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苍龙传(人界篇)》 引子 大觉寺虽然号称和武侯门、剑皇门、天帝教、兵道宗齐名,却少有人见其门人行走江湖,于是也无人可知大觉寺究竟在什么地方。 似乎是与尘世隔绝的缘故,处在深山中的大觉寺一片安详,如同周山中常青树,永不凋落衰老,只是平静的享受着每一丝掠过的秋风,木欣欣而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偶然传来几声幼鸟轻啼,更在这平静中增添了生机盎然之气。 与外面神秘的传言相比,这里只是一片安详的乐土,清山乐土,宛然人间仙境,一水一木一山一色都如此的清晰可近,像每一步台阶上都不留灰尘,如洗一般的天空也特别的湛蓝,空中一只大鹰展翅飞过,落下一根羽毛,在空中缓慢回旋,随风而行,最后贴在寺内静修堂的一片琉璃瓦上。 静修堂内一片寂静,和外界的纷乱似乎完全的隔离,堂内古几几张,檀香淡淡,顺着古色镂空的薰炉里冒出,有一个老者长须满地,闭目养神,一身灰色僧袍不染纤尘,双手放于盘坐的膝上,骨节修长而有力,有如不老神仙一般。 在他前面跪着一个年轻僧人,穿着米黄色的僧袍,一双剑眉朗星月目,正气凌然,眉心一颗红痣将其点缀得如同金童下凡一般。他跪在老者的面前,静静的,无论你靠得多近,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声,似乎他本来就没有呼吸一般。 老者的眼慢慢的打开,双目清澈如水,似乎参透了红尘万事一般。 年轻僧人合掌躬身道:“师傅。” 老者微微点点头,说道:“你的不动禅已有八分火候,也是该下山的时候了。” 年轻僧人面色微惊:“师傅,你要赶弟子下山?” 老者从容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怨气冲天,血婴将临,万不能让血婴成形,况且你既然凡心未了,面壁十年又有和用,不如下山一走,一是阻止血婴为邪道所用,二则可以入世修心,了去你凡尘一念。” 年轻僧人听得真切,合掌受教,只是双眼一凝,本来平缓的空气如同起了涟漪似的颤动了一下。 老者不动不惊,叹口气说道:“大觉寺虽非神仙之地,却也能让一般人抛弃尘念,可是你终究是帝王之后,不同凡人,大觉寺二十几载依然不能磨灭你身上的龙气,从何而来,不如从何而去吧。” 年轻僧人定神看了看老者,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双掌一合,口中念了声佛号,一躬身,就要转身离去。 老者闭上眼,轻声但是却清晰的说道:“你房间的包袱里有你先祖留下的绞龙玉匣。” 年轻僧人浑身一震,停下身来,背着老者,却一字一顿的道:“那里面是----” 老者缓慢说道:“《武帝遗书》。” 年轻僧人深吸了一口气,脚不停步,不沾一粒尘埃的出了门,耳边遥远般的传来老者的话音:“一放一收,全凭于你一念之间,切记,切记。” 看着年轻僧人出了门,老者微一皱眉,扳指一算,自言自语道:“曹氏一家,司马一脉,水火而不容,如今天下大乱,流星起于牵牛,入于紫微,龙形委蛇,共光照地,落于平阳,看来,司马西晋的气数真是尽了……”话音一落,长叹一声,而当最后一声叹气和着风声吹过,堂外的门如受力般的自动关闭,整个室内又如同隔绝了尘世一般,似乎从来就没有开启过。 第一章 危城 公元三一六年八月,匈奴鹿蠡王“刘曜”率大军攻破西晋都城长安外城,将其困得滴水不漏,而西晋军队则退守长安小城。 眼看三个月过去,如今已是十一月了,云层阴霾的积在空中,如同风吹不动的巨石,遮住了阳光和晨曦,也遮住了长安城的欢声笑语。 想昔日长安城,俗俱五方,人物混淆,华戎杂错,而今长安小城中饥荒遍地,饿死之人不计其数,晋军士卒纷纷逃亡,只有凉州前来救援的“义军”千人死守城中。只是那太仓中的粮食已被吃光,就连晋愍帝都无饭可吃,长安城此时粮尽兵微,兵穷势极,西晋王朝危在旦夕! 夜已入深,寒芒四泻,城外如此明朗,那是城东豆田壁的匈奴守军在狂欢;城中却是犹如冰刀削骨,守军不时的打了个寒颤。空气中传来沉沉低暗的腐尸味,偶然传来清脆的狗吠声,才显得这不是一个死城。 长安城·小城内寅时,整个长安城早已安静下来,除了城墙上的落叶般单薄的守兵,除了那不时吹过的风声,如同泣妇啼哭一般呜咽着;半月妖斜,如同夺命的血勾,带着僵漠的寒意照在城内那些条直直的破烂大道上,把这条无人的大道渲染得步步荆棘,杀机四伏的模样。 而此时一个黑衣男子却正施展着轻功在大道上行着,只见他面如刀削,刚毅非凡,年约三十,凝重的神情从深蹙的眉心中透出,却又有几分傲然。几个弹跳之下,干净利落,足见造诣不凡,月光之下,身上更是发出淡淡的萤光,远看起来,朦胧得如同雾色一般。 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若是平时在这城中乱窜,早就被禁兵所抓,不过在如今这关头,人人自危,谁还管得了别人?男子轻皱剑眉,突然长眉一扬,眼斜朝着上方的平房屋顶上看去。 只见那屋顶之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一人,身穿一袭红衣,外罩暗血色的盔甲,双手抱在胸前,三十来岁,身躯昂藏,肤色黝黑,双目如电,嘴角浮出一丝邪笑道:“东山宗宗主‘雪千秋’果然是‘耳聪目明’,本堂主一现身,便被你发现了。” 被称作雪千秋的黑衣男子面色不变,淡然一笑道:“朋友你是认错人了,东山宗乃是江东兵道十二宗之一,堂堂宗主怎会在此出现?” 屋上男子突然朗声大笑道:“我倒江东男儿都是豪慨之人,没想到倒都是些藏头鼠辈!” 黑衣男子七情不动的拱手道:“既然都是藏头鼠辈,想必是很难找到了,朋友多费心了,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便要施展轻功前行。 屋上男子也不追,只是冷笑一声:“‘血婴’尚未出世,雪宗主没必要这样急。” “血婴”二字一入耳,黑衣男子面色微微一变,刹地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冷眼盯着屋上的男子,冷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屋上男子双手往后一背,哧哧一笑道:“雪宗主终于对在下有兴趣了。”随即右手一扬,腕肘微振,手掌一翻,只见一把木剑缓缓从手心中冒起,隐隐中有金属膨胀之声,逐渐由淡色转成金红色成形。 雪千秋暗吁了口气,说道:“铁木成剑,木色化金,原来是北剑皇门的铁木堂堂主铁首衣。” 铁首衣哈哈大笑道:“不愧是东山宗主,传说东山宗宗主雪千秋不仅俊美冷漠,而且博学多才。今日一见,当真不假。” 雪千秋淡淡发话道:“铁首衣,你我在此,不是单单为了套交情吧?你若是为着血婴而来,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 铁首衣摇头叹,似是岔开话题道:“我倒雪宗主乃是个识风月之人,没想到如此美景,竟不懂欣赏。” 雪千秋一愣,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 只见天空中徐徐降下一丝犹如蛛丝一类的线体,透着反光,逐显诡异,随着风在空中波浪起伏,慢慢的朝着雪千秋所在的地方罩下。 雪千秋双袖一扬,似是拂扫身上的灰尘,嘲笑道:“我道铁首衣是个豪慨之人,没想到也是藏头鼠辈!”此一句,便是还了刚才铁首衣那句奚落。 铁首衣一拱手,笑道:“客气,客气,希望宗主的扇法和嘴一样的犀利。这蛛丝乃是我铁木堂特别为宗主准备的‘**丝’,以苗疆毒蛛之丝合着银线冶炼而成,刀剑利器都不能伤之分毫,一旦沾上,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宗主了。” 一转身,却又转过来,邪邪一笑道:“至于血婴的事,就不劳宗主费心了。”一说完,又是哈哈一大笑,脚一弹,腾身朝另外一头飞去。 看着铁首衣渐渐飞远的身影,雪千秋冷冷一笑道:“就凭这‘**丝’便想困住本宗主,铁首衣你也太天真了。”说完一凝神,右手中慢慢幻出一把白玉般的扇子来,身上的萤光也慢慢的变成寒冷冻气在空中蒸发成雾气,在月光之下,只见这团光芒越来越浓,直到将这条大道都淹没住了。 长安城·小城内·石府大厅夜色如寒茫,半月似勾魂,城中霜色露重,凉风刺骨,纵使在光线不明的夜里,那种衰败的残垣也让人有一种惟恐心惊,同样,此时的石元心头也越是沉重。 石家不算是京城中的第一大家,按照门阀来排也不算得是京城的第一大族,但是石家在京城中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不仅是因为石家深得皇上器重,委以镇守皇陵的重任,而最根深蒂固的一个原因,却是一个让石家的家主石元日感沉重的理由,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站在石家聚会大厅的外侧的石元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双手背后,脸上一片肃然。四十出头的他,却已经是满头白发,生得一张国字脸,狮鼻虎口,腰粗膀宽,一副武将的架势,似乎一点也没有他爷爷“石崇”那贪官的模样。 石家的聚会大厅里点了几把火把,火光不大,但是恰好能将厅内各处照亮,厅外陆续的来了不少人,无论男女老幼,个个都是黑色劲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突然厅外奔来一人,年越二十,只见此子英武挺拔,双目大而有神,精灼闪亮,依然是身穿黑色劲装,背上背了一把古色长刀,他正是石元之子,也就是石家未来的家主----石修。 石修一腾身,来到大厅前,还没开口,石元沉声道:“找到隐儿没有?” 石修来不及喘口气,摇头答道:“爹,我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 石元皱了皱眉,声音带着严厉道:“不是叫你提前通知你弟弟吗?” 石修一脸无奈的澄清道:“我,我去通知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石元嘴唇牵动一下,没有说话。旁边一个长相和石元神似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轻声道:“大哥,就差石隐侄儿没到了。” 石元看看月色,点点头,转过身,丢下一句话道:“你们都进来吧。” 石修擦擦额头上的汗,对着男子耸耸肩,说道:“对不起,二叔。” 被称为二叔的正是石元的弟弟石锐,石锐了解似的一笑,拍拍石修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爹的脾气你也知道,何况你已经尽力了,再说你弟弟那古怪脾气你爹也知道,整天东跑西跑的。快进去吧。” 石修点点头,走到大厅里。 石元站在大厅正中,只见大厅上方的桌子上横放着一把铜色长刀,正是石元的混元宝刀。石元右手将长刀一握,双目如电,右手提刀微微一抬,环视厅内三十四口人。遂然沉声道:“如今匈奴族的兵马已经将整个长安围了三个月之久,外面虽有散骑常侍华辑率领京兆四郡的兵马前来救驾,但是都怕汉兵强悍而不敢前进,胡崧带领的城西诸郡兵马也只屯于城西的遮马桥,如今城池将破,也是我们石氏一门报效皇恩的时候了……” 石元说到这里,声音猛然一沉,威严道:“陛下有旨。” 在场众人纷纷跪下,灯光闪动间拜地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元一展眉,将长刀斜放胸前道:“陛下亲传口喻,要我石氏一族誓死护送‘白龙玉玺’和‘武牙兵符’前往东海王越处,事不宜迟,所有人马上从皇陵密道前往琅邪。” 众人连忙磕头齐声道:“遵旨!”旋而纷纷起地,随着石元一挥手,在石锐的带领下陆续而有组织的朝着后大院走去。 石修站起身,张大嘴呆着惊道:“白龙玉玺,莫非就是传国六玺之一的白龙玉玺?那武牙兵符便是可以调动鲜卑族兵力的兵符咯?” 石元走下台来,微微点头,说道:“不错,陛下将如此重任交于我们,可见皇恩浩荡。”继又眼神一黯道:“只是陛下为城中兵士,必须留守此地,不然,当可和我们一起。” 石修也叹了口气,点头道:“陛下年纪轻轻,就为国为民,相信上天自有公道。” 石元定眼看了看石修,这个石家未来的家主已有了基本的气势了,转身就要走。 石修急道:“爹,可是二弟他……” 石元虎目一瞪,断然道:“马上出发!如今势态紧张,隐儿就由他去吧。” 石修一接触到石元的虎目,眼神一晃而避。从小到大,爹的话是不容违抗的,而石隐也早已形成了这样的习惯,再坚决的想法一碰到石元的眼神便溃败了下来,纵然关系到亲弟弟的生死,但是,他所没有看到的却是石元眼后那一刀沉重的悲伤。 看着石修黯然的离去,石元最后一眼环顾这从小居住长大的屋子,看着月色如水,心中暗道:“知子莫若父,爱子莫若母啊,石家一门三十六口人,独缺你石隐,石隐,你又在何方呢?爹带着一族人前去琅邪,山高水远,是否就此天人永隔了?”不再多想,石元终于长叹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的长廊中。 第二章 血婴 长安城·城内·废墟小树林这小树林里一片沉寂,长安城繁华的时候,这里曾是烟花巷,几年荒废下来,竟长满了杂草,加上以前院落里的树木无人清理,倒成了稀疏的小树林。 近来,长安城里腐尸遍地,不少人死后不但没有人将其安葬,还被野狗嘶咬,秃鹰叼啄,于是来防守的义军士兵自发的将城中的尸体埋在此处,所以小树林的外围满是山坟。 天上阴暗而灰郁,树林里恐怖而诡异,石隐此时却安闲的卧在其中的一棵大树上,他浑然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大哥石修不一样,石隐是个倔脾气,最讨厌他爹石元使唤他,反正靠着他和同龄的晋愍帝的关系,石元也不能耐他如何。 此时一向古灵精怪的他如一只小猫一样潜伏着,一动不动,每一次的呼吸都平缓得很,如果再凑近点看,就可以看到他嘴角流着长长的口水,原来竟已然入睡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做了一个好梦。 只是好梦都是容易醒的,不多时,来了两个陌生的访客。随即在废墟墓地上,阴暗处,两个人影在晃动着。 石隐带着庸懒的睡意从美梦中醒来,无精打采的随手擦干嘴角的口水,拨开眼前的树叶,带着朦胧的睡眼朝着地上看去。 此时乌云飞过,将月色包裹起来,黑暗完全笼罩大地的时候,一片阴冷的翳重之感,四处都是静静的,静得只听见铲土的声音,清脆的金属碰在偶然的石块上发出小声的碰撞,晃荡着两个人影,月光下一高一低,却是两个挖墓的人。 挖墓并不是到墓里面挖什么宝贝,而是在西晋之前就盛行着的职业“盗尸身”,所谓“盗尸身”就是专门到墓地去找那些完好的尸体,然后剥下其器官卖到黑市上去,而从汉朝盛行的太平道开始,道教的各种支派开始繁盛,加上苗疆巫术,尤其需要这些尸体和器官,所以它们在市场有着和黄金等值的价格。 两个“盗尸身”挖掘了半天,似乎累了,坐在坟头休息。 其中一个年轻的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傅,今天运气也太背了,挖了这么多坟,没一具完整的尸身。” 被称为师傅的人叹了口气,回道:“干我们这行的,还管别人怎么样,挖吧。趁今天还在城里,多挖几个坟头,明天叛军攻进城里,想挖也挖不掉了。” 年轻人应了一声,恍眼见看到坟头微微动了一下,猛然全身颤抖了一下,触电般的弹起身,惊道:“师傅,好象有动静?” 做师傅的把铲子拿在手中。头也不回的道:“疑神疑鬼的,别吓自己了,挖吧。” 年轻人听了,深吸了口气,再定眼看看坟头,也不说话,壮着胆子把铲子拿好,将铲子一提,刚要动手。 猛然只见那坟头又动了几下,而这次连师傅也感觉到了。 年轻人声音有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的说道:“师傅,这……” 师傅皱皱眉,说道:“还不赶快挖土,可能是活人。”这一群人虽然做为“盗尸身”,但是却比那些官吏有良心多了。 年轻人一听,狠点一下头,当下忙将铲子铲得更有力了,片刻之后,只见坟里的尸体露出了一脚跟,然后师傅连忙往前挖去,须臾之后,尸体的轮廓开始浮现出来,虽然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泥土,但是却掩盖不住尸体的样子。 师傅一惊道:“孕妇?” 年轻人骂道:“呸,匈奴军也真是太残忍了,连孕妇都杀。”口中的愤愤不平似乎也夹杂着自己的遭遇。 师傅斥道:“骂什么骂,赶快救人。”说完,将铲子一丢,弯下腰去。 刨开孕妇身上的土层,露出孕妇那苍白的不带血色的脸庞和长大的绿色瞳孔,绿色的瞳孔,这正是羯族的特有标志,触摸到孕妇脸上有些僵硬的肌肉,师傅的眉头一皱,但是手还是放在了孕妇的鼻孔前。 年轻人也跟着蹲下身去,问道:“师傅,怎么样?” 师傅触了触鼻息,然后摇摇头,奇怪的叹了一声。 刚要说话,只见那孕妇的腹部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而且还发出丝丝的小响声。 年轻人吓了一跳,只觉得周围阴风四起,背脊上冷汗都开始冒出,寒毛也一根根的竖起。 师傅皱皱眉,没有动作。 年轻人跑到师傅的旁边,咽咽口水,紧张道:“师傅,这----” 却见师傅摆摆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年轻人转头朝周围看了看,只见月光下,四处都是坟山,而那些刚被挖过的坟头还散发出尸体略带新鲜的血腥味,忍不住舐舐嘴唇,又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想转过头来,却又四处又看了看。手不觉的抓出汗来。 却听那孕妇腹部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动物在嘶咬一般,那种有别于噪音一般的,软软的,却又比任何尖锐的声音都清晰入耳,听得头皮发麻,想要拼命跑开一般。 突然只见那孕妇的身体突然一颤抖,两个眼珠猛然爆射弹出,然后手脚如同受到刺激一般的抽搐起来。 年轻人一跳而起,惊呼起来。 师傅忙一站起,将年轻人的嘴捂住,冷身道:“别吵,想把士兵都引来啊。” 年轻人身体一颤,嘴里颤着,手不觉的指了指抽搐的尸体。 师傅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又转头看过去。 只见孕妇的尸体由轻微的颤抖终于变得剧烈起来,手脚完全没有规律的没有骨节方向限制的乱抖着,而那刚才还看到的肌肉也慢慢的变得消瘦起来,最后变得只有骨骼上的一层薄薄的皮,而唯一突出的则是还在颤动着的凸出腹部竟鼓起了半人高。 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师傅不觉也抽了口冷气,疑惑道:“莫非传说是真的……” 年轻人靠近了师傅一点,声音颤动的咬出几个音节问道:“师傅,什么,什么传说?” 师傅皱皱眉说道:“传言乱世当中,当生血婴,血婴吸取怨气而生,将在母体内成形生长,最后吸收掉母体的所有养分而出生,被称为----引尸子!” 年轻人惊叫道:“引尸子?不就是那个吃人肉,食人血的怨灵传说!” 石隐听到这里,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种奇怪的现象也越来越吸收住了他的目光。 师傅点点头,年轻人却是面色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 突然孕妇的腹部发出最后一抖,如同鲜花开放一般的爆裂开来,外面的皮和干瘪的肌肉弹出,在里面露出一个混身是血的婴儿来。 石隐心头一惊,暗道:莫非这人说的是真的,当真会有血婴传世不成?纵然平时胆大的他手心中也冒出了一滴冷汗来,不自觉的摸了摸背上的长刀。 年轻人心头一惊,忙拉了拉师傅,紧张道:“师傅,出世了……怎么,怎么办?” 师傅咽了咽口水,神情也略有不安,没有说话。 年轻人低声道:“师傅,我看,我们不如走吧。” 刚说完,只见那婴儿似乎听到了周围有人,慢慢从母亲的腹部爬动,转过身来,两眼的绿色光芒在夜空中显得幽怨无比。 二人看了一惊,师傅也点点头,说道:“赶快收拾好工具,我们走。” 年轻人看着盯着他们看的婴儿,又迟疑道:“师傅,那这孩子----” 师傅狠狠盯了他一眼,似乎脑海正在矛盾着,说道:“你去收拾工具,这孩子,我们带走!” 年轻人惊道:“师傅,这孩子----可是怨灵所生的血婴啊。” 师傅轻叱了一声:“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怕什么,我们先把他抱回去再说。”说完,就慢慢的走上前去,要将婴儿抱起来。 而年轻人也不知道师傅心里打的算盘是什么,只是巴望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连忙四处收拾好工具。 师傅慢慢的走近婴儿,看着婴儿混身血腥,两眼放出绿光盯着自己,轻声道:“别怕,别怕,让叔叔抱抱。” 师傅慢慢伸出手去,在将要接触到婴儿的那一刻,突然那婴儿一张口,咬中了师傅的手。 师傅大惊一下,忙要将手扯回,却感觉到身体的血液无比快速的流失掉,心头一惊,而手上的疼痛也跟着剧烈的传来,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全身的力气似乎一点都使不出来,全身如同被分割开来,谁也管不住谁,喉咙里更是如同堵住了铅块一般的叫不出声来。 而那婴儿似乎却有了无比巨大的力气,突然伸出双手,将已经吸成了骨骼状的手一拉,师傅如同遭到巨力一般的颓废朝前扑下,婴儿突然身体一跃,张开口,那月光下的牙齿白得闪闪发光,一张口咬在师傅的头颅上,只听一声清脆的骨骼破碎声加上师傅最后一声惊恐的闷哼声,白色的脑浆从头里迸射而出。 年轻人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忍不住的大叫起来,转身飞奔着狂叫而去。声音震破了四处的生灵,但是在这将要亡国的时间里,再普通的人都早已习惯这种叫声了。 师傅的身体终于不再挣扎,婴儿仔细的品味着脑浆,偶然也伸出舌头舔舔周围的部分,那舌头红红的,却比一般人的舌头要长得多。 这幕惨剧不过发生在一两个呼吸之间,石隐被惊得呆住了,连应便都来不及,手放在刀上,却没力气将刀拔出来。 而他还来不及想,却是一道红光一闪,只见一个穿者红衣暗红盔甲的中年男子已经到了场中,脸上泛着红光,背起手悠闲的走了过来,双目凝视着那满身是血的血婴,露出贪婪之色。 第三章 恩义 石隐刚看到那红色的人影出现,只见前方又是一道白光闪起,耀目非凡,就在婴儿右边又落下一人,只见他一落下,右手一抬,不见复杂的动作,婴儿立刻停止了哭泣,而空中也同时腾起一圈轻雾,徐徐上升,若雪。 石隐突然觉得有点冷,冷的有点不正常;又热,热得皮肤痒痒的,但是他此刻却不能动,夹在二者的气势中,若是一动,恐怕生死便不由自己了。如今他能做的,只能是仔细打量这二人,寻找时机。 只见先前来的那人红衣套着暗红盔甲,满面黝黑,虽然有种凶神恶煞之感,却又带着一股豪气,而他手中持的那把金红色长剑红芒微闪,吞吐不已。 另一人则是身着黑色紧身衣,白面如玉,眉宇之间一种傲然之气,右手中一把白色玉骨长扇,扇间露出剑锋,和着月色一般的刺骨。 只见那黑衣男子淡然道:“铁首衣,莫非你还想继续打下去?” 原来先到那人果然是铁首衣,铁首衣似乎毫不惊奇雪千秋的来到,顾左右而言他似的笑道:“久闻雪千秋和江西龙虎山宗‘张鲁’交情非浅,张鲁者,道家正宗,单看你一手‘定魂术’就可见一斑,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对手。” 雪千秋玉扇一扬,打开来轻轻一扇,冷漠的说道:“刚才我已放出我宗召众雪烟,等一会我东山宗的子弟皆会飞驰而来。”说是如此,但是既然铁首衣知道定魂术之名,恐怕对道家之法也有所了解,雪千秋不由得沉重了一下。 铁首衣将手中金剑一横,诡秘的一笑道:“是吗?我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刻了!” 雪千秋静静的说道:“铁首衣,你也太小看我了。”话音未落,手中长扇似卷起千层巨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铁首衣袭去。 在林中的石隐听到二人谈话心头乃是一惊,这二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铁首衣乃是“北剑皇门”下铁木堂主,据说其手中的“铁木精剑”乃是以“融金手法”将易断的金精和千年铁木在岩浆中冶炼而成,内孕熔岩之力,乃是兵器中排在第六级的----灵兵类型。 而雪千秋则是“兵道十二宗”的东山宗主,手中一把“白玉冰锋扇”乃是将上好的玉精以“合玉雪”的手法在寒冷的冰山中冶炼而成,此扇只要一经内力驱动,便可释放出极寒之气,在兵器中也是排在第六级的----灵兵类型。 只见二人身形一动,周围的空气一半被烧得炽热,一半被冻得僵硬,而离二人不及十丈远的石隐更是感觉到热浪烧身和寒风如刀的感觉。 但看二人在空中幻出数道身形,闪电一般已斗上了十几招,空气不断的产生旋涡,将地上的沙石杂草纷纷卷起,而刚才挖出来的那些尸体和血液也纷纷飞上天来,围绕着二人,厘米光芒旋动,交织成一个凝而不散又矫似龙腾的璀璨的大旋涡来。 二人斗得越来越厉害,空气中不断传来轰鸣之声,石隐只感觉身处在极寒极热之中,虽然运足了家传“混元功”抵抗,仍然一边大汗又一边冻得发抖。 但是石隐却发现处在他们之中的那个婴儿如扎根于地下一般,似乎一点事也没有,这个所谓的血婴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值得二人出手相搏。只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龄,从小在长安城中的长大的石隐却难得一见这手握六级兵器的高手作战,就连自己的父亲石元手中的兵器也只有五级的“混元宝刀”。 二人出手迅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妙招不断,地上不断的被爆出大坑来,二人每一次出招,地上的坟头就被爆开一个,炸得尸骨遍地,而小小的树林更是被真气吹得七零八落,石隐处在那亟亟可危的树干之上,却是看得如痴如醉之中,一心陶醉在其奇异的招数中,但是二人的手法实在是太快了,很多时候石隐都张口叫出声来了,若是在平时,二人早就会发现石隐的所在,可是此正生死存亡的关头,二人竟都没发现石隐的所在。 雪千秋手中折扇一张一合,寒气从中不断催发,使得铁首衣的火焰始终攻不下来。 二人陡然从空中弹开,雪千秋将手中折扇突然一收,落在地上,运起“兵锋战气”说道:“铁首衣,这血婴你是抢不到手的。” 铁首衣冷哼一声,身体突然变得有些淡色,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突然消失在场中。 石隐忙擦擦眼睛,狠狠的眨了几下,铁首衣真的不见了,莫非这剑皇门的铁木堂主竟然有此神通? 雪千秋却是一愣之下,忽有所觉,身体猛地朝前一倾,脚瞬间弹出,身体已在几丈开外,而后面金光一缕,又突然消失。 雪千秋骤瞪双目,面色生寒,冷哼道;“没想到一向自认为正派的剑皇门下竟然也用旁门左道的功夫!”说完,双手朝两边一招,只见一团雪白的雾气开始在周围笼罩,逐渐的凝集起来。 雪千秋突然一展肩,双手伸缩之间,这团雾气突然凝成无数的冰针,朝着周围射来。 石隐刚想喊声“妙啊”,突然看见这些针竟然有一部分是朝着自己射来,吓得一往后退。而这树上哪有后退之路,石隐只觉脚下一空,昏天暗地的掉下地来,摔得叫出声来。 这叫声早已尽收雪千秋的耳底,还未等石隐明白过来,雪千秋的长扇早已一抬之间,数十根玉骨如闪电般飙出,其中夹着极寒之气以洞穿明月之力朝着石隐隐藏的地方袭去。 石隐吓得一惊,只见这几十根玉骨早已封死了自己的所以退路,只得大喝一声,将身上的混元功运足,背上的长刀“噌”的一声出鞘,舞出家传“石氏连环刀”护住身体。 而就在石隐大喝一声的时候,雪千秋突感不妙,以铁首衣的功力怎么可能喊得如此没有中气。 正当雪千秋心头一惊的时候,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自己已被一股强大的热量团团裹住。 雪千秋暗道不好,怒喝一声,全力将“兵锋战气”的心法轰然使出,身上三尺之内均结成一块厚厚的冰体,可是铁首衣蓄力所施的力量是何等的巨大,再加上六级灵兵,雪千秋在仓促之间哪能应付过来? 雪千秋只觉一股巨力将全身疾射而穿,身体里的血脉经不住如弦一样绷断,高手作战,怎能失之一毫? 石隐的刀舞得再快,却见那玉骨如入无人之境,似有灵性般的专门挑选自己的破绽之处袭来,眼看其中一根已经要刺中石隐的眉心。 石隐大叫一声,连忙举刀一挡,暗骂道我要亡矣,都怪老爹只传我一式刀法,还说是保命绝招,怎么现在一点都不灵。却又奇迹般的见那玉骨突然如箭一般的回旋倒回,刹那间全部收回到那折扇之中去了。 石隐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喜过望,莫非这一招当真是保命绝招?忙抬眼望去,却见雪千秋嘴角带血的站在场中,而那折扇发出强大的亮光,将雪千秋包裹住。 原来这灵兵乃是通灵之物,得知主人受伤,忙自动收回,以自己的一丝灵气护住主人心脉. 而站在他不远处的则是铁首衣,一脸笑意的提着铁木剑,慢慢朝雪千秋行来。 石隐一惊,直觉是自己闯了祸。慌忙提着长刀大步跑了过来,拦在二人中间,将雪千秋护住。 但是一到场中,石隐只感觉冷气全失,自己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只得大口的喘着气,将刀横在胸前,瞪着铁首衣。 铁首衣见突然有一个人窜了出来,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石隐。 石隐只觉铁首衣一瞥之下,犹如被烈火炽热之感,但是将牙关一咬,脚下如声根般的依然不退半步。 见到铁首衣停下脚步来,石隐才往后一退,一边警惕的盯着铁首衣,一边内疚的对着雪千秋道:“前辈……” 雪千秋用略微疲倦的眼睛冷冷看了看石隐,瞥见那刀上有个大大的“石”字,神情一缓,微微点头道:“你是,石家的人……” 石隐咬咬唇,苦道:“前辈……都是我害你的……” 雪千秋咳嗽一声,一抬头,猛然精神一震,颓废的神情一扫而空,摇头道:“这点小伤,不要紧。”随即直直的看着铁首衣道:“铁首衣,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铁首衣冷笑道:“没想到天下还有你这么急着死的人。” 石隐一晃身,又站在雪千秋前面大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休想伤害雪前辈。” 铁首衣突然一笑,诡异的说道:“你们石家的不是全部离开了吗?” 石隐一楞,惊道:“你,你……你说什么?”全部离开是什么意思?铁首衣这句话的确让石隐有些纳闷。 铁首衣狂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们石家的人大概都死光了。”声音一顿,“哦,还剩你一个,”紧盯着石隐道:“所以,我就顺便将你给解决了。” 石隐怒中生急道:“你胡说!”手中将刀一握紧,摆出自己唯一会的石家连环刀的那一招。 铁首衣冷笑道:“看你糊涂的样子,既然你已将死,就让你死得明白点,你们那狗皇帝昨天晚上在射雁楼下了密召,要让你们石家一脉出城求援。当然,怎么可能?” 石隐心头如同一块巨石压下,犹如看到家人惨死一般,怒气冲天,手中提着刀就要朝铁首衣冲去。 雪千秋冷哼一声,石隐只觉浑身似被凉风侵体,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忙回过头,惊道:“前辈……” 雪千秋冷冷的看了眼石隐,右手一挥,石隐只觉得如巨风扫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后退好多十步,这一挥之下,石隐竟被扫出几丈远。 雪千秋再次看着铁首衣,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对手是我。” 铁首衣冷哼道:“你?中了我的‘裂火腐蚀功’,就算我不杀你,三个时辰之内也让你命丧黄泉,还有心救其他人。” 石隐心头又是一震,自己和铁首衣果然是犹如鸡蛋撞石头,原来雪千秋把自己扫开乃是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不由大为感动。朝着雪千秋一望,只见本来已经雪白的面色变得更加的雪白,莫非铁首衣说的是真话? 雪千秋突然狂笑一声,说道:“铁首衣,若是要死,也是我们一起。”说完,手中的折扇的光亮突然越来越亮,而光芒却又越来越短,如同被他吸进身体了一样,随即身上大放异彩,原本白玉般冰冷的光芒突然变得有些暖色了。 铁首衣猛抽了一口凉气,大惊道:“你,你竟然连性命都不顾,以命收魂,强炼第七级兵器!” 石隐张大嘴,看着白玉冰锋扇被雪千秋吸收,以自身精魂炼成第七级兵器----魂兵!只见雪千秋身上笼罩出一层白玉般的剔透之色,隐约中无数的骨刺在耸动。而身上的骨骼逐渐和白玉扇的扇骨融合,雪千秋身上毫芒四射,身上气息雄浑而有力,武学踏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雪千秋转过头,看了一眼石隐,眼中透出从来没有过的和蔼之色,说道:“小兄弟,快去通知你的家人!”话音一转:“这,血婴,决然不能落到你手上!”,身形一动,便已朝铁首衣冲去。 石隐的眼圈突然一红,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来心头,若不是自己,雪千秋也不会受伤,更不会为了掩护自己而以身化兵,要知道以自身精魂炼兵,虽然而已短时间增加功力,但是到最后必然躲不过人兵两亡的结局。 看中空中飞舞着的雪千秋,想起刚才那一丝和蔼的眼神,石隐猛然一咬牙,转身忙朝着石家所在的方向跑去,举步之间,空中滴下几滴热血的男儿泪! 这一夜的风,特别的大…… 第四章 传人 石氏一脉其实乃是西晋巨贪石崇的后代,当年石崇不择手段百道营生,积财如山,方比帝王之家,曾和世祖武帝司马炎的舅舅王恺争豪,后来因为爱妾绿珠之事,被司马炎下令诛连九族。 但是司马炎却似乎“故意”的赦免其中一族,让他们世代镇守皇陵,而石家也为此尽心尽职,而其中的因果却不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石家大院比不上石崇在洛阳金谷涧的金谷园,没有丝竹尽选,没有水陆之珍,没有香泥涂墙,也没有锦缎为障,但是这里却有着石隐所有的回忆。 石隐在和风赛跑,冷风不断的在脸上刮过,以前怕这寒风刺骨,以前讨厌练功累人,而现在却狠不得自己能跑快些,能赶上家人的步伐,而只有到现在,石隐才发现自己对家人的依赖,就连对那冷冰冰凶巴巴的爹也不例外。 石隐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几天的片段,从小树林到石家大院的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在他看来却如同跑了三千里地一般,而当他大汗粼粼的来到石家大院的时,果真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石隐搜遍了大院,大声的喊道:“爹,大哥,二叔……”他一声一声的喊着,喊到后面,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神色黯然的呐呐道:“果然,他们是走了,出城了!抛下我走了吗?” 石隐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皇陵密道!一定是,他们如果要出城,一定是从皇陵密道走!如果现在赶过去,应该可以赶得急的。 想到这里,石隐大喜过望,这皇陵密道对自己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皇陵密道似乎从这大院建设以来便已经建好了,可以通向城外的荒山之中。 而当石隐跑到后院里,在假山上某处一按,后院地面的草丛上突然喀嚓几声,垄起一物来。 石隐忙掀开地面上的草丛,只见里面出现一个大铁盖。 石隐手一触到铁盖,突然觉得有些热,心头一震,忙打开入口的铁盖,只觉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和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石隐头一晕,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天啊,莫非他们真的遇害了! 石隐大惊之下,慌忙跳进入口里,密道中是狭窄的过道,只能弯腰过一人。落地处虽然昏暗,但是依稀可见全是死人,只不过这些人如同被活烧焦了一般,石隐忙将他们手上的兵器拣起来,对着光亮处一看,上面写上了一个“石”字,石隐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的回不了气来,手一抖,长刀落地,但是石隐念头一转,慌忙点燃在墙上的火折,一边数来,刚好是36口人。 36口,这个数字刚好是石家所有的人,石隐心头突然一丝灵光,如若是石家的人被杀死,那最多也是35口,而这些人死得如此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定然是造成的假像。 石隐心头一喜,如若家人没事,就说明他们已经脱险了。忙朝着前方的出口跑去,若是找到爹,便可叫他前去帮助雪千秋。哪知转了几个弯以后,石隐突然发现中间已经被石堆封死了,石隐心头一惊,莫非,莫非……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得六神无主,脑袋里胡乱的入无头苍蝇一般朝着入口处跑去。 正跑着,突然地面上传来不少脚步声,石隐暗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莫非是来找这皇陵密道不成?”现在想要跑到入口处将密道关住已是不行了。 果然,正当石隐徘徊的时候,入口处已经传来声音了:“将军,入口在这里!” “好,进去搜,见者,格杀勿论!” 石隐心头一震,莫非匈奴军已经入城了,不然还有谁敢在此屠杀不成?手上一紧,刀已出鞘。但是心头上却有一丝清醒:此时不宜硬拼!忙一转身,朝着里面跑去。 在这狭窄的过道里,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若是真被发现了,只能与他们搏杀了,杀一个是一个。石隐躲在被封住的尽头,黑暗中如同一个狩猎者,将刀横在胸前,准备有人进来便一举格杀掉! 过道里传来惊呼声:“将军,是石家的人,全死了。” 听那将军大喜道:“北剑皇门做事果然干净利落,清点人数,只是不知道找到那东西没有。” 石隐心头一惊,他们要找的是什么?却冷笑道:铁首衣啊铁首衣,你可曾想到我石家人可不是坐着等死的,他们大概已经出了城,走了好远了吧。想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不自觉的又想到:那----刚才的那些尸体到底是不是家人呢,若是其中有一个剑皇门的人死在里面,恰巧也是36口了。 石隐不仅暗自懊恼刚才没有认真查找一下,正想着,只听外面声音道:“将军,数清楚了,正好36口,而且全都带有石家自制的兵器,还有石家家主石元的‘混元宝刀’!” 将军大笑道:“好好,宝刀带走,把入口封住,回城。”只听众人呼应。 石隐刚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突而又阴云密布起来,若是把这入口封上了,出口也被封上了,自己岂不冤死在这里了。看来匈奴军已经进城了,这里无论如何也呆不进去了,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晋愍帝如何了? 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皇帝,其实没有一点皇帝架子,为人也很和善,只是如今仿佛天涯若隔,更何况现在和家人失散,石隐只觉得自己如同一根稻草,没有了重量和方向一般。 石隐突然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从小就想着出来闯江湖,如今自由了,该庆幸才是,想到这里,又突然高兴起来。不错,他突然坚信起来,爹他们应该离开这里了,爹的为人一向善喜谋划,怎可能如此不小心的全军覆灭? 空气越来越沉闷了,还带着血腥味,石隐渐渐的有些气愤,暗道自己虽然不太用功练功,但怎么说也梦想有一天闯荡江湖,干一番惊天地的事业来,没想到如今竟要枉死在这里了。 最重要的是,没想到爹竟然连家传的“混元宝刀”也留下,看来这次离开真的是为了很大的原因,但是这“混元宝刀”怎么说也不能被旁人拿走,心中暗中下定主意:要将宝刀夺回。这次一定要让爹和大哥他们刮目相看。 只不过一会儿,整个密道里就变得一点亮光也没有了,而且满是尸体焦烂的味道,石隐盘算了一下,这密道离地面至少也有三米的距离,不仅暗骂了一声,用刀歪歪的开始朝顶上挖起土来,只是密道实在太矮,这长刀挖得着实缓慢。 随着时间的过去,密道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石隐不敢停下手来,把刀一扔,手中运起混元功挖着,但是没想到这皇陵密道的土竟然竟然坚硬如铁,石隐的手指暗暗作痛,但是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使得石隐不敢停下手来,等到挖出的洞口能够让石隐将刀完全伸进去,这才用尽力气用刀狂挖起来,希冀赶快挖到地面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石隐的头露出了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而这时突然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石隐大惊道:“莫非他们发现了不妥,竟要前来检查尸体?”刚要准备回洞,却见一个黑影如风似的跑来。 石隐眼前一亮,低呼道:“雪前辈,雪前辈。” 原来来人正是雪千秋,雪千秋见到石隐在此,忙飞身过来,声音一沉急道:“小兄弟,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石隐一惊,悟道:“莫不是北剑皇门的人追来了。”转头说道:“这里现在是不能躲了。只能……” 说完,突然又想到什么,从洞中翻出来,说道:“雪前辈跟我来。” 刚要跑,却见雪千秋身体一晃,呕了一口血,石隐忙道:“雪前辈,我背你。” 雪千秋面色彷徨,石隐急道:“雪前辈,再不走就来不得了。” 雪千秋这才一咬牙,石隐赶快将雪千秋背在身上,却觉得触摸处一滩血,忙低头一看,大惊道:“雪前辈,你的手……” 雪千秋苦笑一声,却带着三分傲气道:“行走江湖,这一天是早就注定了的。” 石隐心头一重,若不是自己,雪千秋如何能落到如此地步,当下脚下加快速度,翻出后院,拣了个巷子边跑边说道:“这长安城里我好歹也住了十六年,虽然规模庞大地形复杂,虽然出城的密道就只有那么一条,但是能够隐藏的地方却是多之又多,雪前辈不用担心。” 说完,已经从大巷子上下来,跑到一条岔道上,只见前方高楼密布,后面脚步声渐渐消失。 石隐一边翻进一座废屋里,左走右行,来到那里巨藤密布的墙壁前,寻到右边,两手刨开巨藤,朝某处按了一下,只见其中竟然出现一个深深的台阶。石隐喜着回头道:“雪前辈,到了。” 雪千秋似乎没有反应,两目紧闭着。 石隐连忙一躬身,窜了进去,道路虽然不高,但是却能容得下一人直立,行到中间,路面变得有些宽大,里面还有几张石桌,石隐忙将雪千秋慢慢放下。转身去把周围的灯点起。 雪千秋一落地,身上大颗的汗珠就已落了下来,石隐半跪着道:“雪前辈,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城里给你抓药去。”说完,就要起身。 雪千秋声音淡淡的传出:“现在街上哪还有药店,况且你就这样出去,若是碰到北剑皇门的人,怎么办?” 石隐声音一哽,咬唇道:“可是雪前辈伤成这样,我……” 雪千秋有点费力的喘了几口气,说道:“你先坐下。” 石隐点点头,盘坐在雪千秋面前。 雪千秋这才细细的打量了石隐,面上却露出欣慰的神情道:“不愧是石家的子弟,根骨极佳,若假以时日,足以继承我‘武侯门’的绝学了。” 石隐急着晃手道:“前辈……我……” 雪千秋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莫非怕我这没落的门派埋没了你不成?” 石隐内疚的急着辩解道:“雪前辈你千万别误会,是因为我,雪前辈才受了重伤,而且左手……我,我实在难辞其疚,又岂敢……” 雪千秋慨然笑道:“小兄弟,你不必为此内疚,江湖中人江湖事,今天就算没你,我雪千秋一样逃不过这一劫。”一顿说道:“那铁首衣虽然位居剑皇门的铁木堂主,没想到他的功力竟然超我许多,中那一掌也是迟早的事情,而我以命炼成魂兵,才险胜于他,夺回血婴,哪知道回到东山宗里,竟然又中了剑皇门的陷阱,断掉一只胳臂不论,心中却有一事不能解决。” 石隐忙跪下道:“雪前辈有事尽管说,石隐当效犬马之劳。” 雪千秋复念道:“石隐,原来你叫石隐。若要真的帮我,你就得继承我武侯门的衣钵。” 石隐急道:“我……” 雪千秋声音一沉道:“你不肯,还是瞧不起我雪千秋?” 石隐急着挥手道:“不,不是,雪前辈在晚辈眼中乃是一代大侠,晚辈只是怕……” 雪千秋若有所悟,笑道:“是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石隐有点沮丧的道:“在石家里,我虽然是爹的二子,但是武功却是最低的,无论是从天资还是后天,都赶不上其他兄弟,所以我爹才只传了我一招混元连环刀法。而其他的兄弟,最少的也有六招。” 雪千秋眯着眼问道:“是否就是那招保命刀法?” 石隐奇道:“雪前辈如何知晓?” 雪千秋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有点咳嗽的道:“石隐啊你这点倒是没有了解到你爹的真实用意了。” 石隐长大眼奇道:“真实用意?” 第五章 千秋 雪千秋点头道:“石家一门,自从石崇留下的这一脉,尽忠守陵,一连三代,传为天下美谈。而你却是这一代中最有资质的,但是也是因为资质太高,你爹才不愿意埋没你的天才,所以只传你一招连环保命刀法。再加上传你混元功奠基你的后天功力,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石隐疑惑道:“当真是这样?但是那一招保命绝招还真不如说的那么好用。” 雪千秋笑道:“那是你实战经验太少,其实你家那一招保命绝招乃是传脱胎于皇族绝学,当年晋武帝司马炎和你祖父石崇打赌,输掉后,便传下这一招。”说完,用右手在地上比画了几下。 石隐看完恍然大喜道:“原来这一招不是靠快取胜,反而该慢而行之。雪前辈果然博学。” 雪千秋感叹道:“这又算什么?五十年前我武侯门可谓是盛极一时,库内典藏多如河车,遍集天下之书,各派武学,武器库内更是搜集天下兵谱秘籍,最后由门主汇成集天下武学精华的《兵道》一书。” 石隐张大嘴道:“《兵道》?” 雪千秋点头道:“传说谁若学得《兵道》中三成武学,便可独步天下,若学得五成,更可天下无敌,也就是这一本书引起我武侯门的灭亡,后来不仅我武侯门衰落,《兵道》一书也不知下落。”说到这里,雪千秋叹道:“想我雪千秋身为武侯门第八代掌门,到临死前竟然都不能完成祖上遗训,试问我死后怎么对得起历代门主?”话音一转,语气中竟有点请求之意:“石隐,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接受我武侯门主之位吗?” 石隐听完雪千秋的话已是一震,咽了咽口水,若是得到雪千秋的传授,自己的武功定然是突飞猛进,只是,没有得到父亲的容许,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雪千秋见石隐还没做声,呼一口气道:“我雪某现在最多能活三个时辰,你若不想接受门主之位,你便走吧。” 石隐一听雪千秋还剩三个时辰的性命,不觉担心道:“前辈,我……” 雪千秋摸摸自己断掉的左臂,不再说话。 石隐一脸沮丧,若不是因为自己,一个时辰前傲气临风的雪千秋,身兼兵道宗东山宗主和武侯门主的雪千秋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想到这里,石隐心头痛得揪心,若是爹对自己真的有厚望的话…… 石隐想到这里,猛地脚下一弯,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雪千秋面露欣慰道:“好,好,起来,起来。” 石隐站起身,又跪在雪千秋的面前。 雪千秋慎重说道:“如今为师还有三个时辰的寿命,足已教会你该学会的东西,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四件事。” “第一,继承武侯门位,必然要光大我武侯门,在有生之年,全力查找《兵道》宝书的下落。” 石隐点点头,若真是照师傅所说能够学完秘籍,那自己岂不有天下无敌的可能,想来心头一阵欢喜。 雪千秋看得出石隐喜色,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第二,就是为师要你做的事情,武侯门的千秋令,为师行走江湖,不便带在身上,这几日你需得前往城中的东山宗门所在地寻到我武侯门历代相传的千秋令。” “第三,血婴在我怀里的竹筒中,切记不要丢失,以后你自知它用处。等你出城之后,切记前往临安东山宗一趟,将我的死讯告诉给’陆玩’。东山宗的事情他会告诉你如何做。” “第四,武侯门一向只传一脉,只认一主,为主者必须守正诛邪,正道之途远而艰,而且你身为武侯门主这一件事情,在你寻得《兵道》,重振我武侯门前,你的身份就算是对门人也不能暴露。所以,为师有一张人皮面具。” 雪千秋说完,在脸上一抹。 石隐大惊,原来雪千秋竟然是戴了一张人皮面具,自己竟然没有发觉。而真实的雪千秋竟然和人皮面具上有些相似,年约二十四五的样子。 雪千秋笑道:“这人皮面具乃是当年武侯门中能工巧匠所做,传到至今,如果以后有用得着你可以装扮成我,只是你生得俊俏,只怕这差事不好当。” 石隐紧吸一口气道:“可是,我就算装成师傅,也装不象的。” 雪千秋说道:“放心,师傅会教你的,你身材体型和为师都相差不多,应该不成问题。” 雪千秋笑笑,说道:“为师现在就将身平所学的传授给你。” 石隐忙将身体坐直,竖起两耳听着。这才知道雪千秋所学内功为“兵锋战气”,乃是东山宗门的内功心法之一。该心法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在受伤之时,将血液吸收自用,一方面可以减少伤口的出血量,一方面又可以将吸收的血液增加为内力。而雪千秋的扇法则名为“冰锋十二决”,亦是东山宗绝学之一,融合着魂兵使出,可有冻结人体的奇效。 雪千秋因为丧失了一条手臂,不能够比画,只能在地上画着,石隐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暗道着扇法果然是奇异,看起来不违反常规,但是使用起来却和常规完全不一样,是而非是,果然不愧是江东兵道十二宗之一的绝学。 而雪千秋更是将他所见所知的人物告诉给了石隐,最后说道:“现在离我走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现在就将这白玉冰锋扇传授给你。是成是败,就在于此了。” 石隐暗道:这扇都已经被你吸收入体内,炼成了魂兵,如何能传给我呢? 雪千秋心知石隐所想,说道:“这扇虽然被我炼成魂兵,拥有了我的灵魂力量,但是也因此具备了重新脱离我的能力,我会将自身功力聚于右臂之上,这白玉冰锋扇就如同一个剑鞘,而鞘内的兵器则是我的内力,此扇乃是我东山宗所传的上好兵器之一,其实我刚接触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第六级的灵兵了。只是我功力尚浅,无法将其进化。”说完,自惭似的笑一声,突然面色一凝,只见右臂慢慢的凝结成冰,雪千秋一咬牙,右臂砰的一声和身体断开。 石隐突然见这变故,忙冲上去急道:“师傅……” 雪千秋面色苍白,一笑道:“其实,如果刚才你真转身离开,为师会下杀手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阴毒来,头一歪,就此长辞。 而低着头的石隐却不可能发觉这一纵而过的眼神,只是感觉到是否的死,石隐心头抽了一口凉气,一种极端悲伤的心情涌上心头,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石隐瘫跪在雪千秋的尸体旁,低低的呜咽着,虽然对雪千秋这个师傅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但是他对自己所赋予的一切却已经超过了自己从来的想象。石隐哭到伤心处,手一摊,刚好触摸到雪千秋脱离的右臂上。 只觉一股寒气入体,石隐抬头一看,却见雪千秋的右臂如同一个套子一般的突然将自己的手臂团团包裹起来,一股雄厚的内力蜂拥而入,脑海里那把白玉冰锋扇在脑海里盘旋,盘旋,似乎是在演化招数一般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隐睁开双眼,只觉浑身体力充沛,只见自己右臂犹如有了万倾之力的一般,似乎那柄白玉冰锋扇就在其中似的。 石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右手不自觉的望地下轻轻一抓,竟然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石隐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想到拥有了魂兵力量的右臂竟然如此厉害。那超过第七级力量的其他兵器岂不更加的有力量,还好雪千秋说过,如果习得相应的手法能够将魂兵再次进化,想到这里,石隐在地上挖了个大坑,将雪千秋埋了下去,对着这简易的坟拜了三拜道:“在这里无法给师傅立碑了,徒儿一定会找到《兵道》奇书,重振武侯门,以慰师傅在天之灵。” 说到这里,在悲愁之中,石隐却隐然有了一股豪气。 石隐钻出洞口,虽然是在树林之中,但是这漏下的蓝天竟然是如此的广阔而湛蓝,石隐的心情如同鲲鹏腾空一样,一下就想飞出九千里来。 石隐接受了雪千秋的功力,再加上右臂魂兵的力量,足已挤身为中等高手,所以运起轻功来也是异常的迅速,一跃就有几丈远,石隐见有此功力,当真是大喜。等到把东山宗内的千秋令取到手,再将那将军府中的混元宝刀夺回,便可以出了这长安城,一边打听爹他们的下落,一边打听《兵道》奇书。想到这里,石隐心中已经有数。现在只有先到东山宗门去打听一下情况才行。 想到这里,石隐找了几块布将刀包起来,放在一个隐藏的地方,万不可让人发现自己是石家的人,自己则大步的朝着城中走去。匈奴军队果然已经进城了,石隐只得躲过匈奴士兵的眼睛慢慢朝着东山宗门的所在地靠近。 按照雪千秋的说法,这东山宗门离石家大院不过一条街的距离,石隐一边走,一边细听周围的声音,却没有发现有什么门什么房的,都是些破屋子,突然石隐的右臂一抖,石隐只感觉胸口如同触电一般的一麻,忙低下身来,俯身找了个隐藏的地方。 石隐细细的一瞧,在阳光下,前方竟然有不少的兵器的反光,还好是魂兵报警,要不然还不暴露身份。但是石隐发现那边不过是一小群人,而他们守住的地方是一个大的酒楼,似乎…… 石隐一边竖耳倾听,等到这些人松懈的时候,一个翻身溜到那酒楼的另一边,一路飞弛,要找到----雪千秋所说的后门的所在。 只见旁边一个院落里高大的围墙后果然有一个虚土掩起的密道,石隐窃喜一下,还不忘记看看周围,一翻身溜了进去。 密道的壁上有着火把,石隐按照雪千秋所述,左拐右拐的,便来到一个密室之前,原来这个密道所走的道路正是和东山宗门中间隔了一层,石隐正准备走动,突然隐约的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铁堂主,那雪千秋到底把东西藏到哪里了,怎么翻遍了整个东山宗都没有找到?”原来这个声音正是拿到了那混元宝刀的将军的声音。 只听铁首衣答道:“李将军,我们也正在大力的搜索雪千秋,只不过他中了在下的裂火腐蚀功,再加上断了左臂,重伤在身,也逃不了多远,只要抓到了他,自然可以找到东西的所在。” 李将军冷声道:“铁堂主,若是捉不住雪千秋,岂不也找不到东西了吗?” 铁首衣声音一沉道:“事到如今,若是真抓不到雪千秋,就只能让那东西消失在人间了。” 石隐心头暗震道:“莫非他们所谓的东西就是‘千秋令’?可是照师傅所说,别人不可能知道千秋令在他的手中,那他们所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将军似乎颔首同意似的说道:“虽然说混元宝刀不算什么宝物,但当做庆功之用又未尝不可,如果找不到这东西,就只能将这宝刀送到皇上面前了。” 石隐一惊:若是混元宝刀送进宫就麻烦了,这宫中定然是高手众多,想要夺回只怕不易。 铁首衣回道:“若是如此,那今晚就由在下护送宝刀入宫吧。” 李将军摇头笑道:“如今大破这长安城,今晚皇上会大宴宾客,到时候我们把这宝刀送上,皇上一喜,铁堂主到时定然是连升三品不止啊,不过若是找到那东西,铁堂主是想要什么官都没问题了。” 铁首衣忙恭谨的躬身道:“若不是李将军提拔,铁首衣怎能有今日,以后只要将军一声号令,在下定然效犬马之劳。” 将军呵呵一笑,似乎满意似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只听得屋里有急噪的脚步声和陶瓷掉落地上之声,似乎众人还在寻找里面的东西。 突然有人说道:“将军,这里好象有个活动的密道。” 气里传来惊喜之声。 石隐暗道不好,连忙快脚几步,将密门打开,冲了进去。 铁首衣厉声道:“里面有人!”只听几声巨响,铁首衣一群人似乎要将外面隔了一层的密门打开。 石隐慌忙冲入密门之内,只见密门不过一个小地方,里面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金色盒子。 石隐来不及思考,快步上前将盒子一揭,只见里面正是照雪千秋所描述的一样----千秋令!一张白玉雕成的小令牌,很普通的样子,在令牌的尾部用红色的带子系住,牌子上写了三个篆体----千秋令。 石隐将千秋令收在怀里,正要夺门而出,突然脑海中念头一闪:若是铁首衣他们根本不知道千秋令的所在,那他们到底是寻找的什么? 眼看里面的门就要撞开了,石隐来不及思考,一转身朝着密道外跑去。 只见前面轰然一声,铁首衣终于将门口打破,石隐首先碰到的则是铁首衣袭破密门的热劲。 石隐本能的一挥右臂,兵锋战气的劲气轰然击出,将空气卷裂开来,化做道道的冰针袭想来人,铁首衣猛然向后一退,硬接了下来,随即大惊道:“雪千秋!”说完,飞奔似的冲了上来。 虽然密道很窄,对从小便喜欢在如此的密道里捉迷藏的石隐来说,速度却比铁首衣快了许多,而其他的人你挤我我挤你的,竟然卡在了密道里。 石隐一跃而出洞口,随手将怀中的面具戴在脸上,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能让他们知道雪千秋死了的消息,所以只有装成雪千秋了。 一出洞口,石隐刚吸收雪千秋的功力,还来不及消化,轻功差了铁首衣许多,几个起落便被铁首衣追下,铁首衣将石隐拦住,却见到那张属于雪千秋的脸,一双好的胳膊,错愕着大奇道:“你……雪千秋?” 此时的石隐,不但功力招式差得铁首衣甚远,况且后又有匈奴将军的大批兵马追来,他将如何脱困呢? 第六章 夺刀 石隐暗道现在惊慌不得,若是被铁首衣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想跑也跑不掉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深吸一口气,看到铁首衣现在疑惑的神情,心知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是如何完整的。 当下石隐冷哼一声,努力的装出雪千秋那冷漠的性格,不屑的笑意浮在嘴角,说道:“你不是想要吗?就来取吧!”若是现在再停留,等会被其他人追上,恐怕就麻烦了。 石隐当下竟从右臂里幻出白玉冰锋扇,白玉般的芒彩,犹如一道闪电,又如一条灵蛇直冲了过去,果见铁首衣果然面色迟疑,但是双手聚起大力就朝自己猛轰了过来:“我就不相信打不死你!” 铁首衣不愧是铁首衣,一出手只见周遭空气激荡,漫天一片红云将三丈内的事物笼罩,火焰啸天,发出猎猎的声响。 石隐本来想着借铁首衣的力量腾空而逃,没想到铁首衣的实力简直超过自己想象,自己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那么强大的力量,心中一惧,时机已失,只得功聚右臂,全力猛然朝着铁首衣的拳劲中心一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之声,似乎石隐惹怒了火神,红云刹那间化做汹涌火海,怒潮般的朝着石隐冲来,劲力之强劲,石隐只感觉眼前一片赤霞流传灿烂,自己却是气血浮动,往后猛退几步,鲜血就要从胸口闷了出来,虽然右臂处传来一丝冰凉,却依然止不住血迹的泄露。 只见铁首衣却是一步未退,却已把铁木精剑扯了下来道:“我道你手臂恢复了,有什么奇遇,原来不过如此。看招!”说完,铁木精剑挥刺点啄之间就朝自己攻了过来。 石隐咬牙心怒道:“都怪自己心浮气躁,若是刚才借力用力,现在恐怕早已经逃走了。”现在一见铁首衣袭来,刚要应变,却见自己右手突然猛然一伸,似乎不满于石隐的这样畏缩,隐约中那把白玉扇,似乎自作主张的拖着自己就朝着铁首衣冲去。 二人倏地在空中交织在一起,铁首衣宝剑狂舞,犹如一条火舌围绕着他上下四周飞舞盘旋,而白玉扇也幻出寒星电芒般的剑光,虽然声势凌厉,兵器等级又高于铁木精剑,但是一时间竟然奈何不得对方。 石隐心头大骇,这右手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似的,一时间,连自己的身体都被控制住了,白玉扇没什么事,而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和铁首衣触碰一次就酸麻一次,体内心血浮动,若是再如此下去,迟早完蛋,而此时,洞口里也钻出了其他的人马,以包围之势朝石隐涌了过来。 铁首衣本来还怀疑此人是不是雪千秋,但见此人的扇法竟然和雪千秋同出一撤,不由得又取消了怀疑,正当如此,石隐突然大叫一声,扇势一变,原来石隐为了控制右臂。猛然加强意志,而右臂的意识受之一变。 而铁首衣却以为雪千秋出了什么奇招,猛然一后退,但见石隐奇怪的扭动几下,又朝着自己冲来,铁首衣来不及思考,只得接招,正打得精彩,只见石隐又是古怪的动了几下,吓得铁首衣又后退几步。 石隐急于控制右手,右手也急于挣脱,场面中顿时变得十分奇怪,似乎石隐和他的右手却是主角一般,每次铁首衣想要出杀招,却又见石隐古怪的一动,又被吓退几尺,毕竟对雪千秋,他仍心存忌惮,怎么说此人也学过道术。 于是如此来来去去,铁首衣越来越心烦,急着要将这对手处决掉。 石隐此时终于找到了窍门,一咬牙,全身的意志一凝,大声道:“铁首衣,你接我一击!”说完,右手似卷出千层冰锋来,层叠的幻出,有如撼山之力袭出,这便是冰锋扇法的第七式----千里冰锋!石隐心头哈哈大笑,总算战胜了右臂,靠自己使出了一招。 铁首衣这时也是怒到尽头,大吼一声,铁木精剑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巨力一凝,就朝着空中的石隐袭来。 石隐见这气势,这才从兴奋中转过来,大惊失色的道:“不好。” 右手猛一转式,将第七式千里冰锋用兵锋战气一凝,只见块块袭出的冰锋凝成厚厚冰层在空中叠加,一触碰到铁首衣的剑气纷纷裂开,直到撞到石隐的手时,尖锐的剑气已经便得平滑起来,石隐只感觉一股巨力将自己一提,身体直飞数尺。他在无意识间已经靠着铁首衣的轰击力弹飞了出去。 铁首衣在下面一惊,怒道:“雪千秋,你……”大意之下,他以为自己上了雪千秋的当。 而石隐则是暗中庆幸,将胸口起伏的血液一吞,一阵高飞入林中,只见后面追来的重重官兵和剑皇门中的人,心头大喜,一路狂奔。虽然刚才强运了冰锋扇法,气血浮动,但是刚才幸亏急中生智,用兵锋战气将剑气化解,再籍此脱身,还真是化险为夷了。不过铁首衣的功力的确非凡,自己身上不止中了十道剑气,石隐一咬牙,忍住周身疼痛,往刚才所在的石屋跑去。 而一回到石屋,石隐立刻就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雪千秋的墓竟然不在了! 石隐只觉得背心凉气冒出,双手一阵发冷,神经质的猛然转头,后来却什么也没有,而石隐却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这一双眼睛竟然在哪里? 雪千秋的墓不见了,人也不见了,墓碑也不见了,有谁来过,没谁来过? 石隐突然想到了“鬼”这个字,咽了咽口水,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石隐连忙闭住自己的几道穴位,幸好兵锋战气有吸自身血液化功力,不然这十几道剑气也有得自己受的了。现在只有等这些剑气被自己的功力化解开来了。 石隐盘膝坐下来,慢慢的将思路整理清楚,现在重要的是去将爹的混元宝刀夺回来,不然被送进宫里去就麻烦了,想到这里,石隐沉静下来,开始回忆雪千秋所传授的心法,运气于全身,虽然不能将剑气化解,却能够将其控制下来。 夜·皇宫后巷夜晚时分,石隐已经隐匿在城中,攀附在周遭的一棵大树上,经过一天的修炼,虽然石隐已经吸收了雪千秋的四成功力,加上对冰锋扇法的熟练,和对魂兵的控制,但是却仍不足已和铁首衣一战,不过对石隐来说,若是今天不夺这刀,刀入了皇宫却是麻烦了。 但是,石隐已经有了最佳的做战方案,就是选在皇城过道中动手,铁首衣和将军将会押解宝刀入宫,而在狭窄的皇城过道中,众人行动不便,而且前后都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是不会料到有人来截宝刀的,到时候只要全力以赴,不求夺刀不成。况且铁首衣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石家的人,又怎会料到有人来夺刀呢? 过了不久,果见铁首衣带着几名侍卫出现在巷道上,前面第一名侍卫手中就捧着混元宝刀,石隐喜上心头,眼观八方,果见这一条巷子之上只有铁首衣一行来。 石隐在树梢上脚一弹,如飞箭离弦一般的射向地面,而石隐一动,铁首衣早有查觉,猛然一抬头,铁木精剑带着一声长呜出鞘,历声道:“又是你,雪千秋。” 石隐也不答话,从空中右手一伸要将前面侍卫手中的混元宝刀一夺,哪知这侍卫竟然也不是低手,身形一晃,竟然就脱离出了石隐一手的范围。 而这一晃之下,铁首衣的剑气已经来到,石隐若是因此迫退三分,定然失去夺取宝刀的最佳机会,石隐咬牙运起兵锋战气,右手硬是朝着铁首衣的剑锋挡去,左手则直直的朝着护刀侍卫的刀伸去。 铁首衣见石隐竟然用手来夺,怒喝一声,剑气突然变强,幻出团团火舌将石隐的右手圈住,石隐冷哼一声,右手魂兵也跟着增强力量,一股白色的雾色在右手凝固,右手突地裹上一层厚厚的冰体朝着铁首衣的剑撞去。 而眼看左手就要夺到宝刀,在铁首衣身后的三个侍卫腰间的刀已经出鞘,噌地一声朝着石隐左手刺去。 石隐暗叹一声,若是自己身法足够,定然不会遭此限制,如今,三剑袭来,若是不退,左手定然废掉,当机立断,脚下一停一弹,往后弹去,同时右手刚好同铁首衣的剑气相撞,纵然有魂兵护体,石隐也感觉一震酸麻,只不过有魂兵护体的右手,剑气竟然不得入内。 铁首衣见“雪千秋”一次比一次神勇,而且竟然不怕自己剑气,几料到可能雪千秋已经魂兵大成,持剑哈哈哈大笑道:“雪千秋,我早料到你会如此,今天定然让你做个瓮中之鳖,夺回血婴。”说完,长刀一鸣。只见两巷尽头突然出现一大群的铠甲武士,手持长刀,杀气腾腾的涌了过来。 石隐心头一震,暗道:原来铁首衣竟然早有埋伏。还来不及细想,周围的铠甲武士就冲了过来,自己却连脱身的机会多没有。 石隐忙从右臂化出白玉冰锋扇,使出冰锋十二决对战,白玉扇雪亮生寒,在大冬天犹如唤出了漫天飞雪一般朝周围武士卷扬而来,岂料这些武士不仅不怕寒气,而且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一个个的只知道挥刀朝着石隐砍去,看似没有章法,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 就这样,石隐被这些武士堵在巷子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得,想要逃脱更是不可能,一不小心,大腿,背上都中了好几刀。 石隐心想,看来夺刀无妄,事到如今,唯有施展出十二决中威力最大的一决----千里冰山,使得在周围造出三尺冰气,然后逃脱。 想到这里,石隐挺胸大喝一声,右臂突然长嘶一声,劲大力猛般的开始释放出巨大的寒气,凝成一片坚硬的冰石,这一下连铁首衣都动容了。 铁首衣暗道不好,同时大喝一声,跃到空中,铁木精剑突然变大数倍,火光照天,如一把巨剑朝石隐刺来。 石隐将功力提升到最佳高度,果然在周围行成三尺冰气,而魂兵和灵兵之间的必然差距也在最后一刹那表现了出来,铁首衣用尽了力量,也没能将此冰气动摇开来。 石隐大喜过望,脚下一跃,形若旋飙,眼看就飞身数尺,要到达墙头了。 只听一声冷喝震得石隐心神一晃:“是谁在此大呼小叫。” 只见来人面脸虬须,英武非凡,右手伸出一只手指来,随手朝着空中一指,石隐眼前一花,猛见一条巨大的赤色长龙在空中出现,扑的一声从自己身体中穿过。 只觉一股刺心之痛,自己身体轻飘飘却又重重的向后弹出数十丈远,石隐来不及感受疼痛,猛然又跳起,如一阵风似的落在皇宫之中。 只听外面一声断喝:“追!” 石隐顾不得全身刺痛,一咬牙,爬起身来就狂跑,尽管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石隐终究是从小在皇陵长大的人,况且石家和司马家族的特殊关系,使得石隐从小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石隐在如此熟悉的环境下,终于跑掉了。 躲在御花园的一个花丛中,石隐大口的喘着气,而刚才用劲闭住的穴位通通自动打开,还未被消化的剑气在身体里狂奔一气,石隐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来,而身上的伤口更是血流了一地。 石隐忙又点了几处穴位将身体封住,面色苍白得如白纸一般。突然御花园里走出来一队人马,其中一人,年约五十,天堂饱满,圆面大耳,头带金冠,身着紫金龙袍,面含笑意,左耳处有两根白毛缠于脑后,而跟着他出来的一个锦服少年,面色如玉,垂手恭谨,正是石隐再熟悉不过的人----晋愍帝司马邺! 照此推理,那个身着龙袍的男人莫非就是匈奴汉族的汉王刘聪不成? 石隐正在诧异之中,突然脖子一阵冰凉,然后胸口一紧,然后嘴巴被人捂住,石隐大惊,什么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此靠近自己? 正要扭头去看谁,只感觉脖子处一紧,一丝鲜血渗出,来人竟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勒在石隐的脖子上,使得石隐动弹不得。 石隐果真是动弹不得,只是隐约感觉到来人的身上竟发出一股如花般的幽香来。 此时刘聪在御花园内笑声连连,看着冬日里鲜花尽凋,笑着对司马邺道:“司马一家自八王之乱,自家骨肉为何如此自相残杀?” 司马邺虽贵为皇帝之尊,只是如今落为阶下囚,虽听出奚落之意,也只得卑躬屈节,奉承道:“大汉受命于天,所以我家为陛下自相驱除,这乃是天意也。” 刘聪听完,极为满意,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司马邺,本皇便封你为怀安侯。” 司马邺连忙躬身道:“谢主隆恩。” 而勒着石隐的人身上却微微一震,不屑的哼了一声。 就是如此轻微的哼了一声,刘聪突然目光一凝,冷声道:“什么人?” 周围士兵慌忙纷纷拔剑出鞘,环顾四周。 只听一声爽朗大笑传于石隐的身后,石隐只感觉身上一麻,便被抛在了地上,而就在这一恍惚之间,看到勒着他的那个人果然是个女子,只是一眼,看到那脖子到脸颊的曲线和那双冰冷的眼神,而这一瞥,更是让石隐这一生难忘了。 御花园里虽然百花凋零,却有很多树藤缠绕,使得人有藏身之处,但是藏一个人已经够多了,对方还不止一人,莫非有障眼法不成? 笑声之后,场中又多了三个人。 带头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方面大耳,满脸胡须,虎背熊腰,穿着一身古怪的服饰,左右两手各套了一个黑色的铁环如同手镯一般。 旁边的则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双剑眉入鬓,两把短剑附在双手前臂上,叉着双手傲然站着。 再一边的则是一个女子,年约二十,眉若柳叶,眼似丹凤,一身玲珑曲线逼人视线,只是那脸上冷冷的表情不带一丝人情味,让人为这种美艳打了一个寒战,她腰间挂了一把橘色的弯刀,而右手上拿的那把银色匕首正是刚才勒在石隐脖子上的那把,上面还隐有一丝血迹。 这三人究竟是何许人?竟然以身犯陷,闯入禁宫之中? 第七章 救主 三人一出现,周围的匈奴士兵立刻将此处围了个滴水不泄。 四十岁的男子面不改色,虎目一瞪,环顾四周,看都不看刘聪一眼,目光直接落在司马邺身上,脚下一软,竟跪了下去,沉声道:“臣段匹磾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身后二人也一齐跪了下去。 至于这个陛下是指谁,不言而喻了,只是夹在其中的司马邺却极为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但是段匹磾三字一出,在场如同雷击了一般,有的匈奴士兵竟然吓得连手中的长矛都掉了。 就连刘聪也混身一震,旋而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走进来,你段匹磾虽然是鲜卑段氏首领,疆场得意,退我汉国三路大兵,可如今在这长安城里,我看你段匹磾如何自保!”手一挥,“拿下!” 而周围的士兵还未动,却见段匹磾冷笑一声,身形未动,身上突然爆出三重气流,如同巨浪一般将周围围着的士兵弹出丈远。 匈奴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稀里糊涂的躺成了一团,一时间,哭爹喊娘的。 石隐惊道:对这鲜卑段氏段匹磾只是听闻,传说匈奴兵见他就躲,就连石勒都不是他的对手。今日一见,果然是神功无敌。 而一队人马从园外进来,石隐眼前一亮,此人竟是石勒,而跟着来的则是铁首衣一行人。 石勒这才看清楚石勒的相貌,只见此人赤光满堂,白气罩于中庭之上,竟然比起刘聪来更有帝王之相! 而同时只见段匹磾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在虚空中一抓,竟抓出一把铁杆箭来。 随着他的目光朝斜上方一望,只见围墙之上,一个长得和刘聪相似的男子身穿盔甲,右手拿着一把乌黑色的长弓。此人白面白眉,长手过膝,目有赤光,却是白面无须,身高九尺有余。 段匹磾眼神一凝:“石勒,刘曜,都到齐了。” 石勒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刘聪一躬身,说道:“臣救驾来迟,陛下受惊了。” 刘聪微微一点头,手一挥,说道:“还不赶快把刺客拿下!” 石勒点点头,转身就要出手。 却听围墙之上那人笑道:“石将军何必亲自动手,本王和段兄一向未曾谋面,今日一见,免不了过上几招。”话音一落,人已如鬼魅一般落在场中,但看这手轻功,便是不凡。 刘聪笑道;“就如皇弟所讲,今日谁能捉下段匹磾,寡人重重有赏!” 刘曜哈哈大笑说道:“既是如此,这打赏我是要定了。”说完,转过身,一脸笑意的看着段匹磾三人,犹如看着猎物一般。 段匹磾笑着对身边的中年男子讲道:“看来这鹿蠡王是有意和我为难了,邵续兄看当如何?” 邵续笑道:“一切自有段兄作主。” 段匹磾高声笑道:“此次前来只为救主,没必要和这些小辈计较。” 二人高声畅谈,似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那身边的女子却是一脸的冰冷,似乎不关她的事一般。 在刘聪的示意下,早有几个匈奴士兵守在司马邺身边,似乎段匹磾一动手,就要将司马邺就地格杀!而更恐怖的是,连石勒都守在司马邺的身边,以石勒的武功,有谁又敢轻举妄动呢? 突然女子微微转头,眼神朝着段匹磾一示意。 段匹磾猛然双手一展,手上青芒乍现,若流光异彩一般,幻出两把青色弯刀,若有人控制般的围着段匹磾团团飞舞起来,而随之而来的则是空中交错而成的弧形刀光朝着外围的匈奴士兵袭来。 刘曜似乎早有准备,猿臂一抬,左手中化出一道红色箭光,虽然只有一道,却化做一头血色花豹扑向道道弧光。 而同时石勒面上却显出惊奇之色,不是因为段匹磾的武功,而是因为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幽灵般的女子,那个冷面的美人。 刘聪更是一惊,怒道:“快给我拦住!” 石勒冷哼一声:“东海龙宫‘鬼魅身法’。”右手一抬,只见一条赤色长龙猛然出现在空中,但他袭击的方向不是这女子,却是----司马邺。若是司马邺一死,段匹磾已经大败了,石勒想到这里,暗道,段匹磾你号称疆场无敌,这次恐怕太贸然了吧。况且如此近的距离,司马邺必死无疑。 而正当石勒冷笑的当头,那女子却是不惊不慌,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司马邺的身边。 女子左右中食指在胸前一并,咻的往外一分,两边的匈奴士兵惨叫几声,竟纷纷不由自主的朝着女子这边围过来,似乎有意去当他们的挡箭牌。 而此时赤龙将近,不过瞬间之事。 石勒眼神中露出一丝狠意,脚下一弹,右手中猛然出现一条丈余长的红色大刀----赤血长刀! 赤血长刀左拍右拍不过两个呼吸就将前面的匈奴士兵弹到周围,而石勒左手一扬,空中的赤龙长啸一声,罩住上空,石勒的赤血刀也不是等闲之物,火红的光芒织成匹练般早已将女子能逃的出路全部堵死! 上无逃路,避无可避,石隐眼看这个如花的女子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不由得一咬牙,可是自己身上的穴位根本就无力冲开,身上的剑气早已控制不住似的乱窜开来,痛得直咬牙,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滴下,身上早已湿透! 而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邵续脚下猛然一踩,而本来周围已是死路的女子和司马邺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黑黑的洞口,二人一下消失在地面,石勒一惊,刀气已经落空! 原来他们早就挖好了地道!这个事实早已经超过了石勒的想象,不错,长安城毕竟是西晋的长安的城,毕竟是汉人的长安城,他们何时挖好的地道却不由外人所知了! 而地道下深而幽幽,石勒冷哼一声,朝前一进,竟然跟着落进地道中去了。 这不过几个呼吸的事情,段匹磾和刘曜也已经过上了十来招,二人之间激起狂飙的劲气,无人敢入得周遭六尺之内,段匹磾眼见救主成功,一边挥刀挡箭,一边说道:“邵兄,你先走。” 邵续点点头,脚下又朝一处一踩,石隐只觉耳边石板内一阵晃动,竟然也现出一个黑黑的洞口来。 邵续一个弹身过来,盯了石隐一眼,右手一抓,将石隐抓在手中,闪身落进地道中去。 而地底同时疯狂的开始震荡起来,似乎有人在地底捣乱一般,段匹磾冷笑一声:“看来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刘曜冷哼一声,双手一展,狂吼一声,身上聚起紫金之气如陀螺般的飞速转动起来,正在此时,地板如同发生地震一般的突然爆裂开来,碎石纷纷涌上天来,挡住了刘曜的视线,铁首衣一行人本来就插不上手,这下抓到机会,急道:“保护陛下,保护陛下!”一群人便纷纷兵器出鞘,将袭来的石板击开,护着刘聪出了花园。 而当震动停息之后,御花园早已成了一个四米多深的大坑,大坑正中,则是一脸怒容,手提赤血刀,煞气满面的石勒! 刘曜则是一脸怒气,冷哼道:“石勒,你……”若不是石勒在地底发狂,刘曜估计自己那一招已经将段匹磾击伤了。 石勒却根本不理刘曜,朝着刘聪半跪道:“陛下受惊了,臣刚才追敌心切,万望陛下体谅。” 刘曜却冷然道:“皇兄,若不是石将军刚才掀起地板,为弟的那一招早已将段匹磾重伤了。” 石勒冷冷的盯了刘曜一眼,冷笑道:“就凭你?连我的赤血神刀也破不了段匹磾的‘舞天刀法’。” 刘聪则是大怒道:“别吵了,通令城中城外,定要将这段匹磾一干人等缉拿,已消我心头之恨!这段匹磾竟然白日硬闯禁宫,我大汉国莫非竟无人替寡人分忧?” 石勒和刘曜,周围的人连忙跪下领旨。 石勒旋而眼一亮,说道:“陛下息怒,臣倒有一计可让陛下快意。” 刘聪大喜道:“快快说来。” 石勒拱手道;“鲜卑段氏不过一个段匹磾而已,如今段匹磾为救旧主,前来长安,群龙无首,何足惧哉,如果乘机东进,攻下冀州,鲜卑前门一失,后无退路,必定全军覆灭,随即再挥师东进,灭掉琅邪国,从此司马一族的北方势力将不覆存在,陛下当稳坐江山。” 刘聪大喜的拍腿道,手一挥,大喜道:“好,石卿家此言正和孤意,寡人便封你为征东大将军,领兵十万,即刻起程!” 石勒忙一低头,沉声道:“遵旨。”一转身,瞥了刘曜一眼,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揣摩的邪笑,大步流星的出门而去。 刘曜眼珠一转,忙拱手道:“陛下东疆既安,可北有凉州国,蜀地又有成汉国作乱,弟愿长守洛阳,为陛下守得西面江山!” 刘聪大喜道:“好,准旨!” 刘曜谢恩退出,铁首衣站在当场,看着刘聪大喜过望,石勒刘曜领旨谢恩,御花园内一片残破之相,不由暗叹道:“这石勒刘曜分明有据地称王之嫌,刘聪却毫不知觉,看来真如剑皇所说,刘聪只适合当剑皇门的傀儡,替我汉氏一脉打下江山罢了。”正想着,刘聪投过来赞许的目光,似乎是赞赏他刚才救主有功。 铁首衣连忙岿然一立,看着刘聪的笑脸,心里想的却是相反的事情。 长安·地道石隐只觉得被邵续提在手中,身上百脉俱痛,身体越来越重,脑海中胡乱的被乌云罩着,每一根神经都没有知觉,只到昏死过去。 当石隐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却感觉身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 只听一个声音传过来:“陛下,石兄弟醒了。” 石隐连忙一转头,只见一个男子走过来,嘱咐道:“石兄弟,你快躺下。”此人正是段匹磾。 而另一个人也跟着匆匆走过来,坐在石隐身边,喜道:“小隐。”正是晋愍帝司马邺。司马邺年才十七,正是和石隐同龄,虽然面色憔悴,但是面相的帝王之气犹未溃散。 石隐看到这人也是大喜过望,一激动又要起身,却牵动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司马邺连忙将石隐按下道:“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朕……为了我,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石隐惭愧一笑,又不想解释并非为其,若是如此,也太打击这皇上了。 司马邺问道:“段将军,小隐的伤不要紧吧?” 段匹磾笑道:“陛下尽管放心,石兄弟虽然身中数十道剑气,又被石勒的赤血刀所伤,但是他内力深厚,丹田之中一股强劲的气息呼住心脉,当无大碍。” 司马邺擦擦额头上的汗,笑道:“这就好。” 石隐看着司马邺,似乎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别人的关心了,自从和家人分散后,虽然不到一天的时间,却感觉如同重生了一般,不由得感动道:“小邺……” 司马邺摇摇头,缓慢的站起身,断然道:“既然你没事,我也放心了,也是该走的时候了。” 话音很低,在这低低而暗色的地道里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 石隐差点被震得弹起来,段匹磾则是一脸的异色,邵续满目的惊讶,在一边静坐着的黑衣女子眼神中不免充满了怒容。 司马邺的竟然要走?他要到什么地方去? 第八章 阴谋 邵续激动道:“陛下,你不能回去啊。” 司马邺淡然的笑笑,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邵续,看着段匹磾,看着石隐,看着黑衣女子,微微叹口气,说道:“我必须回去。”淡淡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邵续脚下一软,跪下道:“陛下,西晋子民千千万万都在等着你,段将军冒死救驾,陛下怎么……” 司马邺没有回答,只是定眼看了看段匹磾,点头道:“西晋的江山,正因为有段将军这样的人在,才能守住,我此去恐怕不能生还,段将军要辅助皇叔司马越巩固我朝江山,万不能有所懈怠。” 段匹磾面色一阵僵硬,道了声遵旨,似乎明白了什么。 黑衣女子此时在一边冷声道:“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将你救出来,你却要回去,这算什么?”一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怒意,语气也相当的凌厉。 段匹磾沉声怒道:“情儿,不得无理。陛下是有苦衷的!” 黑衣女子冷哼道:“爹,什么苦衷不苦衷,照我说,又不是非得救他,皇帝人人都抢着当呢!” 段匹磾面色一沉:“大胆!”手一扬,一股无形劲气朝黑衣女子劈去。 下手之重,连地道里都出现轰鸣之声,眼看黑衣女子便要被这劲气击中。 只见人影一闪,劲气犹如遇到一堵无法突破的铁墙一般消散开来,除了石隐,其他三人眼中都大露惊讶之色,因为挡住了段匹磾这一掌的竟是----司马邺! 司马邺,在他们眼里这个外表柔弱的皇帝,竟然身负绝世武学不成?段匹磾的功力之强悍,连征站疆场多年的石勒刘曜等人的一流高手都无法匹敌,而且刚才下手之重,也是有目共堵,司马邺身形未动,飘身三尺,不出手,便挡了下来,到底是何缘故? 而这一切,石隐却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从来没有想到过去救司马邺,乃是因为从小和司马邺交好,据说当年司马懿听闻诸葛亮已死,大叹天下再无对手,一夜之间将整个天帝教埋葬,从此极盛一时的天帝教消失于天下。 但是晋朝内部依然有不少天帝教的残留武学,而司马邺做为皇帝,其武学修为之高,在石隐眼中仍是高不可及的。 段匹磾此时惊道:“陛下,陛下你……竟然会武功?” 看着三人惊奇的眼光,司马邺背着手,浅笑而不答。 邵续奇道:“陛下有如此功力,要出城当不困难,可是……” 司马邺看着邵续,笑一下,正气凌然的道:“天下大乱,并非我一人能够力挽狂澜,城中子民成百上千,我若出逃,又置他们生死于何处呢?不错,论武学,或许石勒,刘曜都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一出手,所带来的结果,无非是更多的子民之死,假若以我之死,能够换来子民之生,又有何妨呢?” 黑衣女子刚被司马邺救了,现在又听到司马邺一番正气凌然的话,突然眼圈红了一红,脸上冰霜淡了许多。 段匹磾咬唇道:“陛下,有时候,要取得胜利,牺牲是必要的,匈奴人一向残忍血腥,就算陛下真的愿意牺牲自己,他们也不会停止杀戮的,何况,天下子民都希望陛下来领导!” 段匹磾和邵续一起跪下道:“还望陛下体谅我等用心,请陛下为天下百姓为念!” 司马邺叹了口气,苦笑道:“生死何虑,天下为重。我相信人性本善,匈奴人虽然残忍血腥,但是刚才石勒若是杀掉挡在前面的士兵,不就可以逮住我了吗?我不想,也不会牺牲任何人,况且我出降之时,刘聪亲自答应我,不伤害城中义军!” 段匹磾和邵续听着闷声不说话。 司马邺笑笑:“对了,刘聪已经派了李景年带着大批的人马前去城西的皇陵,似乎要断我司马族的龙脉,那里小隐最是熟悉,有他带路,我也走得安心了。” 石隐此时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司马邺走过去。 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悲伤,大叫了一声:“小邺!”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刹那间泪湿满面。这一个从小长大如同兄长的皇帝,竟然一见面便要生死永隔了吗? 司马邺看着石隐,定眼看着,笑道:“怎么还流泪,莫不是每次打赌都输给我的缘故。” 看着司马邺谈笑自若,笑谈生死之间,石隐更加的悲伤,突然觉得身上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他突然明白到司马邺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了,一个皇帝的肩上所要承担的责任,他纵然有天下第一的武学,还是如同关在笼子的鸟一样,飞不出来。是的,他虽然和司马邺同龄,可是司马邺肩上的重担却使得他更加的成熟稳重,这一点,石隐只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十分的渺小。 石隐擦擦眼泪,苦笑道:“从小你就说,想出去走走,可是,你从来就没有出来过。”声音一呜咽。 司马邺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拍拍石隐道:“以后,别再哭了。”一笑,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消失在这地道的深处,消失…… 无人去阻止,也阻止不了,他那淡淡的语气,尖锐的眼神,看淡生死的笑意是留在石隐心中的最后礼物。 黑衣女子静静的站在地道里,和墙壁一样的冰冷,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看错了他,以为他是一个懦弱的皇帝,以为他象他爹晋怀帝一般,以为……以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或许,她只想告诉他:“我,叫段若情。” 是的,有时候,纵然是敌人之间也会生出感情来,只是她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叹着,结局是早已定下了。 她在心里说着这句话,心中一缕情愫已经绕在离去的司马邺身上了,只是这缕情丝太短太短,无法缠住司马邺的脚步,那一个孤独的背影,深深的刻在段若情的心上。 段匹磾和邵续则是静静的看着司马邺的离去,手中却已经捏出血痕来了。 石隐突然伸出手擦干眼泪,毅然说道:“段将军,我带你们去皇陵。” 段匹磾猛地抬头道:“不错,这是陛下交代我们最后的任务了。” 邵续也跟着站起来,段若情将匕首插进鞘中,跟着走了出来,四个人眼神相对,互相凝望着,因为司马邺,他们四人的生命已经联系在了一起,此时的感觉,比那亲兄弟还要亲。 石家一脉镇守的皇陵乃是位于小城之西,外城之内,由于西晋建国不过五十一年,皇帝不过八位,所以皇陵并不庞大。而高祖宣帝为了皇陵的安全,特设了守陵一族,赐其“皇陵之匙”,而此时石隐才知道为什么司马邺要让石家一门出城,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皇陵之匙的位置,而北剑皇门的人也正因为此目的才要对付石家,他们要寻找的东西必然就是“皇陵之匙”。 皇陵密道并非一条,石家大院的那条乃是唯一的通向外城之外的通道,但是皇陵密道之庞大却超过人的想象。 当石隐带着段匹磾、邵续和段若情从自家的另一条密道进入到皇陵密道之中时,段匹磾一行人都被惊呆了! 原来眼前的道路竟然是四通八达,犹如一个地下城一般,各路通道高越三米,宽阔深远,似乎将整个长安城都通了起来。 石隐看着他们惊讶的神情,笑道:“其实我们石氏一脉表面上负责皇陵的守护,其实暗中却要进行整个长安城的盘查工作,城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段匹磾点头道:“怪不得石氏一家能受到陛下器重,恐怕原因也在此了。” 石隐笑笑,心里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吧,事实究竟是否如此,也只有石元才真正知晓了。 在石隐的带领下,四人很快的来到地下皇陵群中,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其庞大的规模和地上的宫殿一样,宫群错综复杂,若是没有石隐的带领之下,恐怕早就迷路了。 皇陵之上是一个苍穹的屋顶,由层层的巨石榫卯相嵌而成,此时地上传来轰轰的声响。 邵续沉声道;“不好,李景年看来是要硬闯进来了。” 石隐却满有信心的道:“这巨石厚有十米之厚,镶嵌而成,若是硬闯,就算他们挖个九天九夜也不行,再说他们没有皇陵之匙在身,要进这皇陵更是断无可能。” 邵续疑惑道;“既是如此,陛下叫我们来皇陵守护龙脉又是何意呢?” 段匹磾此时说道:“陛下叫我们进皇陵,必然有其用意。石兄弟,皇陵之匙在什么地方?” 石隐一摊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皇陵之匙在何地,我相信应该早就被我爹藏起来了吧。” 段匹磾眼神中突然闪出一丝狠毒来,沉声道:“你也不知道?” 石隐没有看到这丝眼色,却笑道:“不过以我对皇陵的了解,若是龙脉在主皇陵的话还是有进去的办法。” 段匹磾眼神一变,喜道:“既是如此,石兄弟快带路。” 石隐点点头,寻了个方向,边走边说道:“这皇陵我从小到大就生活在这边,主皇陵之处埋藏着高祖宣帝司马懿,在他左边是世宗景帝司马师,右边则是太祖文帝司马昭。虽然主皇陵处墓石极厚,但是仍然有迹可寻,小时候我和我大哥石修在里面玩耍的时候,寻到一个密门,由此便可以进到主皇陵中。” 段匹磾露出一丝喜意来,同时惊道:“这么说你进过主皇陵?” 石隐得意的点点头,却又有一丝无奈的道:“我本以为皇陵里金山银海的,哪知道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一间屋子里空旷得很,连棺材都没有,只是东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龙头,地上有一个大大的血池。” 邵续在旁边也忍不住问道:“就这样?那的确是高祖的皇陵吗?不会是被其他人盗过吧?” 石隐摇摇头道:“肯定是,主皇陵是最为庞大的,不可能看错,周围的墙壁非常结实,里面也是一尘不染的,看样子没人进去过。” 段匹磾皱皱眉道:“先进去再说吧。” 石隐却是突然一拍掌,喜道:“莫非那个龙头便是龙脉所在不成?”大喜的朝着段匹磾望去,看到的却是近乎冰冷的眼神,纵然自己炼的也是冰系武学,仍然觉得有点冷。 石隐还是带着众人来到气派非凡的主皇陵,也果真进了那主室了,只见里面果如石隐所说,宽阔是宽阔,约是三十丈长,二十丈宽,只有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尽头的壁上有一个巨大的龙头,龙头之下是一个血池,血池不大,里面的池水血色暗红。 段匹磾冷冷的环视四周,最后注视到这龙头之上,只见这龙头似乎修建多年,上面已经有了斑斑锈迹。 段匹磾面色越寒,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抛到池中,只见银子一接触到池水立刻化掉,而池水无声,连涟漪都不起。 邵续惊道:“这,这不是化血池吗?” 段匹磾点头道:“不错,这化血池恐怕是和地底深处的熔岩相接,任何物体入其则化。”说完,眼色一转,一转身如奔雷似的一掌拍在邵续的胸口上。 邵续闷哼一声,往后猛退数步,捂住胸口,只觉体内血液翻江倒海一般的从口中飙出,大口的喷出一口血来,惊讶得不敢相信的道:“段兄,你……” 而段若情也是一掌劈来,正中石隐胸口。 石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巨力压在胸口上,不但封好的剑气乱窜,这一股气劲也打得七经八脉散乱开来,一时间头晕老涨,脚下一软,瘫到在地,昏死过去。 段匹磾阴阴的笑道:“事到如今,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主皇陵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邵续忍住痛,急道:“段兄,你到底在说什么?” 段匹磾说道:“你认为呢?” 邵续猛然惊起道:“莫非段兄你,你的意图是----” 段匹磾沉声道:“不错,天帝教。我本以为司马懿的墓里应该有所得,天帝教武学以诡异著称,若是得其真传,要称雄天下何其容易。” 邵续捂胸长叹一声:“原来你竟是如此野心之人,既然如此,又为何救我呢?” 段匹磾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虽然只是成都王的参军,可是却是江湖中打地洞的高手,若不是你那一双手对于救司马邺有利,我又怎会救你?” 邵续颤声道;“你,你竟然直呼陛下名讳!” 段匹磾冷眼道:“我鲜卑段氏一向只忠于东海王司马越一族,又怎会和这司马邺这种小辈挂上钩呢?司马邺一死,东海一族名正言顺的称帝称王,岂不快哉,救他出来,不过是想知道如何打开这皇陵罢了。没想到那小辈还果真托付于我。”说到这里,不禁大笑不已,笑声震动之间,也将石隐给震醒了。 石隐醒来,听到段匹磾的狂笑声,看到段若情一脸的冷血,似乎他们的生死都和他们无关一样,刚才昏死之际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愤恨道:这段匹磾也真是太阴毒了,竟然如此欺骗小邺! 石隐当下气愤不过,怒道:“段匹磾,你欺人太甚了!”纵然全身经脉混乱,重伤在身,石隐也强运兵锋战气,右手猛然一抖,数十根扇骨幻成凌厉的冰刺从各个方向刺向段匹磾! 段匹磾冷笑一声,理也不理,只见段若情腰间弯刀突然出鞘,只见青芒一闪,空中弧光道道,将扇骨纷纷拦下。 此时石隐的功力本来就不高,再加上重伤在身,使出的招数已经没有什么威力了。 但是石隐怒气在身,挣扎起来,强提真气,将白玉冰峰扇的力量化到全身骨骼之中,混身发出萤白色的光芒来。 段匹磾微微张嘴道:“魂兵,年纪轻轻,便练成了魂兵,看来留你不得了!”重重的一哼,便要出手! 段匹磾存心杀人,石隐自是避无可避。 石隐只觉段匹磾抬手之间,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冲去,邵续怒叫一声:“段匹磾,有本事冲着老子来!”双手一弹,两把贴在长臂上的短剑朝前一指,朝着段匹磾冲了过来。 段匹磾冷笑一声,右手朝前一挥,一阵无形劲气将冲过来的邵续凝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左手一提,亦将石隐提到半空之中。随即双手一扬,他竟是要将二人抛进化血池中不成? 石隐奋力挣扎,却早已经超过了身体的极限,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而当石隐最后一丝清醒还在的时候,听到的只是段匹磾无尽的狂笑声,看到的便是满池的血红之水,只是他已无能为力了…… 第九章 蓝月 长安·主皇陵·化血池底当石隐醒来的时候,嘴张得比任何时候都大,他揉了又揉眼睛,直到揉得红了,又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他疯了吗?不,他只是被眼前的金山银海给惊呆了。 的确是金山银海,眼前茫茫一片,全是各色宝石,珍珠,金制银勺之类,他本以为自己在皇宫里见的那些已经够多了,哪知现在……他脑袋里一片混乱。 石隐顾不得疼痛,连忙站起身来,但是胸口的痛仍然疼得他俯下身去。 只是眼前的光亮实在是太亮太亮了,石隐狠狠的擦亮了眼睛,没错,自己不但没有死,而且眼前这些东西竟然是真的,莫非…… 石隐忙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竟然是一池的血红,自己没有事,他突然想起雪千秋受伤之时魂兵救主的事情,而自己混身萤白之色,看来定是那白玉千秋扇在自己坠落血池之时护住自己的身体了。 这白玉千秋扇本来就是极寒之下炼成的玉精之扇,天生能抗下严寒,看来自己真是命大了。 想到这里,石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朝周围看着,各样的珍珠宝石,应有尽有,只是这一切,对自己来说却不算什么,如今要做的,便是脱困,不错,若是走出生天,定要到鲜卑找到段匹磾,还要为小邺和邵续讨回公道!还有,那冰山美人,那一掌可还真重。 石隐苦笑一下,站起身来,只觉得眼都已经花了,慢慢朝前走着,眼前则是又是阵光亮。 原来这屋正中竟然放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玉石,玉石上腾着冰冷寒气,上面却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棺。 石隐走过去,只觉得身体发冷,这冰棺竟然能让石隐感觉到寒冷,莫非不是凡物?石隐不再多想,把棺材盖一打开,不觉抽了一口凉气,里面竟然有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子,生得二十岁的模样,如同粉玉雕琢一般的,全身冻在冰块中,双眼轻闭,身穿襟子衫、花纹长裙,发插宫簪,脖子上挂了九眼珠结成的链子,腰边有个珍珠囊,身着的服饰上也镶着金银珠宝。 石隐一边惊艳一边羡慕道:“这当皇帝也真会享受,这么漂亮的美人还拿来陪葬。” 石隐说着说着,无意中碰到冰棺,如同被针刺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真是冰块。”话一说完,只见罩着女子身体的冰棺如同变成流水一般的朝着石隐的右臂流进去,石隐急得忙要将手抽出来,哪知道那冰水就如同蛛网一般的缠着石隐的手不放,速度也越流越快,而更可怕的是,那女子竟然也随着水流一般的流进了石隐的右臂中。 等到冰和女子全部流进石隐的手中,石隐忍不住大声的叫起来,忙将袖子卷起来,看着自己的右臂,瞪着眼大瞧着,发现没什么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当石隐要收回手的时候,只见手臂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石隐吓得趴一下倒在地上,心惊胆战。半晌之后觉得没什么动静,这才努力的睁开眼来,朝自己右手一看,原来又什么都没有。 石隐被吓得够呛,忙安慰自己,是自己看走了眼,突然有人在背后一拍,石隐吓得从地上弹起,忙在屋里狂跑,想要寻找出路。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可是没想到这屋子似乎是封闭住的一般,石隐咬咬嘴唇,半睁开眼的朝后一看,那个女鬼----不----那个刚才躺在棺材里的女子,竟然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美色当前,何等惊艳,石隐不觉咽了咽口水,心还是狂跳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说不出话来。 女子看着石隐,还很平静的神情,对着石隐展眉一笑,石隐只觉眼前百花开放,天地之间一片光明,刚才还冰天雪地要生要死的拼命感完全不见了,忍不住的要咧嘴一笑。 “啪啪啪”几声脆响,石隐只感觉天昏地暗的被这女子一阵狂打。刚才才封好的穴位又被这女子无意中解开,被控制住的剑气这下在石隐身体里到处乱窜,痛得石隐一阵嚎叫,脚一弹又弹到石洞顶上,一落下,又摔在地上,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自觉得功力非凡的石隐苦得想要去自杀。 等到石隐大汗淋漓,又发现那女子突然又不见的时候,忙将身体的几道穴位封起来,盘膝在地上,左瞧右瞧,这才松一口气。 气虽然松了,可是他那脆弱的心都要被吓破了,最近连日来的生生死死,希奇古怪,早已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几乎觉得自己是在作梦。 这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石隐刚松一口气,这另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原来自己右臂上真的有个人头,正是那美人的脸。 石隐顾不得将自己被打肿的脸捂住,左手对着右臂的美人土愤然道:“你要再动手,我可真会打人的?”此时的石隐终于怒气战胜了怯意,狠狠的说了句话。 女子不屑的一笑,一双黑色的眼眸清澈无比的盯了石隐一眼,如幽灵一般的从石隐右臂飞出道:“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你说该打不该打?” 石隐有点诧异,旋而哈哈大笑,指着女子道:“本朝的公主,本公子全都见过,你还在本公子面前装公主,这可是欺君之罪!” 女子杏眉一扬,愠怒道:“我乃堂堂西晋蓝月公主,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口出狂言。” 石隐一楞,沉思一下,壮着胆又哈哈大笑道:“蓝月公主?蓝月公主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你还来冒充……”突然一楞,女子和石隐都一楞。 女子面色煞地惨白,呐呐道:“几十年,莫非现在……” 石隐仔细思量一下,长叹一口气,把刚才所思所想终于完整的组合了起来,暗道世间果然无奇不有,这女子是被冻在棺材里,看她相貌和衣着都不俗,还真有可能是前代的公主了,最近见的奇怪事情太多了,就算见鬼了,石隐也觉得正常得很。 蓝月公主长叹一声,突然如同颓废了一般,说道:“现在是何年代?” 石隐只听此话,神色黯然,想起了司马邺,一字一顿道:“公元316年,西晋亡。” 蓝月公主一愣,却长舒一口气,不但不悲,反而一笑,似乎想开了似的道:“我都已经是死人了,何必为这俗事相烦呢,等找到‘苍穹冰晶’,我就再去沉睡了。” 石隐忍不住捂嘴大惊道:“苍穹冰晶,莫非就是传说中合天地二气相生不仅能够保存人体千年不坏,而且能够将灵魂锁在其中的苍穹冰晶?”这也是老爹在给他讲天下灵物之事顺便提起的宝物。 蓝月公主看看石隐,微微点头道:“不错,也就是被你吸收到右臂上的冰晶。” 石隐惊得站起身朝着自己的右臂一看道:“什么?”只觉得右臂果然比以前更加有力量,变得雄浑而有力,里面的脉络清晰可感。 蓝月公主继续说道:“如今你将保护本公主**的苍穹冰晶收入体内,我也不得不从此寄生在你的右臂里,直到找到另一块苍穹冰晶为止。” 石隐几乎要跳起来的怪叫道:“什么?那若找不到,你岂不要住一辈子?”美人是美人,公主也是公主,可是让个人不人鬼的人的东西住在自己手臂里,石隐差点接受不下去。 蓝月公主却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是自然,不过就算你死了,这条右臂依然可以存活下去。”旋而朝石隐一看,象个前辈对晚辈赞赏似的说道:“看你年纪轻轻,居然已经炼成了魂兵境界,现在这魂兵吸收了苍穹冰晶的力量,假以时日,足可以进化到第八级----法兵。若再吸收上古的魔神之物,便可以进化到九级幻兵的地步,到时候你的兵器便可幻化物形,威力无穷了。” 石隐听得心想神往,一不小心就陶醉在想象之中: 这天下武器共分为五个等级: 第一等级兵器:“普通兵器”,分为一二三四五级,由各种普通矿物质冶炼而成,其中第五级有“重兵器”之称。 第二等级兵器:“灵兵利器”,分为六七**十级,主要“灵兵”,“魂兵”,“法兵”,“幻”“悟”五等。 灵兵可使兵器拥有灵性,遇警自鸣; 魂兵可使兵器拥有初步的灵魂,危机之时更可达到救主之效果; 法兵则可降妖伏魔,如同开光之后的法器,能将妖魔打得魂飞魄散; 而到了幻的等级兵器便可以幻化成形; 到了第十级悟兵,可使兵器吸收主人的力量,幻化成形的生物具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六级以上兵器便可融入体内,随心所欲出现。 第三等级兵器:神魔之兵,分为十一十二十三十四级别,主要是收入了神魔之物所锻造出来的神兵魔兵;根据神魔之物的不同,等级也不一样,但是同样都拥有了吸收神魔之物的能力,更是拥有靠着五行之力的召唤能力。 之前出现的石勒的赤血刀便是十一等级兵器,段匹磾的“舞天刀”看来也是十一级以上了。 第四等兵器:神魔之缘,分为十五级至其上二十级,拥有和神魔结缘的能力,得到神魔护佑,所以能够呼风唤雨开天劈地。 第五等兵器:二十级以上,称为“极限之兵”,只是在传说中存在,有些许记录。 若是自己能将魂兵炼入体内成为法兵,有镇妖降魔之功,再到那幻兵境界,再加以兵锋战气的辅助,到时候足可以列入天下一等高手的境界了。 想到高兴处,石隐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却见到公主不知从何处举着一张高大的桌子过来,石隐环顾四周,奇道:“公主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大的桌子?” 蓝月公主努努嘴:“隔壁。” 石隐把嘴张得老大:“隔壁……”原来身为灵体的蓝月可以穿透实体,在这地下王国里自由走动。 石隐看着蓝月公主把桌子朝自己搬过来,清清嗓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下道:“那,那公主你这桌子搬过来做什么?”直觉中,他感到有危机。 蓝月定眼看了看石隐,气道:“你以为苍穹冰晶那么容易找啊,所以得在你那里长住了,既然要长住,就得搬家具来了啊。我见这皇陵里这么多陪葬的家具,便都搬过来。” 天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蓝月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啊,石隐急得一跳,慌忙将自己右手一捂,急道:“天啊,你要将这些东西全都搬到我手里来?那我的手岂不重死了?” 蓝月将桌子放下,双手叉腰气道:“你有没有常识啊?本公主现在只是魂魄所在而已,这种桌子也是本公主‘化实为虚’所炼化之物,自然没有重量了。” 石隐这才松了口大气,放下右臂,暗笑道:鬼就鬼嘛,什么魂魄,哈哈。在感觉上,他突然觉得自己比这个鬼公主高了一级,忍不住一喜。 蓝月杏眉一展,一挥手,只见诺大的桌子飞起朝着石隐砸去。 石隐本能的尖叫一声,忙一蹲下,两手一挡,半晌觉得没有动静,忙抬头一看,公主已经穿过隔壁搬了其他的东西来了,陆续的移了进来,什么大衣柜,化妆台,就连大浴盆也有。 石隐不由得有点想入非非起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本来过得无忧无虑,古怪精灵的石隐被折磨得已经忘记本性了,而见到这前朝公主,却有点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刹时坦然起来。 见着蓝月来来去去,从密道进皇陵入若无物一般,石隐暗道,当鬼也有当鬼的好处。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打了个哈哈的朝着公主跑去。 蓝月见石隐主动跑来,瞪着眼道:“干嘛?” 石隐哈哈一笑,大大的躬了个身道:“公主殿下,在下石隐有礼了。” 蓝月冷冷的又瞥了石隐一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石隐眼珠一转,哈哈道:“天下谁碰到公主这样的美人不献殷勤的,就算他是个瞎子,闻到公主这身香味也要全身酥软。” 蓝月啧了一口,但是面色却缓和多了。 石隐继续说道:“不过这皇陵里这么多珍珠宝石的,公主可千万不要把它们变成虚物了。” 蓝月冷哼一声:“我倒你嘴这么甜,原来是为了那些俗物。” 石隐打了个哈哈,盘算似的说道:“公主这样说就不对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若是没有点俗物,公主想吃点什么,在下怎么给你去弄呢?” 蓝月一想,说道:“这倒也对,算你有心。等会我自然会带些珠宝出来的。” 石隐心中暗笑,没想到这次出来竟然有如此收获,不但有个美人住在自己手臂里,还有大把的珠宝可以拿,再加上一旦幻兵炼成,天下何处去不得啊,那一日定然扬眉吐气,光宗耀主了啊。 第十章 重任 石隐本是趁着公主搬家的时候,盘膝下来,准备调理一下伤事,用功力将剑气化解掉,哪知刚用兵锋战气运行一周,便惊讶道:“怎么这些剑气全都没了?” 蓝月在一边不以为然的道:“这点剑气算什么,苍穹冰晶乃是天地奇珍,你若能够将这苍穹冰晶的力量吸为己用,就算全力受这等功力一击,也没问题。” 石隐欣喜若狂道:“当真?” 蓝月不屑道:“本公主何必骗你。只不过看你资质够不够了。” 石隐哈哈一笑,凑过去道:“我师傅说我的根骨极佳,足以继承我武侯门的大业啊。” 蓝月明亮澄澈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亮光:“武侯门?” 石隐忙捂住嘴,暗自责备,师傅再三叮嘱,没想到还不到一天时间,自己就说漏了嘴。 蓝月这次算是用正眼瞧了瞧石隐道:“你当真继承了武侯门?” 石隐支吾一下,也不做声。 蓝月正色说道:“这武侯门乃是当年诸葛亮所立,辅佐蜀国刘备,盛极一时,但后来刘备驾崩,刘禅继位,听信谗言,诸葛亮死后,武侯门第二代门主姜维穷兵黩武,而蜀帝刘禅昏庸,后来刘禅降魏,姜维假降于钟会,寻机复国,可惜事情暴露,终被杀害。而从此武侯门也神秘消失,不覆存在,而由诸葛亮所创的蜀国皇族‘剑皇门’,誓要复国。后来吴国被灭,‘兵道宗’虽衰落,却也一心要复国的,当年我皇爷爷司马懿到处寻求奇人异人,无论是汉人还是胡族,只要有一技之长,便可任用,终于用‘天帝教’稳固了江山,所以剑皇门和兵道宗一直没有威胁到我朝。” 石隐这才知道其中的仔细经过,随即便把自己的所遇说了一遍,继而说道:“不过辅助匈奴人的就是北剑皇门的人。” 蓝月叹一口气道:“没想到,剑皇门最终还是异枝独起。”旋而苦笑道:“已说了不管这等俗事。不过你现在功力尚浅,无法和我的天帝武学一教长短,等你真正继承武侯门正宗时,我也要了一桩心愿。” 石隐大喜,没想到公主美人竟然会天帝教的武功,而且言语中如此看得起自己,若真能寻得兵道宝书,加上一阵苦炼之后,定然能将那铁首衣打得个头破血流,不仅可以为师傅报仇,而且还可以将混元宝刀夺回,然后再把那姓段的给灭了。 想到这里,石隐一脸谄意的看着公主,她说的心愿是不是把天帝教的武学发扬光大,好象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她定然是要人学她的武学了,心想如果能从她手里学点天帝教的功夫倒也不错。 蓝月突然“啊”了一声。 石隐暗自鼓掌大喜道,莫非她这就要传授给我不成,这下可好了,哈哈。 没想到蓝月旋而说道:“那东屋里还有好几个大衣柜,我得先去把他们搬过来。”一说完,身影已经消失了。 石隐咽了咽口水,暗骂道:哎,我还真高看她了,都五六十岁了,竟然还象个小孩子一样。不对,她本来就是小孩子,照她所说的,她应该一直被困在这冰里,至于为什么在里面,石隐也懒得去问了,静下心来,用功吸收体内魂兵所蕴藏的内力。 石隐有了苍穹冰晶的辅助,吸收功力起来果然是事半功倍,再加上意志力进入右臂中和魂兵进行勾通,使得自身意志力得已增强。只不过这魂兵似乎因为主人的被杀而带着血腥之气,不觉中有种暴躁之感。石隐几次想要压制住这种感觉,都差点被魂兵所控制。 似乎因为蓝月的**在石隐的右臂中,蓝月也和石隐有些心意相通,边搬着柜子,边轻悠的说道:“这魂兵暴躁非凡,目前你的功力还不足已压制他,我会用苍穹冰晶慢慢将这暴戾之气渡化掉。” 石隐不由得大为感激,连声道:“谢谢公主殿下。” 蓝月又不屑的道:“堂堂的武侯门门主,理当气质在身,你若老是如此拘礼,只怕要当稳这门主不易了。” 石隐虚心道:“那公主殿下看来,这武侯门主应该如何呢?” 蓝月不觉带着点仰慕的口吻说道:“武侯门主一统千秋,做门主的自然应该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三尺傲气于心头,万腔正义于心间,生得是英明神武,潇洒俊朗……” 石隐听得头一晕,暗道:这又不是选夫婿,打了个哈哈道:“这后面两句倒还可以,不过这前面两句什么才什么智的……” 蓝月又正色道:“你若是连诸葛武侯都不如,又怎么能在这乱世之中将武侯门复兴呢?若是没有这经天维地之才,如何能够匡复正统,若是没有定国安邦之智,以后如何助皇帝治理天下?” 石隐听得头脑又是一晕,烦恼道:“我身为晋国的子民,如今却要为匡复蜀国,你身为晋国的公主,竟然也劝我匡复蜀国。我本来就不知道这武侯门竟然还有此含义,哎,我石隐对骑马打仗实在没有兴趣,要不然我‘爹’对我也不会那么失望了。” 蓝月似乎是听到“爹”那一个字,面色一白,突然不再说话。 石隐一边自言自语的咕噜着,也没注意到蓝月的表情。 蓝月却是突然仔细盯着石隐,看得石隐有些脸红。 石隐暗道这公主又怎么了,莫非是突然发现我,嘿,长得帅吗?石隐忙装出一脸正色的,又清清嗓子,蓝月却沉声道:“别动。”伸出玉指一探石隐血脉,似乎一震道:“你身上似乎还有一道强劲的真气在乱窜。” 石隐刹地苦笑道:“那应该是石勒的赤血刀气吧,没想到那铁首衣早有埋伏,不过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只用了一根手指,就化成一条赤龙朝我袭来。” 蓝月直言不讳的说道:“看来,你是中了龙气。若是真被龙气所伤,凭你现在的功力,若是一个时辰内找不灵丹妙药,恐怕就要死掉了。” 石隐如同被巨雷轰顶道:“当真?”开什么玩笑,这几天每天都死来死去的,现在莫非又要死了不成,石隐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蓝月冷声道:“谁跟你开玩笑,所谓龙气乃是天下皇者才有的天赐之力,一旦入体,就如同一条巨龙在血脉中翻腾,等到它进入到你心脏的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突然一顿:“不过,如果……” 石隐急道:“如果什么?” 蓝月看了石隐一眼,道:“如果你中的是由兵器化作赤龙的话,倒是另外一番事了。” 石隐不由喜道:“那岂不就如同被兵器砍了一刀而已?” 蓝月哼道:“你以为?如果兵器能够化龙的话,至少也有十级的力量,再加上你体内现在异常燥热,我估计刚才若不是龙气,至少也有十一级兵器的力量。” 石隐咽了咽口水,羡慕道:“十一级兵器?” 蓝月慎重道:“不错,十一级兵器虽然不是人间能够冶炼出的最强兵器。但是以你现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抵挡。”一顿,“你把上衣脱了。” 石隐一愣,但是将上衣一掀开,只见身上几个黑色的血洞,虽然里面的血液已经凝固,但是洞口却旋涡般红红深陷,似乎不可弥补似的。 石隐暗叹一声,这次不但没有把家传宝刀夺回,反而差点把小命给赔上了。 想到宝刀,石隐心念一转,恨声站起来道:“不行,我非得去把宝刀夺回来才行。公主,这里如何出去?” 蓝月斥道:“你不要命了,中了赤血刀气,现在身上能发挥出来的功力不过两成,别说一般的高手,就算一群侍卫涌过来,你也应付不了。” 石隐毫不在乎的一笑道:“所以你就祝我好运吧。” 蓝月冷冷道:“你若真是苯得要死,我再怎么说也没用。刚才你把我吵醒,害得我老打哈欠,我还是去睡觉吧。”一说完,声音和气息同时消失掉了。而同时墙壁突然吱呀几声,出现一个密门来。 石隐呵呵一笑,径直的朝着密门跑去,一边想道:家传宝刀不过四级,而铁首衣等人不过是为了讨好刘聪,当成战利品相送,刘聪却不会太重视,必然将它放置到皇宫武器库里。 想到这里,石隐心中暗暗有数,这么多年在皇宫也不是白混的,武器库虽然严实,但是自己当年和太子玩耍之时,却在武器库顶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那个时候原本是玩笑,和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司马邺打赌,结果他果然用手指如在沙地上画圆一般在实铁的武器库顶上开了一个洞,没想到竟帮了现在的忙。 如今匈奴军占了长安城,自己已无能为力,段匹夫也不知道到何处去了,自己现在能做的便是南下先找到爹,再寻对策不迟了。 似乎是因为今天攻破了皇城,皇宫里的戒备并非十分的森严,石隐几下飞窜,就到了武器库外,飞身到了屋顶上,揭开那小时候开的天窗,月光透入,朝里一望,里面竟是满满的兵器。 石隐捂住嘴大笑道:这里面竟是满满的兵器,说不定还淘得出上好的东西来。 石隐往下一坠,落在地上,透着月光,周围的兵器清晰可见。 石隐用左手拍拍右臂,轻呼道:“公主,公主……” 蓝月扯着疲倦的眼皮,有点温怒道:“干嘛,本公主正睡觉。” 石隐捂住嘴,有点得意的嘿嘿道:“别说我没提醒你,我们现在可是站在皇宫的兵器库里面。” 蓝月叹了口气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凡是六级以上的兵器都已经融入体内了,放在兵器库里的兵器一般也是装饰所用,就算是再好的,也不过是五级左右的兵器。真正尚好的兵器,应该在‘皇宫密库’里。” 石隐两眼放光,吞口水道:“密库?” 蓝月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想了,那个地方数道关卡,凭你的能力,现在是进不去的。”顿了一下,说道:“别怪我没提醒里,有人来了。” 石隐倾耳一听,刚要说没,便听到几丝微微的脚步声,忙一提身,纵到屋顶上,将天窗关上。 果见武器库的门徐徐打开,两个穿着铠甲的武士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的是几个兵器架,上面布满了兵器,其中一个武士笑道:“这次进贡的东西还真不少,若是哪天轮到咱俩兄弟手上,嘿嘿。” 旁边一个武士道:“你就别想了,就算烂在这里,这些兵器也轮不到咱们啊,想我们两个统领,竟然被派来干这种杂活,不过……” 之前那个武士瞪瞪老鼠眼道:“不过什么?” 武士神秘似的低声道:“不过若是咱们摸一两把出去,倒也无妨吧?” 之前那个武士大惊道:“不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石勒将军的脾气,若是被他知道了,那可是要抄家的。” 后面的武士嘿嘿道:“你怕什么怕,你不知道啊,听说晋朝的大官大族都统统南下了,为了守护疆土,石勒将军已经被皇上派到冀州去了。” 之前那个武士大喜道:“此话当真?” 后面那个武士哈哈道;“还有,听说刘曜王爷也被派到洛阳去了。” 前一个武士喜道:“这两人一走,咱们可轻松多了,汉皇可不会管咱们这事儿,太子殿下整天吃喝玩乐,更不会管这事。” 后一个武士道:“哈哈,那我们还不先拣为快啊?” 前一个武士突然又摆手道:“不行,不行。” 后一个武士道:“又怎么了?” 前一个武士说:“还是等石勒将军和皇子先走了再说,若是真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你看今晚上那个抢刀的,听说还是兵道宗的东山宗主,被石将军一根手指就解决了。” 旁边那个武士一下冷静下来,连连点头道:“对对,还是安全点好。” 二人一边说着,将兵器架放好,头也不回的将大门关上了。 第十一章 出城 石隐松了一口气,落下地来,自言自语道:“原来石勒要往冀州去。” 蓝月闪身出来,飘在空中,对着刚抬进来的兵器瞥了几眼,道:“就是那个一指伤了你的石勒,那个使赤血刀的石勒到底是什么人?” 石隐看了蓝月一眼,只觉她刚睡醒的样子,泪眼朦胧,却别有一番风味,不觉呆了一呆,旋而转头回道:“这石勒原是被并州刺史贩卖的胡人之一,原本无名无姓,后来在山东和‘马牧率’汲桑一起率领牧人乘苑马数百骑起义,被汲桑赐‘石勒’为名,最后投降了汉王刘渊,被封‘辅汉将军’,称‘平晋王’。据说他生性凶残无比,每次上战场光他一人就要杀死上千人的数,他手中那把刀就是被人血染成了红色,命为赤血刀。” 蓝月哦了一下,有点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刘渊不是匈奴族人吗?怎么铁首衣身为剑皇门的人,竟然帮助一个匈奴人?莫非剑皇门中也出了什么事情?” 石隐摇摇头道:“那刘渊到底是不是匈奴人倒不曾知晓,只是我听爹爹说起,匈奴入住中原已久,分为十九种族,几百年来,已经很难分清了。不过听说他好象是打着汉皇后裔的旗号,自称汉王,有剑皇门的人帮忙,倒也不足为奇了。”突然眼前一亮,快走几步冲上去道:“爹爹的宝刀。” 原来在兵器架上,正有着混元宝刀在上面,石隐大喜过望,得来竟然全不费功夫!忙将宝刀包裹起来背在自己身后,伸了个腰道:“现在我们出城吧,若是大官大族都下南方去了,爹他们一定也被小邺派到南方去了。” 蓝月在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弓和几袋箭,说道:“你现在重伤在身,若是不赶快找药医治的话,还没找到你爹,就死掉了。” 石隐问道:“那到什么地方找药呢?” 蓝月说道:“我倒知道有一个地方,盛产奇花异草,若是能到那里,定然能找到适合的药草。” 石隐忙问道:“什么地方?” 蓝月眼神一凝,道:“四川‘百草堂’。” 石隐惊讶一声道:“四川百草堂?”搔搔脑袋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蓝月道:“你当然没有听说过,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计算,早在四十几年前就荒废了。” 石隐疑道;“都荒废了,那我们还去干嘛?” 蓝月回道:“四十年前华陀离世,它便从人间荒废,但是实际上定然还有传人在经营着,只要我们到了百草堂,不愁找不到治好你的药。” 石隐大喜道:“神医华佗?若当真有传人在,我倒真想见他一见,能够继承神医医术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公主,我们这就前往四川!” 蓝月将手中的弓和箭朝石隐一抛道:“这个拿着,你现在重伤在身,这弓虽然只有五级,但是对付一般高手已经不错了。” 石隐突然有点感动道:“公主……” 蓝月一晃身,潜入到石隐右臂道:“别感激,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夭折的对手。”对手?石隐似乎对这个词语并不敏感,一挺身,纵身上了天窗,运足了轻功,朝着皇陵方向行去,在那里拿了自己藏好的刀,挂在腰间,趁天还没有亮,赶快朝着皇城外跑去。 只见皇城大门和城墙上都加派了人手,而且大门紧闭,似乎是加强了戒备。石隐心道,定然是铁首衣为了防止自己出城。心下急着,自己如何才能出城去。 石隐脑海中念头一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忙飞身跑回皇宫的武器库,慢慢摸索到一个角落,将一个侍卫打晕,换上他的衣服,然后将雪千秋的面具取下。在武器库的周围慢慢的行来,刚才在武器库的那两个侍卫,看衣着也是统领的样子,若是…… 石隐突然眼前一亮,那两个侍卫统领正在一边守夜。 石隐快走几步过去,打了个哈哈道:“统领大人。” 两个统领,一个老鼠眼,一个青蛙嘴,看着石隐走过来打招呼,轻哦了一声,算是回礼。 石隐嘿嘿笑了一下,摸了摸背上的刀,凑过身去道:“在下乃是在石勒将军手下当差,有点事情想麻烦二位?” 二人一听是石勒将军的手下,倒也不敢怠慢,忙抱拳道:“这位将士请说?” 石隐忙抱拳道:“不敢不敢,二位乃是皇上统领的禁军侍卫统领,小人不过是一个小小兵士,怎敢受大人如此厚礼。” 二人一听石隐如此说话,心中大喜,老鼠眼拍拍石隐的肩膀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如此看得起哥俩,有话就直说。” 石隐回道:“在下姓石,至于事情……”说完,将背上的混元宝刀一亮,递到老鼠眼的手上。 二人先一听此人姓石,暗道莫非是石勒的家将,又见石隐将手中的混元宝刀递到自己手上,同时一惊道:“这不是……” 石隐心头暗道:这不是你们刚才送进武器库的宝刀吗?哈哈,面色堆满笑意道:“这乃是小人送来孝敬二位统领的。” 二人先是面带喜色,忙又一紧张,老鼠眼急道:“兄弟,就算你是石将军的家将,到武器库把东西偷出来,若查到就麻烦了。” 石隐心头暗喜道:这二人竟然把自己当成石家家将,这下更好办了。说完,毫不在乎的一笑道:“二位大人尽管收下吧,小人虽然只是石家一个小小家将,但是我家主子的脾气,小人却是清楚得很,这点小东西,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青蛙嘴听完,一瞪老鼠眼,石隐心知他在埋怨刚才老鼠眼阻止他,早知道刚才就拿走这些兵器了。 老鼠眼却恍然不知,哈哈的将宝刀拿在手里,抚摩再抚摩道:“兄弟出手这么大方,老哥真是无功,哈哈无功不受禄啊。” 石隐忙一躬身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下主子要被皇上派往冀州,可是小人却不想跟去,只想留在京城中,可是在这里没什么靠山,若是能得两位大人相助的话……” 老鼠眼一拍胸膛道:“原来是这等小事,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有老哥在这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石隐装出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把青蛙嘴的一副嫉妒之情看在眼里,忙恍然大悟的对着青蛙嘴道:“大人,再下还从武器库拿了一些上好兵器,想要送给二位大人。” 青蛙嘴不等老鼠眼开口,大喜道:“当真?” 石隐笑道:“在下哪敢欺骗大人,只不过在下怕被外人发现,坏了二位大人的名声,所以刚才将兵器偷偷放到城外,只等小人陪着二位大人去取了。” 老鼠眼一楞,摸摸头道:“这个……” 青蛙嘴眼一横,对着老鼠眼凶道:“这个什么?莫非你得了就不想我得了,咱们哥俩怎么说也是皇城里的禁军统领,有谁敢拦着咱们,你别老摸你那把刀了,走啊。” 石隐看见老鼠眼有点彷徨道:“大人不用担心,小人会派人给二位大人站岗,等到取了兵器,若是二位大人满意,还得请二位大人去畅饮几杯呢?” 老鼠眼眼前突然一亮,打了个哈哈。 青蛙嘴也突然打了个哈哈,拍拍石隐的肩膀道:“不愧是石家的家将,真是懂得应酬之道,你就放心好了,以后在这皇城里,只要把我们哥俩的名头一报,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石隐心头暗道:你们两人倒是把牛皮都吹上天了。面上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若是天亮了,出城拿东西难免招人耳目?” 青蛙嘴一点头,说道:“走,我还真想马上看看是什么宝贝兵器呢,哈哈哈。” 老鼠眼也跟着打了个哈哈,二人就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石隐则跟在后面。 一路到城门果然没有问题,看来二人所吹的果然也有几分属实,在城门的官兵一听石隐是石家的家将,再加上石隐的面孔也是生面孔,所以众人都没有起疑。 等到三人出了城门,石隐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料。 一路行来,青蛙嘴终于忍不住了,回头问道:“兄弟,你藏东西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石隐哦了一哦,突然搔搔头道:“应该就在这不远处吧。” 老鼠眼皱皱眉道:“我们都走了半里路了。” 石隐又哦了一声,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刚才走的时候,我忘记叫人给你们站岗了……” 二人齐声大叫道:“什么?” 随即面色苍白,抱头痛哭道:“天啊,该怎么办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老鼠眼哭道:“兄弟,你这可是整惨我们了,这次你可真要帮我们求求情了。” 石隐看着他们的哭样,忍不住要笑,但看在二人眼里,这比杀他们还要难受。 老鼠眼忙将手中的刀一递道:“兄弟,这刀我可不敢要了,兄弟你可得帮帮我们,不然我们真是睁着眼就见阎王啊。” 石隐不觉哈哈大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还有,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并不是石家的家将。” 老鼠眼和青蛙嘴长大嘴巴,面色如死灰一般,蓝月又被惊醒了似的,问道:“这两个家伙是从哪里爬来的。”一楞,道:“咦,我们都出城了?” 石隐笑道:“这多亏了这两位兄弟。”随即将刚才的事情小声告诉给了蓝月听。 蓝月听完,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你决定怎么处置他们?” 石隐只见蓝月一笑之间,又是呆了一呆,心里叹了口气,避开眼光道:“还没有想好,至尽为止,我还不想有人见过我。” 老鼠眼和青蛙嘴在一边只能听到石隐的声音,不由得大哭道:“兄弟啊,不,不,这位公子,只要你不杀我们,小人‘许虎’‘方永’给公子做牛做马。” 原来这老鼠眼名为许虎,而另一位则叫方永了。 蓝月见他们求绕的样子实在恶心了,而且两个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干脆把他们杀了。” 石隐愣道:“杀了?” 许虎和方永一听“杀字”,吓得一瘫,忙跪着磕头道:“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许虎抬头求饶道:“公子大慈大悲,大悲大慈……”一时间,语无伦次。 石隐慢慢说道:“我见他们二人生性不恶,再说他们现在有此地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不如将他们带上。他们一路征战过来,无论是路途还是经验都比较足。” 许虎和方永见石隐自言自语,但是却听得出其中的意思,面上大喜,忙争相说道:“公子说得没错,在下跟随汉王一路征战,由西到东,由北到南,经过的城市无数啊。” 石隐点头问道:“那好,我们现在前往四川。” 许虎和方永对望了一眼,面色苍白道:“四川,那是叛军李流和李雄盘踞的地方啊。” 石隐说道:“哦,那你们知道走哪条路去吗?” 许虎点点头,说道:“我们可以从长安向西行至‘天水郡’,然后南下再经‘阴平郡’或是‘汉中郡’到达绵竹,最后到达成都。” 这时,蓝月对石隐说道:“不去成都,问到白帝城如何走?” 石隐依言问道,方永忙接口道:“那就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从长安西行到天水郡,再南下经汉中郡,最后到达巴东郡,附近不远处就是白帝城。另一条是从长安南下到荆州,再经过樊城,襄阳郡,再到长江水渡到白帝城。” 石隐点点头,问道:“这两条路有何差别?” 方永道:“两条路的路程都差不多,若是走路,恐怕要一个月,若是骑马的话,也要半个月左右。不过若是由第一条路,除了走官道外,还得翻山越邻,免不了碰上山贼路霸之类,走第二条路,就可以完全的走官道,不过现在大部分的晋朝官员和大族南下,加上地方钨堡作乱……” 石隐截口道:“就选第二条吧。” 蓝月心知他想借此查探家人的行踪,倒也不再说话。 只是众人出了这压抑的皇城,只觉得前方路途刹那间宽阔起来,如同潜龙出水,雄鹰展翅一般,势要飞上九天之上了。 第十二章 北释南习 四人于是趁夜沿着官道朝南走去,虽然是夜里,但是一路上竟然碰上许多流民,都携家带小的一路朝南行去。 蓝月在石隐手臂里说道:“没想到,时隔几十年,竟然还是兵荒马乱。”由于二人的寄生关系,所以逐渐可以通过意念来讲话。 石隐叹息道:“乱世之中,必有英雄,也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正生出个英雄来,想当年三国鼎立,三方豪杰无数,到头来竟还没有统一起来,反而越演越烈了。如今晋朝灭亡,汉王当政,西北有前凉国,西南又有成汉国,各个地方又有地方坞堡,刺史贵族做乱。” 蓝月却突然笑道:“看你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现在何必想得太多,不过你身为武侯门门主,注定就要去面对这些事情,照现在的形势,无论是刘备后代创造的剑皇门,孙策创立的兵道宗,还是我爷爷创造的天帝教都会被卷入到这场战争中来,再加上新力量的出现,恐怕这样的混乱会维持很久很久。” 石隐看着路人经过,不少人饥饿得枯瘦如材,在月光下周围的森森白骨,咬牙道:“若有一天,我真名副其实的当上了武侯门主,定然要为天下苍生谋取安宁!” 蓝月听得石隐说着,抬头一看,月光射在石隐的眼中,发出一阵耀目的光芒。 蓝月不再说话,只是嘴角淡淡一笑:年轻人,总是如此充满抱负,只不过到底能持续多久呢?想当年,天下英雄,自己看过的他们眼中的英雄已经太多太多了,莫不是没有功成名就便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了。纵然是二十岁的自己,拥有不老的青春,也早就被人所淡忘了。 今夜秋色如水,月儿朦胧,在行路人的眼里,却是个最为安宁的夜晚了。 第二日,飞一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官道之上:年仅十七岁的晋愍帝在今晨乘着羊车,袒胸衔玉带着众臣出城请降!虽然这事早就被石隐所知晓,只是这个消息传来,让石隐更加的悲伤。 冬天的季节变得更加的痛苦,亡国之恨,不在其中难解其味。 官道上流离之人们不觉都痛哭起来,已经离所,却又无家,如今当真是天下为家了,不少人恸哭得呼天喊地的。 石隐一路沉闷的向前行着,许虎和方永则在前面百无聊赖的带路。 正在此时,天上突然阴暗起来,转眼间大风突起。 许虎急道:“看样子要下雨了。” 石隐说道:“那看来得加快脚程才是。” 方永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条官道绵延好几百里,下雨的天气赶得再急也没有躲雨的地方。” 石隐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方永回道:“我们该走官道两边的小路,兴许能够在丛林和山洞里躲上一阵。” 石隐点头称是,三人于是出了官道,在小路上加快步伐,终于在小雨绵绵,大雨将始的时候,赶到了山坡上的一个破旧山神庙里。 方永进了庙了将庙收拾得干净,拍拍地上的禅垫道:“公子坐,公子坐。” 石隐点点头,走了这么久,也是累了,一坐在上面,突然有如针刺般的一下跳起来,随即眼前昏昏暗暗,随着许虎和方永的狂笑声昏睡过去。 而许虎和方永突然停止了狂笑,因为他们分明看到一个飘忽的女子从石隐的右臂缓缓升出,时空几乎感觉要静止住的模样。 蓝月从右臂里探出个头来,温怒道:“是谁又吵吵吵,吵得本公主睡不了觉!” 老鼠眼和青蛙嘴尖叫几声“啊啊啊”,慌忙在地上乱爬,想要爬起来,二人却互相踢中对方,两人一起又趴在地上。 蓝月一看倒在地上的石隐,面色一寒,冷声道:“找死!”眼神一凝,许虎和方永只感觉一阵天旋地暗,身体如同在火炉中烤热一般的,躯体若水气一般的蒸发开来。 石隐慢慢的苏醒过来,看见蓝月在身边,环视道:“刚才我……” 蓝月冷冷的道:“刚才你中了匈奴兵的剑毒,不过那点小毒也只能让你昏迷而已。” 石隐心知是蓝月救了自己,感激道:“公主,我……” 蓝月带着一副疲倦道:“想睡觉也被吵醒,我还是去睡觉吧。“说完,又消失了。 石隐一愣,公主毕竟是公主,虽然冷言冷语,却多了许多不曾有的关怀,随即检查了一下身上物品,除了武侯门的令牌和装着血婴的竹筒再加上弓箭,两把刀,身无长物. 蓝月可没有说睡就睡,见到竹筒,猛地从石隐右臂里伸出一只手拿起后奇道:“这晶玉竹筒上竟然有咒符,看似珍贵。怎会在你身上?” 石隐回道:“这是我师傅交给我的,里面装着血婴。” 蓝月一听血婴二字,也不免惊讶起来道:“这里面当真是血婴?” 石隐点点头,把遇到血婴的事情讲了出来。 蓝月点头说道:“没想到,你还当真是福缘深厚之人。” 石隐一听蓝月赞赏他,不觉搔搔头,尴尬道:“怎么?” 蓝月说道:“这血婴乃是吸收天地怨气而生之物,若是加以净化,吃下去的话,莫说你现在内伤全愈,恐怕还得增加功力十倍有余。” 石隐面色大变道:“吃?”忙一把夺过竹筒收在怀里道:“不行,怎么说这也是婴儿,我石隐顶天立地,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做的?” 蓝月冷笑一声道:“你现在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若是再不加以治疗,估计不到三日,被压制的龙气就会破穴而出,到时候你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再说这血婴一旦逃出,附于人体之上,必定引发天怒人怨,到时候整个中土大地又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石隐听得一惊,擦擦额头上的汗道:“莫非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蓝月嘲笑似的道:“有是有,便是请得深厚佛法的百个高僧,念渡百日。” 石隐大喜道:“那我定然会找到一百个得道高僧来超渡他!” 蓝月续而说道:“茫茫中华大地,要找一百个高僧却是难上加难的,现在兵荒马乱,庙宇不易,哪来那么多僧人。况且这血婴乃是化天地之灵而生,若是超渡于他,不压于是逆天改命,凡是超渡之人,必定魂收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石隐听得两耳一塞,半响说不出话来。 蓝月道:“所以你还是趁早将他吃掉,若是落入恶人手中,只怕天下又会乱上加乱了。” 石隐面色沉重,慢慢抬起头来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我就不信我毕生找不出一样方法来超渡于他,如今天下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就算是天怒人怨,我也会一肩承担下来!” 蓝月语一塞,看着石隐坚毅的脸,神情一变,转过身去,淡淡的说了句:“随你吧。” 石隐将东西收好,在庙里的神台边找了个角落,盘坐下来,将身体内被龙气打乱的内力聚集起来,只是龙气如同一头猛兽一般,虽然被压制在封闭的穴道中,但是依然后劲十足,身上的内力别说一半了,恐怕也只有三成左右。 而且穴道上隐隐做痛,如同针刺一般,有点痒有点痛,石隐尽力的忍耐,一阵费力之后,却在不知不觉中沉睡过去。 昨天为了赶路,一夜未眠,现在终究是累了。 蓝月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不久之后转过头来,看着进入梦乡的石隐,这个坚强的少年,蓝月不觉笑笑,好象当年的自己,只是----已经过了四五十年了。 不知过了多久,石隐的脑海里突然传来蓝月的声音:“有人来了。” 石隐顿时清醒过来,忙把右上方的帘布一拉,把身体遮住,屏住呼吸,透过上面的破洞观察着整个庙里的情况。 过见脚步声渐渐清晰,只见一个六十几岁的布衣老者,白发高束,身着布衣,腰缠卷麻绳,脚穿黑布鞋。左手拿了一瓶酒,右手却拿了一把白羽扇的跨进庙中,电光似的眼神扫视一下四周,旋而一笑,道:“习兄你竟然还未到。” 却听从四面八方传来清晰之声道:“初次见面,怎能空手而来,小弟远见释兄提了酒,便却拾了些柴火来。” 石隐刚心想:“这种大雨天气,怎么会有柴火呢?”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老者,腰间别了一把白玉尺从另一门进来,手中果然捧着大把的干柴火。 二人同时哈哈大笑,在屋内生起火来。 蓝月道:“这两人好功力。” 石隐疑道:“何以见得?” 蓝月说道:“你看这两人,这么大雨的天气,却是混身未沾一点雨,足见内力深厚,而布衣老者拿的酒还散发着暖气,可见是其用内力将其温热,华服老者手上的干柴也是刚用内力弄干的。布衣老者温酒而使酒气不散,华服老者温柴而使柴内外如一的干燥,此番似在较量。” 石隐奇道:“看他们的样子,好似老朋友一般,怎么会是在较量?” 蓝月道:“你还未入江湖,自然不知晓这些,况且我知他们在较量还有一个很大的理由。” 石隐问道:“什么?” 蓝月笑道:“你看那布衣老者的白羽扇和华服老者的白玉尺,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石隐看着,回道:“那白羽扇看似乎和现在的扇不一样,现在的扇乃是八片羽毛,那扇却有十片,而那白玉尺也看起来有点象一颗长长的牙齿。” 蓝月点头笑道:“能看出这点,也不错。那白羽扇看似普通,其实却大有来历,此扇乃用白角如意为底,上附十根铁骨,系以鸟羽,乃是当年诸葛武侯所制之‘军扇’一系。而这老者姓释,恐怕乃是当年诸葛武侯座下释道横的后代。当年诸葛武侯将位传于姜维,而姜维穷兵黩武,释道横遂率领部属离开武侯门另立为桑门!传说当年诸葛武侯曾将随身宝扇和扇决赐于释道横,名为‘如意金貂扇’和‘如意扇决’。” 石隐大喜道:“那这释姓老者若真是桑门中人,也定然知晓武侯门中不少事情咯?” 蓝月点头道:“你先别高兴,这桑门一脉早已声明退出武侯门,所以就算你是武侯门主,他也不会卖你什么面子的,再没有学会《兵道》绝学前,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石隐一抓头,叹了一声,连声称是。 蓝月继续说道:“而这习姓老人的来历就更明确的,他腰间的那把白玉尺名为‘帝牙戢鳞尺’,乃是当年蜀皇刘备赐于习氏一脉监官,可上打皇帝,下打奸臣,而诸葛武侯更是为此尺特创造一套武学,名为‘威帝三尺决’”。 石隐听完又是大喜道:“没想到竟然在此碰到两代高人,若是能和他们把酒言欢,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蓝月摆摆手道:“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习姓老者笑道:“久闻桑门释道安俊辩有高才,今日一见,果不言假。” 释道安拱手道:“在下已经老了,哪有什么俊,只是三尺辩舌仍在罢了,不过在下在北居久,习凿齿的大名却是如雷灌耳。若是一日听不了三遍,便吃不了三餐啊。在下可是听了整整三十年啊。” 蓝月此时有些惊讶道:“原来是他们。” 石隐奇道:“莫非你认识?” 蓝月摇头道:“虽非认识,但却久闻了,所谓北有释道安,南有习凿齿,二人俱是四十年前在江湖上就有盛名,据说二人不仅辩才得了,而且都是集两家武学之大成。没想到四十年后竟然在此破庙中见得两人,真是,天意难料了。 此时习凿齿大笑道:“今日难得一见,不若和释兄对上几句。” 释道安笑道:“习兄请出对。” 习凿齿亦笑道:“释兄远来是客,还是请出对吧。” 释道安也不推辞,开口道:“弥天释道安。” 习凿齿喝了口酒,笑道:“四海习凿齿。” 石隐刚听释道安出了上句,正琢磨着,一听习凿齿说了,暗道:“妙啊。” 释道安点头笑道:“习兄请出。” 习凿齿说道:“承释兄绝句:四海习凿齿,故故来看尔。” 释道安哈哈一笑,未曾疑惑便道:“弥天释道安,无暇得相看。” 恰巧此时庙上一粒尘埃落下,正落在习凿齿的头上。 释道安戏谑道:“头有钵上色,钵无头上毛。” 眼见一阵风吹来,释道安头发吹起一缕,习凿齿大笑道:“有了,面有匙上色,匙无面上坳。” 石隐暗笑道:“这两人当真有趣,互相戏谑起来了。” 蓝月疑道:“你对诗词也有研究?” 石隐回道:“爹爹只传一式刀法给我,平时家里其他人练刀的时间,爹爹就让教书先生教我许多。” 蓝月笑道:“看来你爹爹果然对你寄有厚望了。” 习凿齿此时又道:“大鹏从南来,众鸟皆戢翼。何物冻老鸱,脯脯低头食。” 释道安沉吟一下道:“微风入幽谷,安能动大材?猛虎当道食,不觉蚤虻来。” 二人同时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释道安道:“妙极妙极,人生有此,夫复何求。若是能和习兄做一生朋友该是多好?” 习凿齿叹道:“习某也在想,若是能早日见到释兄,便能多做一天的朋友。” 释道安苦笑一下道:“只是此战却是势在必行。等这一壶酒喝完,便需一战了!” 习凿齿昂头大喝一口道:“不说了,释兄,我们喝!” 释道安猛一点头道;“好,喝!” 石隐奇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真要决一死战的样子?” 蓝月点点头道:“定然是有什么内情,三十年前,这两家的关系似乎还不错。”旋而笑道;“不过,能看到两大高手的对决,也是你的福气,等会你就认真看着,这两家的武学都是诸葛武侯所创,和你所学定然有相通之处,若是你能举一反三,对你将有莫大的好处。” 石隐听在耳里,却极不愿意这两位老人决斗。 终于二人喝完了酒,相对一笑,气氛突然由平静变得紧张起来。 石隐终于把面具一带,卷起帘布,冲了出来,蓝月大惊道:“你要干什么?” 释道安和习凿尺亦是一惊,二人功力已是非凡,有人在此,竟然不知,只见石隐身背长弓长刀,腰挂箭筒长刀,貌似三十的年纪,他此时正戴着雪千秋的面具。 石隐一拱手道:“二位前辈且莫动手。” 释道安拂须微笑道:“小兄弟好功力,何时进来的,我们竟然都不知晓。” 石隐说道:“实不相瞒,晚辈在二位前辈之前就来此避雨了。” 习凿齿朝前走了一步,道:“这么说,我们刚才说的话,小兄弟都已经听到了。” 石隐点头道:“晚辈正是为了此事。” 习凿齿面色一缓道:“哦,小兄弟想说什么?” 石隐道:“二位前辈俱是高才之人,何以非得要自相残杀?” 释道安叹口气道:“小兄弟乃是有心之人,释某也直说了,我和习兄之战再所难免,小兄弟既然来了,可在旁观战,我二人虽然不才,但是或许对决的武学对小兄弟会有所帮助,相见是缘,算是一点心意了。“ 习凿齿慎重说道:“但是小兄弟切勿将我们相斗的事情传出。” 石隐仍然道:“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二位已成知己,何不一起商量解决问题呢?” 释道安苦笑道:“若是有解决的办法,早就想了,情非得已,小兄弟还是不要管了。” 石隐一咬牙,猛地从怀里掏出令牌道:“看在令牌的份上,请二位前辈一定要告之在下。或许真有办法能够解决!” 第十三章 初显睿智 释道安和习凿齿乍见令牌,顿时大惊,呐呐道:“这是……武侯令!” 石隐沉声道:“不错,武侯令,但请二位前辈念在同源的份上,可否告之内情?” 释道安突然眼神中划过一丝诡异,松了一口气的一笑道:“见令如见门主,习兄,看来天不亡我们了。” 习凿齿深吸一口气道:“昔年诸葛武侯年约弱冠,隆中对化尽天下三分。既是武侯传人,我等听命就是。”说完,二人就要一拜。 石隐忙要将他们挽起,蓝月沉声道:“不要挽,武侯门主当有门主之风范,况且这武侯令一出,如见诸葛武侯,他们这一拜,拜的不仅是门主,而且是诸葛武侯!” 石隐听完,脸上一股正气风现,释道安和习凿齿若有所感,拜了三拜,起了身。 释道安和习凿齿对望一眼,道:“既然门主亲临,我等自然将内情告之。” 原来二人的家传秘籍均在一个月前被盗,而且小孙儿都被绑走了,二人同时又接到羽信,说一个月后叫二人到山神庙里决斗,胜出者便可归还其孙儿和家传兵器。 释道安叹道:“老夫也曾派出大量人手,想要查到对方的下落,哪知道一个月来毫无音信。” 习凿齿也点头沉声道:“老夫亦是派出过人手,而且还动用了荆州城内的兵马,哪知道一点消息都没有。”(此处荆州,实乃新野,魏吴并立之际,乃是两个荆州并存) 释道安道:“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前来了。” 石隐皱眉道;“对方敢偷得二位前辈的家传秘籍,又敢给二位前辈一个月的空余时间,肯定是有所持的,况且就算二位前辈有胜出者,恐怕也不会履行承诺。” 释道安道:“老夫家处甘肃,家传自桑门一脉,在道上也是有些名声,寻常人等想要进来偷‘如意扇决’根本不可能,况且那秘籍乃是放在密室之中。” 习凿齿亦是点头道:“老夫亦是如此,甭说这‘帝牙戢鳞尺’乃是诸葛武侯所传,就说这‘威帝三尺决’亦是武林绝学,到底是何方贼子如此大胆?” 石隐沉吟道:“二位前辈的武器和绝学都和诸葛武侯有关,莫非对方是和我武侯门有敌意的人?” 释道安叹口气道:“当年诸葛武侯带军征战天下,若是论仇人可谓不计其数,别说南方的兵道宗,北方的天帝教,就算和剑皇门中亦有矛盾,若是论小的教派更是太多太多了,根本无从查起。” 蓝月突然对石隐说道:“现在天下格局如何?” 石隐点头问道:“释前辈,现在天下格局如何?” 释道安一楞,不知用意,遂答道:“现在匈奴汉国攻下长安洛阳,割据山西河北;而西晋凉州刺史张轨则趁晋朝败亡割据了甘肃,号为‘前凉’国;四川则早被李流李雄等流民占据,号为成汉国;北方大漠一带被鲜卑拓拔氏占据;西北姑臧一带为张买张茂所据;我朝大族等都纷纷南下,看样子欲在南方成王,而辽宁一带则是鲜卑慕容氏的地盘,山东一带则成为坞主大族割据。” 蓝月突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石隐大喜的发送意念道:“你知道是谁主谋了?” 蓝月点点头,将自己想的和石隐一讲,石隐恍然大悟。 石隐遂点头对释道安二人说道:“看来,这次对手可不单纯是武林人士。” 释道安奇道:“莫非还有朝廷干涉不成?我桑门自从脱离武侯门后,再无和朝廷有所瓜葛了。” 石隐沉声道:“所谓怀壁其罪,释前辈你虽然和朝廷没有瓜葛,可是你桑门所处之地乃是前凉的官道要塞,现在匈奴汉国攻下长安洛阳,派刘曜驻守长安,石勒北据冀州,这中原之地一稳定,剩下的便是打通前凉要道和平定南方了。而习前辈所住的荆州则是南下要道,加上二位前辈传自诸葛武侯的绝学,所以被对方第一盯上了。” 释道安二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现在匈奴汉国有北剑皇派撑腰,莫非竟是北剑皇派?那么他们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到此来残杀呢?” 石隐奇道:“剑皇派中竟还有派别之分么?” 释道安点头道:“自从蜀国覆灭之后,剑皇派也分为了北剑皇派和南剑皇派,北剑皇派现在匈奴汉国,南剑皇派则前凉国。只不过,两方都自称正统罢了,至于谁是正统,恐怕已无法得知了。” 石隐豁然,继续说道:“武侯门的内功心法乃是诸葛武侯独创而成,乃是以式入心,外人就算得到武功心决,也无法练成。必须要以招数辅助心法才能炼成。所以需要两位前辈尽全力的演示招数!况且哪位一死,那兵器自然也入得对方囊中,到时候,两位前辈家族倾亡,匈奴汉国便可以一方西上,一方南下,可谓一箭四雕啊!” 习凿齿大怒道:“敌人竟然如此阴险。莫非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演示招数给他们看?” 释道安沉声道:“正是,只有两个人以命相博之时才会使出真功夫,而我们两人也不会放弃一方取胜的机会,博取一点解救孙儿的希望。” 习凿齿怒道:“可恶!若是被我亲手抓住,老夫定然让这群贼子求生不得。” 释道安却拱手道:“今天幸得门主之言,不然我们二人还真做了牺牲品了。不过,现在知道对方的计策,又该如何是好呢?” 习凿齿也点头道:“不错,到底用何计才行呢?” 石隐神秘一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引蛇出洞,其余的便交给我吧!” 释道安二人突然一脸恍然,释道安道:“习兄,现在真要领教你的高招了!” 习凿齿拱手道:“请!”二人豪然一笑,脚一弹,不分前后的弹出门去,此时门外大雨磅礴,对二人却毫无阻碍! 看着二人飞出,石隐对着蓝月道:“公主,谢了,若不是,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蓝月略有冷漠的回道:“我只是想到若是你得到这两人相助,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不然才不会帮你。况且,他们生死于我何干?” 石隐又吃了个闭门羹,蓝月继续说道:“这释家自称桑门,却有一种奇药名为‘天罗散’,据说能通百脉,活生死,只是传世极少,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休想寻得半颗。” 石隐是万不想以此为企图的,正想说话,蓝月说道:“现在凭你的功力,起不了任何作用,若是要让释习二人臣服,自然得露点真本事出来,我现在将两百年的功力暂时融入你体内,等会当可大显身手。” 石隐刚要摇头拒绝,蓝月沉声道:“你若是拒绝,就别想救他们了。我身为灵体,感知范围比你强大百倍,现在埋伏在周围的敌人,不下二十人,而且最少的都有五级以上的兵器。” 石隐一愣之下,只觉得右臂一股磅礴真气注入百脉之中,刹那间全身通畅无比,身上每一处毛孔俱可感知,就连蓝月在自己右臂的位置和姿态都能感受出来。 正在此时,庙外传来一声惊天大喝,然后是轰然一响。 石隐脚一弹,犹如冲天似的飞弹上半空,再落到屋顶来,这种感觉比飞翔还要舒畅,石隐掩饰不住大喜之情道:“两百年的功力果然惊若天人。”而周围的雨水更是丝毫不能进入六尺范围之内。 蓝月说道:“若以我天帝教之密功,加上苍穹冰晶之力,两百年功力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你自从成为武侯门主,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石隐豪气一笑道:“你放心,会有这样机会的,我石隐一定是你感到满意的对手。” 以石隐此时的功力,雨水自然不会沾在其身上,而目力透视之下,大雨的远处逐渐清晰。 正当二人斗得正厉害的时候,突然周围有了动静,埋伏在附近的敌人全都站起身来,慢慢的朝着二人走过去,寻而形成一个大圈,而且人人手中持剑,果然是剑皇门! 石隐奇道:“奇怪,二位前辈还未分出生死来,怎么剑皇门的人竟然就走出来了?” 只听释道安和习凿齿同时厉声道:“枉你们剑皇门号称正统,竟要使出如此手段?快快还我孙儿来?” 二人话音刚落,只见围在周围的剑皇门人纷纷举剑朝自己胸口刺下,鲜血和着雨水飙出,刹那间的惊变,一群人倒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不仅释道安二人看得一惊,就连石隐和蓝月看得也是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听一个身着金花紫罗衣,面带金色面具的人慢慢走出,左右两手牵着两个童稚嫩小孩,小孩的手里抓着两本秘籍。 释道安和习凿齿张大眼大喜,只见金色面具之人放开两个小孩的手,两个小孩边哭泣着边叫着爷爷的朝着两个老人跑去。 二人将小孩抱在怀里,一阵的心疼。 只听那金色面具之人说道:“在下乃是北剑皇门下监察剑令史,上个月剑皇有令,命赵长顺堂主有请二位前辈一叙,哪知赵堂主竟然使出如此有违我北剑皇门宗旨之行为,在下谨奉剑皇之命,为防止秘籍被人偷练,命赵长顺堂主所属部下二十三名剑手自刎谢罪!”一顿,又道:“赵堂主……”声音沉静中带中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感。 只见从旁边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手有些颤抖的握着修长的柳叶剑,缓慢的走了出来,一脸憔悴。 释道安和习凿齿二人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缓和过来,就见这赵堂主一剑刺在了自己胸口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剑令史似乎满意的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两个精致的盒子道:“这是剑皇亲赐‘九转大还丹’,以弥补对二位前辈造成的损失,还望笑纳。”右手一弹,两个盒子不快不慢的在空中飞出,分别飞到释道安和习凿齿的手上。 随即剑令史说道:“如此在下便不打扰二位前辈怡孙之乐了,他日此方新任堂主会再请二位一叙,再下先行告退。”话一说完,脚朝后一弹,如金光一缕,消失在大雨中。 释道安和习凿齿相对一眼,面色未见缓和,却满脸愁容。 石隐在庙顶上喜道:“看来北剑皇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嘛。” 蓝月说道:“现在说这句话还言之过早了,只是我没想到北剑皇门竟然如此出招……” ·山神庙里·三人回到山神庙中,石隐拱手道:“恭喜二位前辈,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寻回了孙子。” 二人却是满脸愁容,释道安道:“门主你且莫笑话老朽了,若不是那剑令史先行将孩子送回,单看这一个小小堂口的势力,我们两个老头子都要用大力气对付了。” 习凿齿点头道:“也没有想到北剑皇门门规竟然如此森严,想那堂主也是手持六级兵器之人,竟然说杀就杀,况且还加上二十几名五级武器的剑手,如此可见北剑皇门的实力了。” 释道安道:“不错,以前未曾有过接触,没想到今日一见,北剑皇果然有皇者之风,一出手就是这‘九转大还丹’。” 习凿齿把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一颗丹药,整个山神庙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习凿齿喜道;“久闻释兄对药物有所研究,听口气,这莫非是宝物不成?” 释道安点头道:“不错,昔日魏武帝曹操集术士甘始、左慈于魏国,在邺修建铜雀、金虎、冰井三台便是为了炼制丹药,以求长生不老,其中这‘九转大还丹’便是其中一味,据说可以生白骨,活死人的功效,比起千年灵芝来简直不分伯仲。” 习凿齿大喜道:“看来咱们似乎因祸得福了?” 石隐早有蓝月嘱咐,自然心思高了一筹,笑道:“二位似乎对这北剑皇有所感激,却似乎未听过‘施之以威,束之以恩’这句话?” 释道安二人听石隐一讲,愣道:“门主此言,莫非此事另有蹊跷?” 石隐点头道:“南北剑皇门的争夺看似平静,其实势同水火,匈奴汉国和前凉国、南方也是亦然,释前辈的桑门久居甘肃要道,几十年来地位也是根深蒂固,习前辈久居荆州,声名远播,若是有所事情,必定群豪相助。若是北剑皇门单单为了剪裁二位,就大动干戈,就算能够取胜,也会付出大的代价。但是,若是先施之以威,让二位前辈看到北剑皇门的势力,再施之以恩,以宝物相赠。若是下次北剑皇再次邀请二位相聚,让二位对其视而不见,让其直驱前凉和南方,二位又当如何呢?” 释道安和习凿齿一愣,语塞道:“这……” 石隐继续说道:“世人皆知,释习二位前辈乃是得高望重之人,必定是有恩必报,前凉国自然使得释前辈安然居于要道,是信任。荆州乃是习前辈祖籍之地,比如有所依恋,若是北剑皇承诺不对百姓和二位动武,二位恐怕真会视而不见吧?” 释道安和习凿齿沉吟一阵,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道:“门主说得不错,我俩刚才的确对北剑皇的皇者之风所感,若真是再叫我等去面议,加上不伤害百姓的观点,我俩恐怕真会坐而不视的。而且,晋朝以来,百姓过得并不安定,如今既然汉国已定,若是他们能对百姓好一点,改朝换代倒也无所谓了。” 石隐笑道:“不错,他们便是抓住了这点,只不过,纵然赵堂主他们有所冒犯,但是不可能秘籍被全部的人所看吧,最多也是赵门主一人所看,就算有此可能,也不至于将在场所有的人全部杀光吧?这北剑皇的门规虽严,却隐约透露出不尽人情的血腥味。况且这匈奴汉国,莫说五年前石勒在苦县全歼我军十万人,后又在洛阳杀死三万人,纵火烧宫殿之事,就说如今情势,匈奴汉国要平定天下,又有多少人要牺牲其中呢?” 释道安眼神诡异的一转,长舒一口气,突然站起来,拜了一拜道:“释道安平生自问才高八斗,今日得见门主才感自愧,若是没有门主,我释某恐怕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习凿齿也拜跪道:“习某自称凿齿,字彦威,乃是自认为能够如道家一般有叩齿修炼之净心,没想到竟生出妄念,若不是门主开导,我习某恐怕害了天下百姓了。” 第十四章 邪龙帝气 石隐忙上前一挽道:“二位前辈有礼了,晚辈久闻二位前辈大名,如今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该拜的乃是晚辈才对。”这一挽当属礼节,蓝月倒是没有阻拦。 释道安和习凿齿一脸惭愧,老脸一红,见石隐如此懂得分寸,喜道:“武侯令牌自从姜维门主死去,已经四十多年未出现过,如今再现江湖,门主年纪轻轻,却有此风范,我武侯门日后定然效诸葛武侯平定中原!” 石隐谦虚道:“二位前辈过奖了,晚辈初出江湖,以后还望二位前辈指点。” 释道安拂须笑道:“对了,还未请教门主名讳?” 石隐自问不能再透露太多,又想起师傅的嘱咐,便说道:“晚辈名叫雪千秋。” 释道安和习凿齿同时大惊道:“莫非是江南兵道十二宗的东山宗主雪千秋?” 石隐点点头,蓝月暗笑道:“看他们的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归你门下了,到时候又离你学会绝学近了一步。” 释道安诚然道:“久闻江南兵道十二宗东山宗主年纪轻轻,便聪明过人,将临安一带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想到雪宗主竟然还是我武侯门的门主!” 此时,习凿齿一拱手道:“雪门主,习某有个不请之请。” 石隐点头道:“习前辈请说。” 习凿齿道:“习某万望门主将习家收归帐下,以效犬马之劳。” 释道安见习凿齿一说,连忙也跟着说道:“释某也有所请,万望门主答应。” 石隐早有蓝月示意,点头道:“我武侯门在别人眼里早已绝迹江湖,如今有二位前辈两家加入,日后定然不负二位前辈厚望,只是,二位前辈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晚辈身份。” 释道安二人一见石隐同意,当下大喜道:“属下遵命。” 石隐脸一红,摆手道:“二位前辈切莫自称属性,这样让雪某很是不安。” 习凿齿愣道:“那该如何称呼才是?” 石隐沉吟一下道:“晚辈自然称二位为前辈,二位前辈称呼在下为晚辈就是。” 习凿齿讶道:“这……” 此时释道安笑道:“既然门主不允,不若我两个老头子叫声门主小兄弟如何?” 石隐拍手大喜道;“如此甚好,那晚辈就斗胆叫二位前辈老哥哥了!” 习凿齿大喜道:“没想到老夫要到入土的年头,不但重入了诸葛武侯门,还认了一位小兄弟,当真是妙极,妙极。释兄,今日何不大醉一场?” 释道安也跟着大笑道:“习兄说得极是。” 却见蓝月诡异一笑,意念一动,将加注在石隐身上的内力全部收回。 石隐正在大笑,突然感觉全身如同被抽筋般的刺心刺骨的痛,猛然捂住胸口,瘫倒在地。 此一大变,释道安忙将石隐扶起,一探石隐脉搏,面色一变。 习凿齿在一边急道:“释兄,门主怎么了?” 释道安一皱眉,猛然将石隐的衣服拉开,此时晶玉竹筒从怀里掉落,而石隐胸前的血洞露出。 习凿齿惊道:“释兄,这是……” 释道安一面沉重的检查石隐的伤事,一边说道:“这乃是受了神兵所伤,而且这穴道中还隐有龙气盘旋,若不是门主功力深厚,恐怕早就仙逝了。” 习凿齿大惊道:“龙气,莫非门主竟和皇帝动过手?” 释道安摇头道:“龙气乃是受天命而生,就算此人现在不是皇帝,有朝一日也会有望登上皇上宝座!” 蓝月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看来石勒有天命附身,怪不得有龙气。” 习凿齿急道:“那该如何是好?要不,把咱们的九转大还丹给门主吃了?” 释道安摇头道:“若是在一个时辰前,倒还有用,但是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天,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释道安黯然的一低头,看到标有咒符的血婴,慢慢拿起来,看了又看,突然大喜道:“天啊,是血婴!” 蓝月笑道:“不愧是用药高手,就连道家的咒符竟也看得懂,看来真是这小子命不该绝。” 习凿齿奇道:“血婴?” 释道安说道:“现在没时间解释,我现在给你一副药方,你赶快到荆州城里去将所有的药物抓齐,再加上二两玉精做药引。”说完,就拿起笔写药方。 习凿齿则转身走到门外,大雨已渐渐停下,习凿齿从怀里摸出个烟花弹,甩到空中,一声脆响。 习凿齿说道:“这是我习家密制的烟花,只须一刻钟,附近便会有家人快马而来。” 蓝月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听他们的口气,看来这血婴是该进补的时候了,吞食血婴,只要方法得当,会使你功力倍增,到时候你我便寻得天下第一峰决一死战,了去我爷爷当年之愿望了。” 三天后-官道小镇-习家所居客栈十一月的天气,带着寒冷的空气,尤其是在荆州(新野)之地,刚好正面迎接北方的冷空气,许多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大衣。 蓝月住在石隐的右臂里,虽然感觉不到寒冷,但是这几天,耐不住寂寞似的把客栈转了个遍,虽然没有人看得见她,她也感觉不到寒冷,但是还是从大大的衣柜里挑了几件过冬的宫装加上鹿皮小袄配着。 这几天,蓝月有点烦恼,除了石隐三天没有一点醒来的征兆以外,就是血婴入体之后,虽然血洞慢慢的复原,但是龙气却仍在身体里凝而不散,而且还和血婴混在一起,将石隐的百脉连接在一起,血液慢慢的凝固起来,连脉搏都没有了。 释道安每天都来看几次,但每次看过之后都愁眉不解,到城中开始翻书查找。 习凿齿则在店里雇了几个丫鬟轮流着来给石隐喂药,(早在魏晋时期,客栈酒店便有押妓,以招徕顾客,而在客房或酒楼包间行乐,所以店里有丫鬟并不足为奇)。蓝月看着她们身上穿的,发现几十年没到世上,竟又出了不少新的款式。决定等石隐醒来,带自己去挑些新衣服。 这一日清晨,蓝月正在沉睡,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异状,忙清醒过来,只见石隐的身体开始发生显著的变化,前几天凝固起来的百脉血液开始慢慢的液化,石隐的心跳开始渐渐的有了,而血婴和龙气不知道何时已经被石隐吸收到了体内! 蓝月奇道:“天下竟有这等奇事,吸收血婴不足为奇,但是他竟然能将龙气也吸收掉了。”旋而大喜道:“若是普通人,倒是该惊讶,怎么说他也是武侯门的传人,他若是越强,我应该更高兴才对。”一想到,这里,不觉有高兴起来,慢慢的坐着,观看着石隐的变化。 石隐渐渐的清醒过来,两眼一睁,只觉神气开朗,整个天地似乎变了一种颜色,变得如此的辽阔起来。就连衾被罗帐上的网孔也变得清晰可见。 蓝月只觉得石隐睁眼的一刹那,有一丝异样,但是却又找不出什么,当石隐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竟然有了种勾魂的味道,而且那一笑之间,竟有种所不出的魔力,邪邪的让人想法怪怪的。 蓝月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忙转过眼睛,深吸一口气。 石隐呵呵一笑,伸了个懒腰,突然又想起什么道:“公主,这是什么地方?” 蓝月定下神回道:“这是在客栈里面。” 石隐似乎也发现了身体的异样,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身体里如同有了百般力量一般,使也使不完?” 蓝月不觉窃喜道:“那是因为你吸收了血婴的力量,现在不但伤势全愈,而且功力也恢复了。只是奇怪的是,你的功力似乎没有增长太多,不,是根本没有增长。” 石隐却听得大惊,吼道:“什么?”眼神中明显充满了愤怒! 蓝月被喊得一震,身为公主的贵气竟然有些涣散,心中诧异,一急,辩解道:“若不是这血婴,你早就死掉了。” 石隐怒道:“我说过了,我宁愿死也不做这种残害生灵的事情!” 蓝月怒气也跟着上来道:“什么残害生灵,若是你死了,等到这咒符失灵的一天,这血婴照样会跑出来,到时候天下大乱,莫非那就是你所想了!” 石隐额头上青筋冒起道:“我不要你管,我说过我自有方法的!” 蓝月气道:“你有方法,你有什么方法,你不过是小孩子逞能而已,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的责任,就算没有武侯门主的重担,释道天和习凿齿花这么大的力气将你救活,他们求的是什么?他们求的是你能活下来,能带领他们走一条不悔的道路。是啊,你现在可以去死啊,但是你死了你对得去谁?你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拯救天下苍生,这样才能化解血婴的怨气!” 石隐听得身体一软,瘫在床上,心里一酸,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半响,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蓝月,说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旋而道;“刚才我……” 蓝月飞身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把头瞥过去,不看石隐。 石隐忙站起身,却见自己只穿了内衣,忙在床上把衣服穿好,走到蓝月旁边道:“公主,是我错了。刚才,真对不起。” 蓝月依然瞥过头,一方面倒真是不敢看他的双眼,另一方面,则是---- 蓝月咳了一声道:“你真觉得自己错了。” 石隐“啊”的点点头。 蓝月道:“那你知道该怎么道歉了。” 石隐搔搔头,忙跪了下去。 蓝月不仅踢了他一脚道,石隐咧咧嘴道:“不是这样……那,我……” 蓝月叹口气,暗道:“算了。”开口说道:“今天陪我上街买衣服去。” 石隐大喜道:“这么简单?” 蓝月愠怒道:“简单,你有银子吗?” 石隐呐呐的摸摸头,打了个哈哈道:“你身上不是有很多吗?” 蓝月不仅为之气结,到最后竟然是自己花银子买衣服,这男人真是太不懂女人心了。 