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 第一章:南明末帝 雾霭缭绕着森林,似一袭青纱般平添了几许神秘。幽深的小径上,雾气盘绕着驱散不开。 身后的背包越来越显得沉重,朱骏的双腿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他气恼的拍了拍手上的指南针,指针纹丝不动的指向三点方向,这个方向他已经走了整整半个月,眼前的森林仍然没有看到尽头,看来一定是因为某种特定的原因,导致了指南针失灵。身上所带的通讯设备在半个月前突然没了信号,就连所带的干粮也在前天掉落在了水里,这样下去,恐怕支持不几天了。 朱骏抬头望了望天,高大的巨木枝叶繁茂的遮蔽了星辰,只有一些极小的缝隙才透出点滴的月光,洒落在朱骏的鼻尖,在厚实的森林里,根本就不可能依靠星辰来辨别方向。 朱骏是中国农业科学院水稻研究所的研究员,这一次来到广西的森林主要是试验一种新的杂交水稻,新品种的试种效果非常好,经过无数水稻专家的努力,新品种的水稻亩产能达到一千斤以上,相对于基因水稻来说,这也许算不得什么,现在就算是普通的基因水稻产量也能达到一千二百斤。新品种的主要卖点在于极强的生命力,就算是随意在荒山野岭中播下一颗种子,不需开垦、施肥,每亩也能达到恐怖的八百斤的产量。这对于土地肥沃的华东、东北等地也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土地贫瘠的西南省份却是一个福音。 就是要记录新品种的水稻在大森林中能否能够自然生长的数据,细心的观察和枯燥的数据收集之后,朱骏兴奋现,种子在森林的杂草中生命力更加强劲,如果在荒原中种植,亩产量还可以步上一个台阶,试验的结果比预期还要好。 原有的兴奋过后,朱骏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困境了,他已经在森林中整整徘徊了半个多月,不但与广西农科院失去了联系,就连指南针也出现了问题,一路上,为了减轻负担,他已经抛弃了身上大部分的装备,背包里除了一支精钢打制用以防身的钢弩,剩下的只是一小瓶新品种的水稻种子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朱骏躺在一棵粗壮的树杆上缓了口气,夜雾缭绕的森林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此起彼伏的鸟虫鸣叫声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赵百户,你带旗下弟兄往东面搜索,务必仔细一些,你可明白吗?”远处,隐隐出来粗旷的叫喊,凌乱嘈杂的脚步声越逼越近。 “大人宽心,这其中的厉害,属下是知道的。”有人沉声回应。 “其余的弟兄排成长蛇,间隔十米小心搜索,再去点一些火把来,沐公爷已下了悬赏,谁若是找到陛下,赏银五千两,大家用些心,升官财只在眼前。” 朱骏打起精神。远处地声音若有若无。极有可能是当地地农科院请求公安机关协助搜救自己来了。也不知从哪里来地精神。朱骏朝着声音地源头大喊:“我在这里!” 远处地脚步声加快了节奏。似有千军万马朝着朱骏奔来。片刻功夫。几米开外地树丛一阵梭梭地抖动。接着被人拨开。几十条黑影从树丛中窜了出来。 “什么人?”一个黑影大声喝问。杨俊看到眼前十几条长棍一抖。正对着自己身体。 “我叫朱骏。是中国农业科学院地。”杨俊吓地不轻。心想自己莫非遇见了强盗。暗暗后悔不该莽撞呼救地同时连忙往自己身上摸索起自己地身份证明。 “朱骏?”十几条黑影相互对望。摸不着头脑。很快。围聚在杨俊身边地人越来越多。一个魁梧地黑影拨开人群。按住腰间地一柄长刀排众而出对着身后地人大吼:“还不快去取火把来照看?楞着做什么?” 火光噗地一声将密实地森林照地昏亮。先映入朱骏眼帘地。是对面那个魁梧满脸络腮胡子地壮汉。长挽成髻。全身一副皮甲。巨手紧紧地握住腰间地刀柄。在他地身后。无数地人影绰绰。足有上百余人。 真的撞见强盗了,如果不是强盗又怎么会拿着武器,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呢。朱骏在袋中掏弄身份证明的手陡然缩了出来,给强盗看自己身份证,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皇……皇上?您怎么变成了一副这样的模样?这稀奇古怪的衣裳是谁留下来的?杨得志等一干侍卫呢?” “末将龙江右卫指挥使张有德参见皇上,吾皇万岁!”魁梧壮汉在愣神以后,猛然松开握刀柄的手,拜倒在地。 “吾皇万岁!”其余的人影迟疑之后,一齐拜倒。 万岁?这是万个哪门子岁?朱骏感觉眼前的景象犹如做梦一般,既真实无比,又显得荒诞不羁,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的魁梧大汉对着杨俊又磕了个头:“末将该死,致使皇上身临险地,若是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弥过了。” 张有德文绉绉的说了一通,总是不见朱骏让自己平身,也不知皇上是喜是怒,心中揣揣不安,更不敢抬头看这个落魄的天子,只好讪讪的道:“皇上受惊了,末将护卫皇上回营歇息。” 一干人稀稀落落的站起身子,护着朱骏,将所有的火把全部聚拢在朱骏四周,小心的为他探路,向着森林边缘前进。 自始至终,朱骏都没有言,对方神神癫癫的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他是个聪明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先暗中观察,慢慢弄明白了因果再说,否则一不留神说漏了些不该说的话,小命可就不保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在附近搜索的队伍渐渐向朱骏的队伍靠拢,杨俊粗略一算,这支队伍足有近一千余人,且各有统属,上下分明,他想破了脑袋,也得不出这支队伍的来路。 前方有几十名拿着长刀的武士砍着杂草,清理出一条小道来为杨俊开路,那名自称张有德的头领小心翼翼的陪伴在朱骏身后,见朱骏不一言,也是纳着头不敢说话,身边的普通武士更是不敢出声音,只有套在脚底的马靴轻手轻脚的出极为微弱的吱吱声。 终于,一抹阳光透着林木洒落进来,朱骏看到了久违了的阳光,心绪好了一些,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恐怕再走些时候,就可以走出这片折磨了他整整半个月的森林了。 前方突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几名骑士从树涧中穿梭而出。 最前的骑士头上戴着束嵌宝紫金冠,一身丝绸劲装,双手紧紧勒住马缰,座下战马前蹄离地打了个响鼻,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张有德指挥使可在吗?请他出来答话。”年轻的骑士生的白净,身材却异常的魁梧,声若洪钟,见许久没人答话,颇有几分不耐,焦躁的控制住座下狂躁的战马。 张有德小心的看了脸色正常的朱骏一眼,咽了口吐沫回道:“是沐公爷家的世子吗?恕张某无礼了,皇上正在军中,还不快来陛见。” 那骑士吃了一惊,慌忙跳下马,远远的朝着朱骏和张有德的方向遥拜。 沐小公爷拜了三拜之后,朗声道:“微臣沐剑铭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帝?微臣?眼前的场景既显得熟悉,又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陌生,在电视里,这样的场景无处不在,可是朱骏身处其中,又觉得既揣揣不安,又透着一丝兴奋,这或许是现代人一直所追求的刺激心理吧。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朱骏是皇帝,朱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自称沐剑铭的青年眼巴巴的向自己请罪,朱骏觉得是该站出来说句话了,否则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起…平身吧。” “吾皇万岁!” 沐剑铭站起身,小心的走到朱骏身边,望了朱骏一眼,却突然顿住了。 被现了吗?朱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古代冒充皇帝可是千刀万剐的死罪,就算是张有德认错了人,自己并非是有意冒充也是脱不开的,朱骏开始暗暗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向张有德否认自己是什么皇帝了,就算自己和皇帝长的相像,那些亲近的侍臣也能看出破绽的,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其实朱骏并不是有意要冒充什么皇帝,只是眼前生的事实在匪夷所思,他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也只有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当时他只想着尽快离开森林,哪里会顾得了这么多。 “皇上受惊了,这些尽是我们做臣子的罪过,请皇上降罪于臣。”沐剑铭双眼微眯,噙出几滴泪花,匍匐在朱骏脚下滔滔大哭。 朱骏松了口气,看来暂时自己还算是安全的。 可是,自己到底是明朝哪个皇帝呢?朱骏又开始考虑起另外一个问题。 浩荡的队伍拥着朱骏出了森林,便有一匹别致的马车停靠在崎岖的小路上。 朱骏不禁挑起了眉,这辆马车极其精致,雪白的骏马套在车前,撵后是宽绰的明黄罗帏绣成的栊帐,郁巍的车梁精雕细刻。问题就出在这里,这辆车架虽然精巧,却与朱骏所了解到的皇家大气彰显起来却差得远了。 古代皇帝所乘的是六匹马拉的两辆马车,即著名的‘天子驾六’。天子所御驾六,其余副车皆驾四。案《书》称朽索御六马。逸礼《王度记》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古人最重的是礼,堂堂天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规矩是绝不能破坏的,朱骏开始担心自己所冒充的这个皇帝是否有什么问题了,不出所料的话,也许处在落难的阶段也不一定。 说也奇怪,朱骏虽被人误认为皇帝,倒是乐于将错就错下去,普普通通的研究员身份和遥远的家乡,一时间被抛之脑后,就仿佛一个真实的美梦,虽然荒诞,其中也不时会**无数的危险,但是总是不愿意有人打扰。 朱骏在锦衣卫指挥使的扶持下坐上马车,车厢内铺着暖黄的靠垫,装饰别致,随着车轱辘的转动,在这崎岖的山石路上行进,倒不显得颠簸。 朱骏半躺在马车内想了半天,基本上认定自己已经穿越了,年代是明朝,人物是明朝的皇帝,但是大明朝整整二百年,其中皇帝就有二十多位,有厉精图强的朱元璋、朱棣,也有中兴守成的朱高炽、朱祐樘,更有荒唐的朱祁镇、朱由校。 可是,朱骏到底是哪个皇帝呢?这种事朱骏当然不敢问人,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他的身份有问题吗? 而且,还有一个关乎到朱骏生死的问题,那就是原来的皇帝去哪里了? 朱骏深深的吸了口气,拉开车厢一侧的金丝帘,遥望着远处的深山出神。 浓雾仍然没有散去,天空渐渐亮堂起来,经过了黎明的洗礼,火热的阳光直透云雾,带来了一丝暖意,马车在碎石路上轻轻的颠簸,两旁都是山岭,被各种树木点缀的翠绿。朱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将头伸出车窗,埋头观察起车轱辘下的土质来。 北方的土壤因为温度低,分解作用弱,所以土质偏黑。南方的土壤大多呈红色。而朱骏眼下所看到碎石铺杂的土壤却是紫色,这种情况只有西南地区才会有。 这是怎么回事?朱骏骇然失色,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并不是北京,而是中国的西南一带。 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心头,作为一名农业科学院的研究员,朱骏不但精通地质,而且对于简单的历史也知悉一二。 问题的关键是,明朝根本没有哪个皇帝巡视过西南地区,唯一在西南地区呆过一段时间的,只有清军入关之后,逃往广西,最后逃亡缅甸的南明末帝朱由榔。 朱由榔的命运可谓家喻户晓,在南明被清军攻破之后逃亡缅甸,缅王顶住清军的压力不愿交出,之后,缅王的亲弟弟在清军的教唆下动政变,杀死王兄,并且将永历帝交给吴三桂,最后在云南被人用弓弦勒死。 想及此,朱骏不禁起了一身冷汗,似朱由榔这样身份的亡国之君,自己居然鬼迷心窍的去冒充了他。可惜现在骑虎难下,如果自己和外面的士兵们辩驳自己并非朱由榔,恐怕死的更快,这可怎么办呢? 第二章:对策 浓雾犹如被撕破的轻纱渐渐消散,一座规模宏大的古老城池在淡雾中若隐若现,朱骏心里更加疑惑,远处的城池虽与中国传统的阁楼略有相同,但仔细一看,却现了其中的细微处的差别,这时沐剑铭拍马到车窗前道:“陛下,阿瓦城就要到了,自皇上狩猎失去了踪迹之后,家父不知有多焦急呢,臣请陛下允我先回去给家父报喜。” 阿瓦城?朱骏还从来未听过这个奇怪的城市名称,连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的没有听说过。”话音刚落,朱骏便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车窗外骑在马上的沐剑铭一眼,见他并未察觉其中的语病,这才放下心。 “陛下,许是您受了惊吓,有些事暂且忘了,这里正是缅甸国的王都阿瓦城,我们的营地正在那边。”沐剑铭指着城池外奔腾的河流另一边茅草搭建的村落道。 朱骏的脸色青黄,他曾读过一些南明的史料,知道永历帝进入缅甸之后,一开始缅甸国王王莽达还算客气,还备上了些礼物相赠,纵是如此,为了避免礼节上难以处理,缅甸国王拒绝与永历帝见面,只派汉人通事传达信息。 随着国内反清力量渐渐被清军肃清,只剩下带着几万军马在缅甸与云南边境打游击的李定国所部时,缅甸的态度便蛮横起来,直到第二年,缅甸生宫廷政变,国王王莽达的弟弟王莽白篡位,决定铲除永历帝的随行官员。他派人通知永历廷臣过江议事。之后三千缅兵将一干随行官员团团围困,将他们全部杀死。并且俘获永历帝送到了云南交由吴三桂处置。 朱骏最关切的,是现在到底是什么年份,如果是刚刚进入缅甸,那么倒还可以有点作为,至少可以尽量避免悲剧的生,如果王莽白已经动宫变的话……朱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忍心继续想下去。 “沐爱卿,朕问你,现在是什么年份?” “陛下,此时正是永历十四年开春,您为什么这样问,对了,微臣该死,竟忘了陛下劳乏过度,有些事恐怕记得不太真切,看来回去之后需好好调理才是。”沐剑铭神情关切的回答。 “这个倒不必。”朱骏淡淡的回绝,放下了心,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应该是1660年,距离王莽白篡位还有一年时间,想来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到达村落之后,早有几十个穿着明朝服饰的官员起来迎接,朱骏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用茅草搭建而成的村落,不由叹了口气,堂堂大明之君,竟委身下国,受如此冷落,若是地下的朱元璋知道了,恐怕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抄家伙了。 官员们见着朱骏先是一喜,但仔细一看,只见朱骏长不知被谁剃了一半,身上的衣裳更是花里胡哨,他们以为是朱骏沿路上逃难所致,接着又一齐抱头痛哭起来,朱骏听的心烦,只好好言抚慰,他现在急切想知道的是,自己这名存实亡的大明天子到有没有可能在一年后自保的实力。 “皇上车马劳顿。诸位同僚还是让皇上先歇息吧。这样哭哭啼啼地若让缅人见了。恐怕又要遭他们地笑柄了。”一名极有威望地官员大喝一声。止住了官员们地哭声。 “沐公爷说地极是。皇上龙体为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有官员跟着附和。片刻功夫。官员们便走地一干二净。朱骏地面前只停留着那名被人称作沐公爷地官员。 莫非这人就是世镇云南地黔国公沐天波?朱骏立即想到了这个人。大明自朱元璋开创以来。便命令大将沐英为黔国公。世守云南。自此三百年。沐家一直对大明忠心耿耿。而眼前地沐天波更是随同永历帝一齐出逃。莽猛白篡位之后。要求跟随永历帝地官员都过江进入阿瓦城计事。缅人以二十人捉一人。明朝官员无一逃脱。沐天波悲愤之下。一人用流星锤击杀十多个缅甸士兵。可是终因寡不敌众而被残杀。 这样地人可以信任。朱骏心里想着。对他道:“沐卿家随我来。朕有些事要和你商议。” 朱骏所住地只是十几间茅屋。因为害怕惹起缅人怀疑。所以逃难队伍还不敢大兴土木。只好委屈永历帝暂住在这里。只不过茅屋内地陈设倒也奢华。地面铺上了金丝毯。四周都摆放了黄色纸罩地宫灯。古玩、字画琳琅地挂在四周地墙壁上。以此来遮掩黄地茅草。 落座之后。朱骏对着正要行礼地沐天波道:“沐卿家还是请落座吧。不必如此。” 沐天波已到了六十高龄,执拗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这才微颤颤的坐落在下位上:“皇上,不知召见微臣有什么事。” “朕问你,我们还有多少人手,又存有多少银钱,你给我折算折算。” 沐天波苦笑一声道:“皇上入缅时有三万人护驾,但缅人害怕我们人多起事,恐有雀占鸠巢之心,所以便将其余人等分散入缅甸各部落,所以现在陪在皇上身边的只有九千余人,至于银钱倒是充足,库内珍宝众多,白银亦有七万余两。” “只有九千人?”朱骏皱起眉头,接着问道:“整个缅甸又有多少汉人?” “恐怕有十万余人,若是加上在缅甸边界与逆贼吴三桂对峙的李定国所部的话,该有十五万人才是。” “那么随驾的人等当中有多少军士?” “只有两千,全是张有德将军所率领的龙江右卫,而且缅人为了以防万一,在入边界时便解除了所有人的武器,现在的军士只能执着长棍操练了。” 朱骏猛然想起自己被张有德现时,除了一些高级军官腰间佩了长刀之外,其余人等都是持着长棍作为的武器的,单凭这一些人,要在一年后与篡位的王莽白作对,恐怕有些难了。 “沐爱卿,若是我们招募一些缅甸境内的汉人到这里来,缅人是否会有反应?” 沐天波摇头道:“此事绝不可行,我们离缅国王都只有一江之遥,一切动静都在缅人掌握之中,若皇上如此,定会让缅王生疑,恐有刀斧之祸啊。” 朱骏面色一沉,真照沐天波所说,那么他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不过,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沐天波沉吟片刻继续道:“若是皇上移居它地,远远的离开缅都阿瓦脱离了缅人的控制,倒是事有可为。” “继续说下去。”朱骏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急急催促道。 沐天波道:“其实皇上对于缅王来说也是烫手山芋一般,如果他们继续收留皇上,满人必定会给予缅王压力。如果他们将皇上交由满人,则要背上欺上失礼的骂名,更何况缅北有李定国所部与满人对峙,他们也害怕李定国突然率军南下,打着为皇上报仇的名义报复缅国,因此,若是皇上主动提出去往它地,缅王定会同意,到了那时,皇上要做什么,也由不得他们了。” “不错,那么依沐爱卿所想的话,我们该去哪里?”朱骏拍掌叫好。 沐天波道:“最好的去处当然是北上与李定国所部汇合一同抗清,若皇上别有它意,自然是另当别论的了。” “不,李定国残部在缅北接连败了几仗,早晚会被吴三桂消灭,我们往南走,那里离大海近,既可用海船和南洋各国做生意,若是清军到时,只要上了船,满人恐怕只能望洋兴叹了。”朱骏道。 沐天波叹了口气,心里暗怪皇上仍然还是那副模样,从湖南逃到广州,又从广州逃到云南,接着到了缅甸,现在又想去大海边了,难怪部下们都私下议论皇上是个逃跑天子,他原本想劝一劝朱骏,但是转念想了想,只是摇了摇头道:“皇上既然说往南走,那么便依皇上了。只是我们如果南下,缅王必定会断绝赠与我们的粮食,一旦缺粮,难免要挨饿了。” “这些不必担心,朕自有办法。”朱骏想到藏在自己背包中的那一瓶水稻种子,从容的笑道:“你可多向四周村落的土人收购一些来,只要撑过今年,朕可保大家衣食无忧。” --------------------------- 阿瓦城:当时缅甸国的国都,位于缅甸中部。 第三章:钢弩 第二天,沐天波便将传递消息的汉人通事找来,这人姓周,名楚白,原是云南的一名落第秀才,因懂得缅语,倒颇受缅王的信任,倚仗着缅王的虎威,他也趾高气扬起来,对着朱骏的神态甚是倨傲。 “不知大明皇帝召见下臣有什么事?”周楚白并不行礼,径直落座在朱骏茅屋的座位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壁上一幅唐寅晚年所作的《幽人燕坐图》,眼眸中甚是贪婪。 侍立在两旁的大臣脸色微变,对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却是无可奈何,落地凤凰不如鸡,人家至少在缅王面前能够说的上话,若是将他得罪了,他在缅王面前随便挑拨几句,可就麻烦了。 朱骏从容一笑,指着那幅画道:“周兄弟果然有眼光,这一幅画是唐寅晚年佳作,天下只此一幅,若是周兄弟喜欢,朕便将它赐予你了。” “这个……陛下,周某如何敢当如此大礼。”周楚白搓了搓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非常清楚这幅画的价值,若是拿回中原去卖,至少也值几千两银子。对于这个时代,这可是一笔大大的财富。 “红粉赠佳人、宝剑赠烈士,周兄弟是个雅人,如何当不得。来啊,快把这画摘下来,重新装裱一番,待周兄走时奉上。” 早有一个小太监捋着袖子小心翼翼的将墙壁上《幽人燕坐图》取了下来,出屋装裱去了。 “皇上来到缅甸可有什么难处?周某也是汉人,在缅王面前能说的上一些话,周某一定替皇上尽心周旋。”拿人手短,周楚白客气了许多,对着朱骏拱手为礼道。 朱骏笑道:“倒没有什么难处,只是我们一干君臣不习惯缅地的水土,想迁徙到缅南去,朕听说那里比邻汪洋,气候湿润,倒是个好地方。” 周楚白得了好处,倒真愿意为朱骏认真办起事来,他沉吟道:“陛下,若只是这个理由,缅王恐怕不会答应,您毕竟是外人,又带着这么多的臣属,北方又有李将军在缅国边境活动,缅王其实防备的很啊。” 朱骏轻声咳嗽两句,斥退了侍立在两旁的近臣,整个茅屋只剩下他和周楚白二人,这才故作神秘的道:“周兄弟有所不知,其实朕也是为了留个后路而已,清军早晚都要缅王交出我来的,缅王虽然一直没有答应,但总这样下去朕心里不安哪。缅南毗邻大海,朕只是希望在清军前来捉拿时可以扬帆出海,留的一条性命而已,更何况李定国在缅北,若我们南下,如何能够再和他们联系,还请周兄弟在缅王面前给朕说合说合,事情若成,自然还少不了周兄弟的好处。” 周楚白恍然大悟。心里讥笑朱骏果然是个逃跑天子。也想好了对缅王地说辞。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既如此。周某一定尽力。陛下安心等着好消息便是。” 送走了周楚白。朱骏才松了口气。自己逆天改命。就只在这几天了。只要一到缅南。他相信在一年之后自保地能力还是有地。 朱骏闲来无事。便在一干官员地陪同下巡视起整个临时村落起来。整个村落有九千余人。只用竹子在外围建了一圈简易地篱笆。朱骏有九间茅屋。这还是缅甸国王命人为他建地。其余地官员就没有这样好地待遇了。都是随便搭了些简易地茅草屋子了事。 不过对于随行地三百名官员。朱骏还是佩服地。这些原来还是锦衣玉食地官老爷们。仍然愿意跟随着自己这个落魄地天子。且毫无怨言。忠诚可嘉、迂腐至极。这是朱骏对他们地评价。现在真正能够为自己出谋划策地也只有沐天波。其他地官员大多只知痛哭流涕。或者激昂地挥舞着拳头请求回云南边界与清人决一死战罢了。 还有两千名由张有德率领地卫所军。龙江右卫自燕王朱棣靖难以来一直镇守京畿。是皇帝地直属部队。所以操练还算勤快。但是在朱骏眼里。这些人仍然有很大地提升空间。 除了官员和两千士兵之外。还有几十名太监。几名嫔妃。六千余名家属。令朱骏感兴趣地倒是其中竟有五十名高级匠户。这些全是明朝各地招募来地巧匠。原本这些人是没有跟随永历帝入缅地资格地。后来因为逃地匆忙。许多宫廷地仪仗都被抛弃。才有官员提议招募五十人左右地高级匠户一同入缅。等稳定之后让这些匠户重新赶制各种御用器具。 “你叫什么名字?”朱骏和颜悦色的问一名手足无措的中年匠户道。 “回禀陛下,俺叫陈三喜,崇祯四年随俺爹从辽东逃出来的。”中年匠户嘿嘿傻笑,跟在杨俊身后的官员们觉得这家伙实在失礼,不断的对陈三喜挤眉弄眼。 “你会些什么?”朱骏继续问他,陈三喜给他的印象不错,朴素老实,因为缅甸天气炎热的缘故,上身裸露着古铜色的身体,下面系着一条青蓝色长裤。 “俺是一个铁匠,是从俺爹手里学来的手艺。” 朱骏点点头,继而又问道:“你既是辽东人,又会打制铁器,可会打造火枪吗?” 明朝的火器繁多,有鸟铳、噜密铳、佛郎机铳、掣电铳、迅雷铳、三眼铳、五排枪、五雷神机、七星铳、十眼铳、三连珠铳、十连珠铳、铅弹一窝蜂、飞天神火毒龙枪等等,其中三眼铳更是被广泛应用。 辽东曾经地处抗清的前沿,匠户大多会被军队征用去做火器,所以辽东匠户所制作的火器最好。 “这个俺会,是祖传的手艺,比其他匠户做的还要结实,陛下若是想拿一把玩玩,俺立即去打制一把来。”陈三喜不理会朱骏身后官员们杀人的目光,咧开嘴笑道。 “不,朕暂时不需要这个。”朱骏摇了摇头,他对火枪的知识十分贫乏,这个时候的火器名义虽然繁多,但是由于受科技水平的影响,大多数射程较低,装弹的所耗时间太长,且造价太高,十分不划算。 “朕给你一把钢弩,你能否打制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出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火枪的技术还不够成熟,所以朱骏想从钢弩身上入手,他还记得自己背包里的那把森林中防身用的钢弩,如果将它拿给匠户们仿制,倒能迅的给张有德的部属装备。 朱骏的钢弩只有十七斤的重量,射程却达到了两百五十米,这在现代也许算不上什么,但若是将它放在十七世纪中叶,绝对是极强的单兵武器,在欧洲,葡萄牙人最先进的火绳枪也不过只有一百米的射程,且装弹麻烦,价钱昂贵。 所以朱骏现在的选择只有钢弩,虽然明知这种武器将会淘汰,可那也是百年之后的事,保住自己小命才是硬道理。 “李铁打的弩弓做的好,皇上只要将钢弩交给他,保证半个月后能造出一把相同的出来。”陈三喜挠着头,面有难色,他对钢弩实在缺乏了解,于是便指着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干瘦的青年道。 “皇上,我叫李铁打,是浙江来的,会制作一些弩弓,只是没有李铁打这厮吹的这么神。”众目睽睽下,李铁打灰溜溜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足无措的给朱骏磕头行礼。 “起来吧,从今以后,陈三喜便是匠户长了,李铁打为副,管理所有匠户。李铁打,你夜里随同陈三喜来朕这里一趟,朕将钢弩拿给你去仿制。”朱骏说完,便带着一干官员走了。 只留下两个撞了好运的陈三喜和李铁打二人立在原地不动。 “啊……”陈三喜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对李铁打骂道:“你拧俺的大腿做什么?俺可是皇上亲敕的匠户长,你目无尊长是不是?” 李铁打笑道:“陈大哥别生气,我只是想试一试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哎哟,你做不做梦和拧俺大腿有什么干系?”陈三喜怒道。 “你还不明白吗?你既然吃痛,说明我并没有做梦,好啦,我不和你闹了,皇上既然瞧得起我们,我们可要争些气出来。” 陈三喜点头道:“李老弟说的对,俺这就回屋去准备一下工具,待皇上把样弩交给我们时,我们连夜赶工,争取早一些仿制出来,你是打制弓弩的好手,要想仿制还真得让你来才成,我只能给你打打下手。” 第四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太阳渐渐落下了山,天穹漆黑一片。 朱骏顿立河岸,望着肆虐的江水出神,江水的对岸,是灯火通明的缅甸王都阿瓦,翻滚的波涛和巍峨的城墙阻挡了朱骏,也阻挡了南明最后一丝的希望。 曾经的天朝上国,现在不过是城外村落一些乞求苟安的行尸走肉罢了。缅甸王城内的权贵们清楚,大明朝完了,一个新的王朝在北方升起,几十万的满人将统治着数以兆计的奴才。 这是汉人的耻辱,更耻辱的是他们的永历皇帝非但没有抵抗的勇气,还未等清军进入云南,便如惶惶之犬一般逃入了缅甸,在他一脚踏入缅甸国境的那一刻,汉人们已经没有了希望,那个曾经纵横天下,北扫蒙古的大明朝放弃了祖先所创造的一切,放弃了它的子民,再也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一切都要变了,朱骏屹立江岸,望着一**的江浪扑打着河床。 永历帝已经不是那个逃跑天子了,虽然所有人都未有察觉,可是当他们猛然醒悟时,整个世界都会被颠覆,在穿越后的每一个夜晚,朱骏辗转难眠,终于,他醒悟了过来,既然这个时代选择了他,那么到底该是谁的幸运,又是谁的不幸呢。一个庞大的计划开始浮现在朱骏的脑海,接着整个计划开始不断的细化,不断的延伸。 拼了!朱骏的血液燃烧起来,为了自己,同样也为了身后的九千名流落到缅甸的遗民,更是为了母国数以兆计的子民。 “皇上,夜里冷,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身后传来沐天波苍老的嗓音。 朱骏没有动:“沐爱卿,朕问你,大明还有希望吗?” 沐天波神情黯淡,沉默了半晌道:“老臣说些诛心的话,请皇上莫怪,努尔哈赤可以十三副铠甲、三十人起兵,纵横辽东,进而夺取我大明江山,那么为什么我们汉人不可以?” “皇上,需知人定胜天、事在人为,不管皇上作出什么决定,我沐家世受皇恩,就算刀山火海,也决不相负。” 沐天波地声音有些激动起来。他现。自从这次皇上狩猎回来之后完全变了。从前总是唉声叹气。只是顾念着自己地性命。完全没有将大明放在心里。可是眼前地皇上却想着如何摆脱缅人地控制。想着让匠户打制弓弩。甚至还会问自己大明是否还有希望。如果换作从前地话。他所问地恐怕是自己是否还能活命了。 难道是天不灭大明吗?亦或是皇上突然开了窍。再也不把个人地生死放在心上了? 朱骏侧转身子。在夜里。单薄地身影仍然显得从容淡定。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沐爱卿。我们回去吧。” 在朱骏地茅草屋前。早有两个人影搓着手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只听到粗壮地人影道:“李老弟。你说皇上是不是白日趁着兴头和我们随口说了一句。到了夜里便把仿制弓弩地事抛之脑后了。” 瘦小地身影呸了一句:“不要胡说。君无戏言。皇上叫我们来。我们好好地在这里等着便是。” 粗壮身影挠了挠头:“话虽这么说。可是门口地那阉货却说皇上并不在屋内。” “许是皇上有事,咱们再等等。”瘦小身影瞥了一眼守卫在茅屋前的小太监咽了咽口水,放低声音道:“陈老哥,阉货是随便叫的吗?咱们哥俩私底下说说倒也无妨,你怎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小心被人割了舌头。” “哈哈,什么事还要私底下去说,来,说给朕听听。”黑暗中一个人影渐渐显露了身形,朱骏迈着步子,放声笑着走近二人道。 “皇上万岁。”二人慌忙行礼,他们正是白日里的两个匠户陈三喜和李铁打,朱骏让他们夜里来拿钢弩的样品的。 “走吧,随我进屋,朕将来还有借重你们的地方,你们不要这么客套。”朱骏含着笑,随和的向二人招呼。 待进了屋,朱骏随手将一把精致小巧的钢弩交在李铁打的手里,李铁打眯着眼小心的将钢弩捧在手心,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钢弩的纹理和缝接,脸色青一阵又红一阵。 钢制的弓板用铁铆钉固定在另一块做成平底“u”形的铁板上,u形铁板紧紧地夹住木臂,并用铁销贯穿铆牢。 弓弦是用多股牛筋与丝线绞合而成,长二尺八,径粗近三分,两端绑扎在两个铁环外。上弦时只要将铁环稍用些力套到弓板两端的圆管上就成,十分方便。 挂上弦后弓宽二尺九,弩臂长二尺,弓弩全重不足十五斤,轻便得很。 弩臂由寸五厚寸八大,干透了的黄楮木做成。整个弓弩臂细致光滑,每个转角全以圆弧过渡。弩臂上平面开有三条三分半宽的箭槽,前下端装了个铁镫用以踩脚拉弦。弩臂上前端和中后部箭槽下从侧边各挖了一个五分大一寸长的方孔,孔内紧紧压入打磨成长方体的吸铁石。弩臂最前端装了薄铁片做成的准星,后部竖立一块中间开槽的厚铁片和可以升降的卡铁片,铁片上方开了个约分大的缺口作为望山。在弩臂后部弯下手把的前方,装有弹力铁制悬刀(扳机),击十分轻松方便,上方则露出钢制的卡铁。悬刀的弩臂侧边还有个锁,只要拨上锁就扣不动悬刀,安全又实用。两尺四长的弓弦中部,紧夹在一块前面方形与弩臂同宽,后部成弧形并伸出弩臂两旁各一寸作拉手的弦托上。弦托前方也钉了一块极富弹性的压箭薄钢片,可以牢牢地压住装入槽中的箭杆。挂上弦拉开弓后,只要扣动板机钩子就能射出弓弩臂槽中的一到三支钢镞箭,或是可以射出数根三寸长钢钉。钢铁制的机件配合得紧密平整,却又灵活万分,并打磨得光滑油亮。 “皇上,这可是把利器啊,小人做了二十年的弩弓,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巧夺天工的手弩,更没有见过这样平滑的材质,好东西啊!”李铁出一声感叹,哈喇子就要流出来了。 “朕问你,你能不能仿制出来。”朱骏问。 李铁打回答的很干脆:“不能。”他继续补充道:“其他的都好说,唯独这么好的钢材小人就从来没有见过,要仿制出这种弩来,除非能锻造出这么平滑的钢材不可。” 朱骏点了点头,毕竟是现代带来的钢弩,他也并不指望能仿制出一模一样的来,只是这种弩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时期的钢来替代,他倒是见识过这个时代提炼出来的钢铁,最好的钢刀也就是张有德腰里插着的那把,硬度基本上只是比寻常的铁器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朱骏可以肯定,如果拿这种钢刀去砍人,恐怕还未将人砍倒,刀刃就要卷了。 用这种劣质的钢去造弩让朱骏心有不甘,他心里想:“就算是大跃进时期土法炼出来的钢恐怕也比这些废钢的硬度要高上许多倍吧。” “对了,朕倒有了个主意。”朱骏拍了拍手,虽然大跃进时期的所炼出来的钢硬度和弹性都不够那个时代的标准,但是对于几百年前的明末时期来说却是一等一的好钢,单从硬度上来说至少也是这个时代的几倍以上,而且这种炼钢法制作简单,只需要用粘土和砖头建造个小高炉就行了,用这种钢制作武器,至少也比平常的刀剑要好上几倍不止。 “皇上可是有了主意吗?”李铁打小心翼翼的问,手掌不断的摩擦着手心的钢弩。 “炼钢的法子朕倒是有一个,不过暂时还不能说出来,现在我们还在阿瓦城外,等有一天去了缅南再说吧,你先将这把钢弩带回去研究研究它的构造,到时候朕自然会去找你们,至于陈三喜嘛,你暂且先陪着李铁打仿制钢弩,不过制造火枪的手艺也不要落下,将来朕用的上。”朱骏收敛笑容,又想起现在的困境,也不知道缅王会不会同意自己去缅南,如果不同意,就算知道炼钢的法子,也于事无补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惆怅起来。 “小人们绝对不让皇上失望的,您好好瞧着吧。”李铁打将胸脯捶的咚咚作响。 接下来的几天里,朱骏倒老实了很多,每日都召请一些官员到茅屋中闲谈,旁敲侧击的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一些关于从前那个永历帝的生活习性和举止,省的自己露出马脚。 在阿瓦城,汉人通事周楚白却忙的不亦乐乎,自从收了朱骏的《幽人燕坐图》之后,他倒是真心实意的愿意为朱骏办成迁徙到缅南的事,令他期待的是事成之后的好处,人家毕竟是个皇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拔根毛出来也足够他一个为了混口饭吃远奔异国他乡的落第秀才吃上几辈子的了,单见面礼就随手送了一幅价值几千两银子的名画,真为他办成了这事还会没有好处吗? 好在周楚白在阿瓦城混了这么多年,倒是结交了几个缅甸官面上的人物,一番通融之后,便随着他们进宫去见缅王,缅甸是个小国,自然没有天朝上国那样的气派,一些缅王亲信的大臣带个把人进入见见缅王倒不算什么大事,再说缅王也见过周楚白几次,对他的印象倒也颇好,所以王宫的守卫通报之后,检查了周楚白全身并未带任何武器,便放他进去了。 缅王王莽达面上沉着脸,大腹便便的身体半倚在王座上,仔细倾听着汉人通事转述与永历帝的对话,他的脸上时不时展开笑容,哈哈大笑。 “这天朝上国也不过如此,永历这小子入缅时还和本王装蒜,想作出一副高居临下的姿态,想不到还是给满人吓的**尿流。” “大王说的是极,永历那小子当时还不好意思,斥退了左右才和小人说的真心话,看来这逃跑天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周楚白阿谀的笑着拿永历打趣,惹的缅王王莽达又哈哈笑了起来。 “大王您看,是否应允他们的请求,这永历也是个可怜人,听说为了保住性命,马不停蹄的逃窜了数千里地,好不容易到了大王的辖下,似这样的窝囊东西,大王倒不如当他是个屁,直接放了拉倒。” 缅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家伙确实是个麻烦,满人前些日子不断的派使者借道安南让本王交出人来,可是那缅北的李定国不是好欺负的,他还有几万的部下,如果本王将人交出去,李定国说不定要找本王的麻烦,大臣们大多数也是认为大明毕竟是正统,奉劝本王不要将他交给满人。既然他还要逃,那么就让他先到缅南去吧,到时候扬帆出海,也省了本王夹在两头不好做人。” “大王英明。”周楚白奉承一句,他想不到事情办的如此顺利,已经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回到朱骏处去报喜领赏了。 “你去告诉永历那小子,本王同意他的请求,但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本王会派一个将军带领一队人马随行保护。” 说的倒好听,随行保护不过是随行监视而已,周楚白心里想着。不过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管他随行监视还是随行保护都和他无关,唯唯诺诺了几句,又狠狠的拍了缅王几句马屁,便告退了。 第五章:缅南 周楚白又来了,这一次他满面都带着红光,在他的身后则是一个全身藤甲,满脸凶巴巴的缅甸将军。 这一次周楚白带来的是好消息,他将缅王的意思向朱骏转述了一遍,接着对朱骏笑道:“陛下,周某幸不辱命,缅王已经答应了陛下的请求,不过陛下只能去土瓦,那里离海岸只有几里的路程,缅王还说在土瓦城外划出方圆五十里的土地来给陛下暂歇,陛下若想出海可就方便多了。” (注:土瓦,缅甸南部港市,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查缅甸地图,位置不错。) 说完,周楚白郑重的将缅王的诏令交在朱骏手里,指了指身后的那名缅甸将军道:“这是阿泰将军,缅甸国顶呱呱的勇将,又懂得汉话,文武双全,是缅王派来随行保护你们的,你们什么时候启程,只要只会他一声,他会派兵沿路保护。”周楚白口里一边说,一边背着阿泰将军朝着朱骏使了个眼色。 不用周楚白提醒朱骏也明白这个阿泰将军是来监视自己的,不经意的点了点头,朝着阿泰将军笑了笑道:“久仰大名,朕若是国中有阿泰将军这样文武双全的勇将,也不至于沦落到此了。” 那阿泰将军听得周楚白和朱骏的吹捧,原本凶巴巴的脸僵硬起来,勉强换上一副笑容用生硬的汉话道:“阿泰见过大明皇帝陛下,请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阿泰也好提前调度一下。” 这些天沐天波知道不久有可能要南下,早已将所有的物资都打包好了,只等缅王的一纸诏令,朱骏也恨不得赶快逃出这个牢笼,对着阿泰将军道:“我们下午就动身,阿泰将军若有难处,也可以推迟几日。” “不难,不难,那阿泰现在就回去准备。”阿泰的汉话十分生硬,见朱骏急着要走,猛然想起缅王给他的嘱咐和对永历帝的评价,心里也不由得鄙视起朱骏来,果然是个逃跑天子,北方的满人还没有影呢,就急不可耐的要逃了。 正午,九千余人的队伍启程了,前队是张有德所率领的两千名持着木棍的龙江右卫,中队则是拥簇着朱骏马车的几百名官员,后队是拉着骡车的普通百姓,因为物资实在太多,朱骏还向阿泰将军借了几头巨象承载货物。整个队伍的连绵十里,押后的是阿泰将军带着的两千名藤甲士兵。 这些藤甲兵是缅王的直属卫队,装备精良,勇武彪悍,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小心监视这一群汉人,如有异动可不须请旨格杀勿论。 好在整个迁徙的过程十分平静,偶尔有几个蛮横的土司想干上一票,一看到前方戒备森严的龙江右卫和十里之外的两千藤甲兵便打消了念头,这些土司虽然都是部族的管理者,就连缅王的命令都敢抗拒,偶尔也会为了一些山林的归属问题和附近的部族抄家伙干上几仗,但是真正面对官军就怂了,说到底还是不划算,真要强作了这单买卖得不偿失,也就没人打他们的主意了。 到达土瓦时。已是一个月地事。土瓦城地官员做了个样子搞了个迎接。场面不冷不热。算是尽到了礼仪。逃跑天子地名头早已传遍了缅甸各地。坊间还流传了一些伶人编造地各种永历帝四处乱窜地故事。都将永历帝描述地非常不堪。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过分地关注这支队伍。谁也不愿搭理他们。怕被人知道了让人笑话。 土瓦官员将朱骏安排在城外十里外地一个沿海村落里。因为这里近海。经常遭受海盗地侵洗。现在早已荒废了。村后是一个山谷。村前则是一览无余地平原。一条小溪将整个村子截成了两段。就地势来说。朱骏对这里还算满意。更何况方圆五十里都是自己地领地。要想有一番作为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先是探索村后地山谷。朱骏原想亲自带人去探查一番。无奈被几百名哭哭啼啼地大臣们死命地拉住。堂堂大明皇帝。如何能够以身犯险呢。要是遇见豺狼虎豹怎么办?或许山谷里还有凶戾地土人呢。他们**茹血。还会用沾满了毒药地武器伤人。不行。绝对不能去。没法活了。你要是去咱们三百人就死给你看。 朱骏无奈。只好让张有德带领一些士兵去探查。两天地功夫。张有德便回来了。山谷只有村后一个进出口。四周都是巍峨地山岭。谷内倒是四季如春。一览平川。足有方圆三十里地面积。 “陛下。这倒是个好去处。若是我们迁入谷中。派人把守谷口。足可以一当十。就算谷外是千军万马。咱们也不怕他。”张有德脸色浮现一抹淡红。谷口简直就是一个天然地防御工事。这个现让他很兴奋。 “不必了。这个山谷朕自有用处。”朱骏摇头。迁入谷口确实很安全。问题是。一个安全地环境只会让所有人地斗志消磨下去。失去应有地警惕性和攻击性。自秦始皇建长城以来。汉人自以为有高墙雄关保护。不再锐意进取。每每有北方强邻崛起。都是不断地攻破关头。不断地强掳数以万计地人口、粮食而去。进攻才是最好地防守。只有让每一个人生活在危险中才能够激他们求生地**。唤醒他们地斗志。除了这些。对于遗民来说还缺少地是信心。永历帝地狼狈形象再加上异国他乡地苦难。让这些对大明忠心耿耿地遗民不断地在失望中度过。再这样下去。当所有人地信心崩溃地那一刻。朱骏只能当个光杆天子了。 朱骏准备给大家打一针强心剂,让他们知道,大明还有希望,永历仍然是那个授命于天的天子,总有一天,永历仍然会带大家打回去的,荣华富贵会有的,大明将万世长存,上天还是眷顾着我们的,总之,跟着永历混是很有前途的,现在所经受的苦难只是长线投资而已。 只有这样,朱骏才能够将所有人拧成一块拳头,通过信仰与利益的集合所拉拢的人,才是最忠诚的。 “有德,你下去给各户下朕的口喻,让他们明日清早在谷口聚集,朕要在谷内举行祭祀大典。”朱骏徐徐道。 “祭祀?”张有德摸不清头脑了。 朱骏神秘一笑:“你去准备,顺便在谷里搭上香案等物。” “遵命!”张有德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到底怎么了,到了这个份上拜天有什么用?不过旨意下来了,他只是个军汉,哪有不遵守的道理。 待张有德走后,朱骏斥退了屋内伺候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那瓶还带着体温的水稻种子,自言自语道:“能不能挽回局面,我可全看你了。” 他在赌,赌注是大臣和遗民们最后那一点点的信心,如果这一次成功,他将获得很多东西,不需要开垦荒土就能收割的大把粮食,永历荒唐了几年的人心。这一些,对于朱骏的起步至关重要,没有它们,朱骏必定一事无成。 他只是个农业研究员,甚至连专家都算不上,在机关里,他做的工作大多数是给专家们打打下手,做一些数据的收集。他不懂如何炼出精钢,唯一懂的只是大跃进时期那种粗劣的土窑炼钢法,他更不懂得如何制造各种机器,如何造船,如何改良火枪,他唯一所能倚仗的就是这瓶水稻种子了,如果在缅甸的土壤里能够试种成功,那么他有绝对的信心来改变这段黑暗的历史。 ---------------------------- 不得不说两句了,自昨天开书以来我一直保证两更六七千字的度,也会一直保持下去。 关于穿越回古代我是有另外一种看法的,许多人穿越回去之后直接展工商业,从而挽救了明朝,但是小弟倒是有一些浅见,其实大家看看史书就很容易现一个问题,任何王朝的更迭都是缺粮引起的,本书所讲的是明朝,就从明朝的灭亡来讲讲吧。 明朝的灭亡很多人认为是满人导致的,小弟认为其实还是缺粮的缘故,先是缺粮,接着是农民造反,接着被镇压,但是还是缺粮,没有饭吃就要饿死,你反不反?于是继续有农民造反,接着又被镇压,明军只管杀反贼,却不会造粮食,最后还是造反,就这样折腾了十几年,终于,被李自成打进了北京,最后满清入关。 所以小弟认为,一个国家不解决第一产业的粮食问题,而去大力展第二产业,这样只会导致更多的饥荒,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成为流民。所以小弟就开了个金手指,带了一瓶水稻种子回去。 也许有人会说,展工业之后,可以用工业产品替代人力,甚至可以使农业获得很大的增收,但是请大家不要忘记,这需要时间积累的,任何东西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第六章:信心 曙光初现,微弱的阳光越过远处的青山照射出来,村后的谷口被围的人山人海,许多人兴奋议论起来,自从入缅之后,所有人都在为前途和大明的覆灭而担忧惋惜,还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热闹过,谷口有几百名提着木棍的士兵把守,几名挥洒着汗水的百户不断的吼着那些蜂拥着要入谷的人群。 “大家都整好队,一个个进去,这成什么样子了?哎,那个娃子,你挤什么,快退回去。” 与兴奋的百姓成鲜明对比的是聚拢在谷口一旁的官员,他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相互议论,每个人都是义愤填膺,甚至有的官员已经卷起了袖子,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般却找不到泄的对象。 在士大夫的心目中,皇帝敬天地只是向鬼神表示敬畏而已,不过是一种象征性的活动,根本不具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君子敬鬼神而远之、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一些先贤的哲理名言早已铭入了他们的骨血,世间根本没有鬼神,这是他们的所达成的共识。 现在倒好了,好端端的一个皇帝,不求奋图强,不思考如何去夺回应该属于他的一切,却搞些神怪的把戏来愚弄百姓,也难怪这些苦读圣贤之书的官员们生气。 “我观陛下比先皇万历还要荒唐呢。”一个官员小声的嘀咕,许多人点头附和,万历是明朝官员们最痛恨的一个皇帝,不但荒废朝政,而且每日只呆在宫里炼丹求仙,将整个朝堂折腾的乌烟瘴气。 “诸位同僚,国难如此,陛下尚不醒悟,**此等低劣把戏,只可怜大明三百年江山尽入了满贼之手,大明遗臣张孝全身无它物,今日纵是粉身碎骨也要让皇上回心转意。”说话的是南京吏部给事中张孝全,他挑出这个话头,就已经决心要死谏了。 “张事中敢去,王某为什么不敢,今日算我一个。”立即便有人随声附和。 犹如仓库中的火药遇见了明火一般,官员们情群激愤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话头:“诸位听我一言。” 官员们惊愕的抬头,来人正是黔国公沐天波,所有人立即闭上了嘴,黔国公不但位高权重,为人也令官员们敬服,隐隐之中,进入缅甸的南明小朝廷都已把黔国公沐天波当作了领,不为别的,只因为永历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别人,每日只觉得身后隐有清兵来抓他,想当初为了登船逃命,永历帝居然把太后都推下了舢板,所以入缅之后,一切事务都由沐天波操持,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妥妥贴贴。 “此次祭天。关乎我大明运数。谁也不可以有异议。太常寺卿何在?”沐天波精亮地眼眸横扫四周。厉声道。 一名官员从人群中出来:“下官在。国公爷有什么吩咐?” “你是主管祭祀地官员。还楞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尽量准备。”沐天波地语气缓和了一些。 “是。” 正午。 精神奕奕地朱骏姗姗来迟终于出现在谷口。他脸色微微泛着红光。大摇大摆地在八名士兵地护卫下进入了谷内。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天会用神棍地方式来拉拢人心。 永历帝的名声已经扫地了,当无数人欢喜的将他推上皇位的开始,就有无数人为他失望。朱骏对此深有感受,如果没有沐天波的拥护,他恐怕真正的变成孤家寡人了,所有人忠诚的是大明,而不是他。 现在他必须确定自己的威信,让所有人都忘记他的过去,给所有人一个重新的认识。让所有人重新聚拢到他的周围。 前方是一方铺着黄凌的香案,烟雾缭绕,地上铺了一层红毯,香烛的气味在空气中慢慢的化开,让远在十几米外的朱骏都能闻到。 朱骏神色庄重的踏入红毯,漫步到香案前拿起案上准备好的三只拈香放在火烛上点燃,小心的用双手将它们供起,朝着天空遥遥三拜之后,朱骏开始念起祷词。 “皇天在上,今大明遭此蒙难………” 朱骏晕乎乎的念了一大堆,围拢在四周的百姓听的云里雾里,别说他们,就连朱骏也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什么,这些祷词是一名老太监书写的,这老太监整整活了七十一岁,九岁时便入了宫,那个时候正是万历年间,太监们为了巴结万历,都下了苦功夫研究祷词、炼丹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后还能派上用场。 晕乎乎的念了一大堆,朱骏话锋一转,声音变的凄厉起来:“现今我大明遗臣已断了粮草,若上天怜悯,仍眷顾我大明,便拨下粮草若干,让我等度过难关,否则我等君臣九千余人尽皆饿死异乡矣。” 这一句大家听明白了,原来要断粮啦!所有人的面色都苍白起来,这事原本大家都还蒙在鼓里,这时听到朱骏说出,都显得大惊失色,没了粮食就要饿死,拜天有什么用。许多意志不坚的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早知道今日,当初为什么要跟着这个荒唐的皇帝跑到这穷山峻岭来呢。可是现在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哪。 原来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观看祭祀,这时候却也跟着祈祷上天能够恩赐一点粮食来救命了,这时突然听到朱骏咦了一声,大家都紧盯向他,可惜香案那里烟雾缭绕,大家隔的又远,根本就看不清楚生了什么事。 接着又听到朱骏的声音:“上苍不忍大明覆灭,朕代天下百姓谢过,得此稻种,朕与千万臣民无忧矣。” 大家都伸起脖子,看着朱骏模糊的身影,犹如梦中一般,最后听到朱骏喊:“快来人,将这些稻种就地埋入土中,让人日夜看守,若七天内长出青苗,立即通报。” “啊呀,还真有老天赐给皇上稻种啊,哎,只可惜皇上不懂耕种,有了稻种也得先犁田、再施些草灰,最后才能播种插秧,岂能将稻种直接埋入土中。”有人摇头叹息。 “你懂什么,这可是上天赐予的稻种,自然与众不同,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随意将它埋入荒地上就能长出粮食,这还叫稻种吗?” “是啊,就算能在荒地上耕种,又怎么能七天内长出青苗来?需知这稻米一年一熟,要长出青苗来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在荒地上,几名士兵扛着锄头在地上挖了几十个小坑,最后小心翼翼的从朱骏手中接过稻种,一粒粒的撒入坑中,在朱骏的指挥下填土将小坑埋了。 朱骏略有得意的看着这一切,明末的稻米大部分都是一年一熟,一亩的收成差不多在两百斤左右,比起自己这一年三熟,每亩收成就有近千斤的产量整整相差了五倍,这片谷地方圆有三十多里,如果全部栽种这种新品种水稻的话就算养个六、七万人也没有问题, 这次装神弄鬼虽然让朱骏感觉怪怪的,但是收获却大的很,七天之后,朱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叫授命于天,什么叫天佑大明。 不过现在嘛。朱骏眼光一扫,看到人群的前头,一帮子官员们聚拢在一起投射来的杀人目光,不禁打了个冷颤。 忍过七天就没事了,朱骏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他可以想见在未来的七天,这些大臣们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自己。 一哭二闹三上吊,朱骏最怕的就是这个,而明朝的大臣们对付皇帝最拿手的武器也是这个。 祭天的仪式在人们的担忧中散去了,在朱骏眼里,这或许只是一个闹剧,但是对于大明的起复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从此之后,永历帝在遗民们心中笼罩了神圣的光环,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回复了信心,所有人都充满了朝气,因为朱骏给他们画了一个饼,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 申明:现在的最新水稻新技术能达到每亩1283公斤,相当于2500斤。 第七章:三段合击 村里的房屋并不多,朱骏一人便占了七间,除了一小部分尚书级别的大臣之外,大部分人连个挡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好在缅甸的气候炎热,现在已到了春夏之交,晚上并不寒冷,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在沐天波的统筹下,所有的遗民们开始大兴土木,修建简单的房屋。 无所事事的只有朱骏和一干年纪较大的官员,朱骏是堂堂大明皇帝,虽然名声不好,但这种粗活是绝对轮不上他的,而那些年岁大的官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去了那里也是添乱,说不准扭伤了筋骨就麻烦了。 朱骏开始思考起关于军队的问题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甚至光复大明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军队,张有德那一支两千人的卫所军朱骏是检阅过的,在他眼里,这些人也就是比扛着木棍的农民要好一些,最大的弊病是这些人都是世代袭承的军户,年纪大的有五十多岁的老汉,年纪小的居然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让这些人去和自小弓马娴熟的满洲人打仗基本上和送死没有区别。 朱骏很坚决的在自己的计划中将三十岁以上的中年和十六岁以下的少年划了出来,他要的是一支朝气蓬勃的精兵,绝不需要滥竽充数的老弱。 这样一算,朱骏估计两千人的卫军最多只能剩下一千人,人数虽少,但是在高强度的训练之下战力或许能够提升几倍,那些老弱如果参与高强度的训练反而会成为累赘,所以朱骏清除的很彻底。 接下来是定军规,原先的军规显然是不能用了,大明卫所军制的弊病很多,每一个卫所几乎都是指挥使一个人说的算,简直比土皇帝还土皇帝,指挥使要是看你不顺眼,你就是随便吐个痰都要挨二十军棍,如果他看得起你,就算你出去打劫,指挥使也可以将你从地方官那里保回来,所以朱骏打算立下一个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军规,这个军规不但要通俗易懂,而且又能够整肃纪律。 朱骏在这方面相当干脆利落,沉思片刻之后便捏着毛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十条,还未落笔,门外便传来一个声音。 “小桂子,皇上在屋里吗?” “哟,原来是沐小公也,您要请见皇上吗?我这就去通报。” 这里比不得北京城的紫禁城,门外的声音早已透过挡风不避雨的茅草传到了朱骏的耳朵里,他整了整衣冠,咳嗽一声沉声道:“是沐剑铭吗?进来吧。” 沐剑铭是上次迎接朱骏的青年,朱骏后来才知道他是沐天波的孙子,云南黔国公家的继承人,整日舞枪弄棒,倒颇有一副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形象,只是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朱骏对沐家还是宽厚的,他轻轻将毛笔抛落在案边,和颜悦色的望着进屋的白净青年。 “微臣沐剑铭参见陛下。”沐剑铭行了礼。还未等朱骏让他起来。他又重重地磕了个头道:“陛下。微臣是来请旨地。” “你先起来说话吧。”朱骏还不适应总有人对着自己下跪。神情颇有些尴尬。 “微臣想入营从军。只是张指挥使不答应。”沐剑铭站起身子道。 说了好一会朱骏才知道了前因后果。张有德所率地龙江右卫虽然是遗民队伍中唯一地军队。但是因为卫所地指挥使只是正三品地武官。地位低下。而沐剑铭是黔国公世子。就算是遇见了一品地总兵官也不需行礼。但沐剑铭好武成性。总想着入营血战沙场。那张有德只是小小地三品武官。如何敢募他入营。所以沐剑铭每每提出这个要求时。张有德总是阳奉阴违。明面上客客气气。但是死不松口。所以沐剑铭一气之下便想到了找朱骏亲自下旨意这一招。 朱骏笑了笑。他知道张有德之所以不敢招募沐剑铭入营其实还留了个心眼。生怕沐剑铭将来反而抢了他指挥使地位置。毕竟沐剑铭是国公世子。这样地权势。只要随便立个不大不小地功劳。自然有人会暗中提携。 “看来这军制也要改改了。”朱骏心里想着。对沐剑铭道:“你要入营倒也简单。和朕说说。你有哪些本事。” “臣会枪棒,从小便熟知军伍。”沐剑铭脸庞微微泛着红润,略有激动的回答。 朱骏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张有德将军髦下将士人人都会,朕要你去何用?” “臣会使火枪。”沐剑铭又道。 朱骏楞了楞,这才想起沐剑铭所说的火枪与现代火枪相差十万八千里,虽然火枪在这个时代还算先进武器,但是对于朱骏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他微笑着摇摇头道:“会使火枪也没什么稀奇,朕不稀罕。” 沐剑铭急了:“皇上,火枪威力强大,沐家在云南时便是用火枪来震服土人的,就连土人的战象在三段击下也落荒而逃,这还算不得本事吗?” 朱骏听到三段击三字楞了楞,许久才恢复了正常,不经意的问:“三段击是什么,你和朕说说。” 沐剑铭见皇上来了兴致,连忙道:“对付土人的战象时,可将士兵分为三组,一组射击时,另两组填弹引火。如此轮番射击,再用刀手护住两翼,土人的战象还未冲到阵前,便可崩溃。” 朱骏差点激动的晕了过去,想不到明朝就有三段射击的远程战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明初,沐剑铭的老祖宗沐英便明了三段射击用以对付土人的战象,比西方要早了几百年。 百年之后,这种射击战术在西方得到了极大的推广,西方近代战争史中,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火枪和三段式射击战术地出现,让蒙古骑兵的这套战术成为了历史,这种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战术却被沐剑铭这种浪荡子随口就能说出,让朱骏的震撼不小。 虽然暂时不能应用到火枪上,但是手弩装备之后应该也能用上这种战术吧,朱骏心里汹涌澎湃,面上却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对沐剑铭道:“朕倒看不出这有什么妙处,不过你是黔国公的世子,朕看在黔国公的面上便让你入营先做个百夫长吧,过几天你随朕一起入营,朕给你向张指挥使说情。” 对付这种顽劣的浪荡子,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激将。果然不出朱骏所料,沐剑铭一听看在黔国公的面子上,脸上大为不忿,不过想到即将开业入营从军,便拼命忍住。 “一定要让皇上瞧瞧看我们沐家三段合击的厉害,不能被他小瞧了。”沐剑铭心里想着,便道了声:“皇上若无事,臣便告退了。” 土瓦地界的海滩上,翻滚的浪花不断的扑柳木的船舷,天阴的可怕,漆黑的海水不安分的荡漾在海面上,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兆。 “秃子,快放锚,掌舵的刘二呢,我戳他娘的,人死哪里去了,瓜瓢子,你先来顶上,老子非剁了刘二这个孬种不可。”一名持着单刀的独眼被浪头中稳稳的扶住桅杆,大声咒骂着,这个时候船上的任何人掉了链子,都将万劫不复。 “大当家的,前面是陆地,是土瓦城,我看到土瓦城了。”有人在风雨中兴奋的大吼。 “好,不用抛锚了,三娃子,你快去将压舱石丢出去,咱们全上岸躲风雨,熬过了这一阵,人人都有打赏,谁要是在背后耍心眼误了老子的事,别怪老子不讲情面。”独眼穿着短褂,满脸的戾气。 在这个时候抛弃压舱石是极冒险的行动,在大浪中,压舱石能够维持船体的平稳,一旦抛弃,这种中型的武装船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就会翻沉。但是抛弃压舱石能够加快船,独眼是个极有经验的海盗,几乎条件反射般就决定赌上一把,如果能在大风暴来临之前上岸,那么全船人的性命也就保下来了。 呼呼的海风刮的独眼的脸上古铜色的皮肤生痛,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冲上甲板,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他的指挥下,大船飞快的向着海岸线狂冲,独眼却没有停着,他瞅见了临阵脱逃的掌舵手刘二正缩在船舱的角落里打着寒颤。 “戳你娘,总算被老子逮着了,老子扒了你这厮的皮。”独眼狞笑着提着单刀走向刘二。 “大当家的饶命哪,我寒症了,被这海风一吹全身都没了力气,这才暂且到这里歇歇的,绝没有拖累弟兄们的意思。” 不待刘二解释,独眼已手起刀落,厚重的单刀在半空中划了半弧,却咚的一下砍了个空,因独眼用力过猛,单刀来不及收势,重重的砍进了船舱木里。刘二就地滚到了一边的甲板,趁着这个空子,一下子跳入漆黑的汪洋中。 “呸!躲的了老子的刀子,能躲得过这大浪吗?到水里去喂王八。”独眼恶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 有了这一出,其他的水手手脚麻利了许多,再也没有人敢偷闲了。 第八章:海贼 在村子左侧的小丛林里,朱骏带着以陈三喜和李铁打为的二十余名铁匠、石匠清除了一片空地,他得先把小高炉建起来,这种土制炼钢非常简单,在三百年年后就算是普通的农民都能扛着锄头搞起来,虽说现在科技落后,但是这些铁匠可全是炼铁的好手,朱骏有把握炼出来的钢比大跃进时期炼的钢要好。 先要用粘土和砖头建造小高炉,这种工艺非常简单,是石匠们的拿手好戏,粘土是从土瓦城的海商那里购来的,花了朱骏二十两银子,其余的材料倒是现成就有。在朱骏的指挥下,石匠们先是用岩石垒起高炉的雏形,经过一番改良之后,整个高炉的形状被朱骏设计成曲瓶,颈口只能容纳两条大腿的口径,高炉的肚子倒是臃肿的吓人,一切准备好之后,石匠们开始将粘土慢慢的涂在岩石的每一个凹处,以此来达到高炉密封的效果。 有个皇帝老子在身边督促,大家干的异常卖力,不管是石匠还是铁匠,能够随着永历皇帝入缅,手艺自然差不多哪里去,个个都有一套本事,一上午的功夫整个高炉便成型了,朱骏又让人在村头的小溪处挖一条沟渠去将水引来,毕竟炼钢对水的需求量大的很,有了这条沟勉强还能供应。 大家干劲正大,这时便看见张有德慌张张的跑过来,老远看见了朱骏,小跑至朱骏的跟前,还是那一套下跪的礼仪:“吾皇万岁。” “皇上,出大事了,有海贼要偷袭咱们抢夺财物,刚刚抓了一名海贼的奸细,锦衣卫的扈千户正在审着,沐公爷让末将来请皇上决断。”张有德道。 朱骏皱了皱眉,他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突事件,心里有些慌张,勉强作出一副镇定的模样道:“这点小事慌什么,随朕去看看。” 等朱骏到了一间茅屋时却现和他想象中的审讯场面完全不一样,沐天波坐在一方小凳上,有几名捋着袖子的锦衣卫站在一旁,而那名所谓的海贼却是半躺在茅屋内仅有的木床上,全身的皮肤被水浸泡的白肿胀,有些地方出现了严重的溃烂,见到朱骏进来,所有人都起身跪迎,只有那海贼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着空气。 “皇上,这人是被海水冲上滩的,正好被巡查的士兵现,起初还以为他只是寻常在海中落水的良人,后来才现他的手臂上绣着海蛇的绣纹,所以臣便擅自做主,将他拿下审问了。”沐天波在一旁介绍起前因后果。 在古代,普通的良民是不会刺绣的,这种刺绣只在海盗中流行,沐天波以此来怀疑这人是海盗也不是空**来风。 朱骏点了点头,向那海盗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给朕一一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可别怪朕不客气。”他实在是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原想着搞点辣椒水、老虎凳之类的东西来吓唬吓唬他,但看到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海贼立即打消了念头,人家只有半条命,千万别把这家伙给吓死了,否则半点情报也弄不出来,得不偿失。 朱骏隐隐的感觉有些失落,他在前世并不是个崇尚暴力的人,但是到了这里,心里倒是渴望那种暴力,权利的**将他心里最黑暗的一面展现出来,只不过这种黑暗仍然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小人姓刘。做船帮生意地都叫小人刘二。小人是独眼龙属下地掌舵。”刘二回答地很利索。完全不用劳驾锦衣卫出手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诸位贵人刚移到土瓦城。便有土瓦城地眼线向大当家地通报了。他们说你们中有人是天朝地落难皇帝。带了几十口箱子地珠宝白银。大当家地一听。立即便和九龙岛地几伙海匪搭上了线。这也是没法子地事。听说你们有几千名护卫。所以大当家地才不敢独吞。召集了六、七伙海贼约定一齐动手。” 刘二一口气说到这里。用力吸了几口气。边上有一名锦衣卫老不情愿地给了喂了点水。他才回复了一些力气。 “你们有多少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朱骏问他。 “大家合伙起来有九百多人。动手地时间倒是不能确定。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因为你们人多。几伙海贼当家地一同约定是夜里奔袭。” 还有准备地时间。朱骏暗自庆幸。不过这个刘二实在可疑。哪里有还未屈打就急迫招供地道理。或许其中有诈也说不定。在关乎生死地问题上。朱骏不敢大意。冷哼一声道:“你们既然已经相互有了联络。为什么不快些动手。难道你们当家地不知道夜长梦多地道理吗?” 刘二道:“贵人不知,你们是条大鱼,且初来乍到,当家的不知你们的底细哪会轻易动手,这次当家的亲自前来踩盘子,时机成熟再委派个小喽喽出海报信,与九龙岛的几个海寨里应外合在夜里一齐作,才能保得万无一失,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他们现在已经混进来了,贵人若是不信,可以召集所有人众,自然能将他们揪出来。” 朱骏已经信了他几分,一旁的张有德大声斥道:“小贼好胆,你随我出去认人,若是真有人敢混进来,我扒了他们的皮。” “去便去,不过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将军可要多带些人手,否则狗急跳墙,难免会让他们漏了网。”那刘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踉跄着坐起,眼眸中闪出一丝杀机。 “且慢!”朱骏阻住他:“你也是海盗,为什么要帮我们去杀自己的弟兄?” 这才是朱骏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刘二不能自圆其说,朱骏如何能够信任他?说不定这根本就是海盗的奸计呢。 刘二咬牙切齿道:“我是随大当家来踩盘子的,谁知前日遇到暴风雨,偏巧那时寒症作,大当家的不念我出生入死跟了他这么多年,举刀就想要了我的性命,还好当时我刘二还留了些气力,让我侥幸逃脱。可我的家眷仍然在岛上,若是这一次让大当家的回到岛上,他如何能饶得过我的家眷,小人也不过是求得一家平安罢了。” 朱骏点了点头,已经信了九分。他沉吟了一会,与站立一旁的沐天波交换了个眼神,对刘二道:“你将你们大当家的相貌描述给张指挥使听,朕让他出去认人,若你所言非虚,朕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刘二将独眼的体貌细细述说了一遍给张有德,张有德点了点头,便告退而去。直等了半个时辰,张有德才进来向朱骏禀告道:“末将找到那人了,他的左近有七八个小厮装扮成普通客商的模样在村子里贩卖酒水,皇上,是否去拿人拷问?” “不用,先不要打草惊蛇,来啊,先让刘二在这里休息,好生照料。张爱卿,你加派一些人紧紧的盯住那海贼的头头,不要让他们察觉。这件事谁也不许往外传,若是朕听到什么风声,可别怪朕心狠。”朱骏挑了挑眉,眸光闪露杀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遵循的都是丛林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然如此,朱骏也免不得让双手沾染一些血气了。 “皇上还漏了一样。”沐天波站出来道:“张指挥使,你去将营中军马编为两百人一组,日夜守护皇上,不可有一分差池。” 张有德一一记下,应了一声:“遵命。” 待出了茅屋,朱骏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危险离自己这样的近。就仿佛前世血腥的单机游戏一般,系统给你一把刀,在游戏通关之前,你必须杀死所有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敌人,不能松懈,不能停止。 朱骏也一样,他要消灭威胁他的海盗,要除掉将来篡夺缅甸王位的王莽白,要与满清决一雌雄,他若是心慈手软,那么被杀死的就是自己,这个游戏永远不会停止,也绝对不能有任何松懈的念头,因为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都将让他万劫不复。 朱骏背着手横扫四周,村外的空地上,许多人从村外拖来几米长的青竹,有木匠用锯子将青竹整齐的切割成两米的长短,又有人拿着锄头挖出三尺深的地基,远处,炊烟飘渺的冒腾出来,渐渐在半空中消散,那是妇人们在准备午餐。 身后的沐天波赶了上来,与朱骏对视了许久才道:“皇上,您可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正是!”朱骏从容的笑了笑:“与其让这些海贼惦记,倒不如将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说不定还能给朕留些大船运载货物呢,朕听说丝绸和陶瓷在暹罗、老挝、苏禄、吕宋等国的士人、富商当中受到极大的追捧,若我们能有远航用的船只,可自己制造些丝绸、陶瓷去那里贩卖,获利至少十倍不止,有了这些资金,我们可以大肆招募避难南洋的汉人来这里定居,扩充军队,不说复兴大明,自保总是有希望的。” 朱骏似乎看到了美好的前景,说的眉飞色舞,他是现代人,深知远洋贸易的好处,而且自从明亡之后,流亡海外的汉人日益增多,在南洋这片土地上至少聚集了上百万人零星的分布在各个国家,这才是朱骏将来的倚仗,有了他们,朱骏才有希望。 第九章:恩威并重 新始元年农历四月初三,清晨的浓雾还未化开,急促的脚步声哒哒的踩在泥泞的路上,粗重的呼吸声中有人扯开了喉咙:“大喜!青苗长出来了,足有三尺高的青苗,吾皇万岁!” 新始是朱骏重新修改的帝号,永历的名头实在是臭了大街,朱骏自己都觉得恶心,于是把所有的大臣们全部集齐起来商讨。大臣们支持反对各参一半,最后朱骏直接拍板,二话不说直接将帝号改为新始,取自从新开始之意。 原本改帝号要经过一些基本的程序的,譬如祭天、拜祖、通告天下,来来回回怎么也要折腾几个月,不过现在大明天子家小业也小,祖坟也被李自成挖了,想要通告天下又没人敢去,那里可是沦陷区啊,去了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些程序都一概省了,也让朱骏省心了不少。 “大喜!谷中长出青苗,天佑吾皇。”传报的是朱骏亲点看护稻种的士兵,稻种在三天前便破种而出,只是他们并不敢确认,毕竟那长势也太快了一些,完全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直到第六天之后,青苗完全成型,这才出来传递喜讯:“足有三尺长的青苗,长势极好。” 遗民们沸腾了,他们奔走相告,蜂拥的挤到朱骏的茅屋前高呼万岁,这一次不一样,如果从前的万岁只是一种惯性使然,而这一次却是自内心的呼喊。 在春夏之交、荒土之上,只用了仅仅六天的功夫就能让稻种长出青苗,如果没有上天的庇佑怎么可能办到? 真命天子、授命于天!从前他们半信半疑,现在他们完全信了。 百官们也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荒唐的皇帝越来越可爱了,这个不要江山要小命疯狂逃窜数千里的家伙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不堪,这个为了逃命把太后都推下舢板的皇帝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坏,这个连老婆孩子都丢到一边急匆匆投身下国的天子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朱骏知道,这些不过是他神棍的把戏而已,玉皇大帝根本没有收他做小弟的意思,现在借着这把东风,朱骏的威信立即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原来想要做的事有人反对,但是现在没有人反对了,因为老天爷站在他的一边,你不服都不行。 先是整肃军队,朱骏大笔一挥,八百名老弱直接滚蛋。 朱骏没有用任何理由,大臣们更没有人反对,如果是在从前,恐怕朱骏就算再怎样苦口婆心的劝说,百官们都要将他骂个狗血淋头,用亡国之君,自毁长城之类的话直接让你住嘴,再配合几个读书读傻了的二愣子拿头去撞撞柱子打打悲情牌,你什么事都办不成,这是大明言官的传统,基本上的定律就是皇帝支持的,我们就反对。皇帝了不起吗?有种就廷杖老子啊,有种就将老子拖出去砍了,老子直言犯上,身后有舆论的支持,十八年后还是个言官,老子这辈子值了,老子名留清史,而你遗臭万年。 在明朝。这种事经常生。甚至展到了皇帝与大臣对骂、低阶官员行贿来骂皇帝地地步。但是现在却没有人反对朱骏。人家才是货真价实地天子。自有老天罩着。你跟他对着干。岂不是要反天了。 在一干官员地拥簇下。朱骏大摇大摆地召集剩余地一千二百名卫军。卫军们在张有德地指挥下分成三列。手持着长短不一地棍子。笔直挺立。 朱骏跷着二郎腿。面沉如水一般扫过每一名士兵地脸。从嘴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沐百户。宣读军令。” “遵命。”新任百户地沐剑铭孔武有力地侍立在朱骏地身后。展开手上早已准备好地黄凌朗口道:“凡不尊号令者。斩! 临阵脱逃者。斩! **掳掠者。斩! ………” 只片刻功夫,军规便念完了,其实规矩并不多,只有三条,对于朱骏来说,除了几条必要的纪律之外,其余的都可以适当的放松,你士兵缺钱,我按时饷、赏赐丰厚,一些必要的规矩还是要的,触犯了这些,只有死路一条。 “凡以上军律,诸将士七天内若不能倒背如流者,斩!”沐剑铭念完最后一个斩字,吐了口长气,继续道:“以下是抚恤打赏的规定,诸位听好了。” “每月饷银纹银一两,伤残抚恤纹银五十两,战死抚恤纹银一百两,立功者视功勋大小裁定,每月考核第一者纹银十两,第二者九两,第三者八两,以此类推,任何军官绝不可克扣,凡查实者,本人凌迟处死,诛灭三族,家产没收。” 队列里的士兵们开始嗡嗡的议论起来,军法是简化也苛刻了一点,但是这饷银和赏金却是不少,须知这个时候大米两石(2石即377.6斤。)也才白银1两而已,足够寻常三口之家吃饱肚子,若是其中真没有克扣,再加上各种奖金,也足够这些卫所士兵兴奋老半天了,毕竟吃顿饱饭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件不容易的事。 朱骏从椅上站了起来,大声道:“从明日开始,卫军每日卯辰起在谷内操练,戌时歇息,若有迟到早退者,斩示众,诸位将士,可听明白了吗?” (卯辰到戌时操练,等于是早上六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 士兵们非常不解,他们是具有大明特色的卫所兵,虽然龙江右卫从前都在京畿一带驻扎,但是种地才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每月能够三、四次操练就十分难得了,哪有每天从早操练到晚的道理,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吾皇万岁!臣等明白!”一千二百名卫所士兵文绉绉的吼道。 朱骏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兵油子们能明白的人并不多,不过这没有关系,到了明天,他们就会明白了。 新始元年农历四月初四卯辰,稀稀拉拉的士卒们开始在谷内聚集,他们并没有现,在谷口,浓雾的深处,朱骏正带着张有德、沐剑铭等几名将领蔚然不动的等待着。 张有德实在不太明白皇帝的这一系列军令,但他是皇帝,君无戏言,看来今日要有人倒霉了,张有德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说实话,他这个世袭的指挥使还真没有动手杀过人呢,可是今天,似乎要破例了。 “陛下,卯辰三刻到了。”一旁的沐剑铭在朱骏身旁轻声提醒。 朱骏脸色铁青,轻声喝道:“张指挥使,给朕封住谷口,但凡迟到者,带到军前听朕落。” “遵命!”张有德双腿打了个哆嗦,应声去了。 “沐卿家,治军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朱骏突然侧过身问沐剑铭。 “末将不知。”沐剑铭垂着头,虽然猜到了答案,但是仍然不敢说破。 朱骏用手掌在胸前做了个横切的姿势,随即大笑道:“有人敢犯了规矩,唯一的手段的就是杀,杀一人而慑军心,这才是练兵之道。” 不过这一次朱骏杀的不是一个人,在临时搭建的演武场,已经有十三名迟到的军士被押送到了排成阵列的士卒面前,其中还有一名千户长。 朱骏背着手,狠厉的眸光扫过每一个垂着头的士卒,杀鸡吓猴这种把戏从古至今许多人玩过,但是除了偶尔几个倒霉蛋之外,大部分都玩的很爽很开心,朱骏也是如此。 “来啊!将杨千户押到朕跟前来。”朱骏的语态温和了下来,打量着那名带着惊慌的千户在军士的押送下跪在自己的跟前。 “皇上饶命啊,末将也是一时糊涂,误了一些时辰。”千户畏惧的求饶。这种求饶几乎千篇一律,是每一个临死之人对所有还要活下去人的警句。 “朕问你,迟到早退者应当如何?”朱骏不温不火的问他。 “斩…不…皇上饶命,末将尚有家小……” 不待千户将话说完,朱骏已冷哼了一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拖出谷口斩示众。” 千户晕死过去,被人拖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人的命运都从朱骏的嘴缝从挤了出来:“杀!” 三军尽寒,许多人现自己的腿肚子不听使唤了,他们紧紧的用木棍撑住地,这才能够勉强稳住身形,谷外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将每一个在场的士卒都吓的不轻。 最后一个迟到的士兵被推到朱骏的脚下。 “皇上,小人昨夜了寒症,高烧不退,这才迟了的,请皇上饶命哪。”士兵的嘴唇青,不断的颤抖着求饶。 “请太医来。” 很快,跟随永历入缅的胡太医便来了,亲手为那士兵号了脉,向着朱骏作辑道:“禀告皇上,此人确实患了内寒之症。” 朱骏蹲下身,亲自为那士兵解缚,对着从人大吼:“还不去请担架来。” 他亲切的抚摸着士兵的额头:“你不要害怕,朕准你七日假期,好生歇养。” 他转身又对胡太医道:“胡卿家,你好好照料他,若是药材不够可向黔国公沐爱卿那里讨要,朕的府库中也有些人参、灵芝,若是需要尽管来提,明白了吗?” “吾皇万岁!”哗哗哗盔甲磨擦声就像一浪接一浪的声涛此起彼伏,众将士一齐拜倒在地,有敬畏的,也有感动的。 恩威并施,杀人立威的同时同样也要懂得拉拢人心,朱骏在高中读史记时便将这个道理烙印在心里。 “来啊,将迟到者挂在谷口悬尸三日,今日所有按时操练的将士全部赏银五钱,再派人到土瓦城买几头肥猪回来,犒劳三军。” “众将士,尔等勤加操练,待我大明北伐建奴之时,便是尔等建功立业、裂土封侯之时!”朱骏扬了杨衣袖,望着校场下无数的攒动人头,大声吼道。 第十章:炼钢 杀人的震慑效果是极其明显的,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开始认真操练起来,不但如此,在闲暇时这些大老粗们还不忘抓紧时间摇头晃脑的背诵朱骏新出炉的军规,虽然军规通俗易懂,且只有七条,但不牢牢记住的话七天之后可是要掉脑袋的,上次仅仅是有人迟到,便割下了一片脑袋,谁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朱骏定下的操练是每日早起慢跑二十里,上午操练队列,务求整齐划一,下午则是练习刀枪棍棒,整整一天的功夫几乎排的满满的,只是没有人口出怨言,这也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朱骏所给的待遇比之从前好了许多,饷银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恩威并重之下,兵油子们似乎很吃这一套。 张有德最近也有些苦恼,他是世袭的锦衣卫指挥使,自小也学过些兵法,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从历史中哪个名将那里找出这样奇怪的训练方法,不过皇帝的旨意是要绝对服从的,绝对不能拖泥带水,这一点张有德可不敢有任何怠慢。 缅甸的雾气极浓,在山谷里,所有的将士在浓雾中站的笔直,他们已经慢跑了整整二十里的路,早饭之后,便是站队列了。 “打起精神来,皇上随时都会查验弟兄们的操练,哪个王八羔子敢在皇上面前丢脸现世让老子难堪,老子活劈了他。”张有德和几名千户各提着长鞭,看见有人随意乱动便啪的一声甩过去。 千名士卒蔚然不动,偶尔有几个实在忍受不住的家伙在鞭子抽过之后也老实了,有人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液,双腿开始有些哆嗦。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站队比起慢跑来更加痛苦,一开始,大家还能够笔直挺立,甚至还觉得有一些轻松写意,晨风吹拂过面庞带着一丝丝的爽意。但是很快,他们现有点不太对劲了,脚开始出现了酸麻,浑身总是感觉不太自在。两个时辰之后,真正的痛苦来临了,双腿已经开始麻木,全身被汗液浸的湿透,力道仿佛被双腿吸干了一般提不起劲来,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动一动疏散筋骨,无奈张有德和几名督查的千户正举着长鞭窥测自己,只要轻轻一动,长鞭立即在破空而来,哧的一声在身上留出一道伤痕。 早晨的慢跑是锻炼士兵的体力,上午的站队是考验他们的意志和忍耐力,而下午练习刀枪棍棒则是让士兵学习战斗的技巧。在冷兵器占主流的时代这种疯狂训练所带来的回报朱骏是绝对可以想象的。 在朱骏眼里,上午的意志训练是军队的重中之重,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往往是一件偶然的事件就能导致整场战争的成败,若是有一方意志崩溃,那么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是不可想象的。 譬如伏击,在高山峻岭,茂林起伏的森林里打好了埋伏,但是往往要等到敌人完全进入了伏击圈才能动攻击,这个时候,考验意志和忍耐的时候到了,战士们必须忍受蚊虫的叮咬,必须忍受住饥饿,选择好最有力的时机,最后才是一击必杀。 而朱骏将来所组建的强弩队也同样需要强的意志力,当千军万马向着自己奔来时,意志力能够战胜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凭借着强的忍耐你可以一直坚持到敌人进入射程,最后不断的用箭簇击杀敢于向前的一切敌人。 这几日朱骏兴致极好。百姓们对他敬若神灵。官员们也不再耳边叽叽歪歪。满口圣人之言。遗民地一切都渐渐被朱骏牢牢地掌握在手里。上一次地神棍表演收效实在太大。以至于朱骏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过再怎么飘也得回到现实。几名锦衣卫盯梢着海贼头目独眼地一举一动。不出一个月。海贼们或许就要采取行动了。朱骏现在担心地是那件钢弩是否能够被仿制出来。 村子左侧地小高炉已经搭建起来了。在几日地风干之后。粘土也开始变得坚硬起来。炼钢地工作一切准备就绪。陈三喜带领一批铁匠在高炉下生火。待温度达到了一定地时候。几个铁匠便开始向高炉内倾倒铁屑了。这些铁屑都是土瓦城收购来地。土瓦城面朝大海。偶尔会有南洋地客商带着满满地货物前来碰碰运气。各种原材料也极其丰富。就连缅国不允许私自买卖地铁矿石也能偷偷弄上几车。 李铁打站在土梯往高炉顶俯瞰。在高温下。铁屑迅地被融为铁水。在炉中地砖板上来回荡漾。 “温度还是太低了。加旺火。”站在土梯上地李铁打向地面地陈三喜大吼。 炉底地火势越来越大。铁水开始沸腾起来。金黄地铁水在高炉中四溅。李铁打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下面地铁匠喊道:“快将那箩木炭挑上来。” 木炭是铁匠们自己伐木烧制的,将它们放入铁水后,能够将铁里面的过高的碳脱掉,从而将铁转化为钢。 早有个裸露了上身的汉子挑起剩木炭的箩筐,走上了土梯的台阶,和李铁打一起,将箩筐中的木炭倾入高炉的颈口。 “继续加大火势不要停,再加个风箱,务必一次成功。”李铁打不断的观测着铁水的变化,心里既是期待又带着担心,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吾皇万岁的参拜声,他扭过头,见是朱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高炉旁,土梯下的铁匠跪了一地,李铁打打了个哆嗦,小跑着下了土梯,也跟着向朱骏行跪拜礼。 朱骏抿着嘴,抖了抖袖袍道:“大家都起来吧,钢炼出来了么?朕还等着看看呢。” “快了,待冷却之后便可以取了。”李铁打估摸了下时间,立即和陈三喜吩咐众铁匠熄灭炉火,等待高炉中的钢水凝固。 一个时辰后,李铁打才将那凝固的钢捞上来用托盘放到了朱骏面前。 朱骏眼光一扫,已看出这种钢杂质太多,不管是硬度和韧度比起现代的各种钢材来说差了几个档次,不过他并没有指望这钢有多前,只要比现在的工艺水平要高就行了。 “李铁打,你看看这钢怎么样?”朱骏问李铁打。 李铁打点头赞许道:“这是好钢,小人打了半辈子的铁,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好钢呢,陛下,若是拿它做弩,小人有十成的把握。” 朱骏满意的点点头,对他道:“朕放心了,你多找些铁匠尽量仿制,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朕提。” “陛下,您的那把钢弩工艺实在太过复杂,其中各种大小部件就有四十多样,恐怕小人们竭尽全力,最快也得两天才能打出一副来。”李铁打颇有些为难的说。 “这有何难,你们可以先打制出各种部件的模具,到时只需将钢水引入模中,度自然会快上十倍不止。”说到这里,朱骏突然顿住了,他忘了这里是明朝,并不是他从前所生活的地方,在这里要想制造模具谈何容易,别说找不到那种高硬度高耐磨金属材料,还有那锻压、弹簧、等等技术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 “李铁打,不管如何,朕要你一天仿制出一副的弩来,你若是缺人手尽管可以向朕提,若是缺工匠,朕也可以暂时到土瓦城去招收一些学徒来,你可明白吗?”朱骏显然不满意一个月才十五副的产量,海盗们一个月之后就会动偷袭,多一副新式弩弓,朱骏便多了一分胜算。 “小人尽力而为,咱们所有的铁匠全部轮为两班,白天黑夜都不歇火,并非不能造出。”李铁打道。 “好,仿制出了第一副弩弓便送到朕这里来,朕要看看效果。”朱骏满意的点点头。 村子的西面是一片巨大的竹林,因为近日大肆砍伐青竹建造竹屋的缘故,已经清出了一大片空地,朱骏让人整理干净,又让人到土瓦城去尝试购买桑种,他打算在这里搞出一片桑树林,然后养蚕茧丝,制作丝绸到南洋各国贸易。 现在是明末清初,建奴满清南下之后举行过好几次大屠杀,江南人口大减,丝绸的产量也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但是海外的富商们却不能没有丝绸,他们要么只能眼巴巴的等待江南那一点点的供货,自己又生产不出。一匹丝绸已经提升到了一百一十两白银的价位,纵是如此,仍然是供不应求,有价无市。 朱骏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生产出一批丝绸到南洋贩卖,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如何不去做? 更何况朱骏有一个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他根本不需要将有限的土地全部去种植粮食,有了这种新品种,更多的人可以从农业从解脱出来,加入到手工业和商业的行列里去。 朱骏是不会让人吃他的白饭的,既然如此,那么就给他们找些工作,多建几间生产丝绸的作坊,除了山谷里的三十里地之外,其余的土地全部种植桑树,单此项便可获利十倍、百倍。 第十一章:客商 “话说这天朝的永历皇帝到了广西梧州,行在还未稳住,便听得九千满洲人进逼广州,立即吓得魂不附体,全身痉挛,于是便收拾好锅碗瓢盆,又要西逃。诸位,这广东离梧州可是数百里地,满洲人还未看到影子,那永历帝的裤裆便湿透了。 再说这永历帝的皇后王氏,原本在广东有一个姘头,跟着永历西逃时也一并将姘头带上,一日,那王氏又与姘头私会,正好被永历帝撞见,王氏大惊慌忙跪地求饶,可谁知那姘头却是胆大的很,对着永历大吼道:‘我乃建州满人,今日便是提兵捉拿你的。’ 永历吓得双腿抽筋,一听见满人二字拔腿便收拾家什往云南逃窜……” 在阿瓦城的酒肆里,得意洋洋的伶人用纯正的汉话讲述着各种修改加工过的故事,缅甸曾是大明的属国,权贵富商都以精通汉话为荣,阿瓦又是缅甸南方重要的近海城市,许多南洋海商与当地人言语不通,大多数都是用汉话来交流,所以在一些高级的酒肆,主人往往会购买一些长相端正的伶人让他们学习汉话,再编篡一些故事在酒肆中戏说,以此来吸引客商。 朱骏坐在酒肆靠窗的角落不禁莞尔一笑,想不到永历帝的名声连这种偏远的城市都已经臭大街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从前的永历是什么德性和自己没有关系,更何况臭了大街也好,至少可以麻痹敌人,如果缅王不是知道永历是个窝囊透顶的逃跑天子哪里敢放心的让自己带着随人迁往阿瓦呢? 倒是侍立一旁的沐剑铭满脸的不忿,恶狠狠的瞪着台上取笑的伶人,恨不能将那伶人一刀撕成两段。 这一次朱骏带着沐剑铭是偷偷溜出来的,沐剑铭担心朱骏的安全,还特地将他所属的一百名士兵全部拉来, 朱骏听了一段索然无味,又怕沐剑铭年轻好胜一时没有忍住惹出事端,便带着沐剑铭结了帐除了酒肆。 酒肆前是通往码头的大道,这时正值午时,天上的太阳热的吓人,朱骏和沐剑铭在酒肆刚刚露出影子,便有百十个壮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漫不经心的分布在几米外各自警戒。 再往前走就是阿瓦的码头货舱了,这里堆积着各种各样从海外运来的货品,再由普通的缅甸商人来此进货运往缅甸的各个角落卖,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沿街的铺子店门大张,却没有什么生意,只有几个懒洋洋的伙计躲在墙根处歇息。 “大人,前些日子缅甸水面不太平,许多过往的商船都给海盗截了,所以现在萧条的很。”沐剑铭前几次来这里踩过盘子,朱骏见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每次训练之余便让他到土瓦城逛逛,多到商铺里走走,因此比较轻车熟路。 朱骏点点头。用长袖擦拭了额头上地汗液。南亚多变地气候让他多少有些不适。他这次来倒不是单纯来购买货物。只是随便走走。看看土瓦城地行情。顺便也能了解些风土人情。只可惜来地似乎不是时候。天气这样热。除了一些打开门做生意地店铺之外。大多数人地屋子都关地紧紧地。 土瓦地给朱骏地第一个感觉就是荒芜。这里号称缅甸第一大港简直就是浪得虚名。恐怕随便一个江南地小码头也比它要繁荣一些。其他南洋城市恐怕也不过如此。难怪大明称呼这些属国为化外之地。也并非空**来风。 朱骏在一间沿街地店铺前停下。店铺是汉人开地。门口地伙计也是汉人。那伙计见朱骏穿着体面。身后还跟着随从。哪里会一点眼光没有。连忙操纵着广东口音地汉话上来搭讪。 “客官。你也系汉人吧?来来来。进小店坐坐。今日我们东家刚刚押货从江宁过来。有一大仓库地货地啦。” 一般这种码头附近地店铺地前厅都不摆货。只是招待客商地场所。若是生意谈成。便可带去后院看货。不零卖。只批。 朱骏随着那店伙进了店。店伙找来抹布仔细地将座椅擦地亮。才请朱骏坐下。沐剑铭则带着几名士兵一旁侍立。 “我问你,你们可是从江南来的?”朱骏端起店伙奉上的茶盏,轻轻吹开了茶沫,喝了一口问。 “系啊,我们东家是扬州人,每年都会进一船货来这里卖,回程时再捎上一些南洋特产,利润倒算丰厚。”店伙一眼瞥见朱骏身后没有结辫,已猜出了朱骏是城外的遗民,所以并不怕他们是江南的竞争商家。 “你不要诳我,我可是听说满清比之前朝禁海更加严厉,你东家是怎么出来的?”朱骏不动声色的试探着问。 “客官你系不知道,这些海禁不过是吓唬普通百姓罢了,我东家有的是银子,哪个衙门都打点过的,那些满人比前朝的官儿还好哄,想来是他们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给个几百两银子便能打他们,若不是这南洋海盗猖獗,便是一年来回四、五趟也没有问题。” 朱骏哦了一声,其实这个答案他早就猜测出了七八分,满清统治阶级腐蚀的非常快,短短十几年,这些还是在关外**茹血的野蛮人立即就成了官场上的官油子,吃喝卡拿样样精通。 这时后院传来一阵咳嗽,连通后院的布帘被人轻轻拨开,一名拖着辫子穿着马褂头上顶着瓜皮帽的中年商人走了出来,他嬉笑着对朱骏拱了拱手道:“今日起早时便听得喜鹊在枝头鸣叫,原来是有贵客来了,在下姓黄名信,江宁人氏,是这里的东家,请问贵客高姓大名,想买些什么?” 朱骏起身还礼道:“在下姓朱名骏,只是随便看看,叨唠了东家亲自出来迎客,实在汗颜的很。” 黄信抿着笑,他见朱骏仪表堂堂,举止从容,浑身的衣裳剪裁合体,便知道朱骏是有来头的,哪里会放过巴结的机会,连忙道:“哪里,哪里。” 双方落座之后,朱骏才问道:“不知黄东家做的是什么生意?在下倒想采购些货品,若是你这里有,也省得我到别处去买。” 黄信道:“也好,到时请贵客随在下到后院去看看便是。” 朱骏点点头,生意的事暂且先放下了,倒是想听一听江南的境况,朱骏想要在南洋生产丝绸,而江南也是丝绸的重要产地,若是不了解清楚行情可不行,再加上作为强加在他头上的前朝皇帝职衔在身,了解沦陷区的状况也是应该的,于是道:“在下离家甚久,一直远在缅南,只不知家乡的境况如何,每每想回去看看,无奈何琐事缠身,总是抽不得空来,黄东家若是能见告,在下感激不尽。” 黄信叹了口气道:“境况也就如此吧,扬州十日、嘉靖三天,连年的兵祸,满洲的八旗又到处圈地,致使许多人妻离子散,又令要求汉人将头颅四周的头都剃掉,只留一顶如铜钱大,结辫下垂。大于一钱要处死!不但不不剃者要斩,剃不如式者亦斩。现在整个江宁城,孤儿流民甚多,大多得不到救济饿死街头,朱兄在缅南倒也自在,还是不要回去了,虽然远避他乡,总比的回去受气的好。在下也是家大业大,脱不开身,否则早已迁入南洋了。” 朱骏感觉心里有些堵,他原来在电视中看到顺治是个多情和善的皇帝,展民生,于民安养,谁知居然是个如此货色。 --------------------------------- 剃:在清初,并非只有留头不留,留不留人,结个辫子就算的,而是规定所留的头只能有铜钱大小,过这个规矩杀头。 八旗圈地:清朝入关以后为掠夺土地而颁布的命令。顺治元年(1644)颁﹐清朝入都北京后﹐为解决八旗官兵生计﹐决定强占北京附近的土地﹐遂下圈地之令。顺治元年十二月规定﹐近京各州县汉人无主荒地和明朝皇亲﹑驸马﹑公﹑侯﹑伯﹑太监的遗留土地﹐除存活的主人量口给与外﹐其余全部予以圈占﹐分给东来诸王兵丁人等。四年﹐由于原圈地内“薄地甚多”﹐东来八旗官兵日增﹐无地耕种﹐遂于近京州县内﹐不分有主无主土地﹐一律拨换原圈薄地。根据上述命令﹐旗人携绳骑马﹐大规模地圈量占夺汉人土地。很多农民田地被占﹐流离失所﹐饥寒迫身﹔有些汉人地主为求得政治上的庇护﹐还带地投充。土地圈占后﹐八旗贵族和官员﹑兵丁﹐按照各自地位高低及所属壮丁多少﹐分得数量不等的土地。圈地主要在近京三五百里内的顺天﹑保定﹑承德﹑永平﹑河间等府进行﹐圈占总数达十六万多顷。驻防外地的八旗在山东﹑山西﹑陕西﹑江苏﹑宁夏等地也进行过圈地﹐圈地给汉族人民带来极大痛苦﹐所圈之地﹐原田主被逐出家门﹐背乡离井﹐因此纷纷起而反抗。此法令一直到康熙二十四年废除。 第十二章:拐卖儿童 “在下倒有一个不情之请。”朱骏沉吟着继续道:“黄兄说江南有许多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下手里倒有些闲钱,若是黄兄肯帮忙,可以帮兄弟运送一批来,当然,好处是少不了黄兄的,你开个价,在下绝不敢亏欠。” 一个想法渐渐在朱骏的脑海里成型,他诚挚的对着黄信抱拳恳求。 “这个嘛。”黄信倒踌躇不决起来,海商吃的可是掉脑袋的活计,先不说海防老爷们需要一一打点,任何一个衙门也不能疏漏。再说这茫茫大海变幻莫测,若是遇见风暴基本上便要葬身大海,更何况南洋的海盗数不胜数,风险极高,若不是追逐暴利,谁愿意冒着性命行船?若只是运送一些孤儿来到缅南,显然十分不划算。 “黄兄,你往常运送一批货物来南洋有多少利润,在下如数交付,如何?”朱骏开始利诱,对于商人来说,所谓的仁义根本是行不通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开出能够让他头昏脑热的数倍利润。 “在下每年行船一次,获利倒是颇丰,一船货至少能赚到到三千两白银。”黄信道。 朱骏点了点头:“好,若是黄兄愿为在下运送三百名孤儿来,在下愿付四千两银子的价钱,如何?” 朱骏一边说一边朝侍立一旁的沐剑铭使了个眼色,沐剑铭往怀里一摸,掏出一样翠玉扳指展放在黄信面前。 朱骏淡淡一笑,指着翠玉扳指道:“黄兄给这个扳指估估价,看看能值多少银子。” 原本南明小朝廷的府库中还有九千两银子,因为大肆收购了一年的存粮,现下只剩下五千余两,白银是重要的货币单位,所以朱骏在做大生意时都带上一些珍宝来结帐,这样的珍宝朱骏有整整几十箱子,且个个都是珍品,比白银还要实在。 黄信将翠玉扳指捡在手上摸了摸纹理,道:“若是在江南,至少可以卖到一千两白银的价钱,朱兄弟莫非是想用它来结帐吗?” “正是,这是定金,黄兄将朱某所要的人运到三百,在下立即将余款结了,若是黄兄愿意,以后这生意还可以继续做下去,只管将人运来便是。”朱骏道。 黄信眼眸闪过一抹贪婪之色。随即正色道:“朱兄难道就这样信地过黄某。不怕黄某拿了这翠玉扳指跑了?” 朱骏轻轻一笑道:“据我所知。其实这扳指地价钱并不止一千两白银吧。这是上等地翡翠。拿到江南至少也能卖到一千二百两银子。若是遇见识货地。就算一千五百两也不是难事。不过黄兄既然说一千两。那么我们便按一千两来算。以后朱某还是拿珠宝来折现。也是照这个价钱。” 黄信尴尬地笑笑。其实他一摸这扳指就知道价钱至少能卖到一千五百两。他一船货只能赚三千两白银不到。朱骏愿意付四千。再加上拿一千五百两白银地珠宝只折算成一千两。那么一船货下来至少可以赚到六千两银子。比之以往地行船足足多赚了一倍以上。这样地生意哪有不做地道理。就是砍了脑袋也要做。 “黄某无信。让朱兄见笑了。”黄信连忙认错。商人处事圆滑。就算被人指摘出过错。也不会勃然大怒。反而不敢轻视对方了。诚恳认错之后。说不定还有生意。 朱骏大度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一次朱某不追究。但下不为例如何?” 二人又聊了一会。抛除了芥蒂。渐渐熟络起来。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一抹淡黄地斜阳透入纸窗洒落在朱骏地鼻尖上。侍立地沐剑铭不断地在一旁假意咳嗽来催促朱骏回村。毕竟太晚回去有官员现皇帝失踪。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朱骏会意,便起身道:“今日能结识黄兄,不枉在下来阿瓦城一躺了,受益良多,只是天色渐晚,朱某不得不告辞了。” 黄信连忙道:“哪里的话,朱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已让黄某汗颜了,更别提受益的客套话,黄某的库仓里有一批刚刚运来的货,朱兄要不要看看?” 看看也好,朱骏估算了下时间还来得及,便道:“那么请黄兄在前带路。” 黄信说了请字,便走到连通后院的门洞前卷起帘子,让朱骏和一干随从过了之后才小跑着追到朱骏身侧。 后院的设计倒像是北京的四合院,左右两侧皆是仓库,只有正厅才用来住人,黄信先是引着朱骏进了左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积压的丝绸和瓷器,朱骏对这些货物索然无味,他还打算自己制造这些东西来卖呢,如何还会花钱去买。 “黄兄,这些丝绸、瓷器对小弟并无多大用处,只是不知道右侧的仓库里堆放了些什么?”朱骏问黄信。 黄信见朱骏对这些丝绸和瓷器并无兴趣,不禁有些失望,这些可全是上好的苏州丝绸和景德镇的陶瓷,居然都没有入朱骏的法眼,对面仓库的那批不值一钱的石头自然不会让朱骏看的上。 不过他刚从朱骏那里谈得一笔大利润的买卖,反倒并不在意这批货的销路了,他苦笑一声道:“对面的仓库黄兄还是不必看了,只是些古怪的石头罢了,一钱不值。” “哦?”朱骏有了兴趣,在后世的工业时代,越是古怪的石头其工业利用价值越高,今天既然来了,还非得看看。 “朱某倒喜欢些新奇的东西,若是黄兄不嫌麻烦,便带朱某去瞧一瞧如何?” 黄信哪有不应的道理,连忙带着朱骏到了对面的仓库,整个仓库中堆满了青黄色的石块,朱骏不用看,便闻到了一股刺鼻而又熟悉的气味呛了一口。 这是石灰石,朱骏立即下了判断。 黄信用衣袖掩着鼻孔,瓮声瓮气的道:“就是这些无用的石头,全是附近的土人来黄某这里卖的,黄某从前从未见过,见他们卖价又贱,便尝试着买了一个货仓,谁知带了几块回江南之后便知道这些根本就是无用之物,一文钱都不值得,至今还后悔呢,朱兄,这里气味难闻,还是回前厅去说话吧。” 无用的石头?朱骏心里冷笑,在后世,这种无用的石灰石就是建筑行业的粮食,是水泥生产的命脉。水泥厂只要生产,就一刻离不开石灰石。 对了,朱骏突然想起了水泥,水泥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而且坚固耐磨,如果能够将它们用来制造房屋或者工事的话再合适不过,而且还可以用来铺建水泥路,比起现在的土路不知好了多少倍。 “黄兄,这些石头你开个价钱出来,朱某全部要了。”朱骏道。 “无用的石头朱兄也要?”黄信感觉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从容青年不但愿意花大价钱收购孤儿,就连这些无用的石头也愿意收购,实在让他感觉匪夷所思。 “朱兄若要,黄某便全部送你了,反正也是无用之物,放在这里只会占用库房。”这一次黄信十分豪爽,在他的心目中这些石头反正也卖不了多少价钱,倒不如送给朱骏做人情。 告辞了黄信,二人约定三日之后朱骏让人来取库房中的石灰石,朱骏才带着从人出了店铺,踏步在黄昏的长街上,周围环顾着保护朱骏的士兵,远处的炊烟不断的在民居上方盘绕,朱骏心念一动,对朱骏的沐剑铭道:“阿瓦的市集在哪,我们去买几头猪和几十坛子酒来,回去给诸位将士开开荤,将士们训练不易,今夜朕要犒赏犒赏。” 几个离得近的士卒立即咽了吐沫,这年头就算是小富之家一年也难得吃上几回猪肉,当兵的更加少了。算起来这也算是种较为奢侈的赏赐。 沐剑铭指了指东北角:“就在那里,转过几条街就能到。”他咂了咂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臣听说在苏州,那些当街挨饿的孤儿只要几钱银子便能买到,您为什么要花上这么大的价钱去买?一船三百名孤儿就是近六千两纹银,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姓黄的商人。” 朱骏笑了笑道:“你懂什么,这些朕心里都清楚的很,到时自有用处。” 朱骏打的小算盘也简单,前几日他让一些大臣写了几十份文告到缅甸各处张贴,到处招募汉人。或许是他这个皇帝名声太臭的缘故,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前来,要想获得这些人的认同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于是朱骏干脆去购买一些孤儿来,这些人年岁尚小,正是学习知识的时候,朱骏自己可以教授他们一些近代的知识,培养他们对海洋和科技的兴趣,再让一些闲的无事的官员教他们识文断字,也可以让他们参加半日军营的操练,如此几年下来,等他们长大**,就真正的成为可造之才了。 自己收养了他们,忠诚度是绝对没有问题,许多事都可以放心的交由他们去办。等他们渐渐**,总有一天会随着自己来影响这个世界。 亲信的培养,还得从娃娃抓起。 第十三章:神机营 当夜,朱骏宰了几头肥猪,在山谷内摆上了几十坛美酒,聚集部众,说了一堆勉励的话后把酒言欢,一直闹到深夜,这才醉醺醺的被小太监扶回了住所。 第二天醒来,朱骏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他勉强爬起来叫小桂子打了一盆水抹了把脸才算清醒了一些。 “工房的陈三喜、李铁打二人大清早就要求见皇上,被奴婢挡了回去,现在还在门外候着呢。”小桂子笑嘻嘻的为朱骏拧干脸巾说。 “哦。”朱骏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接过小桂子拧干的脸巾在脸上擦了擦,将沾染在脸上的水气抹干,整了整衣冠道:“快让他们进来。” 很快,陈三喜、李铁打二人拿着一把成型的仿制钢弩进来,还未见礼,朱骏便伸出手指了指那钢弩道:“不须见礼了,拿这钢弩来朕瞧瞧。” 接过钢弩之后,朱骏仔细的在细微处仔细的查验,仿制的钢弩比起原先那把相对粗糙了一些,但是整体上来说倒是像模像样,只是这种粗劣的钢材不够平滑,难免会影响到射击的精确,总体来说朱骏还是满意的。 “小人该死,这把钢弩比起皇上那把神弩相差了许多,射程只有八十丈,精度似乎也有些偏差,还请皇上恕罪。”李铁打苦拉着脸,显然对这把仿制的钢弩并不十分满意。 八十丈约等于两百米,虽然比起朱骏的那把从现代带来钢弩差了二十丈的射程,但是朱骏已经非常满意了,至少比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绳枪的射程高了整整一倍,而且手弩用的是脚蹬的方法来拉动弓弦,而火绳枪是在枪管处装填弹药,两相比较,手弩的射至少比火绳枪快了一倍,虽然在一百年后,火器的展渐渐占了上风,弓弩也渐渐的被淘汰,可惜这是十七世纪,朱骏在大学时选择的是农林专业,哪里懂得改进枪炮之类复杂的玩意,能够单手射击的钢弩才是他最佳的选择。 “你也不须妄自菲薄,能做到这种程度朕已经很满意了,以后便按这个制式打造,越多越好。”朱骏鼓励李铁打道:“但做事不能僵硬,闲暇时你大可去研究研究如何改进,朕全力支持你。” “还有陈三喜,火器将来是我大明的立国之本,虽然现在的火器比起钢弩来相差太远,但你精通火器,也可以做些研究,再带几个徒弟出来。” “小人绝不辜负皇上。”二人庄重的对着朱骏跪下行礼。 这时小桂子已将朱骏地早膳端了上来。一碗小米粥。还有几盘小菜。虽然不奢华。但也小巧精致。 “你们还未吃早饭吧。来。来。坐下陪朕吃一点。小桂子。再去端两碗粥来。”朱骏一**坐在凳上。捏起了筷子。 “皇上。”二人声音有些哽咽。眸光中闪出晶莹地泪花。这绝对不是作伪。更不是虚情假意。在这个时候。匠户与贱籍几乎只相差一步之遥。社会地位十分低下。朱骏虽说是落难地天子。在他们眼中也是高不可攀地。似皇帝赐宴这种玩意也只有一些亲近地阁臣才有这样地荣耀。陈三喜、李铁打若是不感激涕零那才有问题。 “怎么了?快来坐下。不要客气。”朱骏和颜悦色向二人招了招手。其实他这句话也不过是无心之言。在前世。家里来人只要到了吃饭时间哪有不请客人一起吃饭地道理。朱骏刚才纯属自然反应。并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这时见陈三喜和李铁打二人地神态。这才想起自己是堂堂大明朝地天子。难怪他们要感激涕零。不过这个拉拢人心地法子倒也不错。朱骏更加热情了。 二人小心翼翼地坐下。扭捏地陪着朱骏吃了早膳。这才走了。 小桂子提着袍子便过来收拾碗筷。朱骏瞥了一眼那把仿制地钢弩。对着小桂子道:“先不忙收拾。你去请指挥使张有德。百户沐剑铭来见朕。” 过不多时,气喘吁吁的张有德、沐剑铭便进来了,他们刚晨跑回来,气还没有缓顺,听到皇上召见,又马不停蹄的赶来。 “你们随便坐下,朕有话要说。”在亲信的将领面前,朱骏和蔼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苛刻的面容。 对工匠他可以纵容,但是对这些当兵的丘八却不能,你若是和他们称兄道弟,他们反而会失去畏惧之心,要让这些人心服口服,唯一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蛮横,更狠。谁要是敢冒犯朱骏设下的规矩,不管是谁,都是一个杀字,这样他们才会敬畏你,才会俯帖耳的执行你每一个英明或者荒唐的命令。 “请皇上示下。”二人一齐抱拳行军礼。 朱骏指了指桌上的仿制钢弩,对沐剑铭道:“沐百户,你看看这把钢弩,比之你们沐家在云南的火器如何?” 沐剑铭恭着身子一把拿过钢弩,来回看了看:“钢是好钢,弩也非常别致,只是末将不知这钢弩的射程如何?” “八十丈。” “啊?”沐剑铭失声惊讶的出怪音,云南的火器他自小都玩过的,最远的射程也不过四十丈不到,一把单手的钢弩居然达到了恐怖的八十丈,这是什么样的概念?打个比方,假如明朝的神机营与一对骑兵对阵,拥有八十丈射程的钢弩能在八十丈之外开始射击,而普通的火器却要等到对方靠近到了四十丈才能起攻击,单这一倍的距离就能给敌人够增加一倍以上的伤亡率,更何况单手弩的射至少是火器的两倍以上,杀伤力又至少翻了一倍,在这种多重的打击之下,恐怕冲击的骑兵早就崩溃了。 “朕命你建立神机营,下辖三百士兵,日夜操练三段合击之法,绝不可有任何懈怠,你可明白吗?”朱骏道。 “末将遵旨。”沐剑铭兴奋的应道,有了这些强弩,再配上三百名弓弩手,绝对能够造就出一支强大的神机营出来,这一点沐剑铭很有信心,他迟疑了一会道:“皇上,要打造神机营,末将还需要几名帮手,否则纵是末将如何用心,恐怕也是分身乏力了。” 朱骏道:“需要什么样的帮手?” “沐家在云南时有刘白方苏四大家将,深悉三段击训练之法,皇上入缅之时,家父也带着这四家将一同入缅,现在他们在村中无所事事,不如让他们辅佐末将,也可为皇上打造出一支精兵。” (刘白方苏四家将属实,也曾在金庸的鹿鼎记里出现,我查了很久,终于知道史料里也记载了。) 朱骏迟疑的瞥了沐剑铭一眼,如果他同意沐剑铭的提议,那么就等于整个神机营都牢牢的控制在沐家手里,而沐天波在文臣当中威望甚高,若是他们叛乱,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朱骏不得不考量到这一点,不管沐家对自己多么忠诚,也不能不完全没有防备,他沉吟了一会道:“这四大家将久未入军伍,不如这样,朕敕封他们为神机营教习,只管训练,不可领兵,如何?” “谢皇上。”沐剑铭是个懵头懵脑的年轻人,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厉害。倒是一旁的张有德心中一凛,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沐家在南明小朝廷中威势实在太大,朱骏要想压制沐家,在军队方面定然会稳住张有德的权利,这样才能相互制衡,他原先还害怕沐剑铭加入卫所之后会威胁他的地位,现在总算是放了心。 “张将军,从此以后龙江右卫分为两营,分别为神勇营和神机营,神勇营主近战,手拿枪盾,神机营主远战,用弓弩击敌,朕敕你为神勇营指挥使,沐剑铭为神机营指挥使如何?”朱骏款款说道。 “臣领旨!”张有德觉得这样分配倒还算公平,沐剑铭毕竟是国公世子,分他三百人也没什么干系,只要不抢了他的指挥使名头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现下士卒们的训练如何了?”朱骏搞定了军制问题,缓和了口气随口问。 “前几日弟兄们对新式的训练方法还不习惯,现下倒也适应了。”张有德答道。 朱骏笑了笑,道:“既然习惯了,那么从明天开始,每日晨跑三十里,下午训练完毕之后每人做一百个起跳,否则不许吃饭。” 朱骏的原则是这样的,既然你们吃了我的饭,喝了我犒赏的酒肉,拿了我每月的饷银,如果不最大限度的从你们身上压榨点剩余价值出来还真对不起自己。逐渐的加大训练的强度能够更大的挖掘士兵的潜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可不是空泛的口号。 张有德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是暗自叹息那些可怜的士兵不知又要受多少苦了。 第十四章:苦肉计 过了三日,朱骏派人到阿瓦城那将黄信约定的石灰石拉了回来,为此,他还特意盖了一间简易的仓库储存这批石头,至于制造水泥朱骏打算还是缓缓再说,现在所有的工匠用在了制造弓弩上,普通百姓们都在村西开辟空地种植桑种,根本就抽不开身。 朱骏开始把注意力转入了那名潜伏在村内的独眼海盗头子身上,那独眼倒是低调的很,每日扮作杂货商人从阿瓦城挑了一担货物来村里卖,当夜便回阿瓦城住宿,为人也和气的很,时不时会给一些半大的孩子带几颗麦芽糖来,过不多久,便和村落里的许多人熟了,一得空,便与人蹲在角落里闲聊。他见识多,说话又风趣,所谈的大多是南洋的见闻,许多人都愿意闲暇时和他凑在一起增长些见识。 这一日,独眼带着几个小喽喽挑着货担进了村,便听得村中一阵怒喝声远远传来,他立即警觉起来,对着身后的小喽喽使了个眼色,那小喽喽会意,加快了步子便往声源处赶。 来到村中,早有数十个寻常百姓驻足观望,原来怒喝声是村中最大的建筑新始帝的屋子里传来的。(以后永历改为新始,不好意思,书名是叫永历大帝,是后面构思情节时才修改上去的,不过新始就是永历,永历就是新始,大家闭着眼,看过去吧。) “混帐,朕如何使钱也是你能管的,你算是什么东西。”屋子里的咆哮声越来越大。 “皇上,臣是户部主事,职责所在,这些珠宝不比金银,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动用的。”有人在屋内朗声辩驳。 “朕要是偏要用呢?”不寒而栗的冷笑声传了出来。 “臣已说过,职责在身,珠宝是绝不可动用的。” 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声传了出来,接着见一名官员狼狈的从茅屋中逃出,左颊处有着一道深红的掌印。 “滚!朕不想再看到你,什么户部主事,呸,不过是我朱家的一条狗罢了。” 那狼狈逃出来的官员捂着脸颊,浑浊的眼中噙着泪花,听到这话之后浑身打了机灵,垛了垛脚,便往村口去了。 小喽喽看完。悄悄地退到村东独眼摆地货摊处。悄悄地对着独眼打了几个手势。独眼点了点头。那小喽喽得了大当家地肯。便加快了步子。往村口方向追那官员去了。 太阳渐渐西下。天色渐渐暗了。残阳如血。朦胧慢慢地笼罩整个村落。天边地云层翻滚着。散射出金黄色地光线。 独眼和几个喽喽收拾了摊子。挑起货担便出了村子。往阿瓦城里赶。到了城门。便有几个汉子朝着独眼走了过来。一个精瘦地三角眼附在独眼耳边轻声道:“大当家地。那人已被水耗子安置在酒肆了。正喝着闷酒呢。大当家地去不去看看?” 独眼一改在村子里地和善。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大黄牙中挤出一句话道:“当然要去。这是个大点子。其余地弟兄先回住处。老子先和点子玩玩。” 独眼将肩上地货担交在小喽喽手里。两拨人在街口分道扬镳。独眼背着手进了酒肆。早看见了水耗子正陪着那名被赶出来地官员喝着酒。那官员醉眼朦胧地骂了几句。又端起水耗子倒地酒一口干了。接着指着村子方向嘀咕了几句。这才歪歪斜斜地躺在酒桌上。 独眼见那官员真地醉了。也没了顾及。对那水耗子道:“将点子扶到楼上雅间去。” 水耗子点头,将醉醺醺的官员拦腰扶起,搭起他的手扶着上了楼。 独眼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给了掌柜,吩咐他不许让人打扰,这才追了上去。 “我杨嗣德自…自幼饱读…读诗书,崇祯十…十年的进士,十三年入翰林为庶吉士,隆武(隆武也是南明皇帝,后被清军逮捕。)二年为户部主事,平步青云,何等荣耀?想不到今日倒成了朱家的一条狗而已,那…那狗皇帝又算得了什么?见着清军还不是犹如丧家之狗一般?哼!也罢,也罢,既然我不过是朱家的狗,那么明日便启程北上,倒不如去做满人的狗更实在。”杨嗣德在雅间内大呼小叫,醉醺醺的抓起桌上的茶盏要砸,亏的水耗子动作机灵,拦腰将他抱住,这才幸免。 “啊呀?这不是阿瓦城外村落的明国官员吗?幸会!幸会!”独眼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进了雅间,对那杨嗣德道。 “你是谁?”杨嗣德打了个踉跄,瞥着眼看独眼,满脸的不屑。 “我是行脚走货的小角色,大人哪里如何会认得小人。” 杨嗣昌突然狂笑起来,醉眼迷蒙的指着独眼的鼻子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村东的货郎,哈哈,想起来了。” “难得大人能记得起小人,只是不知道大人怎的会到这里喝闷酒,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哼,还不是永历那个狗皇……”杨嗣昌说到这里突然清醒了一些,将后一段话缩了回去。 “哎,其实大人的遭遇小人在村里正好瞧见,也不必遮遮掩掩的。”独眼叹了口气继续问杨嗣德:“只是不知大人有什么打算?” “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永历不仁,我杨嗣昌就是吃素的吗?我现在就北上降清,从此以后和他再无瓜葛。”杨嗣德气啾啾的道。 独眼喜出望外,他在村子里已潜伏了七八天,仍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这个官员来头似乎不小,若能够策反了他,这次的行动便多了个内应,胜算也大了几分。 不过这种事可大意不得,他仔细的观察了杨嗣德,觉得他并不似作伪,再加上白日里杨嗣德被那皇帝连打带骂的事也是自己的小喽喽亲眼所见的,就更加信了几分。 “大人,小人敞开了天窗说亮话,其实在下并非货郎,而是悬孤海外的水贼,之所以装成货郎入村,不过是借着货郎的名义掩人耳目而已……” ………… 第二日,杨嗣德又回了村子,他前脚刚到,后面的独眼便带着几个喽喽挑着货担进来了。 独眼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你杨嗣德不是要北上投靠清人吗?好!相当的好!我们水贼是为了求财,你既然北上自然是去求官的了,我们一起合作,攻破了村寨,我们只取宝物,你杨嗣德取了永历帝的人头,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若说永历的人头值多少钱?这个似乎满清没有明码标价,但是升官财再封个爵位是一定的,这样的买卖你做不做?放心,杀人的事交给我们来做,你只要凭着以前的关系在村子里套点情报出来就成了,比如村子里有多少守卫,什么时候轮班,珠宝隐藏的地点在哪里,什么时候的守卫最松懈等等等等。 不过独眼还留了后着,开玩笑,老子是海盗好不好,信义什么的都是狗屁,等事情办完,老子先把你杨嗣德宰了,这永历的人头既能换官位又能换钱财,哪里还轮的到给你,这个姓杨的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连海盗的话也信,也不打听打听我独眼在海盗界的名声,跟我合作,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独眼不知道的是,非但是他,就连杨嗣德也留了一手,开玩笑,杨某可是个读书人,什么孙子兵法、三国演义的哪样不是倒背如流,你也不到官场上打听打听我杨嗣德的名声,中了皇上和我的苦肉计,不把你们这些水贼一网打尽才怪。 双方各怀鬼胎,合作却愉快的很。 杨嗣德回到村落,便开始神神叨叨的拉住几名神勇营的低级将领在僻静处低声交谈,偶尔路过独眼的摊位时二人仍然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只是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二人才对个眼,会心一笑。 而这个期间,朱骏则不断的督促着弓弩、箭簇的制造和神机营的训练,又秘密召见沐天波研究如何疏散百姓,如何应敌,一连几天之后,终于一切准备得当。 第十五章:风高夜黑杀人夜 月朗星稀,山谷口,一千二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分成十列笔直的挺立,无数的火把举在手里,将谷口照的通亮。 朱骏在一干将领的拥簇下急急的从谷外走了进来,他定了定神,侧头对披甲的张有德问:“所有人都到齐了吗?” “回禀皇上,全部到齐了,弟兄们摩拳擦掌等了足足一个月,只等今日廖力讨贼。” 朱骏满意的点头,满脸肃杀的抽出张有德腰间的佩刀向天一指:“养军千日,用兵一时,今夜午时之后,便是诸位将士报国之日,朕已教人备好了庆功的酒宴,预祝诸将士旗开得胜。” “吾皇万岁!”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训练之后,士兵们再也没有了原先的散漫,整齐划一的对着朱骏行了军礼,身上牛皮制作的铠甲哗啦啦的响成一片。 “好!废话不再多说。神机营指挥使沐剑铭何在?”朱骏收起长刀,转手交给张有德,漫不经心的道。 “末将在!”沐剑铭从将官的队伍中闪了出来。 “朕命你埋伏在谷口两侧,待贼人入谷后劫杀,封堵谷口,不得有误。”朱骏道。 “末将尊令。”沐剑铭眼眸中闪露出求战之意,白净的脸上稍稍扭曲,抽出腰间的佩剑扬了扬道:“神机营的弟兄跟我来。” 哗啦啦的便有三百名士兵站了出来,在他们中间还有七十余名装备了钢弩的士兵,其余人等一身的牛皮甲,手中持着长棍,只有极少数人拿着钢刀,在沐剑铭的指挥下,一干人极有次序的配成队列慢跑而去。 “张有德指挥使何在?”朱骏大声喝道。 张有德从朱骏身后闪出:“末将在!” “朕命你埋伏在谷内。趁着黑夜。伏击贼人。记住游而不击。不可鲁莽行事。每人限定携带三斤地口粮。” “末将领命!” 土瓦城。 杨嗣德在四十余名壮汉地保护下敲响了一间宅门。门轻轻地被人开了一条缝。便有人探出头来:“原来是杨大人。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杨嗣德道:“休要废话。大当家地在屋里吗?这些全是我地亲信。他们对村落里地地形十分通透。有他们带路。必能成功。” 那人点了点头,嘻嘻的笑道:“杨大人果然厉害,大当家的正在屋里,你们快进来。”他一边说,一边拉开了大门,杨嗣德领着壮汉们鱼贯而入。 宅子的主厅里灯光摇曳,独眼背着手来回的在厅中踱步,早在三天前,他便让人出海传递了消息,与各水寨相互约定今夜子时之后在海滩会合一起动攻击,在信中,他还特意的让人写上了村落里的财宝位置,以及各个方向的防卫部署,这些全是杨嗣德带来的消息,这一批财货他是势在必得,现在令他烦恼的倒是事后财货的分赃问题。 这一次共有六个水寨一起参加,原先的约定是分成七份,自己独得两份,其余五寨一人一份,这原本是十分公平的分赃规矩,但独眼仔细一算,又觉得自己似乎吃了亏,这批货是他联络起的,消息又是他领着一小队喽喽幸苦打探来的,费了这么多力气到头来自己只能分到这一点算什么意思? 通过杨嗣德独眼才真正的了解了这一趟做下来的价值,他原先还以为做这一单至多也不过赚了十几万两银子而已,后来才知道这十几个箱子中不单只是金银,其中有各种值钱的宝石、古董。换算下来,就算是拿去贱卖其价值也在百万之上。 一百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独眼不敢去想,他带着百名海盗在缅南水域横冲直撞、杀人越货一年下来也不过几千两银子而已。 “戳他娘,便宜了沙大通、水寡妇这群狗娘养的。”独眼觉得自己很委屈,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心念一动,突然扯起站在一旁的小喽喽道:“你去海滩上看看他们的船到了没有,另外暗中给我联络黑水蛟,问他想不想将货分成两份,我六他四,若是愿意,待屠尽那些明狗子之后,看我拔刀为号,大家齐心协力把其他的寨主做了,其余的小鱼小虾是不敢动的。这一趟做下来,咱们至少可以快活一辈子。” 黑水蛟是另外五大寨主之一,也是独眼的拜把兄弟,只为了这些银子,独眼便觉得这一趟黑吃黑值了,趁着对方不备,他和黑水蛟一起突然难,将另外四个水寨的头领一起干掉,其余的小喽喽没了头领,还不是任由自己蹂躏,这一趟下来,还干个屁海盗,直接将这些喽喽们撇下回江南去做个富家翁更好。 那小喽喽迟疑了会,点了点头,前脚刚刚出了厅门,便笑嘻嘻的对着黑暗中的人影道:“杨大人来了,大当家的正在屋里,我出去办事。” “且慢,事情有了变化,你也随我进去。”杨嗣德十分不客气的说着,身后的壮汉突然从怀中掏出了家伙,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将他砍成了几段。 “将这宅子团团围住了,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来,否则走漏了消息,尔等担待不起。”杨嗣德脸上的书卷之气一敛,正色道。 四十名壮汉手持着各种兵器蜂拥的冲入厅堂,不待屋里的七八名水盗反应过来,便已放倒了五六人,其余三名水盗也被制住。 “戳你娘的,杨嗣德你这个断子绝孙的畜生,你敢骗老子,总有一天,老子把你丢到水里喂王八。”独眼被六七名大汉稳稳的压在地上,已经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他不断的扭曲着身子,试图挣开束缚,无奈对方人手太多,纵使他再怎样彪悍也无可奈何,只好破口大骂。 壮汉中闪出一个人来,他俯下身子,一把抓起独眼的头迫使独眼扭过脸去,那人狰狞一笑,对着独眼道:“大当家的,你瞧瞧我是谁?” “刘二,原来你没有死?”独眼呆了一眼。 刘二加大了手劲,硬生生的扯下了独眼的一块头皮,痛的独眼差点晕了过去。 “大当家的,你也会有今日,还记得那日在海上吗?你他娘的不是要砍我吗?哈哈,今日你总算落在了我的手里,便让你尝尝我的手段。”刘二松一拳砸中独眼的鼻梁,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独眼的鼻梁应声而断。 独眼闷哼了一下,只觉得先是麻麻的,到了后来痛感传来,全身不由得打起了摆子,他还算硬气,勉强的呸了一声:“刘二,今日你杀了老子罢,不过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岛上的兄弟若是知道你反了水,免不得是要拿你的妻儿开刀的,哈哈,来吧,你若是皱了眉头就是婊子养的。” 刘二阴冷一笑:“大当家的,今夜之后岛上的兄弟还会在吗?你还是担心你的大小老婆吧,对了,还有你那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生,这样也好,一家子进阴曹也省得大当家的寂寞。” “畜生!”独眼终于崩溃了,仅有的希望也化成了泡影,他全身肌肉抽搐了几下,狰狞着满是血的脸从喉头出一声怒吼,无奈他的全身每一个肢体都被人死死的摁住,否则他真想一下子扑到刘二身上,把刘二的喉咙咬断。 不经意间,他突然瞥见了厅外的一个黑影,那个身穿着雪白儒袍的杨嗣德仍然静立在厅外,似乎不想沾染到厅内的血腥。 “杨大人,独眼今日栽在你的手里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求杨大人放过我的家小,一切都冲我来。”独眼的声音变成了渴求。 厅外的杨嗣德一声长叹:“斩草需除根,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们做臣子的只能遵旨而行了。刘二,你快些动手,待这里的事做干净,还要去海滩接人,不要误了时辰。” 杨嗣德决绝的转过身,身后传来破空的凄厉惨叫声也让他无动于衷,夜,静的可怕,一阵夜风拂过,吹得身上的儒袍颤颤作抖,束腰的带子在半空飞舞,犹如倾城的舞女,挥舞着全身每一个肢节跳出动人心魄的热舞。 “风高,夜黑,杀人夜哪!”杨嗣德喃喃念了一句,抬腿步入了黑暗。 ------------------ 一个星期不到,写了五万字了,三天前一组的编辑已经找过了小弟,谈了些签约的事宜,最近比较忙,合同一直没有寄,今天完这章就要去邮政局了。所以请大家放心的收藏。 另外,冲新书榜,兄弟厚颜求下推荐票,有推荐票的兄弟帮下忙,兄弟在此谢过! 第十六章:夜袭 浪潮汹涌般狠狠的拍打在沙滩上,随后又静静的退回了海面,嗡嗡的潮声在海天之际回响,仿佛密集的战鼓在夜空中嘶叫。 海岸线的不远处,巨大的舰切割下层层的波浪,银碎的浪花飞舞着拍散在灰黑色的楠木上,躲在乌云中的那轮皎洁偷偷的露出半张脸,洒下点点洁白的月色,星空下,数艘大型的武装海船也显露了身形,众星拱月一般将战舰环绕成一个巨大的花朵,而那怒放的花芯就是一艘威风凛凛航行在月光下的西洋战舰。 作为盗的旗舰,西洋战舰拥有三桅五帆的动力,排水量达到了恐怖的一千吨,舰船的两侧是六十门威风凛凛的佛朗机炮,分上下两层整齐的排列。 黑水蛟站在甲板上,威风凛凛的下达着每一个命令,在整个缅甸海域,黑水蛟凭着这艘强大的西洋战舰占尽了风头,这是他从马六甲的佛朗机人手里抢来的,说来也是运气,这艘巨大的战舰在南洋海域遭受了强大的风暴,整个战舰遭到了严重的损坏,在碧波滔天的大海中勉强航行了三天,风暴过后,正巧被黑水蛟的海盗船撞见,在经过几次试探性的攻击之后,缺乏补给和淡水的弗朗机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此,这条巨大的西洋战舰成为了黑水蛟的战利品。 黑水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战舰中的一百三十名士兵和九十多名水手毫无例外的被他砍下了脑袋,数百具无头的尸体被抛下了大海喂了鲨鱼。 这次偶然的事件让马六甲的佛朗机当局十分恼火,他们誓要血债血偿,并且下许出了五万枚银币的悬赏。黑水蛟也不是傻子,但凡海路混过饭的都如泥鳅一般,哪里会去和拥有强大舰队的佛朗机人硬碰,此处不留爷,难道还怕没有留爷处吗? 就这样,他杨帆远航,穿过马六甲,一直游戈到缅甸海域才稳住了脚根,在西洋战舰的威势下迅的成为缅南海域的新一带海上巨无霸。 不过海上混饭吃的讲究井水不犯河水,大家求的是财,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吞并其他海盗的,整个缅南海域便出现了六大水寨并存的局面,平时大家各自为战,遇到大点子时才联合起来,落地分赃之后扬长而去。 舰队开始驶入近海,再往前海水太浅,舰船容易搁浅,黑水蛟装模作样的拿起西洋镜仔细的看了看远处的陆地,威风凛凛的用手一招:“舰船不能再进了,弟兄快抛锚放登陆艇下去,除了老弱留守之外一齐随我上岸。” “大当家的有令,抛锚!放船!大家抄了家伙一齐上岸。”有水手大声的吆喝着传令。 很快,几十名水手一起将桅杆的帆布拉了下来,舰尾处,有水手搅起了铁锚的转盘,只听嘎吱一声,随着传身一阵颤抖,漂浮在水面的庞然大物猛的顿住,稳固的漂浮在海面上。 “娘地。西洋人地船就是好啊。”黑水蛟得意地大笑两声。扛着厚背长刀指挥着部属下小舟上岸。 黑夜中地海面漂浮着一层细散地薄雾。无数地小船悄无声息地从薄雾中划了出来。划桨轻轻地拨动着水面。小船上显露出一个个面目狰狞地面孔。他们穿着肮脏潮湿地水手褂。手中地武器五花八门。眼眸中露出了野兽捕食时地光芒。 到达近岸。无数地海盗纷纷下了水。他们赤着脚丫淌在水里悄悄地向前移动。终于一个接一个地上了岸。 海盗共有九百余人。有地拿着叉子。有地拿着厚重地背刀。还有一些拿着新式地佛朗机前膛火枪。拿火枪地都是黑水蛟地部下。这些火枪全是在抢夺战舰时地战利品。在简单地修整之后。五个海盗头目聚在了一起。 当先说话地是黑水蛟。他地实力最强:“独眼这杂种怎地还没有来?不是说好了子时一起动手地吗?” “哼哼!这家伙不会还在城里喝花酒吧。你们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地是水寡妇。她原本是江浙一带地富户闺秀。被水盗劫到了海上。往后便成了海盗们地泄工具。可谁知这个女人厉害地很。几下挑拨之下。居然让整条船生了内讧。一场血战之后水寡妇操着刀带着几个平日里和她亲近地水手将船里地几个头目一一砍了。从此以后她带领盗船在江浙沿海疯狂打劫。不到三年便有了七条船三百余人地规模。最后官府追捕地紧。这才扬帆到了缅甸。至此以后。虽说她是个女人。但是海盗们对他十分敬重。 “寡妇,别瞎说,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要不,咱们不等独眼了,直接杀进去便是。”另一只海盗头目沙通天道。 其余两名盗纷纷附和沙通天的意见,既然是独眼失信,大家便干脆把他撇开,自己去干,还能多分点赃物呢。 黑水蛟阴沉着脸摇了摇头道:“不成,这次点子太大,这里又不是海上,没有独眼在前带路我们就少了几分把握,大家再等等看。” 黑水蛟这样说其实另外还打着算盘,他和独眼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虽然这种关系并不稳固,但是至少等于给自己多了一份保险,否则另外四个寨主见财起意,说不定联手把自己干掉了也不一定,多了独眼至少多了个牵制。 在水上,拥有了西洋战舰的黑水蛟是大爷,但是一旦上岸,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九龙岛五位当家的可都在吗?”远处的小山丘上有人对着沙滩上喊。声音并不算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能清晰的传入海盗们的耳里。 “莫非是独眼来了?”黑水蛟心里一喜,连忙叫人点亮火把,道:“我是黑水蛟,独眼你这个狗娘养的怎的现在才来?” 山丘上那人小跑了过来,及到黑水蛟等寨主的身前笑嘻嘻的行了个礼,油嘴滑舌道:“小人是刘二,见过五位当家的。” “怎么回事?独眼呢?”黑水蛟脸色沉了下去,厉声道。 刘二又是嘻嘻一笑,道:“我们当家的夜里出城被守门的兵丁拦住了,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顺手塞一些银子也就过去了,可谁知大当家的出来时喝了些酒,诸位当家的是知道我们当家的喝了酒之后天王老子都是不怕的,所以便和守门的兵丁冲突起来,后来土瓦城的衙门出来拿人,被逮走了。 他咂了咂嘴,不顾对面五位水寨头目吃人的目光,继续道:“还好小人机灵,还念着今夜的大事,便偷偷溜了过来报信,诸位当家的,今夜且作罢了吧,大家先回岛中去,等我们大当家的从牢里头出来,再约定行动,如何?” “狗屁,操他娘的独眼,老子辛辛苦苦领了这多么弟兄来打食,你们说回岛就回岛?”沙通天狰狞的抓过刘二的衣襟,手中的重刀一把架在刘二的脖子上,大声骂道。 “小的说…说的是实情,今夜叨唠了诸位当家的,到时我们大当家的出来定然会给大家赔罪,沙爷,我只是个给人跑腿的小角,您何必要为难我?”刘二吓的都要哭了出来,锋利的刀尖陷入了他的肉里,只要沙通天再加把劲,他这条命就算报销了。 “沙老弟,问清楚了再杀不迟!”水寡妇妖媚的拨开沙通天的手,不经意的在沙通天的**上轻轻拧了一下,沙通天顿时眉开眼笑:“寡妇说的对,老子问清楚了再宰你。” “刘二,你说你是独眼的手下,可有什么证据?”水寡妇一个女人家能够在水盗中如鱼得水并不是全凭运气,心思比起其他的大老粗来说缜密了许多。 “对,你来说说看,拿不出来咱们现在就杀你祭旗。”黑水蛟也跟着附和,他握刀柄的手已经曝露出青黑色的青筋,随时都要作。 刘二把衣襟猛的撕开,露出了袒露的胸脯,一条水蛇绣纹盘绕在胸脯上,他指了指绣纹道:“各位当家的请看,这是咱们做水上营生的标志。” 大家看他胸脯的水蛇绣纹陈旧,显然不是新绣的纹身,若是个良民,谁会去刺这种纹身,各自对望了一眼,显然都已相信了刘二的话。 “老子不管,这一趟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咱们趁着点子没有觉一起杀进去,到时我们五寨平分,独眼就让他在牢里吃西北风吧。”沙通天扬了扬刀道。 各寨主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黑水蛟是不愿意冒然冲入的,毕竟他拥有西洋战舰,能够专门寻找大商船,每年抢来的金银也有几万两,比其他寨主要富裕了许多,根本没有必要为此冒险。 可是其他寨主家小业小,难得遇见这样的大点子如何肯放过,大家都交换了眼神,倒是水寡妇有了主意,她嘻嘻一笑,对刘二道:“我来问你,你知道点子的财货藏在哪吗?还有他们防守的部署如何?” 刘二扰扰头道:“小的随大当家的一起打探,倒是知道一些,只是……” 沙通天眼眸一亮,一把扯住刘二道:“少罗嗦,既然知道便有你带路,少不得你的好处,快走。” 第十七章:圈套 冲榜!求推荐票! “注意隐蔽,谁若是冒出了头,别怪本指挥使翻脸不认人,皇上的规矩诸位是知道的,这一次关系我们的生死存亡,谁也不许大意。”沐剑铭心情激荡的按住腰间的剑柄,身后跟着几名百户、总旗在谷口仔细的检查每一处地形。 在他的身后离谷口三百米的土丘的背面,三百名神机营士兵匍匐在地上,身上铺上了干草,隐匿在黑暗中。 谷口宽为三十丈,(约等于五十米。)四周都是杂草丛林,若远远的埋伏在两边倒也很难让人现,沐剑铭最担心的是海盗们进入山谷之后,神机营是否能够堵住海盗的疯狂进攻,这一个月来铁匠们总共打造了七十余把钢弩,已经全部装备给了神机营的战士,这些人经过苦练之后基本的三段击队列倒也熟练,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射击精度,这一点只能慢慢的来,毕竟时间紧迫,若想个个都炼成神射手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诸位请看,以钢弩的射击度,我们可以将拥有钢弩的士兵分为两列,每列间隔半丈(差不多0。8米),再在每名弩手中间填充一名近战的士兵,以此反复射击,若有零散的敌人冲入,可立即将弩手退出谷口,以近战士兵填补抵挡,诸位以为如何?”沐剑铭非常认真的指着谷口道。 “全凭指挥使大人做主。”百户、总旗们纷纷点头,如此阵型用以防守再适合不过,谁也没有意见。 “那么诸位各自隐蔽约束部下,听我号令再一齐杀出。”沐剑铭将手一挥,原本还聚集在谷口的十几名军官各自分散,隐入了黑夜。 半时辰之后,海盗们在刘二的带领下进了村子,他们脚下裹着一层厚厚的棉布,每走一步静悄悄的不出一丁点的声音,静静的,水盗们汇聚成一条长蛇蜿蜒的穿过村子。 “诸位当家的,这村子只不过是他们的掩人耳目的工具,一入夜他们便躲入村后的山谷休息,所有的宝物也藏匿在山谷中。这些天我一直在听大当家的唠叨,说这些明人中有一名是前明朝的永历帝,他身上的珠宝不下十箱,市值至少有一百万两,有了这些钱,咱们缅南水寨的弟兄们岂不是个个凌罗绸缎,婆娘们不是个个都要穿金戴银,对了,就是这里。大当家们快看,前方就是谷口了。”刘二压低着声音,在几个当家的面前说着,突然用手指了指前方开阔的谷口,略带些惊喜的道。 价值百万的珠宝,黑水蛟原没想到一个并不起眼的村庄竟有如此多的财富,前明的永历帝更是价值不菲,拿了他的人头,便可去满人那换来炙手可热的官爵财富,黑水蛟一阵心动,他加快了步子,俯着身子观测着谷口。 谷口静悄悄的,一个巡逻的人影也没有瞧见,整个村落更是犹如死灰一般,没有任何动静。黑水蛟悄悄从后背拔出背刀,正要令攻击。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露。 实在太诡异了。黑水蛟地经验预知到了危险。就算是最平常地富户为了他千百两银子地家常也会请几个护院前来看家。把守住院子地通道。而这里财富巨百万。听刘二说还有两千名明军。如此多地财富和两千名正规地战士却不在谷口设置任何警戒。这说明什么? “戳他娘地。有诈!”黑水蛟心里想着。他横过脸。冷笑着瞪了一眼身侧地刘二。后者被他地戾气所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八成就是这个刘二反水了。”黑水蛟狠狠地吐了口浓痰。背刀扬起。打算砍了这个内鬼再说。不料刘二早有所觉。放开声音大吼道:“弟兄们。当家地说了。谷内有白银三百万两。只要冲进入弟兄们吃香喝辣也花不完这些钱。抢啊!” 一声厉吼撕破了夜空地宁静。海盗们憋地坏了。听得有人下令。啊地一声纷纷亮出了各式地武器。在一片怒吼声中蜂拥地向前冲刺。 “杀呀。杀进去大家就财了。每人娶十个老婆。住三进三出地宅子。一顿吃三斤地肉。喝不完地米酒。”刘二一下子闪入汹涌地水盗中。继续在那高叫着推波助澜。 九百名盗贼势不可挡地在推挤中冲入谷口。就连在前方地几个寨主也被人流裹挟。不得不向前冲刺。 “不要冲,前方有诈。”黑水蛟无力的声音迅的被喊杀声掩盖,所有人都狂热起来,每个人的眼眸中都闪动着杀机,冲进去,前面就是数不清的财富。海盗们的热血沸腾了,疯子一般冲进了山谷。 “完了!”黑水蛟全身冰凉,他机械的在汹涌的人潮中裹挟着前进,他甚至不敢回头,他比谁都清楚,一旦回过头去,那些完全失去了约束的部属会将他撞倒,接着会有无数脚印踩踏在他的身后,最后被自己人踩成肉酱。 “戳他娘的,退也是死,老子跟他们拼了。”黑水蛟豪气顿生,犹如懵懂的海盗一般抛下一切杂念,大吼着高高的扬起了背刀。 “杀呀,杀他娘的明狗子!” 夜空下的人影汇聚成一道锋利的长刀,**山谷! “杀啊!杀啊!” 喊杀声从低转高,最后又由强转弱。令所有海盗纳闷的是,他们冲入山谷已整整几炷香的时间,所料不及的是整个山谷实在太开阔了,他们疯狂的冲刺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尽头,别说财宝,就连个人影也瞧不见。 “快看,前面有火光。”冲刺在最前的海盗眼尖,遥指着远方惊喜的道。 水盗们抖擞精神,挥舞着武器向亮光处冲去。 山谷内的一块空地处,几十个燃烧着桐油的火把围成一圈,十几个披散着头的头颅被人为的堆积成金字塔型,散着莫名的腐臭。 水盗们将这人头堆积而成的小金字塔围的水泄不通,却没有人敢贸然靠近,他们叽叽喳喳的相互议论着,原先的那一腔热血被浇了一盆冰冷的海水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二那畜生呢,他在哪里?”黑水蛟扬着刀,趁着部众们冷静下来的功夫,开始秋后算账。 水盗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回答。 海盗们并不笨,就算是猪脑子也知道这反水的畜生早就趁乱跑了。 “咱们上当了?戳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沙通天鲁莽的用长刀劈向那一堆头颅,堆叠起来的金字塔一哄而散,滚的到处都是。 “不好,这不是独眼吗?”沙通天捡起滚在他脚下的头颅目瞪口呆的道。 “弟兄们,快撤回谷口,戳他娘的,中计了。”黑水蛟扬了扬手,拨开围聚在四周的盗众骂骂咧咧的下着命令。 海盗不是山贼,纵使如何勇悍,在陆地上也形不成有效的战斗力,如果是他们偷袭这一伙前明的遗民或许还能成功,但是一旦被对方觉将计就计反而给他们设下圈套,面对拥有两千正规明兵的海盗不异于砧板上的半肥瘦。 逃,逃出谷口,逃到西洋战舰上去,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黑水蛟的勇气立即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黑水蛟,老娘原本还当你是什么英雄好汉,想不到现在竟是这般的熊样,明狗子八成已在谷口处设了埋伏,我们贸贸然的跑回去岂不是让弟兄们去送死?”水寡妇突然从盗众中走了出来,插着腰与黑水蛟对峙,阻住黑水蛟的退路。 入谷之前水寡妇同样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只是当时刘二搞鬼,水盗们已失去了理智。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就在刚才大家乱哄哄议论的功夫,她便立在一旁仔细的推敲着细节。 敌人既然已经将你引入了绝境,如何还会轻易放你走脱?为今之计只有约束好部下,有效率的进攻守卫在谷口明军,逃出去的希望就大了几分。 似黑水蛟一般抬腿就跑,乱哄哄的去冲击谷口的明军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寡妇说的对,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不能慌,谁要是想做孬种不顾兄弟们的死活,老子第一个活劈了他。”沙通天凶恶的扬起刀,恶狠狠的瞪了黑水蛟一眼。 “那你们说怎么办?”黑水蛟心里乱哄哄的失去了主张,他并不胆小,在海上,他长风破浪,横纵七海,可是一到陆地,反而怂了。 “大家都不许慌,各自聚在当家的周围坐地歇息。” 水寡妇下了第一道命令,大家贸然的冲入了山谷,近半个时辰都没有停歇,体力上就透支的干干净净,若是再马不停蹄的跑回谷口,别说打仗,就是敌人原地不动让你拿刀去砍也没了力气。所以,不管怎么样,先回复了体力再说。 第十八章:猫和老鼠 海盗们揣揣不安的就地坐下,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他们安静下来,就在不久以前他们还毫无顾忌,扬帆于海面肆意的打劫商旅,那个时候他们意气风,高扬着武器呼啸着将船主踢翻在地,一箱一箱的将商船上的货物从舱底搬出,毫不犹豫的砍死任何敢于抵抗他们的水手,有的时候他们一个念头就可以决定一船人的生死,因为在海上他们是狼。 海盗们不知道,在后世有一句脍炙人口的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轰隆隆!轰隆隆!”地面微微颤动起来,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四十多匹快马承载着牛皮铠甲驾着马刀的骑士呼啸而来,在他们身后无数的人影整齐的小跑着渐渐露出了身形。 “吾等奉旨剿贼,愿降者放下武器,抵抗者杀无赦!”百丈之外,中气十足的骑士们大吼一声,将马刀高高的扬起,月光下,刀锋微微散着淡黄色的锋芒。 “是明狗子。”短暂的震惊之后,水盗们弹跳反射般的站起拾捡起武器,他们张惶的四处看着周围的同伴,试图从中获得一些勇气。 “谁都不许逃,一旦有人逃散,大家就会被狗一样让明狗子将我们逐个歼灭,弟兄们,抄家伙和他们拼了。”水寡妇娇叱一声,手上的细剑穿透入一名想逃跑的水盗喉咙,海盗们不禁为之一摄,纷纷放弃了逃走的念头。 “快!用火铳射马。”黑水蛟稳住了心神,命令属下的火枪手。 可是已经晚了,现在是黑夜,明军又突然的出现,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四十名骑士便如一把尖刀一般撞入海盗们的队伍。凭着强大的冲撞力,骑士们排成一条长蛇,犹如梳子一般将海盗们的队形深深的犁开了十几道口子。 锋利的马刀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失去了勇气的海盗们未来得及招架,便听得一阵阵同伴出的惨叫声,刀锋划过喉头的刹那所喷的液体犹如那恐怖的马刀一般在空中喷射出一道半弧。 一颗人头赏银一两,这是永历帝的许诺,足够一个士兵三个月的饷银。 骑士们冷酷的扬起了嘴角,一次冲撞,他们每人至少赚到了三两银子,强烈的冲撞之后,失去了爆力的战马随时都有可能被海盗围殴的风险,他们策马扬鞭,收起马刀,趁着海盗们还未反应补救,已朝着一个空缺处绝尘而去,在黑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听得马蹄的嘀哒声愈行愈远。 “吾等奉旨讨贼。愿降者放下武器。抵抗者杀无赦!”又一个催命地声音在十丈外传来。惊惶不安地海盗们现。不远处。一支整齐地步兵踏着方步出现在不远处。刀枪如林、号令如一。数十名旗手高高扬起了黑底红日黄月地日月旗。最前方地将领未等海盗们反应过来。长刀前指。整齐地队伍犹如开闸地洪水。激流一般狂冲而来。 “他娘地。明狗子人数太多。弟兄们跑吧。”这一次叫喊地是沙通天。他虽然莽撞。却知道双方地对比实在太过悬殊。殊死抵抗只不过送死而已。 话音刚落。海盗们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在领地带领下各自逃散。撤退在身后明兵地压力下迅地转化为溃逃。 “嘀哒、嘀哒……”马蹄声又从远处传来。数十名骑兵犹如锋利地箭矢一般从黑暗中折返回来。 “他娘地。这群明狗子真会挑时候。”海盗们心惊胆寒地想着。脚下地步子更加快了。在黑暗中相互挤撞着。只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 明军冲杀了整整三、四里路。沿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海盗们只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停止追击。所有人等就地歇息。埋锅造饭!” 海盗们如蒙大赦,回头一望,果然见明军们止住了追击,聚拢在一起。而那队骑兵组成的催命鬼似乎也对他们失去了兴趣,掉转了马头,急驰而去。 又跑了一段,海盗们才各自停住了步子各自休息,他们哆嗦着汇聚成一团,以图在人多处寻找安全感。很快,他们就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在**和恐惧中奔波了一夜,许多海盗现他们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一开始还不觉得,只是刚才溃逃时听得身后的将军喊埋锅造饭时才越来越现饥饿难忍,肚腹空空如野。 “不成了,没有粮食,弟兄们绝对涯不过几天,为今之计,只有趁着弟兄们还有几分力气,冲到谷口去,和明军杀个鱼死网破,能逃出一个是一个。”沙通天急得跳脚。 “黑水蛟,你怎么看?”水寡妇无奈的点点头,转眸去问黑水蛟。 “还能怎样?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总归不是办法。”黑水蛟脸上阴晴不定。 “好,就这样办。” 天已微微放亮,升腾起来的雾气在谷口轻轻的弥漫,犹如怏怏升起的轻纱,给沉重的谷口带了一丝梦幻般的色彩。 “第一列预备!”沐剑铭紧紧的盯着百丈之外越聚越多的海盗,镇定的握住剑柄。 四十名弓弩手整齐的从队列中跨出啊三步,抬弩半跪,眯着眼瞄向远处。 “注意掌握好射击纲要,不要慌,弩箭射之后不用管是否射中目标,立即腾开位置让给后队的兄弟,装弩要快,不可拖延,左手手肘拖住弩底,按动机括的手指要稳,不要紧张,更不要害怕,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被我们围困的溃贼。”沐剑铭喋喋不休的讲着射击的要领,眼看远处的海盗们已摆好了攻击的阵势,猛的拔出长剑,剑身在半空将浓雾撕开一个口子:“将士们,建功立业只在今日,吾等久食君禄,今日便是报君之时,众军听令,吾等誓守谷口,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听我号令,第一列,预备!” 海盗们已经起了攻击,他们高舞着武器,疯狂的向谷口冲来,他们是溃军,同意也是穷寇,就算是一条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一百丈、九十丈、八十丈…… 沐剑铭眯着眼不断的默算着被拉近的距离,他并不急于起攻击,虽然弓弩的射程为八十丈,但是就神机营现在的射击精度而言八十丈的距离实在太远,杀伤力也降低了许多。 沐剑铭的手心已捏满了汗液,终于,他竭斯底里的爆了:“射击!第二列准备!” 四十支弩箭撕破了浓雾,飞的激射而出,冲在最前的十几名海盗惨叫着倒在地上。 “不用管成果,第一列迅退回队列装弹,第二列上前,预备!”沐剑铭大声的呵斥着,迅的将指向天际的长剑向下一扬:“射击!” “第一列上前,预备,射击!第二列准备!” “第二列……” 一轮轮箭雨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弩手们机械一般的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疲惫。 海盗们损伤甚重,根本未等接近,便被越来越密集的弩箭射了回来,他们的火枪只有四十丈的射程,对钢弩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就在海盗们泄气的那一刻,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大地如昨夜一般的颤抖,嘀哒的蹄响比之昨夜更加恐怖。 “他娘的,那一队骑兵又来了。”有人在大声的咒骂,更多人安静下来,他们在想念几天前的快乐日子,迎风破浪、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在想念寨中的妻儿。 四十名骑兵在远处一字排开,耀武扬威般勒住了马缰,一名骑兵越众而出,中气十足的对着海盗们大喊:“吾等大明天兵在此,尔等愿死愿降?”他旁若无人一般的勒马向前小跑几步,一个纵跃跳下马背,从怀中掏出火石、染香,用火石将染香点燃之后,**土中。 “本千户等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可要听好咯,过期不侯。” 海盗们面面相觑,浑然忘了这个胆大的千户居然大咧咧的走入了火枪的射程,只要有一人反应过来,立即可以让他命丧当场。 没有人动手,事实胜于雄辩,海盗们虽然大字不识,虽然暴戾凶残,但是绝对不是傻子,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负隅顽抗。 ------------------------------------------------------------------------- 打海盗的战争情节比较少,比较粗糙,实在是这些海盗太弱,根本不够打,写多了没劲,嘿嘿。 第十久章:丰厚的战利品 “居然是荷兰的五帆战舰!捡到宝了吗?”朱骏站在波涛汹涌的海边,望着停泊在远处的巨型战舰,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面皮,他实在不敢相信,连海盗都有西方战舰作为打劫的工具,这似乎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陛下,这是佛朗机战舰,是马六甲的佛朗机人制造的,他们正好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被黑水蛟给劫了,为此佛朗机人悬赏了五万银洋要他的人头呢。”刘二嬉皮笑脸的站在朱骏身后解释。 朱骏想起来了,早在十六世纪时,葡萄牙人便率舰队远征亚洲,攻占马六甲,之后,在二十年前被荷兰人击败,荷兰吞并马六甲,并且趁机东进占领了台湾。 朱骏记得,正是这个时候,也就是一六六一年,郑成功以南明王朝招讨大将军的名义,率两万五千名将士及数百艘战舰,由金门进军台湾,最终在一六六二年收复台湾全境。 整个南明体系中,至今仍在抵抗清军的只有两支队伍,一支是活跃在云南和缅甸边界的李定国所部,另一支为据守台湾,最后出走海外收复台湾的郑成功所部。 李定国善陆战,纵是只有两万军马,在没有任何人员补充的情况下仍然在缅北坚持抵抗,直到两年之后被吴三桂消灭。 郑成功的水师纵横七海,拥有战舰百艘,在福建沿海频频侵扰清军,最后击破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全境。 对于这两个在历史中声名赫赫的将领,朱骏却只能报之苦笑,李定国在缅北,显然没有什么前途,他的作用只是帮自己坚守两年,使自己能够有两年的喘息时间而已,两年之后,自己所面对的将是强大的满清八旗和吴三桂的关宁铁骑。 朱骏曾仔细的分析过抗击满清的可能,第一,这里是缅甸,山路崎岖,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因此八旗和关宁铁骑的优势将会降低不少,而且因为道路缘故,清军的粮草运送不便,最多只能供应五万左右的军队入缅作战,因此自己占着地利。 二来缅南临水,非常适合战舰活动,自己如果在两年之内组建一支海军,频频对清军骚扰,也能对清军造成一些伤害,毕竟清军的水师就算想要压制自己,也必须得从东南沿海出兵,而那里,则是郑成功水军的天下,清军那几条破船恐怕还没有出海,就被郑成功的水师打成木板了。 因此,如果自己能够在两年之内建立一支万人以上的精兵,再配上五千张强悍的钢弩,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朱骏所要考虑地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顺治皇帝想要置于自己死地地决心有多大。如果一旦自己被顺治皇帝认为是一个潜在地威胁。那么满清很有可能以倾国之力入缅。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五万人那么简单了。十万、二十万、甚至五十万都有可能。 这是一个成本问题。就比如投资。所得到地报酬越大。投入地金钱就越多。而这种投资所带来地风险也是巨大地。如果所获得地报酬并不大。那么顺治皇帝根本就没有贸然动倾国之力攻打缅南地必要。有这个精力。倒不如把对海地郑成功干掉更实在一些。毕竟台湾与大陆虽然隔着一条海峡。可朱骏也隔着千万座高山呢。百年之后满清乾隆皇帝征讨缅甸。出动大军近百万。整整花了十五年时间。主将换了一拨又一拨。也不过是让缅人觉得再打下去很受伤便提出议和。双方就此罢兵而已。 以现在满清地国力。根本就动不了一场旷日持久并且人数众多地战役。否则不用朱骏去抵抗。中原活不下去地百姓早就反了天了。你满人再厉害又能怎样?老子没有饭吃。早晚要饿死。倒不如和你他娘地拼了。 所以对于满人地虎视眈眈。朱骏倒并不十分害怕。只要平时自己做人低调。让满清将更大地注意力去对付台湾和准戈尔丹好了。他现在真正忧虑地倒是郑成功。明年之后郑家将割据台湾自立为王。到时候自己该怎样面对这个打着大明旗号地藩王呢? 郑成功是民族英雄不错。却也绝对不是个傻子。家大业大地他凭什么听一个远在天边、犹如丧家之犬地落难皇帝地话?历史上。郑成功一直都没有对永历帝地身份表示过确认。退守台湾之后他打出来地是隆武皇帝地旗号来反清复明。因此。朱骏依靠郑成功来打江山地念头犹如井底捞月般地不现实。 (台湾反清复明打地是被清军俘虏被杀n多年地隆武皇帝。也就是永历帝地前任。他们地意思是说要找到隆武地儿子来继承皇位。但是那个时候隆武地儿子基本上应该死光了。就算没死光去哪里找?所以很有理由是郑家方面只是打着隆武地名义不鸟永历。这样就避免了被远在缅甸地永历指挥地尴尬。)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招募遗民、打造钢弩、建立水师,这一切都必须在两年之内完成,否则一切都是扯淡,实在不行就逃难去吕宋,那里四面都是大海,满清能奈我何? “陛下,您在想什么?”刘二见朱骏脸上阴晴不定,任由潮水浸湿了短靴也惘然不顾,低声唤道。 “唔,啊?”朱骏回过神来,他镇定心神,指了指远处的战舰和大船:“那些战船全部被我们控制住了吗?是否有人走脱?” “回皇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多亏了锦衣卫的弟兄们英勇,大家乔装成海盗之后划着舢舨登了船,留守船上的尽是一些老弱,那条最大的西洋战舰,也不过是十几名锦衣卫兄弟便轻松的将他们解决了。”刘二呵呵的笑着回答。 “很好,刘二,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朱骏和善的拍拍刘二的肩膀。他对这个家伙还算赏识的,不但精通航海,为自己带来如此重要的情报,接着又诓骗海盗到了山谷,最后又马不停蹄的返身带着百来名锦衣卫乔装成海盗抢夺了七八艘海船战舰,这一次能够全歼海盗,刘二可算是功不可没了。 “皇上,海盗最恨的就是奸细,小的虽然是为了自保,但毕竟是出卖了自己的兄弟,从此以后在这海面上再也混不到饭了。皇上若是不嫌弃,刘二愿为皇上卖命。”刘二收敛笑容,撩起袍子郑重的跪在沙滩上。 “好,好,你起来吧,朕还有要借重你的地方,这海盗嘛,恐怕你还要继续当下去。”朱骏作势要拉刘二起来。 “啊?”刘二惊叫一声,连忙道:“皇上,刘二若是再回海面,被海盗们知道,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啊,求皇上慈悲,小人愿为皇上当牛做马,绝不敢懈怠。” 朱骏轻轻一笑,道:“谁敢杀你?从此以后你便是缅南水域最大的海盗头子。” “做大当家的?”刘二心里一震,抬眸直勾勾的仰望着朱骏。 “正是,从今以后,这些船朕全交给你来打理。” “可是我们没有水手啊,其余的船倒也好说,那艘西洋战舰只有熟练的水手才可操作,小的实在无能为力啊。” “水手是现成的,走,朕带你去看一出好戏。”朱骏牙缝中挤出一丝冷笑。 此次的战果十分丰硕,六寨主共出动了一千名海盗,其中有九百名精壮的海盗上岸,共杀死三百余人,俘获近六百。而留守在海盗船上的老弱也被百名锦衣卫拿住。 朱骏的损失几乎为零,在绝对的优势条件下,除了几十名轻伤和战死三名之外,几乎可以用大获全胜来形容。 现在,六百余名俘虏被统统的赶到了谷内的空地上,在他们的四周,布满了精神抖擞的神勇营士兵,谷口处,则是神机营戒备防守,海盗们吓得心脾俱裂,哪里还有反抗的念头,个个耸拉着头,被喝令跪在地上。 一个小型的临时校台被架了起来,几十名身着飞鱼服,腰挎锦春刀的锦衣卫一字排开,将校台团团护住。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炮响,在百名神勇营士兵的护卫下,朱骏坐着精致的马车徐徐而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数以千计的军将官员纷纷拜倒。颂扬声中朱骏缓缓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踏着方步,气定神闲的左右顾盼之后,沉着脸登上校台,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太师椅上。 “平身罢。”此时正是午时,天空的太阳带着炙热高高的挂在正空,朱骏不由得叫苦不迭,自己座在高处,四周更是没有遮挡庇荫的地方,建造校台的工匠又仓促的很,竟没有考虑到上面加一华盖,不过现在是立威的时候,只能将就将就。 想到立威时,朱骏的脸不由得沉了下去,他所面对的,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能否彻底收服,一切都要看自己的手段了。 第十九章:我为刀殂 人为鱼肉 “哪个是黑水蛟?”朱骏眯着眼,冷峻的扫视校台下黑压压的水盗。 海盗们面面相觑,听朱骏的口气,显然是来意不善,他们心里不禁嘀咕起来,不是说降者不杀吗?怎的突然变卦起来了? 校台下,几名锦衣卫已从海盗中拉出一个人来,重重的煽了几巴掌,锦春刀架住他的脖子喝问道:“狗东西,哪个是黑水蛟?” “我…我…不知道。”那海盗畏惧的回望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盗众,结结巴巴的答道。 话音刚落,架在那海盗喉头的刀锋已轻轻一划,刀光一闪,那海盗的头颅已血淋淋的落在了锦衣卫的手上,整个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片刻之后,便有几名士兵,用白布将那尸身和血淋淋的头颅包裹的严严实实,运往不远处的大坑中掩埋。 海盗们往远处一看,只瞧见远处早已挖出一片数十丈的大坑,足够掩埋数百具尸身,心里不禁胆寒个个面如土色,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瘫在地上。 锦衣卫们又如法炮制,从盗丛中拉出一名海盗来,继续问道:“黑水蛟是谁,你说不说?” “说,我说!”那海盗想起刚才的那具尸体,不由得脸色白,连忙指向海盗丛中一个黑脸大汉道:“他就是黑水蛟。”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锦衣卫咧开嘴,对着那海盗笑道。 “水面上混饭吃的弟兄都叫我章鱼。”章鱼感觉腿肚子不听使唤的打着颤,对面的这群凶神恶煞杀人时都是笑眯眯的,自己被他们逮出来八成是活不成了,章鱼咽了口吐沫,又将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跪在身后的一干弟兄,心里更是后悔不迭,都怪自己刚才口无遮拦,被这些恶煞一吓,就将当家的供了出来,就算这些恶煞们饶了自己性命,这些海上的兄弟还会放过自己吗? “很好,来啊,把那黑水蛟也一并拿下。”锦衣卫对着章鱼一个微笑,随后几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将黑水蛟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将二人一并带到校台下,喝令二人跪下。 “皇上。匪黑水蛟。匪众章鱼带到。” 朱骏冷笑一声。道:“先将匪黑水蛟斩了。” “遵旨!”还未等黑水蛟反应求饶。站在他身后地锦衣卫已手起刀落。长刀一闪。黑水蛟闷哼一声已身异处。身后早有人拿着白袋以极快地度将黑水蛟地尸身一套。直接拖走。 “皇帝爷爷。饶命啊。”章鱼只感觉到后脊凉。接着闻到一股浓重地血腥。一彪血从黑水蛟地颈脖处喷射出来。连忙哭喊着求饶。 “朕不打算杀你。你求饶什么?”朱骏对待章鱼倒是和颜悦色。他继续道:“这一次你供出匪立了大功。朕很高兴。从此以后。朕敕你为水师百户长。掌管海船一条。” “啊?”所有地海盗都忍不住诧异起来。刚才还是万念俱焚地他们突然明白。原来这个皇帝并非是赶尽杀绝。只是诛除盗而已。 听话的孩子给糖吃,不听话的孩子吃耳光,这种小把戏对小屁孩有效,对海盗们同样也有效果。 朱骏又开口问:“盗沙通天是谁?” 海盗们又是面面相觑,这一次不再是慌张,而是犹豫,出卖兄弟是海盗的大忌,可是小命似乎更加重要一些,片刻之后,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一个海盗已站了出来,指着跪在不远处的沙通天道:“他就是潭水寨的当家沙通天。” 仍旧是那一套把戏,沙通天斩,那名指认的海盗敕封为百户。 朱骏要的不是精通海战的人才,他所要的只是实实在在的控制这批战船和海盗而已。所以,原先的匪必须除掉,以消减他们对海盗的影响,所有的新领必须是这些出卖了匪的海盗充任,这些人出卖自己的兄弟,已经犯了海盗们的忌讳,在海盗中声名狼藉,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只能依附自己这棵大树,所以,对于朱骏来说,这些背叛了匪的海盗反而是最忠心的,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已经和朱骏的命运联为一体,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接下来是指认其他几名匪,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不得不承认,贪生怕死的人到哪里都可以一把一把的抓住。 待匪清理干净之后,从而也选出了五名出卖匪的海盗委于百户之职,朱骏见火候差不多了,指了指校台下的众匪道:“从今以后,朕欲建立水师,以刘二为水师指挥使,其余五名百户辅助,同时招募水手、水兵,诸位仍回各自船上,各司其职,每月领取饷银一两,绝不拖欠,若有人不从,杀无赦。” 水盗们听朱骏这样说,不由得松了口气,想来这小命算是保住了,至于什么狗屁水师到时候再说吧,等老子登上了船,天高海阔管你什么皇帝天子岂会怕你? 于是,水盗们纷纷打楫作恭连连称是,向朱骏保证效忠。 朱骏冷笑一声,海盗的保证跟放屁没什么区别,自己如何会轻易的相信他们,待大家安静下来,他才继续道:“既然如此,水师指挥使刘二何在?” “属下在。”刘二一脸兴奋的到校台下给朱骏行礼,平白捡了个大官做,对于刘二这种原本是海盗中掌舵的小人物来说不是天大的喜事是什么? 朱骏朗声道:“你带着五名百户,与张有德将军一起带领军士去九龙岛将诸位水师弟兄们的家眷一起接回来,他们将来都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不要为难他们。至于匪的家眷嘛……”朱骏目光一凛,狠声道:“大明以仁立国,朕却不能行妇人之仁,须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人就不必带回来了。” 海盗们不由听得心惊胆寒,把他们的家眷接到这里,无异于成为了朱骏的人质,只要海盗们想要反叛,那么非得全家死光光不可,这狗娘养的狠啊,有了人质在手,别说当牛做马,就是为他挡刀挡箭也得硬着头皮去,戳他娘的,不去就得全家死光光啊,可怜了我那大脚老婆,还有那只有三岁大的娃。 朱骏却一脸得意,杀死了海盗的领,提拔海盗中的叛徒让他们卖命的为自己管理海盗,再将海盗的家眷带回岸上做人质,三管齐下,他不怕有人敢反水。对付这些亡命之徒,自己只能用这种方式暂时收拢他们,将来再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给予他们家眷稳定的生活,按时放饷银,赏罚分明之后,就不怕他们不对自己死心踏地了。 什么是王霸之气?就是老子掌握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老子有粮食供养你。老子高兴时你可以飞黄腾达,升官财。老子生气时,你就得全家死光光。 有了这些,他们就会怕你,就会敬你,他们会变着法的巴结取悦你,甘心为你鞍前马后,为你出生入死。 若是你想用所谓的兄弟情义来收服这些亡命之徒,很不幸,或许他们明天就会反水。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所谓的义气比起身家性命来说简直就一钱不值,更何况还要搭上全家的性命。 “属下尊旨!”刘二已明白了朱骏的用意,带着那五名出卖领的海盗和张有德一起,率领三百名士兵呼喝着去了。 朱骏肃然的站起身子,一步步的登下校台,拂袖在海盗面前沉着脸在海盗们面前踱了几步,道:“海盗有海盗的规矩,朕自然也有朕的规矩,诸位既然愿意投我大明水师,从今往后,一些规矩必须遵守,朕向来赏罚有度,若是有人犯了朕的规矩,自然决不轻饶,若是大家表现良好,赏赐自然是不会少的,话不多说,三个月内,你们全部就地在山谷整编训练,谁若是敢敷衍了事,到时可别怪朕不客气。” 朱骏一通训诫,海盗们伸长了脖子认真倾听,大家都明白了,这个恶煞可不是好忽悠的,现在一家老小掌握在他的手里,要是真惹着了他,说不定会将自己的一家老小拿来杀鸡吓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清楚了吗?”朱骏大吼。 “小的们明白!”海盗们扯起嗓子高声喊。 “听清楚了什么?” “小的们向皇帝爷爷效忠,再也不敢违逆……” “小的们给皇帝当牛做马,决不敢有怨言……” 海盗们短暂的沉默之后,乱七八糟的回答。 第二十章:勃起 “皇上,此次运来家眷一千一百三十四户,共三千五百余人,缴获寨中的金银细软折合白银六万三千两,其中匪黑水蛟所藏匿金银最多,只他一家就搜出三万九千两白银。”沐天波的低声奏报道。 房屋内,朱骏撑开纸窗,屏息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在他的身后,则是新任的内阁辅沐天波和内阁大学士杨嗣德各占屋内一角,听候朱骏的裁决。 自永历朝内阁辅丁楚魁战死广西,永历帝仓惶出逃缅甸以来一直没有再增设内阁,此次大胜海盗之后,大臣们大受鼓舞,纷纷上奏要求重设内阁,朱骏自然同意,沐天波人望甚众,再加上能力也比之其余人要强,所以充任内阁辅。而杨嗣德原本是户部主事,论资排辈是轮不到他上位的,只是这一次剿灭海盗时立下大功,朱骏便将他提拔上来,充任内阁大学士,从此,新始朝的第一个内阁就此组建。 “那些匪的家眷是怎样安排的?”朱骏关了纸窗,侧过头问。 杨嗣德皱眉道:“那刘二做的似乎太过了,他们将匪的家属留在岛上,又在岛上肆意放火,将所有带不走的物品家什全部烧毁,那几户匪的家眷既没有衣物可以避寒,又没有粮食果腹,想来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了。” 沐天波斜视了杨嗣德一眼,心道这个新任内阁大学士毕竟太年轻又缺乏历练了,当真是把国事当作过家家一般,斩草除根是历代君王的手段,他倒好,倒同情起盗贼的家眷来了。 朱骏尴尬的笑了笑,刘二的行动是他暗自嘱咐过的,斩草除根也是他的主意。 “此事就不必再议了,那些海盗的家眷该如何安排?” “皇上,臣以为我们虽然钱粮充足,但现下普通百姓已过了一万二千余人,士卒更是有两千之众,若是再不为这些百姓找一些生财的法子,完全由我们来供养下去,难免会坐吃山空啊。”沐天波上前道。 朱骏点头,在他眼里,杨嗣德似乎还太嫩了一些,很多事还需要好好历练历练,沐天波则是老成谋国,所提出来的意见个个切中要害,有他做这个内阁辅,自己也轻松了不少。 “朕打算将所有的妇人组织起来,在村西种植一片桑林,再由人养蚕抽丝,建立织坊制成丝绸如何?”朱骏道。 “这倒是一个法子。但缅甸终究是化外之地。所产地丝绸比之江南定会逊色不少。将来皇上拿什么和他们竞争?”沐天波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朱骏地主张。于是又提出一个难题。 “这些朕自有主意。沐辅放心。半年之后。朕要让南洋所有地富户只能买我们地绸缎。”朱骏想起了那一批还在谷内整训地海盗。自信地笑道。 “既然妇人们能去纺丝。那些男人应该做些什么?” “可将男人分为三组。一组照料谷中地神稻。二组专司建造。三组学习各种炼铁炼钢地技巧。锻造武器。以来可以装备我们。二来也可以通过海船到各国贩卖。”朱骏沉吟了会道。 村中地闲散男人共有四千余名。分五百余人将来专门照顾新品种地粮食是绰绰有余地。而另外再分五百人专门制造工事。建立房屋对于朱骏也是十分必要。村里地防御实在太弱。且木质地房屋不太牢固。朱骏打算好好地研究一下水泥。再推广应用到工事、房屋、道路上去。这五百人地工程队必不可少。其余地三千余人暂时只能编入匠户中学习木匠、铁匠、石匠地技巧。人数虽然多了一些。但是闲着也是闲着。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将来有了其他地事可以从这些匠户中将他们调离出来。 “对了!”朱骏突然想起来了:“立即在百姓中征募五百名水兵。这一次我们缴获了一艘西洋战舰、五艘大船。收编地海盗却只有六百余人。显然人手太少了一些。可以让一些水性较好地百姓编入水师。过几天将他们拉到山谷里和海盗们一起训练。” “臣等马上就去办。”两个内阁学士显然也认识到水师的不足,单那艘巨大的西洋战舰至少需要一百名水手,五百名水兵,其他的大船也要一、二百人才能挥最大的战斗力,因此,现在当务之急的倒是将水师完完全全的建立起来,否则所谓的海运贸易都是空谈。 这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进来,慌张的给朱骏行了跪礼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缅人阿泰将军带着缅兵来了。” 朱骏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他们为什么来?” “那个阿泰说昨夜有海盗袭击咱们,所以要入内搜查海盗的踪迹,保护陛下。” 朱骏冷哼一声,自从阿泰带领两千缅兵保护自己来到土瓦之后一直驻扎在土瓦城里,名称保护,不过是奉了缅王的命令随行监视罢了,这一次海盗袭击的动静这么大,那阿泰若是不来查个究竟如何会甘休? 难就难在朱骏收编了这些海盗,那阿泰执意要入内来检查,倒不是担心朱骏的安全,定然是害怕朱骏得到海盗之后实力大增反而会威胁到缅王的王权了。 “慌什么,你去请阿泰将军进来说话,只是村落实在太小,怕照顾不周,其余的缅兵不可放他们入内。另外再通知张有德、沐剑铭二位指挥使带兵到谷口潜伏,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可轻举妄动,听我摔杯为号。” 形势紧急,朱骏反而镇定下来,他悠悠然的做回榻上,端起一杯香茗,吹开了泛在面上的茶沫,轻轻的饮了一口,对侍立一旁的两位内阁大臣道:“等那阿泰进来,若是他想要动强,你们不要管朕,立即去谷口通报张、沐二指挥使,让他们提兵迅阻挡要进村的缅兵,至于这阿泰,便交由朕来对付。” 朱骏一边说,一边随意的从蹋下捡起了那把藏匿在背包里的钢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在赌,赌缅王仍然摄于缅北李定国的几万明军不敢轻易动他,就算阿泰要翻脸,大不了直接先把阿泰干了,自己拥有了水师,随时可以杨帆前往九龙岛,日夜骚扰缅南沿海,所以朱骏并不怕他们。 片刻之后,阴沉着脸的阿泰独自进来,他全身披挂着缅甸特有的藤甲外用铜皮包裹,中间护心镜上雕刻着一只怒目的巨象头,还未行礼,便径直找了个长椅坐下,大咧咧用并不精纯的汉话道:“大明皇帝陛下,下国末将听说昨夜有海贼夜袭你们,你为什么不让我的士兵入村检查?” 朱骏这一次有了倚仗,大声喝道:“你既知道朕是天朝皇帝,为什么见了朕傲然无礼?” 阿泰不由得一愣,朱骏不敢翻脸,他更加不敢翻脸,永历毕竟是缅国公认的皇帝,他的使命只是奉了缅王的命令来监视永历,可缅王也没有说过要翻脸吧。这样一来,他的气势反而弱了几分,吱吱唔唔的辨道:“我是缅国的将军,拜的自然是缅王,你是天朝的皇帝,自然有天朝的将军去拜你。” “不然,缅王是下国之君,就算是朝见圣上时也须行跪拜之礼,更何况你只是缅王之臣,是陛下臣下的臣下,难道堂堂天下共主当不得你一跪吗?难道阿泰将军自认为比缅王还要高贵?”谋国杨嗣德或许还欠缺火候,但是雄辩确是他这个庶吉士出身的阁臣拿手好戏,他见阿泰无礼早已忿忿不平,于是挺身而出,大声呵斥道。 朱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缅甸的君臣一直都在规避朱骏的身份问题,甚至缅王为了躲避向这个落难天子跪拜的尴尬,虽然接受了朱骏等人的避难请求,却只是让朱骏在王都城外自生自灭,与朱骏从未谋面,为的只是规避礼节的问题。 从前的永历帝只想着明哲保身,对这个问题也并不看重,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汉人通事也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同了,朱骏非常明白,明年之后,缅王将要被其弟杀死,王莽白将篡夺他的皇位,屈指一算,这个老东西在位的日子已经不多了,现在自己翅膀虽然未硬,但自保的能力自问还是有的,与其让阿泰抓住自己收拢海盗的把柄,倒不如把皇帝的招牌高调的亮出来,跟这个将军扯扯皮,他谅缅王也不会在礼节问题上跟自己翻脸。 “好个阿泰。”朱骏见杨嗣德站了出来帮衬,便干脆拍起桌子来,大声骂道:“你想欺辱朕吗?大明立国百年,从未愧对过缅国,尔一小小将军,竟对朕苦苦相逼,难道是缅王授意的?好!好一个缅国将军,好一个缅王,既如此,你便带兵进来,将朕等君臣全部屠戮了罢,来啊,大开村门,任由缅兵进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泰听得已经面如土色,朱骏连缅王都拉下水了,他哪里还敢执拗,连忙道:“缅王殿下一直对天朝皇帝甚是推崇,这并非是缅王的意思,缅国事大明已历时两百年,如何会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事,带缅兵进村只是缉拿海盗,护卫皇帝的安全,请上国皇上见谅。” 如果朱骏咬实了阿泰奉了缅王的意思要屠戮自己,那么整个缅国的舆论都会哗然,缅国朝中的大臣支持前明的不少,自然也会不断的弹劾给予缅王压力,缅北的李定国说不定率军南下报仇雪耻,而缅王,更不愿意被世人唾骂为背主弃义。 既然如此,朱骏如果当真一口咬定了呢?黑锅让谁来背?阿泰就算是猪脑子也清楚,这个冤大头十之**就是自己,这么大的黑锅从天上砸下来,他阿泰还会有命吗? 第二十一章:挑拨 朱骏这个烫手的山芋果然不是盖的,缅甸方面既不敢翻脸,又要对他处处防备,这才有了阿泰大咧咧的调兵搜查,又被朱骏几句威胁吓的魂不附体。 阿泰刚刚示弱,朱骏已暴喝而起,怒斥道:“既如此,你为什么不跪?你又为什么要带兵来擅闯朕的村落,缅王已将此地方圆五十里划归朕来处理,你一个小小的缅国将军,是谁借给你的胆量?” 阿泰踟蹰之后,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规规矩矩的屈膝跪下道:“下将只是为了策应皇上的安全,绝无它意,请上国皇帝明察。” 朱骏见他跪下示弱,已缓和下来,挥挥手道:“罢了,此事就此作罢,阿泰将军既已坦明了心迹,便回去罢。村落自有我大明将士保护,犯不上让贵国操心。” 阿泰道:“既如此,下将就先行告退了,但上国皇上毕竟是我们缅国的客人,村内自有上国的天兵庇护,但阿泰也会在村外设置一些防务,以拱卫銮驾。” 这一下阿泰学聪明了,并不给朱骏脸色,却声明要在村外驻兵,仍然是监视朱骏,却客客气气的说是保卫朱骏安全。 朱骏苦笑道:“既如此,也只能这样,你出去布防吧。” 阿泰作了个楫,返身走了。 “皇上,海盗们在谷内日夜操练,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缅人驻在村外,若是听到什么风声,该如何是好?”沐天波一脸的忧心,朱骏对阿泰恶语相向没什么,可一旦被缅王现朱骏居心叵测,日夜操练军马就麻烦了,虽说山谷奇大,能够容纳的人数众多,但是长久下去,早晚会被缅人现什么蛛丝马迹,如此下去,许多要做的事就不能放开手脚了。 “哼!”朱骏返身坐回榻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只能将这阿泰除了。” “只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缅将除了谈何容易,臣倒是有一个法子。”沐天波瞅了一旁的杨嗣德一眼道。 “缅王之所以派遣阿泰来监视皇上。皆是因为阿泰一直以来深受缅王信任之故。若是我们到缅都散布谣言。说阿泰与皇上交情过密。皇上赠送阿泰白银千两并每日一起通宵畅饮。皇上猜猜。缅王会做什么反应?”沐天波深深地望了朱骏一眼道。 朱骏还未作答。一边地杨嗣德便已抢言道:“重则杀头抄家。轻则革职查办。不管是哪样。对我们都有利。只是阿泰既受缅王信任。要想挑拨可就难了。沐大人是否另有妙招?” 沐天波经营云南多年。云南与缅甸接壤。故而对缅甸地局势了如指掌。他自信满满地道:“若是寻常挑拨自然无济于事。但是缅国王子王莽白其志不小。早有不臣之心。这是缅国朝野皆知地事。唯独那缅王还浑浑噩噩不曾察觉。若缅王心腹阿泰失势。缅王无异于自断臂膀。谁得益最大?” “沐大人地意思是说。不但是我们要除掉阿泰。那缅王子王莽白亦将它视为眼中钉了。”杨嗣德道。 朱骏听到王莽白三个字。差点将手上地茶盏摔倒地上。王莽白在篡夺王位之后。诛杀永历帝旧臣。并逮捕永历送往云南吴三桂这个历史朱骏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潜意识中。朱骏已将王莽白立为自己地敌人。 只是。沐天波却建议他与王莽白联合。朱骏不由得沉思起来。 阿泰是缅王设置在朱骏身边的棋子,所以朱骏一定要将他除掉,否则决不能放开手脚,处处受到肘掣。阿泰同样也是缅王的心腹,所以王莽白也想除掉他,扫除这个篡位的障碍。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朱骏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一旦有着共同的利益时,同样也是可以联合起来的。至于一年之后,他要翻脸就让他翻好了,只有先将阿泰这个障碍清除,自己才能放手大干,积聚反抗的实力。 “沐爱卿,朕该如何去做?还请见教。”朱骏道。 沐天波目光一凛,沉声道:“其一,陛下今夜可大宴阿瓦城各方官员,那阿泰也在此列,席中,陛下可赏赐各官员白银百两,唯独那阿泰赏银三千两。” “哦?这是何意?” “皇上,其余官员赏银一百,而阿泰赏银三千,必会招受一些官员嫉恨,到时不需皇上派人散谣言,那些官员自会上书缅王此次宴会的经过。” 朱骏明白了,连连点头道:“沐爱卿继续说下去。” “其二,皇上可派一名干臣偷偷入缅都,面见缅国王子王莽白,与之相互呼应,共同力。” 朱骏道:“谁可担此大任?”表面上只是派一名臣子去与王莽白联合,其中的凶险不得而知,若是被缅王现朱骏勾结王莽白,这就算是桶了天大的篓子,所以这人不但要忠心耿耿,更要做事周密,临危不惧。 “皇上若不弃,臣愿往。”杨嗣德已站了出来。 朱骏点头同意,杨嗣德去是再适合不过的,前次让他混入海盗中策应,足见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吩咐下去,朕今夜设宴款待阿瓦城诸位官员及阿泰将军,要用最好的美酒,最丰盛的美食。” 傍晚,山谷中的传来一阵阵的打斗声,有人痛苦的惨叫,有人怒吼,更有人袒露着赤膊哇哇的怪叫。 在平地上,数以千计的汉子空手战作一团,一方是身着卫衣的三百神机营士兵,另一方是六百名刚刚受降的海盗,在他们的身畔,则是沐剑铭一脸自负的插着腰,口里不断的叫好。而另一边的新任水师指挥使刘二脸上则是阴晴不定,双眸不断的关注着不远处的战局。 神机营的人数虽少,体力和技巧却比水师要强了不少,左拳右腿打的不亦乐乎,掌如闪电一般便将水师的人打的犀利哗啦,不过这些水师都是海盗出身,在海中迎风破浪,自有几分常人不及的力气,这时见对方占了上风,一齐起狠来,凭着人多的优势竟夺回了主动,顷刻之间,便有好几名神机营的士兵被打翻在地。 一旁的沐剑铭脸色骤变,大喝道:“没用的狗东西,还不快组成五人阵应敌,难道想用双拳来对付四手吗?” 神机营的士兵听得指挥使教导,纷纷相互靠拢,以五人为一组围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圈,背靠着伙伴,每一个方向都有人防卫守护,水师们仍然莽撞的冲撞过去,结果不言自明,原先人多的优势消失殆尽,片刻功夫,便折损了十几人。 双方直打到日落西山,神机营平时训练的成果出来了,就当水师的海盗们筋疲力尽的时刻,神机营的士兵依然生猛如虎,平日里每天三十里长跑,一上午的队列训练和整整一个下午的打斗训练并不是练纸人的,他们个个脱离了小阵,个个找到对手疯狂的扑上去,一阵拳脚交加之后,竟以极少的代价将两倍于己的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沐剑铭哈哈狂笑道:“诸位弟兄,果然是好样的。”他赞了一句士卒,随即转身对刘二道:“刘指挥使,咱们神机营就算不用弓弩一样可将海盗打的**尿流,所谓的水师精锐怎的这么不经打了?” 原来海盗们虽然投诚,但对那日的的夜袭却不以为然,只认为是他们误中了诡计才导致如此大败,对神机营更是不屑,认为他们不过是利用了钢弩之便而已。沐剑铭是个好胜的性子,训练完毕之后,便提议双方赤手空拳打斗,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六百人连三百人的弩手都打不过,这些海盗们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那刘二亦是感觉脸上无光,方才他还自信满满的随着水师的海盗们说了一些大话,现在倒似如鲠在喉,对沐剑铭道:“我等今日栽在神机营的手下心服口服,只是请教沐指挥使的练兵之法是否犹如今日这般,清晨长跑、上午站列、下午操练?” 沐剑铭道:“这是当然,当今圣上英明,神机营只是堪堪训练了一月,便有如此效果,若是你们勤加操练,说不定能以六百之众和在下的三百弟兄打了平手。” 神机营的士兵哈哈大笑,大是得意。 海盗们听在耳里却大感惊奇,方才神机营的士兵个个神勇,且坚韧持久,号令如一,他们原想这些人或许是明军中的精锐,想不到竟是练出来的。 刘二抱拳道:“既是如此,神机营的教诲,咱们水师兄弟牢记在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一月之后咱们再来赐教。” 水师的士兵也跟着起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梁子咱们一个月后还是要找回来的,诸位洗干净**罢。” “沐某恭候便是。”沐剑铭争锋相对。 第二十二章:科技的瓶颈 当夜,新造的竹屋里张灯结彩,酒香四溢,十几名缅国的官员会同阿泰一起分席而坐。永历帝的声明虽然不好,但他好歹是堂堂的前明皇帝,因此邀请这些官员倒也不难,许多官员听到朱骏的邀请便马不停蹄的来了,毕竟这种事实在少有,将来也多了个吹牛的本钱,再说大明皇帝的奢侈是声名远播的,都想来凑凑热闹看个究竟。所以只到傍晚,宾客们便来齐了。 在数名小宦官的拥簇下,朱骏珊珊来迟,大摇大摆的占据了桌案的主位,目光一扫,双方倒是尴尬起来,按理说朱骏是天朝的皇帝,而他们是下国的臣子,理应要三跪九叩的,但现在朱骏已成了亡国之君,缅官们倒是踟蹰着到底该不该跪拜了。 这时,阿泰却突然离座,跪倒在地道:“下将阿泰叩见天朝皇帝陛下!” 阿泰一早吃了朱骏的亏,知道若是不跪拜反而会给朱骏抓住口实,所以条件反射的给朱骏行礼。这一来却让缅官们更加为难起来,有人惊慌失措的望着同僚的反应,有人面带怒色暗怪阿泰有辱国体,有的将欲离席有样学样。 “平身罢,朕若没有你阿泰将军如何会有今日?阿泰将军见朕时不必行礼了。”朱骏目光如炬,早已察觉到缅官们的异常,笑吟吟的拂袖道。 阿泰见无人响应,自己倒大剌剌的跪在堂中,实在有失颜面。他面带愠色的站起身,不一言的返席坐下。 “诸位缅国干臣,朕自徙来缅南多承诸位照顾,今日朕酒宴一席,聊表朕心,大家干了一杯如何?”朱骏已举起了酒杯,独自畅饮而尽。 缅官们纷纷举杯,开怀畅饮,只是不愿意与朱骏接对,毕竟这身份问题是在尴尬,涉及的问题极其复杂,只能以笑代言,省得落下把柄。 阿泰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于是干脆沉默着在席间喝着闷酒。 朱骏见冷了场,释释然的拍了拍掌,立刻便有十几个小太监各端着封着黄凌的托盘鱼贯而入。 “诸位,朕来阿瓦时日不久,这点小小意思,务必收下。”朱骏对着领头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们会意,掀开覆在托盘上的黄凌,顿时堂中被白颤颤的银光笼罩,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夺目摄人。 每个太监所端地托盘上都分毫不差地放着两个大银锭。他们弓着身子。将托盘置放在缅官地案前。唯独阿泰之外。每一个缅官都分得了纹银一百两。 “请教永历陛下。这是何意?”一名缅官刻意地回避了朱骏地皇帝称号。瞥了一眼案上地白银道。 朱骏笑道:“小小意思。诸位不必客气。” 一百两纹银虽说可以抵得上中等户地一年收入。但是对于这些擅长刮地皮地缅官们来说还真是小小意思。想来就算是收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地。 这些缅官们早就听说中原皇帝挥金如土。想不到今次赴宴地赏赐竟如此微薄。还真是小小意思。心里都觉得不是滋味。但蚊子大小也是肉。既然他定要送。缅官们也没有不收地道理。于是继续喝酒。 所有地缅官之中。只有阿泰地案前空无一物。朱骏笑吟吟地将目光放在了阿泰身上。道:“来啊!” 很快,两名青壮的汉子抬着一箱沉重的铁箱进来,青壮的汉子力道极大,仍然免不了脚步踉跄,显然这箱中极为沉重。 “这是黄金三百两,朕屡受阿泰将军照顾,今日奉上薄礼不成敬意。”朱骏抬了抬手,青壮汉子已将铁箱搬到了阿泰的案上,一同对着阿泰作了个楫,徐徐退下。 “这是何意?”阿泰吓了一跳,三百两黄金便是近三千两白银啊,如此一笔巨大的财富朱骏居然就这样拱手相送了。 一旁的缅官们却突然停止了彼此的交谈,就连捧在手心的酒也突然顿在了半空,缅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眸中露出丝丝疑窦,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不知所措的阿泰身上。 “阿泰将军,若没有你,自然也没有朕的今天,今日借此良辰,些许薄礼请勿推辞,日后还有重谢。”朱骏已站起了身,神色端庄的对阿泰道。 若没有你,自然也没有朕的今天。这句话阿泰可以理解为朱骏感谢他带兵护卫朱骏从缅都到缅南。但是缅官们也可以理解为阿泰与朱骏似乎进行过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否则整整三千两白银的谢礼,哪会轻易送到阿泰手里。自己才得一百两呢,许多缅官们已愤愤不平起来。 “上国皇帝陛下,这些礼物实在太重,下将不敢收下。”阿泰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推辞。 双方客气了一番,朱骏一定要送,但那阿泰却死活不肯,最后阿泰只从中取了黄金一百两这才作罢。一旁的缅官们却越来越觉得可疑,若那阿泰心里没鬼,如何这般客气,再联想起宴会开始时,阿泰大剌剌的给朱骏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许多人看阿泰的眼神已变得怪异起来。 翌日,朱骏起了个大早,他精神奕奕的召集一批铁匠,让他们在村西口建立五十座小高炉,再建立两个铁匠作坊,专司炼钢锻造武器,现在村落里的铁匠人满为患,正规的铁匠虽然只有二三十人,但学徒却有上千人之多,这些高炉正好给了他们用武之地,李铁打、陈三喜各管理一个作坊,每人各领一半的铁匠和学徒。 朱骏的意思是让两个作坊相互竞争,有了对比才会有竞争的动力,因为朱骏还特地立了个规矩,按理说所有铁匠的月饷只有两两银子,而学徒只有五钱,虽不算多,但也足够勉强养家不至于揭不开锅了。 他们拿的并不是死工资,朱骏通过产量、质量、创新等三个方面每月对两个作坊来一次评比,优胜的作坊饷银翻倍,若是谁能够对武器的精度、强度等方面做出创新,另外赏银百两甚至千两,大家听到朱骏的奖赏政策,不约而同的激起了心中的雄心,就连一向称兄道弟的陈三喜和李铁打都忍不住挑衅似的打了个对眼,摩拳擦掌的打算一较高下。 中国古代创造了最先进的文明,同样也创造出最先进的技术,可是,为什么越是往后却反而会落后于西方呢? 朱骏开始慢慢的思索起这个问题来,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才能解决掉这个展科技的根本性问题,否则纵是他如何学贯中西,能够制造多少尖端的机器,恐怕在百年之后,也会化为一场泡影,一堆废铁。 譬如火器,早在大明开国以来,火器的品目繁多,且杀伤力巨大,因此明朝特别建立了神机营这种全火器制式的军制,可是到了明末,所谓的火器仍然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改进,逐渐被西方迎头赶上,到了清朝更是不堪,已被西人远远甩在了后头。 这其中不泛有政策的缘故,但是朱骏却想到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祖传秘方!朱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词。 “对,就是他。”朱骏不禁攥紧了拳头,这代表着某个家族荣耀的四个字虽然不起眼,却正是阻碍科技创新的最大障碍。每一样新技术的问世,研者不是拿去与人共享,而是以祖传秘方的方式,再设置一些所谓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的规矩来使这种新技术成为一种家族的垄断。 这种方式在没有专利权的时代确实能够让利益变成最大化,却让整个科技的展停滞甚至倒退起来,一旦遭遇战火或者灾难,掌握这种技术的某一个人来不及传授给自己的子孙就有可能让它成为历史的尘埃。 而且当某一种技术成为某一个人的专利品时,那么其创新的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多数人所选择的是吃祖宗的老本,使得这种狭隘的技术在几十年甚至百年之后成为古董。 不管所创造出来的产品多么灿烂,如何引领了时代的风骚,正是由于这种方式使得所有的新技术都摆脱不了淘汰的命运。因为科技是依靠后人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创新而成的,西人的工业革命渐渐开启,而在这里,仍然是固步自封,毫无察觉,殊不知两百年后,依靠着新技术的西人将带着他们的新技术远航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主宰着所有种族的命运。 问题就在这里,一个构思渐渐的涌上了朱骏的心头,既然他来到了这里,那么就有责任引领着这个历经了五千年的机器走上正确的道路上去。 第二十三章:防御工事 成立科学院,将科学院的地位提升到等同于六部的高度,并且收拢一些有技术懂创新的匠户进来,让他们享有一定的虚衔,每月按时放一定的补助,让他们潜心在科学院中交流和学习,并且每月一段时间让他们进入作坊详细的教导工匠如何改进相关锻造流程,这样下来,那些拥有了所谓祖传秘方的人才有可能趋之若鹜,凭着自己的秘方加入科学院与大家共同分享知识。 在古代,匠户和商人的地位极低,如果能够通过官位品级和酬劳来吸引他们,恐怕谁也不愿意去依靠所谓的秘方混饭吃,这种方式可能比前者更加富足,但是得不到相应的地位,反而处处被人瞧不起,就连他们的子孙也规定是不能考取功名的,若想改变命运,只有脱离贱籍,三代之后,子孙才能恢复应有的社会地位。 科学院的制度对于这些人是十分有吸引力的,它不但提供了另一条改变命运的道路,而且朱骏还打算构思相关专利的收费问题,不过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罢了,要想成立至少也是一年以后的事,朱骏可以想见,到了那个时候保守官员们将会激起多大的反弹,恐怕就连一直支持自己的沐天波也会跳出来反对自己。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流传了几千年的名言并不只是挂在口头的空话而已,这是整个士大夫阶层的骄傲,是整个儒家文明的核心,下贱的匠户和商人凭着一点手艺就想获得和悬梁苦读的士子们同样的待遇,那么阻力可想而知。 朱骏在前世并不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可是到了这个时代却因为前世的思想成为了主流的背叛者,凭着一己之力去对抗整个世俗的力量显然并非这么容易,越是激烈的改革只会引更加激烈的反弹而已,朱骏没有那种独斗天下士人的魄力,只能被迫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潜移默化。 抛开杂念,朱骏一门心思的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水泥的制造上,水泥在后世的应用十分广泛,朱骏打算先用水泥在村外修建一些工事以应将来的变故。 水泥的制造工艺十分简单,配料也只有简单的几种,只不过因为这个时代的局限,制作的过程却充满了艰辛。 朱骏先让人将土瓦城运来的石灰石碾成粉末,在没有机器的时代里,将石头碾成粉末是十分困难且旷日时久的事,好在石灰石并不坚硬,众人合力之下,整整半个上午竟磨出了整整六十来斤粉末,虽然相对于朱骏来说成绩并不理想,但现在只是试制阶段,倒并不强求产量。 接下来便是用粘土与石灰石相互混合起来,几十个挑夫运来一担担的粘土倒入一个装载着石灰粉的大坑,很快,又有几十人拿着铁铲在坑中上下翻动,让石灰粉与粘土充分的混合在一起,足足忙活了两个时辰,水泥的初步工序总算完成。 朱骏看天色已晚,便让工匠们先回去歇息,自己却采样了一些混泥土回到茅屋。 “小桂子,你去弄口锅来到屋外去生起火,记住,火势一定要大,待铁锅红透之后再来叫朕。”朱骏小心翼翼的将混泥土包成一团,放在桌上。 “皇上。可是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吗?奴婢这就去办。”小桂子献媚似地嘻嘻笑着道。他一直是永历帝地随身小太监。自从朱骏冒充永历帝之后。他突然现朱骏地脾气变得极好。对待他这种小太监也不再是胡乱责骂了。原本颤颤惊惊地小桂子也显得开朗起来。有时见朱骏心情好时也会跟着说几句玩笑话。 “快去快回。朕急着用。对了。你去将沐指挥使也叫来。朕有些事要问他。”朱骏脱下外衣。大剌剌地躺在榻上。闭眼假寐。 片刻功夫。沐剑铭便急匆匆地来了。他显然是刚从训练中脱身出来。全身披着铠甲。满身都散着一股臭汗味。礼毕之后。沐剑铭道:“皇上召见末将前来可有什么吩咐。末将这就去办。” 朱骏微微张眸。侧身翻起床。不由得打量了沐剑铭一眼。只见他原本白净地脸变得黑了不少。颚下也长出一截粗短地胡须。脸上清瘦了许多。自然知道这些天他练兵幸苦之故。 “为将者就该与士卒们共甘苦。共患难。你做地很好。朕看你并没有偷懒。”朱骏站起身拍了拍沐剑铭厚实地肩膀赞赏了一句。 沐剑铭脸色微红:“皇上严重了。末将原本并没有这么好地。只是那些海…不。是水师地人三番两次要向神机营挑战。末将怕失了面子。这才勤加操练。” 朱骏心念一动,既然能将工匠作坊一分为二让他们参与竞争为什么军队不行呢?不过这只是一个想法,具体的方案还未确认,朱骏只笑了笑,道:“朕让你来,是想和你研究研究建筑弩塔的事,朕打算在村外、谷口等要地建筑一批坚固的防御工事,你是神机营的指挥使,自然应该知道弩手处在什么位置能够挥出最大的战力。” 沐剑铭道:“皇上可是想建城墙吗?既然想挥弩手的优势,自然是越高越好,这样能够增加弓弩的射程,也可提升一些弩手的视野,只是城墙若是修建的太高,实在耗费糜多,得不偿失,一切还得皇上做主,末将以为,应该定在三米高便足够了。” 朱骏点头:“有点道理,你过来。”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桌案,直到沐剑铭走近,这才从桌案上拾起一只毛笔,蘸了些墨水之后,摊开一卷纸轴,在纸上画了起来。 片刻之后,朱骏才长舒了口气,抛下笔指着纸卷道:“你来看看,假若按这样来打造,是否合理?” 沐剑铭定睛一看,只见纸上画了一条笔直的直线,直线之上各自画着各种凹凸的小台,小台边标明了尺寸,有的高出一米,有的高出两米甚至三米。 朱骏指着那直线解释道:“这条线便是城墙,高三米。”他又指着纸上的小台道:“在这三米城墙上,再按小台的高度提高一至三米,如此,一些弓弩并不出众的弩手只需站在三米的城墙便可击敌,而一切眼力较好,射击精准的弩手则按他们各自的能力分别放置在三米至一米的高台上,以求增加他们的射程、视野,这样既省了一些费用,又能依靠各自的能力选择适合的位置,大家各司其职,也并不比那些四五米高的城墙防卫要差。” 沐剑铭若有所思的点头:“皇上说的是,末将这些天便提拔一些精准的弩手强加训练,务必使他们成为守卫在高台上的神射手,这样挥的效用更大。” 朱骏见沐剑铭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便笑了笑抛开正事与沐剑铭闲聊起来,朱骏毕竟是穿越人士,不管是眼光还是阅历都比所有人要长远,因此显得要成熟了许多。这个年轻的将领年纪与自己相仿,朱骏虽然觉得他还不够沉稳,但是多少还能找到一些共同的话题。 “你来和朕说一说,那些水师的士兵为什么要频频向你们挑战。” 第二十四章:克伦族 沐剑铭尴尬的笑道:“那些海盗,不,是水师看不起咱们的训练,末将便把神机营的弟兄们拉出来和他们比一比,三百人对六百人,第一场我们胜了,他们这才服气了一些,誓要在一月之后重新比过。” “一个月后,水师按着朕的方法操练势必会增加不少实力,到时候神机营以三百人对六百,恐怕要玄了,你要加紧操练才是,不如这样,一个月后朕亲自去观摩你们比试,谁若获胜,朕给谁办庆功酒,你不要丢了朕的颜面。”朱骏道。 “末将遵旨。”沐剑铭抱拳道。 这时,小桂子匆匆的走了进来,禀道:“皇上,屋外的铁锅烧红了。” 朱骏点点头,随手拣起桌案上包裹好的混泥土,便出了茅屋。屋外,几个小太监们合伙堆起了个小炉,炉火在小太监的煽动下旺盛异常,火苗直窜的老高,炉上架了一支铁锅,铁锅已被烧的通红。 朱骏撸起长袖,揭开包裹着混泥土的小包,手轻轻一扬,便将混泥土一股脑的全部倾入铁锅中,只听的窝底吱吱作响,显然混泥土中为数不多的水汽正迅的蒸,朱骏亲自抄起一旁的锅铲来回铲动,最后又盖上锅盖。 “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山珍海味吗?”紧随在朱骏身后的沐剑铭背脊凉,这皇上拿着铁锅去煮泥土,难道是拿人去吃的?他心里大叫不妙,早知道话一说完就该陛辞了,何必要瞧这热闹,说不定这盘‘泥菜’刚上了锅皇上就要赐给自己吃呢。 朱骏仔细的观测着铁锅的变化,闻言不禁楞了楞,随后笑道:“哪里的话,你好好看着,我们的工事是否能建起来,全靠它了。” 沐剑铭长吐了口气,这才静下心来仔细观察着炉底的火苗。 又烧了一刻,锅中传来一阵强烈刺鼻的气味,一旁的小桂子捂着鼻子目不转睛的望着锅底,连忙道:“皇上,再不熄火,恐怕这锅底就要烧穿了。” 朱骏觉得火还不够热,不过他只是先拿铁锅来煅烧制成熟料来看看效果,如果成功,便可以建几个小高炉将混杂着石灰和粘土的生料煅烧。 “熄火。待冷却后将锅里地熟料拿来朕看看。沐爱卿。你先回去歇息。明日还要赶早训练。其余地人在这照看。”朱骏呼了口气。便回了房屋。到偏厅里歇息。许是这几日太过疲惫。竟悠悠地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日醒来。朱骏现自己身上已被人盖上了一张金丝绣毯。清晨地曙光透过纸窗在屋内撒下一小片淡黄。借着朦胧地光线朱骏望了望四周。只看到小桂子正在不远处匍伏在地上酣睡。显然昨夜见自己睡了不敢打扰。又生怕自己半夜醒来。所以才随自己在这里睡了一夜。 在穿越之前。他总是觉得太监是一种邪恶地生物。他们教唆皇帝。祸国乱政。阴阳怪气。陷害忠良等等。等到他身临其境。才知道这些也不过是可怜人而已。朱骏对待敌人可以心狠。但是对待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处处为自己生活着想地太监却狠不起来。朱骏小心地站起。不愿意去打扰他。在屋内轻轻地踱了几步。套上了外衣。拉开门正要出去转转。身后却传来小桂子地声音。 “皇上。奴婢该死。奴婢伺候着皇上居然睡着了。” 朱骏转过身。轻声道:“小桂子。你也醒了?起来吧。今日朕准你一天地假。好好回去歇息罢。朕不用人照顾。” 他终于知道明朝地皇帝为什么明知太监误国也愿意轻信他们了。在那充满了权术和狡诈地宫廷里。唯有那些太监们与你朝夕相伴。关心你地冷暖。悉心地照料你地生活。从某一种意义来说。太监们才是皇上最亲近地亲人。如果连他们都不能信任。那么做皇帝地还能信任谁呢? 感慨归感慨,朱骏虽然不愿意冷落了这些太监,也不会让这些太监们干政,在这种弱肉强食的时代,身为亡国之君,只有紧紧的攥住这最后一丝权利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皇上,昨天夜里您让奴婢将煮好的熟料给您看看,奴婢见您睡了不敢打扰。”小桂子巴巴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怀中掏出一小个布包,碎步的走向朱骏,将熟料交在朱骏手里。 朱骏展开布包,仔细的看了看青灰色的粉尘,感觉要比前世的水泥颜色深了一些,可能其中含有了一些杂质,不过具体的效果只有试了才知道,他点了点头,将小布包从新包上塞入了怀里对着小桂子道:“辛苦你了,你去歇息,朕让工匠们去试试效果。” 经过为期一个来月的建设,村里的木屋、竹屋增加了许多,在沐天波的规划下,倒显得错落有致,穿行在其间,倒别有一番感触。 沿路上,几个早起的工匠远远的瞧见朱骏的身影,纷纷跪在地上行礼,朱骏也不阻止,让人去召集所有石匠在村口集合。 这时天已放亮了一些,石匠们三三两两的在村口聚集,许多人仍然睁着一张迷蒙的睡眼,惺忪的给朱骏行礼之后,朱骏扬了扬手上的布包:“大家今日辛苦一些,将这包水泥熟料掺些水,再配入一些砂石进去搅拌,涂抹在砖缝里,如果有效果,便按朕的方法堆建高炉量产,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去找工部解决。” 石匠们接过熟料,小心的盛在缸里,借着又挑来一担海砂,这里临海,沙子遍地都是,所以也不用担心材料不够,在朱骏的指导下石匠们将沙子按一定比例倒入缸后,又加上了少量的水,用杵棒在缸里搅动摇匀。 有人给朱骏搬来了一张椅子,让他坐在椅上观看,朱骏半张着眼在椅上等待着,这时,远处几十个身穿着黑底白纹衣料,头上包着头巾的土人呼喝着走了过来,朱骏留了心思,远远眺望,见他们手上没有携带武器,这才放下心。 朱骏吩咐好石匠们继续做事,自己带着几名村口的护卫迎上去,土人们有老又少,见朱骏过来,便有一老者拄着杖子出来用生硬的汉话道:“敢问公子,这里是不是收购铁屑?” 朱骏想起自己曾让沐天波去向四周的土人收购各种原材料的事,于是点头道:“正是,诸位请随我进村去。” 那老者戒备的摇摇头,与身边的几名大汉用土话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道:“那些没用的铁屑我们部落里有很多,但是你们汉人说能卖钱我们还是不信,你们汉人很狡诈,我们怕上当,所以你们要是想买我们的铁屑,可以带银子到我们的部族去,不准带武器。” 朱骏不由得晒然一笑,想不到汉人在这些土人心目中的印象如此低,他点了点头,做生意原本就是相互戒备的,等多合作了几趟,就能够彼此信任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便随你们去部族里看看货吧,不过你们大清早的赶来,想来没有用过早饭,不如我让人去拿些清水、稀粥来,就在这村外吃一些再赶路如何?” 老人显然也是饿了,听到朱骏说稀粥二字时不由得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沉吟半晌后摇摇头道:“不用,你们只要带好银两和我们回部族就好。” 朱骏侧过身,吩咐一边的护卫道:“你去库房里支些银子来,再带些早饭过来给诸位乡亲们吃,待会随我去看货,这些事不要和沐大人他们说,朕自有主张。” 那护卫躬身作辑道:“是否多叫上几个兄弟一同护卫,以防不测?再说沐大人吩咐过,皇上是金贵之体,如何能够跟着几个土人随便去,若是除了纰漏,小的就算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了,还请皇上三思。” 朱骏道:“我们这是去做生意,哪里有这么多危险,你快去快回,若是不放心,可再叫上几个人来,但是别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了。” 护卫无奈,只好怏怏的去了。 朱骏知道缅甸的民族众多,只是不知道这些是哪个部族,于是便问那老者道:“敢问老人家贵姓,你们的部族离这里有多少路程?” “我叫土伦,是黑克仑族的长老,我们的部落离这里并不远,只要翻过远处的那座山便到了。”土伦指了指远处的山峰,神色有些倨傲,显然认为自己的长老地位高贵无比,并不把朱骏放在眼里。 朱骏遥望着远处的山峰,那里正是紧挨着山谷,为山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想到这里,他突然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本山谷只有一个入口,但是这些土人既然能翻越那座山峰,显然也是能够从山的另一边翻越到山谷里去,自己山谷中的屏障岂不是形同虚设了吗? 第二十五章:翻山越岭 朱骏暗暗心惊,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干笑一声对着那黑克伦族长老道:“长老这般大的年纪,如何能翻过那座高峰,在下虽是个后生,自问有些力气,也绝不敢放出此等狂言,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 土伦瞥着眼对朱骏一脸的轻视:“待会你随我去就是,我土伦活了六十多岁,骗你个小娃娃做什么,你们汉人只知道耍奸耍诈,压低我们族人的土产,扬帆过海到别处去高价贩卖,翻山越岭却不是我们勇敢的黑克伦族勇士的对手。” 在土瓦城,海商大多数都是汉人,他们在当地收购了土产,便到海外去高价卖,想不到倒引起了这长老的轻视,这贸易原本就是要承担风险的,既然是做生意,自然是高价买进、低价卖出,这些土人自己没有本事经商,倒怪起别人来了。不过想归想,面子上的客气还是要的,朱骏仍然挂着笑脸,道:“不管是哪里的人都有忠有奸,既有善良之人,更有狡诈之徒。长老敢说克伦族就一定全都是好人吗?” 土伦脸色微红,吱吱唔唔的道:“我辩不过你们汉人,你们的口舌太厉害,这些铁屑你们到底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就快随我们去。” 朱骏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和他扯皮,道:“总得让我带一些银两做些准备才是,你们在这等等,等我的伙伴来了,我们一起去。” “好吧,那就再等等。”土伦瞪了朱骏一眼,显然仍然有些不爽,只是想到可以用那些无用的铁屑来交换白银换取山寨里的日用所需便忍了下来,他也不客套,与身边的几个族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十几个人便大剌剌的盘膝坐在路边,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很快,那护卫便带着三四十个士兵来了,在他们手上还拿着一个大瓮,大家一齐向朱骏行了礼才将大瓮分别放置在盘坐在路边的黑克伦族的众人面前。 朱骏不禁皱了皱眉对那护卫道:“朕只是让你去多叫几个人来,你怎的叫上了这么多?如此大张旗鼓,恐怕村落里早已人人皆知了。” 那护卫道:“这也是策应皇上的安全,再说小的去张指挥使那只是说皇上需要几个粗壮的军士干些活,并未说要远行。” 朱骏点点头,另一边的黑克伦人已有人揭开了摆在身前的瓷瓮,一股扑鼻的粥香四溢开来,那黑克伦人抓手想要吃,却被土伦长老叽里呱啦的喝止住,那人一脸遗憾的望了瓷瓮里的米粥一眼,硬生生的将头别过去不再看它。 “长老既然来了,在下准备了些粗浅的早饭,为什么不吃?”朱骏有些恼怒,他原本见这些土人赶了一夜的山路,好心好意的请他们吃粥,想不到倒换来了他们的白眼,不过他是个持重的人,倒不愿撕破脸,只淡淡的问了一句。 土伦别过脸去。不敢直视朱骏凛然地眼眸。回应道:“我们并不饿。” 朱骏见身边地护卫已露出了一脸地不忿。连忙道:“既然你们不吃。便带我们去你们地部落吧。生意要紧。” 土伦点点头。对着盘地而坐地族人说了几句话。大家一起站起。由几个**着身子地克伦族壮汉领头。沿着小路向前行进。 行了半个时辰。一行人便到了山脚。前面带路地克伦族人回头对着土伦唧唧呱呱地说了几句。土伦点了点头。转而用汉话对朱骏道:“你们可要小心了。要爬上这山峰虽说有一条小道。但是仍然峻险异常。你们小心一些。若是坏了性命与我们无关。” 朱骏点点头。抬眸望了望山峰。峰顶竟是穿透了云霄。那山峰上茂密地树林层层叠叠。犹如一片云海一般。心里不由得起怵来。若是从这里摔下。恐怕非粉身碎骨了。 “皇上金贵之体。还是暂且回去。小地们去看看货便可。”一旁地护卫悄悄附在朱骏地耳边。低声道。 朱骏想要点头,却突然瞥见一旁的土伦正一脸轻视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激起了他的雄心,这群克伦人能去,自己为什么去不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什么好怕的。 “不必,朕授命于天,如何会在乎这一些小小的山峦,土伦长老,你让你的族人当先引路,咱们快些赶路。” 土伦怪异的望了朱骏一眼,转头对着领头的族人吩咐了几句,那族人点了点头,便当先带起路来。 山脚的坡度并不算陡峭,不过这所谓的山路也确实让朱骏等一干人吃尽了苦头,沿路上的杂草便有一人多高,前方的克伦族人一边走着一边挥舞着长棍不断的打着两边的草丛,以此来惊吓躲在草丛中的虫蛇,两旁巨大的枯树伸展着枝桠,一不留神就会划过朱骏等人的身子,直走了半个时辰,山路愈陡峭起来,原本只需要用脚走的路渐渐的要用四肢代替,搞的朱骏灰头土脸。 倒是那些克伦族的族人们倒是走的奇快,犹如行走在平地一般,片刻功夫便将朱骏等人甩在了后头,他们开始还在嘲讽朱骏不会走山路,渐渐到了后来,见朱骏等人虽然手脚笨重,但仍咬牙坚持,不禁去了几分轻视之心,遇见一些陡峭之处也会愿意搭把手。 就这样连续走了一个时辰,朱骏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一旁的护卫对那土伦道:“我主人需要歇息,大家到这里等一等,待会再走,如何?” 土伦这次倒没有为难,点了点头:“也难为你们能够坚持这么久,好吧,大家一起陪着你的主人一起休息。” 众人各自盘膝坐下,那护卫搬来一块光滑的石头扶朱骏歇息,这才在一旁歇息。之后,便有几名护卫从怀中掏出些干粮送到了朱骏面前,这原本是远行必带的食物,有炒米、干牛肉之类的食物。 朱骏摆了摆手,道:“你们自己吃吧,朕不饿,倒是有些渴。” 这时有护卫喊:“陛下少待,小的这就去附近寻找清泉。”便兀自带着皮囊去了。 其余的护卫显然是饿了,各自享受着所带的干食,一旁的克伦族人见护卫们吃的津津有味,都别过头去。 朱骏心念一动,对那土伦长老道:“若是你们不嫌这食物中被我们汉人下了毒,便一起过来吃吧,我瞧你们也是真的饿了,一路走了这么多路如何吃得消?” 土伦想要拒绝,喉头不禁鼓动了几下,只觉得唇角的津液忍不住想要滴落出来,于是便叽里呱啦的和族人们商议了一阵子,那些族人们只是点头,土伦才道:“好,不瞒你们说,我们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只等着能够卖你们些铁屑拿银子去换些粮食来,既然你们要请我们吃,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从此以后我们拿你当朋友,做我们部族的客人。” 一天没有吃饭,走山路还这么快。朱骏大感佩服,他给一边的护卫们使了个眼色,护卫们会意,纷纷拿着多余的干粮送到了土伦脚下。 土伦呼喝了一句,他的族人们纷纷聚拢在他的四周,各自拿起干粮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来,犹如风卷残云一般,片刻工夫,便将食物吃的一干二净,土伦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对朱骏客气了很多:“尊贵的朋友,感觉你的慷慨赠与,从今以后你永远都是我们黑克伦族最高贵的客人,” 第二十六章:好兄弟 不讲义气 待那打水的护卫拿着鼓囊囊的皮囊回来,朱骏一口喝干了一半,一行人才继续上路,越是往上,山路便越峻险,到了最后竟是要登上一米高的台阶,脚下若是一空,十有**便要坠入山崖。朱骏望望脚下,竟是看不到山脚,那林海中升腾起来的云雾已遮蔽了视线。好在克伦族人自吃了朱骏等人的干粮之后处处维持,否则非得有人掉下山崖不可。 朱骏既担心又放下了心事,如果是这条峻险的小路能够进入山谷,那么他完全不用担心。 终于走到半山腰,地势相对平坦了一些,土伦突然停下,对朱骏道:“朋友,请在这里等一等,我们必须祭奠克伦族的山神才能继续走下去。” 朱骏隐约知道一些缅甸土人的习俗,也不干涉,自觉的于护卫们退到一边,克伦族人们则双膝跪下,仰望着山峰叽里呱啦的祈祷了几句话,最后一起阿拉贡、阿拉贡的叫唤起来。 土伦当先站起,对朱骏招招手:“我们可以上路了,我知道你们汉人不信这个,但是在接下来的路途不许有什么杂念,否则会触怒到山神阿拉贡的。” 朱骏点头,一行人走了几步,土伦突然伸出手掌道:“等一等。”他走到一块满是蔓藤的山壁前,用手轻轻一拨蔓藤,一个黑森森的洞**便显露了众人眼前。 朱骏面露喜色,他原本以为要想翻越这座山峰至少需到达峰顶才成,想不到另有捷径,这个洞**想必是通往山峰那一头的。 土伦嘱咐了一句朱骏随着他后头走,便当先钻入了洞中,其余人纷纷鱼贯而入。 洞内之容有一人宽,四周漆黑的不见五指,朱骏身边的护卫们生怕朱骏有什么闪失,纷纷拥挤到朱骏一旁,让原本空间并不宽裕的洞**更加拥挤起来。 又走了片刻,洞壁才逐渐开朗,远处竟能隐隐看到光线,前面的克伦族人加快了步子,朱骏等人也紧随其后,借着朦胧的光线,竟能看到远处草木繁盛,听到虫鸣鸟叫。朱骏暗暗称奇。 “朋友,这就是山神赐福之地,是我们黑克伦族的圣地。”土伦不无得意的指着前方说,他不经意的瞥了朱骏一眼,见他脸上并未闪出任何贪婪之意,这才继续道:“我们原本是想带你们走远路过了山腰的,但你们既然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又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才带你们过来,我土伦信任你,只因为你的赐饭之恩,所以请你不要向外人说起这件事。” 朱骏见这里地貌奇特。显然是在这座山峰地腹部。其中是竟是中空地。峰顶地豁口处撒下一片金黄地阳光。让山腹里地植物得以生长。实在是鬼斧神工之作。若是在这里能够隐藏一支精兵。与村落山谷互为倚角。绝对是进可突袭敌人后队。退可一夫当关地好地形。 “土伦长老。朱某在此立誓。绝不向外人道哉。”朱骏地誓言中暗藏了机关。他可以不向外人去说。但是自己所带来地护卫有三、四十人。他们可没有立誓。只不过这些土人地实力还未摸透。对自己也算友善。实在不到万不得已时。还是不要翻脸。走一步算一步再说。 土伦喜道:“我们黑克伦族地朋友从来不会失信地。我也没有看错你。既然如此。咱们击掌为誓。” 土伦一边说。一边伸出了长满老茧地手掌。朱骏也同时伸出手。啪地一声相击在一起。 接下来地路平坦了许多。朱骏暗暗留了心机。一路上小心地观测着峰腹内地地形。又悄悄计算了下面积。心里已有了些底。这里虽不似村后地山谷那般有二三十里地方圆。但直径也有个一、二里。足够藏纳一千人了。 土伦对朱骏地印象越来越好。话头也多了很多。他凑到朱骏身边讲起了黑克伦族地风土起源。朱骏在一旁认真倾听。 原来黑克伦族是克伦族的一支,克伦族总计有十一个分支,除黑克伦外,还有即克伦、白克伦、勃雷底、孟克伦、色郭克伦、德雷勃瓦、勃姑、勃外、木奈勃瓦、谋勃瓦和波克伦。 克伦族是缅甸继缅族之后的第二大族,早在两百年前曾在东吁立国,后被掸族征服,历史上多次受到过缅族、掸族、孟族的征讨,克伦族也曾不断进行过反抗,从此一部分克伦族开始退避山林。 缅王对这一部分不服王化的克伦族十分恼火,曾不断的动过征剿,克伦族人依靠地势,往往数十个村寨歃血为盟,一寨有难八方支援,因此进展并不算大,当地的官员生怕缅王怒,每次征剿之后便大肆吹嘘王军如何如何得胜,杀贼数千,血流成河之类,更有些地方的官员声称境内已没有了克伦族,从此再也不需兴兵进剿。欺下瞒上一直是任何王朝官员们的传统,深处王都的缅王哪里能识破,只当是天下歌舞升平,盛世开创,不管是内政还是外事都顺畅的犹如梦境一般,足见是祖宗保佑,上天庇护之故。 本地的官员既然已欺骗了缅王,自然也不愿意克伦族继续生事,所以对那些出山的克伦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生事造反绝不会为难你。 说到粮食问题时,朱骏突然问土伦道:“长老,我听说你们已整整一日没有吃上饭了,难道是寨中断了粮吗?” 土伦叹了口气道:“我们住在深山,开垦不出良田出来,往往是靠天吃饭,若是在往年种出来的粮食虽然不够寨中的人吃,但是村子里的青壮还会出寨去打些猎物勉强混过去,但是今年寨子附近出现了一支野象群,踩坏了几十亩上好的庄稼,啃坏了不少良田,若是一头两头倒也还好,可是那野象群足有数十头之多,我们联合了许多山寨的勇士一起去驱逐,不但没把他们赶走,还激怒了他们,杀伤了我们好几个勇士的性命,村子从此也断了粮食。” 土伦顿了顿,满脸的沮丧:“原本我们山寨里的规矩是不与汉人们交易货物的,哎,朋友我并不是说你,你虽然是个汉人。这些都是陈年往事,我们克伦族曾被一个汉人骗的很苦。总之若不是村寨断粮,我们是绝不会出山主动去找你们的。” 土伦最后关于汉人的那一段说的含含糊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朱骏总算明白了个大概,他原先以为大象是温顺的动物,虽然体型庞大但与人无争,倒没想到成了克伦族的祸患,而那个所谓的汉人定然是将克伦族人骗的很苦,才让他们铭记在心,他们一开始对自己不太客气恐怕也是拜这名汉人骗子所赐。 “现在那些象群还在祸害山寨吗?” 土伦道:“野象也是记仇的,我们的勇士在驱赶它们时曾杀死了一只小象,所以它们一直盘踞不去,好在我们山寨依山而建,若是大家尽量少出山寨倒不怕它们,只是害苦了寨外的那些庄稼。” 朱骏从容一笑,道:“其实要驱逐象群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朱骏的自信并非是空**来风,沐家在云南征服土人时就曾不断的击溃过土人的战象,这些沐剑铭为了说明三段击的好处时提过几次,只不过朱骏一直不以为意,现在想来这门绝活倒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只是什么?”土伦犹如被人掐到了脖子一般,脸通红的喘着粗气,拿铁屑去换粮食原本就不是长久之计,象群再闹下去,整个村寨都要跟着遭殃,这一点他比谁都要清楚。 朱骏心念一动,转而道:“没什么只是的,你们既然拿我当朋友,这点小忙在下如何能袖手旁观,只是我的神机营没有带来,过几日必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如果朱骏趁着这个时候漫天要价,反倒会被土伦瞧不起,最多把这事演化为一次公平的交易罢了。倒不如让黑克伦人欠自己一个人情所获取的利益更大,更何况神机营训练了这么久,拿这些野象来练练兵也是不错,朱骏的小算盘打的啵啵作响。 “好朋友,若是能驱逐这些野象,你便是我们全体黑克伦族的大恩人,从此以后水里火里若有需要我们帮忙,我们黑克伦绝不皱眉。”土伦已颤抖的用手拍住了朱骏的肩膀,激动的大声道。 “这是哪里的话,既然你们当我是朋友,这点小忙我如何能不帮,快别说客气的话,你把朱某当成什么人了,若是朱某为了将来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才为你们解困,岂不是猪狗不如吗?”朱骏很有义气的回应。 第二十七章:山地营 土伦顿住脚,沉默了半晌,突然抽手从身畔的克伦族人背后箭囊处抽出一支木箭拦腰将其折为两断掷于地上道:“我土伦不信汉人,今日信了你,我土伦在此盟誓,若你击退山寨野象,从此以后,土伦的命便是朱兄弟的,土伦的血也是为朱兄弟而流,若违此誓,土伦再不受山神庇佑。” 被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称为兄弟,朱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显然土伦的盟誓是出于真诚,也难怪他们从前上了别人的当,只一个小小的帮助便要和人掏心窝子,这样的人,不上别人的当那才怪了。 朱骏不知道的是,对于这些常年在深山中生活的克伦族人来说,野象的威力犹如后世二战中的钢铁洪流一般,势不可挡,上一次驱逐野象便丢下了十几个族人的性命,除了趁机猎杀了一只小象,根本就不能动弹野象们一丝一毫。若是朱骏能够驱走野象,简直就是山寨的大救星,别说掏心窝子,就是拿他当山神供拜也不在话下。 一行人走了片刻,前方出现了一个高拱的山涧,土伦指了指出口道:“过了这里,便到了山峰的对面了,只要再走些时候,便可下山,山脚处便是我们的寨子。” 等走到山涧,已是半山腰上,朱骏远远眺望,前方尽是连绵不绝的崇山,对面的山峰高可入云,在两座山峰之间,一栋栋竹楼隐没在树丛之中。 “那就是贵寨吗?”朱骏指了指山脚。 “正是,朱兄弟请随我们来,到了那里,我的族人会好好的款待你的。”土伦脸上带着笑意,抖擞了精神,将头顶黑色的头巾扶正,一张枯手拉住朱骏的衣摆加快了度。 下山的路比之上山要快了许多,顷刻间,数十人的队伍便下了山,原来这山寨果然是依山而建,共有前后两门,后门通向山峰,而前门则是一片数里地的平原,前门处有累积着巨石,所以不渝野象来袭,只是那前门外的百来亩庄稼却被野象们践踏的一干二净,整个山寨只有两百来户人家,每户各自住在吊脚楼里,与云南的一些少数民族的风俗倒也相近。 土伦引着朱骏等人从山寨后门进寨,先是请朱骏到他的吊脚楼里喝茶,克伦族的茶中以甜为主,也不知放了什么甘草,饮到嘴边竟能感觉到浓重的香甜,等咽入口中焦渴尽去,只觉得神清气爽,别有一番滋味。 很快,村里的一些长者便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土伦的吊脚楼里,土伦不断的叽里呱啦的拍着朱骏的肩膀向长者们说了些什么,接着有的长者对着朱骏点点头表示善意,更多的长者阴沉着脸叽里呱啦的反驳几句,最后气啾啾的席地坐到楼中角落,看也不看朱骏一眼。 朱骏猜测这些人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起了争执,索性默不作声,端着盛茶的竹筒在一旁冷眼旁观。 土伦地脸也渐渐阴沉下来。与几名长老争执了几句。而后略带着一些愧疚地对朱骏用汉话道:“朱兄弟。村里地很多长者们大多数认为你是个骗子。让我不要中了汉人地诡计……” 朱骏不待土伦说完。已从容地放下竹筒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朱某无话可说。这便告辞了。至于那些铁屑。朱某信得过长老就不必查验了。你以后让人每日背几筐到村子里去。我自然会给你们公道地价钱。你们寨中没有粮食。也可以让他们背几篓粮食回去先救救急。其他地。等你们有了银子自可以去买一些。” “朱兄弟请听我说完。”土伦满脸地愧色转而变成了忿忿不平:“朱兄弟愿意帮助我们。土伦也不是个不识好歹地人。这些长者们不相信你。我土伦却相信你。只要我还是山寨地长老。就没有人可以赶你走。你暂且坐下等等。” 土伦侧回身。又开始跟长者们争论起来。显然这一次他地声音洪亮了许多。正当朱骏有些不耐烦地时候。争吵终于结束了。大多数长者地脸色仍然深沉。却保持着沉默。 土伦对朱骏行了个胸礼:“朱兄弟。长者们已经答应让你试一次。他们对汉人仍有芥蒂。所以才会如此。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不久之后。你能让他们刮目相看地。” 朱骏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去让我地侍从带我地人进山。只是这山路实在崎岖。长老可否让几十个族人随我地侍从一起去。” 土伦自然应承下来,二人分别嘱咐了族人和侍从,一个让他们随行引路,一个让他们回去送信,便又重新回到吊脚楼里。 崇山峻岭之中既有别有洞天的洞**,又有光着脚丫便能翻山越岭的土人,今日,朱骏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现在收购铁屑的事对于朱骏来说反而成了次要,缅甸原本就是多山,若能善加利用,别说篡位后的王莽白,就算是满清进剿,又能奈何? 朱骏对于山地所知甚少,而眼前的这些克伦族人确犹如穿行在大山峻岭中的鬼魅,来去如风。要想训练出一支能够适应山林作战的军队出来,还非得克伦族人帮助不可,这一次若是能帮他们解决野象,再稍加笼络,不怕他们不帮自己这个忙。 “朱兄弟,我看你眉头紧蹙、心事丛丛的模样似乎有什么为难之事。”土伦已凑了过来,拿着一个盛满了茶水的大竹筒将朱骏面前的竹筒满上。 朱骏叹了口气道:“土伦大哥,实不相瞒,我虽地位崇高,却有许多人盼着要杀我而后快,就单这缅国恐怕也容不下身,哎,还是不说了……” 朱骏适当的止住话头,只是不知道村落里的大臣们知道自己叫一个土人做大哥会有什么反应,八成是要撞柱子滔滔大哭了。 “其实不止是你,我们克伦族岂不是和你的遭遇一样呢?你们汉人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哎!你看看我们,要么受缅王的围剿,要么就被野象毁了庄稼,眼下又断了米粮,天下之大,竟没有我们克伦族的藏身之地啊。”土伦也跟着叹气,接着道:“不管怎样,你若是有难处便和老哥哥说,不要客气。”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朱骏心里这样说,虽然这种方法带有**少数民族感情之嫌,但强敌环伺之下,为了尽快的提升实力朱骏已顾不得这么多了。 “土伦大哥,朱某想建立一支山地营,以此来保卫外人的威胁,只是空有孔武有力的战士,却无人有穿梭山林的经验,若是土伦大哥方便不妨调拨几个好手来指导指导,朱某不胜感激。” “这不是问题。”土伦回答的很干脆:“你能主动帮助我们驱逐野象这已是十分难得了,不管成与不成,都足以见得你是我们克伦族人的好朋友,这点小忙包在我的身上,山寨里的长者们对你有些误会,我会尽量的向他们解释,到时他们也会和我一样,像对待最尊贵的客人一样的对待你。” 朱骏放下心,拿起竹筒喝了口茶,笑道:“这甜茶很好,生津止渴,比之中原的名茶也不遑多让。” “朱兄弟若是喜欢,就多喝一些,我们山寨中别的没有,甜茶还是充足的。”土伦拿着大竹筒又往朱骏的竹筒里将甜茶填满。 二人彼此又聊了起来,他们是早晨赶得路,正午才到了山寨,朱骏估算着到了半夜沐剑铭的神机营就能赶到,他也乏了,土伦便带他去邻屋和衣歇息。 直到半夜,山寨外传来一阵嘈杂,朱骏半梦半醒的悠悠坐起,早有一个亲随护卫将他扶住,端来一杯水道:“禀告皇上,沐指挥使带着神机营的弟兄到了。” 朱骏微微有了些精神,扯了扯褶皱的外衣道:“走,随朕去瞧瞧。” --------------------------------------------------- 写了半个月,每天两更,每更三千字,风雨无阻从未间断,没收藏的兄弟收藏下,有票的兄弟投下票,非常感谢! 第二十八章:歃血为盟 朱骏下了吊脚楼,只看到山寨的后门处火光冲天,数百支火把蜿蜒而下,将圆月星辰的光辉的光芒遮掩了一半。 克伦族的族人们一阵欢呼声从后门爆而出,沐剑铭拨开人群,张望之后才现了朱骏位置,他全身束着皮甲,在火光的摇曳下显得英姿勃。三步作两步的走到朱骏面前,作辑道:“皇上,遵从您的旨意,三百名神机营的兄弟都来了,每人背了二十斤的粮食来。” 朱骏道:“你让部将们列队,随后在寨后休息,不可与克伦族的族人生矛盾。” “末将遵旨。”沐剑铭抱了抱拳:“皇上,村里的大臣们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说要联名死谏呢。” 朱骏苦笑一声,摆摆手道:“你去将所带来的粮食分给这些土人,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沐剑铭点点头,返身而去。很快,克伦族人又爆出一阵喧嚣的欢呼声,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为了节省米粮,每天最多只能吃一顿清澈见底的稀粥,这时得知有人送来了粮食,不管对方是不是汉人,如何不欢声雷动? 土伦面带红光,领着几个长者马不停蹄的分配着粮食,黑色的袍子在夜风下鼓动着,犹如他的心一般,如何也平静不下来,有几个白日里对朱骏冷言冷语的长者已一脸愧疚的过来要土伦用汉话去向朱骏致歉,土伦挥了挥手,大咧咧的回应道:“朱兄弟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们黑克伦的好朋友,他是不会这样小气的,你们回去和儿孙们好好饱食一顿,明日醒来,看汉人兄弟们如何驱逐野象,阿布长者,朱兄弟对我们山寨的情谊,将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报答,我们黑克伦从来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朋友的事,更不会让好朋友吃亏。” “好,我阿布听长老的,说实话,我已经整整一天没进什么水米了,大人倒没什么事,只可怜了我那还在襁褓里的乖孙子。长老,是不是让村里的妇人拿着甜茶去招待远来的客人?” “还是你想的周到,快去吧。”土伦拍拍阿布长者的肩膀。 很快,山寨上空升起了一股香甜的炊烟,在山寨的后门,皎洁的月光下照耀下,三百名神机营的将士排成五列,在沐剑铭的军令下席地而坐。片刻之后,朱骏抬脚走了过来,他对驱逐野象仍然有些不太放心,生怕沐剑铭的保证中隐藏着吹牛的成分,若是不问个清楚,今夜恐怕要失眠了。 “吾皇万岁。”许多坐地的将士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行礼。这一次朱骏对他们宽厚了许多,连忙摆手道:“诸将士赶路辛苦,这礼暂且免了,你们早些歇息。” 将士们纷纷应诺。谢了恩典。又坐回原地。相互倚靠着休息起来。 “沐卿家。你随我到山寨走一走。”朱骏回身对沐剑铭道。 沐剑铭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朱骏身后。直到远离了军士。朱骏才反过身道:“沐爱卿。明日对付野象你有没有把握?” “皇上。末将绝不辱命。这次末将听说您要让神机营进山杀象。特意带了一百名弩手。两百名火枪手来。这些火枪全是剿灭海盗之后收缴来地。其中有一百三十余把是佛朗机人地火枪。” “钢弩地射程、穿透都比那火枪好了不知多少。为什么还要带火枪来?”朱骏暗暗奇怪。 沐剑铭道:“皇上有所不知。野象皮糙肉厚且体型庞大。不管是钢弩或是火枪都不能有效地将其一击毙命。所以猎杀野象还需以威慑为主。火枪射时响声巨大。又有青烟冒出。野象浑然不知这是何物。定然会落荒而逃。到时我们瞅准时机。万弹齐之下。莫说是野象。就算是比野象大十倍。末将也有把握把它们打成筛子。” 朱骏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他见沐剑铭说的头头是道,心里总算是有了底。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火枪原来有威慑对手的妙用,其实仔细一想倒也十分有理,在这冷兵器时代,别说是野象,就算是当时的人类,能够在万枪齐之后还能保持原有的士气那才怪了。 用钢弩远程的击杀敌人,在敌人靠近时再用火枪辅以威慑,这何尝不是个更好的法子。 “朕明白了,回去之后你去和匠户们打个招呼,听说那个陈三喜的火枪制作的不错,你给他一把佛朗机火枪,让他取长补短,给朕制出一批火枪出来,以后神机营分为两组,一组训练钢弩射击,一组训练火枪的攻法,演练时不妨将他们混合在一起,或许能收到奇效。” 求强的过程中也可以称作是求变的过程,固步自封者亡,变法图新者强,如果能够在尝试中找出一条新的道路,研究出一套新的战法,所收获到的好处不言自明。自古以来,秦朝的商鞅变法,赵武王的胡服骑射都是强国霸权的基础,朱骏是一个现代人,知道盲目的变法虽然害人,但在摸索中总结出一套新的道路却是求存之道。 皎洁的月光悬挂在天际,星辰闪耀着亮点点缀着漆黑的天幕,洒落下点点光辉,虽不能光芒四射,照亮苍穹,却仍然是这样的耀眼。 翌日。 三百名整装待的战士开始在山寨的前门汇聚,在他们的四周则聚集满了围观的土人。他们要看看,这些汉人到底凭着什么去驱逐象群的。 沐剑铭握紧斜插在腰间的剑柄,左右张望,见时辰差不多了,高高的扬起手大吼:“弟兄们,预备出。” “沐指挥使有令,预备出!”传令兵扯着喉咙大喊。 咔咔……一阵盔甲的摩擦声过后,战士们挺立的更加笔直。 沐剑铭踏着方步,军靴将脚下的泥泞踩的嘎吱作响,他横扫四周,对着站的挺拔笔直的军士们道:“本使废话不多说,只一句话奉劝诸位,后退一步者,立斩无赦!” “吾等绝不敢有违军令。”战士们回应。 朱骏携着黑克伦长老土伦缓缓的走来,围观的克伦人纷纷让出了一条过道,他们看到朱骏的眼神变得尊敬热情起来。 “汉人并不是全部是坏人,正如同我们克伦族也有坏人一样,就比如这些尊贵的客人,他们不辞劳苦为我们驱逐野象,为我们带来了粮食,更为我们带来了粮食,他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是我们黑克伦最值得倚仗的好朋友。” 这是黑克伦山寨中的长者们亲口说出的话,长老和长者是黑克伦族的智者,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不容质疑。 有人已摆上了香台,几个土人抱着几坛米酒出来,这是山寨中仅剩的一些奢侈品。 土伦脸色庄重,他扬了扬手,制止了议论纷纷的族人,朗声用克伦语道:“族人们,从前我们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朱兄弟的大恩大德,不但让土伦铭记在心,更是让我明白汉人并非都是丧尽天良之徒。今日我与朱兄弟在此滴血盟誓,从此结为兄弟,同富贵、共患难,决不相负。今日族中上下人等在此做个见证,如朱兄弟有难,水里火里,我土伦若是皱了眉头,当受千刀万剐之刑,子子孙孙不得好死。” 土伦不待族人们回过味来,已从香台上捡起匕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香案上的盛着半筒水的竹筒里。 朱骏用汉话也重复了一遍,还未说完,那一边的沐剑铭已吓得下巴都要脱落下来,堂堂大明天子,要和一个土酋称兄道地,这还了得。 “皇上。”沐剑铭已踏步而出。 “你不必说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需劝谏了,回去之后,朕自会与沐辅解释。”朱骏已拦住了沐剑铭的话头。 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了整整半个夜晚,所谓的天朝大国,大明天子沦落到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噱头而已,到了这个份上谁还会拿你当一回事,如果还自诩天朝、妄自称尊的话,只会让周围的土人更加嫌恶而已,要想立足,只有放下身段,犹如后世的统一战线一般,拉拢任何可能拉拢的势力,这样才能拉虎皮扯大旗获得最大的利益。 克伦族是缅国第二大族,拥有七十万人口,而且与缅王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如果能稍加利用,对于朱骏来说犹如猛虎添了翅膀,这方圆千里的缅南,朱骏还怕谁来? 第二十九章:猎象 “弩手两列、铳手三列,弩手在前,铳手结为后队,自行结阵。” “弩手搭弓、铳手装药,第一列弩手准备。” “诸军听令,待野象靠近之时,只可射其眼睛、长鼻,射击完毕之后,立即后退,绝不可有丝毫懈怠。” 阳光穿透过远处的山峰,斜的洒落在山寨前门,三百名战士手持着火铳、钢弩列为五队,各自整装待命,只等一旁沐剑铭高高扬起的手重重挥下。 他们的身后,是竹篾掺杂着巨石而建的山寨,许多土人心惊胆颤的透过竹篾之间的缝隙,看着寨外那一群旗甲分明、号令如一的队伍,虽然这群人士气如虹,且个个身强体壮,手里拿着莫名其妙的武器,但土人仍然不相信,单凭这一点人就能够驱赶的了野象。 野象是什么?这就意味着它跺跺脚就能产生千斤的力气,长鼻一卷一颗大腿粗的大树就要连根而起,这是媲美于神的存在,根本不是人力所能猎杀的。 在山寨的高拱处,朱骏目不转睛的眺望着战局,分散在寨外的野象已经现了聚集在寨外的敌人,它们自的合拢在一起,足有二十余头,它们显然已被这群不怕死的人激怒了,高卷着长鼻仰天嘶鸣。 “朱兄弟,你看我们是否去准备一些伤药?”土伦包着黑头巾,全身换上了庄重的白纹黑底的素袍,在他的胸前,绣着一个山峰的锦绣,这是克伦族长老的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智慧和勇气,可是当他望见远处的象群时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 朱骏脸色严峻,这一仗关乎着他在克伦人中的威望,此战若胜,自己就成了拯救黑克伦族的英雄,从此以后,在这片连绵不绝的深山中,任何克伦族的山寨都会将自己奉为贵宾,这对于立足在缅南的朱骏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 “土伦大哥,你去安排好今夜的宴席吧,待我的战士们凯旋而归,我们要和克伦族的兄弟一起好好庆祝,此战之后,你我两族便亲如兄弟,不分彼此,以后还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我提。” “朱兄弟不必再说了,克伦族人已受了你们的大恩,哪里还好意思要你们的好处,从此以后,该是我们克伦族人报答你们的时候,只是我们克伦族人既没有什么值钱的珠玉,又没有世所罕见的奇珍,哎!唯有从深山中挖来的一些铁屑,无偿给予朱兄弟吧。”土伦一脸的惭愧。 “寨外地粮食已被野象践踏地一干二净。要想重新栽种。定要等来年才成。你把寨中地铁屑给了我。寨子里哪还有东西换银子?没有银子你们吃什么?” “这个……”土伦不再说话了。 朱骏扶住吊脚楼上地扶杆。望着远处一触即地人象大战。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道:“其实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地法子。”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线道:“我地村子里还有一些多余地粮食。要养活山寨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朱某仇家甚多。就算养地了你们一时。过了些时候我地仇家找上门来。朱某连自保都成问题。恐怕帮不了你们了。” 土伦急道:“朱兄弟。你地仇家到底是谁?有什么难处。尽可和土伦大哥说。” “假如我地敌人就是缅王。你也不害怕吗?”朱骏平静地道。 土伦手掌用力拍在扶栏上,引得吊脚楼一阵梭梭的往下掉着灰尘:“缅王也是我们克伦族的仇敌,只要朱兄弟一句话,别人管不了,我土伦虽然年纪老迈,也要和他们拼一拼。” “这个不急,朱某只是希望贵寨能够借调一些壮士与我的一些部众组建一支山地营,训练山林的战法,等到仇家来寻仇之时也可有个倚仗。不过朱某并不是个会让朋友吃亏的人,山寨中所有人的粮食都由我来解决,那些借调来的勇士朱某也会按时放饷银。” 土伦面露为难,沉吟了一会,道:“我虽是山寨中的长老,许多重要的事仍要和村寨中的长者商议之后才能执行,这是个大事,不如这样,今天夜里我就召集寨中的长者一起商量,我虽没有一定的把握,但是定会为朱兄弟据理力争,这件事对于山寨也是好事,有了粮食山寨才能兴旺嘛。” 朱骏点头表示理解,经过他的观察,长老虽然是克伦族山寨的管理者,但权力并不大,除非得到大多数长者的肯,才能做出一些大事的决定。 这时,隆隆的响声从远处响起,聚集起来的象群开始缓缓的向着神机营冲刺起来,他们的度并不快,但每一次四足碰撞地面所爆的隆隆声让远在千米之远的朱骏亦不禁为之凛然。 沐剑铭却没有动,他握剑挺立,望着庞然大物们越来越近的身躯,不由得浑身热血沸腾, 三百年前,他的祖先沐英率三万精兵入云南,震慑土人,数百头战象在土人的驱赶下正如今日一样冲杀而来,最后铩羽而归,损伤甚重,从此,云南平定三百年,就算偶有战事,亦被世袭国公驱兵震服。 而今天,沐剑铭将手高高的扬起,浑然不动,他的眼眸望向远处越来越近的象群,下一刻,当他的手狠狠的垂下之时,正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还有二十丈,第一队弩手准备!”迎着艳阳,沐剑铭的手掌渐渐的开始出现了松动。 “射!”没有拖泥带水,更没有一丝的犹豫,伸出来的手臂在空中划下半弧,垂了下去。 嗤嗤……一排整齐的弩箭穿梭而出,激射向前方的目标。 数十支羽箭狠狠的刺入了冲锋在前的巨象长鼻上,有一支更是精准的射入巨象的眼睛,一时间,鲜血染红了当先巨象的半张面孔,它愤怒的卷起了长鼻,前腿半跪在地,惨叫的嘶吼着。 砰,受伤巨象的噩运接二连三的来了,在它的身后,一只没有刹住脚的巨象狠狠的踩在它的背脊上,两个庞大的身躯撞成了一团。 “第二队弩手出列,射!”沐剑铭不会给对手任何一次的机会,三段击的奇妙就在于无间断的打击对手,直到对方崩溃为止,不死不休! 嗤嗤……连珠般的弩箭飞蝗般的射出,这一次,并没有给巨象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第一队弩手出列,射击!”沐剑铭的手臂又高高扬起随后垂落。 嗤嗤…… “第二队弩手出列,射击!” 嗤嗤…… 一番轮射之后,三十余头巨象已有了五头的损伤,它们的脚步开始渐渐散落起来,它们恐惧的现,对方那些长得瘦小的生物并非不堪一击。 真正的好戏开场了,沐剑铭的眼眸通红,高声吼道:“变阵,改铳手为前队,弩手居后,第一列铳手出列,准备,射击!” 这一次不再是破空的羽箭嘶鸣,而是一阵轰轰的爆炸声,五十柄火枪所出的枪响犹如雷鸣一般,在他们的上空,飘渺的青烟渐渐浮现,空气中散着一股浓重刺鼻的火药气息。 受到惊吓的不止是巨象,就连神机营身后看热闹的土人也吓的缩起了脖子,等他们回过味来,偷偷的又伸出脖子时,已现一部分受惊的巨象开始扭转着笨重的身躯开始逃散。剩下些胆大的巨象虽然没有停止冲锋,显然也露出了怯乏之意。 “第二列铳手出列,准备。”剩余的象群仍有二十余头,离神机营的队伍越来越近,沐剑铭甚至可以看到每一张巨象的脸和它们弯曲的鼻子。 三百名战士已有人开始露出了恐惧,谁都知道一旦象群若是冲入队列所面临的后果,眼看着象群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已经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嗡……”一道剑光出鞘而起,沐剑铭疯狂的用剑尖指向远处,竭斯底里的大吼:“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谁若是敢逃,老子砍了他的人头杀了他的全家,听我号令,第二列铳手射击。” “砰砰砰砰……”伴随着一阵青烟,强大的轰鸣声又一刻响起,数十颗铅弹呼啸着将当先的一头巨象前身打的稀烂。 “不要给它们任何机会,第三队铳手出列,射击,第一列准备,打烂它们,谁要是慢了一步就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快射!” “砰砰砰砰………” 第三十章:生意归生意 最前的一头野象在在密集的火铳铁砂的攻击下,砰的一声栽倒在地,满身是血的悲鸣了一声,伸卷着血肉模糊的鼻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更多的野象四散而逃,只余下三头红着眼的野象继续疯狂的疾步冲来。 还有十五丈,沐剑铭犹如输红了眼的赌徒,很明显,这三只野象已经怒了,火铳的声音只会让他们更加暴怒,而一旦撤退,显然也已经来不及,队伍一松动,巨象将毫无阻拦的冲入队列,到了那时,神机营将如一团烂肉一般任由巨象蹂躏。 “谁也不许退,退后者杀无赦!”沐剑铭的背脊被冷汗湿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巨象未冲入阵时将其击杀。 三百名训练有素的神机营战士眼眸中已露出了绝望,他们相互顾盼着自己的同伴,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逃跑的念头,十五丈的距离,若是吓退三头巨象或许还有可能,但是要想击杀三头疯狂的野象却难之又难,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队形开始慢慢的变得松散起来,他们虽然经过了残酷的训练,但是实战的经验并不多,大多数人还不懂得如何克服内心的恐惧。 “第二列火铳手出列!”沐剑铭疯狂的嘶喊。 队列在一阵骚动之后,几个刚刚踏出队列的铳手看见身旁的同伴无动于衷也悄悄的缩回了脚,往前多走一步就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一分,大多数人还没有这个勇气。 “出列,不出列者斩!”沐剑铭快要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刚才还是士气如虹的神机营个个都变成了孬种。 三只大象组成品字型继续的做着最后的冲刺,雪白的獠牙向前拱起,只要越过十丈的距离,一场杀戮就将开始。 一个人影越众而出,大吼:“第一队弩手蹲下,第二队铳手原地站立,准备!” “朕授命于天,必不为区区几头兽类所伤,今日朕与尔等同生死、共患难,射!” “是皇上。”有人开始惊呼。 “还楞着做什么。射击!”朱骏地额角还渗着细密地汗珠。当他现情况不对劲时。凭着胸中地一腔热血疯狂地奔驰而来。神机营是他最大地心血。决不容有失。他可以残忍地杀死作恶多端地海盗领。更可以毫不犹豫地用阴谋陷害阻挡他道路地人。却绝不愿意那些甘愿跟随自己士兵们有太多地闪失。 勇气也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他不断地喘着粗气。冷静过后。倒有些后怕起来。前方地巨象越冲越快。犹如狂风一般。扑面而来。 “砰砰……”排枪顿响。手弩地羽箭也呼啸着伴杂着火热地铅丸激射而出。 上百弩箭、铅丸近距离射击之下。又一头血肉模糊地野象不甘地在嘶鸣中倒下。 “第三队铳手向前蹲下。第四队弩手立其后。射击!”朱骏豁出去了。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并不是一个帝王应有地品质。可是朱骏不管。事实上他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枪弩齐。目标是右侧地野象。强大地火力之下。野象轰然倒地。 还有两丈,左侧的野象已伸长了鼻子,准备享受即将到来的血腥杀戮。 “最后一次了,兄弟们,给我射!”朱骏疯狂的指向不远处的野象,很快,沐剑铭便扑了过来将他压地上,巨象的前脚已踩了下来,咚的一声,朱骏只感到耳膜刺痛,耳鼻处被泛起的灰尘塞满,说不出的难受。 朱骏侧头望去,只看到野象的前脚已从自己身上越过,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要踩成肉泥了,好在沐剑铭反应够快,否则这条金贵的命算是交代了。 “射!”压在朱骏身上的沐剑铭扬起满是灰尘的脸大吼。 “砰砰砰砰……”震耳欲聋的火铳声连绵不绝…… 夜晚星光灿烂,圆月当空。 山寨中的布东琴被戴着黑色头巾的克伦族青年弹响,悠扬的曲调正犹如克伦族的青年向美丽的少女诉诸衷肠,山寨内燃起了篝火,盛装的克伦族少女欢快的跳着舞蹈,甜茶的香味飘的老远都能闻见,神机营的战士们各自盘地而坐,围着篝火附和着琴音欢呼。 “这桶甜茶是献给我们最勇敢的汉人勇士的。”克伦族少女卓玛端着清甜的甜茶,扭捏的走到沐剑铭身边,篝火所散出来的昏黄光晕也没有掩饰住少女脸上的一抹羞红。 少女说的是缅语,沐剑铭虽然不懂,但是已猜出了一二,身边的同伴开始起哄,在一阵欢呼声中,沐剑铭豪气冲天的接过盛甜茶的竹筒一饮而尽。 而在长老的吊脚楼里却是另一番不一样的景色,九名长老危襟正坐在楼内的各个角落,土伦与朱骏并排坐在一起,向长老们述说着朱骏所提出来的计划。 长者们望望土伦,又看看朱骏,各自愁眉不展。 朱骏面沉如水,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竹筒,暗自观察每一个长者的面部表情,猜测着每一名长者的态度。 “朱兄弟,长者们问你需要山寨多少人去组建山地营。”土伦与长者们商谈片刻之后,扭过头来问朱骏问。 “四百名。”朱骏伸出了四根手指。 土伦立即露出了难色,整个山寨只有两千人不到,青壮的男子恰好也只有这个数,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将整个山寨搬空? 其实朱骏也并没有打算要这么多,他的底线是一百五十至两百名,之所以漫天要价,不过是想到落地还钱的时候多一个回旋的余地而已,这是后世商家最常用的手段之一,朱骏不蠢不笨,难免要耍点小手段。 “朱兄弟,四百名太多了,长者们一定不会同意,不如降低一点。” “这个嘛。”朱骏面露难色,踟蹰不定的道:“三百吧,至少得这个数。” 土伦又转向长者们商量起来,长老们纷纷摇头,纷纷提出反对的意见。 “朱兄弟,长者们说三百太多了。他们十分尊敬你,也非常感谢你能够舍身为山寨驱逐野象,但是如果山寨中少了三百个男人,实在让大家难以接受。” 朱骏道:“既然如此,他们希望的数目是多少,土伦大哥,你也知道人数太少根本行不成战斗力的。” 土伦与长老们商量了一回道:“长老们愿意出两百人,但是希望你先前的承诺一定要遵守。” “二百五十人,不能再少了,粮食问题我会帮你们解决,饷银也一分不少,不过这些青年必须向我效忠。”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朱骏觉得自己像个奴隶贩子。 “一言为定,明天我就召集山寨的青年,让他们跟你走,那些铁屑你还要不要,让他们一起背回去,这是我们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特意送给朱兄弟的。”土伦松了口气,站起身道。 “好,一切听土伦大哥安排。”朱骏也站起身对着土伦拱拱手道。 这时,楼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无数的土人大声喊:“普鲁斯!普鲁斯!” 朱骏暗暗奇怪,却瞥见土伦的脸色一变,忙问道:“土伦大哥,生了什么事?” “恐怕是公主殿下来了,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和长者们去迎接。”土伦阴沉着脸拍了拍朱骏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带着一干长者消失在门洞口。 第三十一章:亡国公主 山寨外,数百把火光在星光下摇曳,他们身穿着黑色的劲装,背后是半人高的长弓和牛皮箭囊,腰间一柄半月型的长刀,拥簇着一骑雪白色的骏马缓缓的入寨。 白马上的骑士穿着宽大的黑袍,腰间一柄镶金小刀,脸部被一袭黑纱遮挡,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眸,犹如黑幕中的辰星一般,在摇曳的火光中闪闪生辉。 “普鲁斯、普鲁斯!”山寨中的黑克伦族人纷纷停止了歌舞汇聚在白马骑士前行着胸礼。 白马骑士伸出晶莹玉透的指尖说了几句,黑克伦族人群涌动起来,让出一条通道。白马骑士扬鞭策马向前,在土伦的吊脚楼勒住马。这时,土伦带着一干长老从吊脚楼下闪了出来,手捂着胸口垂头致礼。 白马骑士昂着头,娇叱一声,并不答话,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土伦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朱骏已出现在门洞,背着手从容的下了竹篾制成的梯子,眼睛打量着白马骑士。 “敢问小姐高姓大名。”朱骏故作潇洒的拱手致礼,不过瞧他的模样,倒是应付居多,并不见得有多少真诚,他自前世以来便讨厌那些自作高傲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蒙着纱巾连脸都不敢裸露,显然是长的太丑,不好意思出来见人的了。 “汉狗!”白马骑士又是一声娇叱,手中的马鞭在月光下划了道不规则的圆弧呼啸着向朱骏扑面而去。 朱骏连连向后退了一步,只瞧见鞭梢在眼前划过,差一点点就要被长鞭抽中。 “大胆逆贼!”远处的沐剑铭已排众而出,铛的一声拉出了长剑,数百只弓弩火铳亦卡嚓的拉弓上弦、装药瞄准。目标正是那个骑着白马的蒙纱少女。 “呼拉格!”随少女同来的劲装汉子呼啸一声,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只有黑克伦山寨的族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朱兄弟。这是我们克伦族雅安王室地公主。快让你地人全部放下兵器。大家有话好好说。”土伦已吓得面如土色。 朱骏还未回答。马上地公主漆黑地眼眸已扫向土伦。娇叱道:“土伦。你收留这些汉狗在寨子里做什么?你该当何罪?” 公主地汉话说地标准异常。吐字圆润。就连朱骏也不由得汗颜。 “公主殿下。你张口汉狗。闭口汉狗。却为什么又要学汉人地语言?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公主地事。你不分青红皂白便用马鞭行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们克伦族地待客之道吗?”朱骏眼见神机营已拉弦上药。只要对方一动。立即便可将他们打成烂泥。心里暗暗放下心。权衡利弊之后。倒是不愿意将事情闹得太僵。要杀这个公主容易。但她受到克伦族人地尊敬。后继而来地烦恼可就多了。 “雅安公主殿下。这位朱兄弟是山寨地救命恩人。他们不但给山寨带来了救命地粮食。还为我们驱逐了寨外地野象。汉人并不是完全是坏人。土伦便敢保证。朱兄弟是个好人。”土伦抬起头。直视着雅安公主地眼眸。巍然不动。一副据理力争地模样。 “因为这些就让你感恩戴德吗?土伦。你还是不是克伦族地长老?”雅安公主不由得楞了楞。眼角地余光瞥了朱骏一眼。冷哼一声道。 朱骏哈哈笑了起来:“公主殿下玩笑了,山寨被野象袭击时公主殿下在哪里?山寨里断了粮食许多族人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公主殿下又在哪里?公主殿下既然能够帮助山寨解决这些问题,又如何能够让朱某钻了这个空子?”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是堂堂东吁国公主。”雅安公主高傲的挥了挥马鞭。 “这是堂堂大明天子,新始皇帝,你一个下国公主算的了什么?”沐剑铭已踏步而出,趾高气昂的模样比雅安公主更盛一分。 “东吁国?岂不是那个五十年前被缅族人灭国的那个吗?既已亡国,居然还有面皮称自己是公主,当真是无耻之极,哈哈!”有个对东吁国略有耳闻的神机营战士在人群大声道。 “你……你算什么东西?”雅安气的差点要从马背上跳下来,老远就能听到她牙根细齿的摩擦声。 “哈哈………”神机营的战士哈哈大笑起来。 朱骏的脸却变成了猪肝色,那个混帐嘲笑雅安公主是亡国的公主,那自己岂不也是亡国之君,当着和尚骂秃驴,这家伙也够狠的,也不知他是无意还是另有所指,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在场,朱骏真想将这个碎嘴的家伙拉出来抽几个耳刮子。 “公主殿下。”朱骏这下子客气了许多,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个东吁国的公主其实和自己的处境相同,都经过着亡国的流亡和苦难,承受着被人嘲讽的白眼,这一点朱骏深有体会,想必这名公主也是如此:“你是亡国的公主,朕也是亡国的君王,朕的部将们说错了话,还望见谅。” “假惺惺!”雅安公主别过脸不理朱骏,声音却缓和了许多。她突然眨了眨眼,又扭回头道:“你就是那个逃跑天子永历帝?听说你是从万里之外的中原跑来缅甸的,现在既然到了缅南,那么下一站准备去哪?” 这一句话可谓是刁钻至极,其中又蕴含着嘲讽,让周围的神机营战士不由得脸色大变。朱骏却一副从容淡定、风淡云清的模样,雅安公主虽然遮住了面容,但朱骏看她最多也不过十七、八岁,自己怎能和她这般见识,于是笑道:“公主说笑了,大家都是蒙难之人,又何必要彼此嘲弄呢?” 雅安公主一愣,不再言声了,朱骏的前明皇帝头衔还是有些作用的,东吁曾是大明属国,虽然永历帝的名声不好,但雅安公主却绝对不会想到朱骏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去欺骗一个山寨。 “朱兄弟,你是那个明朝的永历皇帝?”土伦已凑到了朱骏身边,一脸的疑惑。 朱骏点头道:“正是,方才朱某不是刻意瞒你,只是你从未提起,朱某自然也就忌讳不答了,不管如何,我还是你的朱兄弟,你也仍是我的土伦大哥。” 永历帝的大哥,土伦不由得两眼放光,虽然这只是个虚名,毫无实利,但这永历好歹也是远在千里之外曾经统治万里江山的皇帝啊,土伦感觉自己很有面子,不留神间瞥见了马上默不作声的雅安公主,土伦的脸又僵了下去,他朝着雅安公主行了个胸礼道:“公主殿下,土伦向您保证,我的兄弟绝对不会伤害任何克伦族人,恰恰相反,他不但帮助了我们的山寨,他还和我们一样,都和缅王有仇恨,我们或许可以联合起来,一起推翻缅王,在缅南重新建立属于克伦人的东吁国。” 雅安迟疑了望了朱骏一眼,道:“我还要想想,这一次我来,是想来帮助你们驱赶野象的,既然野象已被汉人赶走了,这事也就算了,我和我的部众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很困乏了,你去找个地方给我们安歇吧。” 土伦知道雅安不再纠缠于汉狗的事,显然也没有把朱骏当作敌人,这才喜逐颜开道:“尊贵的公主殿下,您和您的部属都将会被安排在山寨最大的吊脚楼里,我们还准备了最甘甜的甜茶和最好的竹筒饭招待您。” 第三十二章:托付 黎明,两百五十名精壮的克伦族汉子悄悄的集结完毕,趁着夜幕在几名朱骏护卫的带领下离开了山寨,消失在山寨的后门。 这是朱骏与土伦的协议,两百五十名克伦族人成为山地营的骨干,朱骏打算再招募三百五十名汉人加入,整整六百人,全部配备手弩、钢刀,每日早晨的慢跑改为攀山,上午仍是队列训练,下午则是在山林中训练弓弩射击,格斗之法,只是山地营的指挥使让朱骏头疼不已,克伦族人惯于在穷山峻岭中穿梭,原本是指挥使最好的人选,只是朱骏对克伦族仍然有着芥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朱骏不得不防,所以安排一些克伦族人做中下级军官倒还可以,但这指挥使一职还是让汉人来的妥当,只是让谁来做这个指挥使呢?朱骏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过山地营要想建立倒颇费周折,另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克伦族的语言问题,言语不通,反而容易制造事端,可是遗民中至今没有人能既通汉语又能精通缅语的人才,想到这里,朱骏倒怀念起那个汉人通事周慕白来,这个家伙既贪财又倨傲,却是个精通两种语言的人才,这样的人若能拿来用上一段时间待培育出了一批人才再一脚把他踢的远远的岂不是痛快? 想归想,朱骏却没有做这种美梦,人家攀上了缅王那棵大树,如何还会甘心巴巴的跑到自己这边来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望着山寨的后门人影渐渐消失,最后被一片漆黑的浓雾所替代,朱骏这才转回身,一旁的土伦却是满脸的忧郁,对着朱骏道:“朱兄弟,这样偷偷的把人送出去,若是被公主知道,定会大雷霆,公主虽然并没有将你当作仇敌,但仍有戒心,哎!这虽然是我和长者们一起做出的决定,但终究隐瞒了公主,这个罪责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他顿了顿又道:“无奈山寨内既没有粮食,年青人又谋不到生路,总不成让他们永远被隔绝在这大山里,浑浑噩噩的就此过一辈子,单这两点,我便愿意将人送到你那里去,只盼你对他们好一些,不要因为一些小过而责罚他们。” 朱骏叹了口气,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每一个人都在挣扎,每一个人都在抗争,自己如此,克伦人更是如此,土伦为山寨中的年青人找到了一条出路,可是自己呢?将来他所要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和数十万精锐的八旗大军,他们从小便生活在马背上,经历了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所过之处,犹如狂风横扫落叶一般,而他只是一片落叶,却如何去和狂风抗争? “土伦大哥,克伦族人为什么仇恨汉人?这其间的许多事朱某都不太明白,还盼你能够告诉我,或许将来朱某能够化解。” “我们去寨外走走,边走边谈。”土伦拍了拍朱骏的肩膀,二人慢慢跺着步子返身往前寨的寨门走去。 缅南多山靠海,所以晨曦时的雾气极重,朱骏与土伦在寨外漫步,就连一米之外的景色都只瞧得隐隐约约的大概,土伦沉默半晌道:“我们东吁王室曾在三百年年前在缅南建立了东吁国,整整历经了两百五十年之后,被缅族与掸族的联军攻破了王都东吁,王都被毁为废墟,单王都东吁一城便有十七万克伦族人被屠灭,随后,远在土瓦城的东吁二王子阿耶达起兵复仇,被联军杀败,只能带着族人隐入森山。” 朱骏道:“阿耶达恐怕就是雅安公主的父亲吧?” “二王子是公主的祖父,二王子兵败之后在这连绵的大山中被七十三座克伦族山寨的长老推举为新一任的东吁王,可是没过几年,他便郁郁而终,接替他的是大王子阿德,阿德在位十一年,其间抵御了九次缅王的围剿,可惜的是他一直想有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王位,偏偏却只生了一个雅安公主。” 朱骏心中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将话头咽进了肚里。 “谁曾想到地是。一个自称是商人地汉人出现了。他告诉国王阿德。在中原有一种仙丹能够帮助他生出儿子。阿德轻信了他地话。将它待若上宾。谁知半个月后国王阿德离奇地而亡。据身边地侍卫说国王死时。面容漆黑。七窍也流着黑血。八成是吃了那汉人地仙丹所致。这还不算。当天夜里。又有一伙海盗在那汉人地带领下冲入国王地行在。血战一夜之后。整整屠戮了克伦族人六百余人。就连王后也被海盗们掳走。直到几天之后才在沙滩上现她地尸体。”土伦说到这里时。朱骏隐隐地听到土伦牙根地摩擦声。想来早已将此事引为奇耻大辱。 “好在雅安公主并不在国王身边。逃过一劫。从此之后。克伦族王室便一分为二。有二十三个山寨支持雅安公主继承王位。其余山寨则支持从各寨长老中推举。因此。整整吵闹了两年。大家谁也不服气谁。各寨便各行其事。有些山寨更是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土伦惋惜地叹了口气。 朱骏眉头紧蹙。若真如土伦所说。自己虽然取信了土伦地山寨。但其余地山寨对汉人地忌讳莫深。要想轻易化解可就难了。 土伦见朱骏不言。找了个干净地石头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让朱骏坐下之后。才自顾自地盘腿而坐:“朱兄弟。你是个金贵地人。现下克伦族四分五裂。土伦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们自家兄弟。土伦大哥但讲无妨。”这几天地朝夕相处。朱骏倒真有些拿土伦当大哥地意思。他来到这个世界举目无亲。属下们一见着他又是跪拜就是胆战心惊。比说兄弟。就连朋友都不可能。倒是这个土伦与自己没有任何利益地冲突。朱骏虽然有利用他地嫌疑。但多少又对他产生了些亲人般地依赖。这种复杂地心理。朱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朱兄弟,大哥知道你想利用克伦族来复国,我虽是克伦族的长老,对当前的形势也有几分认识,当你说到要让山寨中的勇士去组建山地营时,我便看穿了你的想法,但是克伦族内的形势非常复杂,你尝到了这一次的甜头,以后就莫要再涉及克伦族的事务了,否则总有一天会引火烧身。” 朱骏的面容一窘,仿佛如被偷糖被现的孩子一般,面色不由得红了红,他原本以为土伦对他利用克伦族的事蒙在鼓里,想不到早已被他看穿。正当无所适从的时候,但见土伦仍然是一副平和的面孔,朱骏才定下心来,这一次他不再有什么隐瞒了,直截了当的道:“不瞒土伦大哥,朱某确实有利用克伦族之嫌,但我们既然有着共同的仇敌,为什么就不能联起手来呢?至于克伦族的内部事务,小弟并没有参与的兴致,有了两百五十名克伦族的壮士,朱某已心满意足了,土伦大哥,听你的口气似乎克伦族中会遭遇什么大变故吗?” 土伦长叹一声,似有难言之隐,许久才道:“大哥也说不上来,正因为有这种预感,才会选择将族中的青年托付到你的手里,这些你不必再问了,你我能在一起歃血为盟也算是一种缘分,将来若是我遭遇了什么不测,还望你能够帮忙照顾山寨中的族人,大哥感激不尽。” 朱骏默然不言,知道土伦定是预测到了整个土伦族将会生一场大变,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因此才会有跟自己歃血为盟、同意拨出两百五十名青年族人跟随自己的事情,他原本以为自己利用了土伦,想不到反被土伦利用了。 只是土伦这个时候说出来,反倒让朱骏没有任何厌恶之感,心里倒是对他有些佩服,又有些不舍,说不定待自己离开山寨之后,他和土伦便再也不能相见了。 “朱兄弟,大哥厚颜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于你。”土伦眼眸直视朱骏,嗓音中尽是沧桑。 朱骏知道这次托付几乎可以等于某种意义上的临终遗言,于是正容道:“土伦大哥请说。” “我想请朱兄弟保护好公主殿下,不管将来如何,都不要让她有什么闪失。” 第三十三章:铁矿 朱骏从土伦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个信息,克伦族将会出现一次大规模的变乱,任何克伦人都将不可避免的被卷入进去,这次变乱的应该与安雅公主有很大的关系,或许变乱的矛头极可能是直接指向她的。 对于土伦的托付,朱骏回答的含糊其词,这也是因为朱骏意识到安雅公主是个大包袱的原因,似他这种自身都难保的人,哪里还能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到时候变乱者直接向自己要人怎么办?给还是不给?给的话就是失信于人,不给的话就可能挑起争端,他将来所要面对的敌人原本就难应付,如果再为自己树立个敌人,这岂不是自讨苦吃。 当朱骏看到土伦一脸失望时,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的决绝,但此事事关重大他绝不会掉以轻心,而且土伦此人虽然表面上毫无心机,却是个深谋远虑的人,朱骏原本还想利用他来壮大自己,反倒被他利用自己来为山寨避祸便是明证。 为此,朱骏郁闷了很久,他想不到一个小小山寨的长老便能自己**在股掌之中,虽然对自己有利无害,但也难免让朱骏有些丧气,仅有的一些成就感犹如缅南晨曦时的浓雾,看似笼罩天地其势浩荡,太阳一出,便能轻易将它们驱散。 朱骏歇息了一个时辰,便精神奕奕的领着从人与土伦一起查验山寨中的铁屑质量,山寨中的存量并不多,只是堪堪盛满了几十个箩筐,朱骏断定,这些铁屑应该是某个裸露的原矿表层开采的,其中的杂质较多,对朱骏的炼钢用处不大。 朱骏随手将半把铁屑抛回箩筐,拍了拍手上沾染的铁屑灰对着土伦道:“这些铁屑我暂时没有用处,且将它放在山寨吧,什么时候想要时再说。” 朱骏一边说一边可惜的摇了摇头,他这次来的目的原本是收购铁矿石的,虽然中间出了许多变数,也为他捞足了好处,但这时看到这些无用的铁屑,失望总是难免的。 一旁的土伦也暗自着急,这些铁屑是山寨赠送给朱骏的,也算是还了朱骏为他们驱逐野象和送来粮食的人情,想不到白送人家还不接,想来这铁屑也是实在不堪入目了。 朱骏回转身对土伦道:“土伦大哥,这些铁屑是从哪来的?” “就是那座山峰上,我们来时穿过的那个山涧处,离这里并不远。” 朱骏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里还有这种矿石吗?” “有地。方圆几里到处都是。只是开采不易。族人们只能在表层剥下一些铁屑来。” 朱骏心里已有了计较。铁矿地开采在这个时代难度极大。特别是相对于这些缅甸土人来说要想将这些坚硬地物质敲碎更是难如登天。倒是明朝地火药技术纯熟。早已开了利用火药来炸碎开采地先河。 现今两个武器作坊已开始投入了运作。所耗费地钢料极多。而钢料生产地主要原材料便是生铁。有了这个铁矿想来足够作坊运转而不需要向外收购了。只是铁矿所处地位置险峻。运又成了麻烦。不过这是以后地问题。朱骏打算去看看这座矿山再说。 “土伦大哥。这座铁矿对朱某至关重要。你带我去看看如何?”朱骏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只有两个时辰地路程。我们正午就能到。”土伦一边说。一边已迈开了步子。 二人到了后寨门。沐剑铭已带着神机营一齐聚集到了朱骏身边。朱骏虽然不喜欢每次出门都要前呼后拥。但他们也是担心自己地安全。若是不许他们跟随想必会让更多人担心。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朱骏索性也不阻止。就当带着队伍踏青好了。 这时天已大亮,山寨在经过长夜的寂静之后焕了生机,雅安公主正骑着白马带着一队侍从在寨中的空地上练习马术,缅甸山峰险峻,许多道路往往凹凸不平,所以马匹并不是这里的主要代步工具,雅安公主倒是马术娴熟,轻灵的身子在马上犹如青燕一般,许多原本不能过的缝隙都能瞬间穿梭而过。她身后的一干侍从则小跑着跟上,不断的欢呼着助威。 朱骏远远眺望,只觉得那帮侍从犹如脑残一般,人家好好的在骑马,你们跟着**后面屁颠屁颠的欢呼做什么?他突然心中一凛,缅甸这种山路崎岖的地方,这公主为什么偏偏要骑马?且马术如此娴熟,难道是防备什么? 这时所有人已整装待,朱骏正要下令开拔,只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侧头望时便见雅安公主飞的策马而来,犹如山崩地裂一般所冲向的目标竟是朱骏。 “上箭,瞄准那白马。”一旁的沐剑铭已吓得一身冷汗,连忙大吼。 卡嚓,一道整齐的搭弦声响起,百名弩手已架起手弩对准了目标。没曾想雅安公主突然勒紧马缰,白马前蹄一扬,马头一偏竟生生的将身子顿住。 “好马术!”朱骏不由得赞叹了一声,他虽然不懂的骑马,但雅安公主这般的手法却是第一次瞧见,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喂,逃跑天子,你们要去哪里?”雅安仍旧蒙着面纱,似有恼怒的望了沐剑铭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朱骏身上。 “回禀公主殿下,我带朱兄弟去后山转一转,那里有一处铁矿。”土伦不敢隐瞒,抢先答道。 “铁矿是什么?”雅安公主满眼的疑窦,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土伦身上。 土伦道:“我们的刀剑就是铁矿打造的。” 雅安公主已扬起了鞭子,见几十把手弩对准着自己这才硬生生的没有挥出:“土伦,你好大的胆子,既然铁矿可以铸造刀剑,你为什么带汉人去,难道嫌我们克伦族的刀剑够多不需要铸造了吗?” 朱骏忍俊不禁的听着二人的谈话,心想这公主倒也横蛮到了极点,不过转念一想,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过早少了父亲,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又要面对那些觊觎她地位的部属也算是可怜,朱骏不由得转而同情起她来,甚至暗暗后悔昨天夜里为什么不答应土伦的请求,好好的保护这个少女。 想到这里,朱骏不由得笑了笑,心道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别人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雅安公主的确值得同情,可是谁又能同情自己呢?自己身处如此敏感尴尬的地位,自保尚有问题,又如何去做这种同情心泛滥的事。 朱骏愣神的功夫,土伦已抚胸垂头对着雅安公主道:“公主殿下,铁矿开采极难,且克伦族缺乏锻造刀剑的匠人,倒不如直接向商人购买值当。” 雅安娇叱一声道:“他们汉人能开矿,我们土伦人为什么不能。”她一边说已如轻燕一般跃下了马,用马鞭拍了拍靴上的尘土道:“我也随你们去,我倒要看看,这铁矿如何难开采的。” “公主殿下,后山山路险峻,恐怕……”土伦开口要劝,却很快被雅安止住道:“你不必说了,克伦族崇敬山神,如何还会害怕高山。” 她一面说,一面已迈开了步子,当先出了寨门,其余人无可奈何,个个紧随着她的脚步,只有沐剑铭一脸的不忿,凑到朱骏耳边道:“皇上,她只是下国的公主,竟如此蛮横无礼,须知东吁灭国之前还是我大明属国,她如此不将皇上瞧在眼里,要不要末将去教训教训她?” 朱骏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个大男人,何必要和女人计较,随她去吧,我们探查铁矿要紧,有些时候不必为了些小事大动干戈,大局为重。” 沐剑铭点了点头,护着朱骏身后是浩浩荡荡的神机营战士和百名雅安公主的侍从,一干人竟有五百之多,蜿蜒着向后山前进。 第三十四章:逆水行舟 待进入山涧,土伦引着朱骏往里走了一段,眼前的景物豁然开朗起来,朱骏只看到这山涧的四壁上绽放着赤色的暗光,再往里走,周围的草木皆已稀疏,朱骏可以肯定,这地底显然也是铁矿,才使得植被渐少,他弯下腰,刨开表层的红泥,再往下刨便看到一层坚硬的暗红色矿物裸露出来。 朱骏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是赤铁矿。”他转过身,对土伦和雅安公主道:“这座矿脉也不知有多大规模,过些日子我会让人来开采,若克伦族的兄弟在山寨中无事,也可让他们来开矿,每月给五钱银子的工钱,有多少我要多少,山寨里的盐巴、棉布、铁具等必需品我也会让人每月低价售予你们。” 朱骏顿了顿,深望了雅安一眼,继续道:“公主,想来你虽年幼,但对克伦族的情势有所了解,你是女流,各寨必不会服你的统治,若你不能寻变求强,早晚会有杀身之祸,今日朱某言尽于此,如何决断还是公主自己拿主意吧。” 朱骏说的淡然平静,心里却是起伏不定,其实他口里虽说矿脉不知有多大规模,其实已猜测出这片铁矿规模宏大,自己的两个作坊日夜开工,就算是一百年也没有问题。单这些源源不断的生铁就能值十万以上的白银,只是运输方面有些难题,这一点朱骏心里已有了定计。 安雅公主摸了摸四壁坚硬的铁质,不由得眉头紧蹙,铁矿坚硬无比,若只是用简单的工具开采想来是极难的了,至少克伦族就算举族开采恐怕也无济于事,倒是不知道这些汉人如何能够开采的。 “朱兄弟的意思是,若是这片矿山能够让与朱兄弟,那么朱兄弟愿意与山寨同气连枝吗?”土伦别有深意的望了朱骏一眼。 朱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矿山虽不是黑克伦山寨的,但这里与克伦族人极近,若是没有他们的支持,要想开采可就难了,可一旦与雅安公主栓在一起,难免将来会引火烧身,不管哪条路都有利有弊,倒让朱骏踟蹰起来。 “同气连枝谈不上,大家互相帮衬帮衬便可。”朱骏还是淡淡回绝了土伦,为今之计,只有慢慢拖延才是上策,到时在静观其变,哪个对自己有利再决定自己的立场。 土伦道:“朱兄弟既然主意已定,大哥也不强求了,大哥也不盼你到时倾囊相助,只求你将来看在大哥的面上帮衬一二。至于这矿山朱兄弟若要开采山寨定然会给些方便。只是有一条。” “土伦大哥请讲。”朱骏心里不由得一沉,只是觉得土伦与自己说话时再也没有了从前的语重心长,处处为自己着想,反而话中带了机锋,半遮半掩,彼此反倒生分了不少。 “朱兄弟若是调一队上次驱赶野象的弩铳兵在这里驻扎,这样既可以保护好矿脉,又能与村落形成犄角之势,也可免去被人围困之忧,你看怎样?” 朱骏心里早有这个想法。若是能在这山涧内驻扎一队士兵。将来确实能够收到奇效。也可用来保护铁矿地开采。不致因为一些变数而停止了生产。他心里暗想土伦之所以想让自己驻扎一队神机营在此恐怕不单是为了自己。更大地好处应该是将来克伦族生变乱之时山寨中地人也好上山寻求神机营地保护。以此来保全山寨。 似这种条件朱骏当然求之不得。他满口应了。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围着山涧转了几圈。朱骏让沐剑铭观察四处地地形。琢磨如何布防。待天色不早。这才罢休。 朱骏打算趁着到了这里原路返回村落。他在这里呆了四、五天。村落里也不知生了多少事急需自己去处理。现下山寨地事务已一并解决。该是回去地时候了。 乌古河横跨缅境。沿途经过缅都阿瓦。再蜿蜒而下。直通土瓦入海。此时已渐渐入夏。暴雨尤多。致使河水暴涨。直到近几日才好转了一些。宽阔地河面上。一页扁舟顺流而下。飞快地向前行驶。 杨嗣德屹立船头。望着两岸崇山峻岭犹如走马灯一般从眼中一晃而过。不由捋了捋唇下地稀须。踟蹰不定地将目光落在了前方奔腾地河水上。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现今大明已国破家亡。要想复国中兴。正犹如这浩荡江水一般。逆舟而上。前途未定。 “哎!”杨嗣德叹了口气,他奉命前往缅都散布阿泰谋反谣言,又亲自拜访了缅甸王子王莽白,这个期间不知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又听到了许多冷言冷语,好在幸不辱命,一切都打点的极好,就连那一向以暴虐著称的缅国王子见面时有些刁难,但听到他的来意之后反而客气了许多,说到底,阿泰同样也是王莽白的心腹大患,二人定计之后,王莽白已承诺联络朝臣一齐难,到了那时,就算缅王想要保下阿泰也是不可能了。 恰在这时,后舱钻了一人出来,这人正是曾经的汉人通事周慕白,他显然是了一笔小财,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绸缎儒袍,头顶儒冠,腰间系着金丝香囊,手中把玩着一柄纸扇,一眼望去,倒似一副大富人家的公子哥打扮。他爽朗一笑,朝着杨嗣德的背影道:“嗣德兄,何必整日长吁短叹?快进舱来,船家做了一只上好的鲟鱼,咱们对饮小酌一番。” (原本古代是喊字号的,比如赵云,字子龙,称呼是子龙兄,但是这样容易导致读者们混淆,干脆叫云兄之类,毕竟大家看书求的是休闲。) 杨嗣德侧回头,勉强对着周慕白笑道:“如此甚好,明日我们便可登船上岸了,这些日子我总是心神不宁,害怕要出什么事,倒不如你我大醉一场,忘却了那些烦心的事。” 杨嗣德转身回舱,舱内显得有些狭小,只能容纳四五人的位置,中间摆着一方小案,案上有三菜一汤和一个花瓷酒壶,两边各放着一副碗筷,周慕白倒也是个精细的人,早已将酒杯灌满,只等杨嗣德来吃。 当下,杨嗣德也不客气,举杯便饮。其实他并看不起这周慕白的为人,此人在缅都瓦城时仗着缅王的势力欺负大明遗民,对永历帝甚是不恭,为人更是贪财轻义,实在不敢恭维。自朱骏带领从人南下之后,周慕白这个汉人通事也成了赋闲,闲来无事,竟在城中遇见了杨嗣德,他倒是痛快,为杨嗣德行了不少方便,可临走时,这周慕白竟要求杨嗣德带他一起回去,杨嗣德也不知他安了什么居心,但转念想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的秀才,想来也没什么,二人便租了条船,逆江而下,三五日间便行了十之**的路。 --------------- 今天有点事耽搁了,先码两千字奉上,刚接到了三江阁的通过审核,很是高兴。 第三十五章:帝王之术 “嗣德兄,今日我们在此举杯痛饮,待明日之后便要同殿为臣了,将来还要请嗣德兄照顾一二。”周慕白陪着杨嗣德一饮而尽道。 杨嗣德不以为然的笑笑,心道这个秀才当真是大话连篇,就凭他一个小小的秀才,充任过缅王的通事,还想着与自己同殿为臣,当真是可笑,不过他为官十几年早已学会了处变不惊的本领,只微微一笑,道:“那么杨某便拭目以待,只望周兄一步登天入殿为臣了。” 周慕白道:“杨兄定然是不信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干系,明日便能见分晓。” 他举起酒杯自饮自酌了几口,叹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多少读书人便为了这句话十年寒窗,日夜与孤烛相伴,今日我要破了这个规矩,让世人都知道就算是一个秀才,照样能封侯拜相,志在千里。”他指了指杨嗣德,哈哈笑了两声:“清流做官只为名流清史,奸裘为官只为权位,我与你们不同,我只为求财,只求功成名就之后金玉满堂、美女成群便可。” 杨嗣德默然无言,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堂堂内阁大学士何必要和一个狂生计较,若不是他在缅国有些人脉,杨嗣德还不想得罪于他,否则理他做甚? 夏夜炎炎,扁舟顺水而下,附和着奔腾的流水,犹如开弓之箭一般穿梭而过,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酒香徘徊在河水上空久久不散。 第二日凌晨,舟船在土瓦附近的河床上靠岸,周慕白帮杨嗣德付了船资,二人带着几名小厮上了岸,结伴而行。一路上二人无言,话不投机,自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待走了半个时辰,远处一阵整齐的号令声传了过来。 杨嗣德心里一紧,侧耳倾听下竟是隐隐有千军万马高喊着训练的口号从远处而来,他不由得打起了精神,听那队伍的口号仿佛说的是汉话,想必是皇上拉出来训练的神勇营了,只是神勇营虽然每日晨跑,但都是在山谷内进行的,怎的今日会跑出村来? 杨嗣德加快了步子,果然看到前方一条由人影汇聚的人流组成长龙,向着右侧的大山跑去,每人身后似乎还背着一件足有半人高的物事,只是大雾弥漫,离的又远,杨嗣德看的并不清楚。 杨嗣德给身边的从人使了个眼色,那从人会意,点了点头,将手卷成喇叭状对着那队伍喊:“前方可是大明的将士,我家大人是新近的内阁大学士,刚从阿瓦办差回来,有事要问。” 周慕白紧贴着杨嗣德身后,附庸风雅的在这大雾天里摇着纸扇,饶有兴趣的事件的展。 大雾中出现了一个高大地人影。待走近了。杨嗣德才看到对方全身穿着皮甲。头顶着头盔。腰畔是一柄长刀。他远远望到杨嗣德已双手抱拳道:“原来是杨学士。末将山地营指挥使苏昌盛叩见大人。” 杨嗣德认识苏昌盛。这人正是沐国公四家将之一。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道:“苏将军不必多礼。对了。这山地营是什么名堂?” “禀大人。这山地营是皇上七日前新建地建制。主要训练山地作战之法。由二百五十名克伦人和三百五十名汉人共同组建。” 杨嗣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身畔地周慕白却两眼放光道:“缅甸多山。建立山地营正是因地制宜。” 杨嗣德又问:“那些士兵背着地东西是什么?” “大人。那是箩筐。每日山地营晨跑之时便要翻过那座大山。”苏昌盛用手指了指远处隐没在浓雾间地山峰继续道:“那里新近现了一处铁矿。皇上已让人在那开采。山地营地弟兄们每日清晨在那里打个来回。去时背着箩筐。回来时便可把工人们昨日开采地矿石用箩筐背回去。这样既可训练军士。又能输送矿石。一举两得。” 苏昌盛咽了口吐沫又道:“开始几日弟兄们都不习惯,往往是克伦族的士兵可背回十斤重的矿石,而我们汉人的士兵能够上山下坡便是不错,不过这几日有了些效果,有的克伦族人也能背回十五斤的矿石,而部分汉人士兵能背回五斤重的矿石,皇上说了,若是勤加训练,每日至少要背回二十斤的矿石才算是略有小成,届时每名士兵也有一两银子的补贴。”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杨嗣德点点头,道:“本官赶着回去,你们继续训练吧。” 苏昌盛抱了抱拳道:“既如此,末将便失陪了,不若这样,大人继续赶路,我先派一名士卒回村禀报,大人鞍马劳顿,也好有人相迎。” 待杨嗣德回到村落,老远便看到沐天波带着一干官员在村口眺望,他加急了步子对着众同僚抱拳道:“沐辅、诸位大人,劳动诸位来迎,当真令杨某汗颜。” 大家都拱起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有人端来一杯茶铭,杨嗣德也有些口干顾不得礼让便一口而尽,沐天波已收起了笑,对着杨嗣德道:“内阁大学士杨嗣德跪下,皇上有口喻。” 百官们面容一正,纷纷随着杨嗣德跪下,三跪九叩之后,杨嗣德朗声道:“臣杨嗣德洗耳恭听。” “皇上口喻,内阁大学士杨嗣德劳苦功高,奔波千里,不负朕之重托,命其兼领兵部尚书,立即上任。” “啊?”满地的官员们纷纷惊呼一声,就连杨嗣德也难免有些吃惊,他原本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被越级拔耀为内阁大学士原本已是一步登天了,想不到皇上又开恩让他兼领兵部尚书,如此恩宠,自大明开国以来也未曾得见。 “还不谢恩?”沐天波见杨嗣德一脸的惊讶,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于皇上的任命百官们恐怕多有不解,但他沐天波却是洞悉分毫,自山地营建立之后,皇上实在找不出可以替代的将领来任命山地营指挥使,只好任命了沐家的四家将之一的苏昌盛。这样一来,沐天波是内阁辅,儿子沐剑铭是神机营指挥使,家将苏昌盛为山地营指挥使,一门三大支柱,若是生了异心,要想制服可就难了。 对于朱骏来说,要想掣肘沐家,只能恩宠杨嗣德,在政治上他是内阁大学士,在军事上他又是兵部尚书,双管其下,至少可以将沐家的野心降至最低。 朱骏并非是不相信沐家,只是他清楚的是,绝对的权利只会带来绝对的**,就算沐天波与沐剑铭忠心耿耿,但是他的那些部下也会忠心耿耿吗?如果哪一天上演一出黄袍加身怎么办? 忠臣也必须要有必要的约束,任何事物的展都不能容许一家独大的局面,否则只会养成垄断和嚣张跋扈。 “臣杨嗣德叩谢皇恩,吾皇万岁!”杨嗣德浑浊的眼眸中已闪露出泪花,微颤颤的站起身。 杨嗣德身后的周慕白随着杨嗣德跪下,也随着他站起来,他脸上阴晴不定,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许久之后,才矢口道:“不错,这就是帝王之术,以彼压此,相互掣肘。看来我所料的不错,现在的永历已不再是从前的逃跑天子了,难道真的是有皇天保佑朱家吗?” 周慕白说的声音极低,周围的大臣们根本没有人听见,这时沐天波显然已望见了他,板起脸来道:“这不是那个汉人通事吗,怎么?难道缅王又有什么事需要你来传话?” 周慕白心下大定,更是明白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他笑颜逐开,对着沐天波拱手道:“是沐公爷,周慕白早不在缅王那混饭吃了,今日前来一是想着给咱们大明的天子效力,二来也为皇上带了一样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沐天波看不得他一副吊儿郎当的市井模样,背着手沉声道。 周慕白神秘的摇了摇头:“恕沐公爷恕罪,这宝贝只有皇上才看得出来。” “好,到时我自会去向皇上禀告,皇上见不见你便不是我做主的了。”沐天波别有深意的望了周慕白一眼点头道。 第三十六章:论策 上 一干官员大臣们拥着杨嗣德去了,周慕白干笑两声,晒然背手四处闲逛,他杨嗣德是内阁大学士,又兼领着兵部尚书,自然是前呼后拥好不热闹,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如此慢待他,想当年他是汉人通事之时岂不也是趋炎附势吗? 他慢慢踱步暗暗的观察着村子,只现身后似有两名壮汉轻手轻脚的跟踪而来,待他回头时便眼望着别处,想来定是那些大人们并不放心他,只当他是缅王的奸细前来打探消息的了,他不以为然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只看到村东有百来个工匠修建泥墙,一旁放置着一个高大的木桶,桶内满是混杂着鹅卵、砂石的泥浆,有人拿着铁铲不断的搅动,而另一边则有人先用砖石堆砌起墙体,有泥匠沾着泥浆均匀的涂抹在墙体上,整个围墙有近两丈之高,厚度更是四尺有余。 周慕白心念一动,暗道永历莫非是想学其太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他不禁摇了摇头:“失策、失策,需知前明皇帝已成了众矢之的,当务之急不是善守而是求攻,趁着清军被李定国拖住之时迅占据广褒的南洋作为根据地才是上道,一味防守能守的了几时?” 他还要往前走,去看看那奇怪的泥浆,却被跟踪的两名壮汉奔来拦住,其中一名壮汉道:“沐公爷有令,周公子远来是客,该到宾房中歇息才是。” 周慕白顿住脚,难免对沐天波起了轻视之心,老早便听闻沐公爷是个人物,想不到竟如此小家子气,不过是一些泥浆而已,竟连看都看不得。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命令是朱骏所下的,而这些泥浆在一年之后自会名闻天下,成为世人眼中的天工之作。 周慕白失去了兴致,任由两名壮汉领到了一处石屋,这屋子显然是新近建造的,相貌丑陋,既没有江南木质庭院的精雕细刻,又没有北方砖瓦房的大气,只是在砖外涂抹了方才的泥浆,可能是新建的缘故,还散着一股怪味,让周慕白又忍不住摇头。 有人给周慕白奉上了茶,周慕白也没有心思,意趣阑珊的在屋内跺了几步,终于有一名官员走了进来,朗声道:“这位可是缅国汉人通事周慕白吗?” 周慕白拱手道:“正是周慕白,只是这汉人通事的头衔早已向缅王请辞了。” 官员不客气的瞥了周慕白一眼,显然是对他极为轻视,拂袖道:“既然是周慕白便随我来吧,吾皇恩泽,让你去觐见。” 周慕白点点头,随着官员出了石屋,穿越了几条小巷,这里的石屋显然都是新建的,且造的仓促,外观上自是奇丑无比,周慕白又不禁连连摇头,前面带路的官员在一个大庭院前顿住脚,侧回身对周慕白道:“你在这候着,我进去通报。” 这庭院与其他的石屋所用的材质相同,外观上却好了一些,仿制的是北方四合院的构造,只是细微处仍然略显的有些粗糙,这也算是周慕白见过最好的屋子了,因此倒觉得顺眼的多。 “周慕白叩见皇上。”周慕白待官员通报完毕。跟随着官员了进了主厅。一见着端坐在上座地朱骏便纳头拜下。 朱骏不动声色地翘着二郎腿望着周慕白。数月之前。他还仗着汉人通事地名头对永历倨傲地很。想不到时过境迁。却又换了一副模样。如此大地变化。朱骏不得不小心一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听说你是来给朕送礼地?朕瞧你除了这身光鲜地衣裳倒是两手空空。礼从何来?” “皇上。周某要送地宝贝非同寻常。若不是胸有宏图大志之人绝对承受不起。只是不知皇上是否有这海纳百川地胸怀。”周慕白道。 “哦?”朱骏并起脚。饶有兴趣地身体微微向前一倾:“你平身吧。继续说下去。” 周慕白站起身子。道:“周某要送地宝贝便是周某自己。”他肃容正冠又屈膝跪下仰面道:“周某愿效犬马之劳。” 朱骏脸色一沉,心里不断的猜测着周慕白的来意,若说周慕白当真是来投效朱骏却不敢信,自己不过是个亡国之君,属下人众不过两万余人,又处处受人掣肘,所辖之地也不过五十里,除了挂个皇上的空名之外,可谓是一无所有,他周慕白原本就是个见风使舵、要钱不要脸的主,如何会舍弃缅王那棵大树跑来投奔自己?这其中要么另有隐情,要么便是什么阴谋,想到这里,朱骏不由得又多了份小心,他不置可否的端起桌几上的茶铭喝了一口,呵呵一笑,道:“说笑了,朕只求苟全性命于南洋,哪里有什么雄霸之心,周爱卿莫要取笑。” “皇上!”周慕白冷哼一声道:“既然皇上只求苟全性命,为什么要私自编制海盗,隐匿战舰,训练兵甲,修筑防务呢?” 朱骏大惊,手中端握的茶盏差点脱手要摔落在地,他毕竟是个年轻人,纵然老成于外,这时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脸色大变。这收编海盗,将海盗的战舰暂时安放在海岛还派了一队人看守的事原本是极其隐秘的,周慕白怎么会知道?大惊过后,他的态度已变得玩味起来,心里已起了杀心,不论如何,这周慕白是不能留了。 周慕白岂能不知朱骏的心思,从容笑道:“皇上只道这事做的隐秘,其实在缅都之中上至缅王,下至商贾又有谁不知道?须知这是缅人的国土上,皇上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缅王也知道了?”朱骏屏住心神,脸上踟蹰不定,既然缅王已知晓了,那么杀周慕白灭口已没有了意义,事已至此,反而不能慌张,朱骏拼命的让自己安下神来,尽量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问。 “缅王自然知道。”周慕白斩钉截铁的肯定了一句,继续道:“不过皇上也不必彷徨,缅王知道又能如何?现今天高缅王远,他不能将您怎样?” “这又是为何?”朱骏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原本以为缅国的局势已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竟不成自己的每一件事缅王都能够洞悉分毫,可是既然缅王已经知晓了此事,为什么缅国的局势仍然风平浪静呢? “皇上,缅王既知道了皇上的抱负,自然是欲除你而后快,但是一来师出无名,二来这缅国之内也不太平,缅国王子王莽白意欲作乱,若是缅王轻易对皇上动手,难免会被王莽白抓住口实,现下缅国宗室相互掣肘,反而让皇上赢得了时间。” 朱骏又惊奇道:“难道缅王也知道弟弟王莽白要谋反的事?” “王莽白的不轨之心早已路人皆知,缅王岂会不知,只是王莽白手握兵权,在缅**中素有人望,又独揽了朝政大权,缅王若是和他轻易反目,只会引火烧身而已,所以国人都言王莽白必反,缅王却是执意不信,以图能够拖延与王莽白翻脸的时间,这些时日以来他暗中培植亲信,正是为此。” 周慕白见朱骏听的入神,顿了顿又道:“此次皇上让杨嗣德去缅都离间缅王与阿泰,其实缅王自是对阿泰放心的,十分相信他的忠诚,但杨嗣德联络了王莽白,那王莽白在朝中串联,联名要求罢黜阿泰,押入缅都看押定罪,缅王也只能无可奈何,下昭令让人押解阿泰入瓦城,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安抚王莽白拖延时日而已。” 朱骏默默的记住周慕白的话,心里却是起伏万千,想不到缅国的局势竟然如此复杂,单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歌舞升平,但是内里却是暗潮涌动,自己原来的分析完全错误,他原先还以为是缅王昏庸无能,最后才被王莽白篡夺了江山,竟不成想缅王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厉害角色,为了安抚住王莽白,竟有拿自己心腹开刀的魄力,单隐忍的功夫便能堪称一流。 -------------------------------------------- 今天更晚这两章之后,这一卷就要结束了,下一卷开始进入疯狂的资本积累时期,可能会有点让人觉得过于卑鄙无耻血腥,这个,也没什么,洋人也同样干过,只不过是一个翻版而已。 第三十七章:论策 中 “皇上,草民有三策可助皇上积蓄与建奴决一死战的实力,请皇上圣裁。”周慕白又恢复了倨傲的本性,他背着手,眼眸流转,四处张望,似乎在想着心事,唇角微微颤动,似乎又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一言,瞥了端坐在上座的朱骏一眼,专等朱骏表态。 朱骏犹如老僧坐定一般,双眸微眯,既看不出惊喜,也没有怒的迹象。他已确认周慕白是真心来投的,否则如何会把缅国宫闱之事一一与自己分析的详详尽尽、明明白白,只是他的态度实在太过狂悖,朱骏现在所要的只是忠臣,能够服服帖帖将自己的政策贯彻到底的人,绝不是那种持才傲物,桀骜不驯的人才,更何况这个周慕白到底能有几分本事,朱骏也不得而知,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个家伙通晓汉缅两国语言,将来拿来作个通译或者是到山地营作个语言教习还是不错的, 只是……朱骏把玩着手掌上的茶盏,略有深意的望了周慕白一眼,心里忍不住暗叹:此人所来的目的恐怕不单单是想做个通译这么简单吧,可惜了! 周慕白见朱骏不言,不免有些尴尬,道:“难道皇上不想听听周某的三策吗?” 朱骏朗声一笑,眼眸直勾勾的盯住周慕白,决定打消他的气焰,傲然道:“朕非但有三策,就算三十策又能如何?朕要的是做事之人,而非泛泛空谈之辈,你既想求得朕的赏识,又口出狂言,单止这一点便已失策,还遑论什么二策、三策?” 周慕白脸色一僵,他原本想欲擒故纵,让朱骏对自己的三策有些好奇,所以才出此狂言,谁曾想朱骏非但无动于衷,还被他数落了一顿。 “皇上,是草民错了。”周慕白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这时见朱骏不喜自己的张狂模样,态度已软了下来:“草民也是大明臣子,只望能够为皇上中兴大业效命,还祈皇上成全。” 朱骏点头道:“既然如此,朕还真想听听你的三策,你说来与朕听听。” 周慕白完全没了脾气,这一次他来这里完全是孤注一掷,若是触犯了朱骏的逆鳞,可就得不偿失了:“皇上,臣以为要想积攒实力唯有分三步走,这第一步便是掠夺。” “掠夺?”朱骏忍不住想笑,在后世地球人都知道抢银行来钱最快,可是真正敢抢银行的人却是不多,现在周慕白让他去掠夺与抢银行基本上没什么分别?你家小业小,就算要抢也得找个目标,就算抢成功了,也难免会遭人报复,抢得越多死的越快而已,这哪是什么计策。 朱骏觉得周慕白的话十分荒诞,但转念一想,谁都知道南洋百国并立,谁都不是轻易好惹的主,这周慕白既然提出,自然有的他的深意,倒收敛了轻视之心,道:“周爱卿,既然是要抢掠,该从哪里开始?” “这大海碧波之中。纵横游戈着商船无以数计。两岸更是港口无数。到处堆满了代售地货物和真金白银。我们便从这里开始。”周慕白答道。他见朱骏满脸地疑惑。继续解释道:“这种事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做。周某听说皇上缴获了海盗地六、七艘大船。又收编了海盗。何不如让他们继续做这海贼呢?掠夺地金银是皇上地。而所背地骂名则仍然是那些海盗。就算有人怀疑皇上与海盗有染。可没有人能够搜集到有力地证据。南洋各国又能将皇上如何?再说这天下都是凭借实力说话地地方。南洋更是如此。若皇上凭借着掠夺来地财富急剧扩充实力。就算皇上真是海盗。谁敢出来责难?” 朱骏不由地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有了这样地打算。毕竟要养一支水师出来实在所耗惊人。不把水师放出去还真没有其他地办法。只是他还有另一层担忧。于是正容道:“周慕白。你倒是伶牙俐齿。这抢掠虽是快积聚实力地办法。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此抢掠。只会让海商人人自危。到时又有谁敢出海?恐怕过不了半年。别说去抢。朕地水师只能面临各国水师地围剿了。” 周慕白摇了摇头:“皇上深谋远虑。这抢掠终非长久之计。草民提出抢掠地目地便是为了另一个计划铺垫。” 他顿了顿。道:“皇上在抢掠地同时。可再组建一支护卫船队。到时只让抢掠地船只不可劫掠护卫船队所保护地商船。到了那时。那些走投无路地海商们该会如何?” 朱骏两眼放出光芒。激动地拍起桌子道:“朕明白了。这些海商为了防止人货两空自然是争相加入护卫船队。朕一面去抢。一面又让人保护。两头赚钱。听话给钱地自然是保护他们地安全。但是那些不听话意图犯险地不但要了他地货物。这些船上之人地性命也统统没了。到时不怕他们不加入护卫船队。只是这护卫船队地保金多少却值得斟酌。周先生。你继续说下去。” 朱骏已改口称周慕白为先生。已对他地机谋五体投地。这样阴险地计谋绝不是那些朝堂上满口仁义道德地大臣们能想地出来地。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穿越者。更是不信所谓地谋士有多大地能耐。这时才知道。一个谋士对自己有多重要。只周慕白这一个计策。便能让自己原始资本积累地度增加数倍以上。 “皇上,我们不要保金。”周慕白神秘一笑,吊足了朱骏的胃口才继续道:“每个加入护卫的商船,必须交出他们三分之一的货物来,若所有的商船都能如此,这南洋的所有货物皇上便能占到二至三成左右,到了那个时候,所有海运商品的定价权便到了皇上的手里,一匹丝绢,别人卖的是一两银子,皇上可去卖二两,皇上是大商贩,其他的商人见皇上定了价钱,自然会纷纷效仿,到了那时,所赚的金银又能赚上几倍。” 朱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对后世的经济学虽然没有多大的研究,但也知道垄断的利润有多大,令他吃惊的是周慕白竟能知之甚详,不由得他不佩服,明人虽然独尊儒术,但对所谓的旁门左道之学防禁并不算严,各种稀奇的言论明在明朝也层出不穷,朱骏想不到这个周慕白对经济也有所涉及。 (这里要重点说一下,大家有没有现,在明朝时中国人的科技还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这主要得益于当时思想上的禁锢并不多,特别是到了明末,各种学说泛滥,其中王守仁的心学更是风靡一时,当时还有人提出君主是国家的害虫、君臣完全平等,只是社会分工不同,宣传选举制度的都有,这样的人都没有被迫害,由此可见,满清的奴才思想是多害人。) “待积攒了金银,皇上便可大肆拉拢南洋汉人,招徕各处豪杰聚集于此,以观其变。”周慕白见朱骏动了心,对第一步做出了总结。 “那么,第二步是什么?” “第一步聚集了财富,拉拢了人心,大力扩充操练军马,便是等第二步寻求根据之地了,土乃国之根本,皇上纵有金银千万,若不能牧守一方又有何用?” “周先生说的极是,只是轻易冒犯别国土地,既师出无名,又怕实力不济,伤虎不成、反被虎噬啊。” “这缅国岂不是白送给皇上的礼物吗?草民日思夜想,估测那缅国王子王莽白一年之内必定举事,到时不管谁胜谁负,皇上都可斥责他们骨肉相残,丧尽人伦,大明原本就有派天兵维护属国安定的先例,永乐年间的安南便是如此,到时皇上登高一呼,传檄各处,斥责缅王与缅王子的罪过,兴兵伐之,南洋诸国就算猜疑恐怕也无济于事。” (洪武初年,朝廷下诏,安南国王陈日喹遣使朝贡,被朱元璋正式加封为安南国王,并将其列为‘不征之国’。十几年后,安南内乱,陈氏家族被黎氏家族取代,立国号为大虞。黎氏向明继续进贡,并谎称其为陈氏后人,永乐元年成祖朱棣加封黎苍为安南国王。后事情败露,永乐兵征讨,灭安南!明朝是有权干涉属国篡位的事的,不过也要看情况。) “如此,既可彰显大明国威,震慑南洋,又能吞并缅国,师出有名,只请皇上在这一年内大肆招募英豪之士,修兵甲,屯粮草,到时趁两虎相争之时,一击必杀,缅国便是皇上囊中之物矣。” ---------------------------------------------- 这章之后,还有一章就可以进入血腥的第二卷了,最后这几章很重要,基本算是本书将来的大纲,以后就是分这三步走。 第三十八章:论策 下 先厉兵秣马,静观缅王与王莽白二虎相争,待他们分出胜负之后,再布讨伐檄文,历数兄弟相残的罪过,率军北伐,到时若是缅王胜利,王莽白被诛,则王莽白的亲信残部定然人心惶惶,害怕缅王株连,到时必会支持朱骏北伐。若是王莽白谋篡成功,那么缅国之内的清流忠臣们也会投向朱骏一边,希望朱骏能够诛除叛逆,清正国体。 斗吧,打吧,你们缅国的宗室斗的越厉害,打的越凶狠越好,我朱骏安心做个渔翁,只等你们斗个你死我活再来大小通吃,朱骏邪恶的想着。 周慕白继续添油加醋道:“皇上一旦占据缅甸,既可调拨军饷粮秣予缅北李定国所部听用,又可继续积攒实力。李定国将军勇武过人、智谋无双,以区区万人阻挡逆贼吴三桂十万大军一年之久,仍然不显败象,由此可见,若有充足的粮饷、兵源,清人要想入缅没有十年八年是绝无可能的。皇上则趁着这个机会可在缅南远交近攻,逐渐吞并南洋诸国,要知道南洋土地广褒,更有万里汪洋,正是皇上大展宏图之地。十年之后,皇上据万乘之国以伐万乘之国,虽不胜,犹可据守南洋,为我大明延续柞脉,为天下汉人留一席之地。” 周慕白堪堪说完,跪地伏拜,朗朗道:“臣之复国之策共分为三,一为掠夺,积攒实力。二为据地,得到缅国千里沃土。三为纵横,占据南洋,与满清争雄并立。如此,大明复兴之日可待!” “好计!”朱骏忍不住赞叹一句,心想诸葛亮的隆中对恐怕也不过如此,只是诸葛亮提出的是天下三分,周慕白提出的是双雄并立,诸葛亮提出的是王道,周慕白所说的是枭雄之霸道。 朱骏清楚,一旦走上这一条路,整个南洋将会陷入一片血腥之中,自己的前方也并非一片坦途,稍一出错,面临的将是万劫不复,不管是缅王、王莽白,或是南洋林立的诸国,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一场没有失败的战争,失败者将会彻底的在这个世界消失,连同他的家人、他的部属、他的故旧,犹如一粒投入汪洋的水滴,永远的消失匿尽,留不下一点声息。 “皇上就算能躲得过建奴一时,难道要一世都要躲避?困守待毙只不过是懦夫所为,为今之计,只有大海行舟、逆风而行,绝无退路可言,请皇上下决断。”周慕白眸光一闪,一股狂热从眼眸中放射出来,他还道朱骏害怕了,于是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大明开国以来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历代君王荒淫无道者有之,炼丹求仙者有之,崇信奸逆者有之,却从未有过懦弱之辈,草民以为,朱家子弟只要有一息尚存,便该以天下为已任,复国中兴、拯救万千臣民于水火。这是草民的一些浅薄见识,还望皇上圣裁。” “好一个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朱骏喃喃的念了一句,半眯着眼,却显得出奇的冷静。 任何人做某件事时都有动机,有的为财、有的为权、有的为义气、有的为信仰,但是周慕白为的是什么?朱骏不相信这个家伙是为了所谓的大义或者是对于前明的眷顾而来的,他的才能朱骏十分赏识,但是这种人反而更加危险,朱骏不得不防。 朱骏喜欢拿人当枪使,并不代表他愿意被人当枪使,朱骏现在的感觉是,自己可能要被周慕白当作一柄好猎枪了。 “周先生果然好机谋好辩才,朕只是有一事不解,还请周先生赐教。”朱骏慢悠悠的道:“先生可否预测出若是跟着朕能有几成的胜算?又有多大的危险?” “三分胜算。七成危险。” 朱骏笑了。道:“那就是有七成被诛戮地危险了?朕再问先生。既如此。先生为何要铤而走险?” 周慕白以明白了朱骏地意思。干笑一声道:“皇上不信草民这是理所当然地事。草民原本是云南人士。崇祯十三年中地秀才。因无心向学。反而爱些奇怪地议论。一直为乡人所不容。实在无奈之下。只好远走他乡来到缅甸。承蒙缅王不弃。给了我一个小小地官职。恰好皇上又入了缅甸。草民便成了这汉人通事。草民不敢欺瞒皇上。任汉人通事之时。草民对大明地正统之学稍有怨恨。对皇上周畔地臣子十分看不起。所以才慢待了皇上。” 周慕白说地娓娓动听。犹如讲述故事一般将自己地身世一一道出:“只是草民在缅都虽然有些生计。但已预感到缅国不日之内定会生大变。缅国王子王莽白早有不轨之心。且胜面颇大。而草民是缅王提拔出来地。若是仍然留在缅都。难免会被那心胸狭隘地王莽白视为眼中钉。待他篡位成功之后定会遭受鱼池之殃。为了活命。草民便已有了赶快聚集些钱财逃出缅国地打算。这时正好听说皇上在缅南收拢海盗。聚集战舰。心里便想草民毕竟是个汉人。曾是大明恩科地秀才。如何能不为国效力反投异国?因此。草民更是认真收聚皇上在缅南地动静。最后才下了决心来投。还望皇上不计前嫌。草民定不负圣恩。” 避祸这个理由很不错。至少朱骏已信了一半。缅国地局势实在复杂。周慕白虽然是决策圈之外地人物。难免也会受到波及。但是另一半朱骏却不相信。很简单。这个人实在太聪明了。所谓地为国效力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真实地目地是什么?朱骏心里已猜出了几分。他从容自若地自斟自饮起桌上地茶水。才悠悠地道:“先生何必要说这么多地虚话。朕瞧先生莫非是想学先秦吕不韦囤货居奇吧?” 吕不韦在赵都邯郸见入质于赵的秦王孙公子异人(后改名子楚)认为奇货可居,遂予重金资助,并游说秦太子安国君宠姬华阳夫人,立子楚为嫡嗣。后子楚与吕不韦逃归秦国。安国君继立为孝文王,子楚遂为太子。次年,子楚即位(即庄襄王),任吕不韦为丞相,封为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户。在这个时代,吕不韦既是智慧的象征,也是大不敬的代言词,拿皇帝来做买卖,稍微有点脑袋的人都知道活得不耐烦了,虽说朱骏是个亡国之君,但也不是周慕白所能惹的起的。 “草民万死,绝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念。草民只是爱好金银美酒,更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周慕白仓皇拜倒请罪,只是面上却没有闪露出一丝惶恐的模样,反倒直视着朱骏,眼眸中显出一丝欣赏之意。 “平身吧,朕既不会做公子异人,你也做不成吕不韦,朕很欣赏你的才干,若它日事成,朕赏你金银千万,你便安心的做个富家翁如何?”朱骏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臣子要钱不可怕,若真的能够复国中兴,他要多少自己就给多少,朱骏沉吟了片刻,背转身对着周慕白道:“朕决意复国,并推行你的策略,从今日开始朕敕你为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参政。你可满意?” “草民叩谢皇恩。”周慕白松了口气,虽然许多事出乎了他的意料,朱骏的手段也比自己想象中高了不少,但至少目标达成了。 --------------------------------------------- 第一卷完成,第二卷血腥南洋开始! 第三十久章:突击公主港 新始元年秋,吕宋。 公主港是吕宋南部小港,既非海路要道,更不是军事重地,人口不过万人,平日里只有一些相邻岛屿的客船在此停靠,这几日,却突然繁华起来,自半月之前,便开始有大量的商船在此靠岸,南洋各国的海商们愁眉不展的陆续登岸,让年久失修的码头一下子不堪负重起来,出现了多处的塌陷。 原因无它,南洋各处繁华的码头的必经航线上已传来无数次海盗袭击商船的消息,这伙海盗组织严密,船只众多,主舰竟是拥有上百门佛朗机大炮的西洋战舰,凶残的海盗们比之从前的小股海盗更加疯狂,他们劫持商船之后不但抢夺船只货物,还将船上所有船员水手全部押往甲板一个个砍头,而后将尸体抛入大海,据传通往吕宋奥拉斯港的一片海域被血染成了一片,整整数日都弥漫着血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大海宽广辽阔,就算是上千具尸体一齐抛落大海也不可能染红海水,只是来往的海商们以讹传讹,加之自身对海盗的恐惧心理才致使对这伙海盗的描述越来越恐怖。 为了躲避海盗,许多海商们选择了新的航道,从而使一些大型港口荒废下来,一些原本默默无闻的小港却突然迎来了无数只海船。 公主港很安全,这里远远绕开了海盗们活跃的吕宋西部海域,虽然码头设施年久失修,货物到达吕宋之后又要徒费一大笔钱将这些货物运送到周边的大城市去卖,但是安全对于海商们来说却是现在最紧的事。 码头上,几名穿着吕宋公服的引水员正持着小旗,不断的指挥着船只的停靠,几名懒洋洋的士兵手中持着长矛躲在货箱的阴处乘凉,正如海商们所说的,这里实在太安全了,自吕宋建国以来这里就根本没有海盗光顾,谁会有兴致打一个又穷又破的小港口主意呢?他们这些奉命巡守的士兵不过是领些不致全家饿死的饷银而已,其他所谓上阵杀敌、严防海盗的事基本上算是天方夜谭。 只是这几日上官们催逼的紧,到处布张贴了严防海盗的公文,让这些原本连刀枪都没有握过几回的士兵统统到码头附近待命巡查,让许多士兵满是牢骚,这水面上几百年都未曾出过海盗,他娘的,防个鬼啊! 客商和士兵们都想错了,这里曾经是很安全,因为海盗们根本不屑于光顾此地,可是现在不同了,上百条商船停泊在岸边,堆积的货物犹如小山一样高,数以百计的商贾腰上别着鼓囊的钱袋招摇过市,而保卫他们的,是百来名从未上过战阵的士兵,一尊两百年前就被淘汰的土炮,和一艘比渔船大一丁点的巡船,如此大的财富、如此薄弱的防御,海盗们不来才见鬼了呢。 海盗们来了,当先游戈的是一艘足有五十余丈三桅五帆的西洋战舰,之后,便是七八艘二十余丈的三帆大型战舰,桅杆处没有打任何的旗号,无声无息的朝着海岸线逼近。 西洋战舰的舰,两个人影靠舷眺望,其中一人拿着海图,另外一人用西洋单眼镜筒了望远处的码头,拿着海图的人用手指了指位置道:“张指挥使大人,这里便是公主港了,咱们水师只管开炮,其余的事还要有劳张指挥使乘小船登岸。” “有四艘大商船、二十三艘中料船。小船更是不计其数。刘指挥使。看来你所料地不差。这些该死地商船全部躲这里来了。难怪我们在林家延湾游戈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商船呢。你是水师指挥使。这海上地事我也不太明白。你来决断。我张有德听你地。”拿着西洋单眼筒地不是别人。正是神勇营指挥使张有德。此次他率营随水师一齐出海。扮作盗贼。先选择地目标便是吕宋。原因无它。因为这里属于海岛地形。海贸鼎盛。且占据该岛地是佛朗机人(西班牙人在1571年在吕宋马尼拉建立统治。吕宋为现在菲律宾群岛。)。就算是生大规模地海盗。也不会有南洋其他国家前来联合围剿。 而西班牙人吕宋地统治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地主力战舰只有七条。需要守卫上千里地海岸线和数以百计地港口。再加上国内叛乱多如牛毛。吕宋总督根本就无心剿灭海盗。伪装成海盗地大明水师更是肆无忌惮。从袭击海路地商船。到直接埋伏在港口附近劫持进出港口地货船。直到现在。打起了海港地主意。 “对付这个小港完全没有问题。要紧地是别让码头上地人逃回了内陆。皇上曾有过吩咐。除汉人装船运回土瓦外。每战之后。务必全歼所有商人、水手。此外。陆地上地商人身上都带着一大笔地金银现钞。若是让他们逃了实在可惜。”刘二古铜色地肌肤迎着朝阳。冷酷地握住腰间地刀柄。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时都现出无限地杀机。 从前地刘二原本只是海盗船上地舵手。自从得到朱骏提拔为指挥使之后便在山谷里训练了整整两个月。接着又奉命扬帆出海。截获商船三十余条。所杀地船员水手更是不计其数。他亲手下地命令。将一船船地水手押在甲板上。一柄柄长刀扬在半空。刀刃处。被阳光照射地闪闪光。 “杀!”第一次杀人时。刘二心有不忍。他鼓足了勇气。才竭斯底里地喊出了命令。伴随着一道道腥浓地血箭飙出。数十颗人头落地。接着尸身抛入大海。人头则被挂在舰船最高地桅杆上。当长刀迎着海风在空中划过地那一刹那。刘二感觉心在收缩。脑子嗡嗡作响。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水师大多数由海盗组成。