锦小旗,幡面作青灰之色,乍一看去,甚为普通简陋。但凡炼气之士,却都识得这一先天巨宝,正是青莲宝色旗。 此旗乃是西方极乐世界,万佛之祖阿弥陀佛(接引道人)从分宝崖上所得,乃先天五旗之一,与玉虚中央戊己杏黄旗,玄都八景宫离地焰光旗,天界素色云界旗,以及九幽血河修罗幽冥旗齐名,均为镇教之宝一类的宝物,数万年来,不轻易得出,只在封神一战中,借与那阐教广成子。此旗一展,纵是番天印这等厉害法器也落将不下来,防御之强,可见一斑。 却说妙尘手持青莲宝色旗,凭空一展,只听得呼呼之声,整个紫竹林都抖动了几下,整个南海小岛的充沛灵气,和着千百年来聚集的日月精华蜂拥而至。一时间,无数道或金,或银,或青,或紫的光亮线条铺天盖地地涌将过来,纷纷聚集到凌空飘浮的青碧小旗上,越聚越浓,越积越厚,那青旗也因此而越来越鲜艳,本来柔和的彩色光线也变得刺目起来,另人不可逼视。 突然,那悬空的青色小旗猛地一颤,万丈金青彩光陡然射出,只化出一朵青色小莲在青金色的彩气中悬空自转,跌宕沉浮。青莲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颗鸡蛋大小的白金舍利凭空托起,金光万丈,可见不凡。 见到此情此景的妙尘又惊又喜,脸上一瞬间飘过惊喜,贪婪,狠辣,忧虑诸多神色,让人猜不透她真正的心思。 大袖一挥,方才惊世骇俗的景象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青莲宝色旗也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她的袖口之中,也没了丝毫声息,半空之中,只剩下那受招而来的充沛灵气仿佛无头苍蝇一般杂乱无章地闯荡着,挤兑着,理不出一丝头绪。 ‘是该出去的时候了。‘ 妙尘平复了一下仿若百味的心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出一个最终的定论,邪邪一笑,下了碧床,径直出了紫竹林。 崆峒洞天和蜀山福地倒也有些相似的地方,都是群山林立,不过论起地域,却要比那蜀山洞天大上数十倍。 崆峒一脉乃是阐教大名鼎鼎的太已金仙广成子的道统。昔日封神一战,广成子持番天印力压截教炼气之士,而后更是三斥碧游,西天借旗,威名声望一时无两,只因气数所致,于截教三仙岛三仙姑所摆的九曲黄河镇中,被削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法力大降,方才转性潜修,低调行事。 崆峒搬升地仙界之后,人间自然也留也道统,广成子便示下祖训,闭门不出,不与外界炼气之士交流,利用这方圆百里的福地灵气,仙草灵果,苦修道术,争取成功渡劫,顺利飞升。 由此一来,崆峒虽然实力显赫,在修炼界的影响却甚是微小。炼气士之间对于崆峒的谣传也是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多数信不得真。 却说那崆峒福地之内,三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道士并排而立,仰首悬望着这崖前的晴空,似乎都有所感触。 ‘师兄,我们到底要不要帮昆仑玉虚宫?‘左侧的一个老道士突然转过身来,轻轻凝视着中间的健硕老道,仿佛想要从他的神态表情探出一丝端倪。 中间的老道依旧不语,沉默良久,也不侧身,方才开口问:‘苍柏师弟,你认为呢?‘ 听他发问,右侧的老道明显一愣,叹了口气道:‘祖师当年仙迁之时,曾留下祖训,人间一界凡出现祸动天下的惊天状况,我崆峒一门都要以昆仑为主,辅助行之。既然如此,我等也只有``````‘ ‘苍柏师兄,你怎地如此说法。话说得没错,祖师确实有过这样的旨意。可如今距仙迁之时已有数千年,昆仑也再不是元始祖爷的道场所在地。我崆峒一门与世隔绝,基本没有与昆仑作任何的来往联系,说得严重点,便是行同路人也不为过。况且,十几年前惊现天兆,以我观之,这将出的异宝必定非同凡响,谁能得之,必定能够统摄天下道门,登仙成道更是不无可能。我等与昆仑源起同根,平起平座,凭什么要将宝物拱手相让,还要厚颜无耻地帮他们忙。这种事,我苍桐绝对不会做!‘左侧的老道一脸的愤然坚决,对于右侧的苍柏老道更是怒目而视,哪有一点长幼为序,得道高人的气派? 中间的老道正是崆峒现任掌门苍松子。此时静观两位师弟作骂,也不干涉,只等苍桐说完,方才挥挥手笑道:‘二位师弟何必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苍柏师弟遵循祖训,自是没有什么错。不过苍桐师弟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苍松子顿了顿,依旧以目遥望头顶无尽的青天,慢慢说道:‘想那昆仑一门,自从封神战后,祖爷仙迁,便以道门魁首自居,自得意满,高翘傲漫,不思进取,若不是凭着老祖宗留下的天材地宝,怕是在千年前血魔老祖来侵之时便已道基尽毁,沦为画饼灰灰了。而我崆峒一门,闭门勤修,卧薪尝胆,若论起整体实力,丝毫不下于他昆仑一脉。何况还有``````‘ 苍松子自信地笑了笑,又道:‘我崆峒与昆仑本为同门,如今昆仑气数将尽,我崆峒正该继承大任,力挑振兴我阐教的重担,方才不致让昔日好不容易创建起来的威名毁于一旦!‘ 苍桐在一侧听得欣喜若狂,形色之间尽是得意的神情,颇有深意地瞥了右侧地苍柏一眼,媚笑道:‘师兄所言甚是,吾当竭尽所能,力助师兄行此大事!苍柏师兄,你说呢?‘ 右侧的苍柏心中苦笑连连,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从苍松子的言语间发现他本有染指宝物之意,况且苍松本是掌门,又得苍桐相助,自己莫能奈何,苦笑之余,只得揖首道:‘师兄有此壮志,实在煞费苦心,师弟必当竭尽全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我兄弟三人同心同力,必定所向披靡,凯旋而归!‘苍松子仰天大笑,得意忘形,仿佛那即将现世的异宝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原本晴朗的苍穹,已然色变! 林风四人却不知道修炼界已然风起云动,四荡不堪。他与敖胜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解除禁锢的过程中。隐仙阵外,是默默坐守,丝毫没有眨眼的冥灵林雪二女。 第十三章 脱劫 隐仙阵内,林风与敖胜盘腿相对而坐,闭目屏息,神情从容自若,似乎丝毫不为即将开展的生死之搏担惊焦虑。虽是如此,却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明了,此次强行破禁实则承担了莫大的风险。杨戬所下的九九八十一层禁制看似相互独立,莫有依存之效,可以层层剥离,循序渐近之法依次破去,定保性命之全。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昔日敖胜以全身雄浑之真元强行撑破最外层的禁锢,已然觉察出不妙之处。回想起来,就在破去禁制的那一刻,他陡然觉得剩余的八十层禁制居然不受控制地紊乱起来,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层与层之间存在着一种既相互排斥,又相到吸引的牵动关系,而这九九八十一层禁制本身丝丝相叩,彼此抵消,才将这两股力量平衡下来,相安而无事。破去一层,自然而然地打破了这种潜在的平衡关系,剩余禁制在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牵扯下,必定发生剧烈的触撞,从而形成禁制爆炸。 杨戬乃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的爱徒,阐教的这一系乃是习的无上妙法九转玄功。此功法以精粹肉身为主,修习元神为辅,更是擅长玄功变化,与那灵台方寸山**玄功有着异曲同功之妙。而杨戬与斗战胜佛孙悟空则因功法之故分别被道佛两系尊以护法之称。由此可见这两套功法的厉害之处。 而敖胜元神禁制中正是被杨戬贯以九转玄功的特殊真元,禁锢之力何止平添了数十倍!若是放任这八十道禁制发生剧烈的冲撞反应,莫说敖胜的元神肉身定会被炸得灰飞烟灭,纵是一侧的林风有镇天珠守护,也会落得个不善的下场。 破除了第一道禁制后,及时发现状况的敖胜以浑身可以调动的所有真元硬生生地将因禁制破除而造成的平衡之力补救起来,总算能够控制一时。正当他为此发愁之际,林风扮着救星的角色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终是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两人深切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哪敢有丝毫的大意,屏气凝神,直到将两人的心境状态调整到最佳的地步方才能够动手行事。 素衣裹体,软软地挂在他们各自的形体之上,顺瀑而下,轻轻地搭拉在遍地的黄沙中,没有一丝飘逸撩动的迹象。整个大阵内都沉浸在一种近乎恐惧的静寂中,哪怕一丝或呼吸或风卷的波浪也不见掀起。 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定坐着,仿佛两俱石膏镂刻的雕象,瞧不出一丝声息。 突然,二人轻盈的发丝动了,仅仅一颤,已然宣告这静寂的结束。 一丝丝,一线线,继而成卷成束,那宛若实质般有迹可循的风流渐渐地鼓荡起来,越来越快,越流越急,终于掀起二人素白的衣衫,想要随风逐流,却又被那岿然不动的身形紧紧地束缚住,愤怒地狂卷起来,发出一阵阵猎猎的脆响;秀发青丝高扬,只是那两双俊美的眼眸却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丁点儿睁开的趋势。 风,越旋越急,越转越猛了。 转眼间,阵内黄地里的细沙就被掀卷而起,志得意满地飘向半空,霎时弥漫了阵个隐仙大阵,只见土黄一片,仿佛一朵弥天的黄云,在剧风的牵动下,不间断地翻滚卷腾,浊人眼目;又酷似一只黄黑色的幽灵魔鬼,张牙舞爪,咆哮如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责怪这该死的阵势束缚了它的壮大与发展。 只一刻,阵内的黄沙已是愈聚愈浓,早有凝沙成体趋向。林风与敖胜更是早早地融入到了沙雾之中,穷尽目力也瞧不清身形所在,只是栗黄一片,黑影幢幢,根本让人看不真切。 蓦地,只听见‘嘶‘的一声,金光一涨,弥撒万丈,纵是那厚浓的沙土也丝毫不能遮蔽,几近无可阻滞地透射出来,耀得人不敢逼视。 却是林风猛地睁开了眼目,精光爆射,直把整个眸子染成金黄一团,分不清黑白眼瞳。浑身上下更是鼓荡起土黄色的光芒,形成一层无隙可透的网膜,越膨越大,越涨越浓,霎时便将周身的沙雾逼了回去。 与此同时,只见他定眼一瞪,两柱纤细的金色光箭飞射而出,所奔之处正是对面的敖胜两眼,四目相对,眨眼间便把一样端坐的敖胜给同化了进来,两个金人,在一条光柱的牵引下,浑然一体。 ‘定天针,出!‘ 林风突地张口猛喝,遍体金光瀑涨一瞬,刹那间变了色彩,化作七彩之状。不容对面的敖胜惊讶,已有六根色泽不一,见不可视的细小针柱从林风身上透体而出,纷纷地悬空而立,沉浮跌宕,在这黄沙弥漫充盈的环境中,那六道或青紫,或金黄,或炽白的细微光亮竟显得突兀非常。 ‘疾!‘ 林风又喝一口,定天六针应声猛颤,似兴奋,又似激愤。随着林风一声暴喝,定天针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莫大的挑战与潜在的威胁,顿时震颤起来。 这定天针本就是开天斧所化,乃是辟地开天之圣器,王者的尊严岂容得随便挑战与威胁,一时间,六枚定天针越抖越剧烈,似要挣脱出来,仰天怒啸,毁灭天地。 林风牢牢地控制住六针,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八十道禁制非同凡响,若是一着不甚,恐了敖胜与自家的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如此一来,林风更是谨小慎微,不敢作分毫的莽撞。 抖颤片刻,六枚定天针陡然聚到林风身前,继而化作六道毫光一闪即遁,直接没入敖胜的体内。 敖胜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面色发白,斗大的汗粒仿佛断了线的珠子络绎不绝地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尚未滴打在沙地之中,已被那卷腾的黄雾吸了个干干净净。 受到牵连的林风只觉得体内的真元正急剧地流逝着,仿佛有一个无底地吸洞疯狂地吞噬着,无穷无尽,没有止势。连带着脸色一阵阵泛白,自修真以后再也没有流过的汗水也浸透了衣衫,紧紧地裹在了他健硕的身躯上。 关键时刻,依然是镇天珠发挥了作用。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强大威胁,镇天珠疯狂旋转,伴随着一股股混沌气流透逸而出,带动破损丹田之内的剩余真元急剧地转动起来,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了一个仿若太极的漩涡,呈阴阳鱼之势,堪堪抵挡住那莫大的吸噬之力。 忽然,林风福至心灵,猛地狂喷一口七彩真元,接着长啸一声。 ‘吒!‘ 仿佛龙吟虎啸一般,透过大阵,直射天际,震得整个沙漠都抖了一抖,腾起一阵阵沙尘。 且说那七彩真元喷出之后,顿时如同冲天焰火一般爆射出万千星芒,拖着细长的光尾弥撒开来,星线之间丝丝叩接,连成一体,霎时形成一个七彩的网罩,稳稳将阵内所有腾空的黄沙包裹了进去。紧接着,彩罩陡然收缩,越降越矮,越聚越浓,只化作一个半人高的彩色光钟将敖胜裹罩在内,看不出里面的虚实动静。 却说不知过了多久,那彩色的钟罩逐渐稀薄,隐隐约约可以瞧见罩内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盘腿而坐,一丝不动。 林风脸上陡现喜色,双手急掐一诀,毫光泛起,猛地向前一推,七彩的篆字符印霎时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而出,重重地击打在彩色的钟罩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钟罩顿时四分五裂,化为点点彩色的碎烂星光消散在空气中,紧接着,六道色泽各异的流光倏地从敖胜身上激射出来,光泽鲜艳夺目,异彩斑斓,眨眼间便遁入林风体内,再无声息。 林风顾不得这吸收了九转元禁,实力狂增的定天针,急忙向身前的敖胜瞧去。却见他服衫褴褛破烂,衣不裹体,只是一脸安祥的微笑,煞有风度。 缓缓地,他睁开了眼目,瞳内的精光一闪即过,便是以林风将入真仙的实力,也觉得双眼被耀得生生发疼。 没有说话,他俩只是一脸激动兴奋地瞧着彼此,仿佛两位惺惺相惜的英雄,充满了默契与欣喜。 ****** 却说蜀山洞天之内,派门金殿之中,余青,肖红,以及乾字辈四老正围坐在团蒲之上,相互攀谈着什么。 ‘宗主一月前传信,叫我等先一步赶到蓬莱,行那布局之事,且赐下定雷针,助我等一臂之力。你们可有准备妥当?‘肖红一脸微笑,慈祥地逼视着乾元四人。 乾元四人相视一眼,只听他笑道:‘如今两位师尊都是天仙一流,我等弟子也迈入了返虚中期,纵是宗主不赐下定雷针,我等也可以修真界横行无阻,夺宝之事便如探囊取物,易若反掌!‘ ‘虽是如此,但宗主传下话来,此次变动牵动整个修真界,他老人家隐隐算得会出现极大的变数,便是宗主也不能全盘操控,我等还是要谨慎行事,切莫误了宗主的大事。‘肖红也乾元的狂妄也不加以责备,只在微微一笑,轻言絮语地提醒道。 这也难怪,自从林风蜀山一行之后,四人潜心修习,固基提升,更有定雷针相助,皆有质的进步。如今宗门实力之强横,堪称人间第一,便是昔日魁首的昆仑也作蝼蚁一般,不值一提。如今异宝将现,扬眉吐气指日可待,怎不叫这蜀山一众欣喜若狂! 却说乾字辈四老听得肖红一言,自是不敢忤背林风的意愿,纷纷点点应是。又作商议片刻,便兀自去作准备,直奔蓬莱行那布局一事。 第十四章 局 在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空气中笼罩着薄薄的晨雾。在遥远的东方,浓绿的草原上升起通红的旭日,斑斓的朝霞仿如一条条色彩鲜艳的锦缎,在天边轻缓地漂浮着。 而极东的浮云山脉映着彩光万丈的霞光,照得芒彩一片,显示出它的磅礴气势。 走得近了,却见浮云山那高耸入云的峰峦,势若悬河的危崖,就像要坍塌崩溃下来一般,令人心惊胆寒,不敢在陡崖峭峰之下伫足。 而郑洪却没有对这力压群峰,颇有王者之势的山峦产生哪怕丝毫的惧怨。相反,他极为欢喜这片地域。作为昆仑派前往蓬莱仙岳的带头人,郑洪自然不是凡夫俗子,更非一般炼气之士可比。只是作为天下道门魁首,昆仑门下的得意弟子,他的骨子里毫不例外地蓄存着一股冲天傲气,也正是因为这种倨傲思想的缘故,他一直坚定地认为,昆仑便是这人世的主宰,天下之士,莫敢有违。依此类推,这将出的旷世异宝也当属昆仑所有,不容置疑。 只是这郑洪虽然傲气十足,却也是一个不失精明沉稳的干练之人。若非如此,昆仑也不会让他来担当这个蓬莱探路的带头人。 此时,他紧身伫足在浮云山巅,任凭那冷凛的风在耳畔呼啸,撩动着他潇洒不羁的披风,微眯着眼俯瞰着脚下的世界,直把那山丘丛林也化作几不可视的蝼蚁,任己宰割。 浮云山脉方圆百里,乃是蓬莱附近布域最广,峰峦最为高耸峻险的山系。郑洪老早来到此间,便一眼瞧上了这冲天巨峰的王者霸势,正好选作昆仑在此的驻扎场所,身份地位尽皆匹配,好不得意畅快! ‘师兄,紫竹门下弟子前来拜访,欲想与吾之昆仑共享此地,不知师兄意下如何?‘不知何时,郑洪的身后已然躬身伫立了三位年轻的青衣道人,均是俊眉秀目,青丝微束,背缚长剑,一脸的倨傲神情。 郑洪一听,嘴角突地浮起一丝有迹可循的冷笑,息了片刻,方才转过身来,喝道:‘算起来这紫竹一门便是第二个前来提出此等要求的门派了,对于先前的五台宗,我是怎么告诉你们的?‘ 那三位青衣年轻道人浑身均是一颤,颇有些敬畏之意,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连忙答道:‘师兄说过,我昆仑派乃是天下道门首屈一指的门派,天下修士没有谁能与我昆仑子弟并驾齐驱,纵是那蜀山剑派也是不能。‘ 郑洪冷笑一声,喝道:‘知道就好,浮云山乃是我昆仑首选的驻址,谁敢到我们手上强抢?谁又有资格与我昆仑共享这浮云仙地?‘ ‘受教了,师兄!‘对于郑洪的高傲,三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不满和厌恶,反而对他的一番说词很是受用,作为昆仑子弟,他们以此为荣,‘我等这就去打发了紫竹的一群废物!‘ ‘哈哈哈``````昆仑的一群狗道士如此蛮横无理,夸浮自大,难怪昆仑没落之日近在眼前!哈哈哈``````‘ 三人话末揖了一礼,正准备退去,蓦地一声尖厉的长笑在耳畔响起,讽刺的言语在郑洪四人听来显得刺耳恼火至极。 ‘谁?是谁在此胡言乱语,辱我昆仑?‘郑洪又惊又怒,神念透体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飞速地向四周扩散开去,霎时遍布方圆十余里的范围,却始终没能发现来人的所在,显然边故作玄虚的神秘人实力远超己等,‘阁下若真是有胆高人,何不现身出来与我等昆仑子弟大战数百回合,也让我等瞧瞧是哪个无耻的鼠辈在此口出狂言,出语不驯!‘ ‘哈哈哈``````‘那神秘人听了林洪的话,双是一阵纵声长笑,惟乎笑得太过厉害,以致捧腹气咽,那笑声显得有些起伏呜咽。 ‘滚出来,快滚出来!‘郑洪勃然大怒,平日里沉稳的俊脸涨得通红,全身上下似乎燃烧起来了一般,绽放出愤怒的火花。没有人置疑,若是有人在此时触了他的霉头,一定会被撕成碎片,大卸八块儿。 ‘可笑啊,可笑!昔日封神之时阐教昆仑是何等的威风!却没想到,世隔数千载,昆仑后人竟变得如此狂妄自大,没有自知之明!‘那声间变了良久,仿佛笑得累了,这又转间幽然讽刺道,‘你们几个黄毛小儿连老子的潜藏之处都不能发现,还说什么大战数百回合,依老子看来,昆仑弟子才真他妈是一群口出狂言,自不量力的狗东西!‘ ‘你是谁?你倒底是谁?‘郑洪自投入昆仑门人,哪曾受过如此侮辱?早已愤怒到极点的他又怎样忍受得了神秘人此般指指点点直接了当的辱骂,一时间,再也没有了往日处变不惊的气度,破口狂吼,‘无胆鼠辈,有本事现出身来,留下贱名,我昆仑不将你碎尸万段,就枉为道门之首!‘ ‘喋喋!喋喋!‘那神秘人喋动嘴巴,发出一阵戏虐的怪叹,不屑地说道,‘说你昆仑小狗狂妄自大还不承认!还道门之首呢,就你昆仑现在的实力,我佛门要灭你小道便若反掌之易,提足踏步一般!什么道门魁首,什么天下主宰,不过是一群没有见识的小狗在那儿自嚎自吠罢了!‘ ‘佛门?!‘郑洪惊怒交集,咬呀切齿,‘你是佛家弟子,好,好,好!不灭尽天下佛门弟子,我昆仑枉自为人!‘此时的郑洪已然被气得失了理智清神,一听神秘人道出来历,哪还顾得了其他什么东东,近乎咆哮地吼了出来,震摄了整了浮云山脉,惊起一片飞禽走兽。 而紫竹派来的静贤静灵二人正端坐在昆仑于浮云山的驻地之内,悠闲地品着清茶,静静地等候着林洪的回音。 其实他二人并不在意这浮云地域,早在南海竹林,妙尘吩咐二人只管大胆行事,不要有所顾虑!他二人本就聪明绝顶,精通人事,自然能够看出师父隐有称霸修真界的意图,显然是有所凭借。如此一来,心中有了底,不甘屈居人下的二人自然也就不把昆仑子弟放在眼里。此翻前来,不过是一探昆仑对于此次出世异宝的态度罢了,若是昆仑回复坚决,想来他昆仑也是志在必得,毫无转圜的余地。日后紫竹与昆仑短兵相接,也就有了出师的措词,合乎正义之道,不会落入天下道门之幽幽众口。 令二人想不到的是,正当他们悠闲地品茗笑候之时,蓦然冒出来一个自称佛门弟子的人,而且还是自己两人远远不可迄及的绝对高手。最让两人大吃一惊的是,此人一出来便明目张胆地辱骂昆仑弟子,简直视这天下道门之首为无物,一时间摸不透这神秘人是敌是友的静贤静灵只知道一愣一愣地伫在原地,浑然不知所措。 尤其是在郑洪怒吼出那一句石破天惊的狂语时,两人顿时惊喜交集。惊怒的是这郑洪狂妄自大到了极点,简直不把佛门子弟放在眼里,竟然口出狂言要灭尽人间所有佛脉,真个自不量力!而喜的则是,这郑洪再怎么说也是个化神中期的高手,刚才更是含恨怒极而吼,想来这句‘灭尽天下佛门弟子‘早已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传入到蓬莱境内所有炼气之士的耳中,如此一来,必定落为天下修门之口实,我佛脉弟子自然也要向他昆仑讨要一个说法。 静贤静灵对视一眼,均瞧出了彼此眼中的笑意。相互递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腾地站将起来,酷似恼羞成怒,恨恨地瞪向陪坐的昆仑弟子,冷冷道:‘郑道兄这是何意,还望昆仑给我紫竹,给我佛门一个说法,不然,哼!‘ 那陪坐弟子先前听了神秘人的辱骂挑拨之意,也是怒恼至极,加之昆仑弟子本就倨傲十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既然郑洪已然表明了态度,这小小道士哪还有什么顾虑,猛拍一案桌,豁地站将起来,一脸不屑地瞥了贤灵二人一眼,嗤笑道:‘难道你们聋了吗?明明是你佛门辱我昆仑在先,怎还怪起我们来了?哼,想那释门文殊,普贤,观世音三人昔日还是我阐门弟子,却背祖忘义,行那叛教之事,端地不耻!说得难听点,紫竹,佛门算什么东西,我阐门昆仑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马上给我滚,不然,你俩休想踏出这浮云山!‘ ‘好,好,好!‘静贤二人听得昆仑道人讽刺谩骂,直气得浑身哆嗦,整个俊脸俏颜都变成了猪肝一般的酱红,脸色真个难着到了极点,连道三个好字,静灵抬臂横指昆仑道人,咬牙切齿道,‘他日,我紫竹若不讨回今日之辱,便是畏首畏尾的孬种!‘言罢,忿忿地瞪了道人一眼,挥袖怒目而去。 昆仑道人冷哼一声,轻轻挥手,却是变了一副皮囊,成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阴阴一笑,转身出了驻地。 却说浮云山深处,倒是另外一翻景致。绿的是山麓草场,青的是原始森林,还有少许枫叶已微微泛红。一路观来,仿佛一会儿便经历了春夏秋三个季节,胜景之壮,令人叹为观止。 倒是没有见到冬天特有的银白,反是有一条漆黑的长带子,绵延到山的另一侧。走得近了,还发现那是一条十分狭窄的隘道,道中两壁夹立,高达数十丈,山壁尽是泼墨一般的苔痕。 此时,隘道之上正伫立了四个年龄中老,精神矍铄的老人,均是一身青衣道装,发丝高束,着布履芒鞋,一派仙风道骨的装妆。正是蜀山剑派乾字辈四老。四人皆是抚须背手,大笑不耻。 ‘乾散师弟,你刚才那些话可真够毒啊,哈哈哈``````‘乾机老道纵声大笑,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 ‘也是宗主妙计,我们只是按照他老人家的计划行事罢了。‘乾散谦虚地笑了笑,又道,‘如此一来,阐脉昆仑与天下佛派必成水火之势,再不两容。想来,凭我玄宗现今在人间的实力,夺宝之事已是十拿九稳了。‘ 四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昔日名震天下的蜀山剑门,如今居然干起了挑拨离间的勾当。哈哈哈``````平日里衣冠楚楚,满口仁义道德的正派之士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 正当四人得意之时,隘道狭谷里蓦然响起一道不谐调的讽刺之音。四人同时一惊,纷纷向四周瞧去。 第十五章 天蝎 却说西域瀚海之中,依旧是艳阳高悬,金黄一片。袭人的热浪有若实质一般在这片广阔无际的海中滚来荡去,仿佛纠缠不散的阴魂,却又多了一股炽热灼人的高温。细沙卷飞,迷人眼眸,环境恶劣如斯,当真不适合生物的存在。 而此时,一块尘黄的沙地里,正端坐了两个靓丽的身影,一个身着素衣,身材矫弱,仿佛依人小鸟,相貌生得妩媚动人,却又不失天真之意。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光灿烂般的活力。而另一个则是黑衣裹体,神情冷漠,如若冰中雪莲,清丽脱俗,却又嫉世愤俗,叫人钦慕向往,却又不敢生出亲近亵渎之意。只见她身体表侧隐隐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黑色气体,其间夹杂着几丝若隐若现的血红,场面诡异而又恐怖。 这二人正是为林风敖胜守关的林雪冥灵两女。自从林风嘱咐下来,两女深知这情态的严重性,不容得一丁点儿的搅扰,如此一来,哪敢作丝毫的怠慢。自从林风两人踏入隐仙阵内,二女便寸步不离地守坐在阵外,运起自身所擅的仙魔功法,神念倏然透出,紧紧地监视着方圆数十里内天上地下的所有动静,未作一点细微的松懈。 却说隐仙阵内,林风先前运用土脉真力,布下引元大阵,调动这无尽沙海的土性真劲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而后更是凭借定天六针的神奇妙用以及镇天石岿然不动的特性,一举成功地捣除了敖胜体内的八十重九转禁锢。虽然重程陈述起来简单,但其间的凶险程度也只有林风与敖胜两人自知。 即是如此,以林风天仙顶端的修为,整个过程下来也累得够戗。来不及察看破禁的效果,林风急忙闭了六识,按照盘古九卷中介绍的粹炼镇天石的方式,缓缓调动体内几近枯竭的真元,徐徐漩转丹田之内的镇天珠,期待以最快地速度恢复过来,切莫误了蓬莱异宝出世的大事才好。 不想,这一入定居然就是一个多月的光景,时光流逝,光阴蹉跎,当真莫过于此。 且说两人相继从入定中醒来,相视一笑,均看出了对方的诚挚与喜悦,或许还夹杂着那么一丝劫后余生的感动吧。 ‘林兄弟,辛苦你了。‘敖激动异常,想要用千言万语来表达对林风的大恩大德,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急得语无伦次,吱吱唔唔,样子搞笑到了极点。不过,任谁都能看得他由衷的欣喜以及发自肺腑的感激。 ‘敖兄切莫客气。‘林风也自欣慰,微微笑了笑,又道,‘现今禁制已除,敖兄实力虽未尽复,不过在这小小的人间界里,怕是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对你构成威胁。不知敖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嗯。本来禁锢一除,这浑浊的人间也就没有留待的必要。‘敖胜沉思片刻,又道,‘林兄弟说得不错。如今我的实力也只有天仙顶端而已,不如再在人间待上一段时间,等我实力尽皆恢复,再回地仙界不迟,毕竟那个地方是靠实力说话的,呵呵。‘ 林风大喜,暗道等的便是这句话。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敖兄,小弟有一事想求,不知可否?‘ 敖胜一怔,愣了片刻,笑道:‘我兄弟俩有什么求不求的,林兄弟与我有再造之恩,有什么事情尽管道来,我必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顿了顿,又笑道,‘只不过有些纳闷儿,这人间界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到林兄弟么?‘ ‘敖兄此言差矣!‘林风郑重地摇摇头,道,‘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人间一界藏龙卧虎,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我所说的事情是指蓬莱异宝出世之事。想来之前敖兄的修为虽因禁制而跌落,但见识仍在,定然知晓天兆,算得明了。‘ 敖胜点点头,道:‘此事我确实知晓一二,不过以林兄弟的修为,那取宝之事还不是囊中探物,信手拈来,岂会用得着我帮忙?‘ ‘敖兄有所不知,小弟精通大衍推算之道,隐隐约约得知此次出世异宝牵连甚广,远远超出人间一界的范畴,非是小弟等人可以控制的。说句老实话,小弟确实有取宝之意,不仅是因为这将出的宝物与我有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关系,而且``````敖兄你也知道,仙神一途是靠实力说话的,小弟既于机缘之下踏入此道,自然不能永远龟缩在这小小的人间界,要想在仙界闯出一番名堂,想要让自己与亲人的生命权益得到保障,只有提升实力。而此次异宝将出,天兆大现,定然不凡。机遇当前,小弟纵是自不量力,也要与天争命,搏他一搏!‘ 林风说得慷慨激昂,发自肺腑,自有一股莫可置疑的气势与信服度。敖胜深深地被林风的胸怀抱负所震撼,心中热血沸腾,由衷道:‘林兄弟坦诚相告,更至亲之人更是无微不至。此等胸襟大义,为兄当真莫及万一。好,你我兄弟便联手一次,看看这异宝出世的背后倒底埋藏着怎样的天数!‘ ‘多谢敖兄!‘林风喜极,急忙扬手拍上敖胜伸出来的右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却说浮云山脉,隘道之下,乾元四老猛然听到一声讥诮之语,心中又惊又怒。自从上次得林风相助,道基巩固,实力更上一层楼,四人已然稳稳踏入返虚中期,没想到己等四人同伫于此,被别人窥听得机密谈话不说,更被大大地羞辱了一番,而自己等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来人的气息存在。心中震撼羞怒之余,还夹杂着那么一丝对天道无极的感叹与失落。 ‘哪位道友,何不现出身来会上一会。如此藏头缩尾,岂是高人所为?‘乾元道人大喝一声,扭转脑袋不停地向四周扫视。 ‘哈哈哈``````‘那人大笑不止,良久方道,‘你们也知道这藏缩之道不是高人所为,那刚才戏弄那昆仑小狗,你等为何也如我这般藏头不出?可笑,可笑,哈哈哈``````‘ ‘哪儿来的混帐东西,敢在爷爷面前撒野,有本事出来与爷爷大战数百回合,让爷爷瞧瞧你是哪路不要命的小妖小鬼!‘乾离真人最是性急,哪里容得有人在自己面前指指点点,讽这骂那?大怒之下,这顾不得自己的实力远逊于人,霎时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几个黄毛老狗连老子的潜藏之处都不能发现,还说什么大战数百回合,依老子看来,蜀山弟子才真他妈是一群口出狂言,自不量力的狗东西!‘那人依样画瓢,模仿先前乾散老道辱骂昆仑郑洪的声音倒是维妙维肖,讽刺讥诮的意味表露无遗。 ‘昆仑算什么东西,我玄门弟子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屑与他们生出争执。‘乾散老道怒极反笑,‘倒是有一个不要命的小妖路鬼仗着一点颇有玄妙的掩气藏身之法,鹦鹉学舌,冒充高人,说到底连我等手下一合之将却也不是,当真可笑至极!哈哈哈``````‘ ‘呸!‘那人大怒,似乎被气得直哆嗦,‘好,老子就让你们四个老狗瞧瞧老子的厉害!‘ 语音刚落,那人倏地现出身形,凌身悬在半空,继而缓缓降落下来,却是一个略显精瘦的中年汉子,着一身黄褐色的道衣,赤手空拳,浑身上下黑气缠绕,不停地腾起滚冒,诡异可怖。 四人暗自心惊,以他们返虚中期的实力,竟然看不透眼前的道人。只是观那缭绕的黑色妖异气息,隐隐猜得此人并非同类。不过,自己四人均为返虚中期的高手,只要不是林风一个等级的人物,四人联起手来,自也不惧。 乾元四人相视一眼,哪还会作迟疑,全身一振,仙光绽射,真元气流鼓荡,撩起衣衫须发迎风飘扬,伴随着无匹的战意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漫延横卷开来,直向前方的褐衣道人袭去。 那妖道哈哈大笑,蓦地腾空而起,避过四人联手一击的绝强锋芒,同时右手一个反转,黑气一冒一绕,手中已然出现一只白骨森林的骨爪,似人手,却又打了不止一分,指骨削细,屈曲折转,指甲突兀,叫人看了便生出毛骨悚然的可怖感觉。 更为诡异的是,那五根指骨之间,赫然有几条寸余径宽的黑色戾气缠绕闪转,阴气缭缭,鬼气森森,仿佛出自九幽地狱,叫人从头到脚生出一股透体的寒意。 却见那褐衣道人腾空而起,执爪朝乾元四人一扫一指,刹那间,那缭绕在指骨之间的黑色阴气倏然射出,顿时化作数条细长的黑蛇,黑信长吐,獠牙森森,晃人眼目。一时间,长蛇狂舞,在半空不停地闪转飙动,眨眼之间已然射到乾元四老的跟前。 四人大惊,丝毫没有想到此妖人的道法居然高深到了如此程度。不敢大意轻慢,同时猛喝一声,浑身仙光再涨,如若实质的青色光箭犹如强劲的弓弩一般,怒射而出,也不闪避,直接迎上了那劲飙而来的数条黑色。 ‘滋‘,‘滋‘,‘滋‘`````` 脆响连连,青色光箭已然与黑色妖蛇碰到一起,霎时爆射出万丈光芒,千条万缕彩气如同煮沸的蒸气顿时升腾开来,耀得人不敢逼视。 ‘喝!‘ 褐衣道人冷笑连连,大喝一声,挥动手中骨爪,御空杖击过来。 一时间,只见那森森白爪异变突生,五指大张,迎风暴涨,只一瞬,已然膨大成一只弥天大手,无有血肉相附,却是黑气弥漫缭动,遮了半边天际,仿佛整个天都压了下来,黯然一片,叫人看不真切这混沌天地,浊乱的尘世。 第十六章 激斗 乾元四人顿时感到一股莫可匹敌的威压向着自己当头照来,仿佛天低得压在了头顶,沉闷压抑的气氛悬凝不散地弥漫在整片空间里,如同一个绝大的隔绝罩,紧紧地将乾元四人笼罩在内,容不得一丝缝隙。 褐衣妖道手中的白骨手爪乃是妖人特别炼制的一件至阴至毒的法器。说起来,自这妖孽修炼千百年,化为人形之后,便滥杀无辜,只为取人心头之精骨。此骨距人心最近,自诞生之时便受精血孕养,分男女雄雌,辨至阳至阴之气,蕴含有极为强大的天地至力。妖道杀人无数,取足心骨之后,日夜粹炼,足足花了百十年方才将之精炼成一只白骨手爪,威力之大,煞气之浓,自然远非一般法器可以比拟。若是被这白骨爪粘上一粘,怕是天仙之体也要落得个肉身毁,元神灭的下场。 见得骨爪当头捣来,乾元四人大惊失色。一时间,只觉得心头压了千钧巨石,咽喉堵上了密不透风的铅粉,窒息得几欲晕厥。与此同时,血腥阴臭的气味仿佛有意识一般不停顺着他们的毛孔穿透进去,恶心得令人作呕的异味伴随着死亡的恐惧一步步地袭上四人的心头,那一刻,他们绝望了。 ‘咔嚓!‘ 一声炸响猛地从天际传出,刹那间,一道银色的电光倏闪而出,仿佛一把长天利剑蓦地划破苍穹,一时间,银光爆闪,电光流转,狠狠地直击在那黑白相间难辨的骨爪之上,霎时硬生生地将弥漫的黑雾拍得溃散开来,只化为纷纷水气,逐渐变淡,消散,直到化为乌有。 乾元四人同时一怔,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依旧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浑然不知自己四人已然在鬼门关前走上了一遭。便是被击得倒飞出去的褐衣妖道也是一脸郁闷愤怒加恐惧地向四周望去,想要从这蓦然雾散,已然变得通明的天际里看出一丝端倪。 方才的雷击在捣散戾气妖雾的同时,也让乾元连同妖道五人衣袂皆碎,斤斤吊吊,样子狼狈至极。四周更是草木皆非,古松苍柏也罢,没土草茎也好,尽都在那阴戾的黑气下化为乌有,便是抵御力强,也只落得个枯萎瘫软,再也没有了勃勃生机。山石土丘更是早已在白骨爪那莫大的威势与压力下化为齑粉,荡然无存,只剩下偌大的一块空旷的礁土,面目全非地呈现在五人的面前。 实则闪电并没有直接劈中褐衣妖道,只是尽数落在了迎中涨大,弥盖天地的白爪巨爪之上,击散了满是阴戾血腥的黑雾,更将这聚积了万千冤魂的阴损法器齑粉灰灰,子虚乌有。 不过,这阴气森森的白骨爪乃是褐衣道人性命交修为法器,其上更是附了自己的元灵心神。此时法器爆裂,散为灰烬,其内的元神自然也不复存在。褐衣妖道受此牵连,自然受伤不轻。 却说乾元四人见得妖孽器毁重伤,也顾不得这来得有些蹊跷的闪电,再也不敢轻敌,纷纷祭起飞剑,运足真元,如同四支离弦,倏地电射而出,直朝兀自倒地未起的妖道袭去。 却说西域戈壁翰海之内,依旧是热浪袭袭,烈炎一片。方圆千百里内均是尘黄一片,瞧不见半个人影。万里不毛,人迹罕至似乎就是这等恶劣环境的如实描绘吧。 林雪与冥灵已然在隐仙阵外端坐了整整一月有余,尽管两人已成半仙之体,尘世寒暑已然不能侵作,更不需作那食饮之举。但在这等灼风暴沙的醺袭之下,也显出了几分狼狈的疲态。风尘仆仆,倒也让这两个风格迥然不同的绝色女子更添了几分世俗之气,不再如平日那般,一副超凡入圣,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之相。 ‘灵儿姐姐,你说哥哥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啊?‘林雪满脸的焦虑紧张,时不时转头望一望那仿佛虚无的隐仙势阵,直到确定自己什么也看不到,这才转过身来,向身边唯一的冥灵问道,‘都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月了,哥哥他们会不会忘了时间啊?‘ ‘不会的!‘冥灵睁开微闭的秀目,微笑着瞧了瞧可爱单纯的林雪,再转头瞥了一眼身后一样荡然无存的隐仙阵,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眼眸里射出坚定的光芒。 ‘我相信他!‘她定了定神,缓缓说出了这样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林雪尽管很担心,只不过在得到冥灵数百次如出一辙的回答后,也只能放弃了继续盘问下去的势头,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身旁的这个姐姐,并不比自己少担心尚未出阵的哥哥。 再次不放心地看了看那缥缈的大阵,林雪终于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这无尽的沙海荒漠,嘴中喃喃地低吟着什么,只是别人听不见罢了。 又过了数日,正当林雪心急如焚之时,隐仙阵终于有了动静。 一阵七彩的光华蓦然闪动,爆散出一圈圈光彩流离的华晕。天地相接的沙地之中倏地跳起一圈扑腾的尘沙,飘了一飘,便兀自沉淀下来,再次融入到这无垠的荒漠之中,分不出彼此。 再看隐仙阵中,林风与敖胜二人含笑而立,喜悦欣慰之情溢于神表。 ‘哥哥!‘林雪欢叫一声,带着哭音,倏地蹿将上去,猛地投到他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呜呜``````‘ 林风慌忙张开手臂将她揽住,轻拍她娇弱的粉背,一脸歉意地低语道:‘没事了,没事了!雪儿别担心啦!‘ ‘呜呜----‘林雪兀自哭个不停,个余月的担心害怕在这一刻尽皆暴发出来,似乎只有用这种普俗到极点的方式才能够宣泄她此时昆杂多味的情愫。 一侧的冥灵轻轻走前上来,愣愣地瞧着他,没有作任何的言表。或许是因为敖胜这个外人的存在,她的矜持不容许自己作出如同林雪一般放纵无忌的举动,抑或许,她深深知道,心中的那个他一定也明白,此时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与触动。 林风微笑注视着她那看似清冷却内蓄热忱的绝美容颜,心中一阵阵感动。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上去,牵上她软似无骨的柔荑,紧紧握了握,用自己的温存去暖动她略显冰冻的肢体。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片刻,林风方才转过身来,满脸歉意地对敖胜道:‘让敖兄见笑了!‘ ‘林兄弟哪儿的话,如此温馨情动的场面,说实话,做兄弟的当真羡慕至极啊!哈哈哈``````‘敖胜由衷赞叹,见了林风的窘态,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敖兄!‘林风慌忙叉开话题,‘此事一过,小弟也要到地仙界去看看了,到时候,必定要到敖兄那儿叨扰一番,只是不知方便不方便!‘ ‘林兄弟这是哪儿的话!‘敖胜一听,顿时不悦,皱了眉头,郑重地道,‘你到我那僻小之处作客,我欢迎还来不及!林兄弟说出这等见外的话来,岂不是把我当外人?‘ 林风暗叹一声,急忙陪笑道:‘是小弟谬言了。到时候,小弟自当重罚三杯,以道今日之歉!‘ ‘这样才对嘛!‘敖胜也不是真怒,听得林风言语,自也释然,开怀笑道,‘如此,咱们便说定了。蓬莱之事一完,咱们便一同前往地仙界。到时候,我便做一回导游,带着兄弟好好游览一翻!‘ ‘如此甚好!‘ 两人议定,顿了一顿,林风又道:‘仔细算来,离我俩闭关之日已有余月,异宝出世近在当即,我等还要尽快赶到蓬莱才是。‘ 敖胜嗯了一声,深以为然。 林风又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起身,前往蓬莱。往程之中,我再向敖详细介绍一下我的安排!‘ 敖胜应了声,四人同时凌空而起,向着东方电射出去。 第十七章 落宝金钱 上 经过月余的相处,更在坦诚以待,心境相通的状况下运功解禁,林风自然知道敖胜乃是一个真性情的好男儿。既然拉他入伙,林风自不再打算任何多余的隐瞒,行有闲时,便将蜀山诸事娓娓道来。只是依旧将盘古传承的秘密保守在心,不完全放心自然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这传承一事关系甚大,若贸然传将出去,怕是大大的不妙。 不说林风四人先回北京汇聚其它几位兄弟妹子,再一路同行,共赴蓬莱操行大事。却说浮云山内,四人一妖的战斗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乾元四老本来实力强劲,若全力以赴,自然不会轻易妖道占尽优势,方才出手便被击了个措手不及,完全陷于被动。也是太过轻敌,吃了暗亏。幸得那来历蹊跷的雷电相助,方才避过死难。暗道侥幸之余,更是恼怒至极,见那妖道被毁了法器,哪还有会什么顾忌,立马祭了飞剑,导足真元,同时向妖道斩击而去。这一出手,已然尽了全力,再没有丝毫的余地。 兀自侧倒在地的褐衣道人正沉浸在方才来得莫名其妙的闪电中,心中暗自揣测,却是多了一重顾虑和担忧。忽然浑身一颤,数股凛冽的杀气携着强劲的烈风倏地卷袭而来,霎时便将自己全身笼罩在内,心头陡然大骇,暗道一声不好,却是失了先机。 眼见四道灼亮的青色剑光携雷霆万钧之势朝自己当头照来,更有四股莫大的气势牢牢锁定着身体,不能挣动分毫,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其它,陡然逆转经脉,燃动心火,刹时间,体内真元暴涨十数倍,直把褐衣道人的脸胀得褐红一片,隐隐显出几块甲质一般的光硬突起。浑身上下,红黑色的真元更是以迅猛数十倍的速度鼓荡流转起来,只一瞬,便如吹胀的气球一般,将全身道衣膨得椭圆一圈,状甚滑稽。满头的青丝此时也挣断了束起了发带,迎风飘扬,狰狞一片,便是一眼瞧去,就有一番破斧沉舟,无坚不摧的气势。 ‘轰隆!‘ 猛地一声爆响,妖道的衣衫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那来自体内的雄浑的真元,膨胀再三,终于炸裂开。刹那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中投入了千钧巨石,赤黑色的华晕仿佛那高涨的波涛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搅动整片领域的气流剧烈地扭曲起来。一时间,黑影重重,幻影叠生,撕得整个山脉污红弥漫,恶臭袭醺然。 周遭的自然景观更是面目全非,狼藉不堪。方才那股莫可匹敌的爆炸力直把整个山丘地皮都掀了过来,碎石横飞,树沫飘扬,纷纷然然地点缀在这赤黑色的空间里,酷似在以它与众不同的方式述说着一刻前那绝强的冲击波与破坏力。 乾元四人联袂一击自然非同寻常,可褐衣妖道的实力本就高出四人不止不筹,此时更是含怒反击,放手一搏,瞬间爆发出来的实力自也不可等闲视之。只听得一声惊天炸响,青色道气仙光骤然与赤黑色的妖气魔元触碰在一起,仿佛两个积怨万千世的仇家狭路相逢,两种截然相反的属性倏地产生剧烈地反应,霎时爆炸开来。 乾元四老不敢正摄其锋,稍作隐蔽,身形自然滞了一滞。就趁着这堪计毫妙一瞬,褐衣道人猛喝一声,仿若龙吟虎啸,却又夹杂着那么一丝尖唳怪异的嘶鸣,叫声直冲天际,搅得浑浊的空间一阵震颤,黑气翻滚,血气腾腾,叫人闻之作呕。 乾元四老随即反应过来,待要再行攻击,以气势锁定褐衣妖道,却为时已晚。继而听得妖道尖声怒喝,妖气翻腾,自己等人穷尽目力也看不真切,心中顿觉不妥。闷哼一声,急忙抽身急退。 却见褐衣道人挣脱四人的联手一击,从那强劲的气势囚笼中脱出身来,立即凌空飞起,作白鹤晾翅之状,浑身血色妖气,黑色魔气兀自流转不息。双瞳之中,幽光冷厉,隐隐瞧得有多枚眼瞳,妖邪诡异,住人生惧。只一震天长喝,双掌陡然紧握,把爪成拳,猛然反转,四肢气劲顿时回旋,急往头部聚去,直把整个脑部罩得膝黑一团,再也看不出五官面貌。 ‘疾!‘ 妖道那黑气旋旋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也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一声震天长喝,惊得整片山域颤了一颤。紧接着陡然向前喷吐,若长鼻喷水的龙象,霎时有一团黑乎乎的气球蓦地夺口而出,如若坠空的陨石,卷风急驰,搅得周围的气息一阵飞卷,形成一个个盘旋的气漩,煞是好看。 却见那黑色气团粘乎乎的一片,说它全是气态,也不确切。只见那黯色球团粘稠一团,如同肺泡一般,球表附满了形色怪异的突起,坑坑洼洼,状姿甚是狰狞。仔细瞧去,那球体却又酷似高温炽热的火体,整个气团汩汩地煮腾着,灼烧着,伴随着一阵阵雾气腾腾地黑烟,叫人不敢正摄其锋。毫无疑问,只要碰上一碰这妖异的黑球,纵是仙神也要被腐蚀得一干二净,残渣不剩。 乾元四人心头大骇,不约而同地撤身飞退,想要避过正面击捣而来的恐怖黑球。 却见那气团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犹如认识四人一般直朝他们追击过来,赫然有了不死不休的架势。 四人再惊,彼此相视一眼,默然点点头。他四人本是共门同辈,在一起修炼自少也有了数百个年头,四人之间建立起来的默契与彼此之间的信任岂同凡响?只一个眼神,已然心意相通,胸中隐然有了定计。 ‘起!‘ 乾元,乾离,乾散三人异口同声,猛喝一道,顿时撤开飞剑法器,左手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掐诀捏符,紧接着倏然刷出,刹那间,三道同根共源的青色仙光如离弦的箭,蓦然飞遁开去,直朝那急驰而来的黑色气团当头砸下。只一瞬,两团截然相克的道气魔元便硬生生地碰触在了一起,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光芒大盛,一时间,青气翻滚,黑气翻腾,直把整片空间照得灿烂一片,灼人眼目。 ‘喝!‘乾机老道空出手来,适时凌空飞渡,腾地跃到半空,只把双手不停地扭动翻转,作太极两仪之状,霎时间,青金两色毫光陡然在双手之间泛起,稳稳托起悬空的飞剑,由缓到急,牵动法器急速地旋转起来。 ‘吒!‘乾机再喝一声,双手陡然反搓,两臂急展,作伸翅之状,带动手间的两色真元一阵急剧的震颤。却见那玄色飞剑酷似急了鞭绳的陀螺一般,单调而不羁地自转起来,一刹那,飞剑又仿佛脱了缰的野马,陡然朝前急奔,目标正是前方因剧烈爆炸而兀自倒退的褐衣妖道。 ‘米粒之珠,也来放光!‘妖道一个缓转,稍稍稳住身形,朝着青黑一片的空间瞪目一看,双瞳放出尺丈光芒,照得黑雾一阵通明,隐隐可以瞧见黑雾的彼端,四个幽暗的身影正与自己凌空相对,且有一把玄色光剑正如空间跳跃一般直按自己当头刺来,那威势,那劲头,真个强劲到了极点! 褐衣道人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轻蔑地冷笑数声,双臂猛然筑劲紧握,杏木大睁,血口一张,已有一团金光的光影倏地飞射出来,似扑食的长鹰,又如坠落的流星,当真迅猛到了极致。 仔细瞧去,却是一枚金光小钱,钱面作古朴之相,钱环之处生有双翅,好似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当作凡品。 却见那金色古钱一经飞出,迎风即涨,只一瞬便作化斗面大小。与此同时,钱筒之处陡然射出一柱碗口大的金光云光,内蓄混沌之色,包容天地玄黄,阴阳黑白二气,已见不拙。眨眼间,那金色云光已然照上了来驰的飞剑,霎时便碰到了一起。 再看先前威猛至极地飞剑霎时失却了夺目的光彩,如同一只被驯服的野兽,乖乖地静伏下来,任作处置。 ‘咦?!‘,‘咦?!‘ 天际云端之上突然发出两声惊诧的怪叹,声息极小,只一瞬,便在这异彩弥漫的空间中消散得无影无踪,片刻没有引起激斗双方的注意。 褐衣道人再生冷笑,只把衣袖微微一张,前方触碰在一起的金钱小钱顿时温驯地朝着他飞归转来。 ‘咔嚓!‘ 又是一阵震天长响,一道紫青色的绝长电链犹如破天长剑劈开长空,直把整处长空照得紫红一片,继而再作一只弥天大掌朝着那正急速回归的金色古钱当头抓下,不等褐衣妖道反应过来,已然将窜在一起的古钱飞剑抓在掌中,急向天际扯去。 褐衣妖道心神大震,哪还有反应不过来的道理。来不及一探究竟,慌忙运起元神,召动金钱之上寄附的心神,想要力挽狂澜,取回自己性命相交的法宝。却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得轰隆一炸响,数团紫红色的球形落雷从天而降,窜成一圈浑然成体的光链,直照褐衣妖道当头圈下。 妖道心头大骇,举目望去,那红紫色的光芒凛冽到了极点,直反眼前的光影照得茫茫然一片,刹那间迷了视野,辨不得世间七色。道人本能地举起衣袖,忙把双目遮挡。趁此间,那成圈的光链落雷正好触地,立即轰然炸开,一时间,轰隆阵阵,巨石翻飞,木屑横扫,方圆一片的山丘顿时被震塌了大半,便是整个浮云山脉都抖了一抖,惊起一片飞禽走兽。 乾元四人先被妖道的法器套宝弄得心头大骇,此时天显异状,更见蹊跷,心中盲然一团,不知东西。只把老眼高抬,急向四周眺望,却见周遭山脉一片狼藉,全面已然全非,只剩光秃秃的一片,瞧不见一丝自然的原生态。 远处,天山相接之处,隐隐瞧得有一片淡淡的薄薄的紫红,入得眼目,又可以发现那紫红之中,仿仿佛佛有几条细长的电纹交相连接,兀自蹿动不已,只是模糊一片,显得有些若有若无。 乾元四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心头狂喜。先前埋藏在心头的疑问顿时烟消云散,释然开来。 原来,这四人一妖的争斗本就属于人间一界的顶级拼争,威力之高,声势之壮,隐然超越了世俗界的境界范畴。只是叫他们疑惑的是,激斗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位修士前来窥探,便是驻扎在这浮云山的昆仑弟子也丝毫没有动静,这等异状,怎不叫四人心头疑虑? 如今见得天际异象,却是紫红一片,隐作雷电之相。此等情形,四人却是再熟悉不过,怎能不让四人惊喜交加,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放心。 ‘何方高人在此?为何插手我等争斗,更套去贫道法器?‘褐衣道人心中已是慌了神,怯意横生,有了几分退却的悔意,只是来人实力之强,远非自己可敌,不敢放肆,只是心头狂怒,惧恨交集。 ‘哈哈哈``````,妖孽,就凭你,也配见我宗主法相么?‘乾元老道按捺不住心头得意之情,纵声长笑,泄恨道,‘自不量力,居然管起了我玄门的闲事,今日饶你不得!各位师弟,咱们速斩速决,切莫晚了时辰,坏了宗主大事!‘ ‘好!‘四人心中皆自惊喜,喝应一声,荡起真元,飞身急向妖道欺近。 ‘吼!‘ 妖道怒吼一声,震彻九天,却不似人间,颇如兽嚎。乾元四人心头诧异,瞪目瞧去。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心惊肉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怪物却是这么一个畜生!‘乾离道人脸色连续数变,口中喃喃惊道。 第十八章 落宝金钱 下 只见前方凌空的褐衣妖道蓦地跌落下来,四肢按地而落,双手并指成爪,牢牢地插向地底深处。额头脖颈等处更是青筋爆突,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声势骇人至极。整张脸庞胀得酱红一片,血气直冲,几欲挣脱毛孔的限制,绽射开来。 只一瞬,异变又生。却见妖人伏地贴壤的四肢倏地膨胀起来,越涨越大,越爆越粗,眨眼间已然有了先前数倍粗壮。躯体变异也是接踵而来,先时囊肿,霎时便将浑身上下所有衣物尽皆撑爆,炸得粉碎,露出了那满身犹如甲胄的肌体。这还不止,衣衫褪尽之后,体表肌肤随之跌宕起来,又是黑气透逸,同时攀生出一片片赤黑色的甲质,逐渐漫延开来,范围由小及大,甲质颜色更见深浓,片刻不到,遍身上下已然被一层红褐色的硬皮包裹在内。 ‘啪!‘,‘啪‘,‘啪‘````` 一连串的炸响蓦然传出,道人四肢已尽皆蜕变,仿佛利箭破体而出,两腰之处突地迸射出五对附肢,次第排列,兀自敲动起伏不已。两只手臂变化更见明显,直化作一对既粗且长的形似蟹螯的角须,伸动两只嵌夹,凌空摇动,也不知是在炫耀还是在示威。 先前的两只人腿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绝长的螫刺紧附尾部,乃是由一个圆形的球底及一个弯曲的钩刺谐构而成,配在末尾,高高翘起,缩屈弯卷,威势更增。 ‘唿----‘陡然一阵风响,气浪卷腾,妖人终于蜕化成一只巨型天蝎,体表作红褐之色,肢体分节明显,化头胸腹部两段。头胸部有六节,做梯形状分布,背面覆有头晌甲,其上密布颗粒状突起,背部中央有一对中眼,前端两侧各有三对侧眼,更有附肢六对。夹口位于腹面前腔的底部。腹面颜色较浅,呈椭长形状,顺至锥尾,乃是为易弯曲的狭长部分。整个天蝎架高数十丈,便是比起四周的低凹的山丘也高出不少。 那天蝎一经蜕变,便摇头晃尾,肢足随意敲动,拍得山石横飞,轰隆作响。只把四对弥大的多瞳巨眼直直地盯向乾元四人,转也不转,顿时形成一股莫名的煞气戾息,戗得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乾元老道四人相视几眼,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恐惧,这种程度的妖魔早就超出了人间修炼界的概念,即便是以他们如今返虚中期的实力,就是联起手来,也远不能对付眼前这头庞然巨物。 ‘吼----‘ 那巨大的天蝎猛地又发出一声振天长嚎,似愤怒,又像得意,诡异的双瞳微微地转动着,轻易便将周遭方圆数十里的地域景象尽收其间,直盯着下方那四个堪比毫厘的渺小生物,便如看待四只一口唾沫便可淹死的低贱蝼蚁,眼神中密布的尽是深深的不屑,却又充盈着无尽的愤恨。但这副情景看在乾元四老眼中,却自有一翻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无匹气势。 ‘吼!‘天蝎再吼一声,震耳欲聋,捍得整个浮云山似乎都晃了一晃。 乾元四人身形被震得稍稍摇曳,显得有些不稳。心中更是狂骇,没想到此怪回复原形居然如此厉害,便这随意发出的震天长嚎险些就震溃了自己的心神,浑身真元更是差点焕散开去。如此一来,更加不敢掉以轻心,霎时凝神屏息,精神紧绷,目不转精地注视着前方大出自己千百倍的撼天巨物,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只是四人心中依然迷惑不解。从方才两次突然降临的紫红色雷电,以及天地相接处那淡紫色的隐约禁制,乾元四人自然明白潜藏在暗处,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是谁。只是如今到了这等地步,眼前的巨蝎再也不是自己四人可以对付的了,为何潜藏之人却迟迟不出,依旧作壁上静观?莫非正是要趁此机会,考验磨炼四人一翻,借机提升他们的境界与修为么?四人暗自揣测,对于眼前的形势却不敢作丝毫的怠慢轻视。只是坚定地认为,必要之时,危急关头,那潜藏的神秘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心中计定,安稳稍许。定了定神,凝目向前方瞭望而去。 谁知不看则已,这一看,顿时骇得几人亡魂直冒,险些魄散九天。 只见那巨型天蝎眨巴了几下腹底地血盆大口,八瞳挽动,六对附肢整齐不一地划动几下,刮得地皮山石阵阵翻飞高抛,带得天蝎腹下的土壤形成数道既宽又深的沟壑。 ‘啪!‘ 突然,天蝎陡然扬开后腹高卷的螫刺,伸展开来,猛拍一下身后的山地,附肢随之猛划,躯干前送,借力急速一跃,瞬间向前方兀自呆愣的四人当头跃来,只一个眨眼的工夫,那凌空飞渡的庞大蝎身已然居到乾元四老的上空。 ‘快散开!‘乾散老道猛然醒转,急急大喝一声,遍体真元轰然迸发,霎时形成一圈仿若光茧的真元护罩,密不透风地将自身笼罩在内,同时双手急掐一诀,继而陡然推送开来,直击前坠的天蝎,趁机借力大跃一步,顿时跳出了战圈,飞身退开。 却见那爆打出来的青色仙雷瞬间击在下坠的蝎身之上,立马发出一声‘咚‘的闷响,四散开来,只化作点点星芒,或飞溅,或泯灭,片刻化为乌有。 乾机三人被乾散的大喝声惊醒,再看那急袭而来的庞然大物,心头倒吸一口凉气,怔了一怔,心想被那数十丈高大,仿若甲壳的怪物压中,纵是不形神俱灭,也要落得个肉饼人干儿的下场。如此一来,哪还敢作停留,纷纷效仿乾离,掐诀施雷,借力反退开去。 再说那天蝎却丝毫没有受到仙雷的阻滞,下坠之势不减反增,前螯扬空挥动,志得意满,八瞳之中尽是腾空不屑的轻蔑之色。 ‘轰----‘ 天蝎终于触地,也不作停顿,挥动左右两螯直接朝着稍慢一步的乾机,乾离两位老道拦腰横扫而去,速度之急,威势之猛,居然搅得周遭的气流猎猎乱响,气漩急生,一圈一圈地胡乱卷动,只把整片空间点缀得杂乱一片,没有章法,却煞是好看。 四人同时大惊,乾机乾离两人更是后背生凉,冷汗淋漓。不敢掉以轻心,暗掐御风诀,凌空变向,飞渡开来,堪堪避过直朝自己横扫而来的巨螯。 乾离老道性子急暴,见那天蝎畜生突袭自己,顿时暴怒,咬牙切齿喝道:‘畜生,叫你好看!‘说话间,抽动飞剑,真元陡然渡出,一时间,剑光猛然绽开,旋了一旋,搅起数朵晶莹剔透的剑花,刹那间,剑气吞吐,直射出数十丈开来,狠狠朝着那挥动的铗螯荡去。 蜀山剑门本就是以剑诀著称的门派,乾离老道身为门中长,自然深谙剑意之道。后来更得林风相助,传以盘古九卷中的仙法神术,对于剑道的领悟已然更上层楼,越见精妙。此时含怒而发,几近全力,剑劲之强,势头猛烈,当真可见一斑。 ‘梆!‘ 一声金刚脆响,闷声震天。却是剑气已然落在巨螯之上,击实捣中。刹那间,剑光乍现,青金光气凝成一片,直把周转的空间点缀得彩气斑斓,缤纷五色,好不灿烂。 只一瞬,光气散开,剑色陡消。却见得那赤黑色的螯甲之上,只余有一块灰褐的印迹,仿佛在见证着方才乾离老道的全力一击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宛若风拂。 天蝎对他的反击却是理也不理,摇头晃脑,肢尾晃荡,一副悠哉乐哉地轻蔑神情。只是目光不离两手空空的乾机老道,好像还在记恨方才因他之故,自己的古朴金钱被人收走。正是越想越气,八瞳之中,精色陡然收敛,越光凛冽,只把整个瞳仁缩得细小一团,叫人辨不真切。 ‘唿!‘天蝎蓦然摇动尾部螫刺,划过躯体,越将过来,直朝凌空高飞的乾机子当头罩来,一时间,撕得虚空一阵破碎地脆响。毫无疑问,若是被这毒螫击实,绝对会脑浆迸裂,尸骨无存。 乾机道人心头狂骇,胸中陡寒,大喝一声,再也顾不得其它,蓦然运足真元,急转身形,横渡挪移稍许,正好避过那当头一照的巨型毒刺。 正当心神稍懈,长舒胸气之时,却见一团庞大的螯铗猛地一摆,呼呼生风,急朝自己当面袭来,挪得近了,只见得黯然一片,挡住了自己全部的视野。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待要再闪,已然不及,一时间,心头寒意狂生,面色灰败一片,缓缓闭了眼目,等那将死一刻。 乾元三人本也急退身形,待得形势危急,再要抢救,哪里还来得及?只是又惊又骇,面若死灰,兀自愣在当场,怔得发不出一句惊喝。 移山填海又如何?长生不死又怎样?便是返虚登仙,超越轮回,面临远超自己认知的事物,也依旧是一个渺小得不能现渺小的蝼蚁屑小,**天灾,仙力也是不及,还不是一样只能闭目等死?一不小心,便是形神俱灭,落得画饼灰灰,便是再世为人也是不能,此等结局,岂不凄惨? 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乾机老道连同场外兀自呆滞的乾元四人没有发现,他们的境界修为居然有了质的提升,只是这等福缘降临在将亡的一刻,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罢了。 第十九章 噬蝎 话说乾机老道濒临绝灭之际,已是心如死灰,再不抱一丝侥幸希望。其它三人凄怆之际,也是生出同感。一时间,心有所想,临阵悟道,不管是心境修为,还是真元功力都有长足的进步。这对于日后四人强渡天火雷劫,升登仙道自然有着莫大的好处,这是后话,在此不提也罢。 却道乾机老道关了眼目,闭了六识,一脸木然神态,便如那千年不腐的死尸,没有一丝生气活息。 ‘咔嚓!‘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只见得一条银色电链顺着天幕垂了下来,虽是晃晃荡荡,左右摇摆不羁,却始终保持着捣击的主方向。只一瞬息,银色电链便化作一条若有意识的钩藤,唿地缠将上来,霎时绷得老直,死死拽那直向乾机老道横扫而去的庞大巨铗。一时间,银光闪闪,紫火腾腾,森森然是蔓延在那银白的光链上,半个呼吸便传导过来,如长水灌穴,倏地流了进去。 ‘嗞嗞----‘ 脆响连连,继而巨型天蝎浑身上下顿时冒出了一层时隐时现的紫白电芒,时而蹿腾,时而隐没,伴随着一连串噼哩啪啦的电击炸响,纵是以天蝎硬若精钢的强横肉身,也被那紫气森森的电火烤得焦黑一片,糊臭醺天。 ‘嗷----‘天赤褐天蝎陡然将头一仰,猛地发出一声震天惨呼,声音之中夹杂着无尽的悲痛和滔天的愤恨。与此同时,巨螯受到电击火烤,陡然吃痛,青烟直冒,哪还顾得上扫击闭目口呆的乾机老道,附肢尾螫尽皆挥动起来,不停地拍打周遭的地面山丘,想要挣脱那紫银电链的束缚。 ‘嘭‘,‘嘭‘,‘嘭‘`````` 闷响连连,震耳欲聋。只见漫天的碎石沙尘,断枝木屑,不断地撩腾飘起,又不断地荡坠下来,只弄得天昏地暗,沙雾滚滚,整片空间都笼罩在一片乌烟障气之中,叫人瞧不真切四周的景象。天蝎那庞大的身躯也半露半显地嵌套在烟尘之中,依旧不停地砸动着尾螫前螯,那痛苦的状况可见一斑。 乾机老道愣在当场,依旧闭目瞪口,面若死灰,浑身不把这当然的滔天巨变察在眼内。乾元四人也被这适得其时的异变惊得傻了眼,只是怔怔地待在原地,愣头愣脑地紧盯着眼前兀自折腾不息的天蝎,不知西东。 ‘还不救人,更待何时?‘半空云际之中倏地传出一声炸响般的猛喝,刚道迅猛,震摄九霄。只是那声音,却是乾元四人再熟悉不过的。来不及向天膜拜,乾元三人急忙展开身形,运足真元让自己的速度臻至极限,生怕慢了一步,那发狂的天蝎挣脱紫电鞭的束缚,再次杀将过来。尽管知道自己的这些担虑是多余的,乾元四人依旧挥不去面目神情上的紧张感觉,早已修得古井不波的心境也不自觉地掀起了涟漪。 却说四人齐齐冲将上去,凝掌成爪,一把抓牢仿若木头的乾机老道,也不作那多余的行动,几人相视一眼,雄劲的真元导体而入,将乾机的心神守护牢靠,只一顿,踏足虚空,形若鬼魅,下一刻,已然退出战圈,到达相对安全的地域之内。 来不及管顾兀自沉迷不醒的乾机老道,面上惊喜交加,还夹杂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痛快与激动。急忙凝目向场内瞧去,毕竟对于他们这个等级的人来说,亲目伫观巫神与恶妖的争斗,对于他们体悟道心,提升境界修为有着莫大的好处。 ‘咔嚓!‘ 又是一声破天长响,紫白色的闪电光链直捣山内,若银色利剑划破长空,倏地插向地面。蓦地爆出一朵宛若蘑菇的白色云朵,其间,紫红间杂,甚是诡异。银色彩光霎时飞溅开来,迷人眼眸,叫人不可逼视。 待得光芒散去,凝目再看,却见一个百丈巨人顶天立地,漫身紫红。仔细瞧来,却是兽首人身,脚踏两条紫色长龙,仰天咆哮,如惊如雷,声势之大,直撼九天,叫人心生惧怖之意。 乾元四人生怕受到波及牵连,哪敢再作逗留,急忙挟了乾机老道,飞身退开。却说那依然咆哮如雷,惨叫痛嚎的巨型天蝎陡然被惊雷所震,顾不得依旧缠痛不止的电伤,瞪着数双八瞳巨目,连忙向炸雷之处瞧去。不瞧不打紧,这一瞧却是这让天蝎亡魂直冒,肝胆俱裂,心中抗争之意顿时退却了大半,只想生得鲲鹏之翼,扶摇奔命而去。但它心中比谁都明白,自己再也没有幸存的可能。那是一种直觉,便是从百丈怪物身上散发出来的太古洪荒气息已然让它心神剧擅,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只是心中依旧不甘,惊惧地摇动附肢,急退几步,忽地震天一嚎,后卷的尾螫陡然直伸,飞扬起来,螫头霎时直指身前高出自己数十倍的庞然大物,再作一啸,毒刺陡然后坐,一收一喷,顿时有一股浓黑粘稠,似气似液的球团冲了出来,一时间,臭气醺天,叫人闻之便恶心作呕。 却说那团黑粘雾体一经喷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百丈巨人当头砸来,所经之处,无不黑气弥漫,恶臭袭袭,搞得乌烟障气,便是普通人也瞧得出来那团黑雾必是毒精所凝,稍一粘上便要为毒所腐,化为黑血虚无,死无全尸。 也不知是紫红巨人体型太巨移动极缓,还是根本不屑闪躲,丝毫没把这等攻击放在眼里。只一瞬,那团黑雾便已蹿到巨人跟前,眼见便要贴将上去。蓦地,那庞大怪物猛地把血口一张,化作一个仿似无底的风口,继而陡然一吸,一时间,气流急旋,狂风卷动,霎时便将黑雾套起,携了起来,直朝那幽幽大口中飞腾而去,倏地一下,便没了进去。 巨人闭了血口,面露讥诮轻蔑之色,却是食了毒雾,没有一丝异状,仿佛一副甚为享受的神情模样。 天蝎心头狂骇,面色灰败若死。自己最为得意的杀手锏居然就这样被轻易破去,如此一来,哪还有侥幸存在?不敢再战,八瞳转了一转,计上心头。闷喝一声,恍若晴天霹雳,赤黑色的光芒陡然炸射,与此同时,尾刺高挑,连挫几次,即时便有数十团与先前一般的黑雾团喷将出来,直朝巨人砸去,刹那间,黑气弥漫,遮天蔽日,只把巨人身前挡出一片黑暗,其内夹杂着几团诡异的妖红,恍若天外陨石,急速各前落去。 ‘吼----‘ 巨人怪吼一声,惊雷炸响,闪电狂飙,硬生生地捣击在身前的黑色烟雾之中,只听得啪啪连响,眨眼间,黑雾血团尽皆被炸散开来,化作漫天虚空,子虚乌有。 眼前既已空明,凝目望去,只瞧得那天蝎正摄动肢足,螯螫并用,飞一般向后方蹿去,正是逃蹿的迹象。 巨人怪笑一声,把手一伸,顿时暴涨蔓延开来,霎时化作一只须弥大手,挪到天蝎上空,猛地向下一拍,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周遭山丘尽皆坍塌,木枝折断,尘烟扑腾翻滚,一片迷蒙。 ‘唿----‘巨人再作一哮,压在天蝎身上的巨掌陡然上提,继而凝掌成爪,指尖电光流转闪动,也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法门,霎时将天蝎的元神精核凭空从肉身中抓了出来。仔细瞧来,却是一个小了不止十倍的晶莹小蝎,浑身作剔透之状,与肉身乃是一般模样,只是用法力道行凝聚,乃是天蝎性命精元之所在,其内更蓄了天蝎至毒之性,更见不凡。 下方,天蝎强横的肉身赫然已经形变,有些坍然扁平,只是依旧没有作化肉饼,强横的程度,可见一斑。 却说巨人提了元神,嘎嘎怪笑,巨手陡然回缩,只把血口一张,腾地一下便将天蝎元神吸了进去,吞噬得一干二净。 噬了天蝎精元之后的巨怪顿时起了变作,只听得噼哩啪啦的一阵脆响,百丈巨人陡然形变,霎时化作一只百丈天蝎,浑身精光彩晕流转,体表作灰褐之色,内蓄紫红两气,诡异奇怪。 ‘收!‘ 天际突然传出一声法诀声响,一男一女两个道人踏空而下,面作狂喜之色,一边相视而笑,一边掐动法诀,只把那百丈天蝎化为一支几不可察的紫红细小精针,蹿入衣袖之中,不见了踪迹。 第二十章 水火 虽说这踏空而来的一男一女显了岁月之相,却并不掩盖他俩的飒爽英姿。男的半白须发,红光满面,一派仙风道骨的道德模样;妇人雍容不俗,风韵妩媚,犹其是那一脸如同春风般的笑容,叫人一看便不由生出亲近和蔼的感觉。 却道两人凌空降下,收了百丈天蝎,落到乾元四人跟前。不待他们开口,只见得那妩媚妇人弹指一点,顿时有一股青气破指而出,直接了当地射入呆木的乾机老道眉心之中,一闪即没。只一瞬,青光微爆,霎时将乾机老道包裹在内,却又在眨眼间散去,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乾机老道被那青光点中,如遭雷击。只把浑身擅一擅,若冷冰淋体,陡然醒转。一入目便瞧见身前两人,没有反应,再转了脑门,看了看身侧的三个师兄弟,确实自己确实还活着,刹那间,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兴奋,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瞬间爆发,一时间,竟是老泪纵横,说不清是悲切还是欢喜。 ‘多谢两位师尊救命之恩!‘乾元三人顾不得安慰乾机道人,连忙朝着身前的一男一女拜了下去。 这二人正是玄宗余青肖红两位开门弟子。自从被林风以种神之术附了元神,忠心玄门,余青肖红入得林风门下,习那盘古九卷及两仪双修之术,更得定雷针神助,两入已然在月前渡了最后三重天劫,迈入了天仙之位。昔日身在蜀山,乾元四老本是二人师侄一辈,如仿入得玄宗,得林风之令,拜到二人之下,以直隶师徒之名居之,四人见得他俩,以师尊相称,乃是理所当然。 闲话休提。且说乾机老道本是返虚中期的半仙之士,心境修为自然不低,悲恸片刻,便自控制了情绪,隐定了心神。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不敢怠慢,急忙拜下身来,连声称谢。 肖红性子柔和亲切,脸上依然挂着那仿佛一成不变的慈善笑容,抬了抬手,示意他四人勿须多礼,紧接着笑道:‘也是我二人心血来潮,突然想出来看看,不然可就糟糕了。‘ ‘万幸有二位师尊及时出手援助,不然,以我们四人的实力,不说力敌,便是想要逃脱也绝无可能。‘乾元老道叹息连连,稍微抹了一把冷汗,心中忆起先前的惨况,又是一阵后怕。 ‘不必气馁。‘肖红和蔼地笑了笑,‘便是以我们俩的实力,只怕也只能与他斗个秋色平色,不能较出高下。幸亏有宗主赐下的定雷针,不然败逃事小,若将这暗中挑拨之事传将出去,坏了宗主的大事,我等四人怎能担当得起?‘ 青脸色肃穆,一脸严肃,道,‘人间一界当真藏龙卧虎。先不说宗主神通广大,莫人能敌,这人间界当真还存在不少超越返虚的修士。若非机遇福缘所至,得拜玄宗门下,习那盘古大道,我们怕是永远也爬不出这观天小井,见识这天道无极的世界。‘言语之间,不胜唏嘘,心中对于林风的尊敬和感激却是更深了一层。 乾元四人连连点头,深以为然。沉默片刻,突然道:‘师尊,方才争斗动静如此之大,会不会让附近的修士察觉,生出异端?‘ 肖红余青听罢,相视一笑,抬了眼目,举臂遥指天际那淡淡的紫红色光幕,依然是模糊隐约一片,若有若元的闪电光链间杂其中,蹿动不息,甚是壮观。整个光幕却是如同一个偌大的锅盖将整片山脉笼罩在内,不留一丝缝隙。 ‘那便是我们以定雷针之无上法力凝成的雷电禁制,禁内纵是天崩地裂,外面也不会受到丝毫的波及和影响。而且,从外观之,虚空一片,如若不存。便是以我俩天仙实力,想要窥实也是不能,你们说,还有谁能看透这个中虚实?‘ 乾元四人恍然大悟,心中自也放下心来。 余青又道:‘宗主不久前传来消息,等不了多久,他老人家便要赶来蓬莱,我等且不要在此再作耽搁,还要赶回驻地亲自迎接,千万不能怠慢了礼数!‘ ‘正是如此。‘肖红点头应是。招出定针雷朝天一划,精针之尖蓦地透射出一股紫红之气,夹雷电声势,直冲天际,只一瞬便触到了仿若锅盖的罩幕上,霎时便将罩幕化去,子虚乌有。 ‘走吧。‘肖红道了一声,拉起余青御空而去。乾元四人紧随其后,只化作几道星芒,转眼便消逝在无尽的苍穹中。偌大的一片山脉里,只余下一块狼藉无章,面目全非的荒凉山地,光秃秃地暴露在凛冽清冷的山风里。 紫竹的驻扎之处却是选在离浮云山脉不远的一个较小山系中,自然也是远避尘嚣,青山绿水,苍松翠柏,兽走鸟鸣,和谐而又恬淡,真个盎然一片,乃是一块名至实归的清净之土。 却说静贤静灵二人与昆仑弟子愤言之后,划清了界线,挥袖而去。自有一番怒气滔滔,忿火中烧的不满情绪。然而离了浮云山脉,两人却是忍俊不禁,暗自扶胸偷笑起来,相视之下,得意满足之情溢于神表。或许生怕昆仑弟子瞧出端倪,不敢多作逗留,御了飞剑,迅速出了浮云山脉,急急忙忙向宗门驻地飞去。 紫竹门驻地深菀,妙尘道姑一袭青布道衣,盘腿端坐碧床,浑身上下仙气袅袅,佛息醺然,凝神聚耳,隐隐可以听得仿若蚊吟的佛间梵唱幽然传出,弥布在整个菀地之内,叫人听了心中一片宁静,生不出半丝杂念俗想。 碧床之前一丈之处,乃是一鼎紫檀香炉,其上星火点点,烟气袅袅,醺腾开来,自有一番恬淡祥和的景象。妙尘偶尔舞动手中银色拂尘,夹杂在这醺烟袅幕之中,显得银光闪闪,异彩耀眼,琉璃一片。 ‘师尊,静贤师姐和静灵师兄回来了,正在门外静候诏见!‘深菀之外,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间幽然传了进来,只是妙尘依旧缄默不语,闭目入定,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似的。门外的道童却似习以为常一般,也不再作通报,只是静静地等候掌门的回音。 ‘着他二人进来吧。‘过了良久,妙尘终于开口,依然美目微闭,一副泰山崩于前也是处变不惊的安然模样。 ‘是,师尊。‘门外道童应了一声,便没了声息,显是前往招唤去了。 过了片刻,静贤静灵二人便至菀外请安候见,妙尘也自应了,着二人进了菀内,商酌有关事宜。 ‘结果如何?‘妙尘妙目不睁,依然一副不愠不火的安然神态。 静贤静灵二人相视一眼,笑意微含,只朝妙尘喜道:‘师父,真乃天助我紫竹!‘ ‘为何这般说法?‘妙尘一听,心中暗自惊奇,开了眼目,缓缓盯向贤灵二人,讶然问道。 两人微微一笑,便前浮云山内的前因后果依依道出,直把妙尘听得喜色渐露,与先前泰然的道德模样截然相反。只听静灵继续说道:‘想那郑洪运气一喝,莫说整个浮云山,便是周遭更远的修士也能听个一清二楚。这样一来,他昆仑的狂傲自大自然会落在天下炼气士的眼中,免不了会被孤立起来。我紫竹佛门也正好趁此机会与昆仑划清关系,表明立场,便是要兴师问罪,也是师出有名了。‘ 尘满脸笑意,赞许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昆仑实力本是最为强劲,如今狂言之下被遭孤立。他日只要我佛门大旗一招,挟正义之名,必定会受到各方修士的声援,如此,一方面可铩一铩他昆仑的余威,另一方面更能趁机壮我紫竹声势威名,两全齐美,真乃天助我也!‘ ‘只是弟子有些担心那一直未曾露面的神秘人。‘静灵想了一想,终是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怕什么!‘妙尘脸色一正,微显不悦,‘以你二人,以及那郑洪的实力,便是返虚初期的修士也非是你们可以探测得到的。再说了,就算是哪个门派从中挑拨,也无关紧要。我紫竹正可顺天行事,将道佛正统加持到我宗的头上,到时候,我看还有谁还敢不把我紫竹放在眼里!‘ 说这话时,妙尘面色阴沉,戾气横生,自有一股腾腾的煞气透体而出,哪里还有一副道佛正气的存在?贤灵二人瞧得冷汗淋漓,心中剧骇,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好了,此事我已知晓,你们都出去吧。‘妙尘瞥了二人一眼,径直闭了双目,再不言语。 ‘是,徒儿告退。‘两人求之不得,连忙拜了一揖,抽身退出了内菀。 ‘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到师父的变化?‘菀外,静贤一边御剑飞行,一边向身侧的静灵问起。 ‘嗯。我也觉得奇怪,师父以前连骂都舍不得骂咱们俩,今天却因为你的一句担心的话便不给好脸色。这个师父,让我开始害怕,恐惧,都有些认不出来了。‘静灵俊眉深蹙,心中也是纳闷疑惑。 ‘师兄,你说师父有没有可能被妖邪附了身?‘静贤满脸忧虑,‘刚才师父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简直就是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师妹,休要胡言!‘静灵一个急停,顿住身形,严肃地盯着静贤,‘这种话万万不可再说出口,知道吗?‘ ‘我知道了,师兄。‘静贤话一出口,也自觉失了言,不敢再作造次,随同静灵御剑朝外飞去。 第一章 天尊招宝 (上) 春暖花开,煦风徐徐,轻轻地穿行在浓密的山林间,脆枝摇曳,嫩芽初冒,鸟语花香,纷纷然然。沟渠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条迁细的溪涧缓缓地蹿流着,犹如一条清碧的纽带迂回曲折,一直延伸到山系的深处。细流涓涓,欣欣向荣,自有一番大地复苏,生机盎然的清新景象。 这是一处无名的山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远离尘嚣,地域偏僻,相比于浮云山这等地势雄壮,修真之人争夺厉害的灵山福地,这处山脉倒是多了一份难能可贵的清净和自然。蜀山(玄宗)的蓬莱驻地便选择在这一片无名的山地里。 修真之人追求天道,体悟天心,超脱轮回,享无尽之寿元自然是其中一由,更重要的却是要超凡入圣,回归自然,回归和谐。如昆仑这般雄居天下第一的宝座千万年,骄横自大的情绪自然而然地滋长起来,便是在选择驻地这一点上,也要挑个具有王者气势,与身份相匹配的地方,此般强调虚名,重视俗念的行为,哪还是一个修行之人应该具备的?久盛必衰,当真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通理。 却说这一日,五男一女六个中老道人青衣猎猎,须发在清风的掠拂下翻飞卷动,一派得道之士的仙风道骨,气宇颇为不凡。身后乃是一块数十丈方圆的低洼坝地,地势较为平坦,或是近日多遭踩踏,依稀可以见得稀稀拉拉几丛浅黄枯草颓痿无力地瘫软在地,少了几分生气,显得有些不谐振调。 此时,山坝之内正整整齐齐地伫立了近百名青衣道人,场中多有殊容俊颜,或是束发背剑,或是空手肃立,毕恭毕敬地静望着天际,神情动作整齐划一,气势极为宏大。 这一干人等正是蜀山余青肖红,乾字辈四老,以及门中精选出来的翘楚精英,所为之事正是这蓬莱将出的旷世异宝。几日前,林风以寄神之法传讯,即日便要来临,掐手算来,就在今日。林风作为玄门宗主,神通更是出神入化,鬼神莫敌,更以符箓为寄施了种神之术,如此一来,早在众蜀门子弟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此时宗主驾临,怎敢怠慢,立马整装以待,躬身静候。 如此又过了几个时辰,蓦然见得天际蹿来九道人影,仿如流光闪动,眨眼便到了上空。其中三人脚踏虚空,御气而行,神情缥缈,似笑非笑,其他诸人或是踏尺踩盘,或是御剑伫杖,其间一男一女最为特别。那男子一脸沉稳,眼露精光,双足各踏一鞭,御空行来,似有蛟龙长吟,声震九天;那美貌女子一袭青衣,于风中猎猎响卷,妙足之下裹了七杆形色各异的彩旗,作日月五行之势,眼见不是凡品。 来的七人神宇不同,气质更是迥然相异。此番并排齐至,让人一瞧便知乃是人中龙凤,心中钦慕之感。 正是林风敖胜等兄妹九人。 原来那日自林风四人从西域瀚海归来,聚了探亲归京的兄弟五人,便给前至蓬莱一步的蜀山六老发了讯息,示明行程和相关按排之后,便一路赶来。一路上,林风自于曾海明等人介绍敖胜的来历事迹。几人均是豪爽性情之辈,几句客套之下便打得火热,聊在了一堆,直让敖胜这个知己甚少的龙族少子欣喜若狂。 却说林风九人踏空落在山坝之前,玄门****急忙跪拜在地:‘恭迎宗主法驾!‘ 林风此时已是着了一身白布道衣,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乍一看去,便如一个超尘脱俗的隐士高人。却见他大袖轻微一挥,慢声说道:‘勿须多礼,各行其事即可!‘ ‘是,宗主!‘近百****齐声应喏,纷纷起身躬退,片刻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自觉留待下来的玄门六老,一方面向林风报告近日来蓬莱之事的走向,另一方面听候林风一干玄门‘长辈‘的调遣。 林风低头向六人微微示意,紧接着转过身向八人笑道:‘先进去再说吧!‘ 玄门的驻地只有几间巨石镂空而成宽敞洞窟,深嵌于陡崖峭壁之腰,周围皆是原模原样的自然生态,很是隐蔽。炼气之人体悟天道,追求至高力量境界,移山填海也不过一碟小菜,更何况是靠山挖穴,镂石成窟?便如探囊取物,信手拈来。 玄宗六老选择这样一处地址作为蓬莱根基自然是受了林风的‘指使‘。向来作风低调的林风一方本就不喜好这种浮夸虚俗的东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蓬莱异宝将出,牵涉甚广。林风功禀承盘古元神,更有定天七针辅助,隐隐窥得天机,只道那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幕然操控着事态的进展,导演着这出惊天动地的三界大戏。如此这般,林风等一干玄门子弟自然要万事小心,低调行事,免得成为首当其冲的炮灰。 且说林风见众弟子散去,这才招呼玄宗六老引领众九人往驻地深室走去。 依山靠壁,附崖而镂。蓬居的大门并非一堵有如推拉的石门,而是一层薄如蝉翼的彩色禁制,由外观内,浑浊一片,模模糊糊,分毫不能将内室的情景瞧个一清二楚;从内察外,而是清楚空明,透澈幽然,仿佛蔽在眼前的彩色禁制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林风等十五人施展特殊的法术轻轻松松地入得室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宽敞宏伟的洞天景象。整个岩洞有方圆百米大小,石镂的洞顶也不凭借石柱之类的,凌空上托,让整个洞岩显得更加气势恢弘,宽敞空旷,丝毫不能让人生出压抑沉闷的感觉。周遭的岩壁更是平整光滑,没有一处突兀崎岖的存在。更叫人叹为观止的是,整个大厅的岩壁浑然一体,根本找不到裂缝罅隙的痕迹,犹如浑然天成,却又明显地间杂着那么一丝人工雕琢的迹象。后天的精湛技艺与天然的鬼斧神工交相辉映,直把整个石厅修饰得富丽堂皇,美仑美奂。 林雪三女一进大厅便深深地被眼前华丽的景象所吸引了。只是蚩瑶颇为稳重,冥灵更是不苟言笑,虽然也不能完全抑制那股女孩子特有的爱美情结,却没有放纵自己,只是一路行来,时不时地转动美眸,欣喜地赏析着这一派亮丽的风光。 林雪也没有那诸多顾忌,一见这石厅气派不凡,顿时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弃了林风的手臂,欢叫一声,酷似一只快乐的精灵倏地飞飙出去。一会儿这里瞧瞧,一会儿又在那儿敲敲,似乎在辨别这石厅的结构质地。口里更是赞不绝口,直把林风等人看得哈哈大笑,她却浑然不知。 石岩大厅深处,正中乃是一方巨大的石制躺椅,也是巨型青岩镂刻而成,浑然一体。椅身之上,更是刻有混沌天地,精禽奇兽,芸芸众生仿佛都蕴含其间,颇为不凡。 正椅之下,两排石椅茶几分侧而立,对称工整,次序紧然。显然是玄宗六老有意为之,特地为林风等玄宗“长辈”设置的坐席。 林风见得这副情景,俊眉顿时深蹙起来。他自幼便挣扎在社会的最低层,生活疾苦自不必说,更是受够了那形形色色或厌恶,或可怜的眼光,如此一来,他老早便对这个世界潜在的等级观念深恶痛绝。如今入得修仙一途,他也深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等级制度更见森严,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尽管如此,林风仍然控制不了内心深处那股潜意识的愤恨。如今他脱出贫困,坐登高位,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中同时升起无尽的慨叹来。 林风转目瞥了玄宗六老一眼,见他们神情身姿均是毕恭毕敬,心中明白,他们久居仙道,等级观念早已深入骨髓,哪里那么容易改过?况且他们这般做法全然出自对自己的尊敬和推崇,自然错不在他们。 林风心中暗想,终是无奈地摇摇头,同时大袖一挥,五指舒张,霎时便有数股土黄色的真元从指尖透射而出,表作混沌之色,纷纷扬扬,弥洒开来,转瞬间便结成一张尘网,倏地飘到凳椅上方,猛地坠罩下来。 只一刹那,包括上方的宝座连带下方两侧的椅凳,尽数被罩在尘网之内,混沌模糊一片,只是灰雾滚滚,尘沙腾腾,噗噗地翻滚在尘网之下的那一片空间里,仿佛有什么活物在不情愿地挣扎一般,不停不息。 玄宗六老连同成靖等人都是一头雾水地瞧着林风与眼前的壮观景象,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片刻,林风陡然并指成拳,继而将手一收,前方的尘网霎时散去,土尘即时坠压下来,恢复了先前的清净空明,哪里有一丝烟尘滚滚飞腾的纷乱景象。只是那两侧凳椅连同中央的高座却变了方位形状,已然化成一般大小,形色相同的光亮石椅茶凳,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圈,就如同家里摆放的沙发一样,温馨亲近,再也没有了一丝高低等级的存在。 玄宗六老怔在当场,不知林风为何多此一举,将摆放变成这般模样。却见林风突然转过身来,严肃地对六人道:“以后再也不要搞这种东西,我玄宗乃是一个首足盟,兄弟帮,更是一个家,一个温暖亲和的家。我不希望再有这类的东西毁了这种家的氛围。知道了吗?” 第二章 天尊招宝( 中) “弟子知罪,请宗主责罚!” 余青等六人听得林风淡声喝斥,惊了一大跳,慌忙跪拜在地,心中更是诚惶诚恐,忐忑不安,与此同时,还多出了那么一丝浅浅的明悟,以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下不为例,都起来吧!”林风原本也没有责怪六人的意思,只是想趁此机会给他们一个告戒,一句明示,免得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观念腐蚀浊化了自己玄宗。 “多谢宗主!”肖红六人毕恭毕敬地拜了一拜,这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林风的神色,但见他始终一脸平静,并没有多少愠怒之气,似乎再没有追究责备的意思,这才稍微安心,搁下了心中那七上八下的水桶。 “哈哈哈``````”旁边一直含笑而视的敖胜突然放声大笑,直把整个洞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才止住,一脸微笑地说道,“林兄弟方才的一席话真令我佩服到了极点。说真的,我还真有点想加入你们的玄宗了!” 林风尴尬一笑,摆手止道:“敖莫要取笑于我,你也知道我的年少经历,方才不过是小弟睹物思情,有感而发罢了!” “肺腑之言,怎么说是取笑呢?”敖脸色一正,郑重道,“修炼一途,逆天悟道,追求的是毁天灭地的至强力量和至高无上的境界,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者为尊的层次。昔日在地仙界,我见多了这种炼气士,他们整日里东奔西跑,南征北战,或处心积虑,阴谋算计,无外乎是为了争取有朝一日凌驾于万人之上,创造一片自己主宰的天地。但是呢,千纪宿愿一旦达成,他们便对门中子弟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渐渐将自己与门人隔绝在两个等级鲜明的世界里。” 说到此处,敖胜脸上忽然爬满微笑,环视了一圈周遭的脸庞,最后落在林风的身上,坚定道:“反观林兄弟你,身居高位,大权在握,却是不骄不躁,心志清明而不忘根本,就凭这一点,我敖胜就敢对天拍胸担保,他日玄门必定会繁荣昌盛,名震寰宇。” 林风微微摇摇头,也不知是在谦逊还是在否定,只是道:“此非我的初衷,当初我创立玄宗,乃是为了让我们一干子兄弟姐妹能够安全无虑地立足修炼界,并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笑了笑,林风又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侧旁就是座位,我们却伫足立谈,倒是有些不成体统。快快快,坐下再聊!” 语音刚落,林风便招呼大家入座而去,他们或许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他们无意中聊到的话题居然真的成为了现实。林风以及他的玄宗更是成为一个不可超越的传奇,神话般让芸芸众生顶礼膜拜。 闲话休提,却说林风等人安顿定坐下来,直朝肖红余青道:“先说说蓬莱的局势!” 肖红余青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不敢迟疑,起身作了一揖,只听肖红道:“弟子等众半月前抵达蓬莱,便依宗主之命寻机挑拨,昆仑子弟狂妄自大,轻易便落入套中,更是狂言得罪天下佛道,早被孤立起来。如今各大宗门均已到达蓬莱境内,想来大乱之局不久便会出现。”顿了顿,又道,“弟子已经派出精干门人前去散布言讯并收集情报,只等各门各派的反应了。” 风轻应一声,叹道,“久居高位,难免滋生出狂妄蛮横的脾气。久盛必衰,当真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通理。我玄宗子弟切忌如此,定要谨记这前车之鉴,居安思危,方能成盛。你们可曾记清楚了?” “弟子必定谨记宗主教训!”玄宗六老当即便拜了下来,齐声应诺。 曾海明也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会牢记这一点的。” “就是!”蚩瑶也笑道,“大哥且放一万个心就是了。” “对啊!”林雪早就抢了林风身边的座位靠了下来,只是见众人话题甚是严肃,一直没能插上话,此刻来了机会,立马表态,“哥哥叫雪儿做什么,雪儿就做什么,才不会像那些昆仑弟子般自高自满呢!” “这样就好!”林风见众兄弟都一脸坚定神色,顿时欣慰地笑了笑,又对肖红道,“可还有其它事情?” “正要禀报宗主!”余青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林风呈上手中的东西,却是一根纤细的紫色小针,内夹红褐之色,正是吞噬了天蝎元神的定雷针。还有一枚金色古朴小钱,生了双翅。以及一具数寸大小的迷离小蝎肉身,面作赤褐之色,前螯附肢及尾螫,一应俱全。乃是两人以**力将天蝎的肉身强行压缩而成,如今连同落宝金钱以及定雷针一并逞弟给林风。 “数天前,弟子等人在浮云山脉行事,无意中竟让这怪物窥得整个过程。乾元四人与之争斗,却是远远不敌,幸得宗主赐下定雷针,才避免了计局泄露的后果。”当下余青便把浮云山一战的全过程仔仔细细地途述一遍。 “哦?有这等事?”林风听罢,狐疑地瞧了二人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听惊,暗想这人间一界当真藏龙卧虎。如此一来,取宝之事更无想象听那般容易顺利,斟酌片刻,林风心中已然冒出一个念头。 收了定雷针入体,再将落宝金钱及天蝎肉身纳入芥子空间内,林风这才对余青道:“办得好,以后万事皆要小心,切莫再让这类情况出现。” “弟子知晓!”余青拜了一揖,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林风眉头紧蹙,良久才抬起头来,凝了凝神目,见众人均是一脸紧张地注视着自己,微微一笑,递出一个放心的眼神,继面转身对敖胜道:“敖兄,我需要坐关数日,参详一些东西。这几日里,还请敖兄帮忙照看一下,就同四弟一起主持相关事宜,可否?” “行!”敖胜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又道,“我知道林兄弟定是窥得天机。你放心,你坐关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持好一切,不让出丝毫差错!” 如今敖胜虽未恢复到真仙的境界,却依然是众人之中实力最为高绝的。有他照看,林风自然放心不少。道谢一声,双转身对众兄弟妹子,及玄宗六老道:“我未出关之时,一切皆以蜀山的名义行事,切记万事低调,小心安全,不可乱了局势,知道吗?” “是,大哥(哥哥)(宗主)!”众人齐喏。 林风点点头,对肖红道:“给我找个僻静地场所,你们就在这儿相互商量一下,熟悉熟悉情况。”后一句话,却是林风对几个弟妹说的。 “宗主,请跟我来!”肖红在一侧请道。 风应声而起,正要跟上前去,却发现冥灵已然起身走到了自己的身侧。 “你?” “我要给你守关!”她幽然而坚定地细声说道。 林风凝视着她秀美清澈的眼眸,良久才道:“好吧!”话末也不多说,踏步径直走了出去。 当冥灵跟着林风走出洞厅的时候,只有曾海明注意到蚩瑶那失落而复杂,还参夹着那么一丝酸楚的眼神。他无奈地苦笑了两声,心底暗叹地同时,还多了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宗主,就是这儿了。”肖红将林风冥灵带到山地低洼深幽之处,极为僻静隐蔽,“弟子来到此间后,见此处灵气浓厚,便留作宗主涉足暂住之处。” “嗯!”林风满意地点点头,“我这次入定,肉身需得僵坐,元神出窍,窥探天机,容不得搅扰,切莫要让外人涉入此间,乱我心神。”顿了顿,又道,“事出仓促,我也不多说,只需数天时间,定可出关,你们不用担心!” 林风嘱咐完毕,凝目看向冥灵,见她也怔怔地望着自己,神色间尽是担虑和坚定,心中霎时一慰,朝她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进去了。” 语音刚落,不待冥灵反应,林风身形一闪,已然无声无息地瞬移到洞内,定目望去,只见得洞口之处,七色毫光闪闪,似水如气,流转蹿动,迷离一片,再往深处看,却是幽黯一片,丝毫不能瞧得真切。 冥灵定定地看了洞内几眼,似乎确定那个身影真的已经进去了,这才急迈几步,涉足到洞口,微微整了整衣衫,便端坐下来,闭了妙目,似乎如定去了。 肖红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这女子的秉性,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挥手布下一层青色仙禁,将冥灵连同整片山谷都笼罩在内,一个顿足,也消失在山谷之内。 第三章 天尊招宝 (下) 却说幽洞深处,林风挑了一处空间较为宽敞,灵气最为浓厚的所在,盘腿端坐下来,蹙眉沉思半晌,也不知道倒底有没得出什么结论,只是面色越见冷厉,目露精光,一股浓浓的戾煞之气陡然从林风的体表蒸腾出来,只一瞬便弥漫了整个洞天,鼓荡着浓密的灵气一阵阵不安地颤动。 只把衣袖猛地摆了数摆,双手倏地伸出,拈指掐诀,运足真元,连锁反应一般瞬间朝四周洞壁点出数指,七彩的真元穿透指尖,溅射开来,霎时没入四周的墙洞,紧接着,林风飘出右掌,并指成爪,猛地朝着虚空一抓一提,先前真元没入的墙洞之处顿时射出各色琉璃的光箭,不约而同地蹿到半空,‘嘭‘的一声轻响,七彩毫光乍现,继而四处散布开来,结成一张无隙可寻的光幕,稳稳将林风及方圆数丈之地尽皆笼罩在内。 冷冷一笑,林风只把右手一摊,手心已然多出一枚古朴的金色小钱,生有双翅,正是先天异宝,落宝金钱。 却说林风以**力重组天地大阵,构成一个超级聚灵防御阵法,一时间,无可记量的天地灵气,五行元力,各种各样的能量滚滚而来,汇聚在山洞之中,而山洞中灵气最为强厚的一点就设在林风端坐之地前方的阵眼。 只过了须臾,只见得阵眼之上,上冲的灵气有如一道喷泉涌而出的泉眼,翻着晶莹的小花,升到半空四散开来,溅射出赤青黄绿,各色各样的光线,好看到了极致。 林风见此情景,冷笑一声,轻手将落宝金钱朝空一抛,那古朴金钱在半空划过一道轻盈的弧线,刚好落在那灵泉高喷的阵眼之中,顿时便被上涌的灵泉托了起来,悬在半空离地三尺高下的地方。 林风也是以有心算无心,要将这先天法宝原主人在里面的一点真灵找到,彻底摧毁,一方面是为了除掉这颗随时可能威胁到自己利益的定时炸弹,另一方面也想得到这方独树一帜的宝贝。要知道,这落宝金钱乃是混沌之中孕育的一块先天灵物,虽不具备攻击防御的功能,却是独具一格,三界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宝贝能够逃得过这金钱一碰一落。夺宝落物,纵是人教圣器金刚琢也有所不如。 却道林风从兜内掏出一张黄纸,导动体内镇天珠徐徐转动,随即点出一指,一股混沌气流透指而出,延伸到半尺来长,也不脱离开去,只是附在林风的指尖吞吐不定,有如蛇信一般。 林风也不作那多余的套头,努动手指,朝着那张黄纸一阵急书,只一瞬便成就了一张黄色符文,符篆边缘金光闪闪,符面作混沌之色,其上,密密麻麻的符咒有如活物一般兀自跳动不息,甚是诡异。 这符咒,却是林风以盘古秘术,凭借体内镇天珠混沌气息镌刻而成,自有它神奇的妙用。 林风再作冷笑,凭空将符篆抛出,蓦然伸出左手猛地一拍,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顿时将黄符拍成碎沫,这当儿,黄符之内倏地射出一道妖异的黄光,悬在空中,顿了一顿,便径直朝那悬空的落宝金钱飞去,刹那间便缠了进去。 就在黄光缠上金钱的时候,林风陡然猛喝一声,元神接踵而出,在黄符炸碎所形成的光幕保护下,紧随着那道黄光遁进了落宝金钱之内。 霎时,林风只感觉自己的意识猛然一阵空荡,就只觉得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奇特的空间,混沌一片,仿佛开天辟之前,倒和三十三天之外有些类似。 林风自然知道晓,每样法器都有自己特有的空间,原主人得宝之时,便分出一点真灵隐藏在这片独特的器内空间之中,成为法宝的元灵。如此一来,能够完美地发挥法器的威力不说,就算被别人拿走,只要不被破去元灵,也可以想收回就收回,即便是借将出去,也不怕别人不还。 越是厉害的法器,内部的空间便更加奇特。若主人法力通神,便可将那一点法宝的真灵隐藏得越深,不容易找到。 只道林风随着黄光进入到落宝金钱之内,但见混沌一片,越是空间深处,混沌之色越浓,浑浊之中,根本瞧不见一丝清明。 林风不敢大意,更不敢贸然深入。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这混沌气流挤成齑粉,化为灰灰。只把身前那一束两尺来长,并指余宽的黄光一点,那妖异的黄光顿时游了出去,带着林风在金钱之内的小世界里寻找原主人的一点气息。就像一个猎人在茫密的丝林之中寻找一只狡猾的狐狸,而晕点黄光则是那循气而动的猎犬。 漫无边际地游离了半天,依然没有丝毫的发现。林风心中清明,这混沌空间几乎无穷量大,若一直这样寻觅下去,加上原主人元灵刻意的躲藏,不知道要寻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 不作迟疑,林风挥袖将那一缕黄芒收入体内,束手背袖,凌空伫立虚空,神情怡然安闲,没有丝毫的惊惶恼怒之色。 沉默了半晌,林风突然哈哈大笑,笑声荡将开来,传得老远。良久他方才止笑朗声道:‘昔日商周争霸,封神演义,阐截两教各尊教义,演化道行。落宝金钱虽不为两教正统,却是莫有能敌。金钱一出,便是截教至宝定海珠也要落将下来,财神陨命,逞不得威。现在忆想起来,那是何等的威风!却不想,世隔数千载,昔日闻名遐迩,威镇三界的招宝天尊今日却成了藏头缩尾,胆小怕事的鼠辈!‘ 这一席话乃是林风运足真元喷出,声间宏大至极,搅起阵阵音波,传入远处混沌之中,震荡得整片混沌空间一阵阵翻腾。只是越传越远,终究没有回声荡来,已然消散在这片无尽的虚空之中。 混沌空间依然一片空蒙,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动静。 林风眉头一蹙即展,面色渐冷,喝道:‘萧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便宜打算,哼,昔日阐截大战,本与你等无关,你却自以为是,强行出头,想要趁水摸鱼,倒头来怎的,还不是作了阐教的替死羔羊!如今肉身元神灰飞烟灭,上得封神榜,道行法力不进反退,莫非你以为,仅凭你这具灵神之体,还能趁火打劫不成?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林风极尽讽刺之能挖苦,原以为这落宝金钱的元灵秉承上古金仙的高姿态,定会恼愤而出,却不想这招定主尊如此沉得住气,竟对自己凌厉的辱骂不闻不问,深藏不出,直叫林风没了办法。林风心中自然恼火,对招宝天尊的鄙视又深了几分。 脸上声色不动,林风双拳猛地紧握,浑身上下真气鼓动,衣衫猎猎,霎时将四周紧贴的混沌气流荡开数尺,双目中精光一闪,狠狠道:‘萧升,别以为你龟缩起来我就不到你的元灵所在。哼!这落宝金钱乃是混沌孕育的先天灵物,不是贬低于你,就是以你封神战之前太乙金仙的实力,也休想进到这混沌空间的深处。最多也只能将元灵散布在混沌之气稀疏的边缘地带。哼!只要我引动混沌气流,让整个空间爆动起来,到时候你休想得以保全!‘ 脱口道出这番说辞,林风冷笑连连,眼睛眯了眯,隐隐瞥得周遭的混沌气息微微颤动了数下,虽然极其细微,却不能逃出自己的视线。心知肚明,立马趁热打铁,陡然猛喝一声,急旋体内镇天珠,逼出混沌之气透体而出,瞬间弥漫翻腾,将周身包裹起来,同时拈起双手手指,作掐诀脱印之状,导动周遭气息,动作极其诡变,声势更是猛迅到了极点。 眼看着林风手中的印诀就要这样打将出来,却见前方虚空之中蓦然现出一个人影,这人形头带桂冠,身前青寿仙衣,腰缚黄绦,踏靴镶足,脚踩虚空而出,正是招宝天尊萧升的元灵。 ‘道友且慢动手!‘那道人急喝一声,慌忙出言阻止林风,‘容贫道辩解一二。‘ ‘你有何话说?‘林风冷笑一声,用低沉得可怕的声音闷喝道。 招宝天尊面色一沉。自己堂堂一名太乙金仙,自洪荒成道,如今却被一个后生小辈呼来喝去,面皮难免有些挂不住。只是力不及人,纵是心中不爽也没有办法。苦笑两声,才道:‘贫道确实存有染指天宝之意。却从没有想过算计道友,贫道观道友实力高绝,命途非凡却多有辗转,非是贫道能够窥见的,如何能够算计得来?只是有些惊奇,道友法力道行至斯,怎的还停留在人间一界?‘ ‘哼!‘林风冷哼一声,反唇相讥,‘天尊还不是一样坠入凡尘。‘ 升一窒,面色尴尬,干笑两声,继而又叹道,“也罢,贫道便答应道友,再也不插手人间之事,只要道友出了这落宝金钱,本尊就立马位归天庭。” “哈哈``````”林风听他此言,仰面大笑,只道,“你当贫道是三岁小儿那般好骗么?只要脱了我的掌控,是去是留,还不是随你的心意?” “哦?”招宝天尊被他道破心机,心头狂怒,气得三尸神暴跳,却是发作不得,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道友要怎样才能相信本天尊?” “哈哈哈``````”林风一笑即止,突地面色一沉,冷冷道,“明确地告诉你,贫道看上了这处地方,想要移居至此,还请天尊高抬贵手,慷慨相让,贫道定然感激不尽!” 第四章 轰杀 浮云山昆仑驻地之内,清虚老道一脸酱红,怒火中烧,招手狠狠一记耳光扇在郑洪的脸上,修真之人是何等的劲道!这一扇,顿时将郑洪跪地垂首的身躯带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半边脸颊也瞬间红肿了起来。 清虚怒气并没有因为这一记重重的耳光而消退,只一踏步,便已迈到飞卷出去的郑洪身侧,伸手一抓一吸,霎时将郑洪抓在手中,作势欲砸。 “你便是杀了他也是无用!”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间陡然在半空中响起,如炸雷惊现,回荡在清虚老道的耳畔。 清虚陡然一个激灵,刹那间已是冷汗淋漓,不经意间,自己修炼了百十年的心志竟然被怒气所蒙蔽,若不是枯木道人以密言唤醒,只怕如此下来,早已修为皆废,道基尽毁。一想至此,更是心惊胆颤,后怕不已。 也是异宝将出,惊现天兆,着实非同小可。昆仑四老皆心存染指之意,潜意识里不容有失,如此,四人心中俗念相比一般夺宝之人更见浓厚。而如今,郑洪等一干昆仑弟子狂妄自大,出言不逊,得罪天下佛门释派,更让天下修士看清了昆仑的本质,令昆仑陷入了孤立的境地。纵是清虚等人自恃实力强横,也不敢独挑天下道佛。 更加糟糕的是,郑洪已然放出狂言,昆仑四老便如搭弦满拉的弓箭,不得不发。不然,定然会叫整个修炼界轻视看扁,他日若想要再重振威信,必然难上加难。只是若真个发动与佛门的战事,到那时,便再无暇顾及出世的异宝,更要折损门中弟子,岂不是违了我等初衷,得不偿失? 清虚越想越怒,直想把刚才放下的郑洪一掌拍死,但一想到方才走火入魔的状况更是一阵后怕,万般无奈,只得躬身对虚空朗声道:‘敬请师叔指点弟子,助我昆仑走出困境!‘ 枯木自然能够看出昆仑四老下了夺宝的决心,纵是自己加以阻拦也无济于事,缄默片刻,方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根据事态的发展,随机应变吧。‘ 清虚四老脸色发白,阴沉得有些可怕,只是莫能奈何。 ‘数日之后,佛门宗派必定会趁在异宝出世之前赶来兴师问罪,讨要一个说法。你们且要详加商议,准备再三,切莫到时候理屈辞穷,坠了下风!‘ ‘是,师叔!‘清虚四人只得躬身应喏。 却说落宝金钱之内的混沌空间之内,林风与招宝天尊依然凌空相对伫立,神色各异地对恃着。 林风自恃有定天七针,捌开水火二针尚未凝出战神形态,其它五针通过吞噬各种本源属性能量,更有开天斧本体所化之定天针附体,每一针的实力均不低于太乙金仙的顶端。正应了艺宝人胆大这句话,林风不愿在此人此事之上多浪费功夫,直接了当地道明了内心的意图。 况且这招宝天尊萧升自封神战中肉身元神两者皆毁,凭着一缕真灵上登封神榜,成就神体。效命天庭,管理三界招财进宝之职。看似风光无限,威风凛凛,实则千百载来,法力道行再无进阶的可能,反有跌退之势,封神之前也就一个初窥太乙的金仙,便是对上任意一根定天战神,也无半点战胜的可能,如今的他又岂会入得了林风的法眼? 且说林风毫不避讳,直接了当地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二人自然挑明了敌对关系,如此一来,再无挽回的可能。 萧升面色倏地一变,再也不能保持先前的那份稳重,沉声道:‘道友当真要与本天尊为敌?‘ 林风翕然一笑,有些嘲弄地瞥了萧升一眼,讥诮道:‘莫非天尊认为贫道在开玩笑不成?‘ 招宝天尊脸色又猛地一变,更加阴沉,冷冷道:‘道友可要想清楚了,得罪本天尊就意味着与整个天庭为敌,莫非道友自许能够硬抗整个天庭?‘ ‘哦?‘林风故作惊讶,仿佛聚然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奇道,‘天尊还有这般大的影响力?莫不是自抬身价,夸大其辞吧!说到头,天尊不过是财神手下一员小官,所恃之事不过就是这落宝金钱。不是贫道瞧不起天尊,没有了这先天灵宝,天尊你当真一无事处。‘ 林风顿了一顿,冷笑道:‘哼,就凭你在封神战中与截教结下的怨隙,便是贫道轰杀了你的元灵,你又能奈我何?更别说天庭会有什么过余的举动!‘ ‘放肆!‘招宝天尊几时受过这等嘲弄,顿时怒不可遏,满脸通红,双目愤然是盯着林风,直欲喷出火来,将眼前这个狂妄无礼的小辈焚烧得灰飞烟灭。 ‘哼!‘林风双目一冷,精光乍现,立马作出动手的架势。 ‘道友且要三思而后行,切莫坠了魔道,万劫不复。到时候追悔莫及!‘萧升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愤怒,稍稍退后一小步,避开林风的锐气锋芒,想要作最后的怒力,争取那一线生机。 ‘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一想到蓬莱之事还等着自己去处理,林风便失去了最后的耐性,面容一肃,同时大喝一声,运起神行之法,一个踏步猛地迈出数十丈,转眼便朝萧升元灵冲去。 萧升面色陡然变得煞白,急忙撤身飞退,满脸失望与惊惶,似乎在慨叹先前的一切努力终成徒劳,但毕竟是上古金仙,更在这落宝金钱的混沌空间中修炼了千万年,自然比初来乍到的林风熟悉得多。稍作一顿,便定将下来,知道敌不过,只把双臂一挥,仿佛两把巨型的蒲扇,一阵乱扇,搅得周遭的混沌气流一阵乱滚,瞬间便形成一股斗大的气柱直朝林风当面撞来。 纵是有镇天珠为护,林风也不敢托大,运起神行之术,如脚底抹油,一个侧步便滑到气柱的一侧,同时伸出右手,导出两指朝空一点,霎时射出一黑一白两色混沌气流,刚刚碰到气柱之上,顿时一绞,立马将那斗大的气柱绞得粉碎,回归混沌去了。 且说萧升发出一记混沌气柱之后,知道不敌,不敢逗留,只把身形提速到极致,踏足一闪,顿时朝混沌之中射出,哪里知道,尚未射出多远,便撞到一堵无形的气墙上,硬生生地被弹了回来,纵是以他元灵之体,也被反弹得一阵生痛,一时间,心头又惊又骇。 林风自然将一切看在眼中,打发了那一柱混沌气流,瞥了瞥弹倒在地的萧升,哈哈狂笑:‘在我的定风针内,你还想逃出去吗?‘ 原来林风早在萧升出现之际,便利用定风针的特性无声无息地将这片空间罩了起来,任他招宝天尊本领再强,他休想强行破去。 萧升听得林风狂笑,抬目望去,果然见得虚空之中有一转无形无质的缥缈光晕一闪即逝,心头不觉大骇,怔了片刻,起身对林风道:‘也罢,本尊就将这落宝金钱暂借于道友,但请道友破天禁制,本尊再不停留,立马回归天庭。‘ 到了这个份儿上,这厮居然还在顾及颜面,林风心中冷笑连连,哼道:‘贫道与天尊已然结下这等梁子,难道天尊认为贫道还会放任天尊离去吗?‘ 萧升陡然猛退几步,脸色终于大变,冷声惊喝:‘你要怎样?‘ ‘要你死!‘林风猛喝一声,满脸狰狞,把足朝地一顿,同时喝道,‘都出来吧,句芒破天,金甲狍神!‘ 刹那间,四道或青或紫,或金或黄的毫光从林风身上透体而出,霎时化作四个形态各异的巨型怪物,均是十丈高下,狰狞凶煞,伴随着阵阵毁天灭地的洪荒气息透逸而出,弥漫了整片空间。 不待惊骇得目瞪口呆的萧升反应过来,四个庞然大物已然结了四相之阵,密不透风地将萧升围困起来,一时间,金色的巨大拳头,青色蔓藤,紫红色的浑圆落雷,以及宛如波涛潮水般跌涌而来的土黄色光波,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铺天盖地地向萧升袭卷而去。 ‘我命休矣!‘萧升哀嚎一声,顿时淹没在那遮天覆地的攻击中。 却说三十三天之上,金阙天宫之中,三步一楼,十步一阁,雕栏砌玉,檐榭飞翘,一派金壁辉煌的盛大气势,廓道之侧,麒麟雕刻,维妙维肖,宫墙之上,金龙玉凤,栩栩如生,当真不愧是三界至尊的居处。 金阙宫中,有一处招宝阁,阁内碧床之上,端坐一位中年道人。只见这道人著紫金冠,万宝霞衣,腰束金绦,脚登麟靴,正是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一,招宝天尊萧升。此时此刻,他正闭目盘腿,似是入定。 突然,萧升法体一阵猛裂的剧颤,面色倏地变得煞白,气息陡然一窒,狂喷一口鲜血,精神顿时痿顿下来,再也坐不稳那高高的碧床,头一栽,如圆球一般滚了下来。 幸好阁内没有外人,不然这天尊的颜面可就丢大了。 过了良久,萧升方才艰难地爬坐起来,又连咳两声,嗑出几口仙血,精神更见痿靡,不敢再作他顾,急忙静下心来,盘腿打坐,运动体内仙元力调息起来。 随着缕缕白气从头顶袅袅冒出,萧升幽然睁开眼目,已是恢复了几分神采,双眼微微一眯,冰光一闪即没,再又冷哼一声,起身径直出了招宝阁。 第五章 第二元神 落宝金钱之内,依然只见得一片混沌,空空蒙蒙,或清或浊的烟气兀自翻腾卷动,气息压抑得叫人窒息,就宛如三十三天之外的情景。 林风知道,也是自己秉承盘古真灵,镇天石护身,加上自己天仙顶端的实力,才能在这片混沌空间中安然自如,否则,便是以敖胜真仙一流,入得混沌,一个不小心也要落个齑粉灰灰的凄然下场。 不知何时,定天五针已然归入林风体内,他盘腿悬在半空,闭目入定,也不运起护体真元定住身形,反而化身缥缈,随着这卷腾翻滚的混沌气流旋转摇曳,如同狂浪惊涛之中的一叶扁舟,只是林风并不见惊慌,反而一脸的安然闲适,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远远望去,他便如同与这混沌天地融为一体了一般,分不出彼此。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林风倏地醒转,双目陡然张开,精光蓦然射出,如同两支光箭射出眼前混沌之中,照得周遭猛地一亮。定住身形,林风束手伫立,衣衫猎猎,浑身仙气缭绕,气势恢宏。 “天数如此,当为我盘古所有,谁也奈何不得!”林风微微一笑,魅力四射,方才体念混沌,隐有所悟,进一步窥得天机,自然心中欣喜无比。 顺天而为,林风夺宝的念头更加坚定! “啪!” 林风面色一肃,猛地一拍丹田之处,只听得一声脆响,七彩的光芒炸射出来,密不透风地将他包裹在内,定神瞧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那英俊刚毅的脸上,黑白两气宛若细小的精蛇兀自蹿动不已。 “嘶----” 又是一阵脆响,接连不断,林风头顶陡然现出一束碗口大的云光,若如实质般直透天际。照得整片空间都是一亮,云光边际,七色的毫光流转闪烁,甚是好看。 缓缓地,林风的头顶之处,渐渐升起一块椭圆形的珠子,那珠子上局部为银白色,甚是光亮;大多数的地方却是一片混沌,清浊之色比起落宝金钱内的混沌空产不知浓厚了多少倍。 正是镇天珠。 只那那镇天珠升到林风头顶一尺之处,便自停住,在云光的包裹下徐徐旋转起来,同时撒下一张光幕如铁桶一般,从上至下将林风笼罩在内。 林风诡异一笑,运起神行之法,径直向混沌空间的深处走去。趋近深处,林风震惊地发现,这混沌之气近乎实质一般,异常紧密。人在其中穿行,那周遭的气息便立马紧紧挤了上来,阻碍便是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别说看清楚东西,就是行动都成了困难。 林风不作迟疑,猛然一顿足,口中轻喝一声: “呔!” 语音刚落,头顶的镇天珠便剧烈地旋转起来,无穷无量的清浊之气如剑气一般四面扫射,将那粘稠到实质的混沌扫荡开来,宛如风卷残云一般。但那混沌似乎大到了没有边际的地步,随聚随散,一经荡开,立刻便以更浓厚的数量,更快的速度聚拢过来,四面八方的压力顿时又增加不少。 林风丝毫不乱,微微眯了眯眼睛,应念招出定风针,握在手中,由上至下,朝着前方的混沌猛地一刷。 嗤! 一条清气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只闪得一闪,便割开混沌,一条较为宽阔,形似甬道的大路凭空出现在他的跟前,只是林风受功力所限,甬道的长度甚是有限。 不作迟疑,神行之术一起,林风一个迈步便到了甬道的尽头,但见前方依旧是浑浊一片,混沌之色更见深浓。不敢怠慢,抬起定风针便又是一刷,跟前顿时再度呈现出一条宽阔的通道,指向混沌深处。 如此循环,也不知反复了多少次,林风陡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凝神瞧去,却是一个悬立虚空的光球,那甚大的光球两半分明,上半球清澈空明,下半球浑浊凝厚,两个半球却是泾渭分明,互不相融。 林风心头狂喜,一个俯冲,身形已然闪进了那光球之中。 进入了混沌空间的中央,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林风只觉得周身的压力陡然一轻,仿佛突然间跃入真空一般,说不清的轻松自在。林风自然深谙此间道理,头顶清灵,足踏凝浊,天地初始之时,两种截然相反的混沌之气泾渭分明,清浊属性相互抵消,很自然地在分界之处形成一片独特的空间。清者自清,浊者还浊,而中间这片默契的分界地带却是如同真空一般,轻盈空明。 林风微微闭了双目,张开双臂,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淡淡笑容,静静地沉浸在对鸿蒙初始的体悟中,这一刻,他仿佛回归了盘古,再一次重现了那浑浑浊浊的先天世界,自然而又安详。 林风法力与道行自然而然地在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境界中飞速攀升,融合了盘古真灵的元神在镇天石混沌气息的粹炼下,更是凝练强横到了一个全新的恐怖的程度,实力又增。 体内原本半银半灰的畸形镇天珠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绝大部份的珠面都回归了混沌之色,释放混沌气流的速度更是加快了数倍。显然是离返本归元又进了一大步。 ‘呔!‘ 林风轻喝一声,蓦地睁开双目,精光绽射开来,摇身一晃,将身形速度提升到极致,以肉眼难辨的身法瞬间挪移开来,定眼看去,原来呆身之处立马残留了一个模糊一虚影。这虚影与林风一模一样,神情尽似,端地诡异。 林风导出两指,挥了挥衣袖,猛地朝天一点,同时脚下陡然一顿,刹那间,头顶清气与脚下浊气顿时溢出两股气流,直接了当地缠到虚影之上,瞬间便没了进去。 林风满意一笑,伸手一指,旋动头顶镇天珠,导出一股精纯到极致的混沌之气射入虚影的眉心之处,只一瞬,先前淡淡的虚影便变得凝练起来,模样神态也更加清晰,却是与林风一般无二。 两个林风对视一眼,也不言语,那虚影便径直盘腿而坐,悬于清浊两气之间,闭目入定去了。 林风微微笑了笑,伸出右指,朝着混沌空间,由上至下,猛地一个划拉。 嗤! 一声嘶响,球外的混沌空间顿时被划开一个大口,露出一条宽阔无比,形似甬道的康庄大道,一直延伸到无穷远处。 如今林风在落宝金钱之中种下元灵,且置在混沌空间的中央深处,自然能够轻易地控制这片混沌。相比之下,萧升拥到落宝金钱千万年,他的元灵却如同游离在外围的孤魂野鬼,与林风如今的状况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康庄大道就在眼前,林风也不作迟疑,将神行之法运行到极致,幽然踏出一步,下一刻,已然出了落宝金钱,元神回归到山洞之内的肉身里。 林风缓缓睁开双眼,满意一笑,招手将依旧悬浮在阵眼灵泉之上的落宝金钱收回体内,双把左手一招,一个迷你的小蝎倏地出现在他的手心里,仔细瞧来,却是肢体俱全,没有一丝缺损。 正是那天蝎妖的强横肉身。 “炼成第二元神,却是一大助力!”林风心中暗自想到。 不说后山深洞之中,林风忙于凝炼第二元神。玄宗驻地的石洞之内,玄门的几个“高层”正围坐在一起,无所事事地闲聊着。 “好无聊啊!”林雪这丫头扬起小手轻捂小嘴,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无精打采地抱怨,“哥哥闭关了,我们不会一直这样呆着吧!” “雪儿,大哥先有交待,不能乱来的。”蚩瑶深知这丫头闲不住,加之除了林风,谁也管制不住她,一听她的埋怨,急忙搬出林风的吩咐。果然,林雪一听,顿时闭了小嘴,只是依旧低埋着小脑袋,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在兀自嘀咕什么东东。 “这样干等着也没啥事。”敖胜环视了周围众人一眼,笑道,“不妨到附近的城镇去逛一逛,顺便收集一下情势,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好耶!”林雪大眼睛滴遛遛一转,欢叫一声,霎时便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紧张而热切地盯着周围众人。 “这样不太好吧。”曾海明有些疑虑,心中极是不放心。 “放心吧。”敖胜摆出一个颇具魅力的笑容,“我跟你们一起去,保证你们的安全,顺便当个监督!” “那好吧。”曾海明犹豫了一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阻止怕是不妙,“我就不去了,一切都拜托敖兄了!” “曾兄弟且放一百二十个心!” “好耶----” 看着一群人如同刚学会飞翔的小雏鸟一般迫不及待地冲出石洞,曾海明只有摇头苦笑。有玄宗六老坐阵,基地的安全自然不成问题。只是林风闭关前嘱以重任,自己总不能擅离职守,弃重担于不顾吧? “但愿他们不要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曾海明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第六章 梁子 (上) 浮云镇是浮云山脉旁侧的一个中小乡镇,没有发达的交通与繁华的山外世界联系,镇里的人们继承了亘古以来的传统,一直过着古朴宁静的生活。 浮云山脉山清水秀,茂树成荫,奇珍异兽,名贵花木更是数不胜数。只是虽然如此,浮云山系山高路险,水流湍急,整日里更有浓雾障目,加之山林间凶禽悍兽那叫人防不胜防的威胁,因此很少有人甘冒风险,来这个堪比世外桃源的偏远乡村旅游观光。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不缺少。世界上偏偏就有这样一个弱势群体,他们或怀着执著的追求,或爱好寻求那叫人心血澎湃的刺激挑战,所以一年之中,至少有几趟探险者团队来此一游,尽管曾经有过危险事故的发生。 具有生意头脑的探险者甚至预先带入一些零碎的科技产品,用一些令人不耻的手段愚弄这些古老保守的人们,最后还成为他们心中“善良”的贵宾,被受热情的款待。 但最近一月似乎有些怪异,一队又一队陌生的面孔接连不断地流入浮云小镇。这在带给古老人民新奇的同时,也郑重地宣告,他们宁静,怡然,幸福的生活即将被打破。 民风纯朴,乐观热情的人们却根本没有心思,或者说根本没有那份心机去洞察这股潜在的威胁与危险。依旧如同毫无城府的孩童一般幸福而单纯地忙碌着他们祖祖辈辈的事业。若是有幸,便能迎来新奇的客人,热忱地奉上贵宾般的待遇,这,对于他们来说,还能算得上茶前饭后,闲聊炫耀的资本与荣耀`````` “阿美!”石大妈撩起粗布围裙,蹲坐在屋前石墩之上,一边忙碌着手中的农活,一边朝着前方不远处喊道。 “哎----”清脆婉转的回音紧跟着传了过来,干净而好听的声音仿佛在向人们宣告着浮云山的饮水是多么的纯净,五谷杂粮是绝对的绿色食品,另外,声音的主人似乎应该是一个值得期待的俏佳人吧。 循声望去,却只瞧得一个靓丽娇巧的背影,尽管是粗布素衣,却依然蔽不住她窈窕纤细的身材,乍一看去,便叫人心声无尽的遐想。 强行压制住想要冲上前去硬拌过来一睹芳容的冲动,凝神瞧去,只见这少女袖手高挽,俏首微抬,脚跟高踮,正忙着晾晒衣物,露出的纤纤手臂或是因为搓洗衣物的缘故,显得有些微微泛红,水痕尚未干涸,在柔和的日光下泛着晶莹的彩光,美得叫人窒息。 柔顺乌黑的秀发束成一股搭在她的粉背之上,微微露出脖颈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小巧而醒目的耳垂微露在秀发之下,显得那样的精致,那样的吸人眼球。 “什么事,妈?”小女晾完衣物,理了理衣衫,端起木盆,转身朝石大妈这边走来。 黛眉,明眸,琼鼻,樱口,雪一般肌肤微微泛红,再加上额头上那微冒的晶莹汗珠和满脸柔和的微笑,更添一份纯真的质朴和贤淑的温柔 真美! 石大妈瞧了瞧自己的宝贝女儿,满脸尽是慈祥欣慰的笑容:“没啥大事,就是让你给达山家送点果籽去,前些天达山那娃尽帮咱们家忙活,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所以叫你送点东西过去,顺便帮我问候一下达山他妈。” 在这小小的浮云镇里,阿美的声名不可谓不盛,既美丽又勤快能干,孝顺父母,心地善良,不知有多少浮云男儿为她痴狂,面对一趟又一趟说媒提亲的徐娘,阿美只是一笑而过,心中只想着一个叫达山的青年小伙。 达山家并不富裕,上面也仅有一个年迈体衰的老母亲。只是这小伙子生得伟岸俊俏,勤快能干,更难得的是同样拥有一颗助人为乐的善良之心。孝顺父母这一点更不用说,从他年迈多疾的母亲身上便能窥见一斑。 郎才女貌,两情相悦,加之浮云小镇根本不存贫富等级的门户之见,姑娘小伙便很自然地吸引在一起,至于以后那程序般的三媒九聘,拜天地,入洞房,生儿育女,男的耕田养家,女子相夫教子,自然是偏了主题的闲话,在此不提也罢。 