正在此时,西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门被突然的打开,只见释道安拿着一本古书,大喜的冲了进来,看见石隐半跪在地上,先是大喜道;“门主。”后又奇道;“门主你……” 石隐忙站起身,拍拍灰尘,打了个哈哈道:“滑倒滑倒……” 蓝月却乐得哈哈大笑,石隐无奈的摇摇头,暗道天下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蓝月却接收到石隐的意念,站起身,伸出手就揪中了石隐耳朵。 释道安刚想说话,突然见到石隐头朝右歪起,耳朵自然拉长,一脸的怪相。 蓝月故意凶道:“什么叫女人难养啊,明天买衣服还得花本公主自己的钱,再说当初是谁说吃饭也要银子的啊?” 石隐苦道:“我,是我。我错了还不行嘛。” 蓝月哼了一声,说道:“说错就行了啊,你要以后背着骂我怎么行啊。” 石隐忙道:“绝对不会,我对天发誓!” 释道安见到石隐一个人又是认错又是躬腰的,凑过来,小声道:“门主,你这是在……” 石隐一脸无奈,苦着打了个哈哈,一边又拱拱手,蓝月又是笑罢,这才松了手。 石隐咳了一声,站直身,揉揉耳朵道:“我这是在求观音娘娘饶恕我的罪过。” 释道安恍然道:“哦,对了,门主,我刚查到你的病症了。” 石隐奇道:“什么,病症?” 释道安点头道:“门主有所不知,这几天门主的百脉堵塞,全身凝固,但是龙气却慢慢的被吸收掉了,我本是查到病症,现在想来给门主把脉,没想到门主竟然已经好了。门主可否让我把把脉。” 石隐便要坐下,蓝月一脚踹在石隐屁股上,示意道:这个凳子是我的。 释道安才见石隐恢复正常,突然又见他扑一下的朝前面扑过去,差点撞在地上,忙去扶起石隐道:“门主,没什么吧?” 石隐一脸委屈的样子,又不敢再瞪不敢再骂,委屈道:“刚刚醒来,身体还不太灵活。” 释道安会意的将石隐扶坐在凳子上,把把脉后大喜道:“果然如此!” 这时,蓝月也凑过耳来,石隐疑道:“老哥哥有眉毛了?” 释道安点头道:“门主此次可谓是因祸得福,要知道古来便有着龙气血婴之说,传说只要将这龙气血婴合二为一,便可转为‘邪龙帝气’,可以偷天换日,逆天改命!本来吸收血婴之后,正常人可以功力大增,但是门主的功力却一点都没有增加。” 蓝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当然释道安是听不到的,石隐便问道:“为什么?” 释道安回道:“那是因为平常人的功力一般是聚在丹田之中,丹田分为三个,上丹田乃是指脑部,中丹田则指胸膛,下丹田才是一般人所说的丹田所在,但是这‘邪龙帝气’却不一样,现在门主的百脉之中都汇有邪龙帝气,也就是每一处地方都是门主的丹田所在,就算门主只有二十年的功力,只拿着一把三级兵器,依然能够化不可能为可能,战胜六七级的对手!” 石隐大喜道:“如此说来,我拥有七级的兵器,岂不可以战胜十级的对手了?” 蓝月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觉得他眼神怪怪的,原来浑身都有和拳头一样的力量,一般人就算是有二十年功力,如若没有练成金刚罩等护体神功,眼球等脆弱部分一样如同婴儿一般无力。而石隐现在有了邪龙帝气护身,连眼睛都有了二十年的功力,普通高手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他。所以他刚醒来,一瞪目之间,就有如武器攻击一样,所以我才会觉得怪怪的。” 释道安却又摇头道:“此事却不易,虽然邪龙帝气不同于一般的龙气,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古书上没有记载。但是对于兵器,古书上却有这么一条:‘凡是具有邪龙帝气者,灵兵以上受帝气压制无法发挥相匹配的作用,反而是灵兵以下甚佳,除非是得到帝王之兵或者神兵利器方可。’” 第十五章 七贤庄 释道安刚说完,只见石隐的右手突然颤动一下,隐隐泛起一层薄薄的寒光,闪缩之间透着一抹萤澈,旋而聚在右手手掌中,化为一个悬空的冰球。 释道安看着石隐一脸惊讶,解释道:“这便是魂兵之魂,因为受不了帝气的压力而分身出体。” 石隐急道:“那该怎么办,这可是我师傅的遗物。” 释道安道:“魂兵脱体,一般发生在其主人死了的时候,再寻寄生体,而如同活人身上的魂兵脱体,则代表这兵器的死亡。” 石隐咬唇道:“莫非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够保存此物?” 释道安那装过血婴的竹筒道:“倒是可以将其收在这竹筒之中,可保百日不坏,但是百日之后,还是要烟消云散的。” 石隐长叹一声,接过竹筒,无奈的将魂兵装入其中,视之良久再收入怀中。 蓝月说道:“睹物思人,但是若你师傅知道你有今日之成就,也该心慰了。” 石隐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对释道安道:“老哥哥,这几日辛苦你了。” 释道安摇头道:“这是属下份内之责,况且最忙的还是习兄。” 石隐笑道:“不是说过不要再说属下二字了吗?” 释道安释怀似的呵呵一笑道:“小兄弟。” 此时习凿齿也回到客栈里,听到声响,闯了进来,一见石隐生龙活虎,老泪纵横起来。 石隐感激道:“老哥哥,近日来劳你费心了。” 习凿齿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释道安问道:“老习你出去,可有什么消息?” 习凿齿忙道:“听说七贤庄出了事情,荆州一带的武林人士正日夜兼程赶往此地。” 释道安惊道:“七贤庄出了事情?那我们也得赶去才行。” 石隐也跟着大惊道:“二位老哥哥口中所说的七贤庄莫非是那‘竹林七贤’所建之竹庄?” 释道安点头道:“正是。虽然七贤道趣不尽相同,但是声名却是如日中天,今日传出消息,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我等也应该前去相助才是。” 习凿齿也连点头道:“习某也和七位前辈有所交往,若不前去,实在有违道义。” 石隐问道:“那二位老哥哥的孙子莫非一同带去不成?况且现在二位老哥哥家人还在担心着。” 二人一愣,刚才一急,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石隐笑道:“不若这样,二位老哥哥且先回家,由小弟先行前去,二位老哥哥吩咐完事情以后再来不迟。” 习凿齿沉吟一下道:“这样甚好,释兄你若放心,便先将小孙放在习某处,如今荆州虽乱,但是习家大院也不是谁可以随便闯入的。” 释道安笑道:“释某正有此意,还怕习兄不肯啊。” 习凿齿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赶快上路才是。莫要误了时辰。”沉吟一下,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张令牌来,递于石隐道:“小兄弟虽然贵为东山宗主,不过这南北两地有所不同,小兄弟不若自称习姓,委屈当一下我的远方侄子,顺便带上我的令牌,习某久居此地,和七贤庄也素有来往,有此令牌,小兄弟当畅行无阻。” 释道安也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小瓶道:“小兄弟现在虽有邪龙帝气护体,但是却仍然惧毒,这小瓶中装着我桑门密制的解毒丸,以备不时之需。” 石隐将两样物品收入怀里,拱手道了声谢。 习凿齿道:“客栈下有匹快马,乃是我这几日备下的,可供小兄弟使用,此出了小镇,往西行十来里,便有大片的竹林,那便是七贤庄所在。” 释道安也跟着拱拱手道:“那在七贤庄再见了。” 石隐也一拱手道:“在下送二位前辈出去。” 释道安似乎想起刚才石隐身体的不正常,手一摆道:“小兄弟还是早点休息,我们先行一步了。“ 石隐心知释道安想起什么,一笑,看着二人出门而去。 石隐叹道:“没想到此行南下,还能见上竹林七贤一面,当真是人生快事。只可惜嵇康已死,广陵散绝。” 蓝月坐在凳子上笑道:“嵇康虽死,但是会广陵散的人却大有其人。” 石隐奇而大喜道:“莫非袁孝尼曾学得此曲,嵇康在刑场之言竟是有所隐晦不成?” 蓝月摇头道:“嵇康为人耿直不阿,临死之时说话亦然,只不过学会此曲的人他却是不曾知晓罢了。” 石隐奇道:“莫非有人偷学此曲不成?” 蓝月笑道:“竹林七贤个个均是文武全才,要偷学他们的绝学谈何容易?只是山涛、王戎太重功利,向秀又碍于权势,阮籍虽放荡酗酒,终被我父皇拉拢所用,而生为其侄子的阮咸自然也不在话下了,只有嵇康不畏权势,终究被杀害。” 石隐大奇道:“我只听说竹林七贤是文才不错,但是却从未听说其武学上还有造诣。” 蓝月笑道:“嵇康被杀,不但是因为其反对我晋朝,更重要的是他手上的‘劫玉琴’和‘广陵散’,二者为一,可抵千军万马,况且钟会对我皇舅司马昭说嵇康乃卧龙也,既然不为我所用,当然被杀。而其他几名,自然也不能再展示太多武学上的造诣,但是据我所知,山涛的竹萧,王戎的竹鞭,阮籍的竹扇,向秀的竹笛,阮咸的竹叶青至少也是七级魂兵以上的兵器。” 石隐仰慕似的道:“竹林七贤成名至今已有五十余年了,那他们的武功岂不天下无敌了?” 蓝月淡然一笑说道:“世人自有自己的命运,就算是天下无敌,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况且他们都是凡人,如今一个个都成老头了,武学大概也传给下一代了。若要用上一代的兵器,没有足够的功力还是控制不了的。” 石隐又问道:“对了,你还没有说,到底是谁还会嵇康的广陵散?” 蓝月一笑,说道:“或许我们去了七贤庄就知道了。” 石隐一下蹦起来道:“那我们马上就出发!” 石隐收拾起行装,全副武装的骑着快马朝七贤林前进。 十一月的深夜带着刺骨的寒风,石隐只穿了几件布衣,却觉得温暖无比,身体中邪龙帝气绕体而行,骏马似乎也受到压力一般,飞快的朝前跑着。 但是夜路之上,没想到竟还有同路之人,只见前方竟有十来匹马在道上行着,只是衣着不一,看起来不是同一路人马。石隐将马鞭一挥,跟在队伍的后面。 蓝月看得清晰,说道:“这边穿白衣的几个人乃是武昌郡的齐家,右边穿灰衣的几个人是襄阳的朱家,那边的则是樊城的赵家。这些都是荆州范围内的武林世家,齐家棍,朱家剑,赵家枪,在这地界上也算小有名气。” 石隐听蓝月说来如数家珍,一看这些人马上行囊鼓鼓,长短不一,果然是带着不同的兵器,不由得羡慕道:“公主你不但博学,而且眼光锐利,好象天底下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蓝月笑道:“我从小一生下来,就由爷爷养大,不但要学习各种天帝教的武学,还要学习书法,兵法,天下世家……似乎一切东西都应该学会才是。”笑着却带着一股幽忧。 石隐没有听出蓝月的口气,笑道:“真是幸福,小时候很想学武,一心想入江湖,爹却不教我,只教我文,现在突然有了这等功力,却突然有些失落。” 蓝月听石隐还说自己幸福,不觉有点恼怒,但一见石隐的神情,不知如何却又生不起气来,好象说着这种不合适宜的话,也很真诚似的。 石隐似乎也沉浸在回忆里,自言自语道:“这事一耽搁,不知道爹爹他们又在何方了,若要再见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蓝月笑笑,带了点苦涩,说道:“赶路吧。” 石隐点点头,在夜空的沉寂中,二人已经说完了今天所有的对话,两颗心早已飞到各自的思绪里去了。 第二日正午·七贤庄外只见这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竟然全是竹林,一片翠色在冬天里,让人有些春意,竹林外的小道上,早有些家丁在侯着,一见有人来了,马上上来牵马,引着来人往里去。 石隐刚准备下马,只见后面一匹快马飞弛而来,扑地摔倒在地,马上一个皮肤黑黑的大汉,背上背了两把大斧头,腾空而起。 石隐忙将缰绳一勒,避过倒下的快马。 大汉在空中一拱手道:“小兄弟,失礼了。诸位见谅,在下先走一步。”脚往竹叶上一踩,一弹如箭般飞进林中去。 众人皆对着大汉还礼,似乎此人很有声望。 石隐道:“此人身体魁梧,轻功竟然如此了得,也不是泛泛之辈。” 旁边有个齐家的少年笑道:“你定是从外地来的,连‘怒面太守’都不知道?” 石隐抱拳道:“在下是初到宝地,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望告之一二。” 这时,齐家的人正是一起下马,其中一个老者五十来岁,满面红光,身穿大白袍,双手干劲有力,旁边两个中年人,国字形脸,生得相似,应该是老者的儿子,二人一手提了根齐眉棍。 在后面下马的则是一个二八模样的俏脸姑娘,水灵灵的样子还带着酒窝,一眼看去不免心动,但是却是一脸的冷漠,穿着粉红色的衣服,一双修长的腿裹在精致的长裤中,双手玩弄着三四节小巧的棍子,好似玩具一般。而这姑娘刚一下马,便被周围的一群年轻后生跟了上去。 而在石隐旁边的这个少年则是年纪稍长,相貌英俊,约有二十左右,背上背了两节长棍,一脸的随和,笑着解释道:“这怒面太守以前乃是荆州一带的军头,后来退出军队,入了江湖,因为刚正不二,疾恶如仇,大家戏谑太守该管的事情他都管了,于是得了个外号叫作‘怒面太守’。” 石隐呵呵笑道:“在下习千,还未请教兄弟名号?” 少年拱手笑道:“在下齐昆,习兄姓习,莫非和荆州习家有系?” 石隐笑道:“那是在下的远房表亲。” 少年喜道:“我自小生在武昌,早得闻得习家大名……”二人一边说着,却是落后了众人不少。 此时前方齐家姑娘似乎被一群年轻人围得不耐烦了,转头喝道:“哥,快跟上来,我们要进庄了。” 齐昆也不抬头,呵呵一笑,对着石隐道:“那是我妹子,一向是个火爆脾气,也喜欢舞刀弄棍的,习兄看得可是顺眼?” 石隐本是抬头一看,齐家姑娘的确生得貌美,只是自从和蓝月相处以来,却觉得总有差距,呵呵笑而不答。 来到门口,众人皆从怀里拿出拜贴,随着家丁入内。 石隐奇道:“七贤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来了如此多人?” 齐昆摇头道:“我是随爹一齐来的,具体什么事情倒不知了,不过七贤庄一向以隐自居,若不是大事,恐怕不会外传的。”一顿,说道:“对了,习兄,你的拜贴呢?” 石隐一愣;“拜贴?”从怀里摸出习凿齿的令牌道:“我只有这个。” 第十六章 五虎上将 站在门口的家丁乍见令牌,一惊,忙欠身说道:“请进。” 齐昆笑道:“习家果然是盛名在望。” 石隐不免有些尴尬,蓝月说道:“这并不奇怪,和这些家族比起来,习家不仅是大家族,而且在武林中的地位,加上以前的家世,自然要胜出一筹。” 石隐暗道:“怪不得习老哥把令牌交给自己的时候一脸得意样。” 七贤庄内依然是竹林散落,不似庄外那么多,却有多了几分情趣,纵然是刺骨寒风,等到吹进庄里来时,已经有了些暖气,庄里的人个个精壮,果然和蓝月所说一样,武学的功底应该不错。 几个转弯,石隐和齐昆来到七贤庄的大厅外的场子里。对面就是大厅,大厅内外放了两列椅子,各家的人似乎早有约定,都陆续的坐了下来。一时间,大厅内外都挤满了人。 齐昆转头笑道:“我一向不喜这种场合,来了也就呆在一边,习兄若是要坐,就得到厅内去了。” 石隐摇头笑道:“我还是和齐兄一道吧,这些人都不认识,齐兄也好指点一二。” 齐昆笑笑,细细的给石隐讲起周围的人来:“原来这次前来七贤庄总共有十四家人,其中主要的乃是武昌的齐、王二家,襄阳的朱家,樊城的赵家,宛城的雷家。” “再来则是七贤庄中的人,七贤中已有四人过世,现在所剩的乃是王戎、向秀和阮咸三人。但是三人已经久不出面,现在掌管庄内事务的乃是七贤庄总管‘段烙’。现在大厅正中高位上的锦袍男子则是阮籍的儿子‘阮晴’,听说他已经继承了阮籍前辈的‘狂风扇法’,只是我来庄四次,从未见人用过什么武学。” “大厅上除了‘怒面太守’,还有‘雨林居士’,‘长笑书生’,‘苦面童子’,都是在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 此时,段烙在大厅里站起来,缓步走出,场内一下鸦雀无声,段烙颔首拱手说道:“多谢各位武林同道火速赶来,在下谨代表七贤庄上下感激不尽。” 场中宛城雷家雷跃站起来,朝众人一报拳道:“段总管此言差矣,七贤庄乃我天下武林的擎天柱,庄上有事,我等自当赶来。”众人纷纷称是。 雷跃继而说道:“只是不知道此次当为何事,还望段总管说明?”场中人沸沸扬扬,雷跃一句话点中了重心上。 段烙转过头,似乎在等阮晴的指示。 阮晴微微一点头,段烙转过头慎重说道:“此次请大家前来乃是为了祖庙里‘劫玉琴’被盗一事。” 话音一落,群雄激动起来,嵇康的劫玉琴竟然被盗了? 段烙继而说道:“这劫玉琴乃是嵇庄主之遗物,一直供奉在祖庙中,就在前几日,有人闯入祖庙之中,不但盗走了这劫玉琴,而且还将祖庙的八名守卫杀害。” 这一声下来,更是有如惊雷,众人纷纷议论开来。 此时,怒面太守站起来道:“我已经检查了各个守卫的伤口,发现每个人竟然死在不同的兵器下,而且照伤痕来看,推测出的兵器乃是七位庄主的兵器。” 段烙接着说道:“所以这次请诸位来,乃是请各位联手缉拿此贼,以慰英灵。” 在座的人纷纷站起,一起拱手道:“但凭总管吩咐!” 石隐轻声道:“不愧是七贤庄,果然一呼百应。” 齐昆点头笑道:“就连我那桀骜的老爹,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这时突然有家丁慌忙闯进来,跑到段烙旁边,凑耳说了几句,段烙面色一紧,皱皱眉,转身走到阮晴旁边,凑着耳小声说了几句,但见阮晴又是微微一点头,站起身朝着内厅走去,转瞬不见。 群豪彷徨不知出了何事。 段烙咳了一声,对家丁说道:“有请。” 家丁转身离去,而段烙的面色越见沉重。 半响之后,场外传来脚步声。 石隐朝前一望,猛然一惊,暗道:“铁首衣!是北剑皇门的人。” 蓝月沉吟道:“北剑皇门的人?他们跑这里凑什么热闹。” 石隐则往后闪闪,躲在人群之后,免得被铁首衣发现。 铁首衣来了,却看似不象主角,走在前面的一共五人,走在中间的一人,面色如玉寒,凤眉虎目,身材魁梧,内穿虎纹鸾衣,外套紫金铠甲,双手背后。单看此人气势就知道决然不是普通人。 在他左边的一人则是年纪如童子,身高却是成人,带着一脸笑意,身穿白色武士服;在他右边的那人则是一张方块脸,浓眉大眼,似金刚护身般。 在后来则是铁首衣和另外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其余的则是跟在后面分两列的剑手。 石隐皱眉道:“看这子,在这里队伍里至少有三个人的等级是高于铁首衣的了。” 蓝月说道:“据我所知,剑皇门的等级乃是由剑皇下设二公,二公下设五虎上将,五虎上将下在设七方郡将,七方郡将下设十二堂口,十二堂口下设总堂主和堂主之职。而剑皇门中最普通的则是由剑手组成,剑手以剑蟪分级,以水色最高,白色次之,黄色再次之,蓝色最末。再者就是二公以下还编设有‘监察剑令’,对二公以下均有督察之职。在郡将之下又有四方巡逻史,督察堂口所属。” 剑皇门的人一进来,群豪终于知道段烙为何如此紧张了,现在北剑皇门帮助汉皇刘聪打天下,亲临此地,当有所图。 只见那中间面色如寒的男子大笑道:“在下不请自来,还望段总管见谅。” 段烙呵呵笑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阁下便是北剑皇门五虎上将之一的‘飞虎将’赵将军。赵将军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话音一落,如平地惊雷一般,众人惊呼出声来。 齐昆也在一边面色大变道:“他就是赵云的孙子----赵铎!怪不得有如此气势。” 石隐也是心头一惊,赵云的传说已是耳闻久矣,如今见到此人之孙,也忍不住细细打量一番。 蓝月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说道:“北剑皇竟然派赵铎到此,而且还带有这么多人马,看来这七贤庄内必定有什么事情。” 赵铎微微点头道:“江湖传言,七贤庄总管段烙号称‘山中秀才’,不出门而知天下事。你我未曾蒙面,一见既知,果然不凡。” 段烙拱手道;“过奖。” 赵铎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赵某也将来之意说明,就是你七贤庄上的‘劫玉琴’!” 段烙刚要说话。 却见赵铎把手一摆道:“你且莫推辞,赵某给你一柱香的时间通知各位庄主,时间一到,若不交出,赵某便下令庄外三千兵马将七贤庄夷为平地!”说完,一转身,就要带着众人离开。 在场中人一急,这庄外竟然已有三千兵马! 段烙料不到赵铎竟然如此性格,急呼道:“赵将军请留步,在下也不敢欺瞒将军,这劫玉琴早在前几日已被人盗去。” 赵铎却是头也不回,要率着众人离去。 却听一声斥喝:“狂妄!” 只见空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带着两道白光朝着赵铎袭去。 石隐看得清晰,那正是“怒面太守”! 而赵铎身边那浓眉大眼的汉子则是冷哼一声,右手一拳朝着怒面太守的两把斧头轰去,丝毫不惧! 只听铿锵一声,怒面太守反弹出数丈,手中两把斧头裂出数段开来。 旋而又是两道身影从厅中弹出,正是长笑书生和苦面童子。 长笑书生在空中右手一挥,只见一把白色长扇倏地在手上现形,朦胧一团光影在空中化做一道旋风绕室旋转,苦面童子则是嘿嘿一笑,在地上一滚,弹在空中,双手化出两把铁锤,映出漓漓铜彩,和长笑书生呈左右夹击之势袭去。 浓眉汉子刚要出手,却见赵铎说道:“竟有两个七级魂兵,赵刚你且让开!”说完,一反手,五指在众人眼中突然幻大数倍,掌心中一抹赤痕一划而过,凭空化做一头巨大的猛虎长嘶一声冲出,刚好挡住长笑书生和苦面童子。 长笑书生一惊:“九级幻兵!”长扇凭空一摇,身形高升数尺,躲过猛虎的巨齿。 苦面童子则再往下一滚,躲过猛虎利爪,直袭赵铎下盘。 赵铎冷哼一声,右手突而一转,只见猛虎身上光芒焯焯,突然分身为两头,一头猛然朝下,袭向苦面童子。另一头则径自朝上,来势凶猛咬向空中的长笑书生。 长笑书生连忙身形猛旋,也顾不得形象,闪身躲过虎爪,狼狈落地,苦面童子亦是连忙就翻滚躲开攻击。 赵铎冷冷一笑,右手一收,将两虎收回。 雷跃实在看不下去,大吼一声:“赵铎,你竟敢如此!”说完,就要冲上去。 赵铎也不理他,只是冷冷盯了段烙一眼道;“看好你身边的人。” 段烙连忙快走几步,拉住雷跃道:“雷兄……” 看着北剑皇门的人走得一个不剩,却留下一阵冷冷的寒风,众人心头如压了巨石一般。 在外面的不仅有三千兵马,更重要的是有北剑皇门的人马,既然北剑皇下的五虎上将都出动了,可见带的也是精锐之师,就算是放手一博,凭庄内的人马,恐怕很难取胜! 段烙对长笑书生三人说道:“三位为我庄出面,却蒙此辱,在下实在有愧于心。” 长笑书生一声长叹道:“在下技不如人,不提也罢。”其他二人也是一点头,返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段烙见众人议论纷纷,站起来说道:“诸位静一静,在下需得先去请示老庄主再行定夺,诸位且勿慌张。” 众人一听要去请示老庄主,纷纷拱手静候佳音。 段烙匆匆离去,在众人心头却是悬下了大大的疑问。 石隐刚才也有种冲动,想要上去,却被蓝月一把抓住,蓝月道:“以你现在的功力还不是他的对手,赵铎以一只手幻出两虎就逼退了两个七级魂兵,可见他的真实实力至少也有九级幻兵以上!”一顿,“况且现在我们还得去做一件事。” 石隐一愣,只见蓝月说道:“现在要躲过那些家丁,一直朝北厢走。” 石隐不知蓝月想干什么,还是一扭身,趁着众人不注意,退到青石小径上,一拧腰,转而不见。 第十七章 劫玉琴?剑皇决 如今庄上危机重重,家丁也纷纷调集到了重要处守卫,石隐一路行到北厢,竟然畅通无阻,正在奇怪时,突然一转弯,前方一座假山旁,却有好几名家丁在守着。 假山并不高,中间有个黑黑的山洞,刚容得下一个人的所在,蓝月道:“想方法引开那守卫的注意力,然后到洞口里去。” 石隐点点头,用了最简单的方法,随手拣起一颗石子,朝周围扔去,叮当一响,没想到这两名守卫却不为所动。 正在此时,从另一条路上来了一群守卫由几个人带着,带头的人竟是总管段烙和阮晴,并排的还有两个中年人,看两个人的神情样态,都是高手。 来到假山旁边,两个守卫忙躬躬身,段烙吩咐道:“你们下去把人押上来。”两个守卫点点头,返身进到石门内。 两人一走,阮晴沉声说道:“段总管,这事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段烙点头,却是阴阴一笑道:“庄主放心,北剑皇门旨在劫玉琴,没有得到,必定不会罢手。就算出了事情,我们也可以将事情全部推到北剑皇门的身上。” 却听后面其中一个中年人冷冷一笑道:“段总管,你莫要太小看北剑皇门,若是出了一丁点差错,我们可都是人头不保。” 旁边另一个人更深沉的说道:“人头不保是小事,倒是某些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无脸去见祖宗啊。” 阮晴转身隐怒道:“王子印,你还是赶快去办你的事情吧,若有所差错,老庄主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的。” 被称做王子印的男子冷哼一声,拂袖返身走开。 阮晴对另一个人说道:“山余,你那边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被称为山余的中年人微微点头道:“就等着北剑皇门攻进来了。” 阮晴嘴角露出一丝邪意,不再说话。 石隐躲在一边小声道:“怎么看他们的样子,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已经有了对付北剑皇门的方法了?” 蓝月吸了口气,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不久,只见石门一开,两个守卫押着一个女子走了上来,只见这女子身着贵妇人的衣服,头带金簪,容貌依稀带着美丽。 女子一上来,似乎很惧怕阳光,畏缩了一下。 石隐暗道:“这女子是什么人,竟然被关在地牢中?” 蓝月却是凤目一睁,眼中带着一丝异色。 阮晴微微笑道:“有她就足够了,嵇无霜就算学得完整的广陵散,也会乖乖的束手就擒的。” 段烙也跟着笑道:“庄主高见,如此嵇无霜便成了我们的武器一般,日后庄主睥睨天下,指日可待了。” 阮晴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而山余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冷光。 石隐在一旁也听得冒冷汗:“七贤庄一向号称不问天下之事,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想着问鼎天下!” 蓝月皱眉道:“原来如此,石隐,你在这里守着,等一会我会将那妇人扔过来,你背着她,立刻跑回大厅里去,嵇无霜一定会在那里!” 石隐急道:“嵇无霜?莫非和嵇康有关,不过你身为灵体,就算出来,他们也看不见啊?” 蓝月说道:“只要有苍穹冰晶提高能量,以我现在的功力,可化做实体一个时辰,等会你记住我吩咐就是,就算他们要拦你,你到了大厅里就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把人弄出去!” 石隐刚要再问,却见右臂突然一阵冰凉,只见一道白光闪现,右臂中蓝月竟从手臂中跳了出来,立在地上,又是那样贵气逼人的样子,石隐不仅看得一呆。 此时,阮晴等人却要将妇人带走。 石隐只觉眼前一恍,蓝月却已经站到了小径之上,拦住了阮晴等人的去路。 阮晴等人一惊,尽管这个女人美得惊人,但是眼中露出的杀机却让人打了个寒颤。只是那妇人见到蓝月的一刹那,眼中似乎很惊讶。 两名守卫纷纷从腰中拔出剑来,就连段烙也不仅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蓝月。 不错,就算是有一分的惊艳,蓝月给对手的却是非凡的压力。 蓝月是丝毫不浪费时间的,一出现就一步若十步的朝前飘来。 阮晴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冷声道:“七贤庄重地,客人还是快回厅中去吧。” 蓝月也不说话,仍然两眼紧盯着众人,脚下丝毫不停。 两名守卫终于忍不住了:“莫非又是个哑巴聋子不成!”长剑出鞘,噌的两声朝着蓝月刺去。 蓝月好象连手都没有动,只是身体微偏,不可思议的从二人的剑锋中穿过,诡秘的一笑,两个守卫突然大叫一声,齐齐的喷出一口血,闷响的朝后倒去。 阮晴三人不仅大惊,段烙右手一挥,周围的守卫纷纷围了上来。 蓝月仍是冷笑一声,突然双手一展,只见四面八方突然出现数个蓝月的身影,身影流光飞掠,有如离魂飘魄,重叠交加,光天化日之下,显得何等的诡异,而且身影个个俱是欺身而上,朝着众人袭去。 众人哪敢小窥,纷纷拔剑出手,一剑刺中蓝月,却见蓝月如水泡一样的裂开,而同时那守卫双目一瞪,也突然暴毙死去。 阮晴三人哪见过这等招数,正待惊讶的时候,蓝月已经快如闪电的到了妇人的前面,双手一拉,将妇人拉起,轻轻说道:“那边有人接应你,这里就由我来给你报仇吧。” 说完,右手一推,只见妇人如同一只风筝朝着空中飞来,石隐脚下一弹,飞身将妇人接住,落地就朝大厅跑去。 而阮晴大怒,就要冲过去。 却见蓝月右手突兀似的一伸,整个空间中出现一层诡异而瑰丽的气流,一股无形的压力将阮晴三人阻拦了下来,蓝月冷声道:“你们,以为能逃出本公主的天地视听之术吗?为你们所做的付出代价吧!”说完,右手赤芒一闪。 阮晴眼中突然恐惧顿生,大惊道:“这是……” 石隐背着妇人就跑着,跑了没几步,只听后面传来刀刃割裂空气之声,相隔如此远的距离,那空气似乎流动到此,让石隐的毛孔感觉到微微的发热,接着就是几声惨叫声起,声音凄惨而刺人心肠,妇人憔悴的脸上却是欣慰的一笑。 石隐一路跑来,刚要到大厅,突然听到琴声大鸣,大厅内犹如阳光万丈,金光闪闪,数道光束璀璨而眩目。 妇人突然带着沙哑的声音惊道:“不好……那孩子……” 石隐一愣,心道:她不是哑巴聋子吗?但是脚下却没有停,而且身上运起“邪龙帝气”一股劲气绕身,刚有点刺痛的眼睛突然又变得明亮起来,逐渐看清晰了场中的情况。 只见大厅里,七贤庄的各位豪士和北剑皇门的人都已经斗上了,而在那高高屋顶之上,竟还有一个妙龄女子,身着绿色纱衣,手中抱着一把玉质长琴双手弹奏。 石隐刚进门,就见齐昆一棍刺来,石隐连忙一闪,惊道:“齐兄!”却见齐昆眼中带着血丝,丝毫不减力道的朝着石隐横来。 如今的石隐可不再是出道的小子了,脚用力一抬,硬生生的挡了齐昆一棍。 齐昆功力自然不及石隐,被反震之力连棍带人一路滚到地上。 妇人连忙道:“小兄弟,赶快到屋顶上去。” 石隐只见大厅里的人纷纷眼露凶光,互相打斗,不过北剑皇门的人只有剑手,其他人却不在其中。 石隐来不及多想,脚下一弹,就要冲上去。却见那女子突然手中一晃,只见金光一波一波袭来,一道强猛劲力冲来,石隐犹如感觉到万倾之力,脚下忙稳住,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妇人急道:“这孩子……决不能让她再造杀孽了。” 石隐心中一紧,小时候母亲早已过世,突然感觉到母亲对孩子的关爱之心,心中一热,全身一颤,对妇人说道:“前辈抱紧,晚辈就要上去了。“ 说完,石隐运足了邪龙帝气,身上白光笼罩,似白龙盘旋,瞬间凭空拔高丈余,登风驭云,犹如一头绞龙一般,朝屋顶上冲去,妙龄女子双手连动,弹出数道金光,如陨星降落之势朝着石隐波动而来。 石隐突然功聚全身,大喝一声!口中竟然发出层层紫光,犹如一道凌亮的虹光轰然冲破金光,只听琴音突然一塞,整个天空都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了。 妙龄女子一愣之下一转头,突然见到石隐背上的妇人,手一僵,旋而大喜道:“娘!” 只见墙外突然白光一闪,突而化做千百束四处奔散的流光,聚合成一头白额老虎,朝着妙龄女子冲去。 石隐一惊,就算现在要去救也来不及了,而妙龄女子刚才一喜之下,琴却丢在一边,现在要拿琴也来不及了。 眼看女子就要伤在这虎牙之下。 突然一个身影乍始入目,一个白衣男子已不知何时挡在了女子的旁边,微微用剑一格,将虎牙一挡,左手微微抬肘一震,猛虎犹如受到巨撞一般,被震到空中连翻几个圈。 女子朝白衣男子感激的看了一眼,朝着妇人跑过来。 石隐刚好跃到屋檐上,忙将妇人一放,女子抱着妇人就大哭起来。 此时墙头之上,赵铎和铁首衣一群北剑皇的高级将领出现了。 而墙下的北剑皇剑手也忙和群豪分开,闪到了一边,群豪中群请愤恨,其中大叫“妖女”之声不绝。 白衣男子则左手持剑于屋顶一般,微风吹来,此人衣炔闪动,加上面色如玉,竟如同剑神下凡一般,赵铎等人竟然不敢前来犯其虎威。 怒面太守此时在下面大喝道:“妖女,你竟敢以劫玉琴乱我等心神,今日若不将你擒拿,如何对得起死伤的各位武林侠士!”说完,双手一展,如一只大雕就要飞上,双手中黑光一闪,两把黑幽幽的斧头握在双手上。 而其他家族的人也亦是纷纷跃起。 赵铎见有机可乘,不动声色,却是双手一挥,只见身边那一个如童子一个如金刚一般的男子脚下一弹,就朝着白衣男子冲了上来。 石隐见众人冲上来,忙解释道:“各位前辈,请听在下解释。” 怒面太守怒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若包庇妖女,莫非是贪念她的美色!”说完,在空中斧头一轮,带着一股强劲就朝着石隐当头砍下。 石隐只见后面母女俩哭得正欢,哪知现在这危机,当下一咬牙,功聚双臂,就朝着怒面太守的斧头一挡。 众人皆暗道:此子竟敢以赤臂抵挡七级魂兵的斧头,莫不是找死! 怒面太守毕竟也是心热之人,一见石隐竟以赤臂来挡,当下要收力道,可是收力已是不及,斧头照样朝着石隐砍去。 齐昆则连忙将双眼一闭,不忍看这惨状。 哪知只听铿锵一声,怒面太守竟然感觉斧头犹如砍在一块金刚之上,身形猛然往后一挫,还好刚才收回一些力道,不然自己恐怕得栽个大跟头。 雷跃见到怒面太守竟然被弹退,当下喝道:“好家伙,看斧!”说完,也是一柄斧头朝着石隐砍来。 石隐慌忙使出“冰锋十二决”的扇法化成拳法之中,再加上身上有邪龙帝气护体,一拳轰出,竟带有雷鸣之势,虽然不够熟练,但是这怎么也是东山宗的武学,就算是用在手上,威力也不一般。 雷跃只觉得眼前拳影绵绵,一时间竟感觉自己一身本领无法施展开来,左冲右突,却更感无力。 石隐不忍伤他,一拳轰在那斧头上,把他震下屋去。 其他武林人士也跟着冲上来,石隐由不熟练到熟练,一时间竟将这些人当成试招之人,渐渐的如鱼得水起来。 在另一边,白衣男子见二人飞上,面色不改,左手只一挥剑,犹如一刀划过苍穹,北剑皇门二人竟然被这一挥就逼下阵来! 赵铎怒道:“这两个男人到底是谁,一个剑法如神,一个竟然用双臂当做兵器用。” 铁首衣这才将眼光注意到石隐身上,细看一下,当下大惊道:“将军,那就是东山宗主雪千秋!” 赵铎面色微改,道:“雪千秋!”旋而飞身一纵,朝着白衣男子扑上去,此时正是其他两人落下的时机,铁首衣也飞身一纵,朝着他的宿敌----雪千秋袭去! 赵铎冷哼一声,右手长长一摆,只见一把银色长枪从手中幻出,红缨一扬,光华凝成一线朝着白衣男子袭去。 白衣男子面不改色,左手将剑一挥,十三朵剑花从剑尖幻出,赵铎只觉得眼前全是剑花,自己犹如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罗网之中,竟然无处下手,当下长枪往下一压,借力用力,飞身上空,长枪再朝下方的白衣男子刺去。 白衣男子似乎早料到赵铎的攻击,长剑横空一摆,剑尖微微一弯,恰是这一弯,一股巨力弹出,将周围一震,屋檐之上的劫玉琴也被弹到妙龄女子旁边,男子第一次开口道:“你们快走!” 赵铎心中一怒,原来此人早已看出自己志在劫玉琴,大喝一声,长枪狂刺,那凝成一线的寒芒猛然爆开,光线如雨般向下洒落,真如赵云重生,身在这千军万马中一般。 一时间,白衣男子似乎险象环生。 石隐听到白衣男子此言,心中亦是暗道:“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真麻烦了。况且现在七贤庄的高手还没有出现!”但是一见赵铎出手,只见白衣男子时刻要被狂枪刺中一般。当下大急。 而铁首衣则是大喝一声,手中的铁木金精剑幻成一股火焰朝着石隐袭来。 突然见白影一闪,铁首衣犹如遭到巨力一般,被弹出数丈远来,而群豪也是,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旋而被弹了出来,虽未受伤,但是也足已震惊。 石隐大喜,原来是蓝月来了! 妇人一见蓝月来了,面色带着惊讶,又似大喜,就要说话。 蓝月将手一摆,说道:“我们快走。” 石隐急道:“可是他……” 蓝月早已将白衣男子看在眼里了,说道:“他没问题,我们快走吧。” 妙龄女子将劫玉琴抱在手里道:“如今外面有三千官兵,若不用劫玉琴,如何逃得出去。” 蓝月却对石隐说道:“我自有办法,你快将魏大姐背到身上。” 石隐忙将妇人背在身上,妇人却是面带喜色,惊奇的握了一下蓝月的手,蓝月则是把妙龄女子拉着,一手拉着石隐的手。 第一次握到蓝月的手,只觉软若凝脂,石隐不仅心神一荡,却听蓝月传音道:“现在功聚两肩,力靠大周天……” 石隐只感觉体内气息猛然循环,到肩处突然犹如泉水涌出,此时在场众人纷纷大惊! 石隐侧目一看,自己肩膀上竟然生出丈余的大翅膀来,蓝月轻喝一声:“起!” 带着众人略有呆滞的目光,石隐四人一跃而飞到半空中,大翅拍动之间再呈滑翔状的朝着远方滑去。 群豪一时大惊,不知如何是好,白衣男子却在赵铎的猛烈攻击下,看到此情景,嘴角微微一笑:“原来……” 赵铎见自己对白衣男子使出浑身力气,他竟然还有闲心看其他人,当下又是怒道:“你……找死!” 白衣男子突然一笑,如山花烂漫一般,左手剑突然收回左臂,右手突然白光一闪,一把剑出现在右手,旋而轻轻一舞,只是轻轻一舞,赵铎突然觉得天混地暗,陡然间天下千百万化的剑招纷纷在眼前出现,一种几乎黔驴技穷之感让他茫然无力,等到他缓过神来,白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铁首衣则在一边惊道:“那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竟然懂得飞天之术,雪千秋这小子,当真是福大命大吗?” 其他二人却围着赵铎,惊道:“将军,你怎么了……” 赵铎却是两眼茫然,半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莫非……是……剑皇决……” 剑皇决,剑皇门中的最高武学,竟然在此出现,那个白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帮助嵇无霜呢? 第十八章 大帝剑法 (有朋友提出该书武侠情节太多,玄幻内容少,其实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等到血婴炉鼎炼成之后,阵法、道术、灵兽才会纷纷出现,敬请期待。) 荆州地界,将临蜀山,石隐四人一路滑翔,直到落在山林之中。 石隐落地后奇道:“天帝教的武学竟然如此神奇,能够化做翅膀?” 蓝月笑道:“这乃是天帝武学中极其普通的一招,名为‘天飞翔’,将内力逼出体外,凝而不散,化做羽毛,再借脚力,可升至高空,再滑翔出去。” 石隐不仅大喜,却听那妇人带着颤声说道:“公主,是你吗?” 妙龄女子正扶着妇人,听完之下一惊,蓝月却是转过身,微微一福道:“魏大姐,你受委屈了。” 姓魏的妇人喜道:“没想到真是公主殿下,奴婢还以为自己老花了眼。”说完就拉着妙龄女子道:“还不快快见过公主殿下。” 妙龄女子也十分听话,听完就要拜下。 蓝月突然一叹,手微微一挥,妙龄女子还未拜下去,就受弹力弹回了身,蓝月说道;“如今晋朝已灭,我这公主也早已无人所知了,魏大姐,当年我们请同手足,何以现在要如此拘束呢?” 魏妇人哑然一笑道:“倒是老身多礼了。只是公主这么多年,容貌依旧,老身刚才看见,却不敢相认了。”又朝石隐一望,喜道:“这是令公子吧。果然是生得一副相貌伟岸。” 石隐听得面色一堪,蓝月却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石隐忙一抱拳道:“晚辈乃……”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好了,若是说自己是石隐,不免暴露自己身份,却又想起师傅的叮嘱,叹口气道:“雪千秋。” 妙龄女子眼光一丝异采闪出,惊道:“兵道宗东山宗主雪千秋?” 石隐点点头,面色一红,还好带着面具,看上去一切自然。 魏妇女问女儿道:“雪千秋是何许人也,无霜你一向不会如此惊讶。” 嵇无霜不仅回道:“雪公子乃是江东兵道十二宗最年轻的一位宗主,据说无论是相貌,文采还是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在江南之地可是很受女子欢迎的。” 魏妇人听完呵呵一笑,似乎听这样的事情,却是比什么都来得高兴了。 嵇无霜突然面色一寒,似乎想起什么,抱起劫玉琴说道:“娘,我要回七贤庄去。” 魏妇人一惊道:“无霜……” 嵇无霜冷声说道:“娘,现在前去,一定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却听蓝月突然说道:“七贤庄一行人已经被我杀了,相信再过不久庄内就会传出消息来。” 魏妇人和嵇无霜面色一惊,石隐更是一震。 蓝月说道:“以我的天地视听之术,刚在七贤庄,便感觉到有地牢,那个时候恰好是大姐被他们牵移到其他牢房,我虽不知道是何人,却也要跟去看一看,却没想到是大姐,啊个时候一见大姐受此罪,手下也没留请,就阮晴一行人杀了。” 嵇无霜激动道:“那,其他人呢?” 蓝月摇头道:“他们只怕已经离开此地了。” 魏妇人诡异的一笑,说道:“不错,无霜,现在不是急的时候,我们应该从长计议。” 嵇无霜平息一下心情,点点头,坐到魏妇人身边。 蓝月问道:“大姐,当年你我分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竟被关在地牢之中。” 嵇魏氏突而泪流满面,将劫玉琴抱在怀里,哭道:“这都是因为这把劫玉琴啊。” 而这时石隐才清晰的打量了劫玉琴,只见此琴长约八尺,修长若水,以整玉制成,边缘刻以蟠龙纹,再加上弦丝若缕,看上却的确是巧若天工。 嵇魏氏说道:“其实这劫玉琴本身乃藏有一个大秘密。据说此乃蜀国皇族之物,乃是刘禅败国时所取,后来辗转到了我父亲的手中,当时嵇康,也就是我后来的夫君,从异人手中学得广陵散,听说劫玉琴在我家,竟然找上门来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广陵散和劫玉琴本属同根,只是年代久远,失散了而已。” “可是当时我父亲却犹有深虑,当时魏氏和司马氏正斗得厉害,嵇又属竹林七贤之一,父亲就要说若是嵇康愿意娶我,便以劫玉琴相送。而且父亲还叫我装聋作哑,那个时候我是深闺未出,所以并无人知晓,而其实父亲秘密告诉我,要我偷学那广陵散。” “毕竟广陵散乃是绝世武学,就算是亲如妻子,也不会传授的,在父亲苦求之下,我终于答应了下来,但是嫁给嵇君以后,越发恩爱,我却连这事也不愿意提起了,便继续装聋作哑下去,哪知道当时竹林七贤的其他几人纷纷投靠司马氏,似乎对劫玉琴也有所动静,最后竟然在酒中下了散功散,使得我夫君功力全失,最后只得在刑场上弹了一曲毫无威力的广陵散曲,只是此曲妙音天成,就算是音道高手也不见得听一遍遍能学会的。” “而其他六贤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父亲派给我的任务,就将我囚禁起来,而且还和女儿分开,逼我交出琴谱,其实哪有琴谱,只不过我越不交出,他们就越深信还有,况且我继续装聋作哑,他们就一直要等下去。直到有一天,女儿一不小心进了地牢,才有我们相认的机会。” 石隐听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料不到这琴竟然还牵涉这么多事情。当下又问道:“那这劫玉琴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嵇魏氏摇摇头道:“我夫君也是参详了半生,却毫无头绪啊。” 此时,嵇无霜突而站起来道:“娘,我还是要回七贤林,他们一定没有走远,现在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为娘亲血恨。” 嵇魏氏冷笑道:“别急,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出七贤庄!” 石隐和蓝月奇道:“为什么?” 嵇魏氏冷笑道:“既然当年他们加害我夫君,我便随即在他们的水井和七贤庄外布上奇毒,只要他们身在庄里便没有事情,若是一走出庄外,必定毒发身亡!他们既然自号隐士,我便叫他们做一辈子的隐士!” 石隐听得全身一寒,天下之人,无论男女,仇恨的时候竟然如此的狠毒不成? 而此时嵇无霜也已经动了。 蓝月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由你背大姐吧。”说完,朝嵇魏氏说道:“大姐,就先由石隐照顾一下你们,小妹有事,便再见了。” 嵇魏氏笑着点点头,面色虽然苍白,但是又恢复了一些雍容华贵的感觉,石隐心道:这妇人以前倒真是个美人,不过嵇无霜除了面色冷点,倒也是个大美人。 当下,石隐背上嵇魏氏,脚下生风似的朝着嵇无霜奔去。 蓝月则一转身,化做无形,回收到石隐的右臂中,花如此大的精力转虚为实,蓝月得好好的在苍穹冰晶里调息一阵了。 但是二人刚一前一后来到七贤庄的时候,惊呆了,剑皇门的兵马早已不见了,但是这七贤庄内倒全是尸体,好象来的人全都死在了里面。 嵇无霜面色一冷,忙冲进了内院,突然见到前面一个人影,就要举剑刺上去。 石隐眼尖,忙道:“不可,那是释道安释老哥哥!” 嵇无霜一愣,将剑一收,头也不回的朝着另一边走去。 石隐则大喜道:“释老哥!” 释道安见到石隐,也是一喜,习凿齿则从另外一条道走出来,刚要说话,见到石隐大喜道:“小兄弟,你没事就太好了。” 释道安见到石隐背上的妇人,奇道:“这是……” 石隐,刚要回来,却听到嵇无霜那边传来一声尖叫! 石隐大惊道:“不好,敌人还在庄内!”说完,一拔腿,朝着青砖小径跑去。 释道安和习凿齿则跟在后面,四人闯进里屋大厅,只见满地尸体,而嵇无霜则抱起劫玉琴,做势要拔琴弦。 而在她对面,却是一个满身黑毛,两眼发着绿光的一个人形怪物,而地上的尸体上布满了野兽的伤痕。 那怪物一见到这么多人闯进来,突然长嘶一声,身形突然弹起,撞破屋顶窜逃而去。 石隐奇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长得象猩猩一般?” 释道安微微点头道:“只不过,那双眼睛,虽然发出绿光,但是那弹出去的动作和身形怎么看都有点象人。” 习凿齿则在一边大叫道:“这不是向秀前辈吗?这……这……” 众人往地上一看,石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在其他人眼里,这屋里竟然满是七贤庄内首脑的尸体! 嵇无霜仔细的查看后,大喜道:“娘亲,他们全死光了!” 嵇魏氏大喜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这些人做孽一生,最后竟死在个畜生的手里,到底是天道轮回啊。” 释道安和习凿齿听完,面上微带怒容,竟然有人敢如此说七贤庄,石隐忙走过去,将情况说了一遍,释道安二人面带惊容。 释道安二人见事已了解,不便久留,二人都要先分别回到自己地方,然后再找机会和石隐汇合。只是一个疑问如一个大大的问号留在众人心中,什么野兽竟然能将七贤门的人全杀光?况且七贤门中人的武功都不是庸手啊。 嵇无霜则一把火烧了七贤林,从此七贤不在,七贤也将成为历史的传说,永远的将真相隐藏下去。 就当三人要上路的时候,在路上突然出现了白衣男子。 他身上并没有剑,但是他站在道路上就如同一柄剑一般,就算是随意的站着,也无懈可击,此人到底是谁? 嵇魏氏连忙说道:“霜儿,还不拜见恩人?” 嵇无霜面有红晕,正要拜下。 却见白衣男子右指微散,一股劲气将嵇无霜托起,冷声道:“如今七贤庄灭,你心事已了吧。” 嵇无霜一愣,却旋而点点头。 白衣男子道:“那就把劫玉琴拿来吧。” 三人一惊,石隐勃然怒道:“你这家伙,竟然也是为了劫玉琴!” 白衣男子仍然是脸漠然,只是眼睛看着众人,分不清楚他在看谁,似乎注意力在每个人身上。 石隐放下嵇魏氏,上前道:“若想抢着劫玉琴,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白衣男子冷冷的不说话,石隐不知为何,越发的有些愤怒。 突然嵇魏氏长叹一声道:“怀壁其罪,古来有之,如今心愿既了,这琴便随他去吧。霜儿,把琴给恩人。” 嵇无霜愣道:“娘……”但是终于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将琴交给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接琴的时候,手竟然发出了一丝颤动。将琴一收,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递给嵇无霜道:“如今你无琴在手,把这拿着,以备防身之用。”说完,一转身,如雾影一般的消失在路上。 嵇无霜看着白衣男子远去的背影,一愣,低头一看书,旋而大惊道:“这,这是……” 石隐和嵇魏氏忙凑过去,看着同时大惊道:“大帝剑法!” 石隐心头抽了一口凉气,这大帝剑法乃是剑皇门中名列在至高无上“剑皇决”中的剑法,传说剑皇决共分为七决,从一到七,一决胜过一决,而其中第一决便是这《大帝剑法》! 嵇无霜面色颤动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竟然会将大帝剑法给我?” 石隐突然一震,喊道:“莫非他就是剑皇?南剑皇?” 嵇魏氏惊道:“南剑皇,不错,若是功力反璞归真的话,倒真是永保青春,就算他不是剑皇,也必定是和剑皇有极大源源的人,此人竟然用大帝剑决来换取劫玉琴,莫非……” 石隐沉声道:“莫非这劫玉琴藏有更大的秘密,比之广陵散更大的秘密……” 三人语一塞,这个秘密只怕已不为三人所知晓,只是到目前来说,这劫玉琴比起这大帝剑法对三人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了! 第十九章 神迹?狼人 大帝剑法,又称为“剑皇第一决”,乃是刘氏剑皇门历代所传,据说当年刘邦怒斩白蛇便是用的此剑法,和大帝剑法配套的则是一柄大帝剑,只是此剑失传良久,据说剑皇决每一决都有一柄配套的剑,方能发挥其完全的威力。大帝剑虽然失踪,但是大帝剑法毕竟是剑皇决,仍然有其不可匹敌的威力。 嵇魏氏和嵇无霜都有极高的悟性,石隐是二人的恩人,再三推辞之下,也跟着一起钻研这大帝剑法。 大帝剑法剑招精妙,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出剑的角度和力道都使得力量无法发挥出来似的,莫非白衣男子将此剑谱给嵇无霜,乃是此剑法只适合女人不成? 只是现在虚弱的蓝月要沉睡十日,无法帮助自己,石隐看着嵇无霜每日练剑,自己却仍在冥想之中,好胜之心顿起,对剑法研究得越来越深入。 三人自然不能老呆在山中练剑,最后决定一路沿着官道长驱南下,一方面可以躲避剑皇门的追捕,另一方面也可以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三人在沿途找到快马,第三日,来到离襄阳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 三人刚进小镇中,只觉镇里灰蒙蒙的一片,风吹沙起,漫天烟尘,似乎这个城镇已经久不为人所居了,在现在西晋灭亡,中土大破坏的这个期间,许多的城镇便被这样荒废了,所以看来倒不觉为奇。 而三人一进镇中,石隐突然觉得又有什么在旁边平房里似的,腰一拧的飞过去,打开门,只见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嵇无霜道:“怎么了,有人追踪?” 石隐点点头,皱眉道:“这里好象太安静了。” 嵇无霜笑道:“这里根本没人,不安静才怪了。” 话音刚一落,突然遥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 石隐转头道:“那边,走。” 说完,背着嵇魏氏就朝着街道的一个方向跑去,而等三人跑过去的时候,刹那间见到一个残酷的场面。 只见满地的流民尸体,上面布满了野兽的爪痕。而整个街道上到处都是野狼发出绿绿的眼光,街角处被困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身高八尺,手中拿了一把异形长刀,身上的铠甲都已不齐备,左边一人,满面胡须,双手扬起一根长长铁棍,只要一有野狼扑上来,便猛然挥出一棍,将野狼打得老远。右边一人,脸上有个刀疤,半躬着腰,朝前倾着,手中有把狼牙棒。 三人一见来人,却没有表情,但是街上的群狼见到来人,却是大声的嚎叫起来。 只见那拿长刀的人怒道:“不好,它们在呼叫同伴!糟了,那两个小孩和妇人!” 拿着铁棍的男子大吼道:“你们,快逃!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狼群。” 嵇无霜此时却面容一笑,将腰间的长剑撤了出来,石隐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几日苦练大帝剑法,虽然只有三日,但是嵇无霜也是武学奇才! 狼群见到来人早已有一部分扑了过来,那三人大惊,要挥着兵器过来解救,却有心无力。 却见嵇无霜冷笑一声,腰间的长剑似匹练在空中闪开,带着狼血在空中蔓延开来,石隐则是背着妇人,脚下一弹,飞到高屋之上。 长刀男子突然大声道:“小心!” 石隐本意是为了让嵇无霜无后顾之忧,因为狼再如何的厉害,也不可能飞到屋顶上来,当听到长刀男子的小心,突然一股劲气从脚下传来。 石隐忙低头一看,有四五匹狼竟然也一跃而起,似有轻功似的袭来。 石隐冷哼一声,脚运起力道在空中稍微一稳身形,一脚踢中狼头,再借力飞到屋顶上。而就在这一个片刻,早已有许多狼上到了屋顶上,冷冷的狼眼紧盯着石隐和背上的嵇魏氏。 石隐轻声道:“前辈,抓紧了。”说完,双手运劲在双臂之上,而因为有人在身上,自己又不能使出冰锋战气这样的功夫,因为容易冻着妇人。 群狼朝着石隐之处一拥而上,下面的长刀男子突然大吼道:“小兄弟,到这里来!” 石隐似乎明白了什么,猛一转身,脚下一弹,朝着长刀男子处奔去,其实这一招已经险之又险,扑到空中,地上几乎一半的群狼都跟着弹了上来! 只听三个男子突然同时喝道:“断喉刀!”、“长天棍”、“战狼爆”。原来群狼见有便宜可贪,纷纷冲上,而在三个男子身边的防守一少,三个男子纷纷使出绝学,直切群狼之喉! 石隐则是看准狼头,一脚踩上,再借力弹出,但是周围也有狼冷不丁的从旁边的屋顶上弹来,石隐只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纵然是四人同时出手,石隐也被一只狼爪抓中大腿,但是邪帝龙气不运自生,野狼被龙气所罩,突然长嘶一声,身体如同中了剧毒般的在空中抽搐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石隐则正是落在三人的保护圈内,此一招,群狼几乎死了三成。 但是血腥使得群狼更加的兴奋,群嚎不顿。 嵇无霜挥着长剑,气喘吁吁的杀退身边的狼群,奔了过来,大帝剑法虽然厉害,但是似乎真的过于柔弱了一些,嵇无霜虽然能够杀伤群狼,但是狼群却是数之不尽,由于剑招又威力不大,嵇无霜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来到三人之间。 石隐皱眉道:“这些到底是什么狼?怎么竟似会轻功似的?” 刀疤男子哼笑道:“岂止,我还曾经见到一头能使用兵器的。” 石隐和嵇无霜大惊道:“怎么可能!” 长刀男子微微点头道:“张彦兄说得不错,那一头的确连兵器都用得上。不过这些狼似乎心智慧极高,懂得将所有的猎物逼到一块,然后再群起而攻之。” 石隐皱眉道:“那到底如何是好?若是这样苦撑下去也不是办法。” 突然嵇无霜急道:“你们看!” 众人沿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现在镇上可见的屋顶上竟然全都聚满了狼群,而长街之上,尽头尽是无边无际的狼海!群狼嘶嚎,日月无光,在这荒凉的小镇中,漫天风沙,更是显得恐怖。 张彦冷声道:“没想到他们的后援竟然已经来了,莫非我们竟要死在这里不成?” 石隐皱眉道:“都是擒贼当擒手,若是抓到狼王的话……” 长刀男子点头道:“小兄弟说得不错,不过这要想到这狼王身边去,你看这漫街狼群,恐怕比登天还难。” 长棍男子手一指道:“那狼王便在正前方屋顶上。”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见到二十丈远的屋顶上有一匹威风凌厉的狼,而且它的额头上还有一撮金色的毛。 石隐脑海中一闪,沉吟道:“这模样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一双眼睛……”可他又实在想不起来什么。 长刀男子突然叹口气道:“看他那威风凌厉的样子,多有王者之风,只要他一声长啸,我们可就危险了。” 石隐脑海中再次灵光一闪:王者之风! 石隐拍手大喜,原来是这么回事,所谓的大帝之剑为什么反而显得阴柔的原因! 原来大帝之剑之所以阴柔乃是因为气势,气势称为练武者七要之一,但是往往人们都太重视内力和身法,都是到了绝高的境界才会自然的身出气势来,但是气势本来就是可以练成的。 大帝之剑便是练势之剑,以阴柔的剑招使得自身力量不能完全的发挥,其剩余的大部分力量便会导入体内凝结起来,若是将这些力量转化为气势,气势便可以辅助剑招,成为剑势,大帝之剑才会真正的发挥威力,原来大帝之剑重视的并不是剑招,所以剑谱上每一个剑招都没有完,只要将气势发出,剑招便可以接着使下去! 石隐想到这里,心头大喜,既然如此,这狼王便是我手中之物了,再加上身上有邪龙帝气护体,何惧区区狼群。 众人刚听得石隐拍掌大喜,都有些惊讶,旋而只觉石隐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石隐将嵇魏氏放下,诚然笑道:“这狼王便交给我吧。” 嵇无霜急道:“石隐……” 石隐转头一笑,嵇无霜突然感觉到石隐有些不可战胜,就是那笑容。长刀男子三人也突然感觉对石隐充满了信任,这个才16岁的小孩为何竟会让人产生如此的错觉。等到众人都从错觉中醒来,看到石隐已经身在狼群中了。 石隐的身上慢慢的散发出邪龙帝气的气息,群狼再如何的凶猛,碰上九天之龙,再加上这龙身还集合了天地怨气凝成的血婴之气,全都低呜一声,慢慢的前腿一弯的跪了下去,石隐双手背后,慢慢的朝着对面的屋走去。一路之上,群狼让开一条大道,纷纷跪在两旁。而且过路的飞鸟竟然也被吸引过来,纷纷落在屋顶上,落在狼头上,落在尸体上,一路的平静和安宁,云过而不散,风过而不走,叶落而不归,天地一切竟然便得如此的平静,比死亡还要平静的东西笼罩着这个荒凉的小镇! 长刀男子和嵇无霜一行人早已开呆了,长刀男子张大嘴惊道:“这,这到底是……” 嵇无霜则是两眼朦胧,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感动,嵇魏氏则是双手一合,口中念起多年习惯的佛经来。 张彦咬唇道:“将军,那是……” 长刀男子浑身突然一震,似乎想起什么道:“莫非是……”不再说话。 石隐走到离屋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无意识的功聚双肩,突然一双白色的翅膀从肩上生出,双翅一张,石隐慢慢飞起,周围的飞鸟盘旋,围绕在石隐的周围,天空中突然一道金光射下,整个小镇变得光芒万丈起来。 街头的众人突然感觉石隐身上犹如光芒万丈,但是却毫不刺眼,那种光芒叫人感觉到温暖和柔和。 长刀男子突然脚下一软,长叹一口气,又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半跪了下去,身边两人见长刀男子一跪,也跟着跪了下去,嵇无霜两眼露出泪水,嘴角慢慢露出微笑。 石隐在屋顶前方慢慢伸开双臂,似乎要将狼王拥抱一般。 狼王见到此景,早已被感化了一般,突然全身一震,身上皮毛脱落,竟然化成人形,是一个健壮的男子,不仅五官完美,而且无一不标准的美男子,只是在他的眉心处一点金光。 石隐忍不住想去触摸一下此人,突觉眼前一黑,身体变得十分沉重,整个世界突然天昏地暗,随即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章 挺进襄阳 等到石隐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没有衾被,没有罗帐,整个屋里似乎只有这张床。 此时嵇无霜正端了一碗东西进来,见到石隐醒了,大喜道:“你醒拉!”说完,就要冲上来,突然面色一红,将碗放在桌子上,转身便跑了出去。 石隐是被弄得一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碗里传来药味,莫非自己病了,石隐这才想起那日的情景,自己刚飞上天,就落了下来。但是石隐终于明白了,原来大帝剑法竟然如此奇妙,能将自己身体的邪龙帝气激发到如此程度,若是使出剑招岂不更加厉害?剑皇决的第一决都如此的厉害,那剑皇岂不是真的高深莫测不成? 门外传来惊喜声,旋而步伐凌乱,最先闯进来的是一个眉心中一点金光的男子,虽然穿着简单的布衣,但是依然掩饰不住身上王者般的气息,男子一走进来,便侧身站在石隐旁边,如同守卫一般。 接着闯进来的则是那三个男子,三个男子一进来,突而就往地上一跪。 石隐一愣,急忙就要起身道:“你们怎么了?” 那使长刀的汉子说道:“我们三人原追随恩公。” 此话似乎说得没头没脑的,石隐起了身,要将三人扶起。 三人同时道:“恩公若是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死也不起来。” 石隐叹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中间那位说道:“在下杜韬。” 石隐猛然打断大喜道:“你就是南王杜韬!” 杜韬笑道:“恩公见笑了,这两位乃是我的结拜兄弟张彦和王真。” 石隐大喜道:“在下早在京城便听得你们大名,没想到这一生有缘相见,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西晋末年之时,天下流民四起,晋怀帝之时,便有王如、杜韬二人起义,天下有王如乱北,杜韬跨南之说,于是便有称王如为北王,杜韬为南王。 而且当年杜韬乃是以一介书生弃笔从戊,赢得天下有识之士的赏识,只是后来杜韬所带领的队伍终被寻阳太守击败,三人一路逃亡,没想到又碰上如此奇怪的狼群。 杜韬抬头道:“能得恩公赏识便是我等的福气,我等肯求恩公同意我等追随左右。” 石隐又奇道:“追随?” 杜韬诚恳道:“我等反兵做乱,日已久矣,苦未遇明主,今日见得恩公感化群狼,点狼为人,若不是真命天子,何来如此神力,恳请恩公让在下三人追随左右,为恩公打下这一片江山。” 石隐无奈一笑,说道:“我对江山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一生也只想做个武林高手,况且说到明主,我想我也不是什么明主,何况那感化群狼,应该是你提到的气势问题。若不是你们提醒,那个时候我也不能如此,说回来,你们是我的恩公才对。” 杜韬正色道:“就算恩公你不打天下,我们也跟定了你,若是不答应我们,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起来。” 石隐心念道:这三人都乃耿直之人,若是再如此推辞下去,反而不好,况且这三人武学不低,若是带在身边,对自己倒很有帮助。便畅然一笑道:“留在在下身边,是在下求之不得,但是三位以后切莫恩公恩公的叫就是了,再下名叫石隐,三位大哥叫在下雪千秋就好。” 杜韬三人对望一眼,喜道:“原来恩公竟是天下闻名的雪宗主,若如恩公听不方便,我们便叫为雪公子如何?” 石隐笑道:“这称呼倒是不错。” 三人立刻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嵇魏氏这时走进来道:“好拉好拉,笑来笑去,把我这老太婆的耳朵都震聋了,赶快出去打点东西,晚上还得吃饭。” 杜韬三人说道:“石公子便在此休息,我等三人出去打点野味。” 石隐点点头来,嵇魏氏询问道:“没事了吧。” 石隐暗运功力,只觉浑身舒畅无阻,当下点头道:“没事了,前辈。” 嵇魏氏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叫无霜那丫头不用担心了。” 石隐一愣道:“无霜她怎么了?” 嵇魏氏突然细细打量了石隐一下,笑道:“没事没事,你先休息吧。”说完,呵呵的出了门。 石隐一愣,搞不清楚这笑意,便坐在床上,看着身边的狼王,笑道:“怎么了?” 狼王也不答话,只是躬躬身。 石隐奇道:“你怎么会从狼变成人,莫非以前本来就是人不成。”只有石隐心知这狼变成人和自己毫无关系。 狼王似乎沉吟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 石隐见他面色木讷,又似不会说话,倒也不问太多,盘膝调息起来。 杜韬一群人突然赶回来道:“不好了,我们在附近发现一队兵马。” 嵇无霜惊道:“莫非是北剑皇门的人追来了?” 石隐皱眉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赶快起身吧,先到襄阳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张彦突然道:“如果有马就好了,可惜我们的马都被狼群赶散了,不然从这里赶到襄阳只要一天的时间。” 石隐刚点点头,狼人突然仰头一嚎,杜韬紧张道:“他怎么了?” 突然周围狼声又起,众人忙朝外面看去,突然又响起马嘶声。 杜韬大喜道:“那是战马。” 众人忙都赶了出去,果然有几匹战马,但是却是由狼群围着,其中一个缺口正是朝着这大院而来。 石隐大喜道;“原来如此,是狼王招呼狼群将周围的战马围过来供我们所用。” 嵇无霜大喜道:“看来这狼王还真的有用。” 石隐笑着点点头,狼王则是右手朝胸前一横,似乎在对着石隐行礼一般。 杜韬在旁边道:“雪公子,战马刚好够。“ 石隐点头手一挥:“好,我们马上朝襄阳进发!” 众人在夕阳之下骑着战马,朝着襄阳奔去。 襄阳城石隐一行六人一来到襄阳城,襄阳依然是车水马龙,盘查得很严,众人一想身上连户口籍贯这些都没有,襄阳又不准流民进入,想要进去恐怕很麻烦。正在此时,突然一个兵头过来说了几句,众兵士忙朝石隐一行人欠欠身,让开一条道来。 其他人不知为何,石隐却心知定是习凿齿办的,果然,一进城,就有人将几人接到一家很大的客栈,但是石隐在进客栈的那一刹那,在街上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心头一震。 嵇无霜似有所感,问道:“怎么?” 石隐皱皱眉,摇了摇头:“没,我们先进去吧。” 一进去,客房早已订好了,而在楼上等着众人的正是----释道安。 石隐将释道安解释给众人认识,然后跟着释道安到了自己房里,其他人则分别有了房间。 石隐笑道:“多亏释老哥在此先行打点了一下,不然要进城可真是麻烦。” 释道安笑道:“宗主过奖了,这都是习兄的功劳,他和这襄阳大族杜氏一家有所渊源,况且现在这襄阳城为杜氏所占,进进出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石隐点头道:“怎不见习老哥?” 释道安解释道:“他可能还在襄阳府里,听说杜城主为了接待习老哥,今晚还会在府上设宴,当然,杜城主若是知道宗主在这里……” 石隐忙一摆手道:“千万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自从七贤庄一事后,我们便被北剑皇门人盯上了,况且--”一沉吟,说道:“释老哥哥你先派人护守在这里,我要先出去一趟。” 释道安忙道:“宗主你不熟悉路,不如由我带路?” 石隐摇头道:“不必了,释老哥哥便在这里先照顾好这几位,沿途劳顿,也蛮辛苦的。” 释道安呵呵笑道:“既是如此,便不打扰宗主了,再下和杜兄也是神交之友,如今得见,可能要去喝上几杯了。” 石隐呵呵一笑,和释道安一起出了房间。 狼王是一直待在门口的,见到石隐出来,微微一躬身,石隐呵呵一笑道:“狼王,我们出去逛逛吧。”说完,漫步朝着客栈外走去,狼王则不紧不慢的跟在石隐的身后。 狼王自从化为人形之后,就如同石隐的贴身侍卫一般,忠心的跟着石隐。 石隐走出客栈,只见襄阳城中竟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路上有士兵巡逻,高楼有浪声高歌,在这太平景象中,似乎无人知道外面有一大队人马朝着襄阳城奔来。 如今这襄阳之地可谓是荆州喉塞,而荆州之地又是长江之喉,对这襄阳有心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石隐带着狼王走着,刚才见到那人是进了一家大院,就是在这客栈不远处的一家大宅院中,而那个人,就如同石隐的夙敌一般让自己心动,那便是----石勒! 不错,那长须凤眉的,天下不可能有如此相同之人,况且那等气势,那等风范,再如何隐藏,都逃不出石隐的感觉。镇守冀州的平晋王石勒为何竟会来到此地?石隐定要弄个明白。 在大院的不远处有个小酒铺,石隐带着狼王走了进去,里面人闹喧嚣,看起来都似平凡的市井之人,只是在这些人中,只有一人吸引住了石隐的眼神----这是一个和尚,穿着米黄色的僧袍,年约二十来岁,面色端正,两眼微闭,背了一个出家人的坐佛,双手上套着几个铁指环,一个有些奇怪的出家人。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素包子和一杯清水。 年轻和尚合掌口中念念有词,手慢慢一松,右手就要伸向包子。 突然石隐耳朵一震,此时他正面对着远处的年轻和尚,只听破空之声突起,一只筷子突然如闪电一般的朝着年轻和尚伸出的右手飞去,就连石隐都没有看见是谁出的手。 年轻和尚动也不动,右手依然朝着包子抓去,石隐一皱眉,心道,这筷子的力道如此之大,和尚看似高深,莫非有何妙招不成。 只见筷子砰的一声撞在和尚的右手上,竟然“铛”的一声落在地上,而和尚的右手毫无损伤。 石隐剑眉一展,这和尚好深厚的功力,这筷子连自己都无法承受下来。 而这铛的一声似乎撞在铁板之上,酒肆里的人被惊住了,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声:“厉害,厉害,不愧是不动神僧的传人,接我一箭看看!”话音刚落,只听又是一声尖锐的箭啸声从四面响起。 不动神僧!周围的众人纷纷惊呆了,但是同时都要往店外跑出去。 石隐也是一震,但是却没有动,不动神僧----大觉寺方丈,这个五十年前和剑皇门剑皇,巫王宫巫王,兵道十二宗南宗主,天帝教主,东海龙宫宫主齐名的天下头六号的顶尖高手的弟子竟然出现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 不动如来 天尊 只听那年轻和尚突然右手一动道:“别动!” 众人刚才都纷纷的朝着外面准备疯跑,没想到和尚一说话,众人竟然真的不动了,石隐也感觉那右手一挥之间,自己身体竟然如同被蚕丝缠缚住了一般,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不动神僧的“紫云丝”。 传说不动神僧有三**宝,一乃紫云丝,可缚住天下任何物体;二乃是大千剑,以“不动禅功”心法为辅,舞尽天下妙招;三乃是镇魂珠,不仅可以防止邪法,而且可以使之百毒不侵! 和尚刚说完话,只见四周箭气四起,在空中竟形成无数个的旋涡朝着和尚飞来。 和尚双手一闭,合掌一揖,只见双袖无风自动,一股莲花般的无形劲气朝周围一震,旋涡突然失去控制般的啪啪几声,在空中被震散开来。 和尚则是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将包子拿起,放进嘴里。 石隐则觉得身体一松,店里的人则纷纷的跑了出去,店主急道:“给钱给钱。” 和尚站起来,从怀里拿出一锭银锭,放在桌子上,转身起步。 当和尚走过石隐身边的时候,和尚突然半睁开眼,朝着石隐和狼王一看,合掌走开,石隐却分明听到耳边传来:“救苦救世,功德无量。” 石隐一愣,和尚却已经如云一般的飘到了店外的大街上。 而在正午的阳光下,对面高楼上,在那阳光下,站着一个穿着灰袍的男子,双手交错在胸前,四十多岁样子,一脸的邪笑。 见和尚出来,男子邪笑道:“真不愧是不动神僧的传人,看来他的法宝倒是全传给你了,本天尊就来试试!”说完,只见全身白光一闪,只见破空之声犹如电闪雷鸣般的,空中猛然惊现一头巨鹰朝着和尚抓来。 和尚依然闭着双眼,双掌再次一合,身体一飘,瞬间躲过了巨鹰的攻击,脚未动,身体却徐徐升起,看似不迅速,却似一鸣冲天一般。 巨鹰怒嘶一声,双翅一震,宛然沉雷,街道上的青石板纷纷裂开飞出,朝着空中的和尚撞去。 和尚合掌的双手突然一分,身上蓦地爆射出金光,巨鹰尖嘶一声,犹如遇到天敌一般的,突然羽毛散落,化做烟尘的消失在半空中。 男子似乎有点惊讶,呵呵道:“不错,不错,能如此轻松的对付本天尊的第一箭,看来不动神僧真的把压底的东西都交给你了,既然如此,看来那‘东西‘真在你身上。” 和尚落到地上,慢慢一抬头,猛然睁开双眼,朝男子一瞪,如同棒喝道:“不动天尊!” 男子听到声音一愣,有如大敌般的全身劲气运起道:“哼,你这‘大千禅声’离你师傅还差远了!”说完,就要动手,突然一惊道:“什么?” 比他还要惊讶的则是众人了,只见和尚不知何时犹如水蒸气一般的突然在空中蒸发掉了,而地上散落的石板则和刚才一样,和好如初。 男子冷哼道:“这小子,竟然敢逃跑!”脚一弹,飞也似的弹到半空中,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叫道:“不动天尊,不动天尊,是不动天尊啊!”整个街道一听到这个名字都沸腾起来了。 石隐也是一惊,这不动天尊何许人也,乃是拥有传说中拥有15级力量兵器----绝臂弓和素尸箭的人。 15级力量的兵器,早已超越了人间兵器的限制,而且拥有了自己的保护神。传说兵器一旦到达15级的境界,就开始到了另一种程度,开始和神结缘,可以拥有神力,呼风唤雨,开天劈地都有可能。 而这绝臂弓更是天下四大神弓之一,和素尸箭传说乃是上古时代一位暴君斩杀万只手臂糅合尸体精血而成,拥有绝臂弓的人只需要一个意念便可以射箭,根本不需要双臂,而素尸箭每一把箭都是一具尸体,可以化做尸体的前身,而且每一个都拥有箭主人本身相同的力量。 这不动天尊据说是五十年前曾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血雨,后来被不动神僧所打败,才得已消失,没想到五十年后,不动天尊又出现了!这个消息马上就会传遍天下了吧! 石隐却仍然震惊在那和尚看自己那一眼中,那一眼似乎看透了自己的过去,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般,让人无法隐藏,甚至无法可藏。浑身一股凉气,但是那一眼看起来又如此的柔和,柔和得没有杀伤力,能对着15级兵器都如此从容的和尚,不动神僧的传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石隐咬咬牙,带着狼王转身出了店门,街道上的众人围了一大圈,纷纷传来传去,而襄阳城的士兵也跟着赶到了。 石隐穿过人群,放下刚才的思绪,把整个大院的范围大概感觉了一下,心中有所计划,转了个身,朝客栈走去。 刚进门,释道安就快步走了过来:“宗主,听说不动天尊和不动神僧的传人出现在襄阳城了?” 石隐愣了一下:“消息传得这么快?” 释道安点头道:“宗主可是有所不知了,现在这不动神僧的传人可是个大热门。” 石隐哦了一下道:“身为天下最高武学传人之一的不动神僧的弟子,是大热门当然很自然。” 释道安摇头道:“问题倒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身上的东西。” 石隐眼一亮道:“刚才不动天尊似乎也提到了‘东西’二字。他到底身上有何物?” 释道安小声道:“据说和魏武帝曹操所留下的《武帝遗书》有关。” 石隐心头一震,惊道:“《武帝遗书》?” 释道安点头道:“传说曹操当年本来准备传位给曹植,但是后来却未能如愿,在死之前,对曹丕却保留了一手,便是这《武帝遗书》。” 石隐说道:“曹操一生征战疆场,不仅武功得了,兵法霸道,而且求贤若渴,若不是诸葛武侯在世,恐怕早被他统了天下,这《武帝遗书》必定很厉害。” 释道安点头道:“不错,据说这《武帝遗书》中不仅藏有曹操毕生绝学,而且还有其兵法。” 石隐疑惑道:“当年曹操见得蜀国一奇才,听他背完自己的兵法,一气之下不是把自己所著之兵法全部烧掉了吗?” 释道安皱皱眉笑道:“这都是道听途说了,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不过据说不动神僧的传人一路南下,已经和不少当世高手交过手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以往的魔头之类,据说他到如今为止还没有出过剑,世人皆道此人功力只怕已在不动神僧之上,因为他的法号叫做‘如来’,便赠了他一个外号名叫‘不动如来’!” 石隐抽了一口凉气道:“刚才我已见过他的身手,连15级的兵器都能那么轻描淡写的打过,若是出剑,不知道有多厉害。不动如来,果然不愧这称号,如此厉害的人物,不知道有谁能够从他手中夺去那东西。” 释道安却笑道:“虽然如此,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当今天下高手辈出,这不动如来虽然厉害,但是南北剑皇,巫王东宫也不是吹的,其实那不动天尊其实就是在东海龙宫宫主手下的人物,看来东海龙宫也为了《武帝遗书》而来了。” 石隐睁大眼道:“看来东海龙宫的实力也不可小窥啊。” 释道安点头道:“不错,东海龙宫一向行事低调,这次竟然派出如此厉害的人物,恐怕真是有势在必得之势,只是如果这《武帝遗书》落入他们手中……”说着,朝着石隐使了一个眼色。 石隐一震,皱眉道:“你是说,我们?” 释道安点头道:“不错,宗主将来乃是武侯门之主,若是这书落入敌人手中,必然对我们是大不利,何况就算我们不能力取,便要去智取了。” 石隐沉吟一下,释然道:“是敌是友,现在不可下定论,不过我倒希望不动如来能够保住这本书。你先去打听一下情况吧。”说完,就要朝着屋里走去。 释道安眼神透过一丝疑虑,转身走开,石隐进了屋,狼王站在门外,如同一尊天神一般守着。 石隐盘膝一阵,将气息调整,再将“大帝剑决”前四招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如今他已经能够把前四招融会贯通起来。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却是嵇无霜。 似乎刚从街上买来的新衣服,胭脂花粉的,石隐看得一呆,笑道:“这身衣服真好看。” 似乎从来没有人夸过自己似的,嵇无霜笑得花蕊一般,坐在床头,对着手中的一大碗药吹了一吹道:“吃药了。” 石隐暗叹口气,苦着脸道:“能不能不吃?” 嵇无霜笑了,但是也摇了摇头,石隐很是无奈,等到嵇无霜走了之后,在他的感觉中,整个屋里留下的不是嵇无霜的打扮,不是她的香味,而是药味。 药,很苦,石隐却想起了很多,从未想过有一天真能这么自由的经历江湖中事,没想到自己真的见到了这么多高手,只是,也从未经历过这么多痛苦。 叹了口气,想起蓝月,她还没有醒,化虚为实消耗了大部分的灵力,使得她还要沉睡几日,每每想起手臂里的蓝月,石隐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狂跳,不知怎么的,这种寄生关系让他感到亲切,不,不只是亲切,更多的是一种心有灵犀。 ……就象将心爱的人搂在怀里一样…… 石隐忍不住哈哈一笑,自己才16岁,竟然也学起谈情说爱起来了,或许,再等,再等自己长大…… ps: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二十二章 纵横剑 释道安和杜韬等人回来了,一起聚在石隐的屋里。 石隐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释道安说:“还是由杜韬兄弟来说明吧,若不是杜韬兄弟帮忙,我们也没有这么快搜集到这么多消息。” 杜韬笑道:“释老哥过谦了,若没有释老哥传针引线……” 石隐笑道:“你们就别再谦虚了,赶快将事情说清楚吧。” 众人笑笑,杜韬说道:“如今襄阳的形势十分的不好。如今愍帝被刘聪迁到平阳,北方大部分的大族约有百家都下南方去了,现在由琅邪王家族追捧,可能不久之后司马睿就会得到大家的认可,掌管南方的政权。现在襄阳由杜会占领,和新野的第五琦呈相望之势,可能是要将此割据,但是陶侃的部下割占了员水一代,却又和南方江陵王敦不合,王敦正在积聚力量准备收回襄阳,而现在北方匈奴汉族据说已经派了大部队要攻下襄阳,而且以前起义过的王如的后代也带着大兵从巴东一代过来,也直朝着襄阳进发。” 石隐冷笑道:“这襄阳城果然是喉咙之地,兵家必争,看来我们也呆不太久。不动如来那边如何?” 释道安忙回道:“看现在不动如来的去向,可能是朝着武当前进。” 石隐沉吟一下:“武当吗?”旋而说道:“如今我们必须早一点出发,这几路兵马过来,以后没有退路了,得先让嵇老夫人和嵇姑娘先走才行。” 释道安点头道:“但是如此南下要到哪里才行。” 石隐眼中精光一闪道:“临安。” 众人一惊:“浙江临安?” 石隐点头道:“不错,那乃是东山宗所在的地方,你们先去找到陆机将他们安置在那里,我办完自己的事情后随后就到。”石隐随即从怀中摸出东山宗的令牌交给杜韬道:“杜韬兄三人明晨就送他们上路吧。“ 杜韬皱眉道:“那公子你一人……” 石隐笑道:“放心吧,有狼王陪着我,没有事的。” 释道安奇道:“宗主,那我呢?” 石隐笑道:“释兄可先行北上,处理好家事再说。” 释道安哈哈一笑,摸摸头笑道:“老朽本来就是个和尚,为了孙儿出了一次江湖,如今事情已了,释某就只能跟着宗主混迹江湖了。” 石隐看着他头顶上几根未长长的毛,忍不住一笑道:“既然如此,释老哥就跟着我吧。” 夜-襄阳夜晚,石隐穿上托释道安买来的夜行衣,带着买来的长剑,打开窗户,带着狼王,飞身弹了出去。他们朝着的方向正是石勒所住的那个大院子里。 刚一飞到客栈旁高楼的屋顶上,石隐便感觉周围杀气腾腾,沉声道:“狼王,小心!”脚一弹,飞身一闪,只见一道白光刚好刺过。 只见屋顶上不知何时竟已有十来个黑衣人,弓着身子将二人围了起来! 黑衣人闷声不响,话也不说就朝着二人冲来,石隐暗道:“莫非他们是北剑皇门的人,但是为何手上拿的却不是剑!” 的确,这些黑衣人手上都没有剑,武器乃是那长长的指甲,如果说是指甲,说成是利爪还差不多! 黑衣人个个行动迅速,一弓身,就如同虾一样的弹出,利爪狂抓,在屋顶上一抓过,就带起空气的撕裂之声和一层层的碎瓦片。 石隐挥着长剑却敌,但是又不敢太大动静的出招,免得被大院里的人发现,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低声对着狼王道:“走!”说完,手中长剑一扬,正是大帝剑法的第一式“一剑浑然”! 黑衣人只觉得一剑刺来,竟犹如一堵无法度过的墙壁一般,本能的朝后一退,石隐则和狼王飞快的跳下屋顶,朝着那家大院跑去。 十来个黑衣人同时低鸣一声,竟跟着飞了过去,一个个起落的落到大院中,突然大院中灯火通明起来,有人大喊:“什么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黑衣人的功力似乎很高的样子,几下就把院中的人干掉了,大肆的四处寻找石隐和狼王的下落。 此时的石隐和狼王则是藏身在大院中一棵高大的大树之上,石隐暗道:怎么这院子里竟然没有高手?莫非是自己判断失误不成。 那些黑衣人在院子里转了几转之后,突然其中一个尖嘶一声,朝着石隐二人所在的这棵树围了过来,石隐皱眉道;“莫非自己真的计划失败不成?”石隐暗道不好,这些黑衣人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藏身之所了,当下一皱眉,就要挥动长剑冲下去。 突然院落的正房传来咔嚓一声,门徐徐的打了开来,出来一个扫地的老头。 黑衣人中已经有几个人飞也似的朝着这个陌生老头冲了过去,弓身一弹,从半空中斜冲而下,手中利爪在月光下显得特别的刺白。 石隐一皱眉,只见那老头冷笑一声,手中扫把一扫,竟然狂风四起,真如同扫地一般,将几个黑衣人荡到几丈开外的地方。 石隐暗道:这老头好功力,竟然用一把扫把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黑衣人中有一个低呜一声,十来个黑衣人同时转了方向,朝着老头的方向围了过去。 老头冷笑道:“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竟敢到此撒野?” 黑衣人也不答话,自顾的朝着老头逼近,随着声声低呜,蜂拥而上,老头冷哼一声,手中扫把风扫落叶一般的在空中划出劲气,扫把似乎变得极厉害的武器,每一次出手都没有落空,将黑衣人荡得老远,可是奇怪的是,这些黑衣人似乎就如不死之身一般。 渐渐的老头有点怒气了,突然双手一合,换了个招数,只见扫把突然如同凝起万倾之力,却轻飘飘的朝着身边的黑衣人打去。 每个黑衣人一旦被打中,如遭重击一般的狂吐鲜血,一有鲜血的味道出现,黑衣人似乎变得有些疯狂,有的竟然嚎叫几声,利爪突然变长许多,发出幽幽白光,脚法也变得更加的迅速,每一击都变得碎石破金的朝着老头轰去。 老头被围在中间,虽然功力惊人,但是一时间竟然中了几爪。 老头突然闷哼一声,扫把往空中一扔,双手一扬,只见黑夜里突然闪起白光条条,石隐还没有看出怎么回事,白光一收,所有的黑衣人竟然都身首异处! 而白光消失之时,正是扫把落在老头手上之际。 石隐大气都不敢出,那白光莫非就是老头的武器,什么武器竟然如此霸道? 老头咳嗽一下,摇头道;“老了,老了……真是老了。”突然一扬脸,朝着院中大树,石隐所在的地方一望。 石隐只感觉大树突然重心一移,忙带着狼王一弹而出,刚一弹出大树,只见空中突然白光四起,朝着自己飞围过来。 身在空中,无处可躲,石隐却是不慌不忙,将长剑一提,大帝剑法第二式“君临天下”便由剑使出,虽然是一把普通长剑,但是只听剑声长鸣,剑气犹如巨石一般的凝成,再加上石隐身上的邪龙帝气,竟然在这些封闭的白光中破出一个缺口来。 当石隐从白光中闪出,老人双目露出异色,略有惊奇道:“剑皇决!” 石隐带着狼王落在院落中,而此时大树已经轰然倒下,震得地面石板都动弹了几下。 石隐和老人却是面对着面,丝毫没有动静。 石隐想的是如何逃脱,毕竟面对的是绝代高手,自己虽然有邪龙帝气护身,但是若是对手的功力和兵器等级太高,实难对付,一想到15级兵器那恐怖的破坏力,石隐就皱皱眉,虽然自己有大帝剑法,但是凭着区区四招,虽然奇妙,但是要打赢绝代高手,恐怕相当困难。 而老人半响后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剑皇门的人,到老夫的院落在做什么?” 石隐心道既然他将自己猜成是剑皇门的人,再想想石勒也是匈奴汉国的人,若是假装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石隐沉声说道:“在下乃是奉命进城,素不多言。”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刚一转身,听到老人在后面沙哑的一笑道:“阁下不会是为了----石勒吧。” 石隐听到这两字,身形一震,果然,果然石勒来到了襄阳! 但是这一震之下,已被老人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去见见他。”说完,只听破空之声再起。 石隐暗道不好,忙一转身,狼王却已经双掌一伸,十个指甲突然变长,犹如利爪一般,要朝着那空中白光冲去。 石隐急道:“让我来!”说完,长剑一弹,又是“君临天下”使出。只见长剑再次变幻,朵朵剑花凝如长云舒卷朝着白光处冲去。 老人冷哼道:“用同样的招数还想再胜?”双手凭空一换。 只见数道白光突然在空中凝成一体,犹如一道白色巨门一般,石隐却是嘴角一笑,长剑突然回撤,脚下一旋转,只见脚下旋风生成,自己则高飞跃过白光巨门,犹如背跃式跳高一般的直冲向没有武器在身的老人。 老人冷笑一声,双手一张一合,只见白光巨门突然又化成万般星光,如暗器一般的朝着飞弛而来的石隐背后袭去。 石隐的身法毕竟比不过这武器的速度,只得身形一转,匆忙中避过暗器,而只在这一瞬间,老人已经再次出手了! 这次不见有上次的凌厉之势,只觉万般暗器又犹如萤火虫一般的朝自己轻飘飘的飞了过来。石隐将长剑一提,就要冲上去。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快走。” 石隐听得耳熟,大喜道:“蓝月。” 而蓝月已经开始自主的在石隐背上结出羽翼,一招“天飞翔”带着石隐和狼王一弹而高飞。 只听地面之上传来一声巨爆,石隐刚才所站之地的地面已经千疮百孔了。 石隐惊得出了一声汗,喘气道:“公主,你又救了我一命了。” 蓝月冷哼道:“算你福大命大,本公主刚好在这个时候醒来。” 石隐苦笑道:“那老人拿的到底是何武器,幻兵又不象幻兵,不会化成动物,但是为何感觉比七级兵器要强大得多了?” 蓝月摇头哼道:“你可真是知识缺乏,所谓的幻兵虽然只能幻成动物,但是幻这一字却不只在动物上,刚才你见到的那个老人应该就是五十年前纵横天下的‘纵横剑’姚鼎。” 第二十三章 危机四伏 石隐瞪大眼道:“纵横剑?莫非是那个武器可以千百万化的纵横剑?” 蓝月点头道:“不错,这姚鼎乃是武林中少有的奇才,五十年前便已把一把‘纵横剑’练成幻化到各种武器的境界。武器化做动物、人形皆有可能,若是吸收如上古魔兽也可以幻化为魔兽神兽,动物为一级的幻化,而更胜一级的则是兵器幻化,再则则是魔兽神兽幻化,那是要机缘巧合才有的事情,再则便是可将兵器化做人形,拥有自己的智慧!” 石隐惊道:“化做人形?” 蓝月点头道:“那只是传说罢了,也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不过刚才姚鼎轻描淡写的几招就化解了大帝剑决,而且他的武器幻化中也隐有兽类的嘶声,恐怕他现在的兵器也拥有了魔兽幻化的能力,济身为15级兵器以上的行列了。” 石隐不觉咬牙道:“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就碰上两个15级的高手。” 蓝月笑道:“15级虽然算是高手,但是传说中天下还有40级以上的神兵利器。” 石隐睁大眼,咽了咽口水:“40级?” 蓝月一顿,说道:“还是先回去吧,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我们再从长记忆。” 石隐忙点但头,若是有蓝月相助,自己无疑有如神助。 襄阳-大院老人看着石隐用羽翼离开,皱皱眉冷笑道:“天帝教吗?” 此时院子里正屋的门再次打开来,一个修长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正是石勒! 姚鼎见石勒一出来,一躬身道:“少爷。” 石勒眼光轻扫一下地下的尸体,淡然道:“最近是要紧的日子,别让任何人再来打扰。” 姚鼎点头道:“少爷放心,有老奴在此,任何人都别想进屋半步。” 石勒笑道:“如此就好,只要再过几日……”一笑而不语了。 姚鼎突然说道:“刚才的人似乎使的是大帝剑决,逃跑的时候用的是天飞翔。” 石勒沉吟道:“北剑皇门那边传来消息说,在七贤庄有个女人使用了天帝教的武学,而且还有一个白衣男子使用了剑皇决,莫非他们这么快就走到一起了?这两人到底是何来路。” 姚鼎问道:“传说天帝教当年被司马懿亲手封杀掉,为何还会有人会天帝教的武学?到底是只会皮毛,还是……” 石勒沉声道:“传说当年司马懿将天帝教的教址封在一个神秘之地,至此消失在江湖中,若是有人夺取了,自然会有消息传出,现在看来恐怕是流传下来的皮毛了,不足为惧。至于那白衣男子,恐怕也是南剑皇门一派的。北剑皇门虽然和本王有所间隙,但是也不敢公然有所行动。不过就算他们二人联手,凭着本王的赤血刀和你的纵横剑,又有何惧?” 姚鼎点头笑笑:“少爷说得不错,但是老奴这纵横剑,便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石勒哈哈一笑,夜空中似乎也传来隐隐风声,吹着石勒的笑意弥漫在整个襄阳城,吹到整个荆州,吹到整个神州大地之上,夜空中突然一颗星将其他星都比了下去,就似乎----石勒的野心。 客栈-夜已深石隐和蓝月坐在凳子上,围着蜡烛,石隐用笔在纸上画着,二人一来一往的讨论着当今天下的形势,石隐边说这个,又边提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蓝月笑意连连的听着,眼神中除了爱怜,却又有另一番的神情一般。 石隐偶然抬起头看着蓝月,发现她注视着自己的神情,一愣,突然发生自己没有了语言一般。 蓝月微笑道:“怎么了?” 石隐回过神来,笑一下,摇摇头道:“只是突然感觉,许久许久没有见到你。” 蓝月眼神中露出一丝暖意,笑道:“不过才几天没见而已,继续说吧。” 石隐笑一下,点点头,继续说着天下形势。 蓝月听着点头道:“这石勒本就有龙气在身,再加上面生反骨,估计反叛之心早就有了,不过既然他兵在冀州,却一个人跑这么远,南下到襄阳,必然有他的原因,何况那个院子里还有姚鼎在守卫着,其中必有秘密。” 石隐点头道:“只不过姚鼎如此之厉害,但凭我们,要闯进去恐怕不容易?” 蓝月笑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我们不行,倒可以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石隐恍然道:“我知道了,我们若是把石勒在此的消息放出去,和他有仇的人必定上前来讨伐。” 蓝月点头笑道:“不错,不过来的人也定然是有心之人,现在襄阳城防守得如此严密,若不是高手,不但进不来城,一听到姚鼎的名字就怕得半死了。” 石隐皱眉道:“姚鼎竟有如此可怕?” 蓝月笑道:“姚鼎的威名可不下于不动天尊。” 石隐长舒了一口气,继而说道:“那不动如来那边该如何是好,东海龙宫竟都派出了人来?” 蓝月笑道:“你对武帝遗书有兴趣?” 石隐沉吟一下,摇头道:“说实在的,我没什么兴趣,所以倒觉得希望不动如来保护好这书,留给有用的人。” 蓝月笑道:“好一个不贪之人,不过你这样想,恐怕是因为自己身为武侯门主吧。” 石隐尴尬笑道:“我觉得身为武侯门主,就不该去和别人抢夺这些东西,反正如果自己学到诸葛武侯的绝学,应该不比这些差。” 蓝月摇头道:“此言差矣,你要知道,诸葛武侯虽然绝学是天下一等一的,但是,他毕竟不是神,曹操此人,若论起武功兵法,恐怕只差了武侯半筹而已,如果你得到这武帝遗书,对夺取诸葛武侯的绝学有莫大的好处。” 石隐深深皱眉,突然说道:“我还是不想要,毕竟,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江湖也不是一个人的江湖,与其夺取这些,还不如花点时间来交几个朋友。” 蓝月眼中突然大放异彩,旋而不见,突然大笑道:“若是天下帝王都象你这样,便没有天下了。”一顿,“不过,这武帝遗书恐怕会引起很大的轰动,就算要智取也是很难的,此等奇宝,恐怕也靠机缘了。只是高手出现,我们还是得去看一看,观摩别人的武学,对自己的进步也相当重要。现在以你的实力,就需要多学些实战经验,听你说两三天便学会了大帝剑法的前四招,可见悟性极高,虽然没有等级的兵器再手,但是靠着招数和你身上的邪龙帝气护身,只要不碰上12级以上的高手,都是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况且有我在你身边,就算碰上当今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石隐听得一喜道:“我的意思也正是如此,虽不能夺,但却可赏,那办完这石勒的事情,我们便前往武当山一趟了。” 蓝月笑道:“前去之前,你还是得先处理一件事情吧。” 石隐愣道:“什么事情?” 蓝月沉声道:“就是狼王的真正身份!既然你说他一定是人,为何又有着狼的身体,这件事情中定有蹊跷。” 二人一边谈着一边陷入沉思之中,不知何时,二人的称呼变了,思想也似乎有灵犀了一般。 众人终于决定在江陵汇合,然后渡船南下。于是上午的时候,杜韬一行人就带着嵇氏二人离开。嵇无霜虽然不舍,但是终于决定将大帝剑决留给了石隐,自己还是跟着杜韬走了。石隐,狼王,释道安则留在城中,开始在各个角落里透露出石勒就在城中的消息。 释道安回到客栈道:“宗主,消息全部都散播开去了,不过似乎引起的反映不大。听说襄阳城主杜会竟然亲自带着礼品前去拜见了。” 石隐一拍桌子,怒道:“杜会为了割据此地,竟然不惜讨好石勒?” 释道安点头道:“如今襄阳形势危机,杜会是在四方寻找靠山,若是有石勒相助,恐怕可以保住此地。” 石隐一展眉,冷哼道:“依石勒的个性,杀人如麻,若是他占据襄阳,恐怕又是屠杀再起。” 释道安皱皱眉,说道:“要不……”做了个斩杀的姿势。 石隐摇头道:“这还不需要我们出手,既然有人去讨好,自然会有人去讨债,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时,有人敲了房门。 释道安转头道:“谁?” 外面传来声音道:“小二,给客官送茶水来的。” 石隐点点头,释道安上前去开了门,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端着茶水进来了。 释道安冷笑一声,石隐也看出了端倪,如此干净而清秀的人怎么可能是店小儿呢? 小二把茶水放上去,转身就要离开,释道安一移步,将他挡住道:“我看你不象小二,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小二有点急道:“我真是店小二,我是店主的侄子,今天第一天上班。” 释道安转身叫了店主来一问,没想到果然是,释道安连忙道歉,二人是虚惊一场。 释道安将茶水检察一下,点头道:“这茶水没有问题。” 蓝月突然注意到什么,忙对着石隐说了几句话。 石隐眼神一闪,惊道:“看脚下!” 释道安连忙往脚下一看,这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出了一些灰色的小虫,若不是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释道安惊道:“这是‘灰线虫’!怎么会在这里?”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来,将里面的粉撒在小虫之上,小虫突然纷纷化成泡沫一般的死了。 释道安一边撒粉又一边找还有剩余的没有。 石隐奇道:“这灰线虫到底是何物,释老哥如此紧张。” 释道安擦着汗水道:“幸亏宗主有所发现,不然我们可就全完了。” 石隐皱眉道;“竟有这样严重?” 释道安点头道:“这灰线虫原是产在苗疆之物,虽然只是一个丁点大的东西,但是却不怕烫不怕冷,就算是极热极寒都能生存,普通刀剑都砍不坏的。而且它会将周围的物质吸收入体内,在空间中如蜘蛛一样吐丝结网,若不注意碰上去,就象被烫伤了一般,若被困在网中,一会就会尸骨无存。” 石隐皱眉道:“那店主竟敢欺骗我们?” 释道安点头道:“现在赶快下去,看有什么线索。” 二人于是慌忙出了门,带着狼王就朝着楼下冲去,但是还未到楼下,只在楼梯上,众人便停了下来,只见楼下已经是一片血腥味道,楼梯上也布满了灰色的丝线。 蓝月此时沉声道:“若是我猜得没错,这虫应该是别人布下的,店主只不过是当了传递者罢了。” 石隐点点头,说道:“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蓝月瞄了石隐一眼:“还用问?” 释道安急道:“宗主,我可没带这么多的药,要想将这些虫全都消灭,可就麻烦了。” 蓝月此时道:“石隐,听我的吩咐,功聚右臂……” 石隐听着点点头,只见右臂突然爆出点点寒星,刹那间布满整个客栈空间中,一时间,如同冰山落地,竟然冷得让功力深厚的释道安都有点发抖的感觉:“宗主,这……” 石隐突然明白了什么,厉声一震,只见手臂突然爆涨数倍,突而一收,只见地上的尸体上突然飞出许多的白影,空中突然出现许多白点,片片的朝着石隐的右臂飞来。 石隐右臂突而一缩,恢复了原貌,而楼梯上的所有丝线都已经不见了。 第二十四章 习凿齿之死 释道安张大嘴惊道:“这,这用冰竟也能将灰线虫灭掉?” 石隐看着自己的右臂,笑道:“我的右臂中乃有天地奇珍----苍穹冰晶。其冻点乃是天下之最,只有灵魂才能够活在其中。所以现在我的右臂就如同一个天地般,能够将灵魂吸入。” 释道安听得张大了嘴,眼中不断的闪动着什么,石隐却是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抱着右臂,大喜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释道安也跟着喜道:“宗主,你明白了什么?” 蓝月却在石隐手臂的屋中,将刚才收进来的灵魂渡化,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仆人。在自己的世界里,终于也有了其他人的存在,当然,还有作为仆人的灰线虫。 石隐笑罢说道:“原来最好的武器就在我的身上,这右臂中如同有一个天地,而我的这只右臂就如同一把武器,一把和其他武器完全不一样的武器!”说完,心随意动,右手掌一张,只见里面缓慢的升起一柄冰晶凝成的剑气。 释道安只感觉石隐身上龙气崩现,让人只想膜拜下去。 蓝月看着如此景象,笑道:“果然有悟性,苍穹冰晶乃是天下至寒至冷之物,况且乃天地奇珍,比玉精还纯,凝成剑身,光是那散发出来的寒气就足够制敌了,一般兵器根本不敢硬碰,再加上有血婴相助,将灵魂吸收以为己用,如今你终于有了和高级兵器硬碰的本钱了。就算是那柄纵横剑,从兵器上来说也奈何你不得了!” 石隐一扬眉,傲然道:“不错,我就要将这苍穹冰晶炼成天下第一兵器!” 释道安半跪着拱手道:“宗主,那我们现在该往哪里去?” 石隐两眼放出智慧的光芒,说道:“自然要为这些冤魂讨回血债!”说完,将右臂一扬,只见臂上突然冒出数道白影,手持着白剑,朝着各个角落冲去。 释道安朝那些角落一看,那些本来看似不能藏人的地方竟然突然冒出一些黑衣人,手持剑朝着着白影袭去。 原来蓝月的天地视听之功早就告诉了这些黑衣人藏身的地点,只见那些白影一落地,立刻化做实形,手中拿着极寒的冰晶剑,使的招式奇怪至极,黑衣人尽管剑法不错,但是单对单的和白衣人打着,竟然纷纷落入下风。 蓝月笑道:“不错吧,我只是将天帝教的一些招数传人他们的脑海中,再加上这苍穹冰晶剑的分身,每个普通人都可以瞬间变成高手无疑。” 石隐双手背后,传音道:“看起来这些黑衣人剑法也不错,到底是什么组织派来的?看他们的剑法似乎和北剑皇门不一样,莫非是石勒他们派来的?我们传出消息,他们再将我们灭口。” 蓝月冷笑道:“抓住一个活口,问一下不就得了。” 释道安看得正惊奇,石隐猛然开口道:“留活口!” 而石隐这句话一讲,几个黑衣人不约而同的全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来! 众白衣人只得纷纷后退,这群黑衣人则是全身如同火药一样的爆炸开来! 幸好白衣人本来就是灵魂化身,在蓝月化虚为实下成为实体,如今一见爆炸,纷纷化为虚体,飞回到石隐的右臂上来。 释道安奇道:“真是神乎奇技啊,若是收集一大群灵魂,岂不是可以有大军了?” 石隐则得了蓝月的传音,摇头道:“这样实在很费元气,如此的人数对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发生爆炸,城里的人都会惊动,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先躲躲吧。” 释道安点头道:“那不如现在就去知府大院中,习兄在那里。” 石隐点头道:“如此甚好。” 襄阳-知府大院二人一起通过门卫进知府大院里,熟悉的找到习凿齿的屋里。 没想到一打开门,竟然发现习凿齿的尸体! 石隐和释道安同时惊得要叫出声来,释道安忙上去一探习凿齿的脉搏,沉吟一阵,沉重的摇摇头。 石隐皱眉怒道:“到底是谁下的手?” 释道安检察了一下习凿齿的尸体,沉吟着说道:“毒,然后一刀毖命。” 石隐双目一瞪:“毒药,岂不和刚才的灰线虫一个来路,莫非真是谁盯上我们了?习老哥竟然遭此不幸。” 释道安一边心痛一边说道:“天下用毒之门派,莫过于苗疆了,但是苗疆中最毒的又要数巫王宫。在中原来讲,用毒的都是一些小门派,几乎找不到踪影。” 蓝月突然说道:“你问问他剑皇门的药物。” 石隐忙问道,释道安奇道:“剑皇门,我从未曾听说剑皇门有用药物的。” 蓝月则是叹了一口气,石隐边听边说道:“五十年前,剑皇门中便有药材这一个专门部门,到如今竟然隐藏了起来。” 释道安面色一变,旋而装着惊道:“莫非宗主怀疑是北剑皇门下的手?” 石隐点点头,说道:“如今而言,我们只和北剑皇门有仇,就算是石勒或者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你我和习老哥哥的关系。” 释道安说道:“可是剑皇门……” 石隐突然瞪大眼道:“不好,杜兄和嵇老夫人他们!” 释道安也惊道;“若真如宗主所想,那杜兄他们真的危险了!” 蓝月此时打断石隐的想法说道:“这样的想法太不精密了,况且简单的把习凿齿的死亡和我们的袭击联系到一块,不足以证明别人就知道你和他们的关系。” 石隐皱眉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蓝月沉吟一下说道:“叫释道安南下赶上杜韬一群人,以防不测,而且北剑皇门的势力范围出了襄阳就少有了,不过若是北剑皇门知道查出她们的身份,为了夺取劫玉琴的话,那她们可真的就危险了!” 石隐急道:“可是劫玉琴不是已经被那白衣男子拿走了?” 蓝月冷笑道:“谁知道?除了我们,没谁知道,普天之下的人都只知道劫玉琴在七贤庄里,如今那日广陵散现,恐怕天下都传遍了,虽然那日那些人全都死了,不过北剑皇门也会放出消息的,官兵里也会放出消息的。虽然杜韬一群人本来武功就不错,又生在草莽之间,加上大帝剑决,但是仍然凶多吉少。” 石隐听到这里,一沉声,说道:“我们现在立刻南下,若是被背剑皇门查出她们的真实身份就麻烦了。“ 释道安一愣,突然笑道:“这点宗主不必担心,我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们几张人皮面具,应该无人可以认出,况且有杜兄弟一行人在,没有问题的。 石隐这才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突然门外不远处传来响动声,石隐忙道:“不好,快躲起来。” 二人忙四处一看,竟然没有可藏之地,石隐转念一想,忙道:“快将习老哥哥抬上床。”释道安会意的将习凿齿抬上床,侧放着,面朝里面,石隐则在地上将血迹擦干净。 擦完之后,石隐则和释道安一起将罗帐放下,幸好是冬天,两个人藏在被窝里,外面也看不出来。 门一下开了,一个满脸肥肉的官员大笑着进来道:“习兄……哦,你睡了,怎么连蜡烛也没有吹灭。呵呵。” 释道安连忙装出习凿齿的声音道:“杜,哦,杜兄啊……” 杜会笑着坐下来道:“习兄,这样坐下来会不会打扰你睡觉啊,老杜可是有大事情和你商量啊。” 释道安连忙想要拒绝,石隐则是摇摇头,若是现在拒绝,恐怕起疑心。 释道安还没说话,杜会就开始大笑道:“杜兄,我今天晚上可是去见了石勒大将军,那果然是英武非凡啊,传说他战场之上一斩千人,果然有此豪气啊,他已经答应了我助我保住这一方水土,哈哈哈。” 释道安连忙说道:“恭喜啊恭喜,杜兄乃是有贵人相助啊。” 杜会大笑道:“那也多亏了习兄啊,若不是习兄将这消息透露给我。”声音一顿,说道:“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前去你说的那家客栈去看看,去拜访你说的东山宗主,没想到已经人去楼空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释道安装着笑道:“想必是他有要事在身。” 杜会笑道:“无啥无啥,如今有石勒将军帮忙,这城算是保住了,不过石勒将军叫我将消息封锁,而且闲杂人等不能接近那院子,恐怕那院子是有什么问题咯,不过我们这等官场中人不管武林中事,哈哈。习兄,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说话有点喘气?” 释道安那是将头埋在被子里,说久了,当然说话喘气了。 杜会见到习凿齿不做声了,而且还传来呼噜声,自觉的把蜡烛一吹,笑道:“习兄还是做春秋梦去吧,我老杜也要回我的安乐窝去了。” 杜会一走,释道安和石隐这才出来透口气。 释道安一握手,眉头一凝,冷声道:“我释道安就算拼着不上天堂,也要将这人杀掉。“ 蓝月在一边说道:“听杜会的口气,好象是他叫他们去找我们的,莫非是和官府里面的人有关……除非官府里面已经被人买通,或者设下了暗子在此。“ 石隐沉默一下,突然冷笑道:“如此正好。” 释道安问道:“宗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石隐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冷笑一下道;“别急,还有事情要做……” 释道安一愣,石隐嘘了一声,二人静静的躲在被窝里,在二人的眼里,黑夜的屋里却清晰可见。 第二十五章 含恨出手 不错,若是府里的人害了习凿齿,刚才杜会走时,府里却没有动静,如此那个杀手定然还会再次前来,完成没有完成的工作…… 就算是陷阱……他也会来的…… 脚步声慢慢从外面响起,轻轻的,若不是倾耳贴听,似乎一点声息都没有,石隐的手都捏出汗来了,誓要将此人亲手擒拿住。 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黑衣人轻飘飘的进来了,如同被风吹进的一样,毫无声息,来到床边,黑衣人手中的小匕首显而易见了。 突然,黑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全身僵硬着,不能动弹。 石隐冷哼一下,身子一弹,射出床,手一伸,下了他的下颌骨,防止他自杀,然后蓝月则命令灰线虫将线收回,石隐则迅速封上黑衣人的穴道,短短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在石隐和蓝月绝妙配合下,黑衣人马上成了活木偶。 石隐低声道:“释老哥,带着他离开。” 释道安则用被子将黑衣人一裹,,二人飞也似的一弹身,出了知府后院。 在释道安的带领下,二人带着黑衣人来到一个破落的死胡同巷子里,释道安提着黑衣人的衣领,怒道:“是谁派你来的?” 石隐则从怀里摸出刚才从习凿齿房间里拿出来的笔和纸递给释道安道:“为防止他自杀,解开他手腕的穴道,让他写。” 释道安解开黑衣人的穴道,只觉黑衣人的手竟然圆润光滑,说道:“宗主,是个女的。” 石隐冷哼道:“女的也一样,若是她不招,便下点重手。” 释道安手一抖,但还是点点头。 蓝月则笑道:“你啊你,年纪轻轻,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石隐冷声传音道:“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凶手,我绝不留情。” 蓝月只觉石隐的话声极冷,自己身在这苍穹冰晶已久,他的怒气竟然有如此威力,看来他真的长大了,也第一次发现他的冷酷。 释道安正要逼问,石隐突然道:“小心,有暗器!” 释道安也有发觉,右手中幻出“如意金雕扇”在空中扇了几下,只觉得狂风四起,暗器的方向也全都偏离了! 而随之而来的则是数个黑衣人从各个方向袭来,个个都是身材娇小,手中持着一柄小巧的匕首朝着二人袭来。 释道安一边防止对方灭口,一边则又要保护自己,不免有点手忙叫乱,幸好有狼王在旁边舞着利爪,一时间竟然将不少黑衣人逼退。 正打斗得激烈,蓝月突然发现了什么,对石隐说了几句话,石隐面色大变,沉声道:“我们走。”说完,右手中突然腾出一阵冻气,周围的黑衣人身形突然一顿,石隐已经带着二人弹出了暗巷,朝着另一条街跑去。 释道安急道:“宗主,怎么我们……” 石隐则是邪邪一笑道;“放心,我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说完,左手一摊,里面竟是一个小小的令符。 释道安疑道;“这是……” 在蓝月的说明下,石隐冷声叙述道:“这就是剑皇门的令符。” 释道安拿起来,在月光下看看,摇头说道:“不象,剑皇门的令符好象都是大大的如同一把剑一般。” 石隐冷哼一声,说道:“这一块令符乃是剑皇门‘女人堂’的令符。” 释道安一惊道:“女人堂?” 石隐沉声道:“女人堂乃是独立于剑皇门外的一个组织,但是却和剑皇门有着密切的关系。” 释道安眼神不定,皱眉道:“没想到剑皇门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机构设置,那既然确定是女人堂下的手,刚才为什么不……” 石隐冷哼道:“既然确定是北剑皇门下的手,我便要北剑皇为习老哥哥偿命,此事不能轻举妄动!” 释道安浑身一震,瞪大眼道:“剑皇----偿命!” 石隐略微点头道:“一命还一命,这剑皇的命我是要定了,总有一天,我会用他的血祭奠习老哥哥!” 蓝月看着石隐认真的表情,一笑,心道,果然是初生牛椟不怕虎,就以我现在的功力,想要杀死剑皇,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是石隐那坚定的眼神,突然让蓝月想起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释道安突然拍掌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去打听消息的时候,据说是有一个女人堂什么的前往了武当山,还在山下不远处的‘来凤山庄’住下了。” 石隐冷笑一声,说道;“释老哥,还是麻烦你南下一趟,找到无霜他们,我担心他们有麻烦,若是有释老哥在他们身边,我会宽心一些。” 释道安一拱手道:“既然是宗主吩咐,义不容辞,不过宗主……” 石隐说道:“不用担心我,以我现在的实力,要想要我的命是需要很大代价的。你便连夜起程吧。” 释道安一躬身,转身离去,带着诡异的笑容,他在笑什么? 石隐则在这另一条街的小巷子,转身掉下眼泪。虽然见面时短,但如此恩泽的,如此慈祥的习老哥就这样突然去了,何况还是因为自己,石隐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心酸。 此时的蓝月却已在呼呼大睡了,是否每个人真正心痛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独自承担,就连这样相近的人。 望着明月,石隐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冷酷…… 无论什么时候,狼王总是跟在身边,当石隐愤怒的时候,他也带着愤怒,当石隐沉默的时候,他也带着沉默,当石隐大笑的时候,他也咧齿一笑,似乎不懂人语,却比任何人都懂得石隐吧。 石隐看着狼王,始终不相信他是匹狼,突然看着他,静静的说道;“我,一定查出你是谁,一定。” 看着石隐真挚的眼神,狼王突然低呜几声,头在石隐的腿上磨蹭。 若是外人见到两个男人如此,恐怕会想得更多吧…… 石隐怀着满腔愤怒,往武当方向前去,想要到女人堂讨个公道。 三日后-武当山-小道此事正是寒冬季节,三日后,石隐快马加鞭的从山路上行来,路上遇上不少江湖人士纷纷朝着武当方向寻来,偶有听到一些传言,心中对这次事情更是明白了不少,原来此次除了北剑皇门、东海龙宫派出高手外,泰山派加上许多地方豪杰也纷纷前往。 而最近让石隐感觉更加明显的则是自己内力的变化,竟然一反常态的剧增起来,超过自己的想象。 路边野店,是一个露天敞蓬的店,石隐骑着马还未过去,心中便震荡几下,似乎有些不安的感觉。不错,他眼中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人----石勒! 的确是石勒,但是那个人的神态又和石勒有一些差异,在豪迈中竟有些阴毒之意,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却是东海龙宫四大天尊之一的不动天尊! 两大高手在此对峙,没有人说一句话,周围的似乎也没有发觉这两个人的特别,都是行酒拉呼,石隐无意中拉紧马缰,后面传来阵阵的马蹄飞扬声,店外的人都纷纷朝外一望,只见两匹骏马超过石隐,来到店外,其中一人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着白衣貂皮衣,看起来英俊非凡,在他旁边的一位则是一位如玉雕琢的美人,穿着紫袄小裳,两手也套着紫色手套,手中握了一把小巧的紫色剑鞘的短剑,看起来正如一体。这二人看起来真如金童玉女一般。 若是平时,石隐恐怕又会去结识一番了,只是现在杀气隐现,对任何人都不会感到兴趣。 前面那两人还没进店,店小二就迎了上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一般,连忙招呼着到了一边坐着,店里的人声音也小了很多,纷纷猜测这二人的来历。 石隐勒着马慢慢的朝着前行着,后面又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当众人再次往后看时,却都抽了一口凉气,原来来的一群人马竟纷纷是凶神恶煞之辈,领头一人更是身得高大威猛,背后别了一把大而黑的斧头,细一看下去,这些人个个都是黑衣别斧的打扮。 而同时,对面山路上也是马嘶声起,拿着各式兵器的如山盗一般的人马涌了出来,领头一人也是个高大的汉子。 两队人马就这样直直的朝着对方走过去,走得不紧不慢,却又杀气腾腾的,店里的人逐渐没有了声音,空气似乎在周围开始凝结起来。 再看不动天尊和石勒二人,丝毫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不动天尊依然是潇洒模样,喝着小酒,石勒则是眯着眼邪邪的笑着,看中的对象却是刚进门的那一对。 那女子座的地方正对着石勒,似乎也感觉到石勒的邪意眼光,美目一瞪,瞥过头不去看他。 男子一席白衣如同他的行为一样,文雅而流水般,感觉到女子的不对,微微抬首看到石勒,眉毛轻轻一皱,碰上石勒嘴角微微的邪笑。 女子刚要说话,男子轻轻摇摇头,女子嘟了一下嘴。 石勒突然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或是在挑衅些什么。 女子冷眉一挑,突而站起来道:“你这羯人,再瞪着本小姐乱看,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石勒突而面色一变,变得深冷一般,嘲笑似的冷声道:“本王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拾抬举。” 女子横眉一怒,男子则是不愠不火,一把拉住将要暴跳如雷的女子轻声道:“师妹,不记得师傅的吩咐了吗?” 女子扭头撒娇道:“师哥,你就看着我被外人欺负啊?” 男子小嚼了一口酒,头微微一抬,蛮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只看得到背的不动天尊,说道:“听我的话,坐下来。” 女子一咬唇,只得将气朝周围的人一发,怒道:“瞪什么瞪,碍着你们拉!”周围的人都吓得一乍舌。 女子则最后是朝着店外慢慢行来的石隐一瞪眼,皱皱鼻子的坐下来,从头至尾,只有石隐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就这样一瞪一皱,却丝毫没有引起石隐的注意,碍着师哥的面,只得无奈的坐下,不理那深目尖鼻的羯人。 而现在石隐则是被陷在斧头的海洋中,这一群带着斧头的人冲上来,把石隐挤到路一边,石隐只得跟着他们的队伍一路前行。 斧头的队伍终于和那群山盗碰到一起了! 第二十六章 石勒?石虎? 目光的交错在冷空气中擦出了火花,大胡子勒马沉声道:“胡不三,这山头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们两家的地界是祖上就定下来的,南北绿道可都是知道的,你最近老是在我斧头帮的地头上劫货,这事儿你看怎么办吧?” 那山盗头领胡不三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大胡子一眼,说道:“我说李大头,这规矩恐怕是要改了……” 李大头冷笑道:“看来你真是想当山寨之王想疯了。” 胡不三也是冷冷一笑,面色突然一肃,右手一挥:“上!”后面的人马如潮涌一样的朝着斧头帮冲来。 李大头亦是不慌不忙,双手朝前一扬,身边的帮众纷纷斧头从腰间拔出,朝着前面涌了过去,一时间路上大乱,双方杀红了眼睛。 而这个时候,高手总是不紧不慢。 石隐身在斧头帮中,被山盗一伙当成斧头帮的人,而且他穿的衣服又很明显,一时间,不少山盗涌向他。 石隐杀气正浓,冷哼一声,身上邪帝龙气化做钢铁之身,围过来的众人只感觉兵器砍上去犹如砍在金刚上一般,一时间虎口酸麻不已,而石隐则是不慌不忙的勒马朝前进,对眼前的杀戮当成没看见一般。 对着涌到身边的人,那个男子则是带着女子和一群人躲到一边,似乎连武功都不会的样子! 石勒见到这种场面,却是眼睛都红了起来,突然大吼一声,如同一声惊雷,在他身边三尺以外的两帮众人都被抛落得老远,而在石勒周围轰然一声连地面都被震出一个洞来,在场中人一下惊倒了! 不动天尊则是轻轻一笑,不见动作,桌子上的筷子却砰然飞出,在他身边的山贼全都惨叫一声的趴倒在地,捂住左脚。 胡不三和李大头一群人一时间愣住了;“这里竟有高手!” 还不等众人有什么动静,石勒狂笑一声,笑声震天,笑得天地动摇一般的,似乎天地间都只剩下这笑声来了,众人只感觉犹如巨钟撞来一般,纷纷的将耳朵捂住,而在场中能够稳得住的人屈指可数。 不动天尊冷笑一声,突然双手气劲一凝,眼神中发出杀气。 石隐惊道:“不好,大家快散开!”话音刚落,不动天尊身上已经发出道道金光箭芒竟然是朝着周围的人飞去,这劲气之浓,只要十丈内的人纷纷被劲气震开数尺开来,一时间,众人纷纷逃窜,刚才杀红了眼的两帮人一下子成了鼠兔之辈,就连刚才那两个狠角色的老大也一下子不见踪影了! 在场的人却只剩下五个人了:不动天尊,石勒,石隐和那一对男女。 石隐身来正直,虽然因为习凿齿的死带着一些悲愤,但是本身而言,却是极其善良的,他弯下腰,将周围的那些受伤的人移要一边。 不动天尊看着石隐的动作,满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石勒。 石勒也看了石隐一眼,冷笑道:“这里老鼠这么多,不如改个地方如何?” 不动天尊闭上眼,右手一扬,做了个请的姿势。 石勒一笑,正要动。 石隐却是身一挺,挡住了石勒的去路。 石勒没有表情,只是嘴角有一丝笑意,而旁边那个女子却是面露惊讶,扯了扯那男子道:“师哥……” 男子轻轻摇头,手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石勒冷笑道:“怎么,想挡我?” 石隐一沉声,右手劲气迸发,邪帝龙气在空气中叱叱做响,苍穹冰晶则是化做一把寒气四射的长剑从右手中幻出,冷声道:“我来报那一指之仇!” 石勒一愣,冷笑道:“本王杀人无数,却从来没用过指头!” 石隐冷声道:“没想到石勒杀人无数,竟然不敢承认?” 石勒突然一笑,说道:“原来你把本王认成了石勒……不过,无妨,本王倒是对你产生了一点兴趣……” 石隐一愣,脱口道:“你不是石勒……” 而这个自称不是石勒的人已经动手了,不,手没有动,身上却已经射出了万般劲气! 石隐一惊,此人使出的竟然和不动天尊一般的武学,忙将苍穹冰晶剑一挥,大帝剑决第三式“攻守兼备”已经发出!只见剑身幻成雾气,剑招绚若闪电,剑剑相连,锋锋相扣,只一式使出,便只见一条白芒芒的剑影将满天罩下,众人心头如同隔上了一块厚实的石头,压得连呼吸都浑浊起来了,而石勒所发出的箭气竟然受到阻隔! 石勒面色一僵:“剑皇决……” “剑皇决……”在场中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会剑皇决的人必定和剑皇门有很深的渊源关系,这个三十岁的英俊的男子到底是谁? 石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脚下一弹,如大鸟腾空,说道:“不动天尊,该换个地方了!”说完,右手突然一挥,只见本来浓密的雾气突然变得更加的浓密起来,石隐本来是藏身在雾气中,这样既可隐藏又可攻击,但是经石勒这一手,连自己也看不清楚对手了,只听到两声弹射声,石隐赶忙将苍穹冰晶剑一凝,雾气纷纷吸回,等到看清楚的时候,不动天尊和石勒早已不见了。 石隐心中却还在盘旋着石勒所说的一句话:“原来是你”,这句话怎么听来却有些费解。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若是在下没有猜错,刚才那个人的确不是石勒。” 石隐抬头一看,那个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跟前,愣道:“那……” 男子微笑道:“那人应该是石勒的弟弟----石虎!” 石隐一愣;“石虎?” 男子轻点头道:“石虎又叫石季龙,乃是由石勒的父亲收养,传说从小就猿臂善射,三岁便能拉得开三十斤的长弓,如今四十有三,恐怕实力已在石勒之上,况且他有着不逊于不动天尊‘绝臂弓’的‘飞天弓’。” 女子在一边拍手笑道:“我知道,飞天弓乃是上古兵器传下的四大神弓之一,传说有开山之能,目极千里而射之。” 男子笑着说道:“不错,飞天、绝臂、白虎、射月共称天下四大神弓,只要能驯服神弓,等到神弓认主之时,兵器等级会高得不可思议。” 石隐心中疑惑得解,只觉得有些羡慕他的知识,一拱手道:“得闻兄台一席话,胜得十年书啊。” 男子呵呵笑,一拱手道:“兄台才是,正气凌然,而且功力非凡,竟敢和石虎这种等级的人叫阵,他日必定成就非凡,在下李元皇,这是在下的师妹苏香。” 石隐拱拱手,说道:“有缘得识李兄苏小姐,是石隐之幸,不过石某还有事情,恐怕要先行一步了。” 李元皇笑一笑,说道:“石兄可是赶去凑武台山的热闹?那我们可是同路了。” 石隐恍然道:“李兄说的可是不动如来之事?” 李元皇点头道:“正是。” 石隐无精打采的笑道:“对在下来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动如来之事,如果有时间定然前往。” 李元皇见石隐如此,拱手笑道:“既是如此,在武台山见了。” 苏香也跟着一拱手,但是忍不住这正经的样子,噗嗤一笑。 石隐拱一下手,转身上了马,长鞭一挥,掣马前行,很快的消失在小道之上。 李元皇注视着石隐的背影消失,这才回过神来。 苏香奇道:“师哥当真奇怪,这石隐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师哥怎么似乎很是看中的样子?” 李元皇深幽的双瞳放出深沉的光芒,半带笑道:“江湖之中,有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功力的人少之又少。” 苏香眨着星眸,娇声道:“刚才的人功力都很高吗?” 李元皇笑答道:“这是你第一次行走江湖,刚才出现的可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不过,和我们千秋一脉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若是旁人听到这句话,恐怕会吓得跳起来。 原来这千秋一脉乃是位于天山之中,武学承袭于一个名为“天山老人”的武学怪才,不仅武学和中原武林大相径庭,而且兵器的造就方法也完全不同,每隔三十年,千秋一脉便会派遣弟子到江湖中,而每一次前来都会掀起大风大浪。而其门人武学修为之高,心智之强,连当世的名门大儒都自叹不如。 而如今又隔三十年,千秋一脉竟又行走于江湖之中,一脸书生气的李元皇和天真的苏香到底又背负着何等的使命呢? 此时的石隐却已经快马入电的朝着来凤山庄驰去,看他满脸的怒色,和身上那腾腾的杀气,估计会掀起血雨腥风。 只是在他掣马走过之后,路边走出一人,若是石隐看到,当真会惊得出声,此人正是释道安,此时的释道安却是满脸的喜色,喜中的诡异笑道:“快了,快了,由杀气这一催发,快了。” 第二十七章 女人堂 兽化 女人堂,这个组织自从剑皇门一开始便存在着了,但是对内对外,都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的权利乃是由第一代剑皇规定下来,有辅助剑皇的义务,但是就算对五将也有抄家灭门的权利,监察令一系正是由女人堂统领。 自从剑皇门因内部继承关系纠纷而分裂,北剑皇门全迁大漠,使得刘渊可以假借刘氏后裔增大势力灭了西晋,南剑皇门也因为在蜀势力减弱,加上天地道教的兴起,并且受到蜀国当权派的号召,也是举门北迁到宁夏一代,和北凉融为一体。 从此之后,盛极一时的女人堂也从神秘变得几乎绝迹,但是在这天下大乱之时,四方群雄并起,女人堂,又出现在了武当山附近。 武当山附近-来凤山庄今夜圆月高照,寒波茫茫,深冬将近,鹅毛大雪和风吹来,山庄的正厅却正召开着紧急会议。 大厅高约十丈,六十平米,当中高高在上的一个凤椅之上,有帘布围着,隐约看到其中一个绛衣长裙的妙龄女子,下面则跪下着一个红衣女子。 绛衣女子轻启朱唇道:“许剑使,武当山情况现在如何了?” 被称为许剑使的女子抬头答道:“禀堂主,如今各大势力均派出高手前往武当山,而且各国也有兵力前往,现在最具有势力的主要有三方面,一是蜀国王如之子所带领的队伍,另外就是东海王越所派的四大天尊之一的不动天尊,另外则是我北剑皇门的五公之一的赵铎等。” 绛衣女子微微点点头道:“可查明不动如来到武当山到底是何缘由?” 许剑使摇头道:“属下无能,不动如来一路南下,到了襄阳城后往西行到武当山,途中未尝和人有过一语,而且行踪飘忽,就算是我堂派遣的追踪高手也只知道他的大概方向。” 绛衣女子淡然笑道:“这不怪你,不动神僧的‘近在咫尺’步法号称天下第一,就算是当年天帝教主司马懿的‘须眉步’也不一定跟得上,所以就算是我亲自出马,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够跟得上不动如来。” 许剑使愕然一声道:“堂主,不动如来的功力当真如此之高?” 绛衣女子微微点头道:“虽然没有见过他真正出手,但是他一人敢带着《武帝遗书》南下,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就单靠着不动神僧的名头,他就要具备相当的实力才行。” 许剑使眼神一动,说道:“现在群雄聚集,我们若不先下手,恐怕等到人马聚齐就麻烦了。” 绛衣女子却是轻轻一笑道:“许剑使,我们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夺取《武帝遗书》。” 许剑使错愕一下道:“我们不夺《武帝遗书》?” 绛衣女子点头说道:“不错,相反,我们要保护不动如来,直到不动如来肯把《武帝遗书》交出。” 许剑使皱眉道:“可是堂主,为什么啊?” 绛衣女子说道:“《武帝遗书》乃是天下奇珍,有缘之人才能得之,自从我剑皇门分裂以来,我女人堂一直处在中间位置,但是我堂本来就是为了振兴剑皇门,辅助名君,匡复汉室之职,如今不动如来带着《武帝遗书》出现正是时候,让我们看看这南北剑皇何人能够取得此书,能让不动如来心甘情愿交出此书者,才不愧为我真正剑皇门的剑皇,剑皇一立,得我女人堂之辅,当得天下!” 许剑使欣喜的点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的任务是防止其他人夺取武帝遗书。” 绛衣女子点头道:“不错,任何人。” 许剑使突有遗憾道:“可是堂主,北剑皇门已经派了大量门人南下,而且其中还有部分汉国的兵马,南剑皇门却丝毫没有反映?” 绛衣女子含有深意的点头一笑:“那只有拭目以待了,或许,他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也不一定。” 许剑使错愕的一愣,外面突然进来一名白衣短剑的女子,半跪着躬身道:“禀堂主,剑使,大事不好了!” 许剑使转头沉声道:“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急着拱手回道:“回剑使,有人硬闯山庄,现在姐妹们已经列好了‘乾坤剑决阵’将来人困住。” 许剑使皱眉道:“来了多少人?” 白衣女子回道:“一个。” 许剑使大惊道:“一个人,竟然要使出剑阵,莫非是不动天尊一类的人物?” 白衣女子摇头道:“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是他使出的招式看起来很象大帝剑决!” 楼台上绛衣女子微微一启唇:“大帝剑法……” 白衣女子在下面答道:“是,而且他手中的兵器看起来非常奇怪,在兵器谱上也没有排名。” 许剑使大惊道:“莫不然是大帝剑重出江湖不成!” 绛衣女子轻笑一声道:“许剑使,你先去办你的事吧。” 许剑使忙一躬身道:“属下遵命。”便退了出去。 绛衣女子则笑道;“小莲小月,我们出去看看。” 在帘布旁边的两个女子一躬身:帘布拉开。 只见女子面若桃红,杏眉若月,真乃是天香国色,单看这一眼,便有醉倒之感,加上那两眼的高贵气质和仪态,真乃是惊若天人! 待三人来到大厅之外,走过几条小径,果然隐约听见兵器的声音。 三人慢慢的寻了条路转弯,走进高楼之中,来到楼上,楼上的女子纷纷行礼。 只见高楼之下正是庄门里的大院,里面正有一个年轻男子舞着一把白光四射的长剑在十几个女子围着的圈里飞来舞去。 楼上一个带头的稍微年长的白衣女子快走几步过来道:“属下见过堂主。” 绛衣女子微微点头,白衣女子说道:“堂主,来人的武功非同小可,属下已经命人列阵将其困在其间。” 绛衣女子只盯了一眼,轻轻摇头道:“要不了多久,这阵就会被破掉了。” 楼上的人纷纷大惊,小月奇道:“小姐,这乾坤大阵可是少有人破过,何况是这个年纪才25,6的少年人呢?” 女子微微蹙眉道:“此人的剑法的确似大帝剑法,但是力道却比大帝剑法重得太多,看他满脸煞气,体内真气蓬勃有力,功力深厚,况且那把剑也是天地奇珍一般,小妹们的兵器都和他硬碰不得。”突然,凤目一瞪,轻声但是全场中人却每人都听得如此清楚:“退下”。 石隐按照释道安所指的路线终于找到了女人堂所在之地,是已一路杀进庄来,面上杀气满目,而且体内的力量似乎第一次将邪帝龙气发挥到至高境界,被这剑阵困在其中,心中淤气积累,终于在一声大吼之下如山洪一样爆发开来。 而这一刻也正是众女听到绛衣女子的命令后退的那一刹那。 只见石隐双手一抬,苍穹冰晶剑爆射出万道寒光,如同将空气冻结起来一般,在大院正中幻成道道光柱,将空气震得发出刺耳的锐啸声,刹那间,众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当众人睁开眼的时候,这个大院早已化成了一个大坑,石隐则是满脸杀气,手持长剑,悬停在半空之中,背上幻出一双若有若无的翅膀,徐徐的拍打着空气。 剑阵中的女子虽然退得飞快,但是还是受到震荡,不少人被弹到围墙之上。 连绛衣女子都有点惊讶,身边的白衣女子更是面色僵硬道:“堂主,这究竟是什么武功,若是刚才他们不退,岂不是……” 绛衣女子微微启唇道:“天飞翔,这便是天帝教失传已久的武学吗?此人竟然身兼剑皇门和天帝教两派的武学,而且刚才那一招极似兵道十二宗里东山宗的冰峰扇法。” 白衣女子又惊又怒道:“这人竟然会三派武学?不过我女人堂可不是容人撒野的地方,堂主,若不然便布下‘玄天破云阵’法?” 绛衣女子手一摆,不容反驳的说道:“这里有我来对付,你们按照计划行动,现在就启程前往武当山和许剑使一行人汇合。” 白衣女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小锦旗,在空中一挥,场内所有的女子纷纷弹身而退。 石隐冷声道:“想跑?”右手一提,只见四周围墙之上突然幻出三丈冰峰一般,不少女子还未闯过便又被弹了下来。 女人堂何时受过如此侮辱?绛衣女人面色一寒,玉臂一扬,空中青芒一闪,幻出一汪秋水似的一朵碧莲,瞬间又出一朵,两朵,一时间,整个空中突然出现无数的碧莲。瓣瓣清脆惹人怜,但是那青幽一闪,却似乎暗藏了杀机千重。 石隐感到身上压力逐渐增大,狂叫一声,苍穹冰晶剑猛然挥出,排山倒海似的劲气从手中爆出,卷起千重狂风要将空中万千碧莲撕毁,哪知碧莲一遭触碰,竟然又是一分为二,越来越多,快要将整个空间遮满了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和杀意笼罩着石隐脑海,只在冲入这山庄之时,他的功力意外的疯狂提升着,提升到一种已经超越了**的境界,石隐内心那可怜的善良已经被完全的淹没,带之而来的是----疯狂! 石隐疯狂了,疯狂得将苍穹冰晶剑朝空中一丢,双臂肌肉爆涨,青筋猛现,而身体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种火山爆发的感觉充斥在身体之中,石隐只觉得需要大吼才能发泄出来,而他这一大吼,带动雷霆震怒,风云变色,似乎整个高山都在颤抖,而这一波又接着一波的气息将空中的青萍早就震得散掉连尘埃都不剩了。 绛衣女子惊在当场,此人竟然单用内力就将自己的招式震散开来了,而惊讶的更在后面。 石隐猛然用手捂住额头,只见那原本平滑的皮肤上突然现出斑斑的鳞片来,身体也跟着膨胀起来,本来就觉得石隐有些异常的蓝月此时也大惊了起来,在手臂里急道:“石隐,石隐,你怎么了?” 石隐此时却已经听不见了,他只能感觉全身的血脉膨胀,无穷尽的内力朝各个地方奔散而去,上衣终于受不住压力爆开来,而那只女人堂的剑镖、《大帝剑法》和千秋令也掉在了地上。只见身上那肌肉突兀得吓人,而那额头之上也耸起两只如同鹿角一般的东西来,石隐的肤色变成紫色,双手的指甲也变得尖锐而锋利起来。 在楼台上看着石隐化成兽类的绛衣女子本来还在惊讶:“化兽,此人面似正派,竟然也是邪道不成?”看到那秘籍和剑镖,一惊道:“啊,《大帝剑法》,七妹的剑镖,这令牌……莫非……”一种不好的预感落在心头,眼中透过一丝狠意,身上气息一凝,右手中凝出一把三尺长剑,只见剑身若云彩般光华。 绛衣女子冷声道:“就让我李怀玉来替你结束痛苦吧!”说完,长剑一扬,化做若大的个个流星朝着痛苦着捂住头的石隐袭去。 第二十八章 血月梳 幻神 此时石隐全身痛楚,根本无法感觉到对方的杀机。 蓝月心一急,猛然从石隐的右臂中幻出实体,双掌一分,犹如血红色的瀑布起于空中,和流星相撞。 如同开天劈地的那声巨震,待李怀玉看清楚时,在石隐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白衣宫装的高贵女子,手中拿了一把血红的梳子。 李怀玉自认为国色天香,哪知见到蓝月,竟有种惊艳的感觉。 刚才二人已经对过一招,李怀玉心知对手不能小觑,将剑一横,冷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女人堂放肆?” 蓝月傲然一笑,将梳子插在发上,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发生异变的石隐,捂住头痛苦嘶叫的样子,一阵心疼,右手将地上的苍穹冰晶吸到手中,将剑对准石隐的头慢慢的插进去,石隐面色突然发出白光,全身犹如受到冷冻一般的,渐渐平息下来。 李怀玉面色一寒,见她竟然不理自己,也冷声道:“他身上的剑镖究竟来自何处?” 蓝月冷冷的盯了李怀玉一眼,将地上的剑镖一吸,随手一扔,朝着李怀玉处抛去:“你想要,就给你。” 李怀玉眼色一寒,动怒道:“我今日便为我七妹报仇吧!”说完,长剑一扬,上面泛出道道青光。 蓝月也冷笑一声,从头上取下那血色的梳子,哼道:“正好,我也很瞧不惯你这趁人之危的婢女。” 李怀玉简直气到了极点,自己生得国色天香,从未有人敢如此对自己说话,冷声道:“放肆!”说中青锋倏然一抖,唰唰就是九剑刺了出去。 蓝月冷笑一声,血色梳子从手中一旋,如同小把戏一样,突然地上冒出排排的地刺。 李怀玉不曾料到对手的手法竟然如此诡异,连忙将长剑往地上一刺,弹到半空中,右手剑势突然幻化,从中蜕变出数十把长剑来,犹如蝴蝶飞舞一样从各个方向袭向地上的蓝月和石隐。 蓝月不慌不忙,等到那剑势刺到三寸不到的地方,才猛然右臂一晃,只见半空中却突然道道锋刃旋转的朝着李怀玉袭去。 李怀玉只觉眼前一花,对方竟然在一瞬间就突破自己的攻势,猛然后仰,倒射出两丈,目光一凝,随即长剑又是一身颤动,而此次颤动竟和刚才不同,一股蒙蒙的剑气已将丈宽的地方笼罩起来。 蓝月冷笑道:“剑皇决。”左手并出双指,朝虚空中一刺,只见此招如同流光瀑布,无孔不如,李怀玉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剑皇决竟然在一招之内就败给了蓝月,不由得呆立当场。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蓝月平静不波的说道:“剑皇决第三决《踏云剑决》,剑式若水,剑身若云,得云如水,长剑不回。” 李怀玉浑身一震,大惊道:“你,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剑决的心法?” 蓝月将血红色梳子慢悠悠的拿起,在自己头上缓慢的梳着,并不答话。 李怀玉的眼光也慢慢的注视到蓝月的那把梳子上,突然一个恐怕的想法在脑海中出现,不由得呐呐道:“你,你莫非是……” 蓝月突然冷笑一声,右手朝着空中一扬,血色梳子突然幻成一个血红色的弯月,似乎将整个太阳的光芒都比下去了。 李怀玉惊退几步道:“血月梳,天帝教血月圣女的血月梳?” 蓝月冷笑一下,说道:“女人堂分七堂,看你的打扮,应该也是个小小的堂主吧?” 李怀玉受到奚落,微怒道:“就算你得了血月圣女的武学,也不要太过分,我女人堂本来就和天帝教水火不容,没想到司马懿自毁天帝教,竟然还有一脉相承。今日羞辱之仇,七妹之仇,来日我李怀玉必定有一报。”说完,脚一弹,消失在空中。 原来这血月圣女本来就是天帝教的圣女,传说司马懿过目不忘,智慧超然,只需和别人对上一招,便能将其心决推敲而出,而血月圣女更是代代相传,号称仅次于天帝教主的高手,李怀玉虽然是女人堂的堂主,可是武学修为比起总堂主之类却低得太多,和蓝月相比更是差远了,而疯狂变身的石隐的实力却是难以估计。 蓝月盯也不盯她,只是弯下身,探了探石隐的脉象,此时石隐虽然全身停止了变化,但是却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似乎如同一个人形的巨大野兽一般,两眼放出绿芒。 但是石隐的神智却清晰了许多,哑声道:“怎么会,我怎么会这样?” 蓝月静静的看着石隐,沉声道:“先别管这些,我们先离开这里。” 石隐只是呐呐道:“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这样?” 蓝月看着,有点伤情,正欲说话,又猛然抬起头来,只见空中一道米黄色光芒划过,随即一个人影落在离自己三丈开外的地方,正是不动如来。 不动如来竟然在此出现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蓝月暗道自己灵力本来就没恢复,幻成实体太消耗灵力,若是过了时效,恐怕就不能再保护石隐了。 不动如来合掌道:“女施主,此子乃血婴化身,救不得。” 蓝月冷声道:“和尚,本公主的事情还论不到你管。” 不动如来似乎没有凡人的感情一般,自顾着说道:“血婴一旦成形化龙,升到九天之上,到时候必定引到凡间怨气冲天,贻害千年。为天下苍生,还请女施主以慈悲为念。” 蓝月冷了下来道:“不动如来,就算他是血婴,我也要救他,我天帝教虽然医术不算天下第一,但是救治他定然会找到方法。”说完,将石隐一提,盯着他茫然的双眼道:“走。” 不动如来身形未动,却如同浮云般的到了蓝月身前,拦住他们的去路道:“女施主,虽然你暂时压制住了血婴的成长,但是过不了多久,他一旦冲破压制,将一发不可收拾。为天为民,贫僧都不愿此事发生。” 蓝月声音接近冰点道:“这么说,你是非得要和我动手了。” 不动如来如古井之水一样,静静的看着蓝月和石隐,眼中没有一丝表情,不动不语。 蓝月心知知道时间不多,若在拖延下去,只怕救治石隐便来不及了,眼神终于一凝,说道:“传闻不动神僧的大千剑,化尽天下剑招之变化,今天本公主便要试上一试了!”右臂一震,头上的血月梳猛然弹出,在空中猛然幻成数道弯月,朝着不动如来袭去。 不动如来双掌一合,身上幻出金光层层罩住自己,如同万千诸佛护身一般,再双手一分,如同一把大伞撑开,收放旋转之间将道道弯月拦了下来。 蓝月双手并出四指,在虚空中来回挥舞,指挥着血月如勾在空中疯狂的袭击不动如来。 不动如来果真身形不动,只是口中默念佛号,身上金光再次加厚一层,而虚空中幻出一朵白色莲花,莲花花叶一展而开,如同在空中兴起涟漪数片,竟将血月震得呜呜直响。 蓝月暗道:“若是我功力完全,尚不惧他,而现在时间不多,我的功力也不断减弱,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石隐…… 想到这里,蓝月一咬牙,脚下已是一弹,黑色的眼眸中突然蓝光大做,血月梳回旋的回到胸前,凝成一把巨大的长梳,飞快的旋转起来,如同一个长梭一般,谁也想不到如蓝月一样高贵的公主口中竟也能突兀般的暴叱一声:“幻!” 但见此语一出,那胸前的长梭突然蓝光狂闪,刹那间化成一个深蓝色的高大盔甲巨人,身高九尺有余,双手持了一把开天巨斧,如同神魔下凡一般。 不动如来眼微露惊讶道:“这莫非是----与神魔结缘的第四等兵器不成?”而说归说,他的胸前竟也幻出一把如同莲花一样的兵器来。 蓝月憔悴的眼神瞥到那兵器,暗道:“大千剑!”身形却丝毫没有停过,一手提起石隐,一手朝前一挥,指挥着巨人挥动开天巨斧朝着不动如来袭去。 眼看着蓝月从背上幻出一双长翼,提着石隐腾到空中,不动如来眼中突然闪过杀机,手中大千剑终于出手了。 蓝月只觉得空中突然变得特别的亮,亮得背上都如同灼热了一般的刺痛起来,那种刺痛犹如一记重锤轰在背上,轰得连自己都差点失去了知觉一般。 但是蓝月毕竟是灵体,意志力早已经超过了常人,在强意志力的召唤下,背上突然生出三对羽翼来,如风一般的消失在高山之中。 不动如来站在女人堂的大院中,面无表情,刚才虽然一击剑招轰破了这巨人,也击中了高飞的蓝月,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拼命使出力气逃出自己的视线。 不动如来右手轻轻一招,将《大帝剑法》的秘籍和千秋令收至手中,只瞥了一眼,秘籍便无风自燃,不一会化成了灰烬,不动如来却再看了千秋令一眼,终于将它收入了怀中。 不动如来嘴角勾出一丝笑痕,将大千剑一收,身形突然一淡,再一次出现已在几十丈外了,“近在咫尺”的身法果然威力非凡,大千剑只不过第三等兵器,竟能轰败于神魔结缘的巨魔神,到底是蓝月的功力不足还是大千剑法已经超越他本身的等级了呢? 等到蓝月完全没有力气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山涧处停下了脚步,将石隐颓废的放在地上,看着痴呆的石隐,不由得眼眶一红,再也不下去,化做了无形的幽灵,被是石隐右臂吸收了。 而在蓝月消失的那个瞬间,石隐的眼角竟流下一滴绿色的泪水来。 山中岁月,无人可知,石隐如同经历了千百年的变化一般,如同沉睡了千年一样的苏醒过来,洞里有些刺目的光线刺得石隐想闭上眼睛,可是他又不想闭上,因为他发现前面正站着一个人,一个让自己很熟悉的人。 石隐憔悴却大喜道:“释老哥哥!” 眼前的人正是释道安,可是石隐马上就发现了不对,释道安的眼神和周身的气质都变得有点怪怪的,而且右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小巧的铜鼎。 而石隐也马上发现自己竟然是被锁链锁在这石壁之上,用尽了力气却发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石隐猛然想起在女人堂发生的一切,随即惊道:“啊,蓝月,蓝月怎么了。”转过头,朝着释道安嘶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一切都记得,就连蓝月为他受伤的事情他也记得,只是他的理智正在和**挣扎,身不由己。 释道安邪邪的一笑,说道:“既然你已必死,也让你做个明白鬼。其实,我释道安表面上乃是桑门之主,其实----我乃是嫡属于北剑皇门下的‘将下五厅’的‘密动堂’堂主。” 第二十九章 帝龙神丹(上) 石隐听得糊涂道;“什么,北剑皇门,将下五厅,密动堂?”好多他都没有听过的词语出现在本来已经混乱的脑海中,让石隐越来越混乱。 释道安笑道:“将下五厅乃是我北剑皇门在五虎上将之下特实的一个机构,分为情报、密动、国库、药材和冶炼四堂,分管天下各类事务。”眉角上扬道;“而本堂主最近的任务便是炼取‘帝龙神丹’,为北剑皇服用。” 石隐怒道:“这么说,你和习老哥的争夺完全是假的了!!只为了引我现身不成?” 释道安瞥了石隐一眼,冷笑道:“你也太看高自己了,其实从情报部门得知,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雪千秋,而我和习凿齿的相见不过是一个局,一个引习凿齿上勾的局而已,你的出现完全是一个偶然,不过正因为你的出现,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石隐震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释道安嘴角抹起一缕笑意道:“看来我得说明白一点了。长安城内出现血婴,我北剑皇门派铁木堂主前去夺取,哪知道却被雪千秋劫走,后来雪千秋受了重伤,而另一个雪千秋就是你的出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情报部门早已断定你根本就不可能是雪千秋,凭雪千秋的功力也不可能拥有再生的能力,所以你一定是他的弟子之类,而血婴也必然在你的身上。” “和习凿齿会面不过是为了假意相斗,然后又监察令出面,施之以恩,好让习凿齿好早日投靠我北剑皇门,哪知道你的出现,竟然拆穿了我们的计谋,而又因为你,使得我想到了另一个更好的主意。” 眼神一邪,“血婴若要成形,当然会化龙升天,而人人都只若是吞服血婴,可以增强内力,可是却少有人知道,血婴入体,会造成内力的疯狂加剧最终**承受不住而死亡。” 石隐咬牙切齿道:“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释道安笑道:“但是若是以人体为炉鼎,以血婴为丹心,再加药辅助催发,便可在人体内炼成‘帝龙神丹’,若是北剑皇服下,就算不要这《武帝遗书》也可称雄天下。只不过不动如来的出现,使得此事更加的复杂,加上女人堂考察谁才是剑皇正宗,我们不得不借助你的手来对付女人堂,吸引她们的注意力,这样我们就更可能从不动如来手里夺取《武帝遗书》了!” 石隐听到这里,震怒道:“你,莫非是你杀了习老哥!” 释道安笑道:“这不能怪我啊,只能怪你的价值高于他,所以他只能为你去死了。” 石隐听得释道安口舌如簧的话语,越发的气愤,呸道:“卑鄙小人,我石隐看错你了!” 释道安不火不怒,温言劝慰道:“原来你姓石,看来是石家的人,呵,骂吧,多骂几句,等会你就可以跟家人相会了!” 石隐越是见他安慰越是愤怒,想要挣扎开来却还是没有力气,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一愤怒竟然喘不过气来。 石隐突然想起什么,震怒道:“那,嵇老夫人他们岂不……” 释道安笑一笑,说道:“放心,你会在路上碰到他们的。” 石隐气得要吐出血来,只觉得头更加的晕沉,自己真是害了他们一行人。 释道安突然扳指算算,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该送你上路了。”说完,将手中的铜鼎朝空中一抛,右手猛然按在石隐的嘴上。 石隐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吸力从喉咙处进入体内,五脏六腑都被犹如荡秋千一般的在空中摆动着,骨骼更是犹如被抽空了一样的干瘪,那种痛苦似乎超越了世间任何的痛苦,犹如万千只蚂蚁用大大的钳子在身体里夹着每一寸脆弱的筋骨,一寸一寸的夹得粉碎。 石隐已经痛得叫不出声了,腹中如同旋涡一样的旋转着,连灵魂都要被掏空了似的,大滴的汗从周身毛孔冒出。 释道安却是面不改色,似乎石隐的痛苦和他毫不相关一样,终于面色一缓,用力从石隐口中一抽,只见手中已经出现一颗血红色的丹药,药色血红,却是满屋生香,纵然吃过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 看着如此神丹,融合了内力和人体的精华加上天地之灵,释道安不由得疯狂的大笑着,笑得山洞都落下不少碎石来,笑罢,那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却一收而止,转眼看看奄奄一息的石隐,笑道:“以你一命炼成神丹,你功劳当真不小,便早点结束你的痛苦吧。”说完,右手弹出一缕指风,“扑”的一声穿透石隐的心脏,只是此时石隐身上血脉骨髓全身精华都已被吸光了,全身如同一张薄薄的皮包着,中间鼓鼓的不过是剩余的空气而已,已经留不出血液来了。 第三十章 帝龙神丹(下) 释道安将“帝龙神丹”收至铜鼎中,正欲放入怀中,突然感到有人的气息,猛一回头道:“是谁?” 门口果然站了一个人,正是石虎。 释道安见是石虎,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你,不动天尊那边怎么样了?” 石虎朝前边走边笑道:“有本王在,不动天尊根本没有机会前往武当山。” 释道安听完笑道:“剑皇果然没看错人,石将军当可重用,他日只要除掉石勒……“突然见到石虎眼中寒芒一露,猛然后退几步。 石虎面色阴**:“怎么了,释堂主。” 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心头,释道安全身戒备似的道:“石将军,你可是北剑皇门的人啊。” 石虎并未停止脚步,只是笑着点头道:“那是当然。” 释道安咽了咽口水,把铜鼎抱紧道:“剑皇亲口许诺,只要你完成任务,便封你为五虎上将之一,从此不再受石勒的压迫了。” 石虎又朝前踏了一大步,突然面色一寒,露出虎齿愤怒的大吼道:“你懂什么!”话语间已经一拳轰在了释道安的头上,释道安的脑袋可经不起石虎这样的高手一拳,立刻被爆得脑门开裂,浆液四溅,眼珠弹射而出,无头的躯体歪歪斜斜的倒下,室内一片血腥。 石虎冷哼一声,将铜鼎收在手中,打开一看,眼中露出更为贪婪之色道:“你懂什么,剑皇门又算什么,他日我大哥石勒登基称帝,我石虎便是大单于,统揽五胡六部,再加此‘帝龙神丹’,何愁天下不为我所拥!”说完,豪然大笑起来。 可怜释道安不过是马前小卒,纵然炼成神丹却无福领功,而石虎的野心似乎比起石勒来更大,阴阳相隔之间,释道安已无从思考了。 石虎夺得“帝龙神丹”,狂笑一通之后,转身就要走,但是一个人影的出现却将他截在了洞中,这并不高大的洞中却孕育着两股让天地动容的气势。 石虎面色也不轻松,沉声道:“不动如来。” 不动如来站在洞口,不响不应,念了声佛号,在外面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全身金光闪闪。 沉静得良久,但二人始终是动了手的,至于结局如何,却无人知晓了,只是听山中樵夫说起,那一白日里突然下起来大雨,响了暴雷,将山头崩下来一块巨石,许多山洞都被压塌了,山下也发起了洪水,一直冲进了长江里。 夜,深如千尺水底,天上无月,大雨的天气和着雷声轰鸣,在这深山之中更显得阴森恐怖,大树巨石似乎都受不住这一切,混身发抖,而此时山涧里的两个人,却如同盘古开天以来,从来没有动过,也不会被谁惊扰一般。 是蓝月,当蓝月清醒了以后,已经是四天之后了,山洞已经塌了,惟独室内塌了一方石头,露出了个大洞,石隐和着那面石壁掉进了山涧之中,被雨水淋了四天四夜。 蓝月醒了,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尸体,眼眶刹那间红润,嗓调也更加的梗塞,但是她没有哭,一点泪水也没有,雨水似乎是穿过了她的身体,穿过了她的灵魂,却带不走她的一滴泪水。她只是静静的抱起石隐的尸体,放在山涧的水流中。 猛地,一道急电闪过,紧接着一声暴雷,将山涧上的那块大石头击碎,山上的雨水犹如倾泻一般落下,山涧小流立刻变成洪水泛滥一般,从上流来,把石隐的尸体慢慢的推动,推动,推到一个远离蓝月的方向,推到一个蓝月再也看不到的方向。 风,此时刮得尖锐而凄寒,空中的灰云被雷电催动得滚滚汹涌,似要将神州大地压塌一般。 是,当爷爷司马懿亲手无情的将自己冻结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只是现在,蓝月的泪水刹那间的流了下来,晶莹得让人心疼,蓝月嘴里慢慢却坚毅的说道:“我会为你报仇的。” 蓝月轻幽幽的飞起来,和着雷声雨声,消失不见。 只是蓝月如今身为灵魂之身,没有苍穹冰晶为其提供能量,比起一个弱女子都不如,又如何能够帮石隐报仇呢? 而如今连尸体都已经逐渐要腐烂的石隐,莫非真的就此死去了吗? 可怜石隐拥有血婴,却祸害连连,到此竟然赔上了一条性命,散尽金鳞始化龙,若是石隐真能活过来,是否富寿绵延了? 敬请期待第三卷《邪龙大成》,石隐终于寻得武侯宝藏,从此散尽龙鳞显真身,仗剑任逍遥! 第三十一章 石隐重生 四川.白帝城.长江之上十二月的天气,已进寒冬,江面上吹来寒风如刀,虽然没有鹅毛大雪,但是此时天色昏暗更显得一片冷森,加上寒气朦胧,江面根本不能行船,况且此处乃三峡最迂回的一个地方,好天气开船都十分危险,何况是傍晚呢。 江面之上茫茫一片峦峰起伏,不见边际,江面之中,却有一叶扁舟随风行来。 船上一个蓑衣老者,虽满头白发,但是一丝不苟的整齐梳理在后,斜飞的长眉,半眯着却透出精芒的双眼,左手拂须,右手撑着一只长竹竿,在这傍晚之夜行着,只是他面色憔悴,似有万般心事一般。 老者嘴里唱着艄公的号子,声音高亢雄浑,完全不似普通的老人家。 隐约间,老人似乎发现了什么,长竿往水下一按,扁舟停在水中。 只见前方江水翻腾,盘旋迂回,竟似和这长江之水隔离了一般,而且其中道道白光耀动,直升空中,似要拨开千重云层,只上九霄之上。 老人眼露异光,手上加劲,将舟控制不动,只见那团江水越旋越高,最近形成一个硕大的冲天水柱,其中光芒暗泻,似乎有奇珍一般。 老人正看得惊奇,只见水柱如龙盘踞半空中,突听一声闷雷惊响,水柱如同受到巨力朝周围爆射开来,刹那间弥漫了整个江面之上。而水柱爆开的当中,空中出现一头巨大的白鳞奇鱼。 只见此鱼身长九尺,全身白鳞覆体,修长若龙,鱼头更如龙头一般,额生尖角,吻前长须更是呈暗紫色。 老人忍不住惊道:“白龙鱼,这里果然有白龙鱼啊。” 只听白龙鱼嘶叫一声,突然鱼身一重,从空中掉下,老人忙脚下一弹,飞身向前,同时竹竿一起,将扁舟里的大网朝空中一抛,将白龙鱼网在其中。 老人将白龙鱼放于扁舟之上时,白龙鱼似乎死了一般,但是老人的眼中却掉下两滴清泪来,呐呐道:“静儿有救了,静儿有救了。” 十二月.四川.白帝城.小渔村小渔村不大,乡下地方,十来几户人家,多靠着打渔为生,虽然外面兵荒马乱的,但是似乎丝毫不影响这里的安静生活。 十二月的四川并没有雪的痕迹,而且最近的日子大日辉煌,驱使好久不散的雾气,小渔村的人大多出江打鱼去了。 唯一例外的却是村里的齐老头,说也奇怪,本来是打渔的日子,冬天的鱼又肥又大,到了市场上定能卖个好价钱,而村里的齐老头却是少有能和年轻渔手媲美的老渔民了,十几年前他带着还不满周岁的孙女到这里定居,从此便成了渔村里少有的好手。 但是这齐老头最近却是古怪得很,不出江打鱼,却每天在山上跑着,听他孙女齐静儿说,他是在采草药,后来经人一打听,他家多了一个病人,而乡里人正是淳朴,不问这病人从何而来,只是村里上上下下的人家有空都提几条鱼送过去。 齐静儿今年芳龄十六,生得落落大方,那模样眉目如画,貌若天仙,尤其是那声音如银铃一般响亮,加上身上那与身俱来的气质,整个渔村哪个年轻儿郎不喜欢? 所以说到送鱼的事情,年轻人都是抢着送。 这一日晨曦刚临,李三就带着装了好几条大鱼的鱼篓朝齐老头家走去。 李三是村里头年轻的捕鱼好手,运气好的话,一天能捕到三四十条,当然,他也是倾慕齐静儿的年轻人之一。 李三脚步轻快的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的喜道:“嘿,今天这么早起来打渔,应该没有人快过我了吧?” 要到齐老头家的时候,李三又忙停下脚步,清清嗓子,对着江水抹了抹脸,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跑去敲门。 但是门还没敲,就听到后窗那边传来一声叹息。 李三心下奇怪,皱皱眉,提着鱼篓趔手趔脚的来到后窗边,垫起脚朝里面看去: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竹床,几张竹凳,还有一个简单的化妆台,在化妆台前面的正是齐静儿,她穿着粉红色的连衣小摺裙,腰间束了一条淡红色的丝绸带子,显得十分可爱,齐静儿对着镜子叹息了一下,似乎有点愁眉不解。 李三正看得痴,猛然缩回头来,暗骂了自己一声,忙又轻手轻脚的要走到前门去。 正要走动,却见门一开,齐静儿已经打开了门,手里提着个小篮子朝外走去。 李三忙呆着不动,免得被齐静儿看到自己在后窗那里。 眼看着齐静儿走了老远,已经看不见踪影了,李三这才走到前门,准备往回走,可是又自言自语道:“我这一走,这鱼岂不白打了,等会又被冯四抢先了?” 头一点,说道:“不成,我还是得把鱼放进去。”说完,把门一推,走了进去,把鱼放在桌子上。 李三突然闻到一个什么味道,忙把自己手闻了闻,忖道:“这什么味道?”摇摇头,也不想太多,起步就要离开。 刚走了半步,李三又摸摸头道:“不成,这样小玉就不知道是我打的了。” 李三使劲摸摸头,眼前一亮,摧手笑道:“有了,拿个竹子,写几个字。”其实李三唯一会的字就是一个“三”字,好在村里名字中有三的就他一个。 李三连忙朝着柴房走去,准备找块竹片。 而当李三还没走进柴房,刚才那股味道又扑鼻而来,李三一踏进去,只见柴房里竟然有个大缸子,缸子下面还加着大把的火,烧得浓浓的,缸子里不断的冒出热气和那种古怪的味道来。 李三奇道:“这是什么?”凑过去,脚一垫,朝里面瞥了一眼。 这一瞥不要紧,却吓得李三差点跳起来,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李三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就要冲出去,哪知道没冲出去,就一头撞在一个软物上。 李三忙抬头一看,原来是齐老头,忙躲在齐老头后面,大口喘气道:“齐老爹,死,死人。” 齐老头原来正是那日打到白龙鱼的老者,他伸出一只手按在李三肩上,拂须笑道:“别慌,那不是死人。” 李三只觉肩上传来一股暖流,心中的惧意一扫而空,但是还是有点结巴的指着大缸子道:“那,那……” 齐老头笑道:“这乃是医治人的一种方法,利用蒸腾的水促进其血液循环。” 李三听得似懂非懂,还是恍然大悟道:“哦,他就是那个病人!” 齐老头笑着拍拍李三的肩膀,笑道:“谢谢你的鱼哦。” 李三尴尬的摸摸头,嘿嘿笑了声。 齐老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静儿去取那晒干的草药,怕要回来了。” 李三连忙说道:“老爹,那我先走了,先走了。”说完快步就要溜掉。 齐老头故做挽留道:“不急嘛,静儿还没回来啊。”话没说完,李三却已经出了门了。 齐老头淡笑道:“年轻人啊。”旋而一转眼,看着那一个黑色大缸,热气腾腾的散发着古怪的味道。 齐老头拣了个凳子,站在上面,朝里望去。 只见里面一个年轻人,浸泡在黑色的药水之中,一张俊绝的脸庞上却被一片惨白笼罩起来,竟是石隐! 齐老头深深皱眉道:“怎么可能,莫非是药效不够?”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齐静儿回来了。 齐静儿提着篮子进来,看见齐老头在,脆声叫了声:“爷爷,药草拿回来了。” 齐老头点点头,说道:“快给他放下去,再把火加大一点。” 齐静儿微惊道:“爷爷,这火已经够大了。” 齐老头摇头道:“对普通人来说,当然够大,可是此子非同一般,医之一术,当因人而异。” 齐静儿点点头,先将火加大了点,再陆续的将篮子里的药草放了进去,说道:“爷爷,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就是了。” 齐老头沉吟一下,点点头,说道:“好,我也得去翻翻医书,看药有没有用齐。” 看着齐老头举步要走,齐静儿忍不住问道:“爷爷,他会不会……” 齐老头转过头笑道:“放心吧,怎么说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爷爷就算拼了老命,也会让他起死回生的。” 齐静儿轻咬粉唇,视线转回缸里,一边撒着草药,一边注视着石隐那张坚毅的脸庞上,双颊突然一红,转过脸去,却又忍不住扭过头来,仔细的看着石隐,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她不知道石隐的过去,只是她清晰的记得那一夜,爷爷抱着一条巨大而古怪的鱼回来,告诉她,有了这条白龙鱼便可以让她先天残缺的经脉全部恢复生机,从此摆脱每天剧痛之苦,而且体质也能恢复正常。 但是将这白龙鱼一剖开,竟然发现其中有一个浑身**的男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脸红了半宿。爷爷将这男子放在缸子里,用多年没有用过的医术治疗他。 而她自从服食了白龙鱼之后,果然身体好了许多,象这样的冬天,都不用穿得厚厚了,惊喜之余,每天当爷爷上山采药,她就在柴房里加火,照顾缸里的他,每天,就这样似乎他就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不能分割一般。 不知何时,她习惯了一种叹息,习惯了静静的看着他,就这样红着脸看着他,直到他醒来的那一天…… 第三十二章 不死之谜 白龙鱼,传说是开天之初的龙种一脉,由于和水中鱼族杂交而生出的类龙,此鱼凡人食之不但可以延年益寿,炼功者食之更是功力大增。尤其是生有紫须者,更乃是上了千年的鱼种,功可活死人,生白骨之效。只是异种难求,机缘所在。 那日石隐异变之时,蓝月将苍穹冰晶加诸于石隐的体内,使得石隐心脉受到天地之气的保护,纵然被释道安吸取全身血脉精华炼成“帝龙神丹”,但是却仍未能将石隐置之于死地,更没有吸收到由苍穹冰晶保护住的“邪龙帝气”的最精华处,而这也成为了“帝龙神丹”唯一的死穴。 石隐虽然**被毁,但是恰逢洪水当头,随山涧之水一起冲下,深陷于水底。苍穹冰晶,白龙鱼同属天地之气而生的异物,而石隐体内的苍穹冰晶加上白玉冰峰扇的灵性,使得一头千年白龙鱼被吸引过来,将石隐吞食。 石隐便如同一条寄生虫一样附身在白龙鱼身上,每当夜晚降临,白龙鱼浮上水面吸取日月精华之时,石隐的**和灵魂便如同婴儿在母体内同时滋长,并且依靠着白龙鱼千年形成的内丹供养自己,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变化,石隐从此脱胎换骨,将白龙鱼千年以来吸取的天地精华之气融为己用,加上苍穹冰晶和白玉冰峰扇的灵性,石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石隐了。 而在石隐吸收完白龙鱼最后一丝精华之后,白龙鱼心知将死,便跃至空中,寻求和圆月的最后一次谋面,万物有灵,何况是千年之物,石隐就如同白龙鱼之子,白龙鱼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怀胎之苦,终于解脱了。 如同从盘古开天一般沉睡着,石隐终于从沉睡中醒来了,慢慢的睁开眼睛,石隐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矮矮的屋顶,庞杂却有规律的工作摆设着,而自己却在一个泡着黑色药水的大水缸中,石隐闭上眼,叹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的种种。 石隐暗道:“我竟然没有死?”旋而冷笑一下,“释道安啊释道安,老天既然不让我死,你就等着吧。”但是同时,他也发现了蓝月公主没有在自己的右臂中,一种奇怪的失落感,石隐有些悲伤,但是那苍穹冰晶保存的蓝月的**的存在却清晰的告诉自己,她一定会回来的,嘴角邪邪一笑,石隐仰天轻笑道:“不动如来,不动如来。哼。” 这些日子的生死纠葛,尔虞我诈已经使得石隐成熟了太多太多。 耳朵微微一震,石隐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清楚很远地方的声音,听得见那些脚步声,高空的鸟鸣声,甚至屋顶上一粒灰尘掉下的声音。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直觉上,石隐已经感觉到自己所发生的变化,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来人了,石隐感到有人在靠近自己,步伐轻盈,纵然在这满屋的药味中仍然有一股幽香透入,是个女人。 当齐静儿走进柴房的时候,发现了一见朝思暮想的事情----他醒了。 但是她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将手中篮子一丢,尖叫一声,风一般的跑开,躲进了自己屋里,关上门,满脸的通红,满脑海都是“他醒了,他醒了”,当看到他醒的那一个刹那,她的心跳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石隐看着齐静儿满脸通红的跑出去,摇头一笑,随即外面穿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静儿,怎么了?” 石隐抬起头,只见一个精神抖擞的老渔翁已经柴房门口,面色大喜的大步走过来道:“你,你终于醒了。” 石隐点点头,对这个老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齐老头大笑几声,连忙拿出几件衣服来,说道:“来来,小兄弟,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又边笑着边解释了一句:“那孩子她害羞。” 石隐听在耳里,老人家高高鼓起的太阳穴却代表着他功力深厚,是个练武的人。 待到石隐穿好衣服,齐老头上下打量一下,连声叫好,石隐纵然是穿了一身普通的渔民服,但是依然掩饰不住那股超然的气息。 齐老头随即便把发现白龙鱼和石隐的事情说了出来,石隐连声点头,这才知道事情始末,忙躬身道谢。 齐老头连忙将石隐扶起道:“使不得,若不是小兄弟的白龙鱼,我那小孙女恐怕还要受多少苦痛呢?” 石隐谦虚道:“前辈过奖了,有前辈的妙手回春,齐姑娘的病自然是药到病除。” 齐老头听得开心,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小兄弟若不嫌弃,就跟着村里人叫我一声齐老爹吧。对了,小兄弟如何称呼。” 石隐应了一声,说道:“小可石隐。” 齐老头拂须大笑,转过身,走到齐静儿的门前,说道:“静儿,还不出来看看你石家兄弟。” 齐静儿这才缓缓把门打开,却是一脸通红的羞,撒娇道:“爷爷。” 齐老头似乎心知,呵呵笑道:“好拉好拉,别害羞拉,快去做饭。” 石隐忙道:“老爹,还是石隐来做饭吧。” 齐静儿一听,噗嗤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饭啊,怕不合爷爷的口味。” 齐老头哈哈大笑道:“合,合,爷爷出门打条鱼去,你们先做着。” 齐静儿听出齐老头的暗喻,不由得又羞红了脸,跺跺脚道:“爷爷,你也帮着他欺负我。” 齐老头笑道:“我哪帮啊?疼还来不及,走拉走拉。”一说完,已经拿了鱼竿出了门。 屋里便只剩下齐静儿一个人,石隐这才仔细看清楚齐静儿,不觉暗叹道这乡下地方竟然也有如此美女,而且有种不寻常的气质,若是和蓝月相比,竟是春兰秋菊,不相上下。 齐静儿见石隐盯着自己,脸上更红,一跺脚,嘟哝道:“你也欺负我。”转身就朝厨房走去。 石隐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死死的盯着齐静儿,大感不安,忙跟过去赔礼道:“齐姑娘,小可……” 齐静儿看着石隐的窘态,噗嗤一笑,看得石隐又是一呆,石隐忍不想道,若是蓝月的脸上少点冰霜,多点笑容,一定更好看。 但是看着齐静儿的笑,石隐突然觉得很亲切,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出声来。 当二人携手做了一顿香喷喷的饭,灰头土面的时候,齐老头却是满面愁容的回来了。 石隐和齐静儿正在谈笑,一见齐老头面带愁容,不由得立刻停止了话语。 齐静儿快走几步接过齐老头的鱼竿和鱼篓道:“咦,怎么没有鱼?” 齐老头只是皱眉说道:“小静儿,赶快收拾东西。” 齐静儿奇道:“收拾东西?” 齐老头急迫道:“赶快去收拾,我们马上要离开此地。” 正说着,突然门一下被撞了开来,正是李三。 李三急道:“齐老爹,你快救救我爹吧。” 齐老头一皱眉,忙问道:“怎么了?” 李三大口喘气道:“我爹上午捕鱼回来,突然就昏倒了。” 齐老头面色一沉,自言自语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一转头,说道:“快收拾东西,我先去看看。”说完,便和李三一起出了门。 齐静儿紧张道:“爷爷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石隐心知齐老头本是武林中人,在此隐居,恐怕多半是躲避仇家之类,现在恐怕是仇家找上门,才会面色大变,还好自己现在已经脱胎换骨,出去找人试试自己的功力也是不错,想到这里,石隐沉缓的说道;“你快去收拾东西,我先出去看一看。” 齐静儿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房里。 蓝天白云,和这安详的小渔村搭配得正是恰如其分,石隐走出门来,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正好一个打渔的汉子经过,走过来奇道:“你是……” 石隐笑着回道:“我是齐老爹……” 打渔的汉子憨厚笑道:“我知道,原来是齐老爹家的病人,听说你是老爹的远房亲戚啊。” 石隐呵呵笑着点头,问道:“我想请问一下,有个左脸有痣的……” 打渔汉子心直口快道:“哈,你说的是李三啊,他家就在村东头。”说完朝着东边一指。 石隐暗道此人真是淳朴,若是在江湖上,不知道被人卖了多少次了,却是笑一笑,拱拱手。 打渔汉子似乎不习惯这种还礼,但是还是拱拱手,憨直的一笑,抓抓头,朝江边走去。 这个村不大,石隐朝前走着,看到前面却是围着一大片的人,有老有少,个个都是渔民装扮。 石隐心下奇怪,快走几步跟了上去,慢慢拨开人群,只见里面正有两个人,一个是齐老爹,他正盘膝在地,双手按在另一个中年男子的背上,似乎在用内力逼散什么。 只不过他的额头上大滴的汗滴下,石隐忙大跨一步,一手按在齐老爹的背上,齐老头只感觉一股雄浑的内力传来,而前面那个中年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乌黑的烟来。 