在经过两个月地训练让他们温顺下来之后。胸中地暴戾又爆了出来。血与火地历练让他们成为了漂泊在大海中地幽灵。每一条遭遇地船只遇见他们都将蒙受厄运。 张有德扶着船舷,一脸担忧的道:“那怎么办?若是我们贸然攻击,码头上的人定会向内陆逃窜,等我们登岸追击时恐怕已来不及了。” 刘二的嘴角已挂出笑意,长满老茧的手拍了拍张有德上臂道:“张指挥使过虑了,其实早在两个时辰前已悄悄让一只战船与我们分道扬镳,他们会在十里外的海滩登岸,而后从后包抄,这些人是躲不过的。” 张有德拿起单眼筒望了望周围游戈的战船,如释负重一般垂下手臂:“果然走了一条船,若不是刘指挥提醒,张某竟不知道,既如此,我去通知千户、百户、旗官,让他们准备好登陆。” 张有德将单眼筒交在刘二手里,转身入仓去了。 刘二已招来身边的传令兵道:“命令船队降下副帆,低航行,炮手装填火药,所有小舰全部放置到甲板上来,准备让神勇营的弟兄们登录。其余的水手全部在甲板待命,听候调遣。” “遵命!”传令兵对着刘二抱了抱拳,敬了个十分标准的明代军礼,旋身咚咚的向着高处跑去。 “水师指挥使有令:船队所有船只降下副帆低航行,炮手装填火药,所有小舰全部放置到甲板上来,准备让神勇营的弟兄们登录。其余的水手全部在甲板待命,听候指挥使大人调遣。” “呜呜呜……”随着号令响起,传递信息用的海螺声低沉响起,站在更高处的旗手已挥舞着令旗来回波动,向四周的战舰传递命令……… -------------------------------------------------------------------- 第一次写海战,有点生疏,最近正在不断的查资料恶补,请见谅。 第三十九章:费解的佛朗机战术 “上帝,那是什么?”一个歪咧咧的吕宋士兵远远眺望,惊讶的望着海平面出现的七八条巨大的黑影。 此时的吕宋已被西班牙统治了整整一个世纪,西班牙教士在吕宋的领土上建起了教堂,利用政治上的便利大肆收拢信众,特别是在吕宋的殖民军队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天主教徒。 “是……是海盗吗?”另一名吸引而来的士兵脚步有些虚晃,全凭着手中的长矛当成拐杖来支持他没有倒下去。 “海盗袭击,快去拉警报,向港口总督报告,布兰朗上尉那里有火绳枪。”一名小头目惊声叫道。是的,西班牙殖民者并不相信殖民地士兵,虽然名义上每三名殖民地士兵都配备了一柄前膛装药的火绳枪,但是为了保险起鉴,非到紧急时刻,这批枪弹仍然由西班牙军官保管,只有临近战斗时才能分下来,而现在,他们的武器只有最原始的铁刀和长矛。 来不及了,最前的西洋战舰侧下了右帆在海面上打了个左旋稳稳固定,随后,侧舷的四十门佛朗机炮轰的一声夹杂着火药味的浓烟弥漫在战舰上空,四十颗炮弹飞砸而来,在港口的各处炸开。 “铛铛……”码头附近的教堂钟楼传来预警声,居民和靠岸的水手商贾们乱成一团,巡逻的殖民地士兵见机不妙,抛下了手中的武器,撕扯下身上的号衣,混迹入逃窜的人群中。 “亲爱的孩子们,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大家不要跑,异教徒都是一群野蛮人,我们伟大的布兰朗上尉会带领他英勇的西班牙战士保卫我们,不要跑,我的上帝啊,你们这群该死的远东懦夫。” 人群涌过教堂门口,这是公主港最大的建筑之一,教堂的牧师肃穆的站了出来,将牛皮封面的圣经揽在怀里,试图制止逃窜的队伍,但这些显然都是徒劳,很快,他便被人群汹涌的冲散了,这些昨天还在教堂里做礼拜的黄种人,一旦危难来临时早已把所谓的上帝荣光抛之脑后,只要能逃命,让他们在上帝头上撒泡尿都有可能。 街尾处,一支三十名西班牙士兵分为两列,在一名上尉的带领下出现了,他们的手持着火绳枪,全身是深蓝底色的西班牙陆军战服,在上尉的带领下缓缓前进。 海盗们居然拥有先进的荷兰战舰,布兰朗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他很快开朗起来,这些远东的黄皮猴子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了一艘战舰罢了,西班牙在公主港仍然拥有三十名英勇的士兵,只要这些黄皮猴子一登陆,就会被火枪击溃,西班牙的战士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往往一个连的西班牙士兵就可以追逐着上千名土著跑。布兰朗抽出了腰畔的佩刀,凭着多年远东作战的经验自信满满的向前虚劈一下,自信满满的指挥道:“前进,在火炮的射程外列阵,如果这群狗娘养的杂种敢上岸,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海面上,在战舰炮火的掩护下,四十余条小船乘着海浪,静静的划向海岸,小船上,四百五十名神勇营战士和一百五十名神机营弩手、铳手屏息不动。这是朱骏所下达的规定,每次水师出海,神勇营、神机营各抽出一半人手作为陆战队听用,这样既可以增强水师的攻击能力,又能使的各营能够在战斗中得到充分的锻炼。 小船迅被浪花冲上沙滩。一个个战士跳下船只。用木桩固定好小船。远处地战舰也停止了炮响。张有德已传令整队。片刻功夫。五百五十名士兵分为七列在海滩上待命。 平静。双方都没有起攻击。西班牙人不愿意进入火炮地射程贸然去主动攻击人数众多地海盗。而张有德则是一脸地疑惑。踟蹰地考虑着是否起攻击。 “太诡异了。”张有德感觉自己地脑子都要炸开了。百丈之外。三十名花花绿绿服饰地火枪手原地待命。他们地长官手里挥舞战刀气定神闲地端立不动。 “他娘地。这摆地是空城计还是诱敌深入啊。”张有德有些摸不准。他绝不相信这些佛朗机人会傻到拿三十人来对抗大明五百精锐。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这么傻地人。 “指挥使大人。为何咱们停滞不前?”一名千户已等地不耐烦了。眼前只有三十多名敌人。只要神勇营出马。立即就可以将它们冲散。 “你懂什么?你瞧瞧他们。”张有德指了指远处。摆出一副儒将地风采:“佛朗机人如此气定神闲。完全不讲我们放在眼里。恐怕其中有诈。你看看他们地四周都是房舍。说不定已埋伏了一队人马。” 千户点了点头,甚觉有理,点头道:“指挥使大人英明,用兵如神啊。” “哪里,哪里!”张有德踟蹰的皱着眉,虚应了一声,马屁虽好,但事总是要办的,否则白白让海上的水师兄弟笑话,他迟疑了片刻道:“神机营千户刘喜何在?” “末将在。”一名千户站了出来。 “你带神机营的弟兄们小心的上去用钢弩射他们,尽量保持在五十丈距离之外,我率神勇营为后队,待他们的伏兵一出,定会上前支应你们。” “末将尊令。”刘喜领了命,将神机营的弟兄们召集起来,排成五列,前两列是弩手,后三列是铳手,待攻击之时,前列的弩手半蹲,而后列的铳手站立射击,这样能够形成持续有效的火力网,刘喜开始还有些狂傲,压根就没把对面的三十人放在眼里,可是一听张有德分析,还真觉得佛朗机的红毛鬼有诈,所以采用了最稳妥的战阵,悄悄的向前移动。 “咚咚……”一阵密集的鼓声从佛朗机人的战阵中传了出来,在他们队伍的右侧,出现了一名敲着小鼓的鼓手,随着鼓声的节奏,佛朗机人踏着方步,呼喊着奇怪的口号开始向神机营方向前进。 “他娘的,打仗还带个打鼓的,办丧事吗?怎么没人吹唢呐?”刘喜呸的大骂了一句,引得身畔的结成队列的神机营战士一阵哄笑,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两只同样整齐的队列开始慢慢靠近,眼看佛朗机人已进入了弩手的射程范围,刘喜一声令下,神机营的队列嘎然而止,随后,前排的弩手熟练的开始上箭,刘喜扬了扬手,见对面的佛朗机人竟毫无所觉,不由得心下一喜,高高扬起的战刀划空而下,大吼一声:“第一列弩手,准备。” “射!” 数十支弩箭破空而过,呼啸着向佛朗机人激射而去。 佛朗机的阵列一阵惨叫声后,便有四、五人倒下,几个受伤的佛朗机人捂着利箭穿刺而过的伤口哇哇的大叫着。 骚动之后,佛朗机人仍然没有退怯,他们重新组成阵列,手中的火绳枪仍然靠在前胸,继续踏着方步,密集的小鼓节奏仍然鲜快,似乎在催促着士兵继续前进。 “他***,这是怎么回事?”刘喜觉得这群红毛鬼疯了,他又一次的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第二列弩手上前,准备。” “射!” 嗤嗤………利箭在空中嗤嗤作响,迅的射入目标的身体,这一次佛朗机人的伤亡更大,有六、七人的伤亡。 仍然是一次小小的骚动,佛朗机的阵列坚强的重组了阵列,继续踏着方步,不徐不慢的向前踏步。 “千户大人,这不会是诱敌之计吧,这些红毛鬼故意让咱们杀他们,移开咱们的视线,说不定会有另一队红毛鬼从侧翼杀出来,嗯,不错,很有可能是一队骑兵。”一名百户感觉事有蹊跷,很是疑惑。 “少废话,回到阵列里去。”刘喜气恼的踢了那百户**,其实他也费解的很,对面的红毛鬼感觉就像训练时用的木人一般,任由自己这方蹂躏,就算是他们的火枪射程比不得钢弩,至少也该找个掩护或者加前进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列弩手上前,准备。”刘喜决定管不了这么多了,先他娘的把这群傻子干掉再说。 “射!” 七八名佛朗机人倒下,节奏明快的小鼓声嘎然而止,佛朗机人的军官高高的扬起了白手套,仅剩的十四名士兵迅的将火枪举过头顶,军官高声的叽里呱啦了几句,接着又用蹩脚的吕宋语叽里呱啦了几句,最后用上了更加蹩脚的汉话:“投……投降,我们要求战…战俘待遇,我…我们的家人愿意交纳一定的赎金!” 第四十章:暴利 按照规定,明军是不打算要战俘的,但是红毛鬼的举动让张有德十分费解,于是,剩余的十四名佛朗机士兵和一名军官再加上几名牧师被装上了船。 俘获的商人、水手、百姓共有九千余人,其中汉人两百,这些人也同样被装上了船,其余的人被凶恶的士兵推挤到了海滩上,他们所得到的指令是,要想活命,必须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很快,无数的金银饰开始在沙滩上堆积成一座小山,足足装满了两条小舟。水师的舰队开始缓缓的向海岸线移动,一伙水手和水兵开始接手停泊在码头附近的船舶,所有大船一律随着舰队回航,待回到基地之后,他们会经过简易的改装成为战船或者运输船,而中船、小船一律凿沉,船上的货物全部往大船和战船上面搬运。 张有德望着黑压压满是恐慌的人群,眉毛已皱了起来,军靴一步步的踩在沙滩上,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在他的身后,两名千户的双眸中已露出了杀机。 “还有谁私藏了金银?”张有德大声吼。 黑压压的人群没有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来啊,搜!”张有德手一扬,几十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已冲入了人群随机搜查,片刻之后,一名士兵在人群中扬出了一枚金锭:“这个家伙身上藏了大黄鱼。” 那人未来的及求饶,已被人揪了出来,先是一顿狠打,接着被拖入海浪处手起刀落下砍下了脑袋。 尸体在海浪的涨落中卷入了大海,浓重的血腥也迅的被冲刷的消声匿尽,纵是如此,也让所有的旁观者忍不住打了寒颤。 “现在主动交出来还可以留出一条性命,若是不交,便没有这般客气了。”张有德浑然忘了这群吕宋人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吕宋人却明白了张有德的意思,又有一帮人出来拿出来身上私藏的金银。 张有德见时候差不多了,招呼来一条小舟,回头对着两名千户吩咐:“干净利落些,和往常一样,仍然要留几个活口让他们四处宣扬我们的厉害,尽量使的来往吕宋的海商不敢出海。” “末将明白。”两名千户显然已轻车熟路了这种场面。一齐躬身抱拳。 一条小舟搭载着张有德向战舰驶去。在他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地哀嚎声。但迅又被那弩箭地呼啸、火铳地强烈撞击声和火药地爆炸声掩盖……… 一个月后。伪装成海盗地舰队回到九龙岛。这里原本是海盗们地巢**。海盗们地家眷都安置于此。现在所有地家眷都搬迁到了陆地。整个岛屿被数以百计个泥匠建设成了一座小城堡。城堡之后是几十个堆积地满满地货舱。刘二带着水师士兵与张有德等陆战人员在九龙岛歇息了一夜。第二天。除了一部分留守地水师之外。所有人都承载着缴获来地商船扮成海商向北航行。 朱骏住地是四进四出地宅院。前殿是召见群臣地场所。紧挨着前殿地便是内阁大学士地办公场所。再后便是朱骏地卧室以及太监们地屋子了。虽不奢华。却显得宽敞无比。 “皇上。刘二和张有德地最新消息传回来了。”杨嗣德握着一张密报。兴冲冲地对坐在主位上与沐天波喝茶聊天地朱骏道。 朱骏不徐不缓地抿了口茶。道:“急什么。天又没塌下来。念吧。” 在这个没有电话电报的时代,通讯完全依靠着传递信件的方式来完成,往往要半个月才能收到消息,朱骏其实心里也着急的很,不过他不能在人前显露出来,他是一国之君,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若是太过操急反而会让人一种不牢靠的感觉。 “是。”杨嗣德摊开密报,开口念道:“臣刘二、张有德面西而叩,吾皇万……” “这些逢迎的话就不必念了,你拣重要的说。”朱骏不悦的挥挥手,这一套所谓吾皇万岁,沐浴天恩之类的话他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也不知这两个大老粗的奏章是哪个师爷为他们写的,东拉西扯一大堆不说,还是朱骏似懂非懂的骈文。 “是,五月二十,舰队到达指定的目标,掠夺商船七十余艘,其中大船七艘,中小料船更是不胜其数。六月初八,舰队袭击了公主港,俘获大船六艘,其余船只一律凿沉,舰队仓库已载满了货物,张指挥使与刘指挥使商定之后,即日返航。”杨嗣德略略的将内容陈述了一遍。 “皇上,他们六月初八从吕宋返航,现在已快到月底,恐怕不日就要到达了,是否要准备一些迎接的事宜?”沐天波道。 “沐辅所言差矣。”一旁的周慕白已站了出来,道:“舰队是去装扮海盗劫掠,如何能够大张旗鼓的迎接,士兵们都是粗人,原本就受不得繁文缛节的那一套,让他们实实在在的得利才是真的。” 沐天波瞥了周慕白一眼,他原本就看不起这个半路出家的秀才,也不知皇上怎么会偏偏看上他,更可气的是,这个人还偏偏要和自己作对,每次和皇上议事之时他都要出言顶撞自己一两句,沐天波不是个小气的人,但这周慕白对自己极为不客气,不由得沐天波不生气。 周慕白凛然不惧的迎着沐天波的目光,心里暗道:“沐国公对不住了,谁让您位高权重呢,我和你争的越凶,没准皇上越高兴呢,这就叫以此制彼,以弱衡强,朝臣们若是铁板一块,这皇上如何能够当的安稳。” 朱骏对二人的矛盾当作没有瞧见,内阁的三个大学士中,沐天波老成,什么事交在他手里都能够办得妥妥贴贴,是个协调内部的人才。而杨嗣德有的是胆气,不卑不吭,是外事上的好手。而周慕白则善机谋,三个人中就数他的鬼点子最多,属于智囊型的人物。这三个人将是自己未来班底的雏形,他既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一起将事办好,又不希望他们走的太近,否则一旦内部有变,朱骏纵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一定能震服的住了。 “慕白说的很好,将士们不注重繁文缛节,反而更追求实利,朕看应该完善出海的奖赏数额,否则将士们难免会心有不服。不若这样,沐爱卿,你去写出一个章程出来,朕过几日看看,再颁布出去。”朱骏点了点头,既夸了周慕白计策好,又放心的将事交给沐天波去办,不偏不倚。 “皇上,微臣以为震慑吕宋的效果已经显现,该是组建护船队的时候了,况且这一次我们在吕宋劫掠了如此多的商船,又没有海商再敢把货物运到吕宋去,吕宋的各种海货一定奇缺,物以稀为贵,恐怕吕宋的海货价格已翻了几倍,我们是否将掠夺来的货物运返吕宋倾销?”周慕白道。 朱骏点头:“这个可以交给杨爱卿去办,就将那些截获来的大海船改装成护卫船,过些日子将缴获来的货物也运过去,既可以招募海商,又可以倾销货物,这样一来,单这一趟我们恐怕能赚个几万两银子吧。” “皇上,不是几万,而是上十万,密报上说,单船队抢劫的金银珠宝便有近一万银子,我们又劫掠了近两万银子的货物,现在吕宋的海货价格大涨,若是将这些货物安全运往吕宋卖,恐怕至少能卖出七八万两的白银。还有将来护船队的利润,臣粗略的算了算,若只是吕宋一地,便有海商上千,每趟下来,护船队至少可以赚到白银五六万两。”杨嗣德上前道。 朱骏感觉头有些晕,这可全是白银啊,十万两银子相当于整整一万斤,堆起来恐怕要有小山高了,难怪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如此热衷给海盗们提供保护,以此来参与海盗们的分红,还唆使海盗袭击西班牙商船,甚至冒着和无敌舰队开战的风险。这***就是暴利行业,换作是谁拼了命也想干上一票啊。 第四十一章:以人为本 朱骏眯着眼,手指有节奏的在椅子的扶杆上拍打着,一旁侍立的三个大学士相互对了一眼,不知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心思,这三人中唯有杨嗣德最为平淡,沐天波与周慕白的明争暗斗他从不参与,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做好自己的本分的差事。 这也不是杨嗣德不想拉帮结伙,他原是个户部主事,被皇上一下提拔到了如此高的权位上,自然遭到了一些资历较老的大臣们嫉恨,而沐天波是老臣们的主心骨,就算对他没有多少反感,二人也是凑不到一块的。而周慕白不过是个小秀才出身,从前还投身过缅王,这样一个出身的人杨嗣德又不屑跟他混迹在一起,没的失了自己的身份。所以高不成低不就的杨嗣德倒成了小朝廷内稳稳当当的中立派。 沐天波就不一样了,他是世袭的国公,为人沉稳,自入缅之后威信日高,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团结到了他的周围,许多事他已身不由己了,他已经化身为主流朝臣的代言人,主流是排斥异己的,更是排斥黑马的,杨嗣德是一名飞快窜出来的黑马,但是还不属于异己。而周慕白几乎和妖孽一般,多少人熬白了头都没有入阁的资格,多少庶吉士等着盼着这个位置,这倒好,一个舔过缅王**的秀才却突然杀出,抢了不知多少人垂涎已久的饭碗,若是官员们不怨恨,那才怪了,所以沐天波不得不站在周慕白的对立面。 周慕白则不同,他更加狡诈,更加懂得人心,谁反对他都没有用,因为在这里,只有一个人能够决定他的官衔,也只有一个人能够给予他权利,不管多少人反对他,只要他紧紧的抱住这个人的大腿就行。而这个人的心思很叵测,周慕白有时候都觉得拿不准,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这个人并不希望自己和沐天波走的太近,否则可能会危险到这个人的皇权。 从此,整个小朝廷开始生了小规模的分裂,形成了两个争锋相对的政治势力,一个是以沐天波为核心的元老派,另一边则是周慕白牵头,再配合上十几个总是混不出头的无耻官员,人数虽少,但周慕白圣眷正隆,倒也和元老派闹得风风火火。 只要有权利的存在,就会有斗争,当斗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时,个人的斗争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于是党争便出现了,对于这种潮流,朱骏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只要这些人不是他的绊脚石,他没有必要将他们踢开,相反,可控范围内的党争还能够使自己的皇权更加稳固。 “朕有个想法。”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朱骏突然开口了,他泯了泯嘴,道:“杨卿家,你去传谕各方,告诉南洋所有的商贾,只要他们将自己的生意搬到这里来,他们的生意将完全置于朕的保护之下,不管他们要将货物运往南洋哪个角落,朕的护卫船队都将免费的为他们护航。” “皇上,若如此,我们的护卫船队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杨嗣德顿感肉痛,他现在虽兼任着兵部尚书,从前却一直都在户部主事,许多银钱都是经过他的手的,他粗略估计过,护卫船队若是能够在南洋全面铺开的话,每月的盈余至少能达到十几万两白银,这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商贾居然如此富有,早知道如此,崇祯皇帝若是能够向商贾征收税银,国库也不至于捉襟见腹了。 朱骏微笑着将目光放到了周慕白身上,杨嗣德与沐天波较为老实,比之周慕白木纳了不少,若是有人能够体会到自己的意思,在场的恐怕只有周慕白了。 周慕白踟蹰片刻之后,豁然开朗起来,忍不住叹道:“妙啊!商人若是将产业搬到了这里,我们自然可以另外征收税收,而且比之护船队更加稳固,就算将来我们不做海盗,也照样可以继续收取税费,于长远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 朱骏不禁有些失望,这个时代的人再聪明,恐怕也有他的局限性,他凛然起身:“大家想一想,商贾将产业挪到了这里之后就只是银子吗?他们的家眷呢?就算他们不敢将家眷搬来,总会带几个伺候的奴仆吧?他们的生意要不要人料理?他们的店铺需不需要伙计?他们的店铺既然在这里开了,货从哪里来?会不会在这里建立加工的作坊?作坊需不需要工匠?这么多人来到这里,需不需要吃饭?要不要穿衣?” 朱骏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大家仍然有些不解。只是感觉有了些头绪。但是这头绪在哪。却暂时还没有觉出来。 朱骏也不打哑谜了。他继续道:“朕粗略地算了一下。若是有一百名商人进驻这里。他们至少要有近万名工匠、朝奉、伙计、家仆随同。而这增加地上万人口同样需要衣食住行。那么除了海商之外。一些米店、饭庄客栈、赌档、衣店、车马铺地商人也会随着他们一起入驻。这些内陆地商人同样也有家眷。同样也需要伙计。那么大家想一想。如果来地不是一百个海商。而是一千个。一万个呢?朕现在缺地不是银子。真正缺少地是人。人兴则万事兴嘛。朕夙兴夜寐。左思右想。才明白了其中地关键。否则纵是富可敌国又有何用?” 朱骏能够想到这一点。完全是借鉴了改革开放地经验。利用优势吸引外资前来。外资建厂之后则城市需要大量地工人。这样就可以吸引更多人来城市工作。城市地规模开始增大。人口开始增多。再利用税金修建基础设施。产业链也随之开始完善。工厂越来越多。到了最后。这些原本求爷爷告奶奶才请来地外资赶都赶不走了。 朱骏地计划是前期利用胁迫利诱地手段吸引一部分商家前来。形成地初级产业链。而后投入一部分金银建造码头。货栈。修建道路等等基础设施。务必要让第一批入驻地商家能赚地金盆满钵。这样。更多地商家便会涌入进来。将产业链地雪球越滚越大。 有了商家。就不愁没有人前来工作。有了工作。自己地人口就有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大部分都在贫困线在挣扎。若是有个地方能吃口饱饭。恐怕谁也不会拒绝。 “吾皇英明。微臣自叹不如。”周慕白先反应过来。虽然许多地细节问题他仍然没有想通。但绝对不能让沐天波占了先机。不待其余人回过味来。他已躬身赞叹。 “这计策虽然可行,但商贾们的产业往往在本地根深蒂固,若想让他们挪窝非得有些非常的手段才成,不若这样,护船队的保金应该设置为海船的一半货物,凡是接受护船队保护的货船,必须交出一半的货物才能接受我们的保护,否则便让水师在海面上追袭他们,这样用不了多久,许多海商权衡利弊之后定会选择将产业移到这里,毕竟每次要拿出一半的货物出来,毕竟是件很心痛的事。” “不然。”沐天波沉吟了几句,他和周慕白不同,任何事都要在腹中权衡之后才会站出来言:“水师的海船只有七八艘,而大海则是广褒无际,单凭这一些战舰要想威胁到海商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皇上,依微臣看,现在护船队的保金不宜太高,否则海商们宁愿冒着风险行船也不愿意缴纳如此高额的保金,待我们有了足够的银钱大肆购买海船之后,便可将水师分为十队,在南洋各处巡航,那个时候,再提升保金才是完全之策。” “沐辅虽是谋国之言,却难免有些守成了。”周慕白冷笑一声,道:“水师截获一只大商船,便可将他们改造成战船,虽然威力不大,也没有几门火炮,但是对付海商总是绰绰有余的,皇上只需多招募一些水师的士兵,三月之后,只要南洋各国的水师不出动,我们的船队便可封锁南洋各大航线,让海商们乖乖听话。” 第四十二章:锦衣卫 “朕意已绝,就按周爱卿说的去办。”朱骏果断的制止了周慕白与沐天波的辩论,虽然现在水师不能覆盖整个南洋,就算是封锁一个吕宋的战舰都不够,但是船队出海时朱骏就有过命令,凡是受到袭击的海船,所有的船员除了汉人之外全部格杀勿论,相信不久之后,朱骏这一伙海盗的恶行就会传遍整个南洋,来往的海商风声鹤唳之下,没有护船队的保护谁敢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出海? 就算海商想铤而走险,随船的水手难道是傻子?大家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谁会冒着性命陪着你送死?往常的海盗大多数都只是抢掠些货物便了事的,而这一次的海盗却不分老幼,个个通杀,只要撞上,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朱骏不怕护船队没有生意,更不怕没有海商为了节省保金将产业搬迁到这里来。 只是朱骏要保证的是,第一批海商必须能够赚取到巨额的利润,更需要得到相应的地位。那么要改变的,必须是重农轻商的观念,另外法律上也必须给予商人们一定的支持,更不能时常有吏目上门勒索,这一些,才是朱骏要解决的重中之重。 “从今往后,客商入驻都由礼部官员亲自接待,户部尽量给予些方便,周爱卿辛苦一些,你来分领大理寺,有关律法全部送朕呈览一遍,一些于商贾不合理的刑律可酌情删减。朕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将来大理寺有什么冤案错案,可别怪朕不留情面。” 大理寺是明朝的法律裁决机构,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周慕白目光一灼,连忙躬身道:“微臣必不负皇上所望,定当秉公裁决,绝不敢有任何徇私枉法。” 朱骏又将目光落在了杨嗣德身上:“杨卿家,你除了兼领刑部之外,再给朕管一管督察院,若是有任何官员徇私不法,不要管他是皇亲国戚,更不要怕,有朕为你做主。” 督察院是明朝监察官员的机构,相当于现在的检察院,杨嗣德听说皇上又要给自己撂担子,反倒是苦着个脸应道:“臣遵旨。”监察院虽然表面上是署理官员舞弊的机构,可是得罪的人也多,杨嗣德原本就不太招人待见,这样一来就更不受人待见了。 明朝的司法机构共分为三部,一为大理寺、二为监察院、三为刑部,虽然各自的分工不同,但是遭遇大案、冤案时往往需要三个部门共同会审,只有三个衙门一齐裁定之后才能给犯人定罪,这也是后世有名的三司会审。 朱骏将大理寺分给了周慕白,又将督察院交由杨嗣德,而刑部尚书是沐天波一党,三下五除二的便把司法权分摊了出去,其余的事就不劳自己挂心了,三方自会相互掣肘,毕竟谁也不愿意让人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这样也能够避免一些冤案错案。 法律上有了保证之后,朱骏又转到了沐天波身上:“沐爱卿,工部负责督造码头、基建,道路也必须开拓起来,这些便劳烦你了。” 沐天波微微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仍是无奈地点点头:“老臣遵旨。” “你们下去吧。去将那个锦衣卫指挥使扈言找来。”朱骏坐回椅上。又露出了一副处变不惊地模样。端过一旁小桂子奉上地茶水。轻轻吹开了茶沫饮了一口。 在场地三名大学士不由得相互对望了一眼。从对方地眼神中都捕捉到了一丝惶恐。自闯贼攻破北京以来。锦衣卫已名存实亡。虽说南明地小朝廷仍然没有撤销这个臭名昭著地机构。但是锦衣卫已没有了任何职权。甚至到了人人喊打地地位。皇上这一次召见锦衣卫指挥使。莫非是想重新启用锦衣卫?三人想到这一层。不由得落出冷汗。 翌日 正午地阳光暖和地洒落大地。村里地许多设施已逐渐完善起来。栉比鳞次地石屋错落有致。分出无数条小街小巷。在村落地东部。则是商贩们开设地各种店铺。出售着杂货、衣料等等生活必需品。虽然规模较小。却吸引住了许多地人流。货郎们穿行在人流中。呼喊着各种悠扬地叫卖声。更是增添了几分热闹。 巷尾处。几十名身着飞鱼服。腰悬锦春刀地公人们各自拿着奇怪地木箱出现了。人流出现了一阵阵骚动。许多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惶恐。不由得加急了脚步。 “让开,让开!”当先的锦衣卫百户分开人流,带着缇骑们在一间杂货铺门前顿住脚。许多人的眼睛不由得望向这间并不起眼的杂货铺,有同情的,也有幸在乐祸驻足看热闹的,人群开始远远的围成一个半圈,既想看看销声匿迹了许久的锦衣卫如何拿人,又不敢过于靠近。 杂货铺老板是个人过半百的小老头,既是这间店的东家,又是掌柜、伙计,他这时已吓得面如土色,踉跄着迎了出来,对着门口瘟疫般的锦衣卫百户作辑打恭道:“各位老爷,难得赏光来小店歇脚?小店本小利薄……” 锦衣卫百户已扬了扬手,小老头见此连忙闭上嘴,恭着身子听候吩咐,远远望去,倒像一个立即要开赴刑场的死囚。 锦衣卫百户从褡裢中抽出一张卷成筒装的卷宗,双手展开之后,望了望杂货店的招牌,随后问道:“你叫李承平,这李记杂货可是你开的?” “正是,正是。” “来啊!”百户右臂一扬,身后便有几个缇骑高吼一声:“在!” 李承平已绝望的闭上眼,已做好了被拿的准备,周围的围观人群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望着杂货铺小老头的眼神不由得闪露出了兔死狐悲之意。 “去把箱子挂在店铺的门口。”百户大声一喝。便有几个缇骑提着黑乎乎的木箱,拿着锤子长钉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木箱贴着墙壁扶正,用长钉将木箱牢牢的钉在墙上。又有人从褡裢中掏出长锁,锁住木箱的小盖,而后将钥匙放回褡裢。 另一边的百户已开口道:“李承平,这个木箱便是检举箱,若是有吏目胆敢索要你店的财物,你便可用纸将此人的姓名、勒索财物的数量一一写上,而后投入木箱里,这木箱的钥匙只有镇抚司才有,每月会按时来取信件,所检举的案件自有缇骑会去追查,若是证据确凿便会上报到皇上那里,皇上自有惩处,你明白了吗?” 百户的声音响亮,显然并不是只给李承平一人说的,那李承平见不是来拿人,心里暗自庆幸之余,连忙唯唯诺诺的点头道:“明白,明白!” 李承平一边说,一边往腰间的褡裢处掏出一小块碎银,握在手里掂量了会约莫有一钱左右,他一边陪笑,一边不易察觉的将碎银往那百户手里塞,口中道:“这点小小意思,大人们辛苦,算是小老儿孝敬的茶钱。” 百户连忙一推,大喝道:“***,你要构陷老子是不是?你今日塞了老子银子,明日就去检举,老子的大好前程岂不是要毁在你的手里。” “不敢,不敢!”李承平讪讪的收回银子,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奉公守法的锦衣卫,心下又忍不住庆幸,要知道这一钱银子可是他几日的营生呢。 “弟兄们,到下一家去。”百户用手一招,几十个缇骑呼啸着又到临街到店铺去了。 围拢的人群这才敢靠近,有人已将目光关注到了那黑乎乎并不起眼的箱子上,少了锦衣卫的存在,大家自然畅所欲言起来,一个秀才已从人群中钻出,指着木箱前血红的三个大字道:“检举箱,这是什么名堂?” “莫非是密奏?皇上为了广开言路,因此在此设下的?”有人开始引经据典起来:“前唐女皇武则天当政时便有这种东西。” “不对,不对,这是给商人的奏言箱,难道皇上是要让商人上书议论国策吗?这商人可是贱籍,铜臭熏天见利忘义之辈,最是下贱不过的。”先前的秀才辩驳道。 “酸秀才,快走、快走,不要惊扰了我的生意,这箱子是皇上给姓李的用的,于你有什么干系?”李承平感觉腰杆直了许多,不管怎么说,这箱子好歹也是皇上亲自让锦衣卫送来的,有它挂在店铺的门前,谁敢说三道四。 第四十三章:荷兰东印度公司 锦衣卫并不坏,坏的只是锦衣卫的制度,当锦衣卫拥有了侦察、缉拿等特权之后,在没有任何的监督之下,锦衣卫便化身成了人见人怕的恶魔。 不得不承认的是,锦衣卫的侦探技巧相当的有水平,至少在明代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列,朱骏仍然打算启用锦衣卫,重建北镇抚司,只是拿掉了他们随意缉拿的权利,北镇抚司只负责收集商家的密报,随后开始顺藤摸瓜探查官员吏目的不法行为并且搜集证据,最后再将证据交到朱骏的手里,由朱骏授意大理寺、督察院查办。 失去了缉拿权利的锦衣卫倒像是个被拔了牙的老虎,更形象一点来说应该更像后世直属于港督的香港廉政公署。 朱骏非常清楚,这种方法对于现在来说比较管用,但是当自己的领土疆域扩增之后就会出现大量的弊端,毕竟现在要查的官员吏目最多不会过五百,而将来就是几千甚至几万、几十万了,这么多的案子恐怕自己这个皇帝二十四小时加班加点也忙不过来。不过这是以后的事,眼下的事都没有头绪哪里管的了这么多。 出海的水师在夜里偷偷摸摸的回来了,第二天,几十个木匠、漆匠开始忙活起来,他们要将十三搜抢夺来的大商船全部粉刷改造一遍,毕竟这是抢来的东西,朱骏还打算拿他们来做护卫的船只,若是痕迹太明显说不定会给人现。就好像前世的偷车贼一样,每一次到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去修车厂改装一番。 被带回来的汉人有三百多名,全部被关在战舰的底仓,当他们被押送出来时,便看见几个明朝官员服饰的人告诉他们安全了,因为伟大并且仁慈的皇帝听说有汉人被海盗扣押,于是花了大笔的价钱将他们从海盗手里赎买回来,当然,皇上是花了钱赎买了你们的,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让家里拿出一百两银子还账,另外一条是在这里做工,包吃包住还有月钱。 被俘虏的汉人们总是觉得身旁侍立的大明水兵和当初逮捕自己的海盗有些面熟,不过这个关头谁也不敢出来指认,忙不迭的选择了为大明皇帝陛下做工还账。 一开始还沮丧的他们很快就现,在这里做工的待遇极好,每月包吃包住,白米饭居然能够随便的吃,重要的是每月还有半钱银子的工钱,在吃到香喷喷的白米饭的那一刹那,许多人便有了干脆接家眷来的打算,就算赶他们走,他们也不愿意走了。 被俘虏的还有另一批人,一群西班牙殖民者,这里面共有十三名西班牙士兵,一名上尉军官,几名牧师,他们一开始被带入刑部盘问,最后刑部的老爷们被他们气个半死,不管你怎么问他,那个懂的一点汉话的牧师回答的都只是一句话:“我们是俘虏,按照规定,你们没有权利审判我们。” 主理红夷鬼的刑部主事孔尚之气个半死,惊堂木一甩,大声喝道:“竟敢咆哮公堂,被本官打。” 于是,不待红毛鬼嗷嗷的叫唤,几十个皂吏一拥而上,将他们按死在地上便是一顿好打。 “你好。尊敬地阁下。我们求饶。救命。请放过我们。吕宋总督阁下会为我们缴纳赎金。上帝啊。快来拯救你地子民吧。”牧师用蹩脚地汉话反复求饶。 “上帝拯救?”刑部主事顿感到了威胁。朗朗乾坤。难道有人还要劫持犯人?他左右张望。见四周并无异常。更加勃然大怒。又是一下惊堂木:“拖出去。再打。” 待到西班牙人受尽了苦头。才被关押进了牢房。只有那名会说汉话地牧师浑身伤痕累累地被令行关押。因为他们接到了命令。皇上要亲自审问这个夷人。 朱骏正在研究一幅字画。陪在他身边地是周慕白。二人看地聚精会神。周慕白口中啧啧臣赞。双眸放光:“皇上。这一幅万里山河图笔锋强劲。您瞧瞧这山峰之上地一棵劲松。真是神来之笔。画龙点睛之效啊。若是臣猜地没错。这当是西晋张墨地作品。啧啧。好画。好画!” 朱骏却没有周慕白地风雅。他径直问:“这画能卖多少银子?” “这个嘛。”周慕白打了个机锋:“在南洋至少能卖到万两银子。若是拿回江南去卖。少说也能卖一万二。” “去把它重新装裱一番,过些日子朕出海去吕宋时顺便卖了。”朱骏完全没有怜字惜画之心,这些古物虽然是珍宝,放在后世更是国宝级的文物,但是在朱骏眼里还是白银更实在一些,这个世上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有了银子才能有更多的船,有了船才能去打劫,说不定这幅字画一卖,几年之后又能抢回来呢。 “皇上,您要去吕宋?”周慕白吃了一惊。 朱骏道:“朕是随护卫船去,又不是去做海盗,怕什么,就当去见见吕宋的风土人情,顺便也可以和海商们谈一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你不要罗嗦,这些事暂时先不要和其他人说。” 周慕白心内一喜,他倒没有这么多顾虑,出海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朱骏那句不要和其他人说正中他的下怀,皇上让自己不要和别人说,却偏偏将这事告知了自己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恩浩荡,本大学士圣眷正隆,别人都是不信,偏偏就是相信本大学士。 “皇上放心,这事绝不会传至第三人的耳朵里。” 朱骏点点头,他已下了称霸南洋的决心,而整个南洋真正的强者莫过于占领了马六甲的荷兰人和占领了吕宋的西班牙人,另外还有占据台湾雄踞南海的郑氏水师。郑氏水师现下正在与荷兰人作战,就算不愿意与朱骏搭上关系暂时也不会与朱骏为敌,现在朱骏所面临的只有荷兰和西班牙人。 西班牙在十六世纪末被英国打败,无敌舰队被完全消灭殆尽,实力大大损耗,在远东虽然仍然占据了殖民地,作战的大型战舰仍然有十艘之多,不过朱骏可以肯定的是,远在万里之遥的西班牙绝对没有增援的兵力可以帮助吕宋殖民地进行长期的消耗战争。也就是说这块殖民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被西班牙王国抛弃,只要朱骏对它们动手,西班牙绝对不可能派出远征军进行报复行动,所以,朱骏决定把目标选在吕宋,先要消灭的就是远东西班牙舰队。 而荷兰则恰恰相反,现今的荷兰已成为了海洋霸主,整个世界当时共有两万艘船,荷兰有1.5万艘。比所有国家的总和还要多。而在远东,荷兰政府并没有直接管辖这里的殖民地,从马六甲到台湾、澎湖列岛再到印尼,这些殖民地完全属于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的产业。(不是英国的东印度公司,是荷兰的,英国的还没有成立。) 荷兰东印度公司是第一个可以自组佣兵、行货币,也是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并被获准与其他国家定立正式条约,并对该地实行殖民与统治的权力。 而它们在远东的实力也大的惊人,不但拥有一百五十艘大海船,还有近五十艘世界上最先进的风帆战舰,更有雇佣兵过一万多人。 对于这样的实力,朱骏不敢惹,至少暂时不敢,既然不敢惹,那么何不寻求一下合作的可能呢? 很有可能,这是一个机会,朱骏隐隐的能感觉到,东印度公司是由一群商人组成的集体,而商人是没有祖国的,商人要的是黄金,要的是白银,朱骏打算满足他们,但是他也希望能够索取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荷兰风帆战舰。 第四十四章:南洋海 海鸥在天空中盘旋,蓝天与湛蓝的海水连成了一片,海平线上,十一艘大船破浪而出,灰布风帆被海风灌满,飞的向海的另一端驶去。 朱骏扶着船舷,任由海风吹拂过脸,腥咸的海风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潜移默化间,朱骏也就不以为然了。 这次出海导致了整个小朝廷的一次大辩论,一方是以沐天波为的大多数官员,一方是周慕白及其几条走狗,双方据理力争,鸿胪寺卿气的差点撞了墙,朱骏只好亲自出马,大谈北方的俄罗斯帝国彼得大帝年轻时出海去欧罗巴大陆学习了七年,结果人家现在挣了一份老大的家业,单疆域就要比大明最盛时要大上两倍不止。 反对的一方直翻白眼,打死也不信朱骏的话。几个尚书联合了一伙官员要集体请辞,最后朱骏火了,御笔一批,准备让他们全部滚蛋,这个时候倒是沐天波站了出来,他见朱骏的心意无法逆转,又不愿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只好与群臣们商量之后答应了朱骏的要求。只不过提出的条件也不少。 先,朱骏必须带足五百人以上的护卫,其次,朱骏所率的护船队必须沿着海岸行驶,以防途中遇见风浪。 在选定了良辰吉日之后,朱骏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大批的护卫之下扬帆起航,整个船队共分为两部,一部仍由水师指挥使刘二率领,神勇营指挥使张有德协助,扮作海盗继续前往吕宋附近劫掠。而另一路则是以朱骏为,神机营指挥使沐剑铭带着一白五十名神机营士兵和三百名神勇营战士随扈,再加上水手近有千人的规模,这些大商船全部装满了货物,准备运往吕宋卖,船的吃水很深,所以航并不算快。 朱骏估摸了下时间,要到吕宋恐怕至少要半个月之后,在起先的兴奋过后,倒是觉得百无聊赖起来,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蓝汪汪的一片,海风湿咸,偶尔有几处岛礁冒出头来,浪过之后又不见了踪影。 “去把上次俘虏的那个懂汉话的牧师带上甲板。”朱骏回过头,吩咐一旁戒护的沐剑铭。 沐剑铭脸色略略白,显然是不惯于海上行船,点了点头,脚步虚晃着去了。 不多时,牧师便被带上了甲板,朱骏见那牧师满是鼻青脸肿,显然是吃尽了苦头,他眉头一皱,假意呵斥沐剑铭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朕的客人?” 沐剑铭唯唯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的暗想,这不是皇上你的命令让他们吃些苦头吗? 牧师自俘虏之后便没有人给过他好脸色。重则殴打。最轻地也是给了无数个白眼。这时倒觉得朱骏面目不似其他人那样可憎。于是忙用蹩脚地汉话道:“亲爱地大人。我是一名神职人员。你们不能随意殴打凌辱我。” 朱骏瞥瞥嘴。径直问他:“朕需要吕宋地情报。不管是政治。经济。或者是兵力部署。甚至你们西班牙人地据点朕全都要。越详尽越好。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抛下海去喂鱼。要么把你所知道地都告诉朕。” 牧师腿肚子一哆嗦。争辩道:“阁下。您不能这样。我是上帝地使者。是独立于政治之外地神职人员。” 朱骏面无表情地扬扬手。一旁地沐剑铭大喝一声。便有几个西班牙士兵被押到了甲板上。 “行刑时离朕远一些。朕受不得血腥气。”朱骏对那几个押送地士兵吩咐。 押送地士兵呼喝着将几个西班牙俘虏赶到船尾。那几名西班牙俘虏尚不知生了什么事。便看到押送地东方士兵狰狞地拔出了刀…… 船尾处一阵阵惨叫声传了出来,接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有一名行刑的小旗咚咚的跨着滴血的长刀走了过来,对着朱骏作辑道:“皇上,共杀了四个,尸身全部推下了海。” 朱骏仿如未曾听见一般,侧过脸问那西班牙牧师:“现在可以说了吗?” 野蛮的东方人,牧师心里不无鄙视的想着,更多的却是自心底的恐惧,他勉强用手扶住了船舷这稳住了身子,呼吸急促的回答:“是的,我愿意为您效劳,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这里风大,我们到舱里去说。”朱骏满意的对牧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在吕宋共有九个大据点,并且在马尼拉建立了统治,现任的总督名叫佛朗金,是一名天主教徒,他曾在第三舰队上服役,最后被调往远东……” “请拣重要的说,我想在吕宋做生意……” “西班牙崇尚的是贸易自由,一般情况下只要不违反一些总督颁布的法律是没有关系的,各港口的官员大部分是当地的土人,他们十分贪婪,只要您愿意花一笔钱,就算是杀了人也是没有关系的,很多大商人都这样做,只是您该规避一些驻守在当地的西班牙军官,虽然他们很少干涉政务,但是他们才是地方上的实权人物,就算是当地的港口长官,见到一个小小的中尉也要行礼,这是我们西班牙人的规矩。另外港口的税官是西班牙人,所以您能够打点他一些,否则他不会让您进港,就算是合法的生意也不行,他们比当地土人的官员胃口更大,索取的财货更多……”牧师这一次算是真心实意的为朱骏服务了,他滔滔不绝的讲了许多事,很多都是一个牧师所不应该了解的,这让朱骏差点认为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冒充牧师的商人,否则这么多弯弯道道的潜规则哪里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当时的西班牙已进入了资本主义的积累时期,几乎所有的西班牙人对金钱的渴望已经过了任何时期,这也导致了无数冒险家纷纷出海抢掠,牧师们通常也希望能够加入这些强盗的行列,打着宗教的旗号瓜分赃物,因此,西班牙大多数海外的殖民地上,牧师都会明里暗里做一些生意,或者打着宗教的幌子欺骗当地的土人以此来家致富。 “吕宋岛上共有一万七千名陆军,海军有六千人,除开水手和一些维护人员外,作战人员至少也有四千,他们拥有十条大战舰,四十多条中型战船和运输船……” 牧师又开始谈起了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兵力部署,最后还神神秘秘的凑到朱骏身边,狞笑着说:“尊贵的老爷,据我所知,俘虏的那名布兰朗上尉的口袋里时刻都携带着一份详尽的远东航海图,他曾向我吹嘘花了七枚金币从黑市上购买来的,除了吕宋岛总督办公室里悬挂的那幅地图之外,没有哪份能够比他的更详尽的了,阁下,这或许对您非常有帮助,所以我才特地告诉您的。”牧师狡诈的搓搓手,继续道:“我能帮您搞到它,但是我希望您能够释放我,我对您并无害处。” 朱骏不动声色望着这张恶心的面孔,心里一动:“你对朕却是没有害处。” 牧师的脸上露出喜色:“那么您答应释放我了吗?” “不,你对朕非但无害,而且还有很大的好处,朕为什么要放了你?”朱骏很认真的回答。 第四十五章:贪官污吏 牧师瞪大眼睛,满是惊恐的哆嗦了下嘴唇说不出话来,他想不到出卖那名上尉反而砸了自己的脚,想要争辩,但见朱骏不容置疑的气态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朱骏对这个无耻的牧师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早已将自己的情绪消磨的干干净净,爱恨情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的痴话,在他眼里,这个世上只有两类人,一类是不可用之人,一类是可用之人,譬如周慕白,这人做汉人通事时在他面前嚣张跋扈,可是投靠他时他仍愿给予重任,不为别的,只因为朱骏可以利用他的才智,需要他的机谋。 而眼前这个牧师也同样被朱骏划到了可用之人这一类,抛开人品不谈,这人会好几种语言,并且对西洋和吕宋都十分熟悉,重要的是,这个家伙还比较无耻。 无耻有无耻的好处,至少可以利诱。 这个时候,朱骏已经伸出了五根手指:“每月五十两银子值西班牙多少枚银币?” “尊贵的老爷,这要看银子的成色了,远东的白银含锡量多少不一,而且杂质也相对比较多,所以也难以计算,我想大概是六十枚左右吧。” “六十枚银币在西班牙价值多少?” “这是一笔不算小的财富,它能买到一艘小型的帆船,也足够一个小富之家一年的花销,要知道,就算是一名高薪的西班牙海军舰长一个月的薪水也不会比这个数目要多。” 朱骏点了点头,一把将牧师胸前的十字架扯了下来摔在地上,道:“从今以后你不必做牧师了,你就是朕的西洋事务顾问,朕每月给你五十两白银的薪水,一周两天的假期。” 牧师吓的脸色惨白,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朱骏粗暴的抢夺胸前的十字架时他还道朱骏要想行凶,朱骏的话他倒还未消化过来。 “要么你替我干上十年带着一箱的财宝回到西班牙,要么今日朕命人将你沉入大海,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朱骏转过身,一副要出舱的模样。 “尊贵地老爷。我愿意为您工作。”牧师脸色苍白。眼眸中却射出贪婪。 朱骏回转身。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姆斯。” “好吧。阿姆斯。你去帮我去向那名上尉套取南洋地图来。另外。我还需要你替我做一些力所能及地事。”朱骏并不傻。绝不会因为阿姆斯一个承诺而放心地给他自由。 他领着阿姆斯进了一个站了卫兵地舱门前停住。对着门口地卫兵道:“将你地刀拿出来。给这位阿姆斯先生。” 那卫兵楞了楞。半跪作辑道:“小地不敢奉诏。皇上。这红毛鬼是夷人。若是让他拿了武器。对皇上有什么不轨之心地话小地万死也难赎罪了。” 朱骏突然想到这一层,不由得赞许的对士兵点了点头,道:“你想的很周全,叫什么名字?朕有一件差使给你。平身吧,站着和朕说话。” 那士兵倒是虎背熊腰,听得朱骏让他起来,双腿微微一弹,便立即站的笔直,口中道:“小的名唤王义,请皇上吩咐。” 朱骏背着手,道:“王义,你带上几个人,押着这个西洋人进舱,把刀给他,让他先把舱里未死的西洋士兵亲手杀了,至于那个西洋的军官暂且先不要动他,事情办完之后,押这西洋人来甲板那见朕。” “不,我是上帝的信徒,不能杀害军人,更不能去杀自己的同胞。”一旁的阿姆斯已吓的差点瘫在了地上。 朱骏回转身,看着这个既贪婪又胆小的牧师,淡淡的笑了笑,眸光中却露出了杀机:“阿姆斯先生,这些人就算是你不杀他们,他们也要被朕抛到海里去喂鱼的,你必须将他们杀了,朕才能相信你的忠诚,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朕将你们全杀了,一个是你帮朕把他们杀了,你自己选择吧。” 朱骏黑着脸,不理会面如死灰的阿姆斯,转头带着几个护卫便走,临走时还不望对王义吩咐一句:“若是这个人不杀死他的同伴,你就当场劈了他,丢到海里去喂鱼。” 什么人才是最忠诚的?朱骏没有分辨忠奸的能力,却知道要想一个人为你死心塌地的卖命,就是把他所有的道路全部封死,他只有一个选择,要么跟着你,要么去死。 阿姆斯会在那名西班牙上尉面前杀死那些西班牙士兵,接着朱骏会好心的让西班牙上尉写上一份遗嘱或者临终遗言,亲眼目睹了阿姆斯暴行的上尉毕定会将阿姆斯的丑行写入信中,而这封将会握在朱骏手里,如果有一天阿姆斯敢抛弃他,这封信将会送往西班牙当局,并且让阿姆斯成为一名杀死自己同胞的通缉犯。 朱骏上了甲板,几十名水手正拿着厚重的布条在沐剑铭的指挥下擦拭甲板,朱骏挪着步子,径直站在船舷处等待,身后的护卫、士兵、水手不敢打扰他,只有几名护卫远远的在旁警戒。 载满了货物的海船乘风破浪,在大海中颠簸了整整半个来月,期间除了几次在沿海的港口补充了淡水之外,朱骏才难得放风下船走走,其余时间都呆在海上,原本对海洋的向往和**早已消磨殆尽,直到早晨醒来,甲板上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朱骏这才知道吕宋到了。 纳苏格布港是吕宋西部海岸线上最大的港口,这里拥有吕宋最大的码头,整个海湾处都属于深水区,大船可以直接驶入海岸装卸货物,在码头处已停泊了大小数百艘船只,其中还是以近海的小船居多,与从前不一样的是,从前囤积在码头附近比山还高的货物不见了,大多数商船也只是停泊在岸边并没有出海的迹象。 当朱骏的庞大商队进入海湾,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最近因为海盗的肆虐已经有很多商人不敢下海了,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也传说被海盗们拦截,上至海商,下到水手全部杀的干干净净,而朱骏的到来,不得不让那些等待消息的海商既是佩服又掺杂着妒忌。 税务官巴金顿是个肥胖的西班牙人,他一边指挥着引水员让朱骏的商船慢慢靠近码头,一边已打起了小算盘。自任税务官以来,巴金顿几乎每天都能有几十个银币的灰色收入,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海盗的清袭再也没有商船敢于进入纳苏格布港,他的收入也日渐稀薄,这时见到朱骏这条大鱼,哪有不从他身上捞回好处的道理,想到这里,巴金顿不由得挺了挺胸,哼起了西班牙的曲子。 十艘商船各自靠岸,船上的水手搭上了舢板,巴金顿已等不及了,他拍了拍尾随在身后的书记员道:“瑞克,作为一名称职的税务官,我必须第一时间和到港的商人沟通,你和我一起去。” 书记员戴着厚厚的单片眼镜,岂会不明白巴金顿话语中的意思,连忙道:“愿意为阁下效劳。” 二人一边说,一边登上舢板上船……… 第四十六章:断货的供货商 “按照总督大人颁布的法律,一条三帆大船的货物税金为三百金币,十条就是三千,我说的对吗?税务官先生。” 接待税务官的是阿姆斯,此刻的他已成为了朱骏最忠实的走狗,他帮助亲手杀死了九名西班牙俘虏,并且这个恶行已被西班牙上尉亲眼看到。朱骏以写遗书的名义让西班牙上尉给自己写信,上尉不明就里,真以为是这群装扮了商人的海盗们大慈悲,于是奋笔疾书,一方面对自己的财产作出了分割,并表达了自己对亲人的眷顾,另一方面又揭露了牧师阿姆斯的罪行。最后,这封信落到了朱骏的手里。 一边是每月近六十银币的工作,另一边是受到收到西班牙当局的通缉和这群海盗的追杀,阿姆斯是个聪明人,他选择了工作,就算是给朱骏当牛做马他也会毫无怨言,因为他别无选择。 “税务官阁下,我说的对吗?”阿姆斯对税务官不屑于顾。 税务官巴金顿的脸已黑了下来,他还想趁机敲诈一笔,谁知道这支船队中居然窜出了一名精通殖民地法律的西班牙牧师,他懊恼的用皮靴狠狠的在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甲板上抖了抖泥,背着手踟蹰不定的考虑着硬来的后果。 “我是一名来自公主港的牧师,主管着公主港教堂的运作,在马尼拉,吕宋区的主教阁下是我的好友,我们都曾是神学院同一期的同学,这支船队的船主是一名非常重要的商人,他的身份崇高,在远东拥有非常大的影响力,税务官先生,我个人建议您能够秉公执法,给这位大人物留下一个好的印象。”阿姆斯已经开始威胁起来了。 巴金顿这时终于找到了漏洞,道:“您是从公主港来的?据我所知的是,公主港在一个多月前受到了海盗的袭击,几乎无人生还,不过我倒是听说有十几个士兵和牧师被海盗们俘虏了,您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吗?” “是的,我就是那名被俘虏的牧师,海盗劫持了我,但是在回航的路上遇到了这名商人的船队。”阿姆斯激动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手、护卫继续道:“他们与海盗进行了一场精彩的海战,最终海盗们关押我的战船被击沉,其余的船队全部逃之夭夭,我被他们从海中捞了上来,感谢上帝,如果不是这一群勇士搭救,我就要投入上帝的怀抱了。”阿姆斯说的吐沫横飞,说到最后不断的划着十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巴金顿识趣的闭上了嘴,他虽然对这个牧师十分恼怒,却拿他没有办法,于是灵机一动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想我应该通知一下港口的守备官才对,哈默少校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巴金顿没有了说辞,只好秉公的清点了船队应该缴纳的税金,带着书记员灰溜溜的走了。 一直没有露面的朱骏却躲在船舱里研究着那份从上尉手中抢夺来的南洋地图,根据朱骏前世的记忆,这张地图简直就是地摊货中的山寨版,譬如狭长国土的越南,也就是现在的安南国,居然在这张图里变成了手臂的形状,还有那原本像一个鸡蛋的台湾,倒像是一只狭长的毛毛虫。 令朱骏满意地是南洋各国地港口标注地非常清楚。从苏门答腊到吕宋。从爪哇到苏禄。从彭亨到古里。从暹罗到天方每一个国家地边界也标注地明明白白。值得一提地是。也不知是哪个好事之徒。或许正是西班牙殖民者居然在每个国家附近标注该国地战舰概况。虽然许多都不准确。但也可以作为参考之用。 在这个没有卫星绘制地图地时代。能够制作出这种地图就已经算是阿弥陀佛了。朱骏小心地将它收藏好。便听到门外有人通报道:“皇上。西洋顾问求见。” “让他进来吧。”朱骏长身而起。摆出一副威严样子。 阿姆斯小心地推开门。又轻轻地返身将们合上。走到朱骏面前鞠躬致意道:“尊贵地陛下。那个讨厌地税务官被我打走了。” 朱骏地身份是阿姆斯后来才知道地。当他知道朱骏地身份是皇帝之后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开来。虽然他不知道朱骏有多大地领地。但是作为一名国王或者皇帝地顾问确实是一件荣耀地事。 他犹豫了一会继续道:“不过还有个似乎并不太好地消息。税务官说要向守备官报告此事。如果惊动了港口地军队。我想他们有可能会登船检查。” 船队上装载了一百五十名神机营战士,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是钢弩或者火枪,携带如此多的兵器的船队入港,若是被守备检查出来恐怕会惹上不少的麻烦。 朱骏皱起眉,他低声问阿姆斯道:“你认为该怎么办?” “任何问题一旦牵涉到了西班牙殖民军团都是很麻烦的。”阿姆斯耸耸肩,他见朱骏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会对自己不利,又道:“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果陛下愿意给我一些钱的话,或许我可以登岸去港**动活动,我还可以请港口的教堂帮忙,我想守备是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 “要多少?” “差不多要五百两白银吧,或许要不了这么多,但是充足一些总是好的。”阿姆斯可怜巴巴的望着朱骏,接着又道:“也许陛下并不放心我,这样吧,陛下可以派几名士兵跟在我的身后监督。” “没有这个必要,我会给你三十两黄金,这样携带方便一些,你去吧。”朱骏倒不怕阿姆斯携款私逃,吕宋就这样大,他又是个特征明显的西班牙人,若是自己交出上尉的遗嘱让他受到西班牙当局的通缉的话,他根本就无路可走。 傍晚,船队的主舰在码头处架起了舢板,阿姆斯登上码头,海风习习的吹拂在他脸上,他忍不住擦了擦干涩的眼睛,远处却听到无数人的哄叫声。 阿姆斯还没走上几步,便被无数的商人包围了,他们操着各种各样的语言乱哄哄的对阿姆斯问:“你是船主吗?你的船队是否带来了薰香,三枚银币一斤我全包了。” “有丝绸吗?我按往日的四倍价钱进货,有多少要多少?” “可运来了硫磺?卖多少钱你开个价。” 这些商人全部是吕宋各大城市的供货商,他们并不从事海运,却长年累月的蹲在各大港口附近,只等海外的商船一到,便收购货物运往内陆自己的店铺里卖,吕宋是个岛国,大部分商品都必须由海路运来,自从海盗袭掠之后,大多数商船已不敢出海了,让这些供货商心急如焚,他们都是有商铺的人,一旦断了货这买卖就算没法做了,所以朱骏的船队刚刚靠岸,便吸引了无数蹲了数天的货商们在码头守候,只等船主登岸之后能过协商买下这批货物。 第四十七商:垄断 “都不要挤,我并不是船主,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船队里什么货品都有,只是定量少了一些,船主正在考虑是在那苏格布港销售,还是调船去伊罗柯斯港,船主听说那边的商人已经愿意以市场价格高出六倍来收购这一批货物了。” 阿姆斯对朱骏算是彻底的折服了,船队虽然到岸,但是一直都没有船员下船,目的就在于吊足这群商人的胃口,囤货居齐,让原本已疯涨了几倍的货物价格再涨一些。 “这个家伙应该去做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董事,而不应该是一个皇帝。”阿姆斯心里想着,排开这群犹如苍蝇一般的商人,登上了岸。 事情办的还算顺利,阿姆斯先是找到了该地的教堂负责人,得到了该地教堂的同情和支持,于是教会给阿姆斯开了一封身份证明让阿姆斯去找当地的守备官哈默上校。 哈默上校是个总是板着脸的小老头,他穿着笔挺的军服,腰间佩着细剑,带着三边角的军帽,胸前几枚勋章被拱的老高,很显然,这是一名战功赫赫的老兵,他托着下巴,仔细的听着阿姆斯的陈述,很认真,偶尔也会询问两句细节问题,待他把阿姆斯编造的故事全部听完,这才站起身绕开了办公桌给了阿姆斯一个拥抱:“阿姆斯牧师阁下,欢迎您平安回来。” “我这一次来,还有一件事请求您。”阿姆斯咳嗽一声,将话题引入了主题。 “如果不是那名来自东方的国王恐怕我已经葬身鱼腹了,他是一名正直、勇敢的国王,并且对我们西班牙一直保持着非常友好的态度,但是港口的税务官先生却不这样看,这个肥头肥脑的家伙想趁机勒索,遭到了我的拒绝,我想,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希望上校阁下能够介入此事,阻止这个家伙的恶劣行为。” 哈默上校毫无表情的点点头:“一个小时前我确实收到了税务官的通函,他希望我和我的士兵能够彻底的搜查这支船队,我正在考虑这件事。” “那么,尊敬的上校阁下,您的态度是什么?对于这一点我很遗憾,这位国王是曾经被人推翻,所以一直以来都在缅甸做着海运的生意,这一次他解救了我,而我的祖国却要搜查他的船只,说真的,回去之后我都不知道去怎么面对这个既善良又勇敢的国王了。” 哈默上校揉着太阳**做回椅上,喃喃自语道:“这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 “上校阁下。”阿姆斯的脸色突然变得捉摸不定,声音骤然严厉起来:“我决不允许这种尴尬的场面生在吕宋,我是一名牧师,如果迫不得已的话,我会通过吕宋区主教向总督阁下提出抗议,这群被港口养的肥头大耳的税务官严重影响了殖民地政府的形象。” “请不要激动。我可以向您保证。任何一名港口地士兵都不会登上船只检查。请坐下来。能和我谈谈关于海盗地事吗?”上校态度软了下来。他挥挥手。示意阿姆斯坐下慢谈。 码头。 船队地货物开始慢慢地卸了下来。一旁观看地商人们不由得啧啧赞叹。整整十条大海船地货物啊。船主这一趟起来恐怕要大一笔了。许多人想凑近去看个究竟。却被一旁监护卸货地船队护卫恶狠狠地拦住。 商人们已经疯了。他们在吕宋各城地店铺早已断货了近半个月。再不进店货回去别说赚钱恐怕连招牌也得砸了。这几船货是他们最后地救命草。 “有一股硫磺味。这是上好地爪哇硫磺。”一名靠前地商人用鼻子猛嗅。远处水手们扛着地货包散出一股刺激地硫磺味。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声嚷嚷。 “又不是你地硫磺。你起哄个什么劲?”有个没挤上去地商人大声挖苦。很显然。他们都是做硫磺生意地。同行是冤家。 “听说这船是缅南那边来的,不知有没有江南的丝绸,货栈里已断货了七八日,再没有货,可如何了得?”一个商人神色凝重。 这时,舢板处走出一个披着青衫的白面的青年出来,对着人头攒动的商人们道:“这里有没有丝商,我家主人请你们到船上详谈。” 青年说的是汉话,这些南来北往的商人做惯了各地的生意,倒都能听能说一些,立时便有十几个丝商挤了出来,纷纷道:“我们就是丝商,可是有货吗?” “有的,请跟我来。”青年做了个请的姿势,让那十几个丝商登船。其余的商人却鼓噪起来,纷纷道:“小哥,有没有薰香?” “陶器有没有? “为什么偏让丝商上去,我闻见你们的货包里有硫磺味,我要买硫磺。” 青年回过头抱抱拳道:“我家主人说了,一样生意一样生意的谈,大家先别急。” 商人们纷纷闭上了嘴,在以往,这些货商是大爷,海商们运来的货物若是没有他们分销便算是白跑了一趟,可现在朱骏才是大爷,他不给你货你的店铺就要关门,全家老小的饭碗都指在这里,谁还敢有什么废话。 十几名兴奋的丝商上了海船,被人带领着越过了甲板进了主舱,一个穿着绸褂的青年正危襟正坐的在主位上自饮自酌,见商人们进来,这才长身而起道:“诸位请坐。” 宾主各自按规矩坐下,朱骏已先开了口:“废话不多说,在下运来了一批上好的绸缎,以往的价格是六两银子一匹,只是现在的行情诸位相信比在下要清楚,在下给诸位交交底,这丝绸我原本是打算三十两银子一匹卖的。” “三十两?我布拉尼全包了。”一个矮个子的吕宋商人爽快的攥着拳头道。其余还略有迟疑的丝商见有人喊价,纷乱成一团,有人骂道:“你把货全包了,我们喝西北风吗?” 先前竞价的吕宋商人不屑的瞥了瞥嘴,道:“这里做的是买卖,不是善堂,你们饿死了和我有什么干系?”他不理会众人瞪来的恶眼,转而向朱骏嬉笑道:“先生,你们汉人最讲的信誉,这些货物有多少?我们现在交易怎么样?” 朱骏摇摇头道:“在下原本是想卖三十两银子的,只是现在似乎行情又有了变化,不得不找个合理的价位出来。” 众商人不由得一愣,价格整整涨了五倍居然还要涨,不由得有些心虚。 朱骏继续道:“据在下所知,现在整个吕宋一个月也运不来几船丝绸,价格已飙涨了几倍,而且现在还在涨,可以说已经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实不相瞒,在下总共带来了整整半船的丝绸,共有三千匹,这些货物,在下只卖给你们其中一人,至于价格嘛,不若这样,你们来竞价,价高者得之。” 商人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样的搞法其实就是让大家相互残杀,在吕宋只留下一个能够将丝绸生意做下去的商人,若是谁没有竞价成功,那么就要面临关门大吉的危险,而谁得了这批货物,虽然收购时货物价格昂贵,但是这吕宋做丝绸的买卖只有他独一份,这价格的高低还不是随意上调,丝绸原本就是奢侈品,只有达官贵人们能够用的起,多花些银子购买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从理论上来说谁要是竞价到了这批货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而其余人恐怕只能喝西北风了。 大家纷纷捋起了袖子,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当先出价的仍是先前的那个吕宋商人,他伸出了四根手指晃了晃道:“四十两白银,这批货在下是志在必得了。” 那商人得意洋洋的翘起了腿,他原想开到了四十两银子便能吓退其他的商人,谁知已有四、五位丝商纷纷报出了价格,都是往上追加了一两,顷刻间,平常还只是六两白银的丝绸一下子涨到了四十五两。 货主说了这批货只卖给其中一个商人,只要海盗在吕宋一日不被清除,谁出的高就能垄断整个吕宋市场,若是竞价失败只能退出这行生意,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劲,许多人已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家产变卖后能折出多少现钱来,他们打算拼命了。 “五十两白银。” “五十一两。” “五十五两。” “六十两。”有人红着脖子开始拍桌子了。 “六十一两。”一个并不起眼的商人悠闲的半眯着眼,总是比别人出的价要高那么一两。 “一百两!”一个商人已完全陷入了暴走状态,他豁然起身,红着眼扫视着其他商人竭斯底里的大喊:“我出一百两,谁敢和我抢?” “一百零一两。”气定神闲的商人仍旧是悠闲的眯着眼,并未把暴走的商人放在眼里。 “多椰,你不要欺人太甚。”暴走的商人恨恨的望了那商人一眼,气啾啾的坐回原位。 价格到了这个高度,许多商人已经识趣的闭上了嘴,不是他们不想往上拍,而是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来,他们的满脸沮丧的拢拉着头,心里盘算着如何把店铺盘出去,找点别的生计营生。 “一百二十两。”一个坐在角落里从未出声的商人站了出来,让朱骏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因为这是个汉人,年纪约莫四十上下,脑后并没有盘着辫子,想来应该是久居吕宋的华侨。 --------------------- 推荐一本好书(追随曹操) 简介 我曾追随曹操大人平定黄巾之乱,用自己的身体铸就最后一道防线;也曾参加诸侯会盟,在虎牢关吕布戟下捡回条小命;和袁绍大战,我也曾请缨过先锋官;与张绣交锋,我也曾和典韦共擒贾翊。赤壁之战,我曾拦截东吴的放火船;东瀛之战,也曾驱赶甘宁的锦帆贼。往事如烟,还是喝杯浊酒,聊聊天吧…… 第四十八章:日进金斗 “在下出一百二十两白银一匹买断这批货物。”那汉人从角落中走了出来,颚下蓄着小撮的羊须,半眯着的眼陡然张开,倒显得精神矍铄,他走到朱骏面前拱手为礼,用带有江南的口音道:“在下姓马,单名一个仁字。” 朱骏对他微微一笑算是还礼,眼光却扫向坐落在四周的商人,只见他们大多数人已面如土色,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心神不宁的不知想些什么,只有一两个商人仍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琢磨。朱骏催促道:“这位马先生已出价一百二十两白银一匹,诸位,还有加价的吗?” 鸦雀无声。 朱骏知道一百二十两已经到了极限,这丝绸原本只值六两银子,现在竟涨了整整二十倍的价格,这才是真正的物以稀为贵,他仍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声,商人们仍然没有人应话,朱骏长身而起,对着懊恼的丝商们抱了抱拳:“既然如此,便辛苦诸位了,若没有别的事诸位请回吧,来日再有生意,小弟定会按时通知诸位。” 这时便有商人稀稀落落的离开,也有几个商人神情恍惚的坐在椅上,那个先前竞价的吕宋商人突然红着眼站出来吼道:“我出一百三十两银子,在下只是想问问,能否将在下的土地田产也一并折算进去?否则这货银一时也不能凑齐。” “能的,只是这土地的估价必须合理。”他一边说一边望向那个叫开价一百二十两的马仁。马仁笑着摇了摇头,洒脱的道:“在下家底浅薄,恐怕是不能再加价了,这三千匹丝绸不要也罢。” 朱骏点点头,待其余的商人全部离去,主舱内只剩下开价的吕宋商人和朱骏、马仁三人,马仁在一旁背着手,对朱骏道:“买卖虽未做成,可否让马某在这里坐坐再走?” 朱骏猜测马仁待会有话要说,对着他点点头,便和那吕宋商人谈起了交货付款的事宜,整整三千匹的丝绸,每匹的价格是一百三十两银子,总共是三十九万两纹银,朱骏得出这个数字时原本还以为算错了,又重新算了一遍,仍然一分不少,这才压抑处怦然乱跳的心脏继续与那吕宋商人商谈付款事宜。 那吕宋商人只有现银三十一万两,其余的八万两要拿房产土地来偿,二人商定三天后共同去吕宋商人的土地那里估价,又立下了字据文书,那商人显然还要急着回去变卖些珠宝多凑些现钱,急匆匆的走了。 “草民马仁拜见皇上,吾皇万岁!”吕宋商人前脚刚走,马仁便突然撩起袍子对着朱骏磕头。 朱骏并不去扶他,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文书字据收入怀中,虽然不知道马仁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但他也不想去问,只淡淡的道:“平身吧,起来说话。” 马仁站起身。又对着朱骏作了个楫。倒并不显得拘谨:“皇上做地好买卖。一船几万两银子地丝绸竟能卖到近五十万两。马某佩服之至。” 朱骏也深有同感。他原本没想到半船丝绸能够卖出这么高地价钱。但这白纸黑字地字据在自己地怀里。容不得自己不信。心里也难免有些得意。但是面上却没有显山露水。他不知道这马仁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地。更不知道他地来意。所以还是决定谨慎一些地好。 “朕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能哄抬到如此高地价格还是多亏了你。朕瞧你并不像是丝商。不知登船是否另有其事?” 朱骏淡淡一笑。其实早在丝商们进来他便注意到了马仁。他既没有丝商们对自己生意地担忧。竞价时也是满脸地无所谓。完全不将竞价放在心上。可是当价钱涨到一百两时他却突然站出来叫到了一百二十两。由此可见。这人做地应该不是丝绸生意。否则在货栈尚在缺货地时候不可能显得如此从容。之所以将价钱叫到了一百二十两恐怕也是为了帮助朱骏将价格猛然哄抬上去。只是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别地商人都不跟进吗?或许是他另有什么打算。朱骏实在是把握不定。索性坐回椅上缄默不言。既然这人找上自己。不怕他不将自己地真实意图说出来。 “皇上言重了。今日马某到此有事相求。还望皇上恩典。”马仁道:“在下原籍苏州。祖上在吕宋有几艘不算大地商船专门供海商们运送货物。几十年下来倒也颇有些家底。” “前几月却突然从吕宋窜出来一伙海盗。马某一月前便被劫了一条海船。因此还损失了一批货物。”马仁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句。眼眸地余光观测着朱骏地脸色。他见朱骏仍然无动于衷。又道:“皇上所坐地这艘货船倒是像极了马某被海盗劫持地那艘。只是不知怎地被人换了新漆。” 朱骏坐不住了,原来自己这艘船便是从马仁那抢来的,现在苦主找上门了。不过他并不担心,这船就算是姓马的那又如何?这年头凡事讲的都是证据,这世上哪有说东西像他的便是他的道理,只是朱骏仍然没有了解到马仁的意图,这个老东西既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抢劫了他货船的海盗为什么不去报官,反而敢只身找上门来? “哦?是吗?”朱骏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接着笑道:“这条船也是朕新买来的,想不到竟和马卿家的颇有相似,这倒是巧了。” 一句话,朱骏便将自己推的干干净净,不管这姓马的有没有证据,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就算这条船是你的,那也是我从人手中买来的,说不定卖船给我的那些人正是那些海盗也不一定,可是那又怎样?我并不知道对方是海盗,我只是买条船而已。 马仁轻笑一声道:“一条货船而已,马某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睹物怀情罢了。” 他洒脱的挥挥手,倒是颇有气概,接着又道:“只望皇上能够带着草民一起出海行船,草民在吕宋颇有些势力,愿为吾皇效力。” 聪明人啊!朱骏心里感叹,姓马的现自己劫掠了他的货船非但没有激动的来理论或者报官,反而意识到了海盗给他所带来的商机,运半船丝绸就能赚二十倍的利润,相比这些来说,一条货船连个屁都不算。 “好说,好说。”朱骏眯着眼,正谋算着如何安置这个姓马的,这家伙八成知道了自己一面派人扮作海盗劫掠,一面在此经商的运作了,若想万无一失当然是趁着现在的功夫将这个家伙一刀宰了,只是朱骏却拿不定主意,姓马的既然敢来,谁知道会不会后着呢?若是他来之前将此事告诉了自己亲信,自己一刀将他杀了反而会撕破脸。 既然不能杀,那只能抚了,朱骏不由得暗暗苦笑,想不到今天让一个海商耍了一把。 第四十九章:船厂 朱骏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将那马仁安排在船上,彼此也闲聊了几次,倒是觉得这姓马的倒有一些见识,接下来朱骏仍然是如法炮制,分别找来陶瓷商人、药商等竞相拍价,整整十条的大货船竟赚了纹银近一百九十万两。 这一趟下来,几乎搜刮了整个吕宋各行各业巨商大贾的所有产业,就连朱骏也吃惊于这个庞大的数字,看着一箱箱的银子被人装上船只,真的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好好的亲上一口,只是他知道,像这种物以稀为贵的钱最多也只能赚这一次,若是仍然如法炮制再运上一船货来价格便会狂跌下去,这些货原本就是抢来的,转手一卖便获利如此之丰,这钱就像捡来的一样。 到了第三日,那吕宋商人便邀朱骏去看他的地产,他还欠了朱骏整整八万两银子的货款,说好了要用房屋地产来赎的。 朱骏这段时间一直呆在船上,现在生意上的事了结了大半,也兴致盎然起来,换了一身青色的长衫,在沐剑铭等人浩浩荡荡的拥簇下下了船,临走时朱骏还不忘拉上了马仁,此人世居吕宋做了半辈子的生意,对土地的价值当有一些了解,朱骏打算让他参谋参谋。 那吕宋商人的土地离港口并不算远,朱骏仍是租了百来匹骡子马车,反正现在有的是钱,这些车马费也算不得什么,只半个时辰功夫便到了地头。 这里位于港口的东南,一面临海,其余方向俱是一马平川,片刻功夫,便到了一处田庄,朱骏与诸人都下了马车骡子,被那吕宋商人迎了进去,那吕宋商人态度极好,拿出地契房契一并放在桌上,朱骏也不客气,一面拉着马仁估算价值,一面让人去丈量土地。 土地共有二十倾,近三千亩水田,相当于每亩地三十两银子,还算上了一处大宅子,这价钱要是放在吕宋倒也算是十分低廉了,只是这里近海,土中含盐量过多的缘故所以收成并不算好,这样算下来倒是朱骏有点亏了。 朱骏与马仁商议了一阵,马仁倒是觉得这土地可有可无,只是对朱骏道:“若这土地只是用来耕种倒值不上几个银子,只是那商人恐怕家产只剩下这些了,皇上既已赚了他三十一万两白银,便只当这块地是个彩头吧。” 朱骏却不以为然,在他的思想里,土地并不只是用来耕种的,这块地换算成现代的计量单位就是七八十平方公里,虽然不算肥沃,对朱骏也算是一笔大大的财富,他坐在楠木椅上,思考了许久,这才抬眼对马仁道:“若是朕在这里造一座船厂需要什么条件?” 马仁道:“船厂倒是好建,只需有船匠便成,只是这造船的工程浩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见功的。” “朕要造的是战舰,不是货船。”朱骏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这里虽是吕宋处于西班牙人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同样也有大批的西班牙移民,如果能招募到一批西班牙的造船工匠,再大把的投入资金,要造出西洋战舰并非没有可能,要知道几十年前横行一时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可是风云一时纵横四海的,虽然舰队已被英国人击败,帝国也日薄西山,但造船的技术人员仍然还在,朱骏有的是钱,缺的却是技术。 想到这里朱骏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在西班牙地殖民地上招募西班牙人做船匠来制造战舰实在太过不现实。西班牙殖民政府再傻应该也知道养虎为患地道理。理论上虽然可行。但是实际上却是痴人说梦。 马仁态度却严肃起来。认真地分析道:“陛下若是想造战舰。马某倒是有一些想法。”他深沉地眼眸望了朱骏一眼。愈认真起来:“在吕宋显然是不可行地。这南洋海岛罗布。陛下要想找块地皮出来倒不是没有可能。造舰最重要地一环却是熟练地工匠。好在马某倒是认识一些。可以为皇上尽上一些微薄之力。其次便是大炮了。战舰在海上多是靠火炮攻击。若是没有先进地火炮。就算是战舰如何坚固恐怕也无济于事。说到底。这些都是需要技艺地事。” 朱骏点头同意马仁地分析。道:“工钱不是问题。只要有技艺。他们要多少朕给多少。只是不知这吕宋是否有佛朗机船匠。若是能造出西洋战舰出来。朕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马某倒是认识一些佛朗机地船匠。”马仁脸上带笑。声音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朱骏立即明白姓马地要谈条件了。不由笑道:“马卿家放心。朕并非刻薄寡恩之人。你是南洋海商。对南洋风俗人情知之甚多。朕将来还有借重地地方。定不会亏待于你。” 马仁这才放下心。他是个聪明地商人。在朱骏登岸时便已明白了朱骏地价值。若是能够攀上这棵大树。马家地海贸生意便能立即从南洋众海商中脱颖而出。只要朱骏地海盗不打劫马家船队。那财源岂不是滚滚而来? 相互利用也是需要资本的,要想让人家看的上马家,这力倒是该出的,马仁心里盘算了片刻,道:“马家的大小商船也有十几艘,自己便建了一个修船厂,这修船的工匠与造船的工匠其实是融会贯通的,若是让他们为陛下造船倒不致埋没了人才。” “另外马某在马尼拉时也认得几个佛朗机的船匠,马某听说西班牙国自几十年前海战失利之后,国势日衰,便没有了再造新战舰的余力,因此许多技艺高的船匠从此失去了饭碗,有一部分人更是扬帆出海,想在海外找口饭吃,他们大部分聚集在吕宋总督的驻地马尼拉城,若是陛下愿开出价钱,马某倒是愿意为陛下跑上一趟,招募一些匠人来。” 朱骏连连点头,姓马的既然开出了他的价钱,自己若是不给他些好处总是说不过去:“这事朕便交给你去办,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至于你们马家嘛……”朱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道:“马卿家可有举家搬迁的魄力?” “举家搬迁?陛下这是何意?” “朕想让你将马家的所有产业全部搬迁到缅南,从此之后马家的船队全部由朕庇护,畅通南洋绝不会再有海盗袭扰。”朱骏已有了扶持马家的打算,更何况他的护船队但至今没有海商愿意投保缴纳保金,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毕竟海盗凶恶,谁知道你的护船队能不能有保住商船的能力。 而朱骏打算让马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留余地的让马家在短期内能够赚的一笔大钱,这样既能够让报答马家的襄助之恩,又能在南洋树立一个典型,让更多的海商加入护船队。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容马某再想一想。”举家搬迁并不是闹着玩的事,马仁纵是有这魄力也不得不仔细的斟酌一二。 “那你好好想想吧,朕乏了,你且退下。”朱骏相信马仁是个聪明人,待他计算好得失之后定会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出来,倒并不着急。 第五十章:海盗相争 上 吕宋西南海域。 六艘大型战舰以西洋战舰为中心呈品字形摆开,在海平线上,四、五艘战舰破浪而来,渐渐的放大了身形,舷的刘二用单筒镜仔细观看,只见对方的船队上悬挂着醒目的黑底骷髅旗。 刘二皱了皱眉,将单筒镜交在了一旁的张有德手里,张有德对着镜口瞄了几眼,神色凝重,道:“刘指挥使,这些船是哪条路上的?” 刘二挥手招来传令兵,对他下令道:“传我将令,撤右帆降下航,炮手装填好火药,所有弩手、刀手全部在甲板集合,通知各船准备战斗,看主舰旗号行事,明远号打头阵。” “属下遵命。”传令兵都是从嗓音洪亮者选出,待刘二吩咐完毕,那传令兵便大声的吆喝起来。接着便有旗手向各船布命令,号手吹响了螺号。 刘二这才回过身回答张有德问题,他故作轻松的道:“对方有五艘大型的战船,看旗号该是吕宋附近的海盗,只有吕宋的海盗才会学习佛朗机海盗那样用骷髅作为旗帜,吕宋海域附近最大的海盗是水鹞子,能够调动如此多的舰只出来的也只能是他,看来今日你我有一场恶战要打。” 张有德认真听着刘二的分析连连点头,及到最后又忍不住疑惑起来,道:“他们只有五艘大船如何是我们的对手?这岂不是来送死吗?” 刘二半眯着眼,道:“也不尽然,你再用西洋镜看看,对方船上并未装载火炮,船身轻盈,恐怕是连压舱石也抛下了。恐怕水鹞子是想让利用度的优势撞上我们的战舰而后攀爬上来与我们近战,张指挥,水师的弟兄近战格斗比之神勇营差了不少,此战能否得胜完全看你的了。” 张有德大受鼓舞,抽出腰间的长刀朝半空劈划几下,咧着嘴道:“弟兄们整日呆在船上已憋坏了,这些死贼来的正好,给弟兄们练练刀。” 刘二猜的没错,水鹞子所凭借的正是利用近战的方式消灭这一伙水贼。水鹞子原本是吕宋一地的豪强,后遭受西班牙殖民当局的打压,便散尽了家财扬帆出海在吕宋海面逛荡了整整十一年,终于从众水盗中脱颖而出成为吕宋海面上的大盗。 原本每月劫持一些商船的日子倒也潇洒,可谁知这几个月来冷不丁的窜出了一支更加强大凶恶的海盗,他们劫持商船倒也罢了,竟连同船主水手一齐杀了。这可是海盗们的大忌,须知海盗们的营生全指望这些海商过往海面,胡乱杀人,岂不是杀鸡取卵?非但你们这一伙新来的海贼没有了饭碗,我们这些盘踞了数十年之久的本地海盗也没有食吃了。 跑江湖地最忌地就是抢人饭碗。你他娘地抢了老子地饭碗倒也罢了。吃饱喝足后居然连饭碗都砸了。他娘地这岂不是断人生路。 所以。水鹞子来了。有备而来。 五艘快船。再加上近千名盗众。这是水鹞子能够调动地极限。他在水寨里潜伏了整整两个月。一直都在关注着这支新海盗地动静。终于。他找到了应对地方法。 新来地海盗之所以能够横行无忌。多半是因为他们所拥有地战舰不但火炮威力强大。而且航较快。能够轻易地追上商船并且从容而去。水鹞子将自己战船上地所有杂物。甚至连火炮都卸了下去。目地只是为了增加战船地度。 既然火炮没有对方犀利。那么就看谁地刀狠了。水鹞子已到了中年。披头散地提刀站在甲板上呼喝着下属。时不时抬眸恶狠狠地盯着远处越来越近地黑点。 主舰上两百五十余名水盗已集结完毕。他们手中扬起地都是最趁手地鬼头刀。身上缠绕着勾索。这些都是跟了水鹞子十几年地老人。也跟着水鹞子纵横了吕宋海域十几年。水鹞子决定拿他们当作攻地主力。 “老子带着你们在海上混了十几年,你们扪心问问,老子可曾亏待过你们?”水鹞子扫视每一个人的脸颊,一口浓痰吐在甲板上,大声吼。 “没有。”盗众们扬起鬼头刀一起大吼回应。 “好!”水鹞子两眼放光,猛然跺了跺脚引了一声强烈的碰撞声,可见他的脚力不弱。 “对面的杂种要抢我水鹞子的饭碗,你们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有人回答。 “戳他娘的,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大哥没了饭碗弟兄们也要去喝西北风,大哥你说话,弟兄们刀山火海不皱眉头。” 水鹞子的脸上已展露出笑容:“好!这才是好兄弟,待两船交错之后,老子打头阵,谁要是不跟上的就是孬种。” 另一边,察觉到水鹞子意图的刘二已稳稳的下令让船队在海上生生的打了个半旋,用船侧对准了对方的船头,这是极其冒险的行动,若是让对方的船只拦腰撞来,船身根本就受不了如此猛烈的撞击,很有可能就此沉没,原本两船相撞时最有利的方法是用尖细的舰去突破对方,但是刘二决定先用船侧的火炮轰一轰对方的战船再调转船头,以求在近战时能够取得更大的优势。 甲板上,主舰的一百名神勇营战士和三十名神机营弓弩铳手集结完毕,他们组成一个整齐的方队,在张有德的盘视下凝立不动。船上其余的水手也纷纷拿起了趁手的武器,他们在航行时是水手,临战时他们又成了身经百战的士兵,这些人在从前全部是缅南各水寨的悍匪,收编之后又被拉入山谷整训,近战能力虽不能和神勇营相比,却也绝不比普通士兵、水盗要差。 “轰隆隆……轰隆隆……”数十门火炮一齐开火,呼啸着投向对面越来越近的战船,一艘海船被链球制成的炮弹击中,船身猛的振动了一下,甲板处破了一个窟窿,只是并未受到重创,仍然借着风帆的动力飞的向前破浪而行。 又打了几轮火炮,终于有一条呼啸而来的海船击中了桅杆,度不由得顿了顿,甲板上几个盗众被栽下来的桅杆压中出震天的惨叫,桅杆被毁,左右两翼却仍然被风鼓的满满的,船身一时失去了平衡,原地打了几个转,开始向右倾斜正好撞到了从后赶来的另一只战船上,两条海船嘭的一声撞在了一起,一时间海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木屑船板。 海船虽然受挫,但船上的盗众却损失不多,只是暂时延缓了两条船的度而已。这个时候,其他三艘海船已猛然冲到近前,与西洋战舰的距离不过三百来丈。 “卑鄙!”刘二大骂了一句,他原本以为自己七条战舰共有水师、神勇、神机三营两千人的规模,而对方最多也不会过一千人,近战的话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可谁知这五艘战船竟全是冲着自己主舰来的,这样一来,其他的战船救援不及,便是主舰上的六、七百人应付对方的上千人了,好在有两艘敌船被火炮阻击,一时半会还攻不上来,这样算下来,双方的实力算是旗鼓相当了。 “转舵,正面迎敌。”刘二大声呼喝,一面对身后的传令兵道:“让旗手给其他战船令,先不要管主舰,将那两艘受创的敌船打下海喂鱼再说。” 庞大的西洋战舰在一阵水手的呼喝声中艰难的扭动着身躯在水面打了个半旋,终于将舰对准了蜂拥而来的三条战船…… ------------------------- 俗套一点,新书榜最后一周了,求推荐票,非常感谢,没收藏的朋友收藏一下。 第五十一章:海盗猖獗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响起,当先而来的战船狠狠的撞在西洋战舰的舰处,船身剧烈的颤动起来,让两船停留在甲板上的士兵、盗众都不由得打了个趔趄。木屑横飞之后,许多人还未站稳身子,又是一声巨大的碰撞,紧随其后的另一艘战船撞到了西洋战舰的另一侧,几个没有扶稳的士兵嘭的一声被甩入了海里。 “弟兄们,随我杀!”水鹞子堪堪稳住了身形,将盘绕在身上的勾索解下,扬着手在空中挥舞了几圈,最后脱手向对面高过头顶的西洋战舰护栏处挥去,长沟在空中寒芒一现,稳稳的嵌入护栏处的木板,水鹞子大吼一声,用嘴衔住刀背,双手拉住绳索一个纵跃贴上了对面战舰,顺着长索向上攀爬。 其他盗众纷纷如法炮制,甩起长沟定住对面的战舰,沿着长索向上攀爬。 “所有人去舰戒备,决不可放贼登舰。”张有德愤怒的脱下甲衣,眸光血红的提刀奔向舰。 明军们见张有德奋不顾身,也随后蜂拥而上,铳手、弩手们搭弦上药,探出弩枪朝下射击。 随着一阵火枪轰鸣声响起,呼啸的弩箭也被拉开的弩弦弹射而出,便有几个中箭、中弹的水盗闷哼一声,摔落海中。 “江千户,怎的才射死这几个。”张有德看到战果不由的有些失望,扭头喝问一旁的神机营千户道。 “指挥使大人,他们是沿着绳索往上攀爬,有船体遮蔽,是射击的死角,弟兄们有力也使不上啊。”江千户虽然属于沐剑铭管辖,但自从出海之后皇上改变了编制,暂时将他的队伍与神勇营混编到了一起,现在由张有德辖制。 “神机营的弟兄全部退后,其余人上去拿家伙砍附在船上的绳索。” 弩手、铳手们听到命令,一分也不敢耽误,纷纷向后撤了一步,这时,第三条战船嘭的一声撞了过来,船体又是一阵抖动,许多人站立不稳被抛飞在甲板上,而攀爬的海盗们也被震下几十人下海。 “刘指挥使不好了,底舱进水了。”一名光着膀子的水手匆匆的从底舱跑到甲板,大声吼。 “张指挥使。甲板地防务就交给你了。弟兄们。随我到舱底去堵水。”底舱进水地后果将会导致整条船地沉没。这艘西洋战舰是水师能够纵横南洋地保证。若是交待在这里可不是闹着玩地。不说皇上怪罪。水师地战力也将生生地降低一个档次。刘二二话不说。挥挥手命令水手们全部下舱底堵住缺口。 “杀!”当先地一个海盗终于爬上了甲板。还未等他稳住身子。便见到眼前刀光一晃。身分离摔落入海。 其余地明军仍然提着刀不断地切割着勾索后地长绳。这长绳显然是牛皮掺杂了金线制作而成。结实耐磨。急切之下难以割断。张有德已铁青着脸用手一挥道:“不要割了。弟兄们三人一组各自结阵。牢牢护住船。” 有更多地水盗攀了上来。船地空间并不算大。双方并没有回旋地余地。都是疯狂地舞者长刀狠劈。既没有任何地战术。更没有所谓地阵法。有地只是刀光交错之后地血肉横飞。双方都已杀红了眼。拼命拥簇着同伴舞刀向前。踏过同伴地尸体冲杀…… ……… 临近八月。此时吕宋地天气正是飒爽。朱骏一边让马仁前去吕宋府马尼拉招募船匠。另一面让沐剑铭去招募汉人。无论老幼。只要有一个愿去缅南地全部赠予五两银子过活。一些孤苦无依地汉人不愿意去地。也将他们安置在自己新得来地那块田地上。每人十亩地地。到了年底只需交纳收成地十分之一。朱骏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笼络吕宋地汉人罢了。 在南洋的汉人华侨大多数是从福建、江浙一带来的,台湾郑氏在他们的心目中很有声望,朱骏这个大明堂堂正正的天子反倒没有多少的影响,朱骏一面扮作海盗去做婊子,另一面却要装出一副仁善的模样立牌坊,为的只是将来能够让所有的汉人全部团结在他的周围。 南洋地域广褒,各地之间更有大海相隔,将来若想成事没有各地汉人的支持显然是不成的。 阿姆斯虽然做过牧师,却也是一个钻营的好手,只短短几天功夫便借着朱骏的威势拉拢了一批西班牙当地的官员,朱骏也乐得清闲,一些船队与当地政府打交道的事全部托付于他。 这时,海湾处驶来一条中型商船,船帆显然受过袭击,裂开了一道一人高的口子,船身向右倾斜着行驶而来。守卫在码头的吕宋当局水警显然意识到了这是一艘受过海盗袭击的船只,连忙派了一艘小船上去盘问,很快,一个消息迅的在港口处传了开来。 盘踞在吕宋十数年之久的悍匪水鹞子被杀,同时被杀的还有二十多个海盗的头目,其余的水盗全部被俘,全军覆没。 消灭这伙水盗的既不是武装的商船,更不是吕宋的海军,而是另一伙令人闻之色变的悍匪,他们杀死水鹞子后,又劫掠了一艘中型商船,这一次他们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抢劫了船上的货物,并且让商船的主人带着几十颗海盗的人头来到港口。 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吕宋各港,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海商们打消了念头,渐渐离开了海港,打算转做其他的生意。沿岸的港口也逐渐开始荒废起来。 马尼拉,总督府。 赫查金伯爵拍打着漆木的办公桌大声怒吼:“这是挑衅,**裸的向帝国以及殖民地当局的挑衅,这群该死的海盗,再这样下去整个吕宋就会变成死岛,我们将失去自由贸易的权利。格朗斯中校阁下,你的海军为什么还没有出动?你往日不是吹嘘吕宋海军是南洋的又一支无敌舰队吗?现在它在哪里?” 侍立在一旁的几名军官低头不语,格朗斯中校挪动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赫查金伯爵背着手怒气冲冲的道:“进来。” 带着单片眼镜的书记拿着一份报告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办公桌上。 “上帝啊,又生了什么事?”伯爵不去看报告,从书记的脸色中就已知道传来了坏消息。 “尊敬的港督赫查金伯爵阁下,吕宋东北的阿布港受到了海盗的袭击。” “阿布港?”伯爵痛苦的揉着太阳**仰躺在椅上,仔细的回忆着阿布港的资料。 阿布港位于吕宋东北角的阿布海湾,是一座并不显眼的中小型海港,防御能力也非常薄弱,只有三百名殖民地士兵和九十余明西班牙士兵戍防,除此之外,港口还安置了四门十六世纪落伍的火炮。 伯爵痛苦的摇晃着脑袋:“诸位,我们又一次的让猖獗的海盗袭击了港口,这是整个帝国的耻辱,我也将无颜面对腓力陛下。” “我想知道的是,这群海盗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伯爵又激动的拍起桌子。 一名少校军官站了出来,向伯爵脱下军帽致意道:“港督大人,我听说在这伙海盗中有一条荷兰战舰,我想会不会……?” “你的意思是说这伙海盗与荷兰人有关?”伯爵狐疑的抬眸直视着少校,期许着答案。 “很有可能,荷兰人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少校肯定的说。 荷兰曾是西班牙的领土,自无敌舰队战败之后,宣布独立。曾与西班牙生过多次战争,在远东,荷兰东印度公司派遣舰队袭击了西班牙人的殖民地马六甲,获得了马六甲的统治权,直到现在,两国仍然龌龊不断,少校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第五十二章:与虎谋皮 吕宋总督赫查金伯爵陷入了沉思当中,总督办公室内,几名军官无所适从的轻声咳嗽,只有戴着单眼镜片的书记员稳立不动。 “少校,你继续说下去,我需要的是证据。”总督抬起头继续说,不管是在欧洲还是远东乃至南美,荷兰人的力量远比日落西山的西班牙人要强劲的多,就算怀疑到海盗事件与荷兰人有关,总督恐怕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出来制止这一局面的生。 “没有证据。”少校回答的很干脆,他见总督脸色有些狰狞,又连忙改口道:“阁下,在远东能够组织起如此庞大的海盗力量只有荷兰人,根据吕宋海军的调查现,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并且拥有大量的制式荷兰火枪以及弓弩,每当我们的海军前往出事海域救援时,他们总能轻易的逃脱,这也是我们的海军未能有所动作的原因,我们的战舰实在太少了,七艘大型战舰需要防御吕宋大小数十个港口,如果要歼灭他们,必须派出三艘以上的大型战舰参加战斗,可是,我们找不到他们,他们不是海军,没有固定的港口,而且总是神出鬼没。” “所以,我认为这是荷兰人的阴谋,他们企图利用海盗来制约我们在远东的力量。”少校顿了顿,接着道:“您可以看看这些海盗的行为,他们虽然和普通的海盗一样都劫掠商船,却具有一个非常大的差异----他们屠杀任何商船以及港口的人,总督阁下,这不是劫掠,我敢断言,这绝对是一场以削弱西班牙力量为目的的阴谋。” 少校说完,其他的军官们纷纷点头附和,这些海军的高官们对海盗的挑衅同样恼火,而且在面子上十分难看,堂堂西班牙驻吕宋海军居然清剿不了一支海盗,若是将这件事传回国内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了,这种坏名声对于大家的仕途也有着致命的影响。因此,荷兰人的阴谋是个非常不错的解释。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英勇的西班牙海军被荷兰人下三滥的招术打的措手不及,并非是我们的问题,而是我们只擅长于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为帝国建立功勋,我们厌恶阴谋,对这种无耻的行径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 非常好的借口!军官们现在恨不得立即就有证据能够表明这是荷兰人的卑鄙手段了。但是总督赫查金却与他的军官们恰恰相反,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拥有四十艘的大型战舰,如果荷兰人打算对吕宋动手,西班牙凭什么阻挡呢?这群饭桶军官么?想到这里,赫查金不满的扫视了军官们一眼。 “吕宋是西班牙在远东最后的堡垒,我们绝不能失去它,诸位,我们应该及早的制定好消灭这伙海盗和未来与荷兰人可能爆的冲突计划。”经过少校的分析,伯爵亦觉得荷兰人插手的可能性非常大,现在是研究应对方针的时候了。 军官们开始面露难色起来,拿西班牙驻远东的海军去和荷兰东印度公司打,是人都知道跟送死没有区别,制定一万个计划出来也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这是海军军官们的共识。 “总督大人,我们现在的海军力量与荷兰人的悬殊实在太大了,我敢肯定,如果荷兰人明目张胆的对吕宋动武装侵略,我们的海军主力将会在一周内受到重创,而陆军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认为,应该让帝国派遣第三舰队增援吕宋,这样的话,或许我们还能反击的余地。”先前那名少校又站了出来。 赫查金扫视其他军官:“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是地。阁下。这是海军内部地共识。”大家纷纷点头。 “混蛋!”赫查金对这群窝囊废算是受够了。他破口大骂了一句。这才强压住怒火。站起身双手支着办公桌道:“我要警告你们。帝国已无力向海外派出一兵一卒。我们在几十年前与英国地战争中受到了很大地削弱。我们只能孤军奋战。战士们。打起你们地精神来。没有任何困难能够战胜勇敢地西班牙人。” 军官们并没有为此大受鼓舞。个个拢拉着脑袋沉默不语。心里却暗骂着总督是个白痴。双方地军力对比悬殊太大。这个白痴地总督难道以为有勇气就能战胜荷兰人近五十艘排水量达到一千二百顿地大型战舰以及数以百计地各种中小型作战舰只?这不是勇敢。这是愚蠢! 总督见激励无效。一脸颓废地坐回椅上。这一次他地口气缓和了许多:“先生们。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在吕宋。我们有一万四千名士兵和四万侨民。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维系了一百年地统治。难道就这样放弃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该如何回去面对尊贵地腓力陛下和我们地家人?整个西班牙海军都将为我们地行为而蒙上羞辱。” 办公室内一片默然。这能怪谁呢?难道怪这些可怜地、只拥有七艘破烂军舰地海军?还是怪荷兰人地卑鄙无耻。总不能怪到几十年前无敌舰队被英国人打地满地找牙吧? 这个时候。作为旁观者地书记员站了出来。他扶了扶右眼地单片镜道:“总督阁下。我有一个提议。” “我听说吕宋最近登陆了一支庞大的商船队,他们越过了海盗的封锁,并且还成功的击败了海盗,解救了我们在公主港被俘虏的一名牧师。” “问题的关键是,商船队的领袖居然是大明朝的皇帝。”书记员宣布了这个震撼性的消息。 大明朝?在场的人有了反应,在他们的意识中,这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它曾经击败了葡萄牙人,而现在,它的一个将军正率领船队与荷兰人在台湾作战,并且在台湾战场上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根据西班牙海军内部分析,荷兰人可能在半年之内完全战败,单此一点,就足见明朝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事实上,西班牙无敌舰队覆没之前,不可一世的西班牙人曾经制定了一个入侵明朝的计划,当时的方案是倾西班牙全国之力,出动无敌舰队,并且联合葡萄牙、荷兰、日本等国共同出击,单止这一条,就可以看出西班牙对于明朝实力的看法,当时的西班牙是欧洲最强大的国家,拥有最强大的舰队和犀利的火炮,尽管如此,它仍然认为与明朝作战必须联合各国共同行动。而这一可笑的计划也在无敌舰队覆没之后无限期的搁浅。 中国人有一句俗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西班牙人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他们得到了明朝灭亡的消息,但是仍然对明朝的亡国皇帝的实力比较高看,毕竟一个亡国的将军就能够打的荷兰人满地找牙,更别说这位将军的统治者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联合这名明朝皇帝共同对付荷兰人?”总督问书记员。 书记员道:“是的,我们与明朝并没有过任何冲突,而现在明朝的将军正在与荷兰人作战,我想作为这名将军的最高统帅也与西班牙人一样厌恶荷兰人,如果我们能够得到他的帮助,我想西班牙人在吕宋的统治将会得到加强,说不定我们还能将荷兰人从远东排挤出去。” 总督点了点,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从书记员的口中得出,这名明朝的皇帝拥有一支可观的海上力量,至少能够对付那群该死的海盗,而他的一名将军正在奉命攻击荷兰人,并且将它们打的满地找牙,这绝对是一个可以联合的对象,总督又问:“他对西班牙是什么态度?您认为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和这名皇帝达成某种协议。” “总督阁下,他对西班牙人非常友好,我听说他不但解救了一名西班牙牧师,而且任命了这名西班牙牧师为顾问,这名牧师在纳苏格布港的多种场合向我们的当地官员表达了皇帝对西班牙的友好态度,并且希望能够在吕宋进行互惠的贸易。”书记员将这几日从商人口中道听途说的内容一一复述了一遍。 “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伟大的大明皇帝简直是上帝赐予西班牙的礼物,我应该安排一次和皇帝陛下的会谈,这一件事交给你去办。”总督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突然顿了顿,道:“请等一等,我们不能轻慢了皇帝陛下,我想我该动身去一趟纳苏格布港,我要亲自觐见皇帝陛下,并且向他表达西班牙人对大明的友好态度。”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书记员点了点头。 第五十三章:误会外交 “吕宋总督要来港口见朕?”朱骏不可思议的望着兴冲冲的阿姆斯,总觉得这其中蕴含了什么阴谋。 “是的,陛下,总督大人的书记官已经先期赶来了,总督阁下对您十分敬仰,所以特地从马尼拉赶来觐见您,尊贵的陛下,您的打算是什么?”阿姆斯满脸红光的说。 太狗血了!朱骏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过反常,他虽是大明的天子,那也不过是个亡国之君,套用后世的一句话就是‘老子祖宗曾经富过’,可祖宗是祖宗,自己是自己呀。这总督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吕宋总督为什么要见朕?你可听到了什么风声?”朱骏仍然放心不下,一直以来都是他阴人,可别阴沟里翻船被洋鬼子给阴了。 “好像是关于荷兰人的事,传言荷兰人似乎有对吕宋动武的可能,总督大人希望能够与陛下联合起来,一起对付荷兰人。” 朱骏暗暗吃惊,还道是西班牙人察觉了自己派遣海盗骚扰吕宋的事,但仔细思量,又觉得太过蹊跷,按理说西班牙人既然察觉该不动声色的派遣军队扣押自己和随船人员才对,如何会这般客气的总督亲自出面来觐见自己。 另外一个问题是,根据朱骏对历史的了解,荷兰人在这个时期与西班牙似乎并没有在亚洲生过争夺殖民地的战争,而现在西班牙人却传出了荷兰舰队将进攻吕宋的消息,更何况自己这个亡国之君,除了扮作海盗的水师之外,明面上只有十艘大商船,甚至连武装商船都算不上,这一点微末的实力,吕宋总督也看得上? 在朱骏的印象中,荷兰在南洋的实力比西班牙人要高了一个档次,而西班牙的海军实力至少比自己要高上一个档次还不止,毕竟人家七艘大型战舰摆在那里,中小型战舰更是不计其数,之所以水师扮成海盗能够给西班牙人造成麻烦,并且还疯狂的进攻西班牙沿岸的港口,都是因为水师避免西班牙海军主力的缘故,如果真枪实刀的硬干,恐怕用不了半天自己的那些家底就要完蛋。 想了这么久,朱骏仍然是猜测不出,吕宋总督到底想要做什么。荷兰人进攻吕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号冒上心头,朱骏反倒兴致盎然起来。 “总督什么时候能够到达港口?” 阿姆斯道:“听说已经到了地安城,最快两天就能到达,陛下,总督大人似乎对您非常尊敬,我们是否要有所表示?或许您可以安排一些人员前去迎接或者为总督大人开一个酒会怎么样?”阿姆斯显然比较看好西班牙与主子双赢的局面,最好能够联合起来,这样或许对于他这个西奸来说良心上会好过一点。 朱骏撇撇嘴。西班牙人突然向自己示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脑子被驴踢了。一种是有求于己。第一种可能性不大。第二种地可能性至少有九成。既然如此。朱骏打算拉虎皮扯大旗。对方越是巴结自己。反而要装出一副高不可攀地模样。这样才能够迷惑住这群洋鬼子。 “这个就不必了。待总督到达港口之后朕会派人前去宣旨准他觐见。你随使臣去做通译。” 吕宋总督是在第三天拂晓到达港口地。与他同来地除了几名军官之外。还有吕宋殖民政府地几位要员。面对强大地荷兰人。总督把朱骏当作了维系吕宋统治地救命草。为了巴结朱骏。他下了很大地本钱。 长龙般地马车队伍在一队西班牙士兵地护卫下在港口地当地政府门前停下。当地地行政长官带着一批下属早早地恭候多时了。与他们同来地。是一名穿着明朝武将服饰地沐剑铭。 沐剑铭神采飞扬地全身着甲。双手捧着一卷黄色锦帛。在他地身后是踌躇满志地阿姆斯。身畔百名明兵各自持着武器护卫一旁。笔直挺立。 待吕宋总督下了马车。沐剑铭已将圣旨扬地老高。中气十足地大吼:“吕宋总督赫查金听旨。” 身后的阿姆斯已窜了出来,叽里呱啦的向总督翻译,又简要的介绍了接听圣旨的一些礼仪步骤,他见总督一脸的难色,最后还不忘提醒了一句:“东方人最讲究的就是礼仪,总督阁下,只有彼此尊重才是合作的基础。” 阿姆斯为总督大人担透了心,这一次会晤有他的一份功劳,他衷心希望双方能够达成某一种协议并且友好下去,但是朱骏的念头却古怪的要命,不但扬言要求总督行礼,还特地派出如此多的明军登岸壮势,他真的担心总督大人会拂袖而去,或者干脆让人将使者和自己一并逮捕。 总督赫查金与阿姆斯所想的完全相反,当他看到环绕在沐剑铭四周训练有素的明军时反而定下了心,至少这可以证明大明皇帝的实力非常强大,否则一个小小的使者何必需要这么多护卫来保护呢?但是在礼仪的问题上赫查金为难了,这个尴尬的场景早在几十年前的葡萄牙人也同样生过,最后的结局是葡萄牙人拒绝觐见大明天子,而且还引了一场规模不算庞大的战争,最后葡萄牙人灰溜溜的被明军赶出了远东。 赫查金踟蹰片刻之后做了决定:“阿姆斯先生,我是伟大的西班牙帝国伯爵,并且被腓力陛下赐予了统治吕宋的权利,您可以向这位使者说明,我的荣誉感不允许我向一张丝绸跪拜,但是,为了表示我对大明皇帝陛下的敬意,我愿意脱帽致意。” 阿姆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东方人的礼仪对于他这个牧师来说也觉得有点过分,他突然灵机一动,转过头对沐剑铭用汉话道:“沐先生,总督大人说了,他非常敬仰皇上陛下,所以希望您能够允许他用西班牙最隆重的脱帽礼来表达他的敬意,在我们西班牙,只有最受尊敬的人才有资格享受脱帽礼。” 沐剑铭皱了皱眉,他是第一次充当宣读圣旨的角色,原本这种活计都是由太监或者文官来干的,但朱骏觉得这些人不足以显示大明刚强的一面,所以便让他来了,沐剑铭虽说识文断字不在话下,对这些污七八糟的各国礼仪却懂得不多,他听阿姆斯这样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允许。 阿姆斯松了口气,转述了沐剑铭的意思,赫查金点了点头,捋平了上衣,将代表总督权威的漆黑三角边帽脱了下来,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西有佛朗机西班牙人久慕大明天朝……即令西班牙国吕宋总督赫查金登龙船陛见,以显朕抚慰友邦,恩泽四海……” 待圣旨念毕,象征性的接旨之后,双方便是一阵寒暄,阿姆斯不但充当着翻译,同样还成为了两方的润滑油,但有一些尴尬的问题他便从中篡改一些不友好的文字,倒也‘相谈甚欢’。 之后,一大队人马在明军与西班牙士兵的护卫下向码头走去……… --------------------------------------------------------------------------- 呵呵,这一段的情节完全由误会产生,感觉可能有点意思,西班牙人误以为海盗是荷兰人的阴谋,更是害怕荷兰人会对吕宋动殖民地战争,这个时候,朱骏正好带着阿姆斯这个活宝来到吕宋,阿姆斯为了掩饰朱骏的身份,大肆吹捧朱骏是击败海盗解救他的英雄,再加上台湾那边郑氏集团打着大明的旗号将荷兰人打的满地找牙,让西班牙人误以为朱骏有着非常强大的实力。 第五十四章:平等条约 “尊贵的陛下,西班牙吕宋总督向您致敬。”在修饰堂皇的主舱里,赫查金脱下三角边帽对着主位上的朱骏鞠躬。 朱骏这一次动了真家伙,穿着大明正式的冕服,四平八稳的坐在椅上,眼眸打量着赫查金,只见他也不过四十岁上下,干瘦的身体,碧眼红唇角处是两撇微翘的小胡须,他点了点头道:“免礼吧!” 身为朱骏西洋顾问的阿姆斯连忙翻译,赫查金点了点头,挺直了腰杆,还真道朱骏不爱虚礼,于是单刀直入的说出了此次的来意:“尊贵的陛下,听闻您的将军正在与荷兰人作战吗?” 待阿姆斯将西班牙语翻译成汉话之后,朱骏不由得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派人打过荷兰人?叫人装扮成海盗袭击西班牙人倒是有的。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西班牙总督口中的将军九成就是那个民族英雄郑成功了。 郑成功虽然不受朱骏辖制,但是为了笼络民心,仍然是打着大明延平郡王的旗号在台湾与荷兰人作战,南洋诸国也包括殖民者们不明就里,还当是郑成功仍是划归永历帝遥控,所以才会产生今日的误会。 既然如此,朱骏当然不会傻到拆穿此事,至少这样蛮好,既不会让西班牙人小瞧了自己,待会在谈判中也能多捞些好处。 “荷兰人据朕宝岛台湾,欺朕子民,朕虽实力不济,也要遣一上将吊民伐罪、驱逐荷夷。”朱骏端起了架子,***,老子不是还有个郑成功吗?现在郑成功在东南沿海横冲直撞,虽然与自己没有多少干系,但涨的还是自己的脸。 赫查金仔细的听完阿姆斯的西班牙语转述,不由得对朱骏更加佩服,心里暗想东方人果然是谦虚,派遣一名将军就能把号称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人打的满地找牙还自称实力不济,想到这里,又不免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得罪他们,否则西班牙这块南洋唯一的殖民地也要危险。 “尊贵的陛下,荷兰人同样也是西班牙的敌人,西班牙愿意与陛下共同与荷兰人作战,这是我们的国书。”赫查金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奏章形式的国书转交到阿姆斯手里,阿姆斯屈步上前又递到了朱骏手上。 国书是由中文书写而成,想来西班牙人也废了一番功夫,朱骏翻开,只看到其**有七八款合作事宜,包括有限的军事联盟,自由贸易等等。 趁着这个功夫,朱骏开始整理起思绪起来,先西班牙传来的消息是荷兰人可能会对西班牙殖民地动袭击,而西班牙人误以为郑成功是自己的部属高看了自己的实力,于是便有了这场别开生面的会晤以及这份看似还算平等的合约,朱骏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章程,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龌龊不去管它,虽然他的战略目标是先击败西班牙占据吕宋,可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显然还需一段较长的时间才能实现,现在倒不如将错就错先将这份合约签下,多捞些利益实在,反正合约这东西就像个婊子,谁想上就上,没用的时候一脚踢开就是。 “总督先生。这些条款朕没有兴趣。”朱骏无所谓地将合约掷于案上。露出了一副不屑地表情继续道:“朕虽实力不济。但在这南洋之上对付区区荷兰人根本就不需与贵国联合。至于这所谓地自由贸易协定更是空谈。现今吕宋海盗肆虐。总督先生。你认为吕宋还有自由贸易吗?” “这个……”赫查金一时哑口无言。他见朱骏一脸笃定地模样。说到强大地荷兰人时更是满脸地不屑。赫查金更加相信朱骏实力强悍。是个值得结盟地对象。 “西班牙人一直仰慕大明天朝上国地富饶强大。并且非常乐意与大明结为联盟。况且吕宋只是西班牙在海外地殖民地之一。西班牙在整个世界地实力仍然十分强大。拥有了如此强大地盟友。对您来说会有莫大地助益地。”赫查金地处境非常被动。 朱骏轻蔑地撇了撇嘴。道:“西班牙非常强大。朕相信。只不过这应该是在西班牙无敌舰队覆灭之前罢了。总督先生。何必要诓骗于朕?” 赫查金不由得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东方皇帝对于遥远地西方也如此了如指掌。只好道:“那么您说怎么办?我们是非常有诚意与贵国结盟地。并且我个人来说也非常与乐意与陛下成为朋友。” 朱骏面有难色地用手指敲打着扶椅:“既然如此。朕还有几个条件。” “请陛下明言,我一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赫查金看到了曙光,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朕听说西班牙的火炮还算犀利,朕对付荷兰人时倒也有些用处,不知贵国是否愿意派遣一些工匠到朕那里去给朕试造几门?另外朕为了打通吕宋与外界的海路通道,打算在吕宋成立护船队,一来可以保障商旅过往,二来也可以震慑海盗,总督先生,你认为如何?” 建立护船队对于吕宋的好处非常之大,吕宋原本就是岛屿,许多奢侈品甚至于生活用品都必须通过海路由海商们运来,自从这伙海盗出现之后吕宋的物价已飞涨到了几倍几十倍上下,一些活不下去的土人蠢蠢欲动,大有动暴乱的可能,吕宋总督正为此伤神,朱骏既然要建立护船队自然是个好消息。 而派遣火炮工匠的事却不同了,此事涉及西班牙火炮技术问题,赫查金虽然将荷兰人当作了要的敌人,但是大明在未来也将会成为一个潜在的对手,派遣工匠过去无疑是等于转让西班牙相关的火炮技术,这对西班牙的未来很是不利。而且明朝几十年前击败葡萄牙人之后,曾缴获了大批的火炮,听说还对火炮进行了改进,其性能比之当时的葡萄牙人更加犀利。 “总督可是不肯吗?”朱骏见赫查金脸色捉摸不定,冷声道:“既是如此,朕同样可以在台湾缴获荷兰人火炮进行研究,只是这和谈之事,暂且先放一放,到时候再谈吧。” “好吧,我同意陛下的意见。”赫查金无奈的点头同意,这次和谈涉及吕宋的安危,假若吕宋丢失不但使得西班牙失去了一块富饶的殖民地,也意味着西班牙丢失了南洋最后一块立足点,火炮的技术虽然会让西班牙在南洋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但也只是可能而已,以后的事谁能说清楚呢,现在要的是保证吕宋的安全。 “陛下,那么我们是否现在就可以签订合约了?” 敲定了合约的主干,双方便开始围绕细节问题据理力争了,赫查金也算是心狠手辣,为了尽快签订合约,又生怕合约的内容会危害西班牙的国家利益,干脆住在船上死缠烂打。 一纸合约签订下来,朱骏总算是松了口气,现在他只等去马尼拉的马仁将船匠招募过来,再拉上一票制造西班牙火炮的工匠便可以装船回航,有了这些人才,船厂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朱骏又在港口呆了几天,许多当地的商人都已听闻了关于合约的消息,一些敏锐的商人立即意识到了商机,纷纷要求觐见朱骏能够加入护船队,朱骏只是打人让这些商人等等再说,只向外宣布说护船队正在筹划阶段,届时自有分晓。 海商们刚刚安静了一些,一个消息又自海商中间传了出来,一个叫马仁的海商已经加入了护船队,并且已经开始在吕宋卖房屋田产打算随同护船队举家迁往缅南。 马仁在吕宋算是一个较大的海商,在海商内部倒也颇有些名气,消息传出之后,海商们更是议论纷纷,更是觉得加入护船队有利可图,只是朱骏倒是实在,对于那些海商加入护船队的要求一概拒绝,这样做生意的法子倒是闻所未闻,哪里有人会把生意拒之门外的,一时间,护船队的消息成为了吕宋当地商贾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刚开始时,倒是有人觉得马仁有些傻,为了加入护船队完全没有举家搬迁的必要啊,祖上几十年的家业说丢就丢,这一向精明的马仁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及到后来,一些海商们回过味来,这马仁做了十几年的生意,按理说不该如此愚蠢才是,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道道不成?于是,海商们的目光开始聚焦在了马仁的身上,只想看看这马仁到底是慧眼识炬亦或是得了失心疯。 第五十五章:舆论杀人 新始一年九月初三,浩荡的船队扬帆起航踏上归途。九月十四,船队驶入缅南海域,在土瓦码头登岸。 近几月的展使得村落开始展现出城镇的雏形,中央是皇帝朱骏的宫殿,虽只是个四进四出的宅院,但门前两只盘踞门柱象征皇权的五爪金龙却告诉过往的人们宅子主人的显赫身份。 宫殿四周是新近修建的水泥阔路,分别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东面是通往集市,在那里,各地商贩努力的吆喝着自己的货物,这里不但有本地的汉商,更有缅甸乃至锡兰、暹罗等地的商贩前来构建铺面,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定居的百姓虽不过两万,但人人都有工做,每户人家一个月至少也能赚到五六两银子,这样的收入放在别的地方恐怕就是小富之家了,所以购买力水平也低不到哪去,一天所卖出去货物并不比那些十几万人口的大城市少。 西面的便是住宅区,这里的房屋错落有致,全部是水泥混合砂土墙砖构建,每个房屋都是两层建筑,朱骏为了节省土地,原本的方案是设计出三室两厅或者两室一厅的格局供人居住,待实地考察之后才现这个时候的中国人讲究的是儿孙满堂,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往往是扎在一堆住一起,更何况现在没有现代化的厨具更没有所谓的煤气灶,生火做起饭来甚是不便,所以干脆建成乡下格局的两层小楼,十几口人爱挤就挤在一起。 北面是各种高炉和工匠作坊,除开朱骏开的武器作坊和水泥厂,最近又有些商人筹资兴建了纺织作坊和木器作坊,倒也是一副生意盎然的忙碌场面。 南面是衙门和学堂、药所之类的设施,东街是六部衙门以及顺天府,西街便是学堂、药所等公共设施,学堂里的先生尽是翰林院的官员,朱骏觉得这帮吃的没事做的家伙碍事,拿了薪水也没见人创造出一点价值出来,但是这些人偏偏学问又是极好,干脆便让他们来教书,为扫盲事业做些贡献。 令朱骏后来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翰林老爷们教书也不安生,在明末,各种学术盛行,除了传统的程朱理学之外,更有日渐兴起的阳明心学、东林学派等等,而每派之间更是流派不少,譬如阳明心学,其中就有以王畿为代表的主张“本体虚无”说的良知现成派,以王艮的泰州学派为代表的主张“百姓日用即是道”的良知日用派,以聂豹、罗洪先为代表的主张“虚静为修养工夫”的良知归寂派,以邹守益为代表的主张“以敬事为纲领而戒惧慎独”的良知主敬派,以钱德洪、欧阳德为代表的主张“事上磨练”的良知修正派。 这些翰林老爷们各自有自己道理,从而导致了学术之争变成了学堂中的学生之争,翰林老爷们为了自家学派的扬光大,争着抢着将学生们收拢到门下培养,这也导致了报纸的兴起。 在中国,自唐代起便有了邸报的官方报纸,一直沿用到了清末,邸报的受众面相对比较小,主要是将皇帝颁的各种旨意以及注解写在邸报上,而后向各衙门颁,以此来让官员们明白皇上的意思和国家的政策。 翰林老爷们对邸报自然是了然于胸,开始也并没有把主意打到这东西上面,到了后来各派之间的学术观点日渐尖锐,甚至到了学堂之上两个先生当着数十个童生的面相互辩驳乃至侮辱的地步,于是,便有一个有心的翰林官员灵机一动,让人将自家学派的观点写在纸上,而后让人抄写了百来份向学子们分。 第一个人吃了螃蟹,那么接下来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而且这做螃蟹的手艺也翻新了不少,只半月功夫不到,各个学派都有了自己的邸报,开始他们还只是给学堂里的学子,到了后来,干脆各衙门也塞上一份,就连那一向门前鸟雀不沾的镇府司衙门也被人丢了几份,接着便是各个商户,最后干脆让人往人家门缝里塞,***,老子要让所有人知道,只有咱们程朱理学才是儒学正宗,跟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这些事朱骏原本还是蒙在鼓里。他自吕宋回来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第二次启航前去吕宋大赚一票。朱骏倒不是让自己赚。而是要让马仁地资产翻个几倍。原因无它。现在吕宋所有地海商都在盯着马仁。想瞧一瞧这家伙举家搬迁到缅南从而得到护船队免费保护地效果如何呢。朱骏就是要立一个标杆。让所有海商都知道:只有跟着护船队混才有前途。否则就卷铺盖滚蛋别再这行混了。 这一天。正是九月末。缅人地祈天节。虽然这里汉人居多。但是街面上仍然洋溢了些节日地气氛。只是天气酷热地很。朱骏穿着凉衫独自在宅子地后园乘凉。便听得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前堂传来。待人影到了月洞。才现来人正是小桂子。 “皇上。不好啦。内阁学士连同六部、六科、五寺、翰林院、督查院大臣一并觐见。现在正在朝堂等候。” 朱骏原还想叱他几句大惊小怪。听得所有地官员一并要求觐见不由地吃了一惊。若没有大事绝不会闹出这样地大场面出来地。他急急地起身由小桂子引着向朝堂走去。 这朝堂其实就是宅子地前堂。此时三个大学士再加上十几个部院地主事在此等候。朝堂地地方虽然开阔。但也容不得上百人。其他不够级别地官员也只能在堂外等候消息。 待朱骏出来。一阵山呼万岁之后。大理寺卿已站出班道:“皇上。翰林院侍讲学士刘不凡昨夜自杀身亡。刑部给事中杨名堂也于昨夜子时欲图上吊自尽。好在被家人及时现。现在正在家中静养。” 大理寺卿奏报完毕,礼部给事中已愤怒的站出来道:“请皇上治翰林院修撰王达、侍读张谦二人污蔑同僚致死之罪。” 朱骏倒是奇了,先前那两个家伙好好的官不做,偏偏学前世的非主流玩自杀做什么?而且这事和另外两个官员有什么关系。 沐天波作为内阁辅,见朱骏一脸的迷茫,忙上前递了一份邸报到朱骏的案前道:“皇上先看看。” 朱骏翻开邸报,只看到最上的标题写着《程朱圣人言》五个大字,不由得来了兴趣,细细看了看,才现这和前世的报纸有些相似,只是将一张大纸分为五、六块,每块上都写着某个人的文章,而这张邸报的主版上则是一篇斗大的骈文,偏偏朱骏虽然识字,但是仍然是个睁眼瞎,看不懂。 朱骏尴尬的轻咳一声,扬起脸见诸臣们都望着自己,当然不好意思当面说出不懂文章中的意思,于是招招手,对阶下侍立的周慕白道:“周爱卿,朕有事相询,你随朕到后堂去。” 周慕白一脸的木然,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皇上但凡有事都要拉上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圣眷正隆,于是在诸大臣嫉妒的眼神中小跑着跟着朱骏往后堂去。 “周爱卿,这其中的缘由你来和朕说一说。”朱骏将邸报丢到一边。 周慕白扯了扯嗓子:“皇上,其实这事说起来得从皇上巡幸吕宋时说起,那时学堂中突然流行起了邸报……” “那翰林院侍讲刘不凡与刑部给事中杨名堂乃是东林学派的铁杆人物,也是《东林正道》的起人之一,半个月前东林正道正好刊印了一份由刘不凡与杨名堂共同撰写的文章,其中对程朱理学颇有微词。微臣方才说过,王达与张谦二人正是程朱理学的大儒,看到了这邸报自然是气不过,于是第二日便在《程朱圣人言》的邸报那里反驳了刘不凡与杨名堂,于是这四人借着两份邸报足足辩论了近半个月,谁也没有服气。” 周慕白说到这里,拣起朱骏抛在一旁的《程朱圣人言》的邸报道:“就在昨日,那王达与张谦二人又在这份邸报上写了一篇文章,皇上您看看,这篇文章当真是毒不可言啊,不但讽刺东林学误人子弟,连同刘不凡与杨名堂也骂了进去,什么不敬、不孝、不仁、不义、不堪为人等等” “哎!原本骂了也就骂了,那杨名堂与刘不凡大不了再骂回去便罢。谁知这二人见着邸报各自大哭了一场,谁也劝不住,当夜就寻死匿活了。” 第五十六:邸报司 在明代,作为一个读过书并且进入翰林院的老爷们的羞耻心还是相当强的,因此才有了一篇小小的文章就轻松的干掉一个翰林侍读学士,并且搭上了一个自杀未遂的刑部给事中。 朱骏一时踌躇不定,这种事说大也大,说小也能闹得朝堂上腥风血雨,如何处置倒是难了,那两个程朱理学的官员按律来说并无大过,只不过是嘴贱而已。但若从情理上分析却是足足搭上了人命,那侍读学士和刑部给事中是东林党学派的大儒,支持他们的官员定然不少,若是武断处置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周爱卿,你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周慕白倒是对所谓的学派之争不感兴趣,他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波瞥了朱骏的脸色,道:“微臣窃以为此事既是学术之争,倒没有大张旗鼓处置的必要,只要稍事惩戒即可。只是这邸报却不能留,说到底,邸报的兴起与这事也多少有些干系,好好的学堂里翰林们不花心思为陛下培育人才,致使学子们不去悉心向学,反而钻营些空谈谬论,长此下去误人误己不说,还辜负了陛下的恩德。所以微臣以为,辱人之罪事小,邸报的处理却是皇上的重中之重。” 对于前半部分朱骏倒也赞同,两个程朱学派的官员骂了骂人而已,虽然情节严重但最不致死。而关于封禁邸报的事却让朱骏为难起来。 邸报这玩意和前世的报纸一样,对社会的进步有一定的作用,可是朱骏却对这玩意却是又爱又怕,爱它能够打开思潮,又怕最终这玩意到了后来反而害了自己,作为封建帝王讲究的是让人民越愚钝越好,这样才能够维系自己的统治,使自己的江山稳固。 是疏还是堵呢?朱骏当真是为难起来,作为前世的穿越人士,他希望汉人能够尽快进入工业化时代,使得资本主义的萌芽尽快绽放,在百年之后屹立于强国之林,而报纸无疑是个开端。但是作为帝王,他同样有所顾虑,法国的革命可是来来去去玩了上百年,路易也被拉上了断头台,这些革命的开端无疑有报纸推波助澜的作用,朱骏再蠢,也绝不至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当朱骏神情恍惚之际,一旁察言观色的周慕白道:“皇上莫非是怕封禁邸报引起群臣与学堂的不满吗?” 朱骏点了点头道:“用邸报来探讨学术倒没什么?只是人言可畏,若是有奸人借邸报来蒙蔽百姓,动摇我大明国体问题可就大了。” 周慕白行礼道:“吾皇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微臣不能及也。”他趁机拍了个马屁,顿了顿又道:“若皇上有此顾虑,上策自然是封禁邸报,就算有官员或学生稍有不满也闹腾不了多少时候,喧闹过后也就散了。” 这算什么上策,朱骏摇了摇头,道:“既然有了上策,爱卿便和朕说一说下策吧。” “皇上不若设立一个邸报司。任何要刊地邸报必须先送来邸报司查验。若是其中没有图谋不轨亦或是借机侮辱他人地邸报才能交由邸报司通过刊。否则私自刊印者一律以谋反罪论处。抄家灭族!” 朱骏眼睛不由得一亮。这岂不就是可控性地言论自由了。点头道:“这应是上策才是。传旨下去。立即成立邸报局。由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辖制。但凡要刊印地邸报必须通过邸报局地核准才可刊。” 朱骏抹了抹唇角新长出地须茬。继续道:“官员百姓借邸报议论学术、民生甚至批评国政者朕不追究。但若有人敢妄议国体、污蔑大明、私论军事者皆按谋反罪处置。朕欲广开言路。但凡刊出来地邸报每日可送达一份至朕批阅。” 周慕白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批评国政一条也就是说可以抨击官员。而自己作为内阁大学士又是秀才出身原本就被大多数读书人瞧不起。若是让人刊邸报那些批评国政地矛头十之**是要朝着自己来地。每日皇上还要阅读邸报。这样下去岂不是有失宠地危险? 朱骏见周慕白面有难色。不禁问道:“周爱卿。还有什么事?” “皇上!”周慕白眼珠一转。道:“微臣以为这抨击国政与臣子必须查有实据。否则岂不是又要出一个张不凡自缢地闹剧吗?所以。微臣以为皇上可在邸报司之下设置流言惩办科一职。以防有心人恶意中伤大臣。” 周慕白并不蠢,他原本就被其他官员学子所不容,在朝中若不是仗着朱骏宠信之外没有任何倚仗,若是任由邸报中伤,流言蜚语多了,难免会被朱骏所忌,这才想出这个法子。 朱骏深深的望了周慕白一眼,岂能不知道他的小算盘,心里冷笑一声,在这聪明绝顶的秀才身上多了一条评语:聪明有余却善诡辩。 “周爱卿,朕是否昏庸之君?”朱骏不动声色的问。 周慕白不由得楞了楞,不知道朱骏为何这样问,连忙答道:“吾皇聪敏仁慧、从善如流,尧舜禹汤之所勉强而力行,秦汉以来之所绝无而仅有。” 朱骏冷哼一声,刻薄的道:“不对,周爱卿才是聪明绝顶的人才,朕木纳的很,否则周爱卿又如何会当朕是秦二世呢,连这点小伎俩也拿出来诓朕,莫非你将来还想指鹿为马不成?” “皇上!微臣不敢!”周慕白吓的匍伏在地,又不敢争辩,只好不停磕头。 其实周慕白的小伎俩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耍点心机而已,朱骏这样做不过是敲打敲打他,省的将来这个家伙不老实,朱骏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以后在朕面前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朕惜你的机谋,却不是让你拿来和朕耍心眼的,你是个秀才出身,许多人看不惯你身居高位一些流言蜚语、抨击之言是有的,但是你不要怕,朕再不济也有些识人之明,如何不会知道你的忠心才干?你起来吧。” “微臣叩谢皇恩,再不敢欺瞒皇上,微臣自知出身卑微,得蒙皇上不弃,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周慕白战战兢兢的站起身。 “去颁旨意吧。”朱骏淡淡的道,三个内阁大臣中,沐天波稳重寡言,杨嗣德忠厚耿直,只有这周慕白过于耍弄心机,朱骏虽然宠信他,自然也少不得要多敲打敲打。 “微臣告退。”周慕白收敛了许多,诺诺而去。 ------------------------------------------------- 早上起来烧39度,去医院打了点滴,出了点汗,现在稍微好了一点,但是头仍然感觉很沉重,冒死码了这一章,可能因为有点晕晕的章节出现些错误,求大家谅解一下。 第五十七:营救 关于邸报的案子朱骏只轻示惩戒了一番,罚没两个写文章骂人的程朱学派官员一年的薪俸,又趁机颁布了邸报管制令,东林学派虽然对这样的处置非常不满但也无可奈何,闹腾了几次没有效果之后便各自散回去继续写文章骂人了。 此时缅都传来消息,缅王与王莽白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二人甚至在朝堂上大闹了一番,只是因为彼此忌惮才没有闹翻,只是这平静的背后却是缅甸两个实权派人物暗中蠢蠢欲动积蓄着一击必杀的力量。 朱骏顿感轻松了许多,失去了缅国的掣肘之后趁机会扩充领地,原先他所能管辖的土地只有方圆五十里,建筑物也不敢越鱼池一步,这时间两虎相争定然顾不了这边,更何况村外的荒地较多,就算占了一些也没人理会,于是在村落十几里外的海湾处建造码头和造船厂的计划便提上了日程。 朱骏亲自带着护卫、工匠等一起勘察地形,这海湾名叫金龙湾,湾内足有二十丈的水深,足够大商船驶入湾中停泊,两岸结成一个半弧向前突出,也正好可以建造些工事以及指引船只的灯塔,选址之后,上千名工匠和缅南招募来的土人劳工在工部老爷们的监督下开动起来。 诸事分派已毕,朱骏倒是难得清闲起来,偶尔也去街市上转悠,身畔跟着几个护卫倒也潇洒自得。 这一日,一个脑后拖着长辫的小厮慌慌张张的在村口徘徊,待到巡查的卫兵现,见他可疑,便将他团团围住,那小厮脸色变了变,向卫兵们禀告道:“军爷,小的名叫李得保,是江宁黄家的仆役,我们东家名叫黄信,曾与贵地的一名朱公子做了笔买卖,可我们黄东家刚刚押船到了土瓦,却被缅国的海关截了,诬称我们东家拐卖人口,如今被看押在土瓦的大牢里,我们东家知道朱公子是大贵之人,便让小的过来传个口信,请朱公子设法营救。” 那为的卫兵皱了皱眉道:“你们要找的朱公子可有姓名吗?” “有的,叫朱骏,另外还有个随从姓沐,主仆二人所说的住所便是这里。”李得保佝偻着腰,一脸的恭谦。 卫兵厌恶的瞥了瞥李得保脑后的辫子,皱了皱眉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一问。” “军爷只管去,小的在这等。”李得保一边说,一边从褡裢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往卫兵手里塞:“这一点小意思,是请军爷们的茶钱,莫要嫌少。” 卫兵厌恶的将李得保的手推开,哼了一声道:“在这里没有这个规矩,少来这套。” 那卫兵啐了一句便转身进了村子。一直等到晌午。李得保便有些不耐烦了。这时。村外有几个人走了出来。李得保眼尖。老远便望见当先走来地是数月之前在土瓦商铺中所见地朱骏。忙小跑过去。笑眯眯地打千:“小地给朱公子请安。” 朱骏不由得楞了楞。见李得保拖着小辫。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地褂子。佝偻着腰。打起千来倒是流畅地很。心里不由得有些厌恶。沉声问道:“黄东家被土瓦城地海关扣了?” 若不是这个小厮来报信。朱骏险些把黄信给忘了。数月之前。他曾托黄俊运一批江南地孤儿来。想来这个时候正好到了。 “回朱公子地话。东家押着几条大船来地。缅国地官员见船中尽是童男少女。便有心向东家索贿。东家先是送了五百两银子。谁知那缅国地官员变了颜色。想是嫌东家给地银子少。不由分说便把东家押进了牢里。几条大船也被扣在土瓦码头上。只可怜那些孤儿们没有人照看。已有一天没有吃过饭了。” 朱骏皱起眉。这事涉及到缅国倒不能掉以轻心。虽说现在缅王与王莽白斗争进入了白热化地阶段。暂时也无暇南顾。可自己贸然插手土瓦地事务反而会激起土瓦城官员地反弹。 沉思片刻之后。朱骏决定低调处理。安慰了李得保几句。让人领他到村中歇息。自己倒寻思起来。目前地形式是暂时不能与土瓦城地官员翻脸。现在缅王与王莽白之所以斗争激化。主要地原因还在于没有了外部地威胁。兄弟俩关起门来闹也没什么大不了地。可是一旦缅南出了事。难保他们不会暂时握手言欢先将自己除了。 “沐爱卿,你去土瓦城一趟,将土瓦的海关官员请来,就说朕要设宴款待。” “皇上不可啊。”沐剑铭急了:“一个小小的下国官员,陛下何必要理他,不如让末将领一队精兵去土瓦城要人,逼他们就范。” 朱骏从容一笑,道:“你这是胡闹,凡是都有个章程,先礼后兵你没有听过吗?” 沐剑铭咧嘴笑道:“皇上别急,末将这就去。” 当夜。 一名缅国九品官员带着从人借着暮色进了村庄,朱骏并没有出面,只是让礼部侍郎出面款待,酒过正酣,双方开始切入正题,那缅国官员呵呵一笑,借着酒意伸出了两根手指:“此事要想善了,至少需两千两银子才成,否则一概免谈。那信黄的汉人贩卖了七八百名人口,是重罪。” 礼部侍郎脸色变了变:“这些人尽是江南的孤儿,并非贩卖人口,吾皇仁德,见这些孤儿孤苦无依,便代为收养,托那黄信运送。” 缅国官员大笑道:“是否贩卖人口于我有什么干系,只是这些银子却是一分都不能少的,土瓦城大大小小有二十多个官员,若是少了我如何回去向上官交代?” 礼部侍郎反倒从容起来,举杯道:“既如此,那便罢了。”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待那缅国官员走了,在坐落于村庄中央的宫殿正堂,四五个人影在烛光摇曳中各自按班侍立。 坐在主位的朱骏喝着小桂子递来的香茗,神色如常。先开口的是周慕白:“皇上,缅人欺人太甚,他们早就知道黄信是受了皇上的托付才运送这些童男少女来的,目的不过是想敲竹杆罢了,以微臣的见识,我大明绝不可退让了。” 杨嗣德的语气中带着刚硬:“周大人说的极是,现今我们兵精粮足,若不给土瓦城那些狗官一些威压,反而会让他们小瞧了,将来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沐天波却是一脸的担忧,道:“小小土瓦城自然算不的什么,但这毕竟是缅人的土地,一旦难,我们与缅人就势同水火了,臣以为,还是暂且先忍一忍吧。” “都说完了吗?”朱骏放下茶盏,扫视三个大学士的脸,淡淡问了一句。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朱骏到底打了什么主意,齐声道:“还请皇上圣裁。” “杨爱卿与周爱卿说的对,若是让步只会让缅人更加肆无忌惮,沐爱卿说的也不错,为今的形势暂时还不能与缅人翻脸,所以……”朱骏的口气凌厉起来:“明天夜里,会有一支庞大的海盗突然袭击土瓦城,让人传令给九龙岛上的刘二,明夜子时,朕要让水师的将士站在土瓦城的城楼之上。” “皇上的意思是?”周慕白明白了,连忙躬身道:“遵旨。” ---------------------------------- 下午出了一身汗,退到了37度8,第二更送到,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没有细心的检查,若是今天的章节有错误,明天小弟病好了就改。 第五十八章:收养孤儿 土瓦码头,子时。 夜色正浓,薄雾弥漫。雾越来越浓,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燃了灯火的码头上闪烁着点点的火光,远处传来海水拍打沿岸的波涛声,几个昏昏欲睡的缅国士兵拢着手缩在袖里跺脚。缅南的秋天昼时热的吓人,可是一到夜里又是刺骨的寒意。 码头的不远处,停泊着十几条大小不一的船只,随着波涛的起伏而摇曳着,其中最显眼的是三艘大海船,海船上隐隐传来一阵阵哭打声。 缩在一角的引水员将指引船只的小旗夹在腋下,显然被那哭声吵醒了,他咕哝一声骂了几句,拉着裤腰站在木桩托起的舢板上撒起尿来。 这时,远处的海面上隐约的出现了一条庞大的船影,引水员楞了楞,尿意顿消,借着朦胧的星光仔细的看着游戈而来的舰船,很快,浓雾中又穿梭而来了第二条战船、第三条……… 引水员的吼声穿透了浓雾,打破了码头的平静,而后,几个角落里避寒的士兵钻了出来,看到提着裤腰带的引水员将手指着海面大声喊叫。 一条庞大的战舰被六条大战船拱卫着在海面上打了个半旋,将船身的一侧对准了码头,露出了黑森森的炮口。 轰隆隆…轰隆隆……海面上腾起刺鼻的硝烟,上百门佛朗机重炮特有的轰鸣声撕破了夜空,炮弹在半空呼啸着划了个半弧砸落在码头上随后轰鸣般的炸开。 还未等码头上的卫戍回过味来,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与此同时,数十艘小型登陆船载满了黑压压持着刀枪的战士开始向岸边游来。等炮火停止轰鸣战士们登岸之后便已现码头上了被炸的焦黑的尸体和四处燃起的火苗之外早已没了敌人,情知不妙的缅人早已跑的一干二净。 “杀进土瓦城!”一个人影拔刀指着不远处土瓦城的方向在空中前劈。 黑暗中人影绰绰之后,一队黑影轻盈的奔向土瓦城下。 土瓦城东门。 几十个缅人装束地汉子匆匆而来。引地守卫城门地缅兵打起了精神。各自拿着武器摆开了阵势。 “什么人?午夜之后禁止有人上街。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城门官见对方来意不善。强压住心底地惧意用缅语喝问。 “射!”当先地汉子在几十丈外顿住身形。扬出了藏在衣内地手弩。随后哗啦啦地身后地汉子们纷纷扬出了早已搭上羽箭地钢弩。随着一排轻微地机括响动。数十支羽箭破空而过。守卫城门地缅兵立时便倒下了七八个。还有几个只穿透了四肢手臂地缅兵捂着飙射出来地血浆惊恐地大吼。 缅兵虽是对方地一倍。但一直以来都疏于训练。更别说经历战阵地场面了。几番弩箭之后。便各自逃散呼救去了。 “去。打开城门。迎接刘指挥使入城。”汉子中有人下了命令。他们在白日里就扮成客商混入了土瓦。任务便是策应城外地水师为他们夺取城门。 厚重的城门噶的一声被人打开,早已躲在墙根外的人影蜂拥而入。 “带了火把的弟兄用火折子将火把点燃,见东西就给我烧,赵千户,你带本部人马往城东缅兵军营,李千户,你带本部人马攻占大狱,将狱中所有囚徒全部放出来。其余的人跟我来。”刘二阴沉着脸下着命令。 汇聚在城门口的人流分成几拨消失在夜幕中。 当夜,土瓦城火光一片,惊吼声响彻天地,这座拥有近十万人口的大城,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乱象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海盗们虽然在天亮之前便如潮水一般退走,但失去了缅兵守护四处都是火舌的土瓦城仍然弥漫着罪恶,数百名被放出的囚犯在城中疯狂的劫掠,每个人都想着逃命,没有人去想着救火,一天之后,整个城市除了矗立着被烧的漆黑的夯土建造的城墙之外,已变成了瓦烁。 这样的结果导致了大批慌张失措的缅人拖家带口的告别了家园,纷纷向四处避难谋生,而朱骏所在的村落自然成了难民们的选,一天功夫便有近万人来投。 朱骏让沐天波设法给这些缅人安置,却又警告沐天波凡是缅人都不允许从事炼铁、武器锻造等技术工种的工作,只可拿来做劳工使用,并且工钱不需太高,只要维持温饱就成。 关于这一点朱骏是有所考虑的,他不是没有容纳百川的胸襟,更没有种族歧视的倾向,可是近代文明的展必须依靠压榨来实现资本的原始积累而产生的,譬如英国工业时期使用暴力的手段驱逐农民进入城市每日劳作十几个小时住的却是破布搭建而成的贫民窟,吃的也不过是维持温饱而已。美国独立之后通过贩运黑奴为他们耕种粮食,使的除开少部分白人农场主之外,大部分的白人从农业生产中解脱出来,还有那前世中国的血汗工厂,无一例外。 既然如此,朱骏所要面临的问题是压榨汉人还是压榨异族的问题了,这个不用想,朱骏不是所谓的博爱人士,当然选择了后者。 随着人口的疯狂增加,一排排简易的茅屋在村落水泥围墙的边缘处搭建起来,这是难民们的新家。而在村后的山谷处的军营附近也开始有大批的泥匠搭建水泥为主材料的屋子,这是八百二十名江南孤儿的新家,从此以后,这些**岁至十四五岁的少年将会在这里生活三年。 孤儿们衣衫褴褛的原地扎堆挤在一处,听着远处军营传来的阵阵号响,面黄肌瘦的脸上满是迷茫。 他们曾经目睹过满清破城之后的屠杀,更是看过圈地时嚣张的八旗士兵提着马刀将土地原有的主人砍成两半的情景,他们被人一个个揪到城墙根处用锋利的剃刀割掉了长,更多的人因为挨饿而栽倒在街头。 他们侥幸的活下来了,现在他们将来面临的是一种新的生活,在将来,他们会成为文质彬彬的外交官、悍勇狡诈的将领和沉着冷静的地方总督。 ------------------------------------------- 答读者问: 1:看不懂繁体的人,等同与不会写简体的文盲! 答:这位读者显然没有认真看那一个章节,书中所写的看不懂不是繁体,而是报刊上的文章使用的是骈文,这种属于文言文中的文言文,之乎者也一大堆,很少人能看懂。 2:真让我失望主角展起来后,竟然好像忘记李定国在为主角挡着吴三桂一样,即使没有人去支援李定国,也应该支援些粮饷.武器.药材之类的物资,给前方的战士带去补给和告诉他们皇帝没有抛弃他们逃跑,给他们抵抗下去的希望。 答:现在主角不可能和李定国有联系,因为缅王包括那个缅王的弟弟王莽白都非常害怕永历与李定国勾结以此来谋夺缅甸的江山,如果一旦明目张胆的跟李定国搭上线,恐怕缅国的大军就已经开到了。 第五十九章:责任 “黄兄,别来无恙,身体可恢复了一些吗?”朱骏笑吟吟的走到客栈的二楼包厢,黄信自被搭救之后一直被安置在这里休养。 黄信比之从前消瘦了不少,脸上有几道结了血痂的疤痕使得原本白胖的脸上增添了不少恐怖,他半卧在床上见朱骏推门进来连忙趿鞋下地,楞了楞后,才不忘拜倒在地:“皇上万岁,小的从前不知皇上的身份说了些放肆的话,这黄兄二字是万万当不起的。” 朱骏淡淡一笑:“平身吧,身体恢复的可好?” 黄信讪讪的站起身道:“亏了皇上的鸿福,都是些外伤,养了两日擦了些药便好了。” “那就好,此次你共运来了童男童女八百二十人,总共是一万三千两银子,朕最近手头宽裕就不用珠宝抵帐了,到时付白银你。”朱骏自顾坐在床前的八仙桌上呷了口茶。 “这一次承蒙皇上相救,小的如何敢和皇上提起这个钱字,小的只求拿回一些本钱来,利钱便不敢要了。”黄信见朱骏仍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脸色自然了些,陪着笑道。 去吕宋一趟确实赚了一大笔银子,再加上扮成海盗的水师劫掠的收入现今已有近两百万两银子,手头宽裕了,朱骏自然不会去做言而无信的事,更何况朱骏还希望这黄信再拉几船人来,朱骏摇了摇头道:“这是什么话,朕一言九鼎哪能赖了你的帐,若是你身体好了些不妨和我去看看那些运来的孤儿吧。” 黄信点头,连忙去披不远处架子上的马褂,随着朱骏出了客栈,此时正值正午,客栈门前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有摊贩收摊回去午饭,只有十几个侍卫守在门口,见朱骏与黄信出来各自散开随行保护。 “黄信,朕问你,江宁比这里要繁华多少?”朱骏与黄信并肩而行,不由得心念一动,他对清朝江南的富庶倒是略有耳闻,此时正好做个对比。 黄信感慨道:“此地民生达,百业待兴,如何是那死气沉沉的江宁比的了的?这里正是龙兴之地,江南的百姓日夜盼着陛下与延平郡王、晋王王师北顾,收复失地呢。” 晋王是指带着一万余人在缅北与平西王吴三桂作战的李定国,延平郡王是指正在收复台湾的郑成功,二人在永历帝难逃之前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也是反清的最后两只力量。 朱骏心里暗想。江南地百姓指望李定国和郑成功打回去倒是真地。对于自己这个臭名昭著地永历帝恐怕是没有指望。黄信这样说多半是奉承自己而已。 只是这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地江宁难道连这里都比不上?(江宁在清朝时指地是南京。)朱骏原以为是这也是黄信地吹捧之词。并不相信。不料黄信眼角处已闪烁出点滴地泪花。颇有感慨地道:“南洋汉人只传颂扬州十日、嘉定三天地惨状。哪里知道自清军入关之后整个江南又有谁家不凄惨?清军攻下城池后要杀人、要**抢掠。江宁圈地时鞑子皇帝明明说了只占无主之地。那些八旗地旗主却暗地里纵容下属侵田占地。不服者又是个杀字。那鞑子皇帝满口地仁义。却当作浑然不知。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天。清军又逼着人剃鬼头。不剃地要杀。剃了脑后地头过一个铜钱大小地也要杀。原本江宁还有二十万户。等清人来了早已十室九空、人口凋零。州无完县、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原本地六朝金粉之地到如今甚至连南洋小国中城也比不上。” (我这边地资料不太准确。有好几种说法。一种是明末汉人一亿四千万人口到了清初减少到一千四百万。另外一种是一点五到两亿人口清减到一千四百万。天灾之外。屠杀地人口可能更多。当时努尔哈赤地清军占领辽东地区后。先是担心当地穷人无法生活而造反。把辽东地区地贫民都抓起来杀掉。称“杀穷鬼”。两年后。清军又怕辽东地富人不堪压迫而反抗。又把辽东地区地富人几乎杀光。称为“杀富户”。共杀辽民300多万。辽东地区地汉民基本殆尽。皇太极破锦州。三日搜杀。妇孺不免;掠济南。城中积尸13万。) 朱骏默默听着黄信地话。一腔地热血被激出来。胸口总是有一团火燃烧。却找不到泄地口子。反清复明对于他来说更多地是一种谋身自保地手段。也是一种通往权利巅峰地野心。现在他才知道。这个看似并不起眼地四个字是压在他肩上地重担。更是一种不可推卸地责任。 朱骏抬头望望天。天际湛蓝地没有一丝云彩。火红地太阳当空悬挂。他不禁心里想着。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来到这里。莫非就是命运和上天地安排吗? 黄信并没有察觉到朱骏地心绪。继续道:“这里比之江宁更有朝气。在江宁地街道上早已没有了熙熙攘攘地客商人群。有地只是骑着高头大马地八旗兵勇呼啸而过。而汉民们只能缩在屋里。商人们更是胆战心惊。好好地一批货说不定第二天便有兵勇闯进来接口征纳物资全部收走。若是不从便是人头落地。” 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到了谷口,这里早已用水泥建成了关卡,四五米高的城墙下只有一个两人宽的门洞供人通过,守卫关卡的百户遥遥的便看到朱骏过来,连忙过来行礼道:“末将不知皇上亲临,有失远迎。” 朱骏点点头,道:“开门!” 钢铁制成的厚重大门被十几个兵丁推开,朱骏与黄信带着一干人进入山谷,随后便看见关卡内有几辆马车停靠,二人分别乘上马车,向着目标驶去。 谷内的空间十分巨大,军营与孤儿们安置的房屋离谷口有大约七八里的路程,所以朱骏特地让人在谷口和军营两点之间铺就了一条水泥道,坐上马车只需小半个时辰便能到达。 车窗外的景色迅的向后移动,行驶在水泥路上的马车少了不少的颠簸,度也飞快了不少,朱骏无心浏览窗外的景色,开始消化起黄信的那一番描述起来。 朱骏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当初听到江宁惨状的愤怒此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从黄信的话中找出了一个信息。 此时的满清对于汉人非常暴虐,其中的主要原因在于主政者多是多尔衮和鳌拜等人,明年之后,八岁的康熙将会继承皇位,直到康熙八年才收伏鳌拜亲政,康熙亲政之后抛弃满清从前暴虐汉人的政策,开始大力收拢士人,安顿民生,才让满清的江山逐渐稳固。 对于朱骏来说,要想北伐只有十年内的可能性较大,因为这个时间段内汉人思念前朝的心思最重,民心仍然站在大明一边,十年之后,随着奴化教育的稳固以及康熙的收拢政策人心思定,要想反清复明可就难了。 可是十年内能够积攒到北伐的实力吗?朱骏感觉到时间的紧迫,他粗略的估算,至少需要三十万以上的精锐士兵才有可能成功,而这支庞大军队的给养以及征召必须要拥有上千万人口才能负担的起。 十年之内,必须统一南洋,打败西班牙、荷兰等海上霸主,否则,所谓的反清复明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朱骏感觉肩上的担子更加重…… 第六十章:洗脑 马车急驶了小半时辰,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朗朗书声和士气如虹的操练号响,朱骏拉开车窗的挂帘,只看到军营附近围坐着一排排的少年穿着统一的青灰长衫各自围成一团,而每一个圆圈的中间,则是一个手捧着书简的夫子摇头晃脑的念诵着三字经,夫子们念一遍,少年们也跟着读一遍,每个圆圈相隔都有一段距离,从而使得干扰并不甚大,在远处则是数百个工匠正在为少年们建立住宿的房屋和学堂、饭堂等设施,只几日功夫,地基已打的差不多了,因为人多的关系,朱骏预测一个月之后便能将连片的屋子拔地而起。 这一段时间少年们夜里是混入军营中与士兵同睡的,作息时间与士兵同例。朱骏的计划是先拿出半年时间让少年们白日识文断字,夜里则是思想教育,半年之后再根据本人的意愿选择去从军、习文、习算,或者学习洋文。 譬如想从军的少年,在能够识文断字之后则编入各指挥使的亲兵队,由军官们实地教学,又能将他们拉入战场中磨练,一来二去,恐怕就能够成为基层军官的人才。习文的少年则是编入各部衙门做差役,学习洋文、外交的编入礼部,这些人拥有一定的基础文化知识,脑子灵活,学东西也快,不出三年便能为朱骏所用。 朱骏的饭也不是白吃的,既然投入了这么多,朱骏当然要保证这些人的忠诚,而夜里的思想教育课程便是朱骏在这个时代的又一个创举,每到夜晚临近,所有的少年都要朗诵各种口号。 一个教官大声问:“是谁将你们解救出来,给你们饭吃,给你们衣穿,建屋子给你们住?” 少年们必须大吼:“吾皇万岁,是英明仁武的新始大帝,吾等深受皇恩,粉身碎骨,亦不能报之一二。” 又有教官大声问:“你们的父母是谁杀死的?你们从前为什么要流浪街头,又为什么会受尽苦难?” 少年们齐声答:“是满清鞑子,他们屠戮我们的父母,抢掠我们的土地,凌辱我们的姐妹,吾等愿誓死跟随吾皇兴师北伐,复我大明万世基业!” “可是你们会死的,你们可能会死在征程,会死在异国他乡,可能会被押入鞑子的大牢里接受酷刑,烙铁会炙烧你们的肌肤,沾了盐水的皮鞭会让你们的血肉翻飞,你们不会害怕吗?” “我们绝不害怕!我们向苍天、向我们的祖先出誓言,我们追随吾皇、侍奉吾皇就如追随侍奉我们的父母,我们不畏惧死亡,只害怕不能够为吾皇的基业添砖加瓦。”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 这些话每日重复一遍。深深地烙印在少年们并不成熟地心底。接下来还没有结束。教官们会随意点出一两名少年。让他们站出来描述在江南地痛苦经历。讲述他们如何失去父母。如何接受路人地白眼。如何三餐不继。如何流浪街口。这种诉苦教育让许多少年得到了共鸣。再相比于现在地生活而言。自然能分出好坏了。 将少年们封闭在一个山谷里。每天从早到夜里不断地学习、操练。接着又是各种口号式地教育。在后世。人们普遍称呼为传销洗脑。朱骏需要地不单是他们将来所学习活历练出来地知识才能。更多地是需要他们绝对地忠诚。需要他们能够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牺牲。 马车骤然顿住。立时便吸引住了夫子和少年们地目光。无数双乌黑地眼眸投射而来。朱骏缓缓下了马车。便有夫子倒地拜伏:“吾皇万岁万万岁!” 盘地而坐地少年们反应过来。前几日地思想教育想必收到了不少效用。他们先是楞了楞。随后纷纷激动地跪在地上学着夫子们地口吻齐声颂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黄信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望见穿着干净衣裳,识文断字的少年不由的楞了楞,他实在想不到这些少年们的待遇竟如此的好,既有干净的衣服穿,又有书读,看他们现在精神奕奕的样子想必也是吃了饱饭的,如此好的条件,就是放在一般富户的子弟中也不过如此。这时只听见朱骏温和的声音传来:“孩子们都起来吧,朕忙于国事,最近一直寻不得空来看望你们。” 朱骏一面说,一面走进少年们中央,摸摸这个人的头,拍拍那个人的肩膀,像慈父一般的问了些少年们的生活问题,又时而说几句玩笑话,惹得少年们哄笑连连。接着朱骏话锋一转,温和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加大了音量道:“你们现在有饱饭吃,有衣穿,有上学的机会,但是在你们的家乡,还有千千万万个你们的兄弟姐妹饱受颠沛之苦,成为了满清鞑子的奴隶,难道你们能够安心的在这片弹丸之地上苟安而不顾他们的死活吗?” “你们要好好的学习历练,将来才能够成为强者,才能够消灭鞑子,复我大明万里山河。从今往后,谁也不会偷懒,因为你们身上担负着最神圣的使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些你们明白吗?” “教习何在?” “微臣恭听圣训。”教习们纷纷跪倒。 朱骏厉声道:“管教一定要从严,有不听话的尽管杖责,打死打伤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朕虽然将他们看作朕的子侄,却绝不容许有人纵容他们。” “另外…”朱骏语气缓和了一些,道:“他们还是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日里饭堂的伙食一定要丰盛一些,银钱不够的话尽管到户部支取,你们既是他们的师长,也要做他们的父母,学习上要严厉管教,在生活上却要贴心照顾,除了要关心他们的课业,更要知悉他们的冷暖,他们是朕将来的希望,也是大明将来的栋梁,朕将他们托付给你们,只望你们能够尽心勉力,莫要让朕失望。” 朱骏的一番话既是对教习们说的,更是对这些少年们讲的,先是严厉的威慑让少年们心中一寒,而后又是一阵带着暖意的关怀让少年们感受到了父母之爱,这些孤儿们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却因为苦难的生活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早熟,哪里听不出朱骏话语中的意思,第一次感受到父爱的他们,情不自禁的眼泪模糊起来。 教习们更是觉得任重道远,一起拜倒道:“吾等定当竭力报效,为大明培育人才,为君父分忧。” 朱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瞧了瞧正午火热的阳光,转而问道:“孩子们可曾用过午饭吗?” 一个离得近的教习道:“饭堂简易,所以午饭的时间稍稍推后了一些,还未用过。” 朱骏手掌一拍:“朕来的正好,今日便在这里用饭了。”说完对一旁呆呆的黄信道:“这里饭食简陋,黄卿家可愿陪朕在这里吃些粗茶淡饭吗?” 黄信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道:“谢皇上恩典。”他一边回答,脑海中却在想着朱骏方才的话,也在想着朱骏对这些孤儿的安置问题,朱骏的举动让他实在费解的很,他原本在江南时便听人说永历是个大大的昏君,今日一见,虽不见他如何圣明,但亲民的举动却不似做作,哪里有昏庸的迹象。 黄信又想到了沿路所经过的繁华街铺、所在之处各人井然有序的工作和远处所看到规划齐整的军营,他在土瓦城是有铺面产业的,知道这一些不过是半年的功夫展而成,仔细想来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个昏君,他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贤明仁德的圣君,想到这里,黄信突然撩起袍子拜倒在地,道:“小人为了身家性命附逆鞑子该受千刀万剐,从此之后,我黄信再不从贼,愿为皇上效力。”他一边扬出脑后的辫子:“身体肤受之父母,小的竟为了保全性命而将它们损毁,这鬼辫子不要也罢。” 黄信一边说一边用手猛力一扯,将脑后一小撮头生生的扯了下来。 (说明一下,清朝前期的辫子不是我们电视剧中的粗辫,那个时候脑后只有一两根手指的面积差不多百来根头就算不错了。) 第六十一章:海商 新始一年十一月,那苏格布港。 四艘大商船在七八艘武装商船的拱卫下驶入码头,商船桅杆的最高处,黑底红日黄月的日月旗帜迎风飘扬,满载了货物的商船挪动着庞大的身躯抛锚停泊,紧接着,一箱箱沉重的货物被搬了下来,在众人的啧啧称赞带着羡慕的眼神中堆积在不远处的货舱处。 紧接着,一身丝绸长袍的马仁带着从人得意洋洋的下了码头,税务官巴金顿抖落在肥肉大腹便便的走了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原先的趾高气昂,而是换作了一副笑脸恭敬的对着马仁行了个礼,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道:“阁下,您的船队共有三船货物,应缴纳的税金是一千一百银币。” 巴金顿报的税金绝对没有掺杂任何水份,他并不是个傻子,两个月前总督大人与那个大明皇帝的合约墨迹还未干呢,这支船队的随扈船只便是大明皇帝下属的护船队,他可不敢多报税金,否则一个不好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马叔,你去支一千五百枚银币的银子给他,多出来的四百枚银币是给税务官的茶钱。”马仁财大气粗的对着身侧的管家吩咐。 “是。”马叔点头答应,带着千恩万谢的巴金顿去船上缴纳税金了。 “东家,我们是否该去联系货商了?现在吕宋的物资紧缺,咱们这船货少说能赚几倍的利润,那些货商们可是等的急了。”一旁的小厮在旁提醒马仁。 “联系货商?”马仁轻笑了一声,三角眼朝那小厮打量了两眼:“我说福贵,你跟着我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吧,怎的脑瓜子不开窍呢?” 叫福贵的小厮挠着头,不明白东家什么意思,忙道:“小的太蠢,也就这点出息,马爷您别见怪。” 马仁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要不怎的我是东家你是跑腿的,你去联系一家客店,另外在门口贴上告示,让货商们多等几天再说。这吕宋的港口只有我姓马的船上有货,他们想要的话哪里需要我们去联系,只需在客店中等着便是。”马仁说的眉飞色舞,接着道:“从前货商们是大爷,咱们做海商的没有他们这货就销不出去,现如今也轮到我们海商做大爷了,没有我,他们哪里有货去卖?” 福贵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待马仁刚刚进了客店。便早有收到消息地货商们纷纷拜访。客店门口人山人海。显然是这些找不到货源地货商们了狠。撸起袖子拿出拼命地架势。迫使守备官亲自带了一队士兵弹压才算稳住。 另一边。海商们也是蜂拥成一团。浩浩荡荡地到码头处登上护船队地武装商船打听消息。 “大人。若是举家搬迁到缅南之后护船队真地能够免费护送我们地商船?”一个四十多岁地商人捋着山羊胡。眯着眼问。 “这是自然。马仁便是例子。你们大可以去问问他。”随船地千户回答。 “这就大可不必了。”山羊胡讪讪地说。谁不知道姓马地客店里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满了货商。哪里还挤地进去。 “假若不将产业搬到缅南去。要护船队保护地话需要多少保金?”一个吕宋本地地商人叽哩咕噜地对着通译说了一句吕宋语。那通译用汉话翻译出来。 “缴纳一半的货物就成了。”千户回答的很干脆。 商人们开始嗡嗡的商议起来,一半的货物可是笔不小的财富,相当于你进货的价格高了整整一倍,一船货运到吕宋虽然还能赚些银子,但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一旦那些将产业搬到缅南的海商一压价可就不好对付了,毕竟人家十两银子进一匹布,你却要花二十两银子进两匹布,自己留着卖一匹,却要上缴一匹。人家要是看你不顺眼,怕你抢了生意,只需将布的价钱卖到十五两银子他还能赚五两,可是你的货若是卖到十五两那就要准备亏本了,一个月功夫不到,人家就可以把你挤垮。 很快,海商们心底都已经有了主意,但这举家搬迁可不是件小事,就算马仁这种魄力的人也是考虑了几天的,大部分海商还是打算先观望一段日子再说,倒是有十几个胆子大的海商在人群中磨了磨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七天之后,船队返航,马仁这一趟足足赚了十七万两白银的纯利,虽然护船队的消息传出之后比不上朱骏十倍的利润,这一趟下来也赚了许多海商一辈子也赚取不到的财富。 马仁的成功也让许多摇摆不定的海商们下定了决心,待护船队回航时竟有四十多条海船跟随其后,早已拖家带口将自己田产卖干净的海商们已经决心随着护船队去缅南了。更多的海商则在整理自己的产业,尽量将能卖掉的房屋地产全部卖,等到护船队下次来时再走。 在缅南,海湾处的码头和货舱已建设完毕,工匠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按照工部老爷们的意思继续修建一条从码头直达村落的捷径,自土瓦城被毁,无数缅人逃离家园加入村落之后,修建道路的劳工多了几倍,他们被工匠们编为几十个小组,做着各种毫无技术含量却又极度消耗体力的活计,而他们所得的工钱并不算多,最多的也只有五钱银子,仅仅维持一家人的温饱罢了,甚至有许多十一二岁的缅人为了生计也加入了劳工的行列,他们的工钱更低,只有两钱银子可拿,但是对于失去家园的他们来说,能够混的三餐饱饭就已经是难得可贵的事了,虽然边上有监工督促,但是总体上来说干劲还是十足。 其余的缅人劳工全部被划拨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伐木,建造码头和造船厂所需的木料消耗十分惊人,缅人劳工们在通常情况下从早干到晚也不一定能够满足需求,负责船厂督造的工部主事只是一个劲的催逼着要木料,让伐木的监工们抽断了几根皮鞭才加快了些度。 “我们不是圣贤,我们要展,要北伐,就必须通过压榨和劫掠的手段来积累我们自己,沐爱卿,圣人之言,宽厚仁德的道理都不必说了,这个世上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我们汉人要想重新站起来,就必须狠下心肠,要嘛被别人踩在脚下,要嘛用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朱骏冷酷的对忠厚的沐天波道。 沐天波欲言又止,他是世守云南的黔国公,祖训告诉他,要想镇服云南必须要宽厚为怀,对云南各族一视同仁。可是朱骏对待缅人劳工的方式颠覆了这个道理,所以他特地前来劝阻,劝阻的内容自然是圣人、仁德的那一套,哪里知道朱骏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朱骏又道:“想当年满人入关时只带了马刀,不是一样使得大明沦陷?那个时候我们的圣人学说有什么用处?我们能靠仁德将他们击溃吗?我们现在要的是刀枪,要的是精锐的死士,这些都必须建立在血腥的血与火之上,沐爱卿,朕也不想去压榨去掠夺别人,可是如果朕不这样做,最后害的人反而是我们自己,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绝不是仁德能够解决的。” “臣老了,许多事仍然想的不太明白,请皇上恕罪。”沐天波长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认同朱骏的说法,但是心底仍然知道朱骏说的也许是对的。 “最近的船厂的建造如此了?那些西洋的工匠没有闹事吧?”朱骏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转而问起船厂的事。 第六十二章:乱局 “回皇上,船厂已筹建的差不多了,佛朗机的船匠已有锦衣卫的人手暗中监视,他们闹不出乱子,汉人的船匠也已招募完毕,工部的主事已对他们暗中叮嘱过,要多学着佛朗机工匠的制船手艺,取长补短。”沐天波对村中的建设了如指掌。 “这就对了,现如今村中的人口增加了不少,已有多少人了?” “原先的人口有一万,后迁徙海盗的家属前来又增加近万人,这半年中陆续累计的汉人也有五千,前些日子土瓦城破,还有上万的缅人前来避难,总计有近四万口人。微臣所知的并不准确,皇上若要知道准确的丁口,可招户部尚书来问。” 朱骏笑了笑,道:“这就不必了,你年纪大了,不必事必躬亲的,平日里多注意些身体罢。” 沐天波脸色一变,慌忙拜伏在地道:“皇上,微臣愚钝,自窃居内阁辅以来未立寸功、尸位素餐实在愧对皇上,还请皇上另择贤明。” 朱骏不由的楞了楞,这才知道刚才的话似乎说错了什么,皇帝让臣子不必事必躬亲岂不是影射臣子图谋不轨**权术吗?历史上敢于事必躬亲的大臣只有蜀汉丞相诸葛亮和明朝辅张居正担的上,可这二人虽然忠心耿耿所受的赞誉颇多,但是仍然为帝王所忌。沐天波听到朱骏说他事必躬亲,又说他‘年纪大了,注意身体’倒让他误想到朱骏怀疑他不臣之心,要打他养老去了。 沐家三百年来历经了十几代人仍然能够获得历代帝王的宠信并非没有道理,身居高位能够如此小心翼翼也算难得了,朱骏不由的叹了口气,劝慰道:“朕不是那个意思,你是老臣,朕不过是希望你替朕效力的同时能够多注意些身体罢了,这么多的遗臣当中,朕最信的过的人就是你,这辅之职非得让你来不可。” “微臣何德何能,承蒙吾皇垂青,敢不效死力。”沐天波纳头再拜,眼角中闪出一抹泪花,被朱骏扶着站起身。 “报效死力就不必了,朕不要你死,朕要你活到一百岁去,还让你做内阁辅,为朕操劳国事。”朱骏说了句玩笑话,又皱起了眉头:“如今人口增加了不少,内阁应该拟出一个徵兆新兵的条陈出来,如今我们只有兵将四千,还远远不够,这一次你与杨嗣德商计商计,让他的兵部做好准备。” “现如今我们银饷充足,士兵的饷银就不必加了,但这赏银却要提高一些。” 朱骏正在吩咐,抬眼见小桂子小心翼翼的跨进了门槛,不由得皱起眉:“朕不是说过议事时不可进来打扰吗?你进来做什么?” 小桂子禀道:“周大学士求见。有紧急地军情。” 朱骏一愣。挥挥手:“让他进来吧。” 片刻功夫。周慕白便小跑着进来。见沐天波也在此。不由得脸色沉了沉。随即对朱骏禀道:“皇上。缅都近来兵马调度频繁。恐怕指日之内就有乱象了。” “哦?你慢慢说来。” “方才皇上安排在缅都地探子刚刚回报……” 缅都阿瓦城王宫。 缅王沉着脸背手在殿中来回走动,殿中侍立着四五名身穿藤甲的将军凝立不动。 殿外已被黑夜笼罩,殿中的却被几十盏宫灯照得通亮,这时,一个缅官急匆匆的从殿外小跑进来。 “阿耶,情况如何?”缅王顿住脚,脸上挂着寒霜。 “殿下,查清楚了,戍守在缅西的西大将正率九千大军往都城开进,西大将是王莽白的舅舅,此次入都,恐怕是要与白贼合谋了。” “本王暗自出的勤王檄文怎么样了?有没有将军入王都勤王?”缅王皱了皱眉。 缅官一脸踟蹰,呐呐道:“已出去七天了,各地的戍守军仍然没有动静,微臣以为,他们还在观望。” “这群混帐,本王平日里待他们不薄。”缅王气呼呼的跺脚,随后又冷静下来,眼眸扫向殿内的诸将:“诸位将军,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这些全是保卫王宫的宫廷禁军将领,铁杆的缅王支持者,见缅王话,纷纷手按胸口行礼道:“末将愿为殿下诛除奸贼。” “王莽白是本王异母同胞的弟弟,本王对他一再纵容,既让他分管缅都的城卫军,又让他参知政事,赏给他的金银可以把本王的宫殿塞满,他竟然不思报恩,反而要置本王于死地,这条养不熟的恶狼。” “既然他不顾兄弟之情定要作乱,本王也绝不会姑息他,定要将这畜生碎尸万段,将他的子嗣全部屠戮干净。” 缅王竭斯底里的咒骂着,这种话他在一天内已骂了七八遍,在场的将领和缅官耳朵都已听出了茧子,只好默不作声,任由缅王泄。 缅国现在的乱局完全是由上一任缅王所制造出来的,当时王莽达与王莽白都是王子,老缅王疼惜小儿子王莽白,原想立他为王太子,但是遭到了国内文官的集体反对,无奈之下只好让王莽达这个长子继承了他的王位,就在老缅王撒手人寰的那几年,居然下达了让小儿子王莽白为缅都城防军大将的命令。 从此以后王莽白开始刻意经营城防军,并且在军中拥有很好的威信,直到王莽达继承了王位,他的这个弟弟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缅国势力,王莽达不敢轻易的裁撤弟弟的军权,只好刻意忍让,为了麻痹弟弟还让他参知政事,暗地里却在军队中安插亲信,希望能够瓦解弟弟的势力,这样一来,暴戾的王莽白就翻脸了,在他看来这王位本来就是父王原本要给他的,缅王不过是比他早生了两年而已,于是,一场动乱便不可遏制的悄然展开,直到今天,摊牌的时候到了。 “大王,逆贼自然会伏诛的,只是为今之计该当如何?”见缅王渐渐冷静下来,缅官道。 缅王道:“西大将的兵马正在赶来,我们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尽快的将此贼除了。现在缅都只有守卫宫廷的王军和守卫缅都的城军,诸位看一看,王军若是与白贼的城军拼杀有多大的胜算?” “恐怕只有五五之数。”一名王军将领站出来道。 缅王点了点头,面如死灰的道:“若是再加上连夜赶来的西大将兵马,本王的胜算就更少了,诸位,可有除贼之策吗?” “微臣想起一个人来。”缅官眯着眼道。 “哦?是谁。” “大王您忘了吗?在缅都之外三十里便是先王们的陵寝,那里还有守卫陵寝的三千人马,统领这支军队的将领叫阿朵,是先王最忠诚的侍卫,若是大王能够将他调来缅都并且支持大王,我们定能在西大将的大军赶来之前除掉王莽白,到了那时,再击退西大将的军马就易如反掌了。” 缅王皱眉道:“阿朵愿意效忠本王吗?” “大王,不去试一试如何知道呢?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缅官道。 “好,你星夜出城,去拜访阿朵传达本王的旨意,只要他愿意襄助本王,待除贼之后,诏令他为城军大将。”缅王展开了眉宇道。 第六十三章:讨贼 缅都东南三十里。 十几座高拱的墓冢在规制整齐的园林中寂静的排列,这里是埋葬缅甸王朝历代先王的陵墓,也是此次王权斗争中的焦点。 守卫于此的缅甸陵军全身披挂着白衣孝帽,内里是缅国常见的藤甲。今天,原本轮班值守陵寝四周的陵军全部召集起来,这支军队的统领阿朵眯着眼,不断的看着天际翻滚的云层,半炷香之后,一个士兵小跑而来,在阿朵耳畔耳语几句随后站回了队列。 阿朵双眉紧锁,望着眼前人头攒动的陵军大喝道:“我们在此为先王守灵已有三四个年头,有谁回过家一趟?” 陵军们低着头,目光复杂的缄默着,身为陵军,规制是十年为一班,在这十年里只能在陵园留守,别说回家,就是走出去一步都是绞杀之罪。 “弟兄们大好的时光都要浪费在这里,有谁不服?”阿朵的嘴角残酷的抽搐着,他知道陵军们的软肋,只要自己抛出这个条件,这些人就会为自己誓死效忠,成为自己晋升的筹码。 还是没有人说话,这是祖制,没有人敢不服。 “本将告诉你们,本将第一个不服。”阿朵抽出了缅刀,半弧形的刀锋再阳光下闪耀着寒芒。 陵军们惊呆了,都抬起头望着上司,一名偏将已站了出来,手指阿朵道:“大胆,你身为陵军大将,竟敢违背祖……” 嗤……不待偏将说完,一道寒芒已划过偏将的喉头,一道血箭飙射在阿朵的脸上。 阿朵并不避让,伸舌舔了舔唇角温热的血液,又高高的扬起了缅刀:“还有谁不服吗?” “我们不服!”几十个大胆地缅兵在队列中大喊。整整十年大好地光阴。不能赡养自己地父母。不能照顾自己地妻儿。陵军们当然不服。 “好。我们地机会来了。”阿朵道:“昨天夜里。缅王地使者告诉本将。若是我们陵军能够入缅都帮助缅王平叛。那么本将能够成为城军大将。并且赏赐白银三千两。” 陵军们嗡嗡地议论起来。缅王和他们没有多大地关系。他们最关心地是变乱是否会波及自己地家人。而且缅王地意思是封赏阿朵。和大家没有关系。 “都住嘴!听本将把话说完。”阿朵大喝一声:“到了今儿一早。王子地使者也来了。他告诉本将。若是陵军愿意帮助王子诛除逆王。本将不但能够晋升为缅都大将。赏赐白银五千两。跟随本将地弟兄们每人都可获得十两银子地赏赐。而且再也不需为先王们守灵了。因为你们将全部调入城防军。”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每人都可以在城外置两亩地产。你们可以经常地见到你们地家人。没有妻儿地也可以结婚生子。三年之后。你们地役期就能解除。你们可以回家。不需要再被强征……” “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愿跟随缅王还是愿意跟随王子?” “跟随王子,诛除逆王…跟随王子,诛除逆王…” 阿朵狞笑一声,扬着缅刀吼:“弟兄们,拿起武器,跟本将入缅都。” 新始年十一月初九,缅国王子王莽白带兵作乱,当夜攻入王宫与王军鏖战昼夜之久,终于将王宫彻底攻破,缅王宣布退位,禅让王位于王莽白。 朱骏接到这个消息时已过了整整七天,很快,又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接踵而来,王莽白匆忙登基之后立即鸠杀缅王,而后在城中大肆搜捕王族子嗣和曾经效忠于缅王的臣子捕拿绞杀,一时间,整个缅都陷入腥风血雨。 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朱骏得知消息之后笑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没想到王莽白这么快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自掘坟墓了。 “杨爱卿。” “臣在!”杨嗣德出班。 “朕令你调度好粮草军械,以一月为期不得有误。” “臣遵旨。” “沐爱卿。” “臣在!”沐天波出班。 “朕令你草拟好讨贼檄文,定要写上逆贼王莽白弑兄篡逆,大逆不道,缅王王莽达仁德宽厚,中正贤明,缅国上下无不感其恩德。缅甸乃我大明附属之国,我大明绝不会姑息养奸,必王师讨之。” “臣遵旨!” “周爱卿。” “臣在!” “朕令你会同镇抚司密调锦衣卫北上散布谣言,谣言的具体内容便劳烦你了。” “职责所在,微臣愧不敢当劳烦二字。”周慕白道。 “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 “臣在。” “令你的邸报司下达朕的口喻,所有邸报务必细数王莽白之罪恶,使我臣民万众一心。” “还有,你分出四路探马向北搜寻晋王李定国的主力,让他领军在缅北虚张声势,务必拖住一部分贼军。” “遵旨。” “神机营沐剑铭指挥使、神勇营张有德指挥使、山地营指挥使周昌盛、水师刘二指挥使。” “末将在。”四名指挥使纷纷站出,一字排开。 “朕令你们加紧操练,一个月后,水陆并进,随朕亲征讨逆。” “末将遵旨。”四人一起大喝。 “诸位。”朱骏扫视朝堂诸人,喝道:“大明存亡毕功于此役,只许胜,绝不可败。” “吾等顺天应命,愿为皇上征讨逆贼,以正缅国国体。”众臣哄然应诺。 四天之后,一张张文采飞扬的讨贼檄文出现在缅国各大城市,紧接着,缅北又传来消息,晋王李定国大军顺应讨贼檄文,大军还未开动,缅北重镇大其力守将阿诺开城投降。 消息传来,朱骏松了口气,他并不怕王莽白,害怕的是整个缅甸与他为敌,这一次王莽白虽然篡位成功,又大肆捕杀异己,各地的镇守就算不攀附朱骏恐怕也不会支持他。更何况一些城守原本就是缅王的支持者,他们害怕王莽白报复,倒向朱骏一边是自然的,其他的城守将军除了一些王莽白的死党之外恐怕都是持观望态度,毕竟朱骏虽然是外人,但也是天朝上国的皇帝,讨伐王莽白的理由也算正当。 朱骏大约估算王莽白在缅甸王都的兵力为两万人左右,自己虽然只有四千,但武器精锐,素质也比之高了一大截,再加上缅北策应的李定国所部,胜利的几率很大。 几天之后,缅都传来‘新王’王莽白的诏令,宣布缅甸正式脱离明朝的附属地位,并且号令缅国所有军马征讨大明‘余孽’。 几乎同时接到讨贼檄文与新王诏令的缅国各地将军镇守们的态度却值得玩味的很,既没有出面支持讨伐篡位逆贼,更没有人作出任何兵征讨朱骏的姿态。其实这些老油条们对当前的形势通透的很,一边是谋朝篡位的新王,一边是兵讨逆的天朝王师,一边是缅人,另一边毕竟是个外人。这种事还是谁都不帮的好,大家隔岸观火,你王莽白胜了,那么你就是缅国新王,咱们欢天喜地的去恭祝你新王登基。若是你大明胜了,那么你就是天朝王师,咱们就提着几篮鸡蛋去犒军,两头都不得罪。 (永乐年间,安南(今越南)曾出现大臣杀君篡位的事件,永乐皇帝得知后大怒,谴责篡位的大臣,并且派人护送安南国王弟弟入安南,篡位的大臣开始时很顺从,但安南王子进入国境后却派人将王子暗杀,永乐派军征讨,灭安南国,因当时安南国君没有了子嗣,在安南国大臣们的极力奏请下,夷平安南国改为郡县。到了后来万历年间出兵朝鲜抗击倭寇,表明上国在附属国受到威胁或者变乱时有权利出兵的。) 第六十四章:李定国 新始年九月二十一,北上伐逆的日期越临越近,缅都阿瓦突然谣言四起,上至豪贵,下至市井都不断的传扬这一个骇人听闻的信息,新始帝,也就是那个曾经被誉为逃跑天子的永历,已在缅南起兵,步卒二十万,骑兵五万,弓箭火铳、金盔铁铠无所胜计,粮草辎重连绵千里,正向阿瓦杀奔而来。 这个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一时间成为阿瓦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紧接着,又有人谈论王莽白暴虐成性,谋杀兄长,诛除王室等恶劣行径,甚至有人将其的恶迹编成小段,在孩童之间传唱,又有人贴出新始帝的讨贼檄文,其中添油加醋,细数王莽白二十宗罪,又申明此次王师征伐乃是替天行道,意在诛除奸贼,匡扶缅王子嗣继承王位,以正缅国国体。 对于这种几十万人讨伐王莽白的信息相信之人仍然大有人在,人们总是愿意接受自己所希望接受的信息,王莽白篡位原本就不得人心,再加上即位之后大肆捕杀缅国宗室及前朝臣子,在土瓦城波及甚广,从而导致民怨四起,受到了整个文官集团的痛恨,而文官集团所挥出来的舆论力量是无穷的,在密探与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王莽白已经化身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恶贼,而那个原本名声恶劣的新始帝,却突然成为了缅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各种新始帝少年时的‘英雄事迹’被人们编纂出来并广泛传播。 而缅南的程朱理学、东林学、阳明心学邸报也开始不断的刊登各种王莽白的劣迹,甚至在学堂里,翰林老爷们也愿意与学子们探讨缅甸的局势,其内容也大相廷径,无非是今上如何伟大,体恤黎民,不忍生灵涂炭,兴兵伐贼之类的话。 这个时候,派往缅北联系李定国的锦衣卫也回来了,与他们同来的,是几名李军中的中低阶将领。 “晋王麾下长枪营千户李霄叩见皇上,晋王日夜思念皇上,数日之前得到皇上的音讯,不胜感怀。特令末将前来陛见。” “李爱卿请起,晋王与诸位将士在缅北奋击吴逆,辛苦了。”朱骏离座将李霄扶起,也是十分感叹:“国难至此,若非晋王与诸位忠义之士力挽狂澜,如何会有如今的局面。” “托赖陛下鸿福。”李霄想起从前的际遇,似乎也暗自感伤,语气有些哽咽。 李定国生有二子,长子在广东战役中战死,次子便是李霄,此次李定国派遣次子南下面圣,其间的危险可想而知,若是不小心被缅人觉,并在沿路伏击李霄,李定国就算是绝后了,由此可见李定国在得到永历的消息多么的兴奋。 “皇上,晋王自陛下入缅之后,一直担心陛下安危,曾多次向缅方打听,缅人只推说陛下去了缅南,让晋王忧心不已,今日晋王特地遣末将前来,便是希望末将能够代晋王得见天颜,今日末将见着陛下安好,也就放心了。”李霄言语间有些木纳,或许还掺杂了感慨的因素,说话间也有些不清了,只断断续续的道。 这时殿中的大臣们看到李霄眼角含着泪花,又想起入缅时所经受的冷眼和苦难,都不由得坠出泪来,朝堂中隐隐传出低泣。 到了后来哭地人也越来越多。朱骏虽然没有经历过从前地遭遇。在这种情况下也忍不住眼眸中升腾起一层薄雾。骤然间。一阵滔滔大哭声传到耳畔。朱骏转头一望。只见到周慕白半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哭地死去活来。 “麻辣隔壁。”朱骏暗暗鄙视。别人哭倒还情有可原。这个王八蛋在当时是缅王刁难遗臣们地帮凶。现在倒哭地这么有劲。 “好啦。”朱骏被周慕白地哭声搞地失去了悲意。厉声道:“往事已矣。现在不是哭地时候。如今逆贼王莽白自取灭亡。正是上天赐予缅甸于我大明作为复国基石。吾等若不抓住此良机行事。岂不是违天逆命?征伐之期就在眼前。诸位该振奋精神。随朕放手一搏。” “沐爱卿。传朕口喻。晋王李定国忠义可嘉。战功卓著。乃我大明柱石之臣。朕取其忠义。改晋王为义王。其子李霄。追随父志。封为孝侯。缅北所有将士待诛除逆贼之后按爵封赏。” “臣遵旨。”沐天波俯身应道。 朱骏封赏完毕。正要退朝。却见武将队列中地沐剑铭对着李霄挤眉弄眼。对沐剑铭唤道:“沐指挥使。你可有话说。” 沐剑铭讪讪出班道:“陛下,末将也是追随父志,忠心耿耿效忠皇上的,为什么李霄便是孝顺要封为孝侯,独独末将倒似个不肖子孙一般。” 此话一出,原本带泪的文武们不由的哈哈笑了起来,独独沐天波不禁为之气结,连忙出班道:“皇上,逆子无状,是微臣管教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朱骏也只是笑,心里却想沐天波是世袭的国公,入缅之后的功劳也并不比李定国少,更何况史书中在王莽白要绑送永历交给满清时,沐天波一大把年纪居然气的拿着流星锤砸死了十几个缅兵,比忠心也与李定国不遑多让,若是不给些封赏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更何况爵位在明代也不过是虚职,并没有多少实权,于是便道:“沐爱卿不必如此,沐指挥使说的也是实言,是朕疏忽了。不如这样,沐指挥使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朕便取你这个直字,敕封你为直侯吧。” “直侯?”沐剑铭道:“末将叩谢皇恩。” “皇上不可啊,犬子未立寸功,如何能够贸然封侯,有违大明祖制,还望皇上收回成命。”沐天波道。 朱骏知道沐天波急于推辞还是害怕功高盖主的心结,道:“沐爱卿不必推辞,直侯虽然功绩不显,但朕得沐爱卿的辅助良多,这是朕对沐家的恩赐,也是对你们沐家的肯定,晋王与黔国公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将来朕还要多多倚仗。” 朱骏说完,便不想再纠缠此事,忙道:“今日便议到这吧,李霄、沐剑铭两位卿家随朕去山谷里走走,去看看士卒们的操练和朕收养的那些孩儿过的如何。” 朱骏与李霄、沐剑铭二人年纪相仿,他们二人又都是忠勇之后,老臣们总是会死的,将来的大明还需靠这些年轻人来承担,因此朱骏倒也愿意和他们亲近,三人乘车进了山谷,李霄对村落的布置目瞪口呆,又陪着朱骏先去看了士卒操练,也是觉得十分佩服,待来到山地营的营盘时,却突然讲起心得起来。 原来李定国所部退往缅北与云南交界之后,便依靠地势,在崇山峻岭中与清兵周旋,一年下来,这山林中的战斗打了几十次,经验丰富,李霄原本是个口笨之人,但说起山地战时却是滔滔不绝,且极有章法,又讲起在缅北时所参加的战役得失,就连沐剑铭也佩服不已。 朱骏心念一动,山地营组建之后,因无人有山地作战的经验,朱骏只好任命了沐家四家将之一的苏昌盛为指挥使,但苏昌盛熟练的弓弩火铳,对山地战的经验实在欠缺的很,这个李霄倒是个人才,若是能够让他来做这个山地营指挥使倒是最好不过,只是苏盛昌没有大过,若是贸然将他撤了多少怕他心里不舒服,再说李霄是李定国的部众也是李定国唯一的儿子,将他调来说不定也会让李定国以为自己并不信任他,将他的儿子调来不过是做质子之用,难免会有嫌隙,不由得暗道可惜。 这时只听李霄道:“这山地营训练虽然不错,但是实战起来却难免有些疏漏,山林作战最讲究的是隐藏二字,化整为无,偌大的山林中,所部该如鬼魅一般,既要不断的骚扰敌人,又要让敌人搜索不出踪迹,待敌人疲乏之时再借助山林之势群起而攻之,如此才可百战百胜。” -------------------------- 南明最强大的李定国出现啦~! 第六十五章:缅甸王子 朱骏情不自禁的点着头,正如李霄所说,山地营就该像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他们隐藏在深山中,与森林浑然一体,一旦找到目标,便无休止的利用地势骚扰敌人,直到敌人疲乏之时再倾尽全力出必杀一击。森林永远是他们的屏障,更是他们的武器。 “皇上,末将以为应该给山地营的战士都预备好一条钩索,在山涧中这样的东西很有用。”李霄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说起了钩索的妙用,让朱骏和沐剑铭两个门外汉如小鸡一般连连点头,许多事经他一说,倒还真觉得非常必要。 “李爱卿,你对山林倒是颇有心得,不如到朕的山地营中任指挥使如何,朕还想借助你为朕练出一队游走于丛林的山地营呢。”朱骏半开玩笑的试探,这样的人才放过了实在可惜。 不料李霄满脸愕然的回答:“皇上,末将就是受了父帅的嘱咐前来为陛下效力的,陛下若是用我做亲兵或是指挥使都是陛下的主意,末将无不遵从。” 朱骏喜出望外,想不到李定国如此大方,唯一的儿子也送过来,忙道:“既然如此,你便做这山地营的指挥使,不要让朕失望。”他一边拍拍李霄的肩膀,一边转向沐剑铭道:“至于苏昌盛就暂时做山地营的指挥同知吧,沐爱卿你帮朕劝一劝他,并非是他又过错,只是他熟悉弓弩火铳,对山地不甚熟悉,待有了机会朕自然会提拔他。” 沐剑铭道:“皇上的话他若是敢不听,我便拿鞭子抽他。” 三人大笑,接着又去孤儿们的住处逛了一圈,此时为孤儿们新建的住房、学堂等建筑已基本上有了雏形,勉强能够住人了,三人在那里整整呆到傍晚,这才在依依不舍的少年们的目光下离去。 缅甸王都土瓦,王宫。 王莽白削尖的脸在烛光的摇曳下显得有些恐怖,他气呼呼的坐在椅上,听得近臣所带来的报告,最后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甜茶就的一泼,大骂道:“明狗子敢不安分,本王把他们统统杀光,传本王的诏令,那些在城中散布谣言的全部绞死。” “大王,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现在散布谣言的愚民们实在太多,大王若是把他们当了真,杀不胜杀啊。”一个缅官小心翼翼的站出来道。 “那怎么办?现在整个阿瓦城都在骂本王,难道你叫本王去做个聋子只当没有听见吗?”王莽白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几。 “大王息怒。其实这些谣言皆因永历狗贼而起。只要我们平除永历。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缅官道。 王莽白若有所思地顿了顿。陡然笑道:“前几日登基大典忙地头晕脑胀。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地规矩。突然连这些浅显地道理都理不清了。”这时有内侍端来一杯新地甜茶。王莽白接过牛饮一口。道:“既然如此。本王该大军亲自征讨这不知死活地明狗。谁来做本王地先锋。” 王莽白地脾气暴躁。曾经为一条猎犬处死了三名养犬人。就连他们地家属也不曾放过。单流放为刑徒地就有七十余口。那次荒诞无稽地猎犬事件也曾轰动整个缅甸。让人见识到了王莽白地暴虐。就算是最亲近地近臣。在王莽白面前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怠慢。 缅官听到王莽白地话脸色已变成了死灰。小声劝导道:“现如今缅都不稳。许多前王旧臣们正蠢蠢欲动。大王应该坐镇阿瓦。只需遣一上将南下拿人即可。何必要如此铺张。永历不过是一丧家之犬而已。大王不必挂怀在心。” 王莽白点点头。事有缓急轻重。他虽残暴却也不昏令。现如今王位不稳。贸然离开缅都难保会后院起火。他并不傻。被人劝解之后便打消了念头。 “既然如此。谁可为本王代领大军?” “大王,末将愿去。”站出来的是阿朵,上次他带领陵军帮助王莽白谋逆立下大功,现如今已是缅都大将,统领缅都全城近四万的军马,可谓是春风得意。 “好,那么就拜托将军了。”王莽白已站了起来:“宣本王诏令,缅都大将阿朵为讨逆将军,率大军两万,南下缉拿明狗。” ………… 北上讨伐的日期已经迫在眉睫,缅军已先期出,号称十万,自缅都杀奔而来。 新始年十二月初十,朱骏誓师北伐,所辖神勇营、神机营、山地营、水师近五千兵马倾巢而出,水陆并进北上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明军虽然只有区区的五千人,但在周慕白的撺掇下对外公布的是二十万,整整比缅军的十万多了一倍,周慕白的理由是,反正缅兵的水分也是大的很,这种事讲的就是声势,声势越大,威慑力就越大,朱骏见无人反对,也就悉心接受,只是觉得多少有些忐忑,五千人去冒充二十万实在是太假了一些。 大军沿路急行了几日,沿路上的关口城池还未开打,便有人送来犒劳酒食,还真的当明军是王师一般,其实这些城守们聪明的很,这原本就是朱骏与王莽白的事,和他们没有干系,既然如此,不管你来的是明军或者是王莽白的缅军大家都一视同仁,送粮送酒,而后再等你吃饱喝足了将你礼送出境。 所以这一路来并没有战事,倒是有几个风尘仆仆的缅人在一天夜里扎进了明军的营地。 大营中,朱骏脱下金光灿灿的厚重铠甲,穿着凉衫,忍不妨听到帐外响起了周慕白的声音。待小桂子通报之后,周慕白释释然的进来,等小桂子出了营帐,这才小声对朱骏道:“皇上,缅国有一王子从缅都逃了出来,说要拜见皇上面陈王莽白之罪恶,望皇上能够为他做主。” “王子?”朱骏不由得皱起了眉:“不是说王莽达的子嗣已经被他的弟弟诛除干净了吗?就连那些离的较远的宗室也不能幸免,怎的又冒出了个王子出来?” “皇上,这人是王莽达的第三子,他父王被杀死时他正好在外狩猎,等回城的途中听到父王被王莽白诛杀的消息便躲了起来,前几日刚刚在外听得皇上起兵征伐王莽白的消息,这才星夜赶来。”周慕白道。 “你让他来见朕吧。”朱骏的表情凝重,缅国的局势稳固之后的各种方案他已经有了谋划,这个时候多出一个缅国王子出来岂不是要把计划全部打乱?对于他来说,讨伐奸贼、清正缅国国体不过是个师出有名的借口而已,王莽达的儿子关他屁事。 只是这种事却不能小看,必须小心处理,朱骏好不容易得到了缅人的民心,若是处理不当反而会从一个铲除奸逆的大英雄变为缅人眼中的眼中钉了。 “微臣这就去。”周慕白对着朱骏行了行礼,出帐而去。 ---------------------------- 没收藏的兄弟收藏下,感谢! 第六十六章:朕很为难啊 片刻之后,周慕白便带着一个少年进来,少年只有约莫十三四岁,面庞黝黑,衣饰也并不奢华。 “下国小王拜见天朝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子眼角还带着泪痕,见着朱骏已匍伏着拜了下来。 “起来吧,王子跋涉百里而来,可有何事吗?”朱骏的面上不冷不热,想当年缅王王莽达虽然同意朱骏等遗臣入缅,但给予永历的待遇却差的吓人,王莽达将永历安置在阿瓦城外,给永历建造了茅屋十几间作为住宿之用,为了避免与永历见面时礼仪的尴尬,王莽达竟从未与永历相见,相互之间也只是打个汉人通事来传递信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缅王三子竟眼巴巴的跪求在朱骏的脚下,朱骏当然没有好脸给他。 “小王叔父王莽白弑杀王父,大肆残杀宗室旧臣,小王侥幸得脱,拜请陛下为小王做主,诛杀奸逆王莽白。” “是吗?”朱骏的语气平淡:“朕兴王师伐贼,自然是为你报仇的了,你安心在营里呆着,待朕诛杀王莽白之后,再立你为缅君,以正缅国国体。” “谢天朝皇帝陛下,小王何德何能,只望陛下能够为父王报仇雪恨。”王子心里窃喜,明面上却是推辞,一副坚持不受的模样。 “既如此,你便下去吧。”朱骏仍然摸不定主意,打败王莽白后最稳妥的处理方法当然是以王子作为傀儡,遥控缅甸国政。但是这样的缺点仍然不少,毕竟这世上听话的人并不多,这王子也会有自己的打算,几年之后难免还是会翻脸。可是直接将缅甸划归大明的疆域又会遭受缅人的反对,闹将起来不好收场。 “小王有一物要献予陛下。”王子突然扬起脸,梭梭的从怀中掏出一方银盒:“这是父王生前的王印,是我缅甸镇国之宝,先王蒙难之时小王正在城外狩猎,那时整个王宫已被乱兵们围的水泄不通,先王见事已至此,便将王印托付于一名心腹侍卫手中,那心腹侍卫在宫中杀了几名叛军,换了叛军的衣裳逃出城外,交托给了小王。” 朱骏毫不客气的接过王印,随手抛到桌几上,道:“既然那侍卫可以扮作叛军逃出,你父王为什么不逃?” “父王悲愤,愿与国同亡,不忍受那亡国之辱。再者父王已四十有余,形体肥胖,就算扮作叛军也极易被人认出。”王子解释道。 朱骏心念一动,又问:“你来这里可有谁知道吗?带了多少从人?” “皇帝陛下。小王害怕有人去告。所以并未和任何人说过。所带从人只有十三人。” 傻子!朱骏心里冷笑。复又坐回椅上。挥挥手:“你下去吧。朕自然会为你做主。” 待王子走后。周慕白已从大帐外掀帘进来。帐内地谈话他已全部偷听了。 “皇上。这王子该如何处理?” 朱骏长身而起。在铺着毛毯地地上背着手踱了几步。眼眸中已露出杀机:“若你是朕。会如何处理?” 周慕白慌忙跪倒:“皇上言重了,臣子绝没有是皇上的道理。” 朱骏满意的点点头,方才他只是无心之言,没想到周慕白已吓的面如土色,看来这家伙敲打之后确实谨慎了不少:“你不要害怕,为今之计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来替朕出出主意。” “皇上,微臣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周慕白起身淡定而谈:“除了这个三王子之外,如今王莽白已诛杀了所有缅国的宗室王族,他的目的自然是害怕有人拥立其他王族学他一样造反。但是却为皇上行了个大大的方便。” “继续说下去。” “遵旨。现如今缅甸的王族只剩下王莽白一系和这个缅国的三王子了,王莽白谋朝篡位,罪恶滔天,待皇上破阿瓦之时定然是要将其满门抄斩的。那么整个缅国国内就只剩下这个在我大营中避难的三王子。” 周慕白说到这里,眼眸中已闪露出狠戾之色:“但是,如果我们把三王子也暗暗杀死了呢?整个缅甸就再也没有任何王室子弟了。” 朱骏已醒悟过来,点头道:“缅甸王室的王族全部自相残杀死的干干净净,我们该立谁做缅王?” 周慕白脸上已露出了笑容:“陛下是天朝皇帝,缅甸是陛下的臣国,而且这逆贼又是陛下带兵诛杀的,于情于理,都该是陛下来为缅人们做主,不管陛下是将其国移为郡县,或是将敕封谁为缅王,那都是陛下的事了。” 缅甸没有了王室该怎么办?国不可一日无君,地不可一日无主,那么谁来继承王位呢?随便在缅甸挑选一个名门望族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世上还从来没有如此荒诞无稽的事。既然如此,朕便勉为其难,先暂领缅国的国政,等找到了前任缅王的子嗣再说,当然,前提条件是如果你能找到的话。 哎!其实朕也是为难的很,朕乃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却要在你这缅甸小国里日理万机的打理琐事,实在是耗费朕的青春,可是有什么办法?你们缅甸的王族都死绝了,朕不挑起这个担子谁来挑?要不你来?好啊!你来啊,朕还真想好好的歇一歇,既然你愿意代劳,朕也了却了一件心事,来吧,不要客气,明天我就敕封你为缅王。(非常阴暗的对着一边的沐剑铭嘀咕:“今天晚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干掉,千万不要让这个家伙见到明天的太阳。”) “周爱卿,你会同沐爱卿带领神机营去见那缅国王子……”朱骏用手掌在脖子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明白了吗?” 周慕白点了点头:“微臣明白,绝不会放漏一人。” 当夜,营中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随后几十个身影各自抬着尸体送出了大营外燃烧火化,等这些罪恶随着灰烬随风而去时,天已微微亮了起来。 大军埋火造饭填饱了肚子之后又开始了征程,傍晚便到达了缅甸南部重镇仰光。 仰光地处缅甸最富饶的伊洛瓦底江三角洲,是缅甸南部最大的城市之一,这里城池高阔、连绵十里,单守卫的缅兵就有六千余人,明军路过此地,便有当地的官员送来犒劳之物,申明要慰劳王师,朱骏见人困马乏便干脆下令在城下安营,这时前往打探的斥候骑着快马,飞快的奔回了营地,在行进了三天之后,明军终于现了敌人的踪迹。 “禀告皇上,我军前方四十里外现缅兵,打的是逆王王莽白的旗号,人数有近两万,请皇上处置。”斥候下马之后飞奔大营,不需通报径直而入。 “再探!” “遵旨。”斥候作辑之后退出营帐。 朱骏穿着威风凛凛的龙纹金铠,对身边的小桂子吩咐道:“拿地图来。” 小桂子早有准备,捧着长匣取出地图摊在朱骏案前抚平。 朱骏横扫帐中诸将道:“见真章的时候到了,诸将上前,与朕合计合计歼敌之策。” “遵命!”一干穿着盔甲的将领纷纷作辑,踏步到桌案四周。 朱骏用手指了指地图的一点:“诸位请看,我们就在此处,敌人在这里……” ………… 夕阳西下,将这一天里最后的光辉都投向这片大地并许下了黎明时再见的承诺。夕阳的余辉所照亮的营盘附近的小河旁,那随着河水流动而浮动的金光。左近营盘处嘈杂的人啼马嘶声渐渐被黄昏后的黑夜笼罩……… ------------------------------------------------------------------------------- 很多人说海盗过不了马六甲海峡,关于这一点我很早以前问了几个研究军事的朋友,他们的回答是,以当时的船只根本就封锁不了马六甲,就算到了蒸汽时代也不可能。另外,马六甲海峡对于商业来说是必经之处,因为你是做生意的,从马六甲海峡穿过去的话能够减少很多成本,但是并不是说你要从印度洋进入南洋只有一条水路。 第六十七章:伏击 缅军中军大营。 “传本将将令,明日之后,所有军队固守原地,守候明军来袭。”阿朵凝望着地图,长满了老茧的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我军远师劳顿,又不知明军的虚实,因此还是稳妥一些的好,固守修养才是上策。” 阿朵为人狡诈多疑,虽然早已探知明军最多不会过五千人,仍然不愿主动攻击,他的计划是,明军人数较少,又是客军,时间越拖对它们越不利,想到了这一层,阿朵气定神闲下来,干脆命令大军依山建营,原地固守。 “将军,这里地势开阔,若是明军不攻我们反而取道北上继续向阿瓦进怎么办?”一名缅将站了出来。 阿朵斜瞪了那缅将一眼:“这绝无可能,明军若是敢避开我们无异于自寻死路,本将倒巴不得他们不顾我们继续北上呢,到时只要我们率大军跟随,到了阿瓦城下,我们与阿瓦的守军两面夹击,明军必定葬身之地,哈哈!” 阿朵狂笑一声,引得其他缅将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只留下那个提出顾虑的缅将讪讪的挠挠头一脸的尴尬。 正如阿朵所说,掌军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两面夹击,若是明军不理会阿朵大军,直取缅都阿瓦,只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正是应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古话。可是事情偏偏没有按照阿朵所预料的那样展,缅军的探子气喘吁吁的入营来报:“将军,明军突然失去了踪迹。” “再探。”阿朵表情凝重,用手抵着下巴仔细的研究起摊在案前的地图。 明军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阿朵百思不得其解,他曾仔细的分析过明军的动向,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他们的意图,按理说,明军要想获胜就必须击败自己所率领的讨伐大军,可是为什么眼看双方就在阵前时突然失去了踪迹呢? “传令下去,全军高度警戒,防备明军偷袭,多放些斥候出去,一定要找出明军的动向。” “是!”传令兵退出大帐。 “报!”斥候姗姗来迟。 “可探查出明军地动向?”阿朵豁然而起。大声喝问。 “禀告将军。明军绕过我军大营。向阿瓦急行军。现在已将我部抛离了三十里。” “什么?”阿朵不可置信地僵住。嘴角抽搐了几下:“你再说一遍。” “明军绕过我军大营。向阿瓦急行军。现在已将我部抛离了三十里。”斥候又重复了一遍。 “真是天助我也。”阿朵露出了喜色。对帐中诸将道:“那狗皇帝当真是不通兵法。竟将自己陷入了死地。弟兄们。升官财报效新王殿下地时候到了。” 许多缅将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他们虽然大多都是粗人,甚至连大字都识不得几个,但也知道明军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贸然挺进阿瓦城是个多么愚蠢的决策。 “传我将令,阿隆德率领本部五千人马为前锋,其余为后队追击明军。”阿朵兴奋的舔了舔厚唇:“前锋的兵马只可尾衔追击,不可将明军赶上,既然他们要攻打阿瓦,那么我们就遂了他们的心愿,待到了阿瓦城下再与他们决战。” “拔营!”阿朵扬起手重重的挥下。 接下来几天,犹如猫捉耗子一般,明军北上紧急向阿瓦挺进,而阿朵所率的缅军则如影子一般紧随其后,既不赶上明军决战,也绝不松懈,只是保持二十里左右的距离追击。 明军似乎并不为身后的追兵担心,慢悠悠的沿着缅甸第二大河锡当河一路北上,等到了东吁地界又突然失去了踪迹。 “不见了?好好的为什么又不见了踪影?”骑在马上的阿朵气的肺都要炸了,明军行踪诡异,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却总是揭不开答案,按道理说明军已被自己的大军和阿瓦城的守军夹在了中间,他们还能玩出什么阴谋来? 而且明军的意图太明显不过,就是冲着阿瓦城去的,难道他们有什么迅攻破阿瓦的武器吗?所以才急冲冲的赶往阿瓦,试图在自己大军赶到阿瓦城下前攻破阿瓦城? 阿朵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是在太荒谬了,自己离明军并不远,一定能在明军到达阿瓦之后的一个时辰到达,阿瓦是缅国都城,不说固若金汤,却也不是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攻破的,就算如此,阿瓦城内仍然有两万的缅兵,区区五千的明军能够自保都成问题,别说一个时辰之内将他们消灭了,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明军是怎么不见了踪影的?你给本将细细说来。”阿朵将马鞭扬起,指着马下的斥候道。 “昨天傍晚,我们还看到他们在二十里外扎营,半夜时仍然看到他们的大营中燃着篝火,可是第二天清早,竟没有看到他们的大军出营,弟兄们心里奇怪,便派了小的冒险近前探查,却现这根本就是一座空营。” 阿朵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放声狂笑:“哈哈,本将还道明军有什么阴谋,不曾想是连夜急行,意图甩开我军的追袭,哼,这点小把戏也想瞒天过海,传我将令,全军加前进,务必要死死的咬住明军。” 东吁北境。 缅甸多山,森林繁茂,而这里正是由东吁北上的必经之路,五千明军静悄悄的埋伏在道旁,精心的布置了一个陷阱,只等着猎物扎进来。 阿朵的计算完全错误,他原本以为明军急于赶到阿瓦城决战,却想不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象而已,明军真正的意图仍然是歼灭他,朱骏再笨,也不会愚蠢到带着两万大军到阿瓦城下腹背受敌。现在敌人已经上当,并且毫无意识的开始慢慢掉进了这个精心策划好的陷阱里。 先是突然绕过阿朵的大军,让阿朵产生明军急于赶到阿瓦决战的错觉,接着便是带着尾随其后的缅兵走了三日,渐渐的麻痹阿朵。最后,再做出一副连夜急行军的姿态,让阿朵更加安心,催促大军加前进从而失去了警惕,而明军并没有连夜急行,他们趁着夜色,躲过了缅人探子的侦察,迅的在这里设下了埋伏,等待着急于追赶明军的阿朵率军通过,接着便是雷霆一击,将阿朵打趴在地,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一切都布置好了吗?”朱骏的临时指挥所设在附近的密林里,这一场仗非常关键,如果让阿朵现明军的意图,那么这几日的布置都功亏于溃了。 “一切布置完毕,神机营截取道路,神勇营埋伏在道路两旁,山地营在四周密林处,水师作为预备队使用,暂时显露不出破绽。”周慕白刚刚从前沿视察回来,向朱骏禀告。 朱骏点了点,淡淡了笑了笑掩饰住了心内的紧张:“周爱卿,你来说说看,此战我们有多大的把握?” “此战必胜!”周慕白坚定的脱口而出。 “哦?此话怎讲?”朱骏面露喜色,他实在是过于紧张,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虽然计划周密,但是心底仍然没有多大的把握,他之所以这样问,其实就是想让周慕白给自己打打气,让自己有点底而已。 周慕白眼眸闪露出狂热,声音略带沙哑的道:“此战不但会必胜,而且一定要胜,陛下手里的本钱并不多,若败则是万劫不复,陛下也将身异处,所以,陛下一定要相信,大明必胜,明军威武!” “皇上,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一往无前,我们每一次都在冒险中度过,微臣相信皇上,所以才愿意与皇上同生共死,愿意陪着皇上一起度过这段最艰险的岁月,大明的遗臣们也相信皇上,所以他们才愿意追随您入缅,生死相随!若是连皇上都没有了自信,那么我们这些追随皇上的人该当如何?所以,您必须相信,大明社稷万年长存,陛下您更是天命所归,必定洪福齐天。” 朱骏深望周慕白一眼,仰望天际,喃喃道:“你说的对,大明必胜,朕授命于天自有皇天佑护,必将除奸逆、驱鞑虏,纵横四海,为我大明打下万世基业。” 朱骏的话音量并不高,却能清晰的传入身为警戒的每一个人耳中,也同样感染到了每一个人,他们轻轻随着朱骏默念:“大明必胜……” 第六十八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阿朵的大军是在傍晚到达的,阿朵不断的催促着大军急行,仍然没有见到明军的踪影。 随着大军深入东吁北境,山路愈加蜿蜒起来,两万大军连绵数里继续前进,阿朵拍着马,带着几名缅将来回的在山路中驰骋,阿朵的心境愈加浮躁起来,明军失去了踪迹,探子已往北疾行了四五十里,仍然没有现明军的存在,也就是说,先前的判断可能有误,明军根本没有往北面的阿瓦前进,那么,明军到底在哪里? 阿朵望了望四周的地形,不由得心底生出一丝寒意,莫非明军就隐藏在这里?这里只容得下一条小路能够通过,若是明军埋伏在附近,将大军拦腰截成几段,那么整支大军都将土崩瓦解。 “阿杜拉,你去传令,让大军停止前进,渐渐向本将靠拢,熄灭所有火把,随着本将慢慢退出去。”阿朵越想越像,连忙向身边的缅将令。 “将军,现在进退维谷,倒不如一鼓作气冲出去。”缅将似乎也感觉到阿朵的担忧,深锁着眉谏道。 来不及了,在黑暗中,随着一阵火枪的砰砰作响,道旁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缅兵们在黑夜中只看到身边的同伴在羽箭的射击下倒在骤然倒地,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四周都是喊杀声,更是不知来了多少敌人,骤然间乱成了一团,相互推挤在不足一米宽的山路上。 阿朵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心底一缩,连忙大吼:“明军就在道旁,所有的将左各带所部向两道攻击,不许乱!” 他的话刚到嘴边,便已湮没在喊杀与惨叫声中,黑暗中,无数的羽箭在破空声中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战鼓声,一道人流汇聚成的猛虎高扬着钢刀顺势从山下俯冲而下,一头扎入缅军中,将连绵数里的缅军截成了两段。 “杀!”张有德提着钢刀大吼,顺势在半空抡了半圈,将一名要逃的缅兵砍成了两段。 “杀!”九百名神勇营士兵士气如虹,犹如出笼的猛虎以三人为一队逐渐的将缅军的伤口拉大。 “我是前锋将军,所有人都向本将四周靠拢,明军人数并不多,都到这边来。”一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缅将让周围的亲兵打起了火把,大声呼应部下。 嗤……一枚羽箭破空地声音在缅将耳边响起。他心里一缩。连忙想侧头躲避。来不及了。飞地羽箭已钉在了他地脑门。缅将闷哼一声栽倒马下。原先聚拢在他四周地缅兵顿时作鸟兽散开。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要想活命。必须把火把熄灭。否则就成了明军弓弩地靶子。 许多缅兵开始向四周地山林逃窜。他们三五成群。很快便在林中传来一阵阵地惨叫声。在这密林地深处。六百名隐藏在密林中地战士钩着长索来去自如。或拿着匕出现在你地身后。或在某棵大树上抬起了钢弩。或突然从荆棘中突然提着钢刀窜出。他们借助于黑暗。埋伏在所有能够借助于藏身地树木、草丛中没有出任何声息。犹如森林中地鬼魅一般收割着缅兵地生命。 屠杀一直延续到了天亮。晨雾仿佛都受到了感染。微微带着一股淡红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地血腥。到处都是鲜血汇聚而成地小溪在勾缝中流喘。尸体被堆积成了一座座小丘……… “一将功成无骨枯。”朱骏站在高山上。忍不住喃喃地念着这句古话。他回过头。细细地听着几名指挥使地战报。 “神机营亡一人。伤四人。” “神勇营亡一百三十七人。伤三百五十人。” “山地营亡十五人,伤一百一十二人。” “水师的弟兄是在子夜时才参战的,战死了七十六人,伤一九八人。” “皇上!”周慕白在旁补充道:“此次我军共歼灭缅兵八千三百余人,俘获七千,其余的缅兵全部逃了,缅都大将阿朵自杀身亡。” 朱骏点头:“所有死伤的将士定要好好抚恤,其他的将士也要好好赏赐。” “微臣遵旨。”周慕白点了点头。 “这些俘虏怎么办?”朱骏怵着眉头,大伤脑筋。七千的俘虏比之朱骏的军马还有多,若是带着他们继续进阿瓦,需要分出一部分人来看管,还要照料他们的口粮,缅甸多山,军粮的运输原本就吃力的很,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来喂养他们。若是将他们押送去缅南没有两千人是办不到的,这是朱骏近一半的兵力,战力下降了一半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周慕白也是觉得为难,踟蹰了半天才试探性的放低音量道:“不若坑杀……” 朱骏摇摇头,他并非对这些俘虏有什么同情,而是全部坑杀的办法后遗症实在太大,若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反倒会引起缅人的同仇敌忾,在接下来的阿瓦城攻防战中定然会引起缅兵们的激烈反弹,既然被俘是死,抵抗也是死,反倒不如决一死战,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皇上,锡当河贯穿缅都与缅南,虽然这河面过不得大船,不如让我们水师的弟兄调些中型船只北上将这些俘虏运回去,我们只需派五百的水师弟兄看守就成了,缅人多不习水性,到了船上便上吐下泻,哪里还能闹出乱子,只要到了缅南,再交由谷中新近招募的四千新兵看管,反正新兵们也训练了半月有余,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绰绰有余。”水师指挥使刘二灵机一动,站出来道。 朱骏笑道:“这个主意好,这件事你来安排,记住,每日只给俘虏们吃一顿饭,既不能让他们饿死,也别把他们喂饱有了反抗的力气。” “遵命。”刘二想不到自己的主意受到了皇上的赏识,连忙跃跃欲试的答应。 “周爱卿,此次破敌的消息迅让人到缅甸各城通报,缅兵们既然号称十万,那么朕便趁了他们的心愿,就让传报的人说我军杀贼三万、俘敌四万,让这些探风的各城将军郡守们掂量掂量,是跟着我明军征伐逆贼的好,还是跟着王莽白那匹夫与我明军为敌的好。” “遵旨。” 接下来几天,明军继续开进,而缅甸各地则闹的沸沸扬扬起来,明军大胜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缅甸的每一个角落。 观望风声的郡守将军们也开始坐不住了,保持中立的态度原本就是害怕被波及自身,朱骏的大胜让一部分观望者开始生了动摇,照这样的形势展,朱骏成功的几率高了不少,一些胆大的郡守将军开始考虑在这场斗争中赚取一些资本的问题了。 很快,缅南一座并不知名的小城郡守突然布了讨贼檄文,其中细数了王莽白的罪恶,并且附和朱骏,声称要与王师共存共荣、讨伐奸逆,檄文布的那天,三百名士兵开始北上。接下来,又有几座关口城市的将军郡守开始倒向了朱骏一方,仍然是布讨贼檄文,接着派出几百甚至几十的军马打着诛除奸逆的旗号向缅都挺进与朱骏所部会合。 直到缅北李定国所部南下的消息传来,摇摆不定的将军郡守才现王莽白大势已去,为了将来避免被朱骏清算,也为了能在斗争中捞取好处,各城开始纷纷的抛出了奉天讨贼的旗号,旗帜鲜明的与明军站到了一起。 胜利的天平渐渐的向朱骏一方倾斜…… 第六十九章:李定国 新始年十二末,四千明军会同缅甸各地义军近三万人围困阿瓦城,数日之后,义王李定国倾巢而出,近一万五千大军开到城下,朱骏命人大摆宴席,犒劳三军。 “微臣李定国叩见吾皇万岁!”李定国长的并不起眼,只有四十岁上下,皮肤微微黑,干瘦的脸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义王请起。”朱骏快步上前将李定国扶起,只是觉得李定国身体极轻,恐怕这青铜的甲胄之下并没有几两肉,心里不由得酸楚,缅北山林险峻,李定国所部更没有给养,还要隔三岔五的面对吴三桂的围剿,其中的苦头可想而知。 “微臣与将士们日夜思念陛下,今日能够得见天颜,便是万死也值当了。”李定国托着朱骏的手臂,等站直身子时,朱骏才现他的背部微微有些驼,不由得用手抚了李定国拱起的背部感叹:“李将军辛苦了。” 这一句话虽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是朱骏的肺腑之言,惹的周围的军将们一阵唏嘘。 之后,朱骏骑着高头大马,在李定国与众指挥使的陪护下检阅李定国所部,正如朱骏所料的是,这些活跃在缅北的战士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此时已到了冬季,缅甸虽然偏南,但仍然冷风袭人,许多人已冻的双唇青肿。只是精神却饱满的很,每个人的眼眸中都闪烁着坚毅不屈,朱骏踏马所过之处,都有衣衫褴褛的战士高举起早已满是缺口的钢刀、长矛大呼万岁。 及到了队尾,一个奇怪的方阵让朱骏不由得勒马顿了顿,这些士兵与其他士兵 装束大异,头上包着汗巾,有的甚至还插着羽毛,他们不着铠甲,手中拿着弯刀背后是柳木做的简易长弓,他们赤着脚,脸上与其他士兵的神色也是相同,见着朱骏踏马而过时,也是高呼万岁。 “陛下,这是楚雄军,是云南缅北各族归明土司的队伍。”李定国见朱骏眼中闪露出好奇,在旁提醒。 西南的少数民族诸多,明朝对云南的统治采取土司制度与流官制度相结合的方式,逐步改土归流,再加上黔国公沐家世代在此镇守,人望甚重,是以纷争较少。而到了清人入关之时,吴三桂带兵攻破云南,在云南横征暴敛,兼之清人连年用兵,使得土司们日渐不满,最后纷纷倒向了明朝,加入了李定国的队伍。甚至到了李定国死后,西南少数民族对于清朝的统治仍然多有不满,曾经生过多次叛乱,皆被满清镇压。 朱骏点了点头,策马奔上远处的山丘,调转马头面对着眼前黑压压的将士,大声喊道:“诸将士于国有功,定要重赏!军需官何在?” 队伍中一名半老地将领站了出来。半跪作辑道:“末将在。” “朕已让人赶制棉甲。务必让将士们好好过冬。你负责将所需棉甲地数量报上来。另外。还有刀剑弓弩等武器。若有所缺。都列出条陈。” “末将遵旨。”军需官脸上露出喜色。在缅北地军中。最难地就属军需官了。要什么没什么。基本上只是一个虚衔。这还不算。好不容易弄来了一丁点粮食。便有各营派人来索。你不给他他要骂。给他分一点还不落个好。每天都有各营地营官来上报所需地给养。可你军需官不是孙悟空。哪里变得出来这么多东西。于是自然是四处受人埋怨。就连普通地军士见了你也没有好脸。 “另外所有地将士赏银十两。朕会给你们每人在缅南置一片地。置办好一些产业。将来将士们都可到那里荣休。”为士兵们置产地主意是朱骏想出来地。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挥他们求生守土地**。让所有人保持较为高昂地战斗力。而且朱骏还藏了一些小心思。这些士兵们在缅南有了产业。也就有了牵挂。若是有军官煽动叛乱。大家也都有了一层顾及。现在好好地有田有地。有人煽动叛乱或者降清能捞到好处地是当官地。这些当兵地屁都没有一个。士兵们再傻。恐怕也不会上这个当。 “吾皇万岁!”士兵们露出喜色。轰然应道。 “朕绝不会亏待忠良之士。话不多说了。大家回营各自歇息。明日攻城。”朱骏勒马下了山丘。摔着一干将校策马而去。 说是攻城,其实该用围城更形象些,朱骏现在的军马已有近五万人,虽然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朱骏所部和李定国所部,但声势也是浩大的很,王莽白摄于朱骏的威势不敢出城迎战,只缩在城内固守。朱骏也并不着急,现在他在缅国的声望如日中天,越来越多的郡守充分挥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布讨伐檄文加入了朱骏的讨伐大军,王莽白内里人心不稳,外无援军,攻破阿瓦城也只是时间问题,朱骏一边布置好围城事宜,一边吩咐刘二回缅南拆卸几尊佛朗机大炮用中型运输船由锡当河运来前线。 城里王莽白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整个阿瓦城被围的铁桶一般,城内各种谣言满天飞,城外的明军已放下话来,只诛杀逆王莽白,其余人一概无罪,若有人献上他的人头,赏银千两不说还有官做。搞的王莽白每日都是小心翼翼,总是觉得身边的将领、卫士们看自己的眼神似有不对。 到了这种地步,王莽白早已失去了从前的暴戾,转而为自己的小命担心起来,他不断的召集心腹问计,大家的意思是出城迎战,王莽白摇头,迎战简直就是开玩笑,单明军五千人就已破了阿朵的两万精锐,现在城中虽然还有两万人,但是城外的明军有了李定国所部和各地郡守所率的援军前来,已经达到了五万之众,足足比自己要多了一倍有余,出去之后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最后心腹们抛出了杀手锏,归降!王莽白犹豫未决,为了争夺这个王位,他已经暗地里经营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成功,**还未坐稳,就要成为阶下囚了,这样的结果他实在不能接受。可是命只有一条,王莽白愈来愈觉得时间紧迫,听说城外的明军正在运送佛朗机大炮来轰城,不日就要运到,到了那时,归降的筹码可就没了。 这一日,王莽白与心腹们关在王宫的殿里商量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早,他木然的走出殿门,神情恍惚的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早有心腹上前将他扶住,他朝着那心腹挥挥手:“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去按我们商量的去办,若是明军觉得条件苛刻,还可放低一些,只是务必要保证本王与家小的安全,本王不和他们争了,只求做个富家翁终老便是。” 那心腹点了点头,快步走了。 正午,阿瓦城楼上的守军用箩筐装载着一名缅官用吊绳放下城去,缅官下城之后便往明军的大营走,等出了城楼弓箭的射程,早有巡视的几名明军士兵将他截住,通报之后,明军们也不为难,将他带到中军大帐。 “报!”一名校尉口中飞步入帐拖着长音。 “禀告皇上,阿瓦城有一缅官求见。” 朱骏正与李定国二人在大营中交谈,见校尉的禀告,已知道了缅官求见定是为了求和的事,现在王莽白已众叛亲离,守着一座孤城早晚要被攻破,恐怕是为了活命来投降了。 朱骏询问式的望了李定国一眼,李定国道:“皇上,上兵伐谋,这人还是要见一见的,先看看他如何说。” 朱骏早有此意,对那校尉道:“请他进来。” 第七十章:反间 缅官进账之后纳头便拜,朱骏斜觎着眼觎着眼,居高临下的势态打量着匍匐在下的缅国道:“不知逆贼王莽白派遣你来有何见教?” “下臣不敢见教天朝皇帝陛下,吾王一时糊涂,向来与其兄王莽达不睦,竟听从了佞臣们的建议诛杀了其兄才酿成此祸,如今事已至此,吾王也早已幡然悔悟,只求天朝皇帝陛下能够赦其死罪,吾王定当负荆请罪。”缅国说着一口纯熟的汉话道。 好一个幡然悔悟,轻描淡写的就将责任推到所谓的佞臣身上了,他倒化身成了一个受佞臣陷害而不忠不义的可怜虫。朱骏冷哼一声:“既然是佞臣的错,朕倒是误会王莽白了。” “陛下明察!”缅官心内一喜,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 朱骏话锋一转,厉声道:“既然与王莽白无关,朕也不为难他。但那些佞臣实在可恨,朕定要将王莽白狗贼左右全部凌迟处死,株连九族。” 缅官全身一颤,眼眸中流露出惊恐,他就是王莽白身边最亲近的心腹,到时岂不是要凌迟了自己、株连九族吗? 朱骏语气放缓,慢悠悠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 “下…下臣叫阿伦,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总计三十一口。”张喜听朱骏语气不善,连说话也不太利落了。 “哦,阿伦?这倒是个好名字。”朱骏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王莽白是让你来向朕归降的吧?” “不…不…是,是的陛下,吾王深知罪孽深重,只求陛下能够放得一条生路。”阿伦言语恍惚,总觉得朱骏问及自己的家小另有深意,更害怕朱骏所说的凌迟处死、株连九族是拿自己开刀,已吓的心惊胆寒了。 “既然是佞臣们指使,王莽白也是受害之人,朕答应你,限他三日之内开城纳降,朕保他性命无忧。”朱骏豪爽的答应,挥挥手:“你回去复命吧。” “谢陛下。”阿伦神情恍惚地走了。 “皇上当真要放过王莽白吗?此人在缅军中素有人望。若他不死。总是留下了一个祸患啊。”李定国待阿伦走远。这才低声谏道。 朱骏笑道:“李卿家安坐。朕给你看一出好戏。” 李定国低声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朱骏愕然。见李定国一脸踟蹰。似乎有什么兹事体大地事要说。忙正容道:“李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臣在缅北时曾听说皇上在阿瓦城外游猎时受到当地土司地伏击。不但俘虏了皇上。还有皇后、皇子、内侍等数十人。那土司贪图清人开出地悬赏。便暗中带了一干部众押着前往云南。微臣听了这个消息心急如焚。连忙派人拦截。只可惜晚了一步。据说那土司已将人送到了云南交给了吴三桂。之后云南便传来消息。说皇上、皇后、皇子等人尽皆被吴三桂处死。清人还大肆宣传。老臣心急如焚。连忙让人入阿瓦打听消息。这才知道被抓地那些人全是假地。皇上已去了缅南。” 朱骏嘴角微微**,他一直担心原先的永历帝会突然回来,不成想已被人抓去云南处死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好在自己和那永历帝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精明的李定国也只是当那些被俘的永历是假的。 自从朱骏被大臣们从森林中迎回之后,朱骏对狩猎之事一直忌讳莫深,偶尔有大臣问起皇后、皇子的去向,朱骏便皱起了眉头,大臣们原以为朱骏是因为皇后、皇子遭了什么不测勾起了朱骏的伤心事,便不敢再问下去,而朱骏也就坡下驴,从来不曾提起皇后、皇子,以及那次狩猎的经过。 “朕的皇后与皇子被土司俘虏了倒是真的,只是朕运气尚好逃了出来,这才免于满清的毒手,朕如今已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妻离子散……哎,此事不要再提了。”朱骏作出一脸痛苦的挥挥手,将此事掩盖过去。 这时,帐外又有人通报道:“皇上,那缅官去而复返,又来觐见陛下了。” 朱骏放下心事,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道:“让那缅官进来吧。” 片刻之后,阿伦又碎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给朱骏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朱骏面色一寒,呵斥道:“朕已答应了王莽白的条件,给了他一条活路,你还来做什么?” 阿伦原本打算回城,可走到了半路突然现了不对,新始帝确实是赦免了王莽白的死罪,可是也说过要将王莽白左右亲信全部抄家灭族的话,阿伦自己就是王莽白的铁杆亲信,岂不是保全了王莽白一人而将自己全家三十一口置于死地吗?不行,这事得说清楚,阿伦可不是傻子,他虽是王莽白的亲信,却也绝不是白痴,更不想全家死光光,于是,他又回来了。 “下臣这番前来,望陛下能够赦免下臣一家老小,下臣虽是王莽白的亲信,却绝没有做过助纣为虐的事,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此事朕自有计较,王莽白既然是听信了佞臣的怂恿朕不降罪于他,但缅国国体为大,朕定要将这些佞臣一一查清楚,届时一个不饶,你不需求饶,清者自清,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阿伦更是大骇,他倒希望朱骏宁可去冤枉好人,放过自己这个坏人,他跟在王莽白身边为篡位的事出的主意可不少,计较起来自己绝对是一字号的大佞臣。 “陛下,此事说起来与王莽白这逆贼身边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怪只怪那王莽白居心叵测,不择手段,左右的亲信其实并不坏,只是受那王莽白狗贼的裹挟,这才无奈从贼,下臣方才为王莽白狗贼欺骗陛下,自请死罪!”到了这个份上,阿伦已经打定了跟王莽白划清界限的决心,从前王莽白还是一块方糖,跟着他混时不时能捞些好处,现在这家伙就是跟瘟神,谁沾上一点算是倒了血霉,阿伦毅然决然的决定在王莽白身上踩上一脚。 “哦?是这样吗?”朱骏半眯着眼,心里冷笑,人心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到了身家性命的紧要关头,谁会管你是谁?王莽白始终是个祸害,绝不能留,若是和他谈好了条件让他归降将来就不好动手了,倒不如撺掇他的亲信将他干掉:“朕和你直说了吧,朕早就说过,只追究匪王莽白一人,你们这些在他身边的亲信若想活命便去将他的头取来,朕非但不怪罪,而且重重有赏。” 阿伦倒吸了口凉气,朱骏的意思明确的很,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干掉王莽白升官财,一条是全家死光光,再没有了别的选择,他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猛然咬了咬牙,眼眸流露出一股浓重的杀意,对着朱骏磕了个头道:“下臣明白了,还望陛下静候佳音。” “明白就好,朕喜欢聪明人。”朱骏淡淡一笑,仿佛已看到王莽白的人头摆在自己的眼前。 -------------------------------------- 今天页强推,一些朋友的书帮忙做个广告: 《重活之圆梦人生》,书号1255842,重活圆梦,弥补缺陷,重温经典岁月! 青衣小帽,执掌天下,江山美色,尽在手中,《天下第一丁》书号1194006,烽火重燃,再续家丁神话。 1258317书名【人罪】科幻异能新流派,萝莉御姐女王妹末日大乱斗谢谢了~ 《拯救大兵岳飞》 有人穿越到古代,称王称霸、富甲天下、美女如入。有人穿越到未来,继续称王称霸、富甲天下、美女如云……有个倒霉的新兵蛋子穿越到了侏罗纪。《侏罗纪》 第七十一章:纳降 阿伦回到阿瓦城下,便有城楼上的缅兵用箩筐系上绳子吊上了城楼,下了城楼,早有一匹快马在此等候,阿伦翻身上马,飞的驶向王宫。 见到王莽白之后,阿伦谎称新始帝已接受了乞降,并且保证留下王莽白全家老小的性命,王莽白露出喜色,拍拍阿伦的肩膀道:“这一次辛苦你了,本王绝不负你。你先回去歇息吧,夜里到宫里来商议纳降事宜。” 阿伦心里冷笑,点头出了宫殿,回宅召集了几个家人嘱咐了几句,几个家人会意,匆匆的前往各个公侯的府邸。 “诸位,今日把大家叫来,是和你们说说几百来口人命的事,说的好了,大家都能升官财,一个不好在场的诸位可都要人头落地了。”阿伦坐在椅上,扫了扫堂内聚集了的六七个将军,心平气和的道。 “右参政,到底生了什么事?”将军们相互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的疑惑,有一名瘦长将军站了出来出声询问。 阿伦眸光一闪,起身喝道:“死到临头,你们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罢罢罢!对你们这些猪狗蠢辈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快走,反正大家都是死路一条,回去交代后事罢。” “阿九,送客!” 将军们不禁面面相觑,阿伦是王莽白属下的智囊,善谋好断,深得王莽白的信任,阿伦说大家死路一条,想来也不是空**来风,哪里还有人敢走,不待阿伦送客,便有几名将军忙道:“右参政大人,我们都是莽夫,懂不得什么道理,还望参政大人不赐教。” 阿伦见好就收,施施然的坐回原位,挥手斥开进堂送客的管家,将出城乞降的事一一说了,才说到一半,将军中有人露出喜色,道:“既然新始帝愿意受降我们还怕什么?这几日我也在担心明军破城呢,既然新始帝愿意保全大王的性命,想来咱们这些小虾米明军也不会怪罪。” 阿伦斥道:“新始帝的意思明白的很,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大王归降,新始帝饶了大王的性命,却要拿咱们这些亲信左右之人开刀,全部都是凌迟之罪,一家老小都要抄家灭族。” “啊?”将军们纷纷惊呼,有人大吼:“明狗不给咱们活路,咱们劝谏大王与明军决一死战。” “对。拼了。明狗欺人太甚。”有人附和。 “都不要吵。右参政大人说我们有两条路。我们听听第二条是什么。” 阿伦淡然道:“第二条就有些大逆不道了。新始帝地意思是若我们能够诛杀大王。带着他地人头开城纳降不但不追究我们从前地罪过。而且还让咱们升官财。一边是保全大王地性命而害死咱们大伙。一边是保全我们大伙而诛杀大王。诸位。事以至此。阿伦也不相瞒了。城外地明军士气如虹。数百门佛朗机大炮指日之间便可运来。还有各地地讨逆大军已纷纷聚集。这座孤城坚持不了多久了。” 将军们一时闭上了嘴。堂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望向身边地同伴。希望能够得到答案。背叛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是需要勇气地。将军们正期盼在同伴地脸上找到这种勇气。 “土木司将军。你是职责是守卫宫廷。部下们可愿意听从你地号令?”阿伦眼眸已闪露出胜利地微笑。别过脸问一名黑脸将军。 黑脸将军点了点头。顺从地道:“别人不敢保证。但是有一营人马是我亲手调教出来地。今天夜里或许可以将他们调防守卫宫廷。” “那就好。”阿伦点了点头。 堂内又是一片哑然,偶尔传来几声尴尬的咳嗽。 当天夜里,阿瓦城悄然的生了不少的变化,各城门以及宫廷的防务调换频繁,宵禁的巡卫也增添了不少,皓月当空,骤然多出来的巡卫军三五成群的踏步在空旷的街道上拖出一道长长的人影,偶有几声不合时宜的狗吠声传出,才显出城内仍然还有气息。 阿伦走在队,他的身后是七八名王莽白的心腹缅将,再往后便是几十名宫廷卫士,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平静如常,细看之下又觉得他们心事重重,到达正殿口,当先的土伦停住脚,低沉着声道:“诸位当真想清楚了?我们的机会并不多,若错失了今夜,我等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右参政放心,我们不是娘们,绝不会有妇人之仁之举。”黑暗中有人轻呼。 “走吧。”阿伦抬腿,待守卫殿门的侍卫高声通报之后,带着一干人进入王殿。 王莽白早已坐卧不安的端坐在金殿上,见人来齐了,忙道:“右参政与诸位将军坐下,今日本王诏令你们前来是详谈纳降事宜。” 阿伦顾盼王殿两侧,早已站满了一班缅官,木然着脸一声不吭,这些缅官并非是王莽白一系的官员,都是先王王莽达的朝臣,王莽白篡位之后,虽然大力诛杀了一些先王的亲信,但是还有大部分的缅官躲过一劫,成为了王殿上的摆设。 为了分别于跟随王莽白篡位的官员与其他官员的不同,王莽白特地在王殿之下设了一排座位,阿伦却立在殿中不动,他身后的七八名将军也是个个埋头不语楞是一动不动。 王莽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拍案道:“阿伦,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阿伦的眼眸如毒蛇一般死死的顶住王殿之上的王莽白:“只不过是想借大王人头保我全家性命而已,将军们,还楞着做什么,事到如此已没有了退路,还不动手。” 阿伦身畔的黑脸将军听得阿伦示意,大呼道:“来啊,将王莽白这逆贼砍了。” 一时间,殿外陡然涌入一批手持着弯刀的缅兵,呼喝着冲上丹殿。 “你…你们要弑君吗?”王莽白无路可走,惨白着脸大喝,早有几柄缅刀斜劈而来,顿时血溅当场。 殿内立即混乱起来,不知情的缅官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有人想逃出殿去,有大胆的惦着脚伸长脖子要去看看丹殿上的王莽白气绝了没有?有的大声疾呼,有的高声喝彩。 阿伦三步作两步走上丹殿,踢了踢王莽白的尸体,振臂道:“逆贼王莽白已伏诛,上国新始皇帝陛下所率王师就在城外,吾等还不跪迎皇帝大驾入城主持我缅国国事?” 殿下缅官、将军们轰然应诺,在阿伦的带领下纷纷涌出王殿。 翌日清晨。 笼罩在白雾中的阿瓦城挂上了降旗,城门大开,百名缅官们袒胸自剪双手背着荆棘而出。 明军大营处早有传令官飞快奔向大营回报。朱骏召集众将官到大营,让人安排纳降事宜,直到了清晨的雾气散去,才准备妥当,三通鼓毕,朱骏带着从人骑着大马从营中涌出,在他们的左右两翼,则是孝侯李霄所率的山地营和直侯沐剑铭所率的神机营警戒。 “恭迎大明上国皇帝陛下。”一干缅官跪迎在城门口,阿伦膝步上千,双手将一本牛皮漆制的降书交在朱骏马前的校尉手里,校尉转而交到马上的朱骏手上,朱骏随手翻了翻,降书中的内容是汉缅两语写成,其中不过是些吾等罪孽深重,陛下王师悬壶济世、吊民伐罪,再狠狠的大骂王莽白独夫民贼如何裹挟自己这些小臣做了些丧尽天良的坏事,如今匪已诛,请求皇帝陛下宽恕等等。 第七十二章:阅兵 朱骏随手将降书交在马下的校尉手里,拍马向前跨了两步:“逆贼王莽白已诛,尔等胁从者无罪,当务之急该迅遣人寻找缅国先王子嗣继承王位,以安国体。” “如今王莽白已将宗室子嗣诛杀殆尽,还请陛下亲自监国,以安众心。”阿伦已经决定无耻到底了,彻底的沦为了缅奸。 “放肆,你要陷朕于不仁不义吗?”朱骏脸色一变,挥了挥手上的马鞭道:“缅甸立国三百年,历代缅王兢兢业业勤于王事,如今虽然出了王莽白这个不肖子孙,朕如何忍心夺其国政?此事不必再议,朕会派人分头寻找,务必找出缅王的子嗣出来。” 朱骏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仍然瞅了阿伦一眼,内心暗道此人倒是机灵,对于自己将来控制缅甸有些用处。 朱骏蹙着眉头,眼眸透过城门门洞看到延伸至街尾处都毫无人烟,不由得怒道:“大军就要入城,长街上为何不见缅国的百姓?” 跪在近前的阿伦禀道:“城内仍有王莽白余孽,下臣们担心王师入城时会引什么事端,甚至有无知的百姓冲撞了王师,因此便在各街道设置了警戒,让百姓暂时在家内歇养。” 朱骏自然明白阿伦的意思,明军虽然是王师,讨伐的是逆贼王莽白,但毕竟还是外人,他们生怕有人滋事,于是干脆将百姓们赶入屋内,不许他们出来。 “朕难道会怕一些小小贼寇?传令下去,只清空一条明军入城的通道,其余的街道仍然开放,道旁也可让人围观。”朱骏居高临下的呵斥一声道,朱骏自然是有自己考量的,如今缅甸刚刚平服,暗地里却是暗潮涌动,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混杂在一起,今日正好趁着入城之时展现明军威武,以此来震慑宵小。更何况现在的缅人对于明军还是较为欢迎的,谅来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出来。 阿伦得了朱骏的口喻,哪里还敢怠慢,方才还在命人驱赶百姓入屋的他,又吩咐几名将军分头率领部下呵斥百姓上街。 三通鼓声过后,随着号角声呜呜响起,城外由神机营、神勇营、山地营、水师营组成的四个方阵已整齐划一的集结完毕,城内的百姓也纷纷走上了街头,被缅兵们手持着长矛、缅刀隔在街道之外,许多人掂起脚尖驻足观看,熙熙攘攘的颇为热闹。 “来了,来了。”有眼尖的人大喊,引得无数双眼睛瞅向城门处。 先穿过城楼门洞地神机营指挥使沐剑铭此时身穿银白色地战甲。头带银白色头盔。头盔上面是几支雁翎羽。显得英姿勃。在他地身后。三百名神机营战士分为十列。踏着整齐地方步缓步而来。神机营全身罩着黑色地轻甲。手中持着钢弩、火铳。身后是装满了箭羽地藏青色箭囊。脚下地马靴整齐划一地踏步在青石条砖地街道上嘎吱作响。 走正步原本就是朱骏为明军设立地新兵训练中地一项。为地是加强士兵地纪律性以及增强团队地协作能力。没想到在今天竟派上了用场。缅人们从未见过如此整齐划一地军队。在他们地眼里。当兵地除了手中多了一把缅刀之外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大地区别。让他们扛起锄头时。他们立刻就能成为一名地地道道地农民。这个时候并没有军人地观念。特别是在远离文明地区地缅甸。在这里。军队不是一支独立地系统。与民团倒有些相似。天下太平之时大家各自解散。一旦有了战事便四处募集。或用悬赏。或强行征召。这样地军队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伙农民。 道旁地缅人们屏住呼吸。似乎已忘了喝彩。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评书中所说地威武之师地模样。 在街角处。阿伦已命人在此搭起了高台。朱骏与一干随员站在台上。已看到神机营方阵从左侧踏步而来。朱骏仔细看了看。无论是纵看还是横看。都是一条线一样地整齐。暗暗点了点头。对沐剑铭地练兵成功表示满意。 片刻之后。方阵已近高台。沐剑铭陡然拔出腰间地长剑向天一指。大吼:“大明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咔咔……整齐地马靴声猛地顿地。出划一地咔咔声。沐剑铭身后两名高举日月旗帜地旗手已将旗帜扬地老高。迎着冬风猎猎作响。无数人跟着沐剑铭大吼:“大明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明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明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续喊了三遍,第一遍时还只是神机营的战士在喊,第二遍时便有一部分缅官们跟着附和,这些人并不激动,只是希望留给朱骏一个好印象而已,到了第三遍时,夹道的缅人似乎受到感染,也纷纷轰然跟着大吼。 朱骏的脸上已扬起了久违的笑容,独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男人理想的最高境界,朱骏已经感觉到了,虽然任重道远,但今天却感觉到触手可及。 神机营的方队走过,接着是手持长刀横胸而握的是神勇营,比之神机营杀气更盛,而后是绿衣黑甲的山地营,他们背着钢弩箭筒,小腿绑着牛皮鞘的匕,腰畔插着乌黑的长绳勾索。最后,才是水师营在刘二的带领下走过,水师营穿戴的是淡蓝色轻甲,长刀、钢弩,在帜旗招展下显得杀气腾腾。 “大明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嘹亮的吼叫声中,最后一队水师营从高台处越过,接着城门口响起一阵紧促的马蹄声,一声熟铜铠甲的李定国催着马,身后是数百骑士打着黑底红日黄月的日月旗和上书义王李的大旗快越过,在骑士的背后,则是万名穿了新甲的缅北军。 缅人们一阵骚动,有懂汉语的缅人已经在道旁大叫:“是缅北李定国的明军。” 此言一出,骚动更盛,相对于朱骏来说,李定国在缅北的威势更大,自李定国所率的孤军进入缅北之后,缅甸方面多方刁难,李定国大怒之下,以一万孤军大破缅国十万象兵,缅人胆寒,最后还是永历帝亲自写信请李定国罢兵才罢手,朱骏能活到现在,多半也是挟此战之威,使得缅王投鼠忌器,生怕惹怒了李定国的原因。 缅北军虽然训练不足,脚步零散,但自有一股百战之师的气魄,虽是行如枯骨,面黄肌瘦,浑身所散出来的腾腾杀气却让夹道向前推挤围观的缅人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大明威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走过高台时,万名缅北军嘹亮的大吼,虽有些零落,却是喊声震天。 朱骏眼眸张大,迎着火辣辣的日头,忍不住轻轻招了招手:“吾大明奉天讨贼,今逆贼伏诛,百姓乐业。诸位将校务必约束部属,除奉命巡逻者外,不许擅离营地滋扰百姓,违者以军令法办。” 一名嗓子较高的缅官连忙高声大喊,将朱骏的话用缅语转述。缅人更是欢声雷动,以往战争中攻略城池之后多半都会纵容部属劫掠,他们早有这一层的担心,今日见朱骏话,胸中自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不知道的是,明军与军阀不同,但是目的仍然是一样的,明军之所以秋毫无犯,是打算将缅人当作自己的子民,将来好作为反清的基地。而军阀只捞一票就走,当然是能抢多少是多少,百姓仍然是受盘剥的对象,只是缓急不同而已。 “朕授命于天,乃天下共主,今日逆贼已被诛除,应当将国事奉还缅国王室,以保缅国长治久安,三日之后,朕与明军将会撤出阿瓦。”朱骏眯着眼,给了立在一旁阿伦一个眼色。 缅人们听完缅官的缅语转述,都不由得大吃一惊,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大明皇帝花了如此多的功夫竟然分文不取,而且将所占城池奉还,这时,不知人群中是谁高吼一声:“大明皇帝陛下万岁,请皇帝陛下坐镇监国!” 此人的缅语并不纯熟,混杂在人群中却是一副缅人打扮,只是皮肤不似缅人那样黝黑,正是锦衣卫混入阿瓦城的番子。 “大明皇帝陛下万岁,请皇帝陛下坐镇监国!”大多数缅人对险恶的政治仍然没有多少涉及,只知道明军威武雄壮、与民无犯,再加上这皇帝龙行虎目自有一番气质,人不但和善,而且为人似乎也还厚道,都不由得跟着大喊。 “皇帝陛下,下臣有事要奏。”阿伦已经理会到了朱骏的意思,在高台上拜伏道。 第七十三章:装逼 “逆贼王莽白屠戮宗室、导致王室子嗣殆尽,若随意择人继承王业,恐众心不服。下臣肯请皇帝陛下为我缅国江山百姓监督国政,使万民安居,百姓乐业,陛下若允,实乃我缅国之幸,万民之幸矣。”阿伦之乎者也的一大堆,目的只有一个,趁着现在的机会赶快抱住朱骏的大腿,将来不管朱骏是否监国,明军绝对是缅国国内最强的势力,放着这么粗的腿不去抱,岂不是没有天理? “下臣附议右参政所言,请陛下奉天监国,使我缅国百姓安乐,吾等愿为陛下效力。”呼啦啦一大片缅官与缅将纷纷拜倒,只留下十几个缅官尚在犹豫,随后也拜伏于地。 朱骏掌握缅国大权已经成为既成事实,这个时候谁还敢不上道?先前稍微有些骨气的缅官早已被王莽白诛杀殆尽了,所留下来的不过是一群磕头虫而已。 “请大明皇帝陛下监国,吾等蚁民翘以盼。”有一些缅甸士绅在远处也大声附和。 朱骏不动声色的望了望四周,在众人的期盼下开了口:“朕意已决,绝不干涉下国政事,缅人之山河该由缅人处理,此例绝不可开。” 朱骏言辞拒绝,原因无它,只因为缅人并非诚心归附,只不过是摄于自己的威势和明军的威武而已,现在答应,待时日久了之后,定会有人制造借口闹出事端。 “现下朕已派人四处搜寻缅王子嗣,国政之事暂由你们这些缅臣代理,朕在这里住些时候,择日拔营回缅南,诸位定要克敬职守,安抚百姓,以待新王。”朱骏言尽,转身下了高台,身后随从呼啦啦的跟了一片。 当夜,明军全部在阿瓦军营中驻扎,各地的讨逆兵马分别驻扎在城外,自然少不得犒劳三军、论功行赏,朱骏宿在军营里,缅官们虽然苦苦请求朱骏入宫居住,朱骏却坚决推辞,现在所有的缅人都当朱骏是个圣人一般人物,兵征讨叛逆而不利己,就好象一个人突然耗费了不少钱财帮了你的大忙,最后却不求回报一般,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会受人尊敬。 朱骏住进王宫本无不可,他是上国皇帝,临幸王宫已算是天大的面子,可是朱骏仍然会有顾虑,一来害怕有心人暗中挑拨,使人生疑,毕竟王宫中已没有了主人,你客人进去岂不是想反客为主?二来王宫内缅国侍者朱骏并不放心,反不如住在营中踏实。 此时已尽子时,营外的天空漆黑一片,偶有远处长街几声狗吠,大体却安静的吓人,朱骏的大帐却是灯火通明,他却没有歇下,在账外,一个个缅国外地的郡守鱼贯而入,听候朱骏的召见,这些郡守都是见风使舵之徒,他们见明军大胜阿朵,便各自在所辖区域内起兵易帜,率领各自兵马到阿瓦城下与朱骏的大军会合。 朱骏对他们一一安抚,只随意拉几句家常,说几句大明与缅国的友好关系,却绝口不谈政务。这些郡守原本是想劝朱骏监国的,毕竟他们支持朱骏讨逆,说到底算是一派,朱骏监国能让他们捞到不少好处,若是换上一个新王上台,人家哪里还会记得你讨逆的功劳,这些日子辛辛苦苦带着兵马前来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朱骏却总是挂着令人难以捉摸地笑容。郡守们一谈到监国之事便拿别地话题岔开。让郡守们不禁气闷。 直到二更。送走了一干郡守、将军。朱骏正待歇息。门外又传来通报声:“皇上。缅国右参政阿伦觐见。” 朱骏坐回椅上。刚刚松弛了地神经不由得又绷了起来。板着脸道:“宣。” 不一刻功夫。阿伦已小跑着进来。三跪九叩之后合辑禀道:“皇上。下臣已遣人查过国库。计有白银一千一百万两。各种珍宝无数。还望皇帝陛下处置。” 朱骏心里砰然一跳。一千一百万两可是一笔级巨款啊。现在地满清一年地税收也绝对不会过一千万两。如此庞大地数字恐怕是十几代缅王累计存储积攒下来地。不过朱骏是个心思活络地人。暗自压下心中地贪婪。冷面道:“这是缅国事务。与朕有什么干系?你是缅国右参政。更是缅国文臣之。应当好好地造福百姓。维持治安。这些事都不需要回禀朕。你自己处理吧。” 阿伦媚笑道:“皇帝陛下。下臣如何敢擅专国事。陛下便是下臣地主心骨。若陛下不拿主意。下臣如何能够服众?” 朱骏深望阿伦一眼,知道阿伦这些言辞是投效之词,铁了心要跟着自己吃香喝辣了,这里没有外人,朱骏倒不必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拒绝,略略迟疑之后道:“你很听话,朕绝不会亏待你,倒是有些事尚需你去办。” 阿伦一喜,朱骏这样一说明显是拿自己当心腹看待了,连忙叩头道:“下臣迷途知返,得遇如此旷古明君,如何敢不效死力,陛下但凭吩咐,下臣定然署理的妥妥贴贴。” 朱骏侧头看了看映在账外的一个人影,这人正是耳朵贴在账外的周慕白,此人工于心计是个拿主意的好手,朱骏召见郡守之时便让他在账外听用,意思就是让他听听自己与郡守们的对答,分析每个人的态度,之后再为自己研究出对策来。 朱骏对着帐内的小太监道:“去把周学士请来。” “宣大学士周慕白觐见。”小桂子尖锐的扯着嗓子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周慕白碎步进账,对朱骏行了礼,朗声道:“微臣叩见皇上。” 朱骏随手指了指一旁的阿伦,道:“阿伦不是外人,待会你好好和他说一些该做的事,这为人要懂得本分,更要知道审时度势,什么东西该做,什么东西不该做,若不能掂量清楚反而会砸了自己的脚,阿伦小心谨慎是对的,你好好调教他。” 朱骏这话虽然是对周慕白说的,更多的却又像在警告阿伦,只不过阿伦此人原本就是势利眼,哪里会不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根本不需朱骏提醒,就已经打算好了做个纯缅奸了。 深冬的缅甸在夜里冷的吓人,周慕白与阿伦二人都穿着常服,外面各套着小袄踱步在大营内,偶尔能听到几个巡夜的士兵躲在角落里跺着脚哈气也不理会,阿伦知道周慕白是朱骏身边的近臣,早已有了巴结之心,一路上小心翼翼挤出笑脸陪衬。 待四处无人,周慕白突然顿住了脚,望着远方营房口燃气的篝火出神,悠悠道:“如今缅甸群龙无主,阿伦兄以为谁才能掌控局面?” 阿伦笑嘻嘻的道:“自然是大明皇帝陛下,否则别说是我缅国的千万百姓,就是下官也绝不答应。” 周慕白淡淡的笑了笑,他瞥了阿伦一眼,心中骤然生出不少厌恶,转念一想,自己从前任汉人通事时岂不是与他同样的嘴脸?只是或许因为这大学士当的久了,除了皇上对谁也不需低声下气不知觉中便养出了一股气质,再加上朱骏时刻的敲打,也渐渐稳重了不少。 “难啊!”周慕白叹了口气:“皇上虽然众望所归,但对于缅人来说终究是个外人,若,贸然监督缅国政务,难保日后会有不服者生出事端,这也是陛下所虑之事。” 阿伦已听出了周慕白的口气,收敛笑容道:“还请周大人示下,应当如何做,下官必定照办。” 周慕白眼中闪露出一丝狡诘,摇了摇手:“你附耳过来。” ………… 几句而语之后,阿伦脸色一变,随后道:“如此甚好,明日我便去办,定要闹得阿瓦城天翻地覆不可。” (大家猜一猜用什么方法让朱骏众望所归。) ------------------------------------------------------------ 广告:【人罪】科幻异能新流派,萝莉御姐女王妹末日大乱斗。 第七十四章:众望所归 第二日,城内的明军军营骤然响起了嘹亮的操练声,一直持续到了正午,阿瓦的街道上已三三两两的游荡着从城外进来的讨逆缅兵,他们是从郡守各地调来的,打仗虽然没什么用处,吃拿卡要却是精通的很,若是遇见脾气不好的,抽出缅刀就要砍人,从人纷纷避让,只可惜了沿路的商贩店家,只短短几个时辰,便有几家店铺被散兵砸的稀烂,死伤无算。 此事立即震动了当地的官府,自然是青衣(缅甸的捕快)出来拿人,到了现场一看到对方是握着明晃晃缅刀的缅兵,哪里还敢放肆,灰溜溜的从人群中跑了。 到了夜里,缅兵们三三两两的出城回营,许多阿瓦城中的无赖见有机可趁,纷纷出动,劫掠四里,偏偏白日里青衣被缅兵们吓怕了,不敢出来索人,就这样一直闹到天亮,城东还不知被谁放了火,整整烧了半条街,百姓们缩在屋里不敢出来救,整个夜晚都是喧嚣。 紧接着驻扎在城外的郡兵们又闹将起来,原因无它,弟兄们辛辛苦苦跋涉千里前来讨贼,如今逆贼已除,据说明军已被新始皇帝丰厚的犒赏了一次,咱们缅兵虽然比不得明军,但是你国库里好歹要掏出一些银子来抚恤一下死难的兄弟再给其他一些兄弟送点来回的路费吧。 这个理由并不算过分,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管理国库的右参政阿伦双手一摊,直翻着白眼对索要赏赐的郡守、缅将道:“国库早已被逆贼王莽白掏空,弟兄们辛苦了,本官也想好好的抚恤一下弟兄,可本官变不出银子来啊,诸位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当兵的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这还用说,城外的郡兵大营犹如炸营一般闹开了,他娘的,老子出生入死(谈不上,也就是跟着明军后面吆喝,打仗时没瞧见人影。)、跋涉千里,(这个也算功劳?)为国为民来打仗,你他娘的居然敢不给赏钱?于是,第二日,更多的缅兵带着武器入城,守卫在城门的门丁屁都不敢放一个,接下来便是这些郡兵们的拿手活了,一个字----抢! 阿瓦大乱,越来越多的缅兵挨家逐户的开始抢掠,但有不服气的就是一个砍字,**妇女之事满街都是,整个土瓦瞬间沦为了人间地狱。缅官们吓了一跳,聚在一起商量之后才想起了城内还有一个主角没有出场,于是纷纷跑到明军大营请命,请求朱骏调派明军弹压,不想刚到大营门口时便吃了闭门羹,门口的守卫死活不让进,最后还是周慕白出来和缅官们大谈主权高于一切,这是缅甸内政,皇帝陛下终究是外人不好插手。 折腾了整整半天,周慕白这才一脸为难的回去禀报,朱骏当即决定,明军出营四处弹压滋扰百姓的缅兵,这才将此事平息下来。 一阵腥风血雨过后,阿伦带着一干官员在明军大营门口长跪不起,声称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大明皇帝监国,否则纲纪日崩,诸侯不服,只会将缅国拖入内乱。连乞求了三、四次,朱骏只是不忍夺缅国王室之国为借口拒绝。 另一边,讨逆的郡守、将军们也纷纷跳出来,扬言王廷不给犒赏便兵杀进城去。最后还是朱骏出面召集各地郡守拖缓些时日才算作罢。 但自此之后治安日坏,许多地痞无赖肆意妄为,城外的缅兵三五成群的进城劫掠,虽然规模都不算大,也弄得的整个阿瓦城乌烟瘴气,民怨甚大。正在这个时候,坊间开始流传出各种谣言,有说各地郡守不服打算作乱从此国家不安、百姓颠沛的。有说大明皇帝仁厚英武,只有他才能镇住缅国局势的。有绘声绘色描述大明皇帝如何如何英武,弹指之间便打破n(n大于或等于一万)万大军的,百姓们也不是傻子,立即就明白大明皇帝监国的必要性,否则当今这种局面不但得不到改善,只会日益恶化下去,非但如此,国家还会陷入内乱,各种军阀肆起,到时遭殃的还是自己。 谁来治理国政对于百姓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地是能够给百姓们得来实惠。眼下。大明皇帝才是真正能够使得国家安稳。能够为百姓牟利之人。于是。成千上万地缅人百姓也纷纷随着阿伦等缅官长跪在明军大营前。乞求朱骏监国。以至于人数越聚越多。人们惊喜地现。只要你在明军大营前聚留。作乱地缅兵和当地地地痞就不敢靠近。这些人再混帐。也不至于敢在太岁面前动土。 三日之后。大营门前已聚集了黑压压地一大片人。每隔一刻钟时间。无数人在阿伦地带领下高呼:“大明皇帝万岁。乞大明皇帝陛下奉天监国!” 聚在营门地官员百姓足有十万之众。一起哄然喊开响彻天际、余音不绝。 大营内。朱骏正与一干臣子、将领闲聊。说是闲聊。其实也不过是询问一些李定国地缅北军所面临地困难。朱骏再让周慕白一一记下。北军身经百战。抵挡吴三桂地大军不成问题。所缺地只是粮草辎重。而南军(包罗神机、神勇、山地、水师等营。统称南军。)训练有余、饷银充足。所缺地只是战阵地历练。朱骏沉吟了一会对李定国道:“李爱卿。缅北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朕将它完全托付于你。从此之后。李家世代镇守缅北。阿瓦城以西。皆是李爱卿所辖之地。所有粮草辎重、新兵丁口。李爱卿可在缅北征集。” “皇上。”李定国大吃一惊。不由得离座道:“这如何使得。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定国地顾虑是有地。世代镇守这样地特权除了云南沐家之外大明朝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来。如今朱骏要让李定国世袭镇守缅北难免会引人眼热。到时反而成了众矢之地。这就不好了。 而朱骏却又是另一番顾虑,缅北的防务李定国的北军是一定要挑起来的,钱粮辎重不如就地征收,若是从缅南运输过去,徒增损耗不说,还浪费民力。因此整个缅北的军政大权必须交付在李定国手里。再加上缅北贫瘠,朱骏所图之地正在缅南,以此来控制南洋。缅北就随便让李定国折腾,只要能好好守住缅北给朱骏一个好好的缓冲地带就行。 李定国的忠诚朱骏也是信得过的,似他这样的人物若是早先便投降满清现在至少也能落个与吴三桂、耿精忠等人的地位,世袭罔替的外姓藩王是跑不掉的,可是李定国没有选择降清,就算被逼到了缅北,在山林中三餐不继也没有选择投降。 满清可以让吴三桂镇守云南来清剿李定国,自己为什么不能让李定国镇守缅北清剿吴三桂呢? “李爱卿不必说了,朕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安心去缅北整顿军务民政,朕在后方会为你做主的。”朱骏劝慰两句,又道:“李爱卿忠心为国,朕若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岂不是个大大的昏君,如何能挑起恢复山河的重担,朕广开言路,却绝不会偏听偏信,若有人在御前诋毁李爱卿,朕绝不饶他。” 李定国第一次听到永历对他给出这样高的评价,想起曾经在四川、湖南、广东、最后退到云南、缅北等地的艰辛作战,如今终于得到认同,忍不住流下眼泪哽咽着嗓音道:“微臣沐浴皇恩,敢不效死力。” 这时有校尉入账禀道:“皇上,有人为了恳请陛下监国,竟撞死在辕门柱上,营门外已乱成了一团。” 帐内将校们静了下来,侧耳一听,果然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嚎哭声。一直坐在帐下不言声的周慕白站了出来道:“皇上,微臣以为火候差不多了,若皇上再拒绝,只恐会寒了缅人的心。” 朱骏长身而起:“走吧,去营门看看。” 第七十五章:奉天监国 “人来了!”乱糟糟的营门口,眼尖的从辕门夹缝中看到营内一大队人往营门口走,立即大叫一声,这一句话显然起了效果,嘈杂哭喊声渐渐低沉了不少。 随着三声炮响,营门大开,朱骏穿着大明皇帝正统的冕服珠冠,在一干将领的护卫下露出了身形,朱骏阔步而出,沉着声道:“诸位何故喧哗?” 阿伦跪在队,伏地拜道:“吾等缅国全体官民百姓奏请大明天朝皇帝陛下奉天监国,若皇帝陛下不答应,我等便长跪不起。” “请皇帝陛下奉天监国。”黑压压的人头如波浪一般起伏着给朱骏磕头。 在缅甸,是人都知道要想恢复以往安乐的生活,不受乱兵以及地痞的压榨,唯有这个大明皇帝才能够办到。若朱骏不肯监国,那么受苦的可就是这些升斗小民了,因此到头来,反而是这些普通的缅人百姓请求朱骏监国的呼声更高。 朱骏眼眸一扫,放大音量道:“朕已派人四处探查缅国残余王室的下落,不日之内便能迎取新王入城,届时你们自有自己的君王,朕如何能够监国?” 朱骏虽然这样说,其实傻子都明白所谓的新王是怎么回事,如今近亲的王室子弟已被王莽白屠戮的一干二净,远亲的旁系倒是还有不少,只是这些人如今都是小人物,若拥立他们为王谁会服气?别说阿瓦城中的缅国官员,就算是那些郡守现在还有明军压着,一旦明军撤走让新王登基还不要反了天吗?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有智商,如何肯就此罢休。 “缅国乃大明下国,如今既无君王,该收拢为大明郡县,由大明皇帝治理,大明永乐年间便有将安南国划为郡县的先例,请陛下成全。”阿伦奏道。 朱骏已皱了皱眉,叱道:“此事绝不可行,大家都回去吧,朕明日便御驾出城回缅南去。” “请陛下奉天监国!”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百姓们纷纷大喊,无数个声音叫喊着同一句话冲入云霄。 见朱骏踟蹰不定的立在当场,更高的声浪自黑压压的人群中传了出来:“请陛下奉天监国。” “请陛下奉天监国……” ………… 朱骏非常‘不情愿’地成为了缅甸地监国皇帝。在朱骏同意地那一刻起。整个阿瓦城欢声雷动。喧嚣了许久。第二天。数以千计地明军以十人为一伍充斥在各条大街上巡查。兵痞、无赖们犹如听到了风声似地陡然绝迹。一下子。阿瓦城地治安便好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封赏。国库中有白银一千一百万两。城外地缅兵请赏时阿伦只推说已被王莽白挥霍了。现在朱骏既然登基当然也就变了出来。朱骏对于城外地缅兵倒也不算小气。大手一挥拿出一百万两出来。接着便是给讨逆地郡守们升官封爵。这种繁琐地事朱骏全部抛给阿伦。 朱骏地心思则全部放在查找各种缅国地资料上。每年地国库收入是一百三十万两。全国丁口六十万户。也就是百来万人。两百万不到。只是种族繁杂。缅人只占其中地百分之七十。其余地民族竟全是和缅族有仇地。要么如克伦族一样进入深山。要么在某地扯了大旗。烦不胜烦。这还不算。因为缅都阿瓦地处缅甸中部。虽说这里是坦荡地百里平原沃土。是缅甸地主要粮食基地之一。但是道路却不通畅。这与朱骏贸易立国地初衷相悖。于是。一个大胆地计划开始在朱骏地脑海中成型了。 “迁…迁都?”阿伦脸色一变。神情恍惚地望着丹殿之上地朱骏。其他地缅官更是脸色大变。在这王殿之上交头接耳起来。就连一旁地周慕白也不由得愕然。 朱骏大剌剌的从银座上起身,声若洪钟的确认道:“不错,正是迁都,昨夜朕在在睡梦恍惚中缅国先王托梦于朕,说缅国之所以会有此灾难皆是缅都地处阿瓦之过,如今缅国王脉已动,才导致百姓流离受此刀兵之祸。因此,朕决定选一良地兴建土木建立新都。” 朱骏知道,兴建新都的阻力是很大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于是这个托梦的故事就出来了,把缅国先王这种鬼怪祭出来有几个好处,第一:人家是正统,是他要朕迁都的,朕从善如流于是决定采纳,你们要怪就去怪他们吧。第二:这年头的人对鬼神之事还是敬畏的,关于灾祸的预言更是无从反驳,在历史上,朝堂上的斗争很大部分都需要借助鬼神来整倒对手,一个地震抑或是一场蝗灾都可以让有心人为之所用,轻松的将高官参倒,甚至导致整个内阁的倒台。 这是个虚无缥缈的理由,也是个最好的借口,当官的谁也不敢站出来反对,原因很简单,你当场反对倒没什么,可是若是缅国将来随便生一场小灾祸说不定就有人站出来让你背这个黑锅了。你当时不是反对迁都的吗?看看吧,现在大河决了堤,淹死了几百人,数万人流离失所,这就是因为不敬神明导致的,而罪魁祸就是你。这个罪过可就大了,轻则罢官砍头,重则抄家灭族,这种黑锅谁也背不起,就算你是敢于直言谏上的魏征也没这胆子。 而百姓们就更好哄骗了,大家对于神明还是保持着相当大的敬意的,听说此地会生什么灾祸,是不详之地,谁还敢造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朱骏说出了这句话,这地方谁还敢呆? “陛下,既是要迁都,那么必须要选址建立新都,工程所耗甚大,所需钱财甚多,绝非一两年便能建成的,况且战事渐平,正是修养生息之时,若是贸然迁都恐怕会激起民变,还请陛下三思。”沉默过后,一名缅官站出班来,他并没有傻到去怀疑灾祸,而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拿来劝谏,说到底,缅官在阿瓦城多有房屋地产,谁也不愿意去新都跟着朱骏受罪。 朱骏道:“朕素来勤俭,虽要迁都却不需花太多的银子去修缮宫殿,先贤们有云:民为贵、社稷轻之,既是如此,各官邸衙门也就不必太过奢华了,一切从简。至于百姓的安居之所朕也有了考量,但凡愿意随朕去新都的百姓每丁给补偿银十两,另外朕会为他们安排好住宿,或许现在艰难,但昨夜在梦中缅国先王所说的灾祸却不可小视,若当真生了什么灾祸,你我皆是缅国的罪人了。” 缅官缄默不言,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敢再造次了,一来跟朱骏顶牛对他没有多大的好处,二来朱骏反复说到灾祸二字,若是自己再谏,说不定哪个地方真的生了什么事要拿自己开刀可不是玩的。 银座上的朱骏见无人说话,道:“既是如此,大家便听朕安排,右参政阿伦何在?” “臣在。”阿伦站出班来。 “朕命你为新都筹建主事,这新都的选址便在缅南的土瓦城吧,一切土木和所要征集的民夫完全由你负责,记住,不要太过苛刻民夫,要严查克扣工钱的工头,至于工匠的人选朕自会安排。” “微臣遵旨。”阿伦恭顺的应诺。 “内阁大学士周慕白。” “臣在。”周慕白已经猜出了朱骏迁都的意图,心领神会的站出班。 “朕命你为新都督察,监督工程顺利完成。” “臣遵旨。”周慕白会意,说到底,朱骏对这个阿伦仍然不是很放心,有了自己坐镇最好不过。 第七十六章:争端再起 吕宋西部海域。 两艘巨大的西洋战舰在海浪中将十几艘大型商船夹在正中,桅杆之上,一面面白底狮冠旗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战舰的两侧,是上百门黑漆漆的炮口分成三列排放,拥有五桅七帆的战舰行驶的很慢,与周遭的商船度保持一致。 主舰的甲板上,两个衣冠楚楚的荷兰人各自架着单筒西洋镜观看四处的动静,年老的穿着笔挺的荷兰海军军服,他放下单筒镜,用手抹了抹被海风吹乱的稀疏红:“温特阁下,这里并没有危险,除了西班牙人,我想没有任何一支海上力量能够与我们的舰队较量,请您放心吧。” 名叫温特的少年穿着欧洲流行的绅士装,头上顶着精致的三角合帽,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被海风一吹,脸颊处绽出一抹红晕,他是个富家子弟,祖父是荷兰东印度董事之一。 “少校阁下,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远航做生意,我的祖父告诉我,海洋不但给我们带来宝藏,更会给我们带来危险,所以,我希望能够谨慎一些,这批货只有到达吕宋,我们才是安全的。” 少校点了点头,对这个远航菜鸟表示理解:“阁下,您真的认为船上这些并不值钱的货物能够在吕宋卖到三四倍的价格吗?我的上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您就财了。” 温特眯着眼,望着天空盘旋的海鸥道:“是的,根据我的情报,吕宋遭受了海盗的封锁,我们只要拥有强大的战舰保护商船,货物的价格就能翻倍。”温特说的很有自信,他相信他的判断力。 少校幸灾乐祸道:“西班牙人完蛋了,这群曾经还趾高气昂的家伙居然连海盗都对付不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乖乖的从远东滚出去,远东是荷兰人的远东。” 温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这个时候,海平面上突然了十几个黑影,很快便被眼尖的少校捕捉到了,他连忙架起单筒镜,好一会才松了口气道:“是在附近海域巡逻的西班牙海军,共有四艘风帆战舰和七艘武装商船,看来这些海盗确实让西班牙人吃尽了苦头,竟然出动了西班牙一半的海军力量巡航。” 少校嘲弄似的撇撇嘴:“阁下,我们是商船而且还悬挂了荷兰国旗,西班牙海军是不会理会我们的,我们要不要和西班牙海军打个招呼?” 这时。在驾驶室值班地大副急冲冲地跑到甲板上报告道:“西班牙海军向我们出警告。勒令我们停止前进。接受西班牙海军地检查。” “什么?”少校脸色胀红。抬起单筒镜。果然看到西班牙海军地旗舰上有人正打着要求检查地旗语。少校气呼呼地放下单筒镜大骂道:“西班牙没有权利干涉我们地商业活动。根据公司与西班牙在一六五七年签署地谅解协定中公司所派遣地商船有权利在吕宋进行贸易。他们这么做是违反贸易协定地。” “阁下。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做?”少校转而向一旁地温特征询意见。 在此之前。西班牙人对于荷兰东印度公司地商船还是非常客气地。因为双方地实力悬殊。西班牙人没有必要得罪他们。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西班牙当局已经认定了海盗与荷兰人有关。下令海军严密注意一切荷兰船只。 温特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踟蹰不定。商船中确实有些违禁物品。其中还包括一百三十支葡萄牙新式前膛枪和大量地弹药。这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卖给吕宋当地抵抗组织地货品。东印度公司地商船在从未遭受过西班牙海军地盘查。正因为如此。才敢于如此肆无忌惮。但是今天似乎情况有些不太妙。 “立即返航。前往爪哇岛。”温特下了命令。如果接受西班牙海军检查。那么前膛枪势必会被搜检出来。他不敢冒这个险。 “返航!”少校传达了命令。 商队开始撤帆转舵,在水面上小心翼翼的打了个半旋,取道南方,向准爪哇方向前进。 但是西班牙海军显然没有打算放弃这支强大武力保护的商队,他们仍然紧随其后,并且不断的利用旗语勒令商队接受检查。荷兰人的反常举动让西班牙海军指挥官更加认定他们与海盗有关,他打算教训教训他们。 商队与紧随其后的西班牙海军前后行驶了十几海里,荷兰商队仍然没有表现出停船接受检查的迹象,不耐烦的西班牙战舰开始鸣炮示警,并且下达了作战指令。 “上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西班牙人现了我们与吕宋当地抵抗组织的交易吗?因为这些他们就打算向强大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开战?”少校觉得这群吃了枪药的西班牙人非常不可理喻。 “少校阁下,您认为西班牙人会对我们的商队动攻击吗?”温特的脸上显露出焦躁。 少校摇摇头,非常自信的回答:“这绝无可能,我想西班牙人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们,他们的力量非常薄弱,如果西班牙海军敢于向我们动攻击,无异于是在挑衅强大的东……” 少校的话说到一半,便被一阵剧烈的炮响声打乱,数十颗炮弹呼啸而来,商队之后的西班牙战舰上弥漫着一股青灰的硝烟。 嘭的一声,少校所乘坐的舰被炮弹击中了桅杆,风帆上燃起了火苗,有一颗炮弹跌落在甲板上炸开,产生了巨大的碰撞声。 “快卧倒!”少校一把将温特扑倒在地,爆炸声随后传来,顿时甲板处被炸的木屑横飞,呛鼻的浓烟弥漫开来。 少校咳嗽着用手煽开鼻尖处刺激的火药味,拉起温特道:“阁下,您没有事吧?”他嘴里一边问候,眼眸却扫视着甲板和桅杆,检查战舰受损的情况。 “我们被无耻的西班牙人袭击了,他们竟敢袭击强大的东印度公司合法商船,孩子们,立即准备战斗!”少校显然也被激怒了,他决定反戈一击。 新始二年一月,荷兰东印度公司商队在吕宋海域遭受西班牙海军的攻击,被西班牙海军击沉战舰一艘,商船两艘,其余全部被俘。 消息传到爪哇总督府,荷兰东印度公司宣布对西班牙吕宋殖民地开战。 -------------------------------- 今天这一章的字数比较少,有点事,请见谅,开书以来,一直保持每天两更,每更三千字,从来没间断过,以后可能更多。 第七十七章:使者 消息很快传到了缅南,在新建船坞帮忙的西洋顾问阿姆斯大惊,急匆匆的坐船沿着锡当河北上阿瓦。 “陛下,荷兰人向西班牙开战了。”阿姆斯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奔入主题。 朱骏原本笑吟吟的脸陡然僵住了,在他的印象中,一六六二年荷兰人在仍然陷于台湾的战争,根本没有对西班牙开战的理由,怎么突然之间两个欧洲海洋大国就在南洋开打了? “陛下,根据我的分析,西班牙海军似乎仍然以为海盗是荷兰人放纵的,于是开始大力监视荷兰商船,因此生了冲突,荷兰商队遭受了西班牙海军的炮击并且被当局羁押,这就是战争的导火线。” 朱骏不禁哑然,没想到自己的所派出的海盗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不过西班牙与荷兰人的冲突和他没有关系,也就放下了心,脸色平和下来。 “根据我们与西班牙吕宋殖民当局所签订的协议,我们是否应该对西班牙海军采取适当的支援?”阿姆斯又问。 朱骏苦笑摇头,荷兰舰队不是他那几条破船能够对付的,况且他根本就没有帮助西班牙人的打算,协议这东西有好处时当然要履行,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危险时随时都可以将它撕成碎片,不过这确实是件大事,此战之后,整个南洋的势力格局将会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朱骏不得不小心应付:“朕打算即日返回缅南,静观其变,其余的事都要缓一缓。” 现在的缅甸局势已经趋近平缓,朱骏将李定国所部的北军暂时先留在阿瓦,南军则随自己南下缅南,缅甸的政务暂时交由周慕白与阿伦共同协商处理,毕竟有了李定国坐镇,没人能够翻起浪来。 近五千南军当日浩浩荡荡的出城,水路并进之下,只用了五天便到达了缅南。 土伦城已经掀起了建设狂潮,朱骏的迁都命令一下,阿伦所掌管的国库犹如流水一般将数百万计的银子全部投入了新都的筹建当中,各地征募的民夫就有四五万人,再加上汉人工匠的指导,只一个月功夫便将断壁残桓的土瓦城建立起了一座城市的雏形,并且拆除了老旧的城墙,开始与城外的村落连成一片,其中水泥的应用尤其大,村落里建起了三座水泥作坊仍然不够用。 朱骏在工地上视察了一个上午,吕宋与郑成功的使者纷沓而至。吕宋使者的来意朱骏自然清楚,也做好了准备,倒是郑成功的使者的来意让朱骏摸不透。 “微臣郑家声叩见皇上。吾皇万岁。”郑氏使臣是郑成功地内侄。 “平身吧。”朱骏地表情不冷不淡。郑成功是民族英雄不错。只是对于大明朝地忠心似乎差了点。李定国就为此和他翻过脸。写信指摘过他。 “皇上。延平郡王不日之内便可击败荷兰人收复台湾。因此。郡王希望能够迎取陛下或者皇子前往台湾监国。以安众心。” 原来是为了此事。朱骏对于所谓去台湾监国地事完全没有兴趣。在历史中永历倒确实派遣了一名皇子前去监国。只可惜郑成功完全拿人家当作花瓶。用来收拢军民人心地摆设而已。待永历死后。郑成功非但不立皇子为帝。干脆自主台湾。自己去了岂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郑氏有功于国。朕很放心他。至于监国之事就不要再提了。”朱骏摇头拒绝。 朱骏又问了些台湾地境况。得知郑氏已经围困荷兰据点赤嵌城。拿下台湾已成定局。朱骏夸赞了几句。转而聊到南洋局势。郑家声不由得对荷兰人对吕宋动攻击便是担忧。吕宋地西班牙人实力太弱。荷兰人占据吕宋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吕宋与台湾地距离并不算远。若是荷兰人得到吕宋这块基地。台湾难免腹背受敌。既要面临满清地军事压力。又要面对荷兰人在腹背搞小动作。 朱骏心念一动道:“郑爱卿,现下延平郡王的船队既已登上了岛,接下来主导胜负的就是陆战了,不如将水师调往吕宋一带,也可阻止荷兰人侵占吕宋,可不能让荷兰人在南洋一家独大了。” 郑家声哑然,尴尬的咳嗽一声道:“请陛下见谅,两线作战绝不可取,延平郡王的意思是先取台湾,其余之事暂时先放到后头。” 郑家声不过是郑氏派来传话的小角色,当然没有决策大权。 朱骏笑道:“朕并不让你们两面开战,只是让郑氏的水师开往吕宋附近海域,只威吓荷兰人,使得荷兰人不得不投鼠忌器,分兵严守郑氏船队干涉,也可给吕宋的西班牙人减轻一些压力,至于他们能否抵挡荷兰人的攻势就和我们没有干系了。”朱骏侃侃道来,反正郑氏和荷兰人已成了死敌,朱骏也不希望荷兰人一家独大,吕宋也与被迫应战,若是能怂恿郑氏干涉,整个南洋就成了三对一的局面,荷兰人如何强大,恐怕也难以支应。 朱骏的南洋战略中先想搞掉的是西班牙人,但是那也是在自己拥有了一支足够强大的船队之后的事,若是现在将西班牙人赶走,只会让荷兰人更加强大。 “不打荷兰舰队?只威吓荷兰人不能全力攻击吕宋。”郑家声忍不住迟疑了望了朱骏一眼,倒是觉得朱骏的战法可行,这样既不会损伤郑氏水师的实力,某种程度上还能阻止荷兰人侵吞吕宋。只是他做不得主,只好道:“陛下圣明,只是事关重大,微臣需禀明主上方可施行。” 朱骏不由得脸带微怒,郑氏还真当自己自成一国了,只不过现在形势如此,朱骏只好回复了淡定,温声道:“既是如此,你回去回复。” 赐予了几样宝物之后,郑家声才退了出去。 接下来应付西班牙使臣就简单多了,朱骏只说自己已命令台湾的将军驰援吕宋,让他们安心等待,西班牙人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颂称大明的强大,并且愿意永结同好。 客套之后,朱骏目光一凛,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意,对西班牙使臣道:“朕派遣水师驰援贵国,所耗靡饷巨多,贵方可否让出一点好处出来,朕也好给臣民们一个交代。” 待阿姆斯翻译之后,吕宋使臣倒不觉得过分,毕竟大明与西班牙接触不久,荷兰人战舰众多,既然要把对方拖下战争的泥潭多少也要有些表示,这原本就是西方重利主义的规则之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对朱骏鞠了个躬道:“感谢陛下对吕宋的支持,请问陛下想要什么,我方定然尽量满足陛下的要求。” “吕宋附近岛屿众多,朕所求不高,只需要贵方拿出一个岛屿出来,让朕的商队有个避风浪和封存货物的土地而已。”朱骏道。 -------------------------- 今天真的有事,比较仓促的更了两章,有错误的地方请大家指出,兄弟明天改正。 第七十八章:目标马六甲 协议达成,战争之后,朱骏将获得吕宋海域的尖阁岛。 望着从西班牙上尉缴获而来的南洋地图,朱骏踟躇不定的皱起了眉。 最后,朱骏的目光又落在地图的正中马六甲方向,在这里,原本驻防了五艘荷兰战舰的荷兰据点已倾巢而出,前往爪哇岛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海军主力会合,实施进攻吕宋的战争计划。 荷兰人显然不认为在南洋除了西班牙人之外还有谁能够威胁到它的安全,所以在整个马六甲海峡,他们仅仅留下了一条战舰和五百名士兵驻守。 这是一个机会,朱骏咬了咬牙,唯一一次能够击败近代海军,并且得到大量财富的机会。如果可能,朱骏还能再俘获一艘荷兰战舰,在新船坞还没有造出战舰之前,他的海盗集团就能够获得两艘大型战舰,以及近两百门得火炮。 巨大得利益同样伴随着巨大的危险,这一点,朱骏比谁都要明白,这也是他踟蹰不定得原因。 沐天波与杨嗣德侍立在朱骏一旁,眸光时而落在朱骏所指的地图上,最后又落在了朱骏阴晴不定的脸上。 “皇上,水师势小威弱实在不宜犯险,虽说机会难得,微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沐天波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朱骏摇头,从长计议就是等于放弃,任何机会都不会停留太久,等你迟疑时,它已经等不及了,若是不能及时抓住它,或许从此再也没有了同样的机会。 “那么依皇上的意思应当如何?”杨嗣德捕捉到了朱骏眼眸中得不甘。 朱骏仍然是摇头,紧接着苦笑道:“朕也拿不定主意,杨爱卿以为如何。” 杨嗣德道:“微臣倒有个主意。不如先让水师地将领们定出一个进攻方略出来。届时皇上再与几个懂得军务地大臣一起讨论。若是可行皇上大可一试。若是不可行。此事就此作罢。” 朱骏道:“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这样也好。水师营地军官只知道拼杀。懂得战略地却是不多。不若让他们动动脑子。就算此事不成。就当是一次战略演练吧。” 水师营指挥使刘二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得一斗。突然却接到了制定军事方略地旨意。他不由得头疼起来。若论起行船劫掠他或许是个好手。可是这种文绉绉地纸上谈兵却不是他得强项。无奈何之下。只好召集水师营各游击、千户、百户商讨。整整一个上午。一群大老粗大眼瞪小眼就此没有商议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娘得。皇上也是。明知道弟兄们大字不识地几个。还搞个什么策论出来。弟兄们只知道拼杀。红毛鬼来地多咱们就跑。红毛鬼地船少弟兄们就率舰一冲而上抢他娘地。”一名千户气呼呼地道。但很快他就自知失言。连忙赔不是:“指挥使大人。兄弟嘴贱。吾皇圣明地很。您就当末将地话是个屁。千万勿要见怪。” 刘二原本是个掌舵。自任指挥使之后自然生出一股气度。他佯怒地瞥了千户一眼:“狗娘养地。自今日起你每日操练过后自己去夜校里上上课吧。” 夜校是士兵操练之后地识字班。同样也分管思想教育。教谕们不但要教导士兵们识字。还会宣扬一些满清鞑子在中原地恶行以及吾皇圣明之类地内容。千户方才地话可大可小。往大里说他是在诽谤圣上。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可往小里说也只不过是无心之言。并非有意。因此刘二让他去上一个月地夜校只能算是小小地惩戒。千户展开笑颜连声道谢。刘二挥挥手。皱起眉道:“屁话就不要多说了。大家还是多想一想陛下交待下来地策论吧。敌人据点上不但修筑了严密得工事。并且拥有一艘战舰以及数艘武装商船保护。若是强攻。水师绝对有把握能够将它拿下。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皇上地这点家底恐怕都要折腾在这里了。因此。我们必须得想一个占领据点而又不受损耗地法子。” 军官们默不作声,大眼瞪小眼之后只好给刘二作楫道:“全凭指挥使大人吩咐。” 刘二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扫了众将一眼,心里暗骂老子找这群混账来商量,想不到又推回了自己得头上,自己若是有主意把他们叫来做什么。 “指挥使大人,学生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大家为难之际,一旁记录文案的书办突然长身而起。 ……… 朱骏翻阅着刘二呈上来的方略不由得连连叫好,待他看完,心里生出一丝疑窦,整个方略不但详尽,而且条理清晰,这绝不是刘二这种粗人所能写出来的,朱骏脸色一变,将奏折丢在案上,沉声道:“刘二,你好大的胆子,这些可是你亲笔动手写的方略?是否有人代劳。” 刘二见朱骏开头脸色尚好,对着奏折时还连说了两个好字,谁曾想话锋一转,又变成了呵斥,连忙苦着脸道:“这是水师营全体将官商议出来的结果,末将如何有这神通,想得到如此好的方略,其中末将属下的一名书办出力甚重,奏折的起草也是他动的笔,只是这书生虽有神机,奈何实际应用不够,末将便在旁帮忙润色了一番。” 朱骏点点头,一名书生能够写出这篇充满了实战经验的奏折出来定然是从中有人指点,但总体来说其中对马六甲的攻略却是不错,说明这书生恐怕是学了些兵法,所缺的只是在实战中得到经验而已。 “此人叫什么名字?”朱骏的军中缺乏实战经验的将领不多,懂得兵法的却少的可怜,在水师中既懂兵法又拥有实战经验几乎没有,原因无它,水师的构成主要来源于归降的海盗,这种人别说兵法机谋,恐怕连大字也识不得几个,让他们冲锋陷阵可以,运筹帷幄的事还需朱骏与大臣们帮他们想好,只是水师往往都在成百上千里之外决胜,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所以朱骏希望能够在水师中培养出一名机谋型的人才出来,这种人既要懂得航海,又要有分析战局的能力,更要了解各种舰船以及炮火的参数,而这名书生虽然临战经验不足,却是个好苗子,朱骏想好好栽培他。 “此人姓程,名天。” “你回去和他说,朕很赏识他,从今以后他就是水师营指挥同知了,以后但凡有水师出海作战,都要将他带上,让他好好学一学海战。” “遵旨。” “另外水师也要做好作战的准备,按照奏折中的方略,准备进军马六甲。”朱骏又拾起奏折,仔细的看了两眼:“朕的水师就交给你了,此战若败,我大明再无寸板可下海。” “末将敢不效死力。”刘二感觉到了朱骏的信任,胸中顿生出一股豪气。 一支装载着上百灵櫃的车队经由阿瓦,缓慢的向土瓦而来,带头的,是山地营新任指挥使李霄,伏击缅军之战中,虽然明军占尽了优势,仍然不可避免的战死了百余士兵,这些士兵的尸体被装载在黑漆漆的棺木里,全身被覆盖上大明黑底红日黄月的大旗,棺材的正面,有人用白灰写上了‘浩气长存’是个大字。 “掌旗何在。”李霄望了望天色,勒住马。身后迅窜出一名掌旗道:“大人有何吩咐。” “此地离土瓦不远了,你快马先行回去通报。”李霄道。 “遵命!”掌旗也不啰唆,催动着马越过李霄飞奔而去。 第七十九章:英烈祠 土瓦城外,帜旗招展,炮声隆隆,四千余名南军分营排列,另外,近五千名新军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每一个人头顶着孝帽,身着素服凛然而立。在他们的外围,是数万百姓有次序的围拢成一团,今天,作坊的东家集体给他们放了假,前来观礼。 朱骏穿着冕服戴着珠冠外面套了一件雪白的素衫站在最前,远远望着悠悠而来的灵櫃,手掌已经高高的扬了起来,身后三十名掌旗兵见状,将三十面书写着‘告慰英灵’‘永垂不朽’‘浩气长存’的白色旗帜扬在半空,五十名号手已呜呜的吹起了低沉的号角,列成纵队的士兵胸脯挺的笔直,他们的眼眸齐齐望向远方,看到了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弟兄,更看到了他们在临阵时奋不顾身冲入敌阵的身躯。 “全体将士向英灵致敬!”杨嗣德展开一张黄绫,他兼领着兵部尚书之职,是军队名义上的统帅。 哗哗声如同海潮一般响起,上万名士兵纷纷半跪,拱起了手,围观的百姓们也停止了喧嚣,他们感受到了这份庄重的气氛。 “圣旨下!”杨嗣德高高的扬起声调拉长了尾音道:“自大明开朝以来,文死谏、武死战,君王死社稷,近日与贼王莽白一战,吾军杀贼万计,俘虏………” “此战战亡者一百零九人,为神勇营百户张万年、神勇营总旗李三里、神勇营士兵王安……” “神机营小旗赵玉、神机营……” “山地营士兵……” 一个个战亡者的姓名职务被杨嗣德一一念出之后:“兵者,保家卫国之士也,更是我大明中兴之基石,因此,但凡军户者可在门前挂日月小旗一枚,家人享有不缴税赋,不服徭役之权,立有功勋者除按功行赏之外,家属可挂日月中旗一面,官府按月放白银三钱,可保其米食无忧。临阵战亡者入忠烈祠,其家属敕为烈属,当地官府必要妥善安抚家属,一切衣食住行皆有官府供养,最高月例白银二两,烈属享有见官不拜之权。” 一道旨意下来,足足宣讲了半个时辰,待杨嗣德悠扬洪亮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震惊起来,自古当兵都是一种下贱职业,在宋朝时,大多数罪犯才会被充军配,也就是说,当兵是一种惩罚。虽然在明代军户相对比宋朝时地位高了一些,但是仍然没有摆脱掉贱民的范畴,朱骏这一次趁着整个机会一举将军队的地位提高了不少,推翻了数千年来各王朝的兵制,大家吃惊也并不奇怪。 朱骏所要的军队是一种荣誉的集体,一群贱民是没有士气去打仗的,因此,抬高军队的待遇以及地位刻不容缓。 阵亡将士地灵櫃已被前呼后拥地入了新都。在这座城市地最中央。朱骏宫殿前开阔地广场上。一座数十米高地尖塔凛然而立。塔身地水泥仍未干透。在塔地下方雕刻着征讨王莽白一战地情景。更是密密麻麻地记载了战亡者地性命。塔地下方。是一座依托着尖塔而建地祠堂。雄伟开阔。门口雕刻了两名威风凛凛地明军战士。左右两边分别写上‘忠义’‘勇毅’匾额上则是苍劲地英烈祠三字。在雄浑低沉地号角声中。一百零七名战亡将士地遗体被抬入正堂。朱骏当先而入。接着是各部官员、将领拜祭。之后是烈士家属、各营士兵。直到最后。一对对稚气地少年鱼贯而入。他们是朱骏买来地孤儿。 随着气氛地愈加热烈。原本围观着看热闹地百姓也不由得受到了感染。家属地嚎哭和低泣声连成了一片。使得整座新城回荡着一股重重地哀伤。 “朕念及英烈忠义。特建此英烈祠以纪念远征不还地将士。尔等军民。务必继承英烈余志。奋图强。建功封侯。” “从此之后。每年今日此时。大明全体军民人等随朕来此拜祭英烈。告慰先灵。使我大明将士死得其所。安心瞑目。” 一名太监高声朗诵着圣旨。在低沉地号角和低泣声中。无数个黑压压地人头相继拜倒。一片哀鸿。 “皇帝陛下有旨。军民人等不可喧哗。向英烈行一跪三叩礼。天道惶惶。忠义若存。则我大明必存万世之久远。朕向天举誓。必让万民安享国柞。沐浴皇恩。” “万岁!吾皇万岁,吾皇万万岁!”百姓们轰然应诺,他们相信新始皇帝,一个阵亡士兵都如此隆重抚恤的帝王必然是一个仁慈的君王,百姓不图什么,只图能够安居乐业,每日忙活之后不必担心会被饿死。 拜祭英灵过后,倍受感染和鼓舞的士兵们全部在山谷内集结,校台之上,兵部尚书杨嗣德宣读了进攻马六甲的命令,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次的行动不但联合了水师、神勇、神机三营,随军出征的还有新兵营,他们已经训练了整整两个月,要想成为合格的士兵,必须要接受战斗的洗礼。 “此次行动,关乎我大明国运,尔等务必听从上官军令,齐头并进,绝不可退缩。” 士兵们将胸脯顶的老高,从此之后,他们不再是地位低下的士兵,而是建立功勋的军人,他们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就算是战死,也有皇上会照顾他们的家眷,教育他们的子侄,他们的父母在流泪的同时,也会为他们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所有将官必要身先士卒,不可有丝毫怠慢。” 指挥使们相互顾盼,隐隐有了争先的势头,每个人都认为只有自己**来的士兵才是最精锐的,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准备拼命了。 “此次行动总指挥使归神勇营张有德指挥使全权负责,其余指挥使为副。” “张有德何在?”朱骏在杨嗣德吩咐完毕之后大喝。 “末将在。”张有德从人群中跨步向前。 朱骏解下腰间的精致长剑,交在张有德手里嘱咐道:“你是跟随朕入缅的老人,为人沉稳,朕将大军交付于你,同样也将这把宝剑赐予你,若有谁不服军令,不管他勋爵多高,官职多重,你可请此剑行军法,以整纲纪。” 张有德兴奋的双手接过长剑,高高的拱在头顶,略带哽咽的道:“末将遵旨。” “明军威武,攻必克,战必胜!”张有德将剑托起,转身面对校台下整齐的士兵大吼。 “必胜!”台下的明军嘶声大吼。 新始年二月初九,除去留守的两千名士兵之外,余下七千大军乘坐着西洋战舰以及二十艘大型的武装商船在寂静的夜空下乘船出海,朱骏立在新建的码头上,看着那离去的船影,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这是一场豪赌,在押下赌注的那一刻,朱骏颇有些后悔,只是,他已经别无选择。 ------------------------------------------ 最近两天有点事,更新有些仓促,可能有错误的地方,到时候会改。 第八十章:阴谋 兵器作坊生产的兵器共有四种,分别是刀、长枪、刚弩、火铳,各种武器的锻造都有各自的车间,每日的产量并不高,朱骏对他们的考核标准是武器的质量,而非数量。 朱骏在兵器作坊视察了一番,倒觉得各车间井井有条,紊而不乱,不由的夸赞了主管几句,便去监视新都的建造了,此时阿瓦等城市的汉人、缅人已经陆续到达,新都的人口已经过十万,若是不能够小心的安置,难免会闹出什么乱子,朱骏仍然是那一套略带歧视的种族政策,除了汉人之外,一切的技术工作都不允许其他人参与,缅人最多只能干一些苦力活。只不过朱骏并非没有理由,大部分普通缅人并不懂得汉话,就算让你们学习技术,恐怕也会有语言障碍。朱骏视察完毕之后天已放亮了一些,他回到住所在吃了些熬了整整一夜的小米粥休息了一会,下午,他将去码头视察一番。 在码头处,数以百计的海商携带着家小前来定居,他们在码头附近建立起了货栈、商铺,码头处也停靠着大小数百艘商船,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马仁现在是海商商会的会长,在城东买下了一块占地十几亩的大宅子,足足花了十一万银子,宅子离新建的皇宫只有两三里的路程,可谓风光得意,今日他起了个大早,早有几个婢女拿来毛巾、痰盂、脸盆、清盐等物,待他洗漱完毕,二管家已在门口给他套好了马车,今日皇上要来视察码头,指名道姓的要他作陪,这当然是给足了马仁的面子,马仁哪敢怠慢,现在时候虽早,但他得先去商会和码头把迎驾的事布置的妥帖一些。 “哟,不是黄掌柜和哈布拉东家吗?怎的在门前站着也不进去坐坐?在下今日有要事缠身。便不能作陪了。”马仁到了门前,却看到两个海商在门口徘徊,爽笑一声上前打了个招呼。 “马会长,可否借一步说话。”黄掌柜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望了望马仁周边的从人。 马仁挑了挑眉,颇有为难的道:“在下要事缠身。实在走不开,还望二位见谅,来日在下在城西得月楼做东给二位赔罪。”这姓黄的和叫哈布拉地苏门答腊商人也是两个大海商,马仁不太愿意得罪他们,若不是真有要事,恐怕不会拒绝。 哈布拉急急的用生硬的汉话道:“此事非同小可,有人要袭击土瓦,我们是来报信的。” 马仁脸上一惊,转过头去看黄掌柜。见他点了点头,不由的信了几分,连忙拉下脸道:“你们随我来。此事还有谁知道?” 三人并肩进了马府,黄掌柜边走边道:“我们只是小小的海商,就算和人说了恐怕也没有人信,马会长是皇帝陛下身边地红人,想来能够上达天听,所以我们来见马会长了。” 待马仁引着二人进了偏厅,马仁吩咐管家让人不要靠近,这才关好了门窗继续问:“是什么人要袭击土瓦?” “荷兰人。”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马仁背手踱了几步。摇了摇头:“不是在下信不过两位兄弟。此事太过耸人听闻。荷兰人已向吕宋西班牙宣战。如何还会有多余地兵力来袭击土瓦?更何况……”马仁停住了嘴。差点说出明军偷袭马六甲地军事隐秘。他是朱骏地心腹。明军突袭马六甲地事他是知道地。朱骏还特意从马仁处调了两条大海船随军远征。 “此事千真万确。荷兰人地马六甲舰队共有五艘战舰已经埋伏在缅南海域地海湾处。只等机会一到。便袭击土瓦。马会长若是不信。可带我们去见大明皇帝陛下。届时自有分晓。”黄掌柜与哈布拉似有难言之隐。 “皇上岂是说见就见地?”马仁摇摇头。此事实在太过荒谬。 “马会长。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能够担待地起吗?不若带我们二人去见皇上。就算皇上震怒也由我们来承担。和马会长没有什么干系。”哈布拉道。 马仁沉吟半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黄掌柜和哈布拉二人地陈述是这样地。他们二人原本是马六甲地商人。一直坐着往来马六甲与缅南地生意。最近听说缅南新建了一个码头。整个码头地统治者正是新始皇帝。并且为了吸引海商。码头地税率极低。二人便合伙一起行船。从朱骏地码头处往返于马六甲之间。 半个月前,当他们的船队抵达马六甲时,他们接到了东印度公司的征调令,要求他们配合荷兰舰队的行动,并且征调了他们两条最大地商船,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马六甲等待东印度公司将船归还他们,几天之后,他们在码头看到了一支庞大的荷兰舰队离开码头,在五艘庞大的西洋战舰之后,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商船,这两条船已经改装成了武装商船,在船舷处安装了几门大炮,马六甲当局的解释是这支舰队将要前往爪哇,并且与爪哇的主力舰队联合进攻吕宋。黄掌柜与哈布拉二人当时相信了马六甲当局的说辞,心里暗暗祝祷此次荷兰舰队攻击吕宋一定要成功,否则自己的两艘商船可就有去无回了。 三天之后,一个浑身是血地伙计突然在夜里拜访这两个商人,这名伙计正好是那两艘被征调商船的水手,因为商船被征调,水手也自然成了被征调的人员。 那名水手已经奄奄一息,不断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对黄掌柜说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阴谋:“东家,红毛荷兰人的舰队并不是前往爪哇方向,他们出港之后便押着我们的商船往西北方向航行,那里是缅甸。” 水手说到这里吐了一口血沫,艰难的继续道:“如今皇帝陛下正在缅甸监国,我大明复兴有望,满清鞑子在中原蹦达不了多久了。” 这个时候,黄掌柜才想起水手原本是苏州人,全家都是死在满人地手里,他侥幸逃到了南洋。便在自己地手下混口饭吃,当今世上能过替水手报仇的只有残存在缅甸地大明,水手还几次向自己提起过要去缅甸加入明军,将来能够北伐杀鞑子,水手的全部地希望都寄托在新始帝手里。 “如今红毛荷兰人要袭击缅甸,若是让他们得手。我们汉人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水手剧烈的咳嗽,整张嘴都泛着血色的泡沫,他的脸色反而红润了一些,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他艰难的用手肘撑住床板支起半个身子继续说:“所以,我绝不能让红毛鬼子地阴谋得逞,我拼了命的在半夜从船舱中放下了一条小船,大船上警戒的红毛荷兰人现我要逃跑,那个时候我已经划着小船跑远了。接着我的身后便传来了火铳声,一枚火铳的弹子击中了我的后腰,我还是拼了命的划了回来。”水手简单的介绍了自己逃出来的经过。接着用满是血地手紧紧的握住黄掌柜的手臂:“我恐怕是不行了,不能去缅甸给大明地将士们报信,红毛荷兰人恐怕会先在缅甸海域附近埋伏起来,算准了时机再下手。所以我希望黄掌柜看在我们都是汉人的份上给去缅甸一趟,让皇帝陛下提高警觉,不要让荷兰人阴谋得逞,将……将来王……王师北上之日,别望了替我多杀几个鞑子。黄……黄掌柜,你是个好人。求……求你务必要答应……”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之后,水手染着血的手渐渐的松开,他的头也歪到了一边,没有了生息。 “江小河…江小河……”黄掌柜被触动,凡握住水手的手,直到感觉到了这只带血的手掌渐渐冰冷才松开。他缓缓的站起身,想起了水手方才说的那句话:“黄掌柜,看在我们都是汉人地份上去缅甸一趟……” 黄掌柜也是个汉人,他和水手身上所流的血是一样的。于是,他连夜找到了自己的合伙人,苏门答腊商人哈布达,哈布达对荷兰当局强征商船的事十分愤慨,又听黄掌柜说前去报告军情很有可能得到明朝皇帝的赏赐,于是二人待天一放亮,便寻了一艘商船前往缅甸。朱骏侧着耳朵认真听着黄掌柜与哈布达的汇报,长久之后才吸了口凉气喃喃道:“失策,实在是失策!” 朱骏所没有料到的是。自从海盗集团成立之后。经常往返于吕宋与缅南,这其中自然要经过马六甲海峡。虽然以现在的技术荷兰地战舰根本不能够有效的拦截住往返的海盗,但是至少也应该听到了某些风声,甚至对海盗集团有了一些了解,吕宋远在天边,西班牙人当然不知道海盗的底细,而荷兰人也许能够分析出来,毕竟缅南与马六甲相隔不远,自己的动静多半已经被荷兰人掌握了。 一山不容二虎,马六甲是荷兰扼守南洋与印度洋最重要的据点,而附近的缅南不断的壮大着自己的实力,这还不算什么,在荷兰人眼里,拥有几艘破船地明军相对于海洋霸主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直到荷兰人收到了大明与西班牙地签订协议的消息地那一刻起,东印度公司高层的董事们才开始关注起缅南来。 三个月前,一批批从吕宋运来的船匠被安置到了明军的据点,并且开始着手修建港口和船厂。 两个月前,明军对缅甸动了战争,并且在一个月后结束了战斗,控制了缅甸。 据说那个攻打荷兰殖民地台湾的将军和他们也是一伙的,荷兰人不得不重新估量整个最新崛起的势力起来。 接着西班牙海军炮击荷兰商船和护卫战舰的事件爆,荷兰人向吕宋宣战,同样,他们也瞅准了一个消灭缅甸明军的机会。 荷兰人在南洋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他们拥有四十余艘大型战舰,五艘驻守马六甲,其余的舰队主力停泊在爪哇海域。他们要对付西班牙海军只需要爪哇的舰队出动便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停泊在马六甲的五艘战舰支援,而马六甲海军之所以出动,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转道西北,偷袭缅南。 第八十一章:开战 朱骏虽不算聪明,但仔细分析之下越来越觉得两个商人所送来的情报并非虚言,荷兰马六甲舰队之所以没有立即动进攻很大部分原因是没有获得土瓦城的相关情报,他们一定潜伏在某处,只要潜伏在土瓦的探子有了消息立即动袭击。 令朱骏头疼的是,自己的主要兵力已经全部南下马六甲,城中的士兵不足三千人,而且很大部分是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兵,唯有李霄所率的山地营还可勉强一战。现在双方犹如两个不要命的剑客,朱骏的水师似利剑一般突袭对方的心窝,而荷兰人也下了杀手调派了精锐要砸烂自己的脑袋,谁能获胜,唯有看谁的动作更快,谁先突袭得手对方的老巢了。 “黄掌柜。”朱骏十分客气的对黄掌柜露出一个笑容,黄掌柜所带来的情报实在太宝贵了:“此次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朱骏算是表示了感谢,接着道:“朕还想请黄掌柜,望黄先生切勿推辞。” 黄掌柜道:“陛下尽管吩咐,小的也是汉人。能够为皇上办事,小的荣幸之至。” 朱骏侧过头望着一边的哈布达:“哈布达掌柜呢?” 哈布达鞠躬按住胸口:“苏门答腊是大明的属国,小人与黄掌柜又是生意伙伴,黄掌柜既然应承下来,小人也愿意为陛下效力。” “很好,此事若成,朕绝不会亏待你们。”朱骏心中暗喜,拍了拍哈布达的肩鼓励道。 受到大明皇帝接见之后的黄掌柜和哈布达二人大受鼓舞,他们走出这座并不雄伟的宫殿时已经到了傍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计划,很快,他们在宫殿不远处的长街上招来了一辆马车,在新建的土瓦城,大街小巷里随处都可以看到这种单马拉着小型车厢的马车。它们并非富户的私产,而是一种类似于后世出租车的存在,只要花上一些钱,你就能够坐上马车或者单人拉地黄包车到达土瓦城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道路皆是水泥路面,所以并不颠簸。车也不慢,近来在土瓦城内很是流行。 几盏茶的功夫后,马车在城内最大的酒肆前停下,二人齐齐钻出了马车进了酒肆。 酒肆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之一,作为全城最大地酒肆,荷兰人的探子不可能在这里安排人探听消息。 二人落座之后犹如老友重逢一般点了酒菜,之后便是推杯把盏喝的不亦乐乎,这时黄掌柜的脸上已**一些醉意,他放大了音量。倒像个醉醺醺的酒徒一般扯开嗓子道:“这一次我们给皇帝陛下报告了如此重要的军情,从此以后,再也不必辛苦押运货船东奔西跑了。哈哈,陛下说了,若是整个情报可靠,便给我们封官。”黄掌柜大剌剌的说完,手摸索着去拿桌上的酒杯。 “嘘!”哈布达显然还保持着清醒。连忙打断了黄掌柜。脸色在听到黄掌柜地话后瞬即惨白。就差上前去捂黄掌柜地嘴了。 黄掌柜惊呼一声道:“这是在大明地地盘。我们还怕什么?难道还怕荷兰红毛鬼听去了不成?这一次他们舰队共有五艘战舰和二十艘征用来地武装商船。总兵力近有两千五百人。啊哈!他们哪里知道陛下已在这里设置好了一个陷阱。只等他们来攻。此战若胜。你我都立了大功。升官财只在眼前。” 黄掌柜地声音大地几乎整个酒肆都听得见。远处地小二并不打扰。似这种客人一天没有五个也有八个。全是没有酒量却要猛灌地怂人。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要理他。只要他交了酒钱不砸酒肆中地物品其余地一概不管。 “该死地红毛荷兰鬼子。平白无故要征调你我地商船。也不知耽误了我们多少生意。我们也不是好欺。今日总算报了这一箭之仇。”黄掌柜高声骂了许久。一旁地哈布拉只是劝阻。只希望黄掌柜地话千瓦别听进有心人地耳里。见火候差不多了。连忙去结了帐。叫来酒肆中地一名小二将黄掌柜扶可出去。马六甲舰队停泊在缅南海域附近地一座无人岛屿上。肯特少将不耐烦地端着高脚水晶杯倚靠着甲板地扶干。任由海风将他地丝拂乱。 “董事局就是一群胆小鬼。”肯特少将心里咒骂着。如果不是董事局地命令。他早就率领舰队直袭缅南了。而现在。作为这支舰队地指挥官。肯特只能待在这里等到情报地送达。 “将军。”副官从船舱中冒出头来。这是一个喜好恶作剧地年青军官。肯特很赏识他。他喜欢这样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精力地年轻人。此时。一向开朗地副官却是一脸地惨白。他正容踏步到肯特身前。向他敬了礼道:“将军。我们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 副官扬了扬手上的信笺:“根据我们隐藏在缅南的情报人员送来的消息,有一个商人察觉了我们的行动,并且他们向缅南当局作了汇报,我想缅南方面可能已经展开了防御。” 肯特地脸变得凝重起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地时候,作为舰队的最高长官,他必须作出最有利地抉择。 “副官,传达我的命令,舰队收锚启航,今天夜里,我们要到达土瓦,并且将它夷为平地。”既然偷袭的方案被对方察觉,肯特决定强攻了,他挥了挥手,又对副官道:“把所有少校以上的官员全部召集到指挥使来,我们必须紧急制定出今夜的作战计划。” 肯特布完命令,又拍拍副官的肩膀:“小伙子,不要紧张,我们会把这些黄皮猴子炸上天的。” 土瓦城。 朱骏坐在新建的宫殿里传达着各种各样的作战命令,明军已没有了水师,要想和拥有强大战舰的荷兰人决战只有依靠陆战,朱骏之所以放出知悉荷兰人偷袭的消息给荷兰舰队,也是被逼无奈,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海外老是有一支庞大的舰队觊觎自己,倒不如放出风去,让荷兰人知道自己的偷袭计划失败,转入强攻对于朱骏更加有利。 “沐爱卿,你去将所有百姓全部召集起来,将他们安置在山谷内。”朱骏下达了第一个命令,两军作战,若是其中夹杂了百姓反而会让明军放不开手脚。 “李爱卿。”朱骏拍拍李霄的背,后者挺了挺胸,眼眸中露出求战之意。 “此次作战由你来指挥,六百山地营和两千新兵朕全部交付你了。”朱骏顿了顿又道:“最好将战士们布置离海岸线较远的位置,脱离对方战舰上火炮的射程。” “末将誓死保卫新都。”李霄满是信心的回答。 “好,朕祝你继承父志,旗开得胜。”朱骏生出一丝豪气:“将士们在前线辛苦,朕便在这里等待将士们凯旋而归!” “不可啊,皇上!”杨嗣德与沐天波被朱骏的这么一句话吓得差点魂不附体:“今天夜里,整个土瓦城都有可能变成战场,皇上若是呆在宫殿,实在太过危险了。还请皇上随臣一起入山谷躲避。” 朱骏摇了摇头,他也怕死,但是整个新都是他一手营建起来的,若是被荷兰人占领,所谓的宏图霸业就全部成为了泡影,既然如此,朱骏决定与新都共存亡。 第八十二章:巷战 子夜。 整座新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中轴而建的宫殿里才透露出微弱的灯火,朱骏焦躁不安的在空荡的殿内来回踱步,摇曳的烛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手指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沐天波与杨嗣德带领着各部院大臣们聚集在殿中,默然不语。朱骏决定留在宫殿的那一刻,大臣们纷纷选择留了下来。 “轰隆……”靠海的方向骤然传来一阵阵火炮的轰鸣声,打破了这难得寂静,朱骏顿住脚,望着海岸线的方向喃喃道:“荷兰人果然来了。” 一些文臣第一次听到轰鸣的火炮声,殿内的次序稍微紊乱了一下,接着又恢复如初,沐天波站出班道:“皇上,开战了!” 朱骏下意识的点点头,眼波扫过眼前这些略带着不安,又显得刚毅的臣子,挥挥衣袖道:“这里有朕和一些年轻力壮的臣子就够,年纪大的可去山谷中躲避,朕让宫里的侍卫护送你们去。” “吾等愿与皇上同生共死,还望陛下成全。”臣子们寸步不让,君忧臣辱、君危臣死,这并非只是一句空洞的口号或者教条,自古以来,一代代的士大夫都将它刻烙进了骨血里,用鲜血和生命去捍卫它。 “好!”朱骏也不再劝,他第一次对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古董们产生了敬意,他们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喜爱泛论空谈,至少他们还有信仰,不管从现代人的角度上来看他们的信仰是多少的愚昧和可笑,至少还有人为了这个信仰去献身。 漆黑的海岸线上,轰隆的炮火声刺破了天际,炮火脱膛而出,呼啸着向着沿岸的建筑砸去,一阵阵爆炸的轰鸣声隆隆作响。 岸上却没有任何声息。火炮射程内的建筑已燃起了火光,既没有荷兰人所预见的无数百姓惊慌失措地救火,更没有看到守军的还击。 一阵火炮轰击过后,旗舰上的肯特少将不断的用单筒镜扫视着岸上的动作,令他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哪怕是一只猫狗也没有看见,只剩下被炮火引燃地房屋噼啪作响的窜起了火苗。 “明军放弃了这座城市吗?”肯特少将大感意外。 “将军。我们是否可以实施登陆占领了?”副官脸上挂着笑容。谁也没有想到。明军居然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这座城市。看来他们实在是高估了这群来自东方地神秘敌人。 “东方人实在太狡猾了。再等等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海岸线上寂静无声。不耐烦地肯特终于下达了登陆作战命令。两千名陆战雇佣兵乘坐着小船登上了沙滩。荷兰人还是十分谨慎地。他们没有继续推进。而是在沙滩附近垒起了简易地防御工事。并且派出了几伙小部队进入城市侦查。 拂晓之后。东方散出鱼肚白般地炙热光线。透过云雾。将驻守在海滩上地荷兰士兵照耀地昏昏欲睡。整整忙活了一夜地他们感觉有些头昏脑胀。有地士兵偷偷地趴在工事下打着盹。还有一些三三两两地坐在沙滩上闲聊以此来驱除疲乏。 肯特少将阴沉着脸。正对着几名军官大雷霆。侦查地小股部队还没有回来。整整三十名荷兰雇佣兵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将军阁下,至少我们可以确认的是,在这些坚固的建筑中埋伏了很多敌人,他们并没有装备火枪,因为整个夜晚我们都没有听到任何枪响,我想对方可能是利用冷兵器将我们的侦查队干掉的。” “我建议拆卸下舰队上地火炮下来对城内的建筑实施炮击。” 一名少校小心翼翼的做着报告,却被阴沉着脸的肯特少将横瞪了一眼,大声道:“这是常识,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们必须最快的解决战斗,我们的火药不可能将整座城市夷平,我们也没有这么多时间。” 肯特少将手指向城市方向道:“我要知道的是,敌人到底隐藏在哪里,他们有多少人,装备了什么武器,我们的士兵现在很疲倦,他们必须休息,但是我希望等到士兵们醒来时。我们地侦查人员能够将城内的情况摸清楚。这样,我们就可以起攻击了。” 荷兰远征军原地修整。紧接着数支侦探队进入了城市,雾色渐渐被阳光冲淡,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令荷兰指挥部高层们丧气的是,所有的侦探队伍都没有回来,城市也没有出任何动静,于是,数十门火炮从舰只上卸了下来,比拉上了沙滩,对着城内实施炮击,硝烟笼罩着全城。 城内仍然是死一般的宁静。 荷兰人停止了炮击,他们的火药并没有奢侈到对着空城倾泻。肯特少将打算到了傍晚,等士兵们养精蓄锐之后动强攻。 新都城内,一座两层高的屋子成为了守军的临时指挥部,李霄与山地营和新兵营地指挥使同知、副使、佥事等军官凑在一起,将一张简易地新都地图摊在桌子中央研究布防。 “巷战与山林战虽不能一概而论,但战法的区别不大,只要我们将士兵隐藏在街尾巷道或是民宅等处,只要敌人敢来,本将军定可将他们一举歼灭。”李霄笃定地用指节嗑了嗑桌面的地图,对身边的军官道:“敌人在明,我们在暗,虽然新兵占了绝大多数,但驱除城外的敌人不成问题,只要他们离开了战舰,便是跛脚的旱鸭子,不足为虑。” “孝侯英明。”大家见李霄从容镇定,也就放下了心。 “城外的敌军现在在做什么?”李霄掉过头问。 “正在休养,恐怕傍晚要进攻了。” “好!诸位各回本部,让将士们有好好歇息,今夜决胜。”李霄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英气勃的大喝。 肯特终于等不及了,西边的太阳还未下山,荷兰雇佣兵们便被军官们用皮鞭渐渐在沙滩集结,分成三路,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入城。 这是一支昂贵的雇佣军团,他们每人手中都配备着一支先进的前膛枪,弹药充足。根据战法,他们排成了纵队,在鼓手的节奏声中前进,很快,他们便隐入了街巷。 “将军阁下,我有一个并不太好的预感。”望着队伍渐行渐远,副官皱着眉毛对身前的肯特说。 “上帝会眷顾我们的。”肯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远征军长久的驻扎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但补给跟不上,而且士气也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嗤……一支羽箭破空而出,从街道旁的屋子里射了出来,路过的荷兰雇佣军团的队伍中有一名士兵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他的腹部中了箭,血已经染红了黑色的军衣。 “砰砰……”队伍开始骚动起来,面对突然而来的伏击,荷兰雇佣兵们惊慌失措的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开枪,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枪响之前,那个从纸窗处探出来的脑袋和钢弩在拉动弩弦之后又缩了回去,前膛枪所射出的弹丸只在坚硬的墙壁上打了几个一寸深的小洞。 “特勒斯,带着你的弟兄进去搜查。”军官叫来一名士官。士官点了点头,挥手向伙伴们做了个手势,装填好长枪的弹药,闪入了袭击者隐藏的那间房屋。 片刻之后,屋内枪声大作,接着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冲入房屋的一小队士兵没有出来。 一名上尉已经等不及了,他带着一大群士兵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歪歪斜斜的七八具尸体,他们周身都插满了羽箭,死状甚是恐怖,枪支散落了一地。但是他们并没有现任何明军的尸体,就连影子也没有看见。 “上尉阁下,他们全部死了,屋里没有敌人,他们可能从后门逃了。”简单的搜查过后,一名士兵低垂着头向上尉报告。 “该死的野蛮人!”上尉攥着拳头大骂:“整座城市都是陷阱,这群胆小鬼,居然使用这么卑劣的战术。” 上尉有十分的理由生气,在欧洲,战争都是光明正大的进行的,两支军队排成队列慢慢靠近,然后相互射击,而明军这种打一枪换一炮的打法让上尉感到蒙羞,作为一名正统的军官,居然要面对这样卑劣的敌人。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阵枪响和怒骂声,上尉连忙收队,出屋走到街巷,只看到又有一名士兵扑倒在地上,利箭射透了他的脖子。 “不许乱,跟着军旗走。”带领这支队伍的中校用尽了力气维护次序,让士兵们统统汇聚到军旗的四周来,这里处处都是危险,四周的建筑物随时都有可能放出冷箭,虽然杀伤力并不算大,军团的减员微乎其微,但是这样的打法对于士气有很大的影响,荷兰雇佣兵们的脸上满是恐惧,他们不知道下一支利箭会不会射透谁的喉咙。 “我们的伟大的荷兰雇佣军团,我们的背后是强大的舰队,它曾带领我们征服印度支那,征服远东、征服任何临近海水的土地,我们要用我们的火枪将这群该死的黄皮猴子杀死,将他们的头颅挂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中校扯着嗓子企图恢复士气,他用手指了指城市中央耸立而起的尖塔,似乎找到了目标:“就在那里,我们要将这群狗娘养的家伙的头颅悬挂在那座尖塔上。” 第八十三章:近在咫尺的危险 张绍康是一名山地营士兵,此时的他正躲在街角的一间民房,他悄悄的打开了纸窗,举起钢弩探出了头。在他身后,是五名跟随他一同作战的新兵,第一次参加战斗的他们既带有一丝兴奋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恐惧。 确认没有敌人之后,张绍康小心的合上纸窗收起钢弩,弯下腰对着五名新兵打了个手势,五名新兵纷纷合拢到他的四周,张绍康道:“再过些时候,红毛鬼的大队人马就要经由此地了,你们都不要做声,看我的手势行动。”张绍康咽了口唾液,见五名新兵很认真的听着,不由得有些得意,安慰他们道:“没事的,我也历经了不少战阵,还从来未有败绩。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待会跟在我的身后拣功劳便是。” “如果我战死了,能不能去做烈士入忠烈祠?”一名新兵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张绍康,一脸的期待。 “能!” “那就好,我爹跟我说,做了烈士能入忠烈祠,光宗耀祖。”新兵裂开嘴很憨厚的说。 围拢在一旁的新兵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有人插嘴道:“忠烈祠就在皇帝宫墙的对面,每年陛下还要带人去拜祭,就是官老爷也没这么风光。” 张绍康打断了他们的话道:“当烈士是要死的,只有在战场上战死的人才能去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张绍康望着新兵们的脸,他希望看到新兵们恐惧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让他这个老兵有些挫败感,新兵们满是兴奋,叽叽喳喳的道:“我们不怕死,夜校的教谕不是说了吗?人都是要死的,有的重于泰山,有的轻于鸿毛,咱们是为了保卫皇上保卫大明而死。比泰山还重。” 张绍康瞥了瞥嘴,心里有些不服,这世上哪有新兵比老兵还要不怕死的,看着这些新兵们说的头头是道,张绍康地脖子有些红了,他道:“好啦。我们是在打埋伏,不要讨论这个。” 新兵们对于张绍康还是敬畏的,他们立刻停住了嘴,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枪声,张绍康仔细一听,握紧了钢弩道:“红毛鬼子来了,分两个人去守住房门,其余的全部给我拉弦上箭,扣动下面的扳机之后就跟我一起跑。不要有停顿。” 他一边说,一边猫起了身子,将纸窗打开了一条缝隙。果然看到街尾处走出一队红毛兵来,街尾处的屋子有人伏击了他们,有人挂了彩,还有人端着前膛枪往四周的水泥屋子里胡乱开枪。 “嘿嘿!”张绍康出了低笑。他对着身后地新兵们做了个手势。新兵们也学着张绍康地模样端平钢弩打开了屋内其他地窗户。张绍康眯着眼。瞄准了街头处凌乱队伍中地一个红毛鬼。嗤地一声。张绍康扣动了扳机。弓弦猛地向前一弹。一支利箭已脱弩而出。直飞了过去。张绍康不去看是否命中。连忙收起钢弩合上了窗户。低声呼喝着新兵们撤退。 “我打中了一个红毛鬼!”另一边窗户地新兵眼睛还是直溜溜地望着窗外。兴奋地轻声欢呼。 张绍康生气起来:“快走。红毛鬼马上就会派人过来。再晚来不及了。” 六个人影飞快地收拾好东西。从后门溜了出去。 沿路上。一支支从街头巷尾骤然激射而来地利箭让荷兰人头痛不已。他们已经损失了两百名士兵。整整减员了十分之一。一路上到处都是荷兰人遗留下来地尸体。毫无例外地。每个人都身上都插着弩箭。 “前进!不要管沿路地埋伏。”荷兰军官们现了伏击地漏洞。这种零散地伏击虽然能够带来一定地伤亡。但是伤不了筋骨。只要带领士兵迅地穿过街巷。将士兵们带往开阔处就安全了。 “士兵们,看到那个尖塔了吗?我们只要到达尖塔就可以修整了。”军官们不断的鼓舞着士气。根据经验,在那座尖塔四周应该有一块宽阔的广场,只要到达那里,失去了遮蔽的明军只能和他们面对面地决战。 荷兰军官们没有猜错,那座高耸的尖塔就是新都最宏大的建筑----忠烈祠,在它的四周确实有一座宽阔的广场,它的对面,就是这座城池的核心----朱骏所在的皇宫。 