提起达山,阿美的心中便甜滋滋的,尽管面对的是自己知根知底的母亲,阿美依然羞红着脸,深埋着头,说到底依然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纯真少女。 美用她那堪比蚊吟的声音低低地回应着母亲。 “快去吧!”石大妈欣慰地笑了笑,便兀自埋头忙碌起她仿佛永远做不完的农活来。 一家欢喜一家愁,这句话当真说得一点不错。 龟田正雄最近很是郁闷,作为日本第一忍者世家的少主,平日里什么时候不是大鱼大肉伺候着,如今却被父亲派遣到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还说是天照大神的旨意,为的是一件即将出世的绝世异宝。 原以为自己可趁此机会品尝一翻中国的原产美女,却不想来到此间,竟找不出一个上得了眼的的靓妞儿,这着实让龟田正雄这个习惯了女人堆生活的富家公子抑郁至极。 不经意间,龟田正雄又回忆起了来中国前那激情燃烧,欲仙欲死的一夜。迷人的黄发,精致雪白,粉嫩性感的小脸,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惊耸弹跳的酥胸,盈盈不足一握的水蛇蛮腰,丰腴圆滚的翘臀龟田正雄仿佛一时间又回到了那挺枪肉搏的战场,耳畔回荡着几近疯狂的呻吟**,直让他唇干舌燥,浴火焚身,下体也情不自禁地搭起了小帐篷。 “受不了了!便是丑女人也要找个来泄泄火气!”龟田正雄愤愤地骂了一声,起身朝门外喝骂道,“山田,你个没用的东西,没有死的话就给滚进来!” “唉,唉!少爷!”回应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下一刻,一个贼眉鼠眼,猥锁不堪的精瘦男子便出现在大门口,连跳带跑地赶到龟田正雄的面前,狼籍松驰的裤带醒目地呈现在视野之内,仿佛在说明着什么似的。 “啪!” 龟田正雄一记重重的耳刮子狠狠地扇在山田那猥锁至极的脸上,霎时将他扇翻在地,布满麻子的脸上还残留着几条赤红的指痕。 晕头转向,不知东西的山田还没有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便又听到龟田正雄气不打一处来地喝骂道:“八嘎,山田你这个王八蛋,竟然不顾少爷我,自顾自地快活。八嘎,限你在一个时辰内将这个小镇上最漂亮的女人找来,不然,你就剖腹自尽吧!” 山田一听,吓得不轻。顿时犹如被当头泼了冰水一般,连打了几个寒颤,怔了一怔,一向头脑灵活的他顿时反应过来,直吓了个半死,提起裤口,一边向外退去,口中还不停地唯喏应承。 龟田正雄怒火中烧,欲火焚身,心中烦闷得够戗。在大厅里来回地踱了几圈,正想出去散一下心,谁那那猥锁男山男又争争忙忙地冲了进来,险些和他撞了个满怀。 龟田也没注意到山田那欣喜若狂,满脸淫笑地表情,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刮子甩了过去,打得山田猛地转了一圈,几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 “山田,想死了不成!”龟田正雄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踹了山田一脚,乃不解恨,继而又怒不可遏地喝骂起来。 顾不得微微有些浮肿,痛得火辣火烧的脸颊,山田麻利地爬坐起来,满脸欣喜地说道:“少爷,美女,美女啊!” “美女?”龟田正雄一听这两个字眼儿,顿时停住了高抬欲踢的足靴,一把抓住山田的领口,瞪眼喝道,“快说,在哪儿,快说!” “咳,咳,咳``````”山田浮肿的脸憋得通红,一边猛咳,一边指了指龟田的手,硬是说不出一句来。 “干嘛不把她抓来,想死了吗?”龟田正雄一把推开山田,不待他说话,又开始责问起来。 山田揉了揉嗓子,有些为难地说道:“大白天的,少爷,不太方便吧?” “嗯?”龟田正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睛里透射出意欲杀人的兽光,直让山田看得心惊胆颤,遍体冰凉。 “少爷,少爷,我看那小妞正往镇外走去,不如咱们跟上前去,寻个僻静之地,这样既不引起村民及东土修士的注意,少爷也可趁此机会打一把野战,换换口味嘛!” 龟田正雄一听,神色稍缓,收回了杀人的兽光,转了一转,露出一个淫秽至极的邪笑,看得山田毛骨悚然。 “就这么办,快走!” 达山的家住在村尾,阿美提着半袋果籽,不急不缓地向达山家走去。脑海里尽是达山那俊俏的横样和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脸颊之上已飞起两朵红云,映衬在她雪玉羊脂一般的肌肤,美得叫人窒息。 一心一意思着情郎的怀春少女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第七章 梁子 (中) 清风飒爽,湿润而又和熙。凌空飞渡在这雾气缭绕的碧虚之中,闭目深嗅着这深山老林特有的原始气息,不仅叫人心旷神怡,心中同时还有一种清新莫名的震撼。 葱郁深幽的是茂密成荫的森林;迂回曲折,碧中透白的是看似平缓,实则湍急无比的迅流;浓厚的白雾中,那若隐若现的剑峰则是浮云山那特有的崇山逡岭,俯瞰脚下蝼蚁般的存在,感受着天际那触手可及的云朵,心中难免会升起一种莫名的错觉,说不清,道不明。 蒲平似乎对这天地奇景并不很感冒,御尺缓缓飞行在半空之中,转头一看,只瞧得成靖林雪等人都是一脸陶醉地神情,心中很是纳闷和不屑。 再一转头,发现邓乾这家伙也是东张西望,显然和自己一样,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些奇异的景观上面。 嘿嘿一笑,蒲平御起九天元阳尺向邓乾靠了靠,略带责备地问道:“我说三哥,在瞧些什么呢?没看到大家都沉醉于天地奇景之中吗,怎么就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太伤氛围了吧!” “嗯。我在看周围有没有其他的修真者。”邓乾兀自不理蒲平这厮,顿了一顿,脸神往,两眼放光地说道,“真想好好地打上一架,看看自己到底实力发如何!跟大哥修行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干过架呢。” 蒲平立马翻了个死鱼眼,故作高深幽雅地责备道:“我说三哥,以你现在化神中期的修为,也算得上是个半调子高手了吧,一天到晚咋就只知道打呀杀呀的,难道你没有发现这浮云仙境的景色很美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邓乾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直截了当地将他抹杀在摇篮状态。 成靖一听蒲平的话,却是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哦?老五也知道赏景?” “那当然了!”蒲平理所当然是瞪了他一眼,故意将声调提高了几个分贝,挺了挺胸,故作高深地说道,“凡是美好的事物,我蒲大仙都喜欢,都欣赏!” “不过,”蒲平浑然不理几人鄙视加怀疑的眼神,摆出几个造型,然后又颇具专业性地向几人问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里的美存在着一个极大的缺陷!” “什么缺陷?”敖胜听得有趣,心中也提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就是啊!”林雪这丫头最是好奇,一晃身欺到蒲平身旁,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蒲平,纳闷地脆声问道,“这儿清新自然,壮丽和谐,怎么会有什么缺陷呢?”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自己的见过得到如此高的关注度,蒲平显然很是得意。再次挺高了胸膛,连咳几声算是清亮嗓子,横眼瞥了周围众人一眼,发现众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得意地摆了摆身子,故作高深地慢慢说道,“本大仙所说的缺陷就是指``````” “就是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呀!”蚩瑶见他卖起了关子,心中极其不耐地催促起来。 “缺陷就是,缺少美人!”蒲平一语惊人,道破天机。 “哼!”蚩瑶与林雪重重地呸了一声,恨恨地盯着蒲平,眼眸之中直欲喷出火来,异口同声,咬牙切齿道:“我们要烧焦你的头发,割烂你的嘴,扭烂你的皮,放干你的血,刮净你的骨``````” “啊!?”蒲平听得汗毛直竖,面皮发麻,诚惶诚恐地瞥了瞥二女恨得牙痒痒的神情,直吓得两腿不停地颤抖,险些踏不稳九天元阳尺,掉下空来。 “两位妹妹``````” “哼!” “不,两位大姐大``````” “嗯?” “不,不,两位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仙子,我没有说你们啊!”蒲平苦着个脸,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心中直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不管,反正你要让我们揍一顿,发泄心中的火气,以此来赎一赎先前犯下的罪过!姐姐,是不是啊?”林雪两只小手横叉在小蛮腰上,一脸的气势汹汹。她本来生得天真可爱,此番泼辣起来,让人觉得好笑的同时,更能深深感受到她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青春迷人魅力。 “啊?”蒲平惨叫一声,心中叫苦连连。暗想自己若是落在这两个小丫头的手中,只怕是不死也要蜕掉三层皮,一想到自己一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哥横样,转眼间便活生生地被折磨摧残成猪头熊猫眼,浑身上下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此一来,哪里还敢停留,运起九天元阳尺,扭头转身便没命似地飙了出去,那速度之快,简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看你往哪儿跑!”林雪丫头翘了翘琼鼻,很是不屑地哼出一句稚嫩的鼻音,拉上蚩瑶飞快地追了上去。 她二人一个是返虚前期的宗师级高手,另一个更是即将踏入天仙至境的绝顶强,自然不会将蒲平这个化神中期的小瘪三放在眼中。看来被二人摧残已成定局,也是劫数注定,非人力可以挽回。 “就知道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三人一前一后奔出去之后,邓乾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粗旷地评论了一句,便转头兀自搜寻起其他的修真者来。 成靖和敖胜一直含笑注视着几个人的打闹,没有发一句言。见得三人疾射出去,成靖这才转头朝敖胜笑道:“我五弟就是这样一个天性,倒是让敖兄见笑了!” “成兄弟这是哪儿的话!”敖胜微微一笑,接着颇有些郑重地说道,“蒲平兄弟乃是真性情,我欣赏还来不及,怎会笑话?说实话,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我深深地感受到你们七兄妹之间的真挚情感。以前在地仙一界,看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修仙炼气之人会有结义之举,而且还是真心诚意。林兄弟能有你们这样的兄弟妹子,真叫人羡慕啊!” “是啊!”成靖颇有些感慨地长叹一口气,转头远望前方嬉闹的三人和单伫在半空的邓乾,由衷叹道,“我们六人与大哥虽然是结义兄弟,但大哥对于我们来说却与亲兄弟无异。因为他,我们接触到修仙炼气的世界,也因为如此,我们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说句不怕敖兄笑话的话,直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生活在大哥的背后,尽管这种生活安全而又清闲,我们心中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快快成长变强,期待着与他并肩作战的一天!” 看着成靖那竖定的眼神,感受着他那由衷的真诚。敖胜突然间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是怎样的一帮子人啊,他们的真挚,他们的信念,以及他们之间那份无言的默契,真的难以想象将来他们的成就会达到怎样的一个高度。 “会有那么一天的!”敖胜心中翻江倒海,血气沸腾,良久方才定了定神,缓慢而坚定地说了一句。 “敖兄,二哥,快来看!”前方四处扫视的邓乾突然高声叫了起来,顿时将沉醉的二人唤了醒来。 二人相视一眼,急忙赶将上去看个究竟。 “怎么了,老三!”成靖好奇地问道。 “你们看那儿!”邓乾指了指地面,成靖二人循指望去,正好看到一座小镇的村郊,蚂蚁大的一个人影正慢行在林间小道之上,深不知在她的身后,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不远不近地跟藏着。 “怕不是什么好事!”成靖微微皱了皱眉,冷静地说道。 “先看看再说!”敖胜定了定神,冷静地说道。 却说阿美迈起碎步,缓慢地漫步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山间的清风穿行在两侧稀稀拉拉的树林间,撩直一阵阵沙沙的轻响。 沐浴在清风中的阿美却对此慌若未觉。一个心儿早就飞到了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身旁,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笑容,仿佛都具有莫大的魔力,掀起自己原本平静的心湖一阵阵潮卷浪滚。直把整个心儿带得嘭嘭直跳,不知不觉间,脸已经绯红得像云霞一般。 “嘭!” “啊----”阿美心不在焉,一不注意竟撞到了前方的障碍物上,顿时被弹了回来,尖叫一声,来不及后退,霎时向后方倒去。 “小心!” 只一靠,阿美顿时发现自己停止了倒势,睁目向面前瞧去,却见得一个很暗平凡的男人正拦腰搂住自己,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姿势暖昧到了极点。 “啊----”阿美再次尖叫一声,急忙挣脱出来,猛退几步,俏脸已然羞得通红,深埋着头连忙说道,“谢谢你,哦不,对不起``````” 这男子正是与山田一道出来采野花的龟田正雄,一路尾随阿美至此,瞧得阿美姿色,哪里还奈得住,急色地跳了出来,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心不在焉,竟一头撞到了自己怀里,看她此时一脸的娇羞模样,再回想刚才那柔弱亲密的滋味,龟田正雄恨不得立马将她摁倒在地。 本来还想私文一把,用自己的俊采与高贵征服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妞儿,哪晓得闹出这般意外,阿美的媚姿羞态立刻勾起了龟田正雄按捺已久的**,心中想着就地正法,一泄欲火。 第八章 梁子 (下) 阿美羞愧良久,方才醒起自己的正事。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眼前陌生的男人,哪晓得这一看,顿时吓了个魂飞九霄。入目便是龟田正雄一脸的猥锁淫笑,嘴角哈刺子不受控制地溢露出来。 眼前这男人一步一步逼近自己,阿美纵是再单纯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惊骇地退后几步,慌慌张张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嘿嘿,你说本爷要干什么?”龟田正雄一边向阿美靠近,一边淫荡地奸笑道,“别害怕,本君一会定让你欲仙欲死,留恋不舍!” 阿美心中咯噔一声,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一时间,竟来不及愤怒,只是彷徨不安地猛退几步,有些发白的小嘴惊恐地哆嗦着:“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嘿嘿``````”龟田正雄淫笑连连,在他看来,阿美不过是一只被剥光了皮毛的雪白羊羔,只待自己去宰割,开采,根本没有逃逸的可能。心中这般计较,龟田正雄猥锁地淫笑两声,戏虐地一步步缓缓靠近,变态而满足地欣赏着阿美灰败若死的面容,聆听着她诚惶忐忑的呼叫,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缔造,倾心打造的艺术品,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得意。 “救命啊!”阿美终于醒悟,眼前这个猥锁男绝无可能放过自己,一时间,她那颗小小心儿仿佛从三十三天之上沉到了万丈深渊,无助而又绝望。 但阿美毕竟是个性格坚韧,有自己主见的姑娘,不然在选婿一事上也不会坚持地认定达山这个贫穷小伙。在这般危急的情况下,她依旧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呼吸能够得到应有的效果,甚至,她还侥幸地想着达山,那个自己倾注了所有感情的俊俏小伙,能够听到自己心底的呐喊,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感情大戏。 “叫吧,叫吧,你叫得越是大声,反抗得越是剧烈,大爷我越是喜欢。因为那样才够味,嘿嘿!”龟田正雄变态地伸长舌头,卷回流露在嘴角周围的涎水,淫笑道,“不过,你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不信,你就接着叫啊!” 阿美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惊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脸是如此的猥锁,丑陋,如此地淫秽,如此的不堪入目。若能逃出生天,她发誓,自己再也不想看到这张,不,这种类似的脸。 不安而绝望地打了个寒颤,阿美猛地转身撒腿便沿来时的路往回跑。 “嗯?往别儿跑呀?”龟田正雄的忠实鹰犬,有着日本龟田家族第一狗腿之称的猥锁男山田及时地跳将出来,恰恰拦住急往回跑地阿美,流着口水,瞪着一双小得几乎找不到的蚊眼,贪婪急色地扫了一遍阿美的姿色,小声嘀咕道,“小妞真不错,可惜是少爷的``````” “啊!”阿美尖叫一声,惊惶失措地折返回来,恐惧不安地伫立在逐渐逼近的两人之间,往日红扑扑的脸蛋早已被吓得惨白,整个娇躯在那森森然的寒意笼罩下瑟瑟发抖,从来未曾有过的恐惧与绝望霎时间从心底堵住了似的,灰败发白的嘴唇不住地哆嗦着,口是那颗小小心儿仍在不停地呼唤: “达山,你快来救我啊!难道你听不到阿妹的心声么?” 狭隘的山石小道两侧,均是密集的撑天树木,龟田正雄与山田各堵一端,稳稳地将阿美控制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欲逃无路,欲呼无门。 欣赏着阿美那惊恐不安的可怜神情,扫视着她那颤栗不停的娇躯,龟田正雄的淫欲陡然攀升到一个无以复加的高度,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嘿嘿奸笑一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两腿如蛤蟆般一蹬,猛然朝阿美扑去。 “贼子,你敢!”突然一声猛喝,如惊雷般在二人头顶的半空炸响,熊熊滚滚,声热骇人。 龟田正雄顿时心生警兆,慌忙着忍者的瞬移术运行到极致,闷哼一声,强行将倾斜飞腾的身子挪移开来,仔细瞧来,只见得一枚掌心真元雷如同疾箭一般迅射而来,恰恰与龟田正雄擦肩而过,瞬间便砸落在地,蓬的一声爆炸开来,炸毁好一片路径丛林。 山田却没有电田正雄这般功底与运气,尚未反应过来,已然被另一枚掌心真元雷击中,来不及发出惨呼痛叫,刹那间已被炸得血肉横飞,神形俱灭。 阿美毕竟是个凡人,哪经得住如此大威力爆炸折腾,余威波及之下,惊叫一声,霎时便被震得七晕八素,昏了过去。衣衫破烂,捉襟见肘,显得有些狼狈的同时,也给人以遐想不断地春光。 龟田正雄惊魂未定,抬目望去,却见半空之中,六个青年俊颜或御器,或踏空袅袅而来,心中暗想:“莫非这就是支那人中的神仙高人!” 却说敖胜见到这番场景,皱了皱眉,扫手一挥,布下一个隐仙阵将周遭方圆笼罩在内,以免引来其他村民,再把手一指,一股青色真元透指而出,蹿将上去将阿美包裹起来,继而腾空而起,缓缓飞到六人跟前,立马便有林雪二女上前扶起,检查治疗伤势。 龟田正雄见得这一手,心中顿时有了退意。但生来便作为日第一忍者世家,龟田家族的少主,傲气之横岂是一般人可比?瞥了一眼化为血雾肉沫的山田,龟田正雄怒从心起,横眉骂道:“八嘎,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偷袭本君!” “哟!还是日本猪呢!”蒲平蓬头垢面,发如鸡窝,脸颊之上青一块,紫一块,两只眼睛更是变成了熊猫眼,浑身上下,衣衫若片缕般挂在肩头,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精神,只听他狠狠道:“三哥,这个人我要了,非得把他揍成猪头,比我还惨,方能消除我心头之气!” “嗯?”林雪与蚩瑶同时把脸一沉,狠狠地盯向蒲平,大有一句话不对,便扑前上去操家伙的架势。 “哦不!”蒲平噤若寒蝉,连忙陪笑道,“方能显我华夏正气!” 邓乾根本不鸟他,把身一纵,举起真元包裹的拳头,径直朝龟田正雄砸去,他本是喜战好斗之人,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隐忍至今,如今有了龟田正雄这个练枪耙子,岂有谦让之理?想也不想,兀自冲上前去,也不祭出九天降龙杖,与龟田正雄战在一起。 “留他性命,林兄弟或许会有用处!”敖胜神识遍布四周,发觉有些异样,皱了皱眉,急忙朝邓乾说道。 第九章 阴阳 (上) 却说敖胜以近乎真仙的强大神识扫视四周,以妨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终于发现了一股强大得可怕的存在徘徊在路径丛林之侧。只是这股力量的行踪飘乎不定,若隐若现,也不知道是这家伙实力太过强横,还是仗着什么奇特绝妙的隐息术。 “看来,这人间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此时此刻,敖胜终于相信林风昔日所说的话,人间一界确实是藏龙卧虎,方外高人不计其数,当真不可小觑。 只是这人间界灵气稀薄,奇珍灵物更是早在封神一战中便消耗殆尽,千万年以来,说得不好听,人间界确实不再适合修真炼气。为何如今还有这般多超越返虚的炼气士逗留在人间界?这一点,着实让敖胜这个地仙界的龙族贵人心中纳闷至极。 十数年前,七星连珠,天数气机牵动之下,引动蓬莱仙岛惊现天兆。如今异宝将出,各路修士,牛鬼蛇神纷至沓来,汇聚蓬莱,几乎重现了昔日封神争霸的绝世盛况。 敖胜插身在这滔天的洪流中,自然明白这将出的异宝非同寻常。心中也隐隐猜得这夺宝大战将是人间界炼气士共同的一场莫大浩劫。稍有不慎,便小可丢身掉命,大可尽毁人间道基,甚至连累俗世凡人。 如今看来,尚未出现比林风等众实力更为高绝的夺宝群体,貌似这惊天宝物必为林风等人所得。然而天数变幻莫测,便是那三十三天之上,万劫不灭的混元圣人也难以演尽算全,他一个未入真仙的炼气修士又如何说得清,道得明? 无奈地慨叹一声,敖胜摇摇头,将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挥尽甩空,抬目向场中望去。 却见邓乾浑身上下,光芒绽放,金青色的毫光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地将他包裹笼罩在内,整个人儿肌肉泛红,血脉喷张,显然是兴奋到极点的表现。 光罩一般的护体真元耀眼至极,再配合上邓乾那高大得像铁塔一般的身材,他整个人便如同降世的金刚一样,战意袭袭,自有一股莫可匹敌的气势。 实际上,林风根据邓乾的槐梧身材及暴虐的性格,特意传了他盘古九卷中金刚佛法的修炼法门,而且还让他兼修巫卷中的炼体之术。如此一来,炼到极致,肉身便可强横至极点,便是硬抗飞剑法器也不在话下,与上古巫神的不死真身一般无二。 如今邓乾才不过是一个化神中期的人间修士,不论法力还是道行均无法与天仙地仙一流相提并论,更别说什么真仙金仙。要想修成不死真身,若没有大机缘相辅助,那非得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苦修方才能成功。 只是尽管如此,此时的邓乾也不是眼前的龟田正雄所能够应付的。邓乾每挥出一拳,都携带着刚猛无匹的真元攻击,掠动着周遭的气息一阵阵噼哩啪啦的脆响。 龟田正雄只能仗着忍者的短时隐身术和迅急的身法闪躲挪移。尽管如此,龟田正雄也是险险避过邓乾的拳劲,一时间险象环生,狼狈不堪。 邓乾却是越战越猛,兴奋至极的他渐渐将自己的实力发挥了出来,酣畅淋漓,尽情尽兴。 与此恰恰相反的是,龟田正雄一直处于绝对的劣势,只能被动地防守自保,根本不敢硬撼邓乾的拳锋进行反击。加之旁边还有五人闲伫一侧,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一时间,被山田的死亡阴影所笼罩的龟田正雄,心中惧退之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想逃,却被邓乾粘稠般的打法恼得不轻。稍稍意动,便被邓乾捣击而至的拳风所牵制,生怕一个不及被轰上后背,无奈之下,只是折身闪躲。 久而久之,终是精力衰竭,越见落了下风。身形速度均慢了下来。 邓乾越战越勇,瞧准战机,运足金刚元力,陡然一拳乾龟田正雄当胸击去。这一拳刚猛无匹,掠起一阵阵劲风,端地厉害至极。 龟田正雄心头狂骇,暗道若是被这一拳击实,怕是不死也要成为废人一个。心中有了这般念头,哪里还敢怠慢,急忙将忍者挪移之术运行到极致,把身形闪得一闪,霎时将整个身体强行横挪开来,堪堪躲过这崩山摧石的一拳。 邓乾兴奋地邪笑一声,倒是有一股奸计得逞的味道。想也不想,将真元导入右腿,陡然一个反转,扬起右腿,乾着龟田正雄拦腰横扫而来。 龟田正雄吓得亡魂直冒,来不及多作考虑,强行提起尚未回复过来的内劲,提腿一纵。这一纵,顿时射到了三丈高空,展臂曲腿,俯瞰脚下风景,却陡然发现,那个金刚一般的壮汉居然消失不见了! 是的,消失不见了! 龟田正雄心头一紧,顿觉不妥。猛然抬头举目,正好瞧见邓乾那张狰狞变形的脸,刹那间魂飞九霄,冷汗狂冒,双目一闭,只待死神的降临。 第十章 阴阳 (下) 邓乾岂会叫他失望? 只见他划动手臂,由上至下,猛地砸在龟田正雄的天灵盖上。 “噗嗤----” 龟田正雄遭此重击,仿佛被惊天紫雷劈中了一般,浑身上下陡然掠起一阵猛颤,哪里还禁受得住,满口鲜血顿时如同利箭一般喷射而出,浇得老远。 与此同时,龟田正雄的身形也不能在半空停滞,如同陨落的星晨,砸地的导弹一般,向地面急沉而去。 “邓乾,小心了!”敖胜几人伫立一侧,加之他实力高绝,几近真仙之境,率先发现了异样之处。但他深知这邓乾的秉性,更明白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故而也不动手相助,只是轻声提醒了一句。 尽管如此,敖胜依然暗自戒备,准备稍有不妥便出手相救。 半空之中的邓乾陡然一个激灵,双臂之上,鸡皮疙瘩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疯涨乱蹿,密密麻麻,怪异至极的感觉刹那间笼罩邓乾的全身。心底深处,一种透骨的寒意伴随着那浓烈的杀气油然而生。 心中顿生反应的邓乾急忙降下身形,顾不得倒地不知死活的龟田正雄,慌忙向四周望去。这一看,却是被吓了一大跳。只见得四周密林之上,如幕如布的的黑云滚滚而来,酷似狂狮猛虎一般,气势汹汹,骇人眼目。 一时间,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盘旋,冷风习习,好不骇人。只不过一瞬,熊熊滚滚的魔云便弥漫了整片空间,便是邓乾等人,也笼罩在这片莫大的阴云之中。 林雪几人纷纷外放真元,形成琉璃光罩将自身包裹起来,一方面阻挡这无处不在,无处不往的黑烟侵袭,还一边紧紧地注视着这愁惨阴云中的一切动静。 敖胜实力最高,一经探测,自然瞧得明白这个中情节。他也不出手,只是将自己和依旧深陷在昏迷中的阿美护住,气定神闲的静候着。 “林兄弟若是在这儿,肯定也会作出与我一般的决定吧!”敖胜在心中暗自想到。 至于那个不知出气多还是入气多的龟田正雄,众人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他的存在,密切地扫视着这漫天的迷雾,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 蒲平瞪大了熊猫眼,发现那滚滚黑雾之中,蓬头垢面,张牙舞爪的狰狞幽灵犹如真实的存在一般,时隐时现,或升或降,上下反覆不定,心里一时间紧张与兴奋并存。忍不住指着半空中一个青面獠牙的狰狞恶鬼,破口骂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林雪与蚩瑶二女本来实力尚比成靖等三兄弟高出老大一截儿,但毕竟是女孩子,天生的性情决定了她们对这种恶心丑陋的东西有着本能的厌恶与恐惧。愣愣地靠在一起,紧张地盯着半空中的一静一动,浑然不知所措。 只是那股潜在的势力似乎刻意而为,力量风暴的中心正是独伫一方的邓乾,滔滔阴气黑云无不争先恐后地朝邓乾挤压,仿佛与之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非得将他挤成齑粉才能干休。 蓦地,邓乾只感觉四周的压力陡然增大了十数倍,金青色的真元罩也有了溃碎的征兆,心头顿生一阵寒意。不敢怠慢,把身体重心下压,真元陡然一导,刹那间外放于体。 金青色的真元罩得邓乾真元相助,顿时金光绽射,青芒迸放,堪堪将四周的挤压之力激荡开来。 然而,这施术之人的实力似乎远高于他,那浓密的阴风戾雾一经荡开,便以更猛的势头聚拢过来,依旧乾中央的邓乾压去,端地有了一股至死方休的气势。 邓乾纵是以化神中期的修为,在人间界也能勉强算得上是个高手。此时却也精疲力竭,额头见汗,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苦苦支撑的邓乾,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也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差距与不足。狂傲的性子也总算了所转缓。 “二哥,三哥看来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赶紧帮他一帮!”蒲平一直密切关注着前方邓乾的处境,此时见得他的神情状况,心头大急,第一时间想到成靖这个兄弟,却忘了,他们之中尚有一个实力将近真仙的超级高手。 成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静立的敖胜,见他一脸闲散的神态,似乎根本不为眼前的状况所动,心中稍稍安定,却又陡然生出一种不清不楚的感觉。不敢多作犹疑,连忙祭起子午宙光盘,配合蒲平的九天元阳尺,径直朝邓乾的上方盖去。 只见那一尺一盘一经祭出,刹那间,赤银色的光焰和着青幽的光幕一阵暴涨,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瞬间将围困在邓乾周身的黑雾驱散开来。 邓乾得此间隙,哪里还会犹豫,陡然猛喝一声,一股暴虐的气势如同太阳普照环宇一般从他身上绽放辐射开来。与此同时,九天降魔杖倏地飞射而出,金光万丈,龙形杖头猛地大张开来,形成一具活生生的龙型巨首,齿须俱全,威猛刚武。 杖头之下,九圈金浑色的圆环如同风中轻铃,不停地擅动起来,相互之间剧烈地撞击着,越演越烈,越动越快,发出一阵阵轻脆的碰响。 九天降魔杖乃是大巫赢政收藏之宝,岂是凡物?只瞧那杖身飞御开来,九环相撞,一阵阵若隐若现,如虚如幻的靡靡之音如同投石入水,音律一圈圈地激荡开来,传得老远。 这大唱的梵音正是这些阴秽魔物的克星,此时邓乾受蒲平与成靖相助,去了大半压力,立马发动宝杖,降魔音起,震动整片空间,伴随着一片星宇般的金光,刹那间将四周的魔云驱散一空。 成靖兄弟几人见得这般效果,均是欣喜若狂。不想正在这时,却听得敖胜陡然一声笑骂:“不留下点东西,岂不枉费阁下徒走一遭?” 第十一章 出关 (上) 听闻敖胜大喝一声,不管是处在打斗中的三兄弟,还是紧靠在一侧不知所措的林雪蚩瑶二女,一时间均是心生惊异。 此时,成靖三人联袂而起,凭借九天元阳尺,子午宙光盘等知名法器的纯阳法力,特别是九天降魔杖得邓乾的本命真元相助,灭魔金光迸 射绽放,降魔梵音大唱弥漫,片刻不到,已然将那滚滚滔滔的阴风魔云驱散了大半。 如今听得敖胜笑骂,纷纷寻出空隙,循他目光朝场中望去。这一看,顿时又被眼前这惊世骇俗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只见前方龟田正雄侧倒之处,五个奇形怪状的阴森厉鬼正手把着手,围成一圈将兀自昏迷,不知死活的龟田正雄护在当中。只见这五个鬼 物或青面獠牙,狰狞凶恶;或满脸煞白,不见一丝血色。有的面色神情呆滞,一脸冷漠地注视着邓乾等众,有的则咧开血口,露出仿佛被鲜血 染成血色的森尖牙,不时伸出血迹斑斑的长舌,在嘴唇上卷动一圈,口里还不时发出喋喋的恐怖怪叫。 这五个鬼物一边怪异地望向众人,脸上一副欲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架势,手上动作却没有一丝停滞。十手相扣,一圈幽暗色的黑光陡然闪 得一闪,晃得几人同时眯了眯眼睛。待黑光散尽,却见那五鬼之中,已然有了一个暗黑色的光罩将龟田正雄包课在内,凌空飘浮,甚是诡异。 黯色光罩之上,幽色毫光如耀眼的星芒一般闪烁跳动,夹杂着丝丝黑气从罩内逃逸而出,在离罩表面约寸左右的高度招摇一翻,便又折返 回来,钻回光罩之内。如此循环往复,黑气渐浓,先前透明的光罩也渐渐变得宛若实质起来,凝目瞧去,依稀只能看到一个横躺的模糊人影静 卧其间。 邓乾几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谓。林雪与蚩瑶二女则是一脸厌恶加茫然的神情。一时间,几人竟不约而同地向敖胜去询问的目光。 敖胜突然哈哈大笑,伸手指着前方的五鬼,笑道:“小小五鬼搬运之术,也敢拿出来显摆卖弄?”笑声未毕,只见他把手掌一翻,一枚掌 心雷已然脱指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场中的五鬼砸去。 要知道,昔日尚在地仙界时,敖胜便以弱冠之年突破天仙,臻至真仙之境,被誉为千百年来,龙族最有希望修炼到大罗至境的新人。虽说 功力遭禁两百余年,修为未有寸进,反而有跌退之势,如今却也至少有着天仙顶端的功力。此时刻意而发的掌心真元雷又岂可与邓乾先时所发 的掌心雷同日而语? 然而,前方结阵的五鬼却似乎并没意识到这一记掌心雷的厉害之处。抑或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种类似于枪弹的小把戏放在眼中,鬼眼 中流露出来的尽是轻蔑的神色。 “轰隆----” 掌心雷如预期的一般不出丝毫纰漏地轰砸在黑色光罩之下,一声爆响,尚未结罩完毕的光笼顿时被炸得如同捣烂的玻璃,支离破碎。 谁料这掌心雷余波未消,刹那间便又波击到兀自昏迷的龟田正雄身上,蓬的一声,倏地炸成一团血雾,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一时间, 整片空间都充塞着浓浓的血腥味,直让人恶心欲吐。 “啊----”林雪蚩瑶同时惊叫一声,哪曾见过这般血腥恶心场面的她们顿时小脸发白,惊惧地伸出小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敢,也 不想多看一眼前方的景况。 成靖三兄弟虽没有她们那般强烈的反应,却也觉得有些不自然。 “你们必须适应这种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生活!”敖胜别有深意地瞧了几人一眼,有些感叹地说道,“要想在这个修仙炼气的世界里立足, 要想将来在地仙界混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不仅要有高超的实力,还需要魄力,手段。不然,你们休想能够成为你们大哥的得力帮手,更别 想达到他那样的成就高度。” 兄妹几人听了敖胜的话,脸色都是好一阵变幻,直到最后,二女终于搭下了扣在眼上的小手,三兄弟挺直了胸膛,冷笑着注视着前方场中被炸 散开来的五鬼,眼神中,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正急剧地攀升着,成长着。 敖胜扫了几人一眼,终是颇为满意地笑了笑,不发一言。 且说先前十手相扣的五鬼被敖胜一记真元雷炸散开来,均伤了不小的元气。识得厉害的五鬼突然间发现,自己居然小觑了眼前的这个人类(在 他们眼中,敖胜自然与人类无异。却不想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头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龙神。)。如今被救之人已然炸成血雨,再作停留 已然没有任何意义。五头厉鬼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怪叫,刹那间向地底钻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敖胜冷笑一声,把袖口一抖,五指倏张,瞬间射出五道真元,直朝鬼鬼破空穿去,不待五鬼遛入地下,已然化作一道 流光达到跟前,转眼间没入五鬼额头之中。 “蓬”,“蓬”,“蓬”,“蓬”,“蓬”。 连续五声爆响,五只厉鬼在真元的轰击下,还来不及发出厉声惨嚎,已被炸得血肉横飞,神形俱灭。 “八嘎,可恶的支那人,我一定不会放你们的!”突然一声喝骂从远处丛林传来,声间显得有些闷里闷气,但言语间那股刺骨的仇恨和透心的 寒意,却让成靖等人忍不住颤了一颤。 敖胜也不去追,只是冷哼一声,算作回应。 成靖等人配合邓乾驱散空气中残余的阴气,这才向敖胜问道:“敖兄,这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厉害!” 敖胜微微一笑,道:“应该是日本顶尖的阴阳师,他们专修旁门鬼道,只是太伤天和,很少能有大成者。不过,就刚才那人而言,实力应该不 下天仙,方才若不是靠着九天降魔杖等元阳法器对阴魔天生的克制作用,再加上他身在十里之外,似乎还有什么顾忌,未尽全力。若非如此, 恐怕你们三人还远不足以驱散这漫无边际的阴云!” “这群***日本猪跑来中国干什么?”蒲平愤愤地骂了一句,心头一想,突然道,“他们会不会也是为了这将出的异宝?” “很有可能。”成靖想了想,皱眉说道。 “哼,管他们来作甚,下次碰到一个杀一个,碰到两个杀一双,直到杀光这群蠢货为止!”邓乾恨恨地扫了一眼血腥的战场,眼里尽是汹汹的 杀意。 “好了,这次出来惹出这么大一个祸端,以后可要小心应付!”敖胜轻笑一声,道,“闹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那这个姐姐怎么办?”林雪突然指了指兀自昏迷不醒的阿美,关切地问道。 “雪儿妹妹不必担心。”敖胜嘻笑一声,“我们将这里清理一翻,尽量恢复原来的状况。再抹去她脑海中相关的记忆,就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 发生了。” “嗯,只有这样了。” 不说几人布置完一切,径直奔玄宗驻地而去。却说此时此刻,林风修炼第二元神,已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第十二章 出关 (下) 幽洞之中,林风将手一挥,将微型天蝎轻轻抛出,落于灵泉喷眼之上,轻轻飘飘地悬浮着,随着灵泉的涌动,不停地翻滚着,吸噬着。 林风神色肃穆,大张双目紧紧地盯视着迷你小蝎,双手不停地翻动,飞快地掐起法诀,一时间,只能瞧见两片朦胧不清的虚影不断地飘晃着,掐诀的速度之快,当真可见一斑。 “吒!” 林风陡然轻喝一声,把双手一扬,继而推掌而出,猛然将已然成型的法诀击向那飘浮乱动的蝎身上。 “啪!” 一声脆响传出,却是法诀已然在蝎身上击实,继而瞬间炸裂开来,法诀中蕴含的无匹元力瞬间炸散开来,只卷了一卷,霎时将小蝎包裹在内。 一时间,七彩的光芒大盛炽眼,充塞照亮了整个石洞,叫人不敢逼视。 空气中,或青或红,或金或黑的各色光线若飞天蜈蚣一般不停地卷动着,穿梭,如百鸟朝凤,万佛朝宗一般不约而同地向小蝎聚去。眼见着包裹小蝎的光球越涨越大,七彩的光芒越来越盛,强横的能量仿佛要核爆炸一般,叫人的心儿紧紧地纠在一起,紧张至极。 突然---- “吼!” 彩光陡然辐射开来,其间的小天蝎也猛然涨大数十倍,醒目的血口倏然大张,一吸一合,已然将那漫洞的灵气仙元吸入口中。 “滋”,“滋”,“滋”`````` 脆声连响,蝎身周遭的气流同时也蓦然泛起阵阵涟漪,搅得空间一阵震颤,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这漫天迷雾中的变换。 “咔嚓----” 如同飓风折断树枝,也好似腿骨脆断,声响传出,光蓦刹那间散尽,只剩下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英俊男子凌空悬在半空,一脸微笑地注视着洞中端坐的林风。这人与林风却是一模一样,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好不诡异。 不是那天蝎所化的第二元神,还能是谁? 这第二元神虽需本体元神控制,却是强横至极,模样气息更是与本体无异,在不久以后,林风正是凭此分身安然渡过一场大劫。 端坐的林风微微一笑,把手一扬。第二元神依旧还原成一只迷你小蝎,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射入林风的体内,消逝不见。 林风闭了闭眼,将体风真元调理顺畅,再撤去洞中禁制阵法,环视一眼,只把身形一闪,再次现出身形来时,已然到了洞口。 一直守在洞口的冥灵似乎已然觉察到洞中的异样动静,待看清楚来人时,惊喜的神色在俏脸之上一闪而逝,依旧还原成为那个超尘脱俗的冰雪美女。 直到发现眼前这个传奇般的男子正一脸微笑着盯着自己,俏脸刹那间赧得通红,娇羞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林风无声地笑了笑,伸出右手轻轻抬起她圆滑的下巴,直直地凝视着她晶亮深幽的绝美眸子,突然间低下头去,浅浅地吻在她殷红的嘴唇上。 “嗯----” 冥灵轻哼一声,动情地闭上眼睛,一时间呼吸不自然是急促起来,呼气如兰,整个娇躯瞬间软了下来。 林风伸出左手,轻揽了她的腰肢,将她拉入怀中,右手轻轻地拨开她额前长垂的发丝,浅浅地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温柔地说道:“辛苦你了。” 冥灵满脸通红,眼眸之中,迷离朦胧一片,不知何时,双手已然环上了林风的虎腰,紧紧地将身子依在他温暖的怀里,心中一片宁静,好不踏实。 “没!”她吐气如丝若兰,声间低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见。 林风怀抱着她,把目光投向山外的晴天,尽情地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与温馨。 良久,林风轻轻说了声:“走吧,该出去了。” 灵依言应了一声,有些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怀抱,依旧深深地埋着头,雪玉般的脖颈潮红一片。 当林风与冥灵二人挪移到议事大厅时,石厅之内仅有曾海明一人盘腿端坐在石椅上,闭目养神。 林风瞧见曾海明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心头一闪而过,虽然这一股警兆短暂至极,在林风的脑海中如同流星一般一闪而过,但依旧被林风成功地捕捉到。 皱了皱眉,林风把指一掐,运展神通演算数遍,这才展颜轻笑一声,暗道:“原来是这样,正要他遭此一劫,抵过日后诸多劫数,否则难以成就大气候。” “四弟!”林风轻喊一声,当先迈步走进大厅之内。 “啊?大哥!”曾海明陡然惊醒,急忙下了椅凳,抢步迎了上来,喜道,“大哥,你终于出关了!” 风点点头,笑道,“这次闭上,受益颇多。对了,这两天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想来各门和派都积蓄实力,以备夺宝。”曾海明将这两天内的情况大体介绍了一番,突然笑道,“对了,二哥他们在这里闲待不住,就出去逛去了,不过,有敖兄相陪,想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 “我知道。”林风点点头,笑道,“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 “英雄的人民凯旋归来,四哥,怎么还不出来迎接!”人还未到,先闻其声,除了蒲平这厮,还能有谁? “过来让我看看,咱们英雄的人民是个什么英俊模样?”林风轻响洞口,朗声笑道。 洞外突然一静。 “三哥,我好象听见大哥的声音了,你给我说说,是不是我的幻觉?”蒲平突然打破了沉寂,轻轻地问语声由外至内传来。 “哥哥出关了!”只听得林雪一声欢呼,像一只快乐的小鸟,瞬间扑飞到石洞,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林风,欢叫一声,惊喜地几个跳步蹿入林风怀里,嘟着小嘴亲了他一口,双手紧环着他的脖子,甜腻腻地说道,“哥哥,我们遇到坏人了。” “哦?”林同故作好奇地笑了笑,开玩笑说道,“那坏人最后是不是被雪儿吓跑了?” “才不是呢。”天真可爱地小丫头显然没有听出林风话语间的取笑之意,嘟着小嘴气乎乎地将遭遇到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坏人专干坏事,还恶心得很,雪儿再也不想碰到这些人了。” 林风爱怜地抚了抚她的秀发,笑道:“好,哥哥一定给雪儿报仇雪恨。” “真的?哥哥说话算数?”林雪惊喜地仰起头,看向林风。 “你记得哥哥什么时候骗过雪儿?” “没有。”林风甜甜地笑了笑,依旧将小脑袋贴在胸前,道,“有哥哥在,雪儿就不怕。” 林风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粉背,转目扫了一眼几个归来的兄弟妹子,算是打过招呼,这才向敖胜道:“麻烦敖兄了。” “林兄弟,这话却是有些见外了。”敖胜故作不悦地肃了肃脸,道,“不说林兄弟的兄弟妹子便是我敖胜的兄弟姐妹,若没有和你们走到一起,我还真难以见识这卧虎藏龙的人间界。” “是小弟言过了。”林风立马抱以歉意的笑容,又与众兄弟寒喧了一番,这才引领众人到厅内石椅上坐定,小丫头林雪依旧抢了林风旁侧的座位,也许是受了先前的惊吓,左移右晃了好半晌,犹未觉得舒爽,也不顾忌众人好笑的神色,径直跳到林风的膝上,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紧紧地蜷缩在他的怀里,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密切地关注着众人谈话的动响。 林风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自幼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妹妹怜爱宠溺到极点,一切事情无不顺着她的意思。林雪这丫头虽然生得天真活泼,却也识得大体,可爱至极,心中对林风虽然有着强烈的依赖思想,地从不知在任何大事决定上与林风执拗,因为她从小便在心中深深地植入了这样一个念头: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为雪儿作想的。 林风怜爱地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粉嫩小脸,顺势拂开她垂额的发丝,再顺势将她圈在怀里,刚想说话,却不想大地在没有一丝前兆的情况下陡然一阵猛颤,摇得整个石洞都震颤起来。 第十三章 血族圣女 (上) 洞厅之内有阵法禁制相护持,自然不至于坍塌崩倒,林风却是犹不放心,皱了皱眉,挥出一道真元禁制加持在原有的阵法上,镇住地震之势,过了片刻,地面的震颤终于平息了下来。 成靖蒲平等人心中均生惊异,一脸迷惑不解地望向林风。 林风不待说话,却听敖胜笑道:“这东西尚未出土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难怪会吸引这么多的厉害人物前来争夺。” 曾海明一听,惊道:“敖兄是说,这是异宝将出的征兆?” “嗯。” “好家伙!”蒲平惊呼一声,猛地从石凳上弹立起来,叹道,“这样看来,这将出的宝物就是想平庸也不可能了。” “只怕外面的弟子不知根底,要生出慌乱。”蚩瑶突然开口提醒道,“大哥,还是我出去平抚一下!” “六妹不用担心,你且安坐。肖红余青自会处理妥当。”林风毫不担心地笑了笑,法力道行到了他这般境界,自然对方圆数百里的动静了如指掌,况且肖红余青两大弟子实力已至天仙,若是连这点事情都觉察不出来,倒是真可以寻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林兄弟。”敖胜突然开口道,“这两日闭关有何心得?” 风应了一声,“悟明了一些道理,也算出了一些天数的趋向。另外还炼出了一个第二元神。” “第二元神?”敖胜一惊,道,“能让林兄弟看得上眼并用以炼成第二元神的法器自然非同一般,不知是什么灵宝?” 所谓第二元神乃是以强**宝为核心,以自身神念为引,以特殊功法祭炼,最终分化出第二个自己,并且具有同样的神通和法力,并且是以法宝为体,肉身的强大远在本体之上,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也远远强过原身,这本是上古仙人用来躲避九天雷劫的法门,等天劫来了,第二元神勇敢冲上去接住,即使法宝废了,主体可保平安。是典型的舍卒保帅里的小卒子。但第二元神往往难练,不但需要品质极佳的法宝,但往往品质极佳的法宝材料也就越为坚韧,要想化成自己的肉身模样简直比登天还难,品质差了的法宝又没有用,所以几千年来的中华大地,除了封神时期的牛逼人物外,以后的修道士练成了第二元神的简直少得可怜,但一但练成,往往都是手段通天,功参造化的人物。更别说材料,灵药,法宝奇缺的现代了。 “并非用法器凝炼而成。”林风笑了笑,道,“敖兄可还记得几日前我那两个徒弟呈交上来的天蝎肉身?” “自然记得。”敖胜一愣,突然惊道,“莫非林兄弟是以秘法将这妖物肉身炼成第二元神。” “确实如此。” “林兄弟果然不是寻常之辈。这种第二元神炼制之术,我却是鲜有见闻。”敖胜怔了一怔,不禁由衷叹道。 而林风所传承的《盘古九卷》中记载的修炼第二原神的方法却另辟奇境,竟然结合上古巫术,活生生的抹去动物或者强大的妖兽的神智,再以密法祭炼成第二原神。由于同样都是**,所以这样修炼第二元神就简单多了。但是也有弊端。不要说越强的妖兽越不好对付,就是收服了,肉身也往往被破损不堪了。神智也不易抹去,再说一般的话,肉身再强大也比不过法宝不是?不过林风也算运气好到家了,竟然得到这修成天仙大道,肉身强横到极点的异种天蝎,神智虽然并不低下,但却是被抽取了元神精华,只余下高强度的肉身,神智轻易就被林风抹去,再被林风以盘古秘术加持炼制,这天蝎元神将随着林风实力的提升而不断进化,将来这元神会强化到什么样的程度,林风自己也想不到。 “敖兄若是好奇,小弟便将这秘术说与敖兄听。”这炼制第二元神的方法虽然也有些独特,但在盘古九卷中却算不上什么高级秘术功法。林风倒是慷慨,毫不犹豫地将这术法传与敖胜。 “如此多谢林兄弟了。”敖胜笑了笑,突然又道,“对了,林兄弟,我想告假一天。” “听敖兄这般说话,倒似我成了老板一样。”林风哈哈大笑,片刻才道,“敖兄是否要往东海一行?” “林兄弟如何得知?”敖胜心头大惊,按理说,自己早在地仙界时便已至真机之境,道行之高岂是林风可比?可如今看来,林风自身法力高绝不说,对于天道的领悟更是远非自己所能及,加之诸**器护持,这`````` 人比人,比死人。敖胜在心中暗叹一声,得有几分失神与落寞,道,“林兄弟果乃高悟性,深道行,我远不能及也。” 林风也未料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引到敖胜这般反应,心中微微有引起歉意,笑道:“小弟也是运气极佳,得遇妙法异宝,才能短时速成,达到现在这般境界。” 敖胜毕竟是得道高士,心志的短暂失神刹那间恢复过来,心中自我安慰了一番,叹道:“不错,我正是要去一趟东海。”再叹一声,敖胜的回忆似乎又飞遁到了两百余年前,无限感叹地说道,“尚在地仙界时,我以天纵之资,弱冠之年便入真仙之道,父王便将我龙族第一神兵断水神枪传于我手,让我参悟这先天灵宝,以期早日堪破金仙之境,得证天道。” 林风兄妹几人均是凝神倾听,只听敖胜继续说道:“后来却不想闹出这么大一桩事来,我修为遭禁锢,被贬这间界,那时我新败于杨戬之手,心竟灰冷。加之不想在人间界引起纠纷,于是便将断水枪封印在东海深眼之中,配合深海自然水石之势,设了一个天然大阵。又以重重禁法定锢加持,非得亲自前往一趟,才能取得回来。” 敖胜说道个中原委,却是把头转向林风看去。 林风笑道:“敖胜但去无妨,小弟也想目睹一番这断水枪的神奇之处。” 敖胜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前往东海,希望能早日取枪归来,以助林兄弟一臂之力。” “也好!”林风应了一声,连忙陪同几位兄弟妹子送敖胜离去,同回洞坐定,肖红余青及玄宗乾字辈四老已然进洞前来拜揖。 “正有要事让你们去做。”林风朝六人点了点头,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便遣散了几人,一时间,只剩下兄妹七人连同冥灵围坐在一起,气氛亲切而温馨。 第十四章 血族圣女 (下) 敖胜东去,林风又遣散了肖红余青等玄门六老,只剩下自家兄妹连同冥灵八人,一时间,空旷宽敞的洞厅内居然安静了下来,只是这在这片偶然得来的宁静里,并没有夹杂任何一丝的清冷和尴尬,反而有一股浓浓的温存和亲切在这宏伟的洞天内飘散着,弥漫着,传递着。 道是什么?法又是什么? 自从秉承了盘古真灵,林风不知多少次在心底咨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出一个轮廓清晰的概念,自己一干人苦苦追寻的道与法依旧如同梦魇一般飘浮在自己的意识里,上下沉浮,不清不楚,叫人琢磨不透。 毫无疑问,融合了盘古真灵的林风,再加上盘古开天斧所化之定天七针以及镇天石这等顶级先天灵宝和天地之精,只要下定功夫,苦修盘古九卷中所记载的功法,终有一日,必能够挤身成为三界六道之中顶尖的存在。掌轮回,控生死,万劫不灭,永生不死也并非遥不可及。 然而道法有传,修仙炼气之人,定要一心向道,心五旁骛,否则多受俗世之羁绊,道法不前,更甚者走火入魔,坠入轮回。 圣人之道,在于斩善去恶,摈弃七情六欲,视万物苍生为芥子蝼蚁,便是自身也要斩去,方能成就混元大罗之道,追寻无上天道。 真是如此么?修道炼魔,难道就必须要去七情,除六欲吗? 林风心眼迷茫,一直未能琢磨透彻。扫视着周围那一张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亲切得不能再亲切的脸,信任,坚决,依赖,爱恋,万般情愫如同初生的蛙虫络绎不绝地跳入林风的心底深处,迅速地渗透到他的意识里,乃至身体的每一处角落,每个颗细胞。 这一刻,林风心中陡然一阵明悟,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在不经意之间被自己清晰地捕捉到,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是林风自己也说不清,道不尽。 只是心中明白了一个道理,修身养性,追循天道未必就是一定要超尘脱俗,灭绝人性,将身心投入到俗世的情感之中,细细品味这原本就属于天地生灵的贪,嗔,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修心炼道的途径?谚语中有云:条条大路通罗马。玄门中也有“大道三千”之说,以我之路,走非常之道,林风心中坚信,终有迈向成功的那一天。 “哥哥。”林雪丫头如小猫一般蜷缩在林风的怀里,仰起小脑袋,瞪着一双亮晶纯洁没有一丝杂质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沉思悟道的林风,似乎对他的想法甚是好奇。 “嗯?”林风突然被林雪稚嫩的声间所惊醒,缓过神来,看向怀里可爱至极的妹子。 “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林风对她笑了笑,紧了紧手臂,让她蜷缩得更辐舒服一点,继而又伸出右手抚了抚她柔顺得像丝绸一般的秀发,眼神里尽是无限的怜惜与宠溺。 说到底,她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大哥,我们接下来可要做些什么准备?”曾海明正了正襟,心中有些惦记这将出的异宝,终是忍不住向林风问起。 “这个不需要担心。”林风无所谓地笑了笑,看上去信心十足,其实内心的负担并不轻松。落宝金钱之内偶然将心神沉入混沌之态,一番体悟不仅让自己的道行境界飙升不少,更是进一步窥得天机,大概揣摩清了眼前的局势。 林风将一切瞧在眼中,心中如何不震惊万分?只是这将临的困境险恶非常,便是强如自己也没有把握去操控天数气运的动向轨迹。只是心中依旧存了那么一丝毅然和不甘,非得斗上一斗,搏它一番,或许还能在那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之中斩出一丝生机出路。 只是这些东西均是远远超出人间一界的范畴,林风自不愿意将一干兄弟妹子扯入这乱局之中,一方面免得他们空操心,另一方面,林风以为,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纵是牵扯进来,也难以帮上自己什么忙。 然而,这些兄弟的性子,林风却是掌握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们纵是拼却性命不要,也不愿让自己独身陷难,微微顿了顿,林风笑道:“我准备吩咐肖红余青他们去做相关准备了,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事便是等待。只有摸清了局势的走向,才能有所作为。” “大哥所说极是。”成靖道,“就拿来我们遇上的那个阴阳师来说,便已远远超出我们认知的范围,若是猜得不错,便这样超越返虚的修仙高手,估计还不在少数。我们万万不能莽撞行事,成了那出头之鸟。” “话是这么说。我们不会一直坐在基地里闲等吧?”蒲平一脸苦闷,显而易见,这于这种枯燥无聊的闲等,以他好动的性格,怎么会忍耐得住。 “你还想干会么?”邓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事就不能静下心来修炼么?实力又差,还不知道进取!” “三哥,你老是揭我的短,看我``````” “怎么的?”邓乾把眼一瞪,不屑地瞥了蒲平几眼,大有一个不对就要操家伙修理人的架势。 “``````”蒲平郁闷地选择了沉默,无力地搭拉下脑袋,软倒在石椅之上,继而恨恨地瞪了邓乾几眼,不去拽他。 兄妹几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逗笑了,林雪和蚩瑶见蒲平吃憋的样子,更是咯咯欢笑,便是一向以冷冰著称的冥灵脸上也浮起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好了。”林风止住笑意,道,“老五倒也说得没错,异宝出世之日已然临近,不宜长时闭关修炼,倒不如出去游历一番,没准儿还能有什么奇遇。不过,眼前的局势太乱,外出切记要一起行动,行事也要小心谨慎,不可莽撞!” “那大哥你呢?”蚩遥问道。 “趁这两天,我要去清除一些势力,以免以后影响我们的作为。” 遥轻应了一声,沉默不语。 “嗯。就这么定了。”林风扫了室内几人一眼,又道,“对了,灵儿跟我一起出去吧。” “雪儿也要去!”这丫头一听,顿时从林风怀里探出小脑袋,满怀期待地向林风望来。 林风皱了皱眉,道:“丫头有返虚的实力,在几人中是最高的。你要负起责任来,保护他们的安全。灵儿跟我出去,乃是她们机缘所至,哥哥自有安排。” 这话却是林风随口胡诌的,他深知冥灵的性子,怕是很难让她融入到大家之中。与其让她落寞地呆在一侧,还不如带在自己身边,没准儿还真能遇到什么意外的东西。 雪撅了撅小嘴,老大不情愿地翘了翘鼻头,只是不敢,也不想违了林风的意愿,只得应承下来。 不说林风与冥灵双双出门,其他兄妹也自在准备林风提议的游逛之事,却说浮云山脉的一处隐蔽的山坳之内,潜藏着一个黝黑的山洞,由外向内,让人看不透一丝虚实。 深洞之内,一个金发碧眼的靓丽女子侧卧在金床之上,只见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裙,剪裁相当别致,胸前的双峰受手臂的挤压而傲然挺立着,露出一大片白皙诱人的春光,俏脸之上,看不出任何妆扮的迹象,却是妖艳至极。 金床之下,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西洋男子瞪大了双目,紧紧地扫视着女子那标致的曲线和优美的身材,以及那吊带裙下,几近裸露的雪白美腿,恨不得马上扑将上去,粗暴地撕掉她身上那隐隐可见的粉色贴身衣物。 只是似乎有着什么极大的忌惮,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翘了翘嘴角,不发一言。 第十五章 玄门护法 (上) 金发美女对于金床之下那个不安分的中年男子的无礼恍若未觉,自顾自地侧了一下身子。似乎是为了避免让身子躺得麻痹了,殊不知,这一动,顿时又露出了好大一片春光。在这幽洞金色毫光的掩映下,朦胧依稀,隐约可见。一股道不完说不尽的诱惑如同瓦斯爆炸一样闪电般走遍全洞。 座下站立的男子看得心中猛然一荡,眼神中那一股贪婪与淫欲蓦然毫无保留地透逸出来,直直地盯着前方躺卧的诱人侗体,如同着了魔一般。 蓦地,异变突生。 中年男子的右手猛然爆射出一股血红色的光芒,如同黎明东升的旭日,照得山洞陡然一亮,且余势不减,那血色红芒一涨再涨,有如风卷残云一般,刹那间将洞内的诱惑**之气一扫而空。 金发女子双眼微睁,真个媚眼如丝,眉目含情。如同短睡未醒的慵懒,又似那**初歇的春情,余韵袅袅,说不出的惫懒意味。只有那美目之间时不时闪过的道道精芒,真实地述说着,这不仅是一个绝代尤物,更是一个精明深沉的蛇蝎。 好一个不简单的厉害女子! 金发女子未动,中年男子也依然似着了魔一般,双目通红,愣愣地盯着女子,不发一言。 过了片刻,那漫洞的血色红芒终于消逝殆尽,山洞又恢复了先前的湿润与宁静,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在红芒陡然收回体内的那一刻,中年男子陡然一个激灵,双瞳中的红芒已然散尽,显然神志已重归清明。只是脑门见汗,浑身上下更是如同在大雨中淋透了一般。 心中暗叹一声,好厉害的媚惑之术! 如今自己最终极的保命之物已然露陷儿,依这魔女的性子,不抢过去才是怪事。怕是大大的不妙,想到这些,中年男子不由得一阵气苦,暗骂自己好色,起了淫邪念头,才让这魔女有机可乘。如今落得个这般下场,中年男子简直后悔得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克里叔叔。” 来了。中年男子心中一惊,果然还是逃不脱这一趟。 “尊敬的圣女陛下,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叫克里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躬身应了一礼,算是当作回应,心中却盘算着怎样尽可能地保住这件宝物。“叔叔不是外人,这里只有我们俩人,克里叔叔不必如此多礼。”金发女子一边笑着说话,一边从床上坐起,不经意间,双腿微微叉开数寸,衣衫吊带稍稍下滑,诱惑至极,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遐想。 中年男子克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心头又是一震,心中的淫欲再次蠢蠢欲动。心头顿时狂骇,慌忙埋下头去,哪里还敢再多看一眼。 “陛下乃是我血族最高统帅,臣只是您的属下和仆人,再敢冒犯圣主天颜?” “咯咯``````”金发圣女一阵脆笑,道,“克里叔叔,您太客气啦。若没有您收养我,培育我,怎会有索菲亚的今天?说起来,您还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和长辈呢。” “臣不敢!”克里心中直冒冷汗,暗想,我那时怎样待你,莫非我自己还不知道?若非我本身便有了亲王的实力,在血族也算得地位尊崇,德高望重,恐怕早就被你给处理掉了。心中虽然这般想,克里却不知道这魔女倒底打的什么主意,一时间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对了,克里叔叔,我吩咐下来的事情,都给做好了吗?”金发女子神情突然一肃,转腔问道。 里没想到她绝口不提宝戒的事,反而关起其它的事。克里摸不透她的心思,但也乐得如此,对于她“遗忘”心中更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只顿了一顿,立马答道:“该分配的人手,臣已经分配下去了。只是东方的修士太过强大,我们不敢靠得太近,所以现在还没有探到什么深层次的消息。” “哦?”圣女怪叹一声,奇道,“不知以克里叔叔亲王的实力,与东方的修士相比,怎么样?” “这个``````”克里此时已完全认定这圣女抛开了魔戒的事,考虑了番,苦笑道,“说实话,臣作过相关的了解和比较。东方的修士真的很神秘,很厉害,他们的境界分为四个层次,而以我们血族亲王的实力,只不过相当于他们第二个境界化神中期的实力,实在没办法与他们正面冲突!” “哦?”金发圣女生生一惊,美目一转,突然又道,“对了,克里叔叔,你达到亲王境界已有三百年了吧。” “臣无能,至今仍然停留在亲王境界,没有丝毫的突破。”嘴上虽是如此说,克里却是一脸的自豪,要知道,如今血族共有十三位亲王,而克里正是这十三位亲王中达到亲王境界最年青的一个,虽然那时他也已经有了两百岁。不过,这已经足以成为他骄傲的资本。 血族家史上,达到亲王境界的族人虽不能说是不计其数,但至少上得了榜。然而这众多的亲王中,却只有一个该隐,即第一代血族,突破了亲王的境界,达到了圣位。后来在与圣教廷的争斗中,该隐身亡,自此血族再也没有一个亲王突破到圣位。直到金发圣女的出现,这个地道的血族在童年时还默默无闻,可是一成年就表现出超人的血修天赋和出众的领导能力。终于,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她终于突破亲王境界,成为血族第二个圣阶血族。此后,她便自然而然地成为血族亲一代的领军人。 闲话休提。却说索菲亚听了克里的话,笑道:“那你说说,以侄女的实力,按东方修士的境界划分,应该算作什么层次呢?” “这个``````” “克里叔叔直说无妨。” “血族中亲王与圣者虽说只是一个境界的区分,但实力却有着天渊之别。据臣的评比,您的实力应该近似于他们的第四个境界,天仙初期。” “哦?”索菲亚怪异地笑了笑,突然脸色一沉,哀怨地叹了一口气,道,“您也知道,东方的修士中藏龙卧虎,实力高出侄女儿的不在少数,估计,这次不但不能取到宝物,反而有可能丢掉性命,将血族带入毁灭!” “不,不!”克里立马紧张地摇动双手,一脸正经地表态,“只要在您正确的领导下,再加上臣等十三亲王的鼎力效命,臣认为,纵是得不到宝物,也能全身而退。” “恐怕叔叔也是在安慰我的吧,哎!”索菲亚又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突然眼睛一亮,猛地蹿到克里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动地说道,“有一个办法,有一个办法能确保我们得到宝物。” 克里被她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感受着两人之间那暖昧的姿势,克里陡然心跳加速,面色猛地变得潮红,惊惶失措地说道:“什,什,什么办法?” “可是这个办法很难实现,需要克里叔叔的配合。”索菲亚依旧抱着克里的胳膊不放,反而贴得更紧,险些把整个身子都挂到了克里的身上。 克里全身陡然一紧,呼吸不自然是变得凝重起来。猛地深吸一口气,双臂陡然用力,蓦地将索菲亚拉到自己的怀中,双手一紧,埋头就要吻上她樱红的小嘴。 “嗯?”索菲亚娇羞地轻哼一声,伸出纤手轻推克里的胸膛,巧妙地躲开克里那臭嘴的袭击,咯咯一笑,道,“您还没有表态呢。” “噢,什么?哦,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做到的,尽全力帮你!” 克里此时已是色迷心窍,哪里还当索菲亚是自己昔日的养女,更别说什么高高在上的血族圣者。此时,在他的眼中,索菲亚不过是一件独特的泄欲工具而已。 早已被美色迷得不知东西的克里急不可耐地应下来,猛然搂起索菲亚,迫不及待地朝上方的金床走近。 第十六章 玄门护法 (中) 索菲亚媚眼如丝,扬起两只纤纤玉手,环上克里的脖子,吐息如兰,直截了当地轰在克里那近在咫尺的老脸上。 克里被她的气息所惑,眼神变得更加迷离。感受到索菲亚玉体的温热和酥软,克里的血脉倏地喷张开来,深遂的眼眸刹那间充血,变得通红,说不出的诡异骇人。 受到刺激的克里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迅急地地蹿到金床之上,粗暴地将索菲亚扔到床上,只把身体一摇,瞬间将浑身上下所有衣物尽皆震成布缕碎片,露出了那**精壮的雄躯。陡然猛咄一声,近似兽化的克里一个俯身直接朝躺倒在床的索菲亚扑压而去。 “嗯!”索菲亚娇喝一声,把**一抬,同时纤手上拨,电光火石之间抵住朝自己急压下来的克里,“克里叔叔,咯咯,你别急嘛。” 克里欲火中烧,双目血红,可餐秀色近在眼前而不得食,怎叫他不心中恼火?再加上索菲亚的刻意刺激,哪里还忍受得了,怒吼一声,猛地用力,朝着索菲亚横陈的玉体正面坠下。 “咯咯```````”索菲压脆笑连连,纤手玉膝动也不动,看似不经意的一举一动,却将精壮强健的克里吃得死死的。克里顿在半空,也不左侧右晃,更不能向下压进分毫。 眼前佳肴美味平陈待采,自己却不能越雷池半步,克里心中越加恼怒焦急。不停地挣扎,想要扑下,一边怒吼连连:“说,快说,你要我怎样?” 索菲亚眼中精光一闪即逝。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摩娑着克里那坚实的胸膛,一阵娇笑:“人家就只想要你的戒指嘛,有了这个宝贝,人家才有足够的能力保住小命,才能为叔叔你做更多更好的事呢。叔叔,难道舍得让侄女死在那些可恶的东方修士手中么?” 克里全身一震,尚未全失的神志似乎正在衡量春情与戒指孰轻孰重,一时间,眼神中尽是浓浓的犹疑之色。 “嗯。叔叔,侄女儿好想,好难受,你快给我吧,侄女儿想要。”索菲亚将克里的一切神情反应瞧在眼中,心中微微惊讶他的表现,眼中狡黠之色一闪即没,陡然摇动她曼妙的身姿,同时夸张地呻吟两声,不断地刺激着处在理智禁区边缘的克里。 果然,克里受索菲亚所惑,**在不经意间急剧地攀升,爆涨,血脉蓦地喷张数倍,终于连最后一丝神智都消亡殆尽,眼色更见迷离。闷喝一声,若宠物一般顺从地取下指上戒环,献宝一样递给身下的索菲亚女皇。 “这就对了嘛!”索菲亚闪电般接过克里递将上来的戒指,娇笑一声,突然眼中闪过一道厉光,面色一沉,把撑在克里胸膛上的纤手猛地一拍,只见得暗红色的血光闪得一闪,顿时将悬在半空的克里击飞出去。狂喷鲜血之际,重重地摔在下方坚硬的地板上。 “克里,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冒犯圣颜,想死了不成!”索菲亚整了整衣衫,一改先前的娇媚模样,冷浚着脸,不屑而阴沉地盯着前方倒地不起的克里,嘴角不禁翘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而重伤倒地的克里则终于在巨大的痛楚中恢复了清明神智,狂吐了几口鲜血之后,克里终于认识到上当中计这个残酷的事实。艰难地爬起身来,抬头望向那个身居高位的娇艳女子,此时她已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圣女皇。克里陡然觉得一阵恶寒,从头到脚,闪电般蹿遍全身,渗透到每一寸肌肤骨质,甚至于每一个细胞。一瞬间,似乎每一个毛孔都颤栗了起来,惊骇,恐惧,还有那么一丝不甘和怨毒。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放过我?”恐惧地望着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克里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虚弱至极地问道。 “哈哈哈``````你对我的好,索菲亚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记呢。”索菲亚疯狂地冷笑连连,“谁会想到,血族高高在上的克里亲王大人,居然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猪狗禽兽,哈哈哈``````” 蓦地,大笑的索菲亚陡然止住笑声,一字一句道:“克里,你该死!” “你这个邪恶的恶毒女人!”克里似乎意识到了索菲亚必杀自己的决心,心中忍不住一阵震颤,也不想作那地谓的争执,恶毒地咒骂一句接一句地袭向索菲亚,“可恶可恨的东西,你忘了是谁在死神的手中将你救下来的吗?你忘了又是谁给你了现在的一切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下贱东西,该隐先祖是不会饶恕你的,你会不得好死!” “让你和你那该死的死神见鬼去吧!”索菲亚恶狠狠地破口大骂,强烈到极致的杀气轰然释放开来,如同拥有意识一般,不约而同地向下方的克里挤去。一时间,那强烈的压迫感险些让克里这位高贵的血族亲王再次吐血。 “嗷----” 在索菲亚强烈的杀气笼罩下,克里心惊胆寒,肝胆欲裂,但终究不肯引颈待戮,陡然嚎叫一声,气势猛地绽体而出,一股强横无匹的血煞之气闪电流星样迅急地蹿遍克里的身躯,刹那间,双目已血红一片。 “噗”,“噗”`````` 好一阵闷响传出,克里的身体在这一连串的炸响中迅速膨胀,肌肉爆突,血管喷张,仿佛要爆炸开来一般。 索菲亚见到这般情景,却丝毫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紧张惊惶与退缩,迷人的俏脸睛依旧挂着淡淡的不屑的冷笑,纤手微微一抬,一股比先前更为强盛的气瞬间朝克里压去。 “我要杀了你这个魔鬼!”克里艰难地抵抗着索菲亚所释放出来的气势,怒吼一声,双听见几声沉闷的炸响,克里背后倏地冒出三对稀薄的血色飞翼。六片羽翼在山洞中强横的气场下缓缓扇动着,拍打着,费力地抵消着施压在自己身上的强烈杀气。 蓦地,克里陡然猛吼一声,白森森的獠牙裹着红色的鲜血翘唇而出,集中全力一个俯压,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向索菲亚当面猛冲过去。 血族之人修炼以血液为根本能量,与东方修仙炼气凝结元胎有所不同,乃是强调身体强度的淬炼,而远程攻击法术手段则显得有些贫乏。故而在对敌中,他们大多选择近身肉搏的方式来击毙对手。当然,万事都非绝对,就拿索菲亚与该隐的圣阶强者来说,若是全力出手,光凭气势便能将对于分尸解体,自然不能纳入常理来忖度。 克里自然深知眼前这严峻的形势。想也不想,都要拼尽全力搏上一搏,欺近索菲亚的近身才能有一击之力。 然而,克里显然低估了圣者与亲王之间的差距,索菲亚依旧戏谑地注视着向自己急冲过来的克里,就在他将要临近自己的一刻,冷笑着一挥手,强大的气机顿时牵动克里的身体霎时向后翻飞出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索菲亚毫不在意地端坐在金床之上,以一种看待小丑般的眼神紧紧地注视着无知的克里,等待着他再一次如同愤怒的疯狗一般向自己冲来。 哪知道,倒翻回去的克里根本没有再次前冲的趋势,反而凭借着掀翻自己的这股力量,身形一晃,化作一只硕大的蝙蝠,张开宽大的羽翼,陡然向洞外冲去。 异变突起,纵是以索菲亚之前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阻拦的索菲亚腾地从金床站起身来,惊怒地低骂一句,哪里容得克里逃脱,娇躯一晃,便要朝洞外追去。 “唿----” 破空之声陡然响起,不待索菲亚反应,一团黝黑的东西已然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朝自己当胸射来。 第十七章 玄门护法 (下) 话说索菲亚费尽心思,夺了血族亲王手中持有的圣戒,而不明争明抢,却是为何? 原来据传,血族圣戒乃是其先祖该隐之遗物,至于倒底该隐从何处得来,却是无从考究.总之,该隐持戒之时,以血族密法加持圣戒,使得该神戒有了一种怪异的特性,即除非持戒之人自愿脱取,否则绝无可能生抢硬夺,便是主人身死,圣戒也会随之消逝,化不乌有子虚,不复存在. 这段传言自然是在血族中广为传播,然而终究有几分可信,却从来没有人去证实过.一来拥有此戒的莫有不是血族之中亲王一级的顶尖高手,寻常之人避之尚且不及,怎敢出手抢夺?二来,方外高人纵是胜过血族亲王者数不胜数,却鲜有人知道这段血族辛秘,纵是有人道听途说,也自不会将那血族秽浊之物瞧在眼里,抢夺之心更是无从谈起. 索菲亚作为这一代血族圣主,自然深知这个中原委.虽然她实力远胜克里,却也不敢贸然出手击杀于他,生怕传说真个应验,毁了圣戒.要知道,传说中有言,圣戒不仅能提升修炼速度,淬炼功力灵气,还能阴御心魔入侵,乃是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无上至宝.索菲亚想要在修炼一途上更进一步,自然不能失去这方宝贝. 功夫不负有心人,索菲亚仗着巨大的实力悬殊,催动媚惑之术,终是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宝戒.本想顺手铲除克里这个衣冠禽兽,一来报昔日之怨,更消将来之患.却不想这厮老奸巨滑,居然乘自己疏忽大意,逃出自己掌控.这简直是对于一个圣阶强都的莫大侮辱. 索菲亚惊怒交加,正要出洞追杀,却不想恰有一道黑色光影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当胸袭来,速度之快,声势之猛,力道之劲,乃自己生平仅见.震惊之余,万万不敢托大,全身气劲在一瞬间陡然回缩,身形急退开来,同时伸出两只纤手在胸前猛地急划数下,导动气机,将那道刚猛的黑影朝身侧引去. ‘嘭!‘ 一声闷响,在索菲亚劲力的引导下,黑影终于稍稍偏离了正轨,差之毫厘地从索菲亚娇躯之侧擦过,不偏不离地砸在她身后的金床之上,只听得一声轰响,床架顿时被拆散开来.便是整个山洞都禁不住颤了一颤. 索菲亚虽是有惊无险地避过了袭击,却也被那黑影掠起的劲风割得腰间发烫.瞪了瞪那坍塌的金床,一时间,不禁骇然.仔细循那黑影瞧去,只发现几截残缺的肢体凌乱地分布在山洞之中,隐隐可以循得几丝蝙蝠的影子. ‘克里?‘索菲亚一声尖叫,惊讶得合不拢嘴. ‘不错!‘ 一声男音蓦地在身响起,索菲亚陡然一惊,略显惶恐地转过身来,发现不知何时,洞口之处已然站了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看他装扮,必是东方人无疑.只是此人年纪轻轻,竟然能避开自己的感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实力之强,端的不可小觑. ‘你是东方神奇的修士?‘索菲亚克制住内心的震惊,有些好奇地说道. ‘不错.‘年轻人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愠不火,温文尔雅,甚是迷人. ‘噢!感谢您帮我除掉这个血族的败类.‘索菲亚镇定地称谢一声,又道,‘只是不知,尊贵而神秘的东方修士,你到我们这儿有什么事吗?" "你们的地方?"年轻人低笑一声,侃道,"中国的领士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地盘了?" "哦不,修士先生,我想在这一点上,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我``````‘ ‘好了,别狡辩了,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问题.‘年轻人有些不耐地打断她的说辞,神情蓦地变得严肃下来,‘你们也是为这将出土的异宝而来的吧.‘ 索菲亚一愣,脸上的惊惶之色显而易见.只是一瞬,却哪里逃得出年轻人的眼睛. 索菲亚瞧了瞧年轻人那依旧挂满笑容的脸,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微微把胸一挺,正色一番,装傻道:‘修士先生,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别跟我装傻.‘年轻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被我杀死,二是归服于我,作我玄宗护法,我也会传你玄门的修炼法门.‘ ‘不过.‘年轻人突地停顿下来,紧盯着索菲亚,一字一句道,‘我要的是绝对的归服,不是虚假的应付.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这年轻人自然是玄门宗主,林风无疑. 索菲亚明显怔了一怔,纵是她忍耐性再好,也不禁把脸沉了下来.先前的谦恭之相瞬间荡然无存,杀气腾腾地紧瞪着林风,配全着她娇好的面容和魔鬼般惹火的身材,倒是另有一番迷人的风采. ‘收起你那些小把戏吧,它们对我没用.‘林风不屑地笑了笑,毫不客气地伸出一指竖在胸前,一字一句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可恶的家伙,你就那么确实能够击败我?‘索菲亚恨恨地盯着林风,咬牙切齿的横样,恨不得把眼前的男子生吞活剥了. ‘当然.‘林风笑道,‘不信的话,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难道作为血族圣者的我还会怕了你不成!‘索菲亚怒哼一声,把脚一顿,一个俯身便向林风冲杀过来. ‘真个不到黄河心不死.‘林心轻哼一声,继而哈哈大笑,把口一张,一股紫黑气团倏地飘出,化作一道流光,随风膨胀,蓦地朝着索菲亚席卷而去. 这个林风乃是第二元神天蝎肉身显化.自然知晓天蝎的喷毒之法.索菲亚作为有史以来第二个圣阶血族,自然非同小可,乃是天仙一流的高手.林风若是出动主体,抑或是定天化身,自然能在反掌之间拿下她.只是林风有了打算,想要检验一番这第二元神的实力.只是索菲亚毕竟实力强横,肉身近战更不在天蝎之下.综合一比,她的实力与自己第二元神确实相差无几.而这第二元神的优势便在于盘古九卷中层不出穷的精妙法术.即便如此,依旧不敢怠慢,一出手便拿出了绝活,暗想趁索菲亚轻心之际,一举拿下. 果不其然.索菲亚虽是血族至尊强者,但毕竟对神奇的东方法术知之甚少.一着不慎,立马落了下风.来不及闪避,已然被那团爆散开来的紫黑烟雾笼了个严严实实.一时间,视野一片漆黑,脸袋发晕发胀,便是神志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索菲亚心头狂骇,寒意直冒,暗道一声不妙,再也不敢轻敌.奋力把身一震,闷喝一声,只听得‘嘭‘,‘嘭‘一阵连响,索菲亚后背刹那间爆绽出六对薄如蝉翅的羽翼,一阵蒲打扇拍,顿时将那一团毒烟散得一干二净. 林风不惊反喜,身形一晃,便到了索菲亚跟前,运足真元径直朝她腹部击去. 刚刚驱散了毒雾,索菲亚尚来不及反应,已被林风一拳击实.一阵巨痛陡然传来,娇媚的身躯已然倒飞回来,重重地砸在石洞壁上. ‘该死!‘ 索菲亚恶骂一声,恍若无事一般蹿将起来,双手一场,下一刻,手中已然多出一把血红细长的宝剑,剑身之上,两条狭长的血槽贯穿整个血剑剑体,血煞之所浓烈到极致. ‘下地狱吧.‘索菲亚杀气腾腾地挥手舞剑,指向身前的林风,浓烈的血煞之气化作实质一般向林风席卷过来. 林风心头一惊,知道她此时已然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自也不敢托大.仰天一吼,化出天蝎真身,遍体紫褐之气醺绕,鸿蒙一片,光是这卖相,便见非凡. 天蝎却不管这些,再次猛吼几声,震得整个山洞摇摇欲塌.石飞烟滚之间,挥动铁螯朝着索菲亚的纤腰铗去. 第十八章 劫数 (上) 眼见林风恢复成天蝎真身,挥动那双几近无坚不摧的巨螯朝自己拦腰铗来,若是击实,那还了得!索菲亚不敢作丝毫的轻毫怠慢,屏息凝神,把身形一提一纵,同时猛地扑打背后血翼,轻飘飘地一个翻腾,已然挪移到巨螯的上方. 只见索菲亚面露凶厉之色,眼中愤恨与杀气并存.一瞬间,双手高举圣剑,双腿猛地压下,只听得‘嗤啦‘一声轻响,剑身在空中划过一个肉眼不可捕捉分辨的轨迹,搅碎虚空,泰山压顶一般重击在那钢铁一般熠熠生辉的巨螯钢钳之上. ‘梆!‘ 一道闷声犹如沉闷的钟响,在狭隘的山洞中飘扬开来,强横的气劲掠起阵阵音波,如同投石入湖一般,一圈圈地激荡开来,继而没入周遭那坚实的洞壁之内. ‘轰----‘眼见原本坚实的山洞再也经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一声轰天巨响,终是溃散坍塌,化为漫天的石屑烟尘飞腾飘舞,熊熊滚滚. ‘叫你识得我玄门**!‘天蝎元神破尘而出,蓦地口吐人言,哈哈大笑,烟雾迷蒙之间,分别舞动着一双完美无损,紫光外泛的巨型铗螯. 原来这天蝎肉身本就强横坚硬无比,被林风摄出元神灵智,双以镇天石中混沌精气淬炼加固,肉身之前,何止比先前高出数倍? 而索菲亚手中的一戒一剑也不是凡物.乃是修罗魔族中的血魄剑及血灵戒.血灵戒的神奇功用自不必说,这血魄剑却是歹毒厉害无比.不仅锐利非凡,专破仙佛肉身,更能收摄元神舍利,仙魂佛魄,用以提高宝剑自身的实力,端的不可小觑.只是碰到天蝎第二元神这般无魂无魄,肉身强横堪比大巫的变态怪物,方才落了下乘,只能当作一般的兵刃来使,而无甚实质性的功用. 林风自然识得这两件修罗魔宝,只是已然拥有了镇天珠,定天七针这等天地至宝的他,如何会把这等物事放在眼里?况且他有心收服这资超凡的血族女子,日后用心调教,加以时日,定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臂. 不说这一蝎一人各自施展胸中才墨,缠斗不休,却说不远之处,一男一女相倚而立,静默地注视着兀自缠斗不休的两人.这一男一女,男子温文尔雅,气宇不凡;女子冷清孤傲,温情内蕴.正是林风与冥灵二人. ‘幸好事先布下了隐息禁制,不然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警觉.‘林风左手轻轻揽着冥灵纤细柔软的腰肢,满天微笑地指论着眼前精彩的争斗,丝毫不为那个天蝎是自己的第二元神而担心. ‘这就是天仙的实力么?‘冥灵静静地倚在林风的身上,轻轻地将头枕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心中不禁回想起林风昔日给予自己的承诺----‘你若达到天仙之境,便留在我身边吧.‘ 我一定会的.冥灵悄悄地仰头瞥了瞥林风的脸,见他依旧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一时间,她猛然发现,自己的世界真的很单纯,很清晰,所有所有的一切影象最终化归为身边这个给自己温暖和充实的男子,那么清晰,那么分明. 闲话休提,却说前方战场之上,天蝎血族你来我往,上下更迭,依然杀得不可开交. 林风虽说修的是盘古正宗,玄门天道**,这第二元神天蝎却偏走妖魔一道,此时与这本就属于血魔一族的魔女斗在一起,一时间,阴风习习,魔云腾腾,杀气熊滚,强烈的气劲搅动半空的阴云在整片领域里翻腾飙动,压抑窒息的感觉不自觉地升上心头,蓦然间,仿佛整片天都低压到了头顶上. 天蝎丝毫不为这漫天的阴风魔云所扰,挥动两支巨螯,同时附肢不断地左移右挪,左一铗右一铗地向着索菲亚一阵乱砸. 天蝎肉身体型甚大,却根本没有任何行动速度上的劣势,连带着它的攻击也是迅速而精准,每一次砸动都势力逼退索菲亚意欲欺近的身形. 索菲亚作为血族圣者,自然也是了得.举手投足之间,轻松写意地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每每都在巨螯砸上身来的前一刻闪挪开去,并趁此间隙反击一剑. 只是天蝎肉身的强横程度似乎远超出索菲亚的认知范围,尽管她每砍出一剑都竭尽全力,却根本不能在天蝎身上留下哪怕一丁点儿的剑痕.自己反而在那双飞挥的铁铗攻击下疲于应付,狼狈不堪.斗得久了,精劲与力量便自然而然地降了下来,如此一来,更是被天蝎逼得险象寰生,全身衣衫不知何时已变成寸缕挂在身上,衣料之上略显出斑斑血迹. ‘吼----‘ 天蝎猛吼一声,身型陡涨数倍,紫光瞬间大绽,只见得它把血口一张,一团密密麻麻的毒雾黑气团仿佛流星天花一般朝着索菲亚当身乱砸,噗噗闷声连连响起,刹那间便把狼狈不堪的索菲亚笼罩在毒雾之中. 天蝎再吼一声,瞬间化为林风的人形模样,随机点出一指,封住索菲亚的筋络气劲. 索菲亚本就是强弩之末,渐落不敌,此番种了毒雾,头脑昏胀,分不清东西,也不知反抗,便被林风轻易抑了实力气劲回收入体,后背的十二对血翼没了血精能量的供给,自然也回缩入体,变作常人模样. 林风微微一笑,再把手一划,解去她所中之毒,继而凌空一抓一提,将索菲亚摄到身前,笑问道:‘你可愿意跟我修习这玄道**?‘ ‘哼!‘索菲亚毕竟身居圣位,高傲之气自然非常人可及.此时虽已战败成俘,犹是不服,只是畏于林风的实力,不敢直言顶撞罢了. 林风面上不以为意,眼睛微微眯了眯,其内有精光闪转烁动,冷笑一声:‘由不得你!‘ 索菲亚闻言大惊,慌忙抬头张望,正巧瞧见两道七彩毫光由林风眼中绽射而出,笔直无差地投入自己的眼中,刹那间,索菲亚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以往的一切记忆都迅速如同浮萍一般飘到了脑海的外侧.而脑海的最深处,一个模糊的人影却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乍一看,赫然正是眼前这个战胜自己的男子.猛然间,索菲亚醒然发现,自己意识正一步步地变模糊,变迷茫,只有眼前的这个男子,依稀成为自己心中最为重要,最为关键的存在.自己似乎应该服从他的一切,一切`````` 眼见着索菲亚眼神中的变化,林风微微一笑,收摄迷神之瞳,伸手导出一股混沌精气射入索菲亚的眉心之中,治好他的伤势,并将她体内的精血能量彻底转化成为修炼真元,完成由血族向魔道的转变. 林风作完这一切程序,便化作一道紫光急射而出,投到远处本体之内,没了踪迹. 又过了片刻,索菲亚这才施施然地飞到林风跟前,揖然拜下,恭恭敬敬地说道:‘拜见宗主!‘ ‘以后你的身份便是我玄门护法.‘林风满意地笑了两声,‘且要努力修习我传于你的巫魔二卷,淬体炼神,以备来日之需.‘ ‘弟子知晓.‘ 风轻应一声,皱眉沉思片刻,叹道:‘也罢,你就遣散那一众血族之人,保全你血族道统.莫要让他们也卷入这纷争之间.还有,好生修炼血灵戒与血魄剑,日后我再帮你精炼一番,还有大用场.‘ ‘多谢宗主大恩.‘索菲亚心头大喜,心悦诚服地再次拜倒在地. ‘办完一切事务,便来找我.‘林风说完,也不多作理会,携了冥灵,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第十九章 劫数 (中) “哥哥也真是的,”林雪捏着蚩瑶的手,嘟着樱红的小嘴,气鼓鼓地抱怨道,“叫我们要多多历炼,干嘛又不要我跟着他啊,难道跟在他身边就不叫历炼了么?” 蚩瑶一边忍住笑意,一边细声安慰道:“大哥也是为我们好!” “这是哪门子的好嘛。”林雪丫头撇撇小嘴,不服道:“我看哥哥是不要我了,姐姐,你说是不是?” “说什么呢,小妹?”曾海明兴许偷听到了她的唠叨,笑道,“有大哥在身边,我们自然而然地便会生出一股依赖思想,那样一来,我们的修炼或许会风平浪静,一帆风顺,但永远都别想寻证道果,终得大成!” “老四说言正是。”成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等千万莫要辜负了大哥的一片苦心。” “雪儿莫怕,你五哥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绝不让那个谁谁谁动你一丝一毫。”蒲平拍了拍胸膛,煞有介事地正经保证。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邓乾对蒲平的言行很是不屑,冷冷地丢下一句轻蔑的讽刺,倏地飞身而过。 “你----” “怎么?” “算你狠!”蒲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悄悄自语道,“终有一天,我要找回场子,哼!” “五哥?我怎么觉得这个称呼这么别扭啊!”林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找不出有什么不妥,一脸天真地自言自语道。 “这----”蒲平一听,脸顿时苦了下来,郢光瓦亮的脑门也不自禁地冒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汗滴,在白日天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好不显眼。 敢情这两个最小的妹子,貌似从来都没有以兄长的称呼叫过他。哎,人做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意思?蒲平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众兄妹见得蒲平窘态,均是开怀畅笑,其乐融融。 “小心。”大笑声中,林雪突地发出一声惊呼,众人不解其意,却依然如言戒备。只是愣了一愣,哪里还来得及,惊叫声中,邓乾狂喷一口鲜血,蓦地从九天降魔杖上跌坠下来,若断线的风筝一般,卷飞开来,直朝下方地面砸去。 “老三!”成靖见机得快,最先反应过来,顾不得查根究底,御起子午宙光盘,一个俯冲,上前接住倒飞半空的邓乾,却发现他依旧吐血不止,精神痿靡到了极点,显然已是失去了战力。 兄妹几人一见这情景,顿时恨从心起,惊怒交加。循目望去,却见半空之中,一个古服道人悬空而立,右手执一道黑幡,幡面之上,五个狰狞的恶鬼似乎想要挣脱幡面的束缚,兀自发邮阵阵森森惨嚎,让人一瞧便生出阴气森森,毛骨悚然的恶寒感觉。 而那道人左手则正抓着邓乾的法器,九天降魔杖,一层淡淡的黑气缭绕在把手之处,任那九天降魔杖如何跳动挣扎,都脱不出他的掌控,端地厉害诡异至极。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偷袭我们兄弟!”成靖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半空之上的古服道人。 “哼,他杀我大和子民,灭我天照传人,如何不该死!”古服道人不屑地瞥了兀自错迷不醒的邓乾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成靖几人,冷冷道,“你们也要陪葬!” “你是日本狗口里的天照?”蒲平听那道人自报家门,心头大惊,没想到传说中的人物竟然真实地存在。但转念一想,昔日未识林风之前,自己也把神仙佛陀当作梦幻般的存在,现在一想,却也不足为奇。 “呀呀呀!下贱的支那猪,你竟敢如此侮辱本大神,本神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断,永世不得超生!” “什么狗屁大神,不过是一只不人不妖,鬼气森森,自以为是的鬼物罢了。”曾海明感受着雌雄双鞭传递过来的信息,冷哼一声,暗地里却开始小心戒备,这妖道的实力远超他们几人,怕是已有天仙一流,端地不可轻心。 “八嘎!”天照鬼道被气得七窍生烟,怒火中烧,浇出一股黑气将手中的九天降魔杖收摄起来,继而把手中五鬼神幡一摇,五道黑森鬼气直迸出来,飞射天际,阴沉的魔云宛如流质一般卷腾开来,兀自翻滚不息。 “定要你等生魂以祭我五鬼神幡。”天照森然一喝,猛然摇动鬼幡,操控那漫无边际的魔云鬼气便朝几人席卷过来。 成靖等人面色阴沉,打出一道清光将错迷的邓乾包裹起来,拖入自己芥子空间,一边对蚩瑶道,“六妹,先用你的日月五行旗布下万兽阵,困他一困,我们见机行事,切记小心!” “好!”蚩瑶自然知道晓事态的严重性,猛然点了点头,娇喝一声,薄衫素裙迎风飘动,猎猎作响,与此同时,七道色泽各异的毫光自她脚下激射而出,直捣天照周遭的七个方位,只听得“嘭”的一声炸响,流光爆散开来,化作七道高大的旗门迎风自展。 旗门之间,环环相扣,光幕闪动,片刻便结出一阵,如同一顶弥天铁盖,将天照笼在其间。 旗门阵内,黑气滚滚,浓烈的杀气有如实质一般凛冽蹿动,杂乱无章,却又显得秩序紧然,攻击的目标直指场中略显迷茫的天照鬼道。 “这是何阵,居然有这般强烈的魔气杀劲!”天照把五鬼神幡祭在头顶,幽光挥洒下来,结成一道黯色的光草帽将他罩定在内,一时间,任那旗门阵内魔云如何滚腾肆虐,都不能伤他分毫,“这般血杀之阵,正合我鬼疲乏中人所用!” 天照把眼珠子一转,却是动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开!”天照双手掐了个古怪的法诀,陡然斥喝一声,双掌上推,手中的法印立马列幻化出数道流光直朝头顶击去。 “轰----” 一声沉闷的钝响传出,整个旗门大阵都摇了一摇,晃晃欲塌。 天照似乎未料到这旗门阵居然如此强悍牢靠,受了自己的受力一击,居然只是摇了一摇,却不坍塌。心中又惊又喜,手上的动作却不滞缓,只把两手曲平,微微向上一抬,头顶的五鬼神幡顿时躁动起来,幡面之上,五鬼咆哮,有如九幽地狱,森罗剑气一阵胡乱地激射,朝着周遭的阵门一阵乱打。 蚩瑶虽有返虚初期的实力,只能发挥出大阵十之一二的威力,却哪里禁得住这般折腾,全力注入几道真元之后,已是香汗淋漓,俏脸惨白,娇躯不断地晃动,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式子。显然已是近乎灯枯油尽的地步了。 “破!”天照抓准时机,头顶五鬼神幡陡然电射而出,直击大阵的顶部中央,轰隆的一声,顿时将这摇摇欲坠的万兽阵破得一干二净。 蚩瑶狂喷一口鲜血,小脸陡然变得煞白,同时招回七幡倚在脚下,急忙抽身后退。 “留下吧。”天照把五鬼幡一摇,射出一股黑气直击重伤的蚩瑶。 第二十章 劫数 (下) “六妹(姐姐)小心!”几道关切的惊呼同时响起,成靖祭起子午宙光盘,蒲平御起九天元阳尺朝着天照当头砸下,青光赤焰当中,只能依稀瞧见一个手执长幡的长影。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顶级法器?”天照感受着背后那两股绝强的气息,心中大为震惊,面上却是哈哈大笑,“小道把戏,能奈我何?”说着只把长幡一摇,瞬间撑起一张黑色光幕,两件法器一经砸上,便被弹架开来,不能欺近分毫。 “坏蛋!”就在天照得意洋洋之时,林雪突地从他背后腾空而起,娇喝一声,祭起金砖,朝着天照的后脑门全力砸了下来,那金砖一经祭出,便迎风狂涨,只一瞬,便涨得一亩三分大小,若是被它击实,还不把人给活生生地拍死? 天照心中一惊,来不及再次释放鬼气加固防护,已然被那金砖拍中护体真元罩,咚的一声闷响,天照一个跟头便朝下方落去,心头更是血气翻腾,难受至极。 且不说天照破阵而出之时,意欲夺那日月五行旗,于是导了一道剑气直取重伤的蚩瑶,势必要将她一举格杀。 曾海明岂会叫他行逞!怒吼一声,青龙双鞭电射而出,化作两条十太巨龙,几经缠绕飞腾,电光火石之间挡作了飞射而来的森罗剑气。 “噗----”曾海明只不过化神中期的实力,本就发挥不出这上古法器青龙双鞭百分之一的威力,此番情急之下,强运本命真元,引出鞭中潜藏的龙魂神魄,终是挡住了天照的必杀一击。 只是如此一来,杀招倒是挡了下来,曾海明却于也无力支撑这强大的法器,反而在刚才的剧烈碰撞中受到反噬,心脉重伤,狂喷一口鲜血后,急忙招回恢复为复形的青龙鞭,冲到蚩瑶身边,将她扶住。 又道天照大意之下,未能挡住林雪这个返虚后期高手含恨而出的全力一击,一个跟头栽了下来,一时间,被气得哇哇直叫,满脸通红,腾地冲上天来,把幡一摇,就是几道鬼气朝林雪卷去。 林雪丫头心中害怕,哪里敢硬接这怒极而发的必杀绝招,惊叫一声,运起林风所传的神行之法,一个晃身便闪了过去。 “该死的支那人,胆敢打伤我大和之神,你们将以生命为代价,来赎清你们所犯下的罪恶!”天照被气得不轻,一时间暴跳如雷,摇动五鬼神幡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乱打,只是林雪几人根本就无心与他正面抗击,只是运起神奇的法术,不断地闪避,侵扰,直把天仙一流的天照搞得头大懊恼不已。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天照心中默念,瞧了一眼远处受了重伤的曾海明二人,顿时主意升上心头。 再次猛地摇动了几下五鬼神幡,森罗鬼气逼开不断侵扰自己的三人,一个闪身便朝外围的二人冲去。 “不好!”成靖见机得快,心中暗骂一声,赶紧招呼林雪蒲平上前拦截,管它子午宙光盘,还是九天元阳尺,一股脑儿便向前方的天照后背招呼过去。 天照冷哼一声,依旧将五鬼神幡擎在头顶,无风自展,急速摇动,瞬间撑起一张弥天黑罩将周射护持在内,也不多作理会,双手掐了一个古怪的印诀,闪电般蹿到曾海明二人身前,双手猛地一推,一团幽黯的光球倏地飞去,当胸直击二人。 “六妹,小心!”变故突生,曾海明心头大惊,强忍住心脉的重伤,第一反应便是冲上前去,将蚩瑶护在身后。 “嘭----” 在强烈炽眼的光芒中,曾海明的肉身不偏不倚地被黑球击中,蓦地炸成粉碎,血肉纷飞,惊心动魄。 兄妹几人看到这副场景,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响,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滞不前一般,所有一切都变得茫然苍白起来。 那个沉着稳健的男子。 那个重情重义的兄弟。 就这样,就这样离开了么? “四哥(老四)!” “日本猪,我要你的命!”蒲平怒吼一声,双目瞬间血红一团,惊人的杀气不断地攀升,浑身上下真气鼓动流转,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他居然一举突破到了化神后期。 蒲平对此毫无所觉,扬手便是一道本命真元隔空递入九天元阳尺中,携起风雷之声,直朝天照的后背光罩砸去。 “轰”的一声巨响,三件顶级法器的惊怒一击岂可小觑?黯色光罩瞬间便被破了个一干二净,余威犹是不减,直直撞在天照的后背上。 是天照位居天仙,也禁不住如此厉害的攻击,喷出一口鲜血,再次坠下空去。 强光散去,只剩下蚩瑶娇弱的身躯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她呆呆地愣在那儿,小脸煞白一片,仿佛一个犯了大错的小孩,自责内疚,不知所措。 身前,一雌一雄两条青龙鞭悬空飘浮着,中间夹着一道淡淡的虚影,兀自跌宕沉浮,几近透明,犹如风一吹便要消散似的。 “四哥还没死。”林雪不愧是返虚后期的高手,见识自然不低,一见那双鞭虚影便瞧出了些许端倪,惊呼出声,“快,快将四哥残留的元神纳入青龙鞭中,保住他最后一丝真灵,哥哥定能救他!” 蚩瑶一愣,率先反应过来,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泪水和全身的伤势,强行打出本命真元将曾海明的元神纳入青龙鞭中,这才好生收摄双鞭,心情复杂地飞回三人中间。 “还好,还好!”成靖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口中喃喃说道。 “可恶!该死的支那人,本神要你们死无葬生之地~!”天照蓬头垢面地蹿上天来,一脸灰败之色,显然也是伤得不轻。 “日后猪!你敢伤我四哥,我们岂会放过你!”蒲平一脸愤恨,杀气腾腾,“来来来,你这个***杂种,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你敢对我无礼!”天照一听蒲平的喝骂,险些没被气死,哇哇大叫数声,摇动五鬼幡便朝几人冲杀过来。 此时天照已然身负重伤,实力大跌,林雪几人虽没有完胜的把握,却也自是不惧,相互间传递几个眼神,便纷纷祭起法器迎了上去,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争斗中的几人却不知道,蓬莱的各方势力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一举一动,道佛妖魔纷纷朝着这边赶来。 第二十一章 魔影 (上) 蓬莱仙岳的另一端。 蓬莱仙岛现任岛主玉阳子一身白衣,负手而立,昂首望天。岛内特有的夜风吹过,拂起他的衣襟微微飘动,看去气度不凡,仿佛仙人一般。 除了他那一张诡异的脸,一个厚重的疤痕显赫地贯穿他的整张脸颊,平添了几分莫名的森然与狰狞。 那是当年在昆仑山下一战,他含恨败在昆仑手下的标志。 夜风微有些凉,空气里仿佛还带著刚刚那场大雨的湿润,黑暗弥漫四周,却只有他的身影,依然站在那里,桀骜而显眼。 在他身后的黑暗中,隐约传来呼吸声,那是隐藏,静守在黑暗里的他的门人,在黑暗里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命令。 蓬莱仙岛缘起上古时期,传到玉阳子这一辈,已然不知经历了多少代,多少辈,当真渊源流长,声名远播。但没有人比玉阳子自己更清楚,在这个风光无限的背后,蓬莱仙岛所面临的危机。 后继无人! 千万年前,封神战时,蓬莱仙岛隶属截教一脉,一气仙,羽翼仙,五彩神光,哪一个不是声名响当当的厉害人物?只可惜,封神一战,阐教能人尽出,更有人教教主,释门佛陀,以及诸方散修倾力相助,截教门人伤亡殆尽,道基大动。 忆往昔,威名蓬莱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盛名。而如今,羽翼仙化身大鹏明王,孔雀明王更成了佛门准提道人的座骑,昔日辉煌的截教已然名存实亡,再也不复存在了。 然而,封神战后,人间界修炼环境遭毁,天下道门佛院纷纷搬离,迁到灵气浓厚的地仙界。原以为,此般情景定能给截教门人,蓬莱仙岛一个再次复苏的契机,纵是不能一步登天,日积月累,千百年后,蓬莱仙岛总能重现昔日的辉煌。 却不名人算不如天算,数百年前的一场变故,终于让玉阳子这个蓬莱当代岛主认识到,复苏之难,难于成天仙! 原来,道佛妖佛迁升地仙一界,人间道统稀疏。蓬莱传至玉阳子一代,作为当代岛主的他大刀阔斧,广收门徒,扩大门庭。门中弟子稍有小成便被派遣出岛,入世炼心,以期大道。 最开始的百余年,天下道门佛派虽把截脉蓬莱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但一方面,毕竟蓬莱一脉隶属截教,人,阐,截三教本就同宗,自然不能明面上赶尽杀绝。二来,蓬莱仙岛实力虽然发展迅速,却远没能入得天下道门的法眼,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屑动手剔除。 却不想,百余年来,蓬莱的发展速度之外,简直到达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程度。虽不能说与天下道门分庭抗礼,但整体实力却远超天下任何一个单门独户,便是久居道门魁首的昆仑,以及新近腾飞的蜀山剑门,也是远远不能相比。 昆仑诸流岂会这般坐视截教做大?惊恐之余,天道佛道恶计顿上心头,派出门人在人间世俗隐秘搞出一大堆的纷乱事故,全然嫁祸到蓬莱头上。如此一来,师出有名,昆仑派更是颁下玉虚令,发起天下正道共讨邪魔歪道。一时间,蓬莱入世修行的门人处处遭到截杀,便是俗世的一切基业也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可笑堂堂截教正统,如今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邪魔歪道。天道变化莫测,不可揣度,当真非人力可及。 “难道天要亡我蓬莱?” 玉阳子昂首仰望天际,双手负于背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不尽的悲戚与不甘。 虽说修炼之人修身养性,倡异摈除一切世俗杂念,说到头,却又有几个人能够办得到?想当年封神一战,便是那高高在上,历经万劫也是不灭的混元无极太上圣人也难免生出嗔念,更何况这些在轮回命途中翻滚打磨的草芥蝼蚁。 玉阳子微微闭上了眼,感受着夜风的冰凉,忽然间,他的心仿佛猛地沉到了冰窟,好一阵心灰意冷传上心头。一时间,落寞而又迷茫。 这世上,什么都容易得到,最难得到的,却是人才,尤其是自己栽培起来完全信得过的人才! 几十年来,玉阳子呕心沥血,蓬莱仙岛慢慢又有了起色,但在玉阳子的心中,那片阴影却是越来越大。 百年前,玉阳子为了给蓬莱仙岛讨要一个说法,携截教之名,独上昆仑。却不想被那一干子道貌岸然的老家伙打了个半死,便是脸上这一划显赫的疤痕,也是在那时留下的。 修仙炼道讲究粹炼元神,神游太虚,反观肉身,却没有那般在意。以当年玉阳子返虚之能,莫说这点伤疤,便是舍了这肉身,重修一副躯壳也不在话下。然而玉阳子却并没有这样做,他要交这块疤痕永久性地保留下来,时时地提醒自己,警戒自己。卧薪尝胆之意昭然若著。 原以为,在隐蔽与平静之中,蓬莱必能再次赢得一个修养生息的契机。更不想,近二十余截前,蓬莱惊现天兆,异宝将出。这让玉阳子这个蓬莱岛主惊喜的同时,更有了深深的担忧。 说是喜,玉阳子确实惊喜交加。在蓬莱声势日渐低靡的今天,仿佛老天开眼一般,就在蓬莱仙岛的境地之内,奇兆惊现。试想,若是蓬莱仙岛能够得到一件威力厅绝的上古异宝,首先蓬莱岛自保就无问题,然后再愤发图强,徐图发展,日后未必不能翻身。 说是忧,乃是天兆惊现,轰传天下。便是这几日,天下侧目,正邪高手纷至沓来,齐聚蓬莱仙岳。染指之意,便如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此一来,身为东道主的蓬莱必然会被推上那风口浪尖,徒叫整个宗门悬在生死存亡的一线。 玉阳子惊怒交集,但此时此刻,已不容他后退,遂起蓬莱仙岛全部实力,布置在山岳之中,一面全力找寻那异宝下落,一面则负责狙杀来犯外敌。这数十日间,被其暗中杀害在死泽之中的人,已经不下数十人,其中既有正道散仙,妖魔高手,也有正统道佛门派的高手。 为了本门的生死存亡,玉阳子已然是不顾一切! 就在前不久,玉阳子得门下密报,紫竹佛派与昆仑一流生出间隙,势同水火。这雪中送炭一般的惊闻顿时让玉阳子看到了一线生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玉阳子岂会不懂? 半晌,身后的黑暗中忽地一阵轻微脚步响起,一个看去精明瘦削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来到玉阳子身边,玉阳子立刻转身面对著他,显然此人身分非比一般。 这个中年人名叫漠北,乃是蓬莱仙岛玉阳子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加之办事能力极强,故而很得玉阳子器重。此时玉阳子静伫夜下,便是为了等候漠北有消息。 漠北向玉阳子行了一礼,玉阳子微微摇头,道:“算了,不必多礼,怎么样了?” 这一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漠北却显然知道玉阳子所问之意,低声道:“岛主交代属办的事,已经办妥。另外,周围几个落单的小派人物,属下已经直接下手解决了。” 玉阳子精神一振,面上首次露出笑容,点头道:“好!如此我们就少了一些后顾无忧。嗯,现在就只等两方的厮杀了。你先下去吧。” “是,岛主。”漠北微微施了一礼,转身隐入浓浓的夜色之中,消逝不见。 “还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才好!”玉阳子仰望着天,眼中已然没了任何的迷惘,满是淡淡的坚定。 第二十二章 魔影 (下) “玉阳子道兄。”正当玉阳子凝神沉思之时,身后膝黑的夜幕中蓦地走出一道黯色的人影,由模糊变得清晰,却是一个面色冷峻,略显阴沉的中年儒士。这中年道人一面向玉阳子走近,一边轻笑,貌似亲近到了极点。 玉阳子闻得中年儒士的招呼,陡然缩回思绪,也不转身,依然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脉,不作一答。 中年儒士眼眸之中陡然闪过一道怪异的神色,只一瞬便又消逝不见。只是玉阳子背身而立,根本没有察觉而已。 微微一笑,中年道人瞬间将方才的神色恢复过来,道:“玉阳道兄,你可知天下各大门派齐聚蓬莱,贵岛生死存亡悬于一线,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玉阳子面上肌肉一抖,露出愤恨神色,恨声道:“这一点我如何不知!那些人不仅是想要那件宝贝,更打算趁机灭了我蓬莱道基,夺我洞天仙府。哼!” “道兄说言不差。”中年道人微微一笑,步上前去,与玉阳子并肩而立,又道,“想那上古之时,截教一门,门徒之众,号称三界第一教。蓬莱仙岛作为截教主脉,那是可等的威风!那些个阐徒佛陀便是给你截教弟子提鞋也是不配,怎敢如现今一般压在蓬莱头上?” “哼!”玉阳子听他言语,心中甚不是滋味,闷哼一声,也不作声。 中年道人嘴角微微一翘,继续道:“只是世事变迁,不可揣摩。封神一战,截教湮没,蓬莱倾覆,几无生机。如今异宝将出,天下道妖魔佛齐聚,道兄已是非置之死地而不能生也!” “我岂会不知!”玉阳子冷哼一声,“你也别得意,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两条蚂蚱,我若生死,你也不能独活!” “哈哈哈``````”中年道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纵声狂笑,道,“道兄此言差矣!如今我血魔光杆一个,无牵无挂,怎会有所羁绊?倒是道兄你,身后背负着这么一个大的道统基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生死是小,不能保住祖上基业这天大的罪名却不是道兄所能背得起的,唉,当真叫人心忧啊!” 原来这中年道人正是当年以风雷之势,席卷天下的血魔老祖。后来败在蜀山剑门紫青双剑合壁之下,重伤而退。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在蓬莱仙岛之内,还与玉阳子这般亲近。 “哼,别说得那么轻松!”玉阳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你的打算,若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以为就凭你现今的实力,能够卷土重来,再次开创昔日的盛况?”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自己的意向被玉阳子揭穿,血魔老祖也不以为意,一副心平气和的高人模样,“这数百年来的静修也多多少少让我的脾气有所改变,少了一些浮躁,多了一些闲散。倒也不如往日那样看不开了。” “说得好听。”玉阳子冷哼一声,对他的话很是不屑。 “道兄信也好,不信也好。如今在我看来,什么雄图霸业,什么高位重权,在天道面前当真一文不值。我等人间修士在这片局限的领域倒也勉强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但与仙道高手相比,却是蚂蚁一般的人物,反掌之间,便可能丢了性命,到那时,一切的虚浮又有什么意义。” “你倒是说得轻松。”玉阳子突地哈哈大笑,“你血魔一路,乃是歪道,入不得四教正统,自然没有那尊师重道,忠孝礼义之说。自封神战后,我截教覆灭,凡我门人,哪个不是励精图治,以重振我教为已任?你所言那无为之道,岂然用在我之身上?” 血魔微微一笑,对他言及“歪道”一说不以为意,叹息一声,又道:“只怕如今的形势于你是大大的妙。” “我自然知晓。”玉阳子定了定神,双眼里尽是坚定之色,“但此宝非同小可,干系到我截教振兴一途,便是拼却性命不要,也绝不能让他人染指!” “道兄当真要殊死一搏?”血魔叹了一口气,不禁问道。 “我心意已决,自然没有更改之理。”玉阳子冷冷地答了一句,依旧望着远处那黯然的夜色。 “既是如此,我也不再规劝。”血魔又叹一声,沉默少许,方才道,“也罢,想当年,我败在紫青双剑之下,若不是道兄出手舍命相救,怕是早就形神俱灭了。尔后,道友更是不嫌门户正邪之见,将我留在仙岛之内修炼恢复,此等恩情,便如再造。我血魔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如今便就帮你一帮,日后便是两不相欠,再也因果。” 玉阳子闻言一愣,突地转过身来,朝血魔道:“你也不必如此。那日我救你,也存了一分私心。我一直认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故而妄想他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重振我门。” “只是如今形势混乱严峻,声势之壮,远超当年你席卷天下之时。恐怕便是有了你的帮助,也不能增添什么胜率。你本与我教无关,也不必搅入这乱局之中,徒染因果。找个时间,你自离去,潜修大道吧。” “我血魔说一是一,决不更改。”血魔语气陡然一冷,“若有事宜,通知于我便是。”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血魔老祖挥袖而去。 望着血魔的身影消失在如泼墨一般的夜色里,玉阳子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兀自叹息一声,依旧转身望向那迷朦的山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浮云山脉之下,林雪兄妹三人依旧与那天照鬼道战得不分高下,难分难解。一侧,蚩瑶小心地将青龙双鞭收摄入体,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继而找了个平稳之下,盘腿坐将下来,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伤势。 天照鬼道本是天仙一流的高手,只是少识道门秘法,加之狂妄自大,不将众人放在眼中,一个不小心,吃了大亏。如今更是被几个跳梁小辈生生拖住,更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日月五行旗。久战不下,心中越发郁闷愤急。 “支那小辈,乘乘交出法器,缚手就擒,不然,本神定要以你等生魂祭我五鬼神幡,到那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天照一边哇哇大叫,一边摇动五鬼神幡攻防。 蒲平祭起九天元阳尺,逼出九天真火荡开袭击过来的鬼气。如今他的实力已然臻至化神后期,御使起法器来,越发得心应手。 “你在吓唬谁?”蒲平对他的怒叫很是不屑,“那你那熊样儿?也能自称大神!真***丢人现眼!” “呀呀呀!”天照哇哇大叫,满脸通红,“不叫你等形神俱灭,本神枉叫天照!” 怒吼声中,猛地摇动五鬼神幡,森罗剑气密密麻麻地弹射开来,铺天盖地一般,朝着三人卷了过去。 “不好,这***要拼命!”蒲平惊骂一声,赶紧抽身后退。 成靖与林雪也感觉到不妙,不敢轻心,同时轻喝一声,运起神行之术,闪了开去。 就在这时,几个古龄老道已然来到了斗场的区域。 第二十三章 前奏(一) “这头蠢猪狂犬病又发作了!”眼见那密密麻麻的森罗气箭有如被捅了老窝的蚂蜂一般涌袭上来,一时间手忙脚乱,左右不支,甚是狼狈。蒲平一遇这情景,实在与自己平日风流倜傥,处变不惊的形象大相违悖。刹那间,心中气极,尖叫一声,忍不住破口大骂,一边全力御起九天元阳尺,猛地一纵,撩起一个自以为最帅最酷的身姿,方才险险逃脱出来。 “猪的狂犬病?”成靖哭笑不得地念叨一声,一边跳蹿开去,一边没好气地瞪了蒲平一眼,却是无可奈何,谁叫这个家伙是自己至亲至近的兄弟呢? 相比狼狈逃蹿的蒲平,成靖与林雪则相对轻松得多。林雪本就功至返虚,自不必多说。而成靖则是仰仗了子午宙光盘的绝强防御之力,加之天照鬼道含恨而出,几乎将所有的攻击都施放到处处谩骂自己的蒲平身上,落到二人身上的鬼气自然也就相对少了一些。 如此一来,若非蒲平功力已然突破瓶颈,达到了炼气化神的后期,怕是早就在这一波强悍到极至的攻击中挂下阵来。 “气煞我也!”天照鬼道发出一记杀招,却并没有收到应有的功效,心头自然恼火不已。只是毕竟功力损耗巨大,加之重伤在身,至今也没有任何时间静心修复,怎敢贸然上前追杀?一时间,只得呆在半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回复真元。 “你我之仇,深比天渊,你若不死,怎可消我心头之恨?” 成靖三人一听,哪会示弱,御起法器反攻回来,一边沉声喝道:“好一个不自量力的狗东西!你侵我华夏,伤我至亲兄弟,如此大仇,不死不休。仿日定要你不能生离此地!” 一句说罢,蒲平一马当先,高擎九天元阳尺便朝着天照头顶的五鬼神幡捣去,看他架势,分明就是为了报方才一击之仇。 “你敢来送死!”天照有伤在身,怒气攻心。只觉得胸内好一阵血气翻腾,满面潮红一遍。仔细想来,自己堂堂一方大神,本以为杀起个后生小辈便若反掌一般,轻而易举,断不会有任何差池。如此这般,更可顺手牵去几件顶级法宝,没想到,如今居然落得个被几个小辈围追猛打的地步,真个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天照越想越气,差点连死的心都有了。 至于林雪兄妹三人奋起全力,追着天照便是一阵猛打。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三人密不透风的围攻之中,天照虽显得有些捉襟见衬,却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败下阵来。 暂且不提。且说斗场之外,此时已然凌空立了几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其中一人尤其瘦削,有如枯木一般,毫无生机可言。此五人正是昆仑道派五大元老,先时感觉到天地间强烈的元气波动,心头震惊无比,于是便顺着气机牵引,寻了过来。 当先一人,正是人间昆仑派辈分最高的枯木老道。 “好家伙,金砖,子午宙光盘,九天元阳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顶级法器?”饶是枯木老道隐世修行了数百年,如今已是返虚后期的准天仙修为,不禁不住心神大震,惊呼出声。 清虚四人虽未见过这等宝物,却也在本门宗典中多多少少了解过这封神时期的上古法器。此时听得自己等人心目中无比尊崇的枯木老道惊叫出声,心中的震动业已陡升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愣愣地凝视着眼前的战况,只晓得口中喃喃感叹:“原来是上古法宝,难怪这般厉害。若是这些个宝贝尽为我昆仑所有``````” 清虚不敢再想下去,扭头看了一眼几位师弟,发现几人也是一脸呆愣地望向场中,面上的贪婪之色赫然易见。清虚忍不住心头狂喜,正要征求枯木道人的意见,却听见枯木老道再次惊叫出声。 “好厉害的女娃!如此年纪,居然已有了返虚后期的修为!” “师叔是说那个驾驭金砖的女子?”清虚四人一脸不信地看了看林雪,实在这敢相信眼前这稚气未脱的小女娃儿居然已经是准天仙一级的厉害人物。 “不错,而且她的功力极其深厚,道基稳固,真元精纯,没有任何隐患。这一点,便是我也远远不如!”枯林一双老眼之中精光绽射,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惊骇和失落,“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居然出了这等人物!实在难以想象。” “师叔。” “嗯?” “师叔您看那鬼气森森的老道士是何来历?弟子功力浅薄,竟看不透他的虚实。只是觉得此人煞气缠身,怕不是正道中人。” 枯木老道双目微眯,定了定神,忽然叹道:“此人与三大高手群战,居然能立于不败之地,我也看不透他的虚实,怕是,怕是渡过九重天劫,突破返虚的仙道中人了。” 其实,以枯木实力,早该注意到这实力最劲的天照鬼道。只是先前被那几件显著的封神法器所迷,继而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法宝的持有者身上,反而忽略了这力战三大高而不落下风的天仙高手。 “天仙?”却说清虚四人心中陡然一凛,一股强烈的寒意猛地袭遍全身,“我的天哪,居然有天仙一流的高手滞留在人间。这样一来,我昆仑还有何希望夺取宝物?” “也不尽然。”枯木老道语气一转,双眼之中精芒直蹿,说不出的诡异,“我见此人怕是受了重伤,实力大跌。不然,岂是几个后生小辈可以正面抗衡的?只是不知,何方神圣居然可以将这天仙高手击成重伤。” “师叔。” “说!” “依您之见,弟子等人是否可以``````”清虚小心地扫视了一眼前方的动静,朝着枯木作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枯木一听,双眉微蹙,却不言语。 “若是我昆仑得到这些顶级法器,师叔您想``````”清虚见枯木有些意动,立刻再添一把火。 “这些人物实力虽高,此时却不是我等对手。”枯木皱眉道,“只是不知是何来历,若贸然动手,徒然若下这等强敌,恐怕不妙!” “这有何惧。”清虚阴笑一声,悄声道,“只要我们斩草除根,绝了生迹,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你岂不知那阴阳推衍之法?”枯木有些担忧地提醒了一句,心中仍是犹豫不绝。 “弟子自然知道,只是若我昆仑得宝,实力大增,加上师叔坐镇,又有何惧?纵是他们身后之人修为通天,视我人间昆仑为无物,但至少也要顾及到阐教的名头吧。”清虚胸有成足地低笑一声,“再说了,有了这些个宝物,师叔您渡最后的三重天劫必定把握大增,您说是不?” 清虚说完,颇为得意地指了指天,仿佛在暗示,那儿有着我们真正的后台,不必顾忌太多。他却不知,如元始天尊一般的圣人眼中,苍生万物皆为蝼蚁,又岂会在乎一块几近灭绝的人间道统。 清虚自然不知,枯木亦是不晓。思虑了半天,终是抵挡不住诱惑,倒是觉得清虚所言极为有理。狠了狠心,终于点头应允。 也是劫数将至,迷了心智,非人力可以挽救。 清虚四人欣喜若狂,纷纷招出自己的飞剑法宝,便要围剿四人。 便在这时,又有数道人影从四面八方激射过来。 第二十四章 前奏(二) “枯木前辈,百余年不见,前辈已然濒临天仙之境,实在羡煞晚辈也!”人影未到,先声夺人,只见得苍穹之中划过一道琉璃的光弧,下一刻,已然有三位白须道人出现在斗场之外,昆仑五老的跟前,“小道苍松携师弟二人,向前辈见礼了,哈哈哈!” “原来是苍松掌门。”枯木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有些阴恻地笑道,“掌门不必多礼,你我同为阐教门人,当平起平坐,相互提携才是!” “哈哈哈``````那是当然。”苍松子大咧咧地仰天大笑,在枯木这等前辈高人的面前,竟然一点拘束的表情也没有。 枯人道人心中冷笑,面上却不以为意,依旧含笑盯视着眼前的崆峒三老,暗道可惜。 眼前自己等人的如意算盘落成画饼,清虚四兄弟早就怒不可遏。只是碍于同宗情面,发作不得,加之,自己等人总不可能当面直斥他们破坏了自己的杀局吧!本以为,这崆峒三人乃是无意之举,却不想,在老祖面前,竟然这般自大放肆,恬不知耻地接受枯木老道“平起平坐”的说法儿,如此一来,自己四兄弟岂不是要平白矮上一个辈份儿? 修真之人只要入得返虚大道,无有天劫加身,便可永享无穷命元。似这般,仙道中人最在乎的无非便是一个面皮声誉。苍松子所为,无异于在清虚等人头上撒野。四人怎能不怒不气?若非顾忌先祖遗训,同门之宜,只怕早就要将眼前三人击毙当场。 “苍松掌门怎会有此闲情,到此一游?”清虚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苍松子,言语间的冷冰却是显而易见的。 苍松子毫不讳地与他对视,微微笑道:“我崆峒乃是小门小辈,平日里无所事事,所为之事无非便是穷尽法门,淬心炼道。倒是昆仑作为天仙道魁,统管天下道门。清虚掌门日理万机,又怎会有此闲情逸致,出游这偏远小区?” “哼!”清虚无言以对,心中恼怒,却又奈何不得,只得沉闷地哼了一声,不作理会。 枯木老道有些失望地瞪了清虚一眼,继而转头向苍松笑道:“道友看那打斗中的四人如何?” “年纪轻轻,已得大道,着实不凡。”苍松子老早便已注意到这场中的情形,心中虽是震惊,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痕迹,“有两人,便是贫道也看不透虚实。” 崆峒三老中,唯有苍松子位及返虚中期,而苍柏与苍桐均只是返虚初期的修为。自然识不得返虚后期的林雪,更别说证了天仙大道的天照鬼道。 枯木道人知根知底,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这二人,老道却是知晓。那女娃乃是返虚后期的高手,而那被围之人却是天仙一流了。” “天仙!”苍松子吃了一惊,显然也没有想到人间界当真会有超越返虚的修士。此时若非自己有所倚仗,只怕早就生出退却之心了。 “这些人是何来历?贫道看他们所御之物,均是上古时期,封神法器,非同凡响。”苍松眼中精芒直跳,有些不解地朝枯木问道,“道兄可知天下宗门,有哪一家哪一派有此殷实家底,高深实力?” “老道也是不晓。”枯木对苍松子的“道兄”称呼不以为意。只是阴阴一笑,径直把目光投向苍松子,不知道是何意味。 苍松子也不避讳,直视枯木的目光。只是在这一场对视之间,没有丝毫的杀气,反而多了一股莫可名状的诡异感觉。昆仑清虚四人却是不知这其中的端倪,只是感觉师叔或许恼于苍松的所作所为,即将出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时间,不觉心头大喜,正要一展身手,报先前之恨。 苍柏苍桐二人同样紧张万分,生怕一个不好便要陷入苦战之中。 突然,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搞得六人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笑毕,只听苍松子道:“昆仑玉虚统领天下道门,自然莫有不从,天下安稳太平。只是这缥缈寰宇,大千世界之中,难免有那么些个不识时务,执迷不悟的妖魔鬼怪敢犯众生之怒,免不得要以雷霆手段斩妖除魔。昆仑道友除魔卫道,自然殛需神兵利器,捍天下之正派,阻滞重重,却是功德不小。” 枯木含笑不语,却听苍松子继续道:“金砖乃是昔日乾元山太乙真人洞府之宝,乃是阐教法器。道友正可趁此机缘,复收此宝,日后除魔卫道也就平添一分助力。” “道友说言不差。”枯木老道阴阴地笑了笑,却不多作言语。 苍松定了定神,面色从容,继续笑道:“想我崆峒一脉,道承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广成祖师,合该威镇三界,响彻寰宇。只不贫道无德无能,未能重振崆峒雄风,宏扬广成**,实在地有愧先祖。” 苍松一脸悲戚,痛心疾首,声情并茂地继续道:“昆仑与崆峒同根共源,道友可愿眼见我崆峒声威日下,道基尽灭?” “自然不愿。”枯木老道一脸同情真诚,心底却是冷笑连连,暗道:你之手段,我岂会不知?今日便给你好处,他日必将一并拿回! “如此甚好。”苍松子展颜一笑,“九天元阳尺,子午宙光盘可归我崆峒门下,助我等重振师门雄风。” “你``````”清虚惊呼一声,抬手直指苍松子,脸上的怒容已然攀升到一个无可复加的程度,那神情,恨不得将苍松子生生杀死。 “这三宝本该为我昆仑独有,如今平白分出去二件,虽不如这如意金砖厉害,却也非同凡响。难怪清虚会忍耐不住,怒火攻心。只是鲁莽了些,不是我昆仑掌门该为。”枯木老道人心中暗自斟酌,瞥了一眼竖眉横眼的清虚四人,心中一阵阵感叹。 “清虚不得放肆,苍松道友所言不差,该当如此。” “可是,师叔``````”清虚犹不死心,急切地看向枯木,正好看到枯木那急欲杀人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怔怔地闭了嘴,不敢再发一言。 枯木冷笑一声,淡淡道:“那魔道妖人头顶的鬼幡,煞气太重,当以我昆仑**,镇压同化,磨其煞性,反魔归正。” “道兄所言极是。”苍松子冷笑一声,点头应是。 暂且不提。且说林雪四人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是身陷苦战,谁都脱身不得,无暇顾及。眼见在自己三人的猛攻之下,天照鬼道渐渐陷于困境,不堪抵挡。成靖赶忙乘此空隙,抽身朝昆仑这边喊道:“来人可是我神州同道?这妖人乃是日本大和之神,天照妖孽,今日来我华夏,意图不轨。道友既然到此,何不助我等一臂之力,加入战圈,速速消灭此魔?” “天照?”枯木微微皱了皱眉,直直地盯着天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等是哪门哪派弟子?”苍松子微微沉吟片刻,大声询问。 “若是报出蜀山,怕是要泄了老底,坏了大哥定计。不如就报上玄宗,他等必然不晓。”成靖心头琢磨,连忙答道:“我等是海外玄宗一脉弟子,游历至此,碰到妖魔作祟,这才碰上此獠,大战至厮。道友可速速来助,除去此魔。” “玄宗?”苍松子也是老眉一蹙,朝枯木问道,“道兄可曾听说过这玄宗?” 枯木把头一摇,不作言语。 “你等敢来送死!”却是天照听得成靖等人对话,心头又急又怒,生怕那诸多道人前来围剿自己,落个身死。“谁敢上来,本神定要倾全大和之力,灭他满门,拿他生魂祭我五鬼神幡,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他妈就会吹!”蒲平不屑地哼了一声,“今日就灭了你,他日再去那劳什子大和,灭了你鬼门道统,看你还能翻腾到什么时候!” “呀呀呀,气煞我也,小辈,我要你去死!”天照大怒,气得哇哇大叫,摇动五鬼神幡便朝蒲平杀去。 却说那边,苍松听了蒲平所言,冷笑一声,朝枯木道:“道兄,可先灭了这异族鬼道!” 第二十五章 前奏(三) 苍松子眼中冷光一闪即没,径直说完,也不待枯木等昆仑五老表态,兀自朝着二位师弟递了一个眼色,祭了自然法剑,一个闪身,纷纷朝着前方的天照鬼道杀去。 “师叔。”清虚见枯木似乎犹豫不绝,心中焦急,忍不住再次向枯木投去询问的目光。 枯木久久地将目光定格在前方冲杀在一起的几人身上,老眼之中,精光如同电火花一般跳动不息,丝毫不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师叔``````”清虚已然有些迫不及待,但见枯木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早已禁不住破口大骂,“师叔,我们若不出手,到时宝物落在他们崆峒手上,只怕``````” “只怕什么?”枯木似笑非笑地用眼角瞥了清虚一眼,继而依旧将目光投向远处斗场。 “只怕``````”清虚憋了一憋,有些谨慎地说道,“只怕到时候,就没有我们的分儿了。再说了,若我们一直袖手旁观,这些顶级法器被他们抢在手,我们岂有脸面张口索要?” “哎``````”枯木有些无奈地瞥了清虚一眼,意味深长地叹道,“你毕竟是我昆仑掌门,怎可如此肤浅愚昧?就凭他们三人,你就认为他们有十成的把握能够顺利夺下法宝?再说了,有我等在侧,苍松那奸贼怎么会贸然出手?倘若我等在他们酣战之际,顿出杀手,那他崆峒岂不是得不偿失。你看吧,若我们不出手,他崆峒绝不敢动那小辈三人。” 清虚在一侧听得冷汗直冒,心神乱颤。小心地瞥了瞥了枯木的神色,紧张万分地拜道:“弟子着相了,多谢师叔指点迷津。” “也罢。”枯木老道再叹一声,言语中的失望却是显而易见,“此般事了,你等四人便随我入后山潜修,将这掌门之处让与后辈们吧。” “是,师叔。”清虚四人哪敢说半个不字,立马齐齐应诺。况且那后山境地,乃是洞天福地,灵气之充裕,普天之下,当真首屈一指。自己等人能早早入彼修行,乃是莫大的机缘,自然欣喜若狂。 枯木对四人的欣喜神色视而不见,兀自说道:“我等也上前助阵,便让那苍松几人吃个定心丸。” “是,师叔。”清虚四人大喜,和了一声,喷出飞剑,踏空杀了过去。 却说这边,天照鬼道运足全力应付林雪三人的冲杀,已是略显疲态,渐渐生出退缩之意。此时,惊见昆仑崆峒等众居然真个杀上前来助阵,顿时吓了个不轻。惊叫一声,怒声喝道:“你等敢听这些小鬼的怂恿,对本神不敬?” “砍的便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异族妖孽!”苍桐子一个闪身凑上前来,祭起飞剑便朝天照当胸刺去。 “呀呀呀!”天照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满面通地盯视着苍桐真人,恨不得将他当场杀死。只是面对众人的围攻,自己不能奈何分毫,听得连连怒喝,“气煞我也!” 语音未落,苍柏老道已然御剑杀了过来。毕竟是返虚初期的高手,出手自然非同凡响。破空声中,强横的风劲卷得虚空猎猎碎响,一时间,剑气纵横,真元鼓荡,携着漫天的走石飞沙,挑起几道剑影,便朝着天照后背绞去。沙石迷人眼,方才还晴朗清明的浮云山,此时已是迷蒙一片,看不透其间虚实。 天照乃是天仙一流的高手,对于气机的感应最是敏锐。眼见背后那股强横的杀劲当身袭来,天照怒吼一声,直把五鬼神幡当头祭起,森罗鬼气有如瀑布挂川一般,直泻下来,形成一道黑气滚滚的气罩,将自身包裹在内。 “轰----” 一声炸响,强烈的气劲冲撞之下,四周数人纷纷闪避,不敢硬撼其锋。周遭山脉更是山蹦地塌,烟气熊滚,被那漫天的剑气鬼息绞得粉碎,化为粉尘,直冲天际,声势好不壮观。 “我要杀了你!”烟消云散,天照渐渐从迷雾中显出身来,只见得浑身衣物已然化为寸缕,化作布带丝条挂在身上,好不狼狈。头上的五鬼神幡由于挡了这绝强的一击,幡面之上的森罗鬼气焕散了大半,五头厉鬼也沉匿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先时那股凶杀之相,显然是受了重创。 天照堂堂一方神明,何时受过这般鸟气?如今落得此般光景,若是传将出去,自己还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上?越想越气,天照一脸漆黑地扫视着周遭几人,强烈的杀气有如实质一般侵袭开来,一时间,仿佛整片天都在刹那间暗淡了下来。 “各位道友,这妖道看似要拼命,我等合力一击,尽快拿下此獠。”苍松子一见这架势,心头微惊,慌忙整合几人,想要趁天照蓄势之际,一举格杀。 “好!”清虚及时地赶将上来,应了一声,十一个人顿时散将开来,形成合围之势,密不透风地将天照困在当中。 “我等一齐发攻!”枯木怎肯叫苍松子发号施令?抢先一步道出,双手掐了个印诀,作势欲砸。 “好!”几人再应一声,纷纷积蓄真元,作掐诀状。一时间,或青或黄的真元之气弥漫了半边天,绞得整个山脉流光溢彩,有如梦幻迷离一般,好不灿烂。 “发!”枯木猛喝一声,十一个人间界的顶级高手一齐出手,或青或黄的真元雷化作道道流光电射而出,直指被困在中央的天照鬼道。就在这时,天照终于聚足仙元力,奋力将恢复了些许神采的五鬼神幡祭在头顶,全身上下鬼气鼓荡,把整个肉身都膨胀得大了不止一圈。怒喝一声,所有真元蓦地化作一道黑气醺醺的鬼影注入五鬼神幡之中,一时间,五鬼神幡流彩大放,直冲天际,照得整片山脉都幽然一片。魔云翻腾,阴风习习,愁云惨淡,仿佛坠入修罗地狱一般,那阴厉的鬼叫惨嚎酷如真实的存在,在耳边不停地咆哮,直把几人全身的毫毛都悚得竖了起来。” “轰----” 巨烈的爆破声中,彩光琉璃的十一道真元已然与那森罗鬼气撞在一起,发生一次堪比核弹头的惊天大爆炸。山蹦地裂,石坍树塌,沙尘飘扬迷漫,树屑绞动纷飞,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场爆炸中化为粉沫,归为乌有。 “终有一天,本神定要报这毁身之仇!” 沙雾流光之中,传来天照那撕声揭底的怒嚎。 “糟糕!”苍松子暗道一声,慌忙祭出法器,荡开迷雾,吼道:“绝不能让他逃脱,否则我等均匀灭门之祸!” 昆仑五老岂会不晓,心中也是慌乱惊怒,纷纷全力荡开迷雾,搜寻天照的踪迹。 “哪里走!”正当众人惊心之时,一声娇喝陡然传出,但见一个清丽女子,御使七杆古怪兽幡,搅动漫天黑云,朝着一个仅有尺余大小的晶莹小儿绞荡过去。 “你伤我兄长,今日怎可叫你逃脱!”来人正是寻地养伤,此时已然恢复了七八分实力的蚩瑶。 天照元神惊叫一声,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哪敢正撼日月五行旗的劲气,慌忙将元神附入五鬼神幡之中,一个闪身,便朝另一个方向遁去。 “哪里逃!”枯木猛吼一声,再也顾不得隐藏实力,倏地祭出一条木鞭,长二尺六寸五分,有二十一节,每节布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咒,环环相扣,浑然一体。正是上古封神法器,阐教圣物,打神之鞭。 却说打神鞭一经祭出,划过一道鞭影,如龙蛇一般卷了一卷,蓦然将天照元神连同周遭数丈方圆都笼罩在内。 “嘭”的一声炸响,天照惨叫一声,真灵瞬间被击得烟消云散,残余的元神也成了这无主五鬼神幡的祭品。堂堂一方大神,终是落了个神形俱灭的下场。 只是那苍松等人,在见了枯木打神鞭之后,神色已然冷了下来。而清虚四人却是面有得色。 枯木阴笑一声,收了五鬼神幡,突地转身过来,将鞭直指半空的蚩瑶,厉声喝道:“你是何方妖孽,见你手中那法器,魔煞之气极重,居然炼就如此凶器,说,你倒底残害了多少生灵!” 蚩瑶等人均是一愣,均没有想到眼前的老儿变脸如此之快。 第二十六章 前奏(四) “这位前辈,你这是何意?”蒲平对枯木这等恩将仇报的作为很是不满,秀眉深深一蹙,道,“难道仅凭法器表相,便能判断一个人是否为魔道中人?前辈乃是道门高人,怎可作如此主观臆断,岂不是损了高人的身份?” “哼!”枯木闷喝一声,斥道,“只观这法邪器,煞气之浓,乃老道生平仅见,非是积怨至深而不可得。此等魔器,莫还不是魔道中人所炼?” 蒲平鼻子一哼,就要反驳,却见成靖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连忙凑将上来,劝道:“前辈有所不知,这是我师妹蚩瑶。所持之物乃是鄙门宗主以门中小法祭炼一件上古魔气所得。只因本门小道不堪入流,不能将这魔器纠魔返正,返璞归真,以致煞气不尽,邪劲外泄,故而招来前辈误会,实乃晚辈之过,还望前辈不要计较。” “你说什么,我们便相信么?”清虚一边御剑飞将上来,一边冷哼道,“依我看,你等几人便是魔门余孽,炼这魔器,不知屠戮了多少生灵。此等作为,普天之下,当齐心诛之!” “你这老头好不讲理,莫不是贪图我手中这日月五行幡,居然将这样一顶帽子戴在我的头上,哼,实在是看得起玄宗弟子呀!”蚩瑶本就为先前的舍已相救,身受重伤而暗自内疚恼火不已,此时听得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巫蔑自己为魔道中人,心中更是大怒,大有一语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势。 “你说什么!我堂堂昆仑掌门,怎会巫蔑你一个后生晚辈!”清虚一听蚩瑶的话,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冲上前去几剑将她砍死,“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贪道纵是背上以众凌寡,以大欺小的罪名,也要将你们这群魔道妖人灭光屠尽!” 清虚骂完,忙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一侧的枯木,似是在征求枯木的意见,是否要立刻出手,将这几人毙于剑下。却不料,枯木正一脸阴沉地瞪着自己,清虚一时间噤若寒蝉,一脸郁闷委屈地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不敢正视枯木那凌厉的目光。 “虽有灭口的打算,却怎可将自家家门统统报出,若是其中一人侥幸逃脱,岂不是徒自为我昆仑增添仇敌。便是有师门作主,也不该这般自高自大,有恃无恐。”枯木在心中暗自对这不成气的清虚破口大骂,一边冷浚着脸,毫无生气地平静说道,“想来崆峒派的同道必会与我昆仑正派同心同力,斩妖除魔吧。” 松子一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岂会不知枯木那点祸福与共的打算,心中暗自冷笑,轻哼一声,算作答应。 “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若不是我姐姐方才突然拦截,那天照鬼道早就逃之夭夭了,你们怎能恩将仇报,不辨黑白是非,胡乱扣帽子!”林雪性子随和亲妮,轻易不动怒,若非这几人实在无理取闹,绝计不会这般出言斥责。 “二哥,我看这帮人就是想染指我等手中法宝,起了杀人之心。”蒲平一脸愤恨地扫了一眼四周几人,冰冷的杀气在不知不觉间不断地攀升着。 “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便是灭你等口,拿回本就属于我道门的法宝,也是理所当然!”苍桐子性子颇躁,哪里受得了枯木等人这般咬文嚼字的游戏,暴喝一声,祭起飞剑,便朝蒲平几人当头杀来。 蒲平新入化神后期,又刚刚与天仙高手大战了一番,此时已是精疲力竭,纵是有九天元阳尺这等法器,也不敢硬接苍桐子这等返虚之士的当头一击,不敢怠慢,调起真元,御动法尺,一个闪身,便横向挪了开去。 “好手段!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几时!”苍桐子见蒲平一个小小化神后期的炼气士,居然能够从自己一代宗师的手中逃脱,面子上很是挂不住,一时间怒极而笑,大喝一声,把剑一舞,挑起几朵剑花,便朝着蒲平当空卷去。 “好不要脸!”成靖蚩瑶齐骂一声,急忙赶将上来,双双祭起法器,挡空一摇,迎风一阵暴涨,轻而易举地挡下那数道剑花,犹不解恨,蚩瑶把日月五行旗再当空一扬,七道黑气化作数条长长的丝带,仿佛迎空乱卷的龙蛇,猛地一蹿,便朝着苍桐老道当胸罩去。 苍松子心头暗骂苍桐子蠢笨,居然如此鲁莽,作了这出头之蛇。虽是如此,如今见得自家人落入险境,不得不救,右手往前一推,一道玉青色的真元透掌而出,瞬间凝成实质幻作一只摩天大手,朝着苍桐真人拦腰一抓一拉,与此同时,左手五指轻弹,迸出几股细微的真元迎着来袭的五道黑线撞去。只听得一声震天巨响,第一波攻击终是在这势均力敌的爆炸中消亡殆尽。 “道兄口口声声说要斩妖除魔,为何一直作壁上观!”苍松子一边止住处于暴怒边缘的苍桐子,一边对气定神闲的枯木等人怒目而视,双眼之中精光闪烁,整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苍松道友莫急,正要斩除这等魔教余孽。”枯木老道对苍松子几人的怒容视而不见,一丝会心的笑意爬上老脸,正要发号施令,蓦地听见一声喝斥当空炸响:“好一个道门魁首,好一个阐教正派,尽干一些杀人夺宝,斩草除根的勾当,若是传将出去,怕不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大笑声中,二女六男或踏空,或御剑划空袅袅而来,语音刚落,三人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紫竹掌门妙尘道姑,以及门中同辈长老妙法,妙心。其他几人也是来头颇大,分别是法严宗空闻高僧,五台宗圆觉,圆相大师,以及龙虎山天机老道,茅山蓝符真人,这几大宗派此时已然没落,四人均是返虚初期的修士,也是不可小觑。 “妙尘,你是什么意思?这几人都是魔门余孽,人人得而诛之。我堂堂昆仑,怎会行那不堪之事!”眼见紫竹几位长老突至,再一次搅乱了自己的谋划,清虚心中恼火至极,恨不得跳将上去,将这几人生吞活剥,剐个干净。崆峒掌门苍松子心中也是愤愤,若说在这之前,苍桐子没有直接与蒲平等人动上手,抑或是根本就没有泄露自家身份,自然无需掺入这乱局之中。而如今,崆峒与所谓的玄宗已然结定了梁子,反倒是他昆仑没有直接与玄宗弟子大动干戈,如此一来,倘若此番不能将这一干玄宗弟子斩完屠尽,留下祸根,到时他门中长辈找上门来,纵是自己有那物事镇宗,怕是也有灭门之灾。心中作此想法,却是更加恨起搅局的妙尘等人来。 “妙尘掌门,我劝你还是不要管我昆仑的事,不然``````”枯木老道悬立一侧,阴阴地漠视着妙尘等人,语言中的威胁显露无遗。 “这位是昆仑长老,枯木上人吧。”妙尘扫了枯木一眼,双眸之中冷光一闪即逝。 “不错。” “果然,果然。”妙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昆仑门人果然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目光无人的家伙!” “大胆!”说话的却是一直未曾发言的清灵老道,“你敢对我师叔无礼!” “无理又怎样?”妙尘身侧的男子,妙法老道冷哼一声,“你昆仑胆敢渺视我佛门**,更派门中弟子肆意屠杀我佛门弟子,这等不解之仇,不死不休。今日定要你等血债血偿!” 清虚把眼一瞪,怒道:“你说什么?我昆仑什么时候杀过你佛门弟子?” 空闻老僧对清虚怒目而视,显然也有门中弟子丧生,只听他喝道:“既然敢为这不耻勾当,为何又不敢承认?莫非昆仑门中都是一些欺软怕硬,胆小如鼠的东西!” “空闻,注意你的言辞!”清虚的脸阴沉得可怕,只把冷眼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众人,浓烈的杀气在不知不觉间攀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枯木一张老脸仿佛冻上了一层寒箱,冷冷道:“妙尘道友,我劝你还是要冷静行事,勉得中了别人的挑拨之计还被蒙在鼓里!” “不用你来教训!”妙尘把袖袍一挥,冷冷扫了清虚几人一眼,“贵派弟子以真劲吼遍整个浮云山系,天下尽皆知晓,你敢把我等当作三岁小孩一般戏耍?” 枯木一窒,晓得今日不能善了,只好转目光转向龙虎山天机真人,茅山蓝符老道,斥声喝道:“天机,蓝符,你二人也为首教一脉,胆敢助纣为虐,叛道归释,怎对得起门中祖师!” “你也不必用祖师来压我等!”天机老道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也晓得我二派为道教一脉,平日里你昆仑是如何对待我等!况且,你昆仑狂妄自大,不将天下放在眼中。不知众生平等,今日定要讨一个说法!” “好好好。”枯木气得不轻,猛地转头向崆峒三老道,“苍松道友,今日你我联手,正好将这一干邪魔歪道一网打尽,还天下一个太平清净。” “枯木,你昆仑狂妄自大,人尽皆知。释教道门均为天下正统,你怎可将之诬蔑成魔邪?”苍松子把脸一沉,急忙拉开二派的距离,转头朝妙尘道,“各位道友,我崆峒先前受昆仑蛊惑挟迫,行了不智之事,还望各位道友见谅。如今真相大白,我崆峒再无颜面立足于此,这就归山闭宗百年以自省。”苍松子一脸愧疚,兀自说完,不待妙尘等人反应,便径直招呼两位师弟破空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第二十七章 出世 “苍松,你个混蛋!”清虚眼见崆峒三老将这一干子包袱丢下,破空而去,再也顾不得斯文礼宜,只把一双血目狠狠地盯向三人御空而去的方向,破口大骂,哪有一丝道门魁首的掌门风范! “妙尘道友,今日真个要与我阐教弟子为难?”枯木冷哼一声,故意将阐教的名头抬将出来,威胁之意显露无遗。 “你这是在威胁我!”妙尘把脸一沉,狠狠地盯着枯木那张老脸,“哼,我释教何曾怕过你阐教,封神战时,若不是有我西方一教相助,你以为就凭元始天尊与人教教主两人,就能破了那太古第一杀阵?今日你倒还有脸来胁迫于我,好不无耻!” “气煞我也!”枯木大怒,整张脸酱红得有如猪肝一般,两只瘦骨粼峋的枯爪刹那间捏得咯咯作响,指骨相钳,整个手爪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一团,“小小一个掌门,你以为就凭你这一群乌合之众便能与我昆仑为敌,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枯木直盯着妙尘等人,冷笑连连,“今日便让你等知道我昆仑**的厉害!” 枯木一语道完,怒吼一声,身形一闪便朝妙尘道姑横腰撞去,那势头,只怕一经撞上,便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只是枯木显然低估的妙尘的实力。自从慈航道人,如今的观自在菩萨赐下西天灵宝,青莲宝色旗,妙尘的修行有如神助,凭借灵旗之内所蕴含的强大灵气佛息,以及这青莲旗本身的聚灵作用,短短数月之内,妙尘的修为便已突破至返虚后期,离那天仙道大也只有一线之隔。如此一来,便是这整个天下,妙尘道姑也未曾放在眼中,枯木的拦胸一击又岂会入得了她的法眼。只见妙尘冷眼一眯,长条法裙迎风一卷,神行之术陡然运转,下一刻,妙尘已然当头迎上,那架势,正是要与枯木见个高低。 “轰----”一声惊天巨响倏地传出,青色道元与金黄色的佛劲霎时撞在一起,有如火星撞地球,声势宏到了极点。一时间,强光炸射,一股强横到极致的气劲疏散开来,撕得整个空间猎猎作响。周遭几人,便是已有返虚期的修为,也不敢正面逼挡这爆炸余波的侵袭。 “喝!”娇吟声中,枯木与妙尘硬拼一记,继而又同时飞退开来。但见妙尘面带冷笑,衣衫齐整,仿佛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动一般;反观枯木,一脸潮红,道袍之上已然现出些许洞痕,显然已是吃了不小的亏。 高手之间,只是一招,便已瞧出了个高下! “好好教训他们!”妙尘反手一挥,身后七人化作七道流光蓦地射出,结成阵势,瞬间将昆仑五老包围在内。不待几人出手,妙尘唰地一声抽出银色拂尘,拿在手中一摇一抖,把头银丝啦地一声炸迸开来,一个呼息便涨成簸箕大小,每一根银丝都有如钢针一般,又如细蛇一样一阵乱卷,不约而同地朝枯木缠去。 枯木等五人面色急变,慌忙御出飞剑,朝着来袭的几人迎头杀去。 却说成靖等人,此时见得这般剧变,心头又惊又喜,暗道莫不是林风暗中下了杀手,作那挑拨之事,终是引得两方大打出手,不死不休,玄宗正可乘此间隙,坐收渔翁之利。 “二哥,你瞧这两方,谁个会最终胜出!”蒲平双目大睁,仿佛在看一场格杀角斗一般,不欲放过任何一丝精彩的得段,一边仔细琢磨这些高手的身法招术,一边朝着身侧的成靖询问。 “不好说。”成靖也瞥了一眼眼前的战况,“那枯木有打神鞭这等圣器在手,胜算极高。若是妙尘无有什么同等级的法器,只怕这干人等均要丧生在这打神之鞭上。” “这打神鞭真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么?”林雪一脸的天真,撇了撇嘴,极其怀疑地皱眉道,“它有哥哥的定天针和镇天石厉害么?” “当然比不过大哥。”蚩瑶伸手轻轻搂上林雪娇弱的肩头,轻然一笑百媚生,只是那眉宇之间的一丝淡淡迷茫,便是有如亲兄弟的成靖等人也没有注意到。 “此间不是我等久留之地。”成靖俊眉一蹙,有些担忧地望了望眼前大战不休的几人,生怕留驻之下,自身也被卷入这乱局之中,“老三和老四重伤,我等正可趁此时机脱身,早些找回大家,帮他二人疗伤。” “该当如此。”蚩瑶轻轻地点点头,脑海中不自禁地再次浮现出曾海明不顾一切,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影像,那一刻,她的心,好乱。 “嗯,好吧。”蒲平依依不舍地望了战场一眼,咬了咬牙,御起九天元阳尺,跟上林雪三人,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却说这边,昆仑在紫竹等众的围攻之下,终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 昆仑五老,除了枯木与妙尘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其它清字辈四人,几乎都是以一敌二。这一干人等,除了清虚是个返虚中期的高手,其他众人都是返虚初期的修士,纵是有厉害法器为依仗,哪抵得过这以二打一的巨大悬殊?几番轮战下来,清心,清静,清灵三人都已气喘吁吁,嘴角挂上了血丝,面色泛白,受伤不轻。 清虚道人仰仗自身的修为,御直一把青色宝剑,上翻下飞,舞起阵阵剑花,大战妙法圆觉二人,居然不落下风,真个不愧是昆仑掌教,非一般人士可以比拟。 “啊----”清静老道一声尖厉的惨叫陡然传出,惊得众人同时一怔,循声望去,却见清静老道在天机老人与蓝符道人的合攻之下,终是不敌,转眼间被蓝符道人一道火雷符从背后炸伤,“嘭”的一声炸响,肉身霎时爆裂开来,化为漫开血雨,紧接着,一道虚影倏地从血雾中跳将出来,正是清静老道不成型的元神。只见这道淡影一经眺出,惊惶地尖叫两声,左右一望,急忙向远处遁去。 “哪里逃?”天机老道爆喝一声,一个竹筒状的法器唿地飞出,顿在半空,啪的一声轻响,竹筒之内瞬间飞出九枚青色铜钱,结九宫之状,滴遛遛一转,一道青黄色的光华猛地射出,刹那间追上远遁的清静元神。清静元神一落入这光华之中,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转眼间化为灰灰,消失不见。 “师弟!”清灵老道一声大吼,惊怒交加。平日里,就属他和清静老道走得近,如今见得相伴了百年的老伙计化为灰灰,怒气攻心,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凄惨的嘶吼,有如巴猿夜啼,好不惨然。 围攻清灵的圆相空闻二人岂会放过这等良机,把手中法杖一掷,猛地朝心神失守的清灵当背打去。清灵老道一个不慎,顿时被那全力掷将过来的法杖击中,当场吐出一口鲜血,翻飞开去。 “我要你血债血偿!”倒飞开去的清灵老道顾不得长喷的鲜血,血目一张,怒吼一声,化作一道流影,倏地欺到天机老道跟前,只把双手一箍,紧紧地将他揽在怀内。 天机道人这一惊非同小可,险些没有魂飞魄散。急忙把身一震,欲把清灵推开。却想,清灵老道朝着自己咧嘴一笑,露出那被鲜血染红的尖牙。那笑容……天机老道突然感觉一阵透体的凉意刹那间袭遍全身,浑身上下,亿万个毛孔陡然立了起来,悚然颤抖。 “去死吧!”清灵老道冷笑一声,倏地自爆开来,连同自己箍得紧紧的天机老道,一同化为血肉灰灰,形神俱灭。 “和你们拼了!”清虚清心二人眼见自家师兄弟惨遭横死,心头大痛。奋力砍出几剑,不约而同地朝圆相空闻二人杀去。 圆相与空闻见二人来势汹汹,心头吓了一大跳,哪敢正撼其锋,慌忙御起自身飞剑,没命似地逃也开来。 清虚清心二人还待再追,圆觉妙尘等人已然杀将过来,一瞬间,便又再次陷入众返虚高手的合围之中。 却说枯木老道眼见两位师侄转瞬间化为灰灰,心头惊急,再也顾不得掩藏实力,祭起打神鞭,划过重重鞭影,便朝着妙尘道姑当头砸去。 妙尘见这阵势,眼中的震惊一闪即逝,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祭出一杆小旗,真劲透指而出,蓦然流入小旗之中。刹那间,那青色小旗悬空而起,猛地一颤,万丈金光陡然射出,只化作一朵青碧色的小莲在青金色的彩气中悬悬空自转,跌宕沉浮。青莲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颗鸡蛋大小的白金舍利凭空托起,金光万丈,好不晃眼。 这青色小莲一经祭出,那打神鞭便如定在空中一般,再也落不下来分毫。 枯木瞳孔陡然收缩,怪叫一声:“青莲宝色旗,你怎会有此物在手?” “哼,今日便是你等死期。”妙尘也不甩他,祭起拂尘便又朝枯木卷去。 枯木此时已然知晓大局已定,容不得自己不认输,把身一闪,刹那间来到圆相空闻两人跟前,直接两鞭打死,陡然祭出五鬼神幡将两人元神摄入其间,继而一个大挪移,卷起清虚老道,化作一道青烟,转眼消失在天际。 “师叔救我。”异变突生,清心老道不待反应,已然被圆觉等人合围而上,瞬间杀气,形神俱灭。 “以三换三,却是值了。”妙尘心头冷笑一声,也不追赶。 正在这时,整个浮云山突然一阵剧烈的震颤晃动,山间野禽惊飞,猛兽奔走。紧接着,蓬莱群岛方向,一束斗大的彩光倏地从地面升起,直射天际,照得整个蓬来山岳都是一亮,声势简直大到极点。 妙尘神色一变,连忙把指朝空一弹,一道紫色光华激射而出,飞到百丈高下,炸散开来。 幸存的圆觉蓝符二人紧随其后,分别炸出一道金色和蓝色的光华。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闪身朝着蓬莱仙岛方向电射而去。 “看来宝物是要出世了。”林风携着冥灵,静静地注视着蓬莱异象,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第二十八章 重塑巫身 “哥哥,你快救救三哥和四哥!”玄宗驻地之内,林雪眼见林风携同冥灵踏空归来,心中大定,一个晃身蹿到林风跟前,一把搂住他的胳膊,仿佛一时间找到了支柱和依靠,先前的一切委屈顿时爆发出来,忍不住将头埋在林风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林风也知道她自幼缺少磨炼,心性幼稚单纯。爱怜地抚了抚她的秀发,叹道:“四弟该当有此一劫,若非如此,只怕日后还有诸多劫数,稍有不慎,便落个画饼灰灰,那岂是我等愿意看到的?”轻轻拍了拍林雪的因抽泣而略显颤抖的粉背,慨叹一声,道,“走,先回去再说。” 林雪渐渐止住哭势,轻应了一声,红了眼睛,任由林风扶着,一阵轻风飘过,三人已然到了石洞之内。 “倒也不是十分麻烦。”林风查了查二人的伤势,微笑着对周遭几人说道。成靖等人一听,高悬的心总算掉了下来,忍不住长长吁了一口气。 “弟子保护几位师叔不力,恳请宗主责罚!”余青肖红眼见曾海明肉身遭毁,邓乾重伤,心中又是惊怒,又是惶恐,慌忙拜下身来请罪。 “也不怪你们。”林风把手一挥,也不作多理会,随意点出食指,按在邓乾眉心,一道浓缩的混沌精气倏地射出,瞬间没入邓乾眉宇之间,继而流入他体内经脉,修复元神。由成靖等人看来,邓乾浑身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急地恢复着,全身上下毫光闪烁肌肤晶莹剔透,便如水晶一般,好不诡异。 片刻,林风收指而伫,微笑着撤到一旁。却见邓乾陡然睁开双眼,全身毫光顿逝,再次回复肉色,呼出一口,扫了一眼周遭众人,急忙盘走下来,向林风道:“多谢大哥。” “你我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林风轻轻一拳击在邓乾胸口,笑道,“快查看一下元神修为?” 邓乾闻言,赶忙闭眼内视,突然大睁双眸,惊喜莫名,老半天才叫出声来:“化神后期,我终于到化神后期了,哈哈……” “不会吧,受一次伤都能突破?”蒲平瞪大了眼,像看待怪物一般紧紧地盯着邓乾,口中喃喃叹道,“想想本帅哥,好不容易才靠激斗突破,没想到……真是祸福相依。” “老五,你嘀咕什么?”邓乾狠狠地剐了蒲平一眼,“你三哥我突破了,你小子心中不服气么?” “哪敢啊。”蒲平翻个死鱼眼,晓得和这家伙说不清楚,也不去理他。 “恭喜老三功力大进。”成靖走上前来,转向林风道,“只是那九天降魔杖被昆仑枯木老道收走了,还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收回。” “无妨。”林风嘴角一翘,上前一步,“老三,我现在就助你将法器收回,还要重伤那不知好歹的老家伙。” 邓乾大喜,慌忙择地盘腿坐下。林风上前坐在邓乾身后,以掌心紧贴其后背,真元透掌而出,缓缓导出邓乾体内。邓乾双唇不停翻动,一串串法诀接连不断地念叨出来。 却说浮云山昆仑驻地之内,枯木老道正在打坐疗伤。突然,枯木那瘦削的身躯陡然一阵猛颤,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狂喷一口鲜血,抽身便朝后倒去。与此同时,枯木体风蓦地飞出一根禅杖,在山洞内绕了一圈,轰地击在洞顶,一时间,石屑翻飞,山洞轰然坍塌,枯木老道连同山洞内的一切物事,尽被掩埋在碎石黄沙之中。 却说邓乾受林风之助,终是收回了九天降魔杖,更是趁此时机,重伤了枯木老道,一扫行前的抑郁情绪,心中大畅。 林风不敢久作耽搁,急忙让蚩瑶取了青龙双鞭,林风右手凌空虚抓,五道混沌气流由指尖绽出,从不同方向分袭飘在空中的青龙双鞭。只一缠一扯,曾海明的元神虚影便被拉了出来。五道混沌气流一见这虚影,便如有灵性的活物一般紧紧裹了上去,只一眨眼,便没入了虚影之中。只看那元神,却是得了混沌气流滋润,仿佛受了什么大补,顿时清晰了几分。 林风把手一指,将那元神影像定在半空,转身朝蚩瑶道:“六妹,我欲以你之血,帮四弟凝聚巫神真身。你二人本该有些姻缘,到时血脉相连,心性相通,修行也容易得多。你可愿意?” 蚩瑶闻言全身一颤,双眸之中的迷茫神色更见浓郁。俏脸之上,色泽一变再变,良久方才稳定下来。只把目光投向要风,正视着他那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眸,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林风轻喝一声,一指点在蚩瑶眉心。呼吸间,已然有一颗细小的精血珠凝聚出来,一涨再涨,直到拇指头一大小。林风反手一舞,将那精血珠摄在手中。眼见蚩瑶面色泛白,娇躯摇摇欲坠。林风心中一惊,慌忙将混沌真息导入她体内,转眼间,蚩瑶便恢复了神采,便是先前所受的重伤,也是尽复,破而后立,功自然有所精进。 “多谢大哥。”蚩瑶心中烦乱,瞥了林风一眼,深埋着头,退到一侧。 风朝她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将那一团精血抛出,笼罩在混沌之气中的双手不断地凌空挥动,气机牵动精血珠一阵翻滚转动。 “结!”林风猛喝一声,十指筱张,斗大的两团七彩真元球化作两道流光朝那悬空跌宕的精血珠捣去,倏地串在一起,没有惊天炸响,反而迅急地融合在一起,一时间,光芒大绽,七彩的毫光刹那间充塞了整个山洞,迷迷蒙蒙,光怪陆离,有如仙境幻象一般,好不灿烂。 只片刻,光芒散尽,一个高了几分的曾海明肉身终于凝结出来,凌空飘在洞中。林风把手一招,将那元神虚影牵引过来,虚影一个俯冲,便没入肉身之中,蓦地融合在一起。 曾海明双眼一睁,精光闪烁,面露狂喜之色,正要俯身拜谢。却见林风挥手阻止道:“四弟你同在与五妹一般,乃是巫神之体。只是未能觉醒,还要勤加修炼,早得不死之躯。” “大哥,我知道。”曾海明点了点头,缓了缓了神,反头转向蚩瑶,却见她也略显羞涩地望向自己。四目一对,宿世的姻缘似乎在这一刻都清晰明了,深深地烙入了两人记忆中。此番劫数,曾海明生死悬于一线,但终是气数未尽,不仅得了巫神之躯,实力已至化神后期,更是得了一桩缘法,心结顿解,日后修行,自然畅通无阻。 “是该我等出发的时候了。”林风待曾海明与邓乾将各自法器重炼一番,定了定神,扫了众人一眼,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洞外的世界。 却说蓬莱仙岛这边,紫竹一干人等惊见天兆,急忙发出本门特定的信号,招来人手,一帮子人等抽身便朝蓬莱赶去,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赶至蓬莱,,远远望去,暗云低压,恶浪排空,水天相接,那岛屿就在这滚滚恶浪中,再往前走,可见那水天交界处一色青,全不相混,整整齐齐,宛如划了一条界线。那雾也只笼罩到黑水上,过界之后,雾影全无,上面更是云白天青,风和日丽,一片清明空旷之景。 妙尘等人伫立虚空,遥望海岛,但见滔天巨浪,隐隐约约,直似一顶白冠,随着浪头起伏,出没波心。日光照将上去,反射出万道瑞玉之光,一片银霞,当中又有一团日影。白云往来,上下同清,遥望已是奇丽非常。 行得近了,这才发现,整个岛屿似乎悬在海里,却又稳固非常。离岸约五十来里,浪涛之中飞射出一蓬五色金黄色网,将整个岛屿都笼罩防护起来,使得整个仙岛显得迷离一片,看不清其间的景观。 此时此刻,岛的中央正射出万道红光,照得整座蓬莱岛屿耀彩腾辉,精芒四射。正是异宝出世的征兆。 “这是何阵?”妙尘眼见数个海外散修向那蓬金色光网冲去,转眼间便被绞成齑粉,心中不禁骇然。 第二十九章 金光阵 “究竟是何阵势?”妙尘道姑妙目连连转动,始终不离那一片笼罩在整个蓬莱海岛上的金色光网,只是依然瞧不出丁点儿端倪,忍不住喃喃自语,心中好不烦闷。 仙岛中央,万丈红芒成蓬成簇,直射牛斗,照得整片海域都通红一片,狂卷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翻腾叠打着,蠕动着,映衬在那漫天的红气中,整个景象便如滔天血海,充弥着一种异样式的味道。 且那气兆愈演愈烈,赫然正是巨宝将出的征势。 便在这当儿,依然有一些邪魔散修不知轻重,不顾一切地投射到那一片金光之中,转眼间便被绞成齑粉,些许炼气士功力境界颇高,不下于中土道门宗师级的人物,这一俯冲,隐约遁入金网内层,也是瞬间没了人影踪迹,就是强如妙尘,也看不透这大阵的一丝虚实。 “你们可识得此阵?”妙尘道姑一脸阴沉,眼见异宝现世在即,自己却被这莫名阵势阻在门外,当真可望而不可及,心头自然大是不爽,难不成就这般眼看着异宝落入截教余孽手中不成? 却说圆觉蓝符以及妙法妙心二人听得妙尘发问,心头也是郁闷,只得闷下声气,兀自摇头不止。 “哼!我就不信破不了这小小阵法。”妙尘双眼一冷,狠狠说道,“去,将法严,龙虎两门弟子招来,再从我们三派各自门中选出资质平庸,修行浅薄的弟子,全都拉去填阵,我就不信挤不爆它。” “啊?!”圆觉与蓝符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声叫道,“真,真的要用人去填?” “有什么疑问么?”妙尘冷冷地瞪了二人一眼,浓烈的煞气散射出来,压得二人浑身震颤,便是想要动上一动,也难比登天,更别说要发表什么不满了。 蓦地,,气势一散,施加在两人身上的威势猛然消逝,圆觉与蓝符两人面色倏地由煞白转成潮红,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深深的恐惧与无奈。 “如我二人也死在昆仑派手中,只怕五台茅山两派也要落得个宗灭的下场。”圆觉与蓝符心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刹那间,两人陡然发现,在茫茫天道面前,妄称仙佛的自己居然是如此地力不从心。无奈地慨叹一声,只得无声地飞遁开去,招集人手。 天数如此,人力岂可挽回? 只过了片刻,圆觉二人便集齐了数千人众,其中自然包括了几近全数的法严龙虎二派弟子,以及一部份身低法力低微的的三派弟子。起先虽有明眼之人瞧出了这个中端倪,出身责问,均被蓝符二人以雷霆手段镇压下去,如此一来,受迫于淫威的炼气士们只得认命,乖乖随他二人前来。 “肃静!”妙尘飘身飞上高空,一声长喝将这满场的议论之声震压下来,继而宏声道,“你等可知我道佛五派这次为何要组成联盟?” 五派弟子一声缄默,只是愣愣地望向高空的妙尘,眼神尽是迷茫,羡慕交织。 妙尘当空悬立,法袍随风翻飞,一派超尘脱俗,仙风道骨的正果之相。 “目的有三。”妙尘面色冷厉,但见下方弟子一脸懵懂木然,继续说道,“其一,阐教昆仑久居高位,狂妄自大,只把我等正道弟子当作蝼蚁屑小,从未放在眼中。前夕,更是放出灭尽天下下释佛的无理狂言,其所行所为,已不配以正道自居,更没有资格继续统领天下修士!” “其二,如今天下,截教妖人死灰复燃,横行无忌,我等正派之士身系万民生死安危,责任堪比天高,正要我等凝聚起来,同心协力,扫除孽障,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顿了顿,妙尘但见全场一片肃静,心中微微得意,宏声又道,“之前,天显异兆,灵宝将出。各方妖魔纷至沓来,齐聚蓬莱,无不心存染指之意。我等正道有志之士,怎可眼见灵宝落入魔道妖人之手!此时此地,大家已然可见惊兆大显,异宝出世在即,五派弟子听我号令,结六甲大阵,共赴蓬莱!” 提及六甲大阵,乃是以六众为基数,六人结一小阵,六小结一中阵,复而一大阵,以此类推,环环相扣,乃是群战攻坚,攻防兼具的普及阵势。 妙尘正是要以此阵法,聚众家之力,强行破阵。 五派弟子中多为心性简单,热血有志之辈,妙尘几句话下来,便被唬得热血沸腾,吼声雷动,那场面,便有如群狼共嚎,壮观至极。也有心性成熟之人注意到那护宝金光的厉害之处,但忌于众怒,只得忍气吞声,默然行事,只是心中依然存了一分戒备,直待一个不对,便撤身闪人。 几息时间一过,已然结阵完毕,妙尘一声令下,数千炼气士便浩浩荡荡地赶向金光之中。刹那间,只见护岛金网之中,真火迸冒,百万兵刃交作齐攒,冲在前列的数百弟子瞬间便被绞成齑粉,好不凄惨。 紧随其后的弟子立马发现了这阵势的不凡之处,待要回缩,却哪里还来得及!后续人员一波又一波地冲将上来,有如滔天巨浪一般,眨眼间便将那些犹豫的身影给淹没吞噬掉,一齐涌进了金光之中。 一时间,红芒大盛,金光爆射,如幕布一般倾挂下来,一个呼吸便将众弟子笼了进去,没了踪迹。只见得海岛沿岸的海水渐渐被染成了红色,股股腥臭之气随着海风袭来,叫人恶心欲吐。 圆觉与蓝符二人见得众弟子依然前赴后继地冲入金光之中,忍不住面皮一阵阵抽搐。便是妙法与妙心二人,脸色也苍白得有些难看。 此时,林风兄妹几人连同玄宗六老正凌空伫在远处,俯瞰这整个局势。 “好浓烈的杀气,好厉害的阵法!”曾海明见得这般情景,倒吸一口凉气,连叹两声,心头惊骇已然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程度。 “此乃封神时期截教十绝阵之一,金光阵。”林风双眼之中精光闪烁,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只听他淡淡说道,“该阵夺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气,中有二十一根高杆,每一高杆之上挂有一套,每一套上悬一面宝镜,共二十一面。若人,仙入阵,将此套镜悬起,雷声震动宝镜,只一转,金光射出,照住其身,立马便被绞成脓血,纵是会那飞腾挪移之术,也难以逃脱。“ “那可如何是好?”蒲平紧盯着金光阵,怪声叫声,“此阵不破,那宝物岂不成了截教门人的囊中之物?” “正要破掉此阵。才可叫五派联盟与那蓬莱仙岛斗个你死我活。”林风道,“你等便在此等候,待得金光阵破,五派入岛一刻之后,方才率我玄宗弟子进岛,定要夺取宝物。” 第三十章 日月珠 却说蓬莱岛上,红光冲天,越演越烈,照得整个蓬莱仙境一片红霞。四侧的海域鼓浪滔天,如怒龙一般翻腾覆卷,掩映着那被脓血染成腥红的海水,怪异的感觉不禁让人心惊胆颤,几乎喘不过气来。 五派联盟派出填镇的弟子依然前赴后继地向金光阵内冲去,一转眼的时间,已然死伤过半。不过,群众的力量自然非同小可,数千炼气士蜂捅而入,结六甲大阵,紧密相连,丝丝环扣,将数千人的力量集聚在一起,虽不是一个劲儿地迎头撞上,却也不可小觑。但见整个护岛金网猛然颤抖起来,伴随着周遭的海域一阵摇晃,仿佛天翻地覆一般,要将整个金光大阵击得崩溃开来。 便在这时,金光阵中陡然升起两颗明晃晃地滴圆珠子。那珠子一经祭出,腾飞到高空,瞬间化作两团凛冽的光球,有如日月一般,蓦然间绽放出万丈光华。一时间,刺眼的光晕有如瀑布挂川一般倾洒下来,隐约将整个金光阵罩在光华圈内,大阵颤了一颤,便缓缓定了下来,纵是五派弟子声势再猛,道法再强,也不能撼动金光阵分毫。 仅仅一息的时间,又有几百人被那齐攒交作的金光绞成齑粉,化为脓血。 妙尘眼见金光阵崩溃在即,心头大喜,却不想突地冒出两颗怪异的珠子,居然将这阵势隐定下来。一时间,惊怒交集,银牙直咬,原本妩媚的俏脸简直阴沉到了极点。 圆觉蓝符四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瞧着一批又一批五派弟子冲入金光之中,转眼间化为灰灰,一阵阵凄厉不甘的惨叫随着那飘荡的海风传递过来,圆觉二人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烈的纠痛。 “数千弟子,数千生灵啊,就这样没了,没了``````” 正当几人心情复杂之时,金光阵中突然起了变化。原本完美无隙的护岛金网陡然散出一道光幕,紧接着,三个人影显出身来。当头一人,身形高大,面容坚毅,冷眼望向妙尘等人,气宇很是不凡;右侧一人,身材瘦削精悍,生得一双鹰眼,目光甚是凌厉;左侧一人,则略微显胖,着一身宽大绿色法袍,一脸的祥和之色。 正三人,正是蓬莱岛岛主玉阳子,落霞山现任掌门天鹰道人,以及东海天玄岛铁水真人,均是返虚中期的宗师级高手。此三派,均属截教道统,其中天玄岛更是传自封神时期截教大圣,龟灵圣母的道统。 便是那一对护持金光阵屹立不溃的滴圆珠子,正是当年龟灵圣母的得意法宝,日月珠。只是封神战时,龟灵圣母身陨,日月珠传将下来,成了天玄岛的镇宗圣器,如今正由铁水真人把持。 且说铁水真人眼见填阵的五派弟了已然只乘数百人,不屑地冷笑一声,把手一招,绽放万丈光芒的日月双珠便化作两道流光,射入其袖口之中。 “妙尘贼尼,你敢犯我蓬莱圣境,莫非视我截教门人为无物!”玉阳子抬手摇指妙尘,长声喝斥,只是一脸笑意,显然不将她等放在眼中。 妙尘大怒,柳眉一掀,以拂尘直指玉阳子面皮喝道:“你等魔教余孽,横行于事,涂炭生灵,我等正派人士,正要同心协力,斩妖除魔。你若自知,缚手待擒,尚且留你真灵,重入轮回。倘若不然,必以雷霆手段,定叫你等邪魔歪道形神俱灭!” “大言不惭!”玉阳子朝着天鹰铁水两人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谁是谁非,熟正熟邪,天道自有公论。你侵犹我截教地域,也莫要搬出这般大的名头,无非便是为了这将出的宝物,哼,既然这宝物在我蓬莱出世,自然为我截教门人所有,你等自命正派之士,却行这入室抢劫之事,当真可耻,可恨,可笑!” “好贼子,还敢提及此事!”妙尘上前一步,怒声喝道,“你胆敢在岛围立此杀阵,残害如此多的生灵,罪恶滔天,还说不是魔道所为?” “哈哈哈哈```````”玉阳子不怒反笑,高声道,“若非你有心染指宝物,处心积虑,算计佛道四门,居然以千众生灵来换阵破,罪过之大,无人能出其右。哈哈哈,妙尘贼尼,我看你也有返虚后期的修为了吧,你就不怕最后三重天劫来时,将你劈个灰飞烟灭?” “你----”妙尘怒极,这一气可是不轻,便是整张脸也蓦地黑了下来,只是心中暗道,“我有青莲宝色旗作护,若是独身进去,自然绰绰有余,但若想带上几人进阵,只怕功力不足,不能这宝旗太久。这可如何是好?” 便在这当儿,妙法眼见妙尘沉默不语,立马出口喝道:“玉阳妖道,你敢胡言乱语!天降异宝,唯有德有缘者得之。你胆敢立此杀阵,将宝物圈定起来,这等逆天行为,你岂承担得起。我看,时机一到,你必受那天遣,魂飞魄散!你若识得天时,速速撤去此阵,让宝物自行择主,还有一线生机。” “哈哈哈,可笑至极!”玉阳子哈哈大笑,笑声直达天际,震彻寰宇,“便是逆天又如何?只要能得此宝物,壮我截教声威,我玉阳子纵是形神俱灭,身化灰灰,也要行它一次,看你们能奈我何!” “你……”妙尘大怒,冷声喝道,“玉阳子,你当真以为这小小阵势便能阻止我等?” “金光阵的厉害,贼尼你不会不知道吧。”天鹰真人哈哈大笑,你若有那本事,尽可进阵来试上一试!看你厉害,还是这金光阵威力更大!“ “倒底要不要拼上一拼。”妙尘心中着实矛盾,“若是将这一众高人带将过去,我的功必如灯枯油尽,那时自保尚且不足,又有何力竞抢宝物?”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蓬莱岛上的护持金光陡然一阵膨胀,有如鼓胀的气球一般。与此同时,金光大炽,刹那间便达到一个极致,继而有如弹簧一般回缩回来,金光疏淡,只听得“嘭”的一声炸响,护宝金光阵便打碎如镜子一般溃散开来,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在这一刻,终是显现在众人的面前。 大名鼎鼎的十绝阵之一,金光阵,居然被破了! 玉阳子三人被这一突变吓得傻了眼,怔了片刻,猛然大喝一声不好,化作三道流光瞬间射回了蓬莱岛上。 反观妙尘等人,虽不知为何这金光阵会莫名其妙地被破掉,但见玉阳子等人惊惶神色,不似作伪,顿时心头大喜,当下招呼一声,祭出拂尘,率领五派弟子,浩浩荡荡地朝蓬莱海岛杀去。 就在妙尘等众没入仙境之后片刻,身后突然冒出几方人影,只在空中顿了一顿,也朝那蓬莱宝地投去。 第三十一章 破阵收徒 原来,林风眼见以紫竹为首的五派联盟纵是派数数千弟子,也不能撼动有日月珠加持的金光阵分毫,于是嘱咐了众家兄弟及余青等人相关事宜,便将肉身元神附在定风针上,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金光阵边缘。 “却是有些凶险。”林风眼见那金光阵内毫光迷离,百万金色光刃有如蜂窝一般,相互交错,密密麻麻,心中自然有些惴惴不安,“这金光阵便是阐教十二金仙都要避其锋芒,想要破除却是有些麻烦。”但转念一想,昔日封神战时,布阵之人乃是截教碧游岛数大天君,自然能够出金光阵十成十的威力,如今蓬莱仙岛以此为护盾,怕是不能发挥出神阵十之一二的威力,如此一来,倒也不必担心。 其实林风着实多虑了,且不说这蓬莱主阵之人实力与截教天君相比,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纵是那上古封神时期的金光再现,林风有镇天珠这等天地异宝护身,也能安然无损,出入这等阵势,便似出入无人之境,畅通无阻。 暂且休提。且说林风为妨万一,依旧附了定风针,将其化作肉身模样,再将右足凌空一顿,轻喝一声:“呔!” 便见其周身七色毫光泛起,头顶一股云气射出,直投天际。云光之中,裹了一颗鸡蛋大小的混沌精石,半粉作混沌之色,半粉乃是银光冰面,光华流离。正是那镇渐渐返本归元的镇天珠。 且说林风将镇天珠祭在头顶,一个俯冲便进了金光阵中。方一入阵,那交作乱攒的金色光刃便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齐齐朝林风绞来,那阵势,仿佛只要一被绞上,便会化为脓血,变成齑粉。 林风不慌不忙,但见只把足一顿,再喝一声,镇天珠滴溜溜一阵急转,或清或浊的混沌精气化作条条利箭一秀向四周投射开来,有如风卷残云一般,刹那间便将那乱袭而来的金刃扫荡开去。 混沌气箭余势不减,携了万钧之势,朝着内阵径直扫了进去,所到之处,金光有如镜子溃碎一般,哗啦啦地扫荡开来,迷离朦胧之色化为乌有,变得一片清明。 “没有料想的那般厉害,却是有些叫人失望。”林风暗叹一声,一个闪身,便已到了内阵,双眼一眯,定眼瞧去,果见那周遭一圈立了二十一村金色长杆,每一杆上挂有一白金长套,母一套上嵌了一轴光亮的宝镜,见那成色分明是用深海晶沙以三昧真火淬炼九九八十一日而成,端的厉害非常。 “果然是大手笔!”林风暗叹一声,也不急着破阵,只把双手一拍,头顶镇天石一阵急促地旋转,将那内阵的金光扫得一干二净,尽皆归为空明。 “你是何人,为何破我金光阵!”便在这当儿,那主阵之人再也坐将不住,于阵同显出身来。林风定目瞧去,但见一个身材高大,却又略显飘邈的中年道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只是眼神中那一丝慌乱和讶异却是怎么也没有逃过林风的慧眼。 “能将血神**炼到返虚后期,放眼天下,怕也只有当年席卷天下的血魔老祖了。”林风面带微笑,也不理会那道人的质问,径直说道。 “你倒底是何人!”血魔见他一语便道出自身身份,心中震惊莫名,“你怎知我的来历?” “我是何人,你日后自然知晓。”林风把手一挥,长声说道,“你我却是有一桩缘法,我也不管你为何与这截教教徒走在一起。你若肯投入我门下,自然放你一条生路,成仙成魔,便如反掌之易。” “好大的口气!”血魔冷笑一声,却是不信。也不怪他,自从数百年前,他血魔老祖在蜀山紫青双剑之下重创而回,被这让仇恨蒙了双眼的玉阳子所救,自此便在蓬莱仙境内潜修天道,百年下来,不仅修为尽复,更是突破了人间界的顶端,返虚后期。如此一来,本就狂傲的他,此时又岂会将天下放在眼中。 眼前此人,他血魔老祖虽也看不透虚实,但见这人能畅行金光阵,如入无人之地,自然非同小可。便是如此,血魔对林风也只有重视,并无惧怕。此时听得林风之言,自然认为他是在大放厥辞,狂妄自大。 一切因果,自然要在手底下见真章。 林风微微一笑,对此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要让此魔诚心归服,自然容易得很,只要自己小施迷神之眼,让他心志臣服,简直轻而易举。只是如此一来,少了些生趣,林风也懒得为之。二来,也欲趁此机会,试一试这昔日叱诧风云的人物倒底有几分手段,是否真配作我玄宗门人。 闲话休提,林风哈哈一笑,五指筱张,轻巧一招击出,便是漫天的爪影朝着血魔当头压下。 血魔老祖哪曾见过这般威压,心头暗自惊骇,一个闪身挪移开来。明知这人实力绝不低于自己,赶紧祭出绝招。只见把把身一摇,一个虚影从身上飘逸出来,便如灵魂元神出窍一般。只是那虚影一经腾出,便悬在血魔头顶,化作一个恶相狰狞的怪物,浑身上下,一片墨红,好不骇人。 林风一怔,也不知是被强大的煞气所骇,还是为这难以入目的卖相所摄,不同得呆了一呆。 这当儿,血魔老祖怒吼一声,双手法诀一掐,顶上血神子倏地跳出,划过一道虚影便朝林风扑来。看那架势,似乎便要将林风来个对穿,吸干他的精血。 但镇天珠毕竟是天地异物,其尊威岂容得血神子这等煞秽之物的渺视。只见那血神子一靠近镇天珠洒下的光幕,便被弹射开来,还是林风无心伤他,未杀重手,否则便是这一弹,也要将血魔辛苦祭炼出来的本命血神子震成灰灰。 “你这小道也能伤我?”林风哈哈一笑,挥出袖袍,一道浊气有如匹练一般弹射出来,化作水蛇一般,瞬间缠上了那头墨红色的血神子,绑了个紧。 血神子狂怒,剧烈地挣扎起来,只是越是挣扎,那浊色光练似乎越绑得紧,几个回合下来,那血神子竟然再也动弹不得。 血魔老祖眼见自己的最高神通居然就这样被林风轻易破去,还丢自己数百年辛辛炼来的血神子,心头惊骇至极,哪里还敢继续放肆,一个闪身,便要出那金光耻,遁去逃命。 “你我有缘,岂会让你走脱!”林风哈哈大笑,右手陡然探出,化作一张大手,倏地将血魔老祖拦腰拿住,扯了回来。 “这具肉身不要也罢!”林风拿捏有度,弹出一道真元雷将血魔老祖的肉身炸成灰灰,再伸手一指,以混沌之气将他渐渐结婴的元神强行凝聚出来,再一掷,已然将那元神封入墨红色的血神子体内。 林风也不忙松开气练,只将头顶镇天珠一转,射出一股天地精气进入血神子体内,将它恶性煞气清除个一干二净。再助血魔老祖固道定元。片刻之后,这才收回那条浊气,还血魔一个自由。 血魔老祖怔在当地,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元力,却哪里还是返虚后期,分明已然稳稳进入天仙之境。如此一来,更加迷惑眼前这人的所行所为,一时间,不同得对林风生出一种深深地敬畏。 “你可愿拜入我门下!”林风微笑着说道。 “弟子拜见师父!”血魔老祖愣了一愣,想起先前种种,终是心悦诚服,毕恭毕敬地拜揖在地。 “我知你血神**乃是祭炼无相血神子,化他人精血为已用。虽是平添无数化身,本体却终究不能得证大道。我毁你肉身,将你元神融入血神子,如此一来,你祭炼血神子,便是淬炼本体,且我已去除你血神之内的煞气恶根,道心稳固,百利而无一害。看你血神成色,如已入墨黑之境,功力大进。日后还要勤加修炼,早得无相之境!” “多谢师尊成全!”血魔老祖大喜,慌忙又拜。原来这血神**共分五层,乃是血红,墨黑,宏白,虚幻,以及最高层次的无相,修至极至,堪比大罗金仙。但要证那混元,终究是不离那三尸证道之法。 “你也无须拘束。”林风又道,“我先教你一套幻,让你能幻作常人模样。待到日后,再传授变化之术,能将本内自由变化,方才好现于人前。对了,你也别再称什么血魔老祖,我便赐你林姓,名洪吧。” “是,师尊。” 林风也不多言,传了林洪法术,将那二十一杆金光镜一一收起,撤了阵势,让林洪领路,便朝蓬莱仙岛中央行去。 第三十二章 血光宝光 上 金光大阵一破,蓬莱仙岛自然就失去了屏障,一时间,那漫漫仙尘,亭台楼阁,洞天福地,莫不展现在世人的眼前。 “果然不愧是人间界数一数二的洞天仙境,若是炼气士在其间坐上一年,只怕能够抵得上其它一般福地的十年苦修。难怪当年封神战时,截教能人辈出,非是阐人释三教并伐,否则哪会落得个教灭人散的下场!”林风迎风伫立在蓬莱仙岛次高峰巅的一块山石上,身侧恭身侧立着新收的门人,林洪。林风俯瞰山下那袅袅烟尘,感受着那浓烈的天地灵气,忍不住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听你说这蓬莱岛主与你有救命大恩,此番因果倒是不能不了。”林风听了林洪的一段讲述,了解了这个中原委,皱了皱眉,良久方道,“你自下去,趁时机助他一助,灭几个正道之士,再与他捌清关系,也算是报了他昔日恩情。但这将出的宝物终究不该为他所得,若是执迷不悟,坏了性命,也是天道注定,你也不必执著此念!” 林洪听了林风的话,只觉得这个便宜师父年纪轻轻,却是高深得不得了。心中敬畏之情愈加浓厚。连忙应了一声,化作一道墨光,消失在那漫漫迷雾之中。 对于林洪的离去,林风恍若未觉,只是眯了眯眼睛,直把那双目中的精光投向天兆显现之处,长声叹道:“仙佛妖魔,终也逃不出这天地杀机,可悲,可叹!” ………… 却说五派弟子眼见数千人都不能撼动分毫的金光杀阵居然莫名其妙地自行溃散,纷纷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场,浑然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妙尘一声长啸,方才醒转过来,忆起先前那血腥的场面,五派弟子面色泛白,双目血红。仇恨终究是落在了对头的身上,哪还有人记得此事的始作俑者。一时间,被仇恨与贪婪蒙蔽了双眼的“正道之士”纷纷祭出法器,紧随妙尘等人之后,朝着蓬莱仙岛杀去。 夫顺者为世人,逆者为仙魔。世间修士,无论仙魔鬼怪,所求大道说到底就是逆天行事,自惘然迷途中照见真我,直指本心,进而跳出三界红尘,五行牢笼,使得自身再也不受那世间法则的半点约束,由此而去,寿元永久,堪道天地同寿…… 欲修仙道者积修功德,欲成魔者累积杀孽。仙佛之者,于无中生有,辟天地百态于一叶障目,为求大道,内里泯灭心魔斩情灭性,外里出世红尘积修功德,此一道视天魔为洪水猛兽成道之碍,欲成大道必灭天魔。而与之相左的妖魔之道,却是与仙佛之家反其道而行之,必性所指,毫不避讳**心魔的存在,非但不斩不灭,反是顺应心魔**,借助心内最原始真实的愿力杀伐绝断,累积怨气,行事修炼直达本心,勇猛精进。 道与魔,正与邪的区分似乎被天下人定义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但终究有几人说得清,道得明这道佛妖魔的根本差异?大道三千,其终归一。无论仙佛,还是妖魔,其所追求的,无非便是这茫茫天道,寻求超脱。只不过寻证大道的路径各不相同而已。 为证大道,为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为参透那永恒不灭的境界,佛仙也罢,妖魔也好,哪一个不是利益当先,无所不用其极?魔在其心,非在其表。天地间一切有灵之物,无不受那原始**的醺染。一旦欲念战胜了其本质心性,那时候,仙亦是魔,佛亦是魔,妖魔鬼怪皆是魔。 避天天道利益谈正邪道魔,终究是那般苍白无力。 闲话休提。却说五派弟子,海外散修,眼见金光阵破,同一时间里,均是一声呼号,各展手段,朝那蓬莱仙岛投射进去。一时间,四面八方,五彩缤纷的剑光器色,有如轰天炸天的大团礼花,简直绚丽到了极致。 只是接下的场景却叫入侵炼气士心头一寒。 蓬莱仙岛作为截教在人间界的总根据地,岛上怎会少了奇门遁甲,天地大阵?这本是一个浅显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只是在被贪欲迷了心志的炼气士眼中,已然没了一切,只剩那那个将出的宝物,熠熠闪烁。 这一入,自然就出了大问题。一道道惨叫哀嚎络绎不绝地从岛上传出,只是在这漫天的呼号声中,显得异常的微弱,缥缈。 终究是人多取胜。几个回合下来,岛上奇门遁甲,大小阵法终是被个中高手如同排地雷一般,扫了个一干二净。正当众人纷纷向宝岛中央挺进的时候,震天呼吼陡然响起,仙境之内,忽然冒出数千炼气士,祭着各自法器,或陆奔,或御空,张口嘶吼着,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 正是那一干子截教弟子,不甘让这本如囊中之物的宝贝落入外教之手,一时间义愤填膺,也顾不得道行生死,在玉阳子三人的带领之下,冲杀过来。 五派弟子及一干子海外散修也不甘示弱,怪叫一声,纷纷迎了上去。 转眼间,万余炼气士便缠战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五彩缤纷。时不时可以看到抛飞的断肢残躯,鲜血肉沫。浓烈的血腥气息渐渐盖过了蓬莱仙岛原有的仙尘气质,弥漫在速个海岛上。 战况惨然,可见一斑。 也就在各派弟子绞杀在一起的时候,轰隆隆的巨响,自无穷深处的地底蔓延上来,广及到数百里范围的海面之外,无数的彩色光柱伴随着一团团冲上半空的岩浆泥流,激起山岳一般的巨浪。 整个大海都在这一瞬间颤抖个不停,一重重海浪叠加着冲向远方。难以比喻的巨大海啸倾刻间形成了。 身在蓬莱岛上的大群炼气士,只觉得脚下的土地如同潮水一般荡漾波动,所有的亭台楼阁都爆出禁制破碎的光华。无穷尽的山岳似的浪头不间断地砸在失了护阵的蓬莱仙岛上,激起老高的潮头。无数炼气士终是禁受不住这滔天气势,纷纷止了战势,聚起真力,稳住自身。 循眼望去,那冲天的光柱赫然越演越大,越来越粗。光华内里,有天地混沌,有地火水风,万般影象不间地变换着,照得整个天地都斑斓一片,好不灿烂。 第三十三章 血光宝光 下 与此同时,蓬莱岛上的无数山峰尽比坍塌,更有数不尽的火雨流钢从地缝中喷发而出,眼见把整个仙岛都要淹没在一片赤红色的烟云中。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暴风骤雨齐至,乌云密布的海面之上,恶浪怒涛依然不减,数道剑光宝光缠在一起,不停地闪烁,炸响,时分时合,绚烂至极。 人声鼎沸的蓬莱仙岛上,近万名修士惊恐之下,慌忙以门派为单位各结阵法,有那修为浅薄的弟子门人,根本承受不住这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势,一时间纷纷跌坐在地,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也有那心性胆小之人,修为不低,只是被这不测的天威惊吓过度,自身倒没有什么损伤。只是经此一役,这些人的道心魔胎已然有所破绽,日后要想进军天仙,得证大道,那是绝无可能的了。 此时的蓬莱仙岛已然满目疮痍,剧烈的地壳运动直接导致外围的岛岸渐渐沉没,更别说岛上那些许洞天福地,亭台轩榭,早就在那阵阵猛烈的震动中化为粉尘了。 此且不提。且说半空之中,妙尘等人顶着狂风骤雨,雷电岩浆,正如火如荼,难分难解地战在一起。这几人心中均存这着一个心思,那便是在岩浆喷尽,异宝迸射出世之前,定要将这敌对之人斩完杀尽,为自己铺平一条道路。 但见妙尘道姑祭起一条拂尘,尘丝银光闪转,化作漫天丝雨,如同万枚钢针一般,朝着玉阳子穿射过去。这妙尘也是自有所恃,以她返虚后期的修为,自然将眼前仅仅返虚中期的玉阳子放在眼中。 却说玉阳子眼见拂尘银丝朝着自己扎来,居然不避反进,浑身上下爆出一团金光,几乎与此同时,一条梭形的金色光影如电蛇一般攒射出来,在半空卷了一个回旋,便迎着那万根尘丝的中心扎去。 “嘭”的一声,细微的爆响在那破空轰隆的雷声中隐隐传出,斗大的光华在那漫天乌黑的天幕下陡然大作,有如炽阳一般,照得周遭海域仙岛都是一亮。 蓦地,光芒散去,妙尘玉阳子只一记碰撞即分了开来。放眼望去,妙尘那银色佛尘已然回到身边,只是法丝紊乱,器身光华也暗淡了许多,这一记正面抗击,妙尘居然落了下风。反观玉阳子,却是一脸得意,身前一把梭形锉子正如游蛇一般忽上忽下,沉浮迭宕,好不耀眼。 “金光锉!”妙尘心疼地一把将拂尘抓在手中,咬牙切齿地瞪着玉阳子,恨不得噬其骨,寝其皮。 玉阳子哈哈大笑,宏声长啸:“老贼尼,你以为凭你返虚修为便能为所欲为,不将天下之士放在眼中?真是狂妄!今日你侵我仙岛,屠我门人,定要叫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语音一落,玉阳子面子一冷,祭起金光锉,身随器动,化作一道金光便朝妙尘道姑撞去。 妙尘冷笑一声,蓦地袖袍一挥,祭出青莲宝色旗。只见得青光大显,万莲沉浮迭宕,一个白金舍利飘在其间,伴随着一波一波的梵音飘荡出来,声势之大,几乎堪比那轰天雷电。 玉阳子一时大惊,作为蓬莱岛主,他自然识得这西天镇宗之宝。自己纵有金光锉,却是如何能敌!正要撤身,却见妙尘已然将宝旗祭出,瞬间架住飘飞而去的金光锉,同时将手中佛尘一摇,万股银丝再闪朝玉阳子当身缠来。 万幸这青莲宝色旗乃是防御至宝,几乎没有什么攻击力。玉阳子怪叫一声,慌忙跳出圈子,含诀摄回金光锉,知道不敌,蓦然转身就朝蓬莱岛上遁去。 与此同时,妙法妙心二人战天鹰道人,圆觉蓝符则合战铁水真人。那天鹰老道祭了一顶残破的大钟,迎风敲动,钟声悠扬,内蓄金石之间,杀伐之气,又似有无穷震撼,每响一声,都似敲在人的三魂七魄之上,妙法二人只觉得心神动摇,真元不受控制地跳动,连带着体内气血都是一阵难受的翻腾。若非二人近日来得青莲宝色旗之利,道基渐稳,恐怕早就落败下来。 铁水真人这边,也是斗得难解难分。铁水道士依然祭出日月双珠,阴阳二气调动出来,一边裹住自身,一边将气质化,幻作两条长蛇,与圆觉蓝符二人缠斗在一起。看那阵势,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分出个胜负。 就在此时,万里阔海之上,一道惊天紫雷划过,如光剑一般撒裂黑乌的天幕。紧接着,一道粗达数里的巨大光柱从天而降,无声无息地能量瞬间穿透不知多厚的雷电黑云,所到之处,纷纷雷电如沸汤泼雪,尽数消弭为无形,不可思议的宠大光亮照彻百里。 妙尘等人眼尖,但见这道雷电光柱,其威力简直是自己所渡天劫的千百倍,哪里敢触其锋芒,面色数变之下,顾不得各自对手,纷纷朝四面八方逃遁开去。 海岛之上,但凡是修为达到一定地步的修士,无论是四处飞逃的,还是那置身蓬莱岛内遥遥观望的,在见到这一道通天彻地的巨大光柱之后,均是失声大叫,面色瞬间煞白一片,几无生机血色。 好可怕的力量! 宠大得已然超越了人间所有修士的想象,这划破虚空,缘自于天地间最原始的力量,毫无疑问地向人世宣告,便是太乙金仙在这雷电之下,也要化为齑粉灰灰。 眼见那一股粗得不能再粗的雷电光链越蹿越快,转眼间便到了海面之上,侵袭的目的,直指蓬莱仙岛上射出的那一道冲天光柱。 万千炼气士明眼瞧那雷电朝岛的方向蹿来,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近万修士仿佛一时间返童归婴,齐齐发出有如孩童受到惊吓一般的哭嚎,场面一时间宏大了极点。只来得及祭起各自法器,争先恐后地向岛外飞蹿。你挤我,我推你,混乱不堪的局面明晃晃地暴露在人前,接连传出的厮杀声,天雷的轰隆声,都化作一阵阵刺耳的嘲讽,讥诮。 当性命生死受到威胁时,人性最龌龊,最肮脏的一面,终是显露无遗。 “轰隆----” 惊天爆炸陡然响起,粗如巨龙的雷电终于与那冲天斗大光柱撞在一起,刹那间升起一朵撑天金云。那金云一经升起,立马放出万丈光芒,一扫先前乌云密布的幕黑气象,将这茫茫天地照得通明透亮。 蓬莱仙境洞天也在一瞬间被轰为灰灰,再也不复存在。 余威不止,那强烈的气劲有如投石入水,一圈一圈地波荡开来,瞬间袭上了那正在朝外围飞遁的万千炼气士,继而如风卷残云一般扫荡开来,立马便有大半炼气士在这惊天爆炸的波及下,形神俱灭。剩下的一部份功力修为高深者,侥幸逃开,也是重伤吐血,元神几近溃散,再也没有再战之力。 就在这时,金色蘑菇云朵陡然散去,现出一方金光灿灿的龙纹大鼎。那大鼎悬在半空,不急不缓地转动着,同时绽射出万丈光芒。 还不算了,那龙纹大鼎越转越快,蓦然,鼎口之处突然喷出万千烟霞,先呈七彩之色,继而又变作混沌,分清浊,仿佛在演化开天辟地时的影象,端地怪异至极。 “唿”的一声猛响传出,烟霞陡然散开,五颗色泽不一的光亮珠子串成一圈,猛然从鼎内喷将出来,升上高空稳定下来,滴溜溜急转,绚丽的毫光彩芒释放出来,通天彻地,仿佛要照亮三界一般。 第三十四章 显圣 (上) 这一方引得天下修士争得头破血流,更叫万千生灵陷入水生火热的绝世宝物,终于,出世了! 抬头仰望着五颗明珠散发出的漫天光华,每颗珠子都有如日月星辰一般,照彻天地三界。沉浸在那天地初开,清浊演化时的惊天变化中,感受着那一股宁静悠远的混沌气息,天空之下,那万千修士似乎在一瞬间心神镇静了下来,只知怔怔地伫在原地,眼神近乎呆滞地直盯着上空,场面怪异到了极点。 “动手!”妙尘道姑眼见那龙纹大鼎之上,五颗光华流离的明珠映衬在那一层淡淡的烟霞之中,缓缓演化开天辟地的异景,心中热血澎湃,双眼中更是精光乱溅。 妙法妙心,连同圆觉蓝符几人哪里用得着她招呼,话音未落,已化作数条流光,如离弦的光箭一般,朝着五颗光珠攒去,速度之快,简直前所未见。 与此同时,玉阳子等截教三人也不落后,纷纷化作电光,朝着半天云里飞遁而去。 “终于出世了!”先前紧随在妙尘等人身后投入蓬莱仙岛的黑影蓦地从从流中显出形来,瞧得实了,才见正是那去而复返的苍松子等崆峒三老,以及重伤而遁的枯木清虚二人。 尤其是那是枯木老道,本就在林风的暗袭之下受了重伤,只是眼见异宝大现,哪里容得自己入定静修,加之门中长老,四去其三,一时间惊怒交加,愤恨之下,顾不得自身道胎修为,只把门中仙丹良药,一股脑儿地投入口中,化作清泉,润肺治脏。 此时,昆仑崆峒两派已然注意到对方,只是天地异宝近在眼前,哪里还顾得上前仇旧恨,就是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上一个,纷纷凑上半空,奔那宝珠而去。 一时间,宝珠光华与仙风道骨的炼气士交相辉映,便如那嫦娥奔月,又如同夸父逐日,景象简直壮观到了极致。 眼见那十数道人影就要投和珠光宝气之中,突然“唿”的一声风响传出,便如那古筝长琴,在轻风中微微晃动琴弦,发出一声略显沉闷的钝响。声波在在霞光烟气中传荡开来,硬生生地敲打在低下数千修士的心头,一时间,均觉得胸口仿佛压了一方千钧巨石,沉重压抑得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钝响声中,那袭向宝珠抓去的十数个高手纷纷吐血飞退,却是被那看似无害的宝光强行弹了回来,受伤不轻。 这一弹,正好瞧出了这十数几人的修为高下。妙尘道姑有青莲定色旗作防,虽不能发挥出真正功用的十之一二,却也足在将这宝光的反弹之力卸去大半,足以让她全身而退。枯木以打神鞭护住自己与清虚二人,也只是受了小创。玉阳子祭出电蛇一般的金光锉,天鹰与铁水老道分别祭出自己的拿手法器,残破小钟与日月珠,被那宝光反弹回来,也无甚大碍。唯独妙法妙心连同蓝符圆觉几人没有灵宝护体,被那彩色光华一震,顿时吐血倒飞回来,狠狠地朝下方海面坠去。 “番天印!”妙尘老尼对自己手下生死悬于一线恍若未觉。只把冷眼狠狠地瞪向手持番天宝印的苍松子,“好个心计不诡,深藏不露的狗贼!” 原来先前崆峒三老亦是受到玛瑙一般的灵气反弹,情急之下,苍松子蓦然祭出一方大印。印底刻有“番天”两个条形篆字,正是阐教元始天尊以整个不周山精缩而成的番天宝印,封神时期现于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广成子之手,一时大放异彩,威慑三界。 但见那番天印一经祭出,迎光暴涨,只一息时间便化作一亩三分大小,硬生生地将袭向崆峒三老的劲气抗了回去。闷响声中,崆峒三老飞身后退,却不想,这一幕正好落在一侧的众家高手眼中。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受到劲力反震重伤的妙法四人正朝下方海面坠去,却见半空之中陡然飘过一道墨黑色的暗影,仿佛黑色的闪电一般瞬间蹿遍四人的身体,不,是横穿,由前胸入,从后背出,硬生生地从四人的身体里穿插过去,就仿佛,仿佛那道暗影极本就不是实体,而是虚影灵魂一般。 “好快,好厉害!”玉阳子三人悬在远处,遥望着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墨色黯影,以及那转眼间便被吸干了真元精血,化作枯尸躯壳的妙法四人,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欣喜,“那不是只有血魔的血神**才有的招数么?这世间难道还有和他同练此法的人?他为什么要帮我截教消灭正派?难道说……不,不可能,他的实力不可能在一瞬间增长如此之多啊!” 玉阳子懵然地伫在半空,就连那一干子高手,一时间竟也忘记了争夺那半天云上的异宝。 “先灭了对手,再慢慢炼摄此宝不迟!”苍松子面色生冷,暗想果然不愧是天地灵宝,居然有自主防护之力,莫不是生出灵识来了!想来一时半会儿决计不能收服,不如先行灭掉这一干子对手,再行收摄之事,我就不信,经年累月的淬炼不能让它灵神合一! 心中作此计较,苍松子祭起亩大的番天印便朝玉阳子砸去。玉阳子陡然醒转,惊呼一声,连忙祭出金光锉,朝着印心便凿了上去,这一震,仅仅让番天印滞了一滞,竟不能将它震偏丝毫。 只是这一滞的时间,对于玉阳子来说显然绰绰有余。一个晃身,慌忙跳出圈子,一边御使金光锉从四面八方游击苍松子,一边高声喝道:“天鹰铁水两位道友,先灭掉那崆峒二人!” “好!”天鹰老道应了一声,只把那残破小钟祭在头顶滴溜溜一阵急转,镇魂钟声携着样伐之气倏然飘出,一时悠扬,如高山流水,幽谷小溪;一时沉闷,如金戈铁马,战鼓雷动,声声敲打在灵魂心头,好不压抑! 苍桐苍柏两声听得钟声,心神大颤,胸内气血澎湃,有如翻江倒海一般。这当儿,铁水真人不急不缓,祭出日月珠,叉分开来,分朝两人当头打去。 第三十五章 显圣 (下) 拉票的话行者也不再多说了,这本书,行者将会花很大心血继续写下去,但请大家继续行者。 这一章乃是借鉴了神机大大的写作,情节需要,不得不为。 日月双珠,这件上古法器,卷起日月阴阳二气,在电光火石之间,劈头就朝心神大恸的苍桐苍柏两人当头砸去。毫无疑问,若是这一击打在实处,决计会将这两位仅仅只有返虚初期修为的崆峒长辈击得脑浆迸裂,一命乌乎。 说是迟,那是快。苍松子一亿急转身,猛地从与玉阳子的缠斗中纵出身来,闪到铁水真人身后,祭出番天宝印,径直朝着铁水后背敲去。 好一个围魏救赵之计! 自从苍松子祭出番天印的那一刻,妙尘老尼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对于番天印的极度忌惮使得她颇有些心魔入侵的神志不自觉间变得扭曲起来。此时机会便在眼前,哪里容得错过。冷哼一声,身子抖了一抖,瞬间飘到苍松子跟前,蓦地祭出青莲宝色旗,舍利霞光倏地升起,陡然架住了那直朝铁水后背落下的番天印。 青莲旗一出,便是强如番天印,居然也落将不下来! “妙尘,你敢与邪魔歪道同流合污!”苍松眼见青莲旗架住番天印,自己奈何不时,脸瞬间便黑了下来,双眼狠狠地盯着妙尘,恨不得将她当场杀死。 “哼,到了此时,又何必再说这些废话!”妙尘不屑地呸了一声,恨声道,“你这奸滑老贼纵是有番天印,也决计不会让你得到宝物!” 就在这片刻之间,铁水老道的日月双珠已然在苍桐苍柏二人的天灵盖上击实,霎时便将两人打得面目全非,肉身湮没。继而朝着下方急坠而去。 就在两人尚未来得及遁出元神之际,先前那道墨色暗影再次一飘而过,瞬间穿透二人的身体,将元神真元,浑身精血吸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具残破的躯壳轻飘飘地荡漾下去,似乎在嘲讽这一代宗师,终究化为画饼灰灰是如此的可叹,可笑! “何方妖孽,胆敢趁火打劫,暗下杀手!”苍松子双目血红,见识了那道墨影的厉害,却又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也落得个被吸干精血元神,魂飞魄散的下场。 一时间,不管是妙尘,还是枯木清虚,抑或是截教三大高手,竟然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周遭的一举一动,压抑而诡异的气氛充塞满整个海的上空。 就在这时,妙尘手中的青莲陡然不受控制地飞蹿出来,宝光霞气弥漫,万朵青莲沉浮,中央那颗贼大的白金舍利一涨再涨,仿佛一个小型的太阳,绽放出普照三界的光芒,声势之大,景象之壮,简直与先前妙尘所祭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 但见那青莲旗在空中飘了一飘,化作一串流光,射向半天云中的五颗珠子,兀自裹了过去。 突然,枯木右手陡然一颤,打神长鞭脱手飞出,划出重重鞭影,电射了来,居然后发先至,一个开天劈,擎天斩,咔嚓一声砸在那青莲旗上,先前的万朵青莲顿时有半数被轰得粉碎。谁知那青莲即逝即凝,刹那间便又结聚起来,形成更多的青色小莲,悬在白金舍利四周,沉浮迭宕,旋了一旋,立马缠上打神鞭,战在一起。 枯木妙尘哪见过这等场面,心神稍动,便已察觉到一丝端倪,哪里还敢停留,面色数变之下,赶紧逃了开去。天地异宝也罢,声名权势也好,终究比不过自家性命要紧。 这当儿,虚空猛地一颤,撕裂开来,突然一道金光从极远碧虚而来,这金光冲上天际,初时就是一点金星,最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一闪一闪,每一个空间的穿越,就有十万八千里,一时间,只听得呼啦呼啦的虚空破裂之声,那金光越来越尽,到了跟前,竟然大如山岳,长有千里,好似一根大棍棒,上面还隐隐哼五个篆文,乃是如意金箍棒,直直朝着打神鞭轰了过去。 就在这时,半天云里又射出一股青气,在空中搅了一搅,刹那间凝成一柄三宝如意。那如玉迎风即涨,直大到弥天盖地,遮阴蔽日,硬生生将那捣击过来的金箍棒弹射回去。 蓦地,西天方向又飞出一团金白色的炽光,转眼间凝成一个九品莲台,滴溜溜急旋一阵,形成一个极大的黑洞漩涡,由上至下,向那五颗晶亮珠子套了下去。转眼间,便要将那天地大宝吞噬。 这当儿,自那天上,轻飘飘地滑下一道白气,那白气,看似慢腾腾的,浑然着不了一丝力道,却在转眼间围绕成一个明晃晃的银亮圈子,有如银月圆盘,猛地迎上九品莲台,就势一套,转眼间缠在一起。 这不算完了,自那天际尽头,陡然同时射出三股气团,一团作幽黑之色,一团表尘黄之色,当先一团,却是七色彩光。那三团气云速度,仿佛能跳跃虚空一般,转眼间便跨过了天海距离,自那天际边缘,陡然来到天地异宝出世之处。 只听得腾的一声轻响,三团色泽各异的气云陡然一炸,化作一品幽黯莲台,一部黄册书本,那七彩光芒则变成一根丈长树枝,毫光绽射,激发出万千彩气。 这三件法器显然处于同一阵营,此番祭在一起,裹了一裹,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五颗滴圆珠子奔去。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候,一点金光从那漫天云里飘了出来,化作一座金桥投射开来,扯得老长,唿的一声,恰恰挡在那一莲一书一树枝前奔的路径之上,一时间,五彩毫光迷离,金桥周遭仿佛能幻化出万千影象,虚虚实实,光怪陆离,诡异到了极致。 这一挡,那树枝,黄书,黑莲居然不能前进分毫。 就在此时,虚空之上,紧接着又射出几点毫彩,瞧得清晰时,才见正是一个土黄轴卷,一把水色长剑,连带一颗白森森的皓天骨珠,只在空中闪了一闪,便来到金桥一侧,朝那黄书,黑莲劈头就砸,转眼间便缠斗在一起。 这当儿,又有两团青气自那无尽虚空之中蹿了出来,一股结成一把青萍长剑,另一股则凝成一把紫色雷锤,只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光,趁着隙缝,瞬间便朝五颗明珠围了过去。那架势,正要趁乱抢宝。 “当!当!当!” 三声急促的钟响陡然从那三天之上传出,钟声婉转悠扬,其内又似蓄满了金石杀伐之气,强劲的音波陡然荡开,万千修士之中,有那一伤再伤者,当场便被震死,其余之人,也是吐血倒飞,昏迷不醒。 只一瞬的时间,一口撑天大钟便从虚空之中蹦了出来,一边钟声敲动,一边朝着五珠裹来,霎时便挡上了那青萍长剑和紫电雷锤,缠斗在一起。 第三十六章 神通 “果然有大变数!”林风单身一人静静悬伫在那无尽的洋面上,神色肃穆地紧盯着那半天云上惊天动地的撼世争斗,心中震动,乃生平仅有。 “仅能利用这几方阵营不相为睦,互生罅隙,拼上性命也要赌上一把,不然大劫来临,不仅我自己脱逃不得,便是雪儿他们也要重入轮回,更甚者化为灰灰,魂归太虚。如此却是大大的不妙!” “敖兄!”林风也不回头,突然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敖胜蓦地从林风背后探出头来,一脸惊讶地瞥了林风一眼,“本以为我拿回断水枪,元灵与我本神合二为一,修为进入真仙境界,必定超你一截,不想,刚一到你身后,便被你发现了。哎!”敖胜颇有些丧气地叹了一声,挪了挪身子,走到与林风齐肩的位置。 “敖兄断不该如此灰心。”林风宽慰地笑了笑,“你近我周围一丈之内,方才被我发现。已经远远超出我的决料之外了。哦,对了,看看你的拿手法器,也让我见识一下这有着龙族第一先天灵宝美誉的法器倒底是个什么威风样。” “你不说我还忘了。”敖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探手取出一柄三尺长枪,只见那枪身晶莹剔透,微显淡蓝之色,整个枪体便如液体流质一般,充满了生命活力。 “果然是好宝贝!”林风赞了一声。 “嘿嘿,我也这样觉得。”敖胜奸笑一声,突然严肃道,“对了,林兄弟,我来之前已经见过了成兄弟他们,只是这番争斗太过惊天动地,若让他们牵涉进来,怕是有性命之忧。纵是我等能够护得周全,也是拖了林兄弟后腿,得不偿失。所以我擅作主张,让他们留守,由余青肖红,以及那个新来的什么什么亚保护,想来不会出什么叉子。” “嗯,也好。”林风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半天云上依旧缠斗在一起的绝世宝物,肃声长道,“敖兄,待会儿就请你帮我看着一下周围的这一帮子屑小,同时小心安全,千万莫要犯上那个层次的东西。” “好,这个就交给我了,你也要小心。”敖胜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便在这时,半空云霞内的争斗已然到了一个如火如荼的程度。但见那打神鞭敌住青莲宝色旗,倒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与此同时,那一方三宝如意与如意金箍棒缠在一起,那三宝如意上仿佛生出一股粘劲,死死将金箍棒粘在如意之上,纵是那金箍棒一涨再涨,大得有如撑天巨柱,也挣脱不了那一股强横的劲力。 便在这时,与金色长桥缠在一起的七彩树枝陡然七彩毫光大绽,攒射出万丈光芒,倏地一下纵出战圈,瞬移到三宝如意之上,由上至下,猛地一刷。彩光过处,如意之上的粘劲顿时一滞,金箍棒顺势挣脱开来,见事不可为,化作一流金光,刹那间朝那无尽虚空之中飘去,转眼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九品莲台与那银白圈子也战得不亦乐夫。但见那九品莲台抖了一抖,陡然一分为九,从四面八方分朝那五颗晶莹珠子卷去。哪知那白圈子凝然不惧,只化作一圈白虹,朝着那飞散开来的九朵莲台猛地一绞,仿佛扭曲了虚空,硬生生地将九朵莲台拉了回来,继而便又紧紧战在一起。 这一边,尘黄色轴卷连同水色长剑,以及皓天骨珠以压倒性的优势围着暗黑莲台和那册土黄色的书本一阵猛打。眼见二者便要不敌,但见那土黄色书猛地向下一沉,朝着下方残破的陆岛一碰,仿佛突然间获得了极大的力量,金光四射,两边的封面,分别书有一个“地”字,乃是古朴的篆文,金光闪了一闪,蓦地向土黄轴卷一撞,弹开分寸,霎时便退了开去,朝着虚空内里消失不见。 那一品幽黑莲台得了黄书一撞之助,也挣脱三宝的合围之势,跳出圈子,滑进虚空不见了踪迹。 紧接着,那九品莲台,七彩树枝,青莲宝色旗,纷纷挣脱各自对手的缠斗,朝着西天方向,飞了开去。 没了敌手,那悬空的打神鞭,三宝如意,金色长桥,白银圈子均都一个劲儿地冲向五颗晶亮宝珠,争夺之意,再明显不过。 那黄色轴卷,水色长剑,边同皓天骨珠顿时惊急,一个晃身,便来到那一口混沌大钟周遭,结出防御阵势,将几宝阴隔在外。 就在此时,半天云里陡然一阵急促的琴声传出,有如铁马秋风,万里冰河,映衬着那一阵“当当当”的悠扬钟声,霎时便将几件先天灵宝荡了开来。 眼见事不可为,打神鞭,三宝如意,金色长桥,连同银圈,青萍剑,紫电雷锤各自化作数道清光,朝着三十三天之上遁去。那混沌大钟,土黄轴卷,水剑,骨珠似乎意不在这出世的天地灵宝,此番失了对手,也者各自罢休,化作流光,冲上天际,转眼间便消失个彻彻底底。 “就在此时!”林风虽有些纳闷为何这一帮胜出者会突然弃手罢休,却也容不得自己去考虑这个中端倪,轻喝一声,猛然将七根定天针招出,化作七根长柱,围住自身。同时间,林风双手掐诀,口中法咒有如快板一般急翻,蓦地---- “定天七针,合----合----” 林风一声大喝,双手法诀陡然推掌而出,击打在七根长柱之上。那七根定天柱受了法印之力,各色光芒陡然大绽,刹那间结成一片,有如铁桶一般将林风裹了个严严实实。 林风把眼一眯,扬起右手猛地拍在丹田之上,顿足大喝一声:“呔!”头顶上倏地射出一投擎天光柱,直冲牛斗。光柱四周,浓厚的气云作混沌之色,缭绕弥漫,叫人看不透彻这个中景象。 “结!” 林风再喝一声,光芒在一瞬间散个干干净净,现出一个百丈高下的撑天巨人。巨人头顶,悬了一粒蛋丸大小的怪异珠子,紧紧将那庆云彩光聚在周身。 看那模样,却是与林风一般无二。 原来,林风自知那天地异宝有反弹自护之力,非同小可,若非**力,决计不能降服。于是狠下心来,以镇天珠为媒介,施展大神通强行将七针合一,再附在肉身之上,结出巨人法象。 林风此番也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狠下心肠,施展出这自损极大的功法! 这当儿,只见林风暴吼一声,极具震慑力的嚎声连带着强横的肃杀之气直冲九霄,贯穿三界,声势之猛,比起先前的那番争斗,居然不逊色丝毫。 便在此时,林风运直神行之法,一个迈步便来到五颗宝珠之下,轻喝一声,头顶镇天珠内陡然射出五股或清或浊的气流,化作五只大手,劈头便朝五颗珠子抓去。 第三十七章 罹难 天地异宝,果然是有灵之物! 眼前林风头顶那一块怪异的珠子迸射出五股或清或浊的气流,霎时凝成大手,朝着五颗珠子凌空抓来,那连成一圈的五珠陡然一旋,彩光大绽,每一颗珠子便有如一个太阳一般,放射出夺目的光彩。 这才不算,只见那五颗珠子陡然挣脱彩圈的束缚,化作五团色泽各异的炽火,刹那间便要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射出。 说是迟,那时快。林风的巨人法相猛地大喝一声,通天法力如暴风骤雨一般狂卷而出。那五只幻化出来的大手得了林风法力相助,瞬间膨胀百十倍,神通表相,更是与实体一般无二。便在这一瞬,大手已然后发先至,“啪”的几声,便将五颗珠子抓在手中。 灵宝之宝,岂会如此轻易就服?那五颗宝珠受了大手束缚,有如大怒,光芒更盛,气势瞬间暴涨数倍,剧烈的挣扎险些让此时的林风把持不住。 林风巨人法相额头青筋顿时暴绽出来,低吼一声,五只气化大手蓦然紧压,一抓一扯,便如橡皮筋一般将五珠弹拉过来,聚在镇天珠四周。 与此同时,裹了云光的镇天珠在第一时间急旋起来,越转越快,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混沌气流抛射出来,按清浊属性自动分离开来,片刻便结成一个太极阴阳图案,将五颗宝珠包裹在内。 “还不归服,更待何时!” 林风双手结印,喷口大喝一声。但见头顶那以镇天珠为中心的太极图猛然一阵急旋,两股泾渭分明的阴阳二气化作两条龙蛇攒射出来,在霞光之中卷过几道曲线,瞬间便将五珠缠住,任它再三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便在这时,五颗宝珠突然停住了挣扎,静了下来。慢慢地随着那太极图案转动起来,越转越急,愈旋愈快,几息时间以后,便隔入了那一片云光之中,化作五颗细珠,将那镇天之珠环守在内,有如众星捧月一般。 “唿!” 有如一阵清风刮过,林风头顶突然霓光冲射,流丽万端,色彩绚丽到了极点。凝神细看,但见那绚光仿佛来自那极远处的天幕,如同霓霞云海一般滔滔腾翻,时而姹紫嫣红,时面橙黄青碧,瞬息万变,天海尽染。 待要再看,又像是无数七彩纷呈的流沙被狂风卷起,漫天飞舞,聚合离散,幻化出万千绚丽夺目的七彩图案,想要看得清楚,却又变成另外一番景象。当真瑰丽万千,奇诡莫测。 下方的数千修士看得这般光景,一时间,仿佛呼吸都停止了一般,心迷神醉,怔怔地仰头凝望,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却说五颗宝珠终是禁受不住来自镇天珠那缘自于混沌天地最原始的威压,臣服了下来。林风赶紧盘腿坐将下来,眯了双眼,感受着那清凉的海风拂动长发,飘然飞卷。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那广袤无垠的虚空里,就像乘风飞翔在万里碧虚之中一般…… 恍惚间,一股清凉的气流自头顶天灵灌进了自己的身体,瞬间便又渗入肌肤之中,透遍全身。那感觉,是如此的惬意,喜悦,如此的舒畅…… 只是片刻,林风却感觉间隔了千万世一般,心中充盈着说不尽的宁静。 突然,林风陡然睁开双眼,巨人法相蓦然散去,依旧化为常人大小。却见那镇天珠连同珠颗宝珠悬在头顶,云光冲射,直达牛斗。 林同挥了挥手,只觉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有一种怪异的舒爽。林风摇了摇头,细想一番,便已通晓。只怕是先前那一股清凉气流的作用,不仅抵消了这巨人法相的强烈反噬,还让自己的功力修为有所精进。虽说离那真仙之境依然有一线之隔,但实质上的妙处却是不言而喻的。 林风满意地笑了笑,将镇天珠以及五颗晶亮珠子摄入体内,散去顶上云光,继而把手一招,下方那一方龙纹大鼎立马缩成一个迷你小鼎,化作一道金光,飞到林风手心。 “虽说五珠才是关键,这东西却也不差。”林风把鼎一捏,心中暗道,“日后大劫,怕是也要因这大禹神鼎而始!” 暗叹一声,林风正要御空而下,却突然看见一道金光从极远碧虚而来,初时就是一点金星,最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一闪一闪,看似只有咫心之距,实际却有天涯之遥。一时间,只听得呼啦呼啦的虚空破裂之声,那金光越蹿越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跟前,竟然大如山岳,长有千里。 林风大吃一惊,凝神看来,但见那一根大棍棒上,赫然显着五个篆文,正是那一根最先脱离争斗而去的如意金箍棒! 棒未袭至,那掠起了阵阵狂风已然吹得人睁不开眼。 林眼心中一慌,眼里却有一道精光一闪而逝,不待挪移开来,已有那如意金箍棒携着啸哮之声,卷直滔天气势,朝着怔立的林风当头砸来。 林风一个躲闪不及,立马便被砸中。只听得轰的一声炸响,先前完好无恙,神圣无匹的一个人,此时已然被轰成肉饼,炸成血沫,便是元神也来不及逃出,便化作漫天灰灰,形神俱灭。 “林兄弟!” “大哥(哥哥)!” “宗主!”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住了,只剩下那哗哗的海潮卷腾声间间断断地传送着,略带咸涩的海风依旧徐徐地吹刮着,隐隐约约,有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依稀飞散在那无尽的虚空里,显得那样的苍白,那样悲戚,那样让人心伤。 漫天云里,再也没有了彩霞,没有了宝光,也没有了那个惊动地,叫人不敢正慑其威的巨人,只剩那一根金箍大棒越缩越小,化作一团金光,在天际里划过几个弧圈,变成一道金色流光,转眼消失在那天海一色的地方。 第三十八章 劫后 作为地球这个人类文明聚集地的极端,南极可以说是一片独一无二的静土。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常年零下摄氏度的气温在造就了这块奇特大陆的同时,也注定了这里并不适合大多数生物的日常生存。 伫足极端,放眼瞭望,但见银白一片,无处不在的始终是那晶莹剔透的冰装世界,或是一望无垠的平坦雪原,或是突兀嶙峋的海上冰川,在那微微有些波荡的海面上迭宕起伏,摇摇欲翻。时不是有几座巨大的浮冰雕塑在凛冽的寒风的轰然相撞,溅起一蓬一蓬晶亮闪闪的冰屑,在极风中飞散开来,美丽的意境,让人不自然地受到醺陶,沉醉其间。 漫漫的冰天雪地里,只有那一只只黑白相间的靓丽身影,坚毅而固执地攒行在这漫天飞散的冰冻世界里,来来往往,乐此不疲。在这里,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唯一主宰。 仿佛间,只觉得这南方极地,只应是梦幻般的存在,那样缥缈,那样虚幻,那样让人心神迷醉…… 林风眯着眼睛,盘腿端坐在那万里海底世界,身上七彩毫光微微泛起,形成一个球形的光罩,将他身体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抵挡着万里深海那几乎无坚不摧的巨大压力。 原来,那日天地异宝出世,林风以大神通强行将定天七针合一,结成开天辟地的巨人法相,强行收服了五粒宝珠。却不想,正当功成之即,受到了如意金箍棒的偷袭。恢复常人神通的林风如何敢正撼其锋,惊骇之下,附身定风针闪电般遁走,与此同时,将第二元神天蝎化作肉身模样,替代本体,硬生生地受了那金箍棒天一击,转眼间便落得个灰灰下场。 林风这一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从蓬莱仙岛来到了南极冰原地带。惊骇之余,凝功掐算,晓得回去不得。不然绝对不能落个善终。 稍稍平复了一番,林风再次运起大衍推算之法,得知众家兄弟门人安然无恙,顿时去了心头之患,于是安下心来,将身沉到万里海底,一边体悟这摄入体内的五颗宝珠,一边参详那龙纹大鼎。 只是那五颗珠子一经收入体内,便蛰伏在镇天珠的周围,便如卫星捍卫地球,将丝丝气机与镇天珠联系在一起,再也没有其它的动静。林风也不知这五珠的来历,只是依稀觉得它绝对非同寻常。暗自揣摩一番,林风心想,怕是要等到自己将镇天珠归本归无,修为步入真仙之境,将盘古封印在神魂内的封印解开,才有希望知晓这五珠的来历。 至于这禹王神鼎,林风却知之甚详。相传洪荒之时,大禹治水之后,天地间人妖兽纷战不休,三界众生陷于水生火热。大禹王不忍生灵涂炭,,于是采集普天之下灵性之金石,借黄帝昔日铸造神鼎之荆山神炉,熔炼五金于其内,再使伏羲神锤和神凿,借助先天大圣,女娲至人娘娘之力,铸造成九鼎,刻有各种图案于鼎身之上,神妙五方,始自镇压九州,天下太平。 九鼎之中,正有一鼎,其上刻有金龙图纹,乃是人皇的象征,威力最盛,乃是九鼎之最,称禹王鼎。 据林风所知,封神战后,天下炼气之士,无分妖魔道佛,几乎全部迁至地仙一界,女娲圣人以大神通,将其余八鼎尽皆移至地仙界,以镇压东西南北四州,仅留这禹王鼎于人间一界,予三界一个整体上的太平。 只是林风却隐隐约约觉得,这禹王鼎遗留人间界的原因并非表面上的那般简单,只是这其中的猫腻,林风却堪不透彻。仿佛中,只觉得有那么一双大手,操控着这天地局势的动向,便是任自己法力通天如斯,也依然逃脱不了这大手的掌控。 林风双手紧握,咯咯作响,双眼猛地大张,其间精光直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见那深海内里,幽黯一片,看不清其间一动静。林风穷尽目力,只能模模糊糊地瞧得几点晶莹的光亮在海岩海带间闪闪烁烁,迷离变幻。 林风把拳一握,陡然散开护体光罩,看那架势,正是要将这经过混沌之气淬炼过的肉身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万里深海那无坚不摧的恐怖压力下,欲要以这天地自然之力,对自身肉身修为进行一次彻头乇尾的洗礼。 “轰……” 一声低沉的闷响随着那彩色光罩的散开而陡然传出,重愈千钧的强大压力如狂潮一般向林风轰然涌来,像一头怒嚎的猛兽,咆哮如雷,那威势,仿佛要将林风强行撕成碎片,压成肉饼方才甘心。 便在这时,林风闷哼一声,双拳紧握,全身肌肉如虬龙一般鼓胀出来,一条一条,爬满了林风的全身。只一瞬,林风全身的衣衫便已被压得寸裂粉碎,轻飘飘地向下方无底的深渊沉去。 林风再喝一声,全身肌肉再次猛地一涨,一时间,仿佛获得了无穷的力量,霎时便将周身的压迫力撑了开来,一寸一寸,一丝一丝。 林风对这番情景似乎早有预料,嘴角微微一翘,感受着那冰凉的海水渗入肌肤,化作清新一空气,通达心肺,那感觉是如此的惬意舒畅,不可言喻。 林风欲要纵声长笑,却只发出一串串美丽缤纷的气泡,和四周的幽色地肺之气一起,滚滚绕舞,向上悠悠飞腾…… “哗!” 惊涛冲天喷涌,掀起周遭的冰川浮雕炸飞开来,溅到百尺高空,随风飘荡,将方圆数十里的南极冰地妆饰得晶亮一片。 轰然声中,一人高高跃起,踏着冰浪,瞬间直冲出数百丈。一时间,狂风喷啸,天海苍芒,混沌一片,隐隐可见浮冰跌宕,亮光摇曳,远处的极地鱼群游弋不断,搅起一阵阵波纹,在这冰天雪地的极地世界里,它们是最为亮丽一道风景线。 林风悬在半空立定,俯瞰着身下的浮冰随波跌宕,被狂风刮得四处飘去。企鹅歌鸣,水浪长喷,不知过了多久,冰风袭来,寒风变得更为猛然凄厉,犹如万兽呼号,雪中飘飞万千晶莹花,缤纷错落地洒落在冰原之上,迅速融为一体,结为冰晶。就这样一重复一重,将那深厚的冰厚屯积起来。 空中的极光蒙蒙胧胧,看不清了。在雪花冰屑的掩映之下,闪耀着一片片迷蒙的美丽光华。 林风神游天地,神情淡然,信手掐了一算,不想,自己在这深海里一坐,竟然就是十天十夜。 “该回去了。”林风微微叹了一声,缓缓将目光定格在那一片自己最为熟悉的神州大地,心中终究有那么一丝淡淡的思绪抹不尽,却不掉。 已经十天十夜了,林风的玄门弟子早就回到了老窝蜀山,连带着兄弟几人,以及新进的林洪(血魔),玄门护法,不约而同地将心思放在那个杳无音信的人身上。 “他没事的,我能感应得到。”冥灵独自静立在蜀山洞天的一个山头,黑衣飘飞,青丝卷卷,显得愈加的清秀。她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每每看到那一干子兄弟门人担忧思虑之情溢于言表,冥灵都只是默默地走到一侧,守候在那个入山的必经之途上,静静地等候他的归来。 今夕,冥灵依旧如往常一般,默默地守候在那里,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感觉,林风,那个牵肠挂肚的人,他就要回来了。那是一种发自心灵的默契与感应,不可言喻。 只是如此,冥灵心中满是欣喜,那般迫切。 蜀山洞天依旧是那般仙气缭绕,灵气浓密,流质般的感觉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清爽和舒适。风声鹤唳,玄猿灵狮,仙草灵花,数不胜数。 “在想什么?” 林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冥灵身后,轻轻地将她略显清瘦的娇躯揽入怀中,心中无比怜惜。 冥灵对于他突然的出现不惊反喜,或许有些突兀,但这熟悉而亲切的味道,却是她心中唯一的存在。缓缓地转过身来,顺势倒进林风温暖的怀抱里,踏实无比。 “你本为修罗圣女,该有大机缘。”林风轻轻抚开她额前的秀丝,把手一招,一方龙纹小鼎出现在手心之中,笑着说道,“这鼎与你有缘,你要好参悟。异宝之事已然落下帷幕,再过一些时日,我也该到地仙界去看一看了,你们切要好生修炼,早日登那天仙大道,来与我会合。” “嗯。” 冥灵心中虽是不舍,但也清楚,林风作的决定,铁定没人可以更改,于是也就放弃那恳求,坚定地应承下来。心中默默起誓,一定加紧修炼,早成大道,也好永远守候在他的身侧。 “走吧,回来了,也该与他们打个招呼,免得他们徒操心。” 第三十九章 惊变 林风归来之前,蜀山洞天之内自然是一片悲戚,死气沉沉。便是平日最为活跃不羁的林雪也是耷拉着脑袋,无声无息地瘫软在一侧,粉嫩的俏脸上挂着两行清澈的泪痕,显得那般楚楚可怜。 “你们这是怎么了?” 林风携着冥灵一个瞬移出现在大厅之内,含笑扫视了一眼众人那沮丧悲伤的面容,笑道,“就这样对我没有信心么?” “大哥!” “宗主!” 众人喜极,便是邓乾成靖这等铁铮铮的汉子也不禁悄然落泪。 众人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伫在原地,默默地感受着这温馨感人的一刻,让那一种不言而喻地感情自然而然地攒行在大厅每个人的身上,深深地烙入各自的心灵深处。 “怎么了,雪儿?”林风含笑与众家兄弟,弟子门人打过招呼,注意到这个最亲最爱的妹子居然没有像往昔一样冲上前来,嚎啕大哭,稍稍有些意外。禁不住笑了笑,上前将她娇小的身躯揽入怀中,安慰道,“怎么了,哥哥回来了,你不开心么?” “哇……”林风不说还好,这一安慰,顿时触动了小姑娘的心弦,陡然抱紧林风,哇哇大哭起来,那样凄楚,林风眼中不禁升起浓浓的怜惜。 “雪儿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林雪紧紧地环着林风,将小脑袋紧紧地嵌入他有力的臂弯里,拉泣不断,“哥哥若是不在了,雪儿也不想活在这世上,呜呜……” “傻丫头!”林风轻抚她的秀发,按动下巴顶了一下她晶莹的额头,忍不住叹息一声。说到底,林雪也只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十五岁的丫头。 兀自摇了摇头,境界越加高深的林风已然开始朝着圣道迈近,自然不想在这些情感因果上多作纠缠,顿了一顿,突然问道:“对了,蓬莱事后,这修真界的局势可有什么大的变动?” “宗主远见。”余青敬佩地赞了一声,踏出列来,恭声道,“这十余日来,动作最大的便数崆峒派了。那苍松子仗着上古法器番天印,加之自身也有返虚中期的修为,称雄之中日渐显露。也许是在蓬莱事件中妙尘用青莲宝色旗挡了他一印,事后青莲旗被收走,苍松子有恃无恐,带了门中弟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天下佛门,妙尘老尼也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便是道门小派也无一幸免,纷纷落入崆峒辖治之下。如今只剩下昆仑,截教三门,以及我玄宗独立于世。只是看那崆峒动向,似乎并不知我玄宗便是以蜀山为驻地,这几日已然有将大手伸向我派的趋势。相关事宜,还待宗主定夺。” 余青娓娓道出天下局势的变动,末了又向林风拜了一揖,这才退回肖红身侧。两人下方,正毕恭毕敬地站立着林洪,索菲亚两人。 “也是,想来那崆峒苍松顾忌同为阐教传人,同宗同祖,不好直接朝昆仑下手,好只先将毒爪伸向无关门派,只待天下归服,以威势胁迫枯木,不怕他不屈服称臣。” 林风顿了一顿,也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又道:“只是那截教三派甚有些麻烦,金光锉,日月珠,便是那在封神战中略有残破的落魂魄钟,无一不是天地大宝,苍松子纵是有番天印为持,恐怕也难有胜算。” “但凭宗主吩咐,弟子必定应命而为。”索莫亚这十余日来没有在中国古文化上花功夫,修炼之人岂是一般,几日下来,她便将浩瀚的古文学弄懂了个七七八八,就是这说话的语气,也学了个**不离十。 加之,她本为血族圣阶高,而且心性深沉,杀戮噬血。此时听得林风分析天下局势,自然按捺不住,忍不住想要冲锋陷阵,试一试将血族能量转化为炼仙真元后的真正威力倒底如何。 “你便改名为林菲如何?”林风看了她一眼,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关的话来,“用个外文名字,对于传承古法的炼气士来说,终究有些不习惯。” “宗主决定便是。”索菲亚被林风施了迷神之术,一切事宜莫不以林风为中心,故而对于易名之事,自然也没有什么疑义。 林风满意地笑了笑,瞥了怀中的娇人儿一眼,继续说道:“那截教玉阳子于林洪有恩,不好施为,我便派你与余青肖红三人前去其他二派,务必要将日月珠与落魂钟带回来。此二宝与我门人有缘,当为我玄门所有。若那天鹰铁水强逆不从,杀了便是,不用有甚顾忌。” “是,宗主。”林菲三人大喜,先前在那蓬莱,争斗的级别乃三界顶端,远非他们可以施为,正是窝了一肚子的气。此番算计,正可让他们全力施展,一试身手,如何不喜。 林雪对于他们的喜色不以为意。扫了众家兄弟一眼,但见成靖等人依然面有戚色,心中微讶,怪道:“怎么了?” “大哥。”蚩瑶面上悲色愈浓,忍不住低低是叫了一声,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倒底是怎么了?”林风心中颇急,“六妹,你说。” “……” “你们倒是说呀!”林风面色阴沉,“老三,你说,别婆婆妈妈的。” “大哥,我……”邓乾语气一噎,硬是说不出口。 “你们……” “哥哥。” “雪儿。” “倩姐姐,姐姐她,她被崆峒弟子给害死了。呜呜……”林雪鼓起勇气,好不容易说了出来,已慢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轰……”林风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爆发出一声惊天长雷,轰呜一片,整个意识仿佛一瞬间陷入了一个短暂的茫然,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记不起,只是依稀瞧得,心底声处,有一个柔声呼唤自己“风”的女孩,落着凄清的泪水,依依不舍地一步步远离自己,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不见…… 那一刻,林风陡然觉得,原来人的心,居然会有这般痛楚…… “哥哥……”林雪有些颤栗的声间陡然响起,及时地唤醒了处于走火边缘地林风。 惊醒过来的他忍不住冷汗直冒,暗道好危险的状况,若是再迟一步,只怕是十余年淬炼出来的道心就要这样溃碎了。 “她就这样走了?我为何没有一丝惊兆?”林风安抚了一下怀中担忧的人儿,心中暗自琢磨,按道理说,自己修为至斯,对于未来,必有一定的预见性,刘倩乃是深处自己心底的爱人,她有危险,自己岂会没有一丝前兆? 暗自掐算一番,依旧是浑浑噩噩一片,模糊不清,瞧不出一丝清明。 “定是有人以大神通乱了阴阳,搅了天机,让我不能察觉。”林风冷哼一声,双拳紧握,捏造得咯咯作响,眼目之中,血红的精光一闪一闪,好不诡异。 “倒底是怎么回事?”林风沉声问道。 成靖长叹一声,心中也是愤怒:“崆峒灭了紫竹,便是世俗中的势力也斩除干净,国内刘氏集团在一夜之间倾覆,董事刘家,尽数被杀死,无一生还。这其间,便有……” 林风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突然长声而起,沉声道:“林洪,我要你带领乾字辈四人。我要让它崆峒从此在人间除名!” 第四十章 杀戮 青山碧云,轻风徐徐。 崆峒仙山之内,依然是一片祥瑞和谐,看不出一丝血雨腥风的存在。 就在短短十余日前,崆峒三大长辈之二,苍柏苍桐,两大返虚初期的宗师级的高手,在蓬莱夺宝事件中,不幸生陨,同时受到重创的还有昆仑,紫竹等各大门派,更有甚者如五台,天师,茅山,法严之流,更是遭到灭门惨祸,昔日的怏怏大派,如今也化作袅袅烟尘,再也不复存在了。世事变幻无常,当真莫过于斯。 就在蓬莱事件刚刚结束的几天内,崆峒山掌教苍松子以血冤复仇为名,凭借返虚中期的顶级修为,持了一方番天巨印,横扫整个修真界,强如紫竹之流也落被斩根灭门,紫竹掌门,妙尘道姑一身修为达到返虚后期的准天仙境界,在面对那一方上古法印时,也不得不含恨重归黄泉。 至如今,天下道佛大派,也只剩昆仑,截教三门,以及名义上的蜀山剑派,尚且幸存下来,保留了最后一丝道门根基。 “我看这天下迟早是我崆峒派的天下!”崆峒山门之处,一个年轻道人背缚长剑,青丝长束,登了一双穿云靴,傲然伫立在晴空碧天之下,无限狂横地抒发着作为一代崆峒弟子的万丈豪情。 “那是当然。”旁侧的另一个中年道人也是一脸豪气,“苍松掌门是何等英杰人物,如今更得番天印天助,横扫天下,莫敢不从。过不了多久,这天下还不乖乖落入我崆峒掌中。到时候,天下仙境福地还不是任我等选择,修炼的速度必定加快数倍不止,成仙成道,指日可待!” “正是如此。”年轻道人面露狂喜之色,长声道,“苍松掌门的功绩,当真达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我敢说,纵是比起广成祖师,也毫不逊色!” “那是,那是!”中年道人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狂妄自大的狗东西!”乾元老道站在林风后侧,一脸愤恨地盯了下方两人一眼,若非顾及旁边的林风,恐怕早就要冲上前去,一剑将那两人砍成碎片。 “宗主!”林洪一脸冷漠,只是看向前侧的林风时,眼中才显现出深深的敬意。 “直接灭了就是!”林风冷哼一声,双眼之中闪烁着噬血的光芒。从小至今,他从没展现如此时般强烈的杀意。 “是,宗主!”林洪及乾字辈四人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立马一个闪身出现在崆峒山门之前。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我崆峒山门,不想活了吗?”两个道人陡人见到五个陌生衣着怪异的道人出现在面前,吓了老大一跳,一想到自己门派即将统领天下,居然有人敢冒此等大不韪,顿时怒极,若非瞧不透眼前几人的修为,只怕早就要杀之而后快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乾离老道最是性急,怒喝一声,两道掌心雷轰然甩出,瞬间击到两个道人身上,在“啊”的两声惨叫中,两个年轻道人立马便被炸成了血沫,形神俱灭。 “杀进去,不要留一个活口。”林洪哼了一声,对于这种连化神期都没有达到的小货色,林洪也提不起吸干他们精血元灵的兴趣。 说罢,五人便化作几道虚影,霎时向着仙境内处射去。 林风独自伫在半空,脑海里尽是刘倩的一颦一笑。昨日的靓丽风景,柔情蜜意在眼前一一飘过,便如刚刚发生过一般,那样清晰,那样明了。 然而,她终究是走了,带走了那一份本就深沉的记忆,也带走了林风心底深处那一抹来之不易的执念。迎面而来的,不是应该有的轻松,反而觉得心中有一点苍白空乏的感觉,那样无力,那样叫人茫然,不知道措。 一念至此,林风全身的煞气伴随着那股滔天的恨意陡然攀升上来,洋溢在半空,便如核弹头一般爆炸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崆峒仙山。 “好强的煞气!”正是后山福地参悟番天印的苍松子心头陡然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升上心头,任他修为又有增长,道胎日渐稳固,也不禁在心头掠起一阵心悸的颤抖。 如此一来,苍松子再也没有心思静心参悟,腾地长身而起,一个瞬移便出现在护山大阵之外,正好看到凌空踏气的林风,心头顿时又是一惊,只觉得此人好生眼熟,而且那股绝强的气势,爆发的中心正好是眼前这人立足之处。 原来,林风那日以大神通化作巨人法相,苍松伫在一侧,自然将一切看在眼中。只是那时林风身形拨地,有百丈高下,待他化作常人模样时,苍松子等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真容,已然受到金箍棒的偷袭,化为灰灰。此时眼前这人,虽然气势绝强,远非人士修士可以迄及,苍松子却也没有怀疑到那日的撑天巨人。若是让他得知眼前这人,便是那以一人之力,强行收服五颗天地宝珠的巨人法相,只怕不用战斗,已然要被吓个半死。 “阁下是何人,为何无故挑衅我崆峒?”苍松子心头打鼓,不由得紧了紧衣袖,感受到番天印的存在,心头才略微放下心来。 “可是你崆峒灭了紫竹!”林风冰冷的语气倏地传来,苍松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声音,仿佛来至九幽地狱一般,凛冽的寒气瞬间刺透了肌肤,冻彻了全身的骨骼。 好强的杀意! “前辈,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苍松子慌忙要狡辨。 “你纵是不是说,我自也有办法得知。”林风冷笑一声,双眼之中陡然彩光大绽,化作两道光箭直射苍松子老眼,“我只问你,那世俗刘世集团,你灭他满门之时,可曾拘其魂魄,炼气真灵?” “不曾。”苍松子被那彩光一照,顿时如同失了魂一般,定定地伫在半空,如同木偶一般,机械地回答着林风的问话。 “那就好。”林风暗自出了一口长气,只要他们魂魄未灭,单是入了轮回,林风自恃将来定有办法找出刘倩的转世,重塑她的记忆,也是不迟。 就在这一定神之间,苍松子陡然打了一个激灵,醒转过来,想直先前的状态,心头又惊又怒,骇然后退几步,大喝道:“你倒底是何人?” 林风不言。正是此时,下方山地之内陡然飞出一个满身是血的崆峒弟子,那道人跌跌撞撞地飞到半空,运起最后的力气,朝着苍松子喊道:“掌门,不好了,有五个悍人无声无息地闯入山门,正是大肆屠杀我崆峒弟子,掌门快去救援,不然……”那道人尚未说完,已然一个后迭,狂吐一口鲜血,从半空之中落了下去,眼见是不活了。 苍松子一张老脸陡然由黄变红,再由红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要怪,就怪你狂妄自大,杀了不该杀的人!”林风看见苍松子面色,冷笑一声,猛地气势一缩,右手倏地探出,化作万千掌影,铺天盖地击打在下方那百里方圆的崆峒福地之上。 只听得轰隆的炸响声一片接一片地传出,那些隐匿的护山禁制阵法瞬间便被击得粉碎,有如镜片一般溃散开来,哗啦啦作响。 苍松子双眼陡然胀圆,浑身颤抖地俯瞰下方那被血色染尽的修罗殇场,老泪居然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将死之人,还来唠叨!”林风不屑地冷哼一声,将气势质化,凝成一双大手,探头便朝苍松子抓来。那架势,若是抓实,只怕立马便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苍松子怒喝一声,猛地祭出番天印,迎风涨到一亩三分大小,迎头朝着林风当头压下。 “以你之能,也想伤我?”林风再喝一声,头顶抛射出一股彩气,结成一朵彩云,朝着那亩大番天印托去。同时手上动作速度不慢反快,拦腰一抓,便将苍松子捏住,就势一提,苍松子大叫一声,化作灰灰而去。 却不想,异变突然。那一亩番天印陡然一涨,顿时化作十倍大小,遮天蔽日,有如天一般,朝着林风当头压下。 林风头顶升腾起来的那一朵彩云同时迎了上来,一碰即被番天印捣碎,化作子虚乌有。 林风大惊,来不及闪避,只得本能地挪开脑门天灵,将真元运到双手,由下至上,轰地击打在那印身之上。 轰隆---- 一声巨响传出,轰然响彻天地。一人一印一触即开,林风仓促出手,本就力有不竭,顿时被砸了一个翻滚,退出老远,纵是有镇天珠作护,也不禁胸内气血一阵翻腾。 再看那一方大印,一击不中,顿时化作常规大小,在半空划过一道华丽的弧光,破开虚空,转眼间消逝不见。 “广成子,若不灭你,我林风枉世为人!”林风见得此般情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心头狂怒,猛地伫地而起,一手指天,破口大骂。 天,终于色变了。 第四十一章 离别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绿发新枝,万物复苏,神州大地一片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欣然景象。蜀山仙境之内,却依然如往昔一般,仙雾缭绕,一派祥和。悠闲的飞禽走兽,或临溪软卧,或展翅凌空,长声尖唳,彼此之间相处泰然,和谐至极;山林间,数不胜数的仙草灵果,奇珍异宝有如具备自主意识一样,相互间争奇斗艳,这里,终究是它们能够顺利成长的少有安全场地之一。 一年四季,蜀山福地之内都是如此,没有些许的改变。 蜀地群山中最高的山峦之上,此时正盘腿静坐着一俊美男子,剑眉星目,刀削般的面容,气质出尘,说不出的高雅恬淡。只见他缄默地坐在山巅,任那凛冽的罡风冷刺在周遭侵袭肆虐,却不能触碰他身体丝毫,仿佛他便是这自然天地中的一个成份,让人分不出彼此。 男子身侧偏后方,同样端坐一个俏丽妖娆,气质却极是冷清的美丽女子,此时正闭了双目,朱唇微张,浑身上下黑衣裹体,外表更有一层淡淡的幽光罩定其身,将那一袭罡风元磁尽皆阴隔在外,近不得其身分毫。 这二人,正是林风与冥灵。 夏尽秋临,冬去春来,不知不觉间,蓬莱异宝出世,距间已有十年光景。这十年,人间的修炼界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十年前蓬莱异宝出世,显现了自封神战后最为隆盛的天地大劫,凡人界的炼气士,几乎全部牵涉其中,便是西方血族,日本阴阳师一道,也不能独善其身,脱出方外。 那战,世间炼气大派几乎伤亡殆尽,龙虎山天师道,茅山符箓一派,佛门中五台宗,法严宗,更是遭致灭门之祸,作为事发当地的蓬莱仙岛更是连整个仙境福地都被扫荡成灰烬,劫况之惨烈,可见一斑。 而后,崆峒一门仰仗上古法器,番天宝印,横扫天下修炼门派,便是盛极一时的佛脉紫竹也不能幸免,一代宗师,返虚后期的大高手,妙尘道姑也不得不饮恨于番天印下。崆峒威纲大振,大有一统整个修炼界的强盛势头。 便在这时,势头正猛的崆峒派居然遭致灭门惨祸,全宗上下数千弟子无一生环,方圆数百里的茫茫崆峒仙山在一日之间,化为漫漫血海,再也称不上仙境福地了。 