齐老头收回手,转过头朝着石隐瞥过感激的一眼,转头说道:“好了,没事了,先把他扶回去吧。” 旁边一个年轻人连忙道谢,将中年男子背了回去。村里其他人则是一脸惊奇,不少人奇道:“齐老爹原来还会治病啊。” 齐老头打了几个招呼,转身就走,石隐跟在身后,没有问任何事情。 等到齐老头回到家,齐静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齐老头看着齐静儿,又看了看石隐,问道:“石兄弟还是赶快离开村子吧。” 石隐笑道:“有难当前各自飞,却不是我石隐的本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抱,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齐老头一阵激动,叹道;“我果然没看错人。”转身进了屋,随后拿了一个包袱出来,说道:“把这个背上。” 石隐接了过了,很轻,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将包袱背着,系在胸前。 齐静儿皱眉道:“爷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老头强颜欢笑似乎的拍拍她的头,笑道:“该走了。” 第三十三章 乱世神医 月明星稀的时候,齐老爹已经带着齐静儿和石隐走进了深山,三人一路跋涉,直到走进一处幽谷,齐老爹才松了一口气。 齐静儿似乎娇柔十分,早就在草地上睡着了,身上盖了齐老爹带来的薄毯。 月光明亮处,则是齐老爹和石隐二人。 齐老爹带点疑惑的看着石隐道:“这一路上,由始至终,你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逃,为什么?” 石隐颔首笑道:“江湖中人自然有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齐老爹既然隐藏了这么多年,必然有自己的苦衷,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齐老爹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石兄弟虽然年纪轻轻,深成如此,看来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 石隐谦虚道:“齐老爹过奖了。” 齐老爹诚然道:“石兄弟且莫谦虚,老夫给你治疗的时候就发现你的内力深不可测,平生未见,况且你的体质也异于常人,哎,老天让我在死之前遇到你,倒是了了老夫一桩心事。” 石隐错愕道:“齐老爹何必如此悲观,纵然有天大的困难,也有我石隐在此。” 齐老爹笑而不答,转眼看着睡熟了的齐静儿,怜惜似的叹口气,转过头看着石隐道:“静儿这孩子,我看得出她对你有好感,若是我想将她终身托付于你……” 石隐急道:“老爹,我……” 齐老爹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着回答,先听我把话讲完。” 石隐脑海里思绪万分,虽然已经十七岁了,可是却从未想过谈婚论嫁之事啊,况且,蓝月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如何还容得下别人? 齐老爹看着月光,似乎在追忆似的说道:“石兄弟,可知道‘神医门’?” 石隐皱皱眉,摇摇头。 齐老爹笑道:“也罢,或许应该叫百草堂。” 石隐略惊道:“百草堂,就是传说承袭了神医华陀医术的百草堂?” 齐老爹有点傲然的笑道:“不错,所谓的百草堂,其实就是神医门对外的别称罢了。” 石隐揣测道,莫非齐老爹和这神医门有所渊源不成? 齐老爹看出石隐的想法,说道:“老夫虽然现在自称齐老头,不过以前江湖上曾给老夫一个外号,名叫‘乱世神医’。” 石隐听得差点跳了起来,惊道:“‘乱世神医’齐介山!天啊,老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乱世神医。” 齐介山笑道:“你也听过?” 石隐站起来,恭敬的做了一揖道:“岂止听过,前辈的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尤其是前辈仗义行医不畏强权的故事简直是多不胜数,晚辈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齐介山听得呵呵大笑,十分受用似的招呼石隐坐下,却又摇头叹息道:“老了,真的老了。” 石隐此时感叹道:“前辈十几年突然消失在江湖中,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 齐介山搓了搓手,似乎有点寒冷,说道:“消失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天下人只道我齐介山是一个神医,却不知道我齐介山乃是华陀的师弟啊。” 石隐长大嘴道:“什么,前辈竟是华陀神医的师弟?” 齐介山点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退出江湖,隐居在此。” 石隐奇道:“到底是为什么?” 齐介山说道:“华师哥在去给曹操治病之前,曾将一本医书托付给我,声言若是他死了之后,便要我继承他的医术为天下苍生而治。后来他果然死于曹贼之手,我便将用此医书开始悬葫救世,医书果然不同凡响,让我醉心于医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华师哥生前曾经收了一个徒弟,名叫张元济,华师哥看出他的野心,遂然将医书托付给我,没有传给他。后来有江湖朋友告诉我,张元济已经笼络了不少苗疆的用毒高手,准备将医书夺回。” “后来他带人袭击,哎,我不但没能保住儿子女儿,就连才满周岁的静儿也受了重伤,幸亏逃到了这里,那日幸得了白龙鱼,才治好了静儿的旧伤。没想到今早我到了江上,发现了神医门的人,他们已经在江中下了毒,我才急匆匆的将解药放进江里,带着静儿来到山中。” 石隐拍案而起,怒道:“张元济竟然如此狠毒,连周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前辈放心,我定要将手刃这张元济,为前辈一家报此深仇!” 齐介山惨然一笑道:“坐下,坐下,你虽然身负绝世武功,但是神医门可不同江湖门派,再加上苗人用毒使毒,就算你武功再高,也只得束手就擒。” 石隐一咬牙,暗道齐介山说的不无道理,除非是百毒不浸。 齐介山继续说道:“这条山谷是我以前采药时发现的,一直朝前走,有一座木桥可以通向另一个山头,只不过木桥悬在两山之间,下有万丈悬崖,只要你走过去,砍断缰绳,他们就不可能再追到你了。” 石隐大喜道:“前辈,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过桥吧。” 齐介山苦笑一下,摇头道:“这三十年来,我每天每夜都在自责,身为父亲,竟然就躲在这里,没有能力去为儿子女儿报仇,看着每天长大却忍受经脉疼痛的静儿,我无法快乐起来,可是自从你出现后,静儿才逐渐有了笑意,我知道,她是喜欢你,而我,心愿也该了了,也该走了,走之前,却不能让张元济如此逍遥,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石隐剑眉一竖,说道:“前辈,若是要报仇,也得算我一份。” 齐介山突然声音一厉,说道:“你,你是我什么人?你又不是我的家人。” 石隐被问得一愣,缓一下说道:“前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 齐介山冷声道:“你如果真的想报恩,可以,就带静儿走。” 石隐听得又是一愣,刚要说话,却见齐介山沉声道:“石隐,记住我的话,若是要报恩,就得静儿走!”说完,站起身来。 石隐忙跟着要站起,却觉得周身突然无力,四肢软软,头晕晕的,惊道:“前辈,你……” 齐介山眼光一寒,说道:“你不过是中了我的‘湿骨散’,全身如同泡在了水中,毫无着力之处,不过,药效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自解,到时候你就带着静儿过桥。” 石隐心里一急,却无法使出力量来,只得一脸无奈而紧张的说道:“前辈,我……” 齐介山却慢慢走过来将他扶起,转过身,慢慢走到齐静儿的身边,将他放在齐静儿的身边,然后顺手点中了齐静儿的睡穴,深深的看了一眼,再看了石隐,突然一笑,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你配静儿,不亏。”又顺手一下,点中石隐的哑穴,石隐只觉得浑身软软,又不能说话,只有一双眼珠能够旋转着。 齐介山突然转过头,呐呐道:“这么快。”叹一口气,从旁边拣了几根密密的长藤将二人围起来,就算细看也好似山脚下的枯藤窝。 当齐介山做完这一切,便慢走几步,坐到山石之上,定神的看着月光,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不过一会,陆续的脚步声从山谷外响起。齐介山面色不惊不慌,似乎一切都会照意料中的发生。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共七个,但是似乎都有点灰头土面的,除了中间那个黄面鹰勾的中年汉子。在他的左边是三个穿着苗疆服装的男子,眼光一个比一个阴森,左手套了鹿皮手套,右边,一女两男,女子生得狐媚,走起路来似乎都半靠在中年汉子身上,一双媚眼不断的勾引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两个男子似乎是双胞胎,长得一脸病容,一个穿的书生袍,一个却是武生打扮。 一看见齐介山在山石之上,中年汉子哈哈大笑几声道:“师叔,您老还是老样子啊。” 原来此人就是张元济,可是按照年龄来讲他应该是六十几岁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是四十岁的模样。 齐介山冷冷的看着张元济,说道:“比起你来,或许是老当益壮。” 张元济没有回话,那狐媚的女子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抛了一个媚眼道:“听到没有,师叔可是‘老当益壮’啊。” 张元济邪邪的瞟了眼女子,右手勾了勾她的下巴,淫淫的笑道:“他再怎么益壮,莫非还比得过我不成?” 女子伸出一只手,环住张元济的腰际,吃吃的笑道:“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周围几人对此情景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张元济却是转过头朝着齐介山噶噶一笑道:“就是不知道师叔有没有兴趣啊。” 齐介山不屑的叱鼻道:“张元济,你简直丢尽你师傅的脸?” 张元济嘻笑道:“脸,莫非要象师叔一样风烛残年,才对得起吗?” 石隐全身无力,却奋力骂了一声,无耻之徒,只不过这声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齐介山突然站起来,朝后一纵,石隐不解其因,可是马上就发现齐介山刚才所坐的山石上面出现无数小小的泡沫,不一会儿,山石竟被溶解掉了。 张元济笑道:“师叔在山上下了十三道药毒,这是做师侄的给你老的见面礼。” 齐介山冷笑道:“隔空施毒,好个见面礼,反正终究要解决,老夫就不浪费时间了。”说完,右手一挥,天空中突然降下许多银色的粉末,而地面之上也突然长出许多绿油油的草来。 张元济呵呵一笑:“烟霞虫,缠丝草,蚀骨断魂,沾者即亡。” 张元济话音一落,左边一个苗人左手从腰囊里掏出一把东西朝空中一撒,另一个苗人也同时掏了东西朝地下一洒。 只见空中在那银色粉末中突然出现不少红线,而地上那绿油油的缠丝朝上突然布满了灰色的小虫。 石隐见那灰色虫一惊:“这不是灰线虫吗?” 齐介山不慌不忙,冷笑道:“原来是杨柳红,灰线虫,缠丝结网,入者既化。”话音一落,果见那空中的银色的烟霞虫和缠丝草已经如冬季的草木一般的枯灭了。 张元济笑道:“师叔还有什么把戏都可以使出来,师侄也好久没有碰上对手了。不过,输了,可要愿赌服输哦。” 齐介山冷笑道:“你不要以为带了几个苗人就可以如此嚣张,你当真以为你能那么轻易过我的十三道药毒吗?” 张元济朝周围几人笑道:“看来我师叔是老得有点痴呆了,不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意思。” 周围几人听了,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齐介山却是冷笑一声,做了个让众人惊讶的动作,就算在暗处的石隐亦是惊呆了,天啊,他正在脱衣服,莫非齐介山真的痴呆了不成? 那狐媚的女子又咯咯笑道:“看拉,师叔可不甘心,看样子真是要试试了啊。” 张元济哈哈大笑,说道:“只怕师叔经不起你折腾啊,你爽到了,我的宝书可就没踪影了。” 齐介山却是冷冷的一笑,眼神越见深幽,三个苗人却如同见鬼一般的同时浑身一震! 第三十四章 炼魂金蛊 齐介山的身上隐隐透出金光,皮肤慢慢的被镀成金色,连眼神和头发亦是如此,张元济停止了笑声。 三个苗族人痛苦的捂住肚子,嘶声力竭般的吼叫起来,随身齐介山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浓,他们已经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了。 如此惨状,狐媚女子不由得抓紧了张元济,紧张道:“这,这怎么回事啊?” 张元济面色惨白,冷声道:“齐介山,你竟然养蛊!” 却见齐介山全身都已经被罩在金光之中,金光慢慢行成缕缕金线,最后如蚕茧一样将齐介山包裹了起来。 旁边的两个双胞胎则是同时一惊,同时问道:“张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这也是石隐想要知道的答案,到底怎么回事? 张元济满面愁容道:“世人只道蛊乃苗疆特有,养蛊成年后,再将一群蛊放到一起撕杀,最后剩下一只蛊虫,而如此重复千百遍之后,便可形成金蛊虫。而最恐怕的一种养蛊方法则是在人身上种蛊,以自身精魂喂养,从此蛊人合一,蛊死人死,蛊亡人亡。” 狐媚女子奇道:“苗家兄弟不也是如此吗?” 张元济摇头道:“他们的确如此,可是齐介山却不一样,他竟然在死人身上种蛊,以死前最后一丝怨气养成血蛊,此蛊一成,不但不惧水火,百毒不浸,更有威慑其他蛊虫的能力!刚才苗人就是受不了自己体内蛊虫的控制而死去的。” 狐媚女子面色惨白道:“你的意思是,你师叔……” 张元济额头上滴下一滴大汗道:“恐怕十几年前便已经死了!” 周围三人被吓得朝后一退,天啊,他们竟然和一个死人,一个鬼谈笑风生了这么久!四人虽然都是老江湖,也不免被吓了一跳,石隐更是一惊,怪不得齐介山对自己如此说话,原来十几年前他就该死了,只是把蛊种于自己身上,以自己最后一丝怨气着自己十几年,直到能找到一个让孙女托付终身的人。 此时金光突然一阵爆射,一只巨大的金蛊虫呈现在众人眼前,只见此蛊竟有人一般的大小,浑身放出金光,隐约又有血红色的暗亮,背生四双金翼,长爪如勾,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众人,嘴角一双长长的金钳如同两把弯刀。 谷中阴风阵阵,看到这怪物现身,众人心跳加剧,狐媚女子浑身颤抖道:“那我们快,快走吧。” 张元济断然道:“不要动,只要我们不动,这金蛊虫便不会出动,而且若我猜得没错的话,刚才那十三道药毒中至少有一道是附在我们身上寸不不离的‘百里香’,就算我们逃出百里,也逃不过这金蛊虫。” 书生打扮的男子急得要跳起来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莫非要一直呆在这里?” 张元济面色一寒,一字一顿的道:“除非,能跑进长江之中,将味道隔离……” 狐媚女子瞪大眼珠道:“从这里到长江边,至少也得两个时辰,怎么可能?” 张元济突然冷笑一声,手臂突然猛涨数尺,抓起双胞胎兄弟就朝着金蛊虫身上抛去,而狐媚女子还没反应过来,也被张元济一脚踢了出去。 双胞胎兄弟和狐媚女子没想到张元济如此狠毒,眼看着他跑掉,却不得不转身自保。 哪知那金蛊虫似乎锁定了张元济一般,一振翅膀,一道金光,已经拦在了张元济面前,张元济大惊失色,准备朝后跑,却看到其他三人那冰凉的眼光,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张元济自觉一世英明,这次倒真失策了! 张元济眼珠猛转,正想着如何对策,却只觉得眼前一花,脖子处一凉,一阵头晕目眩间,一睁眼竟看到自己的前胸,再一睁眼便是脚了。 天啊,原来这金蛊虫可不给他思考的机会,追到他身边,就长爪一划,让他尸首异处了。 双胞胎兄弟和狐媚女子眼见此景,不由得惊得大汗淋漓,终于撑不住,纷纷朝着谷里跑去。 石隐只看见金蛊虫一个振翅,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而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带着三声凄惨的尖叫声,长勾带血,石隐暗道,没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结束的,不过齐介山总算是报了仇,了去了心愿。 了去了心愿?想到这里,石隐长叹一声,只见金蛊虫突然振翅高飞,直朝着自己冲来,石隐猛然一惊,但是全身却毫无着力之处,暗道莫非我命又要休了吗? 正想着,却见那金蛊虫飞到跟前,突然越变越小,空中却隐隐出现了齐介山的身影。 石隐张口叫道:“啊,前辈。”当然,这个声音没有人听得到。 齐介山面色憔悴的慢慢走到石隐跟前,金蛊虫缩小了十倍的模样,停在他的肩膀上。 齐介山把挡在石隐面前的枯藤拉开,随手点开石隐的哑穴,笑道:“以后,静儿就交你了。” 石隐心知齐介快要不行了,自己竟无能为力,当下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齐介笑着拍拍石隐肩膀道:“傻孩子,感伤什么,人都是要走的,况且,我十几年前就该走了,在走之前,还得送你一件礼物。”说完,一招手,金蛊虫倏地朝着石隐的左臂飞去,瞬间融化到石隐的左臂中,石隐只感觉到全身精神一震,软软的感觉竟然立刻就化解开了。 同时齐介山身体一软,朝后倒下。 石隐忙朝前一步,挽住齐介山,大声道:“前辈,前辈……”右手则输入雄浑的内力到齐介山的体内。 齐介山摇头道:“没用了,那金蛊虫王乃是老夫精血所炼而成,足以让你百毒不浸了。” 石隐眼圈一红,齐介山对自己有再造之恩,临死之前竟还能将如此宝物赠给自己。 齐介山点点头,说道:“照顾好,静儿。答应…到这个字,石隐只感觉齐介山全身一轻,自己的手竟然透过了齐介山的身体! 石隐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出来,紧咬着唇,默默的点下了头,原来,以蛊种于死人之上,虽然能再生存下去,付出的代价却是神形俱灭,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石隐仰起头,鼻子酸酸的,擦干眼泪毅然道:“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静儿的!” 石隐话音一落,齐介山的躯体终于如烟一样的飘散,飞升扩散,最后连一粒尘埃也不再剩下,而他,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石隐静静的跪在那里,心里清楚的知道,从此就多了一个责任。 山谷·小道·木桥齐静儿竟然没有哭,只是她那淡淡的表情,却让石隐感觉到更加的沉重,心知,她并不如表面的那样开朗,只是把一切都压在心头上了。 二人不知不觉的走到悬空的木桥之上,木桥摇晃不停,似乎一阵风吹来就会将桥吹倒一般,桥下则是万丈深渊,清晨的雾气还未驱散,显得一片朦胧。 齐静儿一个人走着,石隐害怕她有危险,紧跟在其后,终于忍不住的安慰道:“静儿,要哭就哭出来吧。” 齐静儿摇摇头,背过脸去,没有说话。 石隐长叹一声:“如今,爷爷去了,就只剩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若是你不相信我,我又怎么对得起对爷爷的承诺呢?” 齐静儿轻轻说道:“你不用遵守诺言,你不喜欢我,你可以离开。” 石隐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我石隐堂堂七尺男儿,言必行,行必果。” 齐静儿叹了口气,眼神中显过一丝哀怨,定定朝着石隐望去:“那么,你是真的喜欢我?” 石隐眼神一迟疑,齐静儿已然了解到了什么,惨然的一笑:“我就知道,只是为了诺言。” 石隐矛盾的心情绕在心头,不想欺骗齐静儿,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确没有任何非份之想,可是这一迟疑之间,却已经让齐静儿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石隐还在沉吟之间,齐静儿却已经脚下一滑,竟然朝着桥下掉去。 石隐大惊失色,连忙一手拉着悬桥的麻绳,脚一腾身,便将齐静儿拉住。 齐静儿手被石隐紧紧抓住,身体悬在万丈悬崖的云雾之中,一阵沉迷,呐呐道:“这,云雾真好看。” 石隐想要奋力要将齐静儿拉起,又怕缆绳支撑不住,只得急道:“静儿,静儿。” 齐静儿却如同痴迷了一般的,对着云雾叹了又叹,似乎真要飞下去一般。 齐静儿从小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如今失去爷爷,心中极度的悲伤,又证实心仪的石隐并非十分喜欢自己,不由得神情麻木起来,失落之间不由得脑海极端混乱,不知所云。 石隐见齐静儿面色异常,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悬在半空之中,呆久了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而缆绳似乎多年未修,有点撑不住二人的重量似的,噶噶的发出响声,而手上的麻绳也一紧一滑的。 石隐终于使足真气喊道;“静儿!” 这一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在齐静儿头上,齐静儿犹如在梦中清醒过来一般,刚要张嘴说话,却见那麻绳终于咔的一声断裂开来。 齐静儿大惊失色,尖叫一声,一把将石隐抱住。 石隐左手自然的将她一搂,轻笑道:“别怕。”功运背上,背上突然张开一双巨大的翅膀,带着二人朝悬崖之下滑翔而去。 齐静儿面露惊喜之色,见觉得石隐带着自己在空中飞翔,云雾中若同神仙一般,不由得将石隐抱得紧紧,看着他,似醉的眼神更加的痴迷了起来。 石隐面上不惊,思绪却在飞快的旋转,“天飞翔”虽然不错,但是却只能做滑翔用,若是能有一种神功能飞向九天之外倒是多好。 不过这雾色满天,无法驱散开来,根本不知道山的两壁在何处,不然便可以借力用力,腾上对面的山去,况且照刚才悬桥的长度估计,至少有四十几丈的距离,以目前的功力恐怕有困难。 齐静儿完全不知道石隐的忧虑,只是突然低低的一埋头,深深的埋在石隐的胸前,她突然觉得有石隐在身边,自己竟然什么都无所畏惧了,刚才还深受打击的样子,如今在空中却突然豁然开朗起来,连生死都淡然了,只觉得有他在身边,便一切足够了,再说石隐能在那关头救自己,可见用心颇深吧,至少,齐静儿是如此想的。 石隐终于决定先到这悬崖之下去了,这是目前最安全的办法了,只是下面重重雾气,不知道下面有什么,而且毫无立足之处。 石隐功随心动,右手朝虚空中一挥,朝下方一拳轰去,拳劲刹那间轰散层层云雾,而云雾又在一刹那之间闭合起来,石隐就靠着那一瞥的感觉,一拳一拳的感知悬崖之下的世界。 时间似乎在飞驰一般,齐静儿却希望永远的停留在这里,纵然耳边吹来丝丝寒风将自己冻得脸蛋红红的,但是那种幸福的感觉却让人陶醉,于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蛋是冻红的,还是幸福得红了。 石隐突然眼前一亮----陆地!不错,照他的估计,还有三十丈便要到谷底了,石隐不仅大喜,朝怀里的齐静儿柔声道:“静儿,到谷底了。” 齐静儿忙惊慌失措的将脸一捂,尴尬的掩饰着自己的红脸蛋道:“哦,是吗?” 当石隐和齐静儿一落入谷底,两人刹那间被眼前的景色惊得呆住了。 第三十五章 一剑四兽 寒冬之际,这谷底竟然开满了桃花,棵棵桃树如同百年之木,高大得惊人,上面开的粉铺天盖地一般红色花朵,轻风吹过,整个谷中弥漫着粉色香味来,二人一时间惊得说不出声来,这,实在是太美了,比人间仙境还要仙境。 齐静儿早已奔了出去,在花海中轻盈着,笑声盈盈中,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 看着齐静儿欢喜的样子,石隐突然觉得她和这景色实在太配了,若这是一副画,定然是世上最美的一副画。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石隐也跟着一笑,随手一挥,一片树林纷纷掉下花瓣来,一时间,如同下了花瓣雨一般,齐静儿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着,一脸的陶醉,喜道:“若是能一辈子在此就好了。” 石隐走到她身边,呵呵一笑,抬头间,却看见桃花林的尽头那山壁之上竟然刻了几个大字“兵书宝剑峡”。 齐静儿顺着石隐的眼光一瞧,奇道:“兵书宝剑峡明明在江的对面,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石隐疑惑着,突然一拍手,说道:“我想起来了,兵书宝剑峡不就是那个传说藏了诸葛武侯兵书的山头吗?” 齐静儿咯咯笑道:“那都是骗别人的吧,那山头鼻直得象渔竿一样,又瘦又小,这样的鱼,不,这样的山头怎么会藏得下兵书呢?” 石隐点头道:“话是不错,不过不会空穴来风吧。”朝前目光一凝,说道:“只有朝前走走了。” 齐静儿轻轻点头,很自然的将石隐的手一挽,拉着石隐就朝前走。 石隐一愣,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了?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却如此温柔。 二人在桃花里一直转悠,每次眼看就要到了尽头,却突然眼前一花,竟又到了另一边,走来走去,二人逐渐觉得这个桃花里有了古怪。 石隐沉吟道:“莫不是什么阵法不成?” 齐静儿轻蹙眉头道:“阵法,我可是一窍不通,石哥哥懂吗?” 石隐撇撇嘴,摇了摇头,一脸惭愧的思量道:“若此处真是诸葛武侯藏兵书之处,便极有可能是阵法了,可惜我那武侯门的令牌又丢了。” 齐静儿却一脸幸福的样子道:“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在这里呆一辈子了。” 石隐捂住头道:“没有饭吃会饿死的,莫非要等到这桃子熟了才吃不成?” 齐静儿一听,张大嘴道:“那可怎么办啊?莫不然要将这林子烧了才能出去?” 石隐脑海里灵光一闪,而二人耳边却传来一声苍老的大笑声:“小姑娘家可真心狠,要将我老人家的宝贝给烧了啊。” 石隐二人正在惊讶之中,只见空中蓝光一闪,一个身穿浅蓝色布衣的老头站在了二人面前,只见他前庭饱满,面带笑容,一双睿智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二人。 石隐却是暗惊道:凭我现在的功力竟然无法查觉此人的所在,可见他的功力之高深。当下拱手道:“前辈息怒,小静儿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无意损害老人家的宝树。” 老人家拂须长笑道:“小伙子会说话,来,我老头一见你们就喜欢上了,跟我来吧。” 齐静儿大喜的挽住石隐的左臂道:“石哥哥,这下可好了。” 石隐一笑,虽然心下怀疑,却还是跟着这神秘的老人家走着,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交关的关头,不仅将石隐磨练得心性沉稳,而且心机也颇深,不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 老人家一边走着,一边笑道:“这里的树个个都有百岁左右,他们就如同老夫的亲人一般,若是找不到人说话啊,老夫便来找他们说话了。若是被小姑娘烧了,老夫以后又找谁说话啊?” 齐静儿眨双一双星眸道:“是小静儿错了,那小静儿以后陪着爷爷说话啊。” 蓝衣老人转过头来,朝着齐静儿一笑,笑意中带了点高深莫测之感,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石隐只觉笑声中浑厚的内力如同狂风卷浪一般的袭来,虽然周围桃花一瓣未落,自己却犹如四面是敌。 石隐的“邪龙帝气”经过生死蜕变之后早已更上一层楼,籍由释道安将身上经脉吸尽,而苍穹冰晶护住的最精华部分再吸收白龙鱼的千年内丹布满全身,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变化,内力更是一日千里,而更何况“邪龙帝气”的最大优点便在于能让全身各部分内力相当,更能以弱胜强! 石隐脚步未停,邪龙帝气籍着兵锋战气化成一把无形的保护层,将二人化做巨浪中的礁石,纵然浪翻千尺,却无法丝毫影响到二人。 齐静儿似是未觉二人的争夺,只是一脸幸福的靠着石隐,对着蓝衣老人微微诧异的眼神报以一笑。 突见前方桃花散尽,一座木桥横于绿水幽幽之上,水中游鱼嬉戏,前面两面高山耸入云层之中,山中百鸟飞翔,夹在之下却有一个宽阔的草地,草地上百花盛开,几只可爱的小兔子蹦来蹦去。 齐静儿张大嘴,大喜着忍不住就要跑过去。 而石隐却注意到另外三个人的存在,在左边一个白衣老人坐在一块大石之上,手里拿只一根白色的竹竿,眯着一双小眼,正在垂钓,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人的出现。 右边尽头处一个青色布衣老者手持一把破裂的青色斧头,正在专心劈柴,只见他将一截长长的树桩放在地上,右手微微一挥,斧头未接触到树桩,树桩却犹如横竖都被利斧劈中一般,变成块块短木。 在一棵高耸的松木之上,针叶上站着一个紫衣的女子,双手背后,树上尽是飞鸟盘踞。 蓝衣老人转过身哈哈大笑道:“来来,小姑娘,小伙子,到了到了,快请吧。” 齐静儿刚要冲过去,石隐则是一躬身道:“老人家先请。” 蓝衣老人眼眯眯一笑道:“好好。”举步就上了桥。 石隐也跟着,才一脚踏在桥上,猛觉天地广阔万里,就只剩下自己和对方四人的存在了,空气中一阵沉闷,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一般,别看只是一座短短的桥,却如同铜墙铁壁千军万马在前一样,虽然里面四个老人有远有近,没想到如此远的距离,他们竟然将气息结为一体,化做一堵强大的气墙,其中白紫青蓝四色光芒交错盘旋,如同四柄追魂神兵一般将木桥封锁。 是考验?还是什么,石隐暗笑一声,我石隐又何曾怕过谁,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身上的邪龙帝气再次籍着兵锋战气催发,身边三尺气息浑然一体,身上冒无形的数道冰峰,右臂白光一滑,苍穹冰晶剑结合天地之气化做一道冰色长剑围在身边三尺之处环绕不停,而左手则是金光一现,只见那金蛊虫亦化做一道金色光芒将自己包在其间。 石隐功力一现,白紫青蓝四道光芒自发的朝着石隐身上袭去,石隐剑眉一扬,苍穹冰晶剑速度倏地加快又在身上绕成一个防护层。 只是那白紫青蓝四道光芒纷纷撞在石隐的周围三尺之上,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每一次撞击,石隐都感觉犹如万倾之力压来似的。 四个老人似乎也不那么轻松,蓝衣老人一脸沉重,钓鱼的白衣老人视线也不在那河流之上,右手青筋冒出,青衣老者停止了劈柴,额头上滴下来一粒汗,紫衣女子目光紧紧的盯着石隐,双手十指如爪般张开。 那撞力越强,石隐越是感觉体内的气息越是绵延不绝,而且三尺之外更是出现层层冰层,将四道光芒隔绝住。 青衣老者终于双臂一张,只见那道青光突然化做一只半人高的巨大青狼朝着石隐抓去,白光亦是一变,化做一只圆额白虎,紫光一化,变做一只紫色巨隼,十爪弯如巨勾,只有蓝光依然未曾变化,只是形状逐渐清晰,宛然一只巨形长刀。 青狼善袭,白虎善扑,巨隼善隐,而蓝色长刀则如无处不在一般,石隐此时倍感压力,左右双手不断舞动,控制着苍穹冰晶剑演化出大帝剑决,挡住众物。到最后,石隐终于被压得猛然一提中气,前胸一挺,身上爆发出极限的内力,苍穹冰晶剑和金蛊虫猛然吸入体内,石隐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隐约间周身幻出一柄巨大的冰剑,而剑鄂处的金蛊虫犹如一颗金色宝石闪闪发亮。 此剑一出,巨狼、白虎和巨隼犹如被寒风卷动,纷纷浑身一震,但是却依然未曾后退,只有那蓝光的巨形长刀如入无人之境,瞬间临近石隐三寸之处,化做一头巨鲨,朝石隐咬去。 石隐忙双手一并,再也顾不得其他三物,用金蛊虫幻成一面巨盾挡在自己跟前。 未见金属的撞击之声,石隐却宛然做了一场梦一般,眼前清晰起来,只见齐静儿早就在草地上玩着兔子,抬手招呼道:“石哥哥,你怎么还站在那里?” 石隐一愣,却见蓝衣老人拂须一笑,赞赏似的招手道:“小伙子,这里来。”随即那把蓝光幻做一把齿形大刀,落入手中。 其他三人也纷纷一笑,白衣老人将白色竹竿朝空中一抛,只见竹竿突然化做一把白色虎头长弓,掉进老人手中。 青衣老者则是将地上破斧一吸,斧头青光一闪,倏地变成一把青狼战斧。 紫衣女子从空中飞来,双手十指指甲十道紫光一闪,却见双手上各戴了一个紫色的隼头手套。 石隐琢磨不透这几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几个老头却已经站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蓝衣老人见石隐不动,不由感慨般的招呼道:“小伙子,来来,快过来啊。”身边三人也俱是对着石隐善意一笑。 石隐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又有何俱,当下亦是豪然一笑,心也放得坦然起来,身上那股由邪龙帝气化成的震人气势也随之突兀。 石隐几步便走到四人身边,四人齐齐的打量,仔细的打量了石隐。 蓝衣老人拂须征询似的笑道:“如何?” 白衣老者微笑点头,赞许道:“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前途无量。” 青衣老者笑道:“行事沉稳,有情有义。” 紫衣女子一缕秀发,浅笑道:“况且还生得如此俊俏,隐有王者之气。” 蓝衣老人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况且有所心机,对行走江湖有莫大的帮助。” 石隐听得四人对自己评头论足,言语中无所夸奖,但是这无疑表明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思一想都被他们所知晓,这四个人绝对是老江湖,但是为何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四个人呢? 蓝衣老人似乎知道石隐的迷惑,笑道:“小伙子不必疑惑,待老夫给你解释。” 第三十六章 谷中之谜 蓝衣老人笑着说道:“我们四个老家伙已经在这谷里呆了三十几年了,每天除了练功之外,皆无他事可做,有一天,青老三提了个意见,说是不如比试一下,于是我们每隔一年便要比试一场。” 青衣老人接口说道:“可是我们比试了这么多年,竟然无法分出胜负,各有说法,谁也不能服谁。” 白衣老者笑道:“不错,所以后来我们做了一个决定,这山谷本来隐秘,四面环山,唯一的出口便是这天空之上,万丈悬崖之上,若是有人再来到这谷中,我们便叫他来做裁判,一示公平。” 紫衣女子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早上我们便感觉到了人来的气息,蓝老大便去接应你们,不然这外面的桃树阵法可不是人人都能破得了的。” 蓝衣老人又说道:“哪知道老夫一见到你,就觉得你功力不凡,一时间竟起了相斗之心,在那桃树林里一试你功力,竟然完全超过老夫的想象。” 石隐笑道:“惭愧,几位老前辈功力深不可测,晚辈自愧不如。” 青衣老人笑道:“小兄弟太过谦了,我们几个老头在这谷里呆了三十年,刚才我们四人联手用兵器的魂魄‘兵魂’一试,小兄弟内力之深真是超过老夫的想象。” 白衣老者点头笑道:“不过,虽说兵魂的威力重在修行者的意志和兵器的等级,但是小兄弟以一人之力抵挡我们四人,连我当时也有了和小兄弟的比试之心。” 石隐忙躬身道:“晚辈怎是前辈的对手。” 紫衣女子笑道:“这小兄弟还真是客气,内力强横,竟还能如此谦虚,若是再过几年,岂不迷倒江湖上的女子不成?” 石隐面色一红,蓝衣老者却哈哈大笑道:“四妹,你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莫非看中了小兄弟不成?” 紫衣女子咯咯一笑道:“大哥,小妹虽然年老,可是驻颜有术,又是云英未嫁,看中了小兄弟又有何不可?”说完,竟朝着石隐狠抛了一个媚眼。 石隐只觉紫衣女子年若二十来岁,一双秀发似瀑,加上一席紫衣,气质高贵,淡雅而又清香,那一双媚眼抛来,竟真引得自己心神一荡,不由得脸色一红,石隐自觉成熟不少,哪知未经风流阵,依然面皮薄。 蓝衣老者看着石隐神情大笑道:“好拉好拉,四妹你就别玩了。”神情一正,问道:“还不知如何称呼小兄弟?” 石隐忙拱手道:“晚辈石隐,跟着晚辈前来的是……”他突然想起自己竟无法解释清楚和齐静儿的关系。 紫衣女子看着正在一边玩耍兔子的齐静儿,咯咯笑道:“当然是红粉知己,我看那小女孩,倒是甚为喜欢。” 石隐忙道:“那是静儿的福气。” 紫衣女子捂嘴笑道:“这嘴可真甜。” 石隐连忙岔开话题道:“晚辈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各位前辈。” 蓝衣老人笑道:“江湖岁月如催,老夫早已忘记自己的名字了,你们呢?” 其他三人也俱是一笑,摇头不语。 蓝衣老人笑道:“我们四人乃是结拜兄妹,小兄弟若要称呼,便称呼在下做蓝老哥吧,余下的便是青老哥,白老哥,紫……” 紫衣女子截口道:“紫大姐,这样亲切。” 蓝衣老人哈哈笑道:“好了,说正经的,石兄弟,你最有说话权了,我们四人到底谁的武功最高?” 其他三人立刻面色一正,直直的朝着石隐盯去。 石隐心头一震,暗道如何回答才好,脑海一转,吸一口气道:“实不相瞒,若是论内力雄浑,气势逼人,蓝老哥的功力当是最深。” 蓝衣老人听完,面色大喜的大笑道:“哈哈哈,看吧,我就说了我的武功第一嘛。” 青衣老头瞪了他一眼道:“你没听石兄弟说,是内力而已。” 石隐继续说道:“但是若论身法如影,缠身附骨,却要数青老哥第一了。” 青衣老头大笑着瞪了蓝衣老人一眼,得意道:“听到没有,身法如影,缠身附骨,嘿嘿。” 白衣老者急急搓着手道:“石兄弟,快接着说,我呢,我呢?” 石隐见他年约六十,却欢喜得象个孩子一样,笑道:“白老哥的招式迅猛有力,果如猛虎下山一般。” 白衣老者如同小孩子得了糖果一般,喜滋滋的道:“迅猛有力,猛虎下山,我怎么以前没有想到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还自各比画了起来。 紫衣女子则是一拉白衣老者道:“三哥,别让人家石兄弟笑话了。” 白衣老者嘿嘿一笑,尴尬的抓抓头,真如小孩一般。 紫衣女子眨眨眼睛,抛了个媚眼给石隐道:“石兄弟,那紫姐姐我呢?” 石隐面色一红,却正色道:“紫姐姐的招数诡异莫测,勾魂夺魄。” 紫衣女子咯咯笑道:“好个诡异莫测,勾魂夺魄啊。” 蓝衣老者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石隐忙解释道:“前辈,晚辈……” 蓝衣老者截口笑道:“我这老头子可没有贬低你的意思,石兄弟你这几句评语可真是一针见血,我们四人可真心服口服啊。” 其他三人也均是点点头,说道:“不错。” 石隐心头如放下一块大石头,蓝衣老者继续说道:“石兄弟今日不仅解了我四人第一个心愿,而且或许也能解我们的第二个心愿。” 石隐笑道:“几位前辈如此看得起晚辈,只要是晚辈力所能及的事情,晚辈必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蓝衣老者哈哈大笑,拍了拍石隐的肩膀,又朝三人问道:“怎样?” 青衣老者淡然笑道:“就算不能完成也没有关系,只不过,他们两个还年轻,若是象我们一样终老于此,老夫实在心里不安。” 白衣老者点头道:“不错,我们四个老的不行,石兄弟却乃是天纵奇才,年纪轻轻有所成就,若他还不行,天下还有谁能成呢?” 紫衣女子笑道:“不错,小妹对石小弟有十分的信心。” 正当石隐茫然不知几人在说什么的时候,蓝衣老人点头说道:“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们便试上一试。石兄弟,你可知道兵书宝剑峡之事?” 石隐回道:“莫非就是江湖传言峡里所埋诸葛武侯兵书之事?” 蓝衣老人点头道:“不错,想来你也在疑惑为什么这深谷之下还有一个兵书宝剑峡。” 石隐点头道:“正是,晚辈实在不明白。” 蓝衣老人说道:“此话便要从三十年说起了,三十年前我们四人在江湖上本是籍籍无名,当时江湖传言兵书宝剑峡中藏有诸葛武侯的兵书,我们四人便前来寻找,哪知这兵书宝剑峡不但山小,而且无甚草木,但是若真要藏书在此,又不是不可能。” “当时好多武林人士前来寻找,但是都陆续的离开了,我们在山上遍寻了三个月,翻遍这一草一木,结果却毫无收获,但是正当我们要下山的时候,最后一次站在那两岸高山之上俯视长江,却突然发现对面的云雾环绕之下竟然隐有霞光道道。” “于是我们四人便到了这对面的高山之下,可是这下面悬崖万丈的,怎能下去呢?” “我们便寻到这附近的樵夫,希望能问出点路径来,哪知道还无所获,但是我们还是想到了一个方法。” 石隐奇道:“究竟是什么方法?” 蓝衣老者说道:“便是驯兽。我们四人当时上山捉了几只幼鹰,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将它养大,多次试验之后,我们终于驾驶着四只雄鹰飞下,但是没想到雄鹰还没飞到,竟似对此地有所畏惧,我们便被甩了下来,还好这里一大片的桃树挡住,才幸运的没有摔死。” 石隐松了一口气,蓝衣老者继续说道:“而老三又对这八卦阵有所了解,我们才得已来到这片草地之上。”说完,朝着草地尽头一指。 石隐只见蓝衣老者所指之处竟然有一个幽幽的洞口,外面长藤布满,不仔细看竟然看不出来,但是细细看去,竟然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不仅疑惑道:“那是……?” 蓝衣老者说道:“那里面应该就是传说藏有诸葛武侯兵书之地。” 石隐奇道;“应该?莫非前辈竟没有寻到那兵书?” 青衣老者叹道:“只是我等资质不够,纵然以现在这等功力,手握着二十级的神兵利器,也进不了那主室。” 石隐心下震撼,原来刚才和他们相斗竟然是四柄第四等级的最高二十级的超强神兵----“神魔之缘”。邪帝龙气竟然如此之强横,竟能辅助苍穹冰晶力拼二十级的神兵。 白衣老者说道:“不过庆幸的是,我们四人在侧室中发现了这四把上古的兵器,大哥使刀,便得了那‘尊天刀’和‘尊天刀决’,二哥使斧,便得了那‘战狼斧’和‘战狼决’,老夫一向使弓,便得了那‘白虎弓’、‘迅雷箭’和‘白虎心决’,四妹便选了那把‘八尺勾’和‘勾魂决’。” 紫衣女子笑道:“但是说也奇怪,这好象是上天注定的一般,这四件兵器恰好是我们以前所习的兵器,只是秘籍之上招式精妙,真是平生未见,若是他日能脱困,定要和江湖高手一一相斗。” 青衣老者大笑道:“难道四妹有如此雄心,不过我们四人能否脱困与此,还得靠石兄弟。” 石隐笑道:“承蒙各位前辈器重,晚辈单凭吩咐。” 蓝衣老者点头道:“好,石兄弟,待我先教你五形八卦之法,兴许有用。” 石隐大喜道:“多谢前辈。” 三日之后·万丈悬崖之下·山谷洞前那天刚到谷中,休息之时,石隐将齐介山给自己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忍不住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本医书,一惊,这莫不是华陀所留下来的医书不成? 粗略一翻,里面尽是闻所未闻之知识,当下欣赏若狂。于是这几日石隐一边学习医术,一边则跟着蓝衣老者学习五形八卦之法,三日之后,终于在蓝衣老人的带领之下进了那石室之间,众人并未对齐静儿透露太多,而她心性单纯,也并未多想,有四个老人家照顾着,石隐倒是十分心安。 石隐被带到主室前的一个长长过道之前,不远处便是那一扇门,但是这十来丈的过道却散发出一种古怪的气息,而且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似乎慢慢侵蚀着二人。 蓝衣老者皱眉道:“这一条长廊便是我们过不去的原因,每次前来,刚走进一步,里面似乎便有异物据守,散发出强大的白光,待到我们看清楚的时候,却又到了这石室之外。” 石隐奇道:“竟有此奇事?” 蓝衣老者拍拍石隐肩膀说道:“虽说无甚危险,但是石兄弟你要小心为上了。” 石隐自是无所畏惧,笑道:“蓝老哥放心,晚辈自会满载而归的。”说完,身上气息显露,平时若有若无的王者之气犹如一把巨盾将石隐层层笼罩起来。 第三十七章 闯阵 前方长廊微微光亮,壁上嵌入了不少明珠,每颗都大如拳头,不禁让石隐想起右臂中还藏了许多的珠宝,只是珠宝仍在,它们的主人却已经不知去向了,蓝月的身体还在臂内,而她的灵魂今日又在何方呢?想起蓝月,石隐不觉有些伤感。 蓝衣老人见刚才石隐还激情万丈,正为他威势所感,突然又见他一阵失落,急道:“石兄弟,怎么了?” 石隐惊醒一下,笑道:“没什么,我这就去。”深吸一口气,石隐重新运起气息,朝前踏了一步,突觉得周围灯光一灭又亮,眼前却多了一个女人。 只见此女身着白色宫装,甜蜜而妩媚,一双凤目中眼眸蓝蓝,迈着轻盈的步伐款款而来,几步便来到石隐的跟前。 石隐大喜过望,一把就要将她拥在怀里,同时大叫道:“蓝月,你怎么在这里!” 石隐刚将蓝月拥在怀中,蓝月的脸却又突然化做齐静儿的脸来。 石隐一惊,忙将手一放,齐静儿一脸哀怨,死死的盯住石隐。 石隐十分内疚,但是却又无从安慰,内心一阵矛盾,而齐静儿突然又化成蓝月的样子,轻柔的唤了一声:“石隐。” 石隐刚回过神,蓝月又变成齐静儿的样子,银铃般的一笑:“石哥哥。” 眼前如同影片放映一样的,蓝月和齐静儿不停的交换着角色,喊着石隐的名字,逐渐的,石隐竟如要陷入疯狂之中一般。 蓝衣老人眼见石隐踏进一步,刚开始还好,到后面来竟然自言自语个不停,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不由得就要冲进去,哪知道眼前白光一闪,自己竟然又到了洞外,而洞口突然一块大石轰然放下,将洞口拦了下来。 石室外众人的惊呼声石隐听不到,充斥在脑海中的却是那声声入耳的叫唤声,天下最痛者,莫不是为情所困,石隐痛苦的捂住耳朵,摇着头要将这声音摆脱开来,可是这声音就如同无孔不如一般,声声震撼着石隐的心灵。 此时石隐身上的苍穹冰晶发出一阵亮光,石隐只觉得灵台一阵清醒,猛然醒悟了什么似的,身上邪龙帝气猛然高涨,猛然将周身三尺的浑浊气息震散开来。 当石隐抬起头来之时,蓝月看到的竟然是他眼中满露的杀机,不由得后退一步,惊道:“石隐,你要做什么?” 石隐眼中锋芒毕露,右手凝成一股气劲,大吼道:“妖孽,死吧!”愤怒的朝着蓝月一拳击去。 拳头击中蓝月,只见蓝月历声惨叫一声,身体突然发生剧烈变化,不断的变化成各种各样的人形,最后化做一具骷髅,粉碎的掉在地上。 原来刚才石隐脑海中灵光一现,猛然想到蓝月不可能在此,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异物幻成她的形状,而这一清醒也使得石隐心下杀机,他怎容人幻成蓝月? 石隐见此物神形顿消,这才消了口气,刚朝前迈了一步,眼前一花,竟又出现了一群人来,石隐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这群人竟让得自己一震,也更加的愤怒。 原来这群人竟然是儿时好友司马邺,父亲石元,大哥石修。 石隐气得手都发抖了起来,咬牙道:“你们这群妖孽!”愤怒之中,身上竟幻化出一把巨型长剑,带着万倾雷霆之势,朝前冲去,只听风声阵阵,若九天震怒,流星坠地,只听前方声声惨叫传来,刹那间人已烟笑云散。 石隐眼前一亮,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只见前面一个宽阔的场地上里面有不少的钟乳石,而地上也长出了不少的石笋,每根钟乳石都是黑光大著,整个空间一片阴霾,在那尽头竟又有一扇门。 石隐忙一转身,背后竟然没有没有长廊,只不过是三步便能走过的一个厚实石门,门上却写了六个大字“断情、舍义、灭亲”。石隐不由忖道:“这里定然不是什么诸葛武侯的藏书之地,不然怎会有如此绝情的字句呢?刚才若不是有冰晶护身,恐怕早被那妖孽诱惑了。” 原来那三步之隔却有一群阴魂不散的孤魂,专门诱惑进门之人,蓝衣老者一群人之所以没有被害却是因为那四把兵器乃是与神魔结缘之物,孤魂无力害之,却有力将其弹出石室之中。 石隐转过头来,只见钟乳石虽然生得自然,但是却好象暗孕阵法其间,也正是抬头那一眼,石隐却看到那石室顶上竟刻了几个大字:“一入此阵风云变,苍穹宇宙尽其间。” 石隐暗道:这阵法竟有如此大的口气。心中不由较起劲来,当下眼神静静的看着这阵,哪知这一看不要紧,越看竟越入迷起来,看到后来石隐则盘膝在地,手不断在空中比画起来。 此阵不但暗含天干地支大周天之数,更似乎是集汇了五形八卦之精华所在,更神奇的乃是那看似歪其竖八的钟乳石,竟更似演化成一个个的招式一般。 石隐一直呆着,一直画着,不眠不休,竟然画了七天七夜,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石隐笑罢,眼中露出深深寒光,右手中慢慢的幻出苍穹冰晶剑,莫非他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了? 石隐右手一抬,右臂中曾在客栈被封住的灵魂纷纷出窍,一人手中拿了一把苍穹冰晶剑,仔细数来,加上石隐刚好是九个人。 石隐长剑一挥,沉声道:“破阵!”自己率先脚下一弹,竟然不管前方的钟乳石,直朝着阵中心跑去。 其他八个魂魄也似乎有意识一般,纷纷飞出,朝着阵的八个角飞去。 但见刚进阵中,其中狂风暴雨,雷虹惊电,大地动摇,天空阴暗,似要与大地合为一体,而当九人一起落在各个方位之上,阵中突然风平浪静,竟然毫无变化。 石隐举剑笑道:“阵法者,只须破其阵眼,便可脱困其中,此阵果然含有天地之妙,若不是我有这八个魂魄,恐怕也会被克死在阵中。此阵阵法果然精妙绝伦,竟有九个阵眼,一主八副,似是八个阵法合八为一又成为一个新的阵法,九阵环环相扣,相生相克,又生生不息,破坏任何一个阵眼都将发动其他八个阵法,一旦发动,那才是真的风云突变,再无挽回之理!但是,只要九个阵眼一齐破坏,此阵既破也!”当下,九柄长剑一挥,九人纷纷朝着眼前的钟乳石砍去! 但听得九根石柱落地,场中突然黑光顿失,接着白光一起,钟乳石似乎活动了一般,纷纷在空中飞舞起来。 石隐则是矗剑在地,目不转睛的看着空中飞舞的石柱,大笑一声:“好剑法!”身形一动,竟然也在空中飞舞起来,只见他长剑一挥,犹如白龙翻腾,出招之间,平淡无波,空中的石柱却纷纷震退开来。 只是他舞的这一套剑法竟然陌生得很,好象从来就不曾见过,长剑舞罢,钟乳石纷纷归位,整个场中终于陷入了平静之中。 石隐嘴角描起一丝笑意,右手一挥,将八条魂魄收入右臂之中,自信的笑道:“我早已看穿此阵最精妙之处,乃是阵中暗藏一套绝世剑法,一旦有人破得此阵,便将引动此处剑阵,我苦苦思索三日,得解阵法;思索四日,才得已解此剑阵,原来此剑阵八个剑招,毅是环环相扣,相生相克,引招破招,方为上策。哼,既然此阵如此博大精深,融汇天地奥妙,而我既以学得此剑招,便命此剑法为‘大千剑法’。” 剑眉一挑,傲气道:“待我出困,定然要和那不动如来斗上一斗,看谁才是真的‘大千剑法’!” 虽然七天七夜,但是石隐丝毫不感觉到饥饿之感,他的眼睛已经瞄向了第三道门,不错,第三道门中究竟又有什么呢? 石隐快走几步来到石门之前,石门似乎有感应似的自动的打开来,若是平常人朝里面一看,看到的不过是漆黑的一片而已。 但是石隐的眼睛却早已能在黑暗中视物了,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则是一只半山高的庞大怪兽,只见此兽闭着一双斗大的眼睛,额头之上长出一只长长尖角,背上则生有一双金色的长翼,只是它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使得人不敢轻易侵犯。但是看它那样子,如在沉睡一般,在它那粗大的右爪旁边正是第四道门的所在。 在怪兽的周围的石壁之上,则有无数的小孔,似乎是暗器的出口一般,但是里面却隐隐有咝咝的声响。 既然刚才第二关的阵法都如此费力,石隐心中暗自戒备,心道这怪物和周围的孔洞,右手并出两指,以指为剑,化做“大千剑法”的起手式。 当石隐一脚踏入,只见石壁之上突然满壁金光点点突现开来,而地上也突然金光满地,任石隐再大胆,也猛地后退一步,茫将双目运明,将前方事物看个清楚。 没想到那壁上竟然的金光竟然全是一些小虫,挥着小翼,贴在石壁之上,而地面之上全是些金色的小蛇,蛇身很小,只有小指一般的粗,但是却个个金光浑然,吐着信子,一副面临大敌的样子。 石隐的左臂突地一震,金光猛然一闪,金蛊虫犹如一件盔甲一般的金光闪闪笼罩在石隐身上,在石隐的背上则隐约有四片翼翅在拍着。 刚才还很平静的石屋里,突然嗡声大作,壁上那些金色小虫突然全都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不已,发出嗡嗡的声响,地上的金色小蛇也俱是昂首吐信,咝咝声作响。 若不是在这关头,石隐恐怕还要赞叹一声,真若流光异彩,好看非常,而此时石隐见此异动,却不得不运足了气势,以备发生异变。 只是石隐发现这些小虫在空中飞舞,小蛇在地上昂首吐信,竟然凭空的在空中地面让出一条三尺来宽的道路来,似是给自己让路一般。 石隐深吸一口气,纵然此中必有古怪,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谓艺高人胆大,自己又何须怕了这些虫类蛇族? 当下昂首挺胸,身上那股王者之气的威严感刹地显露了出来,周围的生物似乎也感觉到了,只见小虫猛然低飞,嗡嗡的排成一片,小蛇也跟着往后齐齐的一退,中间又扩宽了三尺开来,而这道路尽头那头尖角金翼的怪兽也似乎从睡梦中惊醒,昂首发出一声雄浑的震吼声,整个石室似发生了地震一般的抖动一下。 就连石隐也感觉对方的气势之强,只不过吼了一声,自己竟然差点站不住脚跟,心头猛地一惊,这怪兽当真不可轻怠! 而那怪兽则双目一瞪,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愤怒的朝下盯了这个吵醒自己睡眠的陌生人一眼,但是这一瞪之间,石隐却突然从那双目之间看到万般的柔情来,旋而竟有两颗硕大的眼泪从那眼角滴下,落在地上发出“趴”的一声震动。 石隐看到它双眼,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医书所载,苗人养蛊,百年方成金蛊虫,万只金蛊虫相交相生,百年而生金蛊王。金蛊王背生金翼,尤其母虫更是巨大,比起一般的金蛊虫而言大多了十来倍。 原来这室壁之上金光闪闪的小虫竟然全是金蛊虫,它们本有敌意,只是哪知石隐身上有着以齐介山用牺牲千世轮回的代价养育出的金蛊王,虫蛇之类,王者之风更胜世人,王者一现,虫蛇纷纷后退三尺有余。 而那地上那金色小蛇正是金线蛇,古有传说,若有天地之穴供得金蛊虫和金线蛇相生,千年之后便会孕育出一只金蛊王和一条金线蛇王,若蛇王为公,蛊王为母,则将生出天下奇珍----金翼角龙。 虽是蛇虫所生,却济升为龙族之列,可见金翼角龙不是凡间之物,石隐刚看之时,还以为是笑谈,没想到竟真有此事,一时间竟呆在当场。 第三十八章 天下武学 天下五毒者,为蛇、蛛、蝎、蜈蚣和蛤蟆,而且其中成为王者,更是刀枪不如,霸道非常。古书有载,金蛊王和金线蛇王共生而成金翼角龙,角龙之角汇集天地灵气,金角翼龙更是列位龙主,在世间修炼千年,当化龙升天。只是金角翼龙乃是以母体为养份,金蛊王要生出金角翼龙,竟要忍受三百六十天的大周天数的痛苦,在其间金角翼龙将吸干母体内的最后一丝血脉,而金线蛇王则是日夜不停的捕捉食物,以补充母子二人的养分,最后活活累死。 蜘蛛中剧毒之类“九爪蛛”,传说此物性淫,全为母性,其第九爪位于其尾部,和同类合欢之时,便将对方刺死,再当成食物。 蛤蟆中则又有人面蛤蟆,传说此物竟全是公性,生性高洁自爱,喜独居,拥有一颗俊俏的男子头领。 一旦九爪蛛和人面蛤蟆共生,九爪蛛王必定使出千方百计诱得人面蛤蟆王相交,最后吞噬其,然后生为人面红蛛,又称“人面桃花”,传说此物竟有一颗女子的美丽头领,只是腰部以下却是蜘蛛之身,善诱人。只是九爪蛛淫,一旦碰到人面蛤蟆,无论和它交合之前之后,竟都洁身自好,有的人面蛤蟆死不受诱惑的,九爪蛛竟只有活活饿死,毕竟,诱惑同类为食乃是她们唯一的获食之路。 蝎子中的黑铁蝎,传说此物其性如火,善攻击,全身漆黑无比,在任何环境下竟无一丝反光,而且它的毒素跟它的称呼一样,中者全身死黑,化做焦碳一般。 蜈蚣中则有一物名为白骨蜈蚣,传说此物全身发白,远看竟如白骨一般,但是它生性可和白骨完全两异,不但剧毒在身,而且行动迅速,竟能一弹十丈,恐怕一般的武林高手遇到它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黑铁蝎和白骨蜈蚣一旦相近,更是水火不容,相斗至死为止,但是手足相残,生出的黑铁蝎王和白骨蜈蚣王却如同两个背叛者一般,见面后不但不斗,反而躲到一个地方厮守终生,生下一种黑白相间的异物来,人称“黑百无常”。 传说黑百无常就若勾魂使者一样,所居之处,不但寸草不生,而且所有生物全都绝灭,这不但说明它的毒性非常,而且还是生性野蛮。 金角翼龙、人面桃花、黑百无常,这三种天下奇珍之物,本不可能相遇,但是天下却无不可能之事。 金角翼龙自幼便是父母双亡,乃是生性孤傲的君王,手下拥有无数的虫蛇之类为其捍卫疆土;黑百无常则是被父母从小宠大,蛮横无比,不准任何人进入其的领土范围之内。 人面桃花若是碰上别物,还可随性而为,若是碰到金角翼龙,马上步上其母亲的后尘,如同一见钟情一般,不但会发挥母性的光辉,把其照顾得无微不至,更是用女性的爱去温暖他,二者本都是通灵之物,一旦相恋,便会生出一头红鳞刀龙来,此龙温文尔雅,生性和蔼,但是一旦有人侵犯,他身上的鳞片便会化做无数把刀来,能文能武,在龙类中乃是难得一见之物。 而人面桃花若是碰到那黑百无常,那更是不得了,二者一见面便会水火不容,相斗个几天几夜的,搞得方圆十里之内毫无生气,只是后来二者却又会英雄惜英雄的自然走到一起,生出那“八角灵甲兽”,据说此兽之甲乃是合天地之奇而生,不但能避水火,百毒不浸,更能刀枪不如,若是落到人间,当可为天下第一甲! 红鳞角龙和八角灵甲兽本来已是天下难得之物,万年不能得其一,但是若二者得已相见,便会心心相吸,生出一头“逆鳞紫龙”来。 此龙一出,立刻龙气沸腾,直上九霄之上,马上名列仙班,不再受人世之苦,轮回之限了! 回忆完医书上这一段,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石隐眼前的那头金翼角龙却已有了变化。 但见那金角翼龙庞大的身形突然徐徐缩小,后来竟变得象一只小猫一般的大小,拍着可爱的小翅膀,眨着一双火红的眼睛朝着石隐飞了过来。 石隐苦笑不已,他只能用可爱来形容这个动物,刚才还庞大而带有霸王之气,没想到现在竟缩得这么小,莫非是方便行动?而过了一会他才明白真正的原因。 金角翼龙拍着翅膀,别看个头虽小,速度竟是非常之快,一瞬间就到了石隐的面前,对着石隐,当然,它看到的乃是附在石隐身上的金蛊王,只是金蛊王和石隐化为一体,在它眼中,石隐便是那金蛊王了。 金角翼龙眨着那一双大大的红眼睛,对着石隐仔细的看了又看,突然嘴一张,一条红色舌头就舔到了石隐的脸上。 石隐还来不及反映,只见前面那金角翼龙嘴一张,红光一闪,竟然被舔了个正着,然后就见它两只小前爪一张,就扑了过来,小猫般的身体贴在石隐的脸上,四只爪子将石隐的头抱得个正着,一只小尾巴在空中舞来舞去,欢喜不已。 石隐此时却差点要窒息了,天啊,这头龙肯定将自己当成他娘亲了,不然哪有这样亲昵的,又是亲啊又是抱啊,石隐不由得哭笑不得,原本以为是要大开杀戒,没想到竟然当了一回免费娘亲。 只是想到娘亲这两个字,石隐却是一阵感伤,自从他懂事起,就是由父亲待大的,和周围的石家兄弟一起长大,小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还有“娘亲”这个字眼。 爹和大哥他们到底在何方呢,他们还活得好吗?石隐不敢多想,只是鼻子有点酸,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交割,想起亲人竟还是那么脆弱。 当他把视线移前,才发现金角翼龙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他的头,歪着头眨着大眼看着他。 石隐突然一笑,暗道:这小家伙,哎,算了,就让他依着吧,自己没了娘亲,总不能如此伤害其他人吧? 笑完,手一揽,就将金角翼龙抱在怀里,抬起头,迈步朝前走去。地上空中的金蛊金蛇则纷纷低头敛翼,静候着石隐走过。 石隐暗笑道:恐怕设计此屋的人,怎么也想不到竟还有人走得过此阵吧,我倒要看一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啊,连放在四个侧室中的都是高达二十级的兵器和秘籍,主室内又有这么强悍的阵法和怪兽,那主室的尽头到底有什么呢? 第四关的门已经打开了,石隐一脚踏去,只觉眼前一亮,天啊,这里面竟然如同瑶池仙境一般,只见此室的大小竟然比刚才那个桃花林还要大不少,中间是一个广大的平台,四壁都是白色的钟乳石,滴下的水滴汇成一条地下河道,而在左右两边竟还载上了自己说不出名的花花草草,只觉满鼻清香,石隐忍不住朝前踏了一步,感叹道:“真是人间仙境,我石隐这一生之间生生死死,竟还有此奇遇,有如此仙境,居此之人莫不是仙人?” 石隐福灵心智,双手一拱,朝前做了一揖。 一抬起身,却见屋中那广阔的平台喀嚓一声,中间一个宽大的四方形竟徐徐沉下,石隐忙一跃步,走过去一看,这平台之下竟还有洞天? 俯视着一瞧,里面有一条阶梯通下,而下面竟然全是书架,如同一个庞大的图书馆一般,里面摆满了书。 书?石隐心头一震,原来这尽头竟然全是书。 石隐暗笑一声,爹从小只教我混元功和一式刀法,每每我期望想其他兄弟一样在外练武之时,却只得在屋里跟着教书先生读书,莫非我这一生真是和书结缘了不成。当下哈哈大笑,摇摇苦笑一下,迈步朝下走去。 金角翼龙立在石隐的头上,偶然拍拍小翼翅,当石隐笑的时候,它竟也学着哈哈笑,只是笑声却象一个老大爷喘气般的,惹得石隐大笑不已。 待到石隐走到下面,这才发现,这里的书架恐怕个个都有丈余高,若不是有轻功的人,怎会如此摆列书架,石隐笑着,只见第一排书架之上有个蝇头小文,写着“天文”,石隐从下面随手抽了一本,翻了一下,果然是讲天文之类。 石隐继续朝后走,便是些“地理”,“史载”之类的。尚幸石隐乃是读书之人,从小读书,对书也多半有些缘分。一见到这里这么多的经典之籍,竟是自己前所未见,不觉有点手痒,心头带着兴奋,朝后迈步走去,到了一个书架处,随手一引,从书架上招了本书过来,笑着一翻开,脸色却大变。 什么?这本书竟然是《大帝剑决》!石隐猛抽了一口凉气,忙将剑决翻开,翻开了之后更是神情凝重,又合上之后,呆在当场! 天啊,这真的是《大帝剑决》,石隐又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的定下神来,目光朝着书架之上认真看去,这才看清楚前面这一排的书架上竟写着几个蝇头小字“剑皇门”,石隐心头再次一震,心跳剧烈不已,忙越过这个书架,到后面一排一看,这个书架上竟然写着“兵道十二宗”,再往后,竟然是“天帝教”、“女人堂”、“东海龙宫”、“大觉寺”、“道教符箓派”、“巫王宫”、“关外燕家”、“鲜卑段氏”之类。 石隐怀着激动的心情慢慢寻来,天啊,这后面的书竟然全是天下各派的武学秘籍! 石隐经历如此多的剧变,胆色也算过人,但是还是被震惊在当场,天天想着要学得天下绝世无双的武学,而当这些全都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更多的却是神经剧烈的跳动感。 只是石隐也并非虚妄之徒,在如此时刻,在最后一排,他仍然发现了一本和其他秘籍颜色相异的书,才一翻开,却见那书名竟叫做“卧龙手记”。 石隐此时才真正相信,这里果然如传言所讲,真是诸葛孔明藏兵书之处不成?不过满地这么多秘籍,却已是最好的证明了。 石隐翻开手记第一页,却见上面写着一段话:“习我武者,当继我心力,匡复汉室。” 又是匡复汉室,石隐冷笑一下,却又想到,虽然北剑皇门屡次追杀自己,但是自己却仍承受了南剑皇一脉的《大帝剑法》,若没有这剑招,自己可能早已死去,若是南剑皇生性不坏,就算帮帮他的忙,倒也未尝不可,何况自己对这天下是谁的倒也没什么兴趣,为人君者,只要为百姓着想,便是了。一笑,朝下翻去。 石隐边翻着这手记,额头上不觉的滴下汗来了,到底是什么竟让石隐如此震撼! 第三十九章 天门传说 据说苍穹宇宙之间,曾有一门,里面演尽天地变化,若能入之则能逆天改命。而此天门却有五把钥匙,其含阴阳五行之意,称为金木水火土五匙。既然是天门之匙,自然也有奇妙之处,这五把钥匙乃是由五条神龙化身而成: 得之金者,便可富甲天下,子孙后代享受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 得之木者,当可百毒不浸,生无疾病,容颜不老,断肢重生,更可以长生不死; 得之水者,若鱼得水,如虎添翼,不但桃花满怀,更是可以官场得意,逍遥自在; 得之火者,巧手胜天,天资聪慧,过目而不忘,为文者,当成天下大家,为武者,当成天下第一人,为皇者,当成霸业; 得之土者,汇山海之力,天地之灵,参悟天机,名列仙班。 而诸葛武侯正是得之土者,有经天维地之才,雄心之志,只可惜刘备一生早已为天所定,诸葛武侯借助帝龙土匙之灵,夜观天象,日夜参透天机,终于算得刘备早死,刘禅继位之后重用朝政混乱,终于被魏所破! 诸葛一生,得刘备赏识,引为知己,为报知己之恩,诸葛武侯这才建立了诸葛武侯门,命人秘密行使寻找天下五匙的任务,可惜世道混乱,无从找起,而且时日逼迫,诸葛武侯终于决定强行用帝龙土匙集合天地精华打开天地之门,希冀为蜀国逆天改命! 石隐读罢,叹道,以诸葛武侯这等才智,竟然为主愿意牺牲自己逆天改命,可惜天地轮回,万物不改,纵然诸葛武侯有神龙护身,却毕竟是个凡人,最终改命不成,反而引得天怒,被天索命,病死于五丈原。 石隐却又想到:“诸葛武侯死前,传兵书于姜维,而姜维就是诸葛武侯门的第二任门主,可是姜维一生穷兵黩武,又死在魏国的手中。看样子那帝龙土匙是没有传到他的手中,那这帝龙土匙又究竟在何方呢?”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书开头写的继我心力之意,莫非就是寻找五匙不成?可是如今蜀国已灭,又谈何逆天改命呢?”苦笑一下,石隐将“卧龙手记”放回架上,感叹一下道:诸葛武侯竟早知道蜀国之命,所以藏书于此,设下重重考验,留给后人,希冀有人能够完成其心力。 石隐将书放回,拜了一拜,心道:若有缘,我石隐出困之日,必定助这汉室正宗一臂之力。 突又想起了司马邺,若是他知道自己竟有这种想法,不知如何做想,只是他甘愿为民而死,是何等的洒脱?而现在的司马邺又怎么样了呢? 石隐使劲摇了摇头,竟未想起脱困之事,快步来到前面的书架上,寻了个位置,认真的读起书来。 只是虽然其中遍是各门各派之学,竟未有一语提及《兵道》之事,石隐也只得将此疑惑深埋了。 山中岁月,本来就不知道寒暑,何况又是在石室之中,石隐天生聪慧,而且过目不忘,一目十行,日夜苦读,饿了就以花为食,渴了就以那钟乳石下的泉水为饮。 金角翼龙每天看着石隐这样静静的读着,偶然又站起来比划几下,竟也不跑不闹的,坐在石隐的头上睡觉,看来呆在妈妈的身边也不一定好玩,不过也足见它的耐心。 只是偶然石隐身上气息突然一凝,就连金角翼龙也被一震,睡得正爽的被弹到半空中,夸张的掉到地上,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金角翼龙倒是没事,混身本来就是浑然钢铁一般,微微睁了睁朦胧的双眼,拍拍小翅膀,继续不畏艰难的飞到石隐头上继续睡,可是地上可就惨了,早已是坑坑洼洼的了。 而且石隐有时突然随手一指,一道剑气飞出,就将那石壁砸了个大洞,长此以往,真是惨不忍睹。 如此外面春来花开,夏来生莲,秋来落叶,冬来萧瑟,这石屋里却仍然百花盛开,幽香不止,泉水缓缓,生生不息。 石隐就是这样过着日子,满脑子沉醉在那武学之中,浑然不知年月,每天勤奋练功,若痴若狂,加上以花为食,以泉为饮,吸取天地之气,石隐的体质和内力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一日,石隐终于如常人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气,如同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的站起身来,只见此时的石隐,王气内敛,眼中不见锋芒,身上不见气势,竟多了一种道骨仙风的味道,宛然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那深邃而淡然的眼眸似乎经历了千百年的沧桑,能刺透万物,那嘴角微微勾起的一笑,却又让人有种奇妙的遐想。 石隐笑一笑,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诺大书屋,身形未动,竟然已在丈余高的平台之上了。石隐的功力竟然进步到如此地步?当然不止,天下武学,由诸葛武侯精心搜集填补之下,再经由石隐练习,此时他的功力早已更上一层楼,真正的实力,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石隐轻轻抬手,拍拍头上的金角翼龙道:“起床了,回家了。” 金角翼龙睁开双眼,听到石隐在叫他,猛地弹起来,拍着翅膀飞起来,咯咯直叫,好久没有听到娘亲说话,今天娘亲一开口,金角翼龙感到十分的兴奋。 对石隐来说,虽然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但是日夜和其朝夕相处,感情却是与日俱增,还真如同自己有了个儿子一般。 石隐轻轻起步,宛然脚踏浮云一般的出了门,来到金角翼龙的窝里,满屋本很平静,一见二人出现,又是金光闪闪的一片。 石隐笑道:“怎么样,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金角翼龙也是通灵之物,虽不能人语,却也感应得到石隐的话,拍拍翅膀,飞了起来,口中咕咕的直叫了几声,似乎在下命令一般。 只见金角翼龙身上的鳞片纷纷张开,屋里则金光闪闪,许多金蛊虫和金线蛇竟变得更加的小巧,纷纷弹射到它的鳞片之中去。 金角翼龙咕咕完毕,似乎很满意似的点点头,收起翅膀,又落在了石隐的头上。 石隐见到此景,心里笑道:这小东西还真有点威风,出个门还要带一群兵走。 等到金角翼龙落在头上,石隐则是脚下微微一动,身形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的朝前掠去,脚不沾地,竟然能够拐弯似的绕过前面的阵法石钟乳,片刻之间就来到最外面的那个石门之前,此时石门紧闭,惹满尘埃。 石隐轻笑道:“剑皇决中的回龙身法果然精妙,宛然神龙一现,不愧是轻功中的至高武学,若是配以第七决‘回龙剑法’,的确不可小窥。”听他的口气,对剑皇决竟已掌握了似的。 看着眼前挡住的巨大石门,石隐只是伸出右手一根小指,朝前一指,口中轻念道:“天帝教,凌波指法。” 话音一落,只见手指蓝光一闪,石门如同遭受重锤一般,三尺厚的石门竟然轰然倒了下来。 金角翼龙似乎从未见过这外面的世界,一见洞门突开,廓廓蓝天,双翅一扇,就直飞到高空之上,咕咕的直叫,满是兴奋。 而这一声巨响也惊醒了石洞外的几个人。 蓝衣老者是最先赶到的,来到这石洞之前,满脸震撼而不敢相信似的大叫道:“石兄弟!” 石兄弟!这三个字如同一声暴雷一样在整个空间爆炸了! 只见几道身影随之出现在场中,正是白衣老者,青衣老者,紫衣女子和----齐静儿。 齐静儿眼中崩出泪水似的呆在当场。 不,不止是她,四个老人也是满脸含着泪水,因为他们知道,石隐的出现代表着:他们将要重出江湖了! 蓝衣老者忍不住仔细打量起石隐,只见石隐此时如同一个书生一般模样,浑身的书卷气息,完全没有点武者的气势,只是,正是这样,反而更加的让蓝衣老者震撼。 紫衣女子轻轻拍了拍齐静儿的肩膀,轻声道:“静儿。”朝前努努嘴。 齐静儿咬咬唇,满含着泪水,终于朝前迈了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石隐走去。 石隐满含笑意,看着众人,老人不见苍老,唯一苍老的却是正值青春的齐静儿,她长大了,长高了,曲线更加的玲珑,更加的迷人,只是那双眼竟似乎包含了沧桑一般。 石隐暗道,自己此去,真是让她太牵挂了,相思之苦,最是折磨人吧,而此时,出现在石隐脑海里的却是蓝月,蓝月,蓝月,身在何方? 石隐暗叹了口气,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对齐静儿只是兄妹般的感觉,一想明白,石隐却变得坦然起来了,双臂一伸。 齐静儿见石隐伸开双臂,脸色突然桃红灿烂般的一笑,却又眼泪忍不住的纷纷掉下,但是脚却是轻轻一弹,乳燕投林般的朝着石隐怀里奔去。 看她的身法,竟似学过武学一般,石隐笑笑,看样子是学武了。 齐静儿将石隐抱得紧紧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呜咽不语,不能语。 石隐怜惜似的抚摩着她的秀发,只觉一股幽香扑来,好象花香。 石隐笑道:“傻孩子,哭什么,我这不回来了嘛。” 齐静儿猛地抬起头,将眼泪狠狠的擦了擦,做出个笑脸来,却象个小花猫一样。 石隐摇头笑笑,将她的眼泪擦了擦。 紫衣女子此时笑骂道:“我就说吧,石小弟可是福大命大,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不过,石兄弟你可真是害人啊,我家静儿可是天天以泪洗面啊。” 石隐有点感动,看了看齐静儿,她此时却羞红了脸,石隐笑着对紫衣女子道:“还多谢紫大姐传授静儿武学。” 紫衣女子只觉得石隐如同成熟了许多一般,初见时竟还害羞着红脸,现在竟然能直视自己,那两道目光竟如同勾魂一般,不觉脸一红,竟不说话了。 蓝衣老人大笑道:“哈哈哈,老夫今天总算是见到四妹害羞的样子了,多亏了石兄弟啊,静儿可别哭,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青衣老者也跟着大笑道:“对对,石兄弟今日一现,我们这几个老头啊,心里可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白衣老者跟着笑道:“不错不错,今天若不大鱼大肉一番,怎么行,老夫这就钓几条大鱼去。” 石隐笑笑,说道;“但凭几位前辈吩咐。” 四个老人正要转身,却突然同时朝着空中一望,只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而且目标竟是朝着石隐! 四个老人同时手一挥,拍出一股强大气劲,吼道:“什么人!” 石隐轻拂袖角,四人只觉拍出的强大气劲竟然如同深入大海,无影无踪一般,不觉呆住了。 而那金光则一下落在石隐的头上,吓得齐静儿一惊。 待到众人看清楚的时候,在石隐的头上竟然是个头长尖角,背生双翼的怪兽,只是它眨着双猩红大眼,众人看起来竟不觉得可怕。 齐静儿生平最是喜欢小动物,此时一见金角翼龙,银铃般的大喜道:“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金角翼龙似乎是感应到齐静儿对他的喜欢,拍拍小翅膀,飞到齐静儿身边,凑过鼻子猛地嗅了两嗅,突然欣喜的朝齐静儿扑了过去。 齐静儿刚还在大喜,猛地见到这小兽嘴一张,竟然闪电般的将自己舔了个遍,不觉一呆。 众人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齐静儿也忍不住咯咯一笑,金角翼龙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一转身,飞到石隐跟前,一副要赏的样子。 石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竟捧过金角翼龙,亲了一口。 金角翼龙拍拍小翅膀,咯咯的笑着,欢喜得又飞到高空之上去了。 第四十章 重出江湖 石隐出困之日,似是正午,只是身在万丈悬崖之下,终年烟雾环绕,根本不知道春秋几何。 当六人一起围坐在一起,啃着烤鱼飞禽的时候,蓝衣老人问道:“石兄弟,这两年来,你究竟怎么过的?” 石隐微微一愣,淡然一笑道:“四时循环,寒暑相承,竟有两年了?”旋而就将这洞中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按照石隐此时的心性,则将关于天下五匙的事情保留了下来。 众人听得惊呼连起,齐静儿则是听得手抓紧了袖角,似乎身临其境一般。 青衣老者大笑道:“我就说嘛,石兄弟福大命大,得天独厚,刚才以我们四人之力竟然被石兄弟随手一拂便化解掉了,可见功力大增啊。” 白衣老者忙问道:“石兄弟,你刚才拂的一招,嘿,到底是什么武功啊?” 石隐淡淡一笑,说道:“大觉寺,不动禅。” 蓝衣老人大笑道:“石兄弟学得天下武学精华,当真可喜可贺,连我们几个老头都羡慕得很啊。” 石隐笑道:“若不是几位前辈,晚辈又怎能有此机缘?” 紫衣女子见得石隐谈吐自然,而且两年之后的他,正散发出一股男人才有的魅力,不觉竟看得有些痴了,众人谈笑之间,竟一句话也没说。 青衣老者则急着继续问道:“石兄弟,那,那主室里可写了出困之法?” 石隐轻轻一摇头。 三个老人不由得大失所望,一时间连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而紫衣女子和齐静儿却是面色一喜,紫衣女子却瞬间发现自己的神情,忙神色一正,不想被任何人发觉。 石隐一笑,说道:“前辈不必担心,虽然主室没有写,但是出困之法却已在眼前了。” 三个老人不禁面色大喜,连鱼也顾不得吃的大喜道:“当真?” 石隐点头一笑,目光转移到正在双爪抓着烤鱼乱啃的金角翼龙身上。 三个老人不由得面露疑色道:“这……” 石隐却是朝着金角翼龙一示意。 金角翼龙不动则已,一晃身竟是如同金光一闪,在空中猛然膨胀,刹那间竟化做一头半山高的巨型大兽,而那双金色翼翅更是拍得狂风四起。 众人此时同时大喜道:“莫非是由此兽带我们出困不成?” 石隐点头笑道:“不错,当年四位前辈所骑之鹰不能靠近,就是因为这头金角翼龙的王者之气,而今也要靠它将我们带上才对。” 蓝衣老者忍不住全身有些高兴得发抖的笑意,急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青衣老者则更是一把拉住蓝衣老者道:“大哥,有什么好收拾的,这就走啊。” 白衣老者却早已一闪身,飞到了金角翼龙背上,哈哈大笑道:“我第一,我第一。” 谁知那金角翼龙似乎很讨厌人站在它身上,巨背一抖,就将白衣老者抖了下来,双目一瞪,好一副王者之风。 众人见白衣老者被甩了下来,俱是大笑起来。 石隐则是站起身笑道:“既然如此,大家便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发吧!” 三个老人一哄而散,都朝着自己的居处奔去。 紫衣女子使劲盯了石隐一眼,再看看齐静儿一眼,突然自嘲似的一笑道,自语叹道:“真是一对。”说罢,也转身走开了。 唯一没动的却是齐静儿,石隐笑着问道:“静儿,怎么了?” 齐静儿朝周围望望,又朝石隐望去,细声问道:“石哥哥,我们还会回来吗?” 石隐笑道:“只要静儿喜欢,随时可以回来啊。” 齐静儿摇摇头说道:“我想石哥哥跟我一起。” 石隐坦然一笑道:“或许,等完成江湖上的事情以后,找到我家人以后。” 齐静儿一呆,皱眉道:“石哥哥的家人会喜欢静儿吗?要是不喜欢会怎么样?” 石隐笑着摸摸齐静儿的秀发道:“静儿长得这么漂亮,他们怎么会不喜欢呢?放心吧。” 齐静儿看着石隐的笑容,点了点头。 待到众人收拾好了东西,在石隐的召唤下,众人一起坐在金角翼龙的背上,只听金角翼龙昂首长鸣,猛然只见空中云雾消散,一道霞光从九天之上射下,好是刺眼。 而金角翼龙则是长翅一振,已到了半空之中。 白衣老者不由叹道:“灵物就是灵物,果然和咱们不一一样,咱们在谷底叫了三十几年,这云雾也没散过。” 蓝衣老者指着他笑道:“老三就是老三,都老头了,还一副孩子气,也不怕石兄弟笑话。” 石隐笑道:“唯生性豁达之人,方能纯真如此,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衣老者嘿了一声,得意道:“听到没,我老头还是听得懂,石兄弟是在赞赏我。” 众人听得笑着摇头,这白老三还真是如同小孩子似的。 待到这金角翼龙带着众人越飞越高,蓝衣老者忍不住朝下一望,叹道:“刚来的时候,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今天要走,竟然又舍不得了。” 青衣老者举起蒲扇般的大手拍拍蓝衣老者的肩膀,大笑道:“这有啥舍得舍不得的,等到回到江湖之上,要啥有啥。对吧,妹子?” 紫衣女子却是未闻似的,两眼盯着空中茫然的想着什么。 蓝衣老者笑道:“老二说得也是,咱们就快回到江湖之上了!” 但见金角翼龙再次长翅一振之后,已是冲上了云霄一般。 青衣老者大喜得要站起身来大吼道:“看到没,那是山,山啊!” 蓝衣老者老泪纵横道:“山,是山,我们终于自由了!” 白衣老者则在一边嘻笑道;“看你们两个,说我小孩子,你们才是真小孩子呢。” 而紫衣女子却已在这时露出许久没有的笑容,长叹了一句:“终于,出来了。” 齐静儿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依旧把石隐抱得紧紧的,把头依在他厚实的背上,只觉风再大,依旧是那么温暖。 石隐右手微抬一招,金翼角龙低头附冲,穿下云层,先是如同闪电一般的下落,最后要到山头之时才放慢速度,只一会时间,便落在了山头之上,这个山头,正是齐介山要石隐带着齐静儿走到的目标。 待到众人齐齐的下了金角翼龙的背,金角翼龙将翅膀猛地一拍,又缩小成小巧的样子,“扑扑”的飞到石隐的头上,趴在上面。 蓝衣老人则和三个老人对望一眼,同时一点头,猛地就朝着石隐跪了下去。 石隐一愣,但是手却随心一挥,将四个老人抬了起来。 四个老者只觉石隐手一抬之间,一股巨力将自己抬起,竟无法跪下去。 石隐问道:“几位前辈这是何故?” 蓝衣老者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不瞒石兄弟,其实我等早已下了一个决定,若有人带我们出困,不若是给我等再造之恩。况且我们四人空有一身武功,却无用武之地,若是石兄弟不嫌弃,我们四人愿追随石兄弟,干一番大事。” 青衣老者也铿锵掷地的说道:“不错,石兄弟少年英雄,他日必定成就非凡,我们四人对石兄弟可谓是心服口服。” 白衣老者接口说道:“石兄弟若是不答应我们,我们便长跪不起。”他刚一说完,青衣老者便用脚踩了他一脚。 白衣老者痛得叫起来道:“你踩我干嘛,不是你叫我背的吗?” 齐静儿不由得憋得笑了出来,石隐也摇头淡笑不已,这白老头,还真是天真得可以。 石隐则是目光一凝,问道:“我石隐既无争夺天下之心,也无意成就霸王之业,你们跟着我,恐怕才是空无用武之地。” 三个老人还未答话,紫衣女子却是毅然说道:“既然决定,便誓死追随,决无反悔之意。” 蓝衣老者翘起大拇战赞道:“四妹说得好,我们四兄妹虽然不是江湖名流,出身也不是什么大族,但是我们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让我等再世为人呢?” 其他三人不禁重重的点点头,一起看着石隐。 石隐其实心知他们的真心,这几个老人的确是可信之辈,何况自己重出江湖,正所谓势单力薄,多几个人自然有好处,何况这几个老人的功力个个都不下于石勒之辈,何乐而不为呢? 石隐笑一笑,赞许似的点点头,带着齐静儿朝前走去。 蓝衣老者则是大喜过望,忙跟了上去。 白衣老者则是一愣,对青衣老者问道:“石兄弟他答应没有啊?” 青衣老者则是抱住头,一副痛苦的样子,苦道:“你烦不烦啊。”便跟了上去。 白衣老者咽了咽口水,对身边的紫衣女子说道:“四妹,我很烦吗?” 紫衣女子摇头叹了叹,一边走一边说道:“三哥,你的嘴没擦干净。” 白衣老者呆了一下,忙用手使劲的擦擦嘴,咕哝道:“啊,刚才走得急,忘记擦嘴了。”待到他擦完嘴,发现众人已经消失在林间小道之上了。 白衣老者连忙大声喊道:“石兄弟,大哥,二哥,四妹,你们在哪里啊?”于是一路狂奔,加上中气十足的喊声,整个森林立刻闹开了花,据山下的猎户讲,那一日,上山有特别多的野兽,不过奇怪的是,好多似乎都是自己撞在树上撞晕了的。 第四十一章 牛刀小试 众人一路下山来,不停的大喊大闹,全然忘记自己的年龄,似乎要舒散压抑已久的郁闷之气一般。 而刚行到山腰中,却发现这个场面和整个森林不太协调。 这是一个大场子,周围的大树都歪七八倒的倒成了一片,似乎是刚经过了剧烈的打斗一般。 铺满杂草的草地当中,却有四个人,领头的女子,二十来岁,虽有一张貌似天仙的玉容,可那杏眉上扬,英气展露,身上披了张豹皮,背上背了一张长弓,右手拿了把精致小刀,弯弯的带着三个锋刃。 在她左边则是两个年纪稍小的绿衣丫鬟,一手亦是持着一把短剑,眼圈泛红,似乎是杀红了眼一般,全身戒备的森严。 在她的右边则是两个白衣男子,只是身上沾满了血迹,已成了杂色了,一个唇红齿白,相貌堂堂,手持一把精制长刀挡在胸前。 另一个亦是看起来温文儒雅,手持一把银色软剑,一副弱不惊风的模样,只是在石隐看来,恐怕此人的功力却是最高的了,能使软剑者,必定刚柔并济才行。 而围在他们周围的却是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汉子,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围了里三重外三重的,细略一数,竟有百来号人,而且个个腰粗膀宽,竟也不是庸手。 见到石隐一行人出现,似乎也给了中间五人一个喘息的时间,毕竟刚才众人在山中大呼小叫的,中气之声传之十里而不息,何况是一座山中呢? 外面的蒙面汉子似乎都在等着石隐一行人快快离去,好再继续做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只是不单青老二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群蒙面人,使劲的搓了搓手,白老三也是不停的摸着嘴角那可怜的胡须,嘿嘿直笑,就连蓝老大也是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有意上前的意思,紫四妹则是一向的那么平静,只不过一双如蛇般的眼光四下的打量着众人。 齐静儿跟在石隐的身边,石隐心知这场仗恐怕是避免不了了,这四人苦练三十年的武学,今日出谷,碰到这群人,若不出手,还真是怕憋岔了气。 而蒙面人的队伍似乎也感受到了石隐一行人怪异的眼光,蒙面人中也终于走出了一个蒙面持刀的大汉子,一抱拳沉声说道:“山有头,寨有主,若是在各位的山头有所冒犯,还请道上兄弟多多包涵,我等奉命在身,若有得罪之处,他日必定登门请罪。” 哈,原来这蒙面人见石隐一行人身穿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再说三个老人又是目光怪异,一副邪邪的模样,竟把他们认成了山贼。 齐静儿不由得噗嗤一笑,把那蒙面人看得一呆,却是微微欠身笑道:“当家的可真是好福气,这压寨夫人真是象天仙一样。” 石隐哈哈笑道:“静儿,听到没,这次你可成压寨夫人了。” 齐静儿则是得意的一笑,一叉腰,头斜斜扬起,石隐笑道:“这倒还有三分模样,只是人长得太美,怎么看也是大家小姐的模样。” 齐静儿狠着盯了石隐一眼,嘴上却笑开了花。 场中的那位豹皮美女却似忍受不了这二人打情骂俏一般,在场中将精制小刀一收,怒道:“喂,你们到底还打不打啊,不打,本小姐可回家了!” 嘿,这大家小姐的脾气还真是大,被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的,竟然还凶巴巴的,好象人家欠了她家银子一样。 豹皮美女身边的两男两女没有动静,似乎是早已习惯,蒙面人的队伍则是闹开了花,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起来,似乎就要冲上去。 就连刚才和石隐套交情的蒙面汉子也一瞪眼。 而此时白老三却举起手大叫道;“停,停,停!”这三个字如同三道响雷一般炸在场中,有几个蒙面人竟然站不稳的摔了一脚。 当所有的人的直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才一转身,竟和青老二划起拳来了! 天啊,一群蒙面人全都颜面失色,这几个道上兄弟也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就连蒙面汉子也大气冲天似的,微怒道:“兄弟……” 恰逢青老二划拳输了,怒道:“叫你叽叽喳喳个不停。”猛一挥袖,将蒙面汉子震飞起来,直直的朝着一棵大树上撞去。 蒙面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觉自己如同坠如云端,“扑”的一声撞到那棵大树上,然后鼻青脸肿的摔了下来。 这一下可是将蒙面人的队伍闹开了花,带头的那个蒙面人挣扎着起身,怒道:“兄弟们,给我上!”他竟然忘记今天的任务,指挥着人马朝着石隐一群人冲来。 白老三则是拍手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全是我的!”脚一弹,在半空中打了几个圈,投身到那蒙面人群中去,一手一个的将他们抛到半空中。 白老三正玩得高兴,突然见青老二竟然也在对着蒙面人动手,几乎要哭道:“老二,你不是说谁划赢了就归谁吗?” 青老二嘿嘿笑道:“当然当然,不过,你看……”一边挥拳将身边一个冲来的蒙面人弹得老远,一边朝右边努努嘴。 白老三朝那边一看,原来蓝老大和紫四妹都齐齐的动了手,虽然下手不重,但是却打得这群蒙面人哭爹喊娘的叫个不停,最悲惨的则是有的蒙面人被蓝老大抛到空中,掉到青老二面前,又被青老二踢到白老三面前,白老三一手将他甩开来去,蒙面人脸上又马上多了紫四妹的两个巴掌印。 有好几个聪明的蒙面人却是一见势头不对,马上转移了方向,挥着钢刀朝着石隐处冲来,石隐未见动静,刚被这打闹声惊醒的金角翼龙却是在石隐的头上伸伸懒腰,打了个大大哈欠,这哈欠要大不大,却带着狂风卷浪的气流将这几个蒙面人卷到半空之中去了,随着几声尖叫掉在地上。 蒙面人群终于有人顿生逃跑之意,可是他们面对的可是拥有二十级兵器的超强高手,不少人刚跑出去几米远,便被白老三拦了下来,况且白老三后来见跑的人更多,一腾身,竟坐在一棵大树上,把白虎弓化做一只长长的渔竿,竟将逃跑的蒙面人当成鱼一样的钓了起来。 虽然蒙面人到后来折磨得大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可是终究跑不过也打不过,一个个被精疲力竭的趴倒在地,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蓝老大使劲拍了拍手,大笑道:“舒服,舒服,真是舒服!” 青老二亦是大笑起来,感觉全身筋骨舒展开来,舒畅无比。 白老三却是还过不完瘾,连趴在地上的蒙面人都要钓到半空中,再摔一下才满意,到最后才嘿嘿的跳下来,拍拍手道:“我总算把所有的人都打了一遍。”天啊,他竟然在这么匆忙的打斗中还记得把每个人都打了一遍。 连石隐都呵呵笑道:“天下武功,高绝者,莫过于蓝老哥的拳头,青老哥的腿,白老哥的渔竿和紫大姐的巴掌了。” 齐静儿突然道:“噫,刚才被围着那群人不见了。” 紫四妹拂了一下秀发,说道:“刚才我们打斗的时候他们就下山了。” 白老三则委屈的撇嘴道:“什么,我们好心帮她解了围,她竟然连谢都不说一声。” 石隐则是暗笑道:“她本来就没叫你帮她解围,是你自己争着去的。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众人于是丢下那满地如爬虫般的蒙面人,匆匆下山去了。 山下正有一个小镇,虽不算繁华,但是却安宁得很,石隐在闭关两年之中,学得的武学更是不计其数,真可谓通晓天下武学,而当年蓝月用的“化实为虚”更是其中一样。石隐则是从右臂里摸不几个金锭来,先到镇上的丝绸庄上一人买了几件上好的丝绸衣服,这才找了家客栈,准备好好的吃一顿。 众人刚进客栈的门口,却发现那豹皮美女竟也在其中,只不过那五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石隐一行人的出现,一个个埋头吃着饭。 石隐一行人一进门,店小二忙过来大声的招呼,凭他多年的经验,这石隐若不是富家的公子便是那达官显贵,但看这几个的气势,乖乖,可真不得了。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一群人的吃像也实在不敢恭维,蓝老大还比较沉稳一点,吃得比正常人稍微的多一点,青老二和白老三可不管那么多了,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吃饭,摆的东西一张桌子上早已放不下,后来店家只得把旁桌的几张桌子移过来,凑成一张大桌子。 于是石隐一行人便成了整个客栈的焦点,只见这一行人中,有高雅俊朗的公子,有美若天仙的小姐,也有冷若冰霜的冰美人,还有深沉而通晓世故的老者,当然最引人侧目的还是两个吃相不雅的老头。 豹皮美女一行人便也注意道石隐一行人的存在,其中一个绿衣丫头奇道:“小姐,他们可真是奇怪,怎么又在这里碰到他们?” 那个使软剑的男子则征询道:“小姐,要不要让小人过去道个谢,毕竟还是他们救了咱们。” 豹皮美女冷哼一声,说道;“谢什么谢,凭我们风雷堡的威名,莫非那群蒙面人真敢动我们不成,不过是小小山贼,有什么好怕的。这群人多管闲事,我还没跟他们算帐呢?” 于是几人都不再吭声,都心道:小姐就是这蛮横脾气,连堡主都没有办法,我们哪管得了。 只是这几人的谈话却已经滴水不漏的落入石隐和蓝老大的耳朵里,蓝老大微微一怒,石隐却是轻轻摇摇头,示意了一下,心里却疑道:风雷堡,听口气应该是这里的一个大势力了,看刚才那群蒙面人,武功都还不错,只不过,呵,遇错了人,而且百来余人,看样子是势在必得的。 正想着,遥远处传来马蹄之声,不一会门口便传来马嘶声,然后客栈里进来十来个人。 带头的一个是个年近五旬的老者,长发披肩,浓眉细眼,双手呈现出一种异常的金色;在他身边的则是一群威猛的汉子,个个都穿着短马甲,身上古铜色的肌肉虬突,块块鼓起,可见个个都是练个把式的人。只是其中一个却有点狼狈,脸上有点鼻青脸肿的。 这位鼻青脸肿的老兄气愤的朝着石隐一群人一指,不,准确的是朝着青老二一指道:“是他们,就是他!”两个指示代词却分别表达了不同的意思。 青老二带着满足的饱意诧异的看着这位老兄,奇道:“我?我怎么了?” 汉子气得直跺脚道:“你怎么了?你看看我?”然后用手一指脸,那脸上本就难看,加上鼻青脸肿更难看。 青老二打了个饱嗝,无精打采的道:“很难看。” 汉子气得要哭道:“难看,当然难看,若不是你弄的,我怎么会这么难看?” 青老二奇怪的指了指自己,诧异道:“我?我什么时候弄你了,老夫又不认识你。” 汉子双手青筋鼓起,咧齿大吼道:“什么,不认识我,我,我……”说完,双手一并,朝空中一提,做了个飞的动作。 青老二猛然一拍桌子,大喜道:“我知道了,就是被我摔飞的那个蒙面小子!” 汉子也跟着大喜道:“对对,就是我,就是我。”猛然脸色一怒,自己高兴个什么劲啊。一转身,说道:“三当家的,没错。” 老者细眼微瞄,声音有点沙沙的说道:“没错,没错就好。” 第四十二章 青狼白虎 老者手一挥,却是朝着左右两边,原来他早已瞥见风雷堡的人,老者身边的六个汉子也朝着豹皮美女的身边围了过去,身边的另外六个汉子则朝着石隐一路走来。 客栈里的早已被这几人的出现渲染得杀气腾腾,吃饭的人也早就散了一大半,客栈老板倒似早已习惯,连忙招呼小二将桌子搬到一边,腾出一片空地来,方便打架,又减少伤亡。 青老二嘿嘿笑着,抖抖筋骨道:“刚吃饱了,又打,真爽啊。”说着,站起身来。 白老三却是一脸苦意的自责道:“早知道我就打那小子一巴掌,让他也记得我,哎,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人。” 石隐心里想的却是,刚才这帮人还蒙面行事,现在竟然显面出来,看来又是势在必夺了。 青老二此时已经走了出来,六个汉子将他团团围住,似乎组成一个阵形一般,青老二瞧都没瞧这几人,只是得意洋洋的对着白老三招招手,白老三大眼瞪小眼的一脸无奈相,只得闷声闷气的叫道:“掌柜的,再来两碗!” 只是这六个汉子似乎面无表情一般,待到老者一挥手,做了个斩的姿势。 六个汉子身上的气势突然一凝,犹如六个磐石一般的,而每个人的右手臂上竟然生出毛发来,一根根如尖锐的钢针倒刺一般,刹那间,六个汉子十二条手臂化做十二根狼牙棒模样。 石隐则是一惊,突然想起狼王化人的事情,猛地站起,询问道:“敢问阁下和这几位是……” 鼻肿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得意,说道:“小子,记清楚了,这位便是长江第一教排教三当家----人称‘铁手追魂’赫庄赫当家的,这几位便是我排教所属十二金刚,而本人,便是排教七十二堂堂主‘铁布三’。” 石隐随即摆摆手,示意青老二可以动手,沉吟一下,排教,长江,狼王的出现地亦是距此不远处,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似乎江湖之中正酝酿着什么阴谋一般。 青老二终于动手了,他是早已忍不住了,手势一出,业已风起云动,猛猛生威,行迹飘掠之间,果然不愧是身法如影,如影附骨。 只不过这六个汉子竟也是攻拒进退流畅密接,毫无间隙,端地和刚才所斗完全不一样,转眼间就七人便斗上了十余招。 这边还在动手,那边却传来豹皮美女的怒叱声:“赫庄,你为老不尊,尽管袭击本小姐,要是让我爹知道,不拔了你的皮才怪。” 老者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铁布三哈哈笑道:“小妮子,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你爹啊,恐怕自身难保啊。”旋而不管那边传来的怒骂,定神瞧着这边的打斗。 但见六个汉子脚下生风,围着青老二奔跑之间,不断挟着飞沙走石的力道从各个方向袭去,青老二猛地斜升丈余,悬空的身子倏地一转,半空中青光一闪,似那夜色云层中爆出六道闪电,从掌心喷出,直袭地下六人。 地下六人亦是快若闪电的,十二双手臂之上瞬的浮出黝黑发光的光束,齐齐的朝着空中的青老二袭去,化做万道黑芒,而那六道闪电却正是青老二的一双快手演化。 众人看得正精彩,却见蓝老大怪怪的笑道:“青老二要出招了!” 果见,当六人齐臂将气劲轰向空中的青老二之时,只见青老二所在之处一抹夺目的青光凌厉闪现,身影骤然消失。而再一次出现之时,竟以站在五尺开外的地方。 六个汉子呆立场中,一动不动。 铁布三怒道:“老头,你只会躲吗?”而那细目老者的眼中却闪出一线狠毒来,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 只见那六个汉子突然全身一歪,齐齐的惨叫,十二只手臂齐肩而掉! 只是这六个汉子的惨叫声却对围攻豹皮美女那六人丝毫没有影响,豹皮美女五人此时正是困在场中,一个个汗流浃背,脱身不得。 而这头铁布三却是着实被青老二的功力惊呆了,呆着却有些愤怒的呐呐道:“天杀的,六大金刚就这么……”不错,众人连青老二的兵器都没有看到,便已葬送了六大金刚。 只是这一切并不会让石隐一行人惊讶多少,对石隐来说,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吃饭。 青老二双手背后,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铁布三笑着,笑得铁布三头皮发麻,一个踉跄,跌到赫二当家的身边,紧张得大口气不敢出的道:“三当家的。” 赫庄则是慢吞吞的说话了:“朋友,看来我们还得比划比划。” 青老二呵呵怪笑道;“奉陪,奉陪。”但是眼睛却没盯着赫庄,却是得意的盯着闷声吞饭的白老三。 别看白老三是在吃饭,其实那两双眼睛却是渴望而羡慕的盯着场中,此时见赫庄也要出手了,青老二又盯着自己,啪的一声将碗一丢,站了起来。 众人还以为白老三要跟青老二争谁来斗这赫庄,却见白老三却是抓了一把饭,朝着赫庄一扔! 别看这简单的一扔,百来粒米粒粒却不压于暗器! 青老二则是右手在空中一轮,气劲化做一个旋涡状的气流将这一包暗器通通吸了过来,大笑道:“老三,跟我耍花招,你可还差了点。” 青老二正笑着,却见白老三也在笑,笑得比他还大声。 青老二猛然一惊,一扭头,却见不知何时赫庄的额头上竟沾了好几粒饭粒。 赫庄一脸的沉静,只是脖子青筋直冒,堂堂排教三当家的,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铁布三则早已退到门槛去了,两只死鱼眼四处盯瞄,准备随时开跑。 青老二转头怪叫道:“你什么时候……” 白老三却是嘿嘿的再抓起一个饭团,如耍戏法一般的在手中抛来抛去,故意不理青老二,却大声对着赫庄吆喝道:“喂,饭团儿,要不要再尝一个?” 赫庄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双手的金色猛然化做乌黑,朝旁边的桌子一拳轰去,只见桌子全身如同被烈焰烧过一般,竟化成一块小小的焦碳来,然后大步大步的朝着白老三走来。 白老三嘿嘿大笑一声,脚踩在凳子上一弹,在空中打了个圈,轻飘飘的来到赫庄前面,拍手赞道:“好功夫好功夫。” 青老二见白老三竟然抢了自己的生意,斥责道:“你怎么可以抢二哥的东西呢?” 白老三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指着赫庄道:“他就要跟我斗,我也没办法啊?” 蓝老大此时发话了:“老二,你就让让老三嘛,旁边不是还有六个吗,去把他们收拾了,不一样?” 青老二转念一想,突然又一笑,装成很豪迈的道:“好,这次就让你,老子先去收拾那六个什么刚的,凑齐十二个短命鬼。”嘿,一笑,又朝着那六个人走去。 白老三此时做了个鬼脸,朝着赫庄道:“饭团儿,要怎么玩?”他竟给赫庄起了个小名叫饭团。 赫庄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找死!”手中带着一股乌黑而雄浑的力道袭来,笑归笑,这赫庄出手可不含糊,其出手之狠和迅速,直如那狂豹烈狮一般,刹那间就轰出三十来拳,拳拳生风。 石隐听在耳里,暗忖道:原来这赫庄练的乃是‘乌金掌法’,乌金掌法者,必须先以铁砂练掌,待到有十成的铁砂掌功力之时,便以乌金代替铁砂,这种特制的乌金不但沉重异常,而且颗颗尖利,常人若是接触,便如抓住了刺猬一般。况且这掌法还需在高温之下练习,所以练成至高境界,随手便可开碑断石,粉铁碎刚。 而白老三则是一蹦一跳,玩意大增,每每让赫庄的招式落空。 同时,青老二已经在那边和六个汉子动上手了。 青老二的出现着实让豹皮美女一行人轻松了不少,内外夹击之下,六个汉子溃不成军,当然,主要动手还是青老二,若是单论功力来讲,那使软剑的男子恐怕能和一个汉子单挑而不输,另一个男子稍微差点,两个绿衣丫鬟更是已经疲惫不堪了,况且她们一看到这六个把手臂变成毛茸茸的怪物男子,更是手都吓得软软了。只是那豹皮美女的功力倒也不错,倒和那使软剑的男子有得一比。 豹皮美女冷声道:“老头,你干嘛?” 青老二一边随手抵挡,一边笑道:“打架啊,你没看到吗?” 豹皮美女气道:“谁要你来多管闲事,谁要你来救?”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虽然全身香汗淋漓,却还是娇声娇气的教训人。 青老二悻然道:“我又没救你,你叫什么叫!”又随手将一拳轰在一个汉子的胸口上。 豹皮美女气得杏眉一扬道:“好,你打他们,我就打你。”说完,就持剑朝着青老二刺去。 青老二是正愁没人跟他打,一见豹皮美女主动冲上来,正求之不得,哈哈一笑,并出两只手指朝豹皮美女的剑夹去。 跟着豹皮美女的几人却是你瞪我我瞪你,当然不敢向青老二出手,只得抽空袭击这六大金刚。 于是这边吵吵闹闹,乱打成一片。 而另一边,赫庄却气得已经要岔气了,见白老三如同一只跳蚤一样躲来躲去,一边劈掌一边勃然大怒道:“你有种就别跑!” 白老三傻笑道:“我也想不跑啊,但是我一不跑你就撑不了多久了。” 赫庄瞠目叱吼道:“你敢小看老夫!”右手挥动之间猛然一抖,手中乌黑的光芒一下闪现,竟然幻出一把乌黑的长剑来。 赫庄将长剑一抛,半空中挟着凄锐的嘶吼之声,剑身之上放出蒙蒙雾氲,而那剑身则是猛地幻化成一条腰如水桶样的乌黑大蟒,陡然朝着白老三扑去! 这是----十级“悟兵”,一种能将主人的力量转化到兵器之上,使之幻化成更加强大的灵物! 白老三见赫庄竟然使出压箱的活来,身上亦是白光隐隐,似乎化身如一头白额猛虎,双手化爪,朝乌黑大蟒扑去。 巨蟒煞气毕现,血口如盆的一张,朝着白老三罩下。 白老三则是十指如爪,爪爪如箭,刹时间漫天爪影,只听“轰轰”几声巨响,巨蟒额头连糟数击,慌忙后撤,蛇身圈了几十匝,防卫似的暴眼盯着白老三,长信猛吐,却是不敢向前。 不愧是万物通灵,身为悟兵的巨蟒自然知道对手不是那么简单,隐约中竟有种惧意。 赫庄见平时一惯听使唤的兵器竟然畏惧不前,不由得怒骂一声,将巨蟒一收,旋而将剑身化做数条灵力相对弱小,但是实力丝毫不弱的小蟒蛇来。 白老三此时则是运起“白虎心决”,只见他虎目猛瞪,身上气势陡现,平时那嬉笑的表情浑然不在,身上白虎隐约,额头上突现一个“王”字,而在他的意念控制下,白虎弓早已套上了迅雷箭,只待一牵而动! 赫庄却是一直气急败坏,早已失去之前的冷静,右手一挥,数十条小蟒幻成道道乌黑的光虹朝着白老三袭来! 第四十三章 风雷堡 就当赫庄指挥着一群小蟒袭来之际,只见白老三大喝一声,身上白光大著,一道流灿从胸口射出,箭锋熠熠生辉,尾芒隐隐缩缩,虽是一箭,却似乎将整个客栈笼罩住了一般,周围之人无不感觉到一股沁彻心骨的寒意来。 “箭意”!箭还未出,箭意已现,光是箭意一出,便有如此大的力量,白虎弓不愧是四大神弓之一。 虽不过瞬间,待到白光消失之际,赫庄如颓废一般,两眼无神的将乌金剑收入手中,带着强烈的恨意盯了盯白老三,却不知怎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此时另外六个金刚也早被青老二收拾了,赫庄如同老了几十岁,背微微一驼,转身出了客栈。 江湖便是岁月催人老,一旦落败,自己的声名就将被另一个人所取代。只是幸运的是,白老三并未有杀他之意,若是真个出箭,恐怕赫庄早已永隔阴阳了。 豹皮美女见赫庄要走,厉声道:“赫庄,你不要走,你给本小姐说清楚。”说完,就要冲出去。 青老二一闪身将她拦住道:“虎老余威在,你现在去,不怕找死吗?” 豹皮美女冷哼一声,理也不理青老二,如同一阵风一般的冲了出去,而她身后的随从轻声道了声谢,连忙跟了上去。 这一场打斗结束之时,整个客栈已经没有几张好桌子了。石隐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锭,丢给掌柜,这一个金锭怕是能买下这个客栈了,掌柜的不由得笑都笑僵了,连声道谢,人啊,有运气的时候,想不碰上财神爷都难。 待到青老二和白老三回到位置上,石隐慢吞吞的说道:“此次恐怕和排教结上梁子了。” 青老二笑道:“这有什么,凭我们之力,小小一个排教,谅也起不了什么威胁。” 蓝老大沉声道:“老二,江湖之中,不可自视太高,要知强中更有强中手。” 石隐点头说道:“不错,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我们立刻就起程,赶到渡口去。” 白老三喜道;“石兄弟,那我们可是要到江南去,都说江南不但风景美丽,而且小吃更多。” 蓝老大摇头训道:“你就知道吃吃吃,听石兄弟把话讲完。” 石隐说道:“临安东山乃是东山宗所在,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主要的交通工具便是乘船,而排教主要便是管辖着长江之上的船只,这次和排教结了梁子,可能会使我们路途上危险重重。” 紫四妹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蓝老大点头道:“四妹说得对,石兄弟,凭我们的功力,也不惧了谁。” 石隐点点头道:“如今之际,也只能如此了。”石隐的脑海里仍然闪现着一个念头,狼王和这排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不错,这十二金刚宛然狼王一般,人进行兽化成兵器,这件事情定要调查清楚。 而想起狼王,石隐便想起杜,想起了嵇无霜,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生是死呢? 释道安,想起这个名字,石隐眼中寒芒一露。 此时已是正午了,春天的季节,春暖花开,满路清香,又正是艳阳天,石隐一行人一路走来,倒是满怀笑意。 还未出小镇,却听前方又是马蹄声响,石隐微微眯起眼,看清楚了前方的来人。 这一群人都骑着白马,马鞍上锈以云雷之纹,走在最前面一人,似是带路,这人,石隐很熟悉,正是那使软剑的男子。 在他的旁边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眉朗目,衣着华丽,扬鞭之间,透出不凡功力,然后就是十来个人跟在他们身后,举着一根高高的旗帜,上面写着“风雷堡”三个大字。 将要近了,却见那使软剑的男子说道:“就是他们。” 白老三搓搓掌,就要跃出去,喜道:“莫非又是打架不成?” 蓝老大一把拦住他,沉声道:“看看再说。” 这一行人来到离丈远的距离,齐齐的勒住马来,但见那中年男子翻身下马,便朝着石隐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虽是几步,但是中年男子已将眼中众人打量了一遍,暗暗吃惊,这一群人中各有特殊,自己竟分不出谁是主角,而当看到石隐那头上的小兽又是一惊,却是面不改色的抱拳笑道:“听闻各位同道义救我家小姐,堡主特请各位前往风雷堡,以达酬谢之意。” 石隐轻轻抱拳答道:“江湖儿女,拔刀相助,堡主太客气了。不过我等有事在身,还望见谅。” 中年男子暗道,原来这年轻人才是其中做主的,心中却早有了主意,笑到:“一出此镇,便是连绵十里的官道,况且路上并无歇息之处,堡主恐诸位陌路劳顿,特在堡中精选了几匹快马,以供诸位驱策。” 石隐暗道:果然是老江湖,转过弯都要我们去那风雷堡,看来其中必有蹊跷。不过既然人家有快马相送,又何乐不为呢?至少能让齐静儿轻松不少,当下笑道:“堡主真是善解人意,既然如此,全凭兄台吩咐了。” 中年男子大喜,说道:“如此,各位请上马。” 风雷堡风雷堡落在不远处的山头之上,鳞次栉比的建筑,三面环山,下有山路,一看便是易守难攻之地,况且要进堡门还得进过吊桥,堡前有不少的探哨,一个个精壮的汉子守在其中,倒有点据山为王的感觉,不过西晋末年之时,各地的地主多半如此,拥有自己的武装门客。 一路上闲聊之下,众人亦知这中年男子乃是风雷堡的第二号人物,总管赵寻之,而那个使软剑的男子则是风雷堡小姐薛宛玲的贴身侍卫薛文,风雷堡的堡主正是薛魁。 众人一路进到山中,待来到堡前,一个五十来岁的长须老者,身着华服,正在等候着,只见他微微皱眉,面色略见憔悴之色,一见众人来到,面色一喜,便迎了上来。 赵寻之则和薛文先快步几下躬身叫了声堡主。 薛魁则是哈哈大笑,挥手让他们闪到一边,直朝着石隐一行人走来,诚恳道:“薛某还正怕各位英雄不来啊。” 石隐轻笑道;“堡主如此盛情,我等却之不恭也。” 薛魁一眼就看中这个年轻人,只觉薛文刚来报告的时候,言辞之中夸张太多,哪只一见了面,却是惊讶连连,单看那身边的几个老人,个个面色红润,精气十足,能打跑“铁手追魂”赫庄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而再看这个年轻人,更是不得了,一身气质逼人,宛然出生名门一般。 薛魁笑道:“既是如此,各位----请。” 进到堡内大厅,里面早已摆好了酒菜,等到众人齐齐的坐下了,薛魁笑道:“还未请教诸位高姓?” 石隐笑道:“石,石隐。” 薛魁面色一惊道:“莫非是京城石家?” 石隐面色不改,淡然道:“堡主太高抬在下了。” 薛魁笑道:“是薛某失礼了,只是一看石少侠,就觉得神气逼人,加上石家威名,才有此联想。” 石隐暗道,这个堡主看来也不是普通人,言语之间多在揣测对方身份来历,必有所图。 待到薛魁问完之后,对薛文说道:“去把我房里‘泪痕’拿来。” 薛文忙一躬身离去,不一阵便拿来一个长长的匣子。 薛魁将匣子打开,拿出一把短剑来,只见此剑长约一尺,鞘似乎是用整块墨玉雕成,墨黑光润,煞是好看,而短剑出鞘,则是浑身湛蓝,光萤剔透,虽然现在是白天,此剑一出,满室都是光华。 薛魁则是哈哈一笑,走下座来,几步走到齐静儿跟前,说道:“齐姑娘恰是和小女同龄,我一见就喜欢上了,齐姑娘若是不嫌此剑简陋,薛某就将此剑赠于姑娘了。” 齐静儿一惊,不知如何应付,朝石隐一望。 石隐暗道:这薛魁还真是江湖中人,一看我们几人中,就只有静儿最好对付,不过,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你若不把老实话说出来,我又怎能轻易收下呢?拱手笑道:“薛堡主如此大礼,若是收下,岂不是无功无受禄。” 薛魁哈哈大笑道:“石少侠客气,太客气了,若不是石少侠,我女儿只怕……”刚说得还是兴奋,说到后面,却语音一低,似是等着石隐的问话。 石隐心里冷笑一声,暗道,你也总算要说实话了。装着忍不住的样子询问道:“莫不是薛小姐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成?” 薛魁哎的长叹一声,锤足顿胸的道;“我薛某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谁知道,现在却被排教劫走了!” 石隐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还真是这件事情。装做奇道:“薛小姐莫非是离开客栈后……” 薛魁带着愤意道:“正是,没想到排教的人竟然布下重重关卡,硬是将小女给劫走了!” 青老二正吃得舒服,忿声大喊道:“这群人也恁可恶了。” 白老三也是一手抓着鸡腿,一嘴啃这鹿腿,吐词不清的咕哝两两句。 石隐皱眉道:“排教怎么说也是长江之上一个大教,竟还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薛魁又是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离我风雷堡不远处有一个小湖,湖水构造特殊,就连一片羽毛也会沉下去,但是在这水底却居住了一个奇人。此人自号‘孤伤老人’,据说他为了救活已经死去的妻子,走遍天下遍尝百草,而十年前,他便来到那小湖里定居,就在半年前不久,他突然传出消息,说我风雷堡内有一颗百年奇花----七茎翠萝,若是谁能拿到此花,他不但将《风雷剑谱》相赠,更是加上他几十年来炼制的各种灵丹妙药,于是风闻此事之人纷纷前来我风雷堡,无论是以礼还是以武,都想讨要此花。” 齐静儿忍不住说道:“若是堡主将这花送去,岂不又得了剑谱,又得了妙药不成?” 薛魁神色凝重的摇头道:“可是,本堡里根本没有这种花,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啊。但是排教现在抓了小女,正要薛某拿花去换啊。” 齐静儿惊道:“那,那薛小姐怎么办啊?” 石隐淡淡说道:“若真是如此,不如先将薛小姐救出再做打算不迟。” 薛魁大喜道:“若真能如此,薛某必定大礼相送。” 石隐微微颔首道:“道义所在,我等尽力而为吧。” 薛魁大笑道:“好,有石少侠一句话,我薛某人可是放下一块大石头来。石少侠准备何时出发?” 石隐回道:“今夜。” 薛魁一双虎目凝神的望着石隐道:“那一切就拜托诸位了。”他竟不将“泪痕”剑递给齐静儿,一转身,在众人看不到的脸上才显出一丝诡异来,只是此时他没有看到的却是石隐的嘴边勾出的更加高深莫测的笑意。 石隐昂头喝尽杯中酒,暗笑道:且让我看看你玩的是何把戏。 第四十四章 泪痕 下午·风雷堡·客房·石隐住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蓝老大和石隐。 蓝老大笑,笑得有点不解,却充满了信任,说道:“石兄弟,留在这里,必有你的理由吧。” 石隐笑,笑得有点高深莫测,说道;“你查觉到了?” 蓝老大点头道:“我觉得以石兄弟的性格,是不会被利诱的,留在这里必定有其他原因。” 石隐摇摇头,说道:“不过我这次留下,倒的确是因为那把短剑----泪痕,这也是我留下的唯一理由。” 蓝老大眼神闪烁,笑道:“是为了静儿?” 石隐笑道:“泪痕者,虽比不上蓝老哥的尊天刀,但是却师出名门,相传乃是汉朝铸剑大师孙道微为悼念亡妻,采练天山蓝玉炼成,而且,据说这泪痕之上还藏有一套绝世剑法。静儿如今没有趁手的兵器,这泪痕倒是再合适不过。” 蓝老大奇道:“绝世剑法?那剑如此之小,怎会藏下剑法?” 石隐回道:“这一点只待得到剑之后便可解开,只是我心中的疑惑却得自己动手了。” 蓝老大眼中露过一丝锋芒道:“石兄弟的意思是----薛魁?” 石隐点头道;“不错,此人行事老练,况且此堡兵强马壮,能统辖兼顾,绝不是泛泛之辈。” 蓝老大沉声道:“石兄弟莫非在怀疑薛家小姐被抓之事。” 石隐没有答话,站起身,转了两圈,说道:“此事我虽然疑惑,不过还是等紫大姐回来才能清楚。” 蓝老大奇道:“四妹?” 石隐笑道:“紫大姐已经被我派去查探消息去了。” 蓝老大翘起大拇战赞道:“石兄弟真是好眼光,紫四妹以前可真是干这行出身的。” 石隐恍然悟道:“哈哈,原来你们四人以前还当过雌雄大盗不成?” 蓝老大老脸一红,笑道:“都是老事了。” 风雷堡·薛魁处所在薛魁的房间里,正有两人,薛魁和赵寻之。 赵寻之此时正翘手大赞道:“堡主这次可是好计谋啊。” 薛魁笑道:“来得巧不如来得好,我还正愁找不到人给我办事呢?” 赵寻之喜道:“不错,不过堡主最高明之处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费一兵一卒便有人替我们跑腿。” 薛魁得意道:“如今就只待他们前去排教一闹了。” 赵寻之却是低声询问道:“不过,若是那小子到小湖那边……” 薛魁冷笑道:“去了又如何,就算他有本事进得去,也出不来。只是那死老头竟然死也不愿意说出《风雷剑谱》在什么地方,如今得了这泪痕竟也没用。” 赵寻之却谨慎道:“只是我不明白,堡主为何竟要以泪痕宝剑相赠?” 薛魁沉声说道:“这几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以珠宝美玉相诱,恐怕不能动之,唯有用这泪痕宝剑了,当然,他们也一定听过这泪痕剑和那套绝世剑法,如此才能借他们之手斩去排教。” 赵寻之仔细问道:“斩掉排教固然对我们有利,但是莫非真要将这泪痕剑送给他不成?” 薛魁大笑道:“连你也当真以为这便是泪痕剑?” 赵寻之大奇道:“莫非这竟不是泪痕剑?” 薛魁隐隐怒道:“这自然不是泪痕剑,真正的泪痕剑传说犹如眼泪一般晶莹如玉,虽由蓝玉制成,却有水一样的光芒。这把剑乃是那死老头给我,诳我这便是泪痕剑,哪知我只是假装上当,只待他将《风雷剑谱》交出,哼。” 赵寻之大喜道:“堡主果然妙招啊。如此何愁大事不成?他日为王……” 薛魁狠盯了赵寻之一眼,赵寻之猛然收声,天啊,薛魁竟然也是野心之辈,竟是要割地称王不成? 薛魁咳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先派人去将他们伺候着,我们的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赵寻之连忙躬躬身,退了下去。 而同时屋顶上也出现一道紫色的光虹,一隐而没。 风雷堡·客房·石隐住处石隐和蓝老大听完紫四妹的描述,都同时露了个果不其然的表情。 蓝老大怒道:“我原本以为薛魁话中还有几分真,没想到竟然鬼话连篇,想让我们去当马前足。” 石隐淡淡笑道:“现在看来,恐怕连薛宛铃被擒都是假的了,他只需带几个人辅助我们攻进排教,然后说已经把人救出来了。” 紫四妹寒眉一展,说道:“石兄弟,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石隐笑道:“很简单,将计就计。”看着二人疑惑的眼光,解释道:“既然这把泪痕剑不是真正的泪痕,那我们也没有必要顾虑他了,听薛魁的口气,这泪痕剑应该还在所谓的死老头的手里。晚上行动的时候,薛魁必定会在我们之后安排一批人马,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暗中传出消息给排教,让排教主动找上这批人马。到时候他们互相残杀,我们便可以找条船,轻松过江了。” 蓝老大大喜道:“正是,就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去。” 紫四妹则惋惜道:“走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给静儿的泪痕就落空了。” 石隐却是淡淡一笑道:“放心,泪痕依然在掌握之中。” 当晚·风雷堡外·山道石隐如同一阵风一般在飞翔着,甚至连风都赶不上他的速度,只需旁敲侧击几下,石隐便打听到了小湖的所在,而自己则已来到了小湖外的一个坡地之上。 如同归燕入林一般的落在树梢之上,趁着月色,石隐赶快打量了一下小湖的周围。 小湖并不大,只是小湖里有些雾色笼罩,而且小湖的周围十丈外的地面呈出淡银色的一片,似是有些古怪。 石隐心里却明白了大半,怪不得薛魁有持无恐,原来这小湖不但是沉羽池,更是寒冰湖,加上湖外又有群居的剧毒银线蛇,纵然是武林高手也不敢入内。 石隐的身形却已然离开了树梢,化做一片浮云轻飘飘却无比迅速的朝小湖处弹去,这正是关外燕家“云飘燕影”的绝世身法。 而此时小湖外也是银蛇昂首吐信,沙沙的要向石隐冲来。 石隐却已在银蛇昂首的那一个瞬间落入了小湖之内,速度之快,果然不愧为“云飘燕影”。 石隐一落入那小湖之内,当然也不会感到寒气袭来,他身上的苍穹冰晶本来就为冰中精华,这种寒冷度的湖泊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而石隐发现的另外一件事却是这湖底竟有一个硕大的旋涡,此旋涡似乎是将湖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寒冷刺骨,下层却是由强大的旋涡力量组成的窝旋。 石隐运起“不动禅动”,完全不受影响的如一条游鱼朝更下层的湖底潜去。 而石隐此时也注意到此湖似乎为人工所造,四壁宛然刀削,而且逐渐的内陷,从小湖之外看,不过十丈的直径,而越是到了湖底,越是宽阔起来。 湖底的黑暗对石隐来说并未造成任何影响,而潜伏在湖底的一条条青色大蟒也发现了入侵者。 虽在水底,石隐的身形依然如流水般的畅然,随手一挥,就将身边袭来的一条的水桶粗的大蟒震晕了过去。 他随手的将身边的障碍物清除干净,也豁然发现了湖底的侧上方有一处光亮传来。 石隐双手一拂水流,宛然游鱼一般的弹了过去,一挺胸,便进了那光亮之处,原来这里竟是一个石洞外的长廊。 石隐跃出水面,到了那五尺高的石廊之行,石廊不长,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而里面的人似乎听到声响,一声蛮横无理的声音响起:“哼,总算来人了,等本小姐回堡内,看怎么收拾你们!” 这声音怎地如此熟悉?石隐冷笑着,原来那所谓的被排教绑走的薛宛铃竟然在此处。 而薛宛铃也从石洞中跑了出来,看见石隐的出现,猛然一呆,却也是呆了一呆,猛地叉着腰傲然道:“是谁准你进来的?” 石隐理也不理她,径自的朝前走,薛宛铃尖叱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那把三刃短刀,猛地朝石隐胸前刺去。 但是薛宛铃却突然发现眼前一花,石隐竟然不见了,不错,洞高不过五尺,而且只容得下一人站着,他怎么可能不在了。 薛宛铃背脊一凉,怀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朝后望去,石隐,那个一脸淡笑的白衣公子正站在她的身后,打量着石洞中。 薛宛铃突然觉得他很俊俏,不过这个念头却是一闪而过,只因为他太傲慢了,竟然敢对自己不理睬。当然,她也注意到石隐的衣服竟然未沾一滴水,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洞中的布置很简单,两张床,不,准确的来说,只有一张床,另一张是一具冰棺。床上坐了一个老头,看不出他的年龄,他满头白发,不,连眉毛也是白的,面色也苍白,身上的布衣也已洗得发白了。 他双眼无神,死死的盯着那具冰棺,冰棺中正躺着一个貌美的女子,穿着一袭紫色的长裙,年约二十五六,只是这女子竟和薛宛铃长得有点神似。 石隐的思绪迅速的转动着,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 薛宛玲见石隐只盯着老头,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持刀快步走过来道:“喂,你别看了,你就算把两只眼珠子都瞪成牛眼一样,他也不会看你的。” 石隐牵动了一下嘴角,手却动了,快如闪电一般的朝着冰棺抓去。 动了,老头也动了,也快如闪电,不,似乎是真的闪电,别看他一直呆着,出手之间竟然隐有风雷之声一般。 只是老头一出手,石隐却又收手了,似乎是有意测试一般。 石隐手一收,老头竟也将拳势收了回去。 薛宛铃则是说道:“你这老头,怎么会我爹的风雷掌法?”老头不言不语,而薛宛玲却也只是口头叫嚷,不朝前去,似乎吃过亏似的。 石隐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这个老头的功力不可小窥,刚才虽是随手一拳,却气势凶猛,况且收发自如,不是顶尖的高手,何来如此手法? 石隐朝着这冰棺中的女子看去,再仔细的看看这老头,突然恍然大悟。 这次他又伸出了手,准确的说,是缓慢的抬起了左手,而左手则隐隐金光直冒,从手掌心中幻化出金蛊王的头颅来。 薛宛铃看得一惊,不由得后退了三步,老头却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激动,猛地抬起头来道:“金,金蛊王!” 第四十五章 孤伤老人 石隐没有回答老头的话,手心中的金蛊王却是嘴一张,只见冰棺里的女子身上蒙生出一阵薄薄的金光,而冰棺女子的左乳处则缓缓的幻出一只小小的红色蛊虫来。 石隐右手一抬,猛地凝成一层冰,将整个红色蛊虫冻结在空中,而左手未停,方向却向了老头左胸口。 老头面色一紧,似乎是牙关咬紧,忍着剧痛一般,身上亦是发出薄薄金光,而胸口处起伏不停,猛地破肉而出一只红色的蛊虫来。 石隐左手金光消失,代之而起的则是一股雄浑的掌力,将红色蛊虫化成尘埃,而右手则是十指一握,困在冰中的红色蛊虫亦是被压成了粉碎。 老头猛然站起,双目中再也不是刚才的颓废,换之而来的却是满脸的振奋和眼中深深埋藏的恨意。 石隐轻笑道:“情之一字,最是苦人,纵然是钢铁般的汉子也不能承受这‘情蛊’之苦吧。” 老头豪迈的一笑道:“纵然如此,老夫也总算熬到了今天,公子的救命之恩,老头这里先谢过了。”说完,就要跪下去。 石隐一拂手,将老头抬起,说道:“晚辈怎受得起前辈如此大恩,刚才一事不过举手之劳。” 老头被石隐气劲抬起,哈哈大笑道:“不错,公子的功力当真不凡,只是我心中有一个疑问。” 石隐面不改色的自答道:“当然,我救你,也是为了索取一物。” 老头正色道:“什么东西?” 石隐笑道:“泪痕。” 老头似乎早已料在其中,阴阴笑道:“泪痕剑,还有《风雷剑谱》吧?” 石隐冷笑一声,右手中突然并出两指,随手朝着老头一挥。 老头只觉此招平平无奇,但是奇怪之处自己竟然找不到丝毫破绽,不由得猛退一步,躲过剑势。 石隐身体未动,右手再次朝空中一翻,老头只感觉寒风刮面,眼下感中竟然全是剑气凌凌,不由得大惊失色。 石隐却是右手一收,背于身后,微笑道:“此二招比你《风雷剑谱》如何?” 老头忍住刚才的震撼,诚恳点头道:“远胜《风雷剑谱》。” 石隐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可知道我不是和他一路的人,况且……”声音一顿,又道:“情蛊二虫,分下于男女体内,死其一,另一个也活不了。你虽用这冰棺保存尸体,使得情蛊不死,只是情蛊入体,若缠魂之丝,一念及‘情’字便全身疼痛,功力全消,久而便不能离开此蛊三尺之外。而今情蛊两虫一死,母虫必然感知,中蛊之人便回立刻查觉!” 老头双手拳头一紧道:“公子是说,那中蛊之人马上就要来了?” 石隐笑道:“不错,如果他还在意《风雷剑谱》的话。” 老头冷笑道:“老夫正求之不得。被困此洞二十年,报仇的时间也终于到了!” 这笑,笑得让人心寒,薛宛玲虽是蛮横,却哪经过如此阵仗,悻悻道:“管你们什么风雷剑谱,什么蛊的,和本小姐可没关系,本小姐这就要走了。” 石隐淡笑道:“外面水寒如冰,旋涡如流,巨蟒如潮,只怕你还没踏出半步……” 薛宛铃忍不住惧意,娇躯一抖,转过身来,鼻子一哼道:“本小姐现在又不想走了。哼,你们敢哪本小姐怎样?” 老头却是仔细的打量着薛宛铃,面色一寒道:“你便是薛魁那匹夫的女儿?” 薛宛铃冷目一寒,怒道:“你敢竟然无礼!”一剑便刺了过来。 老头不怒不火,十指如勾,就朝着薛宛铃抓去。 薛宛铃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眼前一花已被老头抓住手腕,只觉手上一痛,三刃便掉在地上。 薛宛铃刚要张嘴大骂,颈部一麻,便被老头点中了哑穴。 老头似解恨似的哈哈大笑,石隐静静的站在一边,对此事漠不关心,他所需要的只是那把泪痕剑,其余的恩恩怨怨和他毫无关系。虽然他和老头没有任何的言语承诺,他却知道他一定会将泪痕交到他手中的。 石洞外突然传来巨大的振动声,然后是潮流涌动的声音,老头虎目一瞪,一手扯着薛宛铃朝着石廊走去,此时石廊入口下已没有了水,下面便是湿湿的水底。 待到石隐闪身出现的时候,整个湖底已经被火把照亮了开来,只见前方正是薛魁和赵寻之带领的风雷马人马,而在其外围更是一群弓箭手。 薛魁眼见老头先挟着薛宛铃,已然有点惊讶,一见石隐从后面出现,更是惊讶,他面色紧绷,周围的人马更是如临大敌一般。 老头一见薛魁出现,哈哈大笑,笑声震耳欲聋。 笑罢,沉声道:“薛魁,你没想到今天吧?” 薛魁冷笑道:“你以为我怕你吗?你别以为自持有风雷剑谱,我便不能动你。” 老头将身边的薛宛铃一提,冷笑道:“有你女儿在此,你倒动动看?” 薛魁哈哈大笑,笑得差点岔了气的说道:“我的女儿?江赋,你倒仔细看看她,莫非你是老眼昏花,看不出她和芸芸相像吗?” 被称为江赋的老头断声一喝,怒道:“薛魁,你没资格提芸芸,若不是你出下流手段,芸芸怎肯生下她来?” 薛魁略带恨意的说道:“江赋,事到如今,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她是你的女儿。” 江赋哈哈大笑,冷哼一声道:“薛魁,你当我是老糊涂了?我有没有女儿,我比你更清楚!” 薛魁笑道:“是吗?你何不看看她的耳垂呢?” 江赋冷哼道:“你当我怕?”随手将薛宛铃的长发一拨,只见薛宛铃的左右耳垂上各挂了一块蓝色的小宝石,宛然泪珠的形状。 江赋神情一怔,却听薛魁笑道:“这便是你送给芸芸的订情礼物吧。” 江赋大气喘伏,一声厉喝道:“我说过,不准你提芸芸。” 薛魁毫不理睬他,自顾自己说道:“那日我暗中将‘七彩幻云香’放入芸芸的房间中,将她迷倒,准备将她移到我的卧房,哪知堡主宣我召见;待到我回来之时,你早已躺在了她的床上,这‘七彩幻云香’本就为奇淫之物,你当然抵抗不了。” 江赋如遭雷惊,震道;“什么,那日……我……” 薛魁眼中带有嫉妒之色道:“你,你当然记不得了,我早已用‘返魂香’让你将那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几个月后,芸芸悄悄吩咐手下的丫鬟去拿药,准备将孩子拿掉,我便暗中指使人将药换成安胎所用,哼,那贱婢后来竟真的将孩子生了下来,准备带出扔掉。幸好我早有准备,将孩子调包了回来。” 江赋面色紧绷,如做了春秋大梦一般:“怪不得,怪不得芸芸开始故意闪避我。”转身双手拂着薛宛铃的脸,不停的呐呐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薛宛铃目光复杂,无人清楚,却也无人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薛魁冷笑道;“她当然闪避你,在她看来她已被别人玷污了,身为不洁之人,后来,堡主那老糊涂竟然要将堡主之位传给你,我便下定了决心,千方百计的获得了芸芸的心,然后……” 江赋冷冷的转头道:“然后你算计好我会去找芸芸,竟然带人抓奸,害得芸芸惨死,再将我囚禁在此。后来竟还下蛊!你真是禽兽不如!” 薛魁不已为意的冷笑道;“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 江赋却突然冷哼一声,说道:“你会后悔。” 薛魁哈哈笑道:“我薛某人做事,绝不后悔,就连把这贱种养到现在,也不后悔。” 江赋却是缓慢而又珍惜的将薛宛铃耳朵上的耳坠取了下来,那眼角慢慢的流出了泪水。 薛魁正待讽刺几句,却见江赋突然伸手将泪水朝那耳坠上一抹,只见两块耳坠突然萤光一闪,整个场中更是蓝光华华,江赋的手中则是多了一把一尺长的蓝色短剑。 连石隐都有些惊讶,场中之人更是纷纷发出惊讶之声。 薛魁则是两眼放光,不免带点后悔又贪恋的声音道:“泪痕,这就是泪痕剑啊。”没想到他一直梦想得到的泪痕剑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薛魁有些愤怒的一扬手,说道:“既然泪痕剑现了,你若将风雷剑谱交出,本堡主便饶你一命。” 江赋理都不理他,随手点开了薛宛铃的穴道,颤颤说道:“孩子,孩子……” 却见薛宛铃一得到自由,猛地后退三尺,两眼中横泪直流,带着哭声道:“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是!!”说完,脚下一弹,犹如一阵风一般从湖底射出,消失在夜空之中。 江赋则是脸上的悲伤逐渐的浓烈,老泪纵横,持着泪痕剑,沉声道:“你一生都想得到我家传的《风雷剑谱》,今天我就让你瞧一瞧真正的风雷剑法!”说完,脚一弹,泪痕剑幻作一道蓝色光弧朝薛魁扫去。 薛魁则是手一扬:“放箭!”话音一落,满天的弓箭朝着江赋袭来。 江赋口中大叫一声:“狂风卷浪!”但见那蓝色光芒恍惚间如来于九幽的勾魂使者,江赋的身形极旋,漫天的虹光纵横交错,飞来的箭纷纷被弹回。 薛魁眼放异彩,不顾身边人的伤亡,拍手大喜道:“好剑法,不愧让薛某化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他竟然如此不惊,莫非还有所持不成? 而此时江赋已经身形突转,蓝光一闪,宛然千万条蓝色火苗层层叠叠的飞窜而来。 赵寻之大喝一声,双手中幻出一双灰色长剑,迎了上来。 江赋怒喝一声,口中再此大叫“雷动九天!”,此时人已在半空之中,身上凝成一个蓝色的大光圈,朝着地上的赵寻之压下! 赵寻之猛地将长剑一舞,也舞成无数的光圈朝着江赋迎上,但见场中一声轰然巨响,赵寻之被弹出十丈开外,撞在湖底的大石上,一命呜呼,这当总管的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石隐念道,这乃是江赋怒生霸气,加上宝剑和风雷剑法,的确不可小窥。 却见薛魁手一挥,身边的风雷堡汉子纷纷持剑冲了上去。 江赋杀红了眼,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手气剑落之间,一个个的风雷堡汉子死在剑气之下,湖底片刻间填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一切,就连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似的。 待到风雷堡的人已是死伤殆尽之时,江赋终于一剑聚光朝着薛魁刺去! 却见薛魁突然大吼一声,身上呈现出斑斑黄色,连皮肤也刹那间变成了黄色! 泪痕刺中了薛魁,但是却刺不进薛魁的身体一寸,杀红了眼的江赋怒吼一声,脚一弹,飞到半空中,借势朝下一冲,一招“风雷齐现!”引动风雷之声再次朝着湖底的薛魁刺去! 薛魁怒吼一声,身上肌肉猛然突兀,衣服撕裂开来,双拳冲天,竟也带着风雷之声,直朝着空中的江赋袭去。 不错,这两个师兄弟,一个风雷剑法,一个风雷拳法,究竟谁能胜出呢?只是这个结论对石隐来说毫无兴趣,他只是看到了另一个懂得“兽化”的人----薛魁。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是人为,除了排教里的十二金刚,这薛魁竟然都会兽化,而且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水火不容的理由呢? 敬请期待第四卷《明心宝鉴》,各位女主角纷纷登场,石隐开始涉入政坛之中。 第四十六章 恩怨尽了 二人如惊雷爆响般一经碰撞,周围的空气刹地化成滚滚强大的气流,一阵蓝光黄光交错,大光圈纠缠着小光圈,雾影腾腾之间,二人已然分来。 江赋嘴角有了一丝血迹,落在离薛魁三丈外的地方,薛魁站在场中,脚深陷入湖底至膝处,双手一按地面,霍地弹出,拍拍腿上沾染的泥土,似乎什么事也没有,而他的左右双掌则化做了虎爪的样子,上半身早已半裸,身上斑斑虎纹。 薛魁哈哈狂笑道:“如何,江赋,凭你是杀不了我的。” 江赋冷笑,笑得让人心寒,只见他双手握住泪痕,猛地朝着胸口处一划,刀锋过处,一尺长的伤痕血如泉涌。 但见江赋长啸一声,腾身而起,身边森森剑气弥漫,浑厚的蓝光染上了鲜红的血迹,煞是好看,飞到半空之中,身上也俱是蓝光湛湛,天空之中突然风云剧变,隐隐传来震雷之声。 石隐微微叹道:“这风雷剑法竟能引动天雷不成!” 石隐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果然雷光一闪,空中电闪雷鸣之间,泪痕蓝光直冒,直冲入天,和天上雷电聚合而成一把长约六尺的巨剑,剑上寒芒不断闪烁,周围闪电之亮,如银蛇不断奔走其间。 薛魁此时亦是怒吼一声,全身发生剧烈的变化,刹地膨胀三倍左右,化做一头巨大的黄皮猛虎,全身黄光直冒,虎目紧紧的盯着空中的江赋。 江赋身在半空,宛然天神,大喝一声:“风雷齐现引天怒!” 同时薛魁也化做一团黄光,朝着空中的江赋轰去。 瞬间这一蓝一黄两道光柱撞击在了一起,一声巨神狂怒般的巨响震彻山谷,这个小小的湖底和周围的四壁早已承受不住压力,纷纷坍台不已,地面更是轰然一声,纷纷下陷。石隐随手在身边一绕,炼成护身真气,右手猛然一拳朝上方塌下的十丈厚的地表轰出,造成一个大洞,然后足不停步,轻轻一弹,经过这个洞口飞身到地面之上。 待到石隐在护身真气的保护下冲出地面之时,这个方圆几十丈的地面早已经全部塌陷下去,周围一片废墟,就连那些守卫在外的银蛇也通通死于非命了。 而废墟之中,正有两人,一个是化为人形的薛魁,头上插着那把泪痕剑,似乎没有人类般痛苦的大笑道:“我还未……” 还未说完这句话,便朝着地上倒塌下去。 在另一边,全身是血的江赋捂住腹部,心满意足般的靠在一块大石上,朝着石隐望去,用一丝游力问道:“我,我这风雷剑法,如何?” 石隐随手一招,将泪痕剑吸到手中,此时的泪痕似乎使命完成般的化为两块纯蓝色的耳坠,煞是好看。 石隐诚恳道:“风雷剑法,的确有过人之处!” 江赋听完,似乎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每一笑都喷出一口鲜血,笑到最后,才目光涣散的呐呐道:“我女儿……”话未说完,也断了气。 恩仇一了,这风雷堡只怕也要从江湖之上消失了。 石隐刚要起步,突然见到湖泊那边却有一个人影,穿着一袭紫色衣裙,发丝随风起伏,明月之下,那忧郁的眼神竟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整个人也变得清尘脱俗起来,而这个女子,竟是薛宛玲。 薛宛铃莲步轻移,走到石隐面前,抬头起,柔柔的问道:“你可以带我走吗?” 石隐十分的意外,但是却没有惊讶,只是心中有个念头,随即将手中的泪痕耳坠递出,说道:“物归原主。” 薛宛铃摇摇头,仍是那句话:“你可以带我走吗?”言语轻微,似乎要落泪了一般。 石隐深吸了一口气,暗叹道:我石隐再如何冷血,终究做不到如此的狠心。闭上眼,微微点点头,说道:“你想去哪里?” 薛宛铃眼色茫然,咬咬粉唇,摇摇头,眼眶一红。 石隐叹口气,说道:“好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薛宛铃轻轻点点头,却转了个身,仔细的盯了盯江赋的尸体,又转头看了看薛魁。 石隐心知她所想,却慢慢走到她身边,语气放得温柔道:“走吧。” 薛宛铃樱唇轻启,恩了一声,跟在石隐的后面,慢慢的走远。 待到走到山坡之上,石隐转过身来,右手凝出一团诺大的真气,只见整个塌陷掉的地面上的碎石纷纷飞到半空之中,凝住不动。 石隐的手臂轻舞,空中碎石不断成形,在薛宛铃那带着惊异的目光中,将这些石头砌成了一个大石墓来。 月光下,石隐淡淡的说道:“生为仇敌,死当同穴,希望能化解掉彼此的怨气,早登极乐吧。” 转过身,轻轻的将泪痕耳坠嵌在薛宛铃的耳朵上,一笑:“这样,很合适。” 薛宛铃只觉感到石隐的气息似要冲进自己心房一样,心跳一快,耳朵一红,突觉眼睛朦胧,似乎有什么沾住了眼睛,鼻子酸酸的,这个人,不是那么高傲冷漠吗? 渡口外· 待到石隐带着薛宛铃来到渡口外不远处的时候,蓝老大一行人早已在船上等候着了,金角翼龙正在江里钻来钻去,抓着里面的游鱼,一见石隐回来,扑的一下从水里窜出来,直朝着石隐扑去,是想妈妈了吧? 薛宛铃则是被它吓得一跳,虽然和石隐见了这么多次面,却没有一次用正眼看过他,哪知道这怪兽的存在,如今一见,却是吓了一跳。 石隐抱着金角翼龙哈哈大笑,把它象婴儿一样的举起来,看了又看。金角翼龙则淘气的浑身一抖,将石隐洒得满身都是水。 薛宛铃突然觉得他很孩子气,不由得催促道:“上船吧。” 石隐呵呵一笑,一手将金角翼龙抱在怀里,一手将薛宛铃一提,朝着十来丈远的小船上飞去。 蓝老大几人见到石隐竟将薛宛铃带上了船,不禁一愣,石隐则是挥挥手,说道:“先开船。”众人皆知石隐必然有自己的理由,而且薛宛铃竟然没有了蛮横脾气,看那模样,竟也十分乖巧,青老二是和她接触最多了,这下子也不由得凑过去,把她逗了起来。 石隐见到齐静儿的疑惑,悄悄的将事情给她讲了来,毕竟,有的事情当面讲不是很适合。齐静儿听得一惊一乍的,后来竟偷偷掉下泪来了,毕竟是同病相怜,或许不多时,她们就会成为好朋友了。 突然撑船的蓝老大一声大喝:“谁?” 只见四下皆无动静,船行在江中,又是在夜色之中,一片静谧,哪有什么人? 不,水面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就在蓝老大手握的竹竿插在的水面上突然泛起圈圈的涟漪来,随即只一只手,蛮白嫩的手伸出了水面。 薛宛铃可是在这里最胆小的一个了,吓得朝船舱里一躲,而那只手,不,已经冒起来一个人头,这人竟然顺着竹竿爬了上来。 蓝老大冷哼一声,右腕猛一用力,竹竿猛地一挑,将这人甩到半空中。 这人在空中旋了一圈,竟如飘鸿般落到了船尾之上,而这时,众人才看清楚此人的真面目。 只见这少年十八的模样,一脸的傻笑,穿着一系灰色的布衣,背上背了一个鼓鼓的包袱,脚下则是穿了一双简陋的草鞋。 少年傻傻的摸摸头,笑道:“我本来想搭船的,可是没银子,所以……嘿嘿。” 只是在众人的眼里看来,此人竟然能跟船这么久,而且潜伏在水中,能逃过众人的耳目,怎可能不是高手? 石隐呵呵笑道:“上船既为客,小兄弟只要说一声,何必屈身在水底呢?” 少年嘿嘿傻笑,听得有人同意,便自顾的坐在船尾上,一闭眼,头一歪,竟睡起觉来。 蓝老大在一边低声询问道:“石兄弟,此人行踪诡异,恐怕有鬼。” 石隐轻笑道:“四川唐门,一向行事诡异。” 众人齐齐的惊道:“天下第一暗器世家----四川唐门?” 石隐看着那似乎睡着的少年轻笑着为众人解惑道:“能潜伏在水底如此久而不被我们发现的人并不多,但是靠着唐门‘秋水功’却能够轻易办到;况且刚才蓝老大那一竿之力力道不小,他却靠着唐门‘玉骨术’轻松将力道化解开来。” 齐静儿奇道:“莫非这‘秋水功’、‘玉骨术’有何妙处不成?” 石隐笑答道;“秋水者,其实是一种鱼类,传说这秋水鱼鱼色如水,只要是在水中,就算是放到你眼前,你也毫不知晓,秋水功之所以取其名,便是练成者不但能在水中长久的龟息闭气,而且能够宛然秋水鱼一样,跟随对方千里之远而不被发现。玉骨术者要选择天生筋骨异妙之人,从小施以‘金针渡脉’之法,将其全身经脉重新排列,以其产生妙用,练成者就算身中万倾之力,亦能将其轻易化解开来。” 白老三喜着拍手道:“那和他打架岂不十分有趣?” 青老二白了他一眼,谨慎说道:“石兄弟,那我们这一路上岂不是要小心为妙了?” 石隐笑道:“四川唐门虽然诡异,但是也不是邪门歪道,无需忌讳什么。他既为客,我们当然要以待客之礼对人了。” 蓝老大也跟着笑道:“石兄弟说得对,咱们这次出了江湖,可还不曾惧过谁,话说回来,刚才那群排教的人接到咱们的信后,还真冲过去练练把式呢。“ 白老三喜道:“哈,原来老大也和我白老三一个念头。” 石隐笑道:“不急,我们此去临安恐怕还得在中途停一个地方,到时候不愁找不到机会。” 白老三大喜道;“石兄弟,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石隐淡淡回道:“江陵----排教总舵。”不错,若是自己猜得没错的话,一切的疑团都将在江陵解开答案,十二金刚,薛魁还有狼王,这一切人化兽的事件,一定包含着一个大阴谋。 这些所有的谈话似乎是故意谈给那船尾的少年听的,只是那少年睡得正熟,似乎已经做了美梦,嘴角还挂着两条口水。 这几日,众人便在这船上渡过,有着排教旗帜的这艘船,在江上畅通无阻,每日金角翼龙下水捕鱼再由众人以内力将其烤熟,吃起来更是鲜明无比。而船上那唐门少年却只是傻笑,然后接过众人的烤鱼连声道谢。 这少年又是究竟是何来路,若石隐没料错,他从四川唐门一路千里的赶过来,究竟又怀着什么样的使命呢? 第四十七章 巧遇故友 荆州,其城名因地处荆山之南而得。荆州为天下九州之一。西汉时,改九州为十三刺史部(州),荆州居其中。魏晋以降,荆州均为州、府之名。 荆州城又称江陵城,是因此地在秦破郢后置江陵县,作为县城而得名。其后两千多年里,江陵作为地名,历代沿用,故有一城二名。荆州城历史悠久。早在公元前689年楚文王迁都郢后,这里就是楚国的官船码头。楚成王还在此修筑了别宫,取名渚宫。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攻占郢都,这里成为江陵县的治所。西汉初年,封临江王于此地。 听着石隐在船上讲着江陵的史故,众人不觉心情沸腾,巴不得早点上岸去,只有那傻笑的唐门少年趴在船尾看着水里的游鱼。 待来到江陵码头的时候,石隐刚走上岸,就听到薛宛铃奇道:“噫,那傻小子怎么不见了?” 众人连忙转过头去,不错,船还在江中,但那傻小子竟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果然不愧是做客的。 石隐笑道:“走吧,先找间客栈投宿。” 码头上船来船往,树了不少的高大旗杆,其中排教的那杆最是高大,旗帜飘扬如同要将这长江罩一般,他们专门接待的便是教内的船支,在上岸前,石隐便将那船的旗帜给丢下了江,免得又应付来去的。而金角翼龙则是在石隐连哄带骗下,缩小成一只小青蛙的模样,放在了怀里,不过按照这小家伙贪睡的习惯,应该不会起什么混乱吧? 从渡口到内城里还有一小段的距离,快要到小北门的时候。 白老三突然大笑起来,众人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却见不远处有一个华服公子,披头散发,一脚赤足,怀里却抱了一个肥大的白鹅,那模样的确奇怪,难怪白老三要大笑起来。 那华服公子似乎没有听过如此大的笑声,转过头来,只见他面目清秀,脖子上挂了一块绿莹莹的玉佩,一脸的错愕。 众人见那华服公子生得如此俊美,不由得更加的奇怪。 华服公子突然两眼放光,对着石隐上下打量,突然欢喜似的快步过来,走到面前,几乎脸贴脸的打量起石隐来。 而石隐也注视到华服公子脖子上那块玉佩,朦胧间竟有点熟悉的感觉。 突然那华服公子猛退了一步,指着石隐大笑道:“是你,是你。” 石隐也隐隐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一般,微微诧异道:“兄台是……” 华服公子大笑一声,一手抱着鹅,一手摸着玉佩对着石隐大笑道:“什么兄台不兄台的,石隐,你若是认不出本少爷,本少爷可要和你拼命啊!” 石隐脑海里逐渐的清晰,猛然伸手指着华服公子道:“天啊,你是王羲之,王逸少(逸之是王羲之的字)!” 王羲之哈哈大笑道:“你这臭小子,总算想起来了。” 石隐呵呵答道:“看你那宝贝玉佩,再听听你那口气,想不起你来才怪。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王羲之却笑骂道:“你还敢提,我还以为你都死翘翘了,这不,买只鹅去给你祭拜祭拜。” 石隐背手呵呵道:“就因为我小时候抢你那宝贝玉佩,就记仇到现在啊,还是口舌不饶人的。” 王羲之却一正色道:“我是说真话,昨年从琅邪国来的使者传来你爹的话,说是托付我叔父在荆州一带遍寻你啊。结果一年来都苦无消息,没想到今天竟在这里找到你了。”说完,眼光朝着齐静儿、薛宛铃和紫四妹一瞄,若有所悟的低声道:“混得还不错嘛。” 他若知道紫四妹有五十来岁了,恐怕现在会吓得趴下吧? 众人皆是奇怪,石隐和这小子竟是旧识,这古怪的小子积极是何方神圣呢? 石隐却是无心听他笑话,双目放光,激动道:“你说什么,我爹在琅邪?” 王羲之愣道:“你不知道吗?你爹带着你一家人奉了先帝的遗旨,远行千里将‘白龙玉玺’和‘武牙兵符’送到琅邪,如今可是东海王冲面前的大红人啊,随便一喝,可是吹倒三山的角色啊。” 石隐暗道,原来司马邺以为自己知道家人的去处,所以没告诉自己,而自己千里迢迢的南下寻亲,没想到他们竟远隔万里了。突然又为一个敏感的词语一惊,差点跳起来道;“先帝,你说小邺……哦,不,愍帝他……还有,不是东海王越吗?怎么成了冲了?” 王羲之翻了翻白眼,瞪道:“你还真是过了两年野人的生活啊,连这种惊天动地的事都不一样,算了,兄弟一场,免费为你解答疑惑拉。就在前年十二月,先帝便在平阳被匈奴汉王刘聪杀害了,昨年三月,晋王便登基称皇,改年号大兴,是为元帝。” “不过还好,昨年七月的时候,刘聪卒,太子刘粲继位之后又被外戚靳准杀死,后来中山王刘曜和平晋王石勒起兵,族灭了靳准。十月的时候,那中山王刘曜便即了皇位,建都长安,大封群侯,国号曰赵。” “至于东海王,那则是早于西晋末年东海王越和石勒对战,战死疆场之上,现在东海王冲乃是东海王越的儿子。只不过在我看来,真正掌握了东海王权的应该是司马越的元配妻氏裴妃……” 王羲之谈起来口沫横飞,似乎好久没和人讲话一样。 石隐听在耳里,脑海里却是万千种情绪在回荡,司马邺竟然死了?晋王司马睿当皇帝了? 王羲之没有注意到石隐想得出神,两只眼睛又瞄了瞄齐静儿、薛宛铃和紫四妹,凑过头去,用肩膀轻轻撞了撞石隐,低声道:“喂,你还没介绍过我啊。” 石隐回过神来,笑着转头朝周围介绍:“这位乃是我的儿时好友,太原王氏,王羲之。” 王羲之连忙拱拱手,满脸笑意,准备接受称赞,当然,尤其是两个美女羡慕的眼光,高门子弟,大族世家,自然不同凡响。 谁知道众人皆是微微拱拱手,脸上毫无异彩,对蓝老大和青老二来说,江湖中人只重武学道义,世家大族的,谁去管他? 对紫四妹来说,对这种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有什么好亲近的,只是,以前当大盗的时候倒去这些富贵人家,想到这里,不觉暗自偷笑了一把;对齐静儿来说,她根本不知道太原王氏是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思想很是奇怪,干嘛抱只鹅又赤着足,所以眼神还有些古怪的盯了王羲之一眼;对薛宛铃来说,刚丧了两个至亲的亲人,一心跟着石隐,哪有心看其他男人一眼,她那刁蛮大小姐的脾气可是仍在,太原王氏怎么了,偏不理你。 只有一个人,用一双非常真挚的眼精看着王羲之,王羲之大为感动,这一群人中,除了石隐就只有他看着自己。 只见这人老当益壮,两眼发光,尤其那眼圈还有点红润的感觉,正是白老三。 白老三大跨一步,双手紧紧握住王羲之的手,颤声道:“人生难得逢知己啊,少兄真是好气质!” 王羲之暗自笑道,此时他可比什么时候都激动,面上却毫不变色,似乎习以为常似的笑道:“前辈过奖过奖。”他竟也学起了江湖中人的称呼。 白老三随即将束着头发的绸锻一取,披头散发,然后弯腰将两只鞋一脱,朝外扔得老远,感动的对着王羲之道:“其实,我早想这样做了。” 王羲之蛮以为自己被欣赏的信念轰然被击倒开来,哭笑不得的道:“我,我那鞋子和这束头发的带子都是捉鹅的时候给弄丢了……” 众人爆笑不已,白老三一脸的郁闷,好不容易顾起勇气把自己的另类艺术展示出来,竟然认错了对象。老脸一红,赶忙跑到旁边去把鞋子拣来穿上,把头发束好,狠狠的瞪了王羲之一眼。 王羲之一脸的苦笑,今天撞了霉运不成,竟然碰到这些般希奇古怪的人,连忙岔开话题拉住石隐的手道:“石兄,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石隐笑道:“不急不急,我先去找家客栈再说。” 王羲之大笑道:“那有什么难的。”心里暗笑道,这下总算有露脸的机会了。当下拉着众人就进了小北门。 江陵·小北门进东晋偏安,辖地主要为荆、扬二州。荆州号称“割天下之半”,比周之分陕,称为“西陕”。征西、镇西、安西、平西等将军府及西中郎将府、南蛮校尉府常设于此,士兵以勇悍著称。东晋前期,西征北伐,主要依靠荆州兵。荆州物产丰富,造船业兴盛,商品经济较为发达。扬州所需的生活物资,相当部分都是靠荆州供给。 众人一进小北门,只觉得眼前一亮,里面屋宇鳞次栉比,街道纵横开阔,人群熙来攘往,街面上各种店面光景热闹,小玩意应有尽有,一面繁华之景,迤俪周遭高耸城楼,长若十丈,城堞一垛接着一垛,正是气派非凡。 王羲之一边给众人介绍这里的风俗特产,一面察言观色,暗自思量着怎么才能露脸。 这一个转弯,只见前面一座气派非凡的建筑,上面挂着一个大牌子,名为“原始客栈”。 石隐不由得苦笑道:“这名字取得似乎稍微有点俗气了点?” 王羲之笑道:“俗气是俗气,不过现在啊,就有人喜欢这种调调,据说是返古。”话头一转,自捧似的说道:“不过这可是城里最气派的一家客栈了,里面的房租可是一锭银子一天。” 齐静儿对银子倒是没多少概念,通常她计算事物都是用鱼来计算的,但是她也不由得问道:“一锭银子,可以买多少鱼啊?” 王羲之被问得一愣,自小富家长大,说到鱼,他只见过煮熟了的鱼,支吾道:“应该,应该能买……不少吧?” 齐静儿见他回答得支吾的,翻翻白眼,把这疑问吞了下去。 王羲之则是满脸尴尬,暗道这次丢人可是丢大了,一挺胸,带着众人走进客栈门口,大声道:“掌柜的。” 一个小二赶快迎了上来,低头哈腰的陪笑道;“这位爷,有什么吩咐?” 王羲之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扬的昂起头道;“给我准备几间上好的客房。”说完,从袖子里随手摸出一锭金子来。 小二却是欠身赔罪道:“哎呀,公子啊,不好意思,客房都满了。” 王羲之冷笑一声,用力拍拍桌子,沉声道:“你敢骗本公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小二的呐呐的没有说话,却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出来道:“你不就是那个荆州城里人人皆知的浪荡公子儿王逸少吗?” 众人连朝着这声音的主人望去,只见那客栈的一二楼之间的楼梯上站着一个俏妮子,刚入眼,便是一片红色,不错,一个全身是红的女子,一双柳眉匀称微扬,鼻子高挺,嘴角微勾,描出一个动人的笑容,不只是动人,她身上露在外面的肌肤寸寸凝脂一般白润,加上身段婀娜窈窕,凹凸有致,不由得有种让人一口吞下的饥饿感,好一个标准的女子! 只是王羲之见到这女子却似见到鬼了似的,连退了三步,差点没有撞进白老三的怀里。 王羲之颤抖着指着她,惊道:“你,你怎么又在这里?” 那女子娉婷的莲步移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浅笑道:“奇怪了,这荆州又不是你王家的底盘,本小姐怎么不能在这里呢?” 众人不尽心发疑问,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然会使得王羲之如此害怕? 第四十八章 碧月宗 王羲之终于似乎下定决心似的,朝石隐道:“石兄,这次算小弟欠你的,咱们还是找另一家客栈吧。” 却听那女子咯咯的笑道:“哟,我的王家少爷,你莫非是怕了小女子不成?” 王羲之面色一红,却傲然道:“你忘记我告诉过你,古语云,好男不跟女斗了吗?” 女子似乎笑得花枝招展一般,笑罢说道:“可是王少爷要亲奴家小嘴的时候可没说过‘非礼勿亲’啊。” 这周围早就因为这女子的出现引来不少过路的人群,女子更是一个媚眼一个媚眼的抛向周围众人,当然,她眼中自然是瞧到了石隐,不,应该是从一出现便是因为石隐,这个英俊的男子气度不凡,况且和王家少爷走在一起,定然有点来头才对。 女子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愤怒,不少人甚至已经咬牙切齿了,只不过王家大少爷这个名头拿出来,可是吓都吓得死人的,要知道当今皇帝便是因为太原王氏王敦王导的扶持才声望逐高,后来江南大族见到江北大族的追捧,这才一心将晋元帝推上了皇位。 而晋元帝更是对王导亲爱有加,许其为当世管仲,称为‘仲父’,而且连登上皇帝的御床之时,都约其一起“升御床上坐”,共受百官朝拜,若非王导一再推辞,司马睿才独自坐了上去。 当时王导内综机密,出录尚书,杖节京师,并统六军;而当年身为驸马太尉,娶得世祖武帝司马炎的女儿襄城公主的王敦更是手握重兵,封为荆州刺史,掌握军事“征讨”大权,王氏子弟也吩咐布列显要,担任要职。 天下遂有“王与马,共天下之说”,也正是因为王氏,西晋末年五个司马氏诸王南渡,只有司马睿一人做了皇帝,所以又有流传“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的童谣。 而王羲之乃是王敦的世侄,试问在荆州地面上,有谁还敢对他动武不成? 不,还真有,只见这女子嘻笑着说道:“你不是要住店吗?很简单,只要你挡得住姑奶奶三招,姑奶奶保证给你们安排房间!” 竟有人敢对着王羲之如此说话,而王羲之竟还一脸的惧意,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羲之还未说话,石隐凑近他的耳朵说道:“既然如此,逸少何不一试?” 王羲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看石隐,终于硬着头发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你想我死啊,我可是什么武功都不会,那婆娘可是个狠角色,可别被她的年轻漂亮骗了,她可是兵道十二宗‘碧月宗’的大小姐‘步妤宣’啊。” 石隐笑道:“碧月宗,有意思,传说碧月宗的‘惜花剑法’精妙绝伦,正好见识一下。” 王羲之急急皱眉道:“我的好兄弟,你就别再让小弟出丑了,今天可是丢死人了,还是赶快走吧。” 步妤宣嘻笑道:“看样子,这位白衣帅哥似乎有意和姑奶奶过两招不成?” 石隐轻轻一笑:“步小姐既然要和王兄动手,在下又岂敢代劳?”说话间,右手一按王羲之的背,一股巨力将其朝步妤宣处弹去。 王羲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自己一手抱着鹅,一手一伸,犹如冲天一般的朝着在自己怀着无比恐惧的步妤宣冲去。 他至今还记得那日他上街闲逛,碰到一个一脸笑意又漂亮的清纯女子,自号“风流小生”的他立刻凑过前去搭讪,以老手的经验迅速的吊上了此女,将其带至后巷想要一亲芳泽。 正当他喜滋滋的准备享受一番的时候,竟然被此女一脚狠踢在自己命根子上,天啊,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练过把势的女人,力道就是不小,虽然没断,但是肯定是肿了。 而更恐怖的是当王羲之忍住强烈的剧痛回到家,便被叔父召到客厅去见客,无奈之下,他又忍着痛到了客厅,哪知道到了客厅,吓了一跳,王敦会见的人竟然是这个女子和她的父亲。 天啊,而且这女子还有意的和他聊天,装得很畅快的样子,王敦和她的父亲自然也是喜笑颜开,不住的赞叹二人好相配。 而他随即才知道这女子竟然是“碧月宗”的大小姐,要知道虽然现在改朝换代,但是兵道十二宗仍然是大族之宗,在江东拥有不可磨灭的势力,就连王氏大族都不敢小窥的。 王羲之则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下部阵阵剧痛传来,自己还得应付这魔鬼面孔女子的媚眼和那故意凸着的身材,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的痛晕了过去。 虽然时隔几年,但是王羲之依然记得这件事,他发誓要一辈子记得,一定要雪耻,哪知道今日见到,两腿却忍不住的要往回跑。 天啊,而现在自己竟然是飞,真的是飞扑向那魔鬼,王羲之忍不住闭上了眼,他肯定,今天是风流事后的报应,天啊,若是能逃过此劫,他便信佛了…… 步妤宣眼见王羲之飞来,面上含笑,心上却没有大意,不错,以王羲之这等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会飞起来,除非是有人暗助,看着石隐的一脸笑意,步妤宣媚笑道:“哟,这位俊公子既然如此懂情调,奴家便陪你玩几把?”右手一抬,玉葱般的手指徐徐朝外点出,一指之处正是王羲之的额头,看似娇媚**,其实暗含杀机,名为“奴家点谱”。 石隐右手微动,十指微变,不错,他刚才已经将十道气脉封在王羲之身上,再以自己的十指引动,王羲之便成了完全受自己控制的傀儡,这正是道家正宗“傀儡术”。 但见石隐十指微变,王羲之虽身在空中,却突地弹起三尺,在空中转了个弯,从后一伸手,左手并出二指,朝步妤宣的背心点去。 步妤宣面不改色娇笑道:“哟,‘东山宗’的‘移缺身法’,俊哥哥可真是心急,既然想摸,奴家便让你摸个够了。”说完,身体往后一退,竟然将背朝着王羲之迎了上去。 此招看似亲昵,其实也是暗藏杀机,只见步妤宣虽是背朝王羲之,但是那长发却已然逆风飘起,黑黑细发如钢针一般的刺向空中的王羲之,这正是“惜花剑法”中的“妩媚以对”。 王羲之若是不退,恐怕这一张脸便被钢针扎了个遍吧,石隐十指再次变动,只见王羲之身体猛然下沉,左手朝着步妤宣的玉足点去。 步妤宣则是咯咯一笑道;“要看奴家的玉足吗?便让你闻一闻咯。”身形一转,正对着王羲之,一脚朝王羲之胸前轻飘飘的袭来。 别看这随意的一踢,便以为好对付,这乃是“惜花剑法”中的“幽香遍地”,身为碧月宗的大小姐,再加上是个美人,步妤宣身上的香味可是不少,可是这时从**上传来的香味可不是一般的香料,乃是“碧月宗”特制的“芙蓉露”,只要一闻这味,便使人难以聚起功力。 步妤宣自然知道王羲之的一切是由着石隐在操纵,不过虽以气御人,却要先将气藏于被控制人的穴位之中,若是芙蓉露一出,便会另这些气息消失,使得人无法以气御人,而王羲之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只是石隐深读天下武学,又岂会不知道此事呢?他正待出手之际,突然从王羲之的臀部传来一声巨响,不,其实不是很响,但是对周围的人来说却如轰天霹雳一般,就连对步妤宣来说都惊得忙要后退,而身上的芙蓉香还没起作用,玉足却已经被王羲之抓在了手中。 你道为什么?原来吓得要死的王羲之竟然放了一个臭屁,步妤宣纵然生性开放,但终究是女孩子,输在了一个屁上,步妤宣不由得怒气冲天,一脚将地上如死猪一样的王羲之踢开,狠狠的瞪了石隐一眼,转头冷冷的朝着店小二道:“给他们准备房间。”说完,气冲冲的如火一般的冲上了楼梯,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周围的众人都因为这个结局忍不住大笑一通,齐静儿刚还对这个开放的美女有些怒意,现在一看结局如此,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 不过,美女一走,周围的人自然也一轰而散,王羲之趴在地上,用手蒙住眼睛。 石隐呵呵的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道:“逸少,起来了。” 王羲之浑身一抖,呜呜道:“完了,我好象没有受太大的痛苦,只是刚才腹部一痛,我的手脚都还完整吧?” 石隐呵呵笑道:“快起来吧,你打赢了。” 王羲之双手一松,双眼猛地瞪开,如太阳一样的圆,张大嘴道:“我赢了?”又发现自己的鹅还完整,不觉松了口气道:“还好,你没事。” 石隐笑着点点头,招呼小二过来,问道:“你来说。” 小二低头哈腰的翘起两只大拇指赞道:“公子的武功的确是高啊,刚才小的只见到公子单手抱鹅,有如神助般的天上飞来飞去,如同神仙一般,没几下功夫就将那小姐打败了。” 王羲之哈哈几声大笑的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道:“我就知道,我王逸少不出招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如天人啊。” 小儿猛地鼓掌,眼睛却使劲瞧着王羲之的袖口处,王羲之虽然眼高手低,但是这点还是看在眼里,随手摸了锭金子给他,说道;“除去房钱,都是你的。” 小二眼睛猛发亮光,腰低得更弯了,连连说道:“多谢王大侠多谢王大侠。来来,小的给诸位公子大侠带路。” 王羲之似乎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大侠,那心喜的模样真是比吃了山珍海味还要新鲜,但是一听到要上楼,却是摆手道;“你先带他们上去,咳咳,本大侠在下面等着。”说是赢了,可那恶婆娘还在楼上,他怎敢再上去拔虎须啊? 等到到了楼上,小二一边解释道:“其实不是小店没房,是那位大小姐把这客栈包了下来,若不是大小姐愿意,我们还真没办法。” 石隐笑道:“放心吧,不会怪你的,先带我们去看看房间吧。” 众人一来到二楼,打开门,却见到里面凹凸不平的疙瘩墙壁,地下铺着草,放着几块破石头,一边放着龙须草席和一床毛织成的薄毯。 薛宛铃几乎要骂出来的道:“什么,这就是你们客栈的房间?” 小二躬身笑道:“这可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了,原始客房啊。” 众人大眼瞪小眼的使劲的互相盯了盯,又朝房间盯了盯,没错,这就是一锭银子一天的超气派原始客房,看来倒霉的不止只王羲之,更倒霉的是众人才对,不过缴了钱总不能不睡吧。哎,追求时尚亦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众人想到这里才不安的进了房,不过最高兴的就数白老三了,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没有不高兴过。 石隐嘱咐了众人几声,这才出了房间,刚一走出房门,还没走几步,对面那个房门开了,里面窜出来一片红,正是步妤宣。 却见步妤宣满脸笑意,好不漂亮,这女人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勾着媚眼道:“哟,公子爷,这就要出去,莫不然是住在奴家隔壁显得太寂寞了?” 石隐淡淡一笑,说道:“步小姐哪里的话,在下是有事在身。”而谈话间只觉一股幽香扑来,淡淡清雅,仿佛桂子初绽、金蕊传芳,让人心神一荡。 步妤宣嘻笑道:“有什么事儿那么要紧啊,不如到奴家的房里来坐坐?” 石隐笑道:“的确有事,不若他日再来拜访不迟。” 步妤宣眼睛一亮,抛个媚笑道:“行行,奴家这就去整理整理,等着公子爷的‘拜访’。”说完,又象一阵火一样的卷回了门。 石隐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块走几步下了楼。 王羲之正等着,见到石隐下来,喜道:“石兄,快走吧。” 石隐背着手走过来,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王羲之笑道:“荆州府衙,大名堂,带你去见一个人。” 石隐疑惑道:“什么人?竟需要逸少引见不成?” 王羲之笑道:“这人便是我叔父----王敦。” 第四十九章 得封归远侯 石隐奇道:“荆州刺史,王敦?” 王羲之点头说道:“不错,至少我觉得你有见他一面的必要。其实刚才小弟知道,若不是石兄你帮忙,我岂会赢那恶婆娘。”原来王羲之此人,虽然看起来愣头愣脑,但是心细却依然缜密得很。 石隐呵呵笑道:“逸少客气了,只是不知道这一个‘必要’的意思是?” 王羲之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今我们王家可是我朝的大家族,我叔父也是朝中重臣,你爹又深得东海王的器重,你这做儿子的,若不现在趁早结识一些大人物,以后怎么在朝中混呢?就算你不想在朝中混,有了这些靠山,天下哪里去不得呢?” 石隐暗道,此话也对,若是能结识上层的人物,对自己的确以后行动之类有莫大的好处。随即笑道:“那就有劳逸少了。” 王羲之笑道:“无须见外,你我从小的兄弟,难得见次面,顺便到我家做客也是应该的。” 二人呵呵笑着,一路朝着大名堂走去。 荆州府·大名堂 二人刚走到大名堂外,便已有一个蓝衣家奴的年轻人迎了上来,一脸急切道:“少爷啊,奴才正急着找你呢?” 王羲之指着此人笑道:“这是我的贴身仆人,叫做王义。这位,石,石公子。” 王义早已远远见到这位神采不凡的公子,连忙躬身道:“石公子好。” 石隐微微拱手还礼,王羲之笑骂道:“看你这么急,是不是叔父又找我?” 王义笑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王羲之笑道:“你找我这么急,不是叔父找,还有谁能让你这么大动静啊,是不是又来了什么人?”言语间,突然一愣,手指着王义,抖抖的呐呐道:“不会又是那个……”他不自觉的又想起步妤宣和那日恐怖的经历。 王义似乎知道王羲之在怕什么,笑道:“不是不是,公子,是府里来了位年轻公子,老爷才叫你回去待客的。” 王羲之松了口气,奇道:“年轻公子,是什么来头?又要我去待客?” 王义皱眉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小翠说,好象是从四川来的。” 石隐心头一震,四川来的?莫非是那傻笑小子不成? 王羲之也皱皱眉,奇道:“四川,大老远从成汉国那边来,到底是什么人?” 随手挥了挥,又道;“你先去通知叔父,我随后就到。” 王义忙一躬身,转身风风火火的跑了。 王羲之带着石隐走进大名堂里,先到自己房间里去换了一身衣服,穿上鞋子,整齐完毕这才朝着内院走去,只见这大名堂里载中了不少的奇花异草,碎石铺地,小竹为林,溪水绵绵,果然是大家院子,只是在石隐眼里,这一切的景色都不如那谷底的桃花林吧。 待到二人经过一个院落,来到一个大厅之前,石隐立刻发现了大厅中的那个男子,并非是那傻笑小子,却是一个气宇轩昂的高大男子,约有二十七八的模样,穿着一袭银衣,煞有气度。 大厅正中的高堂之上坐着一个老者,年约六十,只是黑发黑眉,看起来竟似中年人一般,只是他那双饱藏沧桑的眼睛,如同能看透人心思一般,此人正是王敦。 王敦似乎正和那男子谈得欢,见王羲之领着一个白衣神采的同龄男子上来,眼角露出一丝异彩,不错,人的不凡之处,就在一眼便能看尽。就连那个高大的男子看着石隐之时也不免露出一丝异色来。 王羲之笑着走了进来,拱手叫了声:“叔父。” 王敦拂须颔首笑笑,奇道:“这位是……” 王羲之哈哈笑道:“叔父你是一定不相信的,他就是石隐啊。” 王敦眼中异彩大放,忍不住站起身,走过来仔细的打量着石隐,点头赞道:“好根骨,好气势,果然不愧是石兄之子啊。” 石隐微笑着恭谨的欠身答道:“世伯过奖了,世伯才真是气势非凡,单是那龙盘虎踞之姿就让小侄羡慕。” 王敦眼中再次异彩大放,拂须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龙盘虎踞,好,好,来,坐,都坐下。” 王羲之和石隐随即坐在左边的席位上,王敦笑着对刚才那个男子问道:“夏侯世侄,你看他们如何?” 原来那男子竟名为夏侯,男子笑道:“王少兄一表人才,不愧为大族之后,隐约之间以有世伯的五分光彩;石少兄气宇非凡,不骄不惧,不愧为安平郡公之子啊。” 安平郡公之子?石隐眼中茫然了一下。 王敦哈哈笑道;“石世侄你还不知道吧,你父亲因为护送‘白龙玉玺’和‘武牙兵符’有功,已被陛下封为‘安平郡公’,都统大将军,领五千户,对了,你也有封。” 石隐牵动一下嘴唇,奇道:“我也有封?” 王敦呵呵笑道:“当然,你的大哥石修被封为了‘护玺侯’,而你也被追封为了‘归远侯’,呵呵,不能说追封,现在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归远侯’了啊。” 石隐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莫名的当了一个侯爷,忙起身拱手道:“多谢世伯提拔。” 王敦虽然听得满心欢喜,还是朝天拱拱手道:“都是皇恩浩荡啊。” 王羲之哈哈大笑,也对着石隐一拱手道;“归远侯,哈哈哈。” 石隐略有惭愧的一笑,心里却为家里人高兴,爹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全家人也都平安,已经是万幸了。 要知道两晋时期为六等分封制,史称“晋有王、公、侯、伯、子、男六等之封”,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而所谓的士族、世族,望族一般是历代书香,累世仕宦,名门望族,门地显耀之族,能成王成公者也必定和皇亲国戚挂上了钩,而石家便是因为和皇室关系密切,由此被封,而由此也可以看出东海王的势力。 王敦笑罢,指着那高大男子说道:“这位少兄可也是名门之后,乃是堂堂夏侯家的大公子夏侯罡。” 夏侯一门本是魏国名门,只是后来司马一族代魏立晋中,夏侯一门便逃往蜀国,如此在政治中销声匿迹,但是虎死威名在,提起夏侯一族来,谁也不敢轻视。 