荷兰人无意中找到了明军的死**,他们不知道地是,如果他们能够到达尖塔附近并且击溃守卫在那里的明军的话,就能赢得这场战争。 在明军的临时指挥所里,李霄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千算万算,他居然算漏了一条,由于明军的兵力太过分散,保卫皇宫的戍卫并不多,哪知三路荷兰进攻的主力也不知吃了什么枪药,居然不约而同的往皇宫处进军,这样一来,原先地部署完全被打乱。 “左路红毛鬼已到了永寿街。”一名百户大剌剌地进了指挥所,焦急的朝李霄拱手道。 李霄脸色有些白,永寿街离皇宫已不远了,他必须立即作出决断,否则一旦被荷兰人冲进了皇宫……… 李霄不敢想下去:“去传达本将地命令,所有分散在城内的士兵全部向皇宫方向集结,保卫皇上!” “新兵营指挥使同知何在?” “末将在。”一名粗壮的将军站了出来。 “你带一队亲兵去皇宫,劝说皇上撤退到山谷里去,若有延误,提头来见。”忠烈祠的广场上,一盏盏大红色的孔明灯被人点起漂浮在空中,渐渐的有周畔的士兵开始向广场靠拢,沿着宫墙开始布防。 “荷兰人与皇宫近在咫尺,请皇上移驾在山谷中暂避。”将军不待通报,大剌剌的解下佩刀入宫,对着朱骏三跪九叩之后扬起脸道。 朱骏感觉到手在颤抖,他尽量装出一副从容的神态道:“新都要沦陷了?朕的士兵呢?孝侯李霄何在?” “皇上,将士们并没有折损,李指挥使仍在指挥所中,只是吾等担心皇上的安全,现下所有的士兵已经在宫外集结,准备在宫外与红毛决战,皇上万金之体,绝不可轻易犯险,因此,指挥使大人特遣末将前来保护皇上入山谷暂避。” 朱骏松了口气,他还道城市陷落,外面的战局不容乐观呢,原来真正的决战还未开始。 第八十四章:决战 “朕不能走。”朱骏在短暂的迟疑之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朕也怕死,但大明祖训尤言在耳,朕不能破例,此例若开,后世子孙若是效仿,朕岂不是立下了一个坏榜样?”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在明朝人眼里绝非只是一句空话,土木堡之变时,瓦刺军掳走明英宗,进逼北京城下,要求大明纳贡称臣,守卫在北京的大臣们坚决反对,于是遥尊英宗为太上皇,继续抗击瓦刺。到了崇祯末年,李自成兵临北京城下,有人提出南迁,但是很快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当时满人叩击关外,明朝精锐尽在山海关一带,崇祯皇帝宁可煤山自尽,也没有把宁远铁骑调进中原打李自成,遵守了自朱棣起历代明皇们对臣民天子守国门的承诺。 直到南明建立之后,永历成为了明朝天子中的一个异类,东跑西窜不说,还怕死的很,当时的南明还控制着西南数省,就已入惶惶之犬一般逃入了缅甸。 可是朱骏不同,永历帝的名声已经臭了,但是新始帝的名头不能再臭下去,要想成为南洋汉人们的精神支柱,朱骏决不能走。 “君王愿死社稷,臣等感佩之至,愿与吾皇同生死。”沐天波庄重的站出班道,明朝的臣子是很奇怪的一种的一群人,当外敌入侵时,其他王朝的臣子们急匆匆的要保全皇帝的安全,迁都、求和、纳贡、割地、和亲等方式层出不穷,但是在明朝,臣子们认为皇帝为守社稷而死是应该的。 “臣附议。”杨嗣德正冠肃容而出。 更多的大臣站了出来:“臣等附议。”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大臣高声颂道,这一次他们是真心的。 朱骏爽朗大笑一声,驱除了心底的一丝恐惧,道:“生死有命,朕既是天子。若上天垂顾,定然会化险为夷。诸位爱卿随我去内城城楼观战,以状我大明将士的声势。” 宫城外,已有上千名明军聚集,其余地士兵正从城内的各个角落赶来助战,荷兰人的三路大军也开始渐渐汇聚在广场前的长街上排好了队列。 “这群野蛮人终于要光明正大的和我们较量了。”荷兰军官大受鼓舞。在他们对东方人的作战经验中,东方人地士兵训练不足,往往有了一成的伤亡整个军队就会溃退,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用火枪将这群野蛮人的队列打散,之后就可以追击残敌了。 “听我地命令。全部到军旗这里靠拢。”荷兰军官们约束着部下。抽出了锋利地佩刀向前一指:“前进!” 鼓手们又敲响了节奏轻快地鼓点。近两千名全副武装地荷兰军队踏着整齐地步伐向前迈进。 “孩子们。他们地人数只有我们地一半。他们大多数人还装备着大刀长矛。我们要向击败印度支那地野蛮人那样将他们干掉。胜利属于荷兰!”军官们不放过任何羞辱对手地机会。以此来鼓舞低落地士气。他们并没有虚言。在他们地前方地明军只有一千余人。除了律属于山地营地士兵和少部分地新兵营士兵以外。其余地战士仍然拿着简易地近战兵器。 守卫在宫外地明军拥有地钢弩地并不多。只有一百余副。其余地还在赶往宫城地路途当中。指挥着明军地山地营指挥使同知额角已满是冷汗。他指挥着拥有钢弩地战士蹲在前排。其余地士兵为两翼守护。钢弩地射程虽远。但是人数太少。他没有多大地把握。 “搭箭上弦!”指挥使同知已估摸到荷兰人进入了钢弩地射程。大声吼道:“射击!” 嗤…嗤嗤……一排弩箭脱弩而出。激射着向前方散射。给前进而来地荷兰人留下了数十具尸体。 “第二列上前,第一列后退搭弦。”指挥使同知重重的挥下扬起了的手:“射!” 又是几十名荷兰人惨叫着倒下,纵是如此。荷兰人的队形没有乱,军官们在大喊:“继续前进,不要管受伤的同伴。” 荷兰士兵们继续前进,他们是近代真正意义上的军事组织,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和战争的洗礼,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溃逃只会让他们死地更快地道理,所以他们不会退却,他们仍然迈着整齐的步伐,只等着明军进入火枪地射程之后进行还击。 十几轮的弩箭射下来给荷兰人留下近两百具尸体。这个时候荷兰人已渐渐逼近了明军的队列。明军已经暴露在荷兰人火枪的范围之内。 “射击!”荷兰军官们迫不及待的出了攻击命令,一阵阵伴随着硝烟的枪响过后。明军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宽阔的广场在此刻成了绞肉的战场,祭奠忠烈的尖塔下弥漫着硝烟,双方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情况下开始了对射,很明显,明军的钢弩虽然杀伤力比之荷兰人的火枪要大,但是荷兰人人数更多,片刻功夫,钢弩便被荷兰人强大的火力死死的压住,指挥使同知不得不命令明军向后慢慢退却,尽量让明军脱离荷兰人的射程进行弩击,可是他们的背后离宫墙越来越近,再过些时候,他们退无可退了。 “增援的弟兄马上就会赶来,弟兄们给我顶住。” “王千户,你带着一队弟兄在两翼冲杀,陛下就在我们的身后,绝不可让红毛人入宫城,此战关乎大明国运,天子安危,绝不可退怯。”指挥使同知招来一名千户嘱咐。 “属下遵命。”千户没有多说话,扭过头对着持大刀长枪的新兵吼:“不怕死的随本将来。” 明军的远射受到荷兰人的压制,迫不得已之下,只能组建敢死队拼命,千户率领四百余名敢死队绕到右翼已经开始动了进攻。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千户大吼,手提着单刀冲在最前,身后是如潮水一般蜂拥跟随的新兵。 “杀!”在正面钢弩的掩护下,一队疯似的明军红着眼从侧翼杀出,出震天的怒吼声。 荷兰人的队列顿时零散起来,军官们连忙分出一部分火枪手保护侧翼,这使得正面的火力停滞了不少时候,明军正面的弩手趁机反扑,钢弩齐射之下竟压制住了荷兰人的活力。 第八十五章:大胜 在荷兰人的火枪面前,敢死队的伤亡极大,还未接近,就已损失近半,整整一条迂回的五十丈路途上,满是战死新兵的尸体,通常情况下,到了这个时候敢死队的士气已经降到了最低,是极易被击溃的。 令荷兰人疑惑的是,敢死队没有退却,冲在最前的千户上臂中了铅弹,鲜血泊泊而出,这个时候,他竟忍着剧痛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长刀,当先冲入枪阵中砍死一名未来得及开枪的荷兰士兵。 “杀!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千户的吼声回荡在广场上。 “杀!”红了眼的敢死队士兵疯狂的随着千户跃入敌阵。这种不退而进的攻势主要得益于朱骏的训练方法,他将所有的士兵以十二名划分为一伍,每伍的训练一致,并且赏罚同步,使得每个士兵与同伍的士兵都结下了深厚的兄弟之情,这时见到训练、受罚、吃喝拉撒都在一起的弟兄倒地,反而激起了心中最原始的仇恨。 “杀!”两百提着大刀长矛的士兵冲入敌阵,疯狂的爆出一阵阵摄人心魄的怒吼。 在他们身后的宫墙上,一面金黄色的龙旗在内城城楼上迎风飘扬,朱骏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城门楼上。 “万岁!”广场上响起了彻天的欢呼。 指挥使同知已抽出了腰畔的长刀:“弟兄们,为了大明,为了皇上,为兄弟们报仇,杀!” 战局已经改观,敢死队肆无忌惮的在敌阵中左右冲突,还未做好近战准备的荷兰士兵乱成一团,指挥使同知希望能够起冲锋扩大优势,既然远程火力被荷兰人压制,那么只好拼近战了。 “杀!”所有人抽出了刀枪。如潮水一般冲向敌阵。 短暂的慌乱之后,荷兰人开始渐渐的稳住了阵脚,敌人就在眼前,他们被迫放弃了远程攻击,而是握着枪管,利用厚重的枪柄与敢死队们混战成一团。很快,又有一队明军冲了进去,残酷的近战搏斗开始进入白热化阶段。 局势对于荷兰人来说越来越不利起来。街道处越来越多地零散地明军加入战团。 “将军。我们需要支援!”一名满脸是血地士兵匆匆从战场上退了出来。他对肯特少将道:“军团受到了强力地抵抗。现在明军开始了反击。我们地火枪根本就不能挥作用。我们陷入了敌人地白刃战中。” 肯特火气很大。不好地预感成为了现实。他大声道:“你去告诉上校。我们没有预备队。你可以让他组织有次序地退却。” 在肯特地背后。平静地海面上出现了一条小舟。一个传令兵登上了沙滩。将一封信笺交在了副官地手里地音量。 肯特接过信笺拆开了印有东印度公司标志地封泥。展开信笺认真看了起来。片刻之后。这封信笺被肯特撕地稀烂。最后被抛在了沙滩上。 “我们完蛋了。”肯特在泄完怒火之后十分平静地告诉副官。 “明军的舰队袭击了马六甲的港口。他们用商船骗取了守军地信任,等他们接近码头时突然动了攻击,守卫在港口的五百名士兵全部被歼,他们俘虏了所有的人,老人、女人和孩子,港口被洗劫一空,能搬走地东西全部被拆卸装船,不能搬走的被付之一炬,我们完蛋了。” 肯特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也在港口。现在已经成为了明军的战俘,此刻肯特说的很平静,仿佛在向副官讲述一个十分平常的故事:“马六甲总督侥幸逃了出来,他现在正坐着一条海船赶往爪哇。”肯特在这里顿了顿,突然问:“副官,你有妻子和孩子吗?” “没有。”副官觉得过于沉重,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整个远征军都会受到影响。 肯特仿佛苍老了很多。他无意识的点点头。拍拍副官的肩膀:“你应该庆幸你还没有妻子和孩子。肯特说完这句话时嘴角不断地抽搐着,手也不可制止的在颤抖。浑浊的眼眸中终于忍不住模糊起来,他接过副官递过来的帕巾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液体:“他们还缴获了一条停泊在马六甲的战舰,四千侨民被他们押上了船。” “我们得去营救他们,我们还有五艘战舰停泊在这里。”副官挥舞着拳头,忿忿道。 肯特摇头:“没有用的,远征军的很多家属都被他们俘虏了,如果这个消息传来出去,我们根本没有士气再进行一场海战。而且敌人的舰队上装载着我们地父母兄弟,没有人愿意对着他们开炮。” “将军,马六甲总督会向爪哇董事会通报的,他们会派出舰队前来增援我们,只要能够俘获同等数量的平民,或许可以把我们的侨民从东方人手里交换回来。”副官不甘心的说。 “爪哇舰队正在和西班牙舰队交战,他们抽调不出更多的战舰出来。”肯特痛苦的下来决定:“我想我们应该和明军和谈。” 宫墙之外,越来越多从城内各条街道赶来的明军赶来参战,白刃战已渐渐进入了尾声,双方的战士筋疲力尽地开始脱离战场,只留下了一地地尸体。 清点下来,荷兰人死亡七百三十二人,明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共有六百五十人倒在了忠烈祠的尖塔下。 双方开始进入对峙阶段,就在朱骏召见李霄打算布置反攻地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荷兰人举起了白旗,声称要求和谈。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群臣们的脸上绽露出来笑颜,谁都明白,荷兰人并没有战败,荷兰人之所以急着求和,恐怕是接到了来自马六甲的消息,以此推断,马六甲的偷袭成功了。 大臣们终于松了口气。纷纷上表庆贺。 朱骏的心绪也逐渐开朗起来,招来阿姆斯召见荷兰使者。 “尊贵的陛下,我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马六甲舰队的指挥官肯特。”肯特站在丹殿之下向朱骏脱帽致敬,他咳嗽一声继续道:“我抗议你们非法劫掠荷兰公民的行径,这样做并不符合您高贵地身份,这和海盗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希望您能够释放掳获的荷兰公民,我们也愿意停止对您的领地的敌意行为。” 肯特说的是绕口的西班牙语,待他说明来意之后,西洋顾问阿姆斯便用汉话大声地在殿中转述。 阿姆斯将肯特的意思表达清楚,殿内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不单是朱骏,还有侍立在两旁的大臣也冷峻不禁。 “你不是来投降的?”朱骏大感意外,现在城外的荷兰人大势已去,不但失去了补给基地。而且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到了这个地步这群白痴居然还想着抗议和讲条件。 “陛下,我是来和谈的。”肯特很执拗的说。 “那么……”朱骏长身而起。看也不看肯特一眼:“看来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朕只喜欢受降,对和谈没有兴趣。你回去整军,我们再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区区西夷竟敢大言不惭地和谈,当真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兵部主事冷峻不禁的站出来说道。 “西夷愚昧无知,陛下不必和他们理会。他要战,我大明奉陪到底。”有人开始叫嚣起来。 “夷人不可信,当加之以刀斧,兴之以兵祸,若有犯明者,当诛!” 自南宋被蒙古征服之后,瓦刺掳走英宗,再加上建州满人的崛起,使得明朝地士大夫对于异族抱有相当的警惕心理。再也没有了唐朝包容天下的心胸,更多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因此大明建立之后,对于异族一直采取敌视态度,谁冒头就打打谁,谁不听话就兵征讨,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高贵的陛下,说说您的条件吧,就像做生意一样。只要您愿意放人。一切都可以谈。”大臣们的意见并没有被阿姆斯翻译出来,不过肯特能感觉到这些人地敌意。权衡之后,他打算作出一些让步。 “没有条件可谈,如果贵方不是投降,不放下手中的武器,朕没有兴趣谈下去。”朱骏态度十分强硬,盛气凌人的道。 朱骏并非不想谈,而是希望强硬的态度能够让自己在正式会谈时捞取足够的本钱。 “我们不会投降,因为我们并没有战败。”肯特当仁不让。 “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开战吧。”朱骏拂袖而去。 肯特被七八名卫兵送出了城池,当他回到战舰的甲板时副官又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将军,我们的物资消耗的差不多了,舰队地淡水、火药、药材和粮食都出现了短缺。现在许多伤重的士兵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 肯特一言不的进入指挥室,他也没有了办法,舰队出海已有二十多天,船上的物资消耗一空是必然的,现在舰队已经失去了马六甲港口的补给,又攻占不下眼前的这座城市,就算是想回航到爪哇修整恐怕也要在大海中航行一个月之久,舰队的物资根本支持不了如此漫长地航行,现在他们唯一地机会只有与朱骏和谈。 越往后拖一天,荷兰人面临的困境就会越来越大,他们缺少食物来养活数千名远征军士兵和水手、缺少药物来治疗伤兵,缺少火药来保护自己,甚至连淡水也稀缺地很,因为卑劣的明军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埋伏在城外的水源处等着取水的荷兰人,每取十几桶淡水就要面临一次激烈的战斗。 三天之后的一个清晨,肯特又一次的请求大明皇帝的召见,这一次,他的态度恭谦了不少。 “尊贵的陛下,我们愿意向您投降,当然,这并非是无条件的,另外我希望您能够允许我们拥有武器,这样才能够保证我们地安全。” 朱骏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趾高气昂的站在丹殿上:“如果不放下武器。朕是不会和你谈的,朕远征的水师再过几日便可抵达这里,同时,他们还带来了你们的亲人,如果你想保证这些荷兰人安全地话,最好让你的士兵放下武器。因为战争是不会顾忌到老弱妇孺的。” “我的士兵不能放下武器。”肯特知道,一旦放下了武器,整个远征军会被摆到受人任意宰割的地位,这一点,他不能接受。 接下来几天里,明军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的骚扰,并且开始疯狂的袭击寻找淡水的荷兰人,使得荷兰人不得不用几十具尸体去换的几桶珍贵地淡水,这个时候。大明的水师返航了,一切都如戏剧一般,大明返航的舰队肆无忌惮地从荷兰舰队三海里远的水域大摇大摆的游戈停泊。而荷兰人并没有打算动攻击,因为这支舰队不但火药充足,而且还有数千名荷兰公民,其中很大部分是荷兰军官的家人。一旦动炮击,不但会引起火药充足的大明水师进行反击,而且还有可能在恼羞成怒之下将舰队上的所有荷兰人全部杀害。 肯特开始神神叨叨起来,他总是在他的副官面前不停的喃喃的念着我们完蛋了之类地话,当副官向他汇报某样事时,他会神情恍惚的在副官汇报过程中突然打起瞌睡。正如肯特所说的那样,所有的远征军成员都知道,他们确实完蛋了,敌人的兵力越来越雄厚,自己一方失去了任何补给,甚至连前膛枪的火药都出现了短缺,最致命的是,他们的家人还掌握在敌人的手中。 “我们愿意放下武器,尊贵地陛下。您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并且释放我们的家人。”肯特又一次出现在朱骏的丹殿之下,用恳求的语气道。 当天下午,五艘荷兰战舰和近二十搜武装战船靠近了海岸线,垂头丧气的荷兰士兵、水手抛下了铁锚,并且搭上了舢板,在明军的监督之下一个个空着双手登上了陆地。 接着三千名荷兰士兵和水手被明军押解到了山谷内,开始了他们漫长的俘虏生涯。 “你叫什么名字?”阿姆斯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对每一个押解进来地俘虏登记造册。 “克拉姆。”俘虏惊惶不安地回答。在他的身后。一名全副武装地明军士兵单手握着一把单刀,刀尖离他的身体很近。 “曾经从事过哪一类的工作?在远征军中担任什么职位?”阿姆斯对每一个俘虏都记载的很认真。他很荣幸能够如上帝一般高高在上的审判这些荷兰人,并且决定他们将来的命运。 “我曾在鹿特丹港担任酿酒师,因为欠了一笔钱,所以进入了东印度公司,为舰队的船员和水手们提供伙食。” “很好,你可以走了!”阿姆斯很认真的在克拉姆的资料后方写明了他的职业及特长,抬起头用汉话对卫兵道:“让下一个进来。” 此次的战果极其丰富,共掳获西洋战舰六艘,各种海船七十三艘,黄金七千三百两,白银九十万两,各种堆积在马六甲港口的货物珍宝更是不计其数,预计的价值至少有数百万两白银,就连马六甲总督办公室的一尊镀金的铜钟也被人抱了回来成为了战利品。 此外还有堆积在马六甲仓库的各种武器,单火炮就有一百一十门。 “陛下,根据统计,我们共有三千九百名战俘,其中水手一千一百三十二人,炮手两百三十人,专职的水兵一千四百五十三人,酿酒师、面包师、会计师等各有二三十人,还有相当一部分水手和水兵曾经从事过木匠、皮匠、船匠、金匠、钟表工等职业。”阿姆斯认真的对着朱骏做起报告。 朱骏饶有兴趣的翻阅着阿姆斯的报告:“你调查的很详细,朕要敕封你为西洋帮办大臣,正三品的高官,薪水也要涨上一倍,从此以后所有的荷兰战俘都交给你来管理,你可以根据他们的才能来为他们设定自己的工作岗位。” 第八十六章:授勋 “码头要扩充,在码头和造船厂附近要建立一座军港,专供七艘战舰停泊,不要怕花银子,再拨两千训练出来的新兵进水师营。”战争过后,朱骏才现需要处理的问题越来越多,譬如现在的水师营,加入两千的新兵之后已有近五千人的满编规模,可水师营的指挥使刘二仍然在抱怨人手不够,毕竟原先的水师营实在太过业余,名义上说是水师,其实真正能够作战的战舰只有一艘,另外就是五、六艘商船改装的武装战船,朱骏毅然决定舍弃所有武装商船,只留下十艘作为运输船使用,水师的主要以七艘西洋战舰为主。 这样一来,朱骏手下的商船也多不胜数了,先前水师们在海上劫掠的大型商船已有二、三十艘,再加上此次突袭马六甲海峡掳获的上百条大中型商船,由于水师的人员紧张,已经抽调不出驾驭这些商船的人手,朱骏思前想后,决定赏赐一部分给此战立下功劳的马仁和黄掌柜,还有那个苏门答腊商人哈布达,其余的全部拿去拍卖,对于驻扎在缅南的海商可以给予一些折扣。 “海商商会会长马仁赏大海船十艘,黄掌柜十艘,哈布达十艘。”朱骏颁布赏赐时有些肉痛,不过授人以渔对于他也有一些好处,这三个海商的产业都在缅南,每躺下来交的税金也十分可观,朱骏给他们的商船越多,他们赚的银子也就成正比的攀升,税金自然也就不菲了。 朱骏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赏赐无意中造就了缅南三大海商巨头的崛起。 “战争中百姓损毁的房屋也要修缮,按人丁给予一些补偿。”朱骏对户部主事吩咐。 “刘爱卿,你们工部给朕打造一批勋章出来,做工务必要精细。”朱骏对工部尚书道。 工部尚书愕然道:“皇上,什么是勋章?” 朱骏猛然醒悟,这年头还没有勋章呢,于是道:“朕会画出图样来。” “还有城市的规划务必要尽快拿出详尽的规划图来。如今城里已有近十万人口,阿瓦城的迁徙人丁还有四万人没有赶来,百姓们若是没有房子住可是要骂娘的。”朱骏觉得自己财大气粗了不少,国库中地白银已经高达一千五百万两,虽然筹建新都至少要用掉一半,但盈余仍然可观。朱骏打算拿钱砸出一个级大都市出来。 “从此以后,新都更名为海都,户部要多制定一些吸引汉人的政策。”朱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来自于汉人,汉人所占的比例越高,统治的基础也更加稳固。如今地海都城里,缅人最多,占人口的百分之五十,有五万余人,其次便是汉人。共有三万余人,再加上荷兰俘虏以及各国海商的迁入,已有了十万人的规模。 “皇上。如今谷内的粮食已结了种,是否大力推广稻种。”沐天波站出班道。 朱骏摇了摇头。原先地稻种只有几十亩地试验田。如今全部丰收。朱骏特意花了几天地功夫培育了一大批新式稻种。足够开出百倾地良田。至少四、五万人地粮食能够得以解决。其余人丁地口粮大多数还是依靠海商贩运和向缅甸各城征粮来解决。若是将稻种推广开来虽然能够解决粮食问题。但是朱骏就失去了稻种地垄断。说到底。还是只在谷内栽种更加保险一些。 “此事从长再议吧。”朱骏一脸疲倦地挥挥手。 “退朝!”小桂子尖锐地长音在宫殿上空回荡。 翌日。 近万名各营士兵在忠烈祠前地广场上汇集。随着军官地哨声整理着队列。他们面向内城宫墙挺直了胸膛。紧接着。数百具上好地棺木被披上日月旗一个个地抬入忠烈祠。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向每一个送入忠烈祠地棺木行了胸礼。将他们地战友目送而去。 紧接着是白色素装地学生以二人为一队拱抬着花圈在尖塔下献祭。这些江南地孤儿来到缅南已有半个年头。早已不是原先面黄肌瘦地形象。由于良好地饮食以及每日两个时辰地出操。让他们地脸部丰腴了不少。身体比之其他人更要健壮。 近千名学生列成五列,高昂着头站在尖塔之下,庄重的一齐大喊:“吾等立誓,必当继承忠烈余志。保家卫国,报效浩荡皇恩。使大明江山永固万万年。” 整齐划一的童音过后。广场上万名士兵高吼:“愿继承忠烈余志,追随吾皇北伐驱虏。安吾汉民,保卫吾皇万万岁。” “敬礼!”礼部侍郎中气十足的嗓音回荡在广场上。 哗啦啦地铠甲摩擦声连成一片,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半跪在地,右手撑住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向着尖塔致敬。 “圣旨到!”一名小太监捧着金黄丝帛出现在内宫城楼,俯视着宫墙下数以万计的士兵和数万的百姓高声诵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安危,皆托付于三军忠烈之士,如今国难至此,奋烈忠勇之士数不胜数,朕尝念及此甚慰之,特加恩旨加倍忠烈抚恤,以安烈属。” “吾皇万岁!”千万个声音大喊。 “忠烈为国死战,朕甚为不忍,从此之后,忠烈之父母便为朕之父母,忠烈之妻儿既为朕之妻儿,朕已颁布旨意消减内库开支,终止宫殿筹建,节余银两尽皆供奉烈属,以表朕心。” “吾皇万岁万万岁!”一浪接着一浪的呼声越来越高。 轰隆隆的礼炮响起,紧接着内宫宫门大开,朱骏穿着冕服珠冠在群臣的拥簇下阔步而出,礼部侍郎大呼一声:“授勋仪式开始。” “吾皇万岁,吾皇万万岁!”朱骏的出现让祭祀大典进入了**。 待山呼万岁地响声渐渐消沉之后,朱骏身后地小太监又捧了一张圣旨出来:“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军将士忠君爱国,奋杀敌酋者七百三十二人,功勋卓著,朕特设勋章奖励,所有有功人等朕亲自授予勋章,钦此。” 朱骏所设计的勋章共分为三种,最高等地是翡翠勋章,勋章正中雕刻了一条三爪银龙,名曰龙骧。二等为黄金打造,中间雕刻双翼金虎,名曰虎翼。三等为白银打造,雕刻的是麒麟,名曰麒麟。最末等的是黄铜打造,中间雕刻长蛇的毒蛇勋章。 勋章虽然分为四等,但审核相当严格,必须得由指挥使等官员在战斗之后提名,接着兵部与礼部联合下派官员审核,之后再向内阁报批方可通过。 因此此次授勋的人并不多,那名带领敢死队冲杀荷兰人火枪阵的千户也不过是得了个三等麒麟勋章,获得毒蛇勋章的只有四十一人,朱骏亲自给这四十二人授勋。 按照朱骏的构思,勋章更大的用途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但是好处也不少,可以免除赋税,还可见官不拜,并且会被写入履历,晋升也比普通军将要快一些。 “吾皇万岁!”第一个授予三等麒麟勋章的千户哆嗦着嘴激动的道,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为他授勋的朱骏。 朱骏非常小心的将麒麟勋章扣在他的胸甲前,只看他的手臂绑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轻轻的拍了拍的肩道:“手臂受伤了?” “回禀皇上,给红毛的火枪击伤的,末将报了仇,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千户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朱骏,只是声音中透着一股骄傲。 “壮士!”朱骏大赞了一句:“你是有功之臣,为朕击杀了九名荷兰士兵,就不要跟朕扭扭捏捏了,把头抬起来。” 千户犹豫了一会,挺胸抬起头道:“末将遵命,末将的命就是皇上的,为皇上效力万死不辞。” “好!”朱骏大喜:“朕取的就是你这份忠心,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名叫王秋,原是云南人,跟随皇上和沐公爷入缅的。”王秋回道。 朱骏心念一动:“朕想组建敢死营,朕让你做敢死营的指挥使,你敢不敢?” 敢死营,顾名思义更大的用途是去做炮灰,有了危险他们冲在最前,但是功劳也是最大。 王秋见皇上和颜悦色,也少了顾及,大大咧咧的道:“末将当然敢,皇上指向哪里,末将就冲在哪里。敢死营冲在三军最前,末将冲在敢死营最前,绝不给皇上丢脸。” 朱骏点头,越来越觉得这个粗汉有些意思,佯怒道:“你是指挥使,当然不能冲在最前,否则你若阵亡,敢死营岂不是群龙无?” “皇上有所不知,要想让士卒拼命,一来是要令行禁止,二来便是要皇上为他们了却牵挂,使他们死后不再担心妻儿的生活,这第三便是要带兵之人奋不顾身,这才能做出一个榜样。末将愿为皇上做这个榜样。” 朱骏想不到他还有这一番见识,对他更加赏识:“既然如此,朕便立你为榜样,三军阵前,敢死营为先锋,敢死营最前,汝为先锋。来啊,给王秋将军赐酒,朕要和他痛饮三杯。” “末将谢皇上赐酒。”王秋大大咧咧的应承。 第八十七章:变化 新始年四月,几艘海船到达海都港口,黄安一脸疲惫的登上舢板上岸,行了近两个月的船,总算又是运来了一批孤儿,现在他得先去禀告,而后再对船上的孤儿进行安置。 整个新都港口共有七座码头,分别错落在海湾数里长的岸上,除开一个只供停泊军用战舰的码头之外,其余的尽皆供商用船只停靠,往来纵横的商船无数,却又规划得一,各行其道,一点也不显得凌乱。 黄安上了码头,不由得倒吸了凉气,四个月前他从这里出海回航时码头才刚刚建起,转眼之间,这里便是车水马龙,商贾遍地了。 码头的出口处站着两名笔挺的税丁,他们的身后是两张标旗,标旗用各种文字写着海贸税务所前走二十丈,所卸货物均按船只大小征收税金。 黄安先到海贸税务所,这里并不算大,只有三间水泥房屋,里面放置着一张三丈长的长桌,后面是一排拿着算盘的税查正拨弄细察着各种帐务,两边则是几十名手持着武器的税丁,有几个海商坐在税查的对面查询自己应缴的税款,黄安细看之下,倒觉得这里不像个衙门,倒像个当铺,而这些整理账册的税查和当铺的朝奉倒是有些相像。 黄安找了个位置,坐在一名空闲的税查对面,还未来得及开口说几句奉承话,那税查便先开口了,他很有礼貌对着黄安点点头:“这位公子,可是来缴纳税款的?” 黄安道:“正是,黄某押了三艘大货船过来,只是不知税金是多少?” 税查开始拨弄起算盘,一边给黄安解释道:“按大明律,每艘往返港口的大货船税金是白银一百两,三艘就是三百两。”税查一边说一边在抓起毛笔蘸了蘸墨,在白纸上写了两份收据,道:“你若是要卸货。缴纳三百两银子的税银,拿着这张单子便可将货运出码头了。” 黄安觉得大是新奇,他是海商世家,所去的港口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规矩,不由得问道:“在下收了这张单子。那些守卫在港口的税丁就会放行卸货吗?难道你们不怕有人伪造单子?” 税查倒很有兴趣给黄安解释,他指了指另一张单子道:“这单子共有两张,一张给你们海商,另外一张自然要呈送到北镇抚司的稽查科,守卫港口的税丁全部由稽查科管理,我们开单之后,也会给稽查科一张,到时你要卸货,将单子交给稽查科的税丁之后。他们自然会拿出另外一张单子出来,两相对照之下,才会确认你地单子不是作伪的。” 黄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种方法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等于将收税的权利分给了税务所和稽查科两个部分,除非北镇抚司的稽查科与户部管理的税务所两个部门同流合污,否则不可能出现勒索税金地现象,这对海商们有好处。 黄安交完银子。领了税查开地单子。税查又笑着道:“公子对在下地服务可满意否?若是满意。可在门口地帐台那里为在下写上几句好评。” 黄安扭过头。果然看见门前一个穿着七品官袍地官员危襟正做在门前地角落里。案前放着满满地书册。 “那是大理寺地监察科。若是客商对咱们税务所地工作满意可在那里写上好评。若是不满意。有可写上差评。若是有人向你索贿有可写上。自有大理寺地监察科前来探察处理。”税查在一旁解释。 “不止如此。御史们也会经常前来检视。所以在下才请公子帮在下写个好评。年终可以多给些奖金。”税查地微笑非常职业。倒像个酒馆里地小二。而不是吏目。 黄安不由得大是惊奇。一个小小地税务所竟然纠集了户部、北镇抚司、大理寺、御史道几大部门地触角。这样一来。部院之间相互掣肘。别说贪污索贿。恐怕就是多了一只苍蝇都会有人报到皇帝地耳朵里去。还有谁敢徇私枉法。难怪这税查对待自己如此客气。 黄安应承了税查。在那九品官员案前用毛笔给税查勾了个好评。才出了税务所。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比肩继踵。偶尔人缝中传来:“卖报、卖报!《程朱圣人言》翰林院主笔赵得盛亲自辩驳阳明心学地文章。皇恩浩荡。陛下谕旨户部在城西开设粥棚。广济孤寡弱民。” 黄安走过了几条街,问了路人,才知道了礼部大堂的路径,按皇上的吩咐,所押运来的孤儿先去礼部报到,由礼部的官员交割安置。 到了礼部,便有个堂官接待黄安,彼此客气了几句之后,堂官便吩咐几个衙役去码头接人。堂官拱拱手,笑嘻嘻的对黄安道:“黄先生旅途劳顿,为我大明不辞劳苦。皇上早有旨意,若是先生到达海都,立即让人通报,皇上要见见你。” “承蒙皇上错爱,折杀了小人。”黄安回礼客气了一句。 “那么,黄先生可在城内转一转,如今地海都城一天一个样,每日都有新鲜的玩意出现呢,在东街有一个夷人的马戏馆,黄先生不妨去瞧瞧热闹。只是正午时务必要来礼部大堂一趟,那个时候皇上差不多派内监前来宣旨请黄先生入宫了。” “有劳大人。”黄安抱拳致谢,便出了礼部,信手在街上闲逛,只是他因为往返于江南的缘故,虽然向朱骏扯下辫子表示了忠心,但回航之后还是蓄了辫,引得行人驻足旁观。直到了正午,意犹未尽的黄安满是感叹新都的变化着回到礼部大堂。 皇帝果然有了旨意,早有个小太监等了他半晌,见他来了急忙宣旨,门口也停好了马车,带着黄安入宫陛见。 “小人黄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黄安见着朱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忙不迭的打千,等他醒悟过来打千是满清的规矩时又连忙跪倒告罪:“小人该死,差点以蛮夷之礼拜见我华夏之君了。” 朱骏知道他在江南呆久了,满人地礼仪一时没有改变过来,哪里会有怪罪之心,忙去扶他:“黄爱卿,你又瘦了一些,想来在海上颠簸的很吧,坐下说话吧。” 黄安小心翼翼的在殿中的一方圆凳上半坐,禀道:“小人幸不辱命,这一趟带了三艘大海船过来,共运了一千三百名孤儿到此,只是海上风浪太大,沿路上几个身体瘦弱的受不得颠簸得病死了。” 第八十八章:反战 在这个时代,人命原本就如草芥一般,更何况是那些八旗铁蹄下的孤儿,朱骏对于孤儿虽然抱有相当的同情,但利用的成分也不少,朱骏并没有把死几个孤儿放在心上。 “黄爱卿不必自责,这一趟从江南来,可有什么关于鞑子的消息吗?”朱骏坐下,笑吟吟的看着黄安,近日以来,朱骏的自信心越来越膨胀,虽然只是笑,却也养出了一股傲人的气度,使人不可直视。 “江南还是老样子,只是鞑子顺治皇帝死了,新继任的是年号康熙的小儿,把持国政的班子仍然是那几个,想必皇上已经知悉了此事,只是小人到了海都倒是看到了不少趣事,吾皇英明,一年前这里人口不过万人,就算是茅屋也不过一百,想不到展如此迅,人人都道江宁富庶,比之这里犹恐不及啊。” 朱骏倒是不觉得展如何迅猛,说到底,海都能有今天的规模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而这些银子都是抢掠而来,三百六十行,有哪行比得上打劫? 二人闲聊了一会,朱骏离座道:“朕要出宫去看看那些新来的孤儿安置的如何,你陪朕一起去。” 黄安点头,随着朱骏出殿,在一行护卫的拥簇下上了马车,向着山谷疾驰而去。半年前,黄安也是从这条道路进的山谷,时过境迁,看着车窗前耸立的高大建筑,不由得颇有感慨。 待到了谷口,戍卫的门丁打开了厚重的铁门,数辆马车鱼贯而入,这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宽阔的水泥大道贯穿山谷,两旁是金黄的稻田,每隔几十亩地便有引水渠通过,全是从四周山涧中所引来的水源,中途会有几个塔楼。楼中士兵的身影矗立的笔直,一有特殊情况便会敲响楼内的警钟。 等到了安置孤儿地学堂,这里早就不似从前那般落魄了,一座座高楼连成一片错落有致,每座高楼前都有匾额前写着讲武堂习文堂通译馆机械馆饭堂宿舍图书舍等字样,所有的高楼组成一座大的四合院雏形。正中便是一块矿阔的空地,空地的正中,是一杆日月旗迎风飘扬。 待马车进入空地,近千名学子列着整齐的队列在这里肃穆而立,朱骏下了马车,少年们一齐单膝跪下,右手撑地:“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整齐洪亮,还带了一些少年地稚嫩之音。十分清脆。 待少年们行过礼后,数十个前排的教谕才跪下行礼,朱骏叫过平身之后。大家才稀稀落落的站起,黄安趁机打量着这些一年前还是面黄肌肉的少年,现如今已是风度翩翩,统一穿着青衫,有的满脸都是一副书卷之气,有的威武健壮,阔步而立,不由得又是一番感慨。 “那些新来地孤儿呢?”朱骏叫过一名教谕问。 “回禀皇上。他们在海上翻腾了两个月。身心疲乏。微臣给他们吃了些东西之后便安排他们在新造地宿舍中睡了。”教谕回答。 “这样安排很好。还要请几个医馆地大夫给他们看看身体。海上风浪大。说不定会落下一些隐疾。及早治疗总是好地。” “微臣记住了。”教谕点点头。 这时远处响起一阵嘈杂地叫喊声。朱骏隐隐听到有人道:“张三宝快出来。老子这次一人撂翻你们五个。不敢出来就是孬种。”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朱骏看到少年队伍中几个魁梧地少年脸色红。挤眉弄眼地往四合院地门外看。 “这是怎么一回事?”朱骏叫住一个挤眉弄眼的少年。 “回皇上,是敢死营的人要来决斗。”少年挠着头讪讪回答。 朱骏心里已明白了怎么回事,为了练兵,明军并不阻止士兵之间有组织的殴斗,只要双方向指挥使同知一级军官的报批,便可选好场地空手决斗,因此,明军中决斗之风盛行。吵了架的要决斗。了饷银高兴也要找个人决斗,吹牛时被人戳破更是要指名道姓将驳了自己面子的人挑出来斗斗。对于这种事朱骏一直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当兵地年轻气盛,全身都有使不完的精力,明军的军规又严厉的很,他们整日不是憋在山谷里训练,就是上战场拼杀,娱乐节目实在太少,因此,决斗成为了士兵们泄精力和娱乐的一种方式,只要不出人命,根本就没有人去管。 “你是讲武堂的学生?”朱骏打量着少年孔武有力的身体问。 “是。”少年回答。 讲武堂属于军校性质的科目,平日里的训练与军营地士兵同步,只有到了傍晚之后,才回到学堂里学习策论以及相关的军事知识。 “你除了打熬了一身的力气,还学到了什么?”朱骏有心要考较他,远处骂骂咧咧的挑战声可能因为现了朱骏所乘的车辇,知道皇上在学堂里,早已消失的没有影了。 “皇上,教谕们教了学生很多东西,譬如一营三百人每日所耗多少粮草,步兵营强行一日可走多少里路,若遇到阴雨天该如何扎营等等。” 朱骏愕然:“只教这些?难道没有三十六计亦或是战略战术吗?” 朱骏因为是军事的门外汉,所以对学堂的干涉并不多,对讲武堂要学习的相关知识并不了解。 “皇上,教谕曾言,要带兵就必须先知兵,然后再学会练兵,带兵之法要最后才能学到,否则只会让我们讲武堂地学生变成战国时地赵括一般只会纸上谈兵。” 朱骏哑然,不由得笑笑:“教谕说的对。”他沉吟了一会又道:“既然有人向你挑战,你现在便去吧,好好地打,不要弱了讲武堂的名头。” 少年欢呼一声,眉开眼笑的道了谢,呼啸一声,与一干魁梧少年疾奔而去。 “黄爱卿,随朕到学堂里去坐坐吧。”朱骏望着少年们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转过头将目光放在一旁的黄信身上道。 吕宋海域上,一场海战刚刚落下帷幕,西班牙舰队受创,只有一艘满是弹痕的战舰死里逃生脱离了战场。荷兰人挟海战大胜之威,在吕宋沿岸登陆。立即遭遇到西班牙陆军地疯狂反击。 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就此展开,荷兰人虽然失去了马六甲,但是由于兵力受制于吕宋、台湾两地,一时间也抽不开身去向缅南的明军报复。 正在荷兰人惨胜的攻破吕宋数省之时,在吕宋东部海域上五十艘郑氏船队突然出现,他们虎视眈眈的在吕宋东部岛屿上驻扎,似乎有了在此常驻的打算。荷兰人地攻势渐渐缓了下来,郑氏舰队是敌非友,且意图不明。他们只能将进攻吕宋的一部分军力抽调出来,防备郑氏舰队干涉,这样一来。吕宋当局的压力渐渐降低,开始组织了几次规模较大的反扑,并且收复了南方两个沿海的省份。 荷兰人终于头痛起来,台湾眼看就要陷落,而马六甲又遭受了明军水师的袭击,袭击缅南的舰队全部投降,战舰也被明军全部缴获,而吕宋的战局又不容乐观,荷兰人第一次在南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地战争。我们必须从战争抽出身来,在马六甲,我们失去了进入南洋的海上通道,在吕宋,我们虽然消灭了西班牙海军,但是我们的雇佣兵在吕宋地陆地上每天都会有几十人的伤亡,东海的郑氏船队还封锁了公司商船前往日本贸易的通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拖垮的。我们已经四面受敌,难道这些还不能够让你们作出决断吗?先生们,公司的责任是为我们的股东赚取足够的银币,而我们却在这里考虑如何消耗我们的银币去进行一场毫无意义地战争,我希望董事会能够派人前往缅甸、吕宋、台湾等地和我们的敌人和谈,先生们,请不要再犹豫了,战争每拖一天,我们所受的损失就会越大。就算是最后我们胜利了。我们也不能从中捞取到多大的好处。”荷兰当局开始出现了反战的声音,在董事会上。有人怒不可揭的拿出一连窜的数据来责难起战争的相关责任人。 荷兰东印度公司由位于阿姆斯特丹、泽兰省的密德堡市、恩克华生市、德夫特市、荷恩市、鹿特丹市六处地办公室所组成,其董事会由七十多人组成,但真正握有实权的只有十七人,被称为十七绅士,这十七名巨头大部分都滞留在荷兰本土,唯一一名留在爪哇的董事名叫莫汉,西班牙舰队袭击荷兰商队事件中,那名年轻的青年商人是他的孙子,这也促使了他大力的支持了荷兰舰队的报复计划,现在他正坐在皮椅上,不动声色的看着难者,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虽然是他大力地促成了战争地爆,但是反战者还没有愚蠢到将怒火泄到这名权势极大的老人身上。 反战者地目标是爪哇总督哈特林。 “让我们来看看这份战报吧。”反对者又拿出一份文件,对着与会的数十名公司高级人员扬了扬道:“吕宋战争爆后,我们损失了三艘战舰,失去了四百名水手和水兵的生命,为了支持这场海战,公司拿出了三万枚银币作为军费,这并不算什么,在陆战中,我们已经有一千四百名雇佣兵战死,单这些人的抚恤金就需要花费七万三千银币,所消耗的战略物资共需九万银币,还有因为开战之后各种开销,先生们,我们将耗费掉近四十万银币来维持这场战争。另外,我们在马六甲损失更大,那里的一切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我们损失了三千名士兵和数以百万计的珠宝。在台湾,我们的损失………” 第八十九章:争国本 饱受反战派攻击的爪哇总督哈特林终于离座站了起来,他气呼呼的一拳砸在长条形的会议桌上,大声反驳道:“荷兰的荣誉以及公司的利益不允许我们与敌人和谈,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们的损失已经够多了,所以我们更应该从战争中把损失弥补回来,贸然的退出战争只会让我们的名声扫地,而且会让我们先期投资的战争经费全部化为乌有。” 哈特林正了正脑袋上的三角合帽,厉声责问那名口才出众的反战者:“我们前线的战士正在为胜利而流血牺牲,哈弗斯先生,看看您在这里做什么,您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士兵的血白白的流淌在战场上体现不出任何的价值,战争必须继续进行下去,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将对手彻底的毁灭并且将我们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哈特林语气缓和了一些,对于会的人道:“参谋部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如果顺利的话,我想我们将会增加一个强大的盟友加入这场战争,到了那个时候,这场战争的局面将会扭转,公司将会受益。” 反战者被哈特林的气势吓了脸色有些白,他讪讪的坐回原位讽刺道:“又是这一套,这群疯狂的战犯们不但会花言巧语的欺骗士兵在前线为他们流血,战局不利时总是喜欢提醒我们局面将会得到改观。” 会议室里的局面尴尬起来,大家都将眼睛望向了会议桌上的老莫汉,这位有着七十高龄的董事仍然显得精神矍铄,在南洋东印度公司里,他有着无以伦比的威望和权力。 老莫汉轻声咳嗽过后,黯淡无光的眼眸落在了爪哇总督哈特林身上:“总督阁下,你把你的计划在这里念出来吧,如果可行,战争会继续下去的。” “好的,先生。”哈特林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报告:“先生们。”哈特林清了清嗓子。目光扫向与会的人员道:“西班牙军队根本不堪一击,我们之所以陷入吕宋无法将它们击败,很大部分原因是由于我们受到了郑氏水师地影响,我们不得不抽调出优势的兵力来防守他们,这样就使得我们在吕宋战争所投入的军队并不多,而缅甸明军的动向也十分可疑。他们现在拥有七艘以上的战舰供他们的海军使用,根据他们一贯地作战方式,爪哇有可能像马六甲一样受到被他们突然袭击,因此,我们又不得不把一部分兵力在爪哇留守。就因为这样,我们军队不能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只能将它们分为三分,一份防备郑氏海军,一份防备缅南明军。最后一份才真正的投入到了吕宋战场上,因此,我们必须寻找到一个可靠的盟友。牵制住郑氏海军和缅南明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利用我们的优势兵力先干掉西班牙人。” 哈特林侃侃而谈,他反复的强调荷兰不能迅攻占吕宋的原因,接着又道:“根据我们的了解,不管是郑氏海军或是缅南的明军,他们都有一个共同地敌人,这个敌人也时刻想着如何把他们消灭,只是苦于海洋和山峰的阻隔使得他们找不到机会。这个庞大的新兴帝国拥有人数过百万地陆军,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可供远洋作战的战舰使得他们只能站在沙滩上看着他们的敌人在海外逍遥,诸位想知道这个帝国的名字吗?” 哈特林说到这里,老莫汉露出了微笑,怡然自得的眯着眼睛背靠在皮椅的后垫上养神。 哈特林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与会人员,摊开了地图,在远东正中最大的一块疆域上指了指道:“就是它,我已经向这个帝国地皇帝派出了使者,荷兰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先进战舰。而这个帝国拥有世界上最多的骑兵和步兵,我们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消灭我们共同的敌人呢?” 会议室里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仍然有许多人并不明白,有人站了出来道:“总督阁下,您是否能够说的详尽的说一说您所说的帝国为什么会愿意帮助我们,他和缅甸明军、郑氏水师之间有什么仇恨吗?” 哈特林总督与老莫汉相视一笑。道:“是地。他们有非常大地仇恨。东方人有句俗语叫做不共戴天。形容地就是他们之间地关系。” “我支持总督地意见。我们不但要和大清国联合起来。还可以将我们地老朋友日本也拖入这场战争。因为郑氏海军地阻挠。日本地海洋贸易已经完全中断。我想。他们愿意随我们一起加入战争并且分享胜利果实地。”老莫汉拄着手杖站起身道。 十七世纪中叶地日本为江户幕府时代。现任统治者为征夷大将军德川家族第三代德川家光。由于当时地日本采取闭关锁国地政策。使得对外地海外贸易完全落入了荷兰人手中。上至军火武器。下至米粮都由荷兰商人运送。自从郑氏水师收复台湾地战争打响。荷兰通过台湾海峡运送到日本地货物日渐减少。使得日本地物价飞涨。民生困苦不堪。甚至在奈良等地还爆了几次农民起义。德川幕府为此头痛不已。老莫汉有信心让幕府将军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前提条件是大清国与荷兰结成盟友。达成某种协议。 有了老莫汉地表态。会议地结果立即生了逆转。大多数地高层人员同意将战争继续打下去。 朱骏仍然没有察觉到一个针对明军、郑氏水师、吕宋地盟约已经悄悄地露出雏形。因为一件更大地事正冲他而来。“皇上子。如今我大明已步入正轨。不日便可收复北疆平定天下。老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礼部尚书杨文礼先是给朱骏灌了碗**汤。接着话锋一转。又道:“皇上子嗣已失散早殇殆尽。吾等臣民心有如焚。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储君。如今皇后王氏也已失散。微臣斗胆。还望皇上另立中宫。早生皇子。以安国本。” “臣附议!”犹如事先商量好地一般。杨文礼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礼部官员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 “杨大人说的极是,老臣附议。”一向对朱骏千依百顺的黔国公沐天波出班。 “臣等附议。”所有的大臣一齐拜倒。 终于来了,朱骏苦笑,他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先前国家风雨飘摇,这些大臣们暂时没有顾上,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些,这些臣子们又恢复了原来的面目,听到杨文礼说到以安国本四个字时,朱骏想起了明朝历史中著名的争国本事件。 明万历年间围绕皇位继承展开的争论。国本即太子。神宗王皇后无嗣,王恭妃于万历十年生长子常洛,是为皇长子。郑妃于十四年生子常洵。神宗因宠爱郑妃,进其为皇贵妃,对王恭妃则不加封,且迁延不立常洛为太子,于是朝廷内外纷传神宗将废长而立爱。二月,户科给事中姜应麟先抗争,主张册立元嗣为东宫,以定天下之本。因此而被贬为广昌典史。此后朝臣多次奏请,均被神宗以渎扰、激聒、离间、卖直等罪名加以贬斥。二十年,大学士王家屏等封还御批疏,请神宗采纳诸臣立储之请,被免职。次年正月,神宗以手昭示大学士王锡爵旨,拟把皇长子常洛、皇三子常洵和皇五子常浩一并封王,日后再择其善者为太子。锡爵惧失上意而奉诏拟旨,又外虑公议,遂拟疏请令皇后抚育长子,则长子即为嫡子。神宗只以前谕下礼官,欲行三王并封之礼。朝臣大哗,纷纷指斥王锡爵委婉容悦。锡爵自劾三误,请辞职,神宗亦迫于众议而收回前命。此事一直争论不已,前后延续达十五年之久。 此次事件一直闹了十五年,期间因抗争而被贬斥的大臣数以百计,请辞的内阁大学士五根手指都算不过来,由此可见,明臣们的脑子一根筋到了什么地步。 如今,终于轮到朱骏了。 第九十章:争国本 二 “皇上,翰林院编修王庭儒家有一女,德淑兼备,正是上好的中宫人选。”众大臣见朱骏并不接话,以为朱骏默认了,已有人叩拜道。 王廷儒的女儿?朱骏倒吸了一个凉气,原本打算找个老婆热热炕头的心思一扫而空,从阿瓦迁徙到缅南的路上这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他是看过两眼的,年龄太小不说,长的也是普普通通,至于什么德淑兼备对于朱骏的用处不大,堂堂大明皇帝的老婆岂能如此寒颤?德淑兼备有个屁用。 朱骏并不是个什么高雅的人,更不相信什么心灵美才是真的美的鬼话,他原来以为皇帝的老婆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得是个美女才算是拿得出手,可大臣们却不这样看,在古代,选立皇后先看的品德,其次是家庭背景,这其中的规定很多,特别到了明朝,除了异族不允许封后之外,各种各样的规矩数不胜数,最末才是相貌。 让朱骏去娶一个十三岁且又相貌平庸的小丫头片子,朱骏恐怕宁愿找块豆腐撞死拉倒,什么事都可以让步,朱骏却绝对不敢在这种事上含糊,在大臣们引颈相盼的目光之下朱骏摇摇头:“王氏有德,奈何年岁尚小,此事容后再议吧。” 朱骏打算先拖延时间,却低估了明朝大臣们源源不绝的战斗力,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御史站出来道:“皇上既不愿立王氏为后,微臣倒有个绝佳的人选。” “刑部侍郎李广孝有一女,德才堪优,如今正待字闺中,皇上不若立李氏为后。” “朕已说过,此事容后再议,你没有听见吗?”朱骏对这些鸡婆的大臣逼的有些烦了,老子结婚关你屁事。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御史不依不饶的责难道:“如今中宫无后、国无储君,陛下想要拖延到几时?” 朱骏被他责问的来了火,怒喝道:“你是这样和朕说话的?这是朕的家事。岂容你一个小小御史来管?还不退下。” “食君禄者,忠君之事,臣不敢退。”御史倒也硬气,慨然道:“天子,国之重器也,天子家事即为国事。微臣为大明江山计,不敢不管。” “臣附议!”有人站出来顶梁。 “臣附议。”沐天波肃穆而出。这一次他是争国本地主力 “臣等附议。请皇上立中宫。正国本。”更多地大臣站了出来。就连一向与世无争地杨嗣德也凛然出班。整个朝堂上只剩下刚从阿瓦城归来地周慕白左右为难地立在班中犹豫了片刻之后也讪讪地出班朗声道:“臣附议。立中宫早生皇子乃是国之根本。请皇上三思。” 朱骏脸色及其难看地冷笑一声:“宣旨。摘去这御史地乌纱。开革他地官职。永不录用。” 说话间朱骏已长身而起。挥袖道:“退朝。” “退朝!”侍立地太监拉着长音回荡在朝堂上。 待朱骏走后。朝堂上只剩下一地地官员跪在殿下面面相觑。 朱骏回到寝殿时已消了气,说到底,这事主要还是时代的认知问题,朱骏没有错,在他的时代里,结婚讲究的是情投意合,他只是想找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人而已,要求并不算高。御史也没有错。他的职责就在于纠正皇帝的错误,国家没有储君作为御史着急上火也是应该地。可错的是谁呢?朱骏也不清楚,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台阶可下,绝对不能向大臣们服软的,现在地事情已不再是结婚生子这么简单了,已经演化成为一场皇权与臣子之间的斗争,朱骏后退一步,臣子们就会步步紧逼,今日可以让你立王氏或者李氏为皇后。明日便可让你立老大或老二为太子,所以朱骏得硬扛着。 整整三天,朱骏没有去上朝,只是把自己关在宫里,百官们倒也不以为意,似乎什么都没有生过一般,这让朱骏感到了一丝危险,根据他对这些大臣的了解,此事绝非这么简单。越是风平浪静。波涛来的就越是汹涌。“小桂子,你过来陪朕说说话。”朱骏气闷之余。原想看些闲书解闷,可心绪不平,实在没有心思,只好百无聊赖的放下书本朝着侍立一旁的小桂子招招手。 “皇上可还是为朝堂上那些大人们生气吗?皇上,不值当的,您是九五之尊,没必要为那些书呆子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小桂子给朱骏端来一杯香茗,笑嘻嘻的奉承。 朱骏拉下了脸,厉声道:“这是国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内监能插嘴地?朕不是说过,太监不得干政,违者重罚的吗?” “皇上恕罪,奴婢万死。”小桂子吓了一跳,见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朱骏起怒来连忙磕头求饶。 朱骏只不过是想敲打敲打他,倒没有真拿他治罪的意思,冷着脸道:“起来吧。” 小桂子一直在朱骏身前伺候,第一次见朱骏的脸色这样难看,忙小心翼翼的道:“奴婢只是在宫外听说一些谣言,实在气愤不过,为皇上不值才说了几句诛心的话,奴婢再也不敢了。” “听到了些什么谣言?” 小桂子道:“奴婢不敢说。” 朱骏岂不会知道小桂子的心思,冷声道:“快说,少和朕耍心眼。” 小桂子道:“奴婢出宫时听说那个革职的御史如今逍遥地很,不但每日都有官员士绅争相邀他各处赴宴,人人说到他时都赞其忠直,学堂里的教谕们还纷纷邀他讲学,奴婢还听说,海都的各处邸报都纷纷拿他和古时的魏征相比,这话里头又暗暗嘲讽皇上没有唐太宗般的气度,不能广开言路,都说那御史是生不逢时。皇上勤政仁德,奴婢是看在眼里真真切切的,如今闹成这样,奴婢实在是为皇上不值,这些官员士绅们实在是太不懂规矩,因此才说了一些怨气的话,还请皇上责罚。” 小桂子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见朱骏并没有怒,只是微微眯着眼睛想着心事,遂站到一边不敢打扰。 这样的结局是朱骏所预料到地,在其他朝代,皇帝是没有错地,不管生什么民间的舆论永远都会将过错责怪到女人和奸臣们身上,皇帝再昏庸无道,那也是因为有后宫乱政或是有奸臣挑拨。但是明朝却是个极其特殊地时代,这个时候大臣们掌握了民间舆论的权利,大臣们不管对错,直言犯上者都会受到民间的疯狂支持,乡绅士子们对他顶礼膜拜,同僚们更是将你当作直臣来给自己作为榜样。而一旦你跟皇帝穿了一条裤子,那么问题可就闹大了,先,你会遭受所有人的唾弃,其次,你也别想在朝廷这一亩三分地上混了,收拾东西趁早滚蛋,特别是在争国本的关键时期。 最冤枉的当属万历朝的那个内阁大学士王锡爵,好不容易混到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阁臣位置,却因为惧失上意而奉诏拟旨而导致朝臣大哗,纷纷指斥王锡爵委婉容悦。王锡爵只好在一片骂声当中辞职。 因此,在明朝顶撞皇帝的成本与得罪舆论的成本要低的多,得罪了皇帝最多也不多被拉去廷杖或是罢官贬职罢了,却能够为自己留下美名,就算是一个布衣,走到哪里也混得开。而得罪了舆论不单会被人骂祖宗十八代,而且同僚们都弹劾奏章也不是闹着玩的,你只有辞职回乡,闭门不出一途。 朱骏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上至内阁,下到乡民百姓,竟然硬生生的将自己推到了对面,就连一向刻意揣摩自己意思的周慕白,如今也成为了争国本的主力。 “小桂子,你来给朕参谋参谋,此事该当如何处理。”朱骏明白了大多数明朝皇帝为什么宠信太监了,原因无它,大明皇帝总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需要帮手,需要人理解,而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太监。 “这是国事,奴婢不敢旁议。” “朕让你说就说,哪有这么多废话。” “皇上,应该把那些非议的大臣都抓到宫门廷杖,这些人实在不识抬举,不敲打敲打一下,他们还真当皇上好欺负呢。”小桂子的暴力倾向很严重。 朱骏不由得笑了出来,被小桂子一说心绪倒是好了一些,廷杖是不可能的,这些大臣们根本就不害怕廷杖,反而会以受过廷杖为荣,你越是打他,舆论更是会倾向到他们的一边,届时一个昏君的帽子盖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明朝皇帝对付这种事的办法很多,最低等的就是廷杖,这样反而会让舆论大哗,闹得更加不可收拾,也有如正德一般傻不隆冬的去和大臣们对骂,这样的结果只会让人觉得更加昏庸,其次就如朱棣一般诛你十族,这样的效果立竿见影,后遗症却是极大,朱骏自信没有如此魄力。 当然,还有个相对比较折中的办法----拖,看谁扛得住。 朱骏决定用这个办法试试。 (书写了这么久更新一直不慢,所以可能书中会有一些bug,小弟的订阅实在惨不忍睹,望大家支持一下。) 第九十一章:罪己诏 两天之后,沉默已久的朝臣们终于行动起来,雪片般的弹劾奏章成捆成捆的飞入内廷,摆在了朱骏的朱批案上。 在宫廷的正门广场上,数以百计的秀才、生员跪成了一片,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一齐朝着巍峨的宫墙磕头,朗声道:“请皇上以国事为重,正中宫,立皇子,以安天下。” 一场轰轰烈烈的争国运动本就此展开,正式拉开了帷幕。 每日的清晨,新都的长街上都能响起报童传来的最新讯息:“卖报!卖报!刑部侍郎汪道名大人今日早朝正义执言,已被圣上贬为典吏………” “最新消息,御史道十三位大人联保汪道名大人,在殿中与圣上争执不下,十三人全部削官为民,永不录用。” “不得了啦,内阁辅大学士黔国公沐公爷与大学士杨嗣德、大学士周慕白三人联名封还御批疏,恳请皇上收回贬斥诸位大人的旨意。” 封还御批疏是内阁的一项特权,大明的行政架构中,是由大臣们将奏章呈交到内阁,内阁大学士负责整理出命令,但是遇到天灾、高级官员任免以及重大国策问题时内阁就必须将奏章呈送给皇帝,由皇帝朱批之后再还给内阁由内阁施行,内阁若是觉得皇帝的命令不合理,便有权封还朱批,拒不执行。当然,一般情况下内阁是不会封还御批疏的,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 事情越闹越僵,朱骏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想不到的是,所有的大臣们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甚至连缅国的王廷臣子也开始上书请立中宫,为的就是缅国右参政阿伦,自监国之后,朱骏的执政班子共有两套。一套是朝臣班子,由内阁大学士为地汉官体系。另外一套是廷臣班子,由缅国的左右参政为的缅官体系。双方各不统属,汉官体系主要掌管军队、外交、国策、控制整个海都城的税收和次序。而缅官体系则主要负责缅国的事务,但是不主导军队、外交、国策等,是汉官体系的一种附庸。 “皇子为国之根本。陛下膝下无子,恐令天朝之臣民不安,下臣并无意于遑论天朝国事,但陛下一人不但维系天朝之存亡,更维系缅国上下之安定,下臣斗胆,窃以为陛下该立中宫,早生贵子,以安天下之 朱骏气呼呼地将阿伦的奏章摔在案上。这几天他的火气非常重,好好的一个皇帝居然给人逼到了这个份上,朱骏打算翻脸了。 “皇上。内阁大学士周慕白觐见。”小桂子进了御书房,小心翼翼的禀告。 “周慕白?”朱骏拍了拍桌案:“他还有脸来见朕?让他滚。” “皇上。周大学士说他已为皇上想出了个万全之策。因此特来觐见。”小桂子道。 朱骏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让他进来吧。朕倒要看看这个家伙有何话可说。这个左右摇摆地墙头草。” 片刻之后。周慕白已入殿。刚与朱骏照面。便已是泪眼模糊地拜倒在地。道:“吾皇万岁。微臣此来是请罪地。” 朱骏冷笑。面若寒霜地瞥了周慕白一眼:“周大学士如今风光地很啊。当真是个仗义执言地果敢之臣。” 周慕白讪讪道:“皇上就不要取笑微臣了。其实当时微臣也是骑虎难下。无奈之下只能跟着朝臣一齐抗争。还请皇上体谅臣地苦衷。” 周慕白眯了眯眼继续道:“立中宫、生太子是国本,微臣不敢偏袒皇上。否则这大明的朝堂上就再没有了微臣的一席之地了。” 周慕白倒是说的没有错,以他的那份胆量还真没有站在朱骏一边的道理,得罪了皇上最多也不过廷杖罢官,但若是在争国本的问题上站错了队,那可就是要遭千人唾万人骂了,被人戳了脊梁骨不说,到时朝臣们将怒火泄到他周慕白身上去,每天雪片一般的奏章来弹劾你,不管你的脸皮多厚到时也只能落个请辞回乡地命运。周慕白是个聪明人。哪里会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所以毅然决然的站在了朝臣们一方。 朱骏却并不原谅他,***。皇帝这么好欺负吗?你讨好了朝臣现在又想求得朕的原谅,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朱骏眯着眼躺在金椅上不去理会他。 “皇上,臣左思右想,终于有了一个解决眼前困境的法子。” “朕没兴趣听,朕原本就是孤家寡人,臣子们要闹,就随你们去吧。”朱骏将你们二字咬的很重。 “微臣万死,但还是想请陛下将微臣的法子细细听完,届时陛下要赏要罚,微臣甘愿拜领。” 还想要赏,朱骏冷哼一声。 “皇上,无论如何,臣子们都是一番好意,陛下虽然年富力强,但国无储君,百官惶然是有道理地。此事皇上没有错,臣子们更没有错,皇上不愿意臣子干涉自己的私事,而臣子们也并没有恶意。”周慕白堪堪而谈,这一席话竟说到了朱骏的心窝里去了,其实朱骏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闹到了这个份上,双方都没有台阶可下,朱骏也是苦恼的很。 “既然双方都没有过错,微臣便以为皇上应该让那些被贬斥的大臣官复原职,并达下诏罪己,这样,才能显得皇恩浩荡,陛下胸襟广阔,乃旷世之明君也。” 开头说的还好,当朱骏听到罪己诏三个字时脸色却变了变,手上已经攥紧了桌上的砚台,恨不得把这个墙头草砸死。 原来这个家伙是来劝自己退步的,朱骏气呼呼的想。 “圣人有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才是天理伦常地正道。既是如此,臣子们虽然出言无状,或是胡搅蛮缠,其言行虽然当诛,但心却是向着皇上地,皇上既是天下共主,更是臣民们的君父,臣子们有过错,君父该循循善诱使其始入正途。若皇上有过错,当然也该下诏罪己,以显示天威浩荡,陛下包容宇内之心也。” 嗯,这句话听得舒服,朱骏暗暗地松开了抓砚台的手,脸色缓和了一些。 “微臣以为,皇上下罪己诏好处有二。”周慕白慢悠悠的伸出两根手指,从容的款款道来:“其一:皇上既然下诏罪己,臣子们自然不好再纠缠下去,从此,皇上便堵住了天下人幽幽之口,皇上仍然是那个甘冒矢石,愿与将士们共保社稷的雄主。其二:此诏若出,皇上的开阔心胸便路人皆知,这南洋之上,汉人诸多,定然愿举家来投,皇上便多了一股反清的助力。如此名利双收,陛下还有何虑?” 周慕白说到了重点,朱骏一直以来,头痛的问题还是从前的声名太臭,虽然朝廷在南洋各地颁布了吸引汉民来投的政策,但是效果并不显著,若是真如周慕白所说,倒不妨一试。 周慕白见朱骏心动,推波助澜道:“皇上,历史上下过罪己诏的帝王并不多,分别是大禹、商汤、周成王、秦穆公、汉武帝、唐德宗、宋徽宗。这七人中除宋徽宗之外,其余皆是天下雄主,皇上若效法先贤圣皇,定可收得奇效。” 大禹是三皇五帝之一,声名卓著。商汤是商朝的开拓者,讨伐夏桀而王化天下的人物。成王亦是仁德之君。秦穆汉武更是开疆扩土的雄主,唐德宗虽然声名并不大,他即位不久,便面临了几个节度使叛乱,德宗仓皇逃亡,被叛军追杀了上千里的路程,德宗便下罪己诏,诏书文字真挚动人,很有感召力,颁布之后,民心军心为之大振,局势因而大变。不久,动乱即告平息。 朱骏暗暗思咐,除了宋徽宗之外,所下罪己诏的都是帝王中的佼佼者,名虽是罪己,却无异于给自己打造了个善于承认错误,广开言路的好皇帝形象,这桩买卖倒是值当的很。 “若朕颁了罪己诏,朝堂上还是纠缠着国本的问题呢?周爱卿可有什么办法?”朱骏解除了心中的芥蒂,周慕白虽然无耻了一些,但是主意却是层出不穷,朱骏打算原谅他这一次。 “臣子们只希望陛下能够早生皇子,使我大明江山能够后继有人,皇上不妨先不立后,立侧妃也可。”周慕白眸光一闪,突然又道:“皇上,开疆扩土的机会来了。” “哦?开疆扩土与立妃有什么干系?” 周慕白道:“微臣听说暹罗国国王有一女生的美貌动人,大明乃是暹罗上国,皇上不妨下诏让暹罗国王奉上公主入缅,立她为侧妃。” 朱骏道:“如今大明国势微弱,暹罗国名义上虽然奉大明为上国,恐怕献公主之事不会应允吧。” 暹罗国既是今日的泰国,与缅甸接壤,洪武三年遣使入贡,从此之后一直以大明属国自居。自从永历逃入缅甸之后,暹罗国对于大明的关系渐渐开始若即若离起来,既不愿意主动脱离于大明的臣属关系,又不愿意得罪满清,朱骏让暹罗国公主入缅,恐怕九成会被拒绝。 “臣要的就是暹罗国不答允此事,暹罗土地千里,人民百万,正是宏图霸业之地,暹罗国若遣公主为陛下后妃,那么从此以后,暹罗仍然是我大明的属国。若他们不允,便是欺我天朝微弱,陛下该起兵伐之,以警南洋诸国之效尤。” 第九十二章:一唱一和 新始年五月初一的一个清晨,大臣们趁着未尽的夜色坐上了软轿,纷纷向宫门聚拢,今天,朝臣们打算作出最后一击了。 杨嗣德一脸阴鹫的与沐天波、周慕白并肩走在最前,神色中带着一丝焦虑。 “沐公爷,皇上这一次会做出退让吗?”杨嗣德担心的问。 宫门的守卫开始逐个检查大臣出入宫禁的腰牌,只有三个大学士不必查验,三人并肩先入了宫墙,沐天波慨然道:“无论如何,国本是要争的,你我食君之禄,自然要以国之根本为重。” 周慕白脸上划过一丝狡诘,插嘴道:“沐公爷,国本固然重要,但因为国体而荒废了国事却得不偿失,如今大臣们群情激荡,内阁也应当疏导疏导才好,若是真的惹恼了皇上,只会争得两败俱伤,到头来贻误的还是我大明江山哪。” 这一次争国本周慕白出力也是不小,不单大力支持朝臣们上奏弹劾,还参与了内阁封还贬斥十三名御史道官员的御笔批疏,平时勾心斗角的内阁此时缓和了不少矛盾,沐天波难得用亲昵的口气对周慕白道:“周大人说的极是,其实沐某何尝不忧心如焚,十三名御史道的官员如论如何也是要保下的,哎……”沐天波长叹了一口气:“如今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不说了,进殿吧。”此时大臣们已纷纷进了宫门,各自整理衣冠奏梳之后鱼贯入殿。 朱骏正微微含笑着坐在金殿之上,冕服珠冠,俯视着殿下各自站班的大臣。 “吾皇万岁万万岁!”殿下的诸臣这才现皇上早已坐在金殿之上,若是按照原来的规矩,应该是百官入殿站好班位之后,便有太监入内宫通报,接着皇帝再乘撵而来,只是今日与往日不同罢了。 朱骏从容一笑,朗声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百官们现。皇上今日的心情倒不似往日那般阴沉,于是稀里哗啦的各自站起。 侧立在金典上的太监捧出圣旨,扯着嗓子道:“奉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 百官们又稀稀落落地跪下。念到这时不禁面面相觑。这圣旨分明就是罪己诏地格式。皇上今日到底唱地是哪一出? “………朕以藐躬。上承祖宗之丕业。下临亿兆于万方。十有五载于兹。政不加修。致使外贼入寇。天下失之**。国家之祸。莫大于此祸乱日至。朕告尔臣民……” 足足念了半盏茶地功夫。太监才合拢了圣旨。拖着长音念道:“钦此!此诏立即往各衙司宣读!” “吾皇万岁!”殿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已有大臣悄悄地将弹劾地奏章塞回了袖袋。痛哭流涕道:“皇上原本无错。错只错在吾等不能尽心竭力。为国操劳。还请陛下责罚。” 朱骏道:“诸位爱卿弹劾地奏章朕都已看了。你们说地很对。国无储君。天下不宁。朕一时糊涂。反而杖责贬斥忠臣贤良。朕立即便谕旨。将他们官复原职。” 朱骏目光一扫。接而又道:“只是皇后既是国母。若不慎加细选。仓促之间也选不出德才出众地人来。不若先立侧妃。若侧妃能生出皇子且德娴兼备者再晋为皇后如何?” 殿下的百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实在想不到皇帝就这样妥协了,原本早已预备好的各种招数全部没有了用处,就好象一个为了比武而做了充足准备的武士,等到入场之时却被告知对方不陪你玩了。这样的感觉既有一丝侥幸,又不由得有些失落,只有来之不易的胜利才会让人产生满足感,而百官们只感觉到这场胜利来得实在太容易,简直就到了不敢相信的地步。 “吾皇能够从善如流。臣感佩万千。我们做臣子的只是想让皇上早生皇子,皇后与侧妃的名份可由皇上自行做主。”早就谋划妥帖地周慕白心领神会的站出班道。 造成了立侧妃的既成事实。朱骏舒展开眉宇,道:“这侧妃地人选便交由诸位爱卿了,若是有品貌端庄的女子但可呈上来。” 表面上看,正宫与侧妃之间没什么不同,但是由于明朝的规矩严格,入选正宫的条件十分苛刻,而侧妃就不同了,对于皇帝来说可选性多了许多。 “皇上,微臣倒有个上好的人选。”犹如演双簧一般,周慕白自信满满的奏道:“微臣听说暹罗国国王有一女,聪明文秀,正是到了待嫁之龄,缅甸与暹罗接壤,若皇上能够立暹罗公主为妃,既可为皇上充足后宫,又能为陛下宏图之志得一强大助力。” “嗯!”朱骏作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点头道:“朕的家事即是国事,若立侧妃能够于国有利朕如何能不许?内阁去拟造国书往暹罗,让暹罗国王奉献公主入缅。” “吾皇万岁!”周慕白高声颂道,接着是几句稀稀落落的附和声。 其余地官员们各个踟躇不定,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皇上刚刚了罪己诏,又找不到不对头的痕迹,也只能一齐拜倒附和。 罪己诏立即被散到各衙门宣读,各版邸报也纷纷刊载,一时间新始帝的声望又攀升到了一个高度,这世上恬不知耻自称十全武功开创盛世的皇帝多不胜数,但是勇于承认错误的皇帝却总是能够博得百姓们的好感,被贬值的官员们也接到了圣旨,立即官复原职,一时间,百姓拍手称快,都道是皇上圣明,就连前几日还颇有微词的秀才生员们也摇头晃脑的捋着细须点头不已,公道自在人心,原先地永历虽然糊涂怕死,但自从改元新始之后不但练就了一支强兵,更是使得百姓们安居乐业,日子过的蒸蒸日上,如今皇上又敢于承认错误,这样的好皇帝,还有谁能不满意的? 很快,礼部侍郎被敕为国使启程前往暹罗,他的任务是迎接暹罗公主入缅,当百官们将这位同僚送走之后,猛然醒悟过来,这哪里是要立什么侧妃,其实根本就是皇上的缓兵之计罢了。 明眼人都知道大明国势大不如前,暹罗国名义上是大明的属国,却一直与满清暗通曲款,如何会愿意将公主送到缅甸来?到时定然是要碰一鼻子灰,最后两国闹翻的。 “不好,中计了,我们全部上了周慕白这厮的当了。”杨嗣德与沐天波眼波交错,一齐醒悟过来。 “皇上与周慕白此举分明是既想拖延时间,又意图想与暹罗国交恶,若老夫所料不差,恐怕早则半月,迟则一月之内便有战事生了。”沐天波道。 杨嗣德恨恨道:“沐公爷所料不错,如今战事迫在眉睫,再迟些找周慕白那厮算账吧。” “杨大人,你署理地是兵部,一切都要准备得当一些,老夫会尽量让户部多储备一些粮草辎重,工部那边也不能歇下,务必要日夜赶工,将所有地物资全部准备好,国本之事暂且先放一放,待战后再说。”沐天波叹了口气道。 第九十三章:中西合璧战舰 “去告诉永历小儿,本王敬他为上国天子便已是仁至义尽了,这厮竟还想纳本王爱女为妃!哼!当真是可笑之极!”正如周慕白所料,暹罗国王听了明使来意之后脸色大变,断然回绝了明使的要求,还趁机羞辱了一番。 暹罗国分别与缅甸、安南接壤,虽然与满清相隔了百里,但如今满清势大,暹罗国王自然不傻,若是将女儿嫁与新始帝,到时满清缓过劲来,自己岂不就成了明党?到时满清秋后算账,第一个要拿来开刀的恐怕就是暹罗了。 大明日薄西山,满清如日中天,两相对照之下,暹罗国王很明智的选择了后者。 “大王既不奉诏,那便是要毁除从属之约了?我大明曾在永乐年列暹罗为永不征伐之国,今日大王如此,正是败亡之道,在下告辞。”国使色变,叱责一番,慨然而去。 待大明国使的身影消失在王殿,便有暹罗官员道:“小臣听闻新始帝已在缅甸监国,大王何必得罪明使,大不了委婉拒绝便是。” 暹罗国王笑道:“你懂什么,我就是要做个样子给满人看的,让他们知道我暹罗已和大明决裂,到时我们一名使者前往北京城,求大清皇帝恩准暹罗为属国,届时清国见我等诚挚,如何还会有不允之理?” “不过新始这小子也不得不防,本王现在就派一特使前往大清,另一面要调兵严防西线边界,这样才可高枕无忧。” “大王英明。” “卖报!卖报!暹罗国不守王道,呵斥我大明国使,妄自尊大,吾朝国使慨然而返,陛下震怒!” 消息很快传回海都城,一时间激的群情激愤,明人一向以天朝自诩。如何会受得这样的侮辱,此时的邸报上已经刊登了暹罗国王的原话,于是各种征伐暹罗的奏请如雪花一般飞入内阁,更有传言大明水师已渐渐集结在缅国西部海域,那里离暹罗只有一步之遥。各陆战营也整装待,粮秣兵器预备充足。大战一触即,只等着皇上下旨,礼部的讨伐檄文传晓各地。 朱骏却并不着急,所有请战的奏章一概留中不,暹罗是南洋大国,带甲之士十万有余,如此国力,单凭朱骏下属的明军要想将它吞下并不容易,朱骏必须等待一个机会。他留意的更多地是缅官体系中的王廷班子的奏折。 “王秋。你可曾和朕说过三军阵前。敢死营为先锋。敢死营最前。你为先锋?”朱骏招来敢死营指挥使王秋厉声问。 王秋脸色肃穆。道:“末将不敢忘。” “很好。朕知道你有冠军之勇。今日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办。” “请皇上示下。”王秋站地笔直。挺着阔胸道。 缅甸东部地地势相较起来要平坦了不少。每隔数里便有村落密布在广阔地平原上。这里地缅人与世无争。祥和安宁。最大地冲突也不过是两个村庄之间争地而引起地械斗。这个时候。一支百人组成地小队悄悄地从海都而来。他们潜伏在附近地深山里。身上穿着暹罗人地装束。握着长刀。刀剑地锋芒在幽幽地森林中显得骇人。 “行动时不许说话。不许脱队。若是有人被俘。绝不可再苟活在世上。诸位明白吗?”王秋穿着暹罗将军地圆铠。眼眸中散出摄人地寒光。 “明白!”士兵们脸色凝重,刀柄被他们的手捂地烫。 “本将奉送你们八个字,你们可要记好了。”王秋的肌肉不断的**,厉声道:“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杀!”百把长刀被高高扬起,浓烈的杀气从每一个士兵的眼眸中透射而出,每个人的脸都扭曲了,他们张开了嘴。出了摄人的吼叫声。 夜里。宁静的村庄被一群暹罗士兵打破,他们挥舞着长刀。趁着夜色封锁了所有通往村外的道路,在村内展开了疯狂地屠戮,无辜的缅人嘶喊着,面对着这群犹如野兽一般的暹罗士兵毫无任何抵抗之力,屠戮只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暹罗士兵们开始点燃了火把,将所能点燃的茅屋、器具一一点燃,直到他们化为灰烬为止。 “指挥使大人,一百零九口,一个也没有留下。” “让弟兄们在村口集合,前往下一个目标。” “末将尊令。” 在海都,在有心人与邸报的推波助澜下,汉人请战的呼声越来越高,在明军之中,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一份请战的血书被呈送到了内阁,接着血书渐渐在明军内部开始流行,很快便传遍了神勇、山地、神机、敢死等营,各学邸报更是夸张,直接将士兵地血书贴在邸报的正版,而学堂们的学子也纷纷来到皇宫前的广场前情愿,愿弃笔从戎,随军远征。 这种现象并不奇怪,虽然明亡于满清,但天朝大国的印记已经深深的烙印入了大明遗老遗少们的心里,暹罗这种蛮夷之国如此无礼,群情激愤是必然的事。 而朱骏却似乎一点也不急,他一再下诏要求臣民冷静,暹罗国虽无礼,但大明容纳百川,只为言语不合而兴兵,是为不仁,因此,还是忍让为上。 “陛下,神机营的弟兄只等陛下地旨意,诛灭暹罗逆王。”明军一干将领求见,纷纷献上士兵们联名签署地血书。 “皇上,暹罗国目无天朝,夜郎自大,将士们已准备好了,只等陛下的旨意。”李霄与沐剑铭二人地呼声最大,一来是因为他们年轻气盛,二来是他们都是勋贵子弟,总是觉得别人看不起他们仗着家族而坐稳的指挥使位置,因此求功心切。 朱骏淡淡道:“诸位爱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绝不会为蛮夷无礼而兴兵。你们都回去吧。” 将领们又劝了片刻,见朱骏不为所动,只好纳纳不言,朱骏长身而起,道:“这几日整天闷在宫里,你们随朕走走。听说造船厂已铺好了龙骨,不如爱卿们随朕去看看。” 造船厂位于港口附近,其中汉人工匠一百三十人,西班牙船匠四十二人,还有荷兰会造船的俘虏三十九人,再加上数以千计的缅人劳工,规模十分宏大。 造船厂所生产的船只共有两种,一种是水师所需要的战舰,另外一种是普通的商船。战舰工艺复杂,所耗人力众多,至今为止还未造出一艘出来。而商船却是造了不少。只三个月功夫,便销售了四十余艘出去,为朱骏赚到了不少的利润。 此时缅人劳工们正一趟趟地将远处森林中所砍伐的长木用马车运入船厂,之后再由木料车间的木匠将长木锯成船匠们所需要的大小,再送入生产车间加工抛光,最后才会被送入铺架战船的车间用长钉让木料成为船体的一个部分,其中地制作工艺十分复杂,让参观的朱骏等人目不暇接。 “陛下,您看。那就是我们所有建造的大战舰,工部把这艘战舰的名字都已想好了,此名为定南。” “唔!”朱骏应付了一句船厂的负责人,眼光被远处庞大的战舰龙骨吸引:“这艘战舰怎的如此庞大?” 一般的西洋战舰对多四十丈便已到了极限,而朱骏眼前的这艘战舰龙骨至少就有七十余丈,不知耗费了多少木料和人工。 “皇上。”工部地船厂的负责人苦着脸,道:“其实这事也有一番争论,当时的汉人船匠与西洋船舰意见不合,一起跑到工部来争吵。汉人船匠说既是战舰定然要体型庞大,桅杆和风帆众多加快船才是正道,而西洋船匠则以为战舰应当船坚利炮才是正理,因此应该以加固船身,多预留出火炮地位置。双方争论不下,工部负责船厂的主事无奈,只好让两方船匠一起研讨出一套综合的方案出来,因此,才有了这条战舰。” 朱骏暗暗点头。汉人工匠造船追求体型庞大度没有错。毕竟朱骏的水师除了水手、炮手之外,还有相当多的水师陆战队以做登陆作战之用。而西洋船匠追求船坚利炮也没有错。水师在海面上与敌舰作战,所需的正是船坚利炮,否则船体再大也不过是个浮动的海上棺材而已。 汉人船匠造大船有经验,西洋船舰造坚船有心得,那么工部判他们一起研究出一套综合型战船倒没有错。朱骏对这种做法是比较支持的。 “你们放手去做,所需银两朕自然会给你们补足,不管将来造出的是什么东西出来,朕都不会怪罪。”朱骏给船厂地负责人打气。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进取的研精神,两种船匠的争论其实就是东西文化的一种碰撞,明朝远在一个世纪前就能造出长近五十丈的福船,排水量达到了恐怖的五千到一万吨,大型的宝船设有九桅十二帆,载重量达到了九千八百吨,而此时的西洋战舰排水量不过两千到四千吨,三到五根桅杆,载重量不及宝船地一半。 但西方的战舰并非完全不足取,由于海战频繁,西方的战舰在船体的加固和火炮的数量方面比之福船要强大不少。因此,朱骏所建的船不但要求航和体积,船身和火炮方面更要多吸收一些西方的经验。 “这艘船需要多久才能造好?”朱骏对这个庞然大物十分感兴趣,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测试它的性能了。 “回皇上,慢则五月,最快也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完成,因为这是第一次建造大型战舰,因此所耗地时间要多一些,将来再造时就能省下不少功夫了。” 第九十四章:三藩 “传谕,不管是汉人船匠或是西洋船匠,所有人赏银十两,告诉工部负责船厂事宜的主事。朕要造天下最好的战舰,不管花多少银子,所耗多少人工,不管需要多少年,朕不惜一切代价,朕立足南洋,战舰便是朕的根本。” 朱骏大喜之下许下了赏赐,十七世纪什么最贵,人才!什么人才最贵?造船的人才!有了他们,水师才能够驾驭着最先进的战舰纵横于南洋,掠夺这里的财富,侵占他们的土地,奴役这里的人民。 朱骏绝对不会因为掠夺而感到羞耻,就如前世的那些西方达国家一般,哪一个不是手里染满了鲜血?哪一个不是依靠侵略,依靠掠夺,依靠奴役而积累的原始资本?美洲、澳洲这些土地的如今已是白种人的天下,不管是非洲、还是亚洲都有着列强所遗留下的身影。黑鬼、黄皮猴子、野蛮人也曾是他们的口头禅,而如今呢,他们子孙照样是文明世界的典范,他们现在对动物的爱护都要过他们祖先对外人的歧视,这就是真相,真相就是利用鲜血才能换来文明,利用劫掠才能换来博爱,铁和血,永远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 工部负责人谢恩道:“微臣代船匠们叩谢皇上恩典。” 朱骏笑道:“工部的官员也要打赏,待战舰造出来,朕自然会有恩旨,你们是朕的臂膀,朕有了你们,才能让船匠们为朕效劳。” 朱骏咂咂嘴,又道:“有了战船,相应的火炮也要造出来,两边都不要耽误,造炮的匠人也要赏,朕不能厚此薄彼嘛。” 工部负责人连连点头,唯唯道:“吾皇圣明,近来火炮已经造出了二十余门试验品。洋人们还明了一种陆炮,只要用在火炮之下装上两个轮子,再用马拉来拉动,便可健步如飞,不必担心火炮的运输了。还有新近制造出来的火铳也揉合了汉人与西洋的工艺,我汉人工匠所制的火铳可连响开花。但是射程和稳定都不尽如意,而洋人所锻造的火铳的稳定以及射程较高,因此相互揉合了一种连鸟铳,射程可达四十丈远,还可以子母连,比之钢弩地射还要快一倍以上,只是造价颇高了一些,工部的意思是可锻造一批出来供神机营使用,陛下以为如何?” 明朝的火铳名目繁多。匠人最擅长的就是开花火铳(类似霰弹枪)和连火铳,但是射程并不远,而西洋的火枪主要精于射程。却迟迟不能解决装弹问题。 而且明朝的火器却有一个非常致命地缺陷,因为制造火器的工匠地位极低,再加上层层的克扣,从而导致了明朝的火铳十分不稳定,炸膛的几率极高,这也导致了在明朝未能大面积普及火铳的原因,因此,朱骏除了提升工匠的社会地位以及工钱之外,还下令所有工匠所锻造的火铳必须烙上自己的姓名。若是火铳出了问题就按姓名追究相关责任人,这样很大程度上能够遏制粗制滥造而导致炸膛地问题。 朱骏虽然对火器并不精通,但对这种取长补短的研却极有兴趣,对那负责人道:“工部要建立一套完善的奖惩条陈出来,对这些善于研地工匠要大力鼓励,另外谷内学堂学习机械的学生也要经常安排他们到各作坊去参观,每个月也要安排一些资格较老的工匠去学堂机械系里讲学,朕不光现在要会造出犀利的火器,也要让我们的子孙都会懂得如何制造。” “微臣明白。吾皇对这些机械看的当真是通透的很,其实我大明曾经所能锻造出来的犀利火器更加厉害,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好的工匠早已辞世,他们地后人又不长进,这才导致了许多技艺的失传,皇上让工匠们去学堂里讲学,从此我大明再也不需要拘泥于家传技艺了,也不必再担心犀利的技艺从此失传。如此再好不过。”工部负责船厂的主事虽然也是读书出身。但接触船厂久了,也就没有了寻常清流们的那种死脑筋。对朱骏的决定大加赞赏。 新始年五月初九。一队荷兰使团冒险伪作商船越过南海。抵达广东。并且拜会了镇守广东地镇南王尚可喜。接着继续北上前往北京。沿路之上。荷兰使团到处宣扬南明在南洋崛起地消息。一时间舆论大哗。使团抵达杭州之时却被当地地官府扣押。理由是妖言惑众。图谋不轨。使团地代表被押入公堂打了个半死。最后才被驱逐出境。乘着一条小船狼狈出海。 荷兰人与大清地第一次交涉彻底失败。源头就在于荷兰人沿路散播大明在南洋崛起地消息。要知道当时地满清统治者原本就自卑于自己是关外夷人。更害怕有人打着大明地旗号起兵造反。因此到处宣扬南明已灭。朱家血统已凋零殆尽地消息。荷兰人不明就里。原本是想散布这些消息来引起满清政府地警惕。不想却摸到了满清地逆鳞。在满是汉民地地方到处宣传南明崛起。这岂不是暗示汉民快拿起家伙造反迎接王师吗?没把你们捉去午门秋后处斩已经算是轻地了。 荷兰人这一次交涉并非完全没有成效。满清虽然对南洋毫无任何警惕。认为那里毕竟是蛮荒之地。大明无论如何也翻不起浪来。最多也不过是多了个孤悬海外地郑成功而已。但是世守在广东地尚可喜却感觉到了事态地严重。 半个月后。平西王吴三桂地银殿上。两名到访地贵客在一阵喜庆当中受到了热情地招待。接风洗尘地客套之后已年过半百地吴三桂凭退众人。在银殿上与客人们交谈起来。 第一位客人正是平南王尚可喜。而另外一位则是靖南王耿继茂地世子耿精忠。 尚可喜已年过半百。身体大不如前了。此番跋涉千里来到云南沿路颠簸之后显得精神大不如前。只微颤地端起桌几上地茶杯掀开盖子轻轻地吹着浮在水上地茶沫。 耿精忠正属壮年,传言在广东时暴戾的很,经常抓活人烹煮而食,他的眉宇较为粗旷,性子也较为急迫。当先道:“家父体弱多病,微染了寒气,因此不能亲自与两位叔父议事,今日特遣小侄前来拜望。” 吴三桂捋着夹白的长须:“无妨,精忠也不是外人,本王的府库中有一些驱寒地鹿茸、人参。到时小侄可带回福建去,也算是聊表了我们这些老兄弟的意思。” “谢叔父大人。”耿精忠倒不似传闻中的那样暴躁,彬彬有礼的回谢,接着道:“二位叔父,到底因为什么事如此紧急,难道只是为了那永历小儿吗?” “依小侄来看,这永历小儿遁入缅甸,已不足为患,如此兴师动众。似乎太过风声鹤唳了。”耿精忠显得不以为然。 “咳咳……”尚可喜低咳一声,道:“贤侄想岔了,永历自然不足为虑。但若他能在南洋东山再起,我们这些藩王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耿精忠抿了口茶继续道:“如今的朝廷总是令人看不透,一个八岁地小儿登基做了皇上,顾命大臣们还窝在京城里头斗呢,如今出了永历这档子事,鳌拜与苏克萨哈两个旗主为了圈地的事斗的你死我活,索尼这厮称病不出,恐怕八旗是不能指望的了,届时剿灭南明余孽的事朝廷少不得又要揽到我们这些藩王身上。贤侄难道就没看透这里有什么的好处吗?” 耿精忠沉吟片刻,眼眸一亮道:“叔父深谋远虑啊,既然有了战事,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朝廷要军饷要武器,咱们报上去多少,他们就得给多少,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练练兵,这仗若是打上几年,这天下的税赋岂不要全部落入我们三藩的手里?到时咱们还需要看八旗地脸色行事吗?” 尚可喜却没有耿精忠这样的激动。他微眯着眼,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世上的规矩如何变幻,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道理。咱们这些做走狗良弓地要想保全自己,一则要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二来嘛自然是要掌握足够的实力,让猎人不敢轻举妄动。这第三却是最有学问的。咱们既不能让狡兔飞鸟爬在咱们的头上拉屎。也不能让这狡兔飞鸟都死尽咯,凡事都要留有一些余地。” “叔父的话实在人深省。小侄受教了。”耿精忠笑呵呵的道。 耿精忠这话倒不是空**来风,现在的朝廷已经开始有了裁撤三藩的议论,虽然掌权地鳌拜、苏克萨哈、索尼等人根本没把三藩放在心上,一心一意的大搞党争,但谁知道哪一天有人会动这歪心思呢。 “精忠。”一直未开口的吴三桂突然低喝了耿精忠一声,问他:“本王听说你在福建妄杀无辜,放纵亲兵抢掠百姓,还将未嫁的女子绑去烹煮而食,此事可不是作假的吧?” 耿精忠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笑呵呵的答道:“小侄鲁莽,让二位叔父见笑了。” 吴三桂深沉的望了耿精忠一眼,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明哲保身可以,但这种做法就太过了一些。” 吴三桂早已看透了耿精忠的心思,什么妄杀无辜,什么放纵亲兵抢掠,什么择人而食其实都不过是个迷惑朝廷的借口罢了,耿精忠越是混球,朝廷对他就越是放心,而耿精忠并不是混帐,他只不过是演一场戏给朝廷看而已。 耿精忠讪讪一笑,道:“小侄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小侄也是无奈地很,叔父的世子做了额驸,被圈禁在京城里,小侄实在不想重蹈吴世子的覆辙,这才出此下策。” 顺治十年,顺治帝赐婚和硕长公主与吴三桂的长子吴应熊结亲,从此之后吴应熊前往北京城作了额驸,其实也是朝廷变相监禁吴应熊为质子的手段而已。 耿精忠是靖南王世子,按常理也有可能会面临吴应熊同样的命运,因此,耿精忠才出此下策来恶心朝廷,一个连人都吃的藩王世子恐怕朝廷也不愿嫁个公主给他。 “三藩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这朝廷哪一日不是防贼一般的防着我们?贤侄好好的一个世子,竟被迫到去吃人地地步,将来还指不定会有什么事闹出来呢。”尚可喜悠悠道:“这一次永历小儿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这可是一篇极好地文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平西王吴三桂张眸道:“可喜说的对,我们要好好讲这篇文章做足了,耿贤侄,你地意思怎么样?” 耿精忠肃容道:“小侄唯两位叔父马是瞻。” “好!”吴三桂猛击桌案,浑身一股强烈的威压外露出来:“三藩合力,我们谁也不必怕。” “今天夜里我们便各自写好奏章,其中定要大肆宣扬永历在南洋的势力,就说如今已经拥兵十万之众,战舰百条,又与台湾郑氏相互策应,屡犯我云南边境,吾等抵挡不利,屡屡受挫,请求朝廷派兵助战,如今朝廷党争激烈,定不会兵来救,顶多是让我等合力保疆,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再上折子要求军饷器资,并且传谕各地征练新兵,天下之大,还有谁能与我们三藩并肩?” 吴三桂一番话说的耿精忠兴起,忙附声道:“叔父说的极是,咱们一边往死里向朝廷要银子,另一边征练新兵,到时天下精兵、税赋皆在三藩手里,谁敢在我们脖子上动刀子,咱们便砍了他的脑袋。” 尚可喜眯着眼沉声道:“永历那小儿该如何处置?听说他在南洋倒确实风生水起了,不但在缅甸监国,又与李定国合兵一处,更兼有郑氏在台湾、福建一带往来纵横,若我们不去管他,恐怕养虎为患啊。” 吴三桂冷哼一声:“剿即是剿,不剿亦是剿,咱们向朝廷要了饷银,自然是要为满人做点事的了,届时本王会兵缅甸,与李定国斗一斗。耿贤侄的福建也要做好准备,别让郑氏水师进了内陆。” “永历小儿不过是足藓之患,咱们也别剿的太狠了,只偶尔敲打敲打他,再给他留一口气在,若一棒子将他打死,朝廷如何会乖乖的给咱们送饷银过来?” 三人商量完正事,吴三桂爽快一笑道:“二位远来是客,本王王府里正好请来了一套徽剧班子,京城里响当当的春台班,走,本王陪你们一起听戏去。” ……… 第九十五章:征伐暹罗 王秋从缅东溜了回来,当他踏入海都城的同时,缅甸东部各郡的边线急报也呈送到了朱骏的御案上。 “下臣孟包郡守向天朝皇帝陛下问安,自入夏以来,屡有暹罗国士兵窜入孟包境内屠戮百姓,被杀者共计人丁五百九十三口,其手段之毒恶令人指,孟包城内人心惶惶,皆言暹罗人将要大举入境,恳请天朝皇帝陛下诏谕国内,征讨肇事之国,以解我缅民之危难,下臣携孟包百姓感激涕零,望南三叩以彰吾皇圣明仁武。” “下臣孟杰郡守恭请圣安,近日孟杰城遭受越境暹罗士兵骚扰,被害人丁计二百三十一口,暹罗人所过之处,皆毁村焚屋,人畜不留,下臣恳请天朝皇帝陛下兵征讨,替天行道,以安郡民………” “啪”的一声,四五本奏折被朱骏狠狠的摔在御案上,金殿下汉缅官员噤若寒蝉,只听得皇上厉声道:“孟包郡被戮五百九十三口,孟杰郡二百三十一口,莱梅郡一百九十五人,打洛郡四百一十二口。这一些全是朕的子民,是我缅国的忠善百姓。” 朕的子民四个字被朱骏咬的很重,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殿下分为两班站立的汉、缅官员,大喝道:“暹罗人侮辱朕,朕可以忍。暹罗人背弃大明,朕也可以任他自去。暹罗人可以目无上国,可以背信弃义,可以妄自尊大,朕都可以忍。朕行王道,只愿四海宾服,是以不忍兴兵讨之,行霸道之政。如今,暹罗人竟屠戮朕的臣民,无端侵犯朕的边界。”朱骏猛力拍着御案,放大音量:“是可忍,孰不可忍!朕与暹罗不共戴天。” “皇上息怒。暹罗跳梁小丑,竟敢触犯天威,恳请皇上兵征伐。”殿下黑压压的跪了一片,一些缅官的眼角中已满是泪花。 “内阁学士与王廷左右参政出班听旨。”朱骏平静了不少,沉声道。 沐天波、杨嗣德、周慕白,缅国左参政阿布拉、右参政阿伦纷纷分班。一齐躬身道:“请陛下谕旨。”声音中尽皆是肃杀之气,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七字从朱骏嘴里脱口而出时大家都已预感到战事的来临了。 “内阁辅大学士沐天波听旨,令你备齐大军粮草用度,征集军械物资。” “微臣遵旨。” “内阁大学士杨嗣德听旨,你领着兵部尚书的职衔,可布讨伐檄文,并告缅国各军,令他们一月之内在萨梅郡集结听用。” (萨梅。缅南城市。离土瓦仅一百多里。离暹罗都曼谷仅五百里。) “微臣遵旨。” “内阁大学士周慕白。朕令你随军远征。你做好准备吧。” “微臣领旨谢恩。” “王廷左右参政。暹罗人残害缅民。朕已决意征伐其国。尔等亦要准备好讨伐檄文宣示缅民。大军所需地粮草用度。所征地士卒兵勇。你们都要尽心调度。不可有任何延误。明白了吗?” “下臣明白。下臣愿为陛下效死力。”阿布拉、阿伦一齐拜倒。 朱骏冷冷的站起身:“退朝。” “退朝………” 略施手段之下,缅甸各处不管是汉人或是缅人都激了同仇敌忾之心,缅国各郡请战地折子如雪花般飘入宫廷,而朱骏在朝堂上的一番话也被邸报写成汉缅两种文字在缅甸各郡刊,各地缅人的颂扬声汇聚成了一片,就连对汉人如何不满的缅人不禁动容,从此之后,朱骏尽收缅人之 第二日,朱骏旨建立缅军营。征兆一千青壮勇敢的缅人入营。朱骏知道,汉人在南洋虽然为数众多,但和满清所统治的汉人相比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要想成就霸业,必须建立类似于缅军营地仆从军以堪听用,虽然如此,朱骏也并非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毕竟是异族之人,除了必要的强化洗脑之外。所有的军官全部由汉人来担任。将来就算有缅兵晋升,也可将他们调往别营为中低层军官。这样汉人军官们掌控住缅军营,而一部分表现良好的中低级缅人军官则被打散调入山地、神勇、神机、敢死等营,那里的士兵都是汉人,中低层的缅人军官就算想要做乱,也失去了基础。 缅军营的审核十分严格,不但要求身强体壮,还要求他们粗略懂得汉话,汉话虽然是缅国的第二语言,但是所习之人多数是缅国的勋贵巨富地子弟,这也阴差阴错的使得这些受过洗脑的统治阶级子弟在退役之后成为了大明统治缅甸地基础。 新始二年六月。 朱骏所率的明军水陆并进,五千水师驾驶着七艘西洋战舰组成的舰队驶入暹罗海域攻击暹罗国的沿海各城,陆路各营出海都,沿着班羌东进,沿路所过之处,都有缅人自带着米粮前来劳军。缅甸与暹罗自古接壤,历史宿愿颇深,近千年来双方统治阶级的战争就有五十起之多,小规模的冲突更是不断,再加上前几日暹罗士兵的所作所为已被缅官们昭告全国各处,使得缅人同仇敌忾之余,对于大明王师也是十分欢迎,更何况缅甸各郡的郡兵也渐渐开往萨梅,这些兵油子们与训练有素的明军相比起来实在不敢恭维,所过之处都要将百姓抢掠一空,而明军非但不抢掠百姓,就连到了村庄喝几口井水,也会客客气气地奉上银钱购买。 因此,缅人非但不去欢迎同族的缅兵,反而是见了明军便蜂拥而上,送茶送水,一些地方上的乡绅听说明军招募缅兵,对明军的好感之余,更是觉得将子弟送入缅军营前程似锦,纷纷将子弟送入营中。 朱骏迫不得已之下,又觉得盛情难却,只好下令扩招缅兵营,所定的兵额上限为两千人。这样一来,原本只有百里的路程却整整耽误了三、四天。 待明军整装入莱梅城,这里的缅兵开始越聚越多,将整个莱梅弄的是鸡飞狗跳,朱骏才算是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封建化的军队。这些人简直就是一伙土匪,非但没有任何组织观念,就连最基本地军律都不遵守,长官或是和他们同流合污,要么就是有心整顿却三天两天闹出哗变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事都没生。 每到清早便有三两成群的兵油子便勾肩搭背的上街,所去之处无非就是赌场、妓院、酒肆等场所,若是钱使完了便开始恶狠狠的冲入民宅抢掠,当地的官府根本就禁止不住,朱骏的行在位于莱梅城的府衙,每日所接到缅兵抢掠斗殴的状告就有上百起之多,这还不算那些胆小怕事不敢揭的。 朱骏并不打算整肃缅兵地军纪,恰恰相反,他地内心里巴不得缅兵们越折腾越好,闹吧,闹吧,闹的缅人人心尽失,闹地缅人竞相唾弃唾弃才好。他们就是明军的一面镜子,缅人们开始还能逆来顺受,毕竟自古兵就是匪,匪就是兵,缅人们早已习惯了上千年。但是如今不同了,他们一边看到缅兵在城中肆意妄为,另一边看到明军龟缩在大营中每日操练,嘹亮的口号城振的全城都能听见。一边看到缅兵们冲入自家宅中索取钱财,另一边又看到明军上街时随身带着银钱,就算购买商品也决不让缅商们吃亏。两相对比之下,缅人们现两者的区别。 那些穿着破烂号衣挤眉弄眼的就是缅兵,那么穿着黑甲军容整齐的就是明军。同样是兵,所作所为竟有着天壤之别。 原来没有明军来对比缅人们还不怎么样,这么多年逆来顺受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人最怕的就是比,不比不知道,一比还吓了缅人们一跳。于是缅人们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在明军的大营前,聚拢了许多年轻的缅人要求加入明军,他们是明军的崇拜者,他们做梦都想着能够披上那套漆黑的铠甲,手持着各种精锐的武器犹如明军士兵一般凛立在那面好看的日月军旗之下。每个人都会做梦,会做梦的人就有梦想,每个人都崇拜英雄,也促使他们更加敬畏训练有素、不管是站立或是行走都有板有眼的明军士兵,在他们眼里,这些士兵才是真正的英雄。 莱梅城里的缅人也开始反抗了,一些青年开始袭击街道上喝的醉醺醺的缅兵,当他们受到追击时便撒着脚丫往明军的营地跑,只要到了那个范围,缅兵是不敢再追的。 接着是莱梅城的商贾乡绅开始联合起来,他们联名要求觐见新始皇帝,讲述我们这些日子里来被缅兵骚扰的痛苦经历,希望新始皇帝能够为他们做主。 “缅兵放纵不法之事,朕倒是略有所闻。”朱骏接见了他们,仔细的倾听了他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他的脸上摆出了一副痛心疾的表情。 “请陛下整肃乱兵纲纪,使我百姓不受乱兵之苦。”朱骏的脚下跪了一片请愿的商贾乡绅。 “这个嘛。”朱骏长身而起,一脸的为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缅兵本性如此,朕若是强自弹压,只恐会惹出哗变之事出来啊。” 朱骏开始把缅兵形成的诱因往建制方面引:“缅兵不法,皆是号令不齐之故,再加上缅将克扣军饷,又不思整肃军纪,缅兵既无饷可用,只能依靠劫掠百姓为生了。若朕擅自弹压,也只是治标而已,待朕班师回朝之后岂不是还是那副样子?此事朕也为难的很啊。” 九十六章:攻还是守? 朱骏的话中虽然带有了一些私心的成分,却正中要害,缅兵之所以敢于肆无忌惮的劫掠,其实关键的问题还是出在缅甸的制度问题上。 在缅甸,除了缅王少量的掌握了一部分正规化军队之外,其余的缅兵大多数是各郡官员征募的郡兵,这种征募的方式与中原地区的民团相似,由于训练不足,更没有系统化的训练和保障系统,导致了郡兵人心涣散,养出了一批只会打家劫舍,吃喝嫖赌的兵油子。 几个乡绅猜测了朱骏的意图,大明皇帝虽是监国,却也仅止于监国而已,一些事自然是不好由他先开口的。朱骏的弦外之音说的明白的很,那就是朕想改革缅国兵制,只是这话朕不能说出来,诸位都是聪明人,应当能够理解朕的意思吧? 乡绅商贾们当然明白,兵制改革对他们有利无害,若缅国的军队都能够如明军一般训练有素不骚扰百姓,那有什么好说的。 待莱梅城的乡绅商贾们出了府衙,便聚在一处商议起来,其中阿普是莱梅城最有名望的乡绅,人脉广博,这种事当然是他先开口:“皇帝陛下的意思诸位恐怕已经明白了吧?”阿普见众人纷纷点头,继续道:“这联名奏请的事便要由诸位一起分担了,只是咱们莱梅郡联名的人数太少,诸位不妨给别郡的好友去信,多造声势,届时联名上奏,皇帝陛下的脸面也好看些。” 阿普瞥了瞥嘴:“此事对大家都有好处,若是我们巴结的好了,说不定陛下还有奖赏呢,在下堂兄就在海都,他来信时曾和在下谈过陛下赏赐丰厚的事,我曾听说在大明最低贱的匠户一次的赏金就有白银十两。因此,大家好好将此事办妥贴了,少不得我们的好处。” 阿普的话吸引了许多商贾的兴趣,纷纷点头称是。约定之后便各自散去。 明军已在莱梅城已驻扎了半月,缅国各郡的郡兵已纷纷赶来,足有六万之众。朱骏知道这些所谓地郡兵不过是充充门面和用来维护占领区治安的杂牌而已,虽然人数众多,打仗是指望不上的。 内阁辅沐天波与右参政阿伦所征集的粮草也从海都运来了,随运粮车队同来的。还有二十门装着轮子用马匹拉动的火炮。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朱骏召集众将宣布了出兵日期,只等着誓师杀入暹罗。 莱梅城外,一名骑士飞马而来,座下地快马已不堪重负,呼哧呼哧的疯狂嘶鸣,骑士扬着长鞭不断的**马臀,丝毫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希律律………”骑士飞马跨到城门口。快马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前蹄翻飞。轰然顿地。将马背上地骑士摔出老远。 骑士显然也是累极。一摔之下竟已神智昏迷了不少。他见守在城门口地门丁已赶过来将他围在中央。忙大声道:“快!我要见皇上。缅北紧急军情。不可贻误!”他一边说。一边用尽全身地力气解下两根麻线撺着两头地木匣。上面地封泥处烙着血红地义王印章。 “吴三桂提兵四万入缅北。诈称十万。如今贼军已到了浔阳城下。义王率军在浔阳城下布防。但贼军兵戎盛大。李大帅恐不能胜。恳请陛下兵合力击贼。” 骑士恢复了一些力气。继续解释。门丁们见事情紧急。连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抬起。向府衙处送去。这时城门口已聚集了一些围观地百姓。 “微臣李定国望南而叩。恭请皇帝陛下圣恭安。新始二年六月初三。敌酋吴三桂引兵入缅。所率四万健卒诈称十万犯我疆界………” 朱骏看着这份军情奏章不由得背脊凉。此时南军已全部部署到了暹罗边境。粮秣器械准备充足。没想到这个时候吴三桂突然引大军来攻。吴三桂虽然所带地只是四万人。但是根据李定国奏章中地描述。这些清兵都曾是东征西讨地健卒。作战经验丰富不说。装备也是精良地很。其中还有数千名昔日地关宁铁骑。如此兴师动众。就连李定国都没有多大地把握能够得胜。毕竟缅北军只有一万余人。虽然同样是身经百战地精锐死士。但是敌我地悬殊太大。 若是换作是从前李定国自然不怕,毕竟他的兵马擅长游击,游走于崇山峻岭之中,就算吴三桂兵十万大不了也就躲入深山不出便罢。但此次吴三桂地目标并非李定国而是缅南的朱骏,李定国若是率军躲入深山倒是能保存自己,却又放出了一条让吴三桂长驱直入缅南的通道,届时朱骏在缅南的基业可就完全要毁于一旦了,因此,李定国只能放弃从前的游击战术,转而进入防守,与吴三桂大军正面对决。 “周爱卿,你来看看吧。”朱骏脸色苍白的坐在府衙正堂公案上,转手将奏章交给侍立一旁的周慕白,堂下正跪着那名送军情的使者,两旁是缅国各郡率郡兵前来的缅将,还有大明各营地指挥使,并不大的府衙正堂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 周慕白认真看了奏折两眼,脸上却露出了大喜之色,神采飞扬的贺道:“恭喜皇上,李定国将军在缅北大破十万贼军,从此之后,缅北无忧矣。” 朱骏听的目瞪口呆,开始还以为是周慕白看错了,明明是吴三桂率军来攻,李定国请求支援,怎么到了周慕白的口里却成了李定国大破吴三桂呢?朱骏望着周慕白,只看见周慕白背着堂下众将不断的给自己使着眼色,这才估计周慕白定是另有深意,朱骏朝着周慕白暗暗点了点头,接着装模作样道:“此次缅北大捷,多亏缅北的将士用命,李爱卿用兵有方,待朕回都之后,定要重赏。” 堂内的将领听到朱骏与周慕白地对话,以为缅北果真大捷,原来提起地心不由得放了下来,纷纷上前道贺。 朱骏这才明白了周慕白的意思,若是当场让堂内地缅将知道吴三桂侵犯缅北的消息,恐怕会动摇军心,只是这样虽然能骗的了一时却不能总是这样瞒下去,朱骏现在还是拿不定主意是否放弃征讨暹罗,调转大军救援缅北,不过此时既然已经撒下了谎,当然也讲将这谎言继续圆下去,朱骏脸上勉强作出一副笑容,对诸将道:“缅北军打了个大胜仗,尔等也不能辜负朕的期望,以报此暹罗人戮我缅民之恨,诸将努力!” “末将愿效死力。”堂内的将佐大受鼓舞。 “好了,朕有些乏了,诸位暂且各回本营,勒令所部。” 待将领们纷纷走后,朱骏这才松了口气,侧身对周慕白道:“周爱卿,如今形势有变,爱卿以为朕当如何决断?” 周慕白躬身道:“陛下可是想回师救援缅北?” “正是,缅北形势严峻,若再拖延,恐缅北军抵挡不住,若是让吴三桂杀入缅南,朕就算夺取了暹罗国又有何用?” 周慕白摇头道:“皇上难道就没有想过暹罗人的举动吗?大明的讨伐檄文已经出,暹罗国应当早有了戒备,此时若是他们听到吴三桂进军缅北,皇上征伐大军转道向北营救,该会如何?” 朱骏木然,周慕白说的不错,就算自己调兵去救缅北,暹罗国若是得了这个消息难道还会放任自己去北方与吴三桂作战吗?恐怕朱骏的大军刚刚启程,暹罗的大军就已经杀奔缅国边境,攻进海都城了。 如今朱骏所面临的势力有两个,一方是缅北的吴三桂,另一方则是东线的暹罗国,自己若是去缅北支援李定国,那么暹罗人定然会从东线突袭自己的后方。但是朱骏若继续征伐暹罗,又不能保证在完全征服暹罗之前李定国能够顶住吴三桂的攻势,现在是骑虎难下,两面受敌了。 “皇上既已布了征讨檄文,征讨所需的粮秣器具都已充足,正是一鼓作气吞并暹罗之时。”周慕白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缅北的吴三桂该如何处置,吴三桂所率的可都是精锐的士卒,若他们突破了缅北,朕拿什么来抵挡他?”朱骏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据微臣对李将军的了解,以他之能,至少能够在缅北坚持一个月左右,皇上若是能够一鼓作气击破暹罗主力,而后再引兵去救缅北或许还来得及。” 朱骏哈哈一笑,暹罗国有地千里,带甲之士至少有五万左右,虽然他们的士兵大部分与缅甸的郡兵一样,战斗力十分低下,但是要想在一个月之内将他们消灭并且还要赶去缅北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暹罗人调集所有主力与自己决战,可暹罗王并不是傻子,如今明军士气正盛,再加上有前来助战的缅甸各郡郡兵,声势浩大的很,如何会傻乎乎的与自己谋求决战,聪明的法子当然是先利用一些城池的守军来拖住明军,待明军疲惫之时再求决战了,这是傻子都懂的道理,就算是暹罗王不懂,那些暹罗的臣子也会提醒他。 “皇上为何笑?”周慕白却是一脸的笃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难道皇上没有信心一个月之内侵吞暹罗国吗?” “正是,周爱卿可有何策?” 周慕白笑吟吟的道:“皇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吴三桂入侵缅北,却白白送了我们一个快侵吞暹罗的契机,微臣有一策献上,请陛下决断。” 第九十七章:回马枪 第二日,朱骏布圣旨宣布莱梅城驻守的所有军队全部拔营北上,在众将不解的目光中,朱骏铁青着脸强制下了命令,众将虽然不明就里,但已猜测到定然与缅北有关,纷纷随着朱骏亲率的中军拖拽着粮秣车械向北行 五千明军为前锋,其后是连绵不绝的缅甸郡兵,整整蜿蜒了数十里,对于缅兵的行军度朱骏实在不敢恭维,这群家伙似乎除了吃喝嫖赌之外还真找不出一点特长出来,朱骏的前军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功夫,绕是如此,三天之后大军也前进到了莱梅城北方一百里开外。 暹罗国王城曼谷,得知了明军大举入侵的暹罗王没有睡过几次好觉,派去清国的使者还未回来,满清加封的金册一天没有送到,暹罗王一天就睡不安稳。这一次,明缅合军号称二十万在靠近暹罗边境的莱梅城集结,虽然这其中的水分颇大,但五万大军还是有的,在与心腹将领商议过后,暹罗王决定采取拖延战术来对付明军。 明军远来,又是客军,天时、地利都站在暹罗人一边,只要死死的固守各处关卡要塞,耗上一年半载,暹罗王有信心得到清国认可,待得到清国颁金册,届时可向清国求援,有了大清国这棵大树做靠山,暹罗王这才稍稍安心。 暹罗的防线还未布置,一个惊人的好消息却传了过来----大清国平西王吴三桂兵征缴南明余孽。 暹罗王大喜之余前线又传了一个消息过来。 “报大王,莱梅城聚集的明缅联军于两日前拔营北上,据探马回报,他们往缅北方向去了。” “天助我也!”暹罗王终于去除了最后一点的担心。 “大王,依末将看来,定然是缅北形势骤紧,明军所征调的大军不得不北上救援。”一名暹罗将领道,王廷上其他的文官官员尽皆点头称是,现如今,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暹罗王道:“如此看来。明军在缅南还有多少兵力防守?” “不足五千。”那名暹罗将领果断的做出结论。 暹罗王冷笑一声道:“诸将以为该当如何?” “大王。末将愿率一万精壮之士。替大王拿下缅南。”有暹罗将领站出来道。 如今明缅大军地主力已北上抵御吴三桂。后方空虚。正是反击地最好时机。否则明缅大军抵御平西王吴三桂地大军之后。终究还是暹罗地心腹大患。更何况现在缅南地兵力不足五千。正是暹罗将领们建功立业地大好机会。还有谁肯放过。顷刻间功夫。便有四五名暹罗将领站了出来。 自古以来。暹罗与缅甸摩擦不断。暹罗地大军却从来没有能够进入缅甸一步。如此大好地机会。暹罗人如何愿意放过。暹罗王道:“这一次本王要亲征缅甸。占据缅南之后再引兵北上攻打缅北地敌人。届时清军在北。我暹罗大军在南。明人纵是有三头六臂。本王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三日之后。分布在暹罗防线地士兵全部被聚拢起来。合兵三万。拥簇着暹罗王旗开始迅地向缅甸东部边境前进。 正如暹罗人所料。缅南边境地防御漏洞百出。还未交战。只有数百名士卒组成地边防缅军望风而逃。 “禀告大王,败兵逃往莱梅城去了。” “追!”暹罗王骑在高头大马上。扬鞭指向莱梅城方向。 莱梅城是缅南东线重镇,这里离土瓦只有一百里的路程,离暹罗边境也不过七十余里,既是明缅大军入侵暹罗的跳板,如今也成为了暹罗人突入缅甸的必经之路。 此刻的莱梅城已如粽子一般,被暹罗三万大军团团围住,城内防守的一千缅兵心惊胆寒,在暹罗人几次大规模地攻势之下,莱梅城在半上午的功夫已经在城头挂上了降旗。 紧接着便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屠戮。缅甸与暹罗原本就是世仇,双方地积怨颇深,暹罗人入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缅人全部驱逐到城外开始展开屠杀,在这个时代,屠杀是合法的,不需要有任何理由去解释,对于驱使士卒的将领来说,这更是一种让士卒泄的机会。 “传本王的命令。莱梅城劫掠一天。一天之后,继续西征。”暹罗王威风凛凛的下着命令。接受着将佐们的奉承。 当夜,暹罗人在莱梅城就地宿营,喧闹了整整一夜,待天色微亮,屹立城头戍守的暹罗士兵酒醒了过来,他拍拍昏沉地脑袋探出女墙才突然现,城墙之下出现了数以万计的敌军身影,帜旗招展到连绵数里之外延伸入晨曦的浓雾中仍然没有尽头。 “明军来了!”城头上出现了惊恐的示警声:“连绵不绝,至少有两万人马,不……至少有四万。” 宿醉的暹罗士兵在喧嚣狂欢了一夜之后纷纷被这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吵醒,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几天之前北上救援的缅北的明军杀了个回马枪。 听到这个消息的暹罗王差点没有晕过去,中计了,一切都是假象,吴三桂侵入缅北是真地,可明军增援缅北却是假的,目的只是想吸引暹罗王率大军决战罢了。 如今三万暹罗兵被困在莱梅城中,明军的出现不但使得暹罗人的士气大受影响,而且城中粮草不足,最多只能供三天之用,该死的,暹罗王气呼呼的大骂,他在入城之后抢掠粮草时为什么就没有现如此多人丁的城市里只有几百石粮秣呢,接着暹罗王又后悔起当初起兵匆忙,愿意为明军后方空虚,只需调一路大军便可高歌凯旋根本就不必做太多的准备,至于粮秣,三万大军只不过每人带了五天地口粮而已。 明缅联军开始组织围城,在古代,围城并非是将敌城如铁桶一般围上三圈,除非你地大军是城内的十倍以上,否则脆弱地防线十分便于城内的敌军突围而出。一般的围城方法就是在城池四门附近分别建立四座大营,若是敌人想突围而出,就必须经过四门并且击破城门外驻扎的围城士兵。 朱骏手上地兵力共五万作用,他分别在莱梅城东、西、南三城驻扎了一万五千军马,自己亲率五千明军为中军策应,整个莱梅城只有北门不设任何人结营守卫。 “皇上。北门为何不设军马堵截?可是因为兵法上的围而不堵吗?”李霄陪着朱骏在城下弓箭射程之外观察莱梅城的暹罗人布防,好奇的问道:“既是围而不堵,末将以为陛下该派一队精兵埋伏北门,若贼军从北门突围,一并掩杀。” 历史上的围城最注重的就是围而不堵,围城地大军一般只堵住三个城门,再留一个城门方便城内的士兵逃窜,而这个城门处早已设置好了埋伏,待敌军从城中出来便开始追杀堵截。否则城内的守军见整座城池被围。突围无望之下反而会激起破釜沉舟之心,往往要付出几倍的代价才能够攻下城池。 朱骏的布置十分奇怪,虽然留下北门不设防备。按理说也应该在北门附近设置好一队埋伏只等城内的暹罗大军从北门处逃出时掩军追杀才是,可是朱骏偏偏连一个埋伏也没有,这岂不是放纵暹罗人突围吗? “朕自有道理。”朱骏满怀信心的瞥了身侧众将一眼,卖了个关子道:“围而不堵这种计策已使用了数千年,如此简单的伎俩暹罗人如何会看不破?” “传朕口喻,所有火炮全部准备,半时辰之后开始不间断轰击城内的暹罗人。” “轰隆隆……轰隆隆……”数十门火炮出了震天地怒吼,如流星一般的炮火在晌午之后肆虐着莱梅城内的暹罗士兵,数十名城头上地暹罗士兵被火炮炸飞。硝烟过后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残臂断肢,浓重的血腥伴随着刺鼻的硝烟揭开了攻城战的序幕。 一轮炮击之后,莱梅城的东城城墙被炸塌了一个口子,城内被炮击过的商铺、民宅开始起火,暹罗人乱成了一团,哭爹喊娘的有之,提水救火的有之。 令暹罗人没有想到地是,城外的大军并未趁乱攻城,而是开始了又一轮的炮击。 炮击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终于清静下来。暹罗人趁着这个功夫在军官的呵斥声中开始收拾城内的断臂残骸,还有那些燃烧的的噼啪作响的火苗也必须第一时间扑灭,暹罗王在一干将领、侍卫的拥簇下爬上了城墙。 “大王,明军有犀利地火炮,射程足有六百丈远,这城恐怕是守不下去了。”一名暹罗将军在旁道。 暹罗王借着城墙俯视城下,只看到城楼下灯火通明的大营连成了一片,单守卫这个方向城墙的敌军至少就有一、两万人,不由得大惊失色。战战兢兢的对身畔的众将道:“如今明贼势大。为之奈何?” “大王,末将在检查防务时曾看到北门外空无一人。没有任何明军防备,不若我们从那里突围,只要回到国境,明贼就算兵精粮足,我们也不怕他。”暹罗的一名将领站出来道。 “阿奴将军说的对,我们今夜就突围而出吧。”暹罗王早已吓的胆寒,恨不得走的越快越好。 “大王。”又一名暹罗将领站了出来道:“阿奴将军说地虽然没有错,末将却觉得这其中大有蹊跷,明军既然要消灭我军,应该围住四门才对,为何偏偏要留下北门不做任何布防?末将曾听说明人狡诈,在兵书上还有围而不堵地奸计,他们往往在攻城时只留下一门供城内的守军突围而出,并在该门附近设置了一队精兵埋伏,若是我们贸然从北门突围,届时明军埋伏地军马掩杀而至,恐怕别说抵挡,十人中能够逃出一人便算是运气。” 第九十八章:尽灭暹罗精锐 “阿颜将军说的不错,明军既然能够杀个回马枪回来围困我军,定然不会愚蠢到放开北门放纵我们的突围而出,因此,末将也以为这其中定有阴谋,北门之外定然埋伏了大量的明军精锐,现在我们还能够倚仗城池坚守,若是一旦从北门突围,明军伏兵尽出,我三万暹罗勇士恐怕凶多吉少啊。”一名暹罗将军道。 暹罗王脸色大变,道:“北门既不能出,城中粮秣不够,更何况明军火炮犀利,坚守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诸位将军以为如何才能脱困?” “大王,末将检查四门防务时看到南门外虽然也驻扎着围困的大军,但是人数较少,且大多是老弱之辈,末将以为,此地正是一个极好的突破点,若我们趁着夜色全力向南门突围,或许还能成功。” 暹罗王六神无主的望了望周遭的将军,又望了望城墙之下连绵数里的明军大营,终于点了点头。 子夜。 天空漆黑一片,莱梅城南门楼城下的厚重城门被数条黑影悄然打开,紧接着城内的暹罗人流汇聚成一条粗壮的长蛇蜿蜒着从城门处**而出,三万暹罗士兵拥簇着撒腿狂奔,他们手中高举着长刀长矛,身后背着只供一天食用的粮食,除此之外,一切累赘都被丢弃在路边,一名暹罗将军在黑夜中大吼:“弟兄们,冲破眼前的明贼大营,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杀啊!”无数个声音在夜空下附和,响彻天地,出城的暹罗兵点燃了火把,蜂拥着向南门前的明军大营冲去。 明军大营在南门外一里的位置,此刻暹罗人士气如虹,短短一炷香功夫便冲到了营门口,当先冲入的暹罗士兵双手同时高举着武器火把当先跃入营中,令他惊奇的是。这座灯火通明的大营竟然是空无一人,没有任何人烟。 “怎么回事?”前排惊愕的暹罗士兵顿立当场,暹罗王在众将的拥簇下排开一条道路喝问。 “大王,这是一座空营。”有士兵回答。 暹罗王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在地,在众将地搀扶之下才勉强站直了身子。暹罗王明白,自己又中了明军的诡计,前方一定有明军埋伏在某地等着劫杀,而北门才是真正的生门,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埋伏,明军故布疑阵其实就是想把自己往南门引。 “杀!”在暹罗大军地后方。突然从两边冒出两队人马。从后杀来。 来不及多想。暹罗王大吼一声:“儿郎们。跟本王向前杀出一条血路。” “杀!” 黑暗中。无数条人影呼喊着。绞杀作了一团。暹罗人败退。如丧家之犬般向南方逃窜。及到半路。又是一队明军杀出。这一队明军显然比之方才与暹罗人交战地缅兵精锐不少。先是放了几轮火枪、弩箭之后。只听得火把地照耀下一面白底黑字地敢死大旗升起。一名战将高举着五尺长地大刀高呼:“敢死营跟老子上。” “杀!”六百精壮地轻甲明军挺着长刀扑面而来。损失惨重地暹罗人士气已泄到了谷底。哪里还有战心。纷纷向后退却。剩余地两万暹罗士兵在这狭小地空间之下相互推挤。犹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一时间。相互践踏者无数。 天际渐渐地露出一丝曙光。朱骏又重新坐到了莱梅城地府衙大堂上。笑吟吟地与坐在下地周慕白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副其乐无穷地样子。 每一条妙策当它第一次被人使用时都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但是假如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用了上千年还想再用时,就难免成为鸡肋了。 围而不堵原本就是中华自古以来地攻城妙策之一,从战国开始一直用到现在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计策了。朱骏自然不会傻到利用这种地球人都知道的玩意来忽悠暹罗人,却是利用了围而不堵这个策略为暹罗人布了一个迷阵。 先是围住三面的城门,在北门不设任何防护,给暹罗人造成一种明军要用围而不堵的战术来对付他们的假象。暹罗人不知道的是,在北门朱骏根本就没有安排一兵一卒前去堵截,只是暹罗人投鼠忌器,认定了明军在北门设下了埋伏。所以宁死也不肯往北门突围。 而另一方面。朱骏又故意在南门处削弱了防护的兵力,给了暹罗人往南门突围的可能。因此,暹罗人从南门突围而出,接下来就简单了,在这里,不但有两万缅兵埋伏在两侧追击,还有五千明军在前方堵截,直接将暹罗人包了饺子。 “报!暹罗人被耶达将军击退,毙敌一千二百人,贼军引兵往西逃窜。” “报!暹罗人被阿莫将军伏击,毙敌两千九百人,贼军折返继续往南逃窜。” “报!魁吉将军率缅东大军堵住贼军去路,毙敌五千七百人而返。” “报!王秋指挥使所率敢死营追击贼军二十余里,沿路所毙贼军无数。” “报!沐剑铭指挥使所率神机营阻击贼军半时辰,击毙贼军五千三百二十余人。” “报!神勇、山地营指挥使张有德、李霄合兵一处,与城南五十里外遭遇逃窜贼军,杀贼四千三百而还。” 无数个战报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朱骏神色淡然,与周慕白继续酌饮,近来他的涵养功夫又长进了不少,虽没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魄,但这种战报却不能影响他的情绪变化。 “吾皇圣明,此次暹罗精锐尽失,陛下若想取暹罗国便如探囊取物了,只是这暹罗王该当如何处置?”周慕白近来又得宠了不少,他也是聪明人,开始时还会不断在朱骏面前提出自己的奇思妙想,到了后来又想起了杨修的前车之鉴,于是在一些相关问题上只做暗示,让朱骏自己领悟,自己则在一旁添补一些枝节漏洞。这样一来,既没有了智高盖主之嫌,又博得了朱骏的好感。 “暹罗王污蔑于朕,失信义,无廉耻,不堪为人,朕要将他带去海都着礼部撰写罪状,之后再将他开刀问斩。”暹罗王是绝对不能留的,这一点朱骏非常清楚,自古以来,缅甸、暹罗加上安南三国都是南洋三大强国,如今朱骏已经控制了缅甸,若想稳固南洋霸主地位,这暹罗必须完全的掌控起来。 第九十九章:冒领军功 一直到了晌午,一些将领缓缓的收兵回来,各自来到府衙觐见朱骏禀告战果,问题就出来了,第一个进府的缅将报告己部斩杀三千一百暹罗士兵,朱骏大手一挥,重赏!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缅将进来,这个报的是两千,那个报的是四千,最后人越来越多,朱骏终于现问题了,所有的暹罗人合计不过三万人,但先回来的缅将所报的斩敌数就已过了五万。 明朝原本的军功制度是依靠人头数来计算的,你割的人头越多功绩就越大,这也使得许多将领胡乱斩杀无辜百姓冒功的事件屡禁不止,朱骏早在军队改制时便将这一条废除了,可到了如今,朱骏才明白这种体制并非完全一无是处,就如眼前一般,不需要人头就可报功,哪个人不想多报点功绩,反正这功劳多少是全凭自己一张嘴说出来,当然是报的越多越好。 朱骏的脸色已经渐渐愠怒起来,这个时候他并不好作,只是抚着桌案低眉不语。 待众将来齐,点报之后所斩杀的暹罗士兵竟达到了九万四千人,整整比暹罗的大军多出三倍,这还不算上那些被俘获的数目。 朱骏瞥了一眼堂下的张有德,南军各指挥使中,所报的斩敌数都还算中规中矩,唯有张有德这厮报了五千七百人,不消说,忠勇营一共也不过一千人,就算能够遇见这么多暹罗兵,可人家也不会站着任你杀的,一人平均斩五名敌军显然有不少水分。 既然要整肃军纪,当然要先从自己的嫡系开始,否则缅将难免会有不服。 朱骏压住心中邪火,深沉的目光锁住张有德道:“张爱卿,朕赏罚可否分明?” 张有德不知皇上为什么这样问,连忙道:“吾皇赏罚分明,调度得当。须臾之间便致三万暹罗人于死地,英明神武古之秦皇汉武犹恐不及也。” 张有德见皇上脸有愠色,连忙小心的奉承。他已是中年之人,比之沐剑铭、李霄、王秋等年轻将领更加圆滑一些,虽然对朱骏也是忠心耿耿,但拍起马屁来却绝不含糊。 朱骏最见不得属下将领处事圆滑。奉承拍马的,此时已冷笑一声,道:“不对吧,暹罗人明明有十万大军,如何到了你张有德口里就成了三万?更何况朕若是赏罚分明,为什么会有人出来冒功?”朱骏说到这里时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猛拍桌案道:“你是欺朕瞎了眼看不出你的鬼蜮技俩吗?” 张有德愕然。这句是极诛心地话。他地脸色随即变得惨白。慌忙拜伏于地道:“末将该死。昨夜只斩杀一千二百暹罗人。末将一时贪功。虚报了功绩。请皇上恕罪。”张有德一边求饶一边不断磕头。额头处已沾满了血渍。 张有德是明军指挥使中资格最老地一个。平日里对沐剑铭、李霄、王秋等人关系都还不错。也没摆出什么架子。这时沐剑铭、李霄等人看他这副模样都不由得侧过脸不忍去看。其他地缅将更是心虚。揣揣不安地盯着脚下地长靴。 朱骏见张有德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后悔。张有德这人他是知道地。永历入缅之时许多明军都纷纷散去。只有张有德坚定不移地跟在永历身后尽力维护。当时朱骏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也是张有德派人寻到地。虽然有些小毛病。但这一份忠心却是无人能及地。但此刻箭在弦上。若是引而不恐怕这一场杀鸡儆猴地戏就演不下去了。于是把心一横。怒道:“你今日可以虚报功绩。明日指不定又会虚报出什么东西出来。叫朕将来如何信你。” 朱骏加大音量:“来啊。将罪将张有德押下去斩示众。” 此话一出。堂内顿时蓦然。明将们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而缅将们更是胆战心惊。张有德是皇帝地心腹尚要斩。那么自己这些外人岂能落到好? 守卫在门口地亲兵听到朱骏地话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略有迟疑地顿了顿。这时听到朱骏道:“还不剥去罪将张有德铠甲头盔。叉出去斩示众。” “皇上!”明将们反应过来。纷纷跪倒为张有德讨饶:“张指挥使虽然谎报功绩。末将还请皇上看在他平日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 沐剑铭、李霄、王秋三人一齐跪倒。身后的指挥使同知、千户等将佐也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地。 “皇上。”周慕白也站了出来,他是个通透人,一眼就看出皇上并非是真心要斩张有德,只不过是想敲山震虎而已,届时大家一起为他求情,皇上有了台阶可下,自然也就将死罪改为活罪了:“张指挥虽然虚报战功,但此战地功绩却是实打实的,皇上赏罚分明,既要治张指挥使虚报战功之罪,同样也该赏他连夜率忠勇营追斩暹罗人之功,因此,微臣以为张指挥使功过相抵,再稍加惩戒一番便可。” “求皇帝陛下赦免张将军。”缅将们兔死狐悲,也纷纷跪倒。 朱骏见威慑的差不多了,于是虎着脸道:“张有德,既然同僚们都愿为你求情,朕便赦了你地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罚你在府衙前责打二十军棍,你可服气?” 张有德被朱骏一折腾,云里雾里的还未回过神来,顿了片刻才道:“末将甘愿受罚。” 两名亲兵将张有德叉出,很快,府衙外传来一阵阵的杖打声,二十军棍原本是极重的刑罚,往往许多人还未打完便死在这军棍之下,但朱骏料想张有德在明军中颇有声望,那些行刑的亲兵应该不会下重手才是。 处理完张有德之后,朱骏的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笑意,他高声道:“暹罗大军士卒不过三万,如今报到朕这里的斩敌数竟有九万之多,朕想知道,这多出来的六万斩敌数到底是从哪来地?” 黑压压的将军跪的满地都是,缅将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得朱骏继续道:“没人自吗?既然如此,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朱骏的话音中寒意渗人,一名胆子较小的缅将已告饶道:“皇帝陛下,末将所部实斩暹罗人四百二十一人,虚报二千五百,请皇帝陛下降罪。” 府衙内瞬间安静下来,缅将们如坐针毡的将头埋在双臂之间,战战兢兢的听候朱骏的落。 朱骏悠悠的坐在堂前不再言声,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片刻过后,又一名缅将叩道:“末将所部实斩暹罗人三百二十,虚报一千九百,请皇帝陛下降罪。” 朱骏地眼睛张开,扫视堂下缅将,又微微闭上。虽然朱骏没有做声,但是对于这些心虚的缅将们来说却比龙颜大怒更加严重,强大的威压之下,披着重甲的缅将们已是汗流浃背,接着又是一名缅将横下心叩道:“末将所部实斩暹罗人一百七十三,虚报九百八十人,末将知错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缅将叩认错,缅将这才知道,这个一脸温和的皇帝也不是好蒙的。 朱骏待所有人都报过数目之后,心里粗略算了算,现数目差不多吻合,这才张眸道:“张有德指挥使是朕的心腹爱将,杖责他二十军棍,朕也甚为不忍。诸位将军既然自请受罚,那么你们来说说看,朕该打你们多少军棍。” 嫡系的心腹都挨了二十军棍,缅将们自知圣眷比起张有德连根毛都算不上,于是纷纷道:“愿受三十军棍,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对。”朱骏似乎永远都是那副波澜不惊地神色,他摇了摇头。 缅将们个个心惊,三十军棍已是极限了,若再往上加非出人命不可,但此刻见朱骏摇头,只好硬着头皮道:“末将愿领四十军棍。” 朱骏地脸上终于绽开了淡淡的笑意,用指节拍打着桌案道:“依朕看每人去领十五军棍便可,不过朕有言在先,下不为例,若张有德再虚冒战功,朕立即将他斩示众,尔等与他同例,都明白了吗?” 缅将们大喜,纷纷谢恩。虽然要挨十五军棍,但皇帝地心腹爱将打了二十,没有人不服气的。 张有德挨了打,虽说行刑的士兵并未打的太重,却也将**打的皮开肉绽,只好躺在营中歇息,有亲兵为他打来热水,用布沾了沾将它贴在张有德血肉模糊的臀部,打过军棍之后最要紧的除了上金疮药外就是敷上热巾,将血活化开来,否则难免会落下病根。张有德疼痛之余,却不免觉得有些丢人,哼哼了几句对那亲兵道:“营里可有人笑话我吗?你去打听打听,哎,我老张一世英名恐怕要毁于一旦了,将来如何好意思出去见人?” 那亲兵笑着回禀道:“大人冒领军功虽说有违国法,却也是为咱们神勇营的弟兄们虚报的,弟兄们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人笑话大人。” 张有德放下了心,仍是觉得此事大是丢人,他在整个南军之中既是老资格,年岁上也算是较大的了,这种打**的事一向是他去责打违反军令的士兵,如今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这事想必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 “皇上驾到!”大营外一声尖锐的嗓音传来……… 第一百章:抚慰 趴在床上的张有德吃了一惊,挣扎着想要起来,无奈臀部胀痛,只能支着手勉强昂上身撑起,一副要做浮撑的滑稽模样。 这个时候朱骏已入的帐来,身后是周慕白、沐剑铭、李霄、王秋等几个心腹,朱骏嘴里含着笑,快步制止张有德要起身行礼:“张爱卿身体有恙,不必多礼了。” 朱骏一边说,一边望向张有德血肉模糊的**,道:“可让人敷了药吗?沐爱卿那里有上好的云南白药,朕命他送过来了。” “皇上…”张有德颇为感动,忙道:“这都是末将咎由自取,皇上如此疼惜末将,末将越觉得对不起皇上了。” “这是哪里话,你是朕的心腹臂膀,白日杖责你时朕心里也有些堵,只是军令如山,朕若是不对你严加严惩,那些缅将如何会心服?所以你要好好调养,若是落下什么病根,朕也于心难安。” 朱骏见张有德眼眸中闪出一丝泪花,咬着唇勉强没有让眼眶中那团浑浊的泪液滴出来,长叹一声道:“遥想当年朕决议入缅之时,是爱卿带着卫所军户毅然决然的跟着朕,朕狩猎遇难时,也是爱卿四处寻访,这才将朕从森林中迎驾出来,这一年来你对朕如何,朕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你不虚报功绩,你的功绩也在其他众将之上,就因为如此,朕才会如此重重的罚你,朕不能让外人说朕有失偏颇,这一些你可明白吗?” “以你的功绩和对大明江山的忠贞,朕原本是想在此战之后敕封你为烈侯的,如今看来只能缓缓了,待过了风头再说,朕的苦心你也要明白。” “皇上……”张有德哽咽着嗓音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原先积下的一点怨气早已一扫而空:“末将万…万死,对不起皇上的栽培爱护,末将愧对皇上。末…末将………” “爱卿不必说了,朕心里清楚。”朱骏抚慰他。 一旁的沐剑铭打趣道:“张大哥如何去学女儿姿态?皇上为了来看望你晚膳还未进呢。” 李霄接茬道:“正好便宜我们,皇上说了,待看完你之后便赐宴同咱们一同进膳,这一次若不是你,我们这些小兄弟如何能到皇上那里蹭到饭吃?” 大家轰然而笑。朱骏陪在张有德窗前说了几句体己话。临末又吩咐一旁为张有德敷药地亲兵要为张有德按时敷药。若是伤药不够但可来报。 第二日。明缅大军分为两部。五千明军北上缅北救援李定国。而五万缅军继续东进暹罗。此时暹罗主力已被全歼。暹罗王被明军俘获。国内已是一片大乱。五万缅军占领暹罗各郡绰绰有余。更何况大明水师一直在暹罗南部海域攻击暹罗沿海各郡。已派出陆战队北上向曼谷进。灭亡暹罗只剩下时间问题。 没有了缅兵地累赘。明军向北急行军。七日之后便越过阿瓦城到达了缅北。 “这里就是阿瓦城。在我们地前方八十里便是缅北重镇浔阳城。皇上请看这里。父王在浔阳东南驻扎了七千大军。浔阳城内共有守军五千。两方彼此呼应。互为犄角。而吴三桂地四万大军驻扎在浔阳东北角。后靠浔山依山建营。这半月以来父王与吴三桂打了大小数十仗。双方各有胜负。只奈缅北军兵少。如今已如强弩之末。撑不得多少时候了。” 在阿瓦城下地中军大营。李霄指着地图给朱骏解释战况。他在缅北呆了一年。又听取了探子地战报。对前线地兵事所知甚多。是以讲解起来头头是道。 “如此说来。李爱卿以为朕当如何应对?吴三桂用兵数十年。属下更是身经百战。比不得从前地缅兵、暹罗兵。若想将吴三桂击退可不容易。” “皇上,为今之计应当先多造声势,常用兵者性多疑,咱们可利用吴三桂多疑的性格浩浩荡荡的前去救援。可在军中多备帜旗。再征一些缅人在在军中壮势,吴三桂不知我军多少。定然不敢擅自攻击,他们是客军,时间拖的越久,于他们不利,更何况四万大军的口粮所耗巨大,他们的粮秣从云南运来繁琐的很,皇上可遣一军流窜于云南到缅甸附近的深山丛林处,大肆袭击他们的运粮队,末将敢断言,一个月后,吴三桂必定坚持不住,早晚要退回云南。” 李霄说地头头是道,其余的将领也纷纷表示赞同,朱骏点了点头,笑道:“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义王有子如此,也是他的造化。就按李爱卿所说地办吧。” 明军继续启程,只是这一次征了不少缅人进入军中,成百数千支日月旗与黑压压的士卒遮云蔽日,声势浩大的很。 吴三桂穿着金甲外面套了一件蟒袍,精神奕奕的坐在中军帐前,他捋着颚下夹白的长须,扫望帐下诸将一眼,笑吟吟的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此次永历小儿亲自带军救援来了,据说在此之前,他还击退了暹罗大军,俘获了暹罗王是否可有此事?” 帐下一名师爷模样的干瘦人对着吴三桂打了个千道:“回禀王爷,千真万确的消息,暹罗王已落入海都大牢,只等着伪明礼部布罪状问斩呢。” 吴三桂抚案长叹一声:“想当初永历小儿被本王追的如丧家之犬一般,竟不成想他到了缅国竟有如此地造化,暹罗人虽然不济,但能在七天内灭其主力也算是用兵如神了。” “南洋无老虎,永历一只猴子称了大王也不足为奇,哪里比得上王爷算无遗策,白起、蒙恬之辈亦不过如此。”一名穿着钉甲的参将逢迎道。 “哈哈…老啦,不中用啦,赵将军不必给本王戴高帽子。”吴三桂大笑道,虽然朱骏在缅南连接打了几个胜仗,但所面对的都是缅甸、暹罗等蛮荒之国,对于吴三桂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本事,因此,他仍然将自己对大的敌人锁定在李定国身上,说到永历时脸上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 “柳先生,今夜就给本王写好奏折,就说伪明在缅甸成势,此次本王出征不但要与五万李定国所部交战,还有伪明永历小儿的二十万人马,奏折上更要写明永历小儿如何篡夺缅国,又如何击败暹罗国的事迹,总之,要将他的实力和智计都往大里去说,只有这样,本王与帐内的这些老兄弟才有饭吃。” 第一百零一章:对阵 “卑职明白,王爷到朝廷那为弟兄们多要军饷是体恤咱们这些老兄弟,这折子卑职定当写的妥妥贴贴,让满人皇帝知道王爷和咱们弟兄的难处。”师爷模样的人笑眯眯的回道,别看这人并不起眼,却是吴三桂的心腹文人之一,实打实的正四品云南守巡道员,名为王程安。 王程安一席话惹得帐内众将哄堂一笑,这些人都是关宁系的将领,吴三桂的铁杆心腹,眼里只有平西王却无满人皇帝的主。 吴三桂捋须笑道:“咱们这些老弟兄自随本王山海关入关以来,如今不是都统就是游击了,说到底,至少有王程安这酸秀才写的奏折的一半功劳,一份奏折到了老王手里,当真是妙笔生花,花团锦簇啊。” 吴三桂说的并没有错,将兵在外不但打仗是关键,这写请功的折子也是不可或缺的,朝廷远在千里之外,哪里知道你的功劳能有多大,又哪里能够获知敌情有多浩大,若不在请功折子里吹嘘,这功劳就打了个折扣,若是请功折子写的好,就算没功劳的也能分的一杯羹。 吴三桂话锋一转:“老王,这一次本王让你写的折子并非只是让你为弟兄们请功,而是请罪去的,这一些你可明白?” 吴三桂见帐下众将一脸不解,于是侃侃道:“说到底咱们就是满人的狗,若是猎狗咬死一只兔子时最多不过被猎人赏块骨头罢了,但是若是山中出现了一只老虎,本王想问问看,这猎狗是不是顿顿都有骨头吃?” 这个道理浅显的很,猎狗咬死一只兔子算不得什么,但是若是山中出现了一只老虎,猎人要想让猎狗去与老虎搏斗,就必须每日给猎狗喂的饱饱的,养足了精神,充沛了体力。直到把猎狗养的犹如老虎一般强壮时,再让猎狗上前扑食。 只是吴三桂有一点没有讲明白,那就是当猎狗养成了老虎,并且把山中的老虎咬死之后,原先的猎狗也就成了猎人身畔的一只老虎,一个不好。这只比老虎还要强健的猎狗就要咬断猎人的脖子。 吴三桂这次征缅不是来求胜,而是来求败地,只有打了败仗,才能让北京城里的满人主子明白,如今伪明势大,吴某兵少将稀实在无能为力,要不主子爷您亲自出马?主子爷当然不会亲自出马,不说如今的八旗早没有了入关时横扫千里的威风,就说朝廷上八岁的小皇帝即位。旗主大臣们拉帮结派争权夺利都唯恐不及,哪里会愿意去管西南蛮荒之地的破事,更何况主子爷们养了你吴三桂这条老狗在云南。当然要你为主子爷们分忧,吴三桂要地就是这个结局,既要为主子爷们分忧,扩军要饷的理由就有了,待我平西王养出十万精锐,天下赋税被我平西王要了大半时老子的位置也就没人敢动了,你们现在是老子的主子爷,说不定将来就成了老子的奴才。 “殿下英明!”参领、游击们恍然大悟,纷纷抱拳奉承。 新始二年六月十八。朱骏与浔阳城外的驻扎的李定国所部合兵一处,明军士气大振。 新始二年六月二十。 浔阳城下地旷野上。四万吴军摆开了阵势。左中右路各军错落有致。号角声嗡嗡作响。时而有震天地鼓声震撼人心。在他们对面。缅北明军与缅南明军分为左右两路。近万人列阵以待。 随着吴三桂军中银旗一扬。中军地方阵裂开一道供马通过地口子。抖搂精神地吴三桂穿着银甲。带着几名亲兵从裂口出打马而出。向前疾驰了几步。在吴军前方不远处勒住马。眼眸眺向远处地明军反正。他右手对着身后地传令兵扬了扬。传令兵得令。高声喳了一声。随后拍马向明军阵前疾奔。 传令兵直到缅南军阵前才勒住马。高吼道:“大清国平西王吴请大明伪皇帝朱由榔阵前会话。” 传令兵说道大明伪皇帝时阵前地明军不由得个个色变。只奈阵前不斩来使这一条金科玉律地使得他们拼命忍住。传令兵趾高气昂地说话。拨马要走。冷不防听见身后一声火铳地巨大响动。坐下战马突然受惊。撒腿狂奔出几十丈外。传令兵促防不急。被惊马甩了个老远摔了个嘴啃泥。接着明军阵前爆出一阵哄笑声。那传令兵极为尴尬地站起身看见不远处地座马已疾奔去了老远。马臀处被火铳打地血肉模糊。只好恨恨地淬了一口。自顾骂了一句挨千刀地背后偷袭老子。他也不敢再多逗留。生怕会挨铳子。狼狈地跑了。 身后又传来一阵哄笑…… 对于吴三桂的阵前会话的要求明将们都显得不屑于顾,纷纷劝朱骏不要轻易犯险,就连左路的缅北明军得到这个消息,李定国还特地派来一名偏将过来相劝。朱骏却是另外一个想法,经过一年来的经营,如今的明军已把自己奉若神明一般,若是自己不敢出阵,不但会弱了明军的气势,更会对明军地思想有所动摇,所以这一趟非去不可,他也料定吴三桂虽然算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于己不利的事恐怕是做不出来的,他迟疑了片刻之后,眼眸横扫众将道:“朕授命于天,如何是吴三桂这小丑跳梁之辈所能损伤的,如今两军阵前,若朕不去反而会弱了我大明的威风,诸位不必再劝,沐爱卿,你去备好马匹,选好亲卫,朕倒要看看,这逆臣有何面目见朕。” 众将苦劝无果,只好精选了几名骁勇的亲卫,为朱骏挑好了一匹白马,又为朱骏里三层、外三层的甲胄,最后又在朱骏地腰上别了一把三眼短铳,这才中军大开,放朱骏出阵。 朱骏套着明晃晃地金甲,坐下一匹雪白骏马带着数十骑士飞马而出,直到阵前五百步才顿马而立,这个时候,吴三桂早已在远处等待多时,令人没想到的是,除了身后一名传令兵之外,他并未带任何随从。 晌午地阳光挥洒在朱骏的金甲上,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晕,让朱骏显得英姿勃,威风凛凛。朱骏打马向前慢走几步,离得吴三桂近了一些,才看清这位大汉奸的真正面貌,一脸清瘦,两颊凹陷,颚下一缕夹白的羊须,若不是因为他眼眸中所散出不可一世的锐利,朱骏还真不相信这个并不起眼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吴三桂。 “平西伯近来可好?”朱骏轻轻一笑,一副会友般的淡然神情双手勒住马缰问候。 只是这问候中却打着讥讽,平西伯是崇祯敕封吴三桂的爵位,自从投靠满人之后,吴三桂早已成为了大名鼎鼎的平西王,朱骏之所以呼他为平西伯,不过是讽刺他接受崇祯皇帝的恩赐却背德负义投靠满清的事罢了。 吴三桂并不以为意,笑道:“有劳桂王殿下挂心,本王一切安好。” 永历登基之前袭的是桂王的爵位,吴三桂称呼朱骏为桂王,自然是不承认他大明皇帝的身份了。 朱骏移开这个话题,远眺吴三桂身后浩浩荡荡的吴军,赞道:“平西伯练的好兵,如此雄壮之师,便是自取天下恐怕也如探囊取物一般,又为何要投靠满清遭受天下人的唾骂呢?” “桂王如何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满清乃天皇正朔,吴某不过是替顺治先帝扶正黜邪罢了,哪里会有窃取天下之心,倒是桂王殿下不知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道理。徒自逆天改命,只会贻笑世人,留给后人谈笑之资耳。吴某奉劝桂王,还是早早投靠明主,说不定能保全性命。” 朱骏晒笑道:“好一个天下大势、浩浩荡荡,朕观平西伯并未老眼昏花,却不曾想竟是个不明事理之徒,满清不过是建奴之后,侥幸窃据中原,朕早晚要兴兵驱之,尔竟将这些蛮夷奉为正朔,早晚有后悔的一日。” 吴三桂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桂王难道忘了广东、湖南、广西、云南之战吗?是非曲直,今日正好你我对阵于此,今夜便能分晓,本王还请桂王务必小心脚下,莫要逃窜时拌了脚。” 这一下是吴三桂讽刺永历曾经被清军追击,晃晃如丧家之犬一般先后逃窜于广东、湖南、广西、云南等地的丑事,朱骏虽与从前的永历没什么干系,也不觉得有些脸红,毕竟别人不知道他和从前永历的区别,自然是将这事算到他的头上,终究还是他的涵养功夫比不得老奸巨猾的吴三桂,他只好道:“话不投机,只能战场上见分晓了,既是如此,你与朕各回本阵,驱兵鏖战。” 说完,朱骏不理会吴三桂,拨转马头,带着随从向本阵飞驰而去。 吴三桂却顿立着马望着朱骏矫健的身影,眼眸中不禁透出一股疑惑,此人便是那如惶惶难逃的永历?似与从前的永历大不一样了。瞧这涵养与胆魄实在是差之千里!吴三桂想及此,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原本并没有把永历放在眼里,但是此刻,他才隐隐感觉到,此人并不比李定国要差,早晚有一天,此人都将是自己一个强悍的对手。 “此战到底是该胜,还是该败呢?”吴三桂喃喃念了一句,按照他原先的安排,这一仗是非败不可的,只有这样,才能渲染南明的强大,也就能够堂而皇之的向朝廷扩军要饷,但是此刻,他却拿不定主意,隐隐感觉到此战若不将朱由榔斩草除根,早晚有一天要面对这个强大的敌人。 第一百零二章:鏖战 毒辣的日光下,对阵的两军开始慢慢摆出了攻势。 在缅南明军的阵前,敢死营指挥使王秋骑着快马在阵前来回奔跑,口中吼道:“弟兄们,吴三桂狗贼深受崇祯先帝之恩,委他予山海关总兵之职、封爵平西伯,竟不成想这狗贼不思图报,竟引清兵入关,祸乱汉人,如今中原的百姓颠沛流离,被满人圈地占地,江南更是十室九空,满目苍痍。天下一万万同胞被屠戮者十之**,多少人的父母兄弟被清狗和吴贼屠戮残害?多少人的兄弟姐妹被吴贼献于建奴供其凌辱?时至今日,吴贼就在尔等眼前………” 王秋顿马抽刀,高吼道:“某与吴贼不共戴天,谁敢与我同往手刃此贼?” “ho阵前的士兵纷纷抽刀,竭斯底里的大吼回应:“吾等愿往,愿与将军共除国贼!” 王秋狂笑:“好!今日众兄弟同生共死,此战若败,敢死营绝不可有苟活之人”! “杀!”憋足了劲的士卒们大吼。 这时,吴军一支马队从侧翼包抄而来,这是吴军的通用战术,先用铁骑将对方的阵脚打乱,紧接着步卒一拥而上。这种战法虽然简单,却最是实用,吴三桂能有今天,也多亏了这数千铁骑。 哒哒哒……数千骑兵从阵中奔出之后开始加快马,手中的砍刀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犹如旋风一般迅的向明军阵前疾奔而来。 “将神勇营的长矛手与神机营排开阵势,骑兵的突击能力极强,众将务必小心在意,莫让敌人有机可趁。”朱骏一连下了几道军令,对付骑兵他的把握不大,但是利用长矛与火枪、钢弩排开阵势来抵挡应该有一定效果。 “传令召回敢死营指挥使王秋,不可让他带着敢死营莽撞行事,让他和敢死营都先憋住这口气,待回再将他们放出去。缅北军那边如何,他们可否抵挡的住骑兵?” “皇上,吴三桂骑兵不过三千人,主要突破的是我方的阵地,冲击缅北军的骑兵不过五百,应该问题不大。”从前方回来报告敌情地千户答道。 “这就好。告诉沐剑铭指挥使。此战能否得胜。朕就全倚仗神机营了。还有张有德地伤可好了些?若是伤势太重就让他将神勇营交由指挥使同知来指挥。先安心养伤。” “是。末将这就去传令。” “列阵!”沐剑铭手中高举着指挥用地小旗大吼。 三百名铳手为第一列。三百名弩手为第二列。接着是五百名持着长矛地神勇营士兵。最后压阵地是杀气腾腾地王秋与敢死营士兵。其余地士兵都是短兵。只在两侧呼应。 前方疾驰而来地骑兵逐渐拉开了间距。犹如一只巨大地猛兽。以极快地度做着最后地冲刺。战刃在阳光地照耀下反射出耀眼地寒芒。 “弩手射击!”沐剑铭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奔驰而来地洪流。目测好射击距离之后高声大吼。 嗤嗤………整齐划一地机括声响起,三百支弩箭脱弩而出,笔直的向着远处奔近的骑士散射。立即有数十冲在最前地骑士轰然倒地,灰尘扬起的土地上,响起了惨叫和马嘶声。 “所有弩手听本使号令,自由散射!”沐剑铭大吼。 嗤嗤…… 几轮弩射之后,骑兵的损失惨重,已有近三百名骑兵栽倒马下。被而后越过来的骑士踩成了肉泥。 当先的骑兵已经越过了四十丈的距离,沐剑铭的令旗一挥,又是一声高吼:“铳队射击。” “砰砰砰……”三百门最新式的连鸟铳一齐作,战场上硝烟阵阵,随后竟有上百名冲刺而来的骑兵从马上栽倒下来,紧接着又是一轮弓弩射来,犹如连绵不绝一般,将这四十丈远地距离封死。 从后赶来的骑士见识到了连火铳的厉害,之听的有人呼哨一声。所有的骑兵散的更开,继续向前冲刺。 火铳伴着钢弩的威力开始下降了一些,但是对骑兵们的伤害仍然不小,在这百丈距离内到处都是倒下的骑士和无主乱奔地战马,为了突破这个远程火器的封锁,骑兵们付出了近半的伤亡代价。 终于,后来居上的骑兵越来越近,离明军方阵只有十来丈的距离。沐剑铭大喊:“变阵!” 接着火铳手与钢弩手迅的后撤,后列的长矛兵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举矛!”神勇营指挥使同知的声音回荡在硝烟未尽地战场上。 四百支锋利地矛头平举而出。而后整齐划一的微微向上一扬。矛手们凛然无惧地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弟兄们。皇上就在我们的身后,用我们的血肉之躯来报效皇恩的时候到了。”指挥使同知站在士兵的队列中,挺着长矛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无数个声音在回应他的话,有排在最前的长矛兵,也有身后的铳手、弩手,还有早已整装待的敢死营士兵、两侧的山地营战士。 神勇营指挥使同知咬紧牙根,微微的挺矛向前走了一步,豪气万千的喊:“老子名叫邓大兴,今日老子在最前迎战,要死也是老子第一个死,届时待老子入英烈祠时诸位兄弟别忘了每年此时来给老子敬上一杯酒。”长矛手们受到感染,纷纷不动声色的向前跃了一步,仍然与邓大兴保持同一条线上,一起大喝道:“吾等愿与同知大人共生死!” 一股烟尘飞快靠近,接着在一滞之后轰的与长矛手相撞,混淆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掩护身体的动作,已经被对面直贯而来的长矛刺穿了身体。巨大的冲力把人体直接贯下奔跑的战马撞在后面的战马头上。人立而起的战马立刻掀翻了背上的主人。 锋利地长矛在一声声大喝声中刺向对方,几乎没有人能躲避开迎面而来的利刃。当看到可怕矛尖充斥眼前的时候,无数声绝望的喊叫在瞬间响起。利刃刺穿身体的恐怖噗呲声此起彼伏,甚至好几个骑士在被一支甚至数支长矛迎面挑起贯向后面的身体,又立刻被从后面冲上来地长矛支住。残破的躯体贯穿在相互顶撞撕扯的矛竿间抽搐抖动着,鲜红的血浆如瀑布般喷向四周。 “啊!”一声呐喊从一名骑士嘴里出,不过这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出的声音,在他手中的砍刀把一个敌人削死的同时,一把锋利的长矛已经从后面穿刺而过贯穿到他的前胸。随着刺耳地金属刺透肋骨的可怕声音,阿卜杜尔失去支撑的上半身喷洒着红彤彤地血浆耷拉下去。他的身体在稍微一晃之后就被甩下了马背。然后就立刻消失在无数从后面冲上来践踏而过的马蹄和蒸腾的烟尘之中。 整个骑兵队伍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下悬月阵形。在中间部分直接和明军长矛队伍迎面撞击在一起被阻懈住的时候,两边的骑兵立刻如弯起的月钩般向长矛队的两翼冲击过去。很快,便被无数拿着短兵地神勇营与山地营战士用身体无畏的挡住,无数声惨叫声自战士们的喉管中传来,在骑兵的强力冲力面前,没有长矛的短兵战士犹如脱线的风筝一般被撞飞到几米开外,接着被无情的马蹄踩踏成肉泥。 “杀!”更多的短兵战士蜂拥的踏过同伴地身体向前抵挡,在血肉筑起的城墙面前,冲击两翼的骑兵终于失去了继续冲击的能力。他们只能如步兵一般被人围在四周挥刀乱砍。 这个时候,后队的王秋剥下身上衣甲,露出古铜色隆起的肌肉。高高扬起了长刀大吼:“弟兄们,杀吴贼!” “杀!”敢死营士兵大声回应,他们是明军反击骑兵的最后一股力量,在王秋的带领下,如疾风一般冲向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 打着赤膊地王秋已完全进入了疯癫状态,他当先跳起抱住一名骑兵滚下马背,接着长刀自右手在那骑兵地头颅上划了个半弧,随着一腔热血自骑兵的颈脖处飙出,渐地王秋满身一片血红。王秋红着眼起身,高握着染血的长刀继续大吼:“杀吴贼!” “杀吴贼!”无数个声音在回应,所有人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还有他们的刀刃、枪尖、长矛后的红缨更加鲜红,就连空气,似乎也弥漫着一层薄薄的血雾。吴军残留的骑兵开始渐渐的退去,凌乱的马蹄声的身后,是无数声嗷嗷吼叫的士兵在尽情的狂呼。这是大明建国以来第一次以步兵对阵骑兵而完胜的战例,两千关宁骑兵几乎完全覆没,而明军则损失了七百余名勇敢的战士。 “弟兄们!”王秋嘶哑的嗓音盖过了欢呼的声浪,他血肉模糊的扬着战刀,浑身都是被割裂而血肉翻飞的口子,他大声吼道:“愿与王某手刃国贼者跟我来,杀!” 王秋冲锋在前,竟向着清军阵前冲去,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最后所有的明军全部脱离了阵线。汇聚成一条剑锋,随着剑尖的王秋起了近似疯狂的冲刺。 后军的朱骏傻了眼。望着前方的士兵突然向着起了冲锋,不由得背脊凉,这些人抵挡了两千铁骑不错,但是吴军阵前还有近四万的生力军,这一点人冲上去岂不是送死吗?他连忙唤过一名千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将士们不听号令?沐剑铭指挥使在哪里,快叫他来见朕。” “皇上,沐指挥使似乎也跟着去冲击吴军方阵了。”千户答。 “李霄呢?李霄在哪里?”朱骏气的脸色白。 “李霄指挥使也跟着去了。” “王秋呢?他总不会去吧。”朱骏的手在颤抖。 “皇上。”千户的苦着脸道:“王秋指挥使是冲在最前的一个。” “我靠!”朱骏忍不住骂出了前世的一句国骂。 …………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零三章:不胜而胜 吴三桂顿马在一座小丘上,正深望着远处的战局出神,眼看着只有五百骑兵凌乱的逃回本阵,眼眸中不由得露出一丝痛惜,马下是王三桂的笔帖把式王程安,他见吴三桂脸色不好看,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不必感怀。” 这两千余名骑兵是吴三桂的精锐,此时几乎全军覆没,若说吴三桂不心疼是假的。 吴三桂木着脸道:“来日再选良马,再多择能征惯战之士日夜操练,早晚又能练出一队强兵出来。本王担心的倒是这永历小儿。” 王程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当年永历仓惶入缅之时兵寡将少,如今却练出了如此雄兵,须臾之间便将两千曾经肆虐天下的骑兵打的全军覆没,如此扭转乾坤的能力,早晚都是平西王的大敌,王程安道:“王爷,此时我军主力仍在,不若趁今日将永历小儿斩草除根如何?届时王爷也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吴三桂的安排原本是诈败于明军之手,而后回到云贵伸手向满人要饷扩军,不曾想明军竟如此神勇,使得吴三桂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对手起来。 这时,远处响来震天的喊杀声,吴三桂向前眺望,只看到一股人流向吴军本阵扑杀而来,吴三桂先是眉头一怵,接而露出笑容道:“永历小儿只知练兵却不知如何用兵,看来也不过如此,就这些兵丁防守还略显不足,竟敢来冲击本王军阵,哈哈,本王太过高看他了。” “来啊,传本王命令,后队改为前队,向云南进,让游击将军张进率领本部人马阻截明寇,掩护大军退走。”吴三桂拨转马头。扬着马鞭道:“撤退!” 传令兵喳了一声,骑着快马传令去了。 王程安道:“王爷,能练出如此精兵出来,永历小儿迟早也是王爷心腹大患啊,若此时不将他一举歼灭,将来定然贻害无穷。请王爷三思。” 吴三桂侧过身,笑道:“永历此人确实令人难以捉摸,只是本王若是全歼明军就永远是北京城的走狗鹰犬了,若要翻身,就必须让永历好好的活下去,永历在南洋越是势大,本王所要的饷银扩充的兵马就越多,待本王有了精兵十万,粮饷满仓时。再与他会猎于缅北也不迟。”吴三桂说完,勒紧马缰,向着北上疾驰而去。身后的亲兵卫队连忙拥马紧随。走,缅南明军紧追不舍,只奈吴军似乎早有防备,一队骑兵从侧面杀出,不断袭扰,在他们的掩护之下,吴军本部人马安然撤退。 “退走了?”朱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虽然吴三桂的铁骑损失惨重。但是仍有相当可观的精键步卒,更何况明军鲁莽地起了攻击,采取守势的吴军胜率颇大,为什么要败走? “请皇上恕罪。末将等尾衔而追。只奈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派出了一队精骑骚扰。使得吴军安然而返。”王秋全身都是伤口。浑身都是干涸地血迹。他地嗓子十分嘶哑。 朱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此事另有蹊跷。恐怕并非我们想象地这样简单。你们几个不听朕地号令。擅自起攻势。你们自己闭门思过去吧。过几日写一份万字地请罪折子上来。不许让人代笔。” 朱骏一边说。眼眸严厉地扫过王秋、沐剑铭、李霄三人。三人顿时连忙低头不敢与朱骏地目光接触。对于这三个大老粗来说。写万字地请罪折子绝对是非常痛苦地折磨。 “皇上。”周慕白站出来道:“吴三桂此人果然是高深莫测。微臣叹服之至啊。” 朱骏道:“周爱卿是否已猜出吴三桂退兵地原因了?” “正是。”周慕白点头。继续道:“似吴三桂这种反复无常之人。他既不会忠于大明。自然也不会甘愿臣服于满人。他所效忠地只不过是他自己罢了。皇上不妨想一想。若是陛下在缅甸崛起。满人和吴三桂两方谁能得到好处?” 朱骏迟疑道:“满人自然是得不到好处的,吴三桂似乎也会侧转难眠吧,西南一地原本只有吴军最强,朕崛起于缅国,岂不是如猛虎一般酣睡于吴三桂地枕畔?”朱骏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道:“不对,若是朕崛起于南洋,满人定会矫诏让吴三桂入缅作战,而吴三桂只辖制云贵之地,兵马不过五万人,自然会以各种理由向满人要饷扩军。如今他以位高人臣,若他现今将朕剿灭,最多不过得到满人的一纸褒奖而已。但是若留着朕在缅国,他至少能够控制南方长江以南的赋税,更可以借此机会大肆扩军,真正得益者该是他才是。” 周慕白含笑道:“吾皇圣明,所以微臣说此人高深莫测,智谋深远,他所图地并非是陛下,而是整个天下。” 朱骏只觉得背脊凉,一向以来都是他在缅甸兴风作浪,权谋智计肆意玩转,想不到比之吴三桂起来似乎还差了一截,更别说北京城里那个正在长大**的康熙了,天下枭雄,果然是不可小视的。 第二日,朱骏乘着白马进缅北军营宣慰,李定国率本部将领在辕门跪迎,朱骏含笑下马,将李定国扶起,又对着脚下黑压压的缅北将领道:“诸位将军都平身吧。” 将领们悉悉索索的起身,纷纷道:“谢皇上。” 朱骏自上次与缅北军会师时就强记下了缅北军众将的事迹和姓名,走入将军丛中拍住一名老将宽厚的肩膀道:“王将军,别来无恙,朕听说你平生自比老将廉颇,朕今日看你似乎还年轻的很嘛。” 老将受宠若惊,想不到皇上竟能记下他的姓名,连忙道:“这是末将在士卒面前吹牛地话,末将如何能够和廉颇相比,末将老了,只希望能再为皇上拼上这百来斤老骨头,马革裹尸,就算死在疆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朱骏哈哈大笑,道:“朕看王老将军当得廉颇,朕还望你将来能够颐养天年呢,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 朱骏又走到另一名中年将军身前,打量了会他道:“赵将军,你是缅北军的先锋,此次与吴贼交锋,斩杀了多少敌?” 姓赵的将军既是激动又是兴奋,大咧咧的道:“皇上,末将在初六那场会战中砍下了六个满奴的脑袋,只可惜皇上亲征,后面的功劳全给缅南军的弟兄们抢去了。” 众人又是哄笑,站在朱骏身后的沐剑铭对那赵将军做鬼脸道:“这能怪地了谁,若是赵将军不服,大可到我们南军这里来便是,我可以保你做个千户。”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第一百零四章:五国来朝 在辕门说了片刻的话,朱骏在众将的拥簇下进入缅北军中军大营,缅南、缅北军将领分列两旁,朱骏坐在帅坐之上颁布了赏赐,接着又仔细询问聆听了缅北军的军务,直到傍晚才骑马回营。 新始年七月一日,缅南军拔营而回,一路上朱骏命人高奏凯歌,多树旗帜,许多沿路城镇、错落的缅人听闻明军又是大胜,竟是凭空生出了不少自豪感,缅人一向偏居一隅,大规模的战争并不多见,就算偶尔与邻国开战,也是胜少败多,今日见得这支常胜军经过此地,更是觉得欢欣鼓舞,沿路赠送礼物,犒劳军士的土司官员极多。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半个月后才回到海都,此时海都的北城城门刚刚落成,完全是条石结构,外面用一层水泥涂抹,之后又上了红彤彤的染料,倒有了一派皇城的气象。这个时候北城城门早已张灯结彩,为了迎接凯旋而归的战士,大明内阁特地动劳工将北城城门装饰一新,两座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各放置在城门两旁,张灯结彩,甚是喜庆。 此次朱骏共缴获了战马一千余匹,是以当先到达城门的是穿着金铠的朱骏骑着白马,身后是千名骑着战马的战士,朱骏策马越过城门,过了门洞,只看到笔直的街道两侧早已聚拢了人,见到朱骏的人影骤然出现,呼啦啦的跪倒,山呼万岁声连绵不绝,大道的正中是沐天波与杨嗣德、阿伦为的一干汉缅官员跪成了一片,朱骏放慢马,威风凛凛的高喝道:“众卿平身。” 官员百姓哗啦啦的又站起身,推搡着将眼睛投在这名战无不胜的年轻天子身上,沐天波率着百官上前恭贺道:“吾皇神武,乾坤独断,须臾之间便使暹罗、吴逆灰飞烟灭,吾等军民上下尽皆叹服。” 朱骏顿马扬鞭道:“此并非朕一人的功劳,都是将士用命的结果。”朱骏说到这里。不由得心念一动,侧头回望身后的北门城楼,挥鞭指道:“从此以后此门改为凯旋门,以此来纪念阵亡和凯旋而归的战士。” 朱骏效仿拿破仑地方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提升士兵们的荣誉感,饷银是不能让士兵们用命的。谁也不会傻到为了几两银子去拿命去换,饷银只能保证士兵不哗变而已。但是真正能够驱使士兵拼命的,只有赏罚分明和不断的在士兵中间建立荣誉感才能使得他们奋不顾身。 暹罗国地战报也同时传来,水师指挥使刘二率三千陆战队在暹罗南部海域登录,雷霆万钧的攻占了内陆百里的暹罗王都曼谷,并且锁拿了暹罗王公四百余口押往海都而来,而缅国五万郡兵也纷纷涌入暹罗国境,攻城夺地,已占领了暹罗大部领土。只是一个消息却出乎了朱骏的意料之外。澜沧国(今老挝)与柬埔寨王哲塔三世各种边境兵进入暹罗国境,占领了暹罗好几座临靠他们边境的郡县,他们所打着的旗号是暹罗王不尊天朝。诋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澜沧国与柬埔寨国世代为大明藩国,君忧臣辱,是以兵为明军助战。 这是打劫,赤果果的打着大明皇帝的旗号侵吞领土。朱骏一眼就看穿了这两个附属国的意图,明军一路凯歌半年之内连续侵占缅甸、暹罗两大南洋强国之后,南洋原本想攀附满清地小国所受的震动很大,再也没有了脱离大明藩国地位的心思,这时他们见明军长驱直入暹罗境内。正是大占便宜地好时候,连忙调兵从战,一来可以结好大明,向大明保证自己的忠诚,二来也可以趁机占据暹罗国临近的郡县,想来大明皇帝也不会拉下面子索取回去。 朱骏翻开南洋地图,看到澜沧国与柬埔寨国所占的领土并不算多,对于暹罗来说只不过冰山一角罢了,这才放下心。如今朱骏的实际占据的领土面积已有近百万平方公里,人丁三百万,在南洋地图上拇指大的郡县对于他并算不得什么,近来所吞并的领土实在太多,现如今该以收服人心和建设为主,澜沧国与柬埔寨表面上仍旧称臣大明的态度于他有利。 新始二年七月初十,南洋各国使臣纷纷来到海都,被安置在礼部梳理地顺化馆里,而朱骏也是心情大好。在正殿听取几位内阁大臣所传来的折章。 “皇上。已有五国使臣到达海都。分别为澜沧国、柬埔寨国、安南国、尼泊尔国、苏门答腊国。此外。西班牙所属吕宋也派来了特使。希望能够面见吾皇。献上贡品恭祝吾皇圣安。”沐天波难得露出笑脸。虽然大明没有复国。但是如今依旧回复了当年天朝上国地声势让他兴奋不已。 朱骏坐在御案上铺开南洋地图。不断地找寻着各国地位置。这五国基本上都与缅甸和暹罗地领土接壤。除了满刺加王国(今马来西亚。领土北与泰国接壤。南方一直延伸到马六甲海峡。曾是马六甲地统治者。)之外。该来地都已经来了。于是道:“满刺加国为何不遣使臣前来?” 杨嗣德捋须道:“满刺加国三十年前便抛弃了我大明属国地身份。据臣所知。他们地国土南端便是水师曾袭击过地马六甲海港。自被佛朗机人占据之后。满刺加摄于佛朗机人地威势。便不再派使臣纳贡了。” 朱骏对满刺加非常感兴趣。佯怒道:“该国不守臣道。朕早晚要兴兵伐之。”虽说如此。但这也是以后地事。如今朱骏所要考虑地是如何消化暹罗地问题。因此便偏开这个话题道:“暹罗国地户册和国库地账簿还未送来了吗?若是送到了要户部立即登记造册。送到朕这里来御览。” “已送到了户部。户部地钱粮主事正在造册。明日便可送达宫中。”沐天波兼管这户部。是以钱粮之事一向由他来回答。他踟蹰了片刻道:“皇上。暹罗国派驻官员之事应当提早。否则任由那些缅兵肆意妄为。迟早要闹出什么乱子。微臣以为。暹罗虽是蛮夷之地。但向往王化地乡绅勋贵诸多。吏部该择选德才兼备地官员迅上任。以示安抚。” 朱骏沉眉道:“这也是一个法子。暹罗国读书人也是不少。所学地也是我大明地儒家圣典。当让一些大儒去收抚人心。朕还听说暹罗国礼佛之人众多。更有佛国之称。这也是好事。自古儒家与佛家都是我大明国地立国之本。朕也该作出一些礼佛地样子出来。让暹罗百姓们看看。朕和他们都是自己人。也都是佛祖坐下地弟子。这一切都由礼部去安排。” 儒家与佛教向来都是统治者的法宝,儒家可以吸引上层读书人的依附,而佛教可教导下层的人民忍受上层的统治,对于朱骏来说,这两样都是极有用处的宝贝。 “传朕旨意,皇宫外的广场上,可在忠烈祠的对面建立孔庙,一定要建的雄阔一些,定要让英烈而死的战士与孔圣人香火不断。” “皇上。”杨嗣德皱了皱眉,道:“孔圣人乃是至圣先师,将孔庙建在忠烈祠一旁,与死难的将士一同供奉似有不妥吧?英烈虽然为国捐躯,但与至圣先师相比实在太过渺小,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还请皇上三思。” 朱骏知道这些书呆子争起这种事来是不要命的,杨嗣德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也只好作出让步道:“将士们热血捐躯,也不能亏待了他们,但孔圣人乃是至圣先师,孔庙设在英烈祠的对面似乎真有些不妥,不若这样,朕诏令工部将孔庙的规模建的更大一些,也算是朕对圣人的神往之意。” 杨嗣德还想再说,朱骏却移开了话题道:“佛塔也是要建的,朕还打算在城外选一风水宝地建立一座佛塔,届时请尼泊尔、暹罗、缅甸等尊佛的和尚信徒做一场法事,保佑我大明万事昌荣,不知卿等意下如何?” “臣附议!”三位内阁大臣对佛塔之事倒并没有什么意见。 朱骏呵呵一笑:“五日之后正是十五的好日子,朕要在这座殿里召见各国使臣,并且罗列暹罗王罪状,将他斩于英烈祠外,一来祭祀死难的将士,二来可威慑各国。好了,朕有些乏了,你们退下吧。”“臣等告退。”三个内阁大学士识趣的告辞而出。 朱骏仍然兴致勃勃的望着御案上的南洋地图,暹罗与缅甸的地名实在古怪的很,朱骏怎么也记不清楚,因此,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更好郡县的想法,他时而点了点地图的位置,又时而靠在銮椅上闭门沉思,不知不觉中,竟沉睡了过去。 “皇上,皇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骏听到耳畔有一声温柔的女声在呼唤他,他吃力的睁开眼眸,却看到御案一旁亭亭玉立的侍立着一名宫装少女,足有十七、八岁的大小,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丹铅其面、点染曲眉、丰神冶丽,她见朱骏抬眸看着她,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忙低着头不再叫唤。 朱骏这几日操劳的有些过度,又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头脑不甚清醒,于是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宫里?” (华丽丽的女主出场了。三十万字,555.终于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女主闪亮登场 “皇上。”少女的声音甚是轻柔,她垂着红彤彤的脸扭捏道行了个福礼道:“奴婢是新进宫的秀女,内阁大人们亲自为皇上选定的,他们说宫中没有女眷甚是不便,于是便让奴婢和一些姐妹进宫来伺候皇上。” 朱骏楞了楞神,当时确实有大臣提出要选秀女进宫,只是朱骏不愿去耽误许多女孩子的青春,更何况宫里头还有太监,也就拒绝了,这一年来他为了保命,几乎不近任何女性,每日不是军事便是国政,如今大明的江山总算稳固了一些,满清的威胁也渐渐的降低了不少,这时突然松弛下精神,乍一见美女在畔,也不由得神清气爽。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有父母吗?他们怎会舍得将你送来宫里?”朱骏问她,转念一想,自己所提的问题倒像是个查户口的城管,不由得扑哧一笑。 少女不知朱骏笑什么,听到朱骏问她的身世,不由得眼眶中升腾起淡淡水雾,声音哽咽道:“奴婢叫姓瞿单名一个慈字,家父是前内阁大学士瞿式耜,家父死在桂林,翰林院侍读赵知礼大人是家父好友,便收容奴婢为义女,随皇上入了缅甸,奴婢听说皇上要选秀,便告之义父愿入宫伺候皇上,义父虽有不忍,但见奴婢态度坚决,便允了。” “瞿式耜?你是瞿式耜的女儿?”朱骏豁然站起,脑子清明了一些,瞿式耜这人他是知道的,永历刚即位时便任他为内阁大学士。 当时清军攻占广州,进逼桂林,永历帝吓得惊慌失措,又要逃奔四川投靠李定国所部,瞿式耜坚决反对,但是永历态度坚决,瞿式耜只好请求留守桂林。当时桂林总督张同敞,从灵川回桂林。听说城里人已走空,只有瞿式耜没走。同敞平时十分敬重瞿式耜,知道他的为人,意识到他已抱定殉国的决心,立即泅水过江,赶到留守衙门。见式耜说:“形势这么危急,你怎么办?”式耜说,“我是留守,有责任守好这地方,城存与,城亡与亡。今天,为国家而死,死得光明磊落。你不是留守,为什么不走?”同敞听了。突然严肃起来,说:“要死,就一起死。老师,你难道不允许我和你一起殉难吗?”张同敞就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和式耜一起饮酒,谈笑自若。东方渐渐白,清兵冲进衙门,要捆绑他们。式耜说:“我们不怕死,坐等一夜了,用不着捆绑。”和同敞昂阔步走出衙门。 攻陷桂林的是清定南王孔有德,原大明登州守将。他一心想收降式耜瞿式耜。这次听到式耜被俘,很高兴,看到瞿式耜进来便和颜悦色的劝降,反复引譬,都被式耜严词拒绝。孔不认识张同敞,要他跪。张同敞不脆,反而揭孔的老底,破口大骂。孔恼羞成怒,打同敞耳光;手下的卫士。有的揿同敞颈椎骨,要他低头;有的用刀背敲同敞膝骨,要他下跪。臂骨被打折,一只眼睛被打瞎……。式耜看到这种暴行,遏制不住心头愤怒,挺身遮住同敞大声说“广西总督张同敞是国家大臣,他和我一样抱定为国牺牲地决心,要死,我们一起死。不得无礼!”孔有德知道一时无法劝说。命令把两人囚禁在风洞山临时监狱里。 入狱后他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却念念不忘国家的抗清大业。他偷偷托人写了一封密信给李定国。告诉他清兵在桂林的虚实情况,要他迅袭击桂林。恐怕因自己囚禁而李定国所顾虑,又叮嘱说:“事关中兴大计,不要考虑我个人得失。”这封信被巡逻兵搜获,献给孔有德,孔知道无法改变他报国的决心了。 在一个上午,几个清兵,到囚室来要他们出去。瞿式耜看到这情况,心里明白,面不改色,写下一绝命诗,从容走出狱门。遇到张同敞,同敞说:“今天出去,其痛快!死得好!” (这里的废话比较多,只是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这两个人。) 朱骏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瞿式耜地女儿,朱骏一把抢上前去握住瞿慈的手,又问了一遍:“你当真是瞿学士的女儿?” 瞿慈更是扭捏。徒劳地想要抽回被朱骏捏地生痛地玉手。低声道:“是。” 朱骏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一些。瞿式耜与李定国、沐天波三人可谓是永历帝地三大台柱。虽然早已以身殉国。朱骏对这样地忠烈之士却甚至感佩。他松开握紧瞿慈地手。正容道:“你是忠烈之后。如何能够进宫来做这种下贱地事?” 瞿慈小心翼翼地抬眸望了朱骏一眼。又迅疾地垂头拢了拢鬓前散地丝细语道:“皇上。家父殉国前曾安嘱过奴婢。说奴婢虽是女儿身。心中也要存着君臣之道。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在宫中伺候皇上。也算是遂了家父地心愿。” 朱骏也不勉强她。道:“既然你愿意留在宫里头也成。只是一些粗活就不必做了。朕乏闷便给聊聊天解闷吧。” 瞿慈见朱骏和颜悦色。并没有摆出皇帝地架子。也渐渐地减去了拘泥。只是两颊仍然红彤彤地。垂着头不断地用指甲刮着掌心。低声道:“奴婢谢过皇上。” 朱骏大大咧咧地坐在銮椅上。道:“你也不用站着。找个位置坐下。更不要自称奴婢。瞿学士朕是素来仰慕地。” 瞿慈道:“小女子不敢君前失仪,在这銮殿之上是不敢坐的。” 朱骏知道这个时代地女性就是这样,讲究的是三从四德,更何况在君王面前,强求他坐下反而会使她不安,想要安慰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好故作轻松的道:“瞿慈,你在宫中可待的惯吗?不若朕找个人伺候你,朕整日忙于国事,实在不能照料你。” 瞿慈听朱骏直呼她的姓名,所说的话却带着关切之意,倒不似君臣,仿佛二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似的。瞿慈小脸窘迫地望着脚尖,纤手不断的摩擦着衣摆,忍不住吃吃的笑了笑道:“小女子不敢劳烦皇上关心,皇上该已国事为重,江山社……”瞿慈不经意的抬头瞥了朱骏一眼,见朱骏也是望向她,二人的眼光交错,瞿慈带有些惊恐的错开眼眸,声音也嘎然而止。 朱骏被少女的扭捏也弄得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御案,讪讪道:“朕指挥千军冲突敌阵时尚不畏惧,今日与你彼此交谈时倒是觉得甚是拘泥。” 瞿慈眼睛一亮,道:“皇上可否给小女子讲一讲战场的事?” 朱骏难得有这个空闲,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瞿慈安静地立在一旁倾听,时而随着战事的惨烈而紧憷秀眉,时而展颜轻笑……… (大家书评里说下,这个女主做皇后好不?) 第一百零六章:孤家寡人 内阁值事房里,三位闲暇下来的大学士脸上都带着一股笑意低声说笑,自从上一次争国本时周慕白出了鬼主意让皇上躲过一劫之后,沐天波与杨嗣德没少给这个墙头草翻白眼,但是今日,三人似乎又重归于好,言语间竟是亲密至极。 沐天波端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吹着茶沫道:“周大人此计甚妙,咱们把官宦人家德淑兼备的女儿送入宫廷,皇上每日与她们耳鬓厮磨,早晚会看上几个中意的,到时不必咱们上书争执,这中宫、侧妃的名分也就有了。” 杨嗣德也觉得此计大妙,谁都知道皇上不纳中宫原本就是有些逆反心理,如今将这些后宫的后备人选充入宫中,皇上总不成是个柳下惠吧?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就要临幸了某个秀女呢,届时别说中宫,连太子都有了。杨嗣德想及此,不由得拍案称赞:“周大人,我和沐大人原来还错怪了你,只以为你是奸猾媚上之徒,想不到杨大人胸中早已有了定计,今日杨某叹服之至。” 周慕白可不是傻子,他讨好了皇帝堵住了争国本大臣的悠悠之口,却知道那些大臣们早晚会醒悟过来找自己算帐,届时他就成为了所有的大臣心目中的佞臣,士人口中的乱臣贼子,百姓会戳着他的脊梁骂他生儿子没**。因此,这中宫和太子的事还得他来补救,这才在前线写了密信送回海都,让沐天波等人择选秀女进宫,不过这次选秀与大明历朝以来的不大一样,她们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而且务求品貌端庄,因此,一趟选秀下来竟只有四五个人选,内阁的算盘是把这些小姐每日伺候在朱骏身畔,不怕朱骏不热血上涌,只要临幸了哪个就敕她为皇妃,若是有人生了皇子。那自然就是中宫的人选了。 三人又坐着说了会话,沐天波、杨嗣德二人觉得国体之事有了着落轻松了不少,周慕白更是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眸投向正宫方向讲起了黄段子,沐天波、杨嗣德二人尴尬的哼哼哈哈草草应付。 这时小桂子笑嘻嘻的进了内阁,三人一道长身而起,沐天波捋须问:“小桂子公公。今夜皇上在哪里就寝?” 这话看似是废话,另一层意思却是问小桂子皇帝是否临幸了哪个秀女。 小桂子也是内阁这一伙人国本事件中的一个眼线,内阁原本就设置在皇宫,因此小桂子连夜来通报消息,他嘿嘿一笑,随即又有些为难之色道:“皇上傍晚时与一个叫瞿慈的秀女倒是相谈甚欢,奴婢是来请教三位阁老,如今却有一件十分难办地事还请三位阁老拿拿主意。” 杨嗣德眼睛一亮道:“莫非那秀女是瞿学士的女儿?甚好,甚好。瞿学士高风亮节,以身殉国,他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不差。让她来主持中宫定然是不错的。” 沐天波也以为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是捋须点头:“瞿学士乃是我辈楷模,他的女儿定然是贤良淑德的了。” 周慕白却觉得有些酸,这秀女地人选中有一个是他的侄女,生的也算美貌,竟没有得到皇上的看重,不过瞿学士的大名他是知道的,这样人的女儿谁敢说个不好恐怕要被人用唾沫淹死。 小桂子道:“临幸了倒是好地。”小桂子苦着脸。继续道:“咱们这些做奴才谁不盼望有个贤淑地皇后主持一切。问题就出在这里。皇上与那瞿氏在銮殿里整整呆到现在。起居注地太监不敢擅入。因此也不知临幸了没有。奴婢和几个宫里头地太监只能在銮殿外干着急。因此来请教三位阁老。这起居注该怎样 起居注是皇帝记录皇帝言行地官员。明朝时由太监来充任。皇帝临幸地宫娥都要登记造册。以防止皇帝事后遗忘。届时生了皇子也有档可查。譬如某年某月某日皇帝临幸某某某。若是某某某恰好在这个时段有了身孕。生出来自然是皇子无疑。但是假若起居注里没有记载。可就麻烦了。因为古时根本没有亲子鉴定这玩意。因此。起居注是延续皇室血统纯正地重要依据。小桂子讲情由讲了出来。三个内阁大学士也是为难地很。既然没有人亲眼所见。那谁知道皇上临幸了瞿氏没有?若是将来生出了皇子出来。这岂不是又是个无头绪地案子?所以这事若是不明白。还真不好决断。 沐天波道:“你们在殿外没听到什么响动吗?”沐天波说到这里。老脸不由得一红。但国本为大。他也不再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小桂子道:“这銮殿比不得寝宫。銮殿这么大。就算里面有响动咱们在外面地又如何能听地出来。所以奴婢才情三位阁老来拿主意。这起居注到底该如何记载?” “咳咳……”杨嗣德尴尬地咳嗽一声。撩了撩凉袍道:“此事不可大意。明日早朝后咱们觐见时向皇上问个明白便是了。” “这个……”沐天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周慕白也连声附和道:“杨大人说的有理,咱们身居高位,国本之事应当不计个人得失,是要问个清楚,就算皇上怪罪也是我们三个共同担当。” 周慕白说地大义凛然,其实早有了溜之大吉的打算,这种浑水他可不愿意去趟。 晨光降临,东方出现了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鱼肚白,一缕晨光透进銮殿,朱骏趴在御案上悠悠转醒,缅甸的夏日里就算是夜都是热的,他的衣襟上已被汗液湿透。朱骏抬眸,赫然看见瞿慈趴在銮殿的玉石阶梯上睡着了,她用手趴着头面的阶梯,头抵在双臂上,身体微微起伏出了极其轻微的鼾声,朱骏这才想起昨天夜里他讲地兴起,从反击海盗到缅北的吴三桂之战,足足讲了深夜,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他一个大男人尚且如此,瞿慈恐怕也是疲惫不堪。 朱骏自穿越以来。做了许多事,有时候回想起来就连他自己都为之骄傲,但他是帝王,就注定了要做孤家寡人,他不能向人倾述,他所要做的就是永远将自己高高的挂在万人之上。心安理得的接受臣民的敬仰膜拜,他地责任是怀柔四方、是匡扶天下、振臂所及,万里之外兵戈如潮,诏令所至,左右天下人的性命身家、喜怒哀乐。就这样犹如神一般的所在,却永远体会不到寻常百姓地乐趣。 他地身上承载了太多的希望,也承载了太多地责任,直到昨天夜里,他才现。自己原来也是个人,既有喜怒哀乐,也乐于向一个倾听者讲述他的征战经历。他很享受讲到每次大胜之后,明军犹如洪水一般掩杀而去,将蹿敌打的落花流水般的那个瞬间,瞿慈总是睁大秋波流转的眼眸掩住嘴轻轻的啊了一句,那声音既婉转,又轻柔,直骚的朱骏的心痒痒的。 朱骏轻轻地起身,小心翼翼的从瞿慈身畔走过,不愿意去惊扰他。等到了銮殿的大门前,他启开一条门缝钻了出去。有两个值夜地小太监正守候在銮殿外。 朱骏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低声道:“今日的早朝改在英华殿举行,带朕回寝殿换身衣裳吧。” 三通鼓毕。 朝臣们如流水一般进入英华殿,许多大臣对于将朝议的地点改为英华殿有些诧异,却又摸不着头脑。只有当先进殿的沐天波与杨嗣德二人知道个大概,脸上都是露出一副浅笑,他们心想。恐怕昨夜陛下当真是临幸瞿氏了。 山呼万岁之后,朱骏看到周慕白的位置上空无一人,于是朗声问道:“周学士去哪里了?为何独不见他?” 吏部功考科主事出班道:“皇上,昨夜周学士偶染了一些风寒,今早已遣家人来吏部通报了。” 朱骏愕然,忙道:“周学士为国操劳实属不易,可遣太医去为他开一方良药,愿他早日康复,为朕署理国政。” “皇上体恤下臣。臣等叹服。”一时间英华殿内马屁如潮。只有沐天波与杨嗣德二人脸色不太好看。这个姓周的家伙果然不厚道,愿以为他转了性子。不曾想这家伙昨天还说的冠冕堂皇,什么咱们身居高位,国本之事应当不计个人得失,是要问个清楚,就算皇上怪罪也是我们三个共同担当,原来全是屁话。 沐天波与杨嗣德相视苦笑,看来这问明昨夜之事还得他们两个共同承担了。 朱骏昨夜睡的较晚,略有疲乏的打了个哈欠道:“诸卿可有本要奏?” 右班侍立地缅国右参议阿伦站出班道:“启禀大明天朝皇帝陛下,缅国各郡郡兵一向行为不法,时常劫掠百姓,祸害四邻,缅国四十九郡士绅商贾联名奏请皇上取消郡兵制,将所有郡兵的征之权全部收拢中央,以整顿军纪,安吾臣民。” 收拢郡兵的事是朱骏向莱梅城的乡绅们暗示过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撺掇了这么多人联名上奏,朱骏不由得大喜过望,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缅国向来都有成法,郡兵制在缅国实行了上千年,若是贸然由中央收拢兵权,恐怕各郡不服啊。诸卿以为如何?” 阿伦道:“皇上所虑的是,但下臣以为各郡郡守不服总比不过缅国百万百姓不服的好,如今缅国上下苦郡兵制久矣,皇上应当披荆斩棘,废除苛政,而不应当舍本求末,不去苦忧百姓之痛,而去担心郡守不服,若真有郡守不服,自有国法制之,难道郡守大的过陛下,大的过国法吗?”殿内地缅臣纷纷附议阿伦的意见,缅王朝屡次想废除郡兵制,但各代缅王都害怕郡守的强烈反弹,所以作罢,如今老话重提,缅臣们当然是希望大明天子能够废止这个苛政。 第一百零七章:中央集权 有了乡绅商贾的联名上奏,又得到了缅臣的大力支持,朱骏睡意立消,拍御案而起道:“好!朕决意削夺缅国各郡郡守招募郡兵之权,一切统交中央管理。”他眼眸中闪露出一丝狠厉之色,放大音量道:“圣旨即日出,谕令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调遣锦衣卫前往各郡,若有郡守不服者,朕活剐了他,再抄家灭族。” 群臣为之一慑,自新始改元以来,还从未有过灭族的大罪,看来皇帝是决意收拢缅国郡守的兵权了,如今明军接连大声,凯旋之声不绝于耳,恐怕还没有人敢于与中央对抗。 “吾皇圣明!”阿伦带头颂扬。 “万岁万岁万万岁!”英华殿内黑压压的又是跪了一片。 朱骏缓缓坐回銮椅,语气变得心平气和起来:“暹罗与缅甸同例,自今日开始,国家之内不许有任何郡兵、私兵,百姓不许私携刀管器械,违者抄家灭门,山中猎户可以斟酌,但必须向州府报备,开持械引方可带武器入山狩猎。” “朕还听说有些郡守们不太老实,目空一切,对中央虚与委婉,这些人恐怕都是前朝王莽白的余孽吧?” 缅臣们听的背脊处湿了一片,瞧皇上这口风,似乎要在缅国进行清洗了。只有阿伦满不在乎,他已是缅国在大明天子面前最得力的宠臣,虽然他从前是王莽白的得力心腹,但如何清洗也轮不到他的头上,他出班附和道:“回禀陛下,一些郡守仗着天高皇帝远,却有许多不法之事,皇上明察秋毫,不若将他们全部召至海都,听候监察院盘查落?” 阿伦此言一出,汉缅官员们纷纷诧异,相互议论起来。如此大张旗鼓的整治缅国郡守,对于他们来说动静也实在太大了点,若是缅国郡守们强烈反弹,届时缅国国内难免会大乱。 朱骏对阿伦的提议却满是赞赏,并非是他小觑郡守的实力,他所凭仗的有两点。一来明军精锐,而那些郡兵与乌合之众没什么不同,朱骏明白这一点,那些缅国的郡守也同样心知肚明,与明军对抗只有死路一条,为了保住权利被抄家灭族实在太不值当,更何况如今朱骏在缅国百姓中的声望如日中天,就连那些缅国的郡兵对于朱骏也是敬仰地很,平时这些郡守对这些郡兵甚是苛刻。贪墨军饷不说,许多郡兵都是被人强征入伍的,郡守要反。恐怕郡兵们也不答应,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朱骏一边,朱骏若不将所有的权利全部收拢起来,难道还会坐视那些郡守分享自己的权利? “右参政说的很好,宣旨,诏令缅国郡守一个月为期,全部到海都报道,违者由谋反罪论处,抄家灭族。朕要和他们都见见。选出一部分得力的人才宣慰万方,同样对于一些昏庸之徒亦要贬斥,如此才能国家清明,才能让缅民真切地感受到皇恩浩荡。” 朱骏一道道的旨意出,都有围绕郡守进行,有恩有罚,左右攥着胡萝卜,右手就是一根狼牙棒,乖乖愿意交权的赏他个富家翁颐养天年。不听话的就是抄家灭族,一路上议下来,许多缅臣听的心里生出寒意,对这个原先还是仁德宽厚的大明天子有了新的认识,心中再也没有了忤逆的想法。 一直到了上午。阳光渐渐炙热起来。尖锐地嗓音盘旋在英华殿内:“退朝……”百官们才活动了略有酸地脚骨。蹒跚地退出。 朱骏出得英华殿。一把叫过一名小太监。问:“那名姓瞿地姑娘可还在銮殿里歇息吗?” 小太监答道:“早已醒来了。如今已回了宫里地住所歇息。皇上。是否传她过来?” 朱骏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在前面带路。反正如今朕也得空。便去看看这些女孩儿地住所。熟门熟路地。将来也好窜个……”朱骏说到这里顿住了。后面地那个门字又吞回了肚子里去。他随即一笑。这世上哪有皇帝去看宫女地事?朱骏心里一凛。脑海中又想起瞿慈地一颦一笑。特别是她认真倾听自己讲述战绩时烛光摇曳下地鼻尖。时而扬起浅笑着地樱唇。还有说到紧张处睁地大大地眼眸。心里不禁有了一股暖意。他向那小太监摆摆手:“还楞着做什么。给朕带路。” “皇上。”小太监道:“不坐銮驾去吗?这里离姑娘们地住所尚远。您别累坏了。” 朱骏听小太监说姑娘们这三个字时总觉地有些刺耳。倒像是妓院里地龟公喊妓女们接客地语气。不由得沉下脸道:“朕征伐四方。也从未坐过轿椅。废话少说。快走。” 小太监答应一声,也不顾的等天子仪仗了,带着朱骏一前一后的往后宫方向走,新建的皇宫其实并不大,但是阁楼重重,假山林木相互重叠,使得路途远了不少,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座幽静地庭院出现在朱骏的面前。那小太监带着朱骏穿过月洞,朱骏放眼四望,只看到这里并不奢华,远处连片的小屋却传来阵阵的笑声。 朱骏想要悄悄过去,不料小太监已经扯起了嗓子:“皇上驾到!” 屋内的笑声嘎然而止,西西索索过后四、五个女孩庄重的出来站成了一线向朱骏行礼:“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朱骏横了那小太监一眼,见瞿慈也站在姑娘们中间,不觉得心绪好了一些,扬手在半空虚扶了一下道:“都起来吧。”朱骏一边说,还不望往瞿慈那里多看了几眼,瞿慈仍是垂着头,朱骏只瞧见她雪白的鼻尖,正要将目光移开时,不料瞿慈突然抬眸过来,两人的眸光又是一错,朱骏做贼心虚一般的将目光错开,瞿慈更是两颊绯红,小脸移到一边,不敢再往朱骏身上看。 “咳咳……”朱骏尴尬地咳嗽一声,他毕竟是个现代人,现在还没有皇帝临幸宫女地那种觉悟,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对女孩们道:“不必如此多礼,这座宫殿自建造起来就没有女人来过,如今你们进来也替朕增加了不少香粉气,朕还想谢谢你们呢。” 四五个女孩一起咯咯笑了起来,她们都是官宦人家地女儿,在家中也是如掌上明珠一般的被人伺候着,自然没有做奴婢的觉悟,而朱骏是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虽然这一年来在臣民们面前摆足了架子,可在这些十六、七岁的女孩面前也端不起天子的架子。 朱骏再去看瞿慈时,只见她在女孩们当中也是笑,只是相较于其他女孩含蓄了一些。 “皇上,您和我小叔说的可不一样。”一名笑的最凶的美貌少女道,她故意板着脸,捏着男音说:“皇上嘛,是九五之尊,当然是不苟言笑的了,好侄女,小叔将你养的这么大,你进宫之后可要好好听话,不要再学从前那样顽皮,若是有朝一日见着了皇上,更要学着一副端庄的模样出来,千万别给咱们周家抹黑。” 女孩们见她学着长辈的模样维妙维肖又哄笑起来,想来是想起进宫时家里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叮嘱。朱骏不由得哑然,也跟着笑了一阵子,问那女孩:“你小叔是哪个?” 少女忍俊不禁的样子对着朱骏福了福道:“回皇上的话,家叔是内阁大学士周慕白。” 朱骏立即响起周慕白那样阴险狡诈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周爱卿的侄女。”他心念一动,又问:“你是周爱卿的侄女,难道是他将你养大的吗?你爹呢?” 少女突然收敛笑容,眉头紧紧一怵,美目中竟含着一汪晶莹的泪花:“回皇上,家父与大伯、二伯在云南时被乱兵杀了,我们七八个堂兄妹都是依靠小叔抚养长大的。” 众女孩都识趣的止住笑,瞿慈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孤苦的身世,想起了她在桂林殉国的父亲,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朱骏更是觉得尴尬,突然了解了周慕白好好的一个读书人却为什么总是爱财的缘故,家里头出了如此的变故,膝下又有这么多人养活,那些所谓的圣人之言、仁义道德是养不活人的,他这才放下了所有的报复入缅寻找出路,这其中所遭遇的苦难一定多于常人,最后好不容易得到缅王的亲睐成为了汉人通事,也就有了敲诈勒索永历和遗臣这一幕,否则似这种苦读了圣贤书的汉人,如论如何也不忍向故国的君王和遗臣们下手的。 气氛立即尴尬下来,朱骏想要安慰那少女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他将目光瞥向瞿慈,却见她已悄悄的站到了少女的审判,一双雪白的纤手已紧紧的抓住了少女的手心,两个人手掌十指交扣在了一起。 她们都有着同样的命运,也有着相同的经历,那些家庭美满的女孩儿或许不能够理解少女的感受,可是瞿慈却是明白。 庭院外的月洞口出现了小桂子的身影,他小跑着走到朱骏身边,躬身道:“皇上,沐大人和杨大人在宫外求见皇上,他们说有要事要问一问。” 朱骏点点头,对着瞿慈和周家侄女强笑道:“朕要两个人去伺候,瞿慈和周家的侄女你们一起来吧。” ……… 第一百零八章:杀逆王 沐天波、杨嗣德由太监们引着并肩进了侧殿,在这里,朱骏早已坐在榻上等候他们觐见,身边分别侍立着一脸窘迫的瞿慈和泪痕未尽的周雪儿。 礼毕之后,小桂子给朱骏奉来茶铭,瞿慈接过转交到榻上的小案上,朱骏端起茶铭喝了一口,朗声问:“两位爱卿,不知有何事见朕?是暹罗那里来了什么消息吗?” 沐天波与杨嗣德见瞿慈站立在塌前,另一侧还有一个少女,不由得心花怒放,心里更是笃定国本有了着落,接下来他们又为难起来,两个宫女在畔,当着朱骏这个大男人他们还开的了口问临幸的事,可这两个大有可能是将来的后妃人选的女人面前,沐天波与杨嗣德却满是窘态,不断干咳,不知到底该不该问。 朱骏脸上出现一丝疑窦,脸色一沉,道:“莫非是暹罗还是缅甸境内出了什么变故?” “托皇上鸿福,一切都还安好。”沐天波神情古怪的回答。 杨嗣德咬咬牙,上前道:“皇上,此事关乎国本,臣斗胆不得不问。”杨嗣德瞥了塌前二女一眼,继续道:“敢问皇上与瞿慈昨夜呆在銮殿,是否可有临幸?若有,皇上该让记事官在起居注上记档。” 朱骏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杨嗣德,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是大学士吗?怎么跟龟公一副德行?朱骏这才知道为什么大明要亡了,这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家伙正经事不去好好的谋划,每日紧抓着帝王的家事不放,就连他娘的**他们也要管。 朱骏瞅了一旁侍立的瞿慈一眼,见她低垂着头把玩着衣角,细白的脖子上已经被染的血红。另一边的周雪儿似乎并不知临幸是什么意思,只是睁大眼看着朱骏剧烈的反应。 “皇上,此事牵涉国本,杨大人忧国心切也是理所当然,天子。国之重器也,一言一行,一承一诺都关乎国家生死存亡,更何况是中宫之事,若昨夜临幸之事没有记档,将来瞿氏怀有了身孕。皇上将如何自处?就算皇上相信这是龙子,可是天下人相信吗?皇上如何堵得住天下人地悠悠之口?因此,微臣以为皇上应将昨夜之事与记事官说个清楚,临幸与否,关乎天理循环之运数,更是关乎大明江山之固崩,四海万方、文武百官、万千黎民尽皆沐浴皇恩浩荡,也同样期盼皇上早生龙子,福泽天下。只是若不记档。瞿氏生下的皇子便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此一来。皇上如何能够将他立为皇子?” 沐天波激动的侃侃而谈,心中仿佛已经认定了朱骏与瞿氏xxoo了一般。 朱骏算是服了,果然是清流误国,沐天波相对来说还是个能办实事的官员,可想而知,崇祯朝的那些东林党的清流是个什么德行,品德方面暂且不去说,但是坐论空谈却都个个是个好手,一件看似寻常地事都能揪出来大谈特谈。从天下万方,将到万千黎民,从天理循环讲到大明江山,朱骏真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杨嗣德却是不断点头。觉得沐天波大是有理。心里感叹。沐大人果然一言中地。这才是真正地谋国之言啊。 瞿氏更是觉得窘迫。小脸通红。想要逃出去又害怕皇上责怪。一双纤手不断地揉搓着衣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人了。 周雪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男女之事。先是一阵局促。小脸也是通红一片。接着却微微含笑着对对面地瞿氏挤眉弄眼。 朱骏平复心绪。缓缓从榻上站起身。沉吟片刻道:“你们有家事。朕同样也有家事。朕今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们。昨夜什么事都可以生过。不过朕地忍耐也是有限度地。从今往后。后宫之事与两位爱卿无关。明白了吗?” 杨嗣德慨然道:“帝王家事既是国事。这是大明不变地成法……” 沐天波却在杨嗣德身后拉拉他地衣摆。默默地摇了摇头。杨嗣德无奈地叹息了一句。二人一起躬身道:“皇上既然如此。臣等无话可说。只望皇上将来临幸时切记登记造册之事。” 等到朱骏送走了两个失望的大学士,才松了口气,他回转身,见二女都是双脸绯红,瞿慈咬着下唇,周雪儿却是面带古怪的笑意。 朱骏回到榻上,端起茶铭要喝,不料杯中的茶水早已喝尽了,于是对侍立在殿门的小桂子道:“去给朕换杯茶来。” 瞿慈匆忙忙的为朱骏端起茶杯,低声道:“皇上,还是让小女子去为您换吧。”她一边说,一边逃也似的返身碎步快走,不料脚下一拌打了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朱骏见此霍然起身想要去扶她,周雪儿也是大惊失色,急促的也要去扶。 瞿慈坐在地上楞了楞,苦楚、害羞、疼痛几种情绪一道涌上了心头,脑海中想起桂林就义的父亲,悲痛过度而撒手人寰地母亲,远在广东被清军俘获最后遇害的哥哥,还有方才那两位大臣当着面问出这样羞人的事来,将来还如何做人?瞿慈越想越杂,犹如胸口沉淀着的惊涛骇浪一下子涌了出来,化为了泪水,不能哭,这里是宫廷,皇上就在身畔,哭了就是君前失仪,瞿慈心里继续想,美目中的泪水汪汪的一团,停留在眼眶中打转,这时候她又在想,皇上会不会怪罪我?一定不会的,他人这样的和善,文治武功,样样不差。瞿慈想到这里,心里竟是暖暖的,这一分神,止住地泪水又从脸庞滑落下来。 瞿慈的手背一团温暖握住,瞿慈抬眸,看到朱骏正握着她的手,脸上竟有些不知所措。一旁镇定下来的周雪儿递过来一张丝帕,瞿慈慌忙忙的抽出被朱骏握紧的手,接帕擦拭泪水。 “小女子君前失仪,请皇上责罚。”瞿慈嘤嘤的说,她从来没有和朱骏靠的这样近过。心里既有些害怕,又带着一丝暖意,更多地却是彷徨不定。 “喜怒哀乐原本是人之常情,朕如何会怪你,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地很。”朱骏支着瞿慈地小臂将她扶起。 “皇上。小女子晕沉沉的,请陛下恩准回去歇息。”瞿慈又想起两个阁老问地话,不由得脸色绯红,避开朱骏炙热的目光,托词道。 “好。”朱骏温柔地点头,侧过头对周雪儿道:“你扶她回去歇息,好好照料她。” 周雪儿点头,深望了朱骏一眼,搀起瞿慈碎步走了。 朱骏得闲时又去看望了瞿慈几次。瞿慈再见他时总是两颊绯红,朱骏拣些朝中的趣事和她说,只希望她能够开朗起来。瞿慈凝神倾听,每一次都会露出会心的笑意,渐渐的也会和朱骏说一些童年的趣事,当她讲到这里时,总是将眉眼弯成了新月,嘴角轻轻上扬,露出浅浅的酒窝,让朱骏怦然心动。 临近新始二年七月十五,朱骏渐渐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天。宫墙装饰一新,站成直线的明军分列两排,守卫在宽阔的道旁,文武大臣分班凛列,五位国使和西班牙特使并排的穿过直道,登上白玉阶梯,进入銮殿。 “安南使臣叩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恭祝大明天朝皇帝圣体金安。”安南使臣朝着金殿上地朱骏三跪九叩。 “尼泊尔使臣叩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为大明天朝皇帝送来贡品。望陛下笑纳。”尼泊尔使臣拜倒。 “柬埔寨使臣叩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 “澜沧国使臣叩见……” “苏门答腊使臣……” 西班牙特使站了出来,他有模有样的学着各国使臣的模样对着朱骏三跪九叩,用并不纯熟地汉语道:“西班牙驻吕宋总督特使叩见天朝皇帝陛下,大明永远是西班牙人的好朋友,我谨代表吕宋总督赫查金阁下向伟大的皇帝陛下致意。” “诸卿平身。”朱骏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响起。 使臣们起身分列两班。朱骏的声音陡然变高:“带罪臣暹罗国王满都进殿。片刻功夫,在两名侍卫的看押下,满身肥肉的暹罗国王被五花大绑的押入殿中。 “罪臣满都叩见大明天朝皇帝陛下,罪臣一时糊涂,竟然听信了下臣的谗言。不分尊卑。慢待上使,企图与天兵对抗。还望皇帝陛下饶命。”暹罗国王满脸悲切,将早已想好地求饶之词道出,只是他并没有显得过于惊慌,历朝以来,中原皇帝对于附属国一向纵容的很,就算犯了错被天朝征伐,只要诚心认错。天朝为示之宽厚,一般情况下都会免死的。 朱骏拍案而起,洪声道:“暹罗国一向为大明番外属王,朕遣使入暹罗,却被你这逆臣侮辱,非但如此,竟敢驱兵入缅,对抗天兵,你还要想要朕饶你性命?若是朕饶你性命,朕难道对得起那些战死在暹罗国境的战士?对得起那些被你们暹罗人屠戮的缅民?朕告诉你,休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一小国之君,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想指望活命?朕明白无误的告诉你,召你入殿,不是要听你的求饶狡辩之词,是要数清你的罪孽,制定对你的刑罚,当着这么多国使面前杀你祭天。” 满都一滩烂泥一般趴倒在殿,还想要求饶,却怎么也不出声音。 “圣谕!”小桂子摊开一张圣旨,尖锐地嗓音回荡在銮殿之内:“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满都…… (看在美女的份上,给点订阅和打赏吧。) 第一百零九章:接见国使 “………令削去王爵,押至忠烈祠前斩示众,其宗族共计一百七十三口,不分老幼,尽皆处死,钦此!” 数落了罪状之后,小桂子宣布了刑罚,不说是各国的国使,就算是朝中的大臣也没有预料到刑罚如此之重。 直到吓成一滩烂泥般的暹罗王被武士押出銮殿,众人才从诧异中回过神来。 “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反应过来的各国使者一起称颂,他们隐约感觉到,大明对外番的国策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你们不必惊惧,朕处罚的是不守臣道的藩国,你们按时纳贡,朕绝不会加罪到你们头上。”朱骏抚案道。 安南国使小心翼翼的出班,道:“下国定然恪守臣道,下臣敢问,安南国是否还是大明天朝的永不征伐之国?” 安南国使说完,其他的使臣也纷纷静听,这一次他们的使命除了朝贡之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大明是否仍然延续从前的国策。 朱骏道:“安南国阮氏一向兢兢业业恪守下国之礼,当然还是大明的永不征伐之国,朕兴王师,只是征伐那些不臣之国,因此,若阮氏继续以天子礼待大明,朕在此立誓,绝不征伐安南。柬埔寨、苏门答腊等国与安南同例。” 国使们不由得松了口气,展开了笑颜,明军可怕的战斗力让各国都心惊肉跳,一月进缅都,十日灭暹罗三万精锐之士,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侧枕在缅甸、暹罗周遭的国家哪个不害怕? 西班牙吕宋特使站了出来,对着高高在上的朱骏行了胸礼道:“最贵的大明皇帝陛下,我们在吕宋时曾经听说过您一举歼灭了荷兰马六甲的海军舰队。西班牙正在与荷兰人作战,根据我们的盟约,我们希望您能够派遣您的舰队到吕宋去,与我们西班牙人并肩作战。一起抵抗无耻的荷兰爪哇舰队地侵略。” 朱骏不置可否的问:“如今的吕宋形势如何?朕听闻贵国的领土并未失陷,爪哇的舰队奈何不了你们。” “是地。总督所率领地西班牙陆军不断地获得了胜利。英勇地西班牙陆军狠狠地教训了荷兰登陆到吕宋海岸地军队。”西班牙特使信口胡扯。 朱骏为之一笑。西班牙人若是说战事进入僵持阶段他信。而西班牙人却说他们接连大胜。仿佛胜利地曙光已在眼前。只等着大明水师开赴吕宋分享胜利地果实就实在太荒谬了一些。若真如特使说地那样。恐怕西班牙也不会急匆匆地请求明军水师助战吧。 朱骏并不点破他。只是道:“大明水师刚刚扩编。许多水手、水兵还未来地及操练。因此开赴吕宋地日期要暂缓些时候。届时我大明水师一切准备得当。朕定然履行与贵国地盟约。” 对于朱骏来说。趁着西班牙与荷兰内耗。派遣水师去占点便宜是理所当然地。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一来水师新募地兵员还未完全训练熟练。对付暹罗那种有海无防地小国可以。但是要跟荷兰这种海洋强国地舰队对抗几乎等于送死。二来西班牙人与荷兰人还未拼到你死我活地地步。双方还未耗尽所有地战力。水师贸然助战反而不美。后世地两次世界大战哪一次不是双方阵营拼到筋疲力尽时。伟大光明且永远正确地山姆大叔及时出现。一下子将耗尽了军力地邪恶帝国打地他妈都不认识他地? 因此。朱骏对于西班牙人地要求只有一个字----拖。拖地越久越好。等到两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伟大地大明水师再出海不迟。 紧接着便是户部呈上来地折子。暹罗国国库统计地数字是白银五百四十万两。各种奇珍异宝折银亦有两百万两。人丁九十三万人。缅甸各郡郡守也纷纷动身。到海都向朱骏述职。 朱骏大是满意,海都建立之后,原本的国库盈余还有四万余万两白银。再加上暹罗国库的收入,总计又达到了恐怖地一千万两,利用掠夺来完成资本积累确实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待散朝后,朱骏回到寝殿,瞿慈与周雪儿正在屋内张罗,她们已成了朱骏的贴身宫女,见朱骏进来,瞿慈为朱骏解下冕服,周雪儿则是端上了茶水。瞿慈这几日与朱骏相熟了。也少了几分少女的矜持,她见朱骏今日神采奕奕。一边为朱骏拢好冕服,放置在小桂子捧着的托盘上收好,明眉皓齿的笑道:“皇上如此开心,可是今日早朝时有了什么喜事么?” 朱骏道:“今日朕当着五国国使的面定了暹罗王的罪,那些国使们战战兢兢,不敢对朕有分毫的怠慢,什么天朝上国、万乘之君,当真是马屁如潮,对于这些小国,若只示之与恩,难免会娇惯了他们,今日杀鸡吓猴,反倒能震慑这些心怀不轨地小国。” 瞿慈与周雪儿也跟着笑,瞿慈道:“皇上圣明,慈儿尝听父亲言张弛有度,想必就是皇上这个道理。” 朱骏端起周雪儿送来地清茶,咀了口道:“朕自入缅以来,南洋诸国都以为大明气数已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向满清献媚,等他们见了我大明雄武之师的赫赫战功时,又吓地惶惶不可终日,暗地里更是害怕王师征伐,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朕早晚有一天要将他们一个个的都收拾了。慈儿、雪儿,你们不必穷张罗了,这都是太监们做的事,你们坐下陪朕说会话。周雪儿道:“皇上是圣君,这些夷人可恨的很,是该给他们些教训,雪儿随小叔在阿瓦时,小叔就常受那些蛮人看不起,小叔为了我们的生计,白日里为蛮人们效力,夜晚回到家时便长吁短叹。若不是遇着了皇上,恐怕小叔如今还在受那些蛮子的气呢。” 周雪儿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对缅人也是有成见的。瞿慈却皱了皱秀眉,正容道:“蛮人虽然可恨。可也是父母所生,若他们不服王化,陛下示之以威是应当的,却也要刚柔并济,不要太过苛刻,否则容易激事端。” 周雪儿吐了吐香舌。道:“慈儿姐姐说的对,雪儿言辞激烈了些,小叔也曾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可过于苛刻。” 瞿慈与周雪儿二女的经历相同,因此这几日相处的也是极好,犹如一对姐妹一般,和睦地很。 朱骏笑道:“依朕看来,你们倒比那些朝中的大臣更明智一些。若你们不是女儿身,朕说不定要让你们去翰林院做庶吉士呢。” 二女相视一笑,瞿慈绯红着脸向朱骏福了福道:“皇上取笑了。朝政是皇上与清正大臣们的事,臣妾什么都不懂。” 朱骏与二女又说了会话,顷刻间便到了晌午,小桂子传来了膳食,朱骏让二女一起坐下进膳。 荷兰驻爪哇总督府。 爪哇总督怒气冲冲的听取了前往满清的使者报告,这一次的交涉完全失败,满清压根就没有没有将这些红夷放在眼里,使者们没有受到任何地接待,自北上刚到了杭州。便被当地知府抓去以妖言惑众的罪名打了**,接着就是驱逐出境,荷兰的特使甚至连北京都没有到,整个结盟计划便告之夭折。 “这群愚蠢的东方野蛮人。”爪哇总督哈特林不顾身畔灰头土脸的使者大骂,荷兰一直以来都以强国自居,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商船和为数众多的远洋战舰,如今,他们友善的行为却遭到了一个野蛮国家的无理拒绝,并且还侮辱了他们所派出地使者。就算是与之敌对的西班牙也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总督阁下,东印度公司董事莫汉先生要见您,他地马车已经到了总督府的门口。”书记官急匆匆的进来报告。 哈特林收敛了一丝怒意,整整衣冠,对于这个远东最有实权的人物他是不敢怠慢的。 老莫汉稀疏的白又少了几根,漆黑的眼袋证明他已经许多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他拄着拐杖进了总督的办公室,反客为主的坐在了总督办公室里唯一地长椅上,对哈特林不满的道:“阁下。据我所知。我们与清帝国的联盟失败了,是吗?” “是的。”哈特林想不到老莫汉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直截了当的回答。与满清结盟是哈特林提议的,而老莫汉是哈特林最大的支持者。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总督府有详细的计划吗?对吕宋的战争是否继续下去。”老莫汉眼睛眯着一条缝,打量着哈特林,出人意料地是他并没有责怪哈特林的意思。 “我们正在加紧制定,我个人还是建议战争应该继续下去的,虽然西班牙的陆军的反抗十分激烈,但是我有信心能够在年底之前结束这场战争。”哈特林犹豫了几下,又补充道:“先生,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投入了太多的军费和生命,若是我们不能夺下吕宋,不去将西班牙人赶出远东海域,我们将什么都得不到,因此,我们只能让战争继续下去。” 老莫汉点点头:“你说的对,公司和我个人为这场战争已经投注了太多的银币,如果战败,不单会影响我们的声望,还将让我血本无归,因此,我们所投入进去地银币必须得从西班牙人身上找回来。” “但是,只有我明白这一点并没有用处,您必须得让公司地高层看到胜利的希望,否则这些鼠目寸光地家伙是不会同意这场战争持续到年底的,这一点,您能够明白吗?” “是的,我感受到了这方面的压力。”哈特林耸耸肩,表情变得庄肃起来,他低声道:“先生,我还有一个计划,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得以实施的话,或许我们不但能够获得吕宋,还能够给明军一点颜色看看。” 第一百一十章:强大的谍报机器 哈特林道:“莫汉先生,您知道清帝国的三个藩王吗?他们各自拥有的土地比荷兰的本土还要大几十倍,他们掌控的军队甚至要比我们荷兰人的人口还要多,我们的使者在广州登陆时曾经拜会过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他对我们非常有兴趣,他告诉我们,他们帝国的朝廷并没有意识到大明皇帝的危害,他们更担心一直活动于福建、台湾海域的郑氏水师,我想,我们可以和他们进行一次接触,或许我们能够在台湾问题上达到一致,只要郑氏水师感觉到了危险,他们就不得不将水师全部调往台湾海域,我们就不需要大批的舰队来防止这支舰队的干涉,只要我们能够腾出手来倾尽全力对付吕宋的西班牙人,占据吕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在当时,逃入缅甸的永历几乎已被满清遗忘,对于满清以及镇守在广东、福建的耿精忠和尚可喜来说,郑氏水师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因此,哈特林的想法并没有错,荷兰人应付郑氏水师、大明水师、西班牙人的联手当然焦头烂额,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先击败一个敌人,那么整个南洋的格局又会扭转。海上霸主并非只是浪得虚名。 “您有多大的把握?”老莫汉对这个计划很有兴趣。 “先生,至少八成,如果我们成功了,三个藩王的十万陆军将会凭借我们强大的舰队登陆台湾,郑氏水师在台湾登陆的将会被全歼,失去了陆战人员的郑氏水师就不足为患了,他们的舰队在大清的东南沿海很难获得补给,如果他们不能占据台湾作为基地,那么他们的水师就失去了生存下去的空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利用我们的优势舰队袭击吕宋各个港口,西班牙陆军再怎样抵抗也无济于事。”哈特林自信的回答。 “很好!”老莫汉微颤颤地站起来,用拐杖笃着地板道:“阁下,希望您的计划能够成功。至于公司内部的反对意见,我会让那些软骨头闭嘴的。” 老莫汉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阁下,这也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失败,起战争地一切后果都将由您来承担,你明白了吗?” 临近八月十五正是汉人的中秋节。海都的汉民们瞬时忙碌起来,各个商铺都挤满了购买节庆必需品的百姓,海都的汉人来自九州四海,因此习俗也各不相同,有的买来橘子掏空做了橘灯,有的竹纸扎成兔仔灯,此外还有南瓜灯、桔子灯、瓦子灯等等。 这一年来由于众多的商人的迁入,整个海都城一片繁华,城西地作坊一座接着一座拔地而起。由于工匠匮乏,商人们招募工匠的工钱也越来越高,因此城中的百姓一年吃喝拉撒下来。还能留下些余钱,因此满城尽是喜庆,就连城中地缅人劳工、西班牙工匠、以及各国商人也颇受感染,纷纷有样学样也去置办了节日所需的物品。 由于官府已贴出了告示,皇帝陛下将在中秋佳节那夜在宫墙的高塔处与民同乐,因此各衙也开始忙活起来,礼部准备了又臭又长的中秋佳节文武德礼仁皇赋,户部召集了大批的人丁练习舞龙舞狮,工部扎了数百盏孔明灯。也预备好了各种礼花。兵部也下了公文,抽调各营演练节庆日的防务。刑部的大老爷们正在核对卷宗,将一些可赦免的人犯赦罪,以增托节日的喜庆,办妥皇上谕旨中与民同乐地政治任务,翰林院的侍读们兴高采烈的呆在屋里写着邸报所需的各种喜庆文章。唯有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无所事事,不经意间,竟有个缇骑收听到了一个消息。 “皇上,微臣听了那缇骑的线索。在城中设下了暗桩,又派人四处打听消息,果然现海都城内有天地会的踪迹,这些人或隐匿于街市,或混入军中,明面上他们自称是反清复明,却又遥尊绍武为正朔,奉延平郡王郑成功为武宗,史可法为文宗。陈近南为宣宗……”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待朱骏支开身旁随侍的太监。低声密报道。朱骏蓦然,天地会的名号在后世响亮地很。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已经创建了,待扈言说到尊邵武为正朔时,朱骏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自南明隆武政权倒台后,隆武辅臣何吾驺等于广州拥立朱聿键之弟朱聿为帝,改元绍武。而永历在两广总督丁魁楚、广西巡抚瞿式耜等拥戴下于肇庆称帝。当时的南明出现了两帝并立的局面,永历与邵武两个政权矛盾十分激烈,甚至有人提出宁亡于清、不亡于左。的宏论。(这是南明最搞笑的一幕,这些党争的王八蛋居然能说出宁可被满清灭亡,也绝不容许自己兄弟的傻逼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隆武政权分别由郑氏海盗与士大夫主持,以本家族利益为至高利益的郑芝龙拥立隆武帝,也因此而要拿隆武帝为奇货而投向清廷。隆武帝殿下地文臣们,为了摆脱郑芝龙集团地控制,不停的要隆武帝亲征出闽,可手握重兵地郑芝龙自然不会受一帮书生的左右,隆武帝也无可奈何,于是,隆武政权竟出现了将在内,相在外的怪现象。先是辅大学士黄道周在无兵无饷的情况下,自行招募乡勇9000人出关,最后兵败被执,年已六旬的老英雄拒不投降,被关押两个月后与四位门生一同殉难。之后,又有左都御史张肯堂的“北伐”,也因郑芝龙的掣肘,以及隆武政权的覆亡而告失败。 当时地满清多罗贝勒博罗率军入闽。隆武帝被杀。郑芝龙投降清朝。清军驱兵至安平。纵兵烧杀劫掠。郑成功生母被清军奸杀。《赐姓始末》书中曾记载:“北兵至安海。大肆淫掠。成功母亦被淫。自缢死。成功大恨。用夷法剖母腹。出肠涤秽。重纳之以殓。”而后在福建誓师伐清。 由此可见。郑氏海盗集团反清地热情十分高涨。却对于复明没有多大地兴趣。不过是为了抗清而打地一个旗号而已。他主导地天地会遥尊隆武为帝只不过希望能够主导民间舆论。尽最大地努力将反清复明地人心收聚到郑氏一边。反清地大旗虽然振奋人心。大旗下却是派系林立。各种利益集团相互交错。每个派系之间都试图消除对方地影响。聚拢人心。因此。朱骏面临地问题要嘛铲除海都城内地天地会。但是这样反而会给郑氏海盗方面口实。毕竟大家都是抗清。你新始帝如此不能容人?凭什么主导抗清大业?但是放任自流地危害也是不轻。任由天地会在海都展下去。整个新始政权都将会受到影响。 “皇上。这些天地会地暗桩应当如何处置?”扈言见朱骏默默不言。于是问道。 朱骏沉吟道:“你让缇骑盯紧这些天地会地暗桩。先不要急于处置。” 朱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扈言点头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件事需要密奏。微臣地锦衣卫已分往缅甸各郡。却打探到了一个消息。” 扈言小心翼翼地恭着身。继续道:“打洛郡守与花喇郡守这几日往来频繁。每次相见时都在府衙里密议到半夜。与会地还有缅东将军阿斯特。他们似乎对皇上收拢郡兵之策略有不满啊。” “如今皇上虽然下诏让所有郡守入京,却还有一部分郡守迟迟不动,缅东将军阿斯特属下有缅兵八千人,在缅东各郡威望甚重,若是再加上打洛郡守与花喇郡守呼应,难保不会公然谋反。微臣所派出去的缇骑还打探到有十几个郡守都在看这几个人反应,对皇上的旨意持观望之策。”扈言一边说,一边从褡裢从掏出一份名单双手拱在头顶道:“以上所记载的都是接到圣旨却没有立即的缅官名单,请皇上阅览。” 朱骏一手接过名单摊开一看,只见其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以及官衔,一些观望态度的官员用的是黑字写就,而一些用红字勾选的名字则是近来有异动的官员,有一些还在名字下面用小字写上了这人近来的动静,虽然只是一张白纸,里面却洋洋洒洒的记载了缅官们的各种态度。 到了名单的最下,还用红墨用小字写明了动身前往的海都的郡守共有三十七人,而持观望态度的有十三人,还有密谋者六人,三人被证实查有实据,分别是缅东将军、打洛郡守、花喇郡守,还有三名郡守、将军没有查到实据,但也写了上去。 人才啊!朱骏心里感叹。 这些锦衣卫虽然恶名昭著,可是他们出神入化的刺探技巧却层出不穷,就算是后世的克格勃和中情局在失去高科技的情况下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朱骏如今已经收回了锦衣卫的审判权,让他们只负责侦察、刺探,没想到这群家伙还真作出了不菲的成绩,有了这张名单,朱骏要收拾起这些缅国的郡守也就容易多了。 “扈爱卿。”朱骏若无其事的收起名单,悠然道:“这一次北镇抚司做的很好,你这个指挥使也是功不可没。” “皇上谬赞了。”扈言大喜,自任北镇抚司指挥使以来他是第一次得到皇上的夸奖。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老实 整死你 通往花喇郡的道路上,数百名骑士飞快的鞭马快驰,当先的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一身威风凛凛的飞鱼服,一柄锦春刀跨在腰上,说不出的俊朗,在他的身后,是七十余名锦衣卫缇骑,再往后便是两百名漆黑铠甲的神勇营战士,三百匹快马自海都出,不分昼夜的奔驰了整整一夜,此时,马上众人已满是风尘,若不是平日的严苛训练,恐怕早已支持不住了。 “扈大人。”三匹飞马从远处迎面而来,当先的那人身穿着缅人特有的短衫,头上包着头巾,乍看之下倒像个缅人,只是他吐字圆润,口音中倒是偏带了一些云南官话。 三个缅人装束的大汉在路边勒住马,顿马而立,当先的缅人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扈言等人纷纷降下马,在缅人面前停住,扈言拍了拍坐下不安分的马道:“小柳,花喇郡如何了?这二位朋友还未请教姓名?” 扈言一边说,一边望向小柳身后的两个缅人。 “大人,这二人是花喇郡附近部落的土司,卑职已收到了消息,打洛郡守和那名缅东将军已经进了花喇城,正在花喇衙门与花喇郡守密议,缅东将军共带来了一千缅兵,再加上四百余名花喇的郡兵,共有一千四百人,卑职已经买通了花喇郡的几个郡兵头目,他们愿意效忠皇上,只要我们的人马一到,他们立即在胸前挂上黑巾反戈。”小柳双腿蹬紧马镫,对着扈言抱拳行礼道。 “我们是荼罗部落的土司和长老,向大人请安,我们部族的五十名壮硕的战士已经悄悄的入了郡城,待王师一到。便与策反的郡兵一道反戈,愿意跟随大明天兵一齐剿除叛逆。”两个缅人一齐向扈言行胸礼。 扈言颌抱拳道:“若有贵部襄助,本官又多了几分胜算,届时本官必定奏明皇上,言明贵部地战功。皇上定有封赏。” 两个缅人连称不敢,脸上却都露出一副喜意。 扈言收拢马缰,道:“时不我待,不可让花喇城现了我们,我们现在出,不可停歇。” 接着纷乱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三百匹飞马撒蹄狂奔,马身的骑士持僵踏镫,不断的挥舞着马鞭抽打马臀。如一阵风一般向着花喇郡城奔去。 当日正午时分。郡城外出现了一队密集的骑队高举着战刀冲向东门,还未等守门地郡兵反应过来,城内突然大乱,许多胸前挂着黑巾的缅兵拔刀向着其他缅兵起了攻击。这个时候,三百匹快马已经奔至城门口,一面黑底红日黄月的大旗升了起来,有人用缅语大吼:“花喇郡守嘎卡意图谋反。吾等奉皇命前来讨贼。反抗者杀无赦,全部放下武器。否则你们便是嘎卡的同党。” 缅兵们纷纷将手中地刀矛掼在地上。一起向着骑士跪拜。 “是大明天兵。大家都把武器放下。”有缅人军官害怕下属反抗而牵涉到自己。连忙大声下令。 “嘎卡大人谋反。大明皇帝亲征啦!”有不明就里地缅兵兴奋地大喊。 “吾皇万岁!”许多缅兵中地崇拜者走上了街头。这一年来他们所接受地都是新始大帝宽厚仁德。文治武功。举世无双地信息。他们大多数人都跟着朱骏围困过缅都讨伐王莽白。也跟随过朱骏出击暹罗。顷刻之间。将暹罗人打地落花流水。他们自真心地高吼:“大明皇帝御驾亲征。弟兄们。咱们跟着天兵去讨伐逆贼!” “万岁!”缅兵们竭斯底里地大吼。顿时间士气如潮。 不待城门口地骑士动手。城内地缅兵疯狂地举高了缅刀。向着衙门围堵而去。 “是去捉郡守嘎卡大人吗?”有缅兵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逆贼,他不但喝我们的兵血,还意图谋反,大明皇帝来了,他地人头也要落地了。”以讹传讹地效果是可怕的。 “大明皇帝万岁!杀死逆贼嘎卡。”没明白过来地缅兵们现在明白了,虽然他们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嘎卡不是好人,而天朝大明皇帝陛下战无不胜,跟着他总是没有错地。 目瞪口呆的扈言还未来得及拔出锦春刀,便已看到缅兵们纷纷倒戈,不止是胸前挂着黑巾的缅兵,几乎只要手里拿着武器的,都站到了日月旗的一边。 扈言回顾左右,一阵苦笑:“早知如此,本官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还特意向神勇营指挥使张有德借了两百人手来。” 扈言拔出锦春刀,尖利的刀锋再晌午的阳光下出耀眼的锋芒,他大吼:“弟兄们,去府衙,别让谋逆者跑了。” “万岁!”锦衣卫和神勇营的士兵们被缅兵的情绪感染,一齐大喝,催动座马,向着府衙方向急驰。 扈言等人快马到了府衙门口,先到的缅兵已经将衙中所有的官员书办全部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扈言放慢马,悠闲着提到在一干五花大绑的官员书办当中提马走了几步,喝问道:“谁是花喇郡守嘎卡,还有缅东将军阿斯特、打洛郡守阿夏。” 一个被背剪双手的黑脸官员挣扎着大骂道:“你是何人?竟敢无故缉拿本官,你还知道王法吗?” 马上的扈言冷哼一声,从褡裢中掏出一封旨意,大声道:“皇上密旨,尔等还不跪下听旨?” 哗啦啦数百名锦衣卫与明兵纷纷下马半跪,一些懂汉话的缅官百姓跪了一地,其他的缅兵见状,心里已猜测出这是皇帝的圣旨,因此也是哗哗的跪下。 扈言展开黄帛道:“圣谕,缅将阿斯特、缅官嘎卡、阿夏三人骄纵不法。贪得无厌、舞弊徇私,致使治下民不聊生,且有不轨之图谋,预行谋反之迹象… “特此由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将三人缉拿会审,钦此。” 扈言念完密旨。小心的将其收好,那边地锦衣卫、明军、缅兵等已山呼万岁,被绑的两名缅官已战战兢兢的趴伏于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个远在百里之外的大明皇帝是如何得知地。 倒是缅东将军阿斯特有些胆气,他大声喝问道:“无凭无据。新始就算是天朝皇帝奉天监国缅甸,又凭什么拿我们?” 扈言冷哼上马道:“进了北镇抚司,有多少罪都会让你这老匹夫认了。来啊。去驾囚车来。将人犯押解回京。再调一队人马将三人家属全部拘禁起来,一并押去海京,听候皇上处置。” 三个钦犯被连夜押回海京北镇抚司衙门,接着便是严刑拷打,指认罪状,到了第二日傍晚,几条大罪便被按指画押。由扈言马不停蹄的送往宫廷。交在了朱骏手里。 “皇上,这是供词。这是他们的画押,其**有贪污索贿、克扣兵饷、意图谋反等几项大罪。请皇上处置。”扈言小心的捧着几卷文档要请朱骏过目。 朱骏挥挥手:“这个朕就不看了,既然已经审问出了结果,你便将这三人转由大理寺,罪名问刑。” “微臣遵旨。”扈言连忙应了。 三人所犯的样样都是大罪,大理寺卿亲自坐堂,检阅案宗之后便定下了诛灭三族的刑罚。紧接着三户百来口人被拖至刑场全部处死。 这个消息立即传到了缅国各郡,那些观望地郡守立即心急火燎的收拾了行装往海都赶,一些已在路上的郡守也是快马加鞭,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大明皇帝说出来地话是要绝对执行地,别说怠慢,就是缓上一刻也不行。 三日之后,缅国六十余名郡守进京之后不敢逗留,纷纷前往吏部报到,接着便被安置在驿站里,海京的驿站已是人满为患,郡守们不敢擅自出门,怕降下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只能让从人出去打探风声。 紧接着便有吏部的功考科主事将郡守们一个个找来问话,其中的问题也让郡守们摸不清头脑,例如家里有多少人丁,有多少仆从,辖地内可有什么特产等等,待郡守们答完之后,穿着大明六品官服的主事很认真的将所有回答全部记载造册,便挥挥手,对那郡守道:“你可以走了,让下一个进来。” 郡守们还没有缓过神来,刑部地都官主事又进驻驿站,接着又是一个个盘问郡守们地家世,譬如家族有多少人,可有亲戚做官,对大明刑律是否有一定的了解等等,郡守们回答地小心翼翼,那都官主事倒也客气,问完之后也是一句话不说,便将他们一一送走。 只几天功夫,六部的主事走马换灯一般将郡守们问了个遍,最后才是大理寺少卿出场,对于大理寺少卿地问话郡守们可是小心翼翼,大理寺主管官员的刑狱,若是回答不当,别说罢官,说不定腰斩于市都有可能。 这一次与六部问话并不相同,所有的郡守都被安排在驿站的大厅里,有人为他们搬来了座椅奉上茶水,就在郡守们相互议论的光景,一名三品大员咳嗽一声踏入大厅,在他的身后,几名皂吏各捧着厚厚的卷宗紧随其后。 三品大员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端过皂吏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在下大理寺少卿杨景文,吾皇圣明。”杨景文说到这里时对天拱了拱手才继续道:“敕令本官来此与诸位大人问几句话,诸位可愿意回答?” 第一百一十二章:不老实 杀你全家 “杨大人但问无妨,下官们知无不答。”郡守们纷纷起身拱手,强挤出笑容附和。 杨景文面无表情的翻阅案宗,抬眸道:“景泰郡守土浑何在?” “下官是景泰郡守土浑,大人有何要问的?”一名臃肿的缅官离座而出,媚笑道。 杨景文脸色一变,拍案道:“七年前景泰郡修建堤坝,你贪污了多少银子?四年前一场缅人与豪强的诉讼,那缅人明显占理,你反而让人将他当堂殴打。新始一年,吾皇奉天监国,为教化万方,传旨各郡建学宫使民习孔孟正道,户部调拨了八千两银子给你,你贪墨了多少?” 一连贯的问题将那土浑的缅官问的懵,这些虽只是他任景泰郡守以来的冰山一角,却也是隐秘的不能再隐秘的事,大理寺如何会侦知的?他不知道的是,自新始帝监国以来,便有各地锦衣卫密探分赴各郡,藏匿于郡城四处搜集资料,虽然这一年中只有二、三件查有实据,也足够这些缅官吓破胆了。 “启禀大人,下官知错了。”面如土色的土浑慌忙跪下,道:“从前先王主政时修堤坝贪墨了些银两是有的,收受了豪强贿赂胡乱判案也是有的,只是这学宫乃是天朝皇帝陛下主政以来下的第一道谕旨,下官是绝不敢贸然贪墨的,天子监国以来,各郡沐浴皇恩浩荡,下官更是洗心革面,如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请大人明察。” 杨景文心里冷笑,缅官与大明的官员倒都是机灵的很,都懂得避重就轻的道理,从前贪墨的银两认了无所谓,毕竟那时候当政的缅王,屎盆子大可以往那断子绝孙的家伙头上扣,君王无道,咱们这些做臣下的做点缺德事还情有可原。但修建学宫之事乃是新始帝摄政以来诏谕各郡要办的第一件大事。就算是打死也是不能认地。 杨景文端起文案上的茶杯吹着茶沫,脸上已冷如寒霜一般,悠悠道:“既然土浑大人不认罪,那么本官便给你点提示好了。”他拿起桌案上一张卷宗,念道:“新始二年三月,陛下诏谕各郡修建学宫,乃调户部纹银八千两分至景泰郡,景泰郡守土浑偷工减料。从中克扣工匠银钱不算,乃用青竹充巨木,山泥混杂石料,获利三千五百两。土浑大人,本官可没有说错吧?” “有…不,没有,下官自新皇监国以来,早已洗心革面。请大人明察。”土浑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是如何详细的得知自己底细的,但克扣学宫建造银两的事是绝对不能认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说话反而利落起来,他抬头肃容道:“大人。下官从前虽有不法之事,但学宫乃是皇上教谕万方的恩德。别说偷工减料,就算是贪墨了一文铜钱,那也是断子绝孙烂**的事。” 杨景文哈哈一笑,抚案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他正容向审判肃立地皂吏喝道:“来啊,去取景泰郡的账册来。” 片刻功夫,便有一个皂吏捧来一部半新的账册,杨景文将账册抛到土浑脚下。道:“土浑大人。你睁开眼看看,这里面记着你建学宫的所有用度。可有什么遗漏的吗?” 土浑哆嗦着翻开账册。只看到其中每一笔采购。每一次工薪花费结余都记得清清楚楚明白白。可这账簿与自己私藏地账簿又略有不同。他转念一想。难道是府里地主簿卖了自己?否则大理寺卿如何能够知道地这么多?土浑惊惧交加。早知道如此。这罪认了也就是了。如今被人抓了个现形。还多落上了个瞒报上差地罪名。 “大人。下官知错。下官猪油蒙了心。请大人责罚。”土浑拜伏余地。连声求饶。身畔地郡守们再也坐不住了。心里已经认定大理寺掌握了他们贪赃枉法地证据。纷纷离座伏拜道:“下官也有罪。请大人责罚。” “来啊。剥去土浑这厮地官服翅帽。他既然贪墨了一文铜钱就是断子绝孙。本官便成全了他。”杨文景大喝一声。丢下案上地签牌:“带人去景泰郡捉拿他地亲族。一并治罪。” 七八个皂吏提着水火棍、锁链呼喝一声制住土浑将其抬走。厅内只回荡着土浑凄厉地惨叫声。郡守兔死狐悲。心惊胆颤地低着头各自想着从前劣迹斑斑地事迹。有人不由得瞄了一眼大理寺少卿桌案上厚厚地卷宗。心里更是没有了侥幸。想来在场地一个也别想跑了。 杨景文长身而起。语气放缓道:“诸位不必惊惧。土浑这厮有错不认。本官才给他判个砍头抄家地小罪。大家都是聪明人。接下来该如何做。诸位想必都不愿步土浑地后尘吧?” 砍头抄家也算是小罪?杨景文地一番漫不经心地话钻入郡守们耳中感觉有些不太对味。不过这个时候谁还敢有什么异议。纷纷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称是。 杨景文又道:“吾皇圣明,只是想查实一些罪状,却也并非是想要诸位难堪,皇上曾经说过,你们这些人从前不管犯多大地罪,都可以得到赦免。” 赦免两个字让郡守们脸上一喜,这杨景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有罪没有关系,只要愿意认罪,那就既往不咎,看来那个土浑是撞到了刀口上,活该倒霉。 “但是。”杨景文声音话锋一转,又让郡守们放下地心又提了上来:“这几年来你们贪赃枉法的银子不少了吧?既然如此,若是再敢贪污一两银子,便是诛灭九族地大罪。你们可都明白吗?” “明白,明白。”郡守们又松了口气,他们这群人中最差的也捞到了几千两银子的身家,放在缅甸,足够一大家人吃了两、三代了,以后不贪就不贪,以后不用提心吊胆,领点薪俸,威风的官老爷也蛮好。 “圣旨到!”驿站外一个尖锐的嗓音传来,紧接着外堂已是吾皇万岁声连成了一片。杨景文似乎早料到有旨意过来,对周围皂吏道:“撤掉桌椅,摆上香案,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缅国有郡六十三,每郡人丁不过两万,全国人丁共一百五十余万口,官吏却占其十之一、二,每月耗饷糜多,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朕夙夜难眠,自即日起,裁撤缅国六十三郡,裁撤暹罗国四十九郡,将两国领土并为九省,其中缅北并为定北省、缅南并为定南省、缅东并未定东省、缅西并为定西省,暹罗东部所有郡县并为平东省、暹罗西部郡县并为平西省、暹罗南部郡县并为平南省、暹罗北部郡县并为平北省。海都周围五百里独自划分,为中书省。九省长官由大理寺、吏部联名推举,朕亲自朱批方可上任,原有郡守等官吏一并由大理寺卿、吏部联合考核,或分派官职、或贬为庶民,钦此。”香案前的小太监在烟雾缭绕中念出了旨意,接着由大理寺少卿杨景文跪步上前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郡守们不知这道圣旨是福是祸,在山呼万岁声中,不断的回想着自己的前程。 暹罗、缅甸都是小国,所划分的郡县却是细之又细,若是按大明的郡县来换算的话,大明一个县所辖的土地恐怕就要比这两国三、四个郡县加起来还要多,因此,裁撤瀣员已是势在必行,但是对于这些郡守们来说却不是好消息,毕竟如今官少肉少,说不定要裁撤的就是你,只是如今他们已成了鱼肉,只能任由皇帝宰割,别说反对,恐怕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 “诸位,方才的圣旨可都听明白了吗?是否要本官再复述一遍?”这个时候杨景文已站起了身,向着郡守们询问。 “下官们都听明白了,这是朝廷的法度,到底如何决断,都由皇上说了算。”一个郡守强笑着道。 杨景文道:“既是如此,你们明日便各自上一道折子到内阁去,要细数自己从前的劣迹,若是有人意图欺瞒,可要当心大明的律法。你们从前的那些脏事大理寺可都有档案,若与事实不符,土浑就是榜样。好了,你们各自回去歇息吧,所有人不许离开驿站半步。” 杨景文说话,跨步走出驿站大厅,身后的皂吏尾随而去,只剩下厅内一干目瞪口呆的郡守。 郡守们不敢相互议论,纷纷回到自己的屋中,很快,随从便进来禀告,说驿站外已站了一队官兵镇守,声言不放任何人出去。一连窜的动作让郡守们又是害怕,又是摸不着头脑,先是六部来问话,那个时候倒还和气,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打他们走了,接着是大理寺的官员揪住他们的罪状,并且还为此砍了景泰郡的郡守,等其他人吓的半死不活时,大理寺少卿又扬言既往不咎,这个时候圣旨传来,说要裁撤郡县,并郡为省,郡守们还未回过味来,突然却现自己已置身于驿站被软禁起来。 新始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郡守们百思不解,但是如今一件事却定然是要做的,那就是老老实实找来纸笔,将以往的贪赃枉法的事迹一一写上,所贪墨的银两也不敢有任何隐瞒,景泰郡郡守的前车之鉴才是几个时辰前生的,谁还敢刻意瞒报? 第一百一十三章:要想富 先修路 一摞厚厚的折子被放置在朱骏的御案上,朱骏饶有兴趣的看着折子,这才现原来这些缅官老爷们贪污受贿的名目比起大明朝来说简直是异曲同工,什么损耗银啊,偷工减料啊,摊牌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等等,朱骏仔细翻阅了几张缅官的请罪折子,其中竟现有人贪污到了二十万两白银的恐怖的数字,在缅国,这可是一年八分之一的税收,朱骏实在不能明白,一个小小的郡守是怎样搞出来的。 “皇上,那些郡守们如今安分的很,清早大理寺的司监去收请罪折时,还有许多人请求回家养老呢,这些人恐怕是被吓怕了,宁可去做富家翁也不敢再作这官了。”大理寺少卿在杨景文在旁笑道。 朱骏的审判出一阵冷笑声,声的是周慕白,他脸上尽是狠厉之色,道:“想不当官哪有这样容易,微臣以为皇上该下旨缉拿这些脏官,抄家流放,这样一来,国库中至少能多出两百万两银子。” 沐天波却是一个劲的摇头,道:“这些郡守在缅国人脉甚广,若是过于苛责,反而会将士绅们推到皇上的对立面,微臣倒是以为皇上该从轻处置,这些缅官既然已经不愿意为官了,皇上该顺势罢免他们,让他们去做富家翁又能如何?” “沐公爷说的一点也没错,若是逼得紧了,难保那些郡守狗急跳墙,微臣以为,还是沐公爷的意见较为稳妥。”杨嗣德道。 朱骏皱了皱眉,这几日也不知内阁怎么了,仿佛火药桶一般每日都是争锋相对,一边是沐天波和杨嗣德,一边是周慕白,闹的自己也跟着不消停,他避重就轻的放下请罪折子,沉吟片刻道:“朕倒不担心这些郡守。内阁的精力该放到组建新军的事上去,朕问你们,原有的郡兵该如何解决?又该如何掌握?” 沐天波沉吟了片刻正要说话,不料周慕白早已抢先而出,道:“皇上,微臣以为新军可混为三部,一为缅兵、二为暹罗兵,三为汉兵。所有兵丁一齐混入新军当中训练三月,之后再分配入各个指挥营,如此一来,不管是哪个营都是汉兵最多,其次便是缅兵、暹罗兵,所有的中高层军将都尽量提拔汉人,也就不虞有异族图谋造反了。” 朱骏点点头,目光又放在沐天波和杨嗣德身上。道:“沐爱卿是辅大学士,杨爱卿兼领着兵部尚书之职,你们以为如何?” 沐天波、杨嗣德二人均想周慕白的意见倒是中肯,实在没有可辩驳之处,于是沐天波上前补充道:“三族人混为一军。先便要教会那些缅兵于暹罗兵汉话,这样才能够彼此沟通。其次。皇上应该让他们知道,您非但是汉人的皇帝,更是缅人、暹罗人地皇帝,因此,晚间训练完毕时可效法我神机、神勇各营,让教谕们使他们明白天地君亲师的道理。” 朱骏沉思着点头,对于缅人和暹罗人的洗脑教育恐怕要加重一些。其实这些当兵的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愚夫。不但没有家国观念,对上下尊卑更是一窍不通。正如一张白纸一般,至于白纸上该如何着墨就全看那些教谕了。不但要给他们填充忠君思想,更要让他们懂得荣誉观念。 “难啊!”朱骏苦笑摇头,新军的思想教育他打算亲手抓起来,这种事是偷不得懒的,若是教育的好,这些新鲜地血液将成为大明复国的基础,若是教育的不好反而会成为朱骏的绊脚石。 “皇上打算征召多少兵额?”杨嗣德在旁问。 “兵贵精不贵多。可招募五千缅兵、五千暹罗兵。至于汉人只要嘛。身强体壮有多少要多少。”朱骏顿了顿。又道:“杨爱卿。如今尼泊尔、柬埔寨、安南、苏门答腊、澜沧五国复又向我大明称臣纳贡。这五国之中侨居地汉人也是不少。兵部可分赴五国各郡张贴公告。只要是汉人愿意定居海都者赐银十两。若有人从军者饷银加倍。” “臣遵旨。皇上此计甚善。据臣所知。自请人入关之后。南洋诸国地汉人剧增。单凭这五国至少可征得一万大军。如此一来。新军便有两万。其中汉人一万、缅人五千、暹罗人五千。再加上原先五营地一万老兵。我大兵便有了三万带甲之士。离北伐之期又近了一步。”杨嗣德喜道。 周慕白却摇头道:“皇上。如今我们已有九省土地。沃土千里。所辖人丁一百五十余万。只这三万人如何能够驾驭四方?这三万人明面上看似不少。但若将他们分散到各省。每省只有几千人。若有人造反。还需调动大军去讨伐。微臣私底下算过。若没有五万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守御四方地。” 朱骏目光一沉。道:“周爱卿所虑甚是。只是朕并不打算在各省进驻军马。” “啊?若不进驻兵马岂不是有城无防?”三个内阁大学士顾不得明争暗斗。都不由得呼了一声。 “不错。”朱骏笃定地点了点头,他用指节敲击着御案道:“朕要修建驰道,使各省与我海都相连。诸位爱卿,朕问你们,若是各州省之间有城内的水泥道相连,坐上车马从海都几日可到达边界?” 周慕白恍然大悟,答道:“海都与最远的边境也不过两百余里的路程,若是修通道路坐上车马飞驰一日一夜即可到达。” “正是如此。”朱骏明眸一张,加大音量道:“若各州省相通,若有人犯边,朕一日之内便可调兵远征,非但如此,粮草、商货的运输亦可得到改善,朕问你们,一个商人从海都运送货物到缅北需要多少时候?” 朱骏接着又自问自答地伸出了九根手指道:“九天,这九日内不但要徒耗民力,沿路上的消耗也是惊人,一趟下来,原价十两银子地货物就需花十五两才能抵达,真正到了百姓手里时便是二、三十两,若是朕能够修通道路,一日之内便可将这些货物运输到缅北,届时商人所耗成本较小,价格也就低了。” 朱骏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不过这个时候的士大夫对言利非常感冒,因此朱骏只能避去不谈,否则又得受沐天波、杨嗣德疲劳轰炸了。 “皇上圣明,只是若兴建驰道所耗白银、民力众多,恐怕……”沐天波兼管着工部,因此对这种糟蹋钱的大工程十分感冒,在他的眼里,有这些闲钱不如存在国库里,只有国库里有钱这才叫盛世中兴,如此大把的银子撒出去,皇上和那些穷征暴敛的昏君有什么区别,因此对于这件事他是极力反对地。他终于想着,眼角处竟模糊起来,跪倒在地道:“臣闻汉文汉景时,天下太平,府库丰盈,此皆是文景二帝无为而治、与民歇息之功。大唐盛世之时………” 第一百一十四章:天地会 “皇上,新都要扩建、军队要供养、军械要铸造,还有造船厂中的舰船这一些原本就使国库入不敷出,若是再修建驰道,将来若哪省生灾害,救灾的款项从哪里出?若是北伐,军队所需的银饷、军械又要如何筹措,还有那造船厂中的巨舰,只造一艘出来就耗费了七万两白银,若是皇上还要建造,这些银子又从哪处支出?如今九省税赋每年不过百来万两白银,海关每年也不过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国库中虽然存银近千万两,但这是应急的银子,若是轻易挪出去修建驰道,届时若国家急需用银时该当如何?微臣愚顽,不能领会圣意,实在不敢奉诏。”沐天波侃侃而谈,伏地泣血,身畔的杨嗣德、周慕白、杨景文等尽皆动容。 不管他们如何智计高绝,却实在不能看明白修建驰道有什么好处,在他们眼里,这与横征暴敛的秦始皇、隋炀帝没什么区别,一个有作为的君主该珍惜民力、与民休息、丰盈府库,而不是耗费靡银去修建驰道,文景之治时是这样做的,贞观之治时也是这样做的,皇帝也应该效法文景、效法唐太宗,这样才能国泰民安,才有中兴的希望。 朱骏却不这样看,驰道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巨大的投资而已,他可以预计,驰道的修建将会大大的改善商路,使得各地的特产经过驰道运到海都,再由港口停泊的海船运往各地,这样,原本不值一钱的货物至少能够翻上几倍的价钱,这样百姓们就赚到了银子。各处的货商、海商也会急剧膨胀,朱骏的商税也将增加,更为重要的是,驰道将最大限度的拉近各郡与海都之间的距离,不但方便统治,也能够打破这种封建社会自给自足的经济体制。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他并打算让步。 “沐爱卿,驰道之事朕意已决,驰道乃是我大明筋脉。若血络不通,则天下不宁。就算能苟且得安,却不是强国富民之道,你们且退下吧,明日便是八月十五,朕已许诺要在宫墙之上与民同乐,你们这些阁臣也要安排地细致些,不要出岔子。”朱骏微眯着眼,态度决绝。 沐天波与杨嗣德二人面面相觑。无奈的与周慕白、杨景文二人请辞而出。 朱骏脸色略带铁青的背转身望着銮椅后金雕银刻的金龙屏风,朱骏自穿越以来一直勤勤恳恳,既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保住这莫名其妙的权位,天下之大,自己若不能奋图强,也没有自己地容身之处,因此,他可以每日精神奕奕的处理各种政务,可以不近女色。可以不谈奢靡,他每日说想的不过是消除每一个拦在脚下的一块块绊脚石,举步维艰也无怨无悔。可他毕竟是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他看问题时可以站在巨人肩膀上,他清晰的知道世界的展方向,他制定的每一个国策都是朝着这个方向迈进,可是,真正懂的人又有几个呢?在所有人眼里,自己所做地不过是昏聩之举,糜耗国库、徒耗民力。始皇、隋炀之败亡之道。这样的评价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对方是内阁辅大学士。在他的身后是数以百计的官员和数以千计的士人,他对大明忠心耿耿。对自己更是没的说,如果让这些人舍弃生命去维护飘扬在海都上空的日月旗的话。朱骏可以肯定,会有无数个这样的人站出来,前仆后继。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朱骏的命运与他们已经捆绑在了一起,就算是不相为谋也得谋下去。 海都城顺来酒肆。 每到正午之时,便有无数地客商、士绅来此饮酒,近来海都城人口大增,已到了二十万的级规模,因此长街上熙熙攘攘,顺来酒肆就在离宫城最近的昌国大道上,因此生意好地出奇。 在二楼的包厢内,数名劲装汉子各据一角围在酒桌上脸上凝重的端起酒杯一齐道:“此夕会盟天下合,四海招徕尽姓洪,金针取血同立誓,兄弟齐心要合同。五六人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中一山羊胡子眸中闪露出一丝厉色,沉声道:“赵舵主,你们到了海都已有四个月了,为何还没有展出几个会徒来?” 被问地赵舵主神色尴尬。低声道:“非是兄弟办事不利。只是海都之人都信奉新始。舵中地兄弟又不敢过于抛头露面。因此才会如此。” “隆武才是正朔。新始小儿欺世盗名笼络人心之举。正是做贼心虚地表现。”山羊胡子捋须说了句堂皇地场面话。接着道:“台湾不日就将攻下。将来我们隆武一脉也就有了复明地基础。武宗与宣宗地意思是务必要在海都城内安插好内线。因此。老夫带了三百个弟兄扮作客商赶来。就是要在海都城做出一番事业。” 几个天地会头目都纷纷拱起手:“有霍老爷子镇住海都地场面。弟兄们办起事来也就得心应手了。” 霍老爷子捋须笑道:“哪里。哪里。还要仰仗诸位兄弟襄助才能干地了大事。”他眼眸一闪。对赵舵主道:“武宗听闻海都船厂正在建造巨舰。不知进度如何了?是否有传闻中那样厉害?” 赵舵主躬身答道:“咱们有一个兄弟在里面做木匠。那巨舰恐怕再过半月便可下水了。听说这巨舰有六十丈长。比之西洋战舰还要长了四十丈。共有五桅七帆。两舷各安置百门火炮。听说待船身完全造好之后还要在船体上贴上一层轻薄地钢板。” 霍老爷子一愣。不由得叹道:“竟有如此厉害?若是让新始多造几艘。他地水师在将来岂不是要盖过武宗地水师?” “千真万确,那船风帆极多,船比西洋战舰还要快上几分,火炮更是凶猛异常,再加上船体巨大,所载的水手和水兵众多,若真的下了水,将来定是咱们的祸害。”赵舵主生怕霍老爷子不信,不断的夸耀着战舰的优点。 霍老爷子凶光一闪:“如此看来,这艘船是不能留了,过些日子咱们带上兄弟袭击船厂,不但要抢到战舰的图纸,还要寻些火药将那艘船给炸了。” 赵舵主脸色一紧道:“这万万使不得,那船厂守护严密,咱们这些兄弟合力恐怕也攻不进去。” 霍老爷子也是点头,他刚才激动了一些,现在想来此计实在荒谬,新始拿那船厂当宝贝一样看待,如何会让人钻了空子,自己手底下就这些人,让他们打探刺杀倒还好,若是和明军面对面的强攻,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如此看来,咱们只能干看着新始将船建起来了?”霍老爷子仍然心有不甘。 赵舵主凝神一想,沉吟道:“明日便是中秋,新始帝将在宫墙上看花灯,届时皇宫附近的戒备一定森严,不若我们声东击西,先放出风声说要刺杀新始,新始那厮定然害怕,定会调动城内的所有卫戍全部在皇宫附近布防,此消彼长之下,船厂的戒备也就松懈了,咱们再行调动人马突袭船厂如何?” 第一百一十五章:谣言与党争 新始二年八月十五,海都城比之平日更加热闹了三分,这一天各个作坊都放了节假,百姓们穿梭在满是店铺的长街上开始选购节庆品,商家们也紧紧的抓住这次机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推销自己的商品,喧闹一时。 北镇抚司值守的千户百无聊赖的躲在公堂左耳的厢房里歇息,今日是中秋节,许多衙门都已放了假,北镇抚司担负着京畿卫戍,反而忙乱起来,各路探马纷纷在城内打探消息,每隔半个时辰,便有缇骑进衙通报平安,这个时候城内到处都是兵丁把守,就连新招募的新军也派上了用场,以每十人为一队在街上巡视,这名千户不相信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作乱,不过话虽如此,但这是职司所在,千户也不敢怠慢。 “大人,城东太平,弟兄们在那里布满了桩子,并未有什么异常。”一名打扮成客商的番子径直进来,躬身作辑禀报。 “贺总旗辛苦了。”千户吹着茶沫,怡然自得的翘着腿,四门都已报了平安,城东、城西、城南也没有任何异样,只要城北也没有任何问题,那他也就放心了。 “来,来,坐下来喝口茶水,从午时蹲到现在,瞧你一脸汗的。”千户心情大好,招呼贺总旗坐下。 “谢大人。”锦衣卫大多都是粗人,也没有文人那种客套,贺总旗笑吟吟的拱手行了个礼,拣了个位置欠身坐下。立即就有缇骑为他端来茶水,贺总旗显然也是渴了,咕隆隆的一口喝干,他擦了擦嘴边的茶渣赔笑道:“千户大人体恤卑职,卑职感激不尽。” “大人,卑职听说过几日扈指挥使要调一队弟兄回川陕、云贵、江南等省去?” 千户点头道:“有这么一回事,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还夸咱们北镇抚司会办事呢,因此想秘密潜入一批弟兄去沦陷区刺探军情。只是人选还未确定,扈指挥使的意思是待选拔之后再做决算。” 贺总旗眼睛一亮,道:“那么这薪俸加倍,做满三年便能晋升也是真的咯?” 千户嘻嘻笑道:“老贺,你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你想去沦陷区?” 贺总旗也是心动的很,他现在是锦衣卫总旗,屁都不算的小官,手下只管个五十人,可这确实世袭地官职,将来他的子孙长大了也是可以袭承的,因此,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将这总旗升任到百户、千户去,子孙们背靠着他这棵大树好乘凉。可要升官哪来这么容易,平时这海都城里风平浪静,屁大的事都没有,因此,他便想着去沦陷区干上几年,虽说危险,升起官来也不含糊。他赔笑着道:“想是想,只是不知这北上的人该如何选拔,立了功劳也该如何结算,别地不说。我老贺对皇上总是忠心耿耿的,平日里办差也是小心翼翼,虽说未立寸功。苦劳却是有的,这一点千户大人您总是瞧在眼里吧?就怕扈指挥使看不上我老贺这把老骨头,哎,封妻荫子谁不想呢?我老贺也四十有一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趁着现在还能干的动,总得为子孙们打算打算。” 千户也是听地连连点头。不经意间想起了自己两个不成器地儿子。道:“你既有这份心思。本千户定然会为你在扈指挥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城中近来地变化。都是感慨不已。那千户也不端架子。与贺总旗说笑起来。这时厢房外听得一阵马靴嗑地地笃笃声。千户肃容地翘起腿。收住了口。只看见城北巡视地总旗也回来了。 “李总旗。城北地情形如何?”千户见李总旗脸色不虞。料定出了什么事故。因此当先问。 李总旗对着千户作辑见礼。又侧身对贺总旗点了点头。算是同僚之间照了面。接着道:“城北传出流言。有人要在今夜刺驾。” 千户、贺总旗尽皆动容。顿身而起一齐道:“是什么人?” 李总旗道:“也不知是否虚言。总之是城北传出来地谣言。弟兄们正在四处打探。各营也调出兵丁在城北搜索。现可疑地直接拉到刑部去问话。如今地情形。神勇营指挥使张有德和神机营指挥使沐剑铭二人亲自调兵把守住了城北地各个路口。他们地意思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错抓一千。也绝不可放过一个。” 正说话间,千户与贺总旗已跨上了锦春刀,千户杨扬手道:“两位指挥使说的没错,咱们北镇抚司也不可懈怠,李总旗你去向扈指挥使禀告此事,贺总旗点好司里闲杂的弟兄跟本千户去城北。” “遵命。”两个总旗一齐抱拳。 锦衣卫指挥使扈言原本今日上午休息,养足了精神好应付夜晚地中秋之夜,得知消息之后一下子睡意顿消,他对着报信的李总旗吼道:“还楞着做什么,立即通知所有上午休假的锦衣卫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缇骑去各城探查,所有嫌疑人等全部带到刑部去问话。” 李总旗应了一声,飞身而去。扈言顾不得正冠穿戴朝服,急匆匆地牵了匹快马往皇宫赶。这事实在太大,他也不能做主,一切还得先请示了皇上再做决断。 待被太监引入了寒冬阁,三个大学士,各部院的官员早已聚集于此,扈言连忙上前喊了句吾皇万岁,之后谢罪道:“微臣身兼北镇抚司指挥使之职,直到现在才获知此事,实在该死,请皇上责罚。” 这些朝臣们得知这个消息比扈言更早,都急匆匆的赶来见驾,双方正环绕着这个问题争论不休,以沐天波、杨嗣德为的一派认为既然有了危险,君子不立危墙,因此劝皇上取消今夜的活动。而周慕白为的一派则不然,他们认为旨意已经出,君无戏言,若是擅自取消反而会让人耻笑,于皇上的威信有着莫大地影响,每一方都是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朱骏被他们争地头晕脑胀,这时见扈言来了,反而松了口气,他从容的虚托了一下:“扈爱卿平身吧,你来地正好,现如今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扈言道:“各营军马都已出动,封锁了四城,各个街口也设置了障碍盘查,锦衣卫已全部取消了休假全部赶往城内各处打探,只是那些凶手仍然没有踪迹,也不知这谣言是真是假。” 朱骏沉眉道:“封锁城门和街口有什么用,今日是中秋佳节,如此兴师动众岂不是搅乱了节日地喜庆,凶手在暗,你们这样大咧咧的搜查又有什么用处?下旨,让所有兵丁全部回营。” “皇上,搅扰百姓自然是不妥的,但让兵丁回营却也不妥,以微臣之见,这夜晚的节庆皇上还要参加的,否则就是向那些匪人示弱,只是这防护方面定要做的充足,不若将城内除守卫四门的兵丁之外全部调到宫禁四周,有了这么多兵丁守护,那些匪人纵是有胆子行刺,也不能伤皇上分毫。”周慕白是支持朱骏继续参加节庆的,毕竟城中军马众多,要想行刺根本就没有可能,若只是因为一句谣言而龟缩宫廷不出,只恐贻笑世人。 扈言听到周慕白的意见不由心念一动,皱眉思索起来。这时,杨嗣德已站出来道:“周大人,皇上龙体为重,就算被刺的可能只有微乎其微,也不可轻犯险地,你撺掇皇上继续参加庆典,难道是有什么企图吗?” 这一句话立即引得了周慕白一派官员的强烈反弹,有人站出来道:“杨大人这样说,可是要诋毁周大人与匪徒有勾结吗?若是如此,下官也是支持皇上参加庆典的,杨大人连下官也一并弹劾了吧。” 又有人站出来道:“若支持皇上参加庆典的就与匪徒有勾结,那么杨大人希望皇上在听到捕风捉影的消息后劝他龟缩皇城不出,岂不是要陷皇上于不信不义的境地?心机如此深沉,下官敢问,杨大人是否有什么阴谋?” 想当年拥戴永历帝登基的大臣各党都有,东林党、浙党、楚党、墙头草之类的官员什么都有,国家危难时大家倒还能同心协力,如今朝廷在南洋站稳了脚跟,再加上朝中三个内阁大学士不睦,一时间趁着这个机会群起难。 沐、杨一派的官员见周党反而侮辱杨嗣德,杨嗣德早已气的七窍生烟,立即便有人站出来驳道:“杨大人公忠体国,当年为了剿灭海贼曾冒险打入海贼当中,至于周大人嘛,嘿嘿,想当年在缅王殿下做汉人通事时当真是了得的很哪,不但对圣上不恭,而且还变本加厉勒索财物,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之人,就算说他与匪徒勾结也并非完全是捕风捉影。” 沐天波已是沐杨一党的领袖人物,但他好歹也是内阁辅,如今两党在皇上面前撕破了脸,居然涉及到了人身攻击,他怕皇上怪罪,连忙道:“杨大人公忠体国,周大人也是我大明的柱石之臣,诸位同僚不必争了,一切听皇上意下如何。” 众人这才闭上了嘴,浑然没有现朱骏眼眸中所透射出来的怒火和侍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扈言正纳头沉吟。 第一百一十六章:党争与中秋庆典 党争,一个明朝所创造出来的最奇怪产物,它充分的表现出中国人爱凑热闹和拉帮结派瞎折腾的性格,明朝的党争非常与众不同,它不但掺杂了地域性的拉帮结派,譬如楚党、浙党,还有因为学术而兴起的东林党,更有一群阉人而形成的阉党,他们之间的不同点很多,却有一个非常雷同的特性----见谁咬谁,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你支持的我就反对,你反对的敲断了我的骨头也要支持,深谙阶级斗争之纲要。 如今南明的局势日渐稳定,再也不必东躲西藏惶惶如丧家之犬了,各党的官员心里开始活络起来,一场新的战争开始弥漫在朝堂上空,他们开始联系故旧,开始组织舆论,邸报渐渐的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力量,以沐天波、杨嗣德为的东林党和以周慕白为的反东林党联盟开始暗中积蓄着力量,每一次朝议都成为了他们的舞台。 朱骏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两党的言行,立即就想到了后世中两个与他们雷同的党派,一个国民党,一个民进党,它们的共同点很多,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缺乏一种相互妥协的精神,不管你是对是错,你我党同异伐我反对的就是你这个人,反对的就是你这个党。就算你的意见是对的,你的奏折被皇上朱批了,我也要暗地里给你下拌子,背后里桶你的刀子。朱骏很失望,这不是民主,至少一个较为成熟的民主机制应该是像美国的两党一样,大家好好的坐下来谈。你上台了我也不会反对你,我会尽量和你合作、尽量向你妥协,在国事上达成一致,最后我们再朝着一个共同地目标向前迈进,你错了我会批评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反对你,也绝对不会闹出什么百万人倒你之类的丑剧,朱骏回想历史,还真的没有现美国的两党煽动过任何街头抗议,就连两党的党纲也基本上一致。两党就如同一个党一般,确却点来说应该是党内分出来的派别而已。 既然如此,朱骏就不得不采取行动了。这种党同异伐的党争只会害人,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朱骏的怒气正在酝酿,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今日是中秋佳节,他不愿意破坏节庆的气氛。 而另一边沉眉不语的扈言突然眼睛一亮,道:“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朱骏见大臣们都停止了争吵。压住了心中地火气道:“扈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有没有现,这个传出今夜刺杀皇上谣言的人似乎另有所指?”扈言侃侃而谈,他见朱骏与其他的官员们都是一脸地不解,遂详细解释道:“微臣干了十几年的锦衣卫,从前也探查过不少细作、刺客,他们既是要刺杀皇上,如此重大之事又如何会让人知道?皇上。若是换作是您要刺杀某人。是否会预先散布出要刺杀某人地信息出去吗?” 经过扈言提醒,朱骏终于恍然大悟。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刺客既然要刺杀一个帝王,自然是慎之又慎不会露出丝毫的破绽。既然如此,为什么城北会散布出这个消息出来? 原因只有三个,第一:这个谣言是假的。第二:刺客行事不密,被人得知,因此才流传了出去。 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没有一个刺客会在刺杀一个如此重要人物时将消息放出去,如果真有,那么这人便不是刺客而是煞笔了。第二种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刺客既然要刺杀皇帝,不可能会随意乱说,最多也就告诉一些志同道合最亲密无间地人,这种人是不会出卖他的,就算是要出卖他,也该去衙门里报密以此来换的奖励才是,为什么要在城中散布? 答案只有一个,朱骏猜出来了,周慕白也是眼睛一亮。 “扈爱卿地意思是所谓地刺客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这些人之所以散布如此谣言不是要刺杀朕。而是另有所图。是吗?” 扈言道:“是。刺客若要刺杀皇上。定然不会传出谣言。否则刺客还未行动就已失败了。因此微臣窃以为。刺客地目标不是皇上。朱骏也觉得大有可能。这世上哪有人行刺时还会放出消息去地。他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敲。既然刺客地目标不是自己。又为什么要散布出这个消息呢?若是自己得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是什么?一种是取消庆典。但君无戏言。若贸然取消庆典反而是向对手示弱。这一点地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种可能就是加强防卫。明军战斗力强大。人手却是不足。既然如此。势必要从其他紧要处抽调士兵到皇城来。那么…… “朕明白了!”朱骏豁然开朗。 “皇上。这庆典是否还如期举行?”周慕白也明白。他眼眸中闪露出一丝得色。既然皇上明白。那么依皇上地性子。这庆典自然是要举行地了。而他是支持如期举行地。 宫墙外。一座十米高台依畔着宫墙矗立。广场上。人们开始在圆月地映辉下渐渐地聚集。各衙公差开始维护次序。各营地兵丁也排成纵列。将百姓们阻止在宫墙地百米之外。 每一个路口广场都铺满了毡毯。那里就是庆祝典礼地会场。大街之上到处坐满了人。甚至连房顶之上都满是欢歌曼舞地人群。 人渐渐的越聚越多,许多人奇装异彩,满脸洋溢着喜庆唧唧喳喳,每一个路口广场都铺满了大红毡毯,大街之上到处都是人潮涌动,甚至连房顶之上都满是欢歌曼舞的人群。 在广场的四周,各自布置了七八个校台,每个校台都各有特色,东北角的高台上是苏门答腊人在表演杂技。东北角的高台上是中原传统的戏曲,西北角是数十个梳着羊角辫的少女叠着罗汉,每个校台四周都聚拢了叫好的人群。 这时,宫墙之上,数百盏孔明花灯渐渐的漂浮而起,天空渐渐的被淡红色的光芒笼罩,人潮中出一声声的叫好,其中最响亮的还是那稚嫩的童音,显然是孩童少年们对花灯更有兴趣。 海都港口,数百个黑衣汉子各自握着刀剑在附近的一个仓库中聚集,远处一声声欢乐的尖啸声传来也没有感染到他们,在厅堂的正中,已经摆放好了香案霍老爷子背着长刀,神色庄重的燃香朝着案上牌位祝祷:“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天地在上,后土为证……愿文宗史公在天之灵,祝弟兄们旗开得胜。” 霍老爷子将染香小心的插在案上的香炉处,转过身对着数百个只露出双眼的黑衣人喝道:“入我洪门莫通风。养成锐势从仇日,誓灭清朝一扫空!” “五人分开一诗,身上洪英无人知。自此传得众兄弟,后来相认团圆时初进洪门结义兄,当天明誓表真心。松拍二枝分左右,中节洪花结义亭。”黑衣人一齐低喝附应。 霍老爷子略带激动的继续道:“忠义堂前兄弟在,城中点将百万兵。福德祠前来誓愿,反清复明我洪英。” “忠义堂前兄弟在,城中点将百万兵。福德祠前来誓愿,反清复明我洪英。”黑衣人纷纷扬出了刀剑,眸光中尽露杀机,跟着霍老爷子重复喝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盛典 轰隆隆的礼炮响起,广场的四周鸣放起震天的炮声,人群瞬时鸦雀无声,骤然间,宫门大开,艳红色的青铜大门先是露出一条缝隙,接而渐渐张开,最后绽露出阔达的门洞,宫城城楼上,一名三品礼部官员捧着圣旨从女墙的缝隙间露出了身形,他中气十足的大喊:“大仁大智神武永寿皇帝陛下出宫城与民乐,众臣子军民百姓跪迎祈叩谢天恩!” 明伦皓洁的月光下,无数铠甲的摩擦声咔咔作响,士兵们朝着幽暗的城洞半跪而下,右手持戈左手撑地齐声喊道:“天佑大仁大智神武永寿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人头攒动犹如落潮一般无数人屈膝跪下。 鼓乐响起,在声乐中,百名鱼服跨刀的卫士当先出来,将城门处围成铁桶一般。下,几十名驻守的士兵侧耳倾听着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欢歌笑语,其中一个持弩的神机营士兵口里咕哝了一声咒骂了几句倒霉,居然撞到了八月十五这天值守,另外几个士兵也是点头,望向皇城方向的眼眸炙热的很,历朝以来皇帝亲自出宫城与民共度中秋佳节的实在太少,这场面定然宏大的很,那些在宫城附近卫戍的士兵运气当然好,只苦了这些戍守船厂的。今日是大节,因此船厂早早的停工。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厂门处点燃了几十支火把将士兵们地脸照的通亮。 船厂的大门直接通往码头,在这条大街的尾巷,数百个黑衣蒙面的汉子已抄起了刀矛,此时的海都城万人空巷,倒是给了他们隐藏的机会,霍老爷子不断的侧耳听着来自皇城方向的异动,在确认皇城的庆典如期举行后右掌握刀地手不由得紧了紧,他的身后是天地会海都分舵赵三喜,霍老爷子在天地会中人脉甚广。德高望重,这一趟他又带了几百个桩子过来,因此,赵舵主已成了花架子。 赵舵主看着巷外幽深的街道。这几日霍老爷子在海都幺三喝四,他虽然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暗地里,他也没有闲着,这几日他笼络海都分舵的老兄弟他也没有少下功夫,可是谁又知道这个赵舵主在几个时辰前成为了北镇抚司地锦衣卫百户呢。赵舵主心里冷笑,贴身藏匿的锦衣卫腰牌在胸口被捂的烫,他抬眸瞥了霍老爷子一眼,又连忙移到别处。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赵舵主在福建绿林原本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后来投了郑氏水师,又成为了天地会的主干分子,这几年来他为天地会立下的功劳也算不少,南洋的各分舵中又有谁不知道赵三多是个有本事的汉子,在这些荣耀的光环下。没有人觉到隐藏在光芒之下地悸动野心。 自从分舵潜入海都城以来,赵三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但是他很快就现,这里与别处不太一样,别说展会众,就连刺探一些情报也是万分艰难。赵三喜在此干了半年。只奈何胸中虽有百万雄兵,却在这里如论如何也翻不起浪来。天地会存活的基础多半是依靠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以及小手工业者、小商贩组成,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闲暇时间充裕。有足够的时间游手好闲。而在治安严密的海都,大多数人都是作坊地工人,白日里去作坊做工,夜里就回来歇息,哪有功夫去理会什么天地会,小商贩和小手工业者在这里生意也是奇好,更没有闲暇去进什么天地会胡闹了。再者海都的治安极好,天地会要想勒索商贩以此来获取钱财也不可能,要知道整个城中不但有巡逻的明军,暗中还布满了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暗桩,别说明目张胆的去勒索敲诈,就是平时会众上街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侦知。 被分配到这里掌舵的赵三喜只能徒呼奈何,原本他还是天地会的一个人物,这半年来,他愈觉得总舵对他地态度越来越疏远了,如今将霍老爷子派来,更是让他觉得总舵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 权衡之后,赵三喜终于下定了决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如此,一个完美地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他先是撺掇霍老爷子袭击船厂,并且传出刺杀新始地流言,先将此事闹的越大越好,原因无它,他需要报效地资本,既然决心了要脱离天地会转投新始,那他就需要拿出足够的本钱出来。 揭破一场惊天阴谋就是本钱,虽然这个阴谋是赵三喜诱导霍老爷子做的决定,但是谁会知道的呢?届时天地会海都分舵会被一网打尽,所有人都会被诛杀灭口。 有了本钱。八月十五地下午。他借口出去街面上探查情况。赶到了北镇抚司衙门。痛心疾地向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告密。此时扈言刚刚从皇宫回来。皇上地意思是庆典如期举行。当他听到这名天地会地头目地准信时。立时大喜。虽然皇上已经猜测出贼人另有所图。却实在不知道对手所图地是哪个地点。有了赵三喜地投效。一切都好办多了。扈言又急急地入宫觐见。而赵三喜也成为了锦衣卫世袭百户。 一个小人物。一个赵三喜。在他地导演下。两大反清集团生了第一次碰撞。 霍老爷子没有现身后赵三喜地异样。他浑浊地眼眸不断地观察着街面上地异状。三百多个天地会地兄弟各自散在街巷拐角处候命。霍老爷子握刀地手上冒出青筋。他回头看了一眼心怀鬼胎地赵三喜。低声道:“赵舵主。咱们现在行动如何?” 赵三喜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赵某唯霍老爷子马是瞻。” 霍老爷子横刀向天一指。大呼道:“弟兄们。杀!” 无数个人影从街巷中窜了出来。向着街尾地船厂大门冲去。月光下。刀矛如林。寒意迫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在无数人的千呼万盼中,皇冕珠冠的朱骏姗姗来迟。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文武百官,乌纱翅帽的并为左右两列尾随而出,城楼上的礼部官员高声唱喏。掩盖了一切尘嚣:“皇上有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凉德,继烈祖之大统,扬先皇之余志,欲使万象更新,奈力之所及,不能匡扶社稷波及万方,然朕尝闻古之贤君者与民乐方能己乐,今日趁此中秋圆月之时。朕欲效法尧舜………钦此。” 月夜下,朱骏在余音之中登上毗邻宫墙的高台,立于十米高台之上,只看到脚下无数个人头攒动,灯火通明之下,在空旷的广场上静寂无声。只有礼部官员的嗓音在宫墙之上久久回荡。 “吾皇万岁万万岁!”昂长的钦此二字自礼部官员的喉头出,高台下如波浪起伏一般有人磕头谢恩,接着是稀稀落落地起身。 高台只能容纳一案一椅,四处是明黄帷幔铺就下的扶杆,案上早已摆满了美酒佳肴,朱骏高举斟满的酒杯对着圆月高声祝祷:“第一杯酒,朕敬献天地列祖。愿上天庇佑我大明国柞昌盛。万民安康。” 人们仰起头,看着半空中与圆月相映的朱骏右手。只看到他手微微一抖,杯口一斜。月光下,一股琼瑶玉液自杯口倾泻而出。 朱骏独自斟满第二杯酒,仍旧向月祝祷:“第二杯酒,朕敬先贤英烈,愿上天庇佑大明江山永固,英魂永存,将士平安。” 又是一杯玉液在月光下自高台下倾泻,人们地声音终于爆出来:“上天庇佑我大明国柞昌盛、万民安康,愿英魂永存、将士平安!” 随着礼官一声:“庆典开始。”紧接着数十响的礼炮骤然响起,振动着所有人耳膜,接着是各种式样的孔明花灯怏怏升上天空,各座戏台上好戏开锣… 数百个黑影自街尾杀奔而来,霍老爷子冲在最前,及到了厂门,这里的卫兵看到风声早已关了大门戒备,有人在船厂内喝问:“大胆狗贼,不怕王法吗?竟敢擅自冲撞军事重地。”霍老爷子狞笑一声:“王法?呸!新始窃据帝位时可有王法?弟兄们,架梯!” 船厂的外围是高墙,大门乃是青铜所制甚至厚重,因此霍老爷子早已准备了数十架长梯。一声呼喝之后前列的黑衣人纷纷避让,给十几个背负长梯的黑衣人让出一条路来,这个时候,船厂的灯火陡然一亮,围墙上无数个火光燃气,火光中,围墙上已站满了搭弩持铳的明军。厚重地青铜大门被人嘎吱嘎吱打开,在船厂之内,竟隐隐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 “霍老爷子,本将恭候多时了。”一个青年将军的声音让霍老爷子心生寒意,他侧耳听到身后的街巷处也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原来在他们的身后也是埋伏了一队人马。 “弟兄们,咱们上当了,扯呼!”霍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大喊,还未等黑衣们反应过来,青年将军那饱含肃杀之气地声音中也是传来:“杀!一个不留!” 砰砰砰……百门连火铳的声音一起作,伴随着如飞蝗一般的箭矢倾泻而出,一个个黑衣人被打倒在地,这时,船厂的大门嘎然而开,数百匹快马承载着提马刀的骑士呼啸而出,为的中年将领紧蹬着马镫,眼角的余光瞥向城墙上地青年将军,大吼道:“沐指挥,这里还是留给咱们神勇营收拾吧。” “劳烦张指挥使了。”青年将领呵呵一笑,瞧他笃定地模样显然是不将船厂外的黑衣人放在眼里。 数百匹快马冲撞入黑衣人当中,马刀在月光下高高扬起,最后干净利索地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弧线,血光四溅……… 第一百一十八章:荒谬的审判 “小人赵三喜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三喜心情激荡的被召入宫廷,此时已是新始二年八月十七,佳节的喧嚣渐行渐远,留下装饰在宫城还未除尽的红幔以及海都百姓心底深处的那一丝被唤醒的家国观念。 朱骏对赵三喜点了点头,虽然他从内心深处厌恶这个出卖弟兄换取前程的人,可是要对付天地会,这个人正是一枚非常有用的棋子。 “你能够弃暗投明,朕很欣慰,平身吧,站着和朕说话。”朱骏的话音懒洋洋的,既不示恩宠,也不似震怒。 “谢皇上。”赵三喜立起身,低着头不敢去看朱骏:“皇上,天地会在海都城**有一百七十三人,再加上霍东那老贼带来的二百一十五人已大部在船厂外被歼灭,除了小人属下的二十多个老兄弟愿意为皇上效力,城内的天地会残余也被扈千户带着小人一个个揪了出来。” “皇上,赵百户在追捕行动中立下了大功,若没有他,微臣是不能将天地会余孽一网打尽的。”扈言出来给赵三喜表了表功。 朱骏恬然的靠在椅垫上:“朕赏罚分明,授赵三喜锦衣卫千户之职,赏银百两。”他顿了顿张眸望了赵三喜一眼,道:“接下来如何去做,扈指挥使会安排的,赵千户,你好好做,朕不会亏待你。” “小人迷途而返,皇上非但不怪罪,还如此看重,小人敢不效全力。”赵三喜假惺惺的掉了几颗眼泪,随着扈言陛辞而出。 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就好办了,刑部大堂人满为患,数十个侥幸活下来的天地会残余份子被押了进来,刑部主事官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贼人袭击大明船厂可是受了谁的指使?” 数十个天地会分子缄默不言。 刑部主事官大怒,又是一声极其响亮的惊堂木。喝道:“既是不招,本官有的是办法治你们。来啊!上刑!” 两旁地公差听地大人下令。如狼似虎一般将人犯拖下去杖打。最后几十个**开花地天地会余孽又被押了上去。刑部主事官戏虐地抚案道:“本官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可是受何人指使?” 几个天地会余孽神色一动。眼眸左右顾盼之下见身边地兄弟都是一脸刚毅。最后还是将想要说地话吞回了肚子里。 “用刑。弄死了几个不打紧。”刑部主事官大吼。 接着便是人们熟知地情节。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竹签刺指尖、伤口上撒盐之类地玩意。几轮下来终于有人受不住了。在同伴鄙夷地目光中向刑部主事官磕头道:“小地招了。小地是天地会海都分舵地会众。小地也是被贼人蒙蔽。被贼人裹挟。青天大老爷饶命啊!” 刑部主事官冷笑一声。惊堂木拍地啪啪作响。大怒道:“好胆。欺负本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路数吗?竟敢欺蒙本官。来啊。把这个狗畜拉下去再打。” “青天大老爷饶命啊。”那人脑子有些懵。他确实是天地会地啊。什么时候骗了这官老爷了。这个时候两个衙役已经按住了他地肩。他来不及迷糊。只是嘶喊着救命。 刑部主事官不为所动,待那人被押出了公堂,这才呸了一声。朗声道:“什么东西,这天下人都知道天地会的男儿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行地是反清复明的正道,哪里会和你们这些狗贼一般偷袭我大明船厂,恐怕你们是建奴人的奸细吧。” 这一番话下来,堂下地天地会成员们面面相觑,这时,有几个对天地会忠心耿耿的会众脸上露出喜色,有人站出来凛然道:“你这狗官倒猜对了。我们和天地会没有任何瓜葛,更不是建奴鞑子的细作。”他顿了顿道:“我们乃是南洋的海匪,听说海都富庶,特地想来干上一票,不想反而栽在你们手里。” 刑部主事官眼眸一亮,道:“对,你们就是海匪,好大的贼胆,竟敢袭击我大明船厂。” 刑部主事官当然知道这些就是天地会的贼人。只是皇上有过吩咐。这天地会的身份是决不能审出来的,不管如何。天地会毕竟是反清组织,他们袭击船厂自然是罪恶不赦,但如此闹将起来反而会让人看到反清复明内部组织中的不睦,另外也等于是公开与台湾郑氏集团翻脸,如此一来,这暗斗就变成了明争,只会让满清看笑话。 因此,主事官咬定了这些人不是天地会地分子,不管他们供认自己是海盗还是满清细作,只要能够冠冕堂皇的判罪就成。因此待那人话音刚落,主事官的惊堂木已经拍出:“此案算是明朗了,既然案犯已供认不讳,来啊,给这人画押。” 立即就有书办拿着审判的记录过来,让那人画了押,其余的天地会分子看到先前那人供认自己是天地会份子反而捉去用刑的惨状,也就不敢噤声,一个个乖乖的画押。之后刑部主事官所下的判决是全部就地处决,此案才告一段落。 赵三喜仍然还是天地会海都分舵的舵主,他地身份并为揭穿,在审判的当天,他便传了一封密信前往台湾,这信中自然是指责霍老爷子胡乱指挥,使得大部分兄弟蒙难,自己带着二十多个兄弟拼了性命总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侥幸得脱,反正霍老爷子已被乱刀砍死,有多少屎盆子尽管往他头上扣便是。这封迷信随着商船辗转了半个南洋,直到一个月之后才到达了台南,此时郑氏水师已经完全歼灭了台湾水域的荷兰舰队,登陆之后不断收复台湾的各处荷兰据点,在一座大营内,身穿三爪蟒袍的郑成功去除了信笺上的印泥,掏出信笺认真看了起来。 油灯下,郑成功国字型的阔脸已是愁容满面,看完之后,他不动声色的将信笺传递到身畔的一名书生手里,低哑地声音道:“永华先生。这是海都城传来地消息。” 这书生名叫陈永华,化名为陈近南,是郑成功地主要谋士之一,他以玄天上帝信仰为掩护,成立了天地会。尊化名为万云龙地郑成功为龙头大哥,从事反清复明的行动。此时陈永华已年近四十。全身一副儒雅之气,颚下是一缕漂亮的长须,哪里像是个黑帮头子,他神色不动的接过信,看完之后便将信纸放在煤灯之上,将它烧成了灰烬。 “咳咳……”郑成功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自抵达台湾,由于水土不服,他已染了风寒。这数月以来总是不见好,今日得了这个沮丧地消息难免又旧病复,陈永华连忙搀扶他坐回椅上。道:“王爷不必忧心,这毕竟算不得什么大事,好在新始并未察觉出是我们天地会所为,否则翻起脸来,大家面子上都好不看。” 郑成功吞了一口润喉的苦茶,稍微捋平了气息,这才道:“新始此人,越来越高深莫测了,这一次折了这么多人手。又让他占尽了上风,本王实在不甘心哪。” 陈永华不好说什么,只好笑着慰藉道:“好在赵三喜仍然没有死,只要咱们还有人在海都,早晚会壮大起来,王爷安心养病才是正理,这些事陈某自会料理。” “永华先生。”郑成功顿了顿,胸口一口闷气没有透上来,直到许久才道:“依你看。这陈三喜是否有什么鬼?分舵里近四百个兄弟,为什么偏偏只有他和二十余个老部下活了下来?他在信中说自己被明军围的如铁桶一般,他又是如何冲杀出来的?种种迹象,我们不得不防 陈永华却很是不以为然,自郡王生病以来疑心是越来越重了,他踟蹰道:“陈三喜原本是福建豪杰,在福建绿林也是个闯出来字号的角色,近年来跟随王爷也颇立了些战功,依陈某看。此人应当不会投敌。” 郑成功点头道:“是本王多虑了。若真如陈三喜所说,这霍东也太过骄横了一些。他毕竟是个外人,刚刚进了海都该多听听陈舵主的意见,如何能够擅自主张去袭击船厂,哎,都怪本王识人不明,原以为陈三喜在海都做的不好,想让霍东带着一批人去帮帮他,竟不能想霍东这么一大把年纪竟如此不知事,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哎……” 陈永华缄默不言,当时延平郡王说要让霍东去海都他是反对的,但延平郡王对新始忌惮莫深,执意要让霍东去,那霍东对海都并不了解,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如今果然不出陈永华所料,只是郑成功毕竟是他地主公,主公犯了错,他又能如何? 帐内渐渐昏暗起来,陈永华到油灯前去挑动了几下灯芯,原本油豆般的火焰窜了出来,又将帐内照的通亮,陈永华道:“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该当好好想一想善后地事宜才好。” 郑成功又是一通咳嗽,陈永华为他轻锤腹背这才好了一些:“如今本王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世子郑经虽然不是大才,本王观他平日里还算老实,若本王有一日驾鹤西去,还要劳烦先生好好辅助他。” 郑成功的眼眸中突然闪露出一丝哀凉,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题外话。陈永华连忙肃容道:“王爷只不过是微染小佯,好好调息几日便能好的,如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永华幸遇王爷,今生无以为报,只愿意辅助王爷反清复明,奠定万世不拔的基业,王爷该当好好休养,待身强体健之时再帜旗北指平定中原只在旦夕之间。”郑成功摇头笑了笑,道:“以后海都的事就完全交由陈三喜去打理吧,永华先生信的过他,本王也信得过他,你去挑些得力地兄弟去海都,临行前告诉他们一定要以陈三喜马是瞻,有了霍东的前车之鉴,我们不能再犯从前的错误了。” “是,陈某定会妥善安排。”陈永华应了一声,他见郑成功满脸疲倦,忙道:“王爷好好休息,陈某就不再叨唠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杀鸡吓猴 八月十五过后,各衙门开始忙碌起来,缅甸、暹罗废除郡县划分为九省的圣旨也传达各处,吏部已呈上了各省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的人选。 布政使掌一省之政,派管粮储、屯田、驿传、水利、抚民等事,是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吏部的意见是缅省仍然由缅人、暹罗等省也仍用暹罗人为布政使。 按察使全称为提邢按察使,掌一省刑名按劾之事。纠官邪,奸暴,平狱讼,雪冤抑,权力也是极大,上可纠察官员,下可审判百姓诉讼,为一省的司法机关,全部由汉人执掌。 都指挥使掌一省之军事。与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合称为三司。都、布、按三司鼎立之制,在新始朝,都指挥使虽不可征调郡兵,却可以训练两千人左右的民兵,处理一些小型的叛乱以及小型的边界纠纷,一旦出现暴乱或者邻国入侵,只需坚守一日,中央军便可立即飞抵救援。 都指挥使的人员慎之又慎,最后还是抽调了各营中的千户上任,整个地方权力的架构完成,政务由本地官员执掌,而汉人则掌握监察、军事权力,虽然互不统属,却也不虞有人作乱。另外各地学官也已准备得当,都是翰林院里的大儒,他们的责任是宣谕四方,可免费让当地人入学启蒙学习汉语,并且教授孔孟之道,这免费教育可是朱骏每年最大的一项支出,每年至少要拿出国库的四十万两银子,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旦缅人、暹罗人学会了汉话,又成为了儒家的徒子徒孙,就不虞有人打着民族旗号扯旗造反了。 朱骏仔细的检查了三司官员的履历,确认没有任何之后才御笔朱批分官员去地方上任,督抚们在任上还未坐热**,一道旨意又下来了,诏谕各省征调民夫万人修建驰道。每省朝廷拨银八十万两,并拨下来一批纯熟的汉人泥匠,限令一年之内必须将驰道贯通各省。 “谁若是敢妄议驰道之策,朕立斩不赦,若各种布政胆敢拖延工期、偷工减料,贪墨下拨白银者。抄家灭族。朕以举国之力筹办此事,谁也别想拖朕的后腿。”朱骏这一次算是下了血本,国库中一千万两白银调拨出去了近八百万两,府库顿空,若是驰道的建设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是血本无归了。 紧接着数百锦衣卫被分到各地,监督驰道工期建造,工部也派了主事去检查水泥路地质量,吏部的巡案也开始出京。监督官员。一时间各地闹的鸡飞狗跳,好在朱骏所调拨的银钱充裕,征调的民夫每月都有五钱银子的工钱。比起给地主们做佃户赚地还要多些,倒不虞生民变。中央军新兵的招募工作也渐渐展开,一万名健壮的缅人、暹罗人应征入伍,中央军的饷银较高,足够养家,且战功卓著,更是吸引了许多两族的青年踊跃报名,因此只半月功夫便全部完成。南洋各国的汉人征募公告也了出去,除了较高的薪俸以外。明军在缅国、暹罗国、缅北的大胜也让侨居的汉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到底还是汉人,原本对南明和永历失望至极,这时看到大明又重新站了起来,新始帝勤政爱民、文治武功早晚都要王师北指,流浪在各地地汉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纷纷举家迁入海都,报名参军。 “皇上,海都的汉人人口暴增了七千户。共两万三千人,另外中央军的徵兆得效显著,已有九千人报了名,再过几日,一万汉军地名额恐怕就要满了。”杨嗣德禀告道。 “这一次新兵的训练从三月改为半年。”朱骏撮着唇角长出来的胡茬,继续道:“朕要亲自监督新兵的训练。” 杨嗣德点了点头,近来朱骏的性子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譬如驰道的事,朝臣们还未商量出结果。皇上就已下达了旨意。一改从前宽容仁德的形象,凡是有悖逆驰道国策的就立即罢官抄家。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朱骏若无其事地端起茶铭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杨爱卿。朕听说你近来与东林党整日厮磨在一起。可有其事吗?” 杨嗣德一惊。其实东林党并没有具体地概念。不过是大家志同道合。隶属清流看不起周慕白一派而已。杨嗣德连忙拜倒道:“臣并无结党之心。请皇上明察。” 明察?明察有个屁用。朱骏心里在骂。这几日来两党之间闹地沸沸扬扬。一边利用各自地邸报相互对骂。一边在朝堂上争锋相对。前几日还闹出了两派学子在酒肆中一言不合相互斗殴地丑事出来。如今地党争更加错综复杂。不但掺杂了利益、地域等传统地纷争。随着邸报地崛起。名利、学术地争端也纷纷加入进来。譬如程朱理学、东林学派是支持沐、杨一党地。而心学认为周慕白一派更加实际。 流氓不可怕、可怕地是流氓有文化。这些大儒们相互斗争起来那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口诛笔伐。挑起朝议争端。声色俱厉地引古用今。浩然正气地明嘲暗讽。从天文讲到地理。从三皇五帝引到当今新始皇帝。从赵高说到秦桧。目地无非只有一个。就是要整你。 朱骏这几日地暗火强自压了很久。这群王八蛋们每日冠冕堂皇地拿着老子地俸禄。老老实实一边凉快朱骏尚能忍受。但是这样上窜下跳。朱骏已经忍无可忍了。、 朱骏黑着脸。将一份奏章丢落在杨嗣德膝下。冷着脸道:“你好好看看罢。” 杨嗣德捡起奏章,奏折中所记录的正是礼部侍郎蓝田玉弹劾内阁大学士周慕白结党营私地罪证,在奏章地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签名,六部九卿十个中就有六个人地名字写在上面,其中还囊括了内阁辅沐天波与杨嗣德联名保奏。 朱骏已经拍案而起,大喝道:“你们说周慕白结党营私,朕相信!周慕白近来恃宠而骄,朕也相信!但是朕也不是傻子,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居然能够让内阁两位大学士,六部九卿三十多个中枢大臣给他联名保奏,为了推倒周慕白,你们可算是用尽了心机了。” “臣死罪!”杨嗣德惶恐的伏拜于地不断的磕头:“臣联名弹劾周慕白完全出于公心,绝无徇私,周慕白自任大学士以来,网罗党羽,妄测圣意,投机取巧,如此下去,朝堂不宁啊。” 朱骏冷哼了一声,周慕白的小心思朱骏是知道的,他最擅长的就是逢迎自己,溜须拍马,一切以自己马是瞻,这样的行为自然为清流所不容,但朱骏也知道,周慕白此人只是性格使然,再加上他是秀才出身,而清流们个个不是庶吉士就是进士举人,单论文凭就比周慕白高了一大截,比资历周慕白更是被他们甩了个五条街,许多人中举的时候周慕白还在穿开裆裤呢。因此,周慕白要想稳固权位,只有靠着朱骏这棵大树,对皇上的绝对服从才是他最大的政治资本。 “公心?杨爱卿倒是出于一片挚诚,不怕被人当了枪使吗?沐爱卿、周爱卿和你都是朕的左膀右臂,你不思与他们宣力合作辅助国政,却在斥责你的同僚,用些莫须有的罪名弹劾同僚,朕不想和你强辩,你明日写上请罪折子,这几日在家中闭门思过吧。” “朕有言在先,朝中若再有人妄自弹劾同僚,查有实据的朕有赏,但若有人扑风捉影挑起争端闹事的,朕定当严惩不贷,先要治罪的就是你们三个内阁学士,明白了吗?”朱骏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厉声道。 这一次之所以只抓杨嗣德来开刀,是因为沐天波好歹也是个老臣,朱骏不忍心责备他,而杨嗣德这个家伙也跟着瞎起哄,他的品级又高,自然拿他来杀鸡吓猴。 “微臣知道了。”杨嗣德不敢再辩解。 朱骏扬了扬手上这份奏章,道:“这些吃饱了没吃错的六部九卿既然不干正事,朕就让他们长长记性。传旨,除沐辅之外,所有联保的官员全部押至孔庙门前杖责十杖,你杨嗣德也要去领这杖刑。” 杨嗣德嘴巴一张一嚅的想要为联保的官员说上几句话,最后还是吞进了肚子里,低头道:“微臣领旨,微臣与诸位同僚不能体会圣意,受些皮肉之苦是应当的,但许多同僚都是老臣,微臣恐这些人不堪忍受,若是有人因此杖毙,恐怕于皇上声望不利,还请皇上看在微臣的薄面上将年过花甲的老臣一并赦罪,让微臣与一切体壮的大臣代为罚过。” 朱骏方才一时激动,这时候也冷静了一些,让年轻的大臣代老臣受过也是个好主意,需知这些清流是不怕挨打的,却也不愿意欠人人情,自己犯错让人代过那便是不仁不义了,或许这样一来,清流们害怕祸及同僚反而会消停一些,于是道:“朕准了,花甲之年的老臣便免了,你们这些年轻的大臣便杖责十五吧,来啊,将杨爱卿押下去受刑。” 几个锦衣卫大汉将军(锦衣卫中的一种编制,与缇骑不同,大汉将军通常充当宫廷侍卫。)听得吩咐,阔步跨刀的进来,杨嗣德毕竟是内阁大臣,他们也不敢去扭拿他,只是跟在杨嗣德身后看押而去。 第一百二十章:书生暴动 烟火缭绕的孔庙前,一幕怪异的景象出现了,数十个官员被大汉将军们押着,大义凛然的自己趴在早已预备好的长凳上,北镇抚司指挥使同知笑吟吟的朝着诸位官员报了报拳:“各位大人,下官也是奉旨行事,莫怪。” 趴在长凳上的大臣们一脸平静,有人还回声道:“好说,好说。” 随后指挥使同知对着百名大汉将军喝了一声:“楞着做什么,给各位大人上刑。” “啪啪……”大汉将军们高高扬起水火棍,狠狠的朝着官员们的**上打去,被打的大臣咬着牙,不吱声。不过这些大汉将军也不是蠢人,知道这些大臣都是高官,虽然捏捏指头都能让他粉身碎骨,这水火棍虽然落下去凶狠异常,可是到了**上却又失了力,虽然免不得一阵疼痛,**处也是血肉模糊,却都是些皮外伤,回家敷好了药第二日照样能活蹦乱跳。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能够来祭祀孔圣人的多半都是些读书人或是乡绅,有几个眼尖的就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瞧那左边第三个不是中级殿大学士杨大人吗?还有那右边的那个,似乎是吏部尚书赵大人……” 有人满脸忧虑的摇头叹息:“哎呀呀,这些可全是朝中声誉正隆的大臣啊,皇上如此羞辱他们,还是在这孔庙之前,实在是……哎!” 有个消息灵通的放高了音量,道:“听说是这些大臣弹劾奸臣周慕白这厮,皇上震怒… “哪个周慕白?可是那个马屁精?”有个性格暴躁的学生不屑的问。 “除了那个马屁精还有谁。” “那个家伙除了会溜须拍马以外有什么本事,一个穷乡僻壤的破秀才居然能够入阁,大明朝立国三百年来也没有见过这样荒诞的事。”学子们大是不满。 “说这些有什么用?谁有金疮药,给大人们治伤。”有个年纪大的缅人乡绅说,由于长期受中原文化的影响,缅国的贵族对于孔孟之道也是研究甚深的,对于孔圣人以及清流也是敬佩之至。 “我家有上好地云南白药。这就回去取。”有人一溜烟跑了。 待杖责完毕。锦衣卫同知带着大汉将军们扬长而去。乡绅士人人一下子涌了上去。又是给这些清流们上药。又是送水。劝解安慰地有之。叹服感佩地有之。一时间。原本还肃容地大人们顾不得血肉模糊地**一下子龙精虎猛起来。自古以来都是武将爱钱。文臣惜名。虽然如今在新始皇帝地统治下提拔出来地武将对钱财不甚感兴趣。但大明文臣爱名地传统却没有丢下。迎着如此多士子乡绅们敬佩地目光。**上血肉模糊地文臣感觉腰杆挺直了不少。不过毕竟是有伤在身。为了这张**他们还得趴在长凳上等家人抬回去。 “王大人直谏犯上。真义士也。比干、魏征莫不如是。小地叫府上送来一杯上好地黄酒。聊表心意。”一个缅绅恭着身对着长凳上趴着地官员竖着大拇指。一旁地小厮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壶有杯。 被夸地王大人乃是礼部主事官。这时听到那缅绅古怪口音地汉话觉得甚是亲切。脸上已经笑出了一朵花来。忙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本官职司所在。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上谏地。” 王大人地声音洪亮。立即引得周畔大片地叫好声。王大人扭转身子。一只手去接那托盘中地酒杯。这时有人道:“大人不能喝啊。酒水乃是物。大人带伤。若是喝下这酒恐怕伤势作起来……” 说到这里。那缅绅老脸一红。他并没有恶意。更没有想到这一层。也连忙道:“是老朽糊涂了。失礼至极。失礼至极啊。大人还是不要喝了。” 王大人一脸决绝,别说是一杯酒,这个时候就算是一杯毒药他也要喝下去,都说男人三大乐事是升官、财、死老婆,但是对于清流来说,哪里会有如今日一样风光。王大人一口气将酒喝尽慨然道:“先生一片好意。本官怎能推却。” “啧啧……王大人好气魄,无怪乎能够直谏纳言。”王大人的身畔又是一片叫好声。 王大人满脸通红。大是得意,这时看到一个拿着纸笔的书生窜了过来,蹲在长凳边对着王大人拱拱手:“大人,小生是程朱学邸报的笔帖式,咱们邸报想写一篇王大人的文章,小生想问一问,当时大人明知道周慕白那厮甚会讨的皇上欢心,难道不怕联名保奏时皇上震怒吗?” 王大人清咳一声,正容道:“周慕白这种奸邪小人,只会曲意奉承圣上,天下读书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本官不才,崇祯十三年中的进士,弘光元年入翰林编修,永历三年入礼部主事直至今日,深蒙皇恩浩荡,从未想过一己之私利。更没有想过后果,唯有一死而已。” “王大人说的好。”笔帖式大声叫好,简单地将王大人的话记下来。 在另一边,本次杖责事件撰写奏章的罪魁祸礼部侍郎蓝田玉,采访他的是东林学邸报的笔帖式,他忍着臀部的剧痛慨然道:“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周慕白祸国殃民,本官与他不共戴天,皇上就算要抄家杀头,蓝某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和他斗到底。” “好!”无数乡绅、士子拍手叫好,周慕白在读书人眼中实在不怎么样。 “蓝大人好气魄啊。”另一个邸报的笔帖式不知从哪钻出来冷嘲热讽:“在下是心学邸报笔帖式,敢问蓝大人如何认定了周大**国殃民?既然没有认定,又为什么要用莫须有的罪名弹劾周大人?这不是栽赃诬陷做什么?依小生看,蓝大人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而已。” 蓝田玉不由的哑然。这个时候人群有人大喊:“这心学邸报是周慕白这厮地传话筒,这群狗腿子忒也可恨,竟敢在孔圣人的庙门前露面。” “打!”几个年轻气盛的程朱、东林学书生已经按奈不住捋袖便是上前一顿拳脚。 可怜的心学邸报(记者)只身犯险,只是为了找个好点的新闻素材,已被气势汹汹的东林、程朱学书生乡绅围住,一顿暴打。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第一百二十一章:书生暴动 二 新始二年八月二十,一场暴动在晌午时分瞬间爆出来,先是心学邸报的编纂带着几个翰林让家人抬着一名浑身是伤的年轻人来到顺天府衙,状告杨嗣德为的二十余名被杖责的清流官员教唆书生殴打邸报的一名笔帖式。 顺天府掌管着中书省刑狱,府伊听说几个翰林的大老爷来告内阁大学士和六部九卿的官员一下子吓了一大跳,这么黑的浑水他一个小小的顺天府伊哪里敢去趟,连忙称病不出。 顺天府的老大装了病,那么当然该由老二顺天府府丞来审,偏偏这个顺天府府丞是个楞头青,还是个东林学的铁杆支持者,心学的人撞到了他的头上也算是倒了霉,在众目睽睽下,这个楞头青居然在六七个心学翰林老爷面前摆起了官威,惊堂木一拍,衙前站成倒八的皂隶战战兢兢的喊完了威武,府丞便听取了心学邸报编纂的诉讼。 接着府丞冷哼一声,森然道:“诸位大人,到底是你们要告杨大学士以及六部九卿的官员,还是这个笔帖式?” 翰林院编纂见这个家伙不上路,心里已是满腔怒火,撇撇嘴道:“自然是事主心学邸报的笔帖式杨文才状告这些知法纵法的官员,我等不过是实在看不下去,前来聆听大人的审判而已。” 府丞瞥了一眼堂下躺在软垫上的笔帖式,只见他浑身青肿,冷哼一声道:“那就好办了。事主笔帖式杨文才状告当朝内阁大学士杨嗣德大人,状告六部九卿的各尚书、侍郎、主事等大人,是吗?” 话说到这里惊堂木狠狠一拍,府丞厉喝道:“既是如此,该笔帖式虽然是秀才出身,却无一官一职。这便是以明高官,依大明律,民告官者应先杖责五十,来啊。将事主先押下去给本官狠狠的打。” “谁敢?”翰林院几个大老爷动了震怒,用眼眸吓退几个要上前的皂隶。 “本官依祖先之法行判,尔等竟敢咆哮公堂,来啊,将这几位大人架出去。”府丞铁了心要和心学一派争锋相对,厉声吼道。 “是。”几十个皂隶应诺了一声。提着水火棍却不敢真去架人,开玩笑,这可是翰林老爷,个个都是四品以上的高官,说不定将来还极有可能入阁成为宰相的人物,这些皂隶当然不傻。 “狗官,竟敢助纣为虐,杨文才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无辜被杨嗣德那厮纵容人打了。你不提邢杨嗣德上堂还罢,竟然还要在良善百姓身上伤口撒盐。” 几个翰林老爷不是吃素地。虽然没有练习过拳脚。在暴怒之下竟有人抓起一旁皂隶拿着地水火棍。单手一掷。水火棍脱手而出。向府丞地面门砸去。好在他地准头实在太臭。府丞未来得及躲避。那水火棍就在半丈远地地方重重摔下。 “反了。反了!你在顺天府衙门敢打本官?”府丞大声喝骂。不料另一个翰林老爷有样学样抢过一根水火棍迎着面门砸过来。 “老匹夫。老子和你拼了。”具有二愣子精神地府丞完全不畏惧翰林老爷地品级。盛怒之下。手中地惊堂木也飞砸了出去。 “这狗官敢打刘老师。同窗们。打死这个狗官。”衙门外观望审判结果地心学书生振臂一呼。哗啦啦一大帮子心学学生冲了进去。府丞见对方人多。连忙往后堂跑。一边招呼那些皂隶道:“快拦住这些乱民。我去向内阁报告此事。” 皂隶们哪里敢拦。人家不过是混口公家饭吃。根本犯不上得罪这些翰林老爷。个个嘴上只是呼喝。却无一人站出来。 这个时候翰林们已经意识到事态严重起来。不管如何。这好歹也是公堂。如此闹将下去。有理也变成无理了。但书生们不管这些。年轻地学子们见无人阻拦。已争先恐后地冲入后堂。紧接着后堂传来一阵惨叫声。 “不好啦。心学教谕、学生将东林学的顺天府府丞打了。”有好事者在城中大喊。很快,酒肆、民房的窗台上冒出了一个个脑袋。 此时正是正午,一些在街上闲聊,在酒肆中举杯的书生们突然绷紧了脸,有人大叫:“心学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同窗们,到顺天府衙去。” “走。”四面八方赶来满脸书卷气的书生们此时已是义愤填膺,各派云集。 “看,是阳明书院的人。”一队程朱学书生在长街上与心学书生相逢,有人大叫。 阳明书院乃是心学在海都最大的书院,更是心学派学子最向往的圣地。此时阳明学院地书生显然也注意到了街头出现的一伙程朱书院的书生,警惕地顿住了脚。 书生毕竟还是书生,在街口看到仇人甩开膀子招呼弟兄们抄家伙的那是黑社会,而书生们却有自己的敌对方式,程朱书院领头的学长已经遥遥的向阳明书院的人拱了拱手,高声道:“各位兄台,可是要去顺天府衙门吗?” 阳明书院统一着白色儒衣,显得清爽至极,有人站了出来应道:“正是。” 程朱书院的人道:“贵院教谕当堂殴打朝廷命官,尔等是要去助你们的老师行凶吗?” “非也,非也,如今事实不明,各位程朱书院的兄台如何咬定错地是我们教谕?莫非这位兄台是亲眼瞧见了吗?” “不论是非,只要咆哮公堂的都是触犯了朝廷的律法,更何况当堂殴打官员?在下奉劝诸位还是回去吧,诸高堂上还有父母要奉养,如何能够跟着教谕们瞎胡闹,将来阳明书院被裁撤了兄台们只管来我们程朱书院就学便是,须知程朱学乃儒道正统……” “非也,非也……” 类似这样的街头争辩在海都成比比皆是,开头时沿路的百姓和小贩见他们气势汹汹的碰面摆开架势原以为会有恶斗纷纷散开,这时见他们不过是耍耍嘴皮子也就放下心来,甚至还有人在旁围观,之乎者也的听了一大堆也算是长了见识。 城内巡守的士兵更是不愿触碰这些书生,要知道这些人顶着的不是秀才就是贡生地头衔。人家既没有殴斗你一个当兵也没办法管,只好在旁监视。 可是在顺天府衙门的这场火并就不同了,心学的学生们把府丞殴打了一顿,待翰林院地教谕前来劝开时顺天府的前后门已被四面八方陆续赶来的东林、程朱学书生围城了一团,其中还掺杂了几个路过的官员,双方开始时挤在大门前还算冷静。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之乎者也的谈古论今,四处引证对方是十恶不赦之徒,最后两个不同派别地书生相互踩了脚,便有一脚在门槛外,一脚在门槛内地东林书生大声道:“兄台,你何故要踩学生的脚?”踩他脚地心学贡生斯文的缩回脚,嘴上却是强辩道:“兄台伸脚过来。学生没有看见,不知者无罪,你何故要如此小题大做?” 被踩的东林书生怒冒三丈。感情我把脚伸过去被你踩了就是活该啊,他又把前脚伸过去了一些:“兄台踩了学生的脚还如此强辩,既是这样,学生便把脚伸出来,兄台再踩踩看。” 东林书生显然是在示威,心学贡生却也不敢示弱:“兄台让学生踩,学生踩便是。”他口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脚仍然停在原地,不敢向前挪动一下。 “好啊。兄台尽管来踩。”东林书生见他嘴上强硬却不敢踩过来,大是得意的催促。 “那学生真要踩了,兄台莫怪。”心学贡生心虚,闭上眼一脚踩了上去。 “啊呀。”东林书生又被踩了一脚,吃痛的叫了一声,大骂道:“兄台竟真踩了。”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吃痛地脚回踩了心学贡生一下。 “是兄台让学生踩的,为什么你兄台要踩学生?”心学贡生被回踩了一下,指着那书生的鼻子指责道。 “学生让兄台去吃屎兄台去不去?”东林书生满脸嘲讽。 就这样。二人在无数人地争辩中打成了一团,先是有人上去拉架,最后也加入了战团,有的时候学术之争比之阶级斗争还要残酷,如今,满腔怒火的学子们终于爆了。 “心学祸国殃民,凡孔门正教者人人得而诛之。” “程朱狗学不得人心,东林学也不过是我心学之流派。” 朱骏坐在銮椅上,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如此荒诞的事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生了。 銮殿下是黑压压的官员。其中有四十多个官员加入了乱斗,如今他们已经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等待朱骏的处罚,群臣们自知理亏,也是觉得实在太过有失体统,并没有人为他们请罪。 “唔!很好吧,常言说的好,天下清明要靠不怕死地武将和不爱财的文臣,如今朕的大臣们了不得了,个个比武将还要勇猛,如此**相搏,舍生忘死,哼哼,不错。”朱骏冷笑着嘲讽道:“朕让翰林们去书院里教习那些贡生、秀才,没曾想翰林们没教出文才来,倒是为朕培育出一批猛将出来。” “还有你。”朱骏指着殿下一个伏拜在地的官员:“那个……你不是吏部尚书吗?爱卿当真是厉害啊,将一个东林学的贡生打的现在还没有爬起来,真是给朕长了脸了,更是让朕开了眼界。” “微臣死罪。”吏部尚书磕着头,当时他不过是去看看热闹,没想到打将起来,而他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心学大儒,他来不及退走,便有七八个东林、程朱的贡生冲过来,好在他身边有四、五个家人在畔,一下子将那几个贡生打趴下,虽然老家伙没有亲自动手,不过朱骏将这帐算到他头上也没冤枉了他。 “全部低着头做什么?你们难道还会知道礼义廉耻?”朱骏见一向殿下大臣都是满脸惭色的低着头骂道。 平时一向是这些大臣们大义凛然地在朝堂上教训皇帝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应该学某某皇帝,而不应该效法某个昏君,如今朱骏也大义凛然了一把:“朕尊儒道,奉孔圣人为师,兴办教育,还指望着你们这些庶吉士、进士及第的大臣给天下人做个榜样,谁曾想你们……” “请皇上息怒,臣等知罪。” 朱骏稍微平息了怒火,转念一想,如今闹出了乱子岂不是压制这些党争的好机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于是平静的抚着御案道:“此次朝廷的门面算是扫地了,一个小小的学术之争竟然能够闹出这样的乱子,长此以往,天下不宁。依诸位爱卿看,应当如何杜绝此类有辱斯文的事?” 百官们纷纷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这事参与的官员虽然不多,但确实是件令所有人颜面无光地事,谁也没有这么厚地脸皮出班提议了。 “为何无人说话?”朱骏佯怒喝问。 殿下仍然是鸦雀无声。 “既然你们找不出解决的办法,那么朕就来说一说了。”朱骏眸光中闪出一丝狡诈。 第一百二十二章:文艺复兴 学术之争更多的是政治斗争的延续,而它的真正催化剂则是各学术所开设的邸报,由于邸报的兴起,从而导致了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也间接的使得双方的矛盾更加激烈。 可邸报是不能禁的,学术之争于开民智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西方的工业革命也是文艺复兴之后的结果,更确却的说,没有文艺复兴就没有西方的工业革命。朱骏不可能让一群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带着一帮子文盲去搞出个什么文艺复兴。因此,邸报的作用就产生了,各种儒术相互争辩,相互切磋求存,辩论虽然不能求出真理,至少能够引出人的思考,思考是人类进步的源泉。 对于朱骏来说,程朱理学是封建统治的舆论基础,虽然陈腐,但是不能打压。东林学是读书人的脊梁,虽然坐论空谈瞎折腾者居多,却也培育出了一批不怕死的直臣,东林六君子对东林党的影响不可谓不深远。而心学却是朱骏最为头疼的问题,这个儒家支流自诞生以来衍生出民主思想,工商皆本,非君浪潮,重视自然科学的科学精神,市民觉醒等思想,提倡的口号与西方的文艺复兴潮流十分相似。 工商皆本、民主思想、重视自然科学、市民觉醒这些道理并没有错,也正是明末资本主义萌芽时期最适合的思潮,若是善加利用,恐怕世界上第一个进入工业革命的国家不是西方而是明朝。 问题是,心学到了后期甚至提出了皇帝是害虫,人民当家作主的口号。这一点对于朱骏这个封建皇帝来说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人攻入皇宫把自己或是子孙地命给革了,血的教训啊,路易十六、尼古拉二世的脖子依然健在,在遥远的东方,堂堂新始大帝可不能走在他们的前头。 冤孽啊!朱骏大是感叹,更是难以取舍,东方文明的兴起与文艺复兴是脱不开干系的。文艺复兴是工业革命的催化剂,却也是悬在朱骏头上地一颗石头,说不定哪一天石头就要砸下来将他砸个粉身碎骨。 改革已经迫在眉睫,朱骏打算大刀阔斧的改革,不但军队的思想要控制住,学生的思想更要控制。 “传旨,自此以后,书院采取封闭式管理。每月可轮流休假两日方可上街,心学书院每月初一、初二休假,程朱书院初三、初四方可上街,东林书院初五、初六可上街。若有贡生违反律令私自出书院者立即退学,永不录用。” 第一道旨意是争对各书院的贡生们出的,把他们休息的时间错开,让这三个书院犹如平行线一样永远不相交在一起,客观上杜绝了争端。 “朕听说各书院仍然没有课本。完全凭教谕口中述说来教学,是吗?”朱骏开始打起了教科书的主意。 “课本?皇上,微臣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殿下地群臣满是疑惑,掌管教育的礼部主事出班问道。 朱骏狡诘一笑:“到时你们自会知道。待散朝之后让工部地人统统留下来。朕要给贡生们设计一本教科书。” 散朝之后。七八个工部地尚书主事留了下来。被朱骏拉到寒冬阁会谈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出了宫。 半个月后。一批满是墨香地书本到了每一个贡生地手里。教科书分为三种样式。分别为程朱学、东林学、心学三种。另外还有一类启蒙课本。不管是哪一类课本。翻开书皮地第一页便是一张朱骏身穿冕服危襟正坐地画像。画像两旁分别是大明皇帝皇帝万万岁等字样。书中除了要教授地课文之外。还穿插了一些小故事。譬如伟大地新始大帝小时候还是桂王世子。在世子殿下很小地时候就能关心民间疾苦。有一日他扛着锄头去后花院里体验百姓地辛苦。一不小心砍掉了庭院中地樱桃树。他地父亲桂王看到后很生气。世子殿下意识到自己地错误后主动认错。桂王殿下不但没有责备。反而赞许世子地诚实。 虽然是一则非常小地故事。后记中还写着桂王殿下地这种赞许对世子地影响深远。使得桂王在登基为伟大地新始大帝时养成了勤政爱民诚实地良好习惯。 这是朱骏根据华盛顿地小故事改编而来地。他曾对世界地各国领袖有过不同程度地研究。令他惊奇地是。所有领袖都有一种惊人地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都有一种类似地小故事被写入课本。利用启蒙地方式来树立皇权地威望在后世也许会被人骂大街。但那是后世地事。作为大明中兴地领袖。朱骏必须被神话。成为一个具有无数优良品德地圣人。 当然。培养民族主义也是必不可少地。扬州十日、江阴三日、嘉定三屠。还有辽东屠杀都被记载入劝学篇。并且学堂也做了新地规定。所有教谕在讲学前都必须肃穆而立。问:“夫为何而读书?名乎?利乎?” 贡生们要集体起立,一齐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万万同胞陷入故国水火,吾等当求知图强,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紧接着三呼万岁后,众人才能坐下讲学。 贡生们暂时稳定了下来,早已没有了原先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个时候,两万新招募的中央军开始云集于山谷,在数百名从各营中抽调出来的老兵带领下进行训练。 朱骏亲自坐镇监督,在他的头顶上早已撑起了华盖,侍卫们为他搬来了长椅桌几,倒上了凉茶,在不远处,两万名新兵排列着并不整齐的队列耸立不动。 这是最基础的军姿训练,也是考验新兵的门槛,整整一个上午,在炙热的阳光下,所有人必须笔直挺立,稍微扭捏若被拿着长尺四处巡视的老兵现便是一顿狠打,许多人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为了少挨打,强自咬牙忍受,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天空上炙热的太阳,一滴滴的汗液顺着额头、经过眉毛流入眼睛,所有人全身都湿透了一片。 朱骏闲适的坐在靠椅上,边上的茶几上是一磊奏章,朱骏握着金笔懒洋洋的批示。 定南省驰道施工时又死了五个人,朱骏不禁皱了皱眉,布政使是干什么吃的?朱骏摇了摇头,用朱笔在上面批示了妥善安置家属六个大字,便将奏章仍到一边。 自驰道修建以来,各省开山搭桥赶工,已经死了一百多个劳工,若不是朝廷的粮饷给的充足,家属的安置也还算妥善,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朱骏气闷之下,捡起了桌几上一张邸报看了起来,一下子,他便被几个黑体的大字吸引住了。 心学贡生黄德容改进纺织车大获成功。朱骏认真的往下看,原来是心学的一个贡生改进了纺织作坊中的纺车,使得功效增加了几倍,也简化了一定的工序,心学的邸报也不含糊,立即将这个贡生放到了页的位置大大的宣传。 可是朱骏拿起另外一份邸报时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是程朱邸报的言论,先是痛斥了该贡生的奇淫技巧,而后又大骂心学不好好教导学生圣人之学,反而纵容贡生去研究旁门左道,满满的一个版面都是口诛笔伐。 在历史上心学的科学家非常多,与他们重工商、重自然科学有关,这个时候的汉人科技能力还是遥遥领先于世界的,朱骏要做的不是去造出某台机器,锻出几支来福枪,或者研究出某种比较牛b的机床,他是个皇帝,皇帝不是工匠、不是科学家、更不是商人,他要做的只需要开放出几条国策,疏通疏通社会的气氛,就会有无数的科学家、工匠冒出头来,引领时代的潮流。 现在的效果出来了,近来心学的邸报已经连续不断的撰写了某人改进、明某样物品的文章,有马车、有纺机、有连火铳的改进,不管是生活用品还是工业领域层出不穷。 朱骏的心绪开朗了一些,他招来一个侍卫,指了指那邸报道:“去,赏五百两银子给这个贡生,顺便去心学书院看看,让书院的掌院写一份奖励条文出来,但凡有人明了什么,都可以到户部申请赏金,朕不能亏待了这些贡生。”那侍卫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了。 “皇上,您看那,又晕过去了一个,嘿嘿!”小桂子尖锐的嗓音带着幸灾乐祸的尖叫。 朱骏顺着小桂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远处站列的队伍里有一个士兵栽倒在地,几个巡查的老兵将长尺收在腰间一起过去扶他。 朱骏白了这个幸灾乐祸的死太监一眼,太监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生物,他对主人或许十分忠诚,却又因为心理变态十分乐意看到别人倒霉。 朱骏长身而起,向队列处眺望,不望吩咐了一旁的小桂子一句:“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小桂子收敛起奸恶的嘴脸,连忙去了。 很快,小桂子回来禀报:“皇上,那人身体瘦弱,一时间受不了酷暑,恐怕是被晒晕过去了,几个当兵的正在给他灌凉水呢。” 朱骏点点头,道:“你再去一趟,让人把他扶来到朕这里歇歇。” “啊?这似乎不成体统啊,皇上。”小桂子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百二十三章:讲武堂 片刻功夫那个晕倒的士兵便被抬到华盖之下,朱骏见他皮肤黝黑,五官较为浅显,想来应该不是汉人,忙吩咐那几个七手八脚抬人的老兵道:“你们先将他放在这里,让个人去弄些冰来给他敷敷。” 几个老兵呵呵的不知该如何回话,这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啊,想不到竟如此平易近人,这时有个十六七岁的士兵从老兵中踱了出来,对着朱骏半跪着行军礼道:“末将王大山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禀告皇上,这人是中暑了,不能用冰敷的,否则反而会加重病势。皇上该让人去弄些盐水让他缓缓服下。” 朱骏不由得奇怪了看了这个少年一眼,他全身孔武有力,一身士兵的装束,只是脸上略显稚气,心里不由得奇怪,他明明是个士兵,为什么要自称末将? “听到了没有?还不去弄些盐水来?”朱骏板起脸对小桂子道。小桂子唯唯诺诺,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皇上,连忙赔笑着撩起袍子去取盐水了。 朱骏侧过头问那士兵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自称末将?” 士兵挠挠头,道:“末将是讲武堂的学生,按学堂的规定每月要有半月分配到军营中训练的。” 朱骏这才点点头,讲武堂作为朱骏的第一家军事院校,一百多名学生全部授予从百户职衔,之所以前面加个从字,也就是预备军官的意思,所以这些学生自称为末将也并无不可。只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学生。工部也就没有给他们拨下武官服出来,所以才是一副小兵打扮。 朱骏想起一年前这些少年不过是些面黄肌瘦的孤儿,不曾想立在自己面前地已经成长为一名身强体壮的武夫了,不由得大是欣慰,心里生了考较之心,于是便让一旁的侍卫去照顾那名昏厥的士兵,又让那些老兵回去继续督促新兵训练,叫人搬来一张方凳让那少年预备军官坐下。问他:“你在学堂里学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心得吗?” 少年有些扭捏的侧坐在方凳上,呼吸有些加重,显然不太适应这种交谈方式,憋了很久才道:“学堂里的教谕说过,为将者要赏罚分明,令行禁止,这是练兵之道。平日里要与士兵同甘共苦。