就在世间炼气士都认为,昔日的道门魁首昆仑派必定会在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重新领异修真界时,蜀山剑派横空出世,以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天下修真领袖一职,软硬兼施,重新整顿了修真界,混乱不堪的局面终于变得秩序井然。 就在这成众归心的一刻,蜀山剑派居然爆出一个天大的惊闻:蜀山剑门脱离了太清一脉的传承,以玄门身份独立于天下。其中,余青,肖红,林洪,林菲四位被天下广为所知的天仙级高手,居然在玄宗之内,仅仅以一代弟子自居,一时间,这新兴的玄宗宗主,即时成为天下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落为天下修士游历天下时最为普遍的谈资。 林风对于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自灭了崆峒,从截教铁水与天鹰真人手中取得那残破的落魂钟与日月珠后,林风便以雷霆手段整顿人间界,强行搜集各门各派的修真典籍,加以整合,继而公布于天下,让整个人间界的炼气士都来参悟进修,这,不得不说是林风自入道以来一件天大的功德。 如此一来,小型门派以及散修之士自然欣喜若狂,对于玄宗更是感恩戴德,纷纷信奉玄教大道。反观以前的大门大派失了功法上的优势,自然不情不愿,暗地里也免不得咒骂几断,却无一人敢在门面上张狂,一来惧于玄宗的顶天实力,二来,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却不想,玄宗弟子自己,修习的却是林风传下的盘古大道,根本不是其他教派遗留的残损功法可以比拟的。尽管如此,玄宗在人间界的威望依然被推到了一个绝高的境地。天下炼气士甚至忘却了道门三清,忘了佛门二教主,忘了妖族圣人,只晓得一个神秘的玄宗宗主,在最为黑暗最为迷茫的时刻,给他们指明的前行的方向和道路。 林风及玄门弟子对此了然于胸,也不理会外界的任何情况,只是静心修炼,参悟盘古**。 闲话休提,却说林风与冥灵二人静坐山巅,不知不觉间,又过了数个日出日落。 这一日,蜀山仙境之内忽然天色大变,半空之中黑云滚滚,阴风习习,惨淡的乌云夹杂在电闪雷鸣之间,一团大似一团,彼此之间剧烈地撞击着,爆射出一股股又大又粗的闪电光链,朝着蜀山境内直劈了下来。 林风陡然张开眼睛,嘴角掠起一丝不经意的微笑,轻声叹道:“看来,雪儿最后的天劫来了。” 冥灵此时也睁开了眼,缓缓站起身来,默默立在林风身侧,清冷的目光径直投向远处天劫降临之处,眼神中尽中淡淡的落寞,羡慕,以及深深的坚定。 远处,依旧是电闪雷鸣,轰轰隆隆,声势大到了极致。不光是玄门弟子,便是天下有了一定修为的炼气士,纷纷感受到这前所未有的强烈灵气波动,一时间,无不恻目,如万鸟朝凤一般向蜀山这边投来。 “看来又是哪位玄门前辈即将成仙了。”一个须发皆白的炼气士抚动长须,满是羡慕地感叹道。 “是啊,只有玄宗的高人才有这样的修为啊。”另一个中年炼气士也是一脸闪光地仰望半空,“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我等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你就梦吧,没有高人的指导,你以为大道就那么容易证么?”旁边第三个修士不屑地哼了一声,“若是有玄宗的前辈指教,想来成仙成道,绝对易若反掌。” …… 蜀山之处议论纷纷,却见仙境上空,一个圆形飞环和一方弥天金砖不停地翻飞撞击,每一次震动,都会震散一波雷击电打,如此持续了大约数个时辰,劫云尽皆散开,仙境之上,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空明瑞彩。 “哥哥,雪儿终于成仙了。”玄宗大殿之内,林雪从渡劫中复过元气,一见林风,顿时高兴地扑到他怀里,乐得笑开了花。 “是啊。”林风将她渡劫的过程看在眼里,自然也晓得她的成长,再也不是十年前,西域沙漠里那个不知所措的愣头青,心中充满了欣慰。 兄弟之间免不了寒暄一番。林风这才携了林雪,站到敖胜身侧,正色道:“雪儿也成仙了,今日我便要与敖兄一道,前往地仙界。你等切记了好生修炼,早成仙道,前来地仙界与我会合。” “大哥,放心吧。”成靖等兄弟几人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的离愁却掩饰不住。 林风不想作这些小姿态,定了定神,目光从众家兄弟身上一一闪过,又对余青肖红,林洪,林菲四人道,“我不在的时间,你们四人一定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必要护得玄宗周全,若是出了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弟子遵命。” 风点点头,终将目光落定在不发一言的冥灵身上。叹了一气,缓缓走将过去,轻轻将她清冷的身子揽入怀中,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好好修炼,我在地仙界等你们。” 灵动情地闭上了妙目,将那即将滚落的泪珠卷了进去,玉臂环上林风的虎腰,身子软得无骨似的。 林风再叹一声,狠了心肠,扶定冥灵,拉过林雪,与敖胜对望一眼,复又扫了众家兄弟一眼,众人化作一团流光冲上天际,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第一章 推荐一朋友的书,《王鬼》作者刀舞,书号122697。今天已经正式上传,明天下午才会出现在搜索栏中。大家到时看一下,觉得可以,大可一下。 初春的地仙界依然与人间界一般,百花争鸣,争奇斗艳;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数不尽的飞禽走兽无聊地攒行在无人的荒野,多了一份自然和闲淡。 与浑浊不堪,灵根几近全毁的人间界相比,地仙界绝对算得上是修行者的天堂。浓厚得有如实质的灵气,随处可见的灵根仙草,林立的修真门派,塑造一个良好的修行交流环境。 外出游历红尘,锻炼修行境界的各门各派弟子,随便抓出一个都是化神期的修为,更有甚者,功至返虚的炼气士三五成群,结伴游历天下,享无尽之寿元,当真有说不完的惬意。 这些人,随便找出一个,在人间界都可以当作一派宗师! “小辈,你们胆敢围攻本座!”东海之侧,一个浑身黑衣包裹,看不清长相面容,遍体煞气缭绕的炼气士一声怒喝,祭出一根骨杖,架开同时朝自己当胸袭来的几柄飞剑,急忙飞身退开,同时破口大骂,阴气森森的声间隔空传出,不禁让人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可怖感觉。 反观围攻黑衣人的几个炼气士,乃是三男二女。那三个男修士均是一身青布道衣,长发束背,脚著麻鞋,一派仙风道骨的有道模样;那两个女性,一个身著素衣,生得清丽可人,另一个却是红衣裹体,面带娇笑,一看便知是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妖媚小姐。 “你这邪魔,修炼邪功,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我正派之士,岂可纵你为非作歹,危害苍生!”三个男修士中,一个较为年长的中年道士闷哼一声,同时驭动自身法剑,上下翻飞,连续挑出数十道剑花,掠起一阵刺肤的剑气,眨眼间便朝那黑衣人裹去。 “小辈,你可知道本座是谁?”黑衣人怒吼连连,祭动手中的骨杖,右手连抓,那骨杖一头顿时生出数股白森森的气体,冒到空中,刹那间结成一具骷髅头,猛地一张嘴,顿时将那数十道当胸袭来的剑气吞了下去。 “管你是谁,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红衣女子娇喝一声,衣裙随风翻飞,猎猎作响,仿佛一只火中凤凰,说不出的妖艳动人,调人心弦。 那红衣女子一边喝骂,手中法诀连翻,眨眼便又是几道真元隔空注入法剑之中,青光一涨,飞剑化作一道流光,突地朝着黑衣人当头穿去。 “呀呀呀,气死我也!”黑衣人被红衣女子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当场杀死,“本座乃是骷髅山骨魔王座下二弟子,白玉真人,你们胆敢侵犯我骷髅山弟子,活得不耐烦了吗?” “骷髅山骨魔王?”中年道士动作一滞,把目光投向身侧的两位男修士,却见两人也正一脸骇地望着自己,眼神中尽是浓浓的震惊与惧怕。 “管你什么啃骨头的魔王,本姑娘就是要灭了你这个邪魔歪道。”红衣女子似乎涉世未深,没有听说过这骨魔王的名头,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待几个同门出手,已然祭动飞剑,朝着白玉子杀去。 “好好好!”白玉子不怒反笑,驭动白骨杖,连喷数十道真元入内,白幽幽的煞气与森光绽射出来,照得数里的天际陡然一亮,凡是被白光笼罩的区域,霎时响起一阵阴惨惨的鬼哭魂号之间,凄厉古怪的嚎叫接连不断地响起,仿佛来处于那九幽地狱一般,好不吓人! 呆立的三男一女一见这状况,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处在风口浪尖的红衣女子更是面无人色,祭在半空的飞剑刹那间黯然失色,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红衣女子只觉得胸口陡然一滞,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娇媚的躯体急忙朝着后方倒飞回去。 “喋喋喋,本座本不欲与你们计较,却不想你等小辈居然如此不识时务,今日定要以你等生魂祭我白骨杖,让你们不得好死!”白玉老魔怪叫数声,催动手中的骨杖,将周遭阴煞之气凝聚起来,化作数十具白骨森森的骷髅兵,挥动骨刃,怪叫着朝五人杀过去。 其实白玉老魔也是有苦自知,这等阴损功法虽然厉害非常,却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轻易施展了来的。只是如今受到一个天仙,四个返虚后期的高手的围攻,同样是天仙境界的自己实在没有任何的胜算,不得已之下,只能施展出这等伤敌自损的法门,争那一线生机。 “如何是好!”中年道人心头焦急非常,横眼扫视前方冲将过来的十数具骷髅人,猛地大喝一声,“各位师弟师妹,如今仇怨已结,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亡。大家全力出手,灭了这个邪魔!” “好!”其他几人,连同受了重伤的红衣女子在内,同时应了一声,纷纷祭动自家飞剑,迎上骷髅兵,霎时战在一起。 便在这时,不远处的虚空陡然显出三个人来,二男一女,男子英俊超尘,气宇不凡;女子活泼可爱,年龄不大,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吸引人的绝艳气息,美得让人心动。 正是从人间界而来的林风兄妹,以及敖胜三人。 “看来这地仙界的正邪之争,比起人间界,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林风默默注视着眼前的这场争斗,不禁长声叹道。 “这个当然。”敖胜语气平淡,似乎看惯了这个无处不在的正邪争斗,已然习以为常了,“正邪之争,自上古以来,便持续不断。别说这些小兵小虾,便是那混元圣人之间,也有教派之分,门户之见。这些事情,说不清楚。” “哥哥,你看那两个姐姐就快撑不住了,我们要不要帮她们一下啊?”林雪丫头却不知这个世界乃是达者为先,见了比自己大的女孩便叫姐姐,如此习性,倒是可爱。 林风拍拍她的小脸,笑道:着,探手便是凌空一抓,正与五个道人战在一起的十数具骷髅刹那间便化作灰粉,重归虚空去了。 第二章 这十数具骼髅乃是白玉老魔以自损功法,强行催动手中的白骨杖,施展出来的无上招式。如今居然被一个路人虚空一爪抓破,化为子虚乌有。白玉老魔顿时又是惊骇,又是愤怒,再加之功法反噬,再也控制不住,一大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浇得老远。 三男两女五个道人,也是惊讶地向林风这边扫来,那眼神,除了惊骇,感激,还带着莫名的兴奋。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热心的”,又极具“正义感”的高人,说不得五人便要好好请教一番,求他指点点修行上的疑虑与困惑。这种事情,在门户之见极深的地仙界,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大机缘。 如此一来,几人反倒忘了身受重伤,晾在一旁的生死敌人,白玉老魔。 白玉老魔见这架势,哪里还有不脚底抹没的道理。继续留下,岂不是白白找死?于是乎,强忍着那一股噬心的重楚,祭起白骨杖,转身便朝骷髅山方向遁去。 林风正在诧异这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何这般狂热,猛然发现被自己一抓破去法术的黑衣人正架起法器,准备逃遁,顿时不再理会那几个傻愣呆滞的家伙,再次凌空一抓一提,强横的气机牵动虚空中的气流,陡然凝成一只有如虚影般的大手,拦腰便朝白玉老魔抓去。 林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这次只为林雪丫头的一句请求,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没有将眼前的小角色看在眼中,不经意地出手相助,结识朋友,为以后立足地仙界打下基础倒不重要,眼前这个黑衣人,却是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既然结下了梁子,说不得就要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林风面色一沉,凌空挥动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加上了几分力道,虚空一摄,顿便将祭起白骨杖的白玉老魔抓实,只一提一捏,顿便连人带杖捣成灰烬,形神俱灭。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五个道人急忙赶将过来,揖手就拜。虽然眼前几人看似年龄都在自己之下,但仙道中人元神不灭,便是永生不死,法术幻化容貌,抑或是重塑肉身,返老还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修行的世界达者为先,在见识了林风的惊天实力之后,五人自然不敢小觑,“晚辈玄天宗弟子子剑,这是我几位师弟师妹。” “晚辈子长(子阳,子红,子兰)见过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中年道人身后四人揖身就拜,只是那好动的红衣女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神,不停在林风三人身上扫来扫去,美丽俏皮的双眸里尽是好奇之色。 反观那白衣女子却含蓄了许多,只是时不时地瞥上两眼,娇容之上不自然地掠上两朵红霞。 “玄天宗?”林风喃喃含了一声,忙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身侧的敖胜。 “你别看我,虽然我曾经在地仙界混过,但那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再说了,我家可是住在南海,有事没事,我往这东胜神州瞎跑什么?”敖胜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也不晓得这玄天宗是个什么样的宗派,更别说其他诸如宗址,名声啊什么的。 只是看这几人实力,在茫茫地仙界算起来,并不能入流。想来,其宗门玄天,应该也不是什么响当当的大派。 “唉,我们原本还想让胜哥哥你作向导呢?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况。真是……”林雪丫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地,突地叹了一声,满脸都是浓浓的失望之色。 言者或许无心,听都却甚是有意。这话一落在敖胜的耳中,立马将他刺激得全身抽动。 “枉雪儿妹妹对我抱这样大的希望,还亲热地叫我一声胜哥哥,林兄弟倒还罢了,岂能让雪儿失望?”敖胜心头大急,自己确实对如今的地仙界局势不甚了解,纵是心中有意解说,却也不能满口胡言,乱说一气吧。 正当敖胜满脸尴尬,不知所措之际。却听那子剑道人突然开口。敖胜从来没有如此时这样,觉得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可爱。若对方是个女人,只是他已然冲上前去,感激地啃她两口了。 “前辈不是地仙界仙长,莫非来自洪荒星空?” “我们刚刚从人间界破虚而来。”林风淡淡地说道。 “人间界?”子剑一怔,不自然地望向身侧的师弟师妹,同时发现,他们的眼神也尽被深深的震撼给充盈着。 “对啊。”林雪天真地嬉笑了一声,突然蹿到红衣与白衣女子两人中间,亲切地拉上两人的纤手,笑道,“两位姐姐,你们能给我们讲一讲这地仙界的格局么?” “前,前辈,晚辈不敢。”两个女子见识了林风的实力,纵是眼前这天真的小女孩,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看得透的。只是如仿晓得几人来自人间界,对于前辈这个称呼,多少有点不自然。 “什么前辈,晚辈的。”林雪不乐意地撇了撇小嘴,气嘟嘟地道,“我看两位姐姐年纪尚在我之上,不如就以姐妹相称,不是很好么?干嘛那么客客气气的,一点都不亲切。” “这……”两人语气一滞,忙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子剑道人。 子剑不敢支声,也是一脸尴尬望向林风,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雪儿说得对,前辈晚辈的,有失生分。况且修炼之上追求天道,自然不能太过约束。你我几人便以道友相称便是。” 林风语音一落,五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也不禁缓解了下来。彼此间通了姓名之后,两位风格各异的绝色女子也大着胆子,拉着林雪的手,笑道:“好,姐姐便给雪儿妹妹说说这地仙界的局势。” 第三章 格局 春暖花开,和风徐动,元气充盈灵动,春意盎然的地仙界处处都洋溢着生生不息的活跃气息。地仙界的国家制度依然是尊佛尊道的封建制度。人民百姓自也见惯了那乘风踏云,移山填海的神仙中人,对于仙佛的敬仰,便如同对于永久寿元的神往一般,根深蒂固。 灵气充盈的地仙界自然非那污浊不堪的人间界可比。清新的世界给于修行者创造了一个良好炼气环境的同时,也不知不觉地延长了地仙界凡人的寿元,增加了他们的体质。 然而,崇尚信的无知人们,却顽固不化地将这一切都归功为那理想中无所不能,保佑一方黎民的神仙佛陀。 愚昧往往都是从无知中衍生出来的,这一句说得当真一点都不假。 林风一路行来,将平头百姓那处处烧香敬神的举动看在眼里,结合以前涉猎百家文学所得出的结论,自然轻易便能瞧出这个中的端倪。 “不证混元,不为圣人,终究都是别人手中玩弄的棋子,任人摆布,纵有万千神通,劫数一到,也要重入轮回,更甚者沦为灰灰,化归太虚。”林风暗叹一声,一边与身侧不断请教自己的子剑五人闲,一边朝着一处山间凉停飞去。 “说说这地仙界的格局吧。”林风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心中再一些显现了当年自己与林雪二人沦落街头的凄惨影象,不自然地烦躁起来。 红显然没有注意到林风态度的转变,拉着林雪的手,噼哩啪啦便开始说了起来。 “地仙一界共分四洲,分别是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瞻部洲,以及北俱芦洲。四洲环海而立,大得不知边际。中间间隔一莫大的汪洋,同样分为四部份,乃是东南西北四海,有四海龙王掌管辖治。” “地仙界虽然名义上统归天庭掌控,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我们现在所处的东胜神洲,道门林立。大多都是传自于道教三清圣人的道统,虽然表面上三分,却是同宗同源。如此一来,整个东胜神洲自然牢牢操控在道门手中。三清圣人何等威势,就是玉皇大帝也不敢得罪,天庭哪里管得了这神洲之事,无奈之下,也只得听之任之,闲暇之时,安上一些无关紧要的职务,让他道教自行管治,也算是明正言顺了。” “与这东胜神洲最为类似的便要数西牛贺洲了。”子红顿了一顿,看了林风一眼,见他正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心中欢喜至极,眨了眨小嘴,接着又道,“自封神一战之后,西方莲花大盛,佛们一教借上一量劫气数,全力发展教徒,以风卷残云之势倾刻间覆盖了整个西方大陆,众都道教魔派弟子,或背井离乡,有的甚至直接投在西方教下,修习那寂灭之道。这些年,佛们日渐势大,渐渐地朝着其他几洲延伸,风头日盛啊。” “难道就没有其他教派的人在牛洲立足么?”林雪天真是问道。 “是西牛贺洲。”子兰好笑地纠正了一下,越发觉得这小妹子单纯得可以。 “当然有了。”子红撇了撇嘴,“地仙界怎么也有那么一些具备大神通者。西牛贺洲最为著名的散人镇元大仙便是道派之人,他老人家乃是自鸿蒙成道的大罗金仙,威名不在混元圣人之下,伫足西牛贺洲,佛教之人岂敢动他?” “稍次一点的,还有那大力牛魔王,乃是小乘佛法,婆娑净土斗战胜佛昔日的结拜兄弟,其子红孩儿更是净土第一菩萨,观世音菩萨的侍法善裁童子,加之本身实力不低,也是堂堂有名的太乙金仙。洞府积雷山也处在佛教覆盖的西牛贺洲,千百年平安无事,安乐自在。” “那南北二洲呢?”林风突然问道。 “这个我知道一些。”敖胜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弥补先前的尴尬,连忙接过话头,“北俱芦洲的环境最为恶劣,陆地上空常年有雷罡弥布,芦洲之上,更是妖魔鬼怪横行,凶禽猛兽肆虐。我父王曾经告诉过我,芦洲之内,尚有许多洪荒时期的上古妖神静修,这些人实力通天,不 在金仙之下,非同凡响。” 敖胜说着,颇为得意地朝着林风眨了眨眼,接着又道,“而这南瞻部洲嘛,形势最为复杂。不管是道门,还是佛教,都想将这一块肥肉争抢下来,作为自己传播信仰的福地。但这南瞻部洲,大罗金仙便有好几个,混元圣人自然不会亲自牵涉到教派之中来,两派弟子自也乱来不得,于是这争抢地盘的火并也便从明面上转到了地下。结果,苦的还是部洲的平头百姓。” 敖胜在人间界呆得久了,自然学会不少新潮的词汇,这一次用将出来,顿时让子剑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谓。 不理会几人莫名其妙的表情,林风点点头,暗自沉思:“这场劫数怕是就出在南北二洲之上。教派之争,终归就是这量量劫的根本所在。各派弟子同处一地,争名夺利,怎么样也不能避免。” 林风叹了一气,摇了摇头,甩开这些复杂无聊的问题,便与五人聊起一些详细的事宜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转眼便是数个时辰。 林风不想多作纠缠,多结因果,于是率先起身道:“我们尚且有事在身,要往东海一趟,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会了。” “这就要走啊?”子红与子兰几乎同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语音刚落,两人便同时满脸飞红,娇羞不已。 林风皱了皱眉,轻轻将靠将过来的林雪揽在怀里,转头把目光望向一侧的敖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些事,你来搞定! 敖胜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头暗自抱怨,眼见两个大美女在前,这小子怎么就无动于衷,再呆一会就会死人么?真是的。 想归想,嘴上却不慢:“我等修行之上,无拘无束,天地同寿。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若有空隙,不妨到东海一洲,来时只要说是我敖胜的朋友,必定会受到优待!” “难道道兄便是……”子剑真人虽早有所悟,此时得证,依然忍不住心生惊骇狂喜之意。 “在下正是东海太子。”敖胜摆了个自以为潇洒迷人的笑容,“来日几位定要来我东海,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 “一定一定。”子剑几人连忙应是。 “好,我们就此虽过,再会了。” “两位姐姐,有时间,我和哥哥一定到玄天宗去看你们!” 林风一愣,暗道这丫头不是自己找事做么,来不及责备,只听到子红子兰惊喜道:“妹妹说话算数哦。”说话时,眼睛还时不时瞥向林雪身侧的林风。 “嗯。” “好了,走吧。”林风拉了拉林雪,一顿足,率先朝着东海方向飞去。敖胜向着几人一笑,瞬间跟了上去。 第四章 东海龙宫 话说林风敖胜连同林雪三人在东胜神洲境界别过子剑等玄天门五人,一路向西,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到了大洋之侧,东海领域之上。 “这里便是东海了。”敖胜一边向林风等人引路导航,一边东顾右望,似乎在寻找这两百余年来,东海一草一木,一水一石的变化。 “敖兄莫林感慨,我等修行之人,最忌情感上的波动,如此一来,祸害不小。”林风对于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忍不住好言提醒到。 “这个我岂不知,只是时隔两百余载,对于我等仙道中人来说虽不过是眨眼弹指一瞬,但若寻常凡人,也不知道轮回了几宿几世了。此时回归故地,不禁有些感慨而已。”敖胜也是生性豁达之人,稍稍定了定神,便想得开了。朝着林风感激地笑了笑,“林兄弟,时不待我,咱们这就进入龙宫,让你们瞧一瞧这海底绝美的世界。” “好!”林风大笑一声,揽着怀里东看看西瞧瞧的林雪丫头,掐了个避水诀,分开波涛滚滚的海水,有如炮弹一般,径直扎了下去。 弗一入内,林风两人便深深地被这海底的世界给深深地震撼了。 各式各样的海鱼,成群结队,你来我往,不停地穿梭在碧水之中,或缓行,或急刺,密密麻麻,壮观至极。 入得深了,但见一丛一丛的珊瑚如漫天云彩一般,如缤如簇,重重叠叠,一层覆盖一层,形成一个个天然的堡垒。珊瑚之间,丛生的水草海带笔直而立,随着海底潜流的涌动,不停地摇晃着身姿,有如一位位曼妙少女在卖弄她绝美的舞姿一般,掉人眼球…… 林风倒还好,静静地欣赏着这不可多得的美景,默默体悟着自然与天道之力,不知不觉中提升着自己的心境修为;林雪丫头作为女孩子,却将那份那份爱美的天性与特有的天真表现得淋漓尽致。美景当前,居然顾不得恋在林风的怀里,有如一个快乐的精灵,欢喜地跳了出来,东蹿西跳,惊得一群群海洋生物仓皇逃蹿。 在林风二人哈哈大笑中,一座华豪的海底宫殿终于显现在三人的眼前。 波光粼粼,珠光闪闪,宝气包裹。整个宫殿奇大无比,仿佛随波飘荡,却又固若金汤,似乎一直停在原地,不晃不移。 珍珠玛瑙,贝壳长帘。林风一眼望去,但见整个宫殿都是一片珠光宝华,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心中不知是怎样一种感觉。 “林兄弟,这边来。”敖胜看到林风那眼底一成不变的清澈,心底赞赏与羡慕并存。笑了一声,伸手便将两人朝着宫殿门口引去,“方才我已经与父王通过信了,想来他老人思子心切,必要前来迎接,呵呵。” “正要一睹威镇三界的东海龙王的风采。”林风哈哈大笑,揽着兀自东张西望,两眼冒着金星的林雪跟了上去。 果然,宫门大开,两排整装顿容的虾兵蟹将整整齐齐地立在宫门入口两侧,绦红色的长毯一路延伸到殿的内处。正门之间,此时正伫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人,当中一人,龙头人身,珠光裹体,宝光罩身,一身华服气宇宣昂,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王者之气。 正是东海龙王敖广无疑。 龙王左侧,乃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媚妇人,双目有如璀璨的明星,直直地朝着自己三人望来,双眉之间,掩饰不住狂热的欣喜。而右侧,则站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与敖胜长得有几分神似,此时也是一脸好奇加欣喜地望着三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三人之后,躬身站了一个背缚龟壳,蓄八字胡须的中老年人。不用猜也知道,此人乃是东海谋士,龟臣相了。 “儿臣拜见父王,母后。”敖激动地顾不得林风二人,一个跨步便冲上前去,跪拜在两人身上,泪如雨下,感人至深。 “原来此妇人是一海之母。”林风拍了拍林雪有些紧张的小脸,沉思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敖广与那妇人也是老泪纵横,颤抖着扶起跪倒在地的儿子,语无伦次。 “杰儿,还不拜见兄长!”妇人抹了抹清泪,瞪了一眼兀自好奇打量敖胜的华服少年,斥道。 那华服少年嘻嘻一笑,也不下拜,径直大声道:“你便是我那英勇盖世的哥哥?” 敖胜被打入人间两百余年,自然不识得他。 “这孩子。”那妇人又瞪了华服少年一眼,连忙介绍道:“这是你亲弟弟,你父王给他取名叫敖杰。” “原来是弟弟。”敖胜得见亲人,欣喜异常,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小弟,也是喜欢得紧,亲热地打过招呼,浑然望了正伫身站在殿外的林风兄妹二人。 “太子,太子,这两位……”那龟臣相不愧是眼观四路的人物,眼见这一家子聊得热火朝天,忘了客人,急忙提了个醒儿。 “啊,你看我。”敖胜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急忙蹿到林风跟前,嘿嘿笑道,“林兄弟,对不住,你看我激动过了头,怠慢了你们……” “你我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林风暗自好笑,不管他脸红搞笑的样子,朝着敖广便道,“见过龙王,夫人。” “胜儿,这两位是?”敖广见林风气宇不凡,乃自己生平仅见,心头微惊,拉了夫人儿子,背后跟着龟臣相,便迎出殿来。 尤其是那华服少年,更是盯着林风林雪两人直打量,好奇神色显露无遗。 “父王,这两位乃是我在人间结织的至交,林风,妹妹林雪。说起来,我这身上禁制还是靠林兄弟解除的呢。”敖胜说到身上禁制,顿时来了火气,狠狠砸了一拳,“说起就是气,杨戬那厮也不知听了谁的指使,对儿臣下了狠手,那妖邪禁制险些要了儿臣性命,若非林兄弟有**力,大神通,儿臣恐怕再也没有回归之日。” 敖胜一脸愤愤,把整个经过讲了一遍。但见东海龙王越听越怒,双目之中火光直冒,精光厉色直闪:“好你个玉帝,如此狠心,当真想把我四海龙王彻底扫除。” “父王莫急,我等身子臣子,不宜先动干戈,还是好生计较。”那华服少年倒有些见识,林风听在耳中,微微点头。 “我岂不知,总有一天,我们要报这大仇。”敖广发了几句狠,突然意识了林风这个外人正站在一侧,面色微变,连忙道,“多谢小友救助小儿,小友若有任何要求,但请说出,本王一定满足。” 此言一出,敖胜脸色顿时一变,他深知林风为人,龙王此言,岂不是大大触了他的原则。心头发急,正要出言调和,却听林风淡淡道:“龙王言过了,我与敖兄诚心相交,发乎内腑,决无他心。今日已有叨扰,这就告辞了。” “林兄弟,林兄弟。”敖胜心知他这一走,只怕两人交情毁于一旦,心头大急,连忙拉住他,急道,“林兄弟,父王他平日便是这秉性,你莫要见怪。你是我救命恩人,又是我兄弟,到了这东海,怎可就走?切莫生气,别忘了我兄弟二人还要畅饮一畅,遨游四海呢。” 林风心头自然明白,但见敖胜急得满头大汗,不愿见他为难,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敖广身居高位,权倾四海,哪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但转念一想,今日臣儿归来,这林风又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眼见敖胜不停地向自己打眼色,也就不再多作计较,哼了一声,朝着龙宫之内走去。 林风对他的傲慢视若无睹,任由敖胜拉着,进了龙宫大殿。 第五章 随军出征,潜在危机 一路朝着龙宫大堂行进,但见夹道两侧,每隔十步便立了两个重装兵卫,或虾米成精,或螃蟹化形,总之奇形怪状,新奇无比。林雪小丫头自修行以来,虽说已然习惯了修仙的精怪,但何曾见过这般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一时间,满眼都是好奇色彩,小脸兴奋得通红,若不是顾及礼数,只怕早就要冲上前去,碰一碰,摸一摸了。 林风将小丫头的失态看在眼里,也任由她去,自己只是淡淡扫视着四周的珠光宝气,玉石贝壳,眼神里仍旧是那一抹不改不易的清澈。 “林兄弟,告个罪。我要去换个服饰。”敖胜拉住林风的袖子,酷似生怕他突然飞一般,“龟臣相,带林兄弟到大堂就坐,好生招待着,若有怠慢,我拿你是问!” 林风自然知晓他心头打算,哈哈一笑:“你倒是越来越有太子风范了。”叹了一气,又道,“也罢,你忙你的,我与雪儿自便就是。” “那就好,待会儿再与林兄弟畅饮。”敖胜朝着龟臣相打了个打呼,着他带着两人先入大堂就坐,敖胜却拉着东海龙王,高贵妇人,连同小弟敖杰三人入了侧室。 “龙儿,你刚才为何阻挡为父。哼,小小后辈,不过天仙后期修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敖广冷哼一声,“若非看在他与你有救命的份儿上,我早就了结了他。” “父王万万不可。”敖胜一听龙王之言,惊得面无人色,慌里慌张地朝着门外张望几眼,确实林风不在,急道,“父王万万不可再说这话。林兄弟神通,不可想象,纵是倾我四海之势,恐怕也奈何他不得。” “他有这样厉害?”敖杰双眼放光,内蓄怀疑之色。 “我看他兄妹二人也就天仙境界,便是比起你,也大大不如,你怎么说他有大神通?”贵妇人紧盯着敖胜,也是满脸怀疑。 “父王母后万万不可置疑,此事乃儿臣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绝无半点虚言。”敖胜心头发急,连忙将人间界夺宝那一幕逐字逐句地道出,不敢有一丝隐藏。 龙王三人听后,脸色一变再变,血色尽失,煞白一片,有如死人一般。 “如你所说,此人实力,怕与那大罗金仙相比,也只高不低。”龙王此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傲气,眉头深蹙,轻声叹道,“这等人物,我们四海龙族只能拉拢,万万不能得罪。” “正是如此。”敖胜点了点头,“林兄弟尚有兄弟妹了七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儿臣与他今日之情谊来之不易,我龙族只要真心待之,倾以真诚,危难之时,他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你父王刚才那样待他,他会不会记恨在心?”贵妇人面露忧色,瞥了龙王一眼,忍不住问道。 敖广冷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侧,不发一言。不用看,也知道面色不好。 敖杰淡淡一笑,道:“林兄弟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况且父王身份非同寻常,刚才之事,也并无多少冒犯之处,想来林兄弟他不会挂在心上。” “好了好了,我们别在这儿胡思乱想了。”敖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人家还在外面候着呢,我们快些出去,他如此厉害,我还想拜他为师呢。” “险些又忘了。”敖胜暗骂一声,急忙换了一般太子服,一家人一起来到大堂。 “让林兄弟,雪儿妹妹久等了。”敖胜满脸堆笑,赔了个不是,拉着父母兄弟,纷纷入坐。敖广坐了当中高位,贵妇人陪坐在左侧,下方两排玉石桌凳,敖氏兄弟坐了左侧,林兄二人则端坐在右侧。 “哪里的话,龙宫美景,小弟可是神往久矣。正可趁此罅隙,好好赏它一赏。”林风一笑而过。 “林兄弟既然喜欢这宫中美景,他日便由我作导,你我兄妹三人畅游一番,如此可好?” “大哥,还有我,还有我。”敖杰一听兄长漏了自己,连忙抢道。 林雪咯咯脆笑,可爱至极:“你这人好奇怪哦,说起来你就是这龙宫主人,难道还没看够么?” 敖杰顿时一愣,聪明伶俐如他,竟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回答。几人同时哈哈大笑,就是脸色不甚欢好的敖广也忍俊不禁,暗道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居然也有吃憋的时候。 尴尬的场面得到缓和,几人也都放松开来,尽情投入到言谈交流之中,倒也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就在这时,一个辎重挂体的鱼将提了一把三支长叉,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跪倒在龙王跟前,宏声便道:“禀龙王陛下,北海龙王传来急讯。”说着便递上了一块卷成一筒的轴卷,由站在一侧的龟臣相呈给龙王敖广。 敖广展开轴卷,扫视了传讯,顿时整个龙眉都蹙了起来。 “父王,可有什么烦劳之事?”敖胜见龙王神情,不由得问道。 “唉。还不是北海之上,那个屯驻了数百年的水圣魔君,这些年来,风头日上,在北海之上横行无忌,你四叔拿他无法,向我们三海求助,欲要合四海之力,强行除去这个妖孽。”龙王叹了叹,“那水圣魔君实力堪比普能太乙金仙,又占据陷空岛宝地,有天险作护,拉帮结派,无恶不作。你四叔也曾讨伐过几次,都是未果。反倒是水圣魔君气焰日盛,整体实力不知不觉中一涨再涨,车之此妖与那七圣之一,鹏魔王交情甚深,恐怕纵是倾我四海之力,也难以攻下陷空岛。” “难道就这样,任那妖孽为所欲为?”敖胜昔日在地仙界时,便以刚直著称。两百余年的人间界生活,虽磨掉了些许锐气,却依然没有除去他胸中的血性。此时听闻妖魔骑到了四海之上,哪里有不激愤的道理。 “你父王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贵妇人叹了一声,“若是倾四海之力攻岛,打下来还好说,若是无功而返,一来,我四海威望实力都将跌到低谷;二来,怕是那玉帝又要作文章,对我们四海龙族不利啊。” 几人一听这话,整个大堂不由得都沉寂了下来。 “不如这样,我随敖兄去会一会那水圣魔君,看看这厮倒底是个什么来头,能有如此能奈。”林兄见这殿里静得可怕,气氛有些压抑,心思转了一转,有了打算。 “真的?”敖胜大喜,腾地坐玉凳上站了起来,“有林兄弟帮忙,必定手到擒来。” 广也想趁此机会见证一下这林风的真正实力,“龙儿,我便给赋予你大权,统领五万兵将,由林小友作军师,前往北海助阵。” “哥哥,雪儿也要去。”林雪一听林风要离开自己,顿时急了,慌忙蹿到他怀里,死死拉紧他的衣衫,生怕他跑了似的。 “雪儿乖,此行凶险,哥哥没法照顾到你。你就留在这东海龙宫,修炼也罢,游玩也好,等着哥哥回来。知道吗?”林风抚着她的青丝,柔声劝慰。 林雪丫头一听,眼泪顿时要滚落出来。便在这时,贵妇人盈盈一笑,从高座上慢步下来,笑道:“雪儿姑娘,你不喜欢这东海龙宫么?” “不是的,阿姨。”林雪抹着清泪,呜咽着答道。 “你哥哥去伏妖,雪儿就与阿姨住在一起,阿姨带你畅游东海,好不好?” 林雪不答,只是赖在林风怀里,低低地哭泣着。 “雪儿听话,哥哥很快就会回来接你。”林风适时地劝慰道。 雪终是不肯违了林风的意思,咬了咬唇,“哥哥也要小心,早些回来,雪儿等着你。” 风笑了笑,朝着贵妇人道,“如此,便有劳娘娘了。” “不用客气,林小友也是帮我四海的大忙,怎敢受此大礼。” 这时,敖胜突然说道:“事不宜迟,父王你这就传信与四叔,我与林兄弟随后就到。” 不说东海龙宫之内,林风别过依依不舍的林雪,与敖胜领了五万海兵海将,直奔北海而去。却说金阙天上,有一纳珍阁,乃是纳珍天尊曹宝的宝居。自然是雕龙刻凤,金璧辉煌,一派珠光宝气的豪华气象。 此时,纳珍阁内,正盘腿坐了两人,均是珍宝挂身,华彩绕体,带紫金帽,圈黄绦束腰,著长靴,挂血红宝玉,说不尽的华丽富贵。 两人云台之前,摆了一个世大的鼎盆,有三足,似痰盂,盆身之上,镌刻了三个篆体大字,唤作“聚宝盆”。 此时这聚宝盆中,正光华大显,有如清水云镜,内里显现出一幕幕生动的影象,正是东海龙宫之内,林风几人离开的那一幕。 “道兄,可有计策?”说话的道人,林风却是认识,正是那落宝金钱正主,招宝天尊萧升。 纳珍天尊曹宝沉吟片刻,笑道:“只须如此这般,即可报道兄大仇。”曹宝附着萧升耳侧耳语一阵,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声中,出了纳珍阁。 第六章 会合 四海龙王,乃是传承上古龙神血脉的四兄弟,其中以东海龙王敖广为大,称广德王;其次是南海龙王敖钦,称广利王;北海龙王敖顺,称广泽王;西海龙王敖闰,称广顺王。 名义上,四海龙王乃是奉玉帝之命管理海洋的四个神仙。他们四海龙王的职责是管理海洋中的生灵,在人间司风管雨,统帅无数虾兵蟹将。而实际里,四海水族却与昊天玉皇大帝水火不容,虽未在明面上分清彼此,但暗地里的分庭抗礼,却从未断绝过。 林风与敖胜并行于五万东海水军之前,心中一边暗自计较此行的打算,一边分析着眼前地仙界的局势。他心中自知道,那小小的人间界与这六道汇聚的地仙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如今自己要到这群仙林立的世界立足,想来找块安身栖命之处并非难事,但要护得自家兄妹安全,开派立教,宏扬盘古**,作一方教主,却是非同小可,艰难重重。 一路行来,五万人的队伍仿佛一把巨大的水梭,所到之处,质密的海水纷纷朝着两侧滑挤开去,人行在其中,便有如御风飘在半空一般,畅通无阻。 那深水中的海洋生物也许在这灵气仙气浓郁的地方生存久了,也沾染上了些许的生性,灵智大开,见到这数万人的大阵势,再瞧那阵容,青一色的龙宫服饰,尽皆色变,慌慌张张地退避三舍,生怕一个躲不及,被那强横的所势撕成粉碎。 也有那生得八卦的深洋精类,三五成群,远远地驻足观看,交头结耳,议论纷纷。 “林兄弟,前面就是北海龙宫了。”敖胜一边给林风介绍这四海大势,一边指点这大好美景,两的谈笑风声,不知不觉竟然已到了北海境内。 “林兄弟,对于这荡魔之事,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林风淡淡一笑,道:“敖兄何必问我?我虽没在这地仙界呆过,但这修炼界的争斗却也大大小小经历过数回。据我看来,那世俗之人所用的兵斗计谋,在我们炼气之人却是一点也用不上。唯一说得上话的也只有自身的实力。敌我双方对阵,若是实力不济,在好的行兵布阵,也是枉然;反之,实力到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说的也是。”敖胜点点头,突地呵呵笑道,“如此一来,有林兄弟出手,这陷空岛怕是想不归服也不行了。” 林风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两在一边闲聊,一边加速朝着北海龙宫方向行去。 大约又行了半柱香的时间,东海水军终于抵达,远远便可瞧见一座宝光宝气,华彩缭绕的宫殿,虽没有东海龙宫那般气势宏大,却也珍珠玛瑙无数,贝壳宝玉遍地,说不尽的豪华绚丽。 “来者可是东海太子殿下?”远远地,一个宏亮的声间破开重重水层,直接传入林风两人耳中,震得四周水生生物一阵惊乱。 “正是。”敖胜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将五万水军止在龙宫之外十里之处,自己携了林风,两人运起神行之法,一个踏步便来到龙宫跟前,那里,正有一个遍体鳞甲,体形魁梧的怪相精怪,拄了一根狼牙棒,端端站在北海龙宫门品,静候着。 “鳄将军,数百年不见,风采更甚啊。”敖胜与林风并排而行,一边抱拳,一边哈哈问礼。 “太子殿下谬赞了,小将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啊。”那鳄将军不露声色地横眼扫视了林风一下,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排尖厉的白牙,配上那一副狰狞的长相,若是寻常人,只怕是要当场吓死。 “西南二海早已抵达,正己龙王在殿中议事,太子快随我来,大家已恭候多时了。”鳄将军单手一引,朝着属下打个招呼,派人安置好那前来助阵的五万水军,这才带着两人朝着大殿而去。 进入大厅,里面果然已坐着四男一女。当中一人,身宽体胖,气宇宣昂,长相神情与那敖广颇有几分神似,正是北海龙王敖顺;下方左侧,坐了一男一女,都是人形长相,男的生得英俊不凡,而那女子,发髻缓隆,插了一只玉色凤钗,粉妆淡抹,着一身碧色贴体长裙,端的一个绝色女子。 右侧二人,却是一个魁梧伟岸,相貌粗犷,一看便是那种性如烈火的钢铁汉子;而另一人,却身材略显矮瘦精悍,长得颇为秀气,脸上始终挂着一成不变的淡淡笑容,很容易将他与阴险诡诈联系在一起,给人一种“这人不简单”的第一印象。 “三叔安好。”敖胜一踏入大殿,揖手便朝北海龙王问礼。倒是林风,与这些人不熟悉,且他一心向天道,除了自家兄妹,不将世间一切因果放在眼中,于是只是微微一笑,长身立在一侧,并不言语。 在座几人,见了林风动作,有的神色微变,有的却不以为意,须知这世间高人,凡有大神通者,多为倨傲自恃之辈,这自然是因他们有傲慢的资本。众人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意。 只是眼前这道人,年纪轻轻,如今与东海太子同来,乃是在场龙族居高位者之中唯一一个外人,也不知有何能耐,居然敢在堂堂北海龙王面前挺身而立,不揖不拜。 “贤侄终于回来了。”敖顺欣喜若狂地从龙座上走了下来,一把抓住敖胜肩头,激动地说,“这些年可苦了你了,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 “让三叔替侄儿担忧了。”敖胜心中感动,又拜了一拜。微微一笑,又朝四周站起来的四人打过招呼,这才拉过林风介绍道,“三叔,这是侄儿在人间界结识的兄弟,林风,这次荡魔之事,恐怕还要林兄弟出手相助,才可保万全。” “哦?”敖顺双眼一眯,仔细审视了林风一番,但见他始终一副淡然模样,心中微微惊讶,抱拳道,“那就有劳林小友了。” “龙王言过了。”林风缓缓还了一礼,言辞依然不多。 “对了,这是我堂兄,南海龙太子,敖烈。”敖胜指了指那粗犷汉子介绍道。 林风朝他微微一抱拳,算是打过照面。敖烈也是简单还了一礼,便默不作声了。 敖胜又朝林风介绍了剩余几人,那矮瘦精悍之人,乃是西海龙王之子,敖启,而这左侧的一男一女则是北海龙王的子女,太子敖猛,小女敖欣。 那北海太子似乎对于林风先前的无礼行径怀气在心,只是不情不愿地扫了林风一眼,对于他的招呼不闻不问,甚是无礼。林风也不以为意,淡然一笑,不作理会。倒是那秀丽妖媚的女子敖欣,似乎对林风极感兴趣,妙目不停地在林风身上扫荡,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贤侄对于此次荡魔之事,可有什么良策?”待几方坐定,敖顺开口便朝敖胜询问道。 “回三叔,不瞒你说,在来的路上,我与林兄弟正好也谈到了这个问题。”敖胜淡淡一笑,接着道,“林兄弟说,这修炼之人争斗不同与世俗,拼的乃是修为实力,那行兵布阵之法怕是派不上用场。侄儿也是这般认为,不知道三叔以为如何?” 几人听了敖胜之言,均淡淡看了林风一眼,没有过多的反应,仿佛他们也是这般认为。只有那敖猛,对林风没有什么好印象,轻哼了一声,把头捌过一边,喝着小酒。 敖顺瞪了敖猛一眼,道:“确实如此,你来之前,我与两位贤侄也是这般认为。只是那水圣魔君修为高深,乃是太乙金仙一流,不在妖族七圣之下,纵是你三叔我也不能胜之。况且,陷空岛中高手甚多,虽单个实力不及你等,但胜在数量。若是正面交锋,只怕我们捞不到好处。” “父王,你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待敖胜发言,那敖猛抢先说道,“水圣魔君修为虽高,我就不信在我四海雄兵之下,他陷空岛能以一敌百。况且,你不是说了吗,堂哥他有断水枪这龙族第一先天灵宝,若是父王到时以之为兵,我看未必就敌不过那水圣魔君。” “你知道什么!”敖顺大喝一声,“那水圣的实力,别人不知,难道你父王我还不知道吗?你以为,真仙与金仙的差距,就凭一把兵器就能填补?况且,你有神兵,难道他就没有?” 敖顺越说越气,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呀你,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自高自大,刚愎自用,你说你……” “三叔,我看堂弟他说得也有道理。”敖胜赶紧打圆场道,“我四海水军,乃是千万年累积出来的精锐,而是水圣,却是近千年来发展起来的势力,手下多是一些乌合之众,登不了场面。我们也不必太过惧怕,灭了威风。” “此言不错。”敖启瞥了一眼神情淡然的林风,嘴角掠起一丝不经意的笑容,“况且,不是还有这位林风,林兄弟吗,三叔不妨再听听他的高见,我等再作计较。” 第七章 荡魔 (上) 听敖启话题这么一引,众人顿时都向林风投去征询的目光,尤其是那北海公主敖欣,更是瞪大了一双美目,毫不避讳地在林风身上扫来扫去,两颗黑中带蓝的妙美瞳仁在眼眶中滴溜溜直转,也不知道心中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倒是那北海龙太子敖猛,依然对林风没有什么好印象,重重地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传一饮而尽,以此表示自己的不屑。 林风淡然地坐在横陈的玉石桌前,对于面前摆放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似乎没有一丝兴趣。双眼微闭,有如入定修行一般,整个身体似乎融入了天地之中,明明坐坐那里,众人却察觉不到一丝气息的存在。 直到此时,北海龙王敖顺几人才相顾骇然,暗想此人的天仙实力莫非是故意掩饰出来的?不道其它,单凭这份掩藏气息的功夫,以及对这天地至道的领悟,在场之人绝无一人可相提并论。 “我随东海太子而来,只作打手,不为谋士,一切行兵布阵,均由龙王作主便是。”恍惚中,林风那愠不火的声音淡然传来,轻飘飘地蹿入众人耳中,蓄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威慑力。 “哼,我就知道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敖胜听了林风的回答,连连冷笑,极度的讽刺不和谐地响彻整个大殿。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的人顿时都是一惊,尤其是那东海太子敖胜,面色徒然一变,双眼发冷,狠狠地瞪向自己这个不知好歹的堂弟,正要出口相讥,却听林风阴沉的声音猛然间响起:“你若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众人面色又是一变,北海龙王脸色发黑,心中暗怒。想想自己堂堂一方大神,统领整个北海,千万年下来,有几人个敢当着自己的面这般无礼?纵是自己儿子出言伤人在先,便看在自己堂堂龙王的面子上,也不该轮到他外人出言训斥吧。 只是眼前这年轻人,实在叫人看不透彻。想要出言斥问侄儿这狂妄之徒的来历,却又害怕这人若万一是大有来头,或有大神通者,自己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如此翻来覆去,终是愤愤地坐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龙王这般顾忌,那太子敖猛却压根儿就没把林风放在眼中,此时听了林风杀气必现的反击,哪里还坐得住,腾地一下坐位子上站了起来,伸手直指林风,道:“哈哈……狂妄!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北海,北海,知道吗?” 敖猛顿了顿,冷笑数声,朝敖胜道:“堂哥,不是堂弟我不给你面子,只是你带来这人无礼自大之极,说不得今日便要将他留下,好好惩戒一番,叫他知道我北海不是好欺负的。”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面子。”敖胜有意无意地扫了现场众人几眼,冷笑道,“林风他是我生死兄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不知?”顿了顿,又朝敖顺揖道,“三叔,今日侄儿奉父王之命,前来助阵。林兄弟他本是外人,根本不用管这闲事。只是受了侄儿父王所邀,看在侄儿面上推脱不得,方才前来。哼,若是三叔觉得,凭着我们这四家现今实力就能一举拿下陷空岛的话,侄儿无话可说,自当率领我东海水军倾力相助,至于林兄弟,想来也没有必要管这闲事,得力不讨好!” 话音刚落,众人面色一变再变。显然没想到,这刚刚脱难的东海太子居然甘冒得罪叔父之险,如此拱卫这外姓之人。一时间,众人对于林风的来历兴趣更增。 敖猛一听这话,又要发飙,坐在一侧的敖欣眼见形势不妙,慌忙拉住兄长,娇喝道:“哥,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来者是客,别人一进来,你就处处针对他。这,这是你一个龙太子该有的胸襟吗?” “你也来教训我?” 敖欣不说不好,这话一出,顿时让走于暴走边缘的敖猛怒火中烧,“我今天就不信,他一个小白脸倒底有什么能耐,居然受到东海太子如此推崇,还敢在这堂堂东海龙宫大放狂言!” 说着,便要招出自身法器,那架势,似乎不将林风好好教训一顿,决不罢休。 “住手!”一直保持缄默的敖顺陡然一拍龙椅,面色阴沉,“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还把不把我这个父王放在眼里?” “父王……”敖猛面色通红,正要辩解,但一迎上龙王那盛怒的神色,顿时生出畏惧,悻悻地住了口,沉闷地退回到坐位上,猛灌了几口酒,不发一言。 敖顺瞪了他一眼,把目光投向一直淡然而坐的林风,眼中连续闪过数道凌厉的冷光。却见林风一直端坐在原处,有如磐石一般,不动不摇,便是连抬头看也没看一眼,直让这个北海龙王心头恼怒至极。 一时间,偌大一个金殿之内,居然沉寂得有些可怕。 “三叔,我看两位堂哥说得都在理.”敖启无愧于他精明的长相,适时打圆场道,“我们修炼之人精通衍算之道,争斗起来,确实用不上这些诡诈技巧。不若就集中兵力,与他陷空岛来个对攻。相信以他水圣魔君手下的那一群乌合之众,绝对不是我们四海精锐的对手。” “话是这样说,可那陷空岛上有天然大阵作护,若是那水圣魔君见我军势大,坚守不出。这可如何是好?”敖烈沉吟了一番,不由得闷声闷气地提醒道。 此话一出,大殿众人顿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由我先行潜入陷空岛,从内里突击,来个里应外合。”林风突然开口道。 “说得好听,你以为那陷空岛是大路么,能够让你轻易进出。”敖猛忍不住,又是哼了一声,对于林风的狂妄自大,甚是不屑。 林风眼中厉光一闪即逝,微微闭了双眼,沉坐不语。 “住嘴!”北海龙王朝着太子大骂一声,心中暗道,你要送死,那就成全你。脸皮带笑,朝着林风道,“既然林小友有此自信,毛遂自荐,本王若不答应,反倒显得本王不信任小友。好吧,就这样定了。” “林兄弟,这,这恐怕不妥吧?”敖胜虽知林风实力高绝,非一般人可以望其项背,但依然忍不住为他担心。 “贤侄这话就不对了,林小友既然敢担此重任,想来定有必胜的信念,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合围陷空岛,吸引水圣的注意力,让林小友有机可趁啊。”敖顺一边从龙椅上缓缓走将下来,一边朝着林风两人笑着说道。 林风含笑扫了北海龙王一眼,嘴角掠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道:“敖兄不必担心。纵是我有辱使命,也能全身而退,保全自身性命。” 顿了顿,林兄又道,“我们就以一日为限,若是一日之内,岛内起了争斗,便是我给大家的信息,可以围而攻之,一举拿下。” “若是没有呢?”敖欣正色问道。 林风笑了笑,道:“水圣为害北海数百年,四海合力亦不能根除之。此番纵是不能拿下陷空岛,四海合力围剿,也能让他水圣魔君看到四海的决心,必能让他有所顾忌收敛。如此一来,倒也算是达到了龙王的意图,不是么?” “若一日之内,岛内没有信息传出,便是我有负龙王所托,未能得手。到时要战要退,便凭龙王心意,不是我可以管的了。” “不行,林兄弟,你可曾想过雪儿妹妹?”敖胜一把拉住林风,皱眉提醒道。 “不是有敖兄吗?这个要求,敖兄你不会不答应小弟吧?”林风无所谓地笑了笑,眼底滑过一抹淡淡的感动。 第八章 荡魔 (中) 陷空岛地处北海境内,距北海龙宫有万里之遥。其临靠北俱芦洲,周边多有不服天庭或北海管辖的妖魔鬼怪,或占岛为王,作一方教主,或觅地潜修,做一个独来独往的隐士。介于北俱芦洲妖魔为尊,纵是天庭也不敢支手治理,对于这些妖王魔王的放纵行为,北海龙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当妖魔行径太过肆意,惹得天怒人怨,便如这水圣魔君一般,才不得不出手管教。 陷空岛地域颇广,有方圆百里大小。海岛四周,乃是一圈宽广的浅滩,其间多礁石海澡,纵是龙舟,也不能通行。 陷空岛上,常年有白雾笼罩,水气缭绕,有如罩子一般,将整个陷空岛包裹成一个白色的大茧。流质般的雾气一条一条地饶岛旋转,带动海岛四面的百里水域,产成一个其大无比的漩涡,一般行船,只要靠近千米之地,便要被这股强劲的吸劲拉扯进去,完全吞噬。 这时,四海联军已然围了陷空岛。算起来,虽东西南三海只各自派出五万余人前来助阵,但那北海龙王一心想要除掉这一股敢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大势力,于是倾北海之力,百万虾兵蟹将全体出动,将这陷空岛围了个水泄不通。 放眼望去,但见整个海域之上,黑云滚滚,乌云密布,将整个陷空岛围得黑压压一片。其间,战鼓擂动,旌旗飘摇,金戈铁马,铿锵激昂,那声势,简直大到了极点。 “这就是陷空岛的天然大阵了。”敖顺指着下方那一蓬迷蒙不清的雾团,朝着林风似笑非笑地说道,“陷空岛一年四季都被这神阵罩在其间,只有外出行恶之时,才会暂时关闭,开启通行的门户。” 林风冷笑一声,不理会北海龙王,转头朝敖胜道:“敖兄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若我短时间内不能归来,务必要照顾好雪儿。” “林兄弟,你再考虑考虑,若是……”敖胜心头发急,忍不住再次劝起林风来。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林风朝他点点头,又向敖顺道,“龙王陛下,可要看好这大阵里的势态了,哈哈哈……” 大笑声中,林风把足一顿,凌空踏出一步,眨眼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嘶……”众人眼见林风神行之法,都是倒吸了口凉气。心中都自暗忖,以他们或真仙,或天仙的修为,要做到缩地成寸,并不是难事,但要如林风这般,无声无息,让人完全捉磨不到他的走向,却是几人绝对办不到的。 回想了林风走向那莫名其妙的大笑,北海龙王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来。回头看了看身侧的几个侄儿,除了敖胜一脸的担忧,其他人都是一脸阴沉,双目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闲话休提,却说林风运起神行之术,一迈足便倒了那护岛大阵的边缘,运起目力,但见整个岛内尽是白茫茫一片,以林风肉眼之能,也看不出十丈之遥。 林风轻哼一声,双眼一瞪,七彩毫光乍显,双只瞳孔刹那间变成混沌一片,其表彩光流离闪转,照得四周光华一片。抬目望去,但见迷雾之中,水雾凝成的光质有如丝线一般,一条一条地穿来蹿去,似无章可循,又似乎内含着一种潜在的规则,模模糊糊,捉摸不透。 “好厉害的玄水大阵!”林风双眼放光,目不转睛地在迷雾之中扫来扫去,“看似这水汽无害,但人一入内,纵是真仙天仙,也要被那凝雾而成的剑气绞成齑粉脓血,逃脱不得。” “幸好盘古九卷中有这玄水神阵的记载,纵是以我之能,贸然入内,也落不得好下场。”林风顿了顿,沉思片刻,“玄水阵必要先天水性之灵方能操控,看来这水圣魔君神通不小啊。” 林风回头扫了一眼半天云里那遮天盖地的虾兵蟹将,轻笑一声,招出尚未凝形的定水针,将肉身元神尽皆遁入针中,合为一体,只听得嗞的一声,定水针化作一道水气,霎时便融入到那漫漫白雾之中,朝着岛内攒去。 内岛之中,有两条百十丈来宽的清澈河流,一条贯穿南北,其他一条则横行于东西二向。将整个海岛划分为五个部分。四角处,分立四座十余丈矮峰,棋格而立,团团将中间的一方千亩湖泊围在内里。湖中央,一方方圆数十米的陆岛突水而起,岛上仙草灵花无数,常年瑞彩升腾,仙气缭绕,端的是一个神仙福地。 岛心之上,一座豪华水府拨地而起,遍体玉石镶嵌,珠珍挂饰。殿侧,金黄色华盖悠悠自转,彩气光华抛散开来,说不尽的仙家气派。 仙府之内,此时正闹哄哄一片,百十个奇形怪状的妖怪聚在一起,把酒畅饮,七嘴八舌地聊着。正座之上,一个冷俊的中年汉子穿了一身豹皮大衣,斜靠在长椅上,一碗没一碗地与下方的各个妖怪头目对饮着。 “大王,你说这北海龙王搬来百万雄兵,却围而不攻,只是不断出言挑衅,他倒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一个生得牛头人身的高大妖怪举起大碗,一饮而尽,这才朝着堂上的妖王说道。 “哼,那老泥鳅几百年来与我打了数十回交道,哪一回不是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屁滚尿流地逃走。”妖王不屑地哼了一声,“那老泥鳅不过真仙顶端的修为,老子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若不是仗着他四海人多,哼,老子早就灭了他,统一这北海,称王做祖了。”顿了顿,又道,“我陷空岛有天然神阵作护,任他人数再多,都是空谈。那老儿不自量力,出言挑衅,若不回应,倒是弱了我陷空岛的名头,你们这就派人与他四海对骂,时不时给他来个小范围的突然袭击,哼,我就不信这老泥鳅他能忍得住不进攻!” “大王英明!”一个遍体鱼鳞,鼻孔带有长须的妖怪头目大咧咧地赞了一声,大声笑道,“只要他敢闯阵,定要叫他百万天兵有来无回,哈哈哈……” …… 而此时,林风正化作一缕水汽,隐了行迹,悄然出现在仙府大门之处,堪堪将妖怪们的议论听入耳中,忍不住一阵发笑。 一路行来,但见各个关卡之上,都有妖怪把守,预警系统倒也做得可以。其他闲暇妖怪,则是三五成群,或卧坐闲聊,或大吃大喝,更有甚者,居然玩起了赌博的游戏,也不知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妖怪们都拿些什么做赌注。 “倒底是一群入不了流的乌合之众,不能与四海精兵相提并论。”林风暗自感叹,收回注意力,把手一挥,定风针飘然而出,化作虚无一片,越涨越大,转眼便将整个仙府裹在定风针内。 林风微微一笑,也不撤去那附体的定水针,化作常人模样,就这样大摇在摆地走了进去。 第九章 荡魔 (下) 当林风大摇大摆地走进仙府之时,宽敞暸阔的大堂之内依然闹哄哄一片,随处可闻的畅笑声,吹捧声,划拳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简直震耳欲聋,让林风烦不胜烦。 呼吸间,一股浓烈的兽臭味充盈弥漫在整个大堂之内,无孔不入般朝着林风卷袭过来,让人恶心欲吐。林风挥挥袖口,微微皱眉,抬眼望去,但见大堂之内,横七竖八地躺了一批奇形怪状的半兽人,剩下的无非也是一些昏昏沉沉的醉鬼,发洒疯似地大声吵闹着,浑然没有发现林风这个外人的到来。 “有玄水大阵作护,谁可以闯入这陷空岛?”妖怪们或许如是想着吧。 林风暗道这三教九流的妖怪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无组织,无纪律,入不了大流。重哼一声,宏声喝道:“你等大难当头,居然尚不自醒,当真可怜可叹!” “你是何人?”大堂之内的妖怪听到林风突然一声当头棒喝,醉意顿时醒了三分,纷纷惊恐地忘向仙府入口那个道衣着体,超尘脱俗的年轻道人,一起一伏的喝问声络绎不绝地传将过来。 林风面色一肃,只把目光投向正座之上,那一个犹自静卧,浑然不将林风放在眼里的精悍的妖王。 “你倒底是谁,但敢闯入我陷空岛,不想活了?”一个妖怪头目见林风沉默不语,兀自以为他胆颤惧怕,傲然地正了正声,朝着林风挥来喝去。 “你这道人好生无礼,豹爷我问你话呢?” “快快报上名头,你牛爷我不杀无名之辈。” “……” 连续不断地喝问一声接一声地响起,吵得整个仙府大堂之内闹哄哄的一片,好不聒噪。 林风秀眉一蹙,右手一招,一个迷你残破小钟倏地从袖口滑落到手掌之中,但见林风将钟一举,抛到半空之上,那钟霎时便涨大百倍,变成一口巨钟,滴溜溜转动,钟身之上抛洒出阵阵清光,伴随着一股悠远飘邈的音律传遍了整个仙府。 那一干子妖怪始见林风祭出破钟,以为他要动手,刚要笑话他不自量力,便闻得一阵悠扬铿锵的钟声传来,一波一波的律动似乎阵阵敲打在自身的元神真灵之上,叫人神魂振动,摇摇欲坠,片刻便不住,尽皆昏了过去。 此时,那斜躺在上方的妖王再也坐将不住,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手直指林风,双眼中精光直闪,粗里粗气的怒喝倏地传开:“你是何人,倒底是如何通过我护岛大阵?” “倒是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林风暗道妖王就是妖王,非这一般小妖可比,不由得笑道,“小小玄水大阵,你以为拦得了北海那头自以为是的老泥鳅,但能拦得住这天下修士么?” 林风一边大笑,收了落魂钟,一边绕过这倒地不醒的数百妖怪,缓缓走到大堂中央,含笑注视着上方一脸惊愕的妖王。 “你倒底是何人,到我陷空岛来有何目的?”妖王双眼精光绽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林风,手头暗自戒备。 “说起来,我也是受人之托,要助那四海之势,铲平你陷空岛。”林风无所谓地笑了笑,悠闲地说道,“我也不跟你废话,我刚从人间界而来,要在这地仙界立足,急需一块洞天福地作为根基,发展势力。你若识相,快快归服,拜到我门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不然,真火炼死,神魂压入轮回。” “哈哈哈……”那妖王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纵声长笑,良久才怒道,“狂妄!我水圣魔君纵横地仙界千百年,你不去打听打听,本圣怕过谁来着。小小后背,凭着几件法器,以为就能奈何本圣么?哈哈……简直自不量力。” “是不是自不量力,试试不就知道了么?”林哈淡淡说道,“也罢,叫你见识我的手段。”说着,便把手中小钟再次一扬,猛旋一阵,急促的钟响倏地传来,剧烈的律动凝成一股实质般的音律剑气,划过虚空,便直接朝着水圣魔君元神袭去。 有定风针锁住整个仙府所在的空间,林风也不怕这打斗的动静让岛外的四海势力瞧见,于是放开手脚,也好见见这水圣的手段。 “落魂钟!”那水圣倒底是见识高深之辈,虽然这落魂钟有些残破,但依然一眼瞧出了这件名闻封神时期的先天法器,心头顿时大骇,哪里还敢硬接,一个挪移,便硬生生闪了开去。林风哈哈大笑,再次指动落魂钟,凝成数股剑气席卷而去。水圣一个不慎,落于下风,被林风这个眼见只有天仙修为的后生小辈追着打,自己堂堂一个太乙金仙,何时受过这等窝囊鸟气,顿时气得面色通红,三尸神暴跳。 怒吼一声,水圣大嘴一张,噗地吐出一个三角锥形的小型山峰,见风便涨,刹那间便涨到落魂钟一般大小,凌空一转,抛射出几股水色剑气,将那音律剑气消散于无形,山峰一转,便朝着林风当身砸来。 “好宝贝。”林风不惊反喜,反指一弹,便是一记混沌神雷朝着那山峰迎上,阻了一阻,把身闪到一侧,再次曲指一弹,又是一记神雷朝着水圣面门袭去。 眼见水圣躲闪不及,却不知他从哪里拖出一把条形长剑,剑身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上古妖文符咒,浑身黄光闪转,瞬间便将来袭的混沌神雷给拆挡开去。 “小子,这是你逼我的,本圣今天定要你不得好死。”那水圣怒不可遏,一边御动那丈高水色山峰,一边挥动黄色妖剑,挑起数十朵妖戾剑气,晃了一晃,便朝着林风卷了过来。 “看来这就是他压箱底的本事了。”林风淡淡一笑,也不欲再与他多作纠缠,驭动那禁空的定风针,锁住空间,顿时,那水圣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莫大压力挤上全身,便是那水色山峰,黄色妖剑,也定在半空,进不得,也退不得。 水圣魔君顿时心头大骇,惊恐地望向林风,想不明白,他一个小小天仙期修士,怎么会有这么多层出不穷的手段,偏偏这些个手段法术,每一样都具有莫大的威力,莫说天仙,就是他一个刚入金仙的一流高手,自谙也绝对使不来这一等一的神通。一时间,心头更是迷惑纳闷,惊恐不安。 林风把指一弹,射出一股紫光,飞到大堂之上那空旷的空间里,凝成一片紫云,兀自翻滚腾动,有如活动一般,好不诡异。 只听得“咔嚓”一声炸响,紫云之中电光闪动,转眼便是一团莫大的紫电神雷朝着水圣魔君头顶砸落。那水圣不能移动身体,吓得亡魂尽冒,睁大了眼,硬生生地受了一记雷击。 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水圣魔君全身衣物瞬间便炸成片缕,浑身血迹斑斑,好不凄惨。唯有那一双招子,依旧满怀怨恨,惊恐地望向林风。 林风不以为意,把手一招,将那一座山峰,一把黄色妖剑纳入手心。含笑看了水圣一眼,朝着半天紫云点出一指,倾刻便又是一道紫色电雷砸下,将那不能动弹的水圣魔君击得肉身险些溃散,元神真灵也是摇摇欲裂。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望向林风的眼睛再也没有了不服,也有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我晓得你是玄武腾蛇一系直传血脉,凭你刚才态度,当该祭我定水针。但念你修行不易,我在这地仙界也要传承**,便收你作弟子,可有不服?” 水圣哪里敢说半个不字,想要答应,却又动弹不得,只有双眼含泪,可怜兮兮地望向林风,眼神里满是惊恐不安。 “倒忘了你不能动弹。”林风笑了笑,双眼投入两道彩光射入水圣眼中,彻底收服,这才撤了定风针,收了半天之上那幻化作紫云的定雷针,依旧将水色山峰与黄色长剑还与水圣,“你这两件法器倒是不奈,是何来历。” 此时的水圣已然诚心归服,揖了一揖,恭恭敬敬道:“回老师,这山峰乃是先天灵宝,玄水之母,非我水灵,不能发挥这法器的十成威力。而这黄剑,则是上古妖皇东皇太一的法器,天皇剑,弟子法力低微,不能发挥十之一二的威力。” “你也不必自谦,若是金仙修为还算低,恐怕这地仙界的其他人就与凡人无异了。”林风笑了笑,“你既入我玄宗门下,我便传你盘古**中的修妖法门,也罢,将这上古妖文识别之法也一并传你,好好领悟这天皇剑,于你妙处无穷。” 说罢,林风便将盘古九卷中的妖之卷传了水圣,嘱咐他不可轻易外传。水圣识得这上古神通,心头喜极。他本是水灵血脉,早该修得大神通,只是苦于没有正宗修行法门,万千年来,才修成金仙,占据这陷空岛独自为王。如今得了盘古**,心中对于林风这个师尊,更是折服,心中感激涕零,心悦诚服。 “禀报老师,我玄宗要以陷空岛为根基发展势力,有一祸根不可不除。”水圣拜了林风,将一干子妖怪唤醒,见过师尊,遣了出去,这才介绍起陷空岛的情况来。 第十章 吞天犀牛 “什么祸患?”林风挥了挥袖,捣出一股劲风将整个仙府内的洒气兽臭吹散开去,再把那殿堂之上一方玉石宝椅清刷干净,这才循身坐了下来,朝着水圣淡语问道。 “回老师,这陷空岛本身便是神仙福地,灵气之浓厚,堪比地仙界寻常地域高出百十倍不止,确实是修仙炼道的上佳仙府。只是老师有所不知,这仙岛之下,方圆数百里内,尚有一股灵脉,千百年前,此岛的灵气,堪比现时的十数倍不止。”水圣顿了顿,思绪仿佛回到了千百年前,“只是数百年前,地肺之中突然流来了大量的地阴元磁,老师也识得这地阴元磁的威力,那可是天地混沌之时遗留下来东西,具有包容万物,无物不化的特性。” “那一股庞大的地阴元磁自流移到陷空岛后,便定了下来,成片地在地肺之中分布开来,全然掩盖了原先的灵脉地气,将万千灵气宝气尽皆锁在其中,散发不出来,故而这陷空岛的仙气浓度才降了下来。” “就因为这地阴元磁数百年来越积越多,先时弟子还能起全岛之力控制,这数百年下来,已有控制不了,欲要爆发的势头。”水圣眉头紧锁,满脸忧虑,“对了,就在岛屿北峰之中,有一巨大盆口,直通地肺,弟子曾下到地下三千米深,见得那地底深处有一宽敞的岩腔,岩腔之中有洞孔无数,横七竖入,穿来梭去,不知量数。岩腔之中,那浓密的地阴元磁聚流成河,鼓腾翻滚,仿佛煮沸了的开水一般,眼看过不了些年月,便有爆发的可能啊。老师神通无敌,若要以此为府,必先永除后患才行!” “你说得也在理。”林风沉吟了些许,朝着水圣道,“也罢,你先吩咐下去,着手下如此这般,安定下来,不可乱了方寸。即时引我去看看这地肺的情况。” 圣恭身应喏,躬腰退了出去。 也许是因为这地阴元磁常年醺染的结果,陷空岛四峰中就数北峰颇为荒芜,山峰之上,多为光秃的瓦砾碎石,或被那元磁经年累月侵袭而风化的沙岩,岛风一卷,便纷纷化作沙尘,飘散到那茫茫的北海之中。 林风凌空悬在北峰上空,身后侧恭恭敬敬地站着水圣一人。睁眼俯瞰下方那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盆口,有如万年火山喷口一般,浓烈的元磁阴气腾腾地醺了上来,把整个北峰上面的天空染得青幽一片。 放眼望去,遍地看不到一丝青绿,更别说什么活蹦乱跳的动物生灵了。隐约可见几个奇形怪状的妖物摇来晃去地转悠在通往山巅的关卡路口之处,那是水圣为防止属下误闯禁地,引爆地阴元磁而设下的哨防。 “我们下去。”林风微微眯了眼睛,但见那盆口之中深不见底,纵是林风将功力运行到极致,也不能看底那地肺深处的景象,如此一来,说不得便要入到那地肺深处,一探究竟。 语音一罢,林风便化作一道流光,当先朝盆口内里射去。水圣不敢怠慢,赶紧跟了进去。 果不其然,一路行来,整个通往地肺的洞孔稍许弯曲,洞壁之上,多有丈宽口径的横洞七七八八地分布着,黑黜黜一片,若非这直通地肺的盆口中常年有元磁阴气弥漫,只怕人一入内,便很容易迷了眼,误了途。 林风将目力扩远,不受那歧路的影响,让水圣指路,径直朝地肺深处飞去。 阴气迷眼袭体,盆口之中阻挠之力大得不可想象。莫说这小小的三千米之距,却让林风二人飞行了近一刻钟才到达地肺岩腔之中。 林风二人寻了一块干爽清静的存在,环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果见那元磁成河,沿着横七竖八地底河道和通读四通八达的岩腔洞孔,缓缓地奔流着。便在这盆口正对下方,结成一个巨大的元磁湖泊,湖面有十数丈方圆,其间元磁滚滚腾腾,其上黑云弥漫,阴风习动,惨淡的愁云便是在这深不可见的地底深处也凝得有如实质一般,清晰可见。 突然,元磁湖旁一个颇大的岩洞中倏地传出一声震天的长啸,雄浑尖唳,化作阵阵回音在千洞万孔中回荡,曲曲绕绕,直透洞外天际。便是整个地肺,也在这一声震天长啸中隐隐发颤,原本平静的元磁湖面也不禁掠起了阵阵惊天骇浪。 “怎么回事?”林风皱了皱眉,循声望去,但见深洞之中,隐隐有黄光闪动,一烁一烁,便如霓彩光焰一般,惊悚而又绚丽。 “回老师,那是一头上古犀牛。”水圣朝着那边看了看,“算起了,他才是这陷空岛的真正主人,千百年前便已是金仙一流。只不过本身不是水灵,启动不了这护岛的玄水大阵。弟子有心染指这神仙福地,凭借法器玄水之母和天皇剑,调动玄水阵势作辅,才将他拿下。杀他不死,便借这地肺元磁之力,关押镇压,直至今日。” “此妖这般厉害?” “老师有所不知,这犀牛非同一般,乃是洪荒之时,吞天神犀一脉。那时,弟子携百万子弟兵前来攻岛,却不想这犀牛变回兽身,张口一吸,便吃了我十万妖兵。当真厉害到了极点。” “走,过去看看。”林风也不迟疑,一个闪身便来到黄光闪烁之处。一入目,便是一头丈长丈高的尘黄神犀,浑身上下光溜溜一片,无有任何瑕疵。额头之中,一条尺长犀角呈金黄之色,稍曲直上,有如直插天际一般,气势恢弘。 那一双眼睛有如铜铃般大小,直盯着林风二人。特别是看向水圣时,满眼都是深深的仇恨和不甘,似乎仍然未曾忘记昔日的仇怨,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神犀四肢脖颈都锁上了万年玄铁锁链,第一条都有大腿粗细,其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为断地聚集着地肺中那纯阴的元磁,以此镇压吞天犀。纵是如此,那神犀依然能够挣扎长啸,当真厉害至极。 好一头神犀灵物。林风心头暗赞,起了收伏之心,当下也不啰嗦,劈头便是一阵紫雷劈在那犀牛的身上,将他砸得血肉模糊,元神肉身摇摇欲散。这一来,犀牛顿时安静了下来,惊恐兼并仇恨地看向林风,咄咄求饶。 林风双眼爆出两道彩光直入犀牛眉心,将自身一丝元灵烙印存入犀牛的真灵神魂之中,喝道:“还不就伏,更待何时?” 犀牛全身一个哆嗦,诚惶诚恐地拜倒在地,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锐气戾光。 “撤了这枷锁和符咒吧。”林风盯着犀牛,朝身侧的水圣吩咐道。 圣赶紧散去符印,解开玄铁锁链,还了犀牛一个自由之身。 林风拍了一道混沌精气导入犀牛体内,将他肉身元神洗伐一番,转眼便恢复了先前的精悍:“水圣也是我玄宗弟子,切不可再记昔日仇恨,你可要记好了。” 噗的一声,犀牛倏地化作一个中年青衣大汉,朝着林风便拜:“弟子记住了。” 风点了点头,“你俩随我在这盆口之上设下万千禁制,切不要让气息冲天,撞动玄水大阵,引起惊变。我便试试看,能不能永除这地肺元磁之祸。” 第十一章 元磁炼金身 (上) 万里北海,飓风卷动,巨浪滔天,便有如那银河翻倒,九幽倒挂一般,腾起数万条攀天而起的巨大水龙柱,昂首向天,怒吼狂啸,光看那声势,例足以叫人心惊胆寒。 海域之上,黑云压得老低,仿佛天便要塌下来一般,阴风习习,愁云惨惨,漫天的黑云仙气间杂在无处不在的恶风戾息里,飘来荡去,轻舞飞扬,看似如浮云柳絮,实则凶险到了极致。 漫漫黑云之中,隐隐约约显现出成千上万的天兵天将,无不身着白金甲胄,头顶盔帽,手执各形兵刃,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秩序紧然,放眼望去,但见腾腾的杀气如烈阳晒水,蒸腾开来,笼罩了半边天际。 四海势力,百万之众,合围那水圣魔君的陷空岛,不知不觉间,已有一日光景,但那陷空依然稳稳罩在玄水大阵的浓厚白汽水雾之中,朦胧一片,纵是这天兵水将修为不低,非同寻常,竟也不能看透这神阵之中的一丝虚实。 “我说贤侄啊,你推荐的这人倒底行不行啊,这都去了一天了,这陷空岛内一丝动静都没有,莫非他先前所说,都是夸夸其谈,狂言妄语?”敖顺心中甚是得意,瞥了敖胜一眼,忍不住讥讽道,“莫不成,这小辈不过是名不符实的狂徒?不出意外,只怕他已葬身在这玄水大阵之内了。” “林兄弟会死?哼,人间界蓬莱岛夺宝一场,声势之大,乃三界顶端,纵是这等凶险世面,也未能伤他分毫,他会折在这小小的陷岛妖窝?”敖胜不屑地瞥了自己这个三叔一眼,深知他心胸甚窄,对林风的傲慢记恨在心,不禁暗自冷笑,冷冷道,“林兄弟有话在先,这一日已过,要攻要撤,全凭三叔作主,小侄自会倾尽全力,以助三叔。” “至于林兄弟。”敖胜顿了顿,冷眼扫了一圈周遭的众人,心头冷笑连连,“若是罹难于这玄水阵内,也是他心甘情愿,怨不得任何人。” “好,有贤侄这句话,三叔我就放心了。”敖顺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在敖烈,敖启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才道,“如此,我们便倾力而出,一举……” “父王。”便在这时,北海龙公主敖欣突然站了出来,拉住北海龙王的手臂,肃容道,“父王,你没注意到么,这玄水阵数百年来,水色越见厚浓,儿臣虽不知何故,却也晓得此阵的威势必定陡增数倍。若是我们贸然攻岛,触动阵势,只怕是大大的不妙啊。” “妹妹,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先前那无知狂徒放下豪言,便已拖延了我等战机,若是再这么下去,我军士气泄尽,再要攻岛,只怕才是真的不妙了。”敖猛上前一步,颇有些得意地分析道,“我军百万之众,远超以前任何一次讨伐,若非还奈何不了他小小一个妖岛?” “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军众增多,他陷空岛这数百年来,莫非是白活了,没有丝毫的长进?”敖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朝龙王道,“父王,我看那林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就此围他两天,给个警告,叫他安份些,也算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啊。” “这……” “报……”便在这时,海军的士卒传讯声陡然传来,北海龙王赶紧招见,只听那水将道,“回龙王,陷空岛上出现了数个妖怪使者,要与龙王谈判。” “谈判?”敖顺沉吟了一会儿,断然道,“走,去看看。” 众人出了兵列,果见那水汽白雾之上,腾空站了几个奇形怪状的妖怪,面朝自己方向,循视而来。 “你们要谈什么?”龙王占尽了优势,也不想与这等小妖交谈,凭白降低了自己一方水神的身份,当头便厉声喝道。 “哈哈哈……龙王老儿,我家大王说了,你们拜入我岛的奸细已被困在玄水大阵的阵心,不日便要被神阵化作齑粉脓血。你也不要枉费心思,若要攻岛,直接上来便来,我陷空岛一并接下了。” “好大的胆子,你敢对本王如此说话!”敖顺大怒,他堂堂一方大神,何时被一个虾米小妖呼来喝去,一时心头狂怒,三尸神暴跳,恨不得冲上前去,踏平这处处与自己作对的陷空岛。 “自以为是。”小妖不屑地哼了一声,又道,“龙王,我家大王不想与你为难,这么些年,他也想通了,纵是他老人家法力通天,但在这茫茫天道面前,依然是芥子蝼蚁,微乎其微。不证那混元,终究脱不出天地劫数,所以呢,我家大王发话了,若是你乖乖退了水兵,从此不再与我陷岛为难,我家大王也就给你留三分薄面,该修仙炼道的便修仙炼道,该参悟天道的嘛,也就去参悟天道。” “当然了,我家大王还说了,这些话都是高深莫测的,你们这些修为不济者恐怕也听不懂。”那小妖顿了顿,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高人模样,“总之这么个意思,只要你退了兵,从此与我陷空岛井水不范河水,相互尊重,大家都好过。如若不然,你便来攻我陷空岛,看我们是否怕了你们。” 这一番话说得相当恶毒,直把在场之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脸皮别说无光,简直阴沉得发黑。纵是那一干子虾兵蟹将,也听不过去,恨不冲上前,杀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崽子。 话虽是难听,却偏偏有人怦然心动。 “莫不成这老妖当真进一步悟得天道,显了天地道心?”敖顺心头琢磨,“若是如此,只怕这老妖实力又有增长,我如何敌他得过?” “只是这老妖当真可恶,居然用这一堆妖言来编排本王。”气归气,却终究是奈何不得,只是留了个余地,说什么兹事体大,要斟酌商量一番,才能作出决定。打发走几个小妖,一脸阴沉地叫上几个侄子儿女,进了行兵大仗。 却说此时,林风已着水圣犀牛二人,配合自己,在盆古之下,地肺之中,以无上法力,设下重重禁制阵法,又让二人于盆古半腰守持护法,自己一个人来到这地肺元磁湖畔,独自一个琢磨起这消祸之法来。 “没有办法,只有犯险一试了。”林风咬了咬牙,猛地一顿足,轻喝一声“呔”,头顶云光冲出,清浊二气有如两条蛟龙相互缠绕翻腾,似戏耍,又似激斗,混沌一气冲上盆口,照得整个地肺岩腔陡然一亮,绚烂至极。 林风再喝一声,全身肌肉虬扎鼓胀,全身衣物陡然散尽,赤身**。 便在这时,头顶之上,云光之中,倏地冉冉升起一颗鸡蛋大小的畸形珠子,正是镇天珠。裹在云光之中,攀上清浊二气,绞了一绞,旋转更急,一圈一圈的混沌气流抛洒开来,声势畅展开来,幸好有事先设下的禁制阵法作护,才没冲将出去。 声势犹自未灭。林风再把足一顿,七根色泽各异的细条流光透体而出,结成一圈,团团将林风裹在其间,密不透风。其中一根显得虚无缥缈的细针猛地一涨,化作丈高人腰粗,晃了一晃,便撞上了林风的身体,附了进去。 林风大喝一声,护体六针猛地一旋,整个身子,就这样,直端端地朝着下方满池的地阴元磁落了进去。 第十二章 元磁炼金身 (下) 明天大考,厚颜拉个票。说句心底话,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得不到别人肯定,实在不好受,呵呵…… 六根定天针不急不缓地旋转,沉稳地荡开周遭那浓得有如稠质的地阴元磁,既不让他侵袭林风下沉的身体,同时也要护持住整个地肺中的元磁阴气,不让它们沸腾开来,引起磁爆。 镇天珠依然擎在头顶,云光宝气洒下,将林风精悍的肉身包裹在内,稍有一丝元磁侵入,便被混沌云气消融殆尽,化作丝丝精气,纳入林风体内。 就这样,林风定身而入,一直落坠到元磁湖底数丈深处,这才停了下来。整个身子全然包裹在定天针和镇天珠的护持之下,形成一个莫大的球形光茧,密不透风。 周遭的元磁阴气感受了外来的事物,加之那镇天珠中混沌精气的镇压,更加愤怒起来,有如万千凶暴兽禽,暴乱地奔走,怒吼,唳鸣着,要冲破林风的防护,将他连同的三界天地,一并吞噬掉。 林风双眼一眯,将六根定天针放出几道细微和缝隙,金对土,雷对木,水对火,阴阳互生,环环相扣,连成一体。镇天珠依然悬在头顶,裹了云光,四周显清浊二气,玄黄鸿蒙之色,端地玄之又玄。 就在林风放出几丝缝隙的同时,怒吼的元磁阴气便如那屯积的洪峰找到了宣泄口,一股劲儿地涌了过来,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庞大到极致的力量冲击过来,纵是林风倾尽全力加以克制,也不能阻止那一股侵向自己身体的地肺元磁。 顾不得其它,林风闷哼一声,全身肌肉爆胀,身形法相陡然显现出来,爆胀到数丈高下,全身亿万毛孔尽皆舒张,化作亿万深不见底的洞口通道,疯狂地吮吸着那侵吸进来的地阴元磁,汩汩的流声如夏日急雨,骤然响起,接连不断,不可收拾。 与此同时,凌在林风头顶的镇天珠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强大得空前的威胁,霎时加速急旋起来,越转越快,清浊二气抛洒开来,牵动林风体内吸纳进来的元磁阴气,扯入镇天珠中,疯狂地转化,继而倒倾回来,化作纯正的天地精元,流入定天七针和林风的**元神之中。 一时间,云光冲现,玄黄大显,万丈霞光彩气弥漫开来,醺染了整个地肺岩腔,好不绚烂。那一湖地阴元磁更是有如汪洋怒涛一般,狂卷飞腾,有如天河倒挂,银河反倾,声势宠大到了极至极。 正静候在盆口半腰的水圣犀牛二人,忽然感受到地底那上冲的阴风气流,心头骇然,想要下底一探,却又生不勇气。心中反复思虑,回想起林风的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只得回身出了盆口,一边加固那护在盆口,覆盖了整个北峰的天地大阵和禁法,一边全力戒备,决不能让这股子阴气爆发出来,冲上天际。 却说林风就这样一直静静地悬立在稠密的元磁之中,动也不动,仿佛木刻石雕一般。只剩下潜意识里的那股坚韧毅力支撑着,驱动着头顶的镇天珠急速地转动,不停地吸收转化元磁,化作天地精华重新纳入定天七针和**元神之中,不断地淬炼。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多少个日出日落。林风渐渐从那一种玄妙而朦胧的境界中醒转,只发现,自己最先天出的那几道细缝早已变化大敞的门户,除去附在肉身之上的定风针,围在四周的定天六针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五针,结成的无匹防御也荡然无存,只剩五根丈长臂粗,色泽各异的棒子悬在林风身侧,杖身光泽闪转流动,波光粼粼,微微晃动,便有如活物一般。 头顶的镇天珠,不知几何,也变作混沌一色,大小也再是最先的鸡蛋大小,化作雀卵一般,悬在林风头顶,缓缓转动着,仿佛在演化天地混沌时的景象一般,玄妙无方。 林风伸展了一下长久未动的身体,只听得噼哩啪啦一阵脆响,有如灼锅炒豆一般,说不出的舒爽。林风心头大喜,只觉得元神早已和肉身合为本体,浑身精气充盈,法力澎湃,**表面,更是毫光闪闪,隐隐显出金辉一色。 “莫不是到了太乙金仙之境。”林风欣喜若狂,忍不住想要振臂长呼。双手一挥,带动周遭的流质,但觉清凉一片。林风收了头顶返本归原的镇天石,再将镇天针摄入体内,倏地冲出水面。放眼一望,但见整个地底岩腔之中,一片清澈,纯净的地底潜流汩汩地流动着,再也没有了原先那股子醺人的阴气。 林风稍稍沉吟,便已知晓,这地肺中地阴元磁被自己镇天珠洗涤净化,转化了其间蕴含的阴气元磁之力,回复了最为普通的地底潜流,再也不足为祸。 而自己的镇天珠也在这转化的过程中,返本归原,将天地精气融入了自家的元神**这中,修为大涨,成为太乙金仙。 这一博,算是赌对了。 林风幻出一身白衫,寻了个干燥地方盘腿坐下,将神识沉入盘古元灵烙印之中,细细体悟。果见那一层元神禁制破了开去,脑海之中顿时多出了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混沌之中,盘古开天,清者上升,是为天;浊气下沉,便作地。这天地清浊本为无极,此时二气分,演天地玄黄,衍生二十四气,十二元辰,鸿蒙初判。 盘古竭力,以肉身化天地山川,日月星辰。元神一分为三,成就老子,元始,通天三大先天圣人,精气血脉则一沉入地,繁衍出众多巫神,传承下来,便是以淬身炼体为修业的巫族一脉。 自开天辟地至今,已历三百六十四量劫。此翻天生异象,大劫将起,正合三百六十五周天之数,此一量劫,非同凡响,只要万物生灵都要牵扯其中,天地三界,也要以重归混沌而结束。 林风法力大进,参悟天机,知道天数既定,自己得到盘古传承,元灵烙印,并非偶然,难免要卷进其中。只是天心慈悲,还是降下化解之法,以林风此时本领,也只能摩清千万分之一二,想要进一步窥探,却是万万不能。 “有定天七针在手,也有许多把握抵御劫魔。”林风心头沉思,“此乃解救危难之法器,还要早日修成才是。” 在那天地混沌之中,孕有五宝。正中便是这浑然天成的盘古开天斧。其上下左右,分别悬挂未能成型的四团精气。 盘古取走镇天石和盘古斧之后,天地震动。钧鸿老祖将四老精气放于分宝岩上,孕出四大先天灵宝,太极图定地火水风,盘古幡劈混沌虚空,混沌钟镇鸿蒙世界,而最后这一宝,却是一方千叶莲枝,而后被接引准提二道人所得,将其一分为二,化作菩提莲花,创立西方教。 西宝各有千秋,不分高低,却终是比不上无坚不摧的盘古开天斧。林风也深知这一点,只是如今开天斧碎,盘古以**力凝成七针,不知何时何日,才能还原,犹未可知。 林风摇了摇头,挥去有些躁乱的心情,将精神沉入那众多浮显出来的盘古妙法之中,其中正有那一套玄通变化之法。 林风大喜,默记了这一套法门,心念一动,只剩六根的定天针倏地飞了出来,除去尚未吸收庞大本源元神的水火二针之外,定风针吸收了元磁阴气,风伯后裔臻至大成,化作一个白衫道人,一脸温和,俊秀之气倒与林风有几分神似。 紫衣道人自是定雷针所化,身形剽悍,体形魁梧高大,气势不凡。定木针化作青衣道人,含笑伫在一侧,浑身生气缭绕,可见不凡。 “这金土二针实力稍次,此番得到元磁之力相助,居然阴阳交合,凝成一体,七针归六,当真天降横福啊。”林风心头大喜,见那金土合二为一的定天针化成一个黄衣道人,暗自点头。 这几大化身,却是与道家斩三尸之法不同,不去善恶,不去自身,却有自己思想意识,与林风乃是同根同源,神属一体,玄妙无穷。 林风与四个化身对视大笑良久,这才收摄入体,环视了一圈地肺潜流,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盆口冲了出去。 第十三章 血海无边 (上) 一身素白朴质道衣裹体,俊雅脱尘,豪采不羁,气宇不凡。 林风凌身伫立在陷空岛北峰盆口之外一侧的山巅之上,微微眯了眯眼睛,抬目望去,但见整个陷空岛一派宁静祥和,仙禽灵兽,或振翅唳鸣,或静卧沙溪,似有说不尽的闲情逸致。便是昔日那放纵不羁,三教九流的妖魔鬼怪,此时也似乎入了大道,或觅地潜修,或三五成群,彼此探讨,处处都是一片修仙问道的紧然气象。 自从林风以身试险,借镇天珠之等天地之精及盘古斧所化之定天七针,强行吸纳地肺深处那庞大到极致的地阴元磁,化入神兵,**及元神之中。如此一来,地底元磁阴气一扫而空,化作最为原始,最为纯净的地底潜流,涓涓流动,通畅淋漓。 据水圣所说,这陷空岛下本就有上古灵脉,非同小可,只是千百年来,受了元磁之力封锁镇压,不能释放出来。这样一来,陷空岛在这方圆之地内虽也算得上灵气充沛的神仙福地,但论其灵气之浓密,修行之盛况,绝计及不上上古时期千百分之一。 “灵脉解锁,灵气释放出来,有又这天然的玄水大阵禁锢护持,想来不出百十年,陷空岛的妖怪们便能有所小成。” 林风把头一侧,但见目击之处,灵芝仙草,朱绛仙果,多不胜数,心头也暗自满意。只是那遍地生机之中,隐隐藏着的一丝萧瑟秋意,却让林风心头陡然一惊,连忙心头默算,又是面色数变:“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半年。” “也不知道雪儿那丫头怎么样了。”林风微微蹙眉,心底生出一股子不安的警觉。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运起玄功,掐指推算,但见那茫茫天机一片朦胧,混乱不堪。 按理说,林风得元磁相助,将镇天珠返本归原,**元神之中兼容了元磁与镇天石中的天地精气,修成太乙金仙真身,功力大进,应该不会察觉不出一丝端倪才对。而如今,却是毫无头绪。林风心中暗自焦急,晓得必有那大神通之人搅了阴阳,迷乱了天数,让自己窥测不得。 无奈之下,也只得草草收手。使了个千里传讯之法,转眼间便有两道或青蓝,或尘黄色流光从陷空岛中央的仙府方向投射过来,眨眼的时间便到了跟前。 “老师,你终于出来了。”水圣与犀牛二人忍不住发自肺腑的欣喜与震惊,齐齐拜倒在地。 风点点头,着他二人无需多礼,又道,“元磁之患已除,陷空岛也可安然无忧了。” 顿了顿,林风又道,“我还有要事,没空理会这岛中人员的修炼。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水圣你可要尽好本职责任,整顿门中弟子,宣讲道法,督促修炼。” “弟子谨遵师命。”水圣连忙躬身道。 “你便和我一起出去。”林风指了指犀牛,“对了,水圣你将天皇剑予他,你有水之母尚且未能参悟透彻,博杂而不纯,一心非能同意,反而不好。况且他也是上古妖族,运使这天皇命,也算是互辅互称,相得益彰。” “老师……” “我知道你有不舍。”林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止住他的势头,“罢了,也不叫你吃亏。”林风说着,随意点出一团天地精气,地阴元磁之力,印入水圣中堂之中,融了进去。 “将这团精气完全炼化,其妙处,比起这可看而不可用的天皇剑,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多谢老师。”水圣大喜,拜了一拜,赶紧献出天皇剑,递于林风手上。 林风顺势接过,轻手抚摸剑身,但觉那遍布的上古妖文符咒顿时剧烈地不安起来,由缓到急,迅速流动闪动,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威胁,一时间,黄光大绽,照遍了整人陷空岛。 林风皱了皱眉,右手之上,清浊二色毫光泛起,劈手便是一掌击打在尘黄色的剑身之上,紧接着,满手的清气浊气有如具备灵性一般,活灵灵一蹿,瞬间便将天皇剑整个包了起来,二色精气东流西转,一丝一丝向着剑内渗透。 终于,随着一声“啪”的脆响,天皇剑陡然一振,发出一声震彻寰宇的剑鸣,玄黄色的光芒闪过,那万千妖文符咒尽皆纳入剑的内里,再也看不出来。整人天皇剑,此时已如一把古朴寻常的利器,看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 “这才是天皇剑的本色。”林风满意地点点头,将期递给犀牛,“你快快以元神祭炼,播入元灵,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做。” “是,老师。” 瑞彩千条,珠光宝气,贝玉生辉,玛瑙放彩。这等华丽景象,也只有四海龙神之中的东海龙宫才有此等恢弘的气派。 “父王,你为什么要将雪儿妹妹交给那个混帐东西!莫说林兄弟现在生死未知,纵是他已经丧生,雪儿她也算得上我的妹妹啊,你怎么忍心把一个如此单纯可爱的小女孩送入狼窝之中?” 龙宫大殿之中,敖胜一脸焦急愤激地瞪着静坐在龙椅之上,一脸闲淡的东海龙王敖广,心情复杂至极。若此人不是自己生父,只怕早就要冲上去涮他两枪了。 “我还以为这两百余年的人间生活能够让你有所改变,没想到,你却还是这样一个暴躁急烈的性子。”敖广悠闲地吸了一口茶,眯眼瞥了儿子一眼,“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犯得着为了她,将我龙宫推到那不忠不义,生死存亡的危险地步吗?” “小丫头?”敖胜冷笑一声,阴喋喋地说道,“难怪自从两百年前那件事后,小妹一气出走,至今未归。有这样的一个绝情绝义,畏首畏尾的父亲,我也感到脸上无关。” “大胆!‘敖广猛地一拍龙椅,腾地站了起来,一脸阴沉地瞪着下方顶撞自己的儿子,面皮隐隐有些抽动,“你敢这样与你父王说话!那林风倒底是个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对他,居然连自己父亲的话,也敢不听!” “他是什么人?”敖胜凄惨地冷笑一声,“他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他有那么大的本事么?”敖广不屑地讥讽道,“这都过去半年了,那个狂妄自大的小辈,只怕早就死无葬生之地了。我们帮他照顾亲人半年时间,就算他于你有恩,如今也算两清,你不欠他,他不欠你。”顿了顿,又道,“难道为了一个死人,你也要与你父王我翻脸?” “我……”敖胜陡然一滞,正要出言反驳,却听得大殿之内,陡然一声阴冷的闷哼响起,有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整个大殿都是一颤。 “谁说我死了?”语间未落,林风与犀牛二人双双显出身形来。林风一脸阴沉,看也不看面色同样不好的龙王,冷浚地朝着敖胜劈头便问,“雪儿现在在哪儿?” 第十四章 血海无边 (中) 东海龙王面色陡然一变,正要破口骂,出声训斥,待看清林风面目,特别是跟在他身后侧半步的黄衣剽悍中年道人,眼见便是露出一股凶悍至极的气势,那是一种源自于上古的原始威压,纵是敖广这个传自最正统龙神血脉的后裔,在此人面前,也忍不住心神颤动,险些提不起勇气与此人对视。 敖广金靴一挪,不易察觉地后撤一小步,心头更是骇然,哪里还敢开口,只得悻悻地瞥了两眼,转过身去。 敖胜也好不到哪儿去,面色一变再变,时而欣喜,时而愧疚,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面色瞬间便得煞白,不知所措地晃了晃身子,吞吞吐吐地说道:“林兄弟,你……” “告诉我,雪儿在哪里?”林风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脸色阴冷至极,让人不寒百栗。 “林兄弟,我对不起你,雪儿,雪儿妹妹她……”敖胜惭愧地扭过头,不敢对视林风那杀气凌厉的目光,“她被玉帝的八太子抓走了。” 林风全身一颤,面沉如黑云压顶,冷浚如十寒之冰,只把冷眼狠狠在在场二人身上一一扫过,用那平静得近乎可怕的声低冷冷说道:“我不想听废话。” 敖胜心头一凛,不安地看了看林风,依旧面对不得。心头万分自责,只得将个中原委一一道出。 原来,就在林风随同敖胜出征北海之后,那金阙天玉皇高上帝仅有的儿子,八太子居然突然来到东海游玩,看似无意间碰到了天真可爱,美丽动人的林雪,霎时惊为天人。 这八太子乃是玉帝独子,自小便受到高穹上帝与瑶池金母的百般溺爱,自然也就养成了这骄奢淫逸的禀性。平日里,这八太子仗着玉帝在天地人三界的势力,以及自上古以来积累起来的威严,在这地仙界里,为所欲为,除开那些个各大教派的正统传承,无人不怕此獠,均将其视为魔星,恨之入骨。 此番看上林雪,自是中意非常,起了占有之心。加之这东海龙王对其宣称,林雪乃是其一宗远方亲戚。八太子意动之下,于是煽动玉帝及瑶池金母,向龙王提出婚姻之约。 明是媒妁之邀,实则以势相逼,哪时容得敖广拒绝! 林雪这丫头自是坚决不同意,激愤于敖氏一家的妥协行径,林雪本想一早便离开这东海龙宫。只是想到林风尚未归来,只是压下心头的委屈,暂留下来。谁知半月下来,敖胜率东海之师和谈而归,林风却杳无音信,纵是她百般追问,敖胜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只道林风有要事在身,尚有些时日才会来接她。 林雪虽性情天真亲和,却也不失冰雪聪慧,自然能够从这言语之间瞧出些端倪。觉出妙之后,打算先行离开龙宫这是非之地,到东胜神洲玄天门内隐居,躲过这纠缠不息的八太子,再觅时机,寻找林风的下落。 却不想,这一发现,已是时机晚矣。东海龙王从敖胜处得知林风多半葬身玄水大阵之中,暗自得意,此人果真如自己所料,妄言自大,胸无点术。如此小人物,自然也就无需龙宫作保。而今既然八太子看上了她林雪,何不作个情面,将其献出,缓一缓这天庭与龙宫之间的紧张局势。 唯有敖胜受林风所托,坚决反对。他本是刚烈忠性,恩怨分明之人,自然不屑为这奸佞之事。百般阻挠之下,竟将时日拖了半年。 就在林风归来日前,龙王终是瞒过敖胜,让八太子禁锢了林雪修为,带上了天庭。敖胜大怒之下,正待与其父理论,却不想林风突如其来地活着回归了。回想着林风昔日的真诚,以及他那杀伐果断的通天手段,敖胜就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林兄弟将雪儿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人物,如是惹恼了他,我四海龙宫只怕有灭顶之灾。”敖胜不敢设想,总又觉得自己对不住林风兄妹在先,想要辩解,却又不知如何面对,一时间,只是尴尬一瞥着林风,不知所措。 “敖兄!”林风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冷,却是说话了。 “林……”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林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缓缓转过身来,“以后,你我二人便再无瓜葛,往日之恩,今日之怨,尽者一笔勾销!我们走!” 说完,一个闪身便消失在龙宫大殿之内。犀牛不敢怠慢,赶紧也跟了上去。 金阙天,纳珍阁内。 招宝天尊萧升与纳珍天尊曹宝依旧盘腿坐于金床之上,彼此相对,中间搁放了一个巨大圆盆,盆身刻有“聚宝盆”三字。 聚宝盆中,宝气缭绕,日莹一片,便如暖阳照水,泛起点点碎光。其间,赫然显出一面光镜,照映出东海龙宫之内的一举一动,林风,犀牛,敖胜父子,尽皆存于其中。 “道兄好计谋。”萧升哈哈一笑,说不出的狰狞,“那小贼最为宝贵小丫头片子,哼,只要他敢杀上金阙天,纵是不当场丧生,也必定会成为三界公敌,到那时……” “正是如此。”曹宝抚须而笑,“我俩只需坐观这场好戏便是,哈哈……” 这当儿,林风与犀牛却是已然冲上三十三天上的金阙天,来到了南天门外。 第十五章 血海无边 (下) 却说林风与犀牛一前一后,化作两道流光,如烟火一般冲上天际,转瞬间便来到了三十三天之个金阙天。 入耳处,一片仙音响起,只见那半空中,出现了一道门户,广阔千百来丈,两根大柱立了一个牌坊,金碧辉煌,蓝田玉瓦,瑞气千条,霞光万道,仙鹤灵禽飞舞,牌坊上面书有“南天门”三个大字。 南天门下,两边各站了两个神将,四个神将都是身高三丈,一人拿一口宝剑,一人拿琵琶,一人拿宝伞,一牵一只花貂,正是把守南天门的四大天王,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多文天王,持国天王。 这四大天王,林风却是深有了解,四人在封神时期本是佳梦关魔家四将。增长天王又名魔礼青,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钱,使一把秘授宝剑,名叫“青云剑”,上有万千符印,中录四字“地水火风”。这风乃是黑风,内有万千戈矛,人逢此刃,四肢立成齑粉;火起,则金蛇搅绕,遍地一遍黑烟,烟掩人目,烈焰灼人,无可遮挡。 广目天王魔礼海,背上一面琵琶,上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风,拨动金弦,悠声响处,风火齐至,如青云剑一般无二。 那多文天王魔礼红,则使一把伞,名唤“混元伞”,上有祖母绿,祖母印,祖母兽,变有夜明珠,辟尘珠,辟火珠,九曲珠,定颜珠等,还有珍珠攒成四字:“装载乾坤”。此伞一经撑开,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了一转,乾坤晃动,端地厉害非常。 持国天王魔礼寿,则藏有一囊,囊中有一物,形如白鼠,名叫“花狐貂”,能飞天遁地。放起空中,现身有似白象,胁生飞翅,食尽世人。 这四人,原本在那封神时期便是截教出了名的修气士,概因福缘浅薄,大劫来临,终究没能独身事处,卷进了那漫漫洪流之中,失了肉身元神,真灵得上封神榜,做了这天庭神将。 金阙天庭,威镇三界,乃是天地人名义上的正统辖主。平日里,哪方势力不对天庭敬畏有加?作为天庭最有实权,最有势力的神将之一,四大天王是何等的尊贵,平日里哪个见了不毕恭毕敬,低头哈腰。没想到,如今居然有两个家伙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硬闯南天门不说,还对自己四人视而不见,简直不如饶恕。 增长天王这一气非同小可,大步踏出,以剑遥指林风二,瞪目张眼,粗声暴喝:“哪来的屑小之辈,胆敢硬闯南天门,不想活了吗?” 林风冷眼一扫,重哼一声,不作理会,神念大张而出,化作漫天网络,蔓延到整个天宫之上,劈头便罩了下去。 “大胆!”广目天王但见这两人如此无礼,气得三尸神爆跳,广目一瞪,“你敢在南天门上如此放肆!” 林风理也不理,依旧以神念搜索整个金阙天宫。他心中忧急林雪的安危,动作起来,也就少了那些顾忌,**裸的探测自然也就惊动了这金阙天宫中的有道之士。 “呀呀呀,气死我也!”增长天王怒吼一声,使了青云剑,擎天上刺,剑光晃荡开来,激起万千金蛇火光,同时间,黑风大作,呜呜作响,整个南天门,似乎瞬间变作了修罗殇场,金戈铁马,万千矛刃,夹杂着漫天的黑烟火光,铺天盖地,朝着林风二人便卷了过去。 林风动也不动,只见身后的犀牛踏前一步,双手一展,玄黄色的仙光倏地透掌而出,瞬间撑起一张弥天光幕,有如气球一般,不断地鼓胀,只一瞬间,便直达天际,将那漫天的黑风火云驱散得一干二净。 多文天王叫增长天王作败,赶紧撑天混元伞,珠石如玉,宝光泛滥,漫天的华晕展现开来,灼人眼目,叫人不敢逼视。只见那多文天王把伞一转,刹那间,仿佛乾坤颠倒,日月无光,天地昏暗,厉害到了极点。 “找死!”犀牛作为一条上古妖脉,天性噬血好杀。而后又被水圣囚于地肺之中千百年,心中怨愤,简直比那三十三天还好。后来被林风以秘法收摄,诚心归服,但这心中的怨念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发泄。此该这四大天王居然如此不知好歹,也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说话间,犀牛双手一推,霎时便有数道玄黄色的真元雷朝着四大天王铺天盖地地砸去。犀牛是何等修为,论及实力,比之阐教十二金仙也不遑多让,哪里会把眼前这几个跳蚤蝼蚁放在眼中。只见那掌心雷一经发出,快若迅雷,眨眼便于电光火石之间落到了四人身上,将四人炸飞了出去。 混元伞失了多文天王控制,顿了灵根,噗嗞一声,掉了下来,遮天蔽日的景象也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四大天王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会想到有今日之局,这一败,骇得险些魂飞天外,又怒又惊之余,顿时生出退意。那持国天王心有不甘,放了花狐貂,瞬间化作一道白影,蹿过几道不可捉磨的轨迹,朝着犀牛当头咬了过来。 “不自量力!”犀牛双瞳之中,黄光一闪,顿时将那花狐貂飞遁的轨迹捉了个清清楚楚,眼见便要被咬上,说是迟,那是快,犀牛把口一张,脑袋瞬间变作一个硕大无比的犀牛头,黄皮獠牙,金角铜目,猛地一吸,花狐貂顿时不由自主地投入那血盆大口之中,被犀牛生吞活食了。 犀牛变作人形,冷眼瞧向四大天王,那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这当儿,林风却有了动静。但见他面目阴沉,双眼泛冷,看也不看眼前四人,冷冷道:“你在此处等我。”抛下此话,倏地消失在原地。 却说那金阙天上,灵宵宝殿之后,有一处东苑紫烟阁,乃是玉帝八太子平日居处。这一日,八太子从东海游玩归来,带回一个貌美如玉,楚楚动人的小姑娘,据说还是玉帝亲自下召,向龙宫提出的亲烟之人。粗人还以为这是天庭与龙族势力走向和谐的第一步,只有那明理之人,深知这太子的秉性,隐隐能够猜出些端倪。 “只要你乖乖从了我,日后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然了,修仙炼道,也少不了你的灵丹妙药,灵宝法器,上等功法。”八太子虽行性恶霸,长相却颇为俊逸,不愧是三界至尊的后人。 “你休想!”林雪被制了元神,提不起半点修为,只能对这衣冠禽兽怒目而视,往日天真纯结的眼神里,竟然充盈着深深的仇恨与杀性,“我哥哥回来,定会要你不得好死。” “你哥哥?”八太子不屑地笑了笑,“你哥哥是何许人也?哼,这天地人三界,莫不是我父王的子民,难不成你哥哥是那三十三天的圣人?哈哈哈……” 林雪闭口不言,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恶人,神眼里直欲喷出血来。 “哼,我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若是在后日的婚庆中恶了我的面子,触了我的霉头,哼哼,莫怪我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辣手摧花了。” “找死!”半空云里陡然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天地始动,风云变色。林风陡然显出身形来,浑身上下弥漫着无尽的杀意和毁天灭地的气势。 “你是谁?”八太子惊惶失措的颤栗。 “哥哥……”林雪楚楚可怜的低咽。 林风直直地看着明显清瘦了许多的林雪,眼神里含深深的温情:“雪儿莫哭,哥哥这就给你报仇。”林风转头看向八太子,探手成箕,朝着八太子头顶一抓一摄,只听得八太子一声惨呼,向后便倒。 林风双目一冷,把手一提,将八太子整个元神剥离出来,左手使出离火,无情地灼烧炽烤着,八太子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断断续续地传出,仿佛九幽地狱一般,让人生出一股彻头彻底的寒意。 林风毫不意动,陡然将离火劲加大,瞬间便将八太子元神烧为灰烬,真灵化为虚无,只剩下那一具肮脏不堪的躯壳无声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哥哥。”林雪低泣着,楚楚可怜地盯着林风,长时间的心灵折磨煎熬,已让她不堪重负,唤了两声,昏了过去。 林风赶紧上前将她搂在怀里,解了元神上的禁制,怜惜地擦了擦她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疼痛至极。 “哥哥这就给你出气。”林风低低地,温柔地,在她的耳畔低语着,左手一摄,将八太子的肉躯抓在手中,一个转身,便消失在原地。 “有人敢伤你,哥哥便将这三界变作无边血海,也再所不惜。” 第十六章 大战 阴风乍起,魔云滚滚,往日晴朗一片,万里无云的金阙,突地卷起了腾腾的杀气,惨淡的愁云有如万千猛兽飞禽一般奔腾怒吼,纵是那一些修为不凡的天兵天将,也不禁感受到元神一阵阵剧烈地颤抖,浑身毛孔纷纷竖了起来,叫人毛骨悚然,难受至极。 当林风搂着林雪,左手虚抓,凌空提着八太子的尸身来到南天门外时。正好看到犀牛一人踏空而立,化作数十丈高下。对面,数百成十的天兵天将整妆顿容,持枪拿剑,神色不善地盯着犀牛,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便要冲将上去,把这个胆敢触犯天威的妖人乱枪戮死。 对恃双方中间的空场上,此时已然凌乱地铺洒了一滩滩骇人眼球的碎骨肉沫,成泊的鲜血还在不停地跳动着,散发着一股股醺人的腥腻,臭人至极。 犀牛冷眼瞪着面前的千军万马,浑不在意,似乎自己面对的,并不是声威赫赫的三界至尊,天兵天将,只不过是群蝼蚁粟子,眼神里尽是深深的不屑。 林风循目望去,但见那千军正中,几人衣着鲜艳的人特别着眼。其中一人,著龙袍,戴皇冠,扶龙椅,身材伟岸槐梧,当是玉皇大帝无疑。 玉帝身侧,有人托塔,有人持枪拿环,也有人手持大锤,拂尘,诸般着相,绚丽纷繁,无愧是三界至尊手下的朝臣,托塔天王李靖,哪吒三太子,九天应元雷神谱化天尊闻仲,太白金星,四大天师,巨灵神,等等,就是那看门的四大天王,哪一个不是三界之中,赫赫有名的存在? 纵是如此,犀牛也丝毫不将这一干人等放在眼里,神态倨傲而又冷漠。 一干子天兵神将无不对他怒目而视,若是眼光能够杀人,毫无疑问,犀牛必然已被分尸了千百次了。 “大胆妖孽,敢硬闯南天门,还杀害天兵天将,快快受伏,否则,废你仙根,打入轮回!”李靖一手托塔,另一只手摇指犀牛,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喝道,看卖相,倒是有几分威严。 也难怪,李靖这厮本身就是天庭位高仅重的兵马元帅,加之又是婆娑净土燃灯古佛的弟子,三界之内的神仙,哪个见了不给几分面子。长久一来,自然也就成了这副脾性,趾高气昂,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不,玉帝近臣,太白金仙之流都没发话,这厮便抢着说了。 果不其然,李靖话一出口,太白之流便面有愠色,只是奈何不得,不好发作。 林风隐在空中,在场之人没有一人足够发现。这会儿,将场中的境况清晰地看在眼里,冷笑连连,轻喝一声:“好威风,好霸道!难怪三界渐乱,原来天庭之人,都是一群目中无人,作威作福的狂徒狗贼!” 这一声轻喝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这数十万天兵听得清清楚楚。 大笑声中,林风搂着依旧沉睡的林雪,把手一提一抖,八太子的尸身顿时如炮弹一般抛射出来,硬生生地砸在那当中的空地上。 “皇儿!” “殿下!?” 在场之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到天灵盖,冷遍了天身,只觉得,这天,要变了。 “皇儿啊……”玉帝一声哀呼,凌空将八太子的尸身吸到怀里,老泪纵横,浑身颤抖,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千百岁,神情痿顿到了极致。 “子不教,父之过。”林风冷哼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悔意,“你也配做这三界至尊?” “大胆!”闻仲手持雷锤,踏出一步。双目圆睁,直瞪着林风,那神情,仿佛林风欠了他什么东西似的,极其不善。 “青龙双鞭么?”林风心头冷笑,“自己没本事看住宝贝,如今却怪到我头上了。”林风懒得理他,给犀牛递了个眼色,转身便要离去。 “你杀害我儿,就想这样走了么?”玉帝阴沉的声音陡然从背后传来,伴随着一股滔天的愤恨与杀意,冲天而起,阴风骤起,魔云卷动,“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拿下!” “哦?”林风不屑地冷笑一声,眼中精光一闪,“我不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找上我,哼,不让你瞧瞧我的手段,你还以为我怕了你这个名不符实的三界至尊!” 眼见那数十万天兵天将铺天盖地地涌将过来,林风朝着犀牛递了个眼色。但见犀牛陡然狂吼两声,猛地显出上古犀牛的真身,又是一膨一胀,变作数丈丈,额中金角仿佛要捅破三十三天一般,擎天而起。 只见神犀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劈头一吸一吞,一口便吞掉了数万天兵天将。 在场之人无不色变。但见那托塔天王李靖把手中玲珑宝塔一抛,化作十万丈高下,塔身宝光乍现,符咒闪转,朝着犀牛便罩将下来。 犀牛闷哼一声,似是不屑,也不变回人身,张口一吐,一把玄黄飞剑倏地蹿出,迎风爆涨,瞬间变作数千丈长短,剑身黄光乱绽,蝌蚪形的篆文猛地闪了一闪,咚的一声,便劈在那擎天巨塔之上,顿时将巨塔磕得倒飞了回去。 这玲珑塔乃是燃灯当初收李靖为徒时所赐,非同小可。千百年来,早已被李靖炼得人器合一。此时受那天皇剑一击,玲珑塔倒飞回来,李靖顿时受了重创,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再也不敢上前。 “快快布阵!”闻仲见势不妙,连忙大喝一声,指挥手下二十四雷部众神天君结阵群战。 二十四雷部众神天君论战斗力而言,乃是天宫最强的一支,由九天应元雷神谱化天尊闻仲统领,服任何势力的管辖,只听玉皇大帝的指令,就算是托他塔天王李靖也要让其三分。 此时,二十四雷部众神已经部成了天雷灭神大阵,把手横空一扬,各抛出一样锥子似的兵器,念动咒语真言,只见得无数道斗大精亮的雷电宛如一道道长索,把白起方圆千丈的空间密密麻麻围了个水泄通,那雷电组成的长索滋滋作响,声音刚健沉闷,仿佛要撕天裂地一般。 林风冷哼一声,对怀中林雪施了个安魂咒。继而把身形一抖,四道毫光自体内射出,霎时便化作四个衣着各异的年轻道人,正是林风以定天针化媒介,凝出的四大化身。 那紫衣道人一显出身来,见这金阙天上,雷电大作,天地变色,不屑地哼了一声,双手一扬,便有两股气流在手心不停地旋转,越来越快,最后脱手而出,化作两道黑白相间的天雷,朝着那二十四把雷锤聚汇之处打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似天地崩塌,日月溃碎,二十四部雷锤顿时被炸得四散开来,如电光雷珠,不受人控制地激射开去,也不知落向了什么地方。 闻仲,以及手下雷众受了重创,不敢冒险,纷纷朝后退却。 这当儿,便听得另外三个彩衣道人哈哈大笑,只听那青衣道人笑道:“道兄**,我等看来也不得不露上一手了。” “正该如此。”黄衣道人与白衣道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朝着林风本体看了看,便化作流光,朝着那万千天兵阵营中冲了过去。 林风搂着林雪,放眼望开,但见犀牛此时已化作常人模样,手持天皇利剑,在千军万马之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哀嚎连连响起。 那方才处在最前方的玉帝太白等一干子重臣干将,此时正悄无声息地朝着后方退去。而四大化身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正一路冲杀过去。 就在这时,金阙后宫陡然飘来一朵弥天彩云,瑞气卷腾,华光绚丽,刹那间便将玉帝等人连同大多数天兵天将罩定在内,林风的四大化身纵是修为超绝,一时也攻破不得。 林风正自惊诧,又见那金阙天下,有如实质的仙云都被警钟震的摇晃翻滚,那云海波涛,卷起千丈浪头,其间夹着一把三尖两刃刀,扑面朝自己打来。 第十七章 二郎真君 南天门上,金碧辉煌,琼楼玉宇,气象万千,亿万毫光挥洒,警钟长鸣,一声紧过一声,似乎整个天界都可以听见一样。 金阙天里,此时却是魔云滚滚,杀气卷腾,有如实质一般,纵横绞动。凛冽的气劲旋风搅动着金阙天上的云彩灵气,形成一道道来来往往,密密麻麻的气剑,割得人肌肤生痛。 金阙天本是三界至尊,四大天帝栖居所在。玉皇大帝,紫薇大帝,真武大帝,勾陈大帝,哪一个不是威镇三界的厉害人物?素日里,三界生灵莫不臣伏在天庭管辖之中,而此番,居然出动千军万马,发生混战,天庭声威自齐天大圣闹天宫之后,再次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几有崩溃的危机。 这一切,道行高深之辈自然知晓这其中端倪和劫数。便如那紫薇,勾陈,真武三人,只遵原始天尊符召,表面上要听天庭号令,实际上到了如此关头,却硬是没有一人出现,与玉帝同仇敌忾,现状如此,大家心里都有底数,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却说林风正气定神闲地观望打斗,猛见金阙天下,云彩翻动,倏地穿出一把三尖两刃刀,携起万千气剑,由下至上,朝着自己穿射过来。 “好一个杨戬!”林风大喝一声,腾出一只手来,猛地一扬,手心之中,一黑一白两股气流飞速地旋转,转眼便凝出一个黑白相间的掌心雷。只见林风朝着来袭的三尖刀一挥,掌心雷脱手而出,直端端地砸在那三尖刀的刀刃之上,只听得呯的一声闷响,三尖刀一个旋转,似乎不受控制地乱飞开去,下方瞬间便有百十位未被彩云罩住的天兵天将受到牵连,衣甲血肉尽皆被划破开来,这样一弄,更见慌乱,刹那间便被四大化身及犀牛击翻在地。 这当儿,便有一道人自下方蹿将上来,只见这道人身披紫金甲胄,头带凤翎宽冠,腰束玉色黄绦,脚登青云黑贝靴,手中正握着方才偷袭林风的那把三尖两刃刀,这还不算,最为醒目的,却是这道人眉目中间,那第三只眼睛,倒竖而立,冷冷地瞪着林风,仿佛要吃人一般。 “这杨戬当真是天纵之资,封神时候便已威镇三界,至此居然已成就金仙修为。”林风暗自赞叹,“如今虽与我一般,刚刚入了金仙门槛儿,只怕再过了千万年,定能超越他师傅玉鼎真人,将九转玄功炼到极致。” “你是何方神圣,为何无端在南天门上闹事?”杨戬语气虽有不善,但见眼前这人修为连自己也看不透,下方更有五个高深莫测的帮手助阵,怕是自己也对付不了,只得先礼后兵,另谋计较。 “堂堂天庭第一战将,你难道还不了解你那舅舅和表弟的习性。”林风脸色淡然,温柔怜惜地看了看怀里沉睡得有如一只小猪一般的林雪,似乎再次忆起她近日来所受的威屈,顿时,脸色又变得冰冷起来。 杨戬一愣,看了看林风怀里的女子,想着林风言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一时间,竟只能尴尬地立在半空,打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叫他们住手吧,不然,我杨戬作为天庭神将,绝对不会眼看着天兵天将遭受屠戮!”杨戬顿了一顿,咬了咬牙说道。 “哼!”林风冷哼一声,“我敬你有些能奈,才给你几分颜面。若是不知好歹,照杀不误!”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居然放此狂言!”杨戬自封神时期,以肉身成圣,乃是阐教三代弟子之首,自然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哪里受得了林风如此直白的讥讽,怒吼一声,擎起手中三尖刀,挑了几个枪花,便朝林风冲杀过来。 “来得好!”林风轻喝一声,身形一抖,右手中已然多出一根火光缭绕的光亮长棒,运起神行之法,一个迈步,瞬间便来到杨戬跟前,举棒迎头砸下。 杨戬面色一变,把手中三尖刀一举,荡开林风的全力一击,立马撤身后飘,消去那股强劲的力道,却是在首个照面,已然落了下风。 林风哪里会顾及他的脸色,举了手中定火针所化之长棒,随意一舞,化作漫天重重棒影,铺天盖地地朝着杨戬卷了过去,瞬间便将他转了个密不透风。 