王敦哈哈笑道:“你们聊,老夫这就去书信一封,寄于琅邪,好让你爹放心。”旋而又问道:“石世侄想必是归心似箭了,不过先在老夫这里盘桓几日,再走不迟。” 石隐沉吟一下道:“小侄恐怕还有事到临安一行,恐怕要回琅邪要晚一些。” 王敦奇道:“临安?” 王羲之则是神秘的眨眨眼睛,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王敦笑骂道:“你知道什么?” 王羲之大笑道:“我知道原来石兄也是惜花之人啊,据说这中土八大美女,江南便占其四,虽然石兄身边的两位女子生得够美,还是想要去临安城见见那八大美女之一中‘艺绝天下’的‘彩石姬’吧?” 王敦哈哈大笑,指着王羲之笑骂一句:“少年心性,不足为奇嘛。”哈哈大笑的走出大厅,消失在三人视线中。 石隐却是一脸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又成了惜花之人,什么时候又要去看什么四大美女之类的,这王羲之真是…… 却见王羲之突然透来神秘的眼,石隐心头猛然了悟,这小子定然是想找个机会离开这里,看他那性格,怎会甘心呆在此处?而自己就是最好的挡箭牌了。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竟还着了他的道。 夏侯罡却是有如相逢恨晚似的打开了话匣子,和王羲之石隐二人攀谈起来,石隐笑着应答不停,三人哈哈大笑,如同老朋友一般,而石隐却隐约觉得这个夏侯罡和唐门的傻笑小子有着某种关联,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找到线索似的。 众人正谈笑风生之间,王敦却已回来了,看见三人谈得高兴,不由得也十分高兴,说道:“今天当真是个好日子,今晚排教教主正是宴请四方豪杰办他那宝贝女儿的二十岁生日酒,老夫正好带着你们三人一起去露露脸,如何?” 王羲之一听,双目一亮,喜道:“当然要去,当然要去,我可是好久没有见到雅轩妹妹了,真是想念得很。” 夏侯罡笑道:“但凭世伯吩咐。” 石隐却皱眉道:“多谢世伯美意,只是小侄还有几位朋友……” 王敦一摆手道:“无妨无妨,一起带来就可。” 石隐又尴尬道:“之前,在四川那边和排教还有些过结……” 王敦笑道;“有老夫在,何不就此顺便将此了解了就是。” 石隐心道,如此倒也好,便笑了一笑,说道:“如此,单凭世伯吩咐。” 当几个穿着蓝衣的奴仆到原始客栈找到齐静儿一群人,并带她们到了楼下的时候,众人看到那豪华的六台大轿,不由得都惊了一惊,后来还好王义解释着,如今石公子已是归远侯,而且今天晚上要众人一起去参加排教大小姐的生日宴时,众人又忍不住的惊了一惊,白老三倒是不由羡慕的叹道:“这石兄弟倒真是神通光大,竟然不知觉就当了侯爷。” 只是白老三上了轿子后,可苦了那轿夫,他那贪玩的性格再一次的展露出来,一会来个千斤顶,让众轿夫抬得大汗连连,一会又来个身轻如羽,让众轿夫怀疑里面是否没有了人,一会又是趁众人不注意,化成一道淡影飞了出去,等到众人抬了大半截路,他却早就在前面吃着刚烤熟的飞鸟。 排教的总舵正是设在南纪门处,当众人下了轿子,外面迎来一人,这个人大家再熟悉不过了,竟是排教三当家的赫庄。 白老三面色大喜道;“饭团儿,我的饭团儿。” 却见赫庄一见众人来了,忙迎了上来,拱手道;“失敬失敬,上次多有得罪,还望诸位前辈见谅。” 众人见得他如此礼貌,不由得面面相觑。 赫庄见众人不解,还以为不原谅他,不由得轻声轻气的道:“在下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诸位乃是归远侯的朋友,当时事有唐突,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原来是这个名头,不错,归远侯怎么说也是个侯爷,而且还是和王氏家族联系紧密的王爷,乃是东海王眼前大红人安平郡公的二公子,惹了他,岂不等于拿刀割自己的脑袋不成? 赫庄又连声道歉道:“对薛小姐的事情,在下也实在是……” 蓝老大却是截断他的话道;“赫当家的也是身不由己,各有各的立场,若是三当家的愿意赏脸,我蓝某人还要和赫当家的大干三杯啊。” 赫庄大喜道:“三杯怎么够,至少也得三十杯,不,三百杯。” 蓝老大哈哈大笑的走过去拍拍赫庄的肩膀,二人竟如老友一般的谈笑着朝里走去。 白老三则是看着赫庄越来越远的背影,伤感而又无助的对着众人说道:“我的饭团儿,被老大抢走了……” 第五十章 排教大宴 江陵·南纪门·排教总舵 排教里是蛇龙混杂,热闹非凡,宽大的场面上摆了几百个大桌子,前面则摆了一个三十丈宽的石砌高台,不知做何用处?周围则是树起了彩旗,围起了帷幔,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石隐已经早早的来到了此地,随着王敦见了不少这样门那样门的掌门,又见过了征西、镇西、安西、平西等将军及西中郎将、南蛮校尉等官场上的人物,这些人平时可都是趾高气扬的,只是有着王敦领衔,众人见了都不免称道几句。 不过说实话,此时的石隐早已褪了稚气,身上不但有一股男人的气势,更是谈吐之间流露出一种绝对的自信,的确有王侯之气。 石隐此时见到齐静儿一行人出现,便向王敦告了假,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而刚走了几步,却见一道红影凑了过来,朝自己一挤,石隐刚要道歉,却见这个女人自己却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步妤宣。 只见步妤宣嘴角浮笑,勾出一弯美丽的弧线道:“哟,公子爷,又见面了。” 周围的人早就被这勾魂的声音引过头来,石隐淡淡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不必惊讶。” 步妤宣一副吃定了石隐的样子,吃吃的笑道:“公子爷就是公子爷,好文才啊,什么时候我们俩私下切磋切磋?”纵然再好的词语,怎么从她口中说出来就让人又**般的遐想了呢? 石隐呵呵笑着,步妤宣有点埋怨似的叹道:“不过,恐怕没机会了,公子爷此时前来,定是要抱得美人归的。” 石隐眯细了眼,问道:“抱得美人归?步小姐在说笑不成?” 步妤宣“哎”了一口道:“公子爷莫非不知道此次排教总瓢把子为女儿过生乃是为了选一个如意快婿吗?你看这里来这么多公子爷,多半是为此而来的了。” 石隐不紧不慢的笑了一笑道:“这,我倒未曾听说。” 步妤宣眼中一亮,张着水灵的大眼问道:“这么说,公子爷不会去参加选婿了?” 石隐笑而不答,眼见齐静儿他们越走越近,拱手道:“在下还有事情,先行告退了。”说完,一转身,朝着齐静儿那边走去。 步妤宣紧盯着石隐的背影,一转身,柳腰娉婷的转身离去,而她这一转身,周围的公子哥则都快步迎了上去,刚才石隐在这里,气质非凡,况且刚才他随着王敦而来,谁敢去惹他,只是现在他一走,自以为有机可乘的公子哥们马上蜂拥而至了。 齐静儿眼最尖,看到石隐走过来,欢喜道:“石哥哥。”她从小生活在渔村,哪曾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看得可是眼花缭乱的,一见到石隐出现,更是忍不住心情激动的叫出声来,突然又面色一紧,有点犹豫的叫了声:“侯,侯爷……” 周围的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和薛宛铃也都俱过来叫了声侯爷,两个老人生性坦荡,紫四妹和薛宛铃也是落落大方,叫起来倒是很顺口,只有齐静儿生怕自己叫得不对。 石隐摆摆手,笑道:“还是叫石兄弟,石哥哥的来得好听点,这‘侯爷’两个字啊,今天可是把我的耳朵叫腻了。” 青老二哈哈笑道:“石兄弟就是石兄弟,就算不是侯爷,也更胜侯爷啊。” 紫四妹却和薛宛铃咯咯一笑,似乎是因为白老三那郁闷的表情。 石隐盯了白老三一眼,奇道:“白三哥怎么了,好象不高兴的样子。” 紫四妹笑道:“他啊,他的饭团儿被蓝老大抢走了?” 石隐微微蹙眉奇道:“饭团儿……哦,哈哈哈。”想起那日在小镇上的事情,石隐显得很开心,随即对白老三说道:“三哥不必郁闷,今天酒桌上可是山珍海味,保让三哥吃个够,若是没有的,三哥吩咐一声,石某马上派人去给你做。” 这话说得白老三心里一喜,却还是黯然道:“可是,没人打架啊……” 石隐呵呵笑道;“不急不急,若是白三哥喜欢,改天我陪你比划比划。” 白老三眼放精光,大喜道:“当真?”有石隐这等的高手过招,当然是不做他想了。 石隐笑着点点头,白老三郁闷的神情这才一扫而空。 众人正聊着,却见王羲之大步走了过来,说道:“诸位前辈好,两位小姐好,石兄,叔父叫你快些过去,这生日宴就要开始了。” 石隐点点头,说道:“等会你们就随便坐。”走的时候,又凑到青老二旁小声说了句:“管好白三哥。” 青老二了解似的点了点头。 王羲之带着石隐走了过去,来到场地的前面,却见王敦正和一个青衣长须的老者聊着,只见老者长发束后,用一条同色的丝绸扎起来,全身衣着看起来爽朗协调,而且笑起来更是亲切几分,很难让人相信此人竟是排教的总瓢把子----苏御勒,‘青云杆’苏御勒。 在他的身边是亦一个老者,清瘦了一些,但是那身体却如同钢铁一般的直挺,此人正是排教二当家----张天寿,‘天鹰’张天寿。 苏御勒见到石隐,眼中忍不住放出异彩,嘴角微微的牵动,王敦看在眼里,下意识的一笑,显然,他很满意这个年轻人。 他身边的夏侯罡刚才早已介绍过了,王敦哈哈笑着,将王羲之和石隐招过来,郑重的介绍道:“这位是老夫的世侄王羲之,这位乃是老夫的世侄石隐,亦是皇上亲赐的归远侯。” 王羲之、石隐和夏侯罡站在一起,场中其他的公子哥全然失色,不错,王羲之那不俗的家世加上身性豪放不羁,那挑逗似的眼神着实有一种吸引力;夏侯罡那高大健壮的身材,刚毅的脸庞,紧抿的薄唇,一双高傲的眼神亦是女人喜欢的对象;而身为归远侯的石隐,一身出尘的气势,冷漠的眼神,挂在嘴边那淡淡的笑容,如剑一样的吸引力。 这三个男子站在一起,怎能不让其他公子失色呢?而场中不少大家小姐却已经尖叫出声来了。 王敦似乎询问似的眼光扫了扫苏御勒。 苏御勒看了又看,转过头,朝张天寿笑问道:“如何?” 张天寿亦是看了又看,说了三个字:“好,好,好。” 这三声好是否代表着这三个人具有相同的魅力呢?没有人知道,只是苏御勒拂须哈哈笑道:“王兄,你这份大礼真是让苏某受宠若惊啊。” 二人齐声大笑,石隐却隐隐感觉道,不错,步妤宣说的是真的,苏御勒果是为了选婿,只可惜自己果然是嫩了一点,王敦对自己如此看重,起初还让石隐勒有点感动,只是现在看来,他却将自己当成手中的筹码一般,不但运用自如,而且还让筹码十分的高兴。 石隐暗自冷笑,王敦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而此时奏乐声起,全场喧闹的声音静了下来,只听那优美的弦乐声响起,苏御勒站起身来,双手一举,奏乐声停,但见苏御勒双手抱拳,徐徐的说道:“今天乃是苏某小女雅轩十八岁的生日,难得各路朋友赏脸,在此,苏某人有一事要宣布。” 苏御勒说话中中气十足,而且声音中犹有虎威一般,令场中鸦雀无声,静静都听着他讲着:“便是为小女雅轩选一快马佳婿!” 话音一落地,场中几百桌的人如同闹开了花一般,谁不知道苏御勒的女儿苏雅轩乃是江湖上共认的八大美女之一,而且更是武功承袭父亲,在江湖上还博得了一个“霓裳仙子”的雅号。 而此时那高台之上的帷幔一拉开,只见一道红影闪出,这红影将坐在第一排的王羲之吓得个半死,不错,又是步妤宣! 王羲之不由将脖子一缩,微微的朝着石隐身后一躲,低声道;“这恶婆娘,怎么哪里都有她啊?” 石隐呵呵一笑,喟叹道:“你还真是怕了她了。” 步妤宣一走出来,场中又是引起一片轰动之声,步妤宣却是一改那娇媚的姿态,拱手朝众人一笑。 苏御勒满意的点点头,朝众人宣布道:“这位乃是‘碧月宗’的大小姐步妤宣,亦是小女的闺中秘友,此次选婿自是遵从小女之意,而小女所设下的第一关,便是能够在步侄女的‘惜花剑法’下走下十三招!当然,为免误伤,便以掌化剑。” 场中又是一片沸腾,“碧月宗”的“惜花剑法”在兵道十二宗里都是屈指可数的剑法,以诡异见长,再加上“碧月宗”的“羞花身法”,可谓是威名远播,震慑世人。而再由其宗的大小姐步妤宣使出来,必定威力十足。 却见步妤宣睁着水亮般的眼眸,拱手道:“不知道哪位公子前来赐教一番?”场中刚有不少跃跃欲试之人,一时间竟平息了不少,反而多了不少窃窃思语的。不过以掌化剑,的确减少了不少难度。 有人,当然有人,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这些人一个个上去,竟然没有走下三招的,而且步妤宣每每出招之际迅猛刚毅,完全不象平时的模样,可见她真是手下不留情。 步妤宣三下五除二的将场中之人扫了个遍,突然眼睛射到石隐,不,是石隐身后的王羲之,陡然笑道:“那位白衣公子身后的公子,似乎一表人材,何不出来一试?” 王羲之大叹倒霉,真是,这恶婆娘竟又要来当众羞辱我不成。却见众人的眼光齐齐的聚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心神大震。 却听到石隐笑道:“逸少身体略有不适,步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羲之大为感动,不愧是从小的兄弟,自己的手上却已大汗都握了出来。 步妤宣嬉笑道:“这位说话的公子爷气度不凡,不若上来,说不定便做了这乘龙快婿?” 众人于是又把眼光注视到石隐身上,果觉如步妤宣所说一样,只是看他一身的书生气,但偏偏奇怪的是,他身上体现出来的那种气势却又象一个绝世高手一般。 却见石隐轻笑道:“步小姐太过奖,要论气度不凡,在下实在不如夏侯兄。夏侯兄,是吗?” 夏侯罡其实早已有跃跃欲试之感,只是碍于王石二人,不敢有所表露,如今见石隐竟当众夸自己,不觉心头一喜,正要表示。 却见步妤宣却丝毫不给他发话的机会道:“可是小女子却非想和公子爷较量几手。” 石隐暗倒不好,这步妤宣到底真是替苏雅轩选婿还是怎地,竟不放过自己,若是再这样下去,非得上去比试一场不可,只是自己从未见过那苏雅轩,没有感情,娶回家更是麻烦,而同时,他脑海里又闪过了蓝月的眼眸,一双蓝色的眼睛,叫人心醉。 石隐此时恨不得白老三赶快出来搅场,觉得刚才叫青老二管住白老三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而此时的白老三还真是不能出来搅局,他早就一早靠着“归远侯”那三个金字招牌跑到排教厨房里去大吃大喝去了。 看着王敦和苏御勒那期待鼓励的眼神,石隐知道自己再不上去,恐怕不好立足,只得心中下了个决定,大不了装做被打不过罢了,嘴上一笑,便站起身来,笑道:“既然步小姐如此坚持,石某也不好推辞了。”脚一弹,朝高台之上飞去。 而当石隐这一弹之间,突然一道黑影朝着王敦疾射而去,不错,这道黑影除开石隐这个障碍,刚好和王敦是直线,如此迅速而又凌厉的杀招,王敦却稳如泰山一般,他凭什么有恃不恐呢? 第五十一章 人在弦上 只见那条黑影身形如掣电一闪游掠过周遭,手中一道乌黑的光芒已离王敦胸口三寸! 动了,不错,苏御勒出手了,只见一道青光犹如雷霆震怒,一抖之间已将那黑光拦下,而青光再是一陡之间,忙朝着黑影挥去! 青光抖闪之间,如翻江倒海般击中那黑影,只听黑影闷哼一声,连续三个筋斗的疾翻出去,一弹之下,又朝着苏御勒袭来! 石隐则是急中生智大吼一声:“保护刺史大人!”他终于可以趁此机会摆脱步妤宣了,脚下已是一弹,准备朝着王敦身边弹去。 王敦赞赏似的朝他一望,如此关键之时,其他人忙着逃散,竟只有他想到了自己,只是他不知道,石隐乃是为了自己打算。 而正当人们慌乱之际,突然又是一道黑光疾刺而来,此势来得更为迅猛,只是他的目标已不是王敦,而是王敦身边的----夏侯罡! 夏侯罡已感觉对方的杀机,忙一回头,右手中银芒一闪,一只银色的弯刀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夏侯罡弯刀一出,刚好将对方的黑色短剑挡住,如此一挡,二人已是十分贴近,只见那黑影身上突然寒芒大做,弹出数十道不同的暗器来,齐齐的穿透夏侯罡的全身。 夏侯罡全身一震,手上一软,那黑色人影的短剑已经脱离弯刀的控制,一剑抹在夏侯罡的脖子之上,一抹鲜红飙出,而黑色人影已全身一退,刹那间消失在夜空中。 而夏侯罡那高大的身躯失去了气息一般的倒在血泊中。 这一个暗杀不过两三个呼吸之间,众人都应变不急,但是石隐此刻却明白到,原来这个暗杀的目标却是夏侯罡,如此先夺人耳目,再袭人,如若不是职业杀手,怎能如此,只是刚才那道黑影的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像极了那傻笑小子。 而这一暗杀一结束,另一条袭击王敦的黑影也消失在了人群中。 苏御勒急着转头道:“王兄,没事吧?” 王敦面色并不好看,不错,有个杀手在离他四五步的距离杀了夏侯罡,若是人群不拥挤,自己出手恐怕还来得及。 此时苏御勒已经冷冷的拍着桌子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排教杀人!” 王敦也声音一沉道:“苏兄且勿动怒,老夫定然将这两个恶徒缉拿归案!” 苏御勒叹口气点点头,说道:“只可惜,小女的生日宴啊……” 王敦却瞄了石隐一眼,笑道:“他人虽然散了,主角却还在此啊。”他似乎对石隐大有好感,有意帮石隐促成此一姻缘,哪知石隐听在耳里,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可一点都不希望王敦帮他。 苏御勒盯了盯石隐,面上沉重之色顿减,不由得笑道:“不错,王兄说得对,主角还在。”说完,就要招呼人清理场面,而夏侯罡也早就被人抬走了。这毕竟是排教的底盘,来的人虽然跑了不少,但是好多也是赫赫有名的门派帮主之类的,整个场面上也还有百余来桌。 步妤宣此时站在台上娇笑道:“公子爷,小女子在等你呢?” 众人齐齐的看着石隐,不错,众人都在等他。 石隐暗叹一声,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刚才自己假装落败,还可以让夏侯罡续上,现在若自己落败,不若让王敦面上无光。若真是一战,突然叹口气道:“只是今日血腥,恐怕扰了各位前辈的兴致。” 却见王羲之突然大声道:“怎会,喜气之日正是要用喜气来冲,无妨无妨。”说完,凑过来低声对着石隐说道:“好兄弟,苏妹妹可真是个大美人,你可给小弟的挣足面子啊,小弟可是押了你三十锭金子啊。”什么?王羲之竟然拿自己做赌注,石隐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一趟来江陵真不知是错还是对,这王羲之竟又来搅局,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借口,竟又失算了。 石隐终于脚一弹的上了高台之上,只见他轻轻一点之间,身轻如燕,在场的俱是江湖老手,一见此式,便觉得简洁而且不带一丝杂味,不由得纷纷拍手叫好,王羲之更是在下面拍手得起劲,一面狠狠的使了个眼色,暗道:加油啊,我的三十锭金子! 步妤宣轻笑道,用两人才能有的声音低声道;“公子爷,归远侯爷,这下可真得亲近亲近了。” 石隐淡淡的笑道:“既然都上了台,就息听尊便了。” 步妤宣捂嘴笑道:“那小女子可得罪了。”话音一毕,双手一绕,翻转之间朝着石隐前胸袭去。 石隐轻笑道:“好一招借花献佛。”随即左手背后,右手并出两指,朝着步妤宣的前臂穴上点去。 步妤宣轻笑一声,娇躯一扭,双手如灵蛇一绕,朝着石隐脑后大穴疾点而去,口中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东山宗的铁指剑法?” 石隐不笑不语,却是脚下一弹,在空中翻了一个圈,束着的头发则突然扬起朝着步妤宣袭去。 步妤宣侧身一躲,嘴中娇笑着带点惊奇道;“竟连奴家的‘妩媚以对’也学到手了,侯爷可真是有心人。”嘴上如此,手上却没有停过,双手疾射,宛然流光星雨般的朝着石隐的背袭去,速度之快,出人意料,更是因为步妤宣脚下生风,身上幻出朦胧之色,正是“羞花身法”。羞花身法之意本就为花羞之时,最显朦胧。 只是石隐翻了上半个圈,却没有翻下去,身体犹如在空中一震,身体犹如游鱼一般反弹回去,左手轻飘飘的朝着步妤宣的腿上点去。 场下的人看得精彩,不住的摇头点头之辈不甚可数,苏御勒更是含有深意的看了王敦一眼,似乎在说,你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好的佳婿。 石隐轻描淡写的化解开了步妤宣的招式,不能不让她惊讶,她的确从上次他用气劲控制住王羲之的手法,可见此人武功极高,但是如此轻描淡写,实在是让步妤宣有一点生气。 女人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单看步妤宣就可见三分了,只见她柳眉一扬,身体的那种朦胧之色更见淡然,而自己的身体也更加的轻盈起来,手中招式变得又狠又快又诡异,往往在出人意料之下下手。 可是石隐似乎每次都有招可出,而且似乎未见什么力道,只是随手一指,便戳中自己破绽之处,惹得自己不断变招。 怎会如此?可是就算她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石隐对碧月宗“惜花剑法”的了解并不在她之下,自然知道何以化解这些招式了。 终于,步妤宣香汗淋漓的停了下来,用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石隐,似乎鼓起勇气般的要说话。 石隐却先开口了:“步小姐的惜花剑法果然造诣非凡,若非手下留情,在下已伤在指下了,真是惭愧。” 步妤宣认真的盯了他一眼,似乎从未见过他一般,才叹口气道:“你不必为我掩饰,我的确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说完,一转身,朝着苏御勒拱手道:“苏伯伯,妤宣输了!” 此话一出,全场振奋,而叫得最火热的则是王羲之,当然,还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激动得不能自已的王羲之大叫着,差点要扑上去给石隐一个香吻,是啊,三十锭金子,十倍的翻番乃是三百锭金子,王羲之怎能不高兴。 看着步妤宣认输,石隐不觉有点不忍心,其实他对此女并无恶意。 苏御勒开口说道:“既然侯爷过了这一关,便请进帷幔之内,那里有小女设下的第二关。” 石隐拱了拱手,接触到王敦那深沉但是信任的眼神,而台下的王羲之又大声的叫了叫,看样子,他又要下注了。 石隐转身就走,当经过步妤宣的时候,却听到步妤宣噗嗤一笑,低声道:“你刚才可是在为我伤心?” 石隐一愣,自己的一丝神情竟然也落入她的眼中了,却不由自主的微微点点头,迈步掀开帷幔朝里走去。 步妤宣看着石隐走过,嘴角突然一笑,笑得很恬静,完全不象平时的她。 待到石隐走了进去,步妤宣则再次拱手道:“台下还有哪位公子爷肯赐教?” 江陵·南纪门·排教总舵·帷幔内 石隐才一走进去,便进里面乃是一个花园,远处有小厅一座,厅子里轻帘飞扬,在里面隐约可见一个女子坐着。 而再小厅外则是一溪环水,绿水,绿水但不清,一眼看去便全是绿色,绿水之上有一座桥,浮桥,三十来丈的距离以几十块的白色木板连接在一起。而在这环水之外的花园,则是一条青石小径连接,青石小径不长,不过十来丈的距离,在小径的周围矗立了不少高大的假山,看起来自然而协调,宛然天成一般。 若看到普通人的眼里,只是感叹此处好风景,而在石隐看来,这里却已是两道关了,第一道,便是这青石小径和假山组成的阵法,第二道关乃是那绿水浮桥。 石隐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此阵,心中已完全了解过来,原来此阵名为“天翻地覆阵”,又称为“二重阵法”,乃是“天翻阵”和“地覆阵”二阵组成,以期形成相克相生,此阵法又和石隐在石洞所遇的阵法不同,这个阵法并不会因为一方的阵眼被破而牵动,但是若是将其中一方的阵眼一破,此阵便将化做“绝阵”。 “绝阵”者,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既处处是阵眼,又无阵眼,有七七四十九变化,也就有七七四十九个阵眼,若入其中,逐个的击破分析,迟早会神经崩溃而死。 而此阵的破解方向……石隐嘴角一笑,突然有些佩服设此阵的主人,若不是博学之人,必定不知此阵的来历而陷入其中,自己也是从一本陈旧的古籍中才得知此阵。只不过此阵似乎以困人为主,拆除了一些狠毒的阵式,变得更加简易起来。 石隐笑一笑,随手将身边的的几片落叶拾起,举步迈入其间,虽然一入其间,眼前一花,便身在大河瀑布之前,巨浪袭来,十分真切,只是在石隐看来,却早已有了解法之门,随手扔出一片落叶,再走了几步,又随手扔了一张,如此一二三四的扔完树叶,只见眼前突然一闪,又回到那青石小径之上了。 此阵竟然如此简单就被解开了,当然对于当年极有天赋,只学了一点五形之术便能用七天七夜解开石洞阵法的石隐来说,此时的他已不同往日,象这种阵法,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将其解开来。 原来此阵虽有二阵,却也因为两阵互相克制,石隐在其中抛下的四片落叶,正是以叶步阵,使得合并的两阵豁然分离,从而克制对方,成为一个毫无力量的阵法。 石隐走出青石小径便来到那绿水之前,而以石隐的目力,已看清楚那朦胧轻帘下的女子了。 只见此女一袭红衣长裙,云鬓峨峨似粉黛,细眉修长若绢丝,明眸善睐媚于语,粉唇柔嫩,贝齿轻露,好一副绝色面容,若和蓝月相比,还真难分出个高下来,尤其是她那一脸的仪静,当真看起来超凡脱俗,当真不愧是中土八大美女之一。 石隐看在眼里,虽然有种震撼,但也更觉得对蓝月的思念更深了。 石隐不禁叹道:“蓝月啊蓝月,你究竟身在何方,可知道我在想念你啊……” 第五十二章 刀俎鱼肉 但石隐的思绪马上就回到现实中来,仔细的打量着绿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丹经》里的一则话来,立刻知道了此关的奥妙所在。 原来这绿水却有一个名字叫做“断肠绿”,本是炼丹者所用之硝石化解七二十种矿石和药物而成,用在溶解槽中以做炼丹之中。 只是因为此物含有剧毒,而且凝而不散,表面上看其平静无波,其实里面却有几百度的高温,若是正常人一入内,必定融化其中。 但是让石隐奇怪的是,刚才那“天翻地覆阵”还将阴毒的地方拆掉,怎地如此毒物竟然还放在此呢?看着那木板做的浮桥,石隐刹那间明白了此关的真实用意。 只见那用做浮桥的木板上微微透着灰色,正是炼丹所用的“玄锡”,此物恰能将断肠绿的毒性取掉,并使其温度猛降,以凝固起来。但是同时断肠绿也能将其溶解开来。 而那木板看似那么大一块,其实已经全部用作中和断肠绿的毒素所用,所谓的木板其实已经是断肠绿的一部分了。 若是只认为这是考验轻功者,一入其间,便会落入断肠绿中,虽然没有毒,却也染成了只绿青蛙。 石隐既然明白真相,三十丈的距离对他来说却是轻松至极,脚下轻轻一弹,已如轻云一般的飘出十来丈远,而正当这关头,却听那小厅之中突地传来一声琴音,琴音若引导空气的气流,刹地将整个绿水引动,化成一条诺大的水龙朝着空中的石隐卷去。 石隐轻笑一声,右手轻轻一引,在自己身前猛地出现一块晶莹的寒气冰层,自己则是在空中陡然一升高,竟又升到十尺,斜朝着小厅里弹去。 绿水长龙似也不简单,那冰层似乎抵挡不住一般,崩然化掉,而琴音的主人似乎也觉得石隐不好对付,琴音从刚才的悠悠之声一变,犹如阵阵马蹄之声传来,声声震耳,而绿水迤俪之间,从四周各卷出一条高达十丈的绿水长龙来,齐齐的朝着中间的石隐头、胸、腹、足四点袭去。 以琴声御龙,可见对方功力之高,而对石隐来说,面对的不仅仅是躲避绿龙的袭击,而且身上不能沾染一滴绿水方为过关。 而石隐却已在转眼间鬼魅般的一晃,竟然已经消失在了空中,现身在那小厅之外,正是东海龙宫“鬼魅身法”。 琴声悠悠,绿水流流,若丝竹之声悦耳,若天籁之音动人,厅外绿龙已失,厅中佳人正待,而石隐却不急着进去,只是背着手,静静的欣赏着琴音,只觉得那琴声若织女遥望天边牛郎,夜夜哭泣,声声思念,石隐不觉深入其境,想起蓝月来,触景伤情之间,眼角不仅流下一淌眼泪来。 却见琴声嘎止,一个娟美的声音徐徐传出:“公子可有相思之人?” 石隐满怀着悲伤,情绪不能自控之间,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却听那美丽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点叹息道:“既然相见,又说再见,公子心里是否才一进门,便想着要走了?” 石隐牵动嘴角,勉强一笑道:“虽不是完全如此,却也有九分想走之意。” 那声音再叹息一声,就连这一声叹息也让石隐隐约觉得心疼。 声音再此传来道:“既然如此,公子何不离开?” 石隐吸一口气,欲言又止,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不是吗? 却听那声音说道:“公子既然未过关,为何又赖在此处不走?” 听见此声,石隐心头猛然大喜,虽然想不出自己为什么没过关,但是却归心似箭的一拱手道:“如此,小姐保重。”脚一弹,要朝原路返回。 小厅外的走廊上走出一个青衣丫鬟,细声细气的道:“公子请从这边走。” 石隐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在那丫鬟带领下,竟出了排教总舵,到了那后巷。 那丫鬟则边告诉他,王敦和他的朋友都已经回去了,石隐便可以自己回家。 石隐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却心喜得很,原来自信自己有过关的把握,过关了又不能和苏小姐结婚,没想到,呵呵,只是,那心里总有一个疑惑,一点点失落。 走在路上,已是华灯高起的时分,街上多了许多逛夜市的人,一走出来,竟热闹非凡。 石隐快走几步,便回了客栈,蓝老大他们都还没有回来,石隐心想大概是去逛夜市去了,在江陵这里,似乎没有必要担心了。 而当石隐一推开门,是的,他在门外就感觉到了门内的气息,只是,艺高人胆大,他心有戒备却自然的开了门。 屋内的石凳之上正坐了一个人,灰色布衣,一脸傻笑,正是那唐门的愣头小子。 石隐毫不惊奇他的出现,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坐在对面的石凳上,问道:“人是你杀的?” 愣头小子没有答话,却说道:“我姓唐,唐千。” 石隐淡淡一笑,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复道:“唐千,为什么告诉我名字?” 唐千傻傻的笑了笑,说道:“谈生意,告诉你名字,表示我信任你。” 石隐错愕一下:“谈生意?你觉得什么生意我会看得上眼呢?” 唐千笑了,看起来不再傻,反而是聪明万分的说道:“杀人的生意你不屑,救人的生意你不肯,所以和人无关。” 石隐倒了两杯茶,龙井,递给唐千一杯,说道:“不是人,那就是物了,不知道唐兄认为什么物能够引起我的兴趣?” 唐千接过茶,想都没想仰头就喝,说道:“《明心宝鉴》。” 石隐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却淡淡的说道:“传说中藏有绝世武学和王莽宝藏的《明心宝鉴》?” 唐千不置可否的说着另外一件事情:“《明心宝鉴》一共八本,王敦已收其七,剩下的一本便在夏侯家。” 石隐豁然明白似的,说道:“莫非夏侯罡是来找王敦商议《明心宝鉴》之事不成?” 唐千摇头道:“不是商议,而是投靠,王敦者,狼子野心,早想代晋而立,夏侯一家也早有投靠之意,若是王敦取得了王莽宝藏,必反。” 石隐轻酌了一口,笑道:“江南内乱,对成汉国不是好事一桩吗?正可乘机南下,扫平江南。” 唐千眼中微微一露锋芒,却还是答道:“如今成汉国未富,兵力远不如匈奴赵国,若是东晋内乱,只能让匈奴赵国坐收渔利,对我成汉国无半分好处。” 石隐笑道:“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才杀了夏侯罡。” 唐千缓慢而沉重的说道:“可是,他身上并没有《明心宝鉴》。” 石隐又笑道:“照这样看来,夏侯罡的那本应该已经交给了王敦。” 唐千摇头道:“夏侯世家并非等闲之辈,而且,王敦若不做出一个承诺,这本书他是得不到手的。” 石隐略有疑惑道:“承诺,什么承诺才值得呢?” 唐千说道:“武学,《明心宝鉴》一共八本,每一本有一张藏宝图和一招武功。” 石隐恍然大悟道:“原来夏侯世家是要王敦用武功交换藏宝图。” 唐千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第八本《明心宝鉴》不可能在王敦手中。” 石隐皱眉道:“如此说来,这问题倒真是麻烦了。” 唐千说道:“所以,才找你。” 石隐笑道;“让我帮忙找《明心宝鉴》?” 唐千点点头,说道:“当然,不是免费。” 石隐想要大笑,说道:“到底什么样的报酬才能够和《明心宝鉴》的武功和王莽宝藏相媲美呢?” 唐千眼中透出一丝古怪道;“两个人的性命。” 石隐心猛跳一下,眼中冷若冰霜似的沉声道;“什么意思?” 唐千没有惧意,只是笑了笑:“两个人的性命,你知道的。”说完,一转身,就要翻窗出去。 石隐冷哼一声,右手猛如电爪一般朝唐千抓去。 唐千不散不躲的,竟让他抓了个正着。 石隐却觉得触手处柔嫩异常,猛然手一松----女人!唐千竟然是个女人!就在他一错愕之下,唐千已经翻出窗户,消失在夜空中。 两个人的性命,哎,除了齐静儿和薛宛铃,还能是谁呢?二人武功都不高,若是遇到暗袭,的确很难自保,而蓝老大他们又在何处呢? 石隐此时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感,深吸一口气,外面传来白老三的嬉笑之声。 石隐连忙开门出去,希冀奇迹般的看到二女的出现,可是,果然回来的只有蓝老大四人。 蓝老大喝得醉熏熏的,满脸通红,青老二背着他正上楼梯,白老三在一边细数着今天吃了些什么,紫四妹面色依然冰冰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是待到蓝老三人进了房,紫四妹才凑过来道:“静儿和铃儿没回来?” 石隐淡淡的摇摇头,却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这个时候,他是需要帮手的。 紫四妹面色微惊,问道:“那如今该怎么办?” 石隐微眯眼道:“兵分两路,你们暗中查探唐千一行人的落脚之处,我要到大名堂去寻找所谓的《明心宝鉴》。”话语间,石隐那微闭的眼中寒芒闪过,一丝沉重的狠毒似要将整个空间撕裂似的,谁都可以让我帮忙,但是,却千万不要威胁我,不然,你们会付出很沉重的代价。 紫四妹被那眼神一震,突然对石隐有了重新的估计,这个人,并不象平常那么淡然。 深夜里,石隐躺在屋里的草地上,静静的开始设计以后的一切行动,是的,他要设计一个天衣无缝的行动,不但要将《明心宝鉴》弄到手,而且还要将唐千一行人一网打尽。 只是,这个夜变得很漫长,纵然对于早已习惯孤单的石隐没有什么。 石隐突然坐起身来,右臂萤萤白光直冒,八道魂魄被召唤了出来,石隐将意志强行的灌入到其中,然后八道魂魄犹如有各人意识一般的,朝着八个方向穿透墙而出,屋内再次的恢复了平静,他睡熟了,莫非就这么简单,他便已经想好了一个天衣无缝之计不成? 王敦,唐千,无一不是不好对付的人。而更何况在他们的背后又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势力,石隐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完成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呢? 而石隐刚躺下,门闩轻轻一抖,门被轻轻的推开来,一个人影闪身入了进来。 石隐自然知道有人进来了,而且已经嗅到了一股芳香味,而这种味道只有步妤宣才有,这女子竟如此大胆,半夜还跑到男人房间里来。 石隐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和她调笑,还未开口,却听着步妤宣咯咯一笑,扭动着水蛇腰朝躺着的石隐逼近了来。 石隐淡淡的,带着一丝冰冷道:“步小姐莫非是习惯半夜入人房了,不然怎会如此轻松在门外开了门闩?” 步妤宣却对石隐的冷言冷语毫不惊奇,走进了,离石隐一步之距竟蹲了下来。 依然的大红的长裙,只不过这裙底的春色便在一步之隔,幽香阵阵,如此**却使得石隐的心情更加的冰冷。 第五十三章 桃花缠身 石隐正要说话,却听见步妤宣轻笑道:“两位美人失踪了,也难怪你紧张。” 石隐心知这女人有所手段,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说道:“时间不早了。” 步妤宣却是咯咯一笑道:“我的侯爷啊,你怎么就没有兴趣理理奴家啊,莫非你不想知道两个美人的消息?” 石隐猛一睁眼,上半身一撑而起,差点就要脸对脸的碰到步妤宣。 石隐连忙又将身体移开半尺,开口道:“你知道她们的下落?” 步妤宣用手理了理发丝,笑道:“只要我高兴,就一定能找到她们。” 石隐听出来她原来并不知道她们的消息,一阵失望,以为她又在耍他,闷声不语。 步妤宣笑道:“你不相信吗?” 石隐盯了盯步妤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步妤宣却说道:“好,我们打个赌。” 石隐问道:“赌你能找到她们?” 步妤宣说道:“不错,不仅能找到,而且就在三天之内。” 石隐笑道:“就凭你?” 步妤宣也笑道:“不错,就凭我。” 石隐暗道,多一个人倒也是一份力量,不由笑着说道:“好,赌就赌,只是输赢似乎都要有筹码吧。” 步妤宣咯咯一笑,将身体前倾,凑近石隐的耳朵,吐气如兰的道:“那侯爷要的筹码是什么呢?” 石隐就如老僧入定一般,对这种诱惑浑然不觉的笑道:“若是这个筹码是你……” 步妤宣咯咯一笑,又凑进了点,双手撑在石隐的大腿旁,前胸几乎要贴着石隐,柔声而妩媚的道:“我就知道侯爷不会不解风情……” 却听石隐漫不经心的接着道:“……消失在我眼前。” 步妤宣似乎早料到如此,含情脉脉的盯着石隐道:“侯爷如此无情,那奴家的筹码便是要侯爷的……” 步妤宣伸出葱翠玉指在空中一绕,贴着石隐的额头延鼻子的曲线朝下滑去,露过嘴唇才轻轻一点道:“侯爷的一个吻……如何?” 石隐突然觉得步妤宣很有趣,不错,能在此时此刻如此的女人,不是很有趣吗? 石隐笑了,声音恢复了正常,如此的淡然,说道:“那么,三天后见。” 步妤宣也不再纠缠,慢慢的站了起来,咯咯一笑,将头发一抛,满室幽香,转身开了门,逐渐的消失。 石隐则是略微一喜,总算能够清闲三天了,既然她敢夸此海口,也应该有所实力才对,再加上蓝老大三人……自己就应该做自己的事情了。 石隐面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石隐就被王羲之拖出了客栈,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朝着荆州城外赶去。 石隐揉揉朦胧的睡眼,却被王羲之狠狠的摇得清醒过来,看着王羲之一副严肃的表情,石隐暗道,莫非是昨天晚上自己没过关,他输了银子还恼怒自己不成? 石隐见王羲之不说话,自己也懒得说,只不过王羲之拉着自己出城,对自己却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想到这里,石隐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喜笑来。 王羲之此时却凑过来,挤眉弄眼的笑道:“不错吧?” 石隐微微一愣道:“什么不错?” 王羲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还装什么糊涂啊,当然是雅轩妹妹啊。” 终究还是逃不开这个话题,石隐轻轻点了点头。 王羲之大为失望,他满以为石隐会大喜过望的,不过他续而说的话却让石隐惊得要站起身来,王羲之虽然失望,却仍然说道:“不愧是苏家的乘龙快婿啊,果然风范不同凡人。” 石隐错愕道:“你,你说什么?” 王羲之神秘的笑道:“你还在装傻?” 石隐无奈的道:“我昨天过最后一关的时候,苏小姐已经对我亲口说,我没有过关,我又怎么会是苏家女婿?” 王羲之也跟着愣了一愣,说道:“不对啊,叔父昨晚还亲口对我说,你已经过关了啊。” 石隐呆了一呆,莫非是苏雅轩骗自己不成?可是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王羲之看石隐的神情不象是玩自己的,连忙抓住他的手道;“我的好兄弟,好哥哥,好侯爷啊,还好这次把你带出来了,你要知道,昨天我可是押了你三百锭金子,得了的这三千锭小弟也不藏私,你一半我一半,可是你好歹今天也要去把苏妹妹的芳心追回来,要不然,我可得赔三千两啊。” 石隐无奈的一笑:“那我有什么办法啊,她都亲口告诉我,一不过关,二没兴趣。” 王羲之却是双手一拍,嘿了一声,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就算是其中有误会,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采花节,无论是游人雅士、富家公子、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会到荆山赏春花一日,苏妹妹定然也会前去。这次,你可一定要施展浑身解术,得到她的芳心啊。” 石隐只觉头一大,这什么跟什么啊,齐静儿和薛宛铃的事情还没解决,自己竟又接了这个差事,而且看现在这个状况,推也是推不掉的了。 荆山上果然鲜花遍放,春气飘然,宛然百花仙子御临此地,石隐一出轿子,只觉得神清气爽,心中的忧郁心情竟也一扫而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伸展了手臂。 王羲之笑道:“不错吧,这荆山上的花木之多,花开之盛在这一带可是有名的,来,我带你上山,这半山上……” 话还没说完,王羲之突然如同见鬼了一般,忙用袖子将脸遮了起来,闪身躲在了石隐的身后。 石隐朝前一看,是了,天底下除了步妤宣,又有谁能够让王羲之如此面颜失色呢? 步妤宣面带笑意的如金莲轻摇的走了过来,吸引身边男人的目光是她一向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当然,如果能吸引眼前这个男人的话…… 石隐笑道:“我记得步小姐似乎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忙,竟还有闲情出来赏花?” 步妤宣咯咯笑道:“侯爷可真是说笑了,天底下的事儿不都那回事吗?”再贴近了一点,葱葱玉指停在石隐的衣服上,象个温柔的妻子一样将他的衣服合了一合,暧昧的说道:“就象,人啊,都一样的。”声音一顿,朝着后面的王羲之笑道:“对不对啊,王大少爷?” 王羲之如临大敌一般的满头大汗,苦着脸笑了笑,慌忙点点头,快步跑开,头也不会的高声道:“石兄,小弟在半山的亭子上等你。” 等到王羲之一走,石隐声音略略的一低,问道:“有线索了吗?” 步妤宣娇笑道:“一见面就得谈这事儿啊,要不,先亲近亲近。” 石隐面色一寒,说道:“你可要记得,三天之内,若是找不到人,你就别出现在我眼前了。”说完,跨步朝前走去。 步妤宣看着石隐走远的步伐,轻轻一笑,面色却更为沉重起来了,不错,她虽然夸下海口,不过三天之内能否找到人,的确是一个问题。 路上行人众多,石隐便似走进了人海一般,山路又窄,石隐被挤在人潮里朝前进着,而当石隐上了比较宽阔的路,却突然发现怀里蠕动了一下。 石隐微微朝怀里一摸,却见如青蛙般大小的金角翼龙嘴上咬了一物,石隐连忙将那薄薄的一物拿了出来,却见是一张小纸片,不错,一定是刚才在人群中放进来的。 石隐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若不赶快行动,当心二人性命。 石隐面色一沉,看来对方的人马对自己的监视竟然如此严密,莫非在自己的住所布下了暗哨不成?只是如果有暗哨,又怎能瞒得过石隐的天地视听之术呢? 石隐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了,如果对方的主脑是如此智慧高绝的人,能在避开天地视听之术之下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况且他的确有可能随时危及到二女的性命,看来自己也不能等闲待之了。 想到这里,石隐面不改色,将纸条用真气焚化,背着手朝半山的亭子上走去。 半山果然有个亭子,周围奇石突兀,鲜花遍地,而且正可远眺长江,加上此时云雾初散,红日当空,云霞布满,让人心旷神怡。 而半山的亭子里并不止王羲之一人,在他的对面正有个美丽绝伦的女子,那身材,那装束,那声音,只能让石隐想起一个人----苏雅轩。 虽离亭子有十来丈远,但是足已让石隐再次看到苏雅轩的真面目,有的女人,是让你看一眼就会动心的,石隐这个时候,心里也不禁一动,也只是一动而已。 在亭子外面十丈远有许多的排教汉子守着,外面的游客便只能绕道而行了。 而其中一个汉子一见到石隐的出现,连忙快步几个走过来道:“侯爷,请。” 周围的汉子也都恭谨万分,石隐暗自头疼,莫非王羲之说的是真的,自己竟真成了苏家的乘龙快婿不成?不过这个答案很快便可以揭晓,因为苏雅轩在这里。 二人一见到石隐到来,都站起身来。 王羲之则是哈哈大笑的站起来,笑道:“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就朝外走去,擦过石隐身边的时候做了一个鼓励的眼色。 石隐还没开口,苏雅轩便轻起贝齿说道:“这件事情是爹爹决定的。” 石隐暗道,果然,光看王敦和苏御勒的表情便可以猜到三分了,这应该是一场政治婚姻。而自己和苏雅轩都成为了这二人发展势力的筹码。 想到这里,石隐心情一重,说道:“莫非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吗?” 苏雅轩有些幽怨的盯了石隐一眼,说道:“我也正在想,只是爹爹今天早上已经在准备大发请柬,遍请天下英雄。”的确,在苏雅轩看来,石隐实在有些不解风情,无论是当面说出自己有心爱的人也好,或者是这个时候急不可待的要阻止这场婚姻也好,都让苏雅轩有些埋怨,自己可也是八大美女之一,论武论艺都不会输给其他人,凭什么,他看我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 石隐蹙眉,搓了搓手,急道:“请柬?这可如何是好。” 苏雅轩忍不住问道:“她漂亮吗?” 石隐想不到她会发此一问,愣了一下,闭眼回忆似的颔首一笑:“漂亮”。 苏雅轩正眼的瞧着石隐,问道:“那我呢?” 石隐只觉她目光中有些炽热,还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眼神,依然答道:“漂亮。” 苏雅轩继续问道;“那我和她相比呢?” 石隐微微一笑:“一个冰梅若雪,一个秋菊若水,实难分出高下。” 这句话,似乎给了苏雅轩一些安慰似的,只是苏雅轩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我需要安慰?从小到大被宠大的大家闺秀,被人追捧着的八大美女之一,竟需要一个陌生男人的安慰?苏雅轩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只是石隐突然一拍手,大喜道:“我想到了!” 苏雅轩愣道:“想到了?” 石隐一笑,笑得阳光般灿烂道:“我想到了阻止这场婚姻的办法!” 第五十四章 夜闯大名堂 苏雅轩看着石隐的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这么多年来,她已经见过不少的富家公子,名门之后,虽然爹爹给自己安排的这场选婿,自己毫无兴趣,但是还是设下了三道关卡,不错,不是简单的三道关卡,步妤宣的剑法,天翻地覆阵法,玄锡绿水,若不是文武双全的人怎能过得了? 她本没指望谁能过,但是,偏偏他过关了,而且非常轻松似的过关了,其实,在她抬头瞥他的那一眼,她就突然觉得这个男子风采神气,在自己见过的这么多人之中,绝对排在第一位,她心动了,这是她知道的,可是他有心上人了,这让她心突然一冷,而且当看着他知道自己没过关时的喜色,她突然发现自己很讨厌他,很讨厌这个笑着的男人。 只是当爹宣布归远侯闯过关的时候,她却没有明显的反对,是有意和那个心上人较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心里有些烦,为了这个男人?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出来赏花,缓解一下心情,哪知道又遇上了他。 苏雅轩第一次觉得自己无奈,第一次觉得酸涩,第一次觉得幽怨,她突然想看看石隐的心上人,她到底是谁? 石隐见苏雅轩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期待这个答案,凑近到她耳边才小声说道:“逃婚!” 苏雅轩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天啊,逃婚,这个字眼只有在古籍里才能看到,怎么……她盯了盯这个男人,他还真是纯真,摇头叹道:“你真是太不了解我爹了,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你抓回来完婚的,况且,有王世伯和你爹的关系在,你跑得了吗?”突然之间,苏雅轩驳斥了石隐的话,只是……她也可以让他这样做…… 石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哼了一声,说道:“那怎么办才好?莫非真要结婚不成?” 苏雅轩看着石隐急着,心里却突然一喜,或许让这个骄傲冷漠的男人急一点也未尝不好,最好是说得更严重一些,把什么陛下赐婚之类的加进去……哈哈哈,苏雅轩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石隐看着苏雅轩笑,也跟着大喜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苏雅轩撇了撇嘴,轻轻摇摇头。 石隐大失所望,两个人命,一场婚姻,自己竟然如潜龙困水一般,毫无用武之地了吗?不,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一定有! 想到这里,石隐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变得凝重而肃然起来。 苏雅轩刚还觉得石隐有点小孩子气,现在一见他怎么又变了个样子,那刚毅的脸庞,那深蹙的剑眉,那高挺的鼻梁,那紧抿的嘴唇,她突然觉得他很帅,事实上,她从来没有觉得男人帅,第一次吗?为什么这么多第一次和他有关,苏雅轩有些疑惑。 石隐面色一缓,说道:“先就这样吧,苏小姐慢慢赏花,石某先告辞了。” 苏雅轩微微一愣,问道:“你要走了?” 石隐轻轻点了头,却已经迈开步伐,一会便消失在这山腰之间。 留下微微皱眉的苏雅轩,人人都想巴不得我跟他们谈几句话,你却巴不得离开这里,莫非我很讨厌吗? 石隐找到了王羲之,以赏花之名就待在了山脚小镇的客栈里,再多灌了他几杯,王羲之便昏昏的睡了下去。 石隐则将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换上,轻手轻脚的推开窗户,弹到半空中。 石隐口中念念有词,飞到半空中的身影突然消失掉,而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在荆州城内了! 不错,这就是阵法中极为高深的“地阵”!一般的阵法主要是以人的意识带动阵法的运行,而所谓“地阵”则乃是以天地万物自然为阵,如荆州城,以其城的规模建筑自行成阵,在以八条魂魄分布八卦之位,以其灵气牵动整个城市之灵,不错,只要抬头朝上看,就可以看到荆州城上空竟有八颗闪亮的星星,此便称为“城灵”。 而设置阵法的石隐,自然也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只要念动咒文,自然便如同魂魄一般,自由的在荆州城的地界上飞行。 所以王羲之拉着石隐出城,石隐甚是高兴,因此,石隐才有了不在场的证据,他便可以借助此阵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到荆州城的任何地方,甚至可以如同幽灵一般的穿墙而入。 只是念头一动,石隐的身体已经再次消失,出现在大名堂内院的一棵大树上。 大名堂分为内院和外院两部分,外院主要是奴仆的住所和进入内院所经过的一些长廊和见面的大厅花园之类,内堂主要是府内重要人物的住所,如王敦、总管钱风、王羲之等。 而《明心宝鉴》最可能在的地方,当然是王敦的住所了。 石隐根本不需要用轻功,他只需要如同幽灵一般的瞬间消失和出现,而他这一次出现,便是在王敦屋外的屋檐之上。 石隐模糊的身影倒挂在屋檐之上,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用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现在已是午夜时分,王敦竟似不在屋里,而且屋里也没有任何人的声息。 石隐心下奇怪,却是念头一动,已经到了王敦的屋内。 王敦的屋里摆设富丽堂皇,石隐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在屋里可能存在着的地方翻来翻去,希冀能找到一丝线索所在。 他终于在屋顶横梁之上发现了一个活动的砖块。 石隐大喜的将砖块取下,却见里面有一个精致的盒子。 石隐迫不及待的将盒子打开,却见里面并不是什么《明心宝鉴》,而是一封普通的信件。不,普通的信件怎么会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呢? 石隐将信纸抽出,用夜视的眼睛一看,心中不由得大惊,原来这里面竟然是东海王越元配裴妃写给王敦的一封信,纸张清洁白净,似乎是最近才写的。 而里面的言语竟多此提到王敦怂恿裴妃子东海王冲代元帝司马睿而自立之语,而也感谢王敦派自己手下钱风带大军前往东海琅邪,保护东海一族。 石隐看得不由抽了一口凉气,这王敦也真是大胆,如今东晋政庭稍稳,身为王氏大族的他竟已有如此打算了。 石隐仰头长叹,一阵感慨,司马邺是个好皇帝,当时西晋危亡之时,长安城里有胡崧、麴允和索綝三路兵马,本来当时可以保护司马邺和城内人民全部安然离开长安,只是胡崧害怕国威重振之后,麴允和索綝的势力也会强大起来;而麴允也想保护司马邺离开,西去司马保的驻地,索綝却又害怕司马保手中有了晋愍帝之后,挟帝自立;所以三方矛盾使得司马邺最终没能脱逃恶运。 而就当石隐抬头看这屋顶之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一般象这种大家的院子,屋内都是看不到屋顶的瓦,只不过奇怪的是,这间屋里还真看得到,不止是看得到,而且是全部都能看到。 石隐越看越奇怪,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似乎的,身体朝屋顶飞去,随手拨动了一下几块瓦片。 只听屋内喀喀声四起,那挨着王敦床榻之处的地板徐徐降下三尺,竟露出一个地洞来,只见里面火光微微,似点燃了火把一般。 石隐一惊一喜的纵下身去,潜进地洞。 地洞里倒是十分宽阔,足够两个人直直的行走,壁上都是整齐的大石头相砌而成,左右石壁上,每隔三米便有一火把放在支架上,黑洞似乎很长,弯曲似的朝下盘旋着。 一进地洞,就听到里面传出各种叫声,使人顿时毛骨悚然,越是往下走,那声音越是大声。 朝下走了一段距离,似乎转了六七个弯,只见眼前光亮一片,似乎是到了出口一般。 石隐猫着身子朝前走去,到了出口,一看之下,面色大惊。 里面竟似是一个监狱似的,只是里面关的不是人,而是各种各样的动物,不,不止是动物,在朝前走着,竟有不少的人,人和动物关在一起,竟然相关无事?而有的则是人身狗面,人物混杂的,天啊,石隐朝着前面直直的走去,脑海中一个疑惑终于解开了,不错,狼王,狼王一定是在这里产生的! 心中带着点激动,却又有悲怜,石隐又发现两边出现了不少的兵器架,一眼瞄去,有的兵器上竟发出萤萤之光,看似竟不似普通兵器一般。 石隐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到了尽头,而是突然两个人,不,两个毛茸茸的怪物挡在了前面。 两个怪物高大威猛,目露凶光,口中嘶嘶着,身上金光隐隐。 若是在外面任何时候见到这两个怪物,石隐都可能将他们击毙,只是此情此景,想起狼王的他对这些怪物一阵怜惜,这些定然是被人试验出来的怪物。 石隐眼中充满了自信,身上业已成形的邪龙帝气盘旋升出,犹如化身为一头血龙,周围的野兽声噶然而止,两个怪物竟也脚下一软,轰然的跪了下去,嘴里发出呜呜之声。 石隐脚下缓缓离地,身体中突然放出白色的光芒,若大日东升、拨云见月般的放出万丈光芒,刹那间将整个地道都笼罩了起来。 待到白光之后,石隐落在地上,恢复了正常,但是却感觉一阵虚脱。 只是周围的怪物却没有象狼王一样的化为人形,反而统统化做魂魄,一时间整个地道里的万般魂魄齐齐现身,穿越地道朝着高空飞去,若星光闪闪,刹是好看。 石隐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心中却坦然了起来,至少这样不会让这些怪物再受此辛苦,口中默念着佛经,为这些亡灵超度。 待到超度完毕,石隐这才又朝前方走去,只见前方也竟是死去的怪物,待到一转弯,前面却出现一道高大的青铜大门来,中间的兽头铺首面目狰狞恐怖。 石隐刚准备穿过大门,门却突然开了,四个打着赤臂的男子走了出来,目露凶光,而门开的那个刹那,石隐瞥到大门的里面的高台之上,却正是----王敦,身穿一袭龙袍的王敦! 王敦似乎正在试穿龙袍,一副喜色的样子,看到有人闯入,并不惊讶,只是挥了挥手,叫那四个男子将石隐打发掉。 在这屋里还有另外一个男子,身得高大而英俊,全身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一种王者的气势。 四个男子收到指令,不待石隐说话,便齐齐的朝着石隐冲来,而四个男子的手臂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化做了兵器!一刀,一斧,一剑,一勾,四把武器朝着石隐卷去。 此时的石隐,身在地阵之中,身体早已虚无,他挡也不挡,便任由这四人冲了过去,四人如同没有理智一般的,从石隐的身体中冲过,又返回来朝石隐击去。 王敦则是微微一愣,只见石隐双手发出萤白色的光芒,一手一个将那四个汉子送归了西天。 第五十五章 真相大白 王敦见黑衣蒙面人有此异功,并轻易就解决了四个守卫,却并不十分惊奇,只是哈哈大笑道:好好,阁下好功力,虽然朕不知道你如何找到此地,但是如此相遇也算缘分? 石隐压低嗓子,冷笑道:好个缘分,只不过你这朕恐怕称得太早了一点吧? 王敦哈哈大笑道:恰好恰好,而今,正是让你来试验这个成果的时候了。声音一顿,笑道:不过,你还有一个机会。 石隐不屑的笑道:投靠你? 王敦轻轻摇摇头,说道:你不需要投靠我,你只需要说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不然----就只有死! 石隐冷笑一声,王敦已经右手一挥,只见那高大的英俊汉子已经抬足之间便来到自己身前,一拳朝自己轰来,劲力雄厚,来势如电,如此骇人的轻功和功力,连石隐都是第一次看到。 石隐虽然身为虚无之体,但是身有四肢,灵有七魂六魄,若是经过强大的气息攻击,必然使得七魂涣散,到时候七魂一散,人也跟着死亡了。 所以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石隐当然不会让他击中,脚下轻轻一弹,已经飞到半空之中,的确是飞,高大汉子却如一头猛虎一样跃了上来,双手化爪捭阖之间朝着空中的石隐抓去。 如此打法无章可寻,对方的唯一意图就是伤人! 而石隐刚才为了渡化那群怪物,已经损耗了大半的灵力,如今功力不过剩下三成,最苦的是由不能使出兵器,免得被王敦认出,只得一边躲闪,希望赶快恢复实力。只要有四成的功力,他一拳便能将这猛虎的男人轰开来。 只是灵力和功力又不一样,若是功力,石隐便可生生相息,循环不绝,而灵力,石隐则是靠着吸收血婴和苍穹冰晶的辅助,运用之后,要恢复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王敦看着石隐虽然如同幽灵一般的飘飘闪闪,却是毫无还手之力,自觉得胜负已定的大笑道:如何,我想你一定奇怪,此人为何如此厉害吧? 石隐一边躲闪一边套话般的说道:不错,无论速度还是功力,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王敦沾沾自喜道:高手?当然是高手,朕化了几十年的时间,终于将兵器化为人体之间,你面前的这个高手,不但拥有猛虎之力、苍鹰之速,更是一把十五级的绝世兵器‘虎翼剑‘!如此的组合,你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比二十级的兵器差! 石隐一愣,却见那高大男子竟然真的摇身一变,化成一只金光闪闪的老虎,背张双翼,宛然一把神兵之力朝着自己袭来。 自己能在空中自由飞翔,没想到这人造兵器也能行?若是靠着武功,恐怕此人真的少有敌手,怪不得王敦能如此嚣张? 石隐一边躲闪,一边双手聚起灵气,朝猛虎轰去,只不过猛虎只是微微一震,丝毫不改变方向的朝着石隐袭来,整个空间里剑气环绕,冷风刮面,石隐只觉得身陷在剑阵之中,无法自拔。 不错,对于一只只知道前进而不顾自己安危的猛虎,比起人来说,要强大数倍,石隐一边闪躲,一边想着办法。 王敦则在一边看着好戏,看着这把亲手制出来的杀人兵器如何手刃此人。 石隐脑海里不断的翻阅古籍,突然灵光一闪,猛然大喝一声,身体七魂六魄猛然聚合在苍穹冰晶剑上,只见苍穹冰晶剑逐渐化做血红,而石隐则是身上气势猛升,身体逐渐轻盈,转眼之间化做一把血红色的长剑,朝着猛虎飞去。 只见二者一撞,如同天地动摇一般,沉雷般一声巨爆! 王敦也忍不住张大嘴,他实在没有想到,手下大将碰到的第一个对手竟然有如此神通。 而只当巨爆之后,猛虎如一滩烂泥一般的瘫倒在地,奄奄一息,只见那脸孔已经绽裂而开,胸口处一大蓬的鲜血飞溅而出。 不错,有如此威力的正是驭剑术,石隐以灵体之身融入苍穹冰晶中,吸收天地之气,威力当然是大得无比。 王敦神色大惊,呐呐的指着石隐道:你……你…… 石隐左手凝起一团光芒,朝着猛虎的头上罩去,只见猛虎全身突然光芒四射,一把金色长剑徐徐从猛虎的体内幻出,进入到石隐的左手中去。 以邪龙帝气迫使虎翼剑脱离此人体内,并化成兵魂。 王敦大叫一声,禁不住害怕,起身就要跑。 只见眼前一花,石隐已经到了自己跟前,王敦不觉吓得脚下一软,摔在地上,跪地求饶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他见着自己能够依靠的大将竟然死掉,不由得心惊胆战。 石隐厉声道:想活命,就把《明心宝鉴》交出来! 王敦咽了咽口水,一脸不惑道:《明心宝鉴》,什么《明心宝鉴》? 石隐冷哼一声,暗道:不怕你不说。左手中那把虎翼剑幻出,厉声道:那你就去死吧!说完,长剑一挥,朝着王敦刺去! 果见王敦惊恐的瞪大了眼,血丝布满间,急急挥手道:别,别……我…… 石隐将剑停住,冷声道:说。 王敦摆手几欲哭道:我,我马上派人去找,就算把地翻过来,也把这什么,《明心宝鉴》找到。 石隐冷声道:你还是不说,那夏侯罡来找你,给了你什么? 王敦急着解释道:那是因为他家在成汉国受到丞相范长生的猜忌,想要前来投靠我啊。他拿给我的不过是一件古玩宝马,若是英雄喜欢,尽管拿去就是。 石隐身上杀气猛现,剑尖寒芒吞吐,如一头猛虎展翼,就要朝着王敦扑去。 王敦急得要大哭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什么《明心宝鉴》。 此时连石隐都有些迷惑起来,看这样子,王敦真的可能不知道《明心宝鉴》啊,况且刚才自己杀机已动,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王敦此人贪生怕死,如果有,定然会说出来的。 石隐心下怀疑,王敦浑身抽搐,生怕小命就搁在这里,突然地道上面轰然一片,传来大呼小叫之声。 石隐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天啊,莫非自己又上当了不成?不错,那日记得刺客刺杀夏侯罡,也是先刺杀王敦,莫非,莫非他们这次也是靠着自己来吸引注意力,莫非他们早就知道王敦炼成了人体兵器,莫非…… 石隐怒吼一声,突然朝上一窜,透过墙壁冲出了地道,一直冲到那屋顶之上。 而王敦则是惊吓过度,一见石隐如鬼一样的消失,吓得昏死过去。 石隐冲上屋顶,果见里面的家丁举着火把大喊道:捉贼啊,捉贼啊! 石隐冷哼一声,果然如此,唐千,你这一手也太狠了,竟然把我耍得团团转!什么《明心宝鉴》,什么夏侯罡! 石隐脚下一弹,如利箭冲上云霄,在荆州城上空环顾四周,果见离大名堂不远处有一条黑色的人影飞快的飞着,身材瘦小,象极了唐千。 石隐冷笑一声,身影一晃,就出现在唐千的面前。 只见唐千身上背了一个包袱,见到石隐如鬼一样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猛然一惊。 石隐抱着双手,双脚不沾地的浮在空中,阴阴的笑着。 唐千朝后面微微一退,冷声道:朋友,大路八方,各走一条,夜黑了,可别碍着别人的路? 石隐压低嗓子,嘿嘿道:若是我偏认定这一条呢? 唐千沉声道: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微微一弓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弹来,右手中一抹赤虹划过夜空。 石隐连躲都不躲,不错,凭他的感知,唐千的武功修为再高,也莫想震动他的七魂六魄。 唐千见石因躲也不躲,眼中光芒一寒,赤虹犹如凄厉而怨毒的灵蛇刺进石隐的虚体中。 才一刺入,唐千已感觉不对了,而她的整个人都已经冲过了石隐的身体。 石隐冷笑一身,身影又出现在唐千的前面。 唐千浑身一抖,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 石隐阴阴的笑道:鬼,当然是鬼,而且是厉鬼。 唐千生硬道:鬼有鬼道,你不魂归天堂,留在人间做甚? 石隐笑道:这就要问你的包袱里是什么东西了? 唐千一慌,忙将背后的包袱一拉,朝后一退,惊道:你…… 话音未落,就见石隐突然消失在眼前,而背后的包袱一松,在唐千转身之时,包袱已经到了石隐的手中。 唐千冷哼一声,从屋顶上朝下一跃,转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石隐奇怪的将包袱一扯开,却见里面竟然是女人的衣服,似乎此人是化装进入府内,当下怒道:竟然又被耍了!这女人果然是诡计多端!只是,那衣服上发出的香味却陡然吸起了石隐的嗅觉。 这香味……石隐猛然明白了一切,为什么自己发现没人跟踪,却在荆山上收到字条,为什么步妤宣敢夸下海口三天之内能找到齐静儿和薛宛铃,原来这一切的关键点便是----步妤宣,这香味的主人。 石隐哈哈大笑的看着天上月亮,如同一缕轻烟的消失在空气中,再收回组成地阵的八条魂魄,回到那荆山脚下的小镇客栈中,王羲之睡得正香。 石隐饮了一口茶,暗道步妤宣啊步妤宣,你还真是聪明,将我玩弄股掌之间,我又该如何回报你的如此大的恩情呢? 这一夜,石隐睡得很熟,他知道,步妤宣没有伤害齐静儿和薛宛铃的意思,而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落入圈套的筹码罢了,只是步妤宣究竟想得到什么,石隐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回报她吧,看他睡梦中的笑意,应该已经想好了吧。 第二日,当石隐陪着王羲之回到大名堂的时候,只见大名堂里竟立了好几个法坛,几个法师正摇着铃铛拿着桃木剑在一边念念有词呢。 王羲之把王义叫过来,奇道:家里来这么多道士干嘛? 王义一脸苦笑道:何止道士啊,内堂里还有和尚呢? 王羲之怪叫道:来这么多道士和和尚干嘛,超渡不成? 王义悄声告诉王羲之道:听府里人说,老爷昨天半夜就大叫着派人找来这些道士和尚,听其他人说,老爷是面白眼黄的,可能是做了恶梦,有的还说是撞鬼了呢? 王羲之把眼睁得大大的:撞鬼?做恶梦?不解的抓抓头道:叔父从小就教训我们这些晚辈,别欺苍天,自然不怕鬼神,这次他竟还主动找道士和尚? 石隐若有深意的笑道:不欺苍天,自然不怕鬼神。呵呵。心里加了句:但是,欺骗了苍天,自然会碰到鬼神了。 第五十六章 绝情时刻 刚回到客栈里,就听见蓝老大的房间里传来一片欢声笑语,石隐慢慢的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蓝老大的声音道:“定然是石兄弟回来了。” 一打开门,果然是石隐,石隐朝里面一看,蓝老大、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齐静儿、薛宛铃,当然,还有不可缺少的步妤宣。 齐静儿和薛宛铃眼圈都有点红红的,齐静儿更是一见石隐进屋来,就一把扑在石隐的怀里,呜咽的哭了起来。 石隐轻轻拍拍齐静儿的背,笑道:“傻丫头,没受什么委屈吧?” 齐静儿摇了摇头,还是一个劲的就哭着。 石隐看了看薛宛铃,她的脸色要好得多,蓝老大此时笑道:“石兄弟,这次可真要谢谢步小姐啊,我们几个老头老太婆的找了一天,骨头散了也没个线索,人家可是一次就找回俩啊。” 石隐笑道:“那是,那是。”看了看步妤宣,笑道:“还真多谢了,不过步小姐今天气色不好,莫非是撞鬼了不成?” 步妤宣刚见石隐进来还一脸的笑意,此时一听到鬼字,浑身一震,不自然的一笑,竟没有回答。 石隐暗自冷笑,俯身将齐静儿的眼泪擦干净,笑了笑:“别哭了,小花猫,再哭的话,连鱼都不要你了哦。” 齐静儿嘟着嘴,点点头,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石隐只觉得有些心疼,步妤宣啊步妤宣,为了什么你竟要伤害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姑娘呢?你说,你是不是该付出一些代价呢? 心里如此想着,表面上石隐却是笑呵呵的,将齐静儿揽在怀里,走到薛宛铃身边坐下,轻声问道:“还好吧?” 薛宛铃轻轻恩了一声,她的面色是消瘦不少。 步妤宣笑道:“哪有受什么苦啊,我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可是住在豪华大宅子里,可能是太想念你们,所以才瘦了不少。” 石隐笑道:“步小姐真是神通广大啊,这一点,我石某人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步妤宣投来一个媚眼道:“哟,侯爷,奴家就算是把这两条腿跑断也没关系,只要你,记得你的承诺就好了。” 似乎是步妤宣将二女救回来的关系,众人对她颇有好感,大为改观,而她如此的和石隐打情骂俏,众人也只当成是笑话一样。 石隐打了个眼色,说道:“岂止是承诺,这等大恩当然要附赠大礼才对嘛。” 步妤宣笑得花枝招展的,站起来说道:“那奴家这就回去了,大家慢慢聊,侯爷,奴家可就等着你的大礼啊。” 石隐哈哈笑道:“放心,包你满意。” 步妤宣咯咯一笑,扭动水蛇腰出门而去。 齐静儿说道:“这步姐姐虽然性格开放了点,但心地却很善良,她为了救我们,可费了好大的心力,石哥哥你可要好好谢谢她才对。” 石隐哈哈笑着,眼中浮过一丝诡异,说道;“那是自然。” 话音一落,隔壁传来一声尖叫之声,是步妤宣的声音。 众人连忙要起身去看,石隐却一个箭步拦在门口,笑道:“我去我去,兴许她是被我这份大礼给吓着了。” 齐静儿天真道:“哇,礼物都能吓坏人吗?” 石隐呵呵笑道:“会,当然会。你们聊着,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关了门。 将步妤宣的门一打开,只见步妤宣此时站在石桌上面,地上全是金线蛇,看起来有数百条的样子,整个屋里差点成了蛇海了。 步妤宣此时吓得花容渐乱的道:“侯爷,快救救我啊。” 石隐却悠闲的将门一关,靠在墙壁上,调侃道:“都说女人心,竹叶青,怎么连你都怕蛇呢?” 步妤宣看着越爬越近的蛇,却是手足无措,挥掌将接近蛇弹开,哪知道金线蛇不怕水火,不惧刀剑,步妤宣似乎也知道,更加的手忙脚乱,颤声道:“侯爷,你可别开玩笑了,快救救我啊。” 石隐看着步妤宣慌张的样子,笑道:“看来我这份大礼可真让你欢喜啊。” 步妤宣听得一惊道:“蛇,这些金线蛇是你放的?” 石隐笑道;“哟,你可是听出意思来了。” 步妤宣也发觉了什么,颤声道;“侯爷,我可是辛苦把她们救出来,你怎么……” 石隐紧盯着她,不放过一丝的表情,从怀里摸出一片红色的布条来,闻了一闻,叹道:“这女人的香味,还真够香啊。”这布条正是从昨晚那衣服上扯下的。 步妤宣一见那布条,身躯瞬间僵了僵,呆道:“你,你是那个……” 石隐眼睛邪邪的朝着步妤宣射出,冷冷的道:“我就是,那个鬼啊……” 此情此景下,步妤宣猛感觉阴风四起,再大胆的她也感觉自己如临寒窖一般,禁不住打了哆嗦,连掌也忘记挥了,颤声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石隐撇撇嘴说道:“步小姐,这话就问错了,应该问,你想干什么?”声音一冷,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步--小--姐!” 蛇群犹如听到指令一般,停止了朝前,却全全的昂首吐信,伸吐之间,咝咝之声齐响。 步妤宣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越来越神秘莫测,面色变得卡白,咬唇道:“我,我不能说。” 石隐一笑,说道:“步小姐你可以装得很坚强,但是,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小命可没有第二条。” 步妤宣似乎下了一个决定一般,猛吸了一口气,表情却变得平静许多,镇定道:“侯爷,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步妤宣把心一横,却是给石隐出了难题,石隐本以为可以将其吓得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哪知道她竟是死鸭子的嘴巴,咬紧了不放。 石隐面色微寒,杀意顿起,冷声说道:“象静儿这么天真的姑娘,你都懂得去利用,我今日若不杀你,还真不叫石隐。” 步妤宣也感觉到了石隐的杀意,的确,这个男人不象其他的男人一样,他怜香惜玉,却不是对自己,他的那份冷漠和狠毒,的确可以给他一个杀自己的理由,他不是在说笑。 周围的金线蛇齐齐把首昂得更高了,这一个时间,二人都在沉默,似乎在比拼看谁更能够坚持,只是一个在主一个在客。 步妤宣终于开口了,问的却是另外的话:“听说,你和先帝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石隐面色寒冷,却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说正题。” 步妤宣似乎是下了决定似的,说道:“好,既然是先帝的朋友,我便将事情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告诉其他任何人。” 石隐平静的呼吸着,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只是他心里的那份杀机依然没有改变。 步妤宣说道:“不错,我是利用了你,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步非常好的棋子,但是这一切却是因为王敦的狼子野心。” 石隐自然是对王敦的野心更为清楚,从这句话看来,步妤宣没有撒谎。 步妤宣继续说道:“王敦在荆州还试验人造兵器,在周围囤积兵马,收买各路官员,准备起兵荆州,自立为王。” 盯了盯石隐,步妤宣一口气不停的说道:“而我则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此地盗取王敦府内的‘各路兵马部署图’,只是必须还得转移王敦的视线,所以……” 石隐目光却是一凝,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和唐门的人走在一起?”不错,昨天晚上碰到的虽是唐千,但是这个唐千已然不是船上那个唐千了,如此高的易容之术,也只有唐门人才能够精通。 步妤宣叹口气道:“我们东晋王朝在各大门派中都安插了卧底,只要有需要之时,便会调动,而且也可顺便收集天地八方的情报。” 石隐目光凝聚,直盯盯的盯着步妤宣。如果她讲的是真的,这也的确是最高机密的了,但是她讲给自己听,这未免有点太轻易了,莫非真是因为自己是司马邺的朋友? 步妤宣只觉得他的眼神好是可怕,颤声说道:“我,我该说的全说了。” 石隐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在想,一,你说话的可信度是多少,二,你万不改对齐静儿下手。” 步妤宣急道:“我,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侯爷,我可什么都告诉你了,这要传出去,可是灭族的罪啊。” 石隐看着她的表情倒真是很急,却还是不肯轻易饶过她,正待说话,却听步妤宣突然说道:“对了,侯爷你若是不想娶苏家小姐,我也有办法。” 石隐哦了一声,心头却是大喜,如果她真有办法,这还真是解了自己燃眉之急啊。 步妤宣却又卖关子的说道:“但是你得答应我,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石隐狠狠的盯了步妤宣一眼,冷冷的道:“说。” 步妤宣心知自己是拗不过这个男人,只得哭丧着脸道:“苏御勒虽然行事少有人能够影响,但是他的二弟,排教二当家的张天寿却是少有能影响到他的人物,张天寿和苏御勒乃是拜把兄弟,对排教的运筹帷幄绝,智慧高绝绝不在苏御勒之下,只要能请到他出手,必定能够解决此事。” 用眼神瞄了瞄石隐,只见他神色缓和了一些,忙又说道:“这张天寿虽然是个粗人,却最喜欢收藏字画,王羲之自小得其父亲的熏陶,遍寻天下书法大家为教,书法更谓是独具一格,只要能让王羲之出手,必定能够办成此事。只不过,苏当家的恐怕就快要发请柬了吧……” 石隐也暗道此事不可耽搁,动了一下意念,怀里的金角翼龙刹地跳了出来,从青蛙的大小化成一只小猫的大小。 步妤宣则是吓得又是一惊,天啊,莫不是自己惹怒了他,又拿出什么怪物来不成,又是鬼,又是蛇的,这又是什么? 却见金角翼龙嘴里咕咕两声,身上的鳞片又齐齐的长开来,金线蛇统统缩小成小线一般,飞了进去,只见屋里金光闪耀,刹那间又消失不见。 金角翼龙打了个哈欠,又变成青蛙的大小,跳到石隐的怀里,做它的春秋大梦去了。 步妤宣哪见过这等怪事,背上早就出了一生香汗。 石隐则是转过身,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我就再信你一次。” 看着石隐走掉,步妤宣那颗强压抑住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天啊,还好,若不是说了这件事,今天小命还真完了,天下真有这等绝情之人不成。 步妤宣被吓得个半死,脑海里却闯入石隐那冷漠无情的面容,越想越心喜,竟然自各笑了出来,这个男人,若是能俘虏住他的心,该是多么一件美妙的事情啊,或者,不算俘虏,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冷漠的男人动情了…… 只是,这个连八大美女之一的苏雅轩都不想娶的男人,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心呢? 第五十七章 情丝难却 当王羲之听到石隐亲口说他不想娶苏雅轩的时候,惊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王羲之苦笑道:“石兄,你这不是开玩笑吧?苏老爷子可是请柬都准备好了,这一选定良辰吉日,可就得发贴子出去了啊。” 石隐皱眉道:“这次你可真得帮我了,只要你肯出手,这事马上解决。” 王羲之摊摊手道:“我说石兄啊,侯爷啊,凭你天大的本事也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我解决,就算是叔父亲自出马,也不见得能摆平啊。苏老爷子那个脾气,倔得很。” 石隐则将步妤宣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得王羲之一惊道:“真有此事?” 石隐点点头,说道:“就算没有,也得试一试才行啊。” 王羲之认真的盯着石隐,郑重问道:“你当真不想娶她?” 石隐点头道:“当真。” 王羲之叹了口气道:“既然是两兄弟,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好歹我那破字也有点名气,就权当一试吧。” 石隐大喜的拍着王羲之肩膀道:“好,此事若真办成了,为兄的要好好答谢你。” 王羲之笑道:“两兄弟,也别太见外了,你只需要在叔父面前说点好话,带着我出了这荆州城便好。” 石隐哈哈大笑道:“好好,如此兵分两路。” 二人拍掌大喜,各自去完成各自的使命去了。 二月·江陵城外·小北门·长江渡口这日长江渡口上停着一只诺大的船,比起一般的官船还要豪华好多,而且上面的旗帜并非排教的旗帜,只是写了一个大大的“苏”字。 不错,这正是排教教主苏御勒的用船,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苏字,但是只要坐上这艘船,在长江上可畅通无阻,任何水寇见则都退避三分,可见排教势力之大。 王羲之果然不负石隐所托,打通了张天寿的关卡,苏御勒也果然没有发请柬,此事似乎消失了一般,而王敦对此事没有发表任何态度,只是对石隐越来越亲切,当然,他若是知道那个蒙面人是石隐,恐怕表情会一塌糊涂吧。而石隐也真是在王敦那里拍了胸膛下了保,终于将王羲之带了出来。 石隐和王羲之带着蓝老大一行人上船,终于起航出发,在江陵待了二十余天,如今总算是可以出江前往临安了,石隐的心头别提有多高兴,只要回到临安将事情交代清楚,自己便可以前去琅邪国和家人汇合了。 而王羲之则是喜笑颜开,一上船就幻想着和那八大美女之一“艺绝天下”的“彩石姬”,诺大的船甲上就只见他一人在舞来舞去。 不过,他的舞蹈突然嘎然而止了,不禁嘎然而止,而且面如死灰。 石隐正站在船头,领略着长江风景,感觉后面的不对,一转过头,发现了两个人,两个他认为已经消失了的人----步妤宣和苏雅轩。 天啊,石隐这才知道,为什么苏御勒会将自己用的船送他们去临安,原来上面竟有苏雅轩。 步妤宣似乎忘记了石隐那日对她的“恩情”,依然是那风情万种的样子,不时的抛出几个媚眼。 王羲之在一边哭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步妤宣也装着惊道;“哟,王少爷,你莫非不知道啊,这船可是蜜月船啊,有你这个伴郎在,自然也有我伴娘在拉。” 石隐错愕道:“什么,蜜月?” 步妤宣笑嬉嬉的莲步轻摇过来道:“这个嘛,你就得问问你那好兄弟咯。” 石隐也感觉里面有些蹊跷,盯了一眼王羲之,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羲之尴尬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字画是送出去了,张天寿也给苏老爷子打了招呼,不过,他误会了我的意思……” 石隐头都快大了,有点怒气道:“什么意思?” 步妤宣咯咯笑道:“新郎倌可要消消火啊,张二当家的意思呢,就是说现在的男男女女可是开放得很,不如呢先让你们去渡渡蜜月,培养培养感情,再回来结婚。苏老爷子听了,连声称好,于是这事儿就这样订了啊。” 石隐仰天长叹,天啊,躲不过还真是躲不过,这王羲之怎么连话都说不明白啊。看着一脸蛇蝎的步妤宣和一脸恬静,犹如雍容夫人的苏雅轩,哎,这船上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不过,比他更难过的是王羲之,本来他还觉得这船蛮大的,现在有了步妤宣在上面,他突然觉得这船狭小得比那蚂蚁洞还小,天啊,他该怎么活? 听说从江陵去临安要六天的时间,六天啊,王羲之知道,这六天不是人过的日子。 白天似乎是相安无事的,王羲之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屋里,闷着不出来,饭菜都是仆人送进去的,步妤宣似乎也消失了一般。蓝老大四个人似乎是在房间里玩牌,玩了一整天,见不着人,齐静儿似乎隐约知道了石隐成婚的事情,发着闷气,薛宛铃在陪着她。 石隐在船舱中吁了一口气,准备到船甲上去透透空气,旁边有经过的奴仆躬身叫着,自从有了侯爷这个名头以来,他也习惯了有人这样叫他。 心里有些烦,走出船甲,却见还有一个人也在船甲上,靠着木栏,长长的秀发和紫裙都被风吹得拂起,那美丽的脸庞若水,却比水还要纯净,那眼若水,却比水还要清澈,正是苏雅轩。 石隐承认她很美丽,甚至美丽得让自己动心,哪怕是一点点。而且她的恬静,她的文雅,若是在碰上蓝月之前,石隐定然会爱上她。只是,在现在,此情此景,他却怎么也不能高兴起来。 慢慢的靠过去,走到苏雅轩的身边。 苏雅轩轻轻昂起头,露出粉嫩的颈,颈上有一条项链,由五颜六色的十八颗宝石组成,看着天上的星星,苏雅轩柔柔的说道:“从小我就喜欢看星星,爹说他会把星星送给我。” 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苏雅轩转头盯着石隐笑道;“十八颗,是不是很漂亮?” 看着苏雅轩的笑,石隐突然觉得有些内疚,点了点头,笑道:“漂亮,很漂亮。” 苏雅轩浅浅一笑道:“知道吗?别的男人跟我在一起,总是不停的恭维,不停的讲着各式各样的情话,可是我从来没有重视过。只是,你说我漂亮,第二次了,我却记得很清楚。” 石隐牵动一下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这场政治的婚姻,自己和她都是局中人,看她的表情如此的快乐,心里的沉重却是可想而知的吧。 苏雅轩看着石隐,突然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想承认这场婚姻。” 石隐摇了摇头,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承认,我喜欢你,只是喜欢而已。这场婚姻,说实在的,若是两情相悦,我不会在乎是不是政治婚姻,只是此情此景,我无法释怀罢了。” 苏雅轩叹道:“或许奇男子便是如此吧,天下男人人人都想三妻四妾,还不够,莫非我却遇上了痴情之人不成?” 石隐笑了一笑:“痴情?我不知道,只是,若是在遇上她之前,遇到你,我真会娶你。” 苏雅轩眼中一亮,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 石隐看了看苏雅轩,只觉她身上那种贵族的雍容感不断显露。 苏雅轩脸有点红晕,似乎是表白似的说道:“其实,其实我并不反对这场婚姻,我也想了很久,若是错过了你,恐怕再难找到合适的人了,所以,我要嫁给你,等到你愿意娶我的那一天为止。”说完,仰起头,眼角两行泪水滴下,她的眼神有点痴痴的,让石隐看着一阵心疼。 苏雅轩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我会等你。” 此时江上波浪突起,苏雅轩一个不稳,荡到石隐的怀里。 苏雅轩大胆的将手一把抱住石隐,抱得紧紧的,似乎从此便不要再分开似的。她脸红通通的,躺在石隐的胸膛上,觉得格外的温暖,陶醉在他的味道中。 江山多娇,奈何不过儿女情长,石隐虽然经历生死险境,对感情一事却仍然是情窦初开,看着苏雅轩如此的告白,心中亦是感动,亦是不忍。就任由她这样抱着,抱着,自己却不敢动一丝一步,怕真动了,这一切就不好收拾了。 石隐心中长叹一声,蓝月啊蓝月,你此时在哪里,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船甲楼梯上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苏雅轩脸一红,忙从石隐的胸膛上抬起头来,梳了梳秀发,匆匆的从另一个楼梯下船舱去了。 上来的却是薛宛铃,石隐问道;“静儿没事吧?” 薛宛铃自从经过家庭事变以后,很沉静很成熟也很少说话,象个老大姐一样,只是和众人在一起这么多日子来,心情才开朗起来许多,。 薛宛铃轻轻的点点头,说道;“她是发小孩子脾气,过了就没事了。” 走在船甲上,被这微风吹着,薛宛铃只觉得心情都开阔了起来,不觉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船。” 石隐奇道:“怎么会,风雷堡不是在江边吗?” 薛宛铃笑道:“我从小就被当成男儿般带大,只喜欢游猎山林,倒真没想到坐船之类的事情。” 石隐呵呵笑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坐船。从小就在长安城里长大,这船啊,也只是听说而已。” 二人似乎同病相怜一般,石隐和家人失散,薛宛铃失去了亲人,二人的感情自然也比常人靠近了许多,讲起话来不时的发点感慨。 这一夜似乎过得特别的慢,二人谈了许多,从童年小事到各自经历,欢声笑语中不觉更是亲近起来。 而那风吹过薛宛铃的秀发,泪痕耳坠在星光下也显得更加的迷人。 待到夜深的时候,二人才离开船甲。 而在入睡前,石隐自然要前往齐静儿的房间一趟。 轻轻的敲了敲门,石隐问道:“静儿?”连问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回音。 石隐以为她在发闷气,轻轻推一下门,门却已开了。 齐静儿正在梦乡里,睡得很熟,只是就连睡着,都是一脸的委屈,泪痕未干的样子。 石隐轻轻叹口气,怜惜的坐在床边,俯身将她脸庞的泪痕擦拭一下。 仔细的看着齐静儿,16岁的她,就是没有长大的孩子,需要人来宠着,呵护着才行。 石隐刚准备站起身,齐静儿却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石隐笑道:“静儿,醒了?” 齐静儿点点头,把头埋在石隐宽阔的背上,双手紧紧的抱着他。 石隐笑道:“怎么了,静儿?” 齐静儿没有哭,只是轻轻的问道:“石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石隐心头一震,他素来害怕这种委屈而让人心疼的声音,笑问道:“怎么会,石哥哥自然会保护你一辈子。” 第五十八章 喜遇至亲 齐静儿幽幽的问道:“那,那石哥哥也会娶静儿吗?” 石隐只感觉到背上一阵热,是齐静儿的脸吗?石隐苦笑,装得轻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傻丫头,问这种问题不害羞吗?你还太小了呢?” 齐静儿嘟着嘴道:“哪有?静儿,静儿都16岁了?” 16岁了?石隐猛感觉齐静儿贴着自己的背,那温暖的脸,那身体的曲线,那鼓起的胸部,那……石隐只感觉下身一阵躁热,猛然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全身布满冰晶之气,这才将欲火压了下去。 石隐深呼吸着,还得回答齐静儿的话道:“是啊,都大人了,大人呢,就会用脑袋思考,以后,可是会碰上比石哥哥更好的男人哦。” 齐静儿使劲的摇摇头道:“不,我就要跟着石哥哥。” 石隐哭笑不得,奈何桃花缠身,自己也身不由己。 齐静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身体,前倾着把石隐的右臂抱着,带点天真却坚决的说道:“石哥哥,你若是不娶静儿,静儿就不嫁人了。” 石隐心头一震,牵动嘴唇笑道:“乖,睡拉,明天早起,石哥哥陪你看日出。” 齐静儿似乎想下了个决定一般,点了点头,便睡下了。 石隐将被子给她细心的扎好,齐静儿看在眼里,突然跃起来,就朝着石隐脸上大亲了一口。 石隐冷不丁被亲一下,笑道:“你这鬼丫头,快睡觉了。”摇摇头,又把被子重新扎了一遍,这才出了门去。 刚进自己门,石隐却发现王羲之在里面奇道:“你在这里干嘛?” 王羲之叹道:“兄弟,这次可真得靠你了,我一个人睡那边实在害怕得很。” 石隐笑道:“害怕?又是步妤宣吗?看来你还真是怕了她啊。” 王羲之苦笑道:“好歹兄弟一场,这忙你得一定帮。” 石隐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好拉好拉,我打地铺。” 王羲之奇道:“打地铺,这床这么大,干嘛不上来睡?” 石隐用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看王羲之,咳了一下道:“你该不会有……” 王羲之忙摇摇手道:“没没,你打地铺,你打地铺。” 其实,汉晋时期,大族子弟好男宠并非什么新鲜事儿,不少大家族还专门为子弟配备呢。 而在船上的日子也并没有石隐想象的那么难受,每天有苏雅轩的琴声,齐静儿的撒娇,薛宛铃的谈心,而最让石隐改观的则是步妤宣,别看这丫头平时放荡不羁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菜道高手,最后干脆每天的饭菜都被她包下了,看来她是深懂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的道理啊。 对石隐来说,如此悠闲的生活,对王羲之来说,却是地狱般的生涯,步妤宣那口可的饭菜对他来讲简直比吃猪食还难受,看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蓝老大四人似乎是玩牌玩上了瘾,玩得是灰头土面的,有时候连饭都不吃了,白老三还自言道,早知道去谷底之前带副牌。 如此就过了四天,第五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众人还睡得正熟,突然有奴仆来报,前方约三百米处发现一艘官船,石隐赶快命人加速前进,自己则赶快动身到船甲上去。 整个船上一阵骚动,排教的弟子们似乎是想去活动筋骨,一个个早就排好了队,整齐待命。而除了睡得象懒猪的王羲之没有醒,其他的众人全都被惊醒了起来。 石隐带着众人到了船甲之上,站到船头一望,只见前面六百米远正有一艘官船,熊烟滚滚,周围不少小船,看似正在激战的样子。 苏雅轩手一挥,别看平时是大家小姐,此时却是英气勃发,指挥人手赶快前进,并马上分派了人物,众排教弟子纷纷在指挥之下乘坐轻舟快速的朝着官船,赶去救援。 苏雅轩见石隐有些不解的看着那熊烟,解释道:“水寇进攻,一向先以火攻,扰乱军心,再以小舟快艇以游击之法各各击破。” 石隐点头表示了解,眼看前面浓烟越来越大,一手拔了一根竹竿朝前方一扔,竹竿奔若铁箭,朝官船直飞而去。 正待众人不解其意的时候,只见石隐脚下一弹,如离弦之箭一般,竟瞬间赶上了那竹竿,站在竹竿之上,飞在半空之中,石隐背着双手,如同神仙中人一般,朝着官船直飞而去。 众人虽然见过石隐的功夫,但是哪曾见过如此气势,六百米的距离,约有两百丈,石隐若真能靠此而到达,当真功力以达天人之境了! 就连蓝老大四人看在眼里,都自叹不如,以他们的功力,恐怕也最多达到五十丈,而齐静儿、薛宛铃则是看得又叫又跳的,苏雅轩的眼神痴痴了,步妤宣虽对石隐见怪不怪,但是石隐的功力的确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只是石隐的真实功力到底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排教的弟子们见到教主的乘龙快婿,这归远侯竟然有此功力,纷纷大声喊叫助威。 而这声音逐渐的惊天动地,连六百米外的官船上也听见了,不断有人回过头来,而竹竿在石隐的随手一挥之下,竟然能载着他飞出两百丈,可见石隐功力之深,只见竹竿要到官船之时,石隐脚一弹,如大鹏展翅一般飞向官船,随手挥出一阵劲风,将脚下的水寇的船荡得翻出几丈远来。 而官船上的人见到石隐落在船上,亦不知道是敌是友,而船上已有不少水寇拥来,只是有经验的官兵看清后面那艘大船上有个大大的“苏“字,纷纷高声道:“是排教的人!” 众人得知是排教的人,倒纷纷士气大震,而石隐落到船上,看见一人,却是神色狂喜,天啊!只见前面竟有一个似乎和水寇打得正起劲,那人和石隐面相神似,年龄稍长,穿着一身黑色蟒袍官服,正是石修----护玺侯石修。 石隐大喜过望,随手几掌将举刀砍来的几个水寇打翻,几步走过去,一脚将和石修相斗的那个水寇踢到半空中。 石修正打得火热,猛见一个白衣男子走过来,一脚将自己的对手踢到空中,不由得一愣,也只是一愣,随之而来的是夺目而出的热泪:“天啊,二弟!” 石隐亦是大喜的将石修一抱,忍不住眼泪道:“大哥!”周围有好几个水寇以为有机可乘,哪知还没靠近就被石隐的护身真气震得在空中翻了几个翻,掉进大海里。 此时蓝老大一行人也以飞身出来,落在这官船上,蓝老大他们早就手痒了,而且似乎早就分配了计划一般,蓝老大对付船上的,青老二对付左弦的所有小船,白老三对付右弦的所有小船,紫四妹则留守苏家大船上,以防止有水寇入内。 众水寇哪见得这等高手,一个个如西瓜一般的被抛来抛去,哭爹喊娘的重复着那日发生在山上森林的惨剧。 船上的官兵更是奋勇杀敌,水寇们早就吓破了胆,可是最可悲的是,有白老三的渔杆,他们想跑也跑不掉啊。 此时只听船底一声怒喝,似乎有个力士竟将船凭空举了起来,这可是在海里,比不得其他地方,不过船身依然平衡着。 石隐一皱眉,说道:“大哥,我先去看看!” 石修刚要说小心,只见石隐如白光一闪,竟已不见了,天啊,二弟的武功似乎进步得太多了。 石隐飞身落在海上,凭着真气护体而站在海面之上,只见重有几十吨的大船底竟有一人双手将船撑了起来。 此人石隐亦是是否熟悉,不觉脱口道:“不动天尊!”东海龙宫四大天尊之一的不动天尊。 不动天尊朝石隐打了个眼色,石隐忙顺着眼色朝着船身看去,原来船底竟被凿了几个大洞,若是不动天尊不将船举起,这船恐怕就要沉了。 石隐一伸右手,猛地将一个水寇的用船吸到空中,手指一比画,将其分割成那大洞的大小,然后左手手指再次一划,凝出十来颗大木钉来,双手一扬,将船底的漏洞补上。 不动天尊眼露惊奇之色,但是一见石隐补完,猛然朝下一沉,大船入水,荡出大浪,将周围的水寇荡出老远,石隐却是纹丝未动,身形未动,化做一道白光飞上官船。 石隐朝蓝老大一群人传声道:“蓝大哥,可以收手了。”蓝老大哈哈的拍了拍掌,将手中正折磨得要哭得玩物扔到一边,点头哈哈大笑。 石修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只是无奈的笑道:“这些水寇平日里也都是一条条硬汉,没想到竟也有哭的一天。” 石隐慨然一笑,看了看白老三的玩物,那几个水寇已经连哭爹喊娘的劲了没了,一个个眼神呆滞,估计已经被吓傻了。哎,谁碰到白老三,还真是他上辈子没有修好福啊。 石修悄声道:“二弟你的功力可真是大进了,到哪里找来这几位前辈,个个都是如此厉害?” 石隐正待答话,却见一道白光飞来,落在船上,正是不动天尊,看起来年约四十,实质有六十来岁,拥有15级兵器绝臂弓和素尸箭的不动天尊。 不动天尊一上来,便哈哈大笑的朝着石隐走去道:“小兄弟好功力。” 石修连忙解释道:“天尊,这位就是我失散了两年的二弟石隐啊。” 不动天尊本来就觉得石隐的相貌很象,如今一听,一抱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归远侯爷,当真是失礼得很。” 石隐只觉不动天尊完全没有当日和不动如来拼斗时的那种邪气,也是一抱拳道:“天尊前辈过奖了。” 石修甚是高兴,哈哈大笑道:“二弟,还不将各位前辈一并介绍一下?” 蓝老大三人早已来到石隐身边,一听便自己介绍道;“我等都是乡村野夫,老夫蓝老大,这是老夫二弟青老二,三弟白老三。” 不动天尊眼露精光,身上的绝臂弓似乎感应到了白老三的白虎弓,不觉微微惊道:“白虎弓。”话一说完,身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一只白色大鹰,展翅欲飞。 而白老三身上亦是白光一现,出现一头白额猛虎。 不动天尊和白老三慢慢的靠近,突然同时哈哈大笑,拥抱了起来,当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不错,天下四把神弓飞天、绝臂、白虎、射月已出其三了,当然,看得出来三把神弓虽然都成为了不动天尊、刘曜和白老三的兵器,但是似乎都未认主,若等到神兵认主,那才是真正的神弓! 此时苏家的大船也已经靠了过来,苏雅轩带着众人踩着刚搭好的船板走了过来,而同时在官船的船甲上也出现了一名年约十八的年轻女子。 只见这女子一身长裙拂地,珍珠色的长裙更将那窈窕的身形衬托得玲珑纤细,如云的秀发伴着瓜子脸颊,淡淡的妆勾勒出那眉若海烟,肌肤赛雪,而那种白更是比起一般人来更白了一点,略有的苍白和病态,却更让此女娇媚动人,忍不住心疼。而那种与身俱来的高雅典丽之中,在众女中光彩夺目。这女子的容貌气质竟丝毫不在苏雅轩之下。 陪在这女子身边的则是四名绿衣丫鬟,十六七的样子。 石隐不留意的扫了一眼女子,皱皱了眉头,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苏雅轩看到这女子,却喜得叫出声来:“瑶琴!” 那女子听到这柔声,抬起头来,面上绽开万般笑容,如玻璃般有回声的道:“雅轩,是你。” 第五十九章 初显元神 石修和不动天尊及船上诸位官兵一见这女子出来,齐齐的单膝半跪道:“郡主殿下。” 石隐等人也一惊,怪不得这女子有此等气质,原来竟是郡主当前,正待下跪行礼,却见这被苏雅轩称为瑶琴的郡主说道:“诸位不必行礼,若是没有诸位相救,我们此怕也落难了。” 的确,纵然不动天尊武功高强,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何况这长江一带的水寇也都功夫不错。 苏雅轩莲步轻移的走过去,笑道:“瑶琴,怎么有空从东海龙宫到这长江上来啊,到了长江竟也不通知姐姐一声?” 瑶琴笑,纵然那面色微微苍白,笑起来依旧如天仙一般道:“小妹这里赔罪就是了。” 看见有人和郡主叙旧,而且相貌气质均不压于郡主,连石修都忍不住悄悄的问石隐道:“二弟,那是……” 石隐笑道:“苏家大小姐。” 石修眼前一亮,忍不住惊道:“就是和郡主并列为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霓裳仙子’苏雅轩?” 而石隐这才知道原来这郡主竟也排在这八大美女之列,不由得问道:“这八大美女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 王羲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混到石隐身后,窃笑道:“石兄,果然也是同道中人啊,今天总算有心问起这个来了。” 石修看到王羲之,当然,最先入眼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脖子上那块玉佩,拍头大喜道:“王羲之!” 王羲之哈哈笑道:“大哥的记忆力还是那么超群啊,这么多年,还记得小弟,真是荣幸?” 石修不由得笑骂道:“你这家伙从小就拿着这块玉佩在我们兄弟俩面前晃来晃去,不记得你才怪,我还记得,石隐这小子还要抢你的玉佩呢。” 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而这笑声也惊动了叙旧的两位美女。 瑶琴虽是上船甲那一眼便看见了和石隐相似,却又气质非凡的石隐,碰到了苏雅轩后,却又忘记了,这时想起,忙问道:“苏姐姐,那几位……”她当然不会指明道姓的问石隐是谁了。 苏雅轩不由得会心一笑道:“他呀,他就是归远侯啊。” 瑶琴不由得一惊,“归远侯,岂不是护玺侯爷的亲弟弟不成?” 苏雅轩呵呵笑道:“若不然,他们怎么会长得那么相象。” 二人聊起石隐,浑然忘记了刚才是想要介绍其他人,而苏雅轩一谈起这个早已认定是生命中唯一男人的石隐,不仅红霞满脸,却又骄傲十分。 瑶琴这可是看出了异状,盯着滔滔不绝的苏雅轩问道:“你们这是…” 苏雅轩自知石隐到现在也不愿意承认和自己的关系,自己当然也不会傻到花痴一般的到处宣扬,咯咯的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要见你这郡主可真是难上加难,他们兄弟又是相见,不如在船上设宴如何?” 瑶琴点点头,招呼不动天尊过来,要知道这瑶琴身为东海龙宫的郡主,也就是如今东海龙宫宫主司马冲的妹妹,在东海一族中的身份可是拔尖的,不动天尊虽贵为东海天尊,也只能听命行事。 瑶琴对着不动天尊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不动天尊面色一喜,躬身便退到船舱去吩咐下人准备了。 长江之上·行船第五日·夜众人在船甲之上大摆宴席,把酒言欢,好不快乐。 石隐和石修更是酒不离手,话不离口,二人讲着互相的经历,当然,现在的石隐早已习惯隐瞒一些事情,一种习惯,对着任何人来讲,还是习惯。 而就算是隐瞒一些重要的事情,对着石修来说,这等经历却是足够让他瞠目结舌了。 石修叹道:“没想到和二弟一别,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之关,我这做哥哥的,却没有一次保护过你。” 石隐笑道:“大哥,我们可是亲兄弟,说这些干嘛,这两年来,我可是无时无刻不挂念你们,本以为你们南下,谁知道你们是东行,这才出了这么多事,不过知道你们都平安,我可是放心多了。” 石修拍着石隐肩膀说道:“二弟,你就跟着大哥去临安,事完之后,随大哥一起回琅邪去,虽然我当时很恨爹,可是我看得出这两年来,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 石隐奇道:“你们也要去临安,还真巧,我此行也是去临安,恩,此间事了就回去。人长大了,突然发现对爹有很多的误会,真希望他老人家能够体谅。” 石修笑道:“二弟你果然长大了不少,言语之间竟有种沧桑了。”一叹,说道:“其实我们此次去临安,其实是……” 石隐低声截口道:“可是为了郡主?” 石修微微苦笑道:“你也看出来了,不错,郡主从昨年开始就患了一种怪病,东海王寻遍天下神医,而且连陛下那边也派来御医诊断,竟毫无办法。最后,却有一个道士说,这乃是邪法附身,所以东海王这才派我等护送郡主前往临安龙虎山宗。” 石隐蹙了一下眉,说道:“我初见郡主那一刹那,也是感觉到一股邪气,如今听大哥这一说,恐怕是真的了。” 石修说道:“天下道家正宗乃是龙虎山张鲁者,希望如传言所说,他能化解郡主身上的邪法。” 石隐则是暗忖道:张鲁,据铁首衣说此人乃是师傅雪千秋的好友,道家正宗,如此人物,当真要去见上一见。 入夜之时,排教弟子将两条大船用锁链相连,并排而行,计划在明天天亮之时便可以到达临安。 石修和石隐是同住一室,畅谈到半夜之时,石修便睡着了。虽是在船上,石隐依旧未忘记修炼,见石修睡着,石隐却是进入了“邪龙帝气”的大周天运行中,在石室那两年,石隐将各种门派的心法精华融入到这邪龙帝气之中,力求将邪龙帝气极力提升,而终也不负所望,如今邪龙帝气几约大成,石隐此时的功力只能靠“深不可测”来形容。 入定之后,石隐的元灵也开始幽幻出来,由于邪龙帝气的心法融会了道家心法,所以石隐在修炼过程中不觉的修炼出自身的元神起来,元神集合千汇百脉七魂六魄之力,在石隐的意识指引下,自行出窍。 石隐的元神靠着自身内的苍穹冰晶早已和石隐一般大小,如同幽灵一般,在船舱内来回游荡,而别人自然是看不到他的,道家之术就是如此,无论对方武功有多高,灵力不够,便不能发现元神之所在,遇到道术也只能束手就擒。 当石隐飞身路过一扇门的时候,感觉到一股极大的邪气从里面传出,一纵身,便穿透木门进了去。 一进里面,石隐不由得差点叫出声来,郡主竟然被捆在那香床之上,虽然看样子是睡着了,但是这周围的邪物一见到石隐的出现,却纷纷幻化成形。 只见地上、墙上到处都是一些人头蜘蛛身的怪物,不,还有蛤蟆身,个个都有半人高,一时间,将整个屋里挤满了,而在郡主的身上,也幻出一个美人的头来,面若桃红。 石隐猛然想起----九爪蛛,人面蛤蟆,那附在郡主身上的原来是人面桃花! 不错,若不将她绑起来,以人面桃花的淫毒…… 正想着,那些九爪蛛纷纷朝自己涌了过来,而人面蛤蟆则是齐齐的张口吐出团团白气。 这些毒物似乎都已幻化成形,拥有灵体,石隐重重一哼,苍穹冰晶剑陡然在空中幻出,发出万般亮光,众毒物猛觉全身如临冰窖中一般。 不错,无论是九爪蛛还是人面蛤蟆,都是水系的生物,对着苍穹冰晶这样的天地奇珍,有着天生的感应。 苍穹冰晶一出,众毒物不由得纷纷退后。 石隐则是身上再幻出金蛊王,如同金刚盔甲一般保护着自己,迈步朝着床上的郡主----人面桃花走去。 传说人面桃花一遇到金角翼龙,便会痴心依恋,不错,对于具有金角翼龙味道的石隐,人面桃花突然显得格外的激动,一张脸竟然齐齐的红透了起来。 今生未逢,更似前生相依,此等灵物的感情比起人类来却要坚固百倍。 石隐暗自叹道,伸出一只手,人面桃花似乎感觉到石隐的想法,激动之余,竟还羞答答的伸出脸庞,摩挲着石隐的手掌。 石隐突然一笑,心道,是该给孩子找个伴了吧,这个孩子,当然是金角翼龙了。 人面桃花则一抖身躯,变成一条小蛇大小,跳到石隐的手掌中,而石隐的右臂一振,周围的毒物似有感应,纷纷的朝着石隐右臂中融去。 石隐将小蛇放在怀里,俯下身来,将捆着瑶琴的绳子解开,只见邪物一破,瑶琴的面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睡梦中的她似乎也有所感,突然睁开双眼。 是他!不,只是当瑶琴再眨一下眼,却发现他不见了。 瑶琴忙撑起身子,朝四下望去,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可是,瑶琴轻轻闭上眼,那刚才一瞬间转好的迹象突然又变回漠白一般,病情似乎丝毫没有好转。 但是瑶琴却颓废似的倒在床上,幽幽的眼神望着罗帐,悠悠的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很长,似乎一辈子都叹不完似的。 为什么会如此,只要她,才知道了。 此时的石隐已经魂归躯体,人面桃花也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摇头叹了叹,呵呵,他可没有想到,自己的衣服成了二位相亲的地方,不过,这也算为孩子尽心了吧。 石隐想起了爹,从小对自己很严厉,任自己哭哭哀求,也不多传一式刀法的爹,那个满头白发的爹,那个又当娘亲又当爹的爹,石隐不觉有点眼红,在爹的膝下,自己才能够有今天,生为父母者,父母之心,石隐突然明白了所有,但是他却笑了,是的,笑着,他突然明白了人生的真谛。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漫长得许多人都睡不着觉。 第六十章 龙虎山阵 天蒙蒙亮的时候,船已经停靠在了临安的渡口之上,虽然是黎明,但是这天空却如夜一般,无日无星无月,云霭低沉,浓得有如一团团层叠的墨晕,若不是众人都是功力深厚之辈,还真个有伸手不见五指之感,但是这等诡异的气氛却如一块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坎之上。 渡口之上,早有一行人等在那里,石隐这才知道,原来东海龙宫的四大天尊竟然全都出现在这里,其他三个看来是先行出来探路。 站在中间那一位一双虎目,浓眉大眼,额头上斑斑虎纹,身穿虎纹装,一身霸气,正是虎目天尊。 左边那一位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淡漠,双目微闭,似乎天下之事都和他无关,身着银甲,乃是残月天尊。 右边那位可是高大异常,足有九尺,众人和他比起来真象小孩子一样,此人正是巨神天尊。 这四大天尊乃是东海龙宫里顶尖的高手,每一个俱是威震天下的武者,由此可见东海龙宫的实力。 石修和不动天尊陪着东海瑶琴郡主下来,众人齐齐的躬身问安。 石隐则是有意无意的瞄了瑶琴一眼,发现她的病不仅没好,而且在那眉心正中竟凝起一团黑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附在她身上的邪气不是已经解除掉了吗? 众人一走进这临安城,除了守城的士兵,这路上竟一个人也没有,周围死气沉沉,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着道符,整个临安城似乎陷入一种死寂之中。 不动天尊忍不住问道:“这儿出了什么事情?” 虎目天尊截口道:“等到了龙虎山宗再说不迟,我们还是赶快起程吧。” 看他目现焦虑,众人连忙上了三人早已准备好的马匹,石隐等人则快步跟了上去,一路朝着龙虎山宗前进,而石隐则是嗅到一股邪邪的气息,整个临安城似乎已被这邪气所笼罩了。 龙虎山宗虽不列入江东兵道十二宗之一,但是威名却不压于任何一宗,而其道教教主张鲁的威名亦不下于任何人。龙虎山宗的所在却并不在龙虎山,而是在山脚。 众人马不停蹄的前进,等到了龙虎山宗门下,早已有几个道教的弟子前来迎着,众人又匆忙的进了道观中,等到又有人带领着郡主去安顿下来,虎目天尊这才将事情的缘由说了起来,原来听闻这里的弟子说起,这龙虎山下乃是镇着一个千年邪魔,由道教代代相传的剑印封于此地,但是近日来,这邪魔竟有冲破剑印之心,于是在周围聚集起无数的邪魂野鬼,整个临安城都人心惶惶,时不时有恶鬼闹事。 不动天尊奇道:“竟真有鬼神之事?可是郡主的病不能再拖了,得赶快请张教主治病才是。” 虎目天尊叹口气摆手道:“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近十天了,连张教主的面都没见过,听说张教主在龙虎山上设下了‘天神地仙阵’,请来天地之灵助阵,誓要将此邪魔重新镇下才是。” 石修皱眉道:“如此说来,岂不又得等多日?我只怕郡主的病情越来越不好啊。” 不动天尊一拍手怒道:“他说不见就不见?我们硬闯不成吗?就算逼着那老头,也要让他给我们郡主治病!” 残月天尊冷冷的发话了:“这事我们三个也做过,不过还没走进阵法便被踢了出来!” 不动天尊大惊失色道:“老残,你是说笑吧?凭你们三人的功力,天下难逢敌手,怎么可能被踢出来啊!” 巨神天尊说道:“你没听清楚吗?阵法,那老头在整个龙虎山上设下道道阵法,便是为了防止任何人进入,妨碍他专心作法。” 不动天尊这下愣道:“阵法,这玩意儿……” 石修突然拍手说道:“二弟,你不是说过你会阵法吗?” 此时,步妤宣也笑道:“侯爷的阵法可是厉害,就连苏妹妹设下的‘天翻地覆阵’都难不倒他。” 四大天尊这下可齐齐的对着石隐行了注目礼,本来之前也有介绍,只不过其他三个天尊走得匆忙,只觉得此人神采飞扬,的确有侯爷的气势,如今再看一眼,竟觉得此子灵光满面,双目闪动中竟生出隐隐震慑之感。 不动天尊喜道:“侯爷,那这事你可真要帮忙了,带咱们闯进阵去,逮住那老头再说。” 石隐平静的说道:“张鲁身为道教教主,其阵法恐怕多是精灵神怪为载体,所以凡人一入此阵,便会被里面的灵气冲击而出,所以三位天尊才会一进阵便飞将出来。” 这下连残月天尊也动容道:“不错,龙虎宗的门下弟子也这样说过。那,侯爷可有破阵之法?” 石隐自觉自己将人面桃花收在手中,瑶琴郡主的病情却恶化了,对此而言,自己倒也有责任,如今既然有需要,看来真得走一趟,等到治好了郡主的病,自己再前往东山宗,将此事了结。想到这里,石隐回道:“办法当然有,待我先去看看阵再说。” 众天尊大喜道;“侯爷真愿前往?” 石修则有点紧张道:“二弟,救郡主是好,不过也得量力而行,阵法多有古怪,小心为上。” 石隐刚要说话,蓝老大却一巴掌拍在石隐肩膀说道;“石兄弟,这次可又要看你大显神威拉!要不要我们几个老骨头跟去帮忙?” 石隐摇头道:“几位老哥哥还是留在这里吧。”瞄了眼齐静儿,又瞄了眼薛宛铃。 薛宛铃笑道:“放心,我会照顾静儿的。” 苏雅轩则慢慢的走过来,为石隐整了整衣服,柔声道;“一切小心,我在这里等你。” 石隐感觉这种柔情,心神一荡,步妤宣则咯咯笑道:“哟,小两口就是不一样啊?” 石修则大奇道:“什么,这是弟妹?”这么重要的事情,石隐竟然没有告诉他? 石隐微微一鄂,却没有拒绝,苏雅轩则是脸一红,如同火烧到耳根一般,这步妤宣也真是,竟然将这事儿到处乱讲,只是她心里的甜蜜却浓得化不开了,这可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宣布这件事儿,何况还有他的大哥也在。 石隐则是咳了一身,岔开话题道:“那我先走了,你们等我好消息吧。”说完,一转身,就出了门。 石修则是呵呵道;“这小子,竟害羞起来了。” 王羲之则说道:“他没有否认,就算有进步了,是不是啊,苏妹妹?” 苏雅轩脸一红,啐了一口,众人只觉得这个和郡主齐名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苏雅轩红脸的时候竟是可爱非常,一时间,齐齐的大笑起来,此女和石隐果然是天下绝配啊。 石修自然是为弟弟高兴,同时又带着一种震惊,他心中清楚的明白,石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平凡的石隐了。 石隐一路出来,心中却忐忑不安,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虽然对苏雅轩有好感,却始终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可是不拒绝不接受,这莫非就是男人所为吗?暗骂了自己一声,想起了蓝月,是蓝月,是蓝月,这个始终占据在自己心头第一位的女人,她又在哪里? 石隐不再多想,因为,因为到了龙虎山下。 龙虎山并不高,传说本来龙虎山是在江西贵溪一代,后来张鲁先祖道家教主张道陵在临安作法,将龙虎山的精魂抽取,填补于此地,使得临安龙虎宗旁化出一座大山,左龙右虎,威慑天下。 石隐只觉这龙虎山上阴霾布满,只能见到山脚有一条山路可通往山中,只是里面似乎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不错,以石隐的目力都看起来漆黑一片,就算是一个简单的阵法,对着一个盲人而言却无疑于是万丈深渊。 只是,如此的危险,才更争起了石隐的好胜之心,自从学完天下武学以来,他石隐就从来没有动用过真实的武学,如今刚好是个试验的机会。 石隐刚踏上山路,就听见了前面的咝咝声,发自于那漆黑的一片中,有点象蛇的声音,却又不象,石隐当然不会妄入其内,更不会傻到丢东西进去听声音,因为那便是发动阵法了。 石隐不慌不忙,双目上聚集着功力,按照邪龙帝气的运功法门,双目的功力几乎和体内功力相等,如果以此还看不到阵内的情形的话,不错,除非是阵中根本就没有光! 人们往往都是误认为一个阵法中包罗万象才是最厉害的,其实最厉害的却是“专注”,不错,唯有专注这一法门用在阵法上才是最为厉害的,这种阵法便被称为“独一阵”,而包罗万象的阵法称为“合阵”,如“天翻地覆阵”便属于合阵一列。 当然,阵法的威力并不完全靠着名称来判断,有的阵法稍微改变一下,便是成为另一种阵法,比如石隐在石洞中遇到的阵法,九九相扣,可谓是厉害非常。 而这种没有光的阵法则是以召唤出幽明地狱的奇怪植物组成的阵法“无光阵”,一般的阵法不过以石头为阵,这种阵法却是以植物为阵。只不过这些知识,石隐也只是从上古的典籍中得之,还真未遇到过。 典籍还说道:对此阵的破法,最忌讳以五行之力进攻,因为此阵的阵眼,恰似以每棵植物的死亡为阵眼,只要死亡一颗,阵法便会立刻发动。 以虎目天尊的经历看来,此阵法并不伤人,虎目天尊一入此阵,便被植物缠住,所以出手将植物灭掉,阵法发动后,众人被抛出此阵。 那么,对于一个没有光的阵法该如何来破除呢? 石隐脑海中灵光一闪,是的,一般的阵法以无生命物体为阵并位感知到有无人进入,发动阵法主要是人为,而此阵法虽然消除了光,但是无法消除感觉,身为植物,最大的弱点就是有感官,它们竟然没有眼睛,定然是靠着感官去确定对方的存在,如果自己让其的感官失灵…… 想到这里,石隐嘴唇勾出一丝笑意,忙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随手拣了几颗石子扔进了阵中,只听阵中突然爆出一阵轰鸣之声,雷声大作起来。虽然阵中不见光亮,但是声音却震耳欲聋。 石隐脚一弹,运起东海龙宫的“鬼魅身法”迅速的穿入阵中,原来石隐设了“连阵”。所谓连阵就是以无光阵为基础,在其中和外利用自然因素重新设计出一个阵法和其环环相扣,因为是阵中设阵必定惊动里面的植物,植物自然会触碰石子,石子一动,连阵既发,石隐所设连阵正为“雷光阵”,以雷光之力刺激植物的感官,既不会导致其死亡,又会影响其感觉,而且石隐还可以靠着雷光的轰击感觉出路线。 石隐的身形如同一缕轻烟冲过无光阵,一出阵,果见山路又现,崎岖盘旋,似是朝山上指引着,而不等石隐休息一下,才走了十来步,一拐弯,只见前面奇石林立,只是奇怪的是石头如海底珊瑚一般,竟有许多小孔。 石隐认真的看着,最后确定前方的确是一个阵法,至于这个阵法是什么,石隐不敢保证,凭着刚才第一阵,石隐对张鲁的阵法水平便已经下了判断,绝对是高手。 既然此阵不象无光阵一般诡异,想必更有妙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石隐迈腿了进了阵中,只见入阵后,并无异相,一切都很平静。 石隐走了几步,发现原来此阵是一个简单的五形相生之阵,唯一古怪的是,阵中五形之五角,每一角又设了五形相生,由此的用意似乎是代表着生生不息之意。 生生不息,石隐又联想起那如珊瑚一样的石头,牵动一下嘴角,似乎想起了什么。 此阵,原来名为“轮回阵”,阵中代表着生生不息的五形相生之理,而其厉害之处,在于那些石头,石头上的小孔里住着无数的小生物,别小看这些生物,此阵据说是得道高人所创,里面的生物似乎和阵法一样是属于寄生关系,超过了世间轮回,在此阵中消亡之后马上再生,由此在阵中越来越多,直到将闯阵者消灭! 正想着,石头上的小洞中已经慢慢有黑色的小甲克虫爬了出来,是的,看起来很慢,但是就如同黑色的水流蔓延一样,只一瞬间,在石隐的视线中已经满是黑色了。 不,不止是地上,连阵法所在的天空也是。 石隐暗叫不好,这根本没有让人思考的余地,当下全身凝起层层的冰块,寒光流放之间,却被迅速蔓延的黑虫布满了,转眼间石隐的眼中就全是黑暗了。 虽然有邪龙帝气的保护,可以避免自己暂时受伤,但是同时也将空气隔绝了起来。而更可怕的如果杀死这些黑虫,黑虫会马上在此阵中再生多一倍,直到将阵中的每一寸空间布满。 到底该如何办才好? 敬请观看第五卷《东山宗主》,石隐终登东山宗主之位,建康城内惊现雪千秋的踪迹,一个蓄谋已久的巨大阴谋逐渐展露…… 第六十一章 步步危机 唯有----石隐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错,既然在冰层中能够阻止黑虫的侵入,那便可以趁着还有空间的剩余,将冰层朝前方扩展开来,已自己的内力将坚硬的冰块变得柔韧而有弹性,和甲壳虫争夺每一寸空间!这样一方面可以使自己的活动空间增大,空气流动量增加,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得自己朝着出口方向走去。 此阵最大的危险实际是对于人心,经过刚才的第一阵,一般人会认为此阵更加的危险,所以不敢轻易判断出口再何方,但是这一疑惑之际,黑虫弥漫,已然没有了机会,这正是针对着人性的弱点所设计出来的阵法。 想到这里,石隐不敢怠慢,左手往外轻轻一抬,凝力其上,白光四发;闭上眼,一边扩大冰层,自己则随着冰层扩大的空间走动,另一边在脑海里回复记忆,默默分析着五形相生所可能的出口。 连续转了几个弯,石隐猛地双眼一睁,喜道:“找到了!” 右手腕陡然一翻,一束白光朝前方轰去,一声爆响,黑虫纷纷被轰得开来,眼前一亮,就在这些黑虫扑过来、重生过来的那一个呼吸都不到的瞬间,石隐便已如一道光射到了阵外,如此速度,纵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看到,亦会惊奇! 石隐一出阵,却见到前面彩虹片片,划空若天桥一座,天空和刚才所在迥然不同,似乎来到了另一个天地般,山路平坦若平地。周围的植物竞相奔放,花开遍地,墨绿草草,水流山涧,鸟鸣林幽。 石隐当然不会沉醉于其中,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到了另一个阵中。 这种阵法在阵法之中最为常见,带有幻象,人一旦着迷于此,便陷入此阵中,永困于此了,这个阵法最是考验人的心智和五行的高深知识。 石隐一般用右手扳指算着,一边举步就朝着深深山涧踩去,才一踩下去,周围情形突而变化,只见群山不再,只有大河奔流,涛吞日月,自己站在那长江边上,看着万里长江滚滚东流,何等豪迈。 这次石隐可没有朝长江里走,他朝后一退,转个身踏了一步,正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见情景再次变化,这次倒是出现一条山路,只是山路高而遥远,似乎通向九天之上一般。 石隐轻笑一声,一脚朝脚旁边的那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上踢去。 一般的石头自然是经受不起石隐的一脚之力,哪知这块石头竟一动不动,只是前面场景一换,周围幻象顿失,山林不见,全是半人高的巨石。 石隐寻了个方向,便出了阵,如此阵法的确是只让人心智着迷,对石隐这样的高才之士的确不起任何的作用。 石隐这次寻着山路朝上走,走了几百米远,竟还没有阵法出现,石隐暗道:莫非那已经是最后一阵了。 刚想到这里,只见前面突然出现两块巨石树在山道之上,两块巨石上横了一块巨石,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最后一关”。 最后一关,石隐冷笑道:张鲁可真了解人,人走了这么远的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到终点了,一看到最后一关,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进去。而这最后一关绝对不简单,第二关的事情不可能重复发生,这一关究竟是什么呢? 石隐一脚踏入石门之中,周围并无任何异状,石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走着,只觉得一入此阵,看似没有变化,自己感应出来的却是这里的灵气突然上涨,不,不止是上涨,犹如飙升一般,在---- 在天上,在地上,在周围,竟然无处不在!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里阵不象阵,透着无穷的古怪。 正在揣测之中,突然地上猛烈震动,诺大的地面开始朝四面八方裂隙开来,一条条长长的深渊逐渐成形,石隐脚下一弹,飞到一棵树上,树则是剧烈抖动,纷纷朝地上倒去。 石隐皱眉弹到半空中,运起真气护体,使身体以最慢的速度朝下滑,低头朝裂开的地下一看,却见裂开的地面处竟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石龟,石龟庞大无比,龙头蛇尾,口中腾腾白雾若烟。 不,不止是这个石龟,周围的森林突然化成了一头巨大而修长的青龙,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而它环绕之下,口首相对之处的山道上也出现一头巨大的白额老虎,天空之上则传来一声凤鸣,是一只朱色的巨鸟! 石隐见到这四物,猛然见想起一个阵法来“四灵阵”!一定是四灵阵。 在上古时代,古人把天分为东西南北四宫,分别以青龙(苍龙)、白虎、朱雀、玄武。青龙为东方之神;白虎为西方之神;朱雀为南方之神;玄武为北方之神,龟蛇合体。故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是镇守天官的四神,辟邪恶、调阴阳;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四灵圣兽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 而在道教阵法中,四灵阵是乃是一个诛邪而成的阵法,以召唤四灵兽,消灭邪物,四灵汇聚天地之灵气,石隐初窥道门,更是不敢小窥了。 石隐身上的金角翼龙和人面桃花似乎也感应到对方的存在般,纷纷的从石隐怀里跳了出来,金角翼龙刹地化做半山高的躯体,而人面桃花亦是化成一只巨型的红色大蜘蛛,从金角翼龙的鳞甲中,金线蛇和金蛊虫纷纷弹出,石隐右臂中的那些九爪蛛和人面蛤蟆也纷纷的跃将出来。 本来金角翼龙亦正亦邪,人面桃花更是淫物,在天地四灵的眼里,这一群毒物加上石隐正是他们诛灭的对象。 石隐身上早已运起了邪龙帝气,金蛊王幻成金色战甲,苍穹冰晶剑若一把法器在身边环绕不停,石隐则犹如一条血色邪龙,混身发出诡异的气息,越是在敌人的面前,石隐体内的邪气被击发得越强。 别看石隐面色凝重,脑筋却是转个不停,的确,他首先想到的是以五行相克准备将四灵个个击破,但是又怕其中有诈,若是因此牵动了阵法,恐怕自己也难脱身。 正想着,青龙似乎已不耐烦的长嘶一声,巨嘴一张,一个火球带着浓浓黑烟朝着石隐喷了过来。 石隐右手一挥,幻出一层厚厚的冰墙将火焰挡住,随即指挥着金角翼龙等进攻朱雀,人面桃花等则进攻白虎。 自己独立承担对付青龙玄武的责任。 青龙果然不愧是四灵之一,火焰的力量比起常人来说大得异常,石隐的冰墙刚一使出,便遭融化,石隐赶忙飞身弹开,右手一翻掌,苍穹冰晶剑自演大千剑法,朝着青龙袭去。 哪知地上玄武突然尾巴一抖,化做一条巨大的长鞭朝着石隐卷来,吞吐之间犹如要将石隐劈得魂飞魄散。 石隐连剑招都来不及使,连忙利用“残缺身法”在空中弹开,右臂一振,将八条魂魄唤出,一个个使出剑招朝着玄武袭去,如今之技,只能先缠住一个,然后再做打算了。 金角翼龙自然也是灵兽一类,和朱雀打起来亦是棋逢对手,两兽是打得不可开交,而周围的金线蛇和金蛊虫连一点用也使不上,被朱雀一爪抓去就死了数十条。 人面桃花也使出浑身懈数,缠住白虎,白虎通灵,似非常讨厌这淫邪之物,所以下手极重,一爪袭去,连空气都被抓得吱吱声响,还好周围的九爪蛛、人面蛤蟆纷纷吐出毒气,却是惹得白虎凶性大发。 石隐暗道不好,怎么这五形相克竟似没有用一般,突然只见玄武张开大嘴一吸,八条魂魄犹如接近黑洞一般,一股脑的被吸进肚子里去了。 石隐大叫不好,这灵兽竟然有吸魂收魄之功,而且超越了五形相克之理,这该如何是好,何况灵兽巨大,根本无惧刀剑,自己一剑砍去,青龙连皮毛都不伤一下,而且自己换了十来种绝世剑招,竟然毫无用处,更奇怪的是,自己砍上去,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错,以石隐的功力,若真动起武来,肯定是地动山摇,可是在这里,竟然是和风徐徐,岂不怪哉? 石隐自觉自己功力惊人,哪知道竟然如此无力,当下怒吼一声,浑身气劲布满,将苍穹冰晶剑一收,使出了“大觉寺”的“金刚伏魔掌法”,既然刀枪不如,便在内力上见真章吧。 石隐躲过青龙的火焰,全力一拳轰在青龙的躯体之上,他深信当今世上没有任何物体经得住此一打击,纵然是大地也要裂开! 可是,他错了,他一拳轰在青龙身上,只感觉自己身体犹遭巨震一般,猛然被反弹开来,而玄武的尾巴一抖的将他缠住,悬在半空之中。 半空之中的石隐,只觉得世界浑然颠倒过来,是的,青龙是颠倒的,白虎是颠倒的,任何都是颠倒的----石隐猛然大惊,如同在梦中惊醒一般。 石隐突然大叫一声,身上龙气迸发,猛然将玄武的的尾巴震开,悬在半空中,身体却犹如一道利箭朝上空冲去。 飞到半空之中,石隐猛然将苍穹冰晶剑一抖,万般华光若苍穹闪过,天空中突然光芒大做,冰寒而净亮的剑影将整个空间笼罩起来。 当一切变得平静起来的时候,山路依然,森林依然,前方依然。 而石隐则是明白了,张鲁的智慧的确高人一等,若非自己及时醒悟,恐怕真上了他的当。 不错,此阵也是利用人性的弱点,利用人急于求成的心态,加上欺骗不会有第二次的心态,使得闯阵之人确信最后一阵必定艰险,而如果能闯过前面三阵的人一定是智力高绝博学之士,一入此阵便会被四灵兽所吸引。 但是此阵的真正名字并非“四灵兽”,而是“离魂阵”,此阵在道教阵法中属于比较浅显的一种,主要是先以景物为引,让人生出幻象来。 只是设阵之人将此简单的阵法加以改进,使其能够幻出四灵兽这等灵物来,既然是幻象,这翻打斗根本就没有进行过,石隐清醒过来之时,已经汗流浃背,而金角翼龙和人面桃花则在自己怀里睡得好好的。 石隐暗叫了声惭愧,脚一弹,朝着山顶上冲去。 山顶就在眼前,石隐一脚弹去,如流云一朵的冲上去,只见前面平地之上正有一个道坛,上面香炉几座,焚香而韵,几根高大的黄旗插在道坛的四周。 道坛上有一老者,竟长得比那巨神天尊还要高些,浓眉丰颐,高鼻方口,朱须绿睛,身穿一身道袍,徐风飘飘,宛然神仙中人。 石隐看得一惊,这便是张鲁! 张鲁微微抬头,对着石隐一笑,石隐只觉得笑容亲切,竟犹如以前见过似的。 张鲁呵呵笑道:“小兄弟天资聪颖,道术不凡,果然是上天选中之人,老夫设下的这几个小阵是不够看啊。” 石隐忙拱手道:“张教主太高抬晚辈了,教主的阵法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随手一改,恰是点睛之笔。” 张鲁拂须大笑,迈步走下道;“小兄弟太过谦了,不是贫道夸你,天下间若是能走出这四阵者,绝对不出四人。” 石隐不觉受宠若惊,张鲁走得近了,仔细的盯了盯石隐,笑道:“贫道也不说闲话了,贫道知道你的来意,但是你却要替我先做一件事情。” 石隐暗道,这张鲁果然是神人,竟能未卜先知不成?当下拱手道:“前辈尽管吩咐就是了。” 第六十二章 邪云宝塔 张鲁说道:“但是此事极端危险,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石隐揣测道:“可是和这山下所镇邪魔有关?” 张鲁点点头,说道:“你可知道这山下所镇的邪魔是谁?” 石隐摇头道:“晚辈只知道下面压的是千年邪魔,究竟是谁倒无从得知了。” 张鲁叹口气道:“其实这下面所压之人便是邪帝王莽。” 石隐大惊道:“邪帝王莽!就是篡汉朝皇权的王莽不成?可是他到现在并没有千年……” 张鲁眼神一沉,说道:“这要说起来,就要牵涉到远古之事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快回,我再和你细谈此事。你可愿意?” 石隐点头道:“为救苍生,义不容辞!” 张鲁眼神赞许道:顿,说道,“且将你怀里的金角翼龙和人面桃花交由贫道保管。” 张鲁说话直来直去,但是却让石隐有种不能抗拒的感觉,而且他竟知道自己身上有此异物,当下十分佩服,忙从怀里将二物取出。 张鲁笑着接过来,说道:“有此二物,便等着红鳞刀龙的诞生了!” 说完,一转身,右手伸出二指,一道朱红之光从手指中飙出,直射天空之上,似冲破云层,直上九天之上一般。 张鲁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道坛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黑的旋涡,如同一个黑洞,发出诡异的气息来。 张鲁说道:“切记,你此次前去任务坚巨,只需进入‘邪云宝塔’之中,将符咒重新贴在王莽身上即可,若不成,速退。” 石隐突觉手中多了一道灵符,而自己身体则犹如受到旋涡的吸引一般,不由自主的朝着空中飞去…… 眼睛昏眩之后,石隐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天空上是黑压压的乌云,周围是黑漆漆的森林,黑得让心里满是压抑,森林里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古怪植物,就连天上的乌云也怪模怪样,一个大大的问号打在石隐的心头。 看了看手上的那道灵符,上面歪歪斜斜的用朱砂写着看不懂的文字,石隐将其收在怀里,沿着这唯一的路朝前走着,终于来到了一个大坑处,不,与其说是一个大坑,不如说更象一个大洞,约有几十丈长宽,有一条长长的阶梯朝下延伸着,下面黑乌乌的,以石隐的目力,亦是看不清楚。 “邪云宝塔”,莫非这就是邪云宝塔?石隐心里问到,只不过塔怎么变成了洞,石隐压抑住心里的疑问,一步一步的朝大洞中走去。 大洞的中间有一跟硕大的圆柱,石梯是以其为轴心旋转向下的。 逐渐的走下去,才发现里面并非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尚有一丝的光线,而正是一丝微弱的光线和耳边吹来的风,却更显得阴森恐怖。 石隐终于走到了尽头,发现有一道门,准确的说,是一道倒着的门,狰狞的兽头铺首,让人顿生恐怖之感,石隐未推门,门自动的关了,里面的光线透了出来,让石隐足够的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地板上整齐清洁光滑,什么都没有,但是,天花板上竟满是设置,有石凳,石桌,全是倒贴在天花板上,不,还有一个人,竟也是倒躺在一张石床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知道生死。 而脚踏着的地板却是块块木枋,根根横梁组成,这简直是一个倒立的世界啊。 里面越发的诡异,就连张鲁都说,此行危险,恐怕是真的危险了,石隐暗自戒备,踏步走了进去。 石门轰然的关上,整个室内,光线若明若暗。 石隐拱手道:“请问,此处可是邪云宝塔?”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那个人口中传出:“这个问题,好久没人问了……或许,你问问石壁上的人,他们或许知道……” 石隐朝着左右石壁上一看,石壁上果然有人,死人,骷髅,一个个的被钉在墙壁之上,发出萤萤的白光,不,眼前一花,整个屋子竟然都变成了骷髅骨组成的,连地板也全是骷髅,周围鬼火四冒,若隐若现。 石隐经历多番生死奇遇,心智沉稳早超乎常人,见怪不怪的道:“在下诚恳发问,阁下何必故弄玄虚?” 那人沙哑的笑了笑,笑得很轻,却似乎喘不过气的深吸了几口气,回道:“玄虚,好名词啊,当年若不是那张道陵故弄玄虚,老子怎么会在这里呆了百年啊!” 他一纵身,空中翻了个圈,站到骷髅地板上,石隐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 根本不是相貌,而是一张腐烂的脸上露出几寸白白的骨头,一只眼睛瞪得猛大,发出野兽般的幽光。 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一身的霸气不可小窥。 那人桀桀的笑,嘴一咧,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利牙来,似乎他的牙齿都是磨尖的,看起来如同捕兽夹一样。 石隐冷静的看着他,戒备之余在屋里寻找着出口。 那人咧嘴笑道:“不用找了,只要你过了老子这一关,下一关的门,自然会打开!” 石隐哦了一声,淡然道:“看来这一场仗是势在必得了。” 那人阴阴笑道:“你小子长得不错,我会----把你做成我的酒杯的。” 话音一落,骷髅地板上突然伸出无数双的骷髅手,将石隐的脚缠了起来。 不,只是刚一缠,骷髅手全都被反弹了回来,不少都甭断掉了。 石隐的邪龙帝气早就布满全身,这些骷髅自然遭到护身真气的反弹。 石隐淡然道;“拿出点真本事吧,别浪费时间。” 那人狂笑道:“小子你还真急着死,老子就成全你!”双手一提,只见屋里骷髅纷纷朝他的手中飞将而去,整个屋里白光布满,旋而在他的双手之上,出现一个悬空的高大黑袍人。 黑袍笼罩了此人的全身,只是他手中那把诡异的镰刀闪出鬼魅般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死亡的哀叹。 那人冷笑道:“小子,就让你尝尝老子的‘死神镰刀’吧!”右手一挥,死神持着镰刀鬼魅般的朝着石隐飘过来。 死神镰刀!这应该是第四等兵器“神魔之缘”和死神结缘的二十级兵器了! 自石隐出山以来还未曾和二十级的兵器斗过,当下大喜,右手并出两指,将苍穹冰晶剑放出,犹如一道白光在自己周围环环飞行起来。 那人都眼露异色道:“驭剑术!” 眼看死神逼进,石隐冷笑一声,右手一挥,但见苍穹冰晶剑蓦地射出,如一道寒光直刺过去。 死神突地消失,出现在石隐的身后。 石隐冷笑一声,右手一绕,苍穹冰晶剑若一道闪电,突然化做千万颗冰针,将整个空间全部封死! 那人不由得惊叫道:“剑皇决!”但是惊讶之中更有种惊喜的味道。 石隐冷冷一笑,不错,这一招正是剑皇门《剑皇决》的第七决《武皇剑决》! 《武皇剑决》身为剑皇门中的最高绝学,再加上石隐以驭剑术施出,威力可想而知!但见空中犹如霹雳布满,剑影连连,冷芒眩映,死神手持镰刀虽有瞬间移动之术,可是终究剑皇决已将整个空间笼罩在剑决之中,死神也只有待死的份了! 邪云宝塔·第一层 但见死神被剑气所逼,左右躲闪,狼狈十分,那人哈哈狂笑道:“好个剑皇决,够味!”双手握了一握,身上骨节爆响之间,只见手持镰刀的死神突然黑光大现,镰刀舞出层层波澜,竟将石隐的剑气震荡开来! 石隐右手一抬,将苍穹冰晶剑吸入手中,招式一变----大千剑法,第二套大千剑法出手了! 但见剑式一出,整个屋中似乎变成了苍穹宇宙,剑光化做星辰万千,将那人罩在一片混沌之中,而手持镰刀的死神不知何时已化做一把巨大的镰刀,飞到了那人手中。 只见那人狂喉一声,犹如盘古开天一般,手中巨镰猛挥,万倾之力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犹如宇宙黑洞一般,要将剑气吸去。 石隐剑式再变,一伸一缩之间,但见空中平静的宇宙突然狂雷闪动,飓风乱作,亿万颗星球犹如飞沙走石一般,碰撞之间,形成个个连续的巨大旋涡来。 无数个旋涡和那人的旋涡之力不断碰撞,每一撞之间就发出轰隆巨响来,这种超凡入圣的武学和内力,早已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那人则是大吼一声“死神----附身!”只见他身上突现一个巨大的死神身影,将他的身体吸入空中,那人则是身体膨胀一倍,变成一个巨人,手中镰刀更是根根倒刺,若是被击中一下,定然是粉身碎骨! 凡是和神结缘的兵器,若是得到兵器认同,便可以召唤出神,和其同体而战,功力无可限量的极速提高!单从这一点,此人的功力和兵器便早已超过了蓝老大四人! 但见化身为死神的巨人将镰刀一挥,一挥之间,竟将石隐构造出的大千宇宙砍破开来,而整个屋子似乎化做了一个无限的空间,竟然能在二人的强大功力比拼下毫无损坏! 石隐长啸一声,身上金蛊王突然隐现身上,幻成一套金色盔甲,而石隐的背上更是生出数只翅膀来,拍动之间,石隐竟如飞鸟一般,在空中自由飞翔起来。 死神巨人用驭剑之术,将整个空间撕得粉碎,石隐如同精灵一般,将大千剑法极速变化,死神一旦粉碎了一个宇宙,石隐便再次构造一个,二人一个如同破坏王,一个如同创造者,打斗之中,早已汗流浃背。 石隐心中暗自惊讶,听此人说已被关在此处百年之久,没想到功力竟然如此厉害,这第二套大千剑法可谓是比剑皇决更厉害剑法了,竟然不能奈其何? 只是在那死神巨人的心里却是更为震惊,如此一个年轻后生,竟然能和自己斗得如此之久,看来不出绝招真是不行了! 二人同是一个心思,在瞬间之中,终于出手了! 只见死神巨人两掌突然一合,口中竟念了一声佛号,随即镰刀一幻,黑光突然化做太阳般的光芒,朝着四方爆射开来! 石隐看到太阳的光芒,耀眼得非凡,却突然闭上了眼睛,莫非他傻了不成? 不,他出手了,苍穹冰晶剑幻成一个白色光球汇聚在他的右手二指之间,在石隐爆睁双目之间,白色光球突然幻成巨大的太阳,竟也是光芒四射的朝着对方冲去! 没有以柔克刚,这完全是力量和力量的对决,只听空间中轰然一声爆响,如同要将整个宇宙撕裂一般,一阵白光耀幻眼眸之后。 房间中沉静下来,那人手中握着那把死神镰刀,神情中是惊讶中的惊讶。 石隐背着双手,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那人哈哈大笑,将镰刀一幻,收入手臂中,大步的朝着石隐走过来,举手就朝石隐打去。 石隐不躲不闪,原来那人竟是用力的拍了拍石隐的肩头,大笑道:“厉害,当真是厉害,你小子使的是什么招术,竟然能破得了老子的‘死神决’!” 石隐笑,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大----千----宇----宙----决!” 那人神色一愣,只觉眼前的石隐不是那个少年人,而是一头冲天而起的邪龙,似要长啸九天一般,面色一恭敬,他突然一抱拳,让了个道,说道:“请!” 是的,他心里突然一阵感动,以前,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恭敬,而今天,竟又另外一个人,一个,年轻人。 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已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因为他便是要上天注定解救整个邪帝宫的人! 石隐头也不回,迈步朝着屋里的楼梯走去。 第六十三章 邪帝王莽 大千宇宙决,是石隐在使出剑皇决、大千世界决和此人打斗之后,突然悟出的一套绝学,大千宇宙决,顾名思义,包含了宇宙变化的极限武学,更是由着石隐在脑海里结合天下剑法精华的最终绝学,正是在此时,石隐萌发了‘创造武学’的念头,创造,他誓要创造出天下第一的武学! 看着石隐豪气顿发的走下楼,那人嘴角慢慢的渗透出一丝血迹来,他受伤了,不错,一向自负内功的他竟然输了,但是他的嘴角却笑了,笑得很灿烂,竟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 邪云宝塔·第二层 当石隐走下第二层的楼梯,不由得惊叹了口气。 屋里灯火通明,入目处竟全是些木雕,用各种木料雕刻而成,大的高三四丈,快要到顶了,小的却只有半个拇指大小,但是每一个都栩栩如生,如同鲜活的实物一样。 石隐虽然暗自戒备,但对眼前的这些木雕却赞叹不已,木雕中间是过道,过道的尽头,有一张桌子,桌子旁坐了一个白衣老者,白衣老者手中拿了根小竹片,正在手中的木头上刻着,单看这一点,便知道此人毫不简单,既然在第二层,此人功力似应在第一层的巨人之上。 石隐轻步的走了过去,呆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老者刻着,只觉他一刀下去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刀锋一转,犹如柳暗花明,每刻一样东西,竟然都只用一刀,而这一刀之中,让石隐感觉到无穷尽的刀法。 脑海中灵光一闪,石隐不觉脱口道:“缘木刀法!” 老人似乎不知道身边有人,也没有听到石隐的说话,依旧刻着手中的木雕,而眼中道路的尽头便是第三层的楼梯口。 不错,缘木刀法,肯定是缘木刀法,这缘木刀法乃是天下武学中刀法一奇,它的刀法永远只有一招,但是这一招使出来却如同流水一般连绵不绝,招式变化更是随心所欲,心到刀到,心变刀变,所以要学缘木刀法,必须是武林奇才,千年难得其一,而缘木刀法也因此失传,就连石隐,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记载而已,当世之人恐怕早已忘记。 老者静静的刻着,石隐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对方,也生怕破坏了那个木雕的美感,只觉得这老者手腕微动之间,便足已惊奇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许,没有人去计算时间,石隐的双眼似乎凝在了老者的手上,眼神中的智慧之光不断的闪现出来。 当地下摆满了九九八十一个木雕的时候,老者终于停下手,右手微微一抬,说道:“缘木刀法,你学会了几成?” 石隐清醒的答道:“晚辈愚苯,五成不到。” 老者拂须笑道:“老夫刻了一辈子的木雕,能够在此静候三天三夜,无休无眠而无声响,顿悟到老夫授艺之举的,你是第一人,既然你学了五成,老夫便将这余下的五成给你。”不待石隐回答。 屋里已然有了很大动静,只见个个木雕,人物花鸟鱼虫走兽如同复活了一般,整个屋里如同木雕的海洋齐齐的朝着石隐涌来。 石隐大惊,这些木雕都是完美之物,若是动起手来,不外等于是暴敛天物,眼见木雕涌来,双手挥出道道柔劲,将木雕纷纷推回,如此一来一回之间,石隐只觉这些木雕似有人控制一般,行走的方向也正是自己的破绽之处,脑海中突然明白,这莫非就是后五成的刀法不成! 当下大喜,认真的观察着飞来的木雕,方向、速度、变化……每一样都在脑海里浮现开来,须臾之后,石隐双目猛睁,爆出道道精光,双手飞扬之中,只见木雕纷纷后退,朝着自己原来的位置飞去。 待到石隐招式完成之后,整个屋里也恢复了平静,而不知道何时,石隐的脚步已经移到了第三层的楼梯口。 那个白衣老者早已不知何时消失了,石隐深吸一口气,朝着某个方向礼拜了一下,跨步朝着第三层走去。 而那个方向正是白衣老者的所在,白衣老者拂须一笑,自言自语道:“不愧是上天选中的人,若不是,何人能在短短三天内学会‘缘木刀法’的精髓呢?” 邪云宝塔·第三层 一踏入第三层,本来昏暗的地面突然明朗起来,周围不着边际似的,石隐发现自己如同凭空站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而能产生如此效果的,也只有阵法了! 不错,第三层便是阵法,但是这种到底是什么阵法,石隐环顾四周,只觉得竟找不出一点破绽来,能够将阵法做得如此厉害,此人的阵法之术绝不下于张鲁! 石隐猛一凝神,只觉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待看到清晰处,竟是自己。 石隐一沉眉,暗道:原来是‘忘我阵’。忘我阵乃是邪派阵法之一,入阵者元神被迫离开本体,并被阵法模拟出同样的一个自我来,若是将其击杀,便会引动阵法,将失去元神毫无抵抗能力的**销毁掉。而若是不击杀模拟体,却会被其纠缠而亡,神形俱消。 只是对石隐来讲,只是这一个瞬间,他已经有了破解之法,要知石隐的元神早已练就为“丹体”之身,而且连苍穹冰晶剑都被炼化为了法器,对付这种阵法,当“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切皆是幻象,只需将自身的力量完全的爆发,连带自己和空间一起破碎,此阵顿消! 石隐双手前肘倏地一抬,邪龙帝气蓬然现形,石隐则和苍穹冰晶剑化为一体,幻成一柄巨大的长剑,邪龙飞舞,长剑生光,周围云彩翻腾之间,空间逐渐震荡起来。 石隐大吼一声:“破阵!”只见邪龙长嘶一声,倏地化成一条红色光带朝着周围飞舞开来,舞动之间,红光连连,逐渐包围着石隐形成一个红色光球,长剑则是猛然膨胀,突地爆裂开来。 空间随着如此的爆裂,逐渐消失,石隐眼前场景一换,看清楚第三层的真实场景: 地上摆满了不少的石子,小树枝之类,似乎都是阵法,而石隐脚边也都是小石头,这些便是刚才“忘我阵”的阵石,只不过已被石隐破解了而已。 在石头布满的当中,有一个衣服破烂的老头,手脚都带着镣铐,一副囚犯的样子,只见他时而搔头,时而顿足,似乎被困在阵中一般。 石隐仔细朝阵中看去,在他的周围是几颗稀碎的小石头,若在平常人眼里看来,恐怕不值一提,但是懂得阵法之人,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石隐一看之下,只觉得此阵看似破绽连连,但是却又杀机四伏,本来一个普通的阵法,似乎经过修改之后,便得厉害十分。原来此阵竟将入阵人当做阵足之一,阵法中物分为“阵石、阵眼、阵足”三者,阵眼者,为起阵之中,阵石者为布阵之用,阵足者则是可以活动的物体,根据其在阵中的变化使阵法产生变化,而能够懂得利用阵足的人却是千百年无一人。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一入阵中,便和阵法结为一体,无法脱离其中。 石隐到目前为止亦为碰到过如此阵法,一看之下,却痴目起来了,遂而盘足坐下,手在地上比画一二,思考起来。 沉思良久,石隐终于露出了笑容,信手拣了几颗小石头,放在了阵外。 老头只觉眼前障碍突然不见,阵法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老头面色大惊的指着石隐道:“你,你是谁?” 石隐拱手笑道:“在下石隐。” 老头摆摆手说道:“我不是问你是谁,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石隐刚要回答,老头又摆摆手道:“不不,我不是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问你怎么把阵破了!”一拍手,大喜道:“对对,你这么把阵破了?” 石隐只觉此人疯癫,依然谦虚道:“晚辈只是用了‘阵中阵’,设置二重阵法,使其互相克制。” 老头哈哈大笑道:“对啊,阵中阵,我怎么没想到啊!”使劲抠了抠头,从怀里拿出一本破烂的书来,丢给石隐道:“拿去拿去。” 石隐把书接在手里,看到书名,不由得一惊:“天门阵法!” 相传此阵法能克天地鬼神,阵法通天,而且更是邪阵法中的极品,没想到竟在这个疯癫的老人手里,石隐只觉这邪云宝塔里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那么这宝塔之下镇住的邪魔究竟又有多厉害呢?以前尚不信鬼神之说,如今却是实在的信了许多。 但见那老头又自顾的走进一个阵中,埋头思索起来。 石隐也不再打扰,恭敬的做了一揖,朗声道:“多谢前辈赐书。”转身朝着第四层走去。 邪云宝塔·第四层 一走到第四层,却不是和其他三层一样,竟是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宽阔,容得下四个人并排走,都是纹路整齐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石壁每隔一米便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着,走廊顶上更是挂满了各种珠宝玉石。 一眼看去,琳琅满目,只觉世间最华丽的建筑莫过于此了,石隐虽进过司马懿的皇陵,也轻叹此处。 慢慢迈步走去,一路行来,似乎毫无危机之感,走廊并不长,尽头处有一个拐弯,拐弯处有一个高约两丈的大门,门用纯黄金制成,金光闪闪,着实叫人震撼不已。 石隐推门进去,只见大门一开,里面的景象更让人惊讶不已: 这竟是一个宫殿群的入口,目光所极之处,到处都是高大的宫殿,龙檐凤壁,高大的斗供上翘若翅,整个宫殿如同要飞起来一般,凋梁栋柱,彩绘连连,石隐沿着几十丈的中央大道一路行来,只觉这个宫殿群比起长安城里更为威严和华丽。 一路上让石隐最觉奇怪的则是宫殿里的人,一个个似乎被冻结了一般,毫无生机可言。 突然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宫殿,面宽十一间,重檐歇山顶的构造,一看就是帝王才能够居住的宫殿。 石隐快步跟了上去,只见前面的广场上摆满了无数的冰棺,而前方三层汉白玉的大殿上方,正中那块大匾之上霍然写着三个金色大字“邪帝宫”! 邪帝宫!石隐猛地想起古籍上所记载的一件事来:西汉末年,王莽作乱,篡位为帝,自称为“邪帝”,整个皇宫则改称为“邪帝宫”,后来绿林赤眉反叛,王莽竟和着那“邪帝宫”消失于凭空之间,成为历史上一大悬案! 莫非传说中的邪帝宫就是这一个邪帝宫不成?带着疑惑,石隐迈步走入了宫殿大厅之中,四周都是巨大的雕梁蟠龙柱,屋顶上则是齐齐的金丝琉璃。 整个宫殿富丽堂皇之间,果然和皇宫结构一模一样。 突有所感,石隐猛地回头,不知何时,那龙椅之上竟坐着一个身穿紫金龙袍的中年男子,看到他那双似乎能穿透一切事物的眼睛,连石隐都不由得心狂跳了一下。 莫非此人便是“邪帝宫”的主人----邪帝“王莽”不成??? 定神的看着石隐,邪帝寓意深长的说道:“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石隐默不作声,邪帝从龙椅上站起,双手背后,笑道:“天下从未有人让朕如此等待,石隐,你是第一个。” 石隐心头一震,面色不改,淡若水色。 邪帝笑道:“你一定很惊讶朕为何知道你的名字,还不止,我还知道,张鲁叫你来是为了----” 邪帝边说左手掌一张,纯洁的空气中幻出一柄淡若烟尘的长剑来,散发出奇光异彩来,长剑身上纹路奇异,似乎是各种的符咒图案。 邪帝继续说道:“此剑名为‘烟尘’,乃是张道陵修炼而成的法器,张鲁叫你来,便是将你怀中符咒附于此上,继续将朕镇在此塔中。” 石隐只觉此人高深无比,自己的一思一想似乎全被所知,遂然笑道:“阁下既然知晓,当知你我一战不可避免了。” 邪帝哈哈狂笑道:“好气魄,接我一招!” 第六十四章 因缘际会 话音一落,邪帝未动,身前五丈之内的气息却犹如受到异动一般的凝集成一个巨大的气压朝着石隐袭去。 石隐亦是不退不让,双手一凝气息,硬生生的鼓足气劲朝其冲去。 又是以硬碰硬的内力比较! 只是二者气息一经接触,却未发生爆炸之声,所在之处的地面猛地朝下深陷而去,石隐只觉一股巨力朝自己袭来,脚下竟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三步开来! 石隐心头大震,虽然自己未尽全力,但是被一击而退三步之远,尚是出道第一次! 邪帝却是笑道:“果然是天纵奇才,能在朕的半成功力下自保。” 半成?邪帝只出了半成的功力,竟能让石隐如此狼狈,石隐眼中露出不信之色。 邪帝右手一抬,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鼎,金鼎只是一现,便幻作一头巨大的金龙伏在邪帝脚下,将邪帝拱在头上,邪帝更是眼神威慑,让人不寒而栗。 石隐身上的邪龙帝气亦是受到激发,不运自生,血龙现身,将石隐盘盘罩住。 二龙一现,整个邪帝宫的气势便得剑拔弩张,邪帝说道:“你有血婴附体,炼成血龙之象,若是对凡人来讲,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对朕,拥有‘金匙帝龙’的朕来讲,却是差了一大截了!” 石隐不觉脱口道:“金匙帝龙!” 邪帝傲然的飘身屹立在金匙帝龙身上说道:“天下龙种以帝龙为首,帝龙五部,乃是金木水火土五匙化身,五龙合一,便成‘五龙帝王印’,能打开天门,逆天改命!” 石隐心头惊道,没想到邪帝竟也知道这逆天改命之事,而且感觉上,他知道的东西甚至比诸葛武侯还要多。 邪帝继续说道:“五匙中的任何一匙不但拥有特殊的能力,更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右手一招之下,金匙帝龙幻成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剑长三尺有余,若纯金制成,上面腾出龙气股股,无形之中散发着一种极端的杀伤力! 看着金匙帝龙剑,邪帝说道:“这柄金匙帝龙剑便是超越第五等神兵的四十级的超级神兵!” 四十级神兵!传说高达二十级以上便已是超越“神魔之缘”的极限之兵了,若是四十级的神兵,当是何种恐怖的力量呢? 邪帝威风凛凛的停在空中,敞开双臂道:“拥有金匙帝龙者,天下财富任我所用,石隐,如今这邪帝宫的一切:邪帝武学、天下财富,金匙帝龙,邪帝宫无数高手,只要你一点头,全是你的!有了这一切,天下不过股掌之间!” 此话一出,如同爆雷一声,邪帝竟然要将这一切交给石隐! 石隐六请不动的冷笑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既身为诸葛武侯门门主,当匡正扶幼,岂能和群邪为伍!邪帝,你别错错了如意算盘!” 邪帝哈哈大笑道:“石隐,你不用急,朕等了你这么多年,也不急再等些时日,这一件上天所定下的差事,以你凡人之躯怎能摆脱!” 石隐愤然一哼道:“邪帝,出招吧!”血龙腾出无限杀气,整个屋里一片血色朦胧。 邪帝却是将剑一收,飞身落地,右手一摊,只见上面有一物。 石隐看在眼中,一惊,伸手入怀,不见了,天啊,他什么时候竟将那张咒符拿走了!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莫非便是邪帝武学不成? 邪帝不给石隐思考的机会,只是一笑,竟将咒符印在烟尘法器之上,只见烟尘剑突然幻成无形,整个邪帝宫在石隐眼前便得飘渺起来,逐渐的化作无形。 只觉耳边传来邪帝淡若如丝却清晰无比的声音:“我等着你回来!”石隐眼前一阵昏晕之后,已再次回到了龙虎山头。 张鲁此时正凝神屏气,见到石隐出现在空中,双手一凝,手中捏出法印,石隐只觉身上突然血气四冒,血液在身体中翻腾不已。 张鲁此时传音道:“凝气于神,静心于血,脉搭四象,气冲九宵……” 石隐照做之下,只觉身体里的热量却是越来越高,似乎身在熔岩之中,但是右臂中却出现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似乎看清楚了身体的内部每一处结构,只觉右臂中的苍穹冰晶剑正在吸收自己体内的血婴之力,剑更是无限的膨胀着力量,和自己的身体更加密切的结合为一体! 半晌之后,石隐异状顿消,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张鲁笑着拂须道:“快将你的剑祭出来看看。” 石隐应了一声,苍穹冰晶剑从右臂中幻出,只见剑脊上一条神龙蜿蜒其上,内孕红光,外现冰色,锋刃如削,无形之中竟然多了一份神力。 石隐哑然喜道:“张教主,这……” 张鲁哈哈笑道:“也是你因缘际会,恰逢近来这邪帝引来万千邪物做乱,整个天际都被阴云所罩,天地灵气集于此处,你则来回于阴阳之间,我便利用这等机会,将你身体做为炉鼎,将这宝剑利用天地之灵气铸炼,此剑吸收你体内的血婴之力,如今已是不可限量的神兵宝物了!” 石隐大喜过望,忙拜谢道:“多谢教主。” 张鲁呵呵笑道:“此乃天定之事,何需谢我。来,这红鳞刀龙便要出生了。” 话音一落,只见那法坛之上的金色小鼎中传来微震之声,待二人一转过身去,只见金鼎中突然冒起一道金光,朝周围爆射开来,耀目非凡,但见金光升空,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竟是金角翼龙,不,他巨大的胳膊里竟抱着两个火红色的小龙。 小龙不过牛头大小,全身都是红色的鳞片,半眯着的双眼显得着实的可爱。 在金角翼龙的背上则是刚生产完毕的人面桃花,只见她那美人一般的脸庞带着幸福的倦意,全身都依偎在金角翼龙的身上。 金角翼龙扑扑的拍着翅膀,飞到石隐面前,咕咕的叫着,一副喜悦的样子。 石隐和张鲁互望一眼,同时笑了出来,谁说动物无情,这种温馨的感觉直叫人感动着。 张鲁和石隐从金角翼龙的大爪中一人接过两只小龙,抱着摇几摇,小家伙没有人类的哭声,粉红的脸蛋着实的可爱。 连张鲁这种道骨仙风的人也露出七情之感来,喜道:“没想到这红鳞刀龙竟如此可爱,一生还是双胞。” 石隐感叹道:“只觉得此刻很是幸福,一切江湖恩怨都似乎消失不见,还真羡慕他们。” 张鲁笑道:“人毕竟是万物之灵,天地之道,还须身体力行,要镇住邪帝宫,这红鳞刀龙可是必不可少的!” 石隐奇道:“必不可少?对了,张教主,说起来也奇怪,邪帝竟然自己封印了自己,而且他们说的话奇怪得很。” 张鲁笑道:“此事我会详细告诉你的,现在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说完,张鲁将怀中小龙放在法坛之上,双手结印,面显凝重之色,口中念念有词。 缓慢的在高空之上出现一片祥云,冉冉而来,在小龙的身上亦是呈现出一片红光,和天上祥云交相辉映。 张鲁双目突而暴睁,大喝一声,只见小龙突然全身红光大作,鳞片散尽,身材突然变得修长无比,化做一头红色神龙冲天而起,刹那间,红光普照,犹如神龙出世,荡开千层云雾,整个龙虎山,不,整个天空完全的变得纯净起来,烈阳高照,连日来的阴暗天气一瞬间被驱散开来。 石隐只觉得那小龙升天,天空光芒万丈,却毫不刺眼,那种祥和之气在空中隐现一头神龙之影,又慢慢的消失在空中。 张鲁看着升天之龙,拂须笑道:“神龙升天,护佑此山,如今龙虎山真乃是龙神虎神俱齐,从此列位天下名山之位。”顿一下,说道:“你可知道神武宫?” 石隐点头道:“神武宫和邪帝宫并称天下最大的武学渊源地。” 张鲁说道:“不错,汉朝之时,当年邪帝宫主选中了王莽为邪帝之位,继承武学财富,准备推翻汉权,自立为王,后来神武宫主派出绿林赤眉两派高手,亲自率领之下,才将王莽击毙,哪知王莽虽死,邪帝仍在,反而占据了王莽的**。这才使得我祖师爷出手。” 石隐说道:“莫非便是人称‘大贤天师’的张道陵教主?” 张鲁点点头说道:“凭着祖师爷和神武宫主二人之力,这才将邪帝镇在龙虎山之下。” 石隐疑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邪帝竟要自己将自己封印起来?” 张鲁笑道:“以后你便会明白了,现在下山去吧。” 石隐只觉得眼前一花,恍然间自己竟又站在山脚之下,没想到张鲁的道术竟如此鬼神莫测,而红鳞刀龙却依然在自己的怀里。 只是金角翼龙和人面桃花作为龙虎山的镇邪之物则要长守于此了。 石隐整理好心情,转身朝着龙虎山宗走去。邪帝宫一日,人间不过一个时辰,离石隐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日已西落,黄昏当前,微微金光,晚霞片片,不觉让人陶醉十分。 快要到山宗的时候,远远便见到一群人在那里候着,乃是蓝老大一群人,齐静儿一见石隐出现,便像一只蝴蝶一样的翩然飞去,投入石隐的怀中。 苏雅轩面带笑容,虽不见任何举动,但是那一双眼神中早已将深情注满。 步妤宣靠在她的身边,偶然的用眼神瞄了瞄石隐。 薛宛铃亦是远远的看着,眼中包含深情。 石修呵呵大笑的快走几步,拍着石隐肩膀道:“二弟,真有你的啊,张教主刚才已经回来,正在给郡主治病。” 石隐心中暗惊,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蛮以为自己武学造诣已经够高了,没想到一见邪帝和张鲁,自己恐怕差了不少,遂地暗自下了决心,眼见石修说话,亦是笑道:“托大哥的福。” 蓝老大一群人走过来道:“石大兄弟,看到没,老哥说得没错吧,石兄弟怎么可能出事嘛。” 石修哈哈笑道:“蓝大哥教训得是,是小弟错了。”笑罢说道:“二弟,此次事了,便跟着大哥回东海龙宫吧。” 石隐点点头,说道:“还得先处理东山宗的事情。” 青老二在一边说道:“石兄弟,我们已经打听好了,从此处前去东山宗,不过十里的路程。” 石隐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起程。” 第六十五章 初到东山 临安·东山·东山宗 兵道十二宗,以宗主为首,少宗、智囊次之,然后是护宗使及部曲。 江东十二宗,东山宗可谓是个特殊的例子,本来每一宗派都是以大族为基础,以大族子弟为宗主的候选人,但是东山宗却是有能者居之,在当时以大族士族为正统的社会来讲,不可谓不是一个突破了。 东山宗在临安城南,因靠近东山而得名,此时天空阴霾尽除,一路上,石隐众人行来,只见路上一片沸腾之声,人潮涌动之间,欢声震天。 东山宗,自然是在东山之上,众人来到山脚下,高高的十一房牌楼之下,站着两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而牌坊的正中上,写着“东山宗”三个大字。 石隐迈步说道:“在下前来乃是拜访陆机先生。” 其中一人听得陆机之名,又见到来者个个器宇不凡,忙拱手道:“几位可有拜帖?” 石隐回道:“来时匆忙,未有准备。” 青老二在一边说道:“这位可是堂堂归远侯。” 那人面色一惊,忙说道:“几位请先等候,在下立刻通报。”说完,快步朝山上走去,转移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石隐对另一个人问道:“不知陆机先生在宗内是何职位?” 那人恭谨但是却不无崇拜似的答道:“陆先生乃是我东山宗门首席智囊,宗门上下无不以其为尊。” 石隐暗自记在心头,这东山宗门本来就是以陆氏大族加上一些土族组成的宗门,陆机能够成为智囊,可见并不简单。 片刻之后,便见那人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山道之上。 这个中年男子面堂宽阔,威武十分,双手修长而白晰,一看就是使剑的好手,而石隐看了一眼,则知道这男子不仅剑法厉害,而且内力也不错,那双异常白晰的手乃是练了东山宗门“白日决”的表现。 中年男子一出来,见到眼前四人,果然如同刚才所闻一样,气势非凡,连忙快走几步,走上前来,拱手欠身道:“东山宗护宗使陆会拜见侯爷和各位大人。” 石隐微微抬手,示意其起身道:“陆宗使多礼了,不知道可否带本侯前去拜会陆机先生。” 陆会恭谨的说道:“陆大哥因为染病在身,不能亲迎侯爷,特派属下前来相迎,侯爷和各位大人请。”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 东山并不高大,山道亦不见险恶,人走在山上,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青草味,让人心情轻松十分,一路之上,能见到不少英挺的持剑弟子。 待到走到山头之上,却见入眼处一阵平坦,这山上竟然修了几百丈方圆的建筑来。 进了东山宗门,陆会带着五人到了后院的大厅里,招了个小童砌好茶,说道:“侯爷和几位大人再这里先歇息一下,在下去请陆先生来。” 石隐则说道:“护使不必多礼,陆先生既有病,本侯还是自个前去吧。” 陆会呆了呆,似觉得这个侯爷十分的随和道:“好,那,侯爷请。” 陆会招呼几个小童砌好茶,又拿了点心,招待蓝老大四人。 石隐则在陆会的带路下前往陆机的住处。 出了大厅后的后院,进入一片竹林之中,林间小路静悠悠的,但是才走几步,前方却传来争吵之声,陆会脱口惊道:“不好。”连忙快走几步,竟然忘了后面的石隐,自个的奔了出去。 只是石隐看似漫步,却丝毫不离陆会三尺之远,悠悠的走着,只觉得这竹林雅意非凡,可见陆机此人实不简单。 竹林尽头,有一竹楼,竹楼以数根大竹撑地而起,用竹梯相连,而在竹梯旁,正有几人,似在争执不休,站在竹梯前的是两个二十来岁的精壮的汉子,手放在腰间的青铜长刀手柄上,七情不动的守在竹梯前。 在二人的前面则是两个人,一个身着白衣锦服,年约二十七八岁,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冷冷的看着前面的两个汉子,另一个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背上背了一根长棍,面红耳赤的大骂着。 见到陆会的出现,竹梯前的汉子握刀柄的手微微的一松,其他二人则是面色稍紧,冷盯着前来的陆会,还有跟在后面的石隐。 三十来岁的汉子横眉微露道:“陆会,你教的好弟子!” 陆会慢步走来道:“方护使,此话怎讲?” 三十岁男子刚要说话,白衣男子冷笑道:“陆会,既然连本少宗和方护使都不能进,你为何又带个外人来?” 陆会则是一笑,说道:“少宗,这位公子乃是堂堂归远侯。” 二人一惊,陆会接着道:“侯爷在此,你们还不拜见?” 竹梯前的两个男子立刻躬身道:“见过侯爷。” 少宗眼珠一转,躬身道:“东山宗少宗见过侯爷。” 方护使见少宗都使了眼色,连忙跟着拜道:“东山宗护宗使见过侯爷。” 石隐颔首道:“不必多礼,诸位都请起吧。” 众人齐道:“谢侯爷。” 少宗一站起来,便抱拳道:“刚才远远看见侯爷,在下便觉得侯爷英明神武,不似凡人。” 方护使亦在一边谄媚道:“不错不错,属下刚看到侯爷时,亦是惊为天人啊。” 少宗继续说道:“侯爷千金之躯,怎能呆在这种小树林里,在下立刻派人为侯爷准备最好的客房。” 石隐摆手道:“多谢少宗和护使的美意,本侯此次前来乃是前访陆机先生。” 少宗和方护使同时一惊,正要说话,却见陆会说道:“侯爷,请。” 两个汉子立刻让开道,让石隐好可以上去。 少宗在下面低声怒道:“陆会,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有陆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狐假虎威,赶快放行,本少宗要见陆机。” 陆会冷声道:“少宗,还请你自重,陆先生之名岂是可以直呼的,见侯爷,乃是陆先生亲口吩咐之事,除此之外,谁也不见。”说完,一转身,便走上竹梯去。 两个汉子立刻又归回原位,将路拦好。 少宗面色越见难看,方护使低声道:“少宗,要不要----硬闯,谅这两小子也不是对手。” 少宗冷哼道:“陆机那老狐狸巴不得我们闯进去,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弄个罪名扣下来。” 方护使皱眉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刚才那个侯爷又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再不召开‘宗主大选’,恐怕对我们十分不利啊。” 少宗一摆手说道:“先去联络好族内的其他人,若是大部分都赞成,到时候他也无可奈何。”少宗说着,眼光越见深远起来。 竹楼之内 陆会轻轻的将门打开,门内传出一股浓厚的药味来,直要把人熏晕,而在竹楼里简单的摆设中,一张清凉的竹床上,躺着一个男子。 待到石隐走近,才发现这个东山宗门里受到尊敬的陆机陆先生竟然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白面书生,只是他现在面色憔悴,消瘦非常。 陆会凑过去,轻轻说道:“陆先生,侯爷来看你了。” 陆机微微的睁开沉重的眼皮,颤声道:“哦,快,快扶我起来。” 石隐凑过去道:“不用了,陆先生既然生病,便免了这礼吧。只是,不知道陆先生是生何病,竟要用如此重的药物?” 陆会皱眉道:“请了不少名医,也查不出来情况。” 石隐说道:“不若让本侯看看。” 陆会奇道:“侯爷也懂医道?” 陆机急道:“岂敢劳侯爷大驾?” 石隐轻笑道:“不妨事。”遂坐在床头之上,探到陆机的脉象。 只是一探,连石隐都皱起了眉头,原来陆机体内的七经八脉完全混乱开来,若非石隐这样懂得高深医道的人,只是这一探,怕就要判断已经无救了。 陆会看着石隐皱起眉,似乎看得平常了般的道:“来的医生没有一个不皱眉的,最后都叹口气走了,有几个还是留了几个方子,不过都没有什么效果。” 石隐没有答话,右手凝出一丝气劲,朝着陆机的体内冲去,气劲一入体内,便如同启动了巨大的风暴一般,数股内力直直的朝着气劲袭来。 只是石隐是何等人物,虽是单单一股气劲,却足已将这些数股内力击散,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震散其他内力,气尽逐渐来到陆机的丹田之处。 石隐猛然双目一睁,右手突地离开陆机的手腕,一掌朝陆机的下丹田袭去。 陆会见到此变,大惊,以为石隐要加害陆机,忙一掌朝着石隐轰去。 只是这一掌还没轰到石隐身上,陆会只觉犹落冰窖,刹那便被冻结了一般,无论是内力还是声音竟然都使不出来。 石隐左手一掌再轰到陆机的百会穴之上,双掌十指弹出十道气劲,猛地将床上的陆机一拉,陆机如同傀儡一样的被牵动而起,在空中猛地旋转起来,周身气息逐渐增强,片刻之间已经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将房里的东西统统卷了起来,不少竹片亦被吸了过来。 石隐一把将陆会抓在手中,一手操纵着陆机,手腕朝上一提,同时声音一沉:“起!” 但见龙卷风突然幻大,陆会只觉眼前一花,已被石隐拉着飞出了竹楼,高飞半空,落在一棵翠竹的梢头之上。 