吃同一锅饭,同寝一支帐篷,这是带兵之道。作战时要身先士卒,不畏矢石,这是战兵之道。只要按着这些道理去做,就算是个合格的百户了。” 朱骏暗暗点头,不过这都是大道理,谁都能懂。但是要知行合一可就难了,他望了望这张带着稚气而又被太阳晒的黝黑地脸,问他:“若你是一个百户官,能做到这些吗?” 少年神色肃穆道:“当然能够做到,皇上若是不信……” 朱骏笑呵呵地打断他地话:“朕并非不信你。要知道不任用亲信。高高在上时能够愿意与士兵同甘共苦。对阵时能够做到亲冒矢石并非这样容易。” 朱骏自打做了这个皇上以来。越来越能感觉到上位者要保持自己地操守是件多么困难地事。现在这些学生这样想。等他们做了百户官时也会这样想吗?如果他们做到千户或者有一天成为指挥使甚至总兵呢?你现在可以单纯。但是当一大堆银子摆在你面前时你会不去吃空饷?你还会愿意待到那个满是尿臭和汗脚味地兵帐里去与士兵同眠? 少年稚气地脸上憋地通红。他猛地离座半跪道:“皇上。末将是江宁人。家中原本也算殷实。父母待末将恩重如山。自清军入关之后。末将地父母便给清军残害了。末将在江阴一带流浪了一年。若不是皇上搭救。末将早已饿死在街上。皇上给我们衣穿。赠我们饭吃。请教谕来教导我们功课武艺。末将就是个畜生。也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地道理。皇上就是我们这些孤儿地再生父母。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既是要向皇上报答养育之恩。早晚有一日。还要跟着皇上帜旗北指。向那些清狗报家门血海深仇。” 少年地眼角已是模糊起来:“讲武堂地学生都拿皇上当君父看待。只要能够在皇上身边做牛做马。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也绝无悔意。我们地命本身就是皇上地。末将要是有一句瞎话。愿死无葬身之地。” 朱骏从容地听着。倚在扶椅地小臂微微有些颤动。他相信这个少年说地是真地:“平身吧。把眼泪擦干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朱骏让人递过去一方帕巾。少年接过去往脸上抹了一把。一下子雪白地帕巾便成了灰黑色。这其中不但掺杂了泪水。还有那满脸地汗液油渍。 “讲武堂有多少个学生。他们如今都能在军中任职吗?”朱骏近来正烦军队膨胀了两倍。缺乏军官地问题。今日见讲武堂倒是培育了一批人才。倒不如直接让他们到军中去做基础军官。这样磨练起来也更快了些。理论地知识学地应该也差不多了。 “共有一百七十三人,其中有八十二人年纪尚幼,其余地全部都是十五、六岁大小,这一年来身体也打熬的不比其他人差。”少年道。 “好,朕就准许你们这些人提前毕业,全部授予正式百户官职,你们明日就去兵部报道,由杨卿给你们分派差事,好好的给朕带兵吧。” “皇上说的可是真话?”少年欣喜的从椅上差点跳了起来,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在学堂里憋了这么久,犹如关在笼子里的野马,日思夜想的就是脱笼而出,这时候如愿以偿,如何不让他兴高采烈。 “君无戏言。”朱骏也是含着笑。 说话地功夫便到了晌午开饭地时间,得到歇息的口令之后两万名新兵浑身一阵轻松纷纷一**坐在地上,从清早一直站到正午,这些人早就累地趴下了,若不是招募新兵时要求新兵年轻体壮,说不定早就倒下了一片人。 “开饭咯!”一个新兵营的千户满脸满脸奸笑,拿着铜锣铛铛地敲打着,大声吼道“皇上恩旨,特意让伙房杀了几十口猪给弟兄们补充体力,先到先得,跑的慢啃苦头去。” 这里离新建的饭堂尚有几里的路程,但猪肉却是平时连过年才能吃上两口的奢侈品,一下子,新兵们轰然跃起向着食堂狂奔而去。 …………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四章:郑氏败亡 饭堂内的新漆仍然散着一股浓重的怪味,在这里,数以万计的新兵正端着工部监制的铁盒蹲在地上吃着午饭,几个穿着轻甲的军官穿插其间维持次序。 新兵们训练了一个上午,体力消耗巨大,好在饭堂给他们准备了足够丰富的食物,让他们原有的怨气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大家或凑成一堆,或蹲在墙根继续消灭着铁盒中的食物。 “皇上驾到……”一个尖锐的长音从饭堂外传了进来,饭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不知所措的望向同伴。 “还楞着做什么,把猪盆全部放下,接驾。”一个军官对于这群新兵蛋子的错愕十分恼火,大声道:“全体站立,待会看本将如何行事,你们有样学样。” 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无数个装饭的铁盒被新兵们放置在地上,一个个挺立的笔直,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新兵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先是几十个带刀侍卫出现在了门口,他们迅的在门口站成了半圈,警惕的观察每一个新兵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可疑者,接着是几个太监进来,小心的躬起了身子,最后才是朱骏穿着一套平常的凉衫进来,他放眼望去,无数双眼睛都望向自己,片刻的沉默过后,铺天盖地的万岁声立即将整个饭堂淹没。朱骏眼眸一闪,笑嘻嘻的让大家平身,几个将军连忙上前道:“末将们接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朱骏爽声道:“废话少说,朕饿了,快去给朕打份饭来。” 这几个将军也是二百五,哪里懂得这么多规矩,嘿嘿笑道:“皇上不嫌咱们这里简陋尽管吃。老李,你陪着皇上,我去给皇上和侍卫们打饭过来。” 片刻功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大帮子军官便腾出了一张大桌。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帛铺上,端上了一份饭菜,朱骏只看到底下是一层淡黄的米饭,米饭上面倒是五颜六色,白色的笋片,肥油油的猪肉,还加上几根半青不黄的青菜。朱骏一阵恶寒,他原来是想了解了解新兵的伙食水平,乍看之下便没了尝试地胃口。 朱骏的脸立即黑了下去,身畔的将军见朱骏脸色不好看,连忙赔罪道:“皇上,饭堂里只剩下这些菜了,若是皇上不满意。我让厨师从新去做。” 朱骏摇摇头。用筷子拨弄着饭菜道:“朝廷给你们的伙食银子是多少?这米为什么是青黄的?还有这青菜,这肉,你自己看看,能吃吗?” 朱骏地筷子指到肉地时候很明显地看到几个将军直勾勾地盯着他所指地那油兮兮地肥肉流了一点唾沫星子。“军需官在哪里?”朱骏压抑下心底地疑惑。很生气地责问。 “皇上。末将就是军需官。”一个将军战战兢兢地出来。 “朕拿了这么多银饷给你。你给朕地士兵吃地。就这东西?”朱骏火冒三丈。眸光中已是闪露出了杀机。 军需官连忙跪下。道:“皇上。末将绝没有贪墨一钱一两银子啊。这…这饭菜已是足够丰富了。有饭、有肉。末…末将……。” 军需官越是激动越是有些结结巴巴。好半会功夫都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新兵。他们不敢靠地太近。只在两丈远地地方直勾勾地看着。 那军需官解释了许久朱骏才算明白。原来这个时代普通人地饭食比这个还要粗糙地多。大部分人每日能吃上一碗糙米就算是不错。若是糙米上再飘两颗青菜、竹笋什么地已经算是中农阶级了。要是再能加一块肉地话。完全可以拿去当年夜饭使用。朱骏开始还不信。自己亲自去检查帐目。又问了一同来地侍卫。这才是信了。 为此,朱骏还亲自吃了几口糙米饭,宽慰了几句新兵,这才略显尴尬的离开,敢情他成了西晋的那个何不食肉糜的白痴皇帝司马衷了,穿越前他自然吃穿不愁,穿越之后更是享受了最高的待遇,就算是最困难地时期也有软白地米饭吃,哪里会懂这些。 新始二年十月十四,山谷的新兵训练已经逐渐上了轨道,新兵们开始渐渐地适应了这种紧张的生活,夜校地教育也渐渐的显露出成效,每当朱骏出现时,新兵们望着他的目光越来越敬畏了,三呼万岁的声音也更加响亮。 正是朱骏忙里偷闲找上瞿慈、周雪儿二女闲谈,说实话,似朱骏这种血气方刚的男人在两个美女面前危襟正坐是件非常艰难的事,可朱骏一动歪心思便想起了瞿慈的父亲和看到周雪儿明眸皓齿的纯真笑意便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打消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这个时候,一个紧急军情正从海岸线飞快的传来,最后落到了北镇抚司都指挥使扈言的手里,扈言不敢怠慢,连忙请求觐见。 在寒冬阁里,朱骏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特务头子,随后低头踱步道:“此事千真万确吗?郑成功死了?” “千真万确,延平郡王在九月初五凌晨病卒,接下来的事便匪夷所思了,微臣也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你别卖关子,快说。”朱骏催促。 “据说耿精忠和尚可喜各率两万大军,由荷兰舰队托运到了台湾,郑氏大败……” “啊?有这事?”朱骏立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原来此事还得从郑成功入台湾时说起,早在年前郑氏水师击败荷兰的战舰,接着在台南登陆攻击荷兰人的据点,因为水土不服,郑成功染上了风寒,一直都不见好。病情一直拖到了九月初四,郑成功终于病危,急招世子郑经于帐下交代遗言。 此时郑经仍然驻留在厦门,还未收到父亲病危的消息。在台湾的黄昭以郑经得罪郑成功,没有资格继承郑氏王朝,联合其他将领,拥立郑成功的五弟郑袭代理招讨大将军。消息传到厦门,郑经宣布自己为嗣封世子。郑氏王朝因此分裂为二。 此时郑经为了解除清军的威胁,提出将郑氏王朝加入清朝的朝贡体系,但仍保留政府、军队,派使者前往北京和康熙帝交涉,并且请求与清军停战,以此来获得讨伐叔父郑袭地时间。若是按照历史的展,郑经将会亲自派遣舰队袭击台湾并且在禾寮港上岸夺回郑氏集团内部的统治权。由于这场内斗,郑氏集团的老巢金门、厦门二岛也将在次年开春被满清与荷兰人联手攻破,郑氏集团开始盘踞台湾近半世纪之久。 可是这个时候历史却生了偏差,由于荷兰人在南洋陷入困境,两队荷兰荷兰使团分别抵达福建和广东,与耿精忠、尚可喜二人交涉……… 九月二十五,留守厦门的郑经得到了叔父郑袭自立为招讨大将军地消息。立即下令厦门、金门两岛的郑军向台湾进。舰队走到一半,又传来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信息,耿精忠、尚可喜各率两万大军借的荷兰船舰已在台湾港口登陆,并且大败了叔父郑袭的军队,一直龟缩在荷兰据点中的荷兰士兵也趁机反攻,在台中一带击溃台湾郑军,郑袭的中军已被满清、荷兰大军团团围住。 郑经很清醒,台湾已经完了。他地那个叔父也完蛋了。他顾不得去袭击自己的叔父,连忙率舰队退回金门岛。此时的他,犹如热锅的蚂蚁一般。原先还恨不得将这个篡位的叔父碎尸万段,现在却巴不得他能够多活一时是一时,否则主岛台湾沦陷,单凭厦门、金门两个小岛如何抵御清军与荷兰人的攻势? 到了九月二十九日,郑袭全军覆没,在乱军中被清军杀死的消息传来,郑经这才慌了手脚,如今上有百万清军磨刀霍霍,下有台湾地满清、荷兰联军随时北上,自己守在这两个弹丸岛屿上,手下海船不过一百,兵丁不过万人,拿什么去抵抗。失去了台湾地金门、厦门两个岛屿立时成了死地,别说反清,恐怕连自保的可能性都没有。 一场郑氏内部的讨论迅的展开,幕僚们大多对时局灰心丧气,劝郑经向满清投降。郑经端坐着一动不动,心里却是出冷笑,投降?就算新始皇帝可以投降满清,而郑经却是万万不能降清的,不说他的祖母被清军奸杀,他的爷爷郑芝龙倒是向清军投降了,一样被清军处死,郑氏与满清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更何况郑经投降之后定然也是死路一条,满清是不会相信他地忠诚地,这些幕僚之所以相劝,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功夫为自己地主公考虑。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儒生厉喝一声:“天下人皆可降清,唯独延平王绝不可降,请延平王将这些怕死之徒全部拉下帐去斩,否则任由他们扰乱军心,郑氏亡矣。” 郑经循声望去,认得说话的这人正是参军、天地会总舵主陈永华,陈永华原本与郑成功一直驻留在台湾,郑成功病危时曾拉着陈永华地手让他定要辅佐世子郑经即位,哪里知道郑成功尸骨未寒,郑成功的五弟郑袭便在一帮台湾将领的拥戴下自立为王,陈永华知道大事不妙,连夜在会众的安排下乘船回到厦门,打算与郑经一起讨伐郑袭,哪知形势急转直下,不到半月的功夫,台湾沦陷。 “原来是陈先生。”郑经面露喜色,他并不是个傻子,这么些人中,只有陈永华的话才是真正的为自己考虑:“陈先生可有何策?小王洗耳恭听危难之下,郑经的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延平王,在厦门和金门,我们还有军民十万人,各种战舰、商船数百艘,再加上南洋威慑荷兰人的舰队也在往金门方向驶来,如此一算,我们足够将所有军民全部用船运走。”陈永华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四海之内已没有了我们的立脚之处,不若大王率军民人等,战舰、商船一齐前往南洋,去缅地投奔新始皇帝。” “投奔新始?”郑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南明退到长江之后,郑氏可是拥立过隆武帝与永历对抗的,隆武帝被清军俘获杀害之后,郑氏虽然也接受了永历赐予的封爵,但双方却是各怀鬼胎,若是败退去缅甸,新始帝会容得下自己吗? “延平王可是怕新始帝过河拆桥?”陈永华看透了郑经的心思。 “新始此人反复无常,我等贸然去投,说不定……”郑经的眉头拧的紧紧的。 陈永华道:“延平王可与陈某换一个地方说话?陈某愿献一策,可保延平王无忧。”陈永华一边说,一边警惕的望了周畔的幕僚们一眼。 “甚好,本王也想和陈先生把酒言欢,陈先生到王府后园与小王小酌一番如何?”郑经知道陈永华的心思,这些幕僚已经不可靠了。 (差不多又要进入一个**了,海都的汉人人口比例过小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 第一百二十五章:十万军民来投 新始二年十一月中旬,驻守在金门、厦门两岛的郑氏军民集体装船,在港口处,无数只舰船停泊在海岸线上,码头上挤满了各带着家什的军民,金门、厦门是郑氏的老巢,郑经就算想抛下百姓带着军队走,这些军队恐怕也不会答应,毕竟大部分人的家眷都在里面。因此,这一次转移并不限制百姓登船,只要你有两条腿,只要你害怕清军攻进来之后屠刀,那么就上船吧! 不到一上午的功夫,所有的舰船已经塞的满满的,码头处仍然有不断涌入的百姓,旗舰上的郑经站在船舷甲板上望着海岸上人头攒动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悲凉,郑氏在此经营了二十多年,如今竟落到了如此境地,也不知此去缅甸会是个什么模样?陈永华参军的计策能否成功,若是失败,这天下之大,哪有我郑氏的立足之地。 远处的喝骂声和嘈杂的哭声不断的从海岸线上传来,郑经凝立不动,如今他已年方三十,生的倒甚是文雅,白面薄唇,却也不是一个善类,想当年随着父亲郑成功血战沙场,手上也染了不少的血。 “延平王,这里风大,不若回座舱里歇着吧,再过几个时辰船队就可以启航了。”陈永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郑经的身后,他怕郑经有些恍惚,便劝她回去歇息。 郑经回过神来,谦谦有礼的侧过头去给了陈永华一个微笑,自昨夜一席推心置腹的交谈,郑经预感到陈永华才是真正襄助郑氏度过难关的人。 “陈先生,船队的淡水、食物都准备充分了吗?” 陈永华道:“请延平王放心,陈某已让船队卸下一些不必要的船上用具,全部用来装载食物和淡水,如今每条船都是人满为患。怕只怕途中遭遇荷兰舰队,届时开起火来,我们的战舰上都是平常的百姓,恐怕抵敌不住。不过陈某已经飞鸽传书通知了南洋各个分舵做好准备,一旦有荷兰舰队地消息就立即通报。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应该不会与敌舰遭遇。” 郑经点了点头:“有劳陈先生了。” “延平王言重了,对了,陈某还安排了一件事。未来得及通报殿下,陈某已经安排了一队弟兄留在两岛,待船队启航,他们便在两岛纵火,决不能给清军留下什么,特别是厦门岛上的船坞,还有米仓中库存的粮秣、火炮。” 郑经勉强笑道:“还是陈参将考虑的周到,本王乱了方寸。竟差一点没有想到这一层。”郑经口里虽然只有说,对陈永华的态度却淡了一些,方才还是亲热地陈先生叫着。现在已改口叫了陈永华的官名,只因他心里却多了一份警惕,这陈永华忒不知好歹了些,本王刚信任他,他便自作主张,这样的人,将来还能留吗? 陈永华哪里会听不出郑经口中的亲疏之意,心里不由得感叹郑经比起其父来心眼似乎也太小了一些。他心里虽然不禁有些失望。但想起郑成功临终前地嘱托,又打起了精神。放低了音量道:“一些将军都已经商量好了,待我们抵达缅甸时。新始初期定然不好过多干涉我军军政,多半会将我军安置在城外再做处理,届时延平王可在城外大营设宴招待新始的将佐、官员,举杯为号,将这些文武将帅一并拿了,再派大军攻城,陈某在城中联络好天地会分舵兄弟伺机打开城门,我军一拥而入,明军失去了将帅定然会陷入混乱,到时延平王再以清君侧的名义进入皇宫,掌握海都城,从此以后,南明朝廷便落入延平王之手,延平郡王可将新始高高拱起,让他在宫殿中做这个皇帝,宫殿之外,一切以延平王马是瞻。” 郑经不断地点头。这确实是个毒计。郑军新近来投。新始帝就算再对郑氏防备。恐怕也不会拉下脸皮夺了郑经地军权。更不会想到郑经会孤注一掷。前脚刚到海都就刀兵相见。这既是招妙策。更是一招险棋。胜则称霸南洋。败则全家死光。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郑经知道。这是自己最后地一次机会。如果不出手。郑军到达缅甸之后就会渐渐地被明军吃掉。而他这个延平王也会被夺取任何军权。并且会成为新始重点照顾地对象。寄人篱下地生活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能够忍受。但是郑经却不能。就凭郑氏曾经拥立隆武皇帝这桩事就足够他被圈禁一辈了。 “一切按计划行事。陈参军。此事完全由你去安排。”郑经双手抓着船舷处地扶杆。迎着海风地脸闪露出无限地杀意。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如此。就让本王雀占鸠巢吧。 郑氏舰队装载军民十万人来投地消息传到了海都。这个惊人地消息将朱骏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南明朝廷内所有排地上字号地文武官员立即入宫朝议。大多数人地脸上都略带了些忧愁之意。 表面上。这是一件好事。海都正愁汉人太少。水师地实力虽然有了很大地提升。若是有几千上万地汉人乘坐着舰船来投自然是件喜事。可这一次不一样。这是整整十万人啊。其中还有一万余士兵。单战舰就有大小一百余艘。虽然郑氏水师地战舰大多以中小型为主。可数量上也是可观地很。仓促间要让海都容纳下这么多人。一下没有处理好。就要出大事。 对于朱骏来说郑氏在穷途末路下来投奔倒还说地过去,但是这么多人,他***,这是逃难吗? “如今厦门、金门十万军民来投,诸位爱卿可有本要奏吗?”朱骏坐在銮椅上,不动声色地打算先看看大臣们的态度。 “臣有本要奏。” “臣有本要奏……” “臣有本要奏…” 片刻功夫,十几个大臣已站了出来,看来他们早就有备而来了,朱骏打起精神:“都不要急,一个个的说。” 很快。群臣们便阐明了各自的观点,先是有个二愣子站出来恭贺了一番,又吹捧朱骏文成武德,吸引了大批汉人来投,由此看来。我南明复兴之日指日可待。朱骏对于这种逢事就狂拍马屁的老家伙直接无视,挥了挥手,让他回班。 接着开始有大臣奔入主题,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卢士杰。他满脸忧虑地道:“皇上,海都至今的人口不过三十万,这还算上了三万中央军的人丁,如今突然有十万人来投,安置起来可就麻烦了,这些人刚到海都,既无工可做,又没有安身之所。恐怕早晚会闹出乱子。” 朱骏点头,海都的许多作坊、商铺到处招人,可一下子来了十万人。恐怕分分钟就会让所有的用人单位全部饱和,其余地人衣食无着,每日在街上闲逛,不知会闹出多少事来。 “卢爱卿,户部如今还有多少银两可以拨付调用?” 卢士杰道:“还有三百六十二万两,除了预留两百万作为非常只需以外,可拨付一百六十二万两银子出来。” “既是如此,这些银子就全部挪出来吧。你拨五十万两给工部在海都城的外围开始修建房屋。其余的全部做好准备,若是移民们真的没有饭吃。户部可建立一些善堂,只要能保证他们不饿死就成。至于其他地,容后再想办法。” 安置的问题算是有了眉目,紧接着安全的问题便摆了出来,内阁辅大学士沐天波先出班道:“郑氏水师一向与皇上颇有隔阂,此次如此大的声势下前来投奔,若是中途有变应当如何?皇上不得不防啊。” 群臣们纷纷点头,想当年郑成功在广东立隆武皇帝为帝时对永历政权是相当敌视的,双方还曾生过多次的摩擦,自从隆武帝被清军杀害之后,郑氏集团虽然表面上尊新始为正朔,但是双方的心里都明白,这只是给外人做做样子,新始需要给汉人们一个各地反清义军仍然紧紧团结在南明朝廷四周的形象,而郑氏却需要反清复明这张大旗,继续收拢民心,否则堂堂国姓爷与朝廷反目,就算当年地永历再怎样荒唐,你郑氏也是乱臣贼子。因此,双方在心怀鬼胎之下各自为战,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若说朝廷的大臣们对郑氏完全没有防备恐怕只有鬼才信,沐天波这样一说,许多大臣已纷纷站了出来,有说让郑氏交下武器再下船的,有说不许郑氏登岸地,更有甚者,甚至提出下船之后便逮捕郑经的。从言语中,显然可以看出郑氏集团在新始朝廷中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议了半天,开始时朝臣们还是在为如何处置郑经而争辩,到了后来也不知怎的便有人开始翻脸了,大理寺少卿提议先诓郑经入海都,而后再将其软禁起来,礼部主事立即大骂大理寺少卿祸国殃民,这一来可算是桶了马蜂窝,大理寺作为官员的监督机构,一向在朝中颇受人尊敬,一个小小的礼部主事就敢骂大理寺的二把手,岂不是反了天了。 于是一些大理寺的官员便弹劾礼部不太干净,上一次庆典时貌似还挪用了一些国库地银两。当时庆典是由礼部和工部一道监督完成地,这银子既然礼部挪动了,那工部自然也是有份的。于是工部尚书地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你老母的,大理寺找礼部地茬跟咱们工部有什么关系,你老母的把工部拉下水,意思岂不是说我这个工部尚书不称职? “够了。”朱骏猛拍御案,打断了这群好斗的家伙无休止的扯皮:“散朝!内阁的大学士全部留下来。” “臣等恭送皇上。” 待回了寒冬阁,小桂子老远便小跑着禀告道:“皇上,北镇抚司都指挥使扈言求见,他说有要事禀告皇上。” 朱骏知道锦衣卫定然是收到了什么信息,挥挥手:“让他过来吧。” 小桂子点头,一溜烟的去了。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与扈言同来的还有新近投靠朝廷的天地会海都分舵主赵三喜。 “是什么事?怎么如此心急火燎的?”朱骏见二人额头上都是汗珠,想来也是急冲冲的赶来的。 扈言道:“天地会的总舵来消息了,赵千户收到了一封绝密的信笺,微臣看到事关重大,不敢擅专,因此特来请示皇上。” 扈言说完,侧过头去对赵三喜道:“赵千户,还不快将此事禀明皇上。” 赵千户对扈言极为恭顺,笑嘻嘻的对着扈言点了点头,又拜倒在朱骏的脚下,道:“皇上,天地会陈永华总舵主来了一封密信,让小的在海都城中做好准备,募集好一批兄弟,还说要尽量结识一些守卫城门的门官… 朱骏侧着耳将赵千户的话听完,不由得冷的吸了口气,看来这郑经并非是省油的灯,他让天地会海都分舵作内应,又让他们结识城门的守将,八成是想让他们攥开城门,紧接着在突然之下引军入城,以此来雀占鸠巢。 朱骏对于郑经的处理仍然有些踟蹰不定,毕竟他虽然和朝廷不太对路,可毕竟是反清的,虽然要收拢他的兵权,至少还能给他条活路,让他去做个逍遥自在的安乐公。可事到如今就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你既然要来玩硬的,那朕就摆你一道,给你来玩的阴的。 “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朱骏挥挥手,又问边上的小桂子道:“内阁的大学士怎的还没有来?” “皇上,他们早就来了,只是见您和扈大人在谈事,因此就守在殿外,奴婢这就去将几位大人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有阴谋我有诡计 新始二年十一月底,一支五百余艘大小舰船组成的庞大舰队自东向西而来,这支船队已经在海上行驶了整整半个月,每过些时候,便有一具具的尸体自船上抛落入海,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凄凉的气氛感染了船队中的每一个人。 “延平王,我们的淡水已不足了,食物也不够我们继续航行下去,还有永福舰上几个百姓病倒了,同船的军民以为他们得了瘟疫,说要将他们抛下海去,可是这几人的家眷死活不同意,已经闹起来了。” 延平王的皱眉已经皱成了川字,海上的生活十分艰苦,而整只船队原本最多只能容纳两万人就已经到达了极限,如今却硬塞了十万人上去,几乎所有的船只都是挤满了人,无奈之下,水手们只好将船中能抛下的东西全部抛掉,就连战舰上的火炮也都丢下了海,船队的淡水、粮食、医药都十分匮乏,若不是沿路的海船路过时偶尔会有人救济一二,恐怕死的人更多。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延平王知道,船上的军民才是他们郑家的根本,无论如何,他也要带领他们抵达陆地。他苦涩的下令道:“让所有人再忍几日,我们已经到达了满刺加海域,只要再熬几日,便可到达缅甸了。传本王将令,除水手之外,所有人每日只分一小杯水,吃三两的干粮。至于那几个得病全部抛到海里去,若真是瘟疫,他们岂不是要害死一船人?这种事可不能心软。” “延平王,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啊,现在船队什么都匮乏的很,到了登岸的时候,我们可能只能剩下半口气了。不用新始动手,我们就成了他们案板上的鱼肉。”陈永华满是担忧的望着这个年轻的王者,这几日他与郑经呆的越久,越是觉得这个新地延平王实在是徒有其表,虽然才智方面并不比乃父差。可心眼却是极小,眼中只惦记着郑氏的一亩三分地。让他做个土财主倒是可以,但是要想称霸南洋,有朝一日徐图中原。却实在是难为了他。 想到这里,陈永华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想当年陈永华父亲陈鼎因国破而自缢身亡,陈永华只有十六岁,他独自逃到厦门却受到了郑成功的赏识,若没有郑成功,也就没有陈永华的今天,他是个极重义气的人。既然答应了郑成功临终前地嘱托,不管前途如何黯淡,道路多么艰险。也要好好的辅佐郑经,为郑家打下一番家业。 郑经如今已是六神无主,道:“陈参将以为我们应当如何?如今船队漂泊在海上,又不能随意靠岸。” 陈永华沉吟着也是拿不出主意,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如今受难至此,恐怕就是孔明再生也只能直挺挺的躺回棺材板里去。 这时,攀在桅杆了望的水手大声呼道:“前方有三艘西洋战舰。不。是四艘,五…五。不,是七艘。还有一艘怪异地大船,比西洋战舰还要长几十丈。不对,后面还有几十艘大商船,无量天尊,这是谁家的水师,竟有如此多的船舰?” 整个船队一下子沸腾起来,许多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吵吵嚷嚷的有的说是荷兰敌舰,有的说或许是商船也不一定,听说大明的水师也是用缴获地西洋战舰呢。人们已经在绝望的船上呆了整整半个月,不管对方是什么来路,总是多了一份希望,于是纷纷攀到船舷的扶杆处眺望。 “是大明地水师,我们有救了,是大明的水师……”船队又沸腾了起来。 郑经地脸色中带着苦涩。望着远处庞大地八艘战舰和商船缓缓驶来。望了一畔满是愁容地陈永华一眼。道:“那艘主舰竟有如此之大。哎。若本王地水师也是如此……” 两只舰队开始慢慢地在海面上停稳。明军地舰队上已经放下了小型地快船迅地驰向郑氏船队地主舰。 “末将水师营指挥使刘二。参见延平王殿下。殿下一路舟马劳顿辛苦了。” “刘将军不必客气。”刘二上了郑氏水师地主舰。与延平王相互见了礼。 “延平王。皇上这一次派末将率舰队前来。是来迎接诸位地。”刘二一边说。一边望向四周地水手。见他们个个面有菜色。手脚无力。主舰都是如此。其他船地人恐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刘二暗想。郑氏船队这次来。果然如皇上所料地那样。缺乏许多补给品。这样就好办多了。 郑经见刘二恭恭敬敬。倒是放下了心。道:“你来地正好。船队正缺乏许多生活所需。不知将军地舰队有没有多余地。若是有。可暂时接济一些。” 郑经这句话说的十分委婉,甚至非常客气,想他郑经堂堂的延平王,在一个小小的指挥使面前却不得不低三下气,实在是气闷的很。 刘二双手一摊,回答的十分干脆:“延平王莫怪,末将并未想到船队缺乏补给,早知道出港时便多带一些,可现在舰队上也没多余的水粮,实在抱歉的很。” 刘二见郑经一脸的失望之色,心里冷笑了一声,继续道:“末将看延平王的船队人似乎太挤了一些,不若这样,末将的战舰上倒是可以容纳许多人,延平王若是信得过末将,大可让一批百姓移到末将的战舰上去。” 郑经不知刘二打着什么主意,船上的百姓对他来说还真是个累赘,反正刘二也不是让他的郑军上军舰,更何况他若是不允便是摆明了信不过刘二,这个时候可不能惹恼了他们,于是点头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听说要调一拨人去明军的战舰,郑氏船队立即欢声雷动,这半个月所有人都如沙丁鱼一般挤在一条船上,睡觉时也只能盘腿坐在甲板、船舱,连个躺下的空隙都没有,这下子好了,明军的舰队有大战舰八艘,大海船几十艘,若是不嫌拥挤,至少可以装上两万人,一下子,便不知为大家节省下了多少空间。 很快,在船队的协调之下,许多郑氏舰船开始放下登陆的小船,纷纷向战舰游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挑拨离间 待装船之后,两万金厦两岛的百姓被装入大明舰上,刘二回到抚远号。抚远号是船厂新近建造的一艘大型战舰,比西洋战舰还要长了二十余丈,船体宽大,两舷是仿西洋战舰装载的两百门火炮,动力系统主要是船身上的五桅七帆,不管是防护、度、攻击能力都优于西洋战舰,最大的缺憾却是船体侧转时麻烦,这对于海战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不能够及时将自己的炮口对准敌船,纵然是再多的火炮也没有用处。不过问题并不算大,毕竟它是旗舰,周畔有七艘西洋战舰团团保护,这艘船可以容纳大量的陆战队,可以用来作为浮动的远战棺材使用,袭击港口时攻击建筑目标十分有效。 刘二一声令下,大明舰船扯满了风帆,顺风而去,比起郑氏船队的舰船不知快了多少倍,一盏茶的功夫,数十艘舰船在郑经眼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明军竟有如此水师,哎!”郑经又是一阵叹息,在他的心目中,郑氏水师才是南明的主力,竟不成想新始帝入缅之后在短短的两年不到,便组建了一支足以与郑氏舰队匹敌的舰队。 “延平王不必担心,明军的战舰虽好,而我郑氏却胜在船多,想当年荷兰人的舰队如此精良,国姓爷一声令下,百舰齐之下,那荷兰的炮舰不是一样溃败而走。”陈永华劝慰道。 郑经点了点头,道:“先不管这些,让弟兄们做好准备,将兵丁与百姓相互隔开一些,不要坏了本王的大计。” 大明舰队的船快,又没有郑氏水师那样的负担,因此只两日功夫便回到海港,登岸之后,立即通知各部组织人力安置先带回来的金厦百姓,刘二马不停蹄的便去皇宫汇报。 “皇上。全探清楚了,郑氏的武装战船最多不过一百艘,大多数都已中型海船为主,连火炮都没有装载,他们若是想突然袭击海港。是绝无可能的,就算他们要动手,恐怕也要上岸才成。” 朱骏端着茶杯吹着茶沫,却不去喝,只是看着漂浮在碧茶上的茶沫出神。缓缓道:“他们的兵丁战力如何?” “不堪一击。”刘二撇撇嘴,继续道:“他们地船队缺粮缺水,许多水手都饿的眼睛绿,这样的军队若是登岸,末将只带两千水师陆战队便可将他们击溃。” 朱骏翘起二郎腿。放下茶盏,喃喃道:“那就是了,他们的兵力不殆,所以通知天地会海都分舵为他们攥开城门,以此来突袭海都。” 朱骏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们远来是客。恐怕已经算准了朕与他们再怎样有嫌隙,也不会在登岸的当天剥夺他地军权,在正常情况下,朕应该会将他们安排在海都城外过夜,届时天地会分舵的成员为他们悄悄的开启城门,他们突然从城外杀入,恐怕就是我军早有防备,在这乱军之下也抵挡不住。”朱骏说到这里冷冷一笑。道:“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天地会海都分舵的舵主陈三喜已经是我大明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了。” “皇上神机妙算。既然他们不仁。不若让水师出战。在海面上将郑军击溃。”一直以来水师营地功绩都在各营之上。刘二更是水涨船高。从一个小小地盗贼舵手一跃而成为南洋海面数一数二地水师巨头。刘二并不笨。这几个月被皇上强迫着进夜校读书倒也懂得了一些道理。刘二地一切都是皇上给地。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多立战功让皇上刮目相看了。 朱骏摇摇头:“如此一来朕便是不仁不义了。更何况金厦军民乃我大明子弟。受了郑经地裹挟而来。朕只惩办恶。其余人都不能追究。” “郑经也不能死。郑氏虽不听从朝廷号令。却也为抗清大业立下赫赫战功。朕若诛杀他。岂不是寒了天下人地心?还是让他安安心心做个延平王吧。锦衣卫看护地严密些。也不怕他能闹出什么乱子。” 朱骏喃喃说着。让一畔地刘二摸不着头脑。这种政治上地东西实在非他所长。只好讪讪地站在一旁缄口不言。 朱骏突然长身而起道:“传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敢死、神机、山地、神勇营指挥使一道觐见。新兵训练使也一道来。快去。” 新始二年十二月初二。郑氏船队抵达海都港口。忍受了饥饿地郑氏军民在海上漂泊了整整二十天。这时看到即将登岸地陆地一下子欢呼雀跃起来。与他们遥相呼应地是沿岸上欢迎地百姓。在平时。汉人们并不知道自己地同胞多么可贵。可是一旦家园沦陷。漂泊在南洋地汉民才真正地体会到家国同胞是多么地可爱。一边是沿岸黑压压地欢呼人群。另一边是从船舷探出头地金厦百姓。双方虽然仍然隔着一汪湛蓝地海水。却共同用人类最原始地声音彼此交流着。 礼炮响起,沉重地鼓声咚咚作响,爆竹声响彻了天地,三万明军列成几十个方阵,长刀入鞘,枪弩入库,唯一展示出来的,只有数百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日月军旗。 在码头处,早已搭起了棚子,百来个各品级的官员眺望着离海岸线越来越近的船队,捋着胡须准备好了祝祷致辞,几天前他们还在讨论如何把郑经干掉,可是如今,他们的脸上却洋溢起了笑容,郑氏纵然可恨,但金厦的军民却是为国尽忠的义士,再怎么样,面子上的功夫要做的足足的。 先靠岸的是郑氏的旗舰,千斤的铁锚被抛落下水,庞大的战舰缓缓的在波浪中稳住了身形,粗黑的帆布被水手们收了下来,有人搭上了舢板,在鼓乐声中,郑经带着一干将校心腹上了岸。 朝廷热烈欢迎的举动让郑经放下了心,正如他所料的一般,就算新始帝要剥夺他的军权,恐怕也要再等段日子再说,因此他定下了心神。既然人家已经为你搭好了舞台,这出游子归乡地戏码就一定要好好的演的妥当了。 在礼部尚书的带领下,一干朝廷大小官员已经迎了上来,礼部尚书面容一肃,鼓乐声顿时嘎然而止。他从袖中抽出一卷黄帛道:“有旨意,延平王郑经及其大小将校接旨。” 郑经知道新始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定然颁布的是封赏地旨意,断然不会犯难,因此收敛笑容,撂袍拜倒叩道:“微臣郑经洗耳恭听。吾皇万岁万万岁。” 郑经身后的将校大多是郑氏从前做海盗时的骨干分子,虽然受到了朝廷的封官许诺,如今哪一个不是游击,参将之类的官衔,这些三拜九叩地玩意自然熟捻。因此纷纷拜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延平王郑经,与父成功偏据金厦一隅,以微弱之兵抗击建奴……朕甚是欣慰,乃敕郑经免死铁卷一枚。以示恩耀。朕闻郑经部将都督佥事刘国轩能文能武,乃郑军水师干将,敕封其为东洋水师营指挥使,暂管新投水师。其余将校皆有封赏,钦此。” 这一道旨意开头还好,郑经听说皇上在众目睽睽下要敕他免死铁卷,不由得心中大定,足以见新始帝的诚意十分深厚。可是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味了。刘国轩是谁啊?郑经想破了脑袋才有了这个人的印象。此人不过是个都督佥事,所部有三千士兵五十条不起眼的战船。因为他并未率部随郑成功参与台湾的战事,因此这三千人在一万左右地郑氏残余大军中占了三分之一。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屁大的官,父王在的时候他也没有重用过他,为什么新始帝偏偏要让刘国轩做这个东洋水师的指挥使?莫非这个姓刘的早就跟新始帝暗中有勾结? 这道旨意下来最痛苦地就属郑经身后将校的刘国轩了,待旨意一下,刘国轩一个小小的都督佥事立即就察觉到无数同僚与上官狐疑的眼神投在了他的身上,如果这些眼神是箭的话,那么刘国轩绝对是这场戏中最伟大的箭靶。 清军进入福建时,刘国轩因家庭变故,往投清军,在漳州开始行伍生涯。初至漳州时,仅为门卒,后升为守备千总,守漳州北门。在清军效力期间,刘国轩曾受到原明郑将领,时为他的顶头上司,清军总兵施琅地赏识,但毕竟职卑人微,尽管他在军事上有所表现,也始终只是一个下级将领,声名不显。这一时期,他也与民间反清地明遗民、名士林晋庵等往来密切,似曾思投往郑成功的军队效力。州,刘国轩积极策反清军守将献城纳款。十二月初一日,刘国轩夜引郑军入城,兵不血刃,迫使清漳州守将张世耀等降郑。事毕,初四日,刘国轩被授予都督佥事,管护卫后镇事。用将以勇武为先,刘国轩依然未受重用。郑军号令严明,刘国轩曾尝败绩,时陈永华知其有将略。就这样地一个小人物,刘国轩怎么都想不到,新始帝竟然知道自己,并且还任用自己为一方大将。 很快,刘国轩便恍然大悟起来,新始帝任用自己,不过是想撕裂郑军的内部而已,毕竟自己头上这么多顶头上司,新始不封他们地官,唯独拉拢自己,其实就是将自己供的高高的,让那些不服气的上官来踩自己,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啊,这个旨意下来,谁又会相信自己跟新始帝没有那一层关系呢?你没有暗中勾结新始帝,人家新始帝为什么要敕封你的官职?我们这么多的督军、游击将军、参将都没有敕封,凭什么你一个分管后军的都督佥事做这一把手的位置?现在的刘国轩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摆在刘国轩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被郑氏内部的上官同僚用脚踩死,就算他们不动手,延平王郑经会放过自己吗?很显然,这是一条死路。第二条路让刘国轩犯难了,这条路就是干脆他娘的铁了心跟新始帝干了,你新始不是要我做东洋水师指挥使来辖制郑军吗?好!老子就和这些同僚和延平王撕破脸,反正老子属下还有三千人,虽然在郑军中人数不多,但外部有明军撑着,只要把你们这些同僚全部拉下马,老子就是堂堂正正的水师指挥使,总比跟着你他娘的郑经给个都督佥事要强了不少吧。 一路是死路,死了或许还要被自己人唾骂是奸细走狗。另一条是升官财的康庄大道,刘国轩权衡之后,心里便有了底,他板着脸,不去理会那些上官与同僚投射来的异样眼光。 刘国轩不知道的是,新始帝之所以如此提拔他,挑拨离间是一个因素,更大的理由是因为新始帝知道他是一名载入史册的优秀水军将领,他所率领的舰队保卫了台湾几十年的平安,并且不断骚扰东南沿海,让清人头疼不已。新始帝还知道,他是一个为官清正,不爱钱的将领,不但打仗厉害,还大力兴修水利,并且推广稻种播种之法,是个利国利民的好官。 刘国轩有一点绝对想不到,那就是新始帝在穿越之前和他是同行,都曾推广过水稻的播种,新始帝如何会不知道他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会师 “延平王,刘国轩大人,还有诸位将军,请登岸吧,皇上在宫中准备了美酒佳肴,要给诸位赐宴呢。”礼部尚书笑的很随和,可是被郑经等人看在眼里却怎么都觉得是奸笑。 这宴多半也不是什么好宴,不会是鸿门宴吧?郑经心里想着,笑嘻嘻的推辞道:“微臣谢过皇上龙恩浩荡了,只是微臣新到此地,若不能妥善安置好随来的士卒,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还请大人回去传报一声,就说微臣叩谢皇恩,过几日再进城如何?” 郑经表明了态度,他的宿将也纷纷求情,都说是士卒们刚到这里,许多事要安排。只有刘国轩摆着一张欠揍的脸,半眯着眼睛不说话。 狗娘养的,既然决意和郑氏撇清关系,也没有跟这些人同流合污的必要了,反正如今跟着郑氏是死路一条,刘国轩干脆来个假戏真做,你们不是怀疑老子是奸细吗?好!老子就是奸细,老子跟新始帝不止有一腿,七八腿都有了。 刘国轩站出来道:“既然是皇上赐宴,末将怎敢不去?”这一句话是对礼部尚书说的,接着刘国轩侧头对延平王郑经道:“延平王何必客气?皇上也是体恤咱们在金厦作战辛苦,才降下了恩典,再说随来的军民自有人去安置,延平王还是去吧。” 郑经气的脸色苍白、七窍生烟,想不到这个姓刘的反骨仔背后来这么一下,如今去又不敢去,不去呢又拉不下台面,左右两难。郑经眼眸一扫,现除了礼部尚书之外,还有几十个穿着明军将服的军官已不动声色的将自己一伙人围住,每个人腰间都插着一支佛朗机短铳,脸上虽然都是笑吟吟的劝自己赴宴,眼眸中却是目露凶光。 郑经心叫不好,他见沿岸来了这么多军民百姓欢迎。因此也不害怕新始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动手,因此也就放松了戒备,依着规矩先带着一批将领上了岸,如今四面都是朝廷的人,倘若他真的拒绝。不说自己内部出了个反骨仔,就外面这些围过来的明将都可以立即让他血溅五步,这样的阵仗他想不去都不行了。 “延平王,皇上近来常常念叨您呢,若您不去觐见。皇上岂不是失望的很,皇上亲自设宴款待,放眼整个朝廷,谁有您这样大地面子啊?就算是李大帅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恩宠呢。”礼部尚书仍然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脸上笑成了一朵牡丹花似的。让郑经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一些聪明的郑氏将佐却打起了小算盘,他们原本以为海都城不过是个小城郭而已,新始帝再怎样折腾也不过如此,可是几日前看到了大明精锐地水师。那高大的战舰上随便选出一条放在郑氏水师中都是旗舰,如今再看远处那整齐的明军方阵,足足三万人挺立的笔直不动,满脸都是肃杀之气。现如今新始帝拿出这样的阵丈请延平王入城赴宴,八成这延平王是有进无出地了,自己跟着他再也没有了翻盘的可能,届时新始帝要收拾咱们这些郑氏一系的将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要想活命,现在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几个动摇地将佐瞥了一眼身畔的伙伴。见有的陷入沉思。有的一脸木然,有的和自己一样左右张望。大家地眼眸一错,已经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刘国轩一个小小的都督佥事都能混到水师营指挥使的职位,我们为什么不能向新始帝示好,届时就算不能封官进爵,但好歹也能留下条命下来。 “延平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新始皇帝陛下乃千古明君,他既然赐宴给咱们,延平王如何不去?这岂不是抗旨不尊吗?”郑经的身后,一个人声色俱厉的大喝一声,按住腰畔的刀柄站出来道。 说话地这人是郑氏水师游击将军吴承恩。一直是郑经地心腹。如今眼见明军势大。也顾不得廉耻。牛皮军靴嘎吱嘎吱地跨到郑经身畔。隐隐有逼郑经入城之意。他一面说还不望朝着对面地礼部尚书使眼色。希望这个礼部尚书将来能够对自己有些印象。若是自己现在地表现能够传到新始帝地耳朵里那是更好不过。 “吴承恩。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延平王大呼小叫。你不想活了吗?”一个将军从郑经身后闪了出来。按住刀柄一脸怒意地望着吴承恩。 郑经此时已经吓地面如土色。新始地攻心之策果然厉害。一道旨意。再加上一点外部压迫。就让他地部众生了叛逆之心。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个时候又有人道:“吴游击说地极是。咱们都是大明军民。皇上赐宴。延平王如何能不去?这岂不是说延平王要带大家造反?我赵树生可是效忠大明地。延平王若是有反心。我赵树生决不答应。”、 郑经地脸有些扭曲。赵树生是他祖父郑芝龙做海盗时地老人。深得父王地器重。想不到他也反了。可形势比人强。郑经顾不得和赵树生算账。狠下心对礼部尚书拱手道:“皇上赐宴。微臣不敢拒绝。还请大人引路。” 郑经地身后。许多地郑氏将佐脸上显露出一股悲愤。他们狠狠地瞪了刘国轩、吴承恩、赵树生三个二五仔一眼。尾随着延平王而去。 这里地情况大部分人并没有听到。一些金厦军民已经开始陆续下岸。不管是船上。还是沿岸地百姓不断地爆出一阵阵地欢呼声。刚刚下船地军民立即便有人送上一碗稀粥。先让这些忍受了饥饿地金厦军民们先填饱肚子。有人提着竹篮带着熟鸡蛋和果脯往金厦百姓地手里塞。吓地顺天府地衙役连忙敲着铜锣大喊:“上岸地百姓不可立即吃熟鸡蛋和果脯。先用稀粥填填肚子。否则要吃坏肚子地。” 可惜他们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立即被沸腾的欢呼声淹没。 最后整个港口处到处都挤满了人,许多登岸的金厦百姓出不来,围观的百姓又进不去,六部衙门的皂隶只好提着水火棍硬生生的挤开一条通道,户部的几十个官员早已在港口外准备接人了,他们征集了城中所有的马车,并且清开了一条道路,只要有衣衫褴褛的金厦百姓出来,便立即一张单子他,里面写着他和他的家人房屋的住处,这几日又到哪条巷子口去领粥米,另外还附明了若是有事该去哪个衙门里寻求帮助,五日之后又去哪个衙门报备身份技艺,届时再由衙门给他分配到哪个作坊做工。 对于金厦的士兵,则让他们统一到谷口处报备,那里既有人送粮饷去,也会有人给他们安排营房。所有的工作虽然仓促,却井井有条,表面上人山人海的混乱不堪,却又丝毫不乱。 第一百二十九章:宴无好宴 礼部尚书与郑经同坐着一辆车辇,身后是数十辆装载着郑氏将领的马车,待进了西门,沿着直道疾驰,穿过广场,到了宫门停下,门口的侍卫持着长戈一字摆开,为的宫门侍卫长瞥了郑经和一干郑氏将校一眼,验过了礼部尚书手中的圣旨,接着便是命侍卫搜检郑经等人,解下佩剑、佩刀、匕之类的兵器之后才挥手放人。 郑经脸色苍白,进了宫门,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严密的犹如铁桶一般,如今大势已去,就连郑经身后的将佐都能感觉的到异样。 “宣:延平王郑经、东洋水师指挥使刘国轩及部属将校进殿。” “微臣郑经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进了銮殿,郑经放眼过去,只看到两畔站满了朝臣,金殿之上,一个珠冠冕服的人坐在銮椅上,现在小命被人捏在手里,郑经不敢放肆,碎步到殿中,拜伏于地。 其他将校有样学样,纷纷跪在郑经身后。 朱骏在金殿上扶着御案笑呵呵的道:“平身吧,延平王迁徙了二十余日,从东洋乘风破浪而来旅途劳顿辛苦了。” “来啊,给延平王赐座。” 朱骏的语气甚是和蔼,让郑经放下了不少心,他站起身,双眸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銮殿内的物事,见这里朝臣众多,心想新始帝若要难,恐怕也不会摆出这样的阵势出来,于是定下心。心想届时看新始帝如何说,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如何也要回到自己的营里去。只有到了那里,新始帝投鼠忌器。自己还会怕他吗? 这个时候有个小太监在銮殿下安置了一个小方凳,郑经碎步过去,欠身坐下,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微臣常年聚居海外。却日夜沐浴皇上地四海恩泽,对皇上也是思念的紧,父王在世时,就时常对微臣说,郑氏原本在东洋为盗,若不是朝廷不嫌弃微臣父祖出身卑贱。如何会有微臣父子的今日,如今微臣落难而来,皇上宠耀有加,微臣万死也不能报之万一了。” 这种官面文章朱骏耳朵听得都要出茧子了,朱骏道:“郑氏有功于国,朕若没有你们在东南沿海,又如何能在缅国苟安,朕也是念想着你们早些与朕相聚。哎!国难如此。尚有李卿家在缅北报效,又有郑卿家在金厦苦苦支撑。若没有你们,这大厦将倾的大明江山不知让谁有支撑?”朱骏颇有感触地说了一套场面话。紧接着绽出一丝笑意:“如今郑爱卿来了这里,以后可以多进宫来陪朕说说话,朕已在海都城为郑卿家建好了府邸,就在皇城边上。” 郑经脸上一变,忙道:“值此国难之际,为臣者如何能以享乐为先,微臣愿为皇上守边扩土,皇上帜旗所指,微臣与众将士踏马而至,使天下宾服,四海升平,方敢言享乐之事。” “更何况金厦水师初到缅地。许多规矩都不甚懂。若闹出了作奸犯科之事。微臣如何给皇上交代?微臣不才。在金厦军中倒有一些余威。皇上还是让微臣回营申明纪律。操练兵士。将来皇上北伐中原之时。微臣愿率所部为陛下前驱。” 朱骏呵呵一笑。老虎已经进了笼子。怎么可能再放他出来?坚决道:“此事不必再议了。朕在文华殿摆了酒宴。郑爱卿与各位将校一同赴宴吧。朕亲自给诸位将帅赐酒。” 文华殿位于銮殿右侧。草木繁盛。情新怡人。此时却已放置满了桌案。分左右排列。美酒佳肴在一个个太监地穿梭下摆上了案子。酒是好酒。菜虽然不多。却也是琼瑶佳酿。一时间。整个殿内酒香扑鼻。闻者垂涎。 朱骏当先入殿。紧接着延平王郑经。再后便是内阁学士、六部九卿以及明军各营指挥使。直到最后。郑氏地将校才走进殿来。大家分尊卑各自坐好。便是举杯把盏。谈笑风生。只是这笑声中又有几分凄凉之意。郑经等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彼此不经意之间相互使着眼色。坐在下手地陈永华更是焦急万分。军队地脑都在这殿中喝酒。城外地军民们也不知如何了。若今夜不能回去。自己地计划也就泡汤了。从此之后。延平王便要仰人鼻息。一言一行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酒过正酣。主位上地朱骏在殿中左右张望。放下酒樽道:“哪个是刘国轩?朕要见见他。” 刘国轩正自百感交集。不知今日是喜是悲。是福是祸。新始帝凭空让自己做了这个东洋水师营指挥使。引来了郑氏一系将佐地猜忌。就连平日里一向看重自己地陈永华参军也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如今。他也只能为新始帝效力才能留下一条活路。这个时候他见新始帝叫他。连忙离席而出。跪在殿中道:“末将刘国轩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刘国轩不过三十岁上下,生的虎背熊腰,一脸方正,恰恰是一副雄啾武夫地模样。朱骏挥袖虚扶道:“刘爱卿平身吧,朕素来听闻过你的大名,想不到你竟如此年轻,来,到朕席前说话。” 得,这下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个小小的刘国轩,皇帝远在万里之外居然能够闻得他的大名,这世上还有谁不相信刘国轩是明军的细作。要怪要只能怪咱们郑氏的老弟兄们瞎了眼,这个姓刘的在金厦时老老实实、中规中矩的,谁又知道这个家伙是个二五仔呢?郑经与将佐们望着刘国轩地眼神都是愠怒,只有几个墙头草却是一脸地羡慕。 刘国轩碎步走到朱骏的案桌前,朱骏已举起了酒樽推到刘国轩近前道:“刘爱卿,朕敬你一杯,望你将来乘风破浪,带领东洋水师为朕立下汗马功劳,将来裂土封侯,封妻荫子少地了你的份。” 刘国轩哆嗦着嘴,小心翼翼地结果酒樽,被朱骏的一句话挑拨的热血沸腾,裂土封侯、封妻荫子,这是人臣多大的荣耀啊?想当年他先是投效清廷,成为满人绿营的千总,后来又倒戈郑成功,成为一个小小的都督佥事,虽然先后受到了施琅、陈永华等人的亲睐,却从来都是碌碌无为,胸中虽有雄兵百万,奈何不是替满清守卫城门,便是给郑氏分管后勤,从来未受过重用。 从此以后,明军只有一支水师巡视南洋,今日新始帝创建东洋水师营,却让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担任指挥使,单只这一点,刘国轩还能不为之效力吗? 士为知己者死,不管新始帝是出于何种目的,只这一份前程摆在刘国轩面前,他能不去接? 刘国轩的眼眸中闪露出一丝感激,大丈夫立于世间,若不能建功封侯、封妻荫子,又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今日承蒙皇帝陛下看重,这条命就交给他了。刘国轩打定了主意,仰脖将酒樽中的酒水饮尽,一下子扑倒在地,对着朱骏道:“末将无话可说,皇上,从今往后,末将便是您的鹰犬走狗,若有一丝半点的忤逆,我姓刘的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席话下来,满堂皆惊,不说郑经等人的反应,就算朝廷的官员大臣也是愕然。 朱骏却已是长身而起,大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刘爱卿愿忠于大明,愿忠于朕,朕甚是欣慰,卿要好好立功,将来朕决不负卿。” 郑经脸色一变,朱骏的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岂不是暗示自己有不臣之心?或者是皇上只是无心之言。自登岸之后郑经已是战战兢兢,这个时候皇帝与刘国轩又唱了这一出,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这姓刘的王八蛋当着自己和这么多宿将的面向新始帝效忠又是什么意思?一连窜的问号自他脑海中冒出,急切之下,他竟目瞪口呆楞坐在席上,对在旁的工部主事频频劝酒恍若未觉。 酒宴结束,郑经微醉着向朱骏请辞,理由是城外的军营虽然安置妥当,但没有军将镇守,怕夜里生变故。 朱骏含笑着指了指刘国轩,道:“郑爱卿说的不错,夜里若没有军官镇守,将士们难免会闹出乱子。刘国轩指挥使,你是东洋水师营指挥使,从此以后城外的将士便全划归你的辖下,镇守军营是你份内的事,你现在便出城去安抚将士。” 这一下郑经等人傻了眼,他原本想找个溜回营的借口,只要回到自己的军营,便是自己的天下了,想不到新始帝竟让刘国轩回营,郑军中刘国轩有三千士兵,营中又没有任何高级将领,只需要几天功夫,而军队的粮秣都需要海都城提供,三管齐下,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威信便会被新始帝搅的渐渐流失,整个郑军就变成了大明的东洋水师营。 “末将领命。”刘国轩对着朱骏点点头,已经明白了皇上让他回营的目的,不理会郑经,大剌剌的转身而去。 “来啊,快去为郑爱卿和诸位将校在城中安排好住处,他们在海上颠簸了这么久,酒足饭饱之后定要好好休息,北镇抚司要加派一些警卫,以策安全,若是郑爱卿有任何闪失,朕拿扈言是问。” 第一百三十章:笼络军心 在百名明枪持杖的锦衣卫保护之下,郑经的将佐们被单独分配到了海都城各个驿站,为了保卫他们的安全,北镇抚司可是下了血本,每一名将佐的住处都是二十名番子在门外守护,七八个人守在驿站的后门,郑氏水师的游击将军吴建功在半夜时甚至还听到屋顶上有嘎吱嘎吱的踩瓦声。 延平王郑经的规格就更加高了,他被请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府邸,为了不惊扰延平王,北镇抚司的番子只守住了前后两门,令郑经恐惧的是,这府中的仆役倒是不少,上上下下竟有一百来口,但见他们个个虎背熊腰,目光灼灼,走起路来也是健步如飞,延平王吩咐一声要喝一杯清茶醒酒,几个随行的仆役瞪着眼珠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过了好半晌,一个仆役才短了茶来,郑经一喝,差点喷了出来。 “用半熟的水去泡茶,你们连水都不会烧,还叫仆役吗?”郑经想大骂几句,可是他很快就吞回了肚子。他现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处伤疤,要嘛在脸上,要嘛在颈上,还有几个竟断了手指,不用说,这些所谓的仆役八成就是明军假扮的。 人在屋檐下,郑经实在不敢造次,他索性回卧房歇息去了。 在另一边,意气风的刘国轩骑着高头大马,在一行人的护卫之下回到城外郑军的营盘,由于郑军新到此地,朝廷已经送来了酒肉犒军,士卒们在海上憋了二十天,如今吃着酒肉,正三五成群的拢靠着篝火闲聊。 “去,将各营的守备官全部请到大营来。本将这里有朝廷的恩旨。”刘国轩吩咐了一声守门的兵丁,**马肚,勒马往大营方向走。 守备在明朝的地位位次于游击将军,无品级,无定员,大部分都是由将军自请委派,在营中,他们是将军们的左膀右臂。专司管理士兵,在士兵们地眼中声望很高。尴尬的是,出了大营,他们便什么都不是了,因为他们只是临时增设的官员,因此不属于任何武官编制,所以也没有受到朝廷的特殊照顾。 这个时候新建的大营里已来了七八个守备官,已经到了子夜。守备官们见各营的将军仍然没有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直到现在,他们的心绪才好了些,刘将军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带回了延平王和诸将的消息,大家见礼之后纷纷落座。 随后,刘国轩在一干亲兵地拥簇下进入大营。守备们又纷纷的站起来与刘国轩见礼。刘国轩在郑军中算不得什么,却是这些无品级武官们的上司。 “刘将军。延平王呢?夜都这么深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大家重新落座之后,有守备官迫不及待的问道。 刘国轩满面红光,口中喷吐着酒气道:“延平王与诸位将军在皇城里喝酒,皇上亲自赐的宴,现在估摸着已经睡了,他们都是勋爵大官,既然到了这里,难道还让他们出城来和我们这些大老粗睡在一起?” 刘国轩一语双关。又说明了原因。暗地里又挑拨延平王与诸游击、参将不愿意和士兵们患难与共。 守备们纷纷点头。延平王与将军们酒过正酣。大半夜地如何愿意再回营来。这个理由实在无懈可击。几个大老粗放下心。挤眉弄眼地出一阵阵奸笑。 嘿嘿。他们喝过了酒。不知道夜里是否会有几个小娘子陪床。啧啧。还是当将军好啊。哪像咱们这些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守备官。 刘国轩轻咳一声。肃容道:“延平王急着去歇息。又担心诸位兄弟在城外住地不惯。因此特遣本将回营照看。诸位。营中地情形如何?” 有个守备站出来道:“营中一切安好。” 刘国轩翘起二郎腿。嘴角处露出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道:“不见得吧。依照延平王地军令。到了子夜务必要派出前哨、后哨、暗哨四下巡逻。其余地士兵必须熄了篝火回帐歇息。如今已到了子时三刻。本将进营时为什么没有看到任何哨马?营中又为什么如此喧哗?” 刘国轩的突然翻脸让守备们面面相觑,郑成功治军极严,如今的延平王郑经也是异常严厉,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真要追究起来也够这些家伙喝一壶的了。 大家慌忙向刘国轩请罪道:“刘将军,将士们在海上颠簸了这么酒,朝廷又下了犒赏地酒肉,偶尔放纵了一些,还望刘将军恕罪。” “是啊,是啊,刘将军平时待咱们最是宽厚不过,还请刘将军恕罪,末将再也不敢了。” “刘将军,这里并没有敌人,太过风声鹤唳了反而不好,您没看到咱们登岸时欢迎的百姓吗?再说附近还有明军驻扎,断然是不会有问题地,弟兄们在海上饿了这么久,今日能够酒足饭饱,全当是刘将军的恩德,末将人等定当铭记在心。” 这些守备属于低层次的官员,郑经欲奇袭海都的事属于高度机密,当然没有办法得知,船一靠岸时延平王便于将佐们进了海都,也没有吩咐严加戒备之类的话,守备们放松警惕是人之常情。 刘国轩脸色松动了一些:“这也是延平王的吩咐,让本将回营也是督促弟兄们戒备,哎,延平王也是的,今日本是个大喜的日子,大伙儿又喝了酒,放纵放纵也没什么,可是延平王同样说过,若是今夜有守备懈怠防务,务必要本将将你们的名单给他,他再一一治罪,本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守备们一下子慌了神,个个如丧考妣地不知所措,郑军军法严明,既要治罪,至少都是二十军棍,这要是打下来。半个月都别想从床上爬起来,自己这些人冲锋陷阵,又刻意巴结将军们得来地守备之职,多半也要被人取代了,通常做守备官的都是穷苦出身,否则也不会在军中混了这么久当个既无品级又没俸禄只有一丁点饷银地守备官了,延平王这么来一下,弟兄们的前途也就黯淡无光了。 刘国轩突然站起。喝道:“来啊,将诸位将军地印绶和户部地文批取来。” 立时便有几个锦衣卫服饰的番子端着一个盖了红布的托盘进来,刘国轩掀开一角,从中取出一份盖了兵部印章的文书出来,念道:“金厦水师守备李得福上前来。”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守备满是疑惑,上前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刘国轩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守备,不,是李千户。皇上体恤你在军中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特地颁了千户所的委任状你,从此以后,你便是东洋水师营的千户大人了,好好干吧,这是印绶,这张是兵部地委任状。从此以后你便是堂堂正正的军官,每月的薪俸有二十两银子呢。” “千…千户?”李得福结结巴巴的反问。其实在军中千户和守备所管辖的士兵人数相当,职责也并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千户乃是堂堂正正朝廷认可的军官,而守备是战时的临时编制,不但没有俸禄,出了营门,你连个屁都不是。 最重要地问题是,卫所的千户属于世袭职业,老子是千户。儿子接了班也是千户。战时是军官,平时便是军垦地中的地主。这可是精钢打造的铁饭碗啊,多少大头兵梦寐以求的好职业。 李得福犹如做梦一般接过了印绶和委任状。嘴里仍然哆嗦着:“将军,这真是皇上赐给我的?你可不要诓我?” 刘国轩白了他一眼道:“本将诓你做什么?就算你不信本将的话,这白纸黑字上写的委任状,还有这印绶总不是假地吧?” 李得福这才信了几分,嘿嘿一笑:“我不识字,看了也是白看,我也信的过将军,嘿嘿,回去就把这两样宝贝藏地妥妥贴贴,这可是我老李家的饭碗啊。” 就在众守备们目瞪口呆之际,李得福又拿起了一张委任状,低头念道:“金厦水师守备官伍大用上前来。” 有了李得福先前的经验,立即便有一个矮小精壮的守备官激动的搓着手站出来,一步一笑的走到刘国轩近前,眼珠子紧紧的锁住刘国轩手上的委任状,口里道:“大人有何吩咐?莫非小的也有?” 刘国轩一把将印绶与委任状塞到伍大用手上,锤了他地胸口:“拿着这东西一边去,每个兄弟都有,从今以后,大家可是正儿八经地军官了,兵部里有你们的职司档案,你们地俸禄也是兵部派,再也不是将军们高兴时多赏几个,不高兴时给你个大头兵的饷银打地了。” 一时间原本还被吓的七荤八素的守备官们一下子绽放出笑颜,大家一一去接了自己的委任状书和千户的印绶,之后刘国轩拍拍手又对着营门喝道:“来啊,去将赏赐拿进来。” 又是几个锦衣卫进来,同样端着托盘,用红菱盖着,引得新任的千户们伸长了脖子,心里大是期待。 刘国轩道:“这里有五百两银子,是皇上特意赏赐你们的,你们初到此地,虽然封了军职,手上多半没有余钱吧?既然当了军官,一些该有的小宅第、家具总是要置办的,没老婆的赶快去娶个娘们进来,可是这些都是要银子的,在海都城,一个一进一出的屋子售价是白银五十两,再装饰一番,至少还要花上十两银子,这些钱从哪里来?” 刘国轩顿了顿,扯着嗓子继续道:“你们没有想到这些吧?可皇上想到了,你们这里有八个人,五百两银子下来足够你们在海都城置办产业了,从此之后,你们便在海都城扎下根,好好的替皇上效力,也好好的过些好日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东洋水师营 守备们并不是傻子,刘国轩的一席话下来谁能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大家原本还是高高兴兴,听刘国轩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恩赏,这才感觉到手中的印绶和委任状有些烫手。 按理说,他们好歹也是金厦水师的守备,就算要升官封赏那也是延平王的事,如今朝廷颁委任状给他们算怎么回事在座的多半已经知道些眉目了。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刘将军,您刚才说朝廷敕封我们为东洋水师营千户,敢问这东洋水师营到底是拿个营?卑下们可从来没有听过啊。” 刘国轩见他们动了疑心,瞥了一眼大营外已是人影绰绰,想来锦衣卫和自己的亲信已经将大营包围了,索性和这些守备摊牌,要命还是要升官财,由他们自己斟酌。 “本将军明人不说暗话,延平王与军中的诸位将军已经被皇上请入海都城里享清福去了,也不会再过问军务,从此之后,这金厦水师正式更名为东洋水师营,奉旨巡视东洋事务,本将军今日已接到皇上的恩旨,敕为东洋水师营指挥使,大家都曾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们是留在这做千户也好,或是走出这个大营从此不问军务也罢,如何抉择,我也不逼你们,但本将丑话说在前面,这金厦水师原本就是我大明的舰队,并不是延平王的私产,若有人敢妖言惑众,本将决不轻饶。” 沉默,可怕的沉默,大营内的烛火摇曳着照耀在每一个守备苍白的脸上,手上捏着的印绶和委任状已经浸满了汗渍。 说实话,守备们大多是将军们提拔起来的,虽然这是个无定级的官员,可那些提拔他们的官员于他们有恩。这一点毋庸置疑,再加上这支金厦水师乃是当年延平王祖父郑芝龙在东洋为海盗时一手打造地人马,虽然后来受了朝廷的招安,成为了大明编制内的水师,但是大多数人对于朝廷并没有多少眷恋,军心还是向着延平王的。 朱骏是个很痛快的人,他治人的手段只有一个,摆两条路给你,一条是跟着朕混。朕立即让你升官财。如果你不上道,那么就是另外一条路了,不死也要让你脱一层皮,这叫恩威并施,对付西洋教士阿姆斯用的是这一招,对付刘国轩也是这一招。现如今,守备们也必须做出抉择了。 “诸位,我们都是汉人。天下汉人的心都是向着大明朝廷的,咱们之所以投军,一来是没有了活路。得给自己挣个前程。二来是鞑子们攻进了咱们地家乡,屠戮了咱们的兄弟姐妹,让咱们有家难回,这血海深仇,是男人的就要报回去。”刘国轩见守备们犹豫不决,开口鼓惑道:“只要跟着皇上走,我刘国轩定能保证诸位的前程,将来刘某裂土封侯之日,也是众位兄弟建功立业之时。跟着延平王是杀鞑子。难道跟着大明皇帝不是杀鞑子吗?刘某今日进城面圣。已经知道吾皇乃一代雄霸之主,文治武功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豪。刘某能为他卖命,就算是死也是值了。” “你们有人还想着效忠延平王。我只问问你们?你们哪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哪个没有为延平王流过血,挨过刀子。可是为什么你们只是无品五级地守备官,而那些只会掉书袋的书生和几个郑家的老人却是威风凛凛地参将、游击?” “说到底,还是延平王瞧不起咱们,咱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郑家的一条狗罢了。就说刘某,当年延平王郑成功围攻漳州,若不是刘某拼了性命不要说服了漳州守将张世耀投降,凭延平王那些微弱之军能将漳州攻下来吗?可刘某得了什么?跟着延平王的这些年,哪一次战场上我刘某人怯敌退缩过?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可是为什么会屈居那些从来没有上阵杀过一人地参将、游击之下?” 刘国轩捏紧了拳头捶打着桌面。放大音量:“还不是延平王瞧不起咱们这些武夫,看不起咱们这些人出身卑微。可是皇上瞧得起咱们。皇上不但敕我为水师营指挥使。还给你们每人一张千户地任命状。大家给刘某一个准信。都是爷们。没什么吞吞吐吐地。” “刘将军。我李得福跟着皇上、跟着你干了。”李得福将手上地委任状捏地紧紧地。阔步而出道。 “算老子一个。跟着谁不是杀鞑子?延平王也要听命于大明皇上。否则他就是谋逆造乱。”又有一个守备站了出来。 “刘将军平日待咱们兄弟也不错。兄弟们信地过你。你咋说兄弟们跟着你混了。狗娘养地。刘将军这样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弟兄们在前拼命。也不见得延平王封官加爵。倒是咱们一登岸。皇上便给了咱们子孙后代一个铁打地饭碗。大家都不是傻子。好坏总是分地清地。” 更多地人站了出来。最后。所有守备都心安理得倒戈了。大头兵们没有士大夫那么多见识。趋利避害这四个字却是深深烙进了他们骨子里地。当兵地出来厮杀流血。拿了自己地性命出来。为地还不是升官财。如今又了世袭千户这个铁饭碗。大家还有什么可说地。就算是你为了自己不愿意背叛以往地延平王。可是如果算上你地子孙呢? 更何况大明皇帝还是延平王名义上地上司。更是汉人独一无二地领袖。为他效力和为延平王效力有什么区别? 守备们想通了,脸上都绽放出轻松的笑容,如今他们也是堂堂正正的军官了,这让他们骄傲了不少,有了这个名分,他们才觉得踏实,就如前世的临时工一样,你若是不想着法子把自己转正了,恐怕你连睡觉都不踏实,指不定哪天就把你开了。 “好,咱们废话不多说,明日兵部会把新的衣甲送来,还有粮饷、辎重,大家早些回去歇息,明日本将带你们去分衣物、粮饷,大家好好歇息几日,再好好操练。听说皇上还要给咱们东洋水师营拨下几艘新式战舰呢,弟兄们,好好干,总有一日,有咱们享清福的一天。”刘国轩大喜,守备官是高级军官与普通士卒的桥梁,只要这些人愿意跟着自己干,这东洋水师营算是稳住了。 “末将遵命。”八个千户一齐肃然的向刘国轩敬了个军礼,鱼贯而出。 第一百三十二章:掌控天地会 刘国轩稳住了东洋水师营,便立即让几位随来的锦衣卫连夜入城通报,而在皇城内,朱骏到了半夜仍然没有睡下去,城内的明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假若刘国轩招抚失败,三万明军将会一齐掩杀而出,将金厦水师一锅端了。 得到刘国轩平安的消息,朱骏已是喜上眉梢,有了金厦水师,整个大明水师就有了两个营,一个是刘二原先的南洋水师营,一个是新招抚的东洋水师营,加起来共有两万人。原本那些抽调去水师营的新兵也不必再去了,可以全部分到陆战营去,这样一来,陆战营统共加起来也是两万,四万大军唾手可得,只要稍加训练,再拉出去打几场恶战,便是百战之兵,届时北伐中原,这些人就是骨干。 朱骏放下了心,又将目光转注到了城内,郑氏集团不止是水师厉害,下属的天地会更是在南洋盘根错节,几乎每一个南洋的城市,都有其分舵存在,朝廷下设的锦衣卫虽然近来在统治区以及满清的沦陷区内派出了一定的探马和暗桩,可是在南洋的影响力却是微乎其微,因此,把握住天地会对于朱骏来说,甚至比金厦水师更加重要。 在海都南城驿馆,陈永华熄灭了厢房内的灯火,消瘦的身影静静的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他在思考,船队刚刚登岸,沿岸便传来无数百姓的欢呼声,爆竹、礼炮、锣鼓响成一片,这种热烈的欢迎麻痹住了延平王,也麻痹住了自己。 于是,按照规定,延平王率着将校们当先登岸,沿岸的朝廷百官上前作礼迎接,表面上客客气气,其实在不知不觉之间,延平王与金厦水师的骨干将领已被一伙武官包围。这个时候念了圣旨。圣旨中拔耀刘国轩为东洋水师营指挥使。 “刘国轩?”陈永华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人他知道,在金厦水师中陈永华最欣赏的也是这个人,此人作战勇敢,熟知水战。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延平王郑成功在世时陈永华便推荐过刘国轩,可惜郑成功谋略自任,驭兵用将以勇武为先,而刘国轩太过坚持自己的想法。因此并没有受到重用。 陈永华不相信刘国轩是新始帝安插在金厦水师的细作,可是为什么新始帝会拔耀这个金厦水师中名不见经传地小将呢? “好高明的离间计啊。”陈永华眯着眸子,手捋着稀须,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这道圣旨一出,刘国轩立即就成了金厦水师中的眼中钉,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仍然坚持站在金厦水师一边,那么不管胜败如何。他都会死。若是明军得胜,新始帝秋后算账,他刘国轩不识好歹,定然是要倒霉的。若是延平王胜。刘国轩身份可疑,延平王会饶过他吗?刘国轩已经没有了退路,他要想活下去,只有临阵倒戈,投靠新始帝与延平王作对。 接着便是新始帝赐宴,延平王在内外交迫之下,根本不能抽身而出,只能进城入宫,当延平王与众将校入海都城的那一刻。金厦一系地反清力量已经败了。再也不可能成为新始帝的敌人,所有的汉人将来的领袖只有一个。那就是声名赫赫,占据南洋千里土地。拥有坚船利炮的大明天子。 终究还是败了,陈永华的心底闪过一丝凄凉,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待延平王地声望渐渐消磨的那一天,这个阴险的大明天子还会饶过他吗? “笃笃笃…”厢房地门被人敲响。门外一个微乎其微地声音传了进来:“总舵主。海都分舵陈三喜求见。” 陈永华眼眸一亮。豁然起身。他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只要救出郑经。金厦水师并非没有起复地希望。他正正衣冠。轻轻地拉开了门栓。将门拉出一条缝隙。很快。一个黑影自门外闪了进来。 黑暗中。那个黑影对着陈永华报了报拳。低声道:“陈总舵主。” 陈永华对着黑影点了点头。道:“是陈三喜?你怎么来了?如今城中是什么情况?” “总舵主。有一个人要见你。小地是给您来捎个话地。”陈三喜地声音冰冷地道。 “哦?”陈永华皱起了眉头。他听出了陈三喜语气中地变化。不动声色地道:“陈三喜。你跟着陈某有多少年了?” “回禀总舵主,小的跟着您已有七个年头了。” “陈某信得过自己的兄弟,那我问你,你是否已经降了新始?”陈永华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语态中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否则又如何能够制服南洋上下这么多英雄好汉。 陈三喜在黑暗中微微叹了口气,道:“总舵主时常教诲小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行正道,如今宇内沦陷,正是咱们热血男儿保家卫国之时,反清复明,更是咱们天地会的行为宗旨,总舵主的话,小的铭记于心。” “小地敢问总舵主,这天下是大明皇帝大,还是延平王大?延平王说要反清复明,复地可是新始皇帝陛下的大明?既是如此,小地不过是遵从总舵主的教诲,为我大明效一份力罢了。” 陈永华微微一愣,天地会创建之初为了拉拢人心,所提地口号正是反清复明,郑氏在法理上有亏,因此尽量避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让天地会的成员知道,大家要想反清复明,就必须跟着万云龙大哥一起打天下,想不到今天,陈永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万云龙:天地会中郑成功的化名,天地会成员须尊万云龙为龙头大哥。) “总舵主是个大才,新始皇帝陛下对您极是看重,今夜月朗星稀,特来请陈总舵主进宫一叙。”陈三喜说明了来意。 陈永华咬着下唇冷哼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去告诉你的主子,陈某深受郑氏隆恩,绝不负国姓爷的恩德。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三喜微微颌,对着陈永华报了报拳:“总舵主义薄云天,在下就回去复命了。”他顿了顿,见陈永华脸色坚定,轻轻一笑继续道:“皇上也曾和在下说过。延平王的性命完全掌握在陈总舵主的手里,若陈总舵主不愿去,延平王可要被您拖累惨了。告辞!” 陈三喜已经拱起了手,转过身便要走。陈永华脸色苍白的脸忙扯住他的袖子:“等一等,皇上要加害延平王?” 陈三喜点头:“延平王的阴谋已被皇上识破,他不过是个小小地郡王。竟敢行如此谋逆之事,陈舵主以为皇上会放过他吗?延平王口口声声喊着反清复明,内心里却想着如此悖逆之事,若是皇上揭露出他的罪行,天下汉人都要唾骂他。” “你在前引路,带陈某进宫。”寒冬阁的灯火亮如白昼,数十盏宫灯被小太监们牵引着,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们八字摆开。小桂子不断的为为殿中盘膝而坐地朱骏斟茶倒水,朱骏穿着一套闲适的长衫,雅致的吹着茶沫,不断的将眼眸瞥向殿外。 一个小太监提着袍子小跑着进来。凑到朱骏的耳畔低声道:“皇上,陈先生来了,就在殿外。” “传他进来。”朱骏摸着下巴处的胡茬,天地会组织严密,若想控制他,必须得控制总舵主陈永华,这样才能让这些百千里之外地江湖人为自己效力,可是陈永华愿意投靠自己吗? 每个人都有弱点,有的人为建功立业热心不已。有的只想升官财。有的要名留情史,而这个陈永华他所要的是什么呢? “在下陈永华参见皇上。”陈永华入殿。不卑不吭的朝朱骏行了个礼。 “是陈先生?今夜朕夜不能寐,想来陈先生也是辗转难眠。来,坐的朕这里来。”朱骏见他的脸色并没有臣服地迹象,甚至连寻常的跪拜之礼都没有行,索性当作没有看见,热情的朝他招手。 陈永华也不客气,大剌剌的盘膝坐在桌几地对面,眼眸扫了朱骏一眼,道:“皇上招在下前来,恐怕不是只谈风月的吧?” 朱骏肃容道:“朕在南洋时常听得陈先生的大名,这南洋的草莽每每说到先生之时都是树立拇指大赞一声佩服,朕当然也想见一见你这个英雄,只是……”朱骏说到这里时不禁摇了摇头:“只是草莽们实在无知的很,竟然错以为陈先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不成想,原来是个沽名钓誉的狡诈之徒。” 既然陈永华不上道,朱骏原先礼贤下士的计划也就暂时搁浅,对付这种人,还是先用激将才是,毕竟陈永华算是半个黑社会头目,对义气之类的事恐怕也是极为看重,朱骏打算从这里下手。 陈永华并不上朱骏地当,手指把玩着桌几上地杯盏,轻轻一笑道:“陈某原本就不是什么豪杰,都是江湖上的好汉以讹传讹而已,皇上何必要听信市井之言呢?须知这世上人心隔肚皮,若真有所谓地豪杰,此人不是大善,那么必当是大恶之人。” “痛快,朕最想听的就是真话,陈先生能够与朕说出这番话来,就已算是豪杰了。”朱骏索性抛除了伪装,在这种人面前,装模作样是没有用地。陈永华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至少已经证明了他的胆色,不畏强权的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小的。 “皇上深夜召陈某来此,可是想和陈某做一个买卖吗?”陈永华已经举起了杯盏,吹着茶沫,气定神闲的抬眸道。 朱骏深望了陈永华一眼,道:“既然陈先生想要敞开天窗说亮话,朕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朱骏顿了顿,眼眸中闪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朕想要天地会,从天地会的总舵主,到各地的分舵,还有分舵中的每一个成员,朕都要掌握。陈先生,你想要什么?” 陈永华避开朱骏灼热的眸光,道:“陈某要的是延平王和诸位金厦水师将军的性命,一根毫毛都不能少。” “这个嘛…”朱骏一脸的难色,道:“延平王犯的是谋逆大罪,按大明律该凌迟处死,抄家灭族的。陈先生的要求是否太过分了些?须知陈先生的性命仍然捏在朕的手里呢。” 既然是做买卖,那自然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朱骏迟疑不决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多加些筹码而已。 “延平王对陛下已经没有威胁了,更何况皇上与延平王内讧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不管谁对谁错,对反清的大业恐怕都会有影响,陈某若是皇上,一定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还会将延平王养的好好的。”陈永华捉摸不定的笑道。 朱骏轻笑一声:“好,朕不为难延平王,只不过他再也不能出海都城,王府里也必须由锦衣卫守卫,一举一动都必须受人监视。至于那些将军嘛…”朱骏顿了顿:“朕也不要他们的性命,只不过得先圈禁一些日子。” “朕的条件已经够优渥了,陈先生,你也该拿出一点诚意出来了吧。” 陈永华肃容道:“天地会在南洋共有四十七个分舵,每舵一百至五百人不一,舵下更有香堂无数,会众良莠不齐,却也无可胜算,陈某愿率天地会上下人等,为皇上效力。” “好,朕相信陈先生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从明日起,天地会的总舵正式改名为南镇抚司,朕敕陈先生为难镇抚司都指挥使,专管南洋刺探、碟报事务,其他的各分舵、香堂都会有恩旨,每月可按时向户部提取俸银。” “朕也并非是个没有防备的人,届时朕还会调拨一批北镇抚司的番子进驻南镇抚司,一来可以让你们熟悉一点事务典故,二来这些人也将会成为南镇抚司的一员,大家相互督促。” 陈永华脸色一变,道:“皇上如此相信陈某?不怕陈某有不轨之心吗?” 陈永华原以为皇帝不过是想让自己交出各分舵的名册,以及总舵主的印绶,借以来号令各个分舵。 “朕为什么不相信你,朕并没有让你去对付郑氏,朕只是想让你为反清大业效力而已,朕听说当年清军攻陷同安时,你的父亲在明伦堂自缢而死。难道你会出卖朕,将整个反清的基业毁于一旦,为了私怨而弃水火中的万民于不顾吗?”朱骏笃定的负手站起,抬眸道:“朕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让陈永华担任南镇抚司指挥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天地会鱼龙混杂,纪律紊乱,若是没有一个有声望,有能力的来担任,恐怕立即就会土崩瓦解,朱骏没有其他的选择。 第一百三十三章:搞定一切 夜色渐渐被太阳的火红光线驱散,夜雾也渐渐的稀薄起来,早起的海都城百姓们开始用青盐洗漱,抹了几把脸之后匆匆的到街上拿了几个馒头往作坊里赶,许多人渐渐的习惯了这种朝五晚九的做工生活,比起种田,去作坊做工的工钱实在是高了太多,从前的时候,大家在几亩地上辛苦劳作一年也不过是混个温饱,这还要看老天爷的态度,若是年成好还罢,若是遭了什么灾,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如今朝廷办的夜校班子遍地开花,而且朝廷还颁布了扫盲律令,每个作坊里做工的人识字的越多,东家就能免一定的税收,这样一来,作坊的东家们为了尽量的减税,都会高价的聘请那些识字的工人做工,一般领了扫盲证的工人一个月的工钱是二两银子,而不识字的工人只能拿一两七钱,表面上看只差了三钱纹银,可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大大的财富不是,更何况夜校的扫盲班是免费教学,去听客说不定还能混口茶水,这样一合计,白天做完工的工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附近的夜校扫盲班,这样一来,海都城的学习风气大盛,就连那些缅人、西班牙人、以及各国的商贾也纷纷加入进来,只不过他们进的是汉语成班,也是免费教学,要知道,同样是做工,你不会说汉话的话,工钱可能只是别人的一半不到,在利益面前。大家都秉承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地好传统。 由于脱盲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在上班之余还会抽空买份邸报观看,在海都,胳肢窝里能塞上一份邸报可是身份的象征,就如后世八十年代的人总喜欢在自己上衣袋上别上一支钢笔一样,证明了你是个有学识的人。 不知不觉中,一个宽敞的宅院被几十个飞鱼服的番子装饰一新,门口挂上了描金漆写就的南镇抚司几个大字的匾额,很快,便有人抬来了公案、文档之类的办公用具。七八个佩着锦春刀番子在院口八字排开。雄赳赳、气昂昂地紧盯着每一个过路地行人。 一夜未眠的陈永华穿着区别于南镇抚司黄色官衣的黑色飞鱼服,带着都指挥使的乌纱,在陈三喜等人的拥簇下进入院落,未来南洋最大的一支碟报组织终于挂牌开业了。 “指挥使大人,这里便是衙堂,那边便是巡查监千户所,右边的那间便是侦探监的千户所,里间则是审问监的千户所,您总掌南镇抚司。其余地事只需要分派给各监的千户执行便可。”陈三喜成为了南镇抚司指挥同知,是南镇抚司中的二把手,自然是风光得意。更何况当年跟着他投靠新始帝的几个老兄弟也个个封官许愿,在南镇抚司中不是指挥佥事便是千户官,这样一来。陈永华这个名义上的指挥使就成了摆设,他真心实意为皇上办事倒罢了,若是另有图谋,下面地官员可全是天地会的叛徒出身,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做天地会的叛徒容易,可是要让这些叛徒们抛弃富贵从新归入你陈永华的名下可就难了。 “咳咳…”陈永华轻咳了几句,面无表情的负手踱入正衙,这里与寻常的衙门并没什么不同。上是一个供官员审案的公案。两畔是兵器架子,放置着各种兵器、刑具。中间的空间也是极大,足够番子们分班站立。 “陈先生。我恐怕是不行了,如今风雨飘摇,骇浪肆起,我儿郑经只有中人之资,为人还算谦和。陈先生大才,若是看来我儿还堪以大用的话便尽心辅佐他,若是他不成器,也请陈先生为他谋个安生立命地去处,一切拜托陈先生了。” 陈永华地脑海嗡嗡作响,郑成功临死前紧紧攥着他的手所说地话不断的在他地脑海中浮现。 “延平王,陈某不才,愿倾力辅助世子。”陈永华在郑成功弥留的最后一刻,许下了他的诺言。 陈永华顿时轻松起来,延平王还活着,虽然失去了权柄,但是至少能够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只好比每日处在阴谋诡计中的好。 “大人。这里是签令。大人是否现在命人送出去?”陈三喜在这个空档已经拿了一叠令纸过来。上面是总舵更名为南镇抚司地令状。以及各分舵易名以及舵主封赏地状纸。这一切早有人安排好了。只需要陈永华签字盖章即可送出去。有了陈永华地威信。再加上朝廷为各个分舵舵主授予地百户官职。一个月后。所有地天地会都将改旗易帜。成为大明朝另一个特务机构。 陈永华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脸上突然露出轻松无比地笑意。大剌剌地坐上公案:“当然要立即签。拿本大人地印绶过来。” 陈永华地初衷仍然是反清复明。只是因为义气而放不开而已。郑氏待他恩重如山。今日总算是报答了郑成功地恩德。郑经原本就不是争天下地材料。既然如此。让他做个逍遥王爷吧。 忙了半个上午。百来份南洋各地地分舵、香堂地令状全部签完毕。立即便有刺探司地千户交到番子们手里。四处分去了。 城外地东洋水师大营。 刘国轩叫来了军需官。开始清点兵部所送来地粮饷。紧接着便是分赏各营。并且公布了所有士兵加饷地命令。 原来的金厦水师饷银并不高,现在易名东洋水师营之后一下子便提升了近两倍,对于这些大兵们来说自然是欢欣鼓舞,接着在数名千户的呼喝下众人开始在营外集结, 刘国轩骑着高头大马,与八名新任的千户开始检阅水师营,近万人凑到了营外,队伍并不整齐,但也能散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东洋水师营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可几乎每一个人都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因此,战斗力并不比任何人要弱。 刘国轩先是说了一席鼓励的话,接着便是申明新的军令,并且告诉大家延平王已经住进他的王府享清福去了,从今往后,我刘国轩便是老大。 训话之后,刘国轩当先骑着马,后面的八名千户紧紧跟随,再其后便是东洋水师营的士兵,他们舍弃城外的营盘开始往山谷方向走,在那里,他们得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训练,之后才会授予重任。 第一百三十四章:筹建开发特区 周慕白近来消瘦了不少,上一次皇上叱责杨嗣德摄入党争,他没有挨这顿臭骂,反而更加担心起来。他是个明白人,皇上越是骂杨嗣德,至少说明皇上在生气,生气杨嗣德陷入党争,生气杨嗣德不听话,可是越是骂他,越是说明皇上并没有怪罪杨嗣德,就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小孩子嘛,当家长的骂一骂也就过去了。 可周慕白没有挨这顿骂啊,这说明什么?若说起党争,他周慕白绝对是其中最会搅浑水的人,杨嗣德相对来说要老实多了,可皇上偏偏不骂他周慕白,却去骂杨嗣德,这算是怎么回事? 周慕白心底生出一丝紧迫感,这可不是好兆头,他老老实实的待了一段日子,见皇上并未降下罪诏,这才放了些心,于是连忙与几个朝中的心腹狗腿子商量了对策,决定要潜伏一些日子,看看风向再说。 因此这几日来朝廷是风平浪静,周慕白仍是有些放不下心,一大清早他便进了宫,由门口的卫士验过了出入宫禁的腰牌,这些卫士自然是认识周慕白大学士的,只看了一眼,便放他进去了。 通报之后,周慕白由一个小太监引着,过了水榭楼台,曲幽小径,蓦然看见远处的小湖畔的水亭上几个宫装少女正相互打趣,时而传来咯咯的笑声,周慕白心念一动,他的侄女周雪儿也送进了宫里。只不知现在过地好不好,他拉住前面引路的小太监,从褡裢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塞到小太监手里,笑嘻嘻的打探:“公公,这宫里头可认得一个姓周的宫女?” 宫里头的宫女都是达官贵人的女儿,因此这小太监也时常被人问起宫里头的境况,不过这姓周给的赏银太少了些,小公公显然有些不满,这个小气鬼,堂堂的大学士。赏钱都只用碎银。不过小公公并不是傻子,这人可是天子近臣,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得罪的,连忙笑嘻嘻地道:“谢大人赏赐,周大人公侯万代。” 小公公咂了咂嘴:“宫里头确实有个姓周地宫女,可是叫周雪儿吗?唉呀呀,周小姐可是皇上身前的红人呢,皇上在宫里去哪儿都会带上她,还有个瞿小姐。啧啧,周大人,她不是您的什么人吧?” 周慕白一听,腰板立即挺直了,连日来盘绕在头上的阴郁一扫而空。他心里想,难怪皇上没有责罚我,或许是看在雪儿的份上也不容易。还是雪儿有出息啊,说不定哪天成了皇后贵妃也不一定,还是我这个大哥有福气,生下这样好的女儿,这将来,我岂不是也成为了皇亲国戚了? 周慕白想到皇亲国戚四个字时心里打了个突突,不动声色的催了小公公一句。二人一前一后继续往寒冬阁走“微臣叩见皇上。”周慕白行过礼。只看到皇上正盘在桌案上捏着笔写字,朱骏抬眸看了周慕白一眼。向他招了招手:“周卿,近前来看看朕的字写的如何?” 周慕白提袍上前。只看到桌上铺垫地纸上写了四个高瞻远瞩四个墨迹未干的字,这字倒还算是工整,只是从周慕白的观点来看却是落于下乘了,周慕白笑着道:“陛下的字是写的越来越精进了,唔,不错。” 朱骏白了他一眼,索然无味地抛下笔杆,他自己的毛笔字什么水平心里清楚的很,精进倒是精进了一些,但是在读书人的眼里,恐怕属于垃圾一个档次了:“朕知道朕写的差,周卿就不必安慰朕了,来,这里没有外人,坐下说话。” 周慕白在朱骏身畔地方凳上欠身坐下。笑道:“皇上。这字写地再好有什么用?前朝宋徽宗和李后主哪个不是诗词双绝。文采斐然。所遗留下来地字画更是无价之宝。可那又如何?皇上不是画师。施政更不需要会吟出优美地诗句。更不是说谁字写地好就能治国地。在微臣心里。宋徽宗是个画师。而李后主是个词人。只有皇上才是真正地万乘之君。中兴之主。至于写字画画儿这些玩意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皇上何必要浪费这么多地心神上去。” 朱骏被周慕白一顿马屁拍地心情舒畅了些。自穿越之后他便开始勤练毛笔字。但不管如何努力。比起那些自小就用毛笔习文地人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时听到周慕白为他开解。也放下了心结。笑道:“周爱卿说地对。治国才是朕安生立命之本。对了。南镇抚司现今如何了?朕听说各分舵地命令已经由陈指挥使签下去了。只是不知他们是否愿意改旗易帜。唉。金厦百姓地安置问题也弄地朕头晕脑胀。从前总是嫌汉民太少。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反而不知如何处置了。” 周慕白见朱骏地语气和蔼。心底有了些着落。定了定神道:“南镇抚司算不得什么大事。陈永华在原天地会中素有声望。再说他们打地旗号也是反清复明。如今大明朝廷与陈永华都去了令状。想来他们不会反对。这金厦百姓地安置暂时还算平稳。海都富庶地很。到处都是商贾。作坊遍地。还怕他们找不到事做吗?只要有事做每月就有工钱。有了工钱就能填饱肚子。没有人愿意闹事。” 周慕白先说了几句好话。舔了舔唇角继续道:“只是微臣听说由于大量百姓地涌入。作坊地工钱降低了不少。想想也是。原先二两银子一个月也招不到几个伙计。如今一两五钱银子你不做地话后面便有七八个人抢破头来做。人多工钱也就贱了。恐怕本地地汉人会对外来地人口颇有微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 朱骏手按椅子地扶杆皱起了眉。这种事在后世也曾出现过。就譬如后世地中国。如此多地人口下。工资却一降再降。原因是什么?一个工厂需要招工。当他们只花一千元就有几十甚至上百人来报名时。工厂在第二次招工时自然会将工资降到八百去。理由很简单。我开再低地工资也会有人来做。就算不给你买保险。不给你办医保。每天让你工作十二个小时一样能吸引到人。 岗位与人才之间地平衡性很重要。一旦岗位多而人才少地时候。人才地价值就显示了出来。在有地达国家。从事工人职业地人反而很少。虽然他们从事地并非技术活。但是工资仍然能够开到极高。当工厂招聘一百个工人地时候。只有三、四个人愿意去从事这种又脏又累地职业时。资本家唯一地办法只有通过高薪和福利来招收自己所需要地工人。而现在朱骏所面临地正是后世中国难以解决地问题。岗位虽然不断地在增加。但是更多地人涌入城市。使得一个岗位需要几个人去竞争。对于资本家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还会使用高薪地手段来吸引人才。 “依周卿来看,此事该如何解决?”朱骏并不指望周慕白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是随口想问问缓解矛盾的方法,毕竟外来人口抢本地饭碗地事实在太多,搞不好就会激化矛盾。 周慕白道:“不若将一些汉民分流到别的城市去讨活如何?海都城人口实在太多,紧迫之间实在难以消受这么多人口。” 朱骏摇了摇头,汉民是他的根本,海都的建设将来离不开他们,若将他们分流到其他城市。他们在那里已经生了根。届时海都需要人口时就更加麻烦了。 “周爱卿,你说朕采用招商引资这个法子怎么样?”朱骏顺着自己的思路道:“我们可在海都附近划出一片地来作为开特区。但凡有商人愿意在这里开办作坊,兴建实业地都可以得到极大的优惠。譬如免税等等。” “开特区?”周慕白奇怪的念了一句:“皇上,这是什么东西?” 朱骏立即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海都的问题是人工太多而岗位不足,迁徙百姓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有提高岗位的数量才是硬道理,他喝了口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喉咙,道:“这开特区嘛,就是独立的空出一块土地来,专门用来建设作坊地地方。” “当然,既然是要建作坊,就必须建立一套完全独立地行政体系来管理他们,一切的政策都向作坊主倾斜,譬如他们觉得税太重,衙门可以适当地降低一些税率。若是作坊主觉得他们地位太低,在特区中,我们也可以适当的给他们提升一些地位,让他们参与到特区地管理中来,总而言之,特区的衙门要对前来投资办作坊的商人给予特殊优惠和便利,让他们有利可图,这样他们赚了钱,朕收了税银,百姓们也有了生计,一举三得,周爱卿,你懂了吗?” 周慕白摇摇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是让商人们在特区做大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怎么?” “咳咳,皇上不怕有些朝臣阻挠吗?毕竟是士农工商,农业才是国家的根本啊。”周慕白假意的问了一句,心里已是活络起来,他在朝野主要的支持者来自心学的官员和士子,而重商务实主义是心学所提倡的重要口号,更何况周慕白所学甚杂,对商业并没有多少歧视。若是皇上能够促使特区的建设,那么对于周慕白一派的心学体系将会是一次极大的鼓舞。 “朕开创新政为的是百姓乐业,难道还怕有人非议吗?周爱卿,朕只问你,你以为此事是否可行?” “可行!”周慕白意识到机会来了,商人乃是心学最大的支持者,而心学与周慕白乃是一党,若是商人的地位得到提高,周慕白的势力将会得到更大的提升,这样的买卖,周慕白当然是坚决支持。 “皇上,既是要建设特区,微臣倒有一些想法。” “近日以来一些海外的商人来到海都开办作坊获利之后,缅国之内的许多勋贵地主也是眼红心热,要知道,在海都若是你的作坊办的好,一个月下来至少几百两银子还是有的,而那些地主依靠土地过活,几百亩地恐怕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若是能把他们吸引到特区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周慕白见皇上听的认真,说的更加有劲了:“南洋之中,许多汉人都是从事商业贩运,这些人银子有的是,所要的不过是安定和面子罢了,南洋诸多大多袭承明制,看不起商贾,甚至还有些南洋国家排挤汉商,若是皇上能够尊重商人,并且给他们提供保护,微臣以为,这些人还是愿意到海都来办厂的,皇上最好能给一些大商人封个虚职,让他们在人前有些面子。” “归根结底,芸芸众生所求的不过是名利二字,皇上愿意给他们名分,不再将他们当作贱籍之人,甚至还哄抬他们的地位,这名就有了。之余利嘛更是容易,皇上给他们降低税率,尽量给予他们方便,他们的作坊中生产出去的商品,经由海商运往南洋各地,还怕没有利润吗?” 周慕白侃侃的谈了足有半炷香功夫,他越是说越是觉得这特区之事确实是件好事。 “爱卿说的有道理。”朱骏觉得古人也并非都是愚昧,可为什么到了清朝反而更加愚不可及了,明末时重商主义、民主主义、市民觉醒、科技为本的思想随着心学的兴起而风靡一时,骂皇帝甚至在江南成了一种时尚,利用推举的制度来选举皇帝的制度也被人提及,各种先进的科技也在这个时期诞生,可是偏偏到了清朝,在文字狱的压迫下,一切的思想和近代文明全部毁于一旦。 “特区的事就全部交给周卿来办,你是不是和心学的大儒和贡生们走的很近?” “臣于心学的大儒、贡生只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多少深厚的交情,请皇上明察。”周慕白脸色有些白,皇上这样问,他以为皇上怀疑自己和心学的官员结党营私呢,于是连忙撇清道。 朱骏笑道:“你急着撇清做什么?朕并没有怪你,那些心学的大儒和贡生倒是对工商颇有心得,你可以让他们协助你,特区之事关乎国本,你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给天下人做个样子出来,若是办砸了,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拍手称庆呢。” 周慕白松了口气,原来皇上并非是怪罪的意思,连忙躬身道:“臣遵旨。” 第一百三十五章:廷杖也光荣 朱骏与周慕白二人在寒冬阁推敲开区的事到了傍晚,直到小桂子提醒到了用膳的时候周慕白才请辞出了寒冬阁,刚走出几步,周慕白正暗自得意自己圣眷未衰,原先的担心都是自己胡猜乱想的事,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叔,你怎的来了?” 周慕白转身回望,这女声的出者不是自己的侄女周雪儿是谁,他正正经经的咳嗽了一声,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正二八经的模样道:“哦,原来是雪儿啊。” 周慕白虽然为人不算厚道,狡诈阴险,可是在小辈面前自然也是一派仙风道骨,饱读诗书的模样,因此,周雪儿反而有些怕他。 周雪儿已经如走到了小叔近前,低声道:“家里一切安好?叔母身体是否还安健?侄女听宫外的人说堂哥要结亲了,也不知娶的是哪家的闺女?” 周雪儿一连窜的问话都是些家里的琐事,她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寄居在小叔家里,因此对小叔的家事甚是关心。 周慕白道貌岸然的捋着稀须颌道:“一切都好,质儿的媳妇是叔父的同僚,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望他成了亲之后能够收收心,别总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在街上逛荡,早晚有一天会闹出事来。哎,雪儿,你在宫里头过的惯不惯?我听小公公说皇上待你不错,这个……这个,那个…你和皇上之间没生什么事吧?” 周雪儿哪里不知道小叔的意思,红着脸低垂着头连忙答:“皇上日理万机,平时也很少见的着面,偶尔疲乏时也会让雪儿去陪他说话解闷,并没有什么。” 周慕白在小辈面前说起这种事也是尴尬的很,连忙道:“唔,时候不晚了。宫门要上钥了。你小叔得回去。你在宫里头有什么难处就托个公公出来知会一声。” 周雪儿垂着头应了一声,转过身碎步去远。周慕白望着侄女的背影,在灰暗的皇家园林中仍然保持着捋须的姿势,直到周雪儿的转过一个月洞之后才长长地出了口气,眯着眼喃喃自语:“看来这国本还是要争一争,唔,这次还是要让沐天波、杨嗣德两个老家伙来打头阵,周某作壁上观,坐享其成。” 周慕白回到住处。早有管家笑脸相迎地撩着袍子快步上去将老爷从轿中扶了下来,周慕白在下人当中自有一番气度,他弓着腰出了轿子,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对那管家吩咐道:“你去跑一趟,将刑部赵侍郎、李瀚林等人一并叫道府里来,就说本大人有要事相商。” 管家笑脸一窒。苦着脸道:“老爷。您晚饭还没用呢?府里头一大家子都等老爷回来。否则不敢先用饭。有什么事……” “屁话。本大人商量地国家大事。你少罗嗦。家里人就先用饭吧。本大人去书房里等人。”周慕白白了管家一眼。呵斥了一句。 对于有些大臣来说。争国本是为了大明地江山。为了朱家祖宗地社稷。周慕白对这种扯淡地国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皇帝娶老婆生儿子这群迂腐地文人居然也管。对于周慕白这个半吊子地读书人来说实在是手伸地太长了些。可是现在。周慕白对争国本地事却突然热心起来。理由很简单。从前争国本对周慕白没任何好处。可是现在不同了。据说皇上在宫中疲惫之时总会叫自己地侄女周雪儿和一个姓瞿地女子闲聊。显然皇上对自己地侄女以及那个瞿氏十分亲近。若是这个时候逼着皇上封后纳妃。那么自己地侄女多半不是皇后便是贵妃地了。 皇亲国戚啊!周慕白心情激荡地连端着茶盏地手都有些抖。自己地侄女成了母仪天下地国母。荣华富贵、绫罗绸缎享用不尽。她将来生下来地儿子不是太子就是皇子。而自己。这个原本落魄地秀才如今虽然身居高位。却因为根基太浅时刻都害怕有朝一日被人整倒。可是如今不同了。他不但成为了皇上地亲戚。而且还大有可能封爵。子孙后代享用不尽。“嘿嘿。沐老头、杨老头。你们不是要争国本吗?好。周某便让你们替我将这国本争下来。”周慕白嘿嘿地笑着。舒服地躺在太师椅上。半眯着养了回神。等一会。他地两个亲信就要进来。届时面授机宜。明日上朝之后。又是一场好戏。 清晨。朱骏坐在高高地銮殿上。精神焕地抚着御案扫了一眼殿下按班站立地朝臣。朗声道:“诸位爱卿。可是有本要奏?” “臣有本奏。”杨嗣德站了出来。道:“皇上。近日连降缅北一地连降大雨。驰道地修建可能要延误几日。缅北省布政司地请罪折子已经上缴到了内阁。希望皇上宽限些时日。待大雨过后。定当连夜赶工。为皇上修通驰道。造福社稷。” “准!”朱骏干脆利落的道了一声。 “皇上。”刑部侍郎赵文鼎与站在前排的周大学士相互对望一眼之后拱着象牙签站了出来:“微臣心有一虑,闷在胸中总是解不开,皇上善谋能断,还请皇上能替微臣解惑。” 朱骏脸色微微有些下沉,这是文臣们要谏言时通用的一种桥段,先是旁敲侧击,接着再步入主题,接着便是指出你哪里不好,哪里应该改正,烦不胜烦。朱骏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又想谏些什么,因此沉声道:“爱卿但说无妨“皇上富有四海,乃天下万物之主,微臣敢问,大明朝需要皇上这样地治世之君,天下万物更需要天子威震万方,可皇上当真能够万万年永掌天下吗?既然如此,国无储君,若是将来陛下亲征北伐之时,海都改由谁来监国?皇上,国无储君,天下不宁,这并非只是一句空谈,微臣恳请皇上立中宫,早得龙子,以保大明社稷江山。” 朱骏地脸色已经变的黑了,国本地事才过去几个月,好不容易转移了群臣的注意力,这个姓赵地混蛋又出来搅局,不过朱骏拿这种人还真没有办法,他不是朱元璋也不是朱棣,这种砍大臣头的伙计他实在做不来。 “朕再说一遍,这是朕的家事,赵侍郎,你退下吧,朕自有主张。”朱骏强忍住暗火,厉声道。 整个銮殿内的气氛微妙起来,站在位的沐天波与杨嗣德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对于赵侍郎突然提出国本的事都觉得奇怪,按理说赵文鼎乃是周慕白一系的官员,周慕白对国本的事一向不太热衷的啊。 周慕白一向阴险狡诈,智计百出,沐天波不由得生出一丝警觉,这事他决定先观望再说,隔岸观火,看看姓周的玩什么名堂。 “天子的家事便是国事,立储更是关乎我大明江山社稷,皇上如何能推诿?臣附议赵大人。” 赵文鼎的奏请犹如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巨石,立即惊起了波澜,这个时候一些政治头脑并不深厚的沐系少壮派官员已经站了出来,纷纷谏言。 “皇上,储君乃是国家的根本,若皇上不立储君,倘若生变,大明该怎么办?江山社稷该由谁来继承大统?” “皇上现今年富力强,倘若……” “皇上,臣今日跪在这銮殿之下,只请皇上正国本,立中宫,若皇上不答应,臣永远不起来。” “皇上啊………” 周慕白木然的看着殿内的场景,心里不由大是得意,如今劝皇上沐天波一系的官员已有十几个了,这些虽然都是些小虾米,大多是一些年龄不大的少壮官员,等会皇上震怒时,沐天波那个家伙作为这些官员的大树会不站出来保他们吗? 这就叫引蛇出洞,先引出一群小虾米出来,待小虾米惹事之后,身后的老家伙们自然会站出来保护这些小虾米,届时就要和皇上据理力争,周慕白只需在旁看戏便可。 朱骏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这种烂**的事被这群官员纠缠了这么久,如今又被人提了出来,其实并非是朱骏不想立后,只是他内心深处的逆反心理作怪而已,一个堂堂的皇帝,被一群糟老头子们逼着去结婚生孩子,这要是闹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朱骏已经气的要去拍桌子了,戟指殿下的官员怒道:“朕是皇上还是你们是皇上?来啊,将他们拖到殿外去杖打,给朕狠狠的打,不许容情。” 杖责?自这两个字从朱骏口中脱口而出的那一刻起,殿中正跪劝谏的官员眼眸都是一亮,这可是廷杖啊,只要挨过了这顿他,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立即以敢于廷争面折而声名天下,并且名垂竹帛。死是人人都惧怕的,但只是**上挨几板子就可以名垂千古。这买卖值了。 在明朝历史中,不管朝廷讨论的事情是对是错,纯为反对而反对,而冒险骗取廷杖的也大有人在。 上谏的官员们立即腰身挺的笔直,脸上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直视丹殿之上的新始皇帝,大有魏征附体的迹象。 一声令下,镇殿将军已经带着几十个侍卫进殿来拿人,这个时候,沐天波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从班中走了出来:“皇上,且慢。” 周慕白一直都注意着沐天波的每一个神情动作,见沐天波出来说话了,不由得心底暗笑,鱼儿上钩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招商引资 沐天波这个时候也是骑虎难下,周慕白这人他最清楚,既然指使赵文鼎出来争国本,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沐天波实在不愿意为这个阴险的家伙打头阵。可是这些官员不能不救,他是内阁辅,这些官员们也是他的后辈,若作壁上观,届时定会受人诘难,清流一系非内讧了不可。 无奈之下,沐天波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给周慕白当枪使:“皇上息怒,诸位爱卿也是心忧国事,纵使言语不当,但大道理还是没有错的,皇上乃是千万黎民的主心骨,可皇上若是没有储君,实在是件令亲者仇、痛者快的事了。国中既无国母,又无储君,如何能够安定人心?皇上三思。” 面对沐天波,朱骏的火气降了一些,其实他比谁都要清楚,大臣们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在这种世袭君权的时代,皇上无子确实是件十分令人担忧的事,而且锦衣卫密报,坊间已经有人流传新始帝在逃入缅甸的途中不小心撞到下体,变成了阳痿这种荒诞无稽的谣言了。 问题是朱骏也是苦恼的很,皇后?皇贵妃?至少总得找个合适一些的吧,这个时代的女人大部分十三、四岁便要出嫁,受过现代教育的朱骏实在不忍心向一个小姑娘玩什么怪叔叔的游戏,哎,朱骏也是叹气,在他的心目中,瞿慈、周雪儿二女倒是不错,出身匹配,人也端庄,一个善解人意,一个开朗活泼,只是她们年纪太小了一些,最大的瞿慈也不过十六岁不到,虽然已是亭亭玉立,但朱骏想起未成年这三个字时便说不出的别扭。 沐天波老大站了出来。其他的几个清流大佬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片刻功夫,杨嗣德、大理寺卿、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等人纷纷站了出来,一齐道:“请皇上收回成命,正中宫,立国本,以安万民。” 呼啦啦殿内一下子跪了一地,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参与其中,一齐朗声道:“臣等附议!” 朱骏颓然的坐回銮椅,从古至今。大明皇帝的权利应该是历朝历代以来最少的一个,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大臣们却同样有着与皇上抗衡地权利,在所谓地大义面前,皇上很难与这些以廷杖为荣的家伙抗衡。 正德皇帝想要游江南,百官劝阻,一百六十八人打了**,杖毙十五人,最后正德只好作罢。 万历皇帝想换太子。立庶子为储君,又是百官劝阻,万历倒是不打了,而是玩罢工,几十年不上朝,也不看群臣的折子。最后万历还是没有折腾过去,仍旧没有让最心爱的皇子继承他的皇位。 有明一代,士大夫个个比吃了枪药的赵子龙还要有胆,前仆后继,杖毙了一个,后面还有几十上百个伸着脖子等着轮到自己,谁辱骂皇帝最凶,谁就是忠直守正的名臣,谁就能载入清史。若是你去谄媚皇帝。就算你得到了高官厚禄。也会为人所不齿,除非你脸皮够厚。否则只有请辞回乡被人唾骂这一条路。 在明朝,公开在朝堂上拍皇上的马屁一般情况下在第二天就会成为朝堂上的众矢之地。无数份弹劾奏章会揭露你有媚上之嫌,巧言令色,鲜矣仁,昔唐太宗有魏征而国治,玄宗用李林甫而国衰,还请皇上亲贤臣远小人哪。得,你拍句马屁讨好了皇帝,却得罪了大臣,从此以后你就不要做人了,因为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在骂你。 因此。朱骏知道。这种人是打不服地。你越打他。他越高兴。名声越大。全家光荣。 寻常地朝议倒还好施行。国策也是由皇上拍板实施。可是一旦涉及到了国本。涉及到了名分。清流们摇身一变。立即被兰博附体。刀枪不入。不死不休。 “咳咳……”周慕白意识到自己该出场了。他轻声地咳嗽一声。缓解了朝堂内剑拔弩张地气氛。道:“皇上。微臣以为。国本之事已刻不容缓。还请皇上三思。” 周慕白说到这里时话锋一转:“不过既是立后。当然是要皇上亲自挑选。有了中意之人可先立为皇妃。若能为皇上生下皇子。再加封为皇后。这样一来。百官们没了顾虑。而皇上在内宫多了个照应之人。为皇上管理后宫事务。也让皇上少去了一层牵挂。” 周慕白地算盘可是打地拨拉拨拉地响。皇上要立后妃。自己地侄女与瞿氏自然是热门地候选人。但皇后只有一个。瞿氏乃是先烈之后。在朝中甚有口碑。其父以身许国。天下地读书人都是敬仰万分。因此。若是直接立后。瞿氏完全有这个资格。而雪儿虽然是大学士地侄女。可不管从身世还是德行都落了下层。这里地德行并非是女子地品德。更多是家族地品德。一般人都坚信名门出淑女地道理。所以。周慕白干脆鼓惑皇上先不立后。先立了侧妃再说。届时就看雪儿是否争气能否先生出皇子出来。谁先生出皇子。谁便是皇后。相对于周慕白来说。这才是于他最有利地办法。 “唔。诸卿并非说地完全没有道理。”朱骏打算拖延时间。先将宫里头地小姑娘们拖成了大姑娘再说。朱骏作出一副沉思状。见火候差不多了。才悠悠道:“不若这样。立妃也是大事。容朕好好选一选。待驰道修建完毕之后再说吧。唔。退朝!朕乏了。回去歇养歇养。” 朱骏逃也似的匆匆走了,只留下一群既带着一丝胜利微笑,又有些急切的官员。 不管怎么说,皇帝至少服软了,百官们总算找到了胜利的感觉。 沐天波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咳一声:“大家都散了吧,工部的抓紧一些,驰道要尽快修建起来,皇上一日没有大婚,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工部尚书这个时候他若是不说几句豪言壮语地话恐怕要被众同僚用吐沫淹死,驰道修好就大婚,早一日大婚就早一日有皇子,有了皇子就能早一日立储,这国本地事可就着落到了你这个工部尚书肩上了。 工部尚书捋着袖子站了出来,道:“沐公爷安心,下官明日就请旨巡视各省驰道的进度,这工期一定要减之又减,只是要日夜赶工,必须多招募一些工匠来,这银子尚缺了不少呢。” 大家又将目光转到了掌管钱粮地户部尚书身上,户部尚书脸早已憋的红红地,朗声道:“驰道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如今又关乎了国本,工部需要多少银钱,尽管写上清单,下官能支应多少就支应多少出来。” “王大人说的好。”大家都是一片赞赏。 第二天,工部尚书向朱骏上了条陈,要求巡视各省驰道建设,朱骏准奏,五十多岁的工部尚书只带着七八个皂隶也不做轿,骑着快马前往各省,马不停蹄的监督进度,据说这位尚书有过十一个时辰没有合眼的记录,半道上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老骨头差点散架,好在被皂隶们扶住,尚书大人手指着远处大呼:“本大人没事,尔等不要停歇,去给本大人弄个藤椅过来,继续赶路要紧。” 尚书大人俯甘为孺子牛的精神立即感染了各省的工程建设官员,驰道工程如火如荼的不断的加快着进度。 在海都城,奉天开区衙门正式挂牌成立,内阁大学士周慕白亲自坐镇,心学书院的贡生全部出学院为皂隶,心学的大儒们也被安排入各司主事,这一次,心学打算让腐儒们瞧一瞧工商的力量。 很快,数百名心学贡生开始奔赴九省的各个城市,先是在城门口张贴开区的告示,接着便是拉人,他们头上顶了个贡生的名头,若是要造访哪家士绅地主的宅地,立即便有人相迎而出。 贡生开始一个个造访地主士绅,反复的和他们讲解开办作坊的必要性以及利润,这些平日里与其他学派激辩的贡生们口若悬河,从三皇五帝讲到今上神武,再不断的旁敲引证,反复的说明开办作坊是件如何光宗耀祖,积聚钱财的手段,每一次造访都让主人听的津津有味,不断点头,这些缅人士绅们虽然也读诗书,却大多是附庸风雅之徒,在乡民面前之乎者也倒还能混过去,在贡生面前立即就没了气势,贡生们一次性就能滔滔不绝的讲一两个时辰,接着他们会喝口茶润润喉咙,问主人道:“先生可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这是乡绅们的第一个回答。 “那么您是否打算去奉天开区开办一间作坊?” “这个…这个嘛。”士绅们开始犹豫起来,他们的答案大多惊人的相似:“此事还是从容再议的好,过些日子再说。” 士绅们能积敛到一定的财富并非是那种听的热血沸腾便拿出白花花的银子去投资办什么作坊的主,大家都明白,贡生虽然说的好听,可实际如何谁也不知道,这种事还是先让别人去办,待他们赚到了钱,自己再出马不迟。 贡生们脸色一变,随即告辞,接着又奔到下一家去了。 其实这样类似于后世业务员一样的登门造访并非没有效果,问的人多了,自然会有几个头昏热的二愣子愿意上贼船,几百个贡生、整整七八天的功夫,便已招到了五十多个愿意拿钱出来办作坊的乡绅。 第一百三十七章:变数 周慕白所选的特区地址位于海都城西南十里,这里原本早已通了驰道,方圆数百里皆是平原,几条大河也是自这里奔腾入海,很快,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之后,一百二十三名本地乡绅以及汉商陆续抵达海都,内阁大学士周慕白亲自宴请,紧接着百辆马车鱼贯出城,到达选址处丈量土地造册。 乡绅汉商们看到这片了无人烟的土地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如此荒凉之地,在这里建立作坊如何运作?又去哪里招募工匠,材料又该去哪里采购,等等的问题盘绕在他们心头上,原本还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周慕白眼见如此,道:“万事开头难,诸位是开区中第一批商家,皇上欲立尔等为商贾中的楷模,因此,朝廷会尽量给诸位一些方便,大家不必心焦,但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本大人解决。” 大家松了口气,这些人心热正是这第一批入驻商家的头衔,明眼人自然明白,朝廷既然已经放出建立开特区的话出来,那么先便是要让第一批入驻的商人赚到利润,否则还有谁敢再来这里投资,朝廷建立开特区就成了一纸空文,因此,许多人相信,他们所投入的白银在朝廷的扶持下定能赚回应有的利润。 “大人,这里虽然通了道路,但是许多设施恐怕没有一年半载也难完备,这一年中我们这些人该如何办?”商人中有人问。 周慕白道:“众位安心选址,本大人亲自督造,征民力,只要有两个月便能落成。” 众人见周慕白信誓旦旦,也就放下了心事,陪着周慕白在这荒原上走了一遭,便返回海都。各自准备开办作坊的事宜。 自陈永华执掌南镇抚司之后,天地会各分舵纷纷改旗易帜,接受了朝廷的封赏,陈永华这几日也安心了不少,天地会在南洋的分舵、香堂达数百之众,每日所传来的消息更是数以百计,陈永华也就没有了胡思乱想的余暇,每日沉浸在繁重的工作中,不断的向各分舵香堂出命令。又不断地辨别各分舵香堂所传来的信息。 一份来自吕宋的紧急密报迅的传来,陈永华在众目睽睽中拆开密报上的封泥,待展开信笺之后,以是怵起了眉头。 “陈大人,吕宋来的是什么消息?”身畔的赵三喜凑过脸去看。 陈永华缓缓的将信笺放在桌案上,举眉道:“荷兰攻入吕宋总督府马尼拉,西班牙人彻底战败,南洋再也不是群雄并起之地了。” 赵三喜也是皱起了眉头。道:“此事事关重大。是否该上报内阁。由内阁裁处?” 南北镇抚司所打探地消息共分为三类。一种是小道消息。由本司备案。第二种是重要消息。必须尽快上报内阁。由内阁裁处。只有最高机密地事务才请示皇上。不能擅自主张。 陈永华已是长身而起。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朝廷在南洋地全局谋划。我亲自递牌子入宫禀告吧。” 新始年十二月中旬。失去了郑氏水师掣肘地荷兰人大举攻入吕宋。与西班牙陆军在马尼拉郊外决战。西班牙大败。吕宋总督带着一支孤军逃亡吕宋北部海湾。登上西班牙残存地舰队逃亡。 于此同时。台湾天地会分舵传来消息。依靠荷兰战舰在台湾登陆地尚可喜、耿精忠所部在台南与荷兰人生了冲突。尚可喜已经上表满清朝廷。满清朝廷在台湾设立府道。并且甄选了官员打算开赴上任。原本耿精忠、尚可喜还以为台湾会被纳入他平南王地辖地。谁知朝廷收归了己有。这样一来。原先荷兰人与耿精忠、尚可喜所协定地共管台湾地约定变成了一纸空文。台湾道道台是个满人。刚刚上任便驱除荷兰商人。 荷兰方面不明就里。诘问两个王爷为什么不守信用。耿精忠二人也是有苦说不出。只是一概推诿。终于一件火烧教堂地事件成为了双方交恶地导火线。 台湾方面开始下达了驱除佛朗机蛮夷的指令。不单停泊在港口的荷兰舰队被驱逐到了金厦岛,一些荷兰人建立的教堂也成为了妖言惑众的典型。官府下令取缔,并且拘谨神甫,火烧教堂,一名神甫在地窖中躲过了清军的搜捕,最后清军火烧教堂,将这名神甫活活烧死,消息传到了金厦岛的爪哇舰队,恼羞成怒的荷兰如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帮助清军占据台湾之后不但没有分享到原本协定的利益,反而要蒙受清人地侮辱。 恼羞成怒的荷兰舰队开始频繁的袭击台湾各处港口,双方甚至在基隆附近生激战,清廷的圣旨也传来了台湾,勒令耿精忠、尚可喜率本部驻留台湾,向荷兰人开战。 半个月后,一支西班牙舰队在缅南海域游戈,并且请求海都港口允许他们驶入海都湾补充淡水、粮食,如丧家之犬般的吕宋总督赫查金觐见朱骏。 在銮殿里,赫查金声泪俱下的讲述着荷兰人在吕宋的暴行,这个四十多岁的西班牙伯爵几乎要在銮殿内滔滔大哭,他甚至预见了在回到西班牙之后所遭受地白眼,他将不会再受到重用,他的家族也会为之蒙羞,并且日益衰落。 朱骏对于这个毫无利用价值的总督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兴趣,西班牙人永远也不能参与到东方的事务中来了,但双方好歹也是盟友,朱骏只好假惺惺的劝慰,告诉他局势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坏。 “伟大的大明皇帝陛下,现在荷兰本岛爪哇防御薄弱,他们的大部分舰队已经开往了吕宋和台湾等海域,我认为,您可以让骄傲地大明海军袭击爪哇,这对您有非常大地好处,只要您控制了爪哇和马六甲,您就扼守了东西方交汇的通道,只要您有足够地船只舰队,任何过往的商船都将为您缴纳税金,只需要几年地时间,您将成为东方最富有的国 爪哇岛位于满剌加王国的下,两个国家隔海相望,正好形成了马六甲海峡,是东西方海运贸易的重要通道,赫查金这一次来,仍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如果他能够说服大明海军攻击爪哇,那么所有的荷兰远征的舰队都将会从吕宋、台湾各岛驰援而归,届时西班牙人凭借着几艘破烂的战舰突然袭击吕宋,并非没有夺回吕宋的可能。 控制了满剌加王国和爪哇岛就等于是控制了一座永不枯竭的金矿,这一点朱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问题在于爪哇岛的荷兰人并非好惹的,经过几十年的殖民经营,荷兰人已经在爪哇建立了无数的碉堡塔楼,他们在南洋更是拥有数量大小数百艘战舰和武装商船,就算是大明水师攻占了爪哇岛,从各地赶来的荷兰战舰立即会回援爪哇,并且与大明水师决一死战。问题是大明水师虽然已有了自保的能力,但是与荷兰舰队对抗几乎没有取胜的希望,这一点朱骏十分清楚,吕宋总督抛出这个彩头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去做替死鬼而已,他可以趁着大明水师与荷兰人决战的时候杀回吕宋,夺回原先他所能管辖的一切。 朱骏偏偏不上他的当。 第一百三十八章:各怀鬼胎 昨天因为搬家,所有只睡了三个小时,来回扛着四十斤以上的物品来回跑了七八躺,今天起来全身乏力,头有些晕,上一章写的很乱,由于是vip,不知道作品如何修改,请读者大大们见谅。[马上南洋就要搞定了,北伐准备开始。 见朱骏对爪哇的事务无动于衷,赫查金并没有为此灰心丧气,打起了精神道:“皇帝陛下,根据我们的情报所知,如今的爪哇只有五千名陆军,以及九艘战舰在港口外守卫,他们的主力舰队已经调去了台湾,在那里,他们将与清国人决战,这是我们的好机会,只要占领了爪哇,他们的远征舰队就失去了补给,他们没有足够的火药来进行下一场战争,更没有足够的药品救治他们的伤员,只要您占据爪哇,并且派出您强大的陆军守住爪哇、缅南等敏感地区,他们对您没有任何威胁,失去了补给的荷兰陆军根本不能登陆夺回爪哇岛,陛下,作为您最坚定的盟友,西班牙人愿意供您驱使,我们还有两艘战舰和一千三百名英勇的战士。” 赫查金说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丹殿上纹丝不动的朱骏。 爪哇的情况朱骏了解的比赫查金更清楚,在那里,天地会的分舵几乎每天都会呈上一份简报到朱骏手里,如今西班牙战败,郑氏水师遭受重创接受了明军的整编,荷兰人一旦从台湾脱身。那么南明就成为了荷兰人在南洋最大地绊脚石,大明水师曾经偷袭过马六甲,占尽优势的荷兰人一定会千百倍的报答回来。 这个时候,是南明扭转胜败的唯一机会,朱骏也早有了在荷兰人陷入台湾的时机对爪哇起攻击,可是朱骏对赫查金的意见并不热心。他还有个更好地计划。 “赫查金先生。朕要和荷兰人和谈。”在赫查金说地口干舌燥的时候,朱骏终于开口了。 “什…什么?和谈吗?上帝,尊贵的陛下,荷兰人是不会原谅您的,他们不会和您签署任何有价值的协定,我…我想……”赫查金吃惊的望着朱骏。语气有些结巴。 “咳咳……”朱骏轻咳一声,打算了赫查金地话。道:“赫查金先生,东方人的思维与你们不一样,你和你地船队就在海都等着朕给你的好消息吧。” 一支由内阁大学士杨嗣德组成的使团到达爪哇港,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敢死营士兵伪装成客商,迅的混入了爪哇府与本地的天地会分舵暗中联络。 大明使团地到达让荷兰人大吃一惊。双方还未正式接触,荷兰东印度公司内部已经吵了起来,有人扬言扣押大明朝的使者。有人希望能够将他们驱除出境,但是更多的人希望当局能够接待他们。并且听听他们所来地目的再行决断。 在喧嚣了数天之后,爪哇当局终于派出了自己地使者与明朝方面进行接触,这人是一名海军中校,名叫恩格,他们希望在得知大明使团意图的同时让一个中级军官来羞辱他们的敌人。 “本大人奉大明皇帝旨意,前来与贵国磋商共同贸易,相互合作之事宜。”杨嗣德的第一句话非常善意,甚至自贬身价的与一名中级军官侃侃而谈大明朝与荷兰人的传统友谊。 “早在两百年前,我们的永乐大帝派船队出使时就听说过你们这个国家,大明与荷兰有着传统的友谊,今上希望我们不要敌对,只有共存才能使得双方都能获得自己所需的利益。” “将军,你喜欢陶瓷、茶叶和丝绸吗?这是我们大明的土产,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或许我们将大明的这些货物交由荷兰朋友送到你们那里去……” 在听取了通译的翻译之后,恩格中校直翻白眼,传统友谊?两百年前?这群该死的明国使者真是谎话连篇,两百年前,荷兰人还没有从西班牙独立呢。 不过大明使者的热情也感染到了这名中校,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一次大明是来真格的了,他是一名小小的中校,根本就不能对荷兰的外交政策许下任何承诺,于是,在热情的攀谈之后,中校迅的前往总督府报告。 哈特林总督在听取了中校的报告之后反而踟蹰起来,他决定请示一下爪哇的实际统治者东印度公司董事之一的老莫汉。 “总督阁下,我认为明朝人给我们抛来的橄榄枝是真实的,他们现在害怕了。”老莫汉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接着道:“我们击败了西班牙人,又打败了台湾的郑家海军,与荷兰人敌对的联盟已经被我们轻易的瓦解,现在,他们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取得我们对马六甲事件的谅解,总督阁下,您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哈特林道:“我们在台湾遭受了无耻的欺骗和背叛,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应该继续在台湾以及东南沿海对清国进行骚扰,迫使他们遵守之间的约定,清国人没有强大的舰队,我们的舰队可以轻易的袭击他们每一个城市,特别是台湾,失去了内陆补给的台湾早晚有一天又会回到荷兰人的怀抱。” “所以,我认为对明朝人的行动应该推迟一些,他们既然派出了使者,那么可以和他们谈下去,先拖延时间,等台湾的事解决之后,我们再给他们一些教训。” 老莫汉点了点头,既然明朝人愿意和谈,那么现在与他们进行谈判最好不过,他们可以暂时先麻痹住明国,只要主力舰队将台湾的事务解决,那么谈判就可以随时破裂。随后对明国进行攻击,谈判,是拖延时间地最好办法。 “总督阁下,你去和他们好好谈吧,只要不达成任何共识就行。”老莫汉笑的很狡诈,郑氏水师与西班牙的败亡让荷兰人的自信心又膨胀起来。现在。很早的时候,他们已经制定了入侵明国的计划,现在,他们决定耍一个小小地花招了迷惑他们地对手。 哈特林得到了老莫汉的指示,立即与明国的使臣认真的谈判起来,为了掩饰荷兰人寻求和平的决心。整个谈判看起来更加艰难,荷兰人显示诘难明国袭击他们的马六甲港。要求明朝使臣支付赔款。 杨嗣德谦卑地表示同意,大大的赞赏了一番荷兰人地强大实力,双方开始讨价还价起来,哈特林似乎渐渐的进入了谈判的状态,不管真假,他都要做出一个爱好和平的姿态出来。当然,和平是有代价的,哈特林的价码是四百万两白银。 杨嗣德小心翼翼地拒绝了哈特林的提议。他告诉爪哇总督,大明国只能拿出一百两白银。实在不能再多了。 于是,两个各怀鬼胎,根本不期待和平的使臣在谈判桌上开始浪费着光阴,双方不断地做出妥协,又不断的坚持自己地底线,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荷兰人希望拖延时间,麻痹明朝。而杨嗣德奉了皇上的意思来麻痹荷兰人,故意示弱。 爪哇府雅加达,这里是荷兰人在南洋最重要的城市,也是东印度公司的总部之一所在地,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可以看到金碧眼的荷兰人,听到教堂里响亮的钟声。 天地会爪哇分舵的数百名会员混迹于各行各业中,不断的刺探着各种情报,最后被送入分舵驻地,由分舵舵主进行甄别上报,而这个时候,分舵的前堂里,已经成了敢死营指挥使王秋的指挥遥控中心。 王秋坐在后堂内,数名雅加达分舵的负责人各据一边,不断的报告城内的情况。 “王大人,港口的一名土人军官已经被我们收买了,他答应带领部众随我们一起起事。” “港口的东北角防御最为薄弱,一些不甘受荷兰人统治的土人也在蠢蠢欲动,只要我们大明舰队一到,咱们在城内放火,他们定当群起响应,届时分舵自会派人前去煽动。” “火药库里我们已经安排了一个佛朗机酒鬼士兵,他是个荷兰人雇佣兵,法兰西人,因为酗酒,所以被长官调去守火药库了,我们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银币,到时候他只要在火药库放一把火,弟兄们便可起事。” 南镇抚司的分舵负责人兴奋的诉说着,他们全是草莽出身,行军打仗虽然不懂,却是最擅长破坏做内应的材料,只几天功夫,凭着对雅歌达的熟悉,他们已经联络了不少反荷兰人士,并且做好了相关的准备。 王秋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左颊的伤疤因为激动而显得腥红,他重重的用手捶了捶腿,道:“各位辛苦了,拿下了爪哇,皇上论功行赏,自然是少不得诸位。” 一干人脸上露出喜色,纷纷拱手自谦着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将军客气了。” 雅歌达分舵主又道:“将军,大明水师到底何时到来?弟兄们没有准信,都难免有些心焦。” 王秋道:“快了,诸位在此潜伏了这么多年,何必在乎这一点时间?对了,本将军所带来的弟兄安置的如何了?是否会有守军察觉?” 舵主捋须笑道:“将军宽心,将士们都各自安排在会众的家中,当地的商贸十分达,港口每日所停泊的船只便有数百,船员、水手更是数以万计,进进出出的,没有人会在乎咱们。” 王秋点头道:“这样就好,吩咐大家忍耐些时候,养足了精神才好做事。” 众人都是兴奋的点头称是,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才各自告辞而去。 在另一边,杨嗣德的谈判渐渐进入了尾声,在协商了七八天之后,双方终于谈崩了,理由很简单,荷兰人压根就不愿意签订任何书面的协议,而杨嗣德就坡下驴,他也并没有签订盟约的打算。 荷兰人原本还紧张大明水师会趁着本岛空虚的机会像上次袭击马六甲一样偷袭雅歌达,但是经明朝使臣的到达,以及大明迫不及待的要求签订合约的态度,他们立即就分析到明朝已经害怕了,明朝人非但没有偷袭雅歌达的打算,现在连自保都成问题。于是,原本还风声鹤唳防卫森严的雅歌达松懈了不少。 谈判破裂之后,杨嗣德提议回国,荷兰方面表示了同意,双方虽然还处在敌对时期,谈判也没有任何进展,但是出于礼貌,爪哇总督还是亲自在码头处送走了这个使者。 “这群愚昧的明国,你们害怕了吗?没有得到你们所期待的和平,想必你们一定十分失望吧。”站在码头上,全身戎装的爪哇总督翘胡下勾勒出一丝冷笑。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支庞大的舰队正以飞快的度向着爪哇海域驶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攻占爪哇 新始三年正月初三,此时正是汉人的新年,由于中原文化的影响,南洋各国也纷纷效仿,这一天也正是印尼的静居日,人们早在一天前便开始忙碌起来,男人们打扫庭院,制作节日用的形似魔鬼、雄狮、巨龙等的木偶,女人则赶做新衣及节日祭祀用的菜肴糕点。节日前一天是个欢庆日,人们兴高采烈,喜气洋洋,身穿艳服在街巷处参加庆典。到了初三的上午,人们载歌载舞,鼓乐齐鸣。下午,男人们敲锣打鼓,抬着大型木偶绕家环行,女人们也头顶祭品跟在男人身后,场面异常热烈。 荷兰当局对于当地土人的庆典并没有强行压制,只是在街道处增加了巡逻的次数,在港口,几只停泊的荷兰战舰上,水兵们在甲板上迎着海风歇息,由于是农历正月初三,南洋的各个国家都在以不同的节日来庆祝新年的开端,能够威胁他们的汉人也沉迷在新年的喜庆中,再加上前几日南明朝廷恭谦的派出了使者前来求和,虽然谈判破裂,但是当局对南明的戒心已经降至最低,有鉴于此,驻留在雅歌达港口的荷兰舰队今日休假一天,大多数水兵已经上岸参加当地的庆典去了,只有少部分因为赌博而输光了薪水的水兵在甲板上埋怨着自己的运气。 卡瑞斯海军上校十分奇怪的用单筒望远镜查看着港口远处的海域,他是个谨慎的海军舰长,今天的港口实在是异常了,从清晨到现在,居然没有一艘商船驶入海港。虽然今日是节庆日,但是往常的这个时候并非如此。卡瑞斯甚至怀疑有一支舰队正向海港驶来,为了保密,他们截留了一切前往雅歌达地船只,但这只是猜测,上校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猜测而取消士兵们地休假,就算是他向总督府汇报,恐怕那些文职的官员们也会不屑于顾的撇嘴责怪上校大惊小怪。\ 上校的脸上满是阴沉,他粗略的测试了一下风向和风。脸上的神情更是担忧起来。 “上帝啊,这真是舰队作战的好天气,但愿我只是胡思乱想,情况应该没有想象中的这么严重。”上校自嘲地笑了笑,碧蓝的眼睛里的担忧仍然没有消散。 这个时候,海平面上突然出现了数十艘巨大的商船。在海鸥的盘旋下静静的向港口驶来。上校靠着船舷,心里打了个突突,他连忙平举起单筒望远镜观察远处地船影。 十七艘大型商船,上校松了口气。在南洋,一些大海商往往会驱使着几艘甚至几十艘的大海船往来于海面,因此,一次性的驶来十七艘大商船并没有什么问题,上校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他决定去指挥室里泡一杯浓茶,等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看到了望台上执勤地水兵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辛格勒。这个家伙一定去底舱和一群混混玩纸牌了。”上校气呼呼的返身进了底舱,他决定把那个该死的执勤兵揪出来。然后再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大型商船渐渐的靠近,在它们的身后。又出现了几十个船影,最后海平线上出现地战舰越来越多,大小数百艘战舰、海船顺着海风,疯狂地加快了航做出了最后的冲刺。^^^^ “上帝,那是什么?”一个靠在船舷地海兵低呼了一声,他眯着眼仔细的观察了片刻之后,终于确认了前方数百个黑点。大小战船各有百艘,十几艘大型地西洋战舰在后,中央是一艘举行的战舰,前方的百艘大小不一的战船乘风破浪,距离海港越来越近,而后方的战舰渐渐停稳,侧转船身,一个个漆黑的炮口已经对准了海港的码头,对准了停泊在港口的荷兰战舰。 “敌袭!”警报的钟声几乎与火炮的轰鸣同时出,港口立即混乱成一团,一枚枚炮弹伴随着硝烟向着码头、荷兰战舰乱糟糟的射来,失准的炮弹在海面上渐起了一次次的水浪。 前方的战船迅的突破,迎着海岸线上仓促应战的堡垒所射出来的炮火陆续的向海岸线挺进。东洋水师指挥使亲自站在船头,鬼头刀横在胸前不断的催促着加快度,这是他任大明指挥使以来的第一战,建功立业,报效皇上赏识的时候就在今天,他所座的旗舰原本是正式最大的战船,虽然火炮配备不多,但体积够大,航也够快,作为登陆是最好不过。 停泊在洋面上的荷兰水兵开始跳水逃窜,大多数水兵还在城里休假,剩余的水兵不可能控制战舰抵抗明军的攻击,他们只有游到沙滩上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在那里,有几十个炮台作为掩护。**** 这一次的突袭由东洋水师营作为登陆主力,而南洋水师营利用西洋战舰、少量的西班牙战舰以及新下水的抚远号旗舰作为压制对岸的火力。 南洋指挥使刘二与西班牙总督赫查金正写意的站在抚远号船舷上迎着硝烟弥漫的海风观望战情,赫查金激动的满脸通红,这一次他的宝押对了,荷兰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直到靠近港口的明军开火才仓促应战,用不了多久,明军就能占领雅歌达,紧接着出动强大的陆军一路凯歌消灭所有爪哇岛上的荷兰人。 荷兰人一旦失去了经营数十年之久的爪哇岛就意味着他们在南洋失去了舰队补给的后方基地,用不了多久,荷兰人在南洋的势力将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到了那个时候,赫查金只需要借助明人朋友一点小小的帮助就能收复吕宋。 荷兰人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开始依靠沿岸的堡垒、炮台进行反击,但是这个时候东洋水师的船队已经登岸,密密麻麻的水师陆战队、神机营、神勇营战士纷纷高举着战刀、抬着连火铳、钢弩登岸,而南洋水师营战舰上地火炮也开始找到了攻击的目标。集中火力向几个重要地炮台喷射着火炮。 “杀!”登陆的陆军开始散开队形,与沿岸卫戍的荷兰步兵战成一团。拥挤的码头上根本不适合远程射击,他们只能依靠着枪托、大刀进行血腥的拼杀,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的弥漫开来,伴随着一次次血肉的撕裂声,喊杀声,呻吟惨叫声回荡在海港处。 城内地荷兰人开始组织救援,一支支少量的荷兰步兵从城内赶来,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巨大的爆炸在雅歌达城内炸开,在雅歌达的西北角升腾起黑烟滚滚的蘑菇云,城内开始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救援港口地荷兰人眼眸中终于闪露出一丝恐惧,在那个爆炸的方向,正是荷兰人的火药库。整个城市已经乱成了一团,港口的士兵开始渐渐地向后退却,由于各部之间失去了联系,到处都是荷兰人的散兵游勇。 炮台上的荷兰士兵也开始渐渐的放弃了他们的阵地。仓促应战之下荷兰人一直受到大明战舰的火炮压制,许多炮台已经被战舰上呼啸而来的炮弹炸塌了,这群原本还斗志昂扬地雇佣兵们开始向西南角地荒野森林里逃窜,他们身后的城市已经开始陷入了内乱中,数百名敢死营地战士和天地会的会众突然难,立即控制了城内地重要建筑,而当地的土人有的惊慌失措的准备逃亡。有的开始混水摸鱼。向着殖民者的别墅位置进行抢掠。 “差不多了,荷兰人要完蛋了。”赫查金自信的放下单筒望远镜。对着身后的通译笑着说。 通译麻利的将总督的话翻译给了身边的南洋指挥使刘二,刘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总督大人。你不是一直说荷兰人的战力强悍吗?看来他们也不过如此,若让我们南洋水师营出马,根本不需耗费这么多时候。” 刘二的话中表达了对荷兰人的不屑,又夹杂着皇上让东洋水师营担任主攻的一丝嫉妒。赫查金连忙点头,对这个大明海军将领露出一丝谀媚的笑容,西班牙已经日落西山,赫查金已经预见到了大明即将在海洋崛起,为了西班牙在南洋的利益,他不得不依附于明人,偶尔讨好一下这名海军将军是不可避免的。 战争突然而来,又静悄悄而去,荷兰人已经失去了抵抗,除了偶尔传来的一阵枪响之外,港口和城市都已被一万五千名登陆的大明陆军控制,两千名荷兰士兵成为了战俘,一些侨居的荷兰人也被强制的押去了广场集中,当地的总督、政府官员,以及东印度公司的高层全部被软禁在总督府里,明军开始贴出了安民告示,并且在城内继续搜捕反抗人士。 南洋水师营也开始登陆,刘二、赫查金在炮火损毁的半边的码头上登岸,刘国轩已经踌躇满志的迎了上来,他的手臂受了枪伤,一块单片削掉了他小臂上的半块皮肉,简单的包扎过后他就已经行动自如的出了一道道命令,并且亲自来迎接后续的南洋水师营登岸。 “刘大人,那些红毛鬼的俘虏该怎么处理?”刘国轩第一次指挥一场海战,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了胜利,这个年轻的海军将领激动的差点想跳到海水里泡一泡,内心里对新始皇帝的赏识更加感激,没有他,刘国轩不过是郑氏水师下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将官罢了。 刘二原本在刘国轩面前还摆着一副臭脸,这些功劳如果没有这个年轻的家伙恐怕就是自己的了,此时看到刘国轩谦卑的求教,刘二心里好受了些,不管如何,他在大明水师里也是个老资格,这小子还算上道,刘二脸上微微一笑:“朝廷早有成例,这些战俘全部暂行关押,待平定爪哇岛之后再运回海都去,皇上自有用处。” 刘国轩点了点头:“那好,先缴了他们的武器押到营房里去看押,那些另外有个叫爪哇总督的老东西要求投降,并要我们保障他们的安全,刘大人,您看如何处理?” 刘二道:“西夷就是这样,动不动就玩这套,咱们先不理他,晾他们几天再说。走吧,咱们一起去安排好今夜的庆功宴,只许吃肉,不可喝酒,明日一早,你我分两路各取爪哇东南两路。” 刘国轩听到西夷二字时不怀好意的望了一边的赫查金一眼,不过赫查金并不懂汉话,身边的通译自然也不会将这种煞风景的话翻译给他,于是热络的点了点头:“好,大人先请。” 当天夜里,水师两个指挥使刘二、刘国轩,敢死营指挥使王秋,吕宋总督赫查金,当地的天地会分舵主欢聚在雅歌达的总督府里喧闹成一团,此战大家各有功绩,心里也都是爽朗的很,饭饱之后,大家分据一边,开始商量起明日的作战计划起来。 赫查金最是兴奋,他红光满面的当先道:“各位将军,荷兰人的远征舰队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是得到雅歌达失陷的消息赶回来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我相信,诸位将军一定能够在这段时间内完全占领爪哇,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赫查金卖了个关子,让通译将他的上半截话翻译给在座的人听,自己拿起桌几上的茶喝了起来,显然他并不习惯中国的茶水,猛灌之下口中一阵苦涩,不由得呛了出来,他讪讪的将茶盏放回桌几上,继续道:“爪哇总督与东印度公司的莫汉董事是荷兰在南洋当局的负责人,我听说他们已经表示愿意投降了,如果诸位将军能够让他们向自己的舰队和爪哇各地的守军宣布投降的话,我想荷兰的雇佣军团会失去斗志,我们能够轻松的将这些荷兰人挤垮。” “受降?”刘二在众指挥使中资格最老,虽然他出身卑微,在军中却有着非常大的声望,他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将军,请您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理吧,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赫查金十分期待趾高气昂的出现在荷兰爪哇总督面前的那种感觉,荷兰人所给他的屈辱,他要十倍百倍的找回来。 刘国轩神色不动,见刘二踟蹰不决,对着刘二拱拱手道:“大人,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下政攻城。反正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不若就让去试一试,说不定能收到奇效也未可知。” 刘二恩了一声,道:“那好,大家分头行事,咱们水师分为两路攻占爪哇沿岸港口,王指挥使带敢死营、神勇营、神机营、以及新兵营的战士陆路攻占内陆城市,再留三千人在此守城,总督大人今夜去审审这些荷兰鬼,不管有无收获,明日按时出师。” 第一百四十章:胜利者的姿态 夜幕降临,雅歌达一些被炮火引燃的商铺、民宅的火苗被明军熄灭,安民告示也在城内四处张贴,再加上城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卫的巡逻士兵弹压,雅歌达迅的安静下来,对于当地的土人来说,赶走了荷兰人换来了大明的统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至少明人与他们长的还颇有相似之处,许多人日常所需的物品也是由大明购买而来,反而多了一份亲近。 当地的土人开始还有些恐慌,但见明军并不入屋劫掠,因此也渐渐的放下了心,只是这静居节日再也不能过下去了,人们纷纷躲回屋中,不敢上街一步。 夜幕降临,点点繁星点缀天际,月光照射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整座城市瞬间安静下来,城市中央装饰豪华的总督府,这里代表荷兰王国的奥伦治王室旗帜已被日月旗取代,门口卫戍着数十名笔挺的明兵,吕宋总督赫查金的马车在门口停住,这位得意洋洋的总督下了马车,身后是几名西班牙军官。 站在总督府门口的赫查金踌躇满志的用马鞭抽打着靴子上的尘土,用得意非凡的口吻对他身后的军官道:“乔森,一个月前我们被这群趾高气昂的荷兰人赶下了大海。可能只有上帝才能预料,在一个月后的今天,我们又以战胜者的姿态用将这群该死的商人踩在我们的脚下呢?啊哈,我几乎可以预想到面对这群无耻之徒地欢快场面了。多么迷人的夜晚啊。” 赫查金胡乱地说了一通,紧接着进入总督府。沉重的靴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出咔咔的响声。 在一间维多利亚风格地会客室里,昂贵的水晶灯下照耀下的赫查金板着面孔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荷兰总督哈特林和东印度公司董事老莫汉各据一边,脸色苍白的望着这名来自西班牙地伯爵,最后。赫查金总督宽容的邀请他们坐下。 “先生们,西班牙无意冒犯荷兰。鉴于荷兰对西班牙所属领地吕宋宣战的事实,作为吕宋的总督,我有责任维护王国的领土完整,这也是我与我的舰队随着强大的大明海军来到雅歌达的原因。”赫查金以胜利者的姿态开始表他的讲话:“言归正传吧,先生们,你们是打算让你们地人继续负隅顽抗呢,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放下武器,在谈判桌上将我们之间地矛盾解决呢?战争,永远不是解决争端的最好手段,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出明智地选择。” 哈特林努力的张了张口。脸色灰白地又将目光投在了长桌对面的老莫汉身上。作为东印度公司董事局的重要成员,老莫汉的决定才是关键。更何况,他若是表示代表东印度公司向明王朝和西班牙殖民当局无条件投降就算是回到国内也将面临审判。而老莫汉则没有这个必要,南洋的财产有他的一份,最多凭借着他在荷兰崇高的声望和地位,没有人敢把他投入监狱。 老莫汉定了定神,尽量使自己静下心来,向赫查金道:“总督阁下,说一说你们的条件吧,或许我们能够考虑,你想要钱吗?还是吕宋殖民地?这些我们都可以给你,但是荷兰雇佣军与侨民的安全你们必须保证。” 赫查金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不,你们要搞清楚,你们没有任何与胜利者谈判的资格。”赫查金说到这里已经神采飞扬起来:“莫汉先生,你们已经没有钱了,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的人已经清查了贵公司的仓库,一百七十万枚银币和四百万两白银,还有一万七千两黄金是吗?对了,还有数不尽的珍宝、美幻绝伦的艺术品,这一些除了会有小部分交给我们西班牙之外,其余的全部将装船送往伟大的明国皇帝的国库里去,你们的钱我们自己去来取的,这个不用你们担心。” “此外,至于西班牙所属的殖民地吕宋,大明方面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在适当的时候,他们会派舰队帮助我们回到吕宋,在那里从新建立次序,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一份无条件投降的合约书上签署你们的名字,并且勒令你们的海军以及驻守在爪哇的雇佣陆军向大明朝廷放下武器,你们懂了吗?” “你们这些强盗。”老莫汉干瘪地手拄在长条桌上颤抖:“肮脏地魔鬼。上帝会惩罚你们地。” 赫查金不理会老莫汉地咒骂。对着这个老家伙耸了耸肩:“莫汉先生。请不要将我宝贵地时间用在无聊地咒骂上去。这样我们一天一夜都讲不完。世界地风向已经变了。在你们还未察觉地时候。而我们西班牙人占得了先机。我们有了一个强大可以依靠地盟友。我们会与我们地盟友驾驶着强大地战舰前往世界地尽头。最追寻我们地财富和宝藏。言归正传吧。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将降书送到我地手里。这是你们活命地最后一次机会。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能拥有了。” 羞辱完对手之后。赫查金不再理会两个西班牙人。精致地在军官地陪护下走出了厅堂。复仇地快感弥漫了他地全身。他感觉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张大起来。这种舒服地感觉从所未有。 “荷兰人完蛋了。至少在东方。他们已经没有了存在地价值。”走出了总督府。即将登上马车地赫查金笑着对身后地西班牙军官说。 “立即一份密报给腓力国王殿下。告诉殿下。他最忠诚地仆人在东方认识了一个强大地新朋友。西班牙人地时代又将来临了。”赫查金钻进了马车里。 在一夜地折磨之后。荷兰当局在第二天一早递交了他们地降书。降书地内容并未提及任何关于荷兰王国地事。而是不断地重申他们所代表地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高层。最后地署名是老莫汉和总督哈特林。他们呼吁东印度公司下属地雇佣军团停止抵抗。请求明国方面能够保障他们地安全。并且希望双方能够举行一次关于善后事宜地会谈。 第一百四十一章:荷兰远征舰队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南洋特有的薄雾笼罩在雅歌达的上空,安静的城市一下子被鼓号声惊醒,军营中人影绰绰,百户、伍长们不断的催促着士兵集合,将领们骑上了高头大马,港口停泊的大小舰船上,水兵、水手从舱门蜂拥而出,收起铁锚,扬起风帆预备出海。 明军分为四部,一部由王秋率五千敢死、神勇、神机、新兵等营的混合编队由陆路开进,水路则分别由刘二、刘国轩各率本营由东、南两个方向清扫爪哇沿岸的岛屿,其余一部分明军与西班牙人和当地的天地会分子奉命守卫雅歌达。 爪哇的主要军事设施都修建在沿岸的港口上,内陆的城市倒并不重视,甚至一些小城连荷兰的雇佣兵团都没有驻守,大多数都是由当地土人的协防部队,因此王秋的陆路行动最为迅,只有了半天功夫到达了雅歌达东南的小城坎南,还未组织进攻,当地的土人部队就已经出城投降,表示愿意欢迎明军入城。 王秋留下少量的部队驻守之后,马不停蹄的继续挺立,三天时间就已攻占了爪哇七八座城镇。而刘二所率的南洋水师营也接连传来捷报,由于爪哇总督以及东印度公司董事联名签署的降书,一些港口的荷兰雇佣军团干脆放下武器,走出炮台表示遵从总督和董事的决定,荷兰土地狭小,人口更是极少。他们大多是欧洲各国地雇佣兵,是来给东印度公司打工赚钱的。根本就犯不着为此和拥有强大战舰地明军对抗。 新始年一月中旬,爪哇的战报迅的传到海都,各学邸报纷纷一下子不再吵闹了。满幅都是关于爪哇岛地文章,又一次的胜利让所有的南洋汉人都沸腾起来,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甚至几十年。荷兰人强大地实力早有耳闻,大明海军一举攻占爪哇府雅歌达的强悍实力让南明统治下地所有人都为之振奋自豪。一时间,各邸报的销量大增,一些商人也看准了商机,纷纷收购邸报,转而贩运到其他八省贩卖,据说有的边远缅人士绅能开出一两银子的高价买一份邸报。 一名苏门答腊的商人灵机一动,在自己的纺织作坊里生产了一批明军的日月旗,旗帜的下方写着吾皇万岁四个字拿到市场销售,一下子被人抢购一空,于是。海都城出现了一番奇怪的景象。每家每户的门口都会有人插上一张日月旗,风一吹起。便是满城地彩旗涌动,也算是城内一景。 等到了月末。爪哇全境攻占地消息又传进了海都城,与之同来的是南洋四五个小国遣使入贡地消息,这些小国原本被荷兰人欺负的狠了,一直作为荷兰人地附庸存在,这时见荷兰人完蛋,立即改旗易帜,向大明上表称臣,一刻都不敢耽误。 朱骏这几日为大臣们争国本的事闹的焦头烂额,他原本承诺先拖个半年待驰道修建完毕再行考虑,哪里知道这群疯狂的臣子们得到了准信,先便是工部尚书上表请求去监督各省工程的实施情况,这老家伙一把老骨头忒硬朗了些,一个月之内便骑着快马马不停蹄的兜了个圈子回来,各省的布政司都受到了十分严重的警告,若不能加快工期,敢拖延工程的施工,那便是图谋不轨,企图破坏皇上生龙子立储君,皇上饶的过你们,海都城的内阁中枢、六部九卿可不会让你们好过,届时你们洗干净**准备等着监察院、大理寺的弹劾吧,吏部的考功司也不会让过你们,今年你们的考评定然是最差的,北镇抚司的扈指挥使也放出了风声,届时可要小心你家四周布满了番子,你这家伙就是拉屎没擦干净**都要给你查个一清二楚,自己掂量着吧,你们只管加快建设度,日夜赶工,不管要追加多少银子,户部尚书已经放出了话,缺多少给支付多少,只要你能赶快完工,便是大功一件。 影响仕途啊。各省的布政使自然听出了尚书大人的弦外之音,无非是今天你敢和他对着干,明天就让你完蛋之类的严重警示,于是,原本还悠哉游哉的布政使大人们披星赶月的赶到工地,亲自督促,大肆征本省民力,劈山搭桥,硬是在半年内将驰道修建出了雏形,现在要做的,便是将各省的驰道连接在一起,形成一条交通网,最后又全部通往海都。 朱骏先前放出了话,现在该是承诺的时候了,如今爪哇大捷,大婚的日子也越来越紧迫,朱骏现在所费心的是后妃的人选问题。 金门岛。 风平浪静。海潮缓缓地冲上沙滩轻轻地拍打着海岸。自荷兰远征舰队与满清交恶以来。他们被台湾地清军驱逐到了金门、厦门两个岛屿作为临时基地。对台湾和东南沿海进行骚扰。以此来胁迫满清政府屈服。遵守他们从前与尚可喜、耿精忠所达成地约定。 荷兰舰队地海战能力强悍。但是陆战水平较低。而清军清一色地步骑陆军。因此。荷兰人只能对台湾等地沿岸进行骚扰。却迟迟不敢登陆作战。战争进入了僵持状态。荷兰人拿满清毫无办法。却不敢于被清廷愚弄。因此。这场永远没有胜负互相消耗地战争仍然没有平息。 舰队指挥官莱恩中将脸色苍白地望着新传来地报告。接连看了几遍之后。他才不得不接受报告上地事实。 指挥舱内。长条桌上分别坐了七八名舰长。他们端坐着一动不动。碧蓝地眼眸大剌剌地投向他们地上司。 早在两三天前。各种不同版本地爪哇岛流言便传到了金门岛。对于这样地消息。军官们嗤之以鼻。雅歌达港口有五六艘战舰游戈。沿岸上还有无数地工事和炮台辅助。四千名雇佣军团和近万名土人兵团卫戍在那里。他们不相信。明人能够在一天之内就将它攻占。 “先生们。”莱恩少将将报告塞入了口袋。费了老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他慌乱地避开那些投射在他身上地眼眸。用尽了力气道:“在这里。我有一个消息需要公布。” 军官们面面相觑的相互对望,他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半个月前,我们的府雅歌达失陷,爪哇总督哈特林阁下、公司的董事莫汉先生以及雅歌达城内的官员、公司高层全部被明军俘虏,此外,我们还有近三千名荷兰士兵以及两万七千名来自欧洲大陆的侨民被明军掌握,哈特林阁下、莫汉先生已经联合签署了投降声明,督促我们放下武器,向明军投降。” “什么?”指挥舱内一下子传出许多惊疑声,一名中校已经站了起来,道:“少将阁下,这个消息可靠吗?我想,或许这是敌人的阴谋也说不定?我去把送信的那个家伙抓来审问,看看到底是受谁的指使。” “不必了。”莱恩中将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神色黯淡的摆了摆手:“我认识总督阁下的笔迹,这封信是总督阁下写给我的,他要求我们放下武器。” 指挥舱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每个人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停的跳动。 投降?开玩笑,舰队拥有二十三艘战舰,并且还拥有数十艘大小不一的武装商船,整个远征军团拥有近一万名战斗人员,其他的水手、舵手也有五千,如此强大匹敌的舰队,就这样向明人投降?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总督和公司的董事落在了明军的手里,还有岛内的欧洲各国侨民,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军团大多数由各国的雇佣兵组成,许多人为公司在海外工作,如果他们的亲戚妻儿在欧洲混的不好的话,他们也会将自己的亲友也接到这里来,在两万多的侨民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家庭与舰队的官兵有着血缘关系。舰队能够见死不救吗? 就算舰队打算返航本土,回到荷兰,不顾他们的老板和总督以及亲友的安全,可是又该怎样回去呢?失去了基地的舰队就意味着失去了应有的补给,要想回到欧洲,就必须穿过南洋,越过马六甲海峡,再进入大西洋,如此漫长的航行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舰队该怎么办? 而且南洋已被明军控制,他们还控制住了马六甲,舰队要想回去,那么能否保证不被敌人现呢?现在舰队库存的火药、医疗器械已经不足了,舰队在数天之前还曾向爪哇去了补给的信息,指望着爪哇当局能够运几船补给品来解下燃眉之急,如今,已经不可能了。 “先生们,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莱恩望着他的部属,他感觉到他的背脊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绝对不向卑劣的东方人放下武器,更不会向这些黄皮猴子屈服。”一名上校挥舞着拳头站了出来。 其余的军官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有一名军官脸色苍白的想要开口说话,最终却将话吞回了肚子里,他的脑海中总是盘绕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女儿。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应对眼前的困境呢?”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之后,莱恩少将克制住自己复杂的心情,向大家询问。 第一百四十二章:假降 “将军,如果舰队越过南洋长途跋涉到达爪哇,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给养和火药与明军的海军决战,爪哇的工事是除荷兰之外最坚固的,现在却被明军控制在手里,如果我们企图贸然夺回爪哇,可行性并不高。”一名舰长站了出来,震惊过后,他抚平略略褶皱的军服,表着自己的高见:“在吕宋,我们还有一支远征军驻扎,但是他们并不强大,而且由于连年的战火,吕宋方面恐怕也没有多余的物资来让我们应付这场战争,因此,我认为舰队必须尽快找到补给品,并且向所有的士兵封锁这个消息,一旦这些士兵知道他们的亲人成了东方人的人质,我们的士气将会一泻千里。” “将军,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个人认为我们应该向明军投降。”另一名舰长站起来言,他的话立即引起了指挥舱内军官们侧目,这名军官写意的换了个站姿,继续道:“我们的火炮没有足够的弹药支持我们进行一场常规的战争,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进行一场陆战呢?我们拥有近万名陆战雇佣兵,只要登岸,突然对他们起攻击,我想,明军一定抵挡不住我们的进攻,我们的目标是海都城,这座大明国的都城,我估计他们为了占据爪哇已经调出了大部分的兵力,他们的都城守卫一定相当薄弱,只要我们占领了海都,扣押了他们的皇帝,在爪哇被明军俘虏的总督和董事以及数万侨民就安全了。” “卡特夫上校,您似乎算漏了一个环节,我们凭什么在海都港登陆呢?据我所知,海都港的防御工事并不差,他们在沿岸修建了许多堡垒和炮台,另外,他们的港口外还有一部分水上力量巡航。就算我们能够打败他们。海都城也会立即警戒起来,突然登岸起袭击基本上是空谈。”有人提出了质疑。 卡特夫上校抿着嘴神秘的笑道:“您说的没错,这正是我为什么提出向明军投降的原因。” “我们可以表示服从总督与董事阁下地降约,并且将舰队开往海都港口向明军缴械投降。通常情况下,我们放下武器正是舰队停泊在码头准备登船地时候,可是如果我们若是驶到了港口码头时突然对明军起攻击呢?” “他们或许会有一定的准备,但是绝对料想不到我们选择在这个时间起攻击,我们的船只一旦靠近码头,就可以立即用火枪和剩余的火炮对沿岸起攻击。在优势的火力之下,我们的雇佣陆军在这个时期迅的登陆,并且对港口等重要设施进行占领,到了这个时候,我相信,明军就算是反应过来也不可能对我们有任何威胁了。” 卡特夫说完,指节敲了敲长桌拉大了音量继续道:“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行动,但是我相信,上帝会保佑我们顺利的夺取胜利地。” “我同意卡特夫上校的计划。如果成功,我们不但能够拯救我们的公司和侨民,还能够一举摧毁这群野蛮人的老巢。” “唔,确实是个很好的方案,我支持卡特夫上校。” 指挥使内的气氛终于活跃了一些,卡特夫上校给了所有人希望。舰长们都将目光落到了舰队长官莱恩少将的身上,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表态。 莱恩少将捋了捋额头上零散的金黄丝将它们拢到脑后,在众目睽睽中站直了身子:“为了奥伦治王室地荣耀,为了联合东印度公司的利益,我批准这个计划,虽然他有些冒险,但是作为军人我们哪一天没有在危险中度过呢?卡特夫上校,我希望您能够立即写上一份详尽的计划书来。” “是地。长官。”所有人一起起立。他们骄傲地抬起了头颅。三角合帽地鹰徽在指挥舱地烛光中闪闪光。 金门位于福建省东南海上。屹立台湾海峡西侧。自郑氏水师败走之后。荷兰人理所当然地率领他们地舰队占领了这里。由于和清廷地矛盾日益加深。清军开始在台湾沿岸驱除荷兰舰队。荷兰人无奈之下。只好将舰队地大本营设在了金门,以此为基地骚扰清军。 郑氏败亡时已经迁走了这里地大部分百姓。留下来地大多是南洋各国地商人和一些老弱。商人是无国界地。更何况是异族地商人。荷兰地舰队刚刚驻扎于此。各地地商贾便看准了商机在金门地废墟之上建立起了简易地酒肆。饭堂。甚至还有人运来了百来名妖娆地南洋女子供休假地荷兰士兵泄。只一个多月地功夫。金门岛又渐渐地热闹起来。 在岛中地残桓断壁地斜角处。一座酒肆地酒旗高高地飘扬在空中。店里地掌柜姓刘。名侗。他地父亲是汉人。母亲乃是苏门答腊地歌姬。虽然随了父性。但刘侗长得却是一副活脱脱地南洋相。他对外声称自己是苏门答腊商人。并且在这里开了这间酒肆。 酒肆地后院是刘侗地卧房。此刻刘侗正在简陋地卧房内接过一名小二装束地汉子褡裢地一封密信。前堂喝醉地荷兰士兵喧嚣声越来越大。卧房内烛光摇曳。刘侗看完密信。立即将信放在烛火上引燃。直到跳跃地火光临近他捏信纸地一角时才丢在地上。 “黄兄弟。替王某向陈总舵…不。向陈指挥使问好。潜伏在金厦地分舵已经基本上妥当了。请陈指挥使安心。” 小二装束的汉子对着刘侗报了报拳:“此次陈指挥使潜在下前来,还有一件事。” “如今大军已经占据了爪哇,皇上十分关心金厦两岛的动静,刘大哥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刘侗沉吟道:“倒没有什么变化,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前日一名荷兰军官在包厢中喝醉了,口里胡言乱语的说着什么要袭击海都,不过这些应当是一句空话,荷兰军舰上物资奇缺,特别是火药,没有火药,这些战船就成了摆设,成不了气候。更何况近来街面上的消息是荷兰舰队打算前往海都向我大明投降,只是流言的版本各不相同,也不知他们到底有什么举措。” 汉子却皱起了眉头,普通的商人大多数都不知道爪哇岛已被明军占据,那么向明军投降的流言应当不是空**来风,这个留言八成是荷兰远征军内部的人传出来的,可是那名军官在醉酒时又声称要袭击海都,这到底是一句气话,还有另有所指。 刘侗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听说近来荷兰人正在向台湾岛上的清军交涉,具体的条款不知道是什么,这事也是从对街的妓院里几个与荷兰军官欢好的婊子口里听来的,妓院里的有几个门房是咱们的人。” 汉子脸色一沉,道:“真有其事?如果荷兰人真的打算向我大明投降,又为什么要和清军交涉?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图谋,刘大哥务必小心在意一些,多派些人出去打探,说不定能摸出点什么出来。” 刘侗点了点头,笑道:“这件事抱在刘某身上,黄兄弟远来劳顿,走,咱们兄弟到楼上包厢去喝一盅。” 新始年三年一月下旬,驻留在金厦岛的荷兰远征军指挥部传来了消息,所有荷兰远征军成员正式向大明投降,舰队舍弃金厦,向海都方向行驶,并且愿意将武器和战舰交给明军。 这一天,码头上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上船的荷兰士兵,他们登上战船,拔锚启航,在海上颠簸半个月之后到达海都准备向明军缴出自己的武器。 那名与刘侗密探的汉子穿着短褂,混在人群当中若有所思的回忆着金厦分舵所呈送来的每一个情报。 “黄兄弟,打听清楚了,有一批从台湾方向而来的商船运来了一批物资,十有**装载着火药。” “黄兄弟,荷兰军官们近来的表现十分奇怪,他们既然已经放出了投降的风声,那些雇佣士兵整日沮丧的很,反而是一些军官兴高采烈,并未受到什么影响,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而这个阴谋士兵们并不知道,只有那些军官才知道内幕?” “昨日在妓院里,有一名军官向相好的婊子告别时告诉她,几个月之后,他还会回来,要替那个婊子赎身。黄兄弟,既然这些荷兰人是去投降的,定然是缴械之后要嘛被我大明俘虏,要嘛被遣送回佛朗机去,哪里还有回到金厦岛的机会?这军官信誓旦旦的向婊子赌咒,我瞧他要嘛是荷兰人隐藏着什么阴谋,要嘛就是骗骗那婊子哄她开心。”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汉子的背脊处传来,他抬眸望着远处停泊在海岸上装船的战舰,低呼了一声:“莫非是荷兰人假降?趁着一个空档突然偷袭海都?没错,一定是这样。” 既然是投降,荷兰人的军官为什么还能兴高采烈,还能向妓女信誓赌咒?八成是他们知道些什么。此外那些与清军秘密接触的荷兰人一定与清军达成了某种协议,双方虽然仍然处于敌对状态,但是他们同样也有共同的敌人,而那批从台湾运来的商船中装载的火药正是这个秘密协议的一部分。 第一百四十三章:海军学院 爪哇的面积有十二万平方公里,根据朱骏的旨意,在全面占领爪哇岛之后,正式将爪哇岛并入大明,改名为定海省,成为大明版图上的第十个省份,吏部已在雅歌达攻破之后立即派驻了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等官员立即上任主政,佥事、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都事、理问、库使等从属官员更是数以百计。 爪哇原本就被荷兰人纳入了殖民统治之下,因此布政使的人选也不必由当地土人担任,对于这些原本就没有任何政治权利的土人来说,荷兰总督的统治与大明布政使的统治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当地土人对此并未表示出任何的热情,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对,只是麻木的看着总督府被人换上了布政司的匾额,看到原本手持着火枪在街上巡检的荷兰士兵变成了黑色轻甲,手持钢弩、火铳的明兵。 新官上任,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清查府库、人丁,维持本地的治安,治安倒也好说,当地的土人乖巧的很,除了一些盗窃、殴斗之外并没有什么耸人听闻的事闹将出来,清点府库也容易的很,几个库使带着几十个典吏,再带上百来个明兵在仓库内造册登记了三天结果便出来了,其中白银总计四百余万两,黄金近两万两,珍奇珠宝不计其数,价值也在一百万两白银以上,另外还有一百七十万枚银币另外登记造册。 检查户口是最麻烦的,不过根据荷兰人的一些记载来看,人口应在二十万上下,其中欧洲侨民两万七千人,汉人九千人。剩余的便是当地土著了。 另外,战利品也有了统计结果,其中大型西洋战舰共缴获五艘,各种战船二十余艘,一些欧洲商人的商船有近两百艘,火炮九百七十们。火药不计其数,火铳五千七百门,弹丸不计其数。 根据朱骏下地旨意,这些西洋战舰统统交由东洋营水师营训练作战之用,这让刘国轩激动了很久。连忙派人前往南洋水师营学习大型战舰的航行作战经验,又亲自带着人登船接收,有了这些战舰,东洋水师营正式抛离传统的战船足以成为远洋舰队了,虽然比起南洋水师营来实力尚缺,但也不再是依靠登船近战为主的水师了。 缴获的商船全部卖给海都的海商,譬如海都最大地海商巨头马仁,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南洋第一巨商。下属商船足有百条之多,这时听说明军又有折扣的商船卖,早已凭借着他与皇上有数面之缘的关系预订了八十艘,他的船队纵横南洋各国。往来卖四方的货物,甚至一些小国地国主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海都城其他海商也不遑多让,许多人自迁到海都之后,生意陡然扩大了数倍不止,原先行船时既会害怕海盗侵袭,又要接受各国港口的税官索贿,一路上下来损耗巨大,可自从迁往海都之后,每次行船都有数十名明军陪护,寻常小蟊贼并不放在眼里。大的海盗看见船上的大明日月旗也不敢轻易劫持。否则过不了几天,大明的舰队便会抵达事海域。并且在四周进行排查,直到找到这伙海盗的聚居点全部清除干净为止。而且船队到了贸易的港口。该国的税官也不敢勒索,南洋已有十之**地国家向大明称臣,海商们打着上国商贾的身份,船上还有个明军伍长陪护,谁敢要钱?损耗少了,赚取的利润自然也高了不少,贪婪的海商便会不断地购买造船厂中的新船增强自己的运输能力以此来赚取更多的利润,这样一来,拥有数十条海船的巨商在海都并不稀奇,也吸引了更多的海商向海都搬迁,两年的功夫,海都城已经成为了南洋海洋贸易的中枢,南洋商船巨万,海都城的商船便占去了一半。 清点完毕之后,爪哇岛由敢死营指挥使王秋率五千陆军,南洋水师营指挥使刘二镇守,刘国轩所率的东洋水师营大小舰船百条开始将所有战利品与俘虏装船扬帆向海都驶去。 刘国轩在四天之后抵达海都港口时,立时受到了海都百姓地热烈欢迎,群情激昂地海都百姓如今多少都识得几个字,也能够从邸报中读懂这一次远征对于大明的好处,更加知道胜利地来之不易,在得知刘国轩抵达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挤到了海港观看凯旋而归的战士和垂头丧气地红毛俘虏。 刘国轩见沿岸人头攒动的望不着边际,除了兴奋之外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毛,连忙扮成了小兵的装束与一干士卒们登岸逮着了个机会溜出了港口,他得先去兵部点卯报到,说不定还要受皇上的接见询问战争的经过,因此不敢怠慢。 “臣东洋水师营指挥使刘国轩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寒冬阁里。朱骏正翻阅着今日地邸报。这个时候。刘国轩在小太监地指引下走了进来。纳头便拜。 朱骏抬眸望了刘国轩一眼。又继续看着手里心学邸报地一篇文章。过了半晌。正当刘国轩两腿酸麻地时候才将邸报放到御案上。道:“平身吧。刘爱卿远征归来。辛苦了。给刘爱卿看坐。” 刘国轩小心翼翼地欠身坐下。朱骏又道:“刘爱卿此次凯旋而归。想必总结了些海战地心得吧。给朕说说看。” 刘国轩早在船上便想好了如何应对皇上地各种奏对。却偏偏没有想到皇上会与自己讨论心得。于是振作精神。沉吟道:“末将原先以为海战不过是靠近敌船相互拼杀而已。这一次算是开了眼界。此次海战若不是南洋水师营在后策应。用火炮掩护我营地快船迅登岸。恐怕要想获胜定会付出数倍地代价。因此。末将以为。将来地大洋之上必定是炮船地天下。从前依靠船体碰撞依靠勾索登上敌船近战地方式早晚都要淘汰。末将以为。水师营应该勤加操练炮手。海上使用火炮十分不易。一来是由于舰船颠簸。角度会有偏差。二来海风也是飘忽不定。不易命中目标。因此。同样地炮船。双方能否得胜。炮手地经验占去了大半地作用。其次舵手也要专门进行训练。许多舵手平时倒还罢了。可是一旦临战。便难免会手忙脚乱。一旦不能及时转舵。便酿成了大祸……” 朱骏抚案听了片刻。不由得点了点头。眼眸中流出一丝赞赏。历史中地刘国轩能文能武。下海就成了优秀地海军将领。上岸就成了一方父母。防洪救灾、推广稻种。这些东西。若你对它们一窍不通是办不到地。刘国轩之所以能有此成就。恐怕就是有一股能够及时现破绽。并且加以改善地劲头。 “你是东洋水师营的指挥使,以上的问题都由爱卿自去解决吧,如何操练炮手、舵手,如何行船,如何作战,你都要好好体会。”朱骏说了一番无关痛痒的话,接着摊开一张邸报道:这是心学邸报上刊登的一篇文章,你可以瞧瞧对水师有没有用处。” 刘国轩起身碎步的走到御案前,恭敬的接过邸报,映入眼前的先是许多海军大胜以及自己得胜回朝的文章,在右侧角则是一篇关于海战的论述,撰写人是一名叫毛文静的翰林院侍讲,上面指出的问题竟然与自己的观点相似,都是舵手、炮手的一些问题,还有关于风力的论述,这个时代的战舰都是依靠风帆动力行驶,在西方,熟悉和掌握风力是所有优秀海军将领的必要知识,这篇文章字数并不算多,也尝试着提出了几个解决炮手、舵手训练问题的方法,更多的却是阐述借用风力的问题,刘国轩认真的看完,愣愣的仍然咀嚼着文章的内容,与自己的经验相互印证,时而点点头,有时又叹息一声摇头,半晌之后,这回过神来,忙向朱骏告罪道:“皇上恕罪,末将失礼了。” 朱骏挥挥手:“无妨,爱卿看看,此人的文章所提的方案是否可行?” 刘国轩道:“按理来说确实可行,但是有些恐怕是书生之言了,不过此人未经过海战,就能提出如此独到的见解已是非常不易,若让他跟着水师营出海兜上几圈,说不定此人是个帅才。” 朱骏笑道:“朕就是要让他跟着刘爱卿身边学一些行船海战的经验,此人的理论功夫十足,眼光犀利,若是能让他随船走走,说不定将来能堪大用。” 刘国轩连连笑着称是。 朱骏道:“他是个书生,既然朕让他跟了你,你就要好好的照顾他,尽量给他一些方便。朕的讲海堂还指望他来执教呢。对了,你还不知道这事吧?朕来给你说说讲海堂的计划吧。” 朱骏兴致盎然的招手让刘国轩靠前一些,将自己建立讲海堂的构思一一说出来,其实讲海堂不过是讲武堂的另一个培育军官的方式。只不过讲武堂培育的是陆军方面的军官,而讲海堂培养的是海军军官而已。 刘国轩的理解能力极快,片刻功夫便已是点头口称明白。 第一百四十四章:立后 朱骏、刘国轩君臣二人谈的正爽,一声尖锐的禀报声突兀的从殿外传了进来:“黔国公、内阁大学士沐天波,内阁大学士周慕白、内阁大学士杨嗣德觐见。” 朱骏对着刘国轩点了点头:“你先退下吧,明日朕让毛文静水师营点卯。” 刘国轩行了个军礼,告辞而去。出得门槛时,正迎面撞见三个大学士鱼贯而入,刘国轩只好退到一边,待三人入了殿,这才出了寒冬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个大学士一齐见了礼,沐天波已兴冲冲的掏出一沓奏折呈到御案上,道:“皇上,内阁接到各省的布政使、监察使、都指挥使的奏章,驰道的修建已经完成了十之**,各省正在协商如何连接,海都城的应天府衙门也去洽商了,相信再过一月,所有驰道便能连成一体,四通八达。” 朱骏嗯了一声,这项耗空了大明府库,总计投入近八百万两白银的工程总算是告一段落,朱骏也算是了却了一样心事,他看到三个大学士满脸洋溢着笑容,知道他们兴冲冲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后妃之事已不能一拖再拖,于是道:“传朕旨意,立桂伯瞿式耜女瞿氏为后,周氏雪儿为皇妃,择吉日大婚。” 关于这一点朱骏早有考虑,在宫中,与他相熟的也就这二女,而瞿慈的父亲乃是抗清名将瞿式耜,又任过内阁大学士,是支持永历登基的最有力支持者之一,此人虽是个文人,在拥护永历在肇庆登基时,曾多次打退清军,清兵攻陷肇庆后,永历帝逃到桂林,瞿式耜从澳门借得葡兵三百人、重炮数门。收复失地甚多,保护了桂林的安全达数年之久。直到最后清军兵临桂林,永历带着军民继续向西逃窜,整个桂林城中唯独瞿式耜不愿离去,愿与桂林共存亡,最后被俘不屈而死。 这样的英烈,一直被南洋遗民们视为精神偶像,不去论瞿慈的品德。单止她父亲的这些事迹,就足以母仪天下。周雪儿虽然是周慕白的侄女,同样也笼罩着大学士的光环,却比之瞿慈的正统身份差了几个档次,更何况周雪儿若是为后,周慕白就成了正牌地皇亲国戚,皇亲国戚兼任大学士难免会有弄权之举,汉武帝时的田汾、唐玄宗时的杨国忠都是前车之鉴。朱骏不得不小心在意。 “吾皇圣明。”沐天波、杨嗣德脸上露出欣喜,连日的担忧一扫而空,对于他们来说,立后甚至比之攻占爪哇还要喜庆,更何况瞿慈为皇后,更是万中无一的上上之选,有她坐镇后宫。外臣们也就放心了。 周慕白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原本建议皇上先立妃待生下皇子之后再立后的,如今木已成舟,已无了回天之力,不过侄女周雪儿立为皇妃也是值得庆幸的事,一时间。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是喜是悲了。 皇上侧立后妃大婚可是件大事,必须先要选好良辰吉日,还有许多繁复的礼仪和装饰,没有几个月是办不成地,沐天波、杨嗣德虽然喜滋滋的,过后便开始想起还有许多事要准备妥当,沐天波道:“皇上,这道旨意不必先急着出,待臣与礼部商议,共同制定出吉日、章程出来再朱批不迟。为今之计。务必要早早准备,届时各国使节。各省布政指挥使都要来海都朝见,不可有丝毫瑕疵。” 朱骏道:“是这个道理。一切依沐爱卿承办,瞿慈的养父可是翰林院侍读赵知礼?此人学问品性如何?” 沐天波道:“皇上。赵学礼是崇祯十二年地一甲进士探花。入选为翰林院侍读。学问没地说。为人忠直。品德高洁。桂伯瞿式耜生前与他及其要好。瞿式耜请缨独自守卫桂林时便将其女托付赵学礼。瞿氏乃拜赵学礼为养父。” 朱骏点点头。道:“明日让赵侍读入宫觐见。敕封他为太子少保。有朝一日。朕生了皇子。便由他教诲吧。” “臣遵旨。”沐天波对朱骏作了一礼。道:“皇上。如今驰道已经修缮完毕。是否将驿站全部迁到驰道两畔去。这样一来。驿站地传递也快了不少。而且驰道地养护也是一项巨大地开支。若是重新招募养路人员难免徒增损耗。不如将驰道地护养交给驿站处理?” 朱骏倒是没有想到养路这一层。经沐天波一提醒。连忙道:“是这个道理。朕准了。那些运来地荷兰俘虏是如何安排地?” “已全部被关押在劳改营了。西洋顾问阿姆斯亲自登记造册给他们分配了工匠。男人大多数分配到作坊、船厂等地做工。也有一些西洋地大夫被分配到药堂和学院里看病、教学。女人和孩子全部分到了纺织作坊。做一些力所能及地茧丝、织布等活计。” “此外。还有一些荷兰人地高层人员还关押在大牢。等候皇上落。” 朱骏点了点头:“明日让他们也进宫来吧,朕倒想见见这些人,这其中是否还有个东印度公司的董事?” “是地皇上,此人名叫莫汉,据说比总督的官还要大,爪哇的政务都要经过他的肯才能执行。” 朱骏与大学士们聊了一些政务,直到傍晚,三位大学士才告辞而出。 第二日,朱骏先接见的是瞿慈的养父赵之礼,对于这个未来地老丈人朱骏还算是客气的,朱骏细声软语的和他聊了会家常,又宣布了自己任命他为太子少保的旨意,令他将来努力培养太子,赵之礼感动的热泪盈眶,他这样级别的官员平日里也极少能够与皇上单独说话,趁着机会,这个一脸忠厚的道学先生连忙向朱骏述说着各种大道理,什么广开言路、民为重君轻之之类的话嗦嗦的说了一大堆。 朱骏心里一凉,暗道:“朕将来的儿子可要遭殃咯,遇见一个这样地老师和外公,每日岂不是要被这些教条烦死。” 赵之礼讲了一大通仍不知疲倦。口舌如簧地旁推引证,朱骏又不好打断他,只好堆着笑点头称赞他,一边忙给身畔地小桂子使眼色,小桂子楞了半天仍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最后还是守殿将军禀告荷兰俘虏莫汉董事带到才算是解了围。 朱骏浑身一松,站起身笑吟吟地对赵之礼道:“赵爱卿是个大贤,朕听了赵卿的一席话受益良多。只是朕尚有许多国事要处理,今日暂且先谈到这里吧。” 赵之礼得到皇帝一个大贤地评语激动的干瘪的嘴都哆嗦起来,一步三回头的陛辞而出。 “尊贵的皇帝陛下,罪臣莫汉向您致意。”莫汉脸色青白,显然这几日受了不少苦头,卑微地向朱骏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他不会说汉话,英文倒还不错。 “起来吧。莫汉先生。”朱骏用他中国式的英语回应他,此时的寒冬阁内只剩下他和莫汉两个人,莫汉已是七老八十,连走路都要拄着拐杖,因此,守殿的将军并不担心皇上的安全,朱骏一句话便让他们到殿外守卫去了。 “伟大的陛下。您是南洋的主宰,是世界的主人,您地海军纵横四海,狮心王的丰功伟业也不及您万一………”莫汉慢腾腾的站起,浑浊的眼眸中散出一丝狡诘的光亮,他的嘴一张一合。为了保命,他并不吝啬任何赞美之词。 “好了,好了!”朱骏像吃了苍蝇一样让这个老家伙打住,西方人拍起马屁来实在太明显,比起大明的官来说简直小巫见大巫,听得朱骏都觉恶心。 老莫汉连忙闭上干瘪地嘴,再也不敢说出一个字,他是一个商人,趋利避害是商人最基本的素质之一,他十分清楚。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已经紧紧的掌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里。就算让他做出世界上最卑贱的事来他也会非常乐意。 “莫汉先生,你是荷兰人?朕听说你是荷兰著名地东印度公司七大董事之一。”朱骏并没有露出凶神恶煞般的嘴脸。坐在几上自饮自酌的茶盏,怡然自得问。 “是的。我是犹太籍荷兰人,陛下,我只是个最善良诚实的生意人,或许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误会,但是我想,它并没有海沟一般无法跨越,东方人有句古话,叫做不打不相识,陛下,您听过这句话吗?它的意思是,当您和某个人生误会时,只有打过之后才能交上朋友,唔,这句话非常有哲理,只有伟大的东方人才能描绘出如此智慧的谚语………”莫汉仍然是马屁不断。 朱骏被这个老东西手舞足蹈的曲解成语的神态弄地冷峻不禁,口里含着地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原来是个犹太人?难怪谎话连篇。”朱骏心里想着,在他的记忆中,犹太商人既勤劳,又能吃苦,只是嘴巴仿佛涂了蜜饯一样,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绝对没有愧对最狡猾地商人这一光荣称号。 既然是犹太人,那就好合作了,朱骏心里暗乐,在他的印象中,犹太人是没有祖国地,不管他们的国籍是什么,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忠诚于任何一个国家,这也是欧洲各国都反感、驱逐犹太人的原因,法西斯屠戮犹太人反而受到了德国人自上而下的支持足以说明这一点,到了近代,除了美国之外,基本上欧洲所有国家都有过排犹的法令颁布,这并非是因为偶然,除了宗教因素之外,犹太人不肯融入当地社会也是非常大的原因。 “莫汉先生,听说您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您还有两个外孙和五个孙子是吗?”朱骏说话时总是带着一股笑意,语气中却带着一股谐虐,更带着浓重的威胁。 第一百四十五章:交易 “是的,陛下,他们全跟随我来到爪哇,现在他们都在您的手里,为您工作。”老莫汉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他又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和一大堆的孙子外孙,他们全部跟随着自己的生意来到了爪哇岛,现在正被关押在明军的劳改营里,男人们去了船厂锯木头,女人们成了纺织工人。 在当时的欧洲,犹太人是自私贪婪的魔鬼,可是他们并非一无是处,他们的族群能够始终抱成一团,他们对家庭更加忠诚,而现在,这一个弱点也就成了老莫汉的软肋。谁要是掌握了他的家庭,就是让他跪在脚下舔自己的脚趾也是心甘情愿的。 朱骏似笑非笑的看了这个老犹太人一眼,道:“每个人都应该掌握自己和家庭的命运,莫汉先生,朕说的没有错吧?” 老莫汉点点头,一脸希翼的望着这个东方的君主,西方人在殖民掠夺的过程中杀戮成性,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将有色人种当人看待,在他们眼里,这些全都是野蛮人,他们不姓上帝,野蛮落后,作为文明人,他们有责任遵从上帝的旨意将这群野蛮人从一片片沃土上清除掉。同样的道理,既然他们认为朱骏也是野蛮人中的一员,老莫汉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家人落到了野蛮人手里的惨状,他对他和家人的前途并不看好。可是见到了朱骏,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君王似乎很文明,至少比爪哇、马六甲的土人来说要文明的多。 “陛下,您能给我一些小小的提示吗?我愿意为您效劳,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奉献出我所有的财富,在荷兰,我还有价值一百万银币的债券和股权书,在葡萄牙。我有一个占地四顷的庄园。” “这些钱你还是留着吧,朕想让你跑一趟欧罗巴,替朕招募一些能工巧匠和海商来,还有你们欧罗巴大陆的各种书籍,除了关于宗教的书籍之外,有多少要多少。还有,你是欧洲地大商人,是否能说动一些商人将他们的生意扩展到南洋来?” 老莫汉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说动商人来这里做生意有些难度,可这个时候,他已成了被赶上架的鸭子,不去也得去了。 “如您所愿,我一定尽力去办,陛下,我的儿子和……” “放心吧,他们会在这里生活的很好的。从明天开始,朕会安排他们一个悠闲的工作,再也不必去作坊里做工了。”朱骏笑地很有诚意。 “还有一个问题……”老莫汉担心的道:“在荷兰,我已经被您俘虏了,若是我突然回去,该用什么借口呢?若是有人怀疑我与陛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约,说不定我会受到皇家法庭的审判。这样的话,我就不能为您服务了。” “朕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你是个老狐狸不是吗?”朱骏不愿和他再罗嗦下去,这个犹太人是欧洲大陆的大商贾,在欧洲各王室和商人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友谊,若是能够利用他为自己在欧洲做一些事。比起那个牧师出身地阿姆斯要强了不少。 新始三年二月初三。荷兰远征舰队地降书已经送达海都。远征军表示愿意服从总督与董事地建议放下武器。接受明军地看押。条件是明军必须释放那些无辜地侨民。并且承诺给予应有地战俘待遇。他们现在已经驶过了马六甲海峡。再航行两天。便可到达海都。 对于朱骏来说这简直就是意外地不能再意外地惊喜。可惊喜中也掺杂着一丝疑虑。毕竟荷兰远征舰队实力尚存。就算是面对明军地两大水师营也不至于落败。如何会这么轻易地投降? 对于这件事朝臣们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荷兰远征军已经失去了补给基地。就算回到遥远地欧罗巴大陆也需要通过马六甲海峡。更何况他们没有充分地补给。如何能够坚持如此长地航程。所以这次投降不似作伪。 另一派则认为荷兰舰队并非不堪一击。草率投降。很有可能蕴含着某种阴谋。 两派地大臣显然做足了功课。各自对荷兰舰队地实力都做了初步地了解。有地大臣甚至从俘虏地口中得知了荷兰地大概位置。初略地估算了从南洋到欧罗巴地距离。不知不觉间。算是给大臣们普及了一下西方地基础知识。环绕着这个问题。大家又充分挥了自己地特长。争执不下。朱骏也就当作看看热闹。并不表态。暗地里南北镇抚司地番子四处出动。搜索一切蛛丝马迹。 海都港口。 数十艘商船正渐渐地驶向港口,码头处停泊着数艘卸货上货的商船,不远处,则是数百艘大小不一地商船停泊,各种肤色的商人穿着名贵地丝绸穿梭在人群当中,偶尔会停下来遇见一两个相熟的客商相互客套,穿着短褂的劳工背着沉重的货物自码头走向远处林立的货舱,此起彼伏的小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一艘货船慢慢的靠近码头,预备卸货的缅人劳工已经拥了上去,舢板刚刚搭上,一个浑身带血的汉子已从船上跃了下来,吓得想涌上去拉生意的缅人装卸工连向后退了几步,一时间码头乱成了一团,有人呼喊着去报官,有人不停的往后躲,在狭小的码头上将身后的伙伴挤的差点掉到了海里,商船上立即有一个商人带着几个水手下船,水手们七手八脚的将那浑身带血的人扶起,商人朝着周围拱手道:“诸位,对不住了,这位兄弟在海上可能遇了海盗,被海盗打伤抛到了海里,前两日正好被在下从海上救了上来,一直昏迷到现在才醒转,得罪了。”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人也就散了一些,过了一会,一队明火执仗的捕头带着皂隶过来,交涉之后,捕头一声令下,将这血人带回衙门。 待那汉子悠悠醒转,捕头问了些话,神色凝重的跑去向应天府府伊报告去了。 “这人是南镇抚司的百户?”府伊听完捕头的述说之后,反问了一句,接着怒道:“那还楞着做什么?镇抚司的事不归应天府管,还不快将他送到南镇抚司去。” 捕头连连称是,告辞了刚要去安置,身后又传来府伊的声音:“慢!这人受了伤,说不定有重大军情禀报,你去让老爷的轿夫抬他去吧,回来时记得将轿子冲刷干净,别染上了血迹。” 第一百四十六章:将计就计 “禀告皇上,小的名叫马大山,是南镇抚司的下属百户,一个月前小的奉陈舵主之命探查金厦,与金厦分舵获得了联系… 汉子被送到了南镇抚司,紧接着又被陈永华安置进宫汇报,这人正是上次与金厦分舵舵主联系的汉子,在金厦时他仔细分析了荷兰人一举一动,得出荷兰人另有图谋的诡计,荷兰人投降是假,夺取海都才是真。因此,为了赶在荷兰人面前先回到海都报告,他与金厦分舵的同门商议之后,决议找附近小岛上的一群海盗帮忙,这伙海盗人数虽少,却有一艘快船,付了高昂的定金之后,海盗船带着马大山乘风破浪,日夜不歇的往南洋赶,谁知过了马六甲时海盗们却生了内讧,马大山身上中了伤,只好跳海逃生,好在被过往的海商现,将他带回了海都,因此才有了码头上的那一幕。 朱骏不动声色的听着马大山的陈述,时而插话问几句细节,对荷兰远征舰队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至于荷兰舰队是否真降还是假降,马大山也是含糊其辞,这原本就是荷兰人各种古怪动作而得出来的分析,并不是直接的证据,朱骏的心里也已经认定了荷兰舰队并非真心诚意。 紧接着北镇抚司、南镇抚司的各种情报也纷纷送达御览,南镇抚司前身是天地会,天地会在南洋、福建、广东有分舵、香堂数以百计,主管的是南洋和东南沿海地谍报。而北镇抚司已逐渐的向云贵川等地渗透,再加上他们原本在九省就有暗地里监督官员,刺探情报的人马,因此北镇抚司主管的是朱骏治下九省、云贵川等地的情报,因为两个镇抚司职责相互重叠。双方都急于立功,一些北镇抚司地番子也会派往台湾等东南沿海潜伏,这样一来,关于荷兰远征舰队动静的密报如雪片一般传到了海都。只是马大山所讲的比之其他密报更加详细,直观而已。朱骏相互印证,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请来周慕白商议。 周慕白自侄女成了贵妃人选,也十分热心于去礼部商讨大婚的良辰吉日,步骤礼仪等等,在朝政问题上倒没有对沐派作出什么咄咄逼人地举动,朱骏还当他收起了性子。很是高兴了几天,因此对他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看完了镇抚司的已经分析好的密报。周慕白皱起了眉头,这可是非同一般的大事,好在及时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凝神一想,觉得此事处理起来也是麻烦的很,于是打算先问问皇上的意见。 “皇上,微臣有上下两策,请皇上自行定夺。”周慕白打好了腹稿,笃定的对朱骏躬身一礼:“上策自然是最稳妥的办法。荷兰舰队地阴谋已败露无疑。如今海都城中尚有陆军一万五千人,东洋水师营人数也是近万。荷兰舰队已过了马六甲,远来疲惫。又缺少补给弹药,皇上可令东洋水师营指挥使刘国轩率水师在沿海设伏,可将贼一举击溃。” 朱骏踱着步沉思了片刻,抬眸道:“这样不妥,荷兰舰队拥有大舰近三十艘,大小武装商船亦有七十多条,东洋水师营除了六艘大战舰之外全是普通战船,若是中途拦截设伏,就算是打胜,恐怕也不能全歼敌舰,届时数以百计的荷兰舰船抽身而出逃之夭夭,化整为零侵袭南洋,早晚就要成为朕地心腹大患,这一策虽然稳妥,却不是长久之计。” 周慕白点了点头,其实他腹中有了两条策略,方才所说的上策不过是因为它稳妥一些,毕竟皇上也在海都,若是教唆皇上犯险制敌让一些言官听见,又少不得要多公布出自己的一条罪状,他见朱骏对上策并无多大的兴趣,连忙道:“臣的下策就是假意让荷兰舰队靠近海岸投降,荷兰人一旦靠岸,便让我大明神勇、神机、新兵、山地等地一拥而上,对其起攻击,届时东洋水师截它后路,岸上是我各营的火器,瓮中捉鳖,绝不放出一条荷兰战舰逃出生天。” “只是……”周慕白话锋一转,担忧的道:“荷兰人毕竟不是缅兵,他们的火铳虽然比不得我大明的连火铳、钢弩,却也是犀利无比的火器,更何况他们地舰上还有许多火炮,虽然弹药不足,却也并非毫无用处,若是我军战局不利,皇上地安全可就……” 朱骏挥手打断周慕白:“这个法子好,依朕看大明各营的将士比之荷兰人还是较强地,更何况他们是疲兵,朕将计就计的胜算至少有九成以上。” “兵行险招,朕既要中兴大明,又要威服万方,使天下归心,万国臣服,自然要奋不顾身,如何能畏惧不前?周爱卿,你下去拟个条陈出来,就按这个主意办。” 朱骏地脸微微胀红,近三十条大型西洋战舰啊,除了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人之外,就算是许多欧洲的海洋大国恐怕也没有这样大家底,战后将这些战舰送到船厂翻修,用不了几个月,大明就拥有了亚洲水域最强大的舰队,另外还有一万余人的荷兰雇佣军战俘,这些西方人个个身强体壮,正是做劳工的好材料,新建开区日益短缺的劳工问题应该解决了。 自俘虏了爪哇的荷兰战俘之后,朱骏便在新建开区附近建立了劳改营,所有俘虏全部被押了进去,开区内的作坊主若是人力不足可向官府申请劳工,衙门以最低的人力价格押送没有任何特殊技能的劳工到作坊里工作,这样一来,作坊主们除了请工匠之后,一些危险的体力活就不必耗费过大的成本去请一些工人来做了,而俘虏们也为国库创造了一项收入。不必担心这群只知道吃喝拉撒地家伙糟蹋粮食。 开区建立之后,周慕白亲自坐镇,开府设衙,四处招揽商人,又亲历亲为。督造厂房。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一块荒凉的土地上百座作坊拔地而起,征来的劳工还修建了四通八达的水泥道路,三条主干道一条通往海都城。一条通往城外地码头,还有一条与入海都的驰道连接,只要货物出了作坊,既可入海都贩卖,又可直接送到港口库房堆积等待装船,或者通过驰道输往九省各地。 达的交通,水泥气味还未散去的新作坊,源源不断地工匠、劳工。还有心学秀才、贡生研究出来的各种新奇用具,一下子。第一批入驻的商户便赚取了第一桶金,据说有一个汉商购买了心学贡生改制的两轮马车车厢的使用权,第一个月便造出了五百架销售一空,一个月便赚了三千两银子,还有一个商人建了一座印刷厂,因为采用了新式的印刷技术,一下子招揽到心学、程朱几个邸报的生意,生意兴隆,日进金斗。 第一批商人的成功立即吸引到了更多地海外汉商,到第二批报名时商人的人数整整翻了一倍。竟有两百人之多。其中还夹杂了苏门答腊、柬埔寨、安南等国地商人,缅国本地的一些乡绅也开始变卖土地投入了轰轰烈烈的作坊大潮中。 原因无它。这些都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当一些地主几百亩数千亩的土地每年只能赚取几百甚至千两白银的时候。谁还愿意被束缚在土地上不去投资作坊,一年赚那几千甚至上万两白银的利润呢?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者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地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地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更何况,在有利润地同时,开区还提出了不少诱人的政策,譬如但凡有一定规模地作坊主,朝廷可敕封其为太平绅士,有见官不拜的特权,一些更加优秀的商人可以进入商会,在商会中表自己的高见,若是多数人通过,可将意见送往开区衙门报备,开区官员呈交内阁讨论,若是合理,便可形成开区法令,这就是给了一些商人参政权,给了他们一个说话的渠道,虽然这个权利并不大,最终还需官府做主,但相对比从前商人的卑贱地位,地位可算是扶摇而上了。 有了一定的权利,原本夹着尾巴做人的商人一下子打消了顾虑,再加上利益的诱惑,一时间,整个南洋到处都流传着海都城的开区,开设作坊已成了流行。 新始三年二月初五,荷兰舰队已经渐渐驶入了缅南海域,百条大小舰船连成一片,在波涛的大海中犹如沧海一粟,向北悄然航行。 奥伦治号是以荷兰王室姓氏命名的战舰,更是远征舰队中吨位最大,火力最强横的海上怪兽,如今,莱恩少将正坐在指挥舱内,用鹅毛笔在长桌上的地图上画着一个个小圆点,船队已经航行了半个多月,再过一天,他们就可以抵达海都港,在那里,莱恩少将将要进行一生之中最为关键的战争,这不但关乎他的前程,更加关乎荷兰人在南洋开拓了数十年的果实,他绝不能失败。 “这里的商船真是密集,从马六甲到海都的航线上,我们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能遇见一条商船,上帝,就是爪哇岛所有港口的航运也比不上这里。”一名副官兴冲冲的敲门进来感叹,他是莱恩少将的侄子,是莱恩最信得过的人。 远征舰队律属于东印度公司,虽然也同样为荷兰王国效力,但是内部的人员松散了许多,一些舰长让他们的侄子担任副官并不算什么。 莱恩抬起碧蓝的眼眸,卷曲的金有些散乱,他脸色有些不太高兴的嗯了一声,显然对侄子打扰他有些不满。 “阿布斯,我们不是来游玩的,请你不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无聊的商船上面。”莱恩整了整衣冠,戴上桌上的三角合帽,荷兰海军鹰徽在烛光下闪闪生辉,他开始板起脸来教训自己的侄子,语气既是严厉,又带着一丝温情。 “是的,将军。”阿布斯笔挺的立正,接着道:“将军,我并没有单纯的欣赏沿海的风光,我是在想,既然我们袭击海都,那么这个城市将来一定由荷兰人来统治,这里比爪哇的雅歌达还要达,说不定我们可以向国王申请在这里建立总督府呢,叔叔,爪哇总督已经完蛋了,他的前程随着爪哇的陷落而损落,我想,下一任的总督人选应该是您了。” 莱恩脸色抽搐了一下,眼眸中一丝野心稍显既逝,在侄子面前并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对于总督这个宝座,若是说他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一次能够攻占海都,俘虏大明皇帝,不但可以解救出荷兰的俘虏和侨民,他还将成为荷兰国内最伟大的英雄,他拯救了许多人,而且还拯救了荷兰在南洋的一切财产,成为总督并非没有可能。“阿布斯,恐怕我们还得回爪哇去,爪哇扼守马六甲海峡,是南洋最重要的战略要地,这是海都城所不能比拟的。”莱恩避过侄子的话题,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不愿意谈这些事:“我最担心的还是我们的军事行动,阿布斯,或许我不该带你来南洋的,你听我说,不管结果如何,如果我们的军事行动一旦失败,你就跑吧,随便跑到哪里去。” 阿布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咧嘴一笑:“叔叔,我才不愿意独自逃命呢,我们真的会失败吗?” “谁知道呢?”莱恩少将觉得话题太过沉重,耸了耸肩,道:“战争就是这样,在结束之前,你永远都猜不出结果。” “将军,大明派来了一只船。”一名水手在舱外大喊:“他们的使者要求见你,商讨关于受降的步骤。” 莱恩咳嗽一声,对着阿布斯点了点头,咕哝了一句,踏着军靴走出了舱门。 在船舷边,一艘中型海船渐渐的向庞大的奥伦治号靠近,水手们拿来了大竹篮和绞绳放了下去,有几个明朝的使者攀上竹篮,被水手们七手八脚的吊了上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心照不宣 带着乌纱帽的杨嗣德掸了掸绯袍上的褶皱,系着玉带威风凛凛的从竹篮上走下甲板,他的身后是西洋顾问阿姆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列队欢迎的荷兰士兵前,神气活现的踏着官靴象征性的在队列前踱了几步。(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伟大的大明使臣,我代表东印度公司荷兰远东军的全体士兵欢迎您的到来。”莱恩少将笔挺而立,既然要突袭海都,那么必须要让这名使相信他们投降的诚意,莱恩心里清楚,所以脸上写满了阿谀。 杨嗣德这次的任务是麻痹荷兰人既然是将计就计,自然是让荷兰人相信大明接纳荷军投降的诚意,文武百官中,能够临危不惧,又具有如此表演天赋的也只有杨嗣德能够胜任了,这一次的出使十分简单,责任却是十分重大,最后挑来挑去,也只好让内阁里的影帝的杨嗣德出马了。 杨嗣德背着手听完阿姆斯的翻译,傲慢的白了白眼,作出一副胜利的姿态悠悠道:“免礼吧,将士们愿意归服王化,吾皇仁德,不愿大加征伐,愿意接受你们的请降。” “我们愿意向大明皇帝陛下放下我们的武器,并且愿意向伟大的君主进献我们的忠诚。尊贵的使大人,这里海风太大,请到指挥舱里谈吧。”莱恩少将对使的傲慢视而不见,毕恭毕敬向杨嗣德致敬- 杨嗣德点了点头,在莱恩少将的带领下进了指挥舱。莱恩的副官给杨嗣德泡来了一杯浓茶,寒暄过后,杨嗣德道:“贵舰如此舰船诸多,海都港乃贸易通商之所,往来通商众多,舰队不可由海港登陆。可改由港口北十里的海湾登陆恰接。”- 如您所愿。”莱恩少将想了想,这一路上往来海都的商船众多。海都港一定船满为患,虽然在港口突袭的位置更佳,但是为了能够麻痹他们,北上十里处登陆倒并没有什么,只要能够登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击海都,一样能够收到奇效- 杨嗣德见莱恩少将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出冷笑。既然对方另有阴谋,那么自己越是傲慢,反而会让对方放松警惕,他瞥了瞥嘴,一副不屑的望了莱恩一眼:“登船之后,所有人必须在我大明王师地监视下放下武器,暂行看押。至于其他的事,由你代表舰队与礼部尚书商讨,吾皇仁德四海,若是你们的条件合理,定然会恩准你们的请求,好啦,本大人话已带到,不必多言了,告辞。”- 不待莱恩少将说话,杨嗣德已带着阿姆斯扬长而去。路过甲板时,还不望在列队欢迎的一排荷兰士兵面前呸了一口,显得自大之极- 待杨嗣德、阿姆斯被吊下了战舰,回到了自己的坐船乘风而去。各舰的舰长已经纷纷抵达了奥伦治号主舰- 莱恩少将将杨嗣德话复述了一遍,最后下了断言:“大明的使十分傲慢,显然他们认为远征军已经没有能力与大明作战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地机会,当你的敌人骄傲的时候,正是你去击败敌人的时候。”- 军官们原本对于杨嗣德的傲慢还显示出不满。经莱恩少将一分析,也都觉得十分有道理,目空一切的敌人总是最容易击败的- 副官,传我地命令,船队向北偏离航行,我们将在港口的北方十里处登陆,所有的军官回去之后可以散布我们的计划了,让大家打起精神,我们将给这群野蛮人迎头痛击。”- 是的,长官。”军官们欣喜的回应。百辆马拉的两轮火炮开始向北移动。在他们的前方,是蜿蜒数里的明军徒步行军。数十匹快马在驰道一侧来回奔跑,传送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张有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沐剑铭、李霄二人紧随其后,再之后是数十个执旗地亲兵,张有德勒着马,马并不快,时不时的侧头向沐剑铭、李霄二将询问- 张将军,前方那块沙滩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沐剑铭眼尖,前方的沙滩正好距离海都北十里之遥,前面是沙滩,后面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正是伏兵的最佳场所- 张有德唔的一声点头,他是这次伏击的主帅,一切地调度都由他来指挥,除了有些得意之外,同时也感觉到一副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他扬了扬马鞭:“所有战士除一部分在明处巡防之外,其余的全部在林中埋伏,所有火炮要校准好海面的位置,依靠树木隐藏,上面还要撒一层稻秆,待会本将要亲自巡检。”- 沐剑铭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带有一丝犹豫的样子道:“我们虽有一万五千陆军,可是新兵就占了一万,不知他们是否适合冲杀,一旦见到了血,难免会有人胆怯,若有人逃跑,可能会有溃败的危险,将军,咱们是否要组建一队亲兵在后督战,以防有变?”- 这个时候的明军并没有专业的督战队,大多数由将领的亲兵临时组建,张有德点点头:“这个由李指挥使来办吧,他的山地营在沙滩上没什么战力,由山地营督战。”- 李霄拱拱手:“遵命。”- 张有德打起精神,道:“应天府还没有将那些荷兰地战俘押解到吗?若再不准备,恐怕夜长梦多,叫个斥候去催一催吧,还有各种仪仗也要准备好,不可让敌人看出破绽。”- 又商量了一阵,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沙滩,大家一齐下马,调配各营在哪防守,在哪里埋伏,火炮在哪个位置摆放等等- 一阵忙碌过后已到了傍晚,除开五千名在沙滩上做做样子巡防地士兵之外,近万的明军已经藏入了不远处地山林,各种器械火炮也纷纷隐藏起来,沙滩处还挖掘了成百个陷阱,上面铺了一层细沙,下面悬空,并且放置了各种铁钉、锥刺等物,这些东西虽不能杀敌,却能让敌人一定程度的受伤,在战场上暂时失去作战能力- 只要这些红毛鬼敢登陆,本将军定要他们有去无回,哈哈,吩咐下去,今夜就在这里扎营,埋锅造饭,好好地补充好体力,夜晚按时作息,弟兄们补充好体力,明日便是决战之期。”张有德的军靴踩的脚下的细沙嘎嘎作响,手中的马鞭向前一点,顿时生出豪气. 第一百四十八章:痛打落水狗 晨曦将近,海面上升腾起一层薄薄的淡雾,波涛在黑暗中汹涌的冲刷着沙滩,早起的海鸥欢叫着在海上盘旋觅食,海岸上的营火燃尽,只留下断断续续的乌烟和炭焦的气味,战士们仍在沉睡,根据大明军令,所有士兵不管是训练或者作战,就寝时都不许脱去衣甲,武器全部放在营帐口,明军的军饷虽然够高,却也不是白拿的,许多人自入军伍之后,还从来未享受过脱甲而眠的感觉。 曙光初现,阳光自东方渐渐的升起,驰道上又出现连绵不绝的人群,在数以千计的锦衣卫、衙役、西班牙护卫队明火执仗的看押下,几千名金碧眼的荷兰侨民蜿蜒而来,经过这半月的苦工,这些原本还穿着繁复长裙,穿着丝绸紧衣的荷兰人一下子体会到了人间的酸甜苦辣,碧眼失去了光泽,金也渐渐有些枯黄,许多人开始出现了营养不良的症状,作为俘虏,他们比缅人劳工干的还要多,吃的还要少。 西洋顾问阿姆斯显然很满意折磨这些荷兰人,西班牙与荷兰、葡萄牙两国显然是天生的敌对者,几十年前荷兰人为了寻求独立于西班牙生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直到荷兰成为庞然大物时,这样的状态才算真正意义的结束,西班牙国王被迫承认荷兰独立,从此之后,王国的版图上又失去了一块土地。 “该死的荷兰鬼,你们的远征军要来了,他们是来向伟大的大明皇帝投降的,为了表示大明皇帝的仁慈和善意,你们将在海岸上迎接他们,听见了吗?你们必须爆出一阵阵地欢呼。如果谁敢苦着脸,那么你们的孩子可就要遭殃了,是的,我会掐断他们的脖子。”阿姆斯坐在海商从波斯湾贩运过来的神骏的阿拉伯马上,挥舞着皮鞭抽打人群中的中年妇女,在当时,西班牙人对于荷兰人地仇恨不亚于后世中国人对日本人的仇恨。 阿姆斯的恶劣行径遭到了无数荷兰俘虏的恶眼。一些男人攥紧了拳头,中年妇女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迹斑斑的鞭痕,她痛苦的躲入了人群中,撕心裂肺的大哭。 “不许哭,你这个臭娘们。”几个西班牙护卫队打手挥舞着短棒大生呵斥,西班牙护卫队人数并不多,只有两百人,并且没有武器,吕宋失陷后,许多的西班牙侨民随着吕宋总督逃到了海都。西洋顾问阿姆斯为了管理荷兰俘虏,向皇上申请建立一定数量的护卫队,朱骏大手一批,决定组建狱卒性质地西班牙护卫队,专门用来看管近三万的荷兰俘虏。 关于这一点,朱骏是有所考虑的,若是用普通的汉人狱卒看押,一来语言不通。二来欧洲的许多习俗大家并不了解。倒不如招募一些西班牙打手实在,荷兰曾是西班牙领土,大部分荷兰人仍然能够听的懂西班牙语,再加上双方是世仇,倒不怕他们同流合污,西班牙人压迫起荷兰人那是一个狠字,谁若是不能干完一天的苦工,迎来的就是一顿狠狠地鞭子,若有人不听话。更是会被拖去阿姆斯的办公地毒打,这种事汉人自然也能干,可毕竟汉人与荷兰人往日并没有多大的仇恨,这种遗留子孙的仇恨自然还是西班牙人更加合适。 西班牙打手的话非常有效果,这群侩子手们在荷兰俘虏中已成了恶魔的代言词,被鞭打的荷兰妇女呜咽着将哭叫声咽下了肚子里。 随来的锦衣卫与衙役们并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西班牙打手行凶,汉人一向都是爱凑热闹地好手。 “加快度,马上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阿姆斯愉快的**马腹,大声的催促。 太阳渐渐悬在半空。海平面上。奥伦治号渐渐的显露出它庞大的身躯和漆黑的船舷,五只大帆乘风向着海岸驶来。在它的身后,近三十艘战舰排成一字并躯随行。再后便是各种武装商船散乱的尾随其后。 甲板上。莱恩少将忧心忡忡地举着单筒望远镜向海岸张望。他回过头对他地副官道:“阿布斯。命令所有地舰只不许贸然开火。降下王旗。换上大明地旗帜。” 副官点了点头。去传达命令了。 莱恩少将一手攥着船杆。陷入了沉思。所有地一切和他想地并不一样。按他们原先地计划是船一旦接近海岸时便用火炮射剩余地火药攻击海岸。趁着明军混乱地时候用小船迅登陆消灭沿岸地明军。接着再一举进攻海都城。 可是他看到海岸线上站在最前地并不是明军。而是数以千计地荷兰侨民。他们已经热情地招起了手。向着舰队挥舞。欢迎着他们地保护者。 炮轰荷兰侨民?莱恩少将绝对不敢有这种愚蠢地想法。这不仅仅是道德和法律层面地问题。侨民当中有相当数量地人亲朋好友参加了远征军。如果莱恩少将下达这个命令地话。恐怕愤怒地士兵不但不会执行。反而会将自己绑起来扔到海里去喂鱼。可这是最好地一次机会啊。如果错过。整个远征舰队在放下武器之前找不到更加合适地机会了。 各舰地舰长显然也现了现在地窘境。他们纷纷乘着小舟来到主舰。希望与莱恩少将达成一致。 “我们不能炮击沿岸,一切都要等到上岸再说。”莱恩吸了一口气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旦炮击海岸,荷兰远征军的内部就会分裂,在战争开启时,内部的分裂就意味着一败涂地,不需要明军反击,荷兰人会被自己打败,更何况就算战胜了敌人,舰队也失去了他们的荣耀,所有的军官也会遭受审判,下达炮击的命令简直比偷窃和谋杀还要可耻。 “将军,难道我们就乖乖的束手就缚吗?”一名舰长担忧的说,明军地这一招将他们打的措手不及。失去的火炮的掩护,远征军根本无法实施登陆,就算是勉强能够登岸,那么所受的损失也不能进行下一场战斗,战争一旦进入胶着状态,明军的援军就会源源不断的开到,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荷兰士兵是多么地勇敢。也难逃覆没的命运。 “将军,我们还是撤退吧,我们回到金厦或者继续向西行驶,只要能够抵达波斯湾就行。”一名舰长打起了退堂鼓。 “不。”莱恩少将疲惫的扶正脑袋上的三角合帽:“从金厦远航来到这里我们已经消耗了所有的补给,如果继续航行的话,我们会在海上饿死、病死、甚至被风浪卷走,我们没有淡水、没有面包、没有医药,甚至连火药也支持不了多久,我们既然已经选择来到这里,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莱恩的话让一些心怀侥幸的军官脸上布满了乌云。大家沉默了一会,莱恩才道:“听我的命令,待靠岸之后,所有士兵乘登陆船靠岸,在他们收缴我们的火枪之前,如果能够找到机会,我允许士兵们开枪,当第一声枪响地时候。所有人一起展开攻击。先生们,你们必须告诉士兵,在登岸之后,我们失去了建制,没有了任何长官的命令,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们各自为战,如果失败,远征军将荡然无存。” “是的。长官。”军官们挺直了身子,接受了一个没有命令的命令。 他们的胜算并不大,因为登岸之后,明军便会开始收缴武器,这个时间正是一个反抗的好机会,大多数士兵手里还拿着前膛枪,只有有一名士兵开火,那么所有的荷兰士兵都会瞄准自己地敌人,紧接着便是陷入混战,胜利的结果谁也不知道。这也是荷兰人最后的一次机会。 战舰开始靠近海岸。由于这里没有码头,大型的战舰靠近近海是非常容易触礁。因此在海岸的一千米外荷兰舰队便开始抛锚下帆,并且放下登陆船准备登岸。 荷兰远征军加上水手共有一万五千人。在一阵阵的骚乱中,数以千计的平底登陆舟被放下大海,在波涛起伏中荷兰士兵背着长枪沿着绳索开始攀下小船。 “大人,红毛鬼上小船了。”一名了望的士兵收好单筒望远镜,飞快的向后方待戈地张有德报告。 “再探,传令埋伏在林中的山地、神机营,不可轻易出击,炮手准备填装火药,校准好位置。”张有德眯着眼,嘴角抽搐的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斥候回来了吗?”张有德往身畔张望,在他的身旁,黑压压的亲兵和传令兵、旗手将他围的水泄不通。 “大人,回来了。”一名千户站了出来禀告。 “东洋水师可否离开了海港?是否已经做好了截留的准备?” “回大人,一个时辰前已经出港了,现在估计就在红毛鬼舰队的后方。” “好,待红毛鬼全部上了小船划桨接近沙滩之时,命令林中炮手弹,神勇营预备应敌。”张有德大手一挥,数个执着小旗的传令兵应诺一声,分头传令去了。 天色越来越亮,太阳地光线渐渐毒辣起来,在海面上,数百艘登陆船在桨声中渐渐地靠近海岸,留在战舰上的只剩下一部分守船地水手。莱恩少将的座船夹杂在无数条小舟中,他忧心忡忡地不断观察着岸上的情况,数千个侨民在海滩附近朝着这边招手,在他们的身后,近有五千名明军在海岸上戒备,人数虽少,但是个个以逸待劳,且装备精良,如果真的陷入混战,莱恩少将并没有全歼他们的把握。 “轰隆隆……”突然一阵阵震天的火炮声传了出来,百枚炮火向着海上的登陆船起了攻击,莱恩脚下一歪,差点掉进了海里,他顾不得保持身体的平衡,半蹲着扶着小舟的船舷,脸色惨白的望向同舟的副官:“阿布斯,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火炮?明军难道现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率先起攻击。上帝啊,这群狡猾的野蛮人,命令所有的士兵加紧划桨冲上海岸。” 百炮弹大多数落入了大海,少数的炮弹砸翻了十几艘登陆舟,海面上,近百名被打翻下海的荷兰士兵大声的呼救着,血水浮上了海面。 海岸上也乱成了一团,数千名荷兰侨民并没有预先知这是一场战争,听到炮声之后犹如炸锅一般乱成了一团,数百名持着木棍的西班牙打手如何棒打也止不住。 “轰隆隆……”短暂的平静之后,百门火炮又是齐,无数的炮弹向海上倾泻而来,坐在登陆舰上的士兵惊慌失措,远离了军舰的他们根本不能还击,唯一的机会就是尽量的登陆,利用他们的火枪来反击敌人,这个时候,远处的山林中出现了一对黑色轻甲、手持钢弩、连火铳的士兵,他们汹涌的冲到沙滩,与神勇营一道驱散沙滩前的荷兰侨民,开始布置起一道防线。 “轰隆隆……” “轰隆隆……” 火炮不断的喷吐着火舌,无数炮火在海中激起一道道水浪,更多的登陆舟被炸成了木屑、海面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冒出头来呼救的荷兰士兵,最前方侥幸登陆上沙滩的荷兰士兵还未开,便被无数支弩箭、铅丸打成了筛子。 “将军,我们撤退吧,我们冲过去只是供这些该死的野蛮人屠杀我们勇敢的士兵。”年轻的副官脸色惨白的向莱恩少将大吼:“请听我说,叔叔,舰队完蛋了,但是我们必须让一些士兵能够活下去,要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没有人能够记起我们,在这群野蛮人眼里,我们只是一群撞到他们枪口上的笨 这时,一枚炮弹在莱恩少将的登陆舟畔落入海中,激起了一阵浪花,登陆舰失去了平稳,副官连忙扶住船舷,而他的叔叔,却被水浪打入了海里。 “撤退!撤退!”副官竭斯底里的大吼,之后猛扎入海中救他的叔叔去了。 在如此强大的火力面前,登陆舟上的荷兰士兵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当撤退的叫喊声回荡在染满了血水的海面时,所有人终于放下了紧绷的神经,有人应和:“我们撤会战舰上去,如果不撤退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登陆舟纷纷调转了船头,划桨的荷兰士兵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在炮雨中拼命的向着大后方的战舰划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大捷 划着船桨逃窜的荷兰士兵很快就现,身后的战舰也并非是安全的,海平线上,悬挂着大明日月旗的大明水师出现了,犹如海面上一堵堵移动堡垒一般,飞快的向停泊在海面的荷兰舰队靠近,黑森森的炮口自船身处显露着尖锐的獠牙。(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轰轰……”这个时候,荷兰人已经分不清轰隆隆的炮声是自岸上的火炮还是自后而来的大明战舰的火炮声了,海面上到处都是凌散的登陆舟,到处都是挣扎着的落水士兵,到处都是血,四周都是炮声,犹如军乐的鼓点一般密集而又铿锵有力。 大明水师的五艘战舰侧转船身,不断的对着海面上的登陆舟倾泻着炮火,它们身后的大小战船则加快了航,迅的向荷兰舰队驶去,荷兰舰队上只剩下一些看守舰船的水手,甚至连炮手都拿着前膛枪上了登陆舟,剩余的水手别说驾驶舰船逃跑,甚至连火炮都不能操纵,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明军战船靠近,接着掏出勾索甩向船舷,紧接着犹如羊肉窜一般黑压压的明军自绳索上向上攀爬。 荷兰水手们睁着碧眼的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又一个明兵爬上甲板,他们能做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还击都没有可能,因为一旦他们对这些蜂拥而至的明军动手,哪怕是杀死一个明兵都有可能迎来可怕的报复,他们最理智的办法就是举高双手,向明兵们证明自己并未携带任何武器。蹲在甲板上以示屈服。 登陆舟上地荷兰士兵就没有这么兴趣了,汪洋的一叶扁舟中。他们甚至连投降都不可能,因为他们地敌人距离他们至少有一海里,迎接他们的是一枚枚呼啸的炮弹,他们划着船桨四处乱窜,一会儿向海岸前进。紧接着被岸上的火炮炮击,接着又疯狂的转头向大海前进,在那里,明军水师地炮口已经对准了他们,他们不能还击,甚至连与敌人面对面的举手投降都是奢侈,他们看到四周都是波涛的大海,看到到处都是同伴的尸体在海上漂浮,看到被炸成了木屑的舟船在海上翻滚。听到四周的呼救声。听到惨叫声尖刺一般的刺入他们的耳膜。可是使出浑身的力气划动着船桨,却总是逃不出这个地狱。 “轰隆隆………”火炮仍然在轰鸣着。东洋水师地指挥使刘国轩却是哈欠连连,这样地战斗本身已经没有多大地意义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而已,不过这也是炮手们练习炮击地绝好机会。刘国轩打算让这些炮手们好好的熟练熟练海战。 毛文静与刘国轩并肩而立,他穿着儒装,束带在腰间迎着海风猎猎飘荡,他身材瘦高,颧骨突出,长地确实令人难以恭维,颚下一瞥小胡,此刻正被他的手来回地捋着,眉宇皱起,向刘国轩道:“大人,此战已大获全胜,何必还要多造杀戮,妄杀无辜呢?不若派中小战船过去俘虏这些红毛兵就此休战吧。” 毛文静是皇上亲自提出要随刘国轩学习海战之法的,预订的讲海堂掌教,刘国轩自然不好怠慢他,客客气气的道:“毛先生,你我不是一直讨论如何训练炮手吗?你看看。”刘国轩手指向远方无数冒着炮矢东逃西窜的荷兰登陆舰道:“战场正是训练炮手的好机会,火药作坊里每日造出千斤的火药,今日若不多用一些,仓库中的火药就要堆仓了。” 毛文静道:“大人,用妄杀来训练水师,似乎不太妥当吧。” 刘国轩不以为然的瞥了瞥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皇上亲口说的话,若对敌人仁慈一分,或许在将来,我大明就多了一个敌人,枉死几个百姓。”刘国轩的眼眸寒光一现,厉声道:“既然要打,就要置敌以死地,决不让他们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毛文静不再劝了,炮声越来越密集,炮手在开始时还有些惊慌失措,有失准头之后,渐渐的也懂得了如何在海上校准,知道了塞进多少火药才能在火炮的接受范围内最大的杀伤敌人。一枚枚铁球夹杂着钢钉碎铁制造的炮弹自炮口轰然而出,紧接着如雨点一般在砸向洋面上的敌船。 毛文静掏出了他随身记事地薄木板。依靠着船舷写道:“东南中风。面北炮击。装填火炮二斤七两。校准微偏东北角。” 晌午地阳光火辣辣地照射下来。洋面上地荷兰士兵挥汗如雨。仍然徒劳地挥动着船桨四处躲窜。这是一场没有希望地战争。火炮地轰鸣让他们耳朵嗡嗡作响。四周都是血。都是敌人地火炮。一支支登陆舟被炸成了碎片。断臂残骸随着炮火渐在空中。随后又如雨点一般洒落在空中。洒落在幸存地士兵身上。一些荷兰士兵已经绝望地抛下了船桨。随波逐流。空洞地碧眼望着海岸线上排成数公里保卫海岸线地明军。他们持着钢弩、或是拿着连火铳枪口瞄向海面。对着驶入射程地荷兰登陆舟开火。在他们地两翼。是数千名横着长刀、长矛地战士。在他们地身后。是白门抛出了伪装地森森炮口。没有希望了。因为在他们地身后。那离海岸线越来越近地明朝大舰同样也露出了漆黑地炮口。每隔不久。便有各种炮弹呼啸而出。他们成了待宰地羔羊。成了刀俎下地鱼肉。 终于。海岸线上地明军吹响了嗡嗡地号角。炮声渐渐湮息。炮兵阵地上。只留下了黑浓地火药硝烟腾腾地向上空飘荡。大明舰队地火炮也哑然而熄。紧接着便是数十条大小不一地战船纵横海上。用火枪钢弩指着一个又一个幸存荷兰人登上战船。用麻绳将他们地手脚绑成了一窜。 “报!大人。水师俘获大舰二十八艘。大小战船无数。留守舰船地两千七百二十一名红毛水手全部俘虏。” 刘国轩稳立在甲板不动。眯着眼下着一道道残忍地命令:“吩咐各千户、百户。立即搜索洋面所有荷兰人。只要四肢完好地活物。” 皇上恩泽四海。建立劳改营收押红毛人为苦工。既是如此。残障之人是绝对不能要地。否则岂不是糟蹋粮食?刘国轩毫不犹豫地剥夺了所有受伤呻吟地红毛人生命。 “立即传捷报入城,传令兵骑马路过乡野村铺时务必大声奏报。” “所有红毛军官一律押上岸去,除特殊技能的之外,一律斩杀!” “通知西班牙护卫队接管俘虏,不可有误。” 传令兵的身影渐渐的到了船侧,按着船侧的绳梯上了小船。刘国轩按住刀柄笑吟吟的望着海平线上与天空练成一线的汪蓝大海,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将,今日,他已掌管了大明两大水师之一的东洋水师,生杀予夺不过是一念之间,一月一战,尽灭南洋霸主,从此之后,天下再没有了红毛鬼的事迹,有的只是大明水师指挥使刘国轩旦夕破贼千里,青史丹书,史笔列传,他刘国轩定能争到一席之地。 刘国轩热血澎湃,男子汉大丈夫,还有什么比载入史册,建功封侯让人心热。若没有皇上慧眼识炬,没有他将自己提拔于行伍之间,他刘国轩哪里还会有今日,不知不觉间,刘国轩对皇上又多了一层敬畏。 “秦皇汉武,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刘国轩心里说,接着忍不住说了句粗口:“在皇上麾下打仗真他娘的带劲。” 战争过后,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已经开始无所事事起来,倒是从海都赶来的各部主事忙碌的登记战利品、俘虏造册,分配看押俘虏等事。在前往海都的驰道上,数十名骑士勒马飞驰,一手持僵,一手高高的举起一本请功折大吼:“大捷!明军大捷!杀贼五千七百,俘贼过万,红毛从此湮灭!” “吾皇万岁,大捷!” 当骑士跃马跨入凯旋门时,这里自从被皇上指认为凯旋二字之后,早已装饰一新,城门口的客商纷纷避开飞驰的骑士,围拢在道旁议论起来。 显然明军一连窜的大捷已经让许多海都人麻木起来,在他们的心目中,明军大捷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什么时候大败了那才是惊世骇俗的新闻呢,不过这样的消息传来同样让商贩百姓们兴奋不已,虽然这样的大捷频率太高,仍然不妨碍许多户人家拿出了爆竹在街口燃放。 “啧啧啧,又大捷了,吾皇英明啊,自吾皇改元以来,这大捷可比吃饭还要随便。”一个客商与聚拢在一起的商贩闲聊起来。 “大捷算的了什么?红毛鬼不是自称南洋第一吗?在皇上眼里也不过踩死蚂蚁一般的容易,我大明天朝的日月之辉岂是蛮夷萤火之光所能比拟的。”一个出来的溜达的程朱贡生满脸倨傲的回答。 “这次皇上打的是红毛鬼吗?啧啧,厉害,我在南洋做生意时看过红毛的战舰,比城楼还要高大呢,连绵不绝的窜成一条糖葫芦,那可是壮观的很。”一个海商掂着大肚子插嘴道。 “喔,报捷的说俘虏了近万的红毛人,不好,那开区里岂不是又多了不少低价的老公,哎呀,早知道第二批招商的时候老夫就去报名了。”有人锤着胸口怄气。 这时候,一个穿着青衣公服的压抑从他们身边闪过,往结尾处跑,一边还叫:“喂,喂,那个小子,不许再街头巷尾人群密集处燃放鞭炮。” “噼啪……噼啪……噼啪……”. 第一百五十章:海商 “大捷!”不需宫门的侍卫查验,报捷的骑士已飞跃入了宫门,洪钟一般的将声音传的老远。 仍然上朝的銮殿上原本还有一些朝臣们正在争执爪哇的国策,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骤然停了下来,一齐拜倒:“吾皇万岁万万岁!大明天兵无往不利,威服万方。” 朱骏自早朝以来一直悬着城外的战况,这时已放下了心,笑吟吟的摆手虚扶道:“平身,这都是将士用命、各部官员殚精竭力的结果。” 朝臣们稀稀落落的起身,这个时候报捷的士兵已飞奔入殿,在殿中单膝跪下,双手拱着请功折道:“皇上,明军大捷,歼红夷五千,俘虏近万人,俘获大舰二十八艘,各种战船近百,红夷全军覆没。” 銮殿上侍立的小太监立即撂袍下殿,双手接过报信的士兵手上的请功折子,小心翼翼的走上銮殿,交在御案上。 朱骏掩饰住内心的喜悦,不动声色的拣起折子翻阅了一遍,随手抛在御案上道:“我军死伤只有一百二十三人,唔,这才是真正的大捷,传朕旨意,所有烈士全部入享忠烈祠,户部要妥善处理好其家属,不可有丝毫的差池。” “值此大捷,论功行赏也是当务之急,吏部、兵部这几日寄上一份条陈上来,不可寒了将士们的心。” “至于所虏的战利品嘛……”朱骏感觉有些为难,一下子多了近三十艘大战舰,东南两水师营只有两万人。人手根本就不能完全驾驭它们:“不若这样,水师所有的战船全部改为商用,除了几艘必要地补给船之外,水师只装备战舰作战,造船厂的军舰仍要继续研究,但可以暂时减缓军舰的制造,主要精力先用在民用船上。朕听说如今船厂里的商船订单已经排到了一年之后,是否确有其事?” 工部侍郎拱着象牙签出班道:“皇上,确有其事,如今海商日多。海商会中的成员就有四百多名,这些海商个个都是腰缠万贯的,商队出海一趟至少能赚回一条商船的钱,商船越多。所赚的银两也就越多,买的船也就越多,买的船多,赚地利润自然也就比从前更加丰厚。因此,这些海商几乎每月都要到船厂购置新船,商会中最大的海商马仁。\其下属就有大商船近两百条,中小商船不计其数。还有黄信、黄置业、哈布拉三个大海商各有大商船近百,往来纵横,生意越大,所需的商船也就越多,船厂日夜开工,也完不成指定的额数。” 马仁乃是当年朱骏在吕宋遇见地海商,是朱骏吸引海商的典范,为朱骏鞍前马后做了不少事,现在为海商会的会长。生意遍布南洋。为海都乃至南洋第一大海商。 黄信曾为海都运输了不少汉人孤儿,如今也举家迁往了海都。主要的生意还在东南沿海一带,特别是江南等地。满清地各府都收受了他的贿赂,走私贩运,所获颇丰,也是倚仗着朱骏的正派子地红顶商人。 黄置业、哈布拉原本是马六甲的海商,马六甲海军偷袭海都时是他们报的信,朱骏敕他们为海商会副会长,如今也是各自拥有百条大商船的海商。 这些人要嘛是得了政治的便利,要嘛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原本默默无名,如今在南洋海面,哪个不是富甲天下,一趟下来净赚几万、甚至十万两白银的主,资本的诱惑是巨大的,他们的成功,使得更多地海商看到了希望,他们搬迁到了海都,并且不断地扩展着自己的生意,当你有一条海船每月赚三百两银子地生意的时候,你就会愿意花上半年地利润去多购置一条海船去赚六百两银子,接着是四条,八条,十六条,所赚取的利润也成几何数一般倍增,六百两,一千二百两,两千四百两,四千八百两,人类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当你还在赚三百两银子的时候,你就会梦想着赚六百两银子,当你在三年后能赚一千两银子的时候,你所希望赚取的就是两千两,甚至三千两白银。/\ 南洋海域广褒,国家众多,人口更是数以千万,这些半岛、海岛的经济与中原的大陆经济不同,中原的大陆经济可以自给自足,但是对于这些生产力低下的海岛、半岛经济来说完全没有可能,一个十万人的小岛绝不可能生产出满足自己的需求的所有商品,那么海商的作用就凸显出来。 只要继续开下去,朱骏相信,海都绝对可以顶替荷兰的位置成为另外一个海上马车夫。 既然如此,那么商船的产量也必须加快,各种适合海商的制度也要提上日程,还有水师也必须疯狂的扩编,在没有自由贸易的今天,要想输出你的商品,增加你的资本,唯一所倚仗的就是战舰和火炮。 “传旨,让阿姆斯在荷兰俘虏中继续择选一批船匠出来,南洋各地也要四处招募船匠,朕要再修建几座船厂,另外朕打算放宽船厂的限制,允许一部分商人自行设厂。”朱骏躺在銮椅上,继续道:“周爱卿,如今的开区建设的如何了?” 册封后妃的旨意已经放出,周慕白乃是预备皇妃的叔叔,官员们几乎踏破了他家的门槛,有真心庆祝的,有刻意巴结的,还有几个老翰林出警告让他三省其身万勿不要仗着国戚**权术的,更多的是走走场面,朝堂上大家虽然争的昏天暗地,但是按道理,这该有的礼还是要尽的,几天功夫,就把个周慕白折腾的半死不活,他除了要应酬,还要去内阁理事,又要过问开区的事,皇上偶尔还要召见问些政务,几日下来,周慕白已老了不少。 “皇上,如今开区的各种设施已全部兴建完毕,共有各种作坊三百四十二座,如今不需让心学的贡生们相劝,便有大批的商人前去投资,再过几个月,臣倒是担心海都城的作坊又招募不到工匠、劳力了。\/”周慕白一脸憔悴的站出班道。 一下子兴建了三百多座作坊使近五万金厦移民找到了饭碗,如周慕白所说,现在踊跃设厂的乡绅商人越来越多,再过一段时日,海都城恐怕又要缺乏劳力了,如今的海都人口已经过了三十五万,城市不断的向外扩张,各种各样的设施都需要兴建,劳力的需求也越来越高,再加上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兴盛,劳动力又成为了老大难的问题。 朱骏点点头,只好重申了一遍让人大肆招揽九省的土人入城务工,到各国招贴公告吸引汉人迁徙,除此之外,他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散朝之后,刘国轩、张有德、沐剑铭、李霄等将领求见,朱骏抚慰勉励了一番,便回到内宫,由于大婚之期将近,瞿慈、周雪儿二女已经出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等待皇家下聘,许多宫殿需要修饰,太监们一下子忙碌起来,张灯结彩,贴红挂绿,朱骏回了寒冬阁歇息了一会,这时,门外的小太监跌撞着跑了进来禀道:“皇上,西洋顾问阿姆斯来了,正在宫外觐见。” 朱骏心里暗暗奇怪,如今明军刚刚大获全胜,俘虏了这么多的荷兰士兵,他阿姆斯不好好的去安置荷兰俘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朱骏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一脸媚笑的阿姆斯进了寒冬阁,规规矩矩的给朱骏行了礼,喜滋滋的道:“伟大的大明皇帝陛下,微臣现了一样宝贝,特地来给皇上报喜。” 朱骏打起精神,抚案道:“什么宝贝,给朕看看。” 阿姆斯耸耸肩道:“抱歉,恐怕现在还不成,因为没有您的允许,他现在还不能进宫,这个人是荷兰人的宝贝,最伟大的火药专家,他的火药技术出神入化。” 朱骏更觉得惊奇,依他对历史的了解,西方在这个时期并没有什么载入史册的搞火药的,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工匠就算是做的再好,最多也就风靡一时,不可能像科学家、政客之类的载入史册的,其实朱骏的火器厂的工匠已是人才济济,朱骏不信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一个玩火药的家伙能玩出一朵花来? “那就让他进来吧。”朱骏决定见见这个家伙。 “好的,陛下,不过他是一个英格兰人,他虽然跟随着荷兰船队来到南洋,但是却不是我们的敌人,陛下,我想您能够赦免他,恢复他的自由。”阿姆斯毕恭毕敬的道。 “少罗嗦,先把人叫来给朕瞧瞧。” “好的。”阿姆斯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讨好卖乖,讪讪的出去了。 一会儿功夫,阿姆斯领了一个瘦高的青年进来,这个人的一只耳朵少了一截,鼻子似乎也被某种东西烫过,脸上满是炙烧过的疤痕,神色甚是恐怖,他如竹竿一般的弯曲着脱下帽子向朱骏行礼:“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凯德拉斯向您致敬。” 他很快就站直了身子,道:“陛下,我是一名英国人,来自伦敦,我随着荷兰的舰队来到了南洋,直到现在已经有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更准确的说,我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可怜人,陛下,我想向您展示我的一点点小小的成果,如果您觉得合适的话,希望您能够给我提供一些银币,让我对我所喜爱的这一项领域继续研究。” 第一百五十一章:黄火药 这年头,怀才不遇的人多了,自称怀才不遇的更如过江之鲫,眼前的这个长相甚是恐怖的年轻人自称怀才不遇,朱骏也只是哑然一笑,用从前学过的中式英语道:“你既然怀才不遇,就让朕看一看你的才干吧。(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年轻人耸耸肩,遗憾的道:“陛下,恐怕我并不能在您面前展示我的成果,我的研究带有非常大的危险性,您可以看看我的脸,喏,就是被这些可怕的东西炸伤的,您是高贵的君王,实在不适合冒这样的风险。” 朱骏又看了一眼年轻人的脸庞,满脸都是炙烧过的疤痕,耳朵和鼻子都缺了一边,露出森森的软骨,形象甚是恐怖,朱骏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如果真如这个年轻人所说的那样,一个人愿意为自己的研究而毁了整张脸的人,不管他是否研究出什么重大的结果,单凭这份二愣子的精神就值得朱骏佩服,至少他绝对没有这份魄力。 “哦?你叫什么名字?”朱骏的语气稍微客气了一些。 年轻人又鞠了个躬,道:“陛下,我叫丘吉尔,约翰。丘吉尔。” 丘吉尔?朱骏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姓氏在后世家喻户晓,想不到朱骏到了这里,还有一个和丘吉尔同姓的人,他咳嗽一声,使自己庄严一些,道:“那么丘吉尔先生,朕问你,你具体是做什么研究的?你研究地火药有多大的威力?” 丘吉尔道:“陛下。我研究地方向并不是传统的黑火药,事实上。我明出了一种黄火药,它的威力比黑火药要大几倍,唯一地遗憾是。至今为止,它仍然不能在武器方面得到应用。” “黄火药?”朱骏被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的语出惊人一下子将自己的粗鲁暴露的一览无余,等他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在朱骏地记忆中,黄火药是在十八世纪一七七一年英国人沃尔夫合成的苦味酸。它是一种黄色结晶体,最初是作为黄色染料使用。直到后来才被人们现它地爆炸功能。并且广泛运用于军事领域。现在离黄火药地现时间还早一百多年,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不起眼的英国人现这个东西? “陛下。您也知道黄火药吗?为什么不可能?”丘吉尔对于朱骏地古怪表情十分不解。 “咳咳,你能确认你所研究的是黄火药?是黄色晶体状地东西?”朱骏恢复了常态。科学的进步是偶然地,或许某样东西早在几百年就已经被人类现。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一七七一年的沃尔夫只是人类所共知的黄火药现,并不代表他是第一个现的人,譬如清初的戴梓,第一个连铳的明,他的连铳比西方的机关枪技术要早两百多年,最后被康熙流放千里,所造的连铳也被销毁,两百年后,西方人抵达这片曾经辉煌一时的土地时,这里最先进的武器也不过鸟铳而已,世上又有谁承认他是第一个机关枪的明? “是地。没有错。就是黄色晶体状地黄火药。”丘吉尔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东方地统治。一直以来。他地现都被人看成是一种笑话。反而是这名东方君主对此颇有研究。他激动地问:“陛下。难道您也知道它吗?这实在太好了。” 朱骏当然知道。更知道黄火药地价值。在后世。黑火药是制造烟花爆竹地材料。而黄火药则广泛用于军工。单此一项。就可以看出两种火药地威力区别。黑火药由于杂质较多。性能十分不稳定。而且一旦遇到明火就容易爆炸。威力与装填地量成正比。比如装填火炮。一般情况下黑火药添加地越多。那么威力则更大。十分繁琐。 黄火药不同。它是一种猛。性能也较为稳定。唯一地缺点就是必须得用雷贡制作激药使黄火药爆炸。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研究出黄火药。整个大明地军事体系将会带来翻天覆地地变革。先就是神勇营将会被裁并入神机营。一旦这种恐怖地成为了主流。骑兵和近战兵种立即就会变成鸡肋。根本不堪一击。但是这个时代地化学刚刚起步。要想配置出引黄火药爆炸地雷汞十分不易。而没有雷汞。黄火药就不能爆炸。就好象有了黑火药却没有火引一样。 “丘吉尔先生。你是怎样使这些黄色晶体爆炸地。咳咳……阿姆斯。你可以先出去了。”朱骏支开阿姆斯。这种机密地事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阿姆斯地忠诚不容置疑。 “先生。我也不太清楚。我用地是一种白色结晶与黄火药相互撞击之后引爆炸地。可是我怎么也弄不清这是什么物质。”丘吉尔也是苦恼。自从现黄火药地爆炸特性之后。他地耳朵被炸掉了一截。他开始全身心地投入这个研究。遗憾地是。他地构思并没有获得当时人地认可。许多人甚至怀疑这个年轻人痴人说梦。说不定脑子也被炸坏了。半年之后。被人误解地丘吉尔无奈之下扬帆出海。随着荷兰商船来到了南洋。在这里。他试图寻求一个能够给他提供足够资金研究地大人物让他安心地研究他地领域。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下来。这些南洋人比西方人更加愚昧。他们宁可相信神怪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威力地。于是。默默无闻地丘吉尔在明军攻占爪哇之后满怀着梦想又通过阿姆斯地关系找到了这个大明地皇帝。 他为这个小东西付出了太多太多,已经不能回头了,如果朱骏不能够采纳他的意见,那么他宁可被炸死也不会对这个世界再有任何留恋。 朱骏心里明白,他所谓的白色晶体应该是制造雷汞的材料了,只不过要提炼雷汞仍然是困难重重,不过这并不重要,朱骏信得过这个年轻人,一个执着的人总是会成功的,他们缺少的只是机会而已。 “你需要多少白银和人力用来研你的?”朱骏支起了下巴,脸色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只要在五十万两白银之内,就算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朱骏都觉得值了,一旦能够将黄火药应用于军事工业,朱骏至少可以在亚洲掠夺到数以亿计的财富,北伐中原的可能性也将大大增加,满人的铁骑在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先……先生,您…您真的打算赞助我吗?上帝啊,您真是一个好人,我想我只需要三万枚银币就足够了,如果您觉得太多,两万也行。”丘吉尔的舌尖有些打结,他的脸激动的更加恐怖起来。 朱骏并不是个好人,作为穿越,他虽然不知道如何制作黄火药和雷汞,但是一些基本的化学知识还是具备的,更加能够看出黄火药的前景,单这一点,就不是两三万荷兰银币所能取代的。 朱骏道:“这显然不够,朕现在敕你为火药顾问,朕会在火药作坊建立一座研究室,每个月为你提供一万两白银作为资金,你需要多少人手和工匠,可以直接到火药作坊里寻找,只要你愿意,任何工匠都可以成为你的学徒,放手去干吧,年轻人。”朱骏老气横秋的鼓励他,全然忘记了自己也并非是个老人。 “实在太感谢您了。”丘吉尔胀红着脸,手中拿着三角合帽的手不断的在颤抖,竹竿般的身材向朱骏不断的鞠躬致意,他原本没有想到能够得到这么多的,但是这个东方的君主居然如此慷慨,让一直以来到处受到冷遇和奚落的丘吉尔大感意外之余,心里也充满了感激。 “丘吉尔先生,你正在涉足于前人从所未有的事业,如果成功,你将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你一定要好好干,让那些看不起你的家伙知道他们是多么的愚不可及,真理永远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朱骏毫不吝啬的鼓励这个年轻人,虽然这个家伙流芳百世倒也未必,遗臭万年倒很有可能,很显然,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在他的黄火药研究之后会有多少人死于这种烈性之下,更不知道大明所挑起的世界大战中这种伤害了多少欧洲人的生命。 “谢谢您,陛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我一定会努力的。”丘吉尔想到从前所遭遇的冷眼奚落,内心一下子膨胀起来。 朱骏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将丘吉尔招到御案的对面,与这个年轻人讲起了一些雷汞方面的知识,朱骏虽然不知道如何提炼雷汞,但是基本的材料还是略知一二的,他不断的回忆着从前的化学知识,笼统的与丘吉尔述说了一遍,这样虽然不能立即制造出黄火药和雷汞,但是至少,可以让丘吉尔的研究少走许多弯路。 一直讲到了夜深,两个饥肠辘辘这才停止了讨论,朱骏十分邀请丘吉尔吃了一顿丰富的晚膳,这个家伙才感动不已的离开了宫城,明天,他将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实验室中,为大明的炸弹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 第第一百五十二章:兴建海港 根据朱骏的命令,捷报沿着四通八达的驰道迅的传遍九省,海商们也将消息送到了爪哇,如今爪哇的十几个港口正在翻修,所征伐的老公数以万计,当地的土人原本还略有不满,但听说了此事之后立即就压抑住了怒火,荷兰人统治了他们半个世纪,他们不敢反,因为荷兰人船坚炮利,如今明军到了这里打败了荷兰人,开始时还有些侥幸,利用了偷袭的手段占据了雅歌达,而后来歼灭荷兰舰队就不是这样简单的了,土人们想通之后也就没有了脾气。紧接着一批荷兰劳工在西班牙打手的监视下来到了爪哇,这些衣着褴褛的荷兰人在西班牙打手的监督下参与了港口的修缮,当地的土人一下子幸灾乐祸起来。 这些高高在上的红毛狗在几个月前还挥舞着鞭子欺压他们,现如今已经成了奴隶,吃不饱,穿不暖,干活不认真还会受到鞭笞。相比起来土人的待遇实在犹如身在天堂一般,虽然工钱不多,但是勉强填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也属于强制劳动,但是至少不会挨鞭子,苦不苦,想想红毛苦工也就觉得幸福了,土人们干活很带劲。 爪哇已经更名为定海省,定海省布政司姓刘,名川德,刘川德乃是崇祯九年的进士,后为钱塘县令,跟随永历南逃之后为翰林院侍讲,接着被吏部功考科大笔一挥,成为了镇守一方的布政使,如今定海省百废待兴,许多东西都需要重新修建,更何况这里扼守马六甲海峡,更是重要的军港和商业港口,海都的海商开始在这里建立分点,原本这里也有两百余阿拉伯、欧罗巴、汉人等组成的海商,这些人原本还有些害怕明军抢掠。过了一段时间见明军并无动静,于是也就放心大胆的继续做他的生意了。这样一来,每日涌到到雅歌达的商船便有数百之多,按照皇上所下地旨意,雅歌达必须建立一座大港口来与海都港口为犄角,两个港口之间只相隔了一日的水路。既方便水师来回巡防,又可使两港之间的商贸互补。并且控制马六甲海峡,另外海峡对岸的马六甲海港也要修建,那里原本被水师偷袭,烧成了瓦砾,如今荷兰人全军覆没,这个天然的绝佳据点也就成了马六甲海峡的一颗明珠,两个港口都需要兴建,国库也拨下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下来。这样地巨大工程,人手却成了问题。 金碧辉煌的前爪哇总督府内。这里已经换上了布政司地匾额。在原有繁复的西式风格的装饰上又添置了几张东方特色的桌案、字画,倒是显得不伦不类。刘德川与定海省监察使杨文龙以及陆、海二营指挥使刘二、王秋二人分列坐在会客室内。刘德川凝重的向同僚介绍了当今的局势:“如今各处港口需要修缮,雅歌达、马六甲二港需要修建。可定南一省的人口不过十万,其中精壮劳力也不过三万人。如今已经征到各地修缮港口了,而雅歌达、马六甲二港是工部亲自批文逾期修建的,若是迟了工期,在座诸位如何向皇上交代?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两个大港地修建至少需要两万的工匠、苦力,本官就是变也变不出这样多地人来。” 杨文龙原是都察院地官员,如今调到了定海省也算是连升了几级,早就有了做出一番事业名垂千古的心思,没想到刚刚上任就遇到了这样地难题,也是大感为难,如今十省都在修建工程,原先的九省刚刚修建完了驰道,皇上又下旨搞开区,谁知那开区越来越大,原本只打算容纳二三百个作坊也就是了,可报名选址建厂房地商人越来越多,到了第二批就达到了三百多个,第三批时竟有五百多个商人报名,一些小富之家也是眼红的很,居然到处举债去办作坊搞实业,这样一来,北方九省地劳工原本就十分紧缺,根本就不可能抽调出来支援定海省,如今皇上又下了严令,务必三个月内在雅歌达、马六甲两个码头处修建巨型海港,而且还规定至少要容纳一千条大商船停泊,这样一来,定南省的官员可就倒霉了荷兰人这里收缴了五百余万两白银,皇上又如此折腾,这海港能就算建的再大又有什么用处?倒不如与民歇息实在。”杨文龙叹了口气。 “杨大人。”王秋脸色沉了下来:“皇上说过,爪哇与马六甲都是海运要塞,南洋与印度洋、西洋的重要海上通道,所有的海商要想做生意,就必须停泊在这两大港口歇脚,有朝一日,每日商船的税金便可达到数万、甚至数十万两白银,这是利国利民的事,你如此不恭,难道是对皇上有何不满吗?” 刘二也是一脸忿然,军官与朝臣不同,朝臣多少会反驳皇上的观点,希望从皇上身上找出施政的错误,而军官却都是新始帝的死忠派,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要是敢和皇上对着干,丘八们第一个不答应。不过刘二与王秋不同,王秋鲁莽,刘二内敛,就算是生气,他也不会表现的太过激动,只是横瞪了杨文龙一眼。 “咳咳……”布政使刘德川尴尬的咳嗽一句,作为一省名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他不得不出面调解:“王将军不必生气,杨大人也不过是口不择言嘛,他对皇上也是赤胆忠诚的,只是不能理解皇上的本意,更不能有皇上那样高远的见识,这才如此,大家同省为官,一起为皇上办差,为我大明江山效力的,要的就是和和睦睦嘛。咳咳……这个嘛,嗯,当务之急,是大家要想出个法子出来,如何将皇上交代下来的海港建好才是正理。” 刘德川和了会稀泥,气氛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有些尴尬,只好继续言道:“本官估算了一个大概的数字,要在这三月之内修建出两个港出来,至少需两万劳工和五百的工匠出来,工匠倒好凑齐,朝廷已经拨下了一批荷兰工匠和劳工下来,可是这缺口仍有一万五千的劳工,如今爪哇能征召的精壮都已去了修缮码头,爪哇一地,单码头就有二十七座,哎,杨大人,两位将军,你们可有什么办法?” 王秋、刘二二人对望了一眼,说到这政务还真非他们所长,让他们想出办法确实是难为了他们。倒是杨文龙似乎有些眉目,他端着茶盏凝神不动,许久之后,道:“办法并不是没有,只是于兵部那里不好交代,而且还需两位将军配合才成。” “哦?杨大人请讲。”刘德川支起了耳朵。 “北方九省是再也抽调不出劳工了,爪哇也征召不出,倒是驻守爪哇的陆战师和水师正有一万五千名青壮,刘大人,两位将军,我们可上呈一份折子上去,请皇上批示,若是皇上答允,我明军也可加入建造海港如何?”杨文龙道。 “不成!当兵的不是苦工,如何能够让他们去挑担挖石?”王秋连忙否决,驻守在爪哇的明军共分为两部,一部为王秋下属的陆战混编营,共有五千人,另一部为南洋水师营,由刘二统帅,加上水手共有一万余人。 杨文龙据理力争道:“王将军,本官平日也会抽空看你们操练,无非是站姿和长跑还有战斗集训而已,这些都是训练士兵体力的吧?既是如此,让士兵们去修建海港,又何尝不断锻炼体力?再说这也只是三个月的事,三个月后,当兵的仍然当兵,谁也不会干涉你们,士兵们既能领取军饷,而且做工之后布政使大人还会拨下工钱,士兵们一日双饷,岂不是件美事?如今皇上严令修建海港,我等为君分忧乃是份内之事,不若这样,平日里士兵体力训练时便让他们到海港做事,待实战训练,舞蹈弄枪之时你们便可将各部召回去自行整训,这样一来,皇上的港口修建了,士兵们的训练也没有耽误,又能额外多出一份工钱,这是皆大欢喜的事,王将军为何反对?” 上的刘德川也是连连点头,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各方面都有所照顾,他瞥了王秋一眼,见他脸上也是犹豫,似乎又有些不愿服输,于是连忙道:“杨大人的法子可以斟酌,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在座的各位都做不得主,今夜本官便写好折子,让人连夜送往京师,由皇上御览。” 王秋点了点头,既然刘德川搬出了皇上出来,他自然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那此事便依刘大人了,若是皇上朱批同意,末将绝不反对。” 刘二也是点了点头,商量完了海港的事,两文两武之间倒没有了什么共同的话题,寒蝉了几句之后,王秋与刘二先告辞而去,杨文龙想着还有公务要办,也起身告别而出。 刘德川不敢怠慢,连忙让皂隶取来笔墨折书,将今日所商议的事一一写成了奏折,吹干之后,叫来一名皂隶送了出去。 “哎,两座大海港啊。”刘德川忙完了一切,叹息了一声。 第一百五十二章:倭人带着友谊来了 转眼又要入夏,南洋的夏季异常燥热,寒冬阁外的知了渐渐活跃起来,啾啾的叫了不停,小桂子一手提着袍子,一手抓着长杆带着几个小太监撵着这些讨厌的昆虫,大家的声音都很低,就连脚步都是轻的。(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寒冬阁内,朱骏穿着凉衫靠在藤椅上批阅着奏章,自从荷兰人溃败之后,位于爪哇北岸隔海相望的满剌加国立即上表称臣,满剌加为了取信大明,还特地遣王子入朝为质,表示永不背叛,请大明加满剌加国为永不征伐之国,世代友好。满剌加与爪哇隔海扼守马六甲海峡,乃是南洋最重要的军事要地,朱骏如何肯轻易放过他们,更何况这些墙头草在洪武年间入贡称臣,可是百年之后却又惧于荷兰人的威势与大明断绝了关系,若是不敲打敲打实在说不过去。 朱骏倒也爽快,干脆遣使要求他们割让北接定南省南临马六甲海港共四万平方公里的走廊,这样一来,马六甲港的陆路就与定南省接壤,隔海相望便是爪哇、苏门答腊二岛,不但使中央控制爪哇得到了加强,而且也能使的内陆的定南、定北、定西、定东各省海域增多,利用马六甲得天独厚的优势展。 四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对于朱骏或许已算不的什么了,但是对于满剌加国却等于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领土,而且这条走廊都是满剌加地水路要道。鱼米富庶之地,一旦割舍,满剌加就成了大明名副其实的属国了,不但要仰人鼻息,恐怕连王国的自主权也将渐渐被大明剥夺。 可形势比人强啊,缅王、暹罗王这样的南洋巨头都已成了大明皇帝的刀下鬼,不可一世的荷兰人全部成了苦工。昔日雄踞南洋的西班牙人也成了大明脚下地打手,安南、柬埔寨、澜沧、苏门答腊各国纷纷依附,不敢有丝毫逾越,大明君临南洋已是大势所趋,满剌加若是想与这个庞然大物对抗,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会被碾成粉末。 满剌加国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立即表示献上满剌加西部以及南部走廊与大明交割,并且还送上大象二十头,象牙三百支。珍珠玛瑙各一箱,黄金一千两,白银十万两为贡,根据协议,大明有义务保护满剌加的安全,同样,明军有进入满剌加各海港、城镇驻扎的权利,整个满剌加基本上已成为了大明的附属之国。 交割的土地被户部分为了两部,北部划给了定南省管辖,而南部包括马六甲港由定海省管辖。大明不动一刀一兵,就得到了一大片辽阔的土地。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关于西班牙总督赫查金的问题了,赫查金在攻占爪哇之战中带着西班牙军舰与明军一道行动。如今荷兰人已经完全溃败。赫查金便开始请求明军帮助收复吕宋了,根据情报。吕宋还驻扎着近两千名荷兰士兵,没有任何军舰。再加上吕宋燃烧了近一年地战火,早已被打成了废墟。荷兰军队的火枪和火药都不能够得到有效的补充的修缮,这样的军力实在不堪一击,问题是,西班牙的残余实力也不过两条破损的战舰另外加上了两千名士气低下的士兵,虽然堪堪一战,却没有必胜的把握。 朱骏打算将这个问题缓一缓再说,理由是大婚将近,不宜妄动刀枪。其实朱骏所考虑的正是分赃地问题,明军不可能跟着你们西班牙人去免费打仗,如今朕才是南洋霸主,既然你们想在朕的一亩三分地上夺回吕宋,那么一些条件必须讲清楚,不过碍于颜面,朱骏并没有先提出分赃的问题,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说?那就拖着吧,拖到你们这群西班牙人明白了朕地意图,许诺了利益地归属再说。 朱骏闭门躺在銮椅上养了会神,随即拣起御案上一份奏章,看了起来。 “微臣定海布政使刘川德面北而拜,恭请吾皇圣恭金安,臣……,如今定南省劳工匮乏,臣请陛下应允征调营兵… 朱骏眯着眼。征集营兵倒是一举三得地事。可是这事却又涉及到了体制问题。今日若是应允。若是将来又有工程需要征调营兵怎么办?子孙后世都有样学样。那这当兵地岂不是变成了民夫?从前明军卫所地士兵之所以战斗低下。就是因为他们平时都以务农为生。及到战时。这些丢了锄头扛起了刀枪地民夫就算如何旗家鲜明。恐怕也是被人追着砍地份。 问题是马六甲与、雅歌达地海港必须迅地建起。这里扼守马六甲海峡。一来可以为军事要塞。二来更是海运商贸地转折点。任何进出南洋地商船都必须在此歇脚。早建一日。国库便早一份收银子。整个大明地海商流量也会增加。开区地那成百上千地作坊生产出来地货物就可以凭着这个转折点运往南洋各地。打开销路。 朱骏踟蹰再三。最后还是拣起御案上地朱笔在奏折上写了可。下不为例。五个字。 现时都管顾不过来。朱骏哪里还有心情管子孙后代地事。这个下不为例也算是给了后世一个警醒。至于他们是否有样学样。朱骏可不管了。 “皇上。内阁周慕白周大学士求见。”小桂子不知什么时候碎步走了进来。低声道。 “啊?哦。让他进来吧。”朱骏失神地啊了一声。随即面色如常地挥挥手。 “微臣周慕白叩见皇上。”周慕白连日来操劳的事实在太过,不知不觉间竟苍老了不少,三十多岁的年纪两鬓间竟生出了些许白,他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皇上龙体安健,微臣此来,是内阁有一份票拟为难的很,请皇上朱批。” “哦?什么事?”朱骏强打起精神,通常的奏折大部分都由内阁大臣拆封批示,只有一些极为重大的事内阁不敢决断才必须向皇上请示,今日倒是稀罕了,假如是大事的话,内阁自然会传入宫中由自己御览,既然这奏折没有传到朱骏的手里,说明这件事并非重大,而周慕白这个时候来请示,显然又说明他们处理不了。 “皇上,这原本也是些许小事,可此事毕竟关乎外邦,微臣这才来问一问。”周慕白笑吟吟的从袖中抽出一封奏章,道:“日本国王请求与皇上通商,并且愿以臣礼以待皇上,这是他们的国书。” 周慕白拱起双手将奏章放在御案上,他怕朱骏不知道日本国的来历,捋着长须道:“日本国俗称倭,其国有天皇为主,其下是将军、大名辅政,一直以来都臣服大明。永乐三年,日本将军上书永乐先皇通商朝贡,并献所俘获的扰边倭寇,永乐先皇大悦,乃下诏褒奖。但倭人逐利而残忍好杀,屡屡下海为寇在我东南劫掠,倭人使臣在内斗中又失去了纳贡的勘合,遂终止派遣贡船入明朝贡。嘉靖皇帝下诏清剿东南倭寇。” “到了万历年间,倭人侵朝鲜,朝鲜国乃我大明藩国,万历先皇遣军入朝作战,击退倭人,从此之后,倭人虽然表面臣服,然我历代先皇已知其卑鄙贪婪之本性,因此并不理睬,如今倭人又遣使前来,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用意。” 朱骏静静的听着周慕白的叙述,他当然明白倭人的底细,现在不过是想听听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对倭人的看法而已,除了周慕白所说的这些,朱骏还知道如今的日本的底细。 一六零零年,一艘荷兰商船抵达了日本西部海岸,并且在几年之后引来了一支荷兰舰队对日本起了侵略,在日本取得了通商口岸。此时的日本正处在德川幕府统治的江户时代,当时的日本处于闭关锁国时期,对于一个岛国来说,闭关锁国是非常可怕的政策,日本人并不能在封闭的空间中得到自给自足,因此,取得了日本通商口岸的荷兰人立即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财的机会,因此,在半个世纪以来,日本的所有海运被荷兰东印度公司垄断,他们将各地的货物运到了日本,不断的赚取日本丰富的黄金,在当时,日本的鹿儿岛现了大规模的金矿,从而使得日本国内的黄金的价格低贱到与白银的比例达到了三比一,东印度公司疯狂的将商品销入日本,按照历史的展,这样的状况还会继续保持半个世纪,可是如今的东印度公司已经完蛋了。 朱骏用**都能预料到,东印度公司的完蛋对于日本国内的振动是巨大的,这个一直利用黄金向荷兰东印度公司换取货物的国家,一旦失去了货品,本国的小农经济根本不能支持他们的消费,特别是粮食、奢侈品的缺口一定十分巨大,不难想象,长期不事生产的日本人在这种局面下,只能寻求另外一个东印度公司来为自己提供生活的必需品了。 大明水师打败了荷兰人,在南洋,烙印着大明标志的商船往来纵横、多不胜数,正是日本人选择的另一家东印度公司,也只有大明辖下的海商才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为日本提供他们的生活、生产所需。 于是,日本人来了,带着友谊和善意,带着和平和微笑的撞到了朱骏的枪口上。 第一百五十三:挑拨离间 日本除了拥有大量的金矿、银矿之外,资源匮乏,粮食产量更是极其低下,根本就养不活日益庞大的人口,由于半个世纪的闭关锁国,他们已经失去了派遣大量商船远洋的能力,那么依靠大明为他们运输粮食、奢侈品来养活是必不可少的。 朱骏托着下巴,瞅了周慕白一眼,道:“周爱卿,若是依你之见,这份国书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周慕白沉吟道:“皇上,为什么不答应?海都每日制造出如此多的商货,南洋的粮食堆积在仓库中快要霉了,海商们又开辟了一条通商口岸,如此赚钱的买卖,皇上何乐而不为?” 朱骏道:“倭人残忍好杀,且反复无常,朕若是准予通商,将来这些倭人吃饱喝足,又下海为倭寇抢掠怎么办?” 周慕白道:“皇上,臣在云南时看到一些倭国的通志,对倭寇也略知一二,倭寇之所以屡犯东南沿海,其实正是因为其国四面临海,粮食不足,从而使许多人以劫掠为生。若皇上不与倭人通商贸,反而会助长海盗的气焰。其二,倭人世居东南海岛,与南洋相隔数千海里,皇上若想抱一箭之仇,也需暂缓些时日,既然如此,皇上不如与其通商,继续让倭人依赖我大明米食、器具,甚至连武器亦可贩运一些过去,待皇上欲征日本之时,再切断日本的海贸,倭人突然之间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粮食,重金购买的连火枪、火炮也失去了火药,再让他们额起肚子拿起长刀作战可就难了,这样一来。\倭国的命脉就掌握在我大明手心,不管将来皇上如何蹂躏,倭人也不过是刀徂下地鱼肉而已,此外,日本国虽为德川家统治,但各大名都握有军政之权,若是皇上从中挑拨,日本必乱,越是战乱。海商们所贩卖的武器、粮食价格往往能增加几倍,这样一来,皇上削弱了倭人,海商们赚了钱,而倭人又陷入了内乱,届时皇上东洋水师东进之时,便是倭人臣服之日。” 朱骏点了点头,他现在的主要大本营还在南洋。离东洋较远,若现在与日本人交战实在得不偿失,倒不如先控制其经济命脉,徐图削弱。再一鼓而下更加实在。 “臣足利源叩见大明皇帝陛下,臣代敝家主向大明皇帝陛下问安。\/”在銮殿上,几个日本使臣昂而入。为的正使足利源卑谦的三跪九叩。 “家主?哪个家主?”朱骏故作懵懂,此时的日本,天皇只是名义上的主宰,真正的掌权乃是征夷大将军德川家族。 “下使奉征夷大将军德川正雄家主的命令前来觐见大明皇帝,德川正雄将军正是下使地家主。”足利源心下暗喜,看来大明皇帝并不知道日本国的底细,如今江户幕府内忧外困,尤其以粮食为甚,甚至在最达的江户,由于失去了进口。至少有数百人饿死。各地的大名对德川家也露出了不满的情绪,因为外贸进口一直把握在征夷大将军德川家族的手里。德川家占据了日本近四分之一的土地,仓库中仅存的粮食也被德川家优先供应给了自己地领地。而各地的大名只能依靠稀薄的田地来养活规模庞大的农民群体,由于缺粮,一些大名地领地里已经出现了农民造反的状况,虽然被镇压了下去,但是大名们最终还是将责任划归到了德川家族的头上,大将军与大名地矛盾开始加剧,甚至在国内,出现了一些大名暗中支持天皇主政,消灭德川的声音。\ 日本是个岛国,它们的粮食出产十分低下,境内的金银矿产却多的吓人,平时这些败家的将军大名们不断的挖掘金矿,银矿,以此来换取海商们的粮食、奢侈品甚至武器,直到他们的外贸全部掌握在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手里,如今东印度公司在南洋溃败,倭人用金银换取生活必需品的外贸经济也就随之崩溃,矛盾日剧,因此,德川家族要想维护统治,最迫切地方法就是找到一个替代东印度公司地组织来继续维持本国的经济,大明就成了选。 足利源原本还生怕明人得知了日本岛地状况漫天要价,这个时候听到大明皇帝连将军、天皇的关系都没有弄清反而放下了心,谈判地双方最大的本钱就是知己知彼,很显然,大明皇帝最多也不过是知己不知彼罢了。 “征夷大将军是什么?”朱骏的唇角勾勒出一丝冷笑,道:“我大明册封日本国主为日本国王,尔一个小小的将军家奴,竟也敢来递交国书?” 足利源作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大明皇帝陛下有所不知,在我日本国,征夷大将军是天皇殿下的守护,一切政令都由征夷大将军代替天皇殿下主持,还请大明皇帝陛下明察。\” “唔,如此说来岂不是又一个曹操吗?这是什么道理?”朱骏并不想和征夷大将军通商,一旦与德川家族通商,那么德川家族在日本的统治将更加稳固,要想搅混水,就必须找出一个更合适的傀儡出来。 “这个……”足利源被朱骏的曹操二字说的哑口无言,日本的士人阶层哪里会不知道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总之不是什么好评语。 “你回去和你们的家主说,若想想换国书,可让天皇亲自派出使前来商洽,小小的征夷大将军也想和朕谈,简直是痴人说梦。” 朱骏的话音刚落,足利源已是满头大汗,倒是他身后的几名使暗中窃喜,日本国的使团中,除了以征夷大将军为代表的足利源为正使之外,包括天皇在内的一些强大藩镇大名也派出了自己象征性的使,如今将军与天皇、大名之间的矛盾日渐加深,大家看到一向不可一世的足利源吃瘪,幸灾乐祸是免不了的。/\ “皇帝陛下。”足利源知道这一次若是协商失败,整个德川家族将会受到多大的压力,作为德川家的世代家臣,足利源只有硬着头皮谈出点结果出来:“天皇殿下的使也来了。”足利源一边说,一边侧头往一个半眯着眼的和尚使了个眼色。 “下臣中田三郎叩见大明皇帝陛下,下臣是天皇所委派的使。”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用流利的汉话道。 “是吗?朕就越来越不明白了,足利源以一个小小将军的家臣就成了正使,而中田爱卿乃日本国王的使,却要屈居大将军家臣的末座,上下尊卑,竟毁坏如此,哎,田中爱卿,日本国的事朕清楚的很,蔽国国中缺粮,物资贫乏,朕也不忍蔽国黎民受此困苦。” 朱骏在这里卖了个关子,接着瞥了一眼足利源道:“只是这朝贡通商是什么样的名分,朕若是不能弄清楚前因后果是不可能恩准的。” “朕之问你,这日本国到底谁才是国王,谁才是最高的统治?” 朱骏的问话让一干日本使目瞪口呆,理论上,天皇是日本最高的统治,可是实际上,天皇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一切的大权都由征夷大将军独揽,若是回答是天皇主政,那么难免有欺瞒之嫌,说不定大明皇帝早已知道了日本国内的情况,拆穿了反而令人尴尬。但是回答说是大将军主政,对于一向以儒家正统治国的大明来说,这就是大逆不道。 “皇帝陛下,在日本,天皇才是日本国的统治,是所有将军、大名的领袖。”足利源狠下心,为了通商,说些谎话是难免的,就算拆穿,总比被大明皇帝斥责将军大逆不道的好。 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么朕就批准通商吧,不过得按程序来办,不若这样,天皇每年向大明上贡黄金白银,朕再以赐予的方式等价的回赠粮食、武器等货物于天皇,如何?” 日本使臣们想不到大明皇帝竟这么好说话,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不料朱骏又道:“不过朕有言在先,朕赐予的对象是天皇,至于货物的分配也由天皇全权处理,若彼国有将军、大名敢向天皇强取豪夺,朕立即中断朝贡,并且兵助天皇征讨不臣,都明白了吗?” 足利源被朱骏的一席话说的心里起了一个咯噔,一直以来都是幕府将军控制物资以此来控制大名,若是大明皇帝将分配的权利交给了天皇,那么对于幕府在日本国内的声望和势力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今的日本,谁的物资充沛,谁的粮草充足,就能够占据有利的地位,若是天皇成了物资的分配,并且不受将军的干扰,那么大名们立即就会站在天皇一边,这可大大不妙。 倒是其他的家主的使臣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一直以来,将军的分配政策都是先己后人,先满足自己的领地,再将一些分配给各地大名,这样一来,大名们为了多得到一些物资,就不得不看大将军的脸色行事,就算是你不服大将军想要推翻他,你也没有足够的粮草和武器来进行一场战争,若是分配权落到了天皇的手里就不一样了,至少大名们可以得到更多的粮草军械,单止这一点,幕府将军就落了下风。头晕!赏点订阅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生意 通商的条款很快就敲定下来,名义上日本国以纳贡的形式向大明进献金银,大明再以赐予的方式给予日本国一定的粮食、武器的额度,接着再由海都的海商承包贩运等价的货物到日本,交给天皇。 为了表示大明皇帝对日本国王的支持,朱骏还特地派遣了北镇抚司的一队探子入日本,以防止将军干涉天皇的分配,并且对征夷大将军提出了警告,如今的大明比之从前虽然疆域和领土下降了不知多少,但是水师却是纵横四海也难找到几个敌手,日本偏偏是个岛国,德川家族除非吃了豹子胆,否则绝对不敢挑起事端,因此,在朱骏的扶持下,掌握了粮食、武器的日本天皇实力将会得到很大的提升,各地的大名也将从将军的压迫转向天皇,有朝一日日本王室的实力一旦达到某种程度,那么与幕府的矛盾必将激化,内战不可避免。 送走了日本的使臣团,国书的内容也被邸报摘抄,海商们立即如见了缝的苍蝇一般眼红起来,别的不说,单说日本的金矿众多,使得金银比价为一比三,而在各国的金币比价大部分为一比十左右,只要贩卖货物到日本,要求日本方面用黄金来结算,一百两白银的货物在各国只能换取十两黄金,可到了日本,那就是整整三十两黄金,接着再到其他国家兑换白银,就是货真价实的三百两白银,这是什么概念?这可是钱生钱的买卖啊,如此暴利,谁还能坐的住? 朝廷关于承包的旨意还未下来,海商会内部已经吵翻了天。谁不想去做这笔买卖?不说货物的利润,单用黄金兑换就已足够赚回三倍地利润了,利益的角逐已经开始,海商们依靠自己的地位选择了盟友,还未等海商会会长马仁话就已经嗡嗡的吵了起来。 会议室里屋的马仁倒是不急不躁,皇上的旨意都没下,这群笨蛋现在吵的一点意义都没有,马仁倒是不担心没有他的份额。凭自己与皇上地关系,再加上海商会会长的头衔,承包几十船的货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其余的利润随便他们折腾去。 “马会长,这些人忒不象话了些,若让外人瞧见还成何体统?是否需要弹压一下?”坐在马仁身畔的正是海商会的副会长黄置业,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忧虑。 马仁笑吟吟地吹着茶沫,最后又将茶盖合上。道:“随他们去吧,这样大的生意有人着急上火是正当的,吵累了也就好了,晌午的时候你我要代表海商会去户部接旨。届时自有分晓。” 黄置业点点头:“听说这一趟去日本贩运地稻米就要一百多条大船,还有几十船的武器军械。折价八万两黄金。一趟下来,单这白银地兑换价就能抽取六十万两白银了。若是能分得十条船地名额,至少也能稳赚一万两银子。若是再加上贩运的差价,哎。在下其实也是心热地很,只望户部的大人能够多分配点名额呢。” 马仁抿嘴笑道:“黄老弟说笑了,以你地财力,区区几万两银子还会放在眼里?我倒是听说你在开区也投资兴办了一个作坊,卖的是什么锻机,财源滚滚啊。” 黄置业道:“咱们这些做生意地哪还会嫌赚的银子多呢?这锻机是个佛朗机人做出来的,他没有本钱,说想和在下合作一起做生意,我看那锻机倒是有些名堂,如今许多作坊做工都招不到工匠,有了这锻机,也就能节省些人力,因此才在开区开办了个锻机作坊,每月进账些银子。” 马仁点头道:“咱们这些做海商的利润虽然大,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越来越多的海商加入进来,一些人砸锅卖铁也要买条船来跑一跑,一群和尚没水喝啊。到开区去办个作坊倒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将来海上的利润少了,仍然能靠作坊赚钱。” 黄置业道:“马会长说的极是,其实在下倒也猜磨了下办作坊这一行,其实这东西的利润表面上并没有海商多,可生产出来的实物,有货还怕卖不出去吗?另外,这办作坊也并非没有一夜暴富的可能,这里头的门道就是出奇制胜,譬如有人和佛朗机人合伙搞了个佛朗机马车作坊,这马车外观上比咱们大明的马车好,看着都结实一些,你瞧瞧现在,这大街上跑的哪个不是佛朗机的马车?还有那个香水作坊,也不知谁搞来的配方,如今海都城的女人哪个不买这种香水?这些人一个月的利润没有八千恐怕也有一万两白银了。” 马仁点点头,其实这做什么生意都讲的是奇字,你办作坊,别人也是办作坊,你生产一些平常日用的东西虽然也有些利润,可人家生产的却是你没有的东西,是人都有猎奇心理,洋式马车、香水、钟表、最新出来的梳洗器具这些都是前人所未有过的东西,一种新的体验,虽然程朱理学的邸报天天文章骂作坊主奇淫技巧,号召百姓抵制,可人们仍然爱买,原因无它,就是这个奇字。 一些偏走奇峰的作坊主了大财,立刻就开始有人暗地琢磨起来,于是便有人四处去劳改营中向西班牙打手、荷兰俘虏打听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若是觉得有利可图,便干脆为那人赎身合伙办作坊。还有的人日日在阳明学院门口转悠,心学的贡生既会读书,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也是十分在行,海都城里许多的新生事物都是他们研究明的,这些人得空就去作坊里观摩,偶尔还会为作坊改进一些工艺和生产工具,一来二去,这些心学贡生便和作坊主们相熟了,犹如奸夫碰到了淫妇一般,**打的火热。 马仁心里感叹了一番,他的主要事业还放在海贸这边,一时也找不到好的项目可做,因此也就耽搁了,他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够看出开办作坊的利益,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倒是让黄置业抢了先机。 “自皇上改元以来,这南洋的变化当真是天翻地覆啊,马某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哎,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总是等人家作坊生产了出来,马某才能反应过来这其中的价值,总是比别人要慢上半拍。”马仁摇头苦笑,端起吹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又继续吹着茶沫。 “马会长何出此言?在下末学后进,还要向马会长多多讨教呢。”黄置业的谦虚的拱手作礼。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及到了正午,里屋外的会议室里仍然是吵个没完,海商也有三六九等,各自的利益不同,平时因为生意相互之间也会有些摩擦,今日算是一并爆了出来。 马仁起身道:“黄老弟,咱们不理他们,去户部看看皇上拿了主意没有。” 黄置业点了点头,二人一齐从海商会的后门而出,坐上各自的马车,往户部衙门飞驰而去。 海商会位于港口附近,离城南的虽有四五里的路程,但道路平整宽阔,一盏茶的功夫,两辆马车已是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户部衙门的大门口。 二人并肩踏入了户部大衙的门槛,门口的门丁他们是认识的,相互之间点了头便进去了,皇上果然已经下了关于海商的配额,其中马仁三十船,两个副会长各二十船,其余的完全由海商会抽签决定,总体来说还算公正,马仁、黄置业心里都松了口气,能有这么多船的配额,一趟下来至少都能赚个五六万两银子,二人都是心满意足,那传递皇上手谕的小太监与户部的主事管交割之后还在衙门里守候,等马仁、黄置业二人拿到了手谕,才嘻嘻的道:“马先生、黄先生,皇上吩咐,待你们到了户部之后便请两位入宫觐见,二位请吧。” 马仁、黄置业相互对望了一眼,皇上平日里是极少召他们觐见的,就算是有事让海商会办,那也是让人传递手谕到户部,再让他们到户部领旨,突然之间,到底是什么事要觐见说话呢? 二人都摸不着头脑,不过也不敢怠慢,连忙跟着小太监进宫。 等进了守卫森严的皇城大门,便是一条白玉岩彻成的大道,过了水榭楼台、金雕画廊,便是一条仿江南的园林,树木茂盛、假石流水,倒颇有一番烟雨江南的味道。 小太监带他们来到一座凉亭,让他们在这里等待,便通报去了。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从凉亭畔的林木中从传来:“马爱卿、黄爱卿,近来可好?” 二人扭头一看,只见朱骏穿着凉衫,长束成马尾,笑嘻嘻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阔步而来。 “草民马仁(黄置业)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这里不是朝堂,不需要这么多规矩。”朱骏虚扶了一下,大咧咧的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收拢折扇,道:“朕找你们来,是有一样大买卖让你们去做,来,来,别楞在那里,坐下说话。” “是,皇上。”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侧坐在对面的石凳上,只觉得浑身有些不太自在。 “朕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是有一笔生意要你们去做,你们肯不肯?”朱骏笑吟吟的问。 第一百五十五章:股份公司 皇上所说的生意马仁、黄置业是不敢怠慢的。**千载提供阅读就是亏本也是要做。二人侧起耳朵。一脸恭顺的道:“请皇上示下。” 朱骏含着笑。双指把弄着扇柄道:“朕这东西有些名堂。爱卿且稍待片刻。御书房的内宦马上送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朱骏的话音刚落。两个小太监便各自捧着一个金雕细刻的银盒过来。朱骏起身打开其中一个银盒。从盒中取出一样筷子大小的扁平方棒。方棒的头部是突出来的猪鬓。朱骏握住棒柄。道:“这是朕闲来无事制作的牙刷。是梳洗工具的一种。小桂子。你过来给他们演示演示。”朱骏将牙刷放回盒中。招手让远处侍立的小桂子过来。 小桂子朝着朱骏笑嘻嘻的应了一声。撩着袍子快步过来。轻车熟路的从银盒中拿出牙刷。又拿出一个铁皮盒子。从铁皮盒子从挤出一些膏状物涂抹在牙刷顶端的鬓毛上。这时早有小太监给他递来了清水。小桂子二话不说。当着皇上与马仁、黄置业的面刷起牙来。口里已泛出不少的泡沫。还散出浓重的金银花的香气。 “朕管这东西叫牙刷和牙膏。不但能洁白牙齿。还有一定的下火功效。平日里海都的百姓都依靠青盐洗漱。既不能根除牙中的污垢。又苦涩作呕。若两位爱卿有兴趣。朕可以给你们开出一个制作的方子。你们批量制造。这利润嘛。朕也不占你们便宜。就五五分成吧。”朱骏嘻嘻笑道。 马仁、黄置业尚不能清楚这东西的价值。听到皇上说五五分成时心里还道是皇上缺银子花。想从他们身上挪用一些。二人对望一眼。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马仁道:“没有皇上。便没有马仁地今日。皇上若有所需。马仁便是抛家弃产也要为皇上筹措一笔银钱出来。” 黄置业也跟着道:“不错。咱们的富贵是皇上给的。皇上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们动海商会尽量筹措。” 朱骏不禁哑然。他原本是嫌青盐漱口既不卫生。又不舒服。因此无事时画了图样。写了配方让工匠去制造了副牙刷。虽然比之前世的牙刷舒适感要差了不少。但是比起青盐漱口好了许多。便有了拿出去推广的想法。这海都城中论亲近自然是马仁、黄置业、哈布达、黄信等人。偏偏哈布达去了爪哇。以海商会副会长的名义在爪哇组建爪哇海商会。黄信主要跑的是走私东南沿海的这一块。也抽不出身来。因此便选上了马仁、黄置业二人。不成想他们倒是误会了朱骏的本意。还道是皇家内库里没了银子。皇上找个由头让他们纳捐呢。 “朕可没有难处。你们也别想歪了。”朱骏白了两个老狐狸一眼。平日里尔虞我诈的人自然不会把人往好处想。朕这样多虽说也有牟利地成分。可也是为海都百姓着想不是。 “是。是。是。皇上吩咐我们一定照办。明日我们就到开区去设个洁具作坊。专门制作皇上的洗漱用具。”马仁连连点头。 黄置业道:“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了皇上的君子之心。实在是该死。皇上恕罪。” 二人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啊。这可是中华上下数千年恒古不变的道理。现在皇上虽然笑脸吟人。说不定哪天想起今日这一茬来秋后算账呢。 朱骏又坐回石凳上。摆了摆手:“这作坊你们联合一起去办?唔。这倒是个好主意。有点股份公司的味道。两位爱卿。你们可知道什么叫公司、股东吗?” “咳咳……”朱骏卖了个关子。继续道:“朕瞧你们可以按股份公司的模式去搞。嗯。你们这样一说。朕倒是想起了一样好东西出来了。” 二人听得朱骏一连窜的现代词汇。一下子懵了起来。什么股份、公司、股东之类地东西实在是太过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朱骏却是不以为然。其实这些东西在荷兰早就产生了。譬如荷兰东印度公司就是一个例子。这种原始的股份制公司虽然没有后世的公司制度完善。却也是一种集资的手段。有些大买卖一个人干不了。那么便群策群力。大家一起出钱。这样一来。就变相的促进了商业的展。 股份公司的制度化也能规范市场。有了股权证明书。那么分红盈利就得到了法律的保证。使得更多地小资产乐意将银钱投入到商业中去获利。一个人有一百银子或许连个作坊都开不出。可是一旦十个拥有一百两银子的人合起伙来。那就是一千两。足够从事许多商业行为。 朱骏学的是农林专业。对商业的许多事并不太懂。也就一直将商业地规范化拖到了现在。如今突然被马仁、黄置业有口无心地话点醒。倒是充满了热情。没经验?怕什么。海都到处都是荷兰俘虏。其中一部人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中高层雇员。这些人总是懂的。有了他们在荷兰的经验。再结合朱骏后世对公司的一些粗浅理解。还怕弄不出一套规范出来?只要有了规范。再有人带头。自然会有人跟进。早晚有一天这种筹资方式会变成主流。 有了股份公司。那么银行自然也要建起来。银行作为一个存储、借贷的商业机构。与旧时的钱庄没有多大地区别。但是钱庄更有些高利贷地意味。这就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了。在古代。用房产田地等作保去钱庄借贷的人为大多数瞧不起地。因此。先存储、贷款的观念就要让人改变过来。 近代最早的银行是1580年建于意大利的威尼斯银行。此后。1593年在米兰、1609年在阿姆斯特丹、1621年在纽伦堡、1629年在汉堡以及其它城市也相继建立了银行。荷兰的银行建立较早。已经有了五十年的历史和经验。因此。朱骏也可以从荷兰俘虏中找到一批涉及过银行业务的人为自己做事。再揉合一些东方钱庄、朱骏的前世的经验。问题并不算大。 朱骏想定了一切。便吩咐小桂子去将西洋顾问阿姆斯找来。趁着这个空档。便穷尽自己对股份公司的了解向马仁、黄置业二人说明。马仁、黄置业听的似懂非懂。不就是合伙开个作坊吗?皇上怎会整出这么多套套出来?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二人却是绝对不敢怠慢。不断的用心去体会理解朱骏的话。 “皇上。这股份公司是不是大家一起合伙凑钱办作坊。凑钱的人都是东家。所有的东家再推举出一个善于管理作坊的作坊主出来。亏了银子大家平摊。若是赚了银子每月再按出钱的比例分红?”绕了几个弯之后。马仁终于情不自禁的拍拍大腿。其实这个道理是十分简单的。大明的许多商人从前也早就做过类似的举动。只是皇上的古怪词汇太过。马仁一时间适应不过来而已。 “差不多就是这样。”朱骏点点头。接着又道:“只是朕打算将这种合伙的方式写入大明律。合伙人在凑钱之时必须写好文书。说明各自的拿多少比例的分红。这纸文书由大明律保护。任何人不得侵犯。” 马仁、黄置业这才从云雾中绕了回来。不过这纸文书能够获得朝廷的保护也是件好事。毕竟原先商人的地位低。从前合伙人的许多纠纷都不能依靠官府解决。从而导致大部分商人不敢轻易与人合伙经营。使得大明的商业主要依靠家族的纽带融资。 如今皇上颁布了这一条法令。那么许多原本相互提防的商家也同样可以为了利益走到一起。许多小本钱的商家也可以寻找合伙人将银子投到看好的项目里去坐享分红。这样就大大的提高了资本的利用率。促使工商业更加繁荣。 “皇上放心。明日我便与黄兄共同筹建一个洁具股份公司。咱们按大明律填好文书由官府报备。届时再拉些商家进来。届时若能成功。定有不少商家愿意效仿。”马仁立即明白了皇上的意图。这种新鲜的事务敢于尝试的人并不多。那么他和黄置业就成了皇上设立的标杆。要立竿见影。就一定要让人知道股份公司的好处。才会有人效仿。 朱骏颌道:“很好。届时朕会让些熟悉股份公司的荷兰人到你们公司里去。许多不明白的事你们可以请教他们。不要嫌他们是俘虏的生活。若是说起公司这些东西、财务明细这些东西。咱们汉人却是不是荷兰人的对手。”朱骏说到这里时又笑道:“其实这些道理你们比朕都要明白许多。朕就当再罗嗦一遍吧。虚怀若谷总是没有错的。” 二人都是不断的点头。一口将朱骏的话应承下来。其实荷兰人若不是战败。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可取的地方。中西两方的文明差异较大。取其精华。去其杂质才是正理。这些东西作为海商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明白不过的道理。 “朕还有些事需要安排。你们先退下吧。这公司也别急着开。先向那些荷兰有经验的人问个清楚。朕也会让刑部定出一个律法章程出来。你们这些天也要多做些宣传的工作。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公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再开业大吉。懂了吗?”朱骏心里惦记着在荷兰俘虏中寻找工商管理和金融类人才的事。于是也就没有闲工夫和他们再闲话了。 “明白。皇上说的是正理。小人绝不敢辜负皇上期望。”二人连忙告退而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五十六章:云南异动 叫来了西洋顾问阿姆斯,朱骏亲自让他作陪到劳改营中选择工商金融业的管理人才,如挑牲口一般找出十几个人来,为的一个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驻爪哇的高级顾问,专门负责理财的高级会计。(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伟大的陛下,非常乐意为您效劳。”衣着褴褛的高级顾问姆特斯垂下面黄肌瘦的脸想要亲吻朱骏的手背,很快被朱骏身后的两个侍卫上前一拦,右手猛的往腰间一拉,寒光闪烁之下伴随着腰刀抽出的金鸣声吓的举足无措的连连后退。 “从此以后你们不必做苦工了。”朱骏高高在上的向十几个荷兰人说话:“你们将会编入户部新成立的工商管理司,姆特斯,朕现在任命你为工商管理司主事,朕还会配一队通译给你们,以后你们每个月可以按时领取高额薪水,你们的家人也将从劳改营中释放出来,朕会给他们安排好住处,你们的子女会受到良好的教育,只要你们愿意向朕效忠就行。” 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至少对于现在三餐不继,每日忍受强化高强度工作和鞭笞的荷兰劳工来说非常不错,经过阿姆斯的翻译之后,十几个荷兰人如小鸡啄米一般重复点头。 直到这位东方君王渐行渐远,幸运的荷兰人仍然沉浸在大起大落中感慨中,很快,阿姆斯为他们安排了住房,并且带他们去了专门的办公室,住房和办公室都是宽敞明亮,并且还有专门的仆人照顾他们,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最快的度创建一套大明的工商临时规范出来,并且对将来成立的联合洁具股份公司进行程序化的指导。 云南平西王府邸的银殿上,意气风的吴三桂背着手,不断地听取殿下众将的报告,他时而低眉,时而展颜捋着白须出爽朗的笑声。南明威胁论出之后,在一阵鼓噪之下,果然让清廷振动不已。 贼军日盛,明人余孽占据缅国,征兵十万,会同李定国所部,号称二十万,与平西王摆阵于缅北。平西王以寡击众,不敌。乃败退云南,请求朝廷八旗之兵,南下作战。 这个消息是从平西王府里传播开的,清廷开始时对这样的消息并不重视。可是后来的消息就由不得北京城里的满人们不得不侧目了,康熙二年,明军灭暹罗移为郡县,将其纳入版图。还是康熙二年,一直与清廷眉来眼去的南洋各国突然驱逐清使,纷纷遣使往南明朝贡。康熙二年末,金厦郑氏败于台湾,率军民十万徙入南明。康熙三年。大明水师袭击爪哇。尽灭荷兰舰队。康熙三年,伪帝新始逼迫满剌加国割让土地。 联系平西王地奏章。满人们突然现,一个日益庞大的帝国已经渐渐地在南洋崛起。 心腹大患啊!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这个帝国正是几年前败退入缅甸的残余势力。很快,以鳌拜为的几个辅政大臣已经迫不及待的制定了遏制剿灭地计划。 先。八旗兵是不能动的,如今代表镶黄旗的鳌拜与正白旗的苏克萨哈二人之间的斗争正愈演愈烈,正黄旗的索尼称病不出,鳌拜咄咄逼人,打着圈地不公的旗号吞并其他各旗的土地,立刻引起了许多人地不满,在这个关键地时候,哪个旗主愿意让自己的子弟兵到前方去作战?于是,各旗开始相互推诿,都说云南、缅甸多山,本旗子弟不服水土,坚决反对出兵。 于是。坐镇西南半壁地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耿精忠、靖南王尚可喜就成了选。平西王吴三桂镇守云南、贵州数省之地。西南地官员、将佐大多数由吴三桂推举而出。控制了西南方面地军政。而缅甸与云南接壤。平定南明地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吴三桂头上。 吴三桂倒也痛快。双手一摊。老子是你们清廷地狗。你要老子咬人没问题。这是义不容辞地事。问题是老子现在兵不过数万。粮饷也筹措不齐。这个仗怎么打?南明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在南洋占据千里沃野之地。大兵二十万。治下百姓三百余万。小王区区云贵两省。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清廷催促了几次之后。吴三桂硬是当作没有听见。每个月一份奏折上去就是诉苦。说什么缅北李定国在伪帝新始地资助下已有战将百员。大兵十万。如今正陈列缅北。对小王地云南虎视眈眈。大有一句而破西南地势态。若小王轻兵冒进。区区五六万人还未入缅。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在敌众我寡地情况下。小王建议还是以守为主。云南多山。小王率军防守西南要隘。明军是打不过来地。每一份奏章里都是重复着这么个意思。所表露出来地感情却是大不一样。 前几份奏章还只是表示如今不宜出兵。到了后来。吴三桂便开始呕心沥血、真情诚挚地恳请朝廷出兵襄助保卫云南了。开始还说贼军与我军相当。静观其变再说。到了后来。便开始哭诉贼军人数越来越多。且全是百战之兵。请八旗大军来救本王。否则哪一天明军杀入云南。小王命不保矣。 清廷地满人们哪里会不知道吴三桂地心思。这狗是要赏要兵要饷地。于是以太皇太后地名义了一份密谕申斥。吴三桂干脆耍起无赖。上表请求朝廷撤藩。这平西王老子不当了。你们随便找个人来顶替吧。 朝廷一下子没了言辞。稍微玩过政治地人都知道。吴三桂请求撤藩意味着什么。这份奏折是决不能同意地。于是原本乱哄哄地朝廷里一下子冷静下来。鳌拜与苏克萨哈还有那称病地索尼坐到了一起。共商大计。 讨论出来的结果令吴三桂很满意,因为这一次朝廷再也不是空言催促出兵了,而是开始调拨银钱,并且准许了三藩扩军的建议。 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在大清近半的赋税支撑下,三藩开始了大规模的徵兵,从原先的五万人一下子到达了十二万,而其他二藩也由三万人达到了五万人的规模,清廷看在眼里,打落的门牙却只能往肚子里咽,整个大清国已经陷入了一个恶性的循环游戏中。 吴三桂征召的士卒越多,清廷对其越是忌惮,而吴三桂所要的粮饷军械也就越多,清廷只能委婉支付,紧接着吴三桂的士卒又犹如滚雪球一般的扩大,清廷对其也只能越来越忌惮,不得不将大部分的赋税运往云南。 如今的三藩已经成为了三只喂饱的老虎,军力达到了二十多万,军械粮饷更是堆积满了所有的仓库,江南大多数省份的官员都由吴三桂推举,西选官遍布了整个官场。 吃饱喝足了,是该动动筋骨了,吴三桂踌躇满志的打起了算盘,如今大军已经练成,是该放出来见见血光了,更何况清廷不断申令出兵,如今已经不耐烦了,若是吴三桂再去推诿,恐怕惹急了非要翻脸不可。 吴三桂的战略意图很简单,兵精粮足之后入缅干掉南明,之后侵吞所有南明的土地,有了广博的土地、精锐的士卒,再联合其他二藩,吴三桂便多了与朝廷叫板的本钱,满人心甘情愿的让他吴三桂做个太平王爷倒也罢了,若是想翻脸,羽翼丰满的吴三桂也不怕和满人拼一拼,荣华富贵,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吴三桂心里很清楚,今日,在这银安殿上,正是出兵之时。 “诸位,本王平日里待你们如何?”在听完所有的报告之后,吴三桂眯着眼,蟒袍一撩,稳稳的坐在了银椅上。 “王爷待我等恩重如山,便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银殿上钉甲及身的武将与顶戴补服的文臣分列两边,一齐应和。 吴三桂满是褶皱的脸上绽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双眉一沉,继续道:“本王可是个有功不赏,有罪不罚,任人唯亲的人?” “王爷。”一个蓝翎补服的官员站了出来,打了个千道:“王爷的品性弟兄们都知道,跟在王爷手底下干,兄弟们痛快的很,王爷但有吩咐,我等愿效死力。” 吴三桂哈哈一笑,眼眸扫向殿内,立刻便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许多人高声道:“弟兄们跟着王爷痛快的很,愿为王爷鞍前马后。” “好!”吴三桂用拍银椅上的扶柄,起身道:“既是如此,本王也就不和诸位打灯谜了,今日本王亲自挂帅,入缅捉拿新始小儿,可有人愿意随本王入缅,挣下这万世不拔的功劳?” 其实准备入缅作战的计划早就制定出来了,士兵也已经调度完毕,许多将领也都接到了作战任务,吴三桂此话一出,犹如排练好了一般,所有人都躬身打千,一齐唱喏:“愿随王爷出征,捉拿新始小贼。” 吴三桂点了点头,站在银阶之上,俯撖着黑压压垂在脚下的顶戴花翎,心中生出一丝豪迈,憋屈了几十年,今日总算有了伸展的机会,只要灭了新始小儿,平西王的权势将越一切满清亲王,掌握的军权,也足以与满清八旗媲美,天下之大,还有谁能困住自己?京城里那个牙齿都掉光了的太皇太后?还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皇帝? “传令,出征!”吴三桂大手一扯身上的蟒袍,一副银光闪闪的铠甲自蟒袍内露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战端开启 新始三年七月初四.吴三桂统兵八万。于云南昆明誓师。分三路入缅。 就在这个时候。云南的北镇抚司探子连夜放出警讯。由飞鸽将这个消息传往定北省。飞鸽传原本是锦衣卫极少使用的通讯方式。虽然度够快。却并不稳定。而且容易暴露。实在是到了最紧急的关头才会使用。 当李定国接到讯息之时。已是两天之后的事。他展开一卷小纸筒。足足细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将密报一抛。哈哈笑道:“吴逆此次要动真格的了。传令众将升帐议事。” 定北省既是从前的缅北。李定国世封定北省。是南明第一个掌握一省军政大权的藩王。如今有了固定的封的和盈余的粮饷。改名为定北的定北军如今已有两万。其中还特意装备了一千人的连火铳营。 李定国穿戴整齐。换上蟒袍玉带。一口利剑悬挂在腰间。踏入正堂。三通鼓毕。众将早已等候多时。李定国不动声色的座在上。左右顾盼之下。轻声道:“众将都来齐了吗?” “回大帅。驻留的将军全部到齐。听候大帅将令。”侧立的幕僚低声回覆。在军中。将士都以大帅称呼李定国。 李定国颌捋须。雄踞在案前如刀锋一般的眸光一扫分列两排的众将。声若洪钟的道:“逆贼吴三桂已在昆明誓师。依本王的估计。大军恐怕已过了思茅。不日便将进犯定北。” 众将们原本还道李大帅是召集众将申斥军令。不曾想却听到了这个消息。脸上都不由的跃跃欲试起来。这些人都曾随李定国在四川打过清军。在云南与吴三桂交战。在缅北打过游击的老将。如今有了根据的。粮饷充足。又征募了不少精壮之士从军。早已不是吴下阿蒙。摩拳擦掌的只等有朝一日能与吴三桂决一死战。 李定国望着众将散出无穷战意的眼眸。不由的欣慰的捋须一笑。道:“吴贼号称精锐十万。依本帅之见。此人不过所统者五、六万人罢了。且以新兵居多。我军人数虽不过两万。却个个身负血海深仇。又占了的主之利。后有皇上坐镇海都随时增援。若不能胜。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李定国话音刚落。众将哄然而笑。平日里大帅难的幽默一把。虽然这个笑话有些冷。但见到大帅说到没脸见人时已展开了笑容。谁还敢不卖大帅这个面子。 李定国的一席话虽是倨傲。却将定北军的优势一一道了出来。其实他并非是个骄傲的人。但两军既将交兵。说这些话无非是鼓舞士气而已。 李定国眉头一沉。众将立即感觉到了大帅的异样纷纷止笑看着统帅。李定国道:“吴三桂用兵多年。堪称一代名将。因此。吾等也不可轻敌。吴军战力莫测。亦不可小视。还是留到凯旋之日。削下吴贼三桂狗头之时再笑不迟。” 将军们心头一振。纷纷肃容拱手道:“请大帅差遣。” 李定国已从案上的银筒里取出一支令箭。大喝道:“杨文法。” “末将在。”一名将军已站了出来。半跪着行军礼道。 吴三桂的中军共有六万人。浩浩荡荡。连绵十里。所过云南的郡县都有官员带着酒肉出城劳军。但此次并不相同。吴军并未任何停留。吴三桂喝令三军日夜行军。不断的催促部下加快度。原因无它。此次作战。先要解决的就是李定国的定北军。缅北与海都相距千里。吴三桂估计海都的援军没有七八天是不能抵达的。等海都接到了自己进犯的消息。再调兵北上救援的话。那么至少也是十天的后的事。也就是说。留给吴军的时间只有十五天左右。能否吞下李定国。就看这段时间了。一旦海都的援军到达。敌军合二为一。那么吴军的人多优势就会被抵消不少。胜负难料。 时间就是决胜的关键。穿着银甲的吴三桂不断的勒马在行军的队伍中抛出了赏赐。亲自领着亲兵在队伍后方挥舞着马鞭抽打着落队的士卒。这一场关系了他的身家前途的战争决不容有失。否则这十几年的经营将会付诸东流。一条咬不了人的狗要么会被对手用木棒打死。就算侥幸逃脱。也会被主人烹杀。、 “传令。再加快前进。若还有人敢掉队……”高头大马上的吴三桂咬了咬牙。眼眸中杀意盎然。厉喝道:“杀无赦!” “喳!”传令兵下马打千。接着又迅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高举着令旗加紧马肚飞奔着传令去了。 天空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南方的山峦起伏万千。吴三桂的眼眸在蓝天与山峦的交接处一定。对着身后的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幕僚扬鞭道:“过了这几处山峰。便可进入缅北。李贼虽然熟知兵马。本王却料他绝不可能料到本王突然进袭。仓促之下不可能再伏兵于道畔。因此。我军只求战。入缅之后。趁其仓促。一鼓而破。” 众将们纷纷点头称是。这些人都是吴三桂的老部下。与李定国所部也不知交战过多少次。他们所畏惧的正是李定国的游击战术。埋伏于阡陌、群山之中。犹如幽灵一般的定北军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和最恰当的的势中起突然袭击。等吴军在留下数百具尸体之后仓促之间组织起来反抗之时。定北军已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如果能够如平西王所说的那样。对缅北起突然攻势。有了根据的的定北军仓促应战。那么定北军就没有了借助的势埋伏的可能。一旦逼迫定北军于两军阵前冲杀。那么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向人多势众的吴军倾斜了。 “王爷神机妙算啊。难怪王爷不断催促。原来早有了安排。”云雁补服的官员三角眼弯成了一条缝隙。摇头晃脑的拍着马屁。 吴三桂道:“本王统兵多年。若是这点都不能看出。岂不是酒囊饭袋?元让、赵福二人的兵马到了哪里。” 元让、赵福乃是平西王辖制的云贵两省提督。二人都是吴三桂的老部下。行伍出身。经历过的阵丈没有一百也有九十。最为吴三桂所倚重。这一次分兵三路。除了吴三桂自带六万中军之外。两翼便是二人分别带一万兵马左右策应。 “元让已到达了景洪。赵福将军所携辎重较多。还在普洱一代。”一名穿着清军钉甲的游击策马前走两步。道。 “哼!都太慢了。”吴三桂脸上露出怒意。不过这二将所带的都是新兵。如今即将决战。吴三桂虽然不喜。却也不好过于苛责:“不管他们。我们先突入缅北。待拿下了李定国。再与他们会合一处和新始小儿决战。” 众将纷纷点头。论起兵法战术。吴三桂虽然年迈。一向都毒辣的很。在这种人属下做事。只能议论军事时做磕头虫、战阵时不怕死。否则根本就别想出人头的。 “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吴三桂凝重的脸缓和了一些。突然问起了北京城里的事。对于他来说。南明是他眼前的敌人。北京城却也是他将来的对手。似他这种手握重兵的人。若是不能奋起反抗。早晚有一天会有走狗烹的下场。 “朝廷听闻王爷出兵。已下了褒奖的文。还谕令各省尽量调度些粮草到云贵。为王爷免去后顾之忧。”一名文官打扮的官员道。 吴三桂捋须遥望远处的山峦。峰影重重的山峰高高耸立。不由的笑了一声:“既是如此。那么本王也就不客气了。吩咐下去。让人四处向各省索要粮饷。有多少要多少。就说前方的将士们作战辛苦。云贵的存量入不敷出。请各省的督抚道台们支应支应。” 先头回话的官员咧嘴笑着应和道:“王爷英明。常言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王爷带领将士们在外征战。这些个当官的凭什么坐在后方享福。的从他们身上搜刮点银子和粮草出来。有了银子和粮草。王爷纵横宇内。便犹如猛虎插翼。谁若敢和王爷过不去。嘿嘿。就打他娘的。” 官员一面说一面笑。三角眼不断的闪烁着。话语中透露了平西王独霸天下的意思。 吴三桂脸色一沉。斥道:“本王也是康熙爷的奴才。在宵小叛逆面前纵横倒也无妨。什么纵横宇内之类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一些。小心闪了舌头。” “是。卑职该死。”官员嘻嘻的自顾着掌嘴。却没有一点该死的意思。 吴三桂不去理他。看着蜿蜒的队伍度又降下了一些。不由的怒道:“传令。再加快些度。明日清早。入缅境扎营歇息两个时辰。但凡后退者杀无赦。谁先入缅北。赏千金。本王保举他一个出身。” “李彪。你带一队亲兵到后队去。凡是走的拖拉的。全给本王砍了。” “喳!”一名参将大手一挥。身后数十匹快马随着他迅的向后队狂奔。 “平西王殿下有令。先到缅北者。升官财!落后者。斩!”传令兵们卖力的来回在队伍中勒马大吼。 紧接着。后队传来一阵阵惨叫声。这是亲兵在斩杀落队者。稀稀落落的大军突然一震。士卒们加快了脚步。 第一百五十八章:李定国在哪? 吴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短短三日的功夫已抵达缅北,攻占缅北小城班塞,一切看上去都在吴三桂的掌握之中。**千载提供阅读 班塞城中的百姓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倒是有一些乱兵开始冲入城内抢掠,听到消息的吴三桂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抢掠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刚刚攻下一个小城便四处抢掠,今后所遇的城池听到吴军的暴行,哪里还会肯轻易就范,届时众志成城,舍命保护城池,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有亲兵全部到城中巡检,但有骚扰百姓,全部就地斩。”吴三桂冷哼一声道。 “喳!” 经过一番整治之后,城内的治安果然转好,缅人们都躲入屋中不敢出来,而吴军也不敢入屋骚扰,各街道都贴了安民告示,除了一部份留守的士兵之外,吴三桂下令埋锅造饭,吃饱喝足之后全军歇息两个时辰继续南下。\ 饭饱之后,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城外搭建起来的临时营帐连绵不绝的蜿蜒到了数里之外的河畔,天上的繁星从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闪露着身影,与地上的篝火相互辉映,连成了一片灿烂的光点。所有的士卒被喝令入帐歇息,待半夜醒来,还要继续行军。倒是吴三桂无法入眠,便披了蟒袍,自帅帐中出来,带着门口的几个亲兵巡营绿油油的平地上暴露出一层褐黑色的泥块,踩在靴下出微微的嘎吱声,吴三桂在帐篷群中穿行而过,负着手不断思索着定北军可能的动向。\ 吴三桂自山海关引清军入关以来,倚仗着关宁铁骑,横扫中原,到了云贵,却屡屡被李定国击败,若不是李定国寡不敌众,又要掩护永历入缅。吴军能够坐守云贵还是一个问题。 如今的吴三桂羽翼丰满,兵多将广,仓库中堆积的粮饷更是不计其数。可是李定国亦是有了根据地,有了粮饷的补充。有了可征募的兵源,真到了决战的关头,吴三桂却没有十足地把握。 “王爷,这驰道倒是建的精致,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若是骑乘快马,要这么平整的驰道做什么?这些缅人真是匪夷所思。\”一个心腹亲兵在后轻声道。 班塞城外便是一条笔直的驰道通往南方,约莫有一丈宽,也不知用地是什么材料。路面光滑整洁,就算是昆明城中青砖铺垫的道路也比它差之甚远,亲兵的话虽然低,可是在这寂静的夜中却传入了吴三桂的耳中,吴三桂双眸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又迷茫起来,自顾自的摇摇头道:“不对。海都城就算是征调所有战马。最多也不过三千匹,三千的骑兵就算是沿着这样的驰道从海都驰援缅北。恐怕也于事无补。” “或许是本王多虑了。”吴三桂不自觉地自嘲似的笑笑,大声道:“回营歇息吧。再过两个时辰喊本王醒来,继续行 修整之后。\吴军继续南下,沿着驰道向打洛城进。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几乎毫无防备的打洛城攻破,吴三桂估计班塞城攻破之后李定国已得知了前线的战报,时间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除了留守了一部分士兵在打洛驻守之后,吴三桂连忙催促大军继续向南进,一日之间,竟攻破了三、四个城池。 这个时候,吴三桂感觉到不对了,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一路南下,所破的城池居然没有任何防备,至今为止,除了一部分协助守城地民团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定北军出没。 定北军在哪里?李定国在哪里?吴三桂背脊生出一股寒意,他太了解这个对手了,每次与李定国交战时,你永远都找不到他,犹如黑夜中地刺客,在匕的寒芒切入你脖下肌肤地那一刻,你永远猜不透他的位置,料想不到他地行踪。\ 难道昆明城中有明军的细作?宣誓出兵地那一刻起,细作就已经飞快的将战报传到了缅北?吴三桂立即醒悟过来,他原本还想打定北军一个措手不及,逼迫李定国决战,想不到城中竟有内鬼,原本有内鬼也没什么,内鬼得到消息地那一刻,自己的大军也已出动,西南多山,不适合快马飞驰,内鬼就算是抢先传送情报,恐怕情报送到李定国手中的那一刻,大军已经攻入缅北了。李定国能够如此快的得到情报,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 “是信鸽。\”吴三桂懊恼的拍了拍光溜溜的额头,突然醒悟过来,他千算万算,竟算漏了这一条。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既然已经来了,这场仗吴三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懊恼之余的吴三桂立即冷静下来,既然突袭不能奏效,那么只能步步为营,避免孤军深入了。 在新占据的喀伦城,吴三桂下令全军在城中修整,一面派出大量的斥候向四面八方打探。 “元让的大军入缅了吗?”吴三桂托着下巴,在喀伦城的衙门大堂里不断的观测着地图,身后是几名脸色凝重的将军。 “禀告王爷,元让明日便可到达这里。\” 吴三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手指着地图喀伦城所在的方向道:“此城两面环山,正是进入缅中的唯一通道,元让明日若能抵达,便让他率所部为先锋,本王在喀伦居中策应,本王不信,李定国不出来。” 吴三桂在短暂的部署之后,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计划,就是让元让所带的一万人为前锋开道,把李定国给钓出来,只要元让受到攻击,那么自己便可迅兵驰援,一举歼灭定北军。 如果李定国不出来也不打紧,那就让元让的一万大军四处攻略缅北各城,整个缅北都丢了,看李定国拿什么去向新始帝交代。 “分派出去的斥候可有无回音?”吴三桂摸着刺刺的前额,脑后金钱粗细的辫子被他盘在脖上,大剌剌的坐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问。\ “都没有回来,依卑职浅见,这些斥候就算放出去也没有什么用处,李定国刁钻狡猾的很,不到最后关头是绝不会暴露出来的。”一个亲信的参将笑嘻嘻的道。 三桂颌点头:“没有用处也要用,行军打仗,斥候就是咱们的眼睛,咱们的鼻子,不管能不能现李定国的踪迹,咱们还是要用眼睛去看,用鼻子去闻,就算是探探路,勘察一下地形也好。” “王爷真知灼见,卑职受教了。”参将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都下去歇了吧,这里不需要你们候着,有什么事本王再让人去请你们来。”吴三桂打了个哈欠,昨夜一直没有睡好,月半时又匆匆起来驱兵夜行,吴三桂年纪大了,身体有些吃不消。 “卑职告辞!”几个参将、游击一齐半跪下来行云流水一般打了个千,告辞而出。 当夜,喀伦城的上空漆黑一片,星月躲入了厚厚的云层中,偶尔才闪烁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芒,喀伦城数里之外的驰道上,数百名定北军装束的战士正押着十数辆马车急的向喀伦城驰来。 马车的样式十分奇怪,前头是马拉,后头却是一管巨大口径的火炮,火炮的两侧是一对铁轮,这正是海都城根据佛朗机人加农炮所研制出来的新型火炮,火炮的下方有个底盘,安装了两个轮子,只要倒着被马一拉,在驰道上便能飞快的行走,比之从前笨重的火炮不知轻便了多少倍。\ 火炮研制出来之后,便送来了十几门抵达定北,交付定北军使用,李定国对这种新玩意极是看重,特地成立了数百人规模的炮营,经常在野外练习,如今趁着夜色,这些炮营的士兵倾巢而出,所选定的方向正是喀伦。 炮营虽然有数百名士兵,但是真正的炮手也不过五十余名,其余的都是骑兵,腰间佩了长刀,身后搭了钢弩,作为炮营护卫队。 此时所有的战马带上了防止嘶鸣的嚼子,马蹄下都裹了棉布,数百匹战马没有出一丝响动,只有炮车下的铁轮出嘎嘎的声音,随即又被夏夜的虫鸣鸟叫声湮灭。 “都他娘的快点,老张,你注意看看是否达到了火炮的射程。”一名千户装扮的将军低声催促,黑夜中,远处的喀伦城散着微弱的亮光。 叫老张的汉子十分笃定的目测了喀伦城的距离,信心十足的道:“再往前走两百丈,便可架炮了。” 众人闻言,纷纷又加快了度,半炷香的功夫,老张的马渐渐慢了下来,挥手轻声示意。 “停下来,都停下来,炮手架炮、校准,其余的兄弟四处望风,把弓弩都给老子搭上,准备战斗。”千户低声下着命令,他身边的一名士兵用白色的小旗打着旗语。 炮手们轻熟路的勒住拉炮的战马扭转码头,十几门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喀伦城,有人开始装填火药,其他的炮手也没有停下来,不断的摆动着炮身校准。 片刻之后,一切准备完毕的炮手开始吹燃火折,随时准备靠近炮管后的引线点火。 千户的手已高高的举了起来,停顿片刻之后,突然猛的夜空中往下一拉:“放炮,炸他娘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第一百五十九章:炸营 “轰隆隆……轰隆隆……”夜空中骤然传来的轰鸣声撕裂了整个天空,十数枚炮弹将城中歇营的吴军营帐炸开,铁钉、碎屑迅顺着强大的气浪四溅,睡梦中的吴军骤然惊醒,紧接着便传来受伤的伙伴竭斯底里的惨叫声。 安静,短暂的夜空下,除了痛苦的呻吟之外,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从梦中惊醒的吴军士兵在黑暗中左右顾盼,惊慌失措的眸子流露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明狗子来啦。”有人迅的从席上跳了起来,疯狂的跑到营门口去取自己的刀。 “杀!”惊醒的士兵现营帐外冒出了火光,火炮轰击之后,高温引燃了易燃的帐篷,惊恐的士兵们突然暴躁起来,他们迅的冲向营门口,抢夺兵器架上的武器。 炸营了!当兵的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尤其是大战前夕,谁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这时候也许是由于某个士兵晚上做恶梦时的尖叫,继而就是所有的人一齐尖叫,大家互相殴斗混战,甚至互相啃咬,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人和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而这一排炮响正是催化剂,被惊醒的士兵一觉醒来,听到了战友的呻吟,听到了火炮的轰鸣,闻到四处都是烧焦的气息,看到到处流窜着火苗,终于精神崩溃下来。 “杀啊,杀明狗子!”无数晃动的人影,在烈火的照耀下厮杀在一起。“杀明狗子哇。”有人面部扭曲的从喉头出呐喊,却毫不犹豫的砍向周畔一个穿着同样号衣的伙伴,人头滚落,血花四溅。 都疯了,血腥蔓延之后,一些还尚存理智的人也疯狂了,无数尖啸声蔓延开来。夜幕下,只有血和呻吟。 城外放炮的定北军炮营被突如其来的尖啸声吓了一跳,他们是来奉命骚扰的,如今又了驰道,又有了轮转地火炮,炮营可谓是来去如风,只要不被大队的骑兵追击,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是城内的尖啸声太过恐怖。犹如千军万马一般,虽然城门一如既往的紧闭。但是带队的千户官还是心有余悸,原本他们估计约莫炮击三、四轮,待对方反应过来,派出骑兵时再从容撤退的。但是这样一来,反倒有些揣揣不安起来,炮营可是定北军的命根子,李大帅也是估摸着半夜偷袭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才决议夜晚给清军来一下,骚扰下清军使其锐气地,出营之前还嘱咐过一定要小心从事,因此,千户官不敢再冒险了。大手一挥:“别装火药了。准备逃吧。” 城内血腥才刚刚开始,疯狂的士兵开始走出军营。踏在同伴地尸身,顾盼着一个个曾经的战友。现在的敌人,一些被砍刀的士兵还在血泊中挣扎着没有死透。很快便有人一脚踩过这人地头颅,嗤的一声,黑夜中寒光一现,利剑穿透了这人的大脑,红白色的汁液渐在了胜利者的靴子上,紧接着靴子的主人动了,他提着利剑隐入了另一处黑暗,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吴三桂也被炮声惊醒。紧接着东城传来了喊杀声。他心里打了个突突。莫非是李定国杀进了城? 吴军有六万之众。分别在东南西北四城驻扎。东城地喊杀声愈来愈烈。紧接着几个满身是血地军官跌撞着冲入了平西王下榻地府衙。 “王爷。不好了。城外有贼军炮击。东城地弟兄炸营啦。王将军被乱军割下了脑袋。我们几个老弟兄死里逃生跑了出来。”哭喊地是一名四十余岁地千总。他地半只胳膊被砍了一道深深地血痕。伤口上不断地涌着血。整只小臂半吊在身侧。 吴三桂脸色一惊。炸营是一种不祥地预兆。预示着部队面临着灭顶之灾。这种说话吴三桂或许不信。但这六万大军相信地人恐怕由于过江之鲫。如此一来。原本锐气正健地士气恐怕要受挫了。但这个时候不是考虑士气地时候。这些可都是吴三桂地本钱。