便在这时,重重棒影之中陡然发出一声震天长吼,玄光绽射开来,那重重棍影瞬间便被冲散得一干二净,显出一尊千丈高下的擎天巨人,全身肌肉虬结,手中持了一杆与身材配称的三尖刀,三眼怒视林风,一抬足,便朝着林风当头踩了下来。 “好!”林风不惊反笑,身形一撤一摇,头顶云光陡现,清浊二气破顶冲出,结出一颗雀卵大小的混沌珠子,滴溜溜转动,混沌原始的气息抛洒开来,刹那间便冲散了四周的云气瑞彩,绽放出万丈光芒。 林风轻喝一声,身形陡涨万倍,也变作擎天巨人,扬动手中火棒,横着便一棒扫在杨戬那踢踏过来的巨腿之上。 杨戬一个躲闪不及,硬生生被当腿击中,直打得火星崩出,青烟直冒,却没有血雨洒出,痛哼一声,缩了回去,拨动三尖刀,朝着林风怒劈过来。 “任你九转玄功再是玄妙,也敌不过我的定火针,哈哈哈哈……”林风哈哈大笑,也不举棒迎刀,把手中定火针一支,有如利剑一般直刺杨戬胸膛。 杨戬大喜,仗着**玄功所炼就的强横肉身,拼却受这当胸一击,也要劈死眼前之人。一想至此,怒吼一声,将力道陡然提至十成,全力朝着林风当头劈下。 就在这紧要关头,林风头顶镇天石猛然一转,清浊二气有如两条细蛇一般,交错盘旋,织成一面气盾,裹了万千云光彩气,眨眼间便自主迎上了那当头袭来的三尖刀。只听得梆的一声闷响,三尖刀顿时被反震开去,余劲未消,杨戬一个把持不住,噔噔噔连退数步,险些摔倒。 林风得理不饶人,迎头追上,当胸便是一棒戳在杨戬胸口,火劲透棒而出,将杨戬击出千丈之遥,胸口似受了离火灼烧,火辣辣一阵生痛。 林风哈哈大笑,一步踏出,瞬间便到了杨戬跟前,高举擎天大棒,当头便砸了下去。 说是迟,那是快。两个撑天巨人之间,陡然划过一道银亮的闪电,有如利剑划破长空,撕破天际,瞬间便形成了一条沟壑,将林风与杨戬隔离开来。 林风一个不慎,已然让那天堑将杨戬拉出万里之遥,一棒之威,已然波及不到。 林风也不懊恼,收了定火针,镇天石,将那巨人法相散开,依旧搂着林雪,气定神闲。四周下方,仍然是彩气猎猎,浮云飘飘荡荡,瑞气千条万缕,将这混沌天空点缀得一片彩气霞光,好不耀眼。 转眼间,已有一男一女,都是常人模样,化作流光,出现在林风的跟前。其中一人,面色苦恼愤恨,又夹羞愧之色,正是被林风击飞开去的杨戬。 另外一个女子,体态富丽,雍容华贵,遍体上下透出一股浓浓的成熟风韵。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根银色凤簪,直盯着林风,双眸之中,精光乱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风迎上她二人的目光,已然知道晓眼前这人是何身份。 第十八章 如来 且说林风放出定天针所化的四大化身,本身实力都是那太乙金仙的巅峰人物,离那大罗金仙之境只有一步之流,再加上一个上古神犀,一时间,五人所向披靡,所及之处,哀嚎遍野,血肉纷飞,哪里存在什么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局面,分明是单向的杀戮。 所幸瑶池金母及时出手,以素色云界旗化作成亩彩云罩定大多数天兵天将,不然,只怕天庭威势扫地不说,实力更是要大打折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循目望去,但见那一片浮云此时已然变作一面方大彩旗,旗面作彩虹之色,晶晶莹莹,瑞气千条万缕,释放出万丈霞光,卷起漫天的彩云,滚腾来去,好不耀眼。 霞光瑞气倾洒下来,有如瀑布挂川,晶河倒流,将那一干子天庭重臣,天兵天将尽数笼罩在内,纵是以犀牛等五人通天法力,也不能攻进分毫。 “这可如何是好?”那玉帝老儿终究是个脓包,此番见了这等场面,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千百年前,那个金光裹体的猴子,拿着一根金箍大棒横扫天庭的场景。玉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浑身颤抖,这一来,竟也忘了丧子之痛,对于自己的贸然行为,颇有些后悔起来。 “众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玉帝语气有些颤抖地看向围了自己身周的近臣,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恳求。他深知,这一干子重臣大将,随便一个都是大有来头,多多少少都与这四大教派有所牵连,此时不靠他们,还能靠谁? 谁知,众人听了玉帝的问话,居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纷纷顾左顾右,眼底还潜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戏谑和冷笑。 “陛下。”太白金仙总算适时地表现出他作为玉帝心腹的本色,“陛下,当年那猢狲大闹天宫之后,释迦如来不是给您留了一道金符吗?你看……” “啊,你看我,怎么把这一道给忘了。”玉帝猛然惊醒,一拍双手,满脸的轻松释然,暗想,有释加牟尼帮手,不悉拿不下这狂徒。 但见玉皇大帝从袖底抽出一道金符,符面之上,有两股青气,一股金气。三股气流有如细小蛇虫一般蜿蜒蹿动,歪歪扭扭地拼成几个奇形怪异的篆字,嵌在金色符纸之上,有如具备生命灵性一般,跳动着,怪异至极。 林众将惊诧的目光中,玉帝得意地咳了两声,把手一拍,顿时将手中金符拍成三段。一金二青三股气流有如龙蛇一般,瞬间蹿上天际,向西方婆娑净土方向游去。 却说林风这边,依旧是以一对二,双方静伫对恃着。 林风神色淡然,时不时低着看看怀里依然熟睡的林雪,眼神里尽是浓浓的温柔和怜惜。王母与杨戬并肩而立,神色不善地望着林风,只是并不动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风皱了皱眉,掐起右指,默算片刻,心中已是隐隐明了,嘴角不由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抬目望去,便见那一金二青三股气朝着西方蹿去,林风也不拦截,一个闪身便来到那四大化身一旁。 王母脸色一变,慌忙招呼外甥杨戬,紧追过来。却不想,身前陡然出现一紫一青两个道人,年纪轻轻,眉青目秀,那模样,正与林风一般无二。 双方一照面,便见两大化身纷纷打出乙木神雷,破天神雷,劈天盖脸地袭向王母与杨戬二人,看那架势,若是打中,还不当场被炸成血沫?加之瑶池金母虽修为不凡,也是上古金仙一流,更有金簪这等先天灵宝相助,但比起定天针化作的两大化身,依然有不小的差距,更别说杨戬这个刚入门槛儿的金仙了。 两人脸色当即一变,赶紧退了开去,避开这当头一击。 这定天针化身乃是林风以盘古秘法祭炼而出,心神合一,虽有异于道家那三尸证道之法,却也算得上是同体一人,自然也就心灵相通。 两大化身也不知是本性所致,还是受林风所命,得不理不饶人,炸退了王母二人之后,立马便冲了上去,与二人战在一起,击杀之意,昭然若揭。 遣出两个化身挡作追赶过来的王母与杨戬,林风遥视那悬空而立的素色云界旗,心中连连赞叹:“不愧是先天五旗之一,除了三十三天圣人出手,谁也破将不开。不过,幸好我有落定金钱,三界之内,无宝不落。看来,这旗当归我玄宗所有了。” 林风右手一探,袖底滑出一枚古朴金色小钱,生有双翅。一经祭出,立马涨到一倍大小,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迎头便撞上了悬在半空的素色云界旗。] 林风把手一探,落宝金钱立马放出一道金光,将素色云界旗裹住,霎时便拉到了林风面前。林风满意地笑了笑,将二宝收入袖口之中,面色一冷,抬头便朝着面前那失去庇护的天兵望去。 却说那婆娑净土之上,有一座万里灵山,乃是小乘佛法的源始地。 放眼望去,琳琅满目,菩提金枝,摇摇乱坠,晃起一片片陆离的晶光,生出万千意象,将整个灵山罩得朦胧一片,叫人看不透彻。灵山之中,又有大小湖泊莲池无数,千朵金莲,万枚白花,偶尔也可瞧见几簇有如星点般的百叶血莲,绽放开来,经久不衰,裹着那浓密的灵气佛息,灵性地律动着,当真好一个神仙福地。 沿着灵山大道,只见土地金黄,仿佛黄金铸就,上刻了好些金莲,一朵连接一朵。形成一条密切宽阔大道,直直通到远处,大道之外,就是平常山石泥土,那娑罗树林茂密,一片清秀,波罗花放。净土生香。 那灵山之上,有一座雷音寺。正是婆娑净土之主,释迦牟尼如来炼法讲经之处。 这一日,诸众佛祖,菩萨,圣僧,五百罗汉,揭谛,比丘,优婆夷塞,也有各洞神仙,丁甲,功曹,伽蓝,佛陀使者如往常一般,齐聚雷音寺,各归其位,静聆如来法经。 雷音寺正中,有十丈高的法坛。法坛之上,距有一朵千叶血莲。莲心之中,默坐了一巨法相,竖指闭目,正是释迦牟尼如来。周身佛光洒下,隐隐现出五尊佛陀,正是五大化身,中央不动明王,东方降三世明王,南方军荼利明王,西方大威德明王,北方金刚夜叉明王。头顶之上,则冲出两股清气,绕出一尊千手佛陀,盘腿高坐,万种宝光,绚丽无比。 突然,一金二清三股气箭自殿外飘然而入,那万千佛法禁制,琉璃宝光竟无从阻拦。三股气流直端端地投入如来脑目之中。 释迦牟尼陡然停住**,睁了双目,精光乱绽,望向东胜神洲方向,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座下那一干子佛祖菩萨纷纷抬头望向如来,显然不知何故。 “这趟因果,沾染不得。”释迦牟尼尚未开口,那头顶多宝如来化身已然睁了双目,千手摇动,宝光更胜,有如光雨一般洒了下来,罩定释迦牟尼及五大护法明王。如此一来,纵是万千佛陀穷尽目力,竖起神耳,也不能看透分毫,听到分文。 “确实如此。”释迦牟尼暗叹一声,“人间一战,我不欲沾染因果,不染指绝世灵宝,他日若他成道,自也明白个中缘由。若是今日出手助了玉帝,只怕前功尽弃,大是不妙。” 两大如来推摩一阵,定了定神,散开宝光,继续**论经。座下弟子摸不着头脑,也就不多作理会,当即埋身佛法之中。 却说金阙天上,林风以落宝金钱收了素色云界旗,万千天兵,天庭重臣尽皆惊骇大乱,再也生不起面对这几方杀神的勇气,逃散开去。 第十九章 且说杨戬与瑶池金母分别对上了林风的木雷两大化身,稳稳落在下风,几个回合下来,便已被击得连连倒退,狼狈到了极点。 尤其是那清源妙道真君杨戬,虽也有金仙修为,但不过是新近之辈,哪里比得上青衣化身这等准大罗金仙的人物。战不了几个来回,每每都被那青衣道人幻化出来的青木藤条刷在身上,纵是以他九转玄功精炼出来的,堪比大巫不死之身的强横**,也不禁觉得一阵阵刺骨割肉般的剧痛,钻心裂肺,痛入骨髓。 杨戬作为天庭第一战将,何时受过这等鸟气,直把整张俊脸憋得酱红,三只眼睛瞪得老大,恨恨地盯着青衣道人,却是实力不济,奈何不得。 再说瑶池金母划动手中金簪,银白色的晶光抛洒开来,有如天河之水,铺天盖地地朝着紫衣化身卷来,万丈水浪化作千百丈粗细的水龙,发出一阵阵震彻九霄,响遍三界的龙吟,挥动着龙爪,龇牙咧嘴地扑向紫衣道人。 也不见那雷针化身有什么大的动作,双手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地划过数道残影,数股混沌气流自双手手心陡然旋了几旋,刹那间便聚成两团清浊相间的混沌神雷,那自太古最为原始的气息不自禁地飘逸出来,搅得整个金阙天似乎都变了颜色。 紫衣道人哈哈大笑,双手一推,两团混沌神雷飘忽而出,眨眼间便迎上了那铺天盖地的水龙晶浪。 “轰隆……” 有如天河断裂,银河倒挂,又如同开天辟地,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万千水龙霎时炸散开来,晶光溅射,弥漫了整个金阙天,裹着那浓厚无比的混沌气浪,清浊玄黄,统统在这一刻炸散开来。强横的气劲掀起一个巨大无比的冲击波,自那爆炸的中心,有如投石入水一般,波荡开来。 “快散开!”瑶池金母脸色狂变,慌忙一个挪移,避了开去,同时朝着十数万天兵天将这边高声惊呼。 林风连同几大化身,犀牛一众早就闪到了一堆,冷漠地旁观着慌乱不知所措的人群,惊呼声,惨嚎声,甲胄的啐裂声,低微的爆破声,连续不断地传入他们的耳中。 只是林风等人的神情依旧淡然,仿佛在自己面前上演的,原本就是一出与小丑无异的闹剧,抑或者说,这些都与他们无关罢了。 惨剧依旧还在上演。突然,天际陡然飘出两道毫光,看似微不足道,林风也识得,那出手的高人绝对远在自己之上。 林几微微眯了眼睛,仔细瞧去,但见那两道光芒一道尘黄,一道惨白。眨眼间便迎上了混沌神雷爆炸所引起的余波,也不见什么大的动静,两道毫光瞬间涨大,绞了一绞,结成一个偌大无比的洞孔,霎时将那漫天的混沌气息吞了进去。 “道兄快快住手,且听我俩一言。” 语音刚落,林风跟前陡然现出两个女仙。其中一个女子,身材苗条,阿娜多婆,穿一件白骨铠甲,内缠白色丝,面容说不出的好看,比起冥灵来也毫不逊色,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女子神色冰冷,似乎不善言谈,只是定定地望向林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外一个女子,穿着黄色宫装,面容清秀,嘴角含笑,少了几分妩媚和妖娆,却凭空多出几分无比伦比的成熟风韵,也是定定地望向林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林风双眼再眯,他祭炼定天七针,消化上古巫神妖兽记忆,再加上盘古传承,如何不识得眼前这两个女仙。说起来,这两个来头真个不小,她二人,乃是上古十二巫祖之二,后土至人娘娘,连同上古杀神玄冥。 上古巫妖大战之前,水神共工氏与火神祝融战于不周山巅,双双身陨。巫妖大战之时,因两大巫祖缺位,都天神煞大阵威力大失。妖皇东皇太一以东皇钟为凭借,力战十大巫祖。 那一战,几近毁一灭地。最终,东皇太一肉身毁灭,元神溃散,不知生死。众巫祖也是十去其六,仅玄冥后土,句芒破天四神侥幸存活下来。 经过此番大战,四神均是法力大减,再也及不上从前。玄冥后土二氏本与女娲娘娘交好,巫妖战后,躲进三十三天之上,建了后土宫,从此淡出于世,潜修法力,几不为世人所记忆。 而那木神句芒,雷神破天氏,功力大跌之后,功利之心不死,卷入了各巫族的内斗之中,终于被那九黎后起之秀,大巫蚩尤封印于人间苗疆,机缘之下,最终成了林风炼针的祭品。 千万年下来,玄冥后土二氏法力虽依旧及不上从前,却也相差无几了。三界之中,除开三十三天的混元圣人,无人能及。而如今,却特意出宫,来阻林风行事,是何来头,却不是林风能够揣度的了。 “两位娘娘言重了,小道修行浅薄,怎敢劳两位娘娘以道兄相称?”林风微微施了一礼,神色淡然,只是回视二女,不多作言语。 后土玄冥二人居然回施了一礼,只听那后土娘娘笑道:“道兄当得。我姐妹二人乃是禀承盘古血脉,而道兄则是禀承了盘古真灵烙印,算起来也是同根同源。” 林风微微斟酌,立马通晓了其中因果,微微一笑:“两位娘娘既然出面,贫道便罢手就是。只是这天庭不净,长久不得。不过,终究与我无甚关系,也懒得去劳这份闲心。” 后土娘娘晓得林风此言乃是敷衍之词,也不反驳,只是淡然一笑。纤手一挥,手中凭空冒出一卷土黄色的轴卷,林风在人间界时见过一次,正是后土氏昔日掌管大地轮回的法器,九天息壤。 后土娘娘把息壤一抖,卷轴之上霎时冒出一赤一黑两团精气,有如煮沸了的水一般,灵动着。 “共工祝融本是我巫族最得力的战神,只是生灵好斗,谁也服不得谁,最终落得个生陨的下场。我以九天息壤将他二人的精气收集起来,想来,对于道兄还是派得上用场的。”后土娘娘叹了一气,神色有些异样,只是一瞬间便回复了过来,满脸依旧是那让人如浴春风般的微笑。 林风也不推辞,袖口一抖,水火二针冲射出来,直端端地将两团精气裹了进去,继而有如沸云一般剧烈地颤动一阵,化作一红一黑两个年轻道人。 林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六大化身尽皆收入体内,转头朝着两位娘娘望来。 后土与玄冥对视了一眼,自袖底抽出一匹长长的白练和一块畸形的龟板,递与林风,指着林风怀中林雪,这才道:“你要立足,带她在身边,终究有些麻烦。这丫头与女娲娘娘有些渊源,不如就托付于我二人,指导她修行,他日再来助你,可好?” 林风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林雪,沉思片刻,终是叹了一气,将她递到后土怀中,探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圈,凭空一抓,结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珠,一并递给后土氏:“她若醒来,劳烦两位娘娘给她,看过之后,免得这丫头哭哭啼啼。” 后土娘娘接过,肃了肃容,正色道:“道兄要振盘古大道,多有阻碍,还要多加小心,关键时刻,我二人定会鼎力相助。” “谢过两位娘娘了。”林风施了一礼,深深地看了林雪一眼,一个转身便消失虚空之中。犀牛也不落后,连忙跟了下去。 玄冥后土对视一眼,瞬移到瑶池金母身边,耳语了一阵,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三十三天之上。 第二十章 北洲神王 (上) 上古时期,巫妖二族统治天地人三界。以东皇太一,女娲伏羲为鼻祖的妖族占据天庭,三百六十五星斗,二十七星宿,洪荒星空,三十三天,莫不在其辖治之内,可谓大统。哪里会如今朝的天庭,四分五裂,朝臣当道,玉帝名不符实,三界之中,更有无数大神通者不服管治,自立为王,称霸做祖,独领一方天地,呼风唤雨,丝毫不把这三界至尊放在眼里。 又说太古年代,巫族掌管大地轮回,与妖族天庭泾渭分明,可谓井水不犯河水。众所周知,概因后弈搭箭射金乌,夸父执杖逐日,引得巫妖大战,两大教派两败俱伤,双双没落。到如今,妖神四散,巫神濒临灭绝,更被道佛二教划为歪门邪道,世事变幻,天道无常,当真莫过于此。 不得不说的是,昔日后土娘娘掌管大地之力,划地仙一界为东南西北四洲,分别派了四个得力干将,分封四方神王,统领四洲之内的土石草木精怪,以辖四方。 算起来,这神王之职,便如那土地一般。但论起实力来,却是非同小可。可想而知,四方神洲何其辽阔?就算土石草木灵性浅薄,修行之艰难,不止人畜千百倍。但千万上亿年下来,又岂会没有修得大道的精怪?况且土石草木修炼成精,数量之巨,不下亿数,累积起来,岂是一个可以忽略的数字? 只是,巫族没落,十二巫祖非死即伤,撑不起大势。千万年下来,东胜神洲沦为道教林立的法场,而西牛贺洲则常年被那靡靡梵唱所笼罩,明里说什么去浮驱躁,实质上却是吵得人静不下来修炼。 南瞻部洲虽不如东西二洲这般教派统一,也就是这个缘故,加之土肥地沃,人口众多,利于传教传道,如此一来,自然成为各大教派必争之地。千万年下来,特别是封神一战之后,南瞻部洲的争夺更见激烈,已然趋于白热化,剑拔弩张,势同水火。 如此一来,三洲神王自然不能在三大洲土立住脚根,却又不想背祖叛根,皈依他教,只得散了手下兵卒,离开各自领地,于三界之中失了踪影。 唯有这北俱芦洲,妖魔称雄,土石精怪,巫妖修罗皆为正统,不受他人歧视。虽然环境恶劣,不利于修行正道仙法佛经,但对于这些以阴神为主的妖魔中人,却是如鱼得水。常年累月,土石草木成精,不计其数。东洲神王的势力遍及整个北俱芦洲,只是此人极为低调,虽名为北洲之主,却任由妖魔占山为王,划地称雄,不管不问,故而,三界修行者对其修为,相貌,为人等详细情况都知之甚少。如此一来,更添了一份莫名的神秘感。 却说林风于金阙天上别了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带着犀牛回了一趟陷空岛,将整个海岛修整了一翻,更将地底灵脉以秘法引将出来,导入岛外玄水大阵之中。地肺灵脉经地阴元磁固锁千百年,不得宣泄,日积月累,何其浓厚?林风此举,立马让整个护岛大阵平添数十倍威力,岛内仙灵之气更是浓密到一个近乎实质的程度。 岛中的小妖小怪本来还对林风纠正习俗的政策有所不满,但经此一事,这些个小虾米几乎幸福得险些死去,心中更把林风奉若神明,再生父母,再无不恭之心。 修行无岁月,一晃眼便是三年光景。这期间,林风于陷空岛内湖中央设立法坛,岛上四峰之间建了场坝,日日讲道说法,解析盘古大道。短短三年时间,这些个小妖的修为便有了质的飞跃。 其间,林风再一次咨询了水圣,对于这地仙界的状况有了明确的认识。以大衍推算之术,反复掐算,再三思量,终是决定要往那最为偏僻的北俱芦洲一行,以彼为根基,振兴盘古大道。 这一日,林风停了讲道,嘱咐水圣相关事宜,便带着犀牛,化作流光,向着北俱芦洲投射而去。 却说那北俱芦洲中央深腹之处,尖峰高岭林立,有如棋格一般,密密麻麻,看似无章无法,无迹可循,待得细看,却分明遵循着一种潜在的规则布局着。想要细看,那林立的山峰却似乎活了过来,由缓到急,幻影般挪移起来,如梦境一般,迷离变幻,让人眼花瞭乱,昏昏欲坠。 群山之间,更有彩雾密布,浓云飘浮,飘来荡去,上下沉浮跌宕,将整个棋局一般的群山笼罩点缀得有如梦境一般,似实还虚,若隐若现。 多有人知晓,这方圆九百余里的群山叫作棋盘山。至于这山中景况,却鲜有人知。曾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妖魔鬼怪,仙佛中人,贸然闯入山间,自是投石入海,杳无音讯。 林风与犀牛二人一前一后,凌空悬在棋盘群山之上,俯瞰脚底世界,但见一片茫白,其间七彩毫光闪现,云从风动,有如流质一般,成簇成束,看上去,便如同一条往返来回的云河悬在脚下,覆盖着下方棋盘山间的神秘所在。 林风如今已是太乙金仙一流的高手,又得后土娘娘所赠共工祝融二神的本命精气,凝出水火二针,结出化身,修为再次提升。然而此时,纵是他穷尽全力,也只能隐约瞥见浮云底下的影象,朦朦胧胧,模糊不清。 “玲珑弈天大阵果然不愧是上古时期的有名神阵,不简单。”林风双眼泛光,在下方形如棋格的山峦间扫来扫去,像似在对犀牛讲解,又似在自言自语。 “以天地为棋局,以风云水气为棋子,任凭心动念移,风云飘动,阵眼幻作水气,间杂在云气彩瘴之中,飘忽不定。”林风神色淡然,介绍道,“找不出阵眼所在,入了神阵,便休想出入了。” 犀牛神色肃正,微微动容,轻嗯一声,算是应答。 林风对此不以为意,微微一笑,突然朗声说道:“玄宗宗主林风,久慕北洲神王威名,今日前来拜会,望请一见!” 这一声,乃是林风以神通爆破出来,声音顿时传出千里,回荡在整个棋盘群山的角角落落。 第二十一章 北洲神王 (下) “玄宗宗主林风,久慕北洲神王威名,今日前来拜会,望请一见。” 这一声,乃是林风以神通爆破出来,声音顿时传出千里,回荡在整个棋盘群山的角角落落,久久未经散尽。声波震荡之下,玲珑弈天阵里的水汽云雾自然而然地晃动飘摇起来,如同汪洋中舟,仿佛就那样孤立一片,浑不着力,任凭怒海狂涛的冲击,飘来荡去。 自然,与天地融为一体,叫人,确切说,是让仙神分辨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这本身便是衡量阵法妙处的一项标准。林风将这弈天阵的种种表现看在眼里,结合盘古传承记忆里的相关描绘,越发觉得这阵势的精妙,暗叹上古**,果然非同凡响。而今天,各种术法传承至今,特别是巫妖二门,道统几近灭绝,不知道有多少上古时期的妖法巫术在当今三界绝了行迹。现在所谓的大妖老魔,其实不过只延承了一些精陋的毛皮,两教没落,也就成为一种必然。 曾经浮佛,昔日峥嵘,也不得不化作过眼烟云,便如同这眼彰的氤氲水雾,一晃即散,那么迷离,叫人怀忆,眷恋,却又是如此的不真实。 林风只是想想,便忍不住一阵惋惜。 就在林风暗自沉思的当儿,弈天阵下突地起了变化,水雾涌动,有如泉眼喷口,云汽滚滚,气势壮观至极。七彩毫光间杂其中,化作漫漫异彩,斑驳一片,将这矇眬的棋盘山点缀得异常绚丽。 林风眯了眼睛,放眼望去,但见云汽之中,冉冉升起两个人形来。一男一女,男人高大威猛,比起林风身侧的犀牛尚要高出半个身位,全身上下笼罩在一层土黄色的硬皮甲胄之中,相貌刚毅,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子剽悍凌利之气。 林风暗赞一声,目光一转,但见另一位女子,绿衣裹体,身形婀娜多姿,曼妙无方,神色上,笑脸盈盈,媚态横生,犹其可赞的是,她全身上下,散发着与身旁大汉截然相反的生灵之气,极具亲和力,让人一见,便忍不住心生好感。 “阁下便是玄宗宗主,林风?”那女衣绿子笑脸不改,直盯盯地看向林风,脆声问道。 她声音说不出的好听,给人一种从**酥到骨子里般的舒服感觉。但林风是何人?是何等修为,哪会将这小小术法放在眼里,只是皱了皱眉,淡然道:“贫道便是。”顿了顿,又道,“贫道初到地仙一界,闻识不广,道友如此一问,莫非识贫道?” 林风如此一说,那壮汉倒没有什么表情,惟独那绿女美女咯咯脆笑,良久才道:“初到地仙界,便大闹天庭,恐怕阁下之威,早已广传三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不过。”那绿衣女子面色突然一正,再也瞧不见半丝非严肃的神情,“阁下自称林宗主,可有什么凭证?” “凭证?”林风俊眉一蹙即逝,“我便是我,要甚凭证?” “阁下若是拿不出证明自己身份的凭证来,只怕要恕我二人无礼,不能让阁下入阵了。”绿衣女子面色严肃,在林风看来,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林风沉思片刻,身后依旧是如同顽石般站立不动的犀牛,那一男一女两人也似乎具有足够的耐性,定定地瞧着林风二人,等着他拿出“凭证”。 “凭证?” 林风定了定神,幽暗深邃的双目之中陡然闪过一丝不易捉磨的精光。但见他前踏一步,把足轻微一顿,口里轻喝一声:“呔!”便风林风头顶,云光冲顶而出,直射牛斗,照亮了天际,混混沌沌,仿佛大千世界,立马要回归太始鸿蒙一般。 云光之中,依旧裹着指头大小的一颗混沌石珠,放眼望去,似转非转。石珠四周,似清似浊,迷蒙变幻,似乎在演化开天劈地之初的天地异景一般,诡异至极。 弈天阵中升将上来的一男一女,双眼一瞪上林风头影的异景,便再也舍不得离开,仿佛着了魂一般,痴痴呆呆,形同人偶。 这还不算,方圆千里之内,倾刻间也有了大动静。不计其数的草石精怪,凡修成灵性,具备灵识者,纷纷朝着林风这边聚来,万妖聚首,便如同万佛朝宗,百鸟朝凤一般,只是这声势,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盛大。 便是那灵识未开的草木仙根,似乎也感受到了镇天石的所散发出来的原始气息,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修炼起来,对于它们来说,这其中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这也难道,镇天石本就是混沌之中一点元灵自然孕育而出,乃是天地之根,万物之灵。对于这些个以草木山石修道的精怪,有着一种本能吸引力和有如王者之于小卒的帝王之气,叫人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子本能的臣服,发自腑肺,不敢悖逆。 林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透过镇天石将遣散的讯息传散开去,这才收回体内,散了顶上云光彩气,素白道袍,依旧回归那个淡然的俊秀青年。 “这个凭证,可还让二位满意?”林风双手束在背后,悬身立在云雾之中,神态闲淡,仿佛不将这天地万物放在眼里,似倨傲,却分明有那么一丝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大道意味,隐隐约约地蕴藏在其中,神秘,诡异,遥不可及。 壮汉和绿衣美女陡然一个激灵,终于从那痴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脸色数变,似惊骇,又有惊喜,对视一眼,齐齐朝着林风跪拜在地:“恭请神王大人就位,统领三界精怪,振兴巫妖两教。” 他二人神色严正,不似作假。这一行径,反倒叫林风愣在当场,猜不透这其中的关节。 第二十二章 妖动 林风愣神,就连背后的犀牛也是一脸的茫然,且不说这主人年纪轻轻,却实力通天,更有无穷胆量,竟敢为了一个女子,只身打上天庭?这且不说,而后更是得后土,玄冥两位巫神娘娘屈位相见,这一边串的事情,已然让林风在犀牛心目中的地位攀升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境地。 而现今,居然又发生这样一档子事。北洲神王,一个多么响亮的名号!领地亿万里,芦洲精怪修士,莫不是其子民兵卒,单是用手指尖想想,就能知道这是何其庞大的一股势力。眼前的两人,居然跪求自己的主人出任神王,那…… 林风不晓得犀牛的内心想法,只是一个劲儿地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要我出任神王,那前任神王莫非……?” 林风全身陡然微微一颤,眼眸之中似有精光闪烁即逝:“莫不是要诱我入阵,加害于我?不该呀,以我现今修为,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危险的意味。况且,眼前这二人,虽是顶顶金仙,但却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况且还有犀牛在侧。他们,倒底打的什么主意?” 正当林风纳闷之时,只觉袖口之中陡然传出一阵轻微的震动。林风将手一挥,手掌之上凭空出现一块龟板和一卷硬皮书轴,有如长锦一般,表面均刻满了密密麻麻繁复的上古妖文,有如蝌蚪细虫一样。 便在这时,龟板锦轴之中,倏地射出一青一黄两股流光,如游鱼一般蹿到林风脑前,悬浮跌宕,似乎在征求林风的意见。 林风愣了愣神,并没有嗅出任何危险与威胁的味道,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那两股意识居然也如同有灵识一般,点了一点,这才双双投入林风眉心之中,没了进去。 林风闭上眼睛,消化这其中所传达的讯息,总算明白了这个中原委。 原来,自封神战后,三教割踞,佛教占踞西牛贺洲,道教雄居东胜神洲,各自传教**。而那土活人众的南瞻部洲,却又成了各教争夺重地,情况复杂至极。三洲神王相继在这近万年的岁月中失了踪迹,只有身为神王之主的后土娘娘知道,这三洲神王的灵灯已灭,早就成了教派之争的牺牲品,形神俱灭,连轮回也没得机会重入。 北俱芦洲地广人稀,妖魔横行,土地大多是环境恶劣的污秽之地,不适合人类居住。如此一来,反倒成全了修行最为艰难的草木精石。也正因为如此,北洲神王的位置才得以保全。 没想到的是,不幸的意外终是降临在了这硕果仅存的神王头上。 道佛之争,由来已久。特别是自封神一役之后,对于教徒地域的争夺更是越演越烈,早有大打出手,重演一次封神的趋势。 道祖鸿钧老道自天地新开,鸿蒙初之际成道,聚盘古元神所化之老子,元始,通天三人,分赐太极图,盘古幡,诛仙四剑,成立人,阐,截三个分教,发展了亿万年,其势力之广,远远盖过了由准提,接引两位教主领衔的西方一教。若不是封神一战之中,道门出现内讧,阐截相争,大大削弱了道门的势力,佛门趁机宣扬莲花**,广纳弟众,其中,原属道门,大名鼎鼎的广法,文殊,慈航,乃至燃灯等人,都弃道归佛,修那寂灭大道。 概因如此,佛门自封神之后,实力大盛,终与道门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眼见万年又过,量劫又起。又逢开天辟地第三百六十五量数,正合周天之数。劫数之大,远超以往,实在非同小可。纵是高高在上的混元圣人,也丝毫摸不清这重重劫云之下,所蕴藏的深重的杀机。 人人都要争那一线生机。西方一教率先将魔爪伸向了地广人稀,矿藏丰厚的北俱芦洲。要在北洲成事立足,自然不能撇开这称雄一方的神王势力。况且,再怎么说,这四方神王,也是巫族遗神,后土娘娘的臣将,后土玄冥二位娘娘又与女娲氏乃是闺中密友,谁都不敢过份得罪。 先礼后兵,自然是要说客先行,劝说不行,再另谋他法。终于在一届幡桃盛法之后,北洲神王死于非命,毫无疑问,也是神形俱灭,渣都不剩。 直到神王身陨之后,后土玄冥两位娘娘才算出端倪,知道有人故意混淆了天机,叫她不能提防,但这事,自然与道佛二门脱不了干系。 两位娘娘乃是最接近混元的得道之士,自然知道这冥冥天意。大劫将起,自有那解劫之人从杀劫之中脱颖而出,重振大纲,明证天心。 林风暗自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这个中细节。看了看眼前这一男一女,林风淡然问道:“你二人如何称呼。” “属下绿珠,旁边一块大石头叫尘刚,嘻嘻。”那绿衣女子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俏皮形象,对于林风的淡然与冷漠,似乎并没有觉出任何不爽的意味。 铁塔似的壮汉只是无奈地瞪了绿衣美女一眼,对于“大石头”这样的称呼,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对了,神王殿下……”绿衣女子开口欲言。 “叫要宗主就可以了。”林风淡然一笑,“神王不过是虚名,当与不当都不重要,我所行之事,难免要惊动三界,改换一片天地,必然要借助神王的势力。你二人为神王旧属,也算作我玄宗护法便是。” 人似乎也觉得宗主这称呼有着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觉,当下便点头应允。 顿了顿,那绿珠又娇笑着道:“对了,宗主,当年北洲神王乃四洲之道,配备了一块精玉作为身份的象征。这精玉本峰也具有神奇的力量,足以号令三界草石精怪。宗主如今继任神王,当佩上此物。”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精玉,玉面呈尘黄之色,光洁无瑕,表面泛着一层厚重的黄光。此玉一经现出,周遭片刻便被那浓厚的土地气息所充实,端的诡异至极。 “地之精!”林风心头大惊,盘古传承里的深层记忆瞬间便袭上了他的意识。 想那天地混沌之时,盘古欲开天辟地,又想于其后保存元灵烙印,便取了镇天石。却又怕镇天石被取走,天地初开之后,天地不稳,再生变动。于是乎,便取了镇天石中部份精元,化成天地玄黄四气,分固四方。 而后,天开辟地,无极生阴阳,混沌归清浊,演化天地。这开天辟地第一功德,被盘古所用,花费部份天地玄黄气,炼出天地玄黄宝塔。此塔虽为后天宝物,威力却是惊天动地,不在先天顶级灵器,诸如太极图之下。 只是亿万年下来,四块剩余精气再无踪影。难怪林风突然见到,险些惊叫出声。 不动声色地接过地之精,暗自揣摩片刻,便纳入袖中,日后自有大用处。 “宗主,请随我来。这玲珑弈天大阵之下,便是神王府坻了。”出言的依旧的绿珠,尘刚还是如同坚石一般,默然地站在一侧,这一点,倒是与林风身后的犀牛无异。 林风觉得有些好笑,正要随绿珠二人下到阵中,忽然,警觉大开。林风双目之中,精光爆射吞吐,眨眼间便冲到半天之上,放眼望开,但见四面八方,数百道各泽各异的流光如同闪电流星一般,电射过来。 方圆万里,似乎也有不计其数的妖魔迁动,震得大地轰隆作响,而这数不清的妖魔行向,正是林风所在的棋盘仙山。 第二十三章 势力 眼见这数以万计,不明敌友的群妖群魔呼啸着朝着棋盘山疯卷而来,林风独立当空,衣衫猎猎,飘然出尘,俨然一个超脱俗出的方外得道高人模样。 后侧一丈之遥,恭身伫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跟了上来的犀牛,绿珠以及尘刚三人。这三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特别是犀牛,自从跟了林风,从他那儿得到了天皇妖剑这件先天灵宝,更学得了失传已久的上古妖术,实力暴增,大有不将天下群仙佛魔放在眼里的架势。 林风几人都是艺高人胆大,放目远眺,静候事态的变化。 眨眼的功夫,天空之中的数百流光已然到了眼前。林风双眼微眯,将这几方人马瞧在心间,暗自比较了一下。 来人之中,修为在金仙境界的多为独自修行的散妖高人,其它几方,多为雄踞在北俱芦洲某一块地域的势力,兴许是感觉到镇天珠,抑或地之精的绝大气息,赶了过来,匆忙之下,边同手下的妖魔鬼怪也一同招了过来。 林风正要发话相询,却见绿珠倏地出现在自己身边,笑吟吟地朝他说道:“宗主,这几方势力都是昔日神王手下的旧将,是自己人呢。自前任神王无故身陨之后,便蛰伏起来,没想到今个宗主新登大位,大伙儿都到齐了。咯咯。” “那些散修看起来修为也不低啊。”林风暗自点头,“不在你二人之下。” “宗主好眼力。”绿珠贴近林风,咯咯脆笑道,“这些人都是隐居在北俱芦洲的上古仙人,当然,以妖神为主啦,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也不知积累了多少个元会的法力,我和那块石头哪比得上呢。”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林风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顿了一顿,道,“你比较熟,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遵命。”绿珠玩味似地媚笑一声,扭动着曼妙的腰肢,挪到前方,脆笑道,“哟,今儿个吹的什么风啊?在场诸位,莫不是大名鼎鼎的金仙级人物,平日莫不闭门隐修,今儿个怎么舍得到我棋盘山来溜达溜达?” “绿珠姐姐,刚才我们大家都觉察到了神王玉佩的气息,哦,对了,似乎之前还有一股更为强横的气势,与神王玉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你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说话的是两个身材极为惹火的妖艳女子,红色纱衣裹体,将那婀娜曼妙的身材突显得淋漓尽致。女子身后凌空而立的也是黑压压一片,看那架势,怕也不下百人。 “宗主,这是昔日老神王手下三大势力之一的朱雀一族,这女人便是朱雀一族的族长,也是活了不知千万年的老妖怪。”尘刚见绿珠出去搭话,不得不移身来到林风身边,讲述这些人的来历。 “哦?三大势力?”林风一脸不解。 刚点了点头,“除去这遍布北洲,无处不在的草石精怪,便要数三大势力在这北俱芦洲最具声望了。” 顿了一顿,尘刚的声音显得极为低沉:“眼前这朱雀一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朱雀族中,以女性为主,繁衍本就占了上风,加之继承的乃是上古火凤的妖神血统,天生体质奇异,更有历代的记忆传承,上古法术都没有失传,修行起来,极为容易。” 林风听得微微点了点头,只听尘刚接着说道:“第二便要数这防风后裔了。” 林风一愣,顺着尘刚的目光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身材槐梧的壮汉,纵是与尘刚相比,也毫不逊色。林风神瞳一开,立马瞧见了两人体内循环的上古巫神血统。又观那两人身后,也是百人不止,莫不是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点了点头,继续听尘刚的介绍。 “这兄弟二人,一个叫封山,一个叫禺山,都是修成了不死巫神的存在,也是昔日洪荒之时遗留下来的,硕果仅存的几位知名大巫之二,实力之强,属下自问不是对手。” 纵是不劳他分说,林风也瞧得出来高低,但也深知,巫族精修**力量,强威力强盛,但弱势也再明显不过,没有元神,终究不能修得大道,得证混元无极。 祸福相依,或许说的就是这个理儿吧。 “第三方呢?” “就是那个老毒物了。”尘刚顺手一指,林风一看,果见一个阴喋喋的佝偻老头裹着一身黑衣,看不清楚面容,拄着一根硕大的枯木拐杖,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林风这边。 “是何来历?”林风皱了皱眉,极不喜欢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 “属下不知,以前只听老神王提及过,这老毒物修习的乃是上古蛊毒之术,独具一格,不可以常理度之。”尘刚对于此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林风也觉得这是常理之中的事,不说这老头看起来性格阴冷,不善与人交流。纵是他愿意,别人恐怕也不想面对这样一个浑身阴冷,满是毒物的怪人吧。 “老毒物创了一派,名叫星宿,在北洲以西的星宿海地域。属下很久未曾涉足了,也不怎么了解。”尘刚低沉地说了一句,算是作为自己介绍员的最后一句陈词。 “众位都知道,数千年前,老神王无故身陨,北洲神王一位空缺已久。幸得后土娘娘指点,终于等到了新主的到来。”绿珠正了正容,将声音以真元劲传遍万里之遥,足以叫周遭的所有生灵听得清楚。 绿珠的话,便如同一枚炸弹在人群中轰然炸开。天上地下,万千精怪顿时沸腾了起来,有欣喜,有置疑,万千情绪,哄闹不止。 “绿珠妹子,你说的新任神王,莫非就是你身后的这位小道友?”大巫封神抱手于胸,满是玩味地瞥了瞥林风,那眼神,似轻蔑,似置疑,总之,让林风狠狠地皱了皱眉。 “喋喋,喋喋。”老毒物不明所以地阴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为林风这个新任神王而冷笑,还是在笑那封神的无知和愚笨。 林风知道,这一群人自老神王死后,便习惯了没有管束,自由闲散的生活。如今突然冒出他这么一个新神王,几人难免会有一咱自然而然的抵触。 “新官上任三把火。”林风暗叹一声,“看来,不立威是不行了。” 第二十四章 三十年经营 冷眼扫视了一圈周遭那依旧闹哄哄的群妖群魔,林风陡然踏前一步,镇天石再次冲顶而出,在林风的有意催动之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急剧地旋转起来,万千光花,浊清玄黄,混沌精华,有如华盖垂珠一般,抛洒开来,轰天气势在一刹那间便将方圆百里之地完全笼罩在内。 在场之人首当其中,最先领略到这一股莫大的气势,均是惊骇莫名。手上动作不慢,连忙运起功力,更有弱者已然祭出了各自的看家法器,以抵御这股无比熟悉,却又压得人心神颤抖的强横气势。 在场之上,随便找个人出来,修为都不会低于真仙境界,强如朱雀,封神兄弟,老毒物,以及一些自始至终都站在一侧看热闹的散修妖神,修为之高,哪一个不是太乙金仙顶端的绝世人物,纵是阐教那一堆曾在封神战中,被九曲黄河阵削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的十二金仙,也比不及这一堆几乎不曾出世的绝世高手。 在场之人一起出手,林风纵是修为再说,又有镇天珠这等旷世灵宝,也敌将不住,片刻便已招架不了,暗道一声厉害,身形同时一抖,六大化身化作流光透体而出,结合本体,摆出七星阵势,纷纷全力出手,势必要在此时此刻,给在场之人一个下马威。 七人出手,气势瞬间便陡涨了十几倍不止,在场之人惊骇欲绝,再也不能如先前那般轻松写意,但见那朱雀族长立马祭出一把火红色的羽扇,扬手一抛,结出一团弥天炽火,瞬间幻化出一个火色网罩,将自己,连同身后的百余族人笼罩在内。 那防风后裔,封兄禺山两兄弟也是对视两眼,各自祭出一把似斧非斧,似刀非刀的畸形兵刃,当空一挥,两把兵器瞬间弥合在一起,洒下万千巫气,将百众大巫罩定其间。 老毒物也不怠慢,裹在黑衣里的一双老眼冷光连闪,霎时祭出一杆红黑相间的妖幡,迎风摇动,黑气弥漫,阴风习动,只见密密麻麻,奇形怪状的蛊虫夹杂在翻腾不息的毒雾之中,尖声长唳,蠕蠕飞腾,只是看一眼,便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周遭的散人也都纷纷后撤百十里,祭出各自法器,敌住这股绝强的气势。 林风也是有苦自知道,这群人修为高绝,齐力抵御,自己若是再厉害百倍,或许能够降住,但如今,只一刻功夫,林风便觉得浑身仙力几乎被抽得枯竭,哪里敢继续?见好就收,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六大化身纳回体内,镇天石也回归破损的丹田,竭力修复体内的状况。 “诸位,这下可相信了。”林风尚未发话,绿珠却忍不住笑吟吟地问了起来。 三方势力相对传递了几个眼色,看了看当场神色淡然,好象没事发生一般的林风,再看了看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林风两侧的犀牛尘刚二人,点了点头,率引众家族人,齐齐拜道:“朱雀(防风,蛊神)一族,恭迎神王就位,神王号令北洲,莫敢不从!” “都起来吧。”林风摆了摆手,“你们四人便留下与我入殿,其它人都散了吧。” “遵命。”四人诚服,散了族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 “不必如此拘谨,绿珠,你跟他们说说我的规矩。”林风微笑着与几人打过招呼,“尘刚,带路吧。” 尘刚点了点头,双手一伸,弈天阵里的云雾水汽顿时有如煮开了的水一般,沸腾不停,瞬间功夫,便开出一个两丈方圆的圆形通道,直指下方山谷里的神王宫殿。 林风点了点头,率先踏了进去,身后,依旧是犀牛,尘风,绿珠连同三族族长。 林风知道,从这一刻起,盘古大道的振兴大业算是真真正正地开始了。 时光如梭,岁月蹉跎,不知不觉间,地仙界已然经历了三十个春夏秋冬的更替。花开,果实,叶落,雪降,一切都如人间界一般,只不过多了一分自然,也多了一分复杂的诡异。 人道修行无岁月,虽是如此,可在林风看来,大劫将至,这茫茫天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若再不抓经时间,苦心经营属于自己的势力,只怕大劫一来,盘古大道不能振兴不说,自身不保还要连累亲人,这,是林风最不想看到的。 三十年的时间,足以做很多事。而恰恰林风又是一个对时间抓得极紧的人。在这三十个春秋里,林风首先熟悉了北俱芦洲的一草一木,然后扩宽玲珑大阵,以大神通天辟河道,结成湖泊,又以移山填海之术,将北海陷空岛连同岛下地肺深处的灵脉一同挪移到玲珑弈天阵下,依旧是群山环湖,长湖绕岛,岛上含山,也有林风的神王宫殿。 玄水大阵护岛,玲珑弈天阵则覆盖了整个棋般群山。林风恐怕这山势地域范围扩展,大势威力减弱,便将后土娘娘所赠的龟板与锦轴与弈天阵结为一体。 这龟板与锦轴却是非同小可,乃是昔日天皇东皇太一的护天大阵之一,混元河洛大阵所用之物,洛书,河图,均是先天之物,厉害非常。 玲珑弈天阵本就是以幻著称,迷人心志。林风再在阵中融入洛书河国,暗中结出威名鼎鼎的混元河洛大阵,更生万千幻想,纵是金仙入阵,也要迷失在大阵那层出不穷的混元镜象中,出入不得,活活困死。 府地无忧,林风分出六大化身,整合北洲精怪以及三大势力,清除北俱芦洲的污秽之地,还以沃土,又兼广种仙根灵草,三十年光景,北俱芦洲再也不如以方那般环境恶劣,地广人稀,反倒比其他三洲更加灵气浓烈。 眼看着林风在北俱芦洲已是只手遮天,发展得有声有色。不少修为高绝,识得天地劫数的高人散修纷纷出世,拜在林风的玄宗门下。林风也乐得收摄这些个厉害至极的上古仙神,在不经意之间,迷神之瞳将自己的心神烙印悄然播洒在众人的心间,也不怕这些人生出反叛之心。 三十年的苦心经营,林风的玄宗势力,已然初具规模。 这一日,林风正于府中打坐精修,突然心神一颤,掐算之下,立马明白了其间因果,冷笑一声:“哼,终于还是来了,正要趁此机会,拿我所需之物!” 言罢,出了仙府,嘱咐绿珠,尘刚,犀牛,水圣等人相关事宜,化作流光,朝着北洲西极星宿海方向投射而去。 第二十五章 都天果 人道老毒物一身是毒,所居的星宿海也是毒气瘴天,魔云笼罩,暗无天日。林风一路走来,旁边一直有老毒物随同在侧,细细讲解这星宿海的大致状况。但见山清水秀,绿树成荫,山林丘壑间,鸟飞兽走,甚是恬淡和谐。 林风微微笑了几下,心中暗道:“谣传者多半是些以貌取人的无知之辈,没有到过这星宿海,怎知这其中的秀美景色?” “宗主,这边请。”老毒物依旧是黑衣裹体,遮了个严严实实。对于这些,这三十年林风早也习惯,不像三十年前刚刚接触时,那样看着不怎么顺眼。 风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身来,转头看向身侧的老毒物,问道,“毒老,你星宿海的都天果这两天就要成熟了吧?” “嗯?”老毒物一愣,眼色神情尽掩盖在黑衣底下,林风也看不清楚,自然也不想去揣摩。但明显,老毒物愣了一愣,才道,“瞒不过宗主慧眼。” 林风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前行,一边淡淡说道:“据我所知,都天果每一百二十年一开花,再隔一百二十年结果,而要等到果实成熟,则再要等上个一百二十年。而且,据载,都天果每一次结果,都是十二颗,可是当真?” “宗主博文强识,所言正是。”老毒物躬身应了一句,心中暗叹,对于林风的崇敬与死心踏地又更进了一层。 “最主要的还是这都天果的神效。”林风摇了摇指头,“炼化成丹,则平添功力修为。伤者食者,也可聚元神,抑或是重炼肉身,凡人眼中的起死回生,恐怕指的就是这个理儿吧。” “还有三天,都天果便要成熟,到时属下一定尽皆奉上,献给宗主。”老毒物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这样一句让自己肉痛不已的话来。说到底,这都天果不仅有救死扶伤之妙用,对于老毒物这种精修蛊毒的异类来说,也有某种出奇不意的神奇用法,只是不足为外人知晓。若是真个要全部献给林风,下一次果实成熟,又要等到三百六十年后了,修行之人虽无岁月的概念,但涉及将自家宝物拱手让人,总有点别样的感觉。 况且,大劫将至,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渡劫的可能。三百六十年的光景,兴许这自开天辟地以来,最为盛在的动数早就过了,到那时,是生是死,恐怕也有了定数吧。 林风自人间杀出,哪里会不明白人这种高等动物复杂万千的心理?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都天果于我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不过有胜于无,你就给我一颗,以备不时之需吧。”顿了顿,又道,“我今次前来,说到底也与这都天果有关,我也不便多说,三日之后,自有分晓,你着门人,如往常一般修行戒备即可,不必太过刻意紧张。” “是,属下稍后便差人去办。”老毒物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引着林风朝着自家宫殿走去。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林风这三日来除了打坐便是静修,看在老毒物眼里,也不知道他的意图。只是有了林风的吩咐,只得照着去做。不过有了这层意味,老毒物修为高深,也猜出了那么点端倪,暗中提高了警戒,以防万一。 名如其形,都天果的草苗并没有出奇之处,只是一枝分十二杈,每一杈端结一盘叶台,叶瓣数目也是十二。每个叶盘之中结一颗黄橙橙的果实,斑鸠蛋大小,在轻风的抚动下,飘然摇曳,甚是诱人。 十二颗都天果在和阳的照射下,泛着阵阵备显清淡迷黄的毫光,俨然已是即将成熟的标志。 老毒物带着一干子门人弟子远远地围在都天果苗的周遭,一方边密切关注着这都天果成熟的过程,另一方面,自然是受了林风的启示,小心谨慎地防范着可能出现的潜在偷窃者。 林风依然没有出现,但老毒物知道,这个宗主,神念一刻也没了离开这片方寸之地。 日当中天,便在正午时分,艳阳当头,炽得发紫的光芒照得人眼花缭乱,昏昏欲睡。但见一条青气有如蛟龙一般,由根向顶,在果苗之上卷绕而过,之后,十二颗都天果黄光大绽,仿佛十二颗耀眼的星辰,迸射出炽热的光芒,叫人不敢逼视。 “熟了!” 老毒物惊喜在感叹一声,正要踱步上前摘下果实。突然,警觉大生,老毒物凭着一个修行高手本能的直觉,仰头朝着当空便是一杖击出。 只听见呯的一声闷响,金光与赤黑色的毒气一碰即散,强烈的光芒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激荡开来,有如投石入水,扬得老远。 金光炽眼,纵是老毒物修为达至金仙境界,也不得不眯了眯眼睛,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老毒物隐隐瞧见一只长翅伸展的大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自己眼前划过一道不可捉磨的残影,闪电般朝着前方不远的都天雷抓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 老毒物顾不得其它,扬手便将手中的枯木拐杖如标枪一般掷了出去,目标直指那展翅的大鸟。与此同时,拿手法器黑色的蛊毒幡也瞬间出现在手中,倏地一摇,万千蛊虫,夹杂在色彩斑斓的毒雾之中,尖叫着,唳吼着,朝着那一道鸟影卷腾过去。 “好个贼子!”老毒物阴冷的声间传递着他无穷的恨意与恶狠狠的咒骂。 第二十六章 七芯灯 老毒物喝骂声刚止,便听得“哄”的一声,仿佛烈火燎烧干柴枯草一般,漫天毒雾蛊云之中陡然炸开一道亮丽的火光,随后便是一阵如同炒豆般噼哩啪啦的脆响,毒雾之中的万千蛊虫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如雪花雨水般,纷纷扬扬坠了一地。 老毒物心头一惊,自己自毒功大成以来,虽不说所向无敌,却也没有碰到过能够克制自己蛊毒,并且能够将自家蛊虫杀死的人物,这…… 老毒物眯了眯眼睛,穷目望去,但见漫天火光之中长身伫了一人,身材高大,左手托了一盏灯台,那开状与古时油灯无异,只是灯座之上,赫然浸放了七根灯芯,翠微的灯火有如风中残烛一样,摇摇欲熄。 而原本处在前方的都天果苗,不知道何时已然消失无踪,更别说那附于果苗之上的十二粒都天仙果了。 老毒物看清了此人的面目,更是大怒,阴声骂道:“羽翼仙,你好大的胆子,敢来我北俱芦洲撒野!” “哈哈哈……春秋老怪,你不是被气坏了脑子吧。”那被唤作羽翼仙的男子仰天狂笑,依旧是单手托灯,面露讥讽,“这三界之中,哪里还有本座去不得的地方,哈……对了,本座现在地燃灯佛主护法,大鹏金翅明王,下次记得不要叫错了,哈……” 大笑声中,大鹏明王全身上下倏地腾出一股纯正的金黄色佛光,包裹着,便要向西方冲去。 “这样,就想走了吗?” 淡得近乎冷漠的声音陡然响起,有如炮弹在半空炸开一般,叫人找不到这声间的发源地。听到这声音,老毒物顿时欣喜莫名,而那大鹏金翅明王则心头一惊,不禁暗道:“星宿海何时出了这等高人?嗯?不会是……” “阁下何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不怕人耻笑吗?”金翅明王穷尽全力,也未能找出来人所在,心中有些发悚,想要冲天而起,直接离开,却又怕中了敌人的陷阱,心中着实惊慌。 “哈哈……”林风莫名而笑,“你佛们之人,明里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暗地里却干一些偷鸡摸狗,杀人夺宝的勾当,如此都不怕人耻笑,贫道在自家的地盘里坐阵,怎敢对得起鬼鬼祟祟四字?” “你……”金翅明王理亏,心中纵是怒极,却也反驳不得,恨恨地扫视了周遭几眼,左手宝灯倏地擎出,灯火挥洒而出,与纯正的佛光搅在一起,相得益彰,霎时便将金翅明王包裹在内。 只听得金翅轻喝一声,忽地肋生双翅,伸展开来,便有数十丈长短,倏地一拍打,扶摇直上,便要向西方冲去。 “好灯!”林风冷哼一声六大化身齐出,定风针一马当先,瞬间便赶上了以神灯护体的金翅明王,阴阳双翅一展一搅,掀起一阵狂烈的风暴,朝着金翅明王席卷而去。 翅明王不敢大意,急忙缓了缓前行的速度,闪身挪了开去,险些避过当胸袭来的两仪风暴。 便趁这空隙,其它五大化身顿时赶了上来,将金翅明王团团围在当空,上下左右均被封得死死的,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这北洲神王可真不简单。”金翅明王身陷险境,心头又惊又急,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一个浑身火红的道人手持一把火焰缠绕的长枪,大喝一声:“废话少说,还不束手就擒?”说着,便是一枪朝着自己贯来。 金翅明王大翅一拍,想要将这一击御开,却不想,这一击的力道当真大得无穷,火枪仅仅震偏了分毫,余势不减,朝着自己当胸穿刺过来。 金翅明王大吃一惊,连忙闪避开来,不想依旧被枪尖挂伤,好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一波未止,另一波攻击再次袭来。但见漫天的紫雷天火有如暴雨一般朝着自己当头乱砸。金翅明王连忙祭起七芯宝灯,灯火洒下,将自身罩定,刚要准备闪人,突然感觉一阵剧痛自身后传来,全身上下,护体佛光在一瞬间被捣得支离破碎,痛呼一声,摔出老远。 金翅明王大骇,连忙催动顶上宝灯,一瞬间,灯光大炽,烧红了半边天,整个星宿海都被照得赤朱一片,变了颜色。 就在这时,吸纳了共工精气,化为人形的定天针陡然哈哈大笑,只见反手一指,一股蔚蓝色的水气透指而出,眨眼间凝出一条细细的水龙,咆哮一声,划过一道华丽的轨迹,瞬间绕上了悬在金翅明王头顶的宝灯,火劲与真火之力在顷刻间拼在一起,传出一阵阵嗞嗞嗞嗞的轻微爆破声。 共工化身见相持不下,暗叹一声,果然厉害。同时把右手一伸,手臂如橡胶一般伸出老长,五指凝爪成箕,朝着金翅明王头顶一抓一提,七芯灯顿时被一把抓下。没有人了的催动,宝灯自然再也发挥不出本来的妙处,在共工手中滚了一滚,依旧化作一盏古朴无华的油灯。 共工化身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犹不收手,瞬间便是几道符印打在了七芯灯上,这才满意地收入袖口之中。 “快快了事!”林风的声音自星宿海中悠然传出,平静,却又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土化身闻猛地一踏足,身形陡涨到百丈高下,猛喝一声,探手便朝金翅明王抓去。 金翅明王先前已然被创,此时哪里还敢停留,倏地一变,化作大鹏真身,摇臂振翅,便要朝西牛贺洲方向飞去。 “哈哈……哪里走!”金土化身豪声大笑,长臂一涨,手掌瞬间化作百亩大小,朝着金翅明王的脊背猛地拍打下来。只听得呯地一声闷响,金翅明王一声惨叫,元神肉身尽皆重创,再也不能维持大鹏真身,变作常人模样,朝着下方滚落下去。 六大化身一齐大笑,句芒化身长袖一卷,抛出一根青木长藤,将金翅明王全身卷捆起来,六大化身对视一眼,大笑着朝着星宿海落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四盏天灯,如今才得其一。”林风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七芯灯,晓得这盏灯以上古以来,一直由燃灯道人把持,如今被自己抢了过来,又以**力强行抹去了灯中的元灵,化归无主之宝,只怕燃灯上古佛不会善罢干休,自己自然无所畏惧,只是怕这老秃驴撕破了面皮,暗算自己玄宗的门人,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林风暗自琢磨了一阵,将七芯灯收好,自言自语道:“近日法力渐盛,也让我捕捉到一些天机,似乎这天地大周天数量劫,非我一人可解,还要一人,自杀劫中脱颖而出,立身成圣。”顿了顿,又道,“冥灵有大机缘,然而有大机缘都,非她一人,还要极尽全力,拼他一拼。四盏天灯非同小可,若可以凑齐,再借天地玄黄四块精玉,结出后天第一阵,借蒙鸿天地之名,导引盘古师傅开天辟地的无量功德,冥灵成圣,也不是难事。” “只是如今四灯才得其一,沉香大仙的宝莲灯或许也可一借,但那元始老子二人手中的琉璃灯和八景灯却有大阻碍,再说我与那元始徒弟广成子有不死不休的大仇,唉,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林风自星宿海拿住了大鹏金翅明王,取了七芯灯和一枚都天果,提了明王,便回到了棋盘山中的神王殿,也不见有什么举动,只是在后院之中静修,推算天机。 “去把那金翅提上来吧。”此时,林风坐了高堂,下手依旧是绿珠,尘刚,犀牛,水圣,也有投靠而来的诸多上古妖神,诸如上古凶猿化成人身,号玄元,也有大业鸟,火猊,冰狐,等,不胜枚举。 刚应了一声,出去片刻,便将被禁锢了元神修为的大鹏金翅带了上来。 “是燃灯着你来夺都天果的吧。”林风的声音永远都是那般淡然,仿佛平静的山间小湖,掀不起关丝波澜。 “神王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金翅大鹏面色有些不好,似乎知道自己难以逃过这一关。 “大胆!” 林风还未表态,已有玄元道人暴怒跳出,炸声喝道:“居然敢如此跟神王说话,不怕灭了你元神真灵,形神俱灭吗?” 金翅大鹏全身一抖,脸面瞬间变得毫无人色。对于修行者有成者,特别如金翅明王这般神通极高,只要不逢天地大劫便可永享寿元,无穷无量,最害怕的,不是将元神压入轮回,再世为人,而是真灵毁灭,化为虚元,就是比起那封神榜上的神将天兵,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这,叫他如何不惧。 林风冷笑一声,笑着斥退玄元,又道:“你也知大劫将起,而本宗上应天命,自杀劫中立身,体念天心,有望得证无上大道。那燃灯不知天数,敢与我为敌,终要落得个灰灰收场。我也不欲与你多言,可愿归服?” 金翅明王似乎也想到过这一层,只是脸色难看地顿了顿,良久才道:“只是我身上有……” 话还没说完,已被林风挥断:“小小手段,何足道哉!” 说着,林风探手便是一股气劲透掌而出,将金翅明王凌空摄起,双手不停挥动,仔细看来,似乎有阵阵清浊玄黄气在手指间不停地缭绕,也有丝丝气息悄无声息地流输到金翅的体内,只是在场之人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不怕你不效死忠!”林风心头冷哼一声,朝着金翅明王头顶一抓一提,霎时便有一团金青相间的气态符咒从金翅明王的头顶被抽将出来。 林风将那团符咒摄到手中,端详了一阵,双眼中精光一闪,两道彩气如利箭一般扎入气团之中。林风扬手一抛,那团气符便如风中飘絮一般飞了出去,转眼消失无踪。 随手解开施回在大鹏金翅明王身上的禁制,林风道:“你封神之前,本是截教羽翼仙,如今返本归原,投入我玄宗之下,便去了明王之号,复称羽翼吧。” 羽翼仙无奈,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拜谢一声,撤身站到了一旁。 却说那一团气符从神王殿中飘出以后,经出玄水阵,又畅通无阻地过了混元河洛大阵与玲珑弈天阵,一路无碍,直接飘向西方婆娑世界。 宝相庄严,佛光弥漫,梵音大唱,小乘佛法的发源地,灵山雷音寺依旧徜徉在一派祥瑞自在的景象中,丹珠高挂,菩提生长,伽罗遍地,莲花大盛。大劫未临,婆娑世界依旧沉浸在自封以后便长盛不衰的气氛中。 气符一路行进,畅通无阻,轻悠悠地落到燃灯古佛的手心之中,气团瞬间炸散开来,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 燃灯一时不慎,若非头顶二十四诸天护持,险些被炸下莲台。这一下,直把燃灯气得三尸神暴跳,双目血红一片,丝毫没有一代佛主应有的庄严宝相。 法坛中间,婆娑净土之主,释迦牟尼如来将一切看在眼里,暗叹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默念一天阿弥陀佛,闭眼入定去了。 却说林风,在收服了大鹏金翅明王之后,嘱咐了一些事情之后,又抽身朝着南瞻部洲投去。几息的时间不到,林风已然经过了万水千山,到了南瞻部洲的地界。 身处半空,俯瞰下方的世界,果然如了解的那般,南瞻部洲凡人最是繁多,一路下来,数不尽的凡人城镇随处可见,难得找出几处隐蔽清静的修炼场所。 时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些纷乱的战事,也有一些修为低微的修士参杂其间,法器仙力所及之处,哀号一片,尸横遍野,血腥的味道直冲天际,传染了老大一块地域。看得林风直摇头,不禁暗想,所谓天地大劫,总是建立在凡人的基础上,而又牵涉进三界各大教派之争。 “若是能划开各教派,各开一界,各自生存,或许能好一点。”林风如是想着,转眼又过了千万,林风向下看了看,拨开云雾朝下方看了看,但见一片青幽幽的山梁,山谷间不是静谧的湖泊便是浓郁的丛林。 群山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所简简单单的竹屋石房,简朴至极,周遭则是几条模模糊糊的青石小径,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林风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到了,于是,收摄了身上的气息,找了一条小路,降下了身形。 第二十八章 沉香 沿着山石小径往上,青石台阶之上,还存在一层淡淡的苔藓,显然鲜有人在此行走。 林风一边感叹这深山老林的秋高气爽,一边暗叹这里主人恬淡情致,不禁暗想,若是没有这天地量劫,寻这样一处深山老林,建一处竹蓬茅屋,靠山而居,临水而栖,未曾也不是一件人生快事。 这种想法,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林风深知抗在自己肩头的责任有多重,摇了摇头,再也不留恋道路两旁的景色,径直往山林深处走去。 山径不长,林风却走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终于看得见前方不远处的几栋竹屋石房,几个年幼的童子正提着水壶,挎着花蓝,闲散地打闹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林风的到来。 暗叹一声,林风走上前去,淡然行了一礼,道:“晚辈玄宗宗主林风,特来拜会沉香大仙,还望一见!” “你这道人,从哪里冒出来的。”那几童子玩得正酣,被林风突然说出的一句话惊了一跳,连忙止了打闹,劈头便问。 对于这些个不谙世事,不懂人情的童子的无礼言语,林风也不放在心上,淡然说道:“玄宗林风,拜会沉香大仙,还望几位仙童通报一下!” “这人还算有礼!”那带头童子心中暗想,回了一礼,才道,“祖师几日前便出去云游了,至今未归,怕是不能接见客人!” “哈哈哈……”林风哈哈大笑,“仙童莫要期骗贫道,贫道此行乃是诚心求见,还望通传一下!” “你这人怎如此无礼,我说祖师出去云游,那便是了,你再在这儿胡言乱语,可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林风又笑几声,再不理会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仙童,稍微运起仙力,洪声说道:“北洲神王前来拜会,沉香道友为何闭门不见,莫不是认为这天地人三界只有道佛二门,不将我北洲一脉放在眼里!” 先礼后兵,这是林风做事一向的原则。别人既不给自己好脸色,林风也懒得再憋屈下去,断然抬出自己北洲神王的名号,其中的意味,自然不用林风来多说。 “道兄言重了!” 只听得嘎吱一声,竹门悠然而开,走出一个俊秀潇洒的中年仙人,朝着林风便回了一礼:“门下小童不知天高地厚,犯了道兄,还望道兄不要介意!” “道兄言重了。”林风哈哈大笑,迈步走入坝院,与沉香循了个石桌矮凳,相对而坐。 沉香着门下小童端茶奉水,这才朝林风道:“道兄雄居北洲,宗门已然成型,当是日理万机才对,今日怎有空到我翠微山来一游?” “哈……”林风爽然一笑,“道兄法力精深,怎会不知我的来意?”说着,啜了口茶,转口突然问道,“道兄潜居深山,不涉足世俗,于我等修仙炼道之人来说,自然是好事。据我所知,道兄自封神以后脱劫,天纵奇材,数百年内便达成了他人万年也不能达到的成就,却不知道兄可识得这天地量劫?” “自然知道。”沉香微微一愣,才道,“洪荒之前,贫道便是金仙之身,只因牵涉到妖巫大战之中,不幸身陨,直到封神战后,天庭变动,才应劫而,重归仙道。” “如此甚好。”林风笑道,“道兄怎样看待此次天地大劫?” “唉,开天辟地之大周天量数,非同小可,纵是以我等之能,一旦卷入劫中,也只有落个灰灰收场,甚是凄惨!不过,道兄乃是应劫而生,有望窥那无上混元大道,定能安然无恙!” 林风眉头微微一皱,道:“道兄莫非认为,隐修在这深山老林,便能躲过此次大劫?” 沉香叹了一气,摇了摇头,不作言语。 林风又道:“贫道本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今日得逢道兄,却多说了几句。贫道此行,乃是为借宝莲天灯而来,不知道兄可否应允?” 沉香默言片刻,才道:“如道兄所言,大劫将至,贫道难免卷入其中,本就希望渺茫,若是没了宝莲灯这护身法器,日后如何安身保命?” 林风有备而来,岂会被他三言两语吓退,淡笑一声,道:“就拿我玄宗上下,妖巫二教的一个人情作为交换,道兄以为如何?” 沉香怔了一怔,皱着眉头,深思起来。 却说北俱芦洲棋盘山沿,正有几个人影急匆匆地朝着山中赶来,一眼望去,但见有男有女,总共十一二人,面露复杂神色,有憔急,有愤恨,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急切与期待。 忽然,周遭陡然冒出一大群或赤躯露背,或身着树藤草褂,长得怪模怪样的人,团团将这十几人人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神王府地,不想活了吗?”精怪之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巨汉手持一把丈长茅枪,朝着几个洪声吼道,声音之大,震得整片山岗都仿佛颤了一颤。 “道兄不要误会!”几人之中,一个身材中等,略显清瘦的年轻道人夺步而出,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神王大人乃是我等结拜大哥,我等自人间修炼便在一起,只是我等修为低微,资质平庸,至今方才修成天仙,飞升地仙。特来投奔,还望道兄代为通传。” 原来,这几人正是林风的兄弟门人,三十年的时间转瞬即过,这些人靠着林风飞升前留下的灵丹法器,修炼功法,以及先前打下的牢固根基,十几人都在短短三十年的时间内修成天仙大道,安排了人间界玄宗传承之后,一齐飞升上来。 说话这人,正是老四曾海明。 自林风接手北洲,就任神王,便大力加持教化,北洲之内,不管是人,是妖,抑或是鬼魔精怪,纷纷摈弃门户之见,相互尊重,再也没有那股子持强凌弱的痞气。 在场守山精怪听闻眼前这几人居然是神王兄弟门人,自是不敢怠慢,但职责所在,却也不敢轻意相信。那首领之人怔了怔,洪声问道:“你等之言,可有什么依据?” “依据?”蒲平冒出头来,行了一礼,“道兄带我等进见神王,自然就有了分晓。” 精怪沉思片刻,觉得也只有此法可行,点了点头,依旧让精怪围着众人,运起缩地成寸之法,转眼便到了陷空岛外。 第二十九章 讲明了利害关系,顺利借得宝莲灯的林风心中陡然一阵颤抖,微微掐算,便明白了其中原委,只是他脸色甚是不好,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叫人不禁生出畏惧的强烈寒意。 别过沉香大仙,速速回到神王府坻,与众见家兄弟,先期门人打过招呼,喝退了一干子妖神金仙,这才坐了高堂,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沉默不语,心中也不知道在打算些什么。 “大哥……”成靖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林风摇手止住。 “把剑和戒指给我。”林风说完,成靖便将一把血红长剑和一个赤红色的指环递给了林风。林风拿在手中把完了一番,忽然将剑放于一侧,伸出右手食指,信手一弹,一股彩气始利箭一般扎入戒指之中,只听见嗖的一声,灵戒之中顿时冒出一个淡淡的虚影,摇摇晃晃,似乎转眼便要消散。 “宗主……”虚影似乎要开口说话,立马便被林风止住,伸手一掌拍出,手心之中射出老大一片混沌光华,将虚影罩定。 放眼看去,便见那虚影在混沌色的光华中不停地旋转,由虚化实,越来越凝聚,直到最后化成人形,几乎与真人无异。 林风取出那枚都天果,以气劲一把捏成汗沫,倏地伸手便将其拍入那由虚影结出的人形中,金黄色的光华闪过,已然有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站在了神王殿的大厅之中。 “林菲,你护法有功,这颗都天果便算作是嘉奖了。”林风道,“试试这副新肉身如何?” “是,宗主。”林菲莲足轻轻一顿,粉背之上霎时凭空闪出六对黄灿灿的金翅,呈十二都天之数,绝强的气势蒸腾出来,分明就是一个真仙高手才能具备的气势。 “谢宗主。”林菲大喜,朝着林风便拜。 林风又取出剑身之上满是裂纹的血魄剑,以**力修复了一番,这才连带血灵戒,一同归还给林菲。 见林菲又要拜谢,林风摆摆手,叫他退回一侧,这才朝众人道:“林洪他引开了蜀山门人,凭着他的血神修为,可保无碍,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大家都已成就仙道,这陷空岛下,乃是一条莫大的灵脉,此间灵气充足,你们平日里切要抓紧时间,勤奋修炼,他日大劫降临,也多一分自保之力!” “知道了,大哥(宗主)。”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时来的。”林风不想在这些烦人的事情上多作纠缠,难得众家兄弟再次相聚,他也放松心情,和大家闲聊闲聊。 “最先我们本来是要去找敖胜的,可是后来到了东海边上,那些个虾兵蟹将根本就不将我们几个小小天仙放在眼里,恁是不相信我们与他们太子结实。”蒲平伸出手来抓了抓头,笑道,“说来也巧,正当我们正值无奈之时,遇上了神洲玄天们的几个出游历炼的弟子,他们曾经到东海龙宫游玩过,那些把关的虾米们也识得几人,凭着这层关系,才找到敖胜,最后得知大哥的下落。” “哦?”林风微微一笑,“还蛮曲折的呀。” “后来,敖胜他给我们讲了好多大哥在地仙界的事迹,没想到,短短三十年,大哥便到了如此地步,唉!”邓乾赞叹一声,满脸的苦恼。 “三哥,你叹什么气呀,大哥成就如此之高,难道不好么?”蚩瑶看他神情,依然傍着曾海明坐定,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好,当然好了。只不过……”邓乾憨然地摇摇头,“莫说这份功业乃是大家一手创成,我等不但没能与大哥携手共进,如今实力更是低微,处处拖着后腿,我觉得,觉得自己很没用!” 林风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他身边,伸手拍在他的肩头,笑道:“你这小子,别人若是三十几年有你们这样的成就,只怕早就喜翻天了,你还在这里唉声叹气,你存心要气死那些数百年都没能修成天仙大道的人么?” 林风的话,虽有些玩笑的成份,众人却笑不出来。在他们看来,邓乾的话便如同锤子一般,冰冷而沉重地敲打在他们的心头,心情复杂至极。 “好了好了,别这样。”林风拍拍邓乾的肩膀,慢步走到冥灵身边,挨着她坐下:“各人有各人的机缘,这个东西强求不得。大家既然认识到了不足,便要勤加修炼,过些时日,我要指定你们各自出去历炼一般,寻求自己的机缘。要想提升实力,就自己好好把握吧。” “我每日都要于陷空岛上宣讲大道,不管是弟子门人,北俱芦洲的妖神鬼怪,巫魔精怪,都会前来听法,你们也要好生体会,若有什么不懂,也可来问我。” 说着,林风转头看了看挨着自己落坐,一直默不作声的冥灵,但见她一双美眸定定地瞧着自己,眼底深处尽是说不完的柔情,道不尽的欣喜和幽怨。 林风牵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温柔笑道:“听我安排。”顿了顿,又转头朝兄弟门人道,“三十年前,我得后土,女娲,玄冥三位娘娘相助,登上神王高位,势力遍及北俱芦洲,威慑三界。在无限风光的同时,却也将我玄宗推上了风口浪尖。随着北俱芦洲的地理,人文环境日益改善,各大教派莫不将爪牙伸向了我等。” “大劫将至,但凡高明之人,均明白明哲保身之法再不凑效,纷纷寻找教派投靠。门户之争,再添凶险。我虽有大机缘,但如今,自保尚且不暇,恐不能时时照顾大家周全,你们切记要勤加修炼,处处提防,莫要入了险地,万劫不复!” “大哥,你放心吧,我们都明白!” 风点点头,“蜀山之仇,日后自有料理。近日,我与冥灵需要外出,不知何时能归。我已嘱咐了他们照顾你等。切莫怠慢了修炼!” “是!” 林风点了点头,拉起冥灵,别了众人,朝着北俱芦洲的东边飞去。 第三十章 万魔洞 人人都向往神仙,幻想着神仙般无所不能的实力。不死不灭,移山填法,脚踏虚空,眨眼间游遍五湖四海,天涯海角,更别说什么点石为金,洒豆成兵这等传说中的低级术法。 林风觉得自己似乎更喜欢这种乘风徐进的感觉,轻风拂耳,白云涤衣,说不出的逍遥自在。林风不禁暗想,若是这三界之中,仙佛妖魔纷纷安于现状,不争名斗利,不拉帮结派,各自过着自由自大的神仙生活,悠来闲去,访亲走友,或许便没了这一量一次的天地大劫。 说到底,**不灭,量劫不消。 林风摇了摇头,抹去心底这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低头看了看轻依在自己怀里的冥灵,但见她眼眸微眯,如媚如丝纤手轻柔地挂在自己的腰间,酥胸微微起伏着,说不出的诱人。 半天云里,那略显清冷的冽风不断地拂动着她如瀑如幕的秀发,青丝轻舞飞扬,飘飘欲仙。 “刚才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林风将自己搂着冥灵腰肢的手臂下意识地紧了紧,免得怀中的清美可人儿受到寒风的侵袭。 灵轻嗯了一声,贴着林风胸膛的脑袋轻微地蹭了蹭,脸上挂着的,始终是那一成不变的幸福微笑。 “你也不必害怕,万魔洞中终是凶险异常,我也定能护得你周全!”林风一边向她解说,一边将目光洒向下方那广阔的北洲地域,不停地扫视着,搜寻自己二人此行的目的地。 “我相信你。”冥灵的回答再简单不过,或许也只有林风知道,这简洁至极一句回答中,所蕴含的毫不置疑的信赖和依靠。 林风无言地抚了抚她光洁的脸蛋,瞧准了目标,双双遁了下去。 万魔洞中镇万妖,此言不虚。 昔日封神之时,周武王讨伐商纣,受阻于梅山七杰,纵是十二金仙,也万般无奈,只得武王新临万魔洞地界,携了正统王后,凭借真龙真凤之气,借来镇压万魔的照妖镜,方才降服梅山七杰,率领大军挥师朝歌,开创数百年基业。 照妖镜一经借出,万魔群动,若非姜子牙用出玉虚宫镇宫之宝,中央戊土杏黄旗顶替一时,七日一过,封印松动,群魔万妖破洞而出,散乱于三界,只怕祸害之大,不堪设想。 如今,林风却带了冥灵,正向万魔洞而来,自然有极深的用意。 林风带着冥灵,降落到万魔洞洞口,但见那洞口高两米,径宽三尺,内里黑幽幽一片,似乎深不见底。洞口边缘,隐隐约约有或黑或白的气雾蒸腾出来,也有尘黄色的迷雾,景况怪异至极。 林风搭住冥灵的香肩,搁出右手一指点在冥灵的眉心之中,迷眼的光华闪过,冥灵全身上下已然笼上了一层淡得几不可视的彩色毫光,配称上她气质清冷的绝代风华,当真美得不可方物。 林风看得怔了一怔,直叫冥灵又羞又喜,俏脸通红,深埋着头,不敢迎上他炽热的目光。 林风微微一笑,反应过来,牵上她的小手,柔声道:“走吧。”说着,两人便双双迈入万魔洞中。 衬着洞口射入的光线,林风两人走得很是顺利,一直向着洞的深处,平平静静,仿佛这里便是一处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山洞,杂乱的地面,凹凸不平的岩壁,平淡无奇。 林风深知,洞内有照妖镜镇压,万妖臣服,稍有异动,便被镜中所约束。一旦照妖镜被取走,万妖去了克星,群起而动,纵是林风修为通天,也控制不住,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万魔噬体的惨然下场。 “没事。”林风拉紧冥灵的手,一边细声安慰,一边细细打量这万魔洞内的情况,“就在前面了。” 林风两人跨过几块奇形怪状的巨石,眼前陡然一亮。循光看去,只见一方椭圆形的光镜平平稳稳地摆放在山洞最深处一层靠墙的石阶上,镜框做工极其精细,表面上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属光泽,陪和着镜面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将整个山洞照得通亮一片。 “小心点,别碰到照妖镜。”林风提醒了一声,双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叫过冥灵,指了指摆放光镜的石阶前,一片较为宽敞的空地,“来,在这儿盘腿坐下。” 冥灵对林风的话,从来没有,也从来不会有任何的置疑,轻应一声,便走了过去,缓缓坐下,略显紧张地听着林风接下来的吩咐。 林风朝她点了点头,右手一抖,手中陡然出现四杆色泽诡异的幡旗,旗竿之上,爬满了七彩的花纹,乃是林风用神王殿中仅有的一些上古虹铁铸就而成。幡面则作灰黄之色,其上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的雕饰锦绣。 林风取出四杆幡旗,随手洒出,四旗立马便按照四方阵型,将冥灵圈围在中央。 见冥灵的神色间有些许的紧张,林风朝她微微一笑,道:“放心好了,没事的。” 灵应了一声,稍微轻松下来。 林风不再理会,自袖口之中取出七芯灯,宝莲灯,以及北洲神王玉“地之精”,用诡异的手法,分别将三宝拍入了三张幡面之中,幡面之上,顿时浮现出三幅各不相同,却维妙维肖的图案,自然是二灯一玉无疑。 剩下的一杆旗,正对着照妖镜。 林风满意地拍了拍手,心中暗道:“天地玄黄阵,本该以天地玄黄四精,结合四大天灯,两两对应结合,才能化作后天第一阵。如今四宝不齐,只能勉强划开灯玉,分担三面。想来应付这万魔妖魂,该是绰绰有余了。” 第三十一章 炼魔 阵势一旦发动,我会尽力放慢妖魂魔魄的输入速度,你一定要抓紧时机,尽力炼化,来不及炼化的,便任由它们流放自出,自然会流入四杆幡旗之中,淬炼法器,增添威力!”林风布置好一切,又朝冥灵叮嘱了一番。 冥灵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白。 风深吸了一句气,感觉洞中隐隐有一股温温的风尘味道,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感受。定了定神,朝冥灵道,“我要开始了。” 见冥灵点头,林风浑身一抖,六大化身现出形迹,结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六弥阵型,密不透风地将冥灵连同四杆幡旗守在当中,一来配合林风施法发术,二来也备不时之需,确保冥灵安然无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林风安排好一切,长身而起,一顿足,人已然悬到了半空,如浮云柳絮般,轻轻飘地挪动到冥灵的头顶上方,盘了个姿势,轻喝一声:“呔!”镇天珠透顶而出,光华如瀑布般倾洒下来,照得整个万魔洞更加光亮。 照妖镜乃是先天玄之精气所化,能镇万邪。林风要争一点生机,助冥灵成就大道,不得不开通先后第一神阵,导引盘古开天辟地的无量功德。如此一来,必要凑齐四大天镜,以及天地玄黄四块精气。 镇天珠本就是混沌之时,镇压无量天地的无上灵宝。林风如今祭出返本归原的镇天石,待会儿照妖镜受四根幡旗阵势引动,被吸入空缺出来的旗帜中,镇妖之能不存,妖魔群动,冥灵有万魔噬体之危不说,万一这不计其数的妖魔鬼怪逃了出去,散布于三界六道,危害之大,简直不堪设想。 到那时,林风纵是受了盘古开天辟地无量功德的遗泽,也抵不过这祸乱三界六道的杀孽,日后想要成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关系重大,林风自然是不敢怠慢。 悬在半空,林风双手翻动,掐了几个神诀,头顶镇天石立马争速地旋转起来,越来越快,渐渐在林风上方,结出一个数尺方圆的巨大漩涡,内里混沌一片,只一看,便能觉察出其中那无穷无尽的宠**力,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一般。 “冥灵肉身元胎已被我用镇天石中的混沌精气洗伐了一遍,又有四杆幡旗神分担魔气,应该能够承受得住。”林点心头琢磨了一番,确定这一趟计划再没有纰漏后,随手一点,四股精气分朝四个方位,投射到幡旗之上,振动旗面,轻微地颤动起来。 林风双眼一眯,朝着照妖镜一掌击出。只听向啪一声脆响,镜框瞬间炸散开来,化作灰灰。只剩下一块光华琉璃的光色镜体,在空中抛出几道弧线,嗞嗞连响数声,依旧化作一块光亮的精玉,玉面玄气缭绕,眼见不凡。 林风凝手成爪,顺手一拉,将玄之精玉凌空拍入剩余的一块幡面之中,结出一副玉色图案。这当儿,四根幡旗陡然闪过一道玄黄色的光芒,四旗结成一体,阵势终于启动了。 照妖镜一除,万魔洞陡然一震,掉落下一拨迷眼的沙尘。岩洞之壁,万千奇形怪状的利爪,青面獠牙,妖藤魔鞭伸将出来,杂乱地舞动着。更有万千鬼哭狼嚎般尖唳扰耳,侵人心神,若非林风修为高深,又有镇天石悬顶护持,而冥灵又被林风所护,闭了六识,不知身外一切,只怕早就心魔入体,走火入魔而亡了。 林风不敢怠慢,双眼之中精光连闪,六大化身一齐动手,朝着洞顶各自点出一指,六道色泽各异的光线透指而出,结出一张弥天光网,如幕布一般,朝着四周的墙壁盖了上去。 林风悬在半空,全力催动镇天石,顶上漩涡越见广大,越旋越急,陡然产生一股莫大的吸力。 说来也怪,周遭山石粉尘在这股吸噬力道的牵引之下,不动分毫,唯有那山壁之中,光网之下,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妖魂魔魄,化作丝丝精气,极不情愿地投射至漩之中,缓缓传递到镇天石中洗涤过滤,经林风身体,化作一道光柱,注入下方冥灵的天灵盖中。 这万魔洞中镇压的,本就是上古妖魂魔魄,如今照妖镜一去,本以为可以脱出魔洞,还一个自由之身,他日重结肉身元神,笑傲三界六道,为所欲为,大是快哉。 却不想,照妖镜一去,自己不能挣脱不说,反倒有一股怪异的力道正不断地吸噬着自己的精气法力,加以炼化,心中又惊又怕,不断地挣扎,惨号声一波又一波地传荡开来,凄怆至极。 林风不为所动,催动法力。漩涡越旋越大,越来越快,吸噬精气的速度也缓缓提升到另一个高度,提炼的妖魔精气也越见浓密,肉眼可辨。 镇天石提炼,林风吸噬半数,再将剩余的部份传递给冥灵。只见得冥灵的俏脸时青时白时黑,千百颜色,瞬息万变,秀眉深皱,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尽力炼化,实在坚持不住,不要勉强,泄露出去,让四幡阵吞噬炼化!”林风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冥灵的脑海中炸响,冥灵下意识地咬了咬,纤手稍动,掐了一个不知名的法诀,只听见呯的一声,冥灵体内陡然膨出一方龙纹大鼎,瞬间将冥灵包裹在内,丝丝怪异的王气龙息自鼎中散发出来,没入冥灵体内,且她炼化吸噬而入的妖魔精气。 尽管如此,乃有近四分之一的妖魔精气从冥灵体内泄露出来,朝着既定的法线,流入四杆幡旗之中。 “禹王神鼎,果然不是一般后天法器。”林风将一切瞧在眼里,暗自点头,闭了眼睛,快速地引导精气,一边炼化,一边催动顶上的镇天石。 这一坐,又不知道要坐到何年何月了…… 第三十二章 机缘 (上) 一路向东,曾海明携着蚩瑶,跨过了东北二海,来到了东胜神洲,寻了个人烟稀疏的小型城镇,款款降下了身形。 自从人间界蓬莱事件中,曾海明奋不顾身,为蚩瑶挡下致命一击,肉身摧毁之后,林风以蚩瑶传承的上古巫神血脉,为曾海明重铸了巫体,自此,血脉相连的二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成为了名符其实的修真道侣。 转眼间,距林风与冥灵入万魔洞修炼,已有五年光景,这五年来,北俱芦洲相对较为平静,玄宗门人,北洲精怪在神王殿中妖神高人的协调管理下,莫不勤加修炼,更在成靖等人现代化的管理方式下,整个北俱芦洲被建设得和谐一片,空前团结,整体实力,又上了一个大台阶。 眼见林风二人似乎并没有出关归来的趋向,成靖拿出了当初林风出走前悄然留下的传讯玉简,轻轻捏碎,立马显出了林风的影象。 原来这简讯是林风特意安排兄弟几人,以及修为低微的门人弟子在自己外出五年后,若还未归来,便外出历炼,寻求自身的机缘。 而曾海明与蚩瑶二人,则被林风支使到东洲方向历游,一来见识这地仙界的万里阔景,结交散仙高人,二来也碰碰运气,寻求那可遇而不可求的莫大机缘。 “机缘机缘。”曾海明一边拉着蚩瑶漫步在这乡间小城里,口里一边默念,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一房的蚩瑶听,“想我等在人间界读书进取之时,还有天才缘于勤奋,抑或是笨鸟先飞的说法,可这一到了修行界,处处都要靠什么资质,根骨,机缘,唉,我都有点搞不懂了。” “想这些作甚!”蚩瑶嫣然一笑,“机缘可遇而不可求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太过执著,反倒着了相,我们不如就当成闲游是了,赏赏景,观观光,结识结识散仙高人,也是一件快事,大哥不也是这么说的么?”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曾海明拍拍她的手,笑笑不再多言。 “听说了吗,城南不远的昭余祁大泽,近日出了异象,平空冒出了一个古华封印,据说还有什么天书,说什么‘同源者破,有缘人得’,近日去了好多仙人前去偿试,至今没有一人破印而入,你说怪不怪?” 正当曾海明与蚩瑶大叹俗世无聊之时,陡然听到不远处几个化神期的修士正津津有味地谈论者,话题甚是吸人注意力,曾海明拉着蚩瑶连忙靠扰过去,想听得仔细一点。 只听另一修仙者问道:“难道没有什么宗门,派出众多高手,一齐出手,强破封印?” “谁敢啊?”最先说话的那人惊叹一声,又道,“那里的土著人据说有一半巫族血统,还有一半水族血脉,与东海龙宫交往甚密,加之那些人本身修为不低,族中更有真仙高人,他们能够谨遵天命,让宝物留待有缘人已是天大的慷慨,谁还敢乱来!” “原来是这样。”另一人叹了一声,“道兄可有前去应证,说不定你我便是那有缘之人呢?” “正有此意,你们一同前往。”说着,两人便御起飞剑,朝南方昭余祁大泽方向飞去。 曾海明拉着蚩瑶,微微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妨也去碰碰运气。” “这个当然。”蚩瑶咯咯娇笑,“我们出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如今‘机缘当头’,岂有不去之理?”说着,便与曾海明相携踏空而去。 “高人啊!”几个不入流的修行者眼见曾海明二人不御剑,便踏空而行,俨然一副高人模样,顿时惊为天人,恼恨自己有眼无珠,早该上去结交,如有幸得高人一番教诲,胜过自己盲目苦修十年。 悔啊悔,平白错过一份天大的“机缘”! 曾海明若是听到这些个人的感叹,只怕会忍不住笑。只是这当儿,两人已经行出百里之遥,眨眼工夫,已然到了昭余祁大泽的深处。 放眼望去,但见下方昭泽水气氤氲,迷蒙一片,在里沙地,处处都有幽暗晦涩的水泊沙池。沙地之上,蒿苇林立,或直立,或伏倒,杂乱无章。时不时,还传出几声鳄鸣兽吼,声间庞大而不乏尖唳,甚中骇人。 曾海明拂开眼前的深雾,运起目力望下看过,隐隐约约可以瞧见远处几座围坚的城池,城墙之上,摆满了人偶,石头之类的防护工具。城墙之下,乃是一条条数十丈来宽的护城河,水势滚滚,剧烈地冲击着泅在两岸的大中型船只,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战事将临的感觉。 曾海明目光扫过下方水泽沙地,但见西南方向,一点黄光若影若现,在这重重迷雾之中,极不显眼。 曾海明大喜,拉住蚩瑶便朝西南方空遁过去。 不未落地,已然瞧见那黄光闪烁之处,乃是一块数丈方圆的椭圆形沙地,地表覆上一层金黄色的薄膜,像极了网络游戏中的传送之门。 “这该就是所谓的封印了。”曾海明一边暗想,一边朝四周看去,但见黑压压一团,人数不在百数以下,且尽是一些返虚,天仙境界的修行者,也有少数几个真仙,只是静静地立在一侧,也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 封印一侧不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悠闲地坐在那儿,老眼似睁还眯,仿佛要睡着了一般。 曾海明微微吃惊,找了个闲地与蚩瑶落了下去,而这时,正好又有一个仙人朝着那白须老人行了一礼,便要走到封印之上,只听见呯的一声闷响,封印之上陡然冒出一大蓬青黄色的光芒,在场之人,莫不微眯双眼,以避其锋。 待得再要看时,那仙已然被反震开来,嘴角还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迹。 “这么厉害?”曾海明与蚩瑶相视一眼,均是骇然。继续看去,但见那仙人倒没什么羞愧神色,只怕在他之前,已有如出一辙的先例。只是那眉宇神色间的失望显而易见。 曾海明两人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那时不时走上前去,一试机缘的修行者,无一例外地被封印之上的那一层黄光弹挡回来,略受轻伤。 “这机缘之说,或许根本就是瞎编出来的。”曾海明身旁一个刚入仙道的修行者一脸忿忿,脸色微微发白,先前也曾上去一试,不出意外地被弹了出来。此时见得再无人敢上前一试,忍不住低声抱怨着。 “可还有人前来一试。”白须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间轰然传出,将在场所有声音全部压了下去。在场之人面面相觑,相顾不言。 第三十三章 机缘 (下) “前辈有礼了。”曾海明拉着蚩瑶,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那白须老者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笑道,“我夫妻二人想要试上一试。” 蚩瑶俏脸陡然一红,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狠狠在曾海明的手心掐捏了一下,疼得曾海明直想咧嘴,却又不得不咬呀坚持,不好意思作出声来。 那老者眼前陡然一亮,一双老眸似乎在瞬间生出了灵性,眼眶之中,精光连连爆射,由上至下,反复地打量两人。 曾海明先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越到后来,见这老头似乎并没有打住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正要发作,便听到那老者开口笑道:“既然如此,就请上到封印表面,再看结果吧。” 曾海明暗自松了一口气,与蚩瑶相顾一眼,依旧手牵着手,双双朝着金黄色的封印表面踏去。 说来也怪,他二人踏上一只脚,封印之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反映,直到两人全部踏到了封印之上,金光陡然一闪,比先前任何一次都炽亮数十倍。众人连忙撤手遮挡,便只觉得大地猛地颤了一颤,似地震来临,摇摇欲塌。 片刻一边,强光散去。众人赶紧朝封印之处望去,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不且如此,连带着那偌大的封印,甚至那一直如同泰山般稳坐的白须老者,都在这一会儿的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里去了?那位白须老前辈呢?他们莫非便是有缘之人……诸如此类的问题似如同山洪爆发一般,不可收拾地在数百修行者中传播开来,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大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人群中,有一人颇为显眼,但见此人身材中等,备显枯瘦,尤其是那一双招子,绿油油一片,似火焰在燃烧,又仿佛死灰一般,淡定沉寂,虚虚幻幻,诡异至极。便在此前,此人一直缄默其口,不言不语,更没有去尝试机缘,仿佛根本不将这份所谓的机缘看在眼里一般。反倒是,如今所谓的有缘人现身,这道人眼中,绿光直闪,身形连同,朝着天上地下,前后左右不停地张望,急切地搜寻着曾海明两人的踪迹。 “这两人是何来历,胆敢抢我机缘!”说话的乃是阐教崆峒门下一个宗氏谪系传人,由于家主族关系,甚得门中长辈器重,平日里便养成了嚣张跋扈的禀性,如今“机缘”花落他家,自然是十分地不甘心,大咧咧地喝骂了两声,“哼,今儿我还在这里等定了,待得他二人出现,定要让他们给个说法儿!” “先前不曾上前一试,如今却来了这般说法,分明就是打定主意,等别人取出封印中之物后,出手强抢。”众人心知肚,却忌于阐教的庞大势力,敢怒不敢言。少数人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意兴阑珊地悄然离去。而大多数人,则选择留了下来,一想亲眼目睹一翻,这封印之中倒底潜藏了何种物事;二来,自然是想凑湊热闹,看看这阐教门徒怎样个嚣张法儿。 却说那北俱芦洲万魔洞中,依然如同五年前那般,神顶矗地,幡旗插立,六大化身连带着悬在禹王神鼎之上的林风本体,一直都保持着五年前的那个姿势,不动分毫。 五个春夏秋冬,五个周天转换,洞中石阶,莫不敷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仔细瞧来,隐隐可以找出几丝若有若无的昆虫爬纹,唯独林风几人,依旧是彩衣款款,一尘不染,尽显真仙本色。 眼见着悬顶的镇天珠急速旋转,将最后一丝妖魔精魄吸入,提炼出来,传入林风的体内。眨眼间,便停止了转动,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然只有绿豆般大小,几不可视。 林风长长地吁了口浊气,睁开眼睛,缓缓落到地面,立马关切地扫视了一眼圈在禹王鼎中的冥灵,见她面色正常,略显红润,已然没有大碍。便放下心下,衣衫一抖,将六大化身收放体内,盘腿坐下,仔细内视起自己的状况来。 “大罗金仙原来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五年来,万魔洞中数以万计的妖魔精魄,尽数被林风以镇天石炼化,纳入自己与冥灵体内,修为岂有不飙升的道理?如此一来,自己本体的修为不仅达到了大罗金仙,便是那六大化身,也纷纷晋级,再加上镇天石精华炼入元神肉身之中,加以精淬,至此,林风的综合实力,只怕除开那高高在上的混元圣人,再也不输于任何人。 “只是自人间界得来的几颗珠子,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林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正当林风皱眉沉思之际,只听见梆的一声闷响,似铁锤重击金鼎,沉闷至极,仿佛狠狠敲在人心头一般叫人难受得紧。 林风暗道一声厉害。慌忙朝身侧瞧去,但见两个亭亭玉立的美貌女子,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其中一人,自然是冥灵无疑,别外一个青衣女子,面带柔和的微笑,也是说不出的好看,却是冥灵这几年来,大彻大悟,结合盘古**,沟通天地,以禹王神鼎斩出一具化身,实力大进,已不输于太乙金仙。 林风看了,啧啧感叹:“修道之人,练就三尸之术,从来都是先去恶,后斩善。没想到,灵儿居然开了历史之先河,凭借盘古开天无量功德的遗泽,以及炼渡万千妖魔的大功德,斩去善念,当真可喜可贺。” 冥灵满脸羞红地看了他一眼,将化作归为青气,附于本体之上,这才微声道:“谢谢你。” “谢我作甚。”林风哈哈大笑,牵起冥灵小手,遁出万魔洞,凌空而立,说道,“你本是修罗族人,如今实力提升,正好借此机会进那九幽血河一游,处理一些因果纠缠,日后好斩恶念,得证混元。” 灵应了一声,任他拉着自己,一步踏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曾海明与蚩瑶二人却恰恰自昏迷中醒转过来,掐指一算,已然过了数日。 原来那日两人踏上封印之后,将精炼的巫气度于脚底,不想,居然引起了封印的共振,剧列的振荡自脚而上,以雷鸣不及掩耳之速,霎时将两人震昏过去,六识关闭,丝毫不记得这其中发生的任何事情。 曾海明揉了揉太阳穴,四处张望一眼,发现自己二人居然处在一座神秘陌生的殿堂之中。 第三十四章 蚩瑶此时也醒转了过来,摇了摇头,将依旧有些迷糊的余昏抛出脑外,环首一看,但见这神秘殿堂,处处是宝,以玉为石,以异宝为梁,以珍珠玛瑙为饰,以罕见的材料为基,尽皆浸泡在浓厚的天地灵气之中,日夜滋养。 殿顶之上,日月星辰,十二气,二十四元辰,尽如真实的存在一般,斗转星移,生生循环不息,简直就如同另一个隔立的世界一般。 曾海明与蚩瑶对视几眼,均看出对方眼中莫名的震撼和深深的迷惑。 “没想到,你今世居然成了大巫之体,哎,造化弄人啊。” 正当曾海明二人不知所措之际,殿堂之中,陡然显出一个形貌苍老,精神却极其矍铄的老人来,曾海明记忆犹新,识得这老人正是先前守坐在封印一侧的白须老者。 “前辈是何方高人?这,又是在哪儿?”曾海明定了定神,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惊惶,拉着蚩瑶站起身来,将她护在身后,连忙问道。 “也不怪你记不得我。”老者兮然一笑,缓缓走到两人跟前,微笑着扫了两人一眼,“今日正要点醒于你。” “晚辈不懂,还请前辈明示。”曾海明微微施了一礼,尽到了该尽的礼数,却依旧将蚩瑶护在身后,半点也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 “不必如此客,贫道道号九首,你我千世之前,便是好友,如今平辈相交即可。”老者说罢,顿了一顿,突然道,“你要知道,我若想害你,以你如今实力,便如反掌之易。所以,尽可放下心来。” “道友实力高深,自然无疑。”曾海明应了一声,“道友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谁知,那九首道人一听,竟摇了摇头,道:“如今你不明身世,说了也是白搭。你跟我来吧。”说完,竟当先朝着内殿走去。 曾海明暗道自己既然到了此间,别人实力又远高于自己,若想害已,只怕早就动手,何必等到此时。咬了咬牙,朝着蚩瑶使了个眼色,两个急步跟了进去。 一间平淡无奇的石厅,四周墙壁都是由汉白玉砌成,甚是光洁,这是内殿给曾海明的第一印象。 石厅之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唯剩几张练功打坐的团蒲,无声无息地平躺在地般之上,表面泛起一层几不视的微光,眼见便不是俗物。 老者回过头来,朝二人道:“你二人便在这儿就坐,我去取一物,立马回来。” “请便。”见对方如此客气,曾海明夫妻二人虽不明所以,却也不好意思板起面孔,处处提防。回请一声,便如他所愿,盘腿坐上了那铺地的不凡蒲团。 “果然是好东西。”曾海明赞叹一声,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提动体内精修数十年的法力,循环一周,竟是说不出的舒爽,心头又惊又喜,愈加肯定这蒲团不是平凡之物。 “这是当年天帝东皇太一练功用过的蒲团。”白须九首道人和善地笑着走过来,单手托着一个类似水晶球一般的光亮小球。见曾海明夫妻二人要起身,九首按按他的肩头止住,又道,“这是当年巫族十二巫族中最厉害的两人之一,共工氏手下干将,大巫康回的精气球。”九首道人叹了一气,“当年巫妖争战,两败俱伤,着实可叹。这康回也是运气极悖,撞到了天帝手中,任他修为通天,成就不死之躯,依旧被毁了真灵,一身修为化归精气,被天帝蓄缩成小球,留了下来。” “小友如今转修巫术,也是天意所致,老朽也不再多言。”九首又道,“便将这大巫精气送于你二人提升实力,到时自然算得出前尘往事。” “谢过了。”曾海明欣喜若狂,知道林风所说的机缘,恐怕就是指这一桩,连忙按照九首老道的指示坐定,得九首之助,吸纳大巫精气,化入自身体内。 上古大巫,何等厉害?一身修为,更是通天彻地,法力道行,不知有几万几千个元会,曾海明二人,一时半会自然难以炼化完全。却说这时,林风带着冥灵已然到了那九幽地府之中。 北洲神王,玄宗宗主林风,这个名号一经拜出,便如刮起了一阵狂暴的风卷风,瞬间席卷了整个九幽地府,不管是阎罗王,催判官,还是其他九大鬼王,甚至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只要是在地府之中稍有地位的鬼仙人,无不如旋风般赶了过来,缘由无它,自然是来拜会林风无疑。 “这排场未免太大了点。”林风心头暗想,一边和善地和十大鬼王打过招呼,斥退了一切闲杂人等,场面总算恢复了平静。 其实,自太古之时,巫族掌管大地,后土氏掌控轮回。而后,巫妖没落,道佛成为三界主角。特别封神一役之后,地藏王菩萨进驻地狱,放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豪言壮语,看似佛心向善,欲要普渡地狱万恶。实际上,如此一来,地府虽表面上听天庭号令,暗地里却成了佛教的势力区域。 这些个鬼王,在各大教派的夹缝中过惯了日子,哪一个不是老奸巨滑,左右逢圆的厉害角色。自林风从人间界飞升上来,战北海,闹天宫,接神位,治北洲,甚至这不为人知的万魔洞炼魔一事,随便挑出一件,都是惊天动地。 然而,这样大的动静,各教各派居然不闻不问,无动于衷,这其中暗藏的猫腻,只要稍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出那么点端倪,更别说地府里这么一群靠阿谀逢迎吃饭的成年老鬼了。 “杀劫将起,三界纷乱,地府虽因轮回之故,从不历劫,此次却有些危险。这北洲神王如慧星般崛起,看来便是应劫之人了。”阎罗王恭恭敬敬地跟在林风二人身侧,一边给两人指路,一边与身周的九大鬼王眼神传递讯息。 “也不知道他此来所为何事。”同样纳闷不已的,还有那一直居住在生死城地藏王宫的地藏菩萨。方才已经向西方极乐世界传过急报的地藏菩萨焦急地在府内来回走动,时不时朝着殿外张望,仿佛一个思念远方良人的怨妇。 “总算有了回信。”地藏眼见一缕发丝般精细的金光遁进宫殿,连忙探手纳入手心,运起佛力,金光炸散,显出八个金灿灿的字本:“按地不动,顺其自然”。 地藏眉头一皱,猜不透这其中的含意。但转念一想,既然上头有了指示,不让自己轻举妄动,自己也乐得清闲,度回后殿,顺便去看望了一下自己多年的老朋友,神兽谛听,闲适地沉入修炼中去了。 也是行者写作水平有限,加之前期宣传工作没能做好,现在的点推数极不成比例,行者会尽力加快更新速度,厚颜拉个票票……………… 第三十五章 九幽地府 酆都鬼城是九幽地府的核心地带,也是地府的龙头老大阎罗王处理公务兼生活起居的地方。 林风跟着十大鬼王,漫步走在酆都鬼城幽黯的城道上,感觉这九幽世界,浑然一片黯淡,鬼气森森,阴风习习,给人一种毛骨悚然,沉闷无比的压抑感觉。 林风微仰着头,放眼望去,但见远处灰蒙蒙一片,重重迷雾如同一具具擎天的幽灵厉鬼一般,狰狞地摇晃着,张牙舞爪,尖声唳叫着,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若是常人看到,只怕当场便要被吓个半死。 “神王陛下此行,不知有何贵干?”阎罗王见林风冥灵二人突然停住了前行的步伐,一边小心地扫了扫林风的神色表情,一边恭声问道。在十大鬼王看来,林风自然不是巡查检阅,莫非也是为门人转世而来? 也难道这几个老鬼心存如此想法。他们十大鬼王,统管地狱轮回,看似身居高位,具备无上权威,实际上,在天庭的下属官吏中,鬼差一直是最低微的职位之一。他们这些人,没势力,没背景,时常有大门大派的弟子为门人转世下到九幽之中,着他们让门人转投到一个根骨精奇,资质上乘的**内。而九幽鬼王为了保全自身,唯有左手逢迎,唯唯诺诺,没有什么实际的地位。 便在前几日,还有几个蜀山弟子光临地府,说什么门中有几个弟子被一个修炼血神**的妖孽吸干了精血而亡,要他们好生安排转世一事。 蜀山派开派宗师乃是师承人教教主,混元圣人老子的长眉老道,修为精深不说,门人更是多有弟子在天庭重要岗位任职,哪里是诸众鬼王得罪得起的主儿?当下不敢有丝毫犹豫,点头点得有如鸡啄米一般。 对于这些潜在的问题,林风从这些鬼王的待人态度,精神面貌上也能瞧出稍许。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管的事。 定了定神,林风没有直接回答阎罗王的问题,反而淡然问道:“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叫作‘湮灭地狱’吧?” “正是。”阎罗王猜不透林风的意图,只得如实一一回答。 “你倒说说,这一层地狱的由来。”林风接着发问,深邃的眼睛直盯着阎罗王,容不得他哪怕半点的不诚实。 罗王自心灵深处打了个寒颤,“这第十八层地狱,乃是代表彻彻底底的毁灭。地狱深处,有一蓬黄泉圣火,此火蕴含极阴极阳两性,乃是自混沌天地中遗留下来的先天之火,能燃烧三界一切事物。故而,只有在世为人时,有滔天罪恶,又不能渡化之人,才会被送入这地狱的最底层,以黄泉之火炼烧,化作灰灰,从此从三界除名。” 风满意地点点头,突然笑道,“只有穷凶极恶,不能渡化的人才入此狱,那仙佛妖魔呢?” 十大鬼王老脸同时一红,尴尬地伫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风哈哈大笑,洪亮的声音传播开来,震得酆都城的上方嗡嗡作响。 良久,林风才止住笑声,拉过冥灵,转身朝十大鬼王道:“我二人要借你这湮灭地狱一用,修炼道法,可有问题?” 众鬼王对视一眼,哪里敢有疑义,猛点一阵头后,阎罗王鼓起勇气,小心地问道:“不知道神王陛下要征用多久。” 林风也不责怪他,略微和善地说道:“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一纪。怎么,这湮灭地狱用得频繁么?” “不是不是。”阎罗王连忙摆手,不敢再多作言语。 林风点点头,拉着冥灵走出几步,突然转过头来,朝着十殿鬼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将来的地府赫然超脱于众界之上,成为最为正公,最为平静的神秘存在。 “轮回不可乱,数百年后,你们一定要谨记这句话!” 林风说罢,便带着冥灵,一路畅通无阻地下到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 “这里却与上面有些不同。”冥灵脸上挂着浸人心脾的清冷笑容,美得叫人窒息。 原来,上面的十七层地底,分别对各不相同的在世恶人分设了不同的刑罚,有淫狱,杀狱,赌狱,酒狱,财狱,等等,诸如此类,花样繁多。这些个刑罚也是花样百出,惨无人道。 林风与冥灵修为高深,自上而下,虽遁得奇快无比,却依然将这地狱里的万般景象瞧得个清清楚楚,那惨不忍睹的画面,撕心裂肺的惨嚎,触目惊心,惊世骇俗至极。 反观这湮灭地狱,黄朴朴一片,没有多余的刑具和人员,空旷地世界里,只有一蓬明黄色的火焰凌空悬起,熊熊地燃烧着,发出一阵阵烘烘的声响。 林风拉着冥灵一步步靠近火种,竟然感觉不到哪怕一丝的热,,反倒有一种阴恻恻的恶寒感觉,着实怪异到极点。 冥灵拉着林风的小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林风转过头,但见冥灵正一脸紧张担心地凝视着他,眼里尽是说不完的深情和温柔。他不由得会心地笑了笑,道:“没事的。” 林风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转身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但见灰黄一片,模模糊糊,大得无边无际。 “如今大劫初显,各大教派都忙着积聚实力,只待他日作性命之搏。我玄宗发展至今,虽得天独厚,有无上机缘,却仍然实力低微,入不了三教法眼。”林风望着这无尽的苍茫,心头暗自琢磨,“纵有女娲,后土,玄冥三位娘娘垂青相助,若无**力,大劫一来,纵是能自保,也定不能护得门人周全。” “如不趁此空暇,提升实力,只怕有大劫数。管不了那么多了。”林风咬咬牙,坚定了决心,长袖一挥,将用于万魔洞中的四杆幡旗原原本本地洒将出来,结四相,将黄泉火种围在当中。 看了看一侧的冥灵,林风沉思片刻,嘱咐道:“据我所知,那黄之精玉便蕴藏在黄泉火种的中央,若能破去这无所不熔的两仪真火,纳入我等元神之中,兼又取出精玉,我俩法力,怕是要陡涨数倍不止。 “若是太过凶险,就不要试了。我们努力修炼,不怕不能成道。”冥灵皱了皱眉,拉紧了林风的手,她不敢想象,失去他的日子,自己将怎样继续。 “没时间了。”林风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有镇天石护体,万邪不侵,纵是不能破去此火,也定能自保无恙。” 第三十六章 跟在林风身边这么久,冥灵深知他的禀性,一旦是他决定了的事,不管是自己,还是那一堆兄弟妹子,谁也别想改变他已定的想法。左右不了,冥灵也好满腹胆忧地顺从他,静静地退到了一侧。 依旧将镇天石擎出,凝聚出一道虚幻的分身,化作流光,跳入冥灵的额头之中。林风这才朝她嘱咐道:“你在一旁,切记要集中精力,时机一倒,便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灵轻咬着下唇,轻轻点点头。 林风转过身,跨步踏入那四杆幡旗结出的阵势之中,突然转过身来,朝冥灵笑道:“灵儿,你变了许多。” 冥灵一怔,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想想人间界,地仙界的林林种种,冥灵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来,自舞厅里的第一次相遇后,自己便再也离不开他,至今回想起来,这种踏实幸福的生活,便有如隔世一般,那么不真实。 不知不觉间,坚强如她,如星光一般璀璨的眼眸里,竟然也泛起了颤抖的水晶。 却说这当儿,林风转面朝向那两仪黄泉火,一步步登近,感受着它那煅烧一切的无上威力,心中着实有一点发虚。 莫说修行无惧,大道无畏。实则修行之人,越是修为高深,实力通天,越是害怕死亡,尤其是万劫不复的死亡。林风之所以拼却性命,殊死一搏,乃是因劫数故。若非如此,纵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教他冒此大险。 闲话休提。林同倏地招出六根已然能够运用变化之术,化为人形的定天针,悬在跟前,明晃晃一片,上浮下沉,跌宕升降。 林风咬咬牙,将手一指头顶,那擎天的绿豆般大小的镇天石便轻悠悠地飘了下来,落到六根定天针上,滴溜溜转动着,洒下万年玄黄光华,将六根定天针罩在其中。 越是到紧要关头,越是不能轻心大意。林风小心翼翼地盘腿凌空而起,缓缓飘到那镇天石的正上方,双手翻动,连掐了几个法诀,打进镇天石中,急速地催动起来。六根罩定在光华之中的定天针,一边吸纳着这最为原始的天地精气,一边缓缓地颤动,不到片刻功夫,每根定天针上竟然都裹上了一层淡淡的气雾,清清浊浊,肉眼难辨。 万事俱备。林风催动法力,连人带着镇天石,定天针,缓缓朝着那火种之上移去。眼看越靠越近,没有丝毫热气,林风心中越是发紧,知晓天地之威的他,自然深知这黄泉真火的厉害之处,生怕一个不慎,万劫不复。 短短的丈长距离,林风却花了近一刻的功夫。最底层的定天针终于接触到了那最外层的明黄色火焰。只听得噼哩啪啦一声脆响,又间杂着嗞嗞的焦烤声,林风整个人已经挪到了火种的正上方。 冥灵捏紧了拳头,紧张兮兮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风,但见那黄泉火种陡然感觉到外物的侵物,烘的一声,火焰瞬间蹿到丈高,不管是镇天石,定天针,还是林风本人,一刹那功夫,均被那黄泉火焰包裹起来。 “啊?”冥灵惊叫一声,俏脸陡然变得煞白一片,几无人色。眼睑挂着晶莹的泪珠儿,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黄泉火种冲将过去。 却说东胜神洲,昭余祁大泽之中那不知名的宫殿里,曾海明与蚩瑶两人花了数天的功夫,总算勉强将康回的大巫精气纳入了体内,又用了将近一月的时间,总算把一团庞大得无可计量的精气炼化,实力陡然提升,距那金仙大道,已是不远。 恍惚中,曾海明深深感知到,一大堆不明所以的东西如同江河入海口的洪流一般,涌流出来,前尘往事,红尘因果,在一瞬间,全都明了了。 “感觉如何?”九首老道依旧闲适地坐在一侧,含笑地看着曾海明二人。 “原来是你这泥鳅。”曾海明找回了千万年前的记忆,总算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哈哈大笑,说不出的爽朗豪迈。 “你明白就好。”九首老道对于他的称呼不以为怪,叹了一口气,又道,“天帝自众巫妖大战之后,幸得混沌钟之助,保存了真灵,被女娲娘娘以**力,大神通重聚形体,炼就元神。前些个日子,算到你已脱劫,便派我前来,助你提升实力。” “帝君有心了。”曾海明拉着不明所以的蚩瑶,朝他微微一笑,“待会儿再与你解释。” 瑶点点头,默默地坐在一侧,听他二人说天书。 “你可有什么打算。”九首老道伸长了身子,又道,“如今大劫将起,不管是天帝,还是佛道两门,都有大机缘者,想要争那一丝天机,力证混元。你不如就随我回天帝座下,一来寻个安身之所,二来,我等硕果仅存之辈,也可助天帝一臂之力,重振妖门。” 蚩瑶听到这儿,心中陡然一惊,连忙拉了拉曾海明的衣袖,紧张万分。 曾海明报以一笑,转头朝九首道:“如今的我,再也不是昔日天帝手下的玉麒麟了。”顿了顿,仰头叹道,“如你所说,量劫又起,三界生灵,莫不牵涉其中。我纵是想要躲避,也不得法。如今我与北洲神王乃是生死兄弟,他禀承盘古,创玄教,便是为了重振盘古**。作为应劫之人,证混元大道怕是必然,我跟着他,说不定有脱劫之日。” “可是……”九首欲言又止。 曾海明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再说了,当年妖巫二门,受道佛算计,双双没落,天帝事后岂有不知之理?如今女娲娘娘,后土玄冥两位娘娘力助北洲神王,这其中的猫腻,莫非你看不出来?天帝他心中执念太重,怕是还有大劫难。” “我岂不知你所言非虚。”九首老道长叹一声,一瞬间,仿佛突然间苍老了许多,“纵是如此,我等为臣子者,又能怎样呢?” “这些事情,我已管不着了。”曾海明也有些感叹,“经历了这万世红尘,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事不可为者,莫要为之,这也算是咱们相交一场,我给你的一个忠告吧。” “也罢。我也不强你所难。”九首释然一笑,又道,“当日在昭余祁大泽之上,可曾注意到在场之人?” “我那时实力低微,哪里瞧得出那些东西。”曾海明摇了摇头,“你这不是取笑我么?” “岂敢岂敢。”九首哈哈大笑,“走吧,有两个小子,可一直在等着你呢。” 第三十七章 炼法 “不要过来!” 就在冥灵不顾一切,朝着黄泉火种狂奔过去的一刻,林风略显虚弱的声间如轰雷一秀,在这湮没地狱之中沉闷地炸响,震得整个地狱世界轰鸣一片,隆声滚滚,悠悠不绝。 冥灵心中又惊又喜,慌忙止住前奔的架势,悄然退回原来,想要开口询问,却又怕惊扰了整个身体包裹在黄泉火中的心上人,一时间,心情复杂万分,矛盾至极。 “嗞嗞,嗞嗞……” 两仪真火煅烧物事的声间幽然地传荡出来,轻微间断,几不可闻,在这个灰黄晦暗的世界里,也只有一心放在林风身上的冥灵,静静地聆听着这地狱深处的声音,紧捏着秀气的拳头,一颗心儿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见一丝冷热的黄泉火依然熊熊滚滚地灼烧着,却说林风包裹在这冲天而起的巨大火焰之中,**并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体内元神真灵,自始至终都如同浸泡在火海之中,时冷时热,撒裂破碎般的强烈痛楚如同荡漾的水纹一样,一**地袭遍自己的全身,难受至极,怪异至极。 林风想要痛呼出声,却又害怕自己的惨嚎招来阵外冥灵莫名的担心,心神不宁,怕更要误了大事。 “好多年了,好久没有感受过流汗的滋味。”他咬咬牙,紧闭着眼睛,避免让那遍额淋体的冷汗滴进自己的眼中,极尽全身法力,催动夹在自己与最底处定天六针之间的镇天石,绿豆般大小的石头急速地旋转,磅礴雄浑的气劲散发出来,化作清浊二气,清气上升,将林风全体渐渐包裹起来,结出一层莫名的防护罩;浊气下沉,缓缓落入那六枚定天针中,眨眼便融了进去。 但见这夹缝中的镇天石越转越快,却越变越小。与此同时,那六枚定天针也起了变化,金土合针与定风针泛着毫光,针体发颤,原地不动,却隐隐散发出两道莫可名状的力场,相互呼应,将其它四针罩定在内。 木对雷,水对火,有如异极相吸的磁石一般,各自倏地化作四团或青或紫,或黑或赤的汽态小球,悬在原地,滴溜溜转动。 蓦然,感知这一切的林风陡然将法力提升一个阶层,金土针,定风针如受重击似地剧烈地一抖,两道强横至极的力场在一瞬间叠加,强大得不可思议,四团化作精汽球的定天针陡然相吸,两两结合在一起,聚成两团更大的彩汽团,悬在火光之中,翻腾卷动,诡怪莫名。 处在外转的冥灵猛然感知到这一股莫大的力道,居然生不出一点抵抗,尚未反应过来,已然被送出老远,惊骇之余,也稍稍放心,这至少说明,林风现在还无甚大恙。 四杆幡旗结出的阵势在这股莫大气势的催动下,也瞬间有了反应,强光一闪,或玄或黄的气流碧烟如同潮水般朝四面八方漫延开来,片刻功夫便结出一道肉眼不可察视的光罩,将那黄泉火种,连同裹在火光之中的林风,镇天石,定天针笼罩在其中。 却说那火海之中,两两结合在一起的球团,依旧翻滚不息。这还不算,便是那金土针,定风针,似乎也抵挡不住这两仪真火的炽烤,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纷纷化作液色球团,按照四个方位,排好悬定。 时光流逝,林风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晓得,自己纵是有镇天石源源不断地输送法力,体内道行也几乎到了一个枯竭的地步,大滴大滴的冷汗从全身亿万个毛孔冒腾出来,说明此时的他,忍受着多多大的痛楚。 不知何时,镇天石已然化作一点比针尖还细的细微存在,四团精汽依旧悬地当空,翻腾不息,丝毫没有气化消散的趋势。 冥灵面色憔悴地守在一旁,有四相阵势将正中的黄泉火劲,力场气势隔绝在内,她感觉不到这阵势中哪怕一丝的变化,心中越加担忧。 抬眼看去,但见原先明黄一团的黄泉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然以中轴线为界,划归两半。一半作油绿之色,另一半却是赤红一片。油绿色的一边,气势森然,连同空间里的灵气鬼息都仿佛被冻结起来了一般,不动不移;而赤红色的一边,却正好截然相反,火光腾腾,大到极至的热量蒸散开来,周遭弥漫的鬼气渐渐被这股蒸热驱散出老远,清幽幽一片,与那夏日烈阳空时戈壁沙莫里的景象一般无二。 “准备。”林风的声音陡然在冥灵的脑海里响起,她陡然一个激灵,不敢怠慢,连忙将法力运到极致,眉心之中,霎时冒邮一个玄黄色的光点,散射出道道玄光,如同美人痣一般,为本就清美的她更添几分妩媚风华。 “结!结!结!结!” 火光之中,陡然传出林风几声雷鸣般的爆喝,紧接着传出呯的一声闷响,细比针尖的镇天石瞬间爆散开来,溅出斗大一片清浊相间的气云,清浊不分,立马又演化成天地玄黄四气,一部份钻入林风体内,另一部份则透过四团精汽,没入了外围四杆嶓旗之中。 “啪!” 四团翻滚的精汽仿佛受彼此间受到了莫名的吸力,啪地一声碰撞在一起,化作一团更大的液汽球,急速地旋转,缓缓结出一个小型的旋涡,不经意间,分作两边的黄泉火种居然化作赤绿二气,有如细蛇一般,朝着液球之中投去。 “进来!” 林风的声间再次传出,冥灵连忙朝着阵中一遁,畅通无阻地冲入火海之中,盘腿悬起,与林风相对而坐。 林风眼睛微睁,淡淡地看了冥灵一眼,也不见他说什么话来,只是拉起她细嫩的双手,与自己掌心相对,运起功法。一瞬间,两种火热顿时沸腾起来,火苗越蹿越高,仿佛要冲破十八层地狱一般。 一时间,整个九幽世界都震动了,摇摇晃晃,仿佛要翻转过来一般。 “难道是他?”这个疑问,携带着强烈的惊骇与恐惧,同时在十大鬼王,地藏菩萨等人的心中冒出,再也稳坐不坐,纷纷化作流光,朝着十八层地狱聚去。 “吒!”林风口里轻喝一声,那冲天火光顿时止住了升势,化作一龙一凤的上古神兽模样,咆哮如雷,尖声唳叫,在这灰黄色的底层世界卷腾连连,缠绕来去,终是不甘地冲入林风与冥灵二人体内。 “委屈你了。”林风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冥灵与他心神沟通,自然深知他此话的含义,顿时脸红耳赤,深埋下头,全身上下,冒出一股子浓浓的媚态。 林风出指一点,他二人全身的衣物顿时化为灰烬,也不作甚耽搁,大臂一挥,一团混混沌沌的云气凭空冒出,将二人包裹在内,什么也看不清楚。 却不知此时,下方那一团偌大的液态球团缓缓停止了转动,慢慢结成一根古朴而不乏光泽的玉色短杖,悬在光空。 黄泉火种散尽,只剩下一块尘黄色的精玉在空中失了力道,朝着地面急坠,却还没有落地,已然有一股晶亮的光箭从那一面嵌入了宝莲灯的旗帜中射将出来,将黄之精玉拉入了旗体之中,变作图案。 说实话,码字确实辛,只有当看到那点击,推荐状况有所改善时,心中才会有那一股子莫名的安慰与冲劲,不信,各位朋友不妨自己也试试。 还是那句话,只要大家,我一定会加快更新 第三十八章 黄泉真火本是天地间至阴至阳之物,林风断然没有收纳的可能。只是得了镇天石相助,定住了火种,才让这件几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 林风将定天针垫于身下,令黄泉火煅烧炽烤,分散火势真力,再用镇天石护住自身与定天针,不让黄泉真火发挥十成威力,将其烧为灰烬,这才运起大神通,将黄泉火种中的至阴至阳之性区分开来,逼成两派。 