幻成巨大龙卷风的陆机此时却已经将整个竹楼破坏得支离破碎,楼下的两个汉子亦是充满退得老远,长刀出鞘,却不知怎么会有龙卷风出现在这里。 但见龙卷风声逐渐幻小,陆机从半空中冉冉落下,面色不但红润十分,而且看他的功力竟已十分深厚了。 陆会惊道:“怎,怎么可能,陆先生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啊?” 石隐轻笑一声,脚轻轻一弹,若翩然轻鸿一般朝地上滑去,陆会何曾见过这等轻功,心中暗叹了一声,脚下一弹,重重的落在地上。 陆机见到石隐落在身边,忙一躬身,就要半跪下去。 石隐轻轻一拂手,将陆机抬起来,笑道:“陆先生不必多礼。” 陆机激动道:“陆某那日在山中误食一物,没想到竟然病得如此之重,见过无数名医,毫无效果,侯爷真乃神医啊。” 石隐笑道:“陆先生可曾记得那是何物?” 陆机沉吟一下,仔细形容道:“那是长在谷底的一颗小草,叶子是黄色,长着成百上千的叶子,看起来竟有丈余高,在顶上有一颗火红的果实,我见它生得奇异,忍不住便摘下尝了,那知入口便化,我心肺如同火烧一般,全身疼痛无比。” 石隐点头笑道:“原来是‘千叶九心草’。” 陆机疑道:“千叶九心草?” 石隐说道:“千叶九心草乃是一种上古奇药,每百年边长出一千片叶子,然后便生出一颗果实来,等到九百年的时候,便生出九颗果实,据说若是将九颗果实吞下,便可马上得道飞升天界。看样子,陆先生是吃了一颗百年果实,这种果实普通人是受不了的,还好陆先生体质尚好,加上医生开的几位药恰好稳住了这果实之力,刚才我将陆先生体内的果实之力震散之后,再融合到先生的七经八脉之中,假以时日,先生当可有一身不凡的功力。” 第六十六章 阴差阳错 陆机似乎有点词穷,一揖诚肯道:“侯爷,陆某平生从未受过何人恩惠,侯爷今日对陆某的再造之恩,陆某实在是……” 陆会亦奔过来,尴尬道:“侯爷,小人刚才……” 石隐笑道:“二位太客气了,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再说,石某还有事要请教陆先生呢?” 陆机连忙道:“侯爷请说。” 石隐瞧瞧周围,陆机会意似的道:“侯爷请说,这里都是陆某的人。” 石隐低声说道:“我来此乃是受我师傅所托。” 陆机点头道:“侯爷武艺如此高强,不知师承何人?” 石隐想起雪千秋,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便是雪前辈。” 陆机大惊道:“莫非是……” 石隐点点头,二人心知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陆机说道:“侯爷,不是我不相信你,不过,宗主的武功……” 石隐右手一摊,早已化为灵球的白玉冰锋扇幻化而出,在石隐右手一招之下,在空中舞动起来,只见灵球到处,尽是寒光片片,若飞雪遍天,无处不在,众人看着,一时之间竟然呆了,待到石隐将灵球收入体内,众人还回不过神来。 陆机却是惊得长大了嘴道:“这,这是宗主的冰锋十二决。” 石隐颔首说道:“这是师傅临终前亲自传授给我的,只是,东山门的令牌却被我弄丢了。” 陆机震道:“临终?莫非果如江湖传言一般,宗主真的……” 石隐沉重的点点头,脑袋里却不由得划过那日不见的墓。 陆机咬咬唇,说道:“若真是这样,侯爷,在下有一个不请之请。”说完,竟又要跪下。 石隐忙一抬臂,将陆机的身形抬起道:“陆先生有事请说。” 陆机说道:“其实宗主之事早已传遍江湖之中,本宗也因此而产生了权利争夺,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便是由侯爷继承这宗主之位!” 石隐其实早知会有此事,但没有回答。 陆机接着说道:“以侯爷的身份和武学,足已胜任此位,而且更可以得到所有宗族的认可,更可以在即将在建康召开的江东十二族的‘宗主大会’上一振我东山宗雄风。” 石隐问道:“宗主大会?” 陆机说道:“这其实是第二届的宗主大会,第一届宗主大会乃是东吴之时召开的,其实这件事,我已隐瞒下来,若是被少宗他们所知,恐怕这选宗主之选早已开始了。如今关系到本宗的存亡,还请侯爷看在前宗主的份上,千万不要推辞。” 石隐点点头,说道:“我既然承受东山宗武学,东山宗之事自然也是份内之事,我当尽力而为之,一切便由陆先生做主吧。” 陆机大喜的拜道:“陆机见过宗主!” 石隐颔首笑道:“陆先生且勿多礼了。” 陆机笑道:“我便要立刻召开族内大会,准备召开这‘宗主大选会’,到时候,宗主你便可以以武夺胜,名正言顺的当选这宗主之位。” 石隐点头道:“好,我便住在龙虎山宗内,陆先生有事情便遣人通知一声就是。” 陆机躬身道:“陆机遵命。” 龙虎山·龙虎山宗 待到石隐带着四人回到龙虎山宗的时候,便有道童来报,教主已经在寝居内等候多时了。 石隐独自一人在道童的带领下,朝着张鲁的寝居行去。 推门而入,只见张鲁正盘膝坐在床上,面色平和,一副入定的姿态。 石隐轻脚走进,刚把门关上,张鲁便开口道:“石小弟,来。” 张鲁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石隐,石隐拿书一看,略旧的封面上写了几个大字《三皇内经》。 张鲁拂须笑道:“此书乃是祖爷爷在嵩山石室中所得的《三皇内经》,记载着的乃是炼丹成仙之道。你我既有缘相识,便以此书相赠了。” 石隐受宠若惊,张鲁笑道:“切勿推迟,这书你闲时翻翻,或许有所帮助。”一顿,说道:“你我缘分不止于此,他日九天之上,必有相见之日。” 石隐一愣,只觉张鲁每一句话都显得如此高深莫测。 但见张鲁笑罢,双手放于膝上,微微闭目,身体隐隐现出一团白雾,雾中隐见一人腾腾的穿过墙壁朝外飞去。 石隐忙推开门,只见半空之上,祥云之端,张鲁腾云驾雾徐徐飞升而去,云雾之间若有一白鹤展翅,众道士纷纷顶礼膜拜,大念三宝真经。 `张鲁飞升了!无牵无挂,脱离**之苦,从此飞升九天之上,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神仙。此时来得如此之突然,果似人生无常。 石隐将《三皇内经》收入怀中,心里说不出的感慨,原来天下果有成仙成佛之事,今日亲眼目睹,不信也得信了。 待到石隐对石修及其他人说起此事时,众人皆是惊奇万分,大叹没有福气看到此景。 本来郡主病已经好了,应该离开了,但是郡主却已休养为名,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而石隐亦是没有接到陆机的书信,便一起呆在了这道观之内。 这日,石隐正在房间里睡觉,便被王羲之拉出了门,不只是拉出了门,是一直拉出了道观,拉出了道观后,石隐发现石修竟在外面等着。 石修说道:“逸少,这么叫把我们哥俩叫出来,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 王羲之神秘兮兮的朝着石隐打了个眼色:“怎么,忘了来临安的目的了?” 石隐轻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石修问道:“二弟,到底是什么事情?” 石隐说道:“大哥,他逮我们出来,是一起去看一个叫彩石姬的女子。” 石修展眉道:“莫非就是天下传闻那个‘色艺双绝’,排名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彩石姬’不成?” 王羲之拍掌大喜道:“大哥果然也是我辈中人,怎么样,我可不会亏待兄弟,咱们一起?” 石隐呵呵笑道:“我看你是怕被人家踹出来,才找我们做帮手吧?” 王羲之意图被戳穿,摸摸嘿嘿道:“还是石二哥聪明啊,那……” 石隐伸展一下臂膀,笑道:“闲来无事,我们便走上这一趟吧。如何,大哥?” 石修亦是点点头,笑道:“也好,看一看江南美女,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王羲之喜得要蹦起来道:“甚好甚好,那现在就出发!” 临安城不愧是南方的大城之一,一入城中,只感觉风墙林立,人潮拥挤,山货齐全,高楼建筑在眼中接踵而来。 待到王羲之带着石修石隐二兄弟走进临安城一路转悠,石修终于忍不住的问道:“逸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路啊?” 王羲之老脸一红,拍拍胸口,很有经验的道:“放心拉,跟着我走就好了。”然后看着眼前的四个岔路口,大脚一迈,就朝着那边走去。 石隐悄悄的对着石修说道:“那条路----是去渡口的方向。” 石修噗嗤一声,憋住笑,和石隐一起随他走,看他又要会找到什么托词。 待到王羲之发现这条是通向渡口方向的路的时候,已经是快到渡江口的位置了,江上几条诺大的官船停在那里,有不少的官兵和女子在陆续上船,船下还有些父母拉着女儿的手,苦啼一阵。 石隐奇道:“噫,这么热闹,那是在干什么?” 石修笑道:“这是皇上选的秀女,由官船接送,直接送往都城。” 石隐点点头,王羲之却从前面跑过来,睁大眼道:“不好了!彩石姬被皇上召入宫了!” 石隐和石修相对一笑,王羲之则是摊手叹道:“哎,不好了,忙碌一场,连她的蓝眼睛也看不到了。” 石隐猛然一震,惊道:“你说什么,蓝眼睛?” 王羲之叹口气点头道:“是啊,听说她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漂亮非凡,而且体态婀娜,跳起舞来,更是妙如天仙。” 石隐声音有点发抖道:“那,她的名声是什么时候传开的?” 王羲之沉吟一下道:“一年多吧,接近两年的样子。” 石隐心情如同**一样迭起,莫非,莫非彩石姬竟是蓝月不成? 此时官船已经开远,石隐如同一阵风一般,卷到长江边上,看着远离百余丈的官船,两眼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之光,嘴角更是露出笑意,身上八脉浮动,气血不息,是的,蓝月,蓝月就在那艘船上。 石修和王羲之亦是快走几步的跟上去,石修一把扯住石隐道:“二弟,怎么了?” 石隐笑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王羲之不可置信的道:“去那艘官船?已经开了几百丈远了啊。” 石修亦说道:“二弟,你想干嘛?那可是皇上亲派下来的官船啊。” 石隐双目如电,一凝,双臂猛然一震,如同一只苍鹰高飞上空,如同离弦之箭就朝着几百丈外的官船飞去。 在渡口周围的人俱是目瞪口呆,一般人何尝见过如此此等功力,简直是神仙一般,就连石修看在眼里,亦是长大了嘴道:“二弟的功力,简直是出神入化,两年不见,他竟已有如此功力,假以时日,岂不天下无敌?” 石隐飞在空中,他真的在飞,但是几百余丈,近千丈的距离对石隐来说,亦是不那么简单的事情,石隐双臂一震,肩上猛然生出两片巨大羽翼,扑扑的扇着,如同石隐本来就是一只飞鸟一般,瞬间又飞出十几丈远。 但是风飞翔毕竟只能靠着滑翔飞行,眼看和官船还有三百丈的距离,石隐却已经要滑到海里了。 对蓝月的思念和期待如此的强烈,刹那间的化做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充斥在石隐的全身。 石隐厉声一吼,身上全身劲气勃发,将无限内力从肩部射出,硬是将翅膀猛然提升,翅膀再次涨大一倍,猛然带着石隐高飞入半空。 石隐如同直线一样高升入天,猛然双目一睁,大喜道:“我明白了!”双臂同时一抖,但见雪白的翅膀一抖之间,竟犹如浑然天成一般,带着石隐徐徐的飞起。 石隐自信满怀的说道:“我终于创造出了能够自由飞翔的武学,便将它命名为‘幻天飞翔”! 幻天飞翔终于完成了石隐的梦想,让石隐拥有了一双属于自己的真正翅膀! 有此翅膀,三百丈只不过咫尺之间。 待到飞到高空之中,石隐猛然身形又提,双手并出二指,置在额头之上,灵气一提,猛喝道:“怒天目!” 怒天目,乃是石隐出道以来少有用过的道家之术,传说此术乃是利用自身灵气,在额头上韵出天目,瞬间穿透物体,将其间的情形看得一干二净! 只见石隐使出此招,额头正中猛然裂开一道缝,其间一颗晶莹的眼珠发出莹莹之光,石隐只觉天之间犹如一道神光射来,几艘官船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石隐突然面色一沉,长吸一口气,额上天目猛然放出白光,如一团白圈朝着周围一里的范围扩散而去,白光由浓转淡,天目亦幻做无形。 石隐这才重重的长叹一声,如同老了几十岁,双翅一振,无力的转身朝着临安城方向飞去,待到飞了一阵,这才将翅膀收起,踩中海里扑出的一条鱼,借力朝着渡口飞来。 彩石姬,不在船上,这江上一里的范围竟毫无她的踪迹,彩石姬,蓝月?莫非早已入京了……或许,这个谜只有在建康解开了。 第六十七章 宗主之位 目极之处又出现了石隐的身影,石修和王羲之不由得大喜。 待到石隐轻轻落在地上,石修一把拍着石隐的肩膀道:“二弟,好功力啊。实在是太出乎为兄的意料了。” 石隐眼中却满是落寞,声音也增添了不少忧愁,抬头对石修说道:“大哥,我恐怕要去一趟建康。” 王羲之调侃似的笑道:“你该不会连皇上的女人也想动吧?” 石隐没有回答,只是眼中露出寒芒,看得王羲之心头一惊。 石修看得出石隐不是开玩笑,慎重说道:“二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石隐深吸一口气,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石修点点头道:“有分寸就好,你且勿忘了,你我都是石家人,千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和皇上做对。” 石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却点头笑道:“知道了。”他知道大哥的性格。 石修说道:“既然看不到彩石姬,我们便回去吧。” 王羲之亦是点点头,意趣颓然的道:“哎,也是,看来这一辈子都甭想看到她了。” 三人各种怀着不同的心情,朝着回路走去。 这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天空亦是晴朗,石隐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如果那拥有一双蓝色眼睛的女人真的是蓝月的话,那这次是一定要追到京城里去了,要找到蓝月,就得不放弃每一个线索。如果她真的是蓝月,就连是皇上,石隐亦不会放过! 石隐想到这里,变得坦然起来,心情亦是如此,只不过他现在连做梦都想要马上飞到建康去。 等快到道观之时,已经是要离正午的时间了。 刚行到道观的门口,就看见蓝老大四人待在门口,就见一个布衣汉子急急的冲过来道:“敢问谁是归远侯爷?” 石隐说道:“我就是。你是……陆机先生派来的?” 汉子急着一拜,指着道观旁的快马说道:“侯爷请赶快出发吧,宗主大选会在上午便已经开始了!” 石隐一惊,怎地恰巧在这个时候开始,忙飞身上马,对着石修和王羲之说道:“大哥,逸少,你们先进去吧,待我解决完了事情便马上回来。” 蓝老大几人早就在门口侯着,也跟着上了马,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就朝着东山宗快马而去。 东山宗·比武大坪 比武大坪是在东山宗的后山开辟出的一个高大的平台,而此时这里成了东山宗最为热闹的地方。 只见台上二人一个舞棍,一个使剑,剑影棍风之间,台下不少人喝彩连连。 大坪周围四面,一面朝着东山宗,坐着一列的老者,其他三面是坐满了人。 一面是陆氏大族,一面是秦氏大族,一面则是赵氏大族,虽然陆氏门第在其中是威名赫赫的,但是秦氏和赵氏亦有一定的分量。 坐在陆氏正中的那个中年男子,乃是族中显赫地位的陆恒,在他的旁边,则是一些族里的老者,坐在第二排的才是陆机和其他的族内子弟。 坐在秦氏正中的则是秦方,年仅四十岁时便已成为秦氏族的族长,而今六十岁的他更是在这南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他的旁边则是那个白衣男子,秦少宗。 在赵氏一边的族长则是那个长眉老者,赵顺天。 在每个阵营里当然不止是三个族的人,还有的则是裙带关系的他族。 那一列的老者其中一名站起身,双手微抬,止住下面的欢呼声,朗声说道:“比赛进行到此,已经选出最后的三名高手,‘千手’陆沅、‘横枪’赵长风、‘红旗’秦福!” 三个名字一说出,台下又是一阵轰然,各族的人纷纷为各族的人叫好。 老者再次制止住众人的喧哗,沉声说道:“按照我们东山宗例来的惯例,三人必须群战,最后一个胜出者便可成为我东山宗第七任宗主!” 在人群骚动之中,三个年轻人分别从人群中走出,上了这高台之上,潇洒书生模样的便是陆沅,横眉大眼的便是赵长风,而那个长得象个胖财主的则是秦福。 陆机不停的站起身张望着,额头上渗透出汗水来,若是归远侯石隐错过了此次比赛的话,恐怕东山宗就会走向另一种境界了。 秦少宗远远望着陆机焦急的神情,不时的冷笑,对他来说,深知结局绝对如同他所想的一样。 陆沅将手中的那只大毛笔一挥,做了个起手式,其他二人亦是纷纷将兵器握好。此一战,关系各人的前途,三人的面色都沉重非常。 正当老者要下令之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震天之声:“归远侯驾到!” 在场众人俱是一愣,陆机面现喜色,他终于来了! 在场俱是学武之人,不少亦是高手,只听这一个千里传音,便知道来人的功力是何等的高强。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声音刚一传来,便见到五道光芒从天而降,如同天神下凡般,在东山宗门的入口突然多了五个人。 但见中间一人,文雅风儒,是个极为英俊的少年,旁边一个则是秀美如花的紫衣女子,其他三个太阳穴高高突起的老者,一个个红面润色,决然是高手。 归远侯?归远侯是谁?天下没有人不知道石家家主石元冒死千里护送白龙玉玺到琅邪国,从此石元封安平郡公,他的两个儿子,一为护玺侯,一为归远侯,而石家此事则传为天下美谈! 众人不仅大惊,归远侯怎么会来到此地?但是归远侯已不是一个简单的侯爷名头,而是天下忠义的代名词了。 陆机此时凑到那一列老者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老者目露惊奇。 石隐已带着四人来到这大坪之前,以石隐此时的气质,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而且天下谁敢冒充归远侯这三个字呢? 众人纷纷行礼,陆恒、秦方、赵顺越过众人,站在前面,同时拱手道:“陆恒、秦方、赵顺三人带族人见过侯爷。” 石隐手微微一抬,笑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众人这才抬起头来,只觉得归远侯亲切近人,再加上那英俊的相貌,实在是难得。 陆恒笑道:“不知侯爷前来,有失远迎,来,请上座。” 此时陆机越列过来,说道:“侯爷,这边请。” 他指的地方不是他处,竟是这高台之上,台下顿时议论纷纷,众人十分不解,这宗门之内选宗主之事,为什么竟让这个侯爷上台去?莫非他也想要当这宗主之位不成? 只见那一列老者一人站起道:“大家静一静,侯爷并不是外人,他乃是我前东山宗雪宗主的弟子!” 台下震惊一片,如同炸开一片轰雷,什么?雪宗主的弟子? 秦少宗面色僵硬,没想到竟然杀出个外人来,竟然还是雪千秋的弟子?秦少宗摇摇头,哼,决然不可能! 秦方站起来朗声道:“长老,若是侯爷果真是雪宗主的传人,那也要有所凭证才行吧?”台下不少人纷纷起哄,呼应起来。 老者轻咳一声,说道:“此事已有确切证据,侯爷的武功便是由雪宗主亲自所传,由陆先生亲眼目睹!” 赵顺站起来道:“好,如果侯爷所使的武功的确是雪宗主亲传的话,我等也不反对。” 众人纷纷点头,此话说得甚是中肯,同意此话的人心里多少有些私心,若是这归远侯真当了东山宗的宗主,东山宗必定会名声重振江湖,而且在朝廷上亦将具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 石隐站在台中,三面是敌,陆沅手持墨黑的毛笔,沉声道:“侯爷,得罪了!”说完,毛笔一挥,根根长毫有形无形中的朝着石隐的穴道点来! 赵长风的长枪亦是夺出,目标正是石隐,一把枪使得如游龙入水,枪影无处不在,秦福使的一柄红色大旗,如同一条血龙,卷起雾色满天,遮天盖地的朝着石隐盖去。 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三人自然而然的将石隐当成了自己的对手,一时间,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朝着石隐袭去。 石隐既是熟读天下武学经典,自然知道三人的武功套路,轻笑一声,右手背后,左手微微一抬,两指一并,朝着陆沅的破绽之处点去。 这一招正是冰锋十二决之一‘锋芒毕露’,台下众人惊呼,此人果然会雪宗主的武功!而且他使得如此流畅自然,可见真是传自正宗。 陆沅暗叹一声,猛然将笔一收,一扭身,笔锋朝下,就朝着石隐下盘攻去。赵长风的枪同时已将石隐的后路封死,秦福的大旗亦是将上方罩住,三人功力俱是不弱,台下众人又是惊呼连连,暗道这侯爷恐怕要败了。 却见石隐未露身手,陆沅三人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即被一股巨力抛到十几丈外的大坪角边。 台下众人长大了嘴巴,谁也没有见过此等武功,而身为高手的几家家主和那一列老者更是目露精光,其实,就连他们也没有看到石隐是如何出招的。 蓝老大四人毫不惊奇,此事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定局的事情,何必多费神呢?四人随意的聊着天,对着周围指指点点,毫不关心台上的情况。 但三个年轻人却不是易认输之辈,纷纷提起兵器,使出毕生所学朝着石隐袭去。 石隐并不慌张,每每到对方兵器离身体三寸之时才动手,还随口纠正对方的错误,三人越打越起劲,一时间,竟成了石隐的教学课,手把手的传授着。 台下的高手亦是发现了其间的奥秘,陆恒不敢置信的呐呐道:“天啊,这归远侯年纪轻轻,武功造诣可真是非凡,而且他对我陆家绝学的了解竟不在我之下。” 陆机在一边轻笑道:“叔父,这下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陆恒点点头道:“信了,信了,这真是我毕生难忘之事了!” 待到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四人同时的停下身来,陆沅三人不约而同的拱手道:“我们----服了。”因为石隐的关系,这本来有所矛盾的三人竟突然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六目流连之中,嘴角随即发出哈哈笑声。 台下遂然发出欢呼之声来,古来今往,俱是重英雄识英雄,众人见得归远侯的武学竟然如此之高,如今重振东山宗门必定有望了! 老者站起身,朗声道:“归远侯,便是此赛的胜出者,也就是我东山宗门第七代宗主!”随即半跪了下去,周围之人亦是全然的半跪下去,同时朗声道:“见过宗主!” 声音振天之间,石隐站在比武大坪之上,那股无形的气势隐现而出,犹如一座巨神之像驻立在此,威严而不可侵犯。 台下群情振奋,正午之时,正是大日高悬空中,万丈阳光射下,众人都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 第六十八章 情何以堪 这日豪阳万里,大江东去,漠海苍苍,眼前尽是粼粼波光,湖光山色尽收眼底,石隐站在船头之上,看着遥遥远去的另一艘官船,心中却无限的感慨。 大哥陪着瑶琴郡主回东海龙宫了,这是必然的,而自己则必须为了寻找蓝月,开始前往建康的旅程。 一笑,石隐只觉得自己多情起来了,但是无论如何的坦然,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伤感,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想起和大哥相聚的短暂日子,颇有些感叹。 苏雅轩、齐静儿、薛宛铃和步妤宣都站在他的左右,风姿卓越,似仙翩翩。 看着他如此伤情的眼神,苏雅轩安慰道:“等我们找到月儿姐姐,便一起回安平郡。” 齐静儿跟着点头道:“是啊,石哥哥,等找到月儿姐姐,我们便一起回去。” 薛宛铃和步妤宣都没有说话,虽然二女一心系在石隐身上,但是对二人来说,实在不知道站在什么立场上表达什么,或许,不用表达着,大家心里已经明白了,毕竟那两双神情的眼睛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石隐侧过头,看着四女,心中一阵感动,闭眼暗叹道:蓝月啊,蓝月,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千里江山如一线天,逐渐的消失在石隐的脑海中,剩下的便是那纠缠不清的情丝了。 东晋大兴二年·建康 建康,东倚钟山,西距石头山,曾得诸葛武侯“龙盘虎距”之赞语。建康城在玄武湖南,南城墙距秦淮河约有五里,西城墙距长江也有相当的距离,加上靠着石头山,使得整个城市负山面江,西宁面既秦淮河入长江之口,形式极为险要。 当年孙权在此筑城,显然是作为江防要塞的,秦淮河上另有西州城,乃是扬州刺史的治所。它的东面有东府城,是宰相和扬州刺史的府弟所在。 东晋初年,建康城很荒落,其都城和宫殿都是在东吴建业后的苑城基础上扩建的。外城仍是土墙和竹篱门,宫城称为建康宫。 从地理上看,建康无论建造得多么坚固,它的安危存亡却是取决于上游的形势。王氏大族,王导、王敦堂弟兄两人,一内一外,辅助东晋皇帝司马睿,但是由此权利过大,也引起了司马睿的猜忌,他逐渐重用琅邪王府中的两个旧人,刁协为尚书令,刘隗为侍中。而王氏家族和帝王的关系暗中开始逐渐恶化。 建康本名为建业,为了避晋愍帝司马邺的讳而改名为建康。 经过数天的航行,建康城在众人的眼中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虽然没有长安城的辉煌与巨大,但是那种自然赋予的龙脉之在,仍使得建康城给人一种特有的震撼力。 当巨大的船停靠在建康城外的码头,码头边上早已排满了两列手持高大锦旗的黑衣男子,而锦旗上则是写着一个大大的“王”字。 王羲之领着众人才一下船,脚还未站稳,不远处传来一声豪爽大笑声:“逸少!” 但见一个长发披肩的黑衣青年人站在码头之上,浑然自有一股气势,王羲之哈哈大笑的跑下去,和他拥抱在一起。 苏雅轩对着众人解释道:“此人便是尚书令王导的兄弟王启之子王应。因为王导无子,便以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众人都缓缓点头,心知此人的地位之重要,在王羲之的介绍下,王应英雄惜英雄似的紧握了握石隐的手。 王应笑道:“叔父早派人快马来信,并将城外的‘握玉山庄’清理出来,给侯爷和各位住下。” 王羲之拍着石隐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可真有福气,握玉山庄可不是普通地方啊。” 石隐拱手笑道:“都是世伯和王兄抬爱了。” 王应点头笑道:“侯爷和几未风尘而来,在下已经准备了快马轻轿,侯爷和各位就先前去,晚上在府中设有宴会,到时候在来接各位。” 石隐拱手道:“如此,本侯便先告辞了。” 不知是故意的安排还是无意的疏漏,轿子一共八台,薛宛玲、齐静儿、步妤宣、蓝老大、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各一台,待到起轿的时候,石隐才发现只剩下一顶轿子了。 看着苏雅轩,王羲之笑道:“雅轩妹妹,看来要委屈和石兄弟一顶了。” 王应呵呵拱手道:“招待不周,侯爷还请见谅啊。” 石隐亦不多说什么,只得拱手请苏雅轩上了轿,自己才坐了上去,和王应一行人告别之后,众人前往城外的握玉山庄。 其实这一行人中,还有东山宗派来参加宗主大会的数名族中高手,一个个都是年轻汉子,穿着青色的衣服,跟在轿子之后,在东山宗待的日子里,由蓝老大四人亲自对这些年轻人授艺,这些人的武学造诣也一日千里的前进着,加上在船上的日子,短短十日,功力已然大进。然后就是跟随着苏雅轩而来的一些排教好手。 轿子是小了一点,石隐只得微微的侧着身子,哪知道这一侧,反而使得苏雅轩倒进怀里来。 石隐只觉一股喷香的气味扑鼻而入,让自己心神一晃,如此温香抱满怀,身体亦情不自禁起来。 苏雅轩本来脸就已然红晕,如今感觉到什么,脸刹地变得通红,红得烫手。 石隐尴尬着就要起身,苏雅轩一咬唇,伸出手将石隐拦腰抱住,使劲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 石隐双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苏雅轩却已把他抱得更紧了,似乎要将他勒进身体里,永世不再分开一般。 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情,二人不觉中已来到了城外的握玉山庄。 建康城外·握玉山庄 握玉山庄,乃是孙权建立建康时修的一座别园,后来被司马睿赏赐给王导,成为了闲置之所。王导让石隐暂住在此,可见对其的重视。 山庄里翠竹丛生,绿树遍种,假山溪水,山阁玲珑之间,宛然身在仙楼中一般,待到众人来到此地,顿时有种留恋往返的感觉。 石隐住在一间诺大的厢房“紫云阁”里,刚砌了壶茶,准备休息一下,门就被推开来,步妤宣转身将门别上,带着一股幽香坐到石隐的对面。 石隐对她的感觉依然是不讨厌,亦不喜欢,或许,他太在意在江陵发生的事情。 步妤宣一改平时的轻佻,面色微有沉重之感的说道:“我找你,是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石隐没怎么看她,自故的喝着自己的茶,听得步妤宣说道:“陛下已经知道你来了。” 消息来得如此之快?不愧是皇帝,石隐不惊不震,心中虽然很想进皇宫走一圈,找到彩石姬的下落,但是表面上依然平淡的哦了一声。 步妤宣却是直捣龙门的说道:“你若是想救彩石姬,就必须去见陛下;若不然,便赶快离开建康。” 石隐冷笑一声,没有答话。让我离开建康? 步妤宣叹口气,说道:“我知你武功高强,的确,凭武功,天下哪里也拦不住你,可是如果彩石姬失踪,你必然是第一号嫌疑人;而且你留在这王导所属的握玉山庄,没有半点好处。” 石隐眼光一寒,盯着步妤宣道:“你很聪明,情报也很准,但是,你就认定我不敢杀你?” 步妤宣微微闭上眼,淡然道:“你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如今京城里陛下和王氏已是水火不容,若是进了王家的门,就很难划清自己的立场了。人在官场,总是身不由己。” 石隐冷笑一下道:“照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要感谢你的提醒。” 步妤宣面色微寒,咬唇道:“我从来就没有奢求过你会对我怎么样,我承认江陵的事情我是有责任,你对我如此也是应该的。” 石隐声音微微一沉道:“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也不用再说什么。” 步妤宣怒上心头,皓腕一扬,一巴掌朝着石隐打去。 石隐面色冷漠,右手微微一抬,就将她的手抓住。 二人僵持的眼神这样对望着,看着石隐冷冷的眼神,步妤宣只感觉自己的好心被狗吃了一般,万分委屈涌上心头。 步妤宣面上抽搐一下,眼圈微微的红着,左手朝面上一掩,右手猛地挣脱,委屈似的大声道:“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一把推开门,奔了出去。 空气中传来悲伤的味道,一滴眼泪随着门声轻轻落下,砸在地上,砸在了石隐的心里。 石隐面色寒色顿消,闭上眼,静静的品了一口茶,心中却突感一阵刺痛,这,究竟是怎么了,这种痛,压得自己好悲伤好悲伤,竟让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似的。 天空中突然变得沉寂起来,沉寂得有些心烦,心烦,石隐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以前有,有着,当蓝月不在身边的痛,莫非自己竟爱上了这个女人不成?石隐脑海里一阵轰鸣,哎,我究竟是怎么了? 下午的时候,王羲之来到了握玉山庄,带着众人一起前往王导的府第。 第六十九章 仲父府 众人再入京城,来到大街,心情怡朗,举目所见更觉胜景无限。但见红楼书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跨行。高柜阔铺,四方异货奇居而上,茶坊酒肆喧闹沸腾,华服珠履穿梭市集,奇人异仕或谈吐儒雅、或神态潇洒,女子则飘香艳娇、媚态横生、秀丽绝伦。好一番繁华之景。 建康城·乌衣巷·仲父府 仲父府是当今陛下司马睿拨国库之款号令江南名匠建筑的,远远的看去,厚实的风火墙,顶天的蟠龙柱,高大的九脊殿,江南风格带着皇家之气,莫不让人震惊,这等规模简直可以和皇宫的建筑媲美。 有王羲之带头,所到之处尽是他人拱手逢迎,一副深厚的官场之气显现其中,还未到开饭的时间,府中早已是热闹非凡,就连以前常出入皇宫上下的石隐,亦觉得此处的气派和热闹毫不逊于皇宫。 诺大的一座九脊殿前,早已站满了不少人,众人见到王羲之前来,纷纷凑了过来。 一个身穿仙鹤官服,年约四十的老者,却是满头白发,缕缕整齐的披在脑后,一双鹰目精光闪闪,见到石隐和几个老者不由得微惊道:“逸少,这几位是?” 他一说话,众人纷纷停止了喧哗声,仔细的打量起石隐一行人来。 石隐身穿白色宽袖长袍,腰间扎了白玉腰带,头戴镶玉远游冠,无形气势让人不由得第一眼就会注意到此人。 在他的身边是苏雅轩,特地梳的小辫子配上绣满蝴蝶的一袭紫衣,加上那种天生的雍容华贵、天香之色,不由紧紧的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齐静儿,穿着水绿色摺裙,外套粉红小披肩,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和喜欢之情。 薛宛铃出生大家,柔韧中有中英气,杏眉微展之间,顿生豪气,让人忍不住想要结交,但偏偏双眼中又有冷漠如冰山,让人顿时举措。 紫四妹的冷漠依然如故,一生犹然的风韵使得其成熟的魅力随风散发,一颦一笑之间,决然不会输给年轻女子。 蓝老大、青老二、白老三三人则是气势逼人,拥有和巨鲨神、青狼神、白虎神结缘的第四等级兵器的四把神兵已然融入他们的气势中,一入场中,众人便知道此三人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带来的几个东山宗、排教的弟子。 为了配合宗主大会,在各族毫无异义的情况下,蓝老大四人被封为东山宗四大护法,并亲自在所有族人中选取了各自的弟子,四个籍籍无名的少年人,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一跃而成为族内高手。 蓝老大的弟子,陆步:身穿一袭青衣的他,年约二十,腰宽臂圆,被蓝老大用内力打通任督二脉,内力在短短时间内极速提升,武学承袭东山宗“碧血刀法”,加以蓝老大的教导,刀法大开大阖,已是一日千里,再由石隐传授其自创内功心法‘开山决’,放眼天下,已逼近天下一等高手之列。 青老二的弟子,秦伤:天生的一双绿眼使得他显得更加的深幽,矮小的身材却使得他更适合自己承袭的武学----东山宗“断潮斧”。由青老二亲自教授天下斧决,再打通其任督二脉,再由石隐传授其融合天下武学自创的轻功‘飞斧决’,放眼天下,绝对是位列天下第二等高手。 白老三的弟子,赵齐贤:一脸的笑意,看起来普普通通,他的武学却是石隐和白老三共同创造的“虎魂决”,一旦全力而施,就连白老三亦要认真对待才行,加上其轻功亦是由石隐改造天下轻功而成的‘落魄步法’,其实力绝对不下于陆步、秦伤二人。 紫四妹的弟子,雪柔:雪千秋的族妹,天生冰雪聪慧,一眼就被紫四妹看中,收为其衣钵传人,在打通其任督二脉之后,授于其诡异的“八尺勾决”,并由石隐融合紫四妹身法而成的‘天鹰步法’,以一十八岁的女流之辈拥有毫不逊于前三者的实力,可见其用功之深。 在这四人的身后,则是随苏雅轩而前来的排教四大好手:杜风、白采铃、君莫笑和刘力。 对于此四人,蓝老大一行人也未有藏私,在传授弟子之余亦是倾囊相授,除了杜风年近三十,其他三人均是二十五六,可谓是排教中年轻一辈的好手,但是四人见过蓝老大一行人的武学以后才真是暗自下了狠心,刻苦学武,自由的接受四位前辈的经验,再加上石隐的指点,并将其武学招数改造之后,使此四人亦是可列入天下三等高手之列。 苏雅轩见得个郎如此重视自家弟子,心中欣喜,对石隐的一腔柔情更是深深不已。 难怪这一行人一出现,这些官场老手,武林高手都纷纷侧面而视,不少人已在窃窃私语,这一群人个个神采非常,而且是由王羲之带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王羲之骄傲似的环视一下,朗声介绍道:“这位便是安平郡公之子:归远侯是也。” 众人纷纷惊呼不已,石家安平郡公早已成为天下忠义之尊,传说其子为救先帝深陷虎牢,被陛下追封为“归远侯”,天下祈祷其能魂魄归神之意,没想到如今归远侯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 惊呼未止,王羲之又接口说道:“归远侯如今亦是承袭东山雪宗主之后,成为东山宗第七任宗主。” 众人又是惊呼不已,以侯爷之位再位列武林之列,而且此子年约二十便能如此,前途不可估量啊。 王羲之亦是未有停留,由介绍苏雅轩道:“这位乃是排教苏教主之女,亦是……”朝着石隐一眨眼。 众人纷纷明白过来,这归远侯好大的艳福啊,要知道排教不仅在江湖之中有名,在官场上亦有势力,他人就算是想要娶他的女儿也是难上加难,这个石隐不仅是排教乘龙快婿,看他身边其他两个女子,和他亦是关系不浅,此等艳福,谁不羡慕? 王羲之随即介绍了蓝老大等四大护法,蓝老大四人心里自然是欣喜,从前的小小草寇,如今的东山宗护法,差距是何等的巨大,这几十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跟也跟对了人啊。 介绍完了石隐一行人,王羲之自然也顺便介绍了在场众人给石隐认识,原来在场中人纷纷都是官场高职之人,而且有几位竟还是兵道十二宗之人。 刚才那个白发的四十岁男子,其实就是兵道十二宗之一的太湖“傲宇宗”的宗主顾荣,拥有深厚的“天机决”武学,其武学造诣在傲宇宗中绝对排名第一,其官位更是军司加散骑常侍。 另外的便是那个五十岁的老者,一脸慈祥和笑意,任谁也想不到他便是会稽“风行宗”的宗主贺循,一身“流风决”融会体内,轻功更是江南之地屈指可数。官位吴国内史。 还有三十岁的“逸游宗”少宗纪瞻,承袭宗内绝学“五弦决”,官居侍中。 最年轻的是二十七岁的吴兴周氏“奕世宗”少宗周玘,据说其年仅弱冠之时便已练就“吐丝决”的七重境界,如今功力深不可测。 其他的便是朝中的大官,这些大官不象拥有兵道十二宗作为后座的各位宗主一样,他们唯一的前途就掌握在如今掌握朝政的各个大族手里,象石隐这等既和王氏如此亲近,又和东海龙宫有关系的人,当然是他们巴结的对象。 待到众人入席之时,石隐早已成为众人眼中的明珠一颗,不捧不行的。 九脊殿内笙歌频频之际,王导也终于从后殿走了出来。 建康·皇宫·后宫·启和殿偏院 禁卫森严的后宫之中,只听得到轻轻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身穿一身黑衣的林燕来如头一只飞鸟几下弹跳便已来到启和殿外,四下环顾,林燕来猫身一弓,弹到梁上,倒挂着,沾了一点口水,在窗上弄了个洞,瞪大了一只眼睛朝着里面望去。 诺大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林燕来竖起耳朵,亦是没听到声响,凭他的功力,这百丈之内的声音尽收耳底。 确定没有人之后,林燕来脚下一弹,推开门弹进屋中,屋中香熏一炉,在空气中微微布满,林燕来迈着轻步,趔手趔脚的朝着屋里的侧门走去。 虽然已经确定没有人,但是凭着他的职业本能,他亦要检查完其他的房间才能放心。 刚才走出一步,林燕来突然暗道一声不好,忙提手就闭住几处大穴,闭住呼吸。 侧门同时突然打开,出来一个婀娜的女子,的确是婀娜至极,她竟似刚沐浴出来,一脸的娇媚之色,使得林燕来不自觉的退了一大步。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一种危机,一种职业产生的本能让他猛一转身,朝门外弹去。 女子没做甚动作,只是右指一弹,林燕来突觉背后寒芒阵阵,直追脊梁,慌忙点地侧身,朝着窗户那处弹去。 哪知背后依然是寒芒阵阵,似乎铺天盖地的朝着自己袭来。 林燕来临阵不慌,腰间软剑如水蛇出洞,扑地舞出银光一片,将背后的数道暗器弹开来。 哪知暗器不碰则已,一碰之下,竟然纷纷爆射开来,犹如拥开的马蜂窝,密不透风的朝着林燕来袭来。 林燕来左手银剑突然银光大闪,如化做一把银色大伞,将暗器齐齐拦下,返身退到墙边。 女子微微一笑,拍手道:“不愧是杀手盟的第一等杀手林燕来先生。” (ps:对第一部的武学设定,基本上不会太高,冲破任督二脉的武学算是二流,蓝老大一行算是一流,石隐算是超一流的,但是还是会有更高的高手,所以石隐在以后的篇章里遭遇的强敌会更加的强大。) (作品在幻剑推荐,有空请前往,谢谢。) 第七十章 扑朔迷离 建康·皇宫·后宫·启和殿偏院话音一落,林燕来只觉异香顿失,身体内那种异感亦是消失,不错,刚才他是闻到一股奇香,才猛然闭气。 女子咯咯一笑,侧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来选了一件衣服,竟当着林燕来的面要换上。 刚才本能感觉到的危机使得林燕来速退,但是看到这女子如此沉着,却勾了林燕来的探究之心,身为杀手盟第一杀手,何等阵仗没有见过。盯着这女子,虽只看见柔若无骨,毫无瑕疵的背,但让人丝毫不生邪念,如此奇怪的女子,更让林燕来隐去了逃跑的想法。 女子换好衣服,整整发髻,和刚才宛然换了一人似的,不但举止娴雅,而且贵气逼人,尤其是那一双澄静的双眼泛出奇异的蓝光,让人顿生震撼之感,如自己这么冷血的人,竟有如此念头,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砌了壶茶,轻声招呼道:“林先生何不坐下,尝尝小女子的花茶?” 见女子如此,林燕来岂会示弱,当下豪气大做,大步走了过来,坐下便大口一饮。 女子眼中微露异色,林燕来却突然大嘴一张,将刚喝进去的茶水吐了出来,一脸的尴尬。 女子柔荑捂嘴,噗嗤笑道:“忘记告诉林先生,奴家的花茶不比他类,是聚热而不散,柔沉而不腻。” 林燕来苦笑道:“哪有这种花茶?” 女子咯咯笑道:“莫非林先生不记得了吗?” 林燕来脑海中灵光突然一闪而过,眼中满是惊奇,呐呐道:“你……莫非是……”不错,“聚热而不散,柔沉而不腻”不是别的,正是林燕来的内功“燕来决”的心法。这怎叫他不惊讶,这一套心法乃是由祖上传下,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女子笑道:“林先生不必奇怪,小女子本无恶意,只是想同林先生谈一笔生意。” 林燕来定定神,说道:“什么生意?” 女子说道:“我知道林先生你在寻找什么,只要林先生能够帮我一个小忙,我便告诉你答案。” 林燕来心中震惊,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怎么会,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不但知道自己的内功心法,连自己想寻找的东西都知道。 女子笑道:“林先生心里的疑惑,奴家日后必定告知,林先生需要做的,是前去王导的府中替奴家拿一件东西----水龙玉玺!” 听完这句话,林燕来只觉女子的声音缠绵温柔,自己犹如掉进一个温柔乡中,脑海中一阵昏眩,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见到林燕来走了出去,从侧室里慢步走出一人,三十来岁的年龄,若是石隐见到此人必定大为惊讶,因为这个人是----雪千秋。 女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粒,长舒了一口气,朝着雪千秋笑道:“没想到这林燕来定力如此之强,若不是以‘花茶术’为引,恐怕还利用不到他。” 雪千秋笑道:“以此棋子便可牵动全局,只希望石隐能够早日发觉其中的奥秘。” 女子轻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道疑惑,嘴角牵动一下。 蓝色的眼睛,这女子必是彩石姬无疑,但是她要利用林燕来偷取水龙玉玺干什么呢?水龙玉玺和白龙玉玺同是皇族六大玉玺之一,莫非真的在王导的手中不成?而身为杀手盟第一杀手的林燕来又为何会来到此。雪千秋竟然又出现在此地,究竟是何原因? 当夜·建康·乌衣巷·仲父府·九脊殿王导穿着一身便服缓步走出,年约六十的他,眉宇之间闪现一种智者的光芒,双目微扫,便将在场中人的举止神情扫了个遍。 随着他前来的是王应,一身儒袍的王应亦是神采飞扬。 众人见王导出现,纷纷起身,拜道:“见过司空大人。” 王导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坐下来,笑道:“老夫今日宴情各位,不为别的,乃是为归远侯爷洗尘接风。”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石隐受宠若惊,站起身道:“司空大人言重了,在下何等何能,能受如此重礼?” 王导拂须笑道:“世侄且勿推辞,你如今贵为归远侯,又是东山宗主,此等礼节,尚不足矣。况且,你我并不是外人。”随即笑着对苏雅轩道:“轩儿,是不是啊?” 苏雅轩起身一福道:“轩儿见过干爹。干爹又取笑轩儿了。” 什么?苏雅轩竟然是王导的干女儿,怪不得王敦和苏御勒如此交情。照这样算起来,石隐岂不是王导的干儿子了? 皇上亲点的归远侯、东海王面前红人安平郡公的儿子、东山宗宗主、司空仲父王导的干儿子,排教教主的乘龙快婿,哪一个名头不是举足轻重的,而当这些所有的名头归到石隐一个人的身上时,这等份量可是重得烫手,在场众人更是心中吃惊,这个人,必定是朝廷的红人! 王导呵呵笑道:“你爹最近还好吧?” 苏雅轩笑答道:“托干爹的福,爹的身体硬朗得很,前些日子还说要到建康来看望干爹呢。” 王导哈哈笑道:“他做的可是大生意,还是我有空去看他吧。”随即笑道:“开席吧。” 于是欢歌一片,众人纵情歌舞,举杯贪欢,玲珑美影之中,九脊殿内一片欢腾之色。 王导突笑道:“世侄新接东山宗,定是精通武学之人,今日在场中人不乏高手,世侄何不露上一手,为大家兴酒助兴?” 众人纷纷拍手称好,“傲宇宗”的宗主顾荣拍手赞道:“本宗久闻东山宗武学奇杂,妙招不断,今天真是要大饱眼福才行啊。” 会稽“风行宗”的宗主贺循亦是呵呵笑道:“顾宗主说得正是,老夫也是久闻,今日恐怕要见上一见才行。” 众人于是齐齐呼叫,石隐笑道:“既是如此,本宗便叫门下弟子比划一下,为大家助兴。” 顾荣笑道:“眼看宗主大会在即,不若我们各派出一名弟子,在此切磋一下武学,如何?” 贺循、纪瞻和周玘均点头称是。 王导呵呵笑道:“那老夫便作壁上观了。” 于是仆人们纷纷的将酒几抬出老远,殿堂中间露出一块诺大的空间来。 此时在顾荣的身后亦走出一人,走到场中,此人双眉修长入鬓,一双大眼,七尺身材,右手背后,反握着一柄三尺长剑。 石隐转头笑道:“你们谁愿打头阵啊?” 陆步四人互望一眼,陆步拱手道:“对方使剑,弟子愿打个头阵。” 石隐微微点头,轻声道:“点到为止,切勿急于取胜。” 陆步颔首迈出一步,王导坐在高台上,拂须笑道:“既是切磋,一切便是点到为止。” 陆步和那人齐齐朝着王导一拜,道了声是。 那人和善笑道:“在下顾珉,使得是本宗‘灵蛇剑法’,还望兄台指教。” 陆步亦豪然笑道:“在下陆步,使得本宗‘碧血刀法’,请。” 顾珉不紧不慢,双目紧盯陆步,内劲一触即发。 陆步稳站当场,如高山一座,毫不为顾珉的气势所动,右手按在腰间长刀刀柄之上,浑然气势,冉冉逼人。 顾珉右手手腕突地一震,手中突现条条银光,若银蛇出洞,三尺空间顿时剑气密布。 待到顾珉剑气将临之时,陆步腰间长刀“噌”的一声出鞘,众人犹如看到一片潮水涌来,势高千尺,重压而下,声势何等逼人。 顾珉身形一变,银蛇突地收回,一柄银色长剑握在手中,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长剑猛然朝空中弹去,猛然转了个方向朝着陆步袭去! “御剑术!”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句,顿时场中沸腾不已,以如此年龄便练成了御剑之术,那还得了? 只是石隐心里明白得很,这哪是御剑之术,这不过是以独特的内力和剑法取巧而成罢了。 银剑从空中袭来,陆步脚下一收,刀势朝上一抬,潮水涌起之间,刹那将银剑淹没。 而此时顾珉业已闯入,手中又出现一把银剑,幻出七道剑花,朝着陆步周身大穴点来。 陆步不慌不忙,长刀一扬,左手轻扶刀尖,以持刀之势硬生生的接下了顾珉的剑法,二人越靠越近之间,气劲的相撞有磁力的在周围砰砰直响! 蓝老大在一边赞赏似的道:“那姓顾的小子能想到快招近身打法来克制陆小子,已是不错。” 青老二接口道:“陆小子似乎没怎么尽力,不然怎会如此不济?” 蓝老大笑道:“这等场合,既然明为切磋,还是不要暴露实力为好。” 二人回过头来,看场中,场中变化,依然是顾珉快剑勃发,招招如闪电,而陆步亦是双手持剑,和顾珉硬拼速度,二人越打越快,在场的武林高手亦不住的连连点头称道。 二人突然在空中弹射而开,立在当场。 顾珉呆一呆,道:“陆兄好功力。”如此尽力打斗,丝毫没有占到便宜,顾珉的心里自是有数。 陆步拱手道:“承认。” 王导哈哈大笑道:“好,二宗的弟子都是人中之龙,武艺非凡,旗鼓相当啊----来人,看赏。” 侧面便有一个侍从走过来,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两锭大金元宝。 二人受宠若惊的一人拿了一锭,回到各自的队伍里去。 (下一章有点没改完,明天中午再更。) 第七十一章 旗鼓相当 这场比赛对普通人来说,看二人的确是旗鼓相当的,但是对场中少数高手来看,却已是十分分明了,顾珉虽未尽全力,但是却是以主攻为主,陆步未尽全力,却是以防为主;以顾珉这等柔韧的剑法,主攻可见他的内力强悍,以陆步这等强硬的刀法,主防,可见他的速度亦是非常。二人均弥补了各自招数上的缺点,若是全力一博,还是有看头的。 只是顾荣再如何高估陆步,恐怕也想不到他已经打通任督二脉,再加上石隐这等的绝世高手培养,假以时日,定会超过顾荣,而这也是后话了。 贺循笑道:“石宗主的弟子果然不错,但是老夫见到,却甚是技痒,很想和石宗主切磋一下。” 石隐听在耳里,心知贺循不称自己侯爷,却叫石宗主的含义。微瞥了一下眼神朝着王导望去,似有询问之意。 王导亦有点兴奋的道:“贺兄的‘流风决’号称以风为师,轻功更是江南第一,石世侄亦是少年英雄,让王某都不由得期待起来了。” 在场中人纷纷称好,石隐不便推辞,起身道:“如此本宗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身为宗主,必有一身风范,自是不便自称晚辈了。 贺循迈步出席,大笑道:“好完,就朝着九脊殿外的大院走去。 众人纷纷离席而出,散在大院的各个方向,府内的仆人更是一个喊一个,一时间,整个司空府沸腾了起来。 大院可是比大殿里宽阔得多了,足有几百丈的长宽,石隐和贺循立在当场,微风吹过,二人衣炔不动,一个是世间称道的高手,一个是实力惊人的少年英雄,不少人的眼球早已瞪得大大的了。 石隐双手背后,白衣如雪,就这么随便一站,身上破绽却无际可寻,隐隐然中自有一派宗主的身份。 贺循暗自吃惊,又瞬间定下神来,未见动作,瞬间就到了石隐身前一尺,左手肘微微一震,一股气劲朝着石隐袭来。 若是以前石隐自是心惊胆跳一下,可是如今的石隐自从在邪灵宝塔内见到邪帝,参悟了大千宇宙决以后,对世间的武学更是深入回忆和了解,加上天赋异禀,其对各派武学的掌握绝对不下于任何一派掌门。 石隐不慌不忙,亦是左手一抬,顺势就格下了贺循的气劲,五指猛地一张,五股气劲朝着贺循的胸前五个大穴袭去。 贺循不躲不闪,双手化为鹤嘴,朝着石隐腋下袭去,而那五道气劲刚到贺循胸前一寸之处纷纷朝周围滑开,似乎遇到阻力绕道而行一般。 “流风决,以风为师,韵风之意,动若微风,厉若狂风,内力以螺旋力为主,能自然的逃避对方的内劲攻击,炼到十层之高深地步,更是可以化别人气劲为己用。” 石隐一边抵挡,一边回想起诸葛武侯对流风决的评语。 贺循虽未尽全力,但是连打带攻的快速声势下,竟然奈何不得石隐,手法猛然一幻,在场众人只感觉贺循的身形突然朦胧一片,手势挥动之间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顾荣微叹道:“贺老头要使出‘狂风决’了。” 流风决分六重决:轻风、微风、速风、狂风、飓风、暴风。狂风决列在第四位,威力比起速风决来说,不仅速度上更为迅速,而且力量上猛然提升十倍有余。当年他就是以此决轰败江南大盗,落下个“神风使”的江湖美称。 贺循速度和力量一变,石隐的速度却奇怪的变得缓慢下来了,刚才还是斜风细雨,现在却已是小溪清流,缓缓悠悠,贺循只觉自己速度越快,对方的掌势却是无孔不如,而且自己内力和对方接触,只感觉对方内力深不可测,无从探究。 贺循不由得有了斗志,身形猛然弹开数尺,大笑几声道:“石宗主果然少年英雄,既是如此,本宗亦不藏私,正式向石宗主讨教一番了。” 此语一出,在场中分纷纷议论纷纷,刚才这风行宗的宗主竟未动真格的,若是动起真功夫,那岂不是连人影都见不到了不成? 顾荣双目连闪精光:“贺老头要动真功夫了!” 贺循双手一扬,但见刚才还平静无波的空气突然旋风四作,一时间在大院里出现四个巨大的龙卷风,扬起滚滚尘埃,朝着场中的石隐袭来。 在场中人无不运起功力,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一场难得的比武。 石隐脚下猛地一弹,双手晶芒一闪之间,龙卷风突地凝固在当场,他竟然连风亦能冻结! 而贺循却早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石隐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太级,四个巨大的龙卷风柱猛然受力化成无数的冰石,在石隐一招之下,幻成一个巨大的携冰龙卷风以其身体为风眼旋转起来。 若是在常人看来,贺循要攻击石隐必定得闯进这巨大的龙卷风才行,可是,大家都忘记了,贺循是风,而且是一阵狂风。 但见龙卷风突然爆裂而开,贺循不知何时已经闯了进来,而且双手一张一合时间,大院里的地板纷纷裂变,螺旋力带动无数的石地板朝着石隐掩埋而去。 在场中人无不捏了一把汗,只是有人注视到跟着石隐的一行人却是面色平静,似乎眼前的事情根本不关他们的事一样,这样的理由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们坚信:石隐不败。 但见无数的石板朝石隐所在之地压去,轰然将地面压出一个大坑来,又瞬间填满。 众人的视线还在这处,却见贺循突然弹到空中,双手一扬,十指大张之间,一道旋转的气劲轰然朝着自己所站之处射去。 那个地方刚才还站着贺循,现在却已站着石隐了,石隐的速度竟也如此惊人,在一瞬间便脱离了掩埋的危机,而且还出现在此地。 石隐双手猛地一张,硬生生的将贺循袭来的气劲撕裂成两半,右手一拳朝着空中的贺循轰去。气流滚动之间,空中隐隐传来闷雷之声。 贺循大笑一声,双手如老鹰展翅,在空中一绕之下,猛然将石隐轰来的气流吸入身体,亦是猛一出拳,朝着地面的石隐轰去。 他果然已经炼成了风行决的最高境界!但见气流股股,无数条螺旋气劲布满整个空间,石隐亦无处可逃。 石隐淡淡一笑,身形一震,爆出一股巨劲,硬是将袭来的螺旋力纷纷震散,整个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贺循从空中缓缓落下,周围的安静突地化做掌声一片。 众人不住的点头称道,王导大笑道:“好好,贺兄的风行决果然是如风随行,迅速无比啊,石世侄也果是少年英雄,不凡不凡。本令是大开了眼界。”一顿,说道:“贺兄你自是什么也不缺,石世侄,你想要什么?” 石隐拱手笑道:“能得世伯抬爱,已是三生有幸,何敢多求?” 王导拂须笑道:“少年心性,能谦逊如此,他日必是国家栋梁。”一转头,看着苏雅轩,突而一笑,拍手大笑道:“明日我便奏请陛下,为你主持婚礼!” 石隐如遭雷击,应也不是,拒也不成。周围的人却是轰然笑开,纷纷拱手朝石隐贺喜。 贺循笑道:“石宗主真是艳福官运并蒂开,本宗在这里先贺过了。” 石隐亦只得尴尬一笑,心里却乱如麻了。 苏雅轩看在眼里,自是知道石隐所想,只是她的心里何尝不是乱入麻呢。 王导带着众人朝殿内慢步走去,一边大笑,甚是得意。 苏雅轩定神的看了看石隐,一咬唇,快走几步跟了上去,在王导耳边私语几句,王导面色微微一变,恍然大悟似的指着苏雅轩哈哈大笑,又摇了摇头。 石隐看在眼中,自是知道苏雅轩定是为自己推脱了此事,心中大为感觉,凑过去低声道:“多谢。” 苏雅轩轻轻摇头道:“我说过,我等你。” 就如此淡淡的一句话,包含的深情却让石隐心中长叹一声,她如此痴心,自己若真有负于她,又是何番景象呢,莫非自己今生注定桃花缠身,不得而解吗? 看着殿内众人欢歌一片,石隐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怅,越是如此热闹的地方,越是让他感觉到孤单,权势、美色,对现在的自己,都是唾手可得,可是,心中总有一处是空白如此的,彩石姬,她到底是不是蓝月的化身呢?这样的感觉,让石隐对官场有种莫名的抵抗感。 石隐随口找了个理由,出了九脊殿,在司空府内慢慢散步起来。 (关于对武技层次的说明:普通的高手,一般是以手中兵器的等级来划分,内力深厚者可以使兵器升级;超绝高手,凭着自身的力量驾御兵器,可以使普通兵器战胜高一级甚至几级的兵器。) 第七十二章 望月诛杀阵 很难得有如此悠闲的时间漫步在花园中,不知是躲开了人群的喧哗,抑或是仲父府的园子本来就够美,此时石隐的心情十分的平静。 月色如水,若洁玉无瑕,只是空中一道黑影窜了过去,让月的平静增加了一道杀机。 石隐看得分明,是一个全身蒙面的黑衣人,此人进司空府来干嘛? 暗忖着,石隐微微一弹,如风一样尾随着黑衣人而去。若是贺循看见,必定惊讶十分,石隐这随意一施,已是流风决的极限了。 黑衣人正是林燕来,他熟练的穿过司空府的道道防线,躲过巡逻的队伍,逐渐的靠近王导的卧房。 林燕来一个鹞子翻身,若飘絮轻轻落在地上,一溜身就进了王导的书房。 石隐藏身在高大的殿脊上,运用“怒天目”仔细的盯着屋里林燕来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在里面翻翻找找,竟打开一个壁龛,从里面摸出一个绿色的盒子来。 把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绿色的翡翠石头,方方正正,上面刻着淡淡水纹的九头龙,如此形状,不由得让石隐暗惊道:水龙玉玺! 身为皇族六大玉玺之一的水龙玉玺竟会在王导的家中,真是奇怪之极,石隐看得暗惊之下,不由得对王导此人提高了警惕。 王敦和王导同是堂兄弟,王敦尚有谋反之心,王导莫非也有不成?天子脚下,亦有反咬之能,非王导莫属!怪不得步妤宣说得那么严重,看来若真成了王导的同党,和陛下那边便相处甚难了。 林燕来刚溜出门来,从侧院突然跑出来一队人马,似乎是林燕来触动了房里的机关,引来了人马一般。 但见林燕来腰间银光一闪,每闪一次,对方便死掉一人,几次快速的闪动,若流光异彩,却成了对方的催命符。 身为杀手盟的第一杀手,武学造诣必定不凡,而且出手处尽是杀招,石隐看在眼里,却微微一震,暗忖道:“归月剑法!这是归月剑法,莫非此人竟是他的后代不成?” 石隐想到这里,心中暗自下了主意,眼看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不乏好手,似乎这司空府中人亦是训练有素,再加上弓箭手的出现,一时间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林燕来一路杀来,竟被缠得不能脱身,身边更是惨叫连连,银光带着血四处狂飙。 石隐右手并出二指,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微微颤动之间,隐隐有白光冒出,同时右臂里八条魂魄飞出,但见场中的林燕来突白光一闪,猛然消失在场中,围攻之人不由非纷纷倒退三尺,惊讶不已。 石隐笑道:“这《三皇内经》里的道术果然非凡,这一招‘五鬼搬运术’果然奇特,竟然连人都可以照此搬出一里外来。” 笑罢,石隐寻了个方向,离开喧闹的后院,来到九脊殿内,刚坐下,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凑到王导面前,王导面色大变,面色一沉,朝着管家耳边说了几句。 石隐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和周围人谈笑风生,心里却急着要离开这里,刚才他不但将林燕来搬出了城,而且将其三魂六魄封住,让八条魂魄将其看守起来,只是时间乃是一时三刻,若是超过时间,林燕来的三魂六魄不得归位的话,他便将死去。 恰巧此时,齐静儿皱眉说肚子有些不舒服,石隐便借此事告退了出去,王导正在心烦,当然不会太在意此事,和众人告别之后,石隐一行人出了门,坐上轿子朝握玉山庄走去。 早在出门的时候,石隐便已吩咐好了蓝老大一切事情,行到要出城的时候,石隐下了轿,朝着城外的树林中走去。 才没走几步,石隐便停下步来,他闻到一股幽香的味道,这个味道的主人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步妤宣正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石隐亦没有说话,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夜色虽有明月,但是黑色却使得心情有些压抑,胸口有点闷闷的。 步妤宣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冷漠:“你决定好了吗?” 悠闲的跺着步,石隐转过身道:“什么?” 步妤宣冷冷道:“陛下还是王氏,你还未抉择。” 盯着步妤宣,石隐回道:“非得要抉择吗?” 避过石隐的眼神,步妤宣有点中气不足的说道:“不错,因为不需要有人保持中立,象你这样的人才,一旦不能为陛下所用,必定要被王氏争取而去。” 石隐笑道:“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投靠王氏?” 步妤宣沉静的说道:“我就是心知你不会投靠任何一方,亦不会誓死效忠,所以才好生劝你。” 石隐闭上眼睛,昂头微叹,说道:“你有杀意。” 步妤宣咬唇道:“既然你已知道,为何还不动手?” 石隐一笑,眼睛瞄过周围,最后看着步妤宣,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步妤宣冷冷的盯着石隐,眼神复杂着,右手握紧的短剑有些微微发抖,毅然道:“我有我的使命,你不必留情。” 石隐笑道:“既是如此,便叫他们全都出来吧。” 话音一落,树林的周围果然齐齐的出现一圈蒙面人,个个手上拿了一柄弯刀,紧接着外面又出现一圈,手持长弓钢箭。 石隐看着周围,笑道:“就凭这些人?陛下也太小看我石隐了吧?” 步妤宣冷冷的道:“和陛下无关,这是我望月宗……” 步妤宣话音未落,蒙面人中走出一人,沉声道:“宣儿,你的话也太多了。” 步妤宣忙道:“宣儿知错,请让宣儿完成任务。” 那蒙面人愣了愣,却仍然是点了点头。 步妤宣短剑一出,若一道赤虹抹出,朝着石隐刺来。 石隐眼见她出招,招式虽又狠又辣,却感觉有点不对的地方,右手轻轻一抬,将她的剑招格了下来。 步妤宣脚法一变,猛弹到石隐身后,一剑刺来,同时蚊子般的声音道:“快走啊。” 石隐一愣,原来她是借机叫自己逃走。 石隐冷笑一下,身形一转,潇洒的一道弧线在草地上滑出,避开步妤宣的攻击,同时脚一弹,双手背后,欺身而上道:“你叫我逃走?”语气中隐有不满。 步妤宣短剑猛回,一抖肘,幻做道道流光袭向石隐周身各大穴位,声音隐隐焦急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望月诛杀阵对付你,你就听我一次吧。” 步妤宣能急到如此地步,自然是深知望月诛杀阵的厉害,只是石隐又岂会怕?不屑的一笑,脚步连幻,身形更是幻出十来条人影,同时说道:“望月诛杀阵,我便瞧瞧能耐我何?”虽然没有听过此名,但想来也应该是近年来才发明出来的,莫非竟能让自己到逃跑的地步,步妤宣也太小看自己了,哎,殊知,爱上一个人,只怕有一点危险也不想让他陷入。 步妤宣咬唇怒道:“你非得要逼我不成?莫非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为了我,退一步,退半步吗?” 石隐心头微微一震,没有回话,只是右手猛一用劲,一股柔劲将步妤宣弹出十几丈。 步妤宣愣在当场,眼神中满是怨恨,石隐突然觉得自己竟不敢看她的眼神,微微的撇过头去,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此时,蒙面人冷笑道:“石隐,既然你不肯为陛下效忠,就葬身在这望月诛杀阵中吧!”一扬手,八个手持弯刀的蒙面人若鬼影一般朝着中间的石隐围去。 明月之下,弯刀若道道弯月,随着蒙面人的旋转幻成八个残月,却幻出八八六十四道刀光朝中间的石隐袭来。 石隐身影若飘渺之云,纵然天地之间全是刀气布满,亦不能将其驱散开来,只是蒙面人的刀法无章,似乎袭击的目标也不是以石隐为中心的。 猛然间,石隐感觉步法呆滞一下,竟差点中了一刀,连忙右手一格,将对方的弯刀挡住,一着之差,天壤之别,阵中刀气犹如被石隐吸引住一般,铺天盖地的蜂拥而至。 只是石隐何等人物,双手飞旋之间,已将八柄弯刀飞弹而开,八个蒙面人却毫不受影响的再次朝着石隐袭来,刀光月影之间,一股绵力逐渐的石隐困在其中。 而也是这个时候,石隐亦发现了望月诛杀阵的恐怖之处: 原来望月诛杀阵的真正秘密在于以八个人的速度配合弯刀刀法构造成一个磁场,被困之人身体受到各方的吸力,从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再加上阵法可以将八个人的功力浑然一体,使得一个人的力量等于八个人的内力之合,由此可以功力极高的人。 怪不得步妤宣如此担心,原来这望月诛杀阵果有其厉害的地方。 眼看阵中的绵力越来越大,石隐的身形再次受到束缚,场外的蒙面人大喊了一声:“杀!”望月诛杀阵中刀势猛然一变,比刚才速度快上三倍的刀加上内力的全施使得整个场中杀气腾腾,地上更是飞沙走石。 步妤宣看着被困的石隐身为鱼肉,咬着唇,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为首的蒙面人沉声道:“为国家效忠,这些儿女私情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碰。” 步妤宣紧紧咬唇,泪流满面,人到生离死别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爱情,爱得多深,便有多痛,她不知何时爱上了他,但是她却终于明白,这是她一生中第一份爱,只是当她真正明白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远走了…… 而就在步妤宣亦不抱希望的时候,阵中却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声。 石隐猛将金蛊王罩在身上,大千宇宙决带动“固若金汤”的剑法,在刀枪不如的护身真气下,猛然在场中幻出一道金色的光柱来。 场外的众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劲气从场中爆射而出,虽远离场中十来丈远,亦感觉到如刀的气息从身边划过。 待到众人看清楚场中时,只见八个蒙面人同时捂住右手虎口,八柄弯刀齐齐的插在地上,只是精制的钢刀上面已经出现不少的缺口。 石隐以金蛊王不怕刀剑的力量再加上内力硬是将八个人的力量接了下来,胸口亦有点气血浮动,这几个蒙面人的功力的确不错。 为首的蒙面人立刻从惊讶之间醒悟过来,手一挥道:“放箭!” 众人连忙搭弓上箭,歪七竖八的朝着中间的石隐射去。 石隐大笑一声,双手猛往地下一挥,狂风四起,射来的箭枝纷纷遇风而折,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石隐右手一招,在场中人无不感觉手中突然一松,兵器纷纷脱手,朝着空中飞去。 石隐右手五指化拳,猛然用力,所有的兵器猛然在空中收巨力一般压缩成一个拳头大的钢球,轰然掉下,在空中砸出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口来。 为首的蒙面人都忍不住大喘了一口气,忍不住退了一步。 众人看到如此神功,都忘记此次的任务,目瞪口呆,只觉此人白衣如雪,月光明朗之下,犹如天神下凡,震慑世人。 步妤喧的泪水没有停下,眼中的他如此卓尔不群,将自己的心牢牢的锁住了,若他能深情的看自己一眼…… 石隐看到了步妤宣,只一眼,看到她那双醉人的双眸充满了泪水,充满了渴望,那种情意,那种惊喜,一字不漏的写在双眼中。 心头慢慢有一股暖流,石隐长长的叹了口气,竟不敢再看她的双眼,猛地转身,化做一缕白光,消失在众人眼中。 只是步妤宣那泪水的脸却深深的刻在了石隐的脑海中,犹如三生石刻一般,挥之不去,抹之不灭了。在众人都呆滞的时候,石隐和步妤宣之间却已经发生了许多许多的改变。 待到石隐的身影消失,为首的蒙面人这才呐呐出声道:“如此轻易就破解了本门十年苦营的望月诛杀阵,他,究竟是人是神啊……” (明天中午还有一章) 第七十三章 抉择 建康城外 正在望月宗的人愣着的当头,远方一个人影扑得飞过来,踉跄几下,差点要扑倒在地上,又是一个蒙面人。 几个蒙面人将此人扶起,这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道:“少宗,我们,我们……全军覆没……了。” 在场的蒙面人纷纷震惊,什么?全军覆没! 为首的蒙面人震得半晌没有说话,此次望月宗兵分两路,一路伏击,一路再袭,因为石隐半路下车,众人这才将伏击人马围攻石隐,另一路对付其他人。 没想到石隐功力比步妤宣说的只高不敌,而且他身边的那些人看来更是武艺超群。 那人深吸了口气,带着恐慌的眼神道:“少宗,他们……只出了四个人……” 这句话几乎是个晴天霹雳,四个人便将所有的人击败了,天啊,这样看来,若是全力施为,岂不----天下无敌……众人突地有种以卵击石的感觉…… 为首的蒙面人仰天长叹,眼中一阵的绝望。 建康城外·小山坡 当林燕来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英俊少年,儒雅的气质,平静的表情,惹人亲近,这英俊男子自然就是石隐了。 只是四肢无力,林燕来感觉身上发生了不妙之事。 石隐轻笑道:“林兄你中了邪术,被人控制住了神智,在下已帮你解开,不过一时三刻之内,你的内力恐怕难以恢复正常。” 林燕来猛然想起皇宫之事,震道:“是那妖女!” 石隐复问道:“妖女?” 林燕来点头道:“就是那妖女,双眼泛蓝,极为诡异,若不是兄台相救,我林某人……”说到这里,林燕来突然戒备起来,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双眼泛蓝!石隐心头猛跳一下,彩石姬,一定是她。以天帝教的武学,控制人的心智更是不在话下,莫非彩石姬果是蓝月不成?念头一闪而过,心却狂跳不已,石隐笑着回答道:“天下武学,‘归月剑法’者,只有林姓一家吧。” 若她真是蓝月,她为什么要控制林燕来呢? 林燕来吞了吞口水,今天真是碰到怪事了,自己已经将归月剑法隐藏在杀手剑招中,竟然还有人能看出来,而且是个年轻后生,何况那妖女竟也知道自己心法秘诀,莫非是撞邪了不成? 石隐声音一变,微有严厉之声的说道:“在下和林兄亦是有一段渊源所在,不知林兄可否出示本门信物。” 林燕来一愣,神情立刻变得肃然,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从怀中贴身之处摸出一块令牌来,上面写了个大大的“使”字。 石隐颔首一笑,右手五指一张,掌中凝幻出一团白光,白光之中一块金色令牌闪闪发光。 林燕来浑身一震,忙半跪下去道:“神机使者林燕来见过门主!” 石隐右手将令牌一收,一拂袖,一股柔劲让林燕来不由自主的弹起来。 林燕来惊喜道:“门主功力惊人,属下佩服。” 石隐笑道:“你果然是本门神机十二使之一林沫的后代!”林沫者,乃是诸葛亮为其弟所选的配偶林氏一脉,林沫更是得诸葛亮看中,授其诸葛武侯门神机十二使之一之职。 神机十二使是诸葛武侯门里机密部所属的最高职务,更是由诸葛亮亲信组成。石隐刚才手中的令牌则是以诸葛武侯不传之秘的内力凝化而成,外人不可假冒。 林燕来既是神机使后人,自然明白一切,如今见得门主,心中自是大为欢喜。 林燕来精神振奋的说道:“属下奉了祖上的遗命,不停的在全国各地寻找门主的下落。并且加入了杀手盟,利用盟内最新最快的情报网络,希冀能够找到,没想到竟被门主先找到。” 石隐看着林燕来真挚的双眼问道:“杀手盟?” 林燕来回道:“杀手盟乃是集天下各类杀手为成员的一个庞大组织,就算是我这等第一类杀手,也没有摸清楚组织的状况,而且我只知道自己的联系人和分派来的任务,其他的一概无从下手了解。只是这个组织有极严格的规定,要杀的人亦是恶名昭彰的人。我这次接到的任务便是住在启和殿内的一个太监总管。但是没想到进去的时候,见到的却是那个女子。” 石隐轻轻蹙眉,心中暗自有了主意。 林燕来问道:“门主可是想去皇宫一探,属下带路便是了。” 石隐微微摇头说道:“如今你的任务,是尽可能的打听到杀手盟内部的情况,顺便寻找其他神机使者的下落。” 林燕来点头道:“属下遵命,其实属下已经找到其中两位,他们亦在建康城内。” 石隐赞赏似的点点头,说道:“好,你即刻前去通知他们赶往握玉山庄来找我。” 林燕来身形一震,奇道:“握玉山庄,莫非门主便是归远侯不成?”言语中露出钦佩之情来。 石隐颔首点头,林燕来眼露异彩的道:“天啊,没想到门主竟真是归远侯爷,安平郡公之子。”说完,便拜了三拜。 石隐说道:“时间不早了,你现在赶快回去,我亦还有事情要去做。” 林燕来躬身后弹一下,如一缕轻烟消失在山坡上。 从怀中摸出水龙玉玺,玉玺并不重,隐隐的龙气呼之欲出,这便是天下人人都想争夺的玉玺啊,做皇帝没有他,就等于白板天子,名不正言不顺,平凡人得了他,便叫应天而生,帝王之相了。 石隐目光凝重之间,遂而下了个决定,脚下生风的朝着城中飞去。 建康·皇宫·御书房 蟠龙金椅之上,一个头戴九龙冠,身穿金色锦服的五十岁男子,龙眉虎目,鼻如龙龟,口方如齐,面色凝重,威慑惊人,此人正是当今陛下司马睿。 在御书房里跪着三个人,中间的一个亦是五十来岁,满脸的沧桑经过了大风大浪,浑身气劲凝而不散,可见功力非凡,双目精光闪闪,可见此人不凡,他正是望月宗宗主步云天。 在他的左边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两撇小胡子,一双鹰目,是望月宗少宗步其风,也是步云天的亲生弟弟。 在他的右边则是一个窈窕女子,正是步妤宣。 步云天拱手道:“陛下请息怒,此事应尚有回旋余地。” 司马睿哼了一声,沉声道:“若不是看在你步家忠心耿耿的份上,你们还会站在这里吗?你们也真是糊涂,贸然做出这等举动,若是打草惊蛇,岂不功亏一篑,而今不但是打草惊蛇,更是为朕竖了一个强敌啊。” 步云天接口道:“陛下,以归远侯的身份和性格,是决然不会投靠王氏一族的。” 司马睿冷哼道:“那东海王呢?东海王一脉一直割地为王,有了安平郡公,天下忠义之士更是纷纷向往,若是天下人知道我竟对归远侯下手,那还得了?岂不成了他们谋反的借口不成?” 步其风磕头道:“微臣该死,只是微臣亦是觉得此人太过危险,若是不先拉拢,一旦成了气候,恐怕对陛下不利啊。” 司马睿面色一缓,说道:“算了,此事既已发生,便不要再多想了,如今,能够用的便还有一步棋子了。” 步氏三人纷纷抬头,只见司马睿信心满满的道:“彩石姬。” 众人恍然大悟,从步妤宣打听来的情况,石隐对着这个女人有着深厚的感情,而且很可能就是他爱的那个女子,司马睿有此女在手,自然是不怕其谋反。 司马睿继续说道:“妤宣,你觉得这步棋如何?” 步妤宣一脸愁容,说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步云天奇道:“宣儿,以你对人的了解,相处这么久,竟不知?” 步妤宣咬了咬唇,说道:“他,是个让人难以捉摸和估量的人。” 司马睿哑然失笑道:“他?看来妤宣你竟对归远侯有情了?京城内皇子大丞,有识之士,妤宣你没有一个看上眼的,朕倒真想见见这归远侯,看看什么样的男子竟能让妤宣你也动情了。” 步妤宣没有说话,内心矛盾至极,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刺入骨髓中,如今和石隐反目成仇,万事已然落空,还谈什么感情呢? 正在此时,步云天突然冷声道:“什么人?” 门未开,窗未开,一个人影却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御书房里,明亮的灯光下,此人从朦胧一片,片刻之后变得清晰起来。 看到此人,步其风心有余悸的忍不住退一步道:“归远侯!” 步妤宣则是大急的道:“石隐……”那声音中的焦急简直要烧到眉头了,他怎么这么傻,竟真的要和陛下做对不成?身为保护皇家一族的望月宗人,自己就非得做敌对的抉择吗? 步云天忙护在司马睿身边,全身戒备,虽看对方不过一书生,但是照刚才步其风的说法,此人高深莫测,他究竟想干嘛? 来人正是石隐,石隐朝前迈了一步,无视他人对自己的敌意,缓缓半跪了下去,恭声道:“臣石隐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睿能成为一代帝王,自有其不同反响之处,颔首道:“平身吧。” 石隐谢恩站起,司马睿这才看清楚石隐,只觉得眼前这个翩翩少年若无暇之玉,纵然是在这皇宫众多奇才异士的地方,依然掩饰不住他的光芒,在月光之下,反而显得更加的明亮。 司马睿不由得顿生了爱才之心,面露喜色,如此人物,怪不得步妤宣亦要深陷其中,若能拉拢为自己所用,何愁不得天下呢? 想到这里,司马睿忍不住暗喝了声:好。 第七十四章 情归心处 建康·皇城·御书房 石隐亦是看清楚了司马睿的样子,只觉此人颇有国君之风,稳如泰山,一举一动一言之中自有天然气势,身上的龙气凝而不散,定是天上注定的皇者,心中的盘算更加的确定了。 如今的石隐习得《三皇内经》,对观人一术颇有心德,看到司马睿有龙气护身,自是正常。 步云天沉声道:“归远侯,擅闯御书房该当何罪?” 司马睿手一挥,止住步云天,和蔼的道:“石卿家能够避开宫内侍卫,到达此地,果和传言一样,是个少年英雄。”此话若是别人说来,定让人误会,但是司马睿的口气中的确带着一种称赞的味道。 石隐欠身说道:“微臣一介武夫,何谈英雄二字,陛下所言,臣实在是惶恐。” 见石隐如此恭敬,司马睿满意的笑道:“石卿家太过谦虚了,以步卿家的说法,石卿家的武学简直是惊若天人,平生未见啊。” 石隐听在耳里,暗道他竟对暗袭之事谈笑风生,可见一番气势,毫不避讳,遂也笑道:“望月宗的‘望月诛杀阵’的确是非同小可,合内力而任自然,放眼天下,可谓是天下奇阵,微臣若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恐亦未逃脱。”当然,望月诛杀阵虽然厉害,但是综观天下之阵法,也只是中等水平而已。 步其风听在耳里,不由得老脸一红,大为感激,没想到石隐如此知道进退,给自己留了份面子,而这话,亦让步云天大增好感。 原本众人都以为石隐是挑衅而来,没想到他不但沉着,而且丝毫不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如此心性,如此修为,怎不让众人赞叹? 步妤宣死盯着石隐,眼中泛出奇光异彩,暗自松了口气,见到个郎在此谈笑风生,心中不由得高兴了一下,刚才真怕他和家人起冲突,没想到他这么高傲的人,亦有懂得分寸的时候。当然,心中跟着一喜,莫非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 司马睿哈哈一笑,笑罢说道:“听说石卿家亦是东山宗主,今天在王尚书府里和风行宗贺太常比武,亦是不分高下呀。” 消息传来如此之快,怪不得步其风对自己如此忌讳,深恐自己投靠了王导而造成威胁,石隐平静的回道:“只是切磋,贺太常亦未尽全力,真要鹿死谁手,恐怕还要到宗主大会。” 拂须,司马睿笑道:“朕一见石卿家,不知为何有种亲切之感,就算石卿家你站在王氏一边,朕亦不会让任何人向你出手的。” 此话似乎是试探,石隐面色肃然的答道:“紫微帝星东临陛下,陛下如今龙临九洲,如日中天,天下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拂陛下之威,臣又岂敢?” 司马睿听完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如日中天,龙临九洲。”顿了一下道:“不知为何,听了石卿家这话,朕心里突然塌实了许多。” 紧接着的事情更让众人目瞪口呆,石隐从怀里将装着水龙玉玺的盒子摸出,递出道:“臣还有一物呈上。” 步其风小心翼翼的将其接过,他对石隐依然有些不放心,微微将盒子打开,里面寒光四射,步其风的眼睛却瞪大得再也合不上来。 若不是步云天咳嗽一声提醒,他几乎忘记了把东西递到司马睿手中。 司马睿毫无戒备的打开来,脱口惊道:“水龙玉玺!”,话音刚落,只见盒子里的水龙玉玺突然九龙齐飞,在御书房里盘绕开来,水光闪闪,旋而朝着司马睿一叩首,纷纷回到那玉玺中去。 步云天忙半跪道:“恭喜陛下重获玉玺,龙飞九洲,天佑陛下啊。” 众人亦是跟着半跪下,齐声道:“天佑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睿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手微微颤抖,不住的抚摩着玉玺,长叹一口气道:“石卿家你是否是朕的福星,竟带来如此重礼,有了这水龙玉玺,朕再也不是白板天子了,朕在也不是白板天子了。” 石隐答道:“陛下鸿福齐天,乃是天命所归,微臣不过是机缘巧得罢了。” 司马睿抬头盯着石隐,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无限的赞赏,再仔细的看着水龙玉玺,挥了挥手。 众人心知其意,纷纷退出御书房来,慢步朝着外宫走去。 一出御书房,禁宫中的微风吹来,让众人精神一振。 步其风似乎是憋了很久,终于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侯爷见谅。”是的,石隐有任何理由将玉玺保留,也有任何理由和望月宗为敌,可是他却选择了没有理由的共效皇室,这实在是让步其风十分感激,陛下虽然没有降罪,但石隐这次出现,实在是让望月宗有点将功折罪的感觉。 石隐呵呵笑道:“步大人护主情切,若是石某在此位上,亦会如此啊。步大人为陛下尽心尽力,一片赤诚之心,陛下必定明白。” 步其风大为激动,步云天亦呵呵笑道:“官场之中,真是难得见到侯爷这样的性情中人,若不是侯爷及时出现,恐怕我们的罪名亦是不小啊。” 石隐拱手笑道:“步宗主过奖了。” 步云天朝着步其风使了使眼色,呵呵笑道:“侯爷慢行,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石隐停下步子,转身看着身后慢慢行着的步妤宣。 步妤宣踏着小碎步,缓慢得象个淑女,感觉到石隐在看他,不由得抬起头来。 二人相对而望,一个翩翩美少年,一个婀娜美少女,月光之下,皇宫之内,过往巡逻的侍卫都禁不住多望了好几眼。 石隐眼中的步妤宣,一对弯弯的秀眉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幽怨含情,若吐千言,一头黑色的秀发扎成双髻,飘飘欲飞,一张瓜子脸白嫩细腻,仿佛能挤出水,鼻子细小挺括,配着一张樱桃小嘴,十分甜美。 这是步妤宣吗?还是自己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的看过她?石隐茫然了,她的美丽,她的娇情,自己竟然从未发现过,心中漏出一丝疑惑来。 步妤宣突然朝石隐扑了过来,扑到石隐的怀里,泪流满面的呜咽起来,象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石隐轻叹一声,环手将步妤宣抱住,她让自己有种心疼的感觉,这一刻,她象极了齐静儿。 步妤宣的眼泪流下,哭湿了石隐的胸膛,哭完,擦了擦眼泪,螓首低垂的埋在他胸前,轻声柔美道:“我爱上你了。” 石隐看着月亮,很圆很圆,周围也很静很静,所以步妤宣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把她抱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水龙玉玺交给司马睿,或许,是因为步妤宣,若是如此,莫非自己亦对她动情了?只是,此时此刻,她在自己怀中的哭泣,她对自己说的这一句话,如同重锤击在自己心上,也许爱,真是身不由己的吧……恍惚间,石隐将怀中的她抱紧了些。 步妤宣咬咬唇,把头靠在石隐的胸膛上,仰视着他的脸庞,嗅着他的味道,一阵的痴迷,生怕有人惊醒自己的美梦,一种被拥有的感觉袭上心头,暗道若是这一刻便是这一生,那该多好? 石隐亦感觉到步妤宣的感受,微微低头,看到她那双醉人的美目,妖媚的秀颈,若隐若现的乳沟,**猛然升起,似要将自己燃烧起来一般。 步妤宣当然感觉到石隐的变化,心中却是一羞一喜,此刻的她,多了一份女子的涩意。 只是石隐赶快用冰晶之气将欲火灭下,轻轻的松开环着她的双臂,怀中有这个尤物,真是时刻都要小心。 步妤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说道:“彩石姬就在后宫金玉殿的后院厢房里。” 石隐听在耳里,掩饰不住面色的欢喜说道:“谢谢。” 微微摇头,泪痕还挂在脸上,步妤宣笑一笑,说道:“现在时间还早,去吧。” 石隐点点头,迟疑一下:“那你……” 步妤宣笑道:“你在担心我吗?” 石隐愣了一下,依然点点头。 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充满在心房中,步妤宣笑了,双眼中无限的情丝透出,要将石隐紧紧的缠住。 石隐只觉再呆下去,恐怕就被缠得死死的了,忙一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看着石隐轻盈而急促的走远,步妤宣蹙起杏眉,哀怨一声道:“哎,就算是我前世欠了你这冤家吧。今生但做绿叶,亦无悔。” 石隐若飞鸟一般在空中飞着,偶一点地又冲天而起,不一会儿便到了金玉殿一带,只是他一落地便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照理说,如果蓝月就在附近的话,当然会有感觉,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又和此完全不一样,猛地他见到一道人影从前方弹出,是个女子,穿着修长的蓝色宫装。 女子回眸一笑,蓝眼透出奇光。 石隐脱口而出:“彩石姬!”脚一弹,如疾风一样的追了上去。 女子见石隐追了上来,不慌不忙,脚一弹,幻做一道蓝光直冲天际,石隐自然是毫不落后,脚跟着一弹,亦是直冲云宵,跟着那女子超越人体极限一般的飞上万米的高空。 石隐心下暗自惊奇,彩石姬的武功简直是出神入化,如此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被当成秀女选入宫呢? 正想着,彩石姬背上突然幻出两只蓝色的巨大翅膀,拍打之间,速度突然增快几倍,朝着遥遥夜空深处飞去。 石隐双臂一振,两张翅膀突地生出,亦是不甘落后的跟了上去,这女子的轻功似乎不在自己之下啊。带着惊奇,石隐内力猛生,飞驰之间,幻成一头血龙穿云裂雾的朝着彩石姬飞去。 彩石姬亦是幻成一只蓝色飞凤翩翩飞出,一龙一凤,一前一后,完全脱离人类的局限,在空中自由的翱翔着。 石隐看着前面的彩石姬,心里思索着她在想些什么,为何要将自己带到这高空中来。 彩石姬突然停下身,在空中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天上星辰万颗。 石隐拍着翅膀慢慢飞近,这才看清楚天下八大美女之一“色艺双绝”彩石姬的面容。 侧面看去,那柔美的曲线顺着额头朝下,路过星眸般的蓝色眼睛,高挺的鼻梁,粉嫩而柔媚的香唇,秀美的颈,再加上那毫不逊色于步雅宣的婀娜身材,不觉让人沉醉。 彩石姬轻轻一叹,说道:“你看这天上星辰,密密麻麻,遥远而不可及,再看地上黎民千万,同是小如蚁类,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相差何止万千。” “如果有一天,让你选择做人或是神,你又该如何选择呢?” 石隐坦然一笑,回道:“神虽法力无边,逍遥四方,却无法体会七情六欲,让我看来,依然是做人。” 彩石姬淡淡说道:“大丈夫当志在四方,怎可系于女子之上?” 石隐回道:“能得红颜知己,今生已是无憾,又何必争夺什么天下呢?” 彩石姬拂了一下头发,月光下皓腕若玉,徐徐说道:“既得红颜,又何必忌讳天下二字?归远侯你的命运,早已定下了。” 石隐心头一震,她怎么和张鲁说着同样的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彩石姬笑道:“我,就是给你指引方向的人,有了我,你不但能找到蓝月,而且能拥有天下!” 石隐虽不完全相信她的话,心头却仍是一震,她怎么知道蓝月?对自己来说,蓝月的名字完全是一个秘密,而且她也知道林燕来的内功心法,石隐不由得疑惑重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彩石姬一笑,身体突然变淡,随风消失在空中,留下愣在当场的石隐。 石隐旋而沉声道:“我就不相信你能逃出我的视线!”双手捏了个法印,在眼前一划而过,双目精光四射,刹地射出两道巨光,整个空间突地变得明朗开阔起来。 只是,石隐眉头逐渐的皱了起来,这“千里眼”能追逐到千里之外的生物,为何偏偏找不到彩石姬的下落呢?这个女人,有点超乎自己的想象了,如果是敌人,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劲敌,石隐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斗志来。 第七十五章 神机密谈 建康城外·握玉山庄石隐还未进庄,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不用说,一定又是谁在大谈今天晚上的打斗了,石隐自是早已习惯,果一进庄,大院中白老三正蹦蹦跳跳着比画着,周围的家丁跟着瞠目结舌一惊一乍。 石隐径自的朝着住的厢房走去,路过苏雅轩的房间,听见里面热闹非常。 石隐轻轻敲了下门,随即有人来开门,却是齐静儿。 齐静儿一见石隐,娇声一笑,甜甜的叫了声“石哥哥”,就把石隐往里面扯,一进门,才发现众女都在。 齐静儿拉着石隐坐下,左边是苏雅轩,右边则是薛宛铃,旁边还有雪柔和白采玲。 雪柔和白采玲一见石隐进来,便要躬身行礼,石隐轻轻摆摆手,暗示她们别拘礼。薛宛铃便将她们一挽,笑着摇摇头,亦是不必行礼的意思。 石隐一进来,便宛然主人一般,笑道:“在谈什么呢,这么高兴?” 苏雅轩柔美的笑道:“女儿家的私事,莫非你也感兴趣?” 石隐一愣,齐静儿却是掩嘴一笑道:“石哥哥,我们听苏姐姐谈江湖中事呢。” 石隐哑然失笑:“江湖中事?”眼朝着苏雅轩一瞄道:“江湖中事莫非也是女儿家的私事?” 苏雅轩笑了笑,娇媚的答道:“莫非江湖中事便没有女儿家的私事了吗?” 石隐看得心神旌荡,只觉苏雅轩是越来越迷人了,那一颦一笑之间总有种说不出的魅力来。 苏雅轩一脸的大气,端庄贤惠,却被石隐的眼神盯得面色一红,咳了一声嗔怒道:“都说了是女儿家的私事了,你还不出去?” 这话无疑是在撒娇一般,石隐不由哈哈笑道:“若是我偏呆在这里不走了呢?” 苏雅轩杏眉一扬,说道:“静儿,玲儿,柔妹,玲妹,那我们走。”说完,就站起身。 似乎是故意和石隐做对,其他几女亦是齐齐的站起身,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石隐双手一摊,笑道:“好好,我认输认输,这就走拉。” 齐静儿却是心地纯洁又简单,拉着石隐的手,求饶似的对苏雅轩说道:“苏姐姐,不要赶石哥哥走嘛。我们一起聊天好不好?” 小静儿一说话,是谁也不忍心拒绝的,苏雅轩刚要说话,石隐却是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小静儿的手道:“不用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朝着众女环视一下,一笑便出门而去。 人生难得潇洒如此,为何又要烦恼自己?石隐突然悟到了很多,人生得意须尽欢,又何必老是愁眉哭脸的呢?蓝月啊蓝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欢乐的时候总让人信心百倍。 握玉山庄·紫云阁·石隐住处在石隐的面前是三个人,一个是冷俊的林燕来,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长须青衫老者,五十岁的年纪,一脸正气和刚毅,另外一个则是个玲珑的女子,生得十九的模样,两双大眼睛有神之极,充满灵气,一身冰蓝长裙,双手腕上缠了几个铜色的铃铛,煞是讨人喜欢。 林燕来:25岁,内功心法“燕来决”,剑法“归月剑法”,杀手盟第一等杀手;司徒武:52岁,内功心法“混沌功”,掌法“混沌掌”,剑法“初开剑法”,江湖人称“青衣大侠”,乃是青衣门掌门,在江湖掌法排行榜上可上前十名,一身混沌功深不可测,绝对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紫巧云:18岁,内功心法“紫云功”,武学“彩铃决”,承袭异人之学,武学造诣可抵二流高手,前途不可估量。位任巧手门一代弟子,是门主紫彩衣的师妹。 三个神机使者的身份都是最高的机密,除非机缘巧合,不然是不为外人所知的,而石隐深深的知道,要重建诸葛武侯门,第一步便是找齐神机十二使,拥有完备的情报网络。 司徒武笑道:“属下万万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归远侯爷竟然就是咱们诸葛武侯门的门主。” 紫巧云乖巧的笑道:“而且还是个英俊的主儿呢。”这丫头说话怎么和步妤宣说话一样,直来直去,又没大没小,只是石隐既对步妤宣的感觉变化,对她倒没有太大的介意。 林燕来拱手道:“门主,十二神机使者大多分散在全国各地,而且都严密的保护着身份,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寻找到他们。” 司徒武接口道:“林兄弟说得没错,除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能引起天下武林人士的重视,可能会将他们吸引过来。” 紫巧云笑道:“最好是在京城发生的大事,这样才传得够快。” 石隐微微颔首,慢慢说道:“宗主大会!” 三人同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宗主大会!” 深远的思索闪耀在石隐的眼眸中,他徐徐说道:“此事定要从长计议,司徒使者可知如今朝中上下派别之分?” 司徒武沉声道:“据属下所观,朝中上下,说大有两派之分,说小又有五派之别。” 林燕来奇道:“何谓两派之分,五派之别?” 司徒武继续说道:“如今的陛下乃是以前的晋王,亦是以前的琅邪王,依靠着王导等北方大族才建立其政权,虽然当今陛下政权对江东大族一直采取笼络、安抚政策,对授给贺循等人太常、侍中这样的“大官”做,其实都是虚衔,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司马睿真正依靠的,还是王导这样的北来世族,并使他们多居显位,执掌实权。北方大族和这南方大族可谓是水火不容,所以两派之分,便是南北大族之分;而五派之别,便是指陛下;刁协、刘隗;王敦王导;吴兴周、丘、沈三族;京口郗鉴、庾亮。” 石隐疑道:“这刁协、刘隗不是陛下的旧部吗?怎么听司徒使者的口气,似是自成一派似的?这吴兴周、丘、沈三族;京口郗鉴、庾亮又都是些什么人?” 林燕来和紫巧云平时也会听人讲起政治之事,都纷纷朝司徒武望去。 司徒武呵呵笑道:“待属下慢慢道来,这刁协、刘隗虽为陛下的旧部,但是当今陛下却是努力想着独掌政权,所以才以刁协、刘隗来抵抗王氏一族,刁协、刘隗二人居功自傲,三方的矛盾亦是逐渐加深;吴兴这三大族,奕世宗周氏、镇武宗丘氏、宝鼎宗沈氏三族都是南方大族,号称江南之首,屡受压制之下,现在已隐隐露出行迹,三宗的宗主也都是当世的武学奇才高人,宗门弟子亦不下万人。” “奕世宗宗主周胜,其吐丝决早已登峰造极,‘奕世剑’更是出神入化;镇武宗宗主丘灵鞠是反北派的主要人物,一身‘破山决’凶横至极;宝鼎宗宗主沈充,‘震雷决’亦是霸道武学。” “郗鉴者,乃是一个流民帅,我国建立初期,兵源主要是由荆州之地提供,而王敦占了荆州之后,为对抗他,陛下便广招天下流民,更是招流民帅入京,以流名之力为建军之力。郗鉴便是其间的一个佼佼者,其位居京口,握住长江要塞,退可攻,外可守,京口短短三年已成军事重镇;庾亮虽为外戚,却和朝廷上下有着密切的联系,其亦是饱读诗书,堪为惊世奇才。陛下便曾将‘王导、郗鉴、庾亮’并称朝廷‘三良’也。” 听得司徒武说完,众人都不住的点头,其分析之详细入微,可堪智囊之选。 石隐轻皱眉道:“照如此看来,此番这宗主大会便不简单了,很可能是各派宗主为了寻求互相和建立盟帮而设的。” 司徒武答道:“门主高见,此时突然召开宗主大会便是吴兴三族提议的,若是属下猜得没错,他们定是心想夺取这‘首宗’之位,统领这十二宗族。如果真到此地步,就算是谋反起兵,亦有可能。” 石隐点点头,说道:“恐怕这一点陛下和王氏也早就猜到了,只是这南方之地,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宗主大会是绝对阻止不了的。” 司徒武笑道:“正是,所以王氏和陛下亦在极力争取门主,以门主的惊世武学,首宗之位必是唾手可得。” 石隐一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成了他们手中的一步棋子了?” 司徒武拂须答道:“棋之一道,在乎于心,究竟是人在下棋,还是棋在下人呢?” 石隐心有所悟,点点头,说道:“司徒使者不愧为神机中智囊之选,如此宗主大会的安排就交由你进行策划吧。” 司徒武受宠若惊的拱手道:“属下遵命。” 石隐对着林燕来说道:“林使者你便继续以杀手盟杀手的身份,借此探询朝廷江湖中的各路信息,及时汇报。” 林燕来拱手道:“属下领命。” 石隐看了看紫巧云,沉吟一下道:“紫使者,这巧手门究竟是何意啊?” 紫巧云笑道:“巧手门一向只收女子为弟子,授以其武学,不再被世间男儿欺负,自强自立,本派的宗旨便是‘以女为尊’,上到朝廷贵妇,下到世井小民,亦是本派弟子。” 石隐豁然一笑,说道:“既是如此,紫使者你便继续呆在巧手门,收集各种消息。” 紫巧云拱手道:“属下领命。” 三人似是心郁已久,如今眼看门主少年英雄,吩咐起事来,自有门主之风,前途只觉一片光明,声音应答之间雄浑有力。 心领神会,众人畅然一笑,笑声若涟漪一般震散开来。 第七十六章 夜袭?早朝 当夜·建康城外·郊野小道林燕来告别石隐和众人,寻了个小道一路飞驰而去,今夜月明星稀,只觉清爽无比。 林燕来施展轻功一路行来,弹射之间犹如惊鸿展翅,功力的确不凡。 前面有个人影,待林燕来看得清楚,霍然停下身来。 彩石姬一脸沉静,微闭秀目,伸出纤纤玉指拨弄着路边花枝,若是平常人看着,莫不陶醉,但是林燕来却沉声一喝:“妖女!” 腰间的银光一闪之下,犹如道道弯月朝着彩石姬袭去。 彩石姬嘴唇勾出一丝笑意,右手轻捏花枝,一枚花瓣应力而裂,轻飘飘的朝着弯月处袭去。 但见花瓣飞去,弯月不见,淡淡轻香和着花瓣化做一道红光直袭林燕来。 林燕来见过的高手亦是不少,但何曾见过这等连石隐都会惊讶的高手?眼见红光袭来,林燕来猛然退步,朝后方弹去。 身为一个职业杀手,必然懂得一击不成,全身而退的道理,只要保住性命,什么都是可能。 林燕来才一转身,猛然又退了三四步,彩石姬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前面。 这等功力,让林燕来都不由得想起“鬼”这个字,背心不由得直冒冷汗。 正在林燕来一愣之间,彩石姬左手五指一张,掌心一道白光猛地朝着林燕来罩去。 白光一闪,林燕来只觉两眼一花,脑海突然麻木起来,脚悬空而起,被彩石姬虚空的抓住。 正在此时,空中顿现剑气,冷森如铁朝着彩石姬袭去。 彩石姬只觉得周围剑气竟无孔不如,左手将林燕来凝在空中,右手并出二指,一弹一翻之间,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从手心中射出,三尺之内顿时出现圈圈乳白色光芒,将周围剑气隔绝开来。 只是事情并不如此简单,彩石姬突感地面耸动,剑气竟然从地下冒出,皓腕一绕之间,道道乳白色光芒迅速将地面隔绝开来。 只是除了邪龙帝气以外的功力,都不是全身功力相同,也就是一定会有破绽,有薄弱之处。 八方剑气从八个方向列阵袭击,时长时短,彩石姬一只右手挥动乳白色的光芒不断防御之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彩石姬猛得轻叱一声:“猎象变!”但见乳白色的光芒猛地化做八头巨象,朝着周围八方轰然撞去。 剑气撞上象身,发出轰鸣之声,气息震荡之间,彩石姬却借着震荡之力,带着林燕来高飞入空。 但见地上八道人影猛然汇合,化成一个高大巨人,脚一弹,瞬间跟上彩石姬,长剑挥动之间,以雷霆万顷之势,风驰电掣之雄浑巨力朝着彩石姬袭去,只一出手,连天地也动摇。 彩石姬冷哼一声,右手凝力,只见刚才那乳白色的光芒逐渐幻成真形,竟是一条长长的象牙锁链。 彩石姬将锁链一舞,本是相扣而成的个个象牙环纷纷幻裂而开,化做无数道白光朝着后面紧跟的巨人袭去,宛然银河泻地,凄美得很。 正在巨人挥动长剑要和白光相撞的那一刻,彩石姬耳边突然听到林燕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左手猛感一阵强大巨力袭来,竟震得自己一麻。 林燕来猛然脱手,从空中掉下,而刚才那高大巨人也突然消失在空中,瞬间和林燕来合为一体,稳稳的落在地上。 只见地上的林燕来身上似附着一个高大的银甲巨人,手持长剑,威风凛凛。 彩石姬将象牙锁链收回体内,看到此等景象,亦不觉一震道:“什么,这,这小子竟然已得到神兵认同,和神兵合二为一了。” 第四等神兵称为“神魔之缘”,在没有得到神魔兵认同之前,可以靠自身厉害召唤出五成以下的神魔真身来御敌,若得到神魔兵认同,便可以靠自己的功力召唤出十成真身的神魔附身,而得到神魔之兵认可的兵器,便以此进入第五等“极限之兵”的境界。 彩石姬虽身具高深武学,但亦是第一次碰到第五等兵器,心中带着诧异,徐徐落地。 只见林燕来微闭双眼,似仍在昏迷之中,而他身上所附的巨神却是横眉怒目,双目猛瞪,若是彩石姬有所举动,巨神必然有所反击。 彩石姬讶然道:“原来如此,竟是我在强行搜寻他脑海里的记忆之时,无意为他唤醒了沉睡的神魔之兵,林燕来他究竟还有什么身份,竟然拥有第五等的兵器?” 随即呐呐道:“燕来,这个人……”搜寻着脑海的怀疑,她再次的否认了结果“不可能是他,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想到这里,彩石姬不再停留,脚一弹,消失在夜空深处。 敌踪一失,巨神也跟着消失,林燕来也顿时清醒过来,深皱的眉宇之间,似乎也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日·清晨·握玉山庄山庄一早便被王羲之那张大嘴给吵醒了,全庄内是鸡飞狗跳,众人都不仅想到,若是步妤宣在这里就好了,那王羲之简直就成老鼠,哪还敢扰人清梦。 只是有这个念头的竟然还有石隐在内,石隐睁开朦胧的睡眼,无奈的说道:“逸少,干嘛啊?” 王羲之催促道:“你还不赶快起来,要上早朝了。” 石隐为之一震,半撑起身体道:“什么?早朝?” 王羲之说道:“这可是京城啊,皇帝在上,所有的在职大官都要去金銮殿上早朝的,你这个归远侯自然也不例外。” 石隐坐起身道:“上早朝,可是我没有上早朝的衣服啊?” 王羲之一笑,变戏法似的丢了一件朝服到石隐床上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赶快洗漱吧。” 石隐一笑,投了个感激的眼神,立刻忙碌起来。 建康·皇城·金銮殿建康城内的皇城主要是三国东吴的都城改造而来,当然不及长安都城的宏伟,亦没有邪帝宫的辉煌。 石隐随着王羲之一路走进皇城来,大小上早朝的官员皆是匆匆而行,不少人似乎认识王羲之,走上来便打招呼,当然会忍不住多看石隐几眼。 王羲之突然用手肘顶了顶石隐道:“左边,左边。” 石隐一摇头,朝着左边望去,只见远处高大的汉白玉台阶之上,高大的宫殿行廊上站着几个妙龄女子。 其中的一个,身穿一袭白色宫装,一眼看去柔美无瑕,似帘中竹影,纤长的睫毛下,一双魔眸,眼波流转之间,直引人心动不已。 王羲之在旁边悄声道:“够美吧?这便是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韵华公主’,传说每个给她画肖像的画师没有一个能够完成对她那双眼睛的描绘。” 韵华公主似也发现了石隐,美眸中一片异彩,一笑,翩翩若蝴蝶的转过身,消失在长廊之上。 此时二人身边已是站了不少人,见公主一走,纷纷发出唏嘘的惋惜声。 又手肘碰了碰石隐,王羲之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有你那位漂亮?”原来他对蓝月还有兴趣。 石隐轻轻一笑,岔开话题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王羲之收回留恋的眼神,忙带着石隐朝金銮殿内走去。 金銮殿亦是面阔十一间,进深五间的高大皇族建筑,几十根直径一米多的楠木大柱正确的立在大殿中,巨大的铜炉熏香,若仙鹤齐飞,整个宫殿似仙境一般。 晋元帝坐在高高的金龙椅上,接受众人的顶礼膜拜。 石隐和王羲之站在一起,王羲之一个一个给他介绍在场的官员,而石隐也看清楚了刁协、刘隗。 刁协瘦瘦高高,五六岁的模样,两眼深陷,看样子就知道是个有心计的人。 刘隗是个矮矮的胖子,五十岁左右,只是肥肥的滚油脸上,双眼转动之间,亦让人感觉此人不好惹。 早朝一开始,不少官员就开始汇报各方之事,好一阵之后,殿里才安静下来。 此时一个太监细声细气的道:“王羲之、归远侯上前听封!” 王羲之和石隐连忙一脚迈出,躬身听封。在朝官员的眼睛亦齐齐的朝着这两人行了注目礼。 王羲之既是王氏家族的人,身份地位本来就不低,朝廷上下官员亦是知晓,如今到了年龄,被封亦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石隐身为归远侯,一入建康城便已被安排到握玉山庄,消息并没有传入城中。如今陛下亲点其名,在朝官员无不惊讶,这归远侯的重要性,无人不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晋元帝司马睿本为琅邪王,琅邪之国和东海王宫本就是兄弟之族,如今的东海王冲和司马睿亦是同一血脉下来的兄弟,石隐又和王羲之同进同出,笑谈千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归远侯已得到王氏一族,东晋朝廷和东海龙宫三方认同,地位非同小可! 太监继续细声细气的说道:“陛下有旨,封王羲之为右将军,统领皇宫外城禁军三万兵马,赏黄金万两;封归远侯石隐为一品御史中丞,监察百官,赏黄金万两,钦此。” 王羲之和石隐赶忙谢恩,朝中上下虽未议论,但那神情已是言于溢表了。 王羲之封官那很正常,但是以石隐来作为御史中丞,众人不仅心中暗惊,原来这御史中丞便是御史台的长官,下有治书御史、殿中侍御史、符节御史、侍御史等。身为御史中丞,不但权利极大,而且皇太子以下都有监管甚至斩杀的权利,百官无所不惧。 (敬请关注第七十七章“花开堪折”,石隐终于解除感情的困惑,从此花海逍遥。) 第七十七章 花开堪折 石隐自然是暗自心惊,司马睿竟然将这等要职给自己,莫非是因为昨夜水龙玉玺之事/或者正如司徒武所说的一样,对宗主大会,司马睿应该已经知道其真实的含义了。 太监又在上面说道:“无事便退朝吧。” 众人纷纷躬身齐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元帝转身离开之后,朝中上下才这才打开了话匣子来,整个安静的殿堂内犹如炸开了花一般,众人纷纷过来向王羲之和石隐道贺。 王导哈哈大笑,走过来道:“石世侄,恭喜恭喜啊。” 石隐连忙拱手道:“世伯乃朝中元老,小侄还有许多事情要向世伯请教呢。” 单从这两句话,众人便知道石隐和王家关系不同一般,更是齐齐的道贺,美言不断。 刁协、刘隗自是不甘落后的,走过来朝石隐贺言,石隐倒是不习惯这个阵仗,寻了个机会,拉着王羲之走出金銮殿来。 刚出殿门,便有太监在一边候着道:“中丞大人,陛下有请。” 王羲之笑道:“这下小弟可不奉陪了。” 石隐心下思量,看来司马睿定是要找自己谈宗主大会的事情了,当下跟着太监走进深宫里去。 建康·皇城·永和殿 永和殿内,司马睿屏退左右,独自接待了石隐。 司马睿笑道:“石卿家先坐下吧。” 石隐拱手道:“臣怎敢在陛下面前坐呢?” 司马睿说道:“朕叫你坐,你就坐吧。” 石隐便不再推脱,坐了下来,只觉得木椅用料非常,坐起来毫不感到坚硬,反而柔软非常。 司马睿说道:“宗主大会召开在即,石卿家有何看法?” 石隐答道:“陛下明见,这件事当然不是单单的武林中事这么简单。” 司马睿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石隐答道:“南方大族和北方大族的矛盾日见激化,这宗主大会极可能是南方大族团结力量的一个起点。”昨日曾有司徒武的解说,石隐对此事自然是十分了解。 司马睿点头道:“不错,所以朕希望你能够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顺利当上兵道十二宗首宗之位。” 石隐站起来,装着皱眉道:“这……” 司马睿摆摆手,制止他说话,自己则继续说道:“你的实力朕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根据昨天晚上望月宗一战,你已成为朕心中唯一的人选,此事势在必得!” 突然想起什么司马睿说道:“对了,朕已经派人将彩石姬送往握玉山庄了。” 石隐心头一震,什么?他定然是误会自己了,刚要分辨,司马睿笑道:“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朕都知道,等你完成任务之后,朕必有重赏!” 石隐心叹一声,这司马睿是权利、美女全都用来诱惑自己了,而且夺得首宗之位对自己来说,并无不当之处。只是他现在最着急的是:彩石姬竟然已到了握玉山庄,自己也不便停留,连忙谢恩朝殿外走去。 刚走出殿,便有一女迎了上来,是一个宫女,十八左右,躬身道:“韵华公主有请。” 石隐一愣,讶道:“韵华公主?” 宫女含笑道:“侯爷请。”恭谨却不时的瞄了瞄石隐。 石隐心中略感不妥,但依然跟着走了上去。 转过一圈又一圈的长廊,来到一处花园,只见前方一方绿池,池水旖旎,翠竹丛生,假山林立,蜿蜒小桥尽头正有一个小亭,轻帘扬起之间,一个妙龄高贵女子正坐在其间,一双美眸,静静的注视着池水中的游鱼。 宫女停在桥头,说道:“侯爷请。” 石隐道了声:“多谢。”转身朝着桥上走去。 桥上风光无限,桥头美人相待,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事,只是石隐心头却略感不安。 韵华公主转过头来,看着已走到亭子前面的石隐,双眸异彩连连,石隐躬身道:“见过公主殿下。” 韵华公主带着清脆的玻璃声道:“先生请坐。” 石隐便坐在这石凳之上,如此亲近,韵华公主身上那醉人的花香顿时弥漫在鼻孔之中,深入肺腑而去。 和苏雅轩在一起,是一种雍容之感,她的大气她的高贵让人陶醉; 和齐静儿在一起,是一种纯真的快乐,让人爱上她的天真; 和薛宛玲在一起,是一种畅谈知己,大快之感; 和步妤宣在一起,她的直接和爱意总是如此**裸,让人直接被爱意所包围,欲罢不能。 对蓝月,那是一种相思,入得愁肠,刻骨铭心,让人身不由己; 而如今这韵华公主,和她在一起,是一种洗涤心灵之感,不觉让自己有几分亲近来。 轻启朱唇,韵华公主问道:“先生可相信‘一见钟情’之事?” 石隐坦然道:“回公主,天下之事,皆有可能。臣没理由不信。” 韵华公主轻叹道:“韵华既称先生,先生又为何以世俗之礼对待韵华呢?” 石隐听得,倒也坦然起来道:“既是如此,在下便以韵华相称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伊人,石隐一点都没有压力,放松的程度连自己也不相信。 韵华公主浅浅笑道:“先生果不是俗人,韵华没有看错。” 石隐摇头笑道:“石某不过一介武夫,生在俗世中,活在红尘内,七情六欲,无不为我心动,谈何不是俗人呢?” 韵华公主眼中泛波,说道:“先生谈吐高洁,虽是俗语,却让韵华感觉知己之音,究竟是红尘中,还是红尘外,倒叫韵华无从分辩了。” 石隐笑道:“大约是答案并不重要,我们只要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便好了,不是吗?” 韵华公主轻叹一声,幽幽的道:“若是韵华告诉先生,韵华已经爱上了你,先生便会如何呢?” 石隐心神一荡,竟不知如何回答。 韵华公主抬头看着石隐,眼波流转之间,说道:“韵华心知先生必定有爱人,却如此强求,是韵华的不对,只是韵华也深深的知道,若是没有了先生,韵华这一生,必定孤单一生了。” 听着韵华公主侃侃而谈,毫不避讳什么,其大胆之处尤在步妤宣之上,石隐揣摩再三,依然不知道是该如何做答。 韵华公主继续说道:“韵华深知要先生给答案,是强迫先生了,韵华心里也苦恼得很,不知如何是好。” 石隐听完,长叹一声,看着韵华公主说道:“哎,韵华你且勿如此,其实在我心里,何尝不是苦恼呢?” 韵华公主柔声道:“先生有何烦恼之事,不若在韵华面前一吐为快吧。” 的确,石隐真是一直找不到有人听听自己的心里话,如今有韵华公主在前,虽初此相逢,却有如三生之识,倍感亲近,不自觉的吐出了心里话道:“我在思念一个人,但却找不到她的踪迹,心里苦恼得很;我身边出现了许多人,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她们,心里也苦恼得很。我空有一身本领,在感情上却一筹莫展。哎。” 韵华公主静静的问道:“你爱她们吗?” 石隐仰头叹了叹,摇摇头,续而点点头,说道:“我心知我是爱了,可是却不知该不该去爱。我发现自己一直在逃避着,逃避很多很多。” 韵华公主说道:“先生本不是常人,何必被世间繁文缛节所困扰呢?既是爱了,便大胆的去爱,相信先生相思之人亦希望你时常快乐,而不是每天愁颜不展。” 石隐如醍醐灌顶,清醒道:“她,她不希望我不快乐……” 韵华公主说道:“是啊,如果是爱你的人,你的快乐便是她的快乐,等到你们相见的那个日子,若是你早被这份深深的思念压弯了腰,又如何来倾诉相思之情呢?若是长满皱纹的脸庞,白花了头发,又岂不会让她心疼?相思只待红颜老,又是何苦?” 石隐闭上眼,一种酸楚之感涌上心头,突然觉得十分的内疚,苏雅轩在等自己,她说要等自己答应为止,一个女子能如此,自己做为一个男人,这样的逃避真算男人吗?齐静儿跟着自己,款款深情,一心系于自己身上,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薛宛铃和自己走了这么久,细心关心,如此贴心,自己又何曾去关心过她一句?步妤宣情爱如火,如此浓烈,为我流泪为我悲,我又对她如何?想到这里,石隐自认是铁打的汉子,却忍不住鼻子一算,竟流下了泪来。 韵华公主眼见石隐落泪,轻轻咬唇,站起身来,走到石隐身边,摸出一张手娟,为石隐擦拭泪水。 石隐抬手之间,想要自己擦,却一把抓住了韵华公主的手腕上。 石隐忙道:“公主,我……” 韵华公主却是俏脸一红,只觉心狂跳不已,忙把手娟一丢,转身匆忙出了亭子。虽说她语言大胆,直白袒露,但毕竟是女子,行为上却差得太多,待到跑出花园,捂住胸口,脑海里一阵胡思乱想,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约人,也是平生第一次爱人,原来,无论如何的装出沉静,却让自己更加的激动了。 石隐见着韵华公主离去,将手娟轻拾而起,放在怀中,只觉天空突然开朗起来,万丈晴空,皓日高照,不觉叹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念到这里,石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在感情之路上,石隐终于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从此不再为感情所苦,纵身红尘之中,逍遥任我游。 第七十八章 今宵月明 出了宫殿,便有人迎了上来,乃是御史台的官员,在此一直候着,等着石隐前去御史台上任。 御史台因为职责特殊,所以其府弟乃是在皇宫城外不远处,一边接受着属下官员的拜见,一面又听着从官讲述事项,忙到大下午的时候,石隐才有空闲,赶忙朝握玉山庄走去,彩石姬在握玉山庄,石隐自然也不敢轻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当日下午·建康·握玉山庄 握玉山庄早已闹开了花,当石隐走进山庄的时候,苏雅轩几女站大院中,陆步等八人正在旁边将一些红货打包。 石隐奇道:“这是什么?” 苏雅轩笑道:“你可回来了,这些都是当地的一些富商官员送来的礼物,我正打好包准备给他们送回去呢。” 石隐赞同的点头道:“不错,礼应如此,如今我被封为御史中丞,手掌生杀大权,自然要以身作则。” 齐静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道:“呀,石哥哥你升官了?” 石隐呵呵笑着,点了点头,慢慢走过去,看见苏雅轩额头上满是汗迹,忙从怀里摸出手娟,温柔的将苏雅轩额头上的汗迹擦着。 时间是静止的,在这一刻,不只是苏雅轩眼中,在场中任何一个人都感觉时间是静止的。 苏雅轩只感觉脑中一片昏眩,已看不清楚眼前的石隐了,只觉身在云里雾里,飘渺若仙,他温柔的擦拭着自己的额头,那男人的气息包围着自己,苏雅轩面色渐红,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莫非,莫非自己等待的时刻这么快就来临了吗?等待了这么久,为何到来的时候,自己心跳会如此的快,快要跳出身体里一样。 石隐看着苏雅轩脸红耳赤,胸口起伏不定,急道:“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忙一手探在苏雅轩的脉搏之上,疑惑道:“脉相虽然奔波不停,但是四平八稳,还算正常啊。” 石隐突感觉到周围人奇异的目光,齐静儿睁大了眼看着他,薛宛玲亦是一脸怪异,陆步等人停止了搬东西,周围的家丁亦是停止了举动,众人的目光焦点全在石隐的身上。 苏雅轩亦是感觉到周围人的眼光,一把将石隐推开,捂住红通通的脸蛋,朝长廊处跑去。 石隐指着自己,问道:“怎么了,你们都怪怪的。” 薛宛铃啐了他一口道:“怪怪的是你呢,无事献什么殷勤,把苏姐姐都吓跑了。”说完,一扭腰,朝着屋里走去。 齐静儿却是眼尖,看着石隐手中的手娟,奇道:“噫,石哥哥,这是你的手娟吗?” 石隐这才想起这手娟是韵华公主的,忙将手娟收在怀里,咳嗽一声,朝周围人指示道:“你们赶快收拾好,派人送回去。再有人来送礼,一概不收。” 众人齐声道了声是,随着石隐走远,才爆发出阵阵的笑声。 石隐走到内院,这才将手娟拿出来。看了一看,想起刚才的情景,忍不住一笑,原来生活也能如此的甜美啊。 握玉山庄内的居住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石隐住在紫云阁,周围则是苏雅轩、薛宛铃和齐静儿居住的各个厢房,统称为内院。外院则是由蓝老大四人居住,再在外面则是厅房由东山宗和排教弟子居住,合成包围之势,这样的建筑格式正是符合了“握玉”之名。 石隐找到管家,问道:“陛下是不是派人护送了一位姑娘来?” 管家奇道:“回侯爷,彩石姬小姐就安排在紫云阁旁的‘云来阁’。” 石隐快步朝着云来阁走去,才走到紫云阁,便听到前方传来幽幽琴声,一会若高山流水,,轻盈飘摇,一会又若清泉细流,山中林静音幽,微风拂地。 若不是深情之人岂能弹出如此富有感情的琴声,石隐本是一腔质问之意,听到这琴音之后,不觉平心静气,恍然忘记自己目的所在。 琴音戛然而止,却正到好处,多出一个音符太余,少一个音符却未完。 纵然对方是敌人,石隐亦忍不住赞叹道:“好琴艺。” 门徐徐而开,入目处,轻烟飘飘,彩石姬穿着五彩之衣,手拂弦琴于案几之上,宛然仙子一般。 彩石姬笑道:“侯爷为何还呆在门口,莫非怕石姬吃了你不成?” 石隐豪然一笑,迈步走了进去,说道:“若是姑娘要吃,恐怕天下男人都抢着送上门来了。”若是以前的石隐,断然不会如此说话,只是受到韵华公主的开导,石隐霍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心境逍遥,说话自然也换了种味道,整个人的气势亦开始变化。 微微惊讶,彩石姬笑道:“我原本以为侯爷不解风情,哪知却是此道高手啊。”边说着便边站起来,一脸的媚笑,双目紧紧的盯着石隐,宛然柔情丝丝,朝石隐扣来。 石隐笑道:“你的媚术虽然高明,但是对我丝毫不起作用。” 彩石姬被识破用意,当下收功,依然笑道:“不愧是主人看中的人。” 石隐问道:“主人?你究竟想干什么?”主人,她竟还有主人,那这个人的功力岂不出神入化,这话让石隐暗自警惕。 彩石姬说道:“只是想和你合作一次,我们得我们的,你得你所要的。” 石隐一笑,说道:“既然是合作,理所应当坦然相对吧,你连你的主人,目的都不说,我又如何信任你们?” 彩石姬说道:“我的主人是谁,你自会知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但必须是你登上兵道十二宗首宗之后。” 石隐笑道:“你觉得以我之力,等上首宗之位会有所障碍吗?” 彩石姬笑道:“你的道术、武学皆十分高深,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乃是最有希望的人选,但是,你可知道兵道十三宗?” 石隐一愣,问道:“兵道十三宗?” 彩石姬慎重说道:“这是在任何书籍和历史中都没有记载过的宗派,亦是十二宗之源。十三宗乃是在建立十二宗之前,孙权秘密设置的一个宗派,传承邪剑,其中的高手超越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到了另一个层次。而据说十三宗的强兵亦将会在宗主大会中出现。” 石隐怀疑道:“这么秘密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 彩石姬说道:“既然要合作,我便表示一下诚意,其实我的主人便是杀手盟的盟主,杀手盟拥有全国最大最精密的情报网络,大道小道的消息都不会有任何遗漏,有了我们的辅助,侯爷你将会无往不胜。” 石隐暗忖原来彩石姬竟是杀手盟的人,这样说来,也怪不得她会出现在林燕来要杀太监的地方,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看穿石隐的心思,彩石姬说道:“鸟为财死,人为食亡,孙权在朝之时曾将无数的奇珍异宝埋到一处秘密地方,而据说它的钥匙就在首宗令中。” 石隐问道:“首宗令?” 彩石姬点头道:“首宗令分为十三块,十三宗每个宗派都有一块,当十三块合一,便是首宗令,此令一出,全宗弟子皆不得违令而形,几若天子令出。我们的目的只是借这首宗令一用。” 石隐沉吟一下,说道:“鸟为财死,人为食亡,若是姑娘有能力让本侯相信十三宗的存在,本侯尚觉得有考虑之处。” 彩石姬说道:“好,今夜我便带侯爷去十三宗一探。” 石隐一笑,转过身,说道:“既然如此,本侯便不再打扰了。” 彩石姬轻轻一笑,二人同是笑,心里却打着各自的算盘,进行着各自的计划。 晚饭是在紫云阁的大厅中,石隐特地吩咐人准备了上好的酒菜,众女围桌而坐。 石隐第一次发现自己生在这温柔乡中,心中甚是开朗,畅饮了一大杯酒,环视众女,大叹道:“人说身在福中不知福,没想到我今日才明白这个道理。” 齐静儿奇怪的盯着石隐,伸手摸了摸石隐的额头道:“石哥哥,你是不是病了呀,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呢?” 薛宛铃笑道:“他不是病了,恐怕是被雷击了,打伤了脑袋,傻了。” 石隐看着三女,哈哈笑道:“若真是傻子能有如此福气,天下的男人恐怕都愿意当回傻子了。” 苏雅轩浅浅一笑,亲手给石隐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举杯道:“干。” 苏雅轩一杯小酒下肚,面色红晕生出,姿态更是醉人几分,石隐呵呵一笑,笑而叹道:“今宵明月几多情,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齐静儿单纯的心思,自然不知道石隐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石隐奇怪得很;但聪慧过人的苏雅轩却清楚的知道,石隐变了,虽然没有万般的柔情,但那双眼中透出的情丝却将自己缠得紧紧的,她知道,只是这一眼,自己便永远是他的了,再也离不开半步了。 众人尽兴而喝,齐静儿和苏雅轩皆不胜酒力,半醉半醒之间,薛宛铃说道:“不能再喝了,我把静儿先扶回去了。” 石隐笑道:“好,你先扶她回房吧。” 看着半醉半依在身上的苏雅轩,石隐轻轻一笑,把杯中最后一口仰头喝尽,将苏雅轩扶起来,慢慢的朝着她居住的‘沉香阁’走去。 (公告: 1,人界篇主要是以东晋十六国为背景,大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是没有改变的,但是小的就多了虚构,所以大家就把背景当成野史来看,消遣消遣,太认真的话,问的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还有晋愍帝属于死后的尊号,之所以提前出来用,也是考虑得欠妥,以后会改掉。 2,人界篇的武功分级主要依靠几个部分:兵器、内力、招式、身法、灵力。 对普通的高手来说:兵器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上了等级的兵器,内力也只是辅助兵器发挥力量而已,至于招式和身法等,也是辅助兵器。 对于中级的高手来说:内力已经变得很重要,雄浑的内力可以驱动兵器升级,招式和身法成为决斗中重要的筹码。 对于高级的高手来说:任何一样都是重要的,但是取得一样霸道的兵器尤为重要。 灵力的出现,也就是对道术的研究,主要是为主角在异界篇里的发展打下基础,一定程度上,也为他在人界篇中提供了方便。当然足够的灵力对于武器的升级也是重要的,尤其是越高级的兵器。在异界篇中将对所有的兵器进行详细分级以及能力的说明. 所以整个人界的武学的分层很模糊的,就如一个读者说的,取胜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低等级的武者也有可能战胜高级的武者。石隐之所以能够轻松取胜,很大程度上在于他对整个人界武学的了解,再加上不俗的功力,但是这也不等于是天下无敌,主角依然会在挫折中成长。 3,整篇小说的情节上,前面颇为紧凑,中间的部分有些平淡,这主要是因为主角感情的问题,从第六卷开始因为感情上解开了疑惑,柔情的主角会让文章变得比较欢快。 4,对于文笔的方面,希望大家见谅,初稿毕竟有很多漏洞,以后有时间会进行全面的修改和润色。 5,女主角的个数意见各样,我只能保证不滥情,是真情;至于蓝月,当然是最爱了,对蓝月的刻画,会最重的,情节也会最感人,蓝月的出现放在宗主大会的前夕,大概九十几章,对他们的相见也会重点描写,对主角的感情,希望大家细心的看下去,过程如何,并不代表结果如何,有分有离,亦是正常。 6,至于狼王的问题,要他出现是需要时机的,最好的时机就是王敦于永昌元年,起兵反晋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已是322年了,距现在还有3年时间,所以我就安排在后面吧,也就是大成国国君李雄为永乐公主招婿的时候出现。 7,还有关于许多配角的问题,比如不动如来,林燕来等,我是认为配角也有一定的分量,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感情生活,也都有感动人的爱情,所以情节上,也会有所重视。 8,问题大家可以在书评里提,也可以发站内短讯给我,我都会一一解答的,对我来说,大家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也成为我改进的理由之一。希望在大家的,这部小说会越来越受大家欢迎。另外,我在会客室回不了信息,请尽量在书评区里留言咯。) 第七十九章 十三宗 建康城外·握玉山庄·沉香阁苏雅轩依着石隐,脸庞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环抱着石隐,半醉半醒之间,情深一片。 石隐将苏雅轩扶回房,把她的小蛮靴轻轻脱下,她的一双玉脚修长而圆润,看得石隐心神一荡,深吸一口气,将被子盖在苏雅轩身上。 苏雅轩微微睁开眼睛,用酥懒的声音唤道:手用力的抬高,想要抓住他。 石隐坐进了一些,将她的柔荑放在手中,双手握得紧紧,笑道:“在这里呢。” 苏雅轩眼角流出泪水,另一只手抱着石隐的腰,嘴中呐呐道:“隐,隐……” 石隐暗叹一声,将她眼角的泪水擦了干净,轻轻拍拍她的手,将她的另一只手放回被子里,将被子重新盖了盖,垂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道:“睡吧。” 苏雅轩朦胧的睁眼,却又睁不开,只得摇摇头,双手圈住石隐的脖子,不让他走开。 石隐头顺势一低,刚好贴在苏雅轩的胸上,那种温暖而柔软的感觉和着苏雅轩身上的香气朝他阵阵袭来。 石隐心跳猛地剧烈起来,大吞了一把口水,却又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香气,将她的手慢慢放开。 直起身来,石隐手放在胸口上,微微的有点抖,吹熄房中的蜡烛,昏暗中的苏雅轩更让人心醉,石隐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感觉着她的香味,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朝外走去。 今天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兵道第十三宗,这到底又是个何等什么的宗派呢? 换夜行衣的时候,石隐摸出那张手娟,盯了一阵,将它洗了干净,然后晾在了屋里。 换上夜行衣,彩石姬早已在外等候多时,她亦是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见到石隐出来,轻轻点了点头,背上幻出两张黑色翅膀,朝高空中飞去。 石隐亦是将双翅生出,脚一弹,随着彩石姬高飞入天。 彩石姬说道:“此去十三宗大概三百里的路程,以我们的速度,半个时辰便可以赶到。”彩石姬一边说着,一边提高速度。 二人如同两只大鸟,自由的在空中飞翔着,目标----十三宗派所在地。 飞过群山峻岭,彩石姬身形朝下俯冲而去,落在一个山头之上,天上明月,这里的天空却显得幽深昏暗。 石隐洞极目力,才发现四山环绕之间,竟然有不少房屋组成一把巨型的长剑模样,若是从高空看去,便正是一把长剑。剑身上灯光萤萤,散发出奇异的气息。 彩石姬说道:“侯爷应该信奴家了吧?” 石隐此时亦是确信了想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其实十三宗派存不存在对自己来说,绝对不是最大的威胁,而他最想知道的是杀手盟的真正目的。如此关心十三宗派的存在,不过是表现给彩石姬看的罢了。 石隐微微点头,彩石姬说道:“离宗主大会还剩七天的时间,我会将其他宗派派出的人马的详细消息随时传递给你。” 石隐说道:“好。” 彩石姬笑道:“既是取得了合作,奴家要马上去禀告主人,就先走一步了。” 石隐微微拱手,彩石姬又如一只翩翩蝴蝶飞了出去。 石隐没有跟踪的念头,他已经对彩石姬有了更高的估计,用跟踪这种方法是显然不行的,如今只有静观其变,只要得到了首宗令,不信他们不露出马脚。而另外,他也期待从他们手里获得蓝月的消息。 静视着山下的群落,十三宗派到底有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想到这里,石隐弹身沿着峭壁朝下飞去,势要将此一探。 壁岁高千尺,石隐纵身飞下,临近地面之时才几个弹跳,落在一个阁楼之上。 周围静静的,似乎因为于尘世隔绝,所以也少了防范一般。 这栋阁楼建筑精致,在屋檐上还挂着几个风铃,可见主人用心之巧。 阁楼里有明亮的灯光,微微的声音,石隐弄破窗纸,朝内望去----藕臂玉指,酥胸半露,肌若白玉,肤似凝脂,在看那一张若仙子的面庞,石隐猛地转过头,口中喘着大气,他竟然偷看到一个女子洗澡,平生第一次如此看清,镇定若石隐亦忍不住心跳加速。 一声断喝传自女子的口中:“谁!” 石隐还没做出应变,两道白影就从楼底弹出,同时两道白芒从天而降,朝石隐袭去。 石隐岂是好与之辈,若不是缺在一个理亏之上,这些人岂是对手,四个人,四个剑,四道快如闪电的电芒,石隐背着双手,潇洒的在其间游走,毫不费力。 而这一阵打斗之声也将周围的居民惊醒了,在旁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带着火把将此处照得通亮。 石隐身在其中,也慢慢的看清楚了他们的剑招,虽然诡异迅速,但是未见邪气,莫非是彩石姬骗自己不成? 在场众人均是议论纷纷,不时还有人指指点点。 四个女子杏眉一扬,同时将剑朝上一提,怒叱道:“邪剑决!” 石隐猛喜,终于可以看到十三宗的真实武学了。 正在此时,一声轻喝:“慢!” 人群渐渐散开一条道路,一个女子越众而出,身上穿了一件满是长羽的华丽衣装。 石隐当然不会忘记她是谁,就是自己偷看的那个女子,只是虽然她穿了这么多衣服,自己仍然清晰的记得她半裸的样子,想到这里,心神一荡,赶忙的回过神来。 女子自是将石隐的眼神看得清楚,冷漠的面色中一抹红晕,怒道:“淫贼!是男人就跟我来!” 说完,一弹身,长羽之衣飘飘而起,女子若一只飞凤朝着另一边高飞而去。 石隐自然是个男人,纵然是偷看人家洗澡的男人,但是仍觉得自己不失为一个很有尊严的男人,脚一弹,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周围人潮涌动,他们似乎不是在看一个淫贼受到惩罚,而是在看一场戏一般,莫非他们就认定石隐必死无疑? 女子落在一个高高而宽大的红色平台之上,看这个地方应该是祭天用的。高大的平台下是一个更广大的草地,草地以外是石砌的台阶。 这里是决斗场!石隐刹地明白了,这女子要和自己决斗? 石隐落在平台中,带着歉意的口吻道:“姑娘,我……” 女子冷声道:“是男人,你就和我决斗!” 石隐说道:“非得分出你死我活吗?” 女子冷笑道:“你若是打赢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输给了我,你干脆自行了断了吧!” 石隐听到“既往不咎”四个字,不由得豪气大做,女子只觉得前面那个猥琐眼光的淫贼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女子依然不给石隐说话的机会,冷声道:“出招吧。” 石隐想分辩又得不到分辩的机会,如今看来只有先打败她才有机会说话了,心中下了决定,心也坦然了,说道:“姑娘请。” 女子似乎毫不领情,冷哼一声,双手捏了个剑印,身前白光一闪,一把纯白色的短剑出现在手中。 细看这柄白剑,似乎有许多小孔,更似乎是一截截的结合起来的一样,看起来不似普通的剑。 短剑在手,女子下手毫不留情,一剑刺来又凶又狠,似乎要将石隐杀了才甘心。 石隐不退不让,右手并出二指,就朝着女子的短剑夹来。 女子冷哼一声:“找死!”右腕一抖,短剑犹如有生命一般突然伸长数尺,如一只触手朝着石隐的背上袭去。 石隐暗忖不便使出天下各派的武学以免生出误会,幸好这几日都在研究自创的武学。 石隐身形不变,双指将身侧的剑身一夹,一股强大的硬劲逼入,女子手中剑身柔韧突失,刚要刺到石隐身后的时候,猛然反身绷直,对石隐未造成任何方面的伤害。 女子哪知石隐出此奇招,一惊之下,右手猛地后挫,再朝前刺来之时,手中竟又是一柄短剑。 石隐朝右手中抓住的剑身一看,剑身已成空壳了,这剑如同蛇一样竟有蜕皮之能? 就在石隐一顿之时,女子的短剑已再次变长,白萤萤的剑尖离他胸前不过两寸距离。 石隐猛将邪龙帝气一聚,护身真气将自己幻做金刚之体。 果然剑尖一碰石隐,犹如撞到坚不可摧的城池一般,猛地反震,将女子反震出三尺之外,当然这是石隐手下留情,毕竟自己理亏,而且对方是女子。 女子面色越见寒色,双手交叉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短剑凝空不动,突地爆涨数倍,变成一头巨大的白鳞巨蟒。 只见白蟒额头上竟还有一只巨大的眼睛,黑幽幽的光芒,看似不凡。 女子双手捏印,身上羽衣风起,巨蟒身上顿时幻出两只巨大的飞翼,威武非凡。 石隐突然想起什么,暗道:这女子的兵器竟是上古兵器‘灵蟒剑’,一柄属于第四等兵器的魔兵,只是她尚未体会到这兵器的真正用法,不然不会将二十级的兵器使得象十二三级的样子。 周围人群沸腾起来,不少人鼓掌欢呼,不少人又是屏心静气,而在看台之上,出现了人亦是越来越多。 第八十章 识得温柔乡 十三宗所在地·赛坛双翼三眼,正是灵蟒神的标志! 女子单手一挥,指挥着蟒神朝石隐袭去,但是灵蟒却是动也未动,眼中露出畏惧之色来。 石隐自是知道原因,身有金蛊王,又加上怀里这头红鳞刀龙,凭着灵蟒神的灵性怎会不知道?红鳞刀龙既是龙族,便是凌驾在蛇类之上,况且灵蟒在女子的召唤之下不过三成真身,根本不足以和红鳞刀龙对抗,自然心生畏惧。 女子见到灵蟒毫不所动,杏眉一皱,刚要有所动。 但见石隐身体轻飘飘的飞起,背上篷地幻出一双白色大翼,右手中一道巨大的白光柔和的朝着周围扩散开来。 周围的众人看得惊奇,纷纷站起了身,这个偷看女人洗澡的淫贼怎么突然变成如天神一般? 女子亦是震惊十分,但是更让她震惊的是自己的心,突然变得十分的清晰,逐渐的和灵蟒剑合二为一,就连血脉都和着剑身浑为一体,只觉天灵上神光一闪,但听灵蟒长嘶一声,身形再次膨胀起来,白色的鳞甲从柔和变得粗犷,尖锐而厚实,背上的长翼变得宽大而有力度,那额上的第三眼由黑色变成五光十色,发出摄人之威----五成灵蟒神真身! 白光过后,众人看见场中,女子站在高高的成形灵蟒之上,威风凛凛然不可侵犯。 女子只觉面红耳赤,不知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心跳不已。 石隐心中亦是兴奋,《三皇内经》上所写的果然没错:以第三者的力量在兵器和兵器主人身上建立桥梁,使得他们心灵相通,便可以唤醒兵神,使得主人得到神魔认可,从而晋升第五级“极限之兵”的初级境界。 石隐亦是从此具有了驾驭和掌握兵器晋升的能力,对他自己的修为亦是上升了一个台阶。 女子紧紧的盯着石隐,眼神闪动之间,又是一声断喝,挥手指挥着成形灵蟒朝自己袭来! 石隐早就料到她不会罢休,身形一退,灵蟒大嘴一张,一道白光射出,在石隐的身前爆出一个一个的巨洞来。 成形灵蟒的威力比起三成真身何止千差万别啊,石隐也在以此进行兵器的测试,以他自身能力作为中介使得女子获得了召唤七成真身的灵蟒之力,但是这五成真身到底力量有多大呢? 想到这里,石隐停下身来,身上聚起邪龙帝气,苍穹冰晶的力量在奇经八脉中融会贯通,一股有形无形的气势由身上发出,刹那间弥漫整个地域。 众人无不动情,衣炔被劲气吹得扑扑直响,此人到底是谁,气势竟然如此吓人? 石隐自信慢慢的立在当场,双眼凝力,一种无形的魅力使得女子为之一震。 眼神突然有些迷茫,但是身为五成真身的灵蟒也不由得生出畏惧的感觉却刺激了女子一下,女子猛的回神,奋力一喝:“杀!”尖锐而愤怒的嗓音使得灵蟒亦是鼓足了力量,身形猛弹,幻做一道巨大的白色光球轰然朝着石隐撞去。 巨大的爆炸声在场中响起,众人只感觉地动山摇,红色的平台早已变成一个巨大的深坑,烟雾弥漫之下,看得不是很清楚。 女子不知道何时站在看台之上,眼神复杂的盯着场中。 待到烟雾散去,只见石隐站在深坑之中,身上围绕着一圈晶莹的光罩,离胸前三寸之外,是那把凝在空中不动的灵蟒剑! 石隐心头大喜,经过多日来的修炼,邪龙帝气更上一层楼,十成的邪龙帝气足以抵抗第五等兵器的五成真身,假以时日,自己定然能对抗邪帝的“金匙帝龙”。充满着无限的豪气,石隐朝着那女子望去,灵蟒剑随心而动,朝女子飞回。 女子见石隐温润而立,将剑一收,突然面色一红,转了个身,跑了开来。 看台上的人群猛如平地惊雷一般,爆发出巨大的鼓掌声,怎么,好象情形有点不对,这好象不是对待淫贼的方式啊? 石隐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看这一群人似乎有点精神失常的,自己还是赶快溜吧。想到这里,石隐赶快寻了个方法,施展轻功朝外跑去。 这里四面环山,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从四面的峭壁上出去了,当然这对石隐来说并不是很难。 石隐刚要飞身而上,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喊声:“相公。” 不知为何,石隐额头上渗出一粒汗来,这声音怎么这么的熟悉?微微转头,那不是刚才那个要喊着淫贼要杀自己的女子吗?怎么现在一副甜甜的样子?这种性格转化也实在太快了吧?快得让石隐被动起来。 女子背了个包袱,走上前来道:“相公,这边有条近路可以出去的。” 石隐摆手道:“慢,慢,你怎么叫我相公?” 书已进幻剑vip,谢谢。 女子甜甜的一笑,双手挽着石隐的右臂,脸贴在上面,微微的红着道:“十三宗的规矩就是这样,如果外来人输了,就得杀死来祭天,若是外来人赢了,人家就要嫁给你。所以你现在就是左青丝的相公呀。” 石隐暗忖道:这么凶神恶煞的女人,谁敢要啊?尴尬道:“这,这个……” 左青丝眨眨美眸,乖巧的说道:“相公不用担心,相公让青丝做什么青丝就做什么,家里有大夫人呀,二夫人呀,三夫人呀,青丝都会伺候她们的。不过,相公如果不要青丝了,青丝就只有一死了。”说完,手中凝出灵蟒剑,一拔,寒光四冒。 天啊,这不是威胁吗?石隐只感觉有点头晕,本来家里都是如花美眷,自己何必跑来凑这个热闹呢,现在可好了,多了个包袱,而且是个会威胁人的包袱,谁会相信这个刚才还凶巴巴的女人这么乖巧啊? 石隐心里长叹一声,跟着左青丝指的路朝山外走去。不过,若是她真那么乖巧呢?石隐不敢多想,心里却如同偷腥的猫一样,进也不成,退也不成,甩也不是,留也不成,哎,如何是好?莫非真要带回家去?丢给雅轩她们不成? 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石隐只觉得上了彩石姬的当。 石隐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青丝,你们……” 左青丝眨了眨美眸,柔声道:“相公,你可以选择叫我丝丝或者娘子,这样才显得人家是你的人嘛。” 石隐吞了吞口水,目光滑过她微露酥胸的衣服上,咳了声道:“丝丝啊,这里真的是兵道第十三宗吗?” 左青丝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呀,在祠堂里还有祖爷爷的牌位呢。” 石隐又问道:“那你们是要去参加那个宗主大会了?” 左青丝又点点头道:“丝丝听族里人说起过,听说要参加,这几日还在选拔年轻的高手呢。” 石隐问道:“那你就这样离开了,族人不会说什么吗?” 左青丝摇头道:“不会呀,我们的族规很自由的。再说,丝丝的武功又不是很高,所以族里人都没意见的。” 石隐奇道:“二十级的兵器还不算高?” 左青丝不以为意的说道:“族里凡是炼了邪剑术的人,功力都好深的,丝丝断然不是对手。” 石隐心中暗自惊奇,这样说来,这个十三宗派果然不可小窥啊。 就这样走着,石隐心里依然拿不定主意,左青丝双手如蛇一般缠在石隐的臂上,酥胸毫不在意的压着他厚实的肩膀,惹得石隐一阵绯想。 终于下定了主意,只有回家等雅轩处置了,石隐说道:“这样走不知道走到何年何月啊,小心了。”背上生出翅膀,带着左青丝朝天际飞去。 左青丝飞在空中,身上的羽衣竟然也幻出翅膀来,使得她能自由的飞翔。 石隐脱口道:“这莫非就是凤羽衣?” 左青丝喜道:“是呀,相公怎么知道?” 石隐凝神看着这长羽衣,说道:“传说这凤羽衣乃是得道高人羽化后所成,人一旦穿上便能生出双翼,不但得到神灵护佑,防御邪灵歪道。你有灵蟒剑和凤羽衣,实在有福。” 左青丝嘻嘻一笑,得到石隐的赞赏,一喜,娇呼道:“相公,来追我呀。”震动双翅,若一只飞鸟朝天际深处飞去。 石隐忍不住一笑,虽只是初次见面,这女子却也有讨人喜欢之处,翅随心动,尾随而上,二人若比翼鸟,一追一逐,忘却了世间烦恼一般。 只觉左青丝如此的活泼,亦将石隐的心情带动起来,追逐之下,竟不觉的生出爱意来。 恰是到半夜的时候,石隐才带着左青丝落在大院之中。 苏雅轩几人早已深睡了,彩石姬的房中是没有动静。 左青丝落在院里,环顾四周,惊喜的捂嘴悄声道:“相公,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呀,好漂亮。” 石隐笑道:“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左青丝扯着石隐的衣角,盯着石隐道:“相公,我要和你一起睡。” 石隐硬生生的压抑住疯狂的心跳,咳了一下道:“这怎么行,乖,你不是说都听相公……都听我的吗?” 左青丝转了转眼珠,还是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和紫云阁相对的还有另外一间房,周围有梅树一片,显得格外的清幽,石隐便将左青丝安排在此处。 安排好一切,石隐这才快步回到房间里,明天还得早朝,还得办公,想到这里,吹熄了蜡烛,和衣上了床。 石隐刚睡没多久,便惊醒了过来,是的,有人进了屋里,正趔手趔脚的走过来。 石隐暗叹一口气,他知道来的人是谁,除了左青丝谁还这么大胆? 石隐正待说话,却见左青丝已经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来。 石隐想要用手将左青丝推开,哪知双手触摸出弹性十足,那肌肤若水一般的滑嫩,石隐双手放在左青丝的胸上,竟呆滞得忘记了动作。 片刻之后,石隐才惊得一缩手,刚要说对不起,只觉得一个红热的唇就贴在了自己唇上,一股**的轻香扑鼻而入,一只灵蛇般的香舌在口里环绕,一只蛇一般婀娜的身躯在身上磨蹭。 石隐只觉全身若被点燃了一般,从头皮到脚指头都是火辣辣的,只是这种辣味却激得自己忍不住伸出双手,弹在左青丝柔美的曲线上,慢慢的抚摩着,逐渐贪婪的吸取她嘴里的香液,要用自己的火焰去将她融化来,融化成水,融化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 窗外微风和和,屋内起伏跌宕,今日识得**味,哪管天有多高?石隐浑然忘记身在何处,只知此处温柔乡。 抱着怀中的左青丝,石隐渐渐的进入梦乡。 只是----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 第二日·握玉山庄又是王羲之,又是王羲之,喊早朝就喊早朝吧,干嘛一进门就大声惊叫,把整个内院的人都吵醒了还不够,还搞得众女鸡飞狗跳的跑过来,然后又是众女尖叫声,引动了外院的爆炸一般,等到外院人马冲过来的时候,石隐的紫云阁早被封得严实。 外人不得进入,毕竟,这是家务事。 王羲之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低着头,一双眼四处打量,谁都敢望,但就是不敢望着石隐。 众女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眼神明显的表明了意思:我们在你身边这么久,你竟然还早个外面的女人来陪睡,再说了,有先有后嘛,就算要收偏房也得表面上说一说。收个偏房倒也没什么,但是一来就拔了石隐的头筹,苏雅轩自然心有不干啊。女人的嫉妒心一下就起来了。 石隐和左青丝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石隐是尴尬,实在是尴尬,都说好梦不长,还真是如此,还多“感谢”了王羲之那张乌鸦嘴,一进门看见石隐的床上竟然还有个女子,便惊天动地的尖叫了起来。 左青丝站起身来,深深皱眉的道:“丝丝知道错了,虽然丝丝年轻不懂事,但是仍知道事的轻重。”说完,从手中将灵蟒剑一凝,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石隐感觉头都大了,她的性格还真是刚烈啊,动不动就寻死,忙一弹指,一道指劲将灵蟒剑弹开,气道:“你干什么?” 左青丝一脸愁容的道:“相公,丝丝做错了事,几位夫人不原谅丝丝,丝丝就只有一死谢罪了。”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朝着石隐一眨,她叫自己演戏? “几位夫人”这几个一出,苏雅轩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薛宛铃心性却是开放多了,能和石隐相谈称为知己,倒不太介意这个,听到这乖巧的女孩子称自己叫夫人,心里也一甜。只有齐静儿一脸的纯真,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就是石哥哥房里多了个女人嘛,那有什么。 齐静儿一把将左青丝拉起来,笑道:“姐姐不用哭,苏姐姐和薛姐姐都是好人哦。” 左青丝哎的长叹了一声,低着头眼睛朝着石隐一瞥,使了个眼色。 石隐一咬牙,这戏不演下去就完了,胸一挺,咳嗽一下,大气的说道:“好了好了,青丝虽然有不对,不过事出突然,这个,就算了吧。”嘿,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嘛,连老婆都管不了怎么行?再说,这老婆还没过门就成了母老虎,那过门了还得了啊? 苏雅轩盯了石隐一眼,没有答话,薛宛铃对石隐算是体谅多了,轻轻点了点头,石隐朝左青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现在的障碍只有苏雅轩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雅轩的性格看来是外柔内刚,要一下子解决肯定是不可能的,左青丝虽乖巧,一心系在石隐身上,但是却聪明十分,使了个眼色给石隐,嘴唇做了个亲吻的姿势。 石隐暗吞一下口水,想起昨天晚上的旖旎风光,一阵燥热,狠狠的盯了左青丝一眼:不行,这怎么可以? 左青丝也狠狠的盯了回去:你再拖,就没完没了了,相信我一次。 二人用眼神说来说去,石隐也想起昨日为苏雅轩擦汗的时候,她的娇羞,心中猛然大悟道:原来她只是嫉妒而已,嘿,嫉妒而已嘛。 石隐当下心头有了主意,大步走过去,凑到苏雅轩的耳边轻声说道:“别闹脾气了,好吗?”嘴唇微微一歪,在她的耳朵上就吻了一口。 苏雅轩如遭雷击,红晕立上脸庞,想做个笑容,却又偏做不出来,但心里的欢喜却是非常。,一时不知如何做答。 齐静儿看着大喜的扑过来道:“石哥哥,静儿也要。” 石隐哈哈一笑,照着齐静儿的左脸就是一口,齐静儿却贴过右脸来,石隐又再亲上一口,齐静儿把嘴巴一嘟,指了指,石隐立马又在她嘴上香了一口,齐静儿这才罢休,满意的在一边咯咯的笑。 照顾了这两个,对薛宛玲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石隐走过去,亲了一口,然后说道:“那我就走了。”走的时候使了个眼色给左青丝:自己看着办啊。 左青丝却是一笑,回了个飞吻。 石隐看得一荡,顺手抓起昨天晾干的手娟,拉起王羲之就打开门出来。 门外众人几乎都是把头和耳朵贴在窗户上听着里面的对话,石隐把门一打开,陆步几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到石隐身上。 其他人则是转过头,故做旁观装,聪明一点的还谈天论地起来。 石隐头皮发麻,尴尬的打了几声哈哈,带着王羲之赶快离开。 等苏雅轩回过神来的时候,石隐早已溜出老远了,外面旁观的人则是互望几眼,同时做了心领神会的表情,憋住笑连忙朝各个方向溜走。 第八十一章 威震东宫 出了握玉山庄,上了马车,石隐这才松了口气。 王羲之怏怏的开口道:“不就这么回事儿嘛,有必要这么嘛?” 石隐回道:“你没见刚才她们的眼神啊,足够杀我一千遍了。” 王羲之笑道:“谁叫你不采家花偏去找野花啊,还好野花聪明,不然你可就被家花熏死了。” 石隐长叹一声:“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一顿,“话说回来,你今天又来干嘛?” 王羲之神秘兮兮的道:“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石兄你家花这么多,可是我家却没有一朵家花啊。” 石隐眼睛一亮,笑道:“逸少有意中人了?” 一线愁云罩在眉宇之间,王羲之叹了口气,说道:“我是看上她了,就怕她看不上我啊。” 石隐奇道:“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逸少也退步三分?” 王羲之说道:“她就是辅国将军郗鉴的女儿郗楚楚,也是天下八大美女之一。” 中土八大美女,江南独占其四,苏雅轩、彩石姬、韵华公主和郗楚楚,最后一位也终于出现了。 石隐笑道:“以逸少的风流手段,莫不是手到擒来?” 王羲之却摇头叹道:“你不知道啊,如今郗将军已经亲自带着她来到建康,听说要挑选个能文能武的乘马快婿啊。” 石隐呵呵笑道:“这倒真是亏了,莫非逸少是想为兄的传你几招?” 王羲之大喜,赶忙就要在车上跪了下来道:“师傅。” 石隐抬手,将王羲之扶起说道:“且慢,要成为绝世的高手,的确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且还得看你的骨骼体脉而定。” 王羲之忙说道:“石兄快帮我看看。” 只看了一眼,石隐摇头道:“逸少你先天之气早已殆尽,后天真气更是涣散无形,肌肉松弛无劲,若是强行为你冲破任督二脉,只怕会让你体内经脉承受不住内力,枉自尽断。” 王羲之浑身一震,拉着脸道:“那,莫非就没有办法了吗?” 石隐沉吟一下道:“除非是能找到集合天地之气的仙草神丹,方可改变你体内的结构,再由我内力疏导下,为你冲开任督二脉,到时候你便可以在短短数日成为顶尖高手。” 王羲之大喜,眼珠一转说道:“仙草倒是没有,但是神丹是一定有的,你可知道葛洪老先生?” 石隐哦了一声道:“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道家外丹派的开山祖师葛老先生?” 王羲之拍手道:“正是此人,传说老先生这一生炼好的九颗烈日神丹,乃是集合天下仙草灵药放进炼炉三百六十天而成,服用此丹必有奇效吧。” 石隐点头道:“不错,我亦听过此事,逸少你知道烈日神丹在哪里?” 王羲之垂下头来道:“一定在葛老先生的手里吧。” 石隐白高兴一场,说道:“还是想点实在的办法吧,据说葛老先生几十年前便得道成仙,从此云游仙山名谷,哪那么容易找到。” 王羲之眼睛突又一亮道:“找不到葛老先生,就找他的弟子也成啊,他应该也会炼制一些神丹吧?”说完,自顾的拍手道:“就找他了。” 石隐问道:“他?” 满怀信心,王羲之说道:“就是天葵老人。” 建康·皇宫·花园·小亭上完早朝,石隐自顾着来到小亭里,揣着手绢,心中一股惬意,果见韵华公主呆在小亭之中,刚要迈步过去,却见一个贵公子模样的男子带着几个侍从从另一条桥朝着小亭里走去。 韵华公主看见他,面色一变,想要离开,却被贵公子拦了下来,哈哈大笑之间,竟要朝着韵华公主摸去。 石隐冷哼一声,亭子里的众人只觉得眼前突然黑光一闪,纷纷后退三尺开来,在韵华公主的身边,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来。 石隐则是看清楚了贵公子的样子,只觉他虽面目清秀,但是体型消瘦,身如仙鹤,虽天庭饱满,却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韵华公主见石隐出现,大喜道:“先生。” 石隐微微一笑,转头朝着其他人道:“你们什么人,竟敢在此调戏公子?” 贵公子冷哼一声,伸手指着石隐叱道:“大胆,你什么人,敢对本太子如此无礼!”周围的几个侍从纷纷卷起衣袖,做势的要冲上来。 石隐冷哼一声:“太子?”太子怎会戏弄公主?这岂不是天下奇闻? 韵华公主咳了一声,拉了拉石隐的衣袖,悄声说道:“他真是太子。” 贵公子哼了哼,手张扇子一收,指着石隐道:“你这奴才,还不给本太子跪下。” 石隐冷声道:“跪下?”右手五指猛地一张,一收,只见小亭外的池水突然沸腾起来,幻成一头水龙,张牙舞爪的朝亭中袭来。 贵公子哪见过“凝水成形”的高深武学,脚一软,颤声道:“大,大胆,你,你敢……” 石隐嘴角描出一丝冷痕,眼神一冷,说道:“臣的确不敢。”右手一放,水龙突失灵力,又化成池下,落下,将贵公子淋成落汤鸡一般。这句不敢却比起敢字来说重了百倍。 太子一行人愣在当场,看着石隐带着韵华公主朝花园外走去,听着他冷冷丢下一句话道:“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韵华公主擦擦汗道:“幸好先生来了,不然韵华又得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摆脱他。” 石隐沉声道:“这太子殿下也太不象话了,怎么能调戏公主呢?” 韵华公主轻笑一下,说道:“其实没有先生想的那么坏拉,他只是少年脾气,自从他母亲过世以后,他就如此胡闹,就连陛下也管不住他。”迟疑一下,“只是,动手动脚,的确让韵华烦恼得很。” 石隐哦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道:“身为太子,他日乃是陛下之尊,如此养优处闲,任性非为,怎行?刚才适当教训一下他,希望他能够有所收敛。”边说着,边从怀里摸出那张手绢递给韵华公主。 韵华公主眼生情波,接过手绢,盯着石隐道:“先生还留着?” 石隐一笑,此时正是上午,大日未出,一片祥和,宫内春花齐放,百草铺地,汉白玉的石板一块块的砌到远方,小水长流,高桥满布,宫上的墙上一架架的紫藤,紫色的絮状花朵随风摇曳,一眼看去,实在是美景。 美景当前,伊人相伴,却仍有人捣乱,石隐已听到远远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只见后面一声传来:“就是他们。” 原来是皇太子和那几个侍从,不,多了三个人,中间那个四十来岁,面宽耳长,双目有神,颇有佛相,身穿袈裟,架势十足,只是双目阴沉,让人心悸。在他的身后应该是他的弟子,长得一般模样。 皇太子吼道:“喂,奴才,看本太子怎么教训你。” 那和尚越众而出,念了声佛号道:“深宫之内,太子之前,施主何必纵技伤人,此乃大不逆也。” 石隐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深深的看了韵华公主一眼,那醉人双眸之处,有种景不醉人人自醉之感,此时,他实在不想理任何人。 皇太子司马绍自是忍不住如此气愤,怒道:“上,你们给本太子教训他。” 几个侍从当然没有动,见过石隐的威力,他们哪敢动,所以的动的是两个和尚,两个年轻的和尚。 石隐开口了:“且慢。”既然太子执意如此,便来个“礼尚往来”吧。 司马绍哈哈大笑道:“现在才求饶,太晚了。” 石隐笑道:“此处风景甚好,何必煞风景呢,不如选块宽大的地方,动起手来也方便。” 司马绍冷笑一声:“也罢,本太子就给你选个好地方,有胆子就跟本太子走练功场去。” 石隐朝着身边的韵华公主看了一眼,随口说道:“悉听尊便。” 建康·皇城·启明殿外·太子练功场有人要和竺道潜大师的弟子比武!这消息很快传遍了太子府,什么丫鬟侍从太监乱成了一团,纷纷朝着练功场走去。 竺道潜,何许人也?原来此人身份极其特殊,既是承袭了佛教武学的高僧,俗家身份更是王敦的堂弟,以如此的身份,自然地位和普通僧人不可同日而语,他现在乃是宫里的侍常。 谁这么大胆竟敢和竺道潜的弟子比武啊,莫非是找死不成? 东宫的人,即使是奴才也自觉得高人一等,岂会注意一个年轻官员,只不过他的身边还站着韵华公主,这一下可就热闹了,太子府里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边,众人齐齐的朝着比武场跑去。 竺道潜,何许人也?原来此人身份极其特殊,既是承袭了佛教武学的高僧,俗家身份更是王敦的堂弟,以如此的身份,自然地位和普通僧人不可同日而语,他现在乃是宫里的侍常。 谁这么大胆竟敢和竺道潜的弟子比武啊,莫非是找死不成? 东宫的人,即使是奴才也自觉得高人一等,岂会注意一个年轻官员,只不过他的身边还站着韵华公主,这一下可就热闹了,太子府里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边,众人齐齐的朝着比武场跑去。 石隐站在比武场中,前面是一个和尚,年轻的和尚,台下几十个肌肉发达的青年汉子。 司马绍冷笑的看着石隐,但是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突然有点中气不足,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石隐的身份,虽然看他的朝服是一品大员,但是身为皇太子的自己,还怕一个官不成?只是,韵华公主一向孤芳自赏,此人能和她比肩而行,莫非有点能耐? 看着眼前的和尚,石隐面色平静的说道:“还是一起来吧。” 年轻和尚冷笑一声,笑罢也不多说,一拳就朝着石隐轰了过来,似乎要一拳就将石隐打成烂泥一般。 石隐右手背后,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年轻和尚的拳点去。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是由天帝教的凌波指法蜕化而来的指法,一指点出,年轻和尚只觉得右臂一阵酸麻,忙抽身一退。 周围众人本都是在为这和尚喝彩,哪知他一招就吃了亏,猛然的平静下来。 和尚怒叫一声,双掌一合,大吼一声:“般若火轮拳!”双手一轮,朝着石隐轰过来。 石隐依然是一指点出,毫无修饰,毫无转折,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指,将和尚弹出五六步来。 一声大喝随着一个人影落下,无数双腿影朝着石隐袭来,是另一个和尚。 石隐不退不进,还是一指,在石隐的眼中,无论对方的腿法有多么的快,依然快不过石隐的眼,更快不过石隐的速度,一指点去,和尚受力飞出,在空中翻了几个圈,狼狈的落在地上。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平静,韵华公主的眼中大放异彩,这两个和尚在宫里一向耀武扬威的,没想到此番挫败如此,真是大快人心。 就连太子府的人都不仅暗声喝彩。 竺道潜挥退两个弟子,沉声道:“阁下好功力,就由贫僧领教一二。”右手一扬,袈裟脱身,身体却迅速的朝着石隐袭去,兔起鹊落,可见轻功不错。 只见他来势汹汹,身上聚力而施,似有无穷之力一般。 石隐笑道:“‘九象金刚力’?”右手依然背后,毫无为其气势所动。 在场中人无不为其捏了把汗,韵华公主看着石隐自信满满的眼神,一直虚无的心又塌实了许多,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男人总让人感觉到无比的信任,如一座高山一般,永不倒下。 竺道潜沉声一喝,双拳猛然一抬,朝着石隐前胸轰去。 待到竺道潜拳劲到达石隐胸前一尺左右的时候,石隐左手一动,仍然是一指,朝着竺道潜拳劲中心点去。 竺道潜只觉对方一股强大的锐气直接冲破自己的气劲,自己若再是坚持,恐怕会先伤在对方手下。 想到这里,竺道潜拳势猛地一收,左脚顺势踢出,直袭石隐下盘。 石隐双脚巍然不动,硬生生的受了竺道潜一击。 司马绍一群人立刻大声欢呼,终于打中了对手。 可是竺道潜却是有苦说不出,对方脚如同金刚一般,自己虽然运起了十成的“九象金刚力”,亦是踢得脚上发麻。 脚猛地一收,魁梧的身材带着全身关节爆响之身,力量不断的增长下,双拳再袭石隐腹部、腿部。 石隐冷哼一声:“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九象金刚力’。”话音落下之时,石隐的拳头已经轰出去了。 出拳的方向不是对着前方袭来的竺道潜,而是地面----一拳轰去,如同混合了九头大象的力量,霸道的劲气轰进地下,爆开一个大坑的同时,聚起的三成邪龙帝气猛地化做护身真气,竺道潜拳头如同轰在一块钢板之上,被弹出十几丈远,摔在地上,又滑出老远来。 这一拳,不但轰出了一个大坑,更是将在场众人纷纷轰败了----整个场中鸦雀无声,石隐冷声道:“太子殿下理应自重,侍常大人也应该明白事理吧。” 司马绍面色一白,指着石隐道:“胆大的奴才,今天让你进得来,出不去!给我上!”一时间,围在比武场地上的几十名肌肉发达的汉子一起冲了上去。 石隐沉喝一声,邪龙帝气朝周围爆射开来,围上来的众人只感觉犹如地动山摇一般,身形把持不住,纷纷倒地,纠缠成一团来。 司马绍面色更白了,怒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竺道潜亦被两名弟子扶了起来,石隐只用了三成内力,而且还是柔劲,竺道潜并未受伤,但是只不过是三流高手的他,依然承受不起石隐的三成柔力。 在场众人纷纷朝着石隐行了注目礼,这人到底是谁,在东宫也敢如此大胆? 终于有个太监眼尖,猛地惊叫道:“他不就是归远侯,御史中丞吗?”此话一出,惊爆当场,谁不知道当今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和王氏结交密切的石氏一族呢? 东晋皇族本来就是依靠着北方大族尤其是王氏一脉而建立起政权的,以石隐此时的身份和地位,身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东宫太子又能耐他何,更何况他还是掌握百官生杀大权的御史中丞呢? 石隐眼中放出慑人之光,东宫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于他。 当石隐看到韵华公主时,则是眼光一柔,慢步的走了过去,丢下一句话:“下不为例。” 司马绍气得浑身发抖,眼中透出狠毒之色,竟然有人敢威胁东宫太子,这个人,这个归远侯,定然饶不了他! 走出东宫,韵华公主问道:“得罪了东宫太子,你就不怕?” 石隐笑道:“就算是陛下这样对你,我一样得罪。” 韵华公主星眸闪闪,一笑,就算白花齐放亦不及其万分之一,石隐只觉得她那一眨眼之间,柔情有些甜。 韵华公主就这样陪着石隐,一路的走着,引来不少宫人的眼光,眼高于顶的韵华公主什么时候竟有了主了? 王羲之见到石隐走出宫来,大喜的要走过去,又顿了顿步,直到石隐和韵华公主告别了之后才赶了过去,拍着石隐肩膀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又……”一摆说道:“不说这个,你赶快跟我走。” 石隐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王羲之低声说道:“我已经查到天葵老人的住处了。” 石隐说道:“在什么地方?” 王羲之说道:“就在建康城附近的南边的太湖。” “太湖?太湖三宗的所在地?那起码也有几百里的路程啊。”石隐说道。 王羲之朝外面努努嘴道:“我已经找了两匹千里马,今天就能一个来回。” 不待石隐答应,王羲之就拖着石隐上了马,二人飞快的出了建康城,朝着东南方的太湖境内驰去。 建康城外八百里·孔镇石隐已经冷冷的盯了王羲之半个时辰了,你说你去太湖就去太湖,走到半路上才说不认识路,带到这一个小镇上来。石隐终于知道了,王羲之出现的地方,肯定有霉事会发生。 如今天色将晚,看来也只能在此休息一夜了,只是石隐一进入镇里,就感觉这里的气氛极为古怪,尤其是入夜的时候,镇上一片死寂,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王羲之和石隐住在一间房里,王羲之赶了一天的路,自是早早的睡了觉,酣声比嗓门还大。 石隐将怀中的红鳞刀龙取出,这个小可爱如同待在母体中一样,蜷缩着身体,浑身红通通的可爱,只是它不吃不喝,就这样一直在石隐怀里待了十天左右,依然是这样的状态,石隐触摸着它,感受到一股顽强而不同寻常的力量在其体内慢慢扩大。 将其收回怀中,石隐盘膝运功,真气绕身而行之时,突然屋顶上传来轻抖之声。 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石隐轻轻弹下床,将窗户微微打开,只见对面的屋顶上刚有几个夜行人经过,施展着轻功朝前方飞去。 因为没有带夜行衣在身上,石隐穿着王羲之带来的便装,打开窗户,弹了出去,尾随着这一群夜行人朝着夜空深处飞去。 这些夜行人似乎功夫都不弱,至少也是三流高手,而且从四面八方前来,石隐断定肯定有事将要发生。 果不其然,众黑衣人在一条大道的两边草丛中潜伏了下来,石隐亦藏身在一处芦苇丛中,静静的看着前方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里危机四伏,月光下的来人却显得逍遥太多,此人圆面大耳,胖嘟嘟的象个弥勒佛,左手拿着一把蒲柳扇,一手却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小孩子双眼睁得大大的,扎了两个小辫子,穿着红袄,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人带着小孩一路摇晃而来,好不逍遥。 来到这大道前方不远处,弥勒佛般的男子停了下来,朝周围望望,打了个哈哈道:“老婆,又有这么多人来迎接咱们啊?” 听他的口气和称呼,石隐猛然想起江湖上的一对怪杰来,人称“弥勒玉女”,早在三十年前便成名于江湖中,男的看似弥勒佛,但是却深练‘金刚菩提身’的内功,加上一双‘铜手印’,霸道非凡,自称李弥勒;女的则是个侏儒小童,一身轻功得袭异人,手中一百零八颗玲珑珠亦是诡异非常的兵器,自称小玉女。 第八十二章 太湖三宗 建康城外八百里·孔镇侏儒小童笑得有如乌鸦的尖叫,叫得人心慌,右手朝空中一划,本是月明星稀的夜色中,突然多出了无数颗的星辰朝着大道两旁飞驰而下。 周围的黑衣人不约而同的齐身跃出,避开小玉女的攻击,形成一个包围之势,将二人围在其间。 一个黑衣人沉声道:“弥勒玉女,老夫奉劝你们一句,赶快朝原路返回,回去过你们的逍遥日子吧。” 李弥勒哈哈笑道:“你们一群小子一路拦截,每次都是这话,听都听腻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另一个黑衣人冷声道:“不要太得意,你们的一举一动全在我们掌握之中,太湖你们去不得。” 小玉女冷哼一声,左手翻合之间,几个玲珑球凭空而起,带着呼啸之声,朝周围众人射去。 黑衣人冷声道:“列阵!” 话音一落,围着的黑衣人猛地互换方向,朝着中间的弥勒玉女攻击而去,为首的两个黑衣人则站在场外静看着,一脸冷笑。 石隐数清楚了黑衣人的个数,成阵的人是三十二人,虽然只是三十二人,但是其威力已不可小窥了,这围阵似乎专门为杀手定身而做,每个人都是只攻不守,迅猛有力的刺杀使得中间二人不得不忙于应付,以攻为守是杀手最好的袭击方法。而更恐怖的是,杀手虽然不防御自己,却因为一个阵中三十二人的攻击方向不同,反而成了互相防御的阵容,若是伤了其一,必定为其他人所伤。 以一群三流高手就能困住一流高手,这个制阵之人绝不一般。而且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而成。 只是思索片刻之间,小玉女的玲珑球已经幻成团团白光围着二人,朝周围爆射开来,可是白光还未射到黑衣人身上,便遇到阻力似的反弹回来;不止如此,李弥勒的铜手印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开来,阵法中形成的古怪吸力使得二人穷于应付。 如果再这样拖下去,二人非得累死不可,这些黑衣人想在此拦截他们,莫非太湖有事情发生? 石隐自是想弄清楚里面的事情,眼看身在这芦苇丛中,心下有了主意,手中亦是有了动作。 阵中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啊”的一叫,腰间一疼,竟中了一根芦苇,随即惨叫声连连而起,围阵的黑衣人纷纷惨叫起来,芦苇犹如长了眼睛,根根中标。 黑衣人一乱,李弥勒早就压抑住的拳劲轰然爆开,如山崩地裂般的巨力混着铜光将一个个的黑衣人轰出几丈远。 小玉女的玲珑球亦是招招见血,每一颗飞出就带出一朵血花,穿透对方的身体,杀得黑衣人哭爹喊娘的。 两个黑衣人互望一声,惊道:“走。” 众人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刹那间消失个无踪。 李弥勒拱手道:“哪位道上朋友拔刀相助,快请现身,李某必有一谢。” 只是周围沉寂而无回音,李弥勒拾起地上的芦苇,说道:“以芦苇伤人,可见此人内力深厚,或许是过路的高人。” 小玉女说道:“别多说了,我们还是赶路吧,别错过时辰了。” 李弥勒点点头,施展轻功快速的沿着大道飞驰而去。 石隐当然没有离开,他只是不想暴露自己,如果有事情要在太湖发生,现在赶去应该还不迟,这群黑衣人如此阻止二人前往,目的究竟何在呢?这一切的谜底应该在太湖便可以解开了。 想到这里,石隐展开轻功,飞回客栈里,叫醒沉睡的王羲之,赶快上马沿着这条官道前往太湖。 本以为能在官道上碰到那两人,谁知竟没有,莫非他们走了小道?只是在第二天黎明时刻,石隐和王羲之就来到了太湖地域。 建康东南方·吴兴郡境内·乌程县太湖碧波三万六千顷,连绵72峰,风景异常秀美,位处于吴兴郡所辖的乌程县附近,乌程县本不是什么大县,只是三国吴景帝(孙休)封侄孙皓为乌程侯,及皓即位,改葬父(孙和,孙权的太子)于此,使得此地政治地位大增。 加上兵道十二宗之三宗:太湖顾氏傲宇宗、朱氏天灵宗和张氏神纵宗在此,使得乌程县的地位更加明显。 二人本来就是英俊潇洒的公子,再加上骑着名贵的千里马,一路上倍受人注目,待行到乌程县城门之时,只见人潮拥挤,门口除了官兵,似乎还有几个年轻男子在接待着。 石隐和王羲之下了马来,正欲往里面走去,却见一个男子匆忙迎了上来道,拱手尊敬的道:“石宗主。” 