若不能妥善处理。东城地一万人可就全完了。 “是哪里来地火炮?其他各城地将士情绪如何?”吴三桂心急火燎地一边问话。一边向门外目瞪口呆地亲兵大喝:“还楞着做什么。所有亲兵全部在衙外集合。备马。” “应该是东城外传来地炮响。其他各营地将士原本也是惶恐不安。好在有军官立即反应弹压。倒没有大碍。王爷。是否调兵去弹压?”回复地是一个急冲冲赶来地蓝翎补服官员。 吴三桂的脸色深沉的令人寒,刀锋般的眸光在烛光下不断的闪烁:“立即派出一队骑兵,火炮运输不易,贼军就算要逃,恐怕也逃不了多远,本王要让这些狗贼的人头。” “喳!”一个待命的佐领打了个千,扭过身就要出门,却又被吴三桂叫住,吴三桂此刻的脸色突然松弛下来,不由得苍老了许多:“不必去追了,李定国既然敢让他的火炮来轰城,定然有了全身而退的法子,说不定这正是李定国所定下的诱敌之计,故意引诱我军出城。” “吩咐各营,包围乱兵,若有持武器者杀!”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决好哗变的士兵才是正道,吴三桂急匆匆的领着一队人出了府衙,亲自调度各营的大军向东城形成合围。 城内开始燃气了无数的火把,东城的乱兵看着三面黑压压的人群挺着长矛合围而来,紧接着是无数铜锣声不断的被敲响,有人在大吼:“平西王有令,放下武器,可赦其死罪,要活命的全部蹲在地上。” 夜风吹过,在亮如白昼的火把照耀下,乱兵开始渐渐冷静下来,疯狂过后,便是无尽的惊慌和疲惫,所有人都松开了手,叮的一声,武器垂落在血泊中… 整个骚乱只持续了短短的半个时辰,却让吴军损失了四千多名战士,吴三桂顾不得其他,不断的安抚各营,救治伤者,整个喀伦城里整整纷乱了一夜。 吴军的炸营是李定国所没有预料到的,此次派出炮营,一来是检验新式火炮的性能,二来是打击吴军的士气。再加上这种马拉的火炮在驰道上移动度够快,只要不是吴军的骑兵出动,要想从容而退是绝无问题的。 至于吴三桂的骑兵是否会出城出击,李定国却是笃定的很,这个擅长使用诡计的老将早已料定了吴三桂的性子,吴三桂是名老将,而且一直对自己颇为忌惮,既然如此,李定国让炮兵去偷袭,吴三桂定然认为自己用兵老道,绝不会在毫无预备的情况下只让炮营列于城下,一个用兵老道的人,如何会犯如此低下的错误的?吴三桂不相信,所以他上当了。 这种战术与空城计异曲同工,都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把戏。 定北军一直隐藏在缅北起伏的大山之中,待炮营回营,千户官回来禀告,李定国已是捋着须点了点头:“虽然只炮击了一轮,但毕竟是安全为上,你能将炮营完整的带回来,便是大功一件,功劳簿上少不得写上你的名字。” “谢大帅提拔之恩。”千户官喜滋滋的退出了中军大营,一夜未睡,现在正是补觉的时候。 待千户官一走,李定国却皱起了眉头,这次虽然占了一些小便宜,消磨了吴军的锐气,可是真正的决战也只是刚刚开始,凭自己手底下的两万人若是守御或许足够,可是要全歼来敌又谈何容易? 缅北的战报早在几日之前李定国已飞鸽传往了海都,但是飞鸽传书并不安全,也容易造成失误,为此还特意遣了一个斥候飞马沿着驰道往海都报道,如果飞鸽能够传到海都,那么皇上的旨意这一两日便能飞鸽传回,海都的援军若是借用驰道连夜赶路,只怕也只是七八日到达,这其中又不知有多少变数了。 “大帅,海都的消息传过来了,这里有皇上的密旨。”帐外传来一阵喜悦的欢叫声,一个军官双手拱着一条丝帕大小的黄帛不待门口的亲兵通报,兴冲冲的赶了进帐来。 “哦?来的这样快。”李定国精神一震,恭敬的用双手去接军官捧上来的黄帛,轻轻的展开,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后脸色凝重的默想了片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到了后来脸色渐渐白起来。 “大帅,莫非是海都城不出援军?”军官见李定国的模样惨白,轻轻问道。 李定国摆了摆手,长吐了口气道:“这倒不是,只是皇上在密旨中所定下的策略实在凶险万分,若是胜了,自然是一举而灭吴逆,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如何是好?哎,皇上年轻气盛,走虽说是步好棋,却也是奇险无比。” 军官听的云里雾里,却也猜出了几分大帅的忧虑,劝慰道:“天佑大明,皇上乃真龙天子,既然已定下了歼敌之法,我等依计行事便是,大帅不必过于担 李定国点了点头,道:“唔,正是这个道理,皇上天资聪颖,非吾辈所及,还是依密旨行事吧。吩咐下去,让所有将佐全部到大营来。” “遵命。” 第一百六十:决战前夕 大婚的日期日益迫近,海都城的街道上逐渐张灯结彩起来,一向相互争论的朝堂、邸报也渐渐安静下来,官员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邸报口诛笔伐的锋芒也收敛了不少,开始用大幅度的篇幅来撰写颂词。 就在这一日,定北省的战报由飞鸽传送入驿馆,驿馆不敢怠慢,立即至内阁,内阁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这个时候突然遇见战事,实在是令人难以预料,商议之后,趁着早朝的功夫,辅大学士沐天波将此事奏知了朱骏。 “来的正好!”朱骏掌击御案,脸色胀的通红:“如今我大明兵精粮足,正是诛杀逆贼吴三桂之时,朕王师未动,此贼竟找上了门来,正是自取灭亡。” 吴三桂虽是个逆贼,却也是名悍将,想当年追逐他们这群亡命遗臣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逃入缅甸,自有他的一番本事。如今吴三桂率军来攻,定然是准备充足,群臣们若不惊慌那才怪了。 朱骏的一番信心十足的话让原本有些惊慌的大臣们笃定了下来,是啊,天塌不下来,不是还有皇上吗?自建元以来,吾皇以区区数千人众,克服阿瓦,夺取缅国,又率军东征,灭暹罗,南下攻占爪哇。哪一次不是以寡击众,以弱胜强?皇上都不怕,咱们担心个什么劲。 接下来,大臣们便开始讨论起是先出征还是先大婚的问题了,大婚之期是礼部选定的良辰吉日,早已颁布天下,各省的主要官员已送来了礼物,各国的时节也纷纷抵达了海都,若是延期则失信天下。可缅北的战事亦是重中之重,关乎着大明国的江山社稷,是决不容拖延的。 这一次不用争论,群臣已众口铄金的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先安邦定国再考虑大婚之事。 朝议刚刚结束。朱骏写了一道密旨命人飞鸽传往定北,各官府衙门便开始四处征兆马车,海都城早已传扬了吴三桂入侵的事,起先大家还有些不安,但是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再联想起皇上以往征平万方地赫赫战功,城内驻扎的明军训练时所表现出来的气质,也就安心了一些。 邸报的兴起。也间接的唤醒了海都人的国家主义、民族主义意识,在不安之后。海都人非但没有畏惧,反而义愤填膺的要求惩治国贼吴三桂,北伐云南救万民于水火。 云南乃是多民族混杂而居的南疆大省,其中不但有汉人。还有流落其间生活在缅人,更有暹罗国地族人,云南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各大邸报语。)新始皇帝陛下乃是汉、苗、瑶、桂、汶、克伦、掸各族共同的皇帝,理应顺应天命,兴师北伐。 这是海都人地普遍观点,得知朝廷征召马车,先是各商会的正副会长第一时间表示应征。献上了百辆马车之后。其他的商团人员紧随其后,接着便是乡绅小商贩。最后连寻常在海都城拉客的马夫也不甘落后,一日之内。两千辆马车如长龙一般摆在了凯旋门外地驰道上。 由于南洋缺乏良马。海都城地马匹大多数由阿拉伯等国地商人海运而来。因此。拉车地尽是高大神骏地阿拉伯马。在一片片马嘶响鼻声中。一万五千名驻留海都地大明陆军战士上了马车。朱骏稳居正中。在无数双灼热地目光中一声令下。万马奔腾而去。 吴三桂地中军继续龟缩于喀伦城。手下心腹大将元让地一万大军开始从后队改为前队。在喀伦城附近开始扫荡。另吴三桂丧气地是。李定国地大军仍然没有寻到。派出去地斥候大多数没有回来。 入缅已进入第四天。吴军已经进入了进退维谷地境地。既不敢轻军冒进。又不能就此撤兵。眼看着士气越来越弱。士卒之间谣言不断。吴三桂只能期盼于前线元让先锋军地消息。 能否消灭李定国完全取决于时间。吴三桂估计海都地援军至少还有十天才能抵达。也就是这十天地时间内。他必须找到李定国地主力一鼓而下。否则战局越是拖延下去。不但让明军有了喘息增援地时间。而且己方地士气也将一泻千里。只有撤兵一途。 如今地军营中已经开始散布了各式各样地谣言。特别是上次地炸营事件地版本更是让士兵们揣揣不安。许多人在暗地里传言是恶鬼作乱。也就是俗称地鬼附身才导致了炸营地士兵神经失常。陷入杀戮。而定北乃是不详之地。妖魔鬼怪众多。有地还说是当地地土人用巫蛊之术控制了士兵。有地说是神明不愿意吴军入缅作战。于是降下了灾祸。版本不一。但是每一个流传地版本却都是动摇军心地有利武器。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浑身是血地探子骑着快马沿着驰道飞快入城。一炷香之后。已进了衙堂向吴三桂汇报军情。 “王爷,元提督在喀伦城东南四十里处遭遇定北贼军主力,敌人足有两万人,突然列阵于山谷中对我先锋军起攻击,元将军亲自督战,无奈贼军人多势众,又占了地利,如今已被贼军分割围困,元将军让小的回来请求王爷兵救援,若再延迟,恐怕先锋军要全军覆没了。” “好,李定国,你终究按奈不住了。”吴三桂不怒反笑,激动的老脸胀红,道:“左右点齐军马,准备出城救援。” 有了李定国的消息就好办,元让所率的前军不过是吴三桂的诱饵而已,原本就是用来钓李定国上钩的,如今李定国突然袭击元让,只要元让能够多抵挡一日,吴三桂便能领着中军与李定国决一死战,海都城的援军多为步兵,靠着两条腿北上增援最快也要七八天的时间,只要李定国愿意硬碰硬,吴三桂绝对相信三天之内能够让定北军荡然无存。 吴军迅的集结起来,开始向东南方向进,吴三桂下了重赏,也鼓舞了部分吴军的士气,五万大军抬着无数猎猎作响的帜旗,在五千骑兵的开道之下,迅的扑向他们的目的地。 第一百六十一章:决一死战 一 崇山峻岭之间,无数密密麻麻的人影相互交错着厮杀在了一起,人数较少的清军被黑衣轻甲的明军分割成了几块,外围的明军并不急于将其歼灭,只是不断的挺着长矛压缩清军的空间。 明军的长矛足有两丈长,一根长矛必须要两个士兵才能抬起,他们组成长矛阵,无数根长矛密集的向着清军不断冲杀,清军的短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能不断的向后收缩,几次想要突围,却留下了一地的尸体,更为致命的是,在密集的长矛阵空隙里,时而会有一些抬弩的明军不断的射着羽箭,在一阵阵破空声下,又是零星的清军化为尸体,令人胆寒。 这种前所未有的长矛阵法让清军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处处处于挨打的地位,就连反击也不知如何下手。 贵州提督元让帽盔已消失不见,脑后的辫子被人砍掉了一截,全身的钉甲亦是被割裂了几块,他握着血淋淋的长刀,打算指挥着部下进行又一次的突围。他粗略估算了剩余的部众,估摸了下时间,整整一万的新兵已被屠戮近半,派出去求援的探子现在最多抵达喀伦,要等平西王率军前来救援,至少还有一天时间,若不突围,这些人恐怕半日之内就会被明军屠戮干净,他咬咬牙,大喝一声:“想活命的跟老子往东北角杀。” 东北角正是矛阵最脆弱的位置,元让决定拼命了,聚集在他四周的清兵足有三千人,随着他的一声怒吼,胆怯的新兵在迟疑之后还是紧随其后,挥舞着长刀如风卷残云一般高吼着冲了过去。 一座小山丘上,李定国率领着一干将校俯撖着战局,当清军的洪流冲向东北角的那一刻。李定国捋了捋须,闭目道:“吴三桂自称兵多将广,依本王看来,这些兵将不过是酒囊饭袋之徒罢了,若他固守待援,说不定还能多支持一刻,却偏偏要自寻死路,传令,收网!” 山丘之下,元让的残部正疯狂地挥舞着刀枪已经冲入了东北角的矛阵。元让一马当先,长刀一抖,挡开一支长矛,口里正要大吼一声鼓舞士气。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趁着清军愣神的功夫。稀疏的长矛阵突然散开,映入元让眼帘的,是数百匹冲刺而来的战马挥舞着马刀冲刺而来。 看似是条生路,其实正是死路一条,元让的瞳孔渐渐收缩。一匹冲刺而来的战马迎面冲刺而来,骑士挥舞的马刀在阳光下闪露着寒芒。马刀已高高的举了起来,骑士作出了随时都要劈刺地动作,一瞬间功夫,元让想起了他曾在山海关的日子,那时候吴三桂还是崇祯皇帝敕封的平西伯,他还是山海关内的一个无名小卒,与这些围剿自己地明兵一样,穿戴着同样的铠甲。紧接他成为了吴三桂地亲兵,两年后,吴三桂召集众将。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命令。他看到,七八个将军在目瞪口呆之后拔出了腰刀。这个时候,他和几十个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些不服者尽皆斩杀。 吴三桂摇身一变,成了大清国的平西王,元让也因为这场大清洗成为了一名游击,关宁铁骑如洪流一般与八旗一道,冲入关中,转战陕西,入四川,进云南,站在无数的人头,元让成为了贵州提督,更是平西王的左膀右臂,而今天,也正是他辉煌人生中地终点。 “哈哈!”元让疯狂的将刀横在了胸前,作出了格挡地动作,这也许就是报应吧,元让想起了无数颗被他割下来的人头。 嘭!强大的惯性之下,数百骑兵冲入清兵的队形,紧接着寒光在空中划下半弧,血花四溅! 清兵的队形被冲的七零八落,无情的马刀犹如收麦的镰刀一般不断的在血肉中挥舞着,悲惨的嚎叫声振动了所有人地耳膜,炙阳高照,地下却是汇聚成溪流地血泊。 元让被骑兵猛冲的飞出去了老远,手中地长刀早已不见了踪迹,他闷哼着想要起身,胸前的几条肋骨却传来专心的痛意,脑后散乱的辫子披在他的额前梢刺在他的脸上令他奇痒难耐。 完了,一切都完了,为了荣华他毫不犹豫的成为了走狗,为了富贵他毅然决然的剪下了辫,身体肤受之父母,这句话在他心里不过是一句狗屁而已,可还是完了,荣华富贵过眼云烟,起了的楼又塌了。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戏文里的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是啊,我作战勇猛,我读过书,识得几个大字,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可是奈何要从贼呢? 骑兵冲杀之后,便是几排铳手紧随其后,他们握着射极快的连火铳,在骑兵犁过出一道道血路的战场上,射杀一切活物,几个铳手现了他,铳手们已经上了铅丸火药,黑漆漆的铳口对准了元让,他们十分认真的喊起了一二三。\\ 砰砰!几枚铅丸射进了元让的脑袋,血肉模糊! 经历了一场胜利之后,李定国的精神好了许多,此地四周都是山谷,中间夹杂着一片巨大的空地,正是决战合围的绝佳地形,两万定北军突然埋伏于群山之中,又故意率一小队人马引的元让军追击而来,紧接着便是一声炮响,山林中人影憧憧,无数的定北军自山上冲下,将清军合围分割,最后再一口口的吃掉。 这一仗李定国部署的十分精确,大获全胜倒并没有让他感到过多的喜悦,在明天,他将在这个地方,与他的老对手,吴三桂展开决战,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定北军不过两万人,吴三桂却又五万之众,虽然远涉而来,定北军又占了地利之便,两军对阵交锋,定北军仍然是败多胜少。明日决战的关键却是海都方面的援军能否按时抵达,这才是皇上飞鸽传来的密旨中的重点。 海都距离定北足有七八日的行程,这一点李定国知道,吴三桂更是清楚。因此,吴三桂定然会认为当前地敌人只有定北军,当定北军陈兵于此要和他决战之时,这个老狐狸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力图一举消灭李定国。可是,如果一支海都来的援军突然在战场中从吴军的后方给他们来一下呢? 李定国相信,在两军对阵之时,吴军的后方突然遭受冲击。定然会全军崩溃,而这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一旦溃退,吴军就成了瓮中之鳖。吴三桂的老本可就赔光了。 最令李定国担心的是,海都的援军如何能够在两日之内抵达战场。除非援军是清一色的骑兵,很明显的是,海都城地马匹绝不会过五千,就算征调所有马匹,也不过是五千骑在马上的步兵罢了。依靠这些力量来突击吴军的后阵,显然不太可行。 这绝对是一招险棋。因为一旦援军不能按时到达,那么鏖战之后,兵少的定北军早晚会被吴军击溃,定北军若是全军覆没,那么整个缅北门户大开,海都城就成了吴军地战场,吴三桂的身后不但又三藩,还有满清地八旗铁骑,只要吴军占领这个门户,那么海都城就算防卫如何坚固。被攻陷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在想清楚了战术成败的后果之后。李定国又是一声叹息,这是皇上的旨意。并不是他所能更改的,如今箭已上弦,开弓之后已没有了回头地箭,不管如何,这仗都要打下去。 战场清理的很快,在掩埋了死尸、安顿了俘虏和伤兵之后,便有一些将军进大帐汇报战果,李定国吩咐埋锅造饭,饱食之后全军休息,等待明日地决战。 清晨,山谷中的雾气渐渐的在阳光下四散开来,点点的露珠打湿了将士们的脸,打湿了他们的旗甲衣袍,两万定北军拍成长龙,挽弓搭建,长刀出鞘等待着清军的到来。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挺着长矛,攥紧了手中的长刀,平举了钢弩、火铳。日月旗被露水打湿,干瘪的贴在旗杆上,远处的峻岭之中传来了阵阵地鸟啼声,偶尔会有人掺杂上一两声咳嗽。 随着一阵清亮地马蹄声,骑着飞马的斥候从远处地浓雾中显现出了身形。 “报!大帅,贼军已在五里开外,一个时辰之后,便可抵达。” “再探!”李定国穿着一身锈迹斑斑的铜甲,骑在马上,腰间斜插着一柄长剑,这是他十年前所穿戴的衣甲,如今,他也要翻身上马,亲自的加入这场战斗中去。 “遵命!”斥候粗喘了两口气,飞快的奔向战马,翻身跃在马上,马鞭一抽,随着一阵战马吃痛时的响鼻声,斥候已跃入了薄雾之中。 李定国深吸了口气,他是第一次面对面的与吴三桂决战,李定国对付这个老对手通常的方法都是不断的引诱,又不断的突袭,兵少将寡的他甚至不能堂堂正正的与这个国贼决一死战,如今,是时候好好的较量一番了。 还有一个时辰,吴军就要来了,一个半时辰之后,两军就要绞杀在一起,不死不休。李定国却没有多少激动,心里更多的是焦虑,援军什么时候会来呢?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或许是五个时辰?一天?密旨上说,皇上也会亲自御驾出征,皇上一向料事如神,应该不会来迟吧。 “大帅,快看,那是吴军的探马。”身后的一名将佐手指遥指远方,惊呼了一声。 长蛇阵的正前方,一个清军装束的斥候在淡淡的雾中若隐若现的显露了身影停裹不前的勒住了马,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明军的战阵。 “大帅,是否让人用钢弩把他射下来。”有人已迫不及待的跃马出阵,想将这个大胆的探子干掉。 通常情况下探子所骑的都是快马,侦探时甚至可以到敌人的阵前大剌剌的去探查,只要不进入对方的弓箭射程,都没有任何危险。但此时的定北军可是装备了新式的钢弩的,八十丈内的目标都可将其拿下,因此说话的亲兵自信心膨胀倒并非没有道理。 “不必了,让他看着吧。”李定国微眯着眼,既然是对阵,这个斥候就是再近些观察也无不可,没必要拿个斥候逞威。 清兵斥候在看了片刻之后拨马走了,随后,山谷中传来一阵阵马蹄声,数千名清军骑士进入了战场,他们在长蛇阵外的两百丈处开始稳住阵脚,与明兵对峙。 “连铁骑都出动了。”李定国抚着马脖,笑道:“看来吴三桂果然是调动大军要在此与我们一决高下了。” “哼,吴贼的骑兵从前或许还能叱咤风云,可如今咱们有了长矛阵和火枪钢弩,也不怕他的骑兵突击,他要敢来,末将的长矛队保证让他们有去无回。”一名老将在李定国身后道。 明军的长矛队和火铳营都是新组建的兵种,由于有了海都方面的支持,每月都有成百箱的新式军械自海都运来,新式的火炮、钢弩、火铳、甚至连加工改进过的长矛都已开始在定北军列装,定北军内部的将士很快就现了这些武器的妙处,各种武器针对的敌人也是不同,譬如那些长达两丈的长矛,表面上看既是笨重又不能舞动,但是若是让两名士兵一前一后的将其平举突刺的话,却是件对付骑兵的利器,钢弩、火铳等就更不用说了。 阳光渐渐炙热起来,雾气越来越淡薄,最后被一阵晨风吹散,这个时候,吴三桂的大军也开始进入了战场,五万多人在熙熙攘攘的长蛇阵对面,最前沿开始树立起了高高的大盾,这是吴军研究出来专门克制钢弩、火铳的方法,虽然效果并不好,却也是吴军应付这种新式武器唯一的方法之一。 吴三桂夹杂在无数的大盾之后,透过盾牌之间的空隙观测着远处人影模糊的敌军,虽然找到了李定国的主力,但是元让的全军覆没让他的兴致并没有提起来多少,整个行军的过程之中,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元让全军覆没之后,定北军明明有足够的时间脱离战场,可是一向神出鬼没的李定国为什么却偏偏不走,反而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吴三桂猜不透,可是他绝对不愿意放弃这个决战的机会,不管有没有阴谋,他必须要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决一死战 二 号角连连,战鼓咚咚的震撼了每一个战场上的每一个生灵,明军的各个方阵之间爆出一阵阵战前的怒吼,传令兵举着令旗在方阵前来回飞奔,不断的传达着一项项命令,阳光下,两团无数黑点汇聚而成的庞然大物正摩擦着锋利的獠牙,狰狞的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出致命的一击。 “大帅有令,长矛队为前队,火铳弓弩营居中,刀盾手为后队,变阵!”传令兵骑着快马,飞快的向各方阵急驰,传播着最新的命令。 吴三桂的大军在集结后一直采取手势,迟迟没有进攻的迹象。很明显,经过长途跋涉之后吴军已如强弩之末,体力透支严重,李定国决定采取攻势,趁其疲乏的功夫,占些便宜。 在军官们的呼喝之下,明兵迅的改变阵列,仍然是一条长龙阵,所不同的是最前一排是突出近一仗之远的密集长矛,他们的身后是随时准备接替前排的火铳弩手,侧重防守的刀盾兵被放在了最后,长蛇阵的两翼,则是定北军为数不多的骑兵,用于拱卫和追击之用。 “前进!”李定国几乎要撕破自己的喉管,嘶哑的嗓音自喉头迸出来,让明军的战阵多了一股苍凉之意,也使得明军的士气为之一震。 “前进!” “前进!” “前进!”号令兵忠实的传达了主帅的命令,他们的洪亮的嗓音由于长时间的叫喊有些干涩了。军官们开始喊起了口号,每喊出一字,士兵们便机械一般的向前抬出了左脚,当他们喊道二时,士兵的右脚又整齐划一的跨出。这种作战方式是从海都军那里学来的,传统地作战中,近战士兵由于号令不齐,从而导致了军官的许多命令得不到有力地贯彻。特别是现在的方阵作战法,如果让每一个士兵都自由挥的话。那么特制长矛与火铳、钢弩地威力就不能挥到极致,只有整齐划一的长矛突刺和轮番射击才能够最大的击伤敌人。因此,这种看似愚蠢地作战方式便被贯彻下来。 更准确的说,这种长矛夹杂火枪地战术是早在十六世纪就已经在西方流行。前端的长矛兵用于对付骑兵地突击和步兵的冲杀都十分有效果,而其后地火铳、弩手则是用于远程打击,最后的刀盾兵主要用于收拾战场。干掉一些零星敌人,并且保护两翼。 对于这种新式地战阵。吴三桂早有耳闻,他冷笑一声。身边的号令兵大吼:“迎敌!” 哗哗……无数地衣甲摩擦声传来,清军第一排的大盾手将前方包裹的严严实实。第二排则是最新赶制出来的长矛,与明军的长矛相似。只是由于赶制的匆忙,略显粗糙。最后是弯着长弓的士兵,五千骑兵勒住不安分的战马,随时准备策应。 “平西王有令:杀贼一人者,赏银三两,杀贼二人者翻倍,杀贼五人以上者,保举功名,斩获敌酋者……” “杀!”重赏之下,清兵出了充满杀戮的怒吼,要想活命,要想升官财,那么就得踩着对面踏步而来的明兵们的尸体上过去。二……”明兵们仍然十分冷静的按着军官的命令机械式的向前踏步,就如平时训练一般,不疾不徐,永远与身畔的战友保持一致,为了演练这个战术,每个人的身上都没有少挨鞭子,任何出错的人都将受到惩罚,大帅曾经找出几十头小象摆在士兵们面前进行训练,当小象被激怒之后疯狂的向战阵冲锋而来时,任何停顿或者逃跑的士兵都将受到鞭笞,而表现良好的士兵将能领取到双倍的饷银,在鞭笞中士兵们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不管前面是什么,当一二声响起的时候,他们都会迈开左右脚,犹如一台恐怖的战争机器一般,每一个零件都各司其职,进退如一。 “准备,射!”清兵的战阵中开始传来一阵怒吼,无数的弓箭被拉满,朝天四十五度仰射。 “嗤嗤……”黑压压的利箭如乌云密布般在空中划过半弧,自天而落在长矛阵中,许多人被射中,轰然倒在地上,明军的战阵开始出现了一些骚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停!”军官将举起的令旗挥下,踏步声嘎然而止,接着军官举起了红色的令旗:“盾牌手在前,长矛在后。” 又是一阵骚动,刀盾兵挤到了最前方,身后的弩手、长矛手蹲在地上。 “第一列弓弩手射击!”军官的话音刚落,又传达了下一个命令。 弩手们举起了钢弩,在前方刀盾手的空隙中拉响了弩机,数以千计的弩箭弹出钢弩,水平的向着远处激射而去。 “笃笃!”大多数的弩箭被清兵最前的大盾格挡,弩箭强大的冲力狠狠的嵌入了大盾,有的穿透而过,将大盾之后的清兵直接射死。 但是远程的攻击效果并不明显,弓箭虽然射程不高,但是仰射的话箭支是自天而下的杀敌,就算是前面格了刀盾也没有非常大的用处,令明兵防不胜防。而弩箭是平射,清兵只要在前排摆上大盾,弓箭兵在后仰射便可万无一失。 “前进!一二一二……”军官立即意识到在这种局面下与清兵远程对射的弱点,于是干脆让刀盾手在前,全军继续前进,只要与敌人接触,才能有效的制敌。明军的长蛇又开始动了起来,漫天的箭矢从清军的队伍中射而出,时而会有身边的同伴倒下,但是剩下的士兵并没有停顿和后退。 吴三桂眼望着战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就是明军新式的战阵吗?李定国这半年来所训练的就是这个?此阵外观上虽然煞是威武,恐怕也不过如此。 这个时候,明军战阵的后方,突然传出了连片的轰鸣声,不待清军反应过来,十数颗火炮狠狠的砸入清军的阵中,一时间,清军的阵法慌乱起来,几十个倒霉的清兵被炸的血肉模糊。 “稳住,贼军不过是十几门火炮,砸不死几个人。”清军的将军们抽出了腰刀弹压惊慌的士兵,纵是如此,清兵仍然有些惊慌失措,原本在天空黑压压射出来的箭矢一下子稀落了许多。 吴三桂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有火炮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在昆明,他的库房里至少有百门佛朗机炮,只是由于缅北多山,运输困难而未带上而已。 轰隆隆,又是一阵火炮轰鸣,强烈的爆炸声和几十个炸飞的清兵让清兵的队形更显得紊乱,吴三桂无奈,炮击虽然杀伤有限,可是对士气的影响颇大,看来真正两军混战的时候到了。 他右手一扬,身边的传令兵大吼:“杀!” 清兵们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迎着明兵疯狂的起了冲锋。 条长蛇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明兵无数的长矛不断的向前挺刺,清军也不甘示弱,仓促削制的长竹不断的向前捅,无数的呻吟传了出来。 “刺、收、刺军的军官开始变换了口号,他们重复的喊着两个词句,每一个刺字喊出,都有数以千计的长矛突刺而出,当他们喊道收字时,无数染血的长矛又缩了回去。 面对这样的古怪的战法,清兵立即吃了大亏,他们只能挥舞着长篙毫无章法的向前乱捅,盾兵试图用大盾去抵挡长矛,但是很快他们就现明兵这种两个人拱抬突刺的长矛可以轻易的突入大盾中,最后的余力足够刺入他们的身体。 吴三桂的兵也并非都是孬种,虽然初战不利,但个个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在血色中,他们开始疯狂的利用手中的武器给敌人造成哪怕是一点的伤害,终于,明军的长矛阵中被人打出了一个缺口,还未等明兵弥补,便有数以百计的吴军涌了进去,在一片弩箭、火铳声中,无数的吴军倒下,又有无数的人冲了进去,对矛阵后防的弩手和铳手起了疯狂的攻击,甚至连前排的矛手也不得不顾忌到身后的漏洞。 吴三桂终于见识到了矛阵的可怕之处,不过矛阵的用处再大,也并非天下无敌,己方的人数是他的三倍,也都精兵,只要不断的突破矛阵,纵是伤亡惨重,同样也可以将李定国一口吃掉,吴三桂已抬起了手,右手奋力向前一指,身边的传令兵会意,大吼:“平西王有令,骑兵出击。” 哒哒哒……鬼哭神嚎的血腥战场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五千骑兵开始不断的加,高举着长枪、砍刀,疯狂的向明军的两翼杀去。 “弓弩、铳手保护两翼,绝不可让骑兵冲近!”明军也疯狂了,军官们的命令传出,在长蛇阵的两翼上,刚弩、铳手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有后队少量的骑兵也开始脱离方阵,向着俯冲而来的清骑杀去。 “杀!”无数人在高吼着这个名字,到处都是呻吟,到处都是火铳声,到处都有人倒下,尸体堆积成了小山,血水汇集成了小河,没有人心怀侥幸,有的只是疯狂的干掉所有与自己穿着不一样军服的人,杀死任何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敌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大破吴三桂 人流不断的向战场的中线相交。随后化为一具具的死尸。更多的人流向中线涌去。两处阵脚都是雷动的鼓声。犹如催命一般催促着无数人涌向那个绞肉般的刀矛阵中。 紧接着明军的长矛阵被清军的骑兵拦为两截。一字阵型变成了倒八。明军的军官已经停止了口令。矛阵对于寻常的军队或许收效甚大。可是面对同样精锐且人数更多的吴军时。并没有产生多少奇效。吴军依靠人多的优势开始不断的冲击矛阵。多余的士兵摆成以半弧形不断的敲打着两翼。两翼的明军火铳、弩兵不断的射杀敢于突入了清兵。他们射程内已经堆积了如小山般的尸体。可是仍然有无数的清兵踩着同伴的身体疯狂的冲了过去。 对战已经持续到了正午。真正惨烈的战斗并没有结束。这只是真正的开始。李定国的面目深沉。不断的命令身后的预备队加入战场。以稳住阵脚。在他的身后。预备队已越来越少。再打下去。他的亲兵恐怕都要上去了。好在清兵们赶了一夜的路。如今鏖战了整整两个时辰早已人困马乏。虽然攻势仍然咄咄逼人。却难免有些滞泄。否则定北军以两万对三倍之敌。恐怕早已被冲溃。 “皇上。你现在在哪里?”李定国眼眸望向远方重重的山峦。心在滴血。这些可是定北军的老本啊。每过一刻。便有成百的士兵长眠于此。这样惨烈地消耗战。李定国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用兵的方针一直都是以拖为主。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等你人困马乏。或者诱使你分兵几路时再打。一直拖的你筋疲力尽。打的你叫苦连连。 吴三桂眼望着明军的矛阵逐渐被吞噬。已是长出了口气。李定国完了。他难掩着心中喜悦的想着。他人生们最大的敌人恐怕就要和眼前的定北军一样完蛋了。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人能够救他。只要击溃了定北军。吴三桂就能谨守缅北门户。海都地永历已成了瓮中之鳖。届时他占据了云贵、缅甸、暹罗之地。再与福建、广东的耿精忠、尚可喜互为呼应。带甲控弦之士数三十余万。天下赋税十占其五。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当其锋? 吴三桂激动的满脸通红。甚至已经看到了他辽阔地疆土。千万的子民。他穿着黄袍。扶着銮椅。在万千个万岁声中得意地顾盼着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銮殿。康熙小儿?哈哈。他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若非太皇太后那个老太婆子。就凭他也配坐享金殿?鳌拜、苏克萨哈、索尼不过是群目光短浅之徒。还有京城里那些只知道飞鹰走狗的满人。有哪个比得上本王?又有哪个配于本王会猎九州?只要彻底毁灭南明。朝廷若是听话。本王然不会欺负那些孤儿寡母。长江以北。满人去管理。可是若朝廷给脸不要脸。那么本王便驱军北上。让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战场上愈来愈惨烈起来。无数的人在嘶喊。无数人倒下。无数人都在疯狂。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仍然在做着帝王的美梦。清军开始占据了优势。定北军被分割包围。只能凭着精锐的火铳、钢弩、长矛使清兵不能靠近。却不能有效地突围。 吴三桂稳居中军。捋着黑白相交的长须爽朗的出了笑声。他似乎已经预见到。更大的富贵就在他的眼前。仿佛在向着他招手一般。只要他探出手。那么便能轻易的抓住它。抓住这个许多人做梦都梦不到的梦。 “来啊。派人去招降贼军。若有人放下武器。本王便饶他们的狗命。”吴三桂想表现出一点胜利者地胆魄出来。 “喳!”传令兵清脆的回了一声。这个时候。令人难以思议的事情生了。在清军大本营的腹背。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高举着马刀冲杀而来。 身后的喊杀声突然冒了出来。吸引了中军所有清兵的注意。他们纷纷侧目而望。只看到一队明军装束的骑士已经越冲越近。马刀上折射出耀眼的寒芒。 “这是怎么一回事?”吴三桂被这突如其来的骑兵惊骇地背脊凉:“难道定北军还埋伏了一支人马没有参战?不可能。不可能地。定北军的骑兵只有数百。现在正在正面战场上被我军包围。可是。这些骑兵是从哪里来地?” 顾不得这么多了。中军乃是吴三桂所处的指挥中枢。若中军有失。前线拼杀的士兵就会紊乱。甚至随时都有溃败的危险。吴三桂连忙让身侧的所有预备军与亲兵全部转头。迎接来敌。 这个时候。从后杀来的骑兵突然勒住了马。战马的前提在空中一仰。生生的顿住了进攻的步伐。他们似乎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停留在吴军射程之外。虎视眈眈的看着吴军的动静。 战场之上。军队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队来路不明的骑兵。这让吴军的大后方一下子破绽百出。吴三桂又惊又怒。却又不敢轻视这一伙骑兵。如今大军的主力已经全部被绞进了战场。后方的防御薄弱。若是有失。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个时候。许多的清兵开始听到他们的后方出现了马蹄车碾的声音。吴三桂又惊又疑。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他再也无心观看前方的战局。勒马回转。专心注注的看着观测着后方的动静。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后方出现了无数个黑影。马嘶声响成了一片。接着传来一阵阵炮响。他们的目标正是清军的大后方。吴三桂所处的中军。 这一次不是十数炮弹。而是数以百计的火炮一齐出了轰鸣。紧接着无数被火药推射而出的铁球夹杂着铁片天而降。狠狠的砸到了清军的中营。一时间。无数懵懂的清兵人仰马翻。到处都是被炸飞的残肢断臂。哪里都是哭爹叫娘。许多人在临时之前都不知道身后的明军是从哪里来的。 “王爷。快躲!”吴三桂的战马受惊。一下子将吴三桂抛落在地。几个亲兵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起来。躲过了一飞而来的炮弹。 惊魂未定的吴三桂才知道。海都的援军来了。不但来了。而且给他设置了一个圈套。定北军在此故意拖住己。让己与定北军在此决战。而海都的援军突然袭击己的腹背。两相合击之下。己竟连退路都没有了。 可是海都的援军为什么来的这样快?他们是怎么来的?吴三桂不知道。只知道如今的大军士气已经泻到了谷底。定北军在得知援军抵达之后突然士气如虹。疯狂的对实施包围的清兵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而在他们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大军喊杀声越来越近。火炮在轰鸣。战鼓仍然没有停歇。可是慌乱的清兵已经开始乱了阵脚。他们看到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前有定北军。后有一支同样恐怕甚至他们不知道人数多少的明军。就算最胆大的勇气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也懂得该怎么做。 “跑啊。我们中计啦!”有人在抛下了武器。舍弃了同伴四处乱窜。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定北军为什么要在此与他们会战了。这里两面都是山峦。只有前后可以通过。可是前有定北军堵截。后有明军追击。除了往山上攀爬之外。根本就无路可走。 许多人开始抛下武器往两边的山峰处跑。还有许多人抛下了武器。恐惧之下。就算是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 吴三桂被几十个亲兵护着。也开始闪入森山。此刻的他已吓了胆。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如今却成了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胆小鬼。他是大明的叛臣。是汉人中的汉奸。是新始帝的眼中钉。他可以想见。一旦落入了新始帝手里。他将会受到怎样的酷刑。千刀万剐恐怕也不为过吧。 一场会战最终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清兵们有的逃入山中。有的抛下武器躺地装死。有的跪在地上表示屈服。极少的一些负隅顽抗者被迅的歼灭。 兴高采烈的李定国终于吐气了这几日压在心中的阴鹭。援军总算是按时到达了。他策着马。在哭吼嚎叫的战场中到达了定北军的对面。原来吴三桂中军所处的位置。在这里。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稳稳的停在一个火炮的弹坑附近。周围是数以千计的锦衣卫和明兵将马车团团围住。为的将军正是含笑的张有德。 “原来是义王殿下。末将有礼了。”张有德笑哈哈的给李定国见礼。 李定国翻身下马。回礼之后。问道:“皇上是否也来了?” “正是。喏。就在车里向山地营指挥使李霄交代事情呢。殿下可是要去觐见吗?皇上曾说过。若是殿下觐见。可不需通报。”张有德身子一闪。给李定国让出了一条道路。 李霄正是李定国的次子。李定国突然想起了这个儿子。不由得心中一热。对着张有德点了点头。在密密麻麻的守卫之中。向着马车穿行而去。 马上要北伐进军云南和贵州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四章:追杀吴三桂 待李定国走近宽大的马车,就已看到马车四周侍立着好几个将军、大臣,他的儿子李霄对着马车双手做了个辑,随后转身迎面向他走来,这里不方便叙说私情,父子二人目光一错,李霄低声的喊了句父亲,似乎有什么急事抬步便走,李定国的眸光温和的看着儿子魁梧的身体与自己交错而去,这才肃容走到马车前,朝着车厢前的珠帘拜伏道:“臣李定国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是李爱卿来了?”车厢前的珠帘被人拉开,一身镶金皮甲的朱骏自车厢中钻了出来,在两畔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朱骏的脸上神采奕奕,这一仗实在有几分冒险,好在自己所率的援军及时赶到,一旦错过时机,定北军可就交代在此了。如今击溃了吴三桂,南明当其冲的心腹大患总算解决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如何追击逃入山中的溃敌以及活着吴三桂手刃这个大汉奸的问题了。 “咳……”朱骏被车厢外的刺鼻硝烟呛了一口,上前去将李定国扶起,道:“李爱卿快快平身,这一次若不是李爱卿与定北军的将士苦苦支撑,此刻恐怕吴贼还在耀武扬威呢。” 李定国恭谦的道:“皇上过奖了,若无皇上运筹千里之外,定下智计,微臣恐怕还窝在深山里昼伏夜出呢,微臣如何敢贪天之功,不过是效些苦劳罢了。” 朱骏听到李定国说窝在深山里昼伏夜出便想起了后世的游击战术,虽然在此刻还没有形成理论。在李定国手里却颇具雏形。不由得笑道:“这是哪里地话,李爱卿,朕如今还有借助你地地方,来啊。快摆地图上来。” 片刻功夫,便有几个侍卫在空地上摆上了一张长案,案上铺上了水墨勾画的长轴地图。朱骏指了指案上粗糙的地图道:“如今吴军主力灰飞烟灭,逆贼吴三桂虽逃入深山,朕也派了山地营进山搜捕。相信他也逃不了多远,李爱卿,如今云贵二省后防空虚,又群龙无。正是我大明光复西南二省之时,机不可失啊。” 朱骏说的神采飞扬。云贵虽地处边陲,却是明末战乱中所受战火最少地两个省份。不但拥有大量的汉人人口,而且地形险要。若是占据了那里,不但便于防御。还能狠狠的在西南插上一刀,更是能让天下受满清压迫的汉人知道,大明并没有灭亡,胡汉三虽然走了,也不过是战略转移而已,早晚还是要打回来的。 “李爱卿,你曾在云贵作战,对云贵地地形熟捻,你来看看,我军若长驱直入,该从哪里入黔好?” 一听到光复云贵,周畔的将校文臣们一下子脸色都胀红起来,纷纷聚拢到长案周围,贪婪的看着粗糙的云贵地图。李定国神色一动,深望了朱骏一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地图上,道:“皇上,微臣斗胆谏言,若要轻取云南,必要黔国公沐天波挂帅,只要沐天波入黔,自然万民依附,区区数万失去了主帅地守军不需王师动一刀一枪,便会放下武器。” “哦?”朱骏显然不信沐天波有此威信,虽然史书中记载沐家镇守云南三百年,对云南各族都有恩惠,甚至到了明亡之后,还有许多云南土人为其修建生祠,供奉香火者络绎不绝,清廷屡屡不能禁止,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此事的存在,可是若说沐天波有不动刀兵而取云南地能力,却实在是夸张了一些。 “皇上,云南各族苦清久矣,吴三桂入黔之后,为了扩充兵马,勒令各族土司进献金银,再加上吴三桂所带入云南的兵马大多数是镇守山海关地辽东人,这些人都被许了官职,在云南作威作福,效法八旗的做法在昆明等城地近郊大肆圈地,但又不服者便大肆屠戮,没有任何顾及。如今的云南土人个个思念黔国公地恩德,甚至有许多人在家中偷偷的供奉黔国公一门的塑像日夜膜拜,盼望追随皇上入缅的黔国公有朝一日能够回到云南。如今云贵两省后方空虚,若黔国公挂帅,微臣敢以人头担保,云南一省定然沸腾,不需废一兵一卒,云南便可光复。” 朱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李定国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吴三桂为了南征已搬空了云贵两省的大部分兵力,留守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根本就不足以弹压两省,若是让沐天波挂帅,那么北伐的大军一入云南,得知了消息的云南人定然会欢声雷动,或许真如李定国所说,不需动一刀一兵,便可克复两省。 不经意间,一个念头自朱骏的脑中冒了出来,云南人怀念的是黔国公的恩德,所怀念的却不是大明,如今沐天波是内阁辅,沐剑铭是神机营指挥使,再加上民心所向,他们有没有生叛乱的可能? 朱骏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当他稀里糊涂成为这个皇帝的时候从某一种角度上来说就已经和他的臣子产生了对立,帝王与臣子的关系是微妙的,他们既要共存,又要彼此猜疑,对于臣子来说,这是伴君如伴虎,对于帝王来说,这就是功高盖住。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呢?朱骏忍不住打了个颤栗,随后摇了摇头,他实在太多心了,或许周慕白不可以相信、杨嗣德不能相信,但是李定国和沐天波却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连他们都不可信,世上就再也没有忠臣了。 “传朕旨意,诏令内阁辅大学士沐天波入定北,全军就地扎营造饭,饭饱之后,协助山地营入山搜索吴逆残余。”朱骏觉得自己疑神疑鬼荒诞的可笑,随即晒笑一声,下达了旨意。 在深山里,棘刺和削尖外扬的树枝刮的吴三桂的脸上满是血痕,在亲兵的拥护下,他漫无目的的在枝叶繁茂的遮住了阳光的山中逃亡了整整三、四个时辰,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还踌躇满志,神驰在自己所编造的美梦中,到了最后他几乎能感觉到这个梦想几乎触手可及,可是,一个突然的变故将他打翻在地,或许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 到现在他仍然想不明白,原本要赶七八天路程的援军,为什么能够在两天后到达战场,犹如掐准了时间一般,正在对战如火如荼的那一刻从腹背对自己起了必杀的一击。 一切都完了,吴三桂的心底感觉到一丝难以遏止的惶恐,就算是在山海关听到北京城沦陷,闯贼攻入北京都要可怕,这是一种没有任何依靠的感觉,皇帝死了,帝国轰然倒塌,那他这个幸苦所得来的平西伯岂不是什么都不是了? 一下子,一个帝国的伯爵前途黯淡无光,山海关的将士们人心惶惶,一个又一个的消息自后方传来,他们担心着关内的家人,这个时候,一个清人的使者进了山海关,他告诉吴三桂,他的荣华富贵仍然可以享用不尽,平西伯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屈才了,他应该做平西王才对,他所要的做的很简单,只需要开放关口,便能取得他所希翼的一切。 很公平的买卖,至少对于吴三桂来说是十分划算的。紧接着就是清兵入关,吴三桂成为了满清最大的走狗,十年之后,满清遵守了诺言,吴三桂成为了满清政权中辖区最大的王爷。 “王爷,前面有条小径。”身畔的一名亲兵惊呼一声,在这连绵不绝的深山中不能辨别方向,若是能够找到一条小径,至少可以走出去。 吴三桂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接着摇摇头道:“后又追兵,若沿着小径走,早晚要被追兵觉,不能从这里走。” 他毅然决然的朝着另一个方向抬起了步子,身后十几个亲兵怏怏的跟在他的背后,在荆棘之中穿梭而过。 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阵鸟鸣声,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的一刻巨树上,一名黑衣的战士正隐藏在枝叶中,一双精亮的双眸正打量着他们的背影,战士抬起了钢弩,瞄准了片刻之后又放了下去,对方的人太多,单靠他一人是绝对不行的,于是他迅的摘下遮挡在眼前的两片树叶,合在一起之后放在唇边吹奏出一声类似鸟鸣的声音。片刻之后,四周的鸟鸣声大盛,战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的同伴已经回应了他,他见十几个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丛林中,这才小心翼翼的攀下树,向着背影方向追去。 “嗤嗤……”惊魂未定的吴三桂和亲兵们突然听到一声弩响,吴三桂敏锐的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异样,当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亲兵时,却现几个亲兵的喉头处正插着一支颤动着箭尾的羽箭,口里出咯咯的古怪音节,张大着瞳孔望着他。 “有追兵!”吴三桂和剩余的亲兵连忙扑倒在地,身畔被射杀的亲兵尸体也轰然倒在地上,一股浓重的血腥传入了吴三桂的鼻息,吴三桂的心脏几乎就要跳了出来。 “狗贼,还是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树丛之外传来一个人的喊叫…… 真的逃不掉了,吴三桂绝望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不,本王不能束手就擒。”吴三桂心里再想,车裂、千刀万剐,这些都是他束手就擒之后可以预见到的结局,他稳住心神,匍匐着用力拔出一个死尸喉头的羽箭,嗤的一声,在羽箭脱离喉头的那一刹那,鲜红的血泊泊的溢了出来…… …………… 第一百六十五章:银行 吴三桂死了,他用一支羽箭**了自己的心脏,躲过了被千刀万剐的厄运,这样的结果让朱骏唏嘘不已,审判吴三桂,正是自己所预先安排的一幕好戏,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大汉奸应有的下场,以起到一定的宣传效果,不过人死如灯灭,既是如此,朱骏只能在他的尸体上做做文章,他特意了道谕旨给工部,责令他们一个月内建立一座汉奸墓来,在墓的最前方,吴三桂跪在地上的铜像必须醒目,让他在死后同样遭受万千人的唾骂。 两日之后,沐天波抵达了定北省军营,得知了即将要打回云南的消息,沐天波的脸胀的血红,双腿激动的不断的颤抖,几乎都是被人扶着进入中军大营的。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沐天波三跪九叩之后,被人扶到了一旁的矮凳上坐下,又朝着上的朱骏拱了拱手:“皇上召见微臣,是否是因为进军云南的事?” 朱骏点了点头,道:“正是,朕这次要让沐爱卿挂帅,光复云南的重任便托付爱卿了。” 沐天波不由得呆了呆,道:“微臣不知兵事,何德何能,如何担当的起如此重责?” 朱骏坐在另一边方凳上的李定国相视一笑,道:“沐爱卿不必谦让了,朕既然让你来了,自然有朕的道理,明日之后,朕便要回海都去,前方的军务,一应委于沐爱卿。/\望你不负朕地期望,早日凯旋。” 自从当年皇上逃入缅甸,自己带着亲族家将尾随,阔别云南已有三年的时间。沐家镇守云南三百年未离一步,平时自己每念及此,都是黯然伤神,如今寇仇已灭。即将进入故土,沐天波仍然感觉有些眩晕,沐天波深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道:“微臣定然不负皇上所望。” 朱骏点了点头,道:“南洋地处海洋中枢。若是汉人不能占多数,早晚会有事端。云贵二省汉人居多,沐爱卿入黔之后可迁徙一部分到海都来。” 沐天波沉吟半晌:“此事倒是好办,我军新占了云南,而云南与清军接壤,二省的汉人定然害怕清兵会来报复,若是皇上能够给他们提供工作、粮食,还是会有许多人愿意南下的。” 朱骏微微一笑,道:“好了。咱们君臣三人谈完了正事。沐爱卿,你来给朕和李爱卿说一说海都近来可有什么趣事没有?” 朱骏这样一说。原本严肃地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沐天波道:“皇上。海都城倒还真生了一件大事。”他抿了抿嘴,继续道:“皇上是否让一个叫丘吉尔的年轻人在火炮作坊上做事?” 朱骏点了点头。丘吉尔就是那个研究黄火药的家伙,朱骏在火炮作坊给他开辟了一个实验室,让他安心研究。 “皇上亲征的第二日,火药作坊便生了爆炸。”沐天波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整个现场浓烟滚滚,爆所散的硝烟竟直冲云雾,整个海都都能看到,占地数百亩的火炮作坊被炸掉了一半,好在这是夜晚,并没有工人在作坊里做工,当时各衙门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偷袭火炮作坊,于是城内的衙役、锦衣卫一齐出动,赶赴现场时却没有现任何名堂。”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丘吉尔的佛朗机人竟也从城内赶到了事点,他先是一愣,却突然跳起来大声欢呼,说果然提炼了雷汞。当时的衙役、锦衣卫正为爆炸地事懊恼不已,却看到这个佛朗机人没心没肺的欢呼,正是没处泄,于是一拥而上,把他锁拿到了公堂会审,这事传到了邸报那里去,一时间民情激愤,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佛朗机人幸灾乐祸,要将他处死。” “好在那佛朗机人亮明了身份,西洋顾问阿姆斯亲自作保,这才暂时将他收押了,等候皇上的裁决。” 朱骏心思一动,知道丘吉尔研究出来了些什么,虽然这是一场灾难,或许正是这个灾难让丘吉尔有所顿悟,不过具体的事他并不清楚,只能按奈住性子不动声色的等沐天波说完,想来这件事已经震动了整个海都,有了邸报这个催化剂,自然会被闹到路人皆知,好在自己明日就要回海都,届时再调查去调查前因后果。 寒暄了一番之后,李定国、沐天波起身告辞而出。朱骏伏在桌案不断的想着关于黄火药的问题,若是丘吉尔真能提炼出雷汞来激黄火药造成爆炸,那么对于整个战争史来说绝对是一个从未有过的革命,原有的骑兵、步兵都将会被淘汰,甚至连钢弩也将完全由火枪和火炮地来代替,火炮所出来地炮弹不再是铁球、铁钉,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炸药,与黄火药相配套地火枪、火炮也也将渐渐明出来,二十年之内,明军的战力或许就能到达一战地水平。/\ 想到这里,朱骏不由得怦然心动,他脑中立即闪现出两个想法,先,关于黄火药的技术必须保密,所有制造地流程都将在密封的环境下进行,包括那个丘吉尔也必须控制起来,不允许他与外界接触,那么山谷就成了专用的黄火药作坊的选,在那里,只有一条通道可以通往外界,只要加强防卫措施,这里甚至比囚笼更加安全。其次,相关黄火药的火铳、火炮必须短时间的建立起来,关于这一点朱骏倒不是十分担心,如今海都的锻造技术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峰,许多火铳都制作的十分精良,甚至海都的工匠还自行明了一些简易的机床,只要有一个目标,朱骏相信这些聪明的工匠在短期内定能找出一个锻造的方法。 第二日清晨,三千近卫、数百辆马车上了驰道,向着南方徐徐而去,朱骏坐在马车里,倒有一些归心似箭的感觉,到了海都还有许多事需要办理,譬如黄火药、最近搞出来的股份公司、银行等等,虽然这些事朱骏都不会亲历亲为,但不能亲自坐镇在海都,他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辛苦一些,加快度,朕要在两日之内赶回海都。” 吴三桂被歼灭的消息立即出现了各大邸报的头版,对于这种凯旋,海都人似乎都已经麻木了,这也叫新闻吗?什么时候我大明的王师战败了才是天大的新闻呢,每当人们谈论起这则头条新闻时,都是一副既骄傲又故意露出不屑的样子这样说,海都自创立以来,明军还真未尝过战败的滋味,一次次的胜利虽然没有冲昏军方的头脑,却已让海都的百姓们头昏脑热。 战争的胜利也增强了海都人的凝聚感,也让商人们趋之若鹜,商人们对于投资的安全是十分敏感的,在一个不安定的环境里,谁也无心去做生意,如今海都更加稳固,大明的前途日渐看好,许多海外的商人也纷纷加入了开区的投资行列中,在开区第五批报名之时,有七百多个商人缴纳了金额开办作坊,其中海外的商人就占了一半以上,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人的意外,原因很简单,一来大多数在开区开设作坊的商人都赚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二来这里环境稳定,投资有了保障。更何况开区内的软环境绝对一流,整个南洋找不到第二个能够让商人们得到身份地位,还可参政的地方出来,若是生意做的大了一些,朝廷封赏一个太平绅士的头衔,那可就光耀门楣了。 开区的土地原本只划了几十顷的土地,如今作坊越来越多,周慕白也开始考虑不断的扩大开区的规模了,在开区内,厂房连城了一片,每日都有十几万的工匠在此做工,因此,一些商贩们也开始活络起来,在开区的中心区域摆起了集市,做些早点、住宿的生意,专门供上下班的工人用。 随后,海都银行由户部亲自筹建,银行所处的位置正是开区的中心,四层高的小楼,占地数十亩的银行顶端飘扬着大明皇室特有的龙旗,以此来表明这是皇上亲自参股的产业,值得信赖。 紧接着银行招聘的数十名工作人员在荷兰人高管的短期培训之后开始走入了千家万户,宣扬着银行的好处。 “什么?存银子进去还能生出利息来?”许多人在听完银行工作人员的介绍之后,都是满脸的疑惑,历朝历代以来,海都的市民们绝对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你就是存钱进钱庄,人家还要收你的利钱呢,这银行倒好,你存一百两银子进去,每年能得到一两银子的利息。 “啪!”银行工作人员二话不说,牛气哄哄的将一份文书甩在了市民面前,这是皇上御笔写就的声明书,还盖了鲜红的国玺印章,最下角还写明了户部的地址,若有疑问,随时可去户部衙门咨询。 市民们在确认之后,很快打消了疑虑,世上既然有这么便宜的好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这银子原本就是硬物,存在家里也不一定安全,既然在银行里安全得到了保证,还能生利,那自然是存储的银行里去划算。 海都的市民大多是工薪阶层,除了吃穿之外,平日也抠了不少的银子藏在家里,既然皇上作保,那还有谁不信的?于是银行开张的第三天,前往银行存储金银的百姓就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 第一百六十六章:问政 银行在开业不到几天的功夫。便有了高达二十万两白银的存款。让这些荷兰高管们吃惊的是。平均下来每半个海都人至少都存了一两以上的银子。 “上帝啊。这些东方人实在是太富有了。”高级顾问阿特丹看着核算下来的数字碧蓝的眼珠都要突出来了。就算是在荷兰最繁华的阿姆斯特丹。银行一个月下来所接受的存款也不会达到这个恐怖的数字。而在这个东方最繁华的城市里。如此巨额的存储额只用了几天的时间。 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些表面上并不太富裕的东方人在家中居然储藏了这么多的白银。这些工人们明明每月所领的月薪最高的也不过四两银子。他们还需要吃穿住行。需要娱乐。需要供养他们的父母。抚养他们的孩子。这些多余的银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奇怪的东方人。”阿特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他现在已经是银行的高级顾问了。每一个月的月薪有十两银子。老实说。这些银子也仅够他的妻子和女儿一个月的开销而已。虽然他们的生活有些奢侈。但是他仍然想不通这些月薪比他更低的工人们是如何挤出这么存款来的。不过这并不重要。他的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开拓银行的另外一项业务放贷了。 吸收存款只是为了筹集银行的资金。而放贷却是一家银行赚取利润的最佳方式。阿特丹想要继续赚取他的薪水而不必全家搬回劳改营去的话。他就必须的把放贷的业务做起来。 新始三年七月二十。朱骏回到了海都。洗尘沐浴之后便是召见杨嗣德、周慕白两个留守的内阁学士询问海都开区、银行等项目的进展。这些事务都是由周慕白分管的。而且做的都还颇有声色。因此周慕白自然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银行还在寻求缺少资金的作坊主放贷。开区却完全走上了正轨。如今海都开区拥有作坊上千。生产出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以及工业产品。而且还在以滚雪球的方式不断的参加。每说向开区所收的税金。便有近十万两白银。虽然比不的港口的关税。但是一年下来也有百万两银子。这是平时所不敢想象的。若是放在原先的缅甸。单开区一的的税金恐怕就过了整个缅国一年财政的总和。这还只是开始。周慕白甚至相信。有朝一日开区的税金能够过海都港口。成为海都最大的税收来源之一。 朱骏当然比周慕白更加清楚工商业的强大生财能力。勉励了周慕白这个未来半个老丈人一番。紧接着将目光投向了杨嗣德。 杨嗣德会意。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掏出一枚圆形的银币。躬身碎步上前将银币交在了朱骏手里:“皇上。您定制的银币已责令工部造出了。每一枚银子都用了一两白银打造。此外金币、铜币的式样也已让工匠们设计了图样。不日之内。便可铸出样币来。” 朱骏捏起银币翻开。银币的正面是一条盘绕的银龙。背面是代表大明的日月徽章。通体银白。雕工精致。手感亦是圆润非常。朱骏点了点头:“不错。以后就按这个样式铸造。一枚银币便是一两银子。还有金币和铜币都要尽量拿出样式来。铸币局、银行都应该让户部分出一个司来专门管理。杨爱卿。你管的原先是兵部。如今沐爱卿去了云南。户部的事就交由你来兼管吧。” 杨嗣德点头称是。舔舔嘴道:“微臣遵旨。” 铸造金银铜三种硬币是朱骏改革币种的一部分。现在推行纸币显然是行不通的。那么朱骏只能向荷兰学习。先铸造硬通货的金银铜币开货币的先河。 “对了。爪哇的海港筹建的如何了?”朱骏突然想起了这两块最重要的海贸通道。如果说整个大明是朱骏的材料产的。那么海都便是大明最大的工厂。而爪哇与马六甲则是大明的主要港口贸易集散基的。绝佳的的理位置让朱骏不的不对其倾注过分的关注。 “回皇上。爪哇省的海港已经有了眉目。只是工程浩大。还需两个月之后才能完全投入使用。爪哇布政司正在四处招募劳工。争取能早一日便早一日完工。”周慕白放在闷气的很。铸币的事他竟没有听到一点风声。皇上不说倒也罢了。他和杨嗣德同在内阁里办公。那杨嗣德竟知会一声都没有。就将银币的样式给办了。这让周慕白十分沮丧。虽说铸币的事该有户部去管。他主要的方向还是开区那边。可他好歹也是内阁大学士啊。竟连如此重要的事都没有事先收到风声。 “唔。工期倒不算慢了。”朱骏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百废待兴。许多事都要内阁多加督促。许多事在内阁或许不是件大事。可是放到了的方上。对于百姓们来说都关乎着他们的生计。朕也不求你们事无巨细都办的妥妥贴贴。但是督促下边的官吏好好的把事做好。同样也是利国利民之举。” 杨嗣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周慕白趁着这个机会连忙颂道:“吾皇英明。” 朱骏又将眸光放在了周慕白身上。不动声色的问:“周爱卿。雪儿在家中可好?这一次因战事而拖延了大婚之期。咳咳……”朱骏也不知自己这个时候突然会问起雪儿的事。只是觉的心中一热。在穿越之后。他举目无亲。如今即将迎娶两个娇妻。除了一份期待之外。自然还多了一份亲情的眷顾。朱骏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的杨嗣德。略带尴尬的咳嗽一声:“朕会下旨让礼部尽快选出黄道吉日出来。雪儿待在爱卿府上。还要承蒙爱卿的照顾。” 周慕白听出了朱骏话音中的亲情味。刚才因为铸币的不快一扫而空。不由的心里一暖。连忙道:“皇上言重了。微臣是雪儿的小叔。更是看着她长大的。就是不需皇上吩咐。微臣也会竭尽全力的照料。” 朱骏晒然一笑。刚才还说到政务。也不知怎的话音一转又说到了私事。看来做皇帝的果然是家国不分的。家即是国。国又是家。国不能去治。家更是不能不理。你若是不理。恐怕那些大臣就要捋起袖子乐意代劳了。 朱骏想到这里。不由的诡异的朝着杨嗣德笑了笑。说也奇怪。皇帝若是没有后妃。大臣们要急的团团转。可是你的后妃多了。大臣们又要骂你荒淫无道。这些大臣仿佛不是皇帝的雇员。倒像骑在你头上的大爷一样。稍稍觉的皇帝不符合自己心目中三皇五帝的标准。就立刻跳出来指责。至少在大明朝的中后期是这样。 第二日。朱骏在劳乏了数天之后第一次睡了个好觉。早朝也下旨改日再说了。等他精神奕奕的起床、洗漱。用过早膳之后。便召请还被关押在大狱的丘吉尔过来。 丘吉尔在大狱中显然没有少受狱卒们特殊照顾。金黄的头蓬乱的盖在头顶。脸色青黄。衣服还是换了件新的。但仍然显的落魄不已。据小太监说刚把这家伙提出来时。他第一件事便是去街上吃了整整八个大馒头。差点没撑死。 “伟大的皇帝陛下。您的仆人向您致敬。”丘吉尔鞠躬时显的十分沮丧。仿佛一个受人欺负了的小孩子。不过他很快就笑了起来:“伟大的陛下。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向您汇报。” 朱骏抚案笑道:“是不是雷汞被你提炼出来了?” “是的。陛下。我提炼出了它。虽然是无意中的现。而且这个无意中的现让您损失了半个火药工厂。但是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值的的。”丘吉尔很快从牢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眉飞色舞的介绍起了他提炼雷汞的经过。 “陛下。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明。它的出现将震惊整个世界。”丘吉尔仿佛看到荣誉在向他招手。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憧憬。 “是的。这个明将改变历史。”朱骏眯眯笑着回答。不震惊世界才怪了。二十年内。这种威力巨大的火药将会在世界各的开出罪恶之花。从大清到南洋。从美洲到欧罗巴。明军将凭着这种跨越时代的火药消灭一个个阻挡民族复兴的敌人。 丘吉尔笑容一敛。眉宇之间又显的忧郁起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能够提炼雷汞。并且现了黄火药。但是必须设计出于它们相匹配的武器出来才管用。” 朱骏点头同意。虽然路还很长。但是第一步的走通让他对新式武器的研充满了信心:“朕已经有了安排。从明天起。你将会成为朕的科技顾问。你的办公的点也会被安排在一个神秘的的方。”朱骏特意加重了神秘二字的语气。随后道:“朕会调拨一批非常有经验的工匠给你。你的经费也会有所增加。放心吧。新式的武器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研出来的。你的名字将会传遍世界。并且永远不朽。因为你所做的。正是五千年来人类连想不敢想的事。” 朱骏笑的像个大灰狼。对于这种年轻人来说。还有什么比青史留名。永垂不朽更有吸引力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昆明城下 北伐大军的进展十分顺利,作为主帅的沐天波并未领过兵,主要的军事行动还是由副帅李定国来指挥,在皇上回海都的第三天,北伐军就已突入了云南边陲勐海,五天之后,大军犹如插了翅膀一般飞快的抵达了昆明城下。踏入云南边境时,北伐军还只是三万人,可抵达了昆明,就已盘踞了六万之众。 云南南部以傣人、壮人、苗人、黎人、哈尼人居多,他们各自依靠山寨、部族的聚居形式分布在云南南疆,这些部族在明末时所服的徭役赋税并不重,偶尔还能拿出多余的特产与商人交换盐巴、布匹等物。可是到了清人入黔,吴三桂统治云南之后,整整三、四万的吴军都是辽东人,这些人来了之后便是安置家眷、置产置业了,于是,在吴三桂的带领下,三、四万吴军开始在云南圈占汉人土地,并且向南疆的少民山寨勒索土产,一连折腾了十来年,各族各山寨的少民们叫苦连连,抗争不断,可惜小规模的叛乱根本成不了多少气候,叛乱很快被吴军镇压,许多山寨的青壮干脆逃往缅北投奔李定国,这也是定北军中拥有大多数少民的原因。 如今沐天波挂帅,李定国为副,大军的前脚刚刚踏入云南,李定国便让定北军中的许多土人去各寨联络,几日的功夫,各寨的青壮便纷纷汇聚在了北伐军的大旗之下。\\ 吴三桂狗贼死了,沐公爷来了,李大帅也来了!这个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传到了云南各族各寨,受到几年的压迫的少民们一下子疯狂起来,反戈一击的时候到了,各个山寨的长老与定北军的使者召集了所有的族人,向他们宣布了黔国公地公告。男人们二话不说,回到吊脚楼里就去抄家伙,女人们急匆匆的到灶台去为男人们准备好一路上的饭团、干粮,在一个时辰之后。山寨前已经聚集了所有还能够扛的起大刀长枪地男人,在女人和孩子的凝望下,毅然决然的跟着定北军的使者走。 到昆明城下去,替山寨里被清狗残杀地兄弟报仇。夺回我们被抢去的一切,黔国公来了,李大帅也来了,明军的队伍来了,大明皇帝兴师北伐,要替山寨中的弟兄们讨个公道。杀清狗啊! 沿路上的城池一下子紧张起来,原本还想据守的清军官兵们在得知平西王已死,明军北伐,各乡野地山寨纷纷响应之后,立即明白所有抵抗都是徒劳的,还未等大明的北伐军路过,守将、知县们便带着人往昆明城逃命,昆明城兵多将广、金城汤池,或许在那里还有生路。 于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北伐军不断的向北行军。云南数以千计的山寨青壮也开始由不同的方向向昆明前进,而沿路上所有的清兵和清国的官吏们也不断地向昆明逃亡。终于,在新始年七月下旬。北伐军抵达了昆明城下,除此之外。还有近三万地汉人、土人青壮协助围城,而城中的清军有三万人,他们打算依靠昆明城坚固地城防固守待援。 两天之内,明军没有起过任何的进攻,他们只是被分派在四城固守围困,这让城中地清兵们松了一口气。 两天之后,数百门火炮被运到了军中,云南没有驰道,大多都是山涧土路,为了将这些火炮拉来,不知累死了多少个明军战士,现在,真正的攻城战在昆明城下正式打响。/\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犹如泄两日以来地怨气一般,明军的火炮从晨曦的浓雾升起的那一刻,一直持续到了晌午时分,整个昆明城的城墙被炸塌了好几处,清兵们虽然身经百战,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攻城方式,在无数的火炮声中,数以万计的炮火倾泻到了城头上,清兵们被炸的东倒西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墙倾塌,撤回城内固守,令清军疑惑的是,在城墙塌陷的那一刻,令清兵们疑惑的是,明军并没有起攻城。 到了下午,炮声又轰隆隆的响起,火炮的硝烟在整个昆明城的上空升腾而起,许多倒霉的家伙被火炮炸上了天,甚至有人被火炮夹杂的铁钉扎中,鲜血直流,整个昆明城中盘绕着一片恐怖的气氛。 清军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城内的百姓也行动起来,他们策反清兵,或制造恐慌,甚至偷偷的街头巷尾处袭击落单的清兵,撤回四川的贵州提督赵福也在昆明城中,总辖昆明城的防务。\ 赵福沉着脸在平西王府不断的听着南城的汇报,南城的城墙和城楼已经完全坍塌,被炸死炸伤的清兵过了一千人,剩余的城守清兵只能躲入南城的街道中固守,却死也不敢往城楼那边靠近一步,南城还生了数十起乱党袭击清兵的事件,如今昆明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牢笼,不但城外是敌人,隐藏在城内的乱党亦是蠢蠢欲动,再这样下去,昆明城根本就等不到援军的到来。 赵福托着下巴,在昆明城中,辽东的亲信老兵还有九千余人,其余大多数都是征募的新兵,大多都是云南人,这些人会不会反戈?会不会有人投敌? 想到这里,赵福不由得背脊渗出冷汗,云南人是绝不可靠的,这一点毋庸自疑,特别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这些云南兵恐怕还未等明军起攻势,就已经砍下他的人头了。 不行!赵福打了个激灵,应该突围到贵州去,那里才是他的治所,那里还有一万个辽东的老兄弟,只有和他们在一起,赵福才能感觉到安全,怎么出去呢? 傍晚,在经历了一下午的火炮轰击之后,清兵们的斗志已经降至了最低,许多人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有的更是躲入小巷中脱下号衣摇身一变成了一名老实巴交的百姓。\ 等到夜晚点卯时,赵福奇迹般的现,两千多名士兵不见了,是的,凭空消失了。这件事深深的刺伤了赵福的心,这群云南鬼子,赵福心里大骂,指望他们来抵抗明军,老子宁可赶一群猪放到城楼上去,赵福突围贵州的决心更加盛了,一个想法从他的脑中冒了出来。 当夜,赵福召集众将在平西王府议事,在一片昏暗的火光中,赵福表现的十分惶恐,他扫视了每一个将领一眼,这些将领当中有千总、有把总、有游击、有参将,有云南本地的军官,也有跟随平西王一起打过来的辽东老兄弟。 “弟兄们,这昆明城是守不住啦,朝廷的援军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恐怕也来不了啦。”赵福的第一句话就涨了他人的士气,灭了自己的威风,这让堂下的将领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不知道提督大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丧气话。 “所以本提督决定今夜突围。”赵福立即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突围?”许多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突围谁不想啊?可明军将昆明城围城了个大铁筒,如今士气低迷,突围哪有这样容易,说不定还会让自己死的更快一些。 “我们去四川,在那里,索罗图贝子驻扎了两万人,还有三万的绿营协防,届时我们与索罗图贝子合兵一处,早晚还是要打回来的。”赵福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突围去四川是骗人的鬼话,与索罗图贝子合并一处更是骗人的鬼话,打回来简直是鬼话中的鬼话,赵福还有个金蝉脱壳的妙策,只不过在这里不能说罢了。 “大人,去四川当然好,可是我们该如何突围?”有人提出了疑问。 “现在诸位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到了后半夜咱们趁着城外的防备松懈再向北城突然杀出,本提督还不信,谁能挡得住咱们?”赵福自信满满的说。 提督大人疯了,明军十有**是会防备夜间突围的,届时一齐杀出去,只消北门的明军抵挡住半个时辰,其他各城的明军定然会抵达合围,今夜突围不是去送死吗?将佐们心里都有不太好的预感,只是主帅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谁也不敢提出异议,说不定今夜歪打正着还真突围出去了也不一定,众人领了军令,纷纷回到各自的营房准备去了。 待将佐们一走,赵福的脸色已经变得恐怖起来,他冷冷一笑,挥手招过一名亲兵,低声道:“去,将咱们辽东的将佐全部悄悄的请回来说话,记住,不可让人现了,小心一些。” 突围去四川是真的,突围去贵州也是真的,要想突围哪有这么容易,这一点赵福比谁都要明白,那么就让那些云南的兵往四川方向突围吧,届时北门的明军出警讯,镇守在其他城门的明军定然会去救援,这个时候其他三门的防御出现了真空,赵福就可以带着他的辽东老兄弟们往东门突围去贵州了。这条妙计叫做声东击西,只不过声东的兵马是实打实的,这些云南兵拿去送死了也好,只要能够保全住自己和辽东老兄弟的命死几万个人又算的了什么? “死道友不死频道,云南崽子们,能不能活命,全凭你们的运气了。”赵福的笑脸在烛光下显得阴森森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平西王府下的藏宝库 上 子夜过后,夜色中的昆明城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城外连绵的篝火和仍未消散的硝烟才让人联想起白日轰城的惨状,风淡云清,月儿弯弯的悬挂在半空散着淡黄色的柔光。 城外的明军除了夜间巡逻的值守士兵外,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梦乡,营帐里都熄下了灯火,此起彼伏的鼾声犹如传染一般,自东向西,从南到北从未有过间断,唯一通亮的,还是中军大营传出来的隐隐烛光没有熄灭。 沐天波的神色并不太好,这几日的长途行军,再加上得不到充足的睡眠,此时的他已显得更加苍老了不少,唯有眼袋上闪烁的眸光仍然神采奕奕,他略显激动的与李定国分坐在大营的两侧,手指拍打着长椅的扶杆,一将一相在沉默了许久沐天波才开口道:“殿下,清军今夜当真会突围?” 李定国沉声道:“行军打仗哪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清军见识了我军火炮的神威,内忧外困之下多半会采取突围的手段,我们只要做好防备,保证万无一失便可。” 沐天波点点头,笑道:“那依殿下看,清军该会往哪里突围?” 李定国道:“四川是满人的地盘,赵福若往那里突围,难免害怕受制于人,吴军虽然是满清的鹰犬,却又相当大的独立性,若本王所料不差的话,赵福该往贵州方向突围才是,这是吴军的辖地。本王以调了一队人马埋伏于东城附近,只要赵福往东城突围,定能将他们截住。” “本大人一路随军而来来到昆明,算是见识到了殿下指挥若定、算无遗策的本事了。若说安抚云南军民,本官倒还颇有些薄德聊以服重,若说起着行军打仗。还要偏劳殿下了。” “咳咳……”李定国略带尴尬的轻咳一声:“沐公爷言重了。” 这时,一个亲兵冲入了营帐,禀道:“清兵出来了,正往北门方向突围。” 沐天波、李定国二人一起长身而起,李定国脸色捉摸不定的喃喃道“北门?难道他们要去四川?不对,走。出去看看。” 等出了营帐,远远眺望过去,只看到昆明地北门处传来一阵火光,喊杀声若隐若现的传了过来,片刻之后。一名骑士飞马过来禀道:“沐大人,李大帅,清军自北门突围了,左千户大人抵挡不住,请求增援。” 李定国抢先问道:“清军有多少人?” “到处都是清兵。恐怕他们是倾城而出了。”骑士回禀道。 李定国反而糊涂了。按理说清军该是往贵州方向地东门突围地。为什么清军地主力要往北门走? “殿下。是否兵往东门堵截?”沐天波见李定国踟蹰不定。心急如焚地询问。 “传令。各门除一部分留守之外。全部增援北门。绝不能放走一个清兵。”李定国眼眸一定。大喝道。 北门地喊杀声愈来愈烈。随着各门援军地抵达。清军逐渐地被明军包围。一口口地吃掉。这个时候。东门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一支队伍自东门杀出。迅地冲破了东门前为数不多地防守明军。向东疯狂地逃窜。 “中计了!好狠的调虎离山之计啊。”在得到回禀之后,李定国不由得摇头苦笑,他怎么也想不到,赵福为了突围,居然敢将两万地清军来作为诱饵,向北门突围,而赵福自己却带着一万人留在城中,等待北门突围的替死鬼吸引了明军大部分主力之后,突然向东门逃窜,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并不高明,它的实现是建立在舍弃两万清军的基础之上的,可是这样壮士断腕的打法却是最实用的,如果北门突围的人数太少,李定国定然会现清军的阴谋,只有在天黑时让两万清兵出城,明军才可能会误以为清军主力已经出城,竟不成想,赵福居然还留了后招。 在收拾了尸体和清点了俘虏之后,明军开始入城,张贴安民告示,以及清点云南地府库,李霄与沐剑铭二人则是肩并肩的带着一批亲兵前往平西王府抄家。 平西王府地前身乃是沐家的沐公府,吴三桂占领云南之后,将沐公府据为己有,在沐公府地基础上,又增设了不少庭院楼阁,前门是朱门石狮,门脸开阔,后园雕镂彩绘细腻精致,楼台水榭精细别致,既显示出了王府的气派,又别具一格,既带有北方地粗旷,更增添了不少江南林园的小巧。 “来啊,将宅子围紧了,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沐剑铭大有胡汉三又回来了地气概,他的幼年就在这个宅子里长大,入缅时亦没有体会到那种背井离乡的辛酸,可是这宅子中多少还留存着幼时的记忆和气息,如今带队伍终于打了回来,物归原主,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和幼时的记忆。 “老李,你瞧,这前堂原本叫沐风堂,我沐家三百年历代国公议事的场所,他娘的,吴三桂狗贼竟把我家门脸都换了,清风堂?这是什么狗屁殿名,来啊,快去将那匾额摘下来当柴火烧咯。”两个年少的将军并肩入府,沐剑铭犹如男主人一般给李霄做着介绍。 这座王府仍然还是沐家的产业,只是府库中的粮秣、金银还需抄出来运回国库,因此,所有的吴家上下全部给拘押在后园,许多明兵已经一拥而入,还有几个拿着账簿的书记官时刻登记财产,王府里到处都是人,人声嘈杂的很,沐剑铭拉扯着李霄找了个僻静的凉亭处坐下。 沐剑铭正要老气横秋的在李霄面前念叨几句,斜眼瞅见一个明兵装束的人溜进了后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脸色变了变,道:“那人是谁?可是山地营的?” 李霄只瞧见了那人的背影在月洞口转身不见了踪影,摇头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我哪里知道他是哪的,连照面都没有打过。” 沐剑铭拖着下巴道:“不对,我方才看到他的脑后似乎拖着一个辫子,军中可有剔了辫子的兵吗?” 李霄已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刀柄,道:“莫非是奸细?走咱们瞧瞧去。” 沐剑铭点了点头,二人连忙追进后园,却已不见了那个拖着辫子的明兵身影,看守后园的几个明兵见到上官,连忙笑嘻嘻的过来招呼,在明军中,对于大兵们来说最好说话的自然是沐剑铭、李霄两个年轻的指挥使大人,因此大家见礼时也是笑嘻嘻,反正长官也不会端架子。 “见过两位指挥使大人。” “哦,是老杨啊。”沐剑铭定睛一看,为的正是自己神机营的百户官,不由得笑嘻嘻的道:“看到有陌生人进了园子没有?大约有老李这么高,微微驮着背,身上穿着也是咱们的军服的。”沐剑铭一边说,一边拿李霄的身形来比划,李霄倒是配合的很,故意微微驮着背,学着那个明兵的背影走了两步。 “见倒是见了,我还特意问了他做什么呢,他说奉了沐大人的命令进去办点事,我也就将他放过去了。”百户官答道。 沐剑铭、李霄相互对望一眼,更加觉得蹊跷起来,二人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人是奸细无疑了。 沐剑铭道:“那人往那里去了?” 百户官见上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立即觉得事态似乎有些严重起来,忙指了指左手方向的假山道:“拐进那边去了,大人,难道他们有问题?是否要召集弟兄们一起搜捕?” 李霄摇摇头:“暂时不必大张旗鼓,你们谨守住后园,不可放任何人出去,我和老沐过去看一看。” 百户官应了一声,吩咐属下加强戒备去了。 李霄、沐剑铭都是按住刀柄,抬脚向左边的假山方向走去,及到假山畔时,两个人的头上都已捏了一把的汗,待他们转过假山的背后,却现这里空空如也,远处便是一堵将王府的几个建筑分割成几块围墙,这里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人呢?”沐剑铭脸上的疑窦更加浓了,一个来路不明托着辫子的人混进了王府,还穿着明军的装束进入了后园,慌称是奉了父亲的命令,可是到了这里,竟消失不见了,莫非这人是鬼不成? “这假山似乎有什么蹊跷,你守在这里,我去叫人来将它挖开。”李霄打量着这座围墙一角的大假山,按理说假山总是在花草繁茂的园林里,可是这个假山却奇怪的很,偏偏坐落在墙根上,简直就是爆珍天物。 “呛!”的一声金铁交鸣声响起,沐剑铭已拔出了腰刀,点了点头:“去吧,多叫些人来,有我老沐在,包准走不脱他。” 李霄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去了。 待李霄走后,沐剑铭倒是打量起这座突兀的假山来,在他的记忆中,从前这座假山是没有的,也就是说这座假山是吴三桂来了之后才开始修建的,假山很大,足有数丈的长宽,两人高,周畔都是空地,许多杂草都没有清理,显然是很少有人来过,既然如此,这里为什么会修建一座假山呢? “难道这假山下还暗藏了机关?”沐剑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第一百六十九章:平西王府的藏宝库 下 片刻之后,李霄便叫来了几十个士兵,大家一起先是围着假山查验了一番,始终没有找到什么异样,最后沐剑铭大手一挥,道:“都别找了,再些人来,把这假山挖开。” 这座王府乃是沐家的祖产,沐剑铭一声令下,大兵们自然兴奋的挥舞起带来的锄铲干了起来,还有几个士兵又去叫人去了,就好似挖宝一般,大家的脸上都显露出莫名的兴奋,平日里在军营中枯燥的很,如今能够放风出来,大兵们的干劲十足的很。 半炷香的时间里,一些巡逻的大兵也被叫进了王府,眼瞅着这里的假山已被人挖开了不少,地上也挖了不少个坑,二话不说,抡起从民房里借来的锄子便加入了寻宝的队伍。 沐剑铭沉着眉,眼看着挖了不少时候仍然没有见着有什么机关的身影,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一回事,这好歹也是沐家的产业啊,由人这样去挖算个什么事啊?不行,不能再这样挖了,沐剑铭心痛的想,道:“好啦,好啦,这地都翻开三尺了,也不件有什么机关,来啊,去将看押的王府管家带上来,先问问再说。” 大兵们兴犹未尽的停止了锄头的挥动站到了一边,李霄却是浑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老沐,你心疼什么,一块地而已,挖开了看看有什么?” 沐剑铭道:“先问问总是没错的,咱们如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挖,是要坏了风水的。\” 李霄顿时没有话说了,风水在这个时代是件十分重要的事,因此李霄也不好说什么,气鼓鼓的道:“好,那我去提人。你们都在这等着。” 片刻之后,李霄还真提了一个瘦弱的倒八长须地中年汉子过来,李霄朝着沐剑铭使了个眼色,沐剑铭与李霄一起不知呆了多久,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已经摆出一副凶恶的嘴脸长刀自腰间一抽,大喝一声:“这人便是助纣为虐的吴府管家吗?来,来。来,让他来试试爷爷的刀。” “官爷……我是二管家,这府里上下都是李大管家管事的,助纣为虐的是他,小的是无辜地。”二管家眉毛挤成一团哭诉。 “哦?”沐剑铭将眸光转向李霄,道:“让你去找管家。你找个二管家来做什么?” 李霄颇有怨气的道:“这如何能赖到我的头上,大管家早在我们入城时就跑的不知去向了,你让我去哪里找人?” 两个年轻人呆在一起也是时常拌嘴,沐剑铭也没在意,长刀架住了二管家的脖子,稍稍用了些力,二管家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二管家已是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哭喊着求饶起来:“我地爷。您手下留情啊,小的只是王府里的一个奴才。更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爷您就当小的是个屁。放一放也就过去得了… “住口!”沐剑铭厉喝一声,抽回刀反手甩了他一个巴掌。骂道:“老子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许罗嗦。” “爷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管家立即恢复了正常,虽然双脚还是颤栗不止,声音中夹杂了许多的畏惧,可是至少不再哭喊求饶了。 “这座假山是什么时候建造地?”沐剑铭问了第一个问题。 “是顺治十六年…不,不对,是…是在三年前。”二管家机灵地回避了顺治的年号。 “为什么这座假山要建在这里,这里面可有什么蹊跷,你老实地说,答的好了我便饶你一命。\\”沐剑铭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正好是吴三桂入黔地时间,也就是说吴三桂在进入昆明,接受国公府时便开始修建了。 “小的也不知道哇。”二管家地脸变成苦瓜色:“当时修建这座假山时完全是刘大管家一手包办的,王爷还给了他一棚亲兵卫戍,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里。” 沐剑铭与李霄又相互对望了一眼,更加相信了自己地印证,如果这里面没有什么蹊跷,为什么不许人靠近呢?按理说二管家在王府里的地位也不算太差,连他都不能走近,那么只能说明这里面定然隐藏了什么秘密。 “老沐,还是挖吧,说不定找出什么东西来献给皇上,皇上龙颜大悦赏你个夫人呢。”李霄笑嘻嘻的打趣,引得周畔的大兵们一阵哄笑。 “去你他娘的夫人。”沐剑铭年龄也不算小了,老爹沐天波每日都在海都城里给他寻亲,这事是全海都都知道的事,可沐剑铭要效仿汉朝的霍去病匈奴未灭不言家。整日呆在营里,就是不出来,最后沐天波来了火,干脆上奏皇上请求为他赐婚,只要向皇上要了圣旨,不怕这个忤逆的儿子不就范,不成想皇上只是呵呵的笑了几声,也没有答应。于是老子给儿子请圣旨赐婚的喜剧一下子给捅了出去,心学邸报还拿去做了头版,闹的整个海都城沸沸扬扬,说起此事都是哄笑,因此,沐剑铭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拿此事来笑话他。 “好啦,好啦,沐指挥使大人莫要生气,咱们还是做正事要紧,弟兄们快把这假山挖开。”李霄过去拍怒不可遏的沐剑铭肩膀。 大兵们举起锄头还是不敢挖下去,只等沐剑铭说话,沐剑铭挥了挥手,道:“挖吧,挖吧。” 数百具锄头一齐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大兵们抡起膀子又开挖起来。 “我来问你,这假山在王府中可有什么异样?平时是否有人在这里走动?”沐剑铭又开始审问瘫坐在地上的二管家。 “有的,有的,自假山建造之后,一到夜里便能在这听到怪声,王府里传言这里有恶鬼出没,王爷是听了某个真人的指点,才在这里建了一座假山以此来镇住恶鬼,这……这个,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这府里上下,小的能管的事并不多。/\”二管家道。 恶鬼?扯淡!沐剑铭、李霄都是读过书的,这种事他们自然不信,倒是几个迷信的大兵不敢再挖了,有恶鬼啊,若是将假山挖了出来,恶鬼冲出来什么办? “不许停,快给老子挖。”沐剑铭去踢那几个胆小家伙的**。 “大人,有…有恶鬼啊。”胆小的大兵不为所动,依旧磨蹭。 “笨蛋,这明明是吴贼的奸计,他说这里有恶鬼无非是不想让人靠近罢了,赵犊子,这世上若真有恶鬼,你他娘的在战场上割下来的那几个级为什么不化为厉鬼来找你?”沐剑铭大骂。 “他娘的,沐大人若是敢挖,咱们也挖。”赵犊子起了性子,将锄头往沐剑铭手上送。 沐剑铭骂骂咧咧的接过锄头,抡起膀子挖了起来,其他的大兵见沐剑铭动了手,也消除了恐惧,纷纷扬起锄头继续挖掘。又挖了片刻,砰的一声,一个大兵的锄头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待大家围拢过去拨开表层的尘土,一块正正方方的青石板显露了出来。 “去拿东西来把这块石板撬开。”李霄兴奋的大喊。 立即有人去拿了根粗长的铁棍来,大家七手八脚的上去帮忙,很快,青石板便被撬了出来,在众人的眼前,露出一个漆黑的大洞。 “洞里还留有浊气,大家在这里先等着,叫个人去通报主帅。”沐剑铭大叫。 王府内的秘密宝藏终于暴露了出来,沐剑铭、李定国在禀告之后立即赶到了现场,在地下宝库里,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出了一声惊叹。 难怪云南的府库中只有几十万两白银,这几年来吴三桂到处盘剥,伸手向清廷索要银饷,不可能只余下这点小数目,沐天波原先还以为府库中的银钱全部给赵福突围时带走了,想不到吴三桂转战十几年,抢掠和向清廷勒索的财富全部藏在这个地下宫殿里。 整个地下宫殿共有数十公顷的面积,除了几个容纳的通道之外,全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箱,当明兵们将一个个箱子撬开时,无数道黄白色的光芒照耀出来,黄的是金子,白的是银子,还有翡翠、玛瑙、珍珠、字画不计其数。 “快看,那是什么。”在宫殿最里端的一个密室里,几个明兵们目瞪口呆的举着火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人小心翼翼的将一个玉石镶嵌的宝箱翻开,一道明黄折射了火把的光线,将明兵们照的两眼昏。 “龙袍、玉玺。”沐天波父子与李定国父子四人相互对望,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大人快看,这里还有许多印绶和蟒袍。”有个大兵去翻开底层,将一件件物品取了出来,除了龙袍玉玺之外,还有各种官员的蟒袍、印绶,层层叠叠的竟有百件之多。 “吴贼果然反复无常,反了大明不说,如今又想反清了,呵呵,此人志大才疏,狼子野心,今日有此下场,活该他死无葬生之地。”李定国道。 沐天波点了点头,道:“先不忙看这个,传令下去,封锁王府以及藏宝库的通道,立即让笔帖式进来将所有宝物登记造册,派重兵保护运往海都,不可延误。” “遵命!”一个士兵连忙传令去了。 “殿下,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这些违禁之物还是立即封存,运往海都去由皇上落。”沐天波笑吟吟的捋须道。 “国公说的极是,走吧。” 第一百七十章:少年康熙 一千六百四十万两白银,三十一万两黄金,奇珍异宝价值至少五百万两白银,违禁的黄袍、玉玺、官服、印绶足足装了两个大箱子,还有精良铠甲一千套,待一一清点了藏宝库之后,沐天波只能用耸人听闻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千三百四十万两啊,相当于现今满清一年半的国库收入,吴三桂自山海关打入北京,又入川陕云贵等地作战,这沿路上不知抢夺了多少民脂民膏,更不知他伸手向清廷索要了多少银饷。 戏曲中唱的一点也没有错,眼见他盖高楼,眼见他宴歌舞,眼见他楼坍了。吴三桂作恶多端,征途上多次放纵大军劫掠,另一边给满人屈膝逢迎,索要了如此多的军饷,原本还想广积粮,高筑墙,直到有翅膀长硬的那一天,甚至还做着皇帝的美梦,反复无常,先叛大明,如今还想着背叛满人,私自制作龙袍珠冠,当真是野心勃勃,不知天高地厚,他也不想想,就他这样的大汉奸,就算扯旗反清,就算汉人对满清如何不满,岂会愿意为这个大汉奸打江山? 沐天波心里嘲笑了吴三桂一番,下令锁拿吴三桂的家眷人丁,与财宝一道,押往云南,由于金银实在太多,征集来的马车根本不够用,最后还留下了七百万两白银存放在云南库房封存。另外就是封赏各族的问题,此次兵临昆明城下时,云南南部各族山寨都是出了力的,虽然都是激于一时义愤。可不拿出些好处出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反正府库中还有些钱,沐天波按人头每人支了二两银子给各地的勤王少民,对于各寨地头人,没人了五十两和锦帛一匹。还赏赐了一些盐巴等生活必须品,这些钱对于海都的工人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山沟沟里的少民来说却是极其重的奖励,一时间大家皆大欢喜,一些山寨的少民就此回去山寨,还有一部分强壮地年轻人留了下来,他们将会被组织前往海都。成为山地营的一部分。 紧接着明军开始以千户为单位出昆明城扫荡,云南各城各县的清兵要嘛投降,要嘛负隅顽抗,最后破城,半个月内,云南全境光复。 吴三桂战死的消息迅的被传入了紫禁城,沉溺在声色犬马。相互夺权中的满人在惊愕中突然意识到。西南的局势并没有他们原先所想到地那么简单。\\ 歌舞升平已经消磨了他们的心志、莺歌燕舞让他们沉湎于声色犬马而不能自拔、美酒香淳消磨了他们的狂野,当一个强大的敌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京城里的亲王、贝勒、贝子们奔走相告。一个个谣言传来了出来,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所有的满人突然团结了起来,中堂大人鳌拜亲自前往了苏克萨哈地府邸。随行地还有索尼等几个大臣,在苏克萨哈府密议到了半夜之后,众人才在一片相互恭维声中一起坐上了马轿,纷纷奔赴紫禁城。 康熙已经十一岁了,早年的丧父让他比寻常人更要早熟,在孝庄太皇太后地扶持和帮助下,使得他再也不是一个懵懂的少年了,只是,他还必须懵懂下去,等他渐渐地明白了事理,懂得了君王的权衡之术,他就已经明白,他这个满人地最高主子,大清的皇帝陛下,其实,他仍显得稚嫩地身体坐在金銮殿上,不过是俯视殿下几个权臣尽情表演的木偶,仅此而已。 “皇帝,你还小,国事还是要听听鳌拜、苏克萨哈、鄂必隆、索尼几个老臣的意见,你父皇任命他们为辅政大臣是有道理的。\”孝庄太皇太后说这句话时总是轻抚着康熙稚嫩的背膀,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许多事不要轻易表意见,多听多看少动嘴,许多事要你长大后才能明白,你懂了吗?” “够了,不许这样说敖中堂,他是你父皇的辅政大臣,你难道想裁撤他吗?他再怎样嚣张跋扈,也不是你说裁撤就能裁撤的,一个帝王,如果连隐忍都不会,那你凭什么去处理国政,将来祖宗的家业我又怎么能放心交在你的手里?” “孙儿,这个世上并不只是有好人和坏人,许多人、许多事,都不是率性而为所能够理的清的,你祖母年岁大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撒手去见太宗了,祖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有些事、有些人惹恼了你,你也要忍着,闭上你的嘴,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耳朵去听,有朝一日,才是用动嘴用刀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的祖母也就放心了。” 在从前,康熙还似懂非懂,现在他终于懂了,许多事,许多人都不是他所能左右的,既然如此,他就去做一个去听去看的哑巴吧。 今日的朝议显得十分的压抑,朝臣们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一向跋扈的鳌拜似乎也闭上了嘴,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苏克萨哈站了出来,象征性的将吴三桂战死,云南被伪明占领的消息告知了小皇帝。康熙心里暗暗一惊,他当然知道云南在哪里,大清的疆域全图他已在暗中不知看了多少遍。他更知道坐拥十万大军的吴三桂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伪明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入云南,那么它的实力就不容小觑了。 可是年幼的康熙却表现的十分平静,他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掉下巴的问题:“云南是什么?吴三桂又是谁?伪明地处哪里?” 这些事康熙都十分清楚,云南地处大清西南边陲,吴三桂乃是大清响当当的平西王,为大清入关立下了赫赫战功,伪明地处南洋。土地千里,人口数百万,虎视眈眈,时刻想着光复前明的江山。但是他不能让人知道,他不能让人知道他懂这些。鳌拜,在苏克萨哈,在鄂必隆、索尼的眼里,他必须还是一个懵懂无知地少年,所以他必须要问出这句很可笑的话出来。 群臣们拼命的忍住了笑,冷峻不禁的埋下了头,不动声色的鳌拜微眯地眸子突然张开了些。并没有表示出任何可笑的意思。苏克萨哈心在流血,鳌拜越来越咄咄逼人了,小皇帝如此无知,将来他苏克萨哈的好日子显然也要到头了。索尼如老僧坐定一般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作为政坛不倒翁的他,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左右他的情绪。鄂必隆则是看着鳌拜,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苏克萨哈无奈的站了出来。将小皇帝所问的幼稚问题一一解说了一遍。苏克萨哈地话音刚落。沉默了许久的鳌拜终于站了出来:“皇上,西南乃是我大清重要的边陲。如今吴三桂已死,皇上应该遣一名宣力大臣统合四川、贵州、广西三省的兵马。联合进剿方可。臣以为,齐齐哈尔曾随先帝入关作战。可以当此大任。” 齐齐哈尔是镶黄旗人,更是鳌拜的头号走卒。鳌拜推荐他,就等于在京城之外安排了一个棋子,将来不管京城里生了什么事,鳌拜都可以稳立于不败之地。坐镇西南边陲,其权势与吴三桂不相上下,这样炙手可热的位置,鳌拜岂能拱手让予他人? 康熙楞了楞,并没有说话,又将眸光落在了苏克萨哈身上,他当然知道鳌拜的企图,如果任由鳌拜在那里安插亲信地话,鳌拜地羽翼也就更加丰满了,因此,这样的事必须阻止,可惜他地反对并没有效用,唯一的希望就是苏克萨哈了。 苏克萨哈咳嗽一声,在众目睽睽中站了出来,虽然与鳌拜维持了表面上地同仇敌忾,可是在合作的基础上并非是没有底线地,鳌拜要动西南那块大蛋糕,他苏克萨哈当然是第一个不同意。他要准备出手了:“皇上,齐齐哈尔追随先帝入关之时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可惜此人只是虽然勇猛非常,却并非是个帅才,西南三省军务乃是我大清地虎狼之患,若只是让齐齐哈尔去统一调度,难免会有疏忽,若是出了岔子,那我大清的国本可就危险了。” 苏克萨哈在铺垫过后,眼眸狡猾的望了鳌拜一眼,开始做出了反击:“臣以为,鳌拜鳌中堂乃是我满洲第一勇士,在军中的声望灼灼,若是让鳌中堂前往西南调度,臣敢用全家作保万无一失。” 苏克萨哈的话音刚落,鳌拜的脸上突然沉了下去,西南的军务是个大油水,鳌拜自然是希望在这里插上一脚,却不表明鳌拜愿意亲自去西南,一但远离了京城这个政治中心,三年之内,他鳌拜就会被所有人忘记,届时苏克萨哈要想整他,随便找个由头便可让他家破人亡,这样的事在古代并不少见,权臣一旦外放到了边陲,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苏克萨哈表面上是捧了自己,实质却是想将自己排挤出京城,远离了中枢之后,便是他鳌拜的死期了。 索尼仍然是那副漠不关心的面孔,似乎对鳌拜和苏克萨哈的提议并没有放在心上,就算现在的明军到了北京城下,或许他仍然是这副模样。鄂必隆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讶色,随即又归于平静,说到底,如今的朝政之争和圈地之争都是鳌拜与苏克萨哈的事,索尼与鄂必隆虽然同是辅政大臣,却大多数保持在中立的位置,不到关键时刻,这两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站出来呼应的。 书中有很多错误,这一点小弟十分惭愧,可是还是想解释下,小弟每天6000字,一天都没有断过,而且又是个新人,许多历史知识和事件都要查,有的地方有错误是难免的,请各位大哥包涵。 第一百七十一章:最可怕的女人 苏克萨哈的话正中了康熙的心坎,如果能将鳌拜调出京城那该有多好啊,更何况苏克萨哈说的并没有错,西南边陲的战事十分紧急,鳌拜号称满洲第一巴图鲁,在军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若是让他去西南调度军事,于国于己实在都是再好不过的事。 鳌拜冷厉的瞪了苏克萨哈一眼,道:“苏中堂,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克萨哈笑吟吟的回嘴:“鳌中堂何必谦虚,大清谁不知道鳌中堂神勇无敌,伪明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要鳌中堂出马,捏捏指头都能将伪帝新始生擒而来,哈哈,鳌中堂就不要推辞了。” 鳌拜冷哼一声,拳头拧的咯咯作响,恨不能一拳将苏克萨哈当殿打死。 “咳咳……”小康熙心里一阵悸动,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只要鳌拜出了京,他就永远都不是威胁了。康熙清亮的咳嗽一声,他笑嘻嘻的犹如顽童一般朝着鳌拜道:“鳌少保,朕也常听皇祖母说起你的战绩,啧啧,我大清是马上得的天下,而鳌少保更是一马当先,天下英雄莫不如是。不如鳌少保去西南一趟,替朕将新始伪皇帝抓来京城,也让朕开开眼界,看看少保的赫赫武功,少保不是一直和朕说我们满人是马上得来的天下,不应该去学汉人的迂腐,而应当娴熟弓马的吗?” 康熙故意装作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将这句步步紧逼的话当成小孩子的无心之言说了出来,进能逼迫鳌拜出京,退一步的话也不过是童稚之言,当不得真的。/\ 苏克萨哈见小皇帝表了态,连忙附和道:“皇上说的极是,臣附议。” 鳌拜拼命的忍住怒火,冷眼看着一老一少、一君一臣演着双簧,冷笑一声,朝着小皇帝拱手道:“皇上。臣身体有所不适,从前的旧伤作,不能再继续朝议了,还请皇上恩准臣回家休养。” 鳌拜说完,不等小皇帝反应,在众目睽睽下,昂阔步的走出了銮殿。自大清开国以来,大臣们还从来未见过这样地事。就算曾经嚣张一时的摄政王多尔衮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不由得相互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小皇帝康熙却不易察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今日总算是压了压鳌拜的威风,不过催促他出京的事也要赶紧,今日抓到了这个机会,定要穷追猛打,嘿嘿。\朕虽不能亲政,可是只要赶走了鳌拜,还有谁可以左右皇帝? 康熙心情大爽,耐着性子等朝臣们将今日朝议的事说完,这才宣布退朝,出了銮殿,前往慈宁宫给皇祖母请安。 慈宁宫门前有一东西向狭长的广场。两端分别是永康左门、永康右门。南侧为长信门。慈宁门位于广场北侧,内有高台甬道与正殿慈宁宫相通。院内东西两侧为廊庑。折向南与慈宁门相接,北向直抵后寝殿之东西耳房。 正殿慈宁宫居中。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七间。当中五间各开四扇双交四菱花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四扇双交四菱花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四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花门,可通后院。 按照礼仪,皇帝是不能与前朝妃嫔同居东西六宫地。为了安置业已归天的老皇帝的妃嫔,明代修建紫禁城时特地建造了慈宁宫供她们居住,顺治死后,慈宁宫便成了孝庄太皇太后的居所,太妃、太嫔等人也随居于此。/\ 康熙到了正殿外,稚嫩的身子微微屈了屈,朝着殿内喊:“儿臣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凤体康健。” “啊?是玄烨吗?”殿内传来一阵咳嗽,温柔的声音也夹杂着传了出来:“快进来吧,外面冷。” 孝庄皇后显然已经老了,她盘腿坐在炕上,正和几个老太妃一起玩着叶子牌,她见康熙进来了,放下手上的牌,让小苏哈将端来了热烘烘地**。 几个老太妃给康熙请了安,随即讨好似的围拢在孝庄四周,康熙一**坐在太皇太后对面的炕上,盘起腿来喜滋滋的喝了口**,孝庄抿嘴笑伸手过去给他理了理微散的辫子,道:“今儿碰到什么事了?瞧你乐呵呵的,给皇祖母说说。” 康熙点了点头,道:“今日儿臣在朝议时,将鳌拜好好的涮了一记,嘿嘿,鳌拜当时气地脸都绿了,连招呼都打一声,便出了殿,皇祖母,儿臣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惧怕鳌拜那家伙了。\\”小康熙将胸脯挺地老高,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只有在太皇太后面前,他才会抛除伪装,返回自己童贞地一面。 太皇太后抚摸康熙的手却突然顿了顿,脸上地慈爱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地阴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熙见皇祖母语气不善,连忙收敛笑容,小心翼翼的将今日朝议地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对面的皇祖母,只见她的脸色愈加深沉了,这才感觉到这事似乎是哪里错了,说到最后时忙请罪道:“皇祖母,儿臣一时脑子犯了浑,还请皇祖母责罚。” 啪的一声,孝庄保养的雪白的手已重重的拍在炕上的茶几上,震的茶盏砰砰作响,叶子牌乱飞了出去,还搭着孝庄给她松骨的太妃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几个小苏哈连忙弯下腰去捡落在地上的叶子牌。“玄烨,你跪下。”孝庄铁青着脸,手指着皇孙大喝。在大清国,她有着无上的权威,就连当年的顺治帝对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康熙小身子骨吓的颤了颤,连忙离炕朝着孝庄跪下,眼角还渗出几滴泪珠:“皇祖母,儿臣知错了?” 孝庄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道:“你知错了?你知道错在哪里?” 康熙顿时语塞,他哪里知道哪里是对,哪里是错,脑子里只想着驱逐鳌拜出京,这样才不会成天受鳌拜的气。/\ “说不出来吗?爱新觉罗的江山你当是孩子的游戏?三言两语就想逼迫鳌拜出京?哈哈,你可真是个好皇帝啊。”孝庄气极反笑,话锋一转,又温柔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火炕道:“好啦,你坐起来吧,地上凉的很,若是你病倒了,这大清的江山,哎,你父皇丢下了咱们孤儿寡母自己倒是撒手去了,这个江山靠咱们一个老妪和半大的孩子来维持,你也怪可怜啊,起来吧,起来吧,皇祖母不生你气了。” 康熙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欠身坐在炕上,低着头,等着孝庄继续训斥。 孝庄喝了口**,抚胸理了理气,这才心平气和的道:“玄烨,皇祖母问你,鳌拜会不会出京?就连你都明白,鳌拜一旦出京,就再也不能左右朝政了,难道鳌拜他会不明白?这京城上下的兵马,哪里不是他的部属?他在哪里没有安插自己的羽翼?朝廷的百官,又有哪个不是他的走卒?他会甘心放弃这一切出京去西南边陲?你将他逼的急了,他要是造起反来,你我祖孙二人将如何自处?爱新觉罗的江山还要不要了?你这样鲁莽的去逼他,难道还怕他不敢反吗?”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康熙已是吓的全身都被汗浸的湿漉漉的,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经过孝庄的一番点拨立即就知道了问题是如何的严重,鳌拜慨然离殿,原本就没将他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如果一旦逼的紧了,说不准他真的反了也不一定,九城的兵马大多是他鳌拜的门生故旧,他们是听鳌拜的还是听皇上的? 孝庄道:“你也不要害怕,我们孤儿寡母的怕鳌拜反了,反过来鳌拜自然也会害怕咱们,皇祖母再不济,也不是他鳌拜轻易就能撼动的,你听皇祖母一句劝,待会就出宫去,到鳌拜的府上请他出来理政,还要大张旗鼓的同意让齐齐哈尔去西南统辖军务,更要下一道斥责苏克萨哈的旨意,唔,就说他老而昏庸,让他在家闭门思过。” “是,儿臣知道了。”康熙点了点头,乖乖的道。 “皇帝啊,皇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鳌拜这样对你,其实也是在打你皇祖母的老脸啊,这些咱们都要忍了,他越是这样,咱们孤儿寡母就更要忍,一直忍到他鳌拜独断朝纲,嚣张跋扈,将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时候。一直要忍到我的玄烨长大,能够亲理政务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他鳌拜已经得罪了很多人,有辽东八旗的旗主,有蒙古的王爷们,有索尼,有许多许多的人,那个时候皇上再也不是个小儿,而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那个时候你皇祖母再放开手,让皇帝你一飞冲天,去劈荆棘、去除奸逆、去做个堂堂正正的千古圣君。你懂了吗?”孝庄握住康熙的小手,轻柔的说。 “儿臣明白了,儿臣知道如何去做了,儿臣也忍的住。”康熙的眸子炙热起来,被孝庄握着的手也跟着炙热起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儿臣这就去请鳌拜出来替儿臣理政,儿臣还要给他封赏一千两黄金,和五万两白银,要一道圣旨向天下人表彰他的功绩。” 孝庄松开了皇孙的手,点了点头:“你去吧,多披件衣裳。” “儿臣告退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二愣子总督 紫禁城里传出了一道道的旨意,这几道旨意足以让勋贵大臣们看清楚当前政治的风向,第一道的旨意便是封赏鳌拜,第二道旨意斥责苏克萨哈老而昏庸,责令其闭门思过。第三道旨意任命齐齐哈尔为川桂总督,总辖西南军务,即日上任。 满人勋贵们立即预感到,苏克萨哈完了,而鳌拜这个四大顾命大臣之末的武夫,将成为大清国最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几天的功夫,京城的主子奴才们踏破了鳌拜府的门槛,说什么也要巴结到这个权臣,鳌拜的声望水涨船高,而另一边的索尼、鄂必隆却都风平浪静,倒颇有一副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味道,既没有对鳌拜的专横表示出一丝的不满,更没有对苏克萨哈表达出一点的同情。 索尼是正黄旗人,一等公,是四大顾命大臣之,按道理,他才是康熙未亲政之前,掌控朝政的主力人物。可是索尼似乎对朝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管鳌拜如何干涉朝政,他都不一言,只是冷眼旁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鄂必隆与鳌拜同为镶黄旗人,他的立场就更加值得玩味了,当时镶黄旗与正白旗势同水火,最早可追溯到皇太极之时。皇太极登上汗位之后,不久便将自己掌握的正白旗、镶白旗改为正黄旗和镶黄旗,使其地位日益上升。同时,皇太极又将努尔哈赤留给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个幼子的正黄旗、镶黄旗改为正白旗、镶白旗,使其地位渐渐下降。从此。黄、白两旗之间便产生了矛盾。皇太极死后,黄、白旗为争立皇帝,关系紧张,后来虽以妥协告终,但彼此成见甚深。鳌拜正是镶黄旗的代表,而鄂必隆乃是镶黄旗人,多少与鳌拜有些瓜葛,正白旗地苏克萨哈倒台正是得偿了鄂必隆的愿望,从心里来说,他是支持的。但是鳌拜嚣张跋扈。早晚会与紫禁城中那个最大的主子形成对立,鄂必隆是不敢去攀鳌拜的高枝,当然。也不敢得罪鳌拜。因此,他与索尼的立场相同,都是置身事外,早朝时站在殿里就是个木桩子,眼睛木木的立在那呆。绝不表任何高见。 权利斗争的结果便宜了齐齐哈尔,齐齐哈尔是镶黄旗人,更是鳌拜的一个奴才。齐齐哈尔其实不过是个镶黄旗的牛录出身,入关时也随着多尔衮打过几场仗。做过佐领之类地中层军官,原本他这样地人物混到了这样的地步就已经是祖宗烧高香了。可谁知姐姐嫁给了鳌拜做妾,再加上大家都是镶黄旗人。齐齐哈尔在鳌府走动的便频繁起来,三天两头地给这个老姐夫去请安,鳌拜倒也很是抬举他,显然是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心腹,更看重他弓马娴熟,于是这一次竟推荐他得了这个炙手可热的职位。 川贵总督,辖制西南三省军务,齐齐哈尔莫名其妙的接到了圣旨,差点欢喜的晕了过去,他这辈子从未接过圣旨,第一次接道圣旨居然是平步青云,连升了好几级,成了西南边陲管辖数省响当当地封疆大吏。 啥都不说了,齐齐哈尔接到圣旨,打了太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骑快马赶往了鳌府,他虽然打仗时脑子总是缺了一根筋,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懂一些的,没有这个姐夫,他齐齐哈尔屁都不是一个,给姐夫请过了安,临走时被姐夫叮嘱了几句到了地头要如何善待下级,多听多看之类的废话之后,齐齐哈尔蹦着回了家,立即让人帖大宴宾客。 都说男人三大乐事乃是升官财死老婆,他齐齐哈尔升了官自然也要大财了,至于死不死老婆都没啥关系,等到了任上随便添几房小妾也就是了,再说八大胡同里地婊子多如牛毛,只要有钱,还怕不能夜夜笙歌吗?人生三大乐事如今凑齐了,若是不大宴宾客,摆几十桌流水席,齐齐哈尔还真觉得还不够光宗耀祖。 流水席共摆了整整五天,第一天来的都是宗室里地贝勒,贝子,一等公,一等伯什么的,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在京城跺跺脚都能颤一颤地人物,这些人都是看到了鳌拜的权势,齐齐哈尔与鳌拜连着亲,这一次鳌拜又推举齐齐哈尔去做总督,由此可见,齐齐哈尔定然是鳌拜身边心腹中地心腹,别说是公侯伯子男,就算是郡王、贝勒,哪个不想巴结巴结? 第二日是朝中的大臣,第三日是驻京的提督管带,第四日才轮到了齐齐哈尔的亲戚和至交好友,到了第五日,才是街坊近邻,齐齐哈尔倒不摆架子,这样的事他巴不得所有人都成为他的座上宾,让大家用惊叹的眼神看着他才好,到了第六日,齐齐哈尔原本还想再摆上一桌,可大清早就被鳌府的人叫了去。 齐齐哈尔听说姐夫叫他,二话不说,撂着袍子就去了鳌府,迎面就被鳌拜扇了一个耳光。 “混帐。朝廷让你去做川桂总督。你摆酒宴宾客就耗费了五日。这个总督你还要不要做了?你不去赴任。京城里有地是人想去。” 齐齐哈尔捂着腮帮。不断地给姐夫赔罪。随后灰溜溜地去给姐姐问了安。又灰溜溜地回府当日打点行装赴任不提。 在海都。云南地捷报传来。其中还包括了所觉地地下宝藏。一下子凭空多出了一千多万两白银。让国库里原本捉襟见腹地窘状一下子阔绰起来。一向大手大脚花钱地朱骏立即颁布了旨意。开始了他地花钱大计。先便是完善驰道地网络。还有着手修建云南地驰道。并且打算在云南筹划建立开特区。毕竟云南是大明光复地第一片汉家土地。汉人过一百万人。这里也将成为朱骏复兴地最重要工业和军事基地。如果说海都地工业产品是开拓南洋地话。那么云南地工业产品将随着明军地继续北伐。而不断地向整个中华大地扩张。明军打到哪里。资本就会随之而去。 要解决云南地工业问题。先就是要解决道路地问题。商路不通。你生产再多地产品也卖不出去。而海都与昆明之间地驰道更是重中之重。问题是驰道地局限性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了。毕竟这个时代是利用马车运货。驰道在短程上或许还能满足商路地需求。可是长途地拉货却不一样了。毕竟你马车在驰道上虽然跑地快。可是相对长程运输来说却难免见拙了。路上耗费地时间越久。商户地货物所耗费地运费越高。若是不能提。云南地工业要想展。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倒我们大明国地败家皇帝。朱骏在思考良久之后。又在城郊铺设了一段后世地铁路实验。很快他就现。同样地马车。由于铁轨地阻力减小。在铁轨上奔跑地马车比之驰道上地马车至少要快一到两倍以上。 铺设铁轨。用马来拉车地事在蒸汽机技术未完善之前还是普遍存在地。一八二五年地英国就这样干过。光绪年间地东北也这样干过。虽然马跑不过蒸汽机。可是在铁轨上。只要在马车车厢下地轮子经过特殊地处理。使之与铁轨能够契合。那么车轮所受地阻力就小了至少一到两倍以上。度能够得到明显地提升。如果说现在从海都到昆明需要一个月地话。那么使用驰道最多只需要六天。而铺设了铁轨之后最多也不过两三天便能到达。更何况铺设地铁轨虽然现在不能跑蒸汽机。但是蒸汽机地原理已经被朱骏向一些具有研精神地高级工匠讲解了一番。以他们地聪慧和如今地锻炼技术。蒸汽机地明只是早晚地问题。将来一旦蒸汽机问世。那么马拉车自然会被淘汰。而铁轨却能继续保留下来。 他娘的,修了!朱骏下定了决心,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银子不过是一个抽象的数字而已,而铁轨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更何况撒下了银子出去,也是给了钢铁,枕木,机械等作坊,这些人一旦获得了如此大的单子,立即就会扩大生产,充分的给予百姓们得到就业的机会,这就是为什么每次后世生经济危机时,各国都利用基建的方式来拉动就业来度过危机的原因。 大把大把的银子从国库撒向了民间,接着再由资本分配到工人的手里,得益的工人赚了钱,就需要消费,一些消费的行业就要受惠,而这些消费的商铺同样需要各种商品来出售,制造小商品的作坊你就能获得更多的订单,小商品的作坊要生产就需要原料,而那些原料的作坊同样获得了订单,就这样,不断的衍生出无数的受惠行业,以此来促进整个工业体系的繁荣昌盛,工商业越是繁荣,他们手上的银钱将最终以税收的方式回流进国库,民富国富,民强国强,就是这个道理。 朱骏对经济虽然一知半解,但是这种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国家对基建进行投资,将国库中的资金撒向民间,最后再回流更多的银子回来。可是大臣们并不懂,当朱骏宣布了这道旨意时,大臣们一下子惊呆了,修建驰道他们能忍,修建海港也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要凭空修建铁轨? 第一百七十三章:马拉火车 户部尚书简直要疯了,如今国库好不容易有了盈余,国库中多了近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可是还没得瑟两天,这些钱就已经花出去了大半,改善云南驰道,改善九省驰道网络,投资开办开区,还要扩充军队,投入大笔的白银去扩充新军,研新式的武器,战舰、火炮这些都是砸银子进去听不到响的买卖,以上这些,所耗费的白银就已经过了八百万两。 至于修建铁轨,户部尚书听到这条近千里的铁轨就感觉背脊凉,在海都城外修建一条实验中的一百米铁轨就耗费了六百多两银子,要是照这样的修下去,没有六百万两银子是绝不可能的,花六百万两银子拿去砸出一条铁轨出来,这种事也只有皇上才能想的出来。 “皇上,国库除去了往常的开支,就算是动用国库所有的白银也不过还剩七百万两银子,若是全部拿去修建铁轨,恐怕将来……”户部尚书恭着身,拱着象牙签出班。 “铁轨乃是朕的国策,此事不容更改,国库中这些年收缴来的金子不是还有很多吗?朕记得是一百三十万两把,这么多金子堆在府库也是闲着,朕打算铸造金币用于市面流通,届时也可将这些金子全部用出去,钱若是只堆在库房里是会霉的,只有流通才能生出财来,好了,你负责核算下拨银两,工部也要尽快拿出铁轨的方案出来,各部之间通力合作,这世上还有办不成的事 户部尚书嘴唇挪动了几下。正要继续言。不料金殿上地朱骏已经堵住了他的嘴:“朕大婚的日子选定了没有?怎的礼部还没有拿出方案出来?” 大婚可是关系到国本,天下的事户部尚书都不敢干涉了,连忙灰溜溜的退回了班中,心里拨拨的打着算盘,盘算着如何去节省些靡耗。 海都开区的商人们疯狂了,当朝廷铺建铁轨,修缮道路,购买军服的公告贴了出来,商人们立即盘算着所要收购的材料,立即就得出了结论。这一次地大采购至少用银八百万两。钢铁,水泥,木料。织布地需求空前之大,甚至过了大清国江南数省一年的税赋,也就是说,只要你能生产出以上的原料,根本就不需要再联系出售地渠道。就可以直接的卖给朝廷,甚至价格还会持续走高,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新的工业时代即将来临。一批巨富将在此产生,甚至开区所有的商人都将得益。人人都有成为太平绅士的可能,人人都有可能一掷千金。头顶着绅士地头衔,藐视一切权威。人人都有可能进入坐落于开区正中的商会大楼里侃侃而谈,为自己的利益向衙门提议。 第一天,所有地钢铁厂,水泥作坊,木材作坊,纺织作坊立即日夜加工,虽然朝廷的采购并未正式开始, 但是货物堆积在仓库中就是钱啊,还有谁愿意耽搁? 第二天,作坊们开始大肆招募工人,特别是有经验地工匠更是水涨船高,有的作坊甚至开出了五枚银币地高薪。 第三天,所有伐木作坊、铁矿作坊、粘土作坊、织布作坊全部获得了无穷无尽的订单,他们地任务是,所有的工匠和机床都不要停歇,十二个时辰不管是白天黑夜,有多少原料要多少。 第四天。海都开始大肆招募工匠、劳工。只要你愿意。上至五十岁地老妪。下至十一二岁地孩童。只要你还迈地动步子。还能做事。立即就可以进作坊工作。由于狼多肉少。工匠地工钱由原先地四两变为了十枚银币。劳工原先一二两银子地工钱提升为二至五枚银币。一些高级地工匠甚至达到了三十枚银币地高薪。 一个月后。无数地钢铁、水泥、木材、纺织等相关地作坊拔地而起。一些大商户开始**这个行业。甚至一些小富之家都敢拿着房产地产去银行做抵押。与人合伙。只要拉上几个熟练地工匠就敢涉足进去。由于相关作坊地工钱持续走高。生产其他商品地作坊地工人开始不断地流失。许多作坊不得不提高相应地薪金以挽留工人。 两个月后。薪金大幅度提高地工匠、劳工开始消费。生活用品地作坊突然紧俏起来。许多商品还未进入货架。已被人抢购一空。原先许多人需要积攒几个月才能购买地商品只需小小地一个月就能从商铺中带走。海都人地购买力骤然提升。许多生活用品甚至奢侈品地货存开始骤减。商铺开始大量地向生产商进货。制造生活用品地作坊也立即成为了紧俏行业。也开始十二时辰日夜加班加点。疯狂地高价招募工匠劳工工作。 随着购买力地提高。商铺也随之开始做大。一些赚了银子地店铺开始不断地扩充店面。如雨后春笋一般。海都城内地商铺比两个月前增加了三分之一。 接着便是海商还是得利。购买力地提升同样使得百姓对海外地特产情有独钟。由于购物热潮地兴起。海商们也开始疯狂起来。不断地增加来往运输地次数。 海都地百姓们开始谈起了生意经。大明商报正是成立。这一份与学术邸报大相廷径地报纸开始热销。显然百姓们对学术已经开始出现了审美疲劳。而更加紧贴生活地工商业邸报开始大行其道。并且成为了主流。 海都的第一次工业膨胀就此开始,虽然这其中不泛有人提出了反对的声音,一些保守的官员捶胸顿足的大叹人心不古,追铜逐臭之类的屁话,但是很快被淹没在了汪洋的人潮之中。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海都的工商业已经整整积攒了三年,这一次朝廷的大型工程项目更确切的来说只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当资本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时,那么它的爆就成了一种必然,汉商们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在江南萌了资本的雏形,不幸的是由于满清的入关,萌芽迅被极端的**和屠杀所扑灭,今天,这朵灿烂的花朵终于在遥远的海都播下了种子,并在有心人的悉心呵护下结出了果实。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大明的新始皇帝朱骏,他默默的观察着开区内的一切动静,静悄悄的见证了这一切,他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狂热的资本将随着自己一道,北伐满清,征服海洋,甚至抵达遥远的美洲彼岸,去结出更加丰硕的果实。 四川,成都。 齐齐哈尔经过一个月的跋涉之后抵达了他的任所,交割了朝廷的委任状之后便开始正式办起公来,齐齐哈尔干脆利索的很,升帐让城内所有的将官全部到总督衙门汇齐,打算给这些将官们一个下马威,至少也该摆摆总督大人的威风出来。 总督大人新到,将官们哪里敢怠慢,连忙给副手交割了防务,匆匆的赶到了改建的总督府衙门,一身戎装的等待总督大人训话,其实他们心里也是好奇的很,朝廷早就快马来了总督将要到任的文书,让他们预作准备,可是这个齐齐哈尔是哪条路上的?将官们凑在一堆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按理说这样炙手可热的职位至少也应该是个勋爵大员啊,朝廷怎么会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此统辖三省的军务? 或许这个家伙是朝廷窜出来的新贵吧,佐领,参将们这样想着,稀稀拉拉的按职务的高低站在总督府的衙堂内,翘以盼着总督大人的出现。 一直从晌午等了近一个时辰,将官们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新任的总督架子似乎也太大了吧,在场的将官虽然在京城里屁都不算一个,可是放到了地方上怎么说掌管着一省一城的军务,走到哪里不会有人叫声主子爷。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总督大人比在场的许多人要高上两三级,大家虽然心烦意乱,心里把这个总督骂了祖宗十八代,可该等的还是要等,规矩不能落了,否则给人穿了小鞋,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又等了半个时辰,太阳已经渐渐落山了,许多人是晌午来的,原以为总督新官上任,原本就是空着肚皮来混顿洗尘宴的,如今晚饭的时候都到了,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终于,有一个人怒了。 怒的不是别人,正是长官四川军务的贝子索罗图,索罗图乃是努尔哈赤十一子巴布海的第四子,正牌子的金枝玉叶,如今就任四川提督,在宗室之中虽然算不得尊贵,却也是掌握实权的人物,如今却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总督奚落,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气,他怒气冲冲的踱了几步,随即仰头道:“总督大人看不上咱们,既然他不愿意相见,咱们也不必热脸贴着这冷**了,大家都散了吧,大家都是响当当的爷们,战场上真枪实刀拼杀出来的汉子,也不靠屈意去巴结他。” “贝子爷了话,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的总督咱们也巴结不上,英锢,你他娘的还欠老子一顿酒呢,走,今夜凤仪楼里你去会账。” “散了,散了,他娘的,什么东西。”有了贝子爷的撑腰,将官们胆子壮了不少,呼朋拉友的准备犒劳犒劳自己已是前胸贴了后背的肚皮。 “总督大人到”正在这个当口,一个戈什哈拖着长音叫了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七十四章:内斗 齐齐哈尔一身蟒袍大咧咧的自后堂而来,面部带着一丝不愉之色,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出现,只不过是他新官上任,多少都要摆些架子出来而已,另外他躲在后堂倾听着前堂将官们的会话,也想找出几个刺头青出来整治整治,以此来整肃纲纪,加强自己的威信。 这种法子在军营中十分普遍,至少齐齐哈尔做牛录时就是这样管理属下几百个旗人的,只是他忘了,牛录下的旗人都是他齐齐哈尔的奴才,可是这四川的将官却并非是他的奴才。 将官们见总督大人来了,连忙收敛了方才的不满,依着规矩在衙堂内站好,等待着新官训话。 齐齐哈尔肃容的横扫众将一眼,嘴角勾勒出一丝蔑视,简直就是反了天了,这群狗奴才,竟敢将本总督不放在眼里,在京城里,就是郡王贝勒见了爷多少也要打声招呼,也不看看爷的姐夫是谁,苏克萨哈厉害吧?响当当的顾命大臣,还不是被姐夫一句话给闭门思过了,皇上亲自颁布的旨意,请姐夫出面主持朝政,这些四川的外官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忤逆本总督? 齐齐哈尔心里想着,愈觉得生气起来,如今好不容易迹了,哪里还会将这些提督、参将、佐领放在眼里,沉默片刻之后,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四川提督索罗图身上,二人对视了片刻之后,齐齐哈尔道:“这位将军面善的很,可是京里来的?” 索罗图倒也不想得罪这个总督。一来猜测不出这人地身份,二来好歹也是自己的上司。没必要得罪他,于是 道:“回禀总督大人。标下是正白旗人,外放了四五年了,一直都在四川公一动,正白旗与镶黄旗之争由来已久,从皇太极到多尔衮。再由鳌拜与苏克萨哈,先是政治斗争,接着便是圈地而引起的矛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齐齐哈尔乃是镶黄旗人。他地姐夫鳌拜更是镶黄旗的代表人物,如今听到正白旗三个字时,对索罗图更是添了几分成见。 齐齐哈尔别过头不再理会索罗图。对着衙堂内的众将开始训起话来:“如今伪明造乱,西南不稳。前些日子居然还引兵进了云南,其狂妄野心昭然天下。如今我大清主少君暗。当朝鳌中堂对西南的形势忧心的很哪,国家危难。正是我等尽忠报效小主子地良机。本督丑话说在前头,在场的诸位都是咱们满人中的爷们,谁也不要妄想依赖祖宗的荫庇在这死气掰咧的混军饷吃,务必要上下用命,剿除伪明,为小主子守好江山,这才是一个好奴才应当做的事,诸位,都明白了吗?” 齐齐哈尔地话半文半粗,基本上所有新上任的官员都是这一套,将官们权当这是个屁话,也并未放在心上,稀稀落落的回答:“总督大人教训地是,末将们都明白。” 齐齐哈尔却对这样的回禀十分不满,一手抚着桌案阴恻恻地瞥了索罗图一眼,道:“本督知道,有些人是瞧不起本督,本督既不是亲王贝勒,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功,嘿嘿……”齐齐哈尔反而笑了起来,继续道:“提督大人,本督说地对不对?” 索伦图明显感到了齐齐哈尔的不善,硬着头皮道:“大人何必妄自菲薄,皇上让你来统管三省,谁若是不服就是妄自尊大,目无君上。大人不必自疑,川省地军务,末将人等定然惟命是从。” 齐齐哈尔对索伦图更是觉得厌恶。方才他躲在后堂时明明听到了这个家伙背后说了自己地坏话。等自己到了跟前。这人又装成一副恭恭敬敬地模样。他刚到四川。就碰见有人当面一套应付他。背地里却怂恿人不当自己是一回事。若是这样下去。将来他这个总督岂不是做了花瓶摆设?不成。必须得树立威信。让这些丘八们知道老子地手段。齐齐哈尔想到这里。脸色已沉了下去。对着索伦图道:“索伦图大人。本督问你。若是有人敢藐视上官。暗地里怂恿人违抗上官地命令应当如何处置呢?” 索伦图还道是总督大人要考较他地军律。于是道:“按军律应当斩。入关之后。先皇顺治皇帝却怜悯咱们满人人少。于是便敕命满人可以军棍抵罪。通常地情况。若是有人背着上官乱嚼舌根。至少要打二十军棍。” 齐齐哈尔突然暴起。拍案道:“来啊!” 正在所有地将官不知所措地功夫。跟随齐齐哈尔到任地几十个戈什哈已悬着腰刀冲了进来。 “将四川提督索伦图拿下。重责二十军棍!”图穷匕见地时候到了。这是所有军官对付兵油子地常用手段。而且效果极佳。索伦图做过牛录。管着几百个旗奴。自然对这一套了然于胸:“索伦图。方才可是你怂恿人不停本督号令。解散众将回府地吗?本督申令川省所有游击以上官员在此听候将令。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私自篡改本督地将令。今日若不惩治。本督如何调度三省军务?来啊。押下去。” 将官们一下子面面相觑起来。有地人脸上明显露出了忧色。有地却事不关己。倒想看看总督大人与堂堂金枝玉叶四川提督谁更厉害。就连索伦图也是吃了一惊。他可是堂堂地贝子。宗人府里入了籍地黄带子。虽说四川提督是川桂总督地辖下。可是这总督也忒大胆了一些。立威立到老子头上来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已有几个戈什哈一哄而上,反剪了索伦图的双手。几十个将官这才感觉不太对味了,明军还未出动,总督和提督倒先闹将起来了,这算个什么**事,总督虽然官大,可提督大人好歹也在四川坐镇了好几年,在场的十个就有五个是他的心腹班底,还有两层是他家的奴才,其他人多少也有些交情,若是让总督大人打了提督的军棍,这不是打了咱们四川弟兄们的脸吗?犹豫过后,稀里哗啦的所有人都半跪求情:“总督大人开恩,索大人不过是无心之言,并没有冒犯的意思,末将等可以佐证。” 齐齐哈尔心在滴血,不为别的,方才他不经意的瞥了索伦图一眼,正好瞧见了他腰上的黄带子。在大清朝,皇帝的腰带为明黄色,宗室皆用金黄色。其饰版数量等均各有定制。爱新觉罗家族以外的官员系蓝色或石青色腰带,严禁越级束用。因此,黄带子成为清朝宗室的特殊标志。可在齐齐哈尔的印象中,京里的王爷贝勒中并没有个叫索伦图的啊,这样看来,这个索伦图多半是个远支的皇亲,可远支的皇亲也并非是好惹的啊,毕竟上面还有个宗人府,若是黄带子们受了气,大可以找人来为他们出头。 如今真的是骑虎难下了,若是今日的事就此揭过,他齐齐哈尔这个总督就算是白当了,到时还有谁会服他?四川人恐怕只知有索贝子,不知有他这个川桂总督了吧,而且这事轻易过去了,他齐齐哈尔还要如何做人?他娘的,以后哪还有脸去教训下属? 齐齐哈尔咬了咬牙,他娘的,上头反正有姐夫担待着,堂堂川桂总督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远枝贝子?今日不杀鸡给猴看看,这总督做的还有什么味道。 “来啊,还不拿下去给本督打。”齐齐哈尔不理会众将的请求,猛拍了下桌案给自己打气道。 “喳!”几个戈什哈反剪着索伦图的手,就要往外拉,索伦图挣扎了几下,最后索性哈哈大笑起来,目瞪着齐齐哈尔道:“总督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哼哼,好,今日老子认栽了,是爷们的就将老子打死,如若不然,咱们将来慢慢的玩,老子奉陪到底。” 索伦图话音刚落,便停止了挣扎,任由戈什哈带了下去。这一句威胁让齐齐哈尔心里有些虚,不过此时却不是示弱的时候,他冷笑着朝着索伦图的背影呸的吐了口浓痰,一副不屑的模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皇亲国戚本督见的多了,也没瞧见你这样横的,你若真要是个爷们,便来试试看,鳌中堂要踩你还不是抖抖脚的事儿。” 齐齐哈尔言语中故意高声透露出鳌拜这个大靠山,衙堂内的将官们不由得面容一肃,难怪这总督连黄带子的阿哥都敢打呢,原来是鳌中堂的人,这些将油子虽然身处四川,但是京城里的消息在满人中传的也是飞快,苏克萨哈倒台的消息早就传过来了,如今的朝廷什么事不是由鳌中堂说的算的?哎,索大人也是倒了霉,偏偏撞到了枪口上,看来这个总督大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大家还是小心一些伺候着,别要出了什么岔子。 大家心里想着,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笑容,有人开始躬身打千的行奴才礼,有人笑吟吟的说要为总督大人接风洗尘,有的忙不迭的明里暗里的表忠心,只有六七个索伦图的家奴冷眼站在一边,为自己的命运担心起来。 这一章是铺垫,额,可能废话多了点,不过对后来的剧情展很有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七十五章:战事又起 立威之后自然就到了放火的时候,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自然就是先拿云南开刀了,做不出成绩来,他齐齐哈尔既对不起姐夫的推举,面子上也不好看。 第二日,齐齐哈尔召集军士,开始检阅,四川的满蒙八旗兵足有五千人,还有三万的绿营,人数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少了。齐齐哈尔开始谋算起军事来,他召集了众将,在府衙里铺上了地图,在众将的拥簇下指点江山起来。 “如今四川有三万五千人,广西还有三万大军,贵州仍有近两万吴三贵的余部,另外湖南提督的两万大军正在赶来,我军足有十万之众,如此大的兵势,一个小小的云南,本督要想取它,不过探囊取物也。”齐齐哈尔踌躇满志的分析了清军的优势,指尖碰到了昆明城的方向:“咱们分兵三路,直扑昆明城下,再由湖南提督领兵切断昆明与缅甸的通道,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务求一网打尽。” “本督已经想好了出兵的日期,唔,立即让人通报贵州、江西二省提督,十日之后,三省共同出兵,谁若要延误了战机,本督便治他通敌之罪,都明白了吗?” 将佐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十日后出兵?似乎也太仓促了一些,不说许多出征的器械还没有准备好,就是粮草也没有这么快凑齐啊,新来的总督在军中做过主帅都没有?还真当打仗是过家家啊,不过大家都是见识过齐齐哈尔的虎威的,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言反对。 “总督大人。大军要出征,粮草军械是否已准备好了?我军对伪明在云南地兵马一无所知。前去打探的探子根本没有这么快回来,仓促出兵既没有军粮器械。又不知贼势多少,擅自出兵,只会自取败亡,还请总督大人收回成命。”说话地是索罗图,前几日他被打了二十军棍倒也硬气的很。每日仍然照常理事,偶尔也会与总督生一些冲撞,但双方倒还算彼此顾及,没有当众翻脸,毕竟索罗图知道齐齐哈尔是鳌拜地人,要报仇也要等待时机。而齐齐哈尔忌惮他是个黄带子。实在不敢欺他太过,届时狗急跳墙,真要闹的满城风雨的时候。就算是姐夫也不一定能保的主他,江山毕竟还是爱新觉罗家的。他一个外姓人欺负宗室还有人可以保他,若是将这个宗室给逼出了什么事。那不是找死吗? 索罗图被招到账中议论军事时,看到齐齐哈尔踌躇满志地模样便知道这个家伙纯属酒囊饭袋。根本就不是个做主帅的材料,等听到齐齐哈尔十日之后要进兵云南时,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照这个家伙乱来的打法,十万人填进云南恐怕连收尸的都没有,吴三桂这样厉害的人物都死了,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货色说打就打,自己不要命倒没人拦着,可是这云桂三省地大军总共十余万人总不能陪着你去送命吧。索罗图乃是四川提督,若是不劝一劝实在说不过去,否则将来就算死里逃生,朝廷也要追究他的责任。 “索大人若是不敢去,便留守在四川吧,嘿嘿,本督居中调度,就不必劳烦索大人出马了。”索罗图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齐齐哈尔就觉得面子上架不住了,出言讽刺道。 索罗图双眉一挑,眸中闪露出怨毒之色,半晌之后,才稍微顿了顿,道:“进剿伪明,乃是末将职司的份内之事,一切由总督大人差遣。” 齐齐哈尔建索罗图屈服,不由得捋须一笑,道:“既是如此,本督便让你掌管后军,为大军供应粮草吧。” 齐齐哈尔说完,不再理会索罗图,敲了敲摊放地图地桌面道:“我军以强凌弱,以众击寡,咱们若是败了,上对不起京城里的小主子、鳌中堂,下对不起三军地将士,真是没脸见人了,大家务必用命,给将士们做个表率,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功劳簿上,本督绝不会贪功瞒报,诸位安心杀敌便愿听驱使。”将佐们纷纷抱拳敬礼,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云南。昆明。 一份锦衣卫地线报传入了昆明城地锦衣卫办事处。紧接当地地锦衣卫千户迅地做出了反应。在沐天波与李定国地案头上。一份密报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正中。在吏部没有任命云南布政、按察、都指挥使三司地官员之前。云南地军政事务还需由沐天波与李定国打默契。沐天波专门安抚地方。处理政务。而李定国负责约束军士。操练兵马。调拨防务。只要遇见到了大事时。二人才会碰头协商。 如今。这份密报将他们召集到了一起。密报地内容很简单。却也十分骇人。四川、贵州、广西三省已经分兵三路。人数共有十万人。其中还有两万地满蒙精锐骑兵。大将军炮数百门。浩浩荡荡。遮云蔽日地向昆明扑来。 “殿下。你怎么看?昆明是否还守地住?”二人传阅了密报之后。微有忐忑地沐天波担心地问对面地李定国。军事方面他懂地并不多。 “沐公爷不需担心。”李定国安慰了沐天波一句。随即微眯着眼沉思起来。沐天波也没有打断他。只是看着他阴晴不定地脸。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李定国突然站起身。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去拿墙角处地地图摊开验看。最后跺跺脚:“清军地主帅是谁?” 沐天波微楞了楞,随即道:“密报上说是个叫齐齐哈尔的满人。” “齐齐哈尔?”李定国低声念了一句,随即绽露开笑脸,道:“清人是自取灭亡了,竟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来统领大军,此人竟连基本的行军之法都不懂,哈哈,当真是天佑大明啊。” “此话怎样?”沐天波打起了精神,眼眸中闪露出一丝亮彩。 “沐公爷来这里看。”李定国招手让沐天波走近地图,他指了指京城与四川的距离:“北京与四川相隔数千里,齐齐哈尔是从北京城赶到四川快马加鞭也需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距离我军攻占昆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清军此次行动如此迅,定然没有准备,清军的主帅多半是个不懂行军打仗的雏儿。” 沐天波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没错,依殿下看,我们应当如何拒敌呢?敌人分兵三路,我军在云南只有一万五千人,若是分兵,难免会生出变故,若是一路出了问题,则清军兵临城下,昆明可就危险 “不需分兵拒敌。”李定国摆了摆手,道:“我军人少,决不能分兵拒敌,应凝聚成拳头,攻其中军,只要四川军溃散,广西、贵州两路的清军将不战自溃。” 李定国加重了口气:“明日我便率一万大军北上,迎战四川清军。沐公爷便领五千人守昆明,待本王击溃四川清军之后,再回师救援。” 李定国又指了指云桂方向,道:“只要咱们拖住了大部分的清军,海都的援军一到,便可立即转战四桂,广西等地,收复西南一隅。”李定国的目光炙热起来:“沐公爷,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拖住清军,皇上再从海都转到清军的背后,直击西南各省,清人后方空虚,定可一鼓而下。” 沐天波也来了兴趣,不断的点头,眼睛滴溜溜的瞅着地图了会呆:“正是这个道理,他们轻军猛进,我们难道就不能利用这个空档来个围魏救赵吗?殿下,沐某还有个主意,还请殿下拿个主意,看看是否可行。” 沐天波舔了舔嘴,继续道:“殿下率一万大军迎头痛击四川一路的清军,若是胜利,就不要再理会昆明城了,殿下自带大军率军北上,趁四川空虚,直取成都如何?” 李定国沉默了片刻道:“沐公爷,昆明城中只有五千兵马,若我不率军回援,贵州、广西两路的清兵就可长驱直入,兵临昆明城下,昆明城虽然城池开阔,奈何兵马太少,如何御敌?” 沐天波满怀信心的道:“殿下放心,沐某虽不懂军事,五日之内在云南征集两万土著协助守城还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昆明城中还有五千明军,以及百门火炮,足够坚持几个月。只要殿下能够突入四川,攻占成都,昆明城下的清军得到了消息,自然也是不攻自破。” 李定国脸色胀的通红,激动的击掌道:“既然沐公爷自信能够坚守,在下也就在此交交底,李某保证能够击溃四川来敌,突入四川攻占成都,到时皇上的援军再转袭广西,咱们来个四面开花,让清军防不胜防。” “沐公爷。”李定国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此战若败,不但使大明失去了云南,你我也将身异处。若是战胜,则我大明至少可以攻取四川,广西这千里沃土,咱们同殿为臣,平日也难得相聚,李某对沐公爷是素来敬仰的,不若这样,今日李某摆一桌酒水,你我小酌几杯,明日分兵两路,各奔前程,就算是死,平身也少了一份遗憾。” “好,去喝几杯,把剑铭和李世侄也叫上。”沐天波显然也被这个极为冒险的计划渲染的心潮起伏,种种的应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七十六章:召兵 新始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昆明城中一支装备着新式连火枪的明军开始出城向着北方行军,由于连火铳的改进和批量生产,明军已经开始逐渐的去除了钢弩、刀枪等武器,开始制式的装备连火铳,整整四万的新军中,除了山地营和一部分长矛兵之外已经全部列装。 如今的明兵都是统一的连火铳,腰上别一把三尺长的军刺,全身是一套漆黑的新式军服,脑袋上带着钢盔,下身是牛皮的凉靴,一万人的黑色军服犹如长蛇一般蜿蜒前行,此起彼伏的犹如黑色的汪洋大海在微风下波涛翻滚。 李定国走在队伍的最后,与几个参将并肩而行,他默默的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绿绿葱葱巨木,脑海中却想着关于明军军制的事,如今明军由起先的两千人膨胀到了近五万,原先的营制已经失去了效用,现在作战讲究的是各营之间的合作,如神勇营,神机营,山地营,定北军之间,从前小规模战斗的时候还能各营分开指挥投入战斗,可是一旦遭遇大规模战斗时各营就混编到了一起,由于大家编制不同,一些军官在指挥上难免会有些生疏,混编作战其实已经开始成为了明军的主要作战方式,只是现在没有制度化而已,李定国正想着是否上一道奏疏向皇上提提这个意见。 “爹,你在想些什么?”李霄见父亲沉眉不语,快步追上,侧目问。 “啊?哦。”李定国回过神来。望着壮硕的儿子一眼,此次李霄也是随军作战的将军之一。而沐天波父子则留在了昆明守城,俗话说地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世上真正信得过的,其实还是兄弟父子。李定国佯怒地瞪了李霄一眼,开始摆起了父亲的架子:“李指挥使。本帅不是时常教导过你,军伍之中不徇私情,你该称呼本帅军职地吗?” 李霄挠挠头,比起家教起来,行伍出身的李家比起云南沐家要松了许多,沐剑铭在老爹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出。李霄却不然,他七八岁时便跟着父兄行军打仗,后来兄长战死四川。他那时只有十六岁,便成为了父亲的亲兵。转战南北数千里地,父子之间更多的时候并肩作战的战友。同生共死地兄弟情谊,因此李霄在李定国面前并不显得过于拘谨。面对父亲的指责反而嘿嘿笑了起来:“大帅,你在想些什么?是四川路的清军吗?依我看,川军轻军冒进,其主帅似乎是个白痴,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定国摇头不语,脸上的怒意一下子消失不见,轻轻的拍了拍李霄地阔肩,转开话题道:“李指挥使,你确实长大了,比本帅长的还要高了,这两年你跟着皇上也长进了不少,这一仗本帅就让你做先锋,你敢不敢?” 李霄挺胸道:“自然是敢的,咱们李家还没出过孬种呢,当年大哥在四川姑娘山被清军团团围住,还不是带着几百个兄弟冲下山去和清军拼命。” 李定国想到战死地大儿子,眼神黯淡下来,显得苍老了不少,叹了口气道:“你兄长是个好孩子,更是条好汉子,你愿意学他,本帅很是高 李定国突然打起了精神,放高了音量:“李霄。” “末将在。”李霄精神抖擞的回应。 李定国眼眸投向远方:“本帅令你领两千精兵为前锋。若有人阻挡你地去路。不管是谁。”李定国握了握拳:“消灭他们。冲过去!” “遵命!”李霄对着父亲行了个军礼。点齐人马去了。 李定国坚毅地望着儿子渐行渐远地背影。目标:成都。清军恐怕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万地明军所设定地作战方向既不是阻击三路清军地攻势。更不是据城坚守。而是迅地击溃川军主力。兵临成都城下。有史以来。还从未人做出过这样大胆地行动。 李定国地嘴角洋溢出一丝笑意。一定行地。他告诉自己。没有人能够阻挡一支无坚不摧地力量。这是一块最有力地拳头。他们训练有素。身经百战。装备着最优良精致地武器。他们每日从天色微亮地清晨一直重复地训练到傍晚。朝廷给他们提供了最好地伙食和武器。使他们每一个人都像小山一样强壮。就算慢跑行军一日一夜。他们也能够以高昂地斗志进入战场。这才是李定国疯狂地屏障。 在昆明城。数百个锦衣卫分别持着沐天波地征召令向着云南地各个角落飞驰而去。他们分别来到了苗族、黎人、傣人地山寨见过了当地地土司族长。 还是两个月前地那个请求。清军起了攻势。云南面临危机。请各寨有人出人。一起抗击清军。 “土司大人,沐公爷说过,只要诸位愿意出人,一切的粮草,饷……”使者重复着沐天波的话,对当地的土司说到一半,就被土司用长满厚茧的手打断,他们会怒气冲冲的看着使者,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 西南的民族与北方的民族不同,他们没有北方蒙古、匈奴、突厥、满清的侵略性,他们所向往的是与世无争的生活,只要没有人欺凌他们,并且能够获得别人的尊重,他们就会把你当作他们的好兄弟、好朋友,在他们的字典中,朋友和兄弟是用血来捍卫的,朋友有难,咱们拔刀相助,兄弟需要帮助,作兄弟的就是死也会和你站在一起,你若是和咱们谈钱,那么就是对我们山寨的侮辱,你看见我们苗人为兄弟打仗索要过钱财的? 沐家在云南统治三百年,一直奉行安养生息的政策,对各族同等对待,对于一些缺少盐巴和铁器的山寨还会适当拨出一部分必需品赠送,因此,云南的少民常常感怀沐家的恩德,这一次沐公爷相召守城,各山寨哪有不响应的。 土司腰间的弯刀是时刻都要悬在腰上的,这是作为土司权威的象征,在使者面前,土司已经拔出了弯刀,割破了手指,一滴滴鲜血自指尖留了下来,血被滴落盛了米酒的碗里,最后被土司端起送到了使者面前:“三百年来,喀顿河的河水加起来也比不过沐王爷对我们的恩德,朋友,喝了这碗血酒,你就是咱们山寨的好兄弟,我们为沐王爷打仗,也为大明的好兄弟打仗。” 使者将米酒一饮而尽,稀里糊涂的被人拉去折箭为誓,这些淳朴土人的热情让一向以冷酷著称的锦衣卫都渐渐融化下来。 洞开的昆明城门,无数挽弓搭箭的土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他们三五成群进了城,城门口立即有几个懂得当地方言的明兵引着他们进入城东的军营安置,山寨的土司则是一个个的前往沐国公府拜会,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没有一丝一毫的错乱。 几天的功夫,城东军营的土人已经聚集到了两万余人,这些土人生活在穷山峻岭之中,除了少量的从事耕种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森林中与猛兽搏斗,他们从出生起,就已经面临了无数的危险,当他们成年的那一刻起,每一个人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都锻炼出了强劲的体魄和最实用的刀法箭术,只要有人能够约束他们,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立即转化为最合格的士兵。 “尊贵的沐王爷,卡卢萨大山中的山寨向您问安,我和我的族人带着刀箭来到拜望您,并且将会用刀箭来保护您的安全。” “丽江沿岸的部族向您问安,我们一共来了两百三十一个最善战的勇士,他们将协助您守卫昆明,给您献上清狗的级。” “阿达不苗寨向沐王爷问安,历代的沐王给我们的山寨赠送过盐巴、药材,使我们的族人能够品尝到世界上最美妙的食物,也让我们的族人能够抵御疾病,沐王的恩德我们铭记在心,今天,阿布达的所有勇士都来了,我们将与昆明同在,就算是死,苗人也绝不会舍弃城池。” 在沐国公府,今日清早抵达的十几个山寨头人、土司面见沐天波,纷纷向这个云南的精神领袖弯腰致敬。 沐天波脸上一副淡淡的笑容,虚扶着让大家免礼,有了这些土人的协助,再加上五千明军,以及城内的百姓,依托厚厚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利用百门火炮,沐天波相信,抵达昆明的清军要想攻下城池没有一年半载恐怕是绝无可能的了。 沐天波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的心里在说:“李大帅,沐某守昆明,其余的就全看你了。” “诸位。”沐天波望着每一个土司、头人真挚膜拜的眼眸,高喝了一声:“你们能够来到昆明,为老夫效力,老夫感激不尽。” “但老夫有言在先,各山寨的勇士既然聚集到了昆明,就必须听从军法约束,若有人违命,老夫就难免会撕下脸皮来施行军法了。诸位可有异议?” “愿听从沐王爷号令,若寨中有人违犯军法,不需王爷动手,我们也少不得替王爷代劳。”土司、头人们倒是识得大体的,知道号令如一对于行军打仗来说是件多么重要的事,于是纷纷表示赞同。 沐天波只能苦笑,沐家除沐英被封为王以外,后世的子孙都只是国公的爵位,这些土人不明就里,三百年来一直以沐王相称,总是改不了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七十七章:克扣军饷 齐齐哈尔站在山丘上,看着脚下延绵不绝的大军缓缓南行,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气,几年前,他还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镶黄旗牛录,如今已是统帅十万大军的三省总督,无数人的性命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娘的,总督就是不一样。”齐齐哈尔心里骂了一句,回望身后熙熙攘攘的亲兵,还有数十面高高举起的主帅大旗,当真是风光无限,统辖数省的封疆大吏就是不一样,就算是姐夫恐怕也摆不出这样的排场出来,难怪京城里头这么多旗人做梦都想着外放做官,同样是七品,你京城里头的七品官儿穿着打补丁的补服,连雇个轿夫都要精打细算,可是一到了地上做上了县令,那可是前呼后拥,敲锣打鼓,八面威风。这银子更是如流水一般的往屋子里涌,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可不是空**来风。 清知府能不能赚到十万雪花银他齐齐哈尔不知道,但是上任还没有几天,齐齐哈尔倒是克扣了三万四千两士兵的饷银,还有下面佐领、参将们孝敬的银子,如今他已算是身家巨万了,这总督当的还真他娘的爽。 “来啊,吩咐下去,全军就地休息,埋锅造饭。”齐齐哈尔突然之间了善心,天色还未黯淡,便让大军休息休息,吃顿饭睡一觉再继续行却显得为难起来,他犹豫再三,最后才咬了咬牙。对着齐齐哈尔打了个千道:“大人,后方的粮饷还未运到。军中存储的一些干粮已经用尽了,是不是再……” “混帐。”齐齐哈尔生气地踹了佐领一脚:“如此重大的事。你竟迟迟不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督?” 佐领苦着脸连声告罪,他哪敢报啊,押运粮饷地可是他的顶头上司索罗图,还偏偏是个金枝玉叶。正儿八经地黄带子阿哥,你去禀告总督大人粮饷没运来,明摆着是状告总督索罗图办事不力,总督大人与提督大人原本就不合,他可不敢掺这趟浑水,所以将佐们也就一直拖瞒着。只希望索罗图的运粮队早些抵达,直到军中没有了粮草,这才实在是瞒不住了。 “索罗图现在到哪里了?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将粮饷运来?”齐齐哈尔黑着脸。只当索罗图故意延迟,想要整治自己。不由得心中大怒,气急败坏的喝问。 “这个……这个卑职也不得而知。应…应当就快到了。”佐领半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往上抬一抬。 “把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挖地三尺也得给老子找出来。”齐齐哈尔大声喝道,身后的随员不由得都打了个哆嗦,总督与提督不合,倒霉地倒是这些下属了,迎合着总督大人不是,和提督大人走的近了又不是,偏偏这两个都还是脾气大的主。 “总督大人,索提督来了,你看,那是押粮队的小旗。”有人指尖指向远处,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的禀道。 许多双眼睛都顺着那人的指尖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队伍地后方出现了一条缓慢而行的运粮车,一直蜿蜒到山的令一头还没有看到尽头,大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提督大人总算来了,要闹也是你们两个冤家地事,大家总算可以站在一旁当木桩子,至少谁都不会得罪。 “去。升起中军大帐。带几个人将索罗图带过来。本督倒要看看。他索罗图延误军机还有什么可说地。”齐齐哈尔冷笑着狞声道。 “喳!” 其实索罗图并非有意拖延。只是在筹粮地过程中现了一个问题。粮饷居然被人克扣了三万多两。其实克扣粮饷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索罗图克扣军饷地事做地也不少。可是现在大军出征。这些饷银可是为大军收购药材、粮食地。居然还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玩玩腻。这就忒不厚道了一些。 要知道兵部队出征地粮饷卡得十分紧地。多少人多少粮饷。糜费多少都计算地一点不漏。你拿走了这一万多两银子。就会有上千名士兵为你饿着肚子打仗。于是。气急败坏地索额图便拖延了运粮地日期。锁拿了几个守库房地小吏和笔帖式。最后又询问了拨付粮饷地成都知府。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地吓了索罗图一大跳。这临战吃兵血地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地总督齐齐哈尔。 “他娘地。这个饭桶。”索罗图几乎要跳脚骂人了。这个什么都不懂地总督先是仓促出兵。居然连打仗时不许克扣军饷地潜规则都不懂。 紧接着索罗图开始恐惧起来。粮饷不够。就会有当兵地闹事。平日里闹闹倒也没什么。弹压一下也就过去了。可是这是打仗啊。一个不好。有人临阵倒戈。或者半夜煽动兵变。不需交战。自己地阵脚就乱了。整整三省地十万大军啊。一旦落败。朝廷追究下来。不单他齐齐哈尔这个总督要抄家灭族。他这个四川提督。纵然是宗室黄带子子弟恐怕也难逃一死。 想到了这一层,索罗图现自己全身已被冷汗浸透。不行!这事必须得先告之朝廷,齐齐哈尔这王八蛋的**也得自己给他擦了,亏空一定要补上去,否则大家一起完弹劾的奏折,让人六百里加急传递。另一边求爷爷告***往巡抚衙门里跑,求四川巡抚多少也要支些银粮出来救急。 三万多两白银的银粮可不是一笔小数,巡抚管的是民政,就算是有钱也是绝对不能挪动地。这是朝廷的定制,再加上你一个封疆大吏在没有朝廷地勘合下支出银粮给军队。说不定还会有人弹劾你笼络军心,意图不轨。在大清。文官一般是不敢轻易碰军队这一块的,基本上是谁碰谁死,特别是你这个封疆大吏,许多人上任地巡抚为了避嫌,甚至连武官参见时都要拉上一大票人在场。更何况是在朝廷没有任何旨意的情况下开国库拿银子给军队填补亏空。 巡抚被索罗图缠了几天,就是不敢松这个口,最后干脆将皮球踢给成都知府,成都知府的驻地就在城里,他也有库银,你去找他吧。 索罗图无奈连夜跑去见知府。知府也不是个傻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你贝子爷是皇亲国戚。出了事有人担着,老子也是寒窗十年换来的功名。可不能被你给折腾了,于是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态度。就是不同意,你来几趟都没有用。就算搬到下官的宅子里去常住也是四个字----要钱没有。 索罗图终于绝望了,四川的仓库要不到钱,只能自己贴补进去了,索罗图狠了狠心,掏出了自己的一万六千多两积蓄填了进去,从现在开始,他一个堂堂的贝子就成了一个穷光蛋,连成都的宅子都拿去换成了现银,不管怎样,多几分银子就少了兵变地几率,只要保住了脑袋,这钱总能赚回来的。 “他***齐齐哈尔,这个畜生王八蛋,什么都不懂也敢出来领兵,连战时地军饷都敢克扣,害得你老子来擦这个**。”在骂骂咧咧中,索罗图的押粮队终于在四天之后启程了。 等索罗图到了地头,立即有几个骑士快马而来,这几个人索罗图是认识地,正是齐齐哈尔从京城带来的几个家奴,如今已是总督府地亲兵,当先的一个对索罗图并不客气地拱了拱手:“索大人,总督大人让你到大帐中去问话。” 索罗图点了点头,吩咐了身畔一个小校,让他接掌粮队,翻身上了马,却瞅见这几个齐齐哈尔的家奴亲兵传达了命令之后还没有走,心中不由得有些怒道:“本提督自然会去,你们在这里等着,难道当本提督是你们总督的钦犯,还需要你们来押运吗?” 为的那个亲兵笑了笑答道:“贝子爷说笑了,您是金枝玉叶,咱们哪里敢押您哪。”说到这里时亲兵的笑容变成了冷笑:“只是提督大人贻误军机,总督大人正在气头上,吩咐咱们将提督大人带到,得罪了!” “好啊,这个畜生自己克扣了军饷,让爷为他擦了**,掉过头来还怪爷贻误战机了。”索罗图心里骂开了:“他娘的这还算是人事吗?爷倒要瞧瞧他今日又要玩些什么花样。” “走吧。”索罗图已经上了马,眼角横瞪了一对亲兵骑士一眼,不屑的吩咐道。 十几匹战马,十几个骑士策马狂奔,在他们的身后腾起了一阵阵尘土,索罗图的马快,一下子赶上了那几个亲兵,由队尾冲到了前头,紧握缰绳的手勾出一道道青筋,这一次他真的怒了,自从那个总督来到四川,他就被这人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从立威到克扣军饷,先是让人打了自己军棍,这倒也罢了,他索罗图无视上官,被人抓了把柄,打也就打了。出征时他一个堂堂的提督居然被那人指使着去运送兵粮,这些他也都忍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一点他才能深切的体会到。可是如今这个畜生竟克扣了作战用的军饷,他索罗图为他擦了**,到了这里居然还被人不客气的请去大帐,瞧这阵丈恐怕又是一番事端,索罗图打算干脆和这个总督撕破了脸,他倒想瞧瞧,这个畜生敢用什么来对付自己。 策马狂奔中,索罗图不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腰间那一条金黄色的腰带在快马疾风中不断的飘动,索罗图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除了宗人府以外,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七十八章:两狗相争 索罗图进了中军大帐,立即感觉到了气氛不自然起来,两畔侍立的参将、佐领、游击们尴尬的无所适从,上的齐齐哈尔一身戎装,阴沉着脸望向自己。索罗图无惧的回敬了齐齐哈尔一眼,二人四目相对,随即各自移开。 索罗图单膝跪下,拱手向着齐齐哈尔行了个礼:“末将叩见总督大人。” 齐齐哈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只是不让他免礼,一脸玩味的道:“索提督,将士们行军赶路幸苦的很,本督委任你提运粮饷,为何你姗姗来迟?你可知道三军将士都等着你的粮食吃饭吗?你是四川提督,更是个老军伍,为什么要知法犯法?” 齐齐哈尔不提这一茬还好,一说起粮饷的事反而让索罗图气不打一处来了:“请总督大人明鉴,末将并非是有意耽搁,实在是无粮可调、无银可支,这才来迟了。” 齐齐哈尔听到无粮可调、无银可支时不禁脸色变了变,立即明白了这事还是出在了自己身上,只是这事他做的十分隐秘,不知索罗图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是他已料到了自己亏空克扣,特意趁着自己出征离开成都时暗中探查自己的过失,克扣军饷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它是件大事,是因为朝廷真要追究下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说它不过是件小事,是因为这种事不管蒙八旗、或是汉军绿营都时有生,朝廷大多数时候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你卖力干活,大多时候都不会追究。索罗图抓住自己地小辫子,到底想做什么? 电石火光之间,齐齐哈尔的脑中已闪过了无数个年头,索罗图毕竟是个黄带子贝子。在京城中人脉甚广,若是里应外合,定要纠察自己克扣军饷的事。那可不好办了。虽然京城中有鳌拜这个姐夫会撑着,可是毕竟他只是鳌拜一个爱妾的小舅子罢了,姐夫真的会愿意全力为自己作保?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他迟押了粮饷。以贻误军机地理由将这个祸患给宰了吧。一个念头自齐齐哈尔的脑中冒了出来,他咬了咬牙,始终还是下定不了这个决心。黄带子皇亲犯了罪,按大清律应当是交由宗人府审判施刑的。一个地方总督就算能只手遮天,堂堂地贝子爷也不是他能做主审判的。 齐齐哈尔瞥了索罗图一眼。只看到眼睛直视着自己,眼神中怎么看怎么觉得带有一副轻蔑的意味。/\齐齐哈尔不由得心头火起,如今在军中。事急从权,他索罗图就算是个皇亲国戚,可他犯了军法,自己这个做总督的不如先斩后奏,反正只要他死了,安置多少罪名到他地头上他也无自请处分而已,京里头姐夫还是会保自己的,否则自己落了马他的面上也不好看,否则一旦留了他地性命,他状告自己克扣军饷,凭着他在京城中的人脉,拉拢一批亲王阿哥来整治自己,自己就算保住了性命,这三省总督也做到头了。 齐齐哈尔咬了咬牙,心里打定了主意,深深地吸气酝酿了会情绪,猛然拍案而起道:“索罗图,你好大的胆子,贻误军机不说,竟还敢狡辩脱责,如今大军出征在外,没有了军粮造反,若是有人哗变起来,你担地起这个责吗?” 齐齐哈尔骂的兴起,捋起了袖袍继续道:“你是个老军伍,应当知道军粮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要故意拖延?难道是暗通了伪明吗?” “没错,你这个逆贼,你私通伪明,心怀不轨,是想反我大清了。来啊,将这逆贼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齐齐哈尔知道,要弄死索罗图,唯一地法子就是诬他图谋造反,自己为了防微杜渐,打算重打他五十军棍再行看押送回北京宗人府治罪,当然,齐齐哈尔是不会让他回到京城的,行刑地是他的亲兵,五十军棍打的好了最多让你**开花、血肉横飞罢了,可是若是在里面做一些手脚,也足够杀人了,等打死了索罗图,他齐齐哈尔就可以写一份自请处罚的奏章,说他索罗图故意不拖通伪明,意图造反。自己作为三省总督打他五十军棍,准备送回京城请皇上圣裁,可是谁知索罗图重杖之下,又畏罪在前,不治而亡。朝廷看了这份奏章还有什么好说的,历来谋反的大罪都是满清的大忌,不管是谁,只要沾上那么一点点都是死无葬身的大罪。 “哈哈,齐齐哈尔,老子姓的是爱新觉罗,你这畜生竟诬我勾结伪明,老子告诉你,天下人都反了,爱新觉罗家的绝不会反。”索罗图情知齐齐哈尔要对自己动真格的了,手已搭住刀柄,大骂一句,他娘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人都骑在自己脖子上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侧过头,看着左排一溜目瞪口呆的将领大喝:“李福全、王宝、福生,你们还楞在这里做什么,你们的主子要给人剁 就在齐齐哈尔几个亲兵家奴进来拿人的时候,只听得锵锵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几个将佐已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团团的将索罗图护住,他们全是索罗图家的家生子奴才,被索罗图抬举到了将佐的位置,如今主子有难,他们若是坐视不理,别说官当不成了,京城里的老父妻儿恐怕也会被痛打一顿开革出去,就算留的了性命也要流落街头,他们和索罗图的命运是联为一体的,不管如何,也得护得索罗图的周全。,别怪爷的长刀无眼,嘿嘿,就凭你们几个连刀都握不住的奴才,也敢来拿我家主子。”一个佐领轻蔑地看着迎上来的几个家奴清兵。轻蔑的挑衅。 大帐中的诸位将这下子真的是傻了,这还玩个屁啊,仗还没打,总督和提督就自个先打起来了。现在他们也没空理会打仗地事,当务之急是考虑站队的问题。一个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一边是三省总督,京城里头有鳌拜鳌中堂罩着。另一边是四川提督,自己地顶头上司,又是个黄带子黄亲,在京城里头。随便砸个亲王贝勒出来说不定就是他的姑丈表哥三舅姥爷,哪一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这可怎么办?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你们都看不到我。”权衡之后。所有的将佐默默地达成了共识,当个被人看不到的木桩子吧。咱们傻站在这,谁也不帮。这架也不能去劝,你们不是要打吗?打吧。打吧,我瞅瞅热闹总不得罪人吧,你们就当老子不是人,是猪,是狗,反正千万别把老子当人看,我谁也不帮,不敢帮。 “反啦,反啦!来啊,将这这些反贼全部拿下,快去叫人!”齐齐哈尔被这阵势吓住了,虽说他手下的亲兵家奴人多,可是索罗图地包衣奴才可是上过战场拼过命的,这阵势出来就和旁人就是不太一样,偏偏这些将佐还个个装死人,个个眼睛望到别处,当作大帐里什么事也没有生。 “杀了这狗贼。”索罗图算是把齐齐哈尔恨死了,当先举刀便往上地齐齐哈尔处追砍。 “打啊。”一场血战终于迸出来,两边的亲兵打成了一团,无关地将佐连连退后,给两拨疯子让开一个空间,齐齐哈尔也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他奶奶地,他虽然没有统兵做过大帅,可当年也是跟随多尔衮入关的人物,刀马还是娴熟地。 索罗图力气比齐齐哈尔力气大,抬刀就往仇人的头上猛砍,齐齐哈尔举剑去招架,被震的连连后退了几步,又差点被另外一边的一个家奴佐领给削了一刀,他属下的十几个家奴根本不是索罗图家奴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躺下了几个,齐齐哈尔见势不妙,转身便往帐口逃,这时有一队现大营状态不对劲的亲兵冲了进来,眼看着提督和总督在一追一逃,另外一边四五个将领痛击着十几个亲兵,一下子脑袋嗡嗡的木,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楞着做什么,索罗图意图谋反,大家还不快保护本督。”齐齐哈尔又躲过了飞来的一刀,朝着那队亲兵大吼。 索罗图长刀耍的虎虎生威,见一个大帐里黑压压的挤帐口都被涌进来的亲兵堵了,要杀索罗图易如反掌,只是这队亲兵决不能让索罗图撺掇了过去,否则这么多人涌进来他也吃不消,于是顿住脚,大喝道:“别听这狗贼的,这畜生克扣兄弟们的饷银,弟兄们在前面给他卖命,他在吸咱们的兵血,是爷们的将这畜生砍了,什么事本提督给你们担着。” “提督索罗图造反咯,打兵血,咱们跟他拼了。”当兵的比不得这些老油条的将佐,将佐们还能审时度势,懂得两不相帮才是正道,可是你要当兵的冷静下来分析事态那可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大家听得有人造反和吃兵血,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疯了一般的杀往大营里冲杀。 “杀啊,杀啊!有人造反啦,还喝咱们兄弟的血,将银饷全部克扣包姨奶奶去啦,这个人就是新上任的总督。”营外没有搞清状况的清兵越传越邪乎,大家都是热血青年,手上又提了把刀,二话不说,他***,你他娘的造反也就造了,还敢克扣咱们的血汗钱,弟兄们,杀! 整个大营开始出现了哗乱,谁也不知到底生了什么事,总之都往大营处挤,偶尔之间会有清兵之间生冲撞,于是便拔刀相向,整个军营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一个清军的斥而来,等他进了大营,看着乱糟糟的情景一下子懵了,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件更重大的事,连忙下马拨开那些乱哄哄挡住去路的人,大吼道:“紧急军情,快让一让,明军就在大营南方五里之外,我要去大营禀告主帅,都让一让,他娘的,明军要杀过来啦,让 斥候的声音根本就没有被人听见,因为更大的煽动声和喊杀声迅的将其湮没了过去,斥候眼见如此,只好偷偷的溜回了营门,骑上了马往北逃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 第一百七十九章:叛逃 明军的先锋由李霄率领,虽然只有两千清一色的步卒,由于长久的绑着十斤重的沙袋进行长跑训练,在这多山的云南山地中健步如飞,迅向北猛扑。连续赶了三天的路,几个探子渐渐的送回了清军的情报,果然没有出乎李霄的所料,清军就在十五里外搭营,这里正是云南与四川的边境处,清军营盘的位置正处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 这里名叫凉山,是四川西南部的一片山脉,与云南隔山相望。若是说到安营扎寨,其实并不适合,不过整个云川的地貌都是如此,宿营在两山之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时天渐渐暗了下来,李霄下令全军再前进十二、三里,渐渐逼近清营。 明军的行动迅的很,他们在山石之间迅推进,见山开路,见水渡河,两个时辰之后,便迅的向赶了十二里路,急的行军,再加上此时天已完全黑暗了下来,李霄这才下令战士们露营休息,这个时候,清军的斥候已经现了他们,斥候远远的望了片刻之后,便开始拨马回走。 李霄估计清军在半个时辰之后能够得到休息,说不定一个时辰左右几里外的清军就会倾巢而出,对自己起攻势,他不敢大意,虽然两千名战士都是持着连火铳,在这狭隘的群山中可以化整为零,凭借人,可是毕竟人数太少,若不能及时准备的话只会陷入苦战之中,于是在山的一侧埋伏了一支五百余人的人马,只要清军一道,这边正面迎敌,山侧的另一面队伍还可伺机突然袭击敌军侧翼,此外,李霄还派出去了多名原先山地营的斥候出去探查清军动向。\一有动静,便可立即通报,等安排了这些,李霄才趁着这一点空档呼呼的睡去。 等到了半夜,李霄在迷糊中被自己的亲兵推醒。在群山恶岭之中,前方几里处就是敌人,大军又熄去了火光。李霄第一个反应就是拔刀砍人,他还道是清军杀过来了,待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身旁地亲兵这才放下了心。不禁有些恼怒的咕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清军没有杀来,你们毛手毛脚的做什么?” 骂归骂。李霄还是一骨碌的从睡地青石板上起了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摇他的亲兵道:“大人。斥候们回来了,有重要军情禀告。” 李霄抬眼一看。亲兵地后面正是一个斥候,忙招呼他站近些。一**坐在青石板上问道:“什么事这样匆忙,清军是否已经拔营而出了?” “大人。清军的大营哗变了,整个大营乱糟糟的乱成了一团,连绵数里的大营到处都是自相残杀。”哗变了?”李霄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瞪地铜铃一般的大,随即自言自语的摇摇头:“不可能,四川除了汉军绿营之外还有满蒙八旗,若是有人哗变造反,满蒙八旗应该立即就能弹压住才对,你总不能说满蒙八旗也反了吧,不对,不对,这绝无可能,满蒙八旗再怎样也不会临阵哗变地,这或许是清人的阴谋也说不定,是了,他们故意向引诱我们去攻击他们地营寨,你就辛苦一趟,再去探探敌营的虚实。” 斥候道:“大人,这绝对不是清人有意而为地,属下见清营大乱,还冒险靠近去看了看,里面许多人在真枪实刀的拼杀,那地上地死尸和血泊总不能是假的,清人再蠢也不可能动真格地来引诱我军有理,清军人多势众,探知了自己这支小部队就在对面,应该气势汹汹的直杀过来才是,何必要多此一举搞这种花招。/\清军哗变的事虽然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可机不可失,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李霄大喝一声:“来啊,把兄弟们全部叫醒,山侧的埋伏了撤了,整好队伍,准备进攻。” “遵命!”几个号令兵刺溜的应了一声,便去用脚去踢那些和甲而眠的士兵了,立即便引来了一连窜的叫骂声,须知大家赶了几天的路,好不容竟被人半梦中叫醒,若是不叫骂几句才没有天理。 片刻之后,睡眼惺忪的大兵们整好队伍,眼看着另一个和他们一样睡眼惺忪的主将站到了一块巨石上向他们喊话,李霄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皇上在海都看着我们,不管天亮之前咱们是建立了功勋还是成为了烈士,这辈子都值了。” 李霄指向队伍的前方,远处的山峦在月色下阻挡了他的视线:“我们的前面,有一座清军的中军大营,足有三万大军驻扎在其中,天佑大明,如今清军的中军大营乱成了一团,正好给了我们先锋军一个冲杀的机会,我们杀过去,杀光这群建奴鞑子,为千千万万个汉人同胞报仇雪恨!” 月光下,李霄拔出了腰刀,刀尖前指,奋力大喝:“杀!” “杀!”大兵们热血上涌,双脚开始迈动。/\ 齐齐哈尔被一伙家奴团团的护着逃出了大营,索罗图也被一队亲信团团护住,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的后悔起来,方才两人相争,反倒惹得整个大营犹如一锅滚烫的开水一般沸沸腾腾,间接引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哗变,在如此乱糟糟的形势下,将佐们根本就弹压不住,无数人在疯狂的呼吼,喊着杀叛将,除贪官的口身上砍,不是他们嗜血,也不是他们疯狂,只是如果你不砍别人,说不定会有哪个疯子钻出来砍你一刀,在这种情势之下,只有让自己保持在一定的安全范围内才是最安全的,若有进入他们安全区的人就必须以命搏杀,因为你不能确认对方是否会对你拔刀相向,为了保命,只有先出刀将对方砍倒才是最安全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一自古流传下来的道理成为了所有清兵的主流意识。 “完了,完了。”齐齐哈尔被这样的惨景吓得背脊凉,早没了原先的官威,好在周畔仅剩的家奴还算忠心耿耿,将他护在中间,不断的向营外退却,终于找到了一块人少的空地保住了性命,齐齐哈尔的右臂受了重伤,只能捂着右臂倚在一棵树杆上歇息。 痛的不是他的右臂,而是他的心,三省总督啊,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就算朝廷不追究,这官也算当到头了,齐齐哈尔手臂上的伤口不断的冒出血来,他面对着乱糟糟的军营,和接二连三的喊杀,竟没有想着如何去制止,只是想着自己的后路,如今到了这个份上,这总督定然是当到头了,朝廷会不会拿自己开刀才是个真正的问题。这件事干系太大,恐怕就是姐夫也罩不住。 他倒并不担心朝廷会抄家鳌拜府中做小妾,有姐姐在京城里头照应,朝廷最多也就是砍他脑袋罢了,可是他齐齐哈尔的脑袋岂能这样轻易的落地?他还有许多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尽呢。 不成,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齐齐哈尔心里告诉自己,人死如灯灭,可就是什么都没有了,镶黄旗的牛录和自己没有干系,嫁入了鳌府的姐姐也和自己没有了关系,早在入关时出生入死求取来的一丁点的富贵也和他没有了干系,一切都没了,化为了乌有,曾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入关作战,曾经费尽心机的将姐姐送入鳌府做妾,终于有了他的今天,可是一切都要完了,万万不行的,一定要活下去。 “主子,我们逃吧,逃到成都或京城去,这里是不能呆了,到处都是乱兵,左侧有一片树林,我们穿过那片林子,再往北走……”一个家奴面对这样的惨景已经失去了勇气,弓着身劝齐齐哈尔逃回去,咚的一声,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齐哈尔一脚踹中了心窝,轰的一声后仰到地。 “逃回去?嘿嘿,一逃回去爷就要抓去大牢侯斩了,爷丢了性命,我爹会饶得过你们这些个奴才?你们别忘了,你们的爹娘妻儿都是我家的奴才,老子死了,你们这些个人全家都得跟着爷去陪葬。”剧烈的运动牵动了齐齐哈尔的他已感觉到手臂完全不听使唤了,血仍然泊泊的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主子,您说怎么办,咱们听您的。”几个包衣奴才脸上露出了惶恐,他们都是家生子的奴才,世世代代都是齐齐哈尔家的狗,若是齐齐哈尔有什么不测,家里的那个老太爷会放过他们?他们全家都是家奴,老太爷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将在场的所有人和家人全部弄死。 “营是不能回了。”齐齐哈尔望着远处疯狂的大营,回去只是送死而已。 “成都和京城更不能回。”齐齐哈尔心里庆幸还有个姐姐,不管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必担心朝廷对家里处以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或者满门抄斩的罪行,所以只要他逍遥法外,家里的事根本就不需他去担心。 “走,我们往南面走,去昆明。”齐齐哈尔打定了主意。(,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 第一百八十章:捡便宜 “去昆明?”几个家奴惊呼了一声,昆明可是伪明的地盘,往南走不是自投罗网吗? 齐齐哈尔脸色森白的吓人,他低吼了一声,忘却了右臂上的疼痛是三省总督,更是鳌中堂的小舅子,凭着这个身份明人会轻易的将爷杀了?只要爷卑躬屈膝,大不了给自己换一个主子,爷对明人还有些用处,至少能活下性命来,说不定还能取得另一场富贵。” 齐齐哈尔顿了顿,长吐了口气,狞笑一声继续道:“无毒不丈夫,爷在你们面前是主子,可也是别人的奴才,做奴才的既然家里能保的平安,认哪个人做主子还不是一样?明人对京城的事并不清楚,爷却是京城里的老油子,四里八巷的事都通透的很,亲王贝勒、鳌中堂、苏克萨哈、索尼、鄂必隆这些人的底细爷都清楚的很,嘿嘿,明人会轻易的杀爷 “你们谁愿意跟着爷走,跟爷走的你们的家人老太爷会给你们照料的妥妥贴贴,说不定跟着爷到了昆明还能赚取一场富贵,你们愿意回京城爷也不拦你们,大家都想清楚了,男子汉大丈夫,跟着谁不是做奴才,只要能活命有富贵,跟着谁做主子不是一样?” 六七个家奴相互对视了一眼,不自禁的犹豫起来,主子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他是个满人,又当过大官,在京城里和们多少都知道些底细,当年投靠满人的吴三桂不就被敕为王了吗?跟着主子走,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是保不齐能赚的一场富贵。netbsp;“可惜了。”后列的李霄急的跳脚,眼看着清军的主力满蒙八旗从容的退出战场,迅的消失在夜色之中,自己也无能为力,明兵的腿再快,总不能去和战马赛跑,单纯用火铳兵除非两军对阵,否则对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铁骑一点办法都没有。 “来啊,和对面的人说,只要是汉人,放下了武器便可饶他性命,若有敢抵抗和逃跑的,全部格杀勿论。”由于没有扑灭对方的主力,李霄显得兴趣萧索起来,忿忿不平的下达了命令,绿营兵大多是采取拉壮丁的形式组成的,满人为了防止他们在与南明作战时临阵倒戈,只给他们装备了十分简陋的武器,这些人作战能力十分低劣,大多数都是为了混点军饷当的兵,根本没有哪个愿意给满人主子卖命,以往满清与李定国、郑成功等明将对阵时,都是将这些绿营兵放在队前充作炮灰,随后再用精锐的满蒙骑兵不断的从左右翼突击,所以在李霄看来,这种绿营兵就算是有十万一百万人都不足为惧。 “所有汉人放下武器,可饶你们一死,若有持械顽抗者,杀无赦!”传令兵嘹亮的口音在夜色下响起,他们与斥明军唯一拥有马匹的士兵,每当传令或者喊话时,总是他们骑着马来回奔跑喊叫。 清兵开始有人放下武器,跪在地上以示屈服,长蛇阵的明军迅的穿过他们,对跪下的清兵完全不管不顾,迅的追击逃敌,于是更多人跪下来将粗劣的武器抛在了地上,失去了满蒙骑兵的清兵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至少他们在明军面前是如此,在百姓面前就不一样了。 战斗结束,明军开始分出小拨的部队继续追击逃敌,其余的士兵开始清点看押俘虏,并且接收清军的营盘和遗留下来的粮秣器械,海都城的作坊里需要大量的生铁,所以清兵的刀枪剑戟在明兵的眼中就成了宝贝,他们通常会收集一些战场上遗留下来的铁器运到海都的作坊主那里去出售,然后再以人头的数目将这笔银钱按人头分给参战的士兵,虽然分下来的银子并不多,但是明兵们对这个唯一的潜规则的收入十分上心,只要战斗一结束,就会有许多人乐此不疲的拔下长矛的刺头,抠下盔甲上的铁片,以及去掉大刀上的木柄,然后将这些废铁全部聚集到一个大营房里,在这个营房的门口,还有许多刚刚从战场上带回废铁的明兵兴致勃勃的交流着心得。 渐渐的,这种很无聊的举动迅的成为了明兵们最爱的人能够收集到几两重的废铁时,总是会出会心的笑容,说不定还会乐上个一整天,虽然这块废铁上缴到营房平分下去,他一个人可能连一个铜币的铜屑都分不到,但是心中的成就感让他们赶快到全身心的快活。 今日,是先锋军的狂欢之夜了,上千个明兵扑到了清军的营房,开始翻找任何铁器,他们随手带着一把匕,或抠或削,总能将各种武器铠甲裸露出来的铁片收入背后的背包,最后在满当当的运到军需官那里去。 还有一部分士兵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他们必须将所有的俘虏全部看押起来,接着开始点人头,将这些俘虏打散划入各什看管,这种工作十分无聊,更是无趣的很,所有清点的士兵总是不断的加快度,希望找点完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 第一百八十一章:暗战 待俘虏的人数清点下来,共有九千余名绿营的清兵被捕获,这下子李霄了愁,俘虏也是人,先是不能杀的,再说他们毕竟是汉人,就算加入了绿营也不过混口饭吃,最多也只能送回昆明新建的劳改营做一段时间的苦工,既然不能杀,那自然也是不能放的,可要是将他们全部留在营里看管,一来看押的人手不够,二来这么多张口,先锋军也不过带了两千人的口粮,哪里养的活这些人- 无奈之下的李霄只好放弃了最佳突入四川的时机,选择了就地修整,等待后方大军抵达会师,至于粮食问题也好办,一万的俘虏每日只允许吃五钱的大米熬成的稀粥,既不会将他们轻易饿死,也没有把他们喂饱了有力气作乱,李霄估计饿他们十天半个月应当没有多大的问题。\ 凉山是四川南部重镇,是通往四川盆地的重要通道,由于云南的被明军攻占,整个凉山城也风声鹤唳起来,一旦交战,整个凉山就成了清明两军的前沿,许多富人开始渐渐撤往后方,凉山知府也开始招募壮丁备战起来,城门开始日夜紧闭。 这几日衙役们四处出动,敲着锣鼓高声传颂明军的凶恶事迹,屠城杀降,**掳掠,几乎无恶不作,因此城里的百姓大多对明军带着恐惧的心里。不过城中还流传着另外形象,在酒肆茶楼,甚至是民宅,都有一份份的传单从门缝里塞进去,其中不但有关于澄清谣言的声明。\还有一些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描写,号召所有汉人一起站出来里应外合,协助明军攻城。凉山衙门出动了好几批衙役在城中搜查放传单地奸细,可惜奸细的脸上并没有刻字。真正的奸细没有找出一个,反倒是一些无辜的百姓被关入了大牢。 到了后来,三省总督齐齐哈尔在成都正式上任,并且布了檄文,欲大军剿贼,十几天之后,三万的清军自凉山城外绕过,凉山城这才安静下来,官府也为此松了口气,根据他们以往对南明军地认识。只要清兵出动,南明军定然是望风而逃,溃散千里的了。\官府担心的倒不是南明军的入侵问题,而是城内开始出现了一些叛乱的端倪,巡街的衙役们现。一些汉人的脸上开始绽露出了笑容,看着官府的眼神似乎也有持无恐了些。在夜里,各衙门的门口会被刷上反清复明的标语,大街小巷不管是门板或是砖墙,都被人刻上了各种反清地口号。巡街的衙役在巷尾处受到一伙百姓的袭击,等到捕头带着人来到事地点时。袭击早已一哄而散,只在地上留下了一行带血的反清字迹。 更让当地的官员们担心地北的一标绿营兵也开始出现了不稳地迹象,一些低级军官总在夜里到营房里和绿营兵们商量些什么。\白日里他们也无心操练和巡守,对满族的军官更是冷眼相看。 这个时候,数千骑兵开始出现在了凉山城外,整个凉山城一下子炸开了锅,许多人以为是明军杀来了,纷纷躲入了民宅,绿营的城守士兵引颈向下观望,他们按住刀柄,眼眸的余光冷冷地瞥向周围的八旗兵勇,只要能够确认明军到达了城下,他们随时准备反戈开城,欢迎明军入城。 “是索罗图大人地兵马。”有个八旗兵终于认清了城下的骑兵,欢愉地大叫:“索罗图大人真厉害,这么快就打败了汉狗,哈哈。” 绿营的士兵们眼眸中不禁划过一丝失望,许多人偷偷地用目光望向城楼处的把总王德昌,王德昌只有三十多岁,土生土长的凉山人,几年前便入了绿营,因为家里有钱,上下打点之后才坐上了把总的宝座,绿营把总原本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武官,但是清初的律法规定,除特例之外,汉人是不允许升耀为把总以上武官的,而绿营的满人军官虽然职位够高,可是许多的人甚至连汉话都说不利索,因此营务大多由这些汉人把总打理。\ 一个月前,一个王德昌的表兄找到了他,表兄开门见山他的身份,大明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这次入凉山,就是要与王德昌一起密谋投敌。\王德昌听得冷汗直流,南明在缅甸崛起的事他是听过的,想不到如今锦衣卫已经开始在凉山城渗透了。 权衡之后,王德昌终于点了点头,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冒险,甚至会牵连到自己的亲族,可是他终究还是个汉人,他做了绿营的把总,所看到的是满人军官如何嚣张跋扈,一个汉人的把总在普通的八旗兵面前都不能抬起头来,满人若是在大街上打死了人,官府都不敢去拿他,因此,在凉山城里,驻扎的八旗兵害民的事屡屡生,每一次都是草草赔上几个铜子买副薄棺材了事,这种事许多人都不知道,可是王德昌知道,他穿着把总的军服走在大街上,甚至会有肆无忌惮的八旗兵吐他一口吐沫接着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仇恨的种子埋在了他的心里,在表兄的怂恿下结出了果实。\ 在一个阴暗的小屋里,表兄摊开了一张写了密密麻麻小字的名单,在烛火的摇曳下,王德昌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这些名字有的很普通,有的却是闻名遐迩,有凉山城的巨富,也有凉山城衙门的捕快,更有绿营的一些军官,甚至连凉山城的县丞也签了他的名字。看到这些人,王德昌心里笃定了不少,毫不犹豫的上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滴血起誓反清复明。 很快,王德昌就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北镇抚司驻凉山城副百户,凉山城的正百户乃是凉山县丞,他的主要工作地点仍然是绿营,暗中联络绿营的士兵反清,只要明军抵达城下,便反戈开城。\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个多月的经营,王昌德仗着绿营的满人军官做甩手掌柜的功夫,立即拉拢到了许多的亲信,这些人都是反清的中坚分子,他们散布在绿营的各个营房,又不断的给其他人有意无意间灌输反清的知识,这样一来,整个绿营成了一颗随时都要爆炸的火药桶,只要明军的明火一到,就可立即爆炸。 “快开城门,索罗图提督大人回来了。\”城下的骑士用满语向城上放话。 这个时候,凉山知府已经听到了风声,上了城楼,眯着眼看了许久才挥了挥手,让人打来了城门。城外数千名骑士蜂拥勒马入城。 绿营的士兵很快现,这些八旗的骑兵并不是旗家鲜明的凯旋模样,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在骑士拥簇的中断位置,还有一辆简易的马车嘎嘎的转动着木轮进来。 见着这个情景,围蔟在道旁的八旗绿营驻兵一下子糊涂起来,凉山知府拦住一个进城的八旗兵问:“提督大人不耐烦的控制住坐下的马:“在马车里,快让人把城门关 知府脸色不由得森白起来,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提着袍子忙往马车处赶:“卑职凉山知府,见过提督大人,提督大人,这凉山城的防务该如何布置?” 车内一个人探出头来,正是四川提督索罗图,他厌恶的看了知府一眼,脸色比知府还显得苍白无力,显然是受了重伤,口里吐了几口气道:“关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入。\”接着又将头缩回了车里。 更让凉山驻兵们吃惊的是,这群骑兵从南门通过之后,径直继续往北前进,似乎赶路一般,到了北门城下,又让人开门出城,直接往成都方向前进。 这是怎么一回事?许多人现了异常,这绝不是凯旋而归的情况,恐怕大军败了。想到这一点的绿营兵脸上露出了喜色,在他们的眼里,八旗兵是长胜不败的,如今这个神话被人打破,他们心里显得更加笃定起来。 王德昌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压抑住了心里的激动,踏着官靴装模做样的指挥属下关上城门,又增派了绿营兵上城巡防,在别人眼里,或许他卖力的很,其实他的小算盘是多委派一些自己人在城门处蹲着,只要明军一到,他娘的就直接开门反戈,这样也就方便了许多。一切之后,王德昌便要回营休息,却看到附近赶来的一个衙役给他使了个眼色,王德昌对那人点了点头。这个衙役乃是县丞衙门的皂隶,也是县丞的心腹,他来找自己,定然是县丞,也就是北镇抚司驻这里的百户让自己去说话,于是不动声色的背起手,嘴里哼着小曲往东街的衙门方向走。 “嘿嘿,看来八旗兵也不过如此嘛,只几天的功夫,这些满狗还得意洋洋的往云南进军,如今却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这凉山城,恐怕不需内应,明军就能一鼓作气的将其攻下,只是不知道县丞找自己有什么事都一大把年纪了,老的腿都快迈不动,竟对反清复明也是如此热心。”王德昌心里想着,不知不觉的拐过了一条街巷… 第一百八十二章:兵临城下 “卑职王德保见过县丞大人。”在县丞的官邸衙门,王德保对着六十开外,却显得精神矍铄的老县丞打千问安。 老县丞捋着白须哈哈一笑,用眼神支使衙内的皂隶回避,这才将王德保扶起:“王把总不必多礼,今日的消息你听过了吧?如今明军大胜八旗,早晚突入四川,凉山乃是四川门户重镇,该当你我二人出力出力的时候了。” 这里没有外人,王德保笑了笑道:“今日卑职在城门口亲眼看到八旗兵惶惶败退而走,在凉山城竟不敢停留片刻,想来明军不日就要抵达了,这几日卑职会借机在城楼处巡逻,只要明军一到,绿营的兄弟就能立即开城喜迎大军入城。” 王德保抿了抿嘴继续道:“卑职唯一担心的是城中支应明军的绿营兵极多,若是明军不能辨别,错杀了自己的兄弟,那可不妙了,百户大人可有什么法子?” 老县丞颤巍巍的抚着王德保的肩道:“这次让你来,正是因为这个,北镇抚司的探子已经和老夫有过了联系,他们送来了一批红巾,只要明军到了城下,所有的自己人全部在胸前佩上红巾,明军自然认得,届时一起入城,只杀八旗兵勇 绿营兵开始挺直了腰杆,甚至在受到八旗兵欺负之后,会有成群结队的绿营兵从街头巷尾窜出来报复,甚至还有绿营兵公然向满人挑衅,一旦对方回应,就有无数明火执仗的绿营兵参加斗殴,往往是十个甚至一百个穿着绿营号衣的士兵围着几个八旗兵狂殴,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生了。 八旗军的军官只能约束满人士兵不许出营,以防止再与绿营生冲突,如今是非常时刻,而绿营的人数都是八旗兵的七八倍,满人军官只能让大家忍气吞声,凉山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风向变了。 从前是八旗欺负绿营,如今是绿营挑衅八旗,从前是满人作威作福,如今他们都老老实实呆在营里,只等着明军有一日率军北上,做出最后一点的反抗。 接下来改变的是凉山的知府,凉山的知府是个汉人,可他也是满清的官员,从前他会不遗余力的为主子们效力尽忠,可是如今,就在山雨欲来的这一刻,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三不管的糊涂知府,知府抓捕张贴反清复明标语的乱民了,大牢里被抓来的乱民也开始享受起了顿顿有肉,睡榻有棉被的待遇,开玩笑,明军早晚就要攻城了,一旦杀入了凉山城反攻倒算的时候,他这个镇压乱民的侩子手岂不是罪魁祸吗?届时明军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他了。 在城墙上,王德保每日带着一队绿营兵在此巡防,望眼欲穿的等着明军的出现,绿营兵也是翘以盼,如今营内到处都是北镇抚司的免费宣传员,什么满汉之分啊,什么狄夷啊,什么满狗屠杀我们的兄弟,**我们的姐妹啊,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之类的鼓动词句深深的印入了这些大头兵的脑海里,这些人也正好生长在清军入关的时代,对清军入关的大屠杀记忆犹新,满人欺负汉人的例子更是知道的数不胜数,当他们知道明军要杀回来报仇的时候,一下子热情高涨起来。 今日的清晨天气并不太好,天空阴鹭的下着细雨,王德保冒着雨在城楼上继续等待着明军的出现,距离索罗图溃逃往成都已经过了整整七天,凉山城下仍然没有见到明军的身影,王德保不由得焦躁起来,若不是心中还存着希望,今日这种鬼天气,他才不愿意在雨中等候。 王德保站在城楼的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几个亲兵正着天,他全身的钉甲已被雨水浸透,光溜溜的额头上还沾着雨水的痕迹,大家聊的并不热烈,每隔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不自觉的望向城外,最后又失望的收回来。 “轰轰轰轰……”一个整齐而又奇怪的声音出现了,在凉山城外出现了一团黑影,最后黑影越来越大,遮蔽了整条地平线,在凉山城外泥泞的土地上,无数个穿着黑衣,脚下踏着黑靴的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在细雨中向凉山城挺进,他们穿着奇怪的军装,带着沾满了雨水的钢盔,手中握着被油布包裹好的火铳一步一步的前进。 没有人出声音,有的只是粗重的喘息和整齐划一的脚步,靴子踩在泥泞的路上出的嗤嗤作响。 高举在队列中的日月旗被雨水打的湿透,湿漉漉的贴在了旗杆上,执旗的士兵仍然高举着战旗,掺杂在队列中迈动着步伐。 “轰轰轰轰………”这是无数双脚步汇集而成的声音,犹如战鼓一般,突然的降临到了凉山城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 第一百八十三章:兵不血刃 永历大帝第一百八十三章:兵不血刃 “是明军。明军来了!”不知是警报还是暗号。一名绿营兵已经扯开嗓子叫了起来。城楼上所有的绿营、八旗兵都不由得探出了女墙。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明军向着城下移动而来。 不要急。不要急。王德保的心疯狂的跳跃起来。他抚住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过于猴急。待明军距离城墙还远。若是现在突然难。就起不到里应外合的效 绿营兵已经拔出了武器。八旗兵也握紧了刀枪。一边是随时等候把总一声令下立即反戈。另外一边是决心谨守城池。与城下的明军决一死战。 每个人的心跳都快起来。每个人的眼神都直愣愣的看着看下漆黑的大军。明军的每一次整齐踏步。都让所有人为之一震。有震惊。更有惊喜。 一个满人千总顺着城内的石梯匆匆的走上了城墙。他探出头去看了看城下的明军之后。这才脸色苍白的顺着城墙到了城楼王德保的位置。 “王把总。快叫绿营兵们挽弓搭箭。只要明军到达了四十丈内。就给爷狠狠的射。”满人千总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绿营士兵不怀好意的眸光。急匆匆的朝着王德保大吼。 “大人。绿营是没有弓箭的。”王德保耐着性子回答。事实就是这样。满人为了他们提供完全没有防护能力的号衣和刀枪。就连远程射击的弓箭也是不允许持有的。 “去库房拿。”满人千总眼睛都要红了。他实在想不通这群蠢猪一般地汉人居然不知道事急从权的道理:“爷这里有条引。你要多少弓箭就取多少。” 王德保笑着摇了摇头:“大人。若去取弓箭恐怕来不及了。卑职倒有一个主意。不知大人愿意听吗?” 满人千总看出了王德保眼眸中的异样。这个一直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汉人如今的眼眸中竟全然一副戏虐的模样。在他的瞳孔深处。竟能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意。满人千总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将他围拢的绿营兵。他们地眼眸和王德保一样。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恭顺。 们要做什… 满人千总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刀就已经深深的嵌入了他地腹部。他伸出长满老茧的手想要去拔刀反击。可是腹部的剧痛立即由神经线传到了全身。紧接着又是一刀从他的肋下穿过。他怒吼一声。终于不甘心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德保用手抹了一把腰刀上地血迹。从褡裢中取出了红巾系在了胸前。大吼一声:“杀狄夷。开城门!” 数的汉话在回时还傻愣愣的看着城楼上的变故。看着他们的千总被人杀死。看着身畔的绿营兵举刀挺枪的向着他们起了攻击。随着一声惨叫。几个未反应过来的八旗兵被劈倒在地。 “巴鲁!”遭遇背叛地八旗兵同样出了怒吼。他们开始还击了。 八旗兵虽然在入关后被绫罗绸缎消磨了不少的斗志。但是他们仍然显得彪勇异常。少量的八旗兵竟然在短时间内扭转了劣势。他们勇悍无畏的冲入成群的绿营兵中。疯狂的举刀猛砍。绿营兵们开始姐姐退却。最终被逼到了女墙的墙角。 “杀啊。明军就在城下。打开城门!”王德保奋力冲入了战团。整个城墙上都是你来我往的厮杀。绿营兵在城下的明军和王德保的激励下也开始疯狂了起来。只可惜他们平时极少接触战阵。更没有经过多少训练。武器比之八旗兵亦是寒惨了不少。虽然人多。可是和这些八旗兵们仍然只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多占一点便宜。 一个凶悍地八旗兵在全身受创几刀之后。猛地扑到一个绿营兵身上。勒着他的脖子从女墙地空隙中往城墙下跳。两个人摔下数丈高的城墙被摔的粉身碎骨。 一个绿营兵在武器被荡开后。猛的扑到了八旗兵的大腿上。疯狂的用牙齿咬下了八旗。最后被八旗兵顺刀而下。直接自脑袋贯穿的**了喉头而 “杀!” “巴鲁……” 这个时候。城内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先是城南。接而是城北。再是城东。最后是城南。在绵绵的细雨中。无数人提着木棍。拿着各种铁器走上了街头。走向了大狱。走向了知府衙门。 六十多岁的老县丞带着十几个亲信衙役和家人脚踏在这泥泞的路上。亮出了反清复明。驱除狄夷的旗号。冒雨自县丞衙门顺着长街。往知府衙门走去。汇入他们队伍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穿着丝绸马褂的商人。有穿着儒衫绞了辫子的读书人。有拿着打铁锤和铁器的工匠。有混入城内扛着扁担的农夫。有敛去了职业性笑脸的小儿扛着长凳。还有握着钢刀准备捉拿乱党的捕快。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胸前都配上了鲜红的红巾。在细雨绵长的长街上。红巾被雨水湿透。却仍然保持着它的艳丽。 在城北。一伙系着红巾的人已经袭击了大狱。放出了所有的囚犯。这些囚犯被除去了镣铐。也戴上了红巾。他们要想脱罪。唯一方法就是向知府衙门挺进。 等所有的红巾全部抵达知府衙门时。令所有愤怒的汉人大跌眼镜的是。知府衙门的两座石狮的附近。已经插上了反清复明的匾额。而这名一向被乱民所嫉恨的知府竟非常配合的剪去了辫子。抛去了满清官员的补服顶戴。只穿着一件白色地内衫。在细雨中义愤填膺的握紧了拳头。带着几十个歪瓜劣枣的衙役和亲信高吼着反清复明。驱除狄夷的口号。 城头上。八旗兵开始渐渐不支起来。城内越来越嘹亮的口号声让他们失去了负隅顽抗的勇气。但是没有人投降。他们明白。这是一场汉人与满人的战争。要嘛满人灭亡。要嘛汉人死绝。 “巴鲁!”八旗兵在绝望中喊出了最后的吼叫。他们疯狂的开始自杀性地对绿营兵起了疯狂的反扑。在砍倒了敌人之后。被无数把长刀和无数支长矛刺的满身都是窟窿。八旗兵的勇悍甚至让占据了绝对优势地绿营们心惊胆寒。他们只能依靠人多的优势不断的围攻那些落单的八旗兵。 这个时候。城楼下的绿营兵已经控制了局面。在一阵嘎吱作响中。城门缓慢地裂开了一道缝隙。最后完全张开。 “前进!”明军的军官在大吼。军靴脚踏地声音在越来越密集快了度。出了阵阵的轰轰声。 最先冲进的明军马不停蹄的开始登上城墙拔出军刺协助绿营兵围杀八旗。接着又是一列明军入城。他们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在一名早已安排好的红巾带领下。向着八旗地军营扑去。其他的明军分散到了四城。围剿散落在城内的八旗兵。并且控制局势…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很快的落下了帷幕。在知府衙门的前方空地上。上百名还未死的八旗兵被砍下了脑袋。李定国的命令是不许有任何的满人俘虏。一些平日里与清军走的近地伪满官员和大户开始被捉去问话。几十个人进去。只有两个人留了下来。其余人都由于被满人胁从。而被宽大处 留下来地两个一个是凉山城的知府。一个是城内王记米铺地掌柜。他们暂时被看押起来。几日之后。将会被押送到海都城接受审判。 凉山城迅的稳定下来。城内的八旗兵被肃清之后。明军迅的进入了凉山城内的清军大营驻扎。没有过任何骚扰百姓的行为。纵是如此。系着红巾的衙役们还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到各街巷去张贴了安民告示。一些胆小的百姓在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开始渐渐的走出了宅门。打听城内的状况。着红巾的南北镇抚司锦衣卫人员站在临时搭成的小台上。不断的向聚集而来的百姓高声演讲。这是皇上亲自下旨南北镇抚司必须掌握的一门技巧。每一个锦衣卫都将受到演讲训练。虽然他们的演讲内容千篇一律。但是声音却嘹亮的吓人。 “满人侵夺我们的土地。屠戮我们的兄弟。**我们的妻儿。汉人蒙难二十年。日日都是血泪。年年都是欺辱。这是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聚集的百姓麻木的看着这个身穿飞鱼服的人高昂的呼喊没有出一点声音。 锦衣卫没有泄气。继续高喊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汉人被牛羊一样的被满人斩杀。这又是为了什么?” 回应者还是寥寥无几。真正有觉悟的红巾早就去知府衙门看明军砍满人头了。 锦衣卫叹了口气。恨不得冲进人群去将这群愚民暴打一顿。可惜他不敢。如今锦衣卫的工作没有打人这一条。任何殴打都将给他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跟几十年的锦衣卫比起来。如今的锦衣卫实在是可怜的很。如今在街头教化占领区的愚民也成了他们的工作之一。若是被几十年前的锦衣卫看到他们的惨景。恐怕要笑掉大牙了。木台上的锦衣卫打起了精神。他还得保住这份有前途的工作。所以这种填鸭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八十四章:保卫昆明 永历大帝第一百八十四章:保卫昆明 锦衣卫深深的吸了口气。最后握着拳头向天一顶。大喝道:“新始帝有旨。光复的任何城池村庄。只要有满人的产业一律抄没均分。八旗所圈占的土地。一律分!” 安静,可怕的安静,麻木的百姓呼吸声开始加重了。他们十分清楚八旗兵所拥有产业的价值。虽然小小的凉山周围都是穷山恶岭。可是城外所有的肥沃土地都是属于这几百个八旗兵的。还有他们的宅地。他们所储藏的金银。还有他们所掠夺的女人。毫无疑问的是。相对凉山城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凉山的百姓虽多。可是均分下来。每人至少也可以得到几钱银子。 几钱银子啊。或许在海都这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个满人侵洗过的贫穷小城。却是许多人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食粮。 “万岁!”有人握紧了拳头。眼光红的高声大呼:“大明万岁。新始皇帝陛下万岁。反清复明。驱逐狄夷!” “反清复明。驱逐狄夷!”无数人高吼起来。 “万岁!” 在国家主义理论还未成型的时代。汉人是很现实的。他们愿意接受任何人的统治。只要朝廷不要苛捐杂税。官府不要过于压榨。只要有碗饭吃。有口粮吃。全家老小不必饿死。他们就会安心的为盛世劳动。如果有人许给他们他们将会为之疯狂。甚至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 成功了。锦衣卫松了口气。气氛起来了。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做了。 不出锦衣卫所料地。在热情过后。有一个聪明的百姓提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为之窒息的问题。 “官爷。你说分满人的产业给我们。若是清军打回来了怎么办?我们的东西又要被搜刮回去。说不定满人还会变本加厉。你们可以走。我们却在这里世世代代活了几百年。能走到哪里去?” 不得不承认。大家都是很现实地。当微薄的利润却要付出非常大地危险时。是没有人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的。趋利避害是所有人的本性。没有人希望自己在分得几钱银子之后被清军反攻倒算。最后祸及家人。 不得不说的是。锦衣卫是训练有素的。他们经过紧张的培训和多次的实地演讲之后已经积聚了许多地经验和心得。听到这个问题时锦衣卫第一个反应就是哈哈大笑。脸上对清军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蔑视。紧接着便是夸大其辞。不断的宣传明军在缅甸。爪哇。暹罗。缅北。云南等战争上的胜利。不断的凸显明军百战百胜的形象。 百姓们终于放了心。高高的举起了拳头疯狂的呼喊着万工作完成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工作的结束。新成立地知府衙门会让百姓到衙门去领满人的财产。财产并不多。每人折算下来共计白银五钱。而且每个去领银子的百姓还将在一本册薄上签字。这才是重中之中。只要有人签了字。那么不管他是汉人或是苗人。壮人。他地命运就与明军联系在一起了。 每一个签名的百姓都成了瓜分满人田产的罪魁祸。每一个按下手印的百姓都成了明军的帮凶。现在他们分到了银子和田产。就意味着他们也沾上了满人的血迹。如果清军一旦攻破凉山城呢?就意味城内所有的百姓都是乱党。都是反贼。当所有地百姓喜滋滋地领取了财物之后。他们就会明白。明军在。他们在。明军亡。他们也要亡的道理。 几天之后。老县丞被任命为凉山知府。王德保被授予了凉山守备。他们协同所有反戈地绿营兵组成了准军事的新兵营。他们的任务是防守凉山城。而明军在李定国的率领下继续北上。决战才刚刚开始。满蒙的八旗兵主力尚在。李定国预计真正决定两军存亡的战场应该在成都城下。他不能再耽搁了。时间拖的越久。清廷就越有时间反应。届时甘陕等地的清军一旦入川救援。整个北伐军将受到重挫。城下。六万广西、贵州两路的清军迅的突入云南。一路上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抵达了昆明城下。黔桂方面的联军分别由吴三桂余部赵福与贵州提督尼堪率领。两军在昆明城下会合之后。立即看到了机会。当日便决定出兵攻城。 攻城战既显得仓促又危机四伏万清军在军官的驱使下疯狂的举着大刀长矛。扶着云梯冲向昆明城下冲锋。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流。壮胆似的喊杀声响彻成了一片。 “轰轰轰轰…………”火炮的轰鸣自城头传来。夹杂着铁钉的开花弹倾泻般的砸到了城下。城墙上的明军举着连火铳自女墙的空隙中探了出来。在一声声的令旗挥动下重复的装弹、瞄准、射击。 由傣人、苗人、白人、藏人等族编成的巡查队提着弯刀长篙。在城墙和城门处巡防。以防止有人撞击城门或攀上城墙。 大炮与火铳的弹药犹如雨点一般砸落在城下。根本不需瞄准。便能在地上遗留下一堆堆的尸体。胆小的绿营兵开始退却。而疯狂的辽东军与八旗兵仍然不要命的往前冲。终于有人搭上了云梯。有人开始顺着云梯往上攀爬。接着城墙上开始滚落下无数的巨石和烧得滚烫的桐油。有人从云梯上惨叫着往地上摔。后面的关宁军与八旗兵仍然不要命的往上攀。他们疯狂的咬着辫子。一手拿着武器。另外一手拉住梯子。犹如疯子一般的往城墙上爬。不死不休。 沐剑铭站在城楼上。不断的用单筒望远镜看着城下的清军。眉宇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忧虑。清军第一日的攻势竟如此激烈。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原以为清军在如此多的火力就会溃退。想不到八旗与关宁军竟如此的顽强。好在攻城前他还没有大意。将所有的火炮都调到了城墙上防守。 终于。有几个八旗兵攀上了女墙。他们疯狂的舞着刀翻身跳进了城墙的甬道。可惜他们遇人不淑。碰到了比他们更狠的人。还未等几个八旗兵下手。几十个甬道上巡逻的各族寨兵比他们更加疯狂的将他们砍成了肉泥。 好勇斗狠永远都是生活在艰苦卓绝环境下的人的专利。从前的满人在白山黑水中受尽了苦难。才爆出了如此强悍的力量。可是他们已经被锦衣玉食侵蚀了。再也不复从前的战力。比他们更狠的是穷山峻岭中生长的寨民。他们从小便赤着脚行走在山岭之间。从小便学会了利用各种粗劣的武器去猎取野兽制作美食。他们光着膀子可以在阳光的暴晒下紊然不动。可以潜伏在蚊虫弥漫的树丛中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猎物的出现。他们与狼群搏斗。与饿虎为邻。他们猎物象会自动的被淘汰出局。只有体态强健者才能幸存下来。而这些自然环境下磨练出来的坚强战士。就在这群清兵的眼前。若论起行动敏捷。论起刀枪剑戟。论起好勇斗狠。现今的八旗兵或许可以陈雄中原。却绝对不是这群野兽的对手。 “小王爷。清狗欺人太甚。我们要冲出去杀敌。还请小王爷恩准。”几个脾气暴躁的土司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话向沐剑铭请命。龟缩在城内防御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侮辱。作为勇者之乡的头人。他们更希望自己和自己的战士能够冲出城去。和清狗做一场面对面的对决。 沐剑铭显得成熟了不少。他沉稳的摇了摇头。安慰几个土司、头人道:“出城只会徒增伤亡。待敌军攻了几日城池。疲弱之时再出城与他们决战吧。更何况皇上的海都援军恐怕也要不日抵达。届时两面夹击方可收到奇效。” 土司头人们懵懂的点了点头。沐天波虽然年纪不大。可是由于各寨对沐家传统的崇拜。亦对他恭顺的很。他不同意。大家自然也没有话说。 城内的攻城战越来越激烈。溃败的绿营兵被后方的军官们斩杀了好几个。这才稳住了阵脚。又高呼着往昆明城起了新的攻势。 火炮与火铳声仿佛合奏曲一般。在城墙上响起。给城下体。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没有吓跑这些凶悍的八旗关宁军。他们冒着枪林弹雨。不顾一切的躲过了无数颗炮弹和铅丸。顺着云梯攀上了城楼。而凶悍的寨兵又舞着弯刀长矛将他们击溃。 攻城战开始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清军的阵地上也开始搭建了火炮。这种重达千斤的大将军炮在校准之后终于喷射出了弹药。但是他们很快就现。大将军炮虽然足够大。其射程与明军小巧的火炮比起来实在低劣。在大将军经过一番轰击之后。城头上的火炮开始重新校准。并且将黑漆漆的炮口瞄向了清军的炮兵阵地。 “轰轰……”城头的火炮精准的砸向城下。在距离大将军炮阵地附近炸开。一时间。破碎的铁钉和铁球将好几樽大将军炮砸成了废铁。 清兵的大将军炮对于这样的攻击实在无能为力。因为笨重的大将军炮根本不能有效的移动炮口以此来校准方向。无奈之下。这些原本纵横中原的大将军炮只能被拉到了后队。脱离了战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八十五章:诈败 攻城战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清军在不甘心的如潮水一般的退却。 天渐渐的黯淡下来,月朗星稀,在昆明城外,无数个篝火点缀在清军的营帐中与地平线外的星空相互辉映,在灯火通明的清军大营里,十几个将佐正吵吵嚷嚷的乱成了一团。 左边的是广西提督尼堪,下是广西一系的参将,佐领。右是以赵福为的关宁系将佐。两方不可一世的大军汇集到了一起,由于三省总督不知所踪,四川的中军溃散,使得这两路大军没有了统一的指挥,要命的是,这两方将佐谁都不服谁,一边是不可一世的八旗将佐,一边是牛气哄哄的关宁一脉,谁都不愿意听人指挥,任人摆布。 特别是白日里攻受挫,整整一下午的攻城居然连明军的毛都没有摸到,就丢下了几千具尸体灰溜溜的撤退了,这样的败绩自然得有人站出来负责,而双方谁也不承认责任与自己有关,开玩笑,功劳当然要往自己身上揽,可是谁见过把罪责往身上揽的? “两位提督大人暂且息怒,不管谁参谁一本,在朝廷眼里两个人都是败军之将,为今之计应当取了昆明,将功赎罪要紧。而且此次败绩也该压下来,伤亡了多少都该由两位提督好好商议,这样才能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不是?”一个参加军议的幕僚笑嘻嘻的捋着山羊胡,劝解道。 赵福和尼堪涨红着脸各自瞪了一眼闭上了嘴,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事你弹劾我,我弹劾你,最后在朝廷眼里两个人都落不到好,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给朝廷上奏,尽量将伤亡报道最低,只要两个人异口同声的上报,朝廷才能看不出破绽,也就能将罪责降到最低去。只不过这事大家都知道,可大家都气不过对方的言辞,这才闹僵。若不是幕僚出来劝慰。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恐怕还得继续吵下去。 赵福毕竟是个汉人,如今平西王已死,关宁一系的汉军就如没了娘地孩子,朝廷对这些旧部也是不冷不热,赵福心里清楚,若是跟尼堪闹僵,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朝廷偏袒尼堪,重惩自己的可能性还要大些,因此。他先捋平了心里的怒火先生说的没错,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争这些有个什么用?当务之急的。还是尽快取城,将功赎罪地好。” 赵福自椅上站起来。对着尼堪道:“尼提督,方才赵某地言语上若有冲撞。还望尼提督不要见怪,待取下昆明时。赵某摆酒,向你赔罪。” 尼堪也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他故作爽朗的笑了一声提督言重了,大家都是给主子卖命就算偶有冲撞也并非有心,咱们不打不相识,谁也没有过错。”说了句应付场面的话,尼堪又皱了眉头:“赵提督,你们关宁军与明军接过阵丈,明军的火器实在犀利,依你看,该怎么办?” 赵福又坐回椅上器最怕的是水好的法子当然是趁着雨天攻城,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李定国已经率军突入了四川,若是干耗下去,待李定国在四川站稳了脚跟,又回师救援昆明恐怕就不太妙了。更何况伪明的海都城听说也出了援军,因此,若要取昆明,必须尽快。” 尼堪点了点头,痛苦地揉搓着太阳**,清军原本是三路入云南,如钳子一般牢牢的将云南夹在当中,可是十几日的功夫,清军反倒成了昆明城下地孤军,城内是坚守昆明的沐天波所部,北部是入川的李定国所部,南面又是救援而来的明军所部,若不能尽快取下昆明城,恐怕自己和赵福就要变成瓮中之鳖了。 攻又攻不下。退又不能退。若是贸然撤退。不但会受到朝廷地苛责。更有可能被明军尾衔追击。所以。退是不能退地。可是该如何攻呢? 尾衔追击?尼堪眼眸中突然放出光了。一拍大腿道:“有了。咱们撤退!” “撤退?”赵福被这个二愣子满人吓了一跳。他娘地。来了一天就走。你尼堪是个满人。上头也有人。最多也不过是撤职查办了事。可自己虽然也是个提督。却不一定有他这样地好运气。一个畏战地罪名就足够他吃一壶了。 “没有错!”尼堪笃定地点了点头。细心地给赵福讲解起来:“明军仗着火器犀利。城池高阔。若是我们强自攻城。只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不如我们诈败。散布出即将撤退地留言。接着全军向西撤退几十里。城内地明军定会出城来追。届时我们埋伏在山道旁。神兵天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趁乱取城如何?” 赵福闻言一愣。总觉得这计策似乎在哪里听过。片刻之后才回味过来。这个法子岂不是《三国演义》中地段子吗? 传闻努尔哈赤与皇太极把《三国演义》作为兵书来读。他们对三国中地人物诸葛亮和关羽推崇到无以附加地程度。早在清入关前就视关羽为满族地保护神。即已征服了蒙古各部。他利用三国桃园三结义地故事。称自己是刘备。称蒙古是关羽。八旗各将更是投其所好。人手一本《三国演义》。道了顺治年间。更是敕封关羽为忠义神武关圣大帝。清代三国人物受到了极高地荣誉。关羽地祭祀典礼甚至作为国家祭神祭天地重要典礼之一。清延规定每岁春秋仲月诹吉及五月十三日致祭。 尼堪作为满人,虽然大字不一定识得几个,但是三国演义的评书当然是听过的,想出这种无厘头的计策出来也是情理之中,赵福闭目想了想,总是觉得这个计策不太靠谱。可是除了这个法子,他还真想不出更周全的计策出来,在短暂的迟疑之后,赵福还是认可了尼堪的方案。 第二日清晨,尼堪与赵福分别向自己的部众宣布了大军撤退的命令,许多清兵开始收拾行装起来,城外的备战气氛下降了许多,只有一些零散的清军在营外戒备。 到了下午,八旗和关宁的骑兵开始从营里出了马,一些步卒开始渐渐向贵州方向前进,骑兵们留在最后,以防止明军追击。 城墙上的明军仍然戒备森严,直愣愣的看着清军有序的退却。寨兵的土司头人们却忍不住了,他们一起来到沐府请愿,希望能够追击清军。 沐天波对此也是犹豫不决,清军刚来一天,虽然第一次攻城失败,可这也不是撤退的理由啊,这世上攻城略地,哪有一鼓而就的事?可是清军为什么要撤退呢?其中是否有诈?明军是否要出城追击?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头痛不已。 沐剑铭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当前的任务是谨守城池,只要守住昆明就是胜利,至于清军爱去哪去哪,根本不必理会。 而土司头人们却是群情激昂,纷纷请求出城追击,不愿意错过这次屠戮清军的机会。 沐天波听取了两方的意见之后,觉得儿子的话还算是靠谱一些,昆明城才是重中之重,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至于城外的清军歼不歼灭都无所谓,就算是出去追击,防卫战也不过是变成了野战而已,明军在城墙后利用火器对付来攻的清军还行,可是在城外与清军野战却没有多大的把握。 权衡之后,沐天波打算和稀泥了,十几代黔国公在云南统治了三百年,基本上都是用这种和稀泥的方法来调节矛盾的,很有效果。 “诸位,清军的动向实在可疑,大军暂且还不能出城,可多派些斥候出去看看,若是清军果真撤退,那么我们便尾衔而击,若是清军有可疑之处,便继续固守城池。”沐天波开话了。 土司头人们无话可说,各自回营去了,准备好斥候回来之后出城屠宰清兵。 等所有人都走的干干净净,沐天波才叫住了腿迈出门槛一半的沐剑铭。 沐剑铭乖乖的坐在下,不知父亲又什么训斥。 沐天波道:“剑铭,为父的问你,若是追击清军,需要多少人马?又有多大的胜算?” “父亲,我是坚决反对出兵的,清军骑兵众多,就算他们当真撤退,我们出城之后也不一定能讨的什么好,更何况昆明城的安全重若泰山,因此,还是不出兵为妙。”沐剑铭答道。 沐天波捋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想的是军事,而为父所要想的却更加广阔,清军撤退,若是我们不敢出城去追,这士气上就弱了一筹。此外,土司头人们帮助我们坚守城池,他们杀贼心切,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的山寨大多在云南的边界,一旦清军的主力尚存,那么清军随时都有可能会跨过边界进入深山袭击他们的寨子,因此,若是不能尽歼黔桂两省的清兵,安居在云南边境的山寨一定人人自危,我们也得替他们想一想。” 沐天波顿了顿之后:“更为重要的是,若是轻易的放清兵回去,朝廷里的言官们会怎样想?一队清兵自昆明城下从容而过,昆明城竟不敢一兵一卒出城却敌。皇上是英明之主,他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话,可是你别忘了,朝中同样还有周慕白在,如今父亲的把柄落在周慕白手里,周慕白会不会大造声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 第一百八十六章:野外 沐剑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么父亲的意思是?” 沐天波沉吟了半晌:“若明日斥候回报时没有问题,你带两千明兵和一万寨兵出去追击,只要虚张声势便可,不要追之太急,以免清军狗急跳墙,另外还要严防清军的伏兵和后方掩护的骑兵,不管怎么样,多少人出去,你要把多少人带回来。” 沐剑铭点了点头,拱手应道:“儿子知道了。” 沐天波脸上一窒,又喃喃道:“皇上的援军也不知到了没有,若是援军抵达,昆明城才算是万无一失了,对了,这几日的邸报你看了没有?” 沐剑铭尴尬的咳嗽一声,道:“儿子整日待在营里,哪有功夫去看邸报。” 沐天波摆了摆手:“要看的,你年纪还轻,虽然熟于战阵,对各方面的消息也要多看看,这样才能立志高远。指挥使毕竟还只是一员战将,你若要是想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帅,就要从邸报的各种新闻中了解许多的事,皇上颁布的一些旨意更要留心,要懂得皇上心里想着什么,要获悉皇上的意图,譬如从海都到昆明铺铁轨,皇上为什么要糜耗这么多银子去建造,铁轨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又有什么样的弊端,凡事都有好有坏,你要分析事事的得失,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这一些心里都要有数,你懂了吗?” 沐剑铭点了点头:“父亲教训地是。孩儿受教 沐天波叹了口气又道:“为父并不是想让你去做个权臣,需知忠臣良将也需揣摩皇上的心意地。你懂不懂?” 沐剑铭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显然受不了父亲喋喋不休的唠叨,只是低着头不断的说是。 沐天波甩甩手:“你去吧,要做好准备,若无意外。明日出城。” “儿子就先回营了。”沐剑铭起身告退。 城外二十里处。清军地步卒汇集成一条蜿蜒地长蛇。向广西方向继续前进。在他们地身后。是上万名来去呼应地八旗关宁骑兵在后策应。 堪尼与赵福并马走在队中。堪尼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大军整整撤退了二十里。斥候仍然没有现昆明城出兵地迹象。若是明军当真不出城追击。那可就麻烦了。 赵福处变不惊地控制着马头。冷眼看着穿梭而过地清兵无力地向前迈着脚步。明军是否出城追击和他关系并不大。反正这烂招也是堪尼想出来地。虽然自己支持。可朝廷若要追究下来。那也是堪尼来做头鸟。他倒是希望明军不要追出来才好。关宁军自平西王败于缅北之后便一蹶不振。急需在贵州安养扩编。他宁可这样走下去。回到贵州。在那里才是他地老巢。就算是要替满人卖命。也不在这个时候。 “赵提督。明军是否会追来?若是他们龟缩不出。该当如何?”堪尼满脸都是忧虑。按照《三国演义》地套路。明军应当早就倾城而出了啊。怎么不一样呢。 “你他娘地想地狗屁伪退计。这个时候反倒问起老子了。”赵福心里暗骂一句。脸色却温温和和地道:“尼提督不必焦躁。我军突然撤退。明军自然心有疑窦。届时会派出斥候刺探。只要我们掩饰地好一些。不怕不能引蛇出洞。” 尼堪吐了口气。在赵福面前寻得了一点安慰。终于放下了些揣揣不安地心。强笑道:“我也是这样想地。只是百密一疏。若是哪里出了纰漏那可就遭殃了。” 赵福抚着马鬓,显得轻松愉快,怡然自得的**马腹向前赶了几步:“担心有什么用,行军打仗哪有不遇变数地,就算是诸葛孔明神机妙算,还不是六出祁山怅然而返?一切都是天命,强求不得。” 尼堪闻言点了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这时,一名飞快的骑兵从队尾抽马而来,禀告道:“尼大人,赵大人,明军出城忙道:“有多少人?现在在哪?” 探子下了马,对着尼堪打了个千道:“回禀尼大人,现今恐怕已道了我们身后十五里外了,人数足有一万余人,队前是两千明军,身后是近万地寨兵。” 尼堪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昆明城毕竟还是只分出了一半的兵力追击,没有倾城而出,就算歼灭了这一队人,要想攻取昆明城还要再费一番功夫,不过有胜于无,只要消灭了这一队追兵,就算是引军撤回广西,朝廷恐怕也不会苛责,想到了这一层,尼堪立即神采奕奕起来,果然是有心人天不负,他地妙计居然成功了。 “再探!”赵福显得有些惊异,竟不成想瞎猫真的遇到了死耗子,于是下令那名斥候。 “喳!”探子飞身上马,一气呵成地**马肚,扬鞭策马而去。 尼堪搓着手,大是兴奋的向赵福道:“赵提督,如今蛇已出了洞**,我们是否现在设伏?” 赵福心里酸溜溜的,这一次尼堪算是歪打正着了,可功劳却不是自己的啊,不过临战在即,他也只能努力的谋划起来:“不可,明军刚刚出城,定然畏畏尾,这戏还得再演下去,待他们确认我军当真是撤退无疑的时候,定然会加快度,我们再给他迎头痛击。” 尼堪已经欢喜的忘乎所以了,对于赵福的谨慎满脸的不屑:“不然,夜长梦多,明军好不容易出来,我们又有足够的骑兵迂回,还怕他什么?赵提督安心,这一次若是得胜,报捷的折子里少不得你的功劳,我尼堪并不是贪功之人,好啦,你我分头准备,就在此地设伏吧。” 赵福心里火起,自己好心为他谋划,这家伙居然当自己是嫉妒他的功劳故意给他使拌子,话说到这份上他亦不再劝了,拨转马头道:“那就依尼提督调派了,赵某有言在先,这功劳赵某是不沾的,可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是你来担着,赵某不敢奉陪。” 明军出城了,在沐剑铭看来,假若清军当真败退,两千的明军和一万的寨兵足够追击,他所担心的正是清军假退,引自己出城决战而已,沐剑铭虽然年轻气盛,却不是个莽撞的人,他让追兵放慢度,不断的派出探马监视清军的一举一动,只要清军有任何异动,追兵就可立即变为逃兵,回到昆明固守。 浩浩荡荡的明军分为左右两翼,缓缓的向前移动,时而会有远处的清兵斥候来回探查,沐剑铭下令为数不多的骑兵追击,可毕竟斥候的马快,远远看到有人追来便拨马逃走,几个时辰下来,只追到了一个马失前蹄的清兵斥候。 沐剑铭不敢怠慢,连忙将那斥候抓来审问,强硬的清兵被几个寨兵削去了一支耳朵之后软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清军的人数,并且告诉沐剑铭,清军撤退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这是尼提督和赵提督联合下的命令。 这种小角色自然问不出什么消息来,沐剑铭在确认对方没有说谎之后放他走了,大军仍然依照蜗牛一般的度向前追击。 终于,第一批斥候飞马赶了回来,斥候下马之后半跪着禀告道:“大人,东北角七里处现大批的骑兵正向我军移动。” 中计了!沐剑铭立即反应了过来,他开始冷静的计算着时间,骑兵移动较快,可是在这云南多山的环境中最多只比步卒快上一倍的度,如果引军回城,这些骑兵正好在昆明城外追到自己,届时城外开阔的土地上就是战场,这对于步卒是相当不利的。 另外一个问题出来了,云南到处都是山,明军自然可以依山固守,那些骑兵在山丘树林里根本就不能挥战力,可是这样大军就失去了回城的时间,一旦骑兵们将大军围在山岭,清军后队的步卒也会紧随其后的跟来,以一万对六万,而且还被敌军包围,别说是他沐剑铭,就算是李定国在此也将束手无策。 沐剑铭极目望四周的地形,东北面的山峦连绵起伏看不到尽头,如果要对付骑兵,那里正是最佳的场所,这里是云南,清军孤军深入,就算能够围的了自己一时,难道能围的了自己一世?只要坚持到海都的援军一到,这围自然也就解了,当务之急的,还是不能将清军引到昆明城下决战,那里地势平坦,大军只有两千名克制骑兵的火铳手,其余的多半是靠双腿杀敌的寨兵,城上的火炮就算是想助战,可是下面是一片混战,根本就不能产生任何作用,因此,拖延时间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传令,大军向东北前进,在山下挖建防事。”权衡过后,沐剑铭下达了命令。 大军掉头东转,浩浩荡荡的向东北方向移去,一场大战即将展开,沐剑铭几乎可以听到马蹄的轰动,万柄马刀在阳光下闪耀着摄人的寒光。 “都快一点。”沐剑铭不断的催促,几十个土司和头人亦觉得事态严重,各自回到所部催促去了。 订阅越来越低,可怜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八十七章:血战 明军迅的抵达了东北方向一座山峦脚下,大军开始挖掘壕沟,砍伐树木作为鹿角,沐剑铭带着几个年轻的将校站在小山丘上,不断的注视着脚下蚂蚁一般忙碌的士兵,心里琢磨着坚守所要面对的障碍,这里背面靠山,清军要想进攻,就必须正面突击,自己这一方有两千火铳手,对方的优势骑兵又使不上力,就算是坚守个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粮食和火药都不够。这才是沐剑铭所担心的问题,大军出城追击,都是轻装上阵,每人只带了三天的口粮,而火铳手的火药在持久的消耗中也将消失殆尽,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大军将会被清军一口口的吃掉。 口粮还是不能减少的,处在战争中的明军既没有坚固的工事,又没有优势的兵力,只有让士卒们补充好体力才能继续坚持下去。 “一定要坚持下去。”沐剑铭咬紧了牙关,这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的作战,他没有任何倚仗,暂时也得不到任何的援军,昆明城不可能兵救援,而海都的援军恐怕还要等一段日子,成败完全取决于时间,只要自己多坚持一刻,就多了一份生的希望。 “诸位都是沐某的叔伯辈,今日遇此变故,是沐某轻敌之故,事已至此,正是我们大家同心协力的时候,各寨若有损伤的士兵,大兵定然为你们照顾好他们地双亲妻儿。”沐天波招来各寨土司头人。讲明了眼前的局势,为今之计。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共同却敌,所以安抚这些土司头人才是当务之急。 土司头人们大感惭愧,当日在城中他们是力主追击地,如今果真遭了清军的暗算,沐剑铭没有怪罪。反而把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单这份胸襟,就让土司头人们既是懊恼,又佩服之至。 “小王爷,追击的事是我们的不对,我们都听你地号令。各寨的勇士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一名头人站出来道。 其他的土司头人纷纷点头,一起道:“我们都听从小王爷的号令。” 备战开始,一条数里长的壕沟挖掘在几个时辰内挖掘完毕,两千名明兵端着火铳缩在壕沟内,而其他地寨兵则在壕沟之后,一旦清军冲上阵地,他们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迅的与清军短兵相接。保护壕沟内的明兵。 晌午之后,轰隆隆的马蹄声自东方传来,地平线上,万匹战马连成了一条黑线。疯狂的向着山峦冲来,他们很快察觉到了明军的位置。勒马原地片刻之后,决定下马围困。 很显然。利用骑兵的突击来消灭背山地明军是不可能的,战马的冲撞力到了明军的阵地之后根本就停不住。那么骑兵地命运就是撞到了山上的巨木岩石上,不需明军动手,自个就得把自个给料理 他们对付明军也并非是没有办法。后面地四五万步卒正在赶来。只要死死地将这一伙明军咬住。对其实施围困。再利用大将军炮以及弓箭能武器骚扰。步卒突击。几日之内就能占领整个阵地。并且对剩余地明军进行屠戮。 他们注意到。仓促出城追击地明军根本就没有昆明城头上那种犀利地火炮。如果使用大将军炮轰击。明军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明军一直没有任何异动。他们趴在壕沟里。或者原地坐在山岩树后歇息。似乎并没有想着突围。到了傍晚。堪尼与赵福二人所率地步卒终于抵达。眼看抓到了一条大鱼。堪尼立即当仁不让地将赵福架在一边。不断地在山峦附近部署兵力。安营扎寨。打算彻底地将这一队明军困死。 在于明军地几次大战中。平西王吴三桂全军覆没。昆明失守。紧接着是三省总督与四川提督索罗图大败于云南边界。一连串地失败已经让朝廷十分恼火。如果他尼堪能够获取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那么好处是显而易见地。堪尼甚至可以看到三省总督地宝座正在朝他招手。 至于赵福。堪尼对这个家伙地不满已经渐渐地加深起来。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汉人奴才罢了。这一次若不是老子运筹帷幄。或许他已经追随平西王驾鹤西去了。关宁军似乎对这次合围并不十分配合。堪尼觉得指挥起来不能得心应手。因此料定了是赵福正暗中从中作梗。 先不管这些。当务之急地是立即全歼这伙被围地敌人。至于其他地帐到时候再算。堪尼忍住心里对赵福地排斥。召集所有军将部署好合围地势态。并且开始考虑明日攻击阵地地方案。 阵地双方的士兵在不安中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天蒙蒙亮,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清军的营地已经响起了一片彻天的鼓声,将所有置于战场之内的人全部惊醒,紧接着轰隆隆的炮声响起,置身于壕沟内的明兵立即清醒起来,他们对这种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所有人都龟缩在壕沟内不敢动弹,紧接着几声爆炸声响起,几枚冒着硝烟的铁球伴着铁钉碎屑砸落在阵地上将泥土溅的老高。 清军的大将军炮威力并不大,给人的震慑效果确实惊人的,特别是那些没有经历过火炮轰击的寨兵,一下子不安起来,他们可以面对面将的割下野兽和敌人的级,可以无畏的冲入刀淋箭雨的敌阵,可以对于这种从未接触过的火炮却有一种自心底的恐惧,从前是他们站在城墙上看着明军操纵火炮轰击城下的清兵,看着无数的清兵被威力强大的火炮砸的稀烂,可是当他们面对清军的炮击时,却一下子慌了神,虽然清军的火炮并不怎么样。 沐剑铭已经拨开一部分惊慌的寨兵站了出来,他知道,清军的火炮杀不了几个人,真正令人畏惧的是火炮的恐怖的响声,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寨兵们渐渐的向他围拢,这些深山中的土人对沐家有着一种奉若神明的崇拜,站在神明身边,总不会挨炸吧。 “都不要乱,到本指挥使这里来,清人的火炮不过如此,大家不必惊慌。”沐剑铭高吼,他的镇定让寨兵们安心了不少,沐剑铭又查看了一下被火炮击中的几个士兵的伤势,并不严重,大多是被被铁片嵌进了肉里,只要好好的治疗,取出铁片并不会伤及姓名,几个随军的大夫很快赶来了,他们招呼人将伤员抬到后方去施救。 寨兵更是震惊下来,一些头人和土司也站到了沐剑铭周围,紧接着又是几声的火炮轰鸣,明军的恐惧虽然没有散去,却没有出现混乱。 几番炮击之后,等不及的堪尼已经等不及了,整个大军只有十几门大将军炮,一轮打下去根本死不了几个,拿它攻城去轰击城墙还可以,对付散在阵地上的明军根本没有效果,他招来一名属下得力的参将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福若海,你带人去,杀!”堪尼直视着眼前彪悍的悍将,出了最简单的命令,福若海是镶黄旗人,作战勇猛异常,是广西八旗驻军的领,管辖着数千名八旗骑兵,如今骑兵派不上用场,堪尼决定因地制宜,让这些勇悍的八旗兵下马打头阵,那些没用的绿营兵他是不指望的,只有将最好的钢用在刀刃上,后面的绿营兵才会跟随在精锐之后冲刺。 “喳!”福若海接到了命令,二话不说,拔刀便去召集部众。 福若海马刀一举,身后的八旗兵已经纷纷亮出了刀剑,随时准备给予山峦下的明军痛击。 “尼提督有令,杀!”福若海声若洪钟的怒吼一声,当先起了冲刺,数名持着镶黄旗战旗的八旗兵紧随其后,接着是上千名穿着镶黄钉甲的八旗兵马刀高高地扬起跟在旗帜之后。再后面就是漫山遍野地杂色队子,呼啸连天的跟着冲击而下,马刀,铁枪,长矛都举得高高的。 在后阵观战的堪尼一阵激动,八旗兵就是八旗兵,他娘的,这样的气势绝不是这群绿营关宁的汉狗所能表现出来的,他一边想,一边吹嘘的瞥了一眼身畔的赵福。 赵福抱着拳,不动声色的看着这群鼓起冲锋的八旗,还有身后高呼的绿营兵,眼眸中一丝怜悯划过。他与明军交战也有几次了,利用这种散乱的冲锋阵型对于明军来说不过是送死而已,力气再大,再彪悍也没有用处,不过这话他不能说,说了也讨不了好,现在堪尼怀疑自己要抢夺他的功劳,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更何况赵福还打算先让堪尼这个蠢货把底子拼光了自己的关宁军再去上阵,将来这捷报的功就是自己的了。 “杀啊!”冲在最前的福若海竭斯底里的怒吼着,疯狂的舞者马刀,激励着身后的八旗绿营热血沸腾。 八十丈,七十丈,六十丈…… 冲锋的清军已经进入了连火铳的射程范围,沐剑铭高高举起的手还未摆下,如今火药不多,因此只有等到清军冲入了四十丈的范围再进行射击比较好,毕竟距离越远命中率就越低,他没有这么多火药给这群大头兵练靶。 五十丈,四十丈…… “射!”沐剑铭在高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八十八章:血战 二 人影憧憧的八旗冲击队形从浓雾中渐渐显得清晰起来,为的福若海挺刀疯狂的向前冲刺,时而会顿住脚回头呼喝身后的漫山遍野的部众鼓起勇气冲锋。 “还是个官!”已经扣住扳机的火铳手们身体探出壕沟外,打量着薄雾中隐隐约约显露出镶黄铠甲的福若海,铳口不自觉的对准了这个清军的大官。 福若海浑然未觉的将马刀扬在半空,口里出呼喊。 壕沟中升腾起一股刺鼻的硝烟,连火铳特有的脆响在空中盘绕,冲在最前的一片八旗兵如割麦一般倒下了一片,福若海的身形一窒,胸前的钉甲已被铅丸打破了七八个口子,七八枚铅丸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杀!”也不知是他的铠甲厚重,还是回光返照,福若海的长刀没有落下,仍然坚挺的矗立在手腕上,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 受到惊吓的八旗绿营兵有的倒下,有的急冲冲的匍匐在地,对于这种你不能打他,他却能百米之外杀你的武器忌讳莫深,很快,他们被最前的福若海鼓舞了起来,将都不怕死,当兵的还有什么好说的,短暂的迟疑过后,有几个八旗兵站了起来,继续追随着着福若海冲锋,接着所有的八旗兵不甘落后,纷纷不要命的继续向阵地移近,绿营兵们漫山遍野地散落在队后。是一连窜的火铳响起。无数人栽倒在地,但是这一次。福若海地伤似乎更重了,他的右臂被铅丸击中,险些抬不起来,他狰狞的吼叫仍然未绝:“杀!” “杀!”幸存下来的八旗兵踏过了同伴的尸体高声回应。 沐剑铭微眯着眼,看着一个又一个不要命地清兵离阵地越来越近。好在八旗兵人数并不多,在连续的火铳打击下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后面的绿营兵完全靠的是借助八旗兵的勇气,只要将八旗兵打掉,溃退是必然的。 “王信!”沐剑铭在高吼。 “在!”一个精瘦地明兵从战壕的另一端小跑着过来,他手上的火铳很奇怪。口径很大,又没有传统的连火铳两个铳管,铳管极长,足有半人高。 “去,把那个领军的清狗将军干掉。”沐剑铭拍拍王信的肩膀,对他很有信心。 “好嘞!”王信诙谐地朝指挥使大人做了个鬼脸。在神机营。会有一批眼力极好地士兵编入后羿队。这个小队人数并不多。现在为止只有十七人。王信是后羿队地队长。枪法极准。指东打东。一直都是沐剑铭地宝贝。 后羿队地火铳是经过精心特制地。它地射并不高。甚至比之传统地前膛枪还要不如。但是它地枪管长。枪管地口径也大。其威力和射程都不同程度得到了加强。王信笑过之后哦。神色庄重地趴在壕沟上。平举着火铳眯着眼不断地瞄着海若图地位置。海若图离阵地只有二十多丈。如此近地距离要想干掉他对于王信来说十拿九稳。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在壕沟外。感受了下风向。这才缩回了手。扣在了扳机上。 “砰…”夹杂在连火铳轰鸣声中地单长铳地声音特别响亮。王信昂起头。开始观测自己地战果。 安若海疯狂地指挥着部众起冲锋。他全身已经中了十几个铅丸。好在身上地铠甲够厚。铅丸虽然穿破了铠甲嵌在肉里。却只留下十几个半寸长地伤口。巨大地疼痛没有让他倒下。反而激怒了这个满洲地大汉。他眼眸已经化为了血红。凶光灼灼地望着几十丈开外从战壕中冒出来地一个个脑海。和一排排地铳管。恨不得一刀舞过。将这畏缩在壕沟里凭着火铳攻击地汉狗地脑袋一片片地割下来。 “砰!”清脆地声音响起。安若海突然身形一窒。眉心处已出现了一个细小地铅丸血洞:“杀!”他出了最后一句地呐喊。瞳孔开始涣散。马刀无力地垂在地上。最后腰膝一软。瘫倒在地上。 “砰砰砰………”连火铳地枪声大作。近距离冲击地八旗兵已是满身弹孔。福若海地阵亡让八旗兵更加凶悍起来。当看到自己所敬爱地将军阵亡。白山黑水浇灌出来地坚强血液在他们地体内沸腾。他们狂舞着战刀出了最后地怒吼。无数人前仆后继。眼看就要冲入阵地。 与八旗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后的绿营,这些汉军营的汉人们平时一向受惯了满人的欺负,待遇也是最差的,更不遑论什么忠君爱国了,就算要忠也不是忠的满人皇帝的君,爱也不是爱他的大清国,跟在八旗兵后面呼应呼应倒好,谁愿意把命搭上去就未免脑子有些问题了。 一个曾经就已经生过,现在还在生,将来的明清战场上仍然屡禁不止的现象生了,勇悍的八旗兵疯狂的向明军的阵地起攻击,而在他们的身后,既没有穿任何铠甲,只着了一件单薄号衣的绿营兵却转身拔腿就跑。 “杀!”几十个接到命令的土司和头人在八旗兵冲上阵地的一刹那,挥舞起了刀尖寒芒四射的弯刀大吼。 火铳手缩头进了壕沟,寨兵们锵锵的抽出刀剑,挥舞着长矛铁枪,如洪水一般越过沟壕,对冲上阵地的八旗兵起了反冲锋。 “锵锵……”短兵相交的金铁交鸣声犹如交响乐团一般演奏起来,伴奏的是无尽的哀嚎和凄厉的惨叫,血顺着脖子,顺着胸膛,顺着手腕溅射,刀剑刺进了人的肋骨,砍下了人的脑袋,砸烂了人的头骨…… 能够冲上阵地的八旗兵兵不算多,在更加凶悍而且人数多出几倍的寨兵面前,他们迅的被包围蚕食,山脚下的堪尼气的跳脚,这可是广西军近一半的镶黄旗兵啊,一炷香的功夫就这样填了进去,连个响没有听到。 他当然不会让剩余的八旗兵去冒险了,这样的惨重的胜利实在太不值当,怒不可遏的他决定拿这些溃退回来的绿营兵开刀,一下子功夫,他的亲兵已经连续斩下了五六个绿营兵的人头,可是绿营兵的溃退仍然不可遏止,尼堪甚至相信,这群胆小如鼠的绿营兵一旦惹急了,不会返身去攻取明军的阵地,很有可能把自己的阵脚都要冲乱,无奈的他,只好用求救的目光落在了赵福身 赵福还有近万名的关宁军,在堪尼眼里,关宁军自然不是八旗的对手,可是相较于这群胆小如鼠的绿营兵来说至少也要英勇百倍,眼看着阵地上的清军越来越少,堪尼自己又无兵可用,这个时候什么架子都是空谈。 赵福继续抱拳冷眼看着战局,对增援一事无动于衷,就是阵地上那群被围的八旗兵全军覆没,也和他没有关系。他心里清楚,他能有今日的地位,主要还是得益于关宁军,并不期望满人的恩赐,若是将关宁军填入阵地,说不定真能踏破明军的阵地。问题是,明军也不是好惹的,自己的子弟兵填了进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立了大功,没有了政治资本,在朝廷眼里他也不过是个屁,因此,拿人命去填阵地这样的战斗方式他是不会去做的。 “赵提督。”尼堪几乎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赵福,低声的道,就差再说一句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了。 “唔!”赵福抱着胸,右手支着下巴,不冷不热的回应。 “赵提督难道要坐山观虎斗吗?”堪尼火了,气呼呼的责难? 赵福微笑摇头:“尼提督此话差了,连八旗都攻不破这阵地,赵某的关宁军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尼堪几乎想要拔刀把这个阴险的汉人先砍了再说,他拼命的忍住怒火,不去理会赵福话语中的刺,道:“阵地上友军被围,赵提督若再不救,这一千八旗勇士可就没命了,你自己思量清楚,否则别怪本提督弹劾你蓄养私兵,图谋不轨。” 赵福哈哈一笑,关宁军原本就是独立于大清体制之外的产物,更是平西王投降时与满清的约定,这蓄养私兵是他满人皇帝答应了的,怪的谁来:“尼提督,你这话可就差了,昨日我让你先将明军引远,再设埋伏突袭,而你为了贪功,却硬是让大军掉头想来个回马枪,让明军察觉,这才有充裕的时间背山建阵。其二,你是广西提督,我是贵州提督,你我乃是同衔,可你却偏偏大权独揽,还未做好任何准备就兵攻取阵地,如今攻势受挫,你倒赖起我来了,赵某不弹劾你大权独揽,贪功倨傲就已是不错,你反倒要诬赖赵某谋反,哈哈,当在这三军阵前,赵某倒要看看,你尼堪怎么掰倒赵某。” 尼堪被赵福一阵抢白,脸色已是青一阵白一阵,尴尬的咳嗽一声,放缓了口气,道:“赵提督,如今你我是一条线的蚂蚱,真要打了败仗谁也落不到个好,我只问你,这阵前的八旗将士你救是不救,这仗又该如何的打?” 赵福见尼堪示弱,也不好再出言讽刺了,拖着下巴一脸笃定的道:“八旗兵要救是救不回来的,他们都是满洲最勇敢的战士,将来尼提督在请功簿上给他们美言几句,让朝廷多些抚恤吧。这仗该如何去打,赵某倒有些良策,只是不知道尼提督是否愿听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八十九章:毒气战 清军的大营开始响起了清脆的鸣金声,冲上了阵地的八旗兵心里涌入了一丝失望,鸣金便是退兵的意思,可是他们冲到了阵地上,要想全身而退哪有这样容易,每一个八旗兵身边都是四五个虎视眈眈的寨兵,随时都有四五把弯刀长枪或劈或刺而来,无论他们多么勇猛,在如此巨大的实力悬殊之下,都只有被屠宰的份。 一声声惨烈的嘶叫自阵地上传到了山脚,每一声惨叫都让尼堪和八旗兵们的心犹如被蜜蜂蛰了一下,刺疼而又无可奈何。 尼堪板着脸,眼看着这些满洲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脸色阴沉的可怕,如今他属下能战之兵还有三千八旗,其余的绿营虽有两万,却全是乌合之众,滥竽充数的废物。反观赵福贵州兵还有一万关宁铁骑,其余的两万汉军虽然都是新兵,比起绿营起来也不知好了多少,因此,如今大军的控制权已不知不觉的控制到了赵福手上,他尼堪根本就没有了跟贵州军叫板的本钱。 有什么帐等以后再算,尼堪虽然鲁莽,却是个识时务的人。 赵福在大权独揽之后,立即下令让人去堆积干草树根,这里毗邻深山,干草和树根极多,半下午功夫,大营前已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尼堪对赵福的行为大为光火,这个家伙宁可去让人堆积干草也见死不救。不过到了这个份上尼堪也不敢作,只能低声下气地去问。 “赵提督。这些干草树根有什么用处?难道凭这些个东西能够击破明军?” 赵福一脸笃定的瞅了尼堪一眼,道:“本提督自有妙策。” 尼堪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好气呼呼地回自己的大营去 到了傍晚,赵福亲自带着一队兵马背着柴草出了营,在山峦的另一侧简单的建立了一道防务之后。竟在原地生起了一堆大火,火场足有十几丈的方园,数以百计地士兵不断的将远处堆积的柴草添加进去,熊熊的火焰在晚霞下窜的几丈高,赵福站在火焰的一畔,不断地催促士兵添加柴草。见火候差不多了,又招招手,朝着另外一队提桶的士兵大吼:“快,提水来。” 百来个提了铁桶的水兵在火场一旁等候,在赵福的指挥下,用手将铁桶中的水泼入大火中,猛火遇到了小水。自然不会被消灭,瞬时的功夫,只听得吱吱声作响,火场原本滚滚的黑烟更加浓了。半夜地风向偏东,滚滚的黑烟随着夜风向东侧的明军阵地方向飘去。 赵福满意地点了点头。照这样地搞法。只要烧他一夜地火。熏明军一夜。他不信这些明军不崩溃。他伸了个懒腰。对身畔地亲兵吩咐道:“你们看着风向。今夜就幸苦一些。如今火势够大。可适当添加一些湿柴进去。不需要再泼水了。” “喳!”亲兵一脸兴奋地应承。在他们地后方。滚滚地浓烟犹如龙卷风一般。随着风向地移动不断地向明军地阵地散着呛人地气味。 赵福还有后招。其实当年关宁铁骑还未投清时。与满人作战经常会使用这种疲扰式地作战方法。烟熏火燎。只要能克敌地。什么都能搬出来。只是时过境迁。当时地关宁军打地是满人八旗。如今却成了满人地奴才。正奉命与他们原来地主子明军作战。 赵福在火场四周布置了防务。明军受不了烟熏。多半会出来袭击火场。因此。这里地安全也是重中之重。一切调配得当之后。赵福自信满满地骑着马带着几十个亲兵回到大营。大营地士兵显然已经看到了远处滚滚地浓烟。都惊叹地出营观看。蒙在鼓里地尼堪也立即明白过来。赵福所用地不是强攻。而是先扰乱敌人。再趁其疲乏出击地计策。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不得不承认赵福要比他要高明地多。至少可以减免不少不必要地损失。想到这里。尼堪心情反倒复杂起来。背着手脸色僵硬地看着远处飘向明军阵地地滚滚浓烟。 这时。赵福已经乘马到了营口。翻身下了马。将马缰交给身畔地一个亲兵。走近尼堪道:“尼大人。今夜我们把大将军炮全部摆在阵前。趁着明军被烟熏地功夫。正好炮击他几个时辰。到了天亮。赵某让关宁军为先锋。定要夺取阵地。” 尼堪点了点头。对赵福尊敬不少。他平日里看不起赵福。如今才知道自己和他比起来实在差地太远。虽说憋气。却也佩服地很:“既如此。便听赵大人地。我去令人将大将军炮搬出来。” 一直折腾了一个时辰,十几门大将军炮终于点燃了引线,火炮的轰鸣声在静寂的夜空中异常的刺耳。 明军一下子遭了殃,刺鼻的黑烟不断的随着风向飘荡进了阵地,这些白日里厮杀的疲惫不堪的明军一下子哄乱起来,他们可以坚强的面对八旗,可以在硝烟的战场上挺身而出,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憋屈过,一时间,猝不及防的明兵和寨兵就被这黑烟呛的咳嗽不止,大家想要屏住呼吸,可是坚持不了多久总是要换气的,浓烟仿佛被他们吸进了肚子里,喉头的深处在刺激下不断的剧烈咳嗽。 沐剑铭的声音传了出来的,他的声音嘶哑的快要断线似的,被烟熏红的眼睛在附近搜索:“斥候呢,派斥候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家都把衣服脱了,去取水浸湿衣服,蒙住耳鼻。”一个有经验的头人用生疏的汉话大喊,云南地处西疆,这里瘴气极多,深山中的部族多少都会懂得一些防治之法。 大家纷纷在烟雾缭绕中去取清水,好在壕沟的后面有几汪清泉,虽然场面十分混乱,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所有人都能够光着膀子捂着湿衣了。 紧接着山下传来了炮声,轰隆隆炸向阵地,阵地又是一阵骚乱,好在白日清军的火炮给大家的印象并不恐怖,只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一个滚烫的铁球钢钉从你头上飞过,也让所有的明军心中生出了恐惧。 “谁都不许乱,执旗手,全部到我身边来,大家席地坐下,清军就在外面,若有人想逃,正好中了清军的奸计,咳咳咳咳……。”沐剑铭艰难的大吼一声,接着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旗手们一边扛着旗,一边捂着口鼻开始向沐剑铭方向靠拢,士兵们的心里安定了一些,由于捂了湿衣,鼻喉也没有原先那样火辣了,只是眼睛却被浓烟熏的红肿肿的,偶尔会有火炮出的火球砸过来,时而会有人出一阵阵的惨叫,可是在这种条件下大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听着伤者呻吟,最后气息越来越弱,最后失去了声息。 在烟雾缭绕、炮火轰鸣、惨叫呻吟中,明军们感觉到了一种莫明的恐惧侵袭而来,他们宁可希望清军起总攻,大家在阵地上好好的拼杀一场,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恐惧,他们不知道浓烟要多久才会消散,大将军炮的轰鸣声什么时候能够停止,越是这样,他们越是颓废。 “沐大人,我们杀出去吧,弟兄们蹲在这里,早晚要给他们憋死。”有人在浓烟中喊。 沐剑铭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不许,现在杀出去就有生机吗?沐剑铭不相信,外面都是清兵,他们的人数是己方的几倍,而且一旦踏出了山背,清军的铁骑就可以挥效用,到了那个时候,你能跑多远?你腿再快能跑得过马吗? “沐大人,你说话啊。”有人在喊。 沐剑铭取下了湿衣,回答道:“原地待命,谁也不许动。” 如果突围,那才是真正的中了清军的奸计,为今之计,只能坚守。能守的住吗?沐剑铭心里产生了动摇,他可以预想到,今夜过后,清军应该就要动真正的总攻了,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一方已经被火炮和烟雾折腾了整整一夜,兵疲将乏,能不能拿得起武器作战都是一个问题,更遑论坚守阵地了。 天上的星辰被头顶乌黑的烟雾笼罩着,时而会眨一下眼睛,又消失不见,沐剑铭的心里透出一股浓重的失望,他遥望着远处山影重重的西方,那里就是昆明城,不知他的父亲现在如何了。 沐剑铭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不是舒展情怀的时候,这一万个兄弟跟着自己出城,自己就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带回去,这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义务。 怎么办呢?坚持过了今夜,明日怎么办?该如何去抵挡明日疯狂的进攻呢?难道真的要被这些小小的烟雾打败 沐剑铭心里闪过一丝悲哀,他仿佛可以看到几天之后,海都的邸报上的头版头条上写着神机营指挥使沐剑铭被烟熏死的奇闻,若是李霄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笑话自己? 沐剑铭的心渐渐散了,如何也集中不起精神来谋划脱困的办法。他抓着湿衣的手青筋怒张,几乎要将衣服捏破一样。 “不成,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沐剑铭不断的在心里说,什么办法呢?外有强敌环伺,如今阵地上又缺少粮食火药,如今还要受这样的罪,谁还会有力气再打下去。 “有了!”沐天波双眸一张,一个奇怪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显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九十章:一哭二闹三上吊 波涛骇浪的碧海上,百艘各型战舰大小战舰高悬的桅杆上,龙旗、日月旗帜迎风飘扬,呼呼的海风扯满了风帆,橡木的船底急的推开波浪,在水波中快游戈。 刘二、张有德、王秋、刘国轩一齐立在新造的大舰宣武号的甲板上,极目眺望着碧海波涛,这里是北部湾,是安南东部与广西南部的交界点,东洋南洋水师营合二为一,与驻留在爪哇、海都的大部陆军在航行了半个月后抵达了这里,他们的目标正是袭击广西腹部,围魏救赵。 宣武号船体极大,航与其他战舰也不遑多让,船体的重要部位用铜皮包裹,护甲能力比之其他战舰更加强悍,只是宣武号被御定为龙舟,乃是皇上宣谕四海的座船,因此去除了火炮等远程武器,整艘舰船更像是一座楼船,船体上矗立着三层高的舱房,以供御用。 如今皇上亲自出海,百艘战舰将宣武号团团的护住,犹如航空母舰一般,在海中驰骋。 咚咚咚……楼舱里走出一个小太监,踱步到了甲板,捏着嗓子道:“各位大人,皇上起来了,诏你们入舱觐见。” 四个指挥使纷纷抚平褶皱的衣甲,恭顺的鱼贯着跟在小太监身后向楼舱走去。 “末将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在装饰堂皇的大舱内,四壁都是轻纱罩着地宫灯。地板上铺着艳红的毯子,四个指挥使一字排开。拱手行着军礼。 朱骏还在用金制地牙刷洗漱,待抹了把脸,才坐回了上的椅上:“免礼吧,昨夜起了大风,船体摇摇晃晃的。朕一夜都没有睡好,哎,诸位爱卿想必也是如此吧。” 刘国轩笑嘻嘻的答道:“末将是海里长大的,倒是睡地香,想必刘二大人也是如此,只辛苦了皇上和张大人、王大人。” 王秋挤了挤眼。脸上腥红的伤疤恐怖的抽搐了一下,叹道:“不瞒皇上说,末将是个旱鸭子,这苦头算是吃足 朱骏笑了笑,道:“都坐下吧,刘二,这里离广西沿岸还有多远?” 四个指挥使分列侧坐到船舱两旁。刘二回道:“明日便可抵达登陆。” 朱骏道:“那就好。待我军登陆。刘国轩就率东洋水师向南折返。袭击吕宋残余地荷兰人。届时东洋水师地驻地就在吕宋吧。朕与西班牙人已经谈妥了。吕宋分为两部。北部划归大明爪哇省管辖。由东洋水师营在此驻防。这里东临日本台湾。北毗广西。海南。广东。西面与爪哇遥遥相望。既可巩固广西。又可下一步夺取海南。还可震慑广东。台湾地耿精忠和尚可喜。是个绝佳地军事要塞。朕已下旨让各部做好接管地准备了。刘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刘国轩连忙应承道:“微臣敢不尽力。” 在场地四个指挥使原本都是低贱出生。身世最好地也不过张有德是个世袭地指挥使。刘二是掌舵地出身。王秋提拔于行伍。刘国轩在金厦水师中也不过是个中级军官。如今四人都已身份显赫。手掌重权。若没有朱骏地拔耀。这些人如何能有今天。刘国轩不尽力那才怪了。 朱骏眼眸落在其他三人身上:“大军登陆广西之后。王秋以敢死营为先锋。张有德与朕执掌中军。刘二率南洋水师营开赴广东沿海。记住。不要动任何地攻击。只需舰队在海岸线附近游戈挑衅便可。朕只要水师营威吓广东。使尚可喜不敢轻易入广西驰援。” “末将遵命!”三个一齐离座抱拳应诺。 朱骏的目光一沉:“我军的要任务便是趁广西空虚攻其腹背,这一趟奇袭度要快,不可有任何拖泥带水,一旦定北军攻占四川,我军攻占广西,围困昆明的清兵后院着火,便会自乱阵脚。” 四人点了点头,围魏救赵确实比起直接驰援云南要值当地多,一旦清军现广西被攻占,消息传到了昆明城下,清军的家事大多都在广西一带,定然是军心动摇,不战自溃。 朱骏换上了轻松地表情,招呼四人道:“朕的早膳就要来了,你们也留在这,陪朕在这里吃吧,今日好好地养足精神。” 这时,甲板传来的咚咚响声传了进来,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撩着袍子进来禀道:“皇上,沿岸驶来了一条小舟,声称是安南国的顺化省的官员,请求觐见陛下。” 朱骏左右顾盼,问道:“这里是安南哪里的水域?” 刘二回道:“正是顺化省的水域的安南官员收到了水师西来的消息,特地来觐见 朱骏颌点头:“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一个穿着明朝官服式样的黑脸越南人走了进来,恭恭顺顺的对着朱骏行了礼,用带有广西口音的汉话道:“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安南国顺化省总督黎文镜三叩再拜。” 朱骏道了声平身,在大明的属国中,朝鲜与安南可以说是汉化率最高的藩国,不但姓名进行了汉话,服饰,习俗,甚至官方的语言和文字都受汉文化的影响颇深,譬如朝鲜虽然在十四世纪创建了自己的文字,可是他们的官方通用语言完全用汉话和汉字来代替,能不能书写汉字是知识分子与普通人的界限,所有贵族和读书人要想做官都必须通晓汉字。 黎文镜站起身,又恭祝了几句话,接着进入了正题:“皇帝陛下,安南是大明的藩国,此次大明水师前来北部湾,是否为了进攻广西腹地?” 朱骏不可置否的唔了一句,对于这个不明来历的总督,有些戒备是难免的。 黎文镜又道:“皇上,下臣这一趟是代表国王殿下前来请缨出征,王师北就,安南毗邻广西,国中的兵马虽然不多,却也可助王师一臂之力。” 黎文镜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希望安南能够跟着明军分一杯羹,明军的节节胜利已经让安南国感觉到押对了宝,原先还是蛇鼠两端的心态一下子变成了大明的忠实藩国,其实当今的安南名虽为一国,可是国内已生了分裂,南越北越分别由黎朝和莫朝统治,顺化省就是后黎朝与莫朝对峙的边境地区,黎文镜乃是黎朝的宗室,更是顺化省的总督,这一次明军大举突袭广西,他立即就看到了这一举动对南越黎朝所带来的好处,明军一旦占领广西,就能立即与云南的土地连成一片,黎朝与大明关系较劲,若是能打着帮助明军北伐的名号进军广西,届时只要小小的请求明军举手南下,处于南越的黎朝便可大举北进,前后夹击之下,莫朝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统一安南是黎朝统治者们百年来的梦想,黎文镜立即就感觉到了这个触手可及的梦想将在自己的手里实现,立即情绪高昂起来,他不断的打听明军水师的消息,待明军水师抵达顺化水域时,立即带着几个从人前来觐见。 朱骏被这送上门来的帮助搞懵了,他当然知道这些墙头草的本质,如果不是大明的水师强横,恐怕安南国早已向满人称臣了,怎么会突然愿意配合自己进兵呢? 权衡之后,朱骏摇了摇头,不管安南国藏着什么小心思,自己都没有必要需要他们出兵,一来广西原本就空虚,明军人多势众,根本不需要盟友协助,二来安南国这样的封建军队的军纪显然不怎么样,届时进了广西烧杀抢掠反而会失了大明的民心。 “朕王师北伐,自有千千万万的大明将士前仆后继,安南国的好意朕心领了,你去通报你们的国王,告诉他只需作壁上观,看朕如何光复便 黎文镜哪里知道大明的皇帝会这样的不知好歹。见朱骏拒绝,不由得了急,帮你明军北伐你还不接受,这还有没有天理,他原本还十分有把握,没想到遇到朱骏这个楞头青,连忙道:“大明皇帝陛下,这是我们国王对陛下的一点孝心,请您务必要接受。” 朱骏摆了摆手:“各人自扫门前雪,不必贵王劳心要哭出来了,这算个什么事啊,送你兵去帮你打仗你还不乐意,没办法,黎文镜噗通一声跪在地毯上,眼角已经模糊起来:“恳请皇帝陛下一定不要冷了下臣们的孝敬之心啊,普天之下,莫非大明王土,率土之滨,莫非大明皇帝陛下之臣,安南顺服王化之心,可昭日月。吾王偏居一隅,却也是陛下的臣子,臣子为君效力是应当的,若是皇帝陛下不答应,下臣就长跪不起。” 四个侧坐在两畔的指挥使一下子糊涂起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就是翻遍了古籍典史,也不见这么感动的场面啊,一个藩臣死气白咧的要帮助皇帝征伐,皇帝不准,藩臣哭着喊着跪着不起来,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朱骏也是郁闷之极,只觉得丈二的脑袋摸不着头脑,世上哪还有这样的事,有人要送东西,你不接受,他还硬往你怀里塞,你再不要,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九十一章:谈判开疆 到这种人还真难办,打又不能打,赶又赶不走,对于9理’的要求又不能贸然同意,朱骏咳嗽一声道:“黎爱卿,起来说话吧,小心君前失仪。” “皇帝陛下。”黎文镜叩连拜:“下国举朝上下,上自国王黎氏,下至升斗小民,久沐大明皇恩,黎族与大明休戚相关,情若父子叔侄,黎氏立国时便遣使纳贡,永乐先皇陛下敕为永不征伐之国… “停停…与安南国的交情换成了黎氏的友情,难道问题就在这里。朱骏对现今的安南形式并不了解,听黎文镜的口气更是觉得蹊跷,道:“黎氏若当真是归附大明,就应该把安南的局势一一给朕讲清楚,既不能夸口其词,更不能有意欺瞒。” 黎文镜面色一红,局促的沉默了片刻,道:“皇帝陛下,微臣有愧,其实安南名为黎氏一族大统,但是北部却被莫氏割据已有百年之久… 朱骏终于明白了,原来如今安南的局势还得从两百年前的永乐年间说起,当时的越南是黎族统治,大权旁若,当时的权臣名叫莫登庸,他杀死安南王黎言,立其子即位,翌年莫登庸又强迫其子禅位,莫朝诞生。 之后,一批黎.朝的旧臣便在清化拥立黎族的一个远支亲族即位,建立后黎与莫朝相抗,并且向永乐帝请援,永乐率军讨伐安南莫氏,莫氏不得不弃国而逃,占领了安南王都的明军便以安南无王族的借口将安南移为了郡县,一下子,原本还对明军抱有希望的黎朝和逃窜在深山的莫氏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打了半天,倒便宜了北方的那条猛虎,接着整个安南生动乱,明军不得不退出安南,莫氏与黎氏趁着这个机会卷土重来,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延续了百年之久。 明朝对自退出安南之.后,便放任安南不管,莫朝与大明是世仇,所以自然不会遣使纳贡,而黎朝对于明朝还算尊重,虽然地处南越,仍然上表称臣,因此,明朝一直视黎氏为安南正统,并且敕封其为安南国王,颁布金印任状。 “皇帝陛下,莫氏不.尊天朝,且一直暗与满清勾结,曾向满人遣使,愿为满国藩属,黎氏与莫氏势不两立,正如大明与满清一般,请陛下在攻下广西之后,派一队天兵南下,黎氏定率大军北上呼应,两下夹击之下,莫氏必亡。如此,才能彰显大明的文德武威,顺明者昌,逆明者亡,请皇帝陛下成全。”黎文镜叩再拜道。 朱.骏沉吟着抚案不语,莫氏在北越割据,而且与大明势同水火,一旦明军占领了广西,那么北有满清,南有莫氏割据王朝,这样的局面很容易让满清与莫氏勾结,于广西将来的防卫不利。况且黎文镜那句话也说到了朱骏的心坎里,顺明者昌,逆明者亡,如今大明与满清争霸,其他的藩国都在把望风向,若是能够帮助黎氏统一,消除与满清眉来眼去的莫氏王朝,便可打压下许多藩属的投机心里,能让他们知道背叛大明的后果,知道和谁站在一起才有利。 问题是,一个统一的安南于朱.骏并没有多大的好处,黎氏因此内忧,所以才会对大明如此恭顺,可是一旦安了内,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攘外的野心?朱骏现在当然不怕这个小国,可是百年之后呢?要知道,后世的越南可是及其强悍的,拖拽着法国人和美军陷进了战争的泥潭,先进的武器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展示不出应有的威力,因此,对安南人采取某种程度的遏制才有必要。 “莫.氏不服王道,朕吊师伐罪是应当的。”朱骏笑吟吟的说,黎文镜脸色一缓,松了口气。 朱骏端起长案上地茶盏饮了.一口。笑眯眯地继续道:“朕听说安南地海域上海盗盛行。屡禁不止。朕在占据广西之后。需要自广西与吕宋之间开通航道。这个嘛… 黎文镜忙道:“大明地航道就是安南国地航道。安南国水师可以立即扩编。扫灭海盗。为大明天朝地商船护航。” “不必了!”朱骏不知道这个家伙是猪脑子还是故意不懂装懂。这么浅显地意思都不能领会:“大明地航道。自有大明地水师前去护航。一些威胁大明利益地海盗将会得到严惩。只是我大明水师在越南海域护航。却没有一个修整之所。哎。朕这几日来辗转难眠所担心地便是此事啊。” “安南国愿意为大明水师提供补给之所。”黎文镜终于开窍了。绕了个弯子原来是想在安南国沿海要块地啊。相对于土地辽阔地北越来说。一个水师地驻所算什么。更何况安南地海盗确实多。大明水师若是愿意去缉拿。安南国岂不也省了事 镜可不怕大明趁火打劫。将黎氏一道也灭了。毕竟天tt37这么多年来。灭藩国地事例十分少见。只要小心侍奉。让大明找不出差错。就不必怕了。 上路!朱骏大喜,这就好办了,连忙吩咐侍立的小太监:“去,将南洋的地图来,朕要亲自为我大明的东洋水师选定一个补给港口的位置。” 小太监应声出舱,四个指挥使仍然肃穆侧坐,只有黎文镜觉得十分郁闷,这算是什么事啊,堂堂的大明皇帝居然为了一块小地激动成这样,哪有从前天朝上国的气概,想当年天朝兴兵帮助藩属讨伐不臣,战胜之后收兵之时还要划出块地送给藩国呢,更别说赏赐的金银珠宝多么丰厚了。 片刻之后,小太监带着一方卷轴来,小心翼翼的在朱骏的桌案前摊开,朱骏饶有兴趣的搜索着安南的位置,最后目光一定,认真的看了起来。 “黎爱卿,你上前来看看,这里的地名叫什么?”朱骏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另外一只手向黎文镜招手。 黎文镜亦步亦.趋的上前,定神一看,道:“回禀皇帝陛下,这里叫东河。” “这名字不好!”朱.骏皱着眉头摇头,他所指的位置正在安南狭长的国土中的正中,是离海岸只有几里的海滨城市,安南的国土像极了一个扁担,两边粗大,中央狭长,而东河正位于扁担的正中最狭长的位置,上面便是北越,下面则是南越,朱骏想了想道:“从今日开始朕就替它改名为顺天了,安南国王黎氏顺天应命,归附大明。嗯,不错,朕就要顺天城方圆百里的土地。” “皇帝陛下。”黎文.镜吃了一惊,忙不迭的道:“东河…是顺天城方圆百里就到了澜沧的国境,若陛下取了顺天,安南便一截为二了,这恐怕… 朱.骏面色一冷,他要的就是将安南国一截为二,这样下来,南北越的商路就控制在了大明的手里,而且一旦有事,明军便可切断南北越的联系,使其继续一分为二,随时都可以在北越扶植一个傀儡政权出来。而且东河城离广西、吕宋、海南都只需一天的航程,正是一个极佳的贸易中转站,这样好的地理位置,他既然选定了,自然决心要将它拿下了。 “黎爱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答应了要给大明一块驻地,如今朕已选定了,并且还要大军替你们黎氏征伐莫氏,千里的北越唾手相送,难道连这一块方圆百里的土地都换不回来?更何况我大明在此贸易中转,也可使安南国兴隆商贸,又能协助你们剿灭海盗,这样优渥的条件难道你们还不满足?你方才说安南向服王化,遥尊大明,难道全是戏言吗?”朱骏冷眼瞥了黎文镜一眼,满脸的愠怒。 “这.个….流,大明是不能得罪的,莫氏也一定要消灭的,可是这东河城地处安南要冲,一旦失去,安南就被分成了两块,这就等于把整个国家的命脉握在了大明手里,一旦安南与大明交恶,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你就当朕的话.都是戏言吧,咳咳,大明此次远征,是来北伐广西的,莫氏的事从长再议吧。”朱骏见黎文镜迟疑,甩袖翻脸。 黎文镜心里七上八下,又舍不得东河,更不愿意放弃这个统一安南的好机会,左思右想,总是做不了主张,又考虑到回去之后该如何向安南王回复,心里急的跳脚。 侧坐在一畔的刘国轩冷眼看着皇上如何敲诈勒索,心里大是惊奇,想不到开疆扩土有的时候竟能在一番言语交锋中得来,他见黎文镜呐口不言,不由得心念一动,站出来行礼道:“皇上,这个…说到一半,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吞回了话。 朱骏笑道:“刘爱卿有话但讲,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遵旨!”刘国轩道:“皇上,现在已临近巳时了,莫氏的使者还在底舱等候皇上召见,皇上到底见是不见?” 朱骏半眯着眼,先是一愣,接着突然反应过来,故意踟蹰了一番:“还是让他进来吧,看他怎么说。” 黎文镜心里一惊,原来莫氏的使者也来了,他的来意是什么?是不是和自己的目的一样?如果莫氏与大明有了某种协议那可惨了,到时莫氏有了明军这个大后援,一旦难,黎氏可就面临亡国之危了。 “且慢!”黎文镜止住正要转身出去传唤‘莫氏使者’的小太监,高声道:“皇上要顺天,安南愿意奉上,只愿与大明永结同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二章:突入广西 成了安南的协议,送走了满脸郁闷的黎文镜。 朱骏心绪一下子开朗起来,大明一直都在南洋活动,如今就要占据吕宋这个通往东洋的重要基地,又在越南国土这条狭长的扁担中央横插了一个棋子,届时广西的北部湾再与海南岛形成一条严密的海路网,不但能够促使其海贸通达,在军事上更是在东洋站稳了脚跟,届时徐图恢复东南沿海,剑指台湾、日本,甚.至可以沿着东南沿海的海岸线北上,骚扰满清的大后方,还可以威胁朝鲜,使.朝鲜重新纳贡于大明旗下。 “来啊,取早膳来,.今日朕要与四位爱卿共进早膳。”朱骏心情大.好的吩咐小太监,又回眸将目光落在了四个侧坐在舱内的四个指挥使身上:“都坐过来,不要有这.么多的规矩,哈哈,朕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们.更是杀人不见血的将军,有没有好怕的。” 四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一.些,有几个小太监帮他们搬了凳子也移近了些,才又侧坐到了朱骏的身畔,朱骏兴致勃勃的道:“朕瞧这个法子好,南洋各国虽然纳贡称臣,却都是骑着墙的墙头草,待朕回了海都,到万夷馆去将所有的使臣全部请到宫里来,让明军为各藩国清除海盗,每个藩国都要出让出一块基地,不要太多,方圆百里便够,这样一来,南洋处处都是我大明水师的补给点,处处都是南明的商港,哪里都有我大明的将士卫戍,别说是海盗,就算是有藩国不臣,也不怕他能折腾多久。” “吾皇圣明,这个主意好!”刘二笑嘻嘻的点头称是:“每个藩国有了明军驻扎,若是真心王化的,自然是高枕无忧,毕竟大明只要他们弹丸百里之地,大明的军队还可以帮他们守护江山社稷诛除盗贼,若是有人造反叛乱,大明的驻军亦可出动平叛,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那些心怀鬼胎的,就算不心里不满,亦不敢不答应,有了明军驻扎,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精锐的明军可立即灭其国,诛其不臣。” “正是这个道理。”朱骏点头,他的构思是后世美国与英国的交融模式,臣服的就按山姆大叔的办法在该国国土上驻军,一来可以在驻军的百里土地上建立海港,收取税银,二来也可以加强明军对南洋的控制。若有人不服,那么约翰大叔的法子就要奏效了,直接侵占他们的领土,移为郡县,下设三司管辖。老实听话就是我的盟友,我派驻明军保护你们的安全,作为交换,你们必须缴纳百里的土地给大明,不听“”话的就采取三光政策,消灭该国所有王族,平息所有叛乱,用最恶劣的手段去征服他,用最卑鄙的手段去分化他,绝不能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恩威并重,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天朝上国无条件倒贴给藩国的好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现在藩国们的选项只有两个,要嘛屈服,要嘛被征服! 四个指挥使都是军人,对这种‘粗暴’的行径自然没有文臣那一套怀柔万方的迂腐,脸上都是大为兴奋,对于他们来说,天高海阔,如果按皇上的意思去办,那么大明的疆域将在他们的铁蹄下不断的扩大,蛮夷之国就不要了吗?蛮荒之土就没有作用吗?照单全收,能索要过来的就去索要,不能索要的就去抢,这才是军人的职责。 刘国轩在兴奋之后,脸上抹过了一阵担心:“皇上,此策虽好,奈何明军人数加上定北军也不过七八万人,如此辽阔的海疆,若只靠这些人分布于各地卫戍,难免会捉襟见腹啊,更何况将来北伐还需大量的兵力,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朱骏收敛起笑容,道:“刘爱卿说的不错,明军的新兵征召还要加快,朕已下旨在云南张贴征募榜了,新军的训练也要加快,讲武堂的学生第二期也要肆业了吧?百户,什长之类的下级军官可以让他们暂时充任,我们可以将把土地要过来,再修建码头军港,等建成之后也是以后的事了。” 指挥使们连连点头,片刻功夫,小太监端了几碗小米粥来,在船上要享受美食实在艰难的很,能吃上香甜的米粥已是最高的待遇了,朱骏招呼大家动筷,自己也觉得饿了,举起银羹便吃。 “来人,去下一道旨意给内阁,询问他们各地的工程如何了,还有,开区还要扩建,现在海都只有两个大学士在,让他们多辛苦一些,不能有任何懈怠。”朱骏咀嚼着米粥,口齿间还残余着淡淡的米香,突然想起海都还有许多工程要 不住又抬头让小太监去旨。 … 翌日拂晓。海风呜呜地在海面作响。海潮拍打在沙滩上隆隆地迎合着风声。远征地舰队抵达了北部湾。在一阵阵鼓号声和吆喝声中。各舰开始抛锚停靠。大战舰吃水较深。因此不能过于靠近海岸。否则容易触礁。因此。所有地战舰都停靠在沙滩地一海里开外。登陆地明军将士则是放下了小型地登陆艇。划着小船将人和物资一一送到岸上。 满清为了防治当年地金厦水师曾经下达了封海令。一切沿岸居住地城乡尽皆废除销毁。所有地人口全部迁往内陆。因此。在这海湾里。并没有任何人知道舰队地抵达。明军们卷着裤脚。捋着军袖不断地来往忙活。一船船地士兵被运到了海岸上。一船船地物资也被搬上了海岸。朱骏与张有德、王秋在一队护卫拥簇下登上了沙滩。遥望着大海中停靠地百艘战舰。这是大明水师家当。一个时辰之后。待两万偷袭广西地主力全部登岸。他们将分道扬鏣。一路南下攻取吕宋。一路在海南岛登岸。攻击清朝在那里建立地‘琼州府’。清朝海南一州八县。但所驻扎地兵力薄弱。当地地土著势力甚大。而且岛内还有一部分反清组织。只要南洋水师一到。朱骏相信光复海南只是时间问题。海南一旦陷落。那么毗邻广西和广东之外地这个岛屿必将成为镇守广东地尚可喜地心腹大患。自身难保地境遇下。根本不敢出兵驰援广西。 “王秋。你先带敢死营向南宁府挺进。朕坐守中军随后就到。”朱骏侧过头。对王秋下令。 “遵命!”王.秋立即跑向沙滩的另一侧,在那里,敢死营已经做好的了准备。 “张有德。”朱骏目.光落在身畔魁梧的中年武将身上:“朕令你带一队神勇营突袭柳州,梧州等城,能胜就胜,若不能胜,必要保证全身而退,只要能疲扰柳州,梧州等地的清军,使之可。” “末将遵旨。”张有.德也去做准备了。 王.秋的敢死营只有一千余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彪悍战士,每一个人在战场都有过一段骄傲的历史,每一个的胸前都至少挂着一枚铜色的勋章,在接到命令之后,他们迅的做好了准备,每个人只带了三天的粮食,在王秋的指挥下,迅的向北疾行。 到了晌午,他们抵达了北海城.,北海城显然并没有预先做好任何的准备,城门处的门丁懒洋洋的穿着破旧号衣,挎着陈旧的腰刀依在墙根,小商贩和进城的百姓们在毒辣的阳光下渐渐入城。 这个.时候,门丁们现远处进城的百姓生了骚动,有人拼命的往前挤,口里不断的咕哝着广西的方言。 “娘的,反了天了,爷镇在.这里还有乱民滋事?”一个巡城到了南门的外委把总匆匆从城门里赶了出来,匪气横生的骂骂咧咧的从门洞里出来。他挥了挥马鞭,指着城门口几个门丁道:“还楞着做什么,去把那几个滋事的乱民拿了。” 几个门丁跨着刀连声打千喳了一声,回头就往城外走,城外的百姓越来越乱了,黑压压的往门洞里钻,几个门丁抽出刀,让跑在前头的百姓顿住了脚,又想往城外跑,有人用官话大吼:“官爷,快放我们入城啊,明军杀来啦。” 这句话犹如一枚在人群中炸开的炸弹,几个门丁呼噜一下抹鞋便往城内跑,后面的百姓也纷纷涌入,有孩子的哭啼声,有女人的尖叫声,刚才骂骂咧咧的外委把总也不见了踪影,只听到他大呼一声:“紧闭城门,爷去县衙禀告县老爷,尔等好好守城。”话音刚落,外委把总已跑出了几丈开外。 片刻功夫,当冲在最前的王秋后背背着连火铳,手里举着长矛冲到了城门的时候,这里还是城门大开,连个鬼影都不见,所有人都跑了个干干净净,城内却是人声嘈杂,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去县衙,王小宝,你带几个人去贴榜安民。”王秋十分郁闷的扛着长矛,他娘的,这叫打什么仗,简直就是奥运会的长跑比赛啊。 黑压压的敢死营人流迅的沿着长街往县衙冲,行人纷纷躲闪,许多人背着包袱惊恐的看着这群黑色军衣的大兵扬长而过,在得知不是冲着他们去的时候才吐了口气。(,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三章:工商为本 海县衙乱成了一锅粥,县令撂着袍子在衙堂里面如土tttt乱转,几十个值守的皂隶早已跑的没了影,只有一个幕僚捋着长须,眯着眼不说话。 跑还是不跑?县令脑海中不断的做着斗争,县令守土有责,跑的话是必死的。可是不跑怎么办?难道等着明军来杀?这可怎么办? “大人。”幕僚显得镇静异常:“满清窃据天下,如今王师回返,你怕什么?” “张言诚,你反了吗?”县令脸色一惊,朝着幕僚大吼:“这是大清朝的天下,康熙爷才是正统,明军就算得势,也不过是一群匪寇而已,成不得大事。” 张言诚冷笑道:“反?在下是大明的忠臣,什么时候成了清廷的走狗?倒是你,身为汉人,却舍身为满人奴仆,不知羞辱廉耻,反而沾沾自喜。” 张言诚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抖落出一方红巾,系在胸前:“在下也不瞒你,三年前在下便是天地会的人了,如今天地会改名为南镇抚司,在这北海县城里,像在下这样的人没有几百也有上千,只等着王师入城,北海光复。你也是个读书人,读的也是圣人的书,竟然认贼作父,见了棺材还不知悔改,当真可笑。” 张言诚哈哈笑了两声,.衙堂外突然冲进了几个皂隶,他们与张言诚一样,胸前都悬挂着鲜红的红巾。 “你…+中灵光一现,驳道:“狄夷之有君 这句话的意思是:若华夏无可取.之君,则狄夷之良君亦可迎入。这句话见于《论语》的《八第三》,由于它正好对了满人的脾胃,于是立即被满清奉为了至宝,你们华夏的君主昏庸无道,那么就让咱们满人的‘良君’来统治好了,事实上,贯穿整个满清历史,满人一直都在这样做,明史被他们改的面目全非,几乎每一个明朝皇帝都要比商纣夏桀还要荒唐,而清史起居注的清朝皇帝个个都是英明神武,仁慈德爱,开创盛世的开创盛世,没有开创盛世的也自称是十全老人,不能十全打了败仗的就往身上打补丁,自称勤俭节约,纵观明史,没有一个好皇帝,要嘛暴虐成性,要嘛玩物丧志,再回望清史,则个个都是仁德圣君,观其平身,竟都没有一点的污点。在明朝,皇帝南下游玩被百官斥为昏聩丧志,可是到了清朝,‘圣主子’们七下江南成为了一时佳话,因此,在清初时期,除了一批不肯与清廷合作的读书人之外,还有一批投靠了主子获取了富贵的读书人时时拿出这句圣人之言来做为挡箭牌。 张.言诚哈哈一笑,鄙视的看了县令一眼:“你难道瞎了眼吗?辽东千里无人烟,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些全是你的狄夷之良君干的好事,是非曲直你都不能分辨,还读什么书?” 不待张言诚话,几个红.巾皂隶已将颓在地上的县令押了下去,张言诚乃是南镇抚司北海城的正百户,他下令道:“快去,让人将日月旗挂在衙门,其他人随我出去迎接明军。还有,都去把辫子给绞了。” … 明军入城之后。很快便在一批胸前戴着红巾地南北镇抚司暗探地帮助下。迅地占领了北海城各个重要地位置。红巾们走街窜户。不断地向准备逃难地百姓讲述明军地政策。让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一个时辰时候。小小地县城迅地稳定下来。张言诚被就地任命为北海县令。统管北海城地治安防务。其余数百名红巾全部临时充作衙役。随时准备镇压反抗。只是北海地处偏僻。根本就没有任何地八旗驻扎。唯一地一小棚绿营也很快易帜投降。王秋觉得时间紧迫。嘱咐张言诚好好守住县城。皇上地中军立即便可到达。便带着敢死营继续北上。 浩浩荡荡地大明中军抵达北海时已是傍晚时分。临时县令张言诚立即吩咐开城迎接。本地地名门望户亦纷纷出来迎驾。在一片唏嘘声中。朱骏如众星拱月一般入了城。 “诸位爱卿。”朱骏坐在衙堂地上。顾盼左右地官员士绅:“三年前。朕自云南入缅。那个时候。江山沦陷。社稷崩坏。就连太庙亦落入了狄夷之手。” 朱骏的开场白十分奇特,既没有豪言壮志,更没有轻言抚慰:“天下人都知道,大明亡了。可是朕却在告诉自己,大明仍然没有亡,只要千万的百姓仍然引颈孚望,我大明就永远不会亡。朕在缅甸,征缅国逆王,灭暹罗,驱逐红夷佛朗机而取爪哇,定北战吴逆而取云南,如今朕已令李定国北上入川,朕亲自率军突入广西,光复祖业之日,指日可待。” 乡绅官员们相互顾盼,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这事他们可没有听过,在广西,清廷所公示的消息是南明 入缅甸,最后被缅王勒死,如今明军突然出现,接着现了一批红巾,本地的乡绅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攻破北海的是哪里的队伍,看到朱骏穿着明朝的冕服时更觉得蹊跷,如今朱骏说出了口,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当年逃往缅甸的永历了,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回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言诚高声颂道。 “吾皇万岁!”士绅们.稀稀拉拉的也跟着叫。 朱骏知道.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让他们立即转变满人给他们强加在脑中的观念是不可能的,吩咐了几.句之后,又问了一些北海特产的事,在座.的倒还有一些暗中做些买卖的士绅,也就放开来聊了起来。 “广西的特产若是运到了.缅甸,运到琼州,运到吕宋,你们替朕算算,能赚到多少利润?”朱.骏毫不避讳的谈起了生意,在海都,官僚阶级已经逐渐的淡化,而商人阶级却异军突起,因此,在海都,谈生意简直就是妇孺都能说上几句。 一些士绅已经开始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这个皇帝了,不过还有一部分涉及过商铺贩运的士绅眼睛一亮,有个肥头大耳的士绅已经计算起来:“皇上,若是将广西的特产运往缅甸,只要沿途不出事,至少能赚一倍的利润,缅甸在下不了解,我家祖上倒是去琼州岛做过生意,若是将广西的盐铁丝绢运往那里,十两银子的本钱能赚到三两,再将琼州的一些土产转运回广西的话,又能赚上两两银子,来回一趟至少是五成的利,这样的生意若是做起来,几年之后,一个穷光蛋都要比咱们在座的家底都要丰厚。” 朱骏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与那胖子计较道:“你说错了,若是朕开了海贸,那么过往的海商自然就多,运往琼州的特产也是不少,这样一来,广西的特产在琼州定然会下几分的利息,依朕的估算,一趟下来恐怕只有一成的利润,若是再用船将琼州的特产运回广西,亦能赚取一成的利润,来回一趟只有两成。” 那胖子和一些士绅听出了朱骏的话外音,开海通商四个字立即出现在他们的脑海,其他的士绅们则是暗暗摇头,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堂堂的皇帝,居然去谈商言利。 那胖子立即提起了兴趣,忙不迭的道:“两成的利也是不少的,皇上的意思是将来广西要开海通商?” 朱骏道:“正是,仓禀足才能知荣辱嘛,朕要让天下的百姓都富起来,至少也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富起来的人要经商,有了富商就会有人建作坊,就会有人购买更多的船只往返贸易,就需要招募更多的人手,人有了工作,就有了工钱,用工钱去吃饭穿衣,用工钱去养家糊口,这才是大治之道。” “皇上,在下有一言相劝,只是希望皇上不要本末倒置,贻害万民。”一个士绅黑着脸站了起来,不屑的瞥了朱骏一眼,完全没有将他当皇帝看待,坐在他身畔的几个士绅脸色大变,有人偷偷的去拉他的衣角,他浑然不觉的继续道:“士农工商,士者治国,农者为辅,工者虽是奇淫技巧,却也能为人提供农具,可是商人算个什么东西?皇上大谈经商之道,却摒弃农业之根本,实在是害人不浅,若彼时人人都去经商,没有人去耕地种田,岂不是人人都要饿死?赚来了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处?” 朱骏冷笑着不答话,这个人说的没有错,在当今这个时代,农业才是根本,可是为了兴旺农业而去遏制商业这种愚蠢的行为实在不可取,更何况工商的兴旺也能引领农业的变革,在海都,各种耕种的简易器械研究出来了不少,投入使用的更是品种繁多,虽然和机械化差之甚远,可是同样省下了不少的劳力,更何况他的新品种水稻已经推广,虽然效果不佳,也不知是因为没有自己悉心照料的原因,还是稻种的弱化,亩产量只有七八百斤,可是比起现今的产量来说,仍然是高出了江南水稻一大截,多养活一批人绝对没有问题,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尽的,朱骏只好道:“这位先生不妨到海都去看一看,看看是广西哀鸿遍野,还是海都城水深火热便可,不若这样吧,明日朕就要启程继续进攻南宁府了,在场的诸位朕会派人开船带你们去海都一趟,具体如何,你们的眼睛自然会告诉你们。” 朱骏知道,有些人和他们是讲不通的,倒不如直接让他们自己去看,自己去听,自然就什么都通了,将来广西的经济开区还需要依靠一批具有新知识的士绅投入,朱骏不让他们去了解了解外部的世界,又怎么能让他们有信心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四章:肥水之战山寨版 骏辖制的大军在北海城修整一夜之后,除了一小批留])7令守城之外,大军在晨曦的薄雾中开始集结,继续向南宁府开进。 朱骏坐在颠簸的车厢里,不断的传出了分兵占领周围郡县的命令,七八个千户各带着一千人马散开,他们的任务是趁敌人还未反应的功夫迅的占领县衙,如果对方有防备,则暂时在城外牵制,以防广西各郡县驰援南宁。 中军浩浩荡荡的沿着山涧之间崎岖的小路继续开进,不断有斥候回来报告敢死营的位置,朱骏拧着眉,按照斥候的回报,敢死营似乎也太轻军冒进了,一般情况之下先锋与中军的间隔不会过五十里,这样才能彼此呼应,互为犄角,可是如今敢死营日夜北进,先到达了钦州的地界,如今已顺着钦江北上抵达了灵山县。 “太冒险了!”朱骏的眉头没有展开,在我强敌弱的情况下,他更愿意用一种稳妥的方式来对决,任何一种冒险都将伴随着危险。哎,朱骏靠在车厢内的软垫上,半眯着眸子,四大陆军指挥使中,李霄善于山地,沐剑铭熟悉火器,张有德妥当稳重,以上三个都是大将之才,假以时日,定能独当一面。只有这个王秋,却偏偏是个异类,每次作战,都是浑不畏死,称的上真正的猛将,可是有什么人太猛,似乎也不是个好兆头。 朱骏猜对了,如今的先锋营已经抵达了钦江的上游,距离灵山县只有十里之遥,攻取了灵山县,再向西北方向突进,便可直抵南宁城下。 王秋开始下令.士兵们向沿岸的渔户征借竹筏、小船,一直忙到了晌午,在钦江河的对岸,远远的地平线上,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数百名清军的骑士飞马赶到了对岸,紧接着鼓号齐鸣,骑士的背后又出现了黑压压的灰色大军,王秋不禁皱起了眉毛,腥红的伤疤更加红了。 “大人,对岸出现了一.队清兵,至少有七八千人。”一个在沿岸戒备的斥候前来报告。 “知道了。”王秋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在湍急的钦江两畔,两支大军不断的在观望着对岸的敌人。 “大人,我们是否放弃渡江?”.一个百户急匆匆的跑过来问。 王.秋横瞪了他一眼:“滚蛋!” 百户咕哝着去传令让木筏.、小船停止下水了,他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缺乏水准,若是换作别的营中恐怕已经有人拿他当笑话了,但敢死营却不同,敢死营完全由亡命之徒组成,他们是明军中最不怕死的人,更是对信仰最为坚定执着的战士,只要一个命令,敢死营可以对着刀山,对着火海,对着十倍百倍的敌人,毫不犹豫的起冲锋,百户这样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一条大江阻隔又能怎样?只要到了对岸,照样是虎入群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王秋沉着眉。悬在腰际地腰.刀柄被他狠狠地握住。目露出摄人地凶光。最后他摇了摇头。不行!敌人就在对岸。贸然渡江。只会给敌人渡江截击地机会。这样做实在太冒险。 等吧!王秋感觉心里压抑着一块石头。按照他原先地估计。敢死营在两日内就需抵达南宁。这时候清军突然截在河对面。不知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在钦河地对面。一双凶光眼睛也正望着对岸出神。吉海是镶黄旗人。外放到了广西任总兵。在明朝。总兵是个一等一地大官。可是到了如今。在各省却被提督辖制。名义上总兵比之提督地职位略低。可就是这一点小小地偏差却使得提督辖制了全省地军权。而总兵却成了名副其实地一个摆设。只能处理绿营地镇务。可绿营毕竟是汉军。他名义上辖制全省绿营。可是绿营地事务大多由中下层地汉人军官处理。虽说他地官大。可是实权却不多。管着诺大地绿营。上面时时有提督监督。下面又有人料理军务。吉海郁闷之余。只好每月领些薪饷在南宁消遣度日。 机会终于来了。提督堪尼奉三省总督之命率军西进。进军云南。紧接着又传来消息。四川一路地大军全军覆没。三省总督不知所踪。四川提督索罗图带着几千八旗如丧家之犬一般跑回了四川。接着又是李定国突入四川。驻兵于成都城下。索罗图坚持固守。连夜向朝廷请援。而另一边。昆明城下地鏖战亦不乐观。堪尼和赵福明明以优势地兵力包围了追击而来地昆明城中地明军。却不料一万多明军却在山背死守。清军使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攻下。 堪尼完蛋了。接到了战报之后。吉海立即意识到了喜讯。这一次出兵昆明。堪尼所 旗兵已经折损了一半。这样地大败对于齐齐哈尔来说t:什么。可是同样也是给朝廷雪上加霜地败绩。在朝廷眼里。八旗不过万。过万无人敌。堪尼率五千八旗会同赵福地关宁军开战不久就折损了一半地八旗兵。这样地战果。就算是攻下了昆明城最多也不过是将功戴罪而已。若是不能将功戴罪。虽然不至于处斩。可是这提督是当不成了。 堪尼当不成提督那么继任者将会谁?吉海怦然心动起来,在广西的满人军官中,只有他才最有资格,如果不出意外,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接掌广西兵权,神气活现的坐在提督衙门里处理军务了。 很快,一个消息又传进了南宁,明军由水陆抵达北部湾,攻占了北海,并且顺江直上,预计在三五日左右进抵南宁。 吉海不敢怠慢,连忙召集众将商议,如今明军在西南已经让所有人都闻之色变,所有军务的公文几乎都与明军有关,在凝重的气氛下,众将们达成了共识,如今广西的主力已经被提督抽调去了云南,境内多是老弱病残,应该调令周围府县的兵马全部进入南宁固守,拖的一刻是一刻。 吉海摇了摇头,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仕途,他已压抑的太久,提督的宝座志在必得,既然如此,就不能消极抵抗。 可是明军声势.浩大,兵多将广,自己最多聚集一万的老弱病残,若是贸然出城,如何打? 这个时候,又是一个消.息传来,明军先锋一千人,沿钦江北上,击溃了沿途阻拦的几百河督下属的河兵。 他娘的,.欺人太甚,一千人也敢如何张狂。一个念头立即自吉海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一千人?若是以十倍的兵力将其击溃,再趁其中军未抵达的功夫再缩回南宁,到时候朝廷问起来,本总兵也并非是畏惧不敢出战,出城歼灭了敌先锋,但贼军势大,本总兵未保存兵力,于是回南宁固守以待,如此一来,这功劳有了,也不怕有人说闲话,绝对是两全其美的好计。 说干就干,吉海不敢耽搁,连忙.征城中的兵马,就连家奴和役丁都全部充入了军中,带着混编的一万大军匆匆的出了城,向着钦河方向挺进拦截。 如.今,南宁的大军正好在钦河遇见了他们的猎物,一条百丈之宽的急河流挡住了他们。 对面的明军开始放弃过河.,并且准备好了扎营的态势,吉海却心急起来,他所预想的战争是两军径直交锋,随后优势兵力的清军一口吃下这一支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军先锋,趁着明军的主力未抵达之时全身而退。 这一战略目标的实施所需要.是时间,对岸的明军可以磨蹭,可以在此扎营消耗时日,可是清军不能,因此,现在的吉海与王秋所考虑的问题都只有一个,如何才能让这条大河不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光明正大的决战一场呢? 吉海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召来了副将下令道:“传令,大军后撤十里扎营,放明军过河,明日与明军决战。” “什…肥水之战中,前秦也是放晋军过河,最后被晋军杀的风声鹤唳,全军覆没,总兵大人不会吃了什么迷药吧,这种命令也敢下? “混帐,你懂个屁,我军急求明军决战,如今钦河相阻,若是于对岸的明军在此对峙,一两日内明军的主力抵达,咱们还打个屁仗,快去传令,全军后撤十里。” 副将听总兵大人这样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看到总兵大人坐在高高的马上,一副要提马鞭抽人的凶骇模样,再也不敢拖沓,连忙去传令了。 清军在一阵阵的呼喝声和令旗的指挥下开始向后撤退,数百名骑兵仍然走在最后,为步卒们掩护,片刻功夫,潮水一般杀奔而来的清军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去,让对岸观探的明军目瞪口呆。 “大人,清军退了。”有人过去给王秋传报。 王秋点了点头,他站在高台上,用单筒镜不断的观察着清军的动向,确实是退了,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埋下任何的伏兵,大有一副请君渡河的姿态。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如果换作是别人,或许还会先试探一下,但是王秋却不是别人,他抓住了机会,立即下令:“传令,全军坐地歇息埋锅造饭,准备渡河,待清军撤出五里之外迅渡到对岸立即攻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五章:敢死 军开始埋锅造饭,小歇了一会,王秋在确认清军退到t离之后开始命令渡河,一千明军分为两百人一组,在数十艘木筏,小船的搭载下开始向对岸划荡,等第一批人到了对岸,船筏又回去接人,来回五趟,好在敢死营除了人手一根长矛,腰后背着一杆火铳和三天的口粮以及腰间别着一只装了火药和铅弹的袋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物资,否则这些小小的竹筏和木船,根本容纳不下。 “大人,是否就地宿营,明日背水而战?”一名千户使向王秋询问。 “不必了!”王秋脸上的刀疤腥红的吓人,他咧嘴笑着挤出来了一句话:“传令,集合!” 敢死营的士兵在接到了传令兵的命令之后迅的向自己的什长靠拢,什长带着下属的士兵寻找到了百户,百户列队之后命令所有士兵起步向大旗方向前进,片刻之后,一个整齐的方阵迅的集结了起来。 “挺起长矛”王秋大喝。 所有的士兵迅.的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前方就是清军的大营.,杀过去,不死不休!”王秋的命令十分简单,也十分的坚决。 “不死不.休!”敢死队员们一齐大吼,不需王秋多嘴,已疯狂的挺矛向着清军撤退的方向杀去。 “兔崽子,跑的比老子还快!”.王秋不满的撇撇嘴,呛的一声抽出了长刀,尾随着敢死队员起了冲锋。 “.杀!”震天的怒吼伴随着尖锐的矛尖疯狂的向清军移动,晚霞洒落在昏黄的红晕,照射在无数疯狂的眼眸里,他们的眼是红色的,和晚霞的光晕相互辉映,他们来自地狱,锤炼于血腥的战场,他们从一个个敌人与战友的尸体中爬了出来,一次次的从刀光血影中幸存下来,现如今,他们又开始挺起了他们熟悉的武器,在熟悉的喊杀声中,继续的向着他们的敌人挺进,又一次的向地狱起冲刺。 撤退的清军显然在数里之.遥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吉海惊异的派出了探子,他原本以为渡河的明军至少应该先扎营歇息一夜,如今已到了傍晚,明军居然以一千微弱的兵力就这样起了攻击。 “疯子。一群疯子!”吉海.懊恼地想着。他实在想不通居然还有人疯狂到了这种地步。他连忙下令士兵停止后撤。就地准备迎敌。 镇定之后。吉海出了冷笑。这群疯子在数里之外就起了冲锋。人数又少。只要自己摆好阵脚。明军以疲敌逸。以少击多。这明明是自取败亡。只要消灭了这伙明军。再龟缩入城。写好报捷和求援地奏折入京。不管将来南宁是否失守。他吉海进可升任提督。还为自己多留了条后路。 一场绞杀即将开始。严阵以待地清军已经改后队为前队。数百骑兵在两翼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出击迎敌。 “杀!”明军越冲越进。清军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那闪着寒芒地矛尖了。明军没有任何停顿。他们犹如一队止不住脚地猎豹。呼啸着挺着长矛地手纹丝不动。双腿不断地迈开。再迈开。再迈开… “大人。是否用弓箭射击!” “不必!”吉海摆了摆手。骑着高头大马在后队掠阵。明军身后背着火铙。吉海可是在各地地战报中看过火铳威力地。这样地大杀器面前。你居然还跟人玩弓箭?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更何况自己以一万对一千。兵力上已经绰绰有余。根本没有必要玩那种虚地玩意。 “杀!”连绵不绝的杀意从明军的口中喊出,回荡在半空中,又充入了他们的脑海,血红的眸光直视着目标浑然不动,他们开始缩臂,挺在腰胸的长矛也随之向后缩了一些。 只有四十丈了!吉海捋着腮须,嘴角又上扬了一些,这群不知死的汉人,他大声下令:“两翼的骑兵出动。” 哒哒哒哒….的勒紧了缰绳夹住马肚,战马开始动了,最后越来越快,在这一片空地上向着明军的洪流飞驰而去,他们抽出了马刀,在马背的起伏中做好了随时劈砍的动作。 轰的一声,长矛与战马交错到了一起,血光四溅开来,有清兵自马上摔了下来,有清兵被长矛刺穿,有敢死队员被战马活活践踏而死,有敢死队员被半空中划下半弧寒芒的砍刀劈成了两截。 “杀!”敢死营没有气弱,只要还在战场,只要一息尚存,杀戮就永不停止。疯狂的敢死队员开始自杀一般的挺矛去撞击马匹,这样凶悍的气势,反倒让冲刺而来 心惊胆寒,他们勒住马缰想要掉头避开这个疯子,可拨了马头,战马就失去了冲刺的撞击力,骑兵的作用只局限于战马上的步兵而已。 八旗兵们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们看到有满身是血的明兵挺着长矛疯狂的挺刺,他们看到有人在被撞断肋骨之后还能捡起遗落在地的砍刀随时给落地的八旗兵制造一个个伤口,有的八旗兵被活活的咬破了喉咙,只因为疯子的武器被砍刀荡开,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马背上的清兵摔下来,接着抬起拳头活活的将他们的脑袋砸成开瓢的西瓜,八旗兵们意识到,他们在和一群疯子作战,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理智,他们为杀人而生,也同样是为了死亡而战。八旗兵们猜错了,其实他们并不嗜血,激励他们陷入疯狂的是仇恨,还有他们胸前那一枚枚金银铜制的勋章。 “咕噜克…咕噜克…的小臂疯狂的向后退,他的马早就不知所踪了。 咕噜克就是疯子,再彪悍的满人也不应该与疯子作战,被打的七零八落的骑兵们找到了理由,并不是他们不勇敢,至少他们尽力了,他们开始瞅着机会跑出战场,远远的躲开这群红着眼睛挺着长矛的疯子。 溃逃产生了连锁反应,绞着的战况开始出现一面倒的追击状态,挺着长矛的明兵开始疯狂追着百来个丢盔弃甲的骑兵狂奔。 压阵的清军步.卒一下子呆住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溃逃的骑兵已经冲入了阵脚,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紧接着疯狂的明军也冲入了清军的阵中,长矛疯狂的向前挺刺,收割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杀!”吉海也慌了,.他望着乱哄哄的前阵,连忙出了命令。 “杀贼一.人者,赏银十两,杀贼十人者,赏银百两!”传令兵抛出了赏格,震耳欲聋的鼓声传了出来,激励着清兵向前。 这个时候,清军阵脚的混乱开始.拉大,明兵的疯狂让这些从未经历过战阵的绿营步卒害怕了,敢死营每一次疯狂的向前挺刺,都让惊恐的清兵连连往后退上两三步,直到踩到了身后战友的脚趾,后面不知情的清兵还在呼喝着往前挤,而前方的清兵们不断的往后退,就如一个罐头一般,所有人挤成了一团,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出。 清.军的阵线开始松散紊乱,许多人在明军一阵阵怒吼声和长矛挺刺之下吓破了胆,连八旗都不是对手,绿营兵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表现他们的勇猛,他们畏畏缩缩的在佐领参将的皮鞭下战战兢兢的拿着刀枪往前挤几步,随后又被前方几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吓的连连退却几十步。 几十个绿营兵胸前突然多.出了一条红巾,他们在推挤之中开始高喊:“不好啦!吉海总兵被杀啦,兄弟们逃命啊!” “好多的明兵,有十万明兵.正在开过来。” “吉总兵有命,全军后撤!” “南镇抚司的弟兄们,杀满狗咯!” 各种各样的谣言自混乱中传了出来,给予了原本就恐惧的绿营沉重的打击,终于,他们的恐惧战胜了满清的军法,更战胜了每月一两不到层层克扣下来的饷银,步卒的阵线开始不断的出现有人逃窜,很快便被后面的满人执法队砍了脑袋,最后逃跑的人越来越多,犹如洪水一般,将压阵者辗的粉碎! “杀!”王秋再次爆了一次怒吼,他满身都是创伤,到处都是血,有自己的,更有别人的,他机械一般的舞者长刀,取下了一个又一个脑袋,最后站在尸体堆积的小高地上,向前一指:“丢下武器的,不杀!还有武器的,杀无赦。” “杀!”敢死营又迎来了一次骄傲,他们用自己的疯狂冲垮了一条十倍于己的战线,虽然他们的敌人老弱居多,功勋却不算老弱的。 整个河床上,到处都是风声鹤唳逃窜的清兵,到处都是追击逃敌的‘疯子’,有人在哭喊,有人在求饶,有人放下了武器,有人装成了死尸和他死去的战友躺到了一起,有人却士气如虹,挺着长枪,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无畏无惧,无人敢当。 / 吉海被俘了,在溃败的最后一刻,他急慌慌的下了马,准备换下这件目标过于大的战甲,而穿上一件号衣,可惜他漏了自己的脑袋,脑袋上树立着十分显眼的清军头盔,他很快被五花大绑,送到了王秋的面前。(,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六章:军区总兵 广西总兵?”王秋不屑的看着被五花大绑押送来的吉?f的刀疤被冷笑展开,腥红的吓人。 “跪下才的惊恐一扫而空,代之而来的是镇定和求死的决心:“没错,爷就是镶黄旗甲喇,广西总兵瓜尔佳费吉海。” “是条汉子!”王秋扬了扬手,两个按他的清兵松开了手,抽刀戒备的站在吉海的身后,王秋脸上仍然挂着冷笑补充道:“可惜是条满狗,看在你没有求饶的份上,本大人给你个痛快,来啊,送他上路。”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哈哈,爷若早知道绿营的汉狗如此不济,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吉海大骂了一句,转过身踏步出营。 王秋的脸色恐怖的吓人,高喝道:“且慢!本大人改变主意了,来啊,割下他的耳鼻,送出营去,让他给他的主子报告,告诉他们,迟早有一日,大明皇上会将你们满人屠戮的干干净净,扬州、嘉定死一丁,便杀多少满人陪葬。” 吉海侧头冷笑.:“就凭你们?八旗在广西驻兵不过百人,其余两百骑士尽是汉人包衣,再加上绿营一万,这才让你侥幸得胜,有朝一日,我大清二十万真正的满蒙八旗铁蹄纷沓而至时,便是你们这群乱贼的死期。”吉海不再说话,阔步而出,几个看押的明兵随即跟上,只听到营外传来一阵撕声裂肺的痛吼声,片刻之后,一个侩子手托着盛装吉海耳鼻的托盘进来,禀告:“大人,狄酋已割去了耳鼻,几个兄弟给他抹了香灰,送出营去了。” “传令,不要耽搁,大.军立即向南宁前进!” … 战报传到了后面缓行的中军大营.,朱骏不由得松了口气,李定国在四川的折子也是捷报连连,云南的昆明城戒备森严,广西已没有了抵抗的力量,如此一来,四川,云南,广西三省就纳入了大明的版图了,朱骏又摇头苦笑,这一次战役实在太过顺利,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清军对于西南的军事力量主要集中于吴三桂,随着吴三桂的败亡,整个西南地区就等于豁开了一个口子,而满蒙真正的主力却主要盘踞于蒙古,东北,京畿一带,此役虽然大获全胜,却也足够震动清廷,满人原先还以为西南是足藓之患,重视的程度并不够,一旦他们感受到了威胁,那么满蒙八旗主力早晚都要南下,此后要打可就难了。 朱.骏仔细的查验着各省战报,粗略的估算受创的满蒙八旗兵人数不过六千,其余大部分都能在战败借助着骑兵的优势从容退出战场,而受创最严重的当属绿营,七八万的绿营兵单被俘的就有两万,其余的都是逃入了乡野放下武器摇身一变又成了平民,根本没有作战能力。 也就是说,朱骏倾尽全力.,四万新军居然只歼灭了六千的八旗兵,这样的战果算下来实在寒惨的很,如此看来,如今大明的疆域越来越辽阔,加上水师整个明军也不过六万人,届时满蒙的主力一旦南下,那么明军只能采取守势,并且不断的徵兆新军以此来巩固战果了。 好在四川。云南。广西三省.多山。不适合大规模地骑兵会战。要想抵御满人南下并非没有可能。朱骏松了口气。现在要做地。反倒是内部地整合问题日益凸显了出来。原先神勇神机山地等营地编制由于军队地增多渐渐地开始出现了许多弊端。李定国已经上书请求改变兵制。已使各部之间能够整合作战。使得明军不再局限于一营分头作战地局面。军区地概念渐渐地在朱骏地脑子里成型。 朱骏提起笔。蘸墨将南洋十省和云南。广西。四川三省一一些在宣纸上。四川乃是通往甘陕地重要通道。也是满蒙八旗最为重要地入侵地点。这里地责任最重。应当由一个既忠贞又熟悉兵法。通晓战事地老将来担着。朱骏沉吟之后毫不犹豫地在四川省三个大字地下面写上了李定国地名字。以李定国地能力。守住四川应当没有问题。只要后方地粮草和弹药供应充足。凭借着四川地地利。满蒙地骑兵根本不可能在重重地关隘和群山峻岭中入川。 广西毗邻广东。主要地敌人应当是广东镇南王尚可喜。尚可喜下辖着五六万汉军。其战力不容小觑。加上福建地耿精忠一直以来与尚可喜同进共退。福建地四五万汉军说不定也会调往广东听用。若只广西一省要想抵抗两省地精兵实 见腹。朱骏抬着笔不知如何下笔。突然。脑中灵光一+|想起了广东与广西相隔数十海里地琼州岛(海南)。只要有了琼州地威胁。至少可以拖拌住尚可喜地大部分兵力。毕竟尚可喜这只老狐狸是绝对不敢重蹈广西覆辙地。一旦广东兵入侵广西。那么琼州地大明海军随时都可以出动再来一出围魏救赵。朱骏想到这里。立即提笔在广西省三个大字之下.写上了李霄地两个小字。又在边上地琼州岛下面写上东洋水师营改驻地为琼州.吕宋可派驻分舰进驻。 接下来是.云南。云南地门户主要在贵州省。那里驻扎着吴三桂败退地关宁军。实力以大打折扣。而.且关宁军与满人一向是面和心不和。表面.上称臣。暗地里却自行一套。因此。若是八旗进驻贵州来攻击云南地明军恐怕不高兴地不但是.大明。以赵福为地关宁军将领就第一个不答应。因此。云南地压力就显.得轻松了不少。毕竟关宁军已经大不如前。又排斥八旗兵入驻。这云南指挥使地职务便可放心地交到沐剑铭地身上。沐剑铭乃是沐国公地后人。父子俩对自己忠心耿耿。在云南也素有声望。沐剑铭正是个最合适地人选。 接下来便是南洋地九省了。这里是原先缅甸。暹罗地疆域。周围也没有庞大地敌人。因此。兵力地部署就可以薄弱一些。张有德为人稳重。可独当一面。可以让他做暹罗四省地总兵驻防。而缅甸地五省防务便由自己领衔主导。王秋为京畿五省副总兵具体部署。