而后,林风又将这至阳至阴之火分别纳入自己与冥灵的体内,通过阴阳交合,相互沟通,阴阳交泰,再在两人体内分别结出阴阳两性的真火。这股真火的威力虽比不及湮没地狱中最原始的火劲,但通过后天修炼,未免不能将其淬炼到和原来一般。 这一趟炼法,不仅让林风将镇天石的所有精气全数纳入**元神之中,更将那六枚定天针融合归一,结出堪比盘古开天斧的玉杖,又兼得黄之精玉,如此一来,天地玄黄这后天第一阵,便只缺最后的天之精玉,以及琉璃八景两灯了。 湮没地狱之中,失却了黄泉真火的照耀,变得愈加的昏黄晦暗。没有上面十七层地狱般日夜不停地酷刑折磨,自然也没有那恶鬼厉魂撕心裂肺,惨不忍闻的鬼哭狼嚎,湮没地狱显得异常的宁静。 冥冥之中,唯有两点或绿或赤的光亮,一闪一闪,若隐若现,仿佛一对诡异的眼睛在眨动一般。 “啪!” 一声轻微至极的炸响,混沌色的浊云炸裂开来,显出两个相依的人形来。这二人,自然是林风与冥灵无疑。 林风随手一挥,赤身的两人身上顿时裹上了素白色的道袍长裙。冥灵脸色嫣红,娇羞地伏在林风的怀里,似乎极为留恋这温存安适的地方,不肯脱出身来。也是林风,若是换了常人,终其一生,怕也是不可能看到冥灵这个修罗圣女如此羞涩的小女儿态。 林风拍拍她的粉背,深邃无比的双眼淡淡地望向地狱的深处,往那儿一站,整个身体便仿佛融入了天地之中,挥手投足之间,都好似具有无穷的力量。至此,林风的法力道行已然到了一个极高的境地,距那混元大道也仅有一步之遥。 “只是那五颗自人间界得来的珠子依然没有动静。”林风暗自琢磨,缓缓调动方才收服的黄泉真火,将五颗珠子尽数包裹在火海之中,慢慢炽烤。随手一挥,又将那悬浮不动的玉杖,连同分布四方的幡旗纳入袖袍之中。 “该上去了。”林风牵起冥灵的手,淡然一笑,一步踏出,已然到了十八层地狱之外。 十大鬼王,地藏王菩萨此时正聚集在地狱入口之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色间有说不尽的担忧。陡然见得林风二人凭空出现在眼前,众人都吓了一跳,十大鬼王,一群鬼众纷纷上前跪拜。唯有那地藏神色连变,终是选择了静伫一侧,不动声色。 “小和尚,你为何不拜我?”林风转过头,凌厉的眼神朝着地藏一瞪,地藏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浑身直颤,说不出话来。 以林风如今法力,除了混元圣人,谁也不放在眼里。自然不想与这些个小辈为难。略施薄惩,便收了法力,正要离开,却听那地藏道:“神王虽是万金之躯,地位尊崇,但贫僧乃是佛门,只拜阿弥陀佛,准提老祖,纵是道祖前来,也是不拜,如何拜得了神王?” “好一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秃驴!”林风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威胁意味,大笑两声,“不识天数,扰乱轮回,罪过极大。准提阿弥两位教主识得劫数,却不约束门人,大劫来临,自有分晓。小和尚,你也在劫难逃。” 林风说完这些话,带着冥灵,径直消失在虚空之中。十大鬼王面面相觑,听了林风所言,眼见这神王似乎并不把佛门教主放在眼中,心中越加惶恐不安。悄悄看了看地藏的脸色,但见他面色灰败,有如死人一般,鬼王们心中陡然打了个突,对视几眼,再也不敢多待,连忙悄然离开。 却说那东胜神洲,昭余祁大泽之中,曾海明夫妻二人随那九首老道出了神秘宫殿,瞬移到大泽先时立封印处,果然见得一大堆得聚而不散,似乎在等待自己这个“有缘人”归来,亲眼目睹这所谓的机缘,倒底为何物。 “这些个人倒是有恒心,一个月的时间都能等。”曾海明拉着蚩瑶,一边与九首老道谈笑。 “兀那道人,快快交出所得之物,本座不与你为难,否则,看到我身边这些个仙人没,你若是不交出来,立马让你形神俱灭。”出言者,正是一月之前便放出狂言的阐门后辈弟子。 “这人一身道法,看来是崆峒广成子的传人。”九首老道附在曾海明的耳边,轻轻地笑说道。 “崆峒么?”曾海明皱了皱眉,与蚩瑶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他二人自是知道林风与广成子在人间界结成的恩怨,没想到自己一干兄弟尚未找上门去,这小兔崽子居然倒惹到头上来了。 “现在不宜多结事非。”曾海明淡淡说了一句,把那个叫嚣的小子直接无视掉,径直走到一个道人跟前,这道人全身死气森森,眼中绿光绽射,一看便是精修旁门左道之辈。 “你是老祖的弟子吧?”曾海明不待他说话,率先开口问道。 “弟子况天佑,奉家师之命,恭请师叔往南瞻部洲一行。” “他倒是有心了。”曾海明淡淡一笑,转身朝九首道,“老泥鳅,如此我们这就别过,后会有期。” 九首老道含笑点点头。曾海明拉上蚩瑶,正要与那况天佑离去,却听那狂妄小子又来聒噪:“宝物留下,不然,休想生离此地。” 曾海明面色一冷,太古之时,他本就是天帝东皇太一跟前的妖族大将玉麒麟,如今恢复了记忆,虽经历万世轮回,犹有一股子剽悍凌厉的作风,当即冷哼一声:“找死!”随手一挥,一道掌心雷脱掌而出,呯的一声击得正中,瞬间便将那聒噪小子炸成粉肉沫。 在场之人瞬间傻了眼儿。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个人敢触阐教的霉头,当众击杀阐教中人,这回,可又有好戏看了。 曾海明丝毫不放在心上,与蚩瑶在况天佑的引导下,朝着南瞻部洲飞去。 第三十九章 冥河世界 九幽血河乃是混沌天地之中一点阴秽重煞之气,于盘古开天之际,遗落于九幽地府,鸿蒙初判之后,经过了亿万年的蔓延和积累,渐渐形成了这大得不知凡几的九幽血河,俨然已是独成一界。 而后,血河之中阴煞之中,孕育出冥河教祖,乃是修罗魔族的始祖。 修罗一族,体质奇异,精炼阴秽重煞之法,但一直蛰居于九幽冥河世界之中,不扰外界,修炼门径虽与正宗道佛大相径庭,却也没有到达巫妖不耻,仙佛共愤的地步。 又是亿万年下来,修罗一族修身养息,发展壮大,默默积累下一股惊天动的力量,不甘蛰伏的心驱使着他们,在冥河教主的带领下,开始将功利的魔爪伸向了天地人三界,而这时,巫妖已灭,乃是佛道争霸的后封神时期。 继而,佛门降下地藏菩萨,入主轮回世界。冥河教主不服,招来婆娑静土之主,释迦牟尼如来,于冥河之上,大战数月,终是不敌,重伤败逃,躲进那血河轮回大阵之中,再也没有在三界之中出现过。 那一段时间,道佛居然达成共识般,停息了双方之间经久不衰的纷争,一齐将矛头指向风头正盛的修罗魔族,修罗族人连受打压,几近灭族,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再回退缩到那九幽血河之中,龟缩不出。 “树大招风,此言不虚啊。”林风揽着冥灵的腰肢,一边打量着这九幽世界里的万千景象,一边兀自感叹,“修行之人无欲无求,当真是句屁话。”林风难得地说了句脏话,“道佛两门,岂会容易威胁到他们利益的势力存在?” 如今林风的实力已然直指混元圣人,半息功夫,已然来到了九幽血河之上,放眼望去,但见周遭尽是灰蒙蒙一片,阴沉沉的煞气魔云张牙舞爪地流动着,甚是可怖。 林风不为这万千幻象所动,俯瞰下方血河,只见赤黑一片,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似静似动的血河缓缓结出一个偌大的转轮,如同大海中陡然形成的漩涡一般,只是这声势,不知大出了几亿几万倍。 “倒立的世界,还是头一次见到。”林风深知这血河上浮,结成天然的血河轮回大阵,下方才是冥河世界,修罗一族便是世代居住在血河之下,受轮回大阵的庇护。 冥灵静静地靠在林风的怀里,如今已是林风名符其实的妻子的她,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媚意,明眸如星辰般,照耀着周围那阴霾的世界,如此光亮,如此清明,便是这拂面的阴风,仿佛也如变得有如春风一般,无比的温暖和煦起来。 “我们下去吧。”林风紧了紧怀中的人儿,暖暖地看了她一眼。 他面前,她总是这般轻柔,仿佛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没有争斗杀戮之心,只需要他全心全意的呵护。 “灵儿要想证道,却还要脱了这股子执念。”林风心中暗自琢磨,但转念一想,万事皆由天定,强求不得,也就不去想它,把足轻顿,顶上冲出一股浊气,挥散开来,将二人包裹进去,林风寻准了那血河转轮的中央,径直落了下去。 九幽血河本就是绝煞至阴之地,林风以先天清浊二气中的浊气结出护盾,很自然地,便被这浊气与血河融到一体,不用触发阵势,便轻轻松松,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冥河世界之中。 一进到冥河世界,林风顿时觉察出这里与地仙界的不同之处,莫说整个空间之中,处处充盈着一股子浓烈的阴煞之气,花草树木,走兽飞禽,无不是那喜阴好煞,厌恶阳气的种类。林风仰头张望,但见当空挂着一盘镶嵌着金边的黑色炎阳,暗金色的光芒火芒朝着四面八方辐射开来,照得整个世界晦暗一片,仿佛世界末日一般,诡怪至极。 所到之处,三三两两的修罗男女御空而行,入目处,林风猛然发现,这修罗族人,莫不是男子丑陋不堪,女子仪态万方,妖媚至极。 “盘古记载,果然不差。”林风暗笑两声,也不变化自己那刚毅英俊的形貌,看了看一侧莫名紧张的冥灵,微微一笑,拉着她便飞了出去。 “这是往哪边去?”冥灵听林风说过,自己乃是修罗族中,亿万年难见的修罗姹女,但负着振兴修罗魔族的艰巨任务,她虽然有些不以为意,此时却也对这怪异的冥河世界生出了些许兴趣,好奇之下,开口问道。 “自然不是游玩了。”林风淡笑两声,“修罗至尊,冥河老祖的居处,乃是在冥河世界的正中,冥神殿里。其它地方,分地域,便是各大修罗魔王,如波旬,鬼母,大梵天,利仞天魔,**天魔等,都是有大神通者,一直苦于修罗教中没有圣人庇护,不敢出世。” “我们如今便朝这冥神殿而去。”林风解释了一二,也不急着赶路,拉着冥灵,一路观赏着这冥河世界的阴秽景象,倒也有一种奇异的特色。 “二位慢走!”正当林风与冥灵御空而行时,前方陡然冒出二女一男三个修罗。 林风随眼一扫,见这三人,修为都是不低,放在仙界,那都是真仙一流的高手。只是林风如今道行修为何其高深,哪里会将这三个小小修罗放在眼里,原本不欲理睬,但转念一想,冥灵日后要接管修罗一族,如今刚来冥河世界,若是就闹出是非,怕是不好。 心中有此想法,林风也就拉着冥灵停了下来,淡然问道:“三位有何见教?” “两位不是我修罗族人吧?”那相貌丑陋的男子一脸恶煞,直盯盯地看着两人,蓄势待发,大有一见不妙,便大打出手的架势。 “贫道确实不是。”林风微微一笑,还欲待说,却见那男子面色陡然一变,厉声喝道,“什么,你不是修罗,为何进得了这冥河世界?你是怎样闯过轮回大阵的?” 第四十章 林风笑而不答,用最含蓄而又最简单的方式回答了那修罗男子的惊问。 “不可能,不可能……”那三个修罗一脸惊骇,中间的丑脸男子更是语无伦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是那释迦牟尼,当年猛击轮回大阵三天三夜,也是无功而退,你,你怎么可能不惊动任何阵中禁制,悄无声息地通过大阵。不可能,快说,你倒底是什么?到我修罗冥河世界中来,有何目的?” 林风俊眉一皱,眼神一冷,断然喝道:“区区一个血河轮回阵,也能难得住我!哼,无知小辈,懒得与你啰嗦,灵儿,咱们走吧。” 灵正对眼前那两个妖媚风骚的修罗女子看不顺眼,巴不得早些甩开这群人,听了林风的话,想也没想便应承下来,一脚踏出,瞬间没入虚空之中。 “好厉害的人物!” 三个修罗看得面无人色,惊骇地对视几眼,只听那丑脸男子断然道:“两位师妹,咱们必须快些把此事禀告于鬼母大人,冥河之中来了这么个厉害角色,莫不是我修罗一族大劫来临之日?” “不像吧。”其中一个女子回想起林风那黄俊潇洒的模样,高强的法力,眼中冒起了闪亮的星星。转头看了看身侧的丑陋男子,竟是说不出的厌恶,“你刚才那样无礼,他都没把你怎样,加上又那么俊俏,一定没什么恶意。” “我也这样认为。”另一个女子也是满脸春意,轻拍着小手,“我在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精纯至极的修罗魔气,是正宗的修罗族人。看他们关系匪浅,如果我是那个女子,该多好啊。” 前那女子也是一脸同感,“不是我说你,师兄,你干嘛一露面就那样干吼干叫的,都把别人惹怒了,下次,坚决不再和你一路同行了。” 中间的男子越听越怒,直气得满脸潮红如血,三尸神暴跳。怒哼一声,化作流光,径直离去。 个修罗女子不屑地同时冷哼一声,却也缓缓跟了上去。 却说林风与冥灵一踏足,便跨过了万里虚空,直接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之上。向下看去,但见这宫殿奇大无比,殿身之上,尽数用玄黑色的晶玉嵌成,暗金色的光芒射将上来,散发出一阵阵灼眼的幽芒,叫人不敢逼势。 “不愧是修罗至尊,端看这排场,便不一般。”林风毫不避讳地迎上那殿身之上散射出来的光芒,一边打趣,一边拉着冥灵朝着下面落去。 或计是冥河教主地位尊崇的缘故,冥神殿所处的位置,便如同禁地一般的存在,只有寥寥无几的修罗兵甲,在关卡要道,无声无息地来回巡查着,却根本看不到哪怕一个修罗从周边飞过。 林风二人一落下来,大殿门前的守卫顿时发现了两人,陡然一惊,纷纷聚拢过来,高声喝问:“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冥神殿,想找死吗?” “找死的是你们。”林风冷哼一声,随手一点,在场之人,除开林风自己与冥灵,顿时动弹不得。 林风拉着冥灵,取了红毯大道,直接从正门走了进去。 刚入大门,林风往内一看,只见一条暗金铁索长桥直通大殿中央,其间隔着一条宽达数十丈的裂缝,深俗之中,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那索桥的彼岩,有一团模糊的光亮,幽然地闪动着。 “飞过去。”林风瞧了瞧那单薄的索链,心中暗自琢磨。他也是艺高人胆大,搂着冥灵,径直朝对面飞去。 谁知道,刚飞到半空,便陡然觉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自下方升腾上来,粘着自己,往下边拉去。 “我道是什么玄秘。”林风哈哈大笑,浑然不将这股子坠力放在眼中,轻轻松松地飘了过去。 “北洲神王果然不愧是应劫之人,有**力,大神通。”略显苍老的声音,自大殿正中央悠然传了出来,回荡在这空旷的大殿中,经久不息。 林风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颓然地坐在大殿正中的高位之上,其身前,凌空悬浮着一粒足球大小的光球,有如魔法师的水晶球一般,散发着紫黑色的诡异光芒。 林风不言,径直将冥灵拉到跟前,朝她点了点头,叫她朝着前方走去。 “好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老者的声间苍老,深沉,而又沙哑。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钟声自殿外传来,当当当,悠扬的钟声,仿佛具有一股莫名的强烈穿透力,每一声敲打,荡漾开来,响侧了整个冥河世界。 “教主。” 不知道何时,冥河坐下,诸多大魔神已然聚到冥神殿中,团团跪拜在外围,神色恭恭敬敬,发自腑肺。 “一教之主,地位果然非同一般。”林风心中暗想,“这便如同女娲伏羲大神之于妖族,十二巫祖之于巫众,鸿钧之于道徒,准提阿弥之于佛子,我将来会是什么样的呢?”这一时,林风不禁迷惑了。 “她便是我族寻找已久的修罗姹女了。”老头仿佛一时间来了无穷的力量,精神了不少,指了指他正下方的冥灵,“日后便是我修罗圣女,修罗一族,振兴大业,就由她来完了。” 第四十一章 传承 当老态龙钟的冥河教主缓腾腾地说出这么一句惊天动地话时,下方众魔神并没有表现出应该有惊骇,反倒是一脸地欣喜,还有那么一丝莫名的忧愤。 修罗姹女救世的传说早已在修罗族中传承了亿万年,在这一段漫长的岁月中,修罗一族始终遭受着道佛二门的打压和欺凌,特别冥河教主受释迦牟尼重伤欲散之后,修罗族人更是不得不一直退缩在这血河轮回阵下,寻求天然的庇护,保住最后一丝血脉。 各万年下来,已然有不少修罗族人在怀疑这段传说的真实性,随着修罗一族的日益衰退,他们绝望了,放弃了一个兴盛一时的强族该有狂傲和自信。 而如今,随着那悠扬的钟声,冥河教主惊天动地的宣言传播屋整个冥河世界,修罗族人欣喜若狂,血河沸腾了,带着哭腔的呐喊震动了整人九幽世界。 “希望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东西。”林风感受着这种怪诡的气氛,感同身受,心底也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触。 “你坐到那光球下边去吧。”冥河教主的声间依然是那样苍老,无力,这个老人,便仿佛是那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熄。 冥灵转过身来,看了看林风,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林风朝她点点头,冥灵便安心地坐到光球下方的蒲团之上,神色肃然,没有一丝紧张。 冥河废力地睁了睁眼睛,看了林风一眼,突然朝在站在魔神道:“这位乃是地仙界北俱芦洲神王陛下,以后他便是我修罗一族的圣王了,你们便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圣王与圣女,都听到了吗?” “是,教主。”以波旬为首的魔神虽有疑义,却也不敢违背冥河的命令,只是恭声应答,自然而又坚定。 林风如今距离混元道果已然不远,岂会将这小小名利放在眼中?听了冥河这有如遗嘱一般的吩咐,也没放在心上。 冥河教主自然知道林风的道行法力,勉强能猜得他的心思,只是修罗一族危难在即,自己又弥散当头,修罗一族若没有一个强大的庇护,恐怕有灭族之祸。如今,冥灵已登圣女大位,林风作为他夫君,凭白给他安上一个圣王的头衔,日后修罗一族有难,自不会袖手旁观,撒手不顾。 冥河教主心中打着算盘,抬头望着上空,似乎在怀念当初与释迦牟尼的一战,无比遗憾地叹息一声,仿佛一时又苍老了不少:“我将毕生功力以及这九幽血河的本源力量,尽数传输在这光球之中,这就为你引导,纳入体内,好生体悟修炼,日后得神王相助,求证大道,好生护卫修罗一族。” 冥灵面色淡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冥河教主老怀大慰,传出几声嘶哑的笑声,用尽毕生力气,双掌推出两道血红色的光束,击打在冥灵头顶那透亮的光球之上。 “梆!” 一声闷响,仿佛整个冥河世界都颤动了一下,光球立马如同煮沸了的开水一般,急剧地翻动滚腾,千万道细小的能量束自光球之上绽射出来,却又沿着莫可估摸的弧线轨迹回到光球之中,片刻功夫,原先只有足球般大小的光球,此时已然涨到了两倍大小。 “屏神凝息!”冥河嘶吼一声,双掌陡然下压,只见那斗大的光球在空中转了一转,猛然射出一股碗光粗细的能量光束,直端端地从冥宁的头顶投射进去。 冥灵秀眉陡然一皱,脸色有些发白,闷哼一声,运起全身功力,尽力吸纳那有如狂浪一般急涌入自己体内的巨大能量。 而此时,冥河老祖越发显得苍老,整个身体也渐渐干瘪了下去,瘦骨嶙峋,仿佛被吸尽的血肉一般。 “教主?!” 波旬,鬼母,大梵天,湿婆等魔王悲怆地喊了一声,就要冲上前去。 林风伸手一指,众人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任自己如何使力,都动弹不得。一时间,惊怒交集,恐惧而又怨恨地盯着林风,恨不得将生吞活剥。 “你们要枉费冥河一番苦心吗?还是想要修罗一族就此绝灭!”林风冰冷的声间如地狱之中的幽冥一般传入几人的耳中,众人陡然打了一个冷颤,又是害怕又是惶恐,惭愧而悲怆的神色不自然地流露在他们的脸上。 林风冷哼一声,松开法力,伸手轻飘飘地伸出,朝着冥灵一点,一股混沌精气自指尖透出,渗入冥灵体内,瞬间结出一层浊色光罩,附在冥灵的体表。 冥灵脸上的痛苦神色陡然一松,心知肚明的她立马加快了能量的吸纳,近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将头顶的那股能力尽数吸入体内,吐了一口浊气,掐动手诀,暗自调息起来。 林风看了看她,确保无甚大碍,但伸指一弹,将一团精气弹入濒临灰飞烟灭的冥河身体之中,暂时护住他的真灵,不至于立马消散。 其实,林如如今法力通玄,冥河散功之前,本有能力救治。但天数既定,冥灵这个修罗圣女出世,冥河教主便注定要陨灭,若是强行逆转,只怕天遣便要降临在修罗族和自己的玄宗门人身上了。 冥河教主也是深知这一点,才行此一法,将功力传入冥灵体中,借他之手,振兴修罗一族。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你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林风淡淡的声音传出,轻轻地回荡在整个冥神殿中。 “谢谢。”冥河极度费力地说了一声,目光转到波旬等魔神身上,“日后一定要听圣王圣女的吩咐,不能再作出刚才那样忤逆的事了。” “教主,我等再也不敢了。” 冥河摇了摇手,又道:“我散灵之后,你们便将我生平之功法传遍修罗全族,暂促族人修炼,大劫来临,才有实力争那一线生机……” 说着,只见冥河的身体,由脚到头,尽数散成游离的颗料,四面八方飘散开来,最后消失在无说的虚空之中。 第四十二章 且说曾海明夫妻二人自东胜神洲照余祁大泽得了莫大的机缘,一身修为臻至真仙顶端,距那太乙金仙之位已然不远,而后,更是得上古时期的妖神九首老道相助,找回了万世轮回以前的记忆。 原来,上古妖巫分治天地之时,曾海明便是天帝东皇太一手下的知名妖神玉麒麟,只是在后来的巫妖大战中,陨了性命,坠入轮回,历那万世劫难,直到如今,开天辟地第三百六十五量劫再起,曾海明才借林风这个应劫人之手,脱出劫难,重证金仙大道。 却说曾海明蚩瑶两人于大泽之中当场击杀了一名崆峒后代直系弟子之后,随那况天佑离开东胜神洲,直奔南瞻部洲而去。 说起这况天佑,乃是南瞻部洲天魔山僵尸老祖将臣门下的大弟子,如今受僵尸老祖之命,前来相请曾海明,实则是为了还旧日之恩。 上古之时,尸祖将臣便是与十二巫祖,东皇太一同级别的人物,只是未证混元。由来便与妖族走得极近,与那东皇太一,女娲伏羲氏都是兄弟相称。 作为东皇太一手下的谋臣,得力干将,玉麒麟更是有幸结识尸祖,平日里多有走动,关系也颇为亲切。 昔日巫妖之战,牵涉天地,声威何其盛大?尤其是最后东皇太一携混沌钟与十大巫祖的终极战斗,更是打得惊天动地,日月色变。稍不成形的都天神煞这一太古凶煞之阵,对上先天顶级灵宝混沌钟,毁天灭地的力量炸散开来,处在战斗边缘的一干子上古妖神,大巫,无不受不波及。 尸祖将臣力助妖门,牵涉进战斗之中,最处在战场的边缘,自然没有逃过这毁灭力极虽的冲击波,生死一线之际,玉麒麟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肉身瞬间湮灭,元神重伤之下,坠入轮回。 转眼便是千万年过去了,将臣的法力已然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程度,只差最后一步,斩去自身,证混元无上道果。平日衍算天机,知道曾海明历劫重生,于是便着手下弟子,前来相邀,一为报恩,了却因果,二来以叙昔日之情。 曾海明携着蚩瑶,跟随况天佑,一路观山赏水,闻气品香,倒也说不出的闲情逸致。 这日,三人来到天魔山中,但见这山中一草一木,万千仙禽灵兽,尽数包裹在重重灵气水雾之中,清新自然,丝毫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煞气凝重,尸臭醺天。 “老祖若是听到外界的传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曾海明一边与蚩瑶说笑,一边紧跟着况天佑身后,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天魔山中。 曾海明放眼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高大的仙府宫殿,铜墙铁壁,紫金玉柱,美仑美奂。 修为越高的,其实对于物质的需求越低。曾海明看了看这仙府的景象,只是暗自叹了一声,便不作关注,径直走入大殿之中,那里,正有一个身材槐梧的中年汉子背缚着手,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 “千万年不见,老祖法力道行,越来越精深了,怕是离混元不远了吧。”曾海明一边往里走,一边由衷地哈哈大笑,爽朗至极。 将臣挥了挥手,将闲杂人等驱散开去,迎上曾海明,笑道:“混元哪是那么容易证的,倒是兄弟你,换了副模样,性子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爽朗豪情。哈哈,这位是弟妹吧。” “正是内子蚩瑶。”曾海明拉子蚩瑶,“来,见过将臣大哥。” “小女子见过兄长。”蚩瑶倒也识得礼数,温顺地行了一礼,便站在曾海明的一侧。 “好好好,还是蚩尤血脉,不错不错。”将臣连连感叹,“世事无常,没想到昔日还是妖族重将的你,现在却改修巫术了。” “法门三千,莫不直指大道。修妖修巫,还不是一个道理。”曾海明转头朝着蚩瑶微微一笑,眼底里的温柔和意味,恐怕也只有他二人能够明白。 “哈哈哈,说的是。倒是为兄我着相了。”将臣浑不在意地哈哈大笑,拉过曾海明的另一只手,“来来来,你我兄弟二人,时隔万世,再次相逢,定要痛饮千杯,不醉不休!” “正合我意。” …… 却说那九幽冥河之中,冥河教主真灵散灭,化为虚空。几大魔神自是悲痛万分,将冥河教主灰化,修罗圣女接位的消息传遍冥河世界,又是大大地震动了一番。 冥灵花了大概一旬的时间,方才将那股子传承法力,九幽血河的本源能量彻底炼化,归为自己本身的道行。 冥河教主自天地开辟以后,由血河孕育而出,精修亿万年,一身法力,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年元会,这样一来,自万魔洞炼法之后,修为本就臻至太乙金仙之位的冥灵,一身法力修为,立马便被提升到大罗金仙之位,只等林风为她寻来顶级宝物,寄托执念,斩却恶尸,再借天地玄黄之阵,借引盘古开天辟地的无量功德,得证混元大位。 这且不说,却说冥灵自炼法中醒转过来,自在天魔波旬,大梵天,**天,利仞天魔,鬼母,湿婆纷纷前来拜见。冥灵得林风之意,教其安心修炼,提升修罗大军的实力,大劫来临,自有其用武之地。 嘱咐妥当之后,冥灵便随着林风,一路出了血河轮回大阵,径直回到了北俱芦洲的神王府坻。 这一趟出门,又历时了数年功夫,兄弟门人凭着各自机缘,再加上勤奋修炼,实力都有大幅度的提升,曾海明夫妻二人,得将臣之助,已然成就大巫不死真身,实力堪比上古太乙金仙,血魔林洪也摆脱了蜀山门人的追捕,来到了宗门驻地,林风观他修为,居然是宏白之中透着淡淡的虚影,不久便能进入虚幻境界,堪比金仙。 林风晓得他如此修为,只怕吸噬了不少蜀山弟子的精血,也不去管他,依旧每日**说道,日子倒也过得平淡。 这一日,护山大阵之外,突然来了两个童子,林风招他二人进来一看,均是眉清目秀,仙根道骨,修为自是不弱。 “我家师祖镇元大仙,恭请北洲神王前往西牛贺洲万寿山五庄观,参加人参果会。”其中一个童子说出来意,呈上了一张紫金贴。 林风看了看,便收了贴,应承了下来。 第四十三章 待送走了五庄观的两位童子之后,林风便带着冥灵,出了神王殿,登上平日里**论道的法坛,肃然盘坐,顶上混沌云光冲出,演化出清浊二气,光影中,隐隐现出一根不到两尺长短的晶色玉杖,转了一转,便化作一个素衣道人,剑眉星目,刚毅肃穆,看那模样,却是与林风一般无二。 自十八层地狱中湮没地狱,以黄泉两净真火灼烧,镇天石融入林风**元神之中,六根定天针合而归一,自然也没有了以盘古变化之术得来的六大化身,六针归一,凝结出威力不下于太极图,盘古幡等先天顶级灵宝的定天杖,只待林风得证混元大位,再以先天混沌,盘古秘法加以精炼,必可恢复当初盘古开天斧的无上威力。 如今,单论这化身实力,已不在林风本体之下。 却说林风登上法坛,运起大衍之术推算因果天机,恍恍惚惚过了一日,心底只捉磨到那么一丝天道运行的轨迹,倒也算是有所收获。 “可有什么凶险?”冥灵如今虽已是大罗金仙,但毕竟只斩却了善尸,法力道行远不及林风,见得林风皱眉,心中微微有些担心。 “虽未证大道,如今我却也是不死之身,便是那混元圣人,也只能将我封印镇压,不能置于死地,哪来什么凶险?”林风说的虽是实话,却也是宽冥灵的心,自己不怕,却不能担保兄弟门人也一样不出现什么叉子。 “那样就好。”冥灵对于林风的话深信不疑,微微一笑,清秀中透着几分妩媚,有一种让人无法换御的诱惑。 林风点点头,叫来曾海明等兄弟,尘刚水圣等门人,以及玄元火猊等上古妖神,高深金仙,嘱咐了一些事情,便带着冥灵,直奔西牛贺洲万寿山五庄观而来。 从北俱芦洲的神王府坻,到万寿山,足有千万里路程。林风带着冥灵,一脚踏入,归入虚空之中,再出现时,已然到了那万寿山前,五庄观下。 但见得那万寿山中,绽放出亿万光华,声声鹤鸣兽吼,裹在那漫无边际的香云之中传播开来。 林风两人再往上走,只见山峦起伏,青松翠竹,绿槐杨柳,莫不是灵根仙种。山林之间,虎啸龙吟,猿啼鹤唳,震彻九霄。半空中,彩云漫天飞舞,水雾氤氲弥漫,当真好一个神仙福地。 待来到五庄观前,就风那道观之前,古木参天,青苔绿阶,檀香楼台,紫气丹霞。山门之左,立了一块偌大的石碑,上书十个大字:“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走得近了,才见得门楹之上,挂着一副对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字迹古朴而苍劲有力,字里行间,透射着一股弥久不散的无上道义。 林风两人刚走上台阶,便见五庄观前,一团祥云陡然冒出,现出一个道人,但见这人鹤发童颜,头戴紫金冠,身着青丝鹤氅,腰束黄绦,足登麻鞋,手里持着一根白玉拂尘,仙风道骨,眼见便是一个得道的神仙高人! “劳烦神王与圣女大驾,镇元子有礼了!” 林风淡然一笑,稽首道:“道兄哪里话,多有叨扰,还请恕罪。” 镇元子连道不敢,当下引领林风两人朝观内行去。 一行三人,穿过前殿,来到后园之中。林风环视一眼,但见这后园别有洞天,竟有数亩大小,远远望去,便见一株参天古朴直插云宵,郁郁葱葱。大树之下,乃是一片荡漾的碧涛,亭台轩榭,寰宇楼阁之中,摆有数十玉案,上面搁放着琉璃杯盏,琼浆仙果,山珍佳肴。 玉案这间,数十名梳妆整齐的童子交错往来,迎客侍奉,十分热闹。 林风朝人群中一望,暗道来得真快。在场之中,已然近乎满座。百十宾客,尽是满天仙佛之中的知名人士,宴尚未开,已然闹哄哄一片,这倒让颇为喜静的林风微微皱了皱眉。 突然,林风陡然感觉到十数道目光朝自己投射过来,全身陡然一震,林风连忙朝正堂高位方向望去,却见个娇俏的身影直朝自己扑了过来,楚楚可怜的哭音随之传进了林风的耳中:“哥哥,哥哥……” 这来人,正是与林风离别近四十年之久的林雪。 林风连忙将这丫头揽住,搂在怀里,看了看她略显清瘦的模样,心中怜惜不已。 “雪儿,别说话。”林风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便朝高堂望去。但见顶坐之上,摆有七尊大位,分别坐着三清教主,西方阿弥准提二圣,妖族女娲伏羲两位圣人。 圣座之下,又是数尊大位,后土玄冥两位娘娘,玉帝王母赫然在列。除此之外,尚有五人,林风掐指一算,立马便知道晓这几人的来历,这数人,正是昔日天帝东皇太一,尸祖将臣,西方婆娑净土之主释迦牟尼,斗战圣佛孙悟空,以及佛界大圣无天。 “人间界夺宝之时所涉之人,看来都到齐了。”林风眼中冷光吞吐,但见那一排尊位之中,沿且空出三座,还未开口,便听那镇元大仙道:“道兄这边请!” 林风连忙谢过,走上前去,与诸天圣人,玄冥后土两位娘娘,东皇太一,以及那释迦牟尼如来一一见过,这才客气地拉着冥灵坐下。 林雪这丫头死活要腻在林风的怀里,林风见她嘤嘤地哭个不停,心中也是怜惜,便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丝毫不把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放在眼里。 林风冷眼一扫,但见下方座中,勾陈,紫薇,真武三位天帝在座就列,燃灯上古佛,弥勒佛,大日如来佛,观世间菩萨等一干子佛陀也都坐了高位,便是那广成子等金仙,上洞八仙,四大天师也都坐在洒席之中。 林风的目光在斗战圣佛与广成子的身上扫过,但见这两人也正好望向自己,暗处冷哼一声,不作言语。 便在这时,镇元子挨着林风坐下,见各路神仙都已到齐,吩咐童子开宴上席。 第四十四章 但闻镇元大仙一声令下,近万年方才一次的人参果会终于开始了,只听得玉罄轻音连响,万千钟鼓,齐声轰鸣,载乐声中,人参果会的现场顿时热闹了起来。 七位圣人,大罗金仙,天帝佛祖,无一不是道行高深或地位尊崇的存在,眼见这气氛热烈,却依没甚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互相礼敬,稍饮琼浆玉液,自然有一番高深莫测的气派。 下方诸多神仙佛陀,也是相谈甚欢,其乐融融,杂声攒动间,仙气缭绕,佛光普照,照得整个五庄观后园一派光亮。 林风敬过圣人,又与玄冥后土两位娘娘,东皇太一,释迦牟尼畅饮一杯,算作礼数,便再不将周遭的一切放在眼里,只是一句没一句地与坐在自己身上的丫头闲聊着,谈话的内容,无非便是这近四十年来的见闻趣谈。 林雪一边听林风的安慰,脸蛋上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珠儿,看得林风一阵怜惜:“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丫头也不怕别人笑话。” “雪儿才不管呢。”丫头嘟哝着小嘴,把头枕在林风的胸着,嘀咕道,“雪儿只要永远待在哥哥身边,有哥哥宠爱,保护,雪儿什么都不在乎。” 林雪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周遭的高人们听得清楚。与林风走得极近的大圣,诸如后土娘娘等人,都不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而三清圣人,西方二圣,便是那孙悟空,无天,甚至镇元子都是一脸的古怪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冥灵将林雪的话听在耳中,心底微微叹息一声,那样的生活,何尝不是自己最向往的。只要能够拥有他,便是让自己放弃整人世界,也是愿意的。 却说席间觥筹交错,不久的功夫,酒已过三寻,镇元子连忙叫人端上人参果,十数位道童,人人端着一面数丈方圆的玉盘,晶光照映之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华。 玉盘之中,无不端坐着三个尺余高下的仙果,形如初生的婴儿,透体**,五官俱全,晶莹剔透,栩栩如生,说不出的可爱。 只见那十数个童子,每人载着一盘,从那混元圣人开始,按照既定的人数,每人案前摆放一枚。林雪也丫头也不知道沾了哪门子的光,林风身前玉案之上,赫然摆放着两个粉嘟嘟的人参仙果。 这人参果树乃是鸿蒙初判之时,天地间一灵性之根保存下来,天上地下,仅此一株。此树受混沌精气孕育,夺天地之造化,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待三千年方才成熟,结出三十六颗果子。凡人若闻其香,百病全无,可活三百六十岁,吃一粒,则白日飞升,立成仙道,比之天庭的王母蟠桃,都不止高出一逊;三界之中,有类似神效的,也只有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炼出的九转金丹方可一比。 人参果珍贵无比,在场之人,非圣人,天帝,佛祖,大罗金仙一级的人物,都无福享用,就是广成子等太乙金仙,大多数佛陀菩萨也没有资格,参加人参果会,也只是闻闻香气而已。 林雪一个金仙不到不黄毛丫头,如今却能分享一颗人参果,这其中的意味,当真非一般可以琢磨得清。 “雪儿还不快快服下!”林风拍拍怀里丫头的背脊,林雪当即转过身来,但看到眼前两个胖乎乎,粉嘟嘟的人参娃,爱心瞬间泛滥,哪里下得了口,缠在林风身上,同情道:“哥哥,它们好可爱,我们不吃它们好不好?” 林风眉头一皱,知道林雪生性善良,强逼于她,反倒损了兄妹感情。但如今眼见大劫将起,不提升实力,怎么能行?林风沉思之余,便着她转过头来,埋在自己怀里,将手抵在她背心之处,法力透体而出,便见林雪头顶腾地冒出一股混沌之气,在空中卷了一卷,瞬间缠上那玉案之上的两颗人参里,只一绞,便将所有精华吸纳个尽。再看玉案,哪里还见得到半丝人参果的影子? “这个也给雪儿吧。”冥灵将自己身前的那个人参果呈了过来,笑道,“以我们如今的道行,便是将这所有的人参果吃尽,也没多大的用处!” “也好。”林风点了点头,故技重施,将所有人参果精华无声无息地纳入林雪的体内,这丫头浑然不知,依旧静静地伏在林风的怀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众圣人,大罗金仙,一干子佛主神仙将林风的施法过程看在眼里,神色各异。但见后土玄冥两位娘娘对视一眼,也要将自己的那颗人参果让了出来。 林风连忙推辞,微微笑道:“过犹不及,便是这三颗人参果,已足以让她进入金仙境界了,再多恐怕难以消融。” 这话却是林风的推脱之辞,有他在侧相助,纵是林雪服下三十六颗人参果,也能顺利吸纳消融,哪会出现什么仙元充盈过余容易爆破元神的不良后果? 两位娘娘看在眼里,也不再多言,当下自己享用,人参果会,依然其乐融融地进行着。宴席间,仙佛交流,相互敬饮,有如一家之首足一般,哪里会想到,便在不久之后,大劫来临,教派之间,互起争斗,只怕道与佛之间,难免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斗争。 林风一边助林雪炼化人参果精气,一边闭目参悟天机,周遭的哄闹场面,纷乱红尘,仿佛都与他无关一样。 不知不觉间,筵席已然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七大圣人相继离场,乘风踏云,或骑牛,或坐辇,有童子相侍,西方二圣人自回西方极乐世界,其它五圣则朝着三十三天之上,飘然而去。 林风稽首别过镇元子与释迦牟尼,与玄冥后土,东皇太一,尸祖将臣一起,带着冥灵与林雪,朝着三十三之外而去。 第四十五章 却说林风与冥灵,带着痴缠任性的林雪,跟着玄冥后土,将臣东皇,几人离了万寿山五庄观,直奔三十三天女娲宫而来。 远远望见女娲宫,林风便觉清风拂面,仙灵扑鼻,处处鸟语花香,蝶飞凤舞,万千仙禽灵兽或卧或走,闲情逸致,彼此和谐万分,当真好一个神仙福地,道德仙居! 女娲宫前,已有一个彩衣女子含笑而立,见林风等人前来,稽了一首:“两位教主已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林风一眼便瞧出这女子的本相,乃是一上古五彩孔雀修炼得道,道行不在金仙之下。 林风左手拉着冥灵,右手牵着林雪,一路走马观花般欣赏着周围的景观,暗自体悟着圣人居处的特有气息,却失望地发现,唯有一股浓烈的花香和道道淡淡的女儿香消散在空中,林风耸了耸鼻子,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 林雪这丫头在女娲宫中起居了近四十载,自然对此颇为熟悉,紧紧拉着林风的手,一边咯咯脆笑着与彩衣仙子说道:“彩衣姐姐,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我哥哥吗?这就是我哥哥啰。”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东皇太一更是拍着林风的肩膀,朝着彩衣爽朗地笑道:“彩衣妹子莫非看上了我这兄弟?” “天帝也不正经,她小孩子不知就里,天帝莫要取笑。”彩衣仙子脸上莫名一红,暗道这丫头说话不知道轻重,笑骂道:“谁叫你这丫头在女娲宫中生活了几十个春秋,每天都要提及你哥哥百十次,女娲宫中的姐妹,哪个不是久仰北洲神王大名,只是机缘未至,难逢一面,有些遗憾罢了。” 说着,彩衣转身朝着林风稽了一首,道:“今日有幸得见,他日量劫来临,还要托神王殿下之福!” “仙子言重了。”林风微微一笑,稍稍回了一礼,“仙子久居女娲宫中,不入凡尘,不染因果,哪里会有什么劫难?” 彩衣仙子虽知道他的话大有敷衍之意,心中却也暗自琢磨,自有一番道理在其中。不再多言,径直带着林风等人来见女娲伏羲两位大神。 进得大殿,果然见得两位圣人并排端坐云床。众人连忙行礼见过。只听女娲娘娘道:“不必拘礼了,彩衣,你且带雪儿出去玩耍。” 彩衣也懂其中缘法,晓得在站之人谈及的内容,难免涉及天机,非一般人可以先见,连忙应了一声。 林雪心中虽不情愿,却也不敢拂了女娲娘娘之意,嘟了嘟小嘴,附在林风耳边小声道:“哥哥,一定要带雪儿在身边,不要再丢下雪儿一个人了,好可怜。” 哪有自己说自己可怜的?林风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琼鼻,笑道:“知道了,去吧。” 林雪得他应承,放下心来,随彩衣欢喜地出了大殿。 “道友放不下心中执念,恐怕证道有所阻碍。”一直没有开口的伏羲突然睁开眼睛,直盯盯地望向林风。 林风毫不避讳地迎上他如电芒一般的目光,从容笑道:“我自然知道。只是我修盘古**,却与三尸证道之法有大差异,不去善恶,不除本身,境界到了,未必不能以力证混元?” 林风表面虽如此说,却不知道这所谓的“境界”,到底指什么。伏羲见他执著如厮,也不再劝说,闭了口舌,又听女娲娘娘道:“量劫又起,涉及教派之争,不能直接聚众斗法,难免要牵扯到凡人的身上。你等可识得天数?” 这时,东皇太一站了出来,面色严肃道:“自然知道。东胜神洲道基巩固,西牛贺洲佛子遍及,而北俱芦洲由神王整治以来,妖巫屯居,精修道行,于道佛两派,都无可趁之机。由此一来,是非争斗之地,便要落在那情势复杂的南瞻部洲了。” “老祖以为如何?”女娲娘娘望了望将臣,细声问道。 僵尸老祖站了出来,背束着手,从容说道:“数百年以前,南瞻部洲尚且呈大统之势,天元王朝一国主宰,南洲百姓安居乐业,不择信仰,倒也处处融洽。天元本代皇帝春熙本身也是天仙一流的高手,本以为凭借万寿之躯,天元必然长治久安,开创万载太平盛世,却不想,百前之前,陡然遇刺身亡,形神俱灭。” 说到此处,将臣叹了一气,又道:“自那以后,天元,各地诸候揭竿而起,各立王号,烽烟不熄,纷争不断,一直持续了近二十年。渐渐凝出三股势均力敌的大势力。这鼎足而立的三国,其中之一以玄唐为国号,尊道教,拜三清,屯居南洲靠东之地;其二以天竺为国号,拜阿弥陀佛,尊准提道人,乃是不折不扣的莲花之国;而这最后的一方势力,得了诸多妖神散魔散仙相助,镇于南洲南方大部,号大华,实力不弱。” 林风听到此处,已然知道这大华国,必是女娲伏羲两位圣人,着教中遗老,上古妖神扶持而起,当然,后土冥灵二位娘娘只怕也脱不了干系,花了不少的心思。 “形势已经很明显了。”林风心中暗自想道,也不开口,只听他们继续说道。 果然,待将臣分析完南洲的局势,伏羲接过话头,朝林风道:“道友乃是历劫之人,玄教门下,必然要直接牵涉到纷争之中,还要道友烦费心思,好生经营了。” 林风思沉不语,又听女娲娘娘笑道:“道友也莫担虚,届时我妖族族人,必会竟竭力相助道友,重振巫妖两门声威。” 林风皱眉半晌,才道:“不证混元,纵是涉入纷争之中,也是有死无生之局。如今大劫未临,还要好生斟酌,勤加修炼,以图早得大道,争一线生机。” 听林风如此一说,女娲伏羲面泛异色,后土玄冥两位娘娘则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却听林风继续道:“如今之劫,逢开天辟地之周天之数,非同小可,两位教主乃混元圣人,自然晓得这应劫之人,可证大道者,并非唯一。莫说东皇,将臣两位道兄,便是那佛门之中,也多有几人显出劫相,有望体悟大道。” “天心慈悲,已然降下暗示,留出解劫之道。两位教主还要好生图谋,助我派中人抢得机缘,再添圣位。若非如此,将圣位拱手让于他教,只怕大劫来临,教中门徒,都有绝灭之祸!” 林风如此一说,话题立马便转换了过来,东皇将臣两人都已陷入沉思,女娲伏羲两人看在眼里,对视了两眼,均显讶异之色。 第四十六章 两位圣人眼见林风不正面答应自己,再三劝说无果,便也不再坚持,与众人又计议了一番,林风便叫来了林雪,携着冥灵,跟着后土玄冥两位娘娘,直奔后土宫而去。 “刚才着实惊了我二人一身冷汗。”待几人坐定,后土玄冥与林同等人平起而坐,长舒了一口气,又道,“方才若是道兄直接应承下来,只怕……” 林风含笑点点头,道:“我岂不知,上古巫妖之战,受了佛道算计,双双没落。如今新劫又起,巫妖二门虽同仇敌忾,两位娘娘也有**力,但毕竟不是混元圣人,关键时刻,作不得主。如今劫相虽显,却未真正降临,各教各派都有所顾忌,忙着揣度天机,争夺圣位机缘,我等正要趁此间隙,体悟天道,争取早主大位。” 十二巫祖本就是盘古血脉所化,后土玄冥两位娘娘乃是硕果仅存的十二巫祖之二,在这世间,便是林风最为亲近之人,传承血脉造成的默契便自然而然地使得他们信任彼此,毫无保留。 况且,林风要证混元,振兴盘古大道,便与那重振巫族一般无二,只是目标更为深远,更为艰巨罢了。 林风如此明说,两位娘娘反倒没了言语,殿中一时沉静了下来。 林风止住林雪这个静不下来的丫头,站起身来,仿佛作了很大的决定一般,缓缓走到后土玄冥两位娘娘身前,陡然一顿足,头顶云光冲出,显现出混沌世界,鸿蒙天地之间,隐隐约约立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精悍天神,手持一把开天巨斧,目光如电,灵性地扫来扫去,似乎在斟酌天地一般。 后土玄冥两位娘娘痴呆一般,伫立在林风的跟前,仿佛着了迷一样,瞪大了双眼,直盯着林风头顶之上演化出来的景象。 林风面色一肃,顶上的巨人虚影霎时猛地一转,面向两位娘娘,铜铃一般的巨眼之中,陡然射出两股精光,倏地分别落入后土玄冥两人的眉宇之中,隐没不见。 林风双眼一眯,缓缓收了法力,退回原处坐下,只留下后土玄冥两人呆呆地立在原处,神色安祥,似喜无悲,仿佛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一般,始终不见醒来。 林风稍加调息,便恢复过来,但见二位娘娘没有醒来的趋势,便带着冥灵与林雪,径直下地仙界而去。 “哥哥,你刚才在二位娘娘身上做了什么?”林雪忍了半天,终于止不住好奇心,脆声问了出来。冥灵也是一脸希冀,温柔地望向林风。 林风淡然一笑,拉紧两个女子的手:“巫门修炼之法与佛法仙术不同,乃是以精炼**为主,以成就不死之身为终极目标,不炼元神。但混元大道,本就是以超脱**,以神游化虚空,故而巫族之人,若无承根同源的盘古烙印,永远证不了大道。上古之时,十二巫祖修为通天,堪比圣人,却一直没达到混元圣境,最终陨命大半,便是这个道理。” 林风一边拉着两人缓缓飞行,一边接着道:“我得盘古元灵烙印传承,修炼至今,也算是融汇贯通,仅差一线,便证混元。方才,便是将盘古烙印显化出真身,为两位娘娘烙上印记,日后便能凝聚元神,不像以前那般,证道无望。” “这样倒好。”冥灵笑道,“两位娘娘终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添一分实力,对我们来说,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我也是作此打算,才在未证道之前,便为她二人烙上印记,毕竟这剩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林风暗叹一声。 林雪想了想,突然娇声问道:“这样说来,四哥和瑶姐姐,他们如今也是大巫不死之身,要成大道,岂不也要哥哥烙上盘古印记?” “这个自然。”林风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只是他们方才激活不死之身不久,巫体不稳,法力道行尚不精通,远远比不及两位娘娘。这烙印之事,还为时过早。” 林雪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林风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径直回北洲神王府坻而去。 日子又回到了人参果会前一般,林风每日开坛**,每两个时段。前一时段,凡北俱芦洲之内修仙炼道之人,均可前来听法;而后一时段,则只有玄宗门下,护法长老等众方才有资格。 林风每日宣讲盘古大道之精义,有时也会分出定天杖化身替坛,而本体则坐死关,参悟天道。门下弟子,也时常外出历炼,涉猎之广,遍及整个地仙界。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五十年。这其中,冥灵独身回过九幽冥河几次,一来暂促族人修罗,二也开了几坛法事,结合盘古九卷中所学,宣讲修罗魔法,万千秘术,又为波旬等众魔神释疑解惑,日子却也过得充实。 这一日,林风突然找来冥灵,将尚未成形的天地玄黄阵幡拿出,抹去了自己的神念,传于冥灵,也不叫人随行,独自前往东胜神洲玄天宗了一桩因果。 冥灵这五十年来,道行法力提升颇多,自然也明白这缘法所在,疑炼了四杆幡旗,便径直朝东圣神洲而去。 就在冥灵走后,林风陡然化出定天杖分身,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步踏出,便消失在虚空之中。 第四十七章 这五十载来,南瞻部洲兵戎不止,潜流暗涌,各个教派之间的矛看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升级,只差天时一到,导火线出,大规模的战乱必定如干燃烈火般燃烧起来,三界之中,不管是人神鬼怪,仙佛妖魔,必定要卷入其中,无例外可言。 相比越来越浑浊的南瞻部注,其它三洲则相对宁静许多,各门各派,各教门徒潜身修炼,乍一看,便如太平盛世,捉磨不到一丝劫数的预兆。 这数十年来,冥灵法力日渐精深,又得林风相助,天地玄黄阵凝炼,相对完善,之前,更以黄泉真火为炉,淬炼自人间界来便一直使用的杀神剑,林风更将黄泉真火,混沌精气,先天五行,一并纳进其中,融为一化,眼见这杀神剑威力之强,堪比一些非凡的先天灵宝。 更何况,这杀神剑乃是林风送给她的第一件兵刃,冥灵自然格外珍惜。再加之禹王神鼎所化之分身,三界之大,哪里都可去得。 冥灵一边琢磨着心思推算命途,一边运起神目,在东胜神洲的地域上扫来扫去,寻找玄天宗的宗门所在。 却说那东胜神洲偏南地带,尽是丘陵地形为主,多缓山,也有小型灵脉。山丘群峰之中,自然少不了一些混迹在道门最底层的小门小派,不成气候,只能隐世潜修,在大宗门与世俗的夹缝中求生图存。 而玄天宗,便是这万千小门派中的一分子。 “师父,你快拿个主意吧,若是迟了,那骷髅老魔杀将过来,纵是尽我全宗之力,也抵挡不过呀。” 玄天宗内,一个著裹火红长裙,身材曼妙的少女仙子,一脸焦急地拉着一个老须老者的手臂,一边跺着莲足,一边使劲地摇晃着,那老者眉头深皱,却一直没有言语,显然如今玄天宗面临的问题,已然超出了他可以解决的问题。 宗殿之中,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道人,男子中等年龄,女子一身素白,飘然出尘,果真一个超脱世俗的真仙子。 这几人,林风也识得。正是当初乍到地仙界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子剑道长,以及子红子兰两位女仙,如今近百年时光已然过去,这几人天资不低,都已渡过了九重天劫,成了天仙境界的高手。 而这为首的老者,则是玄天宗宗主,天玄子,一身修为,不在真仙之下。 自百年以前,林风初到仙界,眼见玄天宗五位弟子与白玉老魔缠斗,落尽下风。林雪心生同情之余,哀求林风相助,一招下来,便将那狂横白玉老魔抓得形神俱灭。而这白玉老魔,恰恰便是东胜神洲骷髅山骷髅老魔的得意弟子,如此一来,自然结下了梁子。 那骷髅据传,乃是快要踏进太乙金仙境界的一流高手,林风也想到了事后报复这一层,于战后运起神法,乱了阴阳天机,叫那骷髅老魔算不出杀凶。直至百年之后,玄天宗弟子子阳和子长外出历炼,再次扰了骷髅山门人的“好事”,意乱之下,说出了百年前的恩怨,立马招来杀身之祸,更将这杀劫引到了玄天宗内。 闲话休提,却说玄天宗殿内,子红眼见师父天玄子不言不语,更加失了方寸,心中焦争,脱口便道:“如今子阳,子长两位师兄已经遭难,我们玄天宗定是敌不过骷髅山,不如,不如便弃了宗门,暂且到东海龙宫一避,凭我们与东海太子的交情,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够了,师妹。”子剑老道一声暴喝,“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师父辛苦经营玄天宗数百年,方才有如今之基业,岂能撒手不顾。不就是个骷髅老魔么,纵是我等惨死,也不能辱没了道家尊严,凭白涨了魔门气焰。” 听子剑这么一吼,子红心中又是惊恐,又是委屈,只觉得心中难受得紧,泪珠儿居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转,眼见便要簌簌地落将下来。 白衣女子连忙将子红拉到跟前,细声安慰一阵,长声叹道:“师妹她也是一番好心,师兄你就不要再责怪她了。”顿了一顿,微微仰起头,目光投向玄天宗门外的广阔世界,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叹道,“要是他能出现,该有多好。” “红儿说得有道理。”天玄子苍老得有些发颤的声音终于响起,“你们三人,便带着门中精英弟子,这就投奔东海,纵是东海太子不收纳,也不要再回玄天宗了。” “师父?!”三人齐声惊呼。 天玄子摆摆手,止住他们的话道:“为师方才也想过了,只要人还活着,玄天宗的根基便不会绝灭。妖魔势大,我等纵是不想面对这道消魔涨的局面,也不得不退步,接受这不可更改的现实。” “师父,您别说了,徒儿是不会离开玄天宗的。”子剑道人一脸正色,坚定无比。 “师父,师兄说得对,您不走,我们也不走。”子红子兰两个女子泪眼婆娑,跪在天玄子跟前,苦苦哀求。 “你们,你们要违抗师命不成?”天玄子气得浑身发抖,面皮发白,“为师资质有限,大道无望,纵是永享寿元,也不能将玄天宗发扬光大。你们资质不凡,只要肯下苦功夫,不愁没有出头之日。今日你们若不离去,骷髅老魔杀来,玄天宗岂不是要被灭门。你们,你们就愿意看着为师的毕生心血毁于一旦么?” “师父……”三人跪在天玄子面前,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掌门师祖,不好了,骷髅老魔已要带着一大群妖魔,将我宗门山地全都包围起来了!”正在这时,一个满面惊慌的的低辈弟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张口便说,浑然顾不得礼数。 “天要灭我玄天宗啊!”天玄子如遭雷击,猛地跌退数步,捶胸顿足,老泪纵横,一瞬间,仿佛就变成了一个濒临死亡的弥留老人。 “跟他们拼了!”子剑把泪一抹,强行压制下内心的惊惶,倏地站将起来,便要朝外冲去。 “师兄说得没错。”子兰咬了咬贝齿,面色微微女白,“师父,天意注定,强求不得,纵是重入轮回,甚至形神俱灭,也要拉几个妖魔垫背。” “师父……”子红再也没有了那一股子俏皮性子,泪流不断,怔怔地望着天玄子。 “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呀。”天玄子仰天长叹,“也罢,你们都随我来。”说着,便大踏入朝殿外走去。 第四十八章 玄天不存 骷髅老魔其实并不显老相,蓄着一个泽亮的大光头,身材略微显得有些枯瘦,一双灰白色的招子流露出凶悍的光芒,仿佛要噬人骨肉,吸人精血一般,诡异得相当吓人。 “天玄老鬼,你终于肯出来了。”骷髅魔君见天玄子带领几个传承弟子急步从宗殿之中走出,哈哈狂笑,露出两颗森白的獠牙,在旭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让人心悚的光彩。 “骷髅老魔,休要嚣张!”子剑道人最是嫉恶如仇,不待天玄子发话,立马跳将出来,摇指前方的骷髅魔君,瞪眼恨声道,“今日纵是死,也不让你好过!” “不自量力的小鬼!”骷髅老魔不屑地冷哼一声,把足一跺,子剑道人的脚下霎时便凭空冒出两个森森白骨拼成的骷髅人,挥动着骨架般的手爪,朝着子剑便抓。 “小心!”天玄子,子红,子兰同时惊呼出声。 子剑毕竟是两人大师兄,一身修为早已接近真仙,反应不慢,暴喝一声,拔地而起,飞渡半空,长剑出鞘,立马便是擎天一剑,朝着下方的两个骷髅当头斩下。 “稚嫩!”骷髅老魔冷哼一声,长袖一挥,虚空之中,凭白飘出一大蓬白森森的骷髅头,密密麻麻,罩住了老大一片天,黑压压一团,瞬间便卷上了子剑,将其吞噬。 “啊……”子剑道人的惨叫声隐隐约约传出,只片刻,便没了生息。骷髅散尽,连一丝血肉也没有留下。 “师兄!”子红子兰两个女子虽也是修炼中人,千奇百怪的东西见不过少,却何曾遇到过如此恐怖惊悚的画面,一时间,惊恐交加,又眼见相处多年的兄师毙命,悲从中来,哀叫一声,祭出各自的飞剑,便要朝骷髅冲去。 “退下!” “师父?!”两个女子不解地朝后望来,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我叫你们退下,听到没有!”天玄子面色铁青,两眼发红,瘦骨嶙峋的两手捏拳,指骨相错,格格直响,煞白一片。 骷髅老魔看着几人表现,哈哈大笑:“天玄老鬼,你这些个徒弟倒真不知天高地厚。莫说一个小小天仙,纵是你这个真仙,老祖要灭你,也如反掌眨眼般容易。” 顿了顿,骷髅老魔突然望向子红子兰两人,眼露淫光,邪邪笑道:“不过,你这两个弟子,倒长得极为水灵,老祖神功大成以来,尚未开过荤腥,今日正好拿了你两个,变作鼎炉,欲死欲仙一番,当真是一桩快事,哈哈……” 天玄子脸色一变再变,子红子兰两人更是面皮发麻发白,银牙紧咬,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淫邪妖魔,恨不得将其乱刀分尸:“休想得逞,我们纵是形神俱灭,也要为玄天宗争一口气!” “哈哈哈……”骷髅老魔狂妄至极,仰天大笑,伸手指着天玄子面皮道,“好好好,你们三人一起上,老祖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本领,敢狂言至斯。”说着,又朝身边一干子妖魔吩咐道,“你们都给我守好了,若是放走一个玄天宗的弟子,老祖我定要收了他神魂,叫其生不如死!” “是!”数百妖魔齐声应喏,倒也整整齐齐,声势极大,传播开来,响彻了方圆数百里地。周遭的小门小派早就吓得紧闭了山门,严禁弟子外出,生怕惹下是非。更有胆小如鼠者,甚至弃了山门宗派,远远遁去,惊恐这老魔性子突发,将周围方圆百里的小门派灭个干净。 且说天玄子听了,纵是他涵养再好,也忍受不住,大喝一声,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与此同时,袖口之中飘然滑出一把戒尺状的法器,不到两尺长,通体玄黑,眼见便不是凡品。 “好个宝贝。”骷髅老魔一看这玄黑长尺,顿时两眼放光,生出揶揄之心。 眼见天玄子拖着黑尺,仙元力注入法尺之中,玄黑色的尺身之上顿时绽放出摄人光芒。骷髅老魔占有欲更甚,枯瘦的骨手随意一扬,便又是一长串的骨珠一颗接一颗,有如一条森白的长蛇般,朝着天玄子冲去。 “破!”天玄子面色发紧,暴吼一声,将长尺往顶上一擎,紧接着盛怒砸下,黑尺陡然一阵疯涨,瞬间便增至一丈来长,尺头一爆,霎时长大,呯的一声,便与当头一颗骨珠撞在一起,黑白相间的光芒闪过,在场之人,无不避过头去,不敢正视这一道炽目的光芒。 待强光散去,子红子兰慌忙朝半空看去,但见师父天玄子道衣猎猎,右手下垂,紧紧地捏着手里恢复了原样的玄黑色尺子。而那一串骨珠,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子红子兰两人顿时大喜,刚要欢呼出声,便见天玄子噗的一声,喷出老大一口鲜血,连连后退,险些从半空摔了下来。 “师父!”两人大惊,周遭的玄天宗弟子也是惊慌至极,目光在骷髅老魔与围成圈的妖魔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弃道成魔,拜入骷髅老魔门下,又怕这老魔瞧之不起,不但不收,反倒将自己真火炼化,收了魂魄,生不如死。心中一时矛盾,一时间,倒也没有哪个玄天宗的弟子做出叛师叛道之事。 却说两个女子,惊叫一声,双双朝半空中重伤而退的天玄子迎去,想要将其扶住,便在这时,骷髅老魔哈哈一笑:“天玄老鬼,纵是你有再好的宝贝,也不能填补这实力上的差距!”说着,扬手便是一大片骷髅头朝着两个女子砸去。 “小心!”天玄子大惊,哪里还顾得上伤势,调起所剩的法力,朝着子红子兰两个面前扑去,玄黑戒尺不停地挥动,阻挡着那接连不断袭将过来的骷髅头。 “老鬼,去死吧。”骷髅老魔陡然跨过十数丈的距离,朝着天玄子的头顶,探手便是一抓。便见一个弥天骨爪倏地从虚空之中冒了出来,鬼气森森,将天玄子整个身子都包裹了进去。 “快走!”天玄子鼓起最后的力道,将手中黑尺朝着那当头压下的骨爪掷去,挡了一挡,想要争取一点时间。 骷髅老魔眼色一冷,陡然加强了法力,单手一压,硬生生地将骨爪砸在天玄子的顶门,咔嚓一声骨响,爆出老大一血雨,好个真仙天玄子,最后关头,居然自爆,形神俱灭不说,也将那弥天骨爪爆成粉碎。 这法力,乃是与骷髅老魔心神相连,如今爆毁,骷髅老魔纵是修为已进金仙,也不禁元神晃动,气血好一阵翻腾。 “师父。”子红子红泪流满面,浑然忘了天玄子这最后一击的意义,怔在原地,大声哭泣着。 骷髅老魔心中气怒,袖袍挥动,将玄黑尺纳入手,观玩一番,转头便朝两个俏生生的女子看去,满脸挂着猥亵不堪的阴冷淫笑。 “除了这两个女子,其它人,都给我灭了!”骷髅老魔一声令下,手下妖魔鬼怪顿时压制不住内心的沸腾,嗷嗷直叫,张牙舞爪地朝着玄天宗弟子冲去。 “啊……”这是反抗者撕心裂肺的最后惨呼。 “老祖,老祖,老祖神功无敌,三界第一,弟子后知后觉,愿拜入老祖门下,永生永世,决不敢叛悖!”这是贪生怕死者跪地求饶的呐喊。 “……” 骷髅老魔理也不理这满场的鬼哭狼嚎,兀自淫笑着,慢腾腾地朝着两个泪汪汪的美人仙子靠近。 “纵是死,也不让你得逞!”子兰一时间仿佛再不是从前那个温婉柔性的仙子,双眼爆散着怨忿的光芒,接着子红,手执长剑,立马便有自爆的趋势。 “死有什么好,还是好好地活着,跟着老祖日夜快活,长生不死好一些。”骷髅老魔淫笑不断,丝毫不怕两人自爆,一步步地靠近。 便在这时,一个俏丽的身影陡然自上空划下,出现在子红子兰两人的跟前,只听她淡幽幽地叹道:“天数如此,你们节哀顺便。” “灵姐姐,是你?”子红子兰两人顿时大喜,但转念想到师父师兄之死,便又黯然下来。 原来冥灵等人自人间界上来时,便与几人有过一面之缘。子红子兰对林风印象极深,更与冥灵蚩瑶和林雪相谈甚欢,至今念念不忘,记忆犹新,刚一见面,便惊喜呼出声来。 骷髅老魔眼见又来了一个天仙美人,比之子红子兰,犹自胜出不止一筹,淫心虽是大喜,但见方才冥灵的身法手段,心中也是惊骇,不禁敲起鼓来,硬声问道:“哪里来的女仙,胆敢阻我骷髅山办事,找死不成?” 冥灵脸色冷漠,瞥了骷髅老魔一眼,淡然道:“你这种人,纵是为魔,也只能为魔门中人脸上抹黑。” 说起来,修罗一族便是修魔者的始祖,亿万年来,魔道修行法门,莫不是从修罗术法衍变出来,三界之中的修魔者,也一直以九幽修马首是瞻,拜为教主,只是一直没有魔门中人得证大道,位至混元,故而魔门在三界之中的地位,比之妖仙佛来,都低了一畴。 “魔亦有道。” 林风身边的人,受其影响,均没有“尊仙佛,轻妖魔”的偏激思想。法门三千,莫不直指大道。冥灵碰到林风之前,所过非人待,对于这一点的认识,更比一般人深重。如今见到骷髅魔君这等没有职业道德的修魔者,极其看不顺眼。 懒得跟他啰嗦,抬手便是一道掌心雷直击骷髅老魔胸前。 老魔冷笑一声,自恃金仙修为,不将这朴实无华的小小掌心雷放在眼里,扬手抛出一个白色骷髅迎了上去。 “嘭!”一声爆响,骷髅炸得粉脆,掌心雷丝毫未损,直端端地朝着骷髅老魔当胸穿击过来。 老魔大惊,骇得几乎魂飞九天,长袖连连挥动,立马祭出一杆幽黑色的长幡,迎中展动,幡面之上,瞬间冒出一个狰狞的恶鬼,仿佛要脱幡而出,张牙舞爪,唳声咆哮。 眨眼功夫,掌心雷已然击实在鬼幡之上。骷髅老魔飞退老远,面色发白。手中长幡更是暗淡无光,旗面破破灿灿,灵气全失。 骷髅老魔尖叫一声,哪里还会顾及在场的门人,转身便逃。 冥灵冷哼一声,玉手一抬,一道剑光自袖口之中飞射出来,携着漫天的杀气,瞬间便追上了骷髅老魔,由背及胸,横穿过去。 “啪!”骷髅老魔连一声惨呼都没能发出,立马便化作漫天支离破碎的骨节,洋洋洒洒地散落在地。 元凶得诛,一干子妖魔哪里还敢停留,鬼叫着作鸟兽散,剩下一堆体无完肤的玄天宗弟子,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哀嚎不断。 “灵姐姐,你好厉害。”子红拉着冥灵的手,又是感叹,又是迷惑。数十年前,眼前的女子方才与自己修为相当,没想到,几十年功夫,修为道行,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子兰虽没有说什么,心中的震撼也是无以复加。 冥灵与她二人打过招呼,将杀神剑收回,又把那把黑玄尺递入子兰的手中,正要说话,忽见半空之中,东西两方各有一团云气飘来,缓缓落在玄天宗的府地之上。 东边一人,作道人装扮,满脸带笑;西边一僧,著紫金袈裟,满脸煞气,恶狠狠地盯着冥灵,仿佛有千世仇恨一般。 第四十九章 “果然没有小小一个玄天宗这么简单。”冥灵一看这到来的一道一僧,心中顿时一片清明,紧了紧手,将子红子兰两个娇弱女子护到身后,下意识地朝着前方挪了挪。 “道友,贫道广成子有礼了。”那中年道人满脸笑吟吟,朝着冥灵稍稍稽了一首,挥了挥道袍,缓缓降落在地面。 冥灵侧身让过这一礼,还没说话,便听见那满脸忿然的老和尚阴冷的声音如碧烟般传入自己的耳畔:“修罗姹女,我与你修罗一族本无因果缠纠,但林风那小匹夫居然欺负到我头上,强留我护法明王不说,还夺了我七芯天灯。今日,只要你乖乖交出天地玄黄旗,便不与你为难。否则,定叫你有来无回!” “好一个叛教背宗的燃灯上古佛!”冥灵面色阴沉,也并没有直接冲上去拼杀,反而冷笑一声,朝广成子道,“广成子,你也是为这天地玄黄旗而来的吧。” 封神之前,燃灯道人便是阐教门下著名金仙。封神战后,羡西方寂灭之法,背离阐教,投入西方阿弥陀佛教下,修莲法**,修为突进,臻至大罗金仙,兼有自赵公明手中得到的二十四颗定海珠,威镇三界,哪个敢有不敬? 燃灯生平最恨之事,莫不是当面提及他背道归佛,叛宗叛祖?此时,听冥灵这么一说,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三尸神暴跳。莫非此时广成子意向不明,立场不定,有所顾忌,只怕早就冲上前来,拼个你死我活了。 且说广成子听了冥灵的问话,哈哈笑道:“圣女道行精深,自然知晓。”顿了一顿,又道,“自人间界,贫道便与北洲神王结下因果,五十年前,我门中徒孙又在东胜神洲被你玄宗弟子击杀,这因果纠缠越见混杂。圣女也是玄宗之人,乃是上应劫数而生,要证大道,岂能不斩因果?” 冥灵冷哼一声,不用言语,燃灯上古佛则一直静候在旁,阴恻恻地冷笑着,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广成子将两个神色看在眼里,又道:“贫道也不拐弯抹角,只要圣女能让出奏之不齐的天地玄黄旗,口头承诺,断去你我二派之间的因果纠缠,贫道自然不会与圣女为难。至于这位燃灯佛祖,他不守约定,擅自前来我东胜神洲行凶,我道门中人,岂会袖手旁观?” “广成子,你敢?!”燃灯佛祖横眉一挑,顿时又惊又怒。 “有何不敢?”广成子冷笑一声,踏前一步,看了看冥灵的神色,似乎只待她一口应承,便要立即动手,灭了这西方秃驴。 “哼!”只闻冥灵冷哼一声,冲天而起,凌空悬浮,沉声喝道,“若说西方一教强取豪夺乃是无耻,你道门便更胜一筹,贪得无厌!”轻喝一声,把手俯指广成子,厉声喝道,“广成子,人间界一印之仇,我玄宗上上下下铭记再心。你不识天数,今日贸然与我为难,日后大劫来临,定是在劫难逃!” “哼,如此说来,圣女是不答应了!”广成子双眼一眯,再不理一侧的燃灯,两眼之中,寒光直射,仿佛要吃人的恶魔一般,骇人至极。 “若要动手,接下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冥灵冷哼一声,再也不耐烦与这两个绕圈子,莲足凭空一跺,头顶青光冲出,现出一方丈高的龙纹大鼎,搅动周遭灵气,滴溜溜直转。 “喝!不识好歹!”广成子暴吼一声,整个人飞渡到空中,长袖一挥,祭出一方玉印,迎风便涨,瞬间托到一亩三分大小,印底“番天”两个古文篆字清晰可见。 但见这大印轻飘飘地荡,朝着冥灵便是当头砸下。 想那阐教十二金仙,昔日在封神一役中,受困于截教三宵娘娘的九曲黄河阵,被削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千百年下来,修为一直停在原地,没有一人突破至大罗金仙。此番在战,若是这广成子单凭一方龙纹大鼎,冥灵自然不惧。 反倒是一侧恃机而动的燃灯,如今与自己乃是同级别的大罗金仙,虽然没有斩去分身,但有二十四颗定海珠为护,厉害至极,不敢小觑。 但见冥灵把头顶禹王神鼎一擎,迎风再涨,化作十丈高下,当面迎上了劈头砸将过来的番天印,只听到“梆”的一声闷响,如平地惊雷,响彻了方圆千里之地。 再一看,那番天印已然化作原来模样,轻轻地弹回到广成子手中。而冥灵顶上的龙纹大鼎,地是岿然不动,迎风旋转。 “圣女果然天纵奇材,仅仅百年光景,修为便高深至斯,实在羡煞贫道了。”广成子收回番天印,也不急着动手,反而一脸平和地看着冥灵,道,“圣女不妨再考虑虑贫道的提议!” 冥灵冷哼一声,头顶云光一卷,禹王神鼎瞬间化作一个青衣美女,单手提着杀神剑,如流光般冲出,直朝广成子杀来。 “好一个冥顽不灵,不识好歹的臭丫头!”广成子怒骂一声,祭出番天印,便迎了上去。 冥灵兀自不理,双肩一震,四杆幡旗凭空冒出,悬浮在冥灵的四周,升降跌宕,缓缓转动。冥灵娇躯一摇,随的抓住其中一旗,便朝一旁恃机而动的燃灯古佛冲去,剩余的三根幡旗如影随形,结出一道光网,将冥灵护在其中,寸步不离。 “天地玄黄旗!”燃灯古佛大喜过望,不退反进,祭出二十四颗定海珠,竭尽全力朝着冥灵便洒了过来。二十四颗珠子结成一片,幻化了万千景象,仿佛暴雨梨花,冰珠雹子,铺天盖地地朝着冥灵打了过来。 玄冥丝毫不为所动,眉心之中,冲出一点玄黄色的光芒,与四杆幡旗相互呼应,霎时旋出老大一片混混沌沌的光色屏障,当头便迎着二十四颗定海珠冲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炸响,琉璃梦幻般的光华炸散开来,幻影尽数绝灭,漫天漫地的珠弹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依旧还原成二十四颗透亮的珠子,弹回了燃灯的身前。 冥灵抓住时机,将手中长幡一摇,嗤的一声,一股浊色剑气冲将出来,直端端地朝着燃灯卷了过去,毫无疑问,若是被这浊色剑气扫中,纵是燃灯修为臻至大罗金仙,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第五十章 大劫将临,逢周天之量数,非同小可。三教九流,妖魔鬼怪,皆要卷入其中。天数垂怜,降下一线生机,自有那应劫之人自杀劫中起,立身成圣。然而,要证混元大道,不仅要有**力,斩三尸,还有了却一切因果孽缘。 三界之中,妖教东圣太一,僵尸之祖将臣;佛门中释迦牟尼,斗战圣佛,以及无天大圣;以及玄宗林风,冥灵,无不有证道之机缘。纵是道门之中,十二金仙道行不进,依旧希望得到这残缺不全的天地玄黄阵,奏齐玉虚宫中的琉璃金灯,以及玄都天八景宫灯,导引盘古开天辟地的无量功德,未尝不能立地成圣,得证大道。 人人都作此想法,自然有诸多算计,却不知,这所谓的天地量劫,正是在这一些教派利益的争斗中悄然拉开着序幕。 “师姐,灵姐姐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子红拉着了侧的子兰,满脸惊骇地盯着半空之上的打斗,浑然忘记了失去师父师兄的痛楚。 子兰仿佛没有听到子红的话一般,怔怔地仰着俏首,看着天空,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方何地。 “五十年的时间,灵姐姐都能够与上古金仙,祖佛战得难分难解,也不知道,他的修为到了何种程度。”子红幽幽地叹了一声,“本以为,这数十年来的勤修苦炼,能够拉近与他的距离,却不想……” 天空中的打斗依然在继续,爆炸的轰鸣,法器的触碰,一声又一声地在耳边响起,子兰却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有如静止了一般,白茫茫一片,没有颜色,没有声音,那样孤寂,那样无聊,唯有一个熟悉,却又陌生无比的虚影轻微地闪烁了一下,便化作虚无,消失不见……且说冥灵祭起天地玄黄旗,连连摇动,玄黄色的剑气纵横,燃灯佛祖袈裟连连挥动,二十四颗定海珠更是化作波澜一片,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却依然抵挡不住那一波又一波剑气的撞击,略显略瘦的身躯不停地倒退着。 燃灯整个老脸憋得通红,怒吼一声,聚集法力,将定海珠猛地向前一推,身形后退,闪开百里之遥,同时手影连动,一把枝丫横生的玉色树状法器凭空出现在手中。 “七宝妙树!?”冥灵陡然大惊,摇出一道剑气将定海珠击退,连忙去收那身周的天地玄黄旗。 “要你好看!”燃灯怪叫一声,面相狰狞,举起手中,朝着冥灵的方向便是一刷。 “嗤啦----”如长剪裂布,一道炽眼的金光闪过,瞬间罩在冥灵身上。冥灵猛地觉得一股大力袭上了周遭的四根天地玄黄旗,拉扯着,仿佛要脱离自己而去。 冥灵大惊,连忙聚起法力,手诀连掐,调动四旗中的元灵烙印,竭力想要拖住。 燃灯啧啧怪笑,手中七定妙树又是一刷,五彩的毫光如瀑布一般爆散开来,瞬间裹上了四杆幡旗,连同冥灵自己,也被当胸刷中,只听燃灯同时在喝一声:“脱手!” “啊!”冥灵倏地惊叫一声,便觉得这股力道大得出奇,自己纵是竭尽全力,也挽救不了,眼见那四杆旗帜便要脱离自己地掌控,突然,异变陡生,旗面之中,蓦然闪出四点强光,紧接着,两清两浊四股气流突地冒出,聚成一股,汇成一团混沌神雷,迎着七宝妙树,轰然炸开。 “啊----”五彩毫光陡然散尽,天空恢复一片清明,伴随着燃灯的惨叫声凄厉地传来,越来越远,最终消失无踪。 冥灵喜出望外,连忙收回天地玄黄旗,正待欢喜,突然胸口一窒,只觉元神荡漾,气血翻腾,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在一瞬间也变作灰白一片。 广成子将这边的战况看在眼里,本来瞧到燃灯祭出七宝妙树,极为担心这天地玄黄旗被抢走,却不想忽生异变,燃灯重伤逃遁,而冥灵这个修罗圣女也是受了重创,正好给自己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怪叫一声,广成子收回无战无果的番天印,擎出一幡,面作混沌之色,朴实无华。冥灵看在眼里,却是面色大变,再也镇定不住,惊呼出声:“盘古幡!” 混沌这中,先天顶极灵宝,数开天斧为最。上古左手,悬四股灵气,鸿钧于天地初开之时,放于分宝岩上,得出四宝,分别是混沌钟,太极图,盘古幡,而这第四宝,则被一分为二,化作七宝妙树和十二莲台,分虽为准提道人和阿弥陀佛所得,创立西方一教。 广成子手持天宝,得意得哈哈大笑,运起法力,摇动盘古幡,无形的混沌剑气如脱缰野马般纵横开来,周遭的虚空隔壁在一瞬间被撕裂破灭,嗞嗞作响,搅得漫天的剑气漩涡,铺天盖地地朝着冥灵的青衣化身卷去。 冥灵重伤之下,哪里还有法力抵挡,慌忙运起缩地成寸之术,闪避开来。 谁知这漫天剑气余势不减,携摧枯拉朽之势,瞬间朝着冥灵的本体风卷了过来。 冥灵大骇,禹王神鼎化身顾不得许多,跳过虚空,化作一方十丈大鼎,悬在冥灵的头顶,金青色的光华挥洒下来,将冥灵的本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冥灵手上动作不慢,祭出四杆天地玄黄旗,连摇数十下,玄黄四气交织成一片,结出一张弥天大网,瞬间迎上了混沌剑气,爆发出一阵噼哩啪啦的炸响。 冥灵竭尽全力,面色越来越白,娇躯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从半空中掉下来一般,便是那顶上的裹鼎青光,不知何时,也暗淡了下来,禹王神鼎缓缓缩下,气势几乎散尽。 “受死吧!”广成子陡然出现在冥灵的上空,左手握幡,右手举着一个清明色的葫芦,径口大开,洒下一片清明的光华,将冥灵,连同头顶的神鼎,手里的天地玄黄旗,一同扯了进去。 “灵姐姐!”子红子兰这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便要冲上天去,谁知道,自己的身子竟然不能移动分毫,仿佛生了根一般,一股浑厚的力量自脚底向上,轻柔地裹着两人,看那架势,似乎没有伤她二人的意思。 第五十一章 眼见冥灵被收,子红子兰二女无能为力不说,居然不能移动分毫,这种缘自于心底的无奈,内疚,羞愧……诸多感情复杂交织,瞬间爆发出来,化作坚定的决心和奔涌的泪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广成子一手握盘古幡,一手高举色泽清明的葫芦,仰天长笑,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昔日遥不可及的大道,看到了那挥手投足间淡然而从容毁天灭地的无穷力量,看到了万千芥子蝼蚁臣服在自己脚下哀嚎时的无上盛况…… 内心最深处的**,终于在最接近希望的这一刻,彻彻底底地爆发了! 林风的定天杖化身缓缓从虚空中显化出来,结成实体,静静地站在子红子兰两人的身旁,淡然地说了声:“灵儿没事,你们不要妄动,一切有我。” 子红子尘又惊又喜,热泪滚滚,直想跑上前去,扑伏在他的怀里,宣泄所有的委屈和恐惧。但理智阻止了她们,两人有些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盯着林风那平静得有如无风的湖面般的脸,脸颊飞红,竟说不出的悲哀和落寞,浑然不觉,自己二人,此时已然可以自由移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让子红子兰好奇的是,林风居然丝毫没有上前营求冥灵的意思,直让两人又是担忧,又是纳闷。 终于,广成子神志归体,脸上依然挂着欣喜若狂的神色,收了盘古幡,便要往三十三天之上而去。 就在这时,林风动了,只见他一步踏入,瞬间堵在广成子的跟前,不待出手,广成子已然大吃一惊,骇得连连飞退,一扬手,便将番天印祭了出来,朝着林风当头砸来。 林风面色从容,拂袖朝空一指,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那亩大的番天印居然直接被定在当空,落不下来。 广成子何曾遇到过此等情景,吓得亡魂直冒,连掐法诀想要将番天印抽回,却惊恐地发现,纵是他竭尽全力,也不能挪动番天印分毫。就在此时,林风朝着番天印探手一抓,那弥天巨印便直截了当地飞向他手心,化作一方玉色小印,老老实实,不动分毫。 “啊!”广成子怪叫一声,连忙将盘古幡祭了出来,猛地一摇,一股冲天剑气划破虚空,直盯盯地朝着林风当胸穿刺过来,剑意纵横,气劲所过之处,割得周遭的空气噼哩啪啦脆响连连,声势之大,三界之中,绝无仅有。 林风轻一顿足,头顶冲出清浊二气,如瀑布挂川一般直垂下来,将林风包裹得密不透风,随着他一声轻喝,清浊二气旋转,结出一个混混沌沌的钟罩,范围越旋越大,轰隆一声,便碰上了那直冲过来的剑气,光晕乍显之后,混沌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林风的护体气劲,依然不缓不慢地旋转着。 “若是元始祭幡,才有十分火候,你嘛,还差得远!”林风不近人情的冰冷声音透过气罩传了出来,广成子陡然打了一个寒颤,想要再次摇动手中盘古幡,却蓦然发现,这件顶级先天灵宝,竟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体内法力更是几近枯竭,哪里还摇得动。 如盘古幡这等先天灵宝,祭使起来,莫不需要**力,大神通。寻常人士,能摇动两三次,已数不易,广成子能撑到这个份上,倒也对得起上古金仙的称号。 就在这时,那清明色的葫芦陡然从广成子手中飞脱出来,朝着三十三天之上飘然而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林风大吼一声,一步踏出,身形陡然涨到万丈大小,撑天触地,同时探手成爪,朝着那葫芦压顶拍下。 谁知道,那葫芦竟也丝毫不惧,轻飘飘地绕了几个看似紊乱的弧线,躲过林风的压顶一拍,竟也不作纠缠,径直朝三十三天之外飞去。 眼见再也来不及追赶,便在这时候,三十三天之上,蓦然飘来一阵急促的钟响和一阵悠扬的琴声,西方世界,竟也响起无尽的梵唱,轰轰隆隆,这一来,葫芦竟似被定在空中一般,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林风喜出望外,连忙一把抓住,这葫芦挣了一挣,便停了下来,仿佛放弃了抵抗一般。钟声,琴响,梵唱,也相继停了下来,地仙界再次恢复了清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风望了望三十三天,嘴唇连动,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才变回常人。突然皱了皱眉,转过头来,但见那广成子握着盘古幡,正想趁机溜走。 林风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扬手便是一道混沌神神追了上去,广成子躲闪也来不及,便被砸个正着,**元神瞬间爆炸开来,化为乌有,只剩下一道真灵,惊恐万分地冲入盘古幡中,化作流光,朝着三十三天之外冲去。 林风也不去理会他,看了看手中的葫芦,右手抬起,搁于径口之上,手心之中,清浊二条气流不停地凝聚旋转,演化出天地玄黄四气,如纷飞的雨雪般,轻悠悠地洒落在葫芦的表面,葫芦之上,顿时泛起一层朦朦胧胧的黄光,琉璃晶莹,照映着正就清明的葫芦色泽,竟说不出的好看。 把弄了半晌,林风才收住了手势,将葫芦收入袖口之中,踏空走到子红子兰两人跟前,取出番天印,曲指一弹,只听见啪的一声,印中广成子元灵立马便被震得灰飞烟灭。 将番天印递于子红,又朝子兰道:“你那玄黑尺,名唤着乾坤尺,也是了不得的先天灵宝,其中妙处,还待你二人好生领悟。”顿了一顿,又道,“我与你俩有些缘法,如今玄天宗遭灭门之祸,实属天意。如果愿意,便随我去北俱芦洲修行,大劫来临,也可保你二人无碍。” 子红子兰被他提及痛处,神色一悲,忽又听他说及以后去向,心中又是一喜,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林风大袖一挥,三人顿时消失在虚空之中。 第五十二章 自从东胜神洲归来后,林风便一直闭关静修,将那清明色的葫芦放在跟前,凌空飘浮,日日夜夜以天地玄黄气精淬,但见这葫芦之上的色泽越来越光鲜,通明,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里面一个盘腿打坐的人形。 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年,地仙界的四季变换一如既往地进行着,时间的迁移,时节的更替,天地生灵那生老病死的轮回,花开花谢的宿命,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天地大劫的来到而有所改变。 这一年来,东西北三洲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唯有南瞻部洲,兵戈四起,三大王朝之间的战事,终于在一场神仙版“卢沟桥”事件中,拉开了序幕。 天竺国倾全朝半数兵力,由西一路南下,挥军直进,立马遭到了大华王朝的顽强抵抗,每日每夜,几乎都有或大或小的会战发生,由最初的凡人战争,渐渐涉入修佛者,修妖者,最后,甚至有佛陀妖仙直接跨入战争,超强的仙力哪里是这些个仙人经受得起的?一战下来,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处处横放着残肢断臂,浓烈的血腥几乎汇聚成河。 正当两国交兵,斗得难分难解之时,玄唐国突发奇兵,偷袭大华的东部,一举拿下大片的领域。 三大王朝本就实力相当,如今大华以一敌二,哪里顾得过来,东西两线莫不节节败退,力踞函谷,山海两个天然关卡,死守剩余的不足以前三分之二的版图。 看在形势,就如太古之时,巫妖战后,道佛二门联手瓜分天地时的情景一样! 纵观局势,妖佛道三道虽各自占据北西东三大洲,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但这南瞻部洲的地盘势力一旦失去,保不准哪一天,另外两教的魔爪便要伸向自己的大本营。正是缘于此种顾虑,三大教派莫不下了大力,要保住在南瞻部洲最后的地域。 教派之争,乃是天地大劫的根本。纷争不熄,劫数不尽,此乃天意! 且说林风以肉身坐死关,神游天地,参悟大道,自然知晓天地运向,掌控南洲局势,心中也默默推衍,希望能算些一线天机,顺着天意行事,也好少些劫数阻碍,保全门人。 这一日,那悬空的葫芦在沉寂了三百六十五日之后,终于有了变化! 周天一到,那已然变得透明的葫芦猛地一阵急颤,清明幽然的光华有如旭日般在林风的跟前绽放开来,林风不遮不蔽,双眼之中泛着淡淡的毫彩,直盯盯地看着那光华之下的变化,嘴角不禁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啪!” 有如蛋裂碗碎,清脆的响声掩盖在灼眼的光华之下,悠然地传了出来。 强光陡然一缩,便仿佛黑洞猛地吸噬了所有的光亮一样,赫然显出一个清秀冷艳的貌美女子,盘腿悬空,双目紧闭,神色舒展而淡然,全身上下,竟微微泛起一层淡淡的玄黄色毫光,时隐时现,端地怪异。 这冷艳女子,自然是冥灵无疑! 林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指点出,射出一斗混沌精气,直端端地没入冥灵的眉心之中,顿时,发同投石入水般,以冥灵的印堂为中心,泛起一圈圈浊清玄黄四色的波纹,传播荡漾,照得四周一片通亮。 “唿……” 一声轻微的风响,四杆精致的幡旗陡然从冥灵的体内蹿了出来,裹成了圈,将其团团围住,结缓转动,光华洒出,仿佛一个巨大的玄黄色蚕茧一般,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林看双眼一眯,仔细看去,果见那杆本来嵌有七芯灯的旗面之上,已然多出一团清明色的玉像。林风大喜,暗道这天地玄黄阵,总算只差琉璃八景两灯,就能聚齐了。 过了片刻,四幡缓缓停止了转动,冥灵也悠然睁开了双眼,一入目便是林风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以及那一副颇为不易的淡然微笑,一时间,冥灵竟有些痴了。 将四杆幡旗收入袖袍之中,冥灵站起身来,被林风拉着坐到他身侧的蒲团上,就听林风笑道:“如今却是赚了,灵儿功力大进不说,还吸纳了这玄天葫芦中的天之精气,天地玄黄结阵又大大迈进了一步。” “你早已算得透彻不是?”冥灵与他相依而坐,一脸的柔顺,“我一被这葫芦吸入,便觉得天眩地转,肉身元神,仿佛都要融化了一般,难受得紧,那时,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再也见不到、见不到你……” 冥灵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人间界苦修之时,何其艰涩,她都咬牙忍下。今时经历了这么一劫,反倒忍不住落泪,楚楚可怜,叫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碎。 林风微微一叹,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继续说道:“后来,这天地玄黄旗犹如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自己就跑了出来,先前还猛如野兽的精气居然温驯地纳入旗面之中,接着流入我体内,不仅修复了我元神上的重伤,还让我的修为道行提升了一截,如今只差先天灵宝,炼出第二元神,斩掉恶念,得悟大道了。” “这是你的机缘。”林风揽着她的香肩,淡然说道,“我等不证混元,唯有一直存活在三教的夹缝里,这等行事,不该也不能为。如今大劫已显,南瞻部洲斗得水生火热,佛道二门有如达成默契一样,齐齐打压妖族扶持起来的大华王朝,形势大为不妙。” 林风顿了顿,继续说道:“女娲伏羲两位圣人虽对我们有利用之嫌,但终究是与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如今战事吃紧,自然不能作壁上观,说不入便要牵涉到纷争之中。” “你有什么安排,我们都会听从的。”冥灵幽幽地说了一声,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还能有什么安排?”林风默然地看了她一眼,心底暗自想到,“天数气运,茫茫然一团,又有圣人故意从中捣乱天机,算计我玄宗门人,以我如今法力,哪里窥得透彻?” “那可如何是好?”冥灵颇为紧张地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直望着林风。 “门人总要涉入,才算历劫。我们也需到阵前走上一遭。”林风定了定神,又道,“不久之后,山海关前,妖佛两派便有一场斗法,虽暂时决定不了气运的走向,于我来说,却有证道之机,届时你也莫要声张,径直回北洲便是,若有什么打理不掉,便请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帮忙,切记!” “嗯。我醒得!” 第五十三章 自南瞻部洲战事拉开序幕以来,受妖族扶持的大华王朝一直受到玄唐和天竺的双重打压,节节败退,直抵山海函谷两关,据势死守,经历了好几场修行者之间的斗法,终究僵持了下来。 不想,近日来,函谷关前,玄唐国的军队忽然止了兵戈,偃旗息鼓后撤数百里,就是随行的道门修行者,诸如姜尚,阐教金仙,上洞八仙,蜀山门人等,也一齐后撤,这等大动静,反倒让大华王朝极其不安。 山海关。 守关主将乃是大华现任元帅严嵩,本身也是天修一流的修仙高手不说,更兼经天纬地,运筹帷幄之才,故而受大华陛下之托,领了这主将之职。 却说山海城关之上,旌旗迎风飘展,兵士雄姿伫立,数以千万计,浓烈的战意间杂着冲天的杀气弥漫在山海关的上空,散发着一股子醺人的血腥腻气息。 此时城关之上正站了几个身材各异,相貌奇特之人,这几人,正是主帅严嵩,上古妖神西虎,英招,计蒙,九首,也有上古妖尸况天佑,泅辰等众,还有一大批散仙散妖,也有魔门中人,单看这阵容,倒也不俗。 “西唐罢兵后撤,却不知是何用意?”严嵩晓得这几大妖神,几位天尸来头不小,一直以来都以礼待之,倒也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天帝有言,道门之人,倒也不是虚晃一招,至于用意,无非便是去了我大华后顾之忧,与天竺拼死一战,两败俱伤,届时他道门中人便趁机席卷,谁个抵挡得住?”九道老道拂了拂白须,双眼在阵前虎视眈眈的天竺阵营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败俱伤倒还不至于,如今大劫初显,未到浓时。似如玄教教主那般应劫之人,尚未涉入劫中,也无新圣登位,还有诸多变数。”计蒙摇了摇头,“天帝不是说过,这一战,妖佛两门,有大机缘者均要降临,做上一场,了结因果,争夺证道之机。” “管他来的什么人!”西虎大嗓门一吼,捏紧了巨大的拳头,眼露凶光,“明日又是约斗之期,我等只管冲杀一阵,灭他几个秃驴,叫他天竺士气低落,再无争战之力!” 西虎这一说,况天佑,泅辰等人都不无意味地扫了他一眼,两眸之中尽是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在这时,正北方向突然飘来几道人影,西虎大吼一声,就要迎上前去大战一番,却见九首老道、况天佑立马双双拦住,冷喝一声:“自己人!” 趁这当儿,那几人已然降落在城关之上,正是成靖、邓乾、曾海明蚩瑶夫妇,也有蒲平,林菲,林洪,林雪,受林风之命,前来历劫助阵。 “有功几位仙长了。”严嵩得知几人来历,不敢轻慢,连忙以修行者特有礼数一一见过,这才邀请几人入内帐商榷明日斗法之事。 翌日,天幕新明,山海关节便升起了两堆芦蓬,其侧华盖飘扬,战围辚辚,俊马咆哮,两国千百万军士拉开了战线,无不身披甲胄,手持战枪,整装待发,长年征战蓄积出来的肃杀之气有如实质般在两军阵营听中央对恃着,发出一阵阵噼噼啪啪的爆破声。 大华一边,严嵩登了战车,居高临下,其侧,大华的旗帜迎风飘扬,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主帅下侧,则站有十数人,九首等妖神,况天佑泅辰两位天尸传人,曾海明林雪等玄宗门人也一一在列,有的面色从容,也有人颇为紧张,性烈如邓乾、林洪之流,则是满脸的兴奋,全身虬鼓的肌肉间,散发着一股子噬血的冲动。 又看天竺一方,当中一人,年纪轻轻,却有佛陀修为,脸面微微露出轻浮之色,正是天竺世子,金蝉子再次转世之身。观世音菩萨,文殊普贤两位菩萨也是各自骑着坐骑立于一侧,大势至菩萨,净坛使者菩萨猪悟能,八宝金身罗汉沙悟净,天龙广力菩萨小白龙,也有东胜神洲花果山水帘洞马流崩芭四将,阵容极其强大。 西虎本就是刚烈之人,昔日更是天帝东皇太一手下著名的战将,生平最烦婆婆妈妈聒噪之事,哪里忍得住如此对恃的局面,祭出一双巨斧,跳出阵来,单手摇指对方,怒目喝道:“番外妖僧,尽是一些背祖弃宗、不知廉职之辈,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谁敢出来与大爷一战!” 这话可谓极为狠毒,莫说观世音,文殊,普贤三位菩萨昔日本是阐教十二上古金仙之三,封神战后与燃灯,惧留孙等人一齐投入西方教下,参悟寂灭之道,本就是叛教背祖之事,三界之中莫人不晓。如今当面被戮到痛处,顿时大怒。 还有那小白龙,猎悟能,马流二元帅,崩芭二将军,都属妖门中人,如今却与佛门妖僧同流合污,虽无人挑明,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实,听西虎一吼,也是怒从心底起,若不是实力不济,只怕早就冲上前去拼命了。 “一群秃驴果然都是胆小如鼠之辈!”西虎面露冷笑,狂妄地指着天竺一众,破口大骂。 大华之人,均是没想到,这头脑简单的西虎冒出这样一堆有见地的话来,将一干子佛子羞得无地自容,均是暗笑,乐得看场好戏。 普紧尊者再也受不了这等侮辱,骑着灵牙巨象,踏出阵来,手持一肥呈钧剑,大吼一声:“大胆妖孽,狂妄至极!看剑。”说着,便舞了几剑花,将呈钧剑一掷,滴溜溜一旋,就朝着西虎当胸斩去。 “来得好。”西虎哈哈大笑,兴奋得满脸通红,将手中巨斧一挥,恰好砸在那呈钧剑上,顿时将剑磕飞回去,身形不停,脚底一蹬,便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瞬间便与普贤尊者战在一起。 他二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上古金仙,另一个更是太古之时威镇洪荒的妖神,实力相近,一时间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英招、计蒙、九首等人相视一眼,同时飞射而出,祭出各自拿手法器,便见天竺一方,大势至菩萨,观世音、文殊、悟能、悟净、小白龙齐齐冲出,当面迎上。 曾海明夫妇成就了大巫不死之躯,实力极强,对上文殊菩萨稳稳占据上风。 林风等玄宗门人也不闲着,一齐招出法器,冲上前来,便将马流崩芭四将围在当中,好一场杀战,但见两军阵营之间,剑气纵横气纵横,金光绽射,尸气冲天,魔云滚滚,照得整个山海关绚丽一片,好不灿烂。 第五十四章 单看玄宗这一派阵容,林雪,林洪,林菲,都是真仙一流的高手,就是蒲平,邓乾,成靖等人,这百十年来,也得了无数机缘好处,修为大有长进,已是天仙顶端一流的人物。 而花果山旗下,马流崩芭四将,虽也是三界有名的天仙,功传齐天大圣,修的乃是准提道人的**玄功,兼修肉身元神,玄妙无匹,非同小可。 战场中,一时间,铁棍长刀飞舞,蒲平祭出九天元阳尺,邓乾成靖也纷纷驭出九天降魔杖和子午宙光盘,直往四猴身上招呼。毕竟敌不过人多,在林雪等人铁桶似的打法下,纵是四将肉身硬比精钢,也纷纷挂了彩。 林雪瞧准了个机会,将无定飞环掷,迎风膨大。这无定飞环本不是先天灵宝,但经过林风以盘古**重新炼过,厉害无比。但见扔将出来,变作圈天之环,霎时便将四猴套住。林雪大喜之下,赶紧又将金砖祭起,涨到方亩大小,罩着四将当头拍下。 可怜四大妖猴,昔日随着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力敌十万天兵天将,何其威风。如今却落得个肉饼下场。 血魔林洪犹不放手,飘忽而过,四猴的精血元神瞬间被吸噬一空,只剩下几缕真灵,上不了封神榜,转眼化为灰灰而去。 众人正值欣喜,西极方向突然飘来一根明晃晃的金箍大棒,初见还有万里之流,待再看时,却如流星一般,转眼到了跟前,扬得老高,朝着玄宗一众,当头砸下。 棒未砸至,强劲的棒风,间杂着凛冽的杀气,已然吹得人睁不开眼。 惊呼声中,林雪神色竟说不出的坚定,贝齿紧咬,将金砸、无定飞环一并扔起,朝着当空巨棒砸去,同时娇喝一声:“快走!” 那金箍棒何其厉害!只一碰,便将那金砸,无定飞环两件封神法器砸得粉碎。坠势一顿,立马又呼啸而起,朝着几人当头落了下来,巨大的阴影将几人尽数笼罩在内。 趁着那一顿的功夫,几人哪里还敢迟疑,纷纷运起身法,朝四周遁开。却不想,那金箍棒竟出奇的快,眼看又要砸到,林雪小脸倏地变得通红,双手合闭,嘴角竟掀起一丝涩涩的笑容,全身上下蓦地绽射出五彩的光芒。 “哥哥,其实,雪儿好想永远呆在你身边,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丫头。”悠悠的叹息轻轻地传来,似无奈,似不舍,带着苦涩的幸福,就连那巨大的爆破声,仿佛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雪儿!” 十数道惊怒而悲怆的呐喊无力地传来,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曾海明与蚩瑶悲愤交集,双双怒吼一声,两眼睁得老大,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大巫不死之身再次膨胀,青乌色的筋脉如山河般鼓胀出来。 曾海明暴吼一声,身形陡然涨到百丈高下,伸出右手直抓大势至菩萨手中的佛轮,左手轮起之前不久才合二为一的青龙鞭,朝着大势至菩萨当头砸下。只听得呯的一声,曾海明的右臂居然自肘部炸断,拖着佛轮,一并化为灰灰。 大势至菩萨眼见佛轮被毁,头顶青龙鞭更是不要命地朝自己砸来,尖叫一声,慌忙便要跳开。哪知道,身后又有杀红了眼的蚩瑶围了上来,阴阳双旗携雷霆万钧之势,沿着左右二侧,风驰电掣般朝自己击射过来。 “我命休矣!”大势至菩萨只来得及大叫一声,瞬间便被青龙鞭和阴阳旗击中,两个不死大巫含怒而出,何等厉害,只一击,便将佛陀之身,金身舍利炸成粉沫,便是真灵,也化灰灰而去。 而此时,就见那金箍棒砸来之处,五彩色的光芒散去,显出一方丈高的五彩神石,表面笼罩着一层青幽幽的气体,仿佛有灵性一般,微微地蹿动着。 正当几人诧异之时,五彩神石之前的虚空,陡然破开一个裂缝,穿出一只云气裹成的手掌,朝着五彩神石就是一抓,手心之中,混沌精气如喷泉般涌出,结出好大一团,将五彩神石全然裹了起来,同时手掌一摄,五彩神石顿时被拉入云气之中,转眼没入虚空,不见了踪迹。 曾海明等人见这阵势,再熟悉不过,心中惊疑不定,便见那金箍蓦然缩成丈长尺粗,在空中翻了一转,就要朝西方飞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声冷哼自半空传出,如惊雷般在妖佛两方阵营的上方炸响,地上一干子妖神佛陀,万千兵众,只觉得耳中隆隆作响,仿佛一时间失了聪一般,无不相顾骇然。 这当儿,就见林风一袭浊色道衣,满面寒霜地从虚空中显化出来,朝着那金箍棒劈头便抓,任那金箍棒在空中忽大忽小,金光绽射,就是逃脱不掉。 林风把手一提,就要将金箍棒摄将过来,突然,西方陡然翻出一个浑身金毛的猴子,头带花羚,身着金甲,两眼金光闪闪,透出一股无匹的暴戾之气。这猴子,自然是齐天大圣! 眼见这猴子一个跟头翻了出来,趁林风愣神之间,将金箍棒抓在手里,高高一扬,就朝林风劈头打来。 “不自量力!”林风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便见指尖有浊光炸出,瞬间碰上了那呼啸而至的棒身之上,只听见“梆”的一声闷响,齐天大圣眼露惊骇,显些把握不稳,一个跟头,就朝后倒飞出去,跌出千里之遥。 “哪里走!”林风一步踏出,瞬间跨过千里虚空,追上那齐天,举起手里那根不知何时冒将出来的玉杖,直截了当地朝着猴子的脊背打去。 齐天大圣虽然厉害,不过是孙悟空的一个分身,大闹天宫之时,也才与杨戬齐名。自皈依佛门之时,仰仗天纵之资,精修佛法,单个实力,也不过大罗金仙,哪里敌得过林风这个准圣人?眼看这一杖打来,避无可避,连忙将**玄功发挥至极至,全身法力尽数聚集到北脊之上,准备迎上这惊天一击! 第五十五章 这齐天大圣,自人间界时,便为夺那天地异宝,重击自己,若非使了手段,躲过一劫,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而如今,却又来伤自己的亲人,林风盛怒之下,也是下了死手,定要将这顽劣暴戾的猴子当场击毙。 这一杖,快若闪电,瞬间便击打在齐天大圣的背脊之上,纵是这猴子肉身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依然抵挡不住,闷响一声,肉身瞬间湮灭,化作血雨纷飞,幸得防预得早,元神才得以逃脱,却已是惊骇至极,再也不敢硬拼,转身便要跑。 林风冷哼一声,正要追击,就见虚空之中,陡然冒出一佛一道两个人来,只见那道人,仙风道骨,手中持着一根树枝状的法器,林风却识得,正是七宝妙树;而那佛陀,头带金箍,全身徜徉在佛气之中,手里握着如意金箍棒,看似淡然,实则凌厉无比的目光,直直地朝着林风射来。 而那齐天大圣元神,早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林风双眼一眯,淡定说道:“不识天数,证不了大道,终究免不得灰灰收场!” “何为天数?”那悟空道人哈哈一笑,“如你所说,大劫降临,各尽所能,争那一线生机,无可厚非!你玄宗之人,本就上应劫数,该当在这一量劫中作炮灰,抵劫数,莫非你还想掰正不成?” 林风面色淡定如水,也不动怒,道:“你岂又识得我盘古**?劫数渐显,你想算计于我,却不为那该为当为之事,哼,大难临头,大难临头!” 林风连叹两声,再也不作言语,凝指成箕,一朵斗大的浊色云气自虚空之中凝聚出来,化作一只弥天大手,呼啸着,便朝悟空道人抓去。 悟空道人处惊不变,将手中七宝妙树就势一刷,毫光闪烁,顿时将林风云气所凝的手爪刷到一边,力道更是卸尽。 林风似早已料到如此结果,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双掌微竖,清浊两股气流自手心缓缓旋转,渐渐凝结成两颗混沌神雷,林风一扬手,便朝悟空道人一阵乱砸。 那七宝妙树虽是圣人之物,厉害非常,但若是刷中这神雷,届时爆炸开来,以悟空道人之能,恐怕也极不好受。心中作此想法,悟空道人怒喝一声,奋力将七宝妙树往前一戳,射出一股精纯的佛劲,迎上那飞射过来的两颗混沌神雷,同时飞身闪避。 却不想,林风根本意不在他,刚一掷出神雷,身形连同,便朝斗战圣佛抓去。 但见斗战圣佛暴吼一声,浑身金光辐射,显出一尊法相,十八手,二十四头,佛手之中,持琉璃璎珞,鱼肠,经书,加持神杵,华盖,花篮等佛门法器,正是**玄功所凝金身,宝相庄严,气势极其不凡。 林风冷笑一声,手指一卷,拖出一根长杖,朝着那金身当头砸下。 斗战圣佛也是不慢,扬起金箍棒,千钧一发之际,架住当头劈来的长杖,正值得意,陡然觉得一股大得出奇的力道自棒杖相接之处传来,惊呼一声,金身法相顿时被掀飞到千里之外。 林风迎身追上,与方才如出一辙,举杖欲打,便觉身后呼啸声起,一股凌厉的劲风如利箭般直射自己的后脑门。 林风微一跺足,轻喝一声:“呔!”头顶顿时冲出浊清二气,如瀑布般川泻而下,迎风一转,结出一层混沌色的钟罩,迎上了悟空道人的背后一刷。 “当----” 如悠扬的钟声传出,林风岿然不动,只见悟空道人闷哼一声,受那混沌钟罩一弹,居然立身不稳,倒飞出老远。 这一瞬是的功夫,斗战圣佛已然站定了身势,朝林风怒目而视,法相金身转动,举起金箍棒,加持神杵,鱼肠经幢便朝林风砸来,看那架势,似乎要一举击破林风的护体钟罩,将其毙于棒下。 “还不学乖!”林风哈哈大笑,手中长杖竟然瞬间化为乌有,直接以混沌钟罩迎上了斗战圣佛的全力一击,同时右手微屈,二气旋动,转眼便有一颗混沌神雷凝聚出来。 斗战圣佛先是一喜,倏地脸色陡白,冷汗涔涔地流了下来,止不住砸势,金箍棒,加持神杵,鱼肠经幢一瞬间同时击打在钟罩之上,反弹之力霎时将金身凝聚而出的神杵经幢炸成灰烬,金箍棒也险些脱手飞出。 这当儿,**金身二十四颗头颅齐齐摇动,四十八颗佛瞳陡然紧缩,就见身后凭空冒出另一个林风,擎天举杖,朝着自己金身劈头砸了下来。 “轰”的一声巨响,**金身纵是再厉害,也终究不是圣人之果,比不得准提道人的法相,自然敌不过定天杖这等堪比混沌钟等先天灵宝的法器致命一击,瞬间炸成灰灰,留下十六颗金光灿灿,雀蛋大小的舍利,凌空飘浮,一动不动。 林风毫不在意,双眼一眯,就见前方虚空之中,一条淡淡的金影快速地蹿动着,朝着三十三天之外逃去。林风面露邪笑凶光,手掌中早已凝聚成形的混沌神雷便要砸将出去。 “休要逞凶!”悟空道人面色大变,急急赶将过来,法力运行到极致,头顶倏地冲出一颗碗口大的舍利,庞薄的法力洒将出来,齐齐流入七宝妙树之中,就见悟空道人由上至下,对准林风便是猛力一刷。 “无骨舍利!”林风双眼这中冷光吞吐,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神雷抛出,倾刻间追上斗战圣佛的真灵,炸成灰灰。 林风袖袍一展,将十六颗舍利子收摄起来,猛喝一声,云气冲天,裹了一团淡淡的虚影,凝化出鸡蛋大小的镇天石,滴溜溜一转,射出一股精气,直端端地迎上了那七宝妙树刷将出来的毫光。 “轰隆!” 剧烈的爆炸自虚空中绽放开来,照亮了天际。 林风不退反进,手执定天杖,就要朝悟空道人冲去。 忽然,悟空道人手中的七宝妙树居然脱手飞出,朝着林风便是一刷,林风挥杖一挡,力道竟是出奇的大,忍不住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举目望去,就见虚空之中,凌空站了一个青衣道人,手执七宝妙树,神色不善。悟空道人则是静静地站在道人身侧,恨恨地盯着林风。 林风正了正容,就见那道人朝着悟空道人微微一推,悟空道人便凭空消失,没了踪迹。 林风心中暗道:“来了!” 第五十六章 且说山海关前,妖佛之间展开一场法斗,花果山马流崩芭四将,连带婆娑世界排名第二的大势至菩萨,在玄宗门人势如破竹的滔天攻势下,也都化为灰灰,形神俱灭。 不想,齐天大圣凭空出现,以如意金箍棒闪击玄宗门人,生死一线之际,林雪以身化五彩石,将浑身功力修为散尽,返归原形,挡下这惊天一击,顾得玄宗门人逃过一劫。 正所谓: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齐天大圣生性暴戾,不服管教,千百年前大闹天宫,如今更是逆天而行,想要算计玄宗门人,令其作劫数之下的炮灰,两时偷袭玄宗门人,积下万千因果,深重的业力,天劫降量,哪里还有逃脱的道理。 林风禀承盘古大道,证圣之法与三尸道法大不相同,不渐善恶,不去自身性情,乃是以力证道的无上法门。他本就是极为护短之身,虽受圣人蒙蔽天机,兄弟门人险些遭劫,但终究命不该绝,气数未尽,才得以保全真灵。盛怒之下,将齐天大圣打得肉身湮灭,斗战圣佛更是真灵溃散,只剩下一个悟空道人,在准提道人的护持下,保得周全。 却说林风追击齐天大圣走后,观世音、文殊、普贤三位菩萨,金蝉子转世、悟能、沙悟净、小白龙顿觉不妙,哪里还敌得过西虎等上古妖神和杀气冲天的玄宗门人,再也顾不得那千万天竺兵士,纷纷化作祥云逃去。 曾海明等人正值悲怒交集之时,只见人逃走,追赶不及,立马便要将浑身杀气施加在山海关下的千百万凡人兵士身上,就在这时,北边陡然闪出一个清冷俏丽的人影,冥灵在虚空中显化出来,朝几人道:“你等大哥自有计较,莫要多造无辜杀孽,先随我回北俱芦洲!” 成靖等人都是识得好歹之人,一听这话,顿时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连忙收了法力,只见冥灵把袖一挥,众人顿时消失在山海关前。 天尸传人况天佑、泅辰眼见玄宗弟子离去,对视一眼,连忙与一众妖神打过招呼,也化作流光而去。 “玄宗之人端的古怪!”西虎闷声一哼,“本是应劫而起之人,合该以杀止杀,居然假言仁意杀孽,临阵退去,当真可恼!” 九首计蒙等人一听,心中一时摇头不止,看向西虎的双眼里,尽是深深的惋惜。 便在这时,大华元帅严嵩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兵士如决堤的洪水般冲了出来,直杀向山海关前士气低落的天竺兵众,一时间,刀戈不止,战鼓擂动,旌旗招摇,杀声振天。只见得山海关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好不凄惨! 却说观世音、文殊、普贤三位尊者各自骑着金毛、青面虬狮、灵牙白象,一路往西方婆娑世界逃蹿,却不想,还未飞出南瞻部洲的地界,便迎风踏来三个仙风道骨的道人,这几人,三位菩萨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阐教门下,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以及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 三位菩萨一见几人架势,便觉不妙,却也硬起面皮,上行稽首道:“几位道友,何故拦住我等去路?” 却见那赤精子抚须而出,唱声笑道:“几位道兄昔日在我阐教门下,威镇三界,怎的到了西方教下,反倒成了人见人欺的丧家之犬?三位道友行得如此匆忙,莫不是被几个后生小辈追着打?” 三位菩萨被人戳破伤疤,顿时大怒,就见普贤尊者跳将出来,手执呈钧剑,遥指赤精子面皮,喝道:“赤精子,念在昔日同门之谊,本不想与你等纠缠。给你面皮如今反倒欺上门来,莫不是以为我等怕了你们不成!” “叛教之徒,何来同门谊?”道行天尊束手而出,神色冷漠。 “几位道友,今日真要与我婆娑净土为难?”观世音冷笑一声,脸色极其难看。 “哈……”玉鼎真人哈哈大笑,手指观世音菩萨道,“慈航,你莫以为抬出婆娑净土,我们便会吓退。就是抬出西方极乐世界,准提阿弥两位教主,我等尊道之人也要顺天行事!” “正是!”赤精子踏前一步,又道,“大劫将起,三界各教都有忧患,于我道门,正是三教同心同德之时。金光、灵牙、虬首三位道友乃是截教师兄弟,岂可再为你佛门代步之骑。你等三人,若是识得好歹,乖乖留下三位道兄,径直离去,日后大劫浓时,再作分晓,否则,今日便是你等身化灰灰之时!” 这话一出,三位菩萨总算摸清了几人来历,脸色陡变,就是三人身下的坐骑,也是眼露精光,兴奋复杂之意,表露无疑。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普贤尊者怒喝一声,将坐下灵牙象一提,却不想,那灵象居然一动不动,普贤尊者顿时大怒,默念两声法诀,灵牙白象顿时痛苦地哀嚎两声,妥协地纵了出来,朝着赤精子杀去。 “不知死活!”赤精子冷哼一声,老眼之中放着寒光,袖口一抖,祭出一方宝镜,只见这镜子半边红、半边发白,正是红生白死阴阳镜。 但见天光一照,阴阳镜上顿时射出一道白惨惨的光芒,直朝普贤尊者照去。 几人昔日便是同门师兄弟,哪里不晓得对主的底细,早有准备,便见普贤尊者怪叫一声,提僵纵象,闪身便躲了开去,祭出呈钧剑,便朝赤精子杀来。 赤精子岿然不惧,一边祭出阴阳镜乱照,一边使出戮仙剑,迎上普贤尊者便杀。 观世音、文殊两位菩萨眼见普贤尊者已然对手,绝对不能和了。同时喝了一声,骑着各自坐骑,分别祭出玉净瓶、定风珠,朝着道行天尊、玉鼎真人杀来。 道行天尊本有绝仙剑这等顶级先天灵宝,玉鼎真人更是炼就九转玄功这等堪比大巫不死之身的功法,祭使一把陷仙剑,哈哈大笑,从容迎上,瞬间便与二位菩萨战在一起。 怎见得,斗场之中,宝光闪耀,丹珠翻飞,剑气纵横,灵兽呜鸣,玉清仙光与寂灭佛光搅在一起,照得方圆千里一片清明。 千百个回合下来,三位菩萨没有诛仙四剑这等先天灵宝,纵是修为相当,却哪里敌得过?思量之下,终于弃了三骑,化作佛光遁去。 赤精子三人哈哈大笑,各自朝着三兽脑门拍了一道灵符,就见清光闪烁,显了三个道人来。 “谢过几位道兄了。”金光仙、灵牙仙、虬首仙微微稽首,却总有些别扭,招呼一阵,便化作流光,朝三十三天之上碧游宫而去。 赤精子三人相顾而笑,自回玉虚宫复命。 第五十七章 却说那三十三天之上,玉虚宫中,晴日碧天,一派祥瑞,与血腥弥漫,杀气奔涌的南瞻部洲相比,自然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正殿之内,当中一白须白眉之人闭目盘腿端坐云床,脑后凭空悬起一个簸箕大的混沌光圈,其间,气流涌动,光华绽射,眼见便是混元无极太上教主,元始天尊! 下手左侧一人,生着一个寿仙脑袋,手里拄着一根枯木龙头拐杖,上端挂了一个黄皮葫芦,一派仙风道骨,飘然出尘。此人正是阐教十二金仙之首,南极仙翁。 右侧一人,却是被林风打得**湮灭,元神溃散,只剩真灵得盘古幡寄托,逃上三十三天的广成子。幸得人教教主太上老君相助,得赐九转金丹重塑肉身元神,修为不跌,反倒有所提升。 不时,便有赤精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自地仙界回来复命。 元始天尊双目微睁,嘴唇轻动,道:“将诛仙四剑取来。” 在场金仙听罢,自有广成子取出诛仙剑,赤精子取出戮仙剑,道行天尊取出绝仙剑,玉鼎真人取出陷仙剑,纷纷呈到白鹤童子手中,再献于元始天尊跟前。便见这教主单手往四剑剑身上一抚,四剑之中,顿时飘出四道元灵,回钻到广成子等四位金仙体内。 元始天尊做完这一切,又淡然道:“广成子,你便带这诛仙四剑,前往碧游宫一趟,将诛仙四剑还于那通天师叔。” 广成子身子陡然一颤,隐隐捕捉到元始天尊此举的用意,却又说不明白。想那封神之时,三成子作为阐教十二金仙中排得上号的人物,三谒碧游宫早已成为传遍三界的名事,自那之后,截教门徒无不对他恨之入骨,如今道门三教合谈,意欲同心同德,同渡劫数,元始天尊居然派出自己前去还剑,明里或许还有人认为是为了更好的缓和两教关系,实则不然。 心中虽有万千想法,但绝计不能表现出来。广成子应命一声,接过诛仙四剑,径直出了玉虚空,便直奔碧游宫而去。 碧游宫作为截教圣地,混元圣人通天教主常居之处,仙灵福地,自然不会比玉虚宫差。 如今正是三教缓和之期,广成子来到碧游宫,一路朝内,虽没有受到任何的阻隔,但沿途的截教门人无不对自己怒目而视,那神情,仿佛恨不得寝己皮,食己骨。广成子心中连连叫苦,暗道元始天尊此举,好没来由! 转眼来到大殿之中,入目便见通天教主坐了碧云床,身侧便是无当圣母,金光仙,灵牙仙,虬首仙这等再为熟悉不过的面孔。只是尽管如此,与当年封神之前,截教盛况相比,端的显得寂寥凄凉,门庭萧瑟。 “见过师叔!”千百年的时间,广成子仿佛也没了当初封神三谒碧游宫时的傲气,见通天教主,连忙稽首叩拜。 通天教主乃是混元圣人,自然早已知晓他的来意。只是见得来使居然是广成子,顿时眉头大皱,心中暗自恼怒。但对方此行,乃是为还剑而来,终是发作不得,心底暗自哼了一声,便着无当圣母取了诛仙四剑。 虬首仙却没有那等气度,一见广成子,怒气冲天,跳将出来,指着广成子面皮骂道:“广成子,你来我碧游宫,莫非为了示威不成!纵是三教同德,我截教……” 话未说完,广成子已然脸色连变,久未说话,便见通天教主抬手止住,瞥了广成子一眼:“你还有劫数,好自为之!” 广成子讨了个霉气,心中恼火至极,也不将通天教主之话放在心里,认为那不过是威吓之辞,拜别教主,径直出了碧游宫,回玉虚宫而去。 待广成子走后,通天教主着无当圣母将诛仙四剑分配下来,无当圣母执诛仙剑,金光仙执戮仙剑,灵牙仙执绝仙剑,虬首仙执陷仙剑,便道:“无有诛仙阵图,便是空有其形,没有阵意,发挥不出这太古第一凶阵的威力,你等还要好生凝炼,日后还要大做一场!” 四人连忙应喏,在此不提。 却说那地仙界万丈虚空之中,林风独斗悟空道人三尸之身,不仅破了齐天大圣的元神,更将斗战圣佛打得灰飞烟灭,收了十六颗舍利,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眼见要将悟空道人一举拿下,但终究气数未尽,准提道人自三十三天赶将过来,阻了一阻。 林风最烦啰里啰嗦之事,懒得与准提道人分说,手执定天杖,身体一晃,起身踏进虚空,往洪荒宇宙而去。 准提道人将手中七宝妙树一刷,转身便跟了进去。不想,刚一迈入洪荒星空,便见一大蓬刺目的晶芒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地朝着自己席卷过来。 准提道人哈哈大笑,神色从容,只将手中七宝妙树随意一刷,晶芒瞬间散尽,就见晦暗的星空之中,凌空站了林风,依旧是手执玉杖,头顶蛋大的镇天石虚影缓缓转动,清浊二气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转成一个浑圆的钟罩,将林风全身罩定。 “你那小道,也想伤我?”准提道人哈哈大笑不止,一步踏出,瞬间跨过万里星空,来到林风身前,劈头便是七宝妙树刷将下来。 林风凛然不惧,抬起手中玉杖便朝那当头刷下的七宝妙树架去。 不想,七宝妙树当头,忽然生出万千影象,菩萨成林,婆罗参天,莲花飘散,一蓬蓬铺天盖地的金光奔涌过来,仿佛洪荒猛兽,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林风双眼一眯,瞳仁顿时变得混浊一片,再看那眼前景象,顿时如同子虚乌有,依旧还原成一根七宝妙树,朝着自己当头砸来。 林风举杖一架一卸,仍觉力大无穷,身体弹出万里之遥。所过之处,但凡碰触到的星球,无不化作齑粉,也不知道这洪荒宇宙之中,多少生灵死于倾刻。 林风毫不在意,大喝一声,五条混沌气流结成一只大手,簸张大开,朝着准提道人隔空抓来! 第五十八章 林风自杀劫中起身,百余年光景,便将镇天石炼化入体,定天七针合而归一,聚成独具真灵、威力堪比混沌钟等先天灵宝的顶级法器,单论林风如今法力,只离那大道之境,唯一线之隔,便如同一片窗纸,一捅便破。 似那东皇太一、将臣、镇元子、无天、孙悟空以及释迦牟尼等人,参修无数年月,但终究没有大机缘,只能在大道的力缘挣扎徘徊,一来法力不够,比之远不及如今的林风;二来也是未得开天辟地、气数造化的精要,总归不能破碎虚空。 证道者,非有**力、大智慧、大毅力、大公德者不能。似悟空道人这般,集万千因果业力于一身,大劫来临,虽理论上也有证道之机,实则自身都是难保,免不得要到轮回中走上一遭,更甚者,神形俱灭,魂化虚乌。 准圣人,但终究不为圣人! 林风的境界道行虽已濒临证道边缘,但论及法力修为,与真正圣人之间,却不知差了凡几。林风有镇天石化体,更有定天杖这等顶级法器,已是永恒灭之躯,一时间,斗将不过准提道人,也不气馁,非得与准提道人做上一场,借机窥视至圣混元大道。更何况,西方大道,与盘古大道极不相同,乃是以寂灭入道,独树一帜,窥来总有些裨益。 这当儿,林风将混沌精气凝成大手,瞬间跨过万里虚空,朝着准提道人劈头便抓。 准提道人哈哈大笑,依旧将手中七宝妙树一刷,便见七彩的毫光闪烁,亿万里虚空之中爆出老大一片灼眼刺目的晶光,混沌之气凝出的大手迎头碰上,便觉浑不着力,倏地化作一股强劲万分的反弹力道,砸了回来,险些将大手弹散。 林风微惊,暗道:“圣人手段,果然非凡!”一脚踏过亿万里星空,头顶光气冲天,庆云如水,化清浊二气,铺天盖地地迎上那漫天的七彩神光,嗞的几声,便将晶光抹得一干二净。 晶光刚散,林风陡然一惊,就见一颗巨大的星球如流光般朝自己当面砸来,避远可避,电光火石之间,林风抬手便是一颗混沌神雷掷出,迎头碰了上去。 “轰”的一声,星球炸得粉碎,化作漫天粉尘陨石,飘然四散。迷蒙中,就见准提道人执树摇指林风笑道:“星球之中,生灵不下亿万,你这一招,却是罪过不小,如此深重的杀孽,还妄想证道?” 林风神色淡然,冷哼一声:“要说杀孽,也该算在你这厚颜无耻,拿亿万生灵当棋子的圣人身上!”说罢,大喝一声,混沌大手陡然一变,化作一把数十丈长的金弓,搭弦拉箭,直朝准提道人眉心射来。 “简直不知好歹!”准提道人信手一刷,将那金弓金箭,尽数化为粉碎,面色渐冷,朝着林风喝道,“你那小道手段,焉能伤得到我?” 林风不答,将手中定天杖一震,脚底一跺,便挽起一道清浊相间的光华,朝着准提道人当胸打来。 准提道人冷笑一声,刷出一道神光,迎上定天杖,却不想,竟然只缓了一缓,定天杖依旧划过一道朴实无华的轨迹,朝自己当胸便砸! 七宝妙树、十二品莲台虽也是几大顶级法器之一,但终归不算完整,比不得开天斧所化的定天杖。眼见一杖袭到,准提道人不慌不忙,抬手一指,一朵晶莹的菩提花凭空飞出,夹住了定天杖。 林风陡然一震,只觉一股大力顺手袭来,手腕竟酸麻无比,定天杖莫非与自己血脉相连,只怕要脱手飞出。 林风似乎早已料到圣人神能,眼底惊骇一闪即逝,一声大吼,头顶之上,云光陡然变粗,那蛋大的镇天石虚影,竟也在一瞬间变成碗口大小,滴溜溜一阵急转,射出一股刺目的混沌剑气,朝着准提道人两眼直刺! 准提道人也是微微一惊,轻哼一声,头顶显出一尊二十四首,十八臂的金身法相,其上舍利旋转,射过一点白金色的光芒,瞬间敌住了混沌精气。同时金身掀动,便见一座擎天经幢朝着林风的后背打去。 林风大惊,连忙举起定天杖架住,又见一本弥天经书陡然翻转,化作通彻天地的彩练轴卷,在虚空之中卷了一卷,便朝自己当胸击来。 林风大吼一声,顾之不及,直端端被经书轴卷击中当胸,闷哼一声,几个翻滚,便落向了宇宙深处的黑洞之中! 准提道人拖了金身,手持七定妙树,便要冲上前去,将林风一举拿下,封印他几百年,待大劫一过,玄宗门人尽数化作劫数之下的炮灰,再放出不迟。 却不想,星空之中,陡然飘出两团祥瑞的彩气,就见伏羲圣人手抚宝琴,骑着龙辇,飘然而来。 另一边,女娲娘娘提花蓝,凤鸾驾车,祥瑞奔涌,彩气千条,铺天盖地的涌将过来,正好挡住了准提道人追击的方向。 “娘娘这是何意?”准提道人深知妖族与玄教走得极近,此举定是庇护之意。心中又恨又怒,恨不得举起头顶金身,经幢,加持神杵,宝弓,鱼肠,花篮,铜钟,万千宝物一并砸下,将两个拦道之人轧死! “道友何必下狠手?”女娲娘娘笑吟吟而来,“玄教教主终归要为圣,日后相见,面皮上岂能过得去?” 准提道人冷哼一声,道:“玄教教主逆天行事,妄想以一己之力,力挽天数,为门人避过祭劫之灾!正要将他封印,免得引起教派之争,致使生灵涂炭,三界破损!” 伏羲摇着龙辇,哈哈大笑:“准提道人,你要护短,却寻这些措辞,莫非当我等为三岁小儿不成?” 准提大怒,正要说话,却听娘娘咯咯脆笑道:“道兄门下也多劫应劫之人,怎可将劫数尽都推都玄教头上?再说那玄教教主本就应劫而生,当在大劫之中,主持生杀。若被道兄你封印,岂不是凭白作出许多变数?” “准提道人,速速退去,日后大劫之中,再作计较!否则,损了面皮,枉为圣人!”伏羲哈哈大笑,与娘娘并肩而立。 准提道人鼻子险些都气歪了,却自知以己之国,决对斗不过妖族两位圣人,冷哼一声,悻悻地走了。 第五十九章 且说林风与准提道人打斗一番,虽只有十数个回合,打斗的招式也是平淡无奇,但这其间的凶险与厉害之处,也只有林风自己把握得到,寻常人士,强如悟空道人,镇元子等人,也休想在圣人手中走出一个来回。 逼着准提道人祭出**玄功炼就的金身,被一记经书轴卷当胸击中,刚猛无俦,林风径直摔出亿万光年,跌进了宇宙深处的黑洞之中。 林风心如磐石,意识稳固,陡然感觉一股莫大的挤压之力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朝着自己奔涌过来,将自己的身体围了个风雨不透,看那架势,似乎要将自己压成肉饼,再拉成意大利面条,方才罢休。 林风冷哼一声,炼入了镇天石精气的肉身受了压力的刺激,猛地一阵鼓胀,肌肉虬结,头顶清浊二气冲出,依然化作混沌色的钟罩,将林风裹了起来,直往黑洞深处坠去。 “轰隆……” 终于触到了黑暗之中的一颗星球,就在林风以为,这星球必将和那亿万星空里的小行星一样,一碰碎散的时候,这颗星球居然只是隆的一声,微微一震,便安然无恙地回复了原样,直让见惯了千奇百怪事物的林风诧异不已。 就在这时,林风蓦然感觉,蛰伏在自己体内的五颗珠子,此时,居然微微一阵轻颤,仿佛是在激动,又似乎充盈着一股滔天的愤怒,颤抖越来越剧烈,好像要冲破林风**的约束,逃将出来一般。 林风陡然一惊,大喝一声:“呔!”头顶冲出斗大的云光,裹了一颗碗口大的镇天石,洒下万千彩气光华,有如细蛇小龙一般,将林风的**从头到脚裹了个遍。 终于,体内的五颗珠子敌不过镇天石镇压混沌天地的力量,妥协臣服了下来,回归到林风破碎的丹田之中,一动不动,表面上如往常一样,可林风却分明感受到其中一丝丝异样,便如同那五颗珠子灵识初开,有万千故事要与自己诉说一般。 林风立马盘腿坐下,在周围布了几个高深的法阵,依旧将镇天石虚影悬顶,心神却全然沉入丹田之中,努力感受着五颗珠子的律动,尽全将力将自己神念的颤动与五珠达成共振,与它们产生沟通。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林风却一动不动,仿佛坐死关一般,却不想,心神如同坐着时光机器,跨过了亿万年的时间间隔,飞回了天地初开,鸿蒙新判的时代。 自开天一斧,混沌分清浊,无极划阴阳,盘古圣神以身化天地。