石隐侧过头一看,招呼自己的这个男子有些眼熟,遂道:“你是----顾珉。” 顾珉喜道:“正是晚辈,石宗主不是在朝为官吗?朝务繁忙,怎地有空到此地来?”顾珉虽然年龄和石隐差不多,但是石隐贵为宗主,而且是王导看中之人,辈分所限,顾珉自然也是自称晚辈了。 石隐呵呵一笑,指着王羲之道:“还不是为了这位王大人。” 顾珉朝王羲之一看,拱手道了声好,早日曾在仲父府里见过他,自然也印象深刻。 王羲之疲倦的睁了睁眼,没有答话,石隐代为点了点头,问道:“这里怎么如此热闹?” 顾珉呵呵笑道:“石宗主有所不知,为了此次的宗主大会,我们太湖三宗正在县内举行选拔大赛,各路英雄前来,所以甚是热闹。石宗主若有兴趣,晚辈立刻派人禀告宗主。” 石隐笑着点点头,昨夜之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顾珉忙转身对余下的几个弟子交代了一下,带着石隐朝城内走去。 顾珉本来在傲宇宗内便是大师哥,深得顾荣的器重,乌程县内自然也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 城中的人看着顾珉恭敬的带着两个公子前来,不由得纷纷侧目以视,只觉这两个公子神彩非凡,虽身着素衣,但是一身气势引人。 待来到县里的比武场地之时,场地上已经满是人群,围着里三重外三重的,石砌的比武高台之上旌旗挂满,下面几个壮汉正擂鼓助威,好不热闹。 石隐看着说道:“好热闹。”看来这三宗亦是全心要争取那个首宗之位了。 顾珉寻了个方向,说道:“石宗主和王大人请走这边。”二人随着他走了另一条道,一路上有本宗的弟子碰到顾珉都纷纷行礼,当然也少不了注视到二人。 将白马系在场地后的贵宾区里,顾珉带着石隐和王羲之来到后台,顾荣此时正和两个长须老者畅声高谈,周围坐着几个年轻公子、武生,看起来都是三宗里的精英所在了。 看着顾珉带着两个人进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门口看来,只见石隐龙章凤姿,天成自然,王羲之懒散成性,醉态为姿,但是这两人却在精英之中依然是鹤立鸡群之感,两个长须老者更是目光一震,两块璞玉啊。 顾荣则是哈哈大笑,大步走过去,爽朗道:“石宗主,王大人,什么风竟将你们吹来了?” 众人皆是一惊,石宗主?其中一个长须老者奇道:“这未莫非就是顾兄常提起那日在仲父府中和贺兄切磋一场的新任东山宗宗主不成?” 另一个亦是奇道:“就是那个深得陛下器重,王司空的义子归远侯爷?” 顾荣呵呵笑道:“岂止啊,石宗主如今更是朝廷一品大员御史中丞啊。” 石隐拱手笑道:“顾宗主太过奖了。” 顾荣本就对石隐甚有好感,一手拉着石隐,一手拉着王羲之走过去道:“来,本宗给两位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天灵宗宗主朱亦,这一位乃是神纵宗宗主张玄天。” 说到底,这些南方大族个个都想受到朝廷的重用,以提升本族的威望,求的便是光宗耀祖,对官场中人一向以拉拢为要,何况对方一个是王家少爷,刚封的右将军,一个更是鸿运当头的东山宗主呢? 朱亦和张玄天紧紧的盯着石隐,赞道:“顾兄说得果是没错,石宗主真乃是少年英雄,我们这把老骨头真是不行了。” 石隐笑道:“两位宗主俱是高德高才,石某的声威怎及两位。三位宗主在此高呼一声,这乌程县里可是要被人潮挤破了。” 得此称赞,三人俱是哈哈大笑,顾荣笑罢道:“石宗主太客气了,不过老是宗主宗主的叫,未免太过见外,若是看得起兄弟,便叫声顾兄如何?” 石隐笑道:“既是如此,顾兄,朱兄,张兄,在下有礼了。” 诚恳的语气和如此的不拘束更是让三个宗主大增好感,顾荣笑罢,问道:“石宗主政务繁忙,怎有空到此一游?” 石隐答道:“实不相瞒,我和王大人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寻找天葵老人,据说他在这太湖附近隐居。” 顾荣皱皱眉,旋而拍手道:“莫非就是传说中葛老神仙的弟子天葵老人?” 王羲之眼睛一亮,倦意顿消道:“顾大人可知他现在何处?” 顾荣笑道:“王大人放心,顾某即刻派本宗弟子前去寻找,最多半天功夫,只要他在这太湖境内,断然能找到。” 朱亦和张玄天也说道:“本宗弟子也随顾兄调遣就是。” 王羲之喜上眉梢,顿时笑道:“那就有劳三位大人了。” 乌程县·比武赛场擂鼓高抬,壮士齐手,鼓声震天而起之间,后台高座之上,顾荣、朱亦、张玄天、石隐、王羲之和乌程县县令张寿一起坐着。 其实按照官位来讲,岂有一个小小县令的位置,只不过这里是乌程县的地面,所以这才有张寿大叹机缘难得的话。若能和石隐或者王羲之其一攀上关系,何愁不生官发财啊? 场地下人山人海,把这比武赛地挤了个滴水不漏。 石隐扫视全场,猛然发现了弥勒玉女的所在,原来他们也是来参加这比武大赛的,由此看来昨夜那些黑衣人乃是为了阻止他们前来,那断然不会是杀手盟,因为彩石姬应该很清楚,凭自己的功力,除了未曾现形的十三宗派,其他都不足以考虑。 如此说来,能够阻止这场比赛进行的,应该是其他的势力了。莫非在这比赛的当中,还有事情会发生不成? 石隐正想着,张寿已经朝着他鞠了几下躬,请示他是否可以开始比赛。 石隐礼貌性的朝着左右询问,这才朝张寿示意可以开始了。 台下本来已是议论纷纷,然后有宗门的弟子传来消息,在上面的那两个年轻人都是大有来头,身份一透露出去,台下的纷纷激动起来,而消息马上传遍了整个乌程县,整个县城都沸腾起来了,不少的大家小姐,名门望族纷纷前来,本来已经混乱的比武现场变得更加的混乱起来。 幸好宗门的弟子亦是不少,这才将整个场面控制住来,但是对面的房顶上都已是坐满了人,房里的大家闺秀们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运足了电朝石隐和王羲之电去,只是没把他们电着,恐怕自己先电得脑充血了吧。 对一般的宗族来说,宗主大会的最简单目的就是让本宗的实力得到众人的承认,从而确立自己的大族地位。在如今北方大族南下,南方大族优势消失的情况下,召开宗主大会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针,各个宗派都怀着各自的计划不约而同的赞同。 一般来讲,参加的人员多少都和本宗本派有着血液关系,由此便限制了参加的人员数量。再加上,南方宗族的本土性较强,北方的其他少数民族很难延伸势力,所以使得宗主大会的参与者比较简单。 虽然参加比武的各个赛者功力和武学都还不错,但是石隐看在眼中,心中却雪亮得很,这些人比起自己和蓝老大四人一手调教起来的陆步四人实在是天壤之别,如果让他们再多一些江湖经验,前途不可估量,想到这里,石隐决定将他们四人带在身边,做贴身侍卫所用,顺便也可以增加官场上的经验,多点见识。或者,直接让他们出游四方也不错。 在比武大会开始的时候,石隐顺便将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顾荣,顾荣面色微惊道:“石兄亲眼目睹此事?其实前几日便有人将此事禀告,顾某亦是派足了人手,可是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此时顾珉从后台走上来,在顾荣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顾荣面色大变,侧过头对石隐说道:“石兄,果然有可疑的人物出现。”说完,就要起身前去。 乌程县·比武现场正当顾荣准备离开之时,石隐突然出声道:“顾兄不觉此事有点奇怪吗?” 顾荣停下身,回头奇道:“石兄觉得此事有蹊跷?” 石隐沉吟一下道:“不错,既然他们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阻拦所有前来的人,必定也知道消息会外露,这样对他们反而没有半点好处。而且他们的拦截反而是帮助三宗选出少有的高手,这有何必呢?” 顾荣恍然悟道:“莫非这伙人另有所图?” 石隐说道:“不错,若是我猜得没错,他们是在引宗主入圈套。” 顾荣皱眉道:“那这该如何是好,万万不能让他们坏了这比武大会,不然我等三宗的威名何存啊?” 石隐站起身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这是个圈套,无疑是在套宗主入局,既然他们对比武大会没有所图,那我们便前往一探如何?” 顾荣亦是豪气大发道:“好,有石兄此话,我顾某又岂甘落后?”说完,对着朱亦二人说了几句,二人旋即点了点头。 在顾珉的带领下,二人朝着比武赛场外的一条专门通道走去。 边走着,顾珉边说道:“宗主,刚才我们查报名册的时候,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他们现在都在比武会馆的东厢房中。” 皱皱眉,顾荣问道:“东厢房?他们没有出来参赛?” 顾珉恭谨的回道:“正是,所以才觉得他们甚是可疑,而且他们均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顾荣问道:“来自什么地方,是何姓氏?” 顾珉回道:“庐江,姓陈。” 顾荣面色大变,深吸一口气道:“原来是他们。” 看到顾荣如此的神色,石隐询问道:“顾兄莫非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顾荣长叹了一声道:“这算起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石兄可听说过陈敏此人?” 石隐摇摇头,顾荣旋而说道:“此人十几年前乃是尚书仓部令史,虽然职位不高,野心却是极大,拼命的拉拢势力,公然割据一方,当时,顾某和几位有志之士一心向着当今陛下当时的晋王,奈何他手握重兵,我等不得已之下,暗中迎合于他,博取他的信任,终于在五年后寻得时机,配合朝廷将其一举歼灭,只是当时朝廷已废除了‘夷三族’的酷刑,陈敏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对其家族处刑之时仍有所放松,不过他的家人大部分也死于牢狱之中。顾某这几日心神不定,没想到陈家的后代果然找上门来了。” 石隐和顾珉这才了解到事情始末。 顾珉握剑说道:“师傅,他们既然找上门来了,必定是有备而来,不若我们调动宗门兵力将整个东厢围起来,他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顾荣摇头叹道:“陈敏虽有罪,但是家人却不至于死,这一点顾某时常内疚,却叹无法挽回,所谓冤家易结不易解,此事万万不能卤莽从事。” 石隐听着,暗忖道此人仍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只可惜为政所累,无法独善其身。 在顾珉的带领下,顾荣带着沉重的心情和石隐来到了比武会馆的东厢。 比武会馆本是提供三宗每年度比武迎接各路人员居住的,此次亦不例外,在会馆的门外早弟子候着,一见三人前来,赶快过来禀告里面的情况。 会馆里每一棵树、每一建筑,都绝不苟且,手工精致,巧妙出色,可见南方工匠不俗的手艺。 三人一进东厢,便看见东厢的院子里,高大的槐树之下,正有四个年轻人坐在石凳之上饮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但是无论如何的悠闲,却掩饰不住隐隐散出的杀气。 四个年轻人,四袭白衣,相貌虽各有不同,但是神情仪态如出一撤,如同四兄弟一般。 顾荣三人停在东厢门口,看着院中四人,四人早有所觉,齐齐的站起来,四双八对冷目冷盯着三人。 顾荣缓声问道:“四位都姓陈?” 其中一个冷笑一声,说道:“顾荣,本公子不想多说话,你把脑袋留下来就好。” 顾珉气得拔剑出鞘,沉声道:“放肆,竟敢对宗主如此说话!” 顾荣挥手拦住他,正待说话,从比武赛场那边突然传出声声巨响。 石隐微惊道:“不好,赛场有麻烦。” 突见四道人影一闪,将三人围在中间,四柄不同长度不同色调不同形状的剑出现在四人手中,寒光微露之间,已经朝着中间三人袭来。 说杀就杀,毫不留情,亦不多话。 冷萧的杀气如刀割般,浑厚的劲气带着杀气卷袭而来。 顾荣虽然心有内疚,却也不任人宰割之辈,顾珉则是早有怒气,长剑一挥,便迎了上去。 傲宇宗的天机决以八卦为基础,招式亦是以此为导,所以作为宗主的顾荣亦是对八卦阵法有所研究,见对方一动手,便惊道:“天门一行阵。” 天门一行阵,乃是传自《天门阵法》中的阵法,《天门阵法》既是邪阵至尊,其中的阵法自然不同凡响,一行阵的最大优点在于能将四个人的武学和剑法构造成一个没有破绽的阵法。 顾荣刚说完此话,但见四个人影已幻成一片白色的光芒将三人围在其中,三人的行动如同受到牵制一般的,突然变得缓慢起来了。 石隐双手背后,游走其间,一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出手,对天门阵法的了解,他深信不会下于当世任何一人,所以没必要惊慌。 看到三人动作受到牵制,石隐传音给二人道:“快补坎、离二位。” 顾荣和顾珉忙朝左右一步,但见二人一动,犹如潜龙脱困,行动立快,原来顾荣虽识得此阵,却不知解法,幸好有石隐在此。 四道人影却并不慌乱,四人身形一变,再次成阵,场中情况又变得迅速起来了,石隐轻笑一声,传音指挥之下,轻松之极,顾荣既是一派之尊,剑法亦是大开大阖,气势雄迈,一时间将四个公子打得狼狈不堪,四个白衣公子震惊之下,终于放弃了以阵法相困,出招相博而来。 而同时比武赛场那头传来更大的巨响声,石隐轻声道:“顾兄,这里就交给石某吧,你们快去比武赛地。” 顾荣却摇头道:“石兄,冤有头债有主,比武赛地那边就麻烦石兄了。”说完,手中凝出一把巨剑,荡起层层劲气朝着四公子砍去。 石隐见他此势如山河压下,一剑就逼散了周围的肃杀之气,不愧为一代宗主,一转身,朝着比武赛场跑去。 此时的比武赛场,已然是乱成一团,不少人撕杀成一团,看起来倒象是两个帮派的火拼,而比武的高台之上,朱亦和张玄天正和一个黑衣老者斗得激烈。 王羲之和张寿二人在不少官兵的保护下,朝着石隐这个方向冲来。 石隐左手一挥,长袖带起层层劲气,将来袭的人吹得东歪西倒,自己则飞身到王羲之面前。 张寿早被此时的变故吓得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王羲之见到石隐前来大喜道:“石兄,你可来了。” 石隐一边注意周围的情况,一面将敌方的人挥手卷出老远,一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八十三章 指点迷津 王羲之摇头紧张道:“刚才正在比武的时候,突然那个黑衣老头就从空中飞了上来,一手毙了一个,然后周围就冲上来不少人,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朱亦和张玄天二人联合斗那个黑衣老者竟然还处在下风,石隐沉声对周围的人说道:“我先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一掌又将前面袭来的汉子卷开十来丈远,一面保护着石隐一行人朝外行去。 比武赛台之上,朱亦身为天灵宗的宗主,一身“秉真决”自然是威力惊人,张玄天身为神纵宗的宗主,“神妙决”亦是惊人,加上二人由是拥有十三级兵器,竟不能奈何那个黑衣老人。 朱亦此时大喝一声,双手将手中长剑一凝,只见长剑突然火气腾腾,猛地幻出一头火红的红色猎豹来,后腿猛地一弹,就朝着黑衣老人袭去。 同时张玄天亦是将剑一祭,一头棕色巨狮猛朝着黑衣老人扑去。 黑衣老人面不改色,双拳收在胸前交叉,猛地胸膛一挺,怒吼一声,身上气势突然巨大起来,身上若隐若现出一个手持石斧的巨人形象,将朱亦和张玄天弹出几丈外来。 “轩辕巨神!”一个淡淡的声音传自空中,石隐慢慢的落在比武赛台之上。 朱亦和张玄天见石隐出现,都朝他聚了过来,惊道:“石宗主刚才说轩辕巨神?” 石隐说道:“不错,追随着轩辕大帝的上古战将‘轩辕巨神’的灵魂附身在他的兵器上,刚才现出三成真身,至少已是第四级的兵器了。” 朱亦和张玄天同是一惊,黑衣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子有见识,识抬举的就给老子让开。”说完,一拳就轰了过来。 朱亦和张玄天自然知道他的厉害,忙将手中剑提起,准备硬接他一拳之力。 石隐却是轻轻一挥袖,空气犹如生出波浪,猛地一卷一弹,竟将黑衣老人震退三四步来。 朱亦和张玄天惊讶不说,黑衣老人更是一惊,咧嘴怪笑道:“小子有点本事,再接老子一拳试试。” 这一拳犹如开天劈地一般,气势更是犹如九天之上冲下,拳头幻成一把石头巨斧朝着石隐猛袭而来,所到之处,地板遂被震裂开来。 石隐动也不动,双手背后,面色肃然,身上十成的邪龙帝气却已然布满,硬生生的要接他这一击。 朱亦和张玄天面色大变,普天之下,谁能用身体硬接第四等兵器的一击,何况还是传说中力大无穷的轩辕巨神的石斧! 普通人当然不行,但是石隐的邪龙帝气拥有全身各处同等的功力,毫无破绽,再加上他硬接了五成蟒神真身的一击,信心更是大增。 黑衣老人眼中只露出两个字“找死!”但见拳头来处,空气都已被撕裂开来,发出叱叱之声。 台下的众人虽在打斗却早已被这一拳吸引住了目光! 但听轰然一声巨响,黑衣老人竟被弹到半空之中,狂翻了几个圈,落在十几丈外的一个屋顶上才停住身来,嘴角鲜血流出,看样子竟是受了反震之伤! 台下众人心中狂呼:天下竟有如此功力的人。朱亦和张玄天眼中更是张大了嘴。 黑衣老人怒叫一声,脚猛然一弹,脚下的民居受力而倒塌,泛起烟雾般的尘埃之间,黑衣老人已经飞到半空中,身上五成的轩辕巨神真身在现,他双手高举一把巨大石斧,带着万倾之力猛然朝着石隐飞砍过来! 石隐自是毫无示弱,只是对方的内力之强,是左青丝不能比的,自然也可小窥,旋即双手猛地在胸前一凝,气势从刚才的无猛然增加到无限大,一头血龙幻然成形,长嘶一声,巨嘴一张,竟将轩辕巨神附身的黑衣老人吹得翻了十来个跟头,砸到一个民居里,轰得发出爆声来。 在场众人先是惊得一呆,然后就是大声的欢呼声来。 朱亦和张玄天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忙赶过来道:“石宗主神威,非我等所能敌,此处首宗之位,非石宗主莫属也。” 石隐刚想谦虚几句,却见顾珉回来了,面色颓废而哀愁,忙飞身过去,急道:“顾宗主呢?” 顾珉哀伤的逐字逐句的道:“师傅他----去----了。” 朱亦紧捏拳头道:“老夫要去杀了这些贼子!” 顾珉继续说道:“师傅说,不必为他报仇了。” 张玄天震怒道:“为什么?” 石隐则将内情给二人一讲,二人亦是哀叹半晌道:“顾兄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一生无妻无子,多半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本来一个好好的比武大赛搞成如此的结局,众人也只能节哀顺变,收拾残局,傲宇宗又得重选宗主,而朱亦和张玄天看到石隐的武学,亦是对首宗之位心丝如灰,从此一心振奋宗派威名,对首宗之位无半点幻想。 王羲之在官兵的保护下,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众人聚在一起,哀叹了一阵。 此时正有人快马来报:天葵老人极可能就藏身在太湖附近的佛图山内。 王羲之喜得要站起来道:“太好了,现在就走。” 张玄天却是一脸犹豫的说道:“王大人且慢,此事恐怕要从长计议才行。” 王羲之皱眉道:“为何?” 朱亦在一边说道:“王大人有所不知,这佛图山本无名,乃是由天竺高僧佛图澄在山中首建佛图寺而得名,只是除了传言有樵夫误闯进去过,倒没有人在山上见过此寺。” 张玄天点头说道:“而且有寺便应有僧人传教布道,可是这太湖境内的传经僧人从未有来自佛图寺中,这佛图寺也似空中楼阁一般。” 石隐拉起王羲之道:“在下倒想去试上一试,说不定还找到了。” 众人看着石隐那自信的眼神,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再次生出惊讶之情来,没有感觉到他的狂妄,反而让人有些佩服之感。 于是就此告别,留下一片狼藉之地,那黑衣老人也不知何时溜掉,只是他身受石隐血龙之力反弹,已是无力在为害了。 看着石隐远去的背影,朱亦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首宗之位老夫当真不存在妄想了。” 张玄天点头道:“如今所能做的,便是能在宗主大会上一扬我神纵宗之名了!” 太湖·佛图山下二人骑着白马,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佛图山下。 王羲之有点紧张道:“石兄,你可有把握?” 石隐盯神的看了看山路,沉吟了一下,笑道:“走吧。佛图寺就在前方。” 王羲之一路跟着石隐,看见他停停又顿顿,完全不按照平整的山路走,但是不一会儿,就见前方两块巨石当寺而峙立,一巨石横架其上,天成石门,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禅门”,一入石门,山地变平,古刹佛图便在前方。 寺周茂林环绕,长松蔽日,简直是避暑胜地。寺左有飞来泉,飞悬崖壁之上三折三迭,三迭三泻。流泉奔泻愈迭愈急,水声愈高愈远,形如玉花缤纷,声若春雷滚动。 王羲之不由得叹道:“这便是佛图寺?好一副美景。” 石隐笑着,二人十来步便以来到寺门,门上斜斜的挂着快匾,走了进去,寺里尘埃布满,蛛网一片,似乎许久没有人来过。 王羲之叹口气道:“看这样子,似乎已经不为人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石隐早已打开天地视听之能,说道:“逸少,不尽然。跟我来。” 在石隐带领下,二人朝着寺后走去,只是一个白色的大洞出现在面前,仙境般洞天福地,洞中老树修篁,奇花异草,清溪碧潭,处处显灵露秀,趣若蓬莱仙境。 洞内有一线天,洞上架有八正桥。再往前走,洞的尽头,出现一悬岩,悬岩之上有五方巨石,垒成天然石塔高过10米,斜耸在高崖之巅。旁有石刻“乾坤一柱”。 同时,两个人影进入二人的视线之中。 吸引二人目光的两人则是在一块巨石之上,有一方石棋盘,坐着二人,一个白衣老者,长须飘飘,若山中神仙,一个身穿袈裟,长眉垂耳,神情肃然,若石雕一般。 王羲之见到有人,顿时大喜,拱手一拜,朗声说道:“弟子王羲之,见过高僧和天葵老人。” 却见二人毫不答话,如同石化了一般。 王羲之又要说话,石隐轻轻将他一拉,做了个禁声的姿势。 似乎大凡仙人高僧之类,最是喜欢考人的耐性。 二人便一直候着,一直等到天色将黑之时,一眨眼间,却见巨石之上哪有棋盘,哪有人影,只是虚无的空中,似千里之外传来清晰的话语:“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遥遥佛音传自天籁之处,如醍醐灌顶,石隐和王羲之均是大智之人,相视一笑之间,其言无数,若有彻悟之相。 石隐的声音亦是如风飘来捉摸不定的说道:“原来人生如梦,拘谨认真是一生,混混沌沌是一生,悲悲戚戚是一生,喜笑怒骂是一生,放浪形骸亦是一生,逸少,我明白了。” 王羲之长叹一声,说道:“我也明白了,虽无神仙骨,亦无神仙根,想来是凡人,原来人生不必过于认真,秉性而为便已是真了。”说到这里,大笑一声,拍拍石隐的肩膀道:“既是如此,我们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打道回府,我便不相信我娶不到楚楚。” 石隐看着王羲之亦是豪气大升,大笑道:“正是,**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浪费什么时间。” 二人哈哈大笑,快步出了寺庙,朝山脚走去,快马两骑,直奔建康。 第八十四章 彩石姬的秘密 此时傍晚·建康·石阳坊·清水居林燕来呆在清水居里,清水居是建康城内有名的澡堂,就算是许多官家小姐亦喜欢在此泡浴,加上清水居的老板据说和朝廷大员有所关系,一提起这清水居可谓是人人皆知。 许久没有如此的安闲了,自从石隐出现以后,他心中就一阵的塌实,自己一生抱负就将施展开来。 诺大的澡堂里,暖腾腾的热气中,却只有林燕来一人,当然,身为杀手,银子定是不少了,包下一个房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享受着水流浮力按摩的林燕来心猛地跳了一下,似乎感到有些不安。 一眨眼的功夫,事实就证明了他的第六感。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燕来颈部以下均泡在池水中,有点愠怒的道:“我不是说过,已经把房间包下了吗?” 轻轻的脚步声在木板铺成的房间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甜甜的道:“先生一个人沐浴,不觉太寂寞了吗?” 林燕来双目猛睁开来,虽然屋里有微微的雾气,但是依然看得清楚那声音的主人----彩石姬。 林燕来第一个反应是想猛地站起来,厉声斥责她,第二个反应就是马上又蹲回了水里去,自己还是赤身**。 彩石姬见到林燕来如此动作,捂嘴咯咯笑道:“没想到身为杀手的先生,竟还会害羞?” 林燕来已是怒字当头,若不是没穿衣服,他早就冲上去一拳了,这娘们,第一次是用邪术迷惑自己,第二次又半路拦截,第三次----竟然是偷看自己洗澡? 只是她嘴里那调侃却有点奚落的口气让林燕来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自己身为杀手,这么多年见过的场面亦是不少,屡屡化险为夷,莫非此刻竟要被一个女流之辈看扁不成?既来之,何不安之? 想到这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豪爽道:“那你还不快过来给老子搓背。” 说完,双目微闭,毫无戒备的把头枕在池边,一脸的惬意。 彩石姬见他转变得如此之快,浑然变成一个充满魅力的成熟男人,浑身释放出吸引力。 看着他那么安闲的样子,彩石姬才知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从第一次想要控制他,却受到他强大意志力的抵抗开始,然后就是在他体内沉睡的霸道兵器,只不过她之所以重视他,却是关系到自己的一个秘密,而现在,这个男人越来越让她好奇了。 彩石姬莲步轻摇,径直的朝着林燕来走去,微微半跪下,竟真伸出葱葱玉指,为他按摩起肩部来。 柔软的手指比豆腐还要娇嫩,林燕来一心向武,如今有这美女在旁,如此绮丽之景,不由得也心神一荡,当然,只是一荡,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个女子决不简单,能够随意进入皇宫之中,而且深知自己的行踪,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彩石姬的手法自然是与媚术有关,若是林燕来专心享受,恐怕早已着了道,但是幸亏他转移了注意力,心思全花在思考上去了,却使得这媚术丝毫不起作用。 彩石姬见此法不管用,轻笑道:“如此按摩,实在是让奴家的手法无法施展,不若先生转身躺着,让奴家伺候?” 话音打断了林燕来的思维,心里冷笑一声,这娘们又要使什么把戏?但是他还是站起了身,就在站起身的那一个刹那,他双手猛地朝着彩石姬袭去。 而此时的彩石姬双目却闪烁着惊奇,不,是一种深深的震惊,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就在这一个惊讶的片刻,她只觉得自己被林燕来的双手猛然抓住,一掀,竟然被掀进了水里来。 林燕来自己亦是惊喜,怎么这女的竟毫无抵抗能力一般,不过让她落水,实在是让自己欣喜得很。 彩石姬冒出水面,身上早已湿湿的一片,曲线婀娜之间,肌肤若隐若现。 林燕来的瞳孔突然间放大,嘴长得老大,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因为他看到了彩石姬胸前的一个纹身,一只似凤的飞鸟图案。 指着彩石姬的胸前,林燕来喘着粗气道:“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图案?” 彩石姬面色亦是激动万分,她终于证实了一件事情,揣测已久却矛盾十分的问题,但是她却突然一掀手,玉臂一抖之间,池水轰的震起道道水柱,水柱从空中落下之时,她早已消失在整个澡堂中。 林燕来全身僵硬,左手放在胸前,在他的胸前也是一只似凤的飞鸟,只是羽翼很长很长。 林燕来双眼茫然,呐呐道:“是,是,一定是她。” 双眼猛然精光四射,林燕来面色振奋不已,大笑道:“是月儿,是月儿,一定是月儿!”如猛虎一般弹上木板,他抓起衣服,迅速穿上,就朝着澡堂外冲去。 当晚·建康城外·握玉山庄当石隐回到握玉山庄的时候,正是傍晚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清雅的轿子,有几个带刀的侍卫候着,莫非是来了宫里的人? 庄内陆步他们正在蓝老大四人的指导下练武,见到石隐回庄,纷纷躬身问候,石隐赞赏似的点点头,他们的武艺又进步了不少。 来到内院的时候,院子里传来纷纷的笑声,石隐慢步过去,微微一惊,除了苏雅轩、齐静儿、薛宛铃、左青丝在,步妤宣也在,更惊奇的是,韵华公主亦在。 左青丝眼尖,石隐一进院,就叫道:“相公回来了。” 众女纷纷朝着石隐看去,均是包含深情,但亦有所不同,苏雅轩的眼中有些许的埋怨,是怪他一夜没在家?步妤宣的眼中满是热情,似是乌云之后的太阳,更加的浓烈;韵华公主的眼中,丝丝柔情,只看一眼,便知道她的心意了。 苏雅轩首先说话了:“还好回来了,若不是,公主可是要急坏了。”微微的话中带了点醋意,却又带着调侃的意思。 石隐大步走来,就坐在苏雅轩的身边,深深的看了苏雅轩一眼,转头对韵华公主道:“公主费心了,微臣只是陪好友去了一趟太湖。”只是一眼,石隐便知道苏雅轩决不会怪他了。 韵华公主含笑答道:“是陛下问起,本宫才顺便过来问问。” 石隐暗笑道,这样的谎言不知能瞒过谁呢?笑一笑,看着众女,满心的幸福,却不知如何倾诉了。 韵华公主慢慢站起身:“既然侯爷回来了,本宫也好回去跟陛下禀告了。”说完,朝着众人含笑一揖,步踩莲花的走了。 石隐本是准备说:这么快就要走?却硬是把话吞了回口,朝着苏雅轩望了一眼。 苏雅轩暗叹了一声:你这冤家。面色却是缓和一笑道:“还不快追上去。” 石隐大喜,朝着苏雅轩一拱手,喜叫了一声:“谢夫人。”说完,便如一阵风的追了出去。 夫人?苏雅轩还没悟过这两个字,众女却已经咯咯的笑出声来,笑得苏雅轩面色通红,这,算是名分吗?他真的变了。纵然他不留音讯的一夜未归,苏雅轩的心中却满是甜蜜,有时候,对女人来说,是不是男人的一句话便可以弥补所有的过失呢? 庄内的人看着美丽的韵华公主走过,又见着石隐追了上去,都是心领神会,咱们又多了一个侯爷夫人了。 韵华公主见到石隐跟上来,朝里望望,转头轻声道:“这样丢下她们,不好吧?” 石隐呵呵笑道:“韵华你就放心吧,她们也不是小气量的女人。” 韵华轻轻捂住胸口,似心跳得厉害的道:“韵华刚来的时候还担心呢,只是现在却平静了好多,先生还是回去陪夫人吧。” 石隐面色微微一整道:“韵华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开?” 看出石隐有点紧张,韵华浅笑道:“韵华当然希望先生陪着我,可是如果冷落了夫人,韵华可是担待不起。” 只觉得她通情达理,虽为皇族,却毫无架子,心中又多了几分喜欢,石隐笑道:“这样吧,折中,送你到门口,好吧?” 心爱的人对自己如此看重,韵华自是心中甜甜的,环顾四周道:“先生一天没来,韵华心里却是担心得很,皇宫再如何美丽,却也觉得乏味。等到韵华鼓起勇气来到庄里,却发现这庄里更美,美得让韵华舍不得离开。” 如同坦白的思念和示爱,石隐又怎会不明呢,伸手牵住她的柔荑,惹得韵华面如红云,直烧到耳根那里。 定神的看着韵华,那种美丽让石隐有些陶醉,二人几乎忘记了走路,就这样望着,一腔深情,不言而喻。 门外是守候着的宫内侍卫,门内是练武的众人和庄丁。 他们的眼光,天地的眼光似乎全然的集中在了二人身上,就这样望着也不知多久,韵华轻启朱唇道:“我,该走了。” 石隐深吸口气,没想到陷入感情的自己竟会如此幼稚,当下笑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温柔的道:“明天宫里见。” 韵华轻轻点头,依依不舍的转过身,上了轿子。 石隐直看到韵华的轿子走得没有影,这才一步三叹的朝着内院走去。 走到内院里,左青丝似在门口等着,娇笑的把石隐抱住,甜甜的叫了声:“相公。”就把头埋在石隐胸膛上。 对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女人,石隐自然体贴万分,柔香入鼻,竟不觉有点冲动。 好不容易压抑住,石隐问道:“她们呢?” 左青丝回道:“几位姐姐都回房了,步姐姐晚上也要住在这里。” 石隐声音微微一低,问道:“没出漏子吧?” 左青丝心知她问的是昨天早上的事,嘻笑道:“放心拉,丝丝已经找到彻底解决的方法了。”说完,就凑近石隐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石隐听得面色一红,咽了咽口水道:“真要这么做?” 左青丝正经的说道:“当然咯,丝丝也是女人,当然知道女人想什么,需要什么,苏姐姐生气不过是因为吃醋二字嘛,你想想,她在你身边这么久,你都不曾亲近,却找了丝丝,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石隐听完,恍然大悟,但是又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道:“不过,我……” 左青丝扯着石隐的手臂,娇声道:“相公,丝丝都不介意,你一个大男人介意什么呢?横竖都是你的女人,迟早的事情,若是你不解决,老虎发威可就麻烦了。薛姐姐、静儿解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苏姐姐可是关键哦,还有步姐姐,韵华姐姐,丝丝也看出来她们对你一往情深啊。” 说完,轻跺了一下脚埋怨道:“丝丝怎么就找了这么多情的相公啊,相公以后岂不是不能常常陪着丝丝了呀。” 顿一顿,又自个说道:“哎,丝丝都有些烦恼了。” 石隐听着她自言自语,轻轻捧起她的脸颊,亲了一口,搂在怀中笑道:“别烦恼了,相公会永远的疼着你,陪你一生一世。” 左青丝反手将石隐抱住,噘起嘴撒娇道:“才一生一世呀,丝丝要两生两世,三生三世,百生百世,一直一直呀。” 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石隐忍不住哈哈大笑,有红颜如此,又夫复何求啊? 入夜·华灯高照之时石隐轻轻推开了门,屋里传来轻轻香气,这是苏雅轩的香闺。 趔手趔脚的才走了几步,心里有一点胆怯,石隐暗骂了自己一声,又挺胸抬头朝前走了几步,旋而又徘徊的转化了好几个步法,这才来到了苏雅轩的秀床边。 轻轻将纹帘卷起,看清楚里面的苏雅轩,她此时秀发盘起,长睫微微闭,面色平静又微微的脸红,她是醒还是梦,石隐却没有时间看清楚,他烦恼的是自己到底该不该如此做。 虽然左青丝说得有理,自己和苏雅轩亦是名正言顺的有所名分,于是不由得又想起那佛图寺仙人的话,心头一阵清醒,若得红颜,不愧一生。 定神的看着睡梦中的苏雅轩,比平时更加的迷人,尤其是外面星光朦胧透入,屋内檀香微微,更让自己心猿意马。 伸出手放在她的脸庞,轻轻的滑动,感受着那美丽的面部曲线,石隐感觉到的却是苏雅轩鼻吸的缓慢沉重,以及胸口处的起伏不停。 石隐凑下身去,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喊着:“雅轩,雅轩……” 苏雅轩当然是在装睡,被石隐如此的折腾,却又不好意思睁开眼,只得继续的装了下去。 此时石隐当然也知道她在装睡,只是如此贴近她的脸庞,如此贴近她的温柔,忍不住被她身上的体香吸引,亲亲的吻了上去,就这样吻着,从耳垂,到脸颊,到秀颈,到…… 苏雅轩心潮起伏,面如飞霞,双臂却不自觉的将石隐抱了个紧。 伏身在她的身上,不知何时,二人早已片衣不留,如此贴近的在被窝里,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犹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来,如此秀色可餐的苏雅轩,石隐再也压抑不住。 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娇小的雅轩,身材竟然如此的丰润,石隐忍不住埋首着,吸着那动情的**来。 承受着久逢的甘霖,苏雅轩微微的睁开眼,那发自自己口中的微弱却颤抖的幸福嗓音让自己更加的脸红,只是,感受着石隐的爱意,她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手也将石隐紧紧扣住,让他深深的融入到身体里…… 而这一夜,就当石隐身在温柔乡之时,禁宫之内却发生了大事! 当晚·建康·皇宫林燕来是几乎杀红了眼,面对着蜂拥而来的禁宫侍卫,林燕来的“归月剑法”再次使出,这一套剑法,今天晚上他不知道已经使了多少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凭着什么力气挥动的剑,“燕来心法”的内力消耗几乎要到了极限。 林燕来疯狂的笑着,每一个起落都带起一条血痕,是他自己的血痕,身为杀手盟的杀手,他凭的是速度和剑招,但是他却从来不知道自己体内沉睡着强大的兵器。在体力消耗到极限的时候,他已经如同巨浪中的小船,摇摆不定,衣服早已被刀气卷破,丝丝垂下,片片飞舞,身上各处的伤痕显而易见。 禁宫之中的侍卫并不是普通的江湖高手,自从王导掌握了禁军兵权之后,就利用王氏的名声,招徕天下高手为己用。侍卫中不少都是当年江湖之上的高手,对于对方杀手,他们亦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 每个侍卫都右手持刀,左手持盾,以盾步进,以刀砍杀,林燕来控制的范围已越来越小,周围成山成海的侍卫,高高的火把,厉声的叱喝,无形的内力如浪涌至,无数的刀影交缠急闪,而他的脑海里却只有几个字:月儿,你在哪里? 童年的回忆,童年的朦胧,童年的欢乐,只因为有了她的存在,二人胸前的那两个图案是一对比翼鸟,他和月儿是指腹为婚的,那一双图案是他们的父母亲手印上的。 那一个夜晚,他只记得火焰雄雄,烧毁了自己的家,也烧毁了月儿的家,他记得爹爹将自己冒死带出,逃避人的追杀,不知逃了多远,爹爹最终在一个石洞里去世了,而他在最后被敌人寻到,要杀他的那一瞬间,一个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救下了他。 从此他带着爹留下的《燕来心法》和《归月剑谱》和他的遗命,跟着白衣男子加入了杀手盟,那个白衣男子就是他的师傅。 很久很久的事情,本来已如烟尘一般的消失。今天,这个图案,她胸前的图案,突然让自己想起,突然让自己从死灰般的生活中有了彩色,自己一定要找到她,月儿,月儿。 林燕来一路飞驰进宫,神智错乱的和侍卫杀成了一团,朝着那日和月儿相见的启和殿奔去。 背上又是一痛,森长而锋利的刀刃剖开了三寸血肉,林燕来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奋力的反挥一剑,挑中了对方,同时自己胸口则再重了一刀,扁长的刀刃卷翻了血肉,鲜血狂飙。 林燕来哈哈大笑,血飙出身体里,却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兴奋。 心里的狂呼声终于爆喊了出来:“哈哈哈,月儿,月儿,我来了!” 一刀,致命的一刀,就将在林燕来的脖子处划过,突然空中白光一片,犹如太阳落地,刺得众侍卫无不闭上眼睛,时间为之一顿。 刹的白光消失,林燕来却已不见,众侍卫慌成一片,有人大闹禁宫,而且还没有抓到人,必定会引起龙颜大怒,这该如何是好? 彩石姬抱着林燕来在飞驰,如风一般的飞驰着,这里是离地面有千米的高空,彩石姬挥动着翅膀,面色焦急的飞着。 前方的空中一道白光闪过,空中显出一个人影,白衣一袭,面色微寒,正是雪千秋。 雪千秋没有翅膀,却能凭空停留在这高空之上,怎能不让人惊讶,而后面说的话,若是石隐听到,却会更加的惊讶了。 彩石姬浑身一震,猛地收住身形,怀中的林燕来已无处可藏,胆怯的叫了声:“师傅。” 雪千秋没有答话,漫不经心的瞥过彩石姬怀里的林燕来,说道:“你要救他?” 彩石姬忙答道:“师傅,他的身上还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弟子所以才想到要救他。” 雪千秋声音冷冷,似乎没带感情的道:“秘密?什么秘密?” 彩石姬忙将那夜看到林燕来身上的巨人之事说了一遍,雪千秋声音略一低的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及时禀告。” 有点恐慌,彩石姬躬身道:“弟子不想让师傅为此事分神,所以才私下调查。” 雪千秋面色微微缓和,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扔给彩石姬道:“照你刚才的说法,他身上应该是隐藏着诸葛武侯秘制的天下神兵‘银甲镇’,没想到这事竟是真的。”听他的口气,似乎早知道此事不成? 彩石姬将瓶子接在手中,大喜道:“九仙密炼丹。”此药乃是以炼丹术制成,起死回生不在话下,彩石姬暗自惊喜。 雪千秋看着彩石姬,说道:“我既能救他,也能杀他,你自己好自为之,若要动情,不如让他现在就死。”淡淡的话,却如同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说完这话之时,雪千秋已消失在空气中,如同从来没有来过。 天上星辰满满,如此美景,在彩石姬的眼中却是凄冷无比。 彩石姬苦笑一声,看着怀中失血过多而苍白的林燕来,心酸而委屈,呐呐道:“怎么是你,怎么是你呀……” 雪千秋为何拥有如此高深的武学,连彩石姬都是她的弟子,他真的是雪千秋吗?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一切,却是无法猜测了。只是,他的武学造诣早已超过了石隐,这一切让人迷茫。 第八十五章 步步皆棋 建康城外·十里·石头山 石头山的峭壁之下,有一个诺大的石穴,当林燕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的疼痛使得他深深皱上了眉。 这大概是有始以来最重的一次伤吧,林燕来苦苦的一笑,抬首间,却见到彩石姬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 惊喜大过痛苦,林燕来大喜的叫道:“月儿!”莫说动身了,就是刚喊一声,就已痛得他紧咬住了牙。 彩石姬坐在不远处,嘴角抽动一下,却没有动,虽然袖子里的手已在掌心中抓出了白痕。 林燕来叫着:“月儿,是你吗?”喘着粗气,他动不了,全身至少有三十几处伤口,一动,就有绷伤的可能。 彩石姬没有表情的说道:“月儿早已在十几年就死了,你就忘了她吧。” 林燕来摇头几乎是喊道:“不,月儿没有死,你就是月儿。” 彩石姬隐藏住眼中的悲伤,冷冷的道:“我是彩石姬----也是杀手盟的第二号人物‘无情娘子’。” 林燕来浑身一震:“什么?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彩石姬右手一翻,一块金制的令牌让林燕来心降到了零点,那真的是杀手盟的至高令牌。 林燕来奋力吼道:“不,你不是她,你是月儿,你是月儿。”他边喊着,边颤动的伸直腿就要站起来,哪知疼痛早已超过他的意志,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林燕来几乎是朝着彩石姬爬过去,没有力气的声音早已沙哑道:“月儿,你告诉我你是月儿啊……” 彩石姬嘴唇微微抖动,终于一一闭眼,挥动袖子将林燕来震开半尺,同时点中他的穴道,自己则迈步朝着石洞外走去,转眼间消失在林燕来的视线中。 泪水留在空中,不知是彩石姬的还是林燕来,林燕来疯狂的大叫着,虽然已叫不出声音,彩身姬飞身坐在峭壁上,看着乌云遮过明月,一行晶莹的眼泪不觉的落下…… 离宗主大会还有五日·握玉山庄 清晨的日子,除了陆步等人早已起来练功,众人都已经熟睡。 但是内院里却传来一声尖叫声,今天王羲之没有来,为何还有尖叫?而且更让不可相信的是,这尖叫竟然是发自苏雅轩的嘴中。 石隐没有发出尖叫,但是眼睛却看直了。 不一会儿,苏雅轩的香闺中就挤下了众女,石隐和苏雅轩、齐静儿、步妤宣、薛宛铃、左青丝一起看着床上的一物----一个浑身红通通的婴儿。 薛宛铃盯了婴儿好久,终于说话了:“你们,你们该不会这么快……” 苏雅轩面色通红,本来被她们闯进来看到自己和石隐同床共枕已是相当尴尬了,何况还被怀疑这个婴儿是自己的。 石隐急着摆手道:“哪,哪有这么快?” 众人都齐齐的朝着左青丝望去,她是第二怀疑的人选。 齐静儿此时指着婴儿的额头说道:“看,小角角?” 小角角?真的,在小婴儿的额头上有两个微微的小角,石隐看来看去,猛地拍手道:“莫非是……红鳞刀龙!” 原来如此,从出生开始一直沉睡的红鳞刀龙醒来之时竟变成了一个小婴儿,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众女均是惊奇异常,但是很快惊喜就代替了惊奇。 女人本就是有母性的天性,有了这个可爱的小婴儿,石隐马上被排挤开来,看着众女抢着抱婴儿,石隐只觉得自己如同失宠了一般,若以后真有了孩子那还得了,自己岂不每天孤枕独眠了吗? 当日·皇宫·太初殿 石隐在御史台接到陛下的密旨,前往太初殿晋见陛下。 在太初殿的外殿里,早有一群官吏在候着,一个个紧张万分,满头大汗,石隐一出现,众官吏纷纷围了过来,问候之中透着焦虑。 宫里的侍卫总管熊魁说道:“侯爷,您可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小人的命可就在您手中了。” 众官吏纷纷点头称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着。 石隐奇道:“熊大人此话怎讲?” 宫里统领禁军的领军将军邢祖叹口长气道:“侯爷有所不知啊,昨天晚上宫里闯进了刺客,不但杀死了宫中侍卫一百零三名,而且还在重伤之下施用鬼神之术逃之夭夭啊。陛下现在是震怒之中,我们的小命可都是悬着啊。” 石隐奇道:“是谁这么大胆,竟能闯入禁宫,他意欲何为啊?” 同是禁宫统领禁军的护军将军纪明说道:“此时根本无从调查,目击的侍卫都说他疯疯癫癫的闯进来,见人就杀。而且他身穿黑衣,面戴黑罩,根本无法查找此人啊。” 这些人平时个个都是趾高气扬之辈,可是伴君如伴虎,近在天子脚下也是旦夕祸福之间啊。 石隐道了声尽力,快步朝着内殿走去。 太监见到石隐,赶忙带路,石隐一进内殿,只见司马睿高高在上,怒气冲天,身边则是太子司马绍、刁协和刘隗。 司马睿一见石隐进来,还没待他行礼,当下就拍桌子道:“石卿家,你说谁竟敢跑到朕的宫里来闹事,朕若不抓住他,诛他九族,不然怎能熄朕这心头怒火?” 看见石隐进来,司马绍显得特别的热情,连忙拱手道:“父皇息怒,归远侯神武盖世,必定能将那刺客擒拿归案的。” 石隐心头顿时明白几分,司马绍对自己嫉恨在心,想要借此扳倒自己,拱拱手,笑道:“陛下息怒,陛下亲贤纳谏,始终如一,天下皆以陛下为明君,臣子者何人敢对陛下不敬,以微臣看来,定是有所内情。” 司马睿听了这几句话,微微平息了一下怒气,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石卿家可有把握抓到此人?” 司马绍一脸冷笑,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石隐天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到时候自己再参他一本,哈哈哈。 刁协笑道:“陛下洪福齐天,石侯爷心智武功俱是高人,依微臣看,七天定可将此案断出。” 原来这三人是一伙的,待司马睿传来询问的眼神时,石隐朗声道:“国运昌隆,全仗陛下大智,臣亦相信三天之内,必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天?司马绍三人一震,这归远侯是不是已被吓傻了,想要找死不成? 司马睿仔细的盯了石隐一眼,眼中透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哈哈大笑道:“好,石卿家你果是朕的福星。”说完,漫步走下,将腰间的一块牌子递给石隐道:“此牌乃是朕随身之物,见物犹如朕亲临,方便你调查此案,若是有任何人牵涉此案,你均有权调查!” 石隐从司马睿眼中看出了端倪,暗呼一声,做了个心领神会的表情,躬身道:“谢陛下隆恩!”君臣之间就在此时,有了默契之感。 表面上看,似乎是司马睿在为黑衣人之事烦恼,而其实却是借此事让石隐调查宫内外的情况,神机使者曾说其虽然重用刁协二人,事实上却和其不和,看来此事应是针对此二人而定,可叹这二人身在谋中,却毫不知晓。枉司马绍贵为太子,却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 建康城外·握玉山庄·紫云阁 石隐已利用诸葛武侯门特殊的渠道取得了两位神机使者送来的消息,均无昨天晚上的记录,但是对刁协二人却有收受贿赂的重大嫌疑。 林燕来却不知跑哪里去了,石隐心中略有不安,却又不从查起,只希望他快点现身。 同时彩石姬那边也送来了重要的消息,是关于宗主大会的,如今宗主大会基本上已分为了几派:一派乃是:望月宗步家和石隐的东山宗,站在陛下这一边;第二则是站在王导一边并和荆州王敦有所联系的:逸游宗纪家、风行宗贺家、凤凰宗孔家和玄湛宗虞家;第三派则是太湖三宗:神纵宗张家、天灵宗朱氏氏和傲宇宗顾家;第四派则是吴兴三宗:镇武宗丘家、宝鼎宗沈家和奕世宗周家。 而十三宗派的出现极有可能是吴兴三宗为了取得首宗之位而联系上的。 这几条重要的消息使得石隐对局势的分析更加的清晰起来,看来陛下要的是自己在短时间内不但完成对宫内刁协一派的密探,更要取得首宗之位,获得江湖上的安定。 石隐将所有信息储藏进脑海,在花园里迈步,不觉中走进了步妤宣的房间里。 步妤宣不在房间里,房间的桌子上却有一张白纸,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道:何必多情,何必痴情。花若多情,早已凋零,人若多情,憔悴,憔悴…… 石隐看了,暗叹一声,心觉有些内疚。 恍然间,步妤宣已出现在房间门口,端着一碗肉羹粥走了进来,自然的将纸卷起,把碗放在桌子上笑道:“是不是在笑我这种的女子怎会做诗?” 石隐摇头,看着步妤宣,自从上次望月宗围观自己之后,她对自己的一腔深情已是注满,石隐不觉心有所感,叹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步妤宣惊奇的看着石隐,石隐叹完笑道:“莫非你也在笑我这种武夫不懂做诗?” 步妤宣轻轻一笑,多了一分含蓄,却多了十分诱惑。 石隐看得痴了,脱口而出道:“今晚我不走了。” 步妤宣一愣,面色烫红道:“那……” 石隐本是一时情急,见到步妤宣如此娇羞,感觉平生未见,心中更是欢喜非常,更是下定了决心。 步妤宣本就期待,只是石隐的激情来得如此的突然,让她感觉到措手不及,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间,便被石隐一把抱住,二人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床上。 看着石隐热情似火的眼睛,步妤宣那少见的含蓄亦是瞬间顿失,不待石隐动手,自己便将他如八爪鱼似的缠了起来,一双水蛇般的舌头灵巧的撬开石隐的口。 夜色如此美丽,春情自然动人,共效与飞当是妙事,只是步妤宣的声音也实在太大了点,内院里的几女不觉都在各自房中羞红了耳根,苏雅轩和左青丝这两个过来人自是深有体会,辗转反侧,难已入眠。 第八十六章 第二个天下武学者 建康城外·石头山·石穴 林燕来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这当然是多亏了“九仙密炼丹”的妙用,只是他此时痴情的看着天上明月,浑浑噩噩之间恍然看见月儿就坐在身边,一边傻笑着,一边又不觉中泪流满面,自从昨夜彩石姬走后,他就这样了。 就这样看着日升月落,看着星辰布满,听着微风吹过,小虫轻唱,万事万物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展现在他的脑海中,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体内潜在的巨大力量。 力量不时的刺激着他的肢体,刺激着他的思维,刺激着他弹起身来,在山顶上望月而舞。 长剑不在,手中不知为何出现一柄银色的弯刀,身上银甲闪闪,无意识间舞动着自己所不知道却又事实上在舞动的招式,刀若惊虹急掠,气若飞天横舞,歌若龙啸直冲九霄。 林燕来没有疯狂,正是极端的失落让他二十几年训练出来的冷静发挥了作用,虽然控制不住表面的情绪,其实他的心里却已有了打算,那就是夺回月儿。 凭什么夺回月儿?凭着身体里的这股力量,他已经忘记为何身体里会有这股雄浑的力量,只是他现在望月而思,刀法如若天成,道道幻影在空中勾出彩石姬的弧线。 他的头发也随着刀动舞动,由黑变灰,由灰变白,银丝银甲银刀,林燕来再也不是那个杀手,而是以后威震江湖的“银甲刀客”林燕来! 在痴情之中,林燕来竟悟出了一套绝世刀法,名为“追月刀法”,此时林燕来终于掌握了体内的第五等级的“银甲镇”,将要成为举世之中逼近石隐这等武学奇才的高手。 离宗主大会还剩四天·清晨·握玉山庄 看着步妤宣如小猫似的甜甜睡着,头发凌乱着却带着成熟的野性美,石隐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留恋片刻后穿起衣裳。 背上隐隐传来昨夜疯狂留下的余痛,这只小猫,她的爪子还真利。石隐忍不住一笑,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陆步等人依然是在练武,为了在宗主大会上一扬东山宗的威名,他们每天的勤奋练习,白采铃等排教弟子亦是不想失去如此好的机会,也是早起练武。 石隐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受着清晨的美好。 一阵紧张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光听脚步,石隐便知道是王羲之来了。 只是当石隐看到王羲之的时候,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原来王羲之平时的装束都是极为洒脱的,头发不束,衣服不扣,懒懒散散的模样,而今天却是衣履整齐,服饰干净,好象是有什么重大的节日一般。 看着石隐笑,王羲之面色有点紧张道:“石兄,今天就是选婿的日子啊。” 石隐调侃道:“哦,好象没人通知我。” 王羲之狠盯了他一眼道:“你看你自己家的家花都一大堆了,再通知你,这朵花岂不又到不了手了?谈正经的,你觉得我这样子怎么样?” 石隐摇摇头,正色说道:“逸少忘记‘秉性而为’四个字了吗?大凡这种正式而重要的场合,逸少你本是风流倜傥之人,又何必拘泥于繁文缛节呢?” 王羲之听完,将束发一扯,丢在地上,衣服一拉,大笑了几声,扬长而去。 来也匆匆,却也匆匆,但是石隐却心知,王羲之生性就带着如此懒散之感,秉性而为,不但是真性情,更是有别于他人,更能引人注目,是成是否,全在他本身了。 果然,下午王羲之就派王义传来了好消息,没想到他在郗鉴选婿之时,秉性而为,坦胸露乳于东床之上,竟然真得到郗鉴认定,被选为郗楚楚的夫婿了! 郗鉴更是大笑道:“这便是老夫的东床快婿啊。” 建康·仲父府 仲父府里张灯结彩,只为庆祝王郗两家再次结为亲家。 京城里的大小官员纷纷到场拜贺,陛下更是亲赐御酒和定情玉佩一双,祝二人百年好合。 当石隐带着众女来到仲父府的时候,诺大的门庭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守门的仆从自然认识石隐,一边赶忙进门去通报,一边则让出一条宽道来让石隐一行人进去,周围认识的官员纷纷朝着石隐问好,一边羡慕他身边天仙般的众女。 因为是正式的场合,苏雅轩等人都细心打扮了一下,平日里都是美如天仙的众女,一经打扮那还得了,无论是姿色还是风韵均是出众之选,尤其是苏雅轩、步雅轩和左青丝,三人初为人妇,那种少妇的风韵带着轻香味把周围的人迷得痴痴的一群。 石隐还未进大厅,边听到里面高声的笑声,一进门,则看到王导的身边坐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英俊魁伟,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个娇小玲珑的美女,看那样子姿色确不在众女之下,应该就是郗楚楚了。 在对面才是王羲之,一脸坦然的坐着,看见石隐前来,一脸笑意。 王导虽是第二次见到众女,却看到另一种感觉,身为过来人,自是了解太多,拂须呵呵轻笑。 王羲之能在如此多的富家公子中脱颖而出,不但是因为他的率性,其相貌家势自然也是一项重要的财富,在郗鉴眼里,他已是人中之龙了。哪知道如今见了石隐,心中不由得大叹,这才是人中之龙啊,就单单看那气势,平静而韵有威慑之力。而且在他身边的几个女子,各各的相貌美态竟都不在女儿之下,忍不住失态的多看了几眼。 郗楚楚小巧玲珑,丝毫不似北方的女子,但是她那温柔的模样,一看就知是个贤妻,看着石隐和众女出现,如此平静的她依然掩饰不住惊讶之色。 石隐大步走来,拱手道:“见过司空大人,郗将军。” 苏雅轩则是笑礼道:“轩儿见过干爹。”然后含笑依偎在石隐身边。 其他几女亦是以司空大人称之,一时间燕莺满堂,王导忍不住呵呵笑起。 郗鉴忍不住问道:“王大人,这位公子是?” 王导笑答道:“这便是老夫提起的归远侯,如今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御史中丞啊。” 郗鉴不由得一惊道:“归远侯原来是如此年轻的模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石隐笑着答道:“郗将军远镇京口,北拒汉国,这才是英雄所为啊,石某实在比不上。” 如此谦虚的态度让郗鉴好感倍增。 众人一起坐下,石隐给王羲之打了个眼色,王羲之也以眼色还礼,二人心知肚明的笑着。 就这样一直闲聊后,宴会后,石隐才带着众女回到握玉山庄,此时已是圆月高照了。 石隐刚进庄门,管家就来报:有一个白发的年轻男子正在庄内等着。 握玉山庄·雨打芭蕉厅 雨落下的声音不一定好听,但是落在芭蕉叶上却让人有种惬意的感觉,握玉山庄内一物一景似都蕴有深意。 石隐便在这雨打芭蕉厅见到了几日未见的林燕来。 当林燕来出现在石隐面前的时候,石隐不由得震惊,他这几天竟有所奇遇,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量都从根本上改变了过来。 当林燕来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来,石隐才恍然大悟:所谓银甲镇乃是诸葛武侯秘炼的一柄兵器,和其他兵器不一样,这是一柄战甲,虽然只是战甲,但是却吸收了战神之魂。只是兵器隐藏在他体内,使得他的大部分机能都被其控制,无论其之前如何的练功,力量都只能保持在杀手的水平上,如今一旦释放开来,就完全跳跃了好几个等级,成为高手中的高手。 说起彩石姬的事情,石隐亦是暗自惊奇,如此说来,彩石姬口中的主人就是杀手盟的盟主了,以彩石姬的武功,那杀手盟的盟主的武学造诣应是更深。现在可以确定,他们的目的不可能是简单的财宝,在首宗十三令中必然有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而彩石姬现在不露面,固然也是知道了林燕来跟自己的关系,也就是,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诸葛武侯门门主。这个问题让石隐很疑惑,到底她是什么人,杀手盟盟主又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对自己了解得如此彻底。 石隐突然想起当日在兵书宝剑峡石洞之内闯第一关时发现墙壁上的六个字:断情、灭亲、绝义。 这六个字决然不可能是诸葛武侯留下的----那,到底是谁留下的呢? 脑海里突然有个可怕而恐怖的设想:莫非此人----竟然进过石洞,而且是在自己之前。如此说来的话,这个人不但懂得天下的武学,而且更懂得一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的秘密,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其的掌握之中,石隐想着,不觉陷入了沉思中,如果情况真的变得如此的可怕,这个人他到底目的何在呢? 就在离宗主大会还有四天的夜里,石隐深深的陷入了思索中,如何才能对付这一个潜在而又不可估量的敌人呢? 石隐终于走出了房间,朝着左青丝的房间走去。 左青丝见到石隐进屋来,喜着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扣着石隐的脖子,娇声道:“相公,你总算来了。” 石隐笑着将她抱在怀里,重重的亲了一口道:“我想见你们族长。” 左青丝眨了眨眼,整个人蜷缩在石隐的怀中,柔声道:“相公遇到麻烦了?” 石隐轻轻点点头,左青丝看着他正经的表情,也变了个人似的,收起嬉笑之情,迅速的换好衣服,带着石隐朝十三宗飞去。 建康城外·高山之中·兵道十三宗聚居地当左青丝带着石隐回到十三宗聚居地,族长居住的万剑堂之时,石隐见到了十三宗的族长----孙剑。 孙剑,人如其名,犹如一柄王者之剑,散发出一种利器的威严感,童颜鹤发的他一双利眼,射出只有年轻人才有的霸气。 左青丝扯了扯石隐的袖角,拜道:“丝丝见过族长,族长金安。” 石隐则是傲慢的挺直了腰杆,昂着头,完全不象平时的自己。 孙剑的视线并不在二人身上,但是就算如此,二人亦是感到他就盯着他们一样,他的身上,不止是霸气,更是邪气。 微微转过头,石隐首先看到的不是孙剑的眼,而是一柄无形的利剑朝自己刺来。 身上的邪龙帝气亦有所反应,利剑未至,便被震得粉碎来,孙剑眼中有了一丝惊奇,声音却冷冷的道:“青丝你莫非不知族里的规矩,嫁女若泼水,你既嫁出,便不再是我十三宗的人了,又为何回来?” 左青丝没有回话,石隐拱手道:“是石某叫丝丝来的。” 孙剑问道:“哦,你莫非还想再来娶一个女子不成?” 石隐说道:“石某来见族长,主要是为了知道关于‘十三首宗令’的秘密。” 孙剑一笑,似在嘲笑的说道:“十三首宗令的秘密,就算让你知道又能如何?你不要以为打败了青丝就等于打败了我十三宗。” 石隐似乎故意激怒孙剑,示威似的朗声道:“我东山宗对首宗之位乃是势在必得。” 孙剑微微一惊:“你是东山宗的人?” 左青丝则是不无骄傲的说道:“族长,相公乃是东山宗第七任宗主。” 孙剑听罢,冷笑一声:“石宗主,年轻人说话,不要言过其实。” 石隐紧盯着孙剑的眼,笑道:“孙宗主莫非没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吗?” 孙剑微微气道:“黄口小儿,你莫忘了姜是老的辣。” 左青丝陪笑道:“族长,相公也是实话实说啊。” 孙剑气得鼻子里喘了粗气,石隐转过头对青丝说道:“丝丝,你不是说族长武学已达天人之境了吗?这老头子真的是族长?” 孙剑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石隐道:“你,你小子,再说一遍?” 石隐不屑的瞄了瞄孙剑一眼,讥讽道:“老头你叫我说我就说啊?本少爷偏不说了。” 孙剑气得对左青丝道:“青丝你别拦我,今天本宗主一定要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臭小子。”孙剑本性自视高人一等,受到石隐如此奚落不生气才怪。 左青丝则是轻轻蹙眉道:“丝丝没有拦您老人家,只是,哎哟,族长,相公的武功可是太厉害了,万一伤到你怎么办啊?” 孙剑暴怒道:“伤我?就凭这小子?” 石隐双手背后道:“本少爷也想和你这老头打,只是怕把你打伤了吧,人家还说本宗欺负老人家?” 孙剑左手一招,说道:“来来,过来跟老子比画比画,老子就不相信你有那能耐,你要是能打赢老子,老子叫你声爷爷。” 石隐哈哈笑道:“打赢你是小事,本少爷才不想要你这个孙子。” 孙剑暴怒之间,一掌就朝着石隐劈去,左青丝这等的身手在十三宗里都不算高手,这身为宗主的孙剑自然也不可小窥,石隐表面上轻浮,心中却早已戒备起来。 十三宗的武学在天下秘籍中都没记录,幸好彩石姬送来的情报中对其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原来这十三宗的武学乃是以“邪剑术”最强,邪剑术以道家之术辅助,其实就是传说中的飞剑,这个邪字亦不是邪恶的邪,而是其他法门的意思。 能使出飞剑者,本是剑仙之流,所以十三宗以道法为基础,钻研飞剑术,自然一般的江湖门派武学要高出甚多。 孙剑一掌劈来,隐隐中如一把大刀砍下,刀气才刚挥出,万剑堂的石地板便已出现深深的裂痕。 石隐身上金蛊王隐隐而现,带着金光的手臂硬生生朝着孙剑的手掌挡去,二者一撞,发出金属的撞击之声。 二人均是未退半步,可见现在使出的功力是旗鼓相当。 孙剑怒道:“好小子!”右手一变,横砍石隐腰步,左手则一翻前臂,手肘朝着石隐的头顶轰去。 石隐身体朝前一倾,躲过孙剑的手肘,左手化拳,朝着孙剑的下巴轰去,如果孙剑要砍中他的腰,那必定会被轰到下巴。 孙剑虽在盛怒之下,但是依然不是卤莽之人,头一昂,闪过石隐的拳头,左脚一抬,劲气凝于膝盖之上,直撞石隐的腹部。 高手对战,并不一定见得多么的激烈,就是如此迅速而带着势力的近身战,依然是危机四伏,若是寻常的高手,只受一拳,便一命呜呼了。 石隐全身临空,毫无落地之处,眼看就要被膝盖撞上,身体却突地凭空抬升,空中翻了个跟头,身体朝下,拳头朝着孙剑的背上轰去。 孙剑反应亦是迅速,猛一转身,单掌和石隐对了一掌,右手五指一并,如一把利刃,直袭石隐前胸。 石隐倒在空中和孙剑对了一掌,又是凭空转了个身,躲开孙剑的右手,一掌朝着孙剑的肩膀砍去。 二人就这样近身来回的打斗,劲气虽未爆发,但是每一拳轰去都带着巨力,左青丝对石隐既是深有信心,一个能将自己幻出五成灵蟒真身,并硬挡了这一击的男人,功力绝对不在族长之下。 渐渐的,孙剑发觉了有些不对头,打着打着,他突然翻了个跟头,弹了开来,摇头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看到孙剑突然停下来,左青丝嘻笑道:“孙爷爷莫非是怕打不过?” 孙剑瞄了她一眼,吹胡子瞪眼的,有点不高兴的道:“你和个外人来骗我。” 左青丝朝前走了几步,一把挽住孙剑的手,撒娇似的道:“这是丝丝的相公,怎么是外人呢?爷爷,你就帮帮忙嘛。” 孙剑长叹了一声,摸了摸白发,就地坐在石阶上道:“你这丫头啊,爷爷真是老咯老咯,还要受你们年轻人欺负。” 左青丝给石隐打了个眼色,石隐笑道:“孙宗主可是宝刀未老,拳拳有劲,步步生威,石某已是深临陷境,若不是孙宗主突然住手,石某早已败了。” 孙剑抬起头看了看石隐,仔细的打量着,赞赏似的点点头,招呼二人道:“来,坐过来。” 左青丝乖巧的坐到孙剑的左边,石隐则坐在右边。 孙剑看了看左青丝,又看了看石隐,笑道:“好配的一对,丫头,怎么离开都不告诉孙爷爷一声,找了你半天,才有人告诉我,你出嫁了。” 左青丝撒娇的扯着孙剑道:“爷爷,丝丝怎么舍得你呢,只是相公当时不理人家,人家才急着追了出去。” 孙剑奇道:“这小子不理你?”转头瞪了石隐一眼,又转过头道:“他眼睛有问题还是脑袋有问题,连丫头你都看不上?” 左青丝娇媚的瞪了石隐一眼,继续撒娇道:“他呀,可坏了。” 看着左青丝如此幸福的样子,孙剑也忍不住一叹道:“爷爷可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啊。”一顿,对着石隐道:“你想听十三首宗令的秘密?” 石隐微点头道:“是。” 孙剑眼神中透出深远,似乎在追忆一般的颔首说道:“先祖武烈皇帝(孙坚)戎马一生,驰骋天下,当年黄巾军起义,先祖只带了一千多人马,亦是所向无敌,攻下宛城,传为天下美谈,而传说他的绝世武学,都来源于一本名为《兵道》的奇书。得此书者,不但熟悉天下用兵之道,更是能获得惊世武学,可惜先祖英年早逝,终未能于曹操、刘备争夺天下。而这《兵道》一书也随之陪葬于帝陵之下。” 左青丝听得津津有味,石隐听得却震惊万分,雪千秋说过《兵道》乃是诸葛武侯所著,但为何孙剑又说乃是孙坚所得呢?其中似乎有所蹊跷。 孙剑继续说道:“不止如此,先祖曾在修缮洛阳的帝王陵墓之时,在附近的井中发现五色雾气,结果在井中竟找到了失传的上古玉玺,该玺色如烈火,方四寸,钮是五龙交盘,上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后先祖驾崩,此玺亦是陪葬于帝陵之下。而十三首宗令便是开启帝陵的钥匙!” 原来秘密在此,只要获得了十三首宗令,便可以开启帝陵,获得绝世武学,可是,事情真的只是如此简单吗? 孙剑拂须说道:“只是这个秘密从来不为外人所知,其他十二宗派亦是毫不知晓。当年先祖曾布下三道金牌,持令之人可以要求本宗做任何一件不违背道义之事,本宗已收回两面,而此次本宗出山帮助吴兴三宗亦是为了取回最后一面金牌。” 石隐这才明白事情始末,但是心里中觉得隐隐有些奇怪,帝陵内的秘密和《兵道》的不同说法让他有了更深的疑惑,若是对手让自己取得首宗之令,又能如此放心,那定然是有所持了,而这个隐藏的敌人究竟比自己强大多少呢? 兵书宝剑峡的石洞在自己进入之前到底还有什么自己不曾知晓的秘密呢,石隐已无从得之,出道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危机。 二人出了十三宗门,二人飞在空中,左青丝娇笑着圈着石隐的脖子,笑道:“相公,怎么感谢丝丝呢?” 原来石隐所作所为,都乃是左青丝先告诉他的,孙剑此人最怕受激,若是用寻常方法,断定是不会告诉石隐真相的。 石隐将她搂在怀中,香了一口道:“那相公我只好鞠躬尽瘁了。”说完,双目贪婪的盯着她的粉颈处。 左青丝瞥了他一眼,嘻笑一声,手一松,凤羽衣随风而展,她亦朝前飞去。 石隐哈哈一笑,双翅一展,二人在空中又追逐起来,好不逍遥。 第八十七章 此时远隔三百里外的一座大宅中,雪千秋从盘膝静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微笑道:“他知道了。” 在旁边候着的彩石姬恭敬道:“师傅,他果是聪明之人,既然已知道师傅的存在,我们是否要改变计划?” 雪千秋轻摇头道:“不必,正是要让他知道,他才会对帝陵更加感兴趣,再加上林燕来悟到了银甲镇,此二人不过两个棋子,再无论如何翻腾,依然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雪千秋自称老夫?莫非他老得可以自称老夫不成? 彩石姬面无表情的看着雪千秋,眼深中划过一丝忧虑,无论她如何装出冷静,林燕来在她心中的地位,却是早就种下了,儿时的花,现在的果,燕来,你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出现,为什么又是你呢? 早先知道林燕来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心中就泛起波澜,没想到真成了现实,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 长长的叹息着,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如她的心情坠落到无比的黑暗深渊中去。 离宗主大会还有三天-握玉山庄握玉山庄里几乎是乱成了一团,尤其是厨房的人,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而在山庄的会客大厅里,众人个个瞪大了眼睛瞧着桌子上的乖巧小孩。 小孩童头上扎了个冲天辨,穿着件红肚兜,瞪大了一双眼睛,挥着小拳头,边舞着,边指着周围的人道:“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蓝爷爷,青爷爷,白爷爷,紫姐姐……” 带着孩子气的童稚声音却无比清晰的喊出在场众人的名字,这孩子是谁?他就是昨天才小婴儿模样的红鳞刀龙。 一夜的功夫,他竟长到了三岁大小,而且已经呀呀学语了,厨房之所以忙,是因为他已经吃了三大桶的饭,而且似乎还未饱。 看着众人围着他,他似乎十分的高兴,双手拍一拍,竟无翅自动的缓缓飞起来,朝着齐静儿的怀里扑去。 齐静儿自是非常喜欢他,一把将他抱住,听着他“三娘三娘”的叫,咯咯直笑。 石隐本来是在书房中听三个神机使者的汇报,竟也被这奇异现象引了过来,孩童见到石隐过拉,又拍拍手,挣脱开齐静儿的怀抱,娇里娇气的喊了声:“爹爹。”扑扑的朝着石隐飞去。 石隐伸手接住孩童,哈哈大笑。想起当年初遇金角翼龙的时候,没想到事隔两年,竟又免费做了回老爹。 苏雅轩笑道:“这孩子也真是奇怪,一天竟长了这么多,要不给他取个名字?” 石隐颔首道:“夫人说得对,是该取个名字。”沉吟一下道:“孩子本是龙种,便取龙字为名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如此又是简单又有韵味,于是这个红鳞刀龙便被称为----石龙,成为了家里最小,却又最受宠爱的孩子。 石龙似是非常高兴,挥起小拳头指着自己道:“石龙,石龙……” 众人见他这乖巧可爱的模样,哈哈大笑。 此时大厅外传来一声高呼:“饭来了。”一位大娘将一桶饭又端了上来。 石龙见到饭,立刻忘记了爹娘,扑扑的挣脱出来,飞到桌子上,拿起大勺子大嘴大嘴的吃起饭来。 众人则是啧啧称奇,齐静儿皱着眉头道:“他吃这么多,不会把肚子吃坏吗?” 石隐解释道:“既是龙种,自然和凡人不一样。” 众人正在纷纷议论中,突然有人来报,外面有个女子找。 又是个女子?众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苏雅轩也没有多说,蛮是欢喜的盯着石龙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去啊。” 见众女的注意力全在石龙身上,石隐摇头一叹,自己还真失宠了,大步朝着庄外走去。 走到庄外的时候,却见一匹马口吐白沫,累死在一边,一个女子气喘吁吁,满脸疲惫,一见到石隐出来,便身体一歪,就要倒下去。 石隐赶忙上去将她扶起,喊道:“姑娘,姑娘。” 这女子他并不认识,只是女子面色憔悴,若不是如此,定是个美丽女子,石隐一探她的脉象,心中了解大半,立刻吩咐一个丫鬟将她扶到客房去,一边则吩咐仆人去药房抓几副药来。 这一天过得如此的平静,又因为小石龙的出现而带来的欢声笑语,让石隐偶尔想起远在安平郡的家人,虽不过几千里,但是自己却抽不开身去看他们一下,须尽孝时当尽孝,石隐想着等宗主大会一了,自己就向陛下请辞,本来对这官也没什么兴趣,若是能找到蓝月,再一起回安平郡,岂不逍遥自在。彩石姬说他们知道蓝月的下落,到底是真是假呢? 只是这一切的谜团,恐怕要到十三首宗令到手后才能知晓了。想起如此的无奈,石隐颇有点“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之感。 离宗主大会还剩两天-清晨-握玉山庄-庄内比武场微阳初现,几乎庄内所有的人都站在这诺大的比武场地的一角。苏雅轩众女坐在椅上,石龙趴在齐静儿的腿上,大眼盯着众人。周围则是蓝老大四人和排教的杜风、白采铃、君莫笑、刘力等人和众庄丁。 石隐身穿一身素服,背着手悠闲的站在场中,周围则是陆步、秦伤、赵齐、雪柔四人。 平静的空气中带着一点蠢蠢欲动,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兴奋之情。 石隐淡淡的说道:“后天便是宗主大会了,今天便是试招的日子,以测试一下你们这些日子训练的成果,你们可准备好了。” 四人拱手齐声道:“弟子准备好了。” 石隐微微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力道控制在五成功力范围内。” 四人齐声道了声是,纷纷在手中祭起各自的兵器。 这些兵器都是在石隐的指导下,叫建康城中最好的铸剑师制成,虽然称不上神兵利器,亦是上好的兵器。而且石隐认为,过分的依赖于兵器本身,本来就是一种错误。 陆步一马当先,左掌置于刀上,右手挥刀而上,掀起一片蓝色水幕,朝着石隐扑来。 同时秦伤的断潮斧的劲气紧随着水幕而上,片片斧气贴在水幕上,如同二重刀气直袭石隐全身。 赵齐长弓在手,十箭齐射,分射石隐十大穴位,箭出如剑出,道道劲气带着螺旋力将空气卷动起来。 空气的卷动中,一道白色人影轻盈飞来,弯月般的勾痕如同弯月的亲吻,将石隐的退路封死,正是雪柔。 四人各显神通,却又配合得亲密无间。 庄丁们何时见过这等武学,纷纷拍掌欢呼,蓝老大四人微微点头,露出赞赏之色,这几个亲手选拔的弟子果然已得自己真传。 杜风等排教弟子则是不自觉的搓搓手,似乎欲上前一战。 苏雅轩众女含笑看着场中,没有一个人为石隐担心,因为石隐的一眼,便会让她们万分的安心。 本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石隐却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反击了。 四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水幕突被无形之气切成数条水柱,反卷着朝着陆步、秦伤而来;而赵齐的十道箭气亦是被反卷而来,朝着雪柔和赵齐袭去。 陆步和秦伤同时大喝一声,长刀砍出,利斧挥出,将水柱分割成片片水块,同时联手一击,再将水块铺天盖地的朝着石隐反盖而来。 雪柔人若飘影,双袖连卷,将反回的利箭纷纷折断,用力一提,恰是赵齐长弓在拉,若满月之势,无形之气带着几十道长短同一的断箭若暗器般朝石隐袭去。 石隐赞赏似的道了声:人能够将自己反弹的劲气如此轻松的接收并反击回来,果是下了苦功夫的。 石隐话一说完,双手却第一次有了动作,振臂之间,无数的水块纷纷重组,幻成一头巨大的水龙呼啸着朝着陆步、秦伤二人袭去。而数十道断箭劲气亦被石隐一抓一放之下,裂成粉沫碎尘,幻成一头木龙朝着雪柔、赵齐袭去。 在场众人纷纷叫好,凝气成形这等高深武学简直就是神乎奇技,石隐自从有了自创武学的念头之后,一直都在创造着,无论是内功心法还是武学技巧,早已一日千里的进入到了另一个层次,开始逐渐的脱离凡间的武学,向天界武学迈进了。 陆步大喝一声,双手举刀猛地挥下,足五成的真劲带着刀气凌空而落,自打通任督二脉后,他第一次使出五成的真力,自然是非同小可,真力灌透刀身,竟然在一柄普通的刀上幻成一头巨鲨朝水龙冲去。 这乃是内力雄浑的武者才能做到的现象,内力成形,连蓝老大都点头赞道:“好。” 秦伤毫不落后,飞斧离身,旋转之间隐见一头青狼猛扑而去,直攻水龙下盘。 赵齐稳立地上,鞘中所有的箭都以上弓,箭尖在日光的照耀下幻成流光异彩,他整个人亦腾出白色,气势无形中增加着。 雪柔轻叱一声,若一只大鹰消失在空中,随即幻出数十个人影,百十把弯勾,朝着木龙袭去。 四人挥出的力道和着双龙一起消失在空中,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敬请期待第八十八章:再见蓝月时) 第八十八章 再见蓝月时(上) 七千里外·泰山附近·迷天谷 迷天谷乃是三面高山环绕之中的一个低谷之地,不为外人所知,再加上附近高山终年迷雾不断,就算是有经验的樵夫也不见得知道此地,而自从两年前传说这里有鬼出没后,更是没有人再接近这附近了。 而今这迷天谷里雾气尽散,遍地血尸,染红了地面,草丛,山崖,更是将天空也染成了血红戾气之色。 消失了雾气掩护的迷天谷里,豁然出现一座高大的宫殿,两排高大的门阙庄严肃穆,飞檐峭壁,台阁林立,巨大的花岗岩整齐的砌成,各式的神兽威武而立。 只是如今,这里却有两批人在撕杀,没有千军万马的霸道之气,没有山贼打斗的草莽之气,这里两批人一方白衣一方蓝衣,多是女子,但是似乎个个都是高手,白衣蓝衣若两组蝴蝶,在这迷天谷里翩翩起舞,只是每一个腾起之间,总有鲜红的血液飞出,若彩虹一般,耀目,美丽得残忍。 宫殿里,巨大的池水旁,一个白色宫装的女子,面带着白巾,使得人看不到她的面貌,但是她那双眼眸中透出微微幽蓝,让人毫不怀疑她的美丽。 女子坐在殿堂的最高点的白玉宝座之上,眉宇之间带着深深的愁容,不是愁眼前的状况,而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身体以超过自己想象的速度老化着,外面的局势也超过了自己能控制的范围。 在殿堂的门口,一群白衣女子边挡边退,但已经抵挡不住前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敌人了。 在女子的前方跪着两个女子,一个三十来岁,端庄而美丽,一个二十五六,显得娇小玲珑。 三十来岁的女子紧张的说道:“宫主,姐妹们已经支撑不住了,宫主还是赶快从密道离开吧。” 二十五六的女子亦是拱手道:“宫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就请宫主屈驾进密道吧。” 缓慢而低沉的声音从宫装女子的口中说道:“不用了,自我创造迷天宫来,就知道我不会活太长,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的快……咳……好生遗憾。” 三十来岁的女子急道:“宫主,您平时的教导我们,奴婢恩记在心,奴婢始终记得宫主说过人不能没有希望。还请宫主三思啊。” 说到这里,殿门的白衣女子已纷纷退到了宫殿中间,组成一个个剑阵,勉强的抵抗着。 外面的蓝衣女子们都纷纷的持剑逼近,从中间闪出三个领头的女子来。 三个女子俱是国色天香,只是手中的剑上带着血迹,在众人眼里看起来如同煞星一般,其中有个女子却是让人熟悉----李怀玉。 照这样看来,蓝衣一行人乃是女人堂的人,李怀玉哈哈笑,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女人还能笑得如此的大声,她笑道:“妖女,你没想到有今天吧。” 宫装女子没有答话,面色逐渐的苍白,露出的额头上逐渐的结成老化的皱纹,似乎已到了生命枯萎的时刻。 二十五六的女子低声的对旁边女子说道:“怎么办,宫主似乎真的不行了,小玫这丫头竟不在这里,这关键时候,她到底跑哪里去了?” 三十来岁的女子一脸沉重,二人现在均是起身持剑,保护着中间的宫主。 李怀玉眼神一变,对身边两个女子说道:“四姐、五姐,我们动手吧,该为七妹报仇了。” 身边两个女子点了点头,二人手上剑毫光幻成半尺长的剑气。 危机一触即发,蓝衣女子们似乎以压倒性的人数要朝为数不多的白衣女子们冲来。 白衣女子们纷纷持剑在手,临危而不乱,蓄势待发,三十岁的女子大声说道:“姐妹们,我们有今天,全靠宫主一手栽培,若是没有宫主,我们哪有这两年的快乐日子,现在,是大家报恩的时候了!” 白衣女子们齐齐的大声道:“愿听宫主吩咐,誓死不辞!”声音震天,不压于须眉男儿,这等气势亦在蓝衣女子们中产生了不少波动。 被称为四姐的女子说道:“这妖女还真不简单,这些女子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誓死效命,凶悍之处毫不压于男子。” 五姐的女子也说道:“不错,若不是她是杀七妹的凶手,我也不想和她动手。” 李怀玉冷声道:“事以至此,姐姐应该当机立断才对。” 四姐点点头,手抬起,刚要下令。 只听宫殿外传来不少的惊呼之声,随即宫殿里的蓝衣女子们只见一道白光从头顶上飞过,白光过处,如刮起一阵狂风,众女虽有不俗的武功,竟也被吹得浑身发冷,底子薄一点的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白衣女子们则是纷纷靠拢了一些,以为是对方的什么武器。 白光落地,众人这才看清楚,竟是一个背生双翼,卓尔不群的英俊男子。而男子怀里的女子更是让白衣女子们熟悉。 三十来岁的女子和二十五六的女子同时惊喜道:“小玫。” 来者正是石隐,而他怀里的则是那个不认识的女子----小玫。 小玫亦是香汗连连的叫道:“小玫见过宫主,苏总管,林总管。” 两个总管的眼神早已集中在了石隐的身上,不只是她们,在场的所有女子,目光都集中在了石隐身上,连李怀玉在内的三个堂主也在内。 天下竟有如此神韵的男子,神赐于的完美面孔,那属于王者之气的气息将在场的女子完全的征服掉了。他眉宇之间的那一丝忧伤让众人突如其来的感觉到一阵哀伤。 李怀玉自然不认识石隐,当年在来凤山庄之时,石隐亦是带着雪千秋的人皮面具,面具脱离之时,石隐也是兽化之时。 没有任何人动,也没有任何人询问,只见着石隐敛起羽翼,收入体内,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几乎没有生命气息的宫衣女子。 那天,当小玫醒来,慌张的问他是否认识蓝月宫主的时候,石隐惊喜得要跳起来,可是当他听到蓝月身体越来越弱,而且迷天宫受到女人堂围剿的时候,石隐立刻展开翅膀,带着小玫朝她所说的迷天宫冲去。 七千里的路,却犹如走过了一万年的时间,飞在空中,石隐的心跳朝出了想象,越接近迷天宫,石隐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他和蓝月之间的联系,是一种心电感应,他知道他终于要见到蓝月了,见到想念了两年的蓝月啊…… 只是朝思暮想着要相见,想着万千个见面的场面,想着见面时要笑着,想着要幸福的笑着,哪知见面之时竟是如此场面,是的,是的,是蓝月,她一定是蓝月,虽然她瘦了,苍白了,憔悴了,让人如此心疼的,但那种真切的感觉,的确是蓝月啊。 酸酸的疼意涌上心头,石隐的眼中充满了无比的疼爱怜意,三步的距离,进是如此的沉重。 将蓝月搂入怀中,虽不是第一次接触到她的身体,但是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衰弱的气息----石隐忍不住滴下泪来,强大的意念力带着苍穹冰晶的力量从石隐的右臂陆续的传入蓝月的体内,蓝月的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如同将要诞生的生命,让人惊奇。 李怀玉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声道:“不好,不能让他救那妖女。”一挥剑,“上。” 军令如山倒,何况是女人堂这么赫赫有名的组织呢,众女纷纷就要冲上。 白衣女子们见到这个英俊男子竟是来救宫主的,纷纷持剑就要冲上去。 猛地一声喝声传自石隐的口中:“滚!” 声音如同滚滚云雷,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如同几十丈的海啸冲来,众蓝衣女子还来不及叫出声来,纷纷被卷入海潮之中,齐齐的被卷飞出殿门,卷飞出长廊,卷到那宫殿之外的神兽道上,从半空中摔下来,东倒西歪的一片。 白衣女子们则是瞪大了眼睛,这是武功吗?这简直就是神力嘛,这男人根本连动都没动,只是一声怒喝,就将来人全部卷了出去,若是他真的动手,哪还不天崩地裂啊? 石隐怒气消去,换之而来的则是一双忧郁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怀里的蓝月,手臂里的苍穹冰晶带着蓝月的**奇迹的和怀里的实体蓝月渐渐融合起来,白光淡淡,蓝光点点,蓝月如同一块巨大的冰晶,发出奇异的光芒,露出来的肌肉也如同被冰晶同化一般变得晶莹而微透明。 宫殿外·神兽道 似乎是因为石隐没有带着攻击性,在场的女人堂才得已幸免,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众人目瞪口呆了。 四姐长大嘴道:“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五姐喘着大气道:“那已经不是人的武学了,我们真还要斗下去吗?”说话间,竟有些怯意。 李怀玉狠狠的从怀里摸出烟花弹,说道:“事到如此,已避无可避,为了给七妹报仇,当遇佛杀佛,遇魔杀魔!”说完,将烟花弹一扯,烟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爆出一个大大的“女”字。 四姐和五姐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拿什么跟人家斗呢? 迷天宫·内殿 蓝月在石隐的怀中逐渐的开始有了体温,石隐手臂中储藏的苍穹冰晶已经全部输送完毕,而蓝月的**也已和她的精神完全的融合起来。但是同时石隐的兵器----苍穹冰晶邪龙剑亦被蓝月所吸收了,石隐吸收灵魂的异能从此消失。八条魂魄幻成八道轻烟,慢慢飞升,消失在空中,石隐的武学造诣从此打下一个大大的折扣。 轻轻的伸出左手,将蓝月脸上的白巾取下,是蓝月,是,石隐眼眶有点热热的感觉,感觉有什么暖暖的又要流出来似的。 宫主竟然如此的美丽,众女从未见到宫主的面孔,如今见到真是惊若天人,这个男子又到底是谁?两个总管齐齐的望着小玫,小玫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石隐和蓝月,这两个人真是绝配啊。 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象是心疼着自己的孩子,石隐第一次觉得在蓝月面前,自己象个真正的男人,当年,她就是这样保护着自己,而今天他第一次保护了她,不是这一次,而是一生一世,两生两生,三生三世……永生永世啊。 石隐轻轻的唤道:“蓝月,蓝月。” 微微的睁开了眼,如同做了亿万年的梦一般,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石隐,蓝月不敢置信的伸出手,轻摸着石隐的面孔,颤抖的道:“石隐,石隐,是你吗?” 石隐勉强做着笑意,点点头,眼泪却终于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刹那间的泪流满面,滴到了蓝月的心上。 蓝月嘴唇颤抖着牵动,突然觉得自己坚强的外表变得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把将石隐抱住,头枕在他的肩上,哭着道:“我,我梦见,我梦见自己死了……” 石隐哭着,笑着,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的温柔道:“只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 蓝月哭着,哭得甘肠寸断一般:“我梦见你把我叫醒了,把我从另一个梦里叫醒了,然后又将我抛下了,我本来生在冰天睡地里,你为什么给了我片刻的温暖,又将我抛下,世界在如何的温暖,却让我更加的寂寞。你,为什么将我抛下啊?” 哭着,石隐任由着蓝月的粉拳捶着胸口,将泪水咽下道:“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了。” 蓝月收回粉拳,一把将石隐抱在怀中,没有一丝力气的呐呐道:“石隐,石隐……”没有亲昵的语言,但是她却知道,这两个字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字了。 石隐紧紧的把蓝月抱在怀里,似乎要用尽一生的力气,没有话语,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宫里的女子早已被这一幕感情感染了,她们这才知道平时冰冷冷的宫主,高贵的宫主竟然也有如此真情流露的时候,不少人早已流下泪来,抱成一团。 听到周围的哭声,蓝月才想起自己是在宫中,忙将眼泪擦干净,幽怨的瞄了石隐一眼,你让我出丑了? 蓝月还没动,石隐却已经将手放在了她的面颊上,温柔的擦拭着眼泪。 蓝月面色一红,娇羞的将他的手推开,自己擦着。 石隐一阵陶醉,她越来越美丽了,美丽得就算一个眼神也让自己心动,心动得厉害。 石隐想要大声的欢呼,想要大声的嚎叫,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跳得筋疲力尽,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快乐,自己的幸福。这一刻,胜过他拥有全世界。 蓝月盯了石隐一眼,看着他的笑,自己却有些不自在,自己毕竟是一宫之主,悄悄扯了一下石隐的一袖,就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石隐却是将她一搂,更紧了,笑道:“有人来了。” 蓝月自然也是感觉到外面有人进来了,而且是很多人。 当李怀玉带着女人堂里的精锐队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形竟是刚才出现的英俊男子抱着那妖女,当下怒气中烧。 迷天宫的人却是心中安静了许多,有了石隐这样的高手,她们还怕什么? 进来的是的确是女人堂的精锐队伍,除了李怀玉、五堂主宋青儿和六堂主程铃所带的队伍外,进来的则是女人堂总堂主林月眉和她的亲卫兵群。 林月眉人如其名,柳眉含烟,星眸带情,素雅的服饰,平静的气势中隐隐而见堂主之风。 一进门便看到如此的情景,女人堂不少女子便红透了脸,虽然魏晋之时,士林多有放荡之举,但是女人堂则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尤其是女子的婚姻束缚十分的大,所以众女看见如此情形,心中不由得将这个英俊的男子加上了邪恶二字,而这也恰和妖女相配了。 林月眉静静的站着,眼神中柔柔的,却如寒芒一般的盯着二人。 石隐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蓝月,蓝月见他不放手,自己则羞得象只小猫一样蜷在他怀里,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女儿模样。 石隐很幸福,拥有如此多的女人以来第一次感觉到非常的幸福,蓝月始终是他的最爱,能填补他心里所有的空洞。 抬起头,眼神如利剑一般的朝殿门的女儿堂射去,划过林月眉,落在李怀玉的身上,他认识这个女人。 林月眉心头微微一颤,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利,他的武功果然如宋青儿所讲的一样,惊如天人吗? 对这些女人,石隐没有一点好感,不带一丝感情,石隐说道:“趁我心情好,你们走吧。” 林月眉针锋相对的冷声道:“本堂主前来,乃是为了讨一份血债,还请迷天宫主说话。” 蓝月欲抬起头来,石隐轻轻一笑,温柔的,转过头,淡淡的说道:“我说话就可以了,有话快说,说了就赶快离开。” 林月眉沉声道:“我手下堂主陈七妹的血债!” 第八十九章 再见蓝月时(下) 石隐微微一愕,蓝月和他依然有这心灵交汇之能,意念中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石隐这才知道当年在来凤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蓝月和他却始终不知道另一件事情----帝龙神丹的争夺和下落! 石隐缓慢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可以去找一个人,他知道真相。” 李怀玉怒着道:“真相,当年就是这妖女和那怪物杀了七妹,他们还想狡辩?” 石隐盯着李怀玉,冷笑道:“怪物?我今天心情很好,懒得和你废话,你们去找释道安,他自然知道真相。” 李怀玉哈哈笑道:“释道安,你拿一个死人来对证?笑话。” 石隐微微一愣,释道安竟然死了?罪有应得,一笑,理也不理她们,他现在没有心情理她们,他的心里满是蓝月,满是蓝月,充得容不下任何空间了。 林月眉声音略一低,带着微微的敌意道:“阁下若只有如此解释,本堂主便不客气了。” 石隐依然不理她,抱着怀中的蓝月,任何事情他也不想管,也不想理,何况罪魁祸首都已经命归黄泉了。 石隐此时突又想起了什么,女人堂身为剑皇门最核心的权利机构,和诸葛武侯门中有所切然的联系,按照这样的关系,身为女人堂堂主,不会不知道诸葛武侯的令牌吧? 石隐转头笑道:“我会让你相信我的话。” 林月眉淡淡的说道:“希望如此。” 石隐依然抱着蓝月,在他前面的慢慢的幻出一团白光,白光中一道金色令牌霍然而现。 迷天宫这边没有什么动静,林月眉却已经惊讶得张大了嘴。 令牌一闪而逝,石隐轻笑道:“现在堂主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林月眉惊讶之余,不由得声音敬佩的道:“原来阁下竟是……” 石隐摆摆手,制止住她说出后面的话,微微一笑,眼神又回到蓝月恬静的面孔上。 看着二人安闲的样子,林月眉则是断然的一挥手:“我们走。” 李怀玉诧异道:“堂主……” 林月眉转身朝殿外走去,口里飘出一句话:“他决对不是凶手。七妹的事还是从释道安那里找线索吧。” 李怀玉和宋青儿、程铃三人面面相觑,诧异那块令牌到底蕴涵着何等意义,就连林月眉都不得不遵从。 待到众人走出神兽道,石隐的话才淡淡的随风飘来道:“释道安乃是北剑皇门将下五厅的密动堂堂主。” 话音幽幽,却使得林月眉心里一冷,看到令牌,使她刹那间知道了来者的真正身份----诸葛武侯门门主,剑皇门本就是在诸葛武侯门的基础上建立,女人堂和其一样,都是剑皇门的核心部分,女人堂总管权利,诸葛武侯门亦有匡扶汉业之职,她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是否意味着北剑皇门已不在女人堂的控制范围内了呢?若有若无的危机感让她觉得自己立刻要回到女人堂总部,将此事禀告长老会----诸葛武侯门的出现和北剑皇门的失控。 迷天宫·内殿 迷天宫的人见到女人堂撤退,纷纷自觉的离开内殿,一边收拾外面,一边站好岗位。 内殿里就只剩下蓝月和石隐了,脸上泛起酡红,蓝月挣扎着起来嗔道:“你,还不放开我?”只是这样,却让石隐更舍不得放手了。 石隐的力气毫不松弛,笑道:“不抱紧一点,还不是怕你跑了?” 蓝月回道:“谁要跑?”说完,耳根却又是一红,声音有些撒娇的道:“你就放我下来嘛。” 心爱的女人在怀中撒娇,石隐不由得哈哈大笑,将蓝月抱起,站起身,大步的朝着内殿的尽头走去,那尽头,却是蓝月的香闺。 蓝月挣脱不开,羞红了脸,或许也不愿挣开,便埋头在石隐的怀里,他什么时候从一个小孩子变得如此有男人味,身上的味道竟让自己忍不住想多贴近一些,两年的思念,两年的相思,让蓝月从高贵的公主变成了忧郁的女子,是他,将自己从沉睡中唤醒,是他,让自己不再感到孤单。如今真切的躺在他的怀里,被他的气息所包围,这,莫非就是幸福的味道吗?蓝月一阵陶醉,醉得不愿醒来…… 石隐将蓝月轻放到床上,为她体贴的盖好衾被,温柔的说道:“你身体还没完全的恢复,要注意休息。” 蓝月恩的点点头,幸福得象个小妇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石隐则站起身,环顾四周,香闺清雅素静,不远处的案几之上,一块寿山石做成的石镇下压着叠叠厚厚的几堆白纸。 石隐慢慢走过去,将石镇放到一边,随手拿了一张白纸,却见上面大大的写着两个字:“石隐。” 石隐只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一张一张的白纸翻开,每一张都写着他的名字,有的一张密密麻麻的写着,有的斜七竖八的写着。 一种莫名的感动袭上心头,蓝月莫大的情丝将他的心紧紧的缠住,让他忍不住转过头去,正看到蓝月凝视着他的眼神,她,没有睡觉。 蓝月看着石隐,看着他慢慢走开,慢慢拿开寿山石,看到自己写的字,两年的相思带着委屈化做两行泪水而下,滴湿了床沿,也滴疼了石隐的心。 石隐大步走过去,将蓝月搂在怀中,轻轻的擦拭她的泪水,心疼着要说话。 蓝月左手轻捂住他的唇,说道:“别,别说话,我怕我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咬咬唇,石隐将她搂得紧紧的,蓝月微微的呜咽声从耳边传来,让石隐平静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 哭罢,蓝月静静的询问着:“这两年,过得好吗?” 石隐长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做答。 蓝月的声音又幽幽的传来:“听说归远侯的日子,很是逍遥,又是加官进爵,又是美人相伴啊。” 石隐心头猛一震,双手放在蓝月肩头,盯着她慌张的道:“我……”说完我字,他却词穷了,他的确是加官进爵,他的确是美人相伴,只是无论有多大的理由,多大的道理,亲眼看着蓝月,想起两年来她的寂寞,自己感觉如同犯了一个弥天大错,一种羞愧弥漫在心头。 看着石隐紧张的样子,蓝月不由得噗嗤一笑,笑得花枝招展,笑得石隐更加的心慌。 蓝月笑道:“我没有怪你,真的,知道你幸福,也算是对我的一点安慰。” 石隐紧握住蓝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大声道:“不,蓝月,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蓝月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微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石隐问道:“那,那你既然知道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蓝月幽幽叹了口气道:“其实,听到你身边有其他人,我心里也有些酸酸的,但是我的心里却知道,却感觉得到你对我的深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知道自己绝不会怪你,而且也会陪着你,可是,听到你消息的时候,正是宫里危机四伏,而且我的身体越来越支撑不住,也只得望洋兴叹了……若,若不是小玫那丫头,我,我恐怕已经再也见不到你了。” 石隐问道:“那,那小玫是你派来的?” 蓝月轻摇头道:“一定是她偷看了我写的东西,然后才出去找你的,这丫头,这次若是没有她,我们还真是阴阳两隔了。” 石隐声音坚毅的道:“不,就算是阴阳相隔,我冲到阎王殿也要将你救回来。” 看着石隐的眼神,听着他的口气,蓝月动情的一颤,心中一甜,他真的长大了,成熟了,让自己心动着。 石隐心疼的问道:“这两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啊?” 蓝月勉强笑道:“那天我靠着灵体离开你,走到半路上,碰到一个上吊的女子,她已失去七魂六魄,但是我却发现**本身没有完全的死亡,于是我就附着在她身上,当日女人堂和不动如来将你逼上绝路,我亦不会放过他们。” “这两年来,我到处寻觅人选,召集了不少命运坎坷的女子,授于她们武功,并在这里修建了迷天宫,收集关于女人堂和不动如来的情报。可是她们大多都天资不足,难成大气。这迷天宫也只能勉强维持着收集情报的工作。” “但是最近女人堂发现了我们的动静,本来以我的功力尚不惧他们,只是我的灵体和这**本就不太相容,勉强凝合,依然有分裂的一天,功力顿失,才使得女人堂能杀进来。” 只是淡淡的几句话,却犹如泰山一般压在石隐的心头,深深的叹了口气,石隐有些哽咽道:“苦了你了。” 蓝月笑道:“没什么,只是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石隐奇道:“什么好消息?” 蓝月神秘又有些骄傲的笑道:“不动如来已经还俗了!” 石隐大奇道:“还俗了?身为大觉寺的高僧,他竟还俗了?”这的确有些不可思义。 蓝月笑道:“只要是人,都一定有弱点,何况他还是个有凡尘欲念的和尚呢?” 石隐听出了点端倪道:“你是说----女人?” 蓝月点点头道:“是,女人。没有俗念的不动如来是可怕的,不过有了牵挂的他,便已经有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石隐却笑道:“这个消息的确是好消息,不过,以我现在的功力倒也不惧于他了。” 蓝月这才想到什么奇道:“对了,我也正是奇怪,你什么时候竟有了这等惊世骇俗的功力了?” 石隐这才将自己在白帝城被救活,掉下万丈悬崖,得到天下武学的事情侃侃道来。 蓝月听得一边惊喜,一边深情,一边也体会到石隐对自己的真情。 石隐来到迷天宫的时候还是正午之时,不知不觉二人聊着已是接近傍晚了。 此时有丫鬟过来禀告,是在大厅里用膳,还是直接端进来。 石隐便命人直接送进来就可,进来的丫鬟都忍不住多看了石隐几眼,蓝月似乎已经习惯躺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不动,也不说话,好象石隐便是这迷天宫的主人一样了。 石隐拿起小勺,一边喂着蓝月,一边讲着自己的经历,蓝月听得不时的笑出声来。 石隐说道:“跟我回去吧,不要留在这迷天宫了。” 蓝月却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总不能把她们丢在这里吧。” 石隐沉吟一下道:“要不然,你将她们遣散?” 蓝月亦是摇头道:“迷天宫的势力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号称不上天下第一的情报网,但是全国各地都拥有我迷天宫的分舵,每天传递信息,疏细不遗。” 石隐大喜道:“如此真是甚好,若再加上我招齐的神机十二使,必定成为天下第一的情报网。” 蓝月笑道:“正是,所以为了将来,我们又得分离一段时间了。” 石隐听到这话,神情又些黯淡,的确,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只是刚一见面,又要分离,实在是有些残酷:“哎,若是那边没有宗主大会的事,我便想一直呆在这里了。” 蓝月狠盯了他一眼道:“你是希望她们把我想成醋娘子啊,硬要把你捆在身边,不离寸步啊。” 石隐尴尬一笑,搔搔头,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小孩子的性格,让蓝月看着,一阵失神。 石隐问道:“怎么了?” 蓝月摇摇头,笑道:“两年过得好快好快,朝思暮想你就在身边,没想到一转眼,你竟真的这么真实在我面前了。” 石隐点点头,摩挲着蓝月的玉指,叹道:“是啊,过得真快。” 蓝月突然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不然她们也不放心。” 石隐笑道:“放心吧,我走的时候已经留言了,一天不回,何况又是在你这里,她们不会说什么。” 蓝月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一家之主当得还蛮有型的嘛,我还以为她们都是母老虎呢。” 石隐哈哈笑道:“若是你将我捆在这里,她们肯定变成母老虎了。” 蓝月呵呵笑着,手自然的捧着石隐的脸,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 相对无言,却胜千言,良久,蓝月才叹道:“你走吧,若是呆久了,我怕自己舍不得你走了。” 石隐轻笑着,深情的道:“走也是暂时的走,最多十天半个月,我处理完宗主大会的事情,马上向皇上请辞,回安平郡来,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一家团聚了。” 蓝月恩了一声,朝石隐怀中躺去,轻声道:“知道吗?好想你。时常夜里都睡不着,梦里笑声片片,醒来时却落花成冢,我害怕,很害怕----这又是一个梦,一个太幸福太幸福的梦。” 石隐抱着她,闻到她发丝的清香,轻轻的吻了一口道:“是真的,不是梦。” 带着淡淡的忧伤,追忆似的,蓝月慢慢的说道:“那年,我才十九岁,身为皇家的公主,锦衣玉食自是不愁,皇爷爷又一心栽培我,使我倍受宠爱,身为天帝教的圣女,我更是受世人尊崇;可是有一天,边关传来谍报,诸葛武侯病死五丈原。” “皇爷爷半天没有说话,入夜的时候将我招入了天帝教大殿中,我从来也没有看到他如此和蔼的眼神,也从来没有听过他如此和蔼的声音。可是,就是那一夜,他竟我冻结在了苍穹冰晶之内。我没有力量去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从此就在冰里度过一生了,渐渐的我沉睡了,直到有一天,你叫醒了我。” “知道吗?你是第一个离我这么近的男子,第一次有人敢那样对我说话,第一次让我感觉到温暖,从小到大,他们把我尊为圣女,任何人都敢抬头看着我,我高高在上,却是最形影单调,我时常幻想爱情的样子,时常幻想有个男子能够深情的看着我……” 慢慢的说来,蓝月的泪水已经洒落衣衾,石隐听得一阵心痛,怜惜的将她抱着,柔声道:“有我在这里,再不会让你寂寞了。” 蓝月没有回话,只是双手环住石隐的腰际,紧紧的…… 迷天宫·内殿·蓝月房间看着熟睡的蓝月,坐在床沿上的石隐站起了身,她累了,累得已经带着微笑进入梦乡了。而此时也是石隐该走的时候了,在蓝月的不断催促之下,石隐也觉得自己是该回去,既然蓝月已经找到,更奇迹般的灵肉合一,自己便要将眼前宗主大会的事情办好,好赶紧回来和她相聚,因为他必须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吗?石隐笑笑,心中总算放下了块大石头,吻别了最爱的人,慢慢的走出内殿。 两个总管和小玫出来,忙拱手道了声:“主公。”有小玫说起,两个总管自然也知道了石隐的真正身份。 石隐点了点头,笑道:“宫主就由你们先照顾了。” 三人连忙拱手道:“这是奴婢份内之事。” 石隐眼神转到小玫身上,这个小姑娘不但聪明,而且颇有主见,若不是她,自己恐怕又要受多久的相思之苦了,轻轻的道:“谢谢。”背上展开双翅,腾空而起,若一道白光在空中幻出,刹那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第九十一章 夜市风波 秦伤落入下风,那他的对手到底是谁呢? 众人齐齐的朝着弟子赛那边看去,只见秦伤手持长斧全力轰出,幻出道道光影,加上飞斧决的身法,青衣青眼,犹如一头青狼,气劲无孔不如。 再看他的对手,亦是个娇小身材的男子,瘦瘦黑黑,无论秦伤速度有多快,他的剑始终是缓慢,缓慢之处却又正刺向秦伤招式中的破绽。 杜风奇道:“这可真是古怪,那小子似乎有股邪气,剑法也是。” 石隐早已明了,原来吴兴三宗竟把十三宗的弟子安排在自己门下,以博取首宗之位,这样既不暴露十三宗的秘密,又可以说是本宗实力。 秦伤长喝一声,断潮斧法再次劈出,宛然惊雷闪电爆现于海潮之间,而此时那瘦小男子眼神突地一变,身上气势猛然大增,剑上光芒爆增,刹那间将整个赛台罩住。 光芒一闪而失,秦伤却觉得斧尖微颤,自己被一股巨力弹出数尺,落在场外。 瘦小男子话也不说,朝后转去。 “水里神仙”王建伟朗声道:“胜出者:镇武宗。” 这一瞬间的惊变,黑衣男子胜得出奇的快----镇武宗那边猛传出爆喝声,其他各宗则是面面相觑,刚才见得那瘦小男子的武功,似乎未尽全力施展,而且少有人看清楚他的出招。 他的出招石隐是看得清楚的,光芒一瞬,长剑脱手而出,直袭在秦伤的飞斧上,利用内力和邪剑术的功力,长剑上凝聚出无匹的内力,直接将秦伤撞出了场外。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其中却代表着十三宗的实力…… 秦伤面色僵硬,带着颓废走回队伍,低头道:“宗主,属下无能。”看来,失败的打击对他而言,是非常巨大的,尤其勤练如此之久,竟然还落下了败籍。 石隐淡淡的说道:“你刚才并未尽全力,若是我早告诉你邪剑术的秘密,你依然有胜出的把握。” 不错,秦伤并未尽全力,只因轻敌二字。反而被对方的奇招打得措手不及,应变无时而败。 众人纷纷奇怪的看着石隐,杜风、秦伤四人更是惊奇,既然宗主知道邪剑术之谜,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呢? 石隐平静的说道:“你们四人短短数十天便成为了武林高手,无论从招式还是内力上来讲,你们都是佼佼者;但是,你们缺乏实战的经验,而且一心傲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不知道虎的可怕之处,大胆并不是错,但是很容易妨碍本身的进展。” “如果事先告诉你们邪剑术的秘密,你们当然可以稳操胜券,但是试想江湖之中,哪有全是先知结果的事情呢?正因为你们不知道,所以才会全身心的去对付,正因为有了失败,才有了突破的可能。一切的开始,都是源于失败二字,切勿轻敌啊。” 杜风等人听得恍然大悟,同时跪下道:“宗主教诲,弟子铭记在心。此战,必定全力以赴,为东山宗扬名。” 蓝老大三人同时颔首点头,紫四妹的眼光紧紧的盯着石隐,不知何时,她的眼光也变得如此的热烈了,只是这种热烈仅仅是隐藏在那双眸的深处,不为人所知。 这些话当然也是石隐的肺腑之言,从他出道到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已经太多了,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的确有种震撼力,让众人不由得深深的反思。 几个年轻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看似比自己年龄还小的男人,原来思想已是如此的深邃了。 第一天的比赛很快的结束了,众人带着不同的心情回到雅都居舍。 石龙又长大了,象十来岁的孩子,晚上的时候,步妤宣从望月宗的住处过来,闲谈起吴兴郡盛产吴绫和绸缎之类,众女一致同意便决定晚上带着石龙去逛街,顺便买些衣服和杂货。 石隐自然也欣然前往,他尚不知道陪女人逛街将是一件会让他头疼的事情。苏雅轩、步妤宣、齐静儿、薛宛铃、左青丝,无一不是美女,再加上几人刻意打扮,走在路上,如若神仙眷侣之姿态,一出门,本来喧闹的街道上变得更加的喧闹起来,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看着众女如翩翩蝴蝶从这个绸缎庄飞到那个绸缎庄,从这个首饰摊,飞到那个首饰摊,石隐拉着小石龙,看得亦有些眼花,心中更是无限的感慨。 手臂里的帝陵财富早在救蓝月的时候混着八条魂魄一起消失了,不过他自然也不缺钱,司马睿赏赐的万两黄金就够得他花了,他所感慨的是,平日里文静非常的女子们,为何一上街便成了花蝴蝶了? 正想着,左青丝双手叉腰的站在一家绸缎庄里大叫道:“相公。” 这一声相公似乎是替所有人喊的,几乎街上所有的人都朝着他望去,似乎他是所有人的相公一样。 石隐拉着小石龙慢吞吞走过去,左青丝拉了一匹油脂般滑亮的乳白绸缎,笑问道:“好看吗?” 石隐恩的点点头,笑道:“不错。” 左青丝大喜,甜甜的亲了石隐一口,把绸缎扔下,顺便扔下一句话:“相公,交给你了。”然后又轻盈的跑进了另一家绸缎庄。 石隐摸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柜台上,对着两眼露出贪婪的掌柜道:“包好,送到雅都居舍。” 听到这四个字,掌柜的更是低头哈腰,这归远侯来到吴兴郡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只是郡守下令宗主大会期间,不得有无关人等上前骚扰,不少富商名流只得打消了登门拜访的念头。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归远侯?掌柜不由得多盯了几眼。 此时街道那边传来一声轻叱:“你干嘛?” 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传自左青丝之口。 此时左青丝正陪着苏雅轩等在路边摊上看着一对碧玉手镯,而地上已经半趴着一个华服青年。 青年旁边的几个奴仆赶忙将他扶了起来,一个奴仆指着步妤宣怒道:“你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打我们家少爷。” 喊是左青丝喊的,可是动手的却是步妤宣。 步妤宣叉着手冷哼道:“打他又怎么样,贼眉鼠眼,夜市街道也敢调戏妇女。”只是这生气的模样,竟更多了几分姿色。 那奴仆还要骂,却见这青年一脸媚笑道:“姐姐说得对,姐姐说得对,姐姐就再多打我几下吧。”说完,竟要把脸凑过去。 他把脸凑过去,步妤宣倒觉得奇怪,正奇怪之时,那青年双手猛地朝她胸前抓去。 好家伙,装傻!只是步妤宣岂是平凡女子,一脚朝他踹去,又踢出了几丈远,再次趴在地上,象只倒着的乌龟。 此时石隐带着小石龙挤过人群,看着问道:“怎么回事?” 步妤宣轻松的拍拍手,娇声道:“没事,小流氓而已。” 周围有好心的群众轻声道:“姑娘,那可是郡守的儿子罗风罗大少啊。得罪不得的。” 石隐探口气似的道:“哦,这罗公子常如此?” 有个声音小声带着愤愤不平道:“他啊,是这里的恶霸,仗着老子的官权,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听说好几天前还抓了几个姑娘到府上去。” 石隐双目射出寒芒道:“竟有这种事情?这罗通竟也不加以管教?” 那声音继续说道,有些不屑:“管教?他老子和他都是蛇鼠一窝,吴兴两霸,谁敢说什么啊?再说,他欺负的都是平民,我们哪有力反抗啊。公子爷还是带几位姑娘快走吧。” 话音落下,正是那青年怒气冲天的大喝道:“来人啊,把他们拿下。” 似乎刚才便有奴仆去喊了人,此时从人群中闪出十数个横肉大汉,朝着众女冲来。 周围的群众胆小的早就吓回家了,胆子稍大的,或者看出了点端倪的便围在外圈,中间剩出街心的空地来。 这次步妤宣没有动手,左青丝动手了,左青丝对着石隐自然是妾意柔柔,对外人可不一样,拥有第五级兵器的绝对高手对付这等小流氓根本不需要动手,是的,所以她动的是脚。 众人还没看见她如何动脚,就看见十几个大汉倒飞回去,齐齐的落在街上,半死的排成一排。 青年似乎真有点慌了,慌中却着怯意,边退边装腔道:“有本事给本少爷等着!”说完,丢下那一班哭爹叫娘的奴仆飞也似的跑开了。 主子一走,奴仆们也顾不得痛,匆匆的爬起来跌跌晃晃的赶了上去。 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七言八语的议论着,有好心的劝着石隐和众女,都是什么民不和官斗之类的。 正说着,街道那边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看样子是大队伍来了。 罗通听道罗风的报告,大怒,竟然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捣乱,立刻命护城将军董永翔带了一队官兵前去缉拿。 董永翔趾高气扬的带着人马走来,走得越近,心跳得越快,脚步也变得更加的缓慢而沉重,眼前这几个人是谁,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因为今天他们进城的时候就是自己接待的----归远侯和他的夫人们。 董永翔还没有走近,脚一软,便就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那扑通声一声震得自己心慌,震得自己不由自主,他是被自己给吓着了,这还得了,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将军,罗通一个郡守,就算是尚书令,一品大员,亲王将相也不敢动这主儿啊,其他的身份不说,就手持着陛下玉佩,拥有先斩后奏权利的御史中丞,得罪了他自己死一百遍都不够。 看着董永翔跪了下去,罗风更是奇怪,将董永翔一拉道:“董叔叔,怎么了?” 董永翔哪敢多嘴,看着石隐慢慢转过来,一把将罗风拉了下来,低声说道:“你知道你得罪的谁吗?御史中丞,归远侯爷!” 这两个字一出,震得罗风也是脚下一软,平日的雄风不知跑哪里去了,浑身不觉的起了哆嗦,鸡皮疙瘩布满全身,调戏御史中丞的夫人,那还得了? 周围的官兵看到情形不对,忙跟着跪了下去,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一片,现在畏缩的跪下了一大片。 董永翔连忙喊道:“下官见过御史中丞大人和诸位夫人。”见罗风没动静,忙暗中一拉,罗风如梦初醒,颤抖着道:“拜,拜见……” 周围的官兵哪知是这等大人物,忙跟着喊到,周围的群众搞不清楚御史中丞是什么官,不过看这样子,好象很大很大的样子,忙也跟着跪了下去。 石隐朝周围说道:“诸位乡亲请起。” 罗风连忙要跟着起来,董永翔一把又把他半起的身体拉下来道:“找死啊。还不跪下。” 周围的百姓是起来了,官兵却是跪着,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石隐慢慢的走过来,声音低缓而带着威严道:“罗风,听说你府里有几位美女?” 听了这话,头脑混乱的罗风大喜,暗道,原来大人也不过是凡人,都有这么多夫人了,还想要,忙抬起头道:“啊,大人若是喜欢,随便挑啊。” 董永翔却是焦头烂额,人家归远侯的夫人个个都是美如天仙,红颜知己更是出生不凡,老于官场的他当然知道石隐问话的目的,也想着自己如何才能摆脱关系,只要石隐一声令下,郡守也只能待宰的份,自己何必跟着受罪呢,但是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即能自保,又不得罪郡守的方法呢,当然,在郡守还有可能是郡守之前。 石隐冷哼道:“走,带我去郡守府。” 罗风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大喜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道:“大人还真急,小人这就在前面带路。” 说完,真的大摇大摆的带路朝郡守府走去。 他一走,董永翔自然是高兴不已,终于逮到了机会,自己若是悄悄的参郡守一本,他又不知道,而自己说不定还可以将功赎罪,升官发财啊。 想到这里,董永翔自然不敢怠慢,凑过去卑微的道:“中丞大人,下官有一些事禀告。” 石隐看了看他,微微点点头。 董永翔恭敬的道:“自从一年前罗大人担任郡守以来,虽然是民怨沸腾,但是朝廷的上告上依然是风调雨顺,百姓贻乐。” 石隐哦了一声道:“你是说罗郡守虚报政绩?” 董永翔悄声道:“那是因为罗大人是尚书令刁大人的门生,所以所有不利的言语全部被阻挡在外。” 以尚书令之职,的确能够做到这些,石隐自然知道董永翔心里想的什么了。 董永翔献媚道:“下官久闻中丞大人年少英雄,若是能够追随左右,实在是下官修世三生的福气啊。” 石隐沉吟一下说道:“好,你只要将证据收集齐,最好是他和刁协的书信,如果有的话。” 如同得到石隐的许诺一样,董永翔大喜,这不就明摆着他已经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嘛,忙低头哈腰道:“大人请静听下官喜讯吧。”说完,头也一昂,如同石隐的护卫一般。 而石隐亦是欣喜,如果董永翔能够找到证据,这无疑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也好给陛下交差了。 来到郡守府,罗通早就呆在外面候着了,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他自己心里自然也是急如蚂蚁,归远侯这个陛下面前、东海龙宫还是武林中都炙手可热的人物,谁敢去惹啊?而这次儿子还是调戏他的夫人,这不找死吗? 一见石隐出现,罗通连忙跪了下去:“下官该死,教子不严。”扑通一声,震得心里发麻。 周围全是跟着过来的市民,见到这平时为恶的罗通都这样跪了下去,不由得大快人心。 透出摄人心魄的眼神,石隐缓慢的说道:“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他只留下这淡淡的几句话,走了。 话看起来来平淡,但是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久于官场的罗通所能明白的,第一,叫他收敛一些,该放的人放了,第二,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石隐要让他明白的,第一点是平息众怒,第二点则是让他继续做着郡守,等到董永翔将证据收集完,再收拾他也不迟。 抬起头,看着石隐远去的身影,罗通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为官一道,最忌讳得罪上司了。 看着石隐一顿而走,罗风不由得奇道:“奇怪,他不说要美女吗?” 罗通听得怒火中烧,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怒道:“还不赶快放人,罚你禁足十日,不准离开府中一步!”说完,气汹汹的转身回府。 当夜·雅都居舍 回到雅都居舍的时候,里面已经摆满了各个绸缎庄送来的上好绸缎,除了买的,还有额外附送的。 整个大厅里多得变成仓库了一般,众女拿起自己喜欢的,边聊边笑。 石隐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取司徒武、紫巧云汇报对前来武林人士的筛选。 司徒武说道:“由于掌握了吴兴郡来往人士的记录,再以本门特殊的暗号在街道上进行联络,在这几天内应该就会有所发现。” 石隐颔首道:“如此就辛苦二位使者了。” 二人拱手道:“这是属下份内之职。” 司徒武继续说道:“而且属下还发现了一件极为可疑的事情,吴兴郡附近出现不少可疑的人,虽然是一股一股出现,但是总数量不下于上千人。” 石隐微微皱眉道:“上千人?这件事情你要好生调查,尽快给我消息。” 门外传来脚步声,似有人过来。 石隐说道:“你们先回吧。” 二人躬身,打开后窗,一跃而出,轻弹几下,消失在夜空中。 门外传来敲门声,石隐打开门,是左青丝。 左青丝把门一关,边把衣衿扯开,石隐看得心旌起伏,不由得便要上前。 左青丝却娇啐了一口道:“人家是问你,这件肚兜好不好看?” 石隐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她果然是穿了件新肚兜,大红色上用金丝线绣边,只是他注意到的不是肚兜有多美丽,而是肚兜下那动人的娇躯,随着自己所掌握的腰身,微微的颤抖。 石隐火辣辣的眼神看着,左青丝贴近石隐的耳朵,有点委屈的道:“相公,人家是偷偷溜过来的。” 石隐奇道:“莫非不可以光明正大吗?” 左青丝埋怨似的看了石隐一眼道:“你这大男人,哪懂女儿家的心事呀,人家若是光明正大的过来,说不定谁又说丝丝把你霸占了。” 石隐哈哈一笑,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子,说道:“把相公说得好象货物一样?要不要哪天朝天大被把你们几人一起盖上啊?” 左青丝听得大喜拍手道:“相公若是有这能耐,当然最好不过了。” 石隐笑道:“只怕这话传到你苏姐姐耳里,可不得了,所以,我们只有盖小被了。”说完,将左青丝拦腰抱起,一唇封住她的嘴,大步朝床上走去。 宗主大会第三日·吴兴郡·太湖沿岸·弁山之下 宗主大会的第三日,大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在弟子赛中,东山宗最终以一比三的差距输给了镇武宗,其中只有陆步险胜对手,但是依然不能挽回败局。 而所有的希望也都只能寄托在了石隐的身上,若是他不能在宗主赛中战胜对手,首宗之位只能落空了,对于目前失去了苍穹冰晶和强大的冰剑的石隐而言,他是否有必胜的把握呢? 宗主赛中,东山宗主石隐、神纵宗前代宗主张侃、镇武宗丘灵鞠和玄湛宗虞宏一成为了最后四个问鼎首宗之位的人选。 由于镇武宗在弟子赛中的胜利,所以人气较旺,但是石隐轻松的打败几位宗主,在人气上亦不会低,神纵宗请出上代宗主,有“千里朝阳”之称的张侃,自然气势上亦不输给前面二人。只有玄湛宗虞宏一居于最下,不被看好。 而事实也正如此,虞宏一在和丘灵鞠的对决中,在第一百三十七招的时候被丘灵鞠的“破山决”震出破绽而落败。 东山宗石隐也开始和神纵宗前宗主张侃开始了决定最后一个人选的战斗。 一个是少年英雄,意气风发;一个是宝刀未老,纠纠虎威,这一战,可谓是目前为止宗主赛中最为精彩的一战了。 第九十二章 首宗之争 宗主大会第三日·吴兴郡·太湖沿岸·弁山之下 没有人看清楚张侃的动作,只见他长剑幻作满天星雨,“神妙决”的身法犹如鬼魅在雨中穿梭,似乎如毫无实质的轻烟一般。 石隐手中的光球幻出千道寒芒,万点光亮中,如同天地间尽在其中。 张侃见再如何强大的气劲也不能穿透他的防线,“纤蛛剑”在手中祭起,道道蛛丝如若天成,片刻间在整个空间中织成一个巨网,无论石隐招式如何的迅猛,亦将成为网中之蚊虫,无技可施。 只是石隐的冰锋战气中早已蕴涵着邪龙帝气,挥手之处,蛛网立破,根本不遭成任何威胁。 但见张侃轻喝一声,腾身之间,空中幻化出一头八爪巨蛛,张口就是团团光球朝石隐所在之处爆射而去。 石隐弹跳之间,前方地面纷纷被爆开巨洞,一时间滚滚尘烟,迷乱了周围人的眼睛。 在石隐的眼中,却是清晰无比,张侃正指挥着巨蛛以飞快的速度朝自己冲上来,八只巨爪如八道巨钳朝自己夹来。 若是通灵的巨蛛一定能感应出石隐身上的金蛊王,而由此也可以推论出张侃手中的兵器灵力根本不强。但是是否灵力不强,一定威力不足呢? 石隐右手猛挥,白玉冰锋扇幻成的光球呼啸的朝着巨蛛轰去,张侃不慌不忙,脚一弹,如旋风一般落在石隐身后,双手一捏剑决,当光球就要撞上巨蛛的时候,巨蛛猛幻成成百上千的小蜘蛛,一分而散,躲过光球,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朝着石隐袭来,而他则一拳已朝着石隐的背上轰去。 石隐轻笑一声,双臂一展,急疾抡拳,硬生生的在前方打出一个通道来,反手一挥,将袭来的小蜘蛛凝在空中,胡乱的抛给身后的张侃。 张侃见到铺天盖地而来携带着石隐劲气的小蜘蛛,自然也不敢小窥,七成的神妙决带着柔劲将袭来的蜘蛛群螺旋一转,再次送给后退的石隐面前。 二人就这样一个推一个送,一个前一个推,惹起周围不断的喝彩声。 只见张侃再次大喝一声,地面突然幻化,一只只蜘蛛由地而生,直接爬上石隐的身体,蛛丝立刻布满他的全身。 神纵宗那边立刻发出了爆喝声。 石隐轻轻一笑,邪龙帝气不运自生,毫不费劲的冲破束缚,微笑之间,随手一拂,前方数十块地板掀地而起,扑扑的朝着追上来的张侃袭去。 张侃一拳轰开地板,猛一转身,“纤蛛剑”光芒四射,吐出数个光球朝着不知何时已出现背后的石隐袭去。 石隐淡淡一笑,双掌一合,护身真气立刻凝聚全身,光球射到身上,猛然化成反弹之力,硬生生的将张侃弹出几丈远来。 张侃老脸一红,似把长剑当成棍一样猛然挥动,气流犹如巨浪般的朝四周倾泻而来。 石隐立在前方,心知他是要出绝招了。 果见张侃狂啸一声,飞身上空,劲气爆涨之间,台下的旗杆被震得纷纷拔地而起,空中幻现一个巨大的光球,朝着台上的石隐压来。 此等威力似乎已超过了本身兵器的界限,石隐微一弯身,左手握拳,缓缓的一拳朝着空中落下的光球轰去! 但听轰然一声爆响,场中再次尘埃四飞,台上的地板已不知何时被震成了灰烬,临时搭建起的十米石台亦被毁得残缺不堪。 张侃站在场中,紧紧的盯了石隐好久,才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败了。” 石隐拱手道:“承让。” 看着张侃走下台,东山宗的弟子纷纷发出喝彩声,然后就引动其他宗派和围观之人的喝彩声。 终于到最后一战了,石隐对丘灵鞠。 丘灵鞠此时站起来,拂须笑道:“本宗想请问裁判,根本宗主大会的规则,本宗已经在弟子战中获胜,本宗亦是宗主赛最后两个人选之一,那本宗是否可以在最后一战中更换参赛者呢?” 三个裁判互相对了一个眼神,两湖老人高声道:“可以。” 丘灵鞠笑了笑,微微转过头,镇武宗的队伍里站起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犹如一把利剑的气势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人,石隐再熟悉也不过了----孙剑,十三宗宗主孙剑。 其实石隐早就想到了丘灵鞠的计谋,以十三宗的弟子取得弟子赛的胜利,再以孙剑出战,这绝对是稳胜的,可惜,遇到了自己。 孙剑走上台,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这一次,我会尽全力。” 石隐自然知道他所想的,武者的一生,追求的是至高的境界,遇到一个难得的敌手,当然要放手一博,一笑,说道:“请。” 二人的气势从无形到突然变强,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澎湃的气流在二人的中间发出呼啸之声,引动得众人要顶礼膜拜的感觉。这和之前所有的赛事均不可同日而语,二人绝对是全力出击! 火山便在沉寂中一瞬间爆发,孙剑单手祭出一柄长约六尺的巨刀,斑斑古迹,厚重而沉稳。 石隐脱口道:“山王刀。” 孙剑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当年汉安帝佑元初六年铸成的神刀‘山王’!引山之力,韵山之神灵!” 山王剑上隐隐发出轰鸣之声,幻化成一个高大的山神,暗灰色的盔甲,手持巨剑,威风凛凛的稳站场中,巨影之中的孙剑微微闭眼,双手轻抬,身体缓慢的升到山神的腹部,凭空的飘忽着,犹如和山神化为一体一般。 周围人声沸腾:“神魔结缘的第四等兵器!” 虽然在宗主中最高也是第三等兵器,突然出现一个镇武宗里的第四等兵器,众人当然兴奋之极了。 自从百年前,神武宫和邪帝宫一战之后,邪帝宫虽然被灭,但是神武宫亦是消失江湖之中,江湖高手更是死伤过半,从此武道沦陷,能见到第四等兵器的出现,已是三生有幸了。不少人暗自庆幸来对了地方。 石隐看到的却是第五等的极限之兵,这山神已有八成真身,而且孙剑似乎已将驾御成功,以神御神,乃是武学的至高境界,对如今没有邪龙剑在手的石隐的确是个挑战----幸亏,还有血婴之力的辅助! 周围的观众已经在裁判的指挥下,纷纷撤退百丈来远,中间剩下几乎千丈的距离给二人使用。 巨刀重若山岳之力,一动则狂风大做,地面微震,每一刀砍下,地上均出现一条十来米深长的裂痕。 石隐右手凝出一道剑气,合着金蛊王之力,泛出金色,腾跃之间,道道金光反袭山神。 山神一动群山怒,双手一合,又是一刀募地劈出,硬是将石隐的剑气劈成两半,刀锋寒风直闪。 石隐一边躲闪,一边运起八成的邪龙帝气,逐渐在右手处凝合了一柄似龙的长刀,幸好邪龙帝气使得全身功力相当,这气凝之刀亦有身体相等的功力。 眼看山神一刀砍下,石隐大喝一声,长刀横劈,刀光过处,似弯月吐出,没有千百万化,只是简单的一刀砍去,山神神力虽大,但是速度上却因此受到影响,硬接了石隐一刀。 石隐砍中山神,而山神的刀亦同样砍在他的护身真气上。 二人同时一震,二人的力度大约相当,虽身体未受伤,但是均是气血浮动。 山神猛挥巨刀,急骤之势犹如奔雷,轰轰巨响再次朝着石隐砍来,石隐亦是刀快如电,一大一小,一神一人就在这几千丈的范围内劈斗起来。 周围风沙滚滚,树木纷纷被劲气震弯,芦苇更是连根被震起,随风飞去,整个场地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每一次兵器的接触都带动着风驰电掣的光芒,震天的吼声。 这可是苦了周围的人,莫说看不清楚二人的身影,就连抵抗场中传来的劲气都是个问题,在裁判的指挥下,众人纷纷朝着外面的高地上跑去。 顾胜长大着嘴道:“朱兄,你看石宗主能胜吗?” 朱亦瞥了一眼不远处得意洋洋的丘灵鞠,皱眉摇头道:“我倒是希望石宗主能胜出,免得丘老头趾高气扬的。只是石宗主手无利器,真是那老头的对手吗?” 突然有人指道:“看。” 众人连忙朝场中看去,只见半空之中,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爆喝之声,高举着巨刀朝地面砍去。 众人连声叫道:“不好。” 但见匹练般的刀劲落在地上,牟山顶上亦被震落下不少的巨石,地面更是发生剧烈的抖动,烟雾过后,一道几十米长,近十米宽的大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如此神力,在场中人自问亦无人是其对手,而当众人看清楚大沟中间,石隐若山岳般屹立着的身影时,疯狂的呼喊出声。 石隐气喘吁吁,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这一战果然是艰难!纵然凭着邪龙帝气硬是挡下了八成真身的巨力,自己也被震得心神一晃,第一次被震出了内伤来,以神御神的力道早已不是由兵器的等级和真神的成分来计算了,石隐心中明白,孙剑现在恐怕依然未尽全力。 巨大的山神身形落在地上,双手持刀,孙剑双眼突然一张,邪气顿生,但见山神长发乱飞,犹如邪神降世,身上的气势更是增大了数倍。 石隐暗叫不好,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气势上就被对方压倒了,当下运起十成的邪龙帝气,天生的王者之气亦是随之而现,二人再次在气势上进行了对决。 但见石隐大喝一声,身形突地幻到山神胸前,一拳朝山神轰去,山神长刀未及,便被硬挨了一掌。 石隐身形再换,空中出现数十道人影,十数道劲气硬劈在山神的身上,山神虽未受伤,但是亦承受不起长期的这种打击,当下奋力一喝,浑身气劲亦是运至十成境界,一道白色光柱从身上冒出,硬是将石隐推开几丈远,巨刀猛挥,似一刀就要将石隐横劈成两半。 弱点!石隐终于找到了弱点所在,刚才一直执著于内力上的比较,却恍然忘记了速度的可贵之处。山神的速度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身在空中,石隐却若有地借力,猛然高升十尺,一拳带着十成之力狂轰在山神头盔之上。 头部乃是人类最脆弱的部分之一,就连山神亦不例外,缺少了速度优势的山神立刻陷入了困境中,石隐每一拳都轰在关键的部位,而山神亦不能时刻爆发十成功力将其震开。 场外中人见到石隐赤手空拳竟能将对手逼入困境,连声高呼,声势震天,丘灵鞠的面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又是一拳,眼看就要轰在山神头顶之上,石隐眼前突然一花,山神猛地不见,而地上的孙剑的长刀却如同长了眼睛的朝自己袭来----邪剑术! 眼看山神陷入困境,孙剑终于幻回真身,用邪剑术御敌了。 石隐自然知晓邪剑术的厉害,身形在空中连幻,速度快得超过了众人的眼力,他当然是暗中搀杂了道术的成分,这才能躲过速度和力量都飞快无比的邪剑术。 孙剑似乎没料到石隐如此的厉害,双手猛并出两指,置于额头之上,一道强光从额头上射出,山王刀突然幻成数百柄来,整个空间如同陷入了刀的海洋一般。 众人不由得大叹,石隐恐怕要败了。 哪知深蕴道术的石隐身形一转,突又消失在空中,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孙剑的背后了。 孙剑一惊,反手一掌朝着石隐砍去,石隐轻笑一下,脚下一弹,腾空之际,脚尖轻轻在孙剑头上一点,一点而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胜利,竟然来得如此的简单,而邪剑术再如何厉害,遇到石隐这样的对手,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石隐胜了!石隐胜了!场外中人纷纷爆发出掌声,从今天开始,江湖的历史也被刷新了,江湖之中第一个以赤手空拳战胜了第四等兵器的高手终于诞生了,石隐的江湖地位在今天终于稳稳的固定了下来。 孙剑将山王刀收入体内,大步走过去,拍了拍石隐的肩膀道:“好小子,真有点出乎老夫的意料,丝丝的眼光真不错。” 石隐笑道:“前辈宝刀未老,若是全力来袭,晚辈岂是对手。” 孙剑摆手道:“你就别给老夫面子了,丝丝有你这样的夫婿,老夫也放心了。” 此时高台之上传来三位裁判的声音:“首宗之位,经一致评判,由东山宗石宗主继承。” 话音落下,潮水般的掌声和人群涌了下来,将二人团团围住,孙剑亦是虽败尤荣,在他们眼里,几乎都没有见过此等的高手,依然是羡慕之极。 十一个宗主加上宗门所有人全都齐齐的拜了下去,朗声道:“见过首宗!” 望月宗宗主步云天的眼中透出赞许之意,然后望了望女儿,呵呵一笑,有此佳婿,还有什么疑惑呢? 众女齐齐的看着石隐,脸上满是骄傲,虽然结果早在意料之内,但是心中的狂喜依然是如潮一般的涌来。 吴兴三宗的三个宗主脸色倒是难看了,尤其是丘灵鞠,本来是觉得胜券在握,没想到功亏一篑,不由得长叹一声。本来以为得到了宗主之位便可以籍此号令十二宗,南方地主的地位,就连皇帝也不得不承认了,只是不知道石隐当了宗主以后,十二宗的发展又该是如何一个景象呢? 此时顾胜说道:“首宗,按照宗门的规矩,获得首宗之位的当天首宗您应该带领大家前往帝陵朝拜,烧香祈祷,以求先朝陛下护佑宗门得昌永胜。” 各个宗主皆是纷纷点头,石隐便说道:“好,既然如此,立刻前往孙家湾。” 孙家湾----孙坚皇陵的所在处,那个潜伏着的敌人总算要出现了! 石隐胸口微微的疼痛,刚才孙剑的一击让自己受了内伤,幸好----自己手中也有张王牌!皇陵之战,将鹿死谁手? 吴兴郡外三十里·孙家湾·孙坚皇陵 帝王之墓均讲究风水,以保护龙脉延续,世代昌盛,位于孙家湾的孙坚皇陵依然如此,陵区三面环山,其左右有两座高山雄踞两侧,一条绵阳20公里长的神道则横陈于前,自上而下延伸,气势磅礴,华表、朱雀、石马、石狮等巨大石刻群林立,陵区外有绵延40公里长的陵垣,陵区内的陵墓踞一座山麓并有红色的宫墙围绕,高大的门阙和宫台楼阁林立四周。 虽然两晋建立,但是南方地主依然有其不可磨灭的势力,作为统治者本来就是地主阶级,更不会傻到去将孙坚的皇陵推倒,那不仅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而且简直是对整个南方地主的宣战! 东晋建立后,孙坚皇陵实际上成为了兵道十二宗门的私有财产,所以做为其他江湖人士是不容许进行此地的,来到帝陵最高建筑物孙坚帝宫的时候,剩下的都是十二宗门里最有资格和势力的人选。 其他的弟子全都守侯在神道外侯命,当然亦是防范不规矩的江湖人士妄图前来窥探。 众人在石隐的带领下,虔诚膜拜之后,将本宗的宗主令交由首宗石隐,宗主令就如同一个宗门的生命一般,平时都不得拿出。 石隐此时心中泛起一个疑团,既然神秘的对手拥有如此高深的武学,为何不直接盗取宗主令,如此岂不更简单?但是彩石姬所说的借令一用有是何时呢?这里面似乎仍有自己未解之谜。 石隐正想着,也正是众人看到孙剑亦递出一块宗主令的时候,纷纷大奇起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十三宗的事情。 宗主令是用一种奇异的石头做成的扁平令牌,石隐一直是这样认为,或许众人也是如此认为,但是当十三块令牌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每一块令牌都有不同之处,不同的大小,不同的纹理,更是发出不同的暗色光泽来。 放在祭祀台上,本来黝黑色的十三块宗主令竟放出道道的流光异彩来,神奇的吸引组合在一起,竟变成一把巴掌大的钥匙来。 众人正在奇怪之时,帝陵宫的大门突然轰轰的发生巨响。 这三十几米高,十来米厚的巨石大门竟然缓缓的升起,露出一个长长的甬道来。 甬道内深深幽幽,似乎通向一个未知的领域。 孙剑激动得老脸红润,全身一震的道:“原来,原来传说是真的。” 众人齐齐的望着他,这个奇怪的老头,不但武功高强,还拥有一块宗主令,他到底是谁? 顾胜问道:“前辈说的传说究竟是什么?” 平息一下心情,孙剑缓缓说道:“这是我们孙家流传下来的传说,如果凑齐了十三块宗主令牌,便可以开启先祖的帝陵。所以大帝(孙权)才将宗主令一分为十三,在建立江东十二宗之际将其作为制造成宗主令,一块则自己保管,使得帝陵将永远不能被开启。” 众人纷纷惊道:“自己保管,前辈莫非是……大帝的后代不成?” 石隐此时解释道:“孙前辈正是大帝后代,也是兵道十三宗的宗主。” 众人听得一惊一乍,只有吴兴三宗宗主面面相觑,此事被戳穿,三人面上实在挂不去,况且石隐和孙剑的交情感觉很深的样子。 还好孔尚错开了话题道:“前辈,那这帝陵中究竟有什么?” 朝众人面上一望,最后落在石隐的身上,孙剑沉稳的说道:“这个秘密,只有首宗才有资格去知道。” 看得孙剑肃穆的神情,众人均被感染起来,以前兵道十二宗群龙无首,处处制肘于人,如今年轻有为的首宗石隐的领导,顿时让众人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起来。前所未有的荣誉感在心底升起来。 看着深幽的洞口,石隐带着蓝老大四人和林燕来一起朝洞内走去。 众女满怀信心的看着石隐走远,同时互望了一眼。 地底·孙坚帝陵·外殿 整个帝陵似乎是朝下倾斜的,众人感觉着是越来越深,一直朝地底深处走去。 从小守卫皇陵的石隐,自然对皇陵里的各种机关路道十分的熟悉,一路上撤除各种的机关暗齐,使得众人轻松过关,如履平地。经过长长的甬道,众人来到高大的外殿石门之前。 石门是用整块的花岗岩巨石做成,高度亦有三四十米,上刻神兽面相,威武怖人,加上,石门旁的两头龙首虎身尊,众人在门前就如同小孩儿一般。 甬道内阴冷的风起,微微的潮湿,暗暗的光线,使得众人深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段,戒备之心亦是顿起。 第九十三章 皇陵之战(中) 石隐冷静的看着石门的周围,旋而走到一处,朝墙上一撞,顿时出现一个和周围异色的石头,石隐将石头朝里面按去,同时巨门也咔咔的响起,慢慢的朝上升去。 紫四妹奇道:“石小弟你莫非来过这里,这一路上如此多的机关,若不是你,我们恐怕还得应付一阵子。” 石隐拍拍手上的灰尘,笑道:“我们石家本来就是镇守皇陵的,我从小生活在皇陵中,对这些机关当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走进这里,就像回到家里一般。”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小时候的生活,不觉一笑。 巨门升起,里面透出白昼般的光明来,众人才看清楚里面的景象,高大的宫殿楼阁尽现眼前,比起建康城的皇宫还要雄伟。 抬首之处,高大的苍穹顶上布满了成千上万颗大大的夜明珠,把整个宫殿群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青老二不由得叹道:“这皇帝老子还真有钱,死了都要住这么大的宫殿。” 石隐笑道:“你若是跑到长安去看,便知道这里是小巫见大巫了。” 众人一路走过长长的宫道,来到更加庞大的玄宫里,对于周围耳室里的陪葬品,石隐丝毫没有兴趣。 玄宫是仿照众官朝拜的宫殿格式而建,宽阔的路面铺着整齐的大块墨玉石,殿内两旁对称排列着文物百官、每尊像都宽腰束带,躬礼侍立,周围的螭龙柱均是用纯金制成,内殿的正中是一副诺大的青铜棺材,约有两米高,四米长,上面刻着蟠龙纹,四角扣以回首环,看样子应该是孙坚的棺椁了。 在玄宫尽头的墙壁之上,有一个壁龛,上面放着一个鎏金的盒子。 石隐大步走过去,将金色的盒子拿起,打开来,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垫底的黄娟反射着诱人的光泽,这里面曾装着什么? 其他人则在周围打量整个玄宫,石隐陡然注意到那棺材上竟有一个小洞,深深的,似乎是钥匙孔,当下拿起十三首宗令插了进去。 但见十三首宗令一插进去,石隐只感觉右臂里内力蜂拥般的狂飙而出,血婴之力犹如从骨头中被活生生抽离一般,痛得忍不住大叫一声,忙用劲将十三首宗令弹开来。 但是血婴之力竟在这一瞬间被吸纳而入,残余的淡淡血气从石隐的右臂中腾散而出,石隐闷哼一声:就在这一瞬间,自己竟已失去了大量的血婴之力,奇经八脉中只剩下一部分游离的血气,仍然压抑不住的挥发着。 似乎因为接受了石隐血婴之力的缘故,本来青铜色的棺材突地变得通红,棺材里传出呀呀之声,慢慢的自动打开来,红光从缝隙中猛然爆射而出,连石隐也被那种气势震得猛退几步,落到丈外来。 失去了苍穹冰晶的石隐,再受了内伤之后,竟然又失去了血婴之力,内力武学都大幅度下降的他,面对恐怖的隐藏敌人,如今恐怕是身在危机之中了!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正当众人想要前进的时候,只听一声哈哈大笑传自殿外,一道白光从众人头顶划过,一白一红两道人影背对着众人落下。 红色人影,石隐和林燕来都再熟悉不过了----彩石姬。 彩石姬,看到她的出现,林燕来的脸上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心爱的人在眼前,却恍若未识的感觉,痛得犹如刮骨之伤,拳头已捏得要出血一般。 那个白色的人影,石隐始终觉得在哪里见过,不错,很熟悉,这样的身段,这样的笑声----待到白色人影慢慢的转过身来,石隐目瞪口呆的愣在一边,呐呐道:“师,师傅……” 蓝老大几人大吃一惊,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白衣男子便是上一代东山宗主雪千秋吗?怎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石隐迅速的冷静下来,目光停留在雪千秋的脸上,不错,这个人真的是雪千秋。 雪千秋依然是那副冷漠而傲然的样子,就连笑都带着一种漠视,看着石隐,笑了一笑,反身从棺材里拿出一块火红的玉玺来----这就是孙坚从洛阳挖出的玉玺。 玉玺一落到雪千秋的手中,上面的火焰变得更加的浓烈,似有一头火龙孕育其中,翻腾的热气要将整个空间烧焦一般,众人和玄宫均被烫得红通通的。 雪千秋看着玉玺,哈哈大笑道:“火匙帝龙,老夫终于得到你了。” 石隐浑身一震,火匙帝龙,孙坚的手中竟然握有火匙帝龙! 雪千秋转头看着石隐,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石隐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说道:“是,为什么?你,你到底是谁?”若是让他相信雪千秋竟有如此的能力,实在是难以想象的,这个雪千秋----莫非就是潜在的那个敌人----石隐的脑中有些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雪千秋缓缓说道:“那我就在你临死前,让你明白一切。不,是让你们。”说话间,朝着彩石姬、林燕来同时一望。 雪千秋微微笑道:“利用雪千秋这个身份,已经很多年了,也让我忘记了本来的身份,只是,说起我爹爹,你们一定认识,他有个很有气魄的名字----姜维!”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的一惊----面前的雪千秋竟然是姜维的儿子! 根本不用看,似乎就知道众人诧异的表情,雪千秋嘲笑似的道:“可惜,他太刚愎自用,枉得一副藏宝图,竟然不知使用。” 藏宝图?兵书宝剑峡----无形中一股怨气从心底升起,莫非,自己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不成?石隐长久锻炼出来的镇静竟也发生了一丝动摇。 雪千秋继续说道:“老夫凭着藏宝图,终于找到了诸葛武侯的宝藏,十年的时间沉浸其中,终于才有得今日……”再次看着三人时,眼中已是满满的傲慢之色了。 彩石姬一惊,慌道:“师傅……” 雪千秋微微摆手,制止住她说话,声音却是一变,问道:“徒儿,过得好吗?” 林燕来听得脸色大变,呐呐道:“你,你是……” 雪千秋眼睛微眯,说道:“不错,我就是你的师傅,还有,你的,你的。” 雪千秋竟然也是林燕来的师傅,是救了他的那个白衣人,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雪千秋一笑,便悠闲的坐在青铜棺材上说道:“很早以前,我就开始计划这件事了,无论是你,隐儿、姬儿、燕儿,你们都是为师的一枚棋子,缺一不可的棋子。” 彩石姬芳心大乱的道:“棋子?”她离雪千秋最近,受到的震撼却是最深的,对她而言,自从父母过世之后,这个救过自己姓名的人就已是自己生命的支柱一般了! 雪千秋笑道:“隐儿,你的一切,无论是进入兵书宝剑峡获得天下武学,还是获得水龙玉玺,一切都由为师操纵而成。” 如此亲昵的称呼,对石隐而言,却如同魔鬼的阴声,石隐声音有点冷,被人操纵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你果然进过兵书宝剑峡,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雪千秋没有理他,对着林燕来道:“还有燕儿,为了得到你,我不得不……” 林燕来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如同掉进冰窖一般,森森的说道:“是你杀了他们。” 雪千秋耸肩一笑,瞥了瞥彩石姬道:“不错,你们的父母都是为师杀的。” 彩石姬浑身一震,呐呐道:“怎,怎么可能,师傅……” 林燕来震怒的指着雪千秋道:“月儿,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冷血的人哪一点配做我们的师傅,是他杀了我们的父母和亲人啊!” 彩石姬咬着唇,事实不由得她不信,却又不敢去相信,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依靠的人,如同生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孤儿,浑身一瘫,无力可寻,晃悠悠的朝地上倒去。 林燕来忙大步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冷冷狠狠的盯着雪千秋,转头急道:“月儿,月儿,没事吧?” 雪千秋似乎习惯了这种表情,一笑,看着石隐,问道:“还有什么疑惑吗?” 石隐沉声道:“为什么选我们?凭你的武功,足够可以完成。” 雪千秋笑道:“很简单,火匙帝龙和其他帝龙不一样,要启动必须要拥有龙气的人,而你吸收了血婴之力,拥有血龙之气,正符合了开启火匙帝龙的条件;燕儿拥有的银甲镇,乃是诸葛武侯密炼的兵器,其神妙之处,尚是我所需要的;再则姬儿和燕儿两情相悦,深情一片,他们的血正是老夫开启土匙帝龙的必须之物。”什么,他竟然已经拥有了两把帝龙,两柄四十级的神兵,岂不是天下第一,所向无敌! 怀抱着彩石姬,林燕来昂首勃然大怒道:“为了用邪法开启帝龙,你竟做出如此残暴之事?你究竟是不是人?”不错,如果是本性善良的人,开启帝龙之力不过纯心一片,但是若是邪恶之人,要打开帝龙的神力就必须借助邪恶的力量。 雪千秋哈哈大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能有今天,还不是靠我之力,你们能为两柄帝龙重生而效力,是你们的福气啊。” 石隐冷笑道:“你也太痴心妄想了,列阵!” 断然一喝,蓝老大、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和林燕来忙和石隐分占六角,将雪千秋团团围住。 这便是宗主大会召开前,石隐带着五人在握玉山庄秘密练习的自创阵法----“千寻铁锁阵!”也是石隐手中的王牌所在! 雪千秋悠闲的坐在铜棺上,动也不动,笑道:“好,为师便要看看你的阵法练得如何了。”如此自信的他,比起石隐来,到底在兵书宝剑峡中学到了什么呢? 石隐大喝一声,身上劲气爆满,十成的邪龙帝气,虽然刚才被火匙帝龙抽走了大部分的血婴之力,他体内唯一可用的便是白龙鱼的先天之气了,纵然现在他的功力不足几日前的三分之一,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强大的气势,右手中更是凝出一柄龙头长刀,臻臻光辉,耀目非凡。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周围五人亦是毫不敢轻视。 蓝老大的尊天刀、青老二的战狼斧、白老三的白虎弓、迅雷箭、紫四妹的八尺勾和林燕来的银甲镇纷纷现身,全副武装的发出十成真力,五团爆发的劲气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壁,层层的劲丝将雪千秋缠绕其间,竟若----千寻铁锁一般。 但这----将是石隐目前面临过的最为艰难的一场战斗! 雪千秋瞄了瞄众人,笑道:“还不错,二十级兵器,这便是留在兵书宝剑峡里的四柄神兵了。”只是语言中的不屑,任何人都听得出来。 石隐冷哼道:“四神合一,尺旋两击!” 话音一落,蓝老大的尊天刀蓝光猛发,八成真身的巨鲨扑的朝着雪千秋撞去,同时青狼,白虎同时幻身,八尺勾则直袭雪千秋腿部。 石隐和林燕来手持兵器,侍机而动。填补因攻击而造成的漏洞! 哪知雪千秋轻笑一声,左手上的火匙帝龙猛地爆出五头火龙,犹如一个光圈突然变大,众人只觉胸口齐齐的一闷,喉咙一甜,纷纷站不住脚,被劲气带动,朝后面的石像之上撞去。 就连石隐亦不例外,被震开了几丈远来,才站住脚步。 众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敌人太强大了,内力悬殊太大,阵法根本不起作用,何况对方有可能对阵法的研究更在石隐之上呢。 林燕来被抛出几丈远,落在彩石姬的身边,闷哼一声,重伤未愈的他根本承受不起雪千秋强大的力量。 彩石姬早已泪流满面,一脸委屈的看着林燕来,已经呜咽不出声音了。 林燕来冰冷的神情中透过一丝心疼,右手轻轻在彩石姬手上一按,传过一丝暖意,自己则弹身而起,大吼一声,银甲镇布满全身,银剑如灵蛇般带着愤怒的力量朝着雪千秋袭去。 看到林燕来如此莽撞,石隐大叫道:“不好!”双拳凝起巨力,飞身而去,幻出数百道拳影直袭雪千秋,蓝老大四人也不约而同的再次弹出,四柄兵器幻出十成真身,爆轰而去。 雪千秋右手冷笑一声,左手猛挥一下,火龙带起的热浪将石隐和蓝老大四人卷飞到半空中,直撞上苍穹的屋顶,右手则凭空一抓,将林燕来凝在空中,动弹不得。 冷冷的笑着,眼神中不带着一丝的表情,雪千秋左手朝林燕来身上虚空一抓,只见林燕来的周身慢慢冒出银色的丝线来。 林燕来痛得大叫一声,痛彻心悱的惨叫声却叫醒了麻木的彩石姬。 恢复了心智的彩石姬眼看着林燕来的状况,乃是雪千秋要将融合在他体内的兵器活生生的抽离开来,这就宛然将人肉和骨头剔开来,当然是剧痛无比。 一咬银牙,彩石姬突然弹身而起,双袖卷动间幻出一柄五光四射的长剑从手中透出。 蓝老大四人是被撞上了屋顶,但是石隐却只是被荡到了空中,背上幻出一双翅膀,双拳则狂轰一气,无数道的白色光球朝着地面的雪千秋轰去。 雪千秋冷哼一声,左手不得不暂停抽离的动作,并出两指,在空中一划,反肘朝着空中刺去,一道晶莹若镜的光影突现,将石隐轰来的光球纷纷反弹开来。 彩石姬的剑此时已经刺来,雪千秋身上突然半圆的光球绕身而形,身上幻出一件光泽四射的铠甲来,左手一掌朝着彩石姬轰去。 蓝老大四人亦在此同时飞来,四柄神兵合四为一,劲气狂飙! 雪千秋沉声一哼,不得不放弃彩石姬,火匙帝龙犹如从地底裂土而出,震得整个玄宫发抖之间,带着无匹的气势朝蓝老大四人冲去。 一声天崩地裂之声,蓝老大四人同时飞了出去,而雪千秋亦站不稳脚跟,朝后退去。 只是这一退,突然玄宫门口弹出一道人影,数百道剑气哧哧刺来,直逼雪千秋。 雪千秋三面受敌,身上劲气猛然爆发,将彩石姬和林燕来弹开来,右手中随即幻出一柄黝黑的长剑来,左手贴剑而立,黑剑一出,本来如白昼般的玄宫突然一片黑暗,数百道的剑气亦在一瞬间被黑剑之气震散而来。 黑光之后,但见一条人影落下,沉声道:“掩日剑!” 此人正是孙剑,雪千秋笑道:“好眼力,正是掩日剑。” 当年越王勾践用百马百牛祭祀昆吴山神,采剑铸成两剑,一名掩日,用以指日,则日光尽暗,一名转魄,用以指月,则蟾兔为之倒转。 孙剑沉声道:“既有掩日在,转魄何在?” 雪千秋冷笑道:“若是你配用转魄,它自然会出现在你身前。” 雪千秋,集天下武学、火土两帝龙、掩日、转魄两柄上古神剑为一身,这样的敌人简直有点不可战胜。 孙剑看着远处的石隐,说道:“石小弟,你快去支援殿外吧,已经有不少黑衣人和十二宗的人动上手了。” 石隐冷笑道:“杀手盟的人?我早料到了,我早已命吴兴郡守派遣一万精兵听候调遣了。蓝老哥,外面就靠你们了。” 蓝老大四人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心知石隐的想法,自己四人留在这里,等于把命搁下,只是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他心知石隐亦没有把握,但仍急道:“石兄弟。” 石隐没有说话,斩钉截铁的右手一挥,蓝老大心知再如何说也无用,一咬牙,弹身朝外殿飞去。 紫四妹幽幽的看了眼石隐,无奈的朝外弹去,她亦知道,这里自己是帮不上忙的。 石隐、孙剑、林燕来、彩石姬四个可谓是天下的绝顶高手,竟然要联合力量来攻击雪千秋,由此可见雪千秋力量的恐怖。 雪千秋左手握着掩日,右手拿着火匙帝龙,笑道:“我的铠甲名叫‘八荒甲’,乃是上古名器,能挡天下任何内力;掩日之力,更不下于极限之兵;火匙帝龙让我力量倍增;土匙帝龙更是让我步步先机,你们还要战吗?” 石隐冷哼一声,身上再次聚集雄厚力量,孙剑手握山王刀,气势澎湃,林燕来狠狠的眼神盯着雪千秋,彩石姬受到众人感染,手中的‘五彩剑’亦是遥指雪千秋。 雪千秋哈哈大笑道:“这里实在太小了,不若找个大的地方吧!”说完,脚下一弹,身体犹如弹丸般的弹出,瞬间冲破苍穹屋顶,冲破地面,朝着天空之上冲去。 石隐背生双翼,冷哼一声,尾随而上,林燕来脚下一弹,愤怒的力量使得银甲镇的实力开始发挥,盔甲上延伸出片片的银甲羽翼,尾随石隐而上,彩石姬亦是双翼生出,扑地飞出,孙剑随手一挥,山王刀化大数倍,孙剑脚踩山王刀,亦是朝空中飞去。 五道光柱从地上冒出,在空中发出呼啸之上,转眼之间,四人已经飞到远离地面十万英尺的高空之中。 正在孙坚皇陵战斗的众人们,只见到皇陵中雷电闪闪之中,一道道强光,如撕裂苍穹而出,直上于九天云宵。 地上更是狂飙突起,震得众人耳鸣心悸,目眩神昏之间,众高手亦是雀跃不停,被此激发出来的战斗力更是提升数倍,地面上很快变得更加的混乱,嘶吼之声直冲云天。 怨恨的力量使得石隐的残余的血婴之气更加的浓烈,无形之中力量上升了一个档次,凭着白龙鱼的重生能力,使得血婴之力逐渐的扩大,大千宇宙决由拳头轰然爆出,一个个宇宙在雪千秋的眼前形成,犹如回到了宇宙之初。 掩日剑一幻而出,大日当空突然被黑云笼罩,铺天盖地的都是狂风雷电,孙剑的山王刀在空中旋舞,刀光,刀风,刀气幻成道道巨力不停的朝雪千秋轰然砍去,林燕来一声尖啸,不断的超越自己,在愤怒中力量无限的提高,银光片片,杀气连连,彩石姬凤舞九天,五彩剑幻成五道光芒不同的剑气,瞧准空隙就朝着雪千秋刺去。 第九十四章 皇陵之战(下) 只见空中风起云涌,黑暗的力量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诡异的颜色挂满了大地的面孔。 雪千秋毕竟是太过强大了,众人每一招都被驳回,每一次进攻都被反弹出数丈远,每一次攻击都被反震得气血翻腾,四人不同程度的受了内伤。 如此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策,猛见雪千秋一剑刺来,在彩石姬的胸前划出一道尺长的伤,林燕来大怒一声,手中的银剑突然变大数倍,快极如风的剑法突然变化成当日因为忧伤思念而成的“追月剑法”。 追月剑法由情而发,由心而至,剑法若流星般陨落而去,竟然在雪千秋强大的气势中硬生生的破开一个口子,孙剑和石隐大叫道:“好!” 擦干嘴角的血,孙剑立刻和山神结合,四道巨力从四个不同的方向从切口而入,直袭雪千秋。 石隐亦将邪龙帝气凝入大千宇宙决中,一条血龙呼啸而上,跟着孙剑的力道直袭雪千秋。 八荒甲虽然能挡天下内力,但是血婴所集合的怨气却非同一般,只见雪千秋爆喝一声,他的内力和三道不同程度的内力接触,一道巨大的光柱在身上爆出,众人只觉得强大的外力从兵器上透入,纷纷被震飞数十丈远来。 雪千秋停在空中,手扶在右臂上,一丝血迹隐隐渗出,他竟然受伤了! 雪千秋厉声道:“老夫便给你们一个痛苦的,用你们的血来祭祀老夫的两把帝龙。”说完,双手一举,右手中的火匙帝龙缓缓升起,身体内亦幻出一柄长长的龙头拐杖,那便是土匙帝龙! 火匙帝龙交和着土匙帝龙,一条巨大的火龙和土龙在空中幻成,周围的空气亦是变得沉闷无比,四人只觉得胸口如同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几乎透不过气来,这就是四十级兵器的力量吗? 林燕来扶住重伤的彩石姬,嘴唇都被咬出了鲜血来。 孙剑喘着粗气,眼神透过拼死一博的力量望了石隐一眼。 石隐脑海中出现一个不好的预感,只见孙剑大喝一声:“山神附体!”山神幻影由大变小,凝聚在他身上,随着他再次大喝:“玉石俱焚,裂空斩!”身为**之躯的他在众人眼前幻成一柄巨大的山王刀在空中猛划出一道生寒的刀气来。 的确令人生寒!就连雪千秋亦为之动容,因为孙剑用尽生命的力量,将自己和山神合二为一,利用生命的最后力量朝自己发出了一击! 惊虹乍现,破空而至,快如迅雷,急疾如电。 就在雪千秋一愣之际,林燕来身上银甲飞转,螺旋的银甲带着他和手中的银剑幻成一道银光直刺雪千秋而去。 雪千秋冷哼一声,双手猛然一沉,两头巨龙朝着孙剑和林燕来扑来。 如同发生时间裂变一般,由雪千秋为核心发出的爆炸震散了一公里范围内的空气,一头巨龙将幻做刀气的孙剑穿胸而过,孙剑的幻影在空中最后一闪,笑着对石隐道:“丝丝,你要照顾好。”他的牺牲几乎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石隐爆怒一声,双目中血丝凝结,不容得思考,不容得喘息的朝着雪千秋冲去,双手凝出十二分的邪龙帝气疯狂的轰出。 雪千秋狂笑一声,人影晃闪之间,已将石隐愣地凝在了空中,活动不得。而林燕来也同时被其抓凝于手中。 雪千秋疯狂的大笑着,霸狂之气震得周围的乌云为之闪动不已。 窒息的石隐看着被雪千秋抓在手中,看着银甲镇再次要被抽离开的林燕来,浑身血脉膨胀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声:“啊……” 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体内一个莫名的角落中蜂拥而出! 声音持续不断的嘶吼声中,震得雪千秋的咧笑亦变了样子。 转过头看着石隐,却发现石隐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两只龙角,身上亦是生出血红色的鳞片----血龙兽化! 石隐再次发生了兽化,无限的怨气使得他第一次真正的和血婴结合在一起,体质也发生了超越性的变化。神州大地,天地间无数的怨灵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凝合在石隐的周围。 雪千秋狂笑道:“兽化,就看最后一击又能如何?” 兽化的石隐依然具有自己的意识,声音不带一点感情的道:“把他放开。”只是,在他的身上,除了兽化之外,竟还有另一种奇异的力量包裹着,发出星光闪闪的芒点来。更古怪的是石隐额头间现出一丝血丝,犹如一只沉睡的血眼。 雪千秋冷哼道:“就凭你?” 石隐亦是冷哼一声,右臂一震,周围的怨气猛然幻成一个个巨大的怨灵球朝着雪千秋袭去。 怨灵球还未袭到雪千秋跟前,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时候,火龙和土龙痛苦的长嘶一声,纷纷从实体化为幻影,瞬间消失掉。 雪千秋被这一惊,失去了两龙的保护,在强大的怨灵球面前,自己亦不敢轻视,他不得不将林燕来一抛,左手中凝出了“转魄剑”。 掩日转魄一出,天地间生灵竟为其倾倒,山崩地裂之间,无数的凶灵又出,纷纷被石隐所吸收,怨灵的力量更加的强大,使得雪千秋不得不用全力去抵挡对方的进攻。 看着空中的石隐如帝王一般的掌握着无数怨灵,雪千秋震道:“不可能,以血婴之力怎么可能如此?”陡然看到石隐眉心的那一道红丝,呐呐道:“不,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帝龙乃天地间群龙之首,群龙见之莫不伏首称臣,也只有帝龙才够将双龙降伏,但是刚才石隐以其力量将两头被邪恶力量召唤出来的龙的灵气逼散,究竟靠的是什么呢? 石隐大吼一声,十成的邪龙帝气再次逼出,群山摇动,雷电亦被震退开来,比雪千秋的邪恶力量更加强大的怨灵力量终于完全的爆发了。 雪千秋只感觉凭生未见的一种恐惧感穿透心灵深处,浑身一凉,只见光球闪动之间,畅通无阻,竟若如无人之境,自己的力量越强,其力量便越强,石隐的力量也变得强悍而带有杀气,雪千秋一个走神,竟被怨灵球轰出十几丈开外来,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而这只是刚刚开始,石隐疯狂的轰拳,一个一个无数个的怨灵弹接踵而来,轮番的轰炸将雪千秋的八荒甲都轰散了一片,自己更是吐血不已的连身散躲。 雪千秋终于大叫一声:“兵道!”原来他早已获得了兵道奇书了! 天空之中,猛然出现无数的丝线,构造成战局一般的棋盘----这便是传说中的兵道之书,招招皆兵,步步为棋,一举一动之间,鬼神莫测。 兵道一出,果然暂时阻止住了石隐的进攻,雪千秋立刻反守为攻,双手挥动之间,犹如千军齐啸,万马奔腾! 一拳拳的力量带动苍穹咆哮,而石隐也跟着遇强则强,遇阻更阻,体内潜在的力量更是无匹的爆发出来。 而就在雪千秋全心对付石隐的时候,背后已露出了一丝破绽。 早已窥视在一边的林燕来大喝一声,浑身的血迹和着体内的银甲镇在手中凝出一把奇形兵器,以迅猛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着雪千秋八荒甲上的缺口上冲去。 被怨灵力量牵制住的雪千秋猛觉得胸口一凉,一柄银色的枪头穿胸而过,鲜血狂飙而出。 石隐手再次一挥,雪千秋体内的土匙帝龙竟被硬生生的抽离出来,和着没有吸收的火匙帝龙落入石隐的手中。 看着石隐冰冷的眼神,雪千秋早已没有了知觉,最后凄惨的大吼一声:“不可能!”身形化做粉尘,和着灵魂一起消失在天地之间。 他死也不能瞑目的是,自己竟然败在了石隐和林燕来的手中!!石隐,他的体内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存在呢? 天地间风云齐回,乌云尽散,大日重新回到空中,阳光下石隐的身体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无数的怨气却被石隐吸收,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而落到石隐手中的火匙帝龙和土匙帝龙如认祖归宗一般的自动融入了石隐的身体中。 林燕来看着消失了的雪千秋,提起兵器嘶声力竭的狂喊着,报仇后幸福的泪水从眼中流出,一双深情的眼睛再也不离开彩石姬半毫了,彩石姬全靠着翅膀拖着重伤的身躯,疲倦的眼神中透过一丝的暖意,到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原来还有一个人陪着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和疼痛涌上心头,石隐不由得全身一重,失去了知觉,其实在战斗中,他早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体内极度消耗的力量更是使得他疲倦之极。 晕晕的感觉使得全身颓废,沉重的眼皮遮住了他的视线…… 第九十五章 雨过天晴 十日之后·建康城外·握玉山庄·紫云阁十日的时间,过得宛如十年一般,整个握玉山庄中是死气沉沉之色,整个山庄的心跳声犹如卧床十日的石隐一般微弱。 那日石隐在皇陵大战中受了重伤,在御医的细心调理之下,十日来虽然恢复了生机,但是始终没有睁开过眼,怎能不叫人担心? 这日正是雨过初晴,朦朦的阳光透过云彩映下,将整个握玉山庄照得暖暖的,一扫平日里乌云密布,阴雨连绵的霉景。 紫云阁的阁窗透开了一丝缝隙,散漫的光线悄泄而入,将已卧睡十日的石隐照得面色微红。 当石隐费劲的睁开双眼时,胸口的疼痛扯得他一阵心悸,耳边同时传来左青丝的惊喜若狂的呼叫:“相公,相公醒了。” 这一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握玉山庄,随即是人潮涌动的脚步声,一个个人影接踵而来,出现在石隐微睁的视线中:苏雅轩、步妤宣、齐静儿、薛宛铃、左青丝,还有韵华公主,蓝老大、青老二等等。 女子们带着泪水,男人们带着激动的喜色,急喘的呼吸声和着门外挤来的脚步声,因为匆忙而导致的物品破碎声,使得整个场面极为混乱。 众人的视线全都放在石隐的身上,石隐心知自己是因为受伤才会卧床,扯动嘴角,做了个笑容。 笑容虽微弱,但众人心里却如同放下了一块石头一般,身体浑然轻松了许多,这数着日子的时刻总算过去了。 蓝老大看着石隐,再看看众女,突然打了个哈哈:“好了就行了,出去拉,出去拉。”转身,连推带拉的把其他人弄了出去。 只是一转身,却看到紫四妹那双动情的双眼,眼眶红润之色,并不下于其他女子。 看着紫四妹那幽幽的眼神,蓝老大不觉暗叹了口气,轻声呼道:“四妹。”妹子的苦处,蓝老大又岂会不知呢?只是如此暗恋着,是否真会有所结果呢? 紫四妹轻咬咬唇,点了点头,转身随着蓝老大离开而去。 门轻轻的关上了,剩下的是石隐和众女。 众人一走,齐静儿便扑了上去,呜呜的哭了起来,其他女子亦是被感染得热泪连连,众女的眼圈早已红红又黑黑的了。 石隐轻轻帮齐静儿擦着泪水,心疼的道:“别哭了,石哥哥已经好了。” 齐静儿抽噎的道:“静儿,静儿好怕。”一说完,又扑在石隐的身上,梨花带雨般的。 石隐面色抽搐一下,她扑来的地方正是自己的伤口啊,勉强的一笑,叹口气,将齐静儿抱在怀中,安慰了几声,抬起头看着众女,一个个依然是国色天香,一个个依然是若雪之姿,只是都瘦了,瘦得让人心疼,都憔悴了,憔悴得让人心碎,一丝眉韵皱于心头,石隐内疚道:“你们,都瘦了,这些天,一定难为你们了吧。” 众女纷纷摇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着,石隐说道:“我不是都好了吗?别哭拉。” 苏雅轩开口道:“多亏了韵华公主,她不但帮你叫来御医,而且每天都在这里照顾你呢。” 石隐的眼神转到韵华公主的身上,她果真瘦得厉害,憔悴的面色上掩饰不住病态。 韵华公主努力一笑,说道:“是几位姐姐最为辛苦,每天为你换药,沐浴,比起姐姐们,韵华也没帮什么忙。” 看着苏雅轩,看着步妤宣,看着薛宛玲,再看着左青丝。 石隐突然长叹一口气道:“我石隐何德何能,竟得美人如此眷顾,上天既如此赐福于我,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 众女纷纷点点头,眼神中流过一丝暖意。 至此缠绵意,当迎月下情,只是众女要倾诉情怀之时,门外突然传来高声道:“陛下----驾到。” 旋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随之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司马睿。 见到石隐醒了,司马睿喜道:“爱卿醒了,实在太好了。” 众女纷纷拜下:“见过陛下。” 石隐也要跟着起身下拜,司马睿连忙叫平身平身,快走几步将石隐按住道:“身体还没好,就别逞能了。” 说完,和颜悦色的笑着道:“我本是叫他们别传,免得打扰你,哪知道他们喊得更高声,我可是生怕吵着你。” 石隐不觉汗颜道:“陛下圣恩,微臣无已为报啊。” 众女见司马睿来了,都识趣的纷纷告退,屋里便只剩下司马睿和石隐二人了。 