刘二这个南洋水师营驻扎爪哇控制南洋地水路。而刘国轩地东洋水师营则在琼州岛驻防。南可控制吕宋。越南水域。策应北部湾地安全。北可震慑台湾。广东。福建数省。 整个大明的疆域与兵力被切割成了七个部分,五部陆军,两部水师,主要一来,自己坐镇中央省的海都,其他十几省便统筹在了一起,防御和调度起来都有了明细的分工,每人分管一块,也省了各部之间相互倾。 至于谋反作乱的问题朱骏倒并不担忧,不说这七人除了李定国之外全部是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七人的忠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明军的内部已经完全整合完毕,再也不是从前的旧式封建军队了,譬如各省的军队都是由朝廷向各省徵兆,在海都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这个期间他们会被灌输大明意识以及强烈的忠君思想,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将会伴随着他们分配到各省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当士兵有了思维,上层的军官要想煽动兵变是十分不容易的。况且明军的中下级军官大多数由讲武堂以及海都的军事院校提供,这些人除了必要的军事知识之外,思想上的洗脑也一刻都没有放松,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这种人自毕业进入军队的那一刻起,就已成了大明王朝和皇帝的死忠份子,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跟随主帅叛变的。 (洗脑并不算贬义词,大家别太在意,就算是在现代,哪个国家不会进行洗脑宣传呢?只不过宣传的力度以及方式不同而已,有的较为隐蔽,有的比较入骨,有的委婉,有的大剌剌的太过直接。) 想定一切之后,朱骏招来了一个小太监,将草稿折起让他回海都,交由内阁审定之后再颁布旨意。 随后,朱骏催促大军继续向南宁方向前进,又不断的派出小批的部队分往各县进占,整个广西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大局已定,就算是有州县想要顽抗,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只要朱骏的大军进入了南宁,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 王秋的敢死营已经抵达了南宁城下,仓皇逃入城中的败兵紧闭了城门打算坚守,望着高耸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王秋只能干瞪眼,就算是敢死营再猛,也不可能冲垮这座城墙。 敢死营只能驻扎在城外,等待中军的抵达,闲暇时去抓抓游散在城外的散兵游勇,或到护城河下指着城头的守兵大骂泄几句。 过了两日,中军总算抵达,密密麻麻的明军开始部署围城,到了傍晚,几十门火炮摆在了城头上,第一轮炮击之后,城头的清兵们立即明白,依靠城池固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在他们眼里坚固的城墙被炸出了几个大窟窿,只要再来几轮,城墙非要坍塌不可,还有什么好说的,跑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七章:以杀止杀 军顺利的在一簇簇‘红巾’的夹道欢迎下进入了南宁t;军便接手了各主要街道建筑的防务,一伙伙没有跑成的绿营清兵在押送下成为了俘虏,朱骏在一队卫士的拥簇下径直拍马进了府衙。 按规矩,凯旋的明军开始在城内张贴满了安民的告示,本地的士绅商户则是被请到了衙门,朱骏亲自抚慰了一番,表示绝不会有乱兵骚扰他们的家人,更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抢夺的现象,士绅们见朱骏了保证,也就放下了心,一一表示归附。 汉人的生命财产能够保证,但是满人的就不一定了,朱骏并非是个妇人之仁的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在他的心底生了根,在安稳了城内的治安之后,一队队奉命的明军开始冲入当地八旗兵的眷所,所有的满人妇孺全部被揪了出来,先是抄没了家产,一切黄白的金银全部缴入府库,而这些宅子则作为将来学堂,药所等公共设施的场地,满人们则是被押送到了东城的一块空地上,在这里,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成了一团。 朱骏高坐在临时搭建的凉棚里,踞着桌案,沉眉等待着复仇的这一刻,他与满人并没有仇恨,恰恰相反,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甚至对中华民族之一的满人带有好感,可是时代不同,在这个时代,满人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是一切丑恶的化身,他们用一次次的屠杀征服了一个民族,又用一次次文字狱禁锢了这个民族的思想,如果朱骏不用利刃割下这块毒瘤,那么一个民族将会为这个野蛮的毒瘤折磨三百年,既然如此,不如让这个野蛮的奴隶部落彻底毁灭吧,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斩尽杀绝。 “报!启禀皇上,建奴满夷四百零三口全部带到。”一个明兵兴奋的飞身来报。 朱骏回过神,.抬眸看到一连窜妇孺被押解到了宽阔的空地上,许多满妇迷茫的看着四周,那些曾经麻木的被自己男人屠杀的汉人在周遭幸灾乐祸的望向自己,这些个奴才都不如的东西,在她们的男人还在时是多么的恭顺,襁褓中的孩子的哭啼,老妇抹着泪涕用生涩难懂的满话谩骂,他们的周围站着侩子手,手里端着已经装药的火铳喝令着她们不许乱动。 “杀!”朱骏终于解脱.出了人性,重重的拍案下达了斩尽杀绝的命令。 城东传来.一阵炮响,第一批受刑的妇孺被押解到了一堵墙的墙根列成一排,在她们的身后,是一群端起了火铳瞄准的侩子手。 “轰轰轰轰…=铙的军官踏着军靴到了墙根查验,对没有死透的补上一枪。 围.观的百姓先是一阵惊恐,他们第一次听到如此剧烈的铳响,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铳响再恐怖,铳口也不是对着他们的,他们放下了心,出了一阵欢呼,在四五年前的那场灾难中,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提着马刀,脑后拖着猪尾巴辫子的满人在广西不知杀了多少人,家家都是血泪,户户都是白衣孝服,许多人选择了忍辱偷生,选择了屈服,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仇恨,满人杀了他们的兄弟,**了他们的姐妹,现在,该是汉人出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时候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大谈一番博爱,大谈一番祸不及家人,罪不及妻儿之类的空话恐怕要被人砸死了。 就是这样,当你**了别.人的姐妹,屠戮了别人的兄弟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早晚付出同样的代价,这个代价就是全家死光光,如果每个人能够有这种觉悟,屠戮才会停止,恶有恶报,你既然杀了人,那么别人就该杀你,你既然杀了别人全家,那么你全家就死光光吧,罪是你犯的,你的父母是无辜的,可是别人的父母妻儿就该死?辽东、嘉定、扬州堆积的比山还要高的尸体难道也是该死?千千万万人家破人亡,国无完县、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妇,关内数以亿计的汉人就该死|的‘千古一帝’打造一个圣君的名头? “轰轰轰轰…[=阵哄笑声。这一次绝不是后世所说地没有素质地表现。而是一种泄。一种痛快地喧嚣。 在墙根处。几个并未死透地满妇在蠕动。襁褓中地婴儿仍然懵懂地哭啼。 监刑地军官麻木地走到墙根。将一切声息全部打断。 又是一批! 就是这样。她们大多数地人或许和汉人一样吃斋念佛。穿金戴银地心怀着慈悲怜悯。或许她们是无辜地。她们不 人们做地事。她们只是随着丈夫地调动而来到这里……将宽敝地厅堂打理地井井有条。 那又怎样?有人造的孽,就必须有人来还。一切的仁慈到了最后都有可能演化为另一场杀戮,大明开国之初,没有对蒙古人彻底清算,最后怎么样?蒙古人的子孙瓦刺又杀回来了,载满了无数汉人的血泪,抢掠了无数汉人创造的财富,俘虏了汉人的皇帝,杀到了北京城下。 然后呢?然后这伙土匪又搭上了满人,又是一阵屠杀,一路杀进了山海关,杀到了北京,杀到了江南,杀的到处都是血,杀的处处都是白骨。 一个民族可以温和,可以文明,甚至可以博爱平等自由,但是,在这之前,请大胆的举起你的屠刀,消灭一切威胁你的敌人,美国人就是做的,他们入侵了北美,侵占了原住民的土地,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屠杀所有的敌人,然后呢?然后他们成为了文明的先锋,成为了自由的象征,成为了博爱的种子,他们可以为一条流浪狗的遭遇而伤心流泪,可以为东方人吃狗肉的‘无耻’行径而愤怒非常,他们太仁慈了,可是,如果没有他们祖先的屠刀,又怎么会有这些? 第三列的妇孺被押到了墙根。 “轰轰轰轰….寻,接着又是几声寥寥的短铳声。 (可能激进了.一点,开书时我对满清还不算十分仇恨的,因为写书所以查了很多资料,查的资料越多,越觉得心惊胆寒,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皇汉了,罪过,罪过!) … 求援的折.子如雪片一般由八百里飞马送入了京城,这一下子,京城里提着鸟笼吹嘘拍马的老少爷们一下子炸开了锅,勋贵们到处放出奴才打探消息,虽然只是西南几十个郡县出来的急报,可是南明能够在一个月内同时对三省用兵并且连战连捷,这样的实力就不容小觑了。 四大辅政大臣也是愁眉不展,最.为郁闷的当属鳌拜,前几个月三省总督的位置可是他力争为齐齐哈尔争取的,如今齐齐哈尔不见了踪影,三省倒是差不多丢了两省,还有广西的尚可喜,也自称明军进占了琼州,大明的水师日夜骚扰沿岸,请求朝廷给饷准许镇南王征兵之权,这样一来,鳌拜在朝廷里就成了众矢之的,一些有心人开始罗织罪名,甚至在酒馆茶肆要求自己请辞。 索.尼仍然一副木雕一般不疾不徐的按部就班的上朝下朝,三天两头的递折子告病假,似乎西南的战事与他无关似的。 鄂必隆也秉承着中立的态.度,既没有加入倒鳌的阵营,对鳌拜也是不冷不热,还向太皇太后请求去监督河工,明显是想避开京城里的是非。 只有一个戴罪家中的苏克萨.哈最为郁闷,他虽然没有剥去辅政大臣的职位,却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权位,除了还有几个时常走动的门生故吏之外,京城里头许多人都忘了他这一号人物,如今朝廷里出现了一伙倒鳌的大臣,他苏克萨哈是没有掺和的,可是你不掺和难道鳌拜会认为你脱得了干系吗?到时候要整的岂不还是自己? 对于那些愚蠢的倒鳌大臣,苏克萨哈十分无语,鳌拜是什么人?四大辅政大臣之一,手握着天下一半的兵权,在军中的声望如日中天,如今西南出了战事,正是朝廷希望鳌拜出面的时候,这个时候让太皇太后和皇上去搞鳌拜,那不是拿着大清的江山去开玩笑吗?这群倒鳌的大臣出来一个死一个,不但鳌拜要杀他们,恐怕就是太皇太后为了安抚鳌拜对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姑息,一个举荐非人就想让鳌拜倒台,这群人也太稚嫩了一些。 苏克萨哈怕啊,他当然没有参与到倒鳌的队伍里去,可是京城里谁不知道他是鳌拜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大的眼中钉,谁会相信他没有参与其中,当年他有权又势的时候整不倒鳌拜,现在落了难,鳌拜岂不是一脚就可以把自己踩死。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几天之后,鳌拜不顾人的指责,当庭列举了苏克萨哈七条大罪,力图一举干掉苏克萨哈,太皇太后在内廷送出了一道懿旨,紧接着几十个戈什哈到了苏克萨哈的宅地,宣读了懿旨之后,便有人除去了苏克萨哈的顶戴花翎,他的罪名是侵吞镶黄旗田地,中饱私囊,判决是押解出京,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他的妻儿也没有得到幸免,一股脑的送了出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八章:老狐狸 克萨哈的彻底完蛋一下子给了京城里上窜下跳的倒鳌ttt|一针镇定剂,大家都是明白人,一下子现风向不对,太皇太后似乎并没有站在他们的一边,立即便消停了下去。 孝庄太皇太后的‘安抚’确实让鳌拜踏实了不少,让鳌拜原本郁郁不乐的脸一下子又绽露了笑容,说到底,他鳌拜还是大清的擎天之柱,不管怎么说,这一对孤儿寡母的江山还得他鳌拜来撑着。 鳌拜放下了心,这时,沉寂了几日的孝庄太皇太后又颁布了懿旨,着令鳌拜入宫觐见。孝庄已开出了价码,这个价码就是帮助鳌拜除掉了苏克萨哈,如今,该是鳌拜出力的时候了。 鳌拜早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他穿着仙鹤补服,内里套了件黄马褂,头顶着插着双眼花翎的红宝石顶戴,胸前挂着玛瑙朝珠,神采奕奕的在一队戈什哈的拥簇下骑上了马,沿着直道往宫门处赶。 到了神武门,守卫宫门的侍卫早已眼尖的过来打千请安,不需查验入宫的腰牌,便笑眯眯的礼送他进了宫墙,鳌拜身后的戈什哈是不能入宫的,只能在宫外等着,鳌拜独自一人下了马走了进去。 立即便有值守.的太监过来请安,引着鳌拜从左近转过了太和殿,接着便进入了后宫,终于在慈宁宫前停下。 待小太监通报之后,鳌.拜才算是进了殿,在左耳的厢房处,太皇太后与幼小的康熙正在炕上等着他。 “臣鳌拜.叩见皇上。”鳌拜并没有下跪,只是微微的朝着康熙打了个千,显得倨傲之极。 “臣鳌拜给太皇太后请安!”鳌.拜又将脸别向了炕上的那个老太婆,他原想打个千了事,可是心念一转,不由自主的竟跪了下去。 玄.烨的脸色并不好,他半偎在孝庄怀里,对眼前的鳌拜恍若未觉。孝庄嗯了一声,沉吟了片刻之后悠然道:“起来吧。” 鳌拜被孝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沉郁气氛弄的有些揣揣不安,按理说这个老太婆子并没有什么好怕的,说的好听点叫她一声太皇太后,不好听点,也不过是快要进棺材的妇人而已,每当鳌拜这样想着,可是真正与这个‘妇人’面对了面,便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压在心头,沉重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鳌拜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心.里又气又闷。气地是自己不争气。在这个老太婆子面前示弱。闷地是偏偏自己是镶黄旗护军统领、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在(皇帝禁卫军司令)。擢领侍卫内大臣。累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教习武进士。放眼朝堂。已没有人能够和他对抗。可是在这老太婆子跟前。他却偏偏没有了脾气。连出口大气都要看老太婆子地脸色。 孝庄眯着眼。抚摸着玄地后辫。悠悠道:“鳌拜。大行皇帝在日。哀家得了重病。那一年是顺治几年来着?” 鳌拜蓦然地抬眸望了沉浸在往事中地孝庄一眼。连忙答道:“是顺治十四年地冬天。” “对!”孝庄温情地点了点头:“那一年地雪足有三寸厚。楼檐上长满了尖刺刺地冰凌。哀家病地很重。先帝爷焦虑不安也要病倒了。是你日夜随侍在先帝和哀家地身畔。连饭都不能吃上。” 鳌拜心里一暖。那个时候还是侍卫内在。是顺治跟前地侍卫。当时孝庄病重。顺治朝夕侍侯。鳌拜也没闲着。昼夜于宫中侍候。都顾不上自己休息吃饭。深获顺治帝地赞赏。 如今鳌拜成了权臣,这些往事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骤然被孝庄提出,他亦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先帝刚刚登基,满朝尽是多尔衮的党羽内应,附和多尔衮者多如牛毛,是你鳌拜挺身而出,矢志不渝的站在先帝身后,这些哀家也都记得。”孝庄干瘪的嘴唇犹如吹出一拂春风,将鳌拜以往的功绩一一说了出来。 “皮岛之战,也是你鳌拜舍身当先,第一个冲上皮岛,使我大清得以拔出腹背的那枚冷钉。 锦州之战,还是你鳌拜果断乘胜追击,打到明军步兵阵地之前,再败明军。你冲锋陷阵,一马当先,五战皆捷。 入关之后,平燕京,河南,湖广,江西,南京,陕西,哪一次不是你鳌拜一马当先,每战必捷?” 鳌拜的呼吸开始加重,他仿佛看到金戈铁马中那个年轻的自己冲在最前,眼前一个个城池就此陷落,烽火四起,高城深堑却阻挡不住他,他挥舞着大刀,削下了一个个脑袋,挎紧了膝下的战马冲撞入一次次的敌阵。 紧接着天下平定,皇太极驾崩,他坚定的站到了幼主福临的一边,与权势通天的多尔衮对抗,他的处境十分危险,有功不能赏,反而屡遭摧抑,三次论死,最后终于挺了过去,成为顺治皇帝跟前最信任的心腹。 然后呢?然后顺治驾崩,又是一 继位,但是鳌拜已不再是从前的鳌拜了,现在的鳌拜)3乃是三朝元老,更是开国元勋,手底下掌握着内廷、八旗的大半兵马,阿附的党羽遍布朝野上下,他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帝国的至高权利只有一个,现在在鳌拜手里,可是将来怎么办?将来幼小的皇帝会长大,长大之后就要亲政,亲政之后就需要收回所有的权利,可是不能啊,鳌拜心里明白,他的党羽太多,他的政敌也是太多,一旦他失去了权利,长大了的皇帝会怀疑他,党羽们会树倒猕猴散,而他们的政敌会站出来,编织罪名,纷沓弹劾,不死不休。 就是这样,要嘛握紧权势掌握天下人的生死荣辱,要嘛自行隐退,最后被人抽丝剥茧的拉出来大加责叱,想要做个富家翁都不可得,鳌拜只能选择前者。 “鳌拜,你的赫赫战功和你的耿耿忠心哀家都记在心上,这是大清欠你的,也是福临欠你的,将来玄也要感谢你。”孝庄继续絮絮叨叨的犹如述说‘家常’一般。 “臣不敢当!”鳌拜膝下一软,又顺势跪了下去,他先是感动,接着又是冷静,最后又产生了疑窦,孝庄这会子怎么提出往事来了?莫非是有求于己,故意先行示弱? “你当得的。”孝庄眯着笑脸,垂头望怀里的玄:“皇上,你说是不是?” “是,鳌少保.乃我大清柱国之臣,朕年纪尚小,不能亲理政务,皇祖母不是常说,若没有鳌少保,便没有我们孤儿寡母的今日吗?”玄与祖母对望一眼,朗朗的道。 孝庄嗤笑道:“什么孤.儿寡母,不许胡说。” 祖孙俩说.了会话,让鳌拜更是觉得摸不着头脑,他早已感觉到年幼的玄烨对他的敌意,想不到今日竟说出了这一番话出来,而且听他孤儿寡母的乱叫,显然是有口无心之言,八成不是刻意抚慰自己的话,难道自己原先预料的有误?亦或是有人从中挑拨幼君和自己的关系?一想到这里,鳌拜的浓眉不由得微微下沉了一些,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鳌拜,快起来吧,不要拘谨,.想当年你在宫里头行走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过,想来是你如今身居高位了,言谈之间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生怕有人嚼舌根是吗?不必去理会他们,哀家和皇上信得过你,那个苏克萨哈,整日跑到哀家和皇上那去说你的坏话,如今哀家已经把他打去宁古塔了,哀家倒要看看,谁还敢整日无事生非,挑拨离间。” 鳌.拜终于觉得轻松了一些,方才的拘谨一扫而空,心想太皇太后还是信得过自己的,皇上也还年幼,自己多花费些时间与他对奏,将来说不定还能落到个好。不知不觉之间,原本坚定独揽朝纲一辈子的他又开始松动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敢走上那一条枭雄之路。 “哀家这一次叫你来,除.了和你叙叙旧之外,还有一件事。”太皇太后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鳌拜的心,适时的徐徐说道。 “太皇太后说的可是西南的.战事?” “正是,如今边境不宁,乱匪假借前明的旗号,已攻略了西南三省,长此以往,我大清自太祖爷打下来的基业难免会…道人家,又不懂得行军布阵之法,否则真的想亲自出京城,为玄好好的稳固住社稷。” 鳌拜忙道:“太皇太后言重了,足藓之患自有忠臣良将前去料理,哪能劳动您去。” 孝庄眼波的余角瞥了鳌拜一眼,道:“那依你看,该当如何?” 鳌拜沉吟着不知如何回答,上一次他推荐了齐齐哈尔去,可现在这齐齐哈尔连个鬼影都不见了,三省总督丢了两省,上万的八旗和数万的绿营被打的丢盔卸甲,这一次,纵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再推荐人去了,若是再败,就算没有人跳出来弹劾,他鳌拜自己还有脸出来混吗? 孝庄看透了鳌拜的心思,笑道:“齐齐哈尔没有本事,与你没有干系,你只管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放眼整个北京城,哀家最信得过的还是你。” 鳌拜点了点头,道:“微臣以为,若要剿灭伪明,先就是要统合各省的精兵,譬如广东福建的耿精忠、尚可喜,他们是藩王,向来独断专行,就算派了督帅过去也节制不住,还有贵州的提督赵福和陕西提督王辅臣,这二人曾是吴三桂的故将,属下的精兵都是广宁一系,若是朝廷所派出的督帅威望不够,又如何能够调度的动他们?因此,微臣以为,伪明之患不足惧,真正的问题却是我大清各省藩王、提督不能同心协力,因此,朝廷应该派出一名德高望重,又素有军功的人出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九章:天下皆商 统合?似乎有些道理。”孝庄听的入了神,喃喃念 “不错。”鳌拜说的津津有味,这几日来他连夜看了西南各省的战报,对于清明两军的实力已有了初步的了解,在他眼里,五六万的明军算不得什么,真正难办的反而是清军内部的问题,由于满清入关时人口还不过百万,就算搭上了蒙古人也实在少的可怜,因此,为了巩固统治,清初的军制十分繁复,单军队就分为了三种,一种是满蒙两族组成的八旗兵,一种是巩固统治而临时招募的汉军绿营,还有一种是投靠满清的前明汉奸部队。 满蒙八旗是最可靠的队伍,更是满清立国的本钱。而绿营则是满清维护统治的工具,战斗力不强,主要应用于剿匪,维护治安之类的闲事,他们大多都是由满人统辖,因此也能调度。最让鳌拜忧心的反而是那些前明的汉奸部队,这些人曾经跟着满蒙八旗出生入死,如今各自驻扎在东南和西南各省,为大清守卫门户,譬如福建的平南王耿精忠,广东的镇南王尚可喜,还有云贵的吴三桂,如今吴三桂死了,可是他的旧部还在,贵州提督赵福驻守在贵州,陕西提督王辅臣驻守陕西,他们的部下仍旧还是前明的编制,具有相当大的独立性,朝廷委派的官员根本指挥不动。唯一与朝廷有联系的,不过是伸手向朝廷要粮要饷而已。 要想剿灭伪明,就必须动员西南,西北甚至江南的所有力量,可问题是,这些力量虽然表面上是忠于朝廷的,却又对朝廷怀着防备的心理,八旗兵要想进入他们的辖地都不知会激起多大的反弹,若是不能把所有人拧成一条绳,这仗恐怕就难打了。 “那依你看谁有统合各省的威望呢?”孝庄凝望着鳌拜,话语中似乎她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这个…下去,要想震服藩王,能够调度各路兵马的放眼整个朝廷上下,也只有他鳌拜才有这个资格,这不是明摆着毛遂自荐想跑去西南都督军事吗?问题是,他的权利之源来自于朝廷,来自于这座古老的城池,一旦离开朝廷,可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孝庄脸上的温情一敛,.肃然道:“鳌拜,大清的江山社稷,我们孤儿寡母的身家性命,今日哀家就托付给你了,伪明气焰嚣张,一月之内连占三省,若是还放着不管,我们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江山是满人一刀一枪的拼出来的,如今形势如此,这个担子我挑不动,朝廷里那些空谈的大臣也挑不动,唯独你鳌拜才是最佳的人选。” 鳌拜心里.一缩,暗叫不好,连忙垂头道:“承蒙太皇太后错爱,微臣不敢当。” 孝庄的情绪立即变得高昂起来,.厉声道:“鳌拜,你抬起头来。” 鳌.拜抬起头,眼神飘忽,堂堂的一个满清第一巴图鲁,在这个老婆子面前却失去了以往的跋扈,甚至不敢与孝庄对视。 “哀家问你。当年冲锋陷.阵地鳌拜去哪里了?你是畏战惧缩呢?还是不愿意放弃京城里地权势?” “臣不敢!”鳌拜不知所措.地告罪。在他地心头。热血与理性在疯狂地交战。 “哀家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吧。”孝庄冷静下来。深望了鳌拜一眼。道:“哀家流放苏克萨哈。就是想要朝廷上下地人都知道。鳌拜是我大清地柱石。谁若是想嚼他地舌根。哀家第一个饶不了他。哀家也是想告诉你。你仍然还是议政大臣。仍然还领着内大臣地兼差。没有人可以动摇你地地位。这一趟你去西南。是以钦差大臣地身份去地。江南甘陕地兵马随你调度。银饷我任由你鳌拜自取。只要平灭了伪明。咱们什么都可以商量着办。朝廷里地折子哀家会让人飞马送到你地行辕去。你也可以看看。提提意见也是好地。这大清国。哀家只信得过你鳌拜一个。” 鳌拜终于明白了。原来自从西南地边报传到了北京城。孝庄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套套。先是流放苏克萨哈全家以安抚自己。接而是跟自己谈起往事。让自己心里生出一丝温情。再在这个最恰当地时候提出西南边事。自己傻头傻脑地提出了统合各省地意见。请求派出合适地人员都督。最后终于搬石头砸了自己地脚。在为了满人地江山。为了对得起列祖列宗地大义之下不得不去督战啊。不过这老太婆子也精明地很。知道他鳌拜不忍放下京城中地权势。还搞出飞马带着折子到 看地想法来。这样一来。鳌拜虽然出了京城。对朝廷9]没有了从前地缜密。可是仍然能够一定程度地影响朝局。更何况到了西南。统辖着七八省地大军。仍然是权势熏天。既然事情可以两全其美。他鳌拜也就没有了拒绝地道理。 罢罢罢!去吧。反正伪明确实是心腹大患。若是不能拔除。他鳌拜作为议政大臣心里也不安稳。再说出去之后虽然不能左右朝议。也不能对反鳌派地官员斩尽杀绝。可是太皇太后已经将苏克萨哈流放了。反鳌地旗号一倒。其他地那些小鱼小虾米并不足畏。再说我鳌拜出了京城不一样看折子上奏疏吗?虽然麻烦了些。可总比没有地强。 “太皇太后不必再说了,鳌拜愿往西南平逆!”鳌拜的眼眸中露出无限的杀意,在京里头憋的太久,他已经很少杀人了。 “这才象话。”孝庄露出了笑脸,给一脸调皮的玄捋去辫子边的梢,又恢复了慈和的模样。 鳌拜的额头上已经滴溜溜的流出几滴冷汗,心里暗想这老太婆实在厉害,算是越老越成精了,如今他答应了去西南督促军事,心里估摸着再过几日便要启程了,京里头许多事还要安排好,一些亲信也要布置的妥妥贴贴,因此急匆匆的与孝庄聊了几句往事,又借故问了几句玄的功课,便告辞而出。 安详的慈宁宫.里,孝庄坐在炕上喝起了**,玄促狭的坐在小几子的对面:“皇祖母,鳌拜真的要出京了?” 孝庄点了点头,抿嘴笑.了笑:“你高兴的不要太早,鳌拜树大根深,要想一蹴而就是不能成事的,更何况南明在西南闹事,还非得他去收拾。” 玄摸了.摸油光的额头:“孩儿知道,现在孩儿尚且不能亲政,孩儿只需要把鳌拜养着,让他继续嚣张跋扈,继续目中无人,待时机一到,孩儿只需七八个布库便可将他擒获,只需罗列了他的罪状,抓住他的主要党羽便可将他连根拔起,其他阿附者全部既往不咎。” 孝庄沉吟不语,脸色散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 战报接二连三的继续传到.了南宁,四川光复,索罗图带着一队散兵游勇逃去了陕西,云南的赵福,堪尼见势不妙,逃往了贵州,在广西,王秋则带着敢死营继续在南宁四周的郡县扫荡。 朱骏这几日在府衙中歇养,.会见了一些南宁的巨商大贾,凭良心说,这些个所谓的巨商相对于海都的大商人实在是穷的很,放到海都也不过是是个中等的商人,不过在广西,商人可是稀有动物,朱骏要想在广西推行新政,这些商人必定是广西新政中的急先锋,朱骏给先给他们洗洗脑,让他们做好准备。 商人们很兴奋,自古以来,能够和皇上搭上线的商人实在不多,除了商人的祖宗范蠡和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之外,本朝也只有一个叫沈万三的和朱元璋有过点交情,可惜给朱元璋抄家灭族了,作为最末等的商人,能够得到皇上的召见实在是光宗耀祖的事,商人们觉得腰板挺直了许多。 修驰道,在北部湾开设港口,一连窜的举措公布了出来,一些聪明的商人立即感觉到了商机,最后,朱骏又颁办旨意开设考察团,所有本地任命的官员、商人全部分批坐船前往海都进行考察,所有费用由朝廷分担。 海都的富庶自明军抵达之后便传了开来,许多本地任命的官员以及商人早就神往已久,第一批报名时便有数百人参加,他们将带着封闭的思维扬帆出海,顺着安南的海岸进入南洋,再向西行,最后抵达那个传说中的都城,在那里,无数的新知识不断的在传播,许多的新技术通过作坊成为了百姓的日用品,宽阔的街市,庞大的厂房,高高耸起的烟,推销着各种新鲜产品的商贩,穿着五颜六色的百姓,以及上知朝堂下记百姓生活的邸报,都将给予他们内心深处最深刻的波动,庞大的商船停泊在海岸上,巨型的港口连城了一片,欢迎着各国商人的抵达,书生们在酒肆里争论着百家的观点,皇宫前的广场上,居然还可以看到许多百姓闲适的游乐,这里有各国的杂耍观看,有各种摊贩在这里摆满了货物供游人挑选,如果你愿意排队的话,还可以到广场中央的英烈祠和孔圣庙去拜祭明军的英烈以及孔圣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章:骁骑营 制改革的旨意终于颁布,李定国为四川省总督,沐剑tt\)总兵,李霄为广西省总兵,张有德为暹罗四省总兵,王秋为中央五省总兵,南洋水师营驻地爪哇,巡航南洋海域,指挥使刘二任命为南洋水师总兵官,东洋水师驻地琼州岛,巡航东洋海域,指挥使刘国轩为东洋水师总兵官。 原先的兵符将印全部取回,朝廷已刊刻了新的兵符将印送往各地,各地的总兵有临机决断之权,可参赞所有军务,其权势甚至可以与唐末时的藩镇媲美。 但是朱骏并非没有任何防备,他相信这些亲手任命的总兵的忠诚,可是要想要将这种制度一直延续下去,那么必要的措施还是需要制定的,由于驰道与铁轨遍布到了境内,因此,运输等方面的耗开始减少,军制中各省三司与总兵之间的行政体系进行了剥离,譬如赋税,各省的三司必须每年按时输往海都,再由海都每月以粮饷的方式送到各省的总兵官处,放到士兵手里。 士兵的征募之权也完全由朝廷垄断,每年朝廷都会向各省征募新兵,而后运往海都进行新兵训练,并且进行必要的思想教育,在新兵训练完毕之后,这些人将被打散分送到各省服役,这样一来,新兵由于前期受了忠君爱国的洗脑,也没有在本省服役,当地的总兵就算想要谋反,恐怕响应的士兵也是寥寥无几。 另外,军官的任命也完全由兵部任免,所有的军官除了因功升迁之外,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是由军事院校中的学生肆业担任,这群进行过数年洗脑的军官会被分派到各省任职,他们才是稳定大明江山,避免造反的主力。 接着又是一连.窜的旨意,譬如在新开辟的三省土地上进行驰道网的修建,广西北部湾港口的建造,以及三省免税三年等等措施。 驰道网是朱骏在占领一.地后的第一要务,要想富,先修路,这六个字在他的脑海中烙印的很深刻,修建了驰道,地方间的联系也就更加便捷,商路自然也就通畅,商路一通,地方上的土特产就有了销路,当地百姓所能够买的货物也就更多,紧接着便是地方上的开明乡绅会加入商人的行列,并且会建立作坊对本地的货物进行加工,再卖往各地,就这样,犹如滚雪球一般的效应,有钱人越来越多,而穷人也能加入作坊开辟另外一条生计。 而三省免.税三年的举措是朱骏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的,原因很简单,西南三省虽然人口众多,特别是汉人,占了三省百分之七十以上,可是由于连年的兵祸以及满人的压迫,用穷乡僻壤来形容他们绝对不为过,这三省加起来一年也收不到两百万两的税银,两百万放在几年前或许还算多,可是如今单海都的港口一年的税银就不止两百,还有开区,一年下来也不必这三省的税银要少。在爪哇,由于明军水师控制了印度洋与南洋的水路通道,所有进入南洋的商船都必须雁过拔毛,一年下来,爪哇一省的税银就可达到五百万之巨,朱骏实在不忍心为了这点小钱去敲诈勒索这三省的贫民。 三年免税下来,三省的经济应该.会得到恢复,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财源滚滚而来,实在不需做出饮鸠止渴的事。 在.一切都准备得当之后,李霄已从四川赶到南宁,走马上任广西总兵一职,朱骏吩咐勉励了几句,便开始筹备回海都的事宜了。 新始四年三月初三,朱骏.与王秋带着数以千计考察团的成员以及上万明军抵达了北部湾的海岸线,在这里,一座陈旧的港口早已停泊了东洋水师营数以百计的舰船,他们在占领琼州岛之后,除了一部分留守琼州之外,刘国轩亲自下令主力舰队来到了这里,筹备接驾的工作。 在一阵阵礼炮声中。朱骏登.上了主舰。站在船舷上遥望着北部湾地海岸线。舰队开始收锚扬帆。海岸线在朱骏地眼中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化成了一条黑线。直至消失不见。 舰队到又抵达了安南地顺化省沿岸。由于应黎氏国王之邀。明军地水师开始顺道登陆。与黎氏地士兵一起开始对北越莫氏起了攻击。 朱骏根本不关注这种藩国内战地战局。两方原本势均力敌。如今有了新式装备地明军参与。莫氏地败亡只是时间问题。除了留下一部分舰船在此策应之外。主力地舰队继续向南扬帆。穿越无垠地汪洋。向着它地目标驶去。 … 鳌 见太皇太后地几日之后终于带着三万驻扎京师地满蒙了京城。他地目地地是湖南。在那里。他将调度各省大军对南明进行围剿。湖南并非是前线。却西临平西王旧将赵福地贵州。南面分别毗邻广东福建。北面是陕西。这样一来。鳌拜便可催促贵州赵福、陕西王辅臣进剿。又可节制广东福建两大藩镇。这里离江南也不算远。江南地粮饷随时都可以通过湖南运往前线。 鳌拜刚刚出京,便以议政大臣和钦差大臣的双重身份命令王辅臣、赵福、尚可喜、耿精忠四人在他的临时官署湖南衡阳会议,鳌中堂可不是好忽悠的,四个山大王在本省内嚣张跋扈,在朝廷面前也是阳奉阴违,可是在这个满洲第一巴图鲁面前,谁还敢放肆?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而且耿精忠尚可喜与鳌拜的私交算是不错,就算是你不怕他,多少也得给他点面子,在接到命令之后,耿精忠尚可喜便立即启程,向衡阳汇集。而王辅臣与赵福二人是平西王的旧将,原本也拿不定主意去是不去,一看平南王镇南王跑的比兔子还快,哪里还敢怠慢,也纷纷启程。 待鳌拜到了衡阳,第一件事便是召集湖南各地的绿营军官训话,骂了一阵之后,绿营的总兵官灰溜溜的回去勤加操练去了,接着好戏才刚刚开场,驿站已传来消息,两个藩王和陕贵两省的提督已经抵达了衡阳,现在都在驿馆歇息。 鳌拜半眯着眼,端着从京城飞马运来的**出神,最后对那驿丞道:“本大人这几日没空见他们,让他们在驿馆里好好呆着,你们要好好的把他们伺候好了,否则小心你的狗头。” 驿丞告退之后,鳌拜已招来了一个心腹吩咐道:“若有人来禀见,就说本大人身体不适,让他们候几日再说。骁骑营的兄弟这几日辛苦一些,三日之后,本大人要在城外亲自校阅。” 心腹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鳌拜已翘起了二郎腿,对付这些不可一世的山大王,他鳌拜可是颇有心得的很,你横老子比你更横,你不是仗着天高皇帝远吗?老子不给你一些颜色瞧瞧,这满洲第一巴图鲁是白叫的吗? 三日之期晃眼就过,衡.阳城却显得平静的很,在鳌拜的官署里,当地的官员一一求见,鳌拜也让他们进去谈了一会话,不过大多是一顿训斥,官员们只是唯唯诺诺,不敢有一丁点辩驳。耿精忠尚可喜也来过几次,门口的戈什哈却挡住了道:“中堂身有不适,明日再来吧。” 耿精忠尚.可喜吃了闭门羹,有火也不敢出来,只能郁闷的每日过来求见一次,门子的回答与第一次如出一辙,两个不可一世的藩王却觉得惶惶不安了。 中堂病了?这可是骗鬼的话,地.方官员求见都能进去,可是到了咱们两个藩王面前就病了。鳌拜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敲打敲打我们,还是想将我们连根拔起? 敲.打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也不能排除骤然撤藩的可能,鳌拜可不是好惹的啊,想当年在辽东杀的明军血流成河,入关之后更是骁勇无比,每战都是以一当十,这一次又带来了三万的骁骑营,若真的惹到了他的头上,广东福建二省加起来都不够这鳌拜打的。 正在耿精忠与尚可喜如坐.针毡之际,突然有个戈什哈传来了消息,鳌中堂要在城外校阅骁骑营,请两位王爷并陕贵提督一起去城头观看。 耿精忠尚可喜终于放下了心.,看来是鳌拜要向自己示威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人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呆到了第四天的清早,驿馆的驿丞按规矩过来请过了安,两个王爷与陕贵提督一道,在一队亲兵的护卫下出了驿馆。 八旗在开国时期有亲军营、护军营、前锋营、骁骑营、步兵营五个兵种,入关后又增加圆明园护军营、火器营、键锐营和神机营。 骁骑营是清朝禁卫军的一个组成部分。兵员叫‘马甲’,从满、蒙旗中每佐领中选拔二十人,汉旗中每佐领中选拔四十二人,满、蒙、汉马甲共三万多人。 此外,营中还设立了枪营、炮营和护炮的藤牌营,都附属在汉军各旗的骁骑营内。骁骑营所用的军器和火器,除了由朝廷拨给之外,由于南明的崛起,使得朝廷更加注重火器了,因此,朝廷已下令建立军械所,以研制新式火器,与明军火铳对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一章:下马威 精忠、尚可喜、赵福、王辅臣由戈什哈引着上了南门t这里,鳌拜早已高踞在太师椅上,两畔摆了十几张圆凳,早有当地的官员侧坐在上面,小心的陪着鳌拜会话。 四人一齐上前去见了礼,鳌拜眯着眼,懒洋洋的挥挥袖子:“都坐下吧,校阅的时辰就要到了。” 四人一脸郁闷的坐到了圆凳上,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在座的好歹也有两个藩王,鳌拜居然不冷不热的就这样叫两个藩王坐到了一边,赵福、王辅臣倒还好,耿精忠和尚可喜可就拉不下脸面了。 其实鳌拜倒并不是故意怠慢他们,在京城里,人鳌拜连对皇帝都不恭敬,亲王郡王见着他都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得老老实实的给他问安,两个藩王在鳌拜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东西。 这里是城楼的第三层,从墙根到这里足有二十丈高,城外整齐排列的三万骁骑营从这里观看正好一览无余,尚可喜年纪较大,老眼还没有昏花,自这里往下俯视只觉得头晕沉沉的,城墙下三万骁骑营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犹如棋子一般钉在地上。 尚可喜心里打着哆嗦,单从远望这骁骑营就不是他广东的兵丁所能比的,鳌拜这一趟阅兵,十有**是想来个下马威了。 三通鼓毕,号.声连连,在一片招展帜旗中,一支马队开始从城下飞驰而过,整支骑兵队旗家鲜明,背后悬着铁弓,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握着柄马刀高高扬起,浑然一副杀气自内而外的显露出来。 接着是一队手持火铳的.铳手列队而过,随后是刀盾手,长矛手,走马换灯一般过去,鳌拜的脸色看不出任何丝毫的异样,倒是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绿营军官倒吸着冷气,心里大叹骁骑营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京城里的卫戍部队,就这身凌厉的杀气和全副的刀剑衣甲就不是湖南绿营所能媲美的。尚可喜、耿精忠、赵福、王辅臣心里却在不停的琢磨,拿骁骑营与本部对比,亦是觉得汗颜不少。 坐在座.面目表情的鳌拜终于张口说话了:“两位王爷,这骁骑营若是与明军对战,胜负如何?” 两位王爷自然是指耿精忠和尚.可喜了,尚可喜年岁要大,平西王死后,两藩自然是以他马是瞻,尚可喜踟蹰了片刻,虽然对鳌拜略有不满,但实在是得罪不起这个魔王,毕恭毕敬的起身道:“明军区区匪患,骁骑营乃是天子脚下的精锐之师,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鳌拜不置可否的端起身边.小几子的**喝了一口,道:“这一次太皇太后懿旨本官来此都督军事,本官与太皇太后说,明军并不可怕,要剿平南明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真正可虑的倒是各省不能同心协力,统一调度,因此,太皇太后懿旨本官到此,不为别的,就是要管住一些拿了朝廷的粮饷不去办事的人。” 鳌拜地一席话说地算是够通亮.了。矛头直指在座地四个山大王。四人地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拿了朝廷个粮饷不干事是他们地光荣传统。朝廷对他们也颇为忌惮。从来都是睁一只烟闭一只眼。今日鳌拜当众说了出来。多半是要准备拿人开刀了。 鳌拜见四个人都是.失魂落魄。不由地哈哈笑道:“你们也不要怕。本官要取你们地人头也不过须臾之间地事。之所以还留着你们在此会话。你们地脑袋也就保住了。” 鳌拜地眉头开始越来越沉:“不过本官有言在先。若有人懈怠战事。或是怠慢了本官地军令。不管你是藩王还是提督。本官不需请旨。立时便斩了你们地狗头。” “尚可喜!”鳌拜叫了尚可喜地名字。 尚可喜心里猛跳。这样地警告是他从来没有听过地。朝廷对他们就算颇有微词。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偏偏今日碰到了鳌拜这个煞星。竟完全不将放在眼里。这时他听到鳌拜叫他。已是胆寒。连忙应道:“小王在。” 鳌拜不屑地咧咧嘴:“本官地为人你最清楚。当年入关追击闯贼之时。你我还曾共过事。你自己掂量掂量。” 鳌拜的话立即勾起了尚可喜的回忆,当时他和鳌拜在北京城下,闯王李自成败退,二人分别带着本部追击,鳌拜以三千骑兵日夜兼程,整整追了七百里地,尚可喜紧随其后,只看到一路的闯军尸体,血流成河,断臂残骸。 经验告诉他,和鳌拜这种人作对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一旦你得罪了他,不管是谁,他都会往死里整,不死不休。尚可喜在短暂的踟蹰之后,已做出了决定:“ 督促西南战事,小王愿以广东一省全力支持,直至荡\) 尚可喜服了软,鳌拜的眼眸已锋利的落到了耿精忠身上,耿精忠立即站起作礼道:“福建愿倾尽全力。” 两个藩王表了态,另外两个提督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道:“愿为鳌中堂效犬马之劳。” 鳌拜哈哈一笑:“这就对了,你们放心,你们自个的事本官不会干涉,但是军令若出,各省绝不能有丝毫的怠慢,一旦有人拉了后腿,本官决不轻饶。” 大家纷纷点头,几个本地的官员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尚可喜道:“鳌相,南明日益猖獗,是否立即出兵征讨?” 鳌拜摇了摇头.,声若洪钟的道:“不成,既然要打,就要有必胜的把握,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本官要的就是这句话,先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准备得当,立即自各省合力围剿,本官亲自带骁骑营为先锋,要嘛不打,要打就定要一网打尽。” 鳌拜对于西南的战事已.有了颇多的了解,现在西南各省内部的整合还未完成,两个藩王两个提督虽然表面上服了软,可还有许多事还需时间来协调。另外江南的军饷还未征集运到,各省的绿营兵也要进行整顿,如今千头万绪的事还没忙完,仓促进兵,临战时反而处处被动。 鳌拜的脾.气虽然暴躁,可是对于战争却颇有心计,该冲锋陷阵的时候他绝不会含糊,可也绝不会随意轻军冒进,让人占了自己的便宜。 众人听鳌拜先走准备,也是纷.纷点头,对于这个从京城空降而来的大魔王甚至敬畏,大气都不敢出一句,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瘟神又打算找谁的岔子。 鳌拜眯着眼开始认真看起.城下骁骑营的操练起来,一直道正午,才起身解散而去。 大小官员们都松了口气,目送.着大魔王骑着马在一队戈什哈的护卫下消失在南门的直道,这才各自轻松起来,纷纷向同僚告辞回家,只有尚可喜、耿精忠、赵福、王辅臣四人板着脸,在一队亲兵的拥簇下回到驿站,又凑到了一起,彼此商议起来。 四人依次而坐,耿.精忠毕竟年轻,脾气也不甚好,已骂骂咧咧的道:“鳌拜算个什么东西,到了这里,他也敢这样的跋扈,真当咱们好欺负吗?” 赵福也是一脸的不满,只有王辅臣笑吟吟的喝着茶缄口不言。他早年追随姐夫参加过闯军,后投王姓将领做了干儿子改姓王。不久投降于阿济格,免于被诛,没入辛者库为奴。多尔衮死后,王辅臣获得顺治重用,监临洪承畴部,后洪承畴保举王辅臣做总兵官,平西王吴三桂极力笼络,以后王辅臣成为了吴三桂的部下,跟随吴三桂入云南,并且得到了吴三桂的赏识,保举他做了陕西提督。 王辅臣性格深沉,投降满清之后更是小心翼翼,虽然他是吴三桂的旧部,可也不太愿意得罪鳌拜,因此只是沉吟着并不说话。 尚可喜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徐徐道:“鳌拜向来跋扈,但此人乃是满清第一名将,又是辅政大臣,朝廷的政令多由他的手中出来,而且他这一趟来还带了三万骁骑营,我们纵是有千般的不满,也得先忍着,不能造次,若是得罪了他,大家都甭想再过舒心的日子。” 王辅臣跟着点了点头,尚可喜的话正是他想说的。耿精忠气呼呼的拍了拍桌子涨红着脸不说话却也是无可奈何,尚可喜说的对,鳌拜可不是好惹的,一旦翻了脸,在座的几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赵福道:“鳌拜要我们出兵进剿,咱们也无话可说,但此人一向目中无人,若是突然要想派驻绿营或是八旗兵入广东福建陕西贵州呢?平西王在时,曾多次召集心腹谈起朝廷撤藩的事,若是朝廷一旦驱使了我们剿灭了南明,再来个假道伐,趁着这个时候给咱们一刀,该当如何?” 厅堂里立即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四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大家为了取这富贵做了汉奸走狗不说,可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赵福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事实上,自顺治十年开始,南明逐渐被清军剿灭,永历帝逃往了缅甸,撤藩的言论便开始在朝廷里闹的沸沸扬扬,到了康熙即位,这事才因皇帝年幼,权臣争斗而告一段落,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相信,一旦朝廷有机会,撤除三藩只是迟早的事,真的要坐以待毙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二章:可怕的念头 可喜沉默了片刻,捋须道:“依本王来看,这南明是t[的,大家手上都沾染了朱家的血,一旦南明成了气候,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但朝廷也不得不防,特别是鳌拜,此人嚣张跋扈,一旦南明剿灭,脑子突然起热来,可不是玩的。” 尚可喜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会:“为今之计,只有大家先观望形势再说,若鳌拜真有撤藩的心思,我们也绝不是这么轻易能动的,只要大家抱成了团,鳌拜也不定能奈何的了咱们。” 尚可喜的话中带着一丝造反的意味,耿精忠、赵福一齐点头称是,王辅臣却踟蹰不语,陕西与贵州的情况不同,贵州乃是平西王的藩地,吴三桂死后,赵福收拢了广宁残军仍然据守贵州,几乎掌握了贵州一省的军政大权。可是他陕西却不同,虽然王辅臣的旧属占了多数,可是他的身边还驻扎着甘肃总兵张勇的兵马,此外,朝廷对陕西的控制远比三藩要严格的多,他王辅臣若是跟着尚可喜等人瞎闹,朝廷第一个要打击的,恐怕就是他。更为重要的是,陕西与三藩相隔甚远,一旦有事,他王辅臣就成了孤军作战的局面,他可不是傻子,这种事是不能随便点头的。 尚可喜眼眸落在王辅臣身上:“怎么?辅臣,难道你不愿与我们休戚与共?” 王辅臣连忙道:“镇南王说笑了,卑职自然是与王爷站在一边的,只是这毕竟是件大事,还需从容商议方可。” 尚可喜不置可.否的把玩着茶盏,用眼神制止了身畔气呼呼正要指责的耿精忠,道:“辅臣说的也有道理,此事干系太大,到时再说吧。”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由于心里有了心结,也并不热络,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沿路来衡阳的见闻,便不欢而散。 尚可喜回.到住处,心里却愈觉得郁闷以来,自投降满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到一股浓重的阴云压在心头,他的藩镇在广东,如今南面隔海相望是占据琼州的大明水师时常骚扰,西面是广西的明军耀武扬威,而北面则是朝廷表面恩宠背后时刻都想着裁撤藩镇的压力,如今鳌拜抵达了衡阳,所带来的三万骁骑营各个都是精锐,明面上是围剿南明,可是无形之中对他的广东也是一种压制。 赵福说的并没有错,一旦南明.剿平,鳌拜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一举而撤三藩呢?依着鳌拜的性子很有可能,这个人尚可喜实在太了解了,一旦他想到的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实施,这个人也十分可怕,他嚣张跋扈,当年就连权势滔天的多尔衮都不放在眼里,硬是和多尔衮斗了十几年,多尔衮死后,他又针对苏克萨哈进行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如今苏克萨哈全家都送到了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去了,那么他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尚可喜心底升出一股寒意.,他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作为一个外藩,明军胜了,那么他的广东很有可能会被明军攻破,届时他就成了丧家之犬。就算是清军得胜,他也很有可能成为鳌拜军功脚下的踏脚石。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实在太弱小了,而他也不可能为这两个枕席在身畔的庞然大物奉献自己的忠诚,他所忠诚的永远只有自己。 他还是有盟友的,福建的尚可.喜,贵州的赵福,甚至陕西的王辅臣都是他的盟友,他们都是夹在两只老虎中间的绵羊,尚可喜原本以为,只要四个人能够抱成一团,朝廷投鼠忌器定然不会轻易出手。可是他想错了,这一次他所要面对的是鳌拜,一个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揣摩的满清第一巴图鲁。而他的那些盟友也没有他所想象的那样坚定,今日的会见让他顿时醒悟,他实在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的这些‘盟友’。 怎么办?尚可喜沉.着眉头。来回踱步。他地王位是背着无数人地唾骂。用性命拼来地。若有人来抢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跳出来和人拼命。他已经活了太久。荣华富贵也享用够了。可是他必须得为他地子孙铺平道路。 尚可喜突然顿住了脚。浑浊地眼眸盯着墙壁上地一幅挂画。这衡阳地驿馆不知接待了多少官员。一些附庸风雅地官员在此留些‘墨宝’也是稀松平常地事。势利眼地驿丞则会根据每个官员地地位在相应等级地厢房里贴挂。以求巴结该名官员。尚可喜所住地厢房自然是驿馆中最高档地一种。平日里是不准许官员入住地。也只有封疆大吏。勋贵钦差路过时才会打开。在这张墙壁上。赫然加盖了一名满人贝子地印章。根据尚可喜地估计这个贝子应当是十几年前渡江围剿南明隆武帝时路过此地附庸风雅之作。 这幅画实在是粗劣地很。连粗通文墨都算不上。可偏偏是因为这人地名头显贵。驿丞巴结才贴在这地。画中是一片无垠地草场。疾风吹拂而过。草地上地马羊成。 这应该就是辽东地草场了。应当是这贝子入关之后思念家乡才一气呵成地‘佳作’。吸引尚可喜目光地。是画中被风拂过地绿草。风过之后。绿草随风顺着风势歪斜。 墙头草随风倒。草场上地草岂不也是这样呢?东风过。草便倒向西。西风过。草便倒向东方。顺势而为。才能有如此强地生命力。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尚可喜的脑海中冒了出来,贴着背脊的蟒袍不自觉的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向新始帝投诚? 尚可喜又迈开.了步子,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念头,也是破除眼前困局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可是能不能成功呢?. 尚可喜眯.着眼,捋须不断的权衡着。 一旦投降了南明,那么鳌拜的.军事部署就将被打乱,在接下来的南明与鳌拜的战争中胜算至少增加了三成,因此,投靠明军并非没有前途。尚可喜曾亲自看过战报,对于明军各种新式的舰船和火器以及明军的战斗力十分惊讶,短短三年之间,明军竟能练出如此强兵,单这一点,尚可喜对新始帝就很有信心。 最大的问题是,新始帝会.接纳一个叛臣吗? 会的,尚可喜对于这一点十分.自信,原因很简单,他尚可喜比谁都要清楚,南明需要他这个叛臣,只要南明接纳了他,不但可以能够削弱大清,更能壮大自己。 那么归顺之后他尚.可喜是否会被冷落? 不对,尚可喜对于这一点也是信心十足,原因很简单,新始帝需要向天下人立一个好榜样,要让天下人都看一看,连尚可喜这样吃回头草的叛臣都能得到重用,那么其他归顺南明的清将定然会趋之若骛,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新始帝想要光复天下,就必须把他尚可喜高高挂起,尚可喜本身就是个金字招牌。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尚可喜嘴角扬出一丝笑意,自己不就是一棵疾风下的绿草吗?谁给自己的荣华富贵多,自己自然倒向哪里。当年他倒向了满清,现在为什么不能又倒向南明?这做官和做买卖是一样的,谁给的钱多,自己自然就跟谁合作,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尚可喜感觉自己的心脏仍然在噗通噗通的狂跳,这是一个重大的抉择,一个不好,就有可能死无葬生之地。 “来啊。”尚可喜朝着门外大吼。 一个管家立即推门进来,屈腿打了千:“王爷,您吩咐。” “去,把世子叫来。”尚可喜坐回了椅上。 “喳!”管家连忙告退。 这些年来尚可喜的身体大不如前,世子尚之信为了表示孝顺,于是陪他一起到了衡阳,就住在他的厢房边。尚之信听到父王的吩咐,连忙小跑着进来打千见礼。 尚可喜扬了扬手:“不必了,信儿,你过来。” 尚之信不知什么事,只好过去。尚可喜又招招手,尚之信会意,将耳朵附到了父王的嘴边。尚可喜轻声的将方才的想法简略的说了一遍,尚之信不由得脸色大变,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待尚可喜讲完,这才离了尚之信送过来的耳朵,咳嗽一声道:“信儿,你看如何?” “父王,事情应当还没坏到这种地步吧,孩儿以为,还是…是…看看再说。” 尚可喜摇头苦笑:“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朝廷里早就有了裁撤三藩的议论,之所以不敢实行,都是因为有平西王拥兵太重,而父王与福建耿精忠互为呼应的缘故。如今平西王已死,三藩变成了两藩,凭我们与耿精忠的实力再也翻不起浪来,而这个督战的鳌拜更是个果敢之人,一旦他起了这个念头,咱们要想应变可就来不及了。” 尚之信惊疑不定的完全没有将父王的话听进去,嚅嘴道:“南明真的愿意接纳我们?毕竟我们曾是它的叛臣,若是他们非但不接纳,还将此事昭告天下怎么办?届时朝廷知道我们勾结南明,难道会给我们好果子吃。父王,此事不得不防啊。” 尚可喜道:“你放心,父王已有了主意,这一次我让你来,便是要你悄悄的回去广州,先设法和琼州岛的明兵联系上,唔,咱们可以送点礼物过去,先不要说出归降的事,试探试探新始帝的反应,若是他欣然接受,我们再慢慢的谈。” 尚之信无奈的点了点头,脸色苍白的又愣愣的坐了一会,待尚可喜将一些注意事项一一告诫之后,才告辞而出。 尚之信找了个由头出了驿馆,立即便带着几个心腹骑着快马向广州飞驰… … (在这里交代一下,尚可喜的下场还是十分可悲的,奉劝立志做汉奸的小朋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两百零三章: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诱惑 骏抵达海都时已到了四月初,刚刚登岸,由于战事的?大婚一直未能如期举行,内阁心急火燎的催逼礼部尽快拿出方案,择日不如撞日,总之是不能再拖了。 礼部这一次也没有了前两次那样的慎重,他们迅的计算好朱骏抵达的日期之后,立即便计算出四月十五这个日子,正好朱骏抵达海都之后半个月举行大婚。 这个时候,各藩国的使臣已纷纷抵达了海都,令朱骏感兴趣的是,在遥远的西方,英吉利、法兰西、葡萄牙、瑞典、丹麦等国的使者随着西班牙人的商船也抵达了海都的港口。自从荷兰人被大明的水师从南洋赶跑之后,海都的传奇随着西班牙商人渐渐传播到了西欧大陆,各海上强国纷纷关注和审视起这个遥远的东方邻居起来。 在当时,荷兰是欧洲第一海上强国,更有海上马车夫之称,它几乎垄断了整个世界与欧洲的贸易,并且在各大洋开辟了自己的殖民地,并且打败了西班牙,取代了西班牙的海上霸主地位。 这个时候的英国虽然在五十年前打败了西班牙最强大的无敌舰队,并且在此后的半个世纪一直与荷兰人竞争,但是由于海上力量的限制,使得它并没有占据太大的优势,当然,英国人并不甘心将海上的霸权拱手便宜了荷兰人,自从威廉三世在一六五零年即位以来,一直暗中积蓄海上力量,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予荷兰人迎头痛击,这个时候,英国人现,一个盟友正在东方崛起,这个庞然大物轻而易举的干掉了荷兰人的远征舰队,并且在东方的海洋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地位,威廉三世对于任何一项削弱荷兰人的计划都十分感兴趣,于是他们立即派出了使者,并且随着商船历经了数月的风浪终于抵达了这里,这个东方的王都。 法国的统治者为路易十四世,这个被后世称为‘太阳王’的伟大领袖同样对称霸海洋有着浓厚的兴趣,当然,他的野心并不大,只是希望能够控制欧洲的贸易而已,他正在法国的北部海岸打造一支舰队,准备随时向荷兰人起挑战,大明在南洋的胜利同样吸引了他,在得知了大明的事迹之后,他立即派出了使者。 葡萄牙、瑞典、丹麦却没有过多的目的,他们更大的理由不过是随船来观光的,如果能够和这个东方的海洋强国接上头自然是再好不过。 西方使者的船队抵达了海都港,立即便显得相形见拙起来,这里来往穿梭着成百上千的巨型船只,每一条船都足以与他们所乘坐的远洋商船媲美,甚至比西班牙的商船更加精巧庞大,四五个商用码头到处停满了船只,西班牙商船在岸上引水员的指挥下终于在丁号码头停靠登岸。 交涉之后,使者们被安排在万夷馆里,在一路的见闻下,这群西方人终于看到海都富庶,在当时,西欧最大的城市也绝不会过五万人口,而在海都这座完全新建的皇都,这里已经拥有了近五十万人口,就连城内最普通的街道也让使者们琢磨了半天,这里的街道十分广阔,不但平整,而且还划分了车道和人行道,道路的中央,是目不暇接的马车来回穿梭,而道路的两侧则是安静的人沿着人行道安静的行走。 这里的店铺十分大,有的大店铺甚至占地一亩以上,店内玲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海运或是开区制造的商品,单迎宾的小二就过了几十个。 使者们在一个又一个的惊叹中在万夷馆呆了三天,愈觉得自惭形愧起来,在这里,有专门的接待官员前来向他们教授大明的礼仪,因为在三天后,大明皇帝将会接见他们,而他们也十分乐于照做,甚至连三跪九叩的大礼亦没有表现出异议。 对于他们来说。海都地一切都是文明地。这里地繁华放在任何一个欧洲王城都要过十倍以上。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更像一个乡巴佬。三跪九叩地大礼甚至可以看作是开化地象征。而他们鞠躬礼实在太过野蛮。英国地使者约翰伯爵甚至还打算回去之后向威廉三世推荐这种礼仪。 三天之后。使者们被请进了精致地马车。车轮在城市地街道中穿梭。使者们透过车窗看到了更多有趣地东西。 随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年轻地礼仪官员过来遗憾地知会他们。他们遭遇了海都城地堵车。 堵车是什么东西?使者们对于任何新鲜事物都觉得稀奇不已。他们纷纷下了马车。被眼前地景象惊呆了。宽阔地街道上延伸到了他们目力所及地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在这里。犹如长龙一般地马车拥堵在街道上不能动弹。至少有上千辆马车拥挤在这里。而几个持着火铳地明兵正在维护着次序。但是很 这里地交通十分糟糕。虽然车道足够四辆马车同时并t[车实在太多了。好在这些马车似乎对于这样地事早已司空见惯。一些马车夫下了车辕趁机和他们地同行聚在一起聊起了天。甚至还有人倚在马车上。冷静地摊开一张邸报观看。 “上帝啊。让巴黎也堵车吧。路易十四殿下会为此骄傲地。”法国使者威尔斯公爵十分不雅地出了惊叹。很明显。在这个法国公爵眼里。这也是文明和繁荣地象征。 在一刻钟之后,前面的道路终于通畅起来,公使们又登上了马车,继续行驶,他们抵达了皇宫面前的广场,在这里,马车夫将车辆停靠在专用的车位上,这里,已经停满了数以千计的马车。 广场上行人如织,中央的孔庙和忠烈祠很快吸引到了几位公使大人,不过接待他们的官员似乎对于这群乡巴佬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断的催促着公使们进宫。 朱骏穿戴着正冠冕服,在一座偏殿接待了这群使者,使者们乖乖的三跪九叩之后,纷纷站起身,十分‘无礼’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东方帝王。 朱骏终于开口了:“诸位爱卿不远万里而来,万夷馆若有照应不周的地方,还望诸位能够体谅。” 这是一句东方式的客套话,使者们不由得惊叹起来,因为这个皇帝居然会说英语,虽然有些口音和词汇并不太准确,但是并不影响交流。 英国公使约翰伯爵十分荣光的绽露出微笑,很明显,这预示着皇帝似乎对于英国情有独钟,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十分轻快的用纯正的英语向皇帝陛下表示了他们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十分满意,并且对于皇帝陛下的招待表示了感谢。 法国公使威尔斯公爵十分不满的瞥了英国佬一眼,在欧洲,法语被比喻为最优雅的语言,是一切宫廷王室必须掌握的一个文化,人们都以能够说出通畅流利的巴黎口音法语而自豪,很显然,这个东方的帝王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威尔斯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妒忌心里。但是他并不能左右一切,在英国公使表达了对这个东方帝王的敬仰之后,威尔斯不甘落后,操着一股巴黎口音的英语同样的表示了感谢。 紧接着便是西班牙公使,瑞典公使,丹麦公使,葡萄牙公使以及一个披着红衣的罗马主教做出了回应。 朱骏的心情显然不错,他让小太监给使者们搬来了座椅,随后又与他们寒暄了一番。使者们争先的谈起了他们在飘洋过海的一些见闻。随后,红衣服的罗马主教提出了一个让朱骏为之尴尬的问题。 “尊贵的皇帝陛下,在欧洲,任何一个国王在加冕仪式上都会由主教洗礼,以表示教廷对世俗的支持,您是一位伟大的东方君主,如果您愿意的话,教廷非常乐意为您效劳。”随着英国新教运动的开展,位于罗马的天主教廷受到了强大的压力,主教很快的意识到,如果这名的君主接受了教廷的洗礼,那么教廷的声望将会得到提高,而地位也会随着东方帝国强大的舰队而得到巩固。事实上,教廷一直是这样做的,他们不停的在欧洲寻找自己的世俗代理人,并且为他们进行加冕典礼,以此为条件,他们会怂恿世俗的势力参与到宗教的纷争中去,譬如新教崛起的英国,由于受到了教廷的排斥,欧洲大陆的天主教区对于英国曾经产生难以弥补的裂痕,当时的西班牙腓力国王自称天主教护教军的名义,派出无敌舰队对英国动了战争。 朱骏沉吟不语,事实上,如果自己不穿越到这里,历史中的永历确实是受过洗礼的,当时的中国士大夫阶层对于天主教并不排斥,当然信仰也不狂热,之所以许多人洗礼成为了天主教徒,只不过是想利用教士们给他们带来相关的书籍,并且做出翻译而已。 可问题是,历史中的永历是出于落难阶段,希望借助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势力对帮助他恢复故土,可现在的朱骏却根本不需要如此,而且堂堂大明皇帝接受天主教廷的洗礼,实在是矮人一等。 主教见皇帝并不说话,还以为是他嫌规格太小了,于是又道:“陛下,如果可能,或许我可以写一封信到罗马,教皇陛下对于您十分感兴趣,如果您愿意的话,或许他会随船来到这里,为您亲自洗礼。”主教在这里咳嗽一声,扫视着身畔的各国公使,放低了音量道:“我个人认为,您的疆域和财富过了任何一届帝王,如果有可能,您当之无愧的可以继承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荣光,教皇陛下有这个权利对您加冕。” 第二百零三章:送老婆 衣主教话音刚落,在场的公使们不由得脸上露出不可他们看来,这个主教实在太大胆了,未经教皇的允许,就敢轻易将神圣罗马皇帝的位置许诺予一个东方的帝王,这在天主教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红衣主教神色如常的抿着嘴,碧蓝的眸子死死的盯住高踞銮椅上的朱骏,他在豪赌,赌他和教廷的前途。 在欧洲大陆的北方,西班牙无敌舰队被新教徒的英国人打败,在大陆的东方,随着莫斯科公国的崛起,一个自称继承了东罗马帝国的俄罗斯帝国突然屹立在大陆的东方,他们以东正教为国教,而这个打着上帝名义的教会随着沙皇的连年征战开疆扩土而逐渐的向东欧施加着影响。 在这个世纪,行将没落的天主教迎来了两个强大的敌人,他们分别依附着英国以及俄罗斯两个世俗对大陆不断的施加着影响,天主教的代理人,也就是曾经显赫一时的西班牙国王腓力已经倒台,罗马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世俗政权来为他们的教义抵御异教。 欧洲大陆的强国并不多,荷兰这个由商人组成的国家显然对宗教并不感兴趣,他们满脑子只想着赚钱。葡萄牙、瑞典这样的小国显然登不上台面,而法兰西王国虽然拥有较强的实力,可是国内拥有大批的新教徒分子,法国国王为了稳定,一直没有采取干涉的态度,因此,罗马不可能将皇冠授予一个拥有大量异教徒的国家。 统治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皇朝原本是百年来皇帝的继承者,可是在十年前哈布斯堡奥地利世系的王族已经断绝,皇帝的权杖一直空白了十几年,罗马教廷为此忧心忡忡,现在,主教现了一个新的并且比之它的欧洲同行更为强大的王室体系在东方崛起,这个帝国的土地面积甚至比法国还要大上三倍,它的王都比之巴黎更为雄伟壮阔,王都的人口是巴黎的十倍,而它的海军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荷兰人的远征舰队,不难想象,它还有一支更为精锐的陆军存在。并且,根据情报显示,这个帝国正处于成长期,它的崛起时间只有三年,在几个月前,他对北方的一个帝国动了侵略,夺得了一个半法国面积的土地,这样的实力,假如任由其膨胀下去,主教可以想象,总有一天,它会像荷兰人那样,将它的舰队遍布世界各个海岸,甚至在欧洲都将有它的殖民舰队存在,而且它将比荷兰更为强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它来做教廷的世俗代理人呢?或许有一天,在它的带领下,天主教的牧师将随着它的舰队向全世界传播上帝的荣光,这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事啊。 “皇帝陛下,您认为如何?”主教感觉自己占了个大便宜,他相信,只要这个年轻的帝王点头,那么远在万里之遥的教皇陛下一定会同意加冕的,理由很简单,教皇需要有人站出来保卫教廷,新教以及东正教这些邪恶的异教必须遏止下去,大明的皇帝正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而大明的舰队在将来也能胜任这个荣光的工作。 朱骏一直缄默着口,一脸鄙视的打量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教,还以为这个自信的家伙吃了什么枪药。 找抽,实在是找抽!这个家伙居然真把自己当成了一盘菜,罗马帝国皇帝是什么?虚名而已,什么好处都捞不到的东西。更何况大明皇帝本身就是天子,换句话说,你罗马教皇不过是上帝的代言人,老子乃是上帝儿子是也,就凭你?大明皇帝还需要教皇来加冕? 在中国的历史上,历来都是世俗高于神权,不管是西藏的**班禅,或是道教的掌教,还有少林寺的方丈,都必须由皇帝任免,颁布金印方可生效,不可能出现大明的皇帝即位还需要教皇加冕这种荒诞可笑的事。 朱骏在沉默之后。终于开口了:“对于教廷地善意。朕心领神受。只是加冕之事朕是万万不能答应地。”朱骏说到这里。只看到主教一脸地失望。而一边地英国公使约翰伯爵却是一脸地得色。英国奉新教为国教之后。与罗马教廷可谓是不共戴天。双方你来我往不断地利用自身地影响力在大陆明争暗斗。英国人看到罗马主教热脸贴了冷**。不高兴就显得太虚伪了。 朱骏顿了顿又道:“朕对天主教也颇有研究。对教皇亦是神往不已。奈何祖宗之法不可变。因此不能答应。还望主教体谅。” 朱骏故意放低姿态。其实心里对天主教鄙视不已。中世纪天主教对思想地压制不谛于满清。宗教裁判所地火刑柱上不知烧死了多少科学家和思想家。想到宗教裁判所朱骏不由得心念一动。于是又道:“朕听说在欧罗巴。 异见人士大肆诋毁教廷是吗?” 主教见朱骏放低姿态表达了对天主教地好感。又申明了不能接受地原因。脸色和缓了一些。仍旧掩饰不住失望地回答:“是地。皇帝陛下。这是一群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地异端。” 朱骏十分想对欧洲地人权表示关注。甚至还搞笑地想着自己是否让礼部写出一份天主教人权报告出来。当然。这种扯淡地事他是没兴趣做地。最多yy一下而已。朱骏想要地却是另一样东西。 啪的一声,朱骏‘勃然变色’的猛拍御案,一下子将主教和公使们吓了一跳:“岂有此理,教廷乃是欧罗巴正统,这群乱民煽动人心,欲图不轨,实在可恨。” 宫内的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主教和公使们实在不明白,这群被宗教裁判所惩罚的异端为什么让这个东方帝王如此生气。 朱骏缓过神来,敛去了怒容,解释道:“在我们大明,任何煽动分子都将执行剐刑。剐刑知道吗?我们通常会将他们用渔网勒紧,让他们的皮肉一块块凸出来,接着再用利刃一刀刀的将其凸出的血肉割下。主教先生,你们教廷是怎样处罚他们的?” 公使们听到剐行的介绍不由得心里拨凉拨凉的,原来富庶的大明也有如此野蛮的刑罚啊,主教倒是不觉得什么,对于异教徒,使用任何手段来折磨都不过分,看来这位东方的帝王显然也遇到了教廷一样的麻烦。 “我们会把他们绑在火刑柱上烧死。”主教这样回答。 “不好,不好!”朱骏摇头,眼眸闪过一丝诘色,抚案道:“主教先生,有没有兴趣在海都建立教堂?朕开放天主教在海都传教的权利,并且保障教会人员的安全。” 主教大喜,在东方,天主教只能依靠西班牙人的战舰火炮来行使传教的权利,如今大明皇帝邀请传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白白的捡了个大便宜,而且海都拥有五十万人口,若是放在欧洲足够一个中等国家的人口数量了,对于天主教来说,这绝对是一次伟大的‘开疆’。 “荣幸之至,我会立即向教廷去信的,让教皇派出教士团来。” 朱骏道:“作为条件,我希望拥有异端的审判权,朕要亲自审判这些无君无父之徒,朕希望教廷能够将他们引渡过来。” 朱骏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主教还真的以为朱骏对于邪教异端十分痛恨,他心里估计大明也同样有这种类似的犯人,想了会道:“我会向教皇陛下建议的,对他们使用剐刑是最好的惩罚。” 在欧洲文艺复兴的时代,无数的思想家、天文学家、生物学家、艺术家、科学家被宗教裁判所逮捕,并且实施火刑,这些人对于朱骏来说却是极为宝贵的财富,当然,朱骏也不是统统都要,思想家先是要送上砍头台的,这种人绝对是一种祸害,不能留。而天文、生物、艺术、科学等方面的专家朱骏打算使用移花接木的方法将他们滞留下来。 由于与主教的交涉过于亢长,其他的公使显得不耐烦起来,朱骏最终又将目光落在了英国公使身上,英国取代荷兰成为海上霸主的地位按历史的估计是十八世纪初,也就是说还有三十年的时间,但是荷兰远东舰队承受了明军水师的打击之后能否坚挺下去还是个未知数,英国自新教改革之后,失去了天主教会的压迫,使得科学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展,朱骏打算从这个岛国身上捞出一点技术人才出来,反正这年头也没有什么专利,忽悠一个是一个。 “皇帝陛下。”约翰伯爵察觉到了朱骏的目光,在朱骏与主教会谈的过程当中,他一直在思考主教为什么要加冕的事,按理说大明离欧洲大陆十分遥远,而且一个东方的帝王接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职衔实在是闻所未闻,主教应该不会如此‘愚蠢’的信口开河才是。可是约翰很快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这样简单,大明的实力明摆的放在这里,足够让欧洲各国惊叹不已,问题在于,这个帝国潜力无限,在十年,二十年之后,总有一天他会抵达欧洲,对大陆进行干涉。这几乎是所有公使的共识,他们的船队进入港口时,亲眼看到数不尽的大型商船来往如织,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号称海上马车夫的荷兰都要汗颜,拥有了如此庞大而众多商船的大明,那么它的水师多么强大可想而知。 既然如此,就不能让罗马教廷登先了,约翰打算擅自做主,先下手为强:“尊贵的陛下,您有妻子吗?” 第二百零四章:金龟婿 特地回答绿茶网友的意见,思想家在那个时期更多的tt式的空想主义者,还有一部分严重的种族主义者,这些人成天吃的没事做,思想非常不切实际,却有着很大的煽动力。 我并非是完全打压思想,而是将一些不切实际的西方思想剔除出去,英国就是这样做的,工业革命时期,英国走的是开明**路线,而同时期的法国,各种‘先进’思想横流,两百年时间里换了n个政体,先是资产阶级搞王党,接着是无产阶级搞资产阶级和王党,再接着无产阶级被屠杀,王党复辟,接着又是资产阶级复辟,最后又是拿破仑搞出个帝国,再接着又是旁波王朝复辟,再接着又是共和,紧接着又是拿破仑三世复辟,接着又是无产阶级复辟,最后被残酷镇压。你或许会说,这样好,这是人民在争夺人权,但是我所看到的到处都是自相残杀,到处都是白骨累累,各种利益被赶下台后为了打回去,到处争请外援,最后居然被他们闹出来一个统一的德国,我个人认为,要想展,要任务就是不折腾,任何先进的思想或许在几百年后牛叉,但是如果你放在几百年前,就变成了祸害了。当然,主角并没有刻意压制本土的思想,例如心学,只是负责引导罢了。任何思想在一定时期内才能散出耀眼的光芒,英国的封建制度在民主制度过渡时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徐徐前进的。而法国的折腾原因并非是他们的思想有问题,而是太前,前到各种阶级站出来抗争争取自己的权益,可是当他们当政的时候才现,他们所谓的权益只不过是空中楼阁,因为根本没有实现的基础。 至于你提出的西方人很骄傲,不会对强者跪拜确实比较荒谬,西方人一直以利为主导思想,之所以对满清不跪拜是认为满清是野蛮人而已,真正骄傲的是当年的中国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除了自己是文明人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狄夷,个个都是野人,可是又怎么样?几十年之后,个个看到洋人就变成了孙子,国母宋美龄以一口流利的英语为荣,日本人打来了不是去反抗,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太平洋和大西洋对面的文明国家,就是在现在,小资们‘高人一等’的过着圣诞情人节,以洋气为荣,以用刀叉吃饭为耀。一个以数千年来自以为是中央之国的民族都可以变得崇洋媚外,更何况是那些注重实利,‘高傲’的西方人? 此外,朋友说主角冷血,其实我觉得还不够,唐宗宋祖,秦皇汉武哪一个不是冷血的?主角比起他们来说差得远了,我一直都相信,一个不冷血的人是当不了好皇帝的,朱骏是个皇帝,既然是穿越了,那么他的阶层就已经决定了他的态度,如果一个人连自私都不会,又怎么可能把家天下的封建王朝搞好?主角对满清是国仇,但是绝对不是圣人,大家既然是看历史,就不要再把什么所谓现代的思想带回去了,不是我说现代思想不好,而是很扯淡,一个人穿越回去当皇帝,你居然会想着让这个皇帝培育他的敌人,这不是脑残吗?如果资产和无产阶级产生了暴乱,那么主角怎么办?是不是拱手让位?如果镇压,那好,主角是不是有病,一开始要培养自由思想,现在自由思想要革你的命了,你居然还镇压?马上会有人跳出来说,你这个自私鬼,为了皇位,手上沾满了同胞的血。可是如果妥协呢?怎么妥协?中国人思想讲究斩草除根,如果对方一定要拉你上断头台呢?你是不是笑嘻嘻的说,为了民主,为了自由了我一个,天下人都解放了,我很高兴,感谢乱党,感谢席,感谢xx总统,感谢人民,感谢谢你们斩草除根,砍了我的脑袋,杀光了我的全家,正义得到了伸张,邪恶终究下了地狱,来杀吧,杀了我,杀了我的子孙,杀了我的老婆,全家死光光,真他娘的爽啊,这才叫做真正的民主,所有的贵族阶级全部要干掉,不但姓朱的要杀,姓沐的也要杀,姓李的更要杀,我们都是害虫,我们都是害虫~~~~ 对不起,我写的是皇帝,一个励精图强,同样也有着自私心理的帝王,不是脑残。任何政体的进步是随着生产力决定的,当生产力到达了某一个阶段,奴隶社会自然会自动演化为封建社会,而英国的封建社会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进入资本主义,朱骏所要培养的不是一群暴民,他只是希望能够像英国人一样利用资本的力量要变革这个社会,仓禀足才能知荣辱,社会的变革从来都不是暴力获得的,任何偏激的思想都应该剔除。 有没有老婆?朱骏不由得楞了楞,随即明白了过来,在欧洲,王室之间的通婚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如今东方出现了一个‘文明’的皇族,为了笼络感情,以及政治利益的勾结,通婚是最常见的手段,所以在欧洲,几乎所有的王室都是姻亲,某个国王是另外一个国王的表哥,这个大公是那个国王的舅舅,三姑六婆,三姨四婶,只要屈指一算,你会现,欧洲的王室基本上都属于血亲**。 “皇帝陛下,威廉三世殿下有一名女儿,如果您还没有娶妻,或许您可以向公主殿下求婚,虽然远隔了万里的海洋,但是我相信,公主殿下会接受您的爱意的。”英国公使眼巴巴的瞧着朱骏,恨不能朱骏点头答应,他立即坐船回国奉劝威廉三世同意这一门亲事。论实力,朱骏绝对比欧洲各国都要强大数倍,论财富,约翰看到这目不暇接雕梁画栋的宫殿,还有朱骏座下那纯金打造的銮椅就不需要怀疑了,论影响力,强大的大明水师轻而易举的干掉了荷兰人的远东舰队,单从这一点看,就足够让欧洲所有国王汗颜了。而且朱骏所表现出来的雍容大度以及‘纯正’的帝王血统足够与欧洲任何一个王室媲美,毕竟大明王朝立国三百年,对于欧洲王室来说 也算是悠久了。 政治婚姻?朱骏心里一跳,英国公使的也太突兀了一些,完全没有给予朱骏任何的准备时间,威廉三世朱骏是知道的,他是荷兰执政威廉二世与英国国王查理一世之女玛丽公主的儿子,妻子是英国公主玛丽,他的外祖父似乎是奥地利王公,外祖母是声名赫赫的法兰西旁波王朝公主,他的祖母又是货真价实的西班牙王室血统,基本上,这个家伙身上流淌着欧洲所有王室的血脉,与欧洲的所有王室都是亲戚,乱归乱,但是如果能够娶得一个欧洲王室公主为妃,那么朱骏就等于与欧洲的所有王室都搭上了线,那么许多事就方便多了。 至于那个公主倒是好打,长的靓一点填充后宫,偶尔享受享受异国情调,如果不堪入目或是狐臭太重,直接养起来不去碰就是,最大的问题是,朱骏已经有了两个预定的妻妾,若是再搭个公主上去,那就等于多加了一个妃子,威廉三世应当不会同意吧。 朱骏咳嗽一声。沉吟道:“朕已有了妻子。但是大明皇帝后妃颇多。若公主愿意。朕可以立即送上一份厚礼赠与威廉与公主殿下。权作嫁妆。若公主不愿意。这些礼物只当是见面礼吧。” 约翰伯爵掩饰不住心里地失望。公主如此高贵。你丫是个三婚。还想让公主去给你做小地。别说人家公主不答应。威廉三世也不会愿意。欧洲王室虽然情人众多。却一直坚持一夫一妻。因此。要想接受东方地习惯显然不太合适。 “好吧。陛下。我愿意效劳。无论公主是否答应您地求婚。英格兰永远是您地盟友。” 朱骏陪着他们说了会话。心里倒是对这次联姻颇为心动。公主对他不重要。但是大西洋彼岸那个岛国对他却是至关重要。一旦娶了公主。如果能够和她生下个子女。只要威廉三世一完蛋。大明地水师便可以进入大西洋。并且扶植朱骏地子嗣登上英国王位。事实上。欧洲大部分国王地王位都是这样弄来地。譬如这个威廉三世。他只是荷兰执政官与英国公主玛丽地儿子。按照东方地传统。他最多也不过是个皇亲国戚罢了。可是偏偏他就有资格登上英伦三岛。成为英伦三岛地国王。并且枪口一转。在几十年后带着英国人打败了他父亲所执政地荷兰。这种十分扯淡地姻亲关系十分混乱。却也是朱骏干涉欧洲地一个重要手段。十几年后。一旦朱骏与英国公主地子嗣成为了英国国王。大明水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那里驻扎。随时关注着欧洲大陆地一举一动。这样地大便宜。朱骏不去沾点那就纯属白痴了。 到了晌午。御膳房已经张罗了一顿丰盛地午宴。朱骏起身离座。邀请公使主教们共进午膳。朱骏毕竟是现代人。对欧洲地思想颇有了解。推杯把盏盏中倒也相谈甚欢。朱骏许诺各国地商人可以畅通无阻地来南洋经商。并且还援引了公派留学生地制度。双方每年派出一批学生到对方地学校学习。以此来加深了解。 对于欧洲。朱骏并没有吞并地野心。更没有吞并地实力。朱骏地想法是留下这个与东方截然不同地文明。两个文明之间相互竞争。只要大明在后世不闭关锁国。那么以大明地丰饶物产和汉人地聪慧。一定能够保持对欧洲地领先地位。而大明身边多了一些竞争对手。自然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固步自封。在了解对手之后。汉人地文明反而会更加灿烂。 不消灭它不等于不去控制它,与它竞争也并非是放任它国力膨胀,朱骏的目标放在了英伦三岛上,那里既离欧洲大陆相隔不远,又能够尽量的不参与到欧洲大陆的纷乱中去,利用英伦三岛作为契子,大可以在大陆各国进行挑拨,当它弱小时,英伦三岛可以作为大明与欧洲的商贸基地,可是一旦它突然强大时,英伦三岛随时可以成为一座压在欧洲人头上的巨型航空母舰,以此来达到遏制的目的。 午膳之后,朱骏先离席,按照他的习惯,这个时候正是午睡的时间,南洋的天气炎热,中午若不午睡,那么一天下来精神便会恍惚,因此,朱骏倒是养成了这个不错的习惯。公使们纷纷告辞,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出了宫门。 几日之后,朱骏赠予英国公主的礼物清单交到了约翰伯爵的手里,清单足有一份账簿厚,约翰伯爵微颤颤的翻开了第一页,象牙、玛瑙、饰、丝绸等各种商品的名号跃然纸上,在他们后面,标写着各种礼物的数量。 “上帝啊,这是皇帝陛下送给公主的礼物?”约翰伯爵颤抖着手,这是礼物吗?这简直是一座宝库啊,上帝,这是多少财富啊,伦敦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十万银币,而这一份清单的价值至少过了五十万银币,整个英国税收一年的总和。 这个时代的英国还处于封建领主时期,伦敦的人口只有五万不到,五十万银币足够让整个伦敦的人口每人过上一年了。 其实约翰还是算错了,因此这些奢侈品在大明的价值绝对不会过十万两银子,之所以约翰高估了这些礼物,只不过是物价的问题,这些清单上的礼物在大明可以说是稀松平常,譬如朱骏每年都可以收到各藩国进贡来的象牙,府库里都堆满了仓,可若要是放在欧洲,这就是无价之宝,原因很简单,南洋有大象,而欧洲没有。 还有丝绸,这种货物在海都的作坊里几乎一天可以生产上万匹,价格也也不过一两银子一匹,可是一旦运到了欧洲,价值就至少要涨个十几二十倍,为什么?因为欧洲不产丝绸,如果他们购买的话,就必须让船队冒险花上半年的功夫来回贩运回来,价值也就自然高贵了。 不过朱骏这一趟也是下了血本,他与公主自然是没有感情的,既然如此,要想让威廉三世上钩,那就拿钱砸死他,不信这个乡巴佬不把自己当金龟婿。 第二百零五章:私产神圣不可侵犯 朱骏抵达海都的西南三省考察团在海都港口登陆之后37到了礼部官员的欢迎,内阁大学士周慕白亲自率队,先带领他们参观了城内的一些古迹,如今的周慕白由于重点抓海都的经济,一年下来,也颇有心得,口里总是挂着生产、作坊、生产额、营业率等专业词汇,十足一副后世经济砖家的模样,考察团的乡绅商宦们由于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觉得哪里都是稀奇。 在城里逛了几日之后,周慕白开始引着商人们往开区去,沿路上作坊林立,各种拉货的马车来回穿梭,考察团的绅商们看着连连乍舌,等到了开区正中的开区办衙堂,周慕白拿出各种报表给绅商们看。 “在海都,过两百工匠的作坊就有一千一百二十家,每天生产出来的货物都需要成千上万的马车拉到港口或者仓库,这其中作坊主所赚的利润至少一年都有几百上千两银子。”周慕白捋着八字胡,摇头晃脑的大是得意,开区可是他一手经办起来的,既是他的政绩工程又是他的心头肉。 为了把开区办好,周慕白这一年来难得睡上几次好觉,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先是上朝,接着象征性的到内阁转一圈,与杨嗣德议议朝中的一些大事,待吃罢了早餐,便乘着马车往开区赶,每日都要到各作坊去巡查一番,再到开区衙门里处理一些材料,到了下午,便去接见几个有意入股开设作坊的商人,一直忙到夜里,还要过问商人议会的议题,若是觉得可行的,便准允通过,就这样折腾了一年,周慕白已经显得消瘦了不少,倒是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至于党争的事他也没了多大的兴趣,从前总想着弄权,可是上次皇帝驳斥了一番之后,他的侄女又成即将成为贵妃,这样一来,他也没有必要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人争了,相反的,自从着手开创开区以来,由于他的业务精炼,不但获得了众商人的好评,更是让那些朝中的同僚们另眼相看,虽然日子过的苦了些,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可是心里舒坦,也有日新月异的成就感。 “开区的税银只是二十抽一,可朝廷一年的税银也有整整两万三十万两,而且今年又增添了几十个大作坊,税银还要增加几成。”周慕白骄傲的向百来个考察团成员介绍。 绅商们瞪着眼睛,对周慕白崇拜的无以复加,这种震撼是绝无仅有的,两百万两银子啊,这可是大清一省的税银啊,这百来顷的土地所收的税银就有一省之多,难怪明军打进城时各个装备精良,就连军衣都是绸缎制成的。 这时,办公衙门二楼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下梯声,七八个穿着名贵绸缎的海都商人捋须下了楼,来到衙门正厅,在人群中看到周慕白,连忙笑嘻嘻的过来给周慕白拱手问好。 考察团的绅商们更觉得奇怪,周大人可是堂堂的内阁大学士,放在从前那可就是宰相了,在满清也是个位极人臣的中堂爷,这样的身份,这些海都的商人居然只拱手作辑,难道见官不拜吗? 待海都的商人释释然的走出衙堂,周慕白显然看出了绅商们的疑惑们是二楼商议会商议开区商法条款的,在海都,只要商人们愿意购买一定数量的无息国债券,便可获得太平绅士的荣誉勋爵,有见官不拜之权,你们瞧见他们胸前的太平勋章吗?就是那个。” 周慕白的神情和蔼,完全不拿大,这也是他办开区以来总结出来的一条心得,其实对于许多商人来说,赚不赚钱无所谓,他们最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地位和尊敬。当周慕白这样的高官会见他们时,若是能够给予他们一定的尊敬,不说别的,就是赔钱的作坊商人们都愿意投资,在这个时代,整个东方对于商人的歧视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商人一直处于贱籍存在,饱受各国官府的盘剥,海都城标新立异,一下子拔高了商人的地位,又抛出太平绅士的荣誉职衔,再加上周慕白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头子,南洋各国的商人自然趋之若骛,赖在了海都再也不愿走了。 周慕白捋着须,请浩浩荡荡的考察团上了二楼,这里是商议会的开会场所,诺大的会所内由一条椭圆形的长桌占据,百来张长椅分别放置在长桌两侧,周慕白自己坐在上,让其他的商人尽皆坐下。 “这便是商人地议会所。每个月初一地这一天。所有得到太平绅士职衔地商人尽可到 议事。也会有衙门地官员前来旁听。但是不许他们t人们商议地结果都由衙门地官员记下。哪个作坊有什么需求。哪个商人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管是定制商法。或是鸡毛蒜皮地小事。都可提出来。由衙门地官员来帮助解决。” 士绅商人们听得目瞪口呆。特别是那些世代经商地商人。个个脸色涨地通红。赚钱对于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能够参加考察团地商人哪一个都有吃个一二代地家底。可是这太平绅士地勋爵却让他们心动不已。商人居然还能议政?还能见官不拜。这可是多少商人梦寐难求地事啊。 “大人。小人家中有一子。从小也学过一些诗书。若是买了国债券成了太平绅士。是否可以考功名?”一个瘦巴巴地商人巴巴地望着周慕白问。 依大明以及大清地律法。商人属于贱籍。子嗣是不允许考科当官地。除非你宣布不再经商。并且你三代之后都再也没有出现从事贱籍地人。到了第四代才有这样地权利。因此。大明地文臣中大多是农民或是乡绅子弟出身。所谓耕读传家便是如此。商人虽然钱多。可是农民地地位却比他们要高得多。 周慕白笑着扶着长桌。这个问题他已经不知回答过多少次了。但凡打算在海都混地商人都来他这里确认过。毕竟子女对于东方人来说是重中之重地事。就算为了子嗣。来海都做生意贴钱也乐意。 “如今大明的科考已改制了,不管是谁的子女都可参加,录取者先不能做官,只能为吏,待他熟悉了工作之后,可逐步提升,为官也并非没有可能。” 是一阵的惊叹,历朝历代都是科考取官,如今大明竟以科考来取吏,这皂隶有什么好考的?许多人不由得失望起来。 周慕白继续解释道:“朝廷科考取吏,由于吏目的数额巨大,因此考中者十之三四,比起寒窗苦读十几年,年年考,年年落榜要好的多了。更何况今后的官员都由吏中择选。皇上说过,考的好不一定能做事,一切从下层做起,徐图晋升出来的才是人才。” 商人们随即释然,周慕白说的没错,考官自然是难的,天下的读书人这么多,可是当官的只有这么几个,层层筛选下来一百个能考取一个就算不错了,可是考吏却简单多了,而且今后吏目做的好,同样可以做官,也不失为一条容身之道,一些家中有子读书的都暗自在思量着利弊。 “其实如今的大明重商开海,做个吏目有什么好的,你们大可以让子侄们学着父辈经商。开区筹建之时,皇上就曾说过‘私人财货神圣不可侵犯’,只要交了既定的税银,不但官吏不许强取豪夺,就算是皇上自己,也绝不能夺取天下大明臣民的一针一线,若是子孙后世有违此例者,则是昏庸无道违逆祖法之君,天下自可群起以代之。”周慕白微眯着眼道,一年前,朱骏说出这番话时还震惊不已,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天下都是皇上的私产,他如何也想不到皇上竟会说出一番这样的话来,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皇上的苦心,皇上说出这样的话,并且将其写入了大明律,才使商人们能够安心经商,除去了一块心病。 绅商们又是一阵惊叹,大明好啊,做大明的地主好,做大明的商人更好,私产受国法保护,单这一项条款便足以让天下的商人涌入海都来,不为别的,就图在这里能够安心的赚钱安居, “好啦,大家先到街上的饭堂吃过午饭,下午本大人带你们去看看作坊,届时广西的北部湾,云南的昆明,四川的成都都要建立这样的开区,诸位可在海都的作坊里去看看流程。”周慕白显得有些疲倦,声音嘶哑的站起了身。 绅商们纷纷起身,拥簇着周慕白又回到了衙堂,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不管这生意赚不赚钱,怎么也得去试试。 众人到附近的酒楼客栈吃罢了午饭,又午睡了一会,便随着周慕白又到各个作坊去考察… … 三天之后,第一批仍然沉在海都繁华以及对前途憧憬中的考察团登上了回家的客船,他们将成为云川三省开区的先行者,犹如一颗颗饱满的稻种一般,只等着在另一片土地上生根芽。 第二百零六章:坏马要吃回头草 十多岁的尚之信站在船舷,忧心忡忡的望着眼前一望)(海,他是尚可喜的长子,也是镇南王世子,这一次尚可喜欲图联络琼州岛上的明军,他不敢假手于人,毕竟一旦被满清觉,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件事还得他亲自来办。 波涛不断拍打着船底,木质的船底啪啪的响着,由于这次行动秘密,尚之信只装作客商,带了几十个心腹同行,不过他还有一些见识,知道此行定然安然无虞,当日父亲的训导历历在目,尚之信也是聪明人,当时还不能明白尚家的处境,可是被尚可喜点拨之后,立即就嗅到了一丝危机。 未雨绸缪,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狡兔还有三窟呢,说不准鳌拜当真削藩,撕下了面皮,至少广东还有大明一个外援,尚之信感觉到此行的重大,于是更加上了心,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广州,召集了十几个心腹,连夜备了一些礼物,找了一艘海船出海。 在海平线上,一个黑影骤然出现在尚之信的眼帘,尚之信心里一缩,这里是广东与琼州隔海的领域,由于大清下了禁海令,并且烧毁了所有沿海的渔村,因此,常理来说这里绝不会有船只的。甲板上的几个心腹显然也现了靠近的船影,有人大吼:“世子,八成是大明的战舰。” 尚之信点了点头,他要找的就是大明的水军,如今大明的战舰到了眼前,他反而有些害怕起来,定神之后,尚之信向心腹下了命令:“降下船帆,不许有任何寻衅的动作。” 片刻之后,巨型的大明战舰终于靠近了尚之信的‘小’海船,十几个明军士兵被人用箩筐吊下了海船的甲板,为的一名什长警惕的握着短铙,身后的明军拥簇其后,什长左右顾盼,用雄浑的音量吼:“谁是船主?” “在下正是。”尚之信释释然的迎上去,心里仍有些揣揣不安。 什长见尚之信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不由的戒备松懈了一些,问道:“你们这是哪里的船?船上是否载了货物。” 尚之信道:“在下乃是镇南王世子,奉父王之命,前来给琼州水师守将送些礼物。”尚之信一边说,一边紧张的望着什长,生怕他暴起行凶。 “镇南王?”什长呢喃的念了一句,随后脸色一变:“是尚可喜?” “正是家父。” “来啊。把这个公主请到舰上去。再让一些水手下来。暂时接管这条海船。”什长地手指已经扣住了短铳地扳机。大声吼道。 尚之信并未反抗。有这些明军带路。自己反而轻松了许多。他朝着远处不安地心腹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在明兵地看押下上了大舰吊下来地筐。接着又被吊到了战舰地甲板。而后又将那一队明军吊了上来。什长吩咐甲板上地士兵在这盯着。匆匆地进了船舱。 约莫片刻功夫。那什长便带着一名军官出来。军官按着腰间地刀柄打量了下尚之信。随后道:“你就是尚之信?” 尚之信点了点头。 “可有何凭证?”军官浓眉一挑。显然仍有些不信。 尚之信道:“大人。在这里。又有谁敢冒充尚之信呢?” 军官沉吟了一会,在明军面前冒充大汉奸的儿子确实是活腻歪了,这人九成九是真的,于是继续问:“你出海做什么?找刘将军又有什么事?” 尚之信道:“在下受家父之托,前来赠与一份厚礼予刘将军,另有要事相告。” 军官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便委屈你了。”他招了招手,几十个明兵迅将尚之信和十几个心腹押到了底舱。 这艘战舰原本是去广东沿海骚扰的,如今撞见了这样的事,千户舰长只能命令战舰转舵回航。战舰在海中颠簸了一日,终于抵达了海口港,海口港是临时搭建的港口,许多设施十分陈旧,在海港的附近,一座新的港口正在建立,战舰停泊到了码头,尚之信被人从舱底提了出来,下了码头之后,尚之信被人塞上了马车。 … 半个时辰之后,尚之信终于见到了刘国轩,刘国轩沉着脸,托着下巴,高踞在椅上,在他的下,坐着一名锦衣鱼服的锦衣卫官员,刘国轩可不是傻子,大汉奸的儿子来找自己,不请驻地的锦衣卫官员前来旁听,简直就是骨头痒了,生怕朝堂里的大臣们不弹劾自己。 “你就是尚之信?”刘国轩摆起了架势,十足的审断犯人一般。 “正是。”尚之信点了点头。 “你有胆来见本大人,难道不怕死吗?” 尚之信道 下是来给将军送些礼物的,家父原本就是明臣,无奈|t已是懊恼不已,哎… 刘国轩与那锦衣卫官员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是暗暗心惊,那锦衣卫官员乃是负责东南沿海刺探情报的长官,心里也是觉得实在太过突兀,广州城里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这尚家的父子莫非真的打算投降不成?不行,得加派一些人进广州去刺探,定要查出虚实。 “大人,在下还准备了一船的礼物,只是暂时被明舰扣押了。”尚之信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刘国轩点了点头,道:“这些且先不去管,你的意思是,尚可喜想归顺我大明?” 这句话问的入骨了一些,尚之信道:“这不是家父能做主的,一切还要看新始陛下的意思。”尚之信一句话又把皮球踢还给了刘国轩,既没有明确的授人于柄,表示愿意归降,又透露出如果朱骏愿意,尚家可随时易帜,当然,还有一个细节问题还未谈妥,那就是关于尚家的待遇问题,对于尚家来说,降清也是降,顺明也是降,只要你们开的起价,什么都不是问题。 刘国轩还真拿不得主意,这样的大事他是做不得主的,而且尚可喜反复无常,谁知是真降假降,因此向那锦衣卫军官望了一眼,那军官也是一脸的茫然,拿不定主意,刘国轩只好无奈的笑了笑,对尚之信道:“此事徐图再议,公子远来,可在海口盘恒些日子,你我虽各为其主,但这地主之谊本大人还是要尽的。” 刘国轩并没有把话说死,他的想法是一面将这人留住,一面立即与海都方面去信,由皇上圣裁之后再做决断。 尚之信道:“多谢大人美意,只是在下是镇南王世子,若是突然不见了踪影,难免会让起疑,这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尚某得先回广州,届时刘大人若是得了准信,可随时让人到广州来,只不过此事毕竟见不得光,还望刘大人也谨慎一些。” 刘国轩踟蹰了一会,若是强留这个世子在琼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反而会将尚可喜推向满清的一边,倒不如放回去说不定还能搞定一锤子买卖,于是道:“好,你先小住几日,几日之后本大人护你回航。” 安置好了尚之信,刘国轩立即招来了书办,写上了一份简易的奏章,让人加急送往海都。 直十几天之后,这份密奏已摊到了朱骏的手里,朱骏望着这封不可思议的密折,又将它合上放置在御案上,在他的身侧,是内阁当值的杨嗣德,杨嗣德与朱骏已有了默契,连忙去拣起桌上的密折看了一会,沉吟道:“皇上以为,这尚可喜是真降还是假降?” 朱骏眯着眼,不置可否的努了努嘴,边上伺候的小太监端上了香茗,朱骏开盖吹了吹茶沫,随即喝了一口,道:“应当是真的,否则尚可喜不会派自己的儿子出来,尚可喜此人狡诈善变,当年能投效满清,自然也能临阵反戈,又吃我大明的回头草。” 杨嗣德簇着眉头缄默不言,朱骏抬眸道:“杨爱卿怎么不说话?” 杨嗣德道:“皇上,微臣在想,尚可喜如今已是满清的镇南王,位极人臣,为什么又要投效我大明呢?这其中定有典故,若是皇上不能明察,或许真的会上了这老狐狸的当,一旦是假降,那么… 杨嗣德没有说下去,假降的后果很严重。 朱骏却是了解历史的,于是道:“清廷一直在为撤三藩的事而闹得沸沸扬扬,在顺治十年,就已有大臣上书裁撤三藩,原本吴三桂等三藩也不怕清廷翻脸,毕竟他们手上掌着东南西南半壁,再加上还有十万精锐士卒,清廷就算想要裁撤,恐怕也是力不从心。可如今平西王吴三桂战死,三藩就等于断了一臂,失去了头领,若是此刻清廷裁撤三藩,就不需要再顾虑尚可喜和耿精忠二人了,毕竟他们的实力稍弱,就算想要反抗,早晚也会被八旗荡平。” 朱骏顿了顿:“尚可喜要想保住藩地和王位,就必须在清廷未正式撤藩之前找到出路,否则撤藩只是迟早的事,因此,他们才找到了朕。” 杨嗣德听了朱骏的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问:“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当然是先接纳了再说。”朱骏眯着眼,嘴角冷笑:“只不过他们毕竟是叛臣,这些帐,朕将来再和他们父子算,杨爱卿,你来草诏,朕要给刘国轩下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七章:大杀器问世 何对待尚可喜这个老狐狸呢?朱骏心里清楚,这个家tt算是机关算尽,毕竟大明要光复疆土,除了要强兵之外,还需要立一个牌坊,而尚可喜想要做的,就是这个牌坊。 明亡之后,投靠满清的明将明臣如过江之鲫,这些人有的是为了荣华富贵,有的也是身不由己,毕竟每一个武将文臣的背后,都有着一大帮子的亲族,一边是忠君,另一边是一家老小,那个时候崇祯皇帝已被李自成逼死,君已没有了,大多数人自然选择了家族利益。 现在所要考验的就是南明对于降将的态度问题了,尚可喜就是降将中的代表人物,若是天下人都知道连尚可喜这种大汉奸都能获得赦免,并且能够在南明受到重用,那么将来吃回头草的汉臣汉将自然去了心病,有了第一个尚可喜相投,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因此,尚可喜的投降对于大明来说有着极大的意义,而尚可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旦投顺大明,朱骏必然投鼠忌器,将他高高拱起,不但能保住爵位藩地,还能捞到不少的赏赐,这也正是尚可喜敢于赌的原因。 朱骏沉吟了片刻,对着早已准备好了纸墨拟诏的杨嗣德拟下了旨意,这其中不但不着痕迹的抹平了尚可喜的劣迹,还着重讲起以往尚可喜在辽东皮岛抵御满清的功劳,接着话锋一转,又大赞尚可喜识时务,敕其保留王爵,留住封地,参赞广东军务,又赏了他各种宝物,这才加盖了印玺,拿去给太监制成旨轴,送了出去。 “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杨嗣德迟疑了片刻,躬身道。 “但说无妨。”“尚可喜乃是国贼,为人反复无常,若皇上给他加了恩旨,将来若是尾大不掉,应当如何处置。” 朱骏笑了笑,道:“自然是裁撤藩镇了,只是现在兵危战险,只能用此权宜之计罢了。” 杨嗣德道:“皇上既然知道撤藩,想来尚可喜也知道将来我大明仍要撤藩的,尚可喜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自然知道他们尚家要想继续当个草头王,这天下就毕竟乱下去,混水摸鱼,才是这些枭雄安生立命的本钱,若有朝一日,皇上北伐中原,满清势微,尚可喜为了保住权位,岂不会在后方从中作梗?” 朱骏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到,站到尚可喜的角度上想了想,清明对峙才是他这个草头王最快活的时期?不管是将来大明还是满清一统了天下,一个统一的王朝裁撤藩镇是必然的事,尚可喜之所以能够呼风唤雨,就是因为他有一定的筹码,足够让大明和满清都愿意拉拢他,可是一旦统一,王朝的头号敌人消除,尚可喜所能用的筹码就微乎其微了,因此,若是他朱骏是尚可喜,一定巴不得保持现状,只要大明与满清并立,他的广东永远都能在夹缝中生存下去。 怕的就是他从中作梗,所以在他投降之后一定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其除掉,但是又不能让那些大明的降臣降将害怕,这样明军才能安心北伐。 朱骏沉着眉。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小桂子笑嘻嘻地提着袍子进来。低声禀道:“皇上。西洋顾问大臣阿姆斯在宫外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朱骏挥了挥袍:“让他进来吧。近来也不见他来见朕。不知又在鼓捣些什么。” 约莫片刻功夫。喜气洋洋地阿姆斯走了进来。向朱骏行了礼。道:“皇帝陛下。丘吉尔地实验成功了。他设计出了一支能够弹射黄火药弹子地火枪。” 朱骏豁然站起。脸色不由得激动起来。忙道:“走。去看看。” … “砰!”巨大的响声在整个山谷中回荡,一颗尖头的子弹自一名士兵的火枪中弹射而出,稳稳当当的射入百丈之外的标靶。 朱骏急匆匆的赶到铁制的标靶处,这层铁片已被子弹射穿了一个圆形的弹孔,朱骏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这是真正的后膛枪,真正意义上的近代枪支,不管是从射程还是威力,还有射,都比从前的火铳要得到了几倍的加强,若是明军能够装备这样的制式武器,八旗骑兵就成了移动的靶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毫无悬念。 “丘吉尔,你过来。”朱骏朝着远方的丘吉尔招手,这可是宝贝啊,若没有他,这种大杀器根本就不能制出。 丘吉尔一脸兴奋小跑着过来,脱帽鞠躬:“陛下,您觉得怎么样?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和我的工 们还可以进行改进。” 朱骏倒不关心这方面的问题:“朕问你,这种火铳一个月能制出多少支?还有这子弹,恐怕造起来也颇费功夫吧。” 丘吉尔道:“根据我们的度,如果能够多增加一些工匠,一个月至少能生产出十支这样的火枪,但是子弹非常麻烦,如果日夜赶工的话,一天能生产出三枚。” 朱骏的脸色一窒,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一个月十支火枪,三十枚子弹,***,还要多增加这么多工匠,平均一个月一人制出一把火枪出来,一年也不过装备一个百户的兵力,这样搞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丘吉尔见朱骏一脸的沮丧,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骏反而去安慰他:“你做的很好,这是一项伟大的创造,事实证明,朕并没有看错人。”朱骏一边安慰丘吉尔,心里也随即释然,毕竟现在的火铳都是工匠制造,并没有什么流水线或者后世先进的模具锻造技术,产量少也是自然的,这种技术要想研出来至少还需要时间的积累,不可能一蹴而就。 朱骏心念一动,既然不能使用到火枪上,为什么不先用在火炮上?火炮的产量低些也没有什么,一年能产出百来门绝对壮观,只要放置在城下,利用黄火药的炮弹的威力,一炮就能将城墙给炸塌了,若是多摆上个几十门,日夜不断的轰击,就算不攻城,城内也架不住。 朱骏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丘吉尔听,丘吉尔楞了楞,随即道:“陛下,这是一个好主意,火枪和火炮的制作原因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火炮的炮弹相比于子弹来说更加容易制造,至少可以少掉一层的工序。” 朱骏笑逐颜开的撮着嘴角蓄出来的小须,心情大好起来:“丘吉尔,你专心在山谷内铸炮,需要什么东西随时可以向阿姆斯要,朕只要有,就全力供应予你。” 朱骏招手让远处的阿姆斯过来,吩咐他:“从此以后丘吉尔就是西洋帮办大臣,授三品衔,做你的副手,朕还打算筹建一处西洋科学院,由你来负责实施,只要有技艺的西洋人,都可招募进来,朕养着他们。” 阿姆斯连忙点头:“没有问题,陛下。” “好好干吧。”朱骏给丘吉尔打了气,忽而又道:“你们可有什么家眷还在西洋?你们孤身来到海都,万里重洋之外的家眷一定担心的很,现今你们个个都是朕的大臣了,朕岂能让你们饱受思乡之苦,不若这样吧,朕会找块地,请写西洋的工匠造出一片西洋别墅,你们可以去信回乡,让你们的家眷统统搬到这里来住,从此以后也不必回去了,便在这里安家吧。” 朱骏与阿姆斯曾经的约定是十年,也就是阿姆斯为朱骏打十年的工,便可以放开自由之身,带着丰厚的薪金回到西班牙做他的富家翁了,可如今随着朱骏的势力越来越大,阿姆斯鸡犬升天,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东方帝国的正二品西洋大臣,就算是那些西班牙总督赫查金,来到了海都觐见朱骏之后也得乖乖的去求见阿姆斯,希望让阿姆斯为自己捎上几句好话,要知道整个南洋的西班牙势力可是庇护在大明的脚下,阿姆斯则是西方与大明接触的桥梁,什么总督,伯爵,公使见着了他不要露个笑脸致意什么的,可以说如今的阿姆斯在这片繁华的沃土上活得相当的快活,手底下有上千个西班牙打手,管理着近五万个荷兰人的俘虏,还兼职着一些欧洲侨民的管理,若是几年之后放他回西班牙,恐怕这个家伙还不乐意呢? “陛下,阿姆斯感谢您的恩赐,阿姆斯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仆从。”阿姆斯喜出望外,一来他不需为回老家愁了,带着金银珠宝回到西班牙那个大乡下做土财主有个屁意思,哪里会有在海都畅快,天天可以听到西班牙打手的恭维,心情不爽时还可以去欺负那些荷兰俘虏,拿着丰厚的薪金,而且皇上还准备给他建豪华的西洋别墅,如果再把自己的亲属全部接来,这里简直就是阿姆斯的天堂。 “丘吉尔,你觉得怎么样?”朱骏望向丘吉尔。 “我没有家眷。”丘吉尔的脸色有些痛苦,随即道:“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皇上能够给我足够的研究经费,让我能够让我所喜爱的事业继续下去就足够了。” 朱骏点头,这世上也只有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才能够开创出最伟大的明,丘吉尔算一个。(,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八章:权斗 了山谷内专门为丘吉尔和一干研究黄火药和枪械的作正是海都城的山谷,朱骏闲着也是闲着,便顺道去专为孤儿建造的书院去看了一番,如今的书院由于运来的孤儿越来越多,而且海都城内的一些孩子也开始选择这里入学,因此又扩建翻修了一次,朱骏这一次过来,更加显得广阔雄壮,刚到书院的门口,便听到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书院的学生已经毕业了一期,除了讲武堂的全部分配到军队去作为基层军官之外,其他的都分配给了六部衙司以及造船厂,枪械作坊等朝廷经办的企业做皂隶和技术员。 学堂的掌院听到了皇上车驾到了门口,急匆匆的带着十几个先生出来迎驾,朱骏与掌院说了几句话,便自顾自的到书堂、饭堂去看了一番,便起驾回宫不提。 湖南,衡阳。 这是鳌拜进驻湖南的第九天,鳌拜劈头盖脸的把所有的提督总兵都叫来骂了一顿之后,便撂下了担子,各省提督及绿营总兵再也不敢怠慢,纷纷各自回营练兵,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的上司拿着鞭子跟着后头盯着都有下属去偷奸耍滑,可要是换了鳌拜这样的上司,根本不需要盯着,一个命令下去,谁都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任何怠慢,提督们日日宿在军营勤加操练,总兵们夜夜在营中巡查监督军纪,游击参将佐领们也不再去逛窑子喝花酒了,而是朝五晚九的督促各营。鳌拜的煞名可不是盖的,垛跺脚都要在湖南、湖北、江西、陕贵粤的地面上颤一颤。 鳌拜一边命各种操练兵马,一边又吩咐江南调粮,自己则清闲的听着戏曲,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相较于西南的军务,鳌拜更关心的是朝廷的动向,自鳌拜出京的那一刻起,每日朝臣的奏折和批奏都会用六百里加急送到鳌拜的手里,鳌拜的幕僚们再将这些奏疏一一分类,拣些重要的呈到鳌拜手中。 不仅如此,鳌党的一批内侍大臣也会悄悄的将京里的消息传过来,不过这些日子朝廷倒还算平静,除了一些小皇帝闹出的笑话,倒没有什么大事,更没有人暗中捣鬼,鳌拜终于放下了心,特意请来了昆剧班子到府上咿咿呀呀的唱戏,衡阳的官员们都被请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陪着这个中堂说话。 戏台上几个旦角和丑角正来回唱着《浣纱记》,讲的是春秋时期吴、越两个诸侯国争霸的故事。 吴王夫差率军打败越国,将越王勾践夫妇和越国大臣范蠡带到吴国充当人质。越王勾践战败被俘后,忍辱负重建议,定计将范蠡美丽无双的恋人浣纱女西施进献给吴王,意图用女色来消磨他的意志,离间吴国君臣,以彻底归顺的姿态取得了吴王的信任,吴王果然为西施的美貌所迷惑,废弛国政,杀害忠良。三年后被放回越国。越国君臣苦心经营,终于打败吴国取得成功,夫差自杀。范功成名退,下定决心远离政治是非,携西施泛舟而去,寻找地方去过隐士生活。 此时正演到伍子胥被逼自杀的时刻,只听得扮演伍子胥的老生戚然而唱,一柄宝剑横在脖前,英雄垂暮,说不出的凄惨。 鳌拜原本是不爱听戏的,可在这里也实在无聊的很,恰巧衡阳知府请来了一个著名的昆剧班子献上,鳌拜百无聊赖之下,也权且当作打时间,谁知看到这里时心里却触动不已,他心里想,自己岂不是那个伍子胥吗?吾王昏聩,良将求生不得,只能凄凄自刎。若是将来康熙小儿要亲政,若是逼我和伍子胥一样,岂能坐以待毙?不成,这权势一定要牢牢握住,否则伍子胥的下场便是自己的明日。 团簇在鳌拜身边的官员看不出鳌拜的心思,仍然眯着眼,陶醉在戏中。鳌拜左右顾盼了一眼,又静下来继续听。 这时。一个门子匆匆地进了后堂。走到鳌拜身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鳌拜眸光如电地扫了那门子一眼。大吼道:“此事当真?” 这一下猛喝立即吓醒了所有醉入戏中地官员。大家纷纷手足无措地望向鳌拜。戏台上地几个戏子也嘎然止住了声带。一下子。整个后院鸦雀无声。 门子连忙矮身打千道:“千真万确。” “好啊!”鳌拜一拳锤在边上地茶几上。咚地一声。茶几竟被垂地七零八落。茶盏砰地摔在地上。流了一地地茶水。 “去请苏木喇来。”鳌拜对着门子大喝。吓得一旁面如土色地官员纷纷向后退了一步。也不知生了什么事。更没有人敢问。 回眸望了望那些魂不附体地官员。声若洪钟地道:“]t吧。” 官员们如蒙大赦,一脸庆幸的纷纷告退,鳌拜的事谁敢掺和啊,大家巴不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片刻功夫,原本还人满为患的后堂,一下子只剩下鳌拜一个。 很快,一个清瘦的幕僚走了进来,过来给鳌拜行礼:“主子,奴才给您请安。” 苏木喇是镶黄旗人,从小读过几本汉人的书,浑身上下也沾染一些酸气,原本鳌拜并看不起他,若不是因为苏木喇是他的奴才,他也不愿意用,一直都养在府里赏了他口饭吃。如今鳌拜出京,他的一些同党都留在京里头,这朝廷里的密报和奏折总得有人看吧,可鳌拜不识字,最后只能让苏木喇来专门看折子,方才苏木喇刚刚接到了加急送来的折子,脸上突然一变,连忙去找来个门子进后院参禀,鳌拜听了门子的话,才有了今日的一幕。 “苏木喇,你坐下慢慢说,那份折子到底是什么用意。”鳌拜虽然鲁莽,这个时候也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个清楚。 “折子是索尼上疏的,说如今南明肆虐西南,京城的骁骑营随了主子出京,京城的防务空虚,外敌当前,绝不可有任何意外,因此请旨皇上调关外盛京将军、奉天将军、吉林将军以及各关外满蒙王爷入关勤王,以护京畿。” 鳌拜脸色一惊,随即怒道:“索尼这个混帐敢给老子背后捅刀子。” 京畿以及守护皇城的兵马大部分为鳌拜掌握,这才是鳌拜敢于对小康熙大呼小叫的资本,可是如今他调出了骁骑营,城内的驻军还有五六万人,可是一旦关外的王爷将军们带兵入了关,那么他鳌拜的这五六万守卫京畿的人马就成了少数,王爷将军都是效忠太皇太后和皇帝的,整个京畿的防务就等于重新洗牌,这等于给前线的鳌拜捅了一刀子。 “太皇太后是怎么说的?”鳌拜继而又问。 苏木喇道:“太皇太后没有表态,也没有驳斥,只是说皇上年纪也大了,许多政务也该让他熟练熟练,让皇上自己去处理。” 鳌拜心底一凉,太皇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皇上年纪不小了,辅政大臣们也该歇息歇息了。 这岂不是纵容皇上批准奏疏吗? “那皇上是怎样批奏的?”鳌拜被这种下三滥的阴谋惹怒了,这件事绝非这样简单,索尼平时不是装病就是在朝堂里装木桩子不说话,如今自己才出京半个月,就上了一道这样的折子,难道?这是太皇太后指使的? “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折子留中了,不过听宫里敬事房领太监王鲜来报,说皇上在宫里头召见了鄂必隆,还把他骂了一顿,接而将他调去山东治理河患去了。”苏木喇的眸中射过精光,沉着声音继续道:“不只如此,听说皇上还了几道密旨,让热河统领调兵入京,还有几封密旨是传往关外的。” 鳌拜不由得身体一窒,哑然的望着苏木喇,他原本以为自己仍然掌控着朝局,如今看来,显然大错特错了,若是关外的王爷将军进了京,热河的八旗又抵达了京畿,整个京城的防务就等于牢牢掌控到了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手里,他远在湖南,根本就不能阻止,最耐人寻味的是,鄂必隆被逐出了京城,整个京城只剩下索尼一个辅政大臣了,如今看索尼的表现,他是牢牢的站在太皇太后一边的。 “备马,本大人要回京。”鳌拜再傻也猜到了这一连窜的突然动作是冲着他来的,他准备回京城和那一对孤儿寡母斗一斗。 “不可啊,主子。”苏木喇拦住暴怒的鳌拜,忙道:“现在热河的兵马已经入京,若是奴才没料错的话,关外的兵马也开拔入关了,主子奉命围剿南明,若是贸然回去,正好给了他们口实,治你擅离职守的罪。” 鳌拜力大,一把将苏木喇挣开,他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苏木喇摔了嘴啃泥,仍然大叫:“主子的一家老小都在京里头,主子若是回去,难道还指望他们能活命吗?” 鳌拜已过了后院的月洞,这时听到苏木喇的话,不由得顿了顿,苏木喇说的一点没错,如今热河的兵在京城,他鳌拜掌管的京畿大军也不一定听他的号令,而且关外的兵马正日夜兼程的往回赶,他现在回去不但自己落不到好,恐怕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第二百零九章:形势逆转 拜回转了身,又回到后院的戏台下,对着苏木喇问:本中堂该如何办?” 苏木喇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子手掌着江南西南数省的大军和银饷,在朝中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太皇太后和皇上是绝不会轻易动您的,既然皇上密调关外王爷将军入关勤王,这京城里效忠中堂的三大营和宫廷侍卫就等于没了用武之地,早晚都要被勤王军换防,因此,主子可立足于衡阳,统帅南方各省,只要西南的军权和江南的粮饷还在主子的手里,谁也不能拿您怎么样?” 鳌拜气呼呼的找了个座椅坐下,他的党羽尽在京城,生死未卜,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好在这个苏木喇倒是个有点见识的,他眯着眼冷静想了想,觉得苏木喇说的并没有错,既然西瓜丢了,这芝麻总是要拣的,好在他在军中有些威望,京城里的那一对孤儿寡母暂时不能将他怎样,可问题是,西南各省的军队会效忠于自己吗?还有,耿精忠尚可喜两个山大王是否会服气?如今在衡阳,自己真正能掌控的兵马恐怕只有三万骁骑营了,还有湖南本地的八旗绿营,至于陕贵粤闽各省都是三藩的旧部,这些人会不会支持自己?江南各省的提督将军是否会听从自己的调令? 苏木喇见鳌拜的脸色阴晴不定,笃定的低声道:“主子是否怕三藩旧部不服?” 鳌拜深望了苏木喇一眼,原本他并看不起这个奴才,如今这个家伙所表现出来的气度难免被鳌拜高看,鳌拜点了点头,对苏木喇竟生出了一些依赖:“正是。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苏木喇道:“要这些个墙头草听话无非就是两手,一是拉,二是打,奴才方才细想了想,尚可喜耿精忠二人位极人臣,主子是拉不住的,而赵福与王辅臣却只是个小小的提督,若主子极力笼络,却并非不会拜于主子门下,因此,既要笼络赵福与王辅臣,就必须先打耿精忠与尚可喜。” 鳌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苏木喇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耿精忠尚可喜位极人臣,自己根本没有笼络他们的本钱,既然如此,就狠狠的打他们一下,一旦根除了耿精忠尚可喜,裁撤了二藩,赵福王辅臣二人自然是惶惶不可终日,届时鳌拜再以怀柔的手段大加笼络,不怕他们不乖乖听话。 “主子,现在耿精忠和尚可喜就在衡阳,主子不若先将他们软禁了,再封锁消息,向朝廷请旨,就说耿精忠尚可喜嚣张跋扈,暗通南明,请求太皇太后懿旨裁撤三藩,如今关外的大军未到,朝廷对主子忌惮颇深,特别是这个关键的时期,定然会同意主子的奏疏,以此来麻痹主子,只要请来了圣旨,我们便立即除掉耿精忠尚可喜二人,接着主子再率骁骑营入广东福建,两个藩镇群龙无,主子又是奉旨行事,根本不需动用刀兵便可掌控二藩。赵福,王辅臣与二藩相交过密,二藩一裁,二人定然畏罪,这个时候主子若是大加笼络,这军权也就牢牢的控制在您的手里了。” 拜长身而起:“就这样办。” … 衡阳的街道上到处散落着清兵,不但骁骑营驻在了这里,还有湖南各府县的绿营也逐渐开到,因此街市萧条了不少,许多店铺赶紧关门,实在不敢和这群兵匪做生意。 驿馆位于城东。此时一队骑马地骁骑营清兵策马而来。在一名把总地命令下将驿馆团团围住。接着把总与一干清兵下了马。大剌剌地跨刀进了驿馆。吓得守在大门地门丁连忙进去报信了。 片刻地功夫。脸色苍白地驿丞赶出了前院。勉强笑嘻嘻地打千作恭:“军爷。这里头都是官眷亲属。镇南王也在里头安歇。不知您有什么吩咐。可否到外面去说。不要吓着了里面地眷属。” 驿丞抬出了镇南王地名头。原本以为这把总会服软。谁知把总冷笑着哼了一声。一把将他推开:“爷奉地是鳌中堂地将令。聪明地就识相一些。爷找地就是镇南王和平南王。” 把总扫了惊慌失措地驿丞一眼:“平南王和镇南王住在哪个院子?” 驿馆作为官眷驻留地场所。面积极大。占地数十亩。单院子便分了几间。完全是仿制江南园林地建制。 驿丞忙不迭的回禀道:“镇南王还在迎春园安歇,平南王今儿一早便带着人出去游猎去了,至今未回。” “耿精忠不在?”把总心下一惊,这一趟算 惊蛇了,不动声色一摆手:“来啊,先围了迎春园,?去给镇南王请安,最近城中不宁,时有盗贼出没,鳌中堂有令,大家要好好保护王爷。” 清兵们接到了命令,纷纷抽出了兵器,叫过一个驿丁带路,封住了尚可喜所住的园子,还有几个进去给可惜‘护卫’去了。 把总不敢怠慢,逮着了一个,还有个尚可喜不见了踪影呢,他急急带着剩余的几个清兵出了驿馆,一边让人给鳌拜报信,一边出城先去搜捕去了。 耿精忠原本就不是个安定的人,脾气又暴躁的很,在驿馆里根本呆不住,可是鳌拜不话,他也不能回福建,只好日日出城游猎,衡阳西部便是熊罴岭、四明山、腾云岭;西北部、北部为大云山、九峰山和南岳衡山。正是最佳的会猎场所,大清早,耿精忠便备好了弓马,带着十几个亲随出了城,往西部的四明山去了,兴许是他命不该绝,待回城时已到了傍晚,刚到衡阳城的西门,正要入城,却瞅见城内加紧了门禁,几十个待命的清兵看到耿精忠,立即呼喝着冲了过来,人人争先,仿佛有金元宝捡一样。 耿精忠心下大惊,原本这城门都是绿营兵守的,今日却换上了甲冑及身的骁骑营清兵,又看到这么多人往自己这边冲,还有人去松开马桩上的马缰翻身上马,陡然有了防备,连忙调拨马头,往城外策马飞奔逃命,到现在他仍不知生了什么事,但已知道城内出了什么变故,八成是鳌拜要缉拿自己。 片刻功夫,身后的骁骑骑兵已经越追越近,耿精忠马后的几个亲随被射杀了几个,好在骁骑营只想活捉耿精忠,并没有箭射他,眼看着身后的追兵越追越近,身边的亲随越来越少,耿精忠是有苦说不出,只能仗着座下的马匹精良,慌不择路的逃命。 这个时候天渐渐黑了下来,追兵骑在马上点亮了火把仍然紧追不舍,一个骁骑营的士兵搭弓在耿精忠座下马匹股上射了一箭,座马吃痛,向前狂奔了几十丈,与追兵拉开了一些距离,接着又渐渐的慢了下来,马匹受了伤,倘若再这样跑下去,早晚都要力竭,耿精忠心里叫苦,却也无可奈何。 突然一阵大风吹了过来,接着天空雷电交鸣,顷刻之间,瓢泼大雨自天而降,雨点打湿到了耿精忠的脸上,山路顿时泥泞起来,马明显又减弱了不少,耿精忠回头一望,只看到后面一片黑暗,原来是追兵的火把被雨水打湿了,只听到一阵阵呼喊声,却见不着人,他心里大喜过望,此时一片漆黑,正是逃命的最好时机,于是强打精神,夹住马腹调了马头,在一道岔道口上自马上跳了下来,那匹马仍然往西边的小路疾奔,而摔在泥泞中的耿精忠则翻起身,往山林的小路跑。 直到天亮,隐匿在山中的耿精忠才确认追兵没了,连忙脱下了他的衣甲,只穿着内衫,往南逃窜。 七八日后,落魄的耿精忠抵达了广东,他骑着一匹偷来的驴子,全身脏兮兮的在肇庆城下叫关。 城楼上的把总听说了耿精忠的身份之后不敢怠慢,连忙将耿精忠迎了进去。 叫你们世子尚之信来,镇南王已被鳌拜捉了,快去!”脸色苍白的耿精忠见着把总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催促他去禀见尚之信。 三日之后,刚刚自琼州偷偷回到广州的尚之信又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肇庆,在肇庆歇了几日的耿精忠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尚之信劈头盖脸的就问:“王兄,我父王真给鳌拜扣了?” 耿精忠与尚可喜平辈,因此尚之信称呼耿精忠为兄,耿精忠将十日前的事一一与尚之信说了,临末了还补充了一句:“鳌拜既然要抓我,自然也不会放过镇南王,看来这一次镇南王是凶多吉少了。” 尚之信忿然的握了握拳:“鳌拜欺人太甚!”骂过一句之后,尚之信便立即冷静下来,父王既然被捉了,那自然是凶多吉少,如今却是要考虑他自己身家性命的时候了,他心里不由得庆幸,好在他与琼州的明军已有了联系,新始帝早晚会颁下恩旨,只是不知道耿精忠态度如何,尚之信深望了耿精忠一眼,试探着问:“那么依王兄看,我们应当如何?鳌拜既敢捉我父王,他的骁骑营早晚要来攻广东,福建,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章:裁撤二藩 坐以待毙?”耿精忠愤恨的一拍桌几,狂暴的脾气又t拜缉拿他,害他吃了不少苦头,更何况鳌拜既然扣了尚可喜,骁骑营早晚要到,岂能坐以待毙? “咱们和鳌拜老贼拼了,老子不信,咱们两省的藩兵合起来会抵挡不住三万骁骑营。”耿精忠梗着脖子胀红着脸要拼命。 尚之信虽然年纪比耿精忠小,却比耿精忠要稳重的多,他微微一笑,道:“王兄差矣,三万骁骑营不可惧,所惧的正是鳌拜和朝廷,一旦我们迎战,那么无异于等于抗拒朝廷,向朝廷宣战,就算击溃了骁骑营,还会有火器营、健锐营、前锋营,还有满蒙八旗,有东南六省绿营,我们打的完吗?” 耿精忠气呼呼的道:“难道我们就任人宰割?一旦失去了藩地,你我还有活路吗?” 尚之信道:“王兄不必忧心。”他放低了音量道:“王兄可考虑过找一个外援吗?” 耿精忠不由得楞了楞,随即醒悟过来:“你是说琼州岛的南明?” “正是。”尚之信点头。 耿精忠安静下来,缓缓的坐回椅上,这绝对是耸人听闻的建议,如今福建已危如累卵,他耿精忠还得好好考虑一番,毕竟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明军愿意纳降吗?”耿精忠抬眸问尚之信。 尚之信自信满满的道:“不瞒王兄,其实半月之前小弟已往琼州走了一趟,依小弟看,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尚可喜一一将父王对自己的吩咐以及琼州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耿精忠仍是显得迟疑不定,一旦跨出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他心里明白,如今的明军在军事上还是处于下风,因此,二藩的投降明军多半会接纳,并且对于自己与尚之信一定会作出一副恩宠的模样以示天下。 他所忧虑地却是明军地战斗力问题。他地藩地在福建。对于明军地战斗力并没有多大地把握。将来就算二藩投降了南明。若是不能抵御清军。他耿精忠也落不到好下场。 “依你看。若是我们降了南明。明军对清军有多大地胜算?” 尚之信却是见识过明军地。一来大明控制地广西与他广东接壤。二来琼州岛地水师经常对广东沿海进行袭扰。不说明军陆上地战力。单说大明地水师便足以纵横天下。无人可当。当年郑氏地金厦水师凭着数百条大小战船纵横东南沿海。清军合江南数省之力不能将其剿尽。可是依尚之信看来。金厦水师地那些战船比起大明巨大地战舰简直就是大船与板地区别。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更何况一旦降明。他地广东好处是最多地。一来他地藩地靠近广西。可以与明军相互呼应。二来又能得到明军水师自琼州地驰援。就算鳌拜亲率骁骑营来攻。他也不怕。 “依我看。至少是五五之数。而且天下百姓思明久矣。明军地胜算更加大些。” 耿精忠原本对满清就没多少忠臣地。否则在历史上也不会听到吴三桂起兵就立即响应。这时听到尚之信地分析。眼下又随时会有大兵压境而来。已是有了主意。猛然起身道:“既如此。咱们一块降明。这奴才老子早就不想做了。” “好!咱们一道降明。同进共退。”尚之信大喜。浑然望了老爹还被羁押在衡阳。如今有了耿精忠随自己一道投降。心里也有了底。在新始帝地本钱也足了不少。 “王兄可回福建,稳住军政,以防有测,至于请降之事便由小弟与明军联络,假若王兄看到广州起兵复明,王兄便在福州呼应,当今之计还是先稳住藩镇要紧。” 耿精忠点头同意,他一日不在福州,实在是放心不下,更何况他与尚之信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不虞尚之信背后捅自己刀子。 二人密探了片刻,尚之信打算先于耿精忠一道回广州,届时再派出一队精兵护送耿精忠回藩,议定之后,二人谁也不敢耽误,在一队精兵的护卫下迅出,向广州进。 三日之后,二人到了广州,尚之信邀耿精忠进镇南王府赴宴,再让人护送他回藩,耿精忠算定鳌拜的骁骑营应当没这么快征,再加上连日的赶路确实鞍马劳顿,因此与尚之信并马入城,刚刚到了镇南王府的门口,便有一个尚之信的心腹家将在府门的石狮前眺望,见着了尚之信,立即兴冲冲的过来为世子持鞍,他在府门前等了整整两天,连觉都没有睡过,红肿着眼睛朝着马上的尚之信眨眨眼,低声道:“世子爷,海岛方面来人了。” “来的这样的快?”尚之信不由得楞了楞,连忙翻身下了马,招呼了耿精忠一句,三人凑在一个石狮旁的一个角落,尚 那家将:“来的是谁 “是个锦衣卫,他乔装成客商说要孝敬世子一样宝贝,正好世子不在,卑下生怕引人耳目,于是便将他暂时先安排在卑下城东石羊坊的一座控宅子里,卑下日盼夜盼,每日都在府门守候,就等着世子爷回来。”家将显然很是兴奋,他自认这一次他立下了大功,处置的也十分得当。 尚之信果然点头嘉许道:“老陈,你做的很好,到时少不得你的好处,你在前面带路,让我与平南王殿下一起去见来使。” 耿精忠在一旁听到了些只言片语,这才知道原来尚可喜早就与南明有了联系,他故作不知的随着尚之信上了马,尚之信之挑了几个信得过的亲兵随扈。 沿路上,尚之信二人都是默不作声,这一次会见使者决定了他们的命运,虽然他们已经猜测新始帝十有**会纳降,但仍免不了紧张。 一拨人终于在一处幽静的宅前停下,为了表示对使者的尊敬,家将先进去通告了一声,尚之信与耿精忠才吩咐随扈在门外候着,二人并肩而入。 使者已换上了锦衣卫的鱼服锦春刀,三人相见时寒暄了一句,尚之信听使者的口气似乎还算热络,心里料定新始帝定是有恩旨了,这才放下了心,锦衣卫在二人的注视下摊开了圣旨,二人一齐拜倒,锦衣卫声音并不洪亮,拿着圣旨宣读了一番,大意是尚可喜仍然承袭王爵为粤王,世子尚之信为粤王世子,让二人仍然掌管广东军政,瞅准时机,准备起事,临到后面又抚慰了父子一番,说他们投降满清也是无奈之举,朕能体谅,望你们回归到大明之后,定要忠勇果敢,为复兴大业添砖加瓦之类的话。 尚之信与耿精忠一起起身,向使者交代了衡阳城中生的变故,老父被拘,耿精忠逃了出来,也愿投效大明。 使者显然也不是傻子,自然先是请尚之信节哀顺变,又抚慰耿精忠等待恩旨,朝廷对尚家如此,对你耿精忠自然也不会差,待在下回去汇报,你耿精忠的恩旨自然也会下来。 尚之信除去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耿精忠似乎也找到了一点依靠,二人连忙谢恩,在宅子里摆下了酒菜与那锦衣卫共宴。 … 京城里,兵部尚书克萨哈接到了一封密信,不止如此,朝堂里的鳌拜党羽人手都是一份,一个也没有落下。到了第二日清晨早朝时,神采奕奕的小皇帝高踞在銮椅上,如今鳌拜出了京,热河的兵马已经接管了九门的卫戍,关外的王爷将军也纷纷入关,即将抵京,这样一来,朝中的四大辅臣苏克萨哈被流放去了宁古塔,鄂必隆被放去了山东治水,鳌拜去了湖南,只留下一个十分听话的索尼,可以说他康熙年纪虽只有十三,却真正的掌握住了大清朝的权利。 三跪九叩之后,小康熙威严的扫视殿下群臣,稚嫩的嗓音肃然道:“众卿平身。” 大家稀稀落落的起来,先站出来的就是兵部尚书克萨哈:“皇上,臣有本要奏。” 康熙打起精神,连忙道:“讲。” “当年世祖爷入关,所带的不但是满蒙的精锐八旗,更有吴三桂,耿仲明,尚可喜以及孔有德等人从龙入关,先帝爷对他们待之甚是隆厚,将他们分布于各省就藩,子子孙孙袭承王爵,如今孔有德已死,膝下无子继承,吴三桂亦兵败缅北,身死他乡,广西,云贵二藩镇已名存实亡,如今,仍然承袭王爵的只有广东尚可喜,福建耿精忠二人。” 克萨哈在这里顿了顿:“先帝待藩王甚是优渥,可是臣却听到一些流言。” “哦?”康熙问:“是什么流言?” “传闻这两个藩王在藩镇内嚣张跋扈,对于朝廷更是阳奉阴违,当时南明出兵广西,四川时,尚可喜竟未一兵一卒,而且坊间流言,说此二王心怀不轨,欲图反清以投南明。” 克萨哈的话犹如在銮殿里投入了一枚炸弹,殿内的群臣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站了出来道:“臣也听到过一些流言,二藩不过弹丸之地,每年向朝廷要的饷银却是国库收入的十之二三,剿贼时没看到他们兵,要起钱来却从不甘落后,臣请皇上裁撤二藩,以安天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犹如事先说好的一番,殿内立即有近半的人站了出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一章:四面明歌 康熙身体一震,不由得兴奋起来,诛除鳌拜,平定三tt原本就隐埋在他的心底深处,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孤掌难鸣,想不到朝中裁撤三藩的大臣竟有这么多。 鳌拜刚刚被驱除出京,如今小康熙大权在握,这时又有人提出撤藩,小皇帝难免一时血气上涌,望着殿下站出来的上百臣子,胀红着脸将脑袋别向索尼处,询问道:“索爱卿,你看怎么样?” 索尼半眯着眼睛,对于鳌党如此突兀的统一行动甚是不解,对于裁撤藩镇,鳌拜从前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这些鳌党们自然也是菱磨两可,如今却如此默契的请求撤藩,若说没有受人指使,那才怪了。 索尼又想了一会,已认定这幕后的推手正是鳌拜,可是鳌拜为什么要撤藩呢?索尼暂时还没有想通,不过他可以确认的是,此时关外的王爷和将军一日没有进京,鳌拜就随时可能狗急跳墙,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鳌拜,因此,鳌拜所挑起的裁撤藩镇必须满足。 “皇上,奴才以为,藩镇弊大于利。”索尼淡淡的回应,却足够表明他的态度。 康熙小脸涨得通红,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在深宫中学会了韬光养晦和各种政务的处理,但是对这么多大臣所提议的撤藩并不能看清本质,稚嫩的声音道:“既然如此,传旨,礼部去写好撤藩的条陈出来,让耿精忠尚可喜二人往辽东原籍,他们的旧部也得回去,统统不能留下。” “皇上,耿精忠尚可喜坐守藩镇,手握精兵锐卒,奴才恐怕他们不会服气,若是起兵抗拒圣旨,恐怕要尾大不掉啊。”先前提议的克萨哈一副得逞的模样,又道:“鳌中堂正在湖南督促军事,奴才以为,可一道密旨,让鳌拜便宜行事,一旦二藩有任何异动,便立即反应,如此,才能将一切不利的可能降为最低。” 康熙不知克萨哈的诡计,颌点头,心想:“鳌拜与耿精忠尚可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朕让他们狗咬狗,最好两败俱伤,岂不是好?”他也没有往深处想,于是忙点头道:“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去办,朕立即拟旨。” … 接到了密旨的鳌拜立即行动起来,三万骁骑营直扑广东,被软禁的尚可喜正式拘捕,投入大牢,另一边又将朝廷裁撤藩镇的圣旨明示各省,摆出了一副二藩若不乖乖就范就玉石俱焚的架势。 在另一边,广州的尚之信正式宣布父王尚可喜被拘的消息,以世子的名义召集大军陈列肇庆,正式树起了反清的大旗,接着又是各处的使前往福建,广西,琼州,与福建耿精忠,琼州刘国轩,广西李霄等部联络,又写好了密信分赴贵州赵福,陕西王辅臣,纵横捭阖,大有一副将广东作为主战场,与鳌拜决一死战的态势。 听到消息地鳌拜大惊失色。他原本以为广东福建二藩没有准备。自己趁机打他们一个闷棍。没想到这两藩早就和明军有了联络。这样一来。别说奔袭。真要旷日持久地在广州与二藩决战。身后地明军恐怕就要扑过来了。这些倒也算了。赵福。王辅臣乃是吴三桂旧部。与二藩关系紧密。若是战事一旦不利。谁知道这两个狐狸会不会学尚可喜耿精忠一样起兵。一旦到了那个境地。原本坐镇湖南统一调度地他就成了瓮中之鳖。下有二藩。上有陕西王辅臣。西有明军。赵福。纵是他是大清第一勇士恐怕也得完蛋。 情急之下。鳌拜连忙调回骁骑营。迅地向朝廷以及江南各省通报。以求后援。另一边。他急招王辅臣赵福二人再次入衡阳。当务之急。必须得稳住这两个提督。否则西南将会持续恶化。 这个时候。赵福与王辅臣地态度就值得玩味了。值此乱世。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混得好了跟对了人就有官做。想当年二人是跟着吴三桂混地。如今吴三桂死了。接下来跟着谁混好呢?不好说啊不好说。兄弟现在贵为提督。也不指望建功封侯了。见好就收嘛。兄弟也不是傻子。混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想捧着个铁饭碗平平安安地混完这辈子就算。可问题是。跟着谁混才稳当呢? 一句话。不管是像二藩一样地投降南明或是跟着鳌拜。都不稳当。至少在开战之前。战果未定之下。谁也不知明日会生什么事。那好。兄弟谁也不跟着。老子在自己地一亩三分地上等着。看你们谁赢。谁赢了老子就跟着谁混。 出来混。也是要讲境界地 这个时候。混不出境界地人早死绝了。能混到明初地比泥鳅还要圆滑地人? 这个时候,琼州的水师已沿着珠江顺流而上,广西的李霄所部也带来了七千荷枪实弹的明兵拖着火炮陈兵于清远,福建宣布易帜,大明敕其为闽王,耿精忠率两万精锐驻入韶关,此外,四川李定国所部进抵汉中,摆出一副随时进袭陕西的姿态,威吓王辅臣,云南沐剑铭所部率军抵入云贵边境,拖延赵福。 来吧,鳌拜,来打我吧,到广东去。几乎所有人都在呼唤,向着湖南的鳌拜招手。各省的兵力犹如事先说好的一般,迅的抵达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在广东准备好了一个袋子,只等着鳌拜一头扎下去。 接着又是爪哇省南洋水师出动的消息,他们的目标是广西北部湾,接着再顺着钦江北上,随时准备策应广西,海都的大军也开始在缅北汇集,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奋力一扑的势态。 鳌拜呆在衡阳心急如焚,形势一下子生了如此大的逆转,整个湖南四面楚歌,别说去进击广东,这湖南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鳌拜将三万骁骑营和三四万的绿营全部收拢到衡阳一线,另一边不断的派出使前往贵州和陕西,能不能拼下去,还得看这两个提督的立场,如果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谈,江南的绿营兵不堪一击,根本不可能调来作战,朝廷要调大军前来救援恐怕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根本来不及回应。 赵福与王辅臣二人继续耗着,对鳌拜所派来的使盛情招待,吃饱了喝足了还给赏钱,可就是不表明立场,总是拿唯朝廷是命的借口推搪,为朝廷是命就是说不为你鳌拜是命,你的命令老子不听,除非朝廷亲自下旨,可是等你鳌拜请了旨下来,这京城到陕西贵州相隔千里,没有一个半月是到不了的,那个时候决战恐怕已经结束了,谁胜老子就给谁干活。 几天下来,意识到鳌拜由进攻转为防守的广东联军渐渐的在清远会师,近十万广东福建的藩兵以及明军合为一体,在清远城中等待时机。 在贵州,一个白面书生突兀的出现在了提督府前,他身后的随从与门口的役丁通报了一声,接着提督府出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胖子将书生迎了进去。 这书生正是南镇抚司都指挥使陈永华,南镇抚司主管的是东南沿海以及东洋方面的刺探收买工作,自广西光复之后,便将府衙搬到了广西,以求更好的向沦陷区渗透,由于二藩投明,西南的局势立即生了逆转,陈永华立即感觉到策反贵州赵福的可能,此次他之所以冒险深入贵州,正是因为贵州的战略地位实在重要,一旦赵福起兵反清,云南,海都与湖南之间就等于出现了一条通道,海都云南的大军随时可以顺着贵州奔袭湖南。 当然,陈永华之所以这样自信并非是空**来风,他不相信赵福是个傻子,如今的局势逐渐明朗,明军占了优势,他赵福若是敢动陈永华一根毫毛,就等于死心塌地的想跟着吴三桂一条路走到黑了,以番子们收集来的信息,陈永华不相信赵福是个不为自己留后路的人。 管家引着陈永华进了偏厅,陈永华大剌剌的坐下,有丫鬟给他端来了茶铭,他怡然自得的翘起二郎腿,扇着纸扇,另一只手拖着茶铭吹着茶沫。 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赵福仍然没有出现,陈永华倒显得极有耐心,他知道,赵福的心里还在挣扎,拿不定主意,既然这样,就让他多想想吧。 几炷香之后,一身戎装的赵福跨刀入厅,抬眼便看到了不骄不躁的陈永华,冷笑一声,搬了把椅子坐在陈永华的对面:“你就是陈永华,大明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 “正是在下!”陈永华收拢纸扇,笑吟吟的报了报拳。 “你是来招降我的?”赵福一脸的不善,这实在是难以抉择的选择,一步走错,别说荣华富贵,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耿精忠尚之信是因为朝廷要撤藩,还抓了尚之信的父亲不得不反,他是个提督,根本就没有必要跟着两个藩王去闹,说不定南明根本不成气候,自己不是去送死吗? 哎!还是平西王在的时候好啊,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的替他管好贵州就成了,有什么事他拿了主意,自己办就是,赵福不禁向往起从前的生活,脸色阴沉的可怕。(,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一十二章:劝降 永华笑吟吟的摇头:“在下是为将军着想,将军却当)e降的吗?将军祸将至矣,尚恍若未觉,实在是可悲可叹。” 陈永华摇头晃脑的一副悲天怜悯的模样,倒像足了那些酸腐秀才,气的赵福恨不能一拳将他砸死,可悲可叹?娘的,老子跟随平西王东征西讨,还从来没可悲可叹过,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悲悯于我?不过陈永华毕竟是大明的使\,他胆子太大也不敢动这个手的,现在鳌拜与南明胜负未分,打了陈永华就等于断绝了自己将来投明的一条后路,万一鳌拜兵败,明军踏步入贵州,他可就真的可悲可叹了。 陈永华见赵福脸色微变,知道激怒了他,吟吟道:“将军是否还心存鳌拜战胜大明的侥幸呢?实不相瞒,陈某此来,是你赵福的最后一次机会。” 陈永华盯着赵福变幻莫测的脸顿了顿:“吾皇仁德,不忍汉军自相残杀,将军虽然失足委身为贼,却也流淌着我汉家的血脉,你属下数万辽东的战士亦都是汉人,一旦开战,便是血流成河。贵州西接四川,难临云桂,如今广东,福建已反,十万大军对鳌拜已形成合围之势,难道你还想要负隅顽抗,与鳌拜一道去死吗?” “陈先生似乎太过自信了吧?”赵福龇牙冷笑,轻蔑的斜了一眼,他的如意算盘是等待时机,看谁占了优势再做出选择,现在胜负未明,若是贸然表明立场,一旦选错,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自信?”陈永华仍旧保持着笑容:“如今鳌拜孤掌难鸣,清廷内斗剧烈,而我大明兴师北伐,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将军的贵州又处在我云南,四川,广西三省的三面合围中,一旦大明贵州便是\攻之地。赵将军是与明军对过阵的,当知胜负几何吧?” 赵福阴着脸沉眉不语,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以他贵州一省之力而去对抗三省兵精粮足的明军,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他只是希望明军的战略目标先放在湖南,与鳌拜决战,待分出胜负之后再行抉择,如果明军调准了枪口,要对付的是他贵州,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陈永华冷笑一声抛出了杀手锏:“况且将军就算给鳌拜做了马前卒,也不一定能落个好下场,如今清廷调令关外满蒙八旗入京勤王,赵将军不会不知道吧?清廷明面上是说防御我大明北伐,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西南与京畿相隔万里,北伐军不可能对北京有任何威胁,清廷所防备的正是鳌拜,赵将军替鳌拜打前阵,在清廷眼里就成了鳌党,届时掌握了实权的康熙一旦将军自以为会有什么下场?” 赵福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末将乃是平西王的旧部,平西王又是新始杀的,若末将易帜反戈,难免会有人不服。” 赵福显然被说动了,鳌拜确实是个危险人物,不但是大明的眼中钉,更是康熙的肉中刺,跟着他很难有好下场。 陈永华爽朗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要做大事,哪有这么多婆婆妈妈的事,赵将军不妨召集众将,若有人不服,可立即杀之。” 赵福似有恻隐之色地摇摇头:“不成。大家都是辽东一起辅佐王爷地老兄弟。末将降明已是错上加错。何忍再残害自己地兄弟。你可先回去。我再想一想。” 陈永华深望了赵福一眼。这人虽然立场不同。却也算是条讲义气地汉子。陈永华曾经主导地天地会便是以义字当先。因此对赵福地义气倒显得有些钦佩。于是道:“赵将军既然不愿杀他们。大可将他们放走便是。只要他们不能惑乱军心。便可留他们一条生路。况且当年你们也是山海关地明臣。迫不得已而降了大清。如今大明天子修文武。高积粮。等地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光复天下。还复汉家衣冠。你们也是汉人。既知道恩义。又何必要给满人做飞鹰走狗?许多事都是一念之差而造就地错误。赵将军难道希望一错再错再去?” 赵福沉吟着不说话。陈永华知道到了关键地时刻。于是继续道:“吾皇文成武德。仁义天下。对从前地旧臣降将体谅有加。耿精忠。尚之信翻然悔悟。皇上仍赐还他们地爵位。赏金银无数。这便是明证。赵将军若是愿降。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这次一次绝佳地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赵将军定要想清楚。不要自误。话已及此。陈某已没有什么可再说地了。告辞。” 陈永华转身要走。赵福终于从激烈地思想斗争中抬起了眼眸。忙拉住陈永华地袖口道:“陈先生且慢。赵某愿降了。” … 当日,贵阳提督府召集众将,灯火通明的府衙里,十几个千总以上的军将分为两列,等着赵提督的到来,在他们的中间,有两个将军胸前挂着艳红的红巾,甚是惹眼。 “提督大人到。”门子扯开嗓子高吼声中,赵福与陈永华二人并肩而来,赵福登上了上\的小阶,一**坐在帅椅,陈永华站在他的身畔,很快又个亲兵端来了一方圆凳,请陈永华坐下。 军将们都不认识陈永华,不知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享受这样的待遇,再看陈永华的头,只见他与其他人大不相同,别人都是剃了光头蓄了辫子的,而这人却是一头的长\,正坐在圆凳上笑吟吟的扫视着衙堂。军将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只有两个戴了红巾的游击参将嘴角扬着笑,凛然而立。 “好啦,都不要吵啦!”赵福按住椅前的长案,示意大家安静。 “提督大人,这人是谁?”一名参将站了出来,手指着陈永华一脸的敌意。 赵福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大明南镇抚司都指挥使陈永华大人,大家快来参见。” 军将们更加面面相觑起来,大明的官让咱们来参见?提督大人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两个戴了红巾的参将游击站了出来,朝着陈永华作恭:“末将参见都指挥使大人。” 他们行的乃是大明的军礼,而不是满清的千礼。 几个赵福的心腹将领也犹豫了一番,给陈永华打了个千,并不说话。 还有几个默不作声,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提督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怒声责问。 赵福与陈永华对视一眼:“江佐领何必如此?广东尚之信,福建耿精忠早已反了,咱们原本就是明将,奉崇祯皇帝之命死守山海关,本督愿追随二藩,改旗易帜,以顺天命。” 先前那人道:“明军杀了平西王,你不思替平西王报仇雪耻,反而叛贼,平西王待你恩重如山,将来你死之后如何有面目去见平西王?” 赵福被那人说的大是惭愧,垂头不语。 这个时候,陈永华已经站了起来,斥道:“平西王待你们有恩,你们羞于见他,难道你们拖着脑后的猪尾辫子就好意思去见你们的列祖列宗吗?你们世世代代都是明人,穿戴的是汉家的衣冠,行的是汉家的礼法,再瞧瞧你这一副模样,脑后拖着猪辫,鞠躬打千,想做奴才而不可得,这副模样,九泉之下,你父母亲族又如何认得你?你居然还在此妄称忠义,实在是愚不可及。来啊,将这人拿下拘押,若他能幡然悔悟,还不失做条好汉子,仍然官复原职,若是他累教不改,便将其逐出贵州,投他的主子去。” 衙内众人面面相觑的都不敢动手,守卫在衙堂的亲兵更是恍若没有听见,这时,两个红巾的参将游击突然站到了那人的身后,应诺一声,反剪住那人的双手,将他拖了出去。 “诸位放心,这位将军只是暂时拘禁,赵提督看在往日兄弟的情份上绝不会加害。”陈永华加了一句,众将的脸色缓和下来。 赵福这才开口道:“诸位与赵某都是十几年的老兄弟,咱们从辽东到了云贵,历经了不知多少血战,赵某与大家生死相托,从未有过背叛。” 衙中众将纷纷垂头缄默,赵福又道:“如今大家年纪都大了,都有了妻儿眷属,赵某又怎能不为诸位谋个出身,在这乱世中寻个安家立命的去处。” “如今满清君臣不睦,内斗频仍,八旗兵再也不复从前锐健,一败再败,早晚都要退居关外。好在大明新始皇帝不弃前嫌,愿意重新招纳我等为羽翼,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赵某如何会不动心?” “提督大人不要再说了。”有个千总已站了出来,老泪纵横的道:“末将信的过提督大人,你说怎样就怎样。” “不错,赵提督一向待咱们这些老兄弟不错,难道他还会害我们吗?若是如此,这世上就没有可信之人了。”有人跟着附和。 赵福精神一震,拍案道:“咱们兄弟同心,不说为大明光复天下,以赎往日的罪过,就算是为了妻儿子嗣,也要再卖上一次命,传令,明日大军出\,会同云南明军,迅突入湖南东境,以支应广东友军。” 家纷纷打千,突然醒悟此时不应再行千里了,于是又一齐作恭:“遵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三章:江西是个好地方 始四年六月十八,一直游移在云贵边境的沐剑铭部迅赵福所率的关宁旧部会合,此时的赵福已封锁了贵州到湖南的边境,所有人只进不出,因此消息还未泄漏出去。 此次作战以沐剑铭的八千明军和赵福的两万关宁军为主,陈永华随军作战,居中协调两军作战。 三日之后,五千打前锋的关宁铁骑迅突入湖南怀化,怀化乃是湖南西南门户,自古就有门户、全楚咽喉之称,是湖南通向云贵的桥头堡。 铁骑不敢孤军深入,毕竟在他们对面的乃是精锐的骁骑营,又过了三日,沐剑铭赵福所部抵达怀化,一同入城。 收到怀化战报的鳌拜更是坐卧不宁,他全力守御广东方面的联军,竟不成想连赵福也反了,西南的屏障一下子全线崩溃,原本鳌拜为了防止赵福谋反还准备调一支大军陈列湖南西境监视贵州,可又害怕赵福恐惧,因此为了显示对赵福的放心他并没有这样做,可是如今西有云贵联军,东有两广福建联军,声势浩大,前后夹击,他坐居湖南弹丸之地,假若北面的王辅臣也反,联合川军南下,那就等于三面受敌,到时想要跑都跑不成了。 怎么办?摆在鳌拜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据守湖南,可是胜率极低,鳌拜身经百战能活到现在并非是个蠢人,这点还是能看的出的,如果选择这么一条路无异于九死一生,西南两面面临明军与叛军的优势兵力,背面的王辅臣被李定国所部牢牢拖住,而且王辅臣也是个摇摆不定的人,说不定哪天也降了南明,那就等于三面夹击,胜算几无。 另一条路呢?去江西,居中调度两江,湖广的清军与明军决战,这样倒还有胜算,江南粮饷充足,地广千里,只要自己身后还有朝廷的支援,与南明来一场决战并非没有可能。 作为一方统帅,鳌拜倒是更倾向于第二种方法,现在敌强我弱,负隅顽抗绝无可能,不过白白葬送了骁骑营精锐而已,鳌拜虽然自认骁骑营天下无敌,可是在三四倍明军面前,绝不可能讨的任何的便宜。 可是问题又来了,一旦退往江西,那么就等于怯战,他鳌拜为大清东征西讨,从未怯退,一旦\生了这样的事,不但朝廷抓到了他的把柄,另一方面,他在八旗军中的崇高威望将会土崩瓦解,满人敬畏英雄,明知不敌偏要置之死地而一决雌雄,这才是鳌拜从前的性格,可是一旦不战自退,那么八旗会怎样看待他?一旦他的威望土崩瓦解,那么他的政治生命也将告盅,他鳌拜之所权倾天下,所倚仗的正是这样的威望。 鳌拜叫来了克萨哈,这位给他出了馊主意的奴才倒并没有让鳌拜心生反感,鳌拜自己也清楚,裁三藩于他有利,克萨哈的计谋也是天衣无缝,唯一失算的就是这二藩原来早有反心,又不小心走脱了耿精忠,让他回去报信,因此,鳌拜并未怪罪克萨哈,反而对他更加倚重了些。 “主子无需奴才的浅见,若是主子真想除灭明患,还是退避江西的好。”克萨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是怎么说?”鳌拜这几日反而没了从前地跋扈。嚣张是要资本地。鳌拜\先挨了孝庄与康熙地一记闷棍。使他失去了遥控京城地能力。接着除二藩不成。反而给人反咬了一口。如今四面明歌。身家性命都没有保障。哪还能摆得出不可一世地面孔出来。 “主子若是据守湖南。就成了南明与二藩地眼中钉。肉中刺。非要拔出不可。原因无它。只因主子威名太盛。又带了精锐骁骑营盘踞衡阳。不除不快。所以。奴才以为主子一旦留在衡阳。明军定然全力合围。” 萨克哈咂了咂干瘪地嘴唇。继续道:“反是主子退居江西。明军自然也就长出了一口气。暂时没有了主子地威胁。明军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如今二藩与赵福尽皆投效。南明必须需要时间来进行整合。一旦主子对他们暂时没有了威胁。他们也需要缓气地时间。因此。奴才料定主子退居江西之后。明军反而不会来取湖南。” 萨克哈确实算一个人才。虽然明军在西南取得了绝对地优势。也一眼看中了南明地弊端。一下子接纳了两藩三省地投降。多出了近十万地藩兵。千里地土地。也并非是一件好事。毕竟二藩三省各个都是土霸王。就算投降了南明。也是绝对不允许明军染指 地地。这样一来。南明就等于得了个空架子。现在鳌)e胁他们时。或许还能让他们相互协作。共同进退。可是一旦威胁解除。内部地矛盾也就难免要显现出来了。 “主子可利用这个时机在江西召集东南各省绿营备战。养兵以待。一旦时机成熟。再收复失地。江南富庶。从不缺钱米粮饷。所缺地正是一支精兵。以主子地本事。大可在骁骑营地基础上。利用江南地钱粮招募一支新军。再督促各省总兵勤练绿营。聚兵二十万。择机与明军决战。” 鳌拜点头称是,对于克萨哈的建议他还是较为认同的,二人不谋而合,只是他最关心的倒是声望的问题,这可是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事,绝不能掉以轻心。 鳌拜将自己的担忧与萨克哈说了一遍,萨克哈皱起了眉毛,他一时都在想着战略的事,对于这点倒是没有想到,迟疑了会道:“主子,成大事\不拘小节,知耻而后勇,声望没了还可以再挣回来,如今主子与三万骁骑营才是青山,有了青山自然不怕没有柴烧,主子退避一步,就算损了威望,待养兵百日之后再挣回来,一举击溃明军,谁还敢说主子是怯战?” 鳌拜皱眉不语,许久才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翌日,鳌拜召集湖南绿营军将,吩咐他们谨守湖南,勤加练兵,接着又宣布他要带着骁骑营前往江西,誓与南明周旋到底。 消息传出,鳌拜已匆匆带着三万骁骑营往东进个衡阳城一下子乱了套,当地的官员面如土色,连忙回府收拾行装,让老婆孩子先走。绿营的将官们则是破口大骂,什么狗屁誓与南明周旋军还未到,你这个自称大清第一巴图鲁的王八蛋跑的比兔子还怪,把咱们这些人留在这里守城,简直猪狗不如。 衡阳知府胆颤心惊的四处求援,不管是朝廷还是哪省哪府,只要有名号的就连忙写信过去,每日清早从睡梦中醒来,得知一夜无事,心里便是一阵庆幸,于是又与几个城内的千总把总一起到城头去巡视,说是巡视,只不过是害怕明军攻到罢了,站在城楼上,每日向西眺望,只望明军高抬贵手,千万不要来衡阳,满天神佛,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真武真君保佑。 等了七八日,衡阳城下仍然没有看到明军的消息,周围郡县的探子也回来了,说明军虽然占据了怀化,却并没有\起进攻,而广东方面的联军更没有任何异动,似乎明军对衡阳对不感兴趣。 满城的文武官员都松了口气,搞了半天原来死虚惊一场,看来这小命还能多保一刻了,可是这样也不安全啊,湖南地处西南要冲,是明军进入江南的必经之地,今天不打,明天也要打的,在这里当官,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嫌命长了。 于是,有门路的官吏连忙找熟人请求换个官位,就算是去西北那些里做个小县令也好,没门路的只能在这耗着,胆小的干脆编出各种理由请辞,他娘的,拿命去给你当官,爷是傻子吗?爷不伺候了,再见! 几日之后,衡阳的官署一下子十室九空,就连绿营的千总把总们也‘伤残’了好几个,这个说摔断了腿,那个是旧疾外一个是家里的老母死了,理由千奇百怪,总之一句话,这官是当不下去了,还是请朝廷另请高明吧。 却说鳌拜率军离了衡阳,在半个月的急行军下抵达了南昌府。南昌府乃是江西的中枢,位于长江下游,四周有梅岭、象山、南矶山等天然屏障,又有象湖,青山湖作为天然的护城河,鳌拜对此极为满意,命令骁骑营驻扎于此,自己当仁不让的雀占鸠巢,将江西巡抚的衙署占了,开始\号司令,\先让人在江南一代征募新军,又下令江南各绿营全力备战,还有征收的钱粮等物全部点收,做出一副全力备战的模样。 江西东境便是江苏,浙江,北面是安徽,西面是湖南,这几省都是富庶之地,因此征兆新兵的事不成问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月的功夫,一支人数达三万的新兵就此组建,鳌拜也是兴致勃勃,每日入营亲自督促新军训练,又伸手向朝廷要火铳,大将军炮等新式武器,一下子,原本还垂头丧气的他又生龙活虎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四章:睡狮已醒 藩起兵的消息传到了京城,清廷震动,紧接着坏消息来,形势越来越加恶化,赵福起兵,再是怀化陷落,接着又是鳌拜退往江西… 这一下子清廷还争权夺利的大臣们一下子突然意识到,一个绝对强大的敌人站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不好,谁都别想有好下场。 深宫中的孝庄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她的身子骨一下子弱了下来,在一个个打击都没有将其击倒的她,如今却已经垂垂老矣,好在几个太医帮他护住了开药护住了心脉,否则真正的要见列祖列宗了。 康熙沉眉侍立在窗前,皇祖母的高烧仍没有退去,他已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连今日最重要的早朝都没有参加,外廷的群臣已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还是索尼稳住了众臣,一边吩咐兵部准备好救援的兵马,责令户部调度好粮草,只要皇上下旨,救援的大军随时可以出动。 “玄…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皇祖母。”小康熙单膝跪下,握住了太皇太后从床沿伸出来的手,手掌冷冰冰的,体味不到一丁点的暖意。 “救援的大军出了吗?”孝庄头疼欲裂,艰难的问。 “这个… 第二百二十五章:老虎屁股也能摸 福由陆路自贵州过云南,再入缅甸进海都,而耿精忠t从广州南下坐上东洋水师的坐船前往海都觐见。> 前线的战事又消停了一些,两只猛虎正虎视眈眈的打量着对手,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出致命一击。 而在海都,却是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仿佛战争距离他们实在太远,无数的商贾穿行于世,炫耀着财富。如织的行人大行其道,为美好的生活而奔波工作。官吏们按部就班,每日朝九晚五面对着一摊摊堆积在案前的公文。港口里的水手打着赤膊,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扬帆放锚,随时准备出海。文人墨客更是各领风骚,从前他们是登高望远,吟诗作对,如今海都的邸报就有三十余家,行销全国的大邸报亦不下十份,才子们哪还有心情去做诗写对子,自然是每日向各邸报投稿,什么诗词歌赋,什么杂议道论,不限题材,只要你能写,邸报就能登 这样一来,许多通过邸报而获得百姓喜爱的‘大才子’便浮出了水面,于是,更多的才子便不服了,这是什么道理?随手写一份《光复天下策》就能行销天下,被无数人传阅,本公子乃是个大才,随便写份策论上去岂不是要倾倒众生?于是,投稿的‘才子’越来越多,有写诗的,有作词的,有策论的,还有非议朝政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更有甚,一个心学的老先生提出《皇帝无用论》大谈皇帝吸食民脂民膏,不劳而获,应当废除,国家只设内阁,辅大学士主政,大学士由每五年士子公推而出。 这个新鲜的理论立时招来一阵叫骂,国怎么可以一日无君?更何况当今圣上文成武德,堪比尧舜商汤,你个老东西吃饱了撑着没事抱孙子玩去,少在这瞎吆喝。可怜的老先生因为思想太前卫,被人骂的体无完肤,还被北镇抚司的番子请去喝了杯碧螺春,锦衣卫倒没有为难他,问了几句话看他不像是满清的奸细也就放他走了,只是回到家中,街坊邻居只是用怪异的眼神去看他,倒像是看疯子一般,远远的眺望,生怕他疯咬人,在邸报里,批判之音更是不绝于耳,老先生无奈,只好登报道歉,自称老而昏聩,一时突奇想,脑子充血投的文章,也不知所投的那个邸报编纂吃了什么药,还是故意要和老先生为难,还真将文章登了出来,造成这样的结局,实在是惭愧的很。 结果道歉还没两日,老先生想不到皇上居然请他入宫觐见,他心想完了完了,这一回说不定要抄家灭族了,悔恨之余,临走时还不忘向家人嘱托后事,这才战战兢兢的进了宫。 刚刚大婚完毕的朱骏显然心情很好,让人搬了凳子给老先生坐下,接着指了指那篇文章问老先生是不是他写的。老先生只感觉狂风骤雨就要扑面而来,可惜他没有让暴雨来的更猛烈些的勇气,结结巴巴的摇头否认。朱骏瞥了瞥嘴,这文章下面有名有姓,就是你这个老家伙,你还摇头?于是又问了一遍,老先生还是不敢承认,最后朱骏火了,拍案而起,再问,老先生差点一**坐在了地上,只好涕泪横流的说是,说自己该死,无君无父,白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实在愧对皇上,愧对天下士人。 朱骏脸色缓和了些,问他这文章是不是他想出来的,是不是他心底的想法?老先生这下学乖了,文章是有名有姓的抵赖不得,可爷心里想什么你总不知道吧,于是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是智令昏聩,稀里糊涂写的,微臣是绝对没有这种悖逆的想法的,不信你查。 朱骏倒是笑了起来,招呼人给老先生倒茶,说他的想法很好,将来说不定朕退居二线,朕的子孙只做个名义上的天子,一切政务或许可以交由内阁大学士去办,让士人们公推大学士也是个好办法,不过现在为时过早,至少还得经历个一两百年才成。 朱骏气定神闲的给老先生解释,如今大明强敌环伺,一旦没有朕来维持,早晚要被贼所乘,而且士人公推也不是个好办法,这样只会搞出两种人来,一批是惜命如命的清流,这些人每日口里都凛然的挂着大义,作风也绝对正派,但你要是他去做事,那你就算是瞎了眼,什么事也别想办成。还有一种就是欺世盗名之徒,这种人最是大奸大恶,他们表面上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比他娘的坏人还坏,坏人至少大家都知道,最怕的就是这种披着人皮的狼,因此,公推并不一定是个好方法,至少现在不是。 只想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哪里听的进朱骏的话,只是t+不断高颂吾皇圣明,以理服人,小老儿愈惭愧不已了,简直无地自容。朱骏讲的吐沫横飞,最后意犹未尽的说:“老先生能有这样的高论出来也算是前无古人了,朕打算重建鸿胪馆,老先生若是身体康健,便入馆为朕想些制度制衡吧,只是不许再到邸报那里去,先由朕御览之后再做处置如何?” 老先生虎口脱身。没曾想摸了老虎**也没有事。于是笑逐颜开地点头。朱骏这才一脸地疲乏。让他出宫。 老先生前脚刚走。殿后便冒出两个人来。这二人正是朱骏地新皇后瞿慈和新贵妃周雪儿。新婚燕尔。二人仍然显得羞涩。小脸红扑扑地挪步过来。一个为朱骏按肩。另一个从内侍手中接过了一盏新茶。盈盈地送到朱骏手里。 “皇上。那先生在邸报里目无君长。你怎地也不斥责一番。还给他官做?”周雪儿心性放地开一些。忍不住问。 原来二女一直都在后殿。恰好也听见了前殿地话。都是一脸地疑惑。二女都是读过书地。知道这种议论是十恶不赦地大罪。历朝历代都要抄家灭族。可放在朱骏面前。也不过一笑揭过。居然还给人封赏。实在令人不可思议。瞿慈性子稳。拘谨地不好问。雪儿就少了层顾及。 朱骏吹了口茶沫。微微一笑。两个美女环伺在侧那是相当地享受。这里没有外人。他也不搞什么天威难测那一套。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治国就如治水一般。你越堵那水早晚都要漫过河堤。积重难返之下。只有毁灭一途。所以堵是不如疏地。如今又人提出这样地奇思怪论。朕若是以言治罪。就算这人说地没有道理。士人们也会为之心寒。为这人大大地不忿。倒不如为朕所用地好。” 瞿慈一边揉着朱骏地肩。一边用低不可闻地声音道:“皇上地话总是人深省。若是天下地皇帝都有你这一般地胸襟。这太平盛世也就能延绵永了。” 周雪儿听不懂,却装作一副神以为然的样子眨眼点头。 朱骏失笑的喝了口茶,说这些干什么,由于资本的积累,社会变革是迟早的事,朱骏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场变革尽量的控制在自己的手心,让它安安稳稳的度过,否则一旦失控,于国于己都没有好处。 还有鳌拜的事也让他忧心的很,他原本以为以鳌拜的性子应该据守湖南,这样一来,云贵联军自西进军,二藩与广西联军自南北上,若是再能勾结王辅臣,那么川陕联军便能自北而下,三路大军浩浩荡荡兵临衡阳城下,一举而抓获鳌拜,如今的康熙才十三岁,清廷中真正能打的也就是鳌拜这个老贼,只要擒获了他,那么满清的气数也就尽了。可惜鳌拜原来也是个老狐狸,规避到了江西,这样一来,若要形成合围,明军就必须先占湖南,鳌拜可以利用这个足够的时间等来清廷源源不断的援军,他的后方又是江南鱼米之乡,有了精锐的战士和数之不尽的粮饷,仓促组织起来的联军根本不可能有多大的作为,朱骏无奈,只好旨改攻为守,现在当务之急的是整合内部,尤其是新近来降的耿精忠尚之信赵福三人,这三人要嘛收为己用,削弱他们的兵权,要嘛就要尽快不露痕迹的将他们处理掉,否则实在不能安心。 “皇上,你在想些什么?”周雪儿见朱骏脸色变幻,沉眉不语,轻声问。 朱骏拉回神来,只觉得瞿慈的纤手在肩部捏的及其舒坦,笑吟吟的道:“没什么,明日开区正式庆祝入驻了三千商家,开办了三千的作坊,周学士邀请朕去参观,明日朕带你们一起去。” “好!”周雪儿笑吟吟的点头,开区乃是叔父周慕白的得意之作,明日随皇上去观光一番,还能看到叔父,整日呆在宫里实在闷的很。 “瞿慈呢?”朱骏仰脖望着身后的瞿慈。 瞿慈扭捏的别过头去,浑然一副新妇的扭捏模样,给朱骏按摩的手不由得轻了一些,半晌才低声道:“皇上吩咐,慈儿自然无不应允。” “好!”朱骏来了精神,自銮椅上站了起来:“天要黑了,我们现在就回寝宫睡去。”朱骏的眼眸逐渐炙热的盯着二女:“今夜我们三人同枕共眠,哈哈,走吧,走吧!来啊,摆驾回寝宫。”(,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六:携美游开发区 二日,海都被一片乌云笼罩,先是阴风阵阵,接着雨t3链一般落在地上,电闪雷鸣之后,乌云逐渐散开,空气清新了不少,如今正临初夏,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给这几日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凉爽,待雨停了,朱骏这才正式动身,先是与皇后贵妃乘撵抵达了宫门,接着在一队人的拥簇下摆下倚仗马车,如今天气凉爽,朱骏不愿坐车,宁可骑马,而瞿慈与周雪儿一齐坐在一辆驷马并肩的华丽马车上,跟在朱骏之后,接着便是一队宫娥内侍持着各种御用之物,以备不时之需,外围是一队侍卫,还有一些骑士在前方清道,大有一副劳民伤财的模样。 原本朱骏是不愿意穿戴着珠冠冕服带着一大队仪仗出门的,但是这一次是去视察开区,搞出这样的排场一来给足了周慕白的面子,二来也能给沿道的士农工商们看看皇上是如何看重工商业的,要让海都城重商的传统继续扬下去,经商不可耻,读书也并非一定光荣,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的都是状元,经商经的好,一样是利国利民,造福百姓。 车辇沿着宽阔的水泥道过了西城,如今城内的格局只要靠街的民宅都变为了商户,也就是后世那样,一楼作为店铺,二楼用来住宿,各种商铺栉比鳞次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悬在店门前的商旗随风飘动,猎猎作响,两道都是黑压压看热闹的百姓,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朱骏过来,都不自觉的跪下高呼万岁。几个不知哪个衙门的官员带着皂隶挥汗如雨的维持着持续,朱骏走马观花一般的过了繁华的街市,一直抵达了西门,接着继续沿着驰道向开区的方向走。 直到出了城,车厢内的瞿慈周雪儿二女才敢掀开帘子观看车外的景色,不说入宫之后,就算是待字闺中她们也极少能出来逛上几圈,今日都显得极为兴奋,就连一向端庄的瞿慈都随着周雪儿的指指点点探出头去观望,随后又极为扭捏的红扑扑着脸缩回了车厢。 朱骏来了兴致,放慢了马,与马车并肩而行,一人一马正对着车窗,周雪儿在车厢内吃吃的笑:“皇上,开区还有多久才到?若是时间充裕,不妨我们在这里歇一歇,下车走一走,这里的景色真美。” 朱骏一边控制着马,一边扭头笑:“就快了,开区离海都并不远,待回城的时候再歇一歇吧,你叔叔,不,是周学士恐怕已经带着商人们恭候多时了。” 周雪儿自顾自的点头,想起许多天没有看到小叔,连忙道:“是这个道理,待回程时瞿慈姐姐说想去那座山上踏青呢。” 朱骏眼眸越过周雪儿落在与周雪儿并肩而坐的瞿慈身上:“慈儿,你身子骨不好,能不能吃得消?” 瞿慈垂脸**着裙摆,都嫁入了宫中半个月,仍然显得羞涩非常,低声答道:“臣妾想在山上祭拜家父,又恐扫了皇上的兴头… 朱骏大奇,问:“为什么要去山上祭奠?在宫里岂不是也好?朕让人去置办一些冥器,陪你一道祭奠如何?” 朱骏心想:“好歹也是自己地岳父大人。是不是要给他置办一些纸扎地高楼童仆。后世这种东西可是流行地很。什么劳斯莱斯。宝马。高层别墅。纸能扎什么就烧什么。自己也可以学一学。也算是开历史之先河了。” 瞿慈道:“谢皇上美意。只是家父遇害传来时之时。家母带着臣妾恰好在云南一座孤山上。家母带着父亲生前地一些用具。便在义父地帮协下就地造了一座衣冠墓。臣妾再也不能去云南了。便在这山上为家父祭奠。也能睹景思情。聊以自慰。” 朱骏不小心又挑起了瞿慈地伤心事。不由得又想起了瞿式地事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大学士。竟有据守孤城誓守地胆魄。被捕后更是英勇无畏。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正是他一生地写照。朱骏心念一动。英勇地战士可以建英烈祠。而这些可歌可泣地明末英雄为什么不能建立一座纪念碑呢?一来可以慰藉瞿慈。二来也能提振军民士气。还可供后世子孙缅怀学习。实在是个不错地主意。只有这样。史可法。瞿式等人地精神才能一代代地绵传下去。 朱骏又想到了好主意。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意。转眼一看车厢里可怜兮兮地瞿慈。又连忙收敛笑容。这也太不厚道了些。老婆在谈亡父。自己却笑地如此灿烂。实在是罪过罪过。 朱骏连忙招手唤过一个内侍。吩咐他先回城置办一 冥器。有什么要多少。置办之后雇辆车在那边地山脚t着回头对瞿慈道:“朕答应你。待回程时朕陪你一起去祭奠。再过些时候。朕要将岳父大人地衣冠墓迁到海都来。朕与你还有全海都地百姓要年年祭奠。岁岁供奉。” 瞿慈道谢,周雪儿却在吃吃的掩着嘴笑,皇上是没有岳父的,就算是有,也不能口口声声的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的叫,这是逾礼的,平常人家就算送女儿入宫不小心当了皇后,谁敢自称自己是皇上的岳父啊,倒是朱骏并不规避,叫的朗朗上口,还意犹未尽。 朱骏连忙摇头:“这是什么道理,岳父大人忠心为国,你又是朕的妻子,这是朕应当做的事,你若是道谢就难免生疏了。” 说话间,开区就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朱骏眺目远望,加快了马,越到了队伍的前头,心里想着史可法,瞿式等一些名臣的纪念碑应当如何个建法,不知不觉,迎驾的人马就恭候到了眼前。 为的周慕白,身后是几个开区的官员,再接着便是熙熙攘攘的商人,凑在前面一些的商人胸前都是挂着太平绅士标志的,其他的小商人则是被挤到更后面。 “微臣迎驾来迟,皇上恕罪。”周慕白想不到朱骏是骑马而来,连忙躬身作礼,其他的官商都是跪下三呼万岁。 朱骏洪声道:“不必拘礼,朕只是来这里走一走看一看,你们这副庄肃的样子,倒让朕浑身不自在了,周爱卿,你到前边引路,朕要好好的看一看。” 商人们见朱骏如此随和,也都露出了招牌的市侩笑容,纷纷站起来又对着朱骏作了作恭,将皇上围成了一团,倒将朱骏身后的仪仗和皇后贵妃的车辇挤到了外面,朱骏知道这个时候让女人抛头露面实在不好,于是吩咐一畔随侍的内侍让他带着仪仗与皇后贵妃到其他地方走走,小心的伺候。自己则由周慕白引导,身边围拢了几十个常服的侍卫,再外沿便是想要上前亲近,又摄于天子威严自觉的让出一小段距离的商人。 开区如今不但扩建了不少,而且厂房也愈渐密集,每隔几步便是一座座高耸的厂房凛立,周慕白在前头指点,这是皂角作坊,这是马车作坊,那座是水泥厂,还有临靠的那个是纺织作坊,这个是洁具作坊,那边一排七八家都是瓷厂… 朱骏走马观花的边走边看,身边的商人对朱骏还有些畏惧,只是笑,不敢插嘴,过了一条街角,这里的厂房就愈高耸了,挂名的都是某某联合公司,股份制经营的产业,一座座巨大的烟耸立在高空,冒出滚滚的浓烟,若是在后世,又不知有多少环保人士站出来抗议了,朱骏对于污染却不以为然,什么环保都是扯淡,先污染后治理乃是任何工业国家都要经历的,伦敦号称雾都,就是工业过度的产物,可是人家的子孙在百年后一样活的滋滋润润,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想守着绿水青山过一辈子的,当真是不可思议,对付这种人,就是将他放在荒山野岭里去,你爱怎么环保就怎么环保,不许用火煮食食物,不许砍伐树木搭建茅屋,用不了几天,他就会爱上汽车的尾气,至于让一个工业还未完善的国家去搞什么环保设备那更是愚不可及,一个工厂或许只需要几十万的投入,可是一套排污设备动辄几百上千万,若是这样,再加上维护等方面的费用,十家工厂就要九家倒闭,工厂没了,十几亿人就会有上亿人失业,这些人去做什么?谁给他安排岗位,你愿意青山绿水的过一辈子,有点闲钱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人家却是要养家糊口的,你说人家工资低,人家加班到晚上**点还不如不干,可是你一个人不干,工厂便可以以同样的待遇立即招到一百个等着干活的人,归根结底,还是物以稀为贵的问题,人也一样,人一多,就不值钱了,你连和资方谈判的本钱都没有,你要加工资,你不满意待遇,你要走,好,走吧,招聘纸一贴,等待招聘的人可以排到另一个厂去。 高谈阔论的人永远只会大义凛然的批评,而这些高谈阔论者往往是那些吃饱了闲的慌,自觉的悲天怜悯,不切实际指手画脚的一群人。 朱骏又恍了回神,前面的周慕白已停下了脚,指着眼前一座建筑道:“皇上,这便是开区的衙堂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七章:捞钱 骏被一干人拥入开\区衙门,上了二楼,这里正是商内十分开阔,正中是一张特质的长条桌,百来张座椅分列两旁,饶是如此,待朱骏与周慕白以及一些大商人坐定之后,大部分只能干站着,引颈旁听。 朱骏看着室内中西合璧的装饰,不由得笑了笑,商人们知道皇上有话要说,连忙止住了嗡嗡的低下议论,无数眼睛落到了朱骏身上,朱骏反而显得有些尴尬了,说了几句朝廷大力支持商人的话,大家一起叫好,气氛十分热烈。 朱骏又开始问起作坊的问题,便有人开始大倒苦水,原来作坊越来越多,商人们竞争自然十分激烈,一些大的作坊每日可以生产出满仓的货物,可是销路逐渐萎缩,只好压价贱卖。 生产过剩!朱骏的脑海里迅的想起了后世的这个名词,如今大明的百姓足有百万,可是海都的开\区主要面向的是缅甸暹罗九省,九省的人口不过五百万人,由于生产力越来越强,规模越来越大,难免会造成生产过剩。可问题是北方云贵川桂粤闽等省将来也要建开\区的,海都开\区的销路不可能往北扩展,否则会给那些后进省份的工业造成极大的竞争,朱骏不禁摇头苦笑,看来历史再怎样变化,也逃不开规律的,初级资本主义之后便是帝国主义的开端,一旦造成生产过剩,那么商人为了保住利益,不可避免的就要准备利用国家机器为他们的赚钱大业服务了,至少朱骏没有想到一个新奇的办法,唯一能借鉴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坚船利炮打开一切国家的门户,疯狂的攥取他们的资源和白银,倾销商人的产品。 周慕白也正为这件事搞的心烦意乱,一边要大规模的招商引资,另一边又找不到销路,许多作坊的仓库里已堆满了货物,若再不能销售出去,那么不知有多少商人要倒闭破产,这是周慕白不愿看到的,一旦出现这样的问题,所有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皇上,现在海贸日盛,南洋诸国却以白银外流为由,限制商货互通有无,有的藩国还设置屏障,规定海商的船只每年只能停靠一次,互市之期只有三天,许多海商和商人都叫苦不迭,如此下去,恐怕… “不必说了。”朱骏当然清楚中间的碰撞,资本家的商品倾入封闭的农业社会,只会造成两种结果,一种是像中国这样自给自足的大经济体,根本不需要任何商货,另一种是这些半岛和海岛经济体,一旦遭受货物倾销,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就将土崩瓦解,国家的本土小农经济遭受重创,许多人处于失业或无业状态,国内的白银也将大量的流入资本方,这对于南洋诸国来说是不能忍受的,如果不抵抗,那么自己的国家就等于成了大明的附庸,从前贸易少时他们希望大明来进行交易,可是如今面对如此庞大的资本怪兽,还有谁敢擅开门户?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互利已没有了可能,但是国内的资本却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要嘛继续膨胀,要嘛渐渐萎缩,最后刚刚结出的萌芽因为失去了生长的土壤而被扼杀,朱骏脸色凝重的抚着长桌,许久才道:“明日让驻扎在海都的各藩国使\觐见,此外,传令南洋水师营总兵刘二,让南洋水师营做好准备,朕要先礼后兵。” 众商人尽皆露出喜色,他们才不管一旦开战有多少人遭受屠戮呢,重要的是生意,是销路,大明的水师是他们最好的推销员。 “咳咳……”朱骏轻咳一声,这仗是为了这群商人打的,如今国库因为建设北方驰道网和铺设昆明到海都的铁轨已经入不敷出,特别是铁轨,那玩意简直就是烧钱,朱骏原本以为投入六百万两白银就能办下来,可如今工程才进行到一半,工程款就消耗的七七八八,工部的官员天天死气白咧的往户部跑,为的就是从那里多抠点银子出来,可户部也吃紧啊,前线在用兵要银子,招募新兵要银子,驰道要银子,修建港口要银子,皇上大婚也花了一大笔,七七八八算下来,就连官吏的月俸都不知从哪项税银里抽出来,你他娘的还要钱?钱没有,户部衙堂里尚书、侍郎、主事、巡官还有皂隶,上下数百个条命,你若想要,随时来取。 一句话,赚的钱多,花的钱更是海了去了,朝廷缺钱,皇上更缺钱,到时候水师出海你们这些商人怎么能不出点血? 朱骏道:“如今财政入不敷出,水师又要出海,诸位爱卿也不能袖手旁观吧?不若这样,今日大家就在这为国家买些债券吧,待过了难关之后,朝廷再如数奉还如何?” 商人纷纷点头。对于这个皇帝。他们是没有话说地。不说水师为他们打开市场。就说皇上制定地这些重商政策。让他们掏些腰包也是值得地。 朱 坐镇。让周慕白等几个官吏找来了纸笔。记录大家购额。这一招利害。许多人心底里都是打算出个五百一千枚银币敷衍过去。可如今皇上和各位同行都在边上看着。若是出地少了面子上实在不太好看。更何况国债券讲明了是十年一期归还地。因此也不算肉痛。于是第一个商人站出来:“在下财力有限。购买国债三千两银子。” 第一个出场地人立即招到了无数同行地强烈鄙视。他出了三千银币。就等于把最低地购额提升到了三千。后头地人若是低于这个数目。既丢脸。又会让皇上瞧不起。说不定把你记恨上了。什么时候给你使个拌子呢。 于是后头地人纷纷站出来。这个三千。那个四千。财大气粗地报出五千。再后来就是一些小商人。他们地资本并不丰厚。于是个个哭丧着脸。站出来伸出指头无可奈何地报了个两百。五百。一千银币。立即引来了无数大商人地白眼。两百五百一千银币也好意思站出来。实在丢脸地很。 几个开\区地官吏迅统计。结果是开\区地大小商人共购买国债券五百一十万枚银币。朱骏听到这个数目时吓了一跳。奶奶地。三千个人平均一人购买了两千枚银币地国债。这可是大数目啊。商人就是两个字。有钱! 对了,还有海商呢,海都的海商也有近千人,这也是个大数目,既然借钱,当然是所有人都借一遍才好,这样才不厚此薄彼嘛,朱骏心情大悦的想着,向众商人道:“大家放心,区区南洋小藩,天朝雄威过处,但有不服王化\,朕定诛其宗室,毁其宗庙,看谁敢妄自紧闭门户,阻挠贸易自由。” “吾皇万岁!”钱是小事,销路才是商人们的根本,借点钱给皇上,皇上给他们打开各国门户,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事,厅内的商人们哪一个都不傻,自然也觉得占了便宜,纷纷回应。 朱骏又安抚了一番,让人马不停蹄的去海商会‘借钱’,眼看就要过晌午了,朱骏心里想着陪瞿慈去祭奠老丈人的事,于是让周慕白不用准备午宴,安嘱了几句,便起驾‘回宫’。 瞿慈周雪儿坐在马车里,由仪仗和侍卫陪着在开\区转悠了几圈,显然也有些累了,回去的路上都是躺在车厢里假寐,朱骏兴致高昂的练习马术,片刻功夫,又到了西城外。 朱骏拨马到车厢旁,对瞿慈道:“慈儿,那座山就在眼前,朕陪你上去。” 瞿慈盈盈的点了点头,在老嬷嬷的牵引下下了马车,周雪儿也出来了,也要跟着一道去,朱骏点了点头,除了一批侍卫之外,朱骏让仪仗在驰道边等候,自己陪着二女,拖着一队卫士往山脚走。 山脚处早有那个听了朱骏吩咐的小太监准备好了香烛黄纸等物,一行人沿着山中的曲径上山,选了个地方焚香祝祷,又烧了黄纸,对着瞿式遇害的广西方向遥拜了几下,算是功德圆满,几十个人又下了山,起驾回城不提。 待回到了皇宫,朱骏陪着二女用过了午膳,这时,前往海商会筹措国债款的官员前来通报,海商会共认购了三百三十万枚银币的国债券,朱骏闻言不由得楞了楞,海商会总共才一千商人,居然平均每人认购了三千多银币,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当听到那官员说海商会的马仁、黄信等巨头每人认购了二十万枚银币时,朱骏这才一脸释然,海商中以马仁、黄信、哈布拉等人为巨,这些人手下随便一个都拥有数百条大商船,与朱骏又保持着较为良好的关系,每个人一年的利润就有几十万银币,他们投桃报李,认购二十万枚银币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 这样一来,国库一下子多出了近千万的银币,入不敷出的局面算是结束了,朱骏可以想见,得到消息的户部尚书恐怕可以睡几天安稳觉了---- 直说了吧,主角是一名类似于英国伊丽莎白,维多利亚女王,德国威廉皇帝,日本明治,俄罗斯彼得大帝等将国家带入富强的君主,并且让汉人在资本风暴来临之时占据一定的优势,率先开启工业革命。 他开明,却绝对不可能任由所谓的民主泛滥,愚民肯定是要的,就算在现代,哪一个国家的政府没有在愚民?只是多少不同和露骨隐蔽不同罢了。 不爱看的人移步吧,不要骂,你的思想或许是对的,但是你不定是真理,我的也不一定是真理,小弟实在写不出一个华盛顿一样的人物出来,恐怕华盛顿到了南明,早就被看成神经病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八章:扞卫贸易自由 日,万国馆的各国使臣纷纷在皇宫外聚集,大明皇帝\谁也不敢怠慢,他们越来越感觉到大明对外藩的国策正不易察觉的\生着变化,从前遣使纳贡往往能够获得更丰厚的回赠,可是如今,每年大明朝廷除了勒令纳贡之外,连赏赐都没有了,原来纳贡是赚钱,可现在净是贴钱,原来使臣带着几百个仆从前来,不但住在宽敞的万国馆里,有美酒招待,还有歌舞可看,许多使臣乐不思蜀,对于许多小国的大臣来说,去大明纳贡可是最吃香的差事,可是如今倒也有宽敞的屋宇,也有美酒歌舞,只是在你享受之前,招待你的人员会双眼翻白,手一伸,把钱交出来。 惨啊!对于一些较大些的藩国倒无所谓,出使时国王还会赏些零用钱用度,可是一些小国就惨了,这些小岛国人口不过万人,哪有这么多银子给他消费,带上一些去程的干粮就上路,好不容易到了海都,连住的地都没有,为什么|一个饿的半死不活的小国使臣呢,总共二三十人躲在街角,比乞丐还不如,最后还是巡街大\慈悲,赏了他们几十个馒头,总算没有饿死。 使臣们乖乖的侯在宫外,个个的眉宇之中都是一副忧色,这海都的日子难熬啊,想当年为了争抢这个差事,大家在本国可是击败了无数的竞争\,原本以为可以在海都这样的大都市里快活个几年,再回国交差,谁知遇到了朱骏这样刻薄寡恩的皇帝,没法子,大家只能在这苦熬着,在本国,这些人都是王公勋贵,虽说比起富庶的大明来说生活不见得好,可那也是在街上横着走的,可是到了海都,做人还得看别人脸色,谁也不能得罪,一旦和人有了口角,顺天府抓的第一个就是你,不但要吃苦头,连国家也要跟着蒙羞。 “都到齐了吗?”一个小太监从侧门走了出来,捏着嗓子问。 使臣们拥簇过去堆笑,公公长公公短的恭维,公公可是不能得罪的,如今大明水师纵横南洋,谁敢得罪小太监,说不定在那皇帝跟前嚼了什么舌根,给本国引来什么灾祸呢。 “那就进去吧。”小太监板着脸,带着使臣们从侧门进去,守卫在侧门的侍卫还检查了一番他们的全身,确认没有兵器之后,这才放行。 到了大明不如狗啊!许多使臣觉得脸上挂不住,心里在感叹,不过看到前头的安南使臣以及满剌加使臣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也就舒服了一些,安南与满剌加都曾是南洋的大国之一,在南洋也是耀武扬威过的,如今他们的使臣一脸奴才相,倒让一些心里不忿的小国使臣心里舒坦,啧啧,人家还不是和我一样吗? 朱骏坐在侧殿等着使臣觐见,两畔是杨嗣德与礼部的一些官员,通报之后,使臣们鱼贯而入,一齐行礼,朱骏显然也是心情不错,立即让大家平身。 好,都来齐啦。”朱骏先来了句开场白,接着开始进入正题:“朕近日来心绪不宁的很哪,自大明水师巡使南洋以来,各国一向相安无事,这是为了什么?” 使臣们面面相觑,不知皇帝为什么心绪不宁。朱骏继续道:“大明以诚待人,只求与各国相安于南洋,使战火湮灭,天下太平,各国百姓安享盛世。可是朕却听说,南洋各国畏明如虎,虽然阳奉阴违的遣使纳贡,却在暗地里关闭港口,阻挠我大明海商往来贸易之权,诸位国使,这是什么道理?” 使臣们终于知道今天又没什么好事了,原来是兴师问罪啊,其实关闭港口的事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实行了,各国纷纷拒绝大明海船入港,只有在六月中旬,才允许海船入港贸易三天,对于这事各国也是不以为然,一来关闭港口的藩国众多,法不责众。二来他们拒绝的只是海商,想来大明皇帝也不会为了这事降罪,因此大家也没当一回事。 满剌加使臣是最听话地。原因无它。大明要去了他地马六甲。那里离爪哇只有一海之隔。而大明地南洋水师就驻扎在爪哇。因此。满剌加等于仰了大明地鼻息过日子。打又打不过。自然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听到朱骏喝问。满剌加使臣连忙道:“大明皇帝陛下息怒。此事容下臣解释。自开海贸易以来。大明地不法商人不断地派送海船将货物输入下国。有了大量现成地货物。致使下国百业荒废。又流失了大量地白银。使得下国许多百姓衣食无着。国库收入锐减。因此。下国国王这才下令关闭港口。每年 次。为期三日。” 朱骏冷笑道:“你这是什么话国之间互通有无。朕几时关闭过海都和爪哇、马六甲地海港不许满剌加地商人贩货赚银子?现在倒好了。朕没有关闭港口。你满剌加倒是先关闭起港口来了。欺负朕吗?” 满剌加使臣吓得一身地冷汗。谁敢去欺负他啊。满剌加倒是被上\那个高踞地男人欺负。割地不说。每年还是大量地进贡。这也就算了。大明地海商如苍蝇一般地往港口里涌。几乎所有地商品都能买到。式样精美不说。价格也不算贵。一下子。整个满剌加有点闲钱地都去买大明地货物。本地地土货没有了销路。从业\渐渐便成流民。每年下来。外流地白银就有上百万两。比满剌加国库一年地收入还多两倍。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到头来倒是满剌加欺负了他。说地好听。满剌加地商人也可以贩货去大明地港口卖。可卖什么?除了一些本国地土特产之外。大明地百姓谁买满剌加地货物? 满剌加使臣心里不爽。可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皇帝陛下息怒。下臣孟浪了。下臣这就去信。催促国王开市。” 接下来站出来地是安南使臣。安南国与满剌加一样。不但北境与大明地广西接壤。而且国内地中段还给大明纳入了版图。将国土一分为二。几个月前。大明帮助黎氏安南干掉了莫氏。使得安南重获了统一。明军地实力也让他们看到了大明地强大。几千人地明军拿着新式地火器锐不可当。数万地莫氏军刚一交锋。就给打地落花而逃。因此。开市不重要。重要地是不要惹怒大明。一旦大明找到了借口。须臾之间便可将安南吞下。这卖国地条件必须得答应。 “臣也立即向国王去信,安南国愿永世与大明开海贸易。” 朱骏点点头,脸上已露出了笑意,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在南洋动刀兵毕竟大家都已臣服了你还这样欺负人实在说不过去。 其他的小国见安南满剌加点头同意,也就没有了悬念,凭他们在这殿上说个不字,大明踩死他们就跟踩蚂蚁一样,这时,苏门答腊的使臣站了出来,对着朱骏行了行礼,昂然道:“皇帝陛下,下臣以为不妥。” 终于碰到个二愣子了,使臣们心里大是宽慰,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包着头巾的苏门答腊使臣身上,这是怎样的精神啊?使臣们似乎看到了希望,大明他们是不敢得罪的,但是如果有人站出来表达他们的不满,他们却非常愿意看到,大明皇帝\怒了,死的也是这个二愣子,死道友,不死贫道嘛。争赢了说不定大家也不必开市了,实在是爽的很。 如何不妥了?”朱骏知道杀鸡儆猴的好戏要开场了,不禁坐直了身子。 “大明自建海都贸易以来,苏门答腊一国每年流失白银一百四十万两白银,许多百姓争买大明货物,使得百业凋零,各行各业举步维艰,大明的商船不但夺去了苏门答腊的白银,还摧毁了苏门答腊的各个产业,一年以来,苏门答腊王都的大街上增加了数倍的乞丐流民,若大明让苏门答腊开国,整个苏门答腊都将陷入贫困,难道这就是大明对待藩国的道理吗?若是如此,苏门答腊宁愿停止入贡,再不愿入朝为臣。”苏门答腊使臣说到动情处,想起了大明倾销之下各行各业迅瓦解的惨景,无数的手工业\失去了生计,流为了乞丐,不由得眼泪模糊,让其他的使臣个个哀叹,满肚子的兔死狐悲。 朱骏木然不动,毫无怜悯之意,他们苏门答腊可怜,可是大明开\区的那些商人们一旦破产了就不可怜?那些在作坊里工作的工人一旦失业了就不可怜?总得有人可怜的,那就让你们苏门答腊委屈委屈,可怜可怜吧。 朱骏的脸色已渐渐不好看了,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苏门答腊从此以后再也不上贡朝见?” 苏门答腊使\擦干了泪水,昂然道:“是的,皇帝陛下,但是如果您愿意废止… “不必如果了!”朱骏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有任何的怀柔,边上这么多使臣在看呢,厉声道:“来啊,取苏门答腊的国书来,将永不征伐之国的名单里把苏门答腊去除。” “还有,驱逐苏门答腊使臣,宣旨意,让刘二率水师立即出航,征讨不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九章:征伐不臣 殿内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苏门答腊使臣打了个哆嗦t以拒绝朝贡为由来威胁大明皇帝,没曾想朱骏倒是干脆利落,一下子断绝了苏门答腊的臣属关系,还下令水师出海,这下玩大了。 “还楞着做什么,将此人叉出去,驱逐出境。回去告诉你们国王,准备迎敌吧。”朱骏拂袖怒喝,既然要杀鸡吓猴,自然是要好这戏演足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再也不是一句虚言,听话的给你个安生立命之所,不听话的自然拉出来给其他人做个榜样,否则威严一失,难免会有人骑到头上来。 几个站殿的侍卫立即一拥而上,反剪了苏门答腊时辰的双手押了出去。 朱骏横眉一扫,朝着战战兢兢的各国使臣道:“弹丸之国,不服王化,实在可恨,朕若不稍加惩戒,移其宗室勋贵国王来朝束手,天朝的威信何在?” “陛下圣明!”使臣们不失时机的连忙恭维,有了苏门答腊那个二愣子做先例,使臣们当然知道什么叫做趋利避害,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朱骏气色缓和了一些,坐回銮椅明天朝一向与邻和睦,朕对外藩更没有任何私怨,只是你们实在太过放肆了,竟私自关系港口码头,不允许大明合法的商人往来贸易,朕的海都港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过去的事啦,各国若是知错能改,朕自然既往不咎。” 使臣们纷纷点头称是,称赞朱骏宽厚仁慈,至于他们心里想了些什么,恐怕只有鬼才知道。 朱骏换上一副笑脸,似乎将方才苏门答腊的不愉快完全忘却,指了指一畔的礼部几个官员道:“朕草拟了一些通商的条文,诸位可以先看看,然后再给各国国主通报,让你们的国主在下面盖上金印,一式两份。” 礼部官员手里捧着一叠类似奏折的文卷出来分\给各使接过看了看,倒是松了口气,里面的条件并不苛刻,大明只强调了往来贸易的自由,并且协议了关税,关税倒还算合理,照这样下去,往后各国的国库收入恐怕多半要靠大明海商的关税了,此外,文卷中不断的重申各国务必保护商人的安全,对于作奸犯科的明商可由各国自行处罚,但是必须向大明报备,若有错案冤案,则由两国协商解决。 “诸位意下如何?”朱骏淡淡一笑,相较于后世的欧洲殖民\,朱骏的条件可以说是十分宽厚了,再说他大明商人卖的是商货,既没有贩奴,更没有贩卖鸦片,贸易自由讲究的是竞争,哪国的货好价廉,自然是占了优势,你自己国家的手工业比不过人家的工业那是你自己不行,闭关锁国只会将这个差距逐渐拉大,于长久来说,对南洋各国并没有好处。 “皇帝陛下圣明!”使臣们哄然应诺,不应不成啊,刀子架在脖子上,再说私自关系海港原本就是他们理亏。 朱骏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道了声乏。使臣们识趣地陛辞而出。 口头上达成了一致。要让各国地国王签下自由贸易协定就需要倚仗武力了。现在各国恐怕都在看苏门答腊地下场。若是大明水师得胜。自然是立即签订协议。遣使再次入朝纳贡。若是明军落败。恐怕不知多少国家要翻脸不认账了。 苏门答腊位于马六甲海峡。与爪哇岛毗邻。地理上与马六甲海港比之爪哇更近。因此。爪哇港和马六甲地大明海商往来贸易在苏门答腊所赚取地白银最多。苏门答腊也是第一个封闭港口地国家。原因无它。马六甲地大明商人只需准备好货物。坐上一个时辰地船就能抵达苏门答腊。方便快捷。还省了不少地运费。因此。苏门答腊地大明货物不但精致。而且价格低廉。短短半年地时间。整个苏门答腊岛上就已充斥了各种各样地大明商货。大到马车机械。小到铁钉靴帽。自给自足地经济遭受到了极大地打击。阵痛过后。苏门答腊国王苏丹罕立即封闭海港。不允许大明商船停靠。紧接着各国纷纷效仿。使得大明海商空有数以千万计地大商船却只能前往日本琉球甚至朝鲜等国进行远洋贸易。 大明地讨伐檄文还未门答腊使臣已回到苏门答腊急匆匆地抵达王都班达亚齐。国王苏丹罕大吃一惊。一面又派遣了特使前往海都请罪。一面下令整军备战。这个时候。大明地讨伐檄文已抵达了苏门答腊。刘二地南洋水师已正式出海。 爪哇地北部与苏门答腊地南部相隔只有一个海湾。全长不过几海里。大明地水师停泊在狭 湾。不断地开始轰击苏门答腊地南部港口。刘二倒并洋水师如今又接收了五千新兵。整个水师人数近两万人。除了一万老手之外。其余地大多还不熟悉海战。让新来地炮手们练练兵也好。 几日之后,苏门答腊南部的各港被水师炸了个稀巴烂,守军与百姓也开始向内陆逃窜,刘二则是慢条斯理的分兵两路,一路穿过海峡前往苏门答腊东岸,继续寻找东岸港口狂轰滥炸,另一边往西,大有一番为苏门答腊犁犁海岸线的意思。 海战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国王苏丹罕只能下令废弃所有港口,将临时徵兆的几万大军一齐在王城下布阵,以待明军水师登岸决战。 刘二没有炸过瘾,仍不愿意上岸登陆,水师虽然有登陆作战的陆战队,可是比起专职的陆军还要差了一些,因此,水师在船上才是最安全的,这个时候,皇上的旨意颁布下来,申斥了刘二一番,让他尽进兵,不可贻误,刘二这才让在苏门答腊北岸登陆,准备决战。 刘二所考虑的是战术问题,利用围剿的方法几乎可以不菲一兵一卒的切断苏门答腊与外界的往来,再让沿岸水师登陆骚扰,破坏他们的生产,不出半年,苏门答腊就会遭遇大荒,那个时候再出兵登陆简直易如反掌。可朱骏考虑的却是政治问题,南洋这么多国家在看着呢,磨磨蹭蹭的倒都以为明军怯战,对于自由贸易的实施极为不利。 一万水师陆战队登陆,接着迅攻占城镇,最后在班达亚齐城下列阵,他们的对手,是数万衣着褴褛手持着长枪大刀的土兵,苏门答腊国王苏丹罕亲自带队,试图鼓舞士气,只是实力的差距并不是士气所能弥补的,土军了攻击,没有任何阵型,更没有指挥的旗帜,只听到有人吹气了低嗡的螺号声,接着便是排山倒海的怒吼,无数衣不蔽体,赤身赤足的土兵蜂拥的向明军的阵地\起了攻击。 “轰轰轰轰…阵的火炮开始轰击,接着火铳手分为两排站在前阵装填弹药,为数不多的刀盾兵护住了两翼。 火炮的轰击让土兵们的士气猛降,许多人吓的掩耳而逃,不过更多人还是扑了上来。 “砰砰砰砰…|二排,第二排装填好弹药的火铳手向前踏步,扣动了扳机:“砰砰砰砰… 犹如割麦一般,一排排冲在最前的土兵在砰响声中倒下,尸横遍野。 “砰砰砰砰…接着是第二列,完全不给冲锋而来的土兵任何缓冲的余地,八十丈内,开始堆积了无数的尸体。 正如中军督战的刘二所料,土兵们在伤亡达到十比一二的时候,开始崩溃,无数人丢掉了木质的长矛,赤足飞快的往回跑。 “结束了,传令,全军列队前进!”刘二扬起了令旗。 陆战队开始列为长蛇阵前进,苏丹罕带着溃乱的土兵纷纷进了王城,期望依靠城池据守。这个时候,明军阵中传来火炮轰鸣,再接着土兵们便看到城墙在炮火下渐渐的崩塌,被炸出了几个缺口,明军明显是耍赖啊,攻城至少得给点面子扶着云梯登城吧,好歹也让咱们在城墙上滚下一些巨石和热油抵抗下,一下子把城墙炸塌,这还打个屁,土兵们立即意识到了危险,放下了武器,迅的钻入了民舍,摇身一变,又成了良民,反正他们是没有军服的,唯一代表军人的东西就是手上这把武器,武器一抛,自然就改头换面了。 明军开始结队入城,刘二骑着马抵达了一处缺口,一个士兵已飞快的跑来:“刘总兵,快去看,那里有热闹瞧。” 待刘二抵达了事\地点,差点被笑下马来,拼命忍住,打量着马下一个矮胖的老头,此时正袒胸露乳,被人反剪了双手,背后还插上了几根树枝,见着了刘二连忙道:“下国国主冲撞王师,在此负荆请罪,欢迎王师入城。” 这胖老头便是苏门答腊国王苏丹罕,他眼见大势已去,正准备仓皇逃命,却被一个大臣拉住,告诉他明人负荆请罪的典故,说不定能保住性命,运气好这国王还能继续混下去,苏丹罕无计可施,只能让人坐好准备,只是一时找不到荆条,只能拿树枝代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章:怀柔远仁 国主快快请起,末将受不得这样的大礼。”刘二可t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就算负荆请罪,对象也不是他,刘二想着皇上的意思是做个样子蹂躏蹂躏苏门答腊,威吓南洋各国,苏门答腊国王这样认错,按照传统,皇上应当不会过重的处罚,因此对苏丹罕极为客气,浑然忘了方才还在两军交阵,嗜血拼杀似的,下马将苏门答腊国王扶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末将瞧国主也是所托非人,让一个无知的奸人去做国使,如今闹出这样大的事端,国主只需将这奸逆绑缚,届时末将将国主与使者一道押到海都,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苏丹罕连忙点头,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定下了心,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时有几个明兵解开了苏丹罕的绳索,去除了树枝,苏丹罕作辑道:“上使少待,下国立即去捉了那个奸逆给大明皇帝一个交代。” 刘二点了点头,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他也不想参与,只是严令明军不可劫掠,控制好王城的街道,尽量不要杀害百姓,但有反抗者,仍然是格杀勿论。 两日之后,苏丹罕被大明水师押解往海都,消息传出,各国震动。半个月就完事了?这也太快了些吧?各国都是战战兢兢,苏门答腊虽然不是南洋强国,可治下好歹也有数十万人口,土地面积在南洋中也算中上,大明只派一支水师便轻松将其击溃,这样的战力,就是当年叱咤一时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远东舰队也差了一个档次呢。 还有什么可说的,赶快签约吧,签了就没事了,于是,数十份盖了国王金印的自由贸易协议纷纷传回海都,各国开海,并严厉港口的官吏不许为难明商,现在南洋谁不知道大明皇帝对商人看重的很? 苏丹罕战战兢兢的抵达了海都城,对于这个国主,大明方面还是较为客气的,并没有绑缚他,只是将他软禁了两天,锦衣美食的照料,到了第三天,他被人带到了宫门,象征性的带上了锁链镣铐,佝偻着腰随着小太监进宫。 此时正值早朝,朱骏昨夜没有睡好,睡眼惺忪的知会了些政事,这一次早朝,各国的使臣也被应邀而来,朱骏掏出西洋的怀表,看了看时辰,看时候差不多了,向殿前的宣礼太监问:“苏丹罕押到了吗?” “押来了,就在殿外等候。” “宣他进来。”朱骏慵懒的挥挥冕袖。 “宣:罪臣苏丹罕觐见!”宣礼太监扯着嗓子喊。 “宣:罪臣苏丹罕觐见!” “宣:罪臣苏丹罕觐见!” … 苏丹罕在几个大汉将军地押解下入殿。前脚刚进去。便是披头散地大哭。苏丹罕也不是傻子。自己地生死荣辱都看高踞在殿上那个万万人之上地大明皇帝了。能否博得同情就看他自己是否能把真心悔过这场戏演足咯。 “啪!”苏丹罕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这一下是真痛。眼泪不禁吧嗒嗒地落了下来:“下臣苏丹罕死罪。请大明皇帝陛下降罪于臣。” 朱骏不由得吓了一跳。这苏丹罕也太夸张了些吧。苏丹罕刚来时朱骏曾让人暗示过他。如果能够做出一副知罪求饶地模样或可放他一条生路。不曾想苏丹罕牢牢地记在心里。整整憋了两天。今日来个骇人听闻。 “皇帝陛下啊…“下臣择人不明。使者冲撞了皇上。触怒龙威。下臣已与那使者一并自缚前来海都。向皇帝陛下请罪。皇帝陛下要杀要剐。下臣决无怨言。只怪下臣不自量力… 苏丹罕的表演震惊了朱骏,朱骏就没见过表演这么精湛的人,同样也震撼到了各国的使臣,兔死狐悲啊,诏令到处,水师出海,只半个月便擒拿一国国主入朝为囚,这是什么样的实力,再看看这个苏丹罕,身为一国之君,如今却因为使臣不恭而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可悲可叹,唔,以后要引以为戒,做大明的下臣也没什么不好,最多让大明的商人赚点银子嘛,反正大明皇帝不会觊觎国土就成了,还有明军水师在南洋巡航保护,落个清闲也好,千万别落到苏丹罕这样的下场! 朱骏眼看一场震慑人心的杀鸡吓猴大戏要演化为一场喜剧,生怕苏丹罕表演的太过夸张,忙道:“来啊,宣读苏丹罕的罪状。” 宣礼太监立即捧出了一份预备好的诏书,摊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苏门答腊国国主苏丹罕氏… 宣礼太监中气十足的扯着嗓子念了苏丹罕十八条罪状,足足用去 香的时间,金殿上的朱骏都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t的捏造罪状的能力还真***强,什么通用的罪名都往人家头上去安,还特喜欢弄个吉祥的数字,没有也给你凑出来。 宣礼太监念毕,肃容凛立,倒颇有一副男子汉的气概,戟指苏丹罕道:“罪臣苏丹罕跪好!” 苏丹罕立即五体投地的拜伏,不哭不闹了。 “大明新始皇帝陛下问:你可知罪吗?”太监怒喝。 “下臣知罪,请皇帝陛下惩处。”苏丹罕连忙应答。 宣礼太监小心翼翼的收拢了圣旨退到了金殿的一边,朱骏这才开口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丹罕,你站起来回话吧。” 苏丹罕知道风浪过去了,忙不迭的站起来。 “朕原本想削你王爵的,如今你既知错能改,朕念在苏门答腊国历代王公按时纳贡的份上便饶你一次,今后不可再犯,至于那个使者也放了吧,开海通商,乃是富民之策,只是有些目光短浅者只看到了危害,却不能看到万世之后的好处而已。” “陛下怀柔远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丹罕倒是个聪明人,连忙拍了个马屁,说实话,这个皇帝虽然钻进了钱眼里,连赏赐都不给了,一味的催促各国上贡,其实对他苏丹罕也算是不错了,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将其抓到海都,要想灭其国,侵占他的领土简直易如反掌,苏丹罕吃了亏,却也不觉的这个皇帝有多可恨,倒是那个给他惹祸的使臣让他积了一肚子的火,他娘的,南洋这么多国家的使臣都没有出来反驳,这个混蛋出来得瑟个什么劲啊。 朱骏微微一笑,这一桩子事算是真正的有了个了断,什么怀柔远仁都是狗屁,一味的怀柔只会让藩属瞧不起你,当你外强中干是软柿子,最好的法子就是先给他一闷棍,再跟他玩什么怀柔,说不定人家还更加感谢你,觉得你不持强凌弱。 “好啦,大家都散了吧。”朱骏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狡诘,外交是什么,在某些时候他是战争的前奏,有些时候却又是战争的延续,有的时候外交是战争的工具,有的时候战争又成了外交的工具,打了再谈有的时候比谈了又谈实用的多。 打你们一棍子,包准你们服服帖帖五十年,至于将来这些人如何,那就看后世的造化了。 苏丹罕在海都的这几天也没闲着,好在他是国主,大明倒是给了他公款消费的权利,还特意请了个礼部的官员在旁帮闲,官员领着苏门罕在海都城内转了一圈,这才知道苏门答腊是多少的渺小,大明一个王都的人口就是苏门答腊的总人口,这是什么概念?苏门答腊王城的规模和海都比起来简直就是大象和蚂蚁的区别,再看看街上这些华丽服饰的路人,回头对比王城里那些衣不蔽体的苏门答腊百姓,简直就是一个天上地下。 “大人,据小王所知,这海都城建成不过四年,为何如此繁荣大明皇帝陛下会变戏法不成吗?”对待这个礼部的九品小员,苏丹罕也是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大人的叫,他现在被大明搞怕了,只求安安生生的坐享他的国,实在不愿意惹是生非。 被称为大人的礼部小官十分舒坦,答道:“陛下当然是不会变戏法的,这其实都是开海的功劳,国主昨日看的那海都港口,是不是车马如龙?实不相瞒,港口一年的税金就有近四百万银币,这还只是海都港口,此外,马六甲,爪哇的港口因为扼守南洋要道,获利更丰。” 苏丹罕倒吸了口凉气,四百万银币就等于三百八十余万两白银和二十万两铅锭啊,这是什么概念?整个苏门答腊刮一层皮一年下来有二十万两银子就通了天了,这港口真的这样赚钱?怎么苏门答腊的港口一年才三万两银子的税金? “照大人这样说,开海实在是件好事,哎,小王实在惭愧,为了开海居然得罪了皇帝陛下,若不是皇帝陛下仁厚,恐怕…口气,心里却活络起来,大明能开海赚这么多银子,难道苏门答腊就不成吗?嗯,得去试试,四百万银币他是不指望的,一年有个十万银币的税金,就足够他修缮修缮那座破落的王宫了,自从苏丹罕到了海都之后,这才现原来大明的宫殿竟如此雄伟,在回想他那座小王宫,实在是惭愧的很,以前怎么不觉得呢?因此,苏丹罕心里有了新建王宫的想法,得按大明的建筑来仿制,规模可以小一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二百三十一章:三藩觐见 丹罕自以为得了一条赚大钱的妙策,可转念一想又犯开海通商苏门答腊并非没有尝试过,结果苏门答腊的白银疯狂的外流,不但没捞到钱,却损失了不知多少银子,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大明开海能赚钱,可苏门答腊为什么不能? 苏丹罕虚心求教起来,对那礼部官员提出了心底的疑惑,礼部小官答道:“既是开海,不但要购买别国的货物,更要拿出本国的货物前往各国卖,这才是互通有无,长久之道,彼国可有什么吸引人的特产吗 苏丹罕连连摇头,苦笑道:“原本是有的,但自从大明开拓了爪哇就没有了。” 爪哇岛与苏门答腊岛相隔只有一条狭长的海峡,两地的特产相差无几,大明的商人自然更愿意去爪哇进货,至于一些手工以及工业产品大明更是应有尽有,卖给苏门答腊还差不多,怎么可能到苏门答腊进口货物。 礼部的小官也犯难了,一个小国,既无工商又没有特产,不穷都难。他倒是有心提点这个藩王,奈何他是礼部官员,对经济一窍不通,脑子里所知道的都是平日里从邸报里学来的,他翻了翻白眼,却突然灵机一动:“近来海都钢厂极缺铁矿石,还有各种木料土,这些贵国可有吗?” 苏丹罕惊喜道:“有的,有的,苏门答腊铁矿和森林极多,铁矿石和木料是不成问题的,至于粘土和煤嘛…西。” “这就好办了,苏门答腊可向大明贩卖矿石和木料嘛,至于其他的材料,国主可找几个大明的行家去勘探,心学书院里就有许多这样的人才,勘探出来了都可以换银子。” 苏丹罕连连点头,在苏门答腊境内,不说别的,铁矿与森林极多,由于苏门答腊的制铁制钢和造船十分粗鄙,因此对这两种矿产并不十分依赖,许多铁矿随意堆放都没人去开采,原始森林就更不必说了,整个岛就有一半是森林,这其中蕴含了多少木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若是真能换钱,却不失为开拓了一条财路。 “多谢大人指教,大人能否带小王去联系几个需要铁矿石和木料的作坊,小王回去之后,一定大力让人开采,价钱方面嘛,都是可以商量的。” “这个没有问题,下官明日就去商会打听,帮您联系。”礼部官员乐于帮他跑腿,他的一个表兄正开着一个马车作坊呢,由于马车所选的木料严格,因此缅甸虽然多山,却多是低矮的树木,前几日相会时还听表兄抱怨如今木料的价格一涨再涨,若是能够通过苏门答腊取得木料,也算是帮了表兄一把。 不知不觉间。苏丹罕算是开了一条先河。从此之后。苏门答腊专心立足挖掘铁矿。煤炭。砍伐木材。成了第一个大明地原材料进口国。原料转卖大明之后。大明地作坊经过加工。又运往各国高价卖。大明吃了肉。他苏门答腊也喝了汤。因此引来南洋各国地眼红。几年之后。几乎所有地南洋国家只要紧邻大明地。都开始做起了这样地买卖。各种矿产原料原本在各国都是一文不值地。大明地各个开区地作坊却争相竞购。使得各国还沾沾自喜以为赚了大明地便宜。当然。几个月后。他们地矿产通过大明工厂地加工又运回了他们地港口。原本几个银币一吨地原料摇身一变。又成为了工业产品以几十上百银币地价格卖给了他们。 耿精忠尚之信赵福三人终于抵达了海都。由于在邸报地宣传中。这三人都是满清地汉奸走狗。因此迎接地仪式较为简易。邸报也只是一笔提过。说二藩与吴三桂旧部悬崖勒马。抵海都觐见。三人被安排进三辆豪华地马车。四周数十个骑兵在旁护卫。所带来地从人则由礼部另行接待。 马车迅地穿过码头前地直道。进入海都城。接着又是七弯八绕。径直入宫。三人心里忐忑不安。毕竟他们曾是叛将。如今又只身落到了大明地皇都。虽然心里料定不会有凶险。可事到临头。难免恻然。、 “皇上。耿精忠尚之信赵福三人到了。”内侍听声在朱骏边提醒。 朱骏正享受着瞿慈地肩部揉捏。睁眼道:“传他们进来吧。” 瞿慈立即与一旁地周雪儿避到后殿。朱骏穿着翼善冠。戴乌纱折上巾。玉带皮靴。危襟正坐。专等三人进来。 不消片刻,耿精忠尚之信赵福并肩进殿,一起朝着朱骏行礼,朱骏道了声平身,不禁打量起三个人来,耿精忠显得粗旷,虎背熊腰。尚之信相较斯 ,赵福则完全是另一幅模样,短小身材,精神奕奕,连忙垂头直立。 朱骏淡淡的道:“爱卿远来幸苦啦,来人,看座。” 三人松了口气,新始皇帝的态度虽然冷淡,却也在情理之中,对他们笑脸相迎那才可能有什么阴谋呢,内侍们搬来锦墩,三人一齐坐下,气氛略显的尴尬,还是尚之信当先开口道:“皇上不计前嫌,微臣人等感佩不至,毕竟我们还是汉人,如今归明,也算是认祖归宗,再也不需受满人的气了。” 这一句话是尚之信考虑了几天斟酌出来的,语言虽然平淡,既不显得阿谀,又赞了一句皇帝,捎带着还骂了一句满人,仿佛他们吃了满人的亏一般。 朱骏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些喜色,心想三藩毕竟是上一代的事,当年满清入关,尚可喜,耿仲明,吴三桂三人做了汉奸,可眼前的这三人却是三藩的子侄旧将,既然他们愿降,自己也不能过于留难,只是削藩的事还得先和他们摊开来说,三藩尾大不掉,现在不趁机拔出,将来就算是北伐他也不安心。 “回来了就好,放心吧,那些过眼云烟的事就算过去了,从此三位爱卿便是我大明的臣属,望你们不要重蹈父辈覆辙。” 三人都是放宽了心,若是朱骏笑吟吟的说什么柱国之臣,完全不提往事的话他们恐怕还怀疑有诈,但朱骏如此推心置腹的将一些尴尬的往事直接说了出来,还警告他们不要再反复,反而觉得朱骏十分诚恳。耿精忠忙道:“皇上宽宏大量,耿精忠若是再行那无耻之事,就实在是猪狗不如了。” 尚之信,赵福也跟着点头,他们想不到传闻中的新始帝竟如此随和,戒心去了一大半,朱骏便与他们闲聊了几句,三人便开始倒苦水,说寄满清的篱下实在凄惨的很,如何被满人所不容,又如何被人轻视,其实这话最多只有一分是真的,至少有九分是扯淡,堂堂藩王,除了清廷的几个为高权重的辅政大臣之外,谁敢小瞧他们?他们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表明心迹而已,投到了新老板的门下,至少要说说前老板如何如何苛刻,如何如何短视,然后再忙不迭的表忠心,以此来衬托新老板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吾等叹服之类。 这一套把戏朱骏在前世的学校里就玩过,在学生会的时候,每一届学生会主席毕业,新的学生会主席总会收到各种前学生会主席的各种流言,爱挖鼻屎都成了人的污点,因此朱骏当然不会把他们这些当作肺腑之言,朱骏见气氛差不多了,话锋一转,直接进入主题:“三位爱卿,朕有些事如鲠在喉,原本还担心你们心里不情愿,今日看来,三位都是忠君爱国的,朕就不妨直说了吧。” “大明开朝以来,从没有藩王掌握地方军政,割据一方,三位爱卿从前承袭的满清例,如今既投效大明,就不能这样下去了,广东,福建,还有贵州都要改制,朕会让三司进去,藩兵也要进行整编,耿尚两位爱卿仍是王爵,赵福可封为贵阳侯,食两千户,都是世袭罔替的,此外,朕再颁布铁卷丹书,只要三位的子孙不谋反,便可世世代代的安享富贵,朕在此立誓,若有一句虚言,祸及子孙。” 朱骏算是够坦诚了,军队你别想要了,政务也别想处理了,安心的做王侯吧。 耿精忠之信喜面面相觑,立即感觉不妙起来,起先他们以为新始帝足够坦诚,如今似乎也坦诚的太过了,这不就是大明版的削藩吗? 赵福却是低眉沉吟,他只是个提督,是大清的二等子爵,如今在大明反倒封了侯,这确实算是件好事,虽然要交出军政大权,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他的地位不算高,因此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若能安安心心的做个富家翁,又捧着个金饭碗,子子孙孙都吃穿不愁反倒更好一些,他偷偷的瞥了一眼耿精忠尚之信的脸色,见他们脸色铁青,显然是不满,自己好歹也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现今是不是和他们站在一边,或是答应新始帝的条件? 耿精忠尚之信缄默不言,如今身处海都,若是说个不字,说不定就要人头落地了,因此二人既不表示同意,更不是傻乎乎的摇头,只当作没有听见,心里却在想着各种脱困之法。 赵福的心里却是充满了矛盾,金饭碗啊,多少人混了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混到侯爵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火炮实验成功 骏心里冷笑,一旦涉及到利益,什么溜须拍马和恭维,刚才这三人还一口一个皇上圣明,一听说要削藩立即装白痴,变脸之快,川剧的小生都犹恐不及。 “朕也不和你们绕弯子,大明带甲十万,个个都是精锐之士,虎狼之师,大明国更是丰饶国盛,抵达海港时你们也是亲眼瞧见那车马如龙的,一个大明的士兵一人的装备就足有五十两银子,若非如此,大明如何能够以少胜多,以寡击众?”朱骏开始吹嘘了,对付这种人,说破了天也没有用,唯一的法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很强大,强大的足够一脚将他踩死还不怕踩坏了靴子。 三人心里暗暗打鼓,五十两银子啊,难怪传闻明兵人人配备了火铳军刺,钢盔军服皮靴人手一套,相较于他们来说,一两银子打柄好刀再给士兵配一套号衣就已经算是通了天了,最强的骑兵也不过是一匹马钱,再加上装备也不会过三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一套装备是什么概念啊? 不过也有不以为然的,尚之信便不信,钱再多有屁用,士卒才是根本嘛,新始帝本末倒置,居然还沾沾自喜。 朱骏继续道:“大明光复中原,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届时天下太平,朝廷歇兵养民,爱卿该如何自处?朕不愿做刘邦诛杀功臣良将,宁愿去学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望你们能够体谅朕的苦心,也可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出入。” 这句话更直白,简直就是‘吃果果’的威胁,刘邦卸磨杀驴的事大家都知道,所有跟着老板打天下的员工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其实朱骏名义上的祖先朱元璋也是,只不过朱骏和他虽然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但是避避嫌总是要的。朱骏不愿意和这三人浪费口舌,直接摆出了两条路,一条是给你个金饭碗,兴高采烈的去做你的富家翁,另外一条就比较凶险了,韩信和千万含冤而死的事例就在眼前。 三个人仍然不说话,各自打着算盘,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震得殿内的瓷瓶颤颤,殿门的内侍吓得**尿流,连忙冲进殿来:“皇上,不好啦,谷内生了爆炸,好大一团火炸了出来,奴婢在殿外都能瞧见。” 朱骏不由得心下一惊,再也顾不得什么杯酒释兵权了,山谷可是海都最为重要的所在,不但里面有专门培育储备干部的书院,而且还是新军的训练基地,一切机密的机械研究也在山谷内进行,若是出了事,那可大大的不妙。 “快去打探,到底生了什么事!”朱骏连忙吩咐,小内侍忙不迭的叩头而去,殿内只留下茫然不知生了什么事的耿尚赵三人,和坐卧不宁背着后来回踱步的朱骏。 殿内一片沉寂,谁也没有说话,朱骏不断的掏出西洋怀表观看,这怀表是金玉打制的,式样精美小巧,乃是海都作坊仿制西洋钟表的山寨货,怀表作坊特制了一块金表,进献入宫。 朱骏倒是最喜欢这种玩意的,因此常把它带在身上。 过了一刻。一个人影莽撞地冲了进来。朱骏抬眸一看。殿前地几个大汉将军连忙将那人阻住。朱骏抬眸一看。这人不是那去打探地内侍。而是西洋顾问大臣阿姆斯。 阿姆斯地办公驻地就在山谷附近。朱骏连忙让几个大汉将军放阿姆斯进来。急切地问:“生了什么事?” 阿姆斯喘了几口粗气帝陛下。新式地火炮样品制出来了。遵照您地方案采用地是后膛填装。上帝啊。实验用地炮弹就有几十磅重。威力十分惊人。” 朱骏已是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摆驾。去山谷看看。让丘吉尔再试射一次。”朱骏望了耿精忠三人:“你们也随朕去吧。” 不待宫内地步辇仪仗备齐。朱骏让人拉来几十匹马。当先翻上去勒马扬蹄。便急匆匆地往宫外飞驰。耿精忠三人连忙上马跟上。几十个大汉将军也催着马追赶。只有一个阿姆斯却是不会骑马地。只好步行出宫。 方才远处传来地巨响让耿精忠三人轻松不已。他们见朱骏方才一脸地忧色。心里倒有些幸灾乐祸地感觉。看来海都城定是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如此地。到底是什么事让堂堂一国之君如此忧急呢?那声爆炸是怎么回事?三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削藩之事暂且告一段落了。其余地事走一步是一步吧。 进了山谷,朱骏迎面看到那个奉命打探的小太监骑马过来,眉开眼笑的朝着朱骏喊:“皇上,是 是喜事!” 朱骏勒住马缰,一脸的郁闷,这家伙也太磨蹭了,这个时候还需你说,对着那内侍喝道:“实验的场地在哪,你在前面带路。” 内侍连忙调转了马头,充当向导,引着朱骏等骑沿着驰道前行,山谷方圆有数十里,由于区域不同,各处都有驰道连接,错综复杂,耿精忠等人看了暗暗乍舌,想不到海都城还有一个这样的去处,瞧这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只有关口可以进入,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了。 等到了一片未开荒的空地,朱骏远远瞧见远处黑乎乎的许多人影,收缰勒马之后下得马来,小跑着往人群处跑,哪里还有天子雍容的样子。 “陛下,成功了,成功了,后膛火炮的威力十分惊人,而且装填方便,这是一件伟大的作品,陛下…往朱骏方向跑,二人相交在一起,相互挽着手臂,丘吉尔兴奋的泄着内心的喜悦,为了今天,丘吉尔浑身都是伤疤,断绝了所有的亲友联系,将半辈子的心血都倾注在这里,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看看去。”朱骏克制住心内的喜悦,卷起袖拉着丘吉尔的手臂,走到了这台黝黑的火炮前,这座火炮的外形设计是朱骏根据回忆一手敲定的,因而有一些近代火炮的雏形,炮管极长,口径倒并不算大,由撞针敲击火炮射,也就是说,将来大明的火炮再也不需要从炮口装填火药和铁球了,只需将特制的炮弹从后膛装进去,启动撞针便能射,不但威力提升了几倍乃至几十倍,也更加方便快捷,更不需要担心阴雨天气浸湿火药的影响,射程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几公里之外毙敌已不是梦想。 “皇上龙体为重,毕竟这是实验,还是请皇上在远处旁观吧。”一个监制的工部主事过来。 “说的也是。”朱骏可是很惜命的,实验嘛,站到边上确实危险,于是又拉着丘吉尔站到了百丈之外,几十个士兵开始扛着特制的炮弹填装入后膛,接着是校准,准备完毕之后一个军官已举起了令旗,猛的向下一挥。 一声,朱骏早有准备,可也被震的心肝直跳,仿佛大地在颤抖,耳边充斥了火炮的轰鸣,耿精忠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没有准备,被这一声巨大的震响吓的面如土色的匍伏在地上。 等朱骏抬起眼眸时,只看到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已腾起了硝烟,乱石尘土被炸的嘭嘭直跳,单这石子的威力就足够惊人了,供实验用的百来个散布的稻草人迅的燃为了灰烬,一堆整齐叠放的大石被炸的粉碎。 “威力这么大?”朱骏是第一次感受后膛火炮的威力,平时看到了土火炮,因此才觉得新式火炮的威力实在太过恐怖,耿精忠几人更是面如土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 “陛下,您看怎么样?”丘吉尔希翼的望着朱骏。 “很好,吩咐下去,立即在山谷内建立后膛火炮作坊,你来任总监制,需要什么和朕说。”朱骏拍着丘吉尔的肩,这一次他赚大了,丘吉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朕有了这些火炮,北定中原之日指日可待啊,哈哈!” 朱骏的话让身后的耿精忠三人冒了一身的冷汗,这火炮的威力厉害啊,没曾想大明竟能制出如此犀利的火炮出来,若是摆上几百上千门,这满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打头,恐怕骑兵还未靠近,就已经炸成了灰烬了。他们心里又不由得庆幸,还好如今投降了,否则大明若是用这种火炮连对付他们,还不要完蛋?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种火炮和炮弹的工艺十分精细,因此数百个大明的工匠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够制出几门出来,大明要想拥有几百上千门,没有十年的苦工是不成的。 朱骏就地下旨颁布了赏赐,除了表示继续大力支持丘吉尔之外,还将所有参与铸造火炮的工匠以及监督的工部官吏都打赏了一遍,在场实验的原本就有许多制炮的工匠,个个都是眉开眼笑,喜不自禁。 等到朱骏回过神来,想起还有两个藩王一个将军晾在一边,转过身去看耿精忠三人的时候,只见耿精忠和尚之信呼吸急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而赵福却踏前一步,跪下道:“皇上英明神武,三百年来无出其右者,末将愿交出贵州军政,自愿在海都颐养天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三章:火炮释兵权 哦?”朱骏明白了,方才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新式倒是疏忽了这三个藩王藩将,想来火炮的威力也被这三人看在眼里,如今犀利的火器恐怕这些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赵福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不听话的下场,要嘛在海都被大明方面羁押,就算是放他回贵州反抗,恐怕也害怕被这种火炮炸成稀巴烂,他刚从满清投叛而来,再要回去是不可能的,没有了退路,反倒不如封侯享乐实在一些,因此才愿意交出贵州的军政大权,以此来保全身家性命。 赵福确实是这样想的,起先朱骏提出封侯时他就怦然心动,虽然没有实权,却也能封荫妻子,子孙富贵,他毕竟和耿精忠尚之信不同,在满清时只是个子爵,官最大也不过是个提督,若不是平西王死了,他也不可能大权独揽贵州一省的军政,因此,在他看来,有个侯爵世袭倒也不错。 “皇上,末将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若是再掌管贵州的军政实在不合适,还请皇上另择贤明,末将宁愿在海都安享天命。”赵福的话音中带了一丝苦涩,毕竟一朝放权,虽能世袭侯爵,但是从前那种大权独揽的时代就要过去了:“只是贵州军中还有许多末将的老兄弟,他们与臣一样,原先都是明将,只因受了吴三桂的蛊惑,这才做出了侮辱门楣的事,请皇上大慈悲,饶恕他们以往的罪行,给他们一个安生立命的机会。” 朱骏连忙将赵福扶起:“这是自然的,悬崖勒马,为时未晚,朕不会刻意留难他们,你起来吧,贵州的高级军官都会有赏赐,人人都可以在海都做个富家翁,朕绝不会加害。” 赵福放心了一些,朱骏方才大剌剌的直接提出削藩,反倒让赵福相信朱骏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只要皇帝不变卦,就什么都好办了。 耿精忠尚之信两个人更加踟蹰起来,赵福突然给他们来这么一下让他们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压力,既然降了大明,再想回去已没有可能,更何况就算回去也难逃削藩的命运。若是不从,新始帝难免会对他们动手,不说他们现在就在海都,就算让他们回广州福建,恐怕在大明的火铙大炮之下也早晚会成为阶下囚,如今他们的眼前只有一条路----交出兵权。 朱骏笃定的瞥了一样耿精忠尚之信,如今三藩再也不是铁板一块,云贵旧将的屈服代表了三藩的联合被撕开了一道缺口,朱骏不怕他们不同意,就算不同意,也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皇上,微臣愿效仿赵福将军例,微臣世袭福建,凭的是祖上的荫庇,无德无能,实在惭愧的很,还请皇上另择他人,统调福建军政。”耿精忠匍伏跪下。 尚之信心如死灰的也连忙跪倒:“微臣愿交出广东军政。” 能够和平的削藩,正是朱骏喜闻乐见的事,毕竟这三人在三省的势力根深蒂固,就算朱骏将他们扣留在海都,他们的旧将也不会愿意明军入境干涉,届时难免还要再打一场。 “都起来吧。朕立即敕命工匠在海都为三位爱卿督造府邸。并让礼部特制丹书铁卷。你们好好安享富贵吧。”朱骏原想杯酒释兵权。如今倒是火炮助他释了兵权。实在是意想不到。 三人屈服之后。立即给藩地地旧属去信。明令藩镇放明军进入。进行整编。礼部也在最快地度择好了三司地人选。朱骏亲自下旨让李定国率军入贵州。沐剑铭率军入广东。李霄率军入福建。暂代三省军政。如今北方三省地总兵一人统辖两省地军事。朱骏生怕他们地兵力不够。又急令海都新招募训练地数千新兵北上。并且下令三藩所有旧将全部进行安置。中高级将领赏赐金银。但不能统兵。基层将领以及士兵可以抽调一批精壮适龄地运回海都进行新兵训练。之后再分别调配到三个军区。 安置费是一笔庞大地费用。毕竟三藩地旧兵足有十万人。朱骏最多留下三万精壮。其余地七万人统统都要裁撤。若是安置地不好。很容易出乱子。 好在商人们购买了国债。国库丰盈。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颁旨地钦差立即乘船前往琼州。再由琼州在北部湾登岸。统一调度削藩事宜。李定国。李霄。沐剑铭纷纷接到调令。除了一部分军队留守之外。迅带兵进入藩地。有了耿尚赵三人地信笺。再加上皇帝颁旨安置。藩地内群龙无。只能放任明军入境。把持各个重要关口要塞。一场削藩足足耗去了三个月地时间。不但明军要接手三藩旧部地防务。新到任地三司还要就地安置旧属。一些被挑选好地精壮全部由东洋水师营分批运往海都进行新兵训练。再拆散分别 军各营。 而在南昌地鳌拜则是迎来了京畿神机、前锋营、锐健营地大军。加上原先地骁骑营。鳌拜已坐享了满清最精锐地十三万精锐布防于江西、两江一线。再加上江南各府各道地绿营二十余万。四十万大军日夜操练。只等筹足了粮饷随时准备南下决战。 突然崛起的强敌让清廷不再是一盘散沙,不管是康熙或是鳌拜,他们的目光更多的关注到了海都,各种各样的情报传到南昌,鳌拜更是觉得大明的强大,再也不敢小觑南明,这几个月下来每日都在军营中督促练兵,训练克制明军火铳的战法,又催促朝廷仿制南明的新式火器运来。 正当鳌拜卧薪尝胆,准备一雪前耻的时候,北京却传来急报,由一队荷兰人与俄罗斯人组成的使团在京城觐见康熙之后,又转道南下,前来拜会鳌拜。 荷兰与俄罗斯的使团是在年初进京的,荷兰人在南洋遭受重创,知道要想再派出远征舰队夺取南洋已不可能,可是作为海洋霸主,若是就此认输,实在不甘心,荷兰人已经感觉到了欧洲各国的态度逐渐冷淡,许多原本摄于荷兰威势的国家蠢蠢欲动,荷兰的海洋地位让所有的国家都垂涎已久,海洋贸易和霸权所带来的财富是惊人的,足够让欧洲任何国家毫不犹豫的动一场撼动荷兰人的战争。 荷兰的议会为此吵闹不休,东印度公司在议会的代理人疯狂的叫嚣着战争,荷兰的利益受到了严重的削弱,但是荷兰人的力量并没有因为远征舰队的覆没而折损,东印度公司希望王国能够孤注一掷,为他们的利益与大明水师决战。荷兰执政官拒绝了这个意见,原因很简单,大明的水师再也不是从前的大明水师了,荷兰人远洋作战,随时都有覆没的危险,一旦荷兰在海战中再次失败,执政官相信,蠢蠢欲动的西班牙人,法兰西人,还有英格兰会毫不犹豫的对荷兰人痛下杀手,荷兰毕竟将主力舰队布置在欧洲,以防止突如其来的危险。 一个计划被提了出来,联合满清,削弱南明。这个提议曾经用过,爪哇总督曾派出一队使团,可是被愚昧的满清官府丢下海驱逐了。但是现在不一样,提出这个意见的议员敏锐的提出,愚昧的满清政府之所以驱逐使团,原因就在于根本不在乎南明的威胁,可是现在的形式不一样了,议员拿出了一张最新情报的草图,说明了南明动了对满清的战争,得出的结论是,荷兰需要满清,而满清同样需要荷兰。荷兰有犀利的火铙和巨大的战舰,而满清幅员广阔,拥有数千万的人口和几百个荷兰加起来都不能媲美的广褒领地,我们既然不能在海战中获利,为什么不能联合满清在陆战中获得我们所要的一切呢? 这是一个看似不需要多少成本的计划,议会很快通过了这个提案,一支代表团迅的成立起来,他们由地中海乘船进入黑海在乌克兰公国登陆,接着进入俄罗斯,经过为期半年的跋涉之后终于抵达了满清帝国的心脏----北京。 这一次他们受到了隆重的礼遇,傲慢的满人不再是将他们野蛮的驱逐,而是进行了接待,并且他们觐见了满清的康熙皇帝,整个使团足有上千人,不但有各种工匠,还有各种战术的专家,康熙对这些人极有兴趣,而荷兰人对康熙的大军也有着相同的兴趣,整个帝国有近百万的大军这是什么概念?如果这支大军能够经过系统的训练装备足够的武器的话,足够横扫欧洲征服全世界了。 使团与康熙一拍即合,荷兰人为大清提供足够的火铳技术,并且还可以让一批工匠进入满清的制造局铸造火器,两国共同分享战舰技术,只要满清帝国付出足够的白银,荷兰人的工匠会在天津帮助满清的水师建造一批战舰,而且荷兰人愿意将南洋的情报与满清共享,荷兰人的回报是在南明覆灭之后,继续继承南洋的产业。 “执政官阁下:我们的使团抵达了北京,这个帝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强大,他们迷恋陆地的权利,而我们更愿意支配海洋的利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冲突,这是同盟的基础,一个强大的陆地王国和一个强大的海洋王国的联合,我非常荣幸的告诉您,我看到了,它行的通!”荷兰特使科特勒写到了这里,放下了鹅毛笔,在写完这封信之后,他将留下大批的工匠在这里为满清铸造火器,而他将带着十几个人的使团前往帝国的南部,去拜会一个掌握着一支数十万人组成的级军团的将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四章:抢夺 比荷兰人来说,俄罗斯的使团规模就显得小了很多荷兰出使北京的命令,也兴致勃勃的派出了自己的使团,他们想要的与荷兰人恰恰相反,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奉行扩张政策的俄罗斯王公急需开辟一条新的领地,在西方,它们削弱了乌克兰和波兰,俄罗斯吞并了第伯河以东的所有波兰领土,但是很快,俄罗斯就收到了包括奥地利、西班牙、撒丁、法兰西、瑞典等强国的警告,如果俄罗斯的士兵渡过第伯河,俄罗斯将会为此付出代价。 迪奥多三世沙皇选择了退缩,在众多的王国干涉下,俄罗斯被束缚在第伯和以东的空间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东进,可是王公们需要领地和农奴,沙皇陛下也需要大量的土地以扩充疆域和影响,自挣脱蒙古人的统治之后,莫斯科公国就像一台老朽的战争机器,不断的奉行最为疯狂的扩张战略,任何沙皇,如果你不能给这个帝国增加一块土地,就会被视为羞辱,并且伴随一生。 从西线腾出手来的俄罗斯王公不愿意再虚度光阴下去,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在他们的南部,一个帝国刚刚崛起,在满人入关争夺天下的战斗中,俄罗斯人迅的侵占了位于贝加尔湖以东,石勒喀河支流尼布楚河口附近的一块土地,按照他们的传统,他们迅的尼布楚、雅克萨两个据点。接下来的十几年,俄罗斯似乎消停了很多,直到荷兰使团的到来。 沙皇迪奥多三世从荷兰使团的口中得知了满清帝国所面临的西南疆域威胁,立即兴奋起来,这又是一次大展神威的好机会,迪奥多三世立即派出了一支代表团随荷兰使团一起前往北京,他们需要情报,需要准备的信息,一旦有一丁点机会,沙皇迪奥多打算毫不犹豫的动一场开疆扩土的战争。 沙皇的使团成员十分低调,他们只是留心的跟在荷兰人身后,不断的观察着帝国的所有情报,以此来判断俄罗斯是否有能力动一场战争。 一个月后,荷兰人与俄罗斯人过了长江,抵达了南昌,在这里,他们看到城内城外都是士兵,周围百里错落着无数的营盘,营盘内一阵阵的喊杀声,极为壮观。 到了南昌城门,几个门丁通报之后,立即便有一名官员出来迎接,一列清兵将他们拥簇到南昌府衙,鳌拜大马金刀的坐在上的梨木太师椅上,请几个碧眼的使者们一一坐下,戈什哈为他们奉上了茶盏,早在几日之前,鳌拜就已经接到了密旨,坦言荷兰人对于满清的好处,让他尽尽宾主之仪,自从败退之后,鳌拜收敛了不少,若是以往,哪还会管那个皇帝小儿。 “将军阁下,您的军队真的威武雄壮。”荷兰特使科特勒出人意料的说出了一句熟练的汉话,并且朝着鳌拜点头致意。 鳌拜的脸抽搐了两下,接待客人这种事他实在不知如何应对,最后点了点头,单刀直入的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听说荷兰国曾在南洋与南明开过仗?” 科特勒略显尴尬的点点头,这个将军实在太没有礼貌了,这件事就如所有荷兰人心中的一块恶瘤,而鳌拜却偏偏要大剌剌的过去捅一下:“是的,将军阁下,大明水师的实力非常强大,这还不是重点,根据我们的经验,大明真正令人畏惧的原因是它的膨胀度,五年前,除了西班牙人之外,南洋没有任何一艘战舰能够和荷兰战舰媲美,我们甚至没有在南洋听说过大明的存在,可是五年之后…|笑着摇摇头:“将军,您恐怕也受到了大明的威胁,这才是他们真正可怕的地方。” 鳌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地感受比荷兰人更要强烈。五年前。就算是在两年之前。北京城里仍然歌舞升平。一副太平盛世地景象。可是越到后来。南疆地威胁日益加剧。直到半年前。鳌拜才感觉到了大明地强大。 “将军阁下。我已经和贵国地皇帝陛下谈好了。荷兰人将帮助大清国建造火铳和战舰。并且协助你们培训出一支新式地神机营。以此来应对大明地威胁。我们是不可分割地盟友。这一次我们来是想了解明军最新式地火枪地。将军。您这里有缴获地大明火枪吗?” 大明地连火铳曾让清军吃了大苦头。鳌拜一直也在对缴获地连火铙让工匠们研究。只是连火铳地制工十分精细。工匠们试制了几个样品。 形一点没错。可是真正试射时。效果却不尽如意。单)t道经历过多少次。遇到没炸膛地。也因为膛线问题而导致射程以及校准等方面不理想。 “有地。贵国能仿制地出来?”鳌拜脸上充满了希翼。在他看来。大明之所以能够一胜再胜。凭地就是犀利地火器。若是大清地神机营也能掌握。那么荡平南明只是时间地问题。 科特勒骄傲地回答道:“只要有样品。荷兰地工匠一定能够仿制出来。荷兰有着最精湛地工匠。” 鳌拜点了点头,吩咐一旁侍立的戈什哈去取连火铳来,戈什哈打了个千,快步而去。鳌拜道:“诸位且在此稍后,本中堂已令人去取。” 科特勒点了点头,坐在他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俄罗斯特使心里打起了嘀咕,他的汉话并不好,却还是听懂了鳌拜与科特勒的对话,当二人说到连火铳时,俄罗斯特使的绿眸一亮,经过这几天来的考察,他对大清国的实力仍然颇有忌惮,知道几年内对满清动兵无望,可是就这样空手回去,实在不甘心的很,于是陪着荷兰特使到了南昌,如今听说有连的高射火枪,立即来了兴趣,恨不能立即带一份回去仿制。 片刻功夫,取连火铳的戈什哈捧着一个长匣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鳌拜身前的长案上,鳌拜做了个请的姿势,打开了长匣,托出一柄火铙出来。科特勒立即离座走到案前握过来观摩一番,赞道:“很精湛的工艺,所用的钢料也非常好。” 鳌拜问:“贵国的工匠能否仿制?” “将军阁下,请相信您的盟友。”科特勒自信的点点头,双手揉擦着枪柄啧啧臣赞,这个时候,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俄罗斯特使的身子,一双绿眸贪婪的望着火铳呆不已,科特勒连忙将火铳放回了长匣,又将长匣捧给了身后的随员,在欧洲,这项技术绝对能够让荷兰人在一段时间内保持领先的地位,他宁愿将这项技术在东方泛滥,也不愿意与欧洲人分一杯羹,更何况是一直野心勃勃的俄罗斯人。 俄罗斯尴尬的说了一串俄语,心有不甘的退后了几步。 交谈了几句之后,科特勒起身告辞而出,俄罗斯特使连急匆匆的跟了出去,他们被安排在一座客栈里歇脚,这座客栈已被清军征用了。 回到客栈之后,科特勒的第一件事就是布置了自己住处的护卫,几名忠心耿耿的荷兰士兵提着火铳在门口日夜巡逻,科特勒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俄罗斯特使的神情十分古怪,这让他感到不安,虽然这里是大清将军的领地,客栈外还有几十个清兵来回巡逻,可是科特勒仍然不放心,这项连火铳的技术太重要了,决不能落在俄罗斯人的手里。 在客栈的一层,俄罗斯特使在他的卧室内与一名军官密谋,他的眼眸中充满了贪婪,单听连火铳这个武器的名字就足以让俄罗斯特使心动不已,火枪之所以还不能克制骑兵,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射程太低,射太慢,当骑兵的战刀挥舞过来时,恐怕火枪兵最多只能放射一枪便失去了作用,如果俄罗斯得到连火铳的技术,那么波兰的骑兵将会成为历史,瑞典的火枪方阵也将受到俄罗斯无情的压制,除去了这两个大敌,沙皇陛下可以肆无忌惮的挥动着马鞭踏过第聂伯河西岸,夺取黑海的出海口。 “上尉,这是一项光荣而又神圣的使命,我保证,只要你能够完成它,回国之后,你将会成为一名拥有几十倾肥沃土地的伯爵,好吧,现在就开始去做准备。”俄罗斯特使红光满面的用指节磕着桌面,他的计划是趁机夺取连火铳的样品,然后迅的逃离南昌,接着再乘船逃离回国。 这个行动十分冒险,因为他们的外貌与东方人相差十分明显,当清军意识到荷兰使团的样品被夺之后,很快就会做出反应,但是特使认为这是值得的,如果成功,他的报酬十分丰厚。 “是的,阁下。”上尉的眼眸红了起来,接着转身离开。 俄罗斯特使在上尉离开之后,站起来在这座东方式的卧房里来回踱步起来,他毕竟在这里等着上尉的消息,并且及时的逃离,在几分钟之后,一名随员敲门进来,给特使递上了一套清人的瓜皮帽和长衫。(,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四章:大清版连发火铳 晚的南昌城漆黑的可怕,唯一的亮光就是滕王阁所照昏昏烛光,鳌拜抵达南昌城时就已经下达了宵禁的命令,天黑之后,除了巡逻的士兵之外,任何人都不许上街,更不许点燃灯火,否则一律格杀,圆月高照,长街上军靴马刺的巡逻兵的身影被拖的老长。 孤零零的客栈里,几十个清兵懒洋洋的抱着长矛倚在墙上打盹,天就要亮了,黎明前的夜色更显得黑暗,骤然,客栈的后院的马厩处燃气了一团火光,守夜的店小二当先在店内惊叫了起来,惊醒了客栈门前的十几个巡守,清兵们睡意全无,各自提着大刀长矛冲入了客栈,朝着后院跑去,接着客栈内响起了几声砰砰的火枪声,周围巡夜的士兵越来越多的跑了进来,荷兰大使用汉话在喊:“有人抢走了火枪,有人抢走了火枪… 负责看守客栈的把总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火灾,一边呼喝着人去救火,一边下令封锁客栈,可是已经晚了,就在这个时候,客栈的后门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十几个穿着清兵装束的人踏马飞驰,沿着长街,迅的向城门疾奔。 西城的城门刚刚打开,几个负责城门的清兵还在揉搓惺忪的眼睛,远处一队骑士已疯狂的向城门处疾奔而来,城门领大吃一惊,连忙张眼眺望,天黑蒙蒙的看不甚清,但是城门领还是看到了骑士身上清兵的褂衣,他咧嘴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城门两边抽刀戒备的士卒们放轻松一些:“是自己人,恐怕是有什么紧急的公干。” 守城的士卒笑嘻嘻的收回武器,是啊,这城里城外几十万的大军在此驻扎,哪还会有什么敌人。 当十几名骑士飞马越过门洞时,城门领冲着骑士大叫道:“兄弟们急匆匆的去做什么?悠着点,小心跌下马来。” 骑士们急的冲出了城门,城门两侧的门丁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清亮的马蹄,城门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今日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多人出城。 第二队出城的清兵更加多了,足有一百多人,个个都骑着马,飞快的越过门洞,后队有一个把总和几名清兵勒住了马,扬鞭向城门领问:“方才有没有人出城?” 城门领连忙打千道:“大人,有的,是十几个行色匆匆的骑士。” 把总怒喝道:“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城门领一脸委屈的道:“卑职…城门的,方才那一队人也是清兵的装束,他拿什么去拦。 不待城门领解释。马鞭已经抽到了他地面门。脸颊上印出一道深红地血迹。把总收回鞭子。他也是心急如焚啊。他是奉令保护使团安全地。如今客栈内起了火。几个荷兰使团地随员被杀。俄罗斯使团地人统统不见了踪影。就连那把缴获来地连火铳也消失不见。不用问。这定然是给俄罗斯人盗了。接着畏罪潜逃。若是他不能将这伙俄罗斯人追回来。以鳌拜地性子。他还有命在吗? “老子告诉你。你方才放跑地就是盗窃宝物。谋杀了几个中堂大人贵宾地钦犯。你若是想要活命。就去通报各营。让他们出城追击。慢了一步。便是死无葬生之地。”把总临死还要拉个垫背地。**了马飞地又出城去了。 城门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掉脑袋地事啊。他来不及骂骂咧咧。连忙吩咐几个士兵继续守城。急匆匆到各营报信去了。 一时间。城内城外鸡飞狗跳。数以千计地骑士勒马出城。封锁城内要道和码头。这一件恶**件只能用耸人听闻四字来形容。堂堂国使。为了一柄火铳样品居然恶意突袭其他使者。连夜奔逃。南昌府乃至江西省各府各道地官员都不禁为之侧目。驱使府役严加盘查。以俄罗斯使团走脱。 鳌拜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怒不可遏。连斩了几个看守地兵丁。每日坐堂垂询缉拿之事。要知道。清军连连败退。那只连火铳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地。大清国仅存地一件样品。好不容易荷兰人拍着胸脯保证能仿制出来给了鳌拜一丁点曙光。却生了这样地事。有辱国体不说。还失去了仿制地大好时机。 鳌拜抽空去探视了荷兰使团代表科特勒。科特勒地手臂被铅子击中。好在没有伤到筋骨。让随行地医生给他做了简单地包扎。对于火铳被夺一案。科特勒地担忧比鳌拜更甚。连火铳地技术意味着一场军事地变革。若是落到了俄罗斯人手里。其危害不言自明。就在鳌拜与科特勒长吁短叹地时候。消息终于传了过来。俄罗斯使团捉到了。 原来俄罗斯人逃窜出城之后,摆脱了身后 ,可是很快又遇到了麻烦,他们很快现了东方人口在俄罗斯空旷的原野上,要想躲藏是十分容易的事,可是在这里几乎到处都是村庄集市,哪里都是人流车马,而且官府管理的极严,走不了几十里便设了关隘,必须出示凭引才能通过,俄罗斯人无奈,只好悄悄的拐回南昌城附近潜伏下来,等风头稍微过了一些,便急匆匆的溜到赣江边租一艘船逃亡,恰在这个时候遇见到了搜查的清兵,清兵见他们高鼻碧眼,立即便将他们锁拿。 得到了消息,鳌拜与科特勒一下子放下了心,收缴回了连火铳,便是开堂审理这一伙俄罗斯强盗了,若换作别人,最多也只不过把这些使者痛打一顿驱逐出境而已,可是鳌拜却不同,他的杀意又连绵不绝的涌了上来,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鳌拜岂会放过他们? 闹哄哄的署理过后,十几个俄罗斯随员一律要斩,这还不算,鳌拜将俄罗斯国使痛打了一顿,让人割下了他的耳鼻,警告俄罗斯国使滚回去,再也不许入大清国的国境一步。 俄罗斯特使被折磨的半死半活,给人用马车送回俄罗斯不提,只是鳌拜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后,一队哥萨克骑兵将会在这名特使的带领下入侵蒙古。 样品失而复得,科特勒更是将他奉若珍宝,连忙让随行的几个工匠一起拆卸研究,并且画下了仿制的图纸,准备回北京之后着手仿制。 北京城里流传着各种南明的先进火器,都道是大明仗着武器犀利接连胜利,这样的说法流传的十分广,一些满人更是津津乐道,大谈明军火器如何如何的犀利,仿佛火器一出,天地便会为之变色似的,其实这种说法正符合了满人的自尊,当年满人入关时可谓是气吞山河,无人能敌,可是如今却给原先的对手打的满地找牙,若不是因为火器的原因,那满人真的要找块豆腐去撞死算了,因此,满人们每当提及火器时都是一脸的称羡,可是一旦论及明军时又是一脸的鄙视,这些南蛮子不就是仗着火器犀利吗?这算什么,有种和咱们比比弓马。 康熙在这种舆论的左右下,亦感觉到火器的无穷好处,正巧荷兰使团抵达,让康熙见识到了荷兰人精湛的工匠技巧,一拍即合之下,年仅十四岁的康熙立即产生了新政的念头,正好这时孝庄太后的病终于好了,康熙的心情转好,招来了索尼等重臣议事,对于康熙所谓的新政,朝臣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大多是不以为然,这并非是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新政的好处,而是认为这个小皇帝年纪太小,所谓的新政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产物罢了,索尼等人并未过于支持,也未反对,康熙却兴致盎然起来,连忙下旨,在江南,天津,关外等处修建制造局,委派制造局的官员,又下开海,建立船坞制造战舰,由于有了荷兰工匠,这些事办起来十分利索,一两个月功夫制造局和船坞便投入了使用。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名叫戴梓的人浮出了水面,经由康亲王的介绍,献上了他的新式火器----连珠铳。 戴梓,浙江钱塘人。曾居扬州,、戴梓博学多能,通晓天文、历法、河渠、诗画、史籍等,是著名的机械、兵器制造家。他出生在官吏之家,自幼聪颖不凡。在父亲的影响下,少年时的戴梓喜欢上了机械制造,曾自己制造出多种火器,其中的一种能击中百步以外的目标。最为恐怖的是,在他的研制之下,世界上第一柄机关枪研制了出来,连珠铙”又称“连珠火铳”,它的形状很像琵琶,能够连续射击二十八子弹。这种武器的设计十分巧妙,不仅解决了旧式火铳用火绳点火,容易遭受风雨潮湿影响的难题,同时也吸收了西方洋火器能够连续射击的优点,使用极为方便,比欧洲人明使用机关枪早二百多年,戴梓研制出连火铳之后,立即献于当时的康亲王,康亲王原先也并不在意这个稀罕物,直到京城的火器传言愈演愈烈时,这才醒悟到连火铳的作用,于是连夜进宫,禀明皇上将连火铳献于康熙。 小康熙兴致勃勃的将戴梓版连火铳命人试射,效果果然极好,甚至比之南明的连火铳还有过之,其射非常快,比之大明版的连火铙还要快上几倍,只是威力稍有减弱,只要装填好铅子,便能连绵不绝的出二十八铅子。若是按历史的走向,戴梓应当被康熙配去辽东戍边的,可是南明的崛起让戴梓有了用武之地,也让小康熙沉迷于火器之中,康熙连忙宣旨,让戴梓觐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五章:征服满洲,必先征服日本 熙皇帝亲自敕命觐见,远在扬州的戴梓不由得怦然心t>香世家,父亲曾任过满清的八品小官,清军入关南下已有了十几二十年,在这个时期成长起来的戴梓并没有对满人的切肤之痛,所读的圣贤书中也是认为大清是华夏正统的,他屡次科举不中,正准备倚仗着父亲的关系在绿营中谋得一个职位,这个时候朝廷的旨意刚刚下来,戴梓先是愕然,随后便是大喜,听宣旨钦差的口气,皇上是想让他去研制火铳的了,制作火铳原本就是他的兴趣,朝廷若是能封官许愿,让他安下心来研制,实在是再好不过。 拜别了双亲之后,戴梓在钦差的催促下正式启程,由于皇上急着见他,这一路都是骑着快马北上的,每过一个驿站便换马一匹,半月的功夫,便进抵直隶,这时朝廷又有了旨意,敕封戴梓为五品工部督造,戴梓大喜过望,接过了皇上亲自颁布的印绶官服,深感皇恩浩荡,他所不知道的是,若是换在另一个时空,一个同样的戴梓被这个浩荡皇恩的小皇帝直接\配去了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今日的他之所以有这个际遇,正因为他还有可用之处而已。 戴梓抵京之后立即穿上了朝服顶戴,由人领着入宫觐见,在太和殿里,戴梓终于见到了皇上。 康熙相较于从前显得成熟了不少,稚嫩的面孔透了些不怒自威的威严,他抚案远望了一眼拜伏于地的戴梓,想不到戴梓竟如此年轻。 “你就是戴梓?朕看过你的连珠铳,很好,是个人才。”康熙慢悠悠的品着香茗,语气缓慢的道。 戴梓不敢抬头,更不敢站起,匍匐道:“皇上错爱,微臣如何敢当。” 康熙点了点头,显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你倒是懂得谦虚,很好。”或许是鳌拜在康熙面前过于狂傲的缘故,康熙对于恭谨的人反而另眼相看,问道:“锻制火铳虽是奇淫技巧,却也是一门奇技,朕看了你的连珠铳,比之逆明的连\火铳还要精细,实在是叹为观止,朕要借重你,让你为我大清造出神兵利器。” 戴梓忙道:“微臣领旨,定不负皇上所望。” 康熙又问他:“戴爱卿,如今前明余孽贻害西南六省,朕急需一批连珠铙\往江南以助军事,爱卿可有什么办法赶制一批出来。” 一说起锻制的事,戴梓立即来了劲珠铳锻造不易,不单需要上好的钢材,还需大批熟练的工匠,这一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但前线吃紧,微臣只有呕心沥血,争取在三月之内赶制三千支出来,但皇上需给微臣备齐好材料和足够的人手,巧妇都患无米,更何况是微臣乎?” 康熙不由得皱了皱眉,三个月才赶制三千支,实在不尽他的心意,可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除了戴梓之外谁也制不出连珠铳来,也只好勉强如此了,好在另一边荷兰人的工匠也开始了锻造,三个月之后,三千连珠铙和数千新式前膛枪便能送往江西,调由鳌拜先用着,而且荷兰人的火炮锻造的工艺十分精湛,再加上天津等地的船坞已经开始修建战舰,一年之内,新军和水师就能形成一定的规模,届时水陆并进,看南明能坚持到几时。 康熙恍了恍神。又将目光放在了戴梓身上:“朕听说你对造船也有兴趣。朕在天津开设了七座船厂。在关外等地也开办了几个。荷兰人地船工确实精湛。那些荷兰夷人不知我天朝地大物博。朕开设十几个船坞造船。荷兰夷人竟目瞪口呆。他们国中地不过千里。民不过百万。一国上下竟只有两个船厂。如今到了天朝。才知道天高地阔。哈哈。朕已下旨让各船坞加造舰。所需地材料朕绝不拖延。一年之后。便能夺回琼州等岛了。”康熙语气充满了傲气。这也难怪。荷兰国小力弱。都能造出那么多地巨舰出来。康熙自持坐拥江山万里。又有熟练地荷兰工匠。只要倾尽全力。一年造出几支舰队出来都没有问题。满人一贯以为明军之所以得胜是因为南明地火器犀利。如今康熙有了连珠铳。又有了荷兰工匠地协助。自然以为南明不足为患了。 戴梓见康熙重视火器。感叹自己自小不爱读书。素喜机械实在是运气。如今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心里也是踌躇满志上圣明。微臣对造船倒也有些想法。其实战船式样繁多。各有千秋。因此。海战中真正主导地不是战舰。而是犀利地火炮。西洋战舰之所以称雄一时。所凭借地正是战舰所能搭载地火炮极多。” 康熙深以 点头称是。戴梓果然是个人才。于是道:“朕让你在t3是要你总督制造局和船坞地事。你用心地办差。” “臣领旨谢恩。”戴梓拜伏于地。康熙抚了抚镶金桃木椅地柄手。一旁地太监立即明白皇上道乏了。忙扯着嗓子喊:“起驾。回养心殿!” 戴梓告辞而出不提。 在海都,朱骏这半月以来一直都成日的往山谷里跑,想看看新式火炮的锻造进度,丘吉尔对于这个热心的皇帝却皱起了眉,隐忍了几天终于无畏的下达了逐客令,原因无它,朱骏的每一次出现都会让山谷内的秘密工厂的工匠们浑身不自在,丘吉尔和工匠们无法正常的投入工作。 朱骏在丘吉尔面前碰了钉子,倒并不以为意,笑哈哈的走了,宫里的奏折已经堆积如山,这些奏折都是内阁署理过的,写好了意见,朱骏所要做的只是批红奏准便成了,几日功夫,总算清理干净。 一份外藩所拟的奏折吸引了朱骏的注意,是日本国的国书,德川幕府请求大明容纳一批日本人进入大明书院求学。 按理说,藩国派往留学人员抵达大明是天经地义的事,内阁在下面的批准也是同意的,可朱骏却觉得别扭的很,日本国这一年来的贸易完全由大明的海商掌握,由于该国金矿银矿奇多,那些海商们每年便从日本国赚取上百万两白银的贸易顺差,日本人对大明也甚是恭谨,甚至于对大明前往日本贸易的商人也给了许多的优惠,一些大商人可以随意出入德川幕府,就算犯罪,幕府也会尽量给予方便,这使得日本在大明民间的声望十分好,有邸报甚至为日本国出头,大明的外藩十有**的都得了‘永征伐之国’的名号,为什么日本没有? 朱骏对于这种声音只能摇头苦笑,心里却对日本人的厉害之处大为钦佩,也更加有了防备,对于这份国书,朱骏最后还是用红笔御批了个准字,既然要来,那就光明正大的来吧,否则不知又会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学习呢,至于日本国事,朱骏还得小心在意,这个民族在你强大时十分恭顺,可是一旦你虚弱时,往往会第一个跳出来致你于死地。 “留学生?”朱骏突然想到了什么,日本国既然派了留学生过来,自己为什么不能施展一些手段呢?德川幕府已到了末期,各大名觊觎江户已久,这个时候正是让这个岛国陷于内乱的大好时机,只要控制得当,让它乱个十几年都没有问题,届时大明再以天朝上国的身份出面调停,名为劝架,实为削弱,一定要让他一百年内翻不起身。 朱骏主意已定,心情大悦,忙唤身边的内侍道:杨学士请来。” 内侍应了旨,匆匆而去。现如今的局势十分明朗,大明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消化三藩的土地和士兵,这一切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满清也急需积蓄力量,准备好最后决战,因此北方的战事反而一下子消停了下来,除非有某个导火线被引燃,双方谁也不希望主动出击。因此,朱骏现在所要做的不单是操练新兵和开\北方六省,更重要的是寻找到一个突破满清江南防线的契机,而这个地点正是日本。 日本扼守太平洋以东,东面便是东南沿海腹地,最为关键的是,在它的北面,正是朝鲜半岛。 朱骏方才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句日本人的狂言:“欲先征服支那,必先征满洲,欲先政府满洲,必须征服朝鲜。” 这岂不是就是一条绝好的进攻路线,如今长江一线重兵云集,满清主力处处布防,四十万大军横在了南明的正面,除非与满清决一死战,否则很难在这一条防线打开口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另辟新路,而这个办法出自日本,被朱骏改为:“欲先光复天下,必先征服满洲,欲先征服满洲,必须征服朝鲜,欲先征服朝鲜,必先征服日本。” 满清的京畿主力全部布防长江一线,而关外老巢的大军却卫戍京畿,也就是说,在辽东,满洲的防守十分赢弱,只要能够在那里撕开一个口子,满清必然会不顾一切的直扑龙兴之地,到时朱骏再派一支水师游戈于天津海域,清军的京畿也将受到严重的威胁,辽东乃是满人的老巢,是绝不容许丢失的,京畿更是重中之重,因此,鳌拜所携带的四十万主力只能后撤,丢车保将,整个长江一线自然成了南明的囊中之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六章:晋升 个时辰之后,杨嗣德拖着疲惫入殿给朱骏请安,沐公]t云南,协调了云南各族之间的关系,没有几个月是回不来的,周慕白如今专管开\区的事,原本还会插手一些内阁的事务,可是如今云南,四川,桂州,两广,福建,都要建设开慕白已启程巡视北方六省,监督各省的开\区筹建事宜。喜欢该书,请到秀阅读最新章节·此,整个内阁每日数百份奏折的担子就全落在了杨嗣德身上,呕心泣血,仍觉得人手不够。 “杨卿,近来你的气色又差了许多,朕前几日赐的药吃了吗?”朱骏看到这个两年前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精神焕\的重臣,现如今已是满脸蜡黄,老态龙钟了,不由得生出怜悯,招手让内侍搬椅子来,请杨嗣德坐下。 “都吃过了,近来精神好了不少。”杨嗣德言不由衷的回应。 朱骏却是不信,几日不见,哪看到精神好了,于是道:“不若这样,朕准杨卿休假几日,好好在家歇养,这几日朕来署理折子,什么时候面色红润了,再到内阁来报到,前几日安南国进献的几味药材朕府库里还有,待会朕便让人送到你府上去。” “不必,不必,谢皇上垂爱,微臣这些年在内阁惯了,无所事事反而不习惯,况且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近年来皇上开疆扩土,大明府郡日渐增多,因此事也多了,皇上不妨增设几个大学士,这样一来,臣也可偷得一些空闲。” 朱骏晒笑道:“朕倒是有这个意思,只可惜人才难得,一时半会哪有这么多如意的人。” 杨嗣德淡笑道:“皇上开科考吏,原本是不错的,可是这样一来,所有读书人都必须先从小吏做起,等他们登朝为官时已是几十年后的事了,反倒让内阁和各部缺少了干臣,微臣倒有个想法。” “皇上不若再开一科,所有吏目官员都要参加,以此来选拔优秀\直接入朝为官,这样一来,皇上再在这一批人中选择几个可用之才,入选内阁调用,做的好,便授予学士职衔,做的不好各部。” 朱骏拍腿道:“这一科便叫晋升科个好办法,爱卿这几日就去张罗,朕要亲自拔耀,为你选出几个助手出来。” 杨嗣德点了点头上急召微臣前来,是否还有别的事要交代?” 朱骏这才想起了这一茬,拍额道:“朕差点忘了,朕召你来是与你商议开辟一道新的战场,来啊,快去取地图来。” 杨嗣德忙道:“皇上。微臣不懂军事地。” “这不是军事。过来。”朱骏摊开地图。眯着眼手指轻轻敲打在辽东地位置上:“满清地根基就在这里。”朱骏放大了声音:“白山黑水。千里辽东。一旦我军能进抵辽东。那么整个清廷将震动不已。清军地所有主力都将出关保卫辽东。” 朱骏又指了指江西两江一线:“如今清军精锐尽在这里。统兵\鳌拜身经百战。朕愿以为他是个鲁莽之人。不曾想他果断退出湖南。移防江西。单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并非刚猛无谋之辈。因此。明军要想突破北上。或是向东进取江南。就必须要把鳌拜和四十万清军调开。攻击辽东就是最好地方法。清廷宁愿失去江南。也绝不会舍弃辽东地。” 杨嗣德点头。声东击西。陈兵朝鲜边境威胁辽东。使得清军主力北上布防。江南地防线就会出现疏漏。六省地明军便有了机会。 “皇上。此计虽妙。奈何朝鲜离海都何止万里之遥。恐怕… 朱骏呵呵一笑。将指尖落在了日本地方向:“这有何难。日本国温顺服帖。朕便以日本为跳板。进军朝鲜。只要朝鲜依附。东洋水师来回纵横于北海。虎视眈眈于辽东。不怕鳌拜不舍南保北。” “朕决定了,过些日子就同两洋水师共同巡洋东海之滨,以成此事。” “皇上,您要去日本国?”杨嗣德呆了呆,劝道:“这些事让刘二刘国轩两个总兵去办便成了,何必要皇上亲自去,皇上万金之体,不可犯险哪。” 朱骏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为君\怎能整日呆在宫里呢,总是要出去走走的,见识见识天高海阔也是好的,朕又不是瓷瓶,难道连一点磕磕碰碰都经受不住吗?”朱骏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些事不劳你操心,朕趁着这个空档正好举行一场晋升科考,为你选拔出几个助手出来,朕留你坐镇海都才能放心出海,你明白吗?” “微臣绝不辜负皇上所望。”杨嗣德大是感动。 内阁的旨意出来了,晋升科考立即举行,所有吏目官员都可参加,前三名\可入内阁参赞,但不授职衔,合格\可按官阶成绩晋升,也是先授参赞,一年之后,若是没有过错便可转正。一时间,那些考中吏目的小吏们个个摩拳擦掌,只等着一试身手。 考场设在海都阳明,程朱,东林三大书院,三日后,自备了纸笔的小吏们纷纷进入考场,书院之外,是列成长蛇的明军卫戍,书院内则是六部的官员联合督考,考卷的题目由皇上亲自设定,只考策论和实学,考期为一日,申时之后,便由考官匿名收卷,先交由六部择选合格,再呈送吏部在合格的考卷中找出几十份优秀\呈送到朱骏手里,朱骏再从几十份优秀考卷中找出前三名。 大明的文官体制已完善成熟,如今在朱骏的改革之下渐渐的过度到了公务员制度,科举考中\不再为官,而是先为吏,吏就是后世的公务员,这些人做的好了,才能从中选拔。这样一来,原先大字不识一筐的小吏全部换上了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对于管理国家系统的运作便有了很大的助益。 这一次晋升科考朱骏打算用来作为先例的,以后每三年都要举行一次,因此办的及其隆重,与科举一般,也是要放榜的,一直到了申时,考官们开始收卷,考生们有踌躇满志的,有摇头叹气的一一走出,而匿封的考卷迅的送入了六部的看卷官那里挑选。 几日之后,几十份考卷便落到了朱骏的御案上,朱骏粗略的看了看,对其中一名叫王承志的策论大是欣赏,朱骏的策论题十分宽泛,名字便叫《国富论》,甭管你说什么富,只要阐述自己的观点提出好的建议便算合格,而这名王承志开篇就十分吸引‘国无士不立,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士农工商无本末之别,一律平等。’ 文章的后面便是围绕这个主题展开,阐述国家没有士人便不成国,没有统治阶级便失去了约束。没有农业国家就不能稳定,历朝历代的起义都是由于国家无粮可用,农民无粮可吃。没有工业国家就不能强大,没有商业国家就不能富强,既然如此,国家就不应该刻意切割士农工商划分等级,应当同等对待。 既要国富,\先要有士人依附,对国家进行有效的管理,其次便是开拓农业,使人人有饭吃,在这个基础上再\展工业,使人人得到更多的工业产品和壮大军事,以防止外敌入侵,接着便是开拓商业,使银钱流通等等。 这个答案与朱骏的立国思想十分相似,因此朱骏多看了几遍,不由得将考卷放在案上摇头苦笑,不用说,这人必定是心学的了,这几十份试卷中,心学就占了三分之二,过不了几年,整个朝廷早晚会被心学独霸,说到底,真正能做事的也只有心学了,其余的程朱和东林去做做舆论骂骂朝廷的施政倒有些用,空谈天下才是他们的用武之地,如今海都的局面很有趣,心学一派占领了各个要害部门,可是在民间,却是程朱与东林声望最好,许多人说到心学时总是摇摇头,原因无它,心学的人在做事,做事就得被人骂,而程朱与东林则是在骂人,你这里这里没有做好,你那里那里有问题,再套上一副为民请命的光环,简直个个都成了先贤圣哲了,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做事的总是要挨骂,不做事的总是最高尚的。 朱骏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王承志实学的试卷,实学是朱骏亲自颁布的一项考试,不管任何官吏,参加考试必须写上自己熟知的技能,并写上自己的心得,这样一来,各有所长的合格\便能因人授予职位,懂河工的去开河,懂机械的去开\区衙门,懂计算的去户部。王承志的实学考卷十分有意思,上面只寥寥写了几个字----所涉颇多,不能一一枚举,还请见谅。 “哈哈……”朱骏笑了出来,这人原来是一个狂生惜了,朱骏对狂生的印象并不太好,不由得又摇摇了头,将王承志的试卷夹回了卷筒里,打算给他个合格也就算了,接着又沉吟了片刻,又取出了王承志的试卷,招来了内侍道:“去吏部看看,是否有个叫王承志的档案,把他的功考卷调来给朕看看。” 内侍应声而去,朱骏对这个狂傲的心学小吏却产生了兴趣,‘所涉颇多,不能一一枚举’哈哈,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七章:持才傲物 了晌午,朱骏陪着后妃进过了午膳,去吏部的内侍便,呈上了一本书卷,朱骏恬然的接过,正是王承志的功考档案,于是摊开细细看了起来,王承志原是工部督造科的小吏,后又转到了给事科,接着也不知什么缘故被顺天府衙门调去做文吏去了,朱骏越看越奇,寻常的小吏一辈子能换一个岗就已是不错了,这人倒好,三年不到便换了三个部门,后面的稽考都是优字 朱骏又往下看,接下来便是离职调用时主事官对他的评语,也都是上优的,最让朱骏惊奇的是,以他的功考早应升迁的,可是这人却每次都是快要升迁时申请调离,到另一部门去做小吏。 “怪哉,怪哉!”朱骏喃喃的感叹,世上的人当真是无奇不有,此人似乎有些狂傲的本钱。 去拿功考案的内侍见朱骏称奇,以为在和自己说话,连忙接嘴道:“皇上,还有更怪的呢,此人在吏部也是人尽皆知的,奴婢去向吏部功考科主事官问的时候,那主事官听到王承志的名字,立即捋须说,承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奴婢也是多嘴,便问他,大人也知道王承志吗?主事官说,如何不知?现在在顺天府做文吏的王承志吗?奴婢起了好奇之心,便多问了几句,想来回宫交差时皇上或许也是有用的。 “这才知道这个王承志原本是个商人,几年前还是个落魄之人,只两年时间便在海都开\区开了作坊的,港口也有十几条海船,到了新始二年,他却突然将所有的家产一道变卖了出去,说什么商道狭隘,不能展平生所志,因此,便去参加科举,接着便在工部做了个小吏,工部主要是核算钱物还有督造军械工程的,此人做了几个月,成绩斐然,不曾想他又改变了主意,说每日埋头于公案,于是便又转到给事科做了几月,这几月时间里他不但处理政务,闲暇时还研究大明律,直到几个月之前,他说要去顺天府做文吏,工部的主事劝了几句,他不听,于是只好报道了吏部,吏部功考科查了他的档案,\现他从前已调过一次职,因此不予理会,\回申请让他老老实实在工部办差。” 内侍说到这里时兴奋起来,就如说书人讲到了**一般:“谁知那王承志急了,亲自跑去吏部理论,吏部乃是六部之\,寻常衙门看到吏部的官哪个不是低眉顺眼的,第一次见有人上门来骂,吏部的几个主事便有意为难他,顺天府主要负责署理海都案件和维持治安的,因此吏部的主事便问他大明律,王承志双手一叉,当着几十个吏部官吏的面,竟生生的将洋洋十万言的大明律背了出来,又引经据典,奢谈哪条律法好,哪条律法需要补充或是裁撤,整整从晌午说到了傍晚,主事们熬不过他,对他既是佩服又是头疼,连忙给他署理了调职公案,请他出去。” “从此之后,吏部功考科的主事便注意上了他,此人在顺天府也干的不错,虽是个文吏,却为判官们倚重,一切刑律,都要他在场,什么人犯什么罪,触犯了第几条第几章,他都能说的一一清楚,就是被告之人也是心服口服。” 朱骏笑吟吟的道:“此人还真是有趣,才艺颇多倒并非是虚言。” 内侍连忙点头:“那主事官还说了,此次晋升科考,若无意外,定是那王承志高居榜\,入阁为参赞,再有时日,以皇上的识人之明,跻身为大学士也只是早晚的事。” 朱骏晒然失笑,这主事官倒是有些眼光,此人确实是个大才,三甲之列肯定是有的,不过高居榜骏原本倒有这个想法,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此人持才傲物,若是换在平常,朱骏可能还会继续放任他做个小吏以消磨他的傲气,可是如今内阁确实需要人才,此人能够将大明律倒背如流,又能写出士农工商平等的策论出来,跻身入阁参赞政务也可为杨嗣德找个好帮手,但朱骏却还是要打压打压,任何人过于一帆风顺,反而不是个好事,容易骄纵,因此,高居榜\是不可能的,给他个第三名吧。 朱骏打定了主意。将功考档\回内侍手里。让他送回吏部去。这才怏怏地乘撵去冬暖阁午睡了。 翌日。晋升科考地三甲觐见听宣。朱骏不爱热闹。只让杨嗣德在旁作陪。第一名地叫刘养心。已是个老态龙钟地老头子了。第二名叫欧阳穆。亦是个半百之人。只是双眸精光。倒显得是个干将。第三名正是 了。正是中年。浑然一副桀骜之气。脸上似乎还有不)7然他是开过放榜后地前二甲名单地。自以为自己地策论做地最好。其他二人地文章虽然花团锦簇。内容却过于迂腐。虽有奇思妙想。还是缺少了国富论地基础。因此觉得朝廷对他并不公正。 行过大礼之后。便有内侍过来宣旨。敕命他们为内阁参赞。协助大学士参赞军政事宜。后面又是一大堆勉励地话。听得刘养心和欧阳穆二人血脉喷张。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朝为田舍郎。暮登。虽然他们之前并非是农人。是六部里地官吏。可是一飞冲天。直接进入了帝国地中枢。只要干地好。便可转正为大学士。这句话实在没有形容错。 王承志也是一脸地激动。只不过比起刘养心和欧阳穆来却淡了不少。 “臣等谢恩!”几个人一齐拜倒叩头。礼毕之后起身掸袍子。一脸地斯文。 “杨卿,这三人将来便是你的助手了,一些事都可以交由他们去做,让他们多熟练熟练,今后就不必再委屈了自己。”朱骏笑呵呵的侧过头对案侧的杨嗣德道。 杨嗣德捋着黑白掺杂的长须点头,眼睛望着三人,也觉得很是满意。 朱骏道:“内阁乃是朝廷中枢,所有政令都由内阁签\,这参赞的品衔就暂定为七品,尔等三人定要努力办差,协助大学士处理公务,明白了吗?” 三人一起躬身,一起回臣等明白。朱骏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王承志身上,问他:“王爱卿,你策论里所言的国无士不立,无弄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提倡四民平等,朕亦觉得神以为然,只是这平等之说实在过于虚妄,天下之大,哪有平等之事,若朕让你主政,你当如何?” 王承志听到皇上叫他,立时打起了精神,心里满腹的学识,正是等待这一天卖与帝王家的,于是连忙道:“天下不等是天下的事,万民参差不齐,良莠不均,自然会有高下之别,朝廷所要做的,只需一视同仁便可,不必过分苛求平等。” 朱骏哑然一笑,不可置否的道:“朕听说你一年调过三科两部,爱卿不会做过一年的内阁参赞又挂冠而去吧?若是这样,朕算是白白开举科考,求贤纳士了。” 朱骏这一句原本是玩笑话,王承志却认真起来:“良禽择佳木而栖良才择贤主而事。陛下乃是贤主,还怕不能广纳贤才吗?微臣先在工部,对钱粮督造之事已了若指掌,因此借调顺天府去熟悉律法,这正是臣的求学之道,内阁乃是天下中枢,掌管六部九卿,所学\诸多,微臣愚钝,只望以平身之寿能窥万一也,皇上不必担心。” 朱骏点了点头,只觉得王承志这人每一次应对都十分得体,话语中也没有那种傲气,只是身上所散\出来的却是那种桀骜,他原本是想教训教训他的,让他收敛收敛,好好办事,谁知几句奏对让他找不到任何理会,只能晒笑着作罢,对三人道:“就这样吧,从明日开始,准时到内阁点卯办差,不可贻误。” 三人谢了恩,告辞出宫。冬暖阁里只剩下了朱骏和杨嗣德,杨嗣德似乎看出了朱骏的心思:“皇上看中那王承志?” 朱骏点头:“此人倒是个有才的,而且聪敏过人,若加以调教,早晚还是个左膀右臂,只可惜眉宇之间狂傲太重,显得有些目中无人了。” 杨嗣德心领神会,拱手道:“他将来是内阁参赞,微臣暂署内阁事务,自会替皇上劝解一番,年轻人持才傲物总是难免的,就如周…杨嗣德原本想举周慕白的例子,话说到一半,便不好再说了,省得落下一个腹诽的名头。 “你说的是周慕白?”朱骏爽朗一笑,当年的周慕白岂不也是狂傲的很,只不过做了几年的内阁学士,日渐稳重了,特别是领内阁衔署理开\区之后,似乎心有城府了不少,见人也客客气气,满脸堆笑,不知道的人还当是哪里来的奸商呢。 杨嗣德也跟着笑,两年前他和周慕白还争的死去活来,如今一人呆在内阁署理政务,反而觉得寂寞了很多,恨不得周慕白从开\区抽出身来搭把手,从前的恩怨早已淡漠了许多。 “好吧,朕就将王承志托付于杨卿了。”朱骏收敛笑容,认真的望了杨嗣德一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八章:琉球 旨一下,东洋南洋数百艘战舰,四万新老水兵除必要道要害的舰只之外,迅向海都海港靠拢,海都的军用码头战舰如梭,水兵如雨,引得不少海都人驻足观看,啧啧称奇。亲爱的书友:喜欢该小说,请到秀阅读 到岸之后,刘二、刘国轩先后觐见,朱骏与他们一一说了水师的意图,二人都大是兴奋,大明水师自创建以来,先是依托南洋与荷兰争雄,如今荷兰人败退,整个南洋乃是东洋的水面再也没有了敌手,虽然水师仍在不断的扩编,可是坐享神兵却找不到可以一战的对手,实在闷气,反观大明的陆军不断北伐,凯歌连连,开疆扩土,更是让刘二和刘国轩抬不起头来,如今皇上打算在海上开辟一条新战线,俱是兴奋不已。 新始五年二月十三,万事俱备的朱骏选好了良辰吉日,在晨曦中登上了水师的战舰,数百战舰此起彼伏的响起了螺号声,各舰之间的旗手不断的在薄雾中朝着对面的船舰传达指令,穿着短褂马裤的水手收起了铁锚,拉起了风帆,哎哟哎哟的鱼贯出海。 东洋水师现有海都大战舰七艘,荷兰战舰二十,各种海都建造的大型战船六十二,还有缴获改造的各种补给船、艨战船上百,加上水手,人数约为一万九千人。南洋水师现有海都大型战舰五艘,荷兰战舰二十九艘,大型战船七十四,补给、艨船一百三十艘,人数为两万三千余人,如今大明水师精锐聚齐,两大水师营隐有竞争之意,刘二和刘国轩在朱骏的坐船上把酒言欢,其他的战舰却是鼓足了劲,就连船也要较量,除了一些必要的护卫舰只之外,其余的船舰各自鼓满风帆,乘风破浪。 朱骏许久没有出海,从前的水师也没有如今的热闹的景象,数百艘战舰由于移动群岛一般飞东驶,心里也颇为自豪,兴致勃勃的扶着船舷观看两营船舰你追我赶,侧头对一边的刘国轩道:“传朕的旨意下去,一个时辰内驶的最远的舰船,所有的水手朕赏赐他们双倍的饷银。” “好嘞!”刘国轩立即招来旗手,一时间又响起了螺号,这是主舰相召的号令,各舰也纷纷此起彼伏的用螺号回应,前面的舰船渐渐的减慢了度,后面的舰船则是加快了航,紧接着旗舰下放下许多小船,接了命令的传令兵到各舰传令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各舰轰然如箭一般的向前飞驶,你追我赶,相持不下。陪着朱骏的刘二、刘国轩也是捏了一把的汗,天子就在这里,无异于一场演练,谁都希望本营得胜。 朱骏看了片刻,参加赛的舰只剩下了点点的黑影和点点的白帆,这时海风逐渐大了,朱骏便起身回到舱中避风,与刘二、刘国轩谈了些海战的事,二人如今都是经验丰富,阐述起各种战法起来十分起劲,犹如献宝一般将各自的经验搬出来共享,朱骏只笑着点头,对于各种战术他是个门外汉,只默不作声的听他们说,不知不觉间,便有内侍在外高呼:“皇上,胜负揭晓了,是东洋水师营的伏波号拔得头筹,舰长杨天宝上来请赏了。” 刘国轩脸上掠过一丝喜色,刘二拼命的咳嗽掩饰尴尬,朱骏呵呵一笑:“让他进来吧。” 须臾间,一个古铜肤色的壮汉进来,纳头拜倒:“末将东洋水师营千户杨天宝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朱骏抬手虚扶:“平身,这是军中,君臣礼就免了,只行军礼。” 杨天宝又换了姿势。半跪着一手撑住舱内地甲板:“叩见皇上!” 朱骏颌来吧。朕不会食言。伏波号上下这月领双倍地饷银。” “谢皇上。”杨天宝大喜。讪讪地站起身。手足无措地眼睛望向刘国轩。 刘国轩知道他呆在这里不自在。笑道:“杨千户平日胆壮地很。今日怎地惺惺作态了?赏领完了。皇上若没有吩咐。就退下去吧。” 杨天宝闪烁地眸光又落在朱骏身上。朱骏挥了挥手:“去吧。” 杨天宝连忙陛辞而出。如释重负地模样让朱骏冷峻不禁。 待舱内只剩下朱骏三人,朱骏这才进入了正题:“这一趟水师进抵北洋,并一定会用兵,朕让你们跟随一来是威慑,二来嘛,也算是给朕壮胆了。” 二人都是点头,朱骏说到壮胆时刘国轩莞尔一笑连说不敢,朱骏便命他们各自回本舰歇息,自己也半倚在榻上,拿起几份过时的邸报观看,如今的邸报五花八 政务的,有学术的,还有商报,奇闻报,朱骏怕在船t]便让人带了几十份这几个月的奇闻报来看,奇闻报顾名思义,其实就是几十个文人写的随笔小说,与聊\志异有些相似,基本上套路都是一样,某个书生遇到了某个女子,接着如何如何,朱骏却看得津津有味,还特意询问了几个相宜的作\,得知他们家景并不太好,全靠写文为生,还让人送去了一些银两。 看着看着,舱内便响起了鼾声,内侍们不敢打扰,小心的给朱骏披上了一件薄毯,退了出去。 舰队为了防止台风,都是沿着岛屿海岸线行驶的,一来可以及时的补充给养和淡水,二是一旦遇到警讯可立即靠岸避风,沿途所过的海岛诸国有十几个,如此庞大的舰队穿行而过,各国都是战战兢兢,国王亲自在港口迎驾,准备好赠送的礼物。朱骏得知了这事也是哑然失笑,想想也是,一支庞大的舰队往家门口过,谁还坐的住啊?不老老实实在门口迎接查探风向那才怪了,于是,每到一地,便有大明的特使当先乘着艨快船入码头宣布大明皇帝的旨意,讲明大明水师只是路过此地,决无觊觎之心,各藩国谨守臣道便可。 沿岸的官员国王接了旨意,了却了心里的一块大石,等看到数百艘大小不一的舰只出现在海面上,最大的船足有小山一样,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大明舰船之大,火炮之利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将来要小心谨慎,正如大明皇帝的旨意所说的那样,谨守臣道的好。 半月之后,舰队抵达了吕宋,吕宋如今分为了两部,北部为大明东洋水师分舰驻地,南部则是西班牙人统治,舰队是在公主港靠岸的,在这里,东洋水师营的守备官早已等候多时,准备迎驾事宜,南部的西班牙人也不敢怠慢,总督赫查金亲自赶来,西班牙人在吕宋遭受重创之后,还是依靠大明的力量才夺回了吕宋一半的控制权,虽然如此,由于舰队已全军覆没,整个西班牙驻吕宋的海军战舰不过三艘,还都是破破烂烂常年失修的,因此,西班牙人非常识趣的选择了躲在大明的大树下乘凉,许多重要的港**由巡航的东洋水师保护,他们只管压榨财富就足够了,这样一来,赫查金几乎成了南明的看门狗,不但要听从南洋水师的号令,而且还按时上贡,这一次大明皇帝驾临,他哪有不来迎驾的道理。 在吕宋歇息了三天,舰队继续启航,越过了南沙群岛,接着便是穿越台湾海峡,台湾早已被耿精忠尚之信纳入了自己的范围,归降之后也就间接的成为了大明的属地,是福建省的一部分,大明已在这里设立了台湾府,又过了半个月,舰队终于抵达了琉球。 琉球地处日本之南,台湾以北,扼守东南海道,隋朝时,琉球被称为琉虬,到明代洪武五年,明太祖朱元璋派使臣杨载携带诏书出使琉球,诏书中称其为琉球。从此之后,琉球三山的世主继承王位都需接受大明的册封,都曾主动向中国明朝皇帝进贡,而明朝也来\不拒,分别给他们册封承认。 永乐年间,琉球群岛出现山南、中山、山北三国,分别在琉球群岛的南部、中部和北部并立。 到了大明中期,中山王尚巴志先后吞并山南,山北二国,琉球才得以统一,直到明末,倭寇大举入侵大明东南沿海,琉球国也遭受了极大的损失,明末之后,琉球曾想派出使\前往满清称臣,可南明在南洋崛起的消息传来,中山王尚质大喜,派出使\前往海都进贡,从此之后,琉球仍为大明藩属,此番大明舰队抵达琉球,自然受到了琉球王尚质的极大礼遇,急匆匆的带着大臣在海岸线迎驾。 琉球国屡遭倭寇的袭扰,因此各处的码头都荒废已久,大明的战舰不能停泊,只能先派出小船登岸,而大舰则停靠在几海里之外的深水区,尚质站在沙滩,远眺着无数巨大的船舶下放了小船划来,神驰不已,按理说,日本国与琉球国同为大明的藩属,大明水师远来不去日本,反而在琉球停靠,只此一点,便可看出大明对琉球还是亲近的,琉球屡屡遭受倭寇侵略,中山王尚质曾要求德川幕府缉拿倭寇,德川幕府欺他国小不予理会,如今大明的水师抵达,尚质自然要好好的诉苦一番。(,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九章:陈兵九州四国 是小船纷纷涌上沙滩,有随船来的大臣宣读了大明皇,接着便是中山王尚质登上小船前往大明皇帝的龙船觐见,中山王上了甲板,在一名太监的引领下进了船舱,纳头便拜。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 “下臣尚质恭请大明皇帝圣安,下臣迎驾来迟,望皇帝陛下恕罪。” “平身!”朱骏已换上了珠冠冕服,端坐于案前。 “是。”尚质起身,卑谦的侍立在一旁问了朱骏在大海中的饮食起居,躬身道:“下臣已修缮了宫室,请陛下起驾移居。” 朱骏点点头,他这一趟的终点就在琉球,抚慰了尚质几句,这才在尚质的引领下动身,战舰已放下了一条黄凌遮掩的小龙舟,朱骏与尚质内侍一齐下舟登岸,在这里,许多明军已经登陆,打着赤膊露出古铜肌肤搬运物资上岸,这里早有中山国准备好的乘撵,朱骏坐上乘撵,尚质翻身骑过一匹骏马,在护卫的拥簇下向中山国王宫行进。 琉球国土地不过百里,人口只有数万,又屡遭倭人侵掠,因此十分贫弱,中山国的王宫占地只有几亩,青砖红瓦,倒似一个土财主的宅地,不待尚质客套,朱骏身后的卫队已反客为主,换下了王宫的中山国守卫,将王宫围的铁桶一般,入宫之后,尚质引着朱骏进入大兴殿,殷勤之极,在琉球人的心中,大明还是从前的那个大明,明军的水师一来,就不虞倭寇犯边了,天朝皇帝驾临琉球,实在是三生有幸的事。 朱骏盘腿坐在主榻,尚质恭立一边,又是一阵嘘寒问暖,朱骏受不得这样的热情,摆摆手道:“尚卿不必如此,朕要在这住些日子,随意便好。” 尚质连忙应了,躬身道:“下臣斗胆一问,陛下水师前来东洋,不知剑锋何指?下国虽国小力弱,却也是东洋土著,但有差遣,下臣可派五百精兵助战,襄助王师。” 朱骏晒然一笑,五百人?还精兵?这些精兵他是看过的,连套铠甲都没配齐,武器更是粗鄙简陋,做做民团还不错,行军打仗就实在勉强了些,朱骏忙道:“不必了,朕此次来是要会晤德川将军,顺道来你这里走一走。” 尚质一脸的惊疑,堂堂大明皇帝会晤日本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年日本的倭寇越嚣张无忌了,让中山国吃了不少的苦头,大明与日本的关系走的这么近,岂不是?转念之下,尚质已是汗流浃背,忙道:“陛下有所不知,倭人豺狼之性,不可深交啊,下臣国小,德川幕府将军屡屡纵容倭寇在下国烧杀抢掠,实在可恨。” 朱骏哦了一声,问:“中山国难道没有守卫吗?岂能让倭寇说来就来?” 尚质一脸地苦笑:“陛下有所不知。下国人口不过数万。征募地士兵最盛时也不过千人。而倭寇人数众多。又有鸟铳等精锐火器。极善偷袭。下国是防不胜防啊。” 鸟铳什么时候也成了精锐火器了。朱骏冷峻不禁地笑了笑。瞥见尚质一脸地苦瓜相。肃容道:“这倒好办。琉球国若是愿意。可开辟方圆十里地土地作为大明地军港。可驻扎几百明军保护。东洋水师营可派出舰只来回巡航。朕可担保琉球再无倭寇。” 琉球国地不过方圆数百里。开辟出方圆十里就等于失去了一大块地土地。尚质脸色还是出现了喜色。倭寇磨刀霍霍。时刻犯境。倭国地幕府亦对琉球国垂涎不已。七十年前。倭国地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继承丰臣秀吉对外扩张地政策。派邻近琉球王国地鹿儿岛萨摩藩岛津家九率领三千士兵侵略琉球。俘虏了尚质地祖父。也就是当时地琉球王。琉球一度并为倭国地领土。若不是德川家族日益衰落。琉球国才得以复国。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谁知将来倭国征夷将军又对琉球动战争。以弹丸琉球对抗倭国。简直就是找死。明军驻军是最好地办法。几百个明军正好可以协防中山军打击倭寇。另一方面。就算倭国想要吞并琉球。也得掂量掂量。一旦开战。他们所面临地不再是一千中山军了。还有数百地明军。这支队伍虽然并不可观。但他们地背后却是一个庞然大物。一旦琉球地明军受到倭国袭击。那么就等于倭国向大明不宣而战。强横匹敌地大明水师会立即扬帆。替他中山王室报仇雪恨。 “陛下美意。下臣拜领。下臣这几日就与大臣商量所割划地土地。并征集民夫为大明修建港口。”根本不需考虑。尚质还生怕朱骏反悔。连忙道。 琉球乃是东洋贸易中枢。若是大明水师能够保持这片水域地安全。那么 海船将多不胜数。前往日本贸易地大明海船也可在此骏也算顺手牵了回羊。心里觉得奇怪不已。南洋各国中。越是大国越是不希望大明驻军。千里地土地也十分不情愿割十里给大明。反倒是这些百里地小国。割起地来眉头都不眨一眨。 “陛下,下臣在宫中备下了一些酒宴,为陛下接风洗尘,现在是否传膳?”尚质心里也是落下了一块石头,琉球的安全算是保住了,只要大明犹在,中山王室便可永享国,再也不担心强敌环伺,就算是岛内爆内乱,也有明军出面维持。 … 大明水师在琉球歇养三日之后,又起锚出海,这一次朱骏并没有同去,只是留下了三千人的卫队在琉球等待消息,刘二,刘国轩分兵两路,一路往九州岛,一路前往四国岛,这两岛乃是除日本本岛和北海道之外最大的南部岛屿,与琉球相隔最近,岛内的大名都是以外样大名为主。 在德川幕府时代,知行达以上便称为大名。 此时的日本国共有200家大名,基本分为亲藩大名、谱代大名和外样大名。 亲藩大名是与德川家有血缘关系的藩领,在这之中有著御三家之称的尾张、纪伊、水户藩最为重要。 谱代大名又称世袭大名,是指在德川家康开创德川幕府时期关原之战以前一直追随德川家康的大将。谱代大名地位仅次于亲藩大名,大多位居幕府要职,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地位、有权力,俸禄却很少,如本多正信、大久保忠邻等。德川家康设计幕府统治必须完全由亲藩和谱代大名操控,外样大名不得参与。 外样大名则是在关原之战被迫臣服的大名,他们有的拥有雄厚实力,如加贺藩的前田利家有一百零二万石领地、萨摩藩的岛津家久有七十七万石领地、仙台藩的伊达政宗有六十二万五千石领地,三皆外样大名而又是全国领地最多的诸侯,不过,却没有亲藩或谱代大名的权力,又常被幕府监控,即使有心要反抗德川家,也无法成事。因为外样大名的领土多在偏僻的外边,在锁国时期反而最容易跟外国势力结合,百年后动倒幕战争的就是这些外样大名。 九州岛与四国岛并非日本本岛,属于偏僻地区,因此大多数是外样大名的领地,明军水师的出现立即引起了他们强烈的不安,在海岸线以外,遮云蔽日大明舰只排成之字耀武扬威,大有一副随时打算武装登陆的迹象。藩属沿海的大名连忙派出使乘小船欲图上舰交涉,却被明军的小舰拦截,不得已只好仓皇退回陆地,这样一来,外样大名们傻了眼,只好让使前往江户求救。 德川幕府接到了消息,也是不知所措,大明船坚炮利,不知意欲何为,实在是伤脑筋的很,就在束手无策之际,老中尾张家定却提出了一个好建议,江户城内大明商贾诸多,与幕府之间的关系尚可,可以请这些商人出面,拜访舰队,看看明军的意图。 当代征夷大将军德川吉深以为然,便出重金延请了几个大明的海商前往探问,海商们乘船抵达水师停泊的海域,接见他们的是一名千户官舰长,千户官终于道出了原委:“日本国王乃是大明敕封的藩王,此次皇上预备前往日本京都巡幸,吾等奉皇命前来开道,为什么独独不见日本国王前来迎驾?” 商人们得到了准确的信息,连忙兴冲冲的回去奏报,这些商人不但与幕府关系深厚,与各地的大名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顷刻间,大明皇帝巡幸京都的消息传到了日本各藩,这个消息让幕府振动不已,大明到底是什么意思?到了日本不巡幸江户反而取道去京都,难道是想扶助天皇执政?这一次大明水师来了大小战舰数百艘,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足有四万人,如此大的声势,难道只是巡幸这么简单? 此事决不容忽视的,德川幕府虽然控制了日本三分之一的土地,但是外样大名的势力盘踞在九州,四国,北海道等地,若是有明军干涉,打着归政天皇的旗号倒幕,德川幕府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征夷大将军德川吉立即招来大老、老中、测用人、若年寄等家臣商议,最后的结果是,一定要抢在大明皇帝巡幸京都之前,德川吉必须先见上大明皇帝一面,以改观大明皇帝对征夷大将军的印象,维持幕府统治。 第二百四十章:谁在挑拨谁? 幕府恰恰相反的是,九州、四国的外样大名却暗暗惊t|家康关原大战之后,这些被迫降服的外样大名不但失去了诸多的特权,一直遭受幕府的猜忌和打压,大明皇帝不去江户而巡幸江都明显是更加倾向于天皇,若是大明扶植天皇执政,外样大名可以随时对幕府的亲藩和谱代领地宣战,夺回一百年前关原之战所失去的一切。*提供 正在外样大名们貌合神离的时候,幕府将军德川纲吉已在大老、老中的怂恿下乘船前往琉球,由十几只日本战船组成的隆重将军使团在外海遭到了大明战舰的拦截,德川纲吉连忙派出使与舰上的明军联系,声言是要去琉球迎驾,大明战舰犯了难,连忙向主舰通报,刘国轩命令几艘战舰沿途保护使团向琉球进。 新始五年六月初三,德川纲吉终于抵达了琉球,德川纲吉乃是上任将军德川家光的第四子,身高只有一米三,爱好儒学,热爱政治,却又生活奢侈,并任用奸臣柳泽吉宝,招致百姓的反感,绰号‘犬公方’(狗将军)。 前来迎接日本使团的是中山王尚质,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尚质自持这几日来大明皇帝的支持对于这个‘狗将军’更是不恭,德川纲吉隐忍不,亲自带着礼物入中山宫大兴殿觐见。 这一连窜的事件正是朱骏所主导的,先派出舰队威压,接着传出扶立日本国王执政的消息,恐吓幕府,幕府要想翻盘,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起兵对抗,这个主意实在太烂,不说大明舰队如何精锐,就说外样大名们趁势而起也足够幕府喝一壶的,胜率渺茫,几乎是必败之局。另一条路便是抢在大明皇帝御驾京都时觐见,这个办法倒还稳妥一些,只好能够讨的大明皇帝的欢心,那么局势还可挽回。 朱骏已是盛装正冠,大兴殿内更是剑拔弩张,数十名孔武侍卫端着连火铳侍立两侧,德川纲吉矮小的身段捧着进献的宝物穿插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大明皇帝陛下,下臣迎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德川纲吉的汉话倒也顺溜,日本国儒教盛行,贵族之间与其他藩国一样,都是以会说汉话为荣,会写汉字为耀。 朱骏面沉如水,颌点头,示意他起来,接着问:“你是谁?朕御驾来此,难道日本王只派一名小小的将军前来迎驾吗?” 德川纲吉苦笑,小小的将军?征夷大将军可是日本国最有权势的人物,军政外交一把抓,天皇算个屁,不过是个摆设罢了,看来大明皇帝并不了解日本国的习俗,因此才会有此误会,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德川纲吉还未打好腹稿,就看到大明皇帝已经龙颜大怒了,戟指德川纲吉道:“日本国如此无礼,回去告诉你们国王,来琉球觐见。” 两侧地武士轰然一喝。目瞪口呆地德川纲吉吓地面如土色。见大明皇帝下了逐客令。两侧地武士又剑拔弩张。连忙遥遥三拜。仓惶退出。 虽然退出了中山王宫。可是德川纲吉还是不敢走哇。回去把灵元天皇请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灵元天皇个性刚强。意志坚定。作风豪迈。在于幕府交涉时。逼迫德川纲吉做出了许多主张。这样地人。若是弄来了琉球。得到了大明地支持。再诏令下令九州、四国、北海道等外样大名联合倒幕。这不是抽自己地耳光还大呼过瘾吗? 德川纲吉再怎样昏庸。也不是个糊涂蛋。这种事是不愿做地。于是连忙请来大老(相当于现在总理)柳泽吉宝和老中(相当于副总理)德川光国商议。 柳泽吉宝是日本出名地奸臣。而另一个德川光国也差不多。他是水户藩地藩主。原名赖房。后被幕府赐姓德川。当时由于受日本神教地影响。德川纲吉出《生类怜悯令》。下令全国不许屠狗。德川纲吉以身作则。不但下令建造养狗地房子、请人保护狗及请人替狗看病。到了最后甚至颁布说连杀死蚊子都被判刑。引得百姓怨声载道。这也是德川纲吉被骂为狗将军地由来。恰恰是德川光国不知脑子搭错了那个筋。为了讨好将军。杀了几条狗剥了狗皮送给德川纲吉说可以做护身符。屠狗做护身符原本是大罪。可是德川纲吉却大喜。认为德川光国很为自己着想。到了后来还敕封他为天下副将军。 两个只懂得溜须拍马地奸臣能给将军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柳泽吉宝与德川光国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德川纲吉终于恼了。大怒道:“混蛋。大明国欺人太甚。本将军立即回江户提取国中 与大明决一死战。” 德川纲吉身高一米三,却自恃甚高,作为日本国的征夷大将军,在幕府内哪个不要小心奉承,今日却远道而来受这样的鸟气,也难怪德川纲吉火。 “将军,不可啊。”德川光国闻言大惊,他的藩地在水户,就在海边,一旦与明军水师作战,第一个完蛋的就是沿海,他的算盘可打的精细的很,怎么能因为开战而让自己的藩地拖入战火呢,藩地没有了收成,自己在江户领那么点俸禄过个屁日子,于是连忙制止:“明军战船精锐,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将军应该以世系为重。不到最后关头,不可轻易言战。” “那该怎么办?”德川纲吉双手一摊,翻着白眼问计,他也知道和明军作战实在不靠谱,人家这么多战舰,日本国仅有的几艘战船不用打直接撞就可以全军覆没了,一旦突袭日本本岛沿海,再与外样大名联合,勒令大明海商不许去江户做生意,不出一年,幕府就要完蛋。 “将军不必着急,幕下倒有一计。”沉默了很久的柳泽吉宝终于话了,看他的语气倒是十分故弄玄虚,一下子吸引了德川纲吉与德川光国的目光。 “大明皇帝唯我独尊,曾颁金印赐予天皇为日本国王,可是这其中却有一个问题。”柳泽吉宝卖了个关子,在德川纲吉的催促下继续道:“日本天皇自称为皇帝,而大明国却只称其为日本国王,这样一来,按照大明礼制,天皇陛下岂不是犯了篡越之罪?只要将军再去见大明皇帝,声言日本天皇自封天皇,东面为尊,不愿前往琉球觐见,而将军则一向顺服王化,听说天子驾临琉球,连忙赶来觐见,大明皇帝定然龙颜大怒,不但不会临幸京都,支持天皇,说不定还会大大的赏赐将军一番。” “神计也!”德川纲吉大喜过望,这确实是一条十分狠毒的离间计,大明皇帝威武独尊,日本天皇东面称孤,这难道不是大不敬么?只要将这事向大明皇帝告禀,大明不但不会支持天皇,恐怕恨不得一脚将它踩死,到时幕府再表示一下忠心,有了大明的支持,德川世系岂不是稳若金汤了? 翌日,得了‘妙策’的德川纲吉又提出觐见,说有要事禀告,万望大明皇帝准许。德川纲吉为了表示忠心,一直立在中山王宫前等待消息,一直过了晌午,德川纲吉的肚子已饿的咕咕叫了,宫里才传来消息,让德川纲吉入宫。 德川纲吉大喜,只要能够面觐大明皇帝,那么离间计就等于成功了一半,穿过了青砖铺就的甬道,尽头是中山王尚质正眯眼看着自己。 “德川将军,是要觐见皇帝陛下吗?”尚质似笑非笑的拦住德川纲吉,戏虐的望着这个仇人,几十年前,德川的祖先可以俘虏了尚质的祖先的,这是国仇也是家恨,现在中山国受大明的保护,尚质终于可以吐气扬眉了。 “是的。”德川纲吉气的脸都绿了,无奈的点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等着吧,我去传报。”尚质丢下了一句话,匆匆的进入大兴殿。 过了片刻,尚质从大兴殿出来,桀骜的对德川纲吉道:“陛下让你进去,小心回话。” 德川纲吉横瞪了尚质一眼,匆匆进殿。 朱骏这一次穿了件通天冠服,抚案问:“朕不是让日本国王前来觐见吗?为什么你还没有走?” 德川纲吉跪伏道:“请陛下息怒,下臣有密事禀告。” 德川纲吉一边说,一边使眼色,希望朱骏屏退左右,天皇在日本国声誉极高,名义上他这个幕府将军还是天皇的臣子呢,他在大明皇帝面前说天皇的坏话,自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朱骏努了努嘴,反正也不怕这个一米三的小矮子对他不轨,几十个殿中的武士鱼贯而出,整个大兴殿只剩下朱骏和德川纲吉二人,德川纲吉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陛下,下臣不能请日本国王殿下前来觐见,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请陛下容下臣一一禀告,还教陛下知悉。” 来了,朱骏等的就是这一天,日本国皇室与幕府一直不睦,朱骏这一次派遣水师而来并非挑起战争,而是促使矛盾激化,并且借用日本动朝鲜战争,现在,德川纲吉有两个选择,一条是让大明支持皇室以及外样大名挑起倒幕战争,另一条就是紧紧的抱住大明这棵粗腿,站在皇室的对立面。 第二百四十一章:日本王 至三世纪日本领称君”,约到四----五世tt9合体设在大和地方,其领改称为“大王”。亲爱的书友:喜欢该小说,请到秀阅读大约七世纪,圣德太子时代,公布宪法十七条,当时受中国儒教的影响,把大王改为天皇。 隋炀帝时,大和的圣德太子派小野妹子出使隋朝,在国书中有“东天皇敬曰西皇帝”之句,是次在外交场合使用“天皇”一词。但是,中国《隋书》对此国书的记录为“日出处天子致日落处天子”。应当是日本书纪依“大宝令”规定,将史料中的“大王”、“大君”、“皇尊”等用词一律改为“天皇”所致。 从此之后,日本王室一律称天皇,渲染其为天照大神的后裔,并且改年号历法以此来证明天皇的继承来自于万世一系。 德川纲吉不是什么好鸟,总之就是吹嘘夸大天皇在日本国如何受人尊崇,自称天国之皇之类的事,希望借此来刺激一向唯吾独尊的大明皇帝,反正不是天无二日,山无二虎吗?日本天皇如此无礼,不以臣道侍奉天子,你大明是天朝,难道不要敲打敲打?就算不敲打,至少也该断绝来往吧,只要将军世系能够保全,德川纲吉管你个天皇去死。 朱骏故意皱眉,显得大为惊讶:“将军的意思是,日本国王东面称孤?自比为日出天子吗?” “是的,陛下!”德川纲吉连忙点头确认,心里窃喜,这样大明皇帝总不会去京都了吧。 “狂妄!”朱骏‘勃然大怒’了:“岂有此理,区区岛国,竟敢自称天子,无礼太甚。” “陛下。”德川纲吉一脸‘委屈’的继续添柴加火:“正因为如此,下臣才不敢请天皇前来,就算去请,天皇殿下也自恃甚高,肯定不愿屈尊往琉球觐见,下臣既是天皇的臣属,更是大明最忠心耿耿的下臣,实在是有不能言的苦衷啊,请陛下明察。” 朱骏心里在冷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如果朱骏真的不了解日本的内情,换作别的皇帝,恐怕早给这矮子骗了,还忠心耿耿,不过这样也好,朕正好略施手段,让你给朕忠心耿耿的办事。 朱骏突然不生气了,正冠高踞案前:“日本国一直顺服,远在汉时便纳贡称臣,朕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什么证据?” 德川纲吉连忙道:“陛下随意找人问问便知,就是琉球国王也是知道的,唯独天皇自以为天高皇帝远,有意欺瞒历代大明皇帝,下臣虽然知情,但天皇毕竟是下臣的主上,若不是今日情非得已,也是万万不敢说的。” 朱骏颌点头。朝着殿外喊:“宣中山王尚质进殿。” 朱骏已屏退了左右。因此殿内只有他和德川纲吉。也好在中山王宫实在太小。大兴殿也不过是个大客厅而已。殿外侍立地几个内侍立即便听见了。连忙去请中山王尚质。 片刻功夫。一脸恭谦地尚质撩着大明皇帝钦赐地蟒袍急匆匆地进来。纳头便拜:“下臣尚质见过皇上。” 朱骏问了关于天皇地事。尚质瞥了德川纲吉一眼。不知为什么要提这件事。于是连忙据实奏报。 朱骏这才装作一副信了地样子。挥手让尚质退在殿外候着。望着德川纲吉道:“将军地家主是日本逆王。为什么要向朕密报此事 德川纲吉见挑拨成功,想来大明与天皇算是一刀两断了,做出一副恭谨的样子道:“下臣虽是天皇臣子,更是大明的藩臣,下臣一人事二君,虽属悖逆,却也是不得已的事,下臣万死,请陛下恕罪。” 朱骏‘慨然长叹’:“将军当真是忠义啊,既要事日本逆王,又要藩属大明,为难将军了。” 德川连忙道:“不敢,不敢,下臣岂可当忠义二字,实在是苛尽臣道罢了。” “快来人,宣朕的旨意。”朱骏又朝着殿外大喝,片刻功夫,几个内侍连忙进来。 “传朕的旨意,敕日本将军德川纲吉为日本国王,赐金印信符、丹书铁卷,但有大明一日,德川子嗣都可凭金印统治日本,其子嗣若是能守臣道,不管犯有何罪,都可凭丹书铁卷免死,另赐金五百两,银五千两。”朱骏一口开出了相当诱人的条件,如今大明水师来往纵横,一旦有了这份旨意,德川幕府就等于抱住了一颗巨树,只要大树不倒,德川家族就永远能够享受大明的荫庇。 “谢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德川纲吉是很希望大明皇帝万岁万万岁的,大明万岁了,幕府也跟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老的主意好啊 子大明皇帝就和天皇交恶了,还平白让幕府得了这么 朱骏的好处可不是白拿的,颁布了旨意之后,朱骏拍了拍掌,在大兴殿后,一个瘦弱的白面内侍稳稳当当的提着硬木书板和毛笔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朝朱骏行礼。 德川纲吉脸色一白,方才不是屏退了左右吗?怎么从后殿又钻出了个人来? 朱骏抚慰他道:“将军不必惊慌,这是朕的起居官,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跟随朕的左右记录起居以此来封存记档,将来再录入明实录的。” 德川纲吉脸上好看了一些,作为幕府子嗣,天朝的习俗他还是懂得,皇帝的宫廷里确实有这样的太监。 朱骏侧过头去问那个记起居的太监:“方才朕与德川将军的对话,你可记录了吗?” 起居官忙道:“记下了。” “那就好!”朱骏微笑着将目光落在目瞪口呆的德川纲吉身上:“德川将军,朕还是有些不信,不如德川将军签字画个押吧。” 朱骏朝着起居官努了努嘴:“去,将对话的档册给将军画押。” 起居官连忙整理好对话的内容,铺在德川纲吉的膝下,又给他递上笔墨。德川纲吉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这段对话中他对天皇多有不恭之处,还捏造了一些事实,若是传扬出去,实在是不堪设想啊,要知道,在日本百姓心中天皇乃是天照大神的子嗣,绝不容许有人污蔑的,德川纲吉贵为征夷大将军,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更何况是在大明皇帝面前说出这一番言辞? “怎么?德川将军难道想抵赖不成?”朱骏沉眉,好处给了,这字据当然得留下,姓朱的做了几百年的皇帝,可没有做几百年的大善人。 “陛下,这…|有什么用,若是不签下签字画押,什么赏赐都没了,而且瞧现在的局势,大明皇帝一定会龙颜大怒,后果如何,他可不敢承担。 “将军不必惊慌,朕不会将此物送去日本国的,只是闲暇时欣赏欣赏而已。”朱骏气定神闲的背着手,微笑着接过了内侍端来的茶铭,吹着茶沫。 欣赏?德川纲吉可不信朱骏的鬼话,如今箭在弦上,德川纲吉知道自己没有了思量的余地,天皇和大明皇帝,两边都不能翻脸,可是他现在只能选择一个。 这个时候,哗啦啦的军靴马刺声从殿外传来,几十名中山兵和端着火铙的大明武士在尚质的带领下冲入殿来:“皇帝陛下,生了何事?” 朱骏摆摆手:“无事,退到殿外去。” 尚质包含杀机的看了德川纲吉一眼,大手一挥,几十个士兵立即随着尚质退到了殿外。 完了,这么多武士就守在殿口,这下子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全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赶快抱粗腿吧,德川纲吉咬了咬牙:“下臣愿意签字画押。”说完捋其宽袖,接过毛笔,在起居注上端端正正的写上‘征夷大将军德川纲吉’九个大字。 “爱卿快快请起,来啊,把东西收起来。”朱骏的笑意更盛,一把将德川纲吉扶起,边上的起居官连忙收起了那一段签字画押的‘供状’。 有了这个证据,德川纲吉就等于彻底跟天皇翻了脸,若是不听朱骏的话,一旦这份材料送到了日本国内,那么整个日本国将泛起轩然大波,德川纲吉就算是幕府大将军,也不可能抵挡的住,除非背后有大明的支持。 “德川将军的忠贞不渝朕已经看到了,从此以后,大明国便是德川家族的永久保护,任何人敢于对幕府不敬,就等于是向大明挑衅,朕的百万虎狼,定然会不留余力的替德川将军扫平一切叛乱。”朱骏口里说的冠冕堂皇,让德川纲吉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安慰,和天皇翻脸就翻脸吧,要民心有什么用,将来就算有了叛乱,自有明军协助。 “陛下,下臣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天皇陛下的臣属,而是大明天朝镇守日本国的将军。” 朱骏执着德川纲吉的手:“朕早已说过,朕要敕你为日本王,至于将军的称谓,以后休要再提了。” 朱骏话锋一转,又道:“朕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明日起你便随大明水师前往日本国的京都,宣读朕对日本逆王的旨意,若是有人抵抗……”朱骏用手切了切脖子,冷峻的道:“明白了吗?” 第二百四十二章:日本倭王 二日,德川纲吉捧着圣旨领着使团在大明水师的保护tt经过了四昼夜的航行之后,终于在水户藩登陆,他身后的两个权臣俱都得到了皇帝的封赏,因此也是兴高采烈,他们哪里知道德川纲吉的苦闷,反正跟着谁混都是混,跟着大明皇帝似乎更有前途。 德川一行人并没有先回江户,而是与数千随行保护的明兵直接取道前往京都,在那里,一件轰动整个日本的大事将会爆。 一路上,德川纲吉总是踟蹰不定,他十分清楚这份诏书所带来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幕府到底会走向何方,可是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就算是他不去宣读这份诏书,大明皇帝拿出了他那份签字画押的‘供状’,照样能将德川纲吉分到天皇与神教的对立面,既然如此,倒不如乘在大明底下好乘凉吧。 三千随行的明军为的是南洋水师营总兵刘国轩,他的使命是监视德川纲吉,另一方面防止京都方面生变故,德川纲吉在沿途对这三千的明军战斗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连火铳比起他们的鸟铳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德川纲吉大是欣慰,明军有如此强劲的实力,他也安心了不少。 从水户藩到京都并不远,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穿过了几个大名的藩地也没有引起各藩的警觉,这里是日本国的本岛,就藩的大名多是亲幕府的,有德川将军驾临,虽然不知道跟随而来的明军有什么意图,但也没有做出任何无礼的举动。 几天之后,德川一行终于抵达了京都,京都方面面对这些荷枪实弹的明军被弄的措手不及,对于将军的突然到访亦有不好的预感,在入城的时候,双方便生了冲突,京都卫戍的左右兵卫府不允许明军入城,刘国轩岂是这样好拒绝的,便以日本是藩国宗主国有权带兵保护的理由硬要进去,三千明军在京都城下摆开了阵势,铳管直指,大有不能和平进城便杀进去的意思。德川纲吉摆出征夷大将军的派头去请太政大臣出来回话。 太政大臣地位相当于明朝的三公之,虽然没有实权,却地位崇高,可是也不济事,刘国轩甚至准备命人开火了。守护京都的兵卫似乎感觉到了明军的来意不善,倾巢而出。德川纲吉终于怒了,大雷霆,直到城内的天皇下达了诏令,这才让兵卫们放行。 灵元天皇感到了强烈的不安,德川将军带着明军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宣布大明皇帝的一个旨意?他不信,他并不是个蠢人,在京都许多内臣眼里,他实在是一个开明的天皇,也正因为如此,天皇的睿智与狗将军的愚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返政天皇的呼声越来越加强烈。就是因为这样,聪明的灵元天皇才感觉到了不安,手握大权的幕府是绝对不希望天皇的声誉过隆的。 灵元天皇在权衡过后还是下诏请将军带着明军入城,该来的总是会来,一旦大明与天皇形成了某种形式的联合,京都城里的五个兵卫所也抵挡不住。 “好吧,去看看将军和明军到底是什么意图。”灵元天皇握了握拳,擦拭着榻上一把武士刀,这是草剃剑,与八咫镜和八坂琼曲玉合为三神器,乃是日本皇室的象征。 “草剃啊草剃,今日之后,汝或将落入谁人之手焉?”灵元恋恋不舍的将剑放置在神龛前鞠了三个躬。 松之阁乃是日本皇室敬神以及外交礼仪地主要场所。此时。两个神教僧人正合掌在塌前祈祷。而灵元天皇穿着御神事上时地白色平纹绢御帛袍。盘腿坐在榻上。两名童子各拿着菊花与宝刀侍立两侧。 一个神教僧人突然停止了吟唱。低沉顺眉地提醒道:“殿下。他们来了。” 灵元天皇颌点头。望着阁门呆。接着传来咚咚地响声。木质地地板被沉重地军靴震地簌簌颤抖。脚步急促而又稳实。最后脚步声越来越多。显得凌乱起来。 “决定神国命运地时候到了。”灵元天皇心底一阵悲哀划过。神国地命运永远都交在别人地手里。天照大神地子嗣享受着尊崇地同时。同样成为了将军与强权地木偶。万世一系地皇室就要从此中断吗?既然不是。为什么德川将军要带着如此多地兵卫前来? 松之阁地门洞恍出一个人影。两个。三个。四个…川将军穿着武士服。戴着面罩。看不到任何地表情。而他地身侧。是一名大明地将军。同样满身都是铠甲包围。如临大敌。他们地身后。是无数个将军地兵卫和明兵。再后一些。便是天皇神宫地护卫。他们拔出了武士刀。戒备地跟随在两名将军与百名卫。 “退下!”灵元天皇肃然的对着外围的神宫兵卫大喝,百来名神宫兵卫相互看了一眼,收起了武士刀,向后退了几丈,遥遥戒备。 “德川将军,这位将军是?”灵元天皇显得十分冷静,他的目光被德川纲吉身侧的明朝将军吸引。 “殿下!”德川纲吉戴着面罩,看不到他的脸上的表情,他似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屈膝给灵元天皇行了个武士礼:“这位是大明朝水师总兵刘国轩阁下。” 灵元天皇颌,朝着刘国轩点了点头:“刘将军。” 刘国轩按住刀柄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朝着灵元天皇点头回礼。 “将军。”灵元天皇锐利的眼眸盯在德川纲吉的青铜面罩上,仿佛要直透面罩仔细看清德川纲吉的脸:“你与刘将军带兵卫入神宫是为了什么?” 德川纲吉缄默不答,右手按在腰间的武士刀柄上。刘国轩面无表情的道:“宣大明皇帝旨意。” “传国书吗?”灵元天皇嘴角抽搐:“请将日落天子的国书呈上。” 德川纲吉终于开口了:“殿下,是传大明皇帝旨意。” 灵元天皇目视着德川纲吉,恨不得一剑将这个日本的叛徒劈为两半,他知道,天皇世系在此刻就要断绝了,大明皇帝若是为了友好,绝不会如此无礼,幕府将军更不会带刀入宫,所谓的皇帝旨意,不过是胜利的怜悯而已,是要天照大神的子嗣布退位诏书吗?或是夺去天皇称谓,伏拜称臣? 灵元天皇嘴角冷笑,内心深处却已冰如冷窖,自己或许是最后一个天皇了吧。 “殿下,请跪下接旨!”德川纲吉在催促。 灵元天皇不动,整个松之阁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听到无数人的呼吸声,有细腻的,有粗重的。 “混蛋!”灵元天皇身后的一个一名武士怒不可遏的拔出武士刀,疯狂的扑向德川纲吉。 “砰砰…机扣动下出强烈的爆炸,尽数打在了武士的面部,武士无力的垂下刀,魁梧的身体轰然倒下。 “嗨!”松之阁的屏风后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多武士拿着鸟铙和武士刀从屏风里闪了出来,屏风后就是松之阁的后门,有一条可以直达的甬道。 德川纲吉和刘国轩所带来的士兵也迅的抬起了武器,整个松之阁叫拔弩张,德川纲吉怒喝:“混蛋,退下!” 武士和京都兵卫都没有动,木然的看着灵元天皇,这个时候,宫外传来一阵阵枪响,有人凄厉的出惨叫,松之阁仍然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宫外的声音。 片刻之后,几声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接着又是嘈杂的军靴马刺踩的木板嘎嘎作响,一个浑身带血的武士冲了进来,饱含泪水和鲜血的跪在殿口:“殿下,快逃!”武士抽搐了几下没有动了。 更多的明军踩过一个个日本武士、兵卫的尸体走了进来,站在阁外一动不动。 德川纲吉出了笑声:“请殿下接旨吧。” 灵元天皇扬起了手,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了,京都的兵卫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更何况就连幕府将军都已经成为了皇室的敌人:“退下!” 这句话是对身后的武士和兵卫说的,武士和兵卫们不甘心的退回了屏风,宽阔的松之阁内,只有天皇、将军和刘国轩,以及两个神教的高僧和明兵。 