天地间灵气奔涌,玄黄之气鼓胀,生出了绚丽万千的诸多景象,当时天地之间,唯鸿钧老祖一人而已。 混沌灵宝之中,镇天石取盘古所取,天地初开之后,依然不稳,渐有崩塌之势,而鸿钧老祖以分宝岩煮太极图,混沌钟,盘古幡,七宝莲台,诛仙四剑等灵宝尚未大成,只能旁眼相顾,毫无办法。 天地异动,自然有大妖出世。如女娲伏羲,准提接引一般,罗侯秉天地而生,便是这万妖之祖,只是稍早一些罢了。化成人形之后,横行天地,肆意破坏,似乎要将这新开的天地毁尽,重归混沌方才甘心。 就在这岌岌可危之际,天、地、风、火、空五大勇者顺应天数而生,集天地正气,轮回气数,与罗侯战于天地之间,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山河崩裂,刚结成的天地,转眼便要化为灰烬。 鸿钧老祖不忍盘古功德功亏一篑,以大神通降下阵结,凝出洪荒宇宙的星空黑洞,将五大勇者与罗侯同时吸噬进去。六人于其间久斗不下,万般无奈,五大勇者同时舍身取义,散尽全身修为,与罗侯同归于尽。不想,气运使然,五勇者化作神珠,借爆体之力,冲破黑洞的世大吸力,散落到亿万星空之中。 而罗侯侧元神溃灭,转世轮回,经历成世红尘,观世间百态,尝遍万千滋味,终于在开天辟地之一量劫应劫重生,化作玄教教主,林风便是。 至今忆起,当初还要毁灭开天之功德,将宇宙重归混沌的妖圣罗侯,这一世,却禀承了盘古大道,主一量劫之生杀,气运无常,当真莫过于此。 机缘所致,五大勇者精气烙印所化神珠居然被林风这个罗侯转世所得,又在命数使然的情况下,坠入到当初五大勇者大战罗侯的宇宙黑洞之中,五颗神珠受了激发,珠内的神念苏醒过来,宿命的敌对,顿时让五勇者看透了林风的本相,冲撞挣扎着,就要破体而出。 却不想林风有镇天石镇压**心神,五勇者不敌之下,蓦然发现,林风这一世的心性已然与罗侯大不相同,商酌之下,终于有了主意。 林风长吁了一口气,寻回了亿万世之前的记忆,心中好一阵翻腾,万世之前的魔性与历遍红尘之后的自己,剧烈地斗争着,浑身衣物在一瞬间炸成灰烬,头顶镇天石虚影越来越浓,越转越急,光华搅动虚空,竟发出一阵阵噼哩啪啦的脆响。 林风冷汗淋漓,面色卡白,总觉得内心的魔性越来越浓,怕是不了多久,就要被罗侯的戾性所主宰,届时,自己便再也不是现在的林风了。 “咕噜……” 衣物炸碎,陡然裹落出一方五彩神石,其上清气缭动,如活物一般,蜿蜒蛇行着,说不尽的灵性! 林风看在眼里,瞳孔陡然大张,脑海里蓦然飘过林雪、冥灵、曾海明等至亲之人的身影,这一世的记忆如流水照片一般,在林风的意识里一一回放…… “啊----” 林风陡然大吼一声,冲出百丈之高,头顶镇天石虚影猛地一涨,光华大炽,堪比之前百倍。 潜在林风丹田之中,一直与林风心神沟通的五大勇者见到这情景,又惊又喜,连忙一起发力,五股磅礴的气势如山海般朝着罗侯的魔性挤去,在凄惨的哀号和不甘的怒吼声中,一代妖魔,终于化作子虚乌有。 “啪!”,“啪!”,“啪!”,“啪!”,“啪!” 五声清脆的炸响在林风的丹田之中响起,勇者神珠瞬间变化成五个身着彩衣的清淡人影,哈哈大笑,两手相接,五彩的光华自丹田之中猛地炸亮,五大勇者的身影越变越虚,越变越淡,终于也隐进了那一片彩色的光华之中,缓缓融入到林风的元神**之中,瞬间将他破碎的丹田经筋修补完好。 第六十章 终成圣道 三尸证道之法,要渐善恶自身,去除一切执念,以元神寄托虚空,永恒不灭,历万劫而不坠红尘。 至亲之情一直便是林风心中最为难以割舍的执念,便如女娲伏羲等圣人看来,不斩执念,林风想要证道,难之又难。却不想,在这场与自身魔性的对抗中,这唯一的执念反倒救了林风一命。 眼见五勇者神珠复苏过来,回归原始,却不能再在世为人,已然了了宿愿的五大勇者果断地散了自己的元灵,将一秉天地而生的混沌精气尽数化入林风的元神**之中。 且说林风悬立在无边的黑洞之中,朝着下方探手一抓,就将五彩神石摄了上来,同时双眼猛然大睁,大吼一声:“呔!”头顶镇天石虚影陡然凝成实体,琉璃的光华一瞬间大显,将黑洞照得一片通明。 林风蓦然一跺足,头顶再次冲出五股混沌气流,倏地结成五个身着各色道衣的年轻道人,一出来,便朝着镇天石挥洒出的云光中一坐,围成一圈,神情安详而淡然。 林风双眼一眯,不慌不忙地掷出定天杖,信手一点,就见原本尺余长的定天杖瞬间涨大涨长,直到万丈高下,竖立在这似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鸿钧果然**!”林风哈哈大笑,随后便响起一阵噼哩啪啦如炒豆般的骨肉脆响,林风霎时化出巨人法相,也涨到万丈高下,浑身精赤,肌肉虬结,与定天杖齐平而立。 林风再喝一声,竖掌成刀,朝着定天杖杖身,由上至下,便是一记掌刀劈下! “咔嚓----” 一道混沌剑气宛如电光火石,在黑暗之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瞬间便割开定天杖,跳出一老大一团精气,似清似浊,如实还虚! 说是迟,那是快!就见林风用尽全身神通,探手便朝着那一团精气一阵猛抓,眨眼功夫便凝聚成一个万丈高下的人形虚影,呼吸间,林风陡然踏出一大步,巨大的法相一刹那便冲进了虚影之中。 与此同时,定杖陡然急缩,只见一道亮光闪了一闪,便投入林风额头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边程,说起来长,实则不过一晃眼的功夫! 便在这时,一直悬在林风头顶的镇天石越变越淡,渐渐化作清影,消失在那漫天的云光之中!五个色泽各异的道人突然长身而起,哈哈大笑,化作五道各不相同的云光,有如龙蛇一般,从头到脚旋绕下来,将林风全身尽数裹在其中。 林风眼中迷离之色一闪即逝,瞬间便恢复了常人模样,身上裹着一层淡淡的黄光,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一股撼动天地、毁碎虚空的无上力量,看似平淡无奇,却又暗藏玄妙,不可琢磨。 林风哈哈大笑,把足一跺,大得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陡然划过一道亮丽的闪电,随之便是雷声轰动,虚空震荡,轰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林风陡然一喝,双眼射出浊光,直接没入黑洞的深处,只来得及听见一声“轰隆”的巨响,亿万里黑洞一瞬间尽数归为混沌,显露出洪荒宇宙那浩瀚璀璨的星空。 “他成功了!” 几声叹息,自三十三天的混沌空间里不约而同的响起! 紫宵宫中,鸿钧老祖陡然自虚空之中显化出来,身材枯瘦,双目微睁,随即便又眯了回去,身形淡化,直到消失无踪。 娲皇宫中,女娲伏羲面露喜色,八景兜率宫、玉虚宫、碧游宫中,老子、元始、通天几乎同时大睁双眼,精光吞吐,面露惊骇;西方世界,准提道人一脸惊骇愤恨,颇有些坐立不安,倒是阿弥陀佛面色一如既往的疾苦,捻动佛珠,诵经不断! 不且如此,凡三界之中,有大神通者,如东皇太一,将臣,镇元子,玄冥后土,释迦牟尼,无天,悟空道人,冥灵等众,都有察觉,有人欢喜,有人发愁,更多的却是对于圣道的迷离和憧憬。 大道一证,以前迷惑万分的天机命缘、气数运转、天意造化,一瞬间,便条理清晰地呈显在自己的眼前,道行神通更是刹那间提升到一个全然不同的层次,开天辟地,炼混沌世界,定地火水风,也是圣人常为之事。 但天道气数,终究是不可逆转,但暗藏在茫茫天劫之中的诸多转机生线,却唯有圣道者才可意会,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便如同这混元大道一般,玄妙无方,只有证过之人,才能明白,就是林风之前,无限接近圣人境界,也绝对不可揣测。 却说林风一袭道衣,朴实无华,静静地伫立在洪荒星空之中,千万世的轮回,亿万年来的苦难,一一随着那红尘烟云,从自己的眼前飘然而过,混元无极、圣人大道,历万劫而不灭,在这一刻,终于达成了! 林风径直翻掌取出五彩神石,但见表面依然是青色灵光缭绕,灵动不散,林风心中一慰,就地一抛,信手便是一指点出。便见那四周的混沌精气浩浩荡荡地奔涌聚积过来,五彩神光陡然闪烁,化作一个年轻娇俏的可爱女子。 “哥哥!?”林雪死而复生,喜极而泣,扑到林风怀里,恨不得将自己嵌入他的身体,再也不离开。 林风禀盘古传承,以力证道,又找回了千万世的红尘记忆,经历了与罗侯魔性的生死抗争,对于亲情执著,有着与其他圣人截然不同的看法。万法随缘,自然才是天道。 “过了这一场,日后众是有诸多劫难,也是有惊无险了。”林风拂着林雪拉泣得有些微微发颤的北后,心境却如同不波的古井,亮如皓月,清似明镜。 “还有一桩宿缘未了。”林风心底暗道,搂着仿佛酣然熟睡一般的林雪,林风一脚踏出,朝着洪荒星空深处行去。 看到这里,请各位书友耐心读完下面的话。 第六十一章 亿万里洪荒星空,大到无边无际,真可谓星罗遍布,其中的造化玄奥,恐怕也只有那些个高高在上的混元圣人才弄得清楚。 宇宙之中,星系无数,这些概念,林风在人间界时便已熟知。只是那时的概念与如今已成就圣道之后的理解相比,确实太过于理想化,简单化。 但凡太古洪荒遗留下来的巫妖仙人,对于洪荒星宇的理解,大多都是按星域来划分的,譬如地魔星域,天狼、七杀、木貅等等,数不胜数。每一个星域,都大得出奇,又凶险万分,纵是近乎大罗金仙一般的人物,深入其中,也难得出来,更别说什么天仙真仙,想都不敢想。 就在洪荒星空之中一个不知名的星域内,亿万年来,一直生活着一群土著仙人,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传承,不拜道佛,只参拜自己那近乎虚幻的圣神。 这方星域地处偏远,距离远古时期的天帝宫阙、巫祖神殿不知道有多少亿万光年,故而太古巫妖大战,土著仙族并没有牵涉进来,也算保住了洪荒之时一片难得的乐土。 其后亿万年,他们一直过着闭塞保守的生活,守着他们自己的领地、圣神、传承,守着他们自己的信念,不想也不能离开这片奇特自由的星域。 就在数十年前,族内降生了一名女婴,通体粉红,印堂之处,一道显赫的赤色斑纹有如第三只眼睛一般,照彻宇内,摄人的精光绽放,族内之人,纵是修为高深堪及大罗金仙者,也不敢直视。 女婴一朝降世,不哭不闹,反倒咯咯直笑,直把全族土著仙人吓得心中发悚,不祥的预感不知不觉间已然如同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居住在这片星域内的种族。 “天生魔物,于族不祥!” 秉着宁可枉杀一千,勿纵一人的指导思想,族长一席天书直接否决了女婴的命运。但终归土著仙族族规有定,决计不能残害同类,于是小女孩自有独立思想的时候起,便被抛到了一个无人的星球上,土著仙族更是借助星球之外的陨石尘圈,布下重重禁制,让其在里面自生自灭…… 且说林风成圣之后,带着林雪,漫游亿万里星空,时不时给小丫头讲讲天道运转,气数轮回。对于这份自小便培养起来,却又险些失去的亲情,林风也倍加珍惜,日子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小时候相依为命,日夜奔波的时候,对于林雪来说,竟是如此温馨,幸福…… 这一日,林风二人终于来到了土著仙族所在的星域,竟在未曾惊动任何族人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那一颗封印女婴的星球外,就见林风双眼一眯,一步踏出,下一刻,已然出现在星球之内,那大气层外的重重禁法,竟如同泡沫幻影一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哥哥,这里就有你所说的那一桩缘法么?”林雪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风淡淡回答了一句,拉着林雪瞬间挪移到一处幽谷之中,横眼一扫,就见一个貌美少女,盘腿坐在一方砂石之上,眉心之中长着一只竖着的眼睛,赫然已经大开。 美貌少女随后便也发现了外人的到外,顿时惊奇地睁开了另外两只眼睛,倏地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林风,檀口微张,呆立当场。 “倩姐姐?”林雪惊讶地伸手捂着小嘴,只觉得眼前这女子除了眉心之中长着第三只眼外,其它相貌特征,当真与人间界时的刘倩一般无二,这一惊非同小可,立马拉着林风询问起来。 林风微笑着点点头,朝着呆在远处的貌美女子伸出一只手,柔声道:“你且上来!” 那女子猛然回过神来,见了生人,又是惊奇又是警戒,内心深处,更有一种熟悉万分、眷恋至极的奇异感觉缓缓升起,一时间,竟不由自主地朝着林风这边飞了过来,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搭在林风伸出的手上。 林风脱出另一只手,朝着女子眉心一点,就见她眉心之中的第三只眼陡然收缩,渐渐化作一条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线,头顶之上,相继迸射出三色云光,前世记忆,无奈轮回,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这一刻,刘倩已然泪流满面,猛地抓紧他的手,欲动不动,心中纵有万千言语,也只化作无声的泪珠,哗哗地覆满粉嫩光滑的面颊。 林风轻轻将她拉到怀中,任由她将前世的不舍、深挚的爱恋,以及今生今世所受的苦楚一一发泄出来,清幽的谷风依旧,却再也没有了那冰凉刺肤的感觉,隐隐约约,变得温暖和煦起来…… 良久。 “我……”刘倩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满面娇羞,面色潮红,直逼耳根,“我现在都成人见人恨的怪物了,再也不是……” 刘倩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长在眉心的那一只怪眼,突然惊叫一声,险些跳了起来,喜道:“这是怎么回事?” “嘻嘻,姐姐,哥哥都成混元圣人了,莫非还解决不了这点问题?”林雪靠在一边,搂着林风的一根手臂,咯咯娇笑。 林风神色淡然,不见悲喜,脸上只挂着一丝轻轻的笑意:“天生灵眼,别人纵是想要都还要不来,你倒好,如今居然嫌弃起来了。” 刘倩找回了前世记忆,性子仿佛也回到了百年以前,听了林风打趣,又羞又喜,直把小脑袋埋到了胸前,不敢看着林风。 “我收了这魔眼之中的戾气,日后收发随心,倒也有用处。”林风知她性子,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也不多用取笑,三人又于谷中温存了一会儿,林风便径直带着两人,挪移到星球禁法之外。 “就是这数层禁制,阻了我近百年。”刘倩出了牢笼,见了禁法,心中难免有些怨愤,只是如此随了林风,心中欢喜占多,怨愤之气,倒也没有那般浓了。 林风转头在这一片星域中扫了眼,淡然道:“天数之下,哪里还会有什么乐土可言?”言罢感叹一怕,撕开虚空,带着两女,瞬间出现在地仙界北洲神王府坻之中。 第六十二章 林风一出现在北洲神王的府坻中,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圣人气息顿时如同滔天洪流般朝着四面八方疯涌开来,别说小小一个棋盘山,便是整个北俱芦洲,也在一瞬间强烈地震动了! 一时间,林风自人间界起便同生共死的兄弟,成靖、邓乾、曾海明夫妇、蒲平、冥灵,北洲神王手下妖神散仙,诸如绿珠、尘刚、水圣、犀牛、朱雀、封山禺山兄弟、老毒物,以及百年来投奔而来的上古凶猿玄元、大业鸟妖、火猊、冰狐等,还有子红子兰两位曾经的玄天门弟子,纷纷前来拜谒。 片刻功夫,整个棋盘山便已凑满了妖魔仙人,密密麻麻,却又静谧非常,毕恭毕敬,不敢触了圣颜。 棋盘山外,更是围聚了成千上古的仙人大妖,静候求见,希望能入陷岛中法场,听圣人**。 林风与亲近之人打过招呼,便径直开了道场,将前来拜圣之人尽数纳入棋盘山中排定,冥灵刘倩两人分坐两侧,表明了特殊的身份,之后就开始了**,洪亮如警世钟响的圣人之音透过混元河洛大阵的封锁,响彻了整个北俱芦洲,亿万生灵,但凡开了灵智的事物,莫不沉浸在圣人的经法中,陶醉不醒;给是那未开灵智的精石山木,也受了莫大的好处,只怕再有个百十年,就能修行大道了。 这一场法事,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在场之人听得津津有味,乐不思蜀,就在林风停止了讲道之后,依然恋恋不舍,意尤未尽,内心深处不肯散去。 “我玄门禀承盘古大道,不论仙佛,也不分妖魔,三界六道,莫不一视同仁。尔等既听我玄教**,受盘古术法影响醺陶,便自然按我玄门的宗旨处世,莫要闹出门户之争的蠢事!” 林风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看似悠然轻适,但无形之中,却暗藏着一股不可反抗的强烈威慑力,字字句句莫不如烙铁一般印入众人的心底,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遣散了听道之人,林风这个刚登圣位的新人也不摆什么圣人的架子,又与亲近的属下门人开了特别的道场,讲述盘古精要,混元奥义,直叫在场之人,受宜匪浅! 林风坐着高位,俯视在座之人,但见不同之人,心性悟性有着极大的差别,领悟的多少也有分差,心中掠起一丝欣慰:“作为我玄教的主干,你们的修道行,将直接关系到日后教派斗争的结果。如今正是我玄教大兴之时,你等大可一边勤修道行,一边入世,助那大华王朝开辟疆域,破退道佛两派!” 众人听了圣训,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连忙答喏。 就在这时,林风陡然朝大殿正中一指,便见虚空撕裂,显出两个貌美的女子来。 “恭喜教主得证混元,日后我盘古一脉,气运悠远,大有振兴之机!”这两个美貌女子,正是玄冥后土两位娘娘。 自那日五庄观人参果会之后,两位娘娘得林风之助,获取了盘古烙印,精修元神,如今已然有不小的进展,对于大道的领悟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缥缈虚无、遥不可及,道行修为,也有不小的提升。 况且,后土玄冥身为巫祖,乃是盘古最为精纯的血脉所化,与一般大巫有所不同。一般的大巫,如曾海明夫妇,便只修肉身,莫说没有元神,修不得元神,就是想感应一下,也是不可能。 而巫祖则不同,他们虽一样不能修炼元神,但自身的真灵之中,却保留着对盘古元神最基本的感悟和体会,一旦获得了盘古烙印,修炼起来,自然容易得多,也厉害无比! 尽管如此,林风得证大道,又得盘古精髓,玄冥后土二人见了,也再不能如原先那样随意,不得不以教主相称,也是理所应当。林风已成圣人,自然一眼便看出了两人的修炼状况,微微点了点头,便朝在座之人道:“我既已成圣,自当在三十三天之外再开一天,开拓道场,作玄教之根本,你等自当顺应天数,莫要逆天行事!” 众人连忙应是。就听林风又道:“这北洲神王一职,便由我之兄弟,曾海明继任,尔等切记倾诚相辅,不可心生异想!” 圣人发话,在场之人莫不心悦诚服,哪敢有二话,只得唯唯诺诺,安下心来。 言罢,林风便带着冥灵、刘倩、林雪以及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大袖一挥,瞬间出现在三十三天之外的混沌空间之中。 林风大手一张,洒出一把混沌精气,将几个女子一齐包裹起来,才道:“开天辟地,造化奥义,玄之又玄,你等且要看清楚,加以体会,自当有所收获!” 语音一落,林风也不啰嗦,只把右足凭空一跺,呯的一声,炸出老大一片清浊相间的气流,咕噜噜如沸水一般,煮翻了天,瞬间便蔓延开来,片刻功夫,混沌空间便不停地动荡起来,其间混沌气流翻腾奔涌,好不壮观。 反看几人脚下的三十三天,却如同有一层淡然清明的水膜,将三十三天与其上的混沌空间隔绝了起来,任那混沌炸破,也引不起下方世界的半分动荡。 圣人之流,强如老子、元始、通天、准提,便是女娲伏羲氏也不由变了脸色,纷纷隔着各自的宫殿洞府,朝着上方张望。 就见林风大喝一声,祭出定天杖,朝着混沌空间拦腰一划,隐隐约约显出一个偌大的斧影,便如盘古手擎开天斧一般,轰隆一声,瞬间割开了混混沌沌的世界,露出一条宽敞的甬道,如同巨长的匹练一般,直通到混沌空间的最深处。 林风动作不慢,从容不迫地一步踏出,来到混沌中央,头顶冲出一大蓬清气,炸散开来,便往上托;而脚下,则陡然透出一股浑厚的浊气,凝重深沉无比,直端端地往下降落。 这一系列动作,看似极长,却仅在一刹那的功夫完成,直把冥灵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喃喃感叹:“难道这就是圣人的力量?” 第六十三章 圣人动作,举手投足,看似轻描淡写,却暗自蕴藏了天地间最为原始最为强大的力量,凶险厉害至极,就如同这混沌天地一般,也只有圣人立身其中能丝毫无碍,若是换了他人,便是玄冥后土,东皇太一等厉害至极的大罗金仙,被这无穷无量的混沌精气一挤,也要瞬间落得个魂消魄散的凄然下场! 有了要风一股精所护持,自然能保住自身,立于混沌世界,静观圣人开天辟地,神通造化,日后加以体悟修炼,对于证那混元大道有着莫大的好处。 林风却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几人,依旧是头顶清光,脚踏浊土,上托下沉,就见那混沌之气失去了平衡,不停地奔涌,无极演化两仪阴阳,化四相五行,最后变作地火水风,炸散开来。 林风探手抓住定天杖,上下不停地搅动,如同和面面泥一般,搅动晶光闪烁的地火水风,越演越烈,爆炸连连。 渐渐地,地火水风尽数沉淀,天地上空由虚入实,显化出明日皓月,万千星辰,只是杂乱无章,没有理数可言;而大地之上,浑浊一片,灰黄苍茫,没有半丝生灵的迹象。 林风举杖朝上一指,那见日月星辰缓缓移动,按照天理循环、气数运理排好位置,便见天空陡然一亮,漫天光华大显,浑然一体,缓缓旋转循环,分不出彼此。 林风面色从容,紧接着朝着地下一指,就见凸石成山,陷渠成河,大海汹涌澎湃,甚是壮观。树木花草,凭空显化,悠然生长,各式各样,万千飞禽,俯仰扑腾,奇异灵兽,呼嚎奔走,处处洋溢着生灵的气息。 “呔!” 林风见状,大喝一声,举杖平胸点出,就见一道混沌光芒射入山峦之间,腾的一声,缓缓升起一座美仑美奂、奇大无比的宫殿。 正殿之上,挂着一块紫金大匾,上书两个篆体大字:“玄虚”。气势恢弘,苍劲有力! 见天地万物,尽数入了规矩,林风举杖,朝着这天地之间悠然一划,一道晶光闪过,化作万千星点,洒落到这玄虚天地之间,消失不见。 开辟了新天地,玄教也算有了自己的道场,日后广收门众,开坛论讲盘古大道,混沌精义,教化苍生,造无量之功德,还天地一片祥和! 林风心底暗自推衍一番,大袖一挥,散了罩定几人的混沌精气,凭空一个挪移,几人顿时出现在这玄虚宫中,但见这宫殿之中,甚是空旷,唯有当中一方偌大的云床,仙气缭绕,云光冲缩,眼见不凡。 “圣人神通,当真不可揣测!”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对视一眼,犹自叹道,“翻掌之间,开天辟地,造化万物,演化生灵,果然大是不同。” 冥灵刘倩站于林风一侧,虽早已料到圣人的厉害,却仍是惊骇至极,望向林风的双眼里,除了那无尽的温柔与甜蜜之外,还隐隐生出一丝淡淡的忧郁:“他与自己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林风敏感地注意到了两人的变化,暗自感叹,却也不去理会,只道这天地量劫一过,保得亲近之人周全,日后,便可永享清净,乐齐人,聚天伦,悠哉乐哉,逍遥自在。 “妖族与我盘古一脉,终究不同根源。两位娘娘所住之后土宫,终究借至人娘娘之手所得,不比自家。”林风淡然笑道,“你二人日后便在这玄虚天中修炼,只待这一量劫度过,靠盘古烙印,精炼元神,要想证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言正合两人之意,欣喜之余,连忙谢过。 “你也有道缘。”林风转过身来,朝冥灵道,“如今天地玄黄阵势尚未成就,还差八景琉璃二灯,且要到弥罗天玉虚宫、玄都天八景兜率宫中走上一遭,取那所需之物。” “如此来,岂不是要挑起圣人之争?”四女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心中惊忧交集。 要知道,三清道尊乃是先天圣人,自太古鸿蒙以来,积威已久,三界六道,莫敢不存尊嵩之心。况且那元始天尊有盘古幡这等先天灵宝在手,老子李耳更兼具太极图、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最是厉害,林风成圣之前,几位圣人,莫人是其对手。 如今,纵是林风得证大道,将那定天七针归一,炼就定天杖,精髓返本归元,威力堪比混沌之时的开天斧,堪称三界第一,更有镇天石化入肉身及元神,但真个斗了起来,恐怕也只有林风自己才知道有无把握。冥灵刘倩两人与林风关系非同一般,自然担心;而那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则是基于盘古一脉的利益考虑,害怕正面竖敌太多,祸及族人,大是不妙。 “天道气运,你们现在还揣测不透。”林风仰头背手,望着宫殿之外的山峦世界,“我既已成圣,自然有所计较,岂会叫门人抵劫?便似当前,西方一教,与我门下因果最多,先当了结。况且,佛门入主九幽,祸乱轮回已久,你二人昔日掌管大地轮回,岂有撒手不管之理?” “教主莫不是要我们趁此玄教大兴之际,一鼓作气整顿轮回世界?”后土娘娘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这些东西,你们还需自己揣摩。”林风微微指点,也不过分说透,又朝冥灵刘倩两人柔声说道,“如今要想清净,却还为时过早。时不待我,我这就要往弥罗天一行,你们几人便将方才所悟,参习一番,随后便下凡尘,历劫去吧。” 说罢,各在冥灵刘倩两女眉心点了一指,又在左手一拍,抓出两块清幽幽的符简,顺手递给两女,道:“这两块玉简,交给老四和六妹。” 交代完毕,林风瞬间出了玄虚天,直奔弥罗天而去。 却说弥罗天玉虚宫中,元始天尊一如往日那般,静悟天尊,坐下南极仙翁等上古金仙日日听法论道,精修法术,为日后大劫争斗,添一分胜算生机。 忽然,元始天尊双眼陡睁,罢了讲,就见座下白鹤童子急匆匆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第六十四章 白鹤童子一入内殿,恭恭敬敬朝元始天尊拜倒:“师尊,紫宵宫来了仙童,在殿外候见!” 元始天尊微微一叹,良久才道:“让他进来吧。” 鹤童子应了一声,连忙出殿,片刻功夫,便领着一位素布道袍、眉清目秀的年轻道童走了进来,见了元始天尊,微微稽首,说道:“师兄,师祖今日出关开讲,着三位师兄前往紫宵宫听旨!” 仙童淡然说完,递过一卷书简,别了元始天尊,便出弥罗天,依旧回紫宵宫去了。 元始天尊审了书简,暗自叹息一句:“天数运转,终归莫人能敌!”如是,便下了云床,嘱咐座下几位上古金仙道:“那玄教教主不久将往弥罗天而来,取这琉璃金灯,你们需得如是这般,切莫轻慢,叫他拿去便是!” 言罢,再不理会几人,坐了九龙香辇,扶摇直上,直冲紫宵宫而去,留下一干子金仙面面相觑,广成子更是面色大变,灰败如死。 却说元始天尊到了紫霄宫前,就见老子、通天两位教已然到齐,彼此见过,相顾数眼,均是心领神会,也不多言,径直进了紫霄宫,登坐圣位,当中一个高台,鸿钧老道枯瘦如柴的身影自法坛上显化出来。 “见过老师!”老子三人连忙行了师礼,恭恭敬敬,不容许丝毫不诚。 鸿钧老道只字不提玄教教主之事,双眼微睁,身前凭空浮出一块玉色碟状的圆盘,隐隐散发着混沌色的光华。 “造化玉碟乃是我混沌之时所得,道行之所系,内蕴天地之造化精义,宇宙这玄奥乾坤,非比寻常。”鸿钧老道沉吟一声,面无表情,“如今三界劫起,我本不欲过问,但你等三教,终归是得我一脉传承,心中不忍。如今便给你三人一次机会,进入这造化玉碟之中,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老子元始通天三人一听,面露喜色,连忙拜谢老师圣恩。 鸿钧老道惜字如金,伸手朝着三人一挥,造化玉碟顿时洒出三道或清或浊的云光,将三个圣人扯了进去。 且说林风出了三十三天之上混沌空间开了天地之后,便径直出了玄虚天宫,往弥罗天而来。方到玉虚宫前,就前大院道场之前,站了十来道人影,上古金仙南极仙翁、广成子、赤精子、云中子、太乙真人、道德真君、道行天尊、玉鼎真人、黄龙真人、灵宝**师等人赫然在列。 众人见到林风踏空而来,以南极仙翁为首,纷纷上前见过玄教教主,广成子夹在众仙之中,面色发苦,难看至极。 林风哈哈笑道:“元始深明天数,却也来搞些多余的举动,不是圣人所为!” 众金仙听他直唤师尊名讳,极其嚣张无礼,已然暗怒。就见南极仙翁上前一步,朝林风道:“圣人神通,莫可匹敌。我等自不会不自量力。但琉璃金灯毕竟是我阐教圣物,教主若是直接抢去,一来不是圣人行径,二来也算与我阐教结下因果,教主纵是不惧,日后怕是要应玄教门人身上!” 林风听罢,又是一阵大笑:“天数注定,琉璃金灯当为我玄教所有,元始若是强留,反倒是逆天而行,不入圣道。你等几个小仙,蝼蚁一般的人物,莫非也想来威胁我不成!” 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广成子一眼,笑道,“玄阐两教之间因果,已然不小,他日自当做上一场,分个高下!” 说完,再不与这等蝼蚁聒噪,径直往玉虚宫中行去。 几位金仙又惊又怒,便要上来阻拦。林风哈哈大笑,信手点出一指,身后便形成一道流质一般的透明墙壁,将众位金仙尽数拦住,纵是竭尽全力,却哪里闯得过去。 玉虚宫中,果然气势宏伟,内景深远,一层一层,不知道通到何处。林风却没有闲情逸致,径直过了前殿,玉溪,桃园,便见一座偌大的金幢碧殿拔地而起,美仑美奂,正是那玉虚宫正殿。 入目便见那白鹤童子领了几个小童,站在门口,见了林风,便要前来阻拦,林风也是一指点出,几个童子立马被定住,眼神迷离,就此站着,犹如沉沉睡去一般。 林风大步入了正殿,就见碧天云床一侧,立了一盏光华万千的金灯,呈琉璃之色。林风暗喜,把袖一挥,取了琉璃金灯,一脚踏出,瞬间便出现在玄都天八景兜率宫中。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太清圣地!”几个小童一见林风,顿时大呼一声,冲了前来。 林风只是笑笑,如法炮制,将几个童子定住,又有玄都**师、上洞八仙、长眉真人、陈抟老祖、金角银角两位童子,冲了进来,朝着林风稽了一首,就要说话。 “你等也有劫难!”林风哈哈大笑,懒得与他们聒噪,径直取道丹房,就见一方擎天火炉,上雕阴阳八卦,太清符文,两个窟窿般的火口之中,透出熊熊兜率火,光光闪烁,甚是熠人。 八卦炉旁,挂了一盏八景宫灯,正是林风所需之物,径直取了,瞬间消失在虚空之中。 却说紫霄宫中,鸿钧老道闭目静坐,突然,悬空的造化玉碟陡然一阵颤抖,就见通天教主被弹了出来,一脸的惊骇。 鸿钧老道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过了片刻功夫,元始天尊也被弹了出来,面皮之上,惊骇欣喜交集,也不晓得从玉碟之中悟出了什么门道。 通天教主看在眼中,面色难看! 老子李耳最后被弹出,就见他神色安祥,不喜不悲,眼见受宜之大,远非元始通天两人可比! 鸿钧老道看了李耳一眼,微微点头,挥手收回了玉碟,这才说道:“进这玉碟之中,全凭心性悟性,各参造化。日后还需多加修炼,如此,就散了吧。” 言罢,枯瘦的身形再次没入虚空之中。三位教主连忙拜送,扶拐坐辇骑牛,各自返回宫中,精修参悟从玉碟中所得不提。 第六十五章 却说那九幽地府,生死城中,佛光普照,梵音大唱,万千佛子在地藏王菩萨的领衔之下,渡化九幽世界的鬼魂戾气,再经由十殿阎罗,转世为人,倒也是一场功果。 只是佛门进驻地府亿万年,其根底终究不只是停留在表面上这么简单,惊扰轮回,乱了自然生命的循环天理,积孽甚厚,大劫降临,自然少不了一些劫数,难以逃脱。 自从林风当年携带冥灵闯入十八层地狱底层的湮灭地狱,收摄了黄泉两仪真火,近几十年来,地府之中连连发生异动,整个九幽世界,时不时都传出一阵地震般的振颤,每逢此时,万鬼齐嚎,轮回骚动,十八层地狱摇摇欲坠,就是地藏王菩萨率领万千佛子,发动寂灭佛力,齐念往生咒,也是无济于事。 只是时间一过,所有的异动都将归于平静。但从近几次的状况看来,每一次震动持续的时间、声势的强度,都增加的不少,这种状况,直把十殿阎罗、生死城中的佛陀佛子骇得心胆欲裂,生怕某个时间,万千戾鬼魔魂冲了出来,自己逃脱不了,受那万鬼噬体的痛苦。 十殿阎罗也曾将此事上禀给金阙天庭,结果连一丝回音也没有,直把几个鬼王急得要死,万般无奈,只得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佛门身上。 地藏王菩萨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但隐隐约约也猜到,这种情况,多半是林风从中搞的鬼。 但是,莫说林风证道之前,自己拿他毫无办法,如今更是已然成就混元圣位,为一教之主,更是顺应天数,近百年来,玄教正值兴盛,就是准提阿弥两位圣人,也不得不暂避其锋,更别说自己区区一金身菩萨,在圣人眼中简直是蝼蚁一般的人物。 想想斗战圣佛与林风争斗的惨然结果,地藏王陡然一个激灵,再也坐不住,化作一道金光,冲入西牛贺洲婆娑世界,来见小乘佛教之主,释迦牟尼如来! 释迦牟尼依然端坐中央法台,头顶冲出清光,显出一尊千手佛相,正是身外化身,多宝如来;下方沿台,坐五大明王,正是释迦牟尼借诛仙阵图斩化忿念,分出的分身。 释迦牟尼左侧,端坐一尊佛陀金身,脑后显出一方偌大的红日。红日之中,坐了两尊化身,一个作禅师模样,另一尊则是个鱼尾道人,看着地藏王菩萨,似笑非笑。这佛陀,正是婆娑世界,三大巨头之一,大日如来。 右则,却是空出了一尊佛位,空荡荡的,显出几分苍凉与空虚! 下方两排,依次有观世音、文殊、普贤等菩萨,神色庄严,面露苦色,直盯盯地望着地藏,不知道藏的是什么心思!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我小乘佛教可以解决的范围!”释迦牟尼声如洪钟,传播出来,回荡在整个大雷音寺中,翁翁作响。 释迦牟尼如是说,却是自有计较。多宝昔日出身载教门下,修炼玉清仙法。封神战中,被老子所俘,压入玄都天后山之中,而后西出函谷关,以圣器金刚琢化胡,使得多宝凭添一分太清修为。后来,又拜入佛教,以阿弥陀佛为师,修习寂灭大道,成为西方教下第一人,端的得了佛法玄奥,极乐精义。 “佛不染红尘,则永享极乐!”释迦牟尼自身虽有因果,但终究不想与林风这个应劫之人正面冲突。想那金阙天昊天玉皇大帝,瑶池金母,哪个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对于地府之事,不闻不问,自己又岂能淌这趟浑水。 “道兄此言差矣!”雷音寺法殿之内,陡然显出两个人来,一僧一道,正是悟空道人与佛门大圣无天! 见两人正面反驳自己,释迦牟尼也有几分不喜,反问道:“道兄此言何解?” 无天一身素白僧衣,踏前一步,道:“如今大劫已起,明哲保身岂是渡劫之法?道兄也有**力,正该往红尘之中,了过诸多因果,日后大劫一过,证道有望,再也不受天地量劫的影响和约束,岂不是善?否则因果缠身,解脱不了,永远不能窥见混元大道!” 多宝如来皱眉道:“老师也有言,不染红尘,永享极乐。道兄岂不知,欲了因果,若非有大机缘,就如一团乱麻,反倒越理越乱,永远抽不出头绪。除非机缘降临,以快刀斩之,才有可能!” 悟空道人听了这话,却是有些不忿,道:“道兄之言,却是有些生畏了。此番大劫,逢开天辟地之周天量数,非同小可,纵是道兄想要躲避,也不可能,反倒不如尽力争取,夺那一线生机来得爽快。非若如此,端的不是我辈中人所为!” 多宝道人一听,顿时不悦,就要说话,便听左侧大日如来突然一笑,道:“斗战圣佛法力神通,登峰造极,欲要争一线生机,结果还不是落得个身陨下场,还连累齐天大圣失了肉身,若非准提老师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悟空道人听了这等讥讽,顿时大怒,心中暗想,这厮原本是东皇太一之子,金乌所化。如今妖佛两门势同水火,这厮居然一直蛰居在佛门之中,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不作动作倒还罢了,如今居然出言挑拨,端的可恶! 悟空道人越想越怒,正要喝骂,就被无天佛主拦住,只听他道:“道兄本是截教门人,五大明王更是借截教镇教之宝,诛仙剑阵的阵图所化。据我所知,前些日子,观世音三位菩萨的坐骑已然被解救出来,想必诛仙四剑如今已经回到了截教手中。” 顿了一顿,又道:“没有阵图,这太古第一杀终是空俱其形,毫无剑意,发挥不了威力。通天教主何等心性,道兄比我更为熟悉,只怕定要前来,拿回阵图,日后圣人争斗,才有把握。道兄莫不是认为,这趟因果,能够躲得过去?” 听无天这么一说,多宝如来也陷入了沉思。左侧大日如来冷笑一声,径直闭了双眼,入定去了。 “也罢!”多宝如来突然叹了一口气,“就随两位道兄走上一遭。” 悟空道人与无天大喜,与释迦牟尼一起,在地藏的引导下,径直奔九幽地府而来。 第六十六章 圣人神通,跨步虚空,径直挪移,瞬间便可游完三界宇宙,洪荒星空,哪里会如同非圣之人,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御气飞行,三界纵是最擅飞行的上古巫神帝江,大鹏金翅鸟,妖神鲲鹏,以及师承准提道人的孔雀明王,与圣相比,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差比天渊云泥! 林风作为玄教圣人,出入玄都弥罗两天,取出琉璃金灯,八景宫灯,径直回到新开的玄虚天宫之中,也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玄冥后土两位娘娘以及刘倩冥灵四个女子此时尚沉浸在对林风开天辟地的领悟之中,没有注意到林风的归来。 “如今却不是修炼时间!”林风的声音携着一股莫可名状的穿透力,在四女的心神深处响起,顿时将几人从修炼中唤醒。 “教主!”玄冥后土两人立马行了礼数,冥灵刘倩二女则是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无尽的温柔。 “将天地玄黄旗给我。”林风朝两位娘娘点了点头,转身朝冥灵道。 冥灵不言不语,顺人地招出天地玄黄旗,径直递了过去。 林风信手接过,就势一抖,四杆小旗顿时悬空飞出,轻飘飘一阵旋转,落到冥灵的身体四周,天地玄黄四气蒸腾出来,将整个大殿照得玄黄一片,好不绚丽。 林风长袖微微一挥,琉璃金灯、八景宫灯齐齐飞出。林风就势朝着空缺的两杆幡旗一拍,啪啪两声,两灯天灯顿时化作图纹呈现在小旗之上,四杆幡旗陡然一炽,天地玄黄四色光华闪过,强横的气劲以冥灵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奔涌开来。 林风挥了挥手,将宫殿定住,随意洒出三团清光将刘倩及玄冥后土全身包裹,轻柔地拉到一侧,以勉受到这后天第一阵的冲击。 天地玄黄阵中,冥灵感觉到四股强横至极,几近无可匹敌的气势从四面旗帜上涌了出来,直端端地冲出自己的身体内,化入元神内体之中,无穷无量的法力膨胀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爆裂开来,难受得要命。 林风立于玄光之中,看得清楚,嘴唇轻微地翻动了两下,朝着冥灵的眉心点出一股混沌之气,片刻功夫,就见天地玄黄气越来越淡,气势越来越弱,最后消失无踪,仅剩下四面色泽图案各异的小旗,在空中飘了一飘,化作流光冲入冥灵袖口之中,消失不见。 “灵姐姐好厉害。”刘倩欣喜地冲上前来,拉着冥灵的手臂,说着一些知心的话儿。玄冥后土两位娘娘见识非凡,自然识得这后天第一功德大阵,心中羡慕至极,却无甚嫉妒,毕竟机缘所致,强求不得。 林风坐上云床,算了片刻,叫刘倩将先前给她的玉符交给冥灵,又赐下一道玉符,沉吟道:“小倩就留在玄虚宫中吧,灵儿便随两位娘娘下界去,了结因果。” 听林风如此安排,刘倩顿时欣喜若狂,与冥灵悄悄说了几句,去了她脸上的不舍之色,又将三人送出玄虚天,这才返转回来,轻轻坐上云床,与林风靠在一起…… 却说冥灵陪同玄冥后土两位娘娘下到北俱芦洲神王府中,与众人见过,又将两块玉符交于曾海明夫妇,看得封山禺山两人眼馋不已。 “如今却是作何计较?”曾海明接了林风神王之位,手段极其果敢,本身实力也不弱,加之又是大巫之体,与封山禺山关系融洽,又有林风圣言赐训,倒也没有会什么人生出不服管教的心思来。 后土娘娘一听,笑道:“教主有过指点,玄教弟子,当入红尘,前往相助大华,与佛门了结因果。”顿了一顿,又朝冥灵道,“还要妹子的修罗族人相助,将佛门中人赶出九幽地府,重掌轮回。” 冥灵点点头,算作应允。 如今天地玄黄阵已然结成,冥灵得了宝旗以及天地玄黄气,实力之强,已然不输于两位娘娘,只差斩去恶念,去除自身,便可立身成圣,成为修罗一族第一位教主级别的人物。 在场之人,皆属玄教门下,相互间计较了一番,派出了大量的弟子门人,前去大华助阵,而冥灵,玄冥后土三人,则径直奔九幽血河世界,招齐了修罗族人,在自在天魔波旬,**天,大梵天,利仞天魔,湿婆,鬼母等大魔神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地冲向生死城来。 “唿----” 就在冥灵三人,众魔神准备一涌而上,将万千佛子赶出地府,重掌轮回之时,陡然一声风响,生死城上方陡然升起一蓬偌大的彩气,瑞气奔腾,缓缓结出万千莲台,或青或金,或红或白的光线如流质一般四射开来,聚出一颗巨大的舍利子,在瑞彩之中跌宕起伏,光华洒下,将生死城内的万千佛子尽数包裹在内。 瑞气之中,缓缓升起三个人来,正是释迦牟尼如来,佛界大圣无天,以及悟空道人! 冥灵趁此时机,将一块玉符递到波旬手中,如此这般吩咐几句,便与玄冥后土走上前来,与佛门三人隔空相对,气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激烈地对抗起来。 “佛门祸乱轮回无数年月,罪过不小。”后娘娘笑吟吟走上前来,指着下方青莲宝色旗,斥道,“如今却又逆天行事,妄想阻挠天数,实乃大不智!” 释迦牟尼见了冥灵这个玄教的重要人士,本就觉和明些不妥,不欲与之争斗。但如今她既已是修罗圣女,掌管修罗一族,那自己与冥河教祖之间的恩怨因果,便自然要算到冥灵头上,二人要参大道,说不得就要分出个高下。 这当儿,无天走上前来,哈哈笑道:“昔日巫族掌控大地轮回,却挑起巫妖之战,闹得生灵涂炭,九幽地府之中,鬼魄戾魂无数,几乎要撑爆整个轮回世界。我佛慈悲,以往生**渡化鬼魂戾气,佛光普照九幽,还三界天理之循环,乃是大功德,何来罪过一说?娘娘此举,妄想夺回轮回世界,莫非想要重现当初的惨剧!” 第六十七章 无天这般一说,无疑戳到了两位巫神娘娘的痛楚,玄冥气极之下,冷冰冰地喝道:“当年若不是道佛两派从中作梗,又岂会发生妖巫大战?番外释门一群秃驴,却想来染指我中土的广阔地域,端地无耻至极!” 顿了一顿,在三尊佛陀充满杀气的眼神中,又道:“你等三人,根源东土,却行那数典忘宗、背弃根源之事,你等纵是口生莲花,有指鹿为马、混淆是非黑白之能,也必变不了这个人人不耻的事实!” “贱人,找死!”悟空道人哪里听下去,盛怒之下,头顶冲出一股金光,显出一尊十丈高下的凶戾金睛猿,手持一根如意金箍棒,双眼之中,毫光吞吐,扫来荡去,照亮了生死城上幽暗的天空。 就见那凶猿从金光之中跳了出来,一个跟头翻出,铁棒高擎,朝着玄冥当头砸了下来。 玄冥作为一方杀神巫祖,上古之时,便已是准教主一般的人物,如今更得盘古烙印,精修元神,法力通玄,哪里会将这小小猴子放在眼里,冷笑一声,手指一挑,抽出一把赤霄剑,唰唰两声,便将那猴子边人带棒架飞回去。 谁想玄冥冷笑连连,不进反退,拖了赤霄剑,出了生死城,径直往九幽血河之上走去。 猴子被两剑逼退,顿时回想起了当初与林风一战的情景,斗战圣佛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显现在眼前。猴子越想越怒,抓首挠耳,唳叫一声,抓起如意金箍便追了上去。 悟空道人冷哼一声,脚下生出彩云,连忙追了上去。 后土娘娘面若寒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婉与柔和,取出一筒土黄色的轴卷,伸出秀手,就势一拍,就见那轴卷倏地打开,变作一卷长长的匹练,在空中一划一绕,朝着无天径直席卷过去。 “好一个九天息壤!”无天佛衣翻飞,猎猎作响,就见那卷腾过来的尘黄匹练四周,带着点点黄色的晶芒,强大到难以言明的土性精气有如狂涛怒浪一般,朝着自己铺天盖地地奔涌过来,嚎叫着,呼啸着,仿佛噬天猛兽,要将自己一口吞下! 无天哈哈一笑,瞬间变形,著一般漆黑的长衣,披肩的头发有如瀑布一般拖洒下来。全身爆出一股紫黑色的气息,托了一口幽黑的莲花,直端端地迎上九天息壤,瞬间斗在一起,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法门果然不同凡响。” 无天的斩尸之法与释迦牟尼,悟空道人都大不相同,斩化出来的善恶两尸,均与本身一体,不分彼此,亦不能像前两人那样分化出分身出来一齐战斗,但如此一来,无疑将自身的法力叠加到一个极高的程度,厉害非常。单论个人法力,绝对不会弱于两位娘娘。 后土娘娘双眼微眯,祭动九天息壤连连翻飞,与那黑莲斗在一起。 大地轮回昔日本就是巫神所掌管,后土作为土系巫神,尤其擅长借助大地轮回之力。身处这九幽地府之中,更是如鱼得水,哪里会惧他无天! 娘娘微微一笑,单手朝着息壤之上又是一拍,庞大到无穷无量的法力奔涌出来,九天息壤顿时黄光大炽,逼退黑莲。就见后土娘娘不进反退,收了息壤,也往那九幽血河之上行去。 无天一着不慎,被后土猛地一击,落了下风,面皮上挂不住,顿时怒喝一声,祭动黑莲,瞬间追了上去。 却说释迦牟见了冥灵,本就不欲与玄教多结因果的他,顿时没了争斗之心。但冥灵如今聚齐天地玄黄旗,受盘古开天辟地之无量功德恩泽,证道有望,自然必须结过这一场因果,如今形势,就如同在弦之箭,不得不发! 天地玄黄四气渐渐地从身体里冒将出来,熊熊滚滚,将冥灵全身,尽数裹在一片明黄之中。 四杆小旗,其上嵌刻有不同的灯纹玉案,色泽各异,轻飘飘地从冥灵的身体之中飞了出来,围成一圈,缓缓地转动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天地玄黄,后天第一功德阵!”释迦牟尼见识岂会浅薄,这一看,顿时双眼通红,杀心大起。暗忖,若是将这宝旗夺了过来,得证混元大道,也并非难事!届时上天入地,去了拘束,也不怕轮回劫数,岂如现在这般,天地大劫降临,处处躲闪,好不窝囊! 佛主起了贪念,心中有了计较,便不似人前那般畏首畏尾,轻喝一声,头顶冲出三色光芒,玉清仙光、太清仙光、寂灭佛光一齐挥洒,照彻轮回世界。 三光之中,端坐一尊千手法相,手执万千灵宝,正是多宝如来! 这等情景,冥灵身后的修罗族人再熟悉不过。当年冥河教主与释迦牟尼战于血河之上,饮恨败北,波旬等一干魔神,最是记忆犹新。如今法相再现,仇怨顿从心底升腾而起,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其乱刀杀死。 这趟因果,冥灵自然清楚,不得不了结。莲足一跺,就见天地玄黄气升腾,四面小旗,裹了冥灵身体,便朝九幽血河之上投射过去。 既然已经出手,就容不得自己退缩! “阿弥陀佛!”释迦牟尼与多宝如来齐齐念了一声佛号,跟紧冥灵的身影,冲出过去。 却说那三十三天之上,碧游宫中,通天教主端坐云床,突然双眼大睁,精光直冒。 座下弟子无当圣母,金光仙,虬首仙,灵牙仙各自精炼诛仙四剑,觉察到通天教主的异象,连忙问道:“老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通天教主目视远方,突然哈哈大笑,朝几人吩咐道:“你等四人,前往九幽血河世界,取那诛仙阵图回来,切记,不可与玄教之人发生冲突!” 无当圣母几人对视一眼,赶紧下了蒲台,作了一揖,便架着剑光,径直奔九幽地府而去。 第六十八章 冥河教主本就是从九幽冥河之中孕育而出,拥有九幽血河的本源力量,能够轻松控制包裹了整个冥河世界的血河轮回大阵。冥灵得了冥河教主的传承,掌管修罗一族,如今要与释迦牟尼了结因果,而战场就在这血河之上,自然是如鱼得水。 四杆天地玄黄旗飘浮在冥灵的四击,明黄色的瑞气奔涌,铺天盖地,任那释迦牟尼寂灭佛法精深,太清玉清仙光溅射,也伤不到分毫。 “如此下去,却是有败无胜之局。”释迦牟尼心中暗自计较,如今与玄教直接对上,日后玄教教主出手,也算有了根源,若是此番抢不到天地玄黄旗,却是徒劳一番,得不偿失! 想到此处,大喝一声,头顶佛光大显,多宝如来挥动千条手臂,无数灵宝,跳将出来,朝着冥灵便当头打来。 冥灵丝毫不惧,随手抓了一杆幡旗,就势一振,就见细小的旗帜瞬间涨大,迎风一展,天地玄黄气铺天盖地奔涌出来,下方血河之中,更是血涛奔涌,呼呼几声,蹿出数丈粗细的一条血色水柱,眨那间与天地玄黄气裹在一起,化作一条巨龙,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多宝如来咬去。 “好厉害!”多宝如来大吼一声,万千灵宝瞬间与血龙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烈爆破声,血龙瞬间散成血水和玄黄四气,回归血河与幡旗之中。 再那那多宝如来金身,居然被炸断了几根手臂,十数件灵宝脱手飞出,有的落入血河之中,有的则散入地府之内,还有几件则冲出九幽,向地仙界、人间界投去。 多宝如来面色难看,怒喝一声,佛光冲现,仙光迷离,就见一道云气自头顶而下,往金身之上一裹,断掉的手臂瞬间恢复了原样,千宝飞舞,铺天盖地,朝着冥灵打将过来。 释迦牟尼也收起轻视之心,念了一声佛号,便见佛陀金身四周,凭空涌现出无穷无量的佛光,佛光之中,随后显化出五尊金身,持无穷降魔法器,高有百丈,威严无量,叫人不敢逼视! 这五尊金身,正是释迦牟尼借诛仙阵图,斩化忿念化身,婆娑净土五位护法明王,中央不动明王,东方降三世明王,南方军荼利明王,西方大威德明王,北方金刚夜叉明王,一经显化出来,顿时堵住了半边天,个个面目狰狞,作愤怒、阴笑、冷面、凶煞之状,忿化万千,没有一丝慈悲心肠。 当年佛门与修罗大战,五大明王大战波旬、湿婆、鬼母等魔神,展现降魔神通,端的法力无边,无可匹敌! 眼见释迦牟尼,连同五大明王,一齐朝自己围剿过来,冥灵不敢怠慢,娇躯一震,头顶青光冲出,直射牛斗,其中裹了一方大鼎,转了一转,变作一位青衣美女,手持杀神剑,跳将出来,瞬间朝与多宝如来斗在一起。 冥灵祭动四杆天地玄黄旗,气势冲天,杀意纵横,激发下方九幽血河的至阴至煞之气,化作万千赤蛇,缭绕乱蹿,密密麻麻,风雨不透地朝着释迦牟尼和五大明王噬咬过去。 却说玄冥娘娘祭起一把赤霄剑,与齐天大圣、悟空道人战在一起,久斗不下,悟空道人也拿出了真本事,把脚一跺,头顶冲出一颗碗口大的白骨舍利,觅了个时机,朝准玄冥面皮打了过来。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如他们这般神通之人却最是喜欢毁人面皮。玄冥见那无骨舍利如迅雷闪电一般朝自己砸来,顿时大怒,赤霄剑一刷一挑,磕飞如意金箍棒,连忙闪到一侧,秀拳一握,轻呼一声,头顶顿时飘出一尊**裸的婴孩般的元神。 眼见那白骨舍利追袭过来,女婴般的粉嫩元神陡然张开小嘴,发出一声尖唳的怪叫,霎时喷出一股青灰色的巫神气,轻飘飘一晃,便朝那无骨舍利裹去。 “不好!”悟空道人深知上古巫术,神妙无方,哪敢轻易犯险,大吼一声,双手前探,一抓一扯,眨眼间便把无骨舍利扯了回来。却不想,那一股巫神气凝而不散,直端端地朝着自己裹来。 悟空道人吃了一惊,撤身闪过,寂灭佛光冲出,噼噼啪啪一阵爆破响,佛光与巫神气瞬间撞在一起,双双消弥于无形。 便在这时,玄冥已然划动手中赤霄剑,朝着悟空道人劈头砍来! 齐天大圣眼见不对,一个跟斗翻将过来,擎起如意金箍棒,正对玄冥娘娘后辈,使出万钧之力,狠狠地砸了下来,棒影未至,凌厉的劲风已然刮得呼呼作响! “这一棒若是砸实,却有些不妙!”玄冥心思电转,瞬间衡量轻重,若真个坚持下去,虽有把握重伤悟空道人,自己恐怕也讨不了好处。连忙往侧边一闪,赤霄剑聚出一股青灰色的剑青,朝着悟空道人割去。 “嗤----” 饶是悟空道人躲闪不慢,依然被划开了道袍,割下一块青布,轻悠悠一飘,落入了下方的九幽血河之中。 悟空道人大怒,齐天大圣更是面上无光,气得啮牙咧嘴,挠头骚耳,扬起如意金箍棒便又朝玄冥打来。 玄冥稍占上风,哪里会有所惧,冷笑一声,迎头赶上齐天大圣和悟空道人,打得热火朝天,强烈的气劲挥洒开来,激起千百丈高的血浪。 “却是有些不妙。”一身黑衣,祭出幽色莲台与后土娘娘战在一起的无天心中暗急,“玄教教主端的可恶,居然赐下盘古元灵烙印,让两个巫婆修出了元神,实力大增。这且不说,居然还聚齐了天地玄黄旗,后天第一功德阵已然成型,如此一来,玄教只怕还要出一位圣人!” 后土娘娘哪会手软,祭起九天息壤,借大地轮回之力,又现了刚修出不久的元神,与无天相斗,稳稳占据上风,分出胜负,只是迟早的事情。 第六十九章 “开天功德,天地玄黄,果然不简单!”释迦牟尼看着冥灵连连挥动手中长幡,天地玄黄之气奔涌,琉璃晶莹,掀起万千血色水龙,与五大明王斗在一起,心中着实羡慕万分,恨不得立马将其抢将过来。 “修罗圣女明明没有斩除二尸,法力尚不及我,却能仰仗后天第一功德阵,与我斗个旗鼓相当,可见这四杆幡旗,确实可作证道之物!”释迦牟尼心底连番计较,想到了万千法门,欲要将冥灵一鼓作气拿下,却终究破不了那护体的阵势,心中暗自恼火不已。 “哗啦!” 破空声响,释迦牟尼如来右掌前伸,竖指成柱,掌中佛国化作一方万丈高下的五指山头,朝着冥灵当头罩了下来。 冥灵不慌不忙,就见她娇喝一声,四杆金旗同时一震,射出四股色泽迥然不同的气剑,一瞬间聚成一股,作明黄晶莹之色,嗞的一声,蹿上高空,迎头撞上那五指佛山。 “轰隆!” 一声惊天大爆炸,就见九幽血河之上,天地玄黄四气如潮如涛,奔涌不断,凌厉的剑气四向纵横,绞了一绞,那五指佛山顿时定不住形,裹体的寂灭佛光顿时被炸得溃散开来,五根擎天大柱轰然断裂,大到无穷无量的法力,也在一刹那间消弥于无形。 释迦牟尼惊怒交织,大吼一声,五大明王急忙跳了上来,就见中央不动明王做冷面之相,手掐不动根本印,结出雷法,朝着冥灵就是一阵狂轰乱炸;大威德明王扬起降魔天杖,降三世明王祭起法王转轮,夜叉明王手执一根撑天夜叉,荼利明王,则浑身裹火,一齐朝着冥灵打将过来。 多宝如来也欲过来齐齐动手,将冥灵本尊拿下,不想那禹王神鼎斩除的恶尸端的厉害,手中又有林风这个玄教教主炼制的杀神剑,一时间,多宝如来纵是身插千臂,执万千灵宝,也脱不开身。 却说冥灵面色微变,稍稍退后一步,双手齐出,朝着四杆金幡上一阵猛拍,就见晶芒攒射,黄光绽放,四杆金幡齐齐震动,射出数股明黄色的气流,旋了一旋,径直投射到那漫漫血河之中。 “结!” 一声娇喝,整个血河转轮猛地一旋,瞬间便如煮沸了的开水一般,咕咕地冒起了万千血泡。 冥灵双手平摊,血红色的修罗魔光腾腾冒出,熊熊滚滚,只见她双手往下一压,血光遁入血河之中,就见那九幽血河越煮越凶,渐渐结出五个千百丈高下的巨人。 这些个浑身赤血的巨人,面相或狰狞,或愤怒,或凶煞,或阴笑,或做冷面,手中掐印,执杖,祭,举夜叉,或浑身冒出腾腾的黄色火焰,看那法相模样驾势,竟然与五大明王一般无二。 这施法过程,看似悠久,却不过一息时间。 但闻冥灵轻哼一声,五个赤血巨人自九幽冥河之中跳了出来,一对一迎上五大明王,好一场战斗,只觉雷印轰隆,宝器翻飞,火光腾腾,直把整个轮回世界照得透亮一片。 “这是何等法术!”释迦牟尼看得险些瞪暴了眼,就依眼前的这招术法,便知冥灵的法力道行,早已不输于自己,可笑自己还轻视她没有斩除二尸,不将她放在眼里! 冥灵却不迟疑,祭动四杆金旗,便朝着释迦牟尼如来杀去,一时间战得难分难解,旗鼓相当。 却说那生死城上,波旬、鬼母、湿婆等魔神眼见圣女与两位巫神娘娘与佛门三尊佛陀约斗于血河之上,没了顾忌,带了万千修罗魔族,将生死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生死城上,依然有青莲宝色旗罩定,但见瑞气千气,彩云缭绕,万朵青莲沉浮跌宕,正中央夹了一果偌大的舍利,发出炽白的佛光,将整个生死城尽数遮住,隐隐约约,还有万千佛子的梵唱声从下方传出。 “一群就会靠嘴皮子过活的臭秃驴,端的聒噪!”大梵天眼露凶光,脚踏黑云,若非这青莲宝色旗护持,早就蹿将下去,把一干子佛子佛孙屠个干干净净。 自在天魔波旬嘎嘎一笑,取出冥灵传于他的那块玉符,渡入一道修罗魔气,凭空一挥,便朝着那青莲宝色旗拍去。 “啪”的一声,就见彩气紊乱,瑞气全消,青莲舍利尽皆消失不见,无敌防御瞬间破去,只化作一杆青色小旗,朝着生死城中一卷,霎时破天而起,朝着西方极乐世界飞去。 波旬等魔神似乎早料到如此结果,喋喋怪笑,招齐修罗族人,鬼叫着朝着生死城中杀去。 生死城中佛子佛孙,本以为有青莲旗护持,定然可保无碍,哪晓得,只听到轰隆一声爆炸,头顶的青莲佛光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青光一闪,就连那引领自己大作梵唱的地藏王菩萨,也都一齐消失无踪。 万千佛子又惊又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千万修罗,手执各式法器,面露凶相,铺天盖地涌将下来,瞬间便将整个生死城湮没了。 没有凡人战场那样的尸模遍野,也没有腥气冲天的血流成河,修罗魔人以各种各样惨不忍睹的、更血腥、更残暴的方式,将佛子尽数杀死,吞噬,以此,来宣泄这亿万年来积累的不解深仇。 地府之中,十殿阎罗早就紧闭门户,哪里还敢出来旁观这一出佛消魔涨惊世大戏! “修罗一族,造此杀孽,人神共愤,天数降临,在劫难逃!”释迦牟尼觉察到那地府生死城中的冲天杀气,微微一算,顿时明白过来,又惊又怒,朝着冥灵便是一阵大喝。 “端的可笑!”冥灵冷着俏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西方教主为何只将那地藏一人卷走,而弃了这万千佛子?还不是要拿这些底层的信徒来抵过劫数,要说罪孽,也该算到你佛门头上。” 释迦牟尼大怒,喝道:“修罗一族,生性凶残暴戾,你莫非还不承让不成?” “既是魔,便以魔性为之!”冥灵冷笑数声,讥道,“哪像你佛门子弟,满口仁义慈悲,说什么众生平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哈哈,到了生死关头,却拿万千生灵抵劫,当真是天底下最为可笑的事情!” “圣女所言不差!”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血河之上,陡然飘来四个人影,三男一女,正是无相圣母以及金光、虬首、灵牙这四位截教金仙。 释迦牟尼一见四人,脸色顿时变得灰败一片。 第七十章 释迦牟尼一看前来的这四人,面色陡然一变,灰败若死! 无相圣母四人一出现在九幽血河之上,立马便与玄冥稽首相见!冥灵本不欲与截教之人答话,想他玄宗之人尚在人间界时,于蓬莱仙岛争夺现世灵宝,三界之内,七位教主以及准圣人级别的有神通者,都有涉及,这通天教主也在其中。 这份因果虽不明显,冥灵尚不为圣,不知道林风心中计较,出于对玄宗门人的考虑,也不好过于生份,凭白结下仇怨因果,日后各教冲突大起,颇有不妙。 释迦牟尼站在一侧,却是暗作计较:“吾以诛仙阵图为寄托,斩却忿恶之念,包容五方,成就五大护法明王分身,法力通玄,只要渡过此劫,要想悟通虚空,身化亿万,成就混元圣道,大有可有!” 想那释迦牟尼,立小乘佛教,精修寂灭佛法、玉清太清两重仙光,多宝如来分身,更兼万千灵宝,法力道行之深,一直都是西方教下数一数二的人物。 只是如今杀劫又起,正逢开天辟地、鸿蒙初判之三百六十五量劫,合周天之数,非同小可,饶是以他通天法力,也自感不安,担心难以保全。故而一直以来,避开林风这个应劫之人,不染因果。 只是如今,道门三教欲要同心同德,携手共渡大劫,通天教主收回四剑,自然少不了这诛仙阵图! 多宝道人曾是通天教主门下,对其心性颇有了解,知其不安本分,要借诛仙剑阵这一太古第一杀阵,在杀劫之中以杀止杀,大放光彩,重振截教。只是这诛仙阵图所化五大明王,早已化作真灵,同体不可分割,除非破散真灵,五大明王神形俱灭,否则绝对没有还原的可能。 “没有五大明王忿念化身,法力定然大大跌减,要过这天地劫数,更是难上加难!”释迦牟尼心中极不平静,心思连转,“通天教主虽曾为我师,但如今要我破灭,入杀伐之局,绝对不能束手待毙!” “多宝道人,念在昔日同门之谊,我等不与你动手,你且散了五大明王真灵,将诛仙阵图归我教,了却一番因果,日后相见,也无话说!否则,莫怪我等趁人之威,以诛仙剑阵施威了!” 释迦牟尼面色铁青,也不言语,五指齐出,化作须弥之山,朝着无当圣母几人劈头便抓。 “好个数典忘宗的贼子!”虬首仙大叫一声,祭出陷仙剑,就势一振,琉璃剑光一绽,剑气纵横,朝着那须弥五指山一阵乱射! 其他三人也不怠慢,无当圣母振动诛仙剑,金光仙执戮仙剑,灵牙仙驭使绝仙剑,齐齐往上一擎,剑光吞吐,流光大作,轰隆一声,那只以**力凝化出来的五指山顿时被炸成虚无。 释迦牟尼面色一变,侧眼一扫,但见冥灵的禹王神鼎化身正与多宝如来斗得难分难解,一时间,胜负难分,而五大明王则被冥灵复制出来的巨人法相缠住,法器招术尽然如出一辙,你来我往,激得下方血河激荡奔涌,声势滔天! 有四位截教金仙缠斗释迦牟尼,冥灵乐得轻松,跳出圈子,祭起金杆旗子,天地玄黄气猛然涌动,扑腾腾一滚,便朝着多宝如来杀去! 多宝如来纵是精通三教最高神通,更有万千灵宝在手,却哪里敌得过拥有天地玄黄气的冥灵与青衣化身的联手,几个回合下来,已然被斩断了数根手臂,灵宝脱手飞出,散落到三界之中。 释迦牟尼怒吼一声,跳出四位金仙的包围圈,杀气腾腾,朝着冥灵这边杀来! 无当圣母四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跃到那五大明王与赤血巨人的战圈旁边,齐刘震动诛仙四剑,就见四色剑光纵横,唰唰唰唰四声,血海之上顿时结出老大一片剑气光网,朝着五大明王当头罩下。 冥灵法力凝聚出来五个赤血巨人法相连忙往下一坠,落入血河之中,遁出千里之外,咕噜咕噜一煮,千丈血色气泡冒出,轰然炸开,显出一尊五头十臂的巨人,十条手臂之上,或结不动根本印,或执降魔杖,或祭法王转轮,或扬撑天夜叉,手执火种,身形高达千丈,从血河之中跃将出来,朝着释迦牟尼如来杀来。 释迦牟尼如来与多宝如来,分别与冥灵的本尊和分身战在一起,斗得不分高下,旗鼓相当,这时突然杀出一尊集合了五大明王法力神通的千丈巨人法相,顿时左支右拙,吃力万分,哪里还腾得出手来? 却说那五大明王被四人裹在诛仙剑阵当中,暗叫一声苦也,连忙摆出一个阵型,不动明王居中,其它四大明王,分列东南西北四方,祭出法器,法力神通尽数施展出来,抵挡阵中那纵横无敌的剑气。 诛仙剑阵,没有图阵淬合,终究只具其形,不具剑意,加之无当圣母等四位金仙法力虽高,但终究比不得多宝道这等大罗金仙,更别说圣人之流,自然发挥不了太古第一杀阵万分之一二的威力,一时间倒也和五大明王斗了个高下难分。 “如此僵持,若是等到修罗圣女胜出,未必会来助我等一臂之力!如此一来,却是分不出胜负,取不回阵图。” 无当圣母与金光等三仙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齐齐掏出了一块清光幽幽的巴掌大玉符,就势往那诛仙四剑上一拍。 “啪”的四声,诛仙四剑猛地一震,四色剑光同时大炽,阵中剑气在一瞬间陡涨千万倍,就听见剑阵之中,霎时传出五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无当圣母四位金仙连忙把剑阵一收,就见一张五角星状的阵图轻飘飘地往下方血河落去。 连忙一把抓在手中,无当圣母与四人相顾而笑,也不与冥灵等人见礼辞别,径直往三十三天碧游宫而去。 第七十一章 五大明王,法力通玄,终究也没有挡住诛仙剑阵的惊天一击,真灵瞬间被斩灭,返本归原,化作诛仙阵图,被无当圣母四位截教金仙一把抓住,就此回三十三天碧游宫复命去了。 这一场灭杀,惊天动地,顿时将冥灵、玄冥后土两位娘娘、悟空道人、猴子以及无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欣喜,有惊骇,也有无奈的感叹,众人神色各异地怔了一怔,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打斗。 冥灵心中一喜,连忙舞动天地玄黄旗,配合禹神鼎化身及那浑身赤血的千丈巨人法相,朝着多宝道人,释迦牟尼围杀过去。 释迦牟尼面色灰败若死,仰天长叹一声,仿佛蕴含了对茫茫天数的无尽感慨,与多宝道人对视一眼,跳出战圈,陡然一发狠,千手齐出,聚出千粒寂灭神雷,玉清神雷,太清神雷,朝着那九幽地府生死城中打去。 冥灵大惊,娇喝一声,道袍一卷,射出一道幽黑色的流光,瞬间遁到那生死城上,嘭的一声,炸散开来,轻飘飘飞出一面大旗,就见万千修罗男男女女的图案如灵物一般,浮现出来,裹着腾腾黑气,旋出一朵万顷大小的黑色莲花。 那黑莲花一经冲出,滴溜溜一转,就见一束斗大的乌光直冲天际,越扩越大,轰然数声,迎头拦住了朝着生死城呼啸而来的万千神雷。 “轰轰----” 爆破之声炸响不断,寂灭佛光,玉清仙光,太清仙光,裹在那熊熊滚滚的修罗魔气之中,如玻璃破碎一样,化作点点晶芒,消失不见。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冥灵却是恼恨不已,冷哼一声,挥动天地玄黄旗,召呼禹王鼎化身,赤血巨人法相,一齐朝多宝道人、释迦牟尼如来冲杀过去。 “万般无果,终是命数!”多宝道人长叹一声,再也不作留恋挣扎,与释迦牟尼齐齐化作流光,投西方婆娑净土而去。 “幽冥修罗旗!”猴子看到生死城这边的盛况,怪叫一声,一转眼,又看到多宝道人两者齐齐朝着西方净土逃脱而去,又急又怒,举起手中棒子,便要朝冥灵这边杀来。 悟空道人与猴子同体一人,心有灵犀,眼见他要莽撞行事,连忙一把拉住,道:“大势已去,终是修罗一族气数未尽,来日大劫浓时,再作计较不迟!” 猴子虽然怒急,却也没有办法,抓首挠耳一阵,不甘地跺了跺足,架起一团祥云,率先飞出了九幽地狱。 佛界大圣无天也是无奈地罢了打斗,跳出圈子,来到悟空道人身边,相顾无语,只得奔西天而去。 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将新近修炼出来的元神纳入体内,又将赤霄剑、九天息壤各自收回。 九幽血河之上的这三场争斗,虽远不比圣人之间相争,但其对手之间的厉害程度、打斗的声势,绝对是三界之中仅次于混元圣人的存在!也是在九幽血河之上,又有轮回大阵护住下方冥河世界,不担心有什么波及损伤,若是在地仙界,抑或是人间界争斗,只怕不知有几亿几万生灵要遭其害。 斗法结果,虽有牵涉及截教诛仙剑阵,但论起实力,终究以玄教稍盛一筹! 大罗金仙之间的争斗,虽不似圣人那般,一旦损了面皮,不仅脸上无颜,就是天数气运,也要牵入其中,非同寻常。故而,圣人之间,寻常情况,绝不轻易挑起圣人之争,一来祸害太广,也有以上原因。 玄冥后土元神修炼有成,神通渐趋大成,此番稍稍胜出,自然欣喜万分;而冥灵得修罗传承,了却了冥河教主与释迦牟尼之间的因果怨隙,日后以**力寄托虚空,斩去恶忿自身,欲要证那混元大道,却也容易得多。 平复下来,冥灵三人齐奔生死城而来,将一些事情安排妥当,遣散了大部份的修罗族人,冥灵这才与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带着几位修罗魔神一齐往酆都鬼城而去。 实际上,冥灵当初接授了冥河教主的传承,修罗一族中尚有许多人不以为意,更不看好。而如今,冥灵作为修罗圣女,独战释迦牟尼如来,最终胜出,就连五大明王都成了诛仙剑阵下的祭品。 如此一来,了结了当初冥河的因果,冥灵在修罗一族的声威,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且说两位巫祖娘娘与冥灵等修罗魔神来到酆都城中,十大鬼王哪里还躲得住,连滚带爬跑将出来,跪头作揖,膜拜不止,生怕这些个上位者一不高兴,把自己给端了。 “都起来,站好!”后土娘娘昔日常管在地轮回,何时见过属下有这等窝囊相,怒上眉稍,大喝一声,平日里的温文尔雅一扫而空。 十殿阎罗吓得陡然一个激灵,颤抖抖地站起身来,怯怯地站在一侧,听候发落。 后土娘娘叹了口气,也难怪他们这个样子,不管是天庭,还是佛门,都不是十殿阎罗得罪得起的主,要想求生保命,哪有不卑躬屈膝的道理? “如今玄教大兴,修罗亢振,佛门既已被赶出了地府,你等几人自当重掌职位,尽职尽责!”后土又道,“劫数纵是再大再凶险,又岂能乱了轮回?若是如此,三界失去调和,六道不再平衡,不知道又有多少生灵要惨遭劫难!这等大罪过,天劫一来,休想逃脱!” 见阎罗等人不言不说,冥灵上前说道:“如今盘古一脉和修罗族人入主轮回,自然不会干涉你们的职责,尔等一定要尽心尽力,肃清轮回,加以整顿,也是一大功德。” “是!”阎罗王听她如此一说,渐渐有了底气,上前拜道,“娘娘,小仙尚有一事禀报!” “我知你说言。”冥灵径直从袖口中取出一块玉符,递于阎罗王之手,嘱咐道,“于湮没地狱中将其拍碎,自然妥当!” “谢过娘娘!” “这样就好。”冥灵微微点了点头,取出幽冥修罗旗,递于波旬之手,道:“尔等还要勤加修炼,来日与我齐入杀劫!” 言罢,再不啰嗦,与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径直投地仙界而去。 第七十二章 自九幽地狱一战、玄教以压倒性胜利扳倒佛门在地府中的势力之后,盘古修罗二脉重新入主地府,整顿秩序,六道轮回再次恢复了有条不紊、秩序紧然的全新状况,这一功德,对大劫乱相渐生的三界来说,无疑增添了一份安全保障。 不知不觉中又过了数载,这些年月,玄教妖族修罗三门派出大量弟子门人入杀劫,前往大华国,涉入教派之争,凭借玄教大兴之际,再加之佛道两教有意暂避锋芒,隐蓄实力,如此一来,玄唐、天竺两国被杀得节节败退,不管是凡人兵士,还是佛子道徒,都有极大的牺牲。 眼见百年大兴之期渐渐没入低谷,道佛两教开始重整旗鼓,高举各教大旗,道门金仙真仙,佛门佛陀菩萨,尽数重入红尘,以身犯劫,各凭神通造化,争那一线生机。 却说玄虚天宫之中,林风依旧坐了云床,两侧依旧是冥灵、刘倩以及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参悟大道,推衍天机,闲散之时,又与四女讲解盘古精义,圣人法门,如此一来,四女的法力道行,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一日,林风突然睁开圣眼,将冥灵从潜修中唤醒,如是这般耳语了几句,着她往西牛贺洲一行。 冥灵对林风的话从来都未曾有过任何怀疑,只是点了点头,一个翻身,已然从玄虚宫中消失无踪,却是法力道行已然登峰造极,晃眼的功夫便出了三十三天,就见一道玄黄色的长虹划破天际,简直比流星还快,不出几息的时间,就到了西牛贺洲。 冥灵盯准目标,轻飘飘落在万寿山前,徒步走上五庄观,就见一个扎着道鞭的童子手握扫帚,正清除观前的散枝落叶。 冥灵走上前去,那童子似乎也注意到来人,陡然一惊,却是觉得有些眼熟,似曾见过,连忙问道:“你是谁?” 冥灵道:“我乃玄教门下,修罗圣母,要见你家祖师镇元大仙!” 童子哎呀一声,惊道:“原来是圣女娘娘,暂请稍候,这就前去通报!”说罢,就要往观中走去。 便在这时,镇元大仙已然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斥退小童,朝着冥灵稽首道:“圣女前来,怠慢了礼数,还请见谅!”说罢,连忙将冥灵引入观中入坐。 “不知道圣女此行,所为何事?”镇元子心中也颇为紧张,对于那九幽血河之上的一战,他作为三界之中无数的大罗金仙之一,自然一清二楚,越发惊讶于玄教门下的气运和道行。此番不晓得她的来意,生怕涉入因果,万劫不复。 “大仙客气了。”冥灵一脸淡然,又道,“我乃是奉教主所托,向大仙暂借一物!” 镇元大仙心中陡然咯噔一跳,面色微变:“不知教主要教何物?” “地书!” 虽然已有料想,如今亲耳听来,依旧不由面色发难,皱眉道:“教主他岂会不知,这地书乃是我元神之所寄,道行法力的根本,若然借去,日后大劫来临,却是如何应付?” 冥灵微微一笑,似乎早料到他此般说法,道:“大仙自鸿蒙成道,虽不圣,却只拜天地,独善其身,称教作祖,悠闲自在,亦不弱于圣人!自开天辟地以来,无量量劫,大仙不染因果红尘,与道佛皆是交好,从来都无劫数临身,不知是否这个道理?” 镇元子一听,不作言语,心中却颇以为然。 冥灵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如今正逢开天辟地周天量劫,我玄教自杀劫中起,夫君更是得无穷机缘,以**力、大智慧、大毅力、大功德,立身成圣,百年大兴之后,玄教劲力,已然不弱于道佛二门。现在想起,尚在人间界时,蓬莱仙域,为夺出世灵宝,各教圣人、大罗金仙都有牵涉,大仙也不例外。如是这般,大仙岂不是独与我玄教为难,染下因果,大劫来时,决计要卷入其中,大为不智!” 镇元子听他这样说法,顿时冷汗都冒了出来,面色一变再变,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冥灵将他神情尽收眼底,继接说道:“我教教主也曾有言,上上量劫,齐天大圣为主角,大仙与其拜为兄弟,千百年来,渐渐与佛门多有亲近,那人间界之因果,多半也由佛门挟迫蛊惑而起,怨不得大仙!” 镇元大仙神色一松,冥灵暗自冷哼一声,又道:“但天数运转,不分亲疏,只究恩怨,有其因,则必有其果。大仙若是肯将地仙借与我教,了却这唯一的因果,日后须得与佛门划清界限,再莫亲易入红尘,明哲保身,自然也没有劫数降临!” “再者说,我教借地书,只当一时之用,劫数一过,自然归还便是,大仙也莫有什么损失,岂不称善?” 镇元大仙在乎地书不假,便更在意的却是这阴沉沉的天地大劫,生怕冥灵所言当不得真,届时劫数一来,自己又没有地书护身,却又如何是好? 但若玄教教主亲自前来讲说,圣人不作妄言,自然放心。但圣人一流,何等神圣尊贵?又岂会因这鸡毛小事,圣驾亲临? 镇元大仙心头计较,面露苦色,万般神情姿态,都落在冥灵的眼中,让她很是不耐,忍不住道:“我为修罗圣女,虽未证大道,亦是诚言相劝,大仙若是心存疑虑,大可不必答应!至于这地书,我玄教乃应劫之身,系三界安危,亿万生灵,志在必得!大仙好自为之,他日相见,自当各展神通,做上一场,不留后手便是!” 言尽于此,冥灵也懒得跟他啰嗦,冷哼一声,转眼已有一只脚踏出五庄观的山门。 镇元大仙一听,面色再变,想起那释迦牟尼为了保全诛仙阵图所斩化的五大明王分身,终是咬了咬牙,喊道:“圣女留步!” “大仙还有甚话说?” 镇元子也不说话,头顶冲出云光,裹了一本黄皮篆字大书。就见镇元子双手上扬,竖起两指,朝着头顶地书一指,啪的一声,地书之上陡然炸出一蓬清光,接着就见一道黄虹从云光之中投出,径直射入冥灵手中。 冥灵大喜,连忙将地书收起,就朝镇元大仙望去。 第七十三章 冥灵大喜,连忙收了地书,就朝镇元大仙望来。 地书所化之化身,就如同诛仙阵图所化之五大明王,已然同体一人,具有自身的真灵,除非真灵焕散,湮灭成灰灰,否则绝对没有可能复原。 纵是以镇元大仙如此法力道行,一瞬间震散地书之中的元灵,还本归原,依然受了不小的创伤,原本红润如婴孩的脸面顿时灰败惨白,连忙服下一颗丹丸,调息一阵,才稍稍回转。 “如今地书既已送出,日后定当足不出户,不染红尘因果,万千劫难,都要靠教主与圣女周旋了!”镇元子这话大有深意,无非是指,若冥灵先前所说之话,为实倒还罢了,若只普诳言妄语,他日有劫难,也该应在玄教门人身上。 冥灵如今道行,岂会听不出他言语间的猫腻,淡然而坚定道:“只要大仙不入红尘沾染因果纠缠,不要再与佛门中人往来不清,还要约束门下弟子仙童,切莫犯了忌言,自然不会有劫数降临,这些都是夫君的原话!大仙放心便是!” 镇元大仙一听这话,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纵是失了地书,倒也值了。 冥灵微微稽了一首,玄黄色的虹光一闪,径直投三十三天而去。 镇元大仙望着她离去的背景,抚了抚道须,召来清风明月童子,紧闭了万寿山山门,放出话来,大劫不过,地仙之祖永不开讲! 这消息一经传出,群仙震动,万佛震惊。不日,便悟空道人与猴子驾祥云而来,要往五庄观中拜见兄长,不想那万寿山下,山门大闭,早已结满了蜘蛛网,散枝落叶覆地,显然少有人走动。 猴子抓首挠耳,筋斗云一升,便要朝那万寿山中冲去,却见悟空道人叹了一声,将其拦住,摇头道:“兄长虽然受那玄教教主蛊惑,不欲沾染红尘因果,自己也已然有了这般打算,不然人参果会之上也不会向那玄教教主示好,九幽之战更不会袖手旁观。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再作劝挠?” 猴子又急又怒,翻了两个跟斗,叫道:“玄教教主,端的不是好鸟,不是好鸟!” 悟空道人暗叹一声,怆然往万寿山中看了一眼,招呼猴子,驾祥而去。 却说三十三天女娲宫中,女娲至人娘娘与伏羲圣人相顾而坐,对于当前局势,自也有一番计较。 “那玄教教主终究还是有大智慧之人,成道之前,尚且不受你我控制,如今证了混元,又有无穷机缘,得了盘古传承,持掌定天杖和镇天石,法力神通,纵是尽你我两人,也是不敌!”伏羲沉吟一声,面色有些发苦。 女娲不语,伏羲又道:“似我们这般,还要心生顾忌,更何况那道佛两门圣人,怕早已坐立不安了。况且,如今玄教教主取了弥罗天琉璃金灯,兜率宫八景灯,聚齐了四灯四精,立天地玄黄之后天第一功德阵,纵是再出一位圣人,也不是难事,却是有些威胁!” “考虑那么多作甚?”女娲娘娘微微笑道,“便在人间界时,我等就多番相助于他,如今妖玄两教,至少是友非敌。他要振兴盘古大道,我等要振兴妖族,却是两不相误。顶多日后互不算计,相互扶持,再好不过!” “以他如今道行,只怕早已算出我等当初的欲念。”伏羲叹了一声,“就怕日后,玄教两圣齐出,一教独大,连我妖族也受排挤,却是大大不妙!” 听他如此一说,女娲也打翻了心思,五味陈杂。沉吟片刻,终是定了定神,叹道:“以眼前局势,我等还有甚其它想法不成?若不与玄教为伍,纵是想要重新立教,也不可能。佛道二门始终与我教有大仇怨,大因果,没有共同语言。” 怔了怔,又道:“况且,那玄教教主妹子林雪,乃是五彩神石所化,与我交系甚亲,不会过度生分。道兄也莫过分担忧,一切全凭天意!” “也只好如此了。”伏羲叹了一声,闭了双目,不再言语。 女娲娘娘自此取出三柱浊香,莲指一点,清烟飘出,分成三叉,轻飘飘地出了女娲宫,落入混沌之中。 片刻功夫,就有三人道人踏空而来,仔细一看,却是东皇太一,尸祖将臣,以及妖师鲲鹏,都是妖教门下,准圣人一级的大罗金仙。 三人相顾稽首,连忙入女娲宫而来,拜了两位圣人,听候圣人旨意。 “借玄教气运,大华国运昌盛,对玄唐天竺两国的战事都取得了胜利,却是道佛两教故意退缩所致。”女娲娘娘朝三人道,“如今道门金仙入世,佛陀亦要沾染红尘,天竺浮屠城前,还需做上一场,见个分晓。你等三人,也需入劫历世,了结一些因果,争寻一线证道之机!” 话虽如此一说,但在场之人都是明白,玄教修罗圣女有天地玄黄旗在手,证道希望为其中之最。虽是如此,却不能强求,只能喟然长叹,天道运转,终究有机缘定数,圣人亦不能逆之。 三人对视一眼,无奈叹道:“全凭娘娘指点!” “你等切莫如此垂头丧气。”女娲娘娘将三人神色看在眼里,暗叹一声,劝道,“需知当务之急,重在争夺教派气运,安然渡过天地一量之劫,日后享得清净,以你等道行资质,不愁大道无期!” 三人一想,确实如此,连道惭愧。 女娲娘娘又吩咐再三,东皇三人这才出了娲皇宫,齐齐朝天竺浮屠城而去。 一场大战,眼见就要开启! 第七十四章 南瞻部洲,浮屠城! 大华王朝借玄教气运,得妖族相助,数载以来,一路挥军直进,杀得天竺僧兵节节败退,大有一鼓作气,灭掉天竺僧番的驾势! 而作为行军主帅的严嵩,更是意气风发,容光满面,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在里面! 盛极而衰,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如今玄教大兴之际已然过完,各教齐出,施展神通分高下,这才是天地劫数真正的开端! 此时的浮屠城上,旌旗迎风飘展,战鼓擂动,佛光普照。城楼之上,眼见便有几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燃灯上古佛,日月珠光佛,婆娑净土三大菩萨,华光菩萨,八部降魔金刚,净坛使者猪八戒,八宝金身罗汉沙和尚,小白龙,还有金蝉子再世之天竺世了殿下,除此之外,尚有数位佛陀,全身佛光之盛,远在三位菩萨之上,却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浮屠城下,隔十数里之遥,大华军士摆成长蛇,横贯南北,直端端地摆在浮屠城下,当中一个,著黄金甲胄,登藕丝仙履,手执令旗,威武至极,正是主帅严嵩! 身旁几人,却是妖门九首、西虎、计蒙、英招,还有南洲天魔山传人况天佑、泅辰,就是玄教门下,妖神玄元、大业、火猊、冰狐、犀牛、水圣、羽翼仙,也都赫然在列! 双方对阵,杀气冲天,只待教中高人做上一场,分个高下,只叫主帅大旗一挥,令兵直上,冲杀一阵,才算完过劫数! “那几人却是什么来头?”水圣纵有金仙修为,在这些个上古妖神的眼中,也是后辈晚生,见识有限,瞧见城头之上,尚有数尊气息强劲的佛陀面生得很,连忙捅了捅身旁的羽翼仙,低声询问。 “你问我干嘛?”羽翼仙自归降玄教之后,精修盘古**,只要不背教规,便无甚约束拘谨,很是自在,哪像当初在燃灯佛祖座下担当护法明王之时,又是跑腿,又是当坐骑,明里挂了个明王称号,威风至极,却是憋屈至极,心中好生不畅! 尚在北洲神王府坻之中时,水圣便与这羽翼仙走得极近,平日里请教一些佛门术法,钻研上古妖术,颇为亲密! 水圣嘿嘿一笑,道:“你当初不是在佛门中当明王吗,谁还比你更清楚不是?” 羽翼仙呃了一声,无语良久,才道:“那几人,也是大有来头,如今乃至阿弥陀佛座下金刚不坏佛,龙尊王佛,定光欢喜佛,惧留孙古佛以及弥勒尊佛,都是精修了寂灭金身、修为顶天的人物!” 水圣一听,面色微变,目光定定地望在那几人身上,叹道:“教主有言,如今妖族意欲寻根究底,与佛门了结当初巫妖大战的因果,我等也不免卷入,却是要小心为上,莫要祭了劫数!” 便在这时,那九首老道来到严嵩身边,说道:“如今我方大军,便如逆水行舟,不行则退。佛门既然摆出如此阵势,绝计要与我教分出高下,还请大帅下令,派出能将,出去叫阵!” 严嵩点了点头,令旗一挥,登高大喝道:“哪位爱将上前揭过第一阵?” 话音刚落,就从身后军中冲出一人,骑着一只闪电雷豹,手执长枪:“末将愿往!” 严嵩一见,这人乃是南瞻部洲散魔天锥道人,顿时大喜:“拿下这一阵,便记你首功!” 天锥道人纵豹跳上阵来,落在浮屠城下十里之遥处,手执长枪,遥指城头喝道:“兀那秃驴,谁敢下来与本仙一战?” 净坛使者一见来人生得猥琐,修为着实不高,眼睛一转,祭出九齿钉耙,径直从城头跃将下来,哈哈笑道:“小妖小魔,便如土鸡瓦狗一般,也敢到阵前叫唤,莫非大华无人矣?” 天锥道人大怒,把坐骑一纵,持枪便朝猪八戒杀来! 猪八戒则拿起九齿钉耙抵挡,瞬间斗了几个回合,稳稳占踞上风。寻了空子,擎起钉耙一砸一勾,天锥道人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居然握将不住,手中金枪顿时脱手飞出。 天锥道人面色一变,拍豹返身便走。猪八戒哈哈大笑,提着九齿钉耙,脚底生风,便朝天锥道人后背杀来。 便在这时,天锥道人突然诡笑一声,祭出一条玄铁长链,端处接了一坨大锥,迎风一穿,朝着猪八戒当胸贯来。 猪八戒正值得意之时,哪里注意到天锥道人的伎俩,一着不慎,顿时被砸中当胸,鲜血沽沽冒出,身形一拔,就朝那浮屠城下倒飞回去。 天锥道人哈哈大笑,搅动铁链长锥,一拍坐下雷豹,就朝猪八戒追杀过来。 “休要伤我二师兄!”沙和尚猛然一声大喝,祭出月牙禅杖,从天而降,便朝天锥道人当头砸来。天锥老道纵豹闪过,舞动长链,便朝沙和尚卷来。 沙和尚瞧清了他的底细,哪里还会将这种散魔放在眼里,斗了几个回合,将月牙杖一横,破天锥瞬间被荡飞,就见沙和尚迎身跳将前来,擎起法杖,朝着天锥道人当胸拍来。天锥道人大惊,连忙后退,却是不及,被那禅杖当胸砸上,连人带坐骑雷豹,打成一团肉酱,元神刚要遁出,却被沙和尚迎头赶上,又是一杖,拍成灰烬! 这片刻功夫,猪八戒已然被天竺兵士救上浮屠城,只留沙和尚一人伫于城下,举杖呼喝! “佛门秃驴,端的无耻至极,一对一斗法,居然轮番上阵!”泅辰作为天尸传人,与那天锥道人一般,也算是魔道中人,哪里看得过去,跳将出来,洪声骂道,“好不要脸!” 那沙和尚却不知理亏,脸不红气不喘,举起月牙禅杖,大喝一声:“邪魔歪道,也敢出来聒噪!” 泅辰作为天魔山传人,哪里受过这等鸟气,怒发冲冠,身形一闪,凭空划过一道绿影,便朝沙和尚杀去! 第七十五章 沙和尚一个八宝金身罗汉,区区真仙等级的修为,哪里敌得过泅辰这等堪比金仙级别的天尸老魔,就见绿油油的尸气一裹,沙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已然被一爪抓成肉粉,现出一颗雀蛋大小的舍利。 泅辰嘎嘎一笑,探手一摄,就将那金光灿灿的舍利抓在手中! “舍利留下!”观世音菩萨曾在那唐僧师徒西天取经之时,与其师徒四人有不匪的交情,如今见到沙悟净灰灰在即,大叫一声,从浮屠城上跳将下来,祭出柳枝,朝着泅辰就是一刷!“一群秃驴,都不是好东西!”泅辰怪笑一声,绿影闪动,飘到一侧,单手一捏,瞬间将沙和尚的真灵震散,张开血盆大口,将舍利吞了下去。可怜一代神仙,卷席大将,入了西方释门,如今大劫方起,便成了祭劫之人,着实可悲可叹! 观世音菩萨眼睁睁地看着沙悟净化着灰灰,又是惊骇,又是羞怒,娇喝一声,琉璃玉净瓶唰地飞出,朝着泅辰脑袋打去。 观世音也是上古金仙一流的人物,泅辰不敢大意,连忙祭出一杆长幡,幡面作灰绿之色,尸气滚滚,魔云鼓荡,当中显出一头毛发红绿相间的僵尸,啮牙咧嘴,戾声长嚎,一鼓一息,仿佛要跳将出来。 就见泅辰把天尸幡一摇,裹着浓厚尸魔气息的气剑唰地飞出,呼啸不止,啪的一声,便迎上了当头击来的琉璃玉净瓶,两两相碰,剑气溃散,那玉净瓶也飞了回去。 泅辰连忙把天尸幡一震,就见幡面激荡,如同波浪一般,翻卷一阵,跳出一头五丈高下的花毛僵尸,腥红的长舌掉出,咕咕怪叫一声,便朝观世音杀来! “魔道妖术,也敢拿来丢人现眼!”观世音凛然不惧,左手擎玉净瓶,右手执柳枝,纵身上前,与泅辰斗在一起,一时间佛光绽射,清光灼烁,魔气涌动,真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沙悟净一死,小白龙、猪八戒都是痛哭流涕,叫嚣着要跳将下来,却被那金蝉子转世拦住:“你二人实力不济,纵是下去,也是送死!” 猪八戒抹着清泪,咬牙恨道:“沙师弟为救我而死,纵是自不量力,身化灰灰,也要与他报仇!”说罢,也不管金蝉子如何劝阻,抓起九齿钉耙,便从浮屠城上跳下去,朝泅辰杀去。 小白龙冷然瞪了金蝉子一眼,招出一把挂缨长剑,也朝城下杀去! 金蝉子面色发白,无奈叹息一声,洪声喝道:“诸位,谁与我斩杀这贼人妖魔?” 金蝉子一经说完,但凡修为高深的佛祖菩萨居然动也不动,唯有华光菩萨与那八部降魔金刚领命跳将出来,祭出龙虎如意、降魔禅杖,朝着城下杀来。 “一群妖僧秃驴,好不要脸!”况天佑大吼一声,生怕师兄吃亏,连忙祭出一方铃铛,名曰镇尸铃,乃是天尸老祖将臣自洪荒所得的先天灵宝之一,厉害非常。只见况天佑祭将出来,迎风便涨,直到数丈大小,铃声敲动,阴气席卷,朝着华光菩萨两人罩去。 妖神西虎也是按捺不住,轮起巨斧,纵身跳到阵中,就趁镇尸铃敲动,慑住几人心神之际,两斧劈死猪八戒和小白龙,虎躯一晃,又朝降魔金刚杀来! “那三人合该祭劫,如今正需我等入到阵中,揭过杀阵,日后才好计较!”燃灯上古佛,日月光佛,金刚不坏佛,弥勒尊佛几人相顾一眼,心领神会,齐声作佛门狮子吼,震慑两军,杀将下来。 那婆娑净土文殊普贤两位尊者,龙尊王佛,定光欢喜佛,惧留孙佛也不落后,齐齐显了佛陀金身,从浮屠城上飘将下来,落入斗阵之中。 严嵩看了这架势,心中微微一紧,朝着身侧九首等人稽首道:“拜请诸位仙长了!完过杀阵,定两国一时之气运!” “正该如此!”九首老道哈哈一笑,招呼一声,妖神计蒙、英招、玄元、大业、火猊、犀牛齐齐跳了出来,冲入阵前,和挑对手,斗得难分难解。 水圣和那羽翼仙对视一眼,脚底生云,齐齐飞到燃灯古佛身前,喝道:“燃灯,快快交出定海珠,尚可保你元神,重入轮回,否则身化灰灰,后悔不及!” 燃灯佛祖怒极反笑,袈裟掀动,佛掌推出,指着羽翼仙喝道:“你这鸟人,不安本分,放着佛门护法明王不做,却与玄教一帮妖人混在一起,今日定要拿了你,叫你识得背佛弃祖的下场!” 羽翼仙冷哼一声,哈哈大笑,声音震彻整个浮屠城内外:“燃灯老儿,亏你说得出这句‘背佛弃祖’!三界之中,哪个不知你燃灯道人数典忘宗,弃道入佛?嘿嘿,想当年,若非神通不及你,被你下了禁法,老子岂会甘愿与你一帮无耻叛徒混在一起!” 这一下,不光燃灯佛祖大怒,就连惧留孙古佛,定光欢喜佛,婆娑净土三位菩萨也是面色大变,脸上无光,若非纠缠在杀阵之中,只怕早就冲上前来,将羽翼仙杀得片羽不留! “蓄生休要猖狂!”燃灯佛祖脸红过耳,现出佛相,祭出二十四颗定海珠便朝两人打来。 水圣嘎嘎一笑,双手一挥,半空之中飘过一道玄蓝色的水影,唿的一声,半天云里凭空显出一座百丈水峰,呼啦啦一坠,迎头便撞上了二十四颗定海珠。 轰隆一声,两件灵宝双双弹飞回来,水圣面色微变,手握玄水之母,喃喃念道:“定海珠果然厉害,我不能敌!” 这当儿,羽翼仙已然化作大鹏真身,大翅一展,瞬息千里,朝着燃灯头顶的二十四颗定海珠抓去。 第七十六章 想当初在东胜神洲玄天宗宗门之上,燃灯携七宝妙树欲杀冥灵夺取天地玄黄旗,却被林风一记混沌神雷暗藏在玄黄旗中,趁着七宝妙树一刷之间,炸散开来,直把不慎的燃灯伤得不轻,也不知道损失了几万几千年的法力,至今都未曾恢复过来。 水圣祭出玄水之母,与燃灯的二十四颗定海珠硬拼一记,两件先天灵宝大放光彩,险险斗了个旗鼓相当,高下不分。 羽翼仙趁着燃灯收回二十四颗定海珠之际,猛地变作大鹏真身,三界数一数二的速度与身法在一瞬间展开,就见一道黄影闪过,鹏爪箕张,朝着定海珠抓去。 “大鹏,你敢!”燃灯又惊又怒,大吼一声,头顶陡然显出一蓬琉璃迷幻的毫光,嘭的一声,炸散开来。 毫光迷眼,羽翼仙自归入玄教门下,熟闻盘古大道,精炼上古仙法,修为大涨,依然不敢直视这漫天我梦幻般的光华,双眼一眯即睁,待再看时,就见二十四个十丈高下的金甲天神跳将出来,持枪拿手、握剑执杖,朝着自己杀来。 羽翼仙大惊,双臂一展,咻的一声,便转身朝天上冲去。 二十四个金甲天神紧追不舍,冲上天空,浓密的金光如纷飞夏雨一般泄洒下来,照亮了整个浮屠城内外! 羽翼仙扶摇直上,越冲越高,不想二十四位金甲天神居然直追不舍,下方便是燃灯佛祖,身后跟着水圣,驾起玄水之母,直冲上来。 羽翼仙怪笑一声,倏地变化人形,猛然转身,朝着二十四位天神冲来。 “孽障,你要送死,老祖今日便成全于你!”燃灯佛祖哈哈一笑,面生恶相,哪里还找得出一丝佛门子弟的慈悲、善相?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羽翼仙怪笑一声,双手交叉一挥,十道清幽幽的玉符脱手飘出,唰唰唰几声,准确无误地撞到了十位金甲天神的身上,又是嗞嗞十来声轻响,金光一冒,瞬间散开,还原成十颗晶亮的珠子,轻飘飘定在空中,一动不动。 羽翼仙嘎嘎大笑,一把抓住十颗定海珠收了起来,再次变作大鹏真身,朝着三十三天之上飞去。 “蓄生!” 变故陡生,燃灯极尽全力,也收不回那十颗定海珠,直气得三尸神暴跳,捶胸顿足,追将上来,一双佛眼早已瞪得仿佛要暴绽出来一样,条条清晰可见的血丝如蛛网一般遍布两只眼球! “燃灯老儿,有本事,你就追上来,像狗一样匍匐在我的面前,怜声乞求我呀,道爷没准儿一高兴,就将十颗定海珠还你保命了!”羽翼仙震动双臂,速度之快,除了混元圣人,三界之中,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赶得上。如此情景,居然还有暇闲反唇相讥,着实厉害。 燃灯佛祖面色铁青,紧咬着不放,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三十三天之上,突见前方云气翻涌,瑞气缭绕,显出三个人来,两人一看,正是东皇太一,僵尸老祖将臣以及妖师鲲鹏。 燃灯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立马调转方向,朝着地仙界遁去。 东皇太一哈哈大笑,一步踏前,大喝一声:“数典忘宗的秃驴,也敢到这三十三天之外嚣张!”言罢,大手一张,就见云气搅动,凝结出一张弥天大掌,朝着燃灯的后背抓去。 燃灯眼见避无可避,连忙往侧边一闪,招乎十四位金甲天神,朝着那云气凝聚的大手撞来。 东皇太一哈哈大笑,脚底一跺,头顶云光冲出,显出一口大钟,缓缓旋转,就闻钟声悠扬,云光如潮水一般抛洒开来,朝着十四位金甲天神射来。 “混沌钟!”燃灯一看这架势,差点没被吓死,再也不敢祭出定海珠所化的金甲天神,连忙就要收回,谁想,方才还轻盈无比的金甲天神,一被那云光射中,顿时有如泰山压顶一般,任自己竭尽全力,也不能扯动分毫。 燃灯急得面色潮红,仿佛猪肝一般。再也顾不得定海珠,拉了一把袈裟,驾起佛光祥云,朝着西方极乐世界狂奔而去。 “此人气数未尽,如今却是灭他不得!”将臣与鲲鹏齐身走上前来,轻声与东皇太一分说。 “我岂会知?”东皇太一哈哈一笑,收了混沌钟,朝着那裹了云光的十四位金甲天神一拍,十四位天神齐齐一颤,佛光炸散,依旧还原成十四颗定海珠。 东皇太一将十四颗珠子递与羽翼仙,洪声说道:“吾知道友有命在身,也不耽搁,道友自去,吾等还要往南瞻部洲一行,了一番因果!” 羽翼仙大喜,连忙接过,稽了一首,大翅一展,直奔玄虚天宫而去。 却说东皇三人落到南瞻部洲浮屠城前,架了芦蓬,坐观妖佛大战。自从大鹏去了三十三天,燃灯佛祖失了定海珠,见了东皇三人,婉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涉入杀阵之中,直投西天而去,水圣祭出玄水之母,杀入阵中,一时间,妖佛两派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双方正值打斗,突然浮屠城上梵音大唱,佛光陡显,轰隆一声,婉如晴天惊雷猛地炸响,金光碎散,落出三个人来,这三人,正是悟空道人,佛界大圣无天,以及婆娑净土佛主释迦牟尼! 在场斗法之人,受那狮子梵吼所慑,知道主角已然到位,纷纷罢了打斗,各归阵营,只等好戏上演。 第七十七章 浮屠城上梵音大唱,婉如惊雷,顿时震慑了在场的上古妖神,尸神以及一干子菩萨佛陀金刚,纷纷停了打斗,退回各自阵营,等待好戏上演。 金蝉子眼见大圣无天,悟空道人,释迦牟尼如来现了佛相,露出形迹,赶紧着人设了芦蓬,挂了华盖,只等三人前来。 无天三人落于阵前,伸手直指东皇太一三人,洪声喝道:“三位道兄,莫非不识天数?这浮屠城下,数十年功夫不该起伐刀戈,你等妖孽莫不是要逆天而行?” 东皇太一下了芦蓬,落了阵前,哈哈笑道:“一群秃驴尚且摸得到天数,我妖族有女娲至人娘娘,伏羲圣皇坐阵,又岂会不知?” “不错!”将臣与鲲鹏齐齐跳到阵前,道,“浮屠城虽不家气数,不该为我等所破,但妖佛之间,终究因果深重,不了不结,只怕如那滚地雪球一般,越积越厚,没个止境。今日正好趁此时机,我等几大展手脚,各施所学,痛痛快快做上一场,分个高下,好叫这世人知道,谁才是三界正统!” “哈哈……”悟空道人施施然落了出来,放声大笑,袖袍一展,已然有一根七宝妙树架了出来,七彩毫光闪烁迷眼,“将臣,凭你那点微末小技,也敢拿出来卖弄,当真不知死活!” “这样也好!”无天哂然一笑,大声道,“我等几人便各展手脚,分个高低,若是我等胜出,你们三人便带着这一群妖魔鬼怪,撤回大华国境,五十年内,不准再入天竺国内半步!” “狂妄至极!”鲲鹏与东皇将臣两人相顾而笑,轻道,“身缠万般因果,尚不自知!学艺不精,也敢招惹玄教教主,难怪斗战圣佛尚未过劫,已然落了个身化灰灰的凄惨下场,着实可悲可叹!” “好贼子!”悟空道人生平最为愤激之事,莫过于与玄教教主一战,此时被鲲鹏提及,顿时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噗嗞一声,悟空道人尚且未动,头顶已然冲出一道金光,化作一只百丈暴猿,抡起如意金箍棒,冲天一跳,朝着鲲鹏打来。 “你这小道,也能伤我!”妖师鲲鹏哈哈大笑,以手指定悟空道人,头顶依然冲出一股浊色光华,嗞嗞怪响数声,显出一只千丈大小的鲲鹏,长相怪异,巨口大张,呼啸几声,朝着猴子张口便是一口大气吹出! 劲风骤起,婉如宇宙风暴,比起四海飓风台风,不知厉害了千万倍。其间,又间杂着密密麻麻的唾涎凝成的冰箭,铺天盖地地朝着猴子刮来。 “来得好!”猴子怪叫一声,双臂齐动,抡动手里定海神针,呼呼生风,舞起重重棍影,风雨不透地把自己包裹在内,任那风暴冰箭再生厉害,也伤不了分毫。 “我纵不是玄教教主,也能屠掉你这石头变成的小妖!”妖师鲲鹏故意提及猴子痛处,哈哈大笑,祭出一把丈长的大刀,刀柄之处,赫然刻着“斩妖”二字,呼啸一声,朝着猴子护身棍影砍来。 猴子大怒,抡起长棒,迎上斩妖刀,咔嚓一声,火花迸溅,两人齐齐后退。 就在这时,那千丈鲲鹏化身长叫一声,单翅一震,朝着猴子当头拍打下来,力道之人,纵是猴子**玄功已然有所成,只怕也有被一翅拍成肉酱的危险。 “休想逞凶!”悟空道人大吼一声,跳上阵来,祭出七宝妙树就是一刷,任那鲲鹏长翅如何厉害,也乖乖落到一旁,失了准度! 鲲鹏也是微怒,闷哼一声,拖了斩妖刀,那鲲鹏化身也在一瞬间变作一个百丈中年道人,胁生双翅,仿佛凭空长出一对肉手,噼哩啪啦一阵猛拍,就朝着猴子抓去。 好一场厮杀,旗鼓相当的双手,落到浮屠城上的天空之中,妖气纵横,佛光迷弥,难分难解,好不绚烂! “我们也该上场了,莫叫妖师抢尽了风头!”东皇太一朝着将臣哈哈一笑,轻轻一顿足,头顶顿时冲出清色云光,裹了一口大钟,滴溜溜转动,十二元辰,二十四气,尽数展现出来,朝着那佛界大圣无天抢去。 “混沌钟?这等先天灵宝,却是如何能敌!”无天虽早有算计,此时不出意外地看到,依然心湖荡漾,波澜不平,不知不觉间,已然生出淡淡的惧退之意。 无天在竭尽思虑地计较,东皇太一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步落到阵中,催动头顶混沌钏,猛地一旋,混沌剑气化作点点黄色的晶芒,朝着无天大圣眉心打来。 “如何能够叫他打到!”无天一着不慎,落了下风,赶紧闪躲开去,黑色幽莲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冒腾出来,将无天凭空托起,朝着天上飞去。 东皇太一紧追而上,仰天大笑:“无天,你就是逃到西方极乐世界,本座也要将你拿下,叫你识得我妖族**!”说罢,又是一点晶芒射出,朝着无天大圣后背打去。 无天面色发青,也不多言,祭动黑莲,往上方遁去。 “我等两人,也需斗上一场。”将臣把元神之所系,皓天骨珠祭了出来,脱离了浮屠城范围,朝着天上飞去,一边笑道,“你失了五大明王,本不该趁此机会相欺于你。但天数轮常,自有定数,你丢掉诛仙阵图,也是自作自受,沾了不该沾的因果,听信了奸佞小人的妖言,怪不得谁!” 释迦牟尼面色一变再变,怒气攻心,脚底生出彩云瑞气,朝着将臣追杀而去。 第七十八章 以三对三,妖佛两派,哪一位都是准教主级别的超级大罗金仙,如今缠在一起,各展神通,顿时一场好斗。 尤其是那妖师鲲鹏,不愧是自鸿蒙初判便生立于世间的有数高手,集善恶执念于一体的鲲鹏化身,本体大时,可抵天地,小时堪比蚊蝇,端的厉害非常。 如今化成人形,胁生双翅,凭着一双可长可短、随意变化的肉掌,与齐天大圣斗在一起,就见肉常翻拍,棒影生生,每一次撞击,都会发出铿锵的金属撞击声和炽眼的火花,单是这鲲鹏**的强度,已然可与巫祖相提并论。 妖师本体,此时却拖了一把太古先天灵宝斩妖刀,与悟空道人斗在一起。 七宝妙树终究是圣人法器,每每刷动,妖师携着斩妖刀的滔天攻势,都会以毫厘之差被撇了开去,伤悟空道人不得,反倒在七宝妙树那七彩毫光闪动的光华里,险象环生地闪避着悟空道人的每一次还击! 将臣老祖却是将一颗本命皓天骨珠祭了出来,当作法器,与释迦牟尼、多宝如来斗在一起,就见多宝如来千条手臂、万般灵宝翻动,层层叠叠,仿佛海浪一般,连绵攻击,却被那皓天骨珠散发出来的深密尸气、上古煞气尽数弹开在外,伤将臣不得。 “释迦牟尼,久闻上上量劫,你以‘五指须弥、常中佛国’的神通将猴子罩住,脱不出身来,厉害非凡!”将臣一边与两个如来斗得难分难解,一边哈哈笑道,“怎么,如今没了五大明王,你便失不出这种神通了不成?” 多宝道人面色铁青,默不作声,只把心中忿恨化作实际行动,千条手臂齐齐摇动,聚了千百颗寂灭神雷、太清神雷、玉清神雷,一齐朝将臣打来。 “这种法术,也想伤我!”将臣嘿嘿一笑,脚底一震,皓天骨珠陡然一膨,迸射出千层尸气,铺天盖地地朝着那呼啸而来的千百颗神雷卷去,咕咕几声,密密麻麻、风雨不透的雷墙,居然在一瞬间被那层层尸气消融怠尽,发挥不了任何效果。 释迦牟尼一脸阴沉,双臂齐出,化了五指佛山,一起朝将臣头顶骨珠拍来! 谁知将臣老祖哈哈大笑,不避反进,祭起骨珠,朝着其中一只五指大掌一碰,顿时一声轰鸣,云光大显,佛气滚腾,光华万千,好生绚丽! 余势不将,皓天骨珠在半天云里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直端端地朝着另外一只五指佛山撞去。 释迦牟尼似乎早算到了将臣的行径,将拂山朝着旁边一扯,引开皓天骨珠,多宝如来立即跳上前来,抡起万千灵宝,一股脑儿便朝将臣身上招乎过来。 将臣丝毫不惧,双臂猛地一震,乌光冒出,十指呯然断开,冲射出来,化作千条手臂,噼哩拍啦,一丝不露地将多宝如来的灵宝攻击接了下来。 “你那小道,也想来伤我!”将臣哈哈大笑,祭起骨珠将另一座五指佛山砸成溃散的佛光,连忙跳将上来,与多宝如来、释迦牟尼如来斗在一起。 却说那东皇太一,将五大先天灵宝之一的混沌钟祭在头顶,云光弥漫,十二元辰,二十四气,有如条条龙蛇,凭空缠绕。清扬钟声之间,杀伐之气冲撞纵横,点点黄芒晶光从混沌钟内冲射出来,朝着无天本体及其化身一阵猛打。 大圣无天的炼法幽莲虽然也是厉害至极的先天灵宝,却哪里是混沌钟这等巨宝的对手,每一次接上钟上冲出的黄芒,便觉一股仿佛足以破碎虚空的力量传透过来,纵是以无天如今法力,也忍不住连连后退,面色不善。 东圣太一却是越打越顺,钟声连转,晶芒绽射,便如那过年大节的鞭炮,炸个不停。 无天何等人物,纵是上上量劫,于婆娑净土之中渡小佛劫,借斗战圣佛之手,斩化善恶分身,也未曾这般狼狈过,如今却在东皇太一手中受这等鸟气,直气得三尸神暴跳,面色时红时白,变幻不停。 “你也就靠先天灵宝作衬,难怪上古时期,败于巫门之手!”无天心中怒极,忍不住骂出声来。 “哈哈……当真是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东皇太一丝毫不受激怒,一边祭起混沌钟攻击,一边讥道,“如你佛门这般,圣人不济,就连唯一的五大灵宝之一,也要一分为二,将气数泄尽,如今大劫降临,嘿嘿,一群秃驴定有丧家之祸!” “呀呀呀!”无天大吼一声,“叫你看看,是你们妖门法器厉害,还是我佛门莲花更胜一筹!”说着,猛地把足一跺,凭空生出九朵莲台,围着无天一转,就朝混沌钟裹去。 东皇太一不惊反喜,笑道:“都说准提道人护短,三界出名,七宝妙树,更是时时落在悟空道人手中,却没想到,阿弥陀佛也是一般人物,为了一场争斗,竟将立教之宝,都肯拿来斗法!佛门之衰,不久矣!” 言罢,单手劈下,混沌钟凭空飞出,迎头砸上了裹将过来的九品莲台! 阿弥陀佛十二品莲台尚且是五大先天灵宝之一分割出来的一部份,如今更是残缺不全,哪里会敌得过混沌钟,一经碰撞,顿时连连飞退,停止不住。 却说那东圣神洲,有一处长嘴山,也是少有的神仙福地,仙境洞天。长嘴山中,居住一位蚊道人,法力通玄,乃是金仙一流的人物,自设道场,称教作祖,广纳门人,势力极大。 说起这蚊道人,正是当初封神战时,机缘之下,吃了阿弥陀佛的十二品莲台之三,借机参悟字莲花**,道行疯涨,称霸一方,倒也厉害。 却说此时,蚊道人正如往常一般,开坛讲道,宏扬**。突然感觉元神猛地一阵跳动,顿时大吃一惊,想要制住,却发现自身元神居然不受控制地脱体而出,蹿到半空,轰然炸开,化作三品莲台,滴溜溜转了一转,便朝南瞻部洲天上飞去。 也是十二品莲台劫数已过,合该复原,恢复神通。可怜一个大妖蚊道人,自上古便已存于天地之间,欲要安享清静,却终究不明不白地落了个灰灰下场,当真可悲可叹! 第七十九章 且说无天两人斗得正酣,虽一时难分胜负,但东皇太一有混沌钟这等先天法器,无天哪里会是对手,即便祭出残缺不全的九品莲台,也只能稍稍抵挡,不是长久之计。 西方一教立教之宝,十二品莲台自封神一战时,便上应劫数,被蚊道人食了三品,阿弥陀佛识得天数气运,知道这三品莲台的应劫,正可换来佛门数千年的大兴久安,也就没有控制元灵收回,让蚊道人白白占用了几千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修成了金仙之体。 如今无天将九品莲台祭出,十二品莲台劫数已过,正要借来自混沌钟的威压,将被蚊道人噬食的三品莲台收摄回来,凑成原形,才能大放光彩。 不出意料,那三品莲台自蚊道人元神之中爆裂出来,脱出东胜神洲,顿时往南瞻部洲天上冲来,远远感应到其它九品莲台,就见白影一晃,十二品莲花瞬间结合在一起,佛光大显,白色的圣洁晶芒炽眼,叫人不敢逼视。 无天大喜,顺势将十二品莲台一荡,居然将混沌钟抵退了数百丈,当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正与妖师本体斗得难分难解的悟空道人,只觉得手中陡然一轻,七宝妙树居然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七彩神光闪烁耀眼,朝着十二品莲台,直端端地投了过去。 嗞的几声,似齿轮卡合,又似短兵相接,炽白的佛光瞬间与七神毫光融合在一起,强劲的光芒一闪即逝,显出一朵十二瓣莲花,莲芝长竖,轻飘飘一晃,便蹿了上来,与混沌钟斗在一起,佛光与十二元气、二十四气斗在一起,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居然凑出了先天五宝之一!”东皇太喃喃低语,竭力祭起混沌钟,与无天的莲花杀斗在一起。 却说那妖师一见悟空道人没了七宝妙树作兵器,顿时大喜,拖了斩妖刀,使出上古妖术,绿光闪闪,朝着悟空道人便是一阵猛砍! “鸟不鸟鱼不鱼的杂种,也敢欺我!”悟空道人心中虽惊,面上却哈哈大笑,一拍头顶,升起一颗碗口大小的无骨舍利,架住斩妖刀,与妖师斗在一堆。 鲲鹏化身依旧对上猴子,将臣老祖则祭了一颗皓天骨珠,与释迦牟尼、多宝如来杀得上下翻飞,难分难解,谁也奈何不了谁! 突然,两个道装人影自虚空之中显化出来,只见其中一人,微微抬手,无天手里的莲花顿时化作七宝妙树和十二品莲台飞了过去,混沌钟也仿佛受了一股莫名巨力,缓缓被推到东皇太一的身边。 众人一看,这两人却是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阿弥陀佛)圣颜,连忙罢了打斗,妖师、东皇、将臣三人都是微微稽首见过,悟空、猴子、无天、释迦牟尼赶紧下拜,称老师圣寿。 准提道人手执七宝妙树,轻轻一刷,朝几人道:“高下却是难分,如今也不是久斗之时,浮屠城尚有气运,破之不得,你等各自下界,遣散教中门人,五十年后,再作计较。” “不知老师何往?”悟空道人朝准提拜了一拜,稽首问道。 准提道人道:“大劫已始,我等八位圣人,正要往那三十三天之上混沌世界一会,定短时之气运命数!你等各自归去,精修法术,莫要再作纠缠!” 言罢,便与阿弥陀佛径直往三十三天之上混沌空间而去。 东皇等人也是识得天数之人,更有女娲娘娘、伏羲圣皇的指点,哪里会不晓得这其中的端倪?几人相顾一眼,连忙投下地仙界,说了圣人言辞,助阵妖魔尽数散去,玄宗门人也各自回北俱芦洲神王府坻,大华军士,在严嵩的指令下,撤过千里之遥,修生养息,只待他日再战! 却说那准提道人、阿弥陀佛两位教主,款款落到三十三天之上的混沌世界,就见浑浊一片,迷雾熊滚,空无一人,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片刻,就见一位半老道人,手拄扁拐,作歌踏云而来,准提阿弥一见,却是人教教主,老子来了。 几人相互见过,不时,又见一中年道人踏云而来,手持玉如意,身裹云光,正是阐教教主,元始天尊。 “大师兄!”元始天尊微微一稽,又朝准提阿弥两人稽首道,“两位道兄,自封神一别,至今已有数千年,道兄道行,却是越加精深了。” “道兄谬赞了!”准提阿弥两人稍稍回了一礼,也不多作言语。 少时,就见通天教主踏空而来,一身素布道装,朴实无华,朝着老子元始两人微微点了点头,见了西方二教主,却是重重哼了一声,双眼发红,简直恨不得将两人杀死。 “通天教主显然还记恨当年封神之时,四圣联手共破诛仙剑阵一事,日后却是有些麻烦!”准提阿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颇是不安。 正在这时,女娲娘娘与伏羲圣人一齐到来,众边赶忙上前见过,寒暄一阵,却是只差玄教教主林风一人未到了。 准提道人最先到来,等了如此之久,心中不耐,忍不住道:“那玄教教主怎的如此傲慢无礼,害得我等空等,莫非他是圣人,我等便不为圣人不成!” 第八十章 重立封神,林风会如何应答?冥灵又如何成道?接下来的情节,马上上演!!! 明天之内,若《火燎》在新人榜上上到25名以内,《圣》至少三更,可能更多,讲述上面的情节!谢大家了……左下方有《火燎》直通车! 准提道人最先到来,等了如此之久,心中早已不耐,忍不住道:“那玄教教主怎的如此傲慢无礼,害得我等空等,莫非他是圣人,我等便不为圣人不成!” 听准提道人如此一说,老子、元始顿时微微皱了皱眉,圣皇伏羲面露忧色,唯有阿弥陀佛身材枯瘦、面色疾苦;女娲娘娘一笑含笑,如春风拂面,给人以暖暖春意;而通天教主,更是一心放在西方二教主身上,面色阴沉发狠,双眼之中泛起凌厉的杀意。 听了准提道人如此一说,通天教主顿时冷哼一声,不屑道:“似你这般,只知趁火打劫,行一些鸡鸣狗盗之事,哪里配得上圣人二字!” 准提道人大怒,喝道:“你截教一门,尽是蓄牲一流,不识天数,逆天行事,合该当灭!我是不欲与你一般见识,通天,你莫以为我会怕了你!” 准提如此一说,就是一侧的女娲娘娘和圣皇伏羲也不禁变了颜色,这句反驳的恶言,却是连妖族也尽数包裹进去了。 通天教主看了两位教主脸色,连连冷笑:“你只当你西方秃驴才是正统,不将草石禽兽、道鬼修罗放在眼里,已然违了西方一教众生平等的教义,依我看来,你西方一教,离屠灭之日,不远矣!” 直到此时,准提道人方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一句无意之言竟然得罪了几大教派。莫说截教门下、妖族一教,门中弟子传人,尽数是那妖蓄一道,就是玄教之下,也多有草石精怪,妖神一流! 这下可好,就是准提道人想要解释,也只能落个越抹越黑的下场,只把一位混元圣人气得怒急攻心,面色通红,恨恨地瞪着通天教主,双眼之中,直欲喷出火来。 “道兄此言,却是有些夸大其辞了!”阿弥陀佛默念一声,依旧面色疾苦,不惊不波,“众生平等,六道轮回无高低贵贱之分,这自然是我西方一教的至高教义之一。只是如我等圣人,却不能像道兄这样,沉迷于过去因果纠缠之中,不尊天数、不分是非、逆天行事,终究不是圣人作为!” 通天教主听阿弥陀佛如此一驳,顿时有些缺辞,面色发沉,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哈哈……”大笑声中,林风自虚空中凭白显化出来,素衣道袍,超凡脱尘,说不出的俊逸潇洒。只听他道,“接引道兄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难怪佛门之中,有‘以一舌莲花,渡尽万千生灵’的说法,着实厉害,我可是佩服得紧啊!”说着,便朝阿弥陀佛微微稽了一首。 这句话,却是真诚与讥讽各半。想那阿弥陀佛,便在封神一战之时,便无心插足东土纷争,只管极乐世界,精修佛法。偏偏是这准提道人赖不住寂寞,不守本分,涉入道门争斗之中,将西方一教扯入万千因果,再也脱不了身。数千年来,佛门虽借东土广阔地域,大兴佛法,盛极一时,但大劫一来,也不知凭添了多少劫数,算将下来却是得不偿失。 林风对阿弥陀佛的寂灭之道、圣人心境着实佩服。但对于佛门兼容并收、无所不纳的渡世思想,极度鄙夷,也正是因为这点,如今的西方教才搞得污烟瘴气,秽垢不堪,免不得要应劫数。 阿弥陀佛自然也听得出林风的言中之意,心中也以为然,只是事已至此,再也改变不得,颇有些无奈。见林风行礼,却是不敢怠慢,连忙回了一礼,算是接过。 林风又与女娲伏羲见礼,朝通天教主点了点头,这才面向老子元始两位教主,笑道:“前些时日,往弥罗八景两天,拜访两位道兄,不想时不凑巧,没能见上两位教主尊颜,倒还觉得有些遗憾得紧。今日得遇,却是了了我心中一桩愿事。” 老子听后,不言不语,唯有元始天尊顿觉面上无光,淡然道:“教主盛情,日后大劫来临,还要亲自还过!” “正该如此!”林风哈哈大笑,“几位教主,本是盘古元神所化之先天圣人,拜在鸿钧老祖门下,精修道法,倒是与我等盘古遗脉走动甚少,如此,却是有些生分了!” 林风这话,言外之意,却是指老子三人离了本心,不去振兴盘古大道,却投在道门之下,巫妖之战中,更是趁火打劫,不顾命脉之情,眼睁睁地看着盘古血脉所化的十二巫祖化为齑粉,却坐收渔翁之利,却是叫人有些不耻。 老子几人如何听不出他言语间的讽刺之意,心中虽怒,却是发作不得。唯有通天教主,眼见老子元始两人吃瘪,心中不怒反喜,双眼之中,隐隐露出兴奋的光芒。 女娲娘娘盯着林风,依旧是笑吟吟一副模样,唯独伏羲圣皇,看了林风盛气凌人的宏大气势,面上忧色更盛,表面不动声色,却不知心中在计较什么。 准提道人干咳一声,打断林风的话,道:“如今我等八圣聚首,却不是叙旧寒暄之时!” “正是如此。”伏羲应了一声,“如今大劫已起,妖佛两派已然做过几场,却是多有死伤。虽然这些人都是因果缠身,合该应劫之辈,但天心慈悲,总该留出一线生机,给出一个缓化劫数的方法。” 林风微微一笑,颇有意味地看了伏羲一眼,没有说话。 “确实如此。”元始天尊抹去方才的尴尬神色,道,“前些时日,老师已然以**力抹去了封神榜中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姓命,封神战中,但凡得登神位的修行者,都得老师福泽恩赐,重塑了肉身元神,各归教派。如今,正该是六教合该,重立封神的时候。” 第八十一章 冥灵如何成道?玄道之争,结果如何?接下来即将上演!!! 今日之内,若《火燎》在新人榜上上到25名以内,《圣》对少三更,可能更多!兄弟我也没办法,最后几天冲榜……左下角有《火燎》直通车! 道门大师兄老子一听,也不多作言语,袖袍一抖,顿时飞出一匹清幽幽的榜文,似圣旨,又如布练,悬在当空,榜面飘荡,一片空白,仿佛柔风抚水一般。 见老子取出的封神榜,元始天尊、准提道人、阿弥陀佛都是点头,只为保住一些门下弟子真灵,不被大劫绞成灰灰,不会死透,日后大劫一过,自有出头之时。 通天教主却是冷哼一声,道:“我截教门下,劫数已过,这一量劫不染因果,自然不该上榜!” 众圣人也是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女娲伏羲两位圣人沉默不语,只是朝林风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风突然哈哈大笑,抬手依次在老子、元始、准提三人脸上指过,道:“圣人尚未尽数归位,哪里签得这封神榜!你等明知天数,为了保全门人,却要强签封神,保存真灵,当真可笑!依我看来,鸿钧老祖也是有心扰乱天数,否则,怎会如此早地抹了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名讳,凭白增出变数,实在不智!” “大胆!”元始天尊见林风如此无礼,大喝一声,道,“你有何本事,竟敢辱及家师!莫非你以为,在场的圣人,没有可以制得了你的?” “制不制得住,日后自有分晓!”林风哈哈一笑,不与元始作口舌之争,径直指着老子道,“你也是有**力之人,该当识得天数。不过圣人作为,所顾及者,莫非面皮而已,若让你凭白让出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必有不甘,日后自然也要做上一场,以证天道!” 老子扶拐抚须,哈哈大笑道:“你既不自量力,放马过来便是!” 林风含笑不语。 准提道人却是坐将不住,虽说近五十载,妖族玄教该当与道门分个高低,但五十年后,西方一教必定卷入其中,因果循环之下,万千佛子,怕是要死伤殆尽,越早重立封神,也能保住西方教修为根基深厚的弟子,下一量劫也可脱劫,重入教下。 一想到此处,准提道人顿时忍不住道:“你玄教门下,杀劫缠身,也多有该当应劫之辈!莫非你要眼睁睁看着门中弟子,身化灰灰、真灵涣散不成!” “纵是应劫,也是天数注定,强求不得!”林风神色淡然,不愠不火,又道,“况且天降生机,遵循各教气运而动,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圣人算计,也是这茫茫天道的一部份!不过,以你的心性道行,纵是想要计较,力挽狂澜也不可能!” 准提道人大怒,面色时红时白,若非众圣在场,只怕早就冲上前来与林风拼命了。 阿弥陀佛双手合实,微微睁开双眼,淡淡道:“口舌之争,不是我等圣人所为!” “道兄所言在理!”林风又道,“只不过,此番大劫,却是与以往不同。不管是上古巫妖大战,还是商周封神,都是东土内战,西方一教纵是有所牵涉,也是圣人直接插入,整人教派并没有涉入封神之中!” 林风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通天教主一眼,微微一笑,又道:“如今八圣就位,大劫纷争,关联到玄妖道佛六教,再也不如封神之时那般道门内战,这封神榜,怎可轻易签得?” 顿了一顿,又道:“再说往昔,一旦封神榜上有了姓名,应劫之后得证神位,修为法力不进反退,自然人人不乐意。反倒是如今,大劫逢开天辟地之周天量罢,非同寻常,纵是圣人也算不透彻,各教各派为了保全弟子,竟然争着要签封神榜,这三百六十五个神位却是有限得很,若是要争,圣人之间,自然免不得一场斗法,用实力说话!” 林风这样一说,在场圣人顿时陷入了沉思,通天教主门下刚刚脱劫,上不得榜。而妖教在上古时期,巫妖大战之后,便形同湮灭,妖族中人,大多散落于三界之中,有的甚至拜入其它教派之下,女娲伏羲两位妖族圣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唯有元始天尊、准提道人面色不善,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玄教教主却是没怀什么好意,竟然拿这封神榜上的名额当说辞,借机挑起圣人之争。但他所说,却是在理,叫人反驳不得。如此来,岂不是真要与阐人两教教主做上一声,以定封神?”准提道人面色一变再变,“不说元始天尊有盘古幡在手,虽是厉害,但我西方教有两位圣人,又有先天宝之一,倒也能胜过。只是这人教教主,执定太极图,又掌管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几近立于不败之地,如何是其对手?若是真斗起来,不仅拿不到名额,更要损了面皮,让气运白白扭转,却是大为不妙!” 准提道人越想越急,悄然瞥了林风一眼,心中突然一动:“对了,修罗圣女要证大道,非得到这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不可,届时,玄教教主说不得要与人教教主做上一场,我西方一教,大可作壁上观,关键时刻出手,纵是拼去教派湮灭,也要将天地玄黄塔抢到手,到时佛门兼有先天五宝之一,又有这后天第一功德法器,再也不用担心气运不济了!” 林风将他神色看在眼里,哪里会有不明白的道理,冷笑一声,又道:“圣人之位,该合九真之数,如今尚缺一人,也签榜不得。此事须得以后再商,操之过急,凭添变数,大为不妙!” 众圣人知他说得在理,也不反驳。事已至此,八圣也不多作停留,各自散去。 林风别过了阿弥陀佛、通天教主以及女娲伏羲四位圣人,一脚踏出,已然来到玄虚天宫之中,正见冥灵刘倩,以及玄冥后土两位娘娘正在商论。 四人一见林风回来,顿时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风登上云床,只淡淡说了一句:“还须再作计较,如今之急,须得派遣弟子门人,前往函谷关与道门斗上一场,揭过劫数,你们几人,也要入世!” 第一章 又过了几日! 却说那南瞻部洲函谷关前,整整齐齐地列了两队人马,抬眼一望,密密麻麻一大片,看那数目,只怕不在千百万之下。两方阵营,都是旌旗高挂,战鼓擂动,所有兵士,穿甲戴胄,手执刀枪,整个战场,都充盈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单说大华国一派,助阵的自然是玄妖两教,如那九首,西虎,计蒙,英招,况天佑泅辰二位尸神,玄教们下,包括犀牛,水圣,玄元,大业,火猊,冰狐,羽翼仙,朱雀,老毒物,禺山封山两位大巫,绿珠,尘刚,以及曾海明等人,余青肖红,乾元四老,血魔林洪以及血族林菲都赫然在列。 玄唐国一边,也是阵容强大,阐教金仙南极仙翁,赤精子,广成子,云中子,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道行天尊,玉鼎真人,黄龙真人,灵宝**师,姜子牙;人教教下,上洞八仙,蜀山一脉,都一并来齐。 这一丈,一旦打起来,难免就要分出个胜负,关系着圣人面皮,教派气运,非同小可,单从这对阵的阵容上看,就能瞧出四教摆出的架势和认真的态度。 阴风凛冽,杀气腾腾,强烈的战意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攀升到最高点。 突然,玄唐国的阵营之中,猛地跳出两个道人,正是蜀山门下齐金蝉、齐金剑两兄弟,手执长剑,怒气冲天,指着大华这边,高声喝道:“蜀山叛贼,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余青肖红、乾元四老早成仙道,自拜在玄教之下,所受的益处,不知道比以前的蜀山好出了多少倍。内心深处,早已将蜀山这个词语彻底地抹去,此时听到两只苍喝出来聒噪喝骂,顿感脸上无光,大怒而出,对恃而立,道:“两个老匹夫,对于人间根基不闻不问,如间眼见我等修炼有成,看着眼红,居然好意思出来喝骂,端的无耻至极!” 这话极其狠毒,人间界自封神一战之后,灵气几乎殆尽,各门各派飞迁地仙界,确实如草芥般将人间道基彻底抛弃,不光是道教门下,就连佛门也是如此。这一骂,顿时将对方一干人等全数包裹进去,数位金仙、上洞八仙、长眉老祖、陈抟老祖,都觉脸上无光。 齐金蝉大怒道:“大胆贼子,拿了我蜀山紫青双剑,还敢口出恶言!玄教门下,都是一群数典忘宗、偷鸡摸狗的贼人不成!?” 余青肖红顿时大怒,喝道:“乾元,乾机,乾离,乾散,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不死给我灭了!” 早在几人自人间界飞升上来时,便受到了蜀山一众的围杀,如今修炼有成,正要报此大仇!四人狰狞一笑,祭出各自飞剑,便朝齐金蝉两人杀去。 论单个实力,乾元四人自然远不及齐金蝉、齐金剑,但四人向来配合默契,结出四相阵势,居然和两个真仙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这种结果,自然让两名出了名的金仙倍感脸上无光,却又奈何不得! “好个贼子,叛离师门不说,还敢以多敌少!”玄唐阵中陡然又跳出两人,却是蜀山有名炼气士妙一道长和长春真人。 这两人一跳出来,二话不说,提剑便朝乾元四人杀来! 乾元四老结了四相阵,正与齐金蝉两人杀得高下难分,不防蜀山有人突袭,几招下来,乾离老道顿时被当场斩杀,元神还来不及逃出,又被长春子迎头赶上,就势一绞,化作灰灰而去。 三缺一,四相剑阵顿时散架,一直处于憋屈状态的齐金蝉两兄弟顿时又惊又喜,唰唰几剑,就将乾散乾机两位老道杀死,元神也没遁出。 乾元老道又悲又惊,连忙掉头就跑。齐金蝉哪里会让他就此走脱,飞剑一祭,凌空飞来,瞬间杀乾元老道斩杀。 “以大欺小,还要偷袭,好生无耻!”余青肖红眼见座下四个弟子被斩杀,连灰都没剩下,顿时气怒攻心,紫青双剑一齐祭出,数百年的默契在一瞬间爆发,双剑合璧,这个优美得不能再优美的剑道境界终于再次呈显在众人的眼前,就见一紫一青两道剑光瞬间绞在一起,朝着齐金蝉、齐金剑、妙一老道、长春子贯穿过去。 挡在最前的齐金蝉兄弟首当其冲,连带肉身元神,在一瞬间湮灭成灰灰,妙一老道、长春子惊呼声中,只来得及遁出元神,法器肉身,尽数被斩成血沫。 余青肖红犹不解气,纷纷祭起紫青双剑,又朝妙一、长春子两人元神砍来,吓得两个道德修士面无人色,夹着屁股,慌慌忙忙地朝着长眉老祖逃去。 长眉老祖乃是人教教主,老子门下得道已久的上古金仙,一手创立蜀山派,威镇三界。此时见了徒子徒孙争斗,也是面色极度不善,白眉一卷,瞬间将两个元神拖回阵中,另外一条,如长蛇摆尾一般,朝着余青肖红两人劈头便打。 余青肖红顿时一惊,连忙将紫青双剑祭在头顶一挡,呯的一声,两人顿时被击得倒飞回去,连吐几口心血,面色瞬间惨白一片,手中握着的紫青双剑,更是出现了丝丝裂纹,眼看便是受了重创。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弟子门人!太清门下,果然都是一群厚颜无耻,专搞偷袭围杀,以长欺幼、以多欺少的败类!”曾海明着人扶了余青肖红两人回阵,服了丹药,止住伤势,朝着玄唐阵营,便是一阵洪声大笑。 似如今,曾海明夫妇,都已将大巫不死真身凝实,实力不在上古金仙之下,又得林风赐下盘古元灵烙印,精炼元神,厉害至极,哪里会惧怕长眉这等老不死?此番斗法,蜀山门下缕缕违背道德定义,曾海明早已看得义愤填膺,心生不平,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一干子太清上清门人屠个干净。 听他如此一骂,上洞八仙,长眉老祖,陈抟老祖等一些太清门人顿时大怒,偏偏蜀山一派方才的表现,的确不堪,反驳不得,只能恨恨地瞪着他,心中暗骂蜀山派下的一群蠢蛋。 “你却还是如当年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不说蜀山,偏要将整个太清门下都骂了进来。”九首与曾海明交情不浅,深知道三清教主,自鸿蒙初判以来,积威甚厚,平常人士哪敢如此出言不逊,偏偏曾海明当着如此多的人,直言不讳,喝骂太清门人,当真不把太清教主看在眼里。 