地方空了,司马睿的声音也洪亮了许多,哈哈大笑道:“石卿家你不想当福星也不行啊,这次不仅获得首宗之位,而且调遣兵马杀退杀手盟,保护了十二宗大族,他们现在可是联名上书愿永保我国太平啊,其情辞灼灼,意味深远。这也是朕登基以来,他们第一次如此臣服啊。你叫朕如何能不高兴呢?” 石隐恭谨的笑道:“这都是陛下洪恩浩荡,天下百姓拱为日月,十二宗自是深有感激。” 深深的看了石隐一眼,司马睿叹口气,手扶在石隐背上,说道:“朕的难处,朕自知,今次若不是石卿家,这江南名士万不能如此服贴。而且你送来的刁尚书等人的情报亦是对朕的决策非常重要。” 石隐拱手道:“食君之禄,为君解忧,是臣下的福分。” 司马睿看着石隐,眼中透出少有的真诚道:“如今,朕还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去办。” 石隐回道:“陛下请说。” 司马睿说道:“朕要你寻找一个人。” 石隐一愣:“陛下请讲?” 司马睿道:“如今匈奴汉国和石勒都对朕的江山垂涎已久,几欲攻打,朕左思右想,才想起一个人,兴许他可以帮朕解决眼前危机。” 石隐说道:“陛下要微臣找的是……?” 司马睿说道:“便是当世名儒皇甫谧。” 石隐两眼放出奇彩道:“便是那编撰《历代帝王世纪》、《高士传》、《逸士传》、《列女传》、《元晏先生集》等书的皇甫先生?” 司马睿点头道:“不错,他乃是朕的授业恩师,不过性喜漂泊四海,游猎山川,要找到他甚是不易啊,你只要找到他,他见到朕赐于你的玉佩,必定会有所举动。” 石隐自幼苦读经书,对这种当世名儒早就怀有相见之情,自是不肯放过机会,当下喜道:“微臣遵命。” 司马睿笑笑,收回扶在他背上的手,说道:“你遵命的不止这一件事情,韵华公主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石隐哪知这平时龙颜威面的陛下也能如此和悦,便坦然笑道:“男女相悦,当求个天长地久。” 司马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韵华就交给你了。”旋而哈哈大笑,“好好养病吧。”说罢,似完成了一件心愿似的大步出门而去。 看着司马睿走了,众女又纷纷的进到屋来,见石隐从醒来到现在的精神又好了不少,都十分高兴。 待到闲拉了家常,众女才嘱咐他好生休息,然后慢慢走开。 在夜色渐深的时候,林燕来、司徒武、紫巧云带着几个人进来,石隐会见他们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从来没有人问他。 众人一齐拜了一拜,齐声道:“神机使者见过门主,门主金安。” 石隐看着林燕来神气逼人,笑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林燕来汗颜道:“属下没有保护好门主,还望门主恕罪。” 石隐笑道:“何罪之有,没有你,你要见我就得到阎王殿去了。她没事吧?” 林燕来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点点头,满是笑容的道:“属下代月儿向门主请安。” 石隐呵呵一笑,顿一下道:“司徒使者,赶快将他们介绍一下。” 司徒武躬了一躬,开始介绍其他六人:游侠:许辉,江湖人称“许斩马”,一柄斩马刀横行江湖之间,性格疾恶如仇。 游侠:殷浩,江湖人称“铁七雄”,乃是江湖集团铁马七雄的老大,和六个结义兄弟游侠于江湖之中,好打抱不平。 游侠:容媛,人称“赤凤”,乃是江湖新秀“一凤三龙”的“赤凤”,她的真实身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铁诀山庄’的大小姐。 隐士:曹雍,益阳曹家庄庄主,因排行第三,被称为“曹三爷”,又因其不拘小节,广结天下江湖义士,被称为“曹三傻子”,其实却是一个深富谋略的智士。 隐士:齐三重,人称“小扇子军师”,以傲世之才,自负之意而居于世。 谋士:吴文伦,人称“吴秀才”,有胆略而富有心计,知兵善战,而经宦海,老谋深算,在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祖逖手下任幕僚。 六个神机使者早已听闻归远侯的事迹,当然是崇拜十分,石隐又新得六名得力手下,自然也是欣赏若狂。 众人目目注视之间,都有种重英雄惜英雄之感,当今乱世,能得明主,岂不快事一件?能得谋臣,又岂非大快人心? 众人目目注视之间,都有种重英雄惜英雄之感,当今乱世,能得明主,岂不快事一件?能得谋臣,又岂非大快人心? 司徒武笑道:“当日,杀手盟突然发起进攻,其兵力之胜,出乎我等想象,纵然有一万兵马,也应付仓促,幸亏六名神机使者出现,许、殷、容三位使者一马当先,越军杀敌,曹三爷、齐军师和吴秀才三大谋士指挥一万兵马,宛然神仙点将,这才得已击败强悍的敌人。” 石隐叹道:“各位俱是江湖名士,我石隐今生得见,当真是三生之幸啊。” 曹雍笑道:“门主大智,武艺超群,曹某早就有结交之意,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归远侯爷便是门主当前。” 许辉不无羡慕的说道:“门主身负绝世武功,我们当日远观宗主大会便是连声赞叹,门主气势逼人,赤手空拳打败第四等兵器,真是惊若神人,许某早已拜服了。如今江湖上可是给了门主一个称号。” 石隐奇道:“什么称号?” 众人齐声道:“神威侯!” 只是石隐所不知道的是,神威侯,这个名字如今在江湖之中,已几乎有了同剑皇一样的震撼力,作为新起之秀,名声更是扶摇之上,成为江湖政坛上的一颗最为闪耀的新星。 此宗主大会一战----终使石隐成名! 十五日后·建康·长江码头暮春三月,江南草长,鹰飞燕落,一片繁华景象。 这十几日来,在御医的全力调剂和众女的细心照料下,石隐身体完全的康复过来,而石龙亦长到了十五岁的大小,停止了生长,绝高的智慧使得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了各种武功的要领,而且亦是开始勤读诗书,知书达理,深得众人的喜爱。 一个小小天才就在如此平静的环境中开始迅速的成长,日后必定成为举世卓越的人物。 石隐亦是有空便传些武学给他,使得他的进步超越常人的飞速发展,毕竟龙种不同于凡人,如此天赋异禀,引得来不少羡慕。 而这些日子里,众女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因为一个石隐,而将众人的心串联了起来。如今的石隐在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是一颗强悍的大树,成为众人的支柱。 十五日之后的今天,众人已身在远离建康城外的长江大船之上了。 看着眼前越来越远的建康城,石隐亦看出韵华公主的眼中有些不舍,她依着栏杆,风吹起衣炔,好似风中仙子一般。 石隐从甲板上走过,在后面靠着她道:“想家了?” 韵华听得噗嗤一笑,转过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石隐道:“哪有这么快,虽说是有些舍不得,但是心里最大的还是甜蜜。一想起要和先生畅游四海,心里便欢喜得很。” 看着韵华甜甜的笑容,一若当日碰见时的美丽双眼,初谈时的直白,心里泛起感动道:“今生能碰见韵华,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若是下辈子没有韵华在身边,我定然很孤单。” 韵华听得,含笑道:“先生何时会说起如此好听的情话了,若是说得多了,韵华恐怕会缠你三生三世呢。” 石隐哈哈大笑,把韵华抱在怀里道:“何止三生三世啊,最好是永生永世了。” 躺在石隐的怀里,韵华的心亦是找到了温暖的归宿,那种厚重的暖意几乎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这一生会幸福的,她坚信。 突然听闻笑声,韵华忙想要从石隐怀里挣扎起来,哪知却被石隐更牢牢的抱在怀里。 石隐笑着转过头,苏雅轩、步妤宣、薛宛铃、齐静儿和左青丝都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了。 看着众女的笑意,石隐左手一摊道:“这里还有位置,莫不是谁羡慕韵华?” 终究是大家闺秀,苏雅轩哪经得起这种话,面色微微发红,齐静儿却哟的一声,就跑进石隐怀里道:“石哥哥,静儿羡慕。” 众女哈哈大笑起来,静儿的孩子气和天真时常给她们带来很多快乐,一时间,船上的疲劳一扫而空,满是笑意。 离对岸越来越近的时候,众女却露出一些紧张之色,不时的询问石隐家里的情况,石隐也不知自己回答了多少遍,总之是安慰安慰再安慰,让她们宽心。 三月下旬·彭城郡·赵家庄当时在豫州地区的黄河南北,主要有两种势力:一种是羯族石勒的势力。石勒在名义上接受刘聪的命令,实际上独霸一方;而自从刘聪死后,刘曜继位,他的反叛之心更是明显,他以襄国为中心,消灭了西晋的残余势力、幽州刺史王浚和占据邺城的刘演势力,控制了河北山东地区的广大郡县,所谓“东北八州,勒灭其七”。可谓是一朝得势,权倾朝野,其心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刘曜为了稳住石勒,不但不限制其发展,反而对其封王赐金,实在是愚蠢之极。 二则是汉人的坞堡势力,以家族的势力聚集而居,平时为农,战时为兵,以抵御外敌。 赵家庄就是这样一个坞堡,曹三庄主果是朋友满天下,有他在是不愁找不到地方住,而今,众人便住在这坞堡之中。 之所以停在这里,是因为石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到泰山郡附近的迷天宫接蓝月。 然后众人再从彭城郡一起北上,到达东海龙宫附近的安平郡。 因为地形不熟,石隐身边带着两个人,一是老于江湖的“斩马刀”许辉,另一个则是齐三重。 三人乘着快马,一路驰骋,朝着泰山郡赶去。 一路北上,一天几乎行了六百里路,天色渐黑,周围地面广阔,似无客栈之所,平矮的山地,竟显荒凉,多年的战乱,使得周围都是沉寂一片,石隐奇道:“我们行了六百里路,竟然没遇到一处城镇,真是奇怪之极。” 齐三重年约四十,却老成十分,拂须说道:“门主有所不知,自从石勒攻下襄国,前朝灭亡之后,整个黄河流域除了石勒占领的地方,城镇纷纷演化为坞堡而居。坞堡里聚集的人,多则四五千家,少则千家、五百家,平时在坞堡外耕地,敌人来了,就坚壁自守。” 石隐这才明白,笑道:“看来今晚我们是注定在野外过夜了。” 三月下旬·彭城郡·赵家庄外六百里许辉将马一勒,放慢速度,哈哈笑道:“我和齐老头倒是不怕,就怕委屈了门主金身。” 石隐呵呵笑,回味似的道:“这是哪里话,石某亦非千金之躯,何来委屈之由,当年长安沦陷,我在深山里也住过两年。” 许辉听到这里,拍拍脑袋道:“对对,我听蓝前辈说过,听说那里可是凡尘不染的世外桃源啊。” 石隐说罢一笑,想起那一片桃花林,心中一阵感慨,当人身在红尘之中,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之时,又何尝会想到去住在那一片人间仙境中呢? 众人正谈笑间,却见前面红光一片,耀亮了半边天。 三人快马加鞭朝前飞驰而去,却见漫天的火光是从一个诺大的坞堡里传出的。 坞堡四周都是由高高的石头砌墙,加上吊桥没有放下,只能从外面远远的看到火光。 许辉大叫道:“不好,着火了。”话音一落,人便从马背上蹬起,一个弹身飞进十来米高的坞堡里。 齐三重虽身为谋士,但是任何一个神机使者武功都丝毫不弱,亦是纵身而起,朝坞堡内飞去。 石隐最后离马而起,却是最快到达坞堡里的,一落入地,三人同时看到面前乃是一片火海,无论是房屋还是高楼都早已被烧成黑碳了,烈焰带着扑动的火苗烧得正旺。 石隐下令道:“赶快看有没有存活的人!” 许辉和齐三重躬身领命,朝两边弹去,石隐则沿着中间的大道一路飞驰,希望能找到幸存者。 街道早已被火光充斥着,已经没有了生人的气息,石隐动用天地视听之术亦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迹象。 许辉和齐三重亦失望的回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火到底是人为的还是一场意外呢? 来不及思考,吊桥外传来阵阵的马蹄声,随即吊桥被人用硬物撞开,坞堡外的来人如潮水般的涌进来,将堡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一刻就将石隐三人围了个里三重外三重。 石隐也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中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农民,一个个手拿的兵器都离不开铁锹、锄头之类,只有少数的手持兵器,从气势上看显然只是五六流的武林汉子。 人流中渐渐的露出一条道来,迎面走来一人,却是个白妆素袖穿着碧纱裙的女子,黛眉弯弯,檀口小巧,竟是一美人。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简直是惊若天人。 只是这美人一出现,周围闹哄哄的人群立刻平静了下来。 随着美人走来的是几个精壮的汉子,看他们的样子,武功和地位都明显高于其他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了。 美人双手叉腰,横眉的看着三人,旁边一个高大汉子粗野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孙家堡里?这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石隐听得倒没什么,许辉可就急了,他本是心地直爽的人,反声道:“老子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你们在这里,我们就不能在这里?” 大汉冷笑道:“这意思就是说火就是你们放的了?” 许辉气道:“你哪只耳朵听到火是我们放的了?” 大汉还要说话,美人一摆手,制止住他,轻启朱唇问道:“这附近不少坞堡被烧,外地人还是快走为妙。”一摆手,说道:“回堡。” 汉子愣道:“堡主,那他们……” 美人盯了盯三人,目光停留在石隐身上,似乎有些惊叹于他的神采,但毫不改色的说道:“这火已烧了好一阵了,贼人应早已溜掉,看他们的装束,也应该是外地人无疑。”边说边走,话音落下,人已飘到老远,可见她的武功也颇为不俗。 美人快言快语,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跟着一哄而散来。 看着众人走远,许辉才道:“那姑娘倒还蛮懂道理。” 石隐倒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她的背影,对着齐三重道:“齐使者怎么看此事?” 齐三重皱眉说道:“听刚才那姑娘的口气,此事似是人为,但是究竟何因,不得而知。” 许辉奇道:“门主莫非想调查此事?” 石隐点点头道:“我总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许辉又道:“那接夫人的事情怎么办呢?” 石隐缓缓说道:“此事便由你先去迷天宫一趟吧。” 许辉抠抠头,尴尬道:“我?哎,门主你叫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可是去和一群娘们打交道……”刚说到这里,许辉又忍不住住口----这话岂不连夫人也骂了? 齐三重拱手道:“门主,还是三重去吧,迷天宫既在深山之中,必有其隐蔽之路径。三重自视得阵法之术,做起事来比较方便。” 石隐点头道:“好,既是如此,便由齐使者前去通报一声,我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必定到达,叫她且勿担心。” 齐三重答道:“属下必定将此言转告夫人。” 看着齐三重渐渐走远,许辉问道:“门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第九十六章 萧家堡 石隐说道:“既是人为,必有疏漏之处,纵然是大火也不能烧灭所有的线索,我们便先在这孙家堡里找找吧。” 二人便在这堡内寻找起来,但是竟什么也没有留下,随着火的渐渐烧灭,许辉咳嗽着从一间废墟上跑出来道:“门主,就算有人在,骨头恐怕也都烧没了。” 石隐微微皱眉,暗忖道:要引起这么大的火,就算是箭枝也应该有残留的,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留下呢?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引起这样的大火呢?而且,从刚才那美人的话中,可以隐隐推测出,孙家堡的人应该是再所难逃了,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许辉此时疑惑道:“真是奇怪啊,莫非这些人都是坐以待毙吗?” 石隐脑海中灵光一闪,正是,就算所有孙家堡的人都死于这场火灾中,但是至少也会慌张的逃亡,怎么可能街道上如此的干净,没有一点慌张逃跑的迹象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此一细想,石隐直觉的感到此事真是大有蹊跷所在。 想到这里,石隐说道:“走。” 许辉奇道:“不查了吗?” 石隐说道:“当然要查,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说完,带着许辉朝外走去。 既然对方有此能耐,那必定会选择下一个目标,如今既然找不到线索,就只能潜伏进另一个坞堡之中,拭机而动了。 沿着刚才那一群人走的方向,石隐和许辉策马北上,地势逐渐变高,眼前则出现一座比孙家堡更加庞大的坞堡来,建立于不远处的山坡之上。 看着高大的坞堡,吊桥内灯火通明,如同小镇内的街道一般摆满了货物。 石隐说道:“许使者,有什么方法可以潜进去,又不被发现吗?” 许辉笑着从怀里摸出两副人皮面具道:“这是属下行走江湖必带之物,当年在诸葛武侯门里,先祖便是制造面具的高手,属下倒也没有辱命先祖的名声,门主请看。” 石隐将一副人皮面具接在手中,触摸出柔软光滑,奇道:“这是你做的?” 许辉笑道:“正是。” 石隐点头赞赏,一边将人皮面具戴上,立刻从一个英俊男子变成了面貌平平的年轻汉子。 许辉亦变了一张面孔,一副平庸的样子。 石隐运起“缩骨术”,将自己体型缩小来,顿时变成一个瘦小的汉子。 许辉虽不会缩骨术,却懂得将气息内敛,纵然身材高大,看起来也不过是会点庄稼把式的人。 二人下了快马,慢慢的朝着坞堡里走去。 坞堡的守卫见到二人,不但没有不屑,反而是一脸欢迎道:“是流民吗?从哪里来的?” 石隐声音微微改变,有点沙哑的道:“并州。”洛阳本来就在并州附近,所以石隐的口音也非常相似。 守卫哦了一下:“这么远啊,来,从这里进去吧,进了往东走,尽头有间屋,那儿有人给你们安排事情。” 石隐说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二人走进堡中,本来在外面就以为够大了,谁知道进来以后发现视野上更是广阔。堡内人来人往,真如同一个小镇一样,热闹的场面,看起来都是衣食富足。 二人按照守卫说的,朝东走到尽头,果见一个小屋,开着门,通天透亮,一进去,便见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帐房先生的样子。 老头见到二人,问道:“你们都是何方人士,姓什名谁啊?” 石隐乱撰了个名字道:“小的叫胡三,并州人士。” 许辉跟着道:“小的叫李四,也是并州人士。” 老头抬头打量了一下,指着许辉说道:“你身子骨硬朗,就先耕田吧,两天耕天,一天练兵,间隙着,一天五钱。” 许辉奇道:“还有钱拿啊?” 老头不无自豪的说道:“都是你们走对了地方,我们这萧家堡啊,可是方圆百里里首屈一指的大堡啊,只要你们认真干,堡主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石隐试探道:“我们刚才路过一个坞堡,那里面好象都烧得干净了,就没人逃出来啊,这附近是不是不太平啊。” 老头望了望周围,悄声道:“这事你可别到处去张扬,只要你们呆在堡里,保证没事。” 顿了顿道:“我看你也蛮聪明的,马场还缺了喂马的小厮,你现在就去马房报道吧。” 石隐问道:“马房?”说起马来,他倒十分有研究,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司马邺也是对马很是兴趣,只是现在人鬼殊途,司马邺也死在了刘聪的手中,刘聪也归于天命,石隐由不得一叹。 老头却以为他是嫌弃这个,劝道:“你别以为是下等工作啊,我是看你老实才介绍给你,整个萧家堡都是以买马为生的,周围坞堡的马种都是由萧家堡提供,做个小厮,也有五钱啊。” 石隐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多谢老丈教诲,不知道马房怎么走?” 老头说道:“从这里出去,见弯就往右拐,到时候就见一大牧场,那里就是了。对了,李四你就直走,那边有专门提供的房子给你住宿的。” 二人走出门,石隐说道:“你就先在那边安心住着,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再通知我。” 许辉点点头,二人各自寻了方向,走开来。 第二日。萧家堡。大宛牧场。马房外只一早上的功夫,石隐便对马场里的马有了详细的了解,对整个萧家堡亦是如此,萧家堡堡主萧瑶乃是这塞外马王萧桓的女儿,而萧家堡的马场竟有十来处之多,最好的莫过于“神骏马场”了。 正待石隐在给马喂料时候,另一个小厮傻牛子跑多来道:“胡三,要不要看热闹去?” 石隐边喂马边说道:“有什么热闹可看啊?” 傻牛子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今天四个堡主又来神骏马场了。” 石隐询问道:“四个堡主?” 傻牛子兄弟似的拍拍石隐肩膀道:“你是新来的,可不知道,也没见咱那堡主,乖乖,那个漂亮啊。所以周围四个堡的堡主每隔一阵子都会借选马为由,跑这里来。赶快走吧,其他马场的肯定都跑过去了。” 说完,也不管石隐想不想,拉着他就朝神骏马场跑去了。 傻牛子是马房里最直爽的人,石隐的床边靠着他,所以傻牛子对石隐便特别的照顾。 神骏马场身为萧家堡最好的马场,范围和规格都完全不一样,就连栅栏都是用整齐而粗大的白杨木制成,里面的马种亦是各种优良血统的马匹,个个都是肥膘肉实,眼大神足。 待到傻牛子带着石隐来的时候,果然牧场外挤满了人,大多都是其他牧场的人。 傻牛子凭着粗大的身体硬是挤了一个位置出来,这才将瘦小的石隐带了进去。 萧家堡。神骏牧场只见牧场里不远处正有一群人,在傻牛子的解释下,石隐才知道,那左边一个二十七的灰衣青年,便是河东太守,洛北石梁坞的坞主‘魏该’;旁边那个同年龄的男子,一脸的高傲,是河内太守,一泉坞的少坞主‘郭默’;再旁边一个高大身材的壮汉子,三十来岁,是荣阳太守,辖新郑郡的‘李矩’;最后一个则是一脸刚毅的三十岁男子,便是附近云中坞的坞主赵固。 这些坞堡主虽然都名为什么太守之类,其实也是自封的,在东晋朝廷和周围的势力之间处于独立之态,一方面想要独立,另一方面又想要受到保护,于是各个坞堡之间对各种的势力范围默然,成为东晋时期北方地区一股特殊的势力。 四个人都带了几个随从,但是站在牧场里,似乎仇敌一般谁也不搭理谁,那当然是因为四人同时将其他三人视为情敌的缘故。 轻呼声突然响起,萧家堡的堡主萧瑶终于出现了,只见她莲步轻移,不带女子的柔弱,却有种须眉的豪气,果然是昨夜那个美人,石隐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萧瑶一出现,四个坞主立刻围了上来,把带来的礼物献上,围成一圈。 萧瑶面色平静的道:“来人,把‘青骓’带上来。” 四人连恭维的时间都没有,便见萧瑶又出难题,魏该献媚道:“萧堡主快人快语,佩服佩服。” 萧瑶直来直去的道:“诸位来此,便是为了我萧瑶,萧瑶当年早已立下誓盟,谁若能降伏我萧家堡六匹神骏,我萧瑶便是他的人。” 这话说得四人面面相觑,石隐听得亦是不仅一笑,世间原来还有比左青丝、步妤宣更大胆的女子。 场中的人突然轰动了起来,石隐朝前一望,只见一匹纯黑的马优雅的走来,细看之下,只有蹄子处有少许的白色,再看它头轻而秀丽,正头,颌凹与额要宽,眼大有神而明亮,鼻孔大,鼻翼灵活,唇薄而禁闭。颈长而富肌肉,好一匹快马,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塞外神马“白蹄乌”? 石隐亦是在皇宫里听起马师说过此事,“塞外有六骏,神韵如天成”,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看到。 而更神奇的却在后面,在白蹄乌的后面,缓缓跟着一头昂起头,似乎漠视群雄的青色马匹,肩长而斜,腰平而短,筋腱明显,肢势端正。竟犹如王者之龙盘虎踞之感,当真是神马,怪不得萧瑶敢夸下如此海口。 傻牛子不无骄傲的道:“这青骓神马的脾气古怪,每次都得要白蹄乌带着出场,是少有的烈马,就连堡主也没把握降伏他,更别说其他人了。” 石隐奇道:“这么说,岂不是没人娶她了?” 傻牛子一愣,摸摸头道:“也对啊。” 石隐只觉此人思想亦是直来直去,不会多想,当下朝场中瞧去。 青骓和白蹄乌一出现在场中,牧场里的马群纷纷朝后退去,青骓趾高气扬的朝周围望望,似乎在场的人都是他的臣民一般,那盛气凌人的模样,的确象个君王一般! 第九十七章 青骓认主 萧家堡·神骏牧场淡淡的看着四个坞主,萧瑶决然道:“哪位坞主先行赐教?” 郭默不由叹道:“郭某没有能力训好此马,但是郭某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堡主就不能给郭某一个机会?” 魏该见郭默如此,忙跟着说道:“魏某虽不会训马,但是魏某石梁坞可是兵强马壮,虽不敢称富可敌国,却也藏有万金。” 李矩嘲笑道:“藏有万金也算钱吗?” 赵固对着二人道:“当着萧堡主的面,你们两个钱钱钱,害臊不害臊?” 魏该和李矩同时瞪了赵固一眼道:“你……” 萧瑶似早已习惯这张场面,懒得一句话也不说,看着远处马中之王的青骓,眼中无意中透出一丝的落寞。哪个女儿不多情,哪个女儿不怀春,只是自己为了继承父亲的遗愿,这一生恐怕再无这样的机会了。 一生以马为伴,一生以马为情,萧瑶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心底的一声长叹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了。只是如今听了四个坞主口中之言,越是对男人缺乏起信心来,莫非天下真没有一个男儿能够降伏神马青骓不成? 场外突然想起轰动的声音,原来那趾高气扬的青骓竟径自的朝着一处栅栏迈步过去,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若不是白蹄乌带路,它根本是懒得动,而且眼神永远朝上,不会盯着比他矮的物体。 众目睽睽之下,青骓已微微的低头,看着眼前的瘦小个子的男子。 那正是石隐,石隐纵然是变换了身形和容貌,但在马的敏锐感觉中,那根本等于换了一件衣服而已,石隐身上那种特有的王者之气,在青骓的眼中暴露无疑。 众人的眼光也齐齐的朝着石隐看去,心下大是奇怪,这青骓莫非会看中这个瘦小个子不成?那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就连萧瑶的眼光都集中在了石隐的身上,只觉认真一看,这个瘦小个子的男人怎么有种古怪的感觉。 石隐暗忖不好:当真是神马有灵,自己的气息竟然被他所查觉了。忙将气息凝敛入体内,刹那间变成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瘦小子,双眼亦变得涣散起来。 青骓用鼻子努力的吸了吸,突然当着石隐的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傲然的转过身,走到白蹄乌旁。 众人愣了一下,齐声哈哈大笑,原来青骓是为了打喷嚏,还专门找个地方。 石隐却是郁闷不已,马就是马,看中了就看,发脾气也找地方,自己一不小心,竟被打了一脸的喷嚏,忙用袖子将沫迹擦干。 四个坞主也轰然起笑,他们的样子在萧瑶的眼里越看越丑陋,竟真不如那瘦小子好看。 就在众人笑罢,白蹄乌却又慢慢的朝着石隐走去,众人这就更奇怪了,莫非它也是打喷嚏不成。 白蹄乌是母马,无论是动作还是形态上都显露出来,走到石隐的面前,白蹄乌朝石隐努努嘴,又朝着青骓努努嘴。 只见青骓一脸的怒气,偏昂起头,似乎正在生气。原来青骓本是认主,哪知石隐隐住气息,让他以为石隐在和自己逗圈子,身为王者,哪容得下此等委屈,当下就发脾气了。 白蹄乌见石隐没动静,猛地头一伸,就咬住石隐的袖子,将他朝牧场里拉,只是石隐和它之间隔了个栅栏,怎么拉也拉不进来。 众人看得惊奇,今天这马儿是怎么回事? 萧瑶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心里却是奇怪,平日里白蹄乌除了自己从来不理其他人,青骓更是懒得动,今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四个坞主却是心情复杂,既幸灾乐祸的看着,又浮过一丝疑虑:若是被马相中了这小子,自己岂不是没机会了? 石隐正是一愣之间,只觉白蹄马的力气猛然增大,竟将自己硬生生的拖过栅栏,踉跄几步,双手连晃,差点跌倒在牧场里。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刚才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本事,一看连武功都不会。 四个坞主自然也是安心了不少,李矩调侃道:“我还以为这小子有甚本事啊,我说萧堡主啊,你不会说若是这小子驯服了青骓,便嫁给他吧?” 萧瑶声音淡淡的道:“不错。” 四个坞主一愣,这女子竟真是铁石心肠,平日里自己何等的威风,如今低三下四的前来,还受这等奚落,心里不仅咒她真嫁给这小子。 在众人的眼光中,白蹄乌用嘴咬住石隐的袖子,连拖带赶的将他拖到青骓的身边,放在袖子,头在青骓的脖子上磨蹭了一下。 青骓却将头摆得更高了,压跟不看石隐一下。 石隐心里却着急如何是好,这次本来是查案的,莫非又要有桃花运不成?心里正想着,脚下却一疼。 原来竟是青骓一抬前蹄,蹬在自己脚上。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青骓是匹烈马,大家都知道,可是他的烈性从来没有表现过,为何今日竟如此的反常呢? 石隐感觉他真是在生气,生气自己的做作,生气自己的不理他,只是自己如何解释呢? 青骓突然长嘶一声,双蹄一抬就朝着石隐踹来,石隐连忙一闪身,躲过,青骓一抬后腿又朝着石隐踢来。 众人见到这等场面,竟都无人喊救人之类的话,毕竟这是马场,训马是常有的事情,不少有经验的马师都在悄悄交流着。 萧瑶的眼神复杂有复杂,若是这个瘦小又平庸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莫非自己真要嫁他不成? 四个坞主却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情况,哈哈笑出声来。 石隐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小声的解释道:“马兄,你听我说啊,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 青骓却丝毫不听的解释,猛地追逐着石隐,势要报仇一般。 猛追猛赶之间,众人却看出了蹊跷,青骓竟然追不上一个人? 是的,石隐无形之中使上了轻功,轻盈的躲避着青骓的进攻,只是青骓通灵,一进一退之间犹如高手进攻,石隐自也不敢轻敌,没有使上护身真气,刚才那一脚踹得还真疼。 就这样疯狂的围追着,石隐也突然忘记了前来的目的,脚步轻移之间,竟伸,一人一马就这样在场中玩耍起来。手逗起青骓来,青骓也从刚才的怒态慢慢转成戏斗,在众人的眼里,这等奇景越是让人诧异。 青骓突然一低头,就从石隐跨下穿过,将石隐顶在马背上,长嘶一声,兴奋的腾起三米多高,跃过高高的栅栏,飞一般的朝着遥远的天空跑去。 场中冷了半场,突然爆发起剧烈的高呼声,惊奇,惊讶,惊喜,任何一种表情都出现在这里,四个坞主则真的是心情复杂,不知如何作想。 萧瑶更是一半激动一半忧,这便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吗?这便是青骓所选中的男人吗?这便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吗?自己真的会嫁给她吗?虽说自己不是注重相貌之辈,但是真到了这种场面,萧瑶突然觉得进退两难了,凭自己的绝色之姿,竟然……哎,萧瑶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希望他骑着青骓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萧家堡外·五十里·平原不愧是神马,不愧是青骓,骑着青骓如风般的前进着,石隐突然想起当年赵子龙年方**战吕布,白马银枪,长坂坡血战曹兵百万,那是何等的豪迈啊? 又想那人中关羽,马中赤兔,宝骑如龙,英雄如虎,一人一马驰骋疆场,屹立如山,万千江山为之伏首。 今日往者已矣,自己却能乘青骓如此追忆前人,心中自是大喜,豪迈之情一起,口中长啸一声,直上云宵,青骓似也受到感染,奋力长嘶一声,一人一马化做一道青光,消失在地平线上,追日而去。 彩虹晚霞,无尽的山峦,抑制不住的激情,一人一马浑然一体,一同融入了这美丽的瞬间…… 当日·夜·萧家堡待到石隐骑着青骓来到萧家堡外之时,才猛地想起萧瑶的誓言,心中大感不安,今次本是去接蓝月,没想到又中了桃花,正想着如何解决,门外早有人禀告他的到来,一群人前来躬身道:“堡主有请。” 看着众人不无羡慕的恭敬神情,石隐头皮发麻的进了萧瑶居住的“湖心居”走去。 一进院子,只觉周围青竹若扶摇直上之感,路边小石零碎铺满而别有情趣,蜿蜒小路,别致而清新,北方之地竟有如此细腻之境,若是没有柔情的女子,怎会有此居所? 湖心小亭就在不远处,轻纱之下,正是身着素衣的萧瑶,透着那种冷漠,石隐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石隐迈步走到亭子里,萧瑶正静静的看着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光明月,小亭美人,石隐不由叹道:“不才今见水仙花,暗香静色恰寂寥。” 萧瑶其实早就知道他来了,只是心里矛盾,不知如何说话,没想到他竟吟出一首诗来,而且意境正好,萧瑶忍不住朝石隐一望。 再如何平庸的相貌却掩饰不住一双奇光的双目,其中透出的智慧和气势,让萧瑶一愣。 看着亭内石桌上的包袱,石隐心里也坦然了起来,因为他看清楚了,包袱里是银子,笑着坐下道:“堡主不必为此事费心了,过几天我自然会离开。” 萧瑶面色有点难堪,第一次感觉如此,自己竟然做了如此卑鄙的行为,逼人离开,而且还未开口,竟被人识透了。 石隐笑道:“堡主不必多虑,以堡主之绝色,小人怎敢高攀,只是堡主可否告之小人一些事情?” 萧瑶自觉平日镇定,本来是决定以冷漠的姿态将其拒绝,奚落对方一番,再以银两诱惑,劝他离开此地,怎知对面这个男人,竟然一点也没有贪图自己美色财物,而且听他口气竟一点都不在乎,不禁让萧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看着萧瑶愣愣的表情,石隐提醒道:“堡主?” 萧瑶惊醒过来,掩饰住慌张的心思,冷冷的道:“你想知道什么?” 盯着萧瑶,石隐问道:“我想知道附近各个坞堡发生的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瑶一惊,说道:“你要调查这件事情?”她的确是一惊,这个看似平庸的男子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不过她依然说道:“就在这半个月来,周围的七处坞堡纷纷的发生了大火,最令人奇怪的,无论是人还是畜均没有逃过此劫。我已派人四方打听,均没有任何的线索可以查询。” 石隐皱眉道:“如此说来,堡主是一点都不知情了?” 萧瑶有点怒气道:“你怀疑我?” 石隐解释道:“不,我只是想知道所有的事情而已。” 萧瑶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不知怎的,对方越是平静,她越感觉到一种不安和冲动,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石隐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堡主可有附近坞堡的分布地图?” 萧瑶沉吟一下道:“有倒是有,不过那是我爹十年前所绘,现在周围多是新建的坞堡。” 石隐说道:“有总比没有的好,麻烦堡主找找。” 萧瑶不知何时变得有点热心,站起来道:“跟我来。” 二人一路穿过池上长廊,经过一条青石小径穿过几个院落,到达一间阁楼下。 打开门,萧瑶说道:“进来吧。” 石隐却停住脚道:“这,是堡主的闺房?” 听到石隐的话,萧瑶突然有点胜利的感觉,略带挑衅似的道:“怎么,不敢进来?” 石隐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小人怕扰了堡主的清誉。” 萧瑶将门大敞开,留下一句话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石隐暗叹一声,照她的脾气,自己若不进去,真看不到图,只得跟了进去。 石隐一进了门,在周围的院墙之上突然冒起一群人,一个个眼放精光,窃窃私语,只听他们小声的传递消息:“进房了,进房了。” 朝后看去,哪止只这院墙里啊,整个大院里满是人潮,看来他们是来看戏来了…… 石隐自从将气息内敛了之后,听觉视力亦和常人无二,自然也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事情。 屋里依然是淡雅清香的布置,和萧瑶的冷漠完全相异,这简直就是她的内心嘛,石隐这样想着,等着萧瑶在房里找图。 看着房里的摆设,石隐的眼光突然停留在了一副画上,是一匹矫捷若神的马匹,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竟似乎透着智慧一般,在马匹身边是个矍铄的长须老者,一手牵着神马。 萧瑶从房里走出来,拿着一个长长的卷轴放在桌上,石隐忙将卷轴摊开,地图之详尽出乎意料,一山一水一村一庙均标得清清楚楚。 石隐说道:“堡主可否把图中在内被烧的坞堡标出?” 萧瑶拿起一只兔毫蘸墨在地图上圈了起来,圈完之后,二人同是惊奇的一望,为何?原来被烧的七个坞堡竟都是十几年前所建的。 萧瑶皱眉道:“这,是为何?” 石隐仔细的看着图,突然拍案而起道:“不好!” 萧瑶听出点端倪,急道:“怎么回事?” 石隐拿起图,再次看着,沉声道:“这被烧的七个坞堡若和萧家堡连成线,正好成八角之形,怪不得七个坞堡都没有人逃出,是因为已经被‘八邪锁魂阵’固定下来了。” 萧瑶奇道:“八邪琐魂阵?” 石隐急问道:“现在离午夜还有多久?” 萧瑶说道:“不足一个时辰。” 石隐急道:“还烦堡主赶快命令全堡所有人马,搜查堡内所有建筑物,掘地三尺,一定要找到十三根‘朽木’。” 离午夜还差半个时辰·萧家堡内萧瑶不明白自己为何象个手下一样听了他的命令,甚至没有思考他的话是否有可信度就命令全堡的人掘地三尺,誓要找到十三根朽木所在。 堡内是灯火通明,传来的便是阵阵的掘土声,不时的有着声音传来:“找到一根。” 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找到了十一根朽木,还剩两根,而这个时候,堡内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已经被挖遍了。 看着回报的人,萧瑶坚毅的说道:“把湖心居也挖了。” 高大的汉子愣道:“堡主,那可是老堡主在世时修建的啊。” 萧瑶沉声道:“叫你去就快去。” 汉子叹一声气,招呼了人朝着湖心居走去。 看着众人的远去,萧瑶似乎看到了美丽的湖心居就如此变成废墟,心疼的心情言于溢表。 石隐安慰道:“此乃权益之计,过些时候重建便好了。”若是八邪锁魂阵真的成形,恐怕整个萧家堡都难逃此劫! 萧瑶摇摇头,没有说话。 过了些时候,东、南、西、北四处的人纷纷回报:没有挖到。 有人在偷偷的问:“怎么大半夜的又要挖地又要找木的?” 石隐大声解释道:“为了避免我们萧家堡重蹈覆辙,必须找到十三块朽木,方能避过此难。” 众人虽是不解,但是今日这瘦小子竟能降伏神马,地位自是大增。 许辉此时问道:“这坞堡周围的围墙是否也算堡内呢?”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可是若是将围墙拆除,坞堡不若等于裸露于敌人的视线之下,何况萧家堡所在之地,近百里外就是石勒大军的驻扎地,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便是因为这附近的坞堡连成一片,易守难攻,而且祖逖大军在后方压阵,使得其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一切决定都要靠萧瑶了,萧瑶看看石隐,咬咬唇,很难下决心。 石隐摆手道:“开坛祭法!” 萧瑶听得一惊:“开坛?” 石隐颔首道:“不错,在湖心亭开坛作法,利用最后两根朽木直接找到施法人的所在,反而更好!” 众人于是又闹轰成一片,作法?这可是道士才干的事情,可是道教屡被围剿,基本都移到江南之地,这北方之地便少之又少了。 萧瑶看着石隐双眼透出的光芒,心中压抑不住阵阵的惊讶,这个人…… 离午夜还有些许时间·湖心居·大院自从石隐吸收了火土二帝龙之后,体内的灵气蕴量变得极高,只是未能启动而已,但是更奇怪的是,他试过多次,竟无法将两把钥匙转化为兵器,为什么雪千秋能做到,自己就不能做到?这个疑惑也不是短期就能解决到的了。 石隐站在道坛前,双目微闭之间,将凝敛的气势猛然释放出来,众人只感觉犹如一阵狂风吹来,站不住脚似的,中间那个瘦小个子已然变了一种状态,全身似神,如刺透人的灵魂。 石隐双手一合,捏了个法印,右腕绕行,口中念念有词,空中慢慢的幻现出数个拳头大小的小人来。 在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小人纷纷朝四周飞去,如一道道的白光穿过墙壁,在湖心居里游荡起来。 石隐正在利用“召鬼术”寻找异于湖心居本身的气息,自从吸收了火匙帝龙和土匙帝龙后,使得他的灵力大增,几乎可以施展人间所有可能的道术。 石隐右手一翻,并出两指,猛然朝上一翻,只见湖心居一处,突然地面突然爆开,一块三米长的朽木随之飞出,掉在地上,发出霉气。 众人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惊叹,这可比人找东西快多了。 正在此时,空中氤氲齐聚,苍穹之上八颗星体通光大亮,有若气球般的膨胀起来,石隐口中念念有词,星体突又犹如瘪了一般,暗淡下去。 石隐自问不好,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无形中打开的天地视听之术已经侦查到北方之地有阵阵的铁骑之声传来,不由得一边定神一边传音道:“堡主,敌人快来了。” 第九十八章 八邪锁魂阵 萧瑶自然知道是石隐传音,忙下令全堡戒备。 众人一听有敌人来,纷纷立刻此地回到岗位上去,萧瑶看着石隐闭目运功之态,当下也转身而去。 石隐却是叫苦不已,这“八邪锁魂阵”乃是邪阵中极为厉害之法,乃是收集八条天下邪恶的灵魂,放在特制的金鼎中用药物加稀木泡制,待到木烂成朽之日,朽木已经集汇了邪灵之气,成为邪恶导体。 再将这朽木已特殊的咒法埋于地底三尺之处,根据一定的运算规律,到一定时候,此地所有人的魂魄都将被邪灵吸收,一旦邪法成形,堡内所有人的灵魂皆被禁锢,**更是无法逃脱,只有坐以待毙之能。 所以“八邪锁魂阵”这种天怒人怨的邪阵法一出现,石隐自是有些不安,如今天上八星已现,自己犹如陷入了阵法之中,灵魂被琐,无法逃脱,况且地底还有一块朽木未曾找到,就犹如上有牢笼,下有陷阱一般。 朽木之所在使得地满犹如漏斗一样漏失自己的灵气,若不是有双龙护体,早就被控制住了。 天上八颗邪星光芒大作,使得地面朽木的灵力也大增,石隐亦是将体内灵气敛合,一边抵抗对方,一边又怕被吸收干净。 如此这样抵抗来去,坞堡内已经响起了号角之声,外面传来声声惊呼:“是虎卫营的兵马!” 石勒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强大起来,便是靠了两大阵营,一是收录失地的儒生成为“君子营”,为其出谋划策;一则是靠着当年出道之时的“旋风十八骑”,而虎卫营就是旋风十八骑之下的组织。 面对如此精锐的部队,萧家堡人怎能不惊,萧瑶站在围墙之上,看着虎卫营三千余匹人马朝萧家堡围来,面不改色的指挥众人搭箭上弓,只待那一声令下。 午夜·萧家堡外·虎卫营队伍中骑在马上,孔苌沉声道:“午夜已经到了,怎么还没有法师的信号?” 手下一名战将报告道:“将军,萧家堡已经发现我们了,如今正在全力戒备中。” 孔苌横眉一展,说道:“按兵不动,静听法师信号。” 萧家堡亦是静兵以待,虽然不是第一次战斗了,但是和石勒大军中素以强悍著称的“虎卫营”做战,尚是第一次。 不少人都不仅流下汗来,只是在许辉的眼中,却满是期待,这一天待在堡里耕田,还真是窝囊,若是能冲下去大杀一番,当是十分痛快。 此时的石隐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八星逐渐的结为一体,从空中射下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石隐罩下,地底亦现出一个巨大的漏斗将石隐吸下。 同时萧家堡外响起一声号角声,孔苌大喊一声:“放箭!” 本来毫无异样的虎卫营士兵瞬间搭箭上弓,箭出而生火焰,扑扑的朝着堡内射去。 面对这等迅速的攻势,萧瑶大喝一声:“放箭!” 在对方放箭的同时,萧家堡的箭亦是毫不留情的射向了敌军。 一时间,天空满是箭雨,双方均有人伤亡。 孔苌微惊道:“法师不是发了信号,怎么还会有人反攻?” 正想着,却见萧家堡上一条灰色的身影犹如大鹰展翅一般腾身而出,和着身影落下的是一道匹练般的白光,白光过处,已有两个虎卫营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了。 比他更惊奇的却是萧瑶,萧瑶惊道:“那是谁?” 有个人惊呼道:“那不是李四吗?” 此人正是李四----许辉也,早已憋慌了的他如今已在虎卫营中大开杀戒起来,手起刀落之间,鲜血狂飙,一把长约八尺的斩马长刀猛挥,刀光过处,下砍马脚,上砍人头。 孔苌十分惊讶这萧家堡中竟还有如此人,当下跃马而出,手中现出一柄红樱长枪,瞬间刺出三十枪。 许辉大笑道:“好!”双手将刀一抡,一团白光爆射而开,将周围两个士兵弹开,一刀朝孔苌的枪上劈去。 一声裂金穿石的巨响声中,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砍上了,萧瑶看得明白,趁敌方此时军心大乱,指挥道:“放箭!” 排排的箭雨从天而降,专挑士兵集中的地方射,而虎卫营则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 孔苌虽横行疆场之上,但毕竟武功没有许辉高,被杀得节节败退,正待犹豫之间,突然萧家堡内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 吼声传自石隐之口,石隐本已被八邪锁魂阵吞没进去,哪知被压抑的灵气全然的释放出来,竟然让八邪阵法爆破开来。 石隐马上明白,原来自身灵力之强大,已经超过了八邪锁魂阵所承受的范围,当下大吼一声,灵力四涌之间,不但将朽木震成尘埃,更是将天上八颗邪星震散得光芒尽消。 虎卫营士兵毕竟也是经过了大阵仗的,乱箭射在特制的盔甲身上并不造成任何的身体伤害,军心一旦平定下来,在副将的带领下,开始了攻城计划。 许辉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毕竟是单枪匹马,面对三千士兵,显然有点力不从心。 正在虎卫营士兵要将吊桥砍断之时,一声狂嘶之声,一道青光破桥而出,然后一道白光出现,硬是将吊桥附近的十来个士兵卷到半空之中去。 岂止孔苌惊讶啊,萧家堡的人更是惊讶,萧家堡何时竟成了藏龙卧虎之地了? 但见那青光原来是一头毛发光泽的骏马,神采奕奕,背上是个瘦小个子,无形中的一种气势竟让人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 石隐喝道:“许辉!” 许辉一刀砍掉一个人头,脚下顺势一弹,飞也似的倒退回石隐身边,大笑道:“公子,这次可是杀得舒畅啊。”在外人的面前,便不以门主相称。 只一盏茶的功夫,虎卫营便死了三十来名的士兵,看着地上的鲜血全流自手下爱将的身体里,孔苌这位身为“旋风十八骑”大将亦是心痛得很,厉声挥手,剩下的两千七百名士兵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手持盾牌和长枪,奋喝一声,气势如虎。 本来分散开来的队伍,还显得人少,现在全都排成一线,看起来竟是密密麻麻的,萧家堡的人一看这阵容,不少人吓得有点手软。 萧瑶心中亦是有点心悸,自己手下的不是强兵,而是一群平时耕田养马的人啊,这场仗到底该如何来打呢? 孔苌厉声道:“今天本将军便要以你们的血祭奠我死去的兄弟们!”长枪一挥,“冲!” 马蹄涌动之间,地面亦是发生了震动,如潮水一般的虎卫营士兵朝着石隐和许辉冲来。 石隐低头看看许辉,笑道:“守住门没问题吧?” 许辉吐了口唾沫,握紧了斩马刀道:“没问题,来多少斩多少!” 石隐大叫一声:“好!”左手朝前一抓,三十丈外的一个士兵只觉手中长枪一松,突地朝前飞去到了石隐的手中,石隐大喝一声,青骓长嘶一声,一马一人直冲入前方的虎卫营队伍中。 长枪舞动,白光一片,青光猛跃,惨叫连连,石隐手中长枪犹如夺命凶器一般,一挥出便带着一个个的士兵飞出几十丈外来。 拥有天下武学的石隐,随手之间就将枪的精髓妙处轰出,在众人眼花缭乱之间,已然杀出条条血路来。 石勒大军的残忍早已为国人所知,每到一地,总是杀掠不断,石隐亦是早有耳闻,有血婴附体的他,对杀戮亦是不当成一回事,长枪挥动之间,地上早已被鲜血染红了开来。 而且石隐功力之霸道,舞起枪来,十丈乃全是劲气密布,虎卫营士兵虽有特制盔甲,但是面对内力这种透体而入的东西,依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许辉一人守在大门里,更无人可靠近。 萧家堡的人看得热血沸腾,连声叫喝,士气高涨百倍。 对方虽然只是两人,但连平日里杀人如麻的孔苌看得都心悸,沉声指挥道:“分出两翼,先完成任务!” 左右两翼五百人马领命,纷纷策马绕到侧面,准备搭梯从两侧攻上。 萧瑶暗道不好,忙指挥众人准备好石头弓箭,一旦有人闯进来那就不好了。 石隐当然是瞧到有人侧攻,猛地从青骓身上弹起,身上红光、灰光同时大现,只见两头巨龙突地从身体中幻出,直朝着两翼的人马狂追而去。 石隐虽然不能将两把钥匙幻成四十级的兵器,但是依靠其灵气而成的帝龙,依然具有一般兵器不能抵挡的威慑力! 众人哪见过如此厉害的东西,不少虎卫营的士兵都被吓得掉下马来。 而且马本就是有灵性的东西,帝龙出现,纷纷脚下一软,瘫倒下去,背上的士兵更是纷纷摔下跌下,哭爹喊娘的瘫成一片,再加上此时萧家堡的巨石弓箭,五百人一时间死伤过半。 孔苌暗道招不到好处,大喊一声,众人也不再管死伤之士,狼藉而逃。 石隐坐在青骓之上,再瘦小的个子亦是呈现出霸王之姿,引得萧家堡连连欢呼之声。 石隐策马返回,萧瑶早已带着人群涌了出来,众人若不是惧怕青骓,恐怕早已将石隐抬起来,扔高欢呼了。 石隐此时将人皮面具一揭,缩骨术也立刻散劲,身体恢复原貌,面容亦是回到以前的英俊之样,众人看得清晰,纷纷叫道:“这不就是昨晚那公子哥吗?” 只是这声音中已带着惊喜之情,早就忘记了昨晚的怒目相对。 萧瑶的眼中则是从惊奇到惊喜,一时间接受不过来这等幸福的事实,真命天子竟然是个武功高强的英俊少年,这不是每个闺中少女梦想中的事情吗?昨夜已见其神采,哪知今日见面竟是如此情景? 第九十九章 血拼石勒 石隐说道:“石勒既有心布阵,必有所图,此地也是不易久留。” 一个汉子叹道:“这方圆百里内都被其他坞堡所占,我们就算是想走,也不知道走哪里去啊。” 另一个汉子道:“是啊,谁愿意呆带如此危险的地方,全都是因为无处可去,况且兵荒马乱的,哎。” 石隐沉吟一下,笑道:“我倒有地方,不知道各位可愿意前去?” 众人纷纷问道:“哪里?” 石隐说道:“此去西边五百里有一安平郡,不知各位可否听说过?” 一人惊呼道:“便是那忠义安平郡公的封地----安平郡?” 石隐点点头,众人纷纷喜着询问那所知的人,那汉子不无骄傲的说道:“我听说过,安平郡公不但是个好人,而且乐善好施,安平郡还有北方江南之称呢。” 众人不由得纷纷拍手喜道:“真有如此好的去处,还留在这里做甚?” 却有人急道:“可是万一我们去了,安平郡公却不肯收留我们怎办?” 许辉此时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有二公子一句话,你们去了保证有地方。” 众人惊呼一片“二公子?莫非就是安平郡公的二公子归远侯爷?”虽是小地方,但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萧瑶的眼中异彩连连,脸上满是红晕,这么多人作证,他应该不会不承认自己的名分吧?想到这里,又是一羞,自己心怎么止不住的狂跳,一时间,心里全然没有主张,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在做些什么,幸好众人都在惊喜之中,竟无人发觉,萧瑶忙正正脸色,努力恢复平静。 又若是掉进一片人潮之中,石隐策马说道:“就是不知道各位迁居可方便?” 萧瑶说道:“牧场的马匹很多,可以分给大家使用,如此的话,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便可以到达的。” 石隐说道:“既是如此,许辉你便护送他们前行吧,先去安平郡。” 许辉拱手道:“小的记下了。” 看着深远的夜空,石隐的眼光却更加的幽长了,自言自语说道:“我还要去办一件事情。” 刚要策马,却见萧瑶目视着自己,眼中满是深情。 似乎是外出需要给妻子交代一般,石隐下意识的说道:“我要去办一件事情。” 萧瑶轻盈的弹起,在石隐的面上吻了一口,娇羞的一笑:“我等你。”说完,便朝堡内跑去。 众人哈哈大笑,大赞石隐好福气,石隐一呆,这北方的女子果是别有风味,不知觉中,手中又多了一丝红线。 只是,桃花缠身,是否真值得骄傲呢? 萧家堡外·三百里·阳平郡·郡守府阳平郡乃是襄国外黄河沿线的三大重郡之一,也是石勒驻扎大军的所在地,而今这阳平郡内的郡守府中却毫不安静。 看着厅内半跪着的孔苌,看着这些年随自己征战的孔苌,怒气上心的石勒有些于心不忍,一挥手道:“起来吧。” 孔苌这才站起身道:“谢吾王。” 石勒一拍桌子道:“此人到底是谁,竟能一人毁了我虎卫营两百名。” 孔苌回道:“此人瘦小黝黑,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战场之中均无听说过,而且此人隐藏在萧家堡内,所以……” 石勒咬牙道:“好不容易才凑成‘八邪锁魂阵’,只差一步,本王的‘万人嗜血刀’便可以炼成,到时候称皇称帝,刘曜那小儿又算老几?哼。” 只听外面传来悠悠的声音道:“石勒。” 石勒正在气头上,冷哼一声“千里传音?”一掌将桌子拍成碎木,站起来就往外走,拳头捏得紧紧的。 此时城内的守卫早已把火把点燃,照得通天大亮的,只见郡守府外的百丈远的城墙塔楼之上竟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飘飘若仙。 城内的士兵早已搭弓上箭,只要石勒一声令下,定将其射成马蜂窝。 见到石勒出来,石隐笑道:“石勒,今日石某前来,乃是还你当年一指之仇!” 石勒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使了个眼色,孔苌一摆手道:“放箭!” 话音一落,数百枝雕翎箭唆唆的朝着石隐射去。 但见石隐轻笑一声,右手微抬,所有的箭枝全部改变了方向,硬是朝着他手中冲去,幻成一个大大的铁球。 石勒的脸色有点难看,重重的哼了一声,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石隐大笑一声,左手将铁球轰出,铁球爆射而开,无数的箭枝朝周围散去,其中一道红光幻成一头张牙巨龙朝石勒猛扑而去。 周围的士兵哪抵得住如此神力,惨叫一片,石勒一惊,右手猛地轰出一拳,赤血刀随之幻出,一头赤龙呼啸而出,朝着红光神龙冲去。 只是红光过出,赤龙犹如鸡蛋碰石头,轰然粉碎,赤血刀化做刀片的同时,石勒飞身而起,刚才所站之处被红光炸出一个大坑来。 石勒双手突而朝天一举,一股无形而有无匹的罡气从手中迸出,绵绵的杀气随着十指幻出,在空中凝出一柄比赤血刀更为红润凄艳的刀来----万人嗜血刀! 手持万人嗜血刀,石勒信心十分,狂笑道:“好小子,能用劲气震碎本王刀气,本王便用你的血来完成王之之刀!”话音落下,杀气随即随刀挥出,一刀六式,六式幻成一千刀,刀刀破空,带着不同等级的无比杀气朝着前方的石隐袭来。 只是这一招,便可以估量到万人嗜血刀的等级已不在第五等级已下了----怪不得石勒会如此之狂妄! 石隐沉喝一声,右拳猛地轰出,锐利的先天真气混合邪龙帝气的神力幻成一头血龙,如同雷轰破响一般和石勒的万人嗜血刀撞在了一起。 空中血光大做,一个是极品凶器,一个是怨灵之源,地面上的不少卫兵纷纷被劲气震破经脉,鲜血狂飙而出,幻成道道的血线,泛满天空,被石勒的万人嗜血刀吸纳入内。 看着死亡的士兵如同干尸一般的被抽干血液,石勒疯狂的大笑,手中的万人嗜血刀逐渐幻成龙形,獠牙疯长,已然在一瞬间冶炼完成了! 城墙附近的士兵则在将领的带领纷纷撤退,将前方的地面留给石勒和石隐二人----天色昏黯低沉,吹起了逆天的暗风,同样是拥有王者之气的二人,同样是拥有血色凶器的二人,将要进行一场血拼之战! 大风未起,众人的心头已是压下一块沉重的铅石,但是众人均在外围观,谁也不想走,谁也不敢走----石勒单手祭起万人嗜血刀,凌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石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石隐身受石勒的气势所刺激,体内的血婴之力逐渐和火土二帝龙融合起来,邪龙帝气从此晋升到另一个层次之上,血龙开始脱胎换骨的变化,灵气的加重,使得石隐体内开始孕育出一柄更为强大的兵器----邪龙剑----一柄以绝对的气劲而成的剑体,超越了普通人类兵器的局限性。 这也正是石隐受到当年龙虎山张鲁为其炼制出厉害的苍穹冰晶剑时受到的启发,成为了如今邪龙剑的基础。 浓厚的血气在石隐身上蔓延开来,邪龙剑就如同石隐一般,屹立在此。 石隐淡笑道:“两年前,皇宫之中,一指之仇,平晋王不知记得否?” 石勒狂傲一声道:“本王一生,杀人无数,哪记得这些小事,不过今日念在我万人嗜血刀成之日,便给你个痛苦。” 话音一落,狂吼怒嚎之声中,身形拔飞上天,带着电殛破空劈下,嗜血之龙卷起天雷电闪朝着石隐重重轰去。 石隐狂笑一声,双臂一展,邪龙剑爆射而出,噗噗刺出一千三百剑,超越极限中的极限。 似乎感应到对方兵器的同种属性,两柄魔兵亦是发出了尖锐的啸声,闪电般的触碰之后,轰然的炸开,无数的劲气四射开来,朝着八方射去。 石勒退了四步,石隐则退了三步,可见石勒的内力并没有石隐的雄厚。 而地上的众人纷纷散开来,城墙楼塔也跟着被劲气射穿,只是一招之间,已是千疮百孔而来。 石隐大喝一声,一吐一吸,体内的真气带动身边气流疯动而起,邪龙剑幻成巨大的血龙朝着石勒轰去。 石勒怒吼一声,刀法猛变,久战杀场而成的“血杀十三式”和着万人嗜血刀的魔力疯狂涌出,刀刀直砍血龙要害。 石隐沉哼一声,森寒的历烈之气从手中射出,化身血龙的邪龙剑猛然爆出锐猛的剑气,道道反袭石勒。 石勒哪见过如此对手,自认为练成了万人嗜血刀后,配合血杀十三式定然可以天下无敌,能和南北剑皇一争高下,哪知道眼前一个无名小儿竟然如此之厉害? 三分震怒之间,石勒终于使出了压底的招式----万人嗜血劲! 以万人的血力凝成幽魂之力,幻成死神的巨大魔力,将生人之魂魄吸呐入内,天空中发出巨响的哀乐之声,石勒狂笑之间,万人嗜血刀已然幻成一张巨大的死神面具,张口朝着石隐吸去。 只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石隐已经完全的获得了血婴之力,再加上火土二帝龙的辅助,灵力早已超越人类。 邪龙剑上幻出厉烈的艳红之色,狂傲的杀气在空中弥漫而来,一道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力量和着剑气将万人嗜血刀的最后一招硬生生的破解开来---- 石勒被那种霸气震得心神一凌,只是这一凌之间,石隐的一指剑气透出,幻成一道红光瞬间袭入石勒的右臂中,石勒痛嘶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但见石隐大笑一声,大吼一声,脚下高大几十米的塔楼如同受到山岳压力一般朝地上陷去,硬生生的陷进了几十米来。 周围的士兵早就瘫成一片,就连石勒见到这等神力亦是心寒,手中的万人嗜血刀也早被邪龙剑震成了碎片。 石隐飘身而起,飞身落到城外的青骓身上,大笑道:“今日前来,还当日皇宫一指之仇,石勒你当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啊。”他自然是不会杀石勒的,石勒身具龙气在身,享有天命,深韵天道的石隐暂时也不会做出逆天之事来。 石勒颓废的站在地上,突然成皇成帝的信念在心中倒塌,自己竟然败了,败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手中,对方是谁也已经不重要了,只是自己恍然老了几十岁。 那夜之后,石勒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在政治上,他恢复了魏晋以来的九品中正制,设立学校,制定律令,大力提倡佛教;在经济上,他下令州郡阅实户口,劝课农桑,采用魏晋的租调制度,规定户赀二匹,租两斛。 但是身在政局之中,毕竟不容许人轻易退缩,他依然走上了称帝之路,后来建立后赵国,他的统治在十六国中仍算是清明的。 只是他的后继者石虎残忍荒淫,这却是后话了。 泰山附近·迷天宫外石隐初练得邪龙剑,又一指击败石勒,报了当日在皇宫里一指之仇,心中大快,亦是教训了他一下。 早日离开迷天宫之时,蓝月便已将路径告诉给了他,石隐此去迷天宫自然是老马熟途。 青骓果是神马,带着石隐翻山跃岭,如履平地,不过一个时辰,便来到迷天宫外,守卫的女子自然认识石隐,纷纷行礼。 青骓自然不让任何人搭理,见石隐进了宫殿,自己则傲然的立在那里,如同和神道里的雕塑媲美一般。 刚进宫殿,苏总管便迎过来道:“见过主公。” 石隐笑道:“宫主睡了?” 苏总管点点头,石隐笑问道:“最近没什么乱子吧?” 苏总管含笑道:“当日主公神威,相信她们都不敢再来犯了。” 石隐笑道:“如此甚好,你去休息吧。”说完,径直朝着蓝月的闺房走去。 闺房里依然是那种素雅的清香味道,石隐慢步进去,看见蓝月玉臂微露,睡得正酣。沉睡着的蓝月更是娇媚欲滴,看得石隐心旌浮动。 轻轻一笑,坐在她的床边,轻扶起她的右臂,放进被子里去。 蓝月微微的惊醒,看着眼前的石隐,喜得要撑起身道:“你来了。”而她立刻又发现自己是穿的睡装,忙又躺下了身。 石隐笑着在她额头上一吻,说道:“睡吧,我去看看书。”说完,便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本书,在桌子上挑灯夜读。 蓝月则是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成,呆了一下,恼道:“离那么远干嘛?” 石隐转过头,看着蓝月嘟起嘴,笑道:“坐近了,我可是不老实的,若是你睡不着觉,我可不管哦。” 蓝月有点埋怨他不解风情的道:“谁说要我要睡觉了啊?” 石隐呵呵笑着,把书一放,走到床沿上,坐下,目不转神的盯着蓝月。 蓝月被盯着有些脸红,撇过脸道:“看什么,有花么?” 石隐笑道:“有花,而且是朵大红花。”说完,一手托起蓝月的下颌,朝她脸颊上一吻,蓝月果然飞霞满面,果如同一朵红花。 蓝月羞笑着打了石隐一拳道:“你啊,初见你时还是个小孩子,再见你时是个男人,没想到几日不见了,却成坏人了。” 石隐哈哈笑道:“我若不坏,你岂不是又埋怨我不解风情了?” 蓝月心思被看穿,不由得更加脸红,啐了一口道:“你这嘴,还真是……” 这话没说,便被石隐堵住了。 一股热流从唇间递入,蓝月只觉得头晕目眩之间,不自觉的贪婪吮吸着激情,双手紧紧的将石隐抱住。 热吻之后,石隐把头放在蓝月的肩头,手指轻卷秀发,温柔的道;“想我吗?” 蓝月轻轻点点头,在石隐的衣服上磨蹭着,双手在他的背上自顾着扳着小指头,脑袋里一阵胡思乱想,过了一阵才道:“你呢?” 石隐把蓝月抱在怀里,抚摩着她的背,柔嫩而光滑,说道:“想,时刻都想。” 蓝月被摸得一阵脸红,却又感到贴心的温暖,不由得全身酥软的瘫倒在石隐身上,蚊子般的声音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些坏招式?” 石隐笑笑,凑到蓝月耳朵,轻咬住她的耳垂道:“坏招式还没使出来呢。” 蓝月感觉全身更加酥软了,力气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想要将他推开,却力不从心的更加融入他的怀抱里,干脆把心一横,享受起这种温柔来了。 她是在享受,石隐却是在煎熬着,对着女神般的蓝月做出如此动作,已是他胆量的极限了,蓄积的激情早已让他欲罢不能了,可是若是要再进一步,却又让他不忍亵渎,不知如何,他提不起最后的勇气。 蓝月心里在埋怨,真在埋怨,心中的渴望是否已有几十年了?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惬意,这样的平凡,这样的自然,就躺在心爱的人的怀里。每个少女都曾这样的想着,高高在上身为圣女的她亦不例外,只是如今来了,来得让事情超过了她的想象,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只是他迟钝的不再用动作,莫非要自己主动。 本来已经平静的蓝月脸又通红起来,自己在想些什么啊,自己竟然想让他……若是被他知道,还不把自己笑死了,咬咬唇,可心中那股激情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似乎鼓起了勇气,石隐的唇依然咬着她的耳垂,带着重重的喘息道:“月……” 蓝月亦是蚊子般的声音,嗡嗡的答道:在沉睡,心里却清醒得很,面红耳赤之间,柔情一片。 石隐的手在慢慢的移动,肚兜的丝绳在慢慢的解开,蓝月心中一阵狂跳,似乎心脏要跳出胸腔来了。 裸露在外的背丝毫感觉不到冷,倒是一阵阵的滚烫烧到耳根来。 石隐的唇再次压在她的唇上,不知何时,二人已经裸呈相对,被他死死的压着,蓝月感觉到身体里无限的渴望,渴望着他的亲吻,渴望着他的爱抚,渴望着他的占有。 当一阵刺痛的感觉进入身体,蓝月忍不住叫出了声,忍不住在潮水般的快感中娇哼低喘,忍不住双手紧紧的抓住他,忍不住想把身体融入他的身体里去。 灯影烛摇,不知何时,一切都变得如此的平静,不知何时,他已经睡着…… 躺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体内还传来那种幸福的微痛,蓝月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男人的一夜,却是女人的一生,蓝月的脑海里千百个念头回旋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睡梦中的他如同一个小孩子,缭乱的头发,微闭的双眼,坚毅的鼻梁,紧抿的双唇,这就是自己的男人…… 蓝月感到一阵潮水般涌来的幸福,一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泪不觉的滑落,幸福得让自己陶醉,就这样含着笑容进入了梦乡。 第三日·迷天宫·蓝月房间清晨的阳光斜斜的射进来,抚触着她的肩,发出白玉般的光泽,透明而晶亮。她的秀发有些乱,但是丝毫掩饰不住那种格外的漆黑而润泽。 似乎是注意到石隐的醒来,蓝月嫣然一笑道:“醒了。” 石隐只觉得无比的幸福充斥在胸中,一把将蓝月抱在怀里,忍不住小孩子气的叫道:“我好幸福,我好幸福,我好幸福。” 蓝月听着他的声音,一笑,笑得山花灿烂亦比不上万分之一,笑得石隐闭眼闻着她的幽香,继续叹着幸福的字眼,叹罢说道:“若是第一次见面就能如此……” 蓝月轻揍了他一拳道:“若是当时你敢,我便……” 石隐笑问道:“你便如何?” 蓝月做了个调皮的笑意道:“我便……不告诉你。” 石隐童心大作,双手直袭她的腋窝道:“你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 盖在上身的被子滑落下来,蓝月的酥胸顿时大露在石隐眼中,看着石隐眼神一荡,咽了咽口水。 虽已经是他的人了,蓝月亦忍不住将被子拉起,朝胸上一盖。 石隐则将被子一抖,一股柔劲将被子震落,一个饿狼扑食朝着蓝月扑去。 蓝月轻叫一声,如受惊的小绵羊,双手不知掩哪里好。 外面此时响起敲门声道:“主公,宫主,吃早点了。” 蓝月听见,如同拣到了救命稻草,刚要大叫,却见石隐邪邪的眼光朝自己一望,大声回映道:“不用了。”声音一低,盯着蓝月的酥胸道:“今天的早点就吃她好了……” 大被一盖,哪管春夏与秋冬啊,这一天竟是如此春色无边啊…… 第一百章 喜返安平郡 第四日·迷天宫外·神道蓝月将迷天宫事务暂时交给两个总管,由于石隐当日已将真正的身份表明给了女人堂的堂主,凭着这一点,女人堂方面自然不会再深究,也就是迷天宫本身亦不会又大麻烦。加上石隐又花时间在迷天宫外设下阵法,使得整个迷天宫犹如一个天然的堡垒,而齐三重也在昨日被石隐派去追赶萧家堡的队伍了。 这日,石隐抱着蓝月骑着青骓,二人一马朝着千里外的彭城郡飞驰而去。 蓝月满脸的幸福,被个郎搂在怀中,骑着神马,是何等的浪漫,抬头看着他,蓝月慢慢闭上眼睛,沉睡在他的胸膛里。 石隐心中大感畅意,抱着美人,神骏挥意,一路驰骋,是何等的豪迈啊,若是让自己选择,宁愿一生下来便是如此了。 青骓神马,非同凡响,只不过半日的时候,竟已到了彭城郡境内,蓝月早在路上听说石隐有那么多红颜知己,一一问了姓名性格,倒也没说什么,身在皇宫之中,从小耳渎目染,见到皇爷爷三宫六院都不曾惊奇,何况才几个女子呢?若是石隐只有她一个,倒是奇怪之极了。 来到赵家庄的时候,正是正午,左青丝正说着相公怎么还不回来啊,众人便听见下人来报:“石公子回来了。” 众人大喜过望,忙丢下碗筷,一齐出了大厅,一出了大厅,却全都呆了:石隐没有变,依然是那等的风采,让人痴迷,而他身边那素雅高贵的女子,那姿容,那雅丽,简直是一位下凡的仙女啊。 要说别的女子也有清素淡雅的,但是她却如同一轮喷薄而出的朝日,那样的光彩夺目,实在太美了,美得脱俗,美得出世,美得如此自然天成,一尘不染。 莫说是男人看了痴呆,就算是众女看了亦是呆住了。 这女子是谁,当然是蓝月,蓝月笑盈盈的走过来,拉住苏雅轩的手道:“这位一定是雅轩妹妹吧?” 苏雅轩掩饰不住激动,忙福了福道:“雅轩见过蓝姐姐。” 蓝月笑吟吟的将她挽起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看着步妤宣,笑道:“这位定然是妤宣妹妹了。” 步妤宣忙道:“妤宣见过蓝姐姐。”心里暗道,怪不得让石隐能如此痴恋,果然不似凡尘女子啊。 看着和自己同出皇族的韵华公主,蓝月忍不住赞叹出声,她的美丽实在是与众不同,尤其是一双美目,当真是动人心魄。 蓝月一个接一个的识出众女,在场中人无不惊奇。 石隐哈哈笑着,走过来,说道:“月儿你好生厉害。” 蓝月瞪了石隐一眼,笑道:“是几位妹妹生得乖巧,极为好认,只可惜全都落入你手,真不知道你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石隐笑道:“几世啊?这要问问你们是从哪世就开始跟着我的了?” 众女不禁莞尔,在蓝姐姐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此时蓝月正走到石龙的面前,石龙虽是十五六岁,却已熟蕴诗书,十分儒雅的拱手道:“龙儿见过大娘。” 蓝月一呆,朝石隐看去:“这是……” 石隐哈哈笑道:“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啊。”说完,快步走过去,在蓝月面前悄悄解释一番,蓝月一脸惊奇,又恢复了平静,自己本已经历太多奇迹,这又有什么好惊奇的。 石隐顿一顿,说道:“来来,给你介绍其他人。”指着蓝老大说道:“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蓝老哥。” 蓝月微微一拜道:“蓝月见过蓝老哥。” 蓝老大也不敢受着一拜,竟跟着反拜了一下道:“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受了夫人这一拜,我老头可要折寿的。” 众人齐声笑着,难得蓝老大也有幽默的时候。 随即介绍的便是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 蓝月奇怪的盯了石隐一眼,似在问:这四姐姐也是蛮漂亮,你怎地会放手呢? 石隐亦同时看到紫四妹的眼神,那等的幽怨,心里突地想到,算起来,蓝月的年龄倒还比她大呢。 随即介绍的便是陆步等八个年轻男子,几个男子倒是恭敬的叫了夫人,心里却是一震一跳的,有这么贵气的夫人,有点不敢直视之感。 介绍到林燕来和彩石姬(此时的彩石姬已改回原名叫作幻月),蓝月笑道:“好配的一对啊,看来总有一个逃脱你的毒手了。” 石隐笑笑,摇摇头,说得自己好象真是非常风流的男人。 然后便是殷浩等“铁七雄”的汉子和“赤凤”容媛,容媛出生大家,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声音更是圆润动听,一声夫人叫得蓝月喜着拉手道:“看到你,我才发现他并不是十分风流啊。”一句赞词说得容媛一笑。 最后则是曹雍曹三庄主和赵庄主,吴文伦因为回祖逖军中报道,早已在经过离开赵家庄了。 当夜·彭城郡·赵家庄入夜的时候,本想留在蓝月房中过夜的石隐被硬推了出来。 于是石隐便开始在众女的房门前徘徊,结果,没有一个门房是开着的,就算是敲门,里面传来的声音也是叫他到其他人的房里去。 虽然没有冷言冷语,但是那份坚决的拒绝似乎是同心协力,让石隐感到一阵凄凉之感,诺大一个院子,竟然没有一间房供自己居住? 石隐只得趔手趔脚的悄悄支开了蓝月的房,又轻轻的关上门。 蓝月正在看书,见石隐涎着脸进来,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怨恼道:“你不去陪她们?” 石隐撇撇嘴道:“好啊,那我就去陪她们。”心里满不是滋味,刚才发生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呢。 刚要转身,蓝月开口道:“等一下。” 石隐心喜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转过头来,笑着走过去抱住蓝月。 蓝月说道:“我是问你事情,正经点嘛。” 石隐摊摊手,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哎,要问什么啊?” 蓝月说道:“你对四妹有什么看法?”她的年龄比起紫四妹当然要大,所以就称四妹了。 石隐一愣道:“四姐?我没什么看法啊。”眼神一变,问道:“你该不会是……” 蓝月叹声道:“我从四妹的眼中看得出,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就连容媛那小妮子也不例外。” 石隐皱眉道:“月儿似乎在怪我太风流了,若是如此……” 蓝月截口道:“我不是怕你风流,是怕你处理不好关系。我身在后宫,见到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嫔妃之间最易起恩怨了。” 石隐靠过去,笑着道:“有你这个皇后管着,后宫定然安稳。” 蓝月苦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自己就拿他没有办法呢。 石隐趁机拉着蓝月而手乞求似的道:“月儿若不不收留我,我便没地方可去了。” 蓝月奇道:“怎么会?” 石隐这才将刚才的事情道来,似乎苏雅轩她们早就商量好了,硬是不准石隐留宿,所以刚才他进来时才一副无奈的样子。 蓝月不仅一笑,葱指点着石隐的额头道:“你呀,是你把人家欺负得怕了吧?” 石隐搂着蓝月的腰,笑道:“那月儿是否也被我欺负怕了呢?” 蓝月想起那闺房之事,脸一红道:“也怕了……” 石隐哈哈笑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朝床上走去道:“那今晚月儿可得为你的姐妹们牺牲一次了。” 蓝月一昂头,骄傲的道:“月儿可不怕你哦。” 石隐哈哈一笑,随手拍灭烛光,将帘帐拉下…… 这一日,众人便在欢笑之中度过,下一站便是安平郡了,众人怀着忐忑不安开始朝着安平郡进发了。 四月·安平郡·南阳门此时只是太阳初升,南阳门的门口却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精壮的身体如门口两边的石狮一般的高大而坚毅。 老人带着满脸的期盼和遥遥的眼神站着,一个扫地的老头走过来道:“张老头,又来了。” 被称作张老头的人恩了一声,又叹口气。 扫地的老头笑道:“你不用每天都这么早来,二公子啊,迟早会到的。” 张老头拂须叹口气,却不无自豪的说道:“你不知道啊,我可是从小看二公子长大的啊,他调皮是调皮,可是聪明啊,自从两年前,我们离开长安,整整两年没看见他了。我每天不站在这里等着,我心里就慌啊。” 扫地的老头摇头笑笑,刚要转身,却听得石老头指着手大叫道:“来了来了。” 扫地的老头转过身,抬头望去,看不见什么,只听见隐隐的马蹄声。 张老头却是练过武的人,自然看得比他清晰多了,早已跑了出去。 石隐的确来了,连夜赶路,急匆匆的要赶回家来,一行三十一人,浩浩荡荡。 虽然心情激动,但是石隐心头仍有一丝遗憾,就是石家混元刀的丢失,只是如今自己声名如天,似也可以弥补失刀之过了。 眼看就要到安平郡了,石隐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石隐大喜的从马上腾起,落在地上,喜道:“张叔。” 张老头热泪盈眶的把石隐抱住,双手颤抖的握住,激动的道:“二公子,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众女从马上纷纷下来,蓝月带着头,问道:“相公,这位便是你常提起的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张叔吧。” 张老头眼睛一花,眼前突然出现这么多美女,拉着石隐,恍然的拍拍头道:“原来是各位夫人啊,张老头有礼了啊。” 蓝月连忙将张老头扶起道:“张叔,我们可不敢当,若没有张叔的教诲,相公哪有今天呢?”众女纷纷附和着。 石隐也笑道:“张叔,你就不用见外了,都是一家人。” 张老头似是十分的高兴,大笑道:“对对,一家人,一家人。” 一声“二公子回来了”,几乎叫醒了全城,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开窗声,开门声,叫嚷声,欢呼声,一片接着一阵,最激动的莫过于那些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了,平日里懒得搭理人,如今却一起探出头来,要看看如今威震全国归远侯二公子的潇洒模样。 二公子的模样是看清楚了,果然如传说中那样英俊潇洒,风采之姿;可是也看清楚了围在他身边的那一圈如蝴蝶般的美人,一个个天姿国色,妙玉回香。再看他身后的随从,一个个英武挺拔,气势逼人。 这一行人走过去,街上的人简直看得呆了,这平静的安平郡里今日里不知多了多少话题。 石隐列队里的男子们更是个个纠纠昂首,心中的意气挥之若天,如此受到世人瞩目,还是平生第一次呢。 “安平郡公府”外早已有人出来迎接了,领头那个长相和石元酷似的是二叔石锐,他左边的一个高大的汉子是堂叔石云。 在第二排的是石隐的大哥石修,在他的旁边的则是二叔石锐的女儿石蕾,一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样,风姿秀雅。 在石蕾旁边的是堂叔石锐的两个儿子:石胜和石天。 其余的则是石家宗族的大大小小的人群,将整个府门都要挤破了。虽是从小看着石隐长大,但是如今的石隐今非昔比,众人都巴不得找到个最好的位置将他打量仔细。 在兄弟之中,石隐是最小的,但是此时在众人眼中,他却是最成熟的,除了相貌更加温婉英俊外,当然还有所有光棍都羡慕的红颜知己了。 一见到石隐走来,石锐立刻带众人拜下道:“草民见过御史中丞大人,公主殿下。” 韵华公主大方道:“诸位请起。” 石隐赶快大步走过去将他扶起道:“使不得,二叔你怎么也来这套?” 石锐哈哈笑道:“你如今可是陛下亲赐贴身玉佩,拥有生杀大权的一品大员,二叔一想起小时候打过你不少板子,就得拜一拜啊,不然若是你记恨,二叔可受不了几板子啊。” 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石隐真是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看着这么多熟悉的面孔,那种深深的感动刹那间涌上心头,眼圈也红了起来。 只是----爹不在,石隐正要开口问道,石修却见机笑问道:“这些是弟妹吧。” 众女自是乖巧的拜见各位长辈,石锐等人如同进了众香国,这里可是公主也有,富家小姐也有,排教大小姐也有,宗派大小姐也有,石胜和石天这两个光棍更是连声叹息,眼球早就凝在众女身上,放不开了。 石隐带着众人一起拜见之后,石锐自是高兴不已,看着石隐,哈哈大笑道:“侄儿你果然是长大了,长大了啊。”眼神飘过众女,露了个心领神会的笑意。 石修笑道:“二叔说得对,二弟可把我们几个兄弟羡慕死了,这等艳福,哎,若是多几个你,我们岂不要打光棍不成?” 石胜和石天跟着笑着,周围石家的其他子弟亦是笑成一团。 石锐带着众人进府里去,凑着石隐身边道:“萧姑娘、齐先生和许壮士都在东边造屋呢,你要不要抽空去看看?” 石隐愣了一下道:“他们早到了?” 石锐笑笑,拍拍他的肩道:“你小子,石家的开枝散叶可就靠你了。”说完,大笑的走开。 比起建康的握玉山庄来,安平郡公府显然小了些,众人一起吃饭之后,石隐和众女被安排在府西的“缘圆院”中,算是讨个吉利。 石隐从“缘圆院”出来,想去东边的萧家堡一行人去看看,正碰上迎面而来的石修。 石修笑问道:“怎么?要出门?” 石隐回道:“是,走东边去看看。” 石修会意的笑道:“了解了解。” 石隐突想起什么,问道:“爹不在府里吗?” 石修哦了一声道:“我还正为这事来找你呢。” 石隐奇道:“出了什么事?” 石修笑道:“自然是好事,再过几天便是东海龙宫建宫百年,东海王大宴宾客,爹吩咐你一旦来了,就先过去。” 石隐道了声好:“那什么时候走?” 石修说道:“我是想现在就走,就怕你车马劳顿,还有诸位弟妹……” 石隐哈哈笑道:“这你倒放心,她们都很通情达理,大哥你等一下,我去道声别,就来。” 石修笑道:“大哥先去备马。” 二人二马旋即离开安平郡公府,朝东门走去,来到那头,青骓突地停了下来,扭头朝着一头望去,打了个喷嚏。 石隐笑道:“大哥,你且等等,我去打一头就回来。” 石修点点头,目送着石隐远去。 萧瑶正在指挥着众人建房,突然听到萧家堡的人纷纷的叫喊起来,慢慢转过身,看到多日不见的石隐。 身骑神驹的石隐,更是神采照人,众人无不带着仰慕的神情看着他,许辉和齐三重等赶快过来拜见,萧瑶则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眼神中划过一丝悠怨。 石隐下了马,二人四目相对,心思中却有种说不出的伤感之情,周围众人纷纷识趣的离开,剩下二人。 又是离开,记得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乘着青骓而去,如今他来了,似乎----萧瑶轻声的问道:“又要走了?” 石隐微微点头,“到东海龙宫去一趟。” 萧瑶话音一哽,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心中的酸意弄得眼眶有点红红的。 石隐看在眼中,忍不住心疼道:“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萧瑶轻轻咬唇道:“原来,爱上一个人是如此的快,萧瑶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人,哪知道一爱上,却是如此的感觉,想你,很想你啊。” 石隐叹口气,萧瑶走近了一些,靠在石隐的胸膛上道:“让萧瑶靠一下吧----等你。” 石隐的心中泛起无限的怜爱之情,月老的红线已将他和萧瑶从此牵在了一起… 东海龙宫,因为嫡传了天帝教的武学而闻名于世,再加上拥有司马一脉的血统和王位,在世人的眼中,拥有高不可攀的地位。 这一代的东海龙宫宫主司马冲由于体弱多病,武学造诣并不高深,加上各方势力的突起,东海龙宫的势力范围逐渐缩小,使得其声望也降低了许多。但是,在海上,东海龙宫的势力绝对排名第一的。 东海龙宫的所在地,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之上,紧挨着的一大片海边陆地便是琅邪国的所在了。 海岛不过百里之隔,在石修的带领下,二人乘船而去,石隐看着远远浮现于视线中的东海龙宫,发出惊叹之声,好一片自然美景:整个岛屿呈一片树叶的形状,宫殿建在其中,宫在岛中,岛置海上,加上云雾缭绕,颇有点亲临仙境之感,只是越靠近着,石隐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越接近岛屿的时候,越多的暗礁开始出现,在船老大熟练的掌舵下,小船随着浪花飞渐,渐入港巷,淡蓝色的天空开始呈现出一些灰暗之色来…… 东海·东海龙宫·龙宫神殿·正殿东海龙宫乃是当年第一代琅邪王在海岛上修建的一座别宫,经过百年的发展,慢慢的演化成了武林中的一大禁地“东海龙宫”。 东海龙宫,承袭天帝教武学,以诡异见长,江湖更是将与“巫王宫”、神秘的“九日宫”并称江湖三大禁地。 巫王宫的厉害自然不用说,就算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亦不敢拔其虎威,九日宫传说乃是百年前一名高僧所建,其霸道的“九日决”更是震憾江湖,强横一时,虽然出现亦快,消失亦快,但是依然被江湖人列为三禁地之一,实在是有厉害之处。 东海龙宫宫殿不计其数,分为南宫和北宫,中间距离为七里之遥,北宫乃寝宫,南宫又名“龙宫神殿”,为议政的地方,正殿名为“德阳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纳万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九龙朝尊图。 这等布置完全是仿照帝王的宫殿而制,可见其琅邪一族的野心和奢华了。 只是今天这德阳殿里,却是乱成一团:这已经是连续第七次禁宫有侍卫无故失踪了! 无论是殿堂上看似镇定的东海龙宫宫主:琅邪王司马冲。 年仅四十便成为东海龙宫宫主的司马冲,为人谨慎小心,也因为如此,性格多疑,他一发起怒来,众人都得十分小心伺候才是。 殿下的便是整个东海龙宫乃的主要力量了:三卿四尊六长史、七军九将十二卫。 三卿者:春卿周招、夏卿冯文意、秋卿韩盈。三卿之位在宫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之崇高,也和他们的实力相等,据说周、冯、韩三姓均是教订司马懿《天帝决》的主要人物,所以三卿的主要职责除了将天帝教武学传承之外,更要研究新武学。 只不过因为东海龙宫所承袭的只是天帝教武学的少许部分,更多的则是新创的武学了。 四尊即四大天尊,虎目天尊、残月天尊、巨神天尊和不动天尊。 六长史相当于各个部门的总管,至于七军九将十二卫则是担任守卫之职的各军首领,尤其是七军个个都是位高权重。 此时殿内还有另外两个特殊的人物:安平郡公石元和王敦派来的钱风。钱风生得瘦小,加上长须满面,远看起来如同一只猴子一般,矍铄中带着股阴阴的气息。 没有表情,司马冲沉声道:“众卿家有何看法?” 殿下众人俱是你看我我看你,既不敢摇头又不敢点头。 第一百零一章 东海龙宫 邪帝苍龙传(异界篇)已经出炉,谢谢大家长期的。 司马冲重重的哼了一声,指着不动天尊道:“不动,你来说说。” 不动天尊也忍不住头大,拱手沉吟一下道:“宫主,此事实在太过诡异,属下……” 司马冲用力一拍扶手道:“你敢说你想不出办法?” 不动天尊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侍卫来禀报:归远侯石隐和护玺侯石修在殿外候见。 一听到石隐的名字,不动天尊大喜的拍拍头道:“宫主,有办法了!” 众人齐齐的望着他,司马冲亦是喜冲天降,几乎撑起身体道:“什么办法?” 不动天尊看着众人的眼光,不无得意的回道:“归远侯曾经闯下龙虎山张鲁教主的龙虎山阵,而且传言在张鲁教主升仙之日,得到了他的真经,我们用普通的办法自然是追查不到失踪者的下落,但是道术者,违反凡规,定能找到办法。” 众人均是恍然大悟,司马冲更是拍案而起,站起来高声道:“还不快请。” 片刻之后,只见两个英俊男子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石修众人是早已见过,而他身边那个神彩之姿,王者之风立现的少年莫非就是石隐? 众人见得,心中都不由得暗赞了一声,司马冲自认是阅人无数,可哪曾见过石隐这等风采的人,不由得赞道:“这便是安平郡公的二公子,果然是风采非凡,非凡。” 石隐早已看见殿内众人,当然也看到爹爹石元,心中自是大为激动,但是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听得司马冲的赞赏,拱手道:“宫主过奖了,晚辈微末之名,岂能和宫主皓日之光相比呢?” 身为御史中丞,石隐久于官场之中,应酬答对之道早已娴熟无比了,而且回答起来自然,看似发自心声,毫不虚假。 司马冲听得自是高兴,众人看石隐如此年纪,在如此多的高手面前,毫不惊慌,镇定自若,都纷纷点头。 石元和石修对望了一眼,忍不住细心的打量起石隐来,眼中满是惊喜,这小子,两年不见,果真变了个人似的,当真不是以前那懒小子了?知子莫若夫,但是如此大的变化,石元有点恍惚,莫非自己在做梦? 司马冲哈哈一笑,身体微微前倾的说道:“本宫和你父亲相交益深,你且叫我世伯如何?” 石隐微微转头看看石元,似是询问之意。 司马冲笑道:“石兄,如何?” 石元拱手道:“既是宫主爱抬,实在是小儿之福。” 司马冲哈哈大笑,甚是高兴,旋而面色缓和一下,问道:“听说贤侄精通道术,不知可有寻找失踪之人之法?” 石隐答道:“只需开坛作法,以此人之发、衣或日常用品为引,便可寻得。” 殿内众人纷纷大喜,司马冲拍掌道:“好,来人,立刻摆坛!” 石隐还没摸清楚问题,石元凑过来,不无紧张的道:“你可有把握?” 话中的含义,石隐自是听出端倪,笑着,眼中自信十足道:“爹爹放心,若无把握,我便不会提及此法了。” 石元缓缓点点头,看着石隐,说道:“听说,你现在不仅是陛下封的御史中丞,而且还在江左十二宗的宗主大会中获得了首宗之位?” 石隐点点头,石修插话道:“何止,二弟还带了一群弟妹回来。” 石元一愣:“一群……”旋而咧嘴大笑,眼中突然透出温柔之色道:“好,好。” 石隐暗瞪了石修一眼,虽这么大,可在自己爹面前,还是忍不住有些羞意。 一座法坛立刻在殿外立好了,坛上放着一叠衣服。 石隐大步走上前去,面对大海,左手拿起香烛,右手朝上面一拂,香烛立刻被点燃,淡淡烟气缭绕。 石隐将衣服放在法坛之上,双手捏起法印,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并出二指之间隐隐发出一圈亮光。 在场众人均是武林高手,但是对道术之说亦只是听说,未曾研习,如今看得,都津津有味。 待二指亮光凝合成有如实体之时,石隐手腕一抖,法印捏换之间,一指点在衣服上,但见光圈立刻膨胀开来,朝四周扩散而开,朝着天际越来越淡。 石隐根据“五鬼搜魂法”以衣服为引子,在方圆一里内展开搜索,以他现在的灵力,对道术的驾御能力亦是与日俱增的加强着。 石隐右手微微一抖,在东南角发现了一丝气息,右腕一翻,双指猛朝下一指,号令五鬼猛朝海水下冲去。 冲下三百尺时,气息逐渐减淡,灵气亦慢慢涣散开来。 石隐的手亦忍不住一抖,双目睁开。 司马冲忙道:“贤侄,怎么样,可找到了?” 石隐沉声说道:“神形俱灭,恐怕已凶多吉少了。” 在场众人的面色都不安起来,尤其是几个将军,手下的人被人干掉了,竟没有发现丝毫的敌踪,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当头,有侍卫来报:北边有海盗数十艘战船来犯!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司马冲怒得一拂袖道:“来得好,老夫今日就杀他个片甲不留。”说完,怒气冲天的朝着望月台走去。 东海龙宫·望月台望月台是宫殿外的一块高大的平台,由白色整齐的巨大花岗岩砌成,可以远望到前方海上上千丈远的地方。 此时众人都在望月台,果见海面上出现星星点点的小黑点。 司马冲朝众人望来,说道:“谁愿领命出征!” 一个身穿战甲的彪形大汉拱手道:“王爷,我愿!” 在他旁边的一个高壮男子跟着拱手道:“王爷,我愿!” 石修在石隐耳边悄悄解释:这两人便是七将军中的两位。 司马冲点头称好:“二位将军一人领兵五百,战船二十艘,先下海待命。” 两个将军躬身领命。 石隐眼光最是尖锐,说道:“敌人的战船似乎有七十艘之多啊。” 不少人纷纷转过头来,春卿周招拂须微笑道:“侯爷只怕是看错了吧,区区海盗,战船通常都不过十余艘。” 其他人亦跟着和善的一笑。 只是当海盗的船支越来越近的时候,望月台前方的士兵大声来报:“禀王爷:敌方战船总共超过七十艘!” 众人纷纷大惊,现在海上烟雾朦胧,看得不是清楚,司马冲接过士兵递上的长长的管子,单眼瞧去,云雾之间,敌船果然密密麻麻的使来,绝对不止十来艘。 司马冲看完,面色大变,赞赏了石隐一句:“贤侄好眼力啊。”沉声问道:“肖将军,岛内如今战船有多少艘?” 一个苍老的威武男子回道:“回王爷,战船总共一百三十艘,本月海盗来袭十二次,共损坏四十三艘,另有二十四艘正在整修之中,现在能出战的只有六十三艘!” 司马冲面色一寒,沉声道:“命令下去,六十三艘战船全部出航,本王要亲自出征!” 话音一落,众人均是群情振奋,心情大是不一样,刚才的阴霾之气一扫而空。 东海龙宫·海上·战船这一艘长百来米的楼船战船,乃是司马冲的指挥场所,也是整个船队中最大规模的战船。 看着浩荡的海水,烟波浩淼之际,前方敌踪已经初现了。 此时船上士兵来报:敌船已经派出数十艘蒙冲斗舰,全速朝我方冲过来。 司马冲一挥手,下令下去,六十三艘战船立刻就战斗位置,以司马冲这一艘船为首,分成一路三翼,船上士兵纷纷搭箭上弓,左手磐定,右臂劲张,眼神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敌船。 只听一声高喝:“放!” 唆唆之声带着数以万计的雕翎箭射出,满天成了箭海一般。 只是蒙冲斗舰上的敌人早已做好了准备,盾牌林立,预防这一招。 猛听一声我方队伍中一声大喊:“掷火把!” 霎时间数千火把,还有燃着火焰的箭在漆黑中烧得火光通明,阔数百丈的大海着火燃焚,就像象徵胜利的火焰。 烧啊!烧吧!东海龙宫的士兵们纷纷欢呼喝采,杀声震天。 随即又是一声令下,东海龙宫的战船中立刻派出了上百艘的蒙冲斗舰,冲上去和残余的小船其短兵相接。 石修对石隐小声解释道:“海上作战,弓箭反而移到其次的地位,一般是用小舰冲杀,不但速度快,而且可以直接冲撞敌舰,使其损坏和沉没。” 海上的兵战比起陆地上来更加的混乱,加上烟雾越来越浓,只看见无数的小舰冲来冲去,金属的撞击之声和人的惨叫声。 杀啊!冲啊!东海龙宫的士兵井列有序,船上前排战兵手持防护盾牌,后牌弩手、弓箭手已搭箭上弓,强军压阵,气势逼人。 敌舰也越来越近了,片刻之后,东海龙宫的船队已经和海盗船互相登陆对方的船上,又是短兵交接起来。 司马冲的船巨大无比,又有其他舰船的保护,并没有受到小舰的骚扰,但是其他的战船却已有被小舰撞破一个洞来,歪歪的朝海里沉去。 如今在战船上的主要大将是司马冲手下的七军九将,其他的官员则全在陆上设置守卫,一旦敌船入侵,可保陆上平安。 第一百零二章 危机潜藏 而且以七将军九战将这样的身手,放眼江湖上已经少有人敌了,可是让人奇怪的却是海盗竟也有如此的身手。 石元看到七将军之一的燕威正在船上和一个使着长刀的中年男子打得难分难解,诧异道:“这些海盗似乎不是普通的海盗啊。” 司马冲自然也早看到了这一切,心中亦是诧异,只是如今身在船上,已是身不由己。 船上做战其实无法使用全力的,只会将船只破坏,两败俱伤,所以双方都有忌惮,一时间竟是难分难解。 正想着,已有不少海盗通过缆绳爬上船只来,耳边不断的听到撕杀之声。 司马冲身边的两个战将早已拔刀挥去,一刀带起一道道血箭将两个海盗砍杀,同时喊道:“保护王爷!“说完就身先士卒的杀进敌丛中去。 石元从腰间抽出长刀,返身护住司马冲,石修亦是拔刀在手,注意着周围的漏网之鱼。 司马冲的面色不知道有多难看了,对付区区的海盗,出动六十三艘战船竟然都杀得如此难分难解,更奇怪的是自己军队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在东海绝对排名第一,为何区区海盗竟能坚持这么久。 石隐此时却看出了端倪,这些海盗个个都身体厚实,而且普通的士兵一刀砍在他们身上,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金属的撞击声使得石隐揣测他们身上覆盖了一层金属。 而且这一层金属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速度和重量,落入水中亦可使得他们浮起。这无形中等于一身盔甲,使得起战斗力大增。 猛然浪花卷起,一片刀光朝着司马冲疾射而来,犹如银絮绕天,刹那间美丽得非凡。 石隐将司马冲一拉道:“王爷小心。”一掌朝着对面的刀光劈去。 巨大的内劲将浪花袭破,刀光突变成柔劲,细腻无比又无孔不如,刀刀幽深,杀意绵绵之中,已经将石隐强大的内劲化解,袭向石隐。看来此人深是明白,不杀石隐,便杀不了司马冲。 石隐淡淡的说道:“爹,二哥,保护好王爷。”脚一弹,犹如一道利箭直刺向刀光之处。 浪花翻急,层层叠叠,不见人影,只见刀光,石隐置身于浪花之中,穿梭回旋之间,犹如鹰振雕飞,势来凌云。 又见刀光一变,浪花如同被分割开来一般,惊鸿一瞥之间,沿着海面翻射而来,密密麻麻的浪点朝着石隐袭去。 石隐大笑一声,双袖舞动,身上光华爆射,一道光球朝周围铺天盖地的荡来。 浪花不见之间,刀光又现,两个将军的刀业以将来人拦住,另一把刀又出现了,出现在石元和石修的面前。 石元断喝一声,恁熟的石家连环刀法随手施出,顿时犹如滚滚巨浪,呼啸着朝着面前的来人袭去。 一道龙吟之声再起,石隐脚下的海水突地爆开,金光卷动之间,如猛虎脱牢。 石隐冷哼一声,右手猛弹出数道劲气,硬是将来人逼下海水中去,然后脚下一翻,拂袖将石元面前的刀客接下。 石隐淡淡的道:“爹,你先休息一下。”石元虽然刀法不错,但是面对这这样强悍的敌人,已是力不从心,见石隐前来压阵,自是大喜。 只是一瞥,石隐已看清楚前面的刀客,躬着身体如同一只巨虾,两把薄薄的刀片如同生在手臂上,全身蒙面,返起黑光。 也只有一瞥的时间,刀客的刀已闪电般的朝着石隐袭来,同时船头之处金光爆现,刚才那个被石隐逼下去的刀客业以腾出,如狂龙翻腾之间朝着石隐砍来百余刀。 被两个刀客围攻,石隐依然镇定自若,脚步如若醉酒般的漫步而来,赤手空拳之间,却犹如两把巨大杀伤力的武器,逼得两个刀客不断的后退。 两个刀客露出的眼神互望了一眼,一声沉闷的低嘶声传出,幻做两道光芒一般,身体上闪闪生辉,飞速的朝着石隐刺来,速度加上力量已超越了刚才眼花缭乱的攻击。 石隐大喝一声,身上巨力爆发,邪龙帝气幻出层层光晕,硬是将两个刀客弹到半空之中,带着两道血痕落在几十丈外的海水中。 这一刻,也正是两个将军被那个刀客一刀逼退的时候,刀客的身体比起刚才两个要消瘦很多,犹如全身只剩下骷髅一般。全身如木乃伊一般裹着的黑布,剩下两个窟窿般的眼球发出摄人的光芒。 刀客突地长啸一声,犹如狼嗥枭鸣,惊心动魄,手中之刀幻出光芒万丈,犹如一个太阳一般朝众人射来。 石隐大叫一声:“不好!”体内十成的邪龙帝气猛地朝着刀客轰去,刀客惨叫一声,被石隐一拳轰出几十丈开外来,消失在空中。 刀客发出的巨大太阳劲力也受此一歪,斜斜的袭到高大的桅杆上,战船受到如此一击,更是破损得更加的严重,石隐转头对石元道:“爹,先保护王爷上岸!” 石元点头道:“王爷,先上岸吧!” 司马冲拂袖道:“敌军未败,本王怎可先退!”双目威然之间,王者之气立现。 看着各个舰船上节节败退的龙宫士兵,石隐朝两个战将投过信任的目光:“王爷就交给你们了!”战船之上,也只有他们的武功最高了。 刚才见过石隐霸道武功的两个战将受宠若惊的拱拱手道:“侯爷放心!” 看着石隐将去,石元叫了一声:“小心!” 石隐转过头,看了看石元,看见他那眼中带着无比的慈祥,一笑,如大鸟般朝着另一条战船上飞去。 这艘战船已被敌人的蒙冲斗舰冲破了数个洞口,船身在歪歪下沉之间,海盗们却缠着龙宫士兵不放,石隐卷袖横飞,十指翻弹之间,弹出的劲气直袭海盗。 但见前方一个将军正和一个刀客斗得正厉害,一不小心被砍中一刀,石隐大喝一声,劲气若排山倒海,一拳朝刀客轰去。 刀客似也知道劲气的厉害,脚下一退,一返身,刀光若似花飞叶舞,迷人目眩,炸出一连串极炫烈杀性光芒,迸出星火,目标指向石隐的喉咙。 石隐现在旨在救人,也不浪费时间,在众人恍眼间,也不知石隐如何出招的,只见刀客在石隐拂袖之间带起一阵血雾飞弹出舰船之外去。 带着众官兵迷梦般的眼神,石隐再次弹出,飞身上了另一条船。 远远的看着石隐犹如天神一般,举手抬足之间将敌人轻松解决,司马冲亦赞叹的看着石元道:“你的好儿子啊,好儿子啊。” 石元听得心头一阵喜意,司马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能如此真诚的赞赏,石隐此次的确立下了大功! 石隐的出现,使得东海龙宫的将士纷纷士气大发,一声声奋喝之中,杀声顿时再起,石隐亦杀红了眼一般,一拳轰爆一个海盗的头,一脚踢飞一个海盗。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这海上的战场上度过了,海盗们似乎不知道败退,数百个硬是被杀得片甲不留,战场上这才平息下来。 遥远的夕阳映着鲜红的血海,让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石隐屹立在战舰之上,身边是几个将军,众人目目相识之间,有种英雄相惜之感。 一个中年将军不顾右臂鲜血长流,大声笑道:“痛快啊,痛快,真是痛快!” 只是在石隐心头,此次胜利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喜悦,反而给他带来一个沉重的疑惑----他终于知道了这群海盗的真相! 东海龙宫·龙宫神殿·正殿当石隐说出海盗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一向老成的三卿亦忍不住浑身颤动了一下,反而是年轻一辈没有什么反应。 司马冲的面色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半响之后才说道:“贤侄,你确信吗?” 夏卿冯文意紧张道:“侯爷,九日宫百年前便已绝灭于江湖之中,侯爷凭什么判断一定是他们呢?” 众人纷纷点头,看着石隐的回答。 石隐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江湖之中的确对九日宫没有太多的记载,但是本侯曾阅读过天下各方秘史,其中就有关于九日宫的详细介绍:传说百年前江湖中两夫妻反目为仇,男的削发为僧,组建了天下两大禁地之一的‘九日宫’,其霸道的‘九日决’更是号称天下无敌。” “相传他曾在天山之巅和神武宫主决斗,在三百招之后败下阵来。” 六长史之一的侯平插嘴笑道:“既是如此,那还叫天下无敌吗?” 石隐看了他一眼,说道:“神武宫主的武功与邪帝宫邪帝武学不相上下,侯先生看本侯的武功如何?” 侯平对石隐的武功自然是看得不清楚,七将军之一的诸葛恢沉声道:“本将军的武功还不比一个刀客,侯爷一拳便能打败两个刀客,可见侯爷的武功远胜于我。” 诸葛恢的武功在整个龙宫之中已是屈指可数的了,如此说来石隐的武学岂不是更加的惊人了? 却听石隐说道:“可是本侯在邪帝的手下,绝敌不过他的三成功力!”这的确不是石隐小看自己,以他现在的功力,纵然血婴之力和怨气的吸收,对付拥有千年魔身的邪帝的三成功力,也无完全把握。 这话却似平地一惊雷,众人听得面色惨白一下。 石隐继续说道:“女的却组建了‘天妃宫’!” 秋卿韩盈惊道:“莫非就是百年前江湖上那个传说拥有长生不死武学的‘天妃宫’?”作为三卿中唯一的女性,年仅二十一岁的韩盈也是艳色惊人,只是她虽懂得天帝武学,却由于自身体质的限制,丝毫不会武功,看起来柔弱的她吐词出来,自然别有一番味道。 石隐看了她一眼,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说道:“天妃宫以邪术为尊,专门研究远古传下的各种邪术,因为两宫宫主的矛盾,当年两宫在江湖之上大大出手,最后不知何缘故,同时消失在江湖之中,对于二人的恩怨亦未有详细记载。” 卢天齐,九战将之一,问道:“侯爷又如何知道海盗就是九日宫的人呢?” 石隐将手中的一块金属薄片拿出,递给众人道:“就凭这个。” 众人接过金属,捏来捏去,纷纷摇头,不知此为何物,最后传到司马冲手中,司马冲摸了摸,奇道:“这究竟是何物?” 石隐说道:“这就是‘突软甲’,乃是当年九日宫中的战甲,此甲以特殊的金属制成,不但可以挡住刀剑,更在于可以防止邪气入侵。另外,刚才在战船上袭击王爷的那个刀客,发出太阳般的亮光,便乃是九日宫的不传神功‘九日决’。” 董贤和邓先名两名战将亲眼看到那等太阳般的亮光和力量,司马冲现在听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石隐继续说道:“不过他使出的只是‘一阳决’,也就是九日决的基本功,若是九阳齐出,光是光芒就可以将在场所有的战船全部烧毁掉。” 众人听得大汗都流了出来,如果石隐分析的是真的,面对九日宫这样的强敌还有出路吗? 秋卿韩盈冷静的道:“若是侯爷分析得正确,那九日宫消失了百年之后,为何又要对我们动手呢?”这问题的确问到了点子上。 众人窃窃私语,石隐赞赏似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韩大人说得好,这也是关键所在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海盗出现,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次战役呢?” 司马冲沉吟一下,说道:“诸葛将军,你来说一下。” 诸葛恢说道:“第一次发现海盗出现,是在半年之前,那个时候不过三艘战船,他们的实力也没有如此的强大,这半年来,加上今次,他们总共出战十三次,一次战船比一次多,此次的力量也是最强大的。” 春卿周招诧异道:“这样看来,他们似乎是实力在逐渐恢复,莫非是……” 众人今日见得石隐的道术,纷纷相信了神鬼之事,如今背上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气来。 石隐摇头道:“我和他们交手过,应该和神鬼之事无关,只是九日宫向来只收聋哑残缺之人为弟子,根本无从问起。” 诸葛恢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半年前,宫外曾出现了一个哑巴,在‘祈神殿’外挖掘什么,被士兵发现。自从他跑了,没过几日,海盗就来袭了。” 司马冲此时说道:“贤侄,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定要找到解决的方法。” 石隐拱手道:“世伯放心,侄儿定当全力而为。” 司马冲有些疲倦的点点头,挥了挥手,众人如同散朝一般的跪拜谢安。 石隐叹道,这东海王简直就是割据一方,成王成帝了,连这都象散朝的规矩。 看着司马冲走远,石隐拉着诸葛恢道:“诸葛将军,可否带我到祈神殿一趟?” 诸葛恢笑道:“乐于效命。” 其他的将军、长史们亦纷纷要跟着前去,似乎平日里平静的生活毫无新鲜,如今因为石隐的到来,众人纷纷精神百倍起来。 只是地面上的人们都没有发现,岛屿的上空变得更加的阴霾,厚厚的云层累积起,如同厚重的石头。 东海龙宫·祈神殿外·大院祈神殿,是祈祷出海平安的大殿,里面供奉着海神的塑像,所以祈神殿的位置在整个南宫来也是最高的。 众人站在殿外的院子周围,窃窃私语,看着石隐在里面跺来跺去,颇为新鲜。 石隐自从一进东海龙宫便感觉寒气逼人,到目前已经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尤其是站在这祈神殿内,更是寒冷无比,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其他人就没有这种感觉呢?殊知有些事情是灵力强大的人才能感觉到的,石隐正是因为灵力的上升,才能感觉到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环视着殿内,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石隐转过身,看着殿外,目光移动间,突然落在一块草丛之间,那里的土似乎有点奇怪。 恍然大悟,石隐大步走出来,问道:“诸葛将军,那里杂草凌乱,是否就是当日那个哑巴挖掘的地方。” 诸葛恢点头道:“正是。” 石隐说道:“此处可方便动土?” 诸葛恢回道:“王爷已经下令侯爷全权处理此事,挖土这点小事自然没有问题。”说一挥,招了两个士兵一铲一铲的朝着此处挖了起来。 三卿四尊六长史们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如看热闹一般,看能挖到什么东西。 石隐站在院子里,昂起头看去,眼光落在院内一棵巨大的树上,这棵树似乎有百年之久,枝繁叶茂,只不过树的颜色有点奇怪,是呈赤红之色。 因为祈神殿的位置比较高,朝下望去,刚好整个南宫的建筑都落入视线中,石隐看着看着,眼光落到一座宫殿前的另一棵大树上,树也是茂密无比,颜色却呈着黑色。 石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心猛然狂跳了一下,脊梁上寒气顿生。 此时士兵喊道:“禀将军,下面有东西!” 石隐赶快低头朝坑里望去,露出的一角呈乳白色,方方正正,似乎是块石板。 诸葛恢沉声道:“继续挖。” 周围众人脖子都伸得长长的,揣测着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坑越挖越深,是一块巨大的条形石板,诸葛恢又命令了两个士兵来,四个人才将石板抬起来,放在地板之上,众人纷纷惊叫出声来! 原来这石板上刻着漆红的三个字,不是别的,正是“天妃宫”三个字! 诸葛恢奇道:“莫非这里竟是天妃宫的旧址不成?” 春卿周招沉吟一下说道:“记得龙宫的记录,初到此岛之时,岛上似有遗留的宫殿,现在的许多建筑就是在以前的基础上修建的。” 石隐心头抽了一口凉气,大叫了声不好,急着对周招道:“周大人,此处可有一处可将全岛宫殿群尽收眼底之处?” 周招急忙回道:“有,便是此处不远的灵台,乃是观测星象所用之所!” 石隐急道:“还请周大人带路!” 看见石隐如此急,众人也都急得流下汗来,一群人又纷纷的朝着灵台走去,爬过高高的几十层的阶梯之后。 石隐终于将这个如树叶一般的海岛收归眼底了,而他的心情也越来越遭,他所设想的事情恐怕已经成为现实了,层层剥开来的事实竟是如此的沉重。 而在众人眼中,眼前风光却是雄伟之极,周招奇道:“侯爷,有什么不对吗?” 石隐沉声道:“烦请周大人带整个宫殿的建筑图到大殿内,我有事要向王爷禀告。” 夜·东海龙宫·龙宫神殿·正殿听说石隐已经找到了眉目,司马冲兴冲冲的走进殿内,喜道:“贤侄这么快就找到事情始末了吗?” 殿内放了张大桌子,上面乃是整个岛内宫殿区的建筑图。 石隐拱手道:“还请王爷移步,在下要给诸位说明一下。” 于是众人围成一圈,石隐带着沉重的心情用毛笔在上面各处点上几点,又圈了几圈,指着上面说道:“这四个点乃是四棵百年巨木,分别呈青、赤、白、黑四色,这四个圈乃是四片森林,不同的树种,所以有不同的颜色;整个宫殿群中轴线上一共是十二殿。” 夜·东海龙宫·龙宫神殿·正殿众人纷纷点头,司马冲疑道:“贤侄指出这些莫非另有含义不成?” 石隐沉重的说道:“‘青赤白黑’四木代表着天地四维,四个森林代表着四季,两四为八,既为‘八位’,十二宫殿代表天地十二度,‘四方八位十二度’,乃是表示岁、时、月、日的阴阳消长。四个森林按照顺时针排列,代表着斗建,既是左旋;四木则呈逆时针旋转,代表岁徙,既是右旋,中心十二殿最关键的北斗和太一两位斗拱低沉,有埋天之相。”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春卿周招道:“道家的东西,侯爷你再如何解释,我们也不懂这个啊。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石隐沉声道:“现在的话你们可以听得懂了:这里天然的地形加上后天的建筑,使得此岛成为了古今阵法中最具邪气的‘阴阳逆道阵’!” 听着石隐沉沉的口气,众人都忍不住紧张道:“阴阳逆道阵?” 石隐继续说道:“阴阳逆道阵中,凡事凡物都已脱离世间轮回,每百年为一换,当年天妃宫恐怕也是因此而消失于世,东海龙宫也就是明天,便会被阵法吞没,我们所有的人都将神形俱灭,不得超生!永生永世困于此阵当中,与众鬼为伍。”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震来,众人都听得一个个瞠目结舌,汗流浃背,犹如听鬼故事一般。 石隐不理众人,继续寒声说道:“由此看来,这半年来宫里失踪的人,应该是天妃宫的鬼魂做怪,而海盗亦是如此,这阵法将整个岛屿带入阴界,而我们的身体亦和鬼魂拥有同样的状态,所以在我们和鬼魂打斗中,他们也是实体的存在形式!” 声音有如幽灵穿梭在大殿内,众人突觉一股寒气逼来,活生生的人突然生活到了阴界…… 第一百零三章 九日神僧 韩盈淡淡的声音传来:“侯爷既然知道是此阵,那可知如何解决呢?”场中少数冷静的人中,韩盈便算其中一位了。 众人听了此话,不由得又提起神来,不错,石隐既然知道此阵,可知此阵解法呢? 石隐也不由得佩服的看了她一眼,她的镇定让自己有点欣赏,开口指着图纸说道:“若要毁掉此阵,便需要毁掉四方八位十二度,我仔细看过图纸,先要将四棵大树砍伐,烧成灰烬,然后再将四片森林以冬、秋、夏、春的顺序烧掉,最后再以最高的殿朝两边依次烧灭。” 司马冲大喜道:“这岂不是简单之极!” 石隐沉声道:“这只是开头,而且青赤白黑四木又称四维,每维当有三神护体,也就是由三个天妃宫的高手守护着,只有打败她们,才能够得已将树砍伐。” 和鬼斗?众人由不仅打了个寒战,诸葛恢沉声道:“侯爷只管吩咐,为救东海,鬼又有何惧?” 众人听得,精神一起,纷纷点头,越是在危险的时刻,人的胆量和意志才完全的显露出来。 石隐说道:“此事我亦有安排,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当年九日宫和天妃宫同绝于此,我们面对的就是两宫的对手----海外的九日宫,岛内的天妃宫。我会将镇鬼灵符交予你们,你们要按照我说的方法对付鬼类,这样的话,才能在午夜之前完成任务,若是不然,我们将会无一幸免。” 众人纷纷点头,司马冲说道:“贤侄你就发命令吧,这次本王都听你吩咐!” 众人听王爷如此说,精神再次一振,只是宫殿外的乌云聚集得越来越浓,就连狂风亦驱散不得。 距午夜还有两个时辰·东海龙宫·北宫·修心殿几乎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石隐写完了所有的咒符,已经安排完了所有的任务,此时,石隐要做的却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任务----阵眼。 是的,任何阵法都有阵眼,而他深信,北斗和太一所在的方位便是阵眼的所在,两处的保护神,定然是天妃宫最为厉害的人物,其中一处应该是天妃的所在,而另外一处呢,也定然是个厉害的人物。 当石隐来到修心殿的时候,殿内的热量滚滚射来,犹如身在沸腾的烈日中一般,这样的热量让石隐脑海中念头一闪----莫非镇守这北斗之位的,竟是九日神僧不成? 心头猛吸了一口气,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传说中百年前的人物,他是否也和邪帝一样厉害呢?对如今仍然未能掌握两头帝龙力量的石隐来说,这才是真正试验自己实力的时候! 体内蕴藏着火匙帝龙的石隐,对热量有了自然的抵抗能力,一步一步的迈进大殿内,殿内金椅之上坐着一个面目清秀,犹如二十来岁的年轻僧人。 石隐笔直的站着,在昔日传说中的人物面前,他依然拥有自己独特的气势,开口道:“九日神僧。” 似乎经过了悠长的岁月一般,九日神僧慢慢睁开眼,看着石隐,说道:“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如此叫过我了。” 石隐淡淡说道:“也许,是最后一次叫你了。” 九日神僧叹息一下道:“你相信,人可以长生不死吗?” 没有回答,石隐反问道:“你相信?” 九日神僧一笑,有点无奈道:“我不信,可是她信。” 似乎在讲一个故事,石隐静静的听着,完全没有急着想动手。 九日神僧说道:“古时后弈为天下之王者,得天之赐,以射日神箭射落九颗太阳,从而悟得了九日决,得此功劳,拯救了天下黎民百姓,西王母便赐于他三颗密练仙丹和一部可长生不老的秘籍----《长生决》。可惜他未练成《长生决》之际,仙丹却被妃子嫦娥所盗。” “嫦娥最终羽化成仙,位列仙班,后羿遭此背叛,一手毁掉长生决,遭到天谴,天命被断,终死于臣子之手。” “传说当年后羿所毁长生决只是上部,下部仍然流传于世,我和青青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畅意江湖之中,青青更是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江湖上的好事者便称她为‘嫦娥仙子’。哪知,这便是孽缘的开始。” 石隐看着九日神僧的眼中薄薄的雾色,便深知此人是个痴情的男子,心中叹息一声,继续听着他的故事。 九日神僧继续说道:“青青是个美人,美人的心里都很高傲,骨子里的,青青也很高傲,高傲得真以为自己是嫦娥仙子了,她不断的打听嫦娥的各种事情,以此为乐,最后竟下决心要找到那半部长生决,考证个清楚,是否嫦娥真是如此薄情之人?” “也怪我当时由得她的任性,我们便寻于深山幽谷之中,花了十年的时间,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处‘怀天洞府’,在里面找到了《长生决》和《九日决》。青青欣喜若狂的练习长生决,虽然只有下部,但是凭着她的悟性,武功上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我当时获得了《九日决》,自然也如饥似渴的学习。只是在半年之后,青青突然和着长生决一起消失掉了。” “我心急如焚的出山,一边寻找着青青的下落,一边以武济世。九日决的武学果然是惊世之学,我出山以来未逢敌手,加上我这天生秃顶,好事者便送了我一个外号,名为‘九日神僧’,当时江湖上邪教盛行,以‘天妃宫’为甚,专门抓童男童女以为药引,我愤而建立了‘九日宫’,专招聋哑残缺之人为徒,以九日决的阳刚之气改造他们的体能,使得他们有一用武之地。” “几次于天妃宫的打斗,终于让我摸清楚了这天妃宫的位置所在----便是如今这东海龙宫所在的岛屿。我带领九日宫所有人马,倾巢而出,布置了完美的计划,准备一举攻陷天妃宫,我自己则率先潜入天妃宫里,一斗天妃。” “哪知道……天妃不是别人……竟然是青青,我当时看着青青泡在诺大的池子里,里面全是婴儿的鲜血时,彻底的震住了,青青还是青青,那么的美丽,可是她嘴角那丝残酷的笑意,却让我心寒。原来青青练得的长生决竟以邪术为引,但是如此残害生灵,我岂能让她一错再错,我终于出手了。九日决的阳刚正气恰好是邪术炼成长生决的克星,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又怎能真正下狠手呢?一让再让,却让我铸成了大错----九日宫的所有弟子竟全军覆没了。一时间我心灰意冷,心念一失,伤在了青青的手中。” 石隐开口说道:“这么说,岛外那些海盗便是当日死去的九日宫弟子?含怨而死,魂灵才进不得轮回之所,滞留此地。” 九日神僧缓缓点头道:“是,是我愧疚于他们。” 石隐说道:“既有愧疚,就当弥补,以你之力,克制天妃,应该不成问题。” 九日神僧说道:“我现在乃是半死之躯,体留人间,魂飞九天,功力不足一半,更何况----我已经想通了。” 石隐问道:“想通了?” 九日神僧一笑道:“青青犯下了如此大的滔天之罪,是我的错。如若当时我狠一下心肠,便没有今日了,所以她所做的一切罪过都该由我来承担,只待今夜她飞天成仙,我便前去阎王殿,一并承担此罪,就算神形俱消----亦是无悔。” 石隐气道:“你这样的爱只能是纵容她伤害再多的人!” 九日神僧苦笑一下道:“或许便是纵容吧,今天,是最后的一夜,如果她成功了,便真可以长生不死了。” 石隐说道:“那么,我们一战也再所难免了。” 九日神僧笑了一笑,没有说话,纵然现在只是拥有一半的功力,若在当世而论,武学造诣亦是顶尖级的高手! 时日无多,石隐自然也不敢浪费时间,心念一动,运起七成的邪龙帝气,邪龙剑随之幻出,内力之不足,当以招式弥补,只是对于半人半鬼的九日神僧所拥有的九日决的正气,正是石隐体内怨气力量的克星! 没有一丝的迟疑,惊虹陡闪,肃杀之气似孕自天地之间,邪龙剑幻成百数道光芒直朝九日神僧周身十道大穴袭去。 招式如若天成,就连剑光都如此的完美,美得让九日神僧道了声:“好。” 只是一个字,四道强光随即爆出,耀目的光芒如同带着傲然的正气,将剑光粉碎开来。 石隐沉喝一声,剑光破碎之间,陡然变化,碎碎的光芒幻成数千道的光剑,若太阳的点缀一般,带动杀气朝着九日神僧周遭袭去。 厉烈的光芒再次从九日神僧的身上闪出,将千道的光剑融化开来,瞬间化解后,只剩得一阵微风。 但是九日神僧动容的站起身来,再次说了声:“好剑法。” 石隐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笑意生寒,持剑而立,傲然杀气腾腾不断,邪龙帝气带动白龙鱼的内力再次提升一个档次,几次试招后,看来不出十成的内力,是不能逼破九日神僧出真功夫的。 剑化风云,引动真气而行,石隐疾掠而出,十成的邪龙帝气籍由邪龙剑射出,身形似风似云,剑势幻若匹练狂闪,将整个大殿都罩在四溢的剑气之中。 九日神僧淡笑一下,浑厚的掌式一出,似若雷霆震怒,天地为之动容,震得石隐的剑式亦为之一斜,一斜之间,已失去原有的杀伤力。 石隐招式一转,化刚为柔,宛然美人戏舞,招式变得缠绵起来,正是碧月宗的“惜花剑法”。 第一百零四章 携手战天妃 九日神僧却是得理不饶人,一掌比一掌更加强大,狂飙的劲气爆射而出,让石隐不能靠近其身。 石隐苦斗一阵,换了四种剑法,依然近身不得,九日神僧那如排山倒海般的劲气,把自己逼在三尺之外,再如何斗下去,也是白费,到底如何办才好? 舞动之间,石隐心念突然为之一动,猛然长啸一声,邪龙剑的剑身猛然爆增三尺有余,瞬间刺向九日神僧的胸口。 九日神僧闷哼一声:“七日当空!”身上突然幻出七个太阳的光芒,内力陡增数倍,硬是将石隐震到三尺开外来。 石隐被震得心血浮动,差点受了内伤,但是心头却是大喜,刚才他突然想到,自己既然近身不了,但是若兵器能够近身,岂不是同样的道理?邪龙剑是由自己体内劲气凝合而成,既不同于普通的兵器,也不同于一般的剑气,随心所至,当可伸缩自如。 想到这里,石隐一试之下,果然如此,当下大喜。 九日神僧的掌力虽然猛烈而由强大,但是石隐手中的邪龙剑时而化成两尺短剑,时而幻成六尺长剑,尖锐的兵器将劲气凝聚,招式更是诡异莫测,完全以招式弥补住了内力之差距,使得九日神僧竟产生了应接不暇之感。 石隐身若翩鸿,游走殿中,九日神僧狂劈数掌,却奈何不得石隐,当下怒气顿生,狂啸一声,突然一把抓住袭来的邪龙剑,大吼道:“九日决!” 猛见九日幻化成九股不同力道的劲气沿着邪龙剑猛然侵入,石隐大惊一下,心念一松,邪龙剑立刻气化,消失得无影无踪,九股力道因为无着力之点,溃散而来,轰在殿里的各个角落,爆出几个巨大的坑来。 但是只是这一念之差,九日神僧已经一把抓住了石隐的胸前的衣服,第二次九股力道猛然从胸口袭入。 石隐只觉全身百脉剧痛,强大的正气和体内的邪恶怨气发生了剧烈的碰撞,正气、邪气,这两对天生的夙敌,将石隐的体内当成了战场。 石隐受此巨力,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当即受了内伤,正气和邪气缠绵相斗,逼得石隐体内血气沸腾,伤势立刻恶化。 就算是高手,受此巨力,也应爆血而亡,九日神僧感觉到了石隐体内的阻力,带着诧异沉声道:“原来,你也是邪道!”手腕处猛一用力,“九日决----梵天劲气!” 九日决----梵天劲气乃是九日决的最后一式,其霸道的力量辅以十分的劲气配合九道力量的袭入,一重大过一重,破坏对手的全身经脉,致敌于死之地,看来这个九日神僧的心念完全不似出家人的慈悲,虽有正气之劲,却心怀邪恶之情。 只是在九日神僧都认为石隐必死无疑的时候,石隐体内突然传来一股足已让天地绝灭的力量,狂爆的杀气卷来,硬是将九日神僧的九层力道破解开来----九日神僧当下大惊,九道力量的破解使得自身将要遭到反噬!怒吼一声,脖子上青筋直冒,满脸通红,高涨的十一成的九日决再次袭入。 石隐亦是感觉到体内那股不受自己控制的杀气充斥于血脉之中,无形中将自己的内力提升到一个不知名的程度,而邪恶的怨气也疯狂的提升,星星之火片刻化成燎原之势,狂杀的力量从石隐的体内如潮水般冲入九日神僧的体内。 九日神僧如同被毒蛇咬中一般,手臂猛然弹开,接着节节爆血碎短,脸部带着无比的痛苦,扭曲着的面容呐呐道:“你,你体内,到底是什么?” 话音一落,身体内充斥着的杀气猛然爆开,一眨眼的功夫,九日神僧竟然爆化成了一堆残肢血肉,溅在了殿内,溅到了石隐的身上。 石隐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到体内那股神秘而狂爆的力量突然般的消失,又想起当日里和雪千秋对决的时候,震破两条帝龙的情形----自己体内究竟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所在呢? 看着死得如此凄惨的九日神僧,石隐的心中多少有点愧疚,纵然对方对自己有了杀机。 只是下一个对象是比九日神僧更加厉害的天妃,自己是否能够战胜她呢?体内的神秘力量又究竟是什么,它似乎和自己不能启动两条帝龙的力量有关呢?突然出现的疑团让石隐困惑不已。 来不及想这么多,石隐忙毁掉北斗之角,返身朝着太一的角度跑去。 此时岛屿的那头传来声声的巨响声,然后是冲天的大火烧起,石隐心知那是解决了第一棵大树的结果,脚下却丝毫不放松,朝着太一跑去。 来到太一之角的时候,石隐微微一愣,对面的那个女子熟悉无比,正是郡主瑶琴。 花园里百花盛开,朵朵开放,醉人清香和着夜色扑鼻而来,淡淡的粉尘飘起,萤光闪闪,花丛中的瑶琴一脸笑意,见石隐前来,微微一笑道:“我听父王说,你来了。” 她的面容依然是那么的清雅,但是额头上的氤氲之气却浓得挥散不开。 石隐负手而立,心中却已然有了主意。 轻轻的采了一朵花,瑶琴嫣然一笑,朝着石隐迈步过来。 只是瑶琴一进,石隐沉声道:“堂堂天妃,何苦使用这等附身之术?” 瑶琴眼中透出丝诧异,奇道:“侯爷在说什么?瑶琴怎不明白?” 石隐冷哼一声,便动了,如猛兽出柙般的疯狂,平淡的一拳却犹如挟着万马千军的雷劲激荡空气,白光一闪之间爆射出天雷巨响。 拳轰在瑶琴身上,穿透了瑶琴的身体----不是实体。 只见一道淡淡的光圈被击出几丈外来,幻出另一个瑶琴的模样,依然是娇柔的神态,眼神中却透出点赞赏道:“好小子,连喜欢自己的女人,也毫不手软?” 石隐用劲震散虚体,淡淡的说道:“我一生之中,最恨欺骗。既然你不是她,我又何必手软。”从刚出道经历了尔虞我诈的生活,被段氏抛进化血池中,被释道安抽取全身精髓,想到这里,石隐的拳头捏得咔咔发响,眼中如点燃了怒火一般。 瑶琴喜道:“年纪轻轻,心中的怨气就如此的惊人,若是假以时日,定然傲视群雄,你我若是携手,就算是天界,亦为我们所得。” 石隐松开拳头,冷笑了一声,沉声道:“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瑶琴额头阴霾仍在,可见仍在天妃的控制之中。 瑶琴咯咯笑道:“我道你真舍得动手,原来还是舍不得伤害这女子。” 石隐冷哼一声,五指化爪猛地朝着瑶琴抓来。 瑶琴动也不动,就任由着石隐抓在手中,正要笑着,面色突地一变:“你……” 石隐历喝一声,五指中突然金光四射,化作一头金龙神爪,硬是将一个躯体从瑶琴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另一个躯体一落地,立刻化成一个**的五岁女孩,两眼中发出猎豹般的杀伤力,目不转睛的盯着石隐。 瑶琴却如同得了一场重病一般,无力的瘫倒在石隐的怀里。 石隐的右手这时才放开来,只见上面用画了一道鲜红的符,原来刚才石隐负手而立,便划破手指,以血画符,趁天妃不备,将其逼出瑶琴身体来。 这女孩就是天妃?石隐脑海中猛然现过一段话:武学中有所谓“马阴藏相”者,男子可缩阳入体,为金刚不坏之身,女子则可**化无,逐渐幼化,至到婴儿之境,此乃返老还童之术也。 想到这里,石隐恍然大悟,原来九日神僧所说的长生决就是返老还童之术。 天妃笑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已深蕴道术,刚才九日灵气突失,应该是死在你的手中了吧。”谈起丈夫的死,她竟然没有一点的悲伤之感。 石隐沉声说道:“他爱你胜过爱他自己,你却如此无情,为了天下生灵,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天妃咯咯笑道:“小子好大的口气,本天妃便要看看你要如何不留情。” 石隐将瑶琴放到一边,邪龙帝气布满全身,严阵以待,同时并出双指,凝出邪龙剑。 不知为何,吸收了火匙帝龙和土匙帝龙的石隐,除了灵力增加了以为,其他的能力并没有如何增加,他也曾试过将二者幻化成兵器,但是却丝毫不起作用,雪千秋能行,为何自己不能,莫非还有什么秘诀不成? 石隐凌厉无比的气势亦是让天妃若有所感,天妃的身体亦开始有了变化,从凝脂般的色调转成淡淡的黄金之色,天妃浑身幻成金色,宛如天神下凡,厚实的金光之中隐藏着无限的重重杀机。 金光幽动,似莲随风影,天妃出手了,一挥袖已是风云变幻,身形冉冉升起之间,突然加快犹如一道金光升入九天之上。 苍穹之中一道金光道射而来,天妃籍由九天之气,借此冲力的一击当是何等的惊人。 石隐亦是仰天长啸,张口狂吼之间,自创的“大千宇宙决”随之使出,颗颗的星球在夜空中构造而出,互相积压之间朝金光撞去。 只是金光犹如一把利刃,竟然毫不受影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的朝着石隐冲来,石隐不得不第二次出招,双手凝起的邪龙剑已蕴涵了十成的邪龙帝气! “崩”的一声清脆巨响中,金光终于和石隐的剑气相遇了,石隐从来也没有想象有一个人竟能如此轻易的剥开自己的剑气,犹如利刀剥竹一样的! 胸口沉闷一声,石隐只觉一股巨力冲来,疯狂的大吼一声,极限的劲气爆射而开,硬是将金光挡了下来。 天妃如天仙一般的飘飘飞开,石隐却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天妃的武功没有雪千秋厉害,但是却更加的精纯而凝集。 只是连雪千秋都可以打败的石隐,信心倍增,既然天妃没有雪千秋可怕,他又何必怕她呢? 一招就让石隐受了内伤,天妃却看见石隐斗志倍增,眼中射出猎豹般的眼光,心中不由得一颤,为什么胜利的她要颤抖呢? 已经来不及多想,因为石隐动手了,全身发出血红般的光芒,陡然一股霸道的力量发出万丈光芒朝着天妃射来。 天妃双手凝起气劲,瞬间攻出一百三十刀,又如同刀剥竹笋一样的攻破了石隐的气劲,一掌劈在石隐的胸口上。 石隐闷哼一声,大口的吐出一口鲜血,朝后退出十来步远。 石隐又笑了,笑得十分的开朗,是的,他了解到了天妃的实力,一掌将自己击出这么远,比起雪千秋随意一掌让自己轰出几十丈外来说,实在是轻松多了。 看着天妃的诧异,石隐再次动手,爆喝一声,身上的气势猛然高涨,一拳带着龙虎之气,烈阳之力朝天妃轰去。 天妃冷哼一声,身形幻成一道金光朝着石隐袭去。 二人短兵相接,瞬间在空中斗上了百来招,石隐清楚的记得自己被打中了七十而掌,也就是躲过了至少三十掌。 石隐突然哈哈大笑一声:“我明白了!” 身形突然脱离天妃的控制范围,弹高数尺,又猛然的朝着天妃倒飞回来。 天妃冷喝一声,再次一刀朝着石隐砍去,而一掌刚要劈到石隐胸膛上的时候,石隐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天妃的视线中,天妃刚觉得诧异,背上突然一紧,竟被石隐一掌劈中。 天妃怒喝一声:“竟敢对本娘娘无礼?”反手一掌朝着石隐劈去,哪知石隐又消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拳朝着她的下颌轰去。 此时正好听到殿外又传来巨响之声,石隐大喜,第二棵巨木也被搞定了。而海边则传来不少的震天喊杀之声,那是破除四方森林的必备程序。 天妃一扭头,躲过石隐的拳劲,身上金光转而消失,又变成凝脂般的颜色道:“看来对你得用点真功夫了!” 什么?她没有用真功夫? 石隐哈哈笑道:“正是,百来岁的老太婆了,再不活动筋骨岂不要散架了?” 天妃眼中透出狠毒之色,冷冷的道:“找死!” 此时岛屿上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抖动,东海龙宫上突然升起一团彩烟笼罩天空,瑰丽无方,光华缤纷,蔚为奇景。 这不是别的----竟然是岛屿之上的火山爆发! 阴阳逆道之阵,引动天地变化,岛屿受到压力之时,亦发生了强烈的变化。 天空氤氲突失,反而如同回光反照般的霞光闪变,绚丽万端。 就在东海龙宫东方的一个缺口爆出冲天热气,火热溶岩射出,万众哗然惊骇之际,岛的另一端又爆出另一团火,剎那间东海龙宫便成了人间炼狱。 天空云飞飙闪,雷声爆散,急浪漩花,如火耀天。一阵鸟云密怖,插如天角,大木尽拔,悉卷入云。 众人虽然功力高绝,但见自然狂势,只觉耳鸣心悸,目眩神昏,只感天威莫可抵御。 地震丘撼,铿锵杂鸣,火山爆发照亮如壮丽万灯齐明,声如万雷齐轰,像是大地混沌初开,吊来光霞绝烈,声势骇人耀目难睁。 懂得逃命的,却被一个又一个的巨浪海啸吞噬了所有战船而神情漠然,对着已变成一堆又一堆烂木的战船惘然如失,脸上一片煞白,惊恐惶急不已。 烈火溶岩来了,众人只得纷纷朝着岛屿的最高处跑去一一跳入海里欲逃生游走,但不知海水早已热烫沸极,跃入水中,一下子便被滚热烧烂。 天妃哈哈大笑起来,长发如缠魂丝般的丝丝飘扬,却丝毫感觉不到美感:“午夜已到,你再如何的努力,也不行了,只要你们全死在这里,就凑齐九千九百九十九条人命,本娘娘便可以炼成‘长生决’,从此脱离轮回之苦,位列仙班,哈哈哈!” 石隐此时亦慌了,但是同时岛屿下沉之时,岛上亦传来轰轰的巨响声,天空中一道红光射来,落在石隐身边。 秀美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如此般的女子,非蓝月莫属! 石隐大喜道:“月儿!” 来者正是蓝月,石隐大喜道:“月儿你怎么会来?” 蓝月莞尔道:“夫君莫非忘了我们心有灵犀了么?”蓝月曾在石隐的右臂里生存过,二人的联系自然非同小可。 天妃冷哼道:“原来是一对同命鸳鸯。” 不理天妃,蓝月说道:“不只是我来了,其他人也来了,蓝大哥他们正在帮忙营救其他人!” 石隐仍然紧张道:“月儿……” 蓝月一手握住石隐的手,深情款款的道:“夫君,能和夫君在一起的日子,是月儿最快乐的日子,若是上天真要我们做对同命鸳鸯,月儿亦无所怨言!” 石隐激动的将月儿搂在怀里,豪气大增,笑道:“月儿,就让我们携手做战吧!” 蓝月温顺的点点头,一旺深情系于石隐的身上,二人情入心怀,如日月交融,丝丝如扣,万分甜蜜。 天妃一生最恨情人卿卿我我,看见二人如此,怒气冲天,身上金光猛然爆射,千万道光剑化做风云之势朝着二人卷去。 来势之汹涌,实为平生罕见,虽不及雪千秋的霸道,但是其锐利之势也绝不压于雪千秋之下。 石隐却是毫不惊慌,和蓝月对望一眼,二人心念一通,剑招,刀意连贯而成,石隐手中的邪龙剑,蓝月经过吸收苍穹冰晶剑而形成的苍穹冰晶剑,二人两剑,剑招出手,宛如天成,竟然轻易的破解掉了天妃袭来的剑势。 天妃冷哼一声,身上金光再次爆闪,一柄金色的长鞭幻成千万条鞭影,卷动空气,形成无数个旋涡朝着二人袭来。 其势怒如风暴,狂如海啸,激射出的旋涡宛如万千无数的魔爪。 石隐手持邪龙剑,俨然一体,王者之气锋芒毕露,邪气中却又蕴涵着凛然无上之劲,剑招一出,斜、横、直三道光剑爆炸性的幻成无数的针芒,朝着前方的旋涡袭去。 蓝月苍穹冰晶剑随后弹出,化做道道半圆的金色光环,天妃劲气出手,第二道的劲气随即袭出,强大的鞭劲尾随第一道的劲气而至,一瞬间和第一道劲气碰撞而发出爆炸之声,地面猛然的炸裂开来,整个场面中烟雾一片。 混乱中,石隐的剑气搅动狂崩来的碎石,邪龙剑幻成一条血龙,朝前吞噬而去,在和第一道劲气碰撞之后,将碎石卷成粉末。 蓝月的苍穹冰晶剑则化成一头冰龙带着几十年的内劲和第二道劲气撞在一起。 铿锵之声几欲震破耳膜,二人全力施为,竟然能和天妃打个平手,这当然得力于蓝月雄浑的内力和二人的灵犀组合了。 天妃的余劲扑面而过,依然有些撕裂皮肤之感,周围的花丛早已被卷到天边去了,整个花园也变成一个大坑来。 此一招,石隐和蓝月信心大增,天妃却是怒不可斥,大喝一声,几欲百年的十成功力化成萧杀之气,鞭法震跃而出,如银絮漫天飞扬,飘絮而来,杀意亦来。 “吼----”怒吼出自邪龙剑,血龙再次爆出,随着石隐的手法,光华爆射而出,剑影如血光泻地,惊鸿一瞥之间,剑光随身直射天妃。 苍穹冰晶剑亦是脱手而出----“快”意出手,一剑刺出,宛然刺出一千三百剑,如狂龙飞旋之势,咆哮之间带着蓝月雄浑的内力直卷天妃。 天妃毕竟不是雪千秋,除了百年功力炼成的邪功,没有四十级的强大兵器,手中不过二十级左右的兵器自是无法和邪龙剑和苍穹冰晶媲美,加上石隐和蓝月的内力招式,几乎天衣无缝的攻击。天妃的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丝惧意----退----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她的身形也跟着退了----天空中一道红光飙出----来自天妃的背后----一道鲜血从天妃的背上溅出,弯弯的血月梳从天妃的腹部刺出,原来蓝月在出手的一刻,血月梳亦随之弹出,回旋出击,正好命中后退的天妃。 天妃在死亡的笼罩之下惨叫一声,突然厉声道:“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们!”身上金光再现,猛然朝着地上的瑶琴扑去。 蓝月冷哼一声,一掌朝着天妃打去,哪知天妃幻成的金光突然伸出数个触角,咻地朝着蓝月的手臂里钻去,眨眼的功夫便融入了蓝月的手中。 二人本来是在大喜中,哪知有如此突变。 石隐忙运起真气,手指连点,封出蓝月手臂的大位,但是始终阻止不了金光的渗透! 蓝月面显痛苦之色,右臂已经被金光凝成了金块,石隐突然一指点在蓝月的檀中穴上,一团火浓浓的雄浑力量硬逼入蓝月的身体内,和蓝月合为一体,蓝月右臂上的金光慢慢的消失下来,而红光也渐渐的被蓝月吸收干净。 石隐一手探在蓝月的手脉上,咬牙道:“天妃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将为了炼成长生决,百年来吸收的黄金之气完全的转嫁到你的身上。” 蓝月只觉体内热气滚滚,奇道:“那我怎么会没有事情?” 石隐沉重的道:“我刚才将火匙帝龙过渡到你的体内,黄金之气现在被帝龙的热量融化为液体,分散于你全身的七经八脉之中,暂时应该没问题,但是一旦帝龙压抑不住……” 蓝月眼神黯淡一下道:“那我的血液中的黄金便会凝固?” 石隐将蓝月紧紧搂在怀里,喘着粗气,安慰道:“放心,月儿,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 心知石隐的紧张,蓝月突然一笑,紧紧握住石隐的手,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没信心,以前我们那么多苦难都经历过来了,不是吗?” 看着蓝月坚定的眼神,听着她体贴的话语。石隐轻轻点点头,长叹一声,将蓝月拥入怀中,心中叹道:上天啊,若有任何的灾难,请降临在我石隐一个人的身上吧。千万,千万,别伤害她…… 此时夜色正浓,火山渐消的漫天火焰,和许久不见的圆月一轮,照得二人如同神仙眷侣一般。 第一百零五章 智谋五军 三日后·安平郡·安平郡公府阴阳逆道阵最终没有完成,天妃也被石隐蓝月所击败,但是经历了如此浩劫的东海龙宫却已是元气大伤,岛上三万多人,如今只剩下区区两千人。东海一族如同历史上许多门派一样,开始从极盛时期走入衰落。 东海龙宫最终没有举行百年之庆,在东海另寻了一个岛屿开始了重建的工作,不过由于其实力虽然减弱不少,但是在东海之上,仍然是不可小窥的势力,在后来的一百年内,依然统治着整个东海海面。 司马冲从此也低调了许多,在东海司马一脉和宗室司马一脉暗斗了这么多年后,他终于向如今的帝王司马睿递上了颂功帖,一方面表示对司马睿领导王朝的赞赏,另一方面也暗示了自己对国家并无野心,愿意诚心辅政。瑶琴郡主依然是那样的忧郁,无论之前还是以后,似乎总有结不开的心结,最后陪着裴妃长住“寿元殿”,后来在年仅二十七岁的时候,病逝西归。 王敦派来的使者钱凤却已在一切混乱之后不见踪影。 后来蓝月问石隐为什么不将瑶琴公主带回,石隐笑着说,无缘对面不相识,纵然瑶琴公主对自己有款款之情,自己无意无心,又岂会做出如此滥情之事呢? 在救援的行动中,萧瑶亦是一马当先,临阵指挥,危而不乱,颇受众人欣赏,从此她的身份业已在众人面前得到认可,与众女的关系自然也越走越近。 安平郡公石元则只琢磨着什么时候给石隐办个盛大的婚礼,自从石隐回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老了,该过含颐弄孙的逍遥日子了,而有了石龙这个“孙子”,石元的生活中也突然增加了许多的色彩,不复往日那严肃的面孔,倒多了许多慈祥的笑容来。族中的事务也逐渐移交给石修打理,由二叔石锐辅助,自己倒也乐得清闲。 石隐则从司马冲那里得到消息,准备带着蓝月前往苗疆一趟,若能借得巫王宫的镇宫之宝“吞海珠”,应该可以将蓝月体内的黄金之气吸出。 而让石隐奇怪的是,蓝月自从吸收了火匙帝龙之后,竟然对火焰了有种莫名的控制力,但是火匙帝龙在自己体内的时候却丝毫不起作用,现在自己体内的土匙帝龙亦是如此,似乎在沉睡一般。 雪千秋可以操纵,蓝月亦可以操纵,看来这个问题的根结竟是和自己有关了,石隐心中疑惑着,一切问题的中心终于确定在了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上了。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呢? 而就在石隐即将带着蓝月南下的时候,安平郡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安平郡·安平郡公府·主厅石隐是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被通知前往主厅的。 听由奴仆口中的焦急味道,石隐匆匆来到主厅,见到在诺大的厅中跺步来去的石元道:“爹,你找我?” 里面却不止石元一人,石锐、石修都在,面色一片疑惑,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石隐连忙问了声好。 见到石隐前来,石元招呼道:“先坐。” 向来稳重的石锐问道:“大哥叫我们来,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吧?” 石元面色有些沉重,说道:“不错,我们身在安平郡,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日一个朋友过来,才告知我如今江湖上盛传的一件事。” 石修奇道:“什么事情竟能让爹如此忧心忡忡?” 鼻息微微加重,石元说道:“江湖传言,秦王的‘太乙辟兵图’落于我石家!” 石锐三人同时一震,石锐惊道:“就是传说能炼成‘金刚不破’之身的‘太乙辟兵图’?怎么会?” 石元沉声道:“我亦是昨日早上才知道此事,随即派人出去打听,果然是实情,如今此事在江湖中已是盛传开来,谣言我石家正是因为此图才得先朝陛下庇护保其一族!现在城中已不断有江湖高手潜入,目的便是为了此图。”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石锐皱眉道:“如此说来,定是有阴谋在其中了,但是谁又会想到以我石家来做挡箭牌呢?目的何为呢?” 石修冷笑道:“那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安平郡周围尽是坞堡护卫,府内又有高手密布,就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前来亦不足为惧。何况流言所在,不攻自破。” 石隐摇头道:“大哥,对方能想到我石家,必定做过一番调查,所谓怀壁其罪,纵然是流言,亦是一个极具诱惑力和杀伤力的武器,我看还得从长计议啊。” 石元赞同的点点头道:“不错,流言的威力就在于此,在信与不信之间,更有诱惑力。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一件石家真正的秘密,一个我们石家得以庇护的真正秘密。” 石锐三人同时朝着石元望去,心中同是一个疑问:莫非真是因为什么特殊的事情,才让石家一脉得已先帝庇护而生存下来的吗? 石元眼神透得深远,沉声缓缓的道:“是因为我们石家有一把钥匙。” 石隐心头一震,莫非家里也有一把开天神匙不成? 石元继续说道:“这把钥匙便是能打开《武帝遗书》的钥匙。” 石隐脑海中猛然闪出一个人,脱口而出道:“不动如来!” 石元点头道:“是的,不动如来,他应该是首要的怀疑对象,以我石家为目标吸引众多的目光,然后趁乱盗取钥匙,打开蛟龙玉匣,得到《武帝遗书》。听说江湖上他还俗的事情后,我便心事重重,没想到他还是动手了。” 石隐笑着,眼神中自有一丝狠意的道:“爹你放心,有孩儿在,不动如来他休想逞能。更何况,我和他还有一笔帐要算。”是的,打伤月儿的不动如来,石隐自然不会放过他。 石修也笑道:“正是,爹你放心吧,有二弟和这么多高手在府中,莫说不动如来了,任何江湖高手来了,都绝讨不了好处的。” 石元看着三人,开口道:“那若是十万大军呢?” 石隐三人同时惊道:“十万大军?” 石元说道:“不错,以‘太乙辟兵图’为引子,如今石勒已派弟弟石虎领十万大军日夜兼程赶来,再加上鲜卑段匹磾亦派兵,青州曹嶷亦是蠢蠢欲动;如今东海龙宫元气大伤,无力出兵来援,南方祖逖大军又和匈奴汉国的兵马相持,更无力来援。强兵压境,安平郡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一番话,将眼前形势分析得透彻,危机重重,众人不仅愁上心头来。 石隐断然道:“爹请放心,孩儿必定会找到对策,保住安平郡!” 石元看着石隐虎目中的信念,缓缓的吐了个字:“好!”对石隐,对自己的儿子,石元绝对充满信心! 安平郡·安平郡府·石隐房中石隐一回房,马上召来曹雍、齐三重和蓝月,利用现有的情报网络和蓝月的迷天宫,以最快的速度搜集需要的情报,并派人前往祖逖军中,和吴文伦吴秀才取得联系。 蓝月的迷天宫果是遍布各地,在安平郡的附近亦设有分舵,立刻得到了最新的情报,石隐大大的香了蓝月一口,四人立刻在房中照着地图研究起目前的形势来。 比起石元所说的形势,恐怕更加的严峻一些了,齐三重分析道:“依目前的形势看来,以本郡为中心,北部紧挨青州曹嶷驻地,青州兵素以勇猛著称,势力不可小窥。西北部除了拱卫的一泉坞、石梁坞、新郑之外,外面就是虎视眈眈的石虎大军了,估计也不了多久,西南方向除了陈川的守军,外面就是匈奴汉国的军队,他们绝对有能力攻破,从而突击本郡。本郡因为是封地,除了千余名士兵,根本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况且石虎带领的精锐兵马,实非一般军队能敌,如今形势的确危机。” 曹雍点头道:“齐兄说得正是,而且现在各地的武林高手前来,更引起了本郡的混乱,军心不稳乃是大忌。” 石隐皱皱眉道:“月儿,你有什么看法?” 蓝月沉思道:“五路兵力并非同心,如果能让他们互相攻击,便能减少不少压力。” 曹雍笑道:“夫人之见正中要害之处,这几处兵力都互相猜忌,而且断然不会合作,只要让他们互起疑心,当会大乱。” 石隐皱眉道:“只是如此,并不能解决所有的办法,没有强大的兵力,很难固守此城,如何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集结最大的力量呢?” 齐三重说道:“陛下那边早无平定北方之心,更无力平定此地,倒不如借流民之力拱卫如何?” 蓝月说道:“不可,我们要的乃是质量,而不是单单从数量上进行,石勒手下‘旋风十八骑‘和‘虎卫营’都是精兵强将,以流民之力断然抵挡不了,而且枉送了性命。况且我们手下都是武林高手,单打独斗尚可,上了战场却不行,如无勇将良将,实难保证战争胜利。” 曹雍点头道:“夫人说得不错,不如以曹某之力,号召各路英雄前来如何?暂以江湖之力,拱卫我郡,在其中当能挑选出不少良将之选吧。” 蓝月说道:“此事更不可,要知江湖之中更是贪图‘太乙辟兵图’,若是招江湖人士前来,反而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石隐皱眉道:“那这该如何是好呢?” 蓝月笑道:“我倒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蓝月笑道:“既然他们要‘太乙辟兵图’,只要证明太乙辟兵图不在我们手中不就得了?” 三人同时大喜道:“正是。”可是话音一落,又黯淡下来。 曹雍说道:“夫人所言当然是高招,可是来者都不是庸人,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太乙辟兵图不在我们手中呢,即使别处有,他们也不会放弃第一个暴出消息的地方。” 蓝月说道:“兵者,乱其心也。不但是‘太乙辟兵图’,其他比起此地来更为重要的宝物亦可以假造出来,加以宣传,而且宣传的地方就在他们所经过的峡谷、大河之地,这样虽不能阻止他们前来,却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看着三人,石隐念头一转,说道:“不错,月儿此法甚妙,但是安平郡所在之所,身在如今战争的前沿,实在是成了挡箭牌,如果要真正的安全----” 四人同时对望一眼,同声道:“南迁。” 石隐点头道:“不错,简单的看只是有人针对石家引起的混乱,但是仔细想来,却是战争不可缺少的筹码,就算躲过此劫,以后却会越来越深陷局中,陛下那里我会禀告,应该不成问题。况且我们南迁,对朝廷亦不会造成任何损害,石勒的大军一直不敢进入此地,就是因为此地钨堡纵横,力量强大,深入内地,犹入虎穴,我方如果停滞不动,反而给了对方一个充足的理由冒险。如果我军撤退,反而会让对方束手束脚,困惑而停滞不前。” 曹雍说道:“门主分析得甚是,如今各个钨堡各自为政,除非危机之时,决然不会联合,如果对方把矛盾指向我们,各个钨堡必定选择自保,而被个个击破,而我们也因为没有外援而空,若是将全郡人南迁到安全的地方,只要到达祖逖大军处便可,然后再缓慢南迁亦不成问题。我们一退,各个钨堡则首当其冲,必成联合之势,敌方大军必退!” 齐三重笑道:“正是,退之一策,正是一箭双雕之策也,实在是高明之极!” 既然主意已定,石隐问道:“依曹使者看,从安平郡迁徙到祖逖大军处需要多长的时间?” 曹雍说道:“全郡两千多户人,约有两万口,按照正常的迁徙速度,至少也得半个月,如果加快速度,恐怕也得要十天!” 石隐问道:“月儿,此时敌军到达这里需要多长时间?” 蓝月说道:“石虎的大军距离此地尚需三天,鲜卑兵力路线和石虎大军平行,距离此地亦需三天时间,如果曹嶷出兵,最多一天,匈奴赵国如果攻下陈川,需要五天时间。” 石隐深吸一口气道:“如此就太过危险了,时间紧迫,如果南迁,恐怕未到安全之地,便被敌军赶上,荒野之中,对我们无任何优势可言。” 蓝月此时笑道:“但是----我们还有一个缩短时间的方法。” 三人的眼睛刷的集中在蓝月的身上,尤其是曹雍和齐三重,平日里只觉得大夫人高贵典雅,没想到如今一交谈之下,智谋竟都不在自己之下,并且还每每点中要害,实在是让二人惊叹不已。 蓝月随即说道:“祖逖一向被东晋朝廷所排斥,当年他得知当今陛下两得诏书北伐,仍犹豫不决时,便毅然进言道:‘国家丧乱,并非由上昏下叛,实因藩王争权,自相残杀,遂令外敌乘虚而入,涂炭中原。今百姓遭难,人人思奋,欲扫强胡,大王若决发威命,使如逖等志士作为统率,料想郡国豪杰必望风归向,百姓亦共庆来苏;中原可复,国耻可雪,愿大王勿失时机!’司马睿见他义正词严,忠勇可贾,便任命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他千人粮、三千匹布,却不发一兵一卒,让他自己去招募。” “虽然祖逖招抚流亡将士,平衡各个钨堡之间的势力,纳其良者,击其不坚者,与刘聪、石勒等胡将相对抗,一心想收复中原之地,但是一直得不到朝廷,没有后盾,实难有所大作为,而以夫君今时今日的地位,在朝廷中的影响力,和陛下、王氏一脉的关系,凭借吴文伦的口才,应该能说动祖逖才对,祖逖应该深知,如果能够得到夫君的帮助,要得到朝廷的,自然也是指日可待,如今既有机会,自然不会放弃。更何况如今祖逖大军和匈奴汉国兵马对持,但是并没有大的战争发生,只要他暗中派遣兵马,接应我方人马便可。石勒大军对祖逖大军一向忌惮,见有其大军旗号,必定退军三舍,我方必安矣。”蓝月自组建迷天宫以来,对朝廷政事亦是熟烂于心,如今随口说起,亦是如数家珍一般。 蓝月说完,曹雍佩服的拜道:“夫人睿智,曹雍佩服之至。” 齐三重也跟着一拜,实是发自内心之敬重。 蓝月雍容的一笑,道:“二位先生请起,如此厚赞,实不敢当。” 石隐深吸了口气,却岔开话题道对蓝月道:“诸葛武侯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的弟子竟会和天帝教圣女一起携手对敌啊。” 曹雍和齐三重都同时一惊,虽然知道蓝月是石隐的夫人,但是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竟是天帝教的圣女。 蓝月妩媚的一笑道:“他若知道你如此坏,还会收你为弟子吗?” 石隐哈哈大笑,投了个暧昧的眼神过来,发出意念道:就怕我不坏的时候,你又想我坏了。 蓝月自是听得到他的想法,狠瞪了他一眼。 第二日·安平郡·安平郡府 从昨天开始,进入安平郡城的人明显增多了,石隐也征得了父亲石元的意见,决定举城迁徙至祖逖大军驻扎处,然后再南迁至东山宗处,深居南方的话,比起在安平郡当然要安全千百倍,况且住在东山宗,对自己重建东山宗,掌握兵道十二宗的权利来说,也更为方便一些。 在齐三重的建议下,石元命令全城进入戒严期,表面上为了防止江湖人士和各路的探子偷窃郡府中的“太乙辟兵图”,实则是为了暗中进行迁徙的工作。 白天里按兵不动,郡中的各处都已经埋伏好了眼线,将各个怀疑的人落脚之处进行记录,然后在晚上进行严密的监视,使其不得有异动。在夜晚的时候,秘密的迁徙郡内人马出城。这也是诸葛武侯门的神机使者首次和天帝教训练下的迷天宫合作,当年两大势力的逐渐结合,使得事情出奇的顺利,也为以后石隐重建诸葛武侯门打下了基础。 但是举城迁徙未免落下个逃跑的名声,石隐自然不愿身为安平郡公的父亲背上这个名声,这一战还是要打,而且要一战扬石家威名! 为了增加自身的人手,石隐在石家的弟子中抽出资质不错的一部分,以阵法加以训练,然后布于安平郡府的各处,用以却敌。虽只是六七流的年轻人,一经石隐的训练,配以阵法,竟能困住一等一的高手,众弟子更是欣喜若狂,勤奋练功。 同时拱卫安平郡的四个坞主魏该、郭默、李矩和赵固等也纷纷表示愿听号令,石虎大军的压境,也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危机。 在四个钨主以此为理由入城之后,迷天宫的探子却探得其真实的用意依然是在太乙辟兵图之上,看来四个钨主的野心也是不小。 同时西南方传来消息:陈午已经降了匈奴汉国,如今匈奴汉国正派七万大军进逼安平郡! 这一消息也着实给石隐增加了不少的压力,在石隐的房中,秘密的战前会议正在召开着。 经过连夜的侦查和分析,基本的策略已经制订下来了。 曹雍指着地图说道:“石勒、王弥都是匈奴汉国的重臣,而曹嶷者,本来是汉国王弥的大将,后来王弥被石勒以叛国罪诛杀,曹嶷才得已继承王弥的地盘,霸占了青州郡,据说此人贪杯好色,对整个青州多有贪图。不过他的兵力总共只有四万人,青州兵纵然号称强悍,但是若和石虎带领的精锐大军比起来,恐怕还要差上几筹。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亦是极为矛盾。” “鲜卑段匹磾此次出动三万铁甲兵,由段匹磾率领,段氏本来是拥护东海司马一族,但是如今已日趋独立,妄图占领北方草原之地,再南并中原。” “除此之外,在石虎、段匹磾、曹嶷的势力之间,还有邵续的女婿刘遐为坞主占领的河济平原,因为其兵强马壮,以一种微妙的姿态处在三个势力之间,三方都想极力拉拢其,不过据说此人血性耿直,并没有接受任何一方。” 石隐心中暗暗的有了打算,说道:“如此,曹使者你便去一趟青州,陈述我安平郡效忠之意。” 曹雍惊道:“门主想引曹嶷之军抵挡其他大军?” 石隐笑道:“不止如此,我还要将我石家传说能打开《武帝遗书》的钥匙交给他。” 蓝月却明白了石隐的目的,说道:“夫君是想将众人的目光引至曹嶷之处吧?” 石隐笑道:“我们便来一个暗渡陈仓之计!《武帝遗书》对各路的军马来说,诱惑力比起《太乙辟兵图》来说,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而且这也正是不动如来的目的所在,有不动如来到曹嶷那里,曹嶷必定先乱阵脚,我们再给他添乱,便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了。鲜卑两部段氏和慕容氏早有间隙,如今段匹磾率精兵出动,老巢必定空虚,当年他篡位而成为鲜卑的大酋长,族内人早已不服,只要有人能够说动鲜卑慕容氏和刘遐齐攻段氏后方,段氏自顾不及,何能威胁到我们呢?” 齐三重拱手笑道:“曹兄说曹,齐某便前往北方一趟,定不辱使命!” 深情的看了蓝月一眼,石隐笑道:“段匹磾怎么说也算我们的媒人,这份厚礼算是好好的答谢他了。”若是没有当日段匹磾将石隐扔进化血池了,石隐的确也不会碰到蓝月了,一想起当年相见的情形,往日种种重现脑海,石隐忍不住感觉到一股温馨甜蜜来。 蓝月瞪了他一眼,恼他没正经,心里却是甜甜的,就连瞪他的眼神也带着一股柔情蜜意来,不过她清醒的说道:“不过,还有石虎的十万大军和匈奴汉国的七万大军,这才是最威胁的地方。” 石隐笑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也。石勒早有心自立为王,我们便给他一个借口,匈奴大军和石虎必定互相猜忌,不想对方拔了先筹,我们便要给匈奴大军提供情报,然后在石虎大军的路上不顿的伏击和散播虚假消息,影响他们的进程,只等他们两军相隔不远的时候……” 曹雍和齐三重亦是高智之士,听石隐一说,当即明白,四人同时笑了起来,这一战必定精彩连连。 第一百零六章 曹帝的野心 (代传说明:不少读者对异界篇和人界篇同时上传有看法,现郑重说明如下:人界篇vip部分已经上传完毕,异界篇是人界篇的续集,人界篇中也有许多异界篇的伏笔,所以人界篇没有看完,看异界篇是看不懂的。) 当夜·安平郡府·蓝月房中 石隐在蓝月的房中,不,准确的说,是在她的床上坐着,蓝月当然也拗不过他,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在一阵热吻之中,这才从将要窒息的无声戏中大喘了一口气道:“你啊,有正事说。” 石隐色眯眯的看着她,用脚将大被一掀,盖在二人身上,双手做怪似的抚摩着道:“正事,我是在干正事啊。” 蓝月边喘着气边瞪了他一眼道:“你啊,就知道欺负月儿,月儿告诉你,迷天宫里送来消息,不动如来已经来到安平郡了。” 石隐一笑,低低头凑到她耳边道:“那为了多谢月儿的消息,为夫的也要好好的谢谢你啊。” 蓝月急道:“你等会要去忙呢?” 石隐可不管那么多,哈哈大笑之时,已一把将蓝月拉进了被窝。 安平郡·祥安客栈 不动如来----曹帝的确已经来到了安平郡,此时他正在客栈的房间里,饮酒。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女子,女子美丽动人,无形中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还俗后的曹帝更是英俊儒雅,真是好一对壁人。 美人如花,美酒似醇,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曹帝的心情自然也是十分的舒畅。 女子乖巧的给曹帝斟着酒,曹帝轻握住她的皓婉,柔声道:“我自己来。” 女子笑笑,摇摇头,固执的要为他斟满。 曹帝温柔的眼神看着女子,叹道:“依依,认识你已有一个年头了,你始终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贤惠,如此的体贴,就算我恼你的时候,你都不发一句怨言,能得你,实在是我曹某之福啊。” 依依斟完酒,坐到曹帝的身边,含笑说道:“相公此话差矣,相公对依依疼爱有加,从不嫌弃依依,依依心里只有相公一人,只怕伺候不周,惹恼了相公。” 曹帝握住她的手,眼中深情款款,轻摇头道:“依依,任何时候,相公都不会恼你的。” 依依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又瞬间过去,乖巧的笑道:“依依知道相公心疼依依的。相公,等我们取到了钥匙之后,该做什么呢?” 曹帝笑道:“打开蛟龙玉匣,取得《武帝遗书》!到时候,我学得先祖武学,便要重振曹家威名,统一天下,依依你便是我的皇后!” 依依忍不住哀怨的叹了一声道:“自古君王皆风流,是否依依太过奢望,自私的想着相公只爱依依一人?” 曹帝定神的看着依依道:“依依,我此生只爱你一个,无论为寇为帝,决然如此。” 情话入耳,依依展眉微笑道:“相公就算是逗依依,依依此刻亦是万分开心。” 见依依不信,曹帝诚恳道:“依依,曹帝……” 依依伸手轻轻捂在曹帝的唇上,摇头道:“别,我知道你又要发誓了,依依信你就是。” 红烛影下,才子佳人,依依究竟有何魅力,竟让不动如来能够还俗,更能让其爱得不能自拔?或许情之一字本就难以说清,自信满满的曹帝,是否真能取到钥匙,打开绞龙玉匣,获得曹操留下的《武帝遗书》呢? 第四日·北方区域·青州郡 在石隐的分配下,由蓝老大为首,东山宗弟子和排教弟子组成了伏击队伍,带领着四大坞堡的精锐部队,以游击的方式对石虎大军夜晚驻地实现骚扰。 石隐更是秘密的将诸葛武侯研制的地雷制法相传,白老三自然是负责起了在石虎大军的路上安置地雷阵的任务。 石虎大军在夜夜的骚扰和地雷的爆炸声中缓慢前进,烦躁不安的情绪中一遇到导火线就要爆炸开来。 匈奴大军的速度开始逐渐的接近并超过了石虎,两只军队在错误的信息指导下开始朝着慢慢接近。 齐三重业已前往刘遐和鲜卑慕容氏处,其中更有石隐手书一封,写着邵续之死的秘密,这个事情只有他一人见证,不过言辞诚肯,信与不信便要靠着齐三重的口才了。 曹雍秘密的带着钥匙前往青州,拜见曹嶷,以其三寸不烂之舌大献殷勤之词。 这一天,山雨欲来风满楼,隐隐的战气已经使得天空变得浑浊起来了,焦躁不安的气息带着马嘶声传得老远。 在石元的策划下,安平郡的人先从老幼病残开始夜晚秘密撤离,而这次萧家堡的马匹可谓是起了极大的作用,一批一批的人接着出城,日夜兼程的赶往祖逖大军处。 吴文伦果然不负众望,说动祖逖秘密派遣兵马接应,在路程上便已可节省一天的时间,石隐众人自是大喜,一切已在掌握之中了! 虽然夜里依然有不少不知好歹的江湖人士夜闯安平郡,但是均被阵法所困,经过这些人的夸奖描述,江湖传言之下,石家的威名更是如日中天! 此时迷天宫再次送来消息:曹帝已经前往了青州,而且预计今夜在青州的太守府里进行夺匙的活动! 石隐一直甚是奇怪蓝月为什么对曹帝了解得如此清楚,但是当他看到依依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依依竟是蓝月安排在曹帝身边的一颗棋子!当年为了报复不动如来对石隐的追杀,蓝月秘密训练了不少女子接近曹帝,而依依则是最为成功的一个,不但使得迷恋中的曹帝还俗,而且将其逐步的引入到了国家纷争之中,在野心剧增的同时,清净之心已渐渐消失,佛心顿时化作杀气。 客栈里,曹帝已经前往太守府夺取钥匙了,石隐也就是在这里,这个时候见到了依依。 依依优雅的拜道:“依依见过宫主,主公。” 蓝月欣慰的说道:“依依这次功劳可是不小,待事情完毕之后,本宫要好好的奖赏你。” 依依唇角瞄笑,却掩不住一丝忧郁的说道:“依依能有今日,都是宫主一手所赐。依依只有一事相求,万望宫主能够成全。” 蓝月说道:“何事?” 依依突而跪地道:“依依肯请宫主能够饶了相公一命,让依依终身服侍于他。” 蓝月和石隐对望一眼,蓝月诧异道:“依依你----爱上他了?” 依依说道:“是,依依是爱上了相公,但是也绝不会背叛宫主,所以依依只有以此两全齐美。更何况,依依也不想相公争权夺势,只想他一心一意,爱我一个,念我一个,看我一个。”话语中,淡淡却存在着一种霸道的占有欲。 石隐突而笑道:“依依你且起来吧,我不但不会伤他,还要让他夺得钥匙,完成他的心愿。” 依依微微一惊,蓝月眼中透过疑惑,但是没有说什么。 石隐笑罢,神情中松了口气的朝外走去,蓝月嘱咐了依依几句,便跟着出去。 待到二人走出客栈,石隐转头说道:“月儿,要不要去看看曹帝?” 蓝月颔首笑道:“夫君你若想去看,月儿便跟随就是。” 石隐笑,笑得有些古怪道:“月儿你可知道帝龙神丹之事?” 蓝月只觉心头一痛,说道:“当然记得,夫君曾经告诉过我,都是那该死的释道安。” 石隐说道:“我们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释道安身上,但是却一直没有去想帝龙神丹落在了谁的身上?” 蓝月惊道:“夫君你莫非已经发现了帝龙神丹的下落?” 石隐笑道:“不错,帝龙神丹乃是以我之身为炉鼎,以血婴之力引导,凝合我体内的精髓而成的,由我体内之物,必定于我有所感应,我一入此城,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帝龙神丹必定就在此地了!” 蓝月朝着石隐望去,说道:“夫君的意思,莫非是指----不动如来?” 石隐笑道:“正是,我本来想就此回去,但是既然以前的事情浮出水面,自然得去问候一下熟人了。” 蓝月挽着石隐的臂膀道:“若真是不动如来得了帝龙神丹,此时功力自是大增,夫君还要让他取得《武帝遗书》吗?” 石隐转头看着蓝月,笑道:“要,当然要。我说过,要堂堂正正的把他击败,让他也尝尝什么叫做痛苦的滋味,一血当年他对你的伤害!” 青州郡·太守府·大院 昔日里灯火辉煌,如今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之气,曹嶷身穿战甲,怒气冲天的站在大院中,院中上上下下,里三重外三重,院墙之上,屋顶之上,能安排上人的地方全都安排好了人。 至少有三百名的士兵手持长枪对准大院的中间,至少有五百名的士兵手持铁胆长弓,瞄准了大院的中间。 紧张的气息在剑拔弩张中展开,地面不少士兵的尸体和着鲜血发出让人恶心的血腥味来,不少人已经大汗淋漓。 如此紧张的理由只有一个,站在大院中间的那个男人----一挥手就斩杀了十一个士兵的男人。 曹嶷左手高高的举起,只要他一挥之下,数百支箭就会将中间这个男人穿成刺猬一般。 但是他的手似乎僵硬了一般,竟然挥不下去,这个男人的眼神,那股无形的杀机使得自己神经过敏般的凝固在这里,如同开天以来就一直站在这里一般。 曹嶷额头上不觉的汗湿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周围的士兵自然也感觉到男子身上那股杀气,整个场面就如同一大群绵羊面对着一只凶猛无比的雄狮一般。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便是昔日的不动如来----今日的曹帝啊。 曹帝看着曹嶷,平静的说道:“看在我们同宗的份上,交出钥匙,我饶你不死。” 曹嶷咽了咽口水,却结巴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曹帝见他没有动作,冷哼一声,身上凝集起来的杀气突然如同狂风一般卷起,周围十几丈内的空气猛然被震出,形成一股巨大的凌然气劲,直将周围围着的士兵朝后抛去。 第一百零七章 一笑却敌 青州郡·太守府·大院一时间,哭爹喊娘的一片,曹帝就如同清理垃圾一般的,只是一声冷哼,已将周围士兵吓破了胆,曹嶷身为太守,一身野心,却和自己的力量不成正比,对着眼前这个,随时可能要自己老命的男人,曹嶷不是不想把钥匙交出,而是已经吓呆了。 曹帝慢慢的朝着曹嶷走去,每走一步,都如同在众人的心头敲下一块大石头,若是出手还好,众人至少也可以动一动,但是曹帝身上因为佛气而转化成的杀气,有种特别的魔力,控制着众人的思维,让众人心惊胆战。 当曹帝走到曹嶷身边的时候,曹嶷简直要崩溃了,脑海里一片茫然之中,呼吸逐渐紊乱,不成条理。 曹帝轻哼一声,从他的怀里摸出钥匙,眼睛一亮,这把看似普通的钥匙----便是让自己成王成帝的关键! 曹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若龙吟虎啸般的冲天而起,将整个青州城都罩入其中,众人只感气血浮动,血液不受控制的就要朝外奔泻而去。 正在此时,一声清音似有似无的响起,缓缓而来,幻化成音,众人只觉气血突平,刚才被曹帝气劲引导的血气慢慢恢复了原位。 曹帝声音猛一高亢,直朝着九天之上冲去,清音却丝毫不变,不为龙吟所控,轻轻而来,如情人细语,直将曹帝柔柔的缠住。 曹帝猛地停下声音,转头凝神朝着远方的一个屋顶。 屋顶之上,圆月之中,一个白衣男子携着一个蓝衣女子轻飘飘的站在尾鸱之上,似神仙美眷一般。 众人皆是惊若仙人,曹帝却是看得清楚,这个女子----曹帝略带惊讶道:“是你……” 蓝月紧紧的依偎着石隐,一双美目打量着院中的众人,心思却全然是系在石隐之上。 石隐轻笑道:“不动如来,好久不见”。 不动如来!这个名字在场面中炸开了花一般,一年前惊动天下的名字,一年后再次惊动天下的名字,这个男人竟然出现在这里,怪不得有如此大的威力,曹嶷此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最开始没有卤莽动手,不然早就命丢西天去了。 曹帝仔细看着石隐,突然全身一震,隐隐间感觉到了什么。 石隐盯着曹帝,身上亦是有所感应,冷笑道:“果然是你”。 曹帝瞬间静下心来,将钥匙放入怀中,冷哼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石隐哈哈笑道:“你想不到的地方还多着呢!”右手猛一凝劲,邪龙帝气幻成一头血龙呼啸冲出,力量之猛,屋顶上的瓦片随之飞出,地面跟着炸开一条大沟,尾随血龙而去。 如此威力,曹帝亦不敢小窥,右手凝起一股巨力,帝龙神丹增强的内力跟着轰出。 两股霸道的巨力轰然接触,然后爆炸开来,撞击成的力量呈涟漪般的朝周围扩散开来,掀起地面的石板墙砖朝周围四处飞去。 众士兵轰然一片的朝外跑去,曹嶷见势不对,也赶快朝外跑去,整个大院里就只剩下曹帝一人了。 烟雾浓浓散开,曹帝已在一击之中退了两步,面色有点难看,石隐高高在上,嘴角描出一丝笑意来,“曹帝,就算你吃了帝龙神丹,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便给你一年的时间,让你学会《武帝遗书》,再让你败个心服口服!” 曹帝冷哼一声,脚下一弹,化若矫龙腾空而起,双掌猛地劈出,气势涨若惊鸿之色,一股比刚才强大数倍的劲气随之爆出,金光猛地化做万千诸佛之像,杀气满满的朝着石隐和蓝月二人罩下。 石隐淡淡一笑,右手幻出一道巨大光芒,竟似九日决一般的热浪腾出,无数道的剑气随之射出,弹射之间直将曹帝的招数瞬间化解开来! 曹帝一生自傲武学惊人,吸得帝龙神丹之后更是如此,哪知人上更有人,神上更有神,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耳边传来石隐飞走时传来的话音:“记住,我叫----石隐!” 曹帝右手拳头捏得紧紧,咬牙切齿的道:“石隐----好个石隐!”暴怒一声,脚一用劲,巨力透墙传下,将大屋轰倒,自己则凝站在唯一未倒的木柱之上稳稳而立。 曹嶷远远的听见石隐的声音,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惊道:“归远侯石隐……原来真是如此厉害”。一时之间,争雄之心,荡然无存。 冷风呼呼而过,吹着曹帝骤然冰冷的身体,第一次感受到失败的滋味,让他莫齿难忘----慢慢的摸出怀中的钥匙,拿出蛟龙玉匣。 天空中恍然有雷光一闪而过,蛟龙玉匣随之开启,只见里面一张金色锦布包着一物。 带着冷冷而不免激动的心情,掀开锦布----曹帝的眼前突然一亮,金光闪闪之中,曹帝的双手忍不住发抖起来。 原来这金光闪闪的竟然是一张令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神武宫! “哈哈哈哈”曹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天而起,狂悲狂喜之间,曹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狂的飞身而起,化做一道光影,消失在夜空中。 