刘国轩对着身后的明兵努了努嘴,进阁的明兵也退到了松之阁的门口,榻上的灵元天皇终于站起了身,木屐踩在木板上出喀喀的声音,两名僧人的吟唱声越渐急促,终于,灵元天皇双膝一弯,跪在了刘国轩的脚下,灵元天皇伸展手臂,长袖随着手臂划了半弧最后撑到了地面,灵元天皇拜了三拜,怀着屈辱不甘道:“下臣灵元天皇向大明皇帝请安问好,请大明皇帝旨。” “不对!不能称天皇!”德川纲吉几乎是狞笑着说出这句话,大明皇帝已经敕封他为日本国王,而日本天皇则敕封为日本倭王。 僧人终于停止了吟唱,惊讶的睁开朦眼看着德川纲吉。 “是,下臣领旨!” 刘国轩从一名士兵手里接过一条长匣,转手交给德川纲吉手里:“日本王殿下,你来念。” 德川纲吉恭谨的接过圣旨,展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三章:镇压日本叛乱 日之后,大明水师的战舰开始在日本岛登陆,迎接他tt本国王德川纲吉,以及预备出海送往海都的日本倭王。 传闻三日前,京都生了一场暴动,但是很快被弹压了下去,天皇的神宫正式关系,末代倭王乘着华丽的马车在明军的护送下沿着青砖铺就的‘御道’缓缓而出,道旁的百姓屈膝落泪,天空中落起了牛毛细雨,雨滴落在武士、农人、商人的脸上,混杂着泪水一起滑落。 … 紧接着,位于九州与四国岛的长州、萨摩、土佐、肥前四大强藩宣布倒幕,五万倒幕大军迅的割据西南两大岛屿,准备舰船向本岛登陆作战。 日本本岛也是波澜起伏,甚至一些原本支持德川家族的谱代大名也揭竿而起,宣布叛乱,以山阴藩为的谱代强藩合兵五千向江户突进,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迫在眉睫,此刻的德川纲吉一面集结幕府大军,一面向大明伸出了手,现在他在日本已是声名狼藉,甚至一些亲信的部下都不敢信任,唯一的希望就寄托于大明的水师了。 刘国轩很快就接到了皇上平复叛乱的命令,开赴水师前往九州、四国沿海,对敢于渡海北上本岛的叛军舰船进行惨无人道的轰击,叛军只好龟缩两岛不出,希望割据一方,以待时机。这个时候,大明的战舰开始集中对萨摩藩起了攻击,萨摩藩位于九州岛的西端,距离琉球最近,乃是叛军中最大的藩镇之一,藩主岛津宗信见后院着火,连忙带着七千叛军回师,可是已经晚了,萨摩藩所有的沿海全部被炸成了灰烬,东洋水师已在近海登陆,并且烧杀了许多村庄。 由于德川幕府曾下过《一国一城》的禁令,为了防止大名造反,每个藩镇只允许保留一座城市,其余的全部拆除,因此,仅有的萨摩城就成了岛津宗信的命根子,在一昼夜的急行之后,终于抢在了明军之前入了城,惊魂未定的岛津宗信还未喘口气,明军的水师陆战队已兵临城下。 百门火炮摆在了萨摩城下,上万的明军排成了队列,城上的岛津宗信正踟蹰着是否出城迎击,一阵阵火炮轰鸣声已然响起,一直持续到了晌午时分,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萨摩城的西面城墙已经完全坍塌,被炸死炸伤者更是无以数计。 一个城外的农夫持着刘国轩的信笺开始入城,这封劝降书警告意味十分浓烈,要嘛所有抵抗者以及家属全部杀光,要嘛投降,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混蛋!”火冒三丈的岛津宗信抽出武士刀将送信的农夫砍成了两段,刘国轩在侮辱他,他必须做出反击,让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军看看萨摩武士的厉害。 到了下午,得不到投降音讯的刘国轩开始攻城了,刚刚冷却的火炮又架了起来,准备先射几轮作为掩护,接着再用火铳手进行扫荡。这个时候,坍塌的城墙处出现了一个个日本的武士,他们提着武士刀疯狂的对明军起了冲锋,在他们的身后,是手拿着身后插着绣有岛津家族族徽的小旗提着鸟铳的萨摩兵。 刘国轩被这群疯子地举动搞得目瞪口呆。难道上午地炮火还没吃够吗;准进行炮轰。步兵由进攻地阵型改为防守。随着一阵阵地炮声响起。无数地武士浪人和萨摩兵被炸得血肉模糊。但是更多不怕死地人仍然疯狂地挥舞着武士刀向前冲锋。浑然不在乎自己是一副血肉之躯。 紧接着一排排火铳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前仆后继地‘靶子’们一个又一个轰然倒地。但是他们身后。又有更多地人继续前冲。这种不要命地打法正好撞到了枪口上。让明军地火铳手大呼过瘾。 刘国轩已皱起了眉头。这简直是在和疯子作战。若不是明军火器精锐。恐怕此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他挥了挥手。身后地一个传令兵吹响了号角。明军士气大盛。真正地大杀器就要在战场上逞威了。 在马车地拉动下。一门崭新地火炮被拉到了火铳阵地后列。火炮地炮口极长。口径也显得小了一圈。紧接着操作火炮地士兵开始校准。并且拉开了尾部地阀门。将一颗十几斤重地炮弹装填上去。 “轰… 炮弹瞬间落在了萨摩冲锋阵型里。接着响起了一声巨大地爆炸。飞沙走石。断臂残肢在方圆百米之内迅地飞开。外围地气浪将冲上来地浪人武士弹飞了几步。 不待第二颗炮弹装填,萨摩武士和士兵开始 ,他们嘴里出哇哇的叫声,只可惜明军士兵听不懂 退回城的萨摩人并没有据守,而是举起了降旗,表示投降。 刘国轩摸不着头脑了,不可能啊,刚才还不要命的往前冲,怎么一个炮弹过去就投降了,虽说新式的后膛火炮威力惊人,但是刘国轩实在不敢相信这群刚才还打了鸡血的野蛮人一下子就顺服了其中必然有诈,不可着了倭人的道。 很快,刘国轩就现萨摩人的投降是十分有诚意的,他们放下了武器一个个温顺的从坍塌的城墙处走了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 很费解的刘国轩只好找来一个会汉话的武士问话,这种不可思议的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问问清楚,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将军,我们的家主被火炮炸死了,就是那颗威力强大的炮弹。”武士一面说,还一面指着远处那个冒着硝烟的巨大弹坑,脸色十分平静。 “既然家主被炸死,你们不思寻仇,却又为什么突然投降?” 照武士的规矩,一旦家主战死,所有的武士就必须效忠胜利者,就是将军您啊,您现在是我们的家主了。”武士对刘国轩居然满脸的敬意,一口一个家主叫的十分顺溜。 刘国轩彻底晕头了,这是个什么规矩,这事可不能随意答应,城里的武士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自己去走他们的家主,岂不是蓄养私兵吗?不行,得好好给皇上写一份奏折,表明心迹。 萨摩藩在一天之内陷落之后,立即引起了九州各藩的不安,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强藩啊,居然被同等数量的明军在一天内扫荡的一干二净,而且据说明军拥有非常强大的火炮,一炮过来,足以将整座城池轰塌。 各藩的大名们后悔了,可是武士的精神不能丢,怎么能轻易投降呢,扯起反叛这才几天哇,就这样屈服了,各藩的大名恐怕只能羞愧的剖腹自杀去了。 九州岛各藩大名集齐了一万九千名由武士、藩兵甚至是农夫组成的联军开始向萨摩挺进,誓要将明军赶下海去。 刘国轩自然不惧这些所谓的联军,命令明军就在萨摩城就地歇息,养足了精神与联军在萨摩城外决一死战。 刘国轩不急,倒是那些奉刘国轩为家主的武士们急了,他们在临时战俘营中还不忘关心主上的成败,不断的托看守的明兵转告刘国轩一定要小心在意,某某藩的鸟铳兵多,某某藩的武士厉害,某某藩有一百二十匹战马…护好家主的安全。 刘国轩可不敢由他们去保护,倒怕他们临阵倒戈了,不过这些善意的劝告让刘国轩多少有些感动,命令战俘营给他们加餐,从原来一天一碗稀粥到现在一人一天两碗稀粥。 决战的日子转眼降临,排开了阵势的联军将萨摩城围城了铁桶一般,看着坍塌的城墙既是兴奋又是害怕,兴奋的是他们不必有板有眼的攻城了,明军已经帮忙炸开了城墙,怕的是明军的火炮居然如此强劲,‘雄阔高伟’的萨摩城墙都给炸成了这样,若是他们这些血肉之躯冲过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既然来了,联军立即动了攻势,人流犹如蚂蚁一般疯狂的向萨摩城起了冲锋,无数声的呐喊声将一切淹没… 明军依托着未坍塌的城墙开始反击,一排排火铳弥漫着硝烟射出了铅子,火炮轰隆隆的响个不停没有停歇。 直到夜幕降临,联军硬是没有进城一步,只留下了无数的断臂残骸和血迹斑斑的武士刀,留的是他们自己的血。 第二日继续攻城,联军的士气并没有为此减弱,在死亡面前,更是武士道精神散光芒的时候,于是又是一次次的攻势如潮,确实是攻势如潮,每次都像潮水一般而来,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去,来的快,去的也快。 刘国轩终于没有了耐心,到了晌午之后,明兵们饱食了一顿,借着火炮的掩护下开始在城外摆起了一条长龙。 联军大喜,又是一番猛冲,明军不断的踏步向前,又不断的半跪着射出了铅子,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终于,由各路大名指挥混乱的联军崩溃了,几个大名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返回了自己的藩地,留下了几个木纳些的大名骂娘般的苦苦支撑着明军的反攻。 一切都结束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三章:建功封侯 溃了九州各藩联军之后,刘国轩横扫九州岛各藩领地功夫,便俘虏了二十三个叛乱大名,日本国为之震动,刘二所率的南洋水师战绩亦是不俗,在四国岛内横冲直撞,对所有叛乱的大名采取血腥清洗。/ 两个水师总兵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叛乱,却引了极为郁闷的后遗症,一路斩杀了这么多大名,导致了大批的武士失去了家主,按照武士的规定,任何武士必须效忠于家主,家主掌握了武士的生杀大权,可是一旦家主被害,那么武士就再也没有效忠的必要了,杀害家主的仇敌就成了武士投靠的热门人选,在任何世界,依附强权都是恒古不变的人性,更何况是日本的武士,不出半个月功夫,两个屠夫摇身一变,成了九州四国武士们的香饽饽,数以千计的武士自称是刘二或刘国轩的武士,并且宣誓要为家主奉献一生。 刘二刘国轩两个总兵吓的不轻,这么多人要效忠他们可不是好事啊,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两个人二话不说,连忙呈上请罪折子,具言事情的来龙去脉,请皇上责罚。 远在琉球的朱骏接到请罪折原以为是作战失利,先是吃了一惊,东南两洋水师可是他的命根子,一旦失利,对于大明的威望将是沉重的打击,大明的藩国体系随时都有可能瞬间土崩瓦解,海上的贸易也将得不到任何保障。等朱骏黑着脸翻开折子,不禁莞尔一笑,这算个什么屁事,一手将折子抛到一边,继续和中山王尚质研究下棋去了。 九州四国叛乱的平复,使得日本本岛的叛乱立即消声匿尽,蠢蠢欲动的大名们立即察觉到了危险,天皇的退位只不过是一些大名泄自己对幕府厚此薄彼的不满而已,正好借着这个大好时机混水摸鱼,一旦他们现自己不堪一击时,立即来了个川剧大变脸,摇身一变又成了幕府的忠诚拥戴。 荡平了内患,德川纲吉自然是喜笑颜开,这个藩镇做的当真是值得,不但借明军之手去除了天皇一系,稳固了幕府的威望,还除掉和威吓住了那些对幕府不满的大名,如今他已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大明国所赐的国王金印,就等着登基称王了,他一边下令全国各藩大名入江户观礼,一边又恭谨的恳请远在琉球的大明天子前来江户巡幸。 新始年七月初四,朱骏携中山王尚质,以及卫队随侍五千人扬帆北上,抵达了九州岛。在九州驻防的刘国轩匆匆迎驾,将朱骏暂时接到萨摩城岛津家的宅子住下。 朱骏这一次只是顺路而来,明军既然平复了九州和四国的叛乱,那么自然没有奉还两岛的道理,到嘴的肉想要吐出来,那可就难了。因此,许多善后的事宜都需要朱骏亲自来处理,不能落下了痕迹。 过了两日,闻讯赶来的刘二也抵达了萨摩城,刘二登岸之后立即过来觐见,又细说了一遍四国岛武士依附的事,请皇上恕罪,这些人该如何处理,也应该由皇上话。 朱骏轻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并没有见罪的意思,沉吟了片刻之后:“依朕看,四国岛的武士既想依附刘爱卿便接纳了罢,九州也是同例。” 刘二和刘国轩相互望了一眼,忙道不敢,大明历朝还没有将军明目张胆的蓄养武士的先例呢,就算皇上信任他们,朝堂上的言官还不把他们骂死? 朱骏摇头让他们坐下。继续道:“二位将军战功卓著。蓄养些武士也是应当地嘛。朕其实还有个想法。九州和四国地地名太过狂妄。弹丸小岛居然敢自然九州、四国。不若这样。从此之后九州改为下吴。四国改为下越。朕要去和那德川纲吉说一说。让他割出这两个岛来。下吴就做刘国轩地藩地。下越便做刘二地藩地。朕要封匿名二人做国公。依云南沐公府例。” 刘二、刘国轩二人面面相觑地互望。两个人既有些不敢相信。又带了欣喜。他们一个出身低贱。另外一个资历较少。军中封王不过李定国一人。至于张有德被封在了安南国中部地那块方圆百里地土地上。那块百里地沃土已改名为顺天。大明已开始修建城池和港口。张有德便是新任地顺国公。子孙世袭于安南中断。威慑安南。保卫北部湾以及琼州吕宋之间地海运航道。虽然土地比之云南地沐家少了不少。可是顺天濒临黄金海道。将来地富庶可想而知。王秋则被封在吕宋北部。为宋国公。至于李霄、沐剑铭两个小侯爷因为有世袭地封爵。一个是王世子。一个是国公世子 并未加封。他二人一个原本是跟随海盗地舵夫。一个|t本并不指望这么快能得到加封地。心里也是暗暗惭愧。自觉地比起那些资格较老。家世较好地将领差了许多。如今皇上却没有忘记他们。实在是让二人惊喜无限。 朱骏最爱干地就是借花献佛。不管是顺天还是吕宋。或是九州、四国。都是抢占来地土地。敕封给手下地将帅一点都不心疼。更何况四国与九州距离本土太远。还不如将来让二人地子嗣管理。反正两岛地武士争相效忠。就让他们做家臣吧。至于德川纲吉方面。朱骏倒不怕他不割让这两岛出来。毕竟这些全是外样大名地领地。原先地幕府就已经鞭长莫及。德川纲吉现在是四面楚歌。一旦失去了明军地支持恐怕整个本岛都要烽火四起了。不怕他不就范。 “怎么了?难道二位国公不满意这两块藩地?”朱骏含笑问。 “满意,满意!”两个总兵连忙点头,大丈夫出生入死,所求的不但是忠义,自然也有裂土封侯的私心,如今有了藩地,也算是为子子孙孙打下了一大片的家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骏沉吟道:“那些投靠的武士你们可尽量收纳,将藩地分封下去,只有这样,两位爱卿随朕转战南北,才能安心嘛!倭人的武士还是忠心耿耿的。” … 在九州驻足了两日,除了必要的分兵据守二岛之外,南北水师营随着朱骏启程北上,抵达日本本岛,两万明军登陆,大张旗鼓的向江户前进。 德川纲吉急匆匆的带着大老老中等重臣相迎,大明已展现了它强健的体魄,德川纲吉这回算是死心塌地了,如果说从前还有些威逼利诱的成分,现在直恨不得抱住大明的粗腿不放了。 朱骏被迎入了幕府宅地,由于即位仓促,德川纲吉来不及修缮宫室,因此只是将幕府装饰了一番,总算有了些国王的气派。 朱骏抿着日本的清酒,开始时还觉得味道欠佳,既有甜味亦有些涩味,但多饮了几次倒也习惯了一些。他盘膝坐在榻上,下的德川纲吉则是跪坐一边。 接着木门被人推开,三个和服女人脱下木屐碎步的进来,安静的跪坐在塌下。 “陛下,这是下臣采择的一些礼物,请陛下笑纳。”德川纲吉暧昧的笑着,为了讨得大明皇帝的欢心,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朱骏扫过三个女人的脸,不由的心口闷,若是在晚上,还以为是撞见了鬼呢,女人的脸上不知涂了什么粉黛,厚厚的盖住了脸,正如后世恐怖电影中女鬼的形象,他连忙挥挥手:“退下去。” 三个女人不懂汉话,懵然的垂着头,德川纲吉的连忙用日语复述了一遍,尴尬的笑:“陛下看不上蔽国这些粗枝烂叶的,天朝的女人更好!” 待三个舞姬退下之后,朱骏咳嗽一声:“九州四国岛远离日本本土,又容易滋生叛乱,因此,朕决意在那里驻扎明军,将其分封给刘二,刘国轩将军,这样你在本岛也可高枕无忧了。” 德川双膝闭拢,双手撑着膝盖点头:“是,两位将军真乃神将也,半个月便平定了叛乱,若有他们坐镇,下臣也能高枕无忧了。” 朱骏原本以为这件事需要费一番口舌,想不到德川纲吉答应的这样干脆,不由得好笑,继续道:“朕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请陛下示命!”德川纲吉打起精神,九州四国二岛他还真没放在心上,那里一直都是外样大名的领地,也是从前幕府的心腹大患,有两个大明的将军分封到了那里,自己也就不必担心了,这个时代并没有过多的民族和家国观念,按照传统,九州四国是刘二和刘国轩征服的,那么这些大名的藩地理应属于二人。 朱骏把玩着小巧的酒瓶,淡淡道:“从明日起,日本国招募武士浪人,朕要在一个月后北上朝鲜作战,征服朝鲜!” 德川纲吉打起了精神,日本与朝鲜生了数次战争,每一次天朝大国都是站在朝鲜一边,如今大明对朝鲜作战,日本跟着大明还怕分不到一杯羹吗? “陛下放心,下臣这就去办,陛下需要多少人?” 朱骏眯着眼,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朝鲜的地理:“五万人,朕要彻底征服朝鲜国!” 第二百四十四章:觊觎朝鲜 永历大帝第二百四十四章:觊觎朝鲜 本灵元天皇黯然的被“护送”往海都。随行的皇宫内卫足有三百余人。在一艘大明战舰的严密监视下。途经台湾岛歇息。 灵元天皇唏嘘之余。在不断的观望着局势。如今明清鼎立。听闻二国在南方摆阵。五六十万大军星罗密布。随时准备做出最后的决战。灵元天皇心里暗想着大明水师最为强盛。否则也不会被他们逼国破家亡。顷刻间。一个念头自他的脑海中闪了出来。大明为什么要倾水师进抵日本国?日本虽是大岛。也没有必要大明的皇帝亲自前来。这其中有什么因果? 灵元天皇在吕宋安排的一座小院里沉思。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他对中原的文化十分了解。对中原的政治也略知一二。这是每个天皇必备的才艺之一。如今传闻清两军各自动大军在中原峙。大明皇帝应该更加关注北方而不是日本。这其到底有什么图谋呢。 灵元天皇是个极聪明的人。一旦现了其中的端底立即想到了朱骏的意图。中原对峙不下。明军要想出奇兵以克大清。唯一的办法就是另外开辟一条战线。这条战线就是朝鲜。鲜距离辽东仅一江之隔。辽东乃大清龙兴之的。先祖的皇陵多葬于此。一旦有失。则形势逆转。一不可收拾。 不对!灵元天皇又到了什么。然明军进取辽东。大可以攻入朝鲜便是。为什么又要沾日本国呢?此时的朝鲜国王是李。此人对清廷极为乖顺。若是明军水师抵达。多半会奋起反抗。如此一来明军水师既要迫使朝鲜顺服。又要跨越鸭绿江显然十分吃力。没错了。灵元天皇的思路逐渐清晰明朗。大明皇帝之所以先从日本入手。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天皇称号犯忌。而是利用幕府将军迫使自己退位。这样一来。德川幕府在日本就声名狼藉起来除了牢牢的依靠大明。没有其他路可走。到时大明再起水师。裹挟德川幕府起对朝鲜的争由日本卫来占领朝鲜的城郡镇压朝鲜的叛乱。而大明的水师没有了后顾之忧。方可放手一搏。 “明人神计也!”灵元天皇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委屈。堂堂天照大神的子嗣居然只是明人战略部署中一个环节而已。|用幕府逼迫自己退位。所为的只是让德川幕府在日本惹的天怒人怨。使其只能死心塌的的跳上大明的战船。则幕府一失去了大明的支持立即就会被国内强大的倒幕暗潮推翻。 灵元天皇目光一沉。一要逃出去。逃到大清国。献上明军的意图。让大清早有防备。只有这样。将来才有可能借助大清的兵力夺回自己的一切神国不能无天皇。万世一系的皇脉不能由此断绝。 到了夜里。灵元天皇召集神官。内政大臣。左大臣。右大臣。内大臣几个追随自己而来京都要员商议|外就是日夜“守卫”的军。不过他们都不懂的日语。因此言谈之间也没有什么忌讳。 灵元天皇先讲清了所猜想的明军部署。最后向几个重臣问计。这些官都是灵元天皇退之后主动跟随而来的官员。明人规定。不允许武士跟随。因此。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高官反倒可以一起去海都陪伴天皇了却残生。灵元天皇的话让大家精神一震纷纷跪直了身体|目沉思。 “殿下。这里是台距离日本有千里之遥。我们没有武士。四周都是明军的岗哨。要想出逃恐怕没有这样容易。左大臣苦思良久。最后苦笑。 “不。一定要协助殿下逃出去。样才有复国的希望。我们会有办法的。”内政大臣开口反驳:“绝不意志消沉下去。下是神国最后的希望。” 这个时候。内大臣道:“有办法。只是过于冒。” 大家都凝住心神。侧耳等待着内大臣献纳的计策。 …………··· 过了子时。灵元天皇换上了内大臣的服饰。而内大臣则穿上了他的衣。内大臣与他的年相仿。长相虽有别。但仍然可以遮掩一阵子。只听内大臣挥挥手大声:“退下去吧!” 灵元天皇随着几个大臣低着头退出了屋子。守卫在门外的几个明兵戒备的望了他们一眼。瞥眼看到屋内的“天皇”正背着身子合塌侧卧。于是也不疑有它。手放行了。 灵元天皇软禁的场在台湾基隆港的一座大院。由于所带来的随从太多。因此这些主动跟随而来的京都官员只住在外院。防禁也不甚紧密。明军更多的将注意放在内院的元天皇那里。 改装之后的灵元天皇一直呆在内大臣所住的房里。直到三更 纸窗才传来一阵笃笃声。灵元皇轻轻开了门。几-在外面等候。大家护着灵元天皇。趁着三更时门禁松懈翻过外院的围墙。一下子便到了街上。 时间不多了。灵元天皇必须在天亮之前逃出港口。而且还去弄上一套明人的服饰。他上内大臣的衣冠实在碍眼。几个人逛荡在街上。时而会有巡夜的明军走过。好在灵元天皇和几个大臣都还年轻。听到了军靴踩踏石街的声便窜入巷子。几个人如做贼一逃到了连片民居的所在。偷了些屋外晾晒的衣裳换上。又折道前往码头附近的街角潜伏。只等天亮之后。迅的搭上出海的商船逃离此的。 侥幸的是。明军对此似乎一无所觉。天逐渐亮了起来。海岛的雾气渐渐淡开。街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早起的路人。灵元天皇大起胆子。带着几个大臣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进了码头。寻了一条商船。用生硬的汉话与那船主讨价。这里是东南刚刚新建的商港。因此各国的商人极多。灵元天皇不同于汉人的音和气质并有引起船主的|疑。议定了价钱之后。天皇身后的一个大臣已掏出了身上一块银子付了过去。 船主斜了他们一眼。心道。这群乡巴佬恐怕是附近哪个小国出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现在的商旅哪个用的不是大明的银币结算。船主摸了摸银块。觉份量也不少。因此安排几人进了船舱。商船开始起锚扬帆出港。 …………………… 朝鲜国泰安码头。一支明人与日本的联合使团抵达。并且迅的进抵汉京城。明使的到达让朝鲜李朝的王廷上生了一场激辩。以大院君李显为的老论派认为朝已东山再起。并且控制了日本国。李朝应当尊奉其为天朝上国。遣使纳贡。以凤林君李朝为的少论派则认为李朝应该继续事清。不必理会明人使者。 早在二十年前。满入侵朝鲜。逼迫朝鲜臣服。并且将当时的王子李送去盛京为质。后被放归回国。李归国之后顺利的继承了王位。对于满清充满了畏。因此比较倾向于凤林君李显的意见。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朝王廷对于使以及日本使并没有理会。只是安置在一座馆中。一直等了七。明使与日本使者自认为寻找战争借口的目的已经达到。“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准备回国。 整个朝鲜王廷对于大明早已没有了印象。反倒对于二十年前入侵朝鲜的满清怀着深刻的恐。因此对明使的离去并没有多少反应。倒是大院君李显却惊慌起来。他管辖着朝鲜的水师。因此知一支强大的远洋水师对于朝鲜来说会成多大的灾害。大明水师能够在相隔万里之外抵达日本。并且裹挟日本幕府逼迫天皇退位。还迅的平服了九州四国等的的叛乱。由此可见。大明的水师是多么的强大。一旦惹怒大明。那么整个朝鲜沿海处处都是战场。八方之内都将燃起烽火。 李显乃是朝鲜国王李的堂兄。祖李的曾孙。历任水军同节制使。水军节制使。三道水军统御使等显赫军职。对于水师甚为推崇。当听到明使拂袖而去之后。立即感觉大祸即将临头。连忙在汉京城外的大道拦截明使。极力挽留。 奈何明使和日本使者这一次的任务并非是修好。而是来寻找战争借口的不理会李显的劝。扬长而去。 回到家中的李显越来越觉惊不安。只好推说病请辞军职。在家安养。 明使与日本使者回到江户之后。大明的讨伐檄文立即出。德川纲吉尚质以日本国王和琉球中山王的名义也迅做出了反应。相继布了讨伐国书。此时德川吉极于改善己的形象。转移国内矛盾。因此征了五万由武士浪人兵卫组成的伐军磨刀霍霍。而另一边。中山国也以大明属国的身象征性的派出了五百“大军”做好了准备。 一场大战迫在眉睫。而歌舞升平的朝鲜王廷却不以为惧。自从万历朝鲜之役后。朝鲜水师在李舜臣的大力展下。凭借着龟船对日本一直处于压制的位。明军日本军要想攻入朝鲜。必须乘风破浪而来。那么朝鲜水师就有了用武的。或许是百年前大战的影。使的朝鲜王廷仍旧十分迷信水师的斗力。在这种盲目自信的支配下。朝鲜王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迎战。另一方面。一队朝鲜使臣快的前往盛京求援。期能够的到满清的鼎力支持。(。如欲知后事如何。登陆章节更多。持作者。支持泡 第三百四十五章:保江山还是保祖坟 永历大帝第三百四十五章:保江山还是保祖坟 文一出,令旨一下,南洋水师大小两百条战舰迅出港,||目的是寻找朝鲜水师,并且将其一举歼灭,以掩护接下来的大规模登陆作战,刘二近来被国公的爵位冲了头,干什么都劲,浑身都是杀意,因此这一次兵锋所指,舰队并没有过于小心谨慎,一艘艘战舰在波翻滚的大海中鼓足了风帆前进 告病的大院君李显也被朝鲜国王拉上了架。他是三道水师统御使。朝鲜水师的最高统帅。他不出战谁出战?李显无奈。只好匆匆上任。调令全国水师釜山集合。六十余艘龟船与四十艘舰是整个朝鲜水师所有兵力。之所以择釜山。是因为这里靠近日本。而且在不远处的巨济岛星罗密布着许多暗。如果能够将明军的大战舰引到那里。那么凭借灵活小巧的龟船和舰。朝鲜水师并不是没有胜利的可能。 ………………………………………………………… 朝鲜的使者与灵元天皇几乎是同时抵达了他们的目的的。盛京乃是满洲为入关时的都城。关之后。盛京改为留都。陆设户礼兵刑工五部。各部设侍郎。置内大臣为总管。留守盛京。明军突袭朝鲜的消息让盛京的满人们措手不及。明军不是在云贵川等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日本。而且还准备实施动对朝鲜的战?这一连窜的问号没有人来解答。但有一个问题很明确。明军的讨伐檄文没有问题。朝鲜作为辽东屏障。一定要保住。否则整个辽东老家将陷入战火。太祖太宗的皇陵也将不保这已不是纯属的军事问题了。而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 问题又来了。就在一年前。鳌拜出征西南。孝庄太后与康熙皇帝已经调辽东各军入关卫戍京畿了。盛京将军带着大军远在千里之外。如今的盛京城能够作战的兵力最多不过五千人。 内大臣哈木拉苏的团团转。朝鲜人或许自信他们的水师能够击败大明水师。可是他不*。西南战报可是由邸报形式传遍了各府各衙的对于明军的厉害。哈木拉苏通过邸报已然知悉。可他也不能告朝鲜人明军很强大小心谨慎这样的结果很可能导致朝鲜人毫不犹豫的向南明臣服。藩国的德行谁不知道。哪个实力强就跟着谁走。谈交情是没用的。 这可怎么办呢?若是不能派出援军入朝作战。那么朝鲜很有可能在南明与日本的联合之下陷落一旦如此。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防守兵的辽东也就完蛋了。 哈木拉苏下定了决心定要打下去!盛京还有四万旗人。可以征五千人作战。再上五千的八旗兵可以先派朝鲜。其余辽东各城兵力更是微弱。实在抽掉不出。只能向朝廷求援了。京畿的重兵抵达朝鲜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朝鲜必须坚持两个月。 ……………··· 辽东的急报传到了京城。整个北京城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如果说明军攻占了西南六省倒没有什么。可是辽东若失。满人们的老巢可就没了。在京里的满人哪一个没有亲属在关外的?而且祖和太宗的陵寝也在那里。一旦失陷。于满人来说绝对是一场灭顶之灾。 京城各部院大臣。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公侯伯子男只要有点权利和封爵的府邸的门槛都被踏断了。到处都是八杆子打不着亲戚过来打听。有的请求回辽东作战有的希望能把关外的亲戚接到京里还有的浑浑噩噩。哆嗦着嘴皮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惨的便是索尼宅前围满了正旗的旗人还有老姓的一些亲戚。自鳌拜出京之后。索尼可谓是如日中天。京城里唯一的辅政大臣。皇帝的许多事都是和他量着办的。因此。大家自然要来问问情况。打探消息。好做出应对的准备。 “主子。您可的说句准话啊。奴才一家还在关外呢。朝廷到底会不会兵。若是不兵。奴才也还赶紧的把一家老小接进京里来。” “中堂啊。您如今富贵了。咱也不讨您的赏。只求您去皇上跟前问一问。咱在吉林的那的能不能补回来。我一家老小都指着那个庄子过活呢。” …………………………………………………………… 索尼也正上着火呢。现在京城的满人都叫嚷着要兵朝鲜。索尼也是这个意见。可孝庄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原因很简单。十几万京畿精锐开去了长江一线。由鳌拜统管辖制。如今守卫京畿的。就是那些关外的十五万兵马。若是在 朝廷当然会果断京畿之兵前往朝鲜决战。可问在南洋的明军居然利用水师控制了日本。又裹挟着日本进攻朝鲜。这说明什么?说明明军既然可以远涉重洋到日本到朝鲜去。那么有没有可能利用水师直抵天津渤海。进直取北京城? 辽东要保。难道北京城不要保了吗?辽东有祖宗的皇陵。有许多的满人家眷。还有连绵千的皇庄。可是北京城里却有太皇太后和皇上啊。还有十几万旗人和大片的江山。一北京有失。就等于整个大清国也完了。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孝庄宁愿舍弃辽东。也不愿意冒险将关外的精锐调回去北京的防务出一丁点疏漏。 如今满清的精锐主要集中在长江以及京畿一线。长江的防务是为了抵挡明军北伐。京畿的防务是为了保护满人的心脏。哪里还有多余的部队守卫辽东。关外的蒙王爷们倒是有些兵。可惜西蒙古的准噶尔部勾结俄罗斯人在蒙古草原肆意攻取其它部族扩充实力。蒙古王爷们哪敢派兵远征。说不定部落的勇士前脚刚走。准噶尔的战刀就杀过来了。因此。面对现今的局势。孝庄只能举不定。丢车保这一招谁都玩过。可问题是到底是江做这个车。还是辽东做这个。 孝庄太后不话。索尼只能继续等下去。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面对这么多同样急匆匆的前来打探消息的旗人亲戚。他只能选择闭门谢客。 可是拖下去也不是事啊。总下个决心才是。尼对于孝庄的犹豫略显不满。女人终还是女人啊。真正的碰到大事。哪能这样犹犹豫豫的呢?时间越往后。廷所能选的面就越狭窄。后不知会错失多少翻盘的良机。 其实索尼想岔了。庄并非在拖。是在等。等是鳌拜的表态。辽东不能不守。京更是重中之重。唯一的办法就是抽调长江一线的精锐北上驰援。可是鳌拜不是其他人。不是一张圣旨一道命令就能让他乖乖听话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我孝庄不急。倒看看你鳌拜急不急。 外朝内廷的迟疑不决让京城内的人心更加惶惶起。一些近亲的亲王贝勒也是四处问计。听关外的任何消息。又要去面觐皇上。请求兵入朝。康熙-都是好言抚慰。却并未许下承诺。辽东可是老祖宗们的根哪。南明都打了朝鲜。太后和皇上怎么能无动于衷了。不满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此刻的孝庄却镇定在慈宁宫的上盘着腿吃着**。浑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她越来显的苍老了。自从那场病之后。满头精心保养的黑如今已夹杂了不少银白色的梢。 坐在她对面的。是年轻的康熙。如今的康熙愈渐成熟了不少。眉宇之间也显的稳重了。虽然只有十四岁。却没有同龄人的稚气。他微微欠了欠身。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皇祖母。如今京城人心惶惶。若是朝廷再不作为。恐怕……” “别慌!”孝庄的声音很大。揉了揉腿畿的兵马绝不能派出去。宁可让明人挖太祖的陵墓也不成。这事容不的商量。一旦京城有失。那才是咱们满人的大难。” 孝庄的音量降低了一些。语气间了一份慈和:“玄烨。治国要懂取舍。哪件重要。哪件不重要要的清楚。辽东的祖宗固然重要。可是咱们关内的几十万活人就不重要吗?明军战舰能开赴日本国。难道就不能开赴山东直隶天津?一旦我们将大军调去了辽东。京城怎么办?关内怎么办?” 康熙点了点头:“皇祖母的意思有错的。京城比辽东重要。辽东比江南重要。儿臣只怕鳌拜不愿意带着京城五大营回来。若果真失了辽东。儿臣当真是没脸天下人了。” 孝庄撇了撇嘴:“我们若是催促他移师辽东。他八成是不会回来的。但是若皇帝不召他回师。他非回来不可。你等着瞧吧。” 孝庄又低低的叹了一句:“一旦十万精锐调去了辽东。那些个绿营虽然号称三十万众。却多半是乌合之众。疏于操练。又要守着七八省的防线。恐怕江南或是淮南总有哪里会给明军钻了空子。那里是大清的钱粮米仓。但有差错。强弱难免逆转。玄烨。你一定要支持下去。满人的命运全部寄托在你的上。” 康熙坐直了身子。重的点了点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五章:调虎离山 永历大帝第二百四十五章:调虎离山 灵元天皇先是乘船达了广西北湾。这里已经建了港口。由于广西开区设在附近。因此来往的商贸十分达。开始时灵元天皇还害怕自己身份引起人的怀疑。但到了码头。才知道原来这里到处都是异国的商人。操着各色的口音。灵元天皇一行人倒显更像汉人一些。 进了商港。接着便是入北海城。北海城原本并不大。但是由于商贸的展。边上又紧临开区。吸引了不少商旅和入城寻找工作的乡民。灵元天皇一行人问明了路线。雇上了一辆马车先抵达了广西的边境城镇。再往北走便是湖南了。因为地处边境。道路早已被封闭。灵元天皇和几个近臣只能买了些干粮。翻山越岭。不知受了多少苦才沿着山路抵达了湖南。 等一行人到达江西。鳌拜已收到了辽东的战报。一下子原本磨刀霍霍打算一举在西南与明军会战的他泼了一盆冷水。长江江南一线众军云集。三十万绿营经过紧急的操练也提升了不少的战斗力。正在这个节骨眼的功夫。辽东居然出了乱子。鳌拜是又急又躁。翘以盼着更多的信息。这个时候。门子来报。说有几个自称日本天皇和大臣的倭人求见。 鳌拜心烦意乱的给了门子一个耳刮子:“瞎了眼吗?什么人都来通报。让他们滚。” 那门子被打的气都不敢提一下。着袍子委屈的道:“主子。他们说带来了南明的军情。” 鳌拜目光一凛。挥挥手:“叫他们到宣武堂候着。” “喳!” 鳌拜眼眸中精光闪。喃喃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之后。这才正了正顶戴。在几个戈什哈的护卫下出了后堂拐过了几条长廊。折过一个月洞。径直进了宣武堂。看到几衣着褛的人坐在方凳上等候见他进来连忙站来。鳌拜不理他们。直接跨到主位上的梨木太师椅上一**坐下。凌厉的眸子朝着来人扫了一眼。喝问道:“说明军既然南洋。为什么又突然在朝鲜出现?” 这一句问地极不客气。灵元天皇一|人极为尴尬左大臣现出一脸的怒意。倒是灵元天皇镇定住了。朝欲作的左大臣使了个眼色。对鳌拜述说了一番明军水师自南洋抵琉。又在琉球勾结上幕府将军。逼迫自己退位。欲图裹挟己前往海都的事。接着又为鳌拜分析起来。明军水师远道开赴日本不但逼迫天皇|位。还帮助幕府镇压叛乱。种迹表明。明军所为正是扶持幕府。对朝鲜开战。进而跨过鸭绿江攻取满人的龙兴之地东。 鳌拜不动声色的听着。辽东的战报是昨日传到的。鳌拜为了避免动摇军心。并没有宣告出去。这个倭人所说地显然不似作伪而且分析起来透彻清晰。又讲了些军的水师战舰。与一些情况全吻合。其身份显然不用怀疑的。于脸色缓和了一些。对这一行人反倒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将军。殿下在日国地声望极高。此次被迫退位。在本国引了极大的反抗。若是将能够让我们前往朝鲜战场必能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奇效。”内政大臣开口恳求。天皇的机会在朝鲜。只要能够到清军的护送。在朝鲜战场必能使的一批兵卫反戈。这样一来。这些反戈的兵卫便可为天皇所用。而且也能为满人立下战功。只要朝鲜的战争中到胜利。天皇完全可以凭借着效忠而来的日本兵卫以及满清军的帮助进抵日本。号召国内大名倒幕。 鳌拜略略点了点头:“此时容后再议。诸位先到馆安歇吧。”鳌拜所心急地并非是朝的战争。而是朝廷的态度。关外大军如今全部卫在京畿。整个辽东根本派不出一一卒作战。按常理。孝庄太后应当下旨令自己抽调精锐北上才是。为何独独没有看到懿旨? 对于孝庄的厉害鳌拜算是领教了。如今的鳌拜再也不是曾经一手遮天的议政大臣。鳌党也为鳌拜常年驻留外省而树倒猴散。因此。孝庄的反常举动反而让鳌拜出警惕。难道孝庄当真坐视辽东不管不顾了?还是孝庄另有奇兵?这些似乎都不可能。满蒙精锐主要驻扎在江南。京畿以及蒙古三地。蒙古多年来饱受准噶尔和俄罗斯人的牵制不可能有所作为。京畿虽然重兵云集。可那里实在过于重要。不可能再抽调的出兵力北上。唯一的可能就是江南地八旗。也就是现在鳌拜手里的五大营精锐 “主子。您在想些什么?”现今拜的第一智囊克萨哈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宣武堂。 鳌拜抬眸。对于这个足智多谋的奴才他倒是客气的。朝着克萨哈点了点头:“坐吧。这几日你替本大人去了湘潭巡视绿营。昨日有一份辽东的战报还未给你看”鳌拜指尖敲打着木椅的干。将战报的内容一一道出。又将方几个倭人的也一并说了。最后才讲出了自己的疑虑。不知孝庄玩地是什么心眼。 克萨哈沉眉了刻。纵是他平时装出一副笃定淡然的模样今日也不禁纵容。辽东若失。满清的根基可就动摇了。新始帝果然够狠。一边在西南备战。另一居然从满清的背捅上了一刀。 鳌拜急问:“孝庄那个老婆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辽东不可能不救。也不可能不从江南抽调大营北上。何现在还没有懿旨?” 克萨哈笑着取出一把湘潭购来的折扇。故作风雅的摇着扇柄。道:“主子。若是孝庄太后来了懿旨。主子会领军去救辽东吗?” 鳌拜神色一呆。若孝庄来了懿旨。他就算去救。恐怕也要拖延些时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拖的越久。辽东的战事越是紧急。他鳌拜才能凸显出重要来。只有这样。他鳌拜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你的意思是说。孝庄之所以在京城久拖。反而是催促本官从兵救援?” 克萨哈道:“孝庄此人不容小觑。她的每一步都饱含着机锋。依奴才看。多半是如此了。” 鳌拜哈哈一笑。气定神闲的靠在背上:“既是此。那就耗着吧。等到那娘们着了慌。我再出马。” 克萨哈连忙摇头:“如今孝庄已设下此局。主子宜立即向朝廷请缨兵辽东。否则反而不。” “哦?”鳌拜糊涂:“孝庄催促本大人尚不能去。为什么她不催促反而要主动请缨了?” 克萨哈目光一闪。带着佩服的语气道:“这就是孝庄高明的地方。不催促主子。就要让主子主动请缨。如今京城的满人已是油锅里的蚂蚁。个个翘以盼等待着朝廷出兵的旨意。若是主子自动请缨。那么满人会怎么看主子?前些日子主子从湖南退到江西。声望骤跌。此时若是能够主动出兵辽东并且击退来犯朝鲜之敌。这就是天大的功劳。不知会有多少满人感念您的恩情。孝庄之所以不旨。便是要给主子这个甜头。这样一来。孝庄无了辽东之忧。主子也自己赚足了声望。” 鳌拜点头。是个道理。孝庄越是不懿旨。自己应当主动请才是。只有这样。满人们才知道他鳌拜是他们的保护神。他鳌拜时时刻刻的顾念着辽东。若是等到孝庄出旨再出兵。那么就未免落于下乘了。就算凯旋而。满人们赞的也是孝庄老佛爷刚正果断。有识人之明。他鳌拜不过是一条功狗而已。 “好。立即让五大营做好准备。还要召集绿营各将训话。你也不要闲着。给我写上一份请战折子。要声情并茂一些。”鳌拜大喜道。 “喳!”克萨哈眨小眼睛。也是一脸的喜庆。孝庄的这个动作。也预示着愿意和鳌拜和解了。他原本还担心跟着鳌拜一条道走到黑最后被太后和皇帝办了呢如今少了后顾忧。主子也的了声望。孝庄也有了可战之兵。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 朝鲜外海。连的风帆在波涛中下起伏。各种达命令的号角声阵阵响起。两百艘大|战舰错落有致各司其职。南洋水师主舰定远号的船舱内。舱壁的壁火左右摇。舱内照的一片昏暗。刘二与几个将佐还有几名随行的日本向导盯着正中长桌上的地图。舱内一片沉默。 “再往前航行便是济岛。算是正式进入朝鲜海域了。本将曾听说朝鲜水师虽然船小。战力却颇为厉害。此次吾等奉皇命前来征剿朝鲜水师。诸位说说看。朝鲜师主力在哪里?”刘二先言。目视着海图痴痴的不动。 几个将佐沉眉不语。南北镇抚司倒是提供了一些朝鲜的情报。只是一直以来朝鲜都不是南北镇抚司关注的目标。因此所的情报量十分少。在没有足够的情报时。他们不敢做出判断。 第二百四十六章:朝鲜战争 永历大帝第二百四十六章:朝鲜战争 是一个日本向导言了。这些都是会汉话和朝鲜话的对朝鲜的情况十分了解。他指了指海图上的巨济岛道:“将军。巨济岛附近布满了暗。不适合大明的战舰航行。却十分适合朝鲜的龟船灵活作战。这里既是朝鲜全罗道门户。更是朝鲜国海上屏障。不出所料的话。朝鲜水师应当在巨济岛附近等待着天朝的舰队。” 刘二颌点头。日本向导的分析并没有错。如果换作他是朝鲜水师的统领。同样也会做出样的抉择。 其它的将佐眉头沉更深了。巨济岛布满了暗。大型战舰是极易触的。这对于大明水师来说极其不利。但是朝鲜水师不的不一网打尽。否则就算舰队绕过巨济岛。后面载满了日本兵卫和水师陆战队的东洋水师营也不敢贸然深入朝鲜半岛登陆。毕竟后方有一颗钉子。换作是谁都会心虚。不敢全力在朝鲜半岛决战。 “总兵大人。是否派出舰和一些中小船舰前去试探一下?”一名千户官问。 “不可。”日本向导皱眉摇头。人倒是恪尽职守。说起对朝鲜作战时总是跃跃欲试的样子。朝鲜与日本乃是世仇。两岛之间不知生过多少次战争。双方的渔民也时而爆突。家家都有血债。人人都有恶仇:“朝鲜水师的龟船十分厉害。而且他们对巨济岛的水域十分清楚。若只是派出中小战船和舰恐怕难免为他们所乘。” 几个明军将佐深以然。大明水师优势在于强横无匹的大型炮舰。而朝鲜水师的优势是灵活的龟船。以自己的劣势去对人家的优势。再加上的形的因素。就算侥幸的胜也将受巨大的损失。 “若是这样。总不能绕过去吧?”有个游击起了牢骚。南洋水师纵横多年。还从未碰过如此棘手的海战。 刘二终于打定了主意。敲了敲的图道:“朝鲜水师龟缩子巨济岛。我们就将它们引出来。本将不信他们出来。传我的令。转舵偏西航行。绕过巨济岛。前往这里!”刘二手指指的是朝鲜海图的仁川方向。 仁川的处朝鲜西海岸中断距离朝鲜王都汉京不过百里之遥。一日一夜就可赶到。刘二的|标表面上是通过仁川进抵汉京。真正的目的还是希望勾引朝鲜水师出海决战。刘二可不信朝鲜水师在王城面临危险的情况下还敢龟于巨济。真若如此。不需要他刘二去收拾。面临威吓却不能等到水师勤王的朝鲜国王一纸诏令下去就足够朝鲜师那些大小将佐全部人头落的了。 舰队开始转舵向西北行驶。刘二率着一干将佐走出船舱。顺着船观望伏波万里的海面。绕过巨济岛之后便是进入北洋。东侧便是朝鲜半岛。那里才是真正的用武之的。 巨济岛口一百余艘各式朝鲜战船停在毫无人烟的外岛。朝鲜水师大部分是平底中小战船。因此并不惧怕在近海游戈。沙滩上。一片片临时的营帐搭建了起来。大院君李显带着几个水师节度使正在探查营盘。明军的水师即将到来。水师的人还有一小段时间可以在陆的休息。养足了精神之后再在这片暗丛生的岛屿附近决战。 按照李显的思路。明军能够在相|万里的大洋抵达日本。那么他们的战舰应当大多数是大型的尖底战船这种战船威力强大。所向披靡。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在海航行。否则尖底的船身一旦触碰到海底的石。极容易有翻船的危险。以己之长。克彼之短李显毫不犹豫的领朝鲜水师抵达巨济岛布防等候与明军决战。 海天处出现了一条船影。李显用手搭在额头上遮了当头的烈日眯着眼看着远处。渐的。一艘小型海船出现在他的眼帘。这是朝鲜水师的哨船。定然是因为现了明军的动向这才回来禀告的。李显精神一震。心里道:“莫非明军已经抵达岛外了?” 哨船船体轻盈。支着一支风帆。下面还有七八个摇橹的壮汉。在风力和人力的作用下。迅的向海岸靠近。 “大院君。不好啦。”哨船冲上了沙滩。一名哨急匆匆的跳下船。向着李显的方向深一浅一脚的狂奔。沙滩上留下一派脚印。 李显眉头一皱。不详的预感冒了出来。连忙问:“怎么回事?” 哨长喘了口气。锤胸口:“明军转向了。他们往西北方向开去了。明军的船很大。最大的船有八十丈长。两布满了火炮。几百艘船。遮的海平线都看不到尽头。” 李显倒吸了口凉气。这里是一览无余的沙滩。许多士兵围拢过来。听了哨长的描述。都不由的战战兢兢。八十丈长的船。他们可没见过。朝鲜水师最大的龟船的船身不过七八丈长而已。这要真的打起来。明舰只需拦腰撞来。不碰撞。单引的水浪都足够让朝鲜的小战船掀翻了。 “混蛋!”李显踹哨长心窝一脚。这个混蛋简直就是在动摇军心:“他们往西北去做什么?” 哨长在沙滩打了个趔趄。捂着心窝龇牙咧嘴。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已经命另一艘哨船尾随。” 李显狂躁的背着手带着几个水师节度使往大帐里走。西北方向乃是全州道。再往上一些。就是王城汉京了。假若这支庞大的水师在汉京附近登陆。接着向汉京进。那么对于他李显来说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大院君。我们是不是去追击大明水师?”一名水师节度使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一旦明的目标是直奔汉京。龟缩在巨济岛上的朝鲜水师若是不采取任何行动的话。大王定然会降下罪来。可是万死之罪。 “再等一等。或许是大明水师想蛇出洞。诱惑们离开巨济出海决战。”李显摇了摇头一旦出海。朝鲜水师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他心里还存了些侥幸。 就在李显犹豫不决的时候。南洋水师已乘风而进。在两日之后出现在仁川港。七十艘大型炮舰毫不犹豫的对港口进行了狂轰滥炸。其他的舰则对港口停泊的大小渔船商船起攻击。只半日功夫。整个 |陷入了一片火海。凄厉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随后南洋水师战队开始乘着小船登陆。迅的控制了这个邻汉京百里不到的重要港口。 消息传到汉京。朝天王廷一下子成了鸡飞狗跳的菜市场。有坚决抗击的。有请降避战的。有埋怨满清援军迟迟不达的。自然也少不有人弹劾大院君李显避战的了。 朝鲜大王李的面如土色。面对殿下各色各样的官员在奔走叫。在怒容弹劾在臾推诿。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那些几日之前还大言明军不堪一击的官员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大王。大院君李显带水师在巨济岛迎敌。为什么明军的水师出现在了仁川?李显的水师为什么龟缩不出不敢拦截?李显身负大王重托。委派三道水师统御之职。却不报效君恩。反惧敌避战。难道想谋不轨吗?”凤林君李朝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倒打一。当时他是支持驱逐明使的。若是此刻大王追究他的责任。他也吃不消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矛盾。把屎盆子扣到李显头上。以造成驱逐明使没有错错只错在强大朝鲜水师在李显手里居然不敢战。眼睁睁的看着大明水师绕过巨济岛突袭仁川威胁汉京。 李也不知如何好。只知道明就在百里之外。只需一日一夜的功夫便可陈兵汉京城下。了那时。李朝三百年的江山可就毁于一旦了。 李朝见大王李无动于衷。眼眸过一丝狠毒整个朝鲜王廷共有两派一派是以他凤君为的少论派。他们的对手正是老论派的重要支柱大院君李显此难道不是除掉李显的大好时机?李朝沉默了片刻。又拱手道:“大王啊。李显坐拥精锐之师。与大明水师未战一合。便放纵敌军突入朝鲜腹的。如此居心险恶。非是与明军有什么勾结。明使入汉京时。大院君便在廷大力提议与大明结好。明使走时。他还亲自到城外去挽留。难道这不是大院君与明人勾结的铁证么?大王纵使圣德仁武。饱受百姓爱戴。也不的不防小人悖逆啊。” 这一句话可算是击中了李的要害。任何君王都是不允许有人谋逆的。这种事就算是万一的可能。也一定要扼杀在摇篮中。李微微一顿。骤然想起当时明使进汉京时李显口婆心的劝说向大明遣使纳贡之事。明使去离汉京时。显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请辞。如今他领着水师去迎击大明水师。却一直龟缩在巨济岛放任明军北上。不的不让人生疑了。 李的迟疑让李精神一震。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大王。臣听说日本国德川幕府勾结大明。迫使日本天皇下诏退位。如今灵元天皇已被明军扣押往都城监。大院君之举。是欲行德川幕府之事乎?” 李脸色一变果真如此。凤林君以为该如何处置?” 李显脸上抹过一丝恶毒的狞笑。随即又转瞬不见:“大院君就算没有谋反之心。也有误战机置君王于顾的大罪。如今明军就在百里之内。大王若要让各道勤王之师尽数赶到。应当立即抓捕大院君全家老小当街斩示众。并且派出的力的大臣前去巨济岛抓捕李显。收回兵权。如此。各道的郡守节度使长官才知道大王诏令并非儿戏。定然努力齐聚汉京城下保护大王。” 李茫然失措的点了点头。接而又摆手道:“大君平日并无过错。若是随意杀他的家眷。恐怕……” “大王。当断则断不断则反受其乱啊。”李朝一精竭力的模样伏拜道。 此事涉及到了王权和宗庙。对于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此事交由你去办。” “大王。不可啊。”这一次站出的是领议政金道昌是王廷里出了名的老论派:“如今天朝王师已进抵京畿道。况且我朝三百年来。服事大明。其情其义。|不暇言。而大明神宗皇帝再造恩。自开辟以来。亦未闻于载籍者。〈万历三大征朝鲜之役。帮助朝鲜抵御了丰田秀的侵略。)宣祖大王所谓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实是真诚痛切语也。如今大明复起此刻正是朝鲜国迷途知返。从事大明的良机。大王怎能轻信凤林君之言舍近求远。,将仇报。而去为满清做飞鹰走狗?大院君李显一向忠耿耿。更不会做出悖逆之事出来。臣愿用人头担保。” 李默然不语。当年满清入侵朝鲜。逼迫朝鲜为其藩属。李便被送往盛京为质对清既有仇恨。更多的却是畏惧。老论派一直坚持以大明为正朔。他李又何尝不想。毕竟给大明做了三年的藩属。大明对朝鲜也是不错如今反而要去侍奉那个连朝鲜国都嗤之为蛮夷的满清实在是情非的已。纵是如此。李心底仍然还是坚信满清八旗的无敌可怕。为了保住王权。也只能如此了。 清的援军迟早要到。如今朝鲜已与大明开战。箭在弦上不不。金大人却在此妖言惑众。难道你便是大明和大院君的内应吗?大明给了你什么好处?”凤林君李显恼羞成怒的瞪了金道昌一眼。 “好啦凤林君。下去吧。”李摆了摆手。让凤林君退下 凤林君出了昌德宫领了诏令。立即点齐了一干心腹直奔大院君的府邸。将府邸内的男女幼一并锁拿拖去斩示众。这事大王是准许了的。虽然后来给金道昌搅了局。可毕竟大王没有反口。只要除去了李显他李朝在王廷就是一手遮天如此大好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 巨济岛上的李显不的等待着哨传来的消息当听到明军攻下仁川时。吓的差点一口痰气没有提上来。仁川可是京畿道的港口城市啊。距离汉京极近。明若是乘势进攻汉京。不管成败。他的责任总是跑不过的。事情到了这份上。也没有所谓的战略了。李显立即下令。水师全部出海北上前往仁川。心里则是默默祝祷明军千万莫要去攻汉京。否 |不起这个黑锅。 艘龟船舰迅的做出了反应。沿着海岸线朝西北行航。舰和龟船都是近海战船。特别是龟船。由于没有风帆。只能依靠船内的壮汉摇橹行驶。因此船极慢。走了两天才过了全罗道的沿海。进入忠清道的海域。 终于。李显终于放下了心。因为他看到了。看到了数百艘大小不一的战舰在忠清道北部海域排成了一线。无数的日月旗海风下猎猎作响。 南洋水师在攻占了仁川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打进汉京的动作。而是在短暂的休息之后迅的在这里摆开了阵型。只等救援而来的朝鲜水师上钩。 李显松了一口气。要明军不是打汉京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的。可是一个新的问题又出啊先了。现在拦在他眼前的。是一支无比强悍的舰队。无数的大舰露出了森森的炮口。甲板上到处都是手持火铳沿着船的明兵。 跑是跑不了的。龟船嘛。顾名思义。当然跑的和乌龟差不多。的到了全身的护甲。同样也牺牲了航。于那些舰。恐怕也跑不过明军的大舰。既然如此。那么开打。 李显站在一艘舰的船头。不的盯着排成长蛇飞逼近的明舰。试图找到大明水师的破绽。可是他很快失望了。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若是据守在布满暗瞧的巨济岛水域李显还自问可以有一拼之力。可是在这一览无余的深海区。这种打法舰只就是送死。 “轰轰轰轰………”靠近的明军大型战舰开炮了。无数的火光从漆黑的船身闪耀。接着一枚枚铁球如雹一般砸入朝鲜舰群。一艘舰砸中。船身开始斜。 “还击!”李显了一句很无奈的命令。确实很无奈。朝鲜水师以小船为主火炮根本没有几门多都是百年前李舜臣时期的火炮。如今已迹斑斑。十有**是哑炮。还未等装填上火药。明军又一波火炮如雨点一般炸过来。百艘战舰侧着船。巨大的船身上下三排炮口。也足以让朝鲜水兵胆寒了。 一枚火炮击中了艘龟船。龟船样式扁平背部用硬木和铁皮包裹。稳定性极好。护甲相当结实。是如此。也被炮弹在背部炸出一个窟窿。船身向下一。海水迅的倒灌入窟窿里。坚硬的护甲立即变成了棺材。只听龟里的人在凄厉呼救船身进水而不停的往下沉没。 紧接着一艘舰不顾队形开始头逃窜。李显气的差点栽进了海里。这样打下去只有送死一途。近海战船碰到百艘巨型战舰虽说不敌。可是若是能够有组织的后撤到附近岛屿进入浅水还是很有可能的。可是一旦有舰船溃逃那么整支舰队都想有任何生路。 很快。更多的明军舰冲了过来。炮火更加密集。原本波涛起伏的海面变成了罗刹的狱。到处都是起火的舰和沉底的龟船。更多的战船开始加入了溃逃的行列。朝鲜水师百年来托庇李舜臣的福荫。对付海盗和倭寇可以。却是第一次与如此大规模的巨型战舰作战其结果可想而知。 明军的舰开始动。它们在大舰的掩护下迅的**朝鲜水师凌乱的阵型。接着便是利用火铳进行射击……… “大院君怎么?全罗道水师节度使的坐船已经逃了。”一名水手惊慌失措的跑上甲板。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李显。只希望李显说出撤退的命令。 “混蛋!”炮火越越密集。无的火炮炸入主舰附近的海水。的李显的坐船左右摇摆。仿佛失去了控制:“不许撤退!” 李显竭斯底里的大吼。水师就是他的政治生命一旦水师完蛋他也就完蛋了。 刘二站在数丈高的远号甲板上。|角露出一丝微笑朝鲜水师不过如此。他折过身。对于这种一面倒的战局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这里风浪大。还是回船舱安歇的好。他指了指一个传令兵:“传令下去。全舰出击不可放逃一艘贼舰。” …………………………………………………… 几日后。一举歼灭了朝鲜水师的南洋水师营又回到了仁川。等待着满载日本兵的东洋水前来。四千朝鲜水兵成了俘虏。大院君李显也被押到了一座断臂残的官邸。这里是南洋水师的临时驻的。 刘二打量了李显一眼。嘴角微微出一丝笑意。对于这个朝鲜统御使。他还是颇有兴趣的。能够扬长避短。选择在暗密布的巨济岛与大明水师作战。若不是因朝鲜水师致命的软肋。刘二还真拿他李显没有办法。 “你就是李显?”刘二眯着眼。在被绑缚的李显四周饶有兴趣的背手走动:“愿降吗?若是举降。本将或许可以给你一:-生路。” 李显哼了一句。不回答。如今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二坐回主位上的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笑道:“你倒是不怕死的很哪。良鸟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 李显嘴角抽搐。摇摇头道:“在下乃是朝鲜宗室。但求一死。否则如何报答大王对在下的恩义。将军。给在下一个痛快吧。在下心服口服。” 刘二冷冷一笑。挑眉道:“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为草,臣视君为仇寇这是,送给你的一举言那人带上来。” 刘二前两年在夜校读了不少的书。如今说起话来咬文嚼字。很是斯文。虽然有些时候词不达意。总是让人偷笑。今日这句话却说对了。 片刻功夫。一个朝鲜人被押了进来。第一眼看到李显时已是泪流满面:“大院君……” 李显转头一看。这人正是他府上的家人:“金九。怎么了?” “大院君。大王下诏斩杀了大院君所有的家眷…·” “李志呢?他在哪里?”李志是李显唯一的儿子。此时不过七岁。 “也死了……”(。如欲知后事如何。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七章:血债 始年八月十五,此时正是朱骏穿越后的第五个中秋佳)远在日本的朱骏还特意让海商提早运来了一批月饼分给水师的将士,只是此次过节只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东洋水师早在三天前就已载满了五万日军和五百中山军启程,随行的还有德川纲吉以及中山王尚质,名副其实的东亚联合。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 东洋舰队抵达仁川,与南洋水师会合,此时的仁川可谓是大军云集,四万的大明两洋舰队,以及五万日军,总共十万人,而朝鲜军并没有对仁川的明军起攻击,而是紧缩战线,将所有的京畿以及赶到汉京勤王的各道兵马布防于汉京四周,显然他们意识到了明军的厉害,宁愿被动挨打也不愿出击了。 朱骏登上仁川口岸,心里豪气万千,想不到四百年后的那场在今日重演,只是双方的阵营移转了而已。 “皇上,末将迎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刘二站在码头上,见着主舰的舢板搭上了码头,朱骏沿着舢板登岸,连忙单膝跪下,双手作恭行起军礼。 朱骏穿着金色服,头戴通天冠,腰间还悬着一柄三尺宝剑,走在最先,身后是笑呵呵的的床纲吉和中山王尚质,刘国轩由于要指挥舰队停泊,因此还停在船上。 “快起来吧,刘国公,朕是不爱这些虚礼的。”朱骏笑呵呵的故意把国公两个字拉的老长,伸出一双手去扶刘二。 刘二听到国公二字,又想起自己下越岛的封地,喜笑颜开,连忙起来道:“皇上銮驾来了仁川,这仗就好打了,朝鲜人听到天朝皇帝兴师问罪,定然晃晃如丧家之犬了。” 朱骏闻言一笑:“你这个马屁实在粗劣,平时多去,朕送给你的都读了吗?” 刘二连忙道:“读了的,读了的。”朱骏突然侧过头看到了刘二身后的一个朝鲜装扮的中年,问:“刘国公,这人是谁?” 刘二道:“末将差点忘了,此人便是朝鲜国的水师统御使,世袭大院君李显,如今他已弃暗投明,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李显也从刘二的后背站了出来,几天的功夫,在战败和得知全家遭难的双重打击下,他已显得苍老了不少:“皇帝陛下在上,下臣有礼。” 朱骏点了点头。回顾德川纲吉问:“大院君是什么爵位?” 日本与朝鲜恩怨积蓄千年。自然对朝鲜知之甚多。德川纲吉在朱骏身边可谓是一个朝鲜通了。德川纲吉道:“相当于我日本国地大名。只是朝鲜国只有宗室才能有藩地。” 朱骏点点头。看来这李显在朝鲜地身份还不低。简直就是天生做傀儡地材料。 刘二见皇上对李显有兴趣。于是一边准备好车辇。一边拥簇着朱骏讲起李显地身世。最后讲到李显全家被朝鲜王斩杀时。朱骏看到沉默地李显眼眸中透出浓重地杀意。朱骏也是一阵唏嘘。忠心耿耿地给君王卖命。想不到落到这样地下场。这种事在中国历史中生地也不是少数。实在可怕地很。 “李爱卿放心。朕定然会给你一个手刃仇人地机会。节哀吧。”朱骏抚慰了一句。接着登上马车。在一行藩王将佐护卫地拥簇下入城而去。 明军在一日地修整之后。终于展开了攻势。由日本武士兵卫组成地先头部队迅地对汉京地防线展开了攻击。不管在任何时期。朝鲜与日本地战争都处于劣势。原因无它。只因为日本人作战勇猛。只要上了战场。讲究地是不死不休。而朝鲜人显然没有这样地觉悟。在日本人前仆后继地疯狂攻势面前开始溃退。两天地功夫。汉京防线便出现了一道口子。紧随其后地明军与日军迅地扩大战果。不断地逼迫朝鲜军收缩防线。终于。朝鲜人退无可退。在他们身后。就是他们地王都汉京。 决战的时候到了,明军,日军,朝鲜汉京卫戍部队,朝鲜义兵足足二十万人在京畿道方圆百里的土地上展开了血战,一夜之过后,护城河化为了血池,城郭外的沃野尸骨累累,受伤而得不到救治的伤病躺在死尸之间哀嚎不断,在明日联军的强横攻势下,散乱的朝鲜义军根本不是对手,从退却到溃逃,最后再被日军疯狂的追杀,血流百里不散。 德川纲吉的表现可谓是勇猛的很,嗜血的日本武士兵卫在鏖战时还算规矩,当朝鲜义兵退却时,日军的阵型就乱了套,无数疯狂吼叫的日本武士兵卫迅的冲出本阵,开始了不死不休的追杀,所表现出来的气势让朝鲜义兵们更多的加入溃逃的行列。 一场会战下来,城外勤王的五万朝鲜义兵被杀的一干二净,日军损失较大,足有九千人的死伤,一直中规中矩依靠连火铳列队扫荡的明军伤亡最少,只有百来人的伤亡,最郁闷的便是中山军,尚质急于过一把统帅的瘾,看到朝鲜义兵推套之后立即引着五百中山军追击,谁知被朝鲜义兵反咬了一口,死伤了近一半人,要不是日军随后杀来,恐怕尚质这条命也要交代在这里。 德川纲吉很是兴奋,虽然所部伤亡惨重,可是这场胜仗实在太值得了,日本人讲究的是武运长存,谁符合武士道的标准就佩服谁,如今征服朝鲜第一役就打了如此大的胜仗,回国之后,就不必担心有大名图谋不轨了。 与之相反的是相隔不远的汉京城,如今已乱成了一锅粥,大王李棩吓的一病不起,许多官员早已收拾好了细软财务,随时准备逃亡,倒是凤林君李朝显得镇定了不少,如今明军围城,所要的不过是臣服而已,以达到利用朝鲜地势威逼满清辽东的目的,既然如此,这就好办了。 李朝也是朝鲜宗室,论起来比起李显更加近了一些,他是领议政,把握着王廷的朝政,就算是卫戍汉京的兵马统御使也是他的同党,他还有许多事可以做。 当天夜里,李朝叫来几个心腹商议了一夜,第二日,便进宫求 李棩,李棩如今重症在身,并不愿见他,但如今形只能强打精神让他进来。 李朝前脚刚进景福宫,一队京畿的卫戍已将整个王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宣称是兵危战险,王廷的守卫不能保护大王,因此在这里保护。 “大王。”李朝进殿之后,对着卧榻上的李棩行礼,李棩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病泱泱的在宫人伺候下吃了汤药,擦干净唇边的药渣:“凤林君,城外的明军如何了?满人的援军还没有到吗?” “满人恐怕不会来了,城外的明军正在准备攻城。”李朝一五一十的回答。 李棩干咳了几句,显得极为痛苦,勉强在宫人的搀扶下靠在了床头,偏着身子道:“三十年前,我们做大明的藩臣,满人来打我们,现如今,我们做满人的藩臣,大明又来打我们,凤林君,难道就没有保存宗庙的办法吗?” “有的!”李朝自信满满的说。 李棩道:“快说,是什么办法。” 李朝冷冷一笑,盯着李棩的睡榻道:“明军所求,只不过是朝鲜的战略地理和天朝上国的威严而已,只要朝鲜国向大明称臣,再为明军进取辽东做好准备,想来大明皇帝就不会再怪责朝鲜国了。” 李棩精神显得焕了不少,接着又疑虑道:“本王不理会明使,还抵挡了王师,大明皇帝会原谅本王吗?” 李朝呵呵一笑,如沐春风的摇了摇头:“不会,大王要想保全宗庙,恐怕就不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了,臣倒有个好的建议。” 李朝开始慢慢的靠近床榻,温文儒雅的缓缓道:“大明皇帝所恨的并非是朝鲜国,更非是李姓宗室,而是大王您呢,大王若是愿意献上人头,大明皇帝定然赦免朝鲜国的罪行,另择贤良宗室继承社稷,就如日本国一样,大王是天皇,臣就勉强做一回德川纲吉吧。”言尽与此,李朝已经挪到了榻边,从袖口抖落处一枚湛蓝的匕直刺下去,只听到一声闷哼,李朝已收了匕,匕锋处还滴着鲜血。 几个在一旁伺候的宫娥大声的尖叫起来,李朝恶狠狠的大喝:“叫什么,要想活命就闭嘴。” 宫娥们缩到了墙角,捂着嘴惊恐的看着这个平日里总是如沐春风的凤林君,呜呜的低泣。几个王宫的守卫进来,看了看床榻上已死的大王,还有床边冷笑的李朝,一下子懵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王归天了,本君的兵马就在宫外,本君献上大王的人头,整个汉京城都可以免受厄运,你们若是识相,就跟着本君吧,有赏赐的。”李朝收起匕,向前走了几步,见几个卫士仍然楞立着不动,朝着一名卫士道:“金大城,你能进宫还是本君替你举荐的,难道你也不听话吗?” 那个叫金大城的侍卫定了定神,忙道:“大王重症归天了,请凤林君主事。” … 拂晓,明军开始乘着大雾准备攻城,两百门火炮在汉京城下一字排开,准备冲锋的日军饱食了一顿,做好了准备。朱骏站在一座山丘上,用单筒望远镜观望着汉京城,身后分别是尚质刘国轩刘二等人,这一次攻城主要动用的是日本的武士兵卫,因此德川纲吉在前方整队。 山丘下是一队旗家鲜明的侍卫,李显站在山丘一侧,眼睛直视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郭,心底不知是爱是恨,大明皇帝赦免了他的罪行,并且保留了朝鲜水师的编制,唯一不同的是,这支水师改名为北洋水师,五千名水手全部保留,南洋,东洋水师则各自抽调了十艘大型战舰和几十艘中小战舰补充进来,他李显也成为了北洋水师的副总兵,总兵由一名东洋水师叫杨让的副总兵升任,一番改组之后,北洋水师倒是颇有规模,总兵数有一万五千人,二十艘大型战舰,中小战舰数以百计,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营新兵和船厂建造的大舰会补充进来,他李显从原先的大院君摇身一变,成了大明的将领。 李显显然很满意这样的安排,至少他还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他要以胜利的姿态进入景福宫,去践踏那个血海深仇的大王,他曾经效忠于他,如今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站在李显身畔的就是新任的北洋水师总兵杨让,杨让与刘国轩一样,都是金厦水师的旧部,投效大明之后先是成为一支中性战船的百户船长,之后屡建奇功积功升任千户舰长,掌管着一艘巨型战舰,最后又成为东洋水师的副总兵,如今一跃又成了北洋水师总兵,整个大明水师只有三个,他便占了一个位置。朱骏看重杨让的是他为人谨慎,也习熟水战,最重要的是杨让的忠诚,当年攻取爪哇岛时,荷兰人在海岸的炮塔射出炮弹,是杨让所率的战船冲在最前,被火炮击中,船身倾斜仍不脱离战场,单只这一点,朱骏就放心将北洋水师交在他的手上。 “炮营准备好了吗?”山丘上的朱骏有些不耐烦了,北国的早晨天气冷的可怕,虽然是秋天,也让穿了裘袍的朱骏瑟瑟作冷。 “末将是否去催促一下?”刘国轩故意站在朱骏的左,冷风向北吹来,正好为皇上挡风,这山丘上的风着实冷的紧,刘国轩感觉耳朵冻的不听使唤了,偏偏他穿的是一身皮甲,风沿着缝隙灌进去让整个身子都是冷冰冰的。 “不必了,这么冷的天,炮营的将士校准起来也会慢一些,刘爱卿,你的脸怎么了?”朱骏侧过头去,看到刘国轩的一张脸十分僵硬,通红通红的。随即朱骏醒悟过来,现在吹的是北风,刘国轩故意站在他的左边也就是正南方向,风全部往他身上灌了,朱骏不由得有些感动:“刘爱卿回营歇息吧,今日攻城主要是日军和炮营的事,不需你站着吃风督阵。” 刘国轩固执的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皇上,日军残暴凶狠,战场之上总以 乐事,尝以屠戮朝鲜村庄取头冒功,皇上何必要用他tt,一旦城破,恐怕汉京城的良民也要遭殃。” 朱骏摇头不语,这一次裹挟日军出征就不止是军事问题了,更多是政治方面的考量,一来日军为先锋能够避免明军伤亡,好钢用在刀刃上,明军可是朱骏准备用在辽东战场的,其次便是制衡问题,这一手是朱骏向英国人学的,既要保持优势,那么就不断的挑拨各国之间的仇恨,日本与朝鲜原本就是世仇,这一次朱骏让日本在朝鲜玩个痛快,最好玩到两国永远没有修好的可能,只有这样,两国为了压制对方,就必须更加依靠大明,否则一旦大明选择支持谁,绝对是另外一国的灭顶之灾,当年英国人玩的大国外交基本上就是这样,只不过后来玩过火了一些,养出了一个德国出来而已,不过大明倒不担心有这个问题,只要大明一直保持稳定和开放政策,这两个小国如何蹦达也不怕跳出手掌心。 “刘爱卿,有些事朕不能挑明了说,以后或许你会明白的。” 这时,一个小校过来通报:“皇上,炮营已填装好了火药,校准完毕,请皇上令下。” 朱骏打起精神:“让德川纲吉做好准备,炮营开火!” “遵命!”小校转过身正要去传令,这时,拿着望远镜探查城郭动向的哨兵大叫:“城门开了,有人走出来,报,皇上,汉京城的城门打开了。” 朱骏连忙拿起手上刚放下的单筒镜对着眼了望起来,汉京城的城门果然洞开,隐隐约约还看到几个人走了出来,还打了旗帜,难道朝鲜军开城迎击?朱骏摇摇头,这实在过于荒诞,汉京的守军绝对没有这个胆量。 “派出探子近前去看看。”朱骏放下单筒镜,朝着山丘下的传令官奴了奴嘴。 片刻之后,一名骑士飞马过来,在山丘下勒住马,禀告道:“皇上,汉京城门洞开,朝鲜国凤林君李朝出城请降,尽述朝鲜王罪恶,如今提逆头人头来见。” 朱骏抖了抖身上厚重的皮裘,笑道:“早知如此,朕何必要大清早站这吹风,来啊,将日军撤下来,由明军为先导,入城!” 死了?李显不由得呆了呆,新沉了下去,他原本还想报仇雪恨的,更何况杀死他仇敌的是另外一个仇人李朝。 明军浩浩荡荡的进入汉京,门洞前是两排以李朝为的朝鲜乞降官员跪在道旁,朝鲜兵已放下了武器,在营中候命,城内的百姓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在朝鲜民间,一直都是拿大明当作宗主国的,对于当年满人入侵朝鲜时的仇恨十分强烈。 待明军控制了全城,朱骏在一干人的拥簇下进入景福宫,以李朝为的官员递上了降,拜伏在昭德殿下乞罪。 朱骏一手将降丢在案上,这种官样的文章之乎也一大堆,全是中国几千年前玩剩下的东西,千篇一律根本不必细看就知道什么套路。 接着便是李朝站出来,先是细数了大王的罪过,又自责为虎作伥,随后话锋一转,又说自己虽然被迫随着大王做了一些坏事,可也是迫不得已,其实心里还是满怀了忠心的,希望大明皇帝明察秋毫,不要放过一个坏人,更不要冤枉了自己这个大好人。 李朝早就打了腹稿,因此说起来口若悬河,时不时还拭拭眼角的泪水,让两侧的明将都忍不住动容,这个时候,一声厉喝自殿侧传来:“李朝奸贼,当时难道不是你提议大王驱逐明使的吗?王师来时,难道又不是你大言决战,等待满人援军的?你这狗贼,撺掇大王杀我全家是不是你?” 站出来的正是李显,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好在李显还存了一丝冷静,否则早就扑过去厮打了。 李朝看到李显,不由得吃了一惊,杀光李显全家之后,大王原本是派出了使接掌李显水师的,谁知走到了半路,听说李显水师在赶往仁川的路上被大明水师全歼,因此李朝以为李显不是成为了阶下囚,就是葬身大海了,进城时也没有注意到他,如今看到实在是吓的不轻。 “皇帝陛下。”李朝骂完,已泣不成声的拜倒在殿下:“李朝口蜜心腹,实在容不得啊,他先是撺掇大王与天朝对抗,又杀末将全家,如今见王师锐不可挡,又斩杀君王,意图保全性命。请陛下替末将报仇雪恨。” 就好似一场原本被李朝导演好的戏剧,如今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程咬金,李朝一下子懵了,口里吃吃的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可辨之词。 朱骏左右顾盼,见殿内一下子没了声音,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只有李显还在跪地低泣,正要说话,不妨李朝却道:“皇帝陛下,罪臣对大明的忠贞可昭日月,李显栽赃于罪臣,罪臣无话可说,罪臣冒着身家性命替皇帝陛下诛除了逆王,喜迎陛下入城,想不的是,竟被人栽赃陷害,罪臣不敢自辩,请皇上处置。” 这句话就有点狗急跳墙的味道了,语气中饱含了威胁之意,他是降臣,而且是立了功的降臣,若是新始帝降罪于他,那显得不厚道了,将来还有谁愿意投降? 朱骏原本还不来火的,李朝杀的是李显全家,他最多抱着同情的态度处理此事,给李朝一个充军配也就是了,可李朝的口气倒让他起了火,人品恶劣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如此嚣张,你降不降都不过是多浪费几枚炮弹而已,居然还敢居功来了。 朱骏冷笑一声,道:“你不自辩便是承认了,既然如此,朕也不和你客套,这样吧,北洋水师副总兵李显。” 李显脸上一喜,破涕为笑,忙道:“在。” “他就交给你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遵命。” 第二百四十八章:公主驾到 永历大帝第二百四十八章:公主驾到 定了朝鲜。便是扶立新王了。朱骏在李氏亲近的宗室左挑右选。终于选定了一个李勤的七岁幼童。反正是傀儡。朱骏旨意一出。立即给李勤布了金印。新王的登基典礼也十分简陋。只是让朝臣们在景福宫恭贺了一番便算完成。至于朝鲜的领议政则由金道昌胜任。此人原来是右议政。老论派的领袖人物。典型的亲明派。 新始年九月二十一。由五万日军。三万朝鲜军。以及一万新组建的北洋水师舰队组成的联军水陆并进正式开赴朝鲜北部。德川纲吉为日军统帅。原本任北洋水师副总兵的李显改任朝鲜三道统御使为朝鲜军统帅。而北洋水师总兵杨让坐镇中军为指挥。他们的|务并非进攻。而是不断的骚扰。并且摆出随时出击的姿态。威迫辽东。 而朱骏则坐上了南北洋水师的舰船开始返航。东北的局面终于打开。骏根本不指望能够在辽东与满清决战。由于满人的清洗政策。早在几十年前辽东的汉人就已经死亡殆尽。现在居留的大多数是满人和蒙古人。民心方面明军处劣势。失了人和。辽东平原合骑兵作战。满蒙八旗都是骑兵。又熟悉地形。就算是明军孤军深入抢占了一城一池。也没有足够的粮饷维持。这就失了地利。朱骏所的不过是利用朝鲜以及日本的军队吸引满清的精锐而已。八旗兵只有这么多。守在辽东的人多了。江南自然也就减少了。 他必须尽快回去。一场真正的战争将在长江以南展开。那里才是朱骏垂涎三尺的千里沃土。如果说占据辽东会使明军陷入泥潭而无法自拔的话。那么江南便是明增强实力的绝佳场地。一旦两江等地占据。经济方面自不必说单说此地充足的人和肥沃的土地便不是辽东所能比拟的。 回程地航很快。沿路没有做任的停歇。刘二和刘国轩二人也挤在骏的主船上。每日与朱骏闲谈些航海的趣事。朱骏怡然自乐。干脆让人刻了一版象棋叫来二人对弈。象棋倒是较为简单的游戏。不过二刘并不会。朱骏粗略一。二刘都懂了规则只是两个都是臭棋子。虽是不亦乐乎。朱骏和他们对弈起来让了两个车都不济世。朱骏很是恼火的拂袖而去象棋就是这样被人虐没意思虐臭棋子更是没有意思。每一次刘国轩挠着头思虑半天。对面的朱骏都为他着急。恨不他下出一手妙招。下棋原本是修身养性的事。到了朱骏这里就变成了上火了。还是去看看几个月前的邸报更加实在一些。大不了再多看几遍也好。 朱骏一退出。刘二刘国轩倒是很有兴趣的对弈起来。二人是臭棋子碰到臭棋子。旗相当很是意。海上地颠簸原本就很无聊。有时出海巡航或是战。总是呆在这方圆千米的甲板上足以让人闷死。因此。自从他们现象棋的乐趣之后便有了些瘾。找不到对手就去找亲兵。不经意间。象棋竟成了水师的官兵地风靡游戏。为此水师还举行了几场象棋比赛很是热闹。 当朱骏还在海浪中颠簸地时候。鳌拜所率地五大营精锐已出了山海关抵达辽东鸭绿江东畔是明日朝鲜三国的联军。足十万。偶尔会出兵跨江骚扰。却并没有大规模的举。鳌拜不敢轻敌并没有采取攻势。而是在盛京至关宁一线组织防线。又组织了一队满人组成的民兵巡逻。此外。辽东的几蒙古旗也派了一些勇士过来听用。这样一来。原本就没兴趣越界骚扰的联军也就乐的清闲。在鸭绿江东畔建满了工事。反正就是不走了。们不走。你鳌拜也别想走。咱们在这里耗着吧。 鳌拜打了几十年的。自然知道明军的意图。可他也没有法子。先他不能撤离。其次他不敢贸然攻击。并非是他胆小。而是对于明军无可奈何。清军以骑兵见长。在广褒的辽东大地上自然极为有利。可是明军的前面隔着一条江。江上还有北洋水师地百艘小舰和龟船。这还不算。过江之,便是数以百的工事。有百门的火炮。有连火的铳手。若要强行渡河。既有可能五大营精锐根本消耗不起。这可是满人的命根子啊。如何能够耗费在这里。 鳌拜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只是巧妇也难无米之。鳌拜虽然上火可也是无可奈何。一值的欣慰的是。辽东的满人对于鳌拜请命而来十分欢迎许多人提的心都放了下来。这些关外的满人大多是有着庄子地。锦衣玉食。早年的锐意进取早已磨砺地干干净净的。留下的只是守好祖宗的一亩三分地而已。有鳌拜等于多了张门神。关外的满人与关内的满人又是相通的。因此鳌拜从前的威赫战绩又给人津津乐道的提起。很是风靡。 …………………………………………………… 两艘来自英伦的巨大战舰驶向在海都海港。战舰的抵达让海都的近海巡洋的水师吓了一跳。南洋水师随皇上去了北洋。所留下的只有一艘西洋战舰和四五艘中小舰保护而已。接到警讯之后南洋水师驻海都的舰队立即出动拦截。令人松口气的是。英国人的战舰在现明军舰队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动作。立即停听从检查。并且与之交涉。 带队的是一名叫杰森的伯爵。他摘下了悬挂着鹰头标志的三角合帽对着朝着明军的千户舰长致意。随后道出了一句让对方目瞪口呆的事:“舰长先生。我们奉英|国王之命前护送安妮公主前来海都。并且感谢贵国皇帝陛下赠予公|的礼物。公主殿下十分喜欢。她同意了贵国皇帝陛下的求婚。并且希望在完成婚礼前。能够在海都驻留时日。与贵国皇帝陛下见面。” 待通译将原文翻译给千户舰长时。舰长不由的呆了呆。这什么跟什么 上送与夷人公主一份礼物他倒是略有所闻听说单珠就有整整一箱。其他的都是一船的丝绸。茶叶。陶瓷等物。在海都不值什么钱。听阿拉伯来的商人说在欧罗巴大陆。这些东西足以换到同等重量的黄金。可谓是价值连城了。可有一点户舰长不明白啊:“你英国公主愿意充入宫中做妃倒也罢了。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本国等待迎娶啊。哪有还未过门就过来先看丈夫的这夷人当真是奇怪。啧。瞧他们地样子。当真是狰狞可怕英国公主定然也是不堪入目皇上莫非是想学君出塞着夷人的不堪而去迎娶们的公主。以此来同好欧罗巴?哎呀呀。皇上真是仁厚啊。为了我大明的百姓。竟要做出如此的牺牲。啧啧。这样做会不有些有辱国了?嗯。应当不会。英国公主是来做妾的。又不是皇上给她做妾哎呀呀。又不通了。这样一说。又好似皇上占了便宜。这哪跟哪啊。” 千户舰长的想象力是十分丰富。呼啦啦的想了一大堆。又打量了对面的伯爵一眼。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对那伯爵道:“我们地舰船会指引贵国的舰队入欢迎贵国队访问海都。”千户舰长硬生生的说。好在礼部对这些大老粗们进行过短暂的培训还会说一些客套之词。 千户舰长回到了-舰。开始保护着英国战舰驶入另一边地军用码头上岸之后连忙叫人知会礼部。礼部地官员们傻眼没这规矩啊。这该用什么礼仪迎接啊?大明开国以来还从未有皇上要娶妻纳妃。还要先让两个人见见面地呢。于是又是一番争论。礼部的新老二派立即生了争论。固执的说礼不合。不应迎接。开明些选择用折中的方法希望淡化公主的降临。以英国国使的礼仪接待。闹哄哄的吵了一天。人还在港口呢。他|也不急。掸掸袍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咱们明日再辩。嘿嘿。你小子长进了。居然连三皇五帝都引用出来了。本大人今夜去查查诗经典故。明日必让你好看。 礼部那边没有消息。英国人只能在港口暂歇。还在那千户舰长看不过去。找了家干净的客栈让他们住下。 宜宾客栈。这里后的高级厢房已被人包下。英国伯爵一行人住了进去。其余地水兵仍在口附近休息。天空渐渐黯淡下来。英国战舰虽然是晌午抵达。可经过繁琐的停泊登岸之后已到了黄昏。天空中闪耀着万道的霞光。虫鸣声愈来愈盛。让生在异乡的人生出一丝期待。又带有些烦躁。 一座单独院落的窗格被人轻轻打一个金碧眼的年轻女子露出了她的脸蛋。细柳黛眉。湛蓝而又微陷的眼眸。鹅蛋的脸光滑腻人。薄唇轻拧。似乎想着什么心事。 “苏姗这里怎么?你会念伦敦吗?”红美女眼波流转地盯着窗外的庭院格局。轻启贝齿。对着厢房内整理床垫地侍女说。 珊才二十一岁她停下手里的。嘴角微笑着回答:“这里太炎热了。公主殿下。只要您满意就好。” 妮公主轻轻点头。微微理了理额前的红色丝。关上了窗户。很认真的对苏珊道:“可是我喜欢这里。说实在的。这是我第一次的自由之旅。” 珊皱了皱眉。咕哝道:“是啊。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男人有什么不好。我看奥地利奥赛尼王储就很不错。人们说他既英俊又正派。公主殿下。男人非都是坏东西。您不能赌气来到这里。东方的国王总有娶不完的妻子。您只是她们中的一员。” 妮公主咯咯的笑了起来:“这难道不好吗?他的妻子越多。我就可以离他更远一点。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我的生活中并没有包括男人在内。这将是一个很好婚姻。我的父亲可以在政治上获的他所要的。并且能够给英格兰带来数不尽的丝绸和瓷器。而我呢。也的到了自由。苏珊。如果你不愿意呆在这里。我可以让伯爵派出船送你回去。” 珊吐了吐舌。不再说话了。心说:“真是个奇怪的公主。难道就因为讨厌男人而准备呆这里一辈子吗?我敢打赌她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妮公主慵懒的伸了伸腰:“在船上颠簸了两个月。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 第二日。礼部又是一激辩。两拨人引经据典。挥斥方遒。好不热闹。最后还是礼部尚书知道这样下去这么回事。干脆做个甩手掌柜。直接呈报到内阁。看内如何处理。 此时沐天波已从云南回了海都办差的除了沐天波杨嗣德之外。还有三个参赞。倒是有了些闲暇。沐天波看到了奏折叫来了杨嗣德商议最后才一锤定音如论如何还是要尽尽地主之谊。先不要迎接。将他们安排到万国馆就。等皇上回来再行处理。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让礼部更恼火的事情了在海都城北的一名自称英国公主地一行人在万福长街上与一群卖艺的江湖人起了争执。公主的仆从还出了手打伤了一人。等到顺天府的番子赶到现场时。整个街角都乱成了一。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礼部几个老头子痛惜的捶胸顿地匆匆的往顺天府衙门去接人。事情弄清楚了。原来街上的艺人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一个小姑娘被压在石板上。接着是一个壮汉扬锤去击碎石板。偏偏这个时候被公主一行人看到。以为当街行凶。几个仆人一拥而上。将那锤的壮汉打了一顿这一下就乱成了一锅粥。有看热闹的有看不过眼去帮忙地。一时整条街都乱了起来。 顺天府的番子将一|人抓到衙门。问明了公主的身份之后也不敢处理了。 可是未来的皇妃。敢去审啊。只好偷偷地塞了些银子|个卖艺地打走。另一面去给礼部报信。 堂堂皇妃地人选居然大摇大摆的上街。这还不算。居然还当街打人。这算什么回事?几个老古董已经捂着胸口打摆子了。怏怏中华上下四千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事啊。这若是传出去。还有体统吗?不成。的让这些蛮夷知道教化。要让公主殿下知道礼法。要懂规矩。礼部这一次没有争论。几乎是一致通过。紧接着一支由十三名礼仪官员组成的补习队被选拔出来。准----施教了。 问题又来了。英国公主可是个女子啊。而且很有可能母仪天下成为皇妃的人物。怎么能抛头露面与补习队的男子接触呢?虽然这些人清一色的都是糟老头子。可是也不能犯了规矩。 有办法了。礼部的人也并非都是书呆子。很快就有人提出了建议。既然男人不能教。就让女眷去吧。老男人不能去。老女人总成了吧。这老女人的选拔也是有学问的。先要礼部官员地家眷。这点至关重要。原因无它。礼部官员的家眷嘛。耳濡目染自然懂的规矩的。其次便是要熟读女经》《列女传的。挑来选去。礼部的闲官们总算是挑中了七个老送了过去。 一天功夫。礼部又沸腾了。原来人刚刚过去。就给公主赶了回来。蛮人无礼不识教化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啊。一大帮糟老头子又是一阵捶胸顿地。不过他们能说什么。人家是公主。又是未来的皇妃。总不能来硬的吧。 老头子们还有办法。既然不能来硬的。那就玩曲线战略。声东击西嘛。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搞几个西夷还不是分分钟地事。随后。一向无人问津的杰森伯爵接到了一份又一份地请柬。某年某月某日欢迎阁下光临寒舍几杯浊酒。一粗浅饭菜。万望伯爵大人一定光临。不要嫌弃。不要嫌弃! 杰森伯爵这次出使任务是送公主到海都。此外就是尽量与大明维护好友谊。因此。对于这些官员的请柬他是不敢怠慢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六品礼部知事。五主事。从四品督礼是些什么官。可谁也是不能罪的。杰森伯爵算是见识到了海都的繁华既是羡慕又有些心惊胆颤。从当地人的口中。他可是听说大明的舰队足有数百艘大船。其中比西洋战舰不相上下的大舰占了一半。虽然他没有亲眼所见。对此他却是深不疑。这座拥有五十万人口的城市只是大明的冰山一角。其财富就足以媲美欧洲最富强的荷兰了。养几支庞大的舰队根本算不了什么。杰森很是兴奋。一旦英|与大明联姻。那么英国在欧洲就成了大明最亲密的盟友。这是许多国家所不能具备的。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杰森穿上了礼服。十分荣幸的参加了一场场宴会。 寒舍不寒。浊酒不粗浅的饭菜很精美。主人也十分殷勤。杰森很高兴只不过每场宴下来主人的气都是一成不的。都是罗嗦一大堆又是打听英国的风俗。杰森实回答。换来了主人惋惜的摇头。接着便是你们这样样不对。应该怎样怎样。否则如何如何搞的杰森头晕脑胀。酒宴的最后。主人又拉着杰森去偏厅喝茶。斥退了仆从。便十分神秘的打听。贵国公主可有隐疾否?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喜好如何?诸如此类。杰森立即正容答。我们公主是没的说的。是英国最美丽的淑女。她擅长骑马。还喜欢欣赏音乐。跳舞也很不错。这都是淑女的运动。 主人一听。脸色剧。差点没被一口茶水噎死。骑马?果然是蛮夷。大家闺秀如何能去骑马更何况还堂堂的一国公主。不好。不好!还有音乐和跳舞?这更是耸人听闻了。简直就是生活奢靡。举止放荡。这还了的? 主人立即开始苦口|心的劝说贵国公主乃是金玉叶。如何能够如此调教。这样是不行的。以后要改。阁下乃是英国勋贵。听说论起来还是公主的舅父。一定要好好管教。不能骄纵。临走时。主人还会十分客气的送上几本书都是精心刻印的。还专门请了通译将书里的内容翻译成了英文。什么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一本接一本的送。哥们不差书。 一次两次杰森倒也不以为意。可是每天两顿饭。次次都是这样的套路。收的书都堆了整整一个箱子那请柬居然还排到了一个月之后。这个请完了那个请。那个请完了又是一个。没完没了。最可怕的是这些人似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都是一身常袍。捋着长须。笑眯眯的劝酒套话。吃完了就去偏厅。接着又是同样的对谈。送同样的书。杰森但真是苦不堪言。一看到酒席就想吐。 这个时候。朱骏所乘的舰队终于回程抵达了海都。随船回来的只有南洋水师。东洋水师在台湾时就已折去了琼州。皇帝回京。自然又是一阵乱。礼部再也顾的什么英国使臣了。仓促的准备接驾事宜。 待朱骏回到皇宫。先是内阁的大学士和参赞回禀了一些琐事。接着杨|德突然想起了什么。禀道:“皇上。英吉利人派出了一支使团。随来的还有一名英国公主。说是公主接受了您的求婚。先来海都适应适应。准备完婚。”杨|德说到这里时。一脸的古怪表。不古怪才怪了。英国公主的事早已闹的满城沸沸扬扬。许多邸报的书办不知从哪搞到的消息。居然在邸报里大写特写。听说还十分卖座的很。百姓们最爱凑热闹。七姑舅婆的都打听的清清楚楚。对于皇室异国公主自然满是好奇心。对英国公|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 第二百四十九章:喜得贵子 英国公主?”朱骏闻言木纳的神色一窒,这个消息是)e了些,记得半年之前他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倒是送过一些礼物向英国公主求婚的,只不过他对此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后来他还后悔了一阵子,虽然那一船礼物对于朱骏来说并不值几个钱,可也不能白送出去啊,想不到当年的无心插柳,竟真搞来个皇室联姻出来。 “是的,皇上,您看该如何处理?”杨嗣德脸上有些窘,将公主抵达再到礼部争论以及与卖艺人殴斗的事一一向朱骏禀告了。 朱骏点了点头,殴斗的事倒没什么,两个文化之间的碰撞而已,置之一笑也就过去了,他沉吟了片刻道:“此事先暂且放下,可叫那英国使者觐见,朕先和他谈谈。” 朱骏可不是白痴,一个英国公主千里迢迢从万里之外赶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朱骏英俊倜傥,更不可能是他朱骏虎躯连震的结果,这事一定要弄清楚,以免闹出什么后遗症出来。 杨嗣德点了点头,又道:“皇上催命内阁办下的粮饷和军械已经备齐,正运往北方六省的路上,李定国,李霄,沐剑铭三人也上了请战折子,随时准备分兵三路,开赴江南腹地决战。” 朱骏压了压手:“北方的战事朕就不管了,沐剑铭李霄二人勇猛有余,只是还尚缺了一些历练,李定国是个全才,有他坐镇朕放心的很,什么决胜千里,运筹帷幄都是骗人的,战机稍纵即逝,朕远在千里之外如何能够顾及的来,你们传朕的命令,让他们随时准备,一旦有机可乘,立即三路进,不必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但求歼敌为主。” 杨嗣德应道:“遵旨。” 朱骏笑呵呵的转过头慰问了沐天波几句,沐天波从云南回来之后脸色红润了不少,心里有了寄托,都显得年轻了不少,沐天波禀告了些云南的政事,朱骏显然有些乏了,二人才一起告辞出宫。 第二日清早,便有宫里的小太监出来传旨,让英国伯爵杰森入宫觐见。杰森好不容易消停了两日,勉强养足了精神,也很是兴奋,他对大明皇帝的印象多是听本地的官员百姓口述得出,什么英明神武,仁慈德让啊仿佛圣人一般,如今能够亲眼所见,自然也算是了却了抵达海都这半个月的一桩心愿。 杰森匆匆的穿戴好礼服,又仔细检视了一遍着装,这才戴好帽子出了厢房,厢房外的小太监还在等候,见他出来,连忙给他引路。 “舅舅,您去哪?”一个声音从另一边的厢房里传了出来,安妮公主掀开纸窗探出头来,显然也是刚刚睡醒,美眸惺忪的朝着杰森这里看,身上穿着一件宽松丝绸睡袍,伸手伸了个懒腰,将雪白的手臂暴露的一览无余。 小太监连忙将头别到一边。不敢过分去看。就算去看反正也看不出一点花来。杰森笔挺着腰很是绅士地朝着安妮公主挥了挥帽子:“安妮。你为什么不多睡一会。我要进宫去。觐见大明地皇帝。喏!”杰森朝着小太监努了努嘴:“这位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太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看到杰森朝自己努嘴。连忙问身边地通译。通译不断用不经意地眼神去偷瞄窗户中探出来地美人起塌图。很是专心注目。因此没有理会他。 “我也要去。请等一等。”安妮公主显得很是委屈。那个皇帝明明是她未来地丈夫。为什么第一个要见得反而不是她。虽然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摆脱男人。宁愿选择这个妻妾众多地皇帝。她地想法很简单。男人地妻子越多。自然对于其中地某个妻子不会过于重视。这样她就有更加充裕地时间享受自己地生活。也不必时刻如小猫一般偎在某个男人地怀里。可是如今那个‘未婚夫’对她地不屑于顾又让她恼怒起来。 杰森遗憾地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这恐怕不行。大明与英国一样。是一个规矩森严地国度。皇帝陛下如果没有召见您。是不允许进宫地。好了。我得走了。您可以让苏姗陪您聊聊天。” 国王之所以选择他送公主过来。主要地原因是因为他是公主地舅舅。不过说实在地。杰森对于这个外甥女也很是感冒。这个外甥女有点古怪。没错。是有点古怪。她地思维似乎和大家不一样。 “走吧!”杰森催促那个通译。让小太监赶快带路。他必须赶快离开。 杰森出了客栈的前门,此时还是清早,雾气浓厚,不过早有打算工作的市民出了门,街道边摆了很多出售早点的小摊,门前还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这显然是宫廷里出来的,装饰的很精美,小太监请杰森上了车,随着车夫喝叫,马车动了起来,最后越来越快,穿过了街道,穿过了越来越熙攘的人群,向着海都城的中心驶去。 杰森坐在马车的一侧,撩开车帘看着车窗外热闹的街道,心里起伏连翩,等见到了大明的皇帝陛下我该如何说呢?大明与英国之间是否能够达成联盟,英国最好能够得到大明国一些商品的进出口权利,早在两年之前西班牙就获得了瓷器的特许权利,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要想购买大明的陶瓷,都必须经过西班牙购买,这中间的差额利润大的惊人,如果英国也能够步西班牙人后尘的话,实在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此外,大明皇帝对荷兰人怎么看,大明是否有兴趣加入到反对荷兰垄断全球贸易的斗争中来,大明能不能派出一支舰队在中亚教训教训荷兰人? 杰森感觉到脑海中千头万绪的问题,当然最有利的方法是与大明签署一项最为牢固的联盟协议,如果富强的大明愿意在欧洲支持英国,那么英国很有可能在与荷兰人的竞争中扭转乾坤,这对于英国的好处是难以想象的,比如那一船大明赠与安妮公主的瓷器和珠宝,在欧洲的价值就足有百万金币,如此巨大的财富,英国可以建造十艘以上的战舰保护海 这一切只是大明皇帝的一点见面礼而已。 马车嘎然而止,杰森下了马车,他终于看到了这座皇城的中心,这绝对是他所见到最巍峨的宫殿,他压抑住紧张的心情,跟随着小太监进了一座拱形城门,过了门洞之后,所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整个广场完全由大理石铺垫,正前方便是一座主殿,两侧则是琉璃屋瓦的侧殿。 杰森在太监的宣进之后才进入了正殿,此时正是早朝十分,文武百官们分成两列站在正殿的两侧,杰森见大明皇帝仍然与大臣在议事,显然也没有人过多的关注他,只好站在殿尾听候。 杰森来海都时便粗略的学过一些汉话的,一些常用语还是能听,只是不能说而已,抵达海都之后,每日被人宴请,说的虽然多是套话,可耳朵长了茧子,汉话的听读能力大幅提高,虽不能说,却也能听懂个大概。 今日朝议论的是北方六省的开区港口驰道的建设,先是工部尚书出班做了总结,禀告了工程进度,接着是吏部,大理寺报告了所耗钱粮以及监察的情况,杰森听的暗暗乍舌,每一项工程都是百万枚银币的消耗,当真是耸人听闻,这要是放在欧洲,消耗如此多的银币所建的工程一定可以斥之为伟大了,可是放在这里,就如家常便饭一般。 紧接着便是高高坐上金殿上的大明皇帝开始垂询北方的战争,有户部侍郎站出来道:“皇上早已下旨准备北征事宜,户部不敢怠慢,如今所需的钱粮器械都已准备得当。” 又有兵部尚书站出来道:“皇上,李定国,沐剑铭,李霄三位总兵已送来了请战折子,只等陛下下讨战檄文,激励将士北伐。” 礼部尚书站出班道:“檄文早已撰写,专侯皇上御览。” 朱骏点了点头,江南大战的事宜他早在去日本之前就下达了旨意,让各部准备,一旦鳌拜被迫前往辽东便立即实施,如今鳌拜已远在万里之外,五大营精锐抽调一空,留下的只是三十万分布在南部,以及长江沿岸各省的三十万绿营而已,根据情报显示,这些绿营虽然被鳌拜操练出了些战力,可毕竟积重难返,再加上南北镇抚司的细作散布各种谣言,整个绿营的厌战情绪蔓延的很快,没有谁愿意傻到为了每月一点只够一人吃饱的饷银去给满清卖命,再加上就算立下了战功,这功劳也多半是满人都统的,一些觉悟高的绿营汉人官兵甚至已悄悄加入了南北镇抚司,只等明军一到,立即反戈举事。 “传朕的旨意,可立即组织六部官员前往北方犒劳将士,宣读檄文,此次作战,不必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务求尽歼绿营主力,长江以南的所有省份都是战场,不必拘泥一隅。”朱骏放高音量道 文武百官精神为之一震,任谁都知道一旦长江以南的领土光复,清明之间相持不下的局势行将逆转,驱逐鞑虏也只是朝夕可待的事,一齐高声道:“遵旨。” 朱骏很是自信的点了点头,北方六省的明军以达到了十五万,除留守之外,可战之兵足有十万人,清军虽然人多,但是不管从武器还是士气上多不是骁勇的明军对手,自己耗费了这么多心血所浇灌的种子如今已生了根,只待结果。 “英国使臣杰森到了吗?”朝议算是告一段落,朱骏的眼眸顾盼两侧的文武,想起了方才召英国使臣入宫的事,于是高声道。 杰森不待身畔的通译反应,连忙站出来脱帽致意道:“大明皇帝陛下,我代表我的国王向您致敬,国王殿下希望我能够转达对他对您的友善,并且感谢您所赠送的厚礼。” 朱骏颌点头:“些许礼物,不知公主是否满意,朕听说公主也随贵国的使团抵达了海都?” “是的,公主殿下十分喜爱陛下的厚礼,并且愿意接受您的求婚,国王殿下也十分高兴,大明皇室与英国王室的婚姻将是两国友好的基础。”杰森顿了顿,又道“英国十分敬慕大明的富饶强盛,并且十分希望能够成为大明的盟友和贸易伙伴。” 朱骏觉得这家伙也太直接了,但转念一想,若是礼部的外交官员能够少些花花肠子倒也不错,这群整日不干正事的家伙,朱骏昨日听杨思德说起礼部和公主的事,不自觉的微微扬嘴一笑,不过这种事已形成了数千年,要想改变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养着这些老家伙之乎者也也好。 “英国既愿献纳公主给皇上为妃,自然没有问题,只是这婚事未成,贵使便提出联盟之事,实在过于草率些。“礼部的官员显然对于这个英国公主很是不满,既没读过女训,又不晓得待字闺中,还带着一群仆从上街闹事,这也罢了,爱好居然是骑马跳舞唱歌,这成何体统,嫔妃虽然不是母仪天下的表率,可好歹也是日夜陪伴皇上的人物,都说红颜祸水,若是一不小心弄进个妲己杨贵妃进去,挑唆皇上不以天下为已任,耽于玩乐,这可要遭,因此礼部的官员一逮着机会便从中作梗,希翼阻扰这件婚事。 杰森听到通译的翻译之火,双肩一耸,嫁公主不能谈联盟这是哪里的规矩?简直就是搞笑,他只能一脸遗憾的望了那官员一眼,不去理他:“皇帝陛下,英国十分重视与大明的关系,并且希望能够永远的保持下去,并且这是互利式的联盟,并不是英国向皇帝陛下索取回报。” 朱骏点了点头,英国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若是不能大加利用实在可惜,只是这联盟的方式却有些问题,大明与人联盟,一向都是站在上位者的姿态喝令对方臣服,而并非是平等的互惠互利,假若朱骏同意英国人的联盟请求,就等于是把英国提到了大明同等的高度对待,这对于朝廷里的一些守旧官员来说是绝不容许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口号可是叫了几千年,就算是在最弱小的南 宁愿付出大量的岁币送去大金,西夏,所要的只不过的名分而已。 这事不能掉以轻心,严重的打击民族自信啊,朱骏默默想着,随着又是叹气,名利,名利,中国人要名,而西方重利,两种不同的民族性格恰恰相反,原本倒可相安无事的,大不了英国人给大明名,大明赐英国人利而已,可朱骏偏偏是个重利的家伙,每月给人输送岁币的事简直提都别想提,不揩你油就算不错,你还想占我的便宜,休想。 朱骏也十分清楚,英国人在欧洲的国力逐渐上升,在几年之后就将击败荷兰,并且逐渐取代荷兰的世界贸易垄断地位以及继承荷兰人的殖民地,若要英国人向大明俯称臣,可能性微乎其微,任何人都有民族自尊心的,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就算向大明称臣能够获取一定的好处,可也没有必要俯帖耳,大不了不陪你玩便是,咱们相隔万里,难道你还能咬我? 既然如此,朱骏倒觉得应该先晾晾这个英国使臣再说,至少联盟的事先不能谈,他越急哥们越拖,到时看谁屈服。想到这里,朱骏脸上又挂满了笑容,对杰森道:“此事徐图再议,安妮公主抵临海都,朕在事先竟没有得知,更没有给予相应的招待,是朕的过失,这样吧,公主是个女眷,在外面住起来也不方面,朕的宫里倒是有几间凉殿,明日既让公主殿下先搬进宫来。” 杰森倒是并不反对,这在欧洲是很正常的事,某个公主到达邻国,一般都是住进该国宫廷的。倒是几个老顽固一脸的怒火,天子好色啊,你看看,这嫔妃之礼尚未举行,更未问过生辰八字,也没有经过礼部的勘合,就往宫里拉了,怎么以前就没看到皇上如此急色呢?不成,此事要劝劝,几个人跃跃欲试,心里打着腹稿,准备出班劝说。谁料到朱骏察言观色惯了,看到几个言官的模样就知道又是一阵罗嗦了,连忙大手一挥:“朕乏了,退朝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说完拂袖匆匆而去 几个言官被搞得措手不及,气呼呼的愣在原地,明日再说?明日人都送进宫了,说不定今夜就是洞房花烛,还说个屁。 朱骏回到后宫,后宫由七个大院落组成,分别是置燕馆,弄竹轩,长明殿,凤兮殿,寒冬阁,水榭阁,陶安居组成,每个院落各有特色,有办公的长明殿,皇后所居的凤兮殿 避暑的寒冬阁,贵妃所住的置燕馆等等,每个院落都占地百亩,风格特异,却又曲径相同,长廊画笔,金雕玉褛。如今这座后宫的主人只有三个,分别是朱骏与后皇后贵妃三人,因此空置出来的宫殿楼阁极多,朱骏叫来了小桂子,让他收拾出一间院落出来,自己则怡然的往皇后的寝宫里走,皇后乃是后宫之长,既然来了新人,知会一声总是要的,更何况新婚燕尔,朱骏得了闲自然要去妻子那里。 过了凤兮殿,门口的太监连忙通报:“皇上驾到。”约莫片刻工夫,瞿慈已快步带着几个宫娥出来迎接,朱骏在人多的时候不好与皇后亲近,微微的笑着与皇后一起入殿,瞿慈给朱骏除去了冕服外套,又系下玉带,朱骏的手已握住了瞿慈的细腰,道:“朕出海了几个月,回来之后又忙着处理政事,冷落了你。” 瞿慈轻轻的偎在朱骏的胸口,低声道:“皇上是天下人的,臣妾如何敢独占?皇上,臣妾有事要和你说。” 朱骏心想:“我也有事和你说。”道:“什么事?” 瞿慈脸色微红,轻启贝齿软语道:“臣妾有孕了。” 朱骏一下子楞了楞,还未反应过来:“什么?” 瞿慈不说话了,只是将头埋的更深,享受着朱骏身上的体温,很是幸福的箍住朱骏的腰。 朱骏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大喜过望:“你是说朕有皇子了?”】 瞿慈抬眸望着朱骏的下巴,扭捏道“或许是公主也不一定。” 朱骏手有些瑟瑟做抖,努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激荡的心情:“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爹妈的心头肉,哈哈,对了,朕方才想说什么?先不管他,你以后要好好安歇,朕让人日夜伺候着,朕只要抽出空每日都来看你,对了,还有,来啊!“朱骏语无伦次的朝着殿外大吼。 一个宫娥轻步进来,朝着朱骏万福,正要问皇上有何吩咐,朱骏已不耐烦的道:“快去,召内阁,礼部的大臣全部进宫,还有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 瞿慈脸色更红,她上个月未来葵水,后来请来太医诊视,这才知道有了喜的,她毕竟还是个少女,因此让那太医暂且不要声扬出去,待皇上从北洋回来再说,想不到朱骏急匆匆的去叫大臣,不由得嗔道:“皇上,叫内阁和礼部的大臣来做什么?“ 朱骏意气风的哈哈一笑,畅快,在这个世上又要有了一个牵挂了:“自然是草诏告示天下啦,这是朕的大喜事,朕也要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嗯,要大赦天下的。这礼部的那些糟老头子嘛,这些人平时也没什么用处,整日啰啰嗦嗦,不过今日朕倒要他们做些事,要给朕的儿子和女儿取个好名字,儿子取一个,女儿取一个,不管生男生女,总得要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出来才算妥当。“ 瞿慈心里充满了温馨,皇上能这样看中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还要大赦天下,她也很是感动,口里却道:“这世上哪有生皇子大赦天下的,说出去让人笑话,臣妾以后没脸见人了。“ 朱骏又是爽朗一笑,手舞足蹈的又不敢过于贴近瞿慈,生怕一不小心又了冲撞,导致流产,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第一次喜得贵子,对生育方面的知识也不了解,更不知道孩子如今才一个月,如何会有流产一说。 第二百五十章:名字很重要 骏精心的安排瞿慈到寝殿休息,自己叫人搬了个小几)e侧,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只是握住瞿慈略带冰凉的手踟蹰不语。 瞿慈微微眯着美眸,很是享受的靠在床垫上,手里传来朱骏手掌导来的温度,半晌才道:“皇上,你方才是否有话要说?” 朱骏点了点头,接着又连忙摇头道:“没有事,你安心歇养,不要分心。”朱骏汗颜不已,安妮公主进宫的事实绝不能提了,不管瞿慈多么豁达,可毕竟还是个女人,表面上不说,心里总是难免会郁闷的,因此,还是过些日子再说。 瞿慈颌点头,眼眸一转,似乎看透了朱骏的心思,柔声道:“皇上,公主的事早就在城里传的满城风雨了,她将来迟早要做嫔妃的,若老是住在外头难免会让人说闲话,皇上要想结好西洋国,就不要慢待了人家。” 朱骏尴尬一笑,原来瞿慈早已知道此事了,也难怪,安妮公主现在被传的沸沸扬扬,整个海都都知道英国的公主,大明国未来的嫔妃抵达了海都,瞿慈就算深居后宫,也不可能一点都听不到风声,自己刻意隐瞒,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了,因此笑道“还是慈儿知朕,朕也为这个公主头疼不已,朕的意思是不妨将她接近宫里来,省得再到外边闹出什么事来,朕也安心不少。” 瞿慈笑道:“皇上尽管去接进来吧,臣妾让人收拾一个园子出来,臣妾薄德微能,不能协助皇上治国平天下,但是这些家事,总不能让皇上忧心的。” 对于瞿慈,朱骏心里觉得既有些愧疚又是感动,朱骏重重的点了点头,默然无话。 这时,有小太监踮脚悄声进来,低声道:“皇上,几个大臣已在寒冬阁等候了。” 朱骏点点头,皇子诞生,不但是他一个人的家事,还是影响整个帝国的国事,召唤几个大臣入宫,昭告天下才是正理,于是恋恋不舍的松开握着瞿慈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朕去去就回来,你不要动,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去做。” 瞿慈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朱骏为她裹好了毯子,南洋的天气炎热,朱骏看到瞿慈的颈上渗出几滴汗珠,这才醒悟不该裹被的,只想着怕她着凉,偏偏忘了不能过热,偏偏瞿慈捂在被子里恍若不觉,可能是怕辜负自己的一番心意,朱骏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暗恨自己也太不会伺候人了,于是又将毛毯撤下,与瞿慈厮摸了片刻,这才从容而出。 寒冬阁内,沐天波,杨肆德以及各部的几个尚侍郎交焦急的等待着,这早朝刚刚结束,皇上又突然召见,显然定然是大事,大家都不敢怠慢,连忙匆匆赶来,若是以往,皇上早该在此等候了,想不到这一次却不同,明明是皇上大张旗鼓的招人,可是如今皇上却反倒不急了,现在还没露面。 杨肆德最是性急。拉来一个小太监问话。那小太监是伺候前殿地。后宫地事自然不甚清楚。只是摇头。几个大臣各自咬着耳朵猜测着生了什么事。要把内阁和六部九卿地高官全部招来议事。特别是礼部。熙熙攘攘地来了十几个。连五品地主事都来了。 “依老夫看。皇上是打算正式纳英国公主为妃了。哎。英国公主虽出身高贵。可难免沾染了蛮夷地陋习。老夫担心啊。”礼部尚拧着眉毛捋着花白地胡须很是伤身。 “或许是前方传来了战报也不一定。杨大人。你主掌着兵部。最近兵部是否与哦紧急地公文传送御览?” 杨肆德摇头:“北方战事虽然一触即。可近来并没有什么重大地公文。若只是如此。皇上应该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 大家跟着一头。说起来今天还真有几分蹊跷。这么多亲近地大臣都理不出头绪。 “皇上驾到。”后殿有内侍中气十足地大喊。一身正冠地朱骏已从后殿出来。他刚参加完早朝。衣服还未换呢。 “吾皇万岁!”几十个大臣纷纷行礼。 朱骏很是随意的坐在椅上,招呼大家坐下,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了些,待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的侧坐下来,朱骏才道:“朕此次急召诸位爱卿前来,是朕的一件私事,朕要听听你们的意见,再昭告天下。” 朱骏话音刚落,礼部尚便叹起气来,脸上既是担忧,又略有得色,他的潜台词再说,瞧瞧,被老夫说中了吧,既是皇上的私事,那必是那个藩夷公主的娶嫁之事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 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这点事还能看不出吗?不过t7职守的礼部执掌,老头子还是十分担忧的,齐家才能治国,才能治天下,若是弄了个不知礼仪,只知唱歌跳舞的番邦公主进去,难免会有妲己,杨太妃之祸啊。妲己不就是喜欢唱歌跳舞吗?杨贵妃不是喜爱游乐吗?这番邦公主算是两样都占全了。嗯,这样不好,很不好!老头子心里酝酿着情绪,脑海中满是比干,魏征忠直守正之臣的影子,干还是不干?谏还是不谏?不行,还是要谏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饱食君禄的礼部尚乎?死便死,将来名扬清史。天下士子尽皆昂俯望,就算是牢底坐穿拉出去砍头又如何?风光无限啊!老头子很是干瘪的嘴唇一哆嗦,风萧萧兮易水寒,尚一谏兮美名传,这买卖值,干了! “皇上!”老头子终于站了出来,凛然无惧的大喝一声,一来是造声势,二来是给自己壮胆:“微臣以为不可,夷人顽劣,微臣也并非是劝皇上不能纳她为妃,只是时间过于仓促,微臣以为,皇上应该先在宫中择人调教礼法仪度,方可纳为嫔妃。” 朱骏刚才不过是卖个关子,被这礼部尚来这么一下,实在是哭笑不得,连忙摆手道:“朕要生皇子也不可吗?” “皇子?”所有人一下子呆住了,接着出一阵欢叫声,礼部尚挽起长袖,激动的眼泪都要掉出来:“总算有了,总算有了,老天开眼啊,天佑大明啊!” 朱骏的面色不好看了,这什么意思?总算有了?朕生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又不是阳痿,还总算。其实也不怪得礼部尚在前面加了个总算,朱骏年龄已到了二十七,而此时的永历如今已三十有余,从前的永历倒是与哦几个皇子,可惜都夭折了,如今虽然从新纳了后妃,可是一年来都没有动静,大明皇帝中生不出儿子的又多,难免会有人暗自琢磨皇上是不是不行了,许多人面上虽然没有说,但是心底还是焦急不已,毕竟储君乃是国家的重器,更是稳定的根源,一但皇帝无子,国家难免会有陷入内乱的危险。 “好啦,好啦!”朱骏压压手,让一帮子好像要报孙子一般的老头子安静下来:“朕召请诸位爱卿,所为的正是皇后已有了生孕,海都城内似乎也谣传了一些谣言,朕打算大赦天下,至于那些囚犯,什么人可赦,什么人不可赦,刑部拿出一个条陈出来。” “还有,礼部要写出一份骈文出来,声情并茂一些,所有邸报都必须刊载在邸报里。” “遵旨 朱骏沉吟了片刻:“朕想要给将来的皇子取个名字,最好拟出一个男儿的,再商量出一个女儿的,集思广益,现在还不急,你们可去商量商量,一些百姓若愿意出谋献策,若是好的,朕也可纳用。” 朱骏的心里有阴影啊,当年爹妈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朱骏,原本还是不错的,可偏偏又出来了个号称九城的朱骏让他无地自容,如今儿女的名字还是要上上心。 大家都是笑呵呵的跟着点头,很是起劲,朱骏心里装着后宫里的瞿慈,不愿意再多说下去,便道:“今日先散了吧,明日早朝再议。” 待料理完政务,朱骏又急匆匆的回去后宫,陪着瞿慈说了会话,这个时候周雪儿也来了,周雪儿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陪着瞿慈说笑,朱骏想起下午英国公主还要进宫,自己多少还得去见上一面,因此便让御膳房早些传膳过来,三人其乐融融的围成一桌用过了膳,这才离开。 这个,不好意思,因为中秋第一次去见未来岳母,因此更新比较急,特别是那个一个月怀孕的事有点扯,现在改为三个月,请各位读谅解,这段时间有点忙,不过更新还算稳定,一天自从写开始一直都没有断过,以后也不会断。感谢大家的支持,小弟成绩虽然不是很理想,但是能够让想看的朋友一直看下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所以这本不可能太监。好了,不说废话,说了这么多废话主要是看行动。 第二百五十一章:州官放火 永历大帝第二百五十一章:州官放火 赦天下的诏书正式宣布。最后又被海都城各大邸报转在头版头条上。对于平静的都人来说。大赦天下和他们的干系并不大。罪囚毕竟只是少数。反倒是皇后有孕消息让人欢欣舞。自来百姓们能遇到一个好皇帝是十分值的庆幸的事。若是不小心生活在人命如草的乱世。那可就糟了殃。许多人对于明末之乱和满清入关时的痛苦记忆犹新。因此对国家的稳定十分珍惜。 国家稳定的基石除君主贤明不遇灾荒之外。还有许多方面的因素。储君便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新始皇帝大婚之时便给了许多有心人许多的盼头。希望陛下早生皇子。帝|的社稷能够延续。以此来保障现今来之不易的生活。可是左等右等。足足过了一年也不见动静。如今皇上终于要产子了。虽说不知是皇子还公主。但是有一点就足够让所有人为之振奋。那就是陛|与那个早夭了三个儿子之后再也没有生育的天启皇帝是不同的。将来也不必担心因为子嗣问题而生内乱了。皇帝生了儿子。百姓们有了寄托。皆大欢喜。 接着许多人便开始关注一则豆腐小的公告了。上要给未来的子女名。这可是轰动一时的奇闻。子和公主的姓名居然由百姓倡议。若是能够选中。这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啊。一自负满腹经|整日无所事事的书看的眼睛的了。一时间。茶楼酒肆的文人墨客不再吟诗作对了。反正吟也吟不出一朵花来。许多人开始穷尽心中经|不段的组织着各种词汇以期能够中彩。一举名闻天下。 一时间。整个海都,内剑拔弩张。每一个书生都是如临大敌。不断的试探着其他人的答案。以期找到灵感夺魁。这场看似简单的取名运动无异于一场全民式的科举。甚至比之科举更加惨烈因为科举还分一甲二甲名额虽然有限。但也不少特别是新始帝开创公务员式科举之后每年录取的名额更多。而这一场争夺战的魁只有两个。而能够参赛者却不名额。管你是大学士或是农夫工匠。都可参加。几十上百万人中脱颖出两个啊。这绝对最为惊心动的一场争夺。 ………………………………………………………………………… 而此时。礼部衙门是人潮汹涌人人持着名帖先恐后的拜会亲朋好友。不要奇怪。汉人走后门的习惯已经积蓄了几千年。投机取巧就算是到了几百年后的后世也仍然屡禁不止。更何况还是此时今日。由于献策的人数太多。所有的献策都必须经过礼部的挑选因此。一些在礼部有些关系的或是对自没信心的便想着法子往礼部衙堂里钻。反正走这种后门也不怕南北镇抚司的番子查证。这原本就是喜庆的事。想来也没有人追责。反正不管己的名字如的烂。皇上最多不过一笑置之也就是了。 礼部原本是个极冷清的衙门说的难听的就是养的场所。如却成了香。堂官们既有些兴奋。更多的却是害怕。门口的十几个衙役在门前维持次序。可有胆大的人了进去。逢人便是大哥大爷的叫。礼部一下子不知多出了多少亲戚。 “内阁大臣沐天波沐公爷驾到!”铜一想。只|到远处街角出现了一队人马门口“亲戚”们不-闹了纷纷后退了几步。沐公爷的名声谁没有听过又有谁敢再他老人家面前放肆更何况此事原本就有些见不光。 人马停定。沐天波从正中一辆马车里钻了出来。自海都的弛道修缮完毕。轿子已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野。官员们也逐渐习惯了马车作为代步工具。 “咳咳……”沐天波不停的咳嗽。脸色似乎不太。有些红。他尽表现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扫视四周。周畔的人群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是怎么回事?公之前沸沸扬扬的。也不怕有人笑话。”沐天波的口气中并没有责难的意思。却让许多人不由的面色红。扬在手里的名帖分分缩了回去。 “沐大人。百姓们给皇子和公主取名十分上心。因此纷纷前来请礼部的大人们通融通融。以期能够获皇上的御览。”有个礼部的衙役满头是汗的提着水火棍过来禀告。又觉的手里的水火棍在沐大人面前过于碍眼。只好将棍子缩到背后。 “是啊。是啊。皇上看的起小民。小人在家中苦思冥想。总算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名字。 够上达天听。供皇上择选。”有个书生在人群中应余人纷纷点头。觉的胆气壮了不少。哥们可是大大的良民呢。 “哦?是这么回事啊。”沐天波脸色缓和了很。又是一声咳嗽。走上户部衙门的小阶。大声道:“诸位拳拳报效皇上之心。沐某深为感佩。只是国家有国家的法度。诸位想出奇思妙名大可通往正常渠道投放。在这礼部衙门前闹腾就有些不对了。克己才能复礼嘛。若是人人都是如此。礼部的堂官们岂不是为难的很?好啦。大家都散去。每个街角都已放置了议箱。诸位可以到那里投放。” 沐天波的话显然还是管用的。人群爆出一声:“是。”便一哄而散。走的一干二净。 沐天波进了礼部大堂。堂官连忙过来迎接。笑着道:“沐公爷是许久不来巡视了。请进耳房喝杯清茶不知是有什么公务要交由礼部去办吗?若是如此。下官这去料理。” 沐天波道:“无事。是随便看看。”便抬腿进了大堂一|的耳房。堂官也跟着走了进去。叫人准备好了茶水。沐天波吹了口茶沫。抬头问:“礼部尚书王大人今日不值堂吗?” 堂官忙道:“尚书人去收取议箱了。恐怕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大人若有急事。下官这就让人去禀告。” 沐天波摇头道:“必了。我坐坐便走。” 堂官心里很是奇怪。这沐公爷是日理万机的人。平日里都因公务抽不开空。今日怎的跑到部来坐会了。他实在猜测不出原委。只好道:“大人安坐。若有吩咐下官立即去办。”说完便要回大堂值堂。按新大明律规定。所有当值的堂馆都不许离开衙堂半步。南北镇抚司会随时派人来抽查点卯。若有出了差错便报交功考科记档。很是影响仕途。因此。堂官不敢在耳房多呆。沐公爷虽然是内阁辅。可管不了南北镇抚司啊。被这两个衙门记了档。沐公爷也不一定保的住。 堂官刚刚转身。身后的沐天波已不由的放下茶盏。叫了一声:“回来!” 堂官只好回转身不知这个辅大学士今日到底怎么了。忙道:“大人可有吩咐?” 沐天波定了定神。于还是站起了身。从袖中抽出一份折子。塞到堂官手心。很是尴尬的道:“老夫闲来无事。也想出了一个名字。咳咳。这个。你们看看是否可行吧。若是可行。便报交皇上御览。好啦。沐某公务繁忙。便不再这耽搁了。” 等堂官反应过来。沐天波已急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堂馆一脸的目瞪口呆。这算什么回事。堂堂辅大学士也走后门?以他的的位。就算是当着皇上的面提议不是什么大事啊。是了。堂官整理了思路。恐怕沐公爷不便到皇上面去说的。若是皇上采纳了。就等于是让许多人白忙活了一场。若是皇上不采纳。沐爷的面子上也好看。可是去议箱里投放又不放心。怕第一轮就给刷下来。干脆来走这个后门。也算是公平竞争了。 堂官暗笑着出了耳房。一个熟悉的人影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帘。踏入门槛的不是别人。而是内阁大学士杨|德。只见他一漫不经心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倒像是来巡视衙堂了。 “今日是怎么了。两个大学士一个一个的来。”堂官心里想着。又去招呼。杨|德摆了摆手。只说自是随便看看。馆突然想。杨大人不会是也是和沐公爷一个的心思吧?今日倒是有趣的很。 果不其然。摆了一会架子的杨嗣德终于鳖了许久。塞了一张纸笺塞到堂官的手里。低声道:“老夫为皇子想了几个名字。咳咳。这个嘛。闲暇时瞎想的。先给你们礼部看看。若是觉的还能堪人入目…………………………”杨嗣德话说到一半。便抬起了腿:“好啦。本大人只是来这里转转。兵部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走啦。” 杨嗣德身体一转。背着手很是威风的带着几个内阁守卫去了。 堂官手里捏着两个大人的纸团。手心都捏出了汗来。随后哈哈一笑。自顾自的坐回了椅。 ……………………………………………………………………………………………………………………… 哎。加急又码了一。最近有些赶。先到个歉。 第二百五十二章:公主入宫 日下来,礼部便收到各种投稿的姓名多达十万份,接t张的选工作,什么二蛋、三丫、狗子之类的全部剔除,再便是字中一些忌讳词句的全部丢入废纸桶,剩余下来的六万份仍然太多,礼部上下百名官吏只能夜以继日的继续择选。 一队豪华装饰的车马在南镇抚司大汉将军们的护卫下抵达了万国公馆,一名礼部官员在太监的陪同下入馆寻找英国公使一行,宣读旨意之后,便是接安妮公主入宫。 安妮公主被几个宫装侍女扶上马车,杰森伯爵在马车旁陪同,一行人拥簇着马车缓缓向皇宫而行。 安妮穿着礼部送来的百褶裙,外面是一件披肩,衣服的面料虽好,可在这炎热的南洋,女人却定要穿上裹住全身的衣裙,安妮很是不喜欢,她掀开车帘,纤手支着削尖的下巴,望着车窗外浮过的街景,蹙着眉头抿着薄唇陷入沉思。 来海都已有近一个月了,从先前的兴奋再到现在的百无聊赖,她现在才知道,这个东方的城市比之伦敦有着更多的束缚,她的每一个举止,都似乎被无数人盯梢着,这里的女人虽然能够自由的出去工作,却必须穿着宽大的衣裙,将全身包裹的犹如尚未揭开的礼盒一般,稍有逾越,便有无数的人跳出来摇头叹气,有无数人出来指责。 安妮轻轻的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她有些后悔了,她听说大明皇帝的皇宫是不允许人随意进出的,嫁入宫墙的嫔妃一旦踏入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或许永远都不能踏出一步。 这是囚禁,安妮知道这个消息时快要哭出来了,路是她选的,整个欧洲王室都已经知道了安妮公主将嫁给东方最为富有的皇帝,所有的英国人都在为她默默祝祷,父王殿下既为女儿的离别而黯然伤神,又为她的婚姻而露出欣喜的笑容,她没有了退路,似乎在她点头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她选择了一场豪赌,赌注是她的希望和自由,很不幸的是,从现在看来,她似乎输了。 马车穿过长街小巷,驶入广场,经过人潮耸动的孔庙和忠烈祠,最后驰入一座深红而又高大的围墙,又走了片刻,终于在一座月洞前停下,跟随而来的宫装侍女将安妮扶下马车,杰森没有入宫的准许,因此在宫门前便停下了脚步,安妮看着四周金碧辉煌的琉璃,拥簇成团的花朵,远处小桥流水假山奇石堆积起来的园林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舅舅不见了,就连她的侍女也不能跟来,安妮望着四周一个个陌生的脸,她们说着她听不懂的汉语,与哦人给她打着手势,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入阁楼。 “我要见大明皇帝陛下。”安妮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要离开,这里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侍女们懵然的摇头,她们听不懂安妮的话。有人惊慌失措的离开,片刻之后,的课程就是西洋语。 “公主殿下,奴婢名叫春娥,请问有什么吩咐吗?”春娥的英语显然不是很利索,因为她的老师是一个荷兰俘虏,这个俘虏通晓西洋各国语言,遗憾的是,似乎并不是十分标准。 安妮蹙着眉毛不满地道:“我是皇帝地未婚妻。我要见他。” 春娥摇了摇头:“皇上日理万机。恐怕抽不出空来见您。公主殿下先休息吧。奴婢今后便是您地通译。” 安妮愣愣地抿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吞回了肚子里。她还能说什么?她没有了选择。而她地丈夫似乎对她也没有一丁点地热情。她原本期盼地不就是如此吗?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地想法实在过于幼稚。现在她恨不得立即让这个未婚夫出现在她地面前。就算是十分不客气地奚落她。至少也能让她驱除一些寂寞。 安妮嚅了嚅唇。皓齿轻轻一咬。鼓足了勇气直视着春娥:“不。我要见他。” 春娥察觉到了安妮地异样。点了点头:“殿下。我去通报一声。皇上是否得空过来。奴婢就不敢保证了。” 安妮松了口气。……………………………………………………………………………………………… 朱骏确实很忙,日理万机并不过分,此时的他仿佛成了一名太医院的太医,每日寻医问药,当归能不能吃,和人参混在一起会不会有副作用,孕妇的饮食该如何料理,又该如何照料,这些问题朱骏每日都在于太医们琢磨,这个时期的医药相当达,可是做为现代人的朱骏却不敢掉以轻心,他歉 太多,现在是补偿的时候,更何况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如何,一定不能生任何差错。 朱骏与几个太医一起煎好了药,亲自端着药汤喂着瞿慈喝下,周雪儿坐在床畔陪着瞿慈闲聊,语气中既是雀跃,又显得有些沮丧。她的肚子似乎不太争气,现在还没有身孕,为此她的叔父也是十分着急,在宫外到处寻医问药,可仍是没有效用。 瞿慈是最懂人心思的,见周雪儿语气活泼神色却总是心不在焉,轻轻的捏住周雪儿的手,不作声。朱骏陪着说了几句话,也有些乏了,安嘱瞿慈睡下,给周雪儿一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殿。 周雪儿垂着头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对朱骏道:“皇上,臣妾没有用,到现在还不能为皇上增添一子一女。”说着说着,周雪儿的眼眶便红了,大婚已有了一年,还未给丈夫添子在这个时代是极为丢脸的事,就是寻找的百姓家,也会遭人非议,更何况是堂堂的皇妃,周雪儿近日显得消沉了不少。 朱骏环手箍住周雪儿的细腰,笑嘻嘻的道:“这有什么打紧,就算要怪也只怪朕冷落了你,咳咳,那个…那个多了自然也就有了,今夜朕去你那里,好吗?” 周雪儿嗤笑着点点头,红着脸不说话。 这个时候,一个内侍碎步过来,禀道:“皇上,西洋国的通译春娥求见,说西洋国公主娘娘要见皇上一面。” 朱骏这才想起今日是安妮公主进宫之期,自己只顾着瞿慈竟将这事忘了,他看了看周雪儿一眼,周雪儿可没有瞿慈这么好的脾气,脸色有些不高兴,皇上刚刚还答应去我那呢,那个西洋公主莫非是要抢人吗?哼!说不定皇上在那呆的高兴,今夜就留在那了。 朱骏捏捏周雪儿的脸:“朕去看看,你回去等着。” 周雪儿道:“臣妾也一同去。”她心里想,皇上与那西洋国公主毕竟没有成婚,当着自己面前总不能作出什么芶且的事出来吧,哼哼,去看看也好,不知会不会比瞿慈姐姐漂亮。 朱骏无奈的点了点头,随侍的太监叫过了乘撵,一起向安妮所住的园子去。………………………………………………………………………………………………………… 安妮打量着对面的未婚夫,虽然是东方人,眉宇之间却有一副欧洲人所没有的气,身穿着一件常服,沉着脸,虽显得文弱,却又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度。 朱骏与身后的周雪儿同样打量着对面的安妮,三人犹如中了定身术一般谁都没有开口,场面有些尴尬,朱骏咳嗽一声,他对这个公主还算是满意的,不过毕竟只是政治婚姻,朱骏也并不过多的注意她的外貌,尴尬的咳嗽一声,道:“公主殿下在这里还习惯吗?” 朱骏说的是英语,这让安妮有些惊奇,不过她要争取自己的权利,因此作出一副显得盛气凌人的样子:“很不好。” 朱骏呵呵一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就算四周都是花团锦簇,也不可能让人这么容易适应:“既是如此,公主殿下便慢慢的习惯吧,或许有一天你会喜欢这里的。” 安妮摇了摇头,迟疑了会道:“皇帝陛下,我们还没有结婚是吗?我希望搬回外面去住。” 周雪儿在一边看着二人交谈,却不知交谈的内容是什么,只是懵然的看着二人的脸色,她放下了心,两个人没有调笑的神情,却有些剑拔弩张。 朱骏笑吟吟的摇头,出去外面住?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并非是他故意留难,欧洲王室之间找情人,情妇是十分普遍的现象,他可不想戴绿帽子。 安妮觉得这个皇帝很是可恶,怒不可遏的道:“我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房子和花园,讨厌这里的侍女和你,皇帝陛下,我要回英国去。” 朱骏仍然笑吟吟的摇头,回去?这个女人似乎有些蠢,现在还回的去吗?朱骏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怜了,于是道:“不若这样吧,朕会让人将你的侍女接进宫来,有人作陪总比一个人的好,公主,你应该了解你的处境,朕与你都是身不由己,这是大明与英国联盟的基础,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在这里过的快活一些。” 安妮一下子岔了气,不说话了,这个皇帝似乎对自己不为所动,而且他绝对不是一个绅士,他似乎并不想讨自己的欢心,一下子,一个念头涌入了她的脑海……………… 第二百五十三章:送上门去投降 兵秣马的北方战线终于生了变化,随着新兵源源不+t都送来,改造后的三藩旧部也迅的调整到了北部,李定国、沐剑铭、李霄三个北方总兵在昆明汇齐,四川、云南、广西、广东、福建、贵州共有新军十五万,除了十万老兵之外,还有三万的送去海都回炉训练的三藩旧部以及两万新兵,若要对三十万绿营起攻势,还是有很大的胜算,至少三个总兵很有信心。 三人先是在布政司衙门接了圣旨,接着一齐回到沐剑铭的总兵衙署,开始讨论战局,李定国的意见是集齐优势兵力先主攻陕西,陕西的战略位置对于江南战役来说并不重要,可是李定国认为陕西的王辅臣乃是吴三桂旧将,部众更是以三藩旧部居多,对满清并没有多少忠诚,王辅臣是个小心翼翼的人,李定国曾派出使者前去劝降,虽然没有使其倒戈,可此人却暗中留了一手,对使者极为客气,还特意偷偷的礼送出陕,也没有向清廷汇报此事,由此可见,王辅臣还在迟疑,既不敢投降南明,也在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愿得罪南明。李定国的意思很明确,王辅臣既然迟疑不决,那就动优势兵力在陕西进行一场会战,逼迫这个西北马鹞子改旗易帜,这样一来,南明的力量又添多了一分,相反,满清的力量也随之削弱,一旦陕西到手,王辅臣的大军威胁湖北,河南,山西,尤其是山西最为重要,那里是南明进入北京的必经之路,陕西的陷落将是清廷的又一次巨大震动,更多的兵力将会调往山西等省,届时再集中兵力在江南一线展开会战,这样一来,清军便无力南下支援,甚至还要抽调长江一线的绿营协防山西,以防不测。 李定国的战略是极为谨慎的,这种声东击西的法子很是稳妥,而沐剑铭与李霄两个年轻气盛的总兵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此次皇上动的是江南战役,旨在占领两江,湖广等江南各省,因此,还是先占据湖南,再行决战为上。 沐剑铭和李霄都是急性子,恨不得立即展开决战,哪里愿意拖拖拉拉的先和王辅臣浪费时间。议了片刻,门口的卫兵来报,有人要求见沐剑铭总兵,沐剑铭摇了摇头,此次会议极为重要,哪里愿意有人打扰,挥手道:“本总兵忙的很,叫那人下次再来吧。” 小校迟疑了片刻道:“总兵大人,此人据说是满清湖南绿营总兵的亲信。” 三个总兵不由得脸色一变,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议到进军湖南,便有湖南总兵的人来了,如今江南各省由于八旗的撤防,各省提督也纷纷领着八旗精锐前往辽东,军权就落到了绿营总兵的手里,可问题是,绿营虽然由汉人组成,可是高级军官一律都是满人,这个湖南绿营总兵名叫科哈多,是个正白旗的满人,他叫人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沐剑铭扬了扬手,小校应声而去。 ,沐剑铭望了李霄一眼,笑道:“这种事还需李叔父出面来问,我和李霄都不出声,看那人有什么话说。” 李霄点了点头,李定国捋了捋长须,笑了一声,他年纪大,许多事都能想的面面俱到,因此这种事自然是由他来问。 片刻功夫,一个明人衣饰,带着斗笠的人进来,在云南由于天气炎热,带斗笠遮阳的人极多,因此也没有人怀疑,那人摘下斗笠,立即露出了脑后的长辫,长辫盘在他的后脑勺上,再戴上斗笠,才不致受人怀疑,李定国定睛打量了这人一眼,约莫四十岁光景,满脸的笑容,唇边两撇八字胡,脱下斗笠之后便是顺畅的打了千:“给几位总兵大人请安。” 李定国道:“你是谁?来云南可有何事?” “在下李雄。乃是湖南总兵科哈多旗下地幕僚。此次前来。是有极为机密地事要与沐剑铭总兵商议。” 李定国与沐剑铭、李霄对望一眼。不动声色地道:“我是李定国。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李雄目光一闪。看了看上地李定国。又看到沐剑铭与李霄都坐在下。忽而笑道:“既然晋王在此。那么这两位自然是沐剑铭总兵和李霄总兵了。李某有幸一见。实在大慰平身。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让李某来猜猜吧。三位总兵今日突聚昆明。想来是南明已做好了出兵地准备。准备动攻势了。” 驻守四川。福建地李定国父子抵达云南。一定是有大事要相商。根本不必猜。自然是出兵地事了。饶是如此。李定国仍然还是佩服这人地机 动声色地道:“in莫非是个探子。前来测探我大明地]t 李雄忙道:“王爷不必误会,小人是代科哈多大人前来请降的。” “请降?”三个总兵尽皆动容,三藩请降情有可原,可是一个满人总兵未战先降就有点扯淡了,这种事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李雄倒是镇静的很,徐徐道:“此事确实过于耸人听闻,不过李某既然敢来,想来三位将军定然也希望听听李某的解释是吗?” 李定国点了点头,李雄这人倒是伶牙俐齿,且听他怎么说。 李雄润了润喉咙:“三位总兵有所不知,科哈多大人乃是正白旗满人。”李雄顿了顿:“正白旗原本是摄政王多尔衮的下属,当年摄政王健在之时,正白旗可谓是风光得意,可自从摄政王死后,先是顺治皇帝刻意压制,接着又是鳌拜争夺正白旗的庄园田产,如今,连正白旗的苏克萨哈也被流放,科哈多乃是苏克萨哈的内侄血亲,因为在京外任职,并未波及。但心里仍然七上八下,谁知道什么时候给人惦记上?前几年,科哈多家的庄园给人朵了,还打伤了几个家奴,对于此事,科哈多大人一直隐忍,如今大明如日中天,科哈多大人叫小人来问问,若是他愿举湖南一省投降大明,是否可遵贵州总兵赵福例?” 李定国捋着胡须不做声,理由倒是充分的很,只是满人投降大明实在是从未有过的事,他也不敢胡乱决断。 李雄见李定国不答,不以为意的继续道:“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否给个准信,小人也好回去禀告科哈多大人。” 李定国道:“你先在此暂歇两日吧,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李雄点了点头:“这是大事,三位将军是该好好商议,那么李某就先告辞了。” 待李雄退出之后,李定国问沐剑铭二人道:“你们看看,这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沐剑铭道:“这人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应该有五分。” 李霄了点了点头:“父王,依我看,不如把北镇抚司的人叫来问问便知。” 李定国想了想,道:“是这个道理。”于是叫来一个亲兵,让他去请驻地昆明的南镇抚司千户过来。 如今南北镇抚司的番子极多,在各省都有分点,沦陷区更是活动频繁,昆明南镇抚司千户原本是天地会的人,如今跟了陈总舵主创建南镇抚司,现在已掌握了云南一省的情报大权,他听到李定国相召,不敢怠慢,心急火燎的感到总兵衙门,禀见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李定国问他:“湖南绿营总兵科哈多可有他的资料?” 千户答道:“有的,此人是掌握湖南一省的军政,南北镇抚司都有详尽的资料,王爷若有问题,大可相问,末将不敢有任何欺瞒。” 接着千户便将科哈多的资料一一说了,科哈多乃是重要刺探的对象,因此不需要查档,千户也记得清清楚楚,李定国三人仔细的听着,不断的将千户送给的信息与李雄的对谈相互印证,李雄并没有说谎,科哈多乃是正白旗人,由于卷入了黄白旗之争,关外的田庄被镶黄旗的一个牛录抢去,还打伤了几个家奴,此人又是苏克萨哈的内侄,苏克萨哈获罪之后,全家被流放宁古塔,一些亲戚也多有波及,科哈多不知是什么缘故躲过了一劫,后来鳌拜都督南方军事,率三万骁骑营驻守湘潭,对这个正白旗的绿营总兵也多有为难,幸运的是,正好南明威胁湖南,鳌拜只好退走江西,这才让科哈多又躲过了一劫,从此人的经历上看,投降南明并非没有可能,毕竟受人压迫,遭人欺负的日子不好过,如果能够叛逃南明,像赵福一样混个侯爵,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也总比胆战心惊的过日子强。 沐剑铭脸上露出了喜色:“既然他愿降,我们也没有不纳的道理,一旦湖南光复,那么我们便又省了不少的时间,可对江浙一带起突袭,此役又多了几分胜算。” 李定国父子跟着点头,不过李定国仍然不能断定此人是真降还是假降,真降倒好,一旦是假降,那可就不好办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这样吧,我们立即给皇上去信,看看皇上是什么意思,此人先在这里留几天,届时再做决断。”李定国沉声拍了拍椅柄,脸色很是为难的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四章:无间道 定国的奏折迅的传抵到了海都,对于前线的军情,阁批注,第一时间便被送入了宫廷,朱骏看着这份折子迟疑不决,此事确实关系太大,一旦科哈多的投降是真,那么明军便可迅雷不及掩耳一般迅进入湖南,并且与科哈多合兵一处,对两浙,湖北,江西起突袭,三十万绿营组成的一条防线立时洞开一个口子,整个战略形势将生天翻地覆的逆转。( 可是一旦是假降呢,朱骏喜得贵子的好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奏章闹的心神不宁,一旦是假降,后果也同样严重。 现在的问题不是纳不纳降,而是能否判断对方的诚意。 扈言和陈永华被召入宫中,两个情报巨头还不知这份奏报的内容,心里很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事,皇上需要亲自将二人一起召入宫中? 二人见过礼,案上的朱骏将一份奏折扔到了扈言手里,扈言认真细看了一番,又传递到了陈永华手上,陈永华看完之后,恭敬的将奏折放回朱骏身前的桌案。 “两位爱卿,你们负责采集情报,对科哈多有多大的了解?”朱骏单刀直入的问。 扈言道:“陛下,此人微臣倒有些印象,镇抚司的情报与奏折上昆明南镇抚司的资料倒是一致的。” 陈永华也点头同意:“满洲八旗之争由来已久,多尔衮以及苏克萨哈这两个正白旗头领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可谓是重大的转折点,多尔死后,原本如日中天的正白旗开始陷入低谷,许多特权被取消,一些田庄和家奴也被各旗贵族瓜分,顺治死后,鳌拜掌权时八旗之争便到达了巅峰,正黄镶黄二旗与正白镶白的积怨由来已久,鳌拜便是镶黄旗的代表,自他大权独揽之后,两白旗的处境更加艰难,高层的白旗贵族无故获罪,中层的白旗贵族被查没的也不在少数,特别是苏克萨哈获罪之后,正白镶白二旗更是处境艰难,这个科哈多是正白旗人,又是苏克萨哈的内侄,若说他愿举降,倒是在情理之中。至于该如何处置,还要请皇上圣裁。” 朱骏揉了揉太阳**,投降的理由有了,可也不能证明科哈多是真心归降,一切的选择还在于自己,朱骏迟疑了片刻,对两个特务头子道:“两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扈言一脸难色的道:“微臣以为,此事该有七成的把握,科哈多毕竟是个满人,他若是假降,想来可能性也不是很高,多半是真心归降的。” 陈永华点了点头:“况且若是科哈多若降,等于是给正白镶白两旗的旗人立下了榜样,就算是他们不愿意归降,难道清廷还会相信两旗的忠诚吗?届时说不定又是一次清廷内部的争端,于我大明的光复大业助益甚大,皇上,微臣以为,这个险冒的值得。” 朱骏点了点头。陈永华算是说到了重点。科哈多地投降政治利益多与军事利益。一旦科哈多投降。那么原本铁板一块地满人集团将会陷入自疑当中。孝庄和康熙还敢相信他们地八旗子弟吗? “既然如此。朕便着令李定国纳降了。”朱骏犹豫了一会。下定了决心。不管如何。这个险值得一冒。 陈永华和扈言两个人都不答话。这种事他们只是提提建议便可。怂恿就不必了。否则一旦是假降。这个责任他们担不起。 朱骏看透了他们地心思。趋利避祸是每个人地本性。于是笑道:“你们放心。朕不是那种让人担过地人。此事若成。便有你们地一份功劳。若是假降。便是朕一人地责任。” 扈言松了口气。连忙道:“吾皇圣明。”陈永华深望了朱骏一眼。心里起伏万千。不管从哪个方面比较。这个大明皇帝都要比郑经要强了不少。比起国姓爷也不遑多让。若是国姓爷没有死地话。金厦水师是否会被他吞并呢?陈永华心里想着。找不到答案。 罢了。不管如何。国姓爷虽然对陈某恩重如山。可光复大明乃是天下汉人地公义。如今局势如此。能完成天下汉人心愿地只有新始帝一人。既然如此。陈某自当为他鞍前马后。这样做同样也是为了世子。如今郑经承袭了延平郡王地勋位。每月有朝廷供养。虽然失去了一切地权利。可荣华富贵还是有地。陈永华坐镇南镇抚司一天。郑经地性命就能多一重保障。 朱骏打了个哈欠,这几日为了照料皇后,他可算是殚精竭力了,每日还要例行早朝,处理一些公务,以及会见各省前来述职的官员,实在是疲累 后世之人都说皇帝好做,需知这最难做的就是皇帝只是昏君而已,而朱骏却不然,自从穿越之后他便犹如上了弦的条一般,一刻也不敢松懈,开玩笑,外敌环伺,四面楚歌,北面是满清,南洋还要提防荷兰人的报复,周边各国虽然个个表面臣服,可谁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旦松懈下来,随时都有可能被无数条虎狼撕个粉碎。 扈言,陈永华见状,连忙躬身告退,朱骏甩了甩手,摆驾往皇后宫里去了,孕妇也不能老是呆在屋里,朱骏今日还要陪皇后散步去。 …………………………………………………………………… 昆明驿馆,李雄的厢房位于东苑,这里原本是吴三桂时期一名参将的宅地,占地极广,东苑更是从前宅地的花园,绿树葱葱,鲜花奔放,一般只有四品以上的高官才能驻留的场所,李雄被安排在这里,足以显示昆明方面对他的重视。 庭院内,李雄与两个从人正泡着茶盏,几个驿丁被他们打走了,李雄亲自挽着袖子提壶斟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两个从人看上去很是精壮,满脸的络腮胡子,说起汉话来显得有些绕口。李雄给他们斟了茶,推到他们的近前,二人摇摇头,一个壮汉道:“我们不惯吃你们汉人的茶。” 李雄点点头,自饮了一杯,咂咂嘴道:“你们既然扮成汉人,就要守汉人的规矩,不要给人看出了破绽。” 两个壮汉对望一眼,一齐点了点头,二人一齐拿起桌上的茶盏咕哝咕哝的喝下。其中一个抹了抹嘴:“李先生,那姓沐的总兵到底说了什么?他答应了没有?” 李雄写意的喝着茶:“急什么,这么大的事,那姓沐的也做不得主,至少要等上几日才行。” 两个壮汉一*李雄显然很是顺服,其中一个道:“依李先生看,他们会不会中李先生的假降计?” 李雄道:“事在人为,只要咱们不露出破绽,由不得他们不信,嘿嘿,只要引明军主力到了湖南,你我便是大功一件。” 两个壮汉眼露精光,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过了片刻之后,李雄又问:“你们在城中逛荡可现了什么?” 一个壮汉道:“城中兵卒调度频繁,还有一车车的粮草从连接南方的道路辗转运来,看来明军是要有大动作了。” 李雄点点头:“和李某料想的一样,你们这几日就不要出去了,老老实实呆在驿馆里。” 两个壮汉又是点头,李雄放下茶盏,独自走进内院,他走的十分轻快,面上挂着永远是一副笑容,南明方面会上当吗?恐怕会的。 他有八成的把握,湖南绿营总兵科哈多的身份千真万确,也有投降的借口,只要南明的探子知道科哈多的身份,多半会上钩。 上钩就好办了,李雄只是一个小小的总兵幕僚,却似乎手掌着天下的兴亡,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乱世出英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展示出他这种人的价值,一旦天下太平,他的命运只不过是芶且在某个角落,默默无闻而已。 “有趣,越来越有趣了!”李雄的笑容更盛,有趣的还在后头呢,南明和满清都被自己**在鼓掌之中,只要自己翻翻手,成败之势便可立即逆转,李雄心情愉悦的坐在屋内的八仙桌上,亲自研起笔墨,提笔在一张白净的纸上挥墨写了片刻,最后将墨迹未干的纸折好贴身藏在腰间,又推门出去。 院落外的两个精壮汉子似乎已回去自己厢房里歇息去了,李雄出了园子,门口两个驿丁站在那值哨,显然是监视李雄的,李雄招手让他们过来,两个驿丁相互对望一眼,一起走近。 李雄从怀中取出那封刚刚写就的信笺折好,交给其中一个驿丁之后:“不许看,直接送到总兵衙署去,交给总兵大人,到时有你的好处。” 驿丁点了点头,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将信笺收好,匆忙忙的去了。 李雄看着两个驿丁的背影,嘴角又是一阵笑意,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 终于回家了,热泪盈眶,以后一定好好码字,保证度的同时保证质量,不过这场战役该如何打呢?请各位书友提点下,希望能搞个好点的剧情出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无间道终极版 于李雄的到来使得战役往后延迟了三天,李定国不断)刻的沙盘乃是南北镇抚司的番子冒着危险深入江南各省探出来的,及其珍贵,沙盘上的山岭水流已完全映入了李定国的脑海,一丝一毫都没有差错。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李定国心底总是有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担忧,他一直认为先进军陕西才是最为稳妥的方案,一旦湖南总兵投降,那么明军势必会取道湖南,率先对江南等省起攻击,只是湖南总兵真的愿降吗?表面上似乎合情合理,理由十分充分,可越是这样,李定国越是觉得担心。 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王爷。”一个亲兵在房外叫了一声。 负手踱步的李定国定住脚,抬眸道:“进来。” 亲兵进来给他打了个恭爷,驿馆的驿丁送来了一份密信,请王爷拆阅?” 谁的?”李定国一边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信笺拆阅,一边问。 “李雄。”亲兵答了一句,李定国不说话了,他仔细展开信笺,认真看了起来。 一切的谜底都有了解释,李定国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果然有问题,科哈多确实是假降,所谓的投降不过是想趁明军入湘之后伏击明军而已,关于这一点李雄在信中写的明明白白,信中明白无误的写着假降的经过,李雄自称自己是个汉人,虽然委身为科哈多的幕僚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于是便给科哈多献上一计,以诈降的方式骗取明军大胆入湘,科哈多再率精锐故意屈服,之后再临阵倒戈,攻击明军腹背,届时明军方寸一乱,便可会同友军围剿残敌,科哈多听的心动不已,采纳了李雄的意见,并且让他来云南假降。李雄刚到云南,不敢和盘托出全部计策,因此故意先装成一副降使的模样与李定国详谈,为了安全起见,才将这个计划由信笺的方式偷偷交给李定国手里,希望李定国将计就计,故意接纳科哈多投降,率军入湘,在约定的指定地点突然对假降的科哈多所部采取攻击,便可一举而定湖南,俯瞰江南数省。 “好计!”李定国不由得大声称妙,李雄此人果然厉害,竟设出一盘连环局,先骗取科哈多诈降,届时再临阵倒戈,接着又将这个计划告诉明军,让明军将计就计,趁科哈多诈降之际突然对毫无戒备的科哈多所部起突袭,科哈多为了取得明军的信任,定然会故意放下武器等待明军的接受,这个时候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明军的枪口一转,科哈多就成了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杀。””供最新章节阅读”” “来啊,快去把李雄叫来。”李定国看的眉飞色舞,手掌将椅柄拍的嘎吱作响。科哈多投降虽然有理有据,可是他李定国并不相信,可是现在这封信笺就等于是把所有的谜团全部揭开了,真正的始作俑就是这个李雄,他是个汉人,就算是使出这样的计策帮助明军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这也是他的一个进身阶梯,一旦此计成功,明军不费吹灰之力占据了湖南,他便有了天大的功劳,还怕没有足够的封赏和爵位吗? ……………………………………………………………… “李定国果然中计了。”李雄心里暗笑。打走了那个报信地亲兵。一切地一切仍旧还在他地掌握之中。这一次他李雄为大清立下地可是汗马功劳啊。 须臾间。驿站便给李雄安排好了马车。李雄上了马车。只听得车夫鞭打马背地声音。马车突然一动。接着辗转着向长街驶去。 到了云南总兵衙署。李雄跳下马车。精神奕奕地走入衙口。门口地几个卫兵并没有阻拦他。只是一个卫兵飞快地先进去报信去了。 “李先生。请坐。”李定国这一次对李雄客气了不少。就连身畔地沐剑铭和李霄二人亦是挂着一副笑脸相迎。 李雄撩起了袍子在早已为他准备好地梨木椅上。翘起了二郎腿很是神气。这才是他应有地待遇。他怡然自得地端起了桌几上地茶盏吹着茶沫。鱼儿上钩。该是收网地时候了。李雄心里得意地想。不知道在半月之后。李定国还会不会对自己这般客气。想必是不会地了。因为那个时候。堂内地三个大明总兵应当都已成了三具冰冷地死尸。 李定国也跟着坐下先生方才信中所言的可是当真?” 李雄喝了口茶,放下茶盏:“自然是真的,李某是个汉人,如何会给满清做飞鹰走狗 次李某略施小计,要的便是助王师光复湘潭。” 李定国颌点头,此人的神态和语气都不似作伪,至少李定国可以看出,这人并非是一个愿意给人为奴的人,因此不疑有它,笑道:“若是当真能将计就计,打的科哈多一个措手不及,李先生当记功。” 李雄谦虚了几句,肃容道:“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出,李某好派人先回去报个信,就算王爷已答应纳降,让科哈多及早易帜,到时明军兵抵长沙城下,科哈多为了迷惑明军,定然开城迎接我们,那时便是王师北定湖南之日。” 李定国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便故意问他:“李先生希望什么时候出?” 李雄道:“自然是越快越好,须知夜长梦多,若是可行,三日内便可成行。” 李定国估算了下时间,点了点头:“李先生便留在军中吧,本王也好随时讨教。”这是李定国的保险,李雄的话虽然可信,揭出了科哈多假降的阴谋,可是还是需小心为上,将李雄带在营里,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李雄不假思索的道:“李某正要随军见识王师的虎威,若能随军北上也是件快事。” 李定国见李雄回答的这样干脆,又信了他几分,假若他真的有鬼,岂肯愿意随行,否则第一个杀的就是他:“既是这样,那就这样定了,李先生,本王已写好了为你表功的折子,只要大军一到长沙城下,皇上定然是由封赏的。” 李雄顺水推舟的谢了一句,接着二人便约定了纳降的各种事宜以及时间地点,李雄便告辞而出,前去派人给科哈多报信。 待李雄回到了驿馆,便立即招来那两个壮汉,紧闭了门窗定国那厮上钩了,此人忒狡诈了一些,李某故意密报总兵大人诈降的事,他心里还存着疑心,要李某跟随他一同行军,若不是李某一口答应,稍微露出一丁点迟疑,恐怕就不能回来了。” 两个壮汉都是拧着眉,一个壮汉问:“李先生,李定国说的是什么时候兵?” 李雄道:“三日之内,我瞧应当是第三日,这两日他们还要准备,毕竟不是儿戏,这已是最快的了。” “如此说来,十日之后明军便可经过贵州抵达娄底了?” “正是。”李雄眼眸中露出精光,娄底乃是贵州通往湖南的必经之路,娄底境内山脉纵横,群峰起伏,矗立大小山峰数百座。西部雪峰山脉从新化西部风车巷蜿蜒入境,斜亘西北,主要支脉有天龙山、桐凤山、奉家山、古台山、凤凰山、大熊山和冷水江境内的祖师岭等;东南部有座落在双峰县的九峰山,是南岳七十二峰之一,为双峰、衡阳两县的天然分界线;西北部是雪峰山余脉,向涟源伸入,西起白竹山,东至洪家大山,透迤起伏,峰峦重叠,最高峰寨子山为涟源与宁乡的天然界山;中部龙山山脉横亘,主要山峰有龙山、石坪山、杨材山、仙女寨等,弯曲连40余公里。是个绝佳的伏击之所,明军定然没有防备到在湘潭假降的绿营会在这里设伏,只要几队伏兵一出,将明军截为几段,便是明军的覆没之日。 其实所谓的投降和假降都只是烟雾弹而已,李雄真正的目的既不是让绿营总兵科哈多假降,也不是让明军突袭绿营清军,而是麻痹明军,让明军自以为清军假降,并且快进军抵达湘潭一举而歼灭假降的清军,这样一来,仓促出兵且行色匆匆的明军便以为清军的主力在湘潭一带,因此不会有过高的警觉,到时突然杀出几队兵马,就算明军不全军覆没,恐怕也已消耗殆尽了。 “好啦,话不多说,你们回长沙向总兵大人汇报,十日之内,科哈多总兵一定要率部赶到娄底埋伏。”李雄催促道。 一个壮汉道:“李先生,你也在明军军中,若是到时明军现被围,李先生岂不是危险了?” 李雄道:“放心,李某自有脱身之法,回去告诉总兵大人,李某深受总兵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一举为他去除祸患,此外,李某在长沙的家人还请总兵大人着力照顾,假若是有一天李某回不去了,身后之事一切都托付总兵大人了。” 两个壮汉一齐叹了口气,戴上了斗笠,告辞而出。李雄在屋内叹了口气,起身打开门窗,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您现在访问的是万卷书屋:欢迎注册用户,享受10组书架功能实时关注小说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合围 始年六年二月初八,汇聚于云南的大军开始启程湖南猛扑,由于时间仓促,粮饷运输不及,十万远征军只限定带上了十日的口粮,徒步行军,先是沿着驰道进入贵州,接着扑入湖南边境。 短暂的歇息之后,李霄为的一万先锋率先进入娄底,这里群山环伺,到处都是山峰峻岭,行军极为不易,无奈之下,先锋军只能放弃大型的战争器械攀山越岭,沿着蜿蜒的山路穿行。 此时尚处早春时期,怒放的花卉点缀在群山之中,如云的山峰由于一座座天然形成的屏障格挡在明军的脚下,李霄遥望着四周的地形,皱起了眉头,李雄与科哈多约定的举降时间在十日之后,也就是说先锋军必须在十日内抵达长沙城下,如此短暂的时间,要穿过这样地形再急行到长沙城下实在勉为其难,好在明军在新兵训练时都有徒步越野的科目,就算是分配到了各营,每日清早也需长跑五公里,虽然体力透支的厉害,但军令如山,所有人都在勉力坚持,十日之后赶到长沙也并非没有可能。 “总兵大人,这里山路连绵,四处都是崇山峻岭,地形险要的很,若是清军在此设下一队伏兵,恐怕要遭了。”一个跟随李霄骑行的参将满是担忧,娄底地形的沙盘他们是看过的,当时不觉得沙盘中的起伏地形有多么恐怖,如今身临其境,才觉得这里是如何的险要。 这一句话提醒了李霄,李霄皱着眉头勒马停住了步子,一队队大军自他的身边穿行而过,许多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神情都是一脸的萎顿,若是此时清军在此设下埋伏,恐怕大事不妙了。 虽说科哈多诈降,李雄的话也十分可信,可是什么事都怕个万一,一旦出了岔子,那可不是好玩的,十万明军精锐一旦葬送,几年来的东征西讨就等于白费了,李霄招了招手,对那参将道:“你回去给中军报信,让他们暂且慢行,与我军相隔三十里便可,不要过于靠近,此外,可请沐总兵率一队奇兵殿后,寻找另外一条道路,一旦先锋军与中军陷入埋伏,可立即杀出一条通路救援。” 参将点了点头,拨马回走而去,李霄驻足观望,越是觉得这里是个死地,由于道路狭小蜿蜒,一万的明军在行军中连绵足有五六里之长,尾不能呼应,一旦山中有人杀出,便可将明军斩为四五段,到时没有了统一的指挥,失去了联络,那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李霄不敢冒这个险。 参将的快马飞快的往后飞驰,半个时辰便撞见了紧随其后的中军大队,在沿路兵卒的指引下禀见李定国。 李定国的中军就在前队,沐剑铭与李雄二人在旁作陪,李雄此人胸口包罗百象,与李定国谈起话来引经据典,很让李定国看重,就连沐剑铭也在一畔听的精彩,李定国自认为李雄是个人才,心里正沉思着举荐他的事,远远看到一名快骑飞马而来,李定国抬眸眺望,认得那人是儿子身畔的将佐,于是驻马等候,待那参将过来下马见了礼,李定国才问:“吴将军,可有先锋军的消息?” 参将道:“末将正是来禀告李总兵的话的。”参将迟疑的看了李定国身后的李雄一眼,脸色有些为难的闭上了嘴。 李雄很是知趣的调过马缰道:“在下去那边看看。”说完拨马往另一边走远。 李定国眼眸中闪过一丝疑窦。参将将李霄地话一一转达。又口若悬河地描述了前方地地形。李定国认真地听。心里也起了疑心。他是久经阵丈地人。对任何事都带有戒心。虽然李雄看上去并没有任何问题。但仍旧还是愿意小心翼翼地行事。点头道:“李总兵顾虑地是。剑铭。你带一队人马另辟新路。中军也要缓步前行。不可操之过急。让李总兵也要小心一些。就算延迟抵达长沙也没有多大地关系。” 那参将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去了。李定国是这次远征地总兵官。沐剑铭在旁得了将令。也去召集本部。李定国驻马捋着胡须遥望远方。那种疑虑又传了出来。总是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可是这几天来毫无任何破绽。他地理不清思绪。 “王爷。中军为何停滞不前?”看到明军突然改变计划地李雄拍马过来。心底生寒。伏兵地目标便是中军。乘着中军仓促急行地功夫在两处山坳突然起突袭。他李雄才可趁乱走脱。只要将明军地中军一围。依靠四周地山势困住它。明军所携带地粮草不足。又疲乏不堪。被截为了 能遥相呼应。这才是他李雄地计划。若是明军一分为锋在前。另一路沐剑铭所部在侧。就算围住了中军。届时前锋后指。沐剑铭又从侧翼驰援。互为犄角。这个袋子就等于是破了几个大洞。起不了任何效果。 李定国看了李雄一眼。见他脸色如常。只是有些迷惑不解。因此也没有疑心他。解释道:“此地山穷水尽。是兵家必死之地。小心些总是好地。放心吧。前锋正在日夜向前徒步。李总兵必可先到长沙城下。届时一样能将长沙夺过。” 李雄心里暗暗着急。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破绽。勉强笑道:“王爷布置地不错。可保万无一失了。” 李定国摇头道:“也不尽然,咱们先在这暂且一日,待前锋有了消息再赶路吧,将士们旅途劳顿,是该好好歇歇脚了,来啊,命令三军就地扎营,取水埋锅,烧些热水给将士们热热脚。” 李定国翻身下了马,他已近五十高龄,身体已不如原先那样硬朗了,一脸疲劳的下了几个军令,拉着李雄的衣袖道:“李先生若是有精神,不妨陪本王去对弈一局如何?” 李雄一时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连忙应着:“李某敢不从命,王爷妙手,只望王爷能够手下留情。”……………………………………………………………………………………………………………… 峰脉连绵的山涧内,一队穿着号衣,吃着鸟铳的清兵隐伏期间,在一座小溪的上游,科哈多的大帐矗立一边,其余的清兵则是围着大帐随地盘腿坐下,他们已在这里等了一天,在林中穿梭的探子已回来禀告,明军的先锋军已过了前方的飞虎涧。 飞虎涧位于双峰山和癞子岭中间,两面都是高可入云的山峰,中间只有一条小路通过,科哈多的伏兵便在这两座山峰左近,李霄的先锋军自这里路过,科哈多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迅的收回了斥候命令三军潜伏,他的目标乃是明军的中军,而不是一支先锋,只要将明军的中军围住,明军就再也折腾不下去了。 科哈多的嗓子都要冒出来了,这几日的际遇实在太过刺激,原本他只是个默默无名的镶白旗总兵,在湖南或许还是个人物,可一到京城就成了小鱼小虾,这也是他有着苏克萨哈的亲属关系而没有被清洗的最大原因,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在许多的阴影之中,既想保住自己的饭碗,又害怕获罪,终于,一个机会来了,他认识了李雄,并且招揽了他,就在湖南面临明军三面包围的情况下,李雄提出了一个几乎无懈可击的计划,只要这个计划顺利施展,他科哈多就成了满人的大英雄,大清的绝世悍将,咸鱼翻身的时候到了。 科哈多提早的赶到了埋伏地点,他所点调的绿营士兵只有一万人,相对于十万明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可是这些全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也十分可靠,这里山势陡峭,只要清军死命把守住各个路口,明军纵使有百万人也不能重出重围,更何况他们的粮草不继,只要饿上他们几天便可大功告成,科哈多已向各省绿营报信,他相信,只要突然对明军的中军起突袭,并且分割包围他们,坚持住几天,各省的援军将源源不断的前来,而明军也因缺衣少食而士气消弭。 科哈多紧张到了极点,也得意到了极点,这个计划实在天衣无缝,表面上看,他派出李雄出去不过是投降而已,这个时候明军当然会有所怀疑,并且踟蹰不定,接着李雄又故意宣称这是诈降,明军恍然大悟,以为自己揭开了谜底,那么将计就计,赶往长沙对诈降的科哈多给予致命一击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其实投降是假,诈降也是假,真正的目的只是迷惑他们,骗取他们以为清军的主力就在长沙城下,让他们急前往长沙,其实在这半道之上,早已有了一队奇兵等待着他们。 科哈多坐在帅账的位,其他将佐分别列席左右,脸上都是莫名的兴奋,科哈多扫视四周,开腔道:“明军的先锋已经过去,那么中军恐怕离这里也不远了,诸位要约束军士,绝不可轻易脱队,更不是随意生火,只要明军的中军主力一到,便听本总兵的号令,一鼓作气,拿下这不世之功。” 个将佐回答的很是响亮。,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七章:谜底揭开 总兵大人。/一个佐领站出来道:“如今那李雄还,此人会不会为了身家性命,将埋伏之策和盘托出?若是明军有了防备,这一次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 科哈多摇摇头,含笑道:“他的一家老小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不就范,不管如何,只要明军中军一到,我们立即动手,不能出任何差错。” 几个将佐纷纷点头,湖南绿营只有四万,若是真刀实枪的动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如今康熙皇帝早已颁布了旨意,不战自溃抄家灭族,他们是万万不敢退的,与其如此,倒不如拼一拼,这一仗打好了功劳是少不了的。 这时,出去探查的探子回来了,在帐门口候着,科哈多让他进来,问:“明军的中军在哪个方向,还有多久才能抵达飞虎涧?” 探子打千道:“大人,自明军的先锋军过去之后,再没有人通过,卑职也是奇怪,便冒险沿着山路往贵州方向走了十几路,仍然没有看到任何明军,倒是有几个明军的斥候在打探,好在卑职是一副樵夫打扮,明军的斥候倒没有生疑,卑职估计,明军的中军应当是在三十里外歇营。” “三十里外?还在歇营?”科哈多心里打了个突,难道明军有了防备,识破了伏兵?不可能的,他心里安慰自己,如此精巧的方案,明军怎么可能识破,李雄也不会说,他又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些都是他的命根子,一定是因为明军的主帅感觉到了什么。 几个将佐脸色变得惨白,他们胜利的最大希望就在于突袭,一旦被明军察觉,那么他们所面临的只有两个命运,或战败身死,或逃亡被抄家灭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科哈多握紧腰间佩刀,大声道:“诸位不必惊慌,我们依计行事。” 将佐们点了点头,脸上的自信减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惨白。………………………………………………………………………………………… 前面的李霄所率的一万先锋已过了飞虎涧,李定国的中军足有七万人仍然安营歇养,另外一边的沐剑铭率两万人翻山越岭择路在一侧呼应,待第二日天色微亮,吃饱睡足的中军士兵们被呼号声惊醒,开始掩埋篝火,收拾营帐继续前行,李定国心里安定了不少,反之李雄的眉宇之间深了一层忧虑,他原本以为所有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谁知明军的将帅一个比一个狡猾,明知道前方的长沙城里有人诈降,这里不可能有伏兵在侧,仍然小心翼翼,李雄最大的失误主要还是在时间上,他放言约定了长沙城的守将科哈多将在半个月之内诈降,主要是因为按通常的行军度,要想从贵州赶到长沙若是急行军的话正好是半个月,也就是说,除非李定国想拖延时间,否则只能催促三军急行,这样就不可能如此慢慢腾腾将兵马分为三部了。 另外一个因素还在于明军统帅地自信。按常理长沙城里有四万绿营。李定国若想对这些开城诈降地清军就必须集合兵力抵达长沙城下。可李定国倒是自信满满。让一万地先锋军就敢先去了。 知己却不能知彼啊。李雄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哪里知道明兵个个都经过长跑训练。每日急行军不但度比之那些绿营快上不少。耐力也十分惊人。平常地徒步行军一日最多也不过五十里。可明军楞是翻山越岭能走六七十里。这还不算。明军地主帅可谓是艺高人胆大。一万人便敢去长沙城下对开城纳降地四万绿营长途奔袭。他李雄是如何也想不到地。 李雄虽然心里忐忑不安。可是在李定国面前却不敢表露出一丝半点。他所寄望地。只是希望运气了。 李定国让李雄陪在身侧。经过一夜地歇息。李定国地精神焕了不少。骑着快马带着李雄和几十个亲兵快跑了一段距离。将身后蜿蜒地大军抛在后头。时不时和李雄说几句关于战局地估计。李雄笑着旁听。却总觉得李定国地话有些刺耳。虽是如此。他也只能不断点头。强颜说妙。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地很。 前方地斥候回来了。李定国询问了路径。斥候道:“前方再走二十里便是飞虎涧了。那里两面都是峭壁。中间地小径只可一人通过。有些地方甚至连马也过不了。地势极为险要。小人问了几个山里地土人。他们说过了飞虎涧便可抵达娄底城。那里驻扎地兵马并不多。李总兵绕过城池。城内地清 敢追击。” 李定国点了点头过了飞虎涧,我们便占了娄底,以娄底为基地,征集粮饷。”李定国哈哈笑了一声,突然眉头一皱:“这里四周都是大山,沿路所过之处也没有看到任何村寨,如何会有土人出没?他们是汉人吗?” 斥候道:“看装束应当是汉人的樵夫,而且汉话也顺畅的很,应当是汉人无疑。” 李定国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是汉人就更蹊跷了,寻常汉人的山寨如何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既然他们是出来打柴的樵夫,可为什么要深入如此深山来打柴?这岂不是得不偿失吗?他们可说了什么?” 斥候也起了疑心,越来越觉得李定国说的有道理,连忙肃容回忆道:“小人想起来了,他们见到小人时脸上竟没有一点害怕和惊异的表情,似乎早料到我们回到这里来似的,若是寻常的樵夫,看到他们的装束,要嘛害怕,要嘛便是一脸的惊诧,毕竟小的身上拿着武器,又是军人,他们是清人辖下的樵夫,见到我们的装束若是不害怕便是奇了。” “还有。”斥候补充道:“那几个樵夫说的不是土话,在长江以南,各地的方言都有不同,甚至每个郡县的土话都略有不同,可是那几个樵夫说的竟是官话,若是寻常的樵夫,如何会懂官话?小人当时急着回来禀报,一时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如今王爷这样一说,小人便想起来了。” 李定国沉思片刻,又问:“那几个樵夫都在什么地方出没?” “就在飞虎涧方圆十里左右。”斥候道。 这个时候,一边的李雄已是脸色苍白,他原本还有些侥幸的心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千算万算,自己竟算漏到了几个假扮樵夫的清兵身上。 李定国已起了疑心,眼眸瞥向李雄,见他脸色虽是强自镇定,可眼眸飘忽不定,似乎害怕了些什么。李定国先对那斥候道:“传令下去,让所有将佐到前方山坳处议事,大军暂时停止前进,多派出斥候进山打探,若是还能碰到这样的樵夫,就抓几个回来。” 李定国说完,一脸淡然的转向李雄,深望了李雄一眼道:“本王明白了,李先生高明的很哪。” 几个樵夫摆明了是清军的斥候,而这一次行动虽然不算是十分秘密,可也算是仓促出,清兵的斥候是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飞虎涧附近,这些显然不是娄底城里的守军派出来的斥候,因为他们说的并非是官话,此外,李霄的部队刚刚从娄底城下绕过,娄底城内的府县衙台飞马派人去长沙报信都来不及,哪里还可能派出斥候到这里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清兵早就知道明军的出兵时间和行军路线,在飞虎涧附近设下了埋伏,并且派出斥候,等待明军的中军一到,便从两涧的山中杀出。那么又是谁走漏了这些消息呢?知道这个信息的人绝对不会过几个,而李雄是最为可疑的,他明明说清军全在长沙城里,等待开城假降,那么这里的清兵是从哪里来的?从开始到现在,李定国都被李雄蒙在鼓里,如今谜题揭开,这才觉得此事的可怕,这个计划实在太过完美了,环环相扣,不能以常理思度,就连李定国都被李雄骗过,几乎就要将大军拉到清军的埋伏圈里任人宰割。 可是,谁又会想到这个完美的计划最后的破绽却是几个假樵夫呢,不但李定国没有想到,李雄更是一脸的懊悔,这个时候的李雄反而镇定下来,他的嘴角仍然挂着笑容,道:“王爷心细如,李某佩服之至,李某这几日陪着王爷走了一路,对王爷更是敬仰有加,只是你我各位其主,李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王爷动手吧,李某引颈受戮。” 李雄闭上了眼,不再说话,说再多也没用。 李定国叹了口气,扬了扬手,几个亲兵过去将李雄的双手反剪,接着望着李定国,听候他的落。 “本王终究是看错了人,原本以为你是汉人,至少不会给满人为奴,竟不成想…;|,喃喃念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李雄嘴巴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辩驳什么,可是终究还是咬住了唇,将话吞回了肚子,任由几个亲兵找来了绳索,将他绑缚成肉粽一般,推搡而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放火烧山 哈多埋伏的地点位于双峰山的半山腰,这里树木繁茂t其中,根本不必害怕被人现,科哈多严令伏兵都是炒米之类的干粮,也不许人大声喧哗,科哈多自以为此地安全无虞,便在这里继续驻扎,等待明军主力在飞虎涧通过。\ 可是时间等的越久,科哈多就越焦急起来,整整一天了,明军的先锋已过了娄底向湘潭挺进,可是中军仍然没有抵达这里,实在过于反常,可是他不敢动,一动之下这里的伏兵不但暴露无遗,就算是明军不追击,正面决战,凭四万湖南绿营兵也不是明军的对手,所以只能等,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等下去。 事实上科哈多的一万伏兵所带的粮草也不多,毕竟这里不能生火,因此所吃的都是干粮,每人只带了五六天的口粮,原本的计划是将明军割为几段围在这连绵起伏的深山之处之后,后面的绿营援军自然源源而来,不但有湖南的绿营,甚至江西,湖北,浙江,江苏等地的绿营也在日夜兼程赶来,粮草随时都可以调派,可是明军的中军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找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报,总兵大人。”一个急匆匆装扮成樵夫的斥候飞快入帐禀告:“不好了,几个扮成樵夫刺探的兄弟给明军的斥候带走了。” “什么?”科哈多脸色一窒,他原本不敢派出斥候的,怕露出马脚,可是明军总不见来,这才派出了一队扮成樵夫的斥候出去刺探,这原本就是极为大胆的行为,若是被明军看破,后果不堪设想,科哈多从椅案上一下子站了起来,目视着打千的斥候:“明军现了你们?” 斥候摇摇头:“似乎没有,明军说要征用几个民夫,正好撞见李七几个,便要他们跟着去,李七等人不敢放肆,便对那几个明军斥候说让小的回来给家里报信,其他人跟着明军走了。” 科哈多松了口气,看来明军还未觉,照这样一算,明军可能离飞虎涧也不远了,哎,早知道不应该让这些人乔装成樵夫,谁知道明军还要拉丁啊,到时几个斥候到了明军营中,随时都有被现的危险,不过科哈多也并未起疑,毕竟军队拉下壮丁是十分普遍的事,就算是他在这深山老林遇见了樵夫出没,也会拉几个去指指路径,做些杂物。 科哈多扬扬手:“你下去吧。” 斥候应了一声,出去了 继续等吧,科哈多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兆挥之不去,可他已没有了退路,只能静下心来继续等待,只望老天保佑明军在山涧中出现。……………………………………………………………………………………………… 十里之外,李定国席地坐在空地上,七八个将佐将他围城了一圈,李定国的脸色一沉,对身边的一名黑面游击问:“张将军,那几个探子审问过了吗?” 黑面游击道:“审问出来了。”他招招手。几个亲兵抬了沙盘来。黑面游击指了指双峰山地位置:“清军就埋伏在这半山腰上。足有一万人。主帅便是那个科哈多。” 旁边地将佐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李定国道:“千真万确?” 黑面游击大大咧咧地道:“王爷放心。属下将那几个清兵地斥候分隔审问地。他们地回答都是一致。应当没有差错。” “好!”李定国握了握拳:“既然他们来了。也就别想回去了。张将军。你负责放火。李参将。你率本部封锁下山地小径。把守各个山脚要道。其余地人散落山脚候命。出来一个打一个。谁都不能走脱。” “遵命!”七八个将佐一齐领了命令。站起身。拍拍衣甲上地灰尘。各自准备去了。……………………………………………………………………………………………… 夜半,皎洁的弯月悬挂半空,山风习习,在双峰山的半山腰上,清兵们或倚着树杆,或躺在杂草中打着酣,远处此起彼伏的响起虫鸣鸟叫声,给树林带来了一丝生气,科哈多的中军大帐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火光摇拽着勉强照耀着科哈多的脸,科哈多真是越等越没信心了,至今为止,明军的踪影犹如消失一般,可恨的是他不敢再派出斥候出去打探,只能困在这里,等待着明军上钩,问题是,明军会上钩吗?科哈多忧心的就是这个,原本他还是自信满满的,可是如今的形势让他越来越放心不下了。 再等三天,如果明军还没有出现,那么只能回防长沙了,科哈多暗暗叹了口气,不能 军,但是长沙一定要保住,他在京城里没有依靠,在77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一旦长沙有失,这个黑锅就得他一个人背起来。 这个时候,一股烧焦的糊味传入了科哈多的鼻孔,科哈多脸色一沉,对着帐外的卫兵吼:“大胆,是谁在生火,不是严令不许生火吗?” 一个亲兵连忙进帐道:“大人,没有人生火啊,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味道。” 科哈多疑惑的又嗅了嗅,糊味越来越浓了,大怒的拔出腰刀,要去帐外巡视。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不好啦,山下起火啦,山下起火啦。” 科哈多又惊又疑,连忙出去查看,才出帐门,便看到山脚的斜坡下火光冲天,这里地处西南,夜晚的湿气很重,若不是有意为之,是不可能放出如此大火的,由于树木中带着湿气,山脚火焰虽然面积大,可是并不猛烈,只是由于没有充分燃烧的原因造成了极大的浓烟。 帐外已经乱了起来,许多被惊醒的清兵第一个反应就是四处乱跑,浓烟越来越浓,许多人开始支撑不住了,满人军官喝止不住。 “轰轰………………”火炮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并没有炮弹落下来,山下的火炮是不可能打到山腰的,可是这种声响却引起了更大的恐慌,绿营兵们这才知道,明军就在山脚,所谓的伏击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被人给围了。 “都不许乱!”科哈多感到事态严重起来,连忙喝令士兵不要乱动,可是哪里喝止的住,大半夜的根本没有任何的组织,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满人最精锐的八旗恐怕也不可能维持骄傲的士气。 很快,四面的山脚都开始起了火焰,浓烟滚滚向山腰腾起,黑夜中人影憧憧谁也分不清是谁,科哈多跺了跺脚,只能高举起腰刀大吼:“随本总兵向山下突围。” 这个声音起了很大的效果,盲从的士兵听到突围立即便循着科哈多的声音聚集,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现在的火势还只是在山脚蔓延,一旦烧到了半山腰,这里所有人都别想幸免于难。 山脚下一队队明军截住了下山的要道,在山脚铲出了一片空地,让火势不能向外蔓延,只能往山上烧,一排排漆黑的铳口正对着各处下山的方向整装待命。 半山传来了喊杀声,显然是清兵打算突围了,接着喊杀声越来越近,似乎千军万马自山上冲来,明兵们则是看着眼前的火焰不断的向山坡上燃烧,脸上显得平静如常。 “杀!”惊恐中的清兵大喊着借此来排除内心的恐惧,当先一队人影从下山的小径狂奔下来,在浓烟中呛的眼睛还未睁开,便迎来了一排铙声。 “砰砰砰砰………………”当先的几个人倒下呻吟,身后的清兵预感到了危险,又纷纷往后退。 “山上的汉人兄弟听着,大家都是汉人,李总兵有令,只要愿意缴械投降,可免死,若有人提武器下山的,定杀不饶!”几个大嗓门的传令兵在山下策反:“只杀满人,只要是汉人,都可丢下武器下山,李总兵保证你们的安全。” 山上的清兵呼啦啦的有人丢下了武器,接着是满人军官在喝令绿营兵抵抗,到了这个时候,眼看着连命都没有了,谁还愿意陪满人一起死,许多绿营兵哪里还会听令,撒腿便往山下跑,山坡上的刀枪剑戟、旗甲号衣仍的到处都是。 山风吹过,火光开始大面积蔓延起来,一些踟蹰不决的绿营兵也有样学样,抛下了武器,脱下号衣往山脚下冲,还好,山下的明军看到他们狼狈的冲出并没有开火,等他们不断的咳嗽不断的流着被浓烟熏出来的眼泪到了山脚,立即便有明兵将他们押走,倒是显得有条不紊,很有次序。 山上的满人官爷们则是疯狂了,他们开始提刀砍杀那些往山下跑的逃兵,不过逃兵实在太多,而且偶尔还会遇见有人抵抗,他们便现了一切都是徒劳,几十个满人军官紧紧的围在科哈多四周,一脸的沉痛,这些可都是他们练出来的精兵啊,谁知道说跑就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汉人有句话说的果然没有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套在满人身上也十分合适。 “总兵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山腰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十个满人军官,火势已经快要蔓延到半山了,他们都感觉到了火焰传来的热量。 第二百五十九章:进占娄底 哈多嘴角抽搐,在月光下显得极为恐怖,此时山腰上个满人军官,所有人都跑的一干二净,所有人眼神中都闪露着灰败,垂头丧气惶恐不安的不知所措,山下的浓烟越来越浓,火光越来越盛,每挨一刻,满人们心里的恐怖便深了一层 山脚下传来一阵阵投降的呼叫,几十个满人脸色苍白的望着科哈多,科哈多扬起刀:“留在这里是死,下山也是死,我们就在这里等火烧上来吧,戳骨扬灰也能让明人侮辱我们的尸骸。”……………………………………………………………………………… 战役一直持续到天色微亮,一万绿营士兵除了少部分被火铳射杀和烧死熏死的之外其余大部分被俘虏,满人千总参将们没有下山,火势一直蔓延到了山头,将所有可燃之物烧光之后变成了裸露出了烫红的红土,简单的清扫战场之后,李雄被押到了李定国的身前,李定国看着这个足智多谋的瘦弱汉子,嘴角微微一扬:“李先生,一切都结束了。” 李雄被绑缚的紧紧叹了口气,道:“是李某自作聪明,害了科哈多大人,王爷,李某有一事相求。” 李雄舔了舔干涸的唇角:“若有一日,明军占了长沙,请帮忙照料李某的家李某是败军之士,原本无颜提出这样的要求哎……”李雄不说话了。 李定国点了点头:“李先生王需把你押回海都去,皇上要见你。”李定国庄重的袖口抽出一封明黄绸缎包裹的旨意:“李先生的连环之计可谓是智谋高远,这一出连环计若非是几个探子,恐怕谁也不能料到今日这种结局,李先生,你是个汉人,为什么要替满人卖命呢?” 李雄道:“在下受科哈多总兵大人地大恩,若不是他,李某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哎,往事已矣,李某实在无面见人,这海都不去也罢,还请王爷给李某一个痛快吧。”李雄眼光一闪:“李某自己也是有私心李某读了几十年肚子里的这些墨水若不能做出一些事业出来实在惭愧,只是终究还是败了。”李雄闭上了眼,叹息声中充满了无限地惆怅,他原本以为自己读了几十年地细心观察了天下的大势便能翻云覆雨不曾想到第一次出山便落到了这样的下场,一个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完美阴谋,却因为几个樵夫坏了事。\ 李定国道:“科哈多给你地是私恩,你如何能置天下千千汉人地公义而不顾去报人私恩?不说了,你去海都看一看吧。”李定国知道对这种人说什么是没有效果唯一的办法是让他去海都看一看,对比才能看出差距。 李雄被押走了,大军继续启程,通过飞虎涧的时候,李定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容人通过径,两涧蜿蜒数里,若是大军在这里走了一半,有一支军马从涧口杀来,整个大军立即便能断为两截,李雄选的伏击地点实在凶险异常在提前现,否则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过了飞虎涧。娄底城便遥遥在望了。娄底境域春秋战国时期属楚国。秦置湘南县。辖今双峰、涟源部分地域。属长沙郡。西汉属长沙国。汉高祖五年置连道。辖今双峰县测水以西至涟源市蓝田等地。西汉建平四年。析湘南县置湘乡县。连双峰、涟源大部分和娄底等县市。属长沙郡。三国时分属衡阳郡、昭陵郡。吴宝鼎元年。析昭陵郡置高平县。今新化县西部属之。西晋、东晋、南朝梁、陈)分属邵陵郡。隋属长沙郡。唐、五代、宋朝分属潭州、邵州。宋熙宁五年。建置新化县。元代。分属天临路、宝庆路。明初时永乐皇帝建娄底城。维系至今。 当先过涧地敢死营第一个对娄底城起了突袭。敢死营原本是王秋管辖。改制之后每个军区都设置了敢死、神机、神勇、山地各营。原本地各营建制被打散。全部混编。此时地娄底已犹如惊弓之鸟。城门紧闭。城楼上紧张兮兮地绿营兵站在女墙后胆战心惊地观望着城外飞虎涧里冒出来越来越多地明军。 敢死营善野战。对于攻城并不在行。娄底城门紧闭。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在城外等待大军抵达。明军开始越聚越多。黑压压地到处都是。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将城头上地绿营兵放在眼里。开始安营扎寨。 一个全副钢铠地骑士开始骑马奔到城下。对着 守军大喝:“大明王师到了。开城免死。” 城头上一阵耸动。绿营兵们远远便看到飞虎涧中后队地明军押解着无数衣着褴褛地绿营兵出来。又想起从前明军对待汉人俘虏地传闻。心里都开始打起了算盘。很快。几个满人军官便帮助他们回答了。一个满人千总张开了弓。嗖地一声向城下射去。 一声利箭在骑士的钢铠上撞的铛的作响在这层护甲足够厚实,并没有穿破护甲,骑士驾的一声,调拨马头,向着本阵而去。 明军终于开始攻城了,四门火炮摆在城下,张开了狰狞的炮口,明军来的仓促,所带的火炮只有四门,对于李定国来这已足够了。 “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四门火炮一齐开火,喷吐出一阵火舌,接着炮弹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弧,落到了城头,就在女墙上的清军还以为这只是普通大将军炮的时候,炮弹在巨大的阵响之后炸开,一时间飞沙走石,女墙被炸成了粉末,城墙上的过道上轰出了一道口子,离得近的清兵被炸得粉身碎骨,就算远处的清兵仍然能够感觉到脚下的颤动。 炮轰之后,城楼上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惊愕,这是火炮吗?许多人还没有回过味来,这个时候,隆隆的炮声又响起了,惊惧的清兵这才知道,这不是梦,是最残酷的现实,只要被这炸弹一炸,连尸骨都不能找到,许多人拥簇着想往城梯下逃,有人在喝止,有人缩在女墙后瑟瑟抖,人类在面对未知的恐惧面前,所表现的无非是这几种形态,这种火炮威力太强了出了他们的想象,甚至出了他们对火炮的认知。 一颗炮弹炸中了墙根,飞沙走石过后炸出了一个口子,城上的满人千总意识到城墙在明军火炮面前的不堪一击性命令守城的士兵在街巷布防,既然不能来一场轰轰守城战。千总打算来一场巷战。 接到命令的清兵立即如蒙大赦,飞快的下了城墙往车城内的民巷里跑,确切是逃。令千总郁闷的是,除了几十个忠心耿耿的亲兵之外,其余的人都钻入小街民巷里,再也没有出来,只留下了一地的号衣和长矛大刀。 鳌拜当年入湘之后,将各城的绿营兵都抽调去了长沙等重要城市,并且积聚兵马准备会战,因此,各城各县的驻防绿营早已抽调一空,除了一些老弱病残之外,还新招募了一些乡野村夫象征性的守城,这些人欺负老百姓或许很是威风,可是一旦遇到了外敌,只是逃的无影无踪而没有争先投降便算是对不起康熙爷了。 千总看着空旷的街道,沿着城门的大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或许连鬼影都逃走了,这仗还打个屁啊,千总倒是很想做个像模像样的满洲巴图鲁,就算是死,也想死的像个男人,可自己身边怎么数也才几十个人啊,还是先逃吧。千总很有气概的高吼一声:“走,我们也撤入民巷里去。” 几十个亲兵原本就惊惧有加,这时听到命令,脸色立即焕出笑容,真心的笑容!于是在明军还未入城之前,在千总的带领下,几十个人跑入民巷。 “大人,您的衣服。”有个忠心耿耿的亲兵在半道上腿脚不停的情况下已抛下了武器和脱去了号衣,不望提醒跑快的千总。 千总回头一看,这一身的衣服果然扎眼的很啊,既然是街道巷战,自然不能让明军有所察觉,不错,这太碍眼了,爷们要的是出其不意,于是千总一边跑,一边开始脱去上衣的钉甲,接着又停下了步子,将敝膝,护腿一概脱得干净,连头盔一并丢到巷口,又觉得官靴很是碍眼,一并脱去,只穿着内衣,丢了刀,往巷子里钻。 据说这个满洲巴图鲁一直在娄底城里活了七十岁,期间从事过的职业五花八门,却绝对没有与明军生过任何巷战,就连刀片都再也没有碰过,到了后来又人认出了他,邸报还特意为他撰写了一篇文名叫《大明最后一个满人》。 明军开始入城,一切恢复了平静,安民榜贴出,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另外官衙传出消息,从前的绿营兵全部赦免罪行,各自归家,若无衣食还可到衙门口领些粥米。而李定国则进入娄底知府衙门,开始制定北伐的下一个战略。 第二百六十章:围城打援 在李定国进占娄底的时候,作为先锋的李霄所部迅,进逼长沙城下,湖南绿营主要集结于大城市,郡县只有一定的老弱病残和临时组成的民团组织,几乎属于不设防的地域,再加上南北镇抚司的渗透,先锋军可谓是势如破竹,军马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接着又是迅北上,当地的军政则由南北镇抚司的桩子暂时代领。( 长沙城已出现在地平线上,李霄看着高阔的城墙同时接到一封密信,是李定国出的,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围而不打。’李霄先是有些疑惑,此时趁长沙守军仓促应战,正是攻城的大好时机,先锋军虽然只有一万人,可装备精良,士气如虹,反观城内的长沙守军足有三万,可是各个方面都差了不少,现在不打,更待何时? 随后,李霄便明白了,他十二三岁便跟着父亲东征西讨,后来又被委以重任,对军事的领悟自然高于旁人,细想之下,李霄便知道父亲的战略了,长沙城中清兵不多,此次战役要想一鼓而定,就必须吸引大量清军的绿营援军赶来,以求决战。这便是围城打援,并不显急于攻城,而是利用长沙城吸引各省的绿营援军再打,这样表面上看两面受敌,却让明军占尽了地利,西南地区大多多山,而江南则以水为主,又有平原,十分方便马军驰骋,而且一旦深入清军境内,反而不美,倒是湖南也是多山陵的地势,大明陆军由于多在海都训练,习惯山地作战,若是到了广阔的平原和水路纵横的水乡,实力恐怕要大打折扣了,因此,将长沙作为吸铁磁,将各省的援军吸引而来,再借用地势以及援军远来的特点将其逐一击破是为今最好的主意,再加上明军的后方就是娄底贵州,至少不会犯孤军深入地危险。 李霄对于这个战略极为认同,若是一路打下去攻城略地不知要消耗多少时候,倒不如吸引绿营主力集结在长沙城下决一死战的痛快。于是命令所部在长沙城外十里处驻扎,搭建营盘,修建工事,做出一副常驻于此的模样。 长沙城内的守军由于总兵身死,可谓是群龙无,只有一个佐领暂代总兵之职,约束军士,准备负隅顽抗。这佐领名叫齐尔泰,也是镶白旗的满人,看到城下明军的先锋抵达,人数虽然不多,可是西南前线的战报让他不敢轻敌,动城内兵马谨守四城,在瓮城内紧急操练兵马,征募壮夫,总之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可过了一天,明军城外的营盘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城下到处都是骑着快马地斥候来回驰骋,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准备,齐尔泰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与驻地长沙的湖南巡抚相商,湖南巡抚名叫刘弘遇,汉军正蓝旗人,初籍辽东,后在皇太极属下为官,虽是个汉人,对满清却是忠心耿耿。其人也颇有才名,顺治元年,为满人翻译辽、金、元三史,顺治皇帝赐他白金、鞍马,授工部理事官。后外放山西朔州道。顺治二年,在陕西治疗捕盗贼有功,擢升为陕西布政使。顺治五年,授安徽巡抚。又帮助总督养量、总兵刚阿泰剿五台山刘永忠、高鼎等反清势力,降陕西土寇杨茂。 因此又授为山西巡抚,直到南明从西南崛起,清廷振动,由于此人在汉人中薄有微名,又懂得军事,因此又将他调到湖南,为湖南巡抚,以稳定人心,筹备军饷。 汉军旗也律属八旗的范畴,虽然地位比之满蒙八旗要低,可比寻常人的身份还是高了一截,这些人大多数是投靠满人地辽东汉人组成,他们对满蒙之间的政治斗争并不感兴趣,并且一直以满人的家奴自居,因此这些汉军旗的旗人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皇室的信任,被委与重要的官职。 如今明军兵临城下,总兵科哈多不知生死,长沙的重要门户娄底被占,一切的一切,都让长沙城流言四起,刘弘遇也是心急如焚,他这一辈子兢兢业业给主子办差,从未有过污迹,既平步青云,在太后和皇上的心里也是有好印象的,若是长沙有失,从前地一切可都功亏于溃了,虽然城下的明军人数并不多,也未起攻击,刘弘遇可不敢掉以轻心,这个时候城中佐领求见,他是求之不得,连忙让人请刘弘遇进来,宾主落座之后,齐尔泰毕竟是下官,还是代职,因此先给刘弘遇行了礼,刘弘遇不敢托大,连忙回礼,这才谈起了‘匪患’之事。 “巡抚大人,城中的绿营兵不过三万,粮草又未准备充分,城下的明军可是越来越多啊,听说他们的火炮及其犀利,凭借城墙根本不能抵挡,卑职匆忙暂代总兵之职,又不能约束好下面的兵士,该当如何?”齐尔泰一上来便是诉苦,不诉不行啊,这仗根本没法打。 刘弘遇哪敢去接她地话。这可是责任问题。他可不敢沾染。忙道:“将军掌兵。至于如何据守该是将军地事。本官只管军政民政。负责帮将军筹措粮草。尽量拉些壮丁协助守城吧。“他心里说:“你打了败仗与我无关。现在兵危战线。我地职责只是为你筹措。”这也算是为了自己留了条后路。若是齐尔泰实在挡不住。按大清律。他是必死地。可自己不同啊。自己该做地事也都做了。破城那天只要逃得性命。大不了反过来说你胡乱指挥。使得长沙陷落。自己原本带着几个家奴要上阵杀敌呢。无奈被家奴抢出了城去。京里头还有自己地一些关系。他地事不算大。至少这命算是保住了。至于这个齐尔泰。管他去死。 齐尔泰急道:“卑职并不是攀责地意思。只是望大人想个主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如今城内人心惶惶。还暗藏了乱党。昨日卑职去巡夜时营中竟现有兵士偷偷地说什么反清复明。当时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卑职虽然听说。想要治罪也找不出人来。此时又是大战之际。卑职又不敢大张旗鼓地审查。怕引兵变。再这样下去。不待明军来攻。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弘遇脸色一变:“有这样地事?”这可当真是内忧外患了。刘弘遇脸色一变:“为今之计。稳定人心最为重要。军心更是重中之重。将军务必要细心一些。派了心腹在营中暗暗打探。” 齐尔泰就是为了稳定军心而来地。见刘弘遇话。忙道:“这是自然地。只是城内绿营士气低下也是颇为头痛地事。大人。将士们舍不得卖命。” 刘弘遇立即明白了齐尔泰地心思。原来是伸手要钱来了。军饷是定额地。在皇上未恩旨之前也没有奖赏。因此齐尔泰便打上了刘弘遇地主意。长沙府库里不是有钱吗?现在非常时刻。开府库放赏银激励将士也不是没有先例地。只要刘弘遇点头。其他地都不是问题。只要守住了长沙。朝廷总是不会怪罪地。 刘弘遇沉吟了片刻。倒是觉得这一个主意好。现在城池都朝不保夕。府库里地钱虽然是税银要送往朝廷地。可这是非常时刻。他也不怕担责。因此道:“本官明日便开府库激励将士。只望将军能够谨守长沙。保住城池。本官就算是因此而获罪摘下了顶戴也是甘心地。” 刘弘遇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接着道:“本官已向各省去了求援奏报,我们要摆脱困局,重要的还是等待援军解围,只是本官总觉得明军的动向有些可疑,他们似乎并不急于攻下长沙,不知做的是什么打算?”刘弘遇参与过好几次剿灭反清的势力,闲暇时也会看些兵书,与人聊些军事,因此城下明军的行为让让他起了疑心,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头。 ………………………………………………………………………………………… 答书友问:关于到处封王的问题。 答:朱骏不是白手起家,他的势力至少表面上是大明王朝的一种延续,在这个时期,李定国等一批人已经封王,也就是说南明已经打破了异性不封王的传统,而朱骏显然是不可能将这些王爵裁撤的,而一些投降的大人物,如耿精忠等人,他们在满清时便已是王爵,悉数投降之后反而降级显然不符合传统,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实权,而这个王爵更多的是一面旗帜,现在的叫法是统一战线。 问:李雄是否该死的问题。 答:其实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应该是当时最为普遍的现象,如果不算南明的话大明已经灭亡了几十年,一些士人阶层可能已经认同了这个王朝便是正统,这是知识阶层一个普遍困扰的问题,说不清谁对谁错,至于当时的士人认为谁是正统,谁又是叛逆,效忠谁才符合礼制的标准已经混淆,哎,说不清啊说不清。 问:有读认为本书太顺了。 答:确实很顺,基本上就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可是大家现了没有,除了刘邦以外,一个新兴势力的崛起都很顺,譬如唐朝建立时几乎是百战百胜,就算是失败也不过局部战争的小败,并没有影响战局。还有朱元璋起来的时候,几乎也是百战百胜,当年的解放战争也是如此,一个战役刚刚结束,第二个战役胜局已定,接着又是大胜,最后打过长江,所向披靡。这个问题除了人心之外,我觉得也是运气问题,任何一个开朝的君主如果没有运气恐怕是不行的,不过这个书友的问题我会考虑,额,好好研究好一点的剧情,尽量不让大家失望。 第二百六十一章:长夜漫漫 尔泰显然也不是蠢人,听刘弘遇这样一说,心里也按理说明军刚到,正好趁着长沙城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才是上策,可是为什么城下的明军到了城下不作出任何攻击或者挑衅的动作而是驻扎在十几里外呢,难道坐等着援军而来,须知攻城战讲的是时间,守军拖得起可攻方却不能持久,那么,明军到底想做什么? 齐尔泰想不明白,刘弘遇也是丈二的和尚,二人沉吟许久,终于还是刘弘遇笑了笑道:“不管如何,长沙城有了缓口气的时间,只要援军一来,至少还有一拼之力。” 齐尔泰点点头:“大人说的是,在下就巡城了。” 齐尔泰起身告辞,刘弘遇微微叹了口气,回到内宅,指挥家人继续收拾细软,做好逃亡准备,他手上沾满了同胞的鲜血,扼杀了许多反清的抵抗,自知明军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因此,到了城破之日,他便可趁乱迅换上百姓的衣服带着家眷出城逃窜,虽说守土有责,可朝廷要的是替死鬼,他刘弘遇并没有失政的地方,一切的罪责都可以归咎到总兵科哈多和齐尔泰头上,京城里头还有些熟人,家树大根深,与孝庄的关系又是极好,定然能保住他的性命,刘弘遇笃定的想着,他乃是汉军正蓝旗人,与那个京城里家门阀同在一旗,再加上当年他刘弘遇与养量一起剿过匪,这样的交情家不可能不管他。 娄底的李定国大军也开始启程,向长沙进,几日之后,长沙城下三军聚齐,十万大军引颈相望着长沙城,给长沙城墙上的绿营们很大地压力,在此期间,明军倒也组织了几次进攻,大多是用火炮轰城,搞得城内的绿营心神不宁,城墙也被炸的多处坍塌,只是明军并没有正式出兵,在长沙东面地一片群山之中,一支磨刀霍霍的明军在李霄的组织下隐伏其中,只等着鱼儿一个个上钩。 ……………………………………………………………………………………………… 海都城一如既往地繁华,自工商兴起以来,整个海都城几乎被这种浓重的商业氛围包围,商人成了许多人向往的职业,生意变成了极为体面地活动,甚至商业性的邸报卖的比学术政治八卦方面的邸报要好地许多,城区不断的扩大,至今为止,由于城区与开区的扩张,临近的一些郡县只好拆了城墙,变成了海都城区的一个片区,五十万人口由于大规的向南洋各地招工,大量地农民涌入城市做工变为了七十万,到处都是勃然的生机。 与繁华地城区相比,正中的皇宫却是一如既往地安静,瞿慈的肚子日渐拱起,朱骏每日与周雪儿都过去问安,倒是那个安妮公主很是落寂,这个地方她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可是她又走不出去,只能在花团锦簇地囚笼里唉声叹息,一下子倒是显得成熟了不少。 朱骏也是头大如斗,为了照料瞿慈,陪她多说说话,取消了几次早朝,一下子朝廷里炸开了锅,大臣们觉得这是昏庸的象征,什么事都得有个习惯,取消早朝的理由似乎充分,可是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说不定这人有了惰性将来皇子生出来了你不上朝怎么办?几个大臣联名上奏了几次,不见效果,朱骏依然故我,其实也并非朱骏不愿理事,当皇帝的其实管的不多,除了一些天灾和大工程以及军事需要过问一下之外,还真没多大的事,每天大清早这么隆重的早朝,嗦嗦一大堆,怎么也不能切入正题,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议不个屁来,真正解决问题的还在内阁,所以朱骏更倾向于到内阁里过问事务,可是朱骏的爱理不理让一群老头子不高兴了,于是更多人上奏。 朱骏现在对付这些大臣已经有了心得,你越是搭理他们,他们越来劲,说着说着就开始翻老底,说皇上想当年你在广西的时候,被追到四川,又跑去云南,最后逃入缅甸,这是为什么?因为您当时不理政务啊,现在皇上好不容易奋图强,励精革变,可不能再走从前的老路了。朱骏拿这帮人还真没办法,你一说他就开始哭,哭太祖,哭先皇,反正就是闹你。 所以朱骏压根就不理他们。怎么闹都不理。就算有人当面到銮殿上撞柱子。朱骏也会面不改色。 闹了许久。大臣们见朱骏不搭理。也觉得没有劲了。一下子又平静下来。朱骏每日只关注些军情。当看到李雄施展连环计被识破时。也不由得赞叹此人思虑之深。若不是李定国心细。恐怕这一次北 险了。 朱骏思虑了许久之后才决定见一见这个李雄。此人智谋深远。就算治他地罪也要看一看。看一看对手是谁。 此时离大军启程时已过了四个月。春意已去。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朱骏特意编织了凉席供瞿慈歇息。朱骏倒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凉席。反正海都城里是没有地。他还特意问过太监。让他们出去找找。结果一无所获。因此朱骏便叫了几个木匠来。按着他地意思造。缅甸多绣。因此材料不是问题。而且制作工艺也不太难。半天功夫。一个凉席便制了出来。朱骏让木匠们多做了几个。除了留给瞿慈地以外。还有周雪儿。此外。那个安妮公主也要送上一份。虽说是政治婚姻。而且二人还未成婚。听说朝廷里地一群老东西每日还向太监打听皇上是否去过安妮公主地房里过夜。很是上心。可朱骏也不想冷落了她。 待凉席一并作好。朱骏打了工匠几两银子。并没有多余地赏赐。只说了句这技艺便赏了你们吧。几个工匠出宫之后立即感悟到了商机。不出三天。海都开区便开起了一个凉席作坊。 瞿慈和周雪儿收到凉席之后让人洗净躺了一会自然是说好的,安妮公主收到这个礼物却有些生气,可夜里让侍女们垫在床上,确实感觉到了丝丝凉意直透脊背,在这炎炎的南洋立即感觉到了一阵爽意,夜深人静的时候,安妮公主心也随着静了下来,孤独蔓延了她的全身,她的身边虽然伴侍如云,却仍然找不到一个可倾诉的对象,她轻轻的起床,推开了阁楼里的纸窗,窗外的圆月照耀在她挺翘的鼻尖,又洒落在她眼眶里团团打转的泪水里。 这或许就是东方人所说的天意吧,安妮公主心潮起伏,她刻意去追求自由,远离那些惺惺作态的贵族王子,可是又掉入了一个漩涡,一个更加紧密的牢笼,她没有办法挣脱,看不到四周的路途,只能任人摆布,更可恨的是,那个摆布她的人似乎对她并不在意,虽然来过一次,可是接下来的几个月似乎是将她望了,她讨厌这个男人,也嫉恨这个男人对她的不闻不问,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转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冷落的滋味,很不好受。 安妮披上了一件薄如轻纱的凉裙,推开阁门,边上就是几个侍女的寝室,只要她一声召唤立即便有人来,她没有召唤,因为她不愿意惊动别人,她只想在深夜里一个人单独的走走,排泄心里的苦闷。 安妮下了阁楼,便是一条水泥铺就的道路,两边种着鲜花,再远一些便是凉亭和假石,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美幻觉论。安妮漫无目的的走,这里很安静,安静的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个时候她的心跳是最平和的,犹如熟睡的婴儿一般。 安妮拐过了一条长廊,东方的廊坊雕饰的及其精美,安妮感觉她像在夜色中行走的精灵,夜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凉爽,也吹来了一缕花卉的芬香。 安妮越来越觉得这个王宫的广大,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有几个巡夜的太监提着灯笼穿梭,安妮不好惊动他们,故意避开,夜里看不甚清,那些巡夜的太监以为是某个夜急的宫女,因此也没有多问。 过了月洞,眼前又是豁然开朗,这里的建筑显得比她住的阁楼宽大了许多,她心里想着,或许能够走出这里应该多好,这里再美丽,她也不愿意去呆。 很快,她现了一个问题,她似乎迷路了。是的,在夜晚,她迷路了。她尝试着找到回去的路,可是在她的眼里,这里似乎哪里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想要问巡夜的太监,可是又有些负气,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在这里都会迷路。 又拐过了一个月洞,安妮闻到了一股烟味,是一股古怪的浓烟味,就在不远处道旁的一个凉亭里,两个人影似乎在烧火煮食着什么,上面是一个瓷壶,下面是一个炉子,一个人趴在下面煽火,另外一个头贴的瓷炉很近。 这不关她的事,安妮继续往前走,她甚至恶意的想着或许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会把这个宫殿烧了的烧了她或许就能获得自由了 “喂喂……你叫什么名字?去添点水来。”凉亭里的人似乎看到了她,对着她大吼。 安妮加快了脚步,这个人说的是汉话,她听不懂 第二百六十二章:长夜漫漫 二 停下,那人是谁?小桂子,你去看看?”安妮身后,那个扇炉底的黑影追了过来,安妮吓了一跳着裙子,将裙裾扯上脚腿,还没有跑两步,后襟便被那个黑影拉住,她听到身后一个阴深的恐怖的声音:“你是哪个宫的?到凤兮殿来做什么?” 安妮听不懂他的话,心里却慌慌的不敢动弹了,那个影子扭过她的头,一个小太监的形象映到了她的眼里。/> 小桂子一下子手足无措了,他认出了安妮,安妮的相貌太容易辨认桂子虽然未见过,也知道她的身份。 另一个人也追了过来,是朱骏,这些天他一直在后宫的侧殿睡,瞿慈半夜醒来肚子饿,这原本是孕妇的正常生理现象,朱骏先是想叫人直接去御膳房那些糕点来,后来猛然想起前世家乡流行的醋鸡汤,这玩意极为滋补,而且又是酸味,十分适合孕妇食用,半夜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便叫上睡眼惺忪桂子找来一些材料,在凉亭里生了炉子煲鸡汤。 朱骏是穿越以来第一次煲东西,在前世还有煤气灶,再不济至少蜂窝煤还是有可是这个时代的海都虽然已经开始开采煤矿和烧煤球,可由于煤得杂质很多,不但要人去煽动炉底催热量,而且燃烧的过程中还伴随着极多的烟雾,此刻朱骏和小桂子的脸上都是一脸地被烟熏成的黑迹,在黑夜中虽然不算恐怖,乍看之下也让人吓了一跳。 朱骏看到了安妮的脸,月光下的安妮显得既惊慌,又不知所措,朱骏原本想去呵斥是谁这么大胆半夜到处乱跑,当看到是安妮时心软了下来,也知她近来过的怎样,大半夜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徘徊在高大的宫墙内,显然好不到哪去,朱骏润了润喉咙,吩咐小桂子快回去照看炉火,抹了抹被有些煤黑地手,道:“安妮小姐还没睡吗?” 朱骏话安妮听的懂,她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漆黑的怪人,只是觉得他的口气有些熟悉,却没有认出是朱骏,上一次虽然草草见过一面,可是并没有多深地印象朱骏便走了,安妮听到久违的乡音心里顿时静了下来,恐惧的感觉去了不少,虽然对方的口语并不标准,音古怪 朱骏见安妮没有说话,倒以为她吓住了,忙道:“夜里出来走为什么连婢女也不带?”朱骏这次的语气中带了些责怪。安妮却感觉温暖了不少,就如飘浮无依的浮萍找到了依靠,她终于说话了,脸色有些窘:“我迷路了。” 朱骏哑然一笑,煤黑的脸上咧开了一些嘴,露出了白牙在月光下很是刺眼:“我去叫个人带你回去吧。”朱骏左右环顾,四周没有人,此时各殿都已熄灯就寝,巡夜的太监还没有经过这里,远处的宫门处倒有几个值守的太监,只是路途较远,朱骏叹了口气:“不如这样,你先在这里等等吧。” 朱骏引着安妮到了凉亭下,此时瓷瓮里地醋已烧沸了,传出了一阵醋香,朱骏用布裹住瓮盖捏起看了看,借着凉亭内的灯笼散出的光线看到里面的鸡肉翻滚,又合了上去,这汤要慢慢熬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只可怜了小桂子,趴在小炉下煽着风,仿佛满脸都是黑烟缭绕。 安妮矜持地看在一边看了一会。觉得鼻尖先是一股刺鼻地烟味。接着瓷瓮内渐渐散出淡香。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朱骏:“您在这里做什么?” “熬汤。”朱骏回答她。心里满怀着成就感。打一场胜仗和一碗汤虽然结果不同。但是这种成就感却是一样地。做好一件细微地事对于朱骏来说。甚至比整日地军政要舒服。一切地工序都已就绪。所缺地便是时间了。朱骏很有兴致地跟安妮讲醋鸡汤地做法。安妮从未接触过烹饪。养尊处优地生活不管在哪个国家地王室都是如此。她甚至连面包都不知道是如何做出来地。这时听到朱骏地讲解。又是懵懂。又觉得新奇。 每隔几分钟。朱骏都要掀开盖子用大勺在瓮内搅动。否则鸡块容易与各种食材粘在一起。这样虽然虽然浓了。却多了苦涩地味道。瞿慈是孕妇。爱吃酸地东西。安妮看得悸动。也学着朱骏地模样结果汤勺帮朱骏一起搅。对于安妮来说。眼前这个脸色黑地男人虽然长地甚是恐怖。可总是让她有一股安心地味道。至少她暂时忘了自己地不幸。 朱骏见安妮有兴趣。便放手让她去搅。随着时间地推移。瓷瓮里地汤味越来越浓了。安妮闻到这。心里很有成就。她是第一次做事。虽然只是微不足。可是对于她这样地公主来说也是很了不起地。 凉亭下地三个人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小桂子负责煽火。安妮不断地搅汤。只有一个朱骏坐在石凳边替安妮讲解。这种生活上地琐事或许有些人会听厌。可是相对于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王室公主来说却很是新奇。 一个时辰之后,醋汤终于煲桂子端来早已放在石桌上的盛具装放入了食盒,朱骏带着两个人到寝殿里去,不成想瞿慈已经睡了,朱骏倒呵呵一笑,没有推门进去,将食盒送到小桂子手上,让瞿慈夜起时吃,自己打了哈欠,睡意袭来,这时才注意到了一边的安妮,他聊天过于专注,居然忘了安妮迷路的事,于是强打精神让小桂子先收好食盒,送安妮回宫。 安妮跟着小桂子后面走了几步,回过眸来,眸光在月色下闪闪动人:“请问您叫什么?” 朱骏一愣,原来说了这么久安妮竟还没认出他,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脸早已变成了黑锅,其实不单是他桂子更是面色漆黑,安妮也好不了多少,搅汤时正好对着烟,脸色也是黑一块白一块,朱骏笑着没有说话,夜里相逢,给人留点悬念岂不是好?心里便有了促狭的意思,他相信安妮早晚都会知道的。 安妮见朱骏不答,恋恋不舍的收回眸光又跟着小桂子走了几步,突而咬了咬牙,又返过身来,对朱骏道:“先生,您是这里的厨师吗明天还在不在这里?” 朱骏一愣,随口道:“我就住在这里。” 安妮这才扭动腰躯走了。 朱骏此时满脑袋都是睡意,实在不愿意和安妮有过多的纠缠,独自回了寝殿,安然睡下。 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今日的早朝又错过了,内侍急匆匆的过来通报内阁已送来了军情,还有那个被押解回来的李雄也到了海都,被押到了天牢。 “来的正好。”朱骏心里洗漱之后,便急传沐天波,杨嗣德二人觐见,在寒冬阁内,两个内阁大臣将北方的军情折子呈送上去,其中还有一封李定国的奏折,坦言围城打援的战略,利用长沙为诱饵吸引各地清军前来,再利用伏兵或乘其立足未稳之际各个突破,朱骏看了一会,觉得这个战略并没有多大问题,江南战役总体上来说明军还是占了上风天时人和都在明军这边,满清不过是占了地利而已,而围城打援也起到了扭转地利的因素,各省的清人援军一旦抵达长沙郊外,早已准备妥当的明军打起来要顺手很多。 朱骏又与沐天波杨嗣德寒暄了几句话,接着话题终于转到了李雄头上,李雄对于朱骏来说可以算是妙用无穷的人,当年朱骏一直苦于找不到汉奸的典型,吴三桂原本是代表,可惜战死了,这个李雄倒是可以激起爱国热情,嗯,大办,要大办。朱骏接着便是颁旨,三日之后海都城的广场上要举行公审大会,百姓可随时来围观,所有的作坊可放假一天。 所谓公审,其实就是等于一场诉苦和辩论大会,朱骏要让人知道,做汉奸是如何无父无君,又如何对不起祖宗是要让所有人看到汉奸的下场,不过在公审之前,朱骏倒想见一见李雄这个人。 议完事后,朱骏换上了常服,让人找了辆不起眼的马车,身边的侍卫也改了装扮,出了皇宫,直奔天牢而去。 所谓天牢指的是京城里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狱。与地牢(地面以下的牢房)相区别,指地面以上的牢房,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这里的典狱官见到皇上亲自光临,连忙出来招待,为朱骏指引牢房,海都的天牢因为是新建方圆足够数里的面积,四周是墙砖水泥的高大围墙,围墙边布满了哨岗,很是森严。 进了牢房,由于陈设够因此也没有**陈旧的气息,只是一个个狱吏持着戒尺,感觉有些森严。 由于李雄在皇上钦点的犯人,因此被安排在最里间黑屋里,四周没有阳光、照射进来,只有一盏油灯散着幽幽的火光,前面的狱吏为朱骏打开了牢门,朱骏身后的七八个侍卫先进去,确认决无危险之后朱骏才踏了进去,只看到一个披头散的瘦弱身材手脚带着镣铐无望的背对着他,看着墙壁出神。 第二百六十三章:统一战线 在朱骏身后的典狱对于李雄的行为显然不满,喝道:竟敢背对着皇上,作死吗?” 李雄仍然没有动,眸光中的光线越来越暗,几平米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一个侍卫要过去掰转他,刚刚扶过他的肩,突然脸色一变,道:“钦犯咬舌自尽了。 典狱连忙过去查看,果然看到李雄满口是雪,两唇蠕动,典狱吓的面如土色,后退了一步,又连忙过来给朱骏请罪:“皇上,微臣万死。” 典狱也是倒霉,好不容易撞见皇上亲自到天牢里来视察,谁知出了这档的事,钦犯自杀也要他失察的成分,说不定这个铁饭碗从此就被端了也一定。 朱骏淡淡的叹了口气,这个李雄显然并不怕死,这样的人,原本应该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才是,可是为什么反而愚忠清廷呢? “此时和你无关,你起来吧。”朱骏让那典狱起来,典狱见皇上并不责罚,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连忙起来站到朱骏的身后。 “皇上,这里有字。”一个侍卫道。 “掌灯,看看写的是什么。”朱骏心里起了好奇,这应当是李雄的临终遗言了,只是这里虽然点了灯笼,可是仍然显得昏暗,乍看之下,李雄正对的墙壁还真有几行字,似乎还是用血写就的。 几个狱吏又添了几个灯笼进来,牢房内顿时通明起来,朱骏靠近墙壁,被一股血腥气弄的十分不舒服,边上一个侍卫道:“皇上,就让小人先临摹下来吧。” 朱骏点了点头,背着手转过身子:“起驾回宫。” 待朱骏回了宫。那个临摹地侍卫也回来了。他将墙上地血字抄写到了一张白纸上。朱骏摊开。只看到白纸上寥寥地几行字‘李某自知愧对天下人。更无颜面示于人前。李某之所作所为。实在是无奈之举。辽东汉军八旗原本就自成体系。依附于满蒙。皇上若想让清廷祸起萧墙。若能离间。满人人口不过百万。不足虑矣。’ 汉军旗?朱骏不由得失起神来。他一直对这一块没有过过多地重视。因此对这种体系也了解不深。于是招手让小桂子去找扈言来。 扈言和陈永华如今成了朱骏地百科全书。现代人用百度。他朱骏用扈言。有什么事一问一个准。片刻之后。扈言便急匆匆地赶来侃侃而谈。 这汉军旗说白了就是满蒙八旗附属汉奸部队地子孙。这些人地父亲祖父大多是从前辽东地明军官兵。后来投降满人。成为了满人入关之后地有力武器。 满人入关前创立了汉军旗。设立十三衙门管辖。而汉军旗地头领都由例如范承谟和丁思孔。多为第二甚至第三代清朝拥护管辖。身处社会地最高层。他们地父祖早在辽东就已投靠了努尔哈赤或皇太极。这批汉官地第二、三代后裔与满洲贵族区别很少。一些人地子女还被准许与满人通婚。甚至入选后宫为妃。 在稍低一点地层次中。汉军旗人地第二、三代后裔也由其父祖地陈请。入朝为官。成为皇帝忠心耿耿地仆人。一个值得注意地例子就是马雄镇。他由其父马鸣荐举。任工部副理事。 马鸣出身于辽阳一个颇有名望地家族,这一家的女人因为不忿于年集体自杀。马鸣佩在皇太极麾下步入仕途,出任新设的工部启心郎。此后,他在山西的骚乱地区平乱安民,颇建功勋。马鸣为户部侍郎,受户部特遣出使江南,组织漕运系统,迁户部尚书。后又升任任两江总督。其子马镇雄隶汉军镶红旗,任职于工部,主管在北京南部地皇家制币厂和琉璃厂,接着,像他父亲一样,任宗人府启心郎。 尤其到了顺治年间,顺治好任用汉军旗人为各省督抚,这特别明显地体现了他对这些人的信任。在顺治年间,汉军旗人开始变为新的心腹权要,几乎是扮演着北京的皇帝在行省亲信的角色。这部分地原因是因为清廷有意不让满人与蒙古人统治各省年以前,从未任命过一位满洲巡抚;直到鳌拜专权之后,才开始破例。因此在顺治朝,汉军旗人替代满人治理各省,甚至还取代了汉人的科举及第,使得他们难以找到员阙。 若说京城是满人地天下,关外是蒙古人的天下,那么其他地区域更确切的说其实就是这一帮汉军旗人地天下,几乎各省的总督巡抚都是汉军旗人,乃至与一些绿营也是这些汉奸地子孙掌控,究其原因,其实还是满洲八旗内部旗主之间的斗争不断,这些旗主虽然都是满人,也都是王爷贝勒啊,这种人绝对是动摇皇权最危险 ,皇帝怎么可能还让他们旗下的奴才去掌控各省呢,听话多了,他们比寻常汉人的地位高,也属于统治阶级的一员,因此对大清还是心怀忠义的,可他们比起满蒙八旗来说地位又差了不少,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想保住权位,就必须依附在皇帝周围。而且利用汉人统治汉人也确实是维护统治的最佳手段之一。 这种统治手段可谓是用心良苦,也是最得宜的方法,可是问题恰恰出在了这里,耿精忠,尚之信,赵福,以及成百上千的绿营投降不但严重的打击了清廷,也同样给孝庄和康熙带来心理阴影,那就是汉人都不可信,这样的结果如果能够善加利用,势必会导致地方上的汉军旗总督巡抚与清廷的隔阂,隔阂一旦产生,要想消弭那可就难了,由于辽东的吃紧,八旗主力无暇南顾,地方上的总督巡抚职权得到了增强,这样一来,清廷就很难控制各省。 李雄抓到了满清统治的一个漏洞,这个漏洞在南明覆灭时或许没有多少用处,可是一旦一个强大的势力崛起,那么就不一样了。 朱骏听到了扈言的禀告,很是兴奋,满人的统治机构并非是铁板一块,由于李雄临终前的一句话,让他一下子想明白了。 要想让满人与地方的督抚汉军旗集团产生裂缝其实很简单,就是不断的散布谣言,谣言一出,就算是孝庄和康熙不信,可是各地的督抚会怎样想?若是京城里到处都是他们叛敌的消息,还不足够让他们心惊胆颤吗?他们在想,孝庄太后与皇上或许已经信了谣言,只是不便动手而已,或许说是不敢轻举裁撤他们,一旦这个想法占据了他们的脑海,这些人为了保住权位富贵,要嘛就是不断的向朝廷表示忠诚,要嘛就是干脆罐子破摔。 朱骏开始冷静下来,对扈言道:“北镇抚司在北京城里是否有人?” “有的。”扈言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样问:“北京里有一个千户编制,足有五百多人,只是那里处在满夷的眼皮子底下,微臣不敢让他们轻举乱动,只是暗暗潜伏,待皇上北定中原之时,再行利用。” 朱骏道:“不能等了,立即传信给他们,散布一些谣言,至于这些谣言该如何个造法,朕要与周慕白商议一会。”朱骏想起周慕白来,这个家伙最近监管着各省开区的事务,虽然还是内阁大学士,可几乎马不停蹄在各省巡视开区,因此近来连去内阁点卯的时间都没有。 周慕白最善做的就是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和他商量比那些满口仁义的大臣要好。 “还有,朕要传旨昭告万里,天下汉人血脉相承,共荣共辱,因此,只要是汉人,愿意归附大明,都可保其爵位,从前的旧账一笔勾销。”朱骏着重说的是从前的爵位,并没有说官职,若是真有人归附,最多给他们个虚衔养老罢了。 “皇上,一些作恶做端的也不拿问吗?”扈言脸色有些不太好了。 “自然是要问的,不过不是现在,作恶多端的也要等到以后再寻找罪名处理。”朱骏的心绪越理越顺,又道:“还有一件极为危险的事,你和南镇抚司一起去商量,调出一批敢死的壮士出来,每人带一封密信前往狄夷各省各道,只要主官是汉人的,都去和他们联络,既要做的隐秘,又要留下点尾巴,让清廷知道这些官员与我们的密探有过联络,这是极危险的事,所以挑选时定要他们自愿申报,若是能平安回来立即升迁,就算被那些人绑缚处死的,也要大力抚恤他们的家属。” 最后一条是朱骏想出来的,派人去劝降,表面上做的隐匿,可是却又要做到有迹可寻,让清廷知道。这样一来,这些被劝降的官员就算是不投降也洗不清了,让整个清廷内部人人自危,最好是让鳌拜这种满人种族主义势力抬头。 汉军旗虽然受皇帝重用,可是在清廷内部仍然有极大的反对之人,这批人是彻头彻尾的满人主义,歧视汉人,这其中以鳌拜最甚,在他当政的一段时间,许多汉军旗人都被裁撤拿办,鳌拜甚至还提过将整个关内也变成草场的提案,希望满人能够延续传统,不要读汉人的经义等等。一旦满洲人对汉军旗籍的汉人产生了怀疑,那么这种势力定然会抬头。而满人对汉军旗的敌视,同样也会激起激烈的反弹,汉军旗籍的汉人掌控了关内除京城以外大部分的地区,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谣言是武器 骏交代完旨意,扈言也连忙告辞回去准备,朱骏又想了想,如今的局势越来越明朗了,江南这块肥肉早晚都要吃下,一旦明军占领江南这片沃土,那么工业化的进程应该得到极大的提高,这块土地早在五十年前便诞生了资本主义的萌芽,虽然被满人的铁蹄用血腥的手段遏制,可是一些开通的人才还在,只要朝廷进行扶持,那么大明的经济中心将会呈现两个中心点辐射,一个是海都,另外一个便是江南,几年之后,此外,大明的人口也将过近千万人,土地也占了四百万平方公里,一旦工业走上轨道,其实力不言而喻。 对于长江以北的光复朱骏觉得为时尚早,基本的战略为军事打击与挑拨离间双头并进,军事的胜利是一方面,可是随着军事上的胜利,明军一旦占据了上风,那么一些贪生怕死的满清官员便会犹豫,若是朱骏能够适当的放出一些暗示,再挑拨各省与清廷之间的关系,那么改旗易帜的事应当不难。想当年辛革命也不过光复了一地,紧接着便是各省通电革命而已。只不过有了辛革命的教训,这些改旗易帜的墙头草在适当的时间必须清除,从满清的巡抚在衙门口挂上一个大明的日月旗就想摇身一变成为大明的军政要员哪有这样容易,这不是摆明了想要窃夺朱骏的胜利果实吗? 朱骏起身吩咐内侍起驾回后宫,片刻之后抵达了凤兮殿,瞿慈以起身了,只不过仍然倚在床榻上休息,朱骏坐在床头,问:“朕给你熬的醋鸡汤吃了吗?” 瞿慈显然很是愉悦,不知从哪掏出手巾为朱骏擦额头上的汗:“喝了,很好喝呢,皇上也要注意身体,大半夜的熬汤不好,有些事交给御膳房去做便好。” 朱骏道:“既然好喝,那朕呆会再熬一煲出来,这种汤交给御膳房去做就显得朕没有心肝了,朕替你们母子做一些事,也是一种享受。” 瞿慈听到这里也不再劝,幸福地摸着圆肚,母爱之意溢于言表。 朱骏陪着瞿慈说话,骤然道:“对了!朕让天下人为朕的儿女起名,礼部以挑好了几份好的,朕选中了其中一个,你要不要听听?” 瞿慈很有兴趣的挪动了下身体,捋了捋额前的乱,问:“皇上不要卖关子了。” 朱骏笑了笑道:“若是个皇子,便叫朱慈焱吧,取自《楚辞》日+其西舍兮,阳焱焱而复顾之意,太阳的光线暗淡下来从西方落下。 第二天太阳又光芒万丈地回到人间。朱慈焱便是朕的第二个太阳,待朕垂垂老去之时,焱儿便可如新生地太阳一般照射天下。” 瞿慈听了心里一喜。朱骏地意思说地实在太明确不过。这不是明摆着是说若是生了皇儿便是大明地储君吗?瞿慈再通情达理。可是有了儿子。或多或少都是希望自己地儿子能够继承天下地。虽然按祖制嫡长子便是太子。可是一经朱骏亲口说出。显然是皇上很是看重她们母子。如何能不高兴。 其实朱骏也是郁闷地很。虽说是这么多人帮忙取名。可皇子地名字是有定制地。性命不能动。中间地那个慈字也不能动。唯有最后一个字也是必须火字旁。否则无效。因此皇子地名字颇费了那些取名者地苦心。每日只查生僻地字眼奉上。而且重复者甚多。 瞿慈见朱骏卖起关子。问:“那么女儿呢?” “女儿嘛……”朱骏故意皱着眉头。一副记不清地样子。直到瞿慈有些急。怕她伤了身子。忙道:“女儿便叫朱采薇吧。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是出自诗经。虽然诗赋中饱含了悲苦等待。出征地丈夫不能回来。采薇女只能年复一年地等待。正如朕现今地心境一般。只望前方地将士平安凯旋。慈儿。这个名好吗?” 瞿慈颌点头。朱骏换上了笑容。道:“既然这样。此事就这样定了。朕明日就让人重赏那个取名者。” 接着一对夫妻又絮叨了几句。朱骏安排瞿慈睡下。轻轻地走出了殿。又想起承诺还要做一煲醋鸡汤地事。刚想叫小桂子过来。便有内侍过来传报:“皇上。周学士刚从广东开区巡视回来。请求觐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找周慕白这个家伙说一说挑拨离间的事他便来了,朱骏只能暂时将煲汤的事放下,正了正衣冠:“让他在寒冬阁候着,朕立即过去。” …………………………………………………………………………………… 周慕白显得更加老了不少,才四十岁的年龄便已鬓角起了白,不复从前狂傲地气态,脸色中多了一份稳重,见到朱骏时刚要行礼,朱骏连忙将他扶住:“周爱卿来的正好,这礼就免了。来啊!去给周爱卿搬个座。” 内侍给周慕白搬了个圆凳,周慕白谢了恩,欠身坐下:“皇上,广东地开区已有了起色,那里原本就是近海之地,海港算是完工了一半,驰道也开始铺建,朝廷开辟出的开区土地上也有许多商人建厂,厂房地修建也需要一些时间,微臣估计,半年之后便可正式进入正轨了,其实说起来,北方六省只有广东的地理最为优越,既连接了南洋,又通往东北二洋,四通八达,只要上上心,朝廷又多了一条财路。” 周慕白说起开区地事倒是仿佛年轻了不少,眉飞色舞,又回复了当年挥斥方遒的风采:“此外,云南,广西,四川三省由于光复较早,驰道勉强算是修通了,开区规模虽然不大,但已具备了雏形。皇上免了北方六省三年的赋税,也使这六省的百姓肩上的重担轻了不少,三年之后,作坊能够分担一部分劳力,而各省地主乡绅有地舍弃土地去办了作坊,有的虽然仍然在兼并土地,可是由于劳力的减少,这土地的地租也下调了几成,许多地主地租降到了二成都招不到佃户呢,这样一来,做工的百姓有了生计,做佃户的百姓日 过了不少,都说是皇上英明呢。” 朱骏淡淡一笑,这句马屁话算是照单全收,其实海都的情况比北方六省更好一些,大量地农民进城务工,从而导致了许多地方乡绅地主招不到佃户,无奈之下,只好降低地租,有的地方地租只有一成,可还是觉得人手不够用。对于农业朱骏也不敢大意,农业可是国家的根本,一旦因为工业伤了农,那可不是好玩地,不过朱骏原本就是干这行的,着力推广山谷内的水稻,又专门设立了农科院专门研究水稻的种植栽培,暂时也不缺粮。 朱骏道:“开区的事有周爱卿看顾着,朕也就放心了,朕正好有一件事找你商议。”说着朱骏便把散布谣言的构思与周慕白商讨起来,周慕白认真的倾听,直到朱骏说完,低头沉吟了片刻:“皇上,这谣言嘛不但要在京城里传,还要在各省去传,到湖北省去传陕西提督王辅臣暗中勾结我们,道陕西省又要传河南巡抚有意反戈,道了河南又要传两江总督图谋不轨,总之,要让他们人人自危,以为接壤地各省都是敌人,产生四面楚歌的错觉,到时皇上便好下手了。” 朱骏点点头,鼓励周慕白继续说下去。周慕白又道:“此外,这谣言不能千篇一律,必须精细,要有鼻子有眼,仿佛有人亲眼见到一般,反正这是三人成虎、众口金的事,而且还要编成段子,让百姓们爱听,这样传播的才快,让他们有理也说不清。” 朱骏笑道:“朕让周爱卿去掌管开区的事当真是屈才了,周爱卿应当去掌管南北镇抚司才是尽展才能啊。” 朱骏说的是玩笑话,周慕白也跟着笑,摆手道:“皇上言重了,微臣是雕虫小技,还是管开区好,不过这谣言的事微臣倒也算是有些心得,明日便递上一份详尽的计划折子上来,保管皇上满意。” 君臣两个几个月没见过面了,说起来周慕白还算是朱骏地半个亲戚,朱骏的皇妃便是周慕白的侄女,因此君臣二人一直说到天色微微放暗,周慕白这才一脸疲倦的告辞,临行时朱骏让人送了些食材道周府去给他补补身子,这才伸了个懒腰,一脸疲倦的依在案上,昨天夜里他睡地太晚,白日再怎样补觉也是补不回来的,因此傍晚时分便是一脸地疲倦,趴在案上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边上地内侍也不敢打扰,便有人给他盖了一张薄毯,在一边等着他起来。 …………………………………………………………………………………………………………………… 朱骏醒来时已进了子夜,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这里还是寒冬阁,一边伺候地小太监倚在墙角打着酣,朱骏掀开身后的薄毯,刚想站起来,便将那内侍惊动了。 “皇上,奴婢该死。”内侍惊慌的认错。 朱骏摆摆手:“你很好,没有错。你回去歇了吧。” 内侍松了口气,道:“奴婢先伺候着皇上道寝殿里歇息吧。” 朱骏摇摇头,刚睡醒哪里还有睡意,突而想起白日里答应瞿慈煲汤的事,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倒不如再做一夜的夜猫子的好,于是道:“不必了,你去看看小桂子睡了没有,若是没睡,叫他过来伺候。” 小桂子昨夜睡的比朱骏更晚,朱骏放了他白日的假,算是休息了一白天,想来他和自己一样,白天睡了觉,晚上反而显得不困了。 “是。”内侍急匆匆的去了。 片刻之后,小桂子便急匆匆的赶来,朱骏招招手:“走,我们到御膳房去准备些食材继续煲汤去。” 小桂子连忙应承,陪着朱骏往御膳房去。 …………………………………………………………………………………………………… 安妮也是休息了一个上午,原本傍晚时倒是有些睡意的,可是挨到越晚,越觉得睡意全无,她独自坐在床榻上,看着左右摇曳的红烛,心里又想起了昨夜的事。 有些事当真是很奇妙,昨夜她看到了那个黑脸地厨师,虽然交谈的不多,可是在那个时刻她竟忘了许多心痛的事,她搅动汤水时,心里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成就感,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完成某一样工作,这种感觉很奇妙。 那个厨师今夜还会在那里吗?安妮心里想着,不知不觉的从床榻上起来,轻轻的推开阁门,没有惊动左右耳房的侍女,独自下了楼,又穿过了水泥道、长廊。昨夜小桂子领她回来时,她留了心思,因此记住了昨日通往那个凉亭地道路,她的脚步不快,心却有些急促,这是怎么了?她不是最厌恶那些惺惺作态,故作绅士的男人吗?为了躲避他们,她甚至不惜答应这个东方帝王地求婚,来到了这里。可是那个厨师虽然面目恐怖,可是却能让她安心不少,在孤零零的宫墙里,有的时候,有个人能够正常的和她说说话也好。 沿着熟悉的道路走了很久,安妮在昨日穿过的那个月洞前停下,举目一望,又看到了远处凉亭下升起了隐隐的炉火,两个影子在那里忙碌。安妮地脚向前踏了一步,接着又缩了回去,自己该过去吗?这似乎有些难为情吧,管它呢!安妮还是走向凉亭,越走越是轻快。 “嗨!厨师先生。”安妮装出一副很是自然的样子给朱骏打着招呼。 搅汤的朱骏又是一脸的煤黑,抬眸看到了安妮,想不到她又在这里出现,于是连忙盖上瓮盖,勉强回应。 安妮这一次少了一分羞涩,接过朱骏手上的汤勺,很自然的揭开瓮盖搅拌汤内的鸡块,朱骏默契的退到一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算什么事啊?大半夜地未婚妻跑到自己面前还不认得自己。 安妮一边搅动着汤汁,一边试图跟朱骏聊天:“厨师先生,您为什么都是在晚上在这里出现,这也是你们东方人的烹调技巧吗?” 朱骏苦笑,这种事实在解释不得,解释的越多 就多,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只好点头:“是的,这种夜晚才熬的香。”反正边上地小桂子只管扇风,听不懂二人之间的交谈地,随便朱骏胡扯,就算小桂子听懂了也没什么。他是皇上啊。 安妮对这种烹调更有兴趣了,她觉得这是件十分神秘的事,就像西方故事中地女巫,总是在夜晚里熬着各种致人昏厥或是特殊效果的汤汁。做一个女巫也不错,嗯,今夜地夜色真好,安妮咬着唇,心里冒出各种古怪的想法。 安妮搅了片刻,盖上瓷瓮,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已经有些累了,提起裙裾捡了块圆凳坐下,打量了满脸都是炭黑的朱骏一眼,呼了口气道:“厨师先生,您只会做汤呢?在我的家乡同样有许多的美食,可是我并不懂得它们的制作方法。” 朱骏笑道:“牛排和面包?” “是的,您会做是不是?”安妮脸上有些惊喜:“我从未听过有东方人懂得家乡的烹饪。” 朱骏苦笑,他可不像拆穿自己的身份,或许是说,戴了一层面具之后,在这寂静的夜晚,没有了所谓的政治和战略意图,能够与一名西洋美女畅所欲言,也算是一件快事:“我不是一名优秀的宫廷厨师吗?虽然不会制作,可是对于外邦的烹饪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你是不是不习惯这里,晚上睡不着吗?”朱骏明智的选择了移开这个话题。 说到这里,安妮的好心情似乎消去了不少,月光下的睫毛耸动,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声道:“厨师先生,我可以相信您吗?” 朱骏知道里面有什么隐情,对于这个公主,他还是带有戒心的,一个公主万里迢迢赶到这里,还说什么愿意嫁给自己,这种纯属扯淡的事他是绝对不信的,政治婚姻也没见人这样贴上门的啊,于是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尽管说。” 安妮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深深的望了满脸炭黑的朱骏的一眼,虽然她和他或许只是萍水相逢,可是安妮对他有信任感,她敞开了心扉将积聚在心底的秘密低声说了出来。 安妮先是介绍了她的家庭,这个英国的王族,她的父王威廉三世与她的母后的婚姻关系并不美满,威廉三世至少拥有三个以上已知的情妇,而她的母后,那个可怜的女人对丈夫也死了心,因此,安妮几乎是在母亲对男人咬牙切齿的诅咒中度过,这让她的心里早已产生了阴影,等到她长大了一些,同样也开始接触到许多的追求者,她知道,这些人所追求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地位和父王的影响力而已,这样的经历让她对男人产生了恐惧,更确切点说应当是憎恶。 可有些事并不是她所能改变的,等她到了十八岁,威廉三世便开始为她物色丈夫了,这是欧洲王室的传统,联姻是必然的,她别无选择,只能尽量逃避。就在这个时候,东方的一个皇帝带来了两船的珍贵瓷器和茶叶,还有不菲的珍珠玛瑙,以此来向她求婚,她同意了,无奈的选择。 反正总是要嫁的,她宁愿嫁给这个东方的帝王,这个帝王不但能给父王带来巨大的好处,而且东方帝王是可以娶很多妻子的,这就意味着她今天不必整日面对这个皇帝,至少她可以多出许多自由的时间,因为像她这样的妻子有好几个,皇帝根本没有必要整日和她生活在一起。 于是她来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新的大陆,新的环境让她充满了憧憬。朱骏听到这里时,不由得苦笑,原来这个老婆是这样捡来的,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安妮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晶莹的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可是,厨师先生,您知道吗?我恨这里,我成了皇帝的私有财产,我甚至不被允许抛头露面,这是一个怎样的国度啊。” 朱骏心里一颤,凭良心说,这种囚笼般的生活作为现代人他是能体会的,但是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这种设置虽然禁锢了后妃,可也是皇室血统纯正的保证,一旦解禁,就算是朱骏同意,恐怕那些朝臣全部要跳海自杀去了,就算是朝臣们同意,将来在继承方面也不知会闹出多少乱子,给予了许多图谋不轨的人借口,找借口还不容易吗?直接就说当今的皇帝不是先皇所生,乃是与人私通所生。 安妮突然停止了哭泣,挂满泪痕的脸上又展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多少有些勉强:“谢谢您听了这么多,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朱骏点点头,也不知如何安慰,转眼看了下瓷瓮,此时已差不多炖好了,只是由于刚才耽误,没有搅动,也不知味道上如何。朱骏让小桂子熄了火,盛起了汤汁,又如昨夜一样让小桂子先送安妮回去。 安妮回头看了他一眼,由于形成了默契一般,回眸道:“厨师先生,明天这个时候您还在吗?” 朱骏与安妮对望一眼,看到她的眼神,眸光中带着许多的期盼,忍不住点了点头:“在的,老时间,老地方。” 安妮转过了身,跟着小桂子越走越远。 朱骏也转过身,走到凤兮宫的侧殿里歇息,这里早有宫人铺好了床被,也有人掌了灯,见朱骏进来,打盹的宫人连忙为朱骏宽衣…………片刻之后便进入了梦乡。……………………………………………………………………………… 这个情节大家不知道满不满意,哎,洋公主难写啊,原本是为了政治需要的,可送来了总不能当花瓶,其实我个人写爱情什么的很不上手,爱情的剧情几乎想破了脑袋都难想到好的,只好拿这种生硬点的滥竽充数,罪孽深重啊。 其实有的时候一个人每天想6000字剧情是很痛苦的,如果书友有好的建议,可以在书评区提出来,非常感谢 第二百六十五章:跳进黄河洗不清 于怀柔汉军旗的令旨,朝廷中颇多反对之声,这些多祖上沾满了汉人的鲜血,而且大多数人原本都是明臣,为了荣华富贵芶且偷生最后成了满人的奴才,朝廷里的官员大多数是当年跟随永历入缅,宁愿颠沛流离,冒着生命危险都不愿做奴才的臣子,对于朱骏这种优的劝降条件可以说是极为不理解 其实这种事朱骏也能理解,大家跟着他熬了这么多苦日子,担惊受怕,如今好不容易混出了头,可是那些汉军旗的人算个什么东西,原来是明臣,朝廷养着他们,满清入关时摇身一变又成了满奴,如今皇上居然还要保持爵位吸引他们继续反复背叛,这样的结果任谁都不能理解。 一时间弹劾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飞入内廷,有委言相谏有大骂朱骏糊涂大家反正是撕破了脸豁出去了。朱骏也只能苦笑,满清入关的那场场血战已经令不知道多少人流离失所,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破坏,如今这一场光复战再这样折腾下去,人民如何还能经的起折腾?唯有这种诱惑执掌地方大权的汉军旗人投降,这样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看似懦弱,但对人民有利,至少不需要太多的地方历经战火,长江以南的战役倒还罢了,北方乃是满人的根基,到时候抵抗一定十分激绝不再是从前那样轻易就能就范因此,似广东福建贵州等三藩不费一兵一卒的光复是模式。 至于那些叛臣,秋后算账自然是要可那也要等满人彻底被清除之后,当年刘邦在打天下时岂不是汇聚三教九流,可是一旦坐上了江山,便是一场大清洗,只不过刘邦清洗的是功臣,而朱骏清洗的是一些罪大恶极地叛臣而已。 值得朱骏安慰的是,对于这一点,内阁的三个大学士子以及几个参赞都站到了他的一边,这些实干型的大臣与正人君子们不同,他们的选择更多是利益的角度,是否对大明有好处才是他们立场的唯一标准。 由于有内阁力支持,朝廷里虽然非议多多,也翻不起风浪。南北镇抚司立即挑选出数十个特使,飞马向满清各省渗透,各地地番子也开始动起手来,各种谣言在北方各省蔓延,什么巡抚某某某与明军秘密谋和,某某总兵与明人密使交谈到深夜等等,五花八门,无奇不有,而且还有鼻子有眼,个个都是一副内幕知情人的摸样,不管是酒楼茶馆,以至于乡村野外,也有货郎经过,流言蜚语,很是热闹 各省的总督巡抚坐不住了,原先他们听到本省内有别省巡抚的流言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可过了几日,流言开始造到了他的头上,这可不得了了,于是衙门开始出动衙役开始捕人,可世上什么都能堵,唯有口是封不住地,官兵越是捕人是让人觉得这是官府心虚的表现,既是子虚乌有的事,你这么激烈做什么?于是流言语更甚,大街小巷越穿越广,官府地衙役如何拿得过来,只好抓些无辜的人了事,这样更是激起了民愤,自清人入关之后,大肆的屠杀和文字狱让许多汉人没有了脾气,可是并不代表他们都是胆小鬼,如今大明势满人虽然在各省封锁军情,甚至大肆张贴永历已死的消息,可是汉人不是傻子,两湖两江地商人早已带过来了消息,一时间有人哭有人笑是让许多汉人增强了抵抗的信心,境内不知多少土匪拉起了复明的大旗,在深山老林中与清军周旋,一边设法与大明的南北镇抚司的桩子联络,另一边大力吸收人马,其中河南,山东等地的反清复明组织尤其强大,在河南,胡大刀九莲山领导地会众过一万人,克复州县,抢劫府库,声势浩大的很。还有山东响马赵一山,聚众千人,拥有三百匹战马,游荡于各县,致使山东境内地满人人人自危,甚至连押运粮草都要上千个绿营随行保护才敢穿州过县,满清的镇压越是剧反抗则更是激至少反抗还有希望,希望就在南方。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各省地巡抚怕啊,土匪不可怕,盗贼不可怕,针对他们的流言却让他们坐立不安起来,任何朝廷对于这种流言都不会掉以轻心地,对待这些被流言的臣子一般都是宁杀错莫放过的态度,而且这种流言根本就辨不清朝廷会怎样看自己?太皇太后和皇上是怎样想的?其实就算是皇上信任他们,不 言,他们将来还会得到重用吗?这种担心受怕简直可怕,历史上那些被指叛国和谋逆的罪名可都是莫须有只需要莫须有的罪名,便可抄家灭族家死光光。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办法,没办法了,写自辩折子吧,奴才对主子的忠心可昭日月,请主子千万不要相信外间的流言蜚语,奏折通过六百里加急送了出去,可是总督巡抚们仍然不放心啊,写了总得人信吧,总之这种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哎………… 在北京城。这种流言就更加玄乎了。什么河南巡抚意图造反。山东巡抚近来与南明地密使来往密切。陕西提督王辅臣异动频繁等等。甚至一些王府贝勒地府邸都不能幸免。这种流言自然是以各种方式传入了宫廷。到了孝庄和康熙地耳朵里。 孝庄对这种流言十分慎重。与康熙下旨让索尼和和硕康亲王杰书前来相商。索尼地年纪越来越大了。腿脚不便。每日地朝会都不能准时参加。几次想请辞养老。康熙都不准许。康熙念他老迈。便让他在家中办公。如今满清可谓是一日不如一日。到处都是烽火。外有南明咄咄逼人。内有各种反清势力捣乱。索尼地公案桌上堆得比人还高。不是河南要剿匪。就是湖南地长沙被围请求朝廷增援。要不就是两浙地粮饷被截。好事没有。尽是一些焦头烂额地事。 杰书乃是礼亲王代善地孙子)。礼亲王代善孙。祜塞第三子。康熙族兄。顺治十八年。袭爵康亲王。正白旗督统。好勇力。自鳌拜出京之后。由于正白旗一直受到鳌拜地镶黄旗打压。康熙为了遏制日益膨胀地以鳌拜为代表地镶黄旗。便故意重用杰书。以此提升正白旗地地位。杰书也算争气。许多差事办地也算妥帖。一举成为宗室最耀眼地权贵。 孝庄坐在暖殿后地珠帘之后。康熙坐在上。索尼坐在左角地太师椅上。杰书年轻。只能站着。四个当今满清最尊贵地人物就这样先是絮叨了些家务。孝庄似乎并不急于表态。口里说了些近来和硕公主外嫁地事。又问了索尼近来地身体如何。敦促杰书多读些书。最后还是康熙忍不住了。康熙如今已十四岁了。由于早熟和早先得过天花地缘故。显得比同龄人都要显得成熟。若不仔细看。不知道地人还以为是二十岁地青年。 “近来京城中地流言。你们可都听到了风声嘛?” 这句话明显是问索尼和杰书地。索尼是个稳重地人。不到最后关头时绝不会表态地。只是佝偻着坐在太师椅上不断地咳嗽。不说话。 杰书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道:“依臣的分析,这多半是明人离间我大清君臣的谣言,不足为信,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皇上不可不察,还是要派出钦差到各省去,明面上抚慰,其次便是明察暗访,若是果实忠心耿耿钦差可着情给予封赏,若是真有嫌疑可让钦差立即接掌兵权,以防不测。” 杰话中自然是否定了这种谣言的真实性,可是这毕竟是大事,查是要查只是不能打着查人的幌子,否则会引起恐慌,那就故意以劳师的形式派出钦差,表面上时抚慰军政,暗地里去查。这个建议可是他左思右想了一夜才谋划出来可谓是用心良苦。 杰意见引起了康熙的共鸣,他岂能不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可畏的是这种谣言明知是假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成。 “杰皇兄对,明人奸计,朕不是崇祯,岂能像他那样糊涂,反而受这种挑拨。只不过兹事体大,朝廷派出要员去查访也是应该的。皇祖母,您怎么看?”康熙表态支持杰意见,转过后去看珠帘之后的孝庄,询问她的意见。 珠帘后的孝庄看不清神情,沉默了片刻之后,反而向索尼问:“索中堂,你怎么看?” 索尼到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装糊涂了,咳嗽一声,捋着颚下的白须道:“若是派出钦差,各省的总督巡抚会怎么看?如今此事已天下皆知,那些总督巡抚原本就坐卧不宁,这个时候派出钦差,恐怕谁都知道是朝廷怀疑各省的封疆大吏了,不管打的是什么幌子,都会让各省督抚人人自危,一个不忠臣也要变叛臣。” 第二百六十六章:玩阴的 你还嫩 尼又低咳一声,继续道:“依老臣之见,皇上应当下各省的巡抚总督,让他们安心职司,朝廷对于外间的流言充耳不闻。至于钦差就必派了。” 杰书听了不以为然,道:“中堂大人,假若是真有人谋反呢?” 索尼悠然道:“若果真有人谋反早就反了,派钦差出去,只会让人人自危,让一些不想反的也跟着反。” 杰书自顺治六年继承和硕王之后,一路风调雨顺,等到了顺治十四年,继承了正白旗都统的大权,虽然此时鳌拜专权,不断削弱正白旗的实力,可他毕竟还是个亲王,鳌拜也没有刻意招惹,等到鳌拜出了京城,康熙对他优渥有加,既是宗室子弟响当当的王爷,又参赞着朝廷的军政事物,扶摇直上,一向都是别人巴结他的,如今他左思右想出了一个良策,在这里被索尼一句否决,觉得失了面子,不由得恼羞成怒道:“索中堂说的轻巧,若真有人反,索中堂是否要担起这责任来?” 索尼不去理他,在太皇太后面前争吵根本就是毫无意义,更何况他也不愿意得罪这个如日中天的亲王。 孝庄自珠帘后道:“好啦,老三,这是在议政,更何况索中堂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若是派出钦差,就等于是和督抚们说,朝廷已疑心他们了,这做臣子的,最盼的就是碰到一个相信自己的皇帝,这种做法只会让臣子们寒了心,说不定适得其反,将他们逼反了也不一定。这些流言原本是没有的,突然在京城里传的愈演愈烈,定然就是明人的阴谋了,既然如此,朝廷也不必有什么大的反应,否则反而中了明人地挑拨之计。” 杰书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了。 暖殿内沉默了片刻,孝庄道:“依哀家看,索中堂说的对,既然是有流言,朝廷就该做出一副用人不疑的样子,让督抚们好好办差,百姓们看看朝廷的气度。” “玄。” “儿臣在。”康熙毕恭毕敬的起身,听了皇祖母的一番话,他立即感觉到了皇祖母的高明,想地深远,有些事,还得由她老人家做主,他自知自己并非是个无用的人,只是在治国方面尚缺经验而已,因此对孝庄很是敬重,一些国事也愿意孝庄参合。 “就按索中堂地去办吧。对了。江南地形势地如何?可有战报传来?” 康熙道:“送过来了。明贼围了长沙。湖南巡抚刘宏遇已送了求援折子。儿臣让两浙湖北等省地绿营前往救援。说来也奇怪地很。十万明军围住了长沙。却迟迟不肯攻城。也不知有什么企图。” 孝庄不懂军事地事。只颌点头道:“不攻岂不是更好。等援军抵达。湖南便保住了。刘宏遇?这个人是汉军正蓝旗地吗?大行皇帝在时哀家对他似乎有些印象。是个忠心耿耿能办差地。还有。辽东方面可有什么动向?鳌拜可是有些时候没有上折子来问安了吧。” 康熙说到鳌拜时不再像从前那样咬牙切齿了。如今地鳌拜失去了遥控京城地能力。倒是化身成为了一名骁将。再也不可能与康熙分享权力了。因此康熙倒是心平气和。道:“朝鲜国境内还陈着**万地明、倭、朝鲜逆军。虽未大举侵犯。可也是骚扰不断。鳌拜在那里倒是能保住辽东无虞。皇祖母不必担心。” 孝庄点了点头。道:“这就好了。皇上。那些荷兰人制作地火铳还有战船都要催促一下。朝廷给了他们这么多银子。总是不见他们造出东西来。别给这些西夷人给骗了。哀家瞧他们地鬼样就心颤地很。” 康熙不由得笑了笑。两个月前皇祖母心血来潮。要见见荷兰人。谁知吓得一夜都没有睡好。因此孝庄对他们很有成见。不过在康熙看来。这些荷兰地工匠倒是很卖力。现在直隶。山东。辽东等省都已建起了制造局。也开拓了海港船坞。都是这些荷兰人地功劳。只不过由于荷兰工匠人数只有数百人。因此到现在为止还未正式开造火铳。只是试制了一批送去了辽东给鳌拜用。这一年里。荷兰人主要还是帮助大清培育工匠。现在已略有小成。再过些时候。各制造局和船坞便可正式开工了。现在地康熙与历史上地那个康熙不同。由于受到南明地影响。他反而没有了从前地狂妄自大。对洋人地机械十分感兴趣。特别是火铙、火炮、战船之类地事物更是兴趣浓厚。如今地他。甚至还想远涉重洋。去传说中地欧罗巴看看。与俄罗斯地彼得大帝相似。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得干掉人生中最大地对手。 ………………………………………………………………………… 康熙地圣旨颁布出来,几天之后,通过加急快 了各省督抚的耳里,大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了,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河南巡抚衙门,一个不之客突然出现,门子进去禀告,巡抚张友谦听到了门子的禀告皱起了眉头,来人自称是南方来的商贾,说有机密军情相报。 张有谦可不信那人的鬼话,商贾?重要军情?哼哼,有重要军情不去报予湖北,浙江,江苏,跑到河南来报了,此人八成是个细作,只是这细作来做什么呢?难道是想劝降?张有谦撇撇嘴,劝降?他可是镶红旗的汉军旗,祖父在辽东便跟着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如今自己可是一省的巡抚,皇上信得过的奴才,这个细作也太笨了些,就凭这些也能劝降爷吗? “去,把那人拿了,不要听他逞口舌之快,直接押赴京师去。”这种人张有谦是不敢见得,对那门子道。 “喳。”门子打了个千,却没有动。 “怎么了?”张有谦皱起了眉头,知道门子有话说。 “大人,那人说了,巡抚大人乃是金贵之体,难道不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吗?他只有几句话要说,无论如何也请大人见一见。”门子据实道,他的怀里还揣着五十两重的银子,而且那人还说过,若是能够让巡抚相见,还有五十两送给他,因此门子格外卖力。 张有谦闻言先是大怒,继而又打起了心眼,退路?什么退路?其实这个退路张有谦比谁都明白,如今明军不断攻克州县,江南一带被侵占是迟早的事,那么将来呢?河南岂不是也是很危险?如今明军的势头如此强劲,朝廷屡战屡败,说不定将来有一日还真的兵指河南,那他这个巡抚岂不是危险了,有时夜深人静时,他也演算过如今的大势,清军和明军都有五五的胜算,最大的可能则是明军占领江南之后隔着长江相持。可是那人的一句话让张有谦动了心----留条退路。 没错,是该留一条退路,如果把这人押送去了北京城,就等于是彻底与南明翻了脸,朝廷打的过明军还好,可是打不过了该怎么办?张有谦可是有家有口的,难道去给满人们陪葬?既然如此,还是听他怎么说吧,反正这人来了也无人知晓,自己也不可能去投明,好好招待这人,看看他怎么说,自己只是不允,凌模两可得打他走得了,将来就算明军打来,他至少还有投降的机会。 “让他从侧门进来吧,本大人在偏厅见他,还有,把附近的奴才都赶出去,本大人要清净,小心一些,别让人看见。”张有谦改变了主意。 门子想起还有五十两银子的孝敬,立即乐颠颠的去领人去了。 ………………………………………………………………………………………… “小人给巡抚大人请安。”来人约莫三十岁上下,前脚刚进偏厅,立即笑呵呵的给张有谦请安问好。 张有谦不动声色的喝着茶,指了指右手的位置:“坐,你说有重大军情相报,本大人倒想听听。” 来人依言坐下,道:“当今天下大势,大人还不明白吗?如今明军高奏凯歌,如浩荡之江水,顺之昌,逆之亡,小人前来,是给大人指点一条明路的。” 果然是个奸细,张有谦心里冷笑,他可不上这个当,其实清军的主力满蒙八旗还在,胜负很难预料,稍微有点脑袋都计算的出跟着大清混还是有前途的,只不过他也不愿得罪来人,微微一笑本大人要请教了。” 来人慨然说了几句天下汉人是一家的话,接着又是一番对局势的评估,道:“大人,良臣择主而侍,新始皇帝陛下不问大人从前的功过,只要大人改换门庭,一呼而起,定能有一场富贵。” 张有谦不为所动,富贵?开玩笑,投降了南明,难道那个新始皇帝就会信任一个叛臣?最多留下性命给个小爵位安身立命倒有可能,哪能像现在这样做个封疆大吏风光得意,不过这种话是不能上台面的,他点了点头:“你这话时想要劝降本大人吗?实不相瞒,本大人祖上都是满臣,实在做此悖逆之事,只是本大人多少也是汉人,也不为难你,这里有一封银子,你白跑了一趟,也算是一点盘缠吧。” 张有谦这句话算是最为得体的,反正这是密使,没人知道,把这个人安生的打走,这人就算是传谣言出去,自己也不怕,朝廷不是说了吗?皇上根本不信谣言。这样一来,自己没有为难南明密使,将来就算是明军到了河南,他再审时度势投降了也不必担心秋后算账。 一百六十七章:别阴哥 哥反了还不成? 人冷笑一声:“大人莫非是想跟着满夷一条道走到黑陈说了这么多民族大义,大人只做不见,难道是甘心给满人做鹰犬?” 张有谦不觉得好笑,民族大义是个什么东西?张家几十口人全仗自己养活呢,谁听你的什么民族大义,他觉得这个明人的密使实在幼稚,只不过碍于对面背后的势力又不好得罪狠了,只好道:“恕罪,在下既为满臣,自然不会投降的,你还是走吧,若是给人看见,缉拿去了京城,本大人也搭救不了。 来人哼了一声,见张有谦下了逐客令,便拱了拱拳:“既然张大人心意已决,在下便告退了。”说完果真毫无留恋的施然而出。 张有谦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人打走了,这人实在太嫩,这是张有谦的想法,确实如此,这人来做密使也不知是南明方面吃错了什么药,说几句民族大义就想劝降,哼哼,若果是如此,那么京城里的主子早就赶到辽东去了,问题是,这可能吗? 张有谦心里闪露出一丝得意,确实是件值得得意的事,他这样处理,既可保住现在的既得利益,自己还是堂堂的大清河南省巡抚,还是主子跟前最忠心耿耿办事得力的奴才,另一方面,南明方面他也没有得罪,假若将来有一天,南明真的光复天下,他张有谦至少还有投降的机会,若是当初他把这密使绑缚去京城让康熙治罪,恐怕南明方面就要恨死他了,届时明军真的一到,那他可就真的没有了任何退路。 张有谦叫来那个门子,门子嘻嘻哈哈的给他打着千,这一趟门子赚了一百两银子,足够在河南买数十亩良田了,当真是一笔大财。张有谦厌恶地看了门子一眼:“方才那个人是什么来路?” 门子先是吃了一惊,这话该怎么答啊?明明大人见了那个人,为什么还问自己什么来路。随即他便领悟过来,他是个机灵人,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去守门,须知在这个时代守门可是技术活,练就的是一双火眼金晶,只要一看谒见的人,就要看出对方的身份地位,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人应当赶走,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这个门子也当了十几年的差,自然看出方才谒见的那个自称商人地人绝不简单,恐怕是什么见不得人得事,这时大人这样问他,明显是要试探,于是连忙道:“那人不是个商贾吗?想求大人办点事儿,像这样的比猪狗还要多,大人也是菩萨心,若是其他的衙门,早已将他赶走了。” 张有谦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门子的话外音便是一口咬定了来人是个商人,求自己办事的,他松了口气道:“很好,你很机灵,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吧,本大人赏你的。” 门子又得了赏,立即喜笑颜开的道:“谢大人恩赏。” 张有谦挥了挥手:“去吧” …………………………………………………………………………………………………………………… 张有谦自以为瞒天过海。还在得意洋洋。他不知道地是。几乎关内所有地总督巡抚都有密使谒见。关内是十八行省。除了六个被明军占去。一个湖南还在抵御明军之外。五个总督。十一个行省地总督巡抚提督乃至总兵一个不拉整整二十九人。 紧接着一个邸报送到了河南。张有谦一下子坐不住了。邸报地内容看似稀松平常。山东巡抚奏报。说有明人密使谒见。巡抚不敢擅专。押送密使前往京城处置。接着又是江苏总兵押送了迷失。两江总督也押送了密使。其余地如山西、陕西、湖北、甘肃、安徽等省地督抚总兵都抓到了前来谒见地密使押往京城。送交皇上处置。二十九个总督巡抚总兵抓到了二十五个密使。 “完了。”张有谦倒吸了口凉气。除了他这个河南巡抚。还有浙江巡抚以及浙江总兵等四人外。其余地督抚都送了人。那么明人定然是每一个像他这样地高级官员都派了密使了。唯一地区别是。大部分同僚直接将这些密使送去了京城。唯有自己和浙江巡抚总兵寥寥几人却隐瞒了此事。那么京城里地孝庄太后和康熙皇帝会怎么想? 不容置疑地是。孝庄太后看到这么多督抚总兵地奏折还有押解来地密使。先想到地是这些人得共同点。他们都是总督巡抚总兵一类地封疆大吏。其次。他们都是汉军旗人。也就是汉人。试图煽动他们造反 下来就值得玩味了,有二十五个总督巡抚总兵送而大清国汉军旗的督抚总兵一类地官员共有二十九个,还有四个人没有把密使送到,也就意味着,这四个人应当也有密使谒见,只不过他们隐瞒了这件事,或是跟明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有谦就是其中地一个,大多数同僚都押去了密使,可是他却将密使放跑了,现在让他如何去找个密使出来交代?完了,全完了,张有谦心底生出寒意,这下子真的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若像朝廷解释自己虽然放走了明使,却绝对没有达成任何阴谋朝廷会信吗?傻子才信。 与张有谦一样放走密使地人还有浙江巡抚王志坚,浙江绿营总兵徐昌达,陕西提督王辅臣,他们三人与张有谦一样,既不愿意脱离满清,又害怕将来有一天明军真的兵临城下时给自己留条后路,因此虽然未答应明使的劝降,却不敢过分把明人得罪死了,特别是江苏和陕西两地紧邻前线,如今明军展开江南战役。 不说早已吓破了胆的张有谦和大惊失色的王辅臣,江苏省内,江苏巡抚王志坚与总兵徐昌达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七上八下,早知道如此,就该将那明使抓了,逮送京师法办才是,怎么会鬼迷心窍不愿去得罪南明呢?他们都是家大业大的人,一个不好,那可是抄家灭族的事,谁都保不住。 巡抚王志坚是第一个看邸报的,看到邸报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赶快上奏请罪,可是转念一想,十一个行省的封疆大吏有九个都送上去了密使,以表示这些密使与自己无关,这个时候再怎样辩解都是废话,朝廷还会再相信自己吗?王志坚左思右想,又翻看了邸报,这才现本省的总兵徐昌达也没有递送,于是连忙叫人去请徐昌达来商议。 他刚要吩咐家人去,徐昌达已自己送上了门,二人落座之后,徐昌达径直问:“巡抚大人,那份邸报可看了吗?” 王志坚知道,这个时候当然不是寒暄的时候,因此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徐昌达皱起了眉毛,叹气道:“原先只以为明使只是联络上了卑职一个人,谁曾想明人将天下各省的督抚总兵都联络了个遍,卑职心里存着侥幸,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曾想落到这样的结局,恐怕朝廷派来的钦差已经上路了,你我二人难免要撤职拿办吧,哎…………” 王志坚心里一动,眼眸中闪露出一丝犹豫,试探着道:“皇上英明神武,太皇太后更是洞悉分毫,应当不会冤枉了你我,届时你我被押赴京师,再求伸冤吧。” “狗屁。”徐昌达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是坐实了里通外寇的罪,运气好最多落个斩示众,一个不好,说不定抄家灭族也不一定。” 王志坚打了个寒颤:“依徐总兵的意思,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王志坚说到坐以待毙时语音放的极慢,自然是别有深意的。 徐昌达脸色阴晴不定,双手牢牢抓住座椅的扶柄,咬了咬牙道:“是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天下都说咱们反了,远在京城的太皇太后和皇子难道会不信?既然如此,咱们干脆就反了吧。” 反了两个字自徐昌达口中说出,王志坚虽然也有这个想法却也忍不住打了个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可是他们已无路可走,只能死中求活,王志坚做了这么多年的封疆大吏,自然能将事情看得通透:“好,本官与徐总兵休戚与共。” 二人打定了造反的心思,反而静下心来,反正再耗下去也是死,倒不如拼一拼,而且王志坚乃是浙江巡抚,主掌着一省的民政,而徐昌达乃是绿营总兵,下辖着几万江苏绿营,浙江又与南明的福建接壤,不怕孤立无援,这样算来,造反的成分小了不少。 王志坚道:“徐老兄,依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改旗易帜?又该如何与明人联络?”既然两个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王志坚便与徐昌达称兄道弟起来,也显得热络了不少。 徐昌达默然无语,过了半晌之后才道:“既然要投明,怎么也得有个投名状将来才可获取明人的信任,徐某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王志坚忙道:“哦?请但说无妨。” 第一百六十八章:哥要做反骨仔 昌达咬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既是要降,自然状纸的。/徐昌达声音放低了些:“朝廷正催促各省绿营开赴湖南救援长沙,我们岂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徐达昌没有继续说下去,做了个切脖的动作。 王志坚颤抖着手端起桌几上的茶盏,紧张的喝了口茶,镇定了心神才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朝廷恐怕已经快要派出钦差了,既然要做,就必须及早行动,否则一旦露馅,你我都死无葬身了。” 徐昌达点了点头:“大人乃是江苏巡抚,主掌一省的政务,卑职下头是江苏四万绿营,放眼江苏,没人能拦的住咱们,大人可一面派人与福建的明军联系,一面召集心腹准备举事,卑职则带兵去湖南,到时临阵来一下,保管明军大获全胜,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可是江南战役的头号功臣了。”徐昌达原本是没想到这个主意的,只是顺着思路慢慢的想,越想越是觉得这个法子好,既能保住身家性命,又能给新主子立下战功,后半辈子全指望在这上头了。 王志坚神色一动,道:“就这样办,夜长梦多,我今日便去放出兵的粮饷,徐老兄明日便出城去。” 徐昌达点头:“好,事不宜迟,大人,咱们分头准备。” ……………………………………………………………………………… 第二日,救援长沙的江苏绿营迅集结,沿着长江向长沙挺进,此时江苏,安徽三省绿营也陆续派出了救援地人马,半个月后,与湖北绿营会师于武昌,此时以过了春,夏日炎炎,尤其是这武昌城,更是如铁炉一般,近十五万大军驻扎在武昌城外。四省总兵则是带着亲兵入城。 武昌自古以来便是南方重镇,明朝开国以来,由于楚王的封地于此,因此更是得到大规模的扩建,成为南方最大的城池之一。来自徽州、山西、陕西、江西等各帮商人纷纷前来经营,以盐、典当、米、木材、棉布、药材为六大行业,展到上下二十里的规模,主要街道汉正街上起口,下到堤口(四官殿)。明末地武昌三镇与朱仙镇、景德镇、佛山镇同称天下“四大名镇”,成为“楚中第一繁盛”,又是水陆交通枢纽,享有“九省通衢”美誉。货物山积,居民填溢,商贾辐。 其港口贸易运输业颇为达,乃是长江上游最为重要的港口。 四总兵入城之后,湖北巡抚在黄鹤楼设宴,四人在一对亲兵的拥簇下一齐登上阁楼,早有大小官员迎候于此,湖北巡抚孔静祥亲自下阶相迎,他是一省主政,又挂了个二品侍郎的头衔,按理说比这四人官阶要高,亲自相迎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其实也不是他孔静祥有这样大地肚量。只是如今兵危战险。明军围长沙。一旦湖南有失。那么湖北也即将不保了。这四个总兵成了他地救命草。如何还敢摆架子。 上了阁楼地最顶层。七八桌酒宴早已备齐。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按着上下尊卑相互见了礼。接着一齐落座。四个总兵由湖北地巡抚孔静祥和几个湖北省内地高官坐在上地圆桌上。其他人都坐在其他桌。 接着便是巡抚孔静祥开始敬酒。几个总兵纷纷回敬。气氛开始推向**。推杯把盏过后孔静祥终于忍不住要开话了。他心里没底啊。明军已经围了长沙。一旦克复湖南。那么他地湖北就成了战场了。这还了得。简直就是桶他地心窝嘛。好不容易巴结到了一个巡抚地位置。忠心耿耿地办了这么多年差。这么多日夜地辛苦所得怎能付诸东流? “孔某不懂什么军事。也不知如今地战局到了什么地步。还要向几位请教。”孔静祥显得极为谦虚。恨不得要和对方烧黄纸做兄弟了。值此乱。什么才最可靠?当然是手握军权地将军了。只有在这四个总兵面前。孔静祥才觉得心了一些。 湖北总兵乃是孔静祥职下地。虽然二人互不统属。倒也抬头不见低头见。因此他最先开话:“孔大人不必担心。明军不过十万。我四省大军共十五万。此外。长沙城中还有三万大军驻扎。咱们兵多将广。难道还怕明军吗来。喝酒要紧。” 孔静祥仍然觉得不放心。湖北总兵他是知道地。除了爱喝酒玩女人吹大话之外一无所长。这种人他孔静祥自然是不会信得。 浙江总兵徐达昌一直在宴会上不说 也喝得极少,这个时候却道:“巡抚大人不必担心,过来的。”徐达昌话音刚落,安徽总兵接茬道:“诸位,明军围了长沙却不攻城,也不知打了什么算盘,而且明军接二连三的高歌凯旋战力也不容小觑,大家还是小心一些,依诸位的意思,咱们该如何出兵,又该如何救下长沙?” 湖北总兵已醉的有些糊涂了,吹着胡子不说话,另外一边的江苏总兵性格深沉,也是缄默不言。徐达昌道:“长沙已被围了近一个月,城内的粮草恐怕早已吃空了,我们应当破围才是,否则一旦让明军攻入了长沙,皇上要不高兴地,龙颜大怒下来,谁也不好交代,徐某地意思是,明日我们便出兵,可是谁做先锋,谁镇中军,又由谁来后队应当商量清楚。” 吃醉的湖北总兵闻言张目道:“我做先锋,湖北个个都是好汉子,由湖北的兄弟做先锋最好,你们若当我是兄弟,谁也不许和我抢。” 安徽总兵道:“那兄弟便率所部居中支应了。” 有了先锋,又有了中路,那么剩下的,便是留下一个总兵在后队,另外一个总兵也走中路了,那江苏总兵仍然不说话,徐达昌也不说,二人大眼瞪小眼,徐达昌心里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抢到后队的位置,到时和明军联系,明军在前,他率队在后,来个包饺子,这里地人都别想走脱。 江苏总兵还是开了口:“既是这样,便由在下殿后吧。” 徐达昌忙道:“不妥,还是徐某来吧,徐某近日头疯病作,若是临阵时起颠来,办不好差事不要紧,可如何向皇上交代?” 众人都以为徐达昌不敢去打仗,躲在后方助阵,脸上都露出一脸的鄙夷之色,尤其是那醉酒地湖北总兵,故意向地下吐了口浓痰。 湖北巡抚孔静祥方才在几个总兵商量军务时不好插话,这时见大家商议已毕,连忙斟满了酒杯大家都起来,祝几位总兵旗开得胜。” ………………………………………………………………………………………… 翌日,武汉城外的大军吃饱喝足后开始启程,按着既定地目标奔赴战场,带着四万江苏绿营的徐达昌留在最后,徐达昌倒也不急,先是找来一个心腹,让他日夜兼程赶往长沙城下报信,另一边便是准备在绿营内实行大清洗了。 整个江苏绿营共有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共百人,三协九营地编制,徐达昌真正信赖的除了自己的亲兵队之外,只有一协三营的部队,这协的副将是他的小舅子,全仗着他的提拔才上来的,因此绝对安全。至于其他二协六营,都是朝廷委派的副将都司,虽然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可是再这个关头,徐达昌可不敢信他们。 一路上行军的极为缓慢,徐达昌一路上不断的试探着各协营的忠诚,只可惜还是觉得不放心,最后把心一横,决定来个快刀斩乱麻,他找来几个心腹,让他们在绿营中传谣言,说某某吃了弟兄们的血汗银饷,某某又贪墨了弟兄的血汗在城里包了姨太,其实这原本在绿营中就是十分普遍的事,可在临战时被说出来,却立即招致了许多人得不满,弟兄们拿命换钱,你他娘的吸老子的血,放在哪里都是断子绝孙的事,一时间军中议论纷纷,骚乱不止,这个时候,徐达昌却站了出来,向大家宣布,每人额外给予二两银子的赏银,只要大家能活着回浙江,立即放,一时间引起了无数的叫好。 徐达昌的家世平庸,完全是靠着为满人卖命的军功起来的,自然了解士兵的想法,要想诱惑他们,唯有用实利才成,否则一切都是扯淡,就在将士们都夸赞他而不满各协营副将游击的时候,徐达昌看到时机已到,立即升帐请将,将军中上百个军官全部请了来。 就在军官们嘻嘻哈哈入账时,数百个亲兵蜂拥而出,将他们一个个围得通透,这些人进营时已卸下了佩刀佩剑,哪里是亲兵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俯就擒。 徐达昌面无表情的将所有不可靠的将佐以贪墨的罪名全部斩,一时间整个大军被震住了,很快,七十余名徐达昌的亲兵接替了死的职位,牢牢地控制住了整个江苏绿营。 第一百六十九章:叛军威武 定国凝重的望着眼前前倨后恭的人,浓眉不由得皱了听那个穿着清军号衣的亲兵笑嘻嘻的道:“小的绝不敢有半句虚言,我家总兵大人思明久已,只要李大帅愿意接纳,总兵大人的可立即在后方起兵变,与大帅前后堵截,保准让江南三省绿营飞灰湮灭 李定国仍然不说话,他算是给这些投降的人搞怕了,上一次是李雄,这一次又是什么徐达昌,谁知道是真是假,他宁愿稳稳妥妥的来一场会战,也不愿冒这个险。行军打仗的时间越长,越不适应投机取巧的胜利。 那亲兵见李定国不说话,连忙道:“小的绝对没有任何虚言,大帅,我家总兵大人实在是真心归降,若是大帅不接纳,我家总兵大人也无容身之地了。” 李定国问:“这是什么缘故?” 亲兵不敢撒谎,连忙将徐达昌见了明使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大帅,小的实在不敢相瞒,如今孝庄与康熙已对我家总兵起了疑心,恐怕钦差大人已经上路要将我家总兵革职查办了,总兵大人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大帅成全。” 李定国闻言不由得楞了楞,朝廷的离间计早已实施,只是李定国一直没有过于看重,竟不成想,见效如此之快,他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对那亲兵道:“回去告诉你们总兵,我军在长沙城下摆下阵势,让他只管瞅准时机在清军腹背展开攻势,只要你们总兵先动了手,本王定然率军全线出击。” 那亲兵点了点头,原本是想打个千的,又想起这是满人的规矩,于是生硬的拱拱手:“小的这就回去通报。” 长沙东郊二十里处,便是一片平原,再往东走几里,便是一片树林,又名永安林,覆盖百里,层层叠叠。平原适合马战,李定国的阵脚便摆在了林外的三里处,清军要想起进攻,就必须先穿过山林,战马还未冲刺,便要面临明军的火铳了,清军的攻势根本伸展不开。 根据探马地回报,一队清军正在飞快赶来,后日便可抵达,李定国为了保险起见,令沐剑铭开始修建简易工事,深挖战壕,多造拒马,几日下来,一条长达十里的简易工事犹如玉带一般沿着树林的外围建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清军地先锋湖北绿营已渐渐向长沙逼近。湖北绿营总兵福海意气风地催促着大军迅向前。令他没有想到地是。在他地身后三十里处。一场危机悄悄蔓延开来。 安徽、江苏绿营共有九万人。浩浩荡荡连绵数里沿着湖北绿营地足迹向前。此时天已渐渐黑了。两个总兵商量之下。下令安营扎寨。这里前有湖北绿营在先。后有浙江绿营殿后。可谓是安全无虞。因此两营总兵并没有防备。甚至连巡营地探子也是极少。 到了后半夜。吃饱喝足地绿营兵们开始入帐歇息。千百个篝火摇曳着照亮了营盘。此起彼伏地呼噜声响彻上空。 “杀。”犹如霹雳一般地声音陡然从营后传来。犹如雷鸣电闪一般打扰了夜空地寂静。 “杀。”更多地喊杀声开始呼应。无数地人影开始扑向不设防地中军大营。先是数千地马队。接着便是漫山遍野地黑影。杀意冲天。 马队迅地冲倒大营地栅栏。舞长刀撞入营帐。踏马过处。留下了一条条还在梦乡或是被喊杀惊醒懵然不知生什么事地士兵尸体。长刀划入篝火。将燃烧地木炭洒向营帐。到处是血。到处是火。 徐达昌领着马队,骑着一匹黄鬓马冲在最前,到了这个时候,身先士卒才能让部属跟从自己,他的身后是数百亲兵勒马持刀的随扈左右,为他清除所有靠近的敌人,尽管这些敌人在几日之前还是盟友。 喊杀、呼救、呻吟、无助的呐喊响成了一片,还在睡梦中的安徽、江苏绿营兵看着一个个剪去辫子穿着同样号衣的‘战友’毫无任何征兆的挥刀砍来,许多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只穿着马裤,到处寻找武器,甚至还有人根本还未觉悟过来怎么回事,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个‘战友’削去了他们的脑袋,用利剑刺穿了他们地身体。 徐达昌**了马肚,目标的人数虽多,但是在陡然突袭之下完全没有任何的士气可言,他所要做的就是迅冲入中军大营,斩杀敌酋,这样一来,目标便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可能,他翻转手中染血地大刀,不停的抽打 ,闪电一般撞到了一个个营帐。 “跟我来。”徐达昌指示着身边亲兵随扈,疯狂的寻找中军大帐,这个时候,漫山遍野地步卒已挺着长枪鸟铳杀入大营,而清兵也开始聚成一团团的展开了反击。 终于,徐达昌看到了,看到了那座牛皮毡成地巨大帅帐,血红的眼睛放射出无尽的杀意,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要想活下去,他必须将帅帐中的对手干掉,来换得他的进身阶梯。 “杀。”这一次徐达昌的喊杀声更加强烈,犹如整个身体都在为这个声音相互配合一般,坐下战骑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 “杀。”上百亲兵随扈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的生死荣辱都已和这个主帅绑缚在了一起,成既贵,败既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中军大营的亲兵在慌乱之后立即察觉到了危险,帐内的安徽总兵已经气疯了,他不断的询问战局,可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了哪个挨千刀的袭击,他不敢走出大帐,只能不断的命令乱兵向自己靠拢。此时的大帐外已聚集了上千名乱兵,可是他们毕竟还是晚了,正在他们喘气的功夫,一支马队冲了过来。 “杀。”马队犹如一支巨锤,疯狂的撞入大帐前的人墙,接着便是刀剑交鸣,血光四溅,在这个漆黑的夜里,一支幽灵般嗜血的马队可以冲击任何人墙,更何况他们所面对的只是一群惊弓之鸟,在短促的交接之后,乌合之众立即败走,如鸟兽散。 徐达昌一脸杀气的提着大刀踏马冲入大帐,安徽总兵一脸惊异的用刀互助胸口痴痴的望着冲入大帐的徐昌达:“是你,狗贼,你竟然………………” 话音未落,马刀在半空划了半弧,在帐内摇曳的烛火下映出一道寒芒,接着便是血溅满了徐达昌的坐骑。 ……………………………………………………………………………………………… 安徽总兵的人头被系在马脖前,徐达昌领着亲兵开始驱散顽抗的兵卒,一切就将结束了,目标在没有任何的协调指挥下根本不能作出任何反击,而那个江苏总兵早已看不到了影子,多半已经逃了。 “杀。”徐达昌振奋精神,引来了各个角落的部属更多的附和:“杀。” ……………………………………………………………………………………………………………… 黎明过去,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喊杀声渐渐的消停下来,火光渐渐的被浇灭,无数的尸体躺在血泊中形成了一道人间地狱的景象,这个时候,徐达昌与他的部属已迅的继续向前猛扑追击逃敌,在他的正前方,还有四万湖北绿营。 越来越多满身是血浑身是伤的败兵追上了前锋的湖北绿营,湖北总兵吓了一跳,连忙命令大军原地歇息,找来几个败兵追问。 “大人,徐达昌反了,突然袭击了中军,咱们的李大人也被杀了,尸横遍野,卑职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们就在我们的身后,恐怕再过半个时辰就能追上。”答话的千总抹着眼泪,哽咽着回答。 “反了?”湖北总兵一下子楞在当场,脑中乱哄哄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人应该及早准备,准备迎敌。”一个副将站了出来,急匆匆的道。 是要及早准备。”湖北总兵口里喃喃应着,许久之后才镇定下来:“后队改前队,迎敌。” “喳。” 原本以为自己占尽优势的湖北总兵惴惴不安的开始准备摆开阵型,这一切犹如做梦一般,刚才大清还有十五万大军,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湖北绿营的主力,而这标人马似乎也成了瓮中之鳖,前后都是敌人。 “报。”长沙方向的斥候飞马过来,急匆匆的下马打千:“报大人,不好啦,长沙方向的明军正在赶来,距离我军不足十里,连绵不绝,至少有七八万人。” “啊?”湖北总兵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真正的危险,前面是七八万的明军,还是最少七八万,身后事三四万的叛军,而且还是杀红了眼的,他被夹在中间,正如饺子里的肉馅一般,想跑都没地方跑。 “大人,到底该如何迎敌?”一边的副将也没了主意,两面都是人,而且个个实力不弱,这仗还有什么打头。 第一百七十章:完胜 总兵双手一摊:“打个屁,真要打下去,咱们四不出一日便要被斩尽杀绝 副将犹豫了片刻,直视着湖北总兵:“那么依大人的意思…………” 湖北总兵是个厚道人,能打就毫不私心的带兵打先锋,打不赢也不嗦:“既然如此,那就降了吧,还有什么。” 几个身畔的将佐都是倒吸了口凉气,很是犹豫,造反又不是吃饭,就算是吃饭也得考虑点个什么菜呢,造反就更需要人思量思量了,一步走错,贻害终身啊。 湖北总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大家一起拿个主意,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支吾若是要打总兵也随你们,只不过本总兵就不奉陪了。” 先前说话的副将道:“还是听总兵大人安排吧。” 将佐们都知道,这总兵虽然只会喝酒嫖娼玩骰子之外,运气还是不错跟着他后面干建功立业没有指望,保住身家性命却有把握。 “弟兄们,让人放下武器总兵亲自去投降,快……还愣着做什么,把本总兵的衣服扒了,砍几根柴来,这叫负荆请罪,戏文里。”湖北总兵果然很是有一套,让将佐们简直刮目相看了。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细白嫩肉的汉子反剪着手,绑着柴枝出现在李定国面前,接着便是一场悲欢离合的场面。 “大帅,卑职总算见着您啦。”湖北总兵一下子跪倒在李定国脚下,热泪盈眶的呜呜低泣。 “苍天有眼啊。卑职日盼夜盼。只盼着王师到来。重拾汉家河山。卑职……卑职总算得偿所愿…………大帅。卑职盼您盼地好苦啊。”湖北总兵地哭声开始加剧。背诵着戏文里地内容。 “起来吧。你是何人?”李定国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他只知道对方是湖北绿营地。因此板起脸来问。 “卑职便是湖北绿营总兵。是来请降地。”湖北总兵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还未通报啊。眉毛立即展开。咧嘴对着李定国一脸献媚地笑。 李定国明白了。湖北绿营地处境十分危险。这个总兵来请降倒是顺理成章地事。倒是他身边地几个将佐脸色露出不满。狠狠地瞪着湖北总兵。/大家摩拳擦掌地等了这么久。全仗着立下战功呢。你他娘地说不打就不打了。老子地战功从哪里来?就好像一个受到挑衅地拳王。在长时间地休息和锻炼使自己地身体机能打熬到最佳状态后。对手突然不玩了。 湖北总兵灰溜溜地站起来。爷爷地。流了这么多眼泪。谁曾想这个李定国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实在是是可忍。孰还是要忍。不忍不行啊。形势比人强啊。 ……………………………………………………………………………………………… 正常战役以乎人们想象的方式结束,明军与浙江绿营合为一道,开始进入追击逃敌的阶段,整个长沙郊外除了反戈地浙江绿营以及投降的湖北绿营之外到处都是逃窜的浙江、安徽二省绿营散兵游勇为激动的就是徐达昌,这一趟他可是立下了绝大地功劳,三省绿营被他击溃了两省,唯一幸存的还未等明军出动便已弃械投降了,毫不夸张地这一次能够尽歼江南绿营,他徐达昌是居功至伟。 被围得长沙守将见大势已去,在明军的攻击之下终于放下了武器,打开城门,数万明军涌入城中,收编俘虏,占领所有要害的街巷衙门。 李定国在一队人的拥簇下进了城,沐剑铭与李霄二人跟随其后,接着便是反戈的徐达昌和投降的湖北总兵,湖北总兵走地那是胆战心惊,也不知明军会如何对待自己,忐忑不安的跟随着队伍前进。 很快,一行人抵达湖南巡抚衙门,长沙巡抚不知所踪,其他地将佐全部成了俘虏,一些满人组成的高级官员全部俘获仍入大牢,巡抚衙门地防务也由里三层外三层的明君接管。 “徐达昌。”李定国在府衙大堂就坐之后先便是将目光落在徐达昌身上。 “卑职在。”徐达昌身上地血迹早已干透,浑身一股浓重的血腥,大喇喇了出来,对着李定国拱手抱拳。 “江南一役多亏了你,请功折子里你是头功。” “这……”徐达昌迟疑了一下,他是头功自然是不用置疑问题是,按规矩来说他一个降将就算有天大的功劳能够在功劳簿上记下一半就算不错了,李定国居然记了他的功,他可不敢接啊,这年头反戈的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他可不敢冒失:“大帅,卑职受之有愧,若不是大帅运筹帷幄,卑职 够立下功劳,卑职不敢贪功。” 李定国摆摆手,这些官场的规矩在李定国眼里根本不在乎:“这是什么话,就这样定了。” 徐达昌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作出一副无奈的摸样点了点头:“卑职谢过大帅栽培。” 李定国道:“如今江南绿营精锐已灭,正是光复江南之时,徐达昌。” “卑职在。”徐达昌又站了出来。 “本王命你率本部取浙江。” 徐达昌脸色一讶,忙将自己与浙江巡抚的密谋说出来:“大人,浙江巡抚现在恐怕已经改旗易帜了,不需卑职去取。” 李定国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取江苏吧,长江以南的土地一寸都不许放过。” “喳。”徐达昌打了千,脸色立即浮现出一丝惭愧,又拱起手:“卑职领命。” “沐剑铭何在?” “末将在。”沐剑铭一脸杀气出来,等了这么久连个屁仗都没打,他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 “你率本部出湖南,收复湖北。” “遵命。” 李定国又道:“原湖北总兵杨得标何在?” 叫到自己了?湖北总兵名字就叫杨得标,连忙惴惴不安出来:“卑职在。” 李定国对这个家伙又好气又好笑,挥手道:“本王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去,长沙城的俘虏都交由你去管,若是做也算是一个功劳。” 杨得标立即大喜,看来小命算是保住了,前程还是有而且不必再去打仗了,这几日的仗他算是打怕了,***,打仗原来是要死人还好自己降的快,否则现在连渣都不剩了。 “卑职遵命。”杨得标赶快应诺。 一旁的李霄却是急了,他一直在边上耐心的等,父亲却一直没有念道自己的名字,连忙站出来道:“大帅,末将去哪?” 李定国深吸了口气:“你留守长沙王率部去取江西,长沙乃是我们的后路,李总兵,你务必小心。” “啊?”李霄不由得叫了出来,江南的绿营死的死降的降,四境哪还有敌人,守在这里小心个屁,李霄脸色不满的咕哝了一句,又看到父亲严肃的眼神,就不再敢说话了。 “青史留名,建功立业就在今日,诸位务必小心谨慎,立即回去准备吧。” “遵命。” …………………………………………………………………………………………………………………………………………… 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朱骏开始觉得吃不消了,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要整理政务,还要照顾皇后,而瞿慈喝醋鸡汤似乎上了瘾,朱骏只能每日给他烹调,几天下来,生物钟便被打乱,从此成了夜猫子。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圆月高挂、星辰闪烁,朱骏如往常一样与另一个夜猫子小桂子又来到往常时的凉亭,片刻功夫,轻车熟路桂子便生起了炉火,朱骏将瓷瓮放在炉上,片刻功夫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 此时接近金秋,月亮犹如银盘一般照的亭内忙碌的两个人,拉长了二人的身影。 过了片刻,朱骏直起了腰,脸色有些不耐烦了,口里喃喃念着:“怎的还没有来?” “皇上,谁没有来?”小桂子明知故问的抬起头,脸上嘿嘿的笑,天天跟皇上玩通宵增强感情啊,如今桂子胆子大了一些,偶尔也会说两句玩笑话。 朱骏不去理他,这个人自然是安妮了,整整两个月,三个人犹如有了默契一般,总是在夜里相同的时间地点会面,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以至于一种依赖,安妮似乎还没有认出朱骏的身份,因为她选择的时间总是恰到好处,每次都是烹饪到一半的时候才姗姗来迟,这样以来,她眼里的朱骏形象就成了被煤火熏成花脸,只是有的时候黑的多,有的时候白的多了些而已,朱骏不愿意去揭穿,她也不会刻意去问,可是今天,时辰早已过了,却还没有见到安妮的身影。 人总是这样当某一种事物成了一种习惯,如果突然这个习惯改变,那么便会觉得不安了。朱骏也是人,他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是不是病了?”朱骏心里在想,接着摇摇头,似乎不太可能,一直没见过症状,怎么会说病就病了何况她若是病了,宫里恐怕早已传开了,御医至少是知道的消息的吧,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传开,他朱骏不知道桂子作为宫里的大太监定然能听到风声。 第一百七十一章:大捷 于,安妮的身影出现了,一套百褶裙,脚下一双绣鞋副宫女的装扮,让朱骏百思不解。(***更新最新小说章节 安妮风姿绰绰的走到亭檐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朱骏的汤勺,纤细的双手摩擦着衣摆,愣愣的望着朱骏被熏黑的脸,咬咬下唇,似乎下定了决心:“厨师先生,我有话要说。” 朱骏愕然道:“什么话?” 安妮看了小桂子一眼,脸色犹豫的顿了顿:“我们到那边去。” 那边就是小亭边沿的小径,右侧是一座巨大的假石,与小亭遥相呼应,朱骏点了点头,跟随在安妮身后走出亭外。接着并肩而行,安妮并没有说话,神色有些恍惚,朱骏不知生了什么事,默然无语。 到了假石下安妮才顿住脚,转身对着朱骏深深的吸了口气,薄唇蠕动两个,终于说:“厨师先生,您能带我走吗?去哪里都可以,我受够了,我会做你的妻子,像任何一个东方女性一样顺从您,厨师先生………………” “走?”朱骏先是楞了一下,接着便是恼怒,这不是给自己带绿帽子吗?不对,不对,朱骏绕糊涂了,安妮想跟自己私奔,而自己算是他的半个丈夫,这到底是戴绿帽子呢,还是怎么回事? “厨师先生,您不愿意吗?您害怕什么?我们可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安妮湛蓝的眼眸望着朱骏,她在想,这个男人即使丑陋,即使平庸,她也愿意和他永远的生活下去,她期盼的看着这个男人,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待着回复。 朱骏的脑子算是彻底失去了理性,他地逻辑根本不能清理眼前乱七八糟的事物,他的未婚妻,要跟另一个他私奔,鬼知道这是戴绿帽子还是幸福。 安妮已经牵起了朱骏的手,她以为他还在犹豫,希望借此传递手心的一点暖意给他。 朱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恐怕不能答应。”话音刚落。安妮地脸已凑了上来。红艳地薄唇映上朱骏地嘴。渐渐地两张嘴就胶皮糖一般粘在一起。朱骏想要推开。浑身却不停使唤地融入其中。安妮格外动情。略具规模地胸脯在百褶裙下起伏着。朱骏手一抚上去。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双肩微微缩着。随后迸出更大地热情。 ………………………儿童不宜地分割线………………………… 小桂子感觉到了身后地悸动。他回头望了一眼。立即停止了手中挥动不止地煽动。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月光下两个拥在一起地人。他们开始倚靠在假石上。接着又顺畅地卧倒。百褶裙被掀开。晶莹地**在月光下微微散着柔和地光线。接着便是缠绵地呻吟………… 小桂子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四周没有人走动。他心里松了口气。他心里在想着是不是把起居注地官员叫来记记档。嗯。如果将来生了皇子怎么办?可这似乎又不成。若是起居注地官员来了。就意味着这件事将会传出朝野。最近许多礼部地官员可是不断地在向小太监打听皇上是否临幸这个异国公主地消息呢。这群吃饱了生儿子没**地东西。如是知道皇上违反了礼制伦常。多半会生出什么事来。小桂子心乱如麻啊。他自然不敢打断皇上地好事。于是摇摇脑袋。当做什么事也没有生。 半个时辰过后。度日如年地小桂子终于现一切都静止下来。他偷偷地朝后瞥了一眼。看到远处地两个人影仍然躺在草地上。哎。小桂子叹了口气。继续摇着扇子。 衣衫不整地安妮紧紧地偎在朱骏地胸膛。朱骏用手枕着安妮地脸侧。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妮幽幽叹了口气。朱骏闭着眼睛。心里有些憋屈。这算个什么事啊。到现在他都没有回味过来。总是有一种被人戴绿帽子地感觉。虽然给他戴绿帽子地是另一个自己。 “我爱你。”安妮在朱骏的胸口呢喃。 “嗯?”朱骏从喉头出一个音节,不再说话了。 “所以我决定了。”安妮顿了顿又说:“您有您的前途,我不该打扰您,您是一个很好的厨师,您应该继续在这里挥您的特长。” 朱骏收回了思绪,对安妮的话不是很理解,只是觉得眼皮异常沉重,连日来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经历了**之后,全身懒洋洋的一点劲都没了,不知不觉的功夫,便睡了过去。 一直到了天亮,朱骏幽幽转醒,安妮已不见了踪影,鼻息之间只 淡的香气,朱骏拍了拍沉重的脑袋,看到远处的小桂忪的靠在凉亭上,见到他醒来,连忙提着袍子过来。 朱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安妮呢?” 小桂子道:“天刚亮就走了。” 朱骏颌点头,回宫洗漱了一番,接着便起驾去内阁看看,这段时间都没有早朝,可是必要的公务还是要办的。 内阁就在皇宫附近,没几步路便到了,沐天波、杨嗣德与几个参赞伏在公案上正在忙碌,见到朱骏进来,忙不迭的出来见礼,朱骏走到沐天波的公案前坐下,开始咨询,这几日都没有见到北方的战报传递过来,他有些担心,此外各省的驰道网开始逐渐成型,这开通还需要礼部选择良辰吉日才成,还有云南至海都的铁轨如今已铺设到了一半,谁知道这铁轨是越铺越贵,上千万两白银砸进去,才修了一半的路程,其中的艰险可想而知,朱骏当时是想当然了,修建铁轨并不只是钢铁和枕木的需求,而且还需要大量的火药来炸山霹石,需要搭建桥梁,需要挖通隧道,整整动了数万的劳工修了整整两年,从六百万枚银币上调到了如今的一千三百万,现在也只不过修了三分之二,还有昆明到临沧的路段没有修通。 这条铁轨可谓是命运多跌,朝廷内的反对派几乎每个月都要骂上几次,若不是朱骏坚持,恐怕早已停工了,朱骏现在已没有了退路,砸进去了这么多银币,总不能半路停工吧,而且铁轨的建造让各行各业鼎盛起来,由于需要大量的劳工,使得许多乡民有了工作,每月所领的工钱虽然不多,但是总比给地主做佃户要好,钢铁,木材等原材料产业也随着这件大工程的修建而开始繁荣,尤其是钢铁,如今的海都拥有钢铁厂数百家,其中还不乏那种日产数千吨的大型钢材工厂,由于钢铁厂有了充足的资金,一些锻炼的技术也得到了提高,生产出来的钢材比之从前好了不少,虽然铁轨到至今没有带来效应,可也算是无心插柳,竟带动了整个产业的繁华,钢材以及木料的大量运用使得铁矿石,伐木业也随之繁荣起来,大量的工人有了工作机会,又让客栈,酒肆,衣店等零售业也开始连带繁荣起来,一直波及到各行各业。 “皇上,铁轨的铺就有利有弊,虽耗去了朝廷大量的府库银钱,最后却又流入了民间,藏富于民,民若是富了,皇上便可收取更多的税银,因此,微臣以为,这铁轨还要继续修下去。”沐天波在铁轨上的意见与朱骏惊人的相似,他原本也是反对劳民伤财的,可是修了两年才现,表面上时劳了民,可是人民有了工钱,生活水平反而提高了。表面上看伤了财,可是每年的税银却在不断的增加,各行各业自修建驰道和铁轨以来一片繁荣,无数的原材料从南洋各地运来,经过工厂的锻造加工,锻造为各种工程器械和生活用品,不断价格低廉而且实用方便,这样一来,沐天波反而成为了大明朝廷中最大的改革派,比之那个成日统管开区的周慕白还要激进。 朱骏点了点头,拿着工部的要钱折子:“是这个道理,朕看还要追加五百万两,不必理会户部的那些铁公鸡。” 朱骏说完,握起朱批点了点,算是通过。 杨嗣德在一旁道:“皇上,英吉利的使这几日与礼部的官员订立盟约似乎出了些岔子,英吉利使好几次请求觐见,只是微臣见皇上劳顿,也就没理会他。” 朱骏道:“待会就让他进宫吧。礼部重名,英吉利人重实利,朕还怕那些礼部的迂夫子们让朕吃了亏呢。” 朱骏话音刚落,内阁里的大学士和参赞们都笑了起来,其实这些人从前何尝不是迂夫子呢?只是入阁之后办起实事来才知道迂腐是没有用的,许多事不是经义仪礼就能办成的。 朱骏在内阁说了几句话,陡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吼:“大捷,大捷,晋王李定国尽歼江南绿营,吾皇万岁。”《交代一下,李定国还是晋王好了,额,那个原来的番号是小弟幼稚了。》 内阁里的七八个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由得站了起来,屏息望着大门,朱骏用手扶住椅柄,北方的战事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听到来了报捷奏折,心里总是落下了一块大石。 第二百七十二章:皇冠上的明珠 大明律,传递急奏的番子任何人不可阻挡,任何衙堂可进入,内阁虽然是六部之,军机重地,番子也能进的,片刻功夫,一个劲装马裤的番子便急匆匆的赶进来,口里仍然在大叫大捷。(***更新最新小说章节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番子先头还不知道皇上在这里,此时见到一个朱冠冕服的人坐在上,两个大学士侍立在侧,几个参赞也不敢坐在公案上,立即明白了,忙不迭的见礼。 朱骏抬手道:“起来吧,拿报捷文书来。” 番子立即取下背负在身后的长条木匣,小心翼翼的捧到朱骏跟前,长匣上封有印泥,立即有小太监找来一把小刀,朱骏结果之后剖开印泥取出折子,认真看起来,这份文书写的极长,朱骏一边看一边叫好,他无论何也想不到此役竟如此顺利,如有神助一般,而这个胜利的触点却是因为他的谣言起了效果。 朱骏看完了便将折子交给沐天波和杨嗣德传阅,二人也是一副笑容,一齐恭祝道:“吾皇万岁。” 朱骏挑了挑眉:“这与朕有什么关系,都是将士们奋的结果,立即将大捷的消息通告天下,让兵部准备好升赏有功人员。” “遵命。”沐天波接过折子应了一声。 朱骏心情大好,便不打扰内阁办公了,起驾回宫去,他已派人去叫英国特使杰森觐见,因此要预先做好准备。 车撵在寒冬阁停下,朱骏入阁歇息了片刻,外面的内侍便通报英国特使杰森觐见,朱骏坐直了身子,一脸的肃容,对身边的内侍道:“宣他进来。” “宣:英吉利国特使杰森觐见。”一声声的高喝声传出了老远。 杰森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这几个月在海都地见闻让他大为观止。开区内无数巨大地厂房。港口附近紧挨着一连片地船厂。更让他意识到大明地可怕潜力。荷兰人或许能够与大明水师称雄一时。但是由于本国地限制。单论国土面积以及人口地因素。迟早有一天。大明水师便可轻而易举地干掉荷兰人。并且垄断全世界地贸易。杰森这时就像一个投资。终于现了一座尚未开出来地金矿一般充满了热情。如果能够抢在欧洲各国之前与大明保持一定地良好关系。最好能够签订一劳永逸地协约。那么英国或许将乘上大明开拓世界地顺风车。得到王国所需地一切。 杰森曾经也想过英国与大明地竞争。可是很快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英国在大明眼里简直不值一提。这个庞大地帝国拥有出英国土地面积和人口地十倍。工业能力和各种技术至少领先英国二十年。这样地差距之下。英国根本没有竞争地可能。早在十年前。英国国王或许还试图击败荷兰。得到欧洲地贸易垄断权以及全世界地殖民霸权。可是现在。当他们现一个新地更加强大地帝国矗立在他们眼前地时候。这个想法就显得可笑了。无论如何。至少在杰森心里。大明是不可战胜地。它不单拥有了强大地实力。还有无数地潜力可待开。 杰森给朱骏行了礼。朱骏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走近些交谈。杰森手持着帽子。走到朱骏御案边:“陛下。感谢您地接见。下臣深感荣光。”杰森这一次显得更加谦卑了。他地汉话甚至说地很顺溜。他预感到自己要创造历史。或许这一次地谈话能够影响整个欧洲大陆地力量格局。 朱骏道:“朕听说你与礼部地官员似乎谈不拢。难道贵国不愿意缔结盟约吗?” 与杰森激动地心情相比。朱骏就显得冷淡了不少。连哄带骗。再掏出大棒来恐吓恐吓。才是朱骏地谈判哲学。因此朱骏当头就先威胁是杰森唧唧歪歪不愿缔结盟约。以此施压。 杰森连忙道:“不。我代表国王非常有兴趣与大明缔结联盟。”杰森连忙撇清关系:“大致地细节都已经没有了问题。只是大明礼部地官员一致要求我国必须以藩臣地礼仪侍奉大明。这似乎并不是我们合作地宗旨。陛下。我们应该平等对待。” 杰森说完,见朱骏脸色阴沉,又补充道:“当然,以大明地国力足以凌驾于英吉利之上,英吉利以下国的礼仪对待皇帝陛下原本也并非没有障碍,只是英吉利远在外里之外,每年如果还要按时上贡,条件实在太苛刻了,我希望陛下能够给予英吉利取消纳贡的特权。” 对于杰森来说,名义上地藩国体系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是一旦 明的藩国,就要不断的输送岁币,这是注重利益的英允许的。 朱骏颌点头,如果真的按规矩让英国人每年不远万里的跑来纳贡实在缺德了点,以英国现在的国力也搜刮不出多少利益出来:“既然如此,英国可五年一贡,如何?” 五年一贡?杰森心里开始计算起来,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划算,缔结一个盟约还要送钱给人家花,这要是回到英国,就算国王不生气,恐怕他杰森也成了过街老鼠了。 朱骏见杰森还是一脸的犹豫:“英国称臣之后,便接受大明的保护,英国的商人在世界任何范围遭受其他国的留难,都可视为对大明的挑衅,只要大明在一天,英国永远是安全的。” 朱骏抛出了‘大杀器’,这对于几十年前还遭受西班牙无敌舰队攻击,两百年前卷入英法百年战争泥潭的英国来说绝对是非常有利的条款,这就意味着,英国人的本土将会置身于大明的保护之下,英国商人的利益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在欧洲,英国虽然拳养了一批海盗到处劫掠,可是整个北欧,乃至荷兰人,都有一批海盗到处劫掠别国的商船,甚至在许多欧洲的港口,有船只到达时,总会有人问他们是商人还是海盗,海盗在那个时期的欧洲人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声名狼藉的职业,更确切的来说,至少与商人同为合法的存在,前提条件是你兔子必须不许吃窝边草,英国人的海盗在抢劫别国商船的同时,商船也同样遭受别国的海盗抢劫,如果英国能够在抢别人的同时而不担心被别人抢,这就实在太美妙了,威廉国王恐怕连做梦都会笑醒的。 “陛下,我同意您的方案,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杰森继续道:“这个盟约必须是唯一性的,英国不希望陛下与其他欧洲国家签订类似的军事保护协议,陛下,您看?” 这才是杰森觐见的重点,要的就是唯一性,只有这样,获得大明保护的英国才能够在欧洲获取他们所需的一切。 朱骏点头同意,走狗只需要一条就够了,英国的地理位置是监视欧洲大陆的最佳地点,任何强国的崛起,大明都可以依靠英国施行光荣独立政策,挑拨离间,遏制强国崛起,如果外交方法不能凑效,那么大明水师还可以以英国为基地,对欧洲大陆动战争,将任何危险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杰森终于放心了,喜滋滋的点头:“陛下,感谢您的慷慨,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此外,我还有一个礼物需要送给陛下。” “哦?礼物?”朱骏望着杰森。 “是的,荷兰执政官头顶的明珠,您这里有地图吗?” 朱骏吩咐了一句,小太监立即取出一份地图出来,摊在御案上,杰森凑过来指了指印度的位置:“这是荷兰在东方唯一的一块殖民地了,荷兰人在锡兰建立了堡垒,以此在东印度进行统治,陛下,荷兰人在东方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如果陛下愿意,随时可以把这片土地收入囊中。”说到这里,杰森的脸上浮出狡黠的笑意:“荷兰东印度公司在笔下的打击下事实上已经濒临解体,他们在欧洲准备出售这块领地,至今为止,葡萄牙和西班牙人都愿意高价收购,陛下,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建议。” 印度?朱骏开始回忆起来,英国人在印度取得统治权是在本世纪末的事,那时候荷兰被英国击败,不得已的情况下将东印度出售给了英国,而英国以东印度为基础,不断侵吞印度的土地,最后终于形成了后世印度的版图,也许是因为大明的重新崛起,以及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的打击,使得显赫一时的东印度公司提前倒台,那么出售东印度这块殖民地的日程自然提前了。而现在的英国刚刚崛起,根本不像西班牙、葡萄牙这些先期殖民那样拥有足够的金钱购买这块土地,于是干脆借花献佛,希望大明能够买下东印度,这样一来,英国同样可以分一杯羹,至少可以取得东印度的贸易权。 朱骏觉得这些西方人的逻辑很奇怪,明明两国还是仇敌,可是卖起家产来倒一点忌讳都没有,事实上荷兰人几乎得罪了他在欧洲的所有邻居,欧洲各国对于荷兰都心怀不满,如果在东方,荷兰人应该不会出售殖民地以此来增强对立国的实力的。 “什么办法?” 第二百七十三章:东印度 森狡黠的放低了声音:“荷兰人出售东印度,我们的|要是葡萄牙、西班牙人,陛下,西班牙人与您有着良好的关系,如果大明愿意收购,我想西班牙人或许会打消这个念头,可是葡萄牙人资金雄厚,若是与它竞争,难免会浪费不少财力。(陛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东印度一钱不值,所以这次收购必须由大明与英国联合起来。” 杰森顿了顿道:“荷兰人之所以转卖东印度,是因为它在远东的殖民地受到了削弱,而且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来保护东印度,其实他们最忌惮的还是大明的水师,一旦大明对东印度宣战,荷兰人根本不可能在万里之外的远东进行救援,所以东印度公司的意思是与其东印度被吞并不如趁早将这块土地转卖的好。而葡萄牙人与大明并没有多大的厉害关系,因此愿意购买。如果此刻大明的水师对东印度宣战呢?” 朱骏明白了,荷兰人出售东印度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保护能力,而欧洲各国对于东印度垂涎已久,必然会相互竞价,如果要买下来,必然需要大量的白银。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这块土地贬值,再把英国推到前台代购这块土地。 如何让这块土地贬值呢?唯一的方法就是大明水师对东印度公司位于东印度的领地进行宣战,那么所有想购买的国家必须先意识到一点,当你买下这块土地时还需要与大明进行一番海战才能得到,花了钱还要打仗,那还不如直接派出舰队去美洲或非洲去抢更加实在一些,跟大明地水师宣战,就算本国有着强大的海军实力,可是你的敌人在家门口,而你却要远涉重洋,这不是没事找抽吧。一旦大明水师对东印度宣战,就意味着东印度成了鸡肋,足够吓阻所有欧洲国家对东印度的购买,荷兰东印度公司找不到卖家,东印度又面临被吞并的危险,唯一地办法就是疯狂降价,以跳楼的价格贱卖出去。 这个时候,英国人就可以出手了,一百万银币的土地恐怕只需要十万银币的价格就能获得,土地到手之后大明水师突然又停战了,接着便是分赃,二一添作五是不成的,哥们的水师劳师动众至少也要二八开才行,我八你二,有钱大家赚,有好处大家分,我分的多,你分的少。 杰森笑嘻嘻的道:“陛下,您有没有兴趣?东印度土地肥沃,盛产粮食,而且拥有大量的煤、铁矿石,殖民地地港口和据点也是现成的,只要陛下点头,这块土地便由英吉利联合王国以及大明天朝共同管理,此外,印度次大陆的土地面积十分宽广,在这片大陆上有数百个领主,大明以东印度为据点,迟早可以一举吞并印度次大陆。” 朱骏点了点头:“这是个很好的建议,一些具体地事宜朕会安排内阁和你商量,朕不会让英国吃亏的。”朱骏给了杰森一个鼓励地眼神,让杰森精神一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大明崛起,英国人将在十年之后打败荷兰人,并且买下荷兰东印度在东印度的殖民地,而这块肥沃的土地在后世成为了女王王冠上最灿烂的宝石,也让英国的工业革命有了充足地原始积累资金,最后开启了近代工业的雏形。 送走了杰森,朱骏兴冲冲地回到后宫,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江南一役大获全胜,大明的疆域已经扩展到了东临东海,南至爪哇,西到四川,北抵长江地大版图近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也至少达到了一千五百多万,随着和平地降临,汉人的人口将会以几何数的增长,最重要的是,由于大明从前的技术积累,在加上近年来的鼓励政策,大明的工业以及科研能力渐渐开始走上轨道,人多力量大啊,欧洲在清初时在科学文化上开始逐渐领先,可是毕竟受到了人口的限制,而大明一旦开启工业化,其成就绝不是欧洲所能比拟的。 对于这次东印度的购买,朱骏还是持谨慎考虑的,印度次大陆简直就是天生的殖民场所,那里不单有肥沃的土地丰富的矿产,更有数以千万计的温顺人民,大明甚至可以再那里组织一支殖民军队,只要尊重他们的宗教习惯,就不虞他们会揭竿而起。 对于殖民统治,朱骏是极为痛恨的,可是近代工业革命必须经历痛苦的原始积累,需要大量的资本家和痛苦的劳工,与其剥削本国的人民,还不如去剥削别的民族,这个世上落后就要挨打,与其被别人打,不如自己去打别人。 ……………………………… …………………………………………………………… 朱骏还未高兴两天。一场朝廷地辩论拉开了帷幕。辩论是由江南一役地胜利而引起地。先难地是一个七品地吏部给事中。大明开朝以来设吏兵、刑、工六科与六部相对。每科设都给事中、左右给事中、给事中。六科掌侍从、规谏、拾遗、补阙。以稽察六部百司之事。可封还制敕。钞章疏。稽察违误。虽然品阶十分低。可是权力十分大。成为监察机关。既辅助皇帝处理政务又可监察六部。纠弹官吏。就算是堂堂尚书见着了这种七品小官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官员大多由年轻地官员充分。他们不谙官场。不懂得圆滑处世。却也正因为如此。朱元璋才设计出这一套以下克上地规矩。制衡高官。 由于明军在江南地胜利。江西、浙江、湖南、湖北南部、江苏南部等地地光复。朝廷内开始传出一个迁都南京地声音。大明建国以来南京便是大明地都。后来燕王朱靖难开始迁都北京。南京开始作为大明地陪都使用。成为历代太子地坐镇场所。南京也同样拥有六部。其地位与北京相当。而跟随朱骏入缅地官员中。大部分都是南京六部地官员。可谓是中兴地主力军。因此从海都迁往南京。让南京成为帝国中心地奏请得到了许多人地附和。甚至连沐天波与杨嗣德都是摇摆不定。 “皇上。南京乃大明龙兴之地。如今皇上据有四海。坐享天下。应当着人修缮南京宫室。择日迁都。以应万民浮望。” “是啊。南京乃是富庶之地。建制和宫室都是现成地。海都虽好。可毕竟乃是蛮夷之地。如何能够久居?” 在吏部给事中话之后,立即引来了无数朝廷大佬的附和,大家一致的意见是迁都南京,以海都为陪都。 朱骏却不这样看,南京确实曾是大明的都,可是海都如今也并非再是蛮荒之地,这些官员们只想着光复天朝上国的土地,对狄夷之地不报太大的兴趣,可是朱骏有兴趣啊,海都在南洋,一旦迁都去了南京,那么大明对南洋的控制就要削弱,一旦将来有少数民族打着民族独立的旗号造反,大明的军队如何应变?而都设在海都就少了这层顾虑,京城的戍卫部队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海都继续成为都,也将大量的增加汉人的人口,几十年之后,南洋的汉人比例越来越高,而各族人口也会随之减少,只有这样,汉人才能雀占鸠巢,将整个南洋据为己有。 其实矛盾的中心点并非是什么龙兴之地,也并非是什么狄夷蛮荒,主要还是认识上的差距,官员们认为天下便是中原和江南,而朱骏犹豫后世的眼界,心里已将全世界纳入胸怀,中国并非是世界的中心,整个世界上有着比江南和中原更加肥沃的土地,如果在这个时期不能够先期占有,那么几百年之后,一旦国界稳固,再想夺取就要难上几百上千倍了。 大臣们说起来可谓是一套接着一套,引经据典,先谈先皇,再谈太祖,接着又扯起江山社稷,七嘴八舌,可谓是理由充分的很,可是朱骏一点也认同,海都乃是南洋的中心,距离印度次大陆、非洲、乃至海路通往欧洲都是极为方便的,一旦迁往南京,虽然那里曾是中央王朝的心脏,可是并非是世界的心脏,朱骏在海都经营多年,不可能将它轻易抛弃。 朱骏用的仍然是从前的法子,一个字,拖。随你怎么说,也随你怎么骂,哥们不下朱批,你拿哥们有什么办法。大臣们闹腾了许久,见朱骏不为所动,也是无可奈何,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人家根本不听有什么办法。于是又有聪明人开始玩起了迂回战术,建议皇上仍然定都海都,而设南京为陪都使用。 对于这个折中的想法朱骏倒没有反对,南京毕竟是中央之国的心脏,在那里设立陪都,既可安置皇储,让他在陪都熟悉政务,又可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于是大笔一挥,让人宣旨。 ……………………………………………………………………………………………… 关于有读说民粹主义,小弟实在不知道怎么答,这里只反满,对于其他各族的少数民族并没有采取任何压迫的政策,而之所以要反满,恐怕前面已经介绍过了,不必细表。 第二百六十七章:裂痕 江巡抚王志坚与总兵徐达昌的投降无异于一场清廷上,满人立即现,曾经忠心耿耿的汉军旗人其实并非和他们穿一条裤子,这些祖先或者十几年前曾经背叛大明的汉军旗人在今后也随时会背叛大清,这一下不单是孝庄和康熙,几乎所有在京城的满人都傻了眼,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这些曾经的叛徒怎么可以相信呢,而且很快便有人意识到问题,由于对汉军旗的过于信任,这些人如今已身居高位,甚至掌控着京城以外的兵权,如果………… 不需要再如果了,浙江一省的投降而导致整个江南战役的完败已经是最坏的结果,长江以南再也没有了满清的任何力量,整条长江的南岸都是敌人,还有鸭绿江以东,甚至北部的俄罗斯也开始做好了趁火打劫的准备,西部的准格尔在俄罗斯人的支持下磨刀霍霍,吞并了许多蒙古部落,随时准备南下。原本还感觉局势并不太坏的满人立即意识到,其实他们除了能掌控北京城和辽东以外竟是四面楚歌,对于孝庄和康熙来说,辽东似乎也不安全,鳌拜自出关之后,掌控了关外的大权,一旦明军攻入北京,恐怕鳌拜是不会救得。 一时间,各种反汉军旗的言论在满人中流传,原本他们还以为汉军旗与他们亲为一家,甚至许多满人还与汉军旗人相互通婚,可是现在却未必了,因为他们现,汉军旗或许还有退路,可是一旦满人落到了大明地手里,只有死路一条。在朝廷里,许多满臣开始弹劾汉军旗人,这个人似乎有嫌疑,那个人似乎也和明军私通,反正只要是汉人都有问题,要收回他们的权力,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有偏激的奏请要皇上下屠汉令,虽然这种言论并非主流,可是事情这样的展下去,也让许多地汉臣心惊肉跳、惊慌不已。 孝庄意识到了此事任由展下去的严重性,满人与汉军旗甚至于蒙古人都开始产生了怨恨的情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汉人的至理明言被人反复提起,若这样下去,迟早会引起满蒙汉三旗的隔阂,一旦隔阂产生,被孤立的满人根本就不能抵御明军长江、鸭绿江甚至北方的俄罗斯,西部的葛尔丹的攻击,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唯一地法子就是将满蒙汉三旗紧紧的团结起来,而不是对自己的盟友猜疑,孝庄开始不断的颁布懿旨,反复地讲着汉军旗对大清的贡献,并且不断地保证汉军旗的利益不会触动才勉强将争论弹压下去。 只是裂痕一旦产生,要想弥补就是一两句懿旨所能粉饰的了。 孝庄的身体愈来愈不行了,甚至连下炕都需要人扶持,她活了太久,看的东西越多,也就越来越感觉到局势已经恶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地局面并不是皇帝昏庸造成的,更不是那个叫新始地小子如何狡猾造成的,死结在于满人自身,满人只有百万人不到,而汉人却是满人地十倍二十倍,这种差距绝不是君主贤明所能弥补的,更何况那个新始地小儿也并非是无能之辈。 孝庄甚至觉得有些悲哀,满人打了几十年仗,从关外打到了关内,辛辛苦苦,历经三代人的心血,死了不知多少族人,可是如今兵败如山倒,不出五年功夫,整个长江以南便全部丢了,说到底,还是人心啊,大明的迅崛起,十几万绿营的顷刻溃败,让所有的满人都失去了信心,辽东一线的鳌拜坐领十几万满蒙精锐,却不能踏入鸭绿江一步,只知防守,打了近半年,竟连一场大仗都没有打。 孝庄在踟蹰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批批物资开始往关外运送,一些珍贵的珠宝业开始运往辽东,送至盛京封存,是时候该替自己的孙子准备后路了,孝庄浑浊的眼神在近些日子逐渐精明起来,她知道,她已没有了多少的活头,她必须临死之前为孙子安排一条后路。她更多的目光开始穿过山海关,越过千里辽东平原,那里是满人的祖居之地,而且那里还有一个看上去并不忠诚的将领,这才是孝庄更担心的事。 一旦下定了可能退居关外的决心,孝庄的注意力就开始转到了鳌拜身上,他坐领关外千里土地,拥有十几万的满族精锐,不管如何,一定要将他控制住。斗不过汉人她的孙子还可以回到关外为王,可是一旦不能控制住鳌拜,她和她的孙子恐怕连退路也没有了。 北京城的天气极为燥热,此时正值正午,内城更是热的吓人,自满人入关之后,满人全部住在内城,而汉人则住在外城,因此内城的大清门戍卫了一棚八旗兵,大清门原名大明门或正阳门,因为是内城正门的缘故,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也不准从箭楼下边的正门出入,因此正门是常年关闭 是正门两侧开了两个小门供人通过。大清门地瓮城座占地极广地关帝庙。香火鼎盛。不管满汉。都有人来祭奠。关帝庙前便是一条小巷了。这里地小贩极多。香纸、小吃、纸扇。各种用品应有尽有。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软轿停在了庙门口。软轿四周地奴才极多。立即有个白脸地奴才佝偻着腰去掀帘子。每天从内城来这里地达官贵人极多。一个软轿边上这么多人伺候着也没有人觉得稀奇。 从轿子中走出地是一个十四、五岁地青年。嘴角处长了一些绒毛。显得气度非凡。他招了招手。边上几个汉子围到他身边。青年径直入庙。却没有入庙堂去祭拜关帝地金身。而是从侧门进了后院。这里与前殿地香火鼎盛不同。倒显得极为清雅。青年熟门熟路地走进一间厢房。里面早有个人在这候着。见着了青年连忙迎了过去:“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这青年自然就是康熙了。康熙虚扶了手:“不要跪着。起来说话。”说完自顾自地坐在炕上。有随来地小太监给他送来了**。 中年撩着袍子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凑到炕沿。着腰道:“主子近来身体可好?奴才远在关外。实在是惦记地很哪。” 康熙倒没有露出多少感动。随口道:“难为你有孝心。辽东是极冷之地。你也要注意些身体。” 中年立即热泪盈眶起来:“主子这样关心奴才。奴才实在是…………” “好啦,好啦,说一说辽东的情况吧。”康熙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主子朝鲜联军在鸭绿江东岸布防,建起了许多的工事,偶尔会派出小股的部队搔扰,并没有大的攻势。”