第二章 长眉老道受了曾海明这样的辱骂,连带整个太清门下都卷了进来,同时又感觉到上洞八仙、陈抟老祖等人异样的目光,哪里还忍受得了,老脸通红,怒吼一声,便跳了出来,指着曾海明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辱及太清门下!玄教妖人,果然都是一群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邪魔!留下你们,只能祸害三界生灵!” “哟,恼羞成怒了?”曾海明嬉笑一声,跳入阵中,讥道,“长眉毛的老怪物,怎么,被我戳中要害了?你蜀山门人仗着是太清门下,横行三界,扰乱轮回,罪过之大,鲜有人能及!如今大劫已起,嘿嘿,你就等着自己挖个墓坑,躺进去吧!” “好妖孽!好邪魔!”长眉老道被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喝骂,却把妖族玄教的所有人都囊括了进去,犹不自知,长眉一卷,化作两条银色的细绳,便朝曾海明打来。 “这点小手段,也敢拿出来卖弄!”曾海明哈哈大笑,祭出青龙鞭,唰唰几鞭,便朝着那两道长眉打去。 青龙鞭本是闻仲之宝,分雌雄两鞭,非常厉害。机缘之下由曾海明所得,而后又被林风以**力将雌雄鞭强行融合在一起,威力更增,何止以前的十倍?此时一鞭祭出,顿时化作漫天鞭影,劈头迎上两道长眉,巫光一震,就将两条细绳震了回去。 攻势被一个小辈轻松化解,长眉顿觉脸上无光,大怒之下,单掌推出,变成一只弥天手印,由上至下,朝着曾海明当头拍来。 曾海明不惊不慌,单足一跺,顿时显化出大巫真身,肌肉虬结,高达百丈,手执一根青龙大鞭,朝着那弥天手印就是一绞,顿时化作漫漫清气,消散开来。 “你就只有这样程度吗?”曾海明哈哈大笑,身形一躬,捏掌成拳,就朝长眉老祖打来。 长眉也是上古金仙一流,哪里会那么容易打到,轻轻一飘,顿时躲了开去,就见曾海明巨大的拳头在刹那间击到地面,轰隆一声,捣出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土坑。 曾海明威猛不减,右手挥动青龙鞭,追着长眉老道就是一阵猛打,左手凝成手爪,呼呼挥动,朝着长眉抓来。 “气死我也!”长眉自出生以来,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一个挪移便来到曾海明的胸前,祭出一个锥形的青蓝色法器,遍体倒钩,剧烈地旋了一旋,就朝曾海明当胸打来。 曾海明没料到他突然出手,一时不慎,顿时被那锥形法器击中当胸,铿锵一声,直打得火星直冒,胸口也是一窒!顿时大怒,擎起青龙鞭,朝着那锥形法器就是一鞭砸下,哐当一声,顿时把其砸飞。 曾海明犹不解气,一步踏出,跨过数十丈距离,追到长眉老道跟前,又是一鞭当头打来。 长眉老道平日里都在那玄都天,与上洞八仙等太清门人听讲大道,养尊处优,鲜有争斗。如今开荤,哪晓昨曾海明这大巫竟是如此的生猛,还没反应过来,已然蹿到自己的跟前,青龙鞭更是当头砸来。 长眉老祖吓得惊叫一声,顾不得许多,连忙将妙一道长、长春子的元神扔了出来,立马转身就跑。 曾海明一鞭砸下,倾尽全力,嗞嗞两声,妙一、长春子的元神尚未来得及惨呼出声,已然被一鞭绞成灰灰。这一阻,却给长眉老道留下了逃生的时间,转眼间已然落回玄唐阵营之中。 曾海明哈哈大笑,指着长眉老道:“长眉,亏你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为了顾住自己的小命,居然拿弟子门人的元神来抵挡啊,哈……太清门下,果然都是一群卑鄙无耻、贪生怕死的鼠辈,合该死光光!” 在场但凡有修为者,都将场中斗法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大华这边,一干子妖神、尸魔、玄教门下早已捧腹大笑,指着玄唐阵营,又是喝骂,又是嘲笑;反看玄唐这边,助阵的修士都变了颜色,就是上清金仙、太清门下,都恨不得将长眉乱棒打死,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曾海明依旧保持百丈大巫真身,站在场中,凌厉的目光在玄唐国一边扫过,但见入目之处,有人闪避,有人怒视,却没有一个人跳出场来,与他斗过,顿时大失所望,讥讽一番,变作常人模样,回到大华阵中。 “你没事吧?”蚩瑶第一个走上前来,玉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胸口,确认刚才那一锥是否伤到曾海明。 曾海明微微一笑,握住她的小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大巫真身的厉害之处,怎么会有事呢?” 蚩瑶不语。 又见成靖、邓乾、蒲平、林雪、林洪、林菲几人欢天喜地地冲上前来,围着曾海明,又是赞叹,又是对长眉老道的讥讽,嘻嘻哈哈,丝毫没有半点战场之上该有的肃杀和阴沉气氛。 “你这下可是立了头功了!”九首老道与曾海明关系不浅,看他大显神通,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打起趣来,“这太清一教的威名,今日算是消殆尽了!” 曾海明刚要说话,就听玄唐阵营之中,陡然打起了退阵鼓,军统大帅胀破了噪门,洪亮的声间透过几万米的距离,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今日暂罢,明日再行斗过!定要你等妖人,识得道门厉害!” 大华一派,不管是修士,还是兵将,听了这话,都是齐声大笑,震彻九宵。 第三章 函谷关内,大华国的助阵炼气士齐聚一堂,商议明日第二场斗法的事宜。 曾海明如今乃是北俱芦洲神王,更是玄教混元无极太上教主林风的兄弟,地位尊嵩,今日第一场斗法又立下首功,自然而然就坐在高位,一列而下,分别是蚩瑶,成靖、邓乾、蒲平、林雪、林洪、林菲三人,下手又有水圣、玄元、绿珠等一干子北俱芦洲的代表人物,至少都是金仙一流,乃是此次会战的主要战将。 曾海明环视了一圈下方的千百炼气士,叹道:“今日破了蜀山一众,让太清门下落尽了面皮,自然是大胜大喜。只是明日一战,怕就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轻松写意了!” “此言不差!”九首老道乃是妖族硕果仅存的上古妖神之一,极具权威,只听他道,“玄唐有道门三清坐阵,那截教通天教主与阐人两教多有间隙,门下弟子又刚刚去了神位,脱离劫数,重归门下,自然不会卷入纷争之中,虽是如此,阐教数位上古金仙,依旧不好对付!” 顿了一顿,又道:“明日第二番斗法,玄唐一方必定是以阐教金仙为主战力,如此一来,却是有些麻烦。似那南极仙翁、赤精子等人,厉害非常,又有先天灵宝加持,更是非凡,还要好生计较一番,不然丢了性命是小,转了教派气运,却是大大的不妙!” 在场炼气士,修为高深者也自知这期中的厉害,听了曾海明九首两人言语,默不作声;也有修行肤浅,初沾皮毛者不知天高地厚,出声嚷嚷道:“我看那道门贼人,却是都如长眉一般,修为不精、德行不堪,叫人不耻。我等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曾海明与九首等人听在场之人聒噪,却是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便在这时,突然有两个貌美女子驾祥云袅袅而来,轻飘飘地落到函谷城关之上,端的应了天外飞仙一说。 正是玄教圣母冥灵、刘倩。 城关上的兵士和一些助阵的炼气士不识得两人,警戒之下,顿时就操起兵戈,欲要动手。 “住手!”曾海明识得气息,连忙带着众修士起驾出来迎接,恭恭敬敬道,“两位嫂子怎的来了?” 成靖、邓乾、蒲平等人连称嫂嫂,玄元、九首等人都拜圣母,林雪这丫头,更是老早就冲了上去,搂住二人的胳膊肘儿,嘻嘻笑道:“灵姐姐,倩姐姐,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哥哥叫你们来的?他几时会来?” 冥灵不喜言辞,微微一笑,与众人打过招呼,留给刘倩道:“待到明日,众位与道门斗过一场,夫君自会降下圣尊,与那太清教主做上一场,分个高下,以定五十年之气运!” 众人一听,心中大安,连忙将两人迎入城中,寒暄询问不提。 第二日,函谷关前老早便摆了芦蓬,竖了华盖,两军将士整装顿容,蓄势待发,气势逼人。 众人昨晚早已商榷了对策,也不多言,却是刘倩径直从阵中飘出,落到场上,手执玄黑长尺,正是玄天宗遗徒子兰所得的乾坤尺,摇指玄唐阵中,娇声喝道:“广成子,便在人间界时,你崆峒门人杀我全家,这等杀孽因果,不死不休。还不出来,莫不是怕死了不成?” 阐教门人大怒,朝着场中刘倩怒视一阵,又纷纷将目光朝广成子投来。 广成子虽是气得要死,但心中着实有些惧怕,此时却是受不了一干子师兄师弟那异样的目光,进退维艰。 南极仙翁手拄木龙拐,半吊黄皮葫芦,抚了抚白须,沉声道:“广成子师弟,切不可如长眉老道那般,折了我阐教的名头!” 广成子心中暗恨,最终咬了咬牙,跳出阵来,怒喝道:“玄教贱人,也敢上来聒噪,我看你是自找死路!”言罢,祭出一方流光溢彩的宝剑,就朝刘倩刺来。 “阐教金仙,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失了落魂钟、番天印,居然还能找出这等异宝作法器!”刘倩心中微微一叹,娇喝一声,祭起乾坤尺,信手一拍,将那流光宝剑架开,呼噜一声,黑尺陡然变大,扶摇升上半空,朝着广成子便当头砍了下来。 广成子再怎么也是上古有名的金仙,不惊不慌,连掐了几个法诀,朝着流光剑就是一指,一道符印透掌飞出,抵着飞剑往那乾坤尺上就是一撞,哐当一声,两件法器顿时倒飞开来。 刘倩微微一惊,接住乾坤尺,眉心之中的红线三眼顿时舒张,唰的一声射出一股血红的光芒,仿佛脱弦的利箭一般,朝着广成子当胸击来。 广成子大惊,连忙架起流光剑,往一侧闪去。 这一系列动作,虽快到极致,却依旧被那红光射中了左肩,只觉得火辣辣一阵疼痛,靠着九转金丹凝聚出来的肉身,也不禁烂了好大一块皮肉。 广成子丢了面皮,顿时怒火上冲,大吼一声,祭起流光剑,就朝刘倩劈空砍来。 刘倩不慌不忙,收摄乾坤尺,单手往额头一掩,又是一道红光射出,直击在那流光剑的剑身之上,啪的一声脆响,飞剑瞬间受了重击,再次倒飞回去。 广成子又羞又怒,暗想若是番天印,抑或是落魂钟在手,哪里会如现在这般狼狈。可恨的是,落魂钟自封神战后,便失了踪影,前些时日更被那玄教教主夺了番天印,如今手中再也拿不出一件像样的法器,着实让人小瞧了。 广成子越想越怒,双臂舒张,朝着地上浓厚的黄沙就是一推,顿时劲风忽起,黄沙漫天,滚滚熊熊,迷人眼球,寻常人氏,根本看不清场中的状况。 广成子冷笑一声,潜身在沙雾之中,悄悄祭出流光剑,便朝刘倩杀来。 第四章 黄沙漫天,阴风迷眼。 刘倩的第三眼中红光一闪即逝,连忙运起真力,将周遭的黄沙荡开,闭了第三眼,突然就感觉背后有劲风袭来,不用猜也知道是广成子借这黄沙遁身,转到自己背后,暗下偷袭。 刘倩幸得早有准备,祭出乾坤尺,朝着周身一旋,将那直刺后背的流光剑挡开。 广成子一击不中,立马又撤身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同时加**力,催动地面的沙尘飞扬起来,风声呼啸,借以掩盖自己的声息。 “这广成子端地无耻!斗将不过,却用出这等卑鄙无耻的招术,凭白损了我等炼气士的名头!”大华国一派不少修士纷纷出言喝骂,指指点点,幸好对面的玄唐人马看不到,不然,非气个半死不可。 冥灵与一从玄教门人站在一起,神色淡然,没有一丝担忧的表情。 却说刘倩伫身黄沙之中,不待多时,那广成子又突然从侧面出现,流光剑上溢瑞彩,搅起漫天剑气,朝自己裹来,由此可见,这一记杀招,已然尽了广成子的全力。 就在此时! 刘倩陡然娇喝一声:“广成子,拿命来!”陡然祭出一方大钟,作青铜古朴之色,迎风一抛,瞬间涨到丈六大小,就见刘倩秀掌推出,一团真元雷顿时射到钟身之上,当当几声,钟声悠扬,顿时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广成子一听这钟声,顿时觉得心神一颤,不自觉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就连身形也是顿在了半空,动也不动。 漫天狂沙失了法力催动,顿时沉降下来,整个斗场在倾刻间清晰地呈现在两方人马的眼前。 “广成子,你气数已尽!”刘倩大喝一声,祭出一方宝印,迎风便涨,化作一亩三分大小,朝着愣神的广成子当头拍下。 刘倩这一喝,顿时将广成子惊醒,一看那大钟大印,霎时没了人色,呆立在原处,喃喃念道:“落魂钟!番天印!” 刘倩可不会因为他愣神而停住,番天印直落下来,纵是广成子一代上古金仙,也在倾刻间化作肉饼齑粉,形神俱灭,连带那把流光溢彩的飞剑,也在一瞬间被番天印拍得粉碎。 最为可悲的是,广成子居然还是死在自己的成名法器落魂钟、番天印之下,天道循环,当真不可揣度。 “师兄!”“师弟!”…… 玄唐一边,南极仙翁等阐教金仙眼见广成子转眼间化作灰灰,又惊又怒,悲嚎一声,就见太华山云霄洞金仙赤精子祭出一面宝镜,半边红,半边白,迎光一照,射出一道明晃晃的白光,就朝刘倩照来。 刘倩正沉浸在因果了结的喜悦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赤精子的动作。 场边的冥灵却看得真切,袖袍一挥,顿时射出一道玄黄气,迎着那白光直端端地撞了上去,呯的一声,白光悉数化作粉晶,玄黄之气却是余势不减,直端端地朝着赤精子射来。 这一下,不光是赤精子,就是其它阐教金仙,太清门下八仙、陈抟老祖等人也是一脸惊骇,不敢怠慢,就见南极仙翁单手一指,挂在拐杖之上的黄皮葫芦飞出,芦口一开,喷出一股火焰,朝着那玄黄之气烧来。 其他金仙也都纷纷出手,太乙真人祭出九龙神火罩,清虚道德真君祭出混元幡……就是姜子牙,也祭出了打神鞭,朝着那玄黄光箭打来。 赤精子最是紧张,扬起阴阳镜,白光泛泛,朝着那玄黄气剑就是一阵猛照,嘭嘭数声,冥灵随手发出的一道气箭,居然耗了这般多人出手,才消融完全,实力的差距在一瞬间显现出来。 南极仙翁探目一望,顿时大惊,道:“玄教圣母怎的来了?” 众仙人一听,纷纷朝这边望来,云中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黄龙真人对视几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念头来。 灵宝**师皱了皱眉,站出身来,朝大华这边喝道:“玄教圣母,你也是地位尊嵩、有法力之人,为何仗着神通,伤我阐教门人?如此行为,恁地失了尊严身份,叫人不耻!” 冥灵冷笑两声,淡淡说道:“蚂蚁一般的人物,劫数来临尚不自知,居然还敢在这里聒噪,实在无可救药!” 灵宝**师顿时大怒,便要发话,就见大华军阵之中,走入一个脸挂轻浮笑容、不正不经的年轻道人,笑嘻嘻地拿出一把尺子,指着灵宝**师道:“不得不承认,你们阐教门人,比太清门下强悍得多!” 灵宝**师被他一句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值郁闷,又听这人道:“昨天那一场,太清蜀山一脉虽然半途杀出帮凶,违背道义公平,长眉毛的老头子虽然也是个卑鄙无耻的龟蛋,但终究不屑于用这等巧舌言辞来维护自己不耻的行径。” “嘿嘿。”年轻道人怪笑一声,又道,“哪像你们阐教门下,堂堂金仙,不仅打斗之时耍手段,拿不出真功夫,更有鼠辈在一侧放冷箭,暗下杀手,最最可恶的,居然还有这么一只厚颜无耻的苍蝇跳出来放屁,我日,你们阐教门人真的无敌了!” 万千兵将一听年轻道人的话,顿时齐声大笑,就是那玄唐的士兵,也有想笑又不敢笑之人,强力憋住,难受得紧。整个场战的肃杀气氛顿时轰然散尽。 这一下,不光是灵宝**师,就是南极仙翁这般涵养极好的人物,也动了真怒,双眼之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简直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生蒸活煮。 刘倩收了落魂钟和番天印,施施然地走回大华阵中,忍不住笑道:“老五却是风趣,说些话儿刻薄得很,纵是这些个人有金仙修为,气得上几回,只怕也要活活喷血而亡,呵呵!” “嫂子过奖了!”原来这人正是蒲平,如今也是真仙一流的炼气高手,更有两位嫂子撑腰,顿时觉得倍儿有底气,倍儿有胆量,狠狠地摆了阐教一道,乐呵得差点跳起来。 却说南极仙翁稍稍冷静下来,道:“如今我方落尽下风,却不是争斗之时。只管收了阵势,避开玄教锐气锋芒,待老师前来,再作计较!” 众人此时都失了主见,唯有点头应是,着主帅颁布了撤军令,挂了免战牌,只待圣人到来。 第五章 翌日,玄道两派早早立了大军,树起芦蓬华盖,恭迎圣人驾临。 玄教妖族一方,冥灵刘倩当先而立,身后伫着北洲势力,上古妖神,天魔山两位尸魔及其门人弟子,一干子前来助阵的炼气士,还有受冥灵相召而来的修罗魔神波旬、大梵天、**天、利仞天魔、鬼母、湿婆等人,看这架势,大抵是要趁尚未封神,圣人争斗之际,将道门人阐两教灭个干干净净,才能干休。 反观玄唐一门,除了太清上清门人,以及东圣神洲的一些道门炼气士,截教通天教主本就与子老元始两人间隙极大,巴不得看着两教没落,借着门人刚刚落劫,不染杀劫的理由,紧闭碧游宫,俨然摆出作壁上观的姿态。 阐教高徒南极仙翁等上古金仙,太清门人上洞八仙、蜀山门人、陈抟老祖,无不是面露忧惧之色。 正当双方僵持之时,忽就听三十三天之上一声唱响,祥云朵朵,瑞气千条,一片清脆和音。一男两女自半空之中缓缓踏空而来,正是玄教教主林风,以及后土玄冥两位娘娘。 曾海明等玄教门人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喜,连忙上来见礼。那一众妖神尸魔、大华的守将、千万兵士,纷纷下拜,将林风与后土玄冥、冥灵刘倩都迎上芦蓬,分高低而坐。 不待众人说话,林风却朝炼气士中林雪招招手,叫到身边坐下,抚着她的发髻笑问道:“丫头怎么安静了不少?” 林雪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苦闷,轻轻摇了摇头,出奇地没有说话。 林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径直现了头顶云光,直冲天际,将整个函谷关照得透亮,四面八方,惊寂无声,直盯盯地望着圣人演化混元**。 赤精子等人将圣人法光看得一清二楚,又见方才还轰然一片的大华军阵,此时却是万籁俱寂,顿时大惊:“玄教教主已然降临,老师和师伯却是迟迟没有音讯,如今怎生是好?” 南极仙翁眉头大皱,往那大华阵营一看,叹道:“单看敌方阵容,上古妖神、尸魔、不死大巫无数,如今又有玄教圣母、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坐阵,简直就是想灭我道门。如今之计,唯有看老师与师伯与玄教教主斗上一场,将其挫败,气运反转,我等才有生机!” 一听这话,不光是阐教金仙,就是上洞八仙、蜀山门人也都苦恼不已,却是毫无办法抵御。 众人心中沉闷,气氛极为压抑,就在这时,忽听玉鼎真人道:“吾等老师来矣!” 众人抬头一望,果见三十三天之上,清光鳞卷,太清上清两片光华罩盖下来,顿时将林风的玄光推退一大截,瑞气流光之间,只见两个道人,一个骑着青牛,手扶扁拐;另一人坐着四不象,身旁跟着一位白鹤童子,手捧玉如意,徐徐而来。 这两人,自然与人阐两教教主,李聃、元始。 南极仙翁等人大喜,连忙上前拜道:“师伯,老师终于降临,那玄教教主欲要灭我道门,造此滔天杀孽,已经亲临,还是老师师伯将其降伏,挫其锐气,趁机灭了玄教妖众,还三界一片清宁!” 老子扶拐而立,望着大华阵营,不言不语。元始天尊也是观望了一阵,缄黑其口。 陈抟老祖摇动蒲扇,叹道:“玄教教主杀性深重,待与两位教师主打斗之时,必然会激起教众,趁未封神之际,与我道门了结杀孽,灭杀我等,着实可恶!如今更邀来玄冥后土两位娘娘以及修罗族人,若无老师庇佑,我等如何敌将得住?” 元始天尊道:“封神战时,尔等于那九曲黄河阵中,被削了胸中五气、顶上三花,修为难有长进,又有大量孽徒叛入西方教中。到如今,通天师弟不遵天数,不晓大义,于这等时机作壁上观,确实不妙。只是那玄冥后土、修罗圣女地位尊崇,想来不会直接涉入杀劫,屠戮我道门弟子,你等自当各展胸中所学,与一众妖孽分个高下!” 南极仙翁等人还要说话,却听那人教教主老子道:“出兵排阵,与我等上前见过玄教教主!” 当下老子提拐纵牛,落入阵前。元始天尊也从白鹤童子手中接过三宝如意,一拍坐下四不像,跳入阵前。 却说大华阵中,林风突然心中一动,抬眼一望,果见太清上清两蓬仙光如沸水一般,蒸腾不息,知道元始与老子两位教主已然降临,哈哈一笑,便站起身来。 冥灵以及两位娘娘也朝阵前望来,陡见两蓬仙光,心中有些担忧,连忙说道:“如今阵势,是否会有麻烦?” 林风朝她一望,笑道:“此等小道,岂会入得了我的法眼?”大笑声中,朝着冥灵一指,就见四杆天地玄黄旗透着袖袍落了出来,直朝那阵前射去。 林风一步踏出,正好落到阵中,就见四杆天地玄黄旗环绕旋转,四气涌动,铺天盖地,将整个函谷关教照成玄黄一片。 老子元始面色齐齐微变,就见老子提起扁拐,直指林风道:“你为圣人,执念却深若天渊,为了凑齐天地玄黄阵,护门人周全,竟行那偷劫抢夺之举,端的毁了圣人名誉,叫人不耻!” 林风哈哈大笑道:“你之言辞,不过拿来糊弄门人教徒而已!八景琉璃两灯合该为我玄教所得,天地玄黄阵自开天辟地之后,逢如今大劫,正要凑成,此乃天数,谁也忤逆不得!可笑你二人,心中深明天数,不敢阻我,竟自躲入那紫霄宫中,让门人弟子来做过场,妄图保住圣人颜面,当真可笑!” 元始天尊大怒,举三宝如意指定林风,大喝道:“你如此诋毁与我道门,不要面皮。如今正好,就任你摆下道来,我自来破,看看是你玄教法术厉害,还是我道门乾坤无敌!” 林风笑道:“元始,你那小道,岂会入得了流!你激将于我,无非便是要与人教教主联手破我法门,我若拒绝,倒让这天地之间的修士小瞧了我盘古**!既要破我**,就一齐上来,本教接着便是,若说了半个怕字,便不作这玄教教主!” 言罢,伸出右手,往着场中一点,四杆天地玄黄旗倏地飞射出来,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法落下,呯的几声,炸出一大片的明黄色气云,熊熊滚滚,卷腾直上,将整个天际都笼罩在一片玄黄之中。 滚荡的气流之中,隐隐约约显出四杆擎天大柱,撑天立地,结出阵型。 林风哈哈一笑,举杖指着老子元始两人道:“还不进阵,莫非怕了不成?” 第六章 老子扶拐骑牛,指着阵中的林风笑道:“你急着丢圣人面皮,我岂有不成全之理!” 言罢,取出无上灵宝太极图,就势一抖,化作一座金桥,破开四杆大旗结出的天地玄黄气阵,纵牛踏入金桥,昂首落入阵中。 元始天尊也不甘落后,赶紧现了头顶庆云金花,万千金连沉浮迭宕,单手一拍座下四不象,举了手中三宝如意往那天地玄黄旗上一拍,也径直跳入阵中。 林风哈哈大笑,定天杖透开袖袍落于手掌之中,眼见两圣落入阵中,挥起短杖便往那万千玄黄气中一搅,整个大阵顿时有如风卷云动,滚滚黄气越演越浓,化作万千雄禽猛兽,面目似善似恶,似柔顺又似狰狞,铺天盖地便朝老子元始两人劈头咬来! 老子也哂然一笑,喝道:“如此小道,怎能伤得到我!”说罢,便将脚下太极图一震,五彩的毫光绽射,化作点点晶芒,仿佛满天繁星,波荡开来,任四周的天地玄黄气如何凶猛,都再难涌近分毫。 太极图乃是天地之间定地火水风的无上圣器,天地玄黄阵终究是后天阵势,要差上一截。林风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慌不忙,擎起定天杖便往那金桥之上打去。 “这短杖乃是盘古开天斧所化,太极图尚有不及!”老子稍一沉吟,太极图已然被那短杖击中,整座金桥顿时猛地一颤,仿佛要垮掉一般,两位圣人座下的青牛、四不象都是引蹄惊鸣,眼露惧色。 无始天尊眼见不妙,连忙将头顶庆云冲浓,金花大涨,左手抓了三宝如意,右手提起盘古幡,唰唰几摇,便是数十道混沌剑气朝着林风的面皮袭来。 林风凛然不惧,将那定天杖挥动,化作漫天杖影,瞬间将混沌剑气打散,指着元始天尊笑道:“若无人教教主相助,你也只能算个末流圣人!” 元始天尊气得暴跳如雷,右手摇动盘古幡,左手提了三宝如意,纵起四不象,便朝林风当头打来。 李聃也是面色阴沉,突然拍了一把青牛,朝着太极图一指,那整座金桥顿时一个回缩,又陡然一阵卷腾,舒展开来,化作一道五彩的匹练,朝着林风裹来。 林风从容不迫,左手朝着那天地玄黄阵一指,四周黄气奔涌,顿时有如暴风骤雨般挤了过来,同时短杖翻飞,朝着四周便是一阵乱打,电光火石之间,架住了三宝如意,荡开了混沌剑气,又将那太极金练弹了回去。 “天地玄黄阵,果然不简单!”老子依旧将太极图化作金桥,座下青牛四蹄翻飞,在金桥之上奔来踏去,冲到林风面前,老子举起扁拐便是一阵猛打。 林风依旧从容大笑,一边御动四周的天地玄黄气抵御,一边祭出手中定天杖这件先天第一宝,与两位圣人斗在一起,就见整个大阵之中,五彩毫光泛泛,金莲沉浮,如意翻拍,扁拐挑打,盘古幡轰然剑鸣,直把青牛、四不象两个畜牲吓得肝胆欲裂,魂不附体。 老子元始对视一眼,暗道:“在这天地玄黄阵中,终究难以胜他!如今以二敌一,虽是争过气运,若久战不下,终究是圣人脸上无光。正该迁引到洪荒星空,一来让玄教教主脱离神阵,将其拿住,让他无话可说;二来也可腾出空格,让门下弟子完过杀劫!” 心中作此计较,不再拖延,连忙将脚下太极图一拍,荡开天地玄黄气,举了扁拐往那明黄色的天空之中一划,割开虚空,显出浩瀚无垠的洪荒世界,只见四周星辰闪耀,点点斑斑,仿佛宝石一样绚丽多姿,端地美不胜收。 老子把座下青牛一提,霎时跳入洪荒星空之中。林风压力大松,哈哈大笑,擎起定天杖便朝元始当头拍下。杖身未至,重重劲风已然搅动四周玄黄之气,刮得呼呼作响。 元始天尊大惊,只来得及微微一闪,便被那定天杖划过头顶庆云,金光飘散,不知道被打落了多少朵金莲。那短杖却是余势不减,直端端地打落下来,砸在元始的肩头,啪的一声大响,元始闷哼一声,险些从四不象上栽落下来。又惊又怒,脸色酱红,沉声不语,猛摇盘古幡,将林风逼退两步,提了四不象,也朝那洪荒星空跳去。 “哪里走!”林风荡开混沌剑气,哈哈大笑,举起定天杖就势一指,短杖瞬间变长,呼啸一声,直端端地追上元始,打在座下四不象身上。 这四不象虽也是上古巫妖时期出了名的妖神,却哪里受得了圣人如此一击,大叫一声,顿时被震成灰灰,肉身元神尽在一瞬间化作齑粉,真灵刚刚飘出,已然被那熊熊滚滚的天地玄黄气绞成粉沫。 “你个小人,和你没完!”元始天尊气得哇哇大叫,脸色极度阴沉,黑压夺一片,却是实力不济,奈何不得,只得大骂数声,连忙跟进洪荒星空之中。 林风哈哈大笑,朝着下方函谷关一指,明黄浊气顿时缩入四根大旗之中,飘了一飘,落入冥灵袖袍中,随即便听林风的声间幽然传来:“如今正是尔等完杀劫之时,四教气运,便在此时争过!” 冥灵与玄冥后土对视一眼,又是震惊又是欣喜,连忙招呼大华国的助阵修士,朝着道门冲杀过去。 以南极仙翁为首的阐教十二金仙及太清门人,虽然不能看透那重重玄黄气,但听到元始的喝骂,直觉感到不妙,心中惧退之意益浓,如今见到玄妖两教门徒冲杀过来,虽是害怕,却也只有硬着头皮迎敌,全力施展胸中所学,定要趁此时机,分个高下! 第七章 上洞八仙、阐教二代弟子,蜀山掌教、一众太清二代门徒,随便找出一个,都是上古金仙一流的人物,但观大华这边,也是不弱,不死大巫、上古妖神、上古尸魔,数量之多,实力上本就压过道门一筹,如今更有冥灵这个将证混元的玄教圣母以及玄冥后土两位娘娘坐阵,道门之人投鼠忌器,心中惶恐不安,更加不是对手,一场打斗,简直就是一边倒的架势。 北洲府坻所辖的妖神、大巫最是憎恶阐教南极仙翁等金仙,无非便是因为上古巫妖时期,道佛二门从中作梗,行了挑拨之事,害得巫妖相斗,双双陨落,如今傍上玄教教主这棵应劫而生的大树,气运大盛,哪里会有什么顾忌,各把法器、妖术、巫法,一股脑儿地招呼出来,围着阐教门徒便是一阵猛打狂杀! 九首、泅辰等人也是满腹仇怨,纷纷朝太清门下杀去。 处于死亡的边缘,南极仙翁、赤精子等人也豁了出去,祭起葫芦、阴阳镜朝着大华炼气士便量阵猛照,白光晃眼,瞬间便射死了十数位修为低弱的修士,看得剩余之人暗自心惊。 赤精子得意至极,哈哈大笑:“来呀,玄教妖孽,你们不是很厉害吗?谁敢上接我一镜!” 水圣与犀牛一听,顿时大怒,天皇剑和玄水之母祭出,化作擎天巨剑、弥天水峰,便朝赤精子砸砍下来! 赤精子狂妄至极,将阴阳镜一翻,两道白晃晃的光芒射出,瞬间迎上剑和水峰,咚咚两声闷响,顿时将两件灵宝荡了开去。赤精子风头正劲,将镜子一晃,便又朝水圣照来! 冥灵三人一直在旁边观阵,没有出手,此时见得玄宗门人有了危险,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袖袍一翻,玄黄之气射出,化作一面巨盾挡在水圣的面前,呯的一声,弹开阴阳镜射出的白光,就见那气盾猛地一变,又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唿的一声,便朝赤精子抓去。 赤精子先前便吃过玄黄气的大亏,深知阴阳镜虽然厉害,却拿这冥灵这个准圣毫无办法,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将阴阳镜往头顶一擎,想要挡住那飞袭过来的气剑。 冥灵冷哼一声,舍掉赤精子,朝着那半边红半边白的阴阳镜一抓一提,顿时将其摄走,落到冥灵手中。 赤精子大吃一惊,怒吼一声:“玄教妖人,敢夺我道门灵宝,不得好死!”正待继续喝骂,就见水圣嘿嘿怪笑一声,再次祭出玄水之母,化作弥天山峰,朝着赤精子当头砸来。 这玄水山峰与那上古天柱凝炼而成的番天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威力上尚有不及,但也非同小可。赤精子如今两手空空,哪里还敢硬抗,吓得面无人色,闪开巨大水峰的一砸,赶紧夺路便逃。 “嗤啦!”一声破空,剑气凛冽,就见一把浑身浊黄、妖文符咒跳动不息的长剑划空而过,一瞬间便赶上赤精子,一刺一绞,纵凭赤精子是三界有名的上古金仙,也在倾刻间化作齑粉,真灵溃散,死了个透彻。 玉鼎真人看到师兄惨遭毒手,怒吼一声,九转玄功炼就的金身瞬间转化,变成百丈高下,浑身玄光流转,擎着一把巨剑,朝着大华的军士炼气士就是一阵乱打,一转眼的功夫,顿时又有百十名修为不济的修士、百十万凡人兵将死于非命。 “玉鼎真人,造此杀孽,罪过不小!”曾海明、蚩瑶齐齐变出大巫不死真身,百丈高下,死死将玉鼎真人压制住,任他玄功精妙,也施展不出来分毫。 不说四教门人杀得难分难解,就说那浩瀚无方、无比无际的洪荒星空之中,三位圣人也是拼出了真火,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 老子依旧骑了青年,扶着扁拐,眼见林风紧随元始天尊从地仙界中踏将出来,大喝一声,将太极图一提,一个旋转,化作一条五色泛耀的匹练,对准林风的面皮打来。 林风冷哼一声,将手中定天杖一挥,霎时将太极图荡开。立马又见元始天尊怒气冲天,将手中盘古幡一摇,数百道混沌气流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卷袭过来,仿佛万千猛兽,要将林风生吞活吃一般。 林风哈哈大笑,只把定天杖祭起,挥出万千棒影,将那百十道混沌气流荡开,杖指元始天尊讥道:“你那点小把戏,也只在弟子门人面前显摆,哪里上得了台面!” 元始天尊怒极不语,一震头顶庆云金莲,凝出一只大手,抓住三宝如意,本尊执稳盘古幡,一齐朝林风打来。 林风不慌不忙,随即把脚一跺,头顶冲出一股混沌云气,其间裹了一颗淡薄得几近于虚无的镇天石虚影,一条条混沌之气挥洒下来,结出一个旋转不停的钟罩,立身寰宇,挥手而立,便有一股撼动天地的力量。 元始尚未击拢,那混沌钟罩之上顿时射出三条晶芒,两条迎着盘古幡和三宝如意打来,第三条气流却是直射元始眉心击去,两声闷响,以元始天尊之能,竟也受不了那股巨力,慌忙躲开朝自己眉心印堂急射的晶光,只是面色却是更加阴沉。 林风嘴角含笑,舍了元始,擎起定天杖,周身气罩旋转,搅得四周的星空陨石翻飞,星辰溃散,浩渺的周天星力被卷得噗噗作响,仿佛要撕裂一般。 “好个胆小的李聃,还不祭出玲珑宝塔,莫不是怕我夺了去!当真丢尽了圣人的面皮!” 林风一边挥动定天杖,磕打太极图和其手中的扁拐,一边祭动镇天石虚影,点点晶芒乱射,无不直取人教教主的要害之处。 老子气得面红如潮,大吼一声,将太极图一卷,与林风硬拼一记,同时将座下青牛往林风杖下一送,连忙退将开来。 青牛虽是上古妖神,却与那四不象一般,哪里经得起圣人的擎天一击,嘭的一声,肉身元神瞬间涣散,化作齑粉灰灰,不存矣! 老子趁此时机,怒吼一声,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这件三界第一功德宝物终于祭了出来,条条玄黄之气挥洒下来,仿佛瀑布挂川,明黄一片,纵是那漆黑天幕上的点点星辰,也在倾刻间失了颜色。 随着那玄黄气的卷动,一块又一块绝大的星域瞬间破碎,化作一片片清浊不分的混沌,就那刘倩当初转世的土著仙域,也不例外,尽数遭了灭顶之灾,在无声无息中化为乌有,演化成地水火风溅跳开来,朝着四面八方的星宇奔涌而去。 第八章 “你终于敢祭出玲珑宝塔了!”林风哈哈笑道,“祭便祭吧,还把座下牲骑掷出来抵挡,凭白坏了一条性命,让人耻笑,当真丢尽圣人面皮!” 老子面寒如冰,阴沉得可怕,头顶玄黄气卷腾挥洒,掀动着他半长的须发,竟有一股滔天的煞气在不断地攀升。 这也难怪,自开天辟地以来,人教教主仰仗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太极图两件先天至宝,道行精深,一直以来都是七圣之首,哪位圣人见了不称一声道兄、师兄什么的。唯独这玄教教主林风,自杀劫而起,立身成圣,掌管镇天石、盘古斧所化的定天杖,又融合了鸿蒙初判时五大勇者的精髓,厉害至极,已然压过老子一头,如今与两圣斗在一起,尚且稳占上风,当真丢尽了脸面。不知不觉中已然动了真火,再不管门下弟子的死活,要与林风分上高下! 说着,老子便顶了天塔,右手拖太极图,左手执定扁拐,哗啦几声,齐齐朝林风打来。 另一边,元始天尊更是怒吼一声,头顶万朵金莲沉浮跌宕,庆云滚滚,右手摇动盘古幡,左手拿紧三宝如意,道衣飘动,同一时间朝着林风冲杀过来。 “此等小道,何足惧哉!”林风哂然一笑,头顶镇天石虚影越旋越急,混沌气罩光亮炽眼,宛如实质一般,密密麻麻的混沌神雷从钟罩之上自动射出,铺天盖地,朝着老子元始两人就是一阵乱炸。 林风有镇天石这等混沌至宝护身,凛然不惧,立于不败之地,比起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尚且高出不止一筹,哪里会把两人的招数放在里,一边口头讥讽,一边挥动手中定天杖,朝着元始天尊便是一阵猛打。 元始天尊只觉得漫天棒影朝着自己当头压下,无懈可击,心中一寒,连忙就将三宝如意往上一架,同时震动手中盘古幡,混沌气流散射出来,呯呯连响,总算将这一击卸开,却又有数朵金莲从头顶飘落下来,直把元始天尊气得二佛升天。 “果然不堪一击!”林风大笑不止,又见老子顶塔提拐,太极化作铺天金桥,飘在脚下,五彩毫光漫漫,将散击过来的混沌神雷尽数吸纳进去,宛如石落大海,没了声息。 老子识得林风厉害,连忙将头顶玲珑宝塔一拍,一股清气上冲,一分为三,变成三个道人,大叫而出,提剑执器,踏过太极金桥,便朝林风杀来。 林风自然识得,此乃老子一气化三清的顶级神通,三个道人虽是虚影,但法力道行绝对不低,圣人争斗,本就在于手段技巧,若是不小心被其中一人击上,受创是小,伤了面皮却不是圣人所能忍受的。 恍惚间,就见一个清光一闪,一位道人晃过混沌神雷的冲击,提了一口流光泛泛的宝剑,便朝林风背后砍来。 林风将身上混沌气罩一振,背后立马弹出一片混沌浊气,化作万千龙蛇迎上那位道人,浊光一绞,顿时炸成一片清气,消散开来。 爆炸之中,又闻两声怒喝,却是另外两个青衣道人,手持长剑,从两方卷袭过来。正前方,却是五彩毫光迷离,老子踏过金桥,举起扁拐朝着自己当面打来。 林风正要抵挡,就听元始天尊怒吼连连,提幡持如意,踏着虚空,杀气冲天,朝着自己荡来。 林风面色一紧,将定天杖擎起,往那镇天石虚影上一点,咔嚓一声,镇天石顿时犹如被活生生剥下一层,混沌光罩陡然一亮,流光闪转,霎时膨胀开来,化作一只擎天大钟,直端端地迎上四面八方的冲击。 呯呯两声,老子化出来的两位道人哪里受得了这混沌气罩的反弹,瞬间被炸成清气,归于虚空。便是老子元始两人,也感觉一股莫可匹敌的巨力顺着扁拐、三宝如意回涌过来,险些震得脱手,心头大骇,连忙飞身退开。 “莫非只有你会分身不成!”林风动了真火,冷哼一声,一顿足,头顶亦是冲出一股混沌气流,啪的一声,炸成五条,化作五个衣袍各异、身材不同的道人,正是五勇者化身。 五勇者化身一经分出,各持宝剑长杖,三两结队,分朝老子元始杀去,同时高声喝道:“你等气数将尽,还敢如来丢有现眼!” 老子元始被气各吹胡子瞪眼,连忙祭动太极图、盘古幡,想要将这五具分身震散,却发现这五勇者与自己的一气化三清截然不同,便似实体一般,法力神通虽不及圣人,但亦差之不远,哪里那么容易击散,虽能时不时地击上一拐,却无伤根本,呼喝一声,便又冲杀上来,当真烦不胜烦。 林风见两圣窘相,哈哈大笑,提了定天杖便朝老子杀去。 却说那元始天尊被两个勇者缠住,虽稳占上风,却杀之不死,一想到这还是林风的两具分身,更加怒不可遏,三宝如意翻飞,盘古幡连连震动,想要将两个分身杀死。 便在这时,洪荒星空之中陡然传出一声钟响,钟声悠扬,又似金石交接,一瞬间不知震碎了多少暗宇星辰。 元始天尊猛一愣神,就见一口擎天大钟破开虚空,呼啸生风,直端端地朝着自己后背砸来。稍有不慎,哪里反应得过来,呯的一声,顿时被砸了个趔趄,头顶金莲又不知道被震落了多少朵,直把元始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怒吼一声:“好个贱人,怎能与你甘休!” 说罢,竟然提了盘古幡、三宝如意,逃也似的便朝洪荒深处遁去。 “你我二派,间隙本深,逢此争斗,岂有不来之理!”女娲娘娘笑吟吟现出身来,落进洪荒深处,头顶混沌钟,左手执着招妖幡,右手拿住山河社稷图,瞬间与元始天尊战在一起。 第九章 元始天尊虽对林风怒恨到了极至,但技不如人,毫无办法,继续争斗下去,只会丢尽圣人面皮,一番打斗下来,心中渐渐有了退意。此时女娲牵涉入了纷争之中,虽然出场便以混沌钟砸了他元始天尊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但总算寻了个借口,脱出战圈,祭出盘古幡与女娲战在一起。 女娲娘娘虽有镇压鸿蒙的法器混沌钟,自己却也有盘古幡这等破碎虚空的先天至宝在手,比斗起来,纵是不能胜出,却也不会落于下风。哪像与玄教教主林风争斗,还没缠上千百个回合,便要毁一次面皮,当真有些丢人现眼。 没了元始天尊这颗小草的纠缠,林风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开,挂上了一层淡然和冷厉,五大勇者分身立马朝老子围去,瞬间结成了个五行阵势,一边抵御那太极图金桥上绽射出来的五彩晶芒,一边将老子困在当中。 老子面色微变,擎起扁拐朝着五人便是一阵猛打,哪知道五勇者结出的乃是天地伊始、最为本源的阵势,牢固非常,就见拐影重重压下,竟然不能打散五人的合围之势。 老子心中大急,赶紧将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一拍,五条丈粗的玄黄之气腾出,化作五条长龙,咆哮如雷,张牙舞爪地分朝五人咬去。 林风冷哼一声,一步踏出,落入太极金桥之上,浑身玄光直冒,头顶镇天石在一瞬间猛然化成实体,突然脱离了林风的头顶,轻飘飘地荡到那一座擎天巨塔之上,混沌气流挥洒下来,依旧结出一口清浊不分的巨大气钟,将那天地玄黄塔尽数罩住。 玄黄之气所化的巨龙尚未腾出,已然被那镇天石中散发出来的混沌之气绞成粉沫,化为虚空不见。 老子面色大变,赶紧将脚一跺,想将脚下太极图挑起来救。 林风似早已想到他会行此一举,大喝一声,身体暴涨,肌肉筋络条条虬结,瞬间涨到百丈高下,浑身上下,条条玄光庆云如龙蛇一般缠绕,巨足猛地一踏,顿时将太极图定住,任老子百般用力,也抽不出来。 林风大喝一声,手中定天杖在一瞬间化成一把劈天巨斧,擎天上举,喝道:“李聃,今日你在劫难逃!” 老子一见这阵势,骇得面无人色,朝着元始大叫道:“师弟,快快过来帮我!” 元始天尊一惊,早已注意到这边动静,唇亡齿寒的道理自然再明白不过,连忙将盘古幡一掷,就朝林风手中巨斧打来。 “休想得逞!”女娲娘娘娇喝一声,将混沌钟一扔,化作一道黄光迅疾地闪过,顿时将盘古幡兜住,任它百般冲撞,也不能前近分毫。 趁此间隙,林风大喝一声,如惊天巨雷凭空炸响,开天之斧携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由上至下,朝着那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猛地劈砍下来,咔嚓一声,先天第一宝,后天第一物,在倾刻间撞在一起,无穷无量、庞大到难以计算的法力爆炸开来,天地玄黄气四散奔涌,几乎盖住了整个洪荒星空。 玄黄气中,林风已然恢复了原身,盘古开天斧业已化作定天杖模样,就见老子道稽松乱,披头散发,仿佛鬼怪一般,根本没有一丝混元圣人的风范。 这一碰,五大勇者分身早已化归虚空,便是老子头上那尊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也是玄光一闪,在镇天石混沌钟罩的包裹中,脱空飞了起来。 便在这时,洪荒星空之中,陡然显出三个人影,正是通天教主、准提道人、阿弥陀佛三位教主。 通天教主恨两位西方教主入骨,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将诛仙四剑一祭,分挂四门,罩定头顶三朵青莲,就势一震,万千光华剑气凝成一片大手,便朝那玲珑宝塔抓来。 准提道人与阿弥陀佛更是不慢,七宝妙树、十二品莲台同时祭出,瞬间粘合在一起,变作一只带柄的十二瓣莲花,金光绽放,两位圣人齐齐用力,朝着天地玄黄塔罩去。 女娲娘娘看到如此危急状况,气得莲足一跺,哼道:“伏羲道兄怎的还不出手相助,莫非要陷我妖族于不义,来日又生劫数不成!” 伏羲似乎听到了这句抱怨,叹了一声,自虚空中显出形来,手中宝琴一祭,叮咚脆响,呼啸一声,便朝那朵莲花撞去。 老子脱出身来,见天地玄黄塔中元灵已然被震散,顾不得尊严,忙把太极图一卷,朝着玲珑宝塔重新裹去。 林风早已料到此情此景,哈哈大笑,一步迈过虚空,瞬间抖出千百杖,将诛仙四剑、太极图打了回去,回身朝着那镇天石一指,混沌钟罩顿时不由自主地飞飘过来,直端端地落到林风头顶。 便在这时,莲花已然荡开了伏羲琴,直朝林风后背打来,同时射出一股金光,朝着玲珑宝塔罩去。 “还想不顾身分,逆天行事!”林风冷哼一声,猛地一跺足,依旧化出五大化身,分朝几位教主杀去。 几位教主卯足了劲,不顾天数,要将这玲珑宝塔收去作镇压气运之物,哪里肯收手?眼见被五大化身缠住,女娲伏羲又站在玄教一边,顿时大急。 林风不管不顾,哈哈大笑,从泥丸宫中分出一道玄光,裹住玲珑宝塔一扯,就见玄黄气猛地大涨,镇天石亦是光华大显,挥洒出条条混沌气流,交相辉映,气势恢弘至极。 只片刻功夫,就见玄黄塔越变越虚,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林风站立虚空,依旧是头顶镇天石,手执定天杖,神色似笑非笑,从容淡然。 “事不可为,不然徒乱天数!”阿弥陀佛拉住欲要再行动手的准提道人,收了法宝,破开虚空,回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通天教主也自收了诛仙四剑,神色阴阳不定,难看至极。 元始与女娲也罢了争斗,与老子一般,恨恨地瞪着林风,仿佛要吃人一样。 便在这时,洪荒深处猛地显出一个小童,手执拂尘,看了林风等人一眼,朝老子三人道:“三位师兄,老师召见,许往紫霄宫一行!” 第十章 老子元始两人一见那童子手中紫色玉简,脸色一变再变,恨恨地瞥了林风一眼,应了那童子一声;通天教主叹息一声,似乎是在可惜,又仿佛有些后悔,更多的却是对茫茫天道的感叹,也朝那童子应了一声。 “如此甚好!”那童子淡然报了一声道号,取出另一块玉符,往那虚空一拍,啪的一声,虚空顿时撕裂开来,童子连忙踏了进去,回紫霄宫去了。 老子、元始、通天三人看了看林风,神色各异,也自整顿了道袍道稽,撕开虚空,往紫霄宫而去。 林风微微一笑,身形落到女娲娘娘跟前,微微揖道:“娘娘顺天而为,此番助我,贫道铭记在心,谢过了!” “道兄一脉,应劫而生,该当得此玲珑宝塔,纵是有所阻碍,亦能得安然,怎敢居功?”女娲娘娘吟吟一笑,风华妩媚,当真不愧是至人娘娘,三界生灵的祖母。 林风含笑施了一礼,朝那旁边伏羲淡淡瞥了一眼,破了虚空,径直往南瞻部洲函谷关而去。 “玄教教主好生无礼!”伏羲对林风似乎有极大的成见,冷哼一声,“吾此番如此助他,不称谢也还罢了,怎的如此轻慢,不将圣人放在眼里?” 女娲娘娘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秀眉,沉默无语。 圣人在洪荒星空里演绎改天换地般的大战,却说那南瞻部洲函谷关前,人阐两教、玄妖两教也正上演一出惊天动地的大会战,千百炼气士涉入其中,斗得热火朝天,难分难解。 玄教一派,有玄冥后土两位巫神娘娘,以及冥灵这位玄教圣母坐阵,更有无数上古金仙、妖神、尸魔、大巫、修罗魔神参战助阵,阐教金仙、太清门人哪里敌得住,一阵厮杀下来,死伤无数,阐教赤精子、广成子、太乙真人、黄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姜子牙、玉鼎真人、道行天尊、灵宝**师尽数战死,形神俱灭。 太清门下,上洞八仙死透了七位,陈抟老祖、长眉老道也化作灰灰不存。整人具阐两教,除了南极仙翁、云中子、吕洞宾、玄都**师仗着神通,无数法器逃出生天,其它炼气士几乎死尽。 至此,人阐两教已然名存实亡! 玄妖两教这边,上古妖神西虎、玄元、火猊、冰狐,尸魔况天佑、泅辰,还有一些朱雀族人,大巫以及星宿海传人也阵亡在此战之中,更不用说一些修为低陋的炼气士了,不知死了几千几万,战况当真惨烈无比。 趁此气运大转之机,大华千万兵将乘胜追击,一举拿下了玄唐国。而后屯兵山海关,只等五十年平息之机一过,再与佛门斗过一场,了结因果。 战事一了,玄教门人悉数回了北俱芦洲,勤加修炼,以备日后争斗。林风夺了玲珑宝塔,带着冥灵、刘倩、玄冥后土以及林雪回到玄虚天宫之中,参悟道法。 当日,林风以定天杖化盘古开天斧,破了老子植于玲珑宝塔之中的元灵,情急之下,又得镇天石相助,祭炼了宝塔,逼退五位圣人,着实不易。况且,林风得盘古元灵烙印、记忆传承,深知这玲珑宝塔除了无敌防御、开天功德之外,尚蕴藏了诸多精义于其中,自然不能浪费。 几载光阴转瞬即逝,林风日日参悟玲珑宝塔之内的玄机,道行精进,不知凡几。 这一天,静坐的林风突然哈哈大笑,将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猛地擎出,玄黄之气倾泻,如瀑布一般。就见林风擎天一指,玲珑宝塔陡然一阵颤抖,啪的一声,从塔内冲出一股混浊不清的精气,直端端的落入林风眉心印堂之中。 林风连忙把玄黄塔一收,天灵之上冲出一股混沌气流,就见云光漫漫,仿佛电影屏幕一般,显出一幅美仑美奂的影象来。 一个顶天立地、浑身古铜、肌筋虬结的巨汉,手提一把破开大斧,猛地擎在头顶,朝着那混混沌沌,清浊不分的天地猛然劈下,一时间,电闪雷明,天摇地动,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地火水风缓缓沉淀,鸿蒙世界渐渐凝出形来…… 玄冥后土、冥灵刘倩、林雪几人看到这影象,顿时有如入了魔一般,再也挪不开目光,怔了原地。 林风微微一笑,轻喝一声,头顶云光顿时散开,天地异象瞬间消失,依然还原作空明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哥哥,原来这就是盘古开天辟地!”林雪头一次见到这等场景,良久过后,依然沉浸在深深的震撼之中。 “不错。”林风微微笑道,“盘古法力无边,以无上神通开天辟地,造鸿蒙世界,功德无匹。陨落之前,便将这开天辟地的混沌精要藏于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这件后天第一功德法器之中,不为人知。” “其实,似我等圣人,均有开天辟地之能。只不过,我等所开的小天地,尚不及盘古亿万分之一,差之甚远!”林风说着,微微有些感叹,“说起来,这玲珑宝塔被老子执了亿万年,但他终究是盘古元神三分之一所化,不能健全。圣人利益,最是看得重要,故而亦不可能与元始通天两人共同参悟,白白错过!” “鸿钧老道得悟造化玉碟,法力道行通玄,纵是知晓这玲珑宝塔中的玄机,也不能逆了天数,胡乱行事!”林风微微笑道,“盘古之物,终究要物归原主,此乃定数!” 冥灵几人一听,又地震惊,又是欣喜,更是不知林风如今道行到了怎样的一个境界。 林风却径直将玲珑宝塔取出,散了其中元灵,交给冥灵,道:“这宝塔防御无匹,一经顶起,便立于不败之地,没有盘古斧这等利器,绝对破将不开。也合该为你所得,用得证道之物。离五十年之约尚有些年月,切要配合天地玄黄阵,引导功德,希望能早日证道。” 冥灵大喜,连忙接过。 玄冥后土、刘倩林雪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羡慕之色。 林风瞧在眼里,又道:“得了盘古精义,我法力神通,远非昔日可比。稍稍明悟天机。此劫一过,尔等自然可以永享清净,得证混元,也是必然,莫要心急。” “永享清净?!”玄冥等四人同时一愣,不明白林风话里的意思,想要再问,却发现他已然闭了双眼,只得闭了口舌,沉入修炼不提。 第十一章 此劫一过,永享清净,以玄冥后土等人仅次于圣人的法力,又得林风、冥灵庇佑,想要证道,亦不是难事。但此一量劫,盘古一脉两圣齐出,乃是天数所定,再也不会有所更改,只待五十年之约一到,圣人之间再斗一场,便算过劫。 暂且不提,却说那四海龙族势力,随那金阙天宫一般,一直没有卷入劫中,但后着命数气运如何,却没人说得清楚。 尤其是那东海龙宫,自林风断袖绝义之后,敖胜心怀愧疚,郁郁不乐,整目沉言少语,更加没有心情修炼道行,沉醉于酒天酒地之中,不得解脱。 那东海龙王起始之时还大骂了儿子一番,什么苛刻的词语都用上了,敖胜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沉溺于苦海,直把龙王气得要死。 直到林风独身大闹天宫、继任北洲神王,又在山海关前大败悟空道人,将斗战胜佛打得形神俱灭,之后立身成圣,联络妖族两位教主,与道佛两门大斗一场,夺下天地玄黄塔。这每一件事情,都仿佛丧钟一般,敲打在东海龙王的心底,日渐衰痿,连那几根龙肠子,都悔青了。 日泊西山,敖胜泛着木舟,抱着酒坛子,随波逐荡在东海之上,口中喃喃低语:“林兄弟,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我敬你!” “当当当……” 就在这时,龙宫一方陡然传出急促的金钟钟响,整整九声,在海族的意思里,代表天庭有旨意降下。只是,这一切,敖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抱着自己的酒灌子,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龟臣相那独具特色的身形缓缓自海面升腾上来,“太子殿下,太白金星降旨,龙王爷叫太子前去接旨议事!” “接旨议事?”敖胜冷哼一声,淡淡看了龟臣相一眼,也懒得多说,小舟往下一沉,径直落入深海之中,朝那龙宫深处游去。 当敖胜出现在东海龙宫之时,东南西北四位龙王,几位堂兄堂妹,如敖烈、敖启、敖猛、敖欣,连同自己的亲弟弟敖杰,都赫然在列。 敖胜冷冷瞥了一眼坐在高位之上的太白金星,冷哼一声,径直走到旁边的石桌前坐下,毫不理会众人各不相同的眼神,喝起闷酒来。 太白金星面皮上有些挂不住,恨恨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出话来。那东海龙王等人对他这些年来的情况已是习以为常,心中悔恨,自然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默默叹了一声,朝那太白金星道:“上仙此来,所为何事?” 太白金星冷哼一声,抚须道:“尔等亦知,金阙天宫昊上高上帝,原本是鸿钧老祖座下童子,上古巫妖战后,主持天庭,统辖三界,乃是受元始天尊符诏,正正宗宗的道门正统。可恨那玄教妖邪,仰仗气运,蛊惑了女娲、伏羲两位圣人,扳倒是非,大造杀孽,前些年函谷关前一战,邪教……” “啪!” 太白金星正说得津津有味,突然,敖胜猛地一下掀翻了石桌,将酒坛酒桷尽数摔烂,长身而起,双目通红,大喝道:“放屁,你他妈放屁!” 太白金星被吓了一大跳,面色数变,瞪着龙王道:“东海龙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海龙王等人显然也没料到敖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面色不好看,连忙喝道:“大胆,你这逆子,竟敢如此放肆!” “放肆?”敖胜哈哈大笑,身形颤得有些不稳,摇晃了几下,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放肆?哼,我就是放肆,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放肆得太晚了!当年,我就该与林风兄同心同力,共同进退。只可惜,当时的我居然怕了,怕这该死的家族利益受到损害,怕这该死的玉皇大帝大起兵戈……我险些害了雪儿妹妹,林兄弟,我对不起你啊!” 说到最后,竟然跪倒在地,痛苦流涕。 场边的敖烈、敖欣、敖戾和敖杰几人,均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痛苦神色,唯独那北海龙王面色不好,东海龙王更是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敖胜半天说不出话来。 敖胜冷冷扫了在场之人一眼,怪声喝道:“好一个道门正统,哈哈,父王,难道你忘了是谁逼得妹妹离家出走数百年,杳无踪影?难道你忘了,是谁将你的儿子打入凡间,居然还在我身上投下八十一道层层相扣的死禁?你忘了,你都忘了,你还忘了谁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就是你,三叔,你也忘了是谁帮你解决陷空岛之患。作为一个龙族子孙,我以此为耻!” “敖胜,你太放肆了!”敖猛大喝一声,站起身来,“居然敢这样对长辈说话,你好大的胆子!” 敖胜用无限可怜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东海龙王道:“父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儿臣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但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 东海龙王猛地脸色一变,就见敖胜伸手指着太白金星,长声喝道:“道门此举,明显是要将我龙族拿去作抵劫的炮灰,你倒底知不知道!” “敖胜,你好大的胆子!”太白金星猛地站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老混蛋!”敖胜大喝一声,将太白金星的话打断,“你莫非还不承认,玄教一脉,自杀劫中起,当为主角,道门三教,纵是势大,想要阻挡,哼,最终还不是教破宝失,人阐两教教主面皮丢尽,玄教教主神通,除了鸿钧,谁人能敌?纵是那西方佛门,有三千世界,佛子佛陀无数,却唯有准提阿弥两位圣人,实力远逊于道门,你们莫非以为,就凭这点实力,也能挡得住玄教大兴的势头?” ------------------------------------ 看到书评区sb骂人的话,对不住各位兄弟我的兄弟,我要骂人了。 《火》是铁杆朋友们一力顶上来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小弟是个大学生,工科大三了,混了网络小说这么久,也写了大半年的小说,说得直接点,也想混口饭吃,也想赚点小钱,照顾一下生活,兼顾一下学费,为家里减点负担。 《火》现在上三江了,各位兄弟热情义气,一直不耐其烦,默默,小弟心底感激,唯有尽力写作,以图回报。 开学了,大三工科课程繁多,忙得要命,靠着以前的存稿,《火》一天三更,在这其间,至少没有落下圣的更新吧,靠,就有他妈那么一两个人唧唧歪歪,我要问他一句,你他妈倒底有没有教养?知不知道什么叫辛苦! 我也是人,有脾气的正常人,只想安安心心讲故事,不想做些没道德的事情。不想看书,看不下去书,早就走人!网络世界相隔十万八千里,你不鸟我,我不鸟你,就他妈让《佛本》里面的因果循环一样,谁没道德,这一辈子不得善终!!!! 我也不禁言,要骂人,谁也堵不了谁的口! 第十二章 “敖胜!”太白金星猛地大吼一声,“你胆子太大了,违搞天庭旨意不说,竟然还敢诋毁三清圣人、西方教主,你、你不想活了!” “受制于你们这群混蛋,老子早就不想活了!”敖胜也是猛吼一声,面色发红,仿佛一个醉酒的酒鬼一般,“你们若是不听我劝戒,只有死路一条。要寻出路,就投到玄教教下,言尽于此!” “东海龙王!”太白金星面皮挂不住,他堂堂一位天庭重臣,更是昊天上帝手下最得器重的红人儿,平日里莫说小仙小神,就是四大天师,蜀山门人见了,也要乖乖见礼。自林风大闹天宫之后,天庭声威扫地,原以为往东海一行,至少也能逞个威风,发泄一下晦气,哪晓得会遇上这档子事,当真气得三尸神暴跳,羞愤欲死。 拿敖胜无法,太白金星自然只有找上东海龙王,沉声道:“东海龙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三清圣人地位尊崇,本仙虚活了千万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谁敢如此大不敬,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本仙也就只好如实回禀玉帝,结集三教力量,朝你龙族要个说法了!” 龙王一听,面色瞬间变得卡白,疲惫颓败,仿佛刹那间苍老了一般,无力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叹道:“胜儿,你喝醉了,为父不该叫你上来议事,你先下去休息吧。” 敖胜一听,仰天长叹一声,紧闭了双目,似乎在回味自己在东海龙宫里的千年岁月,那沧桑凄怆的神色,看在几位龙王、堂弟堂妹的眼里,好一阵难受、悲哀,也不知道是为了敖胜,还是为了自己。 敖胜淡淡地在在座亲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眼神里带着一丝可怜,一丝同情,渐渐地消没不见,嘴角竟然浮起淡淡的笑意,仿佛有会么曾经沉重的负担,在这一刻陡然卸下,好轻松。 就见敖胜的全身,陡然冒出一圈淡蓝色的光华,有如龙蛇一般缠绕而过,头顶冲出水色天幕,一条九爪巨龙,腾空一绕,咆哮如雷,刹那间化作一名蓝衣少年,手执断水枪,顿空而立,好不威武。 原来此时的敖胜,随着心境修为的提升,暗自符合了道门的三尸证道的原理,执念一去,境界自到,居然在真仙境界便斩去一念,修为臻至太乙金仙,已属修仙高手行列。 在场之人看到此等情景,又是羡慕,又是苦笑,便如敖猛,又是嫉妒又是恼恨,眼中闪着阴光,不知道在作什么计较。 “谢谢!”敖胜头顶云光分身,尽数隐没,微笑了说了一句,落在在场之人耳中,竟是如此的讽刺。 言罢,再也不作逗留,霎时化作一道水气飘卷,消失在偌在的龙宫宫殿之中。只留下一群神色古怪人龙子龙孙,兀自莫名感叹。 却说敖胜斩了执念,化了分身,脱出了东海龙宫,自然要投北俱芦洲而去,寻得曾海明等人,继而谒见圣人林风,将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出了东海龙宫,敖胜暗道:“因当年之事,我与他们关系闹得如此之僵,算起来,已有百多年时间没有来往了,若是贸然前去,岂不是唐突至极?如今五十年之约将至,南瞻部洲山海关前已然兵戈再起,呈显出杀劫,玄宗门人也多有在彼者,不如先往山海关助阵,再借故与成靖等人兄弟分说,免得见面尴尬。” 敖胜打定了主意,水气横冲,便径直往南瞻部洲冲来,片刻便至,随便寻了个城池,便驾着云光落了下去。 南瞻部洲的百姓,此时对于这些高来高去的神仙中人已然习以为常,凡人之中,也多有精练武技、修仙炼气者,见怪不怪,根本不会出现什么轰动。 “贱人,法师看上你,那是你佛缘深厚,再不识好歹,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五个身材或高大槐梧,或精悍猥琐的男子,围着一对青年男女,男子俊秀,女子貌美,发出一阵或淫荡或威胁的大笑,吓得周遭的百姓远远地避开,仿佛躲避瘟神一般。 “求求你们,放了我和妹妹吧。”那青年男子面露哀求,紧紧地将貌美的女子护在身后,“家母重病在卧,我兄妹二人还要照顾生计,求各位大仙放了我们吧!” “哎呀,好可怜呢。”一名猥琐男放声大笑,“法师看上你家妹子,那是她的福分,只要乖乖跟我们回去,与法师合体双修,参那欢喜大道,日后你小子平步青云,家族富足升贵,指日可待,就是你们家有再多的老不死,也照样养得起!” “不错,快点快点,老子没时间与你啰嗦!”另外一个壮汉不耐烦地走上前来,伸出大手,便朝女子抓去。 “不,我不要!”那女子慌忙躲避到男子身后,“大哥,救我,我不要跟他们去。” 青年男子也是大急,拦住壮汉,哀求道:“大仙,大仙,求求你发发慈悲,饶过我家妹子吧,我愿意为牛为马,为奴为仆,求几位大仙放过我妹妹吧。” “我们要你一个大男人做甚!”几人哈哈大笑,就见那壮汉扬手便将青年一推,青年一介凡人,哪里受得住如此巨力,一个不稳,倒飞出数丈远,脑袋正好磕在一方坚石之上,咔咔一声,头破血流,哼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哥……”女子悲呼一声,便朝倒地不起的男子冲去。 “哪里走。”壮汉淫笑一声,一把将女子揽起,夹在腰间。女子又是哭喊,又是挣扎,却哪里及得上壮汉,依旧被死死夹住,哭成一个泪人儿。 壮汉哈哈大笑:“不自量力的家伙,自寻死路。” “……” 敖胜刚没行出多远,正好瞧见这一副场景,顿时回想起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子,以及百年以前眼睁睁看着林雪被天庭之人带走的情景,双眼一红,怒火已然腾腾冒出。 第十三章 “住手!”怒火中烧的敖胜大吼一声,瞬间出现在那夹住美貌妇子的壮汉跟前,伸出单手朝着壮汉脑袋便是一掌击出,咔的一声,顿时将那偌大的一颗脑袋炸开,红的白的流了出来。 其它几人一看,吓得面色发白,两腿发软,哇哇大叫着四处逃开。 敖胜先前所斩的执念,乃是寄挂在亲人身上的善念,与冥灵一般。如今剩下恶念未斩,心性作风自然都要向恶性一边倾斜,尤其是对于这种触及自己伤心记忆的恶人恶事,敖胜自然不会有什么怜悯心,一掌拍死之后,扶过那貌女年轻女子,细声问道:“姑娘,他们为何要抓你?” 那女子一个劲儿地抽泣,跑到摔得头破血流的青年男子身边,不断地叫着哥哥。 敖胜叹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两步走到那男子跟前,右手摊出,手心之中水气流旋,缓缓凝聚出一颗水汽球,就见敖胜朝着那男子头部一拍,嘶嘶数声,所有伤口血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一会儿功夫,男子便醒了过来。 “多谢大仙救命之恩,多谢大仙……”兄妹两人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如今又再重逢,紧紧扶在一起,痛哭流涕,朝着敖胜便是一阵叩拜。 “你们莫要这样。”敖胜扶起两人,又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那男子叹了一声,无奈道:“大仙有所不知,以前这天陵城一片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修仙炼气的神仙高人虽也有出入显圣,但终不会搅乱世俗的世界。就是五十年前浮屠城下一场大战之后,佛门退缩浮屠城以西的地域,包括了天陵城在内,佛子遍地都是。就在几年以前,天陵城突然来了一位九子禅师,据说是西天定光欢喜佛的弟子,法力高强。” 顿了一顿,又叹道:“只是他一来,便教了一干地痞恶霞作弟子,四处抢夺美貌女子,不管是否出嫁,一律夺走,说是要与禅师双修,参什么欢喜禅,登极乐大道,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被抢去的女子能活着回来。唉,害得天陵城周边那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啊!” “有这档子事?”敖胜怒从心底起,朝两人问道,“你们可知道这所谓的九子**现居何处?” 那年轻男子道:“这个天陵城的百姓都知道,那禅师就窝居在城中心的城主府坻里,以前的城主,谨政爱民,城中央乃是天陵最繁华富足的地方,可如今,哪里空旷一片,人烟灭绝,大家都不敢打那儿经过!” “好了,这事我来解决,你们快些回家,莫要再作耽搁。”言罢,敖胜脚底一跺,驾风御云,便径直投天陵城中投去。 兄妹二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喜出望外,暗道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总算有个头了。 却说敖胜踏云而下,缓缓落到那城主府坻上方,就觉一股**至极的气息直冲云霄,秽气滚滚,包裹着一圈浓厚雄浑的欢喜佛光,仿佛煮沸了的水一般不断地翻腾着。‘ 敖胜大吼一声:“九子**,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来者是谁,胆敢在禅师府地之上撒野,不想活了吗?” 喝骂声中,就见三五个彪形大汉架着飞剑,滋啦一声破开了佛光秽气,升到半空,朝着敖胜投来轻蔑的目光。 敖胜一看这几人,不过化神期的修为,尚没有成就仙道,竟敢在自己面前嚣张,当真不知死活。厌恶地哼了一声,问道:“九子**,是否就在府中?若是就在,叫他速速出来受死!” “大胆!”其中一位大汉驾着飞剑跳了出来,指着敖胜喝道,“禅师万金之躯,平日里精修阴阳,参悟欢喜极乐大道,哪有闲功夫理会你这泼人。敢在这儿撒野,简直就是……” 敖胜眼中杀气一闪,不待他聒噪完,探手一掌,一股蓝幽幽的水气涌出,陵空便朝着那壮汉打去,啪的一声,一个小小的化神期修士,在一瞬间尽数炸居血沫,四散纷飞。 “啊……” 其它几人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的修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怪叫数声,急忙架着飞剑,便要朝下方的府坻中逃去。 “往哪儿跑!”敖胜此时杀意正浓,单手一伸,就见一蓝,整个佛光秽气之中,突然腾起一大蓬蓝幽幽的火焰,其中清光闪烁跳动,爆响连连。 那几名大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号,飞剑肉身元神,尽数炸成灰灰。这还不止,就是那漫天的欢喜佛光、**秽气,也都被那一蓬蓝幽幽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归为清明。 敖胜破了九子禅师的妖术,朝那下方府坻中看去,顿时被眼前的状况惊得目瞪可呆。 但见目之及处,数十位赤身**、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或搔弄身姿,或相互亲吻。其中九个精壮的男人,正压在其中九名**的女子身上,眼见那女子的身材渐渐枯瘦下去,双目无神、神色黯淡,一看就知是采补过度的特象。 敖胜破开秽光佛气,声势宏大,但那下方的女子,仿佛耳聋眼瞎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兀自沉浸在**的境界之中,仿佛着了魔一般。 正当敖胜怒气冲天之际,府坻之中陡然冲出一道金光,凌空落到敖胜的跟前,却是一个年纪中等,面色污秽淫猥的外僧。 “你是何人,竟敢破我佛罩,扰我清修?”九子禅师心中愤愤,高声喝道。 敖胜大怒,哪里会与他分说,劈手成掌,凝成老长一道水色剑气,朝着九子禅子当头斩下。 九子大惊,双手齐弹,炸出一蓬欢喜佛光,形成护盾,挡了一挡。连忙掐动法诀,朝着敖胜一指,就见下方正行采补的九子壮汉猛地飞了上来,不知死活地冲着敖胜便是一阵冲杀。 “这几人双目呆滞无神,一看便是傀儡。这**却有真仙修为,若是换了以前的我,还当真不好对付!”敖胜心底暗自琢磨,手上动作却不慢,闪电般祭出断水枪,朝着那九人身上一划,瞬间将其炸成血沫。 九子禅师花了大力气,方才修成五个修罗傀儡,用于采补之用。如今却被破去,又惊又顿,怒吼一声,祭出一方经幢,悬在当空,滴溜溜一转,就见九个轻佻的仙子,飘然飞出,掀动着衣衫裙袂,霎时便朝敖胜围来。 敖胜一看那当先的女子,顿时如遭雷击,怔在当空。 说实话,小弟我有着很深的《封神》(《佛本》)情结,这本跟风之本总算没有tj,我也打算在下周之内,将其结束,感谢各位一直我的兄弟,谢谢了。 新书〈火燎〉的设定与〈圣〉不尽相同,但也会涉及到三清、准提、阿弥、女娲等等,自然也少不了混沌钟、太极图、盘古幡等圣器,但圣人要变成圣神,也不是不死的存在,只是代表一种常人难以迄及的境界。当然了,不家更多有大神通者,还分出了仙佛妖魔鬼神六界,我会尽量展现宏大的场面与精彩的情节给大家。 〈火燎〉所要讲述的故事,不过是一位有幸穿越的小人物怎么样记忆觉醒、成长变强、了结因果的过程,故事情节曲折迷离,还有一些不算简单,更不算复杂的伏笔,希望各位同样有着〈佛本〉情节的兄弟,能够帮我收藏,哪怕是重新注册个新号,也收藏下,兄弟我现在在三江,当然希望能上强推。 恳求大家帮个小忙了,你们的直接关系着这本书及兄弟我的写作命运…… 第十四章 却说西方极乐世界,定光欢喜佛通过留在经幢中的一丝神念,感知到了弟子九子禅师的危险,立马便通过经幢显化佛音,想要震摄住敖胜,哪里知道,敖胜根本就不买账,一枪砸下,九子**连带着那炼法经幢一同化归灰灰而去。 这也难怪,因为数百年前,昊天上帝之子荒淫无道,胡作非为的缘故,敖胜与其妹失散多年,如今重逢,却发现妹妹已然被这淫僧炼成媚女,凄惨悲凉,人鬼不分,顿时怒火冲天,烧尽了理智,一心想着灭杀这恶人,为妹子报仇。 定光欢喜佛怒火冲天,不知不觉间动了慎念,算准了天陵城尚在佛门的地境之中,而五十年前的约斗尚没正式开始,断然没有了顾忌,风风火火地驾着佛光冲出了西方极乐世界,直奔南瞻部洲而来,定要亲手将敖胜斩于刃下。 且说敖胜救下了几名女子,连忙揽着妹妹,将浑厚的法力渡入其体内,帮她修复远神,提起精神。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女子深皱的眉头缓缓舒张,吐出一口浊气,渐渐醒了过来,只是神情依旧有些恍惚,目光也显得有些呆滞。 “妹妹!”敖胜泪盈满眶,又悲又喜,轻轻地扶住怀里的女子,恁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西方陡然飘来一朵祥云,金光万丈,蓦然炸开,显出一尊佛陀,正是那由截教叛入西方教下的长耳定光仙,如今的定光欢喜佛。 就见定光欢喜佛凌空站在半空,怒火熊熊,指着敖胜喝骂道:“好一条小泥鳅,竟敢杀我弟子,真是岂有此理!本尊定要将你挫耳扬灰,永世超生不得!” 敖胜此时心情稍平,神智已清,才想起自己斩杀的竟是这尊泼佛的弟子,如今杀上前来,心中顿时一惊,连忙将怀中女子挡到背后,耳语吩咐一阵,回骂道:“定光欢喜佛,大道三千,欢喜禅法本是无可厚非,但你不走正道,强行采阴补阳,大伤天和,你欢喜一脉,当真浊秽不堪,大劫之中,你定然不得善终!” “小泥鳅,要你来教训本尊!”定光欢喜佛大怒,将手一拍,须弥佛掌裹着重重佛光,劈头便朝敖胜抓来。 敖胜心中一寒,连忙将身后的妹子反搂过来,一跃而起,浑然化作一条水光,闪遁开来,随即就见那佛爪一掌拍在原处,炸出老大一个土坑。 敖胜深知今日不得善了。这长耳定光封神战时便已是威名鼎鼎的上古金仙,而后叛入西方教下,精修欢喜禅法,炼寂灭佛光,神通更增。而自己不过刚刚斩去执念,算起来也不过一位中等的金仙而已,哪里会是其对手?更何况此时还要护住这个刚刚相逢的妹子,更加敌不过。 万般无奈,敖胜唯有怒吼一声,将蓝衣化身冲出,提着断水神枪,迎着定光欢喜佛冲去,而本体则携带神志尚不清醒的妹子,朝着那大华国的边关冲去。 “倒是小看了你!”定光欢喜佛陡然见得敖胜的化身,眼前顿觉一亮,尤其见到分身手中提着的龙族第一先天灵宝断水神枪,心中贪欲更甚,凝指成箕,搅动万层佛气便朝着敖胜包来。 “喝!”蓝衣分身大吼一声,双手稳执断水枪,由下至上猛地一划,嗞啦一声,破开佛气光罩,陡然一惊,就见一个偌大的紫金钵盂张大了口径,直迎自己面门罩来。 危机当前,再也顾不得许多! 敖胜仰天大吼一声,猛地将断水枪一掷,迎风瞬间涨大,而自己,则变作水汽,瞬间遁入枪体之中,嗷的一声震天龙吟,人枪合一,顿时化作一条遮天长龙,顶头犄角,朝着那紫金钵盂撞去。 “哐当……” 一声闷响震彻整个天陵城,佛光溃散,水汽迷漫! 紫金钵盂与巨龙一触即分,钵盂倒飞回去,而巨龙也撞得头脑发晕,气血元神翻腾不稳,昏昏沉沉,再敢维持不住这种人枪合一的状态,依旧变作人模样,手执长枪,有些暗淡无光。 定光欢喜佛不惊反喜,哈哈大笑,一把接住那倒飞回来的紫金钵盂,猛地又是一抛,朝着敖胜当头罩来。 蓝衣分身立身尚且不稳,哪里还有气力敌住这一击,浑身一瘫,目光愤恨地瞪着定光欢喜佛,只等紫金分身罩下的那一刻,引爆这个分身元神,也要重创那淫佛。 “淫僧,休得逞凶!”就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北边陡然传来一声震天大喝,蓝衣分身听到这声音,却是又惊又喜,又是内疚,求生的意志,却在一瞬间再次燃烧了起来,双手一推,就将断水枪擎在了胸前。 定光欢喜佛大惊失色,连忙朝北边望去,就见四男两女乘风御空而来,瞬间便到了跟前。这几人,定光欢喜佛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成靖曾海明等兄妹六人。 “对方有两个不死大巫,随便一人,我都没有稳胜的把握,今日却是只能无功而返了!”定光欢喜佛心中微微沉吟,便想明白了个中关键,犹是不解气,祭动紫金钵盂,猛地砸在那断水枪上,将蓝衣分身荡得口吐鲜血,倒飞开去。 定光欢喜佛狂笑一声,连忙收了钵盂,架着欢喜佛光,便要朝西方极乐世界逃去。 “淫僧,今日要你有来无回!”趁着那一击的耽搁,曾海明夫妇已然杀了上来,手提青龙鞭,日月双幡,魔云滚滚,万兽齐鸣,瞬间堵住了定光欢喜佛的去路,杀在一起。 其它兄妹几人,也被林风赐下了百十个元会的法力,修为臻进到了金仙境界。其中,邓乾与蒲平犹是耐不住寂寞,提了九天降魔杖、九天元阳尺,也跳入了战圈,对那欢喜佛进行围杀。 定光欢喜佛暗叫一声苦也,一边以欢喜佛光祭动紫金钵盂,一边胀红脸喝道:“如今约斗未始,你等玄教门人怎可如此不顾道义,围攻于我?” “***,一个淫棍秃驴,也有资格来教训老子!”蒲平嘎嘎怪叫,朝着欢喜佛连连吐着口水,手里的动作却是不慢,祭起九天元阳尺,就是一阵乱打。 几个回合下来,欢喜佛已然被打上了几鞭几杖,佛陀金身摇摇欲裂,渐有溃散的趋势。 曾海明等人下了狠手,哪里容得他逃脱,下定决心,今日便要将这淫僧留在此处,为世间除去一害。 却说林雪、成靖两人,见那定光仙已然没了活路,连忙落到重伤的蓝衣分身跟前,将其扶住,关切问道:“敖大哥,你不要紧吧。” 敖胜解脱似地微微一笑,闭眼晕了过去。 第十六章 “敖大哥,敖大哥!”林雪关切地呼唤了两声,成靖连忙将真元渡入蓝衣分身的体内,循环一圈,微微笑道,“雪儿不用担心,敖兄只是仙元过渡枯竭,又施展了人枪合一的秘术,遭了轻微的反噬,静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了。” “那就好!”林雪喃喃叹了一声,“哥哥说过,其实当年的那件事情,也不能怪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淡忘了,唯一记得的,也只有在人间界时的林林总总,敖大哥他,依旧是一位值得深交的好友!” 靖微微笑道,“雪儿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不过,说起来,敖兄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一朝悟透,得了解脱,斩去了善之分身,臻至金仙境界,却是走在了我们的前头。” 成靖嘴上如此说,眼里却丝毫没有嫉妒的神色,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却浓浓地充塞着那明亮的双眸。 却说那定光欢喜佛与两位不死大巫、两名太乙金仙战在一起,处于绝对的下风,数十个回合下来,不知挨了多少鞭杖,嘴角溢血,金身惨淡,欢喜佛光更是处于溃散的边缘。 “淫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邓乾如今实力大进,对于战斗的渴望有增无减,以前似这般与上古金仙、西方佛陀战斗的事想都不敢想,如今却实实在在地实现了,直把这位好战分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筋脉喷张。 定光欢喜佛面色发白,狼狈至极,正要开口大骂,却又被曾海明闯入佛光之中,祭起青龙鞭便是一鞭拍下,直端端地落到那佛陀金身之上。 这一拍,力道大至极点,定光欢喜佛顿时不受控制地翻了几个跟头,佛陀金身仿佛要散架一般,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我与你们拼了!” 说话间,已然运起欢喜佛力,将紫金钵盂一祭,迎着肉身最弱的蒲平、邓乾打来,同时大吼一声,佛力一膨胀,整个佛陀金身仿佛涨大的气球一般,轰然爆炸开来。 “小心!”曾海明四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硬气,居然自爆金身,欲与四人同归于尽。以他们四人的实力,拿下定光欢喜佛,只是迟早的事情,如今这一自爆,却是棘手得很,不敢轻慢,连忙将各自法器挡住跟前,飞身后退。 “玄教贼子,这毁身之仇,他日本佛一定要十倍讨回!” 就在四人飞退之际,那爆开的金光中,陡然射出一面黑幽幽的幡旗,内里裹了一颗拳头大的金色舍利,咬牙切齿的声音陡然传来,瞬间便朝西方极乐世界投去。 “好个淫僧,居然如此狡诈!”蒲平与邓乾恨恨地骂了一声,祭出元阳尺、降魔杖便要追去。 “不用追了!”曾海明断然喝道,“没想到六魂幡依旧还在这淫僧的手中!该是这淫僧气数未尽,命不该绝,留待以后再作计较!” 说起这六魂幡,那可是威镇三界。当初封神战时,通天教主摆下万仙大阵,欲以六魂幡射杀老子、元始、准提、阿弥四位圣人以及那周武王、姜尚几人,却被这长耳定光仙临阵反戈,取走了六魂幡,以致功亏于篑,截教覆灭。 而后人教教主老子,去了武王、姜尚姓名,震动六魂幡,除了老子自己有天地玄黄塔守护,毫无损伤,就是那元始头顶金花、准提接引头顶的青莲,也都震落了几朵,端的厉害非常。 原那那欢喜佛自爆之前,便调动体内六魂幡将本命舍利护住,借金身自爆的巨大杀伤力,迷惑了曾海明等人,趁机逃走,几人纵是想要追赶,也及不上六魂幡的速度,奈何不得。 曾海明叹了两声,与兄妹几人商榷一番,带着敖胜的蓝衣分身,便径直投那大华边关而去。 却说那玄都天兜率宫中,元始与老子盘坐云床,中间悬了一张榜文,如黄布绸缎织成一般,又如水纹一样,轻轻波动,神奇至极。 “大师兄,你道老师是何意思?”元始道,“似往常,一般要待圣人之间商议定决之后,老师才显化真身,亲自监场,让我等圣人签下姓名,悔改不得。这封神榜也一直挂在紫霄宫中。而如今,却将这封神榜赐了下来,让我等圣人自行了结,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独特的意义?” 老子失了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法力道行皆是大损,再不复往昔那般傲气,叹了一声道:“我哪里参得透彻。事到如今,像我俩这般,教下弟子死亡殆尽,悉数化为灰灰,我俩纵是想要签榜,也无从下手。圣人万劫不灭,我等如今一般轻寡,何必作那份闲心去作揣测,只等圣人争斗再起,与玄教教主大战一场,寻回一口恶气!” 元始叹道:“也唯有如此了。五十年约斗之期已近,我等圣人,正需再往那混沌空间走上一遭,定了封神,再作争斗。” 子应了一声,与元始天尊齐齐下了云床,出了玄都天,径直往三十三天之上混沌空间而去。 且说那玄虚天宫之中,林风高坐云床,一身清素古朴,与凡人再无二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旁边盘腿坐着冥灵,顶上天地玄黄塔高擎,层层玄黄气挥洒下来,将整个大殿照得一片通明。 下方,依旧坐了刘倩、玄冥后土两位娘娘。 便在这时,冥灵陡然睁开美目,问道:“圣人齐聚,再议封神,我们也该往那混沌空间之中走上一遭。” “不然!”林风微微一笑,道,“这封神榜注定不该签,纵是签了,也是白搭。” 冥灵一愣,奇道:“夫君作的却是哪般算计?” “非是算计,乃是天数如此,不然此劫便算不得末劫,日后也享不了永远的清静。”张佑微微一笑,轻语一阵,又道,“你便往那混沌之中走一遍,如此这般,他们若是不从,日后自然难免斗上一场,却也改变不了这天数的运转!” 冥灵恍然大悟,点头称是,在刘倩、玄冥后土诧异的目光中,出了宫阙,径直往混沌之中行去。 第十七章 却说冥灵得了林风面授天机,知晓了大势,心中一片通明,于是出了玄虚天宫,径直往三十三天之上混沌空间而来。 待得冥灵到位之时,道门三清、西方两位教主、女娲娘娘、伏羲圣人都已到位,除了女娲娘娘,其它圣人都是面有愠色,显然对于冥灵的姗姗来迟极其不满。 人教教主老子更是满脸怒容,瞪着冥灵的双眼一片血红。这也难怪,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自开天辟地以来,盘古元神化三清,便被这人教教主李聃所得,而后又于鸿钧老道的分宝岩上得到了先天圣器、定地水火风的太极图,论及圣人实力,一直是最顶级的存在。 却不想如今逢得开天辟地之周天量劫,玄黄塔被林风所破,夺了过去,拿予冥灵这位修罗圣女成道,如今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至人娘娘,有礼了!”冥灵芳容清冷,如今证了圣道,返璞归真,稍稍有了一种春如欲来的感觉,见了诸位圣人,唯独朝着女娲娘娘稍稍施礼,以示尊重。 这一动作,分明不将众圣放在眼里,自然再次激怒了在场的众圣人,就是与女娲娘娘一道的伏羲大圣,也是面有愠色,心中极是不爽。 元始天尊怒极喝道:“修罗教主,九圣齐聚,商议封神乃是天数注定,留下一线生机,你怎的如此轻慢,姗姗来迟,不将在场圣人放在眼里?” “不错!”准提道人生平最为恼怒之事,一是爱徒被林风打得形神俱灭,另一件自然是夺那天地玄黄塔无功,偏偏这两人,都是玄教一脉圣人,憎恶非常,高声喝道,“还有那玄教教主,逢此杀劫,方才得了大机缘,证道混元,也算后生晚辈,居然来都不来,莫非他便是圣人,高人一等,而我等自鸿蒙初判便成就大道之人便不为圣人了不成?这是何道理?” 冥灵冷哼一声,道:“你二人,便如鸡鸭一般聒噪!” 元始准提顿时大怒,却想到冥灵有天地玄黄塔护持,没有开天斧这等圣器,击败不得,又被阿弥陀佛拉住,恨恨地瞪着冥灵,眼中直欲喷出火来。 旁边的老子一脸忿忿,伏羲圣人、阿弥陀佛眉头直皱,就是通天教主也同面色严肃,出奇没有幸灾乐祸,唯独女娲娘娘,依旧笑吟吟一片,瞧不出神色的变化。 冥灵将诸圣神色看在眼里,靠着女娲娘娘站定,又道:“我夫君得盘古元灵烙印,持开天圣器,掌命数大道,即为盘古。可笑你这狂妄之徒,道行平平,不知达者为先,说出这等先先后后、大大小小的话来,简直辱没了圣人之名!” “还有你等三人!”冥灵指着道门三清,喝道,“你三人也是盘古元神所化,同称盘古真人,如今被这西番外教如此诋,居然晓大义,不知维护,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这话一出,道佛两门的教主,除了阿弥陀佛一脸的疾苦之以,波澜不惊,其它四人,顿时双眼,牙关紧咬,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阿弥陀佛称了一声佛号,淡声道:“如今却是为商议封神之事,不必作这口舌之争,此亦不是我等圣人所为!” 女娲娘娘拉着冥灵的手,也笑道:“西方教主说得极是,妹妹且莫动怒,待定过封神,门下弟子,根性深厚者,得上封神榜,不至于毁了真灵,灭了道统。那山海关前,我等圣人终究要做上一场,消熄心中嗔怒,此劫方过。” 众人一听,心中稍平,就见老子单手一扬,落出一张黄绸榜文,飘在当空,榜面翻动,有如水纹一般。 “娘娘却是有些不明。”冥灵亦是拉着女娲的手,笑道,“这封神榜,签与不签,却是无甚两样!” 众圣一听,又惊又怒,心中迷惑不解。 准提道人最是紧张,不说那人阐两门弟子,死伤殆尽,只剩下云中子、南极仙翁、吕洞宾、玄都**师这几位二代弟子和一些在天庭效命的三带弟子,不像西方一教,虽也有过争斗,却没伤到根本,若不是不签封神,岂不是都要落个灰灰收场? 准提道人与阿弥陀佛对视一眼,怒声喝道:“修罗教主这话是何意?你那玄教门下,也有弟子门人,也有修罗族人,莫非就能尽数渡劫,安然无恙?” “是啊,妹妹!”女娲娘娘也是惊奇,问道,“林道兄却是如何计较的?” “娘娘有所不明!”冥灵不理会准提道人,径直说道,“夫君得悟天机,知晓此一劫乃是神仙末劫,三教生灵,凡根性浅薄、因果缠身者,都该身化灰灰,以证虚空。此劫一过,便可永享清净。故而签与不签,都不能左右教众的性命。” 顿了一顿,又朝老子道:“我玄教一脉,应劫而生,乃是止劫之人。这封神榜该落于我手,若是你等愿意拱手让出,便可少去一番争斗,如若不然,待得再行做上一场,分个高低便是。届时,若是落了圣人面皮,却不要再来聒噪,乱动嗔念!” 老子等人虽心存疑惑悸惧,却哪里肯如此轻易让出封神榜?正要联同佛门圣人,大斗一场见个分晓,才能干休,冷哼一声,道:“此榜乃是老师所立,如何能够落于你手。要想拿得,便拿出本事,分个高下!” “天地玄黄宝塔被夺之前,你也是这般说法。”冥灵微微一笑,拉着女娲娘娘道,“夫君算计,绝对不会有错,娘娘且放一百个心便是。这便告辞了,待到山海关会战,再行见过!” 女娲娘娘点了点头,就见冥灵一个晃身,消失不见。 “我等且不可做那不可靠之事!”伏羲朝着女娲说了一声,又朝道佛五位教主道,玄教教主不签榜文,日后若有弟子落成灰灰,也怪不得我等。我等圣人,自行签过便是!” “此言不差!”准提道人与阿弥陀佛商议一番,择了数百个根性深厚、修为高深的佛陀签了上去,老子元始将也门中所剩弟子尽数签上,伏羲不顾女娲娘娘劝解,也签了几笔,截教方才脱劫,不入杀劫,自然不用签榜。 如此,封神既定,众圣各自散去,只待山海关前会战来临,大展手脚,分处高下。 第十八章 且说定光欢喜佛以六魂幡护住元神舍利,一路风驰电掣,奔西方极乐世界而去。 那极东世界之外的金刚明王眼见一道黑光冲来,先是大吃一惊,待得看清楚时,识得乃是定光欢喜佛所祭之六魂幡,更是面色大变,哪里还敢阻拦,连忙闪身让过。 过了菩提林、枷罗林、莲花池,欢喜佛心存怨忿,急冲冲地往那众佛朝圣之处冲去。 惧留孙古佛排位靠后,最先望见定光欢喜佛,顿时大惊,急忙问道:“道兄怎会失了金身,落得这般光景?” 燃灯上古佛、弥勒尊者、无量寿佛、金刚不坏佛等诸天神佛都朝这边望来,面露惊异。 西方教主阿弥陀佛、准提道人正巧坐于法台之上,商榷那自混沌空间中得来的玄教谒言,忽然见到六魂幡冲进来,显出一颗大的舍利,微微一转念,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阿弥陀佛微微叹了一声,朝着法坛之下莲池一点,凭空飞出一朵金莲,往那舍利之上一裹,金光绽放,随即散去,显出一个完好无损的欢喜佛来。 众佛皆赞教主**,定光欢喜佛先是大喜,继而大怒,朝着阿弥陀佛、准提道人拜道:“弟子落得这等凄然下场,都是那玄教妖孽厚颜无耻,合攻齐上,老师慈悲,请为弟子作主!” 阿弥陀佛道:“我已说过,不出西天,不染杀劫。你不听我话,妄劫嗔念,岂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老师此话何解?”定光欢喜佛辩驳道,“那敖胜与玄教之人极其亲近,在天陵城中杀我弟子传人,弟子前往讨个公道,有何不妥?玄教门人,不分缘由,合力围攻弟子,怎的如此一说,反倒是弟子的过错了!” “你那弟子所为,若得天怒人怨,我又岂会不知?”阿弥陀佛微闭双目,看都没看他一眼,“玄教一众应劫而生,本该由其完过杀劫。山海关前也该做上一场,我本不欲染红尘,却已然涉入其中,脱不出身。但你之罪过极大,我亦担护不得,大劫一起,自行了结便是!” “老师怎的帮外人说话,却如此贬损弟子?”众佛陀菩萨心生忿念,终究不敢悖逆,说不得话来。 准提道人将众弟子神色看在眼里,笑道:“道兄何须如此?山海关前会战,终究摆脱不得,我等释门弟子,正该入那红尘俗世,与玄教门人比斗一场,以杀以杀。想来,自函谷关前一战,道门大败,死伤殆尽,那玄教教主虽然神通广大,夺了老子玲珑宝塔,但其门下,却也多有损伤,实力大减,如今正该我佛门中人显露神通,主宰下一量劫!” 众佛陀菩萨顿时大喜,连连称善。唯独阿弥陀佛淡淡看了准提道人一眼,面色更加疾苦,不言不语。 准提道人又道:“离那山海关斗法,尚有五年时间。在此其间,你等切要勤加修炼,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更不可纵容门下胡作非为。五年之后下山完劫,待得此劫一过,各归洞府,便可大享清净了!” 众佛拜服。 准提道人见状,动了动手指,佛光冲起,将自己与阿弥陀佛包裹起来,在众佛看来,仿佛消失了一般。 阿弥陀佛见状,微微一叹:“你又何秘欺瞒于他们,玄教修罗两脉,自杀劫起,当为主角。如今修罗圣女成道,又有玄黄宝塔这等灵宝,神通无敌,气运更甚,我等弟子,纵是有道门一旁助阵,却哪里脱得过劫?虽签了那封神榜,且不说名额有限,如若那玄教教主所言不差,怕是门下弟子,都在劫难逃了!” “我亦知晓!”准提道人叹道,“只是此时,大劫未起,如若便破了弟子希冀,那岂不是凭白冷了他们的心?” 阿弥陀佛轻叹一声,默不作声。准提道人也是闭了双眼,仿佛入定一般。 ……………………………………………… 五年之后,浮屠城前。 玄气冲天,霞光弥漫,笼盖了整个浮屠城,尚且不断地朝外扩散,越展越广,越冲越快,几息功夫,已然将整个南瞻部洲尽数笼罩在内,余势不止,又往那是为临近的西牛贺洲扩散过去,片刻功夫,已然弥盖了大半。 那万寿山五庄观,被这玄黄之气一冲,山前的禁制阵法居然遮蔽不住,整个山间被照得明黄一片,仙禽惊鸣,万兽咆哮,简直反常到了极致。 镇元大仙心中陡然一紧,冲上那人参果树之稍,循眼望着南瞻部洲,喃喃道:“修罗圣女如今已然成圣,该不会口出妄言才是,千万莫要波及过了!” 却说那浮屠城前,此时已是阵营分明,西方极乐世界的万千佛陀菩萨悉数到场,婆娑净土也是倾巢而出。一眼望去,华盖林立,佛光冲天,却依旧逼不散那漫天的玄黄之气。 大华一派,万千妖神、玄教门人、修罗魔神尽数到场,看单阵容,看似与佛门旗鼓相当,但那气运命数,气势杀意,却远远超出了佛门一派。 浮屠城下那数十里空地之中,此时正摆了四杆顶天的幡旗,其间玄光漫漫,黄气滚滚,无边远际,正是冥灵的天地玄黄旗。 便在两军对恃之时,金阙天上陡然一声金钟猛响,却是昊天上帝带了其它三位天帝,四大天师,一众天神,贺了祥云,挥着旌旗,击着雷鼓,下界而来,直端端地落到天竺阵营之中。 紧接着,又见东海方向,海潮陡海,卷起数百丈高的浪潮,千百万虾兵蟹将,在四大龙王的带领之下,朝直奔浮屠城而来,往那浮屠城中落去。 一直呆在大华阵中的敖胜微微一惊,面色发苦,不知所措。 便在这时,一名美貌年轻女子施施然走上前来,拉着敖胜的手臂,泪水滑落,却又笑道:“哥,我们上前去见父王吧。” 第十九章 应敖顺兄妹所请,曾海明将那天地玄黄阵破开一条通道,直达那浮屠城下,仰头高望,就见一众佛陀菩萨、天兵天将、四海龙王头悬华盖,高坐芦蓬,正在观阵。 敖胜兄妹一现身,顿时落在天竺一众高人的眼里,四海龙王更是瞪大了双眼,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东海龙王敖广更是老泪纵横,满面的愧疚! “四海龙王,还不落下阵来,更待何时?”敖胜抬手高指浮屠城上,神色冷浚,仿佛没有亲疏之别,直呼神位,佛门人士,唯有知情者心生体谅,无知之辈纷纷大骂其无仁无孝,数典忘宗。 “好个没礼的家伙!”敖猛站在北海龙王敖顺的背后,怒声骂道,“若不是看在昔日情份之上,我真想一刀劈了他!” “大哥!”敖欣站在他的身后,听了这话,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来,皱了皱眉,冷冷道,“你越来越不自量力,不明是非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敖猛陡然回头一望,目光在那敖烈、敖启、敖杰、敖欣脸上扫过,竟是不约而同的鄙夷与冷笑,心中更是恼怒至极,狠狠瞪了几人一眼,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东西南三位龙王忽地互望几眼,脚底生出水云,轻飘飘地往城下落去。那敖烈等人也紧随其后,下城来见敖胜兄妹。 北海龙王皱了皱眉,犹豫片刻,终是咬了咬牙,跟了下去。敖猛面色陡然一变,倾了倾身子,最终还是定住了脚根,没有移动半步。 “你是柔儿?”东海龙王敖广老泪纵横,伸着颤抖的右手,想要去抚摸女儿的脸,却又害怕似的,顿在半空良久,又沉沉地往后缩去。 “父王!”敖柔落着泪珠,情不自禁投入龙王的怀抱之中,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数百年来的委屈和苦闷尽数发泄出来。看得在场之人,伤怀不已。 “你可知道妹妹这数百年是怎样度过的?”敖胜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伤感而温馨的场景,带着冷笑,带着杀意,看人闻之胆寒。 众人惊诧地望向敖胜,不知道这个往日对待亲人最为和善的龙族传人,为何会变得这般模样。东海龙王更是心中一惊,急切地问道:“柔儿,快告诉父王,你这几百年,都到哪儿去了?父王派出了大量的兵将,寻遍了整个地仙界,都找不到你的踪迹,你到底去了哪儿?” 敖柔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泣,伤心至极。敖胜冷笑一声,道:“找遍了整个地仙界?哼,怕不是吧!” “敖胜,你怎能对你父王如此无礼?”西海龙王见侄子态度虽深知内幕,依然看不下去,“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你王!” “让他说吧!我过去所做的一切,确实不能称得上一位称职的父亲,这不怪他!”东海龙王叹息一声,老气横秋,仿佛风中残烛,悲切可怜,“柔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说得可真好听!”敖胜冷笑连连,“你知不知道,几百年前,妹妹便被定光欢喜佛那个淫僧的弟子抓走,在元神之中下了禁制,炼成了媚女。几百年来,一直过着吸人精元、人鬼不分的生活,你居然还护着那缥缈虚无的龙族利益,灭了理性,灭了人性,如今还分不清大势,居然还带领四海龙族助纣为虐!你,简直窝囊到了极点,谁是你的仇人,难道你就分不清楚吗?昊天上帝、西方淫僧……看看你做的这些好事!” “柔儿,这些都是真的吗?”敖广颤抖着声音,老泪纵横地问道。 “不是真的又怎样?”敖胜冷笑道,“是不是准备依旧站在三清佛陀那边,永远屈膝在仇人的手下,将龙族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哥,你就别说了!”敖柔哭道,“父王,大哥他说的全是真的!你快些回头吧,不然,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东海龙王全身一震,面色煞白,双眼充血,双拳更是捏得咯咯作响:“好好好,好你个昊天上帝,好一个定光欢喜佛,纵是三清教主、西方圣人齐来,我四海龙族也与你势不两立!” “大哥,可不要如此冲动!”北海龙王心中一惊,连连劝道,“三清教主、西方圣人积威已久,震慑三界,又有鸿钧道祖背后撑腰,其势犹大,我等切不可因一时愤愤,而毁了龙族四海基业呀!” 敖胜冷笑一声,喝道:“被玄教教主一人打得毫无反手之力,面皮丢尽、镇教之宝亦被夺走,这就是你所说的‘威震三界,其势犹大’?” “敖胜,你太放肆了!”北海龙王大怒,“圣人之威怒,岂是我龙族承受得起的!小柔受了大罪,确实委屈,但与龙族利益比起来,便如鸿飞之于泰山,不值一提!况且,那玄教教主与你早已断了恩义,紧要关头,他若舍了龙族抵劫,该当如何是好?这些大后果,你承受得起吗?” “若要说你北海龙王是怎么样的人,或许我还不清楚,但提起玄教教主,我却再清楚不过!”敖胜冷声道,“法力低微,不识天数,却在这里妄测天意!哼,好一个‘与龙族利益相比,不值一提’,你连最起码的家规都忘得彻彻底底,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 “三弟,你莫要再劝我了!”敖广声音冰冷,神色坚定,“为了保住所谓的四海基业,我们已经窝囊太久了,与其这样没有尊严地活着,还不如搏他一搏,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北海龙王连退几步,“我北海一脉,是绝对不会与你一齐冒此大险的!” “父王!醒醒吧!”一侧的敖欣大急,几乎要哭出声来,“道佛两门罪孽深重,因果纠缠,理都理不清,杀劫一起,哪里还有脱逃的可能?玄教教主自杀劫中起,当为主角,我等仗着昔日情份,保住四海,绝不是难事,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混账!”北海龙王反手便是一耳光狠狠地抽在女儿的脸上,“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我敖顺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父王!”敖欣泪眼婆娑,摸着自己发红发肿的脸颊,哽咽道,“女儿这具身体,发自父母,父王既然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便还给父王便是!”说着连磕了三个头,不顾众人反对,硬是将元神遁出,肉身炸成灰灰。 “好个忤逆不孝的丫头!”敖猛怒吼一声,陡然从城墙之上飘了下来,飞剑祭出,腾出重重剑光,便朝敖欣的元神绞来! 第二十章 谁人会想到,亲生兄长居然会向自己的妹妹下毒手?这一击,突然至极,那泛着蓝光的仙剑已然蹿到了敖欣元神的跟前,眼见便要将元神真灵绞成灰灰,到时形神俱灭,何人能救! 在场龙族之人,无不大惊失色,就是那北海龙王敖顺也是大吃了一惊,面色在一瞬间突变! 就在众人以为敖欣必死无疑之时,那天地玄黄旗阵陡然一晃,炸出老大一片玄黄之气,朝着那扑射过来的仙剑一碰,哗啦一声,顿时化作粉晶,溃散开来! 敖猛霎时遭了反噬,心神受创,吐血飞退。 就在这时,那天地玄黄旗又是一震,幡面晃动,飘飘欲飞,蓦地便是百十道玄黄剑气炸出,呼啸着朝着敖猛卷了过来。 敖猛大吃一惊,骇得面无人色,陡然后退,朝着周边不远处的一众佛陀惊呼道:“快快救我性命!” 却不想,在场佛陀菩萨、天兵天将,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戏谑玩味,丝毫不将敖胜的死活放在眼里。 刹那功夫,那数百道玄黄剑气已然袭到,只一绞,便将敖胜绞成肉沫血雨,已然是个形神俱灭的结果。 北海龙王身形再一颤,面色灰白若死,怔怔地着城墙上那空荡荡的一片阁楼,悲嚎一声,双目血红,朝着大华阵营怒声骂道:“玄教贼徒,我北海与你们势不两立!” “三弟,你怎的如此不讲理!”南海龙王皱了皱眉,喝道,“敖猛这不孝子孙,狂妄自大,忤逆疏亲,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能下得了毒手,简直丧心病狂,禽兽不如。如今一死。罪有应得。你不去怪那城楼之上的秃驴天兵,却在这里青白不分地谩骂,成何体统!” “你也来说风凉话,敢情死的不是你的儿子,你就能如此安然!”敖顺怒吼一声,再也不顾首足之情,割袍断然喝道,“你们要当我是兄弟,便与我一起,报这血海深仇。若非如此,从此之后,我北海便与你们划清界限,势不两立,他日相见,便是你死我活的死敌!” “三哥,你太不讲理了!”西海龙王叹道。 “连你也来教训我!”敖顺仰长长笑,笑声却有如痛哭般悲切,“好好好!”猛喝三声,把脚一跺,生出一朵水云,风一般都着浮屠城上卷去。 其它龙族之人,唯有彼此相顾一眼,叹息数声,在敖胜的指引之下,号令东西南三海势力,在那天地玄黄气的包裹之下,朝大华阵营之中奔去。 浮屠城上的佛陀菩萨,望着三海势力迁徙,竟也无动于衷,漠然以视,显然在这杀劫正浓之时,一不想自损身份,二也不想妄造杀孽,因果缠身,只怕到时,纵是有圣人庇佑,也休想存活。唯有昊天上帝,双目一瞪,就要号令天兵天将动手,却被瑶池金母一把拉住,悻悻地住了手。 三海势力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发动了一次临阵“叛变”,天竺、大华两派势力,隔着那天地玄黄旗阵,也打起了相恃战,虽然也有修士上前斗法,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 这一相持,便是数月…… 这一日,悟空道人、猴子、无天、释迦牟尼如来、多宝如来正在浮屠城中与诸佛、菩萨议事,随后到那阵前观天地玄黄旗阵,陡然见得三十三天之上,玄黄色的光芒大显,彩气弥漫,瑞气千条,只化作一条晶黄的彩带长桥,直端端地落到大华的阵营之中,顿时面色大变。 “怎的修罗教主下凡尘来了?”悟空道人大惊失色,颇有些惊惶失措的架势。 面色最为难看的,莫过于与修罗一族有着大因果的释迦牟尼,眉头大皱,脸色发苦,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圣人之威,岂是我等可以抗衡的?怕是要快些去请老师下凡尘,将这修罗教主逼退!” “事不宜迟,我这便上灵台山去请老师!”悟空道人着猴子留下,筋斗云生起,一个跟头便化作一道青光,朝三十三天之上冲去。 “修罗圣女有天地玄黄塔,若只有准提老师下红尘,怕是难以敌挡,还要教主亲临,方有胜算!”无天沉吟片刻,又朝释迦牟尼道,“道兄暂歇,我即往极乐世界一行,请老师前来!”言罢,便离了浮屠城,往西天而去。 且说那悟空道人刚入了三十三天,便见云海之中,凭空显出两个道人来。这两人,悟空道人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尸祖将臣和妖师鲲鹏。 悟空道人微微一算,便已明白了缘由。怒吼一声,祭出无骨舍利,射出两道白光直袭两人,不敢久留,连忙朝灵台山方向冲去。 将臣和鲲鹏哈哈大笑,齐声大喝一声:“悟空道人,你劫数已尽,却往哪里逃!”言罢,一起冲将上去,堵住悟空道人去路,杀在一起。 同一时间,无天方才离开浮屠城不久,前行路上便出现一人,头顶大钟,身材魁梧,正是妖皇东皇太一。 “对方有混沌钟,却是敌将不过!”无天心中默然,喝道,“你我两派,该当在浮屠城前做上一场,才算了结。你怎的不遵天数,前往拦截于我,是何道理?” “正要遵天数!你气数已尽,正该毙于混沌钟下!”东皇太一哈哈大笑,头顶大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无天杀来。 却说那浮屠城前,只待悟空道人与无天一走,释迦牟尼心中顿时生起一阵不妙的感觉来。还没弄个明白,就见那浮屠城下,天地玄黄气陡然一散,四杆撑天大旗已然散开,显出一个斗大的芦蓬,旁插华盖,迎风飘扬。 那芦蓬之上,端坐一人,面目清冷,仪态万方,正是修罗圣女、混元圣人冥灵。 释迦牟尼、猴子、多宝道人心中齐齐打了个突,面色大变! 第二十一章 且说冥灵收了天地玄黄旗,阵前的玄黄之气稍稍涣散,入目便见一众佛陀菩萨、天庭重臣,正中三人,正是释迦牟尼如来、多宝道人以及猴子。 “圣人亲来,我等如何抵挡得过?”多宝道人心中惊急,顿生不妙,仰头朝着三十三天之上望了望,但见天空阴霾,魔云凝聚,正是杀劫浓时的征象。 等了近半柱香的时间,释迦牟尼三人仍不见悟空道人、无天大圣的踪迹,更别说圣人架临,心中越发焦躁,连忙掐指一算,却是什么也算不出来,只是心神不安,神志渐渐失去了清明。 突然,大华阵前陡然玄黄之气滚动,华盖飘荡,晶光闪烁,释迦牟尼连忙望去,就见修罗教主微微起身,下了芦蓬,身后跟前一众炼气士,径直朝着浮屠城下走来。 释迦牟尼陡然一惊,越发心乱如麻,神志乱跳,精修三教顶级功法而来的寂灭空明,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终究要过这一劫!释迦牟尼、多宝如来压住心中的惶恐与不安,与猴子落下城来,身边跟前一众佛陀菩萨,齐齐上前,往冥灵稽首道:“修罗教主有礼了!却不知教主驾临,莫不是要仰仗圣人神通,尽屠我佛门子弟不成?” “释迦,你又何必如此激将于我!”冥灵淡淡笑道,“门人因果,自然由我门下自行了断,圣人之威,又岂会胡乱施放,在我看你,尔等便如垂死的蝼蚁蚱蜢,弥留挣扎,不过是徒劳而已!” “玄教修罗,果然都是一群邪魔歪道,只把苍生作刍狗!”燃灯上古佛曾在冥灵手下吃过大亏,此番见冥灵证了混元、成就圣人,如今又这般辱骂,又观在场之人顿是敢怒不敢言,心中忿忿,忍不住骂了出来。 却不想,如此一说,周遭的佛陀菩萨、天庭神将顿时离燃灯佛祖远了一些,就是那站在风口浪尖的多宝道人,也不禁皱了皱眉,暗自道:“这斯却是不知死活,面对圣人,竟也敢如此口无遮拦!” 冥灵圣人身份,何等尊崇,岂会与这般人物见识!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之气数也尽,此番逃脱不得!” 燃灯佛祖又惊又怒,气得满脸时白时红,喝道:“你就想凭着圣人神通,乱造杀孽,威胁我等不成!” “要杀你这数典忘宗、叛祖叛教的畜生,何须圣人出手!”蒲平听不得这厮如此嚣张,顿不住出言讥笑道,“你这秃驴,昔日抢了别人的定海珠据为己有,厚颜无耻。如今没了这等法器,还敢如此叫嚣,简直不知死活!信不信老子一口口水淹死你?” 大华的修炼士、兵将顿时轰然大笑,直把燃灯上古佛气得三尸神爆跳,哇哇大叫,简直恨不得将蒲平当场杀死。 释迦牟尼连忙接过话来道:“教主既然又言,我等弟子自完杀劫,教主为何至此,干涉震慑我等?” 冥灵毫不以为意,微微笑道:“你与冥河因果,该当了结。这顽劣猴子与我玄教的因果,也该经我手断过,方才能够让弟子门人安心渡劫!” 释迦牟尼一听这话,顿时骇得面无人色,尚无反应,就见猴子大叫一声,擎起如意金箍棒,一个筋斗,隔空便朝实灵当头打来,口中吼道:“纵是身死,也不与你妖教魔门干休!” 冥灵冷哼一声,伸出秀指往那金箍棒上一点,一股玄黄气冲出,正中金箍棒棒身,只听见咔嚓一声,炸成粉沫,轻飘飘地散落下来,化作尘埃。任那定海神针,昔日也是大圣禹王治水的圣器,与那禹王神鼎同为两圣器之一,却怎能伤得了圣人,轻松写意的一招下来,便化作灰灰而去。 猴子怪叫一声,身形居然不退,直端端地朝着冥灵扑将过来。 冥灵神色不变,只将左手摊出,现出一方小鼎,凭空飞起,对准猴子撞去,只一下,便反堂堂齐天大圣打得血肉纷飞,脑浆飞溅,元神溃散,唯剩一丝真灵,投三十三天之上封神榜而去。 释迦牟尼眼见猴子身死,心中陡然一震,万千因果似乎在一刻钟明了,长叹一声,天数注定,再多的努力,也终究是一场空罢了。 纵是如此,释迦牟尼依旧心存不甘,连忙祭出青莲宝色旗,舍利沉浮,青莲迭宕,霎时便将自身包裹进去,将冥灵挡在外面。 “气数已尽,再怎么躲蔽,也是徒劳!”冥灵叹息一声,再次祭出禹王神鼎,往那舍利青莲结下的佛罩上一撞,云光涣散,青莲舍利一瞬间都成了齑粉,化作一面青灰小旗,直愣愣地掉落在地,突地一卷,被冥灵收了过去。 释迦牟尼面若死灰,大吼一声,就见多宝如来挥动万千灵宝长臂,朝着冥灵打来,争一时之机,释迦牟尼真身,却是冲天而起,往西天极乐世界而去。 冥灵又叹一声,将神鼎祭起,往多宝如来身上一撞,炸成灰灰,千件灵宝四散飞射,也不知道落到了三界的哪处地方。随即,冥灵右手一挥,一道杀气腾腾的剑气冲出,瞬间赶上释迦牟尼,一斩一绞,元神真灵,悉数化作灰灰而去。 却说那三十三天之上,将臣老祖与妖师鲲鹏齐战悟空道人,稳占上风,但若想置其于死地,却是万万不能,不免尽中生急。 紧要关头,忽光混沌之中,瑞气缭绕,仙气奔涌,霎时显出两个美貌女子,一人执剑,一人执杖,飞快地冲了过来,朝着悟空道人绞杀,一边叫道:“悟空道人,你今日气数已尽,快快受死!” 这两人,自然是玄冥后土两位娘娘! 悟空道人头顶无骨舍利,独斗两人不落死地,突见两位巫祖娘娘杀来,本就一惊,目光瞥处,陡然见到后土氏手中的短杖,心中一沉,面色顿时死灰一片。 便在这时,后土娘娘猛地将短杖祭出,玄光乍现,照着悟空道人头顶打来,咔嚓一声,只一下,便将那无骨舍利击成粉晶,短杖余势不减,直端端地砸落在悟空道人的天灵盖上,呯的一声,肉身元神尽成灰灰,一丝真灵,也投那封神榜上而去。 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结局 且说那南瞻部洲以西,东皇太头顶混沌钟拦住那佛界大圣无天的去路,好一阵厮杀!那无天手无混沌钟这等顶级灵宝,如何敌将得过?便是性命无碍,想要勉强保住面皮,也不可能! 缠斗中,东皇太一陡然一震头顶大钟,钟声悠扬,无穷无量的星辰之力、十二元气自那膨大的钟口中漏冲出来,就见东皇太一双手一绞,将那庞大得难以计算的法力凝成两条长蟒,吼啸一声,从两个方向朝无天缠去。 “东皇太一,你当真要与我拼命!”无天心中又惊又急,连忙将那幽莲祭出,一化为三,分出两朵迎上两条巨蟒,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又是难分难解,胜负不分。 “你之劫数已尽,我自当走此一遭!”东胜太一哈哈大笑,猛地朝着的西方世界大吼一声,“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无天大惊,却不知道东皇这一声巨吼乃是所向何人!正值诧异,陡然觉得胸口、双目一痛,仿佛利箭穿透,双目顿时流出血来,胸口也是炸出一道血水,肉身龟裂,透出斑斑细纹。 “钉头七箭书!”无天惨叫一声,朝着西方婆娑世界怒吼道,“大日如来,你敢坑害于我?” “劫数已尽,还敢出言威胁!”东皇太一冷笑连连,霎时便将混沌钟祭起,云光裹绕,朝着无天猛地砸下,啪的一声,肉身、元神、真灵、幽莲,尽数在这惊天一击中化作灰灰。 东皇太一哈哈大笑,正值意义风华,陡然见得一道七彩毫光自那三十三天之上闪落下来,直端端地落入那西方婆娑世界之中。 东皇心中猛地一颤,顿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来,大吼一声道:“准提匹夫,你敢逆天行事,坏我儿性命?” 语音刚落,就见那七彩毫光又从婆娑世界冲了出来,瞬间变作一株七宝妙树,七彩毫光一闪,由上而下,便朝东皇太一刷来。 东皇太一怒吼一声,本能地就想祭出东皇钟迎挡,却不想,还没发力,那混沌钟已然脱手飞出,云光缭绕,瑞气千条,携着比方才不知厉害了千万倍的威力,直端端地朝着七宝妙树撞了过去。 七宝妙树被这混沌钟一撞,顿时磕飞回去,料定不敌,随即往那虚空之中一刷,破开空间界壁,直端端地落入洪荒星空之中去了。 那混沌钟猛地一震,钟声急促,也在刹那间破开空间壁缝,冲入洪荒星空,追那七宝妙树而去。 东皇太一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陡然一阵明悟:圣人之威,果然抗挡不得!摇了摇头,径直下地仙界而去。 却说那三十三天之上,玄冥后土、妖师鲲鹏、将臣老祖合力斩杀了悟空道人,正要往地仙界南瞻部洲而去,突然听得三十三天之上一声惊雷炸响,连忙仰头一望,顿时大惊,就见一面混沌幡旗、一卷太极图案、四把杀气腾腾的飞剑呼啸着,朝着自己四人裹杀过来。 四人大惊失色,来不及反应,已然濒临生死存亡的边缘! 便在这时,后土娘娘手中的短杖陡然抛飞了出来,玄光蹿动,闪电般朝着盘古幡、太极图、诛仙四剑就是乱杖打出,呯呯几声,那三件先天至宝竟然不敌,如同倒栽的兔子一般滚腾回去,再也不敢冲上前来,破开空间,也往那洪荒星空而去。 玄冥后土四大喜过望,正要拜谢,就见那短杖飞腾过来,洒出一道玄光朝着四人一裹一扯,下一刻,四人已然出现在那南瞻部洲浮屠城前。 这时候,那短杖再次一腾,轻飘飘地落到冥灵的手中。 冥灵心中一喜,已然明了,微微一笑,冲天而起,朝玄冥后土、将臣、鲲鹏、东皇太一,以及一众玄教门人、大巫妖神、修罗魔神、三海龙族以及万千助阵炼气士道:“尔等该当完过杀劫,不可再作留手!”言罢,径直将手中短杖一划,身形一闪,已然落到洪荒星空中去了。 曾海明等人将冥灵的话听在耳中,朝着玄冥后土、将臣鲲鹏、东皇太一一望,点了点头,立马调动门人修士,全力施展各自修为,朝着那浮屠城上冲杀过去。 却说冥灵一落到洪荒星空之中,就见女娲娘娘与伏羲大圣并肩而立,正与准提道人、阿弥陀佛相恃而立,那三清圣人也是一脸愤愤,杀意冲天,各持法器,相互瞪视。 老子见冥灵手执定天杖前来,眼上怒意更甚,忍不住讥道:“玄教教主莫非要做缩头乌龟不成,竟然不敢现身出来,与我等作殊死拼斗?” “以前你便仗着玄黄宝塔,如今失了所恃,却是神通不再,只会耍些鸡鸭般聒噪的嘴皮子,徒叫他人笑话!”冥灵冷语反驳,又道,“就凭你那尊容,也配我夫君出面?” 老子大怒,满脸通红,哇哇大叫,将手中太极图一抖,便朝冥灵裹将过来。 冥灵如何会惧?冷哼一声,头顶玄黄之气冲出,显出一尊擎天宝塔,四气挥洒,将自身裹得严严实实,同时扬起手中定天杖,对准那飞卷过来的太极图,就势一杖打下,啪的一声,那仿佛匹练一般的轴卷顿时倒飞了回去。 老子面皮更加挂不住,执定太极图,朝着元始、通天二人喝道:“两位师弟,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元始一听,连忙大喝一声,将手中盘古幡摇动,万道混沌剑气激射出来,结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雨,朝着冥灵席卷而去。 那截教圣人、通天教主心中虽是不愿,却也晓得天数,更兼之前为夺玄黄宝塔,得罪了玄教圣人,结下仇怨,此时不了,待得他日,只怕要丢大面皮。顾不得与老子、元始二人的往日旧怨,连忙将诛仙四剑飞出,又将那诛仙阵图一抛,瞬间与四剑融合在一起,四剑分挂东南西北四门,宝剑震动,剑气纵横,杀意冲腾,也朝冥灵扑射过来。 那准提道人见得有机可趁,也想要动手,连忙朝阿弥陀佛道:“道兄,现今却不是慈悲之时,须得了结完因果,方才算得完劫!” 阿弥陀佛面色疾苦异常,口中念叨着佛号,叹息一声,只得祭出十二品莲台,作出动手的架势。 “道兄,切莫再要犹疑、立场不定,不然我妖族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只怕就要付之东流不说,还有灭教之祸!”女娲一见西方二位教主的架势,连忙祭出混沌钟,朝着旁边伏羲娇喝了一声,莲步轻跨,朝着准提道人冲杀过去。 伏羲面色数变,终是不敢迟疑,拖了伏羲宝琴,身形落到那阿弥陀佛跟前,默不作声地拼斗起来。 却说那三清圣人一齐发力,各自施展出最高神通、最顶级的法器,要与冥灵分个高下,情势简直危急到了顶点。 冥灵不慌不忙,将足一跺,轻喝一声:“呔!”就见头顶玄黄宝塔猛地一转,玄黄之气冲涌,结出一道气盾向那盘古幡发射出来的万千混沌剑气挡去,同时将手中定天杖一划,劈手便朝激射过来的诛仙四剑和太极图击出两杖。 “噗”,“噗”…… 剑气四散,无穷无量的法力不断地奔涌,洪荒星空内的亿万星辰在一瞬间化作齑粉,也不知道有多少生灵丢丧性命,真灵不保! 同一时间,那诛仙四剑与太极图也被击打回去,毫光弥散、剑气四溢,整个场面简直绚烂至极! “修罗教主有开天斧所化的定天杖在手,我这诛仙四剑虽是厉害,却比不上太极图、盘古幡这等至宝,怕是经不起这样几击!”通天教主被这一击吓得有些颓丧,心中也不禁动起了心思,拼斗起来难免有所保留和顾忌,尽不得全力! 老子如何不知自己这个师弟的心思,又怒又惊,心中暗骂,却是奈何不得,闷哼一声,连忙头冲清气,施展出一气化三清的最高神通,三个道人提刃执剑,踏着那太极图所化的金桥,朝着冥灵围攻过来。 元始天尊心有不甘,猛吼连连,咬紧牙关摇动盘古幡,朝着冥灵便是一阵乱震!那通天教主也是做做样子,震动诛仙剑阵,隔空发出几道中看不中用的剑气,朝着冥灵卷来。 冥灵虽无镇天石那等天地异精,法力也及不上当初一战灭道门的林风,此时却也有玄黄宝塔作护,又有林风赐下定天杖,差之不远,哪里会有惧怕,将天地玄黄宝塔护住周身,玄黄四气挥洒,有如光幕般将自身裹了个严实,左手提了杀神剑,右手执着定天杖,朝着三清道人便是一阵猛打。 老子一气化三清,虽然威力不怎么样,却占了人数的上风,三个道人你上我下,倒敢抓住了几个时机在冥灵的玄黄护身气盾之上砍了几剑,却是无伤大雅。 但圣人争斗,无非便是为了争个面皮,纵是这无关痛痒的几剑,也足以让冥灵愠怒,更足以让老子乐翻天! 老子脚踏太极金桥,周边五彩毫光闪烁,美仑美奂,探手一飘,落出那一挂封神榜,信手展开,就见原本虚无一片的榜文,渐渐显出一串又一串名字,猴子等人真灵得保的人赫然在列,尚有更多的真灵自地仙界渡空飘来,落入封神榜中,名字顿时又显化出来。 老子哈哈大笑道:“修罗教主,你不是说封神榜纵是签了亦无所用处吗?你看这又是什么!你那玄教、修罗一族也多有损伤,却是保存不得,当真一件天大的快事!” 准提道人一听,连忙拖了二十四头、十八手的金身,从与女娲的拼斗中跳了出来,往老子手中一望,喜出望外,就连方才被女娲娘娘用混沌钟砸伤的事情似乎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哈哈大笑,连忙迎上冲杀过来的女娲娘娘,下手更加卖力,平添了几分威力! “玄教教主恁地靠不住!幸好我妖族也签了些许姓名,不然可就要后悔而死了!”伏羲心思连转,却终究想不通,为何玄教教主自己连一个门人都不签上榜,莫非他真有必定的信心,保得门下安然无损? 元始天尊也是得意至极,喜形于色。唯独阿弥陀佛面色依旧疾苦异常,不言不语。 冥灵心中冷笑,手中发力,破了三个清气所化的道人,迈步踏上太极金桥,哼道:“你那点微末本事,如何晓得劫数之必然,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得意,简直丢人现眼!” 老子大怒,将太极金桥一卷,便要动手。却突然发现,那太极图居然不受控制一般,稳稳定在空中,一动不动。 老子大惊失色,探眼一望,就见玄教教主林风自金桥之上凭空显化出来,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心中越加不安,惊恐地吼道:“玄教教主,你想干什么,五大灵宝各量其主,你莫不是要违抗天数,抢了我的天地玄黄塔不说,还要夺我太极图不成?” 林风不言不语,微微挥了挥手,那定天杖便轻飘飘地落到他的手心,信手便朝脚下的太极图一杖打出,啪的一声,就听老子惊叫一声,面色发白,却是那太极图中的元灵已被震散,太极金桥顿时化作一卷轴图,落入林风的袖袍之中。 此时,所有的圣人都罢了争斗,惊恐万状地朝着林风望来,那准提、元始、通天三人更是紧张兮兮地将各自法器收了起来,便是女娲娘娘也不禁生了疑问:“这玄教教主怎的行此一遭?” 林风却不言语,执杖一伸,便朝老子、元始和通天教主三人打去,棒影重重,简直无可抵挡! 三位圣人大惊失色,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巨大威势与压力,纵是以他们圣人之能,也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再也顾不得宝贝,离地焰光旗、盘古幡、杏黄旗、诛仙四剑一齐祭了出来,朝着那重重棒影挡去。 “啪”、“啪”…… 炸响连连,林风脸色淡定,左手连抓,那四件法器悉数落入自己的袖口之中,收了起来,留下三个道稽散乱、满脸煞白、惊骇欲死的混元圣人,又朝那准提道人、阿弥陀佛望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准提道人抱着七宝妙树,惊恐地连连后退。 “天数注定,违逆不得!阿弥陀佛!”接引道人双手合十,长叹一声,自行散了十二莲台中的元灵,往前一送,便轻飘飘地往林风落了过去! 准提道人又惊又怕,望了望一脸惨状的三清圣人,心中陡然打了一个激灵,再也不敢迎上林风那深邃的双眸,心惊胆颤地散了七宝妙树中的元灵,往林风跟前一抛,瞬间便与十二品莲台结在一起,化作一枝长柄的彩莲,落入林风的袖口之中。 林风不言不语,朝女娲道:“娘娘,我便告与你知晓,这神仙末劫要完过,先天至宝都要回归原始,方能作数,便是我手中定天杖,也不能例外,还要娘娘让出混沌钟才是!” 纵是林风不说这一番话,女娲娘娘却又能如何,如今的林风,法力道行也不知道到了怎样的一个程度,他若强要,莫非自己还能不给不成?苦笑一声,连忙散了元灵,将混沌钟也递将过去。 林风淡淡扫了伏羲一眼,这位先天圣人顿觉后背生凉,脸色煞白! 林风转过身来,复又往那老子望去,淡淡道:“你道封神榜签了,便能将应劫之人悉数保住?” 这一下,不光是三清圣人,就是准提道人、伏羲圣人也变了颜色,不敢言语。 林风见状,往那虚空中一望,哈哈笑道:“圣人覆亡,未尝不能了过周天量劫!” 此话一出,伏羲等五位圣人顿时大惊,就是那一直面色苦闷的阿弥陀佛、女娲娘娘都不禁动容,圣人覆亡,却是怎样的一个概念?混元圣人,不是万劫不灭的么? “道兄何必刁难我这三个徒儿!”虚空震荡,就见一个枯瘦如柴的道人自虚空中现出身来,直盯盯地望着林风道,“道兄道行境界至斯,已然可称盘古,又何必生出如此执念?” “我生执念却是无碍!”林风哈哈大笑,指着鸿钧老道,笑道,“倒是你,心中护犊之意,正与你所参之造化大道相悖,这一下,体悟天道的境界怕是要落下几个层次,道行法力岂不是大损!” 鸿钧不语,只是单手一指,那满覆文字的封神榜顿时飞了出来,榜上的真灵瞬间散得一干二净。看到这一幕的在场圣人顿时脸色大变。 又见鸿钧凭空一指,那封神榜就变了形貌,化作一本厚书,封面之上显出一个大大的篆字:“天”! 林风微微一笑,接过天书,又朝鸿钧道:“我欲重开世界,这一方宇宙,自该重归混沌,化作虚空,这等大任,还要道兄完过!” 鸿钧老道面色越发苦闷,轻叹一声,袖袍一挥,除了那地仙一界,整个洪荒宇宙顿时轰然炸开,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化作齑粉,消散不见。 林风淡淡一笑,也不再说话,将袖口一震,定天杖、混沌钟、太极图、盘古幡、净世彩莲、诛仙四剑、五方宝旗、二十四颗定海珠悉数飞出来,就见林风猛喝一声,破口喷出一气,凭空化出一鼎大炉,燃灭一切的混沌黄泉真火熊熊腾起,往那一干先天至宝一裹,瞬间将其化掉。 林风神色肃然,又将左袖一抖,飞出两本书来,正是镇元大仙的地书,以及九幽地府之中的人书,蹿腾上来,与天书合在一处,琉璃的光芒霎时绽开射开来,以在场圣人之能,也不得不以手遮挡,不敢直视。 待得光芒散尽,就见那虚空之中,天地人三书已然不见,显出六颗明晃晃的气泡来,飘来荡去,沉浮不定。 林风连忙将手往那火炉之中一指,混沌黄泉真火散尽,剩出一团灵精,轰然炸开,一分为六,直端端地落入六个气泡之中。 除了林风与鸿钧,其它圣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林风行为,却茫然不知所以。 林风道:“神、妖、魔、仙、佛、鬼,六界既成,地仙一界的生灵、炼气士自当各归其类,修道者入仙界,修佛者入佛界,修妖、精怪一脉,自入妖界,而大巫、修罗两族,当入魔界,鬼之一界,掌管轮回。五界生灵,凡生死魂存者,尽入重入轮回,转世为人。凡人则按量分配到六界之中,行繁衍之责!但凡五界生灵,功至大罗金仙者,可入神界!从自之后,六界隔离,非圣人之能,不可穿越。在场众圣,也该归入神界清修,非得应允,擅入下界者,当贬入轮回以罚!” “原来却是这等算计!”女娲娘娘长叹一声,说不出是悲还是喜。 便在这时,林风陡然朝着那六个气泡点出一指,嗞嗞数声,六界已然被触发,形成六个无穷无际的宇宙,与那地仙人界并行存在…… 万年之后,神界的某个星球! 一男一女两上古灵精怪的小孩童自一座小山上小心地探出脑袋来,望了望周遭那空空如也的山岭,那男孩怪道:“小曾子怎么还没来?昨天明明约好的,莫不是失约了!” “哥,你又乱说了!”那小丫头没好气地白了男孩一眼,“你以为人家小曾子像你一样啊,瑶阿姨可管得严了,你没听他说,瑶阿姨还特意请了二叔给他讲文,三叔陪他修炼,五叔……呃,当然了,五叔是不可能给小曾子讲什么的!不过,这也够他忙的了,哪像我们俩,爹爹和两位娘亲虽然也管得极严,至少有雪姑姑宠着我们……啊,姑姑!” “干什么啊,芸儿,你总是一惊一乍的,再怎么说爹娘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你就不能整点气度、风度出来!” “两个小坏蛋,居然悄悄跑出来,这下被我逮着了,看你们还怎么解释!”说着,便见一个俏丽的身影从两个小孩的身边冒了出来,伸手扭起男孩的耳朵,“小屁孩,说大话,居然还好意思摆风度气度!” “啊,姑姑?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让你们两个出去胡闹不成!”女子娇哼两声,两手提着两个小孩的后腰,夹在腰间,冲天而起,一边哼道,“你们两个小坏蛋,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与你们爹这么大的时候,都学会自己养活自己了……” “姑姑,我们回去还不成吗?你与爹爹的那些故事,我们都听起耳朵起疤了!” “好哇,胆子越来越大了,回去给我打坐十个时辰!” “不要啊,姑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