此时·青州郡外骑着青骓一直朝回走的时候,蓝月才启口道:“你就这样放了曹帝,还免费给他武帝遗书?你忘记当日他是如何对你,对我的了?” 石隐抱着蓝月,说道:“不,我一点也没有忘记,但是,我想让他学了武帝遗书,再堂堂正正的将他击败,那样子才是给他最大的痛苦,况且,依依这个女人对他痴情得很,说话间却又透出一股子的狠意,相信曹帝亦会不好受”。 蓝月叹道:“我还以为你是突生善心,想成全他们呢”。 看着蓝月,石隐诚恳的说道:“月儿,对你们,我是多情,也是深情;对敌人,对伤害过你的人,我绝对是无情的,我要在世人面前将他击败,让他永远的品尝这一段耻辱!曹家一脉亦将永世不得翻身!” 听着石隐口中冷冷的话,蓝月却笑了,笑中带点苦:“有一天,你会不会这样对我呢?你莫忘了,我们也是对手”。 石隐面色缓和,笑道:“若是你皇爷爷和诸葛武侯知道有今日,想的必定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让我们的爱来化解掉这段恩怨。所以啊,我们要生生世世的爱着”。 蓝月噗嗤一笑,一指点着他的嘴道:“你这张嘴啊,从前怎么没见这么厉害?” 石隐哈哈大笑,空出一只手来骚扰她道:“何止是嘴啊,手也很厉害的”。 蓝月装着吓道:“你啊,这是马上啊”。 石隐却哈哈大笑的命令道:“青骓,加速!”同时手也加速的朝着蓝月袭去。 月空下,一马两人带着欢声笑语跑过,丝毫不见大战前夕的紧张。 四日之后·夜·安平郡外五十里暮蔼深深锁云层,清凉晓**黄昏;虚空寒栗恰寂寥,百般颜色葬幽魂。沉闷的气息带着灰褐色的云层将整个大地锁了起来,夜晚的时候,更是透着一股子的肆虐味来。 焦躁不安的石虎军队终于选择了连夜加程的行军模式,狂乱的军队带着血腥的杀气朝着五十里外的安平郡蜂拥而来。 同时,匈奴汉国的军队却是一路悠闲,毫无阻碍的平马进军,此时正在五十里外的地头上扎营休息。 石隐、蓝月、左青丝、林燕来、彩石姬、许辉和殷浩所带的铁八骑,十四人十四匹马,在夜空下,森然的立着。 石隐吩咐道:“在我们前方就是匈奴大军的驻扎营地,我们此次的主要任务是诱敌出洞,方向朝北,等到和蓝老哥一行人汇合后,你们马上朝东南方出发,赶上安平郡的最后一支迁徙队伍,一定要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众人齐齐的点头,在石隐一声号令之下,十四个人策马而行,以内力辅助,在地面上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声声入耳,本来进军平静的匈奴军大营一下子的骚动起来了,然后就是慌慌张张蜂拥而出的匈奴大军。 石隐一挥手,众人立刻朝北方赶去,喊杀之间,引动匈奴大军朝一里外匆忙赶路的石虎大军冲去。 此时也正是蓝老大众人将石虎大军引来的时候,两路大军在石隐和蓝老大两队人的带领之下,呈交叉之势冲来。不一刻,石隐十四人便和蓝老大的队伍相遇了,夜色朦胧,石隐身后的匈奴大军见到前方蓝老大身后的石虎大军,纷纷以为是其的后援,而石虎大军亦是同样的认为,当下两军擂鼓前进,杀成一片。 而在混乱之中,石隐一行人早就策马朝着东南方跑去。 众人快马加鞭的跑了一阵,纷纷大笑起来。 石隐更是一把将蓝月和左青丝抱了过来,一马三人的朝前飞驰着。 月空下,一马两人带着欢声笑语跑过,丝毫不见大战前夕的紧张。 四日之后·夜·安平郡外五十里暮蔼深深锁云层,清凉晓**黄昏;虚空寒栗恰寂寥,百般颜色葬幽魂。沉闷的气息带着灰褐色的云层将整个大地锁了起来,夜晚的时候,更是透着一股子的肆虐味来。 焦躁不安的石虎军队终于选择了连夜加程的行军模式,狂乱的军队带着血腥的杀气朝着五十里外的安平郡蜂拥而来。 同时,匈奴汉国的军队却是一路悠闲,毫无阻碍的平马进军,此时正在五十里外的地头上扎营休息。 石隐、蓝月、左青丝、林燕来、彩石姬、许辉和殷浩所带的铁八骑,十四人十四匹马,在夜空下,森然的立着。 石隐吩咐道:“在我们前方就是匈奴大军的驻扎营地,我们此次的主要任务是诱敌出洞,方向朝北,等到和蓝老哥一行人汇合后,你们马上朝东南方出发,赶上安平郡的最后一支迁徙队伍,一定要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众人齐齐的点头,在石隐一声号令之下,十四个人策马而行,以内力辅助,在地面上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声声入耳,本来进军平静的匈奴军大营一下子的骚动起来了,然后就是慌慌张张蜂拥而出的匈奴大军。 石隐一挥手,众人立刻朝北方赶去,喊杀之间,引动匈奴大军朝一里外匆忙赶路的石虎大军冲去。 此时也正是蓝老大众人将石虎大军引来的时候,两路大军在石隐和蓝老大两队人的带领之下,呈交叉之势冲来。不一刻,石隐十四人便和蓝老大的队伍相遇了,夜色朦胧,石隐身后的匈奴大军见到前方蓝老大身后的石虎大军,纷纷以为是其的后援,而石虎大军亦是同样的认为,当下两军擂鼓前进,杀成一片。 而在混乱之中,石隐一行人早就策马朝着东南方跑去。 众人快马加鞭的跑了一阵,纷纷大笑起来。 石隐更是一把将蓝月和左青丝抱了过来,一马三人的朝前飞驰着。 蓝老大大笑道:“石兄弟此招真是妙极了,如此两对大军混乱中杀成一片,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许辉笑道:“正是,尤其是那石虎的虎卫营被我们骚扰得鸡犬不宁,又找不到发泄,这一次发现了敌踪,还不大杀一气啊”。 殷皓也是哈哈大笑道:“我们铁八骑虽说是行走江湖,但是还从未干过如此妙事啊”。 石隐笑着勒住马道:“月儿,青丝,你们要赶快追上爹他们的队伍,如今安平郡所有的人已在迁徙途中,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必然已经引起人的注意了,你们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蓝月点头道:“夫君你且放心,有月儿在呢。” 左青丝也跟着点头道:“相公你且放心吧”。 蓝老大一群也跟着朗声道:“石兄弟放心”。眼前这些人,的确是中流砥柱啊。有他们护送,安平郡的人马绝对可以安全到达目的地的。 蓝月轻声说道:“夫君你也要小心”。 石隐笑道:“月儿放心,你可别忘记我是谁的传人啊”。一朗声,说道:“事不宜迟,大家赶快起程”。 众人立刻策马扬鞭,朝着东南方向赶去。 看着众人离开,石隐则勒马西行,前往安平郡,虽然两路大军彼此撕杀,但是迟早会被发现,大军的主力依然尚存,如今只有在安平郡再设下圈套,引狼入室,方可伤其筋骨! 第二日·安平郡外石虎骑着征战十几年的爱骑一路行来,整个队伍都是死气沉沉的,并不是因为昨夜的撕杀死伤了六千多人,而是因为中了对方的圈套,对于精通战术的石虎来说,这简直是个打击! 随着石虎大军并行前进的则是匈奴汉国的大军,由大将军丘光带领,但是在他身边却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者----洪于。位列北剑皇门三公之一,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就连丘光行事也得顾忌三分。 匈奴汉国的七万大军昨夜损失更惨重,死伤接近一万,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了。丘光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知道这个好事的洪于洪公是否会把这事据实禀告陛下。 两路大军默默的前进着,直到要到安平郡的时候,两路大军才停下来,两方探子同时来报:“安平郡大门大开,似乎空无一人,只有城墙之上,尚有一个年轻男子。” 石虎冷先是一震,随即冷笑道:“空无一人?小儿竟敢学诸葛亮耍起空城计来了?真是大胆。”随即策马前行,自顾的朝队伍的前方走去。 丘光听到消息,心头按捺不住震撼,安平郡的人何时扯走的,连忙朝洪于询问道:“洪公,你看这……” 洪于勒住缰绳,说道:“走,到前面去看看。”说完,就朝前走去。 丘光心头暗骂了一句,表面上却只能陪笑的朝前跟去。 石隐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十七万兵马,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一般走近,最后慢慢的分成两路兵马停在安平郡前。 石虎越众而出,看着石隐,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石勒所说的那个人,心头一惊。 洪于跟着出现,眼神幽幽的朝安平郡敞开的大门里望去,随即抬头朝石隐看去。 面对十七万的兵马,石隐丝毫没有紧张之感,白衣飘飘之间,宛如天神一般,看着石虎和洪于、丘光,笑道:“人都到齐了。” 声音轻幽幽的飘来,却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朵里,石虎忍不住道:“好功力。” 洪于声音一低道:“石将军你怎可灭自己气势,长他人威风?”语气中略有不满,不过若是他知道石虎曾经为了抢夺帝龙神丹而杀死释道安的话,此时的语气恐怕又另当别论了。若是石隐知道当时的情节,要让这两路大军撕杀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石虎冷哼一声道:“洪老你若是觉得有把握,大可上去一试?” 洪于哈哈笑道:“那种乳臭小儿,还需要本公动手?” 丘光听得洪于言下之意,沉哼一声,朝后面的士兵下令道:“弓箭手准备,给我拿下!” 身后刷刷并出一排二十人的弓箭手,挫腕拉弓为满月之势,瞄准城墙之上的石隐,唰唰二十箭射出。 石隐略微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第一次见人竟然如此轻视自己,不由得觉得可笑十分,随手一招,将袭来之箭震成灰烬,随即大笑道:“本侯辛苦设下‘十仙灭道阵’等候诸位,诸位送的礼似乎太薄了吧?” 石虎听见石隐自称本侯,心头更是将石勒所遇见的那个归远侯石隐联系到了一起,暗中震撼,当日石隐大闹阳平郡之后,神威震破三军,更是以一指之力伤得石勒,石勒雄心大失,在石虎的极力劝荐之下,这才发兵南下。 石虎此时见到石隐,心中亦有些拿不定主意,石勒的功力他深知,何况更是握有万人嗜血刀的石勒呢?石虎心情逐渐的变得沉重起来,此一战,是打与不打? 洪于和丘光哪知石虎心头所想,见到石隐出手成势,轻松破箭,便知此人的武功决然不错。 石隐出言,丘光沉喝道:“小子,休得狂妄!”右手一挥,“于我拿下!”队伍中分出两翼人马,持枪前行,他竟想派人攻入城中! 而就在汉国兵马入城之时,石虎手随之一挥,他下的命令竟然是----撤退!全军撤退!要争霸天下,作为一位指挥者,必当有勇有谋,如今就算杀得了石隐,亦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而付出这个代价之后的大军必定损失惨重,再说这城中似有蹊跷,石隐既能秘密撤走安平郡这么多人,又岂会如此简单的将施出空城计来?既然如此,便让匈奴汉国却啃这块硬骨头吧! 石虎想到这里,再次高举右臂,下令撤退。 看到石虎军队撤退,洪于哈哈笑道:“石虎小儿,终究是嫩了点,竟被一个空城计给吓走了,老夫可不是司马懿,又岂会上当?” 丘光听得洪于之话,更是意气风发的大声下令,七万兵马分成六队人马,将安平郡团团围起,从四个大门攻入进去。 待到军马入城,剑拔弩张之时,石隐哈哈大笑,从城墙之上腾身而起,丘光连忙喝道:“放箭!” 话音一落,身边的弓箭手连忙搭弓上箭,唆唆之声立起,漫天的箭雨,朝着飞身而起的石隐袭去。 石隐大笑一声,随手一划,但见刀光旋出,若狂风卷来,漫天箭枝雨雨风而转,猛地朝着地面上的士兵们射回。 洪于冷哼一声,右手轰然施出,但见银光闪动之间,化成一道巨掌破开箭雨,朝着石隐袭去。 石隐轻笑一声,亦是右手凝出巨力,电光石闪之间一拳击出。 轰天般的霹雳响起之时,但见两股巨力相撞,将箭雨震散开来,而鱼贯而入的巨力随风而至,洪于只觉力道透体而入,寒气逼人而来,忙腾身而起,身下马匹立刻成了替罪羊,被余力轰得爆碎骨肉来。 天空中的石隐身势见老,背上翅膀砰地幻成,化做一个白点消失在空中,留下一句话来:“我,石隐也!” 石隐,他就是归远侯石隐!江湖上盛传而来的年轻人的偶像----石隐! 洪于被其一拳之威震惊,同时只听安平郡城发出巨响之声来。 众人连忙朝着安平郡看去,只见安平郡竟然缓缓的朝地下沉去,匈奴汉国的士兵疯狂的朝外爬出,拥挤之间,早已乱成一团,哭爹喊娘着,早已被吓破了胆来! 幸好石隐设阵之时并未下得杀招,虽然匈奴汉国的士兵绝大部分都逃出,但是早已狼狈不堪了。 洪于和丘光对望一眼,相对无语,看到对方眼中的同是失败和惊慌的心情----此一战,竟败得如此之彻底,败在一人手中----石隐! 第一百零八章 南下苗疆 四月上旬,石隐带领着安平郡的所有人口顺利的完成了迁徙,并在东山宗附近定居下来,开垦土地,再建居室,在司马睿的册封下,依然命名此地为“安平郡”! 北方的局势也果如石隐所料一样,段匹磾被慕容氏端了老巢,最后退居幽州,困守一时,势力也因此大减,几年后最终被石勒所灭。 而慕容氏从此控制了北方的草原地带,开始崛起,以后建立了后燕王朝。 曹嶷无所雄心,困守青州,几年后也最终也被石勒所灭。 匈奴汉国遭此恶创,扩展南下的嚣张气焰为之收敛。石虎大军则在各个钨堡的联合势力下,被迫撤退回襄国。 北方的局势暂时成对持的姿势,而石隐果然也经过此一战,威名再次传播而来,石家一脉之名如天鹰翱翔于天际云海之间。 安排好一切的事情之后,为了救治蓝月所中的黄金之毒,石隐带着蓝月逍遥的策马西行,前往苗疆境内,准备到巫王宫借取“吞海珠”。 其他人则全部留在东山宗内,石隐似是刻意的培养石龙,已让他逐渐的参与到诸葛武侯门中的事情中,只是石龙似生性淡然,欲有外出之相,神机使者也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布置,以求诸葛武侯门的重新建立,如此趋势之下,诸葛武侯门的建立已成必然之势了。 四月中旬·苗疆·浅水镇告别了众人,石隐和蓝月出门已有七八天了,这一日,二人终于来到苗疆的第一镇----浅水镇。 蓝月别出心裁的女扮男装,头戴延布冠,身穿青绸儒衫,腰扎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脚踩轻丝履,手持招风扇,好一个不染尘浊的翩翩美少年。 再看石隐,头戴远行冠,身着白衣华服,腰缠碧玉带,脚踩留仙履,手持镂空竹扇,好一个满身书卷气的旷世美少年。 二人二马,一路游山玩水的过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美人的眼光,羡煞多少路人。 在二人看来,苗疆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样,瘴气满空,毒虫遍地,危机四伏的,反而是一个因为神秘而美丽的地方,四月花开,香浓郁林,景色宜人,山林之中花木疏密之间,偶有小湖如镜,小桥花树摇曳生姿,天光云彩相映,让人恍惚迷离,如入蓬莱。 红花绿叶两相映,姹紫嫣红群花斗艳,苍松翠柏,碧草新芽,晨露晚岚,马蹄轻扬,踏在芬香之上,好不舒畅.眼前便是浅水镇,说是镇,却犹如一个小村,朴实和洗练的竹楼建筑给人一种新鲜而清闲的感觉。 刚进小镇内,便有一间倚竹而建的简陋小茶棚。 小二似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公子,呆着竟忘了招呼。 见蓝月香汗微微,石隐温柔的说道:“不如先休息一下,喝口茶,再进镇去吧。” 蓝月恩了一声,轻盈的下了马。 见小二呆着,石隐重重的咳了一声,小二才惊醒过来,边陪笑边招呼道:“二位公子远道而来,一定辛苦了,里面请,里面请。” 小二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一边倒茶,一边却不住的扫着二人。 蓝月还以为自己装扮出了错误,忍不住盯了自己衣服几眼,石隐则是笑道:“小二哥何故老是盯着我们二人?” 小二尴尬的道:“客官莫见怪,只是近日来,过往客人不少,小的却没见过如二位公子一样的美男子啊。” 蓝月奇道:“近日来客人不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小二跟着奇道:“我还以为公子也是为了‘苗刀大典’而来的。” 蓝月更加奇怪了:“什么是‘苗刀大典’?” 小二有点骄傲的道:“巫王宫每隔二十年举行一次‘苗刀大典’,乃是为公主择夫选婿,只要是苗疆人都可以参加的。所以近日来,各个苗寨的族长都带着族里的高手前往。” 石隐笑道:“那岂不是热闹非凡,小二哥,从此处如何去得巫王宫呢?” 小二回道:“出了这浅水镇,一直朝北上,不过一里路,就到了‘都罗寨’,那里就是巫王宫所在了。” 蓝月又问道:“那‘苗刀大典’什么时候举行?” 小二眯眯眼想了一下,拍掌道:“应该就是今天。” 石隐扔下一两碎银子,拉起蓝月就往外走,笑道:“去看戏咯。” 小二呆呆的看着两个俊公子手牵手扬长而去,好一阵才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苗刀大典日·苗疆·都罗寨都罗寨背靠云台山,山上奇峰耸立,怪石嶙峋,独峰似柱,崖如刀削;峡高谷深,终年云雾氤氲。 山脚古民居依山就势,逐层递升,错落有致并富有韵律,苗侗吊脚楼与飞檐跷角的苗寨依山傍水,别有一番情趣。 当二人来到都罗寨的时候,正是临近正午,寨里人潮蜂拥,还好二人是骑在马上,寨里的人都纷纷惊呼出声,自动的让开道路来,一些苗疆姑娘更是使劲的抛着媚眼,想让二人多盯几眼。 石隐和蓝月一路上不知带走了多少目光,直到进了寨内的酒楼,亦引起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来。 石隐叫了一桌菜,二人边吃边聊,然后找了小二问清楚苗刀大典的地方,小二却热心非常,不但说了地点,而且还向二人介绍了不少苗疆内情。 原来这苗疆之地本有十七族之分,百来年来战乱纷争,后来由都罗寨的寨主都罗在大巫师黑首的辅助统一了各族,都罗专门为黑首建筑一座宫殿名为“巫王宫”,并奉其为国师。 整个苗疆亦被都罗划分为六个苗寨,以寨主为尊进行统治,苗疆亦进入了和平的时期,后面巫王宫的势力逐渐盖过了苗王,成为了整个苗疆之王,巫王亦成为整个苗疆至高无上的权利者。 但是整个苗疆依然保留了苗王和公主等传统势力的名号,在众人心中,其依然有不可磨灭的地位,而苗刀大会便是为公主择婿,亦是成为各个苗寨一露身手的好机会。 谈完后,小二说得兴奋之处,不无遗憾的脱口而出道:“只是二位公子无法有幸目睹巫王的风采,真是遗憾啊。” 石隐问道:“怎么,听小二哥的口气,巫王不在苗疆不成?” 小二连忙掩口,慌张的朝周围望望。 石隐心领神会的道:“小二哥但说无妨,我们不会泄露半句。”问话间,手一翻,塞了一锭银子到小二的手中。 小二朝左右望望,见无旁人,这才悄悄的凑过来道:“二位可别告诉别人,我有个兄弟在宫里当差,听他说啊,前几日巫王秘密出宫了,似乎是前往大成国。” 石隐复了声道:“大成国?” 蓝月跟着问道:“小二哥,那从这里到大成国怎么走啊?” 小二愣了愣,笑道:“这小的可不知道,不过听说巫王是从北桥道走的。对了,北桥道,就是都罗寨的北边的那条大道。” 二人对望了一眼,心中亦做了决定,吞海珠既然是镇宫之宝,传说被巫王一直带在身上,若要相借,也只有前往大成国了。大成国国君李雄在成都建立成汉政权后,在成都的“少城”建有“孔明庙”,前去也礼当祭拜一二了。 况且,还有一个人,石隐亦要去拜访一下才是。想起那个人,石隐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来。 二人出门问清楚了路线,果然只有北桥道一道可以北上出了苗疆,至于具体的走法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就这样,二人开始离开苗疆,开始前往大成国的旅程。 苗疆·都罗寨外·北桥道外十里北桥道,听起来象是官道一般,其实只不过比山间小路大一点,二人一连赶了三天的路,还在这小道上转悠。 吃亏在舍不得这两匹马,“青骓”和“露紫”乃是萧家马场里最好的两匹神驹,若不是它们,石隐早就带着蓝月飞到大成国去了。 这一日,前面却出现了一对人马,是一群女子,似乎有十来个人,骑着马,都是苗族女子的打扮,金羽插髻,青色薄衫,佩带银花、耳环、项圈。但是细颈之下,几乎半裸的酥胸,裙子亦只掩过二分之一的大腿,白嫩嫩的诱人。 里面有两个女子看起来身份比较高,生得一般模样,似乎是双胞胎,长得凤眼修眉,鹅蛋脸,肌肤若白雪,秀发若流云,真个是美人,再加上是苗疆女子,更有一番风味。 左边的那个穿着蓝色衣衫,裸露的手臂上用红绸缠了几个金铃,一双美得出奇的纤巧玉足毫不吝啬的呈现。右边那个穿着丁香色衣服,腰间配着把弯刀,笑起来时有个小酒窝。 蓝月轻轻蹙眉,看着她们这副打扮,自己都有点脸红,看着一副欣赏样子的石隐,不由气从心起,狠捏了石隐一把,策马就超过她们,朝前奔去。 石隐苦笑一下,摸摸疼着的手臂,赶忙策马追了上去。 前面的女子们纷纷惊呼出声,这小道上竟出现了两个神彩翩翩的公子,一闪而逝。 石隐追上蓝月,赔笑道:“月儿,怎么了?” 蓝月撇过头去,也不看她,只是纵马前行,待到前面出现一条岔路的时候,才不得不停勒住马。 石隐心里明白得很,凑过去道:“月儿,我的好月儿。” 蓝月鼻子哼了一声,头昂得高高的,摆明了就算看飞来的蚊虫也不看他。 石隐涎着脸凑得更近了点,吹吹气道:“月儿……” 蓝月脸也不摆他,翻了个白眼,但是开口道:“看啊,你去看啊,还是人家漂亮。” 石隐哎呀一声道:“月儿,你这是吃哪门子醋啊,我看是看,可是心里想的是你。” 蓝月说道:“是啊,心里想着我也穿那样?” 石隐拍手喜道:“月儿你若穿成那样,简直是众生迷倒,就连天上的牛郎也要飞回来了。” 蓝月哼了哼,气却解了一半,转过头来,看着石隐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看是你这张嘴将牛郎哄下来的吧?” 蓝月一笑,宛然牡丹花开,初为人妇的她更是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纵然此时身穿男装,石隐也看得一呆,不由得就要上前一抱。 后面传来阵阵的马蹄声,是那群苗疆女子。 慢慢的赶上来,红衣苗族女子笑道:“二位公子这是朝哪里去呢?” 女人的脾气,总是说来就来,说无就无,蓝月此时面色缓和,一脸都没有脾气的样子,石隐赶快说道:“姑娘可知道去大成国如何走?” 红衣苗族女子娇笑道:“真巧,我们也是要去大成国,若是二位不赶时间,不如就一起?” 周围的女子也都慢慢围了上来,除了那个蓝衣女子面色平静,其他的女子都是一副花痴的样子肆无忌惮的盯着二人,然后一边窃窃私语。 石隐暗道要遭,果然不等石隐答话,蓝月截口道:“很不凑巧,我们赶时间。” 红衣女子毫不在意蓝月的冷漠,哟了一声道:“不过,这越接近大成国啊,越是不安全,二位公子弱不禁风,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众苗女纷纷点头,娇声一片。 看着蓝月面色又有点不对,石隐连忙推辞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我们也学了点防身之术,普通山贼也是奈何不得。” 红衣女子还来得及说话,蓝衣女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左边那条路,直走,穿过黑蕉林,就是大成国境了。” 蓝月听得,策马就朝左边那条道冲去,石隐则是拱手道了声谢,忙跟了上去。 边走着,石隐心里暗道,这女子一吃起醋来可真不得了,哎,看来蓝月是真的讨厌这群苗族女子了,还是少接触为妙。 的确蓝月从小生在禁宫之中,接触都是皇家风范,苗族女子则是天生开放大胆,蓝月看在眼里,自然有些眼中容不下沙子的感觉,或许更多的,乃是一种天性,能够宽容的让石隐有这么多女子,已是不错,若再有其他的,再如何大肚的女人也受不了。毕竟女人的占有欲亦是很强,何况还是在如此男女不平衡的社会呢? 看着石隐和蓝月走远,红衣女子不由得有点埋怨道:“大姐,你怎么这样把人家给赶走了?” 蓝衣女子冷冰冰的道:“现在不是游戏的时候,正事要紧。”一扬鞭,策马朝着右边小道走去。 红衣女子留恋似的看了看左边的道,惋惜的叹了一声,终于一扬鞭的跟了上去。 石隐和蓝月二人一直朝前走着,前面果然发现一片黑黑的芭蕉林,只是氤氲的色调使得这个地方有点诡异。 石隐奇道:“这地方看起来有点奇怪?”他心里还吞了一句话:苗族的女子似乎都没跟上来? 周围有了野兽的气息,慢慢的黑蕉林里有了不少明亮的眼睛,绿绿的,幽幽的,是狼,是狼群。 但是狼群没有靠近,因为石隐的邪龙帝气已经让他们本能的感觉到了压力,当年还未真正体会到邪龙帝气的石隐就能镇住改造后的狼群,何况是而今的石隐呢? 石隐刹地明白了:上当了! 蓝月面色微寒,哼了一声,反身策马就朝原路跑去,石隐也忙跟了上去,竟然如此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小心,只是她们骗自己有什么目的呢? 返回后从右边小路进入后,还来不及策马急驰,便听到转弯处阵阵的兵器碰撞之声。 石隐和蓝月对望一眼,策马缓行,刚到转弯处,却见一人闷哼一声倒飞出来,面如金紫,嘴角泛出一丝黑血,一看就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又听到“嘭“的一身,气劲交击,隔空爆炸,一条人影滚出,落在旁边的草丛中,空中划过一道红色血迹。 此时,石隐也看到了前方的情景:十几个苗族女子个个拔刀在手,严阵以待,地上的马匹全都瘫在地上,似乎是中毒的样子。围着她们的是一群苗族男子,人数几乎多了一倍,也是个个拿着弯刀,为首的一个年轻人,生得倒是英俊,只是眼神邪气。 在他的身边引人注目的是两个老者,浑身气劲内敛,眼中精光爆射,石隐暗自称奇,这苗疆之地竟也有如此高手。 为首的苗族男子哈哈的笑道:“提雅小姐,豆蔻小姐,怎么样,我说过我们再见面时,你们一定会惊喜的。” 蓝衣女子没有说话,但是面色发烫,红衣女子不屑的道:“我还以为‘群努寨’的人有什么本事,原来就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啊。” 苗疆男子搓搓手,笑道:“豆蔻小姐,本王子会的,不止这一种下三滥手段啊。”听他的口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话落,对着蓝衣女子----提雅道:“怎么样啊,提雅小姐,把毒逼出来了吗?” 见着提雅一脸的红润,苗疆男子大笑道:“你别费劲了,毒素一入体内,便瞬间融入七经八脉中去,越是用功,触发得越快。” 豆蔻紧张的看着提雅,果见她面色比刚才要红润很多,心道不妙,手一挥:“杀!” 别看女子柔弱,但是使出的刀法丝毫不逊于男子,女子们一动,围着的苗疆男子也跟着迎了上去。 一时间,刀光片片,如涟漪散开,诸葛武侯对整个巫王宫的情报似乎只有巫术和毒的部分,而苗疆的刀法是石隐未曾知晓的刀法之一,所以石隐对他们的打斗更加的注意。 苗刀弯弯,舞动起来轻巧连环,女子使得实有三分潇洒,七分惊艳,刀光若虹,一抹抹凄厉的华光,带着对方的惨嚎声,鲜血飞渐。 如此干净利落的刀法,就算中原亦少见,石隐不由得暗自喝彩。 场中形势显然是女子胜过男子,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已有好几个苗族男子伤在刀下,负伤后退,女子们则挥刀直上,毫不留情。但是穷追猛打也使得豆蔻和提雅暴露在对手的袭击范围中。 很快就有几个男子瞧准空隙冲上去,豆蔻的弯刀也出鞘了,回旋飞刺之中,一股沁人心脾的惊寒刺骨,同一霎时,三声惨叫伴着三颗头颅脱离颈项,咚咚有声的掉在地上。 好利落的刀法,以杀为要,以功为守,光论刀法的招式,豆蔻绝对可以在江湖上排名二十名以内。 为首的苗族男子的脸色有点难看,冷哼了一声,如同一个命令,他身边的一个老者随之动了。 只是一动,拳势如虹,如蛟龙盘飞,一股雄浑的霸劲直把豆蔻的弯刀震偏开。 豆蔻轻喝一声,弯刀飞旋,舞动的刀刃化成道道锁链要将霸气锁牢,老者再次沉声出拳,拳劲带动一道耀目光芒盖过弯刀之势,一拳轰在弯刀之上。 豆蔻被震得一退,退了半步,老者已经欺身而上,又一拳轰来,轰在豆蔻来不及变招的刀刃之上,只听一声兵铁交鸣之声,豆蔻连退十来步,虎口麻木,手中弯刀亦被震飞落地。 此时提雅离老者不过四步之遥,而豆蔻离提雅却有六步。周围的苗女离得更是远了,更何况虽然苗女们刀法错错,但是男子的实力亦不可小窥,一时间也被身边男子缠着不得脱身来。 如此大好时机,苗疆男子不由得大笑道:“抓,黑鬼快将提雅抓住!” 被称为黑鬼的老者一弓身,如箭一般扑向正用内力逼散体内毒素而无暇他顾的提雅,豆蔻大惊,边冲过来边叫道:“姐姐,小心!”同时双手猛挥,空中幻出两道刀光,扑扑的回旋间朝着黑鬼袭来。 黑鬼冷哼一声,看见刀光袭来,竟也不托大,右臂挥动之间,一道黑光幻形而出,硬是朝着两道刀光挡去。 石隐朝蓝月一望道:“月儿……”声音中有点请求的味道,黑鬼一出手,他就知道:豆蔻绝对不是对手。 蓝月瞪了石隐一眼道:“还不赶快救人。”声音虽然淡淡,但是气是已经消了。 石隐见蓝月同意,大喜过望,心中却叹道:果然说变就变,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果然,黑鬼手中出现一柄黑光四射的长棍,不知什么质地,黝黑而幽光,上面刻着九个骷髅头,隐隐发出邪气,刀光还未触到长棍,就被棍带动的气劲震飞回去,落在豆蔻的手中,是两把小巧的弯刀。 提雅就在眼前一尺之内,黑鬼按捺不住心头的喜色,一手持棍,一手化爪朝着提雅抓去。那干瘪瘪而乌黑的爪子,让人心惊。 只是喜色马上变成惊怒之色,因为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长棍已经来不及挥出,黑鬼左爪化拳带肘斜冲,朝来人的胸前撞去,虽然是仓促用劲,其力道却也非同小可。 只是这一撞,如同撞在一块铁板上,撞得黑鬼自己气血浮动,闷哼一声的反弹开来,落在几丈外。 这一变故立刻引起了场面的变化,苗女们趁势使出杀招,将围攻的人攻退,倒退着缩小成一圈,豆蔻也来到了石隐身边,眼中不乏惊讶。 惊讶的是她,更惊讶的却是黑鬼和一群苗人,他们心知黑鬼的功力,就算是黑鬼自己也心惊肉跳,很是怀疑刚才自己被弹回来是假的。 也正是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除了他们外,早已有两个人在现场,一个站在他们跟前。 第一百零九章 义救提雅 一个骑在马上,在视线的角落处,更奇怪的是,两个书生都特别的英俊。 是英俊,但是看在苗族男子的眼中,简直是看到了怒火,冷哼一声:“黑鬼,还不上!” 黑鬼断喝一声,长棍猛地带起惊人的气旋,犹如开天劈地般的猛烈朝着石隐迎头轰去,十成功力逼出,誓要一血刚才之耻。 豆蔻弯刀在手,就要迎上,只是她脚还没动,石隐身上发出的气势已经让她动作停滞了半分,只是半分,黑鬼的长棍已经离石隐的头顶只差三寸距离了。 石隐动手了,光影一闪,场中除了蓝月,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动作,黑鬼只觉得手中的长棍一紧,竟已被石隐抓在手中! 女子们纷纷大骇,外围的男子们则是哈哈大笑,这年轻人简直是不要命了,竟用手去抓黑鬼的兵器。 石隐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因为他知道这柄兵器的名称----九冥棍。 传说中被邪恶的巫师用九个冤灵铸成的九冥棍,拥有和冥界冤灵结缘的能力,亦是拥有“神魔之缘”的第四等兵器。 黑鬼大笑一声,石隐也大笑,笑声中,九冥棍上冒出九个幽灵般的魂魄来,直朝着石隐的嘴里飞去。 随之而来的,则是九冥棍的颜色逐渐变成苍白,然后发出震裂之声,若裂帛一般,化成几截,除了黑鬼手中还握着如烧过的木炭颜色的小半截外,其他的都掉在地上。 黑鬼只觉得脊梁一阵寒冷,冷得手都哆嗦了一下,整个场面简直鸦雀无声。 天下竟有人能够将第四等的兵器破坏掉?如此轻松?简直是闻所未闻,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黑鬼已经来不及想这个问题,他甚至没有想到害怕,因为他已经陷入疯狂了,兵器被毁,就如同武功被废了一半一样,胸中那股怒气早已化成拳劲朝着石隐脸上轰去。 不只是他,动的还有苗族男子身边的另一个老者,青光一闪,幻成七道,随着老者的身影,凛冽狂飙的气劲朝石隐周身大穴卷杀而去。 石隐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左手反掌一拨,硬是将黑鬼的拳头拨开,手肘顺势一抬,一招就将黑鬼弹开。 黑鬼才被逼退三尺,七道青光已随着老者的身影而至,狂如山岳之力。 石隐淡淡一笑,巍然不动,定如岳,丝毫没有破绽可寻,迫得老者骤然变化招式,青光幻成浮云缕缕柔柔的朝着石隐缠来。 石隐依然不动,含笑间昂然而立,浑身若天地一体,毫无破绽,但眼光所瞄之处,恰是对方破绽之处。 老者只得再换招式,同时黑鬼也挥拳逼了过来,二人同心,硬是要将石隐击倒才是。 石隐终于出招了,只一招,两指,便立刻冲破二人构成的网络,这一招二指迫得黑鬼和青衣老者退开半步来。 不止是半步,石隐再次出招,又是一招两指,不再是柔韧的气息,接踵而来的是凌厉的剑气硬是将空气隔离开来,迫使得黑鬼和青衣老者再次退,大退六步。 几个月来对天下武学的融汇和自创,使得石隐的招式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天下绝学,再加以简化,纵然是一招二指,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非寻常高手能敌。 苗族女子们几乎是忍住欢呼之声,豆蔻的眼中更是异彩连连,就连放弃逼毒的提雅亦不敢置疑。 苗族男子的面色很难看,浓上一层重重的黑气,怒道:“外来人,你想插手?” 石隐不屑的说道;“我好象已经插手了。” 苗族男子冷冷的道:“你可知道本王子是谁?” 石隐转过身,看着提雅面色红润,身上热气微腾,理也不理苗族男子,一手探在提雅的脉上,心头一颤,手指迅速的闭住提雅的几处穴位。 提雅却是早已力竭,见石隐过来,身体一软,就半瘫在石隐身上。 豆蔻紧张道:“我姐姐怎么样了?”似乎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豆蔻慌了神,一心将石隐当成了依靠。 石隐还未说话,苗族男子早已气疯了似的大喊一声:“开祭!”话一落,周围的男子纷纷弯刀入鞘,双手捏印,口中念念有词,整个空间一阵阴风吹过。 豆蔻惊道:“不好,他们要召唤三尸上身了!” 石隐把提雅交给豆蔻,沉声道:“你们先离开,这里我挡着。” 石隐的话中隐隐生威,宛然命令一般,就连娇横的豆蔻也无所反抗,朝周围的苗女一招呼,趁着苗人念咒的时间,纷纷朝前跑去。 苗族男子冷哼一声,指挥两个老者道:“拦下她们!” 只是老者一动,一道青光落到二人身前,翩翩公子正是蓝月。 蓝月不似石隐,锐气跟着冷漠一样直露于外,一身贵气逼人,来势之猛,两个老者直觉的惶然退后。 看着蓝月,石隐不由会心一笑,二人何等的默契,做战起来定是十分的有趣。 青骓和露紫在一边昂头低嘶,似乎也在为二人加油一般。 场中的苗人则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有几个苗人的嘴里突然冒出如同章鱼一样的小臂粗的触角来,眼中爆出幽幽的邪光。 三尸虫,是以苗疆特有的巫术养出的邪物,而三尸附身,则是将三尸虫种入人体内,和人合二为一,以达到激发人潜力的目的。只是这种邪术需要人血炼制,一般为正常的苗族人所忌讳。 对这等巫术,如今第一次遇到,石隐自然也是特别的注意,只是因为有百毒不浸的金蛊王护身,石隐亦无需惊慌。 苗族男子一声令下,两个老者咬牙朝着蓝月袭去,二十来个苗族男子大嘴一张:拳头大小的如章鱼一样的三尸虫扑扑的从嘴里弹出来,落在地上一抖身体,汁液四溅,如弹球一样的朝着石隐卷来,其速度之快,不压于一流高手。 石隐冷哼一声,双手凝出的剑气已然朝着冲来的三尸虫卷杀而去。 看见石隐动手,为首的苗族男子笑了,三尸虫既称为三尸,乃是因为它有三个制人于死命的原因:速度快得惊人,尸虫全身各处全是吸盘,一旦人被贴上,体内血液马上被抽干;尸虫一旦被兵器切割,体内的毒液爆开,人一旦沾染上,立刻化为乌水;一旦三尸虫入体,此人就将变成施法者的傀儡。 只是他的笑马上就僵硬了,因为他看到石隐不但将三尸虫分割开来,而且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对毒,诸葛武侯早在对苗疆的著述中就描写了太多,石隐自是早就知道三尸虫的厉害,所以剑气之上以冰劲带动,一剑割去,三尸虫早就被冻成了冰块,体内的毒液亦是无力爆射。 三尸虫一死,周围的苗人纷纷的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而死。 此时两个老者也被蓝月一掌震到空中,大吐着鲜血,落在带上的时候,已经一命呜呼了。 意外的惊变使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苗族男子面色大变,想跑,但是脚却已经被吓得软了,不由得瘫了。 石隐随手一挥掌,将其卷出十几丈开来,苗族男子带着一声惨叫落地,面色苍白,颤抖不已。 石隐随即一吹口哨,带着蓝月飞身上马,朝着苗族女子们赶去。 蓝月问道:“怎么没有杀他?”身为血月教圣女的蓝月,对杀人几乎没什么概念,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她比较冷血。但是表面温和带些冷漠的石隐,隐藏着的杀气却是更加的庞大,一旦发怒,绝对是惊天动地。 石隐说道:“我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以后再也不会害人了。” 两马飞去,留着落在地上的苗族男子,两眼呆滞,嘴角还流着口水,早已变成了白痴。 苗疆·都罗寨外·北桥道外十五里提雅躺在草地上,面色已经缓和了,石隐刚才封住了她几处大穴,使得她体内的毒素无法发挥作用。 豆蔻紧张的问道:“公子,大姐的伤势如何了?”对于眼前的恩人,豆蔻收起平时的嘻皮,一脸的正色,这也使得蓝月对她的印象好了一些。 石隐带些沉重的说道:“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她中的应该是‘助情花香’。” 豆蔻和蓝月听得一震,助情花香者乃是天下排名第三的淫邪之毒,本来是取自麝香精华,碾为粉末,放入肚脐之处,入之于根,使之布满全身,此香催发人体**,使**更加的美满。后来此药被邪人所用,炼制而成的“助情花香”,中者若在半个时辰之内无合欢之爱,必定全身抽搐而死。 豆蔻的眼光立刻落在了石隐的身上,石隐自是大为尴尬,心知肚明的他实在是不想做这样解药,虽然提雅长得的确不错,但是身为道德束缚的他,怎可如此随意? 看着石隐的尴尬,蓝月亦不忍戏弄的道:“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 第一百一十章 大成国 石隐大喜道:“什么方法?” 蓝月说道:“金针过穴。” 石隐脑海里现出一线光明来,身有华陀医书的他自然知道此术,只是刚才一阵混乱,竟没有想起来,如今一经蓝月提起,当下大喜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 豆蔻似未听过此法,苗族盛以巫医二字,多用鬼神之法。 蓝月说道:“此法不得有任何偏差,不然……” 石隐笑道:“放心。”只是这两个简单的字,蓝月便不再说话了,对石隐,她自是了解得太深。 苗族女子们守在草地之外,在里面的小树林中,平坦的杂草之上,石隐面前的提雅早已玉体横呈,妙处尽露。 石隐秉神敛气,医者父母心,右手凝起一根冰针,一根根准确的刺进提雅的穴位中去。 金针过穴之术,又称为洗髓脱骨之术,不但可以改变受术者的脉象,而且可以使得其内力和体质短时间内提高,石隐以此术将潜伏在提雅体内的助情迷香引导而出,再以内力将其焚化。 化了几乎一个时辰的时间,石隐才将提雅从树林里抱出来,豆蔻大喜的奔过来,将提雅接在手中,看见她面色已经好转了很多,大喜道:“多谢公子。” 看着石隐额头上的汗,蓝月温柔的伸手给他擦了擦,石隐含笑,眼中带着款款深情。 豆蔻则把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眼中大为惋惜,面上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石隐和蓝月则不知其已将二人归为“龙阳之好”的二人了。 因为提雅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完全的清除,二人便和苗女们一起上流露,石隐和蓝月将两匹神驹让给提雅和豆蔻,二人则跟着队伍慢慢的步行,蛮是悠闲,一群人慢慢的朝着大成国的边境走去。 虽然苗女多情,但提雅对于隔几日就要将自己看遍的石隐,丝毫没有表露什么,是因为心里的沉重?还是因为其是龙阳之好呢? 倒是豆蔻开朗许多,喜和石隐蓝月聊天,接触久了,蓝月对其的印象也稍有改观。只是二人没有问及她们的身份和前往大成国的目的,她们似乎也对避而不谈,这一群奇怪的组合就这样沿途走到了成都。 终于要见到巫王了,石隐心头不由得念道:这个和南北剑皇齐名的巫王究竟何等的厉害,他到大成国又意欲何为呢? 大成国·成都来到成都,二人和众女分开,刚准备打量一下城市,就听见后面匆匆而来的马蹄声,勒马让位,却见一对四十来岁夫妻打扮的奴仆,策骑两匹高骏神驹,六十岁二男三女乘五轿跟随在后,而一辆贵气马车戴着一个英俊的华服公子排在最末,马车顶上,灰白长发及须的百岁老人目露精光的朝周围望去。 城中之人似对此现象已司空见惯,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喧闹的喧闹,默然的默然,只是石隐和蓝月暗交换了个眼色:这里面的人不乏高手。 一路行来,只见这成都城内繁华景色,车水马龙,人如潮拥,丝毫不输给建康。 石隐不由得叹道:“早就闻得李国主才智逼人,休养生息,薄赋兴教,如今一见,果是如此。” 蓝月笑道:“休养生息的确是至关重要,国家强盛的基础就在此了。” 石隐却不待停留,找路人问了个方向,神秘的带着蓝月朝目的地走去,二人随即在一个高大的门庭外停了下来,见到两个奴仆在外候着,石隐倾身问道:“敢问这里可是赵肃赵将军府上?” 两个奴仆见来人神彩不凡,亦不敢怠慢,忙迎了上来道:“赵将军外出还未回来。” 石隐又问道:“那赵夫人可在家?在下姓石,还劳烦二位通报一声。” 二人连忙说道:“公子请稍等。”便进去通报,直觉上来人的身份不简单。 蓝月打量着前方的府弟,悄悄问道:“你认识?” 石隐这才解释道:“赵叔叔是我爹的八拜之交,从小就认识了,只是各为其主,这么多年来少有来往,如今来到成都,我这做晚辈的,自然要拜访一下。” 蓝月了解似的点点头,二人就这样下马来等着。 片刻之后,庭院里传来喘快的脚步声和妇人焦急的声音道:“在哪里,赶快带我去。”随即,只见一个华丽的中年妇人越门而出,一脸慈祥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指着石隐道:“你,你是隐儿?” 石隐笑着拜了拜道:“正是,隐儿见过姨姨。” 蓝月便也跟着拜下,赵夫人大喜过望的将石隐扶起,看着石隐,不停的赞道:“都长这么大了,姨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岁吧。” 石隐笑道:“是啊,姨姨可跟十年前一样的年轻漂亮。” 赵夫人边笑边叹的打量着石隐道:“你这小滑头,俊得我都不认识了。”眼睛瞥到蓝月,经验丰富的她当然看出这是个女子,惊得喜道:“这是……” 蓝月大方的道:“月儿见过姨姨。” 赵夫人大喜得牵过蓝月的手,不停的赞道:“好,好。隐儿你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竟娶了这么好的媳妇。” 石隐哈哈一笑,蓝月则是给他翻了个白眼道:“他呀,一路上可少不了沾花惹草。” 石隐笑骂道:“月儿你可真是,见了姨姨,竟告我状,我哪有沾花惹草啊?” 赵夫人见二人亦是十分开心,另一只手将石隐牵着,边朝庭院里走边说:“来来,跟姨姨进来。” 二人跟着赵夫人进了庭院,只见里面门庭宽广,路道上尽是翠竹满满,如同走入一个万景花园一般。 边走着,石隐笑问道:“寻弟不在?” 赵夫人满脸无奈道:“你那寻弟如今可不得了,现在可是整天出去跟那些宫里的公子哥混在一起,连家都不归了,你赵叔这不带人去找了嘛。” 石隐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寻弟还不懂事。” 赵夫人叹了口气:“他可比你小不了多少。”拉着蓝月,忍不住又打量道:“这么漂亮的姑娘,赵姨在成都城住了大半辈子了,可都没见过,怎么穿着男人的衣裳呢?” 蓝月乖巧的答道:“赵姨才是生得风韵十足,月儿万万比不上。” 石隐笑着替蓝月答道:“路途上为了方便,才穿的男人衣服。” 赵夫人喜着拍拍月儿的手道:“等会去把衣服换好,让姨姨好好看看,定是迷倒众生。”蓝月恩的点点头。 来到大厅里,便有丫鬟带着蓝月去换衣服,赵夫人则急着对石隐道;“快给赵姨讲讲,家里怎么样了,石大哥还好吧?这十年过得怎么样啊?” 石隐笑着将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讲得正是高兴的时候,外面传来厉声沉喝打断屋里的兴奋,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如老鹰抓小鸡一般的将一个十**岁的男子拖了进来。 中年男子一身盔甲的武将打扮,见到大厅里的石隐,愣了一下道:“这是……” 赵姨瞪了他一眼,说道:“自己家的人都不认识了?” 石隐站起来躬身道:“隐儿见过赵叔。” 中年男子面露惊讶,然后是惊喜之色,将手中的男子一丢,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直盯着石隐,喜道:“真是隐儿,天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隐笑道:“路过此地,所以前来叨扰一阵子。” 赵肃大喜的拍拍石隐肩膀道:“别说叨扰一阵子,就一辈子都没问题啊。”一顿道:“听说你现在可不得了啊,不但是朝廷的大官,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兵道十二宗首宗啊。” 石隐笑道:“赵叔太高抬了,在隐儿眼里,赵叔才称得上真正的英雄啊。” 赵肃哈哈笑道,转头朝着大院里的那个男子,拉下脸沉声道:“还不过来见过你石隐哥。” 那男子有点灰头土面的,但是也是颇为激动,三步爬两步跑的过来道:虽然一身的酒气,但是眼神中依然清澈得很,这人就是赵寻了。 赵肃沉声对赵寻道:“看看人家,比你大不少,可比你有出息多了。” 赵寻抠抠头,无奈的道:“我天生……” 赵肃不等他说完,一拳打在他头上,火气冲天的道:“天生?每天你除了咬文嚼字,自认风流之外,还会什么啊?” 赵夫人站起身,皱眉道:“隐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不快招呼招呼?” 赵肃这才放过赵寻,喝道:“还不坐好。” 赵寻调皮的一笑,赶快靠着石隐坐好,顺便朝着石隐做了个鬼脸。 此时大厅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众人齐齐的朝外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赵寻自是瞪大了眼,就连赵肃都惊呆了,自认皇宫里的女子,上到皇后公主,下到大丞夫人,平日里已觉得是天人一般,如今一见,竟无一人能够媲美眼前这个女子,就连八大美女之一的安平公主亦要逊半筹,二人不由得呆得说不出话来。 蓝月头梳飞天髻,上插九凤钗,身穿留仙裙,肌肤如玉,柔若无骨,腰如柳枝,姗姗而出,宛然弱柳扶风,美色夺人,如此超凡脱俗的秀美,罩着一种飘渺的仙气,加上天生的皇家之气,更是让人目瞪口呆,若仙子下凡一般。 就算是和蓝月有过肌肤之亲的石隐,亦是暗赞了一声,月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那掩饰不住的风韵真个诱人。 蓝月莲步轻移的过来,道了声:“月儿见过赵叔叔。” 赵肃醒过神来,说道:“这,这是……” 赵姨笑道:“你真是老糊涂了。”用眼神瞄了瞄石隐。 赵肃恍然大悟,声音抖抖的说道:“坐几乎有点语无伦次了。 赵寻的眼睛可是一点都没有离开过蓝月,直到赵夫人重重的咳了一声才缓过神来,结巴的道:“嫂,嫂子。” 石隐笑道:“这是赵叔的儿子,赵寻。” 蓝月颔首点点,算是打了招呼,虽然只是一瞥,也让赵寻大咽了几口口水。 顿了一下,带点迟疑,赵肃问道:“你爹还好吧?” 石隐点头道:“爹很好,只是时常挂念赵叔。每每在我们面前都不时的提起,若不是俗物缠身,定然来成都找赵叔了。” 赵肃振奋道:“他,他不怪我?” 石隐笑道:“爹说,人各有志,若是赵叔当年跟着爹,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成就,现在赵叔是大成国里的大将军,前途无限,爹也跟着高兴。” 赵肃象是了了一段心事一般,长叹一声,赵夫人笑道:“我就说嘛,大哥怎么会怪你,你自己一天提心吊胆个什么劲啊。” 赵肃叹口气道:“是我自己觉得,对不起大哥啊。”顿一下道:“隐儿,你当朝为官,怎么有空到成都来?” 石隐说道:“实不相瞒,是因为听说巫王来到了成都,所以才跟过来的。” 赵肃皱皱眉道:“巫王?他也来了。”这句话中似乎包含着一些费解的含义。 赵寻插嘴道:“不会吧?巫王不是一老头吗?他也想把安平公主娶回家?” 石隐奇道:“安平公主?” 赵寻立马接口道:“哥你不会不知道吧?国君以‘八宝玉石塔’为嫁妆,要为女儿安平公主选取如意郎君。那安平公主可是个美人啊,名为八大美女之一,如今这成都可是挤满了各地来的贵族公子啊。” 石隐哦了一声道:“怪不得。”石隐和蓝月对望一眼,怪不得城里挤满了高手,原来竟是为了安平公主而来的。 大成国·皇宫·安闲居安闲居是李雄最喜欢去的地方,听起来是安闲,却也是他最伤感的地方,地方不大,全种上了菊花,金黄色得诱人。 李雄此时正坐在台阶上,完全不象一国之君的样子,在他的面前是一块墓碑,上面石刻着几个大字“爱妃文文之墓”。 李雄生得目如重云,鼻如龟龙,口方如器,耳如相望,从小就得叔叔李特的器重,征战四方,以勇烈闻名,后来得李特传以王位,然后在范长生的劝说下,称尊号,既为帝位,已有十三个年头了。 素衣素服依然掩饰不住一身的气势,还有酒气。 当赵肃走进安闲居的时候,李雄已经半醉在台阶上了,醉眼朦胧之间,流下泪来。 赵肃叹口气,将李雄扶起来,恭谨的道:“陛下,你又喝醉了。” 李雄苦笑一声,说道:“大弟,我心里很苦。” 赵肃将他扶正,说道:“陛下,已经十三年了,该放开了。” 李雄摇摇头,长叹道:“莫说十三年,就是三十年,在我心中的结之会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赵肃深深的皱眉,说道:“巫王已经来到成都了。” 李雄又是一声苦笑,“他终于来了,十三年了,他是来履行他的诺言的。” 赵肃沉声道:“陛下,有臣在,就算是巫王……” 李雄摆摆手道:“你明知我不需要保护,以我的功力,天下能伤我者少之又少,若是我不愿被人所伤,天下无人可奈何我,只是,欠债还钱,欠命还命,我身为一国之君,又岂会失言于天下?” 赵肃暗叹了一声,心中却下了个决定。 陛下对自己的信任,使得自己是大臣中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的人,也正因为如此,自己的地位非同小可,为报陛下之恩,又岂能让陛下束手被擒? 迟疑一下,赵肃说道:“晋国归远侯也来到了成都。” 李雄的眼中露出一丝清醒的目光道:“就是目前红极一时,位居一品,十二首宗,前个月又在安平郡大破四路兵马的归远侯石隐?” 赵肃点点头道:“正是。” 李雄大拍一下腿道:“好,朕一直想和晋朝通使,谁知他却不理,如今归远侯来此地,必是关键,明天的皇宫大宴,你定要请他前来。” 赵肃看着李雄心喜的样子,不觉叹道:十年不见的黄毛小子,如今竟成了如此强横的人物,若是自家儿子有他的一半,那该多好? 大成国·成都城·花街蓝月在和赵姨聊天,赵寻却急不可待的将石隐拉了出来,一口气将石隐拉出十几条街,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寻喜道:“隐哥来了可真好,爹也不敢肆无忌惮的骂我了。” 石隐笑道:“你和小时候没怎么变嘛,一样的调皮。” 赵寻笑道:“隐哥可是变了好多,又是漂亮老婆,又是官居一品,又是江湖名士,我可是羡慕死了。” 石隐说道:“寻弟你从小跟着赵叔练功,根基也不错,若是用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寻吐吐舌头道:“说是这样说,可是我爹老是叫我学这学那,一天累死了,还不如喝喝花酒来得新鲜。” 说完,一抬头,喜道:“到了到了。” 石隐抬头一看,花俏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留香楼”,楼前门庭若市,女子若粉蜂游窜,男子们进进出出,打情骂俏比比皆是。 门口早有两个姑娘花枝招展的过来招呼:“哟,这不是赵大公子嘛,快快,里面请啊。”话是这样说,四只眼珠可都是盯在石隐身上。 赵寻大笑的拉着石隐就往里面走。 一进门里,如同进了众香国一般,胭脂味弥漫整个店里,三层的楼阁中,群是众香出没,喝酒划拳之声吆喝不停,石隐自是知道来了什么地方。 一个老鸨模样的女子快走几步,拿只手娟的右手舞了舞,轻飘飘的搭在赵寻身上道:“哟,赵大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眼睛瞄到石隐,嘴里呆呆:“哟,哟,这……俊俏的公子是谁啊?” 赵寻嘿了一声,做了个忌讳莫深的表情道:“这是我大哥。” 老鸨虽没明白这赵将军的公子哪来的大哥,但是口头上可没有结巴,连忙高叫道:“姑娘们,赵大公子到了,贵客到了。” 这声音一高呼,姑娘们还没到,一楼的阁楼上就传来一声大笑道:“赵寻,你小子不怕你爹找上门来啊?”随即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公子出现在阁楼外的台阶上。 赵寻大笑道:“若是我爹找上门来,老子少不了告你一状,你也得灰溜溜的爬。”边说话,边带着石隐朝阁楼上走去。 老鸨朝周围姑娘使了几个眼色,几个见机的女子忙跟了上去。 年轻公子见到石隐,掩饰不住眼中的诧异,惊道:“赵寻,你不老实,这位公子是谁,还不快介绍介绍。” 赵寻笑着对石隐道:“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司徒李大人的大公子李乐。”然后凑过李乐耳边道:“这位就是晋国归远侯是也。” 李乐差点没吓得跳起来,张口就要大叫道:“这位就是……” 赵寻一把捂住他的嘴,李乐这才平静下来,但是嘴依然长大大的道:“阁下就是归远侯?当今一品大臣,名动江湖的十二首宗,前个月智退四路大军的归远侯爷?” 石隐含笑点头,他却不知道自己以二十岁的年龄勇夺首宗之位,智退四路大军,早已成为天下男儿的偶像,名声在天下扶摇直上,隐有天下第一之势。 更让人羡慕的便是他的艳福了,江南四大美女独得其二,一个排教大小姐,一个当今公主,更是兼收并蓄,众香相伴,何况传言还有一位更胜八大美女的大夫人呢? 如今一提起神威侯之名,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谓温柔不断肠 得知前面这个男子便是神威侯石隐,李乐被喜得已经失了分寸,一把拉住赵寻,气喘着低声道:“小子,你怎么认识的?” 赵寻嘿了声,骄傲的道:“咱打小时候就认识了,他是我大哥啊。” 李乐埋怨的摇摇头,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一拳锤在赵寻胸口上道:“你小子不早说啊。”然后两眼放光的朝着石隐恭谨的道:“大哥,请,请。” 阁楼的门打开来,里面除了几个姿色不错陪酒的女子,还有几个年轻公子,一看穿着气度,就知道定然是出自富贵人家。 李乐一摆手,将女子们全都赶了出去。 其中一个年轻公子奇道:“李大,怎么回事啊?” 李乐故作沉默的把石隐请到上位,硬是把他按下去,看着周围几人的惊讶的目光,昂首道:“这位,就是李某的大哥。” 看着周围众人惊讶的眼光,石隐苦笑不得,什么时候自己又成了他的大哥了? 刚才那位公子奇道:“既是李大的大哥,自然也是我们哥几个的大哥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哥是……?” 赵寻在一边嘿嘿咕噜一声道:“就怕说出来吓死你。” 这话说出来,众人都纷纷盯着石隐仔细看,只见石隐神光内敛,气韵深藏,但是浑然间自有气势,一种不同于众人的气息。 几个人皆突有种自惭形愧之感,平日里自认为风流倜傥,老子天下第一,哪知今日见得石隐,才发现自己真如井底之蛙一般。 李乐此时平地一声雷的说道:“我们大哥就是神威侯啊!” 这话差点没把几人吓趴下,直直的盯着石隐和李乐,手脚慌乱的道:“大哥,你没骗我们吧?他真的是神威侯?” 李乐和赵寻对望一眼,极为得意,光是笑着,也不答话,要的就是这效果。 几个公子哥连忙就要拜下来,石隐双手一抬,无形只气硬是将几人抬起来道:“不必如此。” 几个公子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抬起,怎么拜也拜不下去,更是佩服不已。 李乐和赵寻这才坐下来,众人一起把石隐当神一样的崇拜着,石隐自是苦笑不已,什么时候自己竟成了这一群人的偶像了。 而交谈中,石隐亦知道了其他几位公子的名字:大成国国君李雄的叔父太傅李骧的四公子李桓、李雄兄弟太保李虎威的三公子李龙、太尉李离的二公子李传宗。 这些公子爷个个都是以后的大人物,前途早已被确定了,更没有兴趣去关心以后的事情,比起当官来说,反而是石隐这样的少年英雄更能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遨游江湖,对这些禁足的鸟儿来说,不压于是一种梦想。 如此酒过三巡,众人皆被石隐的谈吐气质折服。 李乐不由得叹道:“我看,安平公主非石大哥莫得了啊。” 众人纷纷拍手称是,赵寻却笑道:“那是你们没有看过嫂夫人,老实说,安平公主比不上。” 众人眼露精光,纷纷拍掌,十分羡慕的道:“对啊,江南四大美女,大哥独得其二,据说还有一位大夫人,更是美色夺人,胜过八大美女啊?”众人身在风流场,赵寻的眼力众人自是知晓,他既这样说,那传说中石隐的夫人绝对是美人了。 其中一个更是妒色立起的责问赵寻道:“赵少,你该不会是先睹为快了吧?” 赵寻得意的扬扬脸,什么都写在脸上。 石隐笑道:“是寻弟过奖了,只是在石某的眼中,内人的确是最美的。” 李恒皱眉道:“那大哥是不会参加招亲了的吧,哎,那这招亲大会鹿死谁手还真难说。” 石隐借机问道:“如今参加招亲的都有哪些人呢?” 李恒兴冲冲的回道:“目前前来的有前凉王子张骏,匈奴汉国的皇子刘胤,还有北方的北部代国王子拓拔普拖,辽东一带慕容氏的慕容天风。” 李龙接口道:“不止,听说神秘的千秋一脉也来了,还有匈奴的平晋王石勒竟也派了人来。” 李传宗笑道:“你们这些,谁都知道,我这里可有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众人疑道:“什么消息?” 李传宗神秘的说道:“听说南剑皇和北剑皇都已经来到成都城了。一方帮助前凉,一方帮助汉国,都志在公主,这次可有得瞧了。” 石隐听在耳里,思绪却在飞转,如此看来,这招亲大会已经成了几个国家的决赛场了。那巫王在什么地方呢?他来成都的目的何在? 大成国·成都·将军府·挥云阁当石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蓝月也已经进入梦乡。 石隐拖着略微疲倦的身体,斟了杯茶,坐在圆桌旁喝着。 尽管石隐脚步轻轻,武者的直觉依然让蓝月清醒过来,披了件薄衫,蓝月在床上坐起来。 石隐道:“吵醒你了?” 蓝月温柔的说道:“本来就没睡着。”穿着鞋子,盈盈的走到圆桌旁,皱眉嗔道:“你啊,是不是出去花天酒地了?” 石隐一把将蓝月搂过来,笑道:“酒是喝了的,但是天是黑的,不是花的。” 蓝月轻瞪了他一眼,就要起身道:“我到厨房给你弄点醒酒汤来。” 石隐手一拦,蓝月没站起来,又倒在石隐怀里,石隐笑道:“就算再如何的清醒,有月儿在身边,也是醉的。” 蓝月无奈的叹口气,斟了杯茶,说道:“你啊,拿你真没办法。” 石隐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笑着把蓝月的身体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月儿千万别无奈,这样会让我很心疼。” 蓝月双手环住石隐,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全身都瘫在他的身上,叹了口气。 石隐伸手抚摩着她的秀发,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问道:“怎么老是叹气啊?” 蓝月缓缓说道:“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爱得有点容不下其他人。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 叹口气,石隐道:“月儿你别自责,为了你……” 蓝月撑起身,用手捂住石隐的嘴道:“别说,什么都别说,月儿知道,可是月儿不想难为你。” 一笑,蓝月深情的看着石隐,双手捧着他坚毅的脸庞道:“夫君,爱我吧,好好的爱月儿,好吗?” 石隐突然有些伤感,心里一酸一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使劲的将蓝月抱在怀里,狠狠的点点头。 蓝月流泪了,泪无声无息,划过脸庞,划过石隐的背,但是她在笑,石隐对她的爱,毫无保留的让她感受着,手轻轻的探入石隐的衣衫,抚摩着,蚊子一样的声音:“夫君,今晚,让月儿来,好吗?” 石隐心狂跳一下,忍不住蓝月妩媚的诱惑,一把将蓝月抱起,朝床上行去。 纤纤媚骨自生香,谁谓温柔不断肠?直到蓝月的亲吻雨点般的落在石隐胸膛,直到蓝月纤纤玉指动情的触摸着石隐的敏感,石隐才真正明白诗的含意。 爱情是如此的让人心动,性又是如此的让人生情,石隐只觉得刹那之间心里都是蓝月,身体里都是蓝月,再也融不下其他人了。 蓝月伏身在石隐的身上,低喘的呼着石隐的名字,双手忍不住用力的抓紧了石隐。 石隐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汗水随着泪水一起流下,他突然想到在迷天宫的时候,那天清晨,看到醒来的蓝月所流下的泪水。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石隐对蓝月的爱情越来越深,爱入骨髓,他对自己说:就算是神,也不能将自己和她分割开来了。 双手放在蓝月宽大的胯间,看着她动情的躯体和眼眸,石隐深深的说道:“月儿,你是我的永生永世,谁,也别想把你夺走。” 情话入耳,蓝月娇吟一声,再也没有了力量,全身酥软的瘫倒在石隐的怀里,和他融化在一起。 第二日夜-皇宫-云宵殿-大殿大殿内灯火通明,加上琐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墙上,可谓是富丽堂皇,这一夜,几乎是大成国建国以来最为光辉的一夜,也是无论江湖还是政坛上最有分量的一夜,石隐和蓝月也在赵肃的带领下,作为嘉宾来到了大殿内。 石隐和蓝月无疑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在场的各国嘉宾纷纷窃窃私语,揣测二人的身份,但是同时心头也落下一块石头,他应该不会参加招婿吧? 大殿内排萧齐奏,两排宾客席上,呈弧性的围成圆,表示不分先后轻重,石隐和蓝月坐在左边,环顾整个大殿内,无一不是重要的角色,在赵肃的说明下,石隐终于把目前的人物了解了遍。 以石隐所站位置,逆时针排列,前凉王子张骏年约二十**,生得高大威猛,身体厚实,双臂有力,应该是使长兵器的好手,在他身边的一个男子,这个男子石隐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当日给他大帝剑决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面色平和,但是奇怪的是,丝毫看不出他的年龄,象二十,象三十,又象四十,神韵上更是深不可测。 在二人的身后,是两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恭谨的站着,但看那气势便知道绝对是高手无疑。 石隐心里有个念头:这个白衣男子莫非就是南剑皇不成? 再下面一位乃是代国的王子拓拔普拖,满脸的络腮胡子,浓眉大眼,身材比起张骏来说,更为高大,听说此人精通兵法之道,不可小窥,跟在他身边的却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肌肤如缎,贵族的打扮,淡淡的色调,蛮讨人喜欢,此人乃是公主拓拔玉儿。 在二人的身后,也跟着两个大汉,宽宽的肩膀,倒三角的身材,别说武功了,但看蛮力就知道不小。 紧接着下面的则是石隐十分熟悉的一个男子----石虎,位居单于元辅的石虎,莫非他也来当女婿?显然不是,他的身边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温文尔雅,此人乃是石勒的儿子石宏。 很难相信一身杀气的石勒竟有如此秀气的儿子,是否真是一种福气呢? 只是石虎如果知道石隐在此,恐怕会被气炸吧?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兵败城下,此等羞辱他岂能忍住?石虎的眼神亦停留在石隐身上片刻,只是片刻而已,带着疑惑又转移开来,他或许不相信远在东山的石隐已来到大成国了吧,毕竟如此重要的场合,容不得人冒失。 再接下来的是辽东一带的慕容氏的慕容长风,身材修长,一双使剑的手握着酒杯,儒雅的味道带着粗旷的气势,自有一番味道。 在他身边的是两个老者,一个枯瘦如材,一个肥胖如鼓,这二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催命”和“财神”,在辽东一带已是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了。 再接下来的就是匈奴汉国的皇子刘胤,略微发福的身材并没有掩饰住天生的气质,炯炯有神的双目中暗含威慑,在他的身边是一个长须白发的老者,白衣白发,如同不沾尘世烟火的仙人一般。 在二人的身后,是四个年轻的女子,婀娜身材,窈窕有型。 最后的一桌则是千秋一脉,曾和石隐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元皇,一副儒生的打扮,宁静得很。只是陪着他的女子苏香却不在身边。 李元皇抬头看了看石隐和蓝月,微微一愣,似乎觉得石隐有这样的女子陪着,怎么还会在这里? 因为整个座位是成圆形,所以李元皇反而挨着石隐的。 在外面的一圈的则是其他各个地方的势力代表,虽然也想竞争,但是如今看这势头,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单说一个横行疆场的拓拔普托就吓死人,何况这里还有南北剑皇,神秘的千秋一脉呢? 在大殿里的大成国的官员,能参加此次宴会的都是三公九卿之类,当然,还有他们的公子。 李乐等人是早已看见了石隐和蓝月,互望着呆滞了一下,世间竟真有如此的仙女?大概也只有神威侯这等人物才配得上她吧。 声乐突停,大殿内出现一排排的宫女,随之而出的则是众星捧月般而出的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名为“八大美女”之一,也是八大美女之中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但论相貌之美,已是惊人,皮肤白皙润泽,眉宇间有一股灵惠之气,端庄灵秀,步履泰然,又宛如弱柳扶风,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怀中。再加上与生俱来的那种贵气,在场中人已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石隐亦暗道:此女的美貌和气质的确不愧为八大美女之一,和苏雅轩、韵华公主都有得一比。只是看到李雄,石隐心头微惊,他,好象一个人----随着安平公主出来的,是李雄,堂堂大成国国君李雄。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用各自的称呼拜见李雄,然后欢聚一堂。 只是不少人的眼珠已经挂在了安平公主的绝色之姿上了,她靠着和蓝月不同的气质,大有分庭抗争之势。 李雄虎目一扫,看遍众人,路过石隐和蓝月之时,微微一惊,虽然赵肃早就给他禀告过,虽然他也听说石隐是少年英雄,但是一眼看去,石隐的神韵内敛,气度非凡,在此大殿之内,依然是鹤立鸡群之感啊,还有他身边那个女子,高贵雍容,气质上犹胜自己女儿,大概就是江湖所传胜过八大美女的那个女子了。 李雄只是一眼,心中已对整个场面的来人有所了解,颔首笑道:“诸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朕代表小女感谢大家赏脸前来。” 话音一落,石宏站起来道:“陛下洪福齐天,威名传播四方,我等能一睹国主之风,乃是三生有幸。” 张骏亦不落后的站起来道:“久闻陛下治国有方,国内千里澳土,丰饶富足,理当万朝来拜。” 拓拔普拖站起来道:“公主殿下绝色之姿,惹人羡慕,得见公主,实在是小王之幸啊。”别看他长得是粗人的模样,但是却能拐弯称赞公主,一方面别出心裁,另一方面更是拍了李雄的马屁。 三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慕容长风、刘胤只得干瞪眼,唯用笑意已对。 只有李元皇一脸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 李雄笑道:“今日各位为了小女而来,朕便先摆下这宴会,明日正午,再行这选婿之事如何?” 众人纷纷称好,然后举杯开饮,殿内欢声笑语。 安平公主静静的坐着,蹙眉微微,却似锁着无限的心事一般。 李雄迈步走来,对石隐笑道:“归远侯爷远道而来,朕怠慢了。”这话几乎如同一个惊雷解开了众人的疑惑,怪不得此子有如此气势,就是如今盛气一时的归远侯爷啊! 其实石隐早已在众人的重视之中,如今一明确了身份,更是轰动全场。 一个猛地站起来,怒道:“是你!” 众人一看,正是石虎,此时石虎经由李雄的口,证实眼前之人却是归远侯,不由得青筋直冒,两眼怒火,当日率领旋风十八骑和十万虎卫营兵马,竟然被一个小子戏弄,成为终身大耻,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得见,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石虎沉声道:“你敢不敢和本王决斗?”此话当真奇怪,功力不如石勒的石虎竟然主动挑战?这是何由?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义正言辞 石隐谦让站起,笑道:“今日大家欢聚一堂,也是缘分,主人在此,我们的私人恩怨可否稍后再叙?” 石虎冷笑一声,拱手道:“陛下,算是石某唐突了,只是传说神威侯的武功惊人,若是陛下不介意,相信在场各位都想见识一下吧?” 好个石虎,竟然将理由推以周围之人,只是他那日隐见石隐一拳击败洪于,这日竟完全换了种神态,跃跃欲试,究竟是搞什么鬼? 李雄微微皱眉,朝石隐望去,只见石隐昂然而立,平静异常,如此沉着,必有所持,众人纷纷揣测,的确所有的人都想知道这个神威侯的功力如何,是否真如传言中所说的一样赤手空拳档住第四等的兵器呢? 蓝月此时却笑道:“夫君,既然人家要比,你便别失了风范,记得手下留情,切勿伤了和气。”蓝月自是对北剑皇门和石勒石虎都有敌意,话中带刺,众人听得如此美人说话,就算是有刺,也别有一番味道。 石隐自是明白蓝月所想,一笑,说道:“若是陛下不反对,本侯便和元辅切磋切磋。” 李雄见石隐如此有自信,心头亦是豪意顿生道:“好,来人,火把!” 众人纷纷起身,在李雄的带领下,朝殿外走去,宫廷内侍卫高举火把,把整个殿外的广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石隐虽拥有双龙帝匙,却无法发挥其作用,再加上苍穹冰晶的失去,自身的力量已经只剩邪龙帝气了,从内力和爆发力来说,石隐的能力也降低了不少,但是灵力的上升和邪龙剑的练出,使得石隐从另一程度来说,功力亦有所上升,尤其是怨灵球的力量,更是人间的至极武器。对付一个石虎,自然是绰绰有余。 二人走到大院中,石虎自信满满,石隐却笑道:“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将你认错了。” 石虎自然记不起当年化妆成雪千秋的石隐,也只是听释道安说起过而已,冷笑道:“是吗?” 石隐继续笑道:“当日在武当山错将你当成石勒,没想到如今还是不可避免的战斗啊。” 石虎猛然想起什么,如同见鬼似的道:“你,你就是那个……”他心下的惊讶是石隐所不能料到的,因为石隐并不知道自己被抽干了之后,帝龙神丹的争夺之事,但是石虎却清晰的记得,当年那个男子…… 看着石虎面色剧变,石隐笑道:“现在就让本侯见识一下‘绝臂弓’和‘素尸箭’的威力吧。” 石虎定定神,狠声道:“当年你死不了,这次定要你去见阎王!”话音一落,石虎双手猛朝后一击,身上突然幻出三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石隐袭去。 石隐浅浅一笑,右手剑气甭出,随手一扫,硬是将三道白光震散开去,然后反手一格,挡住已利用发箭时间到达自己身后的石虎的拳头。 石虎左拳被挡,右拳却已接近石隐脊梁不满三寸之地了。 却见石隐身影突然一晃,恍然间消失在石虎的视线中,石虎猛感头顶上压力倍增。猛一抬头,双拳一轮,身上寒芒大作,瞬间幻成千万道白光朝着空中的石隐袭去。 石隐大笑一声,身体旋转之间,狂风乱荡,射来的箭纷纷被卷开,而石隐的脚已直朝着石虎的头点去。 石虎爆喝一声,诺大的身形竟如飞云疾驰,手中凝出一柄血色长枪,瞬间刺出九九八十一枪,其威力之强,非十五级兵器可比! 石虎的兵器升级了?? 念头在石隐脑海中一闪而过,凝聚着邪龙帝气的脚尖已经和石虎的长枪对上了,金属般的撞击声使得石隐身形一顿,石虎的长枪立刻幻成枪海,跌宕之间硬是将石隐卷了进来。 周围的众人看得神色过异,毕竟里面有的人是当今天下少有的顶尖高手。 看着二人的决斗,南北剑皇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局面上表面被石虎所控制,其实石隐却稳稳控制着战斗的决定权,由此揣测,石隐的功力真和传说中的那样强? 蓝月微笑的看着个郎,潇洒的窜梭其中,自然是不带一点的担心。 都在众人目光集中在场面打斗的时候,一个侍女悄悄的走进最后一排李元皇的身后,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了他的手中。 李元皇似从梦中醒来,朝后看时,看到的不是侍女,而是安平公主的一双神情美眸。 石虎终于停了下来,两眼中的杀气变得更加的浓烈了,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杀石隐的好时机。 石隐亦停下身来,丝毫不为石虎的气势所动。 看着石虎手中血红色的长枪,石隐说道:“江湖传言,元辅盗掘秦始皇墓,获得一柄上古神兵,应该便是此物了吧。” 石虎哈哈大笑,双手将血色长枪朝空中一抛,长枪猛然幻化,一只焰色冲天的凤凰浴火而生,鸣叫之间,群山颤抖,一轮轮的火圈朝着地面的石隐袭去。 石隐沉喝一声:“第五等兵器!”右手凝聚功力,一拳朝凤凰轰去,随着拳劲迸出的除了十成的邪龙帝气外,还有----邪龙剑。 邪龙剑出,幻出一道奇光异彩之后,化做一头血龙朝凤凰卷去。 石虎双手狂指,指挥着凤凰烈焰狂爆,朝着血龙卷来,石隐单手并指,潇洒挥动,血龙盘环,龙吟之际,杀气卷杀而来。 众人纷纷仰头齐视,本来黑暗的天空,刹时间荡成一片血色,血光万里飙射而出,地面的建筑顿时遭殃,幸亏在场都不乏高手,才使得外射出的劲气并未起到多大的杀伤力。 石虎见凤凰一直被血龙缠住,纠缠不下,顿喝一声,凤凰幻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猛然爆射开来,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石隐右手化掌为拳,猛然一捏。血龙亦化成一团红光,随即爆射而来,两团红光相撞在一起,整个天空顿时发出霹雳般的巨响声,引动天雷震下。 而地下的情况也早见分晓,兵器受创,使用者自伤,石虎的兵器始终不如石隐的邪龙剑,胸口一闷,硬生生的将血逼回体内,沉哼了一声,此情此景,实在让他无法大开杀戒。 众人虽未喝彩,但是目光之中的赞色和惊叹表露无遗----石隐果如传说中的厉害! 于是众人齐回宫殿,一夕高歌,宴饮起来。 夜宴后·皇宫外石隐和蓝月携手走出皇宫,一边深情的说道:“月儿,看到石虎,并没让我看到仇恨,想起最多的却是你。我深深的记得你保护我的情景。” 蓝月微笑道:“月儿现在想起来,很是懊悔呢?” 石隐奇道:“懊悔?” 蓝月噘起嘴恩了一声道:“是啊,若是当初不救你,现在就没人欺负月儿了。” 石隐哈哈笑道:“没有人欺负月儿,月儿你岂不是寂寞得很,由此可见,月儿应该庆幸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 蓝月说道:“月儿只是在想,人生何其多变,怎么会遇到你,怎么又会和你在一起,如果当初你没有碰到我,你又会如何呢?” 石隐把手放到蓝月的头上,抚摩着她的发梢道:“月儿你的小脑袋,怎么会装下这么多东西,整天胡思乱想,小心想坏了。” 蓝月娇笑道:“若是想坏了,你便可以去找其他妹子寻欢作乐了嘛。还不是为了你好。” 石隐笑着将蓝月扳过来,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定神的看着她的双眸道:“月儿,我说过,谁也夺不走你。” 不知怎么的,蓝月心里感动起来,天下任何其他人对自己说,她定然没有感觉,而且很不屑,可是自己的爱人说得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能让自己回味良久,深切入心来,这就是爱吗? 石隐皱眉道:“什么人,竟在这时候来打扰?” 远处响起轻盈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女子道:“总堂主敬请石门主前往一叙。” 石门主,总堂主?能够叫出这两个名字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人,女人堂的总堂主林月眉也来到成都了,看来女人堂定是将此次的招婿事件看得极为重要。 石隐将蓝月的手一拉道:“月儿,走,我们便去会会那林月眉。”说是会,他心里其实是想找到关于巫王的下落。 在前面那位侍女的带领下,石隐和蓝月走进了一家高宅大院之中,只是夜里,纵然看到景色,感觉上又极为不同。 在大厅里,林月眉早已在了,她是第二次见到石隐和蓝月,一个诸葛武侯门门主,一个天帝教血月圣女,一正一邪,顶尖的人物,竟然能走到一起?林月眉只得暗叹。 第一次见石隐时,邪气冲天,傲气逼人,第二次见的时候,却发现平和出奇,尤其是那种气质,林月眉不由得感觉眼睛一亮,心猛地狂跳了一下。 未及多想,石隐和蓝月已经进了大厅,林月眉挥挥手,屏退了左右,笑道:“自从迷天宫一别后,石门主和圣女可好?” 石隐笑答道:“托堂主的福,没有闲人打扰,自然过得悠闲了。”话中带了点刺。 林月眉带点愧色道:“石门主大人大谅,李堂主她们的确太过莽撞了,我已将她们遣回女人堂,静修思过,三年内不得出山。” 石隐微微点头,他对那个李怀玉一直没好感。 三人坐定,石隐问道:“总堂主叫我们来,不会是闲聊吧?” 林月眉正色道:“门主高见,此次找门主来,想来门主也知道,匡扶汉室正宗一直是诸葛武侯门和女人堂最重要的宗旨,自从剑皇门分裂后,南北剑皇门不断的有冲突发生,如此内乱导致剑皇门更是良莠不齐。我女人堂一直想从两门中寻找一门成为正宗,可是事关重大,所以一直都没敢下决定。” “如今石门主既掌管诸葛武侯门,对剑皇门之事亦有决定权,本堂主是希望石门主能够和本堂携手,共同挑选出下一任剑皇,再复我汉室江山。”这话说得极有分量,也表示了女人堂对诸葛武侯门的看重,当年若不是诸葛武侯,蜀国亦无可能三分天下。如今,女人堂无力左右现在的局势,但是若是加上如今名满天下的石隐,当然,怀有诸葛武侯门门主身份的石隐,定然能够无往而不胜。 石隐说道:“既然李堂主如此看重本门主,本门主也就说句坦白话,北剑皇辅助匈奴汉国,早已是背弃了祖宗之誓,匈奴兵霸占中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南剑皇辅助前凉国,虽地处西北,但是物质丰润,国泰民安,要选择谁,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林月眉微微咬唇,说道:“石门主有所不知,南剑皇虽辅助前凉,但是性格温柔而不带霸气,实难驾驭天下,况且如今传言他并非汉室正宗,使得本堂亦很难抉择;北剑皇虽然辅助匈奴汉国,但是剑皇一直和本堂书信来往,称要以匈奴汉国为肉盾,赢取天下,再取而代之,当不费一兵一卒。他的话亦是打动长老会不少人的心。” 石隐一掌拍在桌上,冷声道:“以匈奴汉国为肉盾?那为何当年想一举杀掉我石家满门?处处置本门主于死地,不过也多亏了他,不然本门主亦不会站在你面前了。” 林月眉哪知石隐的经历,听得一愣,还未说话,又听石隐沉声道:“汉室正宗又如何?不是汉室正宗又如何?古训有言,得民心者得天下。诸葛武侯亦说过,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北剑皇门怎能担当重任?” 林月眉矛盾的道:“话是不错,不过祖宗遗训,岂容更改?若南剑皇门真不是汉室正宗……” 石隐断声道:“迂腐!没想到堂堂女人堂堂主竟说出这样的话,匡扶汉室是为何?是为天下太平,黎民百姓,而不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权利**,不是满足一个人的信口雌黄!若长老会的人竟是如此糊涂的话,还要他们来干嘛?若是堂主如此,我们又何必谈下去?”一拂袖,带着蓝月朝外走去。 林月眉从小就是家族的佼佼者,身为长老会的牵线木偶,哪懂得反抗?如今一听石隐说的“大逆不道”的语言,不由得愣在当场,心中翻江倒海,思绪紊乱已极。 待到石隐走出大门,蓝月安慰道:“别生气了。” 石隐气道:“我能不生气吗?一个左右天下形势的女人堂,竟然迂腐到如此地步,哪还说什么匡扶汉室,若真是让北剑皇得了天下,天下岂不大乱?” 蓝月轻谈道:“得天下的,自有得天下者,夫君又何必操这份心呢?” 石隐叹道:“身为诸葛武侯门主,的确有匡扶汉室之责,我能不操心吗?” 蓝月缓缓的说道:“但是夫君可曾想过,月儿身为天帝教的圣女,却从未想过匡扶司马氏,或者是重建天帝教呢?” 石隐疑道:“月儿你这一说,我还真是有点疑问?” 蓝月笑道:“自从月儿被皇爷爷冻结,在苍穹冰晶里住了几十年,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去想,有一天,月儿突然想起,是否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灭亡的时候,花开花落,人生人灭,纵然六道轮回,仍有尽时。一个门派是否也有他必然消灭的时候,完成了他的使命,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了。” 石隐听得默念道:“一个门派是否也有他必然灭亡的时候?” 蓝月继续说道:“诸葛武侯当年创建武侯门,不过是为了帮助刘皇叔夺取天下,可惜出师为捷身先死,人各有命,奈何强求呢?如今的天下和九十年前的天下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英雄倍出,枭雄乱世,天下也不是刘氏的天下了。” “遥想当年三皇五帝,禅位而居,夏商周三代,纷争遍地,战国七雄,秦主天下,亦不过二十年光阴,转眼间汉朝当立,悠悠四百年。天有尽时,命有尽时,既然天下已不当年的天下,诸葛武侯门是否也应该有他新的使命呢?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不是吗?” 蓝月如沧桑的老人道尽哲理,又发现自己神态不对,噗嗤一笑道:“月儿是否说错了?” 石隐欣喜若狂的把蓝月搂在怀中,激动的道:“月儿,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你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再不为使命所苦,本门正应该是为了天下太平而存在下去啊。司马睿说我是他的福星,但是月儿,你才是我的福星啊。” 蓝月被搂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加上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回头看着这一对俊男美女表演拥抱,惹得蓝月红了脸。 费力的挣脱开石隐的怀抱,蓝月梳梳头发,白了他一眼道:“你啊,谁希罕当你的福星啊。” 石隐突然出手,一把将蓝月拦腰抱起,哈哈大笑的朝着街另一头跑去。 蓝月激动得大叫一声,也只是尖叫一声,就把头埋在石隐的胸膛里,享受着和个郎在风中奔驰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公主失踪 但是石隐抱着蓝月没跑多久就停了下来,这是一条小巷,在明月的照耀下,石隐的身影拖得老长,在石隐的前方,后面,出现了四道身影,这便是他停下来的原因。 淡淡的清香飘来,表示是四个女子,没有带面纱,很是清晰的看得出,这便是当时夜宴上在北剑皇后面的四个女侍。 怀里抱着蓝月,石隐打趣道:“我是否走了桃花运?一下竟有四个女子跟来?” 蓝月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那夫君是准备照单全收,还是提防月儿吃醋呢?” 石隐哈哈笑道:“若她们想做给月儿端茶倒水的丫鬟,就照单全收;若是想伺候你家相公呢,就得提防月儿吃醋咯。是不是啊,北剑皇?”微微抬起头,左边小巷的围墙上站着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正是北剑皇。 北剑皇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道:“好个信口雌黄的小儿,希望你的剑和你的嘴一样的厉害。” 脚步在远处响起,慢慢的,但是却如同一步十里,另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巷子的另一头,一个白衣男子----南剑皇! 石隐大笑道:“今天竟是何等喜事,南北剑皇都凑齐了?” 北剑皇冷冷的,皱皱眉,却断然的一招手,身影冲天而起,四个女子亦跟着飞了出去,北剑皇一走,南剑皇也跟着消失了。 蓝月奇道:“看刚才北剑皇满怀杀意,见到南剑皇却避开,似乎是有所忌讳?” 石隐也不回答,只是凑过嘴,堵住蓝月的嘴,舌头若幽灵般的滑进去,和蓝月的丁香纠缠在一起,一阵缠绵,二人浑然忘记了刚才的危险处境。 二人如此浪漫,此时在禁宫里,竟也有两个人在幽会。 皇宫·小桥廊·后园李元皇的怀里是安平公主,绝色之姿,天下名士豪杰莫不为其倾倒,但是李元皇没有倾倒,他自觉得很清醒。 安平公主抱着李元皇,幽幽的道:“明天,你一定要获胜。” 李元皇微微点头,下颌轻放在她的秀发中,享受着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安平公主问道:“你师妹她……” 李元皇截口道:“她只是小孩子脾气,没关系的。”话音淡淡,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安平公主缓缓的道:“那,今晚你留下。” 李元皇浑身一震,手有点发抖的梳理着她的发丝,没有说话。 安平公主把头埋在他胸膛上道:“自从那日在清平镇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记得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吟诗作赋,何等的欢畅。” 李元皇的眼中透过一丝怀念,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公主……” 安平公主笑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在我心里,就是注定的那个人。” 李元皇笑一笑,如此幸福的时候竟有些苦涩,他在烦恼什么? 夜·赵将军府·蓝月卧室蓝月疲倦的躺在石隐的胸膛上,手指轻轻软软的他身体上滑动着,问道:“夫君,我有点想雅轩她们了。” 石隐双手抱头,依在高枕上,享受着蓝月的温柔,奇道:“要想应该是我想才对,月儿也会想她们?” 蓝月白了他一眼道:“你呀,你就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人家想想自家姐妹有什么奇怪的?” 石隐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涎着脸道:“该不会是夫君太厉害,月儿你……” 蓝月轻轻揪了石隐一下,嗔道:“乱讲,月儿是在想,月儿不在你身边,雅轩她们便可以陪着你,雅轩妹妹知书达理,妤宣妹妹敢爱敢恨,静儿妹妹乖巧可人,宛铃妹妹方可知心、青丝妹妹八面玲珑,韵华妹妹倾心成爱,无一不是佳侣。” 蓝月只顾自己说着,说完后才发现石隐没什么动静,翘起头来,看着石隐严肃的样子,笑道:“怎么了?” 石隐深深的看着蓝月,问道:“月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蓝月摇摇头,躺在石隐胸膛上道:“没,月儿只是希望你珍惜身边的人。” 石隐叹口气,把蓝月搂住,说道:“我知道,但是,月儿你始终是我的最爱啊。”有点不放心的,拉过她的右手,探了探脉。 蓝月乖巧的说道:“没事,有火龙帝匙压着,体内的黄金没有任何的反应。” 旋而,石隐松口气的点头道:“没事就好,巫王既然在成都,一定有所原因,这几日我叫赵叔帮我留意一下,尽快的找到他的落脚点。把月儿医好了后,我们便回去,一家团圆。” 蓝月点点头,双手把石隐抱得更紧了,生怕失去他…… 正在这温馨的时刻,外面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石隐微皱眉道:“谁?” 外面传来的是赵肃略带焦急的声音:“隐儿睡了吗?” 石隐低头看看蓝月,蓝月轻声道:“去吧,这么晚找你一定有急事了。” 石隐点点头,一边穿衣起身,一边回道:“还没睡,赵叔请稍等片刻。” 俯身亲吻蓝月一口,石隐朝外面走去。 夜·赵将军府·赵肃书房石隐听赵肃讲述完事情,也是一惊:“这么说来,公主失踪,至今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赵肃沉重的点头道:“此事是今夜宴会后不久发生的,公主的贴身侍女进屋后发现公主没有踪迹,赶快通知侍卫营,陛下这才传我前去,虽然事情已经控制住了,但是没有丝毫的线索。因为昨天进宫的人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也无法理清楚头绪。” 石隐皱眉道:“现在离公主选婿还有三天时间,若是有人劫持公主,意欲何为?莫非是为了那八宝玉石塔不成?我曾阅得古籍,这八宝玉石塔塔高六尺三,八面十二层,玉色灿烂莹润,且玉色各异,分用玉白、砖青、墨黑、乳黄、淡红、浅蓝、褐紫及浅灰八色,第一次出现是在商朝的太甲四年,这几百年来,几经周折,传说里面藏有‘天下密决’,只是从来没有人找到。” 赵肃眼露奇光,惊讶道:“隐儿你真是博学,我亦是听陛下说起,才知晓此事。正是因为此物的重要,陛下才将其作为安平公主的嫁妆,哪知竟成了怀壁其罪。” 石隐说道:“现在还不清楚公主是否被人劫持,就算是劫持,把对方的目标放在八宝玉石塔上也为之过早,这几百年来,能人异士何止上千万,无人能解开塔中之谜,现在的人也早已望之却步。再说,要将公主劫持出宫,并不容易。” 感觉头有点大,赵肃回道:“话是如此,但是昨天夜宴的人,江湖顶尖的高手亦是不少,如果要劫持文弱的公主,实在不在话下。” 石隐说道:“赵叔是怀疑……” 赵肃说道:“昨夜宫宴的人都有怀疑,除了隐儿你。这话可是陛下说的。” 石隐笑道:“李国主还真瞧得起在下。” 赵肃笑道:“这也难怪,谁叫你身边有个绝色的妻子,再说以你的身份和武学,足有成为驸马爷的资格,又怎么会去劫持公主呢?” 石隐说道:“赵叔这话却是提醒了我,如果是劫持的话,对方的目的会不会在‘招婿’这二字上呢?” 赵肃震道:“隐儿你是说对方因为怕赢不了比赛,所以为美色而劫持公主?” 石隐点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此次比赛,乃是公主所设‘六才阵’,需要对方过得文、谋、骑、射、才与武。要求对方文武双全,在竞争者来说,无一不是难题,尤其是公主本就饱读诗书,学识不在当今名儒之下。不过也只是揣测而已,我想倒不如到处去打听一下,或许有迹可寻。” 赵肃紧张的道:“这也正是赵叔找你的原因,如今只有隐儿你能帮赵叔了,以你的武学才智,绝对是最佳人选,必须要在三天内找到公主,不如后果不勘设想。” 石隐说道:“既是赵叔吩咐,隐儿敢不从命?反正我要找巫王,就一起寻找吧。” 赵肃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递于石隐道:“此事我已禀明陛下,如今整个成都城都处于秘密的封锁中,这是陛下交予你的贴身侍卫令牌,以方便行动。此令只有陛下的亲信才能拥有的,凭此令就连皇宫也可以自由进入。” 石隐把令牌收下,赵肃接着道:“这事我本不该提,只是陛下一直想要和晋国建立友好关系,哪知都毫无信息,隐儿你下次回建康,可否帮为传递?” 石隐点点头道:“既是赵叔吩咐,隐儿必定转达。” 赵肃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隐儿你决定从哪里查起?” 石隐说道:“事不宜迟,我想进宫一趟。”不错,若要找公主,还是用五鬼搜魂法来得比较快。 当夜·皇宫·公主寝宫公主失踪的消息被严密的封锁了起来,李雄下令赵肃三天之内必须找到公主的下落,因为三天之后的招婿中不能有任何的失误,李雄心知,三天后,对他来讲,也是面临生离死别的时候,隐藏了十三年的痛苦,终于有了了断的时候了。 为了隐藏身份和不必要的麻烦,石隐用轻功溜进了公主的寝宫里,随即祭起五鬼搜魂法,利用附着在公主衣服上的体气进行追踪。 但是石隐在没有查到公主之前,却发现了一件事情:公主的衾被上竟有两种体味,而且,已经感染到了内部,也就是说,在公主的房间里曾经有一个人,而且不止住了一两天。 这个发现,让石隐迷惑:莫非公主早已有了男人,所以在招婿之前,和此人私奔了不成?但是,六才术的考试是由公主命题的,如果是公主的情郎,自然可以早一步得到命题,从而有准备,除非他只是一介书生,才会想到私奔的问题,但是如果是私奔,一介书生的他又怎么能和公主逃出宫外呢? 紧接着,石隐遇到了难题,五鬼搜魂法施法立散,也就是说公主身佩避邪之物,以道术追踪已是不可能了。 深吸了一口气,石隐开始慢慢的分析起眼前的情况:排除掉公主私奔的结论,若是有能力在宫里劫持走公主的话,非得是一流高手不成,如今整个成都城中,各门派精英汇集,的确任何人都有可能,就算对目前最热门的前凉王子张骏、拓拔普拖、石宏、慕容长风、李元皇和刘熙,亦有可能。 只是对方的目的何在? 来的人目的不过三点:一是公主绝色之姿,二是如果当了驸马,对国家而言,便是和大成国结为联盟,对于以后称霸天下铺平了一条道路,对江湖门派名士富豪来讲,则是身价百倍。三是八宝玉石塔,无上密决的诱惑显然是非常大的。 如果单单只是劫持的话,对国家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可言,也就是只能是相当较弱的国家夺取公主,这样可以阻止强大的国家和大成国结成联盟,也就是要从最不可能取得这场胜利的国家入手了。 从门派和富豪而言,大可能是夺取公主美色,或者以此胁迫李雄交出八宝玉石塔来。如此说来,任何有能力的门派和富商都有可能。 但是----石隐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会不会是掩人耳目,以此引起众人注意,他的目的反而在其他的方面呢? 石隐隐隐的觉得成都城里似有一股暗流在流动,潜伏着无比的危机,只恨没有将神机使者带在身边,不然的话,对于追查起来,定有方便之处。 石隐猛想起什么,迷天宫,对了,月儿的迷天宫在全国各地都有分舵,对于如今来说,最需要的就是人手,如果找赵叔调动人马,最容易打草惊蛇,反而是不为人知的迷天宫人,方便多了。 幸好进城之前,蓝月曾经告诉过石隐分舵的所在,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才没有去。所以石隐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分舵的所在。 在石隐的安排下,迷天宫分为五拔人,分别监视难度相对较小的拓拔氏、匈奴汉国、慕容氏和李元皇。而南北剑皇那里,石隐则准备亲自前去一探。另外的一拔人,则是帮忙在城中打探巫王的落脚处。 要在北剑皇那里打听到消息,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象北剑皇这等的顶尖高手,百丈内的风吹草动莫不在其掌握之中,而石隐目前的天地视听之术也不过是在接近百丈而已,一旦在此范围内展开此术,必然会被北剑皇所探知,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够得到北剑皇那边的消息呢? 石隐一路朝着匈奴汉国在成都的居所赶去,却碰到了一批熟人----豆蔻! 豆蔻见到石隐的时候,大声的叫了出来,提雅则是面色微微一红,毕竟对着他曾有过裸呈相对之事,提雅似不似其他苗女那般开放,依然会有些害羞。 石隐快步过来,看着豆蔻一行人行色匆匆,问了声好,奇道:“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觉?” 豆蔻急道:“我的手下失踪了两个,就一眨眼的功夫,现在正在寻找呢。” 石隐奇道:“失踪?” 点点头,豆蔻说道:“刚才就听到她们一声尖叫,等我们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她们的人影了,真是奇怪。” 石隐哦了一下,放下疑问,看着提雅道:“姑娘的气色好多了。” 提雅冷静的含笑道:“若不是先生,提雅恐怕早就过不了这一关了。提雅还未曾谢过先生大恩。”说完就要拜下。 石隐赶忙将其扶起道:“江湖中人,拔刀相助,是理所当然的。” 话音落下,街角那头传来一声尖叫,是苗女的叫声,紧接着传来豆蔻的尖叫声,石隐和提雅对望一眼,连忙朝那头跑去。 待到了的时候,几个苗女都捂住嘴,呆在一边。 石隐朝地下一看,是两个苗女的尸体,五脏六腑被扯开来,肠子掉了一地,血水早已染红了整个地面。 豆蔻和提雅虽是苗女,见过巫术之类,但看到这种场面,亦忍不住一惊。 石隐蹲下身,仔细的查看死者的伤口,眼睛一亮,发现她脖子上的爪痕,说道:“肚子是用利器分开的,有被吞食的情况,看样子应该是野兽。” 豆蔻惊道:“这城中哪来的野兽,而且一般的野兽怎么会伤得了她们?” 石隐皱眉道:“我曾经见过的野兽,就算拿着八级兵器的人亦不可小窥。”心中泛起个奇怪的念头,王敦手中的人体兵器,莫非在成都也存在着?这并非不可能,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豆蔻急着对提雅道:“大姐,怎么办,还没找到爹爹,就老是碰这种事情。” 石隐奇道:“你们是来找爹爹的?” 提雅回道:“是。” 石隐站起身,说道:“最近这里的确不够太平,你们还是小心为上,我就住在南街的赵将军府,有事就派人来通知我就是。” 石隐见时间不多,于是又匆忙分手,赶快朝着匈奴汉国那边跑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南剑皇对北剑皇 当夜-成都-匈奴汉国居所匈奴汉国居所就在城南的一家大宅里,石隐施展轻功不一会儿就来到地点,只是还未走进住地,但见门口有一个人,悄悄的打开门走了出来,这个人是那四个女侍之一,见她神情凝重,石隐立刻跟了上去。 看她走路的方向,她竟然是要出城?奇怪,这个时候她出城干嘛? 石隐心带疑惑,忙跟了上去。 只见女子出城之后,一直朝东走,到了一个山坡之上,这才停下身来,那里早有一匹快马和一个人侯着。 女子的功力比起北剑皇当然差多了,石隐不但暗中跟随,而且就连他们的对话亦是听得清楚得很。 那个男子不高,矮矮的见到女子大喜的过来,手中有个包袱,递给女子,笑道:“大姐,不负所托。” 女子大喜的将包袱解开,露出一角来,石隐眼尖,看得----竟是一张琴。 女子喜道:“做得不错,这次你立了大功,等我北剑皇门攻下南剑皇门,必定大赏你。” 男子受宠若惊的道:“谢谢大姐。”看着女子喜气的样子,有点迟疑的道:“大姐,这东西真有这么重要吗?” 女子半把包袱背好,边说道:“这东西可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有了他,别说南剑皇了,整个南剑皇门都不堪一击。幸好剑皇高明,将你安排在南剑皇门,如今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是妙。” 男子翻身上了快马道:“大姐,那我要先回去了,两日内我必须赶回去。” 女子点点头,道了声:“保重。”喜气的朝回走。 石隐脑海中冒出数个疑问,这张琴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真能如此重要。不过,想起当日那白衣男子七贤庄解围,总归自己对南剑皇有所好感,如若不然,便做个顺水人情,将此物夺了给他?石隐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什么,忙将身上气息内敛,一动也不动。 女子的前方出现一个人影,白衣如雪,正是南剑皇。 南剑皇潇洒的站着,自有一股气势,看也不看前方的女子,声音朝着周围散播开来:“我知道你等很久了,北剑皇。” 一声笑声冲天而起,北剑皇的身影随着三个侍女落在山坡之上,笑道:“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不速之客,也出来吧。”点明还有其他人,自是在功力上不输给南剑皇。 石隐心头却是一震,自己跟踪前来,竟没有发现北剑皇的所在,而且南剑皇应该是尾随自己而来,自己竟然毫不知晓,看来他们的功力真的已入化境了。 慢慢的站起身,石隐迈步出来。 北剑皇冷笑道:“归远侯,好奇心太重,很容易杀死一个人的。” 石隐对笑道:“没有好奇心,会憋死一个人的,北剑皇不会是喜欢憋着吧?” 南剑皇淡淡的说道:“此事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他人无关。” 北剑皇笑道:“你都要死了,还关心别人,真是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 南剑皇冷静的道:“你自信武功能胜过我?” 北剑皇看着南剑皇,说道:“若不是女人堂再三为你说辞,我现在就可以宰了你。” 南剑皇有点不屑的说道:“你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念头,只是,实力不够罢了。” 北剑皇哈哈大笑,手中接过女子递来的琴,将其打开来。 石隐脱口而出道:“劫玉琴。”南剑皇的眼中也露出一丝讶色,一闪而过。 北剑皇颇为意外的看了石隐一眼,盯着南剑皇道:“你一定很惊讶,我手上为什么会有真正的劫玉琴。” 南剑皇不发一言。 北剑皇继续说道:“其实你一早就应该发现,你夺得的那把是假的,嵇康手上的劫玉琴乃是仿制的,所以广陵散只能发挥其一成之力,这一年中,你遍寻名山,才终于找到这柄真正的劫玉琴,只不过----现在,她已经是我的了,这,你一定很想要吧?” 石隐心头一震,真正的劫玉琴,当时在七贤庄的时候,劫玉琴扰乱人之心神之力,亲眼所见,若是那只是其十分之一的功力……那,果然是能挡千军万马的兵器,真是落在匈奴汉国的手中,前凉和南剑皇门拿什么来抵挡呢? 南剑皇的目光中也越见凝重,显然他也知道劫玉琴的厉害之处,但是那眼神中所透露的似乎不止于此。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北剑皇十分畅快的大笑道:“你一定----很想知道这里面是否真有你的身世之谜吧?” 石隐心头恍然大悟,原来这琴竟然关系到南剑皇的身世,怪不得当年他竟以大帝剑决相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石隐自然不会让劫玉琴落在北剑皇门的手上。 南剑皇终于开口了:“是的,我很想知道我的身世,对我来说,一直以来,它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北剑皇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当太子殿下成为大成国驸马爷的时候,本皇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你的身世公布开来。” 石隐朝前踏出一步道:“何必费此周张,何不现在就亮出来?” 北剑皇冷冷的看了石隐一眼,身边的三个侍女慢慢的朝着石隐围了过去。 南剑皇微皱眉,看着北剑皇将劫玉琴交给剩下的一个侍女,笑道:“想要就出手吧。” 南剑皇眼神一凝,一场风声鹤唳,惊天地,泣鬼神之战就要展开了! 三个侍女将石隐围在中间,南北剑皇默然相对。 一种让世间万物都要倾倒的气势朝周围烈散开来,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大树为之欲倒,飞鸟为之折腰,乌云吹散,明月低垂。 还未出手就有如此气势,若是出手,定然是石破天惊! 剑皇决分为大帝决、江山决、踏云决、揽月决、耀日决、化龙决和武皇决七套剑法,每套剑法配以一剑,除了大帝剑丢失外,其他都留了下来,为两位剑皇所分开,一剑一法,配合使用,可谓是天地绝学,传说中七套剑法一套比一套厉害,石隐用过武皇剑决,自然知其厉害,但是若是以武皇剑使出,又是何等的厉害呢? 就在这片宁静中,杀气已是冲天而起,狂风萧瑟中----南剑皇出手了,犹如平空之中一声震响,耀眼的光芒在四空中响起,半尺厚的地皮犹如被狂风卷一般,化做道道的泥球朝着北剑皇轰去。 石隐亦是动了,大千宇宙决带着一指二式飞快的朝着左边的侍女点去。 北剑皇猛一振臂,犹如雄狮狂吼之间,同样的巨大光芒犹如雄雄烈火燎原般的朝着前方卷去。 一阵巨响,只听南剑皇大喝一声“惊天揽月式!”揽月剑法带着自己化做一个巨大的光球,宛然九天惊雷般的朝北剑皇刺去。 北剑皇手中同时多了一把光芒四射的剑----耀日剑,剑如耀日,快如疾电。 只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两个剑皇已经同时刺出三千四百剑,剑快如电,电飘若风,风流若云,云散似雾,整个空中全是剑气弥漫,三百丈之内的树木纷纷拔地而起,被飞散的剑气卷成碎末。 石隐一指点去,三个侍女亦同时动了,宛然灵蛇般的动作,如同舞姿般的优美,阵法配合奇妙而精确,生出的一股弹力,竟连石隐的功力亦受到阻挡。 石隐大笑一声:“有趣!”既然对方以柔劲妄图控制自己,自己便以最为霸道的刀劲硬破她们! “刀名绝情,绝情绝义绝天下!”这便是燕家最为自傲的“绝情刀法!”石隐的手刀一点也不比任何的兵器差,刀硬如铁,刀刀砍在三女组成的柔力上,反弹之后,照势朝另一边砍去,毫不浪费力气。 以阳克阴,以阴生阳,可见石隐的内力果是不同凡响。 当年吸收白龙鱼的内丹,使得石隐的体质和常人不一样,犹如出生便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遇强则强,水涨船高,内力更是生生不息,如此消耗内力的打法对石隐来说简直是轻松之极。 北剑皇的狂吼之声带着衣角的碎片化成一道龙气而出,硬是震散了南剑皇的无形剑罡,北剑皇的化龙剑亦是幻做一股强大的气劲朝着地面的南剑皇爆去。 南剑皇大喝一声,两道光芒在手中凝出----江山剑、揽月剑同时出手。 两股力量在空中爆破开来,直炸得地面摇荡一阵,北剑皇带着冲劲直飞如天,大吼一声“潜龙升天决!”空中的气流更是被凝聚成一个高大浓缩的气压球,带着其巨大的力量朝南剑皇压去。 南剑皇怒吼一声,十成的内力蜂拥而出,全身之上犹如生出层层巨大的盔甲,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手持关刀,猛然挥出,汹涌的劲气再次硬拼北剑皇! 石隐游走阵中,一边手刀齐砍,一边化指为柔,一柔一刚,让石隐亲身体会到了刚柔相际之能。 而三个侍女的阵法越见的混乱起来,石隐哈哈大笑,“中枢穴”、“灵台穴”、“大椎穴”、“颈百劳”,边喊边点,一边却不失机会的手刀疯狂的狂砍,三女被耍得团团转,一阵便香汗淋淋。 噼啪狂响的劲气爆炸开来,南剑皇膝盖以下被硬生生压入地下。 北剑皇亦是被反弹开来,空中一个回旋,落在南剑皇前方不远处。 嘴角有一丝血迹,南剑皇右手朝地上一拍,身形弹起,站到地面上。 北剑皇气血浮动,这一次内力之拼,南剑皇却是略输一筹! 北剑皇冷笑,手却没有停,双手再次凝结,化龙剑和武皇剑同时出现在手中,冷笑道:“最强的化龙剑,武皇剑都在本皇的手上,你没有胜的可能。” 抹去嘴角的血迹,南剑皇讽刺的笑道:“决定胜负的,不是剑,而是人!” 北剑皇冷笑道:“是嘛,那你就准备接我最强的一击----双剑和壁吧!”双剑合壁并非什么难事,但是要将最强大的化龙剑和武皇剑合二为一,将双方剑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却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南剑皇双手一背,身上的气势毫不为北剑皇所动,反而在混乱之中显出镇静来。 北剑皇出剑了,剑中如雷行闪电,狂兽咆哮般的朝南剑皇袭去,只是,这一击,并不是两柄剑,随着两剑齐飞,第三把剑----耀日剑也跟着出手了! 剑皇决中最强的三柄剑,剑皇决中最强的三式剑法合三为一的朝着背手而立的南剑皇袭去,但是,他在笑,他竟然在笑----他莫非是疯了不成? 不,他没有疯,他也出手了,轰隆之声连串而起,沉雷巨响之中,他双手如千手观音一样的朝周围散开,四柄剑光如同大日中天的光芒刹那间将整个空间都照亮开来。 四柄剑,怎么会有四柄剑,莫非那柄就是传说中的大帝剑? 剑刃破空之声在空中交集,整个山坡如同刀削般的,整个空间如同被飓风卷袭般的,三尺地皮竟被卷成了粉碎。 如同沉雷一声,瞬间归于宁静,却打破了北剑皇的信念----同时石隐大笑一声,身上的邪龙帝气顺着刚柔相际打出的阵法缺口如同洪水奔泻一般的,将三个侍女震飞开来。 看着南剑皇,北剑皇如同苍老了十几岁,呐呐道:“怎,怎么可能,你竟然能使出四剑合壁……” 南剑皇傲然而立,手中拿着的是劫玉琴,刚才的一瞬间,他不仅打败了北剑皇,更是一掌击飞侍女,夺得了劫玉琴。 原来他早已找到了大帝剑,并练成了四剑合壁,怪不得如此信心满满。 石隐自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四剑合壁的威力竟然如此厉害,他对剑皇决也只是了解,招式亦是熟练,但是能够将剑皇决使到如此的程度,石隐更是相信了南剑皇说的那句话:“胜负,靠的是人。”他亦是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弱点,博杂而不精,就算是自创的大千宇宙决,除了内力特异,招式方面随意而为,更是没有章法,这便让了他有创造自成体系的大千宇宙决的想法。 南剑皇静静的看着北剑皇,说道:“我说过,靠的是人。” 北剑皇怨恨的看着他一眼,朝周围的四个侍女道:“走!” 南剑皇沉声道:“慢!” 北剑皇转过身,冷笑道:“怎么,想杀我?” 南剑皇却是将劫玉琴朝北剑皇一抛,转身朝着城内的方向走去。 将劫玉琴接在手中,北剑皇一愣,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石隐二丈摸不到头的,赶忙朝着南剑皇跑去。 跟上了南剑皇,石隐奇道:“剑皇,好不容易得到劫玉琴,怎么又还给他了?” 南剑皇眼中有些和蔼,但是神情依然淡淡的道:“劫玉琴的功能已被我破坏,从此不能当成兵器使用。” 石隐继续问道:“可是,那里面有你的身世之谜,若是被北剑皇宣传出去,恐怕会剑皇有所不利啊?” 南剑皇停下脚步,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笑道:“小兄弟若是有空,可否陪我聊几句?” 石隐大喜道:“求之不得!”南剑皇虽然看似少年,但是那种无形的长者之风不由得让石隐倾倒。 南剑皇笑笑,就这样自然的坐在草地上,说道:“以前,我活得很逍遥,以南剑皇门少门主自居,以振兴剑皇门己任,一心练剑,为了能创出一份事业来。” “那一天,是爹病重的日子,他屏退了所有的人,轻轻告诉我一个秘密,一个关系到我出生的秘密,也是他的秘密,原来他只是个孤儿,被收养,才得已继承剑皇门。而刘氏家族的劫玉琴里有着一份刘家的族谱,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从此我踏上寻找劫玉琴的路,这么多年来,我背着这个包袱寻找着它,心里却躲着它,直到那日见到真正的劫玉琴,我才明白,原来身世对我而言,并没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做什么,我反而希望他将此事公告天下,赢得我一生轻松自在,不再去伪装成一个万人景仰的人。” 石隐感动的叹道:“那,南剑皇门怎么办呢?此事得已确凿证据的话,女人堂必定选定北剑皇为正统,南剑皇门就麻烦了。” 南剑皇笑道:“小兄弟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的确,以目前的形势而言,女人堂的确很可能选北剑皇,而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念之想,便会放弃南剑皇门。想当年,诸葛武侯为了辅助刘皇叔,从诸葛武侯门中延伸中剑皇门来,我想,我也能从南剑皇门中演化出一个门派,护佑前凉江山。” 石隐暗道了声妙,说道:“如此真是上策啊。” 南剑皇笑道:“不知为何,见到小兄弟,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石隐激动的道:“不知剑皇可曾记得当日七贤庄,我便是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曾和剑皇有过一面之缘,得学《大帝剑法》。” 南剑皇笑笑,拍拍石隐的肩膀道:“此次招婿结束后,我便回师前凉,小兄弟若有空,他日来前凉一趟,必待为上宾。” 石隐拱手道:“他日有空,必定登门拜访。” 南剑皇笑笑,站起身,慢慢的朝前走去,一步却若流星一般消失在石隐的视线中。 看着南剑皇如此潇洒的走掉,石隐心中无比的感慨,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武者,如此的坦然面对一切,轻松而潇洒,让石隐一想仗剑高歌一番。 做人是否就该如此,坦然一生,潇洒一世,人生哪有解不开的心结,过不去的槛呢? 对自己的感情和人生,石隐此时充满了无限的信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狼王的身份 再次入城的时候,迷天宫传来消息,城中今夜发现不少死尸,全都被开膛破肚,已经震惊了官府,此刻正在严寻中。 待到石隐轻脚的走进房间里,蓝月早已进入梦乡了,只是面对外面的局势,石隐怎么也睡不着,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坐在房间里,石隐深深的皱眉,城中混乱的形势让公主失踪的事态变得严重起来,如果确定是人体兵器,而不加以控制的话,很可能造成大的混乱,想起人体兵器,不由得联想到王敦,当天王敦被自己吓破了胆,会不会贼心未死,又卷土重来呢? 蓝月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着石隐坐在桌边,便拿了件长袍,慢慢的走过来,要给石隐披上。 石隐微笑着摇摇头,反手将袍披在蓝月的身上,把她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靠着石隐的颈,嗅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蓝月轻轻的问道:“事情有眉目了吗?” 石隐叹口气摇头,说道:“现在城中形势混乱,任何一种可能我都得考虑其中,” 抬头看着石隐,蓝月问道:“若是人手不够,我就传迷天宫其他分舵的人过来。” 石隐沉吟一下,笑道:“你说如果一个人将公主劫持,最好的隐藏地点是什么呢?” 蓝月回道:“如果是大户人家,家里要藏个人并不是很难;但是如果是外地人,很难在城中找到藏人的地方。” 石隐眼睛一亮道:“城外?” 蓝月轻笑道:“月儿也只是揣测。” 石隐摇头道:“月儿你说的正是我所没有想到的,我们只注意在城中搜寻,却忘记对城外进行搜寻了。对,城外,一定是城外。”边说,一阵欢喜,双手又不自觉的在蓝月的柔背上摩挲起来了。 蓝月被揉得起火的道:“夫君,你刚……” 石隐将大被一掀,将二人盖起来,笑道:“刚才一次,现在第二次……” 第二日·夜·成都·城外经过迷天宫一天内在城外的秘密调查,果然发现了几处可疑的地点,石隐赶快将情况告诉了赵肃,二人策谋着派遣少数人员进行探询,最后才锁定了一个最可疑的地点。 午夜的时候,石隐穿上夜行衣,和蓝月一起朝着城外飞去。 经过一片地坳,前方出现一片林地,矮矮的林子,乌蕴的气息,在月夜下却如同隐藏着杀机的饿狼闪着亮光。 表面上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感觉不到生命的所在,石隐皱皱眉,和蓝月对望了一眼,颔首使了个眼色,二人从两个方向,施展轻功朝着林地里飞去。 幽幽的灌木在眼前展开,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剩下的只是内力作用下目光中看到的丛林。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被石隐的嗅觉捕捉到,石隐咻地停下身形,在前方树林的树梢之上随着风吹,似乎有些东西。 卷指轻弹,石隐将感觉扩展到百丈之内,百丈之内的生命迹象骤然的出现在感知范围内,潜伏着的生物不少,呼吸平静,感觉不到内力,鼻子里则传来野兽的味道。 石隐心知恐怕是找对了地方,将轻功施展到了极限,几乎不留痕迹的朝里冲去,前方的两个生物还来不及反应,立刻被石隐的指风击中,瘫倒在地----狼,是狼。 石隐一路冲进去,辗转叠挪之间,放倒了三十几匹充当守卫的狼匹,最后才在林地中看到一个石穴。 石穴幽深,如同狼的眼睛,在门口有四个高壮的汉子守着,眼神暗暗的带着杀气,双臂上长满了如野兽般的浓密毛发,石隐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莫非,真是人体兵器? 蓝月也从另一个方向轻飘飘的飞到了石隐身边,石隐打了个眼色,二人在眼神中交流了一下,石隐和蓝月同时出手,弹出的指风在四个汉子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击中了对方。 二人对望一笑,如此心有灵犀,让二人想起携败天妃的那一幕。 石隐一手牵着蓝月,二人如壁虎一般沿着石壁而入,石穴内竟然四通八达,而且不乏守卫,只是石隐蓝月何等人也?二人出招之快之准,当今天下已少有敌手,何况是区区的狼人? 半柱香的时间,二人已经来到一个石厅之外,贴在厅外过道的洞顶之上,洞内有人----是高手! 二人早已将气息收敛,侧耳倾听里面的人声。 有人沉声道:“钱风,他招了没有?” 被称为钱风的人恭谨的道:“主公,有公主在我们手上,不怕他不招,属下还是建议给他一点考虑的时间,好好想想如何回答主公的话。” 石隐心头一喜,原来公主果然在他们的手中,只是,这个被称为主公的人声音怎么如此熟悉?莫非是----王敦?王敦真是卷土重来了,莫非又有什么秘密武器不成? 王敦哈哈笑道:“钱风你果然聪明,若是光是李元皇一人在手上,的确难办,但是有公主在手中,就不怕他不招了,让他们先温存温存,只要他说出八宝玉石塔的秘密所在……” 钱风奉承道:“主公洪福齐天,只要得到其中的无上密决,天下便在主公的手中了。” 王敦大笑一声,拍手道:“走,是时候了!” 正在王敦要走之时,石隐感觉到一股杀气从石廊外传来,一道青光朝自己涌来。 石隐和蓝月同时一弹,飞到大厅中去,青光也跟着朝二人袭去。 只瞥了一眼,石隐果看到了王敦和钱风,王敦二人似乎紧张竟然有人会闯进来,大喊了一声:“狼王,杀掉他们!”说完,二人就寻了个洞口冲过去。 石隐一惊,那道追逐着自己的青光竟是狼王,传音给蓝月道:“这里交给我了,你快去救公主他们!” 蓝月点点头,一个返身,如流云一般朝着王敦消失的方向跑去。 青光闪闪,带着杀气腾腾朝着石隐冲来,石隐看得明白,此人果然是狼王,只是如今的狼王,眼中充满着杀机,力量也上涨了数倍,只可惜自己体内再没有苍穹冰晶之力,那该如何将其唤醒呢? 狼王爪爪生风,撕裂空气的同时,身上的寒毛竖起,幻成道道的青针朝石隐袭来,石隐则是不愿伤害他,一边躲闪,一边周旋,心中想着如何才能象当年一样将其唤醒过来。 石隐猛然凝在空中,身上白光爆射,双手并指朝狼王点去,大喝一声“菩提灌顶!”佛光普照之中,祥和之光将袭来的狼王罩住。 只是狼王顿都没顿一下,一爪抓破石隐的衣服,尖锐的爪子在石隐的胸口上割出一道痕迹来,虽没有划破皮肤,亦让石隐震惊。 看来,只得先将他制住才行了,石隐并出二指,猛点狼王周身七道大穴。 只是指尖点在狼王身上,竟被震散开来,石隐忙躲过狼王挥来的拳臂,返身弹指,巨大的指劲再射狼王大穴。 只是五成力道的指劲竟然都封不住狼王的穴位,石隐惊奇之中,力道再加,七重力道的指劲直射狼王,这次狼王身形果然一顿,但是却随着一声怒嘶,身上金光爆发,出现一圈金光四射的光罩来。 石隐七重力道再次弹出,只听砰的一声,竟然被金光罩反弹回来,石隐微微一愣,狼王速度猛地增快,宛然一个金色的光球朝着自己腾挪而来,巨大的劲气引得石厅内巨石纷纷掉落,石隐沉哼一声,双手猛地化做柔劲,将狼王双手一挡,顺势格开。 狼王止不住去势,猛撞到墙上,砸出一个大坑来,但身形却未曾停顿,双目杀机再现,又重新朝着石隐杀来。 最强的防御,竟能挡住石隐的七重力道!怪不得王敦敢卷土重来,在石隐不想伤害狼王的情况下,亦不敢太用尽力道,慢慢的周旋之下,石隐却发现了狼王的弱点----耗力! 狼王虽有最强的防御,但是每使用一次金光,身形就变得缓慢一些,由此看来,使用金光罩绝对耗力,只要当他的力量耗尽之时,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擒拿住,石隐想到这里,便干脆和他周旋起来了,时不时的一拳轰去,震散他的金光罩,逼得他重新构造起来。 在石隐和狼王缠斗之时,蓝月正在石洞的另一头。 蓝月如飞凤一般的尾随王敦而至,但是身影却越变越淡,消失在整个空间中,这乃是天帝教的又一绝学“影随人”。 绝世的轻功加上隐身之法,使得蓝月跟在王敦身后,他亦没有查觉。 王敦和钱风都在狂跑,不时的回过头,发现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经过两个守卫,蓝月则弹出指风将其闭穴。 在里面转了好几圈,王敦终于停住了,一个宽阔的石洞里,正住了两个人----李元皇和安平公主。 见到王敦前来,李元皇站起身,将安平公主保护好。 王敦哈哈大笑道:“李公子,不必紧张,只要你乖乖告诉老夫八宝玉石塔的秘密,老夫绝不为难你,你便可以和安平公主乐得逍遥自在了。” 李元皇冷冷的道:“八宝玉石塔,我早告诉你,如果我知道,早就将宝塔盗出来,修炼那无上密决了。何必等着你来抓我?” 王敦朝钱风打了个眼色,钱风嘿嘿一笑道:“李公子真是说笑,据本人所知,这八宝玉石塔百年前的主人曾经就得到了无上密决的一部分,便由此创立了千秋一脉,千秋一脉不但武功和炼兵都别具一格,便是由此而来,只是密决的下半部依然藏在这八宝玉石塔中而已,后来八宝玉石塔被盗,千秋一脉每隔三十年便会派弟子出外寻找此物,希冀能打开塔中的另外半部密决。” 李元皇听得一怔:“你,你怎么会知道这等秘密?” 钱风哈哈大笑,眼色阴阴的道:“你姓李名元皇,应该是元字辈,你可知道老夫的真名叫什么?----钱天风。” 李元皇浑身一震:“你,你就是三十年前背叛师门的天字辈----钱天风?“钱风哈哈笑道:“正是老夫,若不是老夫,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制服你小子呢,所以,你还是乖乖交代,不然……你身边的美人……” 李元皇此时已是信心大失,钱天风这个人,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传说也是千秋一脉中少有的奇才,只是因为太师父器重自己的师父,才使得此人怨恨,最后盗取了门里的神兵而逃走,没想到他竟然成为了王敦的部下,而且竟然在这里碰见。 他本来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制住了,现在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 但是同时他的耳里传来一个蚊子般的声音:“制穴手法很奇怪,你知道解法吗?” 李元皇大喜,传音道:“点我檀中、玉门……十三道大穴。” 蓝月依言照做,刚点中十二道,突然钱风沉声道:“什么人?“凛冽的掌风随即朝着蓝月所在之地劈去! 蓝月一转身,躲过掌风,但是同时也暴露了身形,身体渐渐从淡转浓,化做本来的黑色。 钱风冷笑一声,道:“天帝教‘影随人’身法?你是东海龙宫的人?” 蓝月也不搭话,右手朝着李元皇身上最后一处穴道点去,钱风冷哼一声,右袖一卷,将蓝月的指劲拦腰截断,脚一弹,雄浑的气劲随拳而到! 千秋一脉对天帝教! 蓝月本来就是武学奇才,得天帝教的所有武学,加上石隐朝其体内输入了苍穹冰晶,然后吸收了火龙帝匙,自身的功力和灵力都更上一层楼,武功也不在石隐之下。 只是千秋一脉的武学传说中别具一格,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蓝月亦是粉臂一抬,硬和钱风对了一拳,气劲蓬勃相撞,石洞摇摇欲坠来,但是一拳对完,蓝月却感觉到对方的拳劲竟然还未消失掉,更雄浑的力量朝着自己撞来。 李元皇此时大叫道:“小心,这是‘三重劲’!”顾名思义,有三重的劲道。 钱风随手一指封了李元皇的哑穴,手中的剩下的两重力道一重接着一重的朝蓝月袭去。 蓝月冷喝一声,火龙帝匙的力量化做护身真气,犹如一道不可突破的铁壁,钱风的两重劲气是轰中了,但是自己却被弹出了好几丈远,石洞上的粉尘不断落下。 李元皇愣住了,钱风是愣住了,王敦也愣住了,急道:“快上啊!” 钱风怒吼一声:“好小子!”右手凝出一道金光,整个洞内飓风大作,石洞犹如被剥掉层层的石头,化成道道的弧片朝着蓝月卷来。 神兵一出,果然不同凡响,蓝月轻叱一声,火龙帝匙的力量猛然爆出,直将周围的石头全都反弹回去来,只是四十级的兵器一出,整个石洞也跟着发出震荡,开始龟裂。 几人同时大惊,不好,洞要塌了,一个小小的石洞,哪经得起两柄神兵的撞击啊,蓝月一闪身,将李元皇和安平公主提在手中,飞一般的朝着外面跑去。 钱风则是气得一跺脚,一把将吓得面色苍白的王敦拉起,朝着另一条道飞去。 林外·洞外石隐看着被自己封住穴位而恢复了原状的狼王,终于知道为什么看着李雄如此的熟悉了,这狼王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李雄啊! 李元皇和安平公主再三的感谢二人,同时也道出了解救了狼王的方法,原来千秋一脉所谓的特殊炼兵法,也就是人体兵器!只是正宗的人体兵器并非将兵器融入人体,而是以人为载体练成和兵器灵力相通,从而更好的控制兵器的方法。钱风却以邪法练兵,则想将野兽练成兵器融为人体之内。 要解救人体兵器,只有先将其送往千秋一脉了。 而安平公主也道出心中的怀疑,据说自家的叔叔李荡曾在多年前失踪,眉心也是有一颗红痣,如果可能的话,狼王恐怕就是李荡了! 石隐自是心头大喜,如今果然找出了狼王的真实身份!只是既然牵涉到李家内部之事,事情恐怕又要另生支节,只是这倒也不关石隐的事情了,李雄自会处理此事。 只可惜王敦和钱风已不知去向,但是经此一事,若禀告国主,对王敦的势力将大有提防,亦促使了大成国和晋国有了同一的目标----王敦荆州势力。 寻找公主的事情是告了一个段落,公主选婿却起了更大的风波!巫王,南北剑皇帝齐聚皇宫,蓝月是否真能够得到“吞海珠”,治好黄金之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喜大悲 第五日·皇宫·玄远殿·广场这一日便是安平公主选婿的最后日子,皇宫里也比平日里热闹百倍,选婿是以才学惊人的安平公主出题,以“六才”为名,考察文采、智谋、骑马、射箭、口才和武功。 前凉王子张骏、石宏、李元皇和刘熙都是饱读诗书,文采更是非凡,拓拔普拖和慕容长风略微落后,其他的富家子弟,文士名人,江湖豪杰,似乎不够看,只不过,张骏、石宏和刘熙和从小深受诗韵的李元皇来讲的确有一段距离,只不过对了几句诗,石隐便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这一局,李元皇是稳胜了。 前凉王子张骏、拓拔普拖、石宏、慕容长风、李元皇和刘熙六人已经当仁不让的成为最有实力的六个人物石隐和蓝月权当观众,二人戏说笑谈,实在是吸引众人目光的另一个焦点。 李乐、李龙、赵寻等人早就如苍蝇一般的巴在石隐和蓝月的周围,如众星捧月般的。 李乐更是唧唧喳喳的询问这询问那,简直是在搞偶像崇拜嘛。 只是石隐和蓝月有点心不在焉,对于整个公主大赛的结果,他们早就知道了,既然安平公主和李元皇早已私定了终身,考题又是公主定的,加上李元皇本来功力文采俱是不凡,胜出之事自然不在话下。二人最为关心的事情是等着比赛一结束,加快寻找巫王的下落才是要事。 在前面四场的比赛中,李元皇当仁不让的得了四个第一,这其实已经可以证明其就是今年的得主了,但是在公主的要求下,继续进行下面的考试:口才和武功。 只是比赛进行的顺利程度简直让人抓狂,李元皇自是春风得意,其他各门各派各国的人那一张脸简直要拉下来了,因为这种胜利乃是完全的胜利,连一分面子都不给。 当李元皇获得了胜利之时,整个场面都沸腾了起来,北剑皇的脸上别提多难看了,他本来是想借刘熙当驸马的时候,公布南剑皇的身世之迷,如今风头竟被千秋一脉抢了。 李雄自是哈哈大笑的招呼李元皇上去,安平公主眉角含春,笑盈盈的看着他,红红的晕色更是吸引众人。 正在此时,一个娇嫩的声音在场外响起:“李----元----皇!” 声音不大,但是柔柔而凄冷的声音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回视之处,有一个如玉雕琢的美人,手中拿着把小巧的紫鞘小剑----苏香,是苏香。 如今的苏香已不是石隐当年见到的小丫头了,看她的打扮和头饰也颇有些妇人的模样,缓步前来,苏香那种憔悴的感觉映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在如此大喜的日子里,当然对大多数的人来说是痛苦的,毕竟胜利的只有一个,只是苏香的憔悴感比起众人来却更为深刻许多。 苏香的眼角含着泪水,声音颤抖的道:“你----真要娶她?” 这声音,这表情,或许已经表明了一切,只是看着苏香如此的模样,众人不免都有些心疼。莫非李元皇便是那脚踩条条船的角色不成?有些人不由得暗自惊喜,这样岂不是有机可乘? 李元皇愣了愣,面色有点僵,道:“你,怎么来了。” 苏香幽幽的走着,缓缓的说道:“你都是驸马了,我来给你道喜不成吗?” 李元皇面色有点紧,苏香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把手中的紫色剑递给他。 看着剑,李元皇迟疑道:“师妹,你……” 看着李元皇,苏香说道:“这是我十岁生日的时候,你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李元皇面颊一紧,看着苏香的泪水涌出来,心中一疼。 刚才的喜悦被这一片刻的宁静冻住了,安平公主的面色也不好看,不是生气,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忧伤。 苏香终于问道:“你告诉我,你爱她吗?……” 李元皇没有说话,安平公主大步走出来,挽住李元皇的手臂道:“他当然爱我。” 苏香盯着安平公主,有点冷笑的道:“是吗?” 安平公主把李元皇扯着面对自己,紧张道:“元皇,你说话啊,你爱我。” 李元皇的眼神很复杂,闭上眼,做了个决定似的道:“我爱你……” 紫色的剑落在地上,惶铛一声,苏香的心如同落入冰窖一般,转身,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 十年的相恋一幕幕的从眼前划过,她的痴,她的情,她的意,她知道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心系于他,还是胜不过他的使命,他的使命是为了夺得八宝玉石塔而不择手段吗?苏香突然有些不明白了,她对他的爱,始终敌不过这些吗? 如重锤压在心中,血在心头滴着,她知道,她将要去流浪,天涯海角,从此再也不回来了…… 李元皇的手却已和安平公主的手牵在了一起,紧紧的,很多年以后,安平公主问他:你娶我是否真的只是为了八宝玉石塔? 李元皇说,你觉得呢?安平公主笑道,我从来不怀疑你对我的爱。 有的人的爱情,一生只是泡影如花,有的人的爱情,连自己也都不清楚,就如李元皇眼中的惆怅,一生都不知道是爱的谁,是十年在一起的苏香,还是温柔可人的安平公主,有的人的爱情是编制的童话,就象安平公主,她认为李元皇定然是爱她的,或许,事实根本不重要,事实是她和李元皇在一切,而苏香则远走他乡。 从此李元皇成为了大成国的驸马,而南方边陲之地却多了一名“无心师太”。 喜剧上演之时,悲剧亦跟着落幕,任谁也看得出安平公主对李元皇已经倾心,张骏、拓拔普拖等人不由得怅然若失,没完成任务是小,丢了个美人可是大大的不快。 看着眼前一喜一悲,蓝月的手紧紧的握住石隐,石隐松开手,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我爱你。“看着女儿幸福的样子,李雄感慨道:“这一生,我再无所憾了!” 话音落下,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是的,你一生无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统统朝着发音之处看去,场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中年男子,面色冷俊,身穿黑色长袍,整个人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这个人何时出现在场中?南北剑皇的面色都有点惊讶,更不说其他人了,能在此地隐藏得如此之久,可见此人的武学造诣已不在南北剑皇之下了! 李雄淡淡的说道:“你终于来了,十三年,我终于等到你了。” 巫王,这个人一定是巫王! 赵肃沉声低喝,招呼周围的侍卫将李雄保护起来。 巫王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怕我来。” 李雄淡淡的道:“我已经想通了,我对你,只剩下歉疚了。” 巫王冷声道:“歉疚,亏你还懂得歉疚,今天我不但要把文文带走,还要你的命。” 赵肃冷哼一声:“大胆……来人……” 李雄一抬手,制止住赵肃,缓慢的说道:“文文……已经不在了……” 巫王面色一僵,旋而大怒:“你放屁!”身形如影子一般朝着李雄飞去,如同幽灵一般,瞬间在众人眼前掠过,直袭李雄。 赵肃大喝道:“保护陛下!” 百来名侍卫纷纷的冲了上来,但是,巫王所到之处,侍卫纷纷口吐白沫而亡,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眼看巫王就要冲到赵肃跟前了。 台下众人纷纷大惊:毒!毒这个字,对所有的高手来说,都是一个忌讳,就算对南北剑皇都是如此,只要不是百毒不浸! 在众人已认为赵肃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白光掠过,和巫王纠缠在了一起! 是石隐,在场中,百毒不浸的人只有一个----石隐!也只有石隐绝对不畏惧巫王之毒! 石隐已经和巫王动上手了,在众人的惊讶之间,石隐的拳头已经和巫王的拳头碰到了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石隐却只退了两步,巫王朝后退了三步,奇道:“好小子,竟然不怕毒!” 赵肃虽然是持刀而立,但是已是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巫王的毒实在太厉害了,只不个瞬间已经让上百名侍卫死去,若是刚才不是石隐一挡,自己恐怕已经魂归西天了! 石隐沉声道:“赵叔,你照顾好国主,这个人由我来对付!” 却见李雄大步走了过来,一摆手道:“赵将军,你且退下吧!” 赵肃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右手持刀立地,大声道:“陛下,请听赵肃一言!” 李雄叹一声,朝赵肃望去道:“如今安平出嫁,我已心满意足,太子年轻尚轻,赵将军你要多加辅助!” 听着父亲声带死意,安平公主梨花带雨的扑过来道:“父皇……” 李雄长叹一声,笑着将安平公主的泪水擦干净,转头朝着李元皇道:“这孩子就是任性了点,以后你要多担待。” 李元皇抱拳道:“臣遵旨!” 赵肃浑身颤抖,虎泪满面的叫道:“陛下请三思啊!!” 这一叫声,在周围的侍卫们都纷纷的跪了下来,齐声叫道:“陛下请三思啊!” 李雄虎目一瞪,怒斥道:“你们这象什么话,我这个陛下难道是假的,全都给起来!”咆哮般的声音震地而起,李雄龙威初现,周围的侍卫都纷纷的站起身来,其中两个走过来将泪流满面的赵肃扶起。 李雄深吸一口气,朝着前面的巫王走去。 巫王冷哼一声:“想不到你这老鼠还尚有余威,不怕死的话怎么苟且偷生到现在?” 李雄长叹一声道:“我心知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你既然来了,要杀要剐便随便你!” 巫王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捏道:“十三年前,我不是你的对手,十三年后,我要杀你,不过是象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告诉你,你赶快将文文叫出来,不然我今天就毒杀整个皇宫的人!”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怒而于色,只是没有敢出声,刚才见到那恐怖的毒,都忍不住变色! 李雄盯着巫王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文文已经死了!” 巫王几乎是咧齿大怒,浑身颤抖一下道:“不可能,李雄,是你逼老夫动手的!” 巫王举起右手,凝出一团黑雾,而李雄则是闭上了眼睛,石隐微一皱眉,只要巫王一动,他必定要前去救人!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关头,银铃声在皇宫内响起,巫王面色一缓,换成一副惊讶之色,右手上的黑雾立刻消失掉。 在广场的尽头随着淡淡的雾气出现两个苗族女子来,这两个女人石隐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提雅和豆蔻。而周围的侍卫神情痴呆得很,竟然都毫不阻拦。 有人小声的惊道:“失魂雾。” 巫王身形一震,放下右臂,说道:“你,你们怎么在这里?苗刀大赛你们怎么可以缺席?” 提雅慢慢的走进来,说道:“连你这个巫王都可以不参加大赛,你的女儿自然也可以不参加大赛了!” 话音一落,场中人纷纷震惊起来,就连石隐也不由得一惊----眼前那个男人竟然就是苦寻已久的巫王?提雅和豆蔻竟然是他的女儿?自己有求于巫王,如果巫王真要杀李雄,那自己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而在场中李乐、李龙、赵寻等人的恐惧之色变成崇拜之色,南剑皇、北剑皇、巫王、石隐,这四大高手齐聚皇宫,若是来一场混战,那该是多好呢?几个人不由得对望着搓了搓手,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是否能够如愿呢? 巫王咳了一声道:“那,你娘知道吗?” 提雅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做爹的,差点忘记我们还有娘亲了。” 看着提雅一步步的靠近,巫王有点把持不住的道:“雅儿,这,这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豆蔻从后面跟上来几乎是吼着道:“爹,事情还不简单吗?娘爱你,你知道你离开之后,娘做了什么事情吗?” 巫王一急道:“她,她做了什么?” 提雅冷冷的道:“娘亲已经服下了‘噬魂九尸’!”不带血色的说出话的提雅,这句话却是将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何谓噬魂九尸,以天下至毒从小喂食于婴儿之体,待婴儿成年之后,再喂以尸蛊,从此婴儿的七魂六魄被封,再以其为炉鼎练制三千六百日,练成“噬婚九尸”,寻常人只要闻到味道便魂飞魄散,就算是用毒的高手吞服之下,断定是必死无疑! 巫王听得心头一痛,咬牙道:“她,她怎么这么傻?” 提雅冷冷的道:“你还是问你自己吧,和娘成亲这么多年,竟然从不忘记自己的旧情人,何况娘和你还成亲在先!” 豆蔻哭道:“爹,该醒悟了,你若再不回去,娘可就没救了!” 巫王咬咬牙,看着李雄又再看看提雅和豆蔻,心中矛盾至极,一个心中最爱之人,一个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一个是已死去之人,一个是将死之人,到底该如何的抉择啊! 巫王怒吼一声,声啸高亢而入云霄,荡出的劲气直朝周围射来,周围高手纷纷运气抵抗,哪知巫王声音一出而不停,声线越变越粗,最后变成咆哮之声朝周围震来,这声音毫无压于一此攻击。 龙啸之声突然而起,正是石隐,石隐昂首高啸,力道震天而出,却以柔劲带出,如同和睦春风朝周围散布而来,周围众人立感压力倍减。 待到声音慢慢减弱,石隐开口道:“巫王何必迟疑呢?一个女人爱你至深,一个女人你爱得至深,一个已死,一个将死,巫王,怜取眼前人啊!” 巫王浑身一震,呐呐道:“怜取眼前人,怜取眼前人!”巫王突然长叹一声,犹如下了一个决定似的朝着李雄盯了一眼:“李雄……你赢了!”说完,便朝着提雅和豆蔻说道:“回家吧!” 提雅眼放精光,豆蔻则是转悲为喜,李雄杀机不见,安平公主扑上来,哭成一团,赵肃等人则是松了一口气。 李乐、李龙、赵寻等人则是大失所望,看来这架是打不起来了。 石隐见巫王要走,大声呼道:“巫王前辈,且慢,在下有一事相求?” 巫王转过头来,看着石隐挽着蓝月过来,不由得为其惊艳,提雅和豆蔻则是恍然大悟,原来其中还有如此蹊跷。 石隐说道:“内人身中黄金之毒,听说巫王的‘吞海珠’能解其伤,还望巫王借珠一用。” 巫王正欲答话,提雅凑过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巫王面色一变,旋而变回,说道:“你既然救了我女儿一命,本王便还你这个人情。”说完,走过去,朝蓝月手脉上一探,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旋而说道:“尊夫人体质特异,若是常人早就死去了,而且她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使得黄金不能够凝固起来。” 石隐急道:“那内人的病……” 巫王皱眉道:“黄金入体,实未听说过,不过吞海珠自是有控制水的力量,但是,如果没有人做载体的话……” 石隐正欲说话,耳边传来巫王传音入室的声音:“作为载体就要承受对方体内的黄金之毒,是死是活亦是未知之数。” 石隐抱着蓝月,毫不犹豫的毅然点了点头。 巫王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一对有情人,既然如此,本王就动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黄金之毒 巫王双手交叉,浑身气劲并合,胸口猛然一鼓,全身发出绿色光芒,张口之际,一颗绿色小珠子从口中飞出,小珠子周围浮出一层淡淡的绿晕,如雾气般的腾出挥发,这便是传说中能白骨生肌,功活死人的巫王宫至宝“吞海珠”了。 蓝月和石隐盘膝相对而坐,双掌相接,凭着苍穹冰晶的感应,二人血脉相通,气息相合,宛然一人。 只是吞海珠一出,石隐体内的土匙帝龙和蓝月体内的火匙帝龙分生反应,石隐身体上罩出淡淡的灰色,蓝月身上则是呈现出微微的火光。 吞海珠则是绿光大著,竟然脱离了巫王的控制在二人的头顶上旋转起来。 在场众人纷纷惊奇不已,这白天的神迹让人目不转睛。 巫王劲气凝在右手之上,丝丝弹出,这才将吞海珠吸入手中,勉强的控制住来。 随着巫王口中念念有词,正准备施术之时,吞海珠又脱离开他的控制,猛地朝着石隐和蓝月中间飞去,随即围着二人越转越快,逐渐形成一团绿色的光罩,石隐身上依然是淡淡的灰色,薄如层纸,而蓝月身上是火光大著,透过绿光透射出来,直照天际之上。 众人正暗自称奇之时,在吞海珠的力量下,石隐则感觉体内突然产生了一种强大的吸力,蓝月体内的黄金和着火匙帝龙之力不断的朝着身体里涌入过来,汹涌的黄金犹如刺骨般的寒意混入体内的血液中,全身如同被割开了般的疼痛,火匙帝龙更是从表皮渗透而入,灼热的火焰从皮肤上烧进肌肤里层,烧到骨骼中,烧到心里去,石隐全身冷汗直冒,眉头更是锁得紧紧的,这种疼痛虽然比不上剥骨抽筋之痛,却也是非平常人所能忍受的。 正在火热的关头,凉意顿生起来,和黄金那种不一样的寒意在体内蔓延开来,刺骨的冰针犹如从每个毛孔里刺进,挑开骨头和筋脉的缝隙,一寸一寸的朝里插进去。 在周围人的感觉中,场面中亦是有了变化,只见这团绿光之中突然热气腾腾,继而是寒气逼人,朝着周围扩散开来,本是暖暖的天气突然变成极热和极寒两种温度的交替,众人纷纷运功抵抗,功力弱的人几乎被热得全身欲裂,被冻得全身发紫来。 豆蔻不由得紧张道:“爹,怎么会这样?” 巫王眼睛一亮:“难道----难道是----” 豆蔻急道:“爹,难道是什么啊?” 巫王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巫王宫这吞海珠传说是上天流传下来的五样神兵之一,代表着水性,除此之外还有金、木、火、土四柄同样力量的神兵。本王研究吞海珠几十年,从未见其有如此大的力量,加上这种极强的火焰,我想他的身上应该有着火性的神兵才对。” 巫王话音刚落,只见绿光顿消,如同一团雾气渐渐缩入石隐的身体内,蓝月双目睁开,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不由得惊喜道:“夫君,我,我好了!” 石隐全身欲裂,勉强的睁开眼,一笑:“那就好。”说完这句话,身体一歪,就倒了下去。 巫王身形一掠,将石隐拦住,右手探住石隐的脉门,蓝月急道:“前辈,夫君的伤势如何了?” 巫王沉吟一下道:“小兄弟体质极强,虽然黄金入体,但是仍不影响生机,如若调养得当,应该没问题,只是----他的内力机能已受到严重的损害,不知能否再使用武功了!” 话音落下,周围众人纷纷大惊出声,蓝月也惊得面色一变道:“不能使用武功,那岂不是----武功全失?” 武功全失不就等于废人么?对于一个拥有如此高武学,几乎惊若天人的男人来说,如果让他知道失去了武功,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一时间,蓝月无语,巫王无语,众人无语。 赵寻不由得凑过来道:“嫂子,不要太悲伤了,大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寻这话算是很关键的,周围的众人连忙都过来劝说蓝月。 谁知蓝月慨然的一笑:“你们不用担心,夫君既是为了我而承受黄金之毒,此生情意可感天地,上天又怎会忍心让他再受折磨?就算夫君不能再使用武功,蓝月便是他的手脚,月儿一定会陪他永生永世,誓不分开!” 蓝月的话铿锵有力,尽显巾帼不让须眉之感,安平公主不由得紧紧的握住了李元皇的手,靠在了他的身上,轻声道:“我也要和你永生永世,誓不分开。” 李龙突然奇道:“噫,那吞海珠怎么不见了?” 巫王叹口气道:“我平生研究这吞海珠,未曾起到作用,没想到今日吞海珠却被小兄弟吸收了,此实乃天意,怨不得人。”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李雄突然张口道:“小三。” 巫王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头来,顿一下道:“这个称呼,好久没有听到了。” 李雄咬了咬唇,忍不住的道:“其实,文文爱的是你……她是因思成疾,才先去了。”痛苦的说完,这一个心中的秘密,李雄不由得面色抽搐一下。 巫王突然哈哈哈的苦笑了三声,脚下一弹,身影若电般的朝前方弹去,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提雅和豆蔻跟着飞去,转眼间不见。 蓝月抱着怀中的石隐,轻轻的抚摩着他的脸庞,忍不住轻叹道:“奈何富贵绵延,却又是痛苦绵延呢?若是夫君你真武功全失,月儿内心必定痛苦不已,夫君啊,你知道月儿有多爱你吗?原来将要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月儿要永远的陪着你,无论你在哪里……” 两个月后·东山宗·宗主别院宗主别院建在东山之上,满院里都是玉兰花,香气不能抑制的扑鼻而来,坐在厅子里的石隐饮着桂花酒,众女则含笑的陪着。 蓝月、步妤宣、苏雅轩、齐静儿、薛宛铃、左青丝、韵华公主和萧瑶,八女齐笑,直把这里的山景花景美景全都比了下去,果然是人比景美,酒逼人醉啊。 蓝月笑道:“夫君难得有心情赏景,可苦了几位妹子,昨夜那么累,今早这么早就起来。” 左青丝娇笑道:“月儿姐姐你可是越来越坏了,看来相公的魅力真是越来越大了。” 步妤宣白了她一眼道:“最坏的可是丝丝你,最缠相公的就是你,一周居然有三次!” 石隐哈哈大笑:“你们都别争了,最累的是我好不好?” 众女齐声道:“美得你啊。” 石隐继而笑道:“上天赐我如花美眷,赐我财富名声,哎,如此一生,当真是过得太过逍遥了。”说到最后,却突然胸口一闷,咳嗽了起来。 蓝月赶忙将身边的皮衣给石隐披上道:“夫君,山上风大,先披件衣服吧?” 石隐摆手道:“月儿你可别把夫君看成病人,只是咳嗽罢了。” 这两个月来,石隐虽然身体恢复了过来,功力也几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但是每次到了大风大雨之夜,阴冷潮湿之时,就全身发疼,咳嗽不已。而蓝月身体则完全的恢复了正常。 石隐咳嗽完,深吸一口气道:“我决定前去邪帝宫一趟。” 蓝月喜道:“夫君你想通了!”众女听到石隐答应去邪帝宫都非常的开心,因为众女觉得只有靠着邪帝的神奇力量,或许才能治疗好石隐体内已经融入血液的黄金之毒。但是石隐一直拒绝不前去,不知如何,今日却是想通了。 石隐笑着说道:“近日来,我的确苦想了一番,夫人们如此的苦劝,我这个倔脾气实在是没有听进去,这几天突然想到人生的可贵,既然不在乎虚名,我又何必在意为虚名所载呢?既然各位夫人都如此劝说,我又有何不听的理由呢?” 蓝月喜道:“正是,既然不在乎虚名,就算虚名加身,也应该毫不在意,夫君果然想通了!” 石隐笑一笑,看着八位夫人,心中燃起的乃是生存的烈火,与邪帝宫不过是一番交易,为了治好自己的伤,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自己又何必顾及面子呢?想到这里,石隐心中一片坦然。 龙虎山·邪帝宫以石隐目前的灵力要打开邪帝宫的封印而进入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只是金角翼龙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父亲,那激动的劲可是太大,缩小后的身体在石隐的怀里扑来扑去,完全不象个有孩子的人,而且那长长的舌头喷得石隐满脸的口水。 石隐在哈哈大笑中才离开对自己依依不舍的金角翼龙,来到邪帝宫内。 邪帝高高的坐在宝座上,看到石隐前来,僵硬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石隐慢步过来道:“我来,只是为了一个条件。” 邪帝说道:“什么条件?” 石隐说道:“治好我身上的伤。” 邪帝皱眉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能伤你的人和你治不好的伤,我倒要看看?”说完,右手一探,五道劲气随指而出,扣在石隐的脉门之上,旋而面色惊道:“你竟然体内拥有了三条帝龙了!” 说罢,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不愧是能够进入邪帝宫的人,天上天下又有谁能于你争锋呢?” 石隐面露喜色的道:“这么说,我的伤能治好?” 邪帝却摇摇头道:“你身体的血液中充满了黄金,若不是因为火匙帝龙的存在,黄金恐怕早已凝固,但是奇怪的是,你体内似乎有一种更神秘的力量将三条帝龙的力量压制住,使其毫无发挥的地步。这种伤,并非人间能够治好的!” 石隐叹口气道:“果然,是我太过奢望,你也没有能力治好。” 邪帝眼一亮道:“我虽然不能治好你的伤,却知道一个地方一定能治好!” 石隐面色再次一喜道:“什么地方?”邪帝说得如此有把握,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哪知邪帝手朝上一指,吐出几个字道:“九天之上!” 石隐想起什么似的道:“你是说开天五匙!” 邪帝点头道:“不错,传说中开天五匙能够打开天门,逆天改命,你身具血婴天命,又拥有三条帝龙,再加上我这一头,绝对有能力打开天门,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逆天改命者!” 听着邪帝如此一说,石隐心头又染起希望的道:“那,最后一头帝龙再哪里?” 邪帝笑道:“这样我们的目标就一致了----神武宫!” 石隐一惊:“神武宫!” 邪帝继续说道:“石隐你只要继承我邪帝宫的武学《明心宝鉴》,我便将金匙帝龙传于你,到时你再前往神武宫,找神武宫的传人一战,只要战胜他,他便会按照约定将木匙帝龙交给你。到时候你五龙齐身,自可打开天门,造就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业!” 石隐被邪帝说得心里一动,缓慢但是坚决的点了点头。 邪帝大笑一声:“我邪帝宫终于后继有人了!”大笑声中,邪帝身上金光万丈、灰光四射,化成金匙帝龙和一条龙形的长箭。 金匙帝龙一出,同时受到石隐的感应,呼啸的穿入石隐的身体里,消失不见,同时龙形的长箭落入石隐手中,石隐只感觉到龙身上一股强大的杀气布山箭身,惊道:“这是……?” 邪帝说道:“这乃是本帝的‘苍龙箭’!乃是以真龙之筋练化而成,乃是天界神物,不过要使用的话,却不是凡人能够使用的。” 苍龙箭随着石隐的意念进入到石隐的身体中,石隐体内充满了五种不同的力量,顿时感觉无比的充实。 在邪帝宫的秘室里,石隐得到了王敦梦寐以求的《明心宝鉴》,《明心宝鉴》为邪帝宫至高无上的秘籍,自是和诸葛武侯所学有所不同,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高于天下武学,石隐在邪帝宫的日子,醉心研究武学,开始将其加诸于大千宇宙决中,从而将大千宇宙决形成一套完整的有规律的招式武学。 大千宇宙决第一式:“分云葬海”,以无比凌力的刀气化成分云葬海之势,力道以割削为主,一式有三十八种变化,可谓集天下刀法之大成。 大千宇宙决第二式:“指天为地”,以剑气为主,和阴阳之力,刚柔并济,狂乱的阳刚剑气中却带着柔韧的剑气,二者和一,一式分为四十二种变化,可谓集天下剑法之大成。 大千宇宙决第三式:“焚月无痕”,以邪龙帝气爆出的劲气化成弯月般的刀身,以身体为轴心旋转形成刺猬般的刀球,不仅是最佳的防御,而且一旦运气于内,爆炸开来的威力远远大过前两式,这一式分为六十三种变化,可谓最强防御。 大千宇宙决第四式:“皓日山河”,全身劲气凝合成形,以男子之天生阳气聚合成巨大的皓日之力,混合灵气和邪龙帝气爆发出烈日般的强大光芒和力量。此一式分为七十二种变化,威力强大无比。 大千宇宙决第五式:“日月合壁,”从最初的大千宇宙决演化而来,以内力膨胀出的气劲构造成阳气之日和阴气之月,以日月为中心构造成无数的星体,形如棋盘,招出无敌,此一式分为八十种变化,可谓是见到雪千秋使出《兵道》武学的创造和对大千宇宙决的改良。 大千宇宙决第六式:“五星连珠”,以内力构造出的星体比第五式更加的巨大,而其力道更是与〈九日决〉的九种力道相似,五种星体连珠爆发出五种不同的力道,五种力道内再生五种力道,成为十种力道,可谓是对九日决的力量的提升。 大千宇宙决第七式:“七曜天下”,集合全身各处的所以力量,将力量凝固在全身七道大穴之上,不但将全身防御成坚固的铜墙铁壁,更是身心合一,招出人随,人招合一,达到人剑一心的地步,一旦使出便会爆发出人体极限的力量,这也是石隐力量的最颠峰! 石隐费尽心血集合自己一生所学而成的七招武学可谓是达到前无古人的地步,就连邪帝见其使出,都感慨万千,而就在石隐勤心练武的同时,千里之外的曹帝携着依依也找到了神武宫的所在,凭着蛟龙玉匣内的令牌,曹帝终于得已进入神武宫学习武学,成为神武宫的正式传人! 最终章 极峰之战 一年的时间,并不长,传说曹帝打开的绞龙玉匣的藏的乃是神武宫的令牌,从而江湖上又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但是这一切都和石隐无关。 一年之中,石隐已是22岁了,如此年轻的年龄达到武学和事业顶峰的他,自然少不了踌躇满志之色,但是这一年之中也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诸葛武侯门没有成立,但是石隐却在诸葛武侯门、兵道十二宗和迷天宫的基础上建立了“济世门”,纵然是严格的吸收门下弟子,却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成为拥有了七万人的大门派,门下弟子多云游四方,救济百姓,成为了江湖上最有生命力的门派。而石隐之名,更是盖过大觉寺、剑皇门等老一辈门派。 尤其是在门派建立的大典之日,亲得司马睿赐其“救世”金匾,使得济世门更是拥有一种无形的权威,凌驾于各门派之上。 只是在这一天的同时,石隐亦收到了曹帝的挑战书----神武宫和邪帝宫的决斗将在一年之后在七月十三“天涯极峰”上进行,以此结束两人两派的恩怨。 每逢大雨大风之日,石隐体内的黄金之毒依然猖狂的做怪,石隐在邪帝的指导下,虽然不能发挥出四头帝龙的威力,但是靠着邪龙帝气催发火匙帝龙的微小部分,运行于全身经脉之中,这才使得石隐能够暂时的控制住体内的黄金之毒。但是毒依然如同一座火山一样,随时都可能爆发。 依然是这一年中,远射政坛,晋大兴二年,石勒终于登上赵王位,建立后赵国,前赵和后赵从此开始了频繁的战斗;晋大兴三年,三月,司马睿遣使拜慕容廆为安北将军、平州刺史。六月,凉州刺史、西平公张寔被杀,众推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南剑皇也正式建立起了‘巨雄门’,与女人堂脱离了联系。 在石隐的推荐下,司马睿终于派遣兵马准备让祖逖收复中原失地,而正在这个时候,恰封王敦即将反兵之时,国内危机重重,司马睿却于西晋建兴四年七月用尚书仆射戴渊充当都督六州诸军事,管辖祖逖的部队。祖逖深深感到北伐难以成功,于是忧愤成疾,在同年九月逝世。次年十月,后赵军乘机又入河南,祖逖北伐所克之地复失。几年后发生了王敦起兵叛乱,占领京城,司马睿后来病死,祖逖亦是跟着郁郁终身而不得志。 石隐自觉未能兑现对祖逖之承诺,以自身重疾在身,辞官归隐。 石龙天生龙种,最终不受凡尘俗世所拥,在十一月的时候,告别众人,云游四海成仙修真而去。 七月十三凌晨·济世门(原东山宗所在地)·正门虽然是凌晨,太阳都在沉睡,但在东山宗的宗门却已经站满了人,站在最前排的是石隐的父亲----石元和叔叔石锐,旁边的是石修,再旁边的则是石隐的八位夫人,只是八位夫人同时挺着大肚子,看来是八喜临门,再后面一点则是如今临任济世门四大护法的蓝老大四人和目前尚留在门内的七门神机使者,其他的则是石家族人和济世门的弟子。 虽然石隐一早吩咐过,自己这一走就当是外出云游一阵,众人都不必牵挂在心上,尤其是对八位夫人,她们有孕在身,自是不益让她们心感忧虑。 只是今日一起来,竟发现他们比自己还早就起来了,看着眼前的众人,石隐心头一阵感觉,这些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亲人弟子啊,如今想起自己这一去,不但是为了和曹帝打一场不知结果的决斗,更是为了得到第五把帝匙,打开天门! 这一去,究竟能不能回来,连石隐也说不清楚,在邪帝对石隐讲述神武宫绝学的时候,石隐便以为其精妙的招式而醉心,那的确不是人间的武学! 石元开口道:“隐儿,一路保重!”没有多的话,但是这一句话已经包含了太多。 看着蓝老大给自己牵过青骓,那双眼中的情感更是深厚无比,石隐朝众人颔首点头,扫射了众人,目光停留在八女的身上,眼中射出无限的情丝,柔声的道:“等我回来。” 八女同时点点头,脸上没有忧伤,反而呈现出一腔的坚毅来。 石隐再回视众人,微微激动的道:“等我回来。”同样的话,同样的感情,带着众人齐声道是,石隐飞身上马,青骓昂头嘶吼,带着石隐飙飞而去。 嘴上说的话,心中的疑惑又有谁来为自己解开呢?每个人都知道疑惑,但是没有人却捅破,石隐本来就是个奇迹,在江湖上,他就如同神一般,不断的创造出奇迹,无数的人都在期待,石隐是否能够再创造出一个奇迹呢----天门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七月十三·天涯极峰·峰下木屋曹帝早早的醒来,体内莫名的兴奋让他有些辗转难眠,吃着依依做好的早餐,曹帝不由得幸福的握住依依的皓腕道:“依依,你真好,若不是你陪着,这一年我都不知道如何过来的?” 依依含笑的把冰镇杨梅汁送过来道:“依依会一直陪着你的。” 曹帝点点头,接过碗说道:“等我将石隐打败,这天下便如同囊中之物一般,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便带着依依做尽一切想做之事。” 依依含笑而不答,这一分一秒便如此平静的过去。 七月十三·天涯极峰之上·顶峰石隐者,风度翩翩若神仙,曹帝者,野心勃勃似霸王。 这一战可谓江湖中的神话,但是却没有人前来观战,只因为天涯极峰同样是江湖中一个传说中的所在,是比起“东海龙宫”等三大禁地更神秘的禁地之一。 传说要上天涯极峰,必须一步一百丈,连续三千步才能够到达第一峰,而极峰之所在则更在云层之上,连连三十峰,峰峰媲于天地间最为险恶之境,天下莫人敢来拂须,也只有武学惊若天人的石隐和曹帝才可能在此,而曹帝将比武地点放在这里,当然是一显自己的武学已不在石隐之下了。 无风,无雨,大日初起,这样的日子最适合石隐了,石隐站在云层之上的峰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浑身气脉舒畅,决然是战斗的最好状态。 曹帝站在另一个峰头之上,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妻子----依依,这是依依唯一的要求,要看着他打败石隐。 曹帝凝望着远处的石隐,在太阳射出一道光芒直射于石隐之时,身形一闪,瞬间掠出两百丈,双手劲气勃发,道道金光从身体射出,随着一声大喝:“狂龙啸天!”金光化做十数条金龙从天空的各个方向朝着石隐卷杀而去,其声势之夺人,果然是今非昔比。 石隐面不改色,面对眼前金龙,右手并出两指,轻喝道:“焚月无痕。”只见指尖上幻出一道三丈来长的弯月,随着右手在空中缓慢的移动而迅速旋转,化成弯月化成圆球形状,和袭来的金龙相撞。 轰声炸起,金龙不见,弯月不存,此一式看似平分秋色,但是石隐后发制人,半步未移,可见犹胜一筹。 这一试探让得曹帝心中明了大半,人在空中,声在空中,一声“神武决”全身再次金光大作,幻成一个金色的圆球将自己包裹其中,右手捏印,左手反掌出手,凭空之中霹雳大作,道道劲气有声无形朝着石隐袭来,这乃是神武宫绝学:“有死无生”。 石隐道了声好,右手两指一挥,全身劲气凝合,身上白光大放,幻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其光芒竟能和太阳媲美,随着石隐一声大喝“皓日山河”,二人在空中相撞,轰隆的爆炸声如发疯了般的响起,云层早被切割成尘埃,漫天的则是一半金光一半混杂着血色的白光。 颠峰之战竟能如此之痛快,石隐一年未曾动武,今日全力出击,浑身筋骨通畅,出招更是迅猛有力,毫不犹豫。 曹帝一心要打败石隐,更是不敢懈怠,全力以仆,二人在空中以内力相拼以招式相搏,转眼之间,便已经斗上了三千多招。 依依身在峰头之上,被扫来的劲气掀起衣炔飘动,却毫不惊慌,双目更是紧紧的盯着远方的战斗,似在期待什么一般。 曹帝大吼一声,身形突然掠高数十丈,身影猛然幻化,数百条身影出现在石隐眼前,手中更是凝出一道金光----大千剑!被曹帝提升了等级之后的大千剑威力更是惊人,只见空中巨莲初现,莲上曹帝持剑,朵朵飘来竟是----佛有杀气。 石隐大笑一声:“竟已凝含神武之学和佛招出手,好!”曹帝本就出生于大觉寺,本身功力已是不凡,再加上神武宫之学,二者合一,力量猛然提升。 石隐随着大笑之时,大千宇宙决第六式“五星连珠”随手爆出,邪龙剑分化五条分身,以剑之力,以球之形,五重力道之中蕴涵五种杀招,随着石隐一笑之际幻出。 佛光掠影,天地无形,龙嘶虎吼,杀气逼人,曹帝和石隐劲气相斗,二人同时朝外飞去,随即从身边的山头弹射而回,再次缠斗在一起。 没想到曹帝的功力竟然提升到如此的程度,使得石隐都起了较劲之心,“七曜天下”已是势在必出了。 曹帝见自己用尽功力竟然奈何不了石隐半分,二人虽然同有伤在身,但是自己却丝毫不能占其一筹之胜,不由得嘶吼一声,一层金光幻成两层金光,两层金光再幻三层,层层叠加,天空中竟被这金光布满,只见每道金光之上布满菩萨之像,这一刻曹帝竟然如同佛祖一般,身后出现万千诸佛来,这乃是曹帝最后一式----万佛加身! 石隐见此霸气,大喝一声,邪龙帝气提升到最强境界,身体七道大穴犹如七颗星体一般发出生生不息的劲气,七颗星体不断的放大,遮盖了全身,遮盖了十丈、二十丈、三十丈,只见漫天已是巨大的光球,光球之上布满血丝缠绵,球身上尽是条条血龙纠缠,这一招简直是艺术的顶峰,无数的血龙汇合而成的巨大光球,这便是大千宇宙决最后一招----七曜天下! 浑然一体的人,浑然一体的劲气,就连天空中的太阳都被比了下来,暗淡的躲着,只是云层已被削散,就连太阳亦无处可躲,最强攻势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这场决斗,没有人任何人能阻止这两招之发。 是的,天下人都这样认为,就连石隐和曹帝都这样认为,但是,有一个人不这样认为,她说话了:“该停下来了。”----说话的人是依依,因为在场再也找不到第个人。 依依的声音如同是咒语一般,就连石隐都在怀疑,曹帝是否是如此的听话,因为依依一说完,曹帝身上的劲气逐渐内敛,万佛加身之势已成崩溃之色来。 但是石隐马上就否认了这个观点,因为曹帝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来,他眼神中那种惶恐之色带着面部的抽搐朝着依依望去道:“怎么,怎么会这样,依依……” 依依一脸的平静,看着曹帝道:“你忘记了吗?你爱我。” 曹帝一头雾水,感觉到自己体内慢慢消失的劲气,落在山头上道:“我爱你,依依,我当然爱你。” 依依继续问道:“那我和江山殊重殊轻呢?” 曹帝预感到什么似的摇头道:“依依,这是不能比的,但我爱你。” 依依轻轻但是坚决的道:“我爱你,所以不想失去你,我不要你去争夺什么江山,我也不要你成为天下第一,我只要你陪着我,一生一世,就陪着我。不要名利,不要权势,不要金钱。” 曹帝浑身颤抖一下,咬牙道:“所以你在饭里下毒!” 依依平静的道:“你说过,永远不会凶我的,永远对我温柔,莫非你忘记了吗?” 曹帝咬牙近似疯狂的道:“这根本不是同一回事,你要知道,我是谁,我是曹帝,我背负着祖先的名声,我背负着曹家的王朝,我要天下,我要天下啊!这天下第一,也是我的!” 依依平静的一就话:“我怀孕了。” 曹帝从疯狂中猛然醒来:“什么?”似乎如雷的劈在曹帝的心头上,呐呐道:“我有孩子了。” 依依摸着肚子,痴情的看着曹帝道:“这里面是我们的骨肉,你知道吗?我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更不想让权势和天下分去你对我的半分爱,要爱我,就全心全意,天下男人都做不到,莫非你也做不到吗?” 石隐身形停在山头上,苦笑不已,自己究竟是做什么来了,可是来打败曹帝的,可是来打败神武宫的,现在看起来,自己好象成了局外人,真正的主角却是这有家庭纠纷的两个人。 依依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我为什么会爱上你,是因为你那双澄静的眼睛,如同能看透我心灵一般,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可是,这些年来,你的眼睛,已经不再象以前那么的澄净了,你不再关注我一个人,现在,以后……”说着说着,依依已是情泪直流,心中的那种凄凉更是不言而喻。 一个想要拥有天下权势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只爱平凡的女人,一个只要男人爱她一个的女人爱上了一个想要拥有所有的男人,石隐心头微微叹着,在当日他见到依依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狠,爱之越深,狠心越重,想要完全的将曹帝占有,竟然下毒将他的功力消散,看来为了不让曹帝查觉,她使的应该是慢性毒药了。 曹帝静静的站在山顶上,感觉着全身消失的劲气和内力,慢慢的抬头看着依依,痛苦的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依依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曹帝。 曹帝突然两眼精光闪动,身体放出无限的劲气,身形掠动,竟然瞬间跨过三百丈,来到依依的身前。 依依面色一惊,石隐也是一惊,但是一惊之下却明了过来了,曹帝拥有的木匙帝龙拥有的重生力量,可以在瞬间消除被毒素破坏的经脉,从而恢复劲气! 曹帝恢复了,他将怎么对付依依呢? 曹帝看着依依,良久,犹如过了千百万年一般,突然大吼一声:“好,我就答应你!”爆喝之间,身上绿光大作,一头绿龙从身体里释放而出,绿龙出体,盘旋一下,呼啸着朝着石隐飞去,石隐右手一伸,绿龙入体,第五头帝龙得到了,但是----竟然是如此得到的! 依依一愣,道:“相公……你……” 曹帝绿龙出体,但是功力犹存,依然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曹帝看着依依,眼中依然是那种清澈,言语总却如同松了一口气似的道:“我说过,我爱你,为了你和孩子,这天下--------不要也罢。”话音幽幽,却是深情万种,能说出这句话的,天下又有几人呢?石隐虽然不慕虚名,听到曹帝的话,却也有几分感动。 依依扑进曹帝的怀中,突然大哭起来,曹帝转过头,看着远方的石隐道:“这天下,是你的了!” 石隐看着他们道:“或许,不是你所想的那种。”话音一说完,身体中的五头帝龙突然发生反应,只见身上金木水火土五龙齐亮,身体上发出五色之光,云层之上一道白光照下,石隐在白光之中冉冉升起,石隐竟如同成仙得道一般朝着高空之上飞去。 这是----奇迹之门,传言果是真的?能通过天门逆天改命吗?命是何物,天是何物,人是何物,地是何物? 无数个问题出现在曹帝的脑海之中,盘旋起来,一道灵光从脑海中射入,曹帝突然心有所感,似又回到最初离开大觉寺之时,不由得双掌一合:“师傅,我终于明白了。入世既出世,出世为入世,弟子心中贪念已尽,再无奢望。” 依依将曹帝拥着,紧张道:“相公,你不会想做和尚吧?” 曹帝笑道:“我说过,我要陪你一辈子!”话音落下,曹帝的唇已印在了依依的唇上,对这个爱自己极深深到想要用毒药使自己陪她一辈子的女人,曹帝心中没有半点怨言,得此爱,今生已足,这天下,便由天下人去争吧! 佛有大慈大悲,人有大觉悟,曹帝在大觉寺修心二十年,没想到竟在这一片刻领悟了前所未有的佛法,从此超脱于红尘之外,和依依做了一对逍遥夫妻,实在是让人感叹。 高空之上·展现在石隐面前的则是自己前所未有见到过的情景,周围似乎是由金属质成的,从地到头顶上,周围,似乎自己是身在一个倒盖着的金属盖子里,但是这种金属乃是石隐前所未见的,如此的光滑,如此的光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只听周围响起一个滴滴的声音道:“指令输入成功,单向运送程序开始启动,目标----冥国仙境。” 石隐还来不及做什么想法,只觉眼前突然一黑,似掉入无底深渊一般----脑海里只有最后一个念头----冥国仙境----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单向运送是什么意思----莫非----只能去不能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