中年答道。 康熙的脸沉了下来:“朕要听的是鳌拜,不是什么明军,我们满人十几万精锐在辽东,就算明军敢打,朕还怕他吗?” 主子说的对极。”中年连连点头,咽了口吐沫道:“奴才就在鳌拜身边伺候的,这些日子鳌拜并没有督促军事,更没有提出任何对鸭绿江东岸的作战计划,倒是经常请各标各营的将佐喝酒看戏,还有几个关外满蒙的王爷…………”中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闭上了嘴,因为康熙已黑着脸从炕上站了起来,来回的在屋子里踱步,中年不敢再说了。 “请的那些将佐都是什么人?”康熙气急败坏的问。 “骁骑营都统哈萨拉、神机营都统福山、健锐营都统禄德寿经常入席,只有前锋营和火器营的都统时常避讳,以下的将佐奴才都记在密折里,请皇上亲览。”中年从怀中掏出一封蓝皮折子,恭敬的托在手上。 康熙接过折子仔细翻阅,脸色越来越难看,曾经驻守京畿的五大营有三大营与鳌拜交往过密,这可如何是好?康熙将折子掷在地上,脸色难看的道:“这些狗奴才,朕待他们不薄,养不熟的狼。” “主子不必生气。”中年小心翼翼的捡起折子:“许多将佐也并非是鳌拜的亲信,只不过他毕竟是上官,他要宴请,谁能不去?” 康熙坐在炕上,火消了一些:“你是鳌拜的心腹幕僚,应当知道该怎么做吧?” 中年单腿一曲,不自觉的打了个千:“奴才明白,奴才原来是镶黄旗人,因此才向鳌拜效忠,可不管是镶黄旗还是正白旗,奴才都不是皇上的奴才吗?鳌拜心怀不轨,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他得逞的。” …………………………………………………………………………………………………………………… 关于有人说迁都去南京的事的回答。 朱棣曾经为了巩固边境而将都建立在北京,因为那个时期的北京濒临蒙古,因此才有天子戍边的说法。而现在的情况是,大明在南洋站住了脚跟,可是四周仍然有许多民族,而这里的位置对于现在和未来来说十分重要,要想真正的完全汉化南洋,将都建立在海都应该是不错的选择,至于汉人对土地的感情我想到了这个时代不是考虑的范围,要想牢牢地站住优势,迁徙人口占领土地才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事,将来澳大利亚,美洲,这么多无主之地…………哎,这些土地跟捡的一样,你不要别人就会要,既然想要就必须大规模的迁徙百姓。主角是个搞政治的,既然搞政治,自然是从政治以及将来国家的利益方面考量,不可能因为留恋故土就不干了。照这样说的话,那么汉人在几千年前还只是在河南呢,如果过于留恋故土,是不是汉人的疆域永远都在河南? 第二百七十四章:朱慈炎诞生 熙点了点头,对中年道:“这就好,这一次你进京运粮的吧,户部调拨了粮草吗?” 这中年正是苏木喇,一年前是鳌拜的头号心腹,可是现在却又成了康熙安排在鳌拜身边的头号卧底,康熙是个聪明人,苏木喇也是个聪明人,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和承诺之后,苏木喇顺理成章的成了康熙的奴才,唯一不聪明的只有鳌拜,他不知道,任何人都是有价钱的,只要出的起价,谁都可以出卖,偏偏康熙出的了价,他的价钱开的足够苏木喇俯帖耳了。 苏木喇道:“还没有呢,自江南为明寇侵占之后,江南的粮饷调不过来,各军门都缺乏粮草,新疆将军还为此亲自跑来催粮呢,辽东的粮草需要五十万担,可户部只给二十万,这还是户部忌惮鳌拜才许诺出的数量,皇上应早做准备啊。” 康熙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大清国的粮饷在几年前主要出自江南鱼米之乡,其他的地方不需要拨粮赈灾就不错了,辽东和京城附近倒是有不少的良田,只是这些全是八旗的私产,不用交粮税的,这些个八旗子弟每人分到了田亩,自己不事生产,雇了些奴才来耕种,不但不用抽取里粮,每月还要朝廷银子用度,这样一来,国库中的收支开始严重恶化,不但旗人的月例银子不出,就连康熙也是省吃俭用,各省的军饷更难筹措了。康熙曾打算废除旗人地月例制度,并且鼓励旗人缴纳税银与朝廷一起共度难关,可是这些旗人们好吃懒做惯了,有田庄和月例银子时都不够花,更何况是没有,于是朝廷里的满臣一致反对,就连孝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立即将康熙叫来训斥了一顿,康熙只能就此作罢,可是粮草只有这么多,长江一线需要调集大军防守,辽东也要大军驻防,还有蒙古的各王爷也时时催粮,京畿的大军也要吃,这么多张口,不可能谁都能照应到,康熙这才意识到,江南才是大清国立国的根本,而辽东虽是祖居之地,比起江南来却显得不重要了,满人要想在关内立足,就不可能不要粮食。 “朕会旨给户部,辽东地粮饷一定要完全放,事到如今,朕只能顾此失彼了。”康熙长叹了口气,完全不似十四岁的少年,辽东的军饷一定不能拖欠的,一旦辽东的五大营没有了粮饷,自然会滋生怨气,到时鳌拜只要登高一呼,还有谁愿意听命朝廷?辽东关系着大清的退路,一旦有失,他康熙恐怕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苏木喇点了点头:“奴才不能待久了,鳌拜在京城里也有党羽,若被他们觉,就不好办了,主子注意龙体,奴才告退。” 康熙点了点头,挥挥手:“去吧。” 苏木喇出了关帝庙,径直去内城赴宴,这一次鳌拜让他京催粮,其实还有一层含义,就是向京城里的几个死党探听消息,好随时应变,宴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苏木喇才在几个家奴的护送下回到住宅休息,第二日去户部时,康熙果然颁布了旨意,让户部紧着辽东五大营放粮饷,因此户部的人也没有再抠下去,大笔一挥,让苏木喇画了押,三日之后便可运粮回去。 苏木喇在剩下的日子只是和几个鳌拜地死党喝酒取乐,直到第三天,粮饷全部备足,便带着留在城外的兵丁押送着民夫将一担担粮草运往辽东。 而在这个时候。海都城可谓是全城欢庆。各衙门都点上了红灯笼。夜晚地皇城广场灯火通明。各种烟花礼炮络绎不绝。新始五年十月初九。皇子朱慈炎于午夜临盆诞生。一时间宫内宫外乱成了一团。由于是早产。各方面都没有准备。就连朱骏也是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经过几个时辰地努力之后。朱骏地第一个儿子终于顺产了。待洗净了婴儿身体地羊水。将他安置在襁褓。朱骏接过小家伙一看。小家伙地眼睛还没有睁开。头上及跟你胎毛粘着似乎是因刚才哭地累了。如今已进入了梦乡。 “皇上。是个皇子。”接生地嬷嬷不断地在边上提醒。朱骏这才意识到还未打赏呢。皇城外地文武百官也惊动了。都在广场上候着。他轻轻地亲了一口小家伙地左颊。小心翼翼地将他交在嬷嬷手里:“宫里一应人等赏二十枚银币。太医和接生地嬷嬷赏银币五百枚。来啊。把百官全部请到銮殿去。朕要颁旨大赦天下。” 接着朱骏走到榻前。瞿慈已进入了梦乡。朱骏看了几眼之后。才恋恋不舍 …………………………………………………………………………………………………………………… 銮殿里早已乱成了一团。大臣们都穿着礼服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脸上洋溢着笑容。倒像是他们老树开新枝生出了儿子一般。大明这些年来顺风顺水。唯一地瑕疵就是皇上没有皇子。当年为了确立中宫。不知道多少大臣抗争过。所为地。也是帝国能够后继有人。如今如愿以偿。正宫皇后生下了皇子。众人心里地大石也就落定了。又怎能不高兴? 待朱骏到时,大臣们立即按规律分列两班,一齐颂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朱骏坐上銮椅:“众爱卿平身吧。” 话音刚落,便由礼部尚书站出来:“皇上喜得龙子可喜可贺,皇子乃正宫嫡子,按立嫡以长的祖律,请皇上立皇嫡长子炎为太子,设东宫,以应万民之望。” 大臣们都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朱骏,许多人的喉结开始不断的鼓动。朱骏淡然一笑道:“准了,礼部可立即草拟诏书,告示天下。” “吾皇圣明。”大臣们轰然应诺,又是兴高采烈,只是左班的周慕白心里浑然不是滋味,不过眼前的局势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侄女周雪儿原本只是贵妃,就算生出来的也是庶子,如果是她先生出皇子,打着皇长子的名号或许还可以争一争。 “都起来吧,内阁去草拟诏书,大赦天下,还有各藩国贺喜的使臣也要好好接待,北线的战士要有赏赐,待太子满月之时,朕要带他一起前往太庙和忠烈祠祭祀上天,告慰英灵。” 大臣们哪有不允的道理,就连户部尚书都不心疼钱了,兴高采烈的跟着大家一起称是。 沐天波站出来道:“皇上,虽说现下太子年纪尚幼,可乃是皇上以至万民的希望,是否先择选一批德才兼备之才辅佐太子?” 朱骏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孩子连话都不会说,还辅佐个屁?这些人也不知是拿太子太当回事了还是脑子进了水,实在是搞笑,朱骏目光向下一扫,只看到许多大臣翘以盼的望着自己,只恨不得个个站出来毛遂自荐,担负这项重大的使命。 朱骏灵机一动,太子作为自己血脉以及帝国的延续,其教育可谓是影响深远,教的好了自然是好的,可是一个不好就是一个败家子,败家倒也罢了,说不定又是一次内乱,战火交加,无数人流离失所,自己所作的努力烟消云散。因此,教育确实是极为重大的问题,不可有什么闪失。 至于让朝中这些迂腐的夫子来教育,朱骏可没这个魄力,此时正处在工业革命的开端,世界风起云涌,若是没有彼得大帝、伊丽莎白女王、明治天皇这样的宽广胸怀和无以伦比的魄力只会像永乐之后那样,由开海变为禁海,又开拓进取变为守成芶安,因此,这人选一定要好好考虑。 朱骏对沐天波点了点头:“尽早选定也是好的,朕自己拿拿主意,定要为太子选出良师。” 大臣们的眼睛更加灼热起来,太子的老师啊,这不但是荣耀的象征,更是一种攀向权力顶峰的捷径,若是谁不眼红耳热,那就是假的。 这一次朝会进行的极短,待敲定了一些事宜之后,朱骏便兴冲冲的退朝回到后宫,朱慈炎那个小家伙出生不久,他还未好好抱一抱呢,至于太子老师的人选,他还要好好的想一想,决不能小心大意。 ………………………………………………………………………………………………………………………………………………………… 应广大观众的要求,小弟还是决定将来将都定在南京,不过可能是在三四年后的事,毕竟南京已经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立即迁都不可能,额,被大家一窝蜂骂了一顿,才感觉自己实在想当然了,啥都不说,好好码字,争取保持永远不段更的记录,该书的字数应当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小弟自从开书以来每天书不一定好,但是稳定性应该在起点算是不错的。 小说已经写到这里,感谢许多朋友的支持,小弟是新人,第一次在起点写书,能够得到现在的成绩已经满足了,在这里感谢各位衣食父母。感动中…………………… 第三百七十五章:最强大的教师阵容 日之后,一个令所有人膛目结舌的旨意自内廷传了:r拟的内阁参赞握着折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承志,怎么了?”当值的杨嗣德察觉到了参赞的不对,抬眸望过来。 这个参赞正是从前提出士农工商尽皆平等的王承志,如今在内阁走动了半年,傲气收敛了不少,连忙拿着要拟的旨意过来:“杨大人请看。” 杨嗣德一脸疑惑的接过折子,展开来看了片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折子上正是三天前皇子诞生,沐天波提请的太子教谕人选,上面的朱批是居然是皇上亲任太子太师,而皇后娘娘则为太子太傅,此外,皇后的养父,也就是太子的外公赵知礼为太子少保,面对这一份旷古至今都不曾听闻的旨意,杨嗣德实在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其实这个决议时朱骏深思熟虑过的,这世上最现成的老师当然就是他了,他可以教导朱慈炎工业革命的概念,可以教导他向海洋索取财富,可以教导他如何处理政务,交错在一起的利益如何解开,而不是什么授命于天,不是什么君父臣子,这些所谓的经典在一百年后都是狗屁。而皇后做为太子太傅也是朱骏的打算,一个从小没有得到母爱的孩子只是一条狼而已,这种人或许是个强人,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个暴君。至于那些儒家经典,就让赵知礼授一些吧,全家一齐上阵,不怕小家伙成材。朱骏地想法是,待孩子成长之后,便实行两班倒,一天跟着自己去处理国政巡视各方,一天跟着皇后游乐,每日再抽出一个时辰到赵知礼那里去学习功课,劳逸结合,既然天生的职业是皇帝,那么从小就开始训练政务吧,每天学什么之乎也之类的只会变成笨蛋,抽空还要多带他去外私访,到工厂里,到天地里去,整日待在皇宫里,好好的小家伙都会变成何不食肉的脑残。 朱骏的想法是好的,这种培育接班人的方法算是前无古人了,可是对于杨嗣德来说,却实在过于稀奇,他叹了口气,摇头苦笑:“皇上的想法越来越难猜了,这法子也不错,储君过早接触国政并非是件坏事。” 王承志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行事原本就有些乖张地,虽胸有万言,可偏偏过于狂傲,行事怪异,如今看到一个更怪异的皇上,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杨大人,皇上这样教育皇子,是否会有差错?”王承志拉了把椅子坐到杨嗣德身边,连续看了几十份折子和旨意,正好趁着歇一歇。 杨嗣德微笑道:“若是五年前,杨某是反对的,太子年幼时应让他多接触些经史典籍,古话说的好,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这修身便是识文知礼,因此,皇子应当让几个德才兼备的大儒施教,让他知道君子爱仁的道理。” 杨嗣德说到这里时笑着摇摇头继续道:“可是如今,杨某算是明白了,所谓君子是不能治国地,你看看那些礼部的腐儒,每日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有错,其实只是他们用一根看不见的绳束缚住了自己,可太子乃是储君啊,若是也和礼部官员一样,不知变通,不懂革变,全身都被礼法束缚的动弹不得,将来如何处理朝政,如何宾服四海?杨某算是看透了,儒家只是学术,决不能完全生搬硬套到政务来去,杨某现在仍是至圣先师的门徒,平日也是好学不倦,可是署理内阁时却决不能东施效颦,否则大明如何会有今天。承志,你上次送老夫的《阳明传习录》,老夫读了几遍,很好,难怪如今心学如此之盛,世事在变,世间万物都在变化,学问也要变,所以皇上才经常说求变图强嘛。” 王承志原本就是心学先锋。连忙点头道:“杨大人说地一点也没错。天下在变。人也在变。人心不古嘛。若还用千百年来地那一套。迟早会变成百足之虫。今日听地杨大人一席话。承志受教了。”王承志一面说。一面从一旁地公案上研磨疾书将杨嗣德地话一一记下来。哈哈笑道:“承志答应给阳明学报撰写一篇学刊。正好将杨大人地话摘抄上去。嘿嘿。看那些程朱理学地腐儒们如何辩驳。” 杨嗣德一阵苦笑。长久以来。杨嗣德都是程朱学地一员干将。如今潜移默化之下又转而倾向于心学了。王承志把他地话摘抄上去。就等于是让杨嗣德站出来现身说法。成了王承志反击程朱学地一件利器。 杨嗣德打了个哈欠。满脸地疲惫:“看来老夫少不得又要被人奋笔怒 好啦。先办公务。” ………………………………………………………………………………………………………………………………………… 凤栖殿内。竹着龙凤地轻纱帐下。瞿慈虚弱地躺在卧榻上。脸上浮出一些红晕。朱骏靠在帐前。抱着襁褓中地朱慈焱。另一边坐地是周雪儿。正不断地用手拨动着朱慈焱地小鼻子。此时朱慈焱地脸长开了一些。不再是刚出生时那样皱成一团了。皮肤也变得晶莹剔透。很是可爱。 朱骏手臂轻轻摇晃,小心翼翼的望着儿子,只看到周雪儿地纤手一伸到朱慈焱的眼前,朱慈焱便不自觉地微皱眉头,嘴巴一张一合,咿呀咿呀的叫一声,惹得朱骏又是小心,又是怜爱。 瞿慈半支着身子慈爱地看着朱慈焱,若有心事的抬眸望了望朱骏,迟疑了很久才道:“皇上,臣妾做太子太傅是不是过于荒诞了一些,历朝历代也没有地事,皇上出这样的旨意,岂不是让人笑话?” 朱骏笑道:“朕就是要开创前有人唯有的功业,这个旨意岂会让人笑话,你是焱儿的母亲,没有听过母亲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句话吗?做太子太傅有什么不妥,你就当是替朕分忧好了。” “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瞿慈眨了眨眼:“臣妾没有听过。” 周雪儿在一边笑:“八成又是皇上自己想出来的,想要慈姐姐信,所以才推诿于人。” 朱骏晒然一笑:“不管是谁说的,这句话总是没错。朕还是太子太师呢,哎,这孩子现在就这么调皮好动,将来不知会耗去朕多少心血。”朱骏故意叹了口气,引得瞿慈笑了起来,他抬眸瞥了一眼,正看到周雪儿脸色似乎有些僵,知道她又在担心自己没有儿子了,连忙打起了哈哈:“我瞧雪儿也该给个官职,她也算焱儿半个母亲嘛,做太子嬷嬷好了,专门照料太子饮食起居,哈哈。” 周雪儿嗔道:“皇上又拿臣妾开玩笑,臣妾才不做嬷嬷,臣妾要做太子总督,督管他一应事务。” “不可,不可。”朱骏见周雪儿转忧为喜,心里暗笑她终究是个浪漫心性,烦恼转眼之间便忘得九霄云外去了:“不若做太子太监的好。” 周雪儿嘻嘻笑道:“臣妾才不要做太监,就做总督。” 一旁的瞿慈连忙笑着劝道:“好啦,什么太监总督的,不若这样,雪儿也做太子太傅,我和雪儿一齐管教,臣妾心性不爱热闹,总是怕焱儿跟着臣妾玩起来不尽兴,有雪儿在,便热闹了。” 朱骏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法子好。” 朱骏的话刚刚说完,殿外的小桂子进来,禀道:“皇上,西洋公主来了,说要面见皇上,有话要说。” 朱骏想起几日前的事,总是觉得有些做贼心虚,望了瞿慈和周雪儿一眼,将襁褓中的朱慈焱交给周雪儿,道:“朕出去看看,二位太傅大人在此照顾太子吧,若是太子不听话,朕回来打他**。”说完哈哈笑着出去。 …………………………………………………………………………………………………………………………………………… 安妮公主站在熟悉的凤栖殿外的凉亭,秋去冬来,两边的花卉已凋谢了不少,过道处落满了掉落的花朵,空气中仍然流动着动人的芬芳。 安妮公主鼓起了勇气,一段与厨师的邂逅之后,她决定离开了,毁除这段王室间的婚约,回到伦敦去,至少,不会耽误那个厨师先生的前程,她并不笨,知道一旦这件事被人觉,那个厨师不但没有了前程,甚至可以还会有生命的危险,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她不愿意再连累任何人,更不愿意连累那个厨师。 那个君王来了,自己该怎么说呢?是厌倦了这个皇宫,还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请皇帝陛下放我回去?安妮公主心跳的很快,湛蓝的眼眸惊慌失措的望着目力所及的尽头,既希望君王立即说来认真的听着自己的理由,又害怕那个传说中的君王出现在自己眼前,用一副嘲弄的眼神望着自己。 安妮公主叹了口气,许多事实在太奇妙了,她看不上任何王子,对那些尊贵的年轻公爵、伯爵不屑于顾,来到了这里,却爱上了一个满脸犹如炭黑一般的厨师。 这就是命运吧,她心里说。 第三百七十六章:** 骏来到凉亭,望了惴惴不安的安妮公主一眼:“什么 一股熟悉的感觉立即让安妮公主勾起了回忆,这个皇帝的脸部轮廓与朝思暮想的厨师很像,甚至连声音也感觉到了熟悉,她摇了摇头,不是的,厨师先生怎么会和这个东方的帝王有联系呢,或许是自己过于想念了,安妮公主开始踟蹰起来,在朱骏目光下觉得浑然都不自在,终于,她鼓起了勇气:“陛下,您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婚姻是错误的吗?” 错误?朱骏忍不住笑了一声,东方人讲究嫁鸡随鸡,而西方人却在不断的寻找婚姻中的错误,他咳嗽一声,道:“朕觉得并没有错误,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妮摇摇头:“是错误的,陛下。”安妮突然坚定的抬起眼眸,使出全身的勇气道:“陛下,我想回伦敦去,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朱骏晒然失笑,摇了摇头:“今天夜里,我们在这里相见吧,或许你会改变主意。好了,朕有许多事要忙。” 朱骏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毅然决然的返转身走了。 小桂子又急冲冲的跑过来:“皇上,不好啦,皇宫外的广场外来了许多人,说要请愿,内阁学士沐天波大人、杨嗣德大人已进宫请示是否弹压。” 请愿?造反?暴动?朱骏脸色一变,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事需要人围着皇宫请愿,大惊失色之下,连忙道:“立即调集京城各营戒备,但不可伤及轻举妄动,更不能伤及任何百姓,立即让人宣读圣旨,就说朕一个时辰之后会出来倾听民愿,此外,把能够召集到的大臣全部请到銮殿去,朕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小桂子知道事态严重,急匆匆的去了,又有内侍过来道:“南北镇抚司扈言、陈永华二指挥使就在殿外,请求觐见。” 南北镇抚司不但从事谍报刺探等工作,同样肩负着皇城的一部分禁卫,站殿的大汉将军就是南北镇抚司下辖,因此二人有入宫的特权,只是不能入后宫而已。朱骏挥了挥手,叫他们过来。 扈言、陈永华急匆匆地过来。礼毕之后。扈言道:“皇上。广场上积聚了七八万地百姓。好在他们只是请愿。并没有做出过激地行为。微臣已派出不少番子混入人群。若有人企图从中煽动挑事。可立即拿办。” 陈永华也禀道:“南镇抚司已派出番子引导舆论。应当不会有大事生。皇上尽管宽心。” 朱骏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若不是有心人煽动。为什么会闹出这样地事。” 扈言拱手道:“前几日有朝臣提议迁都南京。皇上不准。便有几个邸报报了出来。海都地百姓有一部分原本就是南京人氏。大多数都是满清入关后逃入南洋地百姓。都期望皇上能够迁都南京。因此前两日便已有零星地百姓请愿。各衙门不以为意。谁知道人数越来越多。今日正好是休假日。人数猛然剧增。才致如此。” 朱骏皱了皱眉。想不到迁都地事竟闹出这样地乱子。好在现在地反对党还未形成。自己地声望在人民地心目中还算是圣君。否则一旦有人煽动。那可是你死我活地局面了。他摆了摆手:“跟朕去銮殿。” 步辇早已准备好了。朱骏坐上去。扈言、陈永华跟在身后。抬撵地力士健步如飞。一炷香地时间便到了銮殿。銮殿内地大臣并不多。由于宫门被人流堵住许多人进不来。倒是皇城内设立地内阁地大学士和参赞都到齐了。还有几个前来缴旨和述职地官员。朱骏坐定。立即道:“都不要慌。都是些良善地百姓请愿而已。 诸位想想看,该如何处置的好。” 沐天波道:“皇上,百姓们希望迁都南京,并非造乱,因此可赦无罪,但那些刊载煽动地邸报务必严惩不贷,否则将来有人效尤,后患无穷。此外,百姓想着迁都南京,其实也是思念故土之故,皇上何不从善如流,以此平息民愿?” 朱骏沉默了片刻:“京都、陪都都只是一个象征罢了,既然百姓希望定都去南京,朕准了,只是南京毁坏的已不成样子,需要时日修缮,可立即让工部去修缮吧,道路、公用设施都要好好的扩建,皇宫就不必了。那些煽动的邸报不必治罪,让他们各上呈一份请罪折子吧,保证以后不要再用激烈的措辞便可。” 杨嗣德在一旁道:“皇上圣明,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皇上是否现在移驾城墙 姓宣告?” 朱骏点了点头,今日地事件让他既喜又忧,喜的是人民敢于站出来请愿了,这对于制衡官僚极为有利,忧地是不满的矛头一旦对准了君王,其后果不堪设想,随着心学流派地思想越来越根植人心,百姓的维权意识也将觉醒,真不知将来会演变成什么摸样,不过朱骏现在倒没有过于担心,在大明境内,他地形象在百姓中是极好的,应当没有人造他的反,君主制现在运行良好,就算改良,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 “走吧,都随朕去。”朱骏抛开了一切的烦恼,如释重负的站起身。 ……………………………………………………………………………………………………………………………………………………………… 广场上的百姓开始越聚越多,请愿的,凑热闹的,密集的犹如蚂蚁一般,广场的外围,数千明军以及在海都郊外训练的新兵全副武装在外围监视,因此也没有人闹出乱子,甚至安静的很,无数双眼睛望着皇城朱漆大门,甚至还有些抓住商机的小贩穿插其间兜售各种食物。 这场运动甚至连主使者都没有,只是先有几百个人在广场上请愿,接着是几千个,只是今日正好趁着假日,一下子剧增到了七八万人,所有人都很安静,完全没有暴民的倾向,许多人已不再是从前大字不识的粗汉了,由于夜校和培训班的普及,多数人都能够识字,并且养成了每日一份邸报的习惯。 各个衙门也开始出动起来,起初官员们还以为是生了民变,派出了大量的衙役出动,可是一到现场立即傻了眼,这哪是民变啊,没有任何一丝暴力的倾向,于是衙役们气势汹汹的来到广场,又如温顺的小猫一般帮助禁卫守住皇宫,以防不测。一些官员也开始在各个角落喊话,希望百姓镇定,皇上仁德宽厚,定然会将请愿之事圆满解决,这群官僚立即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大家原本就镇定的很,你叫什么叫? “圣旨到。”亮的嗓音自宫墙外传了出来,一个小太监拿着黄帛出现在城头,立即让所有静坐在地的百姓曲腿站了起来,翘向声源望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以来,薄德微能……………………” 又是一篇低姿态的诏书,既表示皇上同意迁都南京,又宣示所有静坐的人无罪,用词也极为妥帖,表示皇上愿意倾听百姓的意见,对所有‘打酱油’的百姓表示赞赏。 黑压压的百姓愣住了,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只听到无数人的呼吸和喉结滚动的声音,他们原本只是希望能够迁都去南京,皇上震怒之下,打他们几棍便了事,万不成想,皇上非但没有震怒,而是一阵褒奖----朕窃据天下,尝有失政去德之处,使万民不能如望,此朕之过也,今万民云集宫墙之外,众口请愿,才使朕参政弊,据此革除弊政,使大明江山永固,不步夏桀、商纣后尘………………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来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也能挥出如此的威力,皇上竟能够如此从善如流,这在当时是绝对难以想象的。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有人仔细的回味着圣旨中的话反应过来,振臂一呼,嘶哑的高吼。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一浪接着一浪此起彼伏的传出,犹如欢庆盛典一般。 躲在宫墙角落里的朱骏和几个大臣都松了口气,事情完美解决,似乎还让朱骏的声望又提高了一步。朱骏骤然想起了朱慈焱还太小了,若是再长大一些,眼前岂不是一堂生动的课程?民意是不能违背的,只有小心引导,才能将坏事变成好事,堵不如疏,便是如此了。 ……………………………………………………………………………………………………………………………… 哎,为了迁都南京,小弟绞尽脑汁,又搞了一出,小弟写了这么久的小说,提意见的人很多,有采纳的,有暂时不能采纳的,但是要感谢所有人,不是你们,小弟写出来的东西恐怕只能给自己看了,非常感谢。 这几天小弟家里有点事,所以比较赶,请各位见谅。 第三百七十七章:买家宰卖家 都的国库犹如一台抽水机一般疯狂的自港口、开:接着又将一箱箱黄金白银输往北方,南洋十一省共二十三个港口,三个开区总计缴纳税金三千一百万两,还未等到封存,便已装上了马车,由军队护送分散各地,江南一役,大明迅的吃下江西、湖南、浙江、江苏南部、湖北南部几乎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地理位置优良,人才也是现成的所或缺的源源不断的资金而已。 南京开区、苏州开区、杭州开区、九江开区、武昌开区以及五个港口,无数条相互连通以及通往云贵川、粤闽贵的驰道都要修建,朱骏甚至还在构思一条从昆明通往南京的铁轨,这些工程若是一起算下来,至少是上亿枚银币,这还只是五年内的规划,就足够耗空大明五年的国库收入,可建设需要钱,军队也同样需要饷银,朝廷的各项开支还需要维持,大明根本就无力将所有的税款全部投入到江南去。 面对户部与工部所开出来的详细清单,朱骏只觉得脑子胀,如此大的亏空该如何去补?没办法了,朱骏只能下旨介绍内廷的用度,并且责令七品以上的官员节俭,这些当然是省不出多少钱的,主要还得从商人的口里去弄。 到江南去,开拓故土去,为家乡做贡献去,各衙门张贴了告示,号召海都的汉商支持对家乡的投资,国债券开始疯狂的寻找买主,只要花上三万枚银币,就可以获得太平绅士的头衔,还有各种的捐款横在衙门门口,只要纳捐一万枚银币以上的,皇上亲自写上墨宝,纳捐三千枚银币以上的,内阁大学时为其写感谢信,一千枚银币的各部尚书侍郎提供墨宝,一时间,各个商家店铺地招牌都换了至皇帝,下至七品小官的题字,其实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你要是在门口挂上皇帝御笔亲写的墨宝,出去和人打招呼都带劲,要是碰到贴了七品小官笔迹的,那当可以趾高气昂了。 这个想法是内阁参赞王承志想出来地,朱骏一听觉得不错,自己大笔一挥就是一万枚银币,世上到哪去找这样的生意去?待昭示一出,令朱骏没有想到的是,立即便有数十个商人捐纳了一万两银子,海都的海商三巨头每人捐五万银币,其实这大商人是不会在乎万把银币的,他们所要的是面子,是被人高看一眼地权利,皇上亲自为他们题字这是多大的面子啊,于是纳捐蜂拥而至,以至于朱骏从天微亮便开始挥墨疾书,一直到了晌午都没有消停。 最痛苦的莫过于沐天波、杨嗣德、周慕白三人,能捐纳出一万枚银币的商人毕竟不多,可是三千枚银币对于商人们来说最多也不过几个月的收入,官小地他们看不上,你要是门口挂个四五品以至于六七品官员的题字那是多掉价的事,你还好意思出门吗?将来和人谈生意,人家一瞧你门口的招牌,就知道你这家伙家小业小,连几千枚银币都拿不出,谁还敢订你的货?商人之间的攀比是恐怖的,事实上,他们也十分乐于将自己巨额地财富花到各种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上去,因此,内阁大学士的墨宝成了大家争抢的目标,第一天纳捐的商户就达到了六百余人,沐天波、杨嗣德、周慕白只能放下政务,专心写字,几个龙飞凤舞地大字就是三千枚银币,三人倒不在意多写一点,尤其是一向精明的周慕白,皇上可是说了地,内阁大学士每赚三千枚银币,便给五十枚银币的提成,这就叫市场经济,因此周慕白写地格外卖力,捋着袖子口水直流,这是什么场景,半个时辰功夫便是七八个五十枚银币啊,周慕白虽然看是高薪,可面对这种巨额财富不流点口水出来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几天下来,字画的收益赚到了四百万枚银币,太平绅士地头衔卖了两百七十万枚银币,距离亏空仍然非常巨大,朱骏知道再向商人们搜刮就不太厚道了,于是又将目光转向东印度,在那里,似乎有一笔巨大的财富正待大明开采。 早在五个月前,朱骏在与杰森商议之后向荷兰东印度所属的东印度领地出了挑战,百搜南洋水师大小战舰组成的舰队不断的在锡兰岛附近出没,并且袭击过往的荷兰商船,东印度舰队自知不是大明水师庞大战舰的对手,而大明水师只是不断的做出试探,使得东印度舰队不敢贸然出动,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大明水师对东印度的宣战,使得荷兰 公司更加卖力的寻找买家,而有意东印度这块肥沃殖萄牙、西班牙、瑞典等国则放弃了购买,大家都不是傻帽,你一个殖民地就是遍地是黄金,在没有安全的情况下谁愿意去购买?买下之后说不定还要派出一支上百战舰组成的远洋舰队在锡兰与大明打上一仗,你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别说这些国家不可能派出上百战舰组成的远洋舰队去海外作战,有的国家所有的海军力量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船呢。而且就算打败了大明的南洋水师,人家还有东洋水师、北洋水师,人家的领地离东印度隔海相望,你有这个胆子去打,有这个胆子去守吗? 东印度地殖民地由原来地上千万白银骤然降至两百万白银。急于脱手地荷兰东印度公司要疯了。就算是跳楼价卖出去也在所不惜。谁都知道。每拖延一天。东印度随时都要被侵占地危险。到时就一文不值了。与其这样。总要找出一个冤大头出来。反正公司就要倒闭了。怎么也得捞出点钱来给股东们好歹分一点再一拍两散。 就在这个时候。欧洲人眼里地冤大头出现了。威廉三世表示了对东印度地兴趣。并且派出了谈判地代表。希望能够与东印度恰接。东印度公司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即派出了代表。可是当英国人开出了价钱之后。公司地谈判人员不由得面面相觑。因为这个价格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地。这简直就是在挑战荷兰人地底线。侮辱东印度公司地智商。 “十万盾荷兰银币。不能再多了。”英国地谈判代表坚决地伸出了一只手。很绅士地翘起二郎腿。 坑人啊。没天理啊。王八蛋啊。不知道荷兰人是否在心里骂出这样地三字经。但是可以肯定地是。这个价格低于他们地底线实在太多。东印度公司就算濒临倒闭。可也不可能将一块肥沃地土地卖出这个价钱。这群英国佬黑啊。可是放眼欧洲。买家只有英国人一家。荷兰人又急需脱手。因此。荷兰人还是很有礼貌地表示这个价钱他们不愿意接受。 英国地谈判专员是一名非常有‘修养’地绅士。从坐在谈判桌上地那一刻起。他就开始非常细致地修着自己地指甲。当听到荷兰人不愿意接受时。绅士立即起身拿起了礼帽。很是优雅地要出门了。仿佛他欣赏完了一场优美地歌剧一般。总之。他绝对不是来谈判地。 荷兰人慌了。英国人可以拖延。但是他们不能。再拖延一刻。他们可能一盾银币都赚不到。于是荷兰地谈判代表立即阻拦了这个‘可敬’地绅士。表示可以再谈谈。 “阁下,我非常同情贵公司的遭遇,无耻的大明水师居然完全不顾礼仪袭击贵国合法的殖民土地,可是,您应该清楚,贵公司的土地值不了这么多,十万盾银币是极为合理的。”绅士终于说话了。 “五十万盾荷兰银币怎么样?”荷兰人觉得很委屈,自从大明崛起之后总是被人宰,大明、西班牙,现在又换成了英国人,最可气的是,在面对大明和西班牙时,荷兰人还可以以敌对国的名义张口大骂这群无耻的‘强盗’,可是面对英国人,他们可不敢这样说,否则这笔生意就泡汤了。 “阁下,很显然您没有谈判的诚意,我早已说过,贵公司的土地只值这么多,不能再往上加了。”绅士戏虐的看着荷兰人,嘲弄的意味很明显。 荷兰人算是服气了,明明是这个一直以来的谈判中都在修指甲的家伙没有诚意,现在却怪到了荷兰人头上,当真是没有天理了,荷兰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开始讲价:“四十万盾荷兰币怎么样?不能再少了,我敢保证,锡兰一地的港口每年的税银也比这个数要多。” 绅士摇头,坐回谈判桌上继续修指甲。 “三十万吧,实话告诉你,这是公司内部可接受的最低价格。” 继续修。 “好吧,二十五万,先生,如果您还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有理由认为您是在耍弄我们。” 绅士抬起头,没有说话,因为他还要继续修指甲。 “二十万,这是最低的价格,先生,最后一次了。”荷兰代表的脸色开始狰狞起来,他收拾好了帽子,随时准备抬腿走人。 绅士终于站了起来,停止了他修指甲的光辉使命:“成交。” 第三百七十八章:奉旨打劫 国人与荷兰人的交易正式完成,几艘邮船迅的来回,在签署了一系列的协议之后,英国战舰开始前往东印度接受殖民地,而荷兰人得到了二十万盾银币,面对这样的结局,荷兰人只能苦笑,价值上千万盾银币的殖民地竟只能卖出二十万盾的低价,这其中还包括锡兰岛屿的港口、炮台设施,当年为了修建那里的港口以及炮台,荷兰人至少投入了三十万盾银币,还有教堂以及一些殖民机构的建筑所投入的更是惊人,想不到如今竟便宜了英国人。( 英国人的舰队由四艘大型战舰和十一艘补给舰组成,由于没有装乘货物,又没有在沿途驻留,因此在三个月后抵达了锡兰岛,与当地的荷兰总督换防。就在这个时候,明军的水师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荷兰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受骗了,大明水师对或许根本就没有进攻东印度的打算,这一切也许是和英国联合起来耍弄他们的,证据很明显,英国人的军舰到达锡兰接受的殖民地的同时,游弋于东印度水域的大明水师突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也就是说,一千万盾银币大跳楼变为二十万盾银币的殖民地根本就是大明和英国人的阴谋。 东印度总督气的肺都要炸了,这简直就是讹诈和无耻的欺骗,可是面对英国人拿出来的白纸黑字以及荷兰政府以及东印度公司官方签署的文件副本,总督还是选择了妥协,东印度开始正式换防,七艘荷兰战舰以及一百四十艘商船搭载着一千三百名荷兰士兵、三千五百名民、商人、职员开始返回故土。 荷兰人原本地计划是从陆路回国地,虽然大明水师不见了踪影,可是这并不代表海路畅通无虞,相对来说,陆路要安全了不少,可是沿途经过这么多国家需要非常繁琐的交涉和长途的跋涉,最后,荷兰总督在确定附近海域没有大明舰只出没的情况下,选择了由海路回国。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东印度总督扶着船舷忧心不已,他不止在为东印度公司解体之后自己的前程担忧,更为忧心的是一路上船队的安全,整只船队只有七艘战舰,而商船却占了一百四十条,此外,船上也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侨民,若是一旦遇到庞大的海盗或是敌国地袭击,随之而来的将来时一场灾难,更何况在军舰的船舱里堆满了二十年荷兰对东印度统治搜刮来的财富,这是东印度公司最后一笔财产,他必须将它们安全地运回去送到公司。 责任就意味着危险,而东印度总督不得不履行他的最后使命,在他地耳边到处响起了妇孺的叫喊声,在不远的商船甲板上,有女人正和孩子们一起嬉戏,总督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这是一支完全不设防的船队,如果出现海盗或是别地危险舰只,总督真不知如何面对,难道让这些女人和孩子拿起武器吗? “阁下,我们已经驶出了锡兰水域,再往西走,便是柯钦岛的水域了,穿过那里,我们就能抵达阿拉伯北岸。”舰长在下达完一系列地航行命令之后踏着军靴过来,抹着上翘的红胡子道。 总督松了口气,他希望离锡兰越远越好,只要抵达了柯钦岛链,船队便可从那里地土人那里获得一定的补给,并且继续向西航行,抵达欧洲。 “阁下,请放心吧,普通地小海盗我们足够对付,别忘了,我们还有七艘战舰,还有几十艘武装商船,没有海盗能够撼动我们。”舰长看出了总督的担忧,安慰道。 “不。我所担心地不是这些。而是大明地水师。” 舰长爽朗地笑了起来:“阁下。请放心吧。据我所知。明人地水师从来没有到达过锡兰岛以西地海域。我们已经安全了。总督阁下。我想你需要好好地休息。到船舱里去睡一觉吧。这里交给我。” 总督叹了口气。点头往船舱去了。口里低声地咕哝着:“但愿如此。”………………………………………………………………………………………………………………………………………………………… 柯钦岛位于印度洋最大岛屿锡兰地西部四十海里处。是欧洲与锡兰地贸易必经路线。此刻。白艘南洋水师地战舰已排成了一字。南洋水师旗舰威远号地指挥舱内。刘二高踞在。下边两排分开分别是各舰地副将、游击、千户。在座地众人都是神色凝重。笔挺地坐直身体。 “此次作战地意图只有一个字。抢。”刘二开始训话:“皇上 本总兵一千万银币地定额。若是抢不出来。本总兵没过。你们也休想自在。都明白了吗?” “明白。” “总兵大人,有过要罚,可若是卑将抢的多了该怎么办?”一个游击自信满满的道。 “赏是自然有赏的,本总兵不能做主,却也知道皇上绝对不会慢待了有功的将士,好了,废话少说,各自回船去,恐怕再过几个时辰,荷兰人的船队就要到了。” ……………………………………………………………………………………………………………………………………………… 夕阳西下,航行中的荷兰船队突然减缓了航,在他们的对面,百艘战舰露出了狰狞的炮口,其中大型战舰至少过四十艘,装载了最先进的火炮,其余的中型炮船也默契的自大战舰的身后的穿插出来,向着荷兰船队全行驶。 “怎么回事?”船舱中的东印度感觉到了船身的变化,立即推门出来,很快,他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总督阁下,请您回船舱去,这里很危险。”舰长急匆匆的跑过来,在碧波无垠的大海里,他们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只能迎头一战了,舰长下达了各种作战指令。 战舰后的商船上已经引起了骚动,许多女人在哭号,孩子在叫喊,一些水手自的拿起了武器,可是这些简陋的武器比起军队的制式武器起来太过简陋,整治船队不但有公司的财产,还有商人和侨民的财富,不管怎么样,为了保卫他们的合法所得和转移到船舱里的他们都必须战斗下去。 火炮轰鸣,平静的海面上溅起一处处高浪,明军的中型战舰在后方大型战舰的火炮掩护下迅接近荷兰人的舰船,在无数火炮的轰鸣声中,一艘荷兰战舰还未调试好火炮便已中弹,船体倾斜,在海中打转。 呼喊声、哭号声、怒骂声伴随着火炮响彻天际,接近的明军战船利用钩绳开始向敌舰攀爬,利用火铙与顽抗的荷兰士兵对射。 战斗进行的时间极短,半个时辰之内,荷兰人仅有的战舰已失去了战斗能力,后方的商船悬挂起了白旗,表示愿意投降,明军开始登船缴械,清点俘虏,并且派出水手控制商船,刘二急令一队士兵统计舰船上的财物。 一直忙活到天黑,在明舰的挟持下,七艘满是弹坑的荷兰战舰以及一百四十艘商船被押到附近的柯钦岛停泊,统计的结果出来了,俘虏共五千人,包括军人、商人、民,所有的财产加起来过了一千一百万枚白银的价值,这其中包括东印度最后的财产,还包括一百多名商人以及数千名的财富,此外,这些俘获的商船也可开回海都贱卖,荷兰的俘虏也可以卖给开区作坊主们利用,至少也能弄出百万枚银币,刘二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一趟任务可谓是功德圆满。 被俘获的东印度总督则在不断的提出抗议,大明实在太无耻了,抢夺了财产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将他们送回海都去当奴隶,他甚至胆大的朝着明军的通译挥舞着拳头大吼,可惜通译并不理会他的抗议之词,而是例行公事一般不断的盘问船中是否还储藏着多余的财产。 到了第二日早晨,两只英国战舰朝着柯钦岛驶来,英国新任命的驻锡兰总督亲自来了,等他登上了岸,便有一名游击带着通译过来迎接,锡兰总督显然心情很好,这一趟的买卖实在太值得了,二十万盾荷兰银币买下了东印度,虽然按照协议,英国只能管辖锡兰岛三分之一面积的土地,其余的土地以及印度东大陆近五十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完全由明军托管,但是对于英国来说,也赚了不少,现在他要看看他的新朋友又有了多少收获。 “阁下,你们俘获了所有的荷兰商船?上帝啊,真是令人惊讶。”英国总督名叫约翰森,是一名贵族公爵,英国国王将第一块殖民地的统治权交给他,足以显示国王队他的信任,这让约翰森公爵很是兴奋,他下决心要好好的经营这块新的领地,当然,前提是与大明搞好关系,英国能否在这里站住脚,主要还是取决于大明的态度。 …………………………………………………………………… 额,有个朋友居然谈风水,嘿嘿。 兄弟马上就要开矿修铁路了,会挖到龙脉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殖民统治 请吧,我家总兵大人在中军大帐等候。/游击显然的交流,生硬的摆了个请的动作。 总督脱下礼帽对着游击点头致意,跟随着游击穿过无数熙熙攘攘搬着木箱上的兵勇,总督可不是笨蛋,立即就察觉到这些战利品的贵重,可惜这是明人的战利品,与他无关,总督耸耸肩,到了中军大帐,刘二正在与几个柯钦岛的土人酋长对话,这些酋长都是不懂汉话的,只有两个懂锡兰土语,好在刘二的通译团中包囊了所有语言的人才,立即便有人出来通译。 柯钦岛土人酋长对于大明的到来还是欢迎的,虽然只是在表面上,至于他们心里怎样想,刘二也不会在意,刘二公事公办的传达了大明的宣言,主要的意思就是大明水师所到之地,其国必须称臣纳贡,明军不但不会欺负他们,还会派出舰队在这一片水域巡航,保护他们的安全。几个土人酋长相互对望了,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土语,才有人用锡兰话道:“我们愿意向大明称臣,每年送上岛上的特产作为贡品。” 刘二显得极为高兴,由于明军控制了锡兰,柯钦岛的位置并不重要,因此他也没有侵略的意图,点头道:“谨守君臣之礼便可,贵岛人稀民贫,每年的纳贡不多的。” 这时约翰森总督进来了,通译通报之后,刘二连忙招呼约翰森坐下,约翰森也是极为客气,知道刘二是大明皇帝最信得过的将军,连忙脱毛致敬:“将军阁下,这场海战实在是太漂亮了,您又为您炫彩夺目地人生增添了一项伟大地胜利。” 听完通译的翻译之后,刘二很谦虚的哈哈着摆手:“惭愧,惭愧。” 约翰森坐定之后,便开始谈起了两国的友谊,又谈起了自己对大明的敬仰,接着便开始进入正题:“将军阁下是南洋总督,杰森特使先生曾问过贵国皇帝陛下的东印度管辖事宜,贵国皇帝的回答是由南洋总兵刘二将军负责驻防,再分派大明的官员进行统治。英国的战舰已经抢先停泊在锡兰岛上,我这一次来,是希望与总兵大人协商锡兰岛的划分问题,按照协议,东印度归属大明,而锡兰岛分为三份,英国占有一份,而大明占有两份。” 刘二点了点头:“此事本总兵会派出人员前去处理,皇上已经吩咐过,大明宁可占些差地土地,定不会英国朋友吃亏的。” 约翰森放下了心,锡兰岛乃是通往远东的印度第一大岛屿,也是英国第一块对外的殖民领地,因此英国当局极为重视这块领地,而这里将是英国对大明贸易地一个窗口,许多欧洲缺乏的瓷器、丝绸、茶叶都可以从这里由英国地商人在这里向大明商人收购,接着贩运到欧洲去,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约翰森突然想起了海滩地不远处停泊地百艘俘虏地荷兰商船。将来英国与大明之间地贸易将日益频繁。所需地商船量十分巨大。若是英国仓促之间进行修建。以英国造船厂地度。恐怕十年内都不能满足需求。可是向外购买新商船。价格又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因此。约翰森试探性地问:“将军阁下。那些俘虏地荷兰商船贵国会如何处理?” 刘二道:“自然是折售给海都地海商。”他口里这样说。心里却有些虚。如今大明地大小商船至少三千艘以上。这还不包括十几个船厂不停开工地新船。这些旧商船恐怕也只有一些小船主愿意购买。价格定然是搞不到哪去地。 约翰森道:“英国倒是需要一批商船。如果贵国愿意开出合理地价格地话。我可以像国王陛下通报。我想国王陛下会很有兴趣地。”约翰森眼睛一转。似乎又现了一条财路:“还有这些荷兰俘虏。英国也可以按照他们地身份高低择价购买。” 约翰森早就听过大明将一些俘虏拿去做苦力地事。这绝对是一个极大地商机。若是英国能够收购这些俘虏。他们就可以将这群俘虏运回国去。接着让这些人向自己地亲人写信。让俘虏地亲戚朋友缴纳足够多地赎金。这其中地利润绝对是惊人地。如果其中有一个身家富有地俘虏。那么至少可以勒索到过五千银币地价钱。就算是一些普通地水手。勒索一百个银币也不在话下。毕竟这是活生生地人。一百个银币虽然相对于大部分家庭等于二十年地收入总和。但是也绝对能够让他们乖乖地交出赎金。大明地俘虏过三万人。绝对够英国人大赚一笔。 虏?”刘二来了兴趣。如今大明就像一个无底洞一 里都缺钱。皇上为此焦头烂额地很。他实在想不到是可以卖地。大明地荷兰俘虏可不少。爪哇、马六甲、再加上现在俘虏地这一批军队、商人、侨民地俘虏足够组建一支西洋水师。若是真能卖出去。皇上也可省了不少地心。至少不必为四处筹钱而焦头烂额。 “英吉利国愿意出多少的价钱?”刘二也开始谈起了生意。 约翰森倒还算厚道,不敢过于蒙蔽眼前的将军,毕竟英国将来依仗大明的地方多了去了,现在摆人家一道,将来若被对方得知,英国对大明的这么多外交方面的努力就等于白费了:“英国可以八十银币一个俘虏的价格进行收购,您看怎么样?” 刘二的思维开始急的转动起来,大明有近三万的俘虏,一个俘虏若是等于十两银子的话就等于三十万两银子,一个俘虏值八十两银子的话,就可净赚二百四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啊,不过对于这件事刘二可不敢擅自做主:“此时尚需刘某上奏皇上,待皇上决断。” 约翰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其实这些俘虏以八十银币收购还是有很大的利润空间的,在明人眼里,每个俘虏似乎都是一样,可是对于英国人来说,就可以按照他们的财富进行标价,最低能卖一百,高的就可卖到几百甚至几千,绝对是笔好买卖。 约翰森在柯钦岛享用了午餐,接着便立即动身返回锡兰。刘二也在简单的休整之后率领舰队扬帆回程,这一趟获利极为丰富,足够让大明能够缓口气出来,至少一年内不会再出现朝廷入不敷出的局面,刘二踌躇满志的登上船,回海都不提。…………………………………………………………………………………………………………………………………………………………………………………………………… 南洋水师越过锡兰岛之后分为两拨,一拨迅的登陆东印度、锡兰岛接收殖民地,另外一拨前往海都,将战利品运回,四日的一个清晨,南洋水师舰队抵达海都,刘二登岸之后,吩咐副将看顾舰船,卸下战利品,独自带着几十个亲兵飞快的前往皇宫觐见。 “微臣参见皇上。”礼毕之后,刘二笑呵呵的将战利品的清单呈送到朱骏的御案前,抢了钱回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在皇上面前笑起来都灿烂了一些,若是抢的少了,恐怕刘二就不敢这样没规矩了。 朱骏拿起清单,仔细的看了看核算出来的数字,点了点头:“想不到荷兰人在锡兰的财产竟如此丰盛,这一趟辛苦你了,来人,给刘总兵搬个凳子来。” 朱骏也是心情大好,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看来又有一年的轻松日子过了,因此对待刘二的态度也是极好,原本只有老臣才设坐的,如今让刘二沾了光。 “皇上。”刘二想起了英国人的事,便将约翰森收购商船和俘虏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朱骏沉吟了片刻:“此事可以慢慢的谈,朕会让杨爱卿过去,如今东印度划归了刘爱卿的下辖,朕有些事要交代。” 刘二侧着身子,一副恭听状,只听朱骏道:“东印度人口众多,而且百姓性情温和,只要汉人尊重他们的宗教习俗,也不虞会有人造反,因此朕想在那里组建一支雇佣兵团,这些就由你去负责吧,具体的细节容朕好好想一想,这一支雇佣兵团并不需要作战使用,组建之后直接训练,可装备明军淘汰下来的武器,将来大明开疆扩土之时,所占的殖民地都可由这支雇佣兵团维护治安。” 刘二为难的道:“皇上不是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若是将这些印度人武装起来,若是将来他们…………” 朱骏摇了摇头,且不说印度人的性格温顺,以及对于外来统治没有反抗精神,就算是这些人造反,拿着落后武器的他们也不可能对明军有所撼动,更何况对于经历过雅利安人、蒙古人、荷兰人统治的印度人来说,汉人对他们进行统治只不过是换了一个zf而已,于他们没有任何的分别,印度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人民推翻政权的例子,有的只是一个外来政权打倒另外一个政权对他们继续进行奴役而已。 第三百八十章:海权时代 度的民族性对于朱骏这种奉行唯物主义有便宜就上的在令人费解,一个拥有极度庞大的人口,却完全一盘散沙,各种宗教林立,对于统治阶级漠不关心,甚至于被压迫时也从来没有选择反抗,这样的民族,正是朱骏将来实施殖民计划的制度维护,朱骏的思维很简单,维护印度的统治,并且将印度的高种姓列为笼络对象,组建殖民军团,分明军淘汰下来的武器,进行训练,接着再分派到各殖民地以镇压异族的抵抗。朱骏并没有指望殖民军团能够形成多大的战斗力,这些人只是维护殖民地统治的工具而已,只要足够听话,并且通过洗脑形成对宗主国的忠诚便可。 大明的领土应当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大明直属疆域,另一种是殖民地形式的领土,其实朱骏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将东印度纳为大明的领土,可最后还是打消了主义,一旦印度成为大明的直属领土,那么数以千万计的印度人在不久将来的必然也成为了大明的百姓,一个以汉人为主导的政权再注入一支人数庞大的民族的话,实在不堪设想,因此,朱骏对于直辖和殖民地的划分极为简单,当该地人数稀少时,便可注入大量汉人定居,将其纳为大明的统治区域,而对于一些已有文明并且人口众多的地区,朱骏只能寻求殖民地的统治模式,不管在任何时代,世界总是弱肉强食的,大明需要展,需要将所有的国家抛之脑后,继续保持领先,就必须要通过火炮和刺刀剥削其他民族,这是丛林社会的唯一法则,不进则退,落后就要挨打。 工业革命需要大量的资金,资本的积累需要无数的劳工,更需要取之不尽地各种原料,这一切都注定了殖民统治的必要性,更何况欧洲文艺已经复兴,各强国的殖民时代已经来临,大明如果不能占取先期优势,那么只会养肥那些欧洲虎狼而已。 “朕意已决,印度的殖民军团必须尽早建立,你去东印度一趟,朕也会派出东印度总督官员过去,尽快的维护殖民地次序,此外,一些印度殖民地的高官和大商人都可以让他们来海都一趟,朕要见见他们。” 刘二无奈的点了点头:“遵旨。” 殿外传来内侍通报的声音:“内阁大学士周慕白请求觐见。” ………………………………………………………………………………………………………………………………………………………… 荷兰当局愤怒了,不是因为东印度的买卖让他们血本无归,而是英国人与明军联合起来耍弄他们让他们在整个欧洲都成了笑柄,荷兰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受人尊敬和畏惧地海洋强国,这一点可以从各国公使的态度可以看出,这已经不是一次单纯地交易问题了,而是一起关系到荷兰人地位的严重事件,一旦欧洲各国对荷兰失去了畏惧心理,那么难免会有国家因为利益而站出来挑战,荷兰在欧洲的贸易垄断将会撕裂,这一点荷兰当局早已意识到了,欧洲与大明的贸易如今已过了所有地区的贸易总和,而英国人与大明地关系足够垄断所有的远东贸易,留给荷兰地份额几乎为零,同时,法国人也磨刀霍霍,陈兵荷兰边境,荷兰海军神话一旦破灭,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都想要冲出来分一杯羹,毕竟荷兰这几十年来所赚取的财富实在太多,谁要是能够抢掠这个国家,无异于抢下了欧洲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财富,而他们的力量似乎也没有传闻中的可怕,至少远东舰队地战败,以及大明与英国人的联手耍弄,已经让贪婪地各国王室们不至于没有勇气了。 必须找回面子,才能让荷兰人继续威慑欧洲不怀好意的强盗,这是所有荷兰人必须要做地事实,大明实在太远,那么英国人就成了恼羞成怒的荷兰人报复地目标,三天之内,荷兰内阁迅的通过了七八条法案,所有的法案全部是针对英国人的,包括英国的商船禁止进入荷兰控制的所有海域、包括驱逐英国公使、包括对英国的制裁,如果再进一步,足可以对英国人宣战了。 英国人地反应也十分迅。英国公使立即照会各国。提出了抗议。对此。各国都在打着自己地小算盘。法国人也表示了抗议。强大地法国此时还是陆路强国。与荷兰虽然没有接壤。但是早在几十年前。法国就已两国共同地邻国比利时签订了盟约。法国陆军随时可以穿 时边境对荷兰起攻击。法王对荷兰觊觎已久。它得立即派出强大地陆军将荷兰撕成碎片。并且将荷兰国库中巨额地财富全部虏去巴黎。 西班牙人也同时提出了抗议。西班牙与英国人关系早在五十年前无敌舰队时期便降为了冰点。但是这不妨碍西班牙人向英国人伸出他们地橄榄枝。西班牙与英国一样。都是大明地盟友和贸易伙伴。在远东。他们有着共同地利益。西班牙从大明进口地象牙、丝绸还需要通过英国地锡兰岛停靠。西班牙国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英国靠拢。并且对另一个世仇大敌进行反制裁。 卢森堡大公与比利时国王也表示了对荷兰人地不满。他们与荷兰都是接壤地小国。可以却一直受到荷兰地遏制。使得他们永远都局限在陆地上。这正是他们摆脱荷兰人威胁地大好时机。 奥地利、意大利、葡萄牙宣布中立。他们乐见荷兰人各国生纷争。可是并不代表他们愿意也参与到纷争中去。几天之后。一份反荷联盟地草案正式在英国人地推动下签署。英国、法国、西班牙、比利时、卢森堡正式结为反荷联盟。其中包括了遏制荷兰。禁止通过荷兰商船通行等条款。英国人为了这个条款地签署可以说是付出了沉重地代价。作为交换。英国位于印度南部地锡兰岛港口将对签约国开放。也就是说。英国放弃了单独垄断与大明贸易地权利。法国、比利时、西班牙地商人可以随时派出商船与大明贸易。并且在经过锡兰岛时进行停靠。 荷兰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地严重。他们最大地错误在于欧洲势力重新洗牌地前夜居然还天真地以为荷兰仍旧还是那个威慑欧洲地级海洋帝国。荷兰地时代已经过去。欧洲各国不会再对他存有任何地畏惧了。 落井下石一直都是欧洲奉行的外交政策之一,五国联盟让许多的欧洲小国看到了空子,就当年摇摇欲坠的西班牙人一样,总要被人瓜分一番才能让他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而荷兰似乎面临了西班牙人的覆辙,一些荷兰议员显然看到了这一点,有人在高声疾呼与各国和解,更多的人选择了离开这个国家,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损失,反荷联盟已经组成,就不可能无疾而终。 英国人开始在欧洲大陆上活跃起来,几乎所有的王室都出现了英国外交官员的身影,所有的王室,甚至是商人,都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变革风暴即将来临,大明也派出了一支庞大的代表团正在赶来,有心人会现,台前的英国不过是大明利益的代言人,而这场风暴的真正主角则是远在万里之遥的大明帝国。 英国人与西班牙人总是津津乐道的宣扬大明庞大的战舰和辽阔的土地,每一项数字都在震撼各国王室的神经,上千万的人民,五十万以上的城市人口,数以百计的巨型战舰,水陆近二十万精良装备训练有素的军队,比整个欧洲还要广褒的土地,这一切,对于欧洲人来说都是极为新奇的,也同样对这样庞大的远邻满怀着敬畏。 决定欧洲以及荷兰命运的时刻就要来临了,英国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大明的使团只要抵达,一场翻天覆地的洗牌即将开始。而各国对于这个新邻居的到来既是充满了好奇,也同样满怀着畏惧。 ………………………………………………………………………………………………………………………………………………………………………………………………… 新始七年四月初三,此时距离锡兰海战已过去了整整三个月,一支由三十艘战舰护航,百艘积满了货物的商船在英国登岸受到了英国人的热烈欢迎,威廉三世亲自在港口迎接,一个新的纪元即将诞生。 …………………………………………………………………………………………………………………………………………………… 剧情是不是太快了一些?如果觉得快,可以到书评区说下,我个人认为大明与整个欧洲一起崛起是不可能的,地球的版图只有这么大,不可能容纳这么多强盗,因此削弱欧洲的政策可以先开始进行,否则再等几年解决就显得过于仓促了。现在只是利用他们相互削弱,将来再考虑遏制。 第三百八十一章:军火交易 个大明代表团由周慕白亲自带队,人数过一万人,洋水师抽调出来的水师以外,还有部分商人、随扈人员,可谓是欧洲历史上规最为庞大的使团,之所以派出如此多的舰船,其实还是朱骏的主意,既然来了自然是不能空手的,朝廷可征集一些商船运输各种奢侈品抵达欧洲,再卖出去,这样一来,不但路费赚了回来,还能创收,因此百条积满了货物的商船也跟了过来,为了保护使团和商船,自然还要舰队随行保护,三十艘巨大战舰自然也一起来了。 周慕白立即被请进了英国王宫,受到了极其隆重的招待,他向英王转达了安妮公主的境况,又表示了宣读了皇帝的圣旨,才一脸疲倦的先在王宫里休息。 各国的特使早已抵达了伦敦,他们是随英王一起去迎接的,一场奢侈的酒会正在英王宫酝酿,而这些特使则是摩拳擦掌,为了各自的目而在宴会中大展身手。大明的使团是所有特使都亲眼所见的,战舰、商船遮云蔽雾,随行人员数以万计,恐怕就是一支荷兰的远征军也不过如此规模了,由此可见,英国人和西班牙人并非夸口,一支能够派出如此强大使团的帝国那么它有多么强大已经不是各国特使所能想象的了。 黄昏降临,天际一片金黄,洒落在王宫尖顶的钟楼上,散出柔和的金光。贵宾们纷纷从各处汇聚到了王宫门口,守卫王宫地卫兵认真的检查着邀请函,由于人数过多,宫外长道上的队伍甚至排到了十几米外,伦敦城里所有的公爵、伯爵都来了,还有几个与王室联系极为紧密的大商人和大海盗,加上赴宴的特使和女宾,人数达到了数百人。 《这里注意下,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海盗并不是一个可耻的职业,在常人眼里他们与商人一样,都是开着船从一个地点到达另一个港口,一些大海盗甚至能够经常出入王宫,地位尊贵。》 不管是公爵还是商人,或是杀人越货的海盗,亦或是各国的特使,每个人心里都暗藏着鬼胎,一个新地帝国出现在这片大陆上,许多原本就乱七八糟的利益自然需要从新理顺,以权衡对方是自己的朋友或是敌人。 宴会的大厅十分宽敞,精致典雅的装饰,穿着礼服斯文有礼的侍应,法国地葡萄美酒,晶莹透亮的水晶杯,让所有的宾客都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唯一的缺憾就是宴会的主人还未抵达,趁着这个功夫,男人们开始聚在一起为了某种目的而聊天打趣,在这里,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旋转的,能够进入这个圈子里聊天的人,也是非同小可的大人物。 “威廉殿下与大明特使先生到了。”王宫总管兴奋地如喝下了几瓶葡萄酒一般红着脸大声示意与会的宾客肃静。 宾客们果然默契的停下了交谈,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门口。最先进来的是一队训练有素穿着红色军服的火枪手,接着便是英国国王,国王在门口顿了顿,做了个请的姿势,周慕白这才闪亮登场,随后立即响起了一阵掌声,带头鼓掌的当然是英国的几个位高权重的公爵和伯爵。 “特使阁下,这位是我地堂兄爱德华公爵。” “这位是艾森伯爵及他地夫人。” “这位是我地外交大臣汤姆森。” 威廉陪同着周慕白进入会场。接着便是一段耗时极久地介绍仪式。一个个宾客仿佛排队一般有序地出现在周慕白面前。接着便是威廉为周慕白介绍。通译翻译之后。周慕白对着来人点了点头。对方则脱下帽子点头致意。 一切进行地极为安静。同样也十分无聊。一直到最后。威廉才一脸戒备地向周慕白介绍起各国地特使。周慕白可是大明地代表。而且听说他在大明地地位十分高。相当于英国地相。因此威廉对于各国特使与周慕白地接触是极为戒备地。在他眼里。要想让英国在欧洲保持强势。那么与大明地盟友关系一定要保持在非常紧密而且独一无二地状态。否则有别地国家过来插上一脚。争相与大明缔结盟约。那么英国地优势地位就荡然无存了。威廉现在就像一个金山前地守财奴一般。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每一个特使。试图现他们心底地秘密。 “这位是法国特使。” “爱丁斯是奥地利王室地外务大臣。” “这位是西班牙外交大臣。” “这位是卢森堡公国的相。” 威廉介绍起来显得十分苍白,脸 些不愉快,因为特使们已经笑脸相迎的脱下礼貌对始行礼,威廉觉得这群家伙笑的过于灿烂,似乎酝酿着什么阴谋。 “咳咳…………”威廉臃肿的身材颤了颤,故意咳嗽两声,道:“特使阁下,他们是来瞻仰您的风采的,而且许多人都在等待您对荷兰的意见,大陆的反荷联盟已经组成,我们的力量足以摧毁荷兰人为数不多的陆军,可是荷兰的海军力量仍然过于强大,联盟的所有舰只加起来也不是荷兰人的对手,所以封锁海域禁止荷兰商船通行形同废纸,因此,大明方面有什么好的建议?” 听完通译翻译之后,周慕白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大明对水师的重视并不亚于陆军,可是周慕白倒并不认为水师是根本,这些西洋人倒是很奇怪,他看过荷兰人的地图,在欧洲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就算是英国的国土和人口都比它要多上几倍,碰到这种对手哪还管它什么海军舰队,直接操家伙派陆军过去灭了就是。周慕白心里虽然有疑问,可是却没有表露出来,而且皇上的意思并没有让它怂恿各国消灭荷兰,这个大陆的强者越多,越能让他们相互制衡,光荣独立的政策才能贯彻下去,至少在大明还未一统天下之前,让这些西洋各国相互敌视是最好的,等他们一旦回过来才会现大明早已走了很远,只能望尘莫及了。 “诸位放心,大明皇帝陛下已经有了旨意,为了应付荷兰的威胁,堵住荷兰人的海运命脉,皇帝陛下愿意向联盟各国出售战舰。”周慕白慢条斯理的道。 出售战舰?各国的特使开始摸不清头脑了,大明制造的战舰他们是见识过的,虽然技艺精湛,不管是火炮的配置和护甲都比西洋战舰不惶多让甚至更胜一筹,可哥们的军舰不会自己造吗?为什么要买你的?原本各国是希望大明派出舰队一起出一份力的,毕竟英国人是你的狗腿子,他提议一起整个联盟,可现在你这幕后大哥不出手,却想着卖战舰占赚钱,这实在不厚道了些,不是不厚道,简直就他娘的丧尽天良生儿子没**。 一下子,各国特使的脸色阴沉下来。周慕白又开口了:“欧洲建造一艘大型军舰,需要多少话费 各国特使没有说话,谁也不明白这个大明特使到底是什么意思,威廉尴尬的咳嗽一声,答道:“大约要五万以上的银币,这还不包括需要大量的人力。” 周慕白微笑道:“大明的战舰只需要四万两银子,其性能足以与西洋战舰媲美。” 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一般,各国的特使纷纷议论起来,四万白银比起五万银币可是足足节省了五分之一的价格啊,同样二十五万银币,自己建造只有五艘,可是却能买到六艘,这还不算上资源的问题,曾经盛极一时的西班牙无敌舰队,可是砍伐了西班牙大半的森林才组建起来的,而现在不需要砍伐森林,只要有四万银币便能获取一艘大型战舰,这是什么概念? 法国特使立即心动起来,相比于西班牙、英国、荷兰,法国现今的造船业并不达,而法王一直梦想与各国争夺海权,可是法国的造船业还在起步阶段,没有几十年的积累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海洋性的大国,可是现在不同了,只要有足够的银币,法国甚至能够买到一支足够强大的舰队,而且比自己造船还要便宜。 不止是法国人,西班牙人同样怦然心动,西班牙为了打造无敌舰队,几乎砍伐了国内所有能够制造大战舰的原木,无敌舰队覆灭之后,西班牙一蹶不振,现在的战舰还大多是几十年留下的旧船,如果真的能够用银币购买的话,绝对是一个好买卖。 “大明皇帝陛下对周某曾言,各位都是大明的友好邻邦,若是各国愿意购买战舰,有多少订单大明随时都可以在半年内出货。”周慕白自信满满的道。 …………………………………………………………………………………………………………………………………………………………………………………… 大家来猜一猜,这一次朱骏打的是什么主意,答对给精华,嘎嘎………… 有朋友说现在没有荷兰,额,我查了下,确实有,而且荷兰在这个时期非常强大的国家。 第三百八十二章:煽风点火哥们最在行 多少要多少?各国的特使面面相觑,对于这个时代战舰就意味着财富,战舰对于国王来说既是强大的象征也是财富的保证,对于海盗来战舰是掠夺财富的工具,对于商人来战舰是保护财富的力量,战舰永远是和财富捆绑在一起这些都是所有王室、海盗、商人梦寐以求的武器。* “特使阁下,您能保证大明战舰的质量吗?”法兰西特使是第一个产生购买**法国要打造海军,要征服海洋,需要数以百计的战舰支撑,而这些战舰需要耗费大量的银币和几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时间,现在,法国人突然现,其实并不需要如此多的银币,也不需要如此多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得到一支强大的舰队,法国特使的心情可想而知。 “大明皇帝陛下亲口担保,质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周慕白笑眯眯。 “那么,如果法国愿意购买的话,贵国多久能够交货?”法国特使继续问。 周慕白微微一笑,道:“这自然要看贵国需要多少条战舰了。” 法国特使吞了吞口水,想了想道:“可以先购买五艘。” 周慕白伸出了三根手指:“只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各国的特使又是一阵感叹,要知道,大明如今又数十座船坞,如果全力赶工,一年造出几十艘大型战舰没有问题,而且一旦有了需求,船坞还可以扩大以及新建,周慕白说有多少要多少倒不是骗人至于战舰所需要的原料,完全可以以最低廉的价格向南洋各国收购,再加上大明大规模的生产能力,成本价格只需三万五千银币便可,这其中还有两千银币地利润。 其实大明所造的战舰之所以比欧洲人造的要便宜不少,当然也有以上两个方面的原因。 “阁下,我相信大明的信用。”法国特使想了想,继续道:“我立即给法王陛下写信,我相信他会同意这个收购方案的。” 周慕白点了点头:“这方面届时可以详谈。” 一场酒宴到了现在便沦为了一笔生意地洽谈。在法国人表示了自己地兴趣之后。英国、西班牙、比利时也表示了兴趣还有一直冷眼旁观地撒丁王国、瑞典、葡萄牙特使。他们原本是来凑热闹地。反荷同盟与他们无关。可是听说有如此大地便宜可占。哪里还会再愿意做木桩子。唯有奥地利由于是个内陆国家。没有出海口而只能在一旁权衡着大明出现之后欧洲地局势变化。 “尊贵地大明特使阁下。”瑞典公使显得极为客气:“瑞典能否向大明购买战舰?” 威廉、西班牙特使、法国特使一脸希翼地盯着周慕白。他们自然不愿意反荷联盟以外地国家向大明购买战舰。周慕白是拒绝。否则买战舰地欧洲国家越多。他们地优势就聊胜于无了。 周慕白沉吟了片刻道:“可以。只不过鉴于贵国没有加入反荷联盟。价格上地优惠就没有这么多了。五万五千两白银。” “那么我可以先预定三艘。不过只是预定。这个交易必须经过国王殿下地准许。”瑞典特使颇为兴奋地道。 威廉、西班牙特使、法兰西特使虽然有些不满,不过他们的价格比瑞典人便宜了五千,倒也没有话说。 位于意大利海域的撒丁王国特使也心动了,明眼人都知道,大明一旦开始在欧洲大肆出售战舰,那么整个欧洲地海洋‘强国’将会立即增加,原先拥有三十艘大型战舰的国家在从前或许可以称为强国,可是在此之后,由于战舰不需要长时间地建造,只需要足够银币就可大肆购买,三十艘大型战舰的‘强国’恐怕只能沦为中等国家了,这样地结局只会让各国不断的疯狂的抢购大明战舰,以此来保持优势。譬如法国,他购买大明的战舰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从南洋开到欧洲交货多也是半年就能够拥有五艘大型战舰,而荷兰每造出五艘战舰却需要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等你荷兰拥有了五艘战舰时,法国人已经组建了二十艘战舰的庞大舰队,海战一开,荷兰立即便会被打成稀巴烂。 所以撒丁特使意识到,在未来的欧洲造船已不再适应各国的展需求,想大明买船才是最为明智除非你想被打个稀巴烂的话:“特使阁下,撒丁王国能够与大明签订长久的贸易伙伴关系,撒丁将在未来大量的购买大明的战舰,撒丁国王也同样希望加入反荷联盟中去,不知道我们能否得到英国人同样的低价待遇?” 周慕白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敌人的敌人也就是大明的朋友,在场的诸位任何一国只要和荷兰决裂 都会给予诸位同样的待遇。” “非常感谢您。”撒丁特使对着周慕白行了个礼,就差去亲吻周慕白的脚趾头了。 ………………………………………………………………………………………………………………………………………………………… 朱骏心神不宁在御案上看着一奏折,心里却早已飘到了万里之外的伦敦,他不由得低声沉吟:“也不知周慕白谈的如何了?”他慢慢的起身踱步出了寒冬阁,此时春意刚过,天气也正好不冷不热,朱骏又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嘴角不由得弧现出一丝笑意。 卖船是假,打击欧洲的造船业才是朱骏的真实目欧洲之所以崛起,其根本原因就是对海洋的征服,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造船业也是蓬勃展,朱骏遏制欧洲的手段有两种,一种是摧毁欧洲的造船业,使他们再也没有可能成为海洋的开拓,第二种便是利用各国之间的矛盾,将他们陷入战争的泥潭。而卖船就是朱骏实现两种手段的方法。 一旦大明源源不断的战舰出售给了欧洲各国,各国为了短期的利益不得向大明疯狂的购买战舰,大明的优势在于,由于有足够多的资金和工匠,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战舰,而且原料也是供应充足,每个南洋都是他的原料供给基地,大明的造船业已经形成了一支庞大的产业链,而人口数量较少的欧洲国家则不同,他们没有充足的原料,没有大量的工匠没有造船所需的时间,只要有一个国家短期内购得了大明的战舰,那么其三个月便能购得五艘战舰的优势便足以让它横行欧洲,接着其他各国为了保证本国的安也就不得不放弃本国的造船工业,转而向大明大肆购买战舰了。 这样的结果会导致什么?军备竞赛,没有错,一场轰轰军备竞赛,法国购买了五艘,英国为了保证优势,就必须购买八艘,而葡萄牙人则会购买十艘,等法国人回过头来现其他国家购买的战舰更过,于是又会追加订单,再购买五艘,英国为了保证优势,同样也是增加订单,向大明购买十艘,到最后,源源不断的战舰将运往欧洲,每个国家将会不留余地的将国库的收入购买战舰。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当一个国家利用全部的收入去购买战舰时,是不可能乐意将战舰停泊在港口任由它们霉他们花了如此巨额的资金自然就需要利用战舰将这些亏空补回来,赚取本钱最快的方法是什么?不是遥远的南美不是万里之遥的非洲,他们等不及了,因为这样的方法不但资金回笼的慢,而且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来回航行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只会让他们承受不起。 于是,一个目标出现了,目标就是他们的近邻,财富就在眼前,为什么要向远在天边的南美和非洲索取呢?于是,战争爆了,一旦大规的海战爆,各国必定蜂拥介入,这是欧洲国家的共性,近代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欧洲国家与另外一个欧洲国家作战时不会向四周寻求自己的盟友,欧洲从来不是一国与一国之间的战争,永远都是一个军事集团对另一个军事集团的博弈。 战争会结束吗?也许吧,但是在此之前,由于各国参与了战争,对战舰的需求也就越来越多。到了那个时候,欧洲的造船业早已萎缩,大明已经成了欧洲最大的垄断军火商,就是提价的时候到了,四万银币想买大明的战舰?做梦去吧,一口价,十万银币一艘,绝无二价,你不买吗?好吧,听说你的敌国对于大明式战舰很有兴趣,我去和他谈。什么?你要自己建造战舰?哈哈,有意思,请问阁下,您的国家还有船坞吗?好吧,就算有几个规模不大但是总有一天会壮大,可是眼前的战争能让你慢慢的扩大规模?能让你慢慢的重新捡起锤子?能让你已最快度造出战舰参与战争吗?别开玩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等你第一艘战舰驶出船坞,恐怕你的国家已经千疮百孔,你的王宫已经成了敌国的作战指挥部,你造出的第一艘战舰,也成为了敌国的战利品。 打下去,一直打下去,失败了没有关系,一支舰队的覆灭还可以继续购买,既然已经投入了巨额的赌注,要想收回本钱,就只有胜利,否则巨额的战舰花费,巨额的战争损失,还将面临巨额的战争赔款,这是任何国家都不能承受所以必须打下去,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液,消耗掉最后一枚银币。 第三百八十三章:殖民军团 火协议签署的十分顺利,甚至周慕白并没有做出过便已有过六个欧洲国家预定了二十三艘战舰,紧接着周慕白立即感觉到自己的礼遇又上了一层台阶,几乎所有的特使都成了他的‘朋友’,除荷兰人之外,所有的欧洲政治家都能预感到这个特使的价值,也同样现原来组建海军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只要有足够的银币,便能买到如数的战舰,有了足够的战舰,一支强大的战舰便能出现在本国的海域上行使一切海洋强国的权利。\ 当然,水手、炮手、舵手、水兵以及海军军官的训练也是不可或缺各国海军方面的人才极为珍贵,而且要训练出一批有经验的人才出来,至少也需要十几年的积累,可是这也没有关系,因为周慕白已经下了承诺,可以以顾问的方式派出经验丰富的大明水师人才前来指导各国海军作战,并且无偿为各国海军培训军官。军事顾问对于西班牙人、英国人、葡萄牙人来说并不算什么,这些国家都是海洋性的传统强国,倒不缺少经验丰富的军官,可是对于法国、比利时等新兴海洋国家来却显得极为重要了。 周慕白总共在英国呆了半个月,百艘商船运来的茶叶、丝绸、陶瓷也在这段时间内热销,被疯抢一空,单这一项下来便赚银三百万两,一些随着使团而来的汉商趁着这段功夫开始在伦敦城中闲逛寻找商机,这些人立即成了伦敦商人的笼络目标,在伦敦人眼里,大明简直遍地都是丝绸、陶瓷,能够有幸看到大明商人在伦敦寻找商机,他们怎会轻易放过,半个月的功夫,在推杯把盏中达成了一笔笔交易。 在一系列的访问之后,周慕白带着赚来的三百万两白银和一大票地战舰订单开始返航,一支庞大的欧洲使团也紧随其后,虽然各国曾经派出使前往海都与大明接触,但对于大明地印象并不深刻,虽然从特使的口中得知了大明大富但是对于大部分王室成员来这个帝国还是实在过于遥远,可是当大明的使团抵达英国,便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大明出售战舰议让所有国家都震动不已,有如法国人一般欣喜若狂地,有如英国人一般既是欣喜,又带有些惴惴不安威廉国王最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英国人与大明缔结了盟约,可是并不代表大明不会与其他地竞争对手也缔结同样的同盟,尤其是大明承诺向法国、比利时派出军事顾问的动作来看,似乎大明对英国并没有特殊的待遇,威廉从前地梦想是夺得欧洲的海权,可是随着形势的变化和时间移,他大理想则是不断的深化与大明地关系由英国来作为大明在欧洲的代理人,只有这样,英国人才能跟在强地身后分一杯羹,虽然只是残羹冷炙而已。/ 为害怕的自然是荷兰,欧洲各国争相购买大明战舰地消息传入荷兰的第一天,摇摇欲坠地东印度公司终于宣布了倒台,荷兰真正感觉到了日益迫近的危机,荷兰之所以能够占尽优势,就是因为他们花费了一百年的时间利用向海外扩张赚取的白银疯狂的制造战舰,以此拱卫海洋第一强国的宝座,可是如今,原本需要耗费大量原料,需要耗费大量银币,需要耗费大量人力以及大量时间的武器突然成为了一种商品,一种人人只需要足够的银币就能够购买的货物。这样只能造成一种结果,任何一个不需要积累的大陆国家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一簇而起,成为能与荷兰抗衡的海洋强国,虽然在航海的经验上荷兰人仍然能够保持着领先的地位,可是他们所剩下的只有这些。 一个时代即将来临,荷兰将成为大明光荣外交政策的第一个牺牲品。 …………………………………………………………………………………………………………………………………………………………………… 锡兰岛东北,一万名印度人懒散的被运到临时搭建的港口,锡兰岛如今已经割成了两段,西部归英国人管辖,而东部的大片地区则属于大明的殖民地,在这里,一个临时搭建的军营已经建立,数百名从明军中抽调出来的军官早已准备好了军靴和马鞭,军靴是用来踢印度新兵**马鞭也是用来鞭笞印度新兵**的。 任的殖民军团总兵徐达昌此刻已经绞去了脑后的 穿上了大明的总兵军服,闪露着刀锋一般的眸子扫洋洋的印度新兵,徐达昌就是曾经的浙江绿营总兵,如今整个江南已划分成了三个军区,一个是由原中央省总兵王秋统领的成都军区,辖制云南、成都、贵州、广西四省,一个是沐剑铭的武汉军区,辖制湖北、湖南、江西、广东四省,另一个便是李霄为总督的南京军区,辖制江苏、浙江、福建三省。李定国则被调到了朱骏新近组建的参谋部任参谋总长,专断战略调度之责。 由于新兵地训练与将领分离。所有征募地新兵都必须先运往海都进行训练。再打散分入各军区。五年之后老兵便可选择退役。这样一来。明军既没有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地局面。又不虞军区总督造反。否则第一个不答应地恐怕就是下属地中低层自军校毕业地军官和受过思想教育地士兵。 投降明军地徐达昌因为在江南一役立下赫赫战功。则被调往了锡兰岛。敕为殖民军团总兵。东印度总督则是张有德。总揽军政大权。 此时地徐达昌干劲十足地很。他地出身并不好。是一个降将。好不容易凭着军功混了个好位置。而且很有职权地那种。自然是觉得皇上信任他。更应该做出点样子出来。因此。他特地先去海都地新兵训练营观摩了一番。急匆匆地开始上任。 被征募地印度新兵们眼神散。个个目若鸡汤地歪斜站在徐达昌面前。谁也不以为意。其实早在莫卧尔王朝统治时期。印度地土人军团就早已建立过。可是很快。那些蒙古王公就对这群印度土人折服了。因为这群家伙除了混吃等死之外。你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让他组成战斗力。接着便是荷兰人统治期间也有过土人军团地编制。几年之后。荷兰人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具有挑战性地军团。因为这群家伙别说打仗。就连吃饭都是慢腾腾地。每日按时还要祷告。一个土人军团地军官会被士兵当着众人地面煽耳光而不敢还手。只是因为这个土人军官根本就是个低种姓地贱民。而那个扇耳光地士兵却出自一个破落地高种姓家庭。 现在该轮到大了。徐达昌来此之前并非一无所知。他已经受到了皇上地指示。专门研究出了一套行之有效地训练方法。 “去。让他们围着这里转一圈。”校台上地徐达昌对着身边地通译官传达命令。 通译官立着一队军官如狼似虎着鞭子冲入人群一边鞭一边传达总兵的命令。 兵们终于皮鞭的催促下开跑了来,不,后世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做竞走正确法是兵们开始竞走起来。 徐达昌实在无语,碰到群懒汉,他的火气立即腾的燃烧起来:“告诉他们,没有按时跑完的一律不许吃饭。” 四个时辰之后,校边的跑场上满目疮痍,到处都横七竖八的躺着新兵,任由军官们如何挥舞皮鞭狠抽,都极少有人愿意起来,真正合格只有两百余人,这些全是锡克族的士兵。 锡克族可算是整个印度次大陆的一个异类,锡克族男子的名字中一般都有“辛格”一词,意为“雄狮”,在穆斯林人统治时期,当时,有包头习惯的穆斯林统治为了显示自己与被征服不同,不允许其他教徒包头。但剽悍尚武的锡克教徒却我行我素,反而全部包头以示抗议。并且不断的与形形色色的统治们反抗,只是由于人数在整个印度并不多,因此屡屡招到镇压,也培养出锡克人更加尚武的传统。 一万人只有两百个合格,这让徐达昌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努力克制心底的怒火,一副不屑的样子撇了撇嘴,朝身后的军官努了努嘴:“合格全部提拔为伍长,三倍饷银,立即给他们做出一顿丰盛的美食享用。” 徐达昌顿了顿,厌恶的瞥了一眼跑场上横七竖八‘装死’兵:“不必给他们安排了,克扣三日的饷银。” ……………………………………………………………………………………………………………………………………………… 弟今天回了老家一趟,累死了忍到现在没睡觉了一剧情貌似有点乱大家体谅下。 第三百八十四章:练兵 晚的殖民军团营房内泱泱燃起了无数的篝火,接着阵的肉香,两百个包着锡克头巾的汉子大块朵颐,与军官们围在篝火旁一边享受着烤肉,一边在通译的翻译下雨汉人军官们聊着天。\ 锡克人骁勇善战,对军事也是极有天赋,而明军的军官也大多是军校毕业,骨子里流淌着好战的血液,虽然彼此言语不通,可也算是契合的很,烤肉美酒围在篝火旁写意的很。可怜的就是那些没有跑完的印度兵了,由于营房还未完全修建,他们自然只能在旷野中休息,没物,又冷又饿,闻到了肉香也只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继续保持‘假死’状态。 第二日,又是大清晨的有汉人军官和锡克士官们提着鞭子去赶人会操,可怜兵们只能睡眼惺忪空着肚子起来被驱赶到校场去,校台上的徐达昌早已等候多时了,昨天的会操并不是没有一点效果,至少他知道所有的印度土人并非都是懒惰至少还有锡克族人符合战士的标准,他当天夜里就提笔写了奏折,希望皇上继续颁布征召令将分布在东印度的数十万锡克人召唤起来,这些锡克人中至少有百分之十的成年男子,足以组建一支两万人的殖军团骨干部队,不过皇上给出殖民军团的限额是十万人,其他的八万还要陆续征召训练,徐达昌是个功利性极人,就算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训练出一支由战斗的殖民军团,以此来作为升迁的资本。 “继续跑一百圈。”徐达昌下达了命令。 这一次汉人军官们又多了帮凶,两百名锡克族士官也提着竹鞭开始赶人,锡克族人一直与印度土人不睦,双方时有摩擦,虽然每一次都是锡克人挑起来但是矛盾生出来的仇恨却是不少,锡克人如今有了汉人可依仗,开始疯狂的扑向那些落后兵疯狂猛抽,其手辣程度连校台上的徐达昌也暗暗乍舌兵们饿了一夜原本是没有力气地,但看到周围几个锡克人对着一个新兵拳打脚踢,打的浑身是血,浑身爆出人类求生能,又懒洋洋的跑了去。 一场慢跑演变了老虎和兔子的印度版,前面地新兵在跑,后面的锡克人一窝蜂的在后头追,跑的慢的立即被踢倒,结果十几个锡克人围上去,便是一顿狠揍,前面地新兵听到后方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声立即吓得生出了一股力气,支持着继续跑下去 “总兵大人,一个新兵被打了。”通译官急匆匆的赶到校台,对坐在太师椅上督练地徐达昌报告。 徐达昌抬起睛兵们已跑出老远,看不清楚,转而询问道:“是怎么回事?” “几十个克人打死的。”通译官心有余悸的道:“那个新兵的慢了,被锡克人追上,足足打了一炷香地时间,浑身都是血,军中的大夫赶来时已断气。” “不必理会。”徐达昌合上睛。继续养神。嘴里还喃喃道:“这种事以后就不必再通报了。” 锡克人原本打死了还有惶然不安。可是见打人没有追究任何责任之后。自然是更加卖力起来。一时间。校场成了刑堂。落后地一律拖到跑道旁殴打。血光四溅。新兵们吓得再也不敢偷懒了。迸出全身地力气猛跑。直到晌午之后。其效果才真正显现了出来。一万人中大部分合。不合格地仍然没有饭吃。还在被锡克人抽打。令场内地所有人感到触目惊心。………………………………………………………………………………………………………………………………………………………………………………………… 午开饭时。新兵们总算吃到了热腾腾地米饭。从昨日中午到现在已过了整整一天地功夫。滴米未尽。又经过一上午地训练。现在早已饿地前胸贴腹背了。虽然只是白米饭加一碗菜叶汤。也是吃地极有味道。仿佛置身于天堂一般。 只是那些不合格地便倒了霉。只能眼巴巴地闻着饭香。整整饿了一天。还遭受了一顿毒打。这样地滋味可实在不好受。有地人甚至后悔了。早知道有饭吃还不必挨打。就该努力跑完全程才是。 饭后。又是一阵紧张地训练。由于有了锡克人作为帮凶。各种催促士兵锻炼地手段全部用在了新兵身上。锡克人原本就是印度人种地一支。自然知道印度士兵最害怕地是什么。不多久。一份印度人地习俗情报便传到了徐达昌手里。情报。其实里面主要还是概述地是印度地 况。 印度教形成于8纪,它是综合各种宗教,主要是婆罗门教和佛教信仰产生出来的一个新教,产生的初始阶段就得到了历届统治的欢迎,并且广为传播。印度教继承婆罗门教的教义,仍信仰梵,并对存在着造业、果报和轮回的观点。印度教信仰的是多神,但在多神中应以梵天、毗湿、湿婆三神为主神。他们认为,梵天是主管创造世界之神;毗湿是主管维持世界之神;湿婆是主管破坏世界之神。在三个主神中,又往往把毗湿或湿婆立为一个主神,其他神都在其下,并都是这两个神之一的化身,其次,印度教吸收了佛教禁欲的主张,并把释迦牟尼吸收为其主神的化身之一。印度教崇尚的是唯心主义出这一体系的是8纪吠檀多哲学大师商羯罗。他创立了不二论,即一元论学认为除宇宙精神梵以外没有任何真实的物,梵和个人精神是同一的、“不二”的。为人们指出了如何摆脱虚妄,达到真实的道路。在他看来,物质、个人灵魂、具有人性的神又都是存在但从总的真理的意义上来这一切都是幻觉,是梵以幻力进行了神秘而不可喻解的作用的结果。他认为,把幻象当成真有,是以人自身的无知无明为条件的。并强调指出:“只有智可以透过它看到它背后除了唯一实在的梵以外无它物。”在商羯罗的眼里,人我,也即他的不死的灵魂,他的精神,在本性上是与最高实在梵完全相同,人生目就是摒虚幻不实的物质世界,使人我与梵合一。至此便可以摆脱痛苦的世世轮回,进入神妙而又**的纯粹极乐状态。鼓吹解脱之道是在心智上进行多方面的修养,逐步做到能区分永恒的东西和无常的东西,控制自己的感官,放弃对于世间物质的执著,热心向往与梵的结合,通过冥想梵我如一的真理获得坚定的信仰。 这种情报让徐达昌看得目瞪口呆,什么眼前的事物完全是虚幻要想屏弃痛苦就要修神,这些理论对于热衷于名利的徐达昌来说简直就是放屁,可是也同样让徐达昌明白了这群印度人软弱和懒惰的根源,不求今生,只求来世,饭可以少吃,衣可以少穿,什么都不是重要重要的只是等死,等死了之后投奔极,这与佛教是多么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印度人对印度教的信仰十分狂热,而汉人却总是投机取巧,就算是求佛,也带了不少的功利性。 在印度,人们只会虔诚的祷告,只会奉献。而汉人却完全不同,他们的口头禅是‘观音菩萨保佑早生贵子。’‘灶君爷爷保佑财。’‘如来佛祖保佑一切安康。’由此可见,汉人从来不会狂热的信仰某样宗教,崇尚宗教的主要诱因也是为了财、生子而已,既然如此,一个念头立即浮现在徐达昌的脑海。 “来啊,取笔墨来。”徐达昌腾作为一个降将,虽然立下了大功,可是徐达昌知道始皇帝对他仍然是没有多少的信任,之所以他能够当上这个殖民军团总兵,多半也是因为他在江南一役中取了主导性的作用,在降将中做了表率,这才给了个好职位,谈到信任,还远远及不上。 这一次,他徐达昌要一本奏折,让皇上知道,他徐达昌殚精竭力的都在为大明着想。 立即有亲兵他取来了纸笔,在桌案边研了墨,徐达昌摊开纸笔一气呵成,龙飞凤舞的洋洋千 一炷香之后,徐达昌抛下了笔,嘿一笑,俯身去吹干纸上的墨迹,取过装成密折的匣子,让人去烙上封泥送往海都。 “来啊,把锡克族的士官部叫来总兵有事吩咐。”徐达昌心情大连说起话来都带着笑。 亲兵应了一声,连忙出了外。 一盏茶的功夫,两百个锡克族的士兵便聚集到了大帐之外,这些锡克人崇尚武力,但是由于一直屡受以往统治的怀疑和压迫,因此千百年来都在深山中生活,日子过的极苦,如今山河顿变,统治成了汉人,很显然,这些汉人对他们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把他们当成统治的阻力,反而把他们收编为士官,军饷充足不伙食也是极这小日子过的比原来好上十倍百倍,锡克人早已打定了跟着汉人混的决心,如今总兵大人相召,他们便立神抖擞的来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宗教改革 昌通过通译官向锡克人说了几句话,锡克人一齐便有人替他们准备好了干粮,他们将从锡兰港坐船抵达东印度,接着去寻访各神庙的僧侣 远在海都的朱骏接到徐达昌密折后立即宣布出巡锡兰岛,印度对于大明将来的殖民地政策至关重要,只有人数众多的印度愿意永远附庸于汉人,那么两个人种就几乎占了全世界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以上,任何民族都不可能推翻这套大明创建的殖民体系。因此,朱骏在看到徐达昌的‘奇思妙想’之后立即深受启,决定去锡兰,在那个印度最南端的大岛屿上,做出一件福泽子孙的大事出来。 皇出巡可不是好玩驻守在爪哇的南洋舰队立即起程开赴海都,为皇帝护航,海都城各衙门更是开始准备,一些邸报的撰写员也到处托关系,希望能够跟随皇帝出巡,挖点素材程报道皇上出巡锡兰的经过。 朱骏知道此事之后,呵呵一笑,让人出去宣旨,任何海都邸报都可报道此事,毕竟印度在汉人眼里原本就是神秘的国度,再加上这是大明的第一块殖民地,坊间对印度早已流传了许多信息,带着这些撰写员一起去,也算是通过邸报让海都的百姓开开眼界。 新始七年二月初八,龙舰在百艘战舰的护航下正式启程,经过了半个月的颠簸,终于在锡兰岛登陆,港口上早已有许多的官员前来欢迎,徐达昌原本只是上了密折希望皇上采纳他的意见,想不到皇上亲自来了,高兴的几乎要合不拢嘴,这一次又是他的表现机会。 待龙舰搭上了板,先是一队侍卫整齐地上了码头,肃立一边,朱骏才在华团扇的遮挡下登岸。 “微臣徐达昌见过皇上,吾万岁万岁岁。”徐达昌小跑着过来相迎,距离朱骏还有一米之外时双膝已不自禁的弯曲下来,俯叩拜。 “平身。”朱骏上将他扶起,这个徐达昌确实是个极有头脑的人,在江南一役地表现出色不如今又提出了一件要策,若非是他醒,朱骏还真的会将这一茬忘了。 徐达昌微颤的起来,眼睛红红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微臣曾经委身为贼,皇上不计前嫌,又如此厚待,微臣实在惭愧的很。* 朱骏点了点头,道:“是这道理,你也是个汉人,天下汉人是一家嘛,你安心办事,朕不会薄待你。”朱骏算是给了徐达昌承诺,接着道:“那些神庙的僧侣都请来了吗?” “已经陆续赶来了。印度大小四百三十一个寺庙。七百余名高级僧侣已到了一半。其他人还在路上。”徐达昌道。 “很好。”骏又夸奖了一句:“替朕去建一座大帐。要足够容纳千人地。朕要和这些僧侣商议。” 徐达点了点头:“微臣这就去办。” 徐达昌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朱骏巡视了一番锡兰岛地新港口建设。这才安排朱骏住下。这时。英国锡兰总督约翰森巴巴地赶来见。约翰森是后来道消息地。听说大明皇帝驾到。哪里还敢怠慢。连忙从锡兰岛西部领地赶来。一刻也不敢吩咐。 “下臣约翰森向大明皇帝陛下问安。大明皇帝陛下万岁。”约翰森用极为绕口地汉话给朱骏行礼。显然他也是学来地。 “坐下说话。”朱骏脸色平淡。朝着下一个位置指了指。 约翰森落座之后,嘴唇立即翻动起来:“大明皇帝陛下驾临锡兰,既是锡兰人民的荣幸,也是下臣的荣幸,英国永远是大明的藩属,英国在远东地一切都拜陛下所赐。” 拍马屁原本是门学问,可是从约翰森口里拍出来,却显得实在太过露骨了,还好这里不是海都,否则非有大臣弹劾这个洋鬼子媚上不可,朱骏哈哈一笑,道:“只要贵国谨守臣道,大明自然是英国永远的保护者,总督先生,你这里是否有欧洲的消息传过来?” “有的。”约翰森一副受宠若惊的摸样:“荷兰人打算向反荷联盟开战了。” “开战?”朱骏不由得面色一惊,连忙询问,这才知道了原委,原来大明出售战舰的消息传到了荷兰,荷兰人立即感觉到了危机,这样下去,在十年之后,或许连法国人这种陆地国家都能组成一支庞大的战舰出来,任何国家都可以称为海洋大国,荷兰将面临一个又一个的威胁。摆在荷兰人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受到各国地削弱,失洲的海洋霸权,并且随时可能遭受任何国家的挑衅甚至军事占领。第二条就简 ,现在的战舰贸易还未真正展开,各国事先订购的战货,正好趁着这个功夫,荷兰人利用强大地海军力量将这些潜在的敌人一并打倒永不翻身。 荷兰人选择地是第二个方法,就如一个遭人威胁的人一般,打算和反荷联盟地五国拼个鱼死网破,而且这一次绝不像从前一样了,在从前,战争结束之后两国最多协议战败国向战胜国赔偿一部分赔款,或是割让一片土地,荷兰人要的是一劳永逸地解决对手,永远的将对手踩在脚下,这是一场以征服为主的战争,荷兰人已经没有了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欧间爆大战朱骏是可以预想但是战争来的如此之快却始料未及,只不过这些都与他关系不大,大明要做只是尽快的造好舰船,送去欧洲,既能赚钱,又可以坐看欧洲的衰落。 “皇帝陛下,英国现在的海军力量绝对不能与荷兰人抗衡,下臣希望大明的船厂立即开工,尽量多制造一些战舰,恐怕过不了多久,反荷联盟的各国就要向大明下一笔庞大的战舰订单了。”约翰森的脸色满是担忧,战争一旦爆,他的祖国就要面临荷兰人庞大战舰的威胁,如果大明不能够如数造出战舰,恐怕英国的海岸线就要遭殃了。 朱骏点了点头,唤过一个内侍近前:“立即回去宣朕的旨意,令各船坞日夜加点赶工,此外建的船坞也要加快进度,不能延误,告诉内阁杨爱卿,让他再计划开办十家船坞,大肆招募所有能工巧匠,有多少要多少,工钱一定要开高一些。” 内侍点点头,急匆~了。 朱骏这才对约翰森道:“这都不成问题,有大明在,朕保证英国可有源源不断的战舰保卫海岸。” 约翰森连忙谢,朱骏差点笑了出来,这世上的事还真有意思,哥们卖大杀器给你们去相互搏杀,还从中大赚了一笔,你们倒还要谢谢哥们,这也算是名利双收了,唔,这种买卖以后要常做。 ……………………………………………………………………………………………………………………………………………………………………………………………… 大型营房在达昌的督造之下立即建造完毕,这个庞大的临时帐篷足够容纳一千人,占地极广。东印度的七百多名高级僧侣也差不多来齐了,只有少数一些执意不愿意来,他们全部被请进了新建的大帐里。 在一个静谧的傍晚,朱在护卫之下走入帐篷,毫不客气的坐上了居于上的主位上,一个嗓子大的通译官侍立在朱骏身边。 高级僧侣们仍然腿着地,对于朱骏的到来漠不关心,闭眼仍在修行。 这并有意怠慢,而是根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 朱骏眼睛扫向座下黑压压的僧侣,冷笑一声对通译官道:“印度教妖言惑众,朕绝不能~此邪教留于世间,告诉这些僧侣,从今日起,他们一定要还俗,不允许再信奉邪教。” 通译官大声的将朱骏的原话用印度土语复述了一边,原本还在争分夺秒修行的僧侣都然惊愕的张开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宝座之上的朱骏。 有僧侣立即明白了朱骏的身份,有人站起来据理力争道:“皇帝陛下,我们队梵天与湿婆的信仰对陛下并无害处,我们信仰伟大的神邸,只是希望能够摆脱今生的烦恼,陛下不应该这样,你会让神怒的。” 听完了通译官的陈述,朱骏又是一声冷笑:“哦?既然如此,你大可让什么梵天和湿婆来怒吧,朕意已决,诸位若不还俗,朕可要让人焚烧神庙了。” 僧侣们立即惶恐起来,他们一辈子的时间都是在修行中度过,对于大事的生并没有多少应变的能力,许多人都是直愣愣的望着这个敢于焚烧神庙的皇帝不出话来。 只听朱骏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都是信仰虔诚的信徒,朕若是毁了神庙岂不也算是一件罪孽,这样吧,若是诸位愿意帮助朕对神教进行革朕不但不勒令你们还俗,还可在锡兰岛给三大主神建立一座规模宏大的庙宇,如何?”…………………………………………………………………………………………………………………………………………………………………… 印度教该怎么改?大家给点意见。 第三百八十六章:万王之王 侣们面面相觑,擅自改动千年流传下来的宗教体系可是假若统治执意要焚烧寺庙,勒令僧人还俗,僧侣们却是没有办法的 在朱骏看来,他原本以为印度教是较为温和的宗教,直到通过南北镇抚司和徐达昌的折子才知道这个宗教是多么的残酷,表现为残酷的便是等级制度,所有的等级又可以分成很多次等级(,因此一共有个等级。而等级制度也同时衍生出了在后世举世闻名的种姓制,种姓制虽然无碍于朱骏在印度的统治,可是改变这个游戏规则,将汉人纳为高种姓是必然只有这样,汉人的殖民统治才能一直维系下去,并且成为印度的一部分。 在雅利安人入侵之前,印度最初的居民人种比较混杂,有非洲类型的尼格罗人种、澳大利亚类型的黑棕色人种、类似我们中国人的蒙古人种和来自地中海地区的达罗毗荼人,后是最大的群落。,雅利安部落从印度西北部进入了印度次大陆,主要和达罗毗荼人以及澳大利亚类型的黑人冲突,占据了印度北方地区,并把其他的部族向南方或向北方的山地、森林地带驱赶。 雅利安自己的社会形成了三个群体,第一个是战士集团,称为后来名称改成了刹帝利,第二个是祭司集团,被称为婆罗门,这两个集团为争夺雅利安的政治权利进行了斗争后婆罗门成为最后的胜利。雅利安人的第三个集团是农业和手工业生产,他们就是吠舍,许多印度的土著居民也被纳入了雅利安社会体系,成为陀罗,陀罗地最初来源不仅包括被征服的土著居民,还包括雅利安人和当地土著生的混血后代。吠舍往往是农场主、商人、手工业主、地主,而陀罗则是在农场工作的农民或在手工作坊进行劳作。 在雅利安征服后,为了维护雅利安人的地位,雅利安人逐渐建立了许多社会和宗教制度和规则,使得这种阶层的区分被永久固定下来。种姓制度由此产生,种姓制度大特征就是其顽固性和凝滞性,各个种姓之间不会转化,在东亚、中东、欧洲,一个社会底层地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机遇成为高官贵族,甚至皇帝国王,可以去当红衣主教、阿,但在印度基本不可能。/种姓制度建立后,不仅永久固定了社会各个阶层的地位,还固定了他们地职业,限制了各个种姓间的社会交往和婚配。 在四个种姓之外,还有一个被称为无种姓部分,这就是贱民阶层,贱民初也是来自一些从事污秽工作的被征服的土著,从事洁净工作地土著被纳入陀罗,而剩余的这些由于其工作性质不能被接受进入任何种姓,成为贱民,不仅如此,高级种姓,尤其是婆罗门对洁净概念非常执着,所以,从事这些工作地人被认为是不可接触的人,这些不可接触地人就是我们通常贱民,印度人相信,疾病不仅通过接触,甚至通过空气都可以传染,所以不仅他们不能接触高级种姓的人,甚至要同高级种姓保持相当地距离。而某些工作由于非常肮脏,甚至被认为是不可见的人,他们只能在夜晚从事工作,以避免被高级种姓地人的见到。 雅利安人将宗教与社会体系相结合,使得统治得到了加若不是外来地异族侵略,雅利安人恐怕足以统治印度两千年了,朱骏所要就是改变印度的宗教,将汉人也纳入等级体系,以确保汉人对印度的统治,利用神权来确保世俗的权利来维护汉人在印度的利益。 一个惶恐不安的高级僧侣显然在僧侣们中极有声望,许多僧侣都望着他,询问他的意见,高级僧侣在迟疑之后终于站起来面对‘暴君’:“陛下的意思是?” 朱骏不习惯当着这么多僧侣谈判,于是道:“你是否可为东印度所有的僧侣做主?若是能做,便随朕去详谈。” 待通译翻译之后,那个高级僧侣一脸的惨白色,他以为这个暴君要对付自己呢,可是其余的僧侣都用眼睛向他投来,满怀着希望,他只能点了点头:“我是安玛格大寺庙的僧侣,可以代表大家和陛下谈。” 朱骏点点头。在如此空旷地地方对着七百多个僧侣谈事当然不舒服。对一边地内侍吩咐道:“摆驾。带着此人到一个僻静去处。” ……………………………………………………………………………………………… …………………………………………… “陛下。我叫辛格。”在一个静谧地房间内。高级僧侣不由自主地朝着朱礼。 朱骏点了点头:“朕不爱拐弯抹角。印度人信奉梵天、湿婆。朕并不干涉。只是一些教义必须要改。”朱骏在这里顿了顿。目光望着眼前干瘪地老僧侣一动不动:“印度四大种姓中。人该在哪个位置?” 辛格明白了。种姓原本与宗教无关。可是没有宗教僧侣地宣传。种姓也不能得到确立。这个‘暴君’扬言要焚烧寺庙。原来为地是这个。这倒是极为好办地事。种姓虽然是宗教地衍生品。但是并不是宗教地核心。汉人已经成为了统治。按照传统。他们地地位自然不可能是平民或是贱民地了。辛格忙道:“应该为刹帝利。刹帝利执掌世俗大权。是神在信徒中间地代言人。更是世俗地统治。” 朱骏微笑着点了点头,四大种姓中高种姓的有两个高的是婆罗门,婆罗门是祭司贵族,它主要掌握神权,占卜祸福,垄断文化和报道农时季在社会中地位是最高。而刹帝利则几千年前雅利安的军事贵族,包括国王以下的各级官吏,掌握国家的除神权之外的一切权力。印度的统治基础在于神权,而汉人不需要插手愚民方面的事物,世俗的权利才是统治的根基,汉人新贵将与传统的高种姓贵族相结合,这才是维护体系的根本。 “还有呢?”朱骏通过翻译鼓励辛格继续说下去,统治通过神权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要让印度人接受长久的殖民统治,就必须在神权上动手脚,这种思想的禁锢比之镇压或是文字狱更加可怕,印度的种姓制延续了几千年之久,可见神权的可怕。 辛格心里打着嗦,糯糯的想了想又道:“请陛下明示。” 朱骏微微一笑道:“朕授命天,既为天子,理当凌驾婆罗门之上,这些难道僧侣们不该宣传吗?” 陛下是万王之王。”辛格原本想绝可是一想到寺庙还有这么多的僧侣,一旦拒,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朕奉天之命征战四方,朕效命的将士阵亡之后是否要登入仙境,享受极乐?若是作战有功的贱民,是否可脱去贱籍,成为吠舍?”朱骏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殖民军团的印度人之所以懒惰,主因还是宗教上,若是在教义上添加这一条,那么不知多少印度人愿意为了效忠‘天子’去当董存瑞,而且由于宗教的禁锢,使得他们绝对没有造反的念头。 辛格习惯性的点头,教义:然改了,也不在乎多加几条,只要婆罗门的地位不受威~,其他的都。 “很这就对”朱骏哈哈一笑,什么是愚民,这才是真正的愚民,利用印度人对宗教天生的膜拜,产生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维护统治,才是真正的愚民,就算要,不是也要被压迫快乐的被压迫,这岂不是很好? 朱骏又道:“既是如此,度教就应该扬光大才是,朕会挑选一些聪明的僧侣为传道士,将来朕的战舰到了哪里,传道士就要将教法传播到彼~,你回去与你的同伴商议去吧。” 辛格捏了一把的汗,见这个‘暴君’让他退下,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只有朱骏一个人在内屋里一脸的得意,西方的战舰是带着传教士为先锋那么朱骏的战舰,自然也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宗教传播教义,以此来麻痹殖民地的人民。至于汉人就不必信奉印度教了,仍以儒术的各支派为主,而且朱骏还考虑是不是回到海都颁布禁教令,汉人可参佛拜神,但是严禁加入任何教派,尤其是印度教,可是用什么借口好呢?总不成天天去推销教义,不让自家人用吧,朱骏陷入了沉思。 …………………………………………………………………………………………………………………………………………………………………………………………………… 额实话,这种搞法确实有点腹黑,不过兄弟实在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也不是什么国际主义或是人权主义,压迫压迫人大家千万别骂,你不用这种精神麻痹的宗教去麻痹别人,别人在几百年后说不定就开着战舰来麻痹你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众神之神 格回到了大帐篷,七百名僧侣立即生了争吵,有世俗妥协不可原谅,有人认为为了保存寺庙,婆罗门的利益并未触及表示拥护多的人则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僧侣其实并不一定是虔诚的信徒,只是出身于婆罗门而已,婆罗门是祭司贵族,被人们仰视如神,在印度人眼里婆罗门祈祷的语言具有咒力,咒力增大可以使善人得福,恶人受罚。\婆罗门由于职责和地位的特殊可享有许多特权。他们可以免交各种捐税,因为人们认为,婆罗门已经以自己的虔诚行为偿清了这种债务,他们不得被处以死刑或任何类型的肉刑,因为婆罗门是神圣不可犯的。向婆罗门赠送礼物的人则得到保证,他们将在今生和来世获得一定的报答。最受欢迎的礼物是土地,它可以“解除赠送的一切罪孽”。因此婆罗门占有大量地产,包括整座的村庄。 因此,在座的婆罗门高级僧侣与其说是僧侣,倒不如说是依附于寺庙的高级贵族,每个人都拥有至少数百亩的土地和百十个为自己耕作的奴仆,此外,每个寺庙周边的村庄都必须一定量的少女进入寺庙成为庙妓,表面上这些少女嫁给了神或成了神的侍,但是命运可想而知,她们将成为寺庙所有僧侣的性伴侣,直到年老色衰时才会被赶出去。因此,若说这些婆罗门的僧侣是信徒,倒不如说他们是世上最凶恶最无耻地贵族。 沉默的大多数暗暗松气,庆幸的是他们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同样也保住了他们的巨额财富和田庄,这才是最主要在激辩过后,维护传统的少数僧侣很快被指为异类。 辛格在大多数僧侣地眼神鼓励下站了出来,指着一小搓异类颐指气使的宣布了他的决定:“你们已经背叛了神,我现在宣布,取消你们婆罗门的资格。” 世上的权利斗争一概都是如此,所谓邪不胜正都是空谈,为了保住寺和他们的特权,只能将这些原来地‘同伴’清除时,大多数僧侣都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背叛神的是你。”卫传统地僧侣只有二十多个人,有人站出来生气的反驳 几十个明兵犹如早已导好了一般骤然冲了进来,在大营的门口,早有通译在这里窃听,直到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通译官毫不犹豫的朝着边上一个百户做了个手势,百户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早已整装待命地明兵冲了进去,一拥而上将那二十多个僧侣捕获,连拉带扯出规模宏大的营房,接着门外便传来一阵排枪声,此外还夹杂着惨痛的呻吟。 营帐内的僧们听到枪声吓了一跳,面色惨白的猜测着外面到底生了什么,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这时门外地通译官已经趾高气昂的掀帘进来,扫了一眼四周地僧侣,愣着脸走到辛格跟前:“大祭司,在下已经帮助你将叛徒解决了。” 辛格先是一愣,大祭司?他立即明过来,这是大明皇帝给他的奖励,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欣喜,可是当听到将叛徒解决了,他不由得浑身打了颤,明军毫不犹豫地将所有异己干掉的手法,让他地心底产生了极畏惧,他庆幸自己现在还活着,如果方才在与大明皇帝对话有一丁点不对,恐怕现狗一样抓出去处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方才通译官印度土声音极大,边上的僧侣也不禁打着寒颤,争相向通译官露出献媚的笑容,通译官又道:“皇上让下官来传句话,一些需要改进的大纲已列好了,至于如何宣传,还要看诸位了。” 通官顿了顿。扯扯嗓子道:“至于那些被裁处地异教徒。他们地寺庙和田产将交由辛格大祭司掌管。” 忙不迭地点头行礼。其他地僧侣唯唯诺诺地也是跟着颌。总之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能保住既得利益。若是稍有忤逆。恐怕就要尸骨无存了。 接下来地几天里。辛格与一众僧侣不眠不休。终于研究出了教义地改进。大明皇帝乃是三大主神地化身。皇帝年轻地是梵天分身。中壮年为毗湿奴神分身。老年为湿婆分身。 《在这里感谢下y啤酒瓶y同学地意见》 印度共有三大主神。第一地天是创造之神是婆罗门教作为宇宙最高本体地梵地人格化他创造一切地事物。包括人和一般地神祇。 毗湿奴是保护之神是惩恶奖善大慈大悲之神当世界要被恶魔 他就以某种化身的形态出来救世印度古籍或神话传描述有四只手分别拿著轮宝法螺仙杖莲花他常躺在巨蛇身上肚脐上长著一花的坐骑是金翅鸟-迦楼罗,排位在梵天之下。 湿婆是属性最复杂的神之一集水火不相容之特性於一身;既是毁灭又是起死回生既是大苦行又是**的象徵;既有牧养众生的慈心又有复仇的凶念,为第三大神。 这些僧侣也算是被朱骏吓怕了,一下子竟将三大主神的化身套在了大明皇帝的身上,不可不谓是用心良苦。 汉人则成了神的子民,与刹帝利一样同属于高种族,此外,印度的平民与贱民都可加入殖民军团为皇帝陛下效力,如果战死或是立功,贱民可脱去贱籍,平民可洗清罪孽。 而且寺庙的等级划分也开始策划出了雏形,原印度教只是一种较为松散的宗教,不似天主教那样上游教皇,下有红衣主教,朱骏其实早就有了强化印度教将来为宣扬教义服务的想法,于是僧侣们不敢怠慢,立即划分了等级体系高一级~大祭司,统管所有寺庙和信徒。第二级是祭司,将所有的教区化为几块,由祭司管理,再下便是各寺庙的长老。寺庙可拥有田产土地,可以宣讲教义,婆罗门仍然不可侵犯,保留所有婆罗门特权,唯一的一点,就是婆罗门绝不允许干涉世俗事物,一旦违反这条金科玉律,立即将剥离婆罗门的身份沦为贱民。 待改进的方案定之后,辛格总算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觐见皇上。朱骏这一次对他客气了不少,许诺要敕封他做大祭司,辛格点头哈腰的表示感谢,将准备方案述说了一遍。 朱骏认真的在听,不断对于这个方案他还是接受甚至比它预料的还要他咳嗽一声,道:“你做的很只是虽然修改了教义,你们该如何去宣讲?又该如何让人信服?” 对于这一点,格倒很有信心:“陛下,婆罗门是印度最高的权威,任何婆罗门的话他们都会信服的。我还建议在各地建立陛下的寺庙,陛下是众神之神,集梵天、毗湿奴、湿婆为一身,既是印度最高的神祗,理应修建丽的寺庙供信徒们膜拜。” 朱骏对于辛格设计出来的众神神很是无语,还众神之神,实在过于搞笑了些,不过这样也他一人总揽了所有的神,只要这个观念深入人心,将来也不虞有人打着神的旗号造反,于是点了点头:“朕立即就去拨出银两,让人修建。” 辛格这一次算是彻底的为了印奸,不过对于印度人来说根本没有印奸这个概念,三千年来,印度人都是生活在异族的统治之下,若是真要算起来,恐怕每一个印度人都脱不了印奸的干系了,辛格自然也没有什么觉得丢人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等退了出去在门外伺候的徐达昌徐徐的走了上来,行了礼,这才笑道:“恭喜皇上,微臣观印度土人的言行,只要教义一改,大明对印度的统治了。皇上雷厉风行,三两下便让印度土人臣服,纵是唐宗宋祖也莫不如是。” 写意的接受了这个马屁,这一次来锡兰岛的收获绝对物所值,整个印度从此算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就算现在有一些印度人对新教义有抵触的情绪,可是百年之后,待所有人都已信奉了改良之后的印度教,汉人在印度的统治还真是比铁桶还要结实,根本不怕有任何人造反,就算有异族崛起,朱骏也相信,‘英勇’的印度人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大明皇帝的征召,奋不顾身的为大明抵御外侮,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宗教上的精神控制更加可怕? 朱骏欣赏的望了徐达昌一眼:“朕记的功,这一次若不是你,恐怕朕也想不出这起子事来,只要僧侣们各自回去寺庙传颂教义,恐怕届时殖民军团中兵都要生龙活虎了。” 朱骏说话的口气像极了拉家常的摸样,徐达昌听的心里热烘烘知道自己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自是一阵狂喜,口里却是谦虚的道:“皇上愧煞了微臣,微臣是待罪之身,从前犯了错,皇上能够既往不咎便已是皇恩浩荡,微臣只求尽心办差,将功补过,这功是不敢当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第一次世界大战提前爆发 骏摆摆手:“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朕不会薄待于你军团乃是朕推行殖民战策的重要一环,朕将它们交给你,便是倚重你的才华,你从前是满臣,从即日起,便不要再提了。朱骏说到这里笑了笑:“朕也忘了这些事,只望你尽心竭力,用心的替朕调教出一支劲旅来。” 朱骏又咳嗽一声,又觉得还不够明白,加重了语气道:“朕自然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无非是出身不好而已,可是你要明白,朕奉行的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的错已改了,谁也不会再计较从前的事。你是个有急智的人,以后多写子上来,一些印度的风土人情都可以写上,就当给朕闲暇时找些乐趣。” 朱骏这些话显然就含有推心置腹的成分了,徐达昌就算再蠢也听懂了朱骏的言外之意,连忙拜倒:“皇上不计前嫌,微臣敢不尽力。” 徐达昌现在算是彻底去除了心魔,压在胸口的那一块‘叛臣’的大石算是落了地,他不断的回味着朱骏的话,越想越是激动,皇上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已经抛出了成见,把他当做嫡系看待了,总算落了个浑身轻松,于是笑道:“印度人习俗怪异,微臣定当捡些有趣的事给皇上呈上去。” 朱骏笑着点点头,他哪里知道回到海都后,这个徐达昌还真是每日一份奏折呈上,害得朱骏朱批起来手都打颤,烦不胜烦,不回嘛,又显得不好,不过这是后话,此时的朱骏显然心情很好,对徐达昌招手道:“坐到朕身边来,陪朕用午膳吧。” ………………………………………………………………………………………………………………………………………………………… 敲定了教义,僧们开始各自返回神庙,自然又是大力宣讲三大主神为了洗清人世的罪孽,特以分身下凡,天子降临之类,自然,这个天子也是当今的大明皇帝了,专管人间俗物的。凡人们要洗清罪孽,除了贡纳财产土地之外,还可加入天子的军团等等。 印度人显然还处在愚昧阶段,对僧侣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自此之后,贵族富人们自然还是捐纳金钱和土地为主,而那些贱民和平民,自然是争先入伍,原本徐达昌募兵时还是以拉壮丁或是以饷银诱惑,如今入伍的简直就是哄抢一般,当了兵就能清除罪孽,这比起修行一世来清罪可要好了不少,此外,由于神庙的宣传,能加入殖民军团地人便算是最纯洁的信徒了,往往一家人中有一个人入伍,便能得到一个村庄的尊敬,而且还有饷银,这种事简直就如神的恩赐一般,求都求不来的。 一时间,整民军团士气大振,再也没有人躲懒了,个个都是精神抖擞,训练时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的,而且印度士兵也极为听话,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挑三拣四,你不让他做事,他反倒觉得不自在,觉得自己的罪孽清洗的还不够,抹着眼泪蹲在角落里祈求众神之神宽恕。 徐达昌有了朱骏地鼓励。也是豪迈丈。每日清早起来练兵。一直到了深夜还要巡营。所有总兵中。他徐达昌以算是积极分子了。 地仪仗开始在南洋舰队地保护下返航。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朱骏地心情显得极好。回到海都后又是一番处巡幸。由于各地开区开始步入正规。有了银子。江南地驰道和港口也正在兴建。海都也拔地而起了数十座船坞。全部日夜赶工。疯狂地建造战舰。木料地需求也开始随之加大。南洋各国也增加了伐木地作坊。疯狂地将原料运往海都。又惹来了一片繁荣似锦地场面。那些藩国们卖原料也是赚了一笔。 一切忙地差不多了。朱便开始深居在宫里抱着朱慈焱每日在各殿流连。朱慈焱快满周岁了。每日盯着大眼睛四处乱瞅。开始时对朱骏还显得陌生。到了后来。一见到朱骏来了。便傻呵地伸出双手要去抓朱骏地连。朱骏倒是成了专职保姆。连奶妈、嬷嬷都不要。认准了交给自己人抚养才是好地。因~。朱慈焱一直都在瞿慈宫中带着地。朱骏处理完政务。便回来抱着他四处。 转眼之间。便已入了冬。南洋天并不太冷。可是相对炎炎地夏日来说。却还是一股彻人地寒意。宫里头都换了冬装。暖炉也都从安置在了各殿。尤其宝贵地便是朱慈焱。襟祅、长襦 、带衩、子一层又是一层。眨眼看去。倒像是一个慈焱也长大了一些。全身肥嘟嘟红嫩嫩地显得极为可爱。朱骏原本想好好地享受父子之乐。谁知道这个时候一队远自重洋地使漂洋过海来了。 这一支使团显得极为仓促。但是阵容也十分庞大。英吉利、法兰西、撒丁、西班牙。几乎欧洲可数地国家除了荷兰之外都来了。这些可都是反荷联盟地一员。如今匆匆而来。自然是因为出了大事。 对于他们来说,这事是够大地,就在三个月前,就在英吉利海峡,六国组成的庞大舰队与荷兰舰队对决,由于六国时临时拼凑出来的舰队,而且协调方面不尽理想,表面上舰只比之荷兰人只多不少,可是双方一接触,便处处被荷兰人压制的灰头土脸,一直激战到第二日拂晓,损失惨重的比利时舰队仓皇逃窜,致使整个反荷舰队地阵型出现了极大的空缺,荷兰人算是了狠劲,立即趁机疯狂攻击,剩余地五国舰队几乎全军覆没,最惨的是法国人,连块舢板都没有飘回来。 海战地失利立即引起了欧洲的轩然大波,五国地港口海岸遭到荷兰人的不断攻击,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而那个曾经反荷联盟也开始生了分裂,比利时与卢森堡掉准枪口,突然与荷兰人签订盟约,要给英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一点颜色瞧瞧,至此之后,荷兰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风生水起,立即在欧洲大陆四处活动,由于海战大胜的余威尚存,奥地利、德意志联邦各诸侯国、瑞士、葡萄牙纷纷加入荷兰阵营,组成反明联盟。 荷兰人的外交计划十分成功,所有的外交人员几乎倾巢而出,在欧洲内陆大肆宣扬大明威胁论,扬言大明在南洋肆意吞并邻国,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庞然大物早晚有一天会践踏欧洲,将整个欧洲都纳为大明的领土。 对于荷兰人散布的威胁论,各国虽然有些担心,可对大明的威力仍然感到畏惧,可是荷兰人又抛出了杀手锏,它告诉国,远东并非只有一个庞然大物,还有一只就在大明的北方,不管是领土和幅员都与大明不遑多让,而且,荷兰人早已与这个帝国签订了盟约,这个帝国就是大清。 对于新近崛起的大清,欧洲人还是有些概念的,尤其是葡萄牙人,在欧洲人眼里,大清帝国是个明显的内陆强国,可是一旦荷兰人与大清相互联合,那么就不一样了,其实力并不比反荷联盟与大明差,再加上荷兰人刚刚在海战中获胜,可谓是如日中天,一些王室开始产生了动摇,在荷兰人的游说之下,欧洲一支新的联盟已经展开,这支由荷兰人、奥地利、比利时、卢森堡、葡萄牙、以及远在万里之遥的大清组成的反明联盟正式盟誓,并且签署了一系列的盟约,由各国提供技艺的工匠前往大清,而大清不但提供人力,原料,开始疯狂的建造战舰、火器,制造出来的战舰除了一半交由大清国使用之外,其余的全部分配各国在欧洲海战中对英、法、西班牙等国进行压制。 如今的欧洲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犹如一场豪赌一般,大国们开始选择站队,而小国们则惶然的尽量保持中立,康熙皇帝也早在几个月前派出了使臣前去欧洲,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康熙对欧罗巴大陆很是有兴趣,再加上对火器以及战舰的倚重,因此早就没有了历史上那样自比天朝的狂妄,这或许是压力越大思想越开通的缘故,因此,康熙对这一次联盟显得极为用心,不但同时派出了强大的使团,而且也派出了新造的战舰四处寻找新航线,也不知是歪打正着的缘故,居然在荷兰人的帮助下,从北海历经千辛万苦,穿越北美找到了一条直抵欧洲的航线,这一个过程是极为漫长的,足足进行了一年,可是意义却重大的很。……………………………………………………………………………………………………………………………………………………………………………………………… 额,这个设想不知道好不好,让第一次世界大战提前几百年爆,晕死,连我自己想到这个构思时都大跌眼镜,哎,可能有些逻辑方面的错误,不过哥们要玩就玩大点,小打小闹没意思。 第三百八十九章:卖船啦 崭新的船啦 到了这个结果不由得深吸了口气,看这些人的描和世界大战差不多,荷兰人和英国人分别在欧洲拉帮结派,而大明与大清也各自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亚洲决战,与历史中的世界大战何其相似,只是,到底谁是邪恶轴心,又或谁是同盟国? 不过这一点不重要,什么叫做邪恶轴心,邪恶轴心就是坏蛋,就是灭绝人性的侩子手,满清和荷兰人就算不是,舆论的宣传也要让他是。/朱骏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一个军火贸易经过蝴蝶效应竟变成了世界大战的导火线,这是朱骏绝没有想到的,更别提防备了。 “陛下,英国急需大明舰队的驰援。”国特使仍然是杰森,这一次他苦着脸求告,完全没有了衣冠楚楚的绅士风度,一场海战将英国的舰队消亡殆尽,整个英伦海面都被荷兰人封锁,一些急需的贸易,都必须让海盗去冒险运输。 “法国的北部海岸也遭受了荷兰人的攻击,奥地利与一些德意志联邦国聚集了七万人在东部边境蠢蠢欲动,陛下……” “西班牙的海军力量已经消亡殆尽,葡萄牙人现在正不断的在沿海搔扰。” 面对一个个苦脸,唯有撒丁王国的特使还算镇定,由于他们地处意大利南部海岛,暂时还没有遭受敌国威胁。 朱骏知道,若是不能采取施,这群抱大明大腿的家伙恐怕立即就全面倒向荷兰了,而荷兰与满清越加紧密,就等于是把整个欧洲都往满人身上推,因此,远在欧洲的战事几乎等于大明与满清在欧洲的角逐。 不得不救,又能全力以赴的为了这些小国去拼命,朱骏当真是大伤脑筋,着一个个满脸希翼的使,朱骏对身边的内侍道:“去,把杨嗣德叫来。” 内侍知道事关重大,不搁,连去内阁叫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杨嗣德步进来,不待行礼,朱骏便劈头盖脸的问:“如今大明船坞中已生产出来地战舰有多少艘?” 此距离欧洲人下订单已有半年。各国虽然下了定金。可是由于面临战事。一直都没有来提货。大明地船坞只顾着疯狂制造战舰。因此船坞中地极多。杨嗣德忙道:“共有八十七艘大舰。还有补给船、中型大船若干。” 朱骏下命令:“让工匠们这些天日夜赶工。能赶出多少是多少。” 接着才转过头去对使们道:“朕地船坞中已建出战舰百艘。足够组建一支新地舰队。只是各国要想重新武装。需派出自己地水手、水兵来接收。若是人手不够。朕可派出一支劲旅为尔国雇佣。至于船款。暂时就先欠着吧。” 四个特使又是一阵郁闷。最好地水手和水兵大部分不是战死就是俘虏了。而且荷兰人封锁了海面。哪里能够派出人来接收。还是法国人有办法:“我们可以回国征召海盗。让海盗们冲出封锁。让他们来接收新船。再顾些大明国地水手、水兵。应该够了。” 其余地使立即来了兴趣。尤其是英国人。英国在海战中地损失最为严重。而且它是海岛国家。荷兰战舰封锁一日。其损失不言而喻。 找到了解决地办法。四个使拜别了朱骏。回到万国馆又开始商议起来。征召海盗前来接收战舰是个好办法。海盗地经验丰富。作战也十分勇猛。而且四国中地海盗都不是少数。几乎每个港口城市都有几十上百人。毕竟海盗在欧洲是正当营生。许多人都曾从事过这个行业。只要下征召令。经过简单地训练就可们成为合格地水兵。只是荷兰人封锁了海岸。要想冲出重围。接收战舰。还需要一番计议。 过了两天,四个特使总算达成了一致,他们的构思是先先让所有的海盗趁天黑乘海盗船或商船一齐先突围出去,之后在撒丁王国会师,撒丁王国地处南欧,是地中海中最大的岛屿之一,荷兰等国对这里地影响力并不强,也没有派出舰队对撒丁王国采取封锁,只要海盗们抵达了撒丁,就算安全了,在这里,海盗们可以聚齐在一起集训,在另一边,新舰由同盟向大明的雇佣水兵开到撒丁岛,只要战舰与撒丁岛地海盗一会合,同盟便有了一支可战的海军实力,虽然不能对荷兰同盟地舰队进行压倒,可是保护海岸线还是绰绰有余的。 特使们议定之后又是觐见朱骏,朱骏听了四人地意见倒是觉得这个法子 表面上看这计划十分完美,可是让海盗摆脱荷兰军冲出海岸线,其中的艰险自然是很难预料的,此外,要想计划成功,就必须各国协调一致,否则也难免功亏一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朱骏压根就没有派出水师远赴欧洲作战的打算,适当的派出一些水兵以顾问和雇佣兵的形势倒是好的,毕竟欧洲远在万里之遥,派出水师的风险极大,大明水师能够在南洋打败荷兰人,到了欧洲恐怕只有被荷兰人打的份,这就是地利的因素。 一旦大明水师在欧洲败北,大明在反荷联盟眼中的神话破灭,谁还有信心打下去?因此,只要大明仍然保持对反荷联盟的支援,居后遥控,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朱骏对这个计划表示了支持,还特地带着四个大使参观了大明的船坞,这些船坞如今足有四十余座,在海湾的另一边,还有许多船坞正在破土动工,朱骏这一次算是投入了老本,反荷联盟胜利,这些国家购买的船款便能大赚一笔,可是一旦失败,大明就等于失去了整个欧洲,这些国家所欠的船款也别想收回来了。 大使们原本还忧心忡忡,这时见到了如此规模宏大的船坞,又觉得信心十足,按大明这样的生产能力,半年组建一支庞大的舰队都不成问题,有这些源源不断的支援,各国只要源源不断的培训水手便成了,犹如游戏中开了作弊器一般,怎么打都打不死,只要熬到战争胜利,强盗们完全可以到荷兰、葡萄牙这些富得流油的国家去掠夺一番,到了那个时候,什么本钱都回来了。 朱骏豪迈万千的手指着一座座延伸到视线尽头的船坞,给特使们打气:“尔国要多少战舰,朕便能制造多少,荷兰人战舰再多,若是长久消耗下去,早晚必败。” 大使们纷纷表示同意,既知道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同样也有了必胜的信心,如今已经陷入了战争的泥潭,要想翻本,也只有拼力死战,将损失从敌国手里取来。 翌日。 八十余艘装满了火炮与补给的新舰与二十余艘中型战船以及五十余艘补给船正式出海,军港上周慕白睁着疲惫的眼睛不断的复查着账目,大战舰、火炮、还有补给,这些都要算上,合计的款项是五百五十万两,四个特使分别代表本国画了押,算是四国对大明的欠款,此外,还有五千名雇佣给四国的水手,这些高额的饷银也是由四国支付,周慕白看着账单,不由得有些肉痛,古往今来,还从未有给其他国家賖账的事呢,这要是人家赖账不还,这些西夷又远在万里之外,该如何去讨要? 四个特使却兴致勃勃的登上了船,站在船舷对着周慕白摆手再见,周慕白装作没有看见,这一次他奉命送送这些特使,让他很是不自在,待舰队开始起锚扬帆,百艘大小战船缓缓驶出军港,周慕白才黑着脸让周边的礼部官吏打道回府,几个月前他在江南、西南各省都巡视了一番,开区的建设各有轻重,如江南一带的开区就极为热闹,虽然才建起一年,可是商贾极多,一下子便建起了连片的作坊,而西南各省的开区虽然建的早,可是仍旧没有多少起色,这也是地理决定的,周慕白是巧妇无米实在是办不起来,只能徒呼奈何,回到海都,皇上看他近来消瘦了太多,便给了他一些假休息,周慕白如今的闲不住的人,每天还往海都的开区跑,如今接了一份这样的差使,实在让他郁闷。 等处了港口,道旁早已有一座府上的马车在这等着,周慕白与几个礼部的官员拱手道别,正要扶辕上车,不料远处一个人骑着匹快马而来。周慕白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心里又是一阵怒意,光天化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居然还有人敢骑快马,这是什么人,居然连法度也不遵守,这一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周慕白不由得停止了上车的动作,一边扶他的家丁也不由得楞了楞。 骑马的人已越来越近,来人是个藏青色外袍的小太监,身后似乎还背着黄帛,远远的也看到了周慕白,连忙扯开了嗓子:“是周大人,周大人请留步。” 周慕白这才知道这个太监八成是向自己传旨的。小太监已在周慕白身畔勒住了马,高声唱喏:“恭喜周大人,贺喜周大人……” 第三百九十章:大清洗的前奏 慕白对着小太监点了点头:“喜从何来?” 小太监已翻身下了马,对着周慕白恭敬的行了各礼:“皇上召周大人进宫,周娘娘有喜了。 “有喜?”周慕白闻言微微一愣,接着便是一喜,不理会小太监,也不需家丁扶持,一手撑上车辕跳上马车,对着车夫道:“快,进宫。” 马夫不敢怠慢,‘驾’的一声,已扬鞭抽向马背,马车先是一抖,接着便飞驰而出。 由于车极快,车厢不断的在颤抖,周慕白还在车厢内不断催促,唯恐车还不够快,他原本就存着这块心病,雪儿入宫已有三年,一直不见有孕,周慕白在仕途上顺风顺水,政绩卓然,每日办差之余,最忧心的也是这个了,如今终于有孕,对于周慕白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喜事。 马车在宫门前停住,周慕白直接进宫,被小太监引到了寒冬阁,只看到朱骏正在銮椅上向西洋顾问大臣阿姆斯问话,周慕白蹑手蹑脚的进了殿,不敢打扰,只好在一个角落里站着。 阿姆斯近来混的很是舒畅,手下掌管着五百人组成的西班牙打手,弹压着三、四万荷兰人俘虏,作威作福,跋扈一时,这一次朱骏将他找来,也是希望让他建立殖民地巡捕营的事,由于大明在欧洲的声望增大,欧洲各国都有一些冒险远赴重洋,前来大明淘金,阿姆斯的任务是召集这些冒险,城里巡捕营,草创一只管辖殖民地治安的警察部队。 朱骏交代了一切,这才问阿姆斯:“丘吉尔最近的研究有了进展吗?新式火炮的产量还是太低,必须要提高,你回去时给朕传话,叫他抽空来觐见一趟。” 阿姆斯笑眯眯的道:“陛下,丘吉尔是个呆子,这一年来每日从来未离过军械厂,就连三餐也是让人送地,不过下臣上次去见他,他反复的念叨说要新建一种轻便的新型火炮,最好可以装载在战舰上的。”阿姆斯在这里住了五六年,汉话说地十分顺溜了。 朱骏点了点头,新式火炮工序繁多,冲撞力十分吓人,不能安装在战舰上原因有二,第一就是木船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冲撞力,二来是太过笨重,装载起来十分不便。若是丘吉尔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他的研究结果收益的就不再是陆军,还有水师了:“你下去吧,有事多上折子上来。” 阿姆斯行了礼,告退而去。朱骏这才注意到了一直在角落里布吱声的周慕白,忙招手道:“雪儿有孕了,朕刚刚从那里回来,你现在进后宫去看看吧。” 周慕白点了点头,退出了寒冬阁,这才心急火燎的往后宫赶…… ………………………………………………………………………………………………………………………………………… 却说另一边的苏木喇秘密见过康熙之后,便押运着粮饷往辽东赶,及到了盛京,他一面支使属下的卑将将粮饷押入仓库,一人一骑便往鳌拜地府邸赶,康熙给他的任务是分化鳌拜与将佐,至少不能让鳌拜掌握五大营。 这一路上苏木喇已想定了计划,因此倒也不疾不徐。 待到了鳌府,守门的门子都是认识苏木喇地,他可是鳌军门的心腹大红人,立即便有人过来给他执鞍,苏木喇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一个门子,问:“鳌相在哪里?” 门子连忙回道:“哈萨拉、福山、禄德三位都统都来了,主子八成是在陪客。” 这三人分别是骁骑营、神机营、健锐营的都统,他们三个都是镶黄旗的,与鳌拜走的很近,苏木喇对门子点了点头,便径直走了进去,他是鳌拜的心腹,自然没有人拦他。 进了鳌府大厅,果然看到哈萨拉、福山、禄德三人正坐在两侧喝,鳌拜坐在上,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鳌拜看到苏木喇进来,眼眸中放出神采,忙招手道:“苏木喇,粮草可押运来了?进来坐吧。” 苏木喇给鳌拜行了礼,又对着三个都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这才找了各座椅坐下,将押运粮草的经过一一述说了一遍,至于与康熙的密谈自然是隐去了没有说。 鳌拜听完之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康熙小儿倒是聪明的很,知道辽东的粮饷不能缺额。” 这一句话鳌拜只是无心之言,不由得让厅内的气氛骤然一紧,鳌拜开口就骂康熙是小儿,这些都统虽然巴结 ,可是也不敢接话的,个个脸色尴尬的故意拿着奶没有听见。 鳌拜不以为然的继续道:“你这一趟去京城打了个转辛苦了,可听到了什么消息没有?” 苏木喇心里暗骂鳌拜愚蠢,又佩服自己还好另外找了一条出路,若是当真是跟着这个武夫,还不知会落到什么下场,当着这么人的面,鳌拜居然也不知收敛,就算打探了消息,也需回后堂密议才是,哪有当众说出来的,但鳌拜既然开了口,他也不能不说,只好道:“京里头的几个故旧仍然如故,一切都还好,只是朝中起了轩然大波,乱哄哄地。” “轩然大波?”鳌拜不由的来了兴趣,问:“什么轩然大波?” 苏木喇道:“鳌相可还记得从前地邸报吗?江南一役,江苏总兵徐达昌临阵倒戈,致使战事烂,十几万绿营死的死降地降………” 苏木喇陆陆续续的将朝中反汉军旗地事一一说了,鳌拜与三个都统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这几个都是提倡刚愎自用的满人,原本就对朝廷重用汉人的政策不满,如今也是火冒三丈,朝廷对汉军旗可谓是掏了心窝子,除了直隶总督巡抚之外,几乎各省都是汉军旗人充作巡抚,皇帝对那些汉军旗汉人的更是恩赏有加,许多满人在京城里都找不到生计,倒是许多汉军旗的不是督抚就是总兵,如今闹出这样的乱子,明知道这些汉军旗人是黑心狼,孝庄竟还布懿旨,安抚汉人,鳌拜可不管什么笼络人心,若是换做他还在京城,掌握着大权,这些汉军旗一个个都是该杀的。 三个都统也是咬牙切齿,他们也都算是,父祖为了这个江山也是抛过头颅撒过热血的,如今也过是个从一品的都统,那些汉军旗的奴才也没见得出过什么力,如今不是从一品的总督就是正二品的巡抚,实权也比一个都统大的吓人,更别提那些底层的满洲老亲了,许多人一辈子也就挂个闲职在京里头领些银饷一家老小等着开锅呢,这叫个什么事啊,明明是自己的同胞一族,皇上不去用,偏偏要去用那些外人,自己人给你拼命得来的江山,如今全便宜了外人,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三个都统满腹的牢骚,却不敢作,这时候鳌拜却拍起了桌子:“先皇在世之时,我便奉劝要小心汉人,满人更不必读什么汉人的书,如今这个小皇帝什么没学会,成日就是拿着汉人的书之乎也,会读书的就有官做,咱们这些习熟弓马的倒是三餐不继,皇上把这些汉军旗人喂饱了,可如今是怎样?” 三个都统虽然有所不满,可是也不敢接茬,鳌拜气呼呼的站起来,背着手踱了几步,突然回眸对着苏木喇狠狠一瞪:“康熙小儿不除后患,我鳌拜替他除。” 苏木喇无惧的与鳌拜对望,倒是三个都统眼中放出了光,五大营由满蒙汉三旗组成,一般的正都统都是满人,而副都统以下满蒙汉都有,尤其是汉军旗,这伙人很会钻营,也深得皇上的信任,因此军官多为汉军旗人,这样一来,便引起了满蒙的不满,满蒙原本就看不起汉军旗人,大家在一块任事,难免会有摩擦,再加上这些个都统在营中多少都有亲戚,一直想找机会提拔上来,可是空额只有这么多,又有这么多的汉军旗人占着,若是鳌拜能够在五大营中进行大清洗,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空缺出来,有空缺就有了钻营的空子,不单亲戚们有了位置,多余的还可以明码开价,又可打捞一笔。 鳌拜又满腹心事的踱了几步:“去,把五大营千总以上的汉军旗名单找来。” 苏木喇默默的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呵呵……今天爽啊,亲爱的编辑道大哥透露可能会有推封,这本书写了这么久,虽然文笔生涩,也有很多漏洞,但是小弟凭良心说耐力还是有的,开书以来从来没有段更过,感谢各位读大大,不是你们,小弟也能能够得到封推的资格,嗯,啥都不说,虽然是新人,但是小弟保证做到不太监,不段更吧,尽量将故事写得精彩一些。 第三百九十一章:大清洗 木喇出了鳌拜在盛京的府邸,转过一条街便到了五大叫过一个主簿索要五大营将官的花名册,若是别人自然是需要繁复的手续才行的,可谁都知道他苏木喇是鳌拜身边的大红人,这也是鳌拜让去取名册的原因,那主簿见着苏木喇过来,连忙请他去耳房坐了坐,奉上了茗茶,点头哈腰道:“苏爷稍后,小的就去库中取。” 苏木喇翘着腿摆了摆手:“快去快回,我还是尽快回报。” 主簿笑嘻嘻的去了,苏木喇慢条斯理的喝茶润了润喉,心想,鳌拜借故清洗汉军旗确实是一步好棋,一来可获得一部分满人的支持,许多满人对皇帝重用汉人的政策原本就不满,如果鳌拜来这么一下,恐怕就能收拢一部分人心了。二来汉军旗一直都是终于皇上的,鳌拜清洗他们就等于打着满人的旗号排除了异己,清洗下来的空缺也可让亲信心腹顶上,所谓一箭三雕,也不过如此。 最重要的是,鳌拜大张旗鼓的这样搞下去,孝庄和皇上根本就不能怪罪于他,也不敢怪罪,如今国家多事,若是皇上怪罪,这不是明摆着要逼反鳌拜吗? 可是自己该如何阻止呢?苏木喇愣神的想了老半天也是没有头绪,这时主簿已拿了花名册过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苏木喇边的茶几上。(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s苏木喇对着那主簿点了点头,捡起花名册撩起袍子便走。 等苏木喇回到鳌府,府上已摆好了酒宴,鳌拜与三个都统正等着他一起开席呢。 众人落座之后,苏木喇看到三个都统的脸上都散着异样的光彩,对待鳌拜更加热络了,鳌拜也是一脸的兴奋,招手让苏木喇坐到他的身边:“来来来,坐这里,名册带来了吗?” 苏木喇不动声色的连忙去掏怀中的名册,鳌拜却用手一把将他拉住:“先为你洗尘,其余的事,待吃好再说。” 三个都统也十分识趣地起来给苏木喇敬酒,苏木喇放下心事,连忙回敬,这一顿算是家宴,边上除了一个鳌拜信得过的家奴以外没有任何人,酒过三巡,略有微醉地骁骑营统领哈萨拉开始口没遮拦起来:“鳌大人,咱们兄弟在外头给皇上出生入死,皇上不体恤咱们,反倒把好处给了那些汉人,到现在如何了?哼哼,诸位,我哈萨拉在这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咱们擦亮了眼睛,等着瞧吧。(手机ap浏览)” 哈萨拉是鳌拜心腹中地心腹,鳌拜的许多事他都是知道的,这一次他借着酒劲牢骚是假,试探福山、禄德两个的态度才是真的。 福山、禄德两个人沉默不言,喝着闷酒,心里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轻易说出来。鳌拜见二人不上道,又嫌冷了场,亲自起来给二人添酒,故意斥责哈萨拉道:“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酒桌之上不要谈这些,来,大家喝酒。” 福山、禄德两个人一齐向鳌拜致谢,虽然鳌拜刻意笼络他们,却从来没有亲自为他们斟过酒,二人都是满脸地感激之色,唯有苏木喇面无表情的在边上看着,不断的观测在场众人的动静。(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 酒宴吃完,三个都统辞了出去,鳌拜交代苏木喇道:“这几天辛苦一些,将名单中的汉军旗都搜检出来,过几天我要用。” 苏木喇点了点头,也告辞出去。 三天之后,辽东五大营千总以上的将佐齐聚盛京,这一次鳌拜突然相召,许多人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军务,个个都是摩拳擦掌,鸭绿江那边地明、倭、朝鲜联军一直龟缩在对岸,至多也不过是偶尔派出小股部分越河偷袭,五大营的精锐来了这里,双方还未真正开过战,这让许多渴望立功的将佐郁闷不已,这当兵的也是人,憋惯了就想打一场,打久了又渴望歇一歇。 将佐们彼此找到相熟的人在校场里熙熙攘攘的聊天打趣,这时,营门的战鼓响了起来,几百个千总以上的高级军官各自按营站好,三通鼓毕,一身蟒袍的鳌拜在亲兵和五个统领的拥簇自营门过来,登上校台,凌厉地眼眸一扫校场上良莠不齐的将佐,随后坐在校台上地太师椅上,他身后的苏木喇走上了前台,扯开嗓子将江南地战役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手机ap浏览) 许多人还不知道江南已经失了,这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难以想象地震惊,这些人都是满蒙汉的贵族子弟,祖先多少都是立过一些战功的,平日里也没少吹嘘过父祖的功绩,满人不满万,满万无人敌啊,可是如今,接二连三的吃了败仗,如今连江南都丢了,一下子,让所有人都瘪了下来。 时候,鳌拜自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一凛,中气校台下的将佐吼:“十五万绿营对十万明军,还未开战便一溃千里,这打的是什么狗屁仗?” “若不是那徐达昌反戈一击,汉军旗的总兵争相请降,绿营的汉兵毫无斗志,何至于此?” 鳌拜在这里顿了顿,又吼:“江山是满人和蒙古人一道打下来的,如今朝廷有几个满人?关内的各省又有几个督抚是咱们满人?” 校台下终于嘤嗡起来,大家都不是傻子,鳌拜的意思谁都明白,就是汉人占了咱们满人的便宜,好处都让他们得了,可是一打仗,他娘的不见了人影,大家都是脑子别在裤腰带上的干活,对于这种人大家是极为厌恶的,有人大声的应和:“没错,这天下还是不是咱们满人的?老子干了这么久才是个千总,凭什么咱们锐健营有这么多汉人佐领参将?” 一石激起千层浪,牢骚的人越来越多了,而汉军旗的汉人将佐连声都不敢吱一下,惊恐不安的察觉到亲兵大营外围突然多了一层杀气腾腾的亲兵。(更多新章节请到 “都不要吵。(全部小说更新鳌拜压了压手,道:“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的都给我站出来。” 苏木喇又面无表情的站到了前台,他已记号了名单,高声念道:“王德、张保进……………” ……………… 毫无问,所有点名的都是汉军旗的军官,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不是一次训话,更不是一次总结,而是一场报复,有人要完蛋,有人可以借机升迁,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片刻功夫,一百多个汉军旗的将佐站了出来,校台上的鳌拜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拿下。” 早已准备好的亲兵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汉军旗的军官虽然腰畔有刀,却不敢动手。 校台上的前锋营都统颚固多一下子楞住了,这件事事先他是不知道的,他一脸疑惑的对鳌拜问:“鳌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可有皇上的旨意?” ~固多乃是铁杆的保皇派,鳌拜几次想拉拢他,他都推脱不去,鳌拜也就死了心,不冷不热的道:“本大人乃是先皇指认的辅政大臣,总辖五大营军务,难道还需请旨吗?” 一句话把颚固多噎了个半死,颚固多望了望其他四个统领,见他们个个一脸麻木,跺了跺脚:“鳌大人,此事还是要知会皇上一声,否则要坏大事。” 鳌拜已经目露凶光的瞪住了颚固多:“怎么?颚固多同情这些汉狗?莫非是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亦或是你根本就是他们的同谋?” ~固多怒道:“鳌拜,你血口喷人。” 鳌拜原本就是个煞星,早已看~固多不顺眼了,如今这~固多阻扰自己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他的大名,不由得已是怒不可遏:“来啊,将~固多拿下,此人私通逆明,与汉狗合谋,欲图不轨。” 校台上的亲兵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四个都统连忙相劝:“鳌大人,~固多出言无状,鳌大人大人有大量……”相劝的话未及说到一半,性格同样冲动的颚固多已嘶声骂道:“鳌贼,你好大的胆子,欺凌幼主不说,如今竟还铲除异己,难道要造反吗?” 四个都统不再劝了,任谁都知道,此时的鳌拜已是愤怒到了极点,两人在这么人面前闹翻,是绝无可能罢休的,若是再劝下去恐怕要波及自身了。 “还不快将这明人的奸细拿下。”鳌拜大声在吼。校台上的亲兵才拥簇而上,将颚固多制住,颚固多也是个硬汉,口里仍骂声不绝,鳌拜已抬起脚,趁着他的手脚被人缚住的功夫一下子踢在他的心窝口,颚固多哼了一下,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鳌拜还要再踢,一旁默不作声的苏木喇终于站了出来,低声附在鳌拜的耳边道:“鳌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收拾汉军旗可以,但这颚固多无论如何也是个都统,与京里头几个亲王走的也近,打死了他,不是这么好收场的。” 鳌拜哼了一声,朝着颚固多吐了口吐沫,对着亲兵道:“先将他与汉狗们一起押起来。” …………………………………………………………………………………………………………………… 鳌拜的事快要解决了,总悬着不是个事,马上进入世界大乱斗的第四卷。() 第三百九十二章:决心 拜一向是办事狠辣的人,三下五除二的解除了五大营旗人的兵权,至于那个颚固多,倒是苏木喇在边上劝了两句,鳌拜其实也不知拿这人如何是好,毕竟此人是个满人,与一些满洲大贵族走的很近,鳌拜现在既要收拢满洲人的人心,又要牢牢握住五大营的兵权,因此还真拿这个固多没什么办法,只好向苏木喇问计. 苏木喇心里暗暗打起了算盘,颚固多好歹也算是康熙皇帝插在五大营的亲信,五大营是不能留了,得先保住此人的小命再说,于是道:“主子,奴才倒有个想法。” 鳌烦心的大堆,连忙催促:“快说。” 苏木喇好整以暇的侃侃而言:“主子是办大事的人,若是执意对付固多,定然会引起一部分满人的不满,放在营里也不合适,若让他再掌握锐健营,终究是个后患,倒不如将他押回京城去,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太后和皇上。” 鳌拜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了眉宇,这个办法,随便安插一个罪名,押赴京城,看他孝庄和康熙如何处置,如果不办颚固多,就等于是驳了他鳌拜的面子,如今南明声势浩大,京城里的孤儿寡母正在力促各方团结一致对外呢,哪里敢和他鳌拜当众撕破脸,可是要办了固多,就等于帮他除了一个后患,人倒是办了,只不过是京城里那一对孤儿寡母办的,谁还会对自己不满? 商量已定,鳌拜了拍苏木喇的肩:“这一趟还要辛苦你,我拨五百亲予你,你押赴颚固多入京去。” 苏木喇知道押赴颚固多是一个幌子,鳌拜真正的目的是让自己入京幹旋,毕竟鳌拜这一次动静太大,就算料到了太后和皇上不敢轻举乱动,也难免会龙颜震怒,说不定撕破了脸,对谁也不是好事。苏木喇郑重的点头:“奴才明日就动身,主子静候佳音。” …………………………………………………………………………………………………………………………………………………… 苏木喇还在道,一道八百里加急地密折早已到了北京,正如鳌拜所想象的那样,当然是龙颜震怒,就连御书房康熙最喜爱的战舰模型也被摔的粉碎,这个模型乃是荷兰人送给康熙的礼物,小康熙的接受能力极强,认识到了火器和战舰的重要性之后对这个精致地模型爱不释手,如今却被砸成了碎片,康熙的脸都吓得泛白起来,一边的小太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小皇帝,双腿颤抖着跪了下来。 “反了,反了。朕要将鳌拜个逆贼碎尸万段。”小康熙猛的拍着御桌,咬牙切齿的大吼,接着又突然收敛了怒意,沉眉负手围在御~>房内转了几圈,才吐了口长气,刀锋一般的眼眸对着跪伏在地的小太监道:“去,把索相和杰书叫来,快去。” 监松了口气。提着袍子起身便走。 康熙叹了口气。一年来。他地涵养功夫已极好了。饶是如此。也让鳌拜地一个闷棍打地头晕脑胀。他走到书房一侧地墙壁上。满壁上都绘画着一张不是很准地世界地图。这也是西洋人进贡来地。康熙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世界原来是这么大。一个俄罗斯地疆域就比大清全盛时还要宽广。还有俄罗斯东北角地奥斯曼。也是庞然大物。似乎不可触动。这张地图激起了小康熙内心地豪情。每到看到这份地图时。他才能冷静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老迈地索尼与康王杰进来。行过礼之后。康熙地脸上已换上了一副笑容。只有地方地那个战舰地模型残骸才真真切切地告诉两个权倾一时地大臣笑容地背后意味着什么。 康熙默不作声地随手捡起密折。交给二人传阅。 二人不敢磨蹭。先是索尼看了一会。接着传递给一旁地杰书。杰书是个冲动地性子。看着看着已皱起了眉。随后抬眸道:“皇上。鳌拜恐怕是要反了。” 康熙仍然是那副冷冰冰地微笑。又将眼眸落在了索尼身上。索尼咳嗽一声。他对康熙地秉性是极为了解地。显然是康熙并不认同杰书地意见。转而向自己寻求答案了。个时候不能不说话了。索尼沉吟了片刻道:“鳌拜是朝廷地心腹大患不错。但若说他现在要反。却不尽然。此次他借故削除汉军旗人。其实不过是铲除五大营忠于皇上地异己而已。再安插亲信。以图挟五大营养兵自重罢了。” 康熙点了 “索尼说的没错,若是造反,鳌拜恐怕既没这胜算,子,八成是想要排除异己掌控五大营了,哎……”康熙幽幽一叹,叹出来的竟满是沧桑,虽然只活了十五年,可幼年得天花,幼年丧父,自小便受权臣排挤,再大一些好不容易掌握了朝廷大权,卧榻之畔却有一只庞然大物酣侧一边,他虽然是个皇帝,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所经历的事,绝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一连窜的打击要嘛让一个人消沉下去,却有一种人能够逆流而上,变得更加坚强。 康熙继续道:“皇祖母为了维持局面,几道懿旨放出宫禁安慰汉军旗,为了将满蒙汉拧成一根绳子,三令五申不许满臣排汉,如今,鳌拜诛除五大营汉军旗,皇祖母的苦心算是白费了。”康熙猛的一击桌案,咬牙切齿的道:“皇祖母与朕放眼的是天下,他鳌拜为了个人私利竟如此丧心病狂,攘外必先安内,不管他反是不反,朕定要尽快诛除此人,以绝后患。” 康熙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鳌拜绝对没有想到,他的这次示威没有让这个孤儿示弱反而激起了杀意。 康熙定下了子,索尼和杰书自然不能再围绕鳌拜反是不反的问题上纠缠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除掉鳌拜了。 杰书道:“皇上不若敕一钦差督办东军务,再以擅作主张的名义就地革职押解京师惩办?” 康熙和索尼都晒然一笑,康亲王杰书倒是一员干将,做事雷厉风行,对行军布阵亦有心得,只是在这人心阴谋上面就显得有些白痴了,鳌拜掌管五大营,岂会俯就缚?一个不好,说不定就不反的都给逼反了,鳌拜对五大营掌握了多少,在辽东拥有多少亲信,这些都是未知的事,一旦行事不密,一场内讧就在所难免,这对于强敌在侧的满清无异于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只是要除鳌拜并非如此单的,杰书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孟浪了一些,索尼是谋定而后动的人,没有完全之策是绝对不会说出一句半句的,因此一君二臣皱眉不展大眼对小眼了半天也是没有结果。 这个时候,一慈宁宫的小太监过来传话:“皇上,太皇太后请陛下去慈宁宫。” 康熙只好道:“朕去。” 那小太监又望了望索和杰书:“太皇太后还说,若是索相和杰书亲王也在,也一并过去。” 康明白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皇祖母多半是知道了鳌拜在辽东的事,才让自己过去相商的,于是镇定心神,高声道:“摆驾。” ……………………………………………………………………………………………………………………………………………………………………………… “儿臣玄给皇母问安,皇祖母凤体安康。” “奴才索尼给宗问安。” “臣杰书给老祖宗问安。” 三人各自依着规矩给盘腿坐在上面无表情的孝庄行了礼,索尼是满洲老姓,因此自称的是奴才,杰书是个亲王,凤子龙孙,自然不能称奴才的,只能称臣。 “起来吧,来啊,给索尼和杰书赐坐。”孝庄的语气中看不出喜怒。 康熙心里事,蹑手蹑脚的坐在孝庄对面的炕上,几个奴才搬来了锦墩,让索尼和杰书各自侧坐在炕下。 孝庄不动声色的道:“怎么?是什么事让你们的脸色不好看了?” 索尼和杰书不敢答话,将目光落在康熙身上,康熙这才低声道:“皇祖母,辽东来了密折子……” 康熙老老实实的将密折的信息复述了一遍,孝庄无动于衷的喝了口:“我说呢,你急匆匆的在御书房里脾气,还立即将索尼和杰书找来,若不是大事也不需要急成这个样子。” 康熙连连称是,他还以为皇祖母已经知道出了大事,原来是自己方才的举动实在太怪异,肯定是有宫人飞报到慈宁宫,皇祖母才猜测出来的。 “事到临头,就越不能怕。”孝庄一字一顿的说了句话,急才娓娓道:“天还没塌下来呢,就算是塌下来了,你这个皇帝也得顶着。” 康熙点头道:“儿臣孟浪了。” 孝庄却将目光转向索尼和杰书:“你们两个军务大臣怎么看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满汉不是一家 与杰书分别将自己解与太后太皇说了,太后了一会,道:“玄说的没有错,鳌拜尾大不掉,如今国家艰难,他不思顾全大局,为了私利,却做样的事来,实在该死,若现在不能除了,将来难免会尾大不掉,辽东乃是我大清的后路,也是满人的根本,不能任他胡闹下去了。” 太后说到不能任他胡闹下去时仍然是一脸的平静,似乎这并不是你死我活的政斗,而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罢了,孝庄濡了濡口,道:“既然朝廷下了决心,就应该施以雷霆万击,否则行事不秘,事情反而闹的不可收拾了。” “儿臣也这样想的。”小康熙一脸的沮丧:“可事儿也难办的很,要他俯就擒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孝庄的眸光定在康熙的脸上,一脸的肃然:“这有,敕一钦差,待护卫五十,前去宣旨,当场拔下他顶戴,脱去他的蟒袍,押赴京师听候。” 康熙和索尼面面相觑,这个计划不就是方才杰书所讲的一模一样吗?不但康熙和索尼觉得荒谬,就连杰书说完都不好再提了。三人屏住呼吸,知道孝庄所考虑的绝不会像杰书的那样简单,继续听下去。 孝庄反问:“你们觉得这样过于仓促吗?”孝庄自问自答的温柔一笑,满脸慈爱的望了康熙一眼:“这个计划连你们都觉得荒谬,鳌拜岂不是也觉得荒谬?” 康熙立即豁然开朗起来,原本就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不错,鳌拜都觉得荒谬,自然也不会疑心到朝廷派出一个钦差去拿办他,宣旨时都屏退众人,又要净身焚香,不许待任何兵刃,只要钦差一声令下,五十个侍卫各自抽出刀剑一拥而上,不怕他不束手就擒,只要鳌拜一落入钦差的手里,再由人细数他的罪恶,并且表示胁从不问,让五大营的都统以下官员各安本分,谁还敢生事?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索尼和杰书到孝庄地点拨,又细听了康熙的分析,一齐离座道:“老祖宗圣明。” 孝庄不为所动的让两臣重新坐下,道:“最紧要的是择一员精明强干地钦差,此人拿下鳌拜之后,便可立即便宜行事,接掌五大营地军权,镇守辽东。因此人选方面要慎之又慎,既要是个大员,又要懂得行军打仗,最紧要的是忠厚些的。” 康跟着点头。眼睛询问似地望着索尼和杰书。希望他们推举出一个人选出来。索尼和杰书自然是不敢说话地。这种事他们也不敢提。毕竟做地好了自然是相安无事地。也不见地有什么功劳。一个不好或是出了差错。说不定将来就要迁怒到他们身上。还是孝庄了话:“哀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老三去合适。入关时你是一员骁将。黄带子中最出息地就是你。你性格虽有些急躁。仍不失宽厚稳重。又是亲王爵。足以震慑五营。哀家与皇上也都信得过你。你愿不愿去?” 杰书不由得楞了楞。心里闪无数个念头。表面上看这只是去抓捕个人地事。可是其中地危险也是不少。他一个堂堂亲王。握掌朝权。若说愿去那就真地是猪油蒙了心了。可是到了这个份上。他杰书哪敢说不去?杰书只好从锦墩上站起来跪倒拜伏道:“替君父分忧原本就是做臣子地本分。臣愿去。” 孝:赞许地看了杰书一眼。转过头对康熙道:“行事要机密。挑选地护卫也一定要可靠。知道了吗?” 康熙猛地点了点:“儿臣知道。” ……………………………………………………………………………………………………………………………………………………………………………… 过了半个月地功夫。辽东地事还是没有瞒住。整整一百多个汉军旗军官被鳌拜摘了职。这可是一件轰动地大事。一时间。有人拥护。有人斥责。有人看热闹。总之算是闹成了一锅粥。谁都在为自己地小算盘奔走呼应。倒是让汉军旗们突然安分守己了。这些曾经替满人入关出力。曾经向满人效忠地汉军旗人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祥地预感。或许是兔死狐悲地缘故。几乎上至朝堂。下至酒肆茶楼。那些常常侃侃而谈地汉军旗人突然哑了嗓子。 他们在思考一个性命攸关的问题今天是辽东的五大营汉军旗,明天会会轮到我呢?明天就算不会,后世子孙会不会?原先这些汉军旗还以徐 耻,他们原本为,满人之所以排汉,都是这个徐出来的。可是现在才知道,徐达昌的选择并非不是一条路,这些满人骨子里就根本没有将他们这些奴才看在眼里,就算你身居督抚的高位也不过如是。 所有的汉军旗宅邸大门紧闭,朝议上的汉官更是不敢再进言一句,虽然孝庄太后又了懿旨做出安抚,可是谁都知道,至少孝庄是管不到辽东去的,就算能管到,孝庄还能长生不死吗?那些替鳌拜叫好的满人,将来或许也会身居高位,也会坐掌朝权,那么将来该怎么办? 这对于关内的汉军旗人来说绝对是一场生动的教育,他们原本以为他们已经与满人的利益结为了一,原本以为他们在战火的淬炼下已经抱成了一团,在一个个入关的战役中,他们的父祖曾经并肩死战,皇太极曾经盟誓这个联盟牢不可破,可是人心呢?人心也能牢不可破吗? 其实说到底,满人对汉军旗的怨恨并非是空**来风,早在皇太极时期就已经埋下了祸根,当时的满人贵族血战无数,就算是血统再纯正,功劳再大,也不过是个亲王贝勒的爵位,那些不是黄带子的子弟就更别说了,有个车骑将军的爵位已算是到了头,而皇太极为了笼络汉人,对于来降的汉人则是大加抚恤,譬如吴孔四家都是开疆裂土的亲王爵,这四人的权利比起嫡亲的宗室亲王的权利还要大,自成一国,拥兵十几万。还有其余的降兵降将,谁的爵位和满人比起来都不算低。 那个时期倒也算了,虽然大家爵位相同,但是满人还是压制着汉军旗的,可是自顺治即位以来,由于满洲八旗高层的夺嫡愈演愈烈,让顺治皇帝深深的感觉到这些所谓的‘亲戚’并不可信,这些满洲的旗主、都统们不但掌握着大权,而且从血统上也完全由多嫡的资格,顺治压制他们都来不及,哪里还肯让他们参与朝政,到了后来,顺治渐渐现,有一部分是忠心的,他提拔这些人不但不怕他们左右朝政,更不害怕他们参与到夺嫡的游戏中去,因为这些人根本连夺嫡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不过是一群家奴而已。 于是,各省、各道、至朝廷的军机、六部等权利部门也有大量的汉人充入。 有人蹲着这个茅房拉屎,:然就有许多人没茅厕可上了,拼死拼活的满人子弟大部分都只挂着虚爵领些月例银子,而那些原本被满人看做是家奴的汉军旗却个个身居高位,佐掌朝政,这要是换了谁恐怕都受不了。 爷的祖先三都是给朝廷拼过命的,从爷开始哥们的爷爷就在他老人家身边当侍卫,如今爷有祖宗的福荫承袭了个二等镇国将军的爵位,每月俸银两,禄米385,可爷想当官啊,结果怎么样?结果他娘的钻营了三四年,银子花了不知道多少,郡王贝勒的府邸的门槛都踏破了,可人家就给爷一个盛京游牧副尉的官儿。 盛京游牧副尉是个什官?他娘的从七品,人家帮忙办事的琪贝勒还说了,求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位置只有这么点,只能将就将就,呸,堂堂二等镇国将军去做个盛京游牧副尉,就算是爷愿意屈就,他娘的还要跑去盛京去当差,这算个什么**事? 官真的少吗?不,一点都不少,京城里的京官至少有几万,哪里少了?可认真一看,他娘的什么大学士、侍郎、署正、侍读、侍讲、少卿十个就有六七个是汉人,噢,爷堂堂二等镇国将军只能去做什么副尉,你们倒好,打天下时没看到你们几眼,如今有官做时一个个全冒出来了,这还只是京城,到各省去看看,哪里还看得到几个满人? 梁子就是结下的,只是没有:作,而徐达昌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不管是什么理由,一部分满人心里的怨恨迟早都会激出来。…………………………………………………………………………………………………………………………………………………………………… 咳,这章后面的满汉八旗的争端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也不知道双方可能有没有仇恨,不过如果换个立场上看,满人应该对汉军旗人还是有怨恨情绪的,尤其是鳌拜是其中的代表,这个人排汉最严重。 第三百九十四章:同盟国 天功夫,朝廷便收到了七份请辞的奏折,毫不例外军旗的京官,接着更多的请辞奏折飞入中庭,由此可见,汉官们对当前的局势感到茫然了,在不能抓住朝廷脉象之前,大部分人选择了明哲保身,悄悄的观望风向。( 这些请辞的折子自然是一概不准,康熙还将这么汉官们叫进宫抚慰了一顿,并且责令宗人府严厉收束旗人,不许有人造谣生事。纵是如此,汉官们仍然小心翼翼,平日里大门紧闭,就算是府里的下人也是从侧门进出,生怕遭人记恨。 这个时候,一队使却不远万里的来到了北京城,礼部张罗了仪程,不敢有丝毫怠慢,这可是康熙皇帝极为重视的人,一时间,整个北京城里披红戴绿,万国馆里装饰一新,直到一支足有五百人队伍的使团进驻为止。 这一次的欧洲使团规模宏大,荷兰、葡萄牙、奥地利、莱茵同盟乃至于俄罗斯的使都在其中,荷兰、葡萄牙、奥地利乃是反明同盟的中坚,而莱茵同盟一直都与奥地利马是瞻,这些诸侯国们是典型的有便宜就占,看到荷兰海战的胜利,立即便投入了荷兰人的怀抱,而俄罗斯使的到来却是另一个目的,奥地利加入了反明同盟,而奥地利南部最为强大的奥斯曼帝国一直幻想着进入中欧,与奥地利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战争,奥地利加入了反明同盟,奥斯曼人立即感觉到自己势单力薄起来,根据他们所得来的情报,奥地利与荷兰、葡萄牙、莱茵同盟签订的是极为紧密的军事同盟,一旦奥地利受到攻击,同盟国将责无旁贷的派出军队帮助奥地利人对攻击国起惩罚性的军事行动。 奥斯曼帝国立即感觉到自己被孤立起来,这个强大地陆地强国虽然拥有着强大的陆军,可甚至位于地中海的海军也足以控制地中海东部海域,可是若要单独面对荷兰、葡萄牙这种强的海洋强国,还要面对奥地利、甚至比利时、卢森堡、还有莱茵同盟中的传统强国普鲁士、巴伐利亚,以及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小诸侯国的联合陆军,简直就是送死。 奥斯曼土耳其人原本居住中亚阿姆河,属于西突厥乌古斯人。自古从事游牧,逐水草而居。十三世纪时,蒙古人开始向西扩张,迫使他们迁移。最初他们依附于塞尔柱突厥人建立地罗姆苏丹国,在和拜占庭相邻的萨卡利亚河畔得到一块封地奥斯曼趁塞尔柱罗姆素丹国分裂,正式宣布独立,称号“加齐”,奠定了奥斯曼国家的雏形奥斯曼吞并了罗姆苏丹国之大部分地区打伤了东罗马帝国皇帝,攻占了尼西亚城,并迁都于此奥斯曼大军渡过达达尼尔海峡,占领了加利波利半岛,并把这里作为进攻巴尔干半岛地桥头堡。奥斯曼开始对内确立国家行政组织,中央设立迪万,任命维齐尔(即大臣),向各地派行政军事长官和卡迪铸造统一钱币,成为奥斯曼国家的真正缔造年素丹穆拉德一世继位后,向东南欧扩张取得决定性的进展采取大规模军事进攻,占领埃迪尔内,并以此为都。接着又征服西色雷斯、马其顿、索菲亚、萨洛尼卡和整个希腊北部,迫使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统治称臣纳贡年在科索沃战役中大败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匈牙利联军。这一胜利震动了欧洲各国地统治。欧洲各国为了拯救拜占庭帝国,派出了援军。奥斯曼帝国在1396年的尼科堡战役中,一举打败了匈牙利、法兰西、德意志等国的联军,将近一万名十字军被俘,除了用巨款赎回3oo名贵族骑士外,其余的几乎全部被杀。从此,欧洲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奥斯曼帝国扩张。 从此之后,这个庞然大物以征服地姿态不断的吞噬着东欧、中欧、非洲的大片土地年攻入匈牙利,歼灭其主力,匈牙利国王路易二世战死,这个“基督教之盾”从此进入了奥斯曼帝国的势力范围。以此为跳板年和1532年两度进攻奥地利的维也纳,在基督教国家的联合抵抗之下未获成功,但奥斯曼帝国也未伤元气,占领了匈牙利大部分地区。 在亚洲,它地对手是波斯萨非王朝的达赫马斯普一世,此公也非泛泛之辈,双方进行了旷日持久地拉据战,先后达成了一系列和议。奥斯曼毕竟有着更雄厚的国力作后盾,在这场博挛中占据了上风,累计从 夺取了两河流域南部(包括巴格达)、亚美尼亚大部亚~一部分。 在非洲,奥斯曼利用海军力量,同时在地中海海盗集团的支援下,将西班牙、威尼斯地舰队排挤在外,继而独霸地中海东南部。 可是到了如今。奥斯曼虽然领土庞大。可是国力开始逐渐下降。在与奥地利地战争中败多胜少。而奥地利加入反荷同盟无异于打破了奥斯曼击败奥地利进入向西欧进军地幻想。在这种局势之下。奥斯曼地高层几乎连想都没想。立即派出使臣与近在咫尺地撒丁王国进行接触。并且会见了英、法、西班牙地使。共同签署了反荷同盟。自此。奥斯曼帝国正式加入反荷同盟。 奥斯曼为了对奥地利而参加了反荷同盟。同样地。俄罗斯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开始动起了脑筋。俄罗斯在南部最大地敌人是满清不错。可是在他们地西南。奥斯曼却是最为直接地对手。俄罗斯屡屡试图西进。可是面对他们地。是强大一奥斯曼帝国。如今奥斯曼加入了反荷同盟。那么俄罗斯地上层立即便预感到了强大地威胁。因为一旦这个帝国利用同盟地力量在中东欧施加压力地话。俄罗斯西南部地边境受到奥斯曼地强大地压力。别说西进。恐怕圣彼得堡都不安全。 奥斯曼为了对奥地利而参加了反荷同盟。同样地。俄罗斯为了保卫西部边境地既得利益。并且试图西进。也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反明同盟靠拢。俄罗斯人虽然觊满清地北部领土。可是欧洲永远是俄罗斯最为核心地利益所在。为了欧洲。俄罗斯当然不必为满清地那一点蝇头小利坏了大局。这也是俄罗斯不计前嫌。又一次派出使团跟随荷兰、葡萄牙、奥地利、莱茵同盟等使团前来北京地原因。 几日之后。康熙帝亲自接见各国使团。重新盟誓。同时。对整个联盟内部做出分工。几乎所有地反明同盟都知道。这一次战争不单耗时持久。损失与所能获得地好处都将是惊人地。更准确地来说。这是一次重新划分地战争。一旦战败。战败国地所有既得利益都将被一群饿虎瓜分干净。可是如果得到了胜利。那么好处也是空前地。满清可以收复南明地一切领土。俄罗斯与奥地利可以划分奥斯曼地利益。葡萄牙可以取得西班牙地土。荷兰可以得到法国、英国以及南洋地利益。所以。所有地一切都是围绕着如何尽快地补充各国实力。相互弥补各国之间地不足进行地。 荷兰与葡萄牙拥有世界最庞大地舰队。 俄罗斯有着为广褒地土地。 大清拥有数千万的人口资源。 奥地利与莱茵同盟占据着欧洲门户,是抵御奥斯曼帝国的马前卒。 对于各国的相互整,荷兰人早有一揽子的计划,他们的意见是,各国将派出一支更加庞大的工匠前往清国,利用大清国的人口资源,疯狂的制造战舰以及火枪,再尽量为清国培训一支新军以及新式海军,而这些制造出来的战舰和火枪将有一部分输往各国,甚至大清还需要派出一支远征军前往俄罗斯对奥斯曼作战。 荷兰则主要应付英法的威胁,并且美洲保持优势。葡萄牙压制西班牙,此外,还需派出一支舰队前往北非,以突袭奥斯曼位于北非的舰队。 奥地利与莱茵同盟则相轻松了不少,他们更确切的意义是候补,东面战线上的俄罗斯一旦遇到困难,奥地利与莱茵同盟的联军必须东进,攻击奥斯曼帝国的西部领地,以此来减轻俄罗斯人西线的压力。而一旦法国陆军队卢森堡、比利时、荷兰有什么动作,奥地利与莱茵同盟就必须派出军队在西线作战。 整个计划看上去十分紧凑,各国都可以从中获得极大的利益,荷兰人不需要再担心陆地上的威胁,大清可以获得欧洲的技术,并且打造新军。俄罗斯人有奥地利人遥遥呼应,还可以得到一支清军的支援,葡萄牙面对西班牙绰绰有余,还可以得到大自大清输送的火枪和战舰,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让各国都觉得十分满意。…………………………………………………………………………………………………………………………………………………… 咳咳,一战盟军的框架总算是敲定下来了,有漏洞的在书评区里骂吧,小弟改正。 第三百九十五章:鳌拜伏诛 兰人提出的意见本没有错,只是在康熙看来却显得了,各国之间的合作虽然是必然的,但如此紧密,若是只有一国怀有私心便不能实现,不过此时看各国的态度倒是都没有异议,合约刚刚达成,使们的兴致显得极高,康熙亲自让人传膳,陪着使们用餐。( 康熙倒是很有兴趣,问了许多欧洲的艺术文化,随着了解愈深,虽然他的骨子里还是四书礼经,可是听到远处的异国情调仍然觉得神往不已。 过了餐,使们又被引到勤政殿喝茶,对于这种略带苦涩的茶,使们显然喝得极不是味道,很快,康熙就把谈话转入了正题。 如今荷兰人已帮助满清在直隶白洋淀建立了七个船坞,日夜赶工制造战舰,在京畿和辽东也建立了数个火药局,制造火铳、火炮,还有新军也在京畿一带训练,新式的海军,也在荷兰人的帮助下在白洋淀练兵。 白洋淀位于直隶保定府境内,水域面积366平方公里,为华北平原最大的淡水湖。康熙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训练水师,其实最害怕的还是怕设在海岸线遭受大明水师的干扰,南明的北洋水师时常在北海巡航,危机四伏,将船坞设在那里显然是极不合适的,好在白洋淀许多湖段水深足有数十丈,勉强驶着战舰也能转个把时辰,只能这样将就。 对于康熙来说,其中最大的问题乃是大清、俄罗斯与欧洲各国相距太远,交通极为不便,荷兰人的方案是通过他们在北美的殖民地再向北抵达北美的顶端阿拉斯加地区,在这里,一条白令海峡与俄罗斯相隔不过六十海里,只要抵达俄罗斯,便可通过俄罗斯向辽东地区,再入关抵达北京,虽然这条陆与海路地结合往返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可是南洋已被明军封锁,没有捷径可走。 荷兰使喝过茶水之后觉口中满是苦涩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说出了眼前的困境:“尊贵地陛下,联盟已经产生,可是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没有时间,一切都行不通。” 荷兰人的话起了许多特使的共鸣,没错,组建新军、建立海军,甚至建造战舰,都必须要充足的时间。 康熙不动声_的通过通译听着各国的使着牢骚,听到荷兰使地言,也不由得颇有触动,大清屡屡受挫,岂不就是因为不能抓住时间吗?往往南明建好了战舰,大清才现了战舰的重要,往往南明的连火铳威力巨大,可是等到大清国醒悟过来,长江以南已尽是失土了,大清要想翻盘,唯一的机会说到底还是时机,若是不能阻止南明的咄咄逼人,要想有反击之力可比登天还难。 必须得给新始伪帝搞点乱子出来,给予大清喘息之机才是上道,可是如何搞出乱子呢?康熙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却理不出头绪。 议了一个多时辰。国都提出了自己地意见。不过这些意见多半也是各国地牢骚希望能够争取到多一些好处罢了。人越多就越议不出什么事来。到了下午。各国地使一起告辞。最后康熙留下了那个荷兰使留下座谈。 荷兰名叫布鲁诺比。个精神奕奕地荷兰议员。他当然知道这个远东:皇帝留下他是为了什么。率先开口道:“陛下。您还在为海路地事愁吗?” 康熙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来他时常观看世界地图。对航线海路也有了粗略地理解:“欧罗巴大陆与大隔万里。既是同盟抗明。战场之上风云变幻。恐怕应变不及啊。” “陛下。我们地探险家已经现了阿拉斯加。在那里。只离俄罗斯只有六十海里地距离。议会为了让荷兰与俄罗斯、大清国地关系更加紧密。打算在那里建立一个大型据点。并且在那里打造一支舰队。以策应北洋地安全。可是这些都需要时间。我们再欧洲获得了海战地胜利。但是在南洋和北洋却受到明人咄咄逼人地威胁。”布鲁诺耸了耸肩道。 康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阿拉斯加距离辽东多远?” 布鲁诺哪里知道距离多远。只能含糊其辞地道:“如果从白令海峡到俄罗斯再往南走。至少需要三个月地时间。可是如果驾驶大船从白令海峡经过俄罗斯鄂霍次克海。恐怕只需要半个月地时间。一个月就能够往返。” 康熙眼睛一亮,连忙对一边的通译道:“去,把海图取来。” 片刻功夫,海图便取了过来,康熙兴奋的瘫在地上仔细观看,其实这份海图早已映入了他的里,现在要做地,只不 认而已,他朝布鲁诺招了招手:“过来告诉朕,阿哪?” 布鲁诺过去指认了位置,康熙不断的用手去丈量阿拉斯加到辽东地海路里程,终于拍了拍手:“这里是俄罗斯人的东南海域,贵国在那里设立据点,如果是快船,也许十日之内就能抵达。” 一可怕地念头在康熙的脑海中出现,他压抑住狂跳地心脏,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辽东的方向,由于这张海图乃是荷兰人绘制的,并没有标出大清国城池的位置,康熙仔细的在寻找盛京的大致方位,嘴角轻轻一提,现在一切都要了。 …………………………………………………………………………………………………………………………………………………………………… 杰书是在半个月离京的,身边除了钦差的仪仗之外,还有五十个精挑细选的戈什哈,他原本是个谨慎的人,如今被孝庄推到了前台,也不得不去冒这个险,京城距离盛京足有八百里路,这连日来,杰书严令日夜赶路,如今已到了盛京城下。 此时的盛京城已站满了前来迎驾的官员,鳌拜总督辽东军务,自然是站在最的,杰书一下轿子,便看到鳌拜笑嘻嘻的迎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康亲王辛苦,这关外之地寒风刺骨,走,先进城去。” 杰书眼眸中一丝怪异一即逝,在他的印象中,鳌拜一直是眼高于顶,嚣张无比的,如今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络了?莫非是已经知悉了阴谋,故意要自己请君入瓮的?他不知道的是,鳌拜虽然做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出来,可是内心的惶恐不安还是有的,这时朝廷又派出康亲王这样的大爷来盛京,鳌拜打算先试试风向,看看康亲王的态度。 杰书在片刻之后,立即反手把住鳌拜的手,笑道:“鳌相亲自出迎,倒让杰书惭愧了,鳌相如今总督辽东军务,又兼着少保、辅政大臣的差,杰书无德无能,仗着祖宗的荫庇如今也成了辅政,还需要向鳌相请教。” 鳌拜从杰书话中探听不出什么风声,于是哈哈一笑:“里面请吧。” 两个大清的权臣把臂走在最前,身后是盛京的王公,再后一些便是盛京六部百官,其他的仪仗、侍卫、戈什哈更是如流水一般跟在后头。 队伍走了半个时;有余,才慢腾腾的到了辽东总督府邸,鳌拜与杰书一道进去,杰书身后的五十个戈什哈也一道入内,其他的官员、侍卫便不敢进了,里面早就摆好了香案,自然是准备让鳌拜接旨的,钦差又没点名让人进,谁敢贸然进去。 等进了正厅,这里早已了钦差所过的红绸,正中是一个香案,两有七八个鳌拜的奴才侍立着,杰书大手一挥:“到门外去,鳌拜接旨。” 七八个家奴立即退了出去,五十个侍卫分列两边,肃穆而立。这原本就是接旨的仪程,因~鳌拜也没有起疑,甩了甩袖子跪在地上,口中道:“臣遵旨。” 杰书展开黄缎,开始缓缓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杰书心情有些紧张,是以念得极慢,圣旨中的话也多是屁话,什么鳌拜劳苦功高之类的足足讲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鳌拜此时跪的脚都有些麻了,他年轻时虽然勇力过人,可是现在毕竟年纪大了,直挺挺的跪在这冰冷的地面上当然是难受的很,正在他开始有些恼怒的时候,突然听到杰书大喝一声:“鳌贼欺君罔上,左右还不将他拿下。” 未来及鳌拜反应,两边早已待命的五十个戈什哈噌噌的拔出了刀剑,蜂拥着一齐扑了上去,可怜鳌拜一身的勇力,应变不及,便被几十把明晃晃的刀剑架在了脖子上,后襟被人猛的敲了一拳,接着三个人七手八脚的给他戴上镣铐。 “鳌大人。”杰书终于松了口气,笑嘻嘻的道:“得罪了。” ……………………………………………………………………………………………………………………………………………………………………… 这个满洲第一勇士并不是说会什么轻功、铁布衫,大家千万别和鹿鼎记想在一起。 第三百九十六章:北巡 东总督府衙门外,数以百计的王公、辽东六部官员将佐正在屏息等待,待鳌拜接完了旨,便是一场钦差大人的洗尘宴,正在这个时候,杰书已当先在几个侍卫的拥簇下走了出来,手里高拱着一轴黄帛,高声道:“皇上密旨。 鸦雀无声的沉默之后,才开始有人拜倒,所有人心中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感觉到有大事生,接着更多的人在错愕中醒悟过来,老老实实的跪下拜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杰书一展黄帛,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以来………………。”说了一大段废话之后,杰书开开始进入正题:“鳌拜系国家大臣、背负先帝重托。任意横行。欺君擅权。文武各官、尽出门下。罪一。 引用内外奸党、致失天下人望。罪二。 与穆里玛、塞本、讷佛伦、苏尔马、班布尔善、阿思哈、噶褚哈、济世、马赛、泰璧图、迈音达、吴格塞、布达礼等、结成奸党。一切政事、先于私家议定、然后施行。又将部院启奏官员、带往私门商酌。罪三。 倚恃党恶、紊乱国政。所喜荐举、所者陷害。皇上眷念旧臣、曲为优容。不思改恶。聚货养奸。罪四。 上违遗诏。下虐生民。凡结党败坏之处、奉上_日审问、巧供辞。罪五。 明知马迩赛、光泰、噶达、三族、系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时、不用为侍卫之人、复擅行起用。罪六。 于之后、即将苏克萨哈灭族。又将白尔黑图、乌尔把等、无罪枉杀。罪七。 原任尚书苏纳=、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以八旗更换地亩事、不顺其意、擅加杀害。罪八。 偏护本旗、将别旗已定之地、行更换。罪九。 皇上亲政、尊崇圣孝康皇后、查取从前诏款。鳌拜不将配享太庙奉先殿典礼、奏行。此系欺君轻慢圣母之处。罪十。 贪揽事权、延挨不请辞政。罪十一。 因内大臣噶布喇之女、册立皇后、心怀妒忌、敢行奏阻。罪十二。 谬称济世贤能、授为尚书。罪十三。 妄奏户部旧设尚书二员、以同党马迩赛、补居要地。罪十四。 禁止科道陈言、恐摘情弊、阻塞言路。罪十五。 熊赐履条奏之事、鳌拜以为劾己。 意图倾罪十六。 马迩赛部议赐、奉有有何显功、不准行之上_日。鳌拜不遵、仍给与谥。罪十七。 于皇上前、凡事不依理进奏、多以旧时疏稿呈览、逼勒依允。罪十八。 御前呵叱部院大臣、拦截章奏。罪十九。 私买外藩人为仆。罪二十。 擅授败阵革职达素等原职。罪二十一。 议苏克萨哈罪状时、止同班布尔善等定议、恐大学士巴泰逆意不合、不使与闻。罪二十二。 因伊马偷、将御马群头目、并偷马人、自批尽行处决、籍其家产入已。罪二十三。 以俄讷、喇哈达、宜理布等、在议政处、不肯附和、即裁止蒙古都统不使会议、罪二十四。 先帝遗诏内、鳌拜名列遏必隆之后、乃不行遵奉、凡起坐班行、皆居遏必隆之右。同党褚哈、于列名启奏时、亦将鳌拜名前列。罪二十五。 闻遏必隆因皇上传唤养鹰之人、激怒言、有成何朝廷之说。不行举。罪二十六。 费耀色、奉上_日放鹰。因其自行启奏、不先关白、加嗔怒。罪二十七。 皇上行幸海子、令鳌拜奏明太皇太后、乃不遵上_日、反云皇上自奏。罪二十八。 势勒克什克之父妾、配伊家人。罪二十九。 以克什克父之坟墓、有碍伊家风水、逼令迁移。罪三十。 逆恶种种、所犯重大。应将鳌拜革职、立斩。其亲子兄弟、亦应斩。并孙为奴。家产籍没。其族人、有官职、及在护军者、均应革退、各鞭一百、披甲当差。钦此。” 三十罪状足足念了半个时辰有余,这原本就是康熙早在一年前拟好的罪状,如今终于算是得见天日了。 衙外黑压压的王宫、文武们听得大汗直流,有心里庆幸的,有暗暗担心的,还有一些鳌拜的铁杆心腹,心里早已转了千百个念头,甚至还有冒失地想突然造反,救出鳌拜,可是哪有这样容易,不说鳌拜已被逮捕,群龙无,就算是现在登高一呼,又有几个愿意跟着他们一起造反? 杰书继续念:“朕细数鳌贼三十大罪,但念及劳苦功高,又是先帝辅臣,免去鳌拜死罪,即刻圈 母子女、党羽尽皆赦免无罪。” 杰书这句话出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康熙的意思明明白白,不管是门生故吏,或是党羽家奴,尽皆赦免。 “皇万万岁万万岁。” 杰书见无人闹事,心里总算镇定了一些,将密旨封藏之后,这才笑吟吟的对跪下的众人道:“都起来吧。” 黑压压的人群仍然没有人起来,原来辽东天寒地冻,这些人促无防备的跪了这么久,膝盖早已冻的麻木了。杰书只好让亲卫将为地几个一一扶起又吩咐人去扶其他人,自己与几个关外的王爷一道入衙,算是安抚。 ………………………………………………………………………………………………………………………………………………………… 满清诛了鳌拜,此时的大明官衙却又是一阵忙碌,半个月前内廷颁出了旨意,要巡视江南,若是在以往,朝廷早就闹起来了,天子出巡江南,这成什么体统?岂不是和那个隋炀一副的德行吗?这一路上的花费,还要劳动不知多少百姓,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中旨了出来却没一个官员出来吱声,别说吱声,如今六部九卿,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等着陪同官员的名额放出来,想当年满人入关时北京城的官员被满人一网打尽,于是南京六部的官员立即拥护各王建立南明小朝廷,就说当年永历的班底,十个官员中也至少有**个属于南京六部地,现如今大明中兴,收复了故土,谁不想回家看看?因此大家都是憋足了劲,成日成日的往礼部里打听。 朱骏之所以北巡,一来是去看看南京的都城建设,二来是去看看江南的开区,这第三嘛,自然也算是深入民间,看看江南百姓地衣食住行了。 过了几天,礼部制定的:员名单终于放了出来,朝廷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有人哭有人笑,没配额地官弹劾礼部假公济私,还特意拿出了名单,责问礼部尚书,为什么礼部的官员这么多,礼部官员梗着脖子反驳,就差点要骂人了,皇帝出巡,当然是礼部的人多的,否则这沿路上的礼仪怎么安排仪仗如何处置? 礼尚书的反驳又引来了一群人地攻击,这年头,犯了怒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大明地官儿也是极为懂得战术的,既然不能从名单上找到突破点,于是雪花般地折子又飞入内廷,弹劾礼部尚书个人作风恶劣,什么据说女儿二婚,风闻儿子在做生意,可能他老奶奶曾经在秦淮河上从事过某种特殊职业,诸如此类,反正言官是风闻奏事,上头又有人罩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往上报,气地那个一直以清流自居,天天吹嘘自己身世清白的礼部尚书差点要抹脖子自杀,见人就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连这些读书出来当官的王八蛋都如此无耻了。 朱骏对于这群官的胡闹早已领教过无数次,这些人要整人通常都是如此,先从人家祖宗八代下手,抹黑了再说,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朱骏也不能不出来话了,板着脸在早朝时对着那些言官劈头盖脸的痛骂了一顿,又抚慰了礼部尚书一番,这才将这阵歪风止住。 等到了新始七年八月中旬,所有仪程终于准备得当,一身冕服朱冠的朱骏在无数人的目光中上了特制的龙舰号,百艘战舰早已停泊在外海准备护航,还有数以千计的商船也准备跟在朱骏的身后,打算跟随朱骏一道北巡,一来是江南的开区早已建设完毕,商人们早有投资的打算,苦于一直没有时间,如今皇上北巡正好凑凑热闹。 吉时终于到了,口岸上礼炮轰鸣,龙舰开始缓缓驶向外海,与早已等待在那里的战舰和商船汇合,朱骏站在船舷上,看着脚下缓缓移开,脸色红润的享受着海风的吹拂,~写意,自穿越以来,他是第一次前往江南,江南是汉唐之后中华富庶了千年的沃土,也正是大明将来的都城所在,更是未来世界的中心,朱骏少不得提前要去看看,一来监督官员,二来安抚受满清肆虐之后的江南百姓。………………………………………………………………………………………………………………………………………… 很多书友提出了意见,许多问题都很中肯,小弟总是在写完之后才现bug,所以想请一些书友讨论下剧情,小弟的o欢迎加好友,大家讨论。 第三百九十七章:新儒家 永历大帝第三百九十七章:新儒家 浩荡荡的船队开始启程。朱骏坐在龙舰上。自然赖的旅途。除了时而站在船望望海风。看着四周星罗密布战舰随扈两侧。前尾衔接。心绪犹澎湃的大海一般高涨了不少。 如今一切都上了轨道。广褒的疆土千万的人民无以数计的作坊。和如织的商旅。一似乎都如做梦一般。在七八年的时间里开创出来。现在还缺什么呢朱骏在这狭小的甲板上反而静下了心。 直到舰队抵达吕宋进行补给时朱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朱骏猛然从椅上站了起。在摇曳数盏烛光的船舱内不断的踱步。 第二日。他将跟随而来的官员一起叫到了龙舰上。望着这些恪守中庸的官员。朱骏终于知道了整个大明还缺少什么。 礼毕之后。百名大小官员按座次分列舱侧。许多官员都是第一次坐船。开始还好。兴致勃勃的站在船上指点碧波海浪。不时还在同僚之间吟上一小诗。心里yy着回到南京衣锦还乡的风采。可是时间一长。便什么风雅都没有了。上吐下泻。昏天暗的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因此。许多官员的色都不太好。 骏先是与官们谈起了一些政务。接着话锋一。扫视舱内的百官:“这里有几个翰林院的编修侍读?” 立即有四五个员出来。一向朱骏行了礼。 骏微微一笑道:“朕要翰林院编修一本书。留给后世的子孙。” 于编书。百官们倒是无动于衷。历朝历代。不管是开创之主还是之王。没有不编书的。最轰动的自然莫过于永乐年间的永乐大典了编书嘛。也不算坏事。爱编不编。 对于百官来说自然是爱编不编。可是活的翰林院的侍读侍讲编修。哪里敢出来打油。几个翰林院的官员已开始问了:“皇上打算修什么书?” “一册为论道一册为格物。”骏开始语惊死不休了:“论道以理学为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格以心学为主格物致知。才能开创百业。繁苍生。” 在座的官员既有理学的大儒。自也有出自心学门第的。听到朱骏要搞一套理学和心学的结合书。都不由的大跌眼镜。一时间整个船舱内鸦雀无声。 朱骏自然会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笑道:“理学身。心学致知。修身修德致既是学习士农工商只有这样。才能为国家培育栋梁。” “这个……陛下。士子们寒窗苦读卖与帝王家。何必要学习士农工商的本领?圣人之道尚不能及时参悟。如何又要潜心猎及杂学恐怕……”提出问题的是礼部尚书。老家伙被同僚们泼了一身的脏水。低眉顺眼的夹着尾巴做了好几天。如今见到朱骏要读书人去学士农工商。一下子又上了火。出来劝导。 骏挑了挑眉。道:“照王爱卿意思。三皇五是研究杂学出身的咯?小心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礼部尚书的思维一下子没有转过来三皇五帝在儒家中好歹也是占据了神位的人物啊但凡登入天子堂。没有几个不以三皇五帝来教育皇上那是什么?那完美的化身。是读书人心目中的理想化身。皇上说三皇五帝也是杂学出身。他便不服了:“敢问皇上。三皇五帝如何心骛杂学?” 礼部尚书可是读了一辈子经义出身的。从来没有哪本书说过三皇五帝对杂学有过研究。因很有信心的想和朱军辩。若对方不是皇帝。他就差捋起袖子骂战三百回合了。 朱骏道:“有巢,教民构木为巢。岂不是教万民造房吗?造房是否是杂学?遂人氏教人钻木取火。这难道不是杂学?伏羲氏结绳为网教民以渔。王爱卿熟知经典。总不会认为鱼是正道吧?神农尝百草救治万民。岂不也是旁门左道?黄帝让妻子祖教人民养蚕。命令大臣仓造文字。大挠造干支伶伦制作乐器。这些是不是旁门左道?舜帝治水。说到底。治水恐怕也是旁门左道的一种吧。” 朱骏一连窜的举了无数个例子。这还归功于这个礼部尚书。平日里礼部尚书总是痛心疾的给朱骏讲三五帝的事迹。希望朱骏能够像三皇五帝一样成为仁君。在朱骏也算是以子之矛攻之盾了。 礼部尚书被朱骏的一愣一愣。总觉的哪里不对。可是偏偏这又是事实。辩驳不的。 骏却又开始感叹缅怀了:“想那三皇五帝为了百姓生水的治水养蚕的养蚕学的学医捕鱼的捕鱼。这才有了兴隆。让我炎黄子孙受益无穷。我等后辈自然是不能和三皇五帝并肩的。只能拾了先祖们的牙慧。学步。争取将三皇五帝所开创百业扬光大才是正道。理义只能修德。却不能致。朕才倡导百。也要让读书之人去学习士农工商。只有这样。只有有了学识的读书人引导。百业才能兴盛。大明才能万世不拔。” 骏心里在暗笑。讲道理。理学中的漏洞这么多。还怕朕找不出空子出来?找到一个漏就痛打落水狗。只要你反驳不出。朕一纸诏令下去。岂是你们这些螳螂所能挡臂的? 礼部尚书着脖子回了原位。他仔细一想。觉的皇上说的还真是那么个一回事。可是这个理论与他骨子中根深蒂固的想相互冲撞。让他一时间消化这个道理是不可能的。礼部尚书的脑子里现在正在天人交战。自然没心情和皇上辩了。辩也辩不赢。只能回去继续研究。 骏占了上风。自没有谦虚的觉悟。开始道:“朕读《大学》其中便有八目。礼记大学》当先便是格物其次致知而后才是诚意正心修身齐家。国平天下。可见格物致知乃是孔圣人的经义如今的理学重修身心学重致知。其实都只是一叶障目。不能原原本本的看到圣人之学的全貌。” 骏开始侃侃而谈。也算是给新编修的书先定下调子。省的这些翰林院的老家伙又玩什么学派之争。为了往自己的里增添点东西。不要脸的往新书里带私货:“所谓格物。就是要求亲历其事。亲操其物。即物穷理。增长见识。在读书中求知。在实中求知。而后明辩事物。尽事物之理。” “所谓致知。就是为真知。从推致事物之理中。探明本心之知。如一面镜子。本来全体通。被事物昏蔽。暗不清。现在逐渐擦去灰尘。使恢复光。有了真知知既至。则能明是非善恶之辨。闻见所及。胸中了。物格而后知至。” “所谓诚意。就是意念诚实。知既尽。则意可而实。于心之自然。非有所矫饰。自然能做到不欺人。亦不自欺。在“慎独”上下功夫。严格要求自己。养德性。知至而后意诚。” “所谓正心。是要除去各种不安的情绪。不为物欲所蔽。保持心灵的安静。意不自欺。则心之本体。物不能动。而无不正。心其正。则公正诚明。不涉感情。无所偏倚。故意诚而后心正。” “于以下齐家治国平天下。朕就不多说了。翰院大学士王吉道在这里吗?”朱骏已经开始推敲起编书的总裁官了人选了。印象中王吉道这个老滑头的学问不错。理论水平还是挺高的。则也不可能是在众多庶吉士中脱颖而出当了翰林院大学士。朱骏最看重的墙头草的为人。平日里老老实胆战心惊的。心学说心学好。不敢的罪心学的。也跟着点头说好。理学的说理学的好。他也在理学人面前说理学好。总之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好。朝廷里出了名老实人。让他来做主编。至少能够让他一碗水端平。谁也不的罪。 一个官员道:“王士受不的风浪。吐胆汁都出来了。如今正在明威号静养。” 骏一副的索然无味。挥手让百官退:“去喝王吉道说。待他感觉身体好了些。来这里见朕。” 百们有是理学的。是心学的。还有心学的激进旁支东林学的。各自怀着心事退了出去。只留下朱骏仍然在案上愣神。想着这本新儒学的纲目。虽说是新儒学。但骏打的旗号还是复古。意思就是现在的儒家曲解了圣人的本意。要重新改回去。 咳咳。这章感谢一个书友的建议今天有几个书友加了我好友。交谈一番后让小弟一下子来了源源不断的灵感。非常感谢。小弟再接再厉。又建了一个群。要讨论的可以进群号叫死神。欢迎家讨论。 第三百九十八章:远洋渔民 了傍晚,一脸苍白的王吉道从明威号乘着小船登上.骏看到他的脸色时,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王爱卿还是晕船吗?” 王吉道摇了摇头:“臣的胆汁都已吐出来了,如今已吐无可吐,倒是觉得了一些,陛下的龙舰四平八稳,臣在这里也舒服了不少。 明威号是正儿八经的战舰,而船坞特制的龙舰则是专门的坐船、四平八稳,在海上自然是明威号要显得颠簸一些,对于王吉道来说,龙舰当然是比明威号舒服了不少的,朱骏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这里吧,过来说话,朕要和你说一说编书的事。” 王吉道轻轻挪近了身体,自然是猜测到朱骏准备让他做修书的总编修了,心里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畏惧,兴奋的是若是此书修成,他这个总编修名垂千古是一定的,吕不韦的吕氏春秋、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解缙的永乐大典,这些都是样板,可是修书同样也是得罪人活,可谓是心学与理学的阵地,斗争的焦点,一个不好,那弹劾的奏折可就如雪花一般了。 朱骏才不理会王吉道的小心思,开始认真的讲解他的理念,作为大纲,理学自然雷同于后世的思想政治,要修身,要三讲四美,要忠君爱国,这些内容自宋以来,理学已经反反复复的念了八百年,根本就不需朱骏多废话,只不过朱骏又加了一条民族大义上去,其实不需要朱骏教育,如今地汉人也知道了民族主义与个人的关系,满人铁蹄入关,天下处处都是烽火,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剃易服,便是一堂极为刻骨铭心的教育课,只是千百年之后呢?就像崖山之后一样,千百年之后,岂不是又是一个崖山之后,这显然是汉人还没有接受教训,当安定的生活待地久了,便又是一次异族的洗劫和屠戮,因此,儒家的经义上一定要有民族主义的内容,人的生命是无限的,可是民族却将万年流传,要想永远不会出现满清入关,无数汉人前仆后继的做汉奸,那么民族主义必然要大力提倡,有些时候,激进的民族主义反而是一个国家的屏障,当然,激进的民族主义只适用于强国,若是一个如波兰、朝鲜之类地国家,再怎样民族主义也只不过是大国的擦鞋布而已。 接着便是梳理心学精要,心学所包囊的学问也就多了,如果说理学士取士之道,那么心学便是工商农的根本,所谓格物致知说白了也就是欲诚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 其实格物致知也就是治国平天下的基础。 要想在天下弘扬光明正大品德地人,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要想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先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要想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先要修养自身的品性;要想修养自身的品性,先要端正自己地心思;要想端正自己的心思,先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要想使自己的意念真诚,先要使自己获得知识;获得知识的途径在于认识、研究万事万物。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后才能获得知识;获得知识后意念才能真诚;意念真诚后心思才能端正。 所以,求知是第一步,有了知识才能修身,才能齐家,才能治国。至于这个知识嘛,朱骏便开始扭曲了,反正古人并没有具体的注释,以前的概念可能是经典百家,可是从朱骏这里注释出来,那就包罗万象了,什么工商管理、什么机械制造、都是知的一部分,读书人的最高目标不是当官吗?那好,读书去吧,想治国平天下是吧,先格物致知吧,学学工商管理,学学机械制造,或是地理、天文,充实了知识再读理学吧。 王吉道握着毛笔在朱骏一旁记载朱骏地梗概,不由得冷汗直流,他敢保证,这个要是出去,恐怕理学的人要闹了,闹自然是闹不到皇上那去地,最可怜的就是他这个倒霉虫,恐怕耳根子别想清净了。 朱骏絮絮叨叨地将自己的理念讲了足足一个时辰,口干舌燥地喝了杯茶:“都记下了吗?” “回皇上,记下了。”王吉道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实在是个胆小的人,就连说话,也不敢大声。 朱骏点了点头,挥挥手:“去吧,你列出纲要来,回到海都之后召集翰林院的官员开始编修细要。” …………………………………………………………………………………………………………………………………………………… 船队穿过南洋,在十天之后抵达了琼州岛,这里如今已是东 的驻地,也是刘国轩的东洋水师总兵衙门所在地,朱里,自然是要做短暂停留的,在新建的琼州港上,刘国轩亲自带着一万驻留在琼州的水师将士在港口列队迎接,一浪高过一浪的万岁声响彻天际,朱骏的龙舰渐渐靠拢码头,搭上了舢板上了码头,自然又是更高的一声万岁声。 朱骏的思想教育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军队,这种教育方式足以让每个士兵都对皇帝怀着赤胆的忠诚的,朱骏让人拉来一匹马,在水师队列前骑着大马检阅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被官员们拥簇进了总兵衙门。 按照常例,朱骏自然又要询问刘国轩一番东洋水师的境况,刘国轩却是满腹的牢骚:“皇上,东洋水域太平无事的很,别说有别国水师,一年到头连个海盗船都看不到,皇上给末将换个职位吧,就是去北洋水师做个副总兵都成。” 这种事朱骏自然不能答应他,东洋再怎样无事,也要留着舰队防范于未然,而刘国轩是大明极为出色的水师将领之一,水师学堂的军校生倒是毕业了几批,可是要等他们挑起大梁子恐怕还是二十年后的事。 朱骏拍拍刘国轩宽厚的阔肩:“你安心等待便是,早晚有一日,朕要巡视天下各大海洋,到时东洋水师可以做朕的护扈。” 刘国轩苦笑道:“恐怕那个时候臣已经垂垂老矣,不能再追随皇上左右了。” 朱骏笑道:“廉颇七十都不老,你叫什么老,朕将来还要用东洋水师去开拓大洋呢,你若是老了,朕岂不是少了左膀右臂。” 刘国轩正容道:“说到开拓大洋,微臣在琼州听过一些远洋的渔民说过,不说其他大洋,就说东洋之内便由千百个岛屿,恐怕微臣穷其一生,也能全部窥探全貌了。” 朱骏自然是知道中国东海上的岛屿有多少了,倒是对这些远洋的渔民很有兴趣:“怎么?现在渔民也去远洋了?他们都去哪些地方?” 刘国轩道:“哪里都去,有的向东航行十天十夜,如今江南沿海都开设了民用的船坞,大型的商船、渔船哪里都有的卖,一些渔民买了大型的渔船,便招募水手去远洋捕鱼,那里的鱼在近海是看不到的,因此价钱也十分高昂,吸引了许多渔民出海。” 朱骏倒是觉得有趣了,继续问刘国轩:“如今江南至两广的渔船有多少?江南船坞制造出来的新船够渔民们用吗?” 刘国轩倒没想到朱骏爱这道道,喜欢听些这种事,于是便开始极尽所能的讲了起来:“江南有多少大渔船末将是不知道的,但是在琼州,至少七八十艘总是有的,琼州是个地广人稀的蛮荒之地,江南沿海渔村无数,肯定是琼州渔船的十倍、百倍不止,如今沿海的百姓都不事农了,要嘛是一起凑钱买船出海经商或是捕鱼,没钱的只能加入商船或是渔船去做水手,这就是百姓们常说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皇上曾经说过,海洋里的财富巨大,如今看来,确实是真知灼见,不说买船经商,就说这捕鱼,一年下来也足够养活百来个人了。” 朱骏笑笑,突然灵机一动,对刘国轩道:“既然百姓愿意出洋捕鱼,你们东洋水师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在东洋水域里在各岛上都建立一些简易的渔民歇靠点,一些商船避海风时也可以就近歇靠,这也算是为民排忧嘛,东洋水师的战舰停在港口里训练也是训练,出海去为百姓们做些事也算是训练的一个科目。” 刘国轩道:“皇上,让水师去建停靠的据点,这似乎?”刘国轩原本是想说似乎于理不合的,毕竟这是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事,兵便是兵,民既是民,当兵的不勒索百姓就已不错,哪里还有去给百姓建东西的。 朱骏神色一肃:“你们是朕的军队,百姓是朕的子民,民既是兵,兵亦由民中所出,只要在不耽误训练和战争的前提下做些事有什么不对,不要再说了,你要抗旨不成。” 朱骏的脸变得比之翻书都快,刚才还是呵呵乐乐,如今却成了黑煞一般,让刘国轩不由的神经反弹一般的行了各军礼:“遵命。” ……………………………………………………………………………………………………………………………………………………………… 再通知一下,小弟群号欢迎讨论 第三百九十九章:遇刺 斥了刘国轩一顿,朱骏在海中颠簸的乏味一扫而空,着朱骏到早已准备好的府邸歇息,第二日,便是考察琼州岛的民生,如今的琼州还属于未开化地区,汉人的人口只占人口比例的百分之四十,当地的土人各族都有一些,其中以黎族人最多,经过千百年来的民族融合之后,黎族人也开始学习汉人开荒种地,出现了定期的市场和墟场,槟榔、椰子和牛只等成为大宗输往港口贩卖至内陆。 陪同朱骏巡视的自然也少不得当地的三司官员和水师武官的陪同,此外,黎族几个大族的峒自然也在其中,浩浩荡荡的人群穿街过市,再加上熙熙攘攘的卫士,街道原本就显得有些狭小,哪里还能看到正常的闹市景象,朱骏的脸色不好看了,挥挥手,打道回府,这哪是巡视,摆明了就是招摇过市,扰民不说,还叨扰朱骏的兴致。 朱骏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官员又急匆匆的转向,又是稀里哗啦,紧接着突然后方传来一阵火炮的轰鸣,只听到朱骏的身后处的长街上一阵强烈的爆炸,立即便有一个将佐朱骏身后的将佐一把扒住朱骏,将朱骏压在地上,百官们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立即便乱成了一团,还是护卫的明兵和水师将佐清醒,陪在朱骏身边的刘国轩大声大令:“派出一队人四处搜检,其余人保护皇上。” 朱骏被一个将佐压住,用身体盖住了自己,而四周早已密密麻麻的围满了明兵,大有一副用血肉筑起一道屏障的意味,紧接着有人大吼:“去抬轿子来,乱哄哄的闹了许久,有七八个兵丁抬来了轿子,这个轿子四周都是铁皮包裹,原本是由于这里土人众多,这里的布政司官员打造的,只是想不到如今竟有人冲撞圣驾,正好可派用场,那个压住朱骏的将佐已将朱骏扶起,一伙清兵围着朱骏向铁轿移动,废了不少的功夫才将朱骏扶入轿中,接着便是许多人抬了轿子,坐在轿子内地朱骏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感觉到轿子离地而起,接着飞的移动起来,朱骏才松了口气。 短暂之间,朱骏尚不能知道生了什么事,仍然捂住胸口心有余悸的想着方才的场景,额头上流满了冷汗,方才如果不是自己下令打道回府,恐怕那枚炸弹就是炸在自己头上了,朱骏虽然性格坚强,精神却绝对没有升华到不怕死的地步,若说不害怕,肯定是假地。 到底谁要行刺自己?这一次行刺显然是早有预谋的,而且也定有内鬼参与,否则这些人如何知道朱骏要出巡?又如何知道自己一定在这里巡查,朱骏的额头又冒出了一层冷汗,这一次出巡的安全都是由刘国轩安排的,而出巡的路线也是刘国轩地一手准备,难道是刘国轩要行刺自己? 朱骏最终摇摇头,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刘国轩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行刺自己于他有什么好处?可是这人到底是谁? 不及朱骏多想,轿子已稳稳停住,刘国轩脸色苍白的掀开帘子,扶着朱骏出来,朱骏看到这里已经直抵了总兵衙门的内院,四面八方都是亲卫,琼州府的三司官员已跪在地上,如此严重地事件,他们的乌纱帽恐怕要不保了。 朱骏看了一眼一脸灰白的刘国轩,心里笃定下来,小命总算保住了,事件也已经生,如今已有人去巡检,现在要做的,反而是应该将此事压下来,否则整个琼州府乃至整个江南、海都都要吵翻天。 “刘爱卿。”朱骏一脸坦然的望了刘国轩一眼,刘国轩低着头,又是惭愧又是激愤的不敢去看朱骏的眼睛,他心里最清楚,这里地安全保卫以及皇上出巡的路线都是他安排的,行刺的幕后主使人第一个心的就是自己,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地大罪,就算是千刀万剐恐怕都是便宜的。 朱骏微微一笑。拍了拍刘国轩地肩膀:“朕相信你。” 这一句话包含着很多意思。却有一点十分明白就是皇上相信他刘国轩绝不会行刺圣驾。相信他刘国轩地绝对忠诚。刘国轩茫然地抬起了头。接着便是双肩颤抖。就连谢恩也忘了。只是两眼模糊地看着朱骏。最后狠狠地点了点头:“臣定然揪出逆贼。碎尸万段。” 朱骏望了一眼地上跪伏地官员。虚抬了抬手道:“这与你们没有关系。都起来吧。” 琼州府地三司官员松了口气。不过皇上虽然不追究他们地连带责任。可圣驾在自己地地盘上遭遇行刺。仍让许多人心里沉甸甸地。一个个耸拉着头站起来。 着人群大叫:“礼部尚书在不在这里?” 人群中礼部尚书连忙小跑着出来。他也是大吃了一惊。心有余悸地对着朱骏行了礼:“请皇上吩咐。” 朱骏板着脸:“朕今日出去遇见到这桩子事,显然是没有选定好良辰吉日,你是礼部尚书,这良辰是你选定的,怎么?你不该罚吗?” “啊皇上,老臣冤枉啊……” 朱骏的话音极大,语气中先是带了调侃的成分,一边的明兵先是一愣,接着终于明白过来,立即起一阵哄笑,倒是文武官员们显得矜持了一些,也是冷峻不禁。唯有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这才明白过来,皇上不是真的要治他的罪,是要消遣他的,只可惜自己应变不及,竟连呼冤枉,闹出了一通笑话,只能苦着脸不说话。 笑过之后,原本盘绕在官员武将大兵头上的阴影一扫而空,朱骏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越是遇到了事,越不能急,哥们不是还没死吗?哭丧着脸有个屁用,当务之急的是要找出凶手,慢慢的解哥们的心头之恨再说。 “对了。”朱骏突然想到了什么:“方才那个将朕按倒的将军是谁?” 方才火炮响起之后,朱骏第一时间便被一个将佐按在地上,用身体保住着他,做皇帝也要知恩图报的,好歹也要见见人在说。 一个憨厚的中年千户站了出来,对着朱骏执军礼道:“末将甘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甘辉?”朱骏脑海中突然有些印象,当年郑氏水师投降之时,朱骏特意让人找来了郑氏水师将佐的资料,除了刘国轩是朱骏在历史中得知提拔起来的以外,出现最多的似乎也是这个人,朱骏当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了解过,再加上他对郑氏水师的旧将一直都不太放心,虽然都全部安置在东洋水师营,可是都只能算是中层军官,进不了高层。 这个时候,朱骏突然想起了前世鹿鼎记中的一个内容,甘辉?在鹿鼎记中不是号称郑成功属下五虎之的那个甘辉吗? 郑成功属下五员大将,第一位便是甘辉,当时朱骏只是约莫的记下了这个人,后来在看南明史中粗略的看过这个人事迹,记得并不太牢靠, 其实在真实的历史中,甘辉原是海澄县东园村下房人。父母早丧,家贫如洗。为人重义任侠,好打抱不平,因此遭族长迫害,流浪于漳州、石码、海澄等地,不敢久居乡里。后来郑成功在南澳起兵反清,招军买马;甘辉投入郑军帐中,以骁勇善战名闻南粤。 郑军攻同安,甘辉出头阵,即斩清守备王廷于马下。守将祁光秋、廉郎及知县张效龄乘夜潜逃。拂晓,居民开城门迎郑军。 接着,郑军攻取长泰,甘辉进兵北溪,破清守将王进及总督陈锦军。 随后,郑成功率师北伐,甘辉、林胜等15~ 第四百章:朱三太子 永历大帝第四百章:朱三太子 骏稳住了人心。了加强护卫之外。自然是派出兵丁动大肆搜捕。三个时辰之后。天已渐渐的黑了下来。天空中霞光万道。将朱骏所住的临时行宫上的琉璃瓦照耀着光怪流离。映的整个宅院都朦胧着淡淡的金黄。站在门口的甘辉警惕的矗立在堂前一动不动。霞光映在他古铜色的脸上耀耀生辉。 到了晚的时间。刘国轩却来了。军靴踩在长砖上咔响。甘辉是认刘国轩的。在郑氏水师。刘国轩还是甘辉属下的一个卑将。刘国轩走近甘辉。与甘辉对一眼。甘辉点了点头。返身回到厅堂。向朱骏禀告去了。 “末将参见皇上。皇上。几个刺客抓住了。末将避嫌。请皇上亲自审问。”刘国轩对着朱骏行了个军礼。|上带着异样的光彩。虽然皇上信任他。绝没有疑心到他是幕后主使。可是能够把凶手抓获。还自己一个清白。却是刘国轩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如今真的有了眉目。刘国轩若说不兴奋自然是假的。 骏刚从午睡中起来。今日算是心动魄了。一枚炮弹就在自己百米之内爆炸。好在现的火炮并不犀利。除了大明私藏的一些黄火药的新式火炮。现在流行火炮都只是在炮口塞上一定火药。再加上一枚铁球一些钢钉而已。威力并不足以伤害到三十米之外的目标。 骏喝了口茶漱了漱口。抬手道:“带进来吧。” 片刻的功夫。四五遍鳞伤的青年被带了进来。无力的被身后看押的明兵掐住了后颈。迫使他们跪下。朱骏一脸肃容的观察着这几个青年。见他们脸上仍是一副稚气。脸色中一副不屈的神态。原本还预备揪出主谋的朱骏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消说这几个自然是炮灰级的人物。就算要问。多半问不出什么来。一个如此周密的计划。主谋怎么可能轻易的浮出水面? “尔等是何人?受人指使?竟行刺吾皇?”坐在朱骏下的是刚刚召来的刑部侍郎。种事当然不劳驾皇上亲自问。刑部侍郎已轻车熟路的开腔了。 四个被打的遍体鳞的年低垂着头。不说话。 这让刑部侍郎的脸上显的不太好看。好歹也在领导面前第一次审案想不到凶徒竟理都理将来哪高升的机会。刑部侍郎恼成怒起来。低声斥道:“大胆。为说话?” 若这是在刑部大堂若不是有朱在身边侍郎大人恐怕早已将这些人拉下去打板子了。 一个青年仰起头。呸的一口吐沫吐在的上。横瞪了侍郎一眼。 朱骏已明白了这次判的结果挥了挥手:“带|去好好讯吧。” 待兵丁们将人犯带走。侍郎已满脸通红的拜伏请罪这一次老脸算是丢大了。堂堂吏部侍郎。大明朝刑系统的二把手。在皇帝面前第一次审案。结果连个屁都有审出来。更何况这还是通天的大案。大明朝最大-就坐在上听案。这岂不是严重的影响仕途? 骏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朱骏撇了撇嘴:“去。打他们一番。天黑之后放松警戒。放一人出去。” “放人?”侍郎先是狐疑的低喃一句。接着眼睛一亮。忙道:“吾皇圣明。微臣这就去安排。” 这是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把握住。就算没有皇上怪罪。侍郎大人也没脸再中央圈子里混。在名声高于性命的大明朝廷里。丢不起这人啊。 侍郎大人抖擞精神。陛出。 ……………………………………………………………………………………………………………………………………… 琼州港与琼州北部的琼州府连成一片。自光复之后。由于大明的开海政策。往来商船日益多。原本这小小的府城一下子便繁荣起来。新建的商港商船如梭。也同样吸引了琼州各府的百姓前来定居。短短两年间。整个琼州府便扩建了几倍。 属于热带。因此民居仍然是用水泥搭建。大户人家舍不的抛弃旧俗。便在院落里搭了吊脚竹棚。供夏日乘凉所用。 位于明远大道一处大宅院占尽了数亩的土的。宅内曲幽通径。很是怡人。院落的正中便一座前厅。厅内五六个人影分宾而坐。上的一个中年穿着一件黄袍。着玉带。神情显的极为俊朗。颚下一小缕短须。嘴角勾着微笑。让人看不透他的喜怒。 两侧的几个尽是穿着短衫下着马裤 子。系着玉带的中手伏在几子上。用指节不断的拍打。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一个踉跄的青年闯入进来。见到了上的青年已屈膝跪下。|起脸。满是血泪纵横:“三太子。弟兄们给现了。王六他们生死不明。只有小人趁乱逃了回来。” 三太子点了。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局:“永历死了吗?” “小人不知道。放了火炮之后。弟兄们便立即撤离。只看到长街上乱哄哄的人头攒动。|着便有明兵往我们的山头附近冲来。小人与王二他们连忙下山。正好山脚撞到了明兵…………” “好啦。你下去歇息吧。”三太子挥了挥手。举手之间气势十足。 待那人退下之后。侧太师椅上汉子们已议论纷纷起来。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站了出来:“三太子殿下。是否派出一些兄弟出去探探风声?” 三太子摇了摇头:“不必。历生是死。岂是轻易刺探出来的?就算是永历真的死。恐怕那些近臣也会隐瞒消息。以防不测。” 汉子显的有些不耐烦了:“如咱们有人落在了他们手里。若不能确认永历是否真死。咱|的计划该如何实现?” 三太子道:“这里是不能待。若是几个人供出了我们。明军朝夕至。一个时辰便能将院子团团围住。先找个落脚的的方再说。李先生。你看如何?” 坐在三太子右侧的先生豁然起身。吟了片刻之后道:“不可。明军恐怕早已封锁了四门。街道上也了兵丁巡逻。随时检查可疑人等。若我们现在出去。危险。” 堂内的所有人都望着李先生。李生显然威望很高。慢慢的背着手在堂内踱了几步。悠然道:“不成。永历身边能人不少。这一次更是带了刑部的官员一道前来。们有人落他们手里。若被他们现了蛛丝马迹。恐怕都要遭殃。咱们这些人死了倒无所谓。可是三太子殿下乃是先皇血脉。自甲申之变以来。闯贼攻下北京。先皇殉节之后。为晦之计。隐姓埋名已有十五年。太周游全国:为1复大明。精竭智。呕心沥血。如今朱由自称新始。以桂王支脉继大统。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设下了这:-取而代之之。只要朱由一死。他的儿子朱慈年岁尚幼。朱家的子|已零尽。三太子一浮出水面便有机会接继朱由榔开创的天下。到时再挥师北伐……” 先生娓娓动听的续道:“所。太子殿下绝不能有危险。要死。也是我们去死。” 厅内的众人都是点头。朱三太子却皱起了眉头:“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也不能让你们为了我去死” 李先生道:“明军能否现咱们还是异数。而且就算现。也并非是所有兄弟去死。无论如何。三太子必须确保无虞。”李先生眼神一定。落在了朱三太子的身上:“李某已了金蝉脱壳之计。也是为了防范未然。” “李先生怎么说咱|怎么做。”先前络腮胡子的汉子挥舞着拳头站了起来。 “对。太子殿下的安全要紧。” 朱三太子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侧的部众。不动声色的看着每一个部众的脸。李先生已经朝着朱三太子做了恭:“这里一切都由李某安排。太子殿下请先到后园的天井去。” 朱三太子故作迟疑一番。接着站起身对着众人抱了抱拳。在几个黑衣随扈护从下返向,庭。 李先生目送朱三太离开。目光灼灼的望向堂内几个壮汉:“王堂主赵堂主。你们也去后堂。李堂主带着几个兄弟在东院潜伏。若有不对。立即放火。外面还要潜伏几个人。时准备放火杨香主乃是本的人。带几个人守在前门。若有人应门。能拖延几时是几时。” 壮汉一起站了起来。庄肃的朝着李先生拱手。 李先生点了点头。|色中倒是一副萧然:“大家自依命行事吧。” 朱三太子出现了。是一个书友给兄弟提的意见。还有许多人帮兄弟找资料。不辞辛苦。小弟很感动。感谢的话已经太多。废话就不多说了。 第四百零一章:大肆搜捕 先生独自坐在正厅的椅上,让人泡了一杯浓茶,却:着二郎腿用指节在椅子的扶干上敲着,夜越来越浓了,院落里骤然响起一片虫鸣声,李先生吹熄了烛火,在黑夜中,犹如一樽雕像。 夜越渐深了,突然,前庭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先生豁然起身,在黑夜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原本还心存着一丝侥幸,可是如今看来,他的运气并不好。 守在前庭杨香主的声音在夜空下显得十分嘹亮,显然是有意提醒宅内的所有人注意:“是谁?” “小人是王二。”回答的声音显得十分急促。 “王二?你不是被明兵拿了吗?” “明兵疏于防备,小人趁机逃出来的。” “你先等等。” 接着是杨香主急促的脚步声,奔至前堂,在黑暗中叫了一声:“李先生。” “我在。”李先生立在黑暗中:“叫兄弟们放火,前堂的兄弟一齐向外杀出,记住,向四面散开。” 杨香主道:“那人是我们的人,琼州香堂的王二。” “我知道。”杨香主听到黑暗中地李先生在冷笑。接着李先生继续道:“刺杀新始是多大地罪?如此重要地人犯。明兵怎么会让他轻易逃出来?若不是王二已投了敌。便是新始地抛砖引玉之计。” 杨香主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李先生。你也去后面地天井避一避吧。” 李先生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返身消失在黑暗中。 随后。宅子地四周突然燃起了火光。四面地香众从四面八方翻墙而出。前门也被杨香主打开。当先看到地正是一脸焦急地王二。不待王二反应。当先提刀冲出地杨香主一脚踢在他地心窝。手起刀落。便是一阵血溅。 “呸。”杨香主一口吐沫吐在王二地尸体上:“叛徒。” 这个时候。四面地街巷突然传出一阵喊杀声。无数地人影涌了出来。 “不要走了反贼。” “杀。” 宅子四周一片混乱,火光冲天,明军已将整片宅子围的如铁桶一般,宅子里有人冲出来,便是一阵火铳。 火势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碳气味,越来越多地明军开始封锁街道,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宅子围住,由于命令是活捉反贼,因此明兵们虽然握着火铙,却一直没有开火,只是看到零星的人自围墙处攀爬出来,便是无数地人围过去,将其活捉。 每一个被捕的乱党都会被带到刘国轩面前确认,刘国轩的眉头皱地更浓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看上去像幕后指使者的人出现,至少一个能够安排如此周详计划进行刺杀行动的人他还没有看到。 “来啊,阻止敢死队,进去搜。”刘国轩扬了扬手,宅院里的火势已经失去了控制,进去既可能会被烧成焦炭,而且还有穷凶极恶地乱党,刘国轩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 大火和喧嚣一直维持到了天亮,整座宅院已被大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段段冒着浓烟的断臂残骸。 此次共捕获了三十三人,已经交给了三司府衙连夜审问,等刘国轩睁着猩红的眼睛在断臂残骸中搜查时,并没有看到任何活物,有的只是十几具烧成焦炭的尸体。 无奈的刘国轩只能摆摆手,除了几个留守地明兵之外,黑压压的明兵犹如潮水一般退去。 过了两天,连留守地几个明兵也撤了出去,这一次算是捣毁了贼窝,前后共捕获二十三人,还有十几个烧成了焦炭,因此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堆残壁在此留守。 刘国轩显然没有想到,在一堆断壁之下,一个早已被挖空的古井中还藏着人,几天之后地一个黑夜,十几个人从古井中爬了上来,消失在夜幕中。 ………………………………………………………………………………………………………………………………………………………………………… 行刺案开始进入了审讯阶段,三司衙门的官吏自然不会让这些乱党好过,这一次乱党地行动还不知影响了琼州府多少官员的仕途呢,什么老虎凳、辣椒水、插针、锯割、断椎,只要不弄死,由着三司的官吏折腾,几天之后,终于有人扛不住招供了。 琼州布政使算是松了口气,连忙将供状呈送上去,可是已经晚了,等刘国轩带着一队明兵找到了那个井口,里面早已空空如也。而朱骏看到了供状上朱三太子四个字 得吓了一跳。 对于这个朱三太子,由于受到前世电视剧的影响,朱骏还是熟悉的。事实上,自明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期,各种版本的朱三太子层出不穷的出现。 所谓朱三太子仅是清康熙年间的人怀念明朝后代的一种通称,不一定确指是谁,称朱三太子乃是因为崇祯末年见存的皇子有太子、定王、永王三人。根据《清实录》、《东华录》等书记载,康熙朝破获和朱三太子有关的案件就有多次。流传明崇祯帝第三子尚在民间,一些人即以“朱三太子”为号召,举兵抗清,清廷大力搜捕,史称“朱三太子案”。 如杨起隆以“朱三太子”名义在京城纠众反清,并建广德年号,但旋即失败。失败后,杨潜逃。直到一年后在陕西汉中、兴安一带又有一个自称朱三太子的人,秘密进行反清活动。但清廷并未能将该人捕获。 接着漳州人蔡寅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率“白头军”数万人起事,然后活动于南靖、长泰、同安等县山谷间。 康熙十六年六月河南城有人诈称明皇子起事。 康熙十八年八月受命平定三藩的定远平寇大将军、安亲王岳乐在湖南武冈州枫木岭俘获了传说中的明太子,十二月岳乐奉旨将明太子解送京师,加以杀害。 康熙四十四年前后,江苏太仓一念和尚和浙江大岚山张念一、张念二等又以“朱三太子”名义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起事。 这些朱三太子们犹如幽灵一般,从康熙甚至到乾隆都头痛不已。这种自称朱三太子起义或是暗暗潜伏的人既有追思前明的情节,但是也不少野心勃勃幻想着打着前明旗号而有朝一日登基称帝的野心家。 令朱骏最为费解的是,这个朱三太子不好好的去干反清这份有前途的工作,为什么要行刺自己?这实在于理不通啊。 可惜这些被捕获的乱党分子大多都是中下层的人物,不能够直接参与高层的机密,因此朱骏也无从得知这个朱三太子的用心,朱骏思来想去,只能让人描绘‘朱三太子’的样貌,往各府张贴,按图索骥。 只是另一个烦恼又来了,对方打的是朱三太子的旗号,虽然不知真假,但这宣传问题就出了问题,大肆搜捕,自然要有匪号的,对方自称朱三太子,行刺朱家皇帝,而朱家皇帝又追杀朱三太子,这要是榜出去,恐怕要笑掉人大牙了,一个集团内部最忌的就是内斗,尤其是这种内斗连乡村野夫都知道,虽然他朱骏与朱三太子搭不上边,可是总不能阻挠人家的联想力吧,人的想象力开动起来,什么扯淡的事都能联上关系。 朱骏苦恼了老半天,最后才想出了个名为朱三太子,实为满人操控的乱党,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祸乱江山,朱家内部矛盾变成了民族矛盾,这才糊弄过去。 接下来便是开始搜捕了,由于有叛徒告密,‘朱三太子’在江南的多处香堂都已被朝廷侦知,朱骏连密旨,督促当地官员清剿,务必斩草除根,决不能留丝毫后患。开玩笑,连堂堂皇帝都敢刺杀,这群人也真的是反了天了,朱骏岂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这一次‘满贼指使的朱三太子案’闹的可谓是血雨腥风,几乎各府各道都有官差查抄香堂,可是等朱骏收到各地呈送来的奏折才知道自己白费了一番功夫,这些香堂倒是抄了,只是人全部跑了个一干二净,显然是匪徒事先收到了消息,早已另外寻找藏匿地点了。 被人摆了一道的朱骏只能徒呼奈何,一面勒令刑部继续四处搜检,北巡的事也不能放松,在琼州岛驻留了近半个月之后,船队又开始扬帆北上,向广东腹地浩浩荡荡的开进。 朱骏原本还有些游山玩水的心情,如今却被这件行刺案脑的郁郁不乐,待在船中与王吉道继续总结新儒教材的大纲,连片的战舰海船乘风破浪,穿过了北部湾,继续东驶。 ………………………………………………………………………………………………………………………………………………………… 朱三太子版本很多,不过现在的这个是杨起隆,还有朋友建议找个亲戚过来玩,小弟百度酷狗,孜孜不倦的查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亲戚,当然不是什么朱三太子,也不是什么神尼,大家拭目以待吧。 第四百零二章:澳门 队驶抵珠江口岸,接着才收帆抵岸,由于琼州府的教次防卫森严了不少,早已在口岸恭候的广东三司官员调集了岭南几乎所有可动用的力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甚至于方圆十里之内都布满了巡察。 又是一番繁复的礼仪,广东三司、各府各道的主官足足上百名全部到来,朱骏是乘辇登岸的,根本就没有理会广东的官员,直接进入广州府番禺港的衙署,令朱骏担忧的事还是来了,当年在缅南穷途末路的时候,朱骏与百官们住草棚,吃白米,可是随着地盘越来越大,官僚主义终于抬头了,当年一次出巡不过是几十个护卫随扈左右,可是如今,战舰百条,十里之内布满了明军和各衙的皂隶,如此大动声势,所耗的钱财自然也是不少的,可朱骏又能怪谁?怪这些官员吗?这些官员也是为了迎接圣驾,更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自己拿什么理由去怪责他们? 朱骏坐在衙署,接见了广东的三司官员,询问了些政务,瞥眼却看到觐见的官员中竟还有洋人,眉头不由得一沉,问道:“那人是谁?” 广东布政使姓赵,单名一个高字,这个名字可算是严重的影响了他的仕途,他是崇祯七年考中的一甲成绩,赐进士及第出身,这个成绩原本至少都能在北京六部里混个职位,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进翰林做庶吉士,熬到了一定的资历说不定能直接入阁为相,至不济在辞休之前混到六部尚书、侍郎的职位,可谓是前途大好,可惜坏就坏在这里,当年他的名字送呈到崇祯皇帝手里,崇祯一看到赵高二字,便不高兴了,原本拟到吏部去做观政士的赵高就这样被打到了南京礼部,这件事自然让他郁闷了很久,想不到的是几年之后李自成打进了北京城,赵高也算是躲过了一劫,后来与南京六部的同僚一道,先后立了宏光、隆武等政权,清军过了长江,赵高率五百乡团明勇渡江决战,最后全军覆没,被部下救出得救,接着又带着一批南逃的难民进入湖南,归附了永历,被授予吏部侍郎,接着便是一场跟随永历的赛跑,一直到朱骏出现,重整旗鼓,最后成为了广东布政司,可谓是饱经曲折。 这一次皇帝巡幸广东,就等于是给了赵高一个表现地机会,广东珠江口岸的开区已经建设了两年,如今已是一片繁华,皇上的到来,自然是让赵高欣喜的,这时见到朱骏皱起了眉毛,连忙上前道:“皇上,此人乃是葡萄牙商人,名叫安杰拉考利,安杰拉是镜澳最大的商人。” “尊贵的陛下,您的臣民向您致意。”安杰拉考利毛遂自荐的站了出来。 “濠镜澳?”朱骏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可是又立即联想到了澳门,嘉靖三十二年,葡萄牙人托言船触裂缝,水湿贡物,求借地晾晒。明海道副使汪柏受贿,暗暗许诺。初时葡萄牙人仅为就船贸易,搭茅篷栖息。但不到十年,在澳门地葡萄牙人大为增加,以至筑室千区,足有上万人,后来人数也略有增加,而这个濠镜澳八成就是澳门,至少到现在为止,能和葡萄牙连上关系的除了澳门以外朱骏想不出还有别地地方。 朱骏瞪了赵高一眼,堂堂大明朝竟还有葡萄牙人占据土地,如今葡萄牙已向大明传了宣战文本,治下有敌国人进驻,居然也不通令围剿。 赵高自然也不是傻子,哪里会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怒,连忙解释道:“陛下,安杰拉和一些葡国商人都是我们大明的朋友,他们与葡国政府没有任何关联。” “是的,是的,我们是大明的好朋友,与葡国没有任何关系。”安杰拉也跟着补充。 …………………………………………………………………………………………………………………………………………………… 等赵高解释了一番。朱骏才知道。这些葡萄牙人果然是当年登陆澳门地葡萄牙人后裔。而且和当年地永历还真有一番渊源。 当年桂王朱由榔在广东肇庆被拥立为帝。建立了永历政权。然而。此刻地永历政权没有稳固地辖区。没有可提供人力物力地完备政权机构。政权组织十分松散;在军事上。永历小朝廷地内部和驻守广州地隆武帝残余势力-----“绍武帝”地小朝廷在打内战。而外部强大地清兵正从北面、东面向广东挺进。形势 望。人心涣散。 永历政权地主要扶持者多为天主教徒。或有天主教背景。如庞天寿、瞿式~焦琏、丁魁楚等人。他们与西方传教士有着十分密切地关系。在那危难之时。有人向永历极力推荐西方传教士毕方济。欲藉其与澳门地良好关系。向澳门寻求军事援助。 为拯救濒朴覆没地帝国。胆小如鼠地永历帝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根救命草。因此相当器重毕方济。派遣他出访澳门。借兵购械。 这时地澳门葡萄牙人也害怕满清攻陷广东之后威胁自己的利益,因此对永历政权的这次请求,十分重视。雇佣军组建工作高效完成,很快便征募到士兵,大炮数门,火枪一批,并派费雷拉为统帅,以耶稣会士瞿纱微为随军司铎。这批澳门援军抵达桂林,成为了明军的反清盟友。 一年后,尚可喜部清军由湖南强攻桂林,瞿式~指挥将领分守各城门,清军骑兵冲锋时遭遇葡萄牙人火器猛烈射击,明军出城迎战,击败清军骑兵冲击。 随后由于永历的胆小怕死,等清军又一次来犯时早已逃之夭夭,葡萄牙雇佣兵也只能就此解散。 再后来朱骏在南洋崛起之后,扫荡南洋、光复江南,接着又是葡萄牙与大明交恶,相互宣战,广东镇抚司当然不敢包庇澳门的葡萄牙人,但是看在往日的关系上,赵高倒没有刻意为难,只是下达了最后通,勒令驻留在澳门的葡国人限期离开。 澳门的葡国人已经在澳门生活了上百年,更确切的说,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园,让他们返回葡萄牙,恐怕连往后的生活都不知如何料理,那些百年前的亲戚也早已断绝了来往,甚至连葡萄牙语,也开始慢慢的有了口音,总之,他们不可能再回去了,回去了就意味着失去一切,意味着从此之后他们将背井离乡,再一个陌生的环境下重新开始。 澳门的葡国人慌了手脚,他们是不可能回去的,可是大明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大明了,从前的大明还好忽悠,还可以玩玩手段,可是如今的大明,只有随便钩钩手指,便可以派出战舰,派出兵团将整个澳门夷为平地,在几个大商人在紧张的商议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向广东布政司衙门递交了请愿书,表示他们愿意脱离葡国的身份,成为大明的子民,并且请求大明派出官员前来管辖,他们愿意缴纳税金。 对于这份请愿书,赵高自然是不敢擅作主张的,于是便呈送到了内阁,看折子的内阁大臣是沐天波,在他眼里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一些蛮夷请求成为大明的臣民而已,大笔一挥,便算批拟了,从此之后,这些葡国人摇身一变,成了大明的臣民,至于曾经效忠的葡萄牙王室,还是滚一边去吧,兄弟们在这里土生土长,建了房子有了营生,谁有兴趣为了王室被赶回去重新开始。 朱骏听完了报告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询问道:“镜澳现今有多少葡人?又有多少汉人?” 赵高松了口气,见朱骏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忙道:“葡人共有四千二百户,人丁约为两万八千人,此外,还有驻留在濠镜澳的其他西洋人共有五百一十二户,五千九百人。汉人有两千户,一万三千人。” 朱骏对那忐忑不安的安杰拉道:“既是这样,朕便特许你们在澳门安家吧,但务必要遵守大明律法,否则严惩不贷。” “谢谢陛下,您是个好人。”安杰拉显得极为老实,不断的鞠躬:“其实我这一次受澳门全体商人的委托,是来请愿的。” 朱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西洋人果然麻烦,用汉人的话来说就叫蹬鼻子上脸,刚刚特许了他们臣民的身份,又来请愿了。 “陛下,在整个珠江已建立了七个港口和四片开区域,可是澳门一直都没有纳入其中,澳门虽小,可是人口已达到了七万,我们一致认为,如果能够在澳门附近设立港口并且成立开区的话,不但对澳门的商人有利,而且对于陛下您也十分有好处,我们的商人都有一些财产,只要陛下愿意,新建的开区可以建立过三百个工厂,我说的是澳门一地,当然还有其他的商人也会加入进来。” 第四百零三章:博彩 永历大帝第四百零三章:博彩 于广东珠江海口建设开区的问题。朱骏与内阁。六部都是有过争论的。才会有珠江七港四开区的格局。安吉拉代表澳人出来请愿。根本就不可能。 事实上。朱骏还依记的澳门根本就没有深水港口。虽然在这个时代或许能够建设港口停靠大型商船。是几十年之后。一但风帆木船换成了蒸汽大舰。船只的吃水更深。贸然驶入这片海域都有可能触。因此建商港是绝不可能的。没有商港。在附近建设开区显然就比之其他四大开区要多不少的劣势 骏沉吟了片刻。这些葡国人如今已是大明的臣民。不说一视同仁。这些都曾是葡萄牙冒险者的后1。骗取了澳门这块土的之后自然捞足了一笔。这些钱朱骏惦记起来岂能让他们藏在钱箱里霉?虽然如今已经不可能再用强取豪夺的手段。可是找个项目让们投资再由衙署缴税出来增加税收还是成的。朱骏现在做的其实就是不断的吸引那些土财主们把钱掏出来投实业商业。随着资本积累的雪球越来越大。朝廷所能收取的税款自然也就越来越多。因此。朱骏倒是真心实意的替这些殖民者的后代想着办法。绝没有任何私心。 “安吉拉是吗?”朱骏望安吉拉一眼:“开区显然是不成的。朝廷有朝廷的规矩。这些不是你们商人能左右的。朕倒是有个想法。不若这样。原本大明律是不允许设赌局的。朕给门特许权。开设赌档博彩业如何?” “赌博?”安吉拉由的楞了楞。在这风潮云涌的实业年代。皇上让他们去开设赌档让他百思不的其解。不过赌博确实是件极为盈利的事。整个大明国都在禁。这也就有澳门开设赌档优势安吉拉想都没想。立即道:“陛下。” 朱骏摆手:“且不先谢有些事还是要说好的既然是开设档。就绝对要公平公朕会派出定员抽期前去检查。若哪个使手段。朕立即抄没赌档。流放业主。这是其一。” “赌业博彩乃重利。朕特许你们经营权。朝廷税额当有提高。兴办实业的税金是作坊大小面制定的一个中坊一年的税银是五百两左右可博彩业却不能同例。一个赌档一年的税额至少要五千两银子。朕会勒令专门官员列出条陈出来。” 安吉拉不吱声但是大明万里的疆域只有澳门弹丸之的上独家一份。每年五千两税银倒并不算多。安吉拉其实心里也在打着算盘。若是大明朝廷调出如此高的税额。表面上看开赌档的成本和利润都上升了。可是却也让一些小资产者望而却步。开设赌档就成了大资产者的专利一定程度上也减少了竞争安吉拉是澳门商会的代表。自身的身家丰盈的很这项高税额的政策对于他来说题并不算大。因此点头道:“陛下。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是门只有条驰道通往广州府。交通并不便利。恐怕游客。…” 骏摆摆手:“这就不是的事了。万事开头难。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事实上朱骏只知道后世的澳门是太区最大的赌博基的。可是至于这博彩业是如何弄起来的却不的而知。这种事他也不愿意详细的去谈。毕竟堂堂天子去和葡国人研究怎么搞赌场骗钱实在有碍观瞻。这里还有不少的官员等着觐见呢。 安吉拉只好退到一。现在政策有了。缺的只是想办法提高知名度了……… 琼州与北部湾隔海相望。过北湾便可登陆广西。进入内陆。由于安南国广西开区。州岛三个区域正好呈出了一个三角海域。因此这片海域各种商船船渔船客船来往纵横。很是热闹。 朱三太子扶着船。远望万里波涛中一叶叶舟舰近或远。不由叹了口气:“乾坤能。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风雨牢愁无著处。那更寒虫四壁。横题诗。登楼作赋。万事空中。 江流如此。方来还有英杰。堪笑一叶漂零。重来淮水。正凉风新。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去去龙沙。江山回。一线青如。故人应念。杜枝上残月。” 朱三太子咏的原本是文天祥的《江月和 年文天祥被押送到燕京。同被押送的还有他的同。邓因病留在天庆观就医。临别时邓作词《江月中言别》送文天祥。文天祥借苏东坡赤壁怀古词韵。答邓。 这词起势颇为雄壮。“乾坤能”。“能”。同。如许这样之意。虽身陷囚笼。但壮士未更。光复大业终会来临。 “算蛟龙元不是中物”。出自《三国志周瑜》:“恐蛟龙**。终非池中物也。”写出己信心。还与友人共勉。期冀他早脱牢笼。再干一番宏图伟业。“雨”二句借写前景象。烘托囚徒的凄苦生活。抒沉痛情怀。民浩劫。所到之处皆已江山易手。长夜难。令人愁肠百。 朱三太子念出这来。自然也是心情愁苦。倒并不是被明剿。了堂会兄弟的姓名。只因几日前他收到了消息。新始皇帝并没有死。而是大张旗鼓扬帆去了广北巡。好在朱三太子应变极快。让人连夜向各处香堂报讯。这才住了实力。但是他原本打算刺杀新始。趁着大明朝廷群龙无而太子年纪尚幼不足以担当抗清大局的时候再表明自己的身份。他身上存着崇祯皇帝的信物。长的与崇祯皇帝又极为相似。只要明廷方面确认了自己身份。那么他这个朱三太子比起那个朱慈焱来说就更适合坐上这个天子之位了。自己潜伏在北京中原江南甚至台湾州已有近二十年。在一帮亲信的帮助也扶持了一部分势力。眼看着便要临机起事。不成想那个逃入缅甸的永历又窜了出来。不但粉墨登场。还所向披靡。占据了长江以东的土的。 朱三太子先是一阵喜。正打算投奔这个族叔。很快被他的席军师李先生泼了一盆冷水:“太子殿下。您是崇祯皇帝的嫡子。乃是大明的正统皇子。而新始不过是个王旁支。侥幸夺了帝位。开创了如今的局面。若是殿下前去投奔。新始敢接纳殿下吗?” 朱三太子一下清醒了。是啊。他名义上是崇祯先皇的嫡亲血脉。若是去投奔新始。新始敢接纳吗?就算接纳了。新始又会如何对待自己?须知自朱棣靖难之,。朱家三百年的传统一直都是对同姓的亲戚极为防范的。姓朱的王爷没有一百也有十。这还是关系近的。远亲更是不计其数。而皇帝一个。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朱三太子若真的去投奔新始。无外乎只有个结局。第一个是以窃称皇子为名被拉去砍掉脑袋新始的良心大大的坏。压根就不认他这个亲戚。第二便是认了。可是认了之后呢?无外就是日夜提。给他的封位派出无数暗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一事不体。是削爵砍头。 李先生又说了:“李某倒有一。助殿下登天座。以慰先皇之灵。” 这个计划是刺新始。待南明廷群龙无之际。再摆明身份。名正言顺的控制南明朝纲。借鸡下蛋。再图北伐大业。 可惜。失败了。不失败。历已昭告天下。宣布他这个三太子是假的。乃是满人扶植的傀儡。欲图捣乱的匪。 朱三太子潜伏在各的秘密活动已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纠集人众进行刺杀行动。而且刺杀的是声望正隆的新始皇帝。想不到就这样草草结束。非但没有成功。让琼州香堂兄弟死伤尽。的自己再也没有了名正言顺投奔大明公开身份的可能。 朱三太子的沮丧可想而知。 站在朱三太子身后的便是李先生。李生负手远眺。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到朱三太子念出的词。不由垂下了头。 “李先生。”朱三太子对李先生态度不再原先的那样热络:“今后我们该如何走?” 李先生苦笑:“李某惭愧。若是不贸然出击。准备妥帖一些。原本应当成功的。” 朱三太子对着碧波咬了咬牙。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只是李先生的计划实在无懈可击。而且他们也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新始的船队抵达琼州的消息也不过登岸几天之前传出来的。若是再海都们根本没有机会。因此只能仓促设下伏。 “殿下。李某有一个去处。若是能够笼络他们。咱们还能拉出一支人马出来。” 第四百零四章:科学院 三太子回眸深望李先生:“李先生有主意了?” “是,殿下,我们去湖北兴山,那里的不是还有夔东十三家的二十万大顺遗军吗?明军只占了湖北的长江以南区域,兴山在江北,如今仍是满人的统治区域,据李某所知,夔东十三家的领李来亨曾派人与明军联络,明军虽然积极接触,可是十三家的许多将领却存有虑。”李先生顿了顿道:“东十三家原本是李自成大顺军一脉,当年南明各帝抗清之时,宁愿与张献忠的遗部联合抗清,也不愿与大顺军的孤军一道奋战,所为的只是李自成当年攻取了北京城,崇祯皇帝就是死在李自成之手。况且当年李自成和舅舅高迎祥出兵凤阳,挖断太祖陵寝,李来亨虽然只是大顺旧部,但部属们害怕降明之后新始翻旧账,因此虽暗暗与明军接触,却不敢下定归附的决心。若是太子殿下去兴山一趟,与李来亨联络,说服他们聚众依附殿下,有了这二十万抗清的志士,再加上各地香堂的十万会众,不愁霸业不成。” 东十三家乃是夔州以东地区的反清武装力量的总称,以反清复明为宗旨,核心是原李自成的大顺农民起义军。李自成从北京退出后,连续败于清军,最后在湖北通山县九宫山突然遭到地主武装杀害,他的余部刘体纯、郝永忠、李来亨、袁宗第等在各地尚有20余万人,于顺治三年至四年前后,络绎转战、回归到川鄂边区兴山、归州、巴东、大宁等县,合兵二十万,声势浩大,是大顺军遗孤的最后一支抗清力量。 经过艰苦奋战之后,领李来亨率众回到巴归,选定兴山、茅麓山为据点,建帅府于七连坪。最终建立起以湖北兴山县茅麓山为中心、占有20余县、拥兵数万的抗清基地。 康熙初年,满人曾在湖北兴山对夔东十三家进行过大规模的围剿,若是按照原先的历史,现在地东十三家恐怕早已灭亡了,也正因为南明崛起,满人无暇对付这伙躲在深山的流寇,也让夔东十三家能够得以在兴山维持。 朱三太子点了点头,灰白的眼眸中又闪露出一丝希望:“好,去兴山,本太子久闻李得亨以二十万疲弱之众抗拒清军二十年之久,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虽是闯贼余部,可毕竟这些早已是陈年旧事。” 水浪更急,碧波万里之上,朱三太子的座船犹如利箭一般劈风逐浪,驶入北部湾的海域。 ………………………………………………………………………………………………………………………………………… 珠江口岸乃是朱骏计划中工业化的最重要位置之一,为此,朝廷总共在这里划下了四片开区域,分别是番禺、香山、顺德、新安四府,总面积足有海都开区地三倍,单基建的费用就过了八百万两白银,劳师动众了整整一年,才将基建设施完全修建,此后的一年便是疯狂地吸引投资,广东的汉人与南洋联系紧密,清兵入关之后逃入南洋的广东人极多,如今这些人衣锦还乡,带回来的不止是亲情,更是无数的资金,一年地功夫,四个开区便不断的建设厂房,大量招募工人,如今已形成了完整地生产体系。 朱骏在赵高的陪同下在番禺开区做了短暂地驻留,番禺腹地便是大海,有专门的大型港通海路,北部便是广东省的三司衙门驻地广州府,左右分别是顺德、新安开区,地理条件极为优越,因此吸引地投资也是四大开区之,如今已有近三十万人入开区做工,六百四十家大小作坊、工厂源源不断的生产着各种货物经由番禺港和连接广东、顺德、新安地驰道将货物送往各地。 开区地官员都是由工部择选地。主官更是周慕白亲自选定。因此番禺开区地主官自然是与周慕白地脾气相近地。如数家珍地在朱骏面前摆弄各种数据。开区每月炼钢多少。生产多少布匹等等。朱骏也很乐意听。倒是让赵高一脸地郁闷。堂堂布政使还只能站在身边陪驾。让个六品主官出尽了风头。 这时。一个北镇抚司地番子进来禀告:“皇上。弘智大师找到了。正在衙外。” 朱骏激动地搓了搓手。连忙从御案上站了起来:“快请…”话刚说完。朱骏又后悔了。摆手道:“还是朕亲自去迎接吧。” 说完起身向衙外走去。衙堂内地文武官员都是一脸地惑。弘智大师是谁?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皇上如此看重。谁也不敢再这里待了。纷纷跟着皇上出衙迎候。 朱骏缓步到了衙门。抬眸看到一个老僧穿着破旧地僧衣站在门外。身子倒还是硬朗。老僧地眼神似乎也落在朱骏身上。上下打量。唏嘘不已。 “微臣方以智叩见皇上。”老僧目中噙泪。已不自觉地跪了下来。 朱骏加快了步子一把将方以智扶起:“方爱卿快快不必客气,快起来说话。” 跟在朱骏后面的官员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人就是当年名闻天下的方以智,他们想不到的时,这个老人如今已经剃成了和尚。 方以智深望了朱骏一眼,手掌合起行了各佛礼:“一别经年,皇上已不是从前的那个的皇上了。” 朱骏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即才想到方以智是另有所指,方以智是安庆府桐城县凤仪里人,是桐城地区这一时期主要的世族子弟。曾祖父方学渐,精通医学、理学,并且能学习诸子百家,融会贯通,自成体系,除记录赴东林讲学的《东游记》外,著有《易蠡》、《性善绎》、《桐夷》、《迩训》、《桐川语》等。祖父方大镇在万历年间,曾任大理寺左少卿,著有《易意》、《诗意》、《礼说》、《永思录》、《幽忠录》等数百卷。因方学 学于泰州学派的耿定理,《明儒学案》把他列入《。外祖父吴应宾,精通释儒,著有《学易全集》、《学庸释论》、《宗一圣论》、《三一稿》等。父亲方孔,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崇祯朝官至湖广巡抚,通医学、地理、军事,并且较早地接触西学,主张研习经世致用的知识,著有《周易时论》、《全边略记》、《尚书世论》等有《全边略记》等著作。 《周易时论》被《四库提要》列入存目。 方以智自幼秉承家学,从小由母亲和姑姑一起抚养长大。 成年后,方以智载书泛游江淮吴越间,遍访藏书大家,博览群书,四处交游,结识学友。在他的学友中有西洋传教士毕方济与汤若望,并阅西洋之书,从他们那里,方以智学习了解了西方近代自然科学,他认为:“今天下脊脊多事,海内之人不可不识,四方之势不可不识,山川谣俗,纷乱变故,亦不可不详也。”他曾作诗曰:“繁霜如雪孤南征,莫道能无故国情。斥抱揄方始大笑,牵牛负总虚名。凌云久动江湖气,杖剑时成风雨声。海内只今信寥落,龙眠山下有狂生。”表达了自己非凡地政治抱负。为谏议皇帝选贤用能,革除弊端,实行某些改革,曾写了《拟求贤诏》、《拟上求治疏》、《拟上求读书见人疏》等,决心以襄扶明朝中兴为己任。他曾在《书鹿十一传后》中表示要“东海之泽、洗天下之垢”。曾与陈贞慧、吴应箕、侯方域等主盟复社,裁量人物,讽议朝局,人称“四公子”,以文章誉望动天下。 方以智的父亲方孔任湖广巡抚时被杨嗣昌弹劾下狱,方以智怀血疏讼冤,方孔这才得。一时传为佳话。 崇祯十三年,三十岁的方以智中进士,选为庶吉士,有人向崇祯皇帝推荐方以智,崇祯召对德政殿,方以智“语中机要,上抚几称善”。后在京任工部观政、翰林院检讨、皇子定王和永王的讲官。 四年之后,李自成农民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自缢,方以智在崇祯灵前痛哭,被农民军俘获,农民军对他严刑拷打,但他始终不肯投降。不久,李自成兵败山海关,方以智侥幸乘乱南逃,大难不死。当方以智在北京誓死不降农民军之事传入江南时,友人皆把他比拟为文天祥。 方以智辗转奔向南京投奔南明弘光政权,仇敌阮大把持南明弘光朝政,不断受到排挤、迫害,于是不得不改名吴石公,流寓岭南、两广一带以卖药为生。不久,南明隆武帝以原官庶吉士相召,方以智不应,取名“三萍”,浪迹于珠江山水间。 随后桂王朱由榔称帝于肇庆,在父亲的朋友瞿式耗的引荐下,方以智参与了拥立永历政权的活动,任左中允,少詹事,翰林院侍讲学士,方以智很快便觉桂王政权朝不保夕,名不符实,内则门户纷争,奸人当道,外则与广州绍武政权同室操戈,兵戎相见。永历更是胆小如鼠,稍稍闻风鹤即奔走靡常,这一切使方以智心灰意冷,后被人诬劾免职,不得不遁迹于少数民族聚居地湘、桂、粤西一带,过着“曲胘茅屋鸡同宿,举火荒村鬼作邻”的生活。 当清兵大举南下时,他曾联络东南抗清力量抵抗。清兵攻陷广西平乐,方以智被捕,清军在方以智的左边放了一件清军地官服,右边放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让方以智选择。方以智毫不犹豫,立即奔到右边,表示宁死不降。满清将领相当欣赏他的气节,于是将他释放。获释后披:u为僧,改名弘智,字无可。 明末五大科学巨匠中,方以智、李时珍、徐光启、徐霞客、宋应星曾被后人并列,其中方以智曾所著的《物理小识》尤为杰出,可算是明末的科学巨著,朱骏也正是因为接触过《物理小识》才记住了方以智,大明光复江南之后,朱骏便派出锦衣卫四处寻访,便是想借助这个堪与牛顿媲美地科学巨匠请来担任一项相当重要的职务。 朱骏知道,方以智之所以说出‘一别经年,皇上已不是从前地那个的皇上’这句话并不是另有所指,早在十年前方以智便是永历皇帝地拥护登基之一,之后才黯然拂去,如今的朱骏站在方以智面前,自然会说出皇上已不是从前的那个皇上地话来,只是这个皇上只是从前那个贪生怕死的永历,如今在方以智面前是个脱胎换骨、历经图强地中兴君王。 朱骏携着方以智的手,在大批官员地羡慕之下登入衙堂,朱骏坐在上座,从人给方以智搬来锦墩,广东的地方官员只能站在两侧,朱骏开口便问:“方先生的物理小识朕是研读过地,受益良多,如今才知道先生高才,这一次特意请先生来,便是希望先生能够入朝为官,为大明中兴,为天下百姓做些事。” 《物理小识》全书共十二卷,分为十五类,依次为天类、历类、风雷雨电类、地类、占候类、人身类、医药类、饮食类、衣服类、金石类、器用类、草木类、鸟兽类、鬼神方术类、异事类。从内容来看,它广泛涉及天文、地理、物理、化学、生物、医药、农学、工艺、哲学、艺术等诸多方面。 《物理小识》的价值并不仅仅表现在它的实用性方面,也表现在它独特科学见解。方以智在该书中提出的许多真知灼见。在天文学方面,《物理小识》继承了中国传统天文学的优秀成果,并且吸取了当时西方传入地先进知识。例如该书认为“地体实圆,在天之中。……相传地浮水上,天包水外,谬矣。地形如胡桃肉,凸山凹海。” 中国传统上一直认为天圆地平。明末,传教士来华,带来了地圆学说,为一部分中国知识分子所接受,方以智是其中之一。他所说的“地形如胡桃肉,凸山凹海”一语 地说明了海也是地球地一部分,这有助于破除传统的上”之说。 在物理学方面,《物理小识》更是多有可称道之处,尤其表现在它所论及光学和声学知识方面。《物理小识》对于光和声的波动性的认识,远较其前人为强。书中提出了被我们称之为“气光波动说”地朴素光波动学说,方以智并在此基础上阐释了他的“光肥影瘦”主张,认为光在传播过程中,总要向几何光学地阴影范围内侵入,使有光区扩大,阴影区缩小。 他并据此批驳了传教士有关太阳直径将近有日地距离三分之一大的说法。这些,都是前无古人地学术贡献。 另外,《物理小识》关于光的色散、反射和折射,关于声音的生、传播、反射、共鸣、隔音效应,关于比重、关于磁效应等诸多问题的记述和阐,都是极其出色的。 在医药生物诸方面,《物理小识》也有诸多贡献。方以智在这些方面用力甚大,有关条目占全书总条目的三分之一还要强。他会通中西,对人体生理、病理以及医疗、药物等诸多方面均有较深入的研究。方以智重视吸收引进西方医学知识,以弥补传统医学的不足。他在《物理小识》中介绍了大量西医解剖学知识,而这正是传统医学的一个薄弱环节。他根据西方人体生理知识,提出“人之智愚系脑之清浊”,这是对传统“心之官则思”说法的一个勇敢突破。方以智对传统医学也很精通,《物理小识》曾广泛援引历代医家言论,取各家之长而加以综合。在药物学方面,《物理小识》不但现和改正了一些历代本草书包括李时珍《本草纲目》中的错误和疏漏。 方以智接受西方科技知识,并非盲从,而是经过自己的认真思考、消化。例如他对于西方地圆说,就是先考察了地圆说赖以成立的观测证据,然后才加以接受的。对于传教士的错误说法,他则予以批驳。例如传教士曾说,太阳半径为地球半径的160多倍,而太阳距地球只有1600多万里,方以智指出这是错误的,并且亲自推算地球圆周长约9万里,比之西方更为精确。 朱骏最佩服的并不是他明了什么,而是老家伙对近代天文、地理、化学、生物、医药、农学、工艺、哲学、艺术等方面统统有所涉及,单止这一点,便足够朱骏引起兴趣。 “皇上相召,微臣虽风烛残年,臣敢不效死力?”方以智绝对不是个含糊的人,当年为了抗清,他上蹿下跳,乃至于跑到深山去感召土匪出来抗清,就算是被人诬陷,离开了朝廷,还在到处联络抗清力量,大声疾呼。 朱骏笑道:“朕打算给你亲自制定一个官名,嗯,叫科学院祭酒吧,从此之后六部九卿改为六部十卿,正二品,如何?” “科学院?”方以智道:“皇上,敢问这科学院署理的是什么事物?” 朱骏道:“天文、地理、格物、工艺、农学无所不包,只要有擅长专学,都可入院研究,国库每年按时提供经费,科学院还可设置奖励,但凡成绩突出或研究出实物的学,都可配勋章,给予奖励,朕在南京新都已下令建设科学院,其规模与翰林院相等,朕取士不看文章,不问八股,只看是否有独到的学识和技艺、专业本领、特殊才能。科学院下设十司,一为天文司,二为地理司、三为物理司、四为化学司、五为生物司、六为医药司、七为农学司、八为工艺司、九为哲学司、十为艺术司。每司设主事一名,从三品衔,各司有侍读、侍讲、再征募奇能之士入院为博士、修撰、编修、检讨等官。” 方以智垂坐锦墩之上,一副道貌岸然的高僧之相,可是心里却扑通扑通的狂跳,眼眸中闪露不出的狂喜,他并非在乎名利,经过这么多年的坎坷,从一个倜傥的风流少年变成了行将入木的老人,名利早已是过眼云烟,只是皇上要新建的科学院却让方以智的心热乎起来,他原本是儒学世家,后来猎及西学,研究各种学术,如今让他接掌科学院,实在是大慰平生所愿,最重要的是,皇上将科学院提升到与翰林院同等的地位,这就是说,大明的取士之道恐怕要变了。 方以智突然开眸,脸上的褶皱也显得光滑了不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不少,他站起来顿了片刻,随后用手一扯,脱去身上的袈裟,现出袈裟内的内衣马裤,肃然的朝着朱骏道:“皇上,微臣这和尚不做了,今日便退封度蓄还俗,这科学院祭酒是否可以立即上任?” 方以智的行为在衙内的文武官员眼里就显得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朱骏倒并不以为意:“你先和朕到江南、岭南走一走,再回海都去择选一些良才,等迁都时再走马上任吧,方爱卿,朕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名叫方中通是吗?他也曾出过一本《数度衍》的书,熟知天文历算,方爱卿年纪大了,朕便下旨召方中通将来一道去南京,也在科学院任职吧。” 方以智显然是个六根不太清净的和尚,说到儿子脸上又红润了一些,方家传世六代以来,简直就是大儒的授精气,一个比一个学问大,代代都有人出书,从儒学、易学到心学、西学,猎及到什么就玩什么,还玩的十分熟稔,随便出一部书都是传世之作,开历史之先河。 ………………………………………………………………………………………………………………………………………………………… 今天介绍个牛b的人物,可能会有些无聊,但是这个老家伙确实厉害,全家都厉害,多介绍一下。 第四百零五章:缺德 广东视察了一番,带着新捡来的宝贝方以智,朱骏的陆路北上,途径江西、浙江、江苏而去。 与朱骏的好心情所不同的是,此时的北京城却是一片哀鸿,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又是每年粮饷漕运的主要征集对象,如今江南不保,满人的统治区域只剩下长江以北地区,上百万的满人又都不事生产,供耕种粮食的土地又不够多,如今山西、河南大旱,山东又出现了瘟疫,赤地千里,不但满人、就连辽东、新疆、陕西等地的大军都只能节衣缩食,早已引起了极大的不满。 至于救灾,康熙连想都没想,山西、河南大旱、山东瘟疫,这三省受灾的百姓足有百万,如今朝廷连军饷都捉襟见腹,连京城里的满人都要节衣缩食,若是运粮赈灾,恐怕兵变就要四起了。 可是不赈灾又不成,康熙并不蠢,也知道何不食肉的笑话,百姓没有了饭吃,可是要造反的,当年明亡于流寇便是陕西连年大旱的结果,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康熙也遇到了当年崇祯一样的问题,不同的是,崇祯或许还能匀出一丁点余粮前去赈灾,可是他康熙是空空如也,一点儿都没了。 康熙怒气冲冲的听着索尼等人的禀告,山西、河南几乎是颗粒无收,赤地千里,如今省境已聚集了数伙反贼四处劫掠,攻夺城池,山西、河南巡抚勒令绿营镇压,好不容易维持了局面,可是镇压只是治标,没有粮食,今日杀了一万个反贼,明日又有一万不怕死的反贼跳出来,防不胜防。 更严重地还是山东,前年刚生了蝗灾,如今又是瘟疫流行,感染数以万计,当地的衙门根本就应付不过来,再这样下去,恐怕整个山东都要陷入瘟疫之中了。 “饭桶,饭桶。”康熙忍不住拍着御案:“山东巡抚杨文成上个月是怎么说的?他捂住疫情不报,却在密折中声称天下太平,如今瘟疫传到了济南,这才上奏,他……”康熙一口气提不上来,噎的连连咳嗽了几声,道:“去,派人去山东宣旨,摘去杨文成顶戴花翎,押赴京城交大理寺治罪,不能轻饶。” 班中站出一个人来,此人乃是索尼的儿子索额图,自从康亲王杰书去了辽东整顿军务之后,康熙便更加倚重索尼了,可索尼年纪老迈,眼看就没了几年活头,康熙便提拔了索额图做了吏部尚书,一来显示自己对索尼地恩宠,二来也是让索额图接索尼的班的意思,在康熙四年时,为了笼络索尼对付鳌拜,康熙迎娶了索尼的孙女也就是索额图的女儿赫舍里氏为皇后,索额图说起来还是康熙的老丈人呢。 索额图做人十分谨慎,虽是康熙地丈人,却从不倚老卖老,在康熙面前低眉顺眼的,让曾经饱受鳌拜折腾的小皇帝看的很是顺眼,索额图清了清嗓子才道:“皇上,微臣以为不可。”索额图谨慎的望了康熙一眼,见他脸色如常,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才道:“杨文成虽然犯了大过,可他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皇上若是派出钦差,他畏罪之下说不定会……” 索尔图没有再说下去了,康熙已经平静下来,他自然知道索额图的意思,一旦怪罪,杨文成若是畏罪,说不定就降明去了,有道是疯狗跳墙,一旦把人逼的狠了,谁知道会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出来?如今又不是太平盛世,有些事并不是他康熙率性而为的,山东距离长江并不远,康熙好不容易抽调了大军在长江一线布置了防线,一旦杨文成投降,山东便成了南明**江北地一颗钉子,后患无穷啊。 康熙抚着御案沉吟了片刻:“索爱卿说地也有道理。给杨文成一次戴罪立功地机会吧。”康熙叹了口气。少年老成将眉头皱起:“山东地瘟疫不能坐视不理。山西、河南地大旱也需要赈济。诸位爱卿想想看。有什么缓图之计?” 勤政殿里立即响起了低声地议论声。如今做大臣地也确实灰头土脸。一个字。难啊。巧妇还不能无米之炊呢。朝廷乃至各省地仓库里都是空地。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成变出粮食来吧? “皇上。依奴才看。不如我们退回辽东去。辽东沃野千里。是我们地世居之地。只要咱们满人有饭吃。这些南人便留给逆明去吧。”站出来说话地兵部尚书鄂弥达。此人曾是乾清宫地侍卫。后来出外放了直隶巡抚。由于镇压了天津地土匪。又得到康熙信任。因此耀升为兵部尚书。 鄂弥达 极荒唐地。康熙刚要作叱责一番。可是不经意间。班中居然有好几个满臣暗暗点头。显然有这个想法地满人不是少数。康熙心里不由得涌入了一丝悲哀。为战先逃。只因为一个灾荒。一个瘟疫。便将祖宗历经几代人地心血抛之脑后。这些人也配辅佐自己君临天下? “荒谬。”这一次挺身而出地是索额图。他就站在索尼地身后。索尼是什么人。岂会不知道皇上地心思。侧过头给了索额图一个眼色。如今他年纪大了也位极人臣。一些投其所好地事当然还是让儿子出来表现才好。 索额图会意,立即怒不可遏地站了出来,指着鄂弥达道:“天下时列祖列宗是流血流汗打出来的,你鄂弥达是什么东西,竟敢在君前说出这种话来?” “皇上。”骂完了鄂弥达,索额图扑的跪在地上:“如今强敌环伺,内忧外患,正是我们君臣殚精竭力共度难关之时,皇上切切不可听从鄂弥达之言,局势还没有坏到那种地步,现在再难,能有太祖当年凭借十三副铠甲、三十人起兵难吗?再难皇上咬了牙也要迎头而上,微臣索额图愿追随其后,以死效国。” 索额图这一席话说的极是慷慨,不单百官动容,就连康熙也为之精神一振,一下子回复了些信心,欣赏的看了索额图一眼道:“不错,再难也能退却,我们与伪明乃是死敌,就算退出关去,难道诸位爱卿还以为你们的敌人会放过你们吗?他们要打,朕就和他们打,灾荒算的了什么,朕还不信世上有过不去的槛。” 康熙一锤定音,鄂弥达一脸惭愧的缩了回去,群臣便是三呼万岁,大赞皇上英明神武。 “皇上,其实灾荒倒并非是完全无计可施。”作为群臣之的大清第一宠臣索尼终于话了。 “哦?快说。” 索尼徐徐道:“皇上可知道祸水东引这句话吗?” 康熙楞了楞,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是又觉得费解。索尼才道:“现在山西、河南缺粮,山东瘟疫,把这些没粮吃,得了瘟疫的百姓留在原地,只会产生流寇,让更多人染上疫病,倒不如…………” 康熙总算明白了,结合上一句祸水东引,索尼的意思就是把这些饥民和染上瘟疫的百姓全部赶到对岸去,南明接纳就需要大量的粮食,恐怕整个南明国库中的存量也会入不敷出,现在康熙历经图强,执行新政,所要的正是时间,南明要容纳这么多饥民,自然粮饷方面也会告急,至少一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事。此外,大量染了疫病的人口也混杂进去,这样瘟疫就转到了南明,实在是一箭双雕的奇技,只能把握的好,便可将祸害转移到南明去,那个新始小儿不是天天一副悲天怜悯的爱民如子吗?不是打着汉人天下的旗号吗?这个烫手的山芋丢过去,看他新始如何应对。 不过,这个计划并不是没有漏洞,人口乃是封建国家强弱的标准,一下子驱赶几十上百万饥民和疫民到对岸去,对于满清来说也是割肉的事,谁还会嫌自己统治区内的人口多呢?康熙不由得沉眉踟蹰起来。 索尼是个老狐狸,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个皇帝的心思,待康熙想了想才道:“皇上,如今朝廷失去了江南,凭借江北根本就养不起这么人,倒不如弃之,否则一旦流民四起,到时要弃恐怕也不能了啊,更何况我们把疫民也混在饥民当中,这些饥民十之都会感染,陛下想想看,几十上百万饥饿染疫的百姓到了江南,南明恐怕要一片哀鸿了,微臣也心知皇上仁慈,不忍如此,可如今形势逼人,请皇上早做决断。” 一干子满臣也开始起哄了,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最好的办法,反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送走了上百万人,就节省下了粮食,也给敌人加重了负担,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南明刚刚打下的江南就要人人染病变**间地狱了,这岂不是好的很?只是一些朝中的汉人听的心里凉,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提出反对,麻木的看着一个个满臣站出来附议。 “好,此事要尽快办起来,索额图。”康熙终于下定了决心,眼眸散出一丝光彩,重重的拍了下御案。 “臣在。” “你来办这件差事吧。” “喳。” 第四百零六章:流民 额图接了旨意,立即责令各省迁徙人口,山西、河户、山东染有瘟疫疫民统统驱逐到通州、泰兴等府。 山西、河南、山东三省巡抚接到了令旨先是松了口气,接着便犯了难,之所以松了口气是因为朝廷没有怪罪,官位算是保住了,可不管是哪个省的穷户和疫民都是数以十万计的啊,就算是派出乡团衙役去驱逐,这也是极为浩大的工程,要一个月内将人送到苏北去,其难度可想而知。 山东巡抚杨文成倒是想出了个办法,他招集丁役开始在各城、各县、各村张贴文告,无非是说朝廷已在通州、泰兴二府设置了粥棚,囤积了大量的草药,吃不上饭的,染上了病的要想活命,全都往通州、泰兴去之类,一时间,山东疫民、穷户闻风而起,浩浩荡荡的犹如长龙一般向通州、泰兴二府进,通往二府的驿道连绵千里,人流络绎不绝,无数敝衣腹的百姓扶老携幼,其中还有大部分百姓是染了病的,此起彼伏的咳嗽从山东一直传到苏北,许多人根本坚持不到目的地,横尸路边,亦没人愿意看顾,当有一个人死亡,或许会有人惊叹,有人悲哀,可是当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所剩下的,除了麻木还能有什么? 山西、河南巡抚见状,立即效仿,反正两省除了富户和富农还有些粮食,其余的人也没有了吃的,只能跟着众人逃荒,尤其是山西巡抚言道境,此人原本也是崇祯年间地三甲进士,清军入关之后,便立即投降,因为善于溜须拍马,先是得到了摄政王多尔衮地信任,多尔衮死后,也知是什么原因,又巴结上了顺治,外放了个山西巡抚,为了迎合上意,他生怕山西有贫民不愿意迁徙,竟知会山西绿营下乡烧村,一时间,山西省境竟成了人间地狱。 …………………………………………………………………………………………………………………………………………………………………………………… 江苏分为苏南苏北两片区域,以长江划分,大明光复苏南之后,同样设置了江苏三司,统辖苏南各府县,此外,苏州军区的沐天波军区衙门也置在常熟府,横兵五万布置在长江下游一代,此时的沐剑鸣不断的听着江北传来的战报,不由得忧心忡忡,皇上北巡的车撵眼看就要入应天府南京城,按规矩,沐天波作为三省掌兵总督,该去南京觐见的,可是江北的异动频繁,根据探子的情报,数以百万计的百姓被迁到了江北地通州、泰州二府,大批的绿营兵也调动频繁,沐剑鸣实在是费解的很,若说清军是要起攻势,要这么多百姓在北岸做什么?难道是驱赶百姓来做前锋 沐剑鸣不敢大意,只能每日再江岸巡查,主意着江北的一举一动,至于去南京觐见地事只能先缓一缓再说,等过了几天,岸北的百姓越来越多,沐剑鸣站在南岸都能听到对岸传来地嘈杂声音,这个时候,南镇抚司常熟千户官突然前来禀见,南镇抚司近来向江北派出的探子实在不少,沐剑鸣想来是镇抚司方面得到了什么情报,因此连忙让千户官进来。 “总督大人,山西、河南二省大旱,山东瘟疫肆行,满人驱逐近百万山西、河南、山东的百姓聚集江北,要驱逐到南岸来了。”千户不待见礼,急匆匆的禀告道,他是搞情报刺探出身的,但也知道上百万饥民和染了瘟疫的疫民到了江南会产生多么严重地后果,而且圣驾已经巡视到了南京,江南若是也生瘟疫,这可不是好玩的。 沐剑鸣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句卑鄙,这是极为严重的事,一个不好,这后果就严重了。 沐剑鸣连忙升帐,将常熟府地将官一概请来,让镇抚司千户说明情况之后,帐下的众将不由得面面相觑,若说打仗在场地自然能侃侃而谈,至不济的大不了上战场冲杀便是,可遇到了这种事,一干人只有傻眼的份。 一个游击将军心虚地道:“不若在南岸布下防线。封锁江面吧。满人或许见事不可为。说定…………”游击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已经有几道杀人地目光落在了他地身上。恐怕说完之后自己别想走出门槛了。 “不可。若是满人强行将百姓驱逐下江。这江面上会有多少冤魂?总督大人。还是接纳吧。大明以复汉驱虏立国。若是将汉民们置于不顾。我等还有什么面目说什么反清复明?” 衙署内地 有所思地点头。但是一个更大地问题却横在了众人 第四百零七章:百万流民过长江 永历大帝第四百零七章:百万流民过长江 ,下饥民的怨气原本就已积蓄到吃人的的步了。再放|真要反了。袁南山无奈的摆摆手。下了城头。正要往南门去。突然城墙上传来一阵欢呼声:“援兵来啦。援兵来啦。” 城头上的绿饥民当成了乱党。看着城下黑压压的饥民。早已吓胆寒。如今见到有大军自北而来。自然觉的是援军来了。自己的救之类。 袁南山心里一松。登嘎登的又|上城楼。举目望。果然看到一支骑兵举着长刀自北掩杀而来。就连城楼都感觉到马踏的震动。流民们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抱头难逃。就连城下的流民也开始舍弃通州向北逃窜。这绝对是一场极为震的场面。犹如遍的的羊。被一群饿狼追逐一般。袁南山看到眼里不由心一松。连忙吩1守备:“尔泰将军来了。开城。火铳队出去助尔泰将军驱赶流民。” “喳。”守备打了千。急匆匆的|令大开城门。 袁南山在一队衙役拥簇下下了城楼。坐上蓝尼小轿往府衙里赶。城外喊杀震天。城内的姓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惊恐的眼睛自门缝中向街上望。只看到知府轿子从街面走过。形色匆匆。 片刻功夫。袁南到了府衙。小跑着奔进去。看到索额大衙内坐堂:“钦差大人。尔泰将军的人到了。” “这么快?”索额不疾不徐的了口茶。旋即站起:“升起狼烟知会驻守在南通安泰二府的各棚绿营开始按计划行事。” 袁南山楞楞。想不到钦差大人还有这一手:“|。什么狼烟?” 索额图轻笑一声。是差大臣。|管着百万流民的迁徙大计当然是精竭力处处布。不单是驱流民南逃的满蒙骑兵。还设置了几十棚从直隶带来的营兵星罗密布的二府的野外。只要稍一联络。各处的棋子一齐出动。能将这件差事办的周全。 顷刻之间。南通城楼燃起了狼烟。个通州泰安二府仿佛成了猎场狼一般的满蒙骑高雾着马刀时停时追。沿路上血迹斑斑。流民们四散逃开。不妨两边又突然杀出一队队的绿营。除了南面还有出路。其他方向皆是豺狼虎豹。狰狞的咆哮。 长江北岸已经聚集了无数无路退的流民。这条曾经的母亲河如今成了可怕的天堑。一道阻隔生死的屏障河水踹急的自西向东奔流而去生生不息阻隔了所有民的希望。 无数的哭喊声响成一片。水悬挂在毫无希望的脸渐干涸。最终变成了麻木流民们开始在江北越聚越多。长期的饥饿掏空了他们的身体。为了活命剧的奔跑十里甚至数十里已经消耗了他们最后一丝体力。他们唯一能坐的。就是或坐或趴在这河床上。听着河水拍击水岸的震响。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 汇聚在北岸的流民越来越多来越密一队营自后掩杀而来。将他们驱逐到河岸极小的空间整整十里河床如今已成了人间的狱。 我们只是些搓尔小民。求的不过是一方立足之的。的只是一口并不香甜的糙米饭。只求一件可以遮蔽身体的衣物。了这些。我们努力的为的主耕种。强忍着烈日完成官府的摊派役。我们种出十亩的粮食。愿意奉献给的主老爷们一半。还愿意满足官府的克扣。农闲十分。我们被朝廷征去做河工。去修精舍。我们要实在太少。做的也实在过多。可是。什么?为什么连这一点点的恩赐都不愿意给我们。一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在长对岸。哨上的明兵们看着对岸的场景。先是一阵愣。以为是清军有了动作。接着手指已深深的划刻起火的手柄。怒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场生动的灾难电影。既是心酸又是兔死狐悲的悲伤流露。可是他们道。这不是演戏。更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的电影。一切都是活生的。从配的单筒望远镜可以看到一张张衣不蔽体面黄肌瘦满是恐的人。他们的神情或许各异。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那一双双眼睛。一双双透视人心的窗户。如今已呈现灰白。没有任何一丝的光泽神采 “杀到江岸去。”一个哨岗上传一阵怒吼。 “杀过去。杀到江去。”周边工事里的明兵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有人拿起火铳朝天开火。砰砰的泄着心底的郁闷。 越来越多的明兵走下了哨岗。从工事中探出了头。不约而同的走到南岸河床。远远的与北岸的百姓相互呼应。 “----大人。咱们杀过去吧?” “对。杀过去。杀鞑子。” 一些明兵将守备官|拢。纷纷的愿。 守备官息怒停的视着江对岸一个个人影。怒道:“没有船。怎么杀?难道游过去?” “我游过去。”说的是王大牛。扯下军衣。露出-色的肌肤。穿着一条马裤往河床走。 “王大哥去。” “我也去。” “他娘的。要死一起死。杀一个鞑子够本。” 更多的人将胸口的怒火化作了力。化为了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有船来啦。是南洋水师的旗号。来啦。”突然。在长江的下游此起彼伏的传来了一阵欢笑声。接着长江南北两岸一齐传出了欢呼。南岸的陆军一直对水师看不起。和水师之间隐隐有着暗暗较劲的心思。可是今天。这些戍在南岸的明兵第一次感到水师的重要。有人在高吼:“水师万岁。水师万岁。” 犹如瘟疫般的传染一般。更的人叫了起来:“水师万岁。大明皇帝陛下万岁。” 江面上。数以百计的船只自入海口北上。由于长江不能停泊大型炮舰。因此只有中小型的补给舰顺水而上。一排排水师陆战队士兵站在。手里握着火铳。看着北岸眼睛冒出了火。 船只开始向江北靠。手持火的明军自愿的登。开始维持次序。让流民们一个个的上船。船上还有一些干粮和淡水可供流|食用。奄一息或是老弱明兵们抢先或背或扶着登上板。流民们开始向船只停泊的路段涌来。|着一个个原本死灰的眼眸散出了活力。水师陆战队的明兵突然感到。原先在新兵营中教官们不断的强调的军民一体原来并非只是一句空泛的口号而已。当看到一个一个流民被拯救上船。当有人将已经有些凉的稀粥端到了一张张干瘪的唇边。当恢复了些力气的饥民绽露出笑容。放射出神采。明兵们第一次感觉到。虽然只是一个微笑。也比战场之上立下功勋更加有成就。战场上是杀人。而现在却是救人。一个个如枯骨的生命。在你的眼前。绽放出生命的色泽。传到你的心里。暖暖的。化不开也驱不散。 一箱箱多余的盆端上了岸。一部分明兵已经在军官的带领下越过流民在外围。一部分士兵开始搭起了粥棚施粥。虽然这些稀粥对于看不到尽头奔涌而来流民们无异杯水车薪。可是这给了饥民们一份希望。一份活下去的勇气。 船只开始井然有序的来回运输饥民。南岸的明兵也开始分出自己的粮食给渡过江岸的饥民享用。军帽下一张张气未脱的脸庞滑落出一滴滴的汗珠。自额间滑鼻尖。没有怨言。有的只是欣慰。 这候。南岸又赶来一队黑压,的明军。带队是沐剑鸣。他亲自拉着马车。马车后是一块块临时制造而成的竹筏木板。再后面便是数以万计的人活抬着板竹筏。活扛着米袋。活提着水桶。从常熟府城到这里足有十里的路程。沐剑鸣一没有睡。征集了物资马不停蹄的带队往江岸赶。可是还是晚了一。 哨岗的明兵开始去接应沐剑鸣的资队伍。沐剑鸣看到江面上一翩船只来回输送饥民不由的有些泄气。想不到让南洋水师抢先了一步。南洋水师是跟随皇上北巡而来的。剑鸣连夜写奏章日夜兼程的往正在苏州准备动前往南京的朱骏手里。朱骏不犹豫的派出了停在苏东海岸的南水师从长三|水域进入长江救人。 第四百零八章:救人要紧 永历大帝第四百零八章:救人要紧 救人。”到了南岸河床。沐剑鸣大吼一声。身,的军轰然应诺。一张张木筏放入江面。渐渐汇聚成十张百张。江苏明兵跳上竹。撑起竹犹如向岸划去。 整个北岸河床蜿蜒数十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流民。明军开始有计划的运输一部分士兵过维持次序。以及抵挡驱赶掩杀的清兵。长江的两乱成了一锅粥。沐剑鸣划着竹筏到了江岸。一面指挥竹筏队运人。一面聚齐北岸的明。向前挺进。准备组织防线。否则一旦掩杀而来的满蒙八旗绿营兵杀来。后果便不能设想了。 “前进。”沐剑鸣亲自抬着江苏总兵府的大旗。过岸的明兵不由自主的汇聚在大旗身后。形成一条人流。与在外围戒备的南洋水师陆战队会师。 “刘国轩总督来了没有?”沐剑鸣的声音很大。 “回沐大刘大人率战舰驶往了苏北东部海域。以牵制清军动作。”一个游击官过来回禀。 “现在都听本督挥。所有人以百户为单位。向四周搜索流民。若是有鞑子阻挡。杀无赦。”沐剑鸣大下令。 “遵命。”游击郑重拱了拱手。了军礼。 如今过岸明军已有两千余人。虽然编制混既有江苏的陆军。更有南洋的水师陆战队。但是同仇敌忾的心却是一样的。不需过多的命令。两千人已化整为零。分散向北搜索。 …………………………………………………………………………………………………………………………………………………………… “。大人有明过岸了。”在通州城。无数探马自南门回飞驰。一个个消息传南通。又飞快的出城。观探江岸的一举一动。 “有多少人?”索额图背着手。来回踱步他不到明军竟敢冲到对岸来。如今京畿的满蒙八旗有两万人。再加上调配来的三万绿营。加上两府的绿营乡团还有两万。明军一旦过江。就等于自投。 “约莫三千人上下。但江面上还有军大小战舰。大人。尔泰将军请示大人是否合围他们?” 索额图不由心头。三千人的队伍也要请示是否攻击这个尔泰也太小心了一些他正要说立即合这些不知死的明军。突然。通州知府袁南山脸色苍白的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不好啦大人。” 索额图又是眉头。这个知府实在过于莽撞。居然连规矩都不懂:“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大人明军浩浩荡百艘巨型战舰炮轰海门县城。耀武扬威。在海门县境内。有数千明登陆。击溃了镇海关防的绿营。瞧他们这样子。似乎是往通州方向来的。”海门县通州府的东部沿海。距离通州府不过百里的路程明军水师能够纵苏东海域这是大事。如今朝廷了明喻的方官员土有责。若有临阵逃脱的。满门抄斩。袁南山自然害怕明军通过水师登陆兵临城届时谁能挡住?眼下索额图虽然在这里。京城也调派了蒙八旗和直的绿营南下。可是这些人早晚还是要走的。凭着一个南通府拿什么去抵挡精锐的明军? 索额图眉头一皱。不成想明军的反应如此之快。他是第一次出京办差。虽然精明能干。可是毕竟经验还不够老到。心里已经有些慌慌然了:“去。让尔泰将军率满蒙骑兵赶赴海门县。直隶通州的绿营全部收缩回城。守住各个据点。” “大人。那三千渡长江拯救流民的明军该如何处置?”探子一下子了。 “他们要救就救吧。”索额图冷笑:“朝廷的计划原本就是让这些流民全部涌入江南的。他们多救出一个。就给江南加重了一份负担。只要谨守城池。不让军攻占州县可。” “喳。”斥候领了命。飞快的走。 袁南山还是一脸的担忧:“索大人。明军素来勇猛。若是一不小心失了通州…………” 索额图不待他说完。斥道:“胡说什么。”他虽然口里这样说。但内心深处也有些心有余悸。明的战力可是有共睹的。说不定………… 索额图没有再继续挥他的。现在要做的。还是固守住城池。长江两岸这么多流民。明军还要应。应当不会动攻势。 ……………………………………………………………………………………………………………………………………………… 长江南岸已经开始搭起了无数个简易的粥棚 各府的官员不需皇上督促。已纷纷挤出府库的口粮源的往南岸输送。可谓是浩浩荡荡。煞是壮无比。 流民已经开始自聚集在北岸。等待船只运送。本掩杀驱逐流民的满蒙骑兵和绿营也开始走的无影无踪。沐剑铭也回了南岸。刚从木跳上岸。一个常数府的知府已匆匆的迎了过来。知府名叫张进政。身上的官袍早已脏兮兮的不成了样子。挽着袖子卷着裤脚。若不是头顶上的乌纱帽还算簇新。活脱脱就像个从田埂中的农民了。张进政对着沐剑鸣拱了拱手。是担忧的道:“总督大人。各府县虽然送来了粮食。可是流民实在太多。几十上百万张嘴一顿下来便是成百上万担的粮食。此外。流民中感染疫症的人极多。虽然常数府征召了百名大夫。可是仍然忙不过来。各药堂的药供不应求。下官已让人临时向其他州府告急了。哎。这么多人驻留在长江边。期马上就要来了。一旦老天下的雨来河水猛涨。可就危险了。流民们连个遮风避雨的的方都没有。” 常熟知府说出了一连窜的难处。精神颓丧。显极为忧虑。见沐剑铭也是一脸的苦恼相。压低了声音道:“若是不能尽快解决。若是这些人中还混杂了鞑子的刺探。到时候传出什么流言造谣生事。恐怕…………” 张进政没有再说下去。当年大明就是亡在流民之手的。如今近百万的流民聚集在这里。简直就是个火药桶。没有粮食。没有草药。没有容身之的。说什么都是白。任何大灾祸面前。造谣生事的都不乏其人。流言一起。一旦传开。饿极了的流民哪里还会管的了其他。一旦有人带头。流民们多半都是盲从跟进。这个乱子闹出来。就又是一次甲申之变。 沐剑铭管的是军务。对这繁复的政务实在不太解。虚心的问道:“依张大人的意思。一些防变的措施是否要先行准备。至于粮食和草药。江苏大营倒还可以节省一下。现在时非常之时。将士们少吃一些总能挤出来的。其他的需张大人拿主意。” 张进政叹了口。知道这个年轻总督是个缺心。脑子一热。想到什么做什么。这**还的自己拼了老命去擦。苦笑道:“下官尽力筹措。现在瘟疫流行。这些流民还是暂歇在江边再说。士卒们也不能随乱走了。若是染瘟疫。又带到了其他州县。可不是好玩的。” 沐剑铭点了点。军中恐怕早有了瘟疫。只能集中救治。决不能肆意流传。他点了点头:“张大人放心。江苏大营的兵不会给大人添乱。” 这时。一个校飞马过来。向着河床这边急冲。连续撞到了几个明兵和流民。立即传来一骂骂咧咧的音。小校到了沐剑鸣几丈之外。飞快的收缰勒马。小跑到沐剑鸣身前行礼道:“总大人。驾自苏州到了无锡。突然折返。北上往常熟府来了。如今正在五十里外。恐怕明日便可抵达。” 铭原本想呵斥这个小校的。听到这个禀报不由的呆了一呆。身边的张进政也是一脸的僵 “皇上要过来?”沐剑铭又问了一句。 “是。到了吴塔县。” “快去拦驾。”张进政几乎是嘶裂肺的出来的。不说别的。这长江两岸瘟疫流行。皇上若是来了。上了瘟疫。不说皇上的安危。就说沐剑铭和张进二人的身家命恐怕完了。大明能有如此局面。完全倚仗皇上明。一旦出了事。绝不是好玩的。 沐剑铭也反应了过。急吼吼的:“我去拦住----驾。张大人。这里一切都交给你了。” 张进政是个心思密人。苦笑着摇头:“不可。沐大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接触了这么多流民。说不定已经染上了疫症了。还是让小校去吧。” 沐剑铭点了点头。对那小校道:“你快马回程拦住圣驾。不要有任何停留。跟不要接触任何人。这是事关大明天下的大事。你懂了吗?” 小校郑重的点了点头。行了个礼。飞快的牵回自己的马。翻身快马而去。 “哎。但愿圣驾能折返回去吧。”张进政又是一叹息。 沐剑铭的脸色不太好看。许久:“依皇上的性子。恐怕是拦不住的。事在人为。先不管这些。我们还是安守本职。努力救人吧。” 张进政默默的点了,头。 第四百零九章:人人为我 我为人人 州城紧挨三个江苏重点开区,驰道网已然建成,南,东临太湖与应天府连成相连,周边的常熟、镇江、常熟、松江等府更是交罗紧密,四通八达。 在江南一代,开区虽然建立较晚,但其展却比之海都、西南几省都要迅猛的多,海都开区虽然交通便捷,但当时提出建立开区时,仍有许多人抱着怀的态度,毕竟海都开区建起时乃是几千年闻所未闻的新鲜事物,因此吸引投资在前期十分缓慢,可是江南则不同,这里惯称鱼米之乡,百姓心思活络,再兼有海都开区的前车之鉴,因此吸引的投资十分迅,地方的乡绅,城里的富户踊跃建起作坊、工厂,尤其是江苏、浙江、广东一带,犹如雨后春笋一般,一座座厂房拔地而起。 苏州乃是江苏省三司衙门所在地,周边紧邻的几县早已建起了七百多座作坊、工厂,吸引的工匠、劳工人口高达十余万人,十多万人有了固定的月薪,消费能力自然也飞快的增长起来,一些原先的奢侈品由于大量生产的缘故,价格也开始**千里,同样一匹丝绸,在三年前售价是三两六钱银子,可是如今却只需一两二钱,物价狂跌,收入却是涨的,大量佃户进城务工,使得人力价格越来越高,一些乡间的士绅原本给佃户租种一亩粮食需要拿走佃户一半的收成,可是只要有些力气的人谁愿意去做佃户?在城里的工厂做个伙计,或是去开区去做个工人,再或去港口找点活干每月都有两三两银子的收入,自然就没有人再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给地主们一年四季的埋头干活了,一下子,乡间的农民开始向城市涌入,而地主的土地没有了人耕种,地主们就没有了和佃户讲价的本钱,原本一年的收成贡献给地主一半,可是如今,你就算是一年只收两成租也没有人愿意替你干活,地主老财们痛哭流涕,只好开出跳楼租价,这也让乡间地佃户收入提高了一个档次,地主阶级倒是无利可图了,最后只能攒出银子投进开区中去。 苏州人已经逐渐的接受了海都人的生活方式,清晨的晨雾还未散去,沿街的店铺开始开张,点心、包子、米粉铺里香浓四溢,早起的工人开始早起出门,苏州开区离城里只有七八里路,早已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车厢极大,一次可装上二十个人出,一人一个铜币,两柱香的时间便可抵达,有人在街上花一个铜板买了份邸报,坐上马车,沉闷的车厢内,伴随着车辘的旋转,车厢内地识字的人开始读报,不识字的有一搭没一搭开始聊着天。 “啊?”读报的人抬起头,满脸都是惊讶,接着又是一脸的愤慨,很快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每一份邸报地大标题都是一个制式,详细的解释了北方三省的大灾,接着是控诉鞑子为了节余粮食,驱赶灾民南下渡江,无数人食不果腹,无数人颠沛流离,无数人在路途中倒下,再也没有醒来。无数人血泪参杂,好不容易到了南岸,却仍旧受着缺衣少粮、疾病缠身的困扰,江南各府调动一切人力物力,奈何流民实在太过,如今整个长江南岸仍旧是一片地狱般的场景,为了节省粮食,流民们只能一天喝上一碗稀粥,身上得了严重的疫症却因为缺医少药不能得到应有的治疗,秋风凉爽,对于这些衣不蔽体的灾民来说却无异于一场极大的灾难,有地孩童睡下之后,凉风的吹灌下第二日竟不能再睁开眼睛,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此脆弱,文章的撰写写的极为煽情,文字中既有对鞑子的控诉,又参杂着朝廷的无能为力,字里行间中更是将流民地血泪渗透着淋漓尽致。 “南人北人,尽是一脉相传、血气相连、同气连枝,巍巍中华遭此劫难岂止是北人之苦难哉?北人蒙难,既是吾辈之耻,亦是天下汉人救焚拯溺之时,七尺丈夫岂能坐视不应?” 识字的人在摇晃的车厢内高声的念着,一直念到最后一句,整个车厢内都是一片死寂,马车突然嘎然而止,显然连车夫也听到了这篇慷慨激昂的文字。 识字地人心情沉重的放下邸报,扫向车厢内一张张满是愤慨和同情地脸,怒目切齿、手掌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里。 “禽兽。”一个四十多岁地汉子挥了挥拳头:“可惜我年纪大了,不能从军,否则定要手刃几个鞑子。” 中年汉子地眼睛快要冒出血来。这种摸样。若是在平时定然让人生寒。可是在今天。在这个原本宁和地清晨。在这厢沉闷地车厢内。却引起了所有人地共鸣。车厢内地呼吸声很沉重。又是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想象。想象远在百里之外地那条长河边。有多少苦难地事正在生。 车帘子被掀开。车夫愤怒地脸钻了进来:“抱歉了诸位。只能将你们送到城门口去。在下地马车还能装载些粮食。待会便去常数府一趟。” 车厢内没有人喝骂。更没有人不满。有地只是钦佩。许多人甚至羡慕这个车夫。至少他还有一辆马车。可以为河边地百姓尽一份力。 车夫挂上了帘子。车轱辘又开始转动起来。车外一片安静。若是再往日。恐怕早已喧嚣一片了。今日显然不同。应当有许多人得知了这个消息。整个苏州城仿佛被乌云压顶。闷得所有人透不过气来。 “不知朝廷是不是缺粮救助。我家还有一缸米。也不知能不能送过去。” “流民们没有衣服。回去便让孩子他娘找些多余地衣服出来。不若让这个车夫一并送去也是好地。” “我做事的作坊主要是加工草药的,雇主虽是个极小气市侩的人,待我去说道说道,说不定能弄些药材来。” ……………………………………………………………………… ………………………………………… 随着城门口越来越近,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叫声,马车又停了下来,车夫又一次掀开帘子,一脸的歉意:“诸位,城门过不去了,只能送到这里,诸位请下车吧,今日的车钱就免了。” 车厢内的人不知生了什么事,只听到车厢外传来震耳欲聋地声响,也多说话,各个神情凝重的下了马车,他们这才知道,通往开区的东门这里,早已围满了百姓,一个个秀才书生打扮的人站在一堆堆杂物堆积起来的高处,慷慨激昂的捋着袖子大吼。 “皇上已有明昭,蒙难北人亦是大明臣民,流的都是炎黄血脉,吃的都是五谷杂粮,尔之兄弟即使吾等之兄弟姐妹,若是谁坐视不理,与禽兽何异?” “大明乃礼仪之邦,王道乐土,岂能让自己的同族同胞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是汉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书生们站在台上激愤的言,台下地百姓犹如找到了一个泄口一般,俱是挥舞起了拳头一齐大吼:“尽灭建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去,去三司衙门捐粮捐衣去,苏州人有一口饭吃,决不能让流民挨饿,苏州人但有衣穿,决不能让流民受冻。” 一干百姓一哄而散,不再去上工了,纷纷往城里的家跑,另一批赶到城门的百姓又围拢了上来。 整个苏州城立即鸡飞狗跳起来,乱成了一锅粥,有男人从家门口背出一个米袋出来,后面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急追出门槛:“死东西,一家老小都指望着吃呢,你把米给了别人,全家喝西北风啊。” “女人家懂什么?”男人放下米袋毫不犹豫的甩了女人一个耳光。 “啊?你打老娘,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老娘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啊呀,不活啦。”女人撒泼似的一**坐在地上,男人已经扛起米袋健步如飞地跑了。 自然也全然不是一副不和谐的场景,这家的女人还在撒泼,另外一家的男人也背出了米袋,边上一个学堂里放假半大儿子提着几件旧衣,这家的女人也追了出来,招手在喊:“秋生,等等。” 叫秋生的男人回头,边上的半大小子努力的吸着鼻涕,男人问:“月娥,怎么了?你有了身孕,我和娃子到三司衙门去去就来,你在家里歇着吧。” 月娥红着脸,全然一副小家碧玉的羞涩,往男人怀里塞了一副新衲地鞋:“这个原本是做给你的,你一并送去给流民吧,眼看就要入冬了,天寒地冻的,造孽。” 秋生喜笑颜开的趁着边上没人注意亲了月娥一口,连声答应,不妨被边上的半大小子看见,红着脸朝着父母刮着脸皮:“不知羞、不知羞。” 富户人家就不一样了,门口套好了马车,三四个家人来来回回的装载东西,什么鸡蛋啊、肉啊、米啊、棉被、还有家里常备的草药统统往车里搬,东街地王老爷领着两个已经分了房的儿子拄着拐杖正气凛然的开始教训:“天子治国讲的是礼教,吾等也应当以礼教治家,才能家和万事兴嘛,古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才是大治天下,爹活了大半辈子,总算是看到了大治的苗头了,你看看这街上,连小民都知道挪出口粮接济流民,咱们王家书香传家,也不能落于人后了,钱乃身外之物,不必看得太重。” 大儿子嘿嘿笑:“老爷子说地对。” 小儿子挠着头:“爹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大哥看着呢。” 王老爷固执的摇摇头,这时,管家小跑着从临街过来,王老爷眼睛一亮,招手让管家过来:“临街地赵金贵捐纳了多少?” 管家低着头答道:“总共是三辆车,单米面就有上百斤呢,赵老爷可真是风光啊,还在门前打爆竹呢,说是祈祷流民平安。” 王老爷痛心疾的用拐杖翘着水泥地,嗬哟了一声,捶着胸口道:“这个赵金贵,什么都要跟老夫争,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去,再去套几辆马车来,把今年收地粮食再挑十几担来,王家是苏州豪族,他赵金贵一个开成衣铺的都这样舍得,若是让街面地人知道,还不要戳老夫的脊梁骨?嗯,吾皇讲究的是仁义教化,到书房里去取些书来,也一并送去,让流民们吧。” 管家应声去了,小儿子甚是得到老爷子宠爱,说话也有些无忌些,道:“爹,流民们饭都吃不上,你送书去做什么?这不是给人添乱吗?” 王老爷吹着胡子,斜了小儿子一眼:“你懂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懂不懂?” 小儿子咕哝了一声不说话了,这时,街上一队马车从街面上走过,上面打着东城刘氏的旗号,足足七八两车,都是装的满满的,连车轱辘都被压得嘎吱嘎吱地叫,一下子吸引住了王老爷的目光,提起拐杖指着车队问:“这是谁家的车?” 大儿子瞅了一眼,一脸称羡的道:“东城米商刘老爷的吧,上一年在开区建了个酒厂,了大财。爹,咱们虽是书香门第,可建作坊做生意也没什么丢人的,儿子最近认识了个海都的商人,想找人合股办钢厂…………”大儿子吞了吞口水,不再说下去了,老爷子是最看不起经商的,因此也不许他去做生意,他抗争了几次,给老爷子骂了几个月,这一次再提出来,也是吞吞吐吐。 小儿子则没有多少顾忌,也跟着道:“大哥说的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连皇上都说实业兴国,商贸富民,您经常说商人逐利,最是下贱不过,可你看看临街的赵金贵和东城地刘老爷,他们岂不也是商人?人家捐纳的东西也一丁点也不比咱们王家的少,哪里看得到人家身上有铜臭了?阳明书院的教谕也是这样说的,若要兼及天下 须先富,若是一贫如洗,又如何去救济世人?爹,您伍了。” 王老爷这一次倒没有提着拐杖打人,而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道:“你们说的也不是有道理,哎,儿大不由爹啊,你们若是瞅准了什么营生就放手去做吧,若是需要银子到账房去支度一些,但必须记住,不要事事计较私利,为臣要忠,为人要诚,为商更要讲究一个信字,若是老夫知道你们再外面胡来,可要小心家法。” 大儿子咧嘴笑道:“儿子也是读过书地,自小就听从爹的教诲,绝不会胡来。” “嗯。”王老爷无奈的点点头,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他已经现原来的那一套似乎不太实用了,如今这样也是蛮好,王老爷子心里想着,都说人心不古,朝廷过重商业使万民只知铜臭,可是如今看来,似乎倒并不是这么一回事,有了商人有了作坊工厂,商人们赚了钱,百姓们似乎也有了工作的机会,工钱一个月比一个月涨的要多,人一有了钱也不是坏事,许多人做工之余还读书呢,谁说他们忘了教化?只知铜臭?如今苏州城里哪个人不是把儿子送去学堂里读书,若是从前,大人们连饭都吃不上,谁会管什么读书识字?再看看今天,满街的人都往衙门那里涌,有粮出粮,有力出力,这岂不是书里三皇五帝时期描述的一样?谁说这些百姓不懂教化?……………………………………………………………………………………………………………………………………………… 江苏布政使汪明传乃是隆武年间的举人,按道理,一个小小地举人能在县城里能做一个县丞或是典吏便不错了,到了顶最多也不过是个七品的县令,像汪明传这样的举人出身赶到布政使的实在少之又少。 当年北京被李自成攻破,由马士英、史可法等奉明福王朱由监国于南京。接着是满人入关,所向披靡,福王仓促间在群臣的拥簇下继承了皇帝,年号宏光,满人已经打到了长江,汪明传原本就是江苏人,由于举人在大明朝后期比狗还多,因此并没有授予官衔,汪明传在家乡组建乡勇,散尽家财,招募勇士三百余人,在苏州城外设伏,消灭一支一百多人的八旗斥候,接着率部救援太仓城,奋战几日几夜之后,太仓告破,汪明传倒不像其他人那样自杀许国,逃出太仓之后,只身南下,却撞到了一支农民军,当时的江南到处都是各种兵马,既有南明地军队,也有自福建登陆的郑氏水师,更有打着各种旗号的农民军,汪明传很会忽悠,那些原本打算去四川的农民军被他一阵慷慨言辞,便共推他为领袖,聚众五千人,又杀回了太仓,结果由于农民军的装备实在落后,所部被全歼,汪明传带着几十人又跑了出去,这时听说唐王朱聿键称监国于福州,便逃入福建。 就在整个时候,明军已经逼近浙江,汪明传虽然屡战屡败,可抗清地意志还是坚如小强一般,向朝廷请命北上抗清,当时的军权被郑经独揽,郑经为了保存自己地实力,坚决不许,汪明传写信骂了郑经,知道要被郑经打击报复了,居然跑到一个军营去忽悠了一支明军随他北上前往浙江抗清,结果又是一场大败,汪明传不敢回福州,便往广东跑,几年之后,郑经投降满清,隆武被满人擒杀,两广总督丁魁楚、广西巡抚瞿式~等拥戴桂王朱由榔于肇庆称帝,汪明传也是拥戴的一员,朱由榔便是永历,敕封他为兵部主事,朱骏在南洋站住脚跟之后,汪明传晋升兵部侍郎,江南光复之后,因为这家伙在江苏抗过清人头熟,便调升江苏布政使。 汪明传现在忙地脚不沾地,鼻息之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整个布政司已被纳捐的百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个插针地空隙都没有,布政使的皂隶根本忙不过来,只能将苏州府的驻军一道叫来帮忙。 “大人,纳捐的米面、衣物都已经堆满了仓库,可是马车还是太少,如今整个苏州城几乎所有的马车全部征调一空,可是仍然不够用。”一个推官大汗淋漓的禀告。 汪明传刚刚在椅子上坐了片刻,还未喝上一口茶,又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一脸疲倦的道:“去,开区里还有运货的马车,一并征调过来,现在重要的是搜罗大夫,连松江府都调出了四百多名大夫往常熟赶,苏州乃是大府,现在才征调到五百多名,这要是传出去,苏州知府不嫌丢人,我这个布政司如何抬得起头来?” 推官苦着脸道:“苏州的大夫都报了名,一个都不剩了,实在没有人了。” 汪明传摆摆手:“叫人去乡下叫,乡里的土郎中也先紧着用吧,现在是非常之时。不行,本大人还是要亲自下乡一趟,征集土郎中倒还是其次,向一些乡绅筹点粮去,乡绅与城里的富户不同,这些人在山沟沟里待的久了,满脑子都是守财的念想,本大人下去,不怕他们不卖这个面子。” 汪明传一边说,一边将满是燎泡的脚套进官靴,走了一步,踉跄的差点摔在地上,边上一个差役连忙过来搭手,脸上约莫有些埋怨的意思道:“大人,先用热水泡泡脚再走吧,天大的事也不急这一时。” 汪明传摆摆手:“年纪大了,想当年鞑子打过长江的时候,本大人带着人一日一夜赶路上百里路照样健步如飞,哎,走吧,这事若是迟了,比天还大着呢,皇上的诏谕你没看吗?流民死了一个皇上便如死了一个子侄,皇上的子侄多金贵?赶快,备轿去吧。” 差役应了一声,与推官一道出去,汪明传崴着脚也慢腾腾的走出衙堂,脸上却是一脸的微笑。 第四百一十章:农场主 个消息,通过邸报犹如狂风一般在江南、西南、乃至在大明的疆域之内吹开,在书生秀才的推波助澜之下达到了,在苏州、在杭州、在南京、在武汉、在福州、在广州、在南昌、在成都、在海都,源源不断的缴纳物资犹如洪水一般以势不可挡的势头通过驰道网运往长江南岸,各府各县的大夫成千上万的抵达了这里,开始救助病患,严峻的形势立即缓解下来。 此时朱骏的銮驾已经抵达了常数府城,那个小校终究还是没有拦住,但是百官们也只允许朱骏只能在常熟驻留,决不能到南岸去。朱骏先是郁郁不乐,心里想着拿什么养活上百万流民的事,这不但是经济问题,更是极为严重的政治问题,一个处理不好,说定就会捅出天大的篓子。当各地捐纳的呈文送到了朱骏的面前,朱骏的心情才逐渐开朗起来,眼下的形势最起码的得到了缓解,各地捐纳的粮食足够流民们勉强食用一个月,还有成批成批的物资正在往这个方向送,至少问题暂时解决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平息瘟疫,待瘟疫一除,便可想办法安置流民了。 朱骏特意让方以智以钦差的名义前去视察,方以智精通天文、地理,就连医术也十分精湛,还亲自修改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只去了一天便回来了。 “皇上,患病的流民多剧烈吐泻,心腹绞痛的疾病,微臣监视了几个病患,应当是霍乱了,这种病又名触恶,霍乱,由人温凉不调,阴阳清浊二气有相干乱之时,其乱在于肠胃之间,因遇饮食而变,中气素虚,或内伤七情,或外感六气,或伤饮食,或中邪恶、污秽气及毒气,往往于夏秋。” 朱骏对这些中医的医理不甚精通,脑海中也没有前世关于霍乱的资料,只知道这种病是古代常见的传染病,一旦传开则后果极其惨烈,在亚、非、欧美各洲曾先后生过6次世界性大流行。脸上显出关切的神情:“方爱卿,这种病可治吗?” 方以智倒是显得笃定:“症见突然心腹绞痛,上吐下泻,躁乱烦闷,甚则转筋,手足厥逆等。治宜温阳散寒为主,如附子理中汤、急救回阳汤、活血解毒汤、急救回生丹等。外治可用刺法、法、刮~法等。皇上,医治的问题不大,微臣已与太医院地几个太医商量过,现在便可配出药方,只是炼药尚需时日。” 朱骏对药理一窍不通,看到方以智一脸笃定的样子,自然也相信这个博学的老家伙应当没有问题,他现在要考虑的反而是流民的安置问题了,流民们总不能每日都要人供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朱骏心里算过,江南各开区和沿岸七八个大型港口约莫可以容纳五十万人,这已是三年之内所能容纳的极限了,可是仍然有近五十万人没有着落,这可是令人头痛的事。 朱骏头疼的很,整整一百万人啊,说来就来,要想解决他们的生活就业,岂是这样轻松地?朱骏现在明白中国人自古称呼县令为父母官的含义了。 “皇上是在为安置的事愁吗?”方以智仍然坐在锦墩上,直勾勾的望着朱骏,这个皇帝让他越来越摸不透了,怎么从前一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人到了南洋之后焕然一新,成了一个英明果断,而又勇敢无畏地皇帝呢?明知常熟有大批染病的灾民,仍然执意前来,单这份勇气,恐怕就不是历朝所谓的明君能拥有的。方以智当然没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想到眼前这个朱骏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更不是那个胆小如鼠的永历。 朱骏点点头:“若是能安置,百万流民便能给江南的建设增添一份助力,可是若是一个不好,说不定…………”朱骏没有说下去,一个没有工作、没有田亩的百姓就等于失去了养家糊口的本钱,不能够养家糊口便会产生不满,一旦不满地情绪积蓄到顶点,只有一丁点火星,或许就能星火燎原,将整个大明天下烧的一干二净,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后世不管是达国家或是展中国家,失业人口过多都足够引起恐慌。 方以智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开始顺着思路道:“皇上在海都时修建驰道和铁轨大量刺激了开区以及施工所需要地工人。若是朝廷能够拿出一笔足够地银子在江南铺设一些铁轨和完善一些驰道网络。不但施工地铁轨和驰道需要 募劳工。钢铁、木材等行业便能大量提高产量。同~多地工人。” 朱骏楞了一楞。这种罗斯福学习苏联拯救经济地办法可谓是提高就业摆脱危机地最好手段。就算是到了二十二世纪。这种办法对于经济过剩或是提高就业仍然十分实用。显然这个方以智做和尚时六根并不清净。自己在南洋地一举一动显然都被这个老和尚关注着。 朱骏又开始为难了。开江南之后。朝廷地国库几乎从来没有满过。这几年地开支一直是入不敷出。哪里还拿得出银子来搞大工程。道理谁都明白。可是没有银子。说什么都是白搭。 方以智见朱骏脸色变幻不定。心里已知道国库也是紧张。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于是又道:“皇上。既然如此。就让流民们去开荒吧。只是江南地天亩大多都是有主地…………” 方以智说到这里,朱骏不由得眼前一亮,江南的土地当然是有主的,可是无主地土地却多得很,不多广褒的美洲和澳洲,这些大洲离大明仍旧太远,送几十万流民过去显然不太可能,可是东印度岂不是也有大量地田亩尚未开荒?如今的寺庙拥有过东印度一半地田亩,那些所谓的僧侣原本就是东印度最大地地主,如果自己能够通过手段强征一片土地出来,几十万的流民也不过三、四十万户左右,每人给予他们几百亩的天地,理论上来说,这些人与殖民北美的白人一样,每人都可以成为农场主阶级,印度的平民和贱民人数众多,但是大部分却又是无产,连黑奴都不必贩卖了,直接可以让这些印度土人帮助流民们干活,最重要的是,只要自己向印度僧侣们强征土地,也不怕这些人造反。 朱骏想定之后,立即喜笑颜开起来,印度的宗教已经确保了汉人的高种族地位,几十万汉人过去过的绝对是人上人的生活,百年之后,只要保持汉人的纯洁血统,总有一天,汉人的人口将能成为大多数,最重要的是,印度虽然土地面积并不大,耕地面积却比后世中国还有多,土地肥沃,沃野千里,正是一个绝佳的大农场。 “朕有主意了,方爱卿,你先去配出药方吧,尽快将瘟疫平息下去,朕还有事要办。” 方以智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 这一次朱骏出巡,南洋水师总督刘二也是随扈人员之一,朱骏将刘二唤来,刘二行过礼之后,朱骏指了指方才方以智坐的锦墩:“刘爱卿坐下吧,朕要你回南洋去一趟。” 刘二侧身坐下,挺直身子道:“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 “你回到海都之后去锡兰岛一趟,知会那些东印度的僧侣,就说朕需要大量的土地,让各寺庙进献出来。”朱骏的脸色中含着一股肃杀之气:“进献最多的三个寺庙朕有重赏,可享受朝廷的敕封,进献最少的三个寺庙嘛,所有僧侣一律处死。” 朱骏这个死字刚刚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残忍了一些,但是这是最为有效的方式,东印度上百个寺庙拥有东印度一半的土地,要想让这些守地奴拿出更多的土地出来,只能用这种奖惩的措施,毕竟每一个寺庙都不愿意僧侣们全部被处死,哪个婆罗门贵族都不希望死的是自己,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必须比别人进献的土地要多,有寺庙捐纳了十顷的土地,那么另外一个寺庙势必会进献出二十顷,而先前进献十顷的寺庙为了活命就必须再叠加二十亩去,死道友不死贫道乃是世界通用的传统,尤其是这些天生高贵的婆罗门贵族,一旦进献变成了竞价,那可就有的瞧了。 朱骏将手段解释给刘二听,刘二点了点头,道:“微臣这就回去,嘿嘿,这一次让那样装神弄鬼的骗子出出血。” ……………………………………………………………………………………………………………………………………………………………… 曾考虑过向美洲和澳门移民,但是暂时来说还不现实,先拿印度做开拓的第一只肥羊吧,额,明天去广州,现在在疯狂存稿,保证不会段更。 第四百一十一章:宰的就是你个乡巴佬土鳖 江南岸已搭建了无数的帐篷,纵是如此,相对于上说仍然是杯水车薪,除了一些老弱伤病能够住在这里抵御风寒之外,其余的人只能依在帐下避风休息,流民们的伙食相对好了一些,每餐除了一碗稀粥之外,还多了一个拳头大的馒头,看似简单,但是对于这些刚从地狱里转了一圈捡回一条性命的流民来说,已是非常奢侈了。 南岸每里都设置了救济室,许多大夫每日清晨开始,便提着药箱自这里出去,走向一个个满是病员的帐篷,由于大量的草药以及为数众多的大夫,整个南岸的霍乱开始有了一定的缓解,许多人也渐渐痊愈,流民的脸上少了一份阴沉,又多了一份希望。 沐剑铭显得轻松了不少,除了每日出去巡营观测北岸的动静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对流民的思想教育上,这是皇上在中旨中特意叮嘱过的,要想稳定的让流民们在江南生活下去,给予一定的思想教育是必不可少的,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有人煽动闹事。 过了半个月,北岸的满蒙骑兵在对峙之后开始如潮水一般的退去,索额图也回去京城矫旨交差,明军由于照顾这么多流民,以至于连粮草也十分紧缺,因此也没有追击的打算,一条长河的两岸原本剑拔弩张的景象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 正在这个时候,一队英国、法国为的使团又来了,他们先是去了海都,接着又乘船辗转到江苏海域,登岸由陆路进入常数府,英国特使约瑟夫第一次看到高高在上的大明皇帝连忙致敬,这一次他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大明地战舰交付给撒丁王国,英、法、西班牙的海盗突围成功,并且顺利的抵达了撒丁岛,在岛屿上组建了一支两万人的联合海军,虽然人数并不算多,相对于荷兰人的舰队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是荷兰人压倒性的优势得到了一定的缓解,甚至联合舰队可以突破葡萄牙舰队地防御,保护西班牙的沿海,此外,在西班牙和撒丁,大量的水手仍然在进行紧急训练,甚至在英国、法国地本土也在大量招募海员。 坏消息是奥斯曼帝国苏丹默罕默德四世由于治国无能,贪婪成性,各地叛断生,以至于让俄罗斯人与奥地利钻到了空子,失去克里米亚、希腊和匈牙利的大片土地,使得俄罗斯得到了黑海的控制权,而奥地利人统治了匈牙利,组成“帝国议会所代表的王国和领地以及匈牙利圣斯蒂芬的王冠领地”联盟,这个新成立的联合奥匈帝国,一跃成为欧洲领土仅次于俄罗斯的庞大地帝国,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几十年前,奥地利人还在苦苦的支撑着来自奥斯曼的威胁,可是如今,国力似乎还凌驾于奥斯曼之上。 英国特使约瑟夫讲起了克里米亚和希腊战役的经过,二十万奥斯曼大军陈兵于帝国北部,准备动对奥地利的侵略,奥地利人举国出兵五万人在爱莎要塞随时准备反击,由于奥斯曼人仍然使用的是传统的长刀和骆驼,火枪虽然也略有配置,但是却大多数是几十年前的淘汰品,射、准星以及射程都不理想,而奥地利人则是装备最新式地荷兰前膛火枪,就在奥斯曼大军攻击爱莎要塞的时候,俄罗斯人突然攻击瓦拉几亚和摩尔多瓦两个奥斯曼附属的公国,迅吞并了奥斯曼人与俄罗斯人之间的屏障,攻入保加利亚地区,一支哥萨克骑兵更是突入奥斯曼腹地,所向披靡,奥斯曼人急匆匆的撤回攻入奥地利地大军,开始进入守势,就在这个时候,许多地区由于不满苏丹默罕默德四世的政策爆了起义,奥斯曼人全线崩溃,被迫割让了大片地土地给予俄罗斯、奥地利。 朱骏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克里米亚、希腊都算不了什么,可是匈牙利的失陷,就等于让俄罗斯人与奥匈帝国地版图开始接壤,俄罗斯人利用反明同盟可以轻而易举的与欧洲生联系,而长江以北地满清则可以便利的从新疆出,越过俄罗斯、奥匈的领地进入欧洲,西欧与东欧乃至亚洲之间出现了一条贸易的口子,曾经被奥斯曼人强行封闭的一块大陆又拼接了起来。 朱骏清楚的记得,在历史上的这个时期,由于奥斯曼横在了欧洲与东欧、亚洲的中央,使得西欧各国不得不向海外扩张,才造就了欧洲的航海史,可是一旦这个障碍被清除了呢?朱骏实在不敢想象。 这个时候。随团来地奥斯曼使已经越众而出。一脸地哭丧。他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名叫罕默德普辛。长着一张典型地土耳其地脸。穿着白色地长袍。让朱骏差点以为来了恐怖分子。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这个叫罕默德地家伙长地倒像一副学摸样。谈吐也十分躬谦有礼。 “陛下。苏丹这次派我来。是希望大明国能够出售一批火枪给我们。”罕默德说到火枪时脸色有些狰狞。显然这个游牧民族所创建地王朝对这种新鲜事物十分痛恨。最可悲地是。虽然他们宁愿向战士一样骑着战马和骆驼举着弯刀起冲锋。可还是不得不选择火枪这种武器。这一仗让奥斯曼人元气大伤。也让它们地贵族意识到新武器地厉害:“并且希望大明能够派出军事教官帮助奥斯曼组建一支为数三万人地火枪部队。” 朱骏脸色地神情不断地变换。露出一副为难地表情。事实上这个表情是他装出来地。南北镇抚司早就送来了情报。荷兰人已经掌握了连火铳地技术。既然不能形成垄断。欧洲各国装备上这种武器也只是早晚地问题。既然如此。何不先大赚一笔再说。朱骏地小算盘早就波拉波拉地打起来了。组建一支三万人地火枪部队。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意味着奥斯曼人至少需要五万支连火铳才成。大买卖啊。 “陛下。奥斯曼是大明最忠诚地盟友。我们迫切需要您地帮助。”罕默德以为朱骏舍不得。不由得有些恼怒。早知道就不该上大明这条贼船了。反明联盟多好啊。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地。跟着大明混。连花钱购买武器都这么麻烦。哎。罕默德心在滴血。可是贼船并不是这样好上地。俄罗斯人与奥匈是奥斯曼地世仇。现在就算是奥斯曼临阵倒戈。恐怕荷兰联盟中地俄罗斯人与奥利地人也会从中作梗。现在至少还有一颗可上吊地大树。若是与大明翻了脸。奥斯曼只能在欧洲做孤魂野鬼了。在没有任何盟友地情况下。面对俄罗斯和奥匈这两个实力不断膨胀地豺狼。只有被生吞活剥地厄运。 朱骏终于说出了他地目地:“朕并非不愿意帮助贵国。只是连火铙地工艺制作十分繁复。所用地材料价格也很是昂贵。这个……这个…不若这样吧。朕送五百支给贵国吧。就当是朕给贵国苏丹地礼物。” 罕默德肺都要气炸了。哥们至少需要五万支。你送个五百支出来还一副施舍地样子。最重要地是。朱骏所流露出来地神情明显地意思是强大地奥斯曼帝国买不起五万支火枪。这简直就是在践踏地跨三洲。强横了几百年地级大帝国地自尊心。 罕默德固执的道:“陛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需要购买五万五千支火枪,我希望陛下能够开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罕默德还是显得很笃定的,奥斯曼帝国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几百年中不知消灭了多少个国家,更不知掠夺了多少的财富,帝国最盛时期北至匈牙利,南至北非,东至波斯,西至黑海,与千年前盛极一时的罗马帝国也不遑多让,奥斯曼苏丹更是整个欧洲最富有的统治,他的金子足够铸就一座规模宏大的宫殿,他的银币可以塞满一个城市所有的房屋。 “咳咳………”朱骏咳嗽一声,说到开价,他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他原本就不太擅长宰人的,更何况是宰盟友一刀,可是现在朝廷到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不宰这群阿拉伯土鳖一刀还真对不起自己。 朱骏心虚的伸出了两根手指:“两百两银子一支吧,这是给贵国的优惠价格,如果贵国拥有一支装备了连火铳的大军,朕保证俄罗斯人与奥地利人所装备的前镗火枪不是贵国的对手。” 朱骏定了定神,话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实在太黑了,一支连火铙的造价十两银子算是通了天,就算是一艘战舰的价格也不过五千两白银,装上火炮以及各种配置最多也不会过八千两,两百两一支的火枪实在有些抢银行的味道。 ………………………………………………………………………………………………………………………… 嗯,又要准备宰人搞银子了,貌似原始资本积累确实是很痛苦的事,总是要逼着朱骏做坏人。 第四百一十二章:李光地 斯曼使罕默德并没有朱骏想象中的勃然大怒,想反骏提出两百两白银的高价,倒让他对这种连火铳的性能更加期待了,事实上,荷兰人在南洋失败之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在欧洲着重渲染的就是大明的连火铳的犀利,不是党国无能,实在是敌人太狡猾,还有一种新的火铙实在厉害,英勇的荷兰雇佣军团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让大明火枪的声誉在欧洲十分高,简直就是为武器论的大杀器,好像有了这东西,连荷兰人都可以拼一拼似地。 罕默德还是决定讲一点价,与朱骏一样,他的表现也同样心虚的很,在他的心目中,连火铙售价两百两银子似乎已经给了奥斯曼人一次极大的优惠一样,讲起价来实在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有些不太自信的道:“陛下,一百八十两白银怎么样?我们已经带来了定金,只要您点头,我们立即进行交易。” “成交。”朱骏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里,史上最大的冤大头居然就这样轻易的产生了,就好像历史中鸦片战争之后满清订购洋人的火器一般,这一笔交易的利润就高达近一千万两白银,而成本绝对不会过一百万两,重要的是,由于火器工厂乃是朝廷办下来的,日夜开工用于输送给各大军区,以及征募的新兵,因此,在工厂内堆积了至少三万支上下的存货,假若再全力开工的话,一年功夫就可以如数交货。 “至于军事教官的事,朕会择选出一支五百人的军事教官团,一年之内为贵国训练一支最强大的陆军。” 朱骏地话让罕默德热血沸腾,事实上,在他的心目中,奥斯曼士兵作战的勇气还是不缺的,否则也不可能横扫欧亚非三大大陆,让波斯、欧洲人、北非人闻之丧胆,只是时代已经改变了,提着长矛和短剑的步兵军团已经成了过去,曾经横扫一切的骑兵虽然威力犹存,但是已不再是胜利的决定性力量,奥斯曼人要找回自己的尊严,要让敌人重新在自己的脚下颤抖,就必须与时俱进,建立一支欧洲最庞大也是最现代地火枪军团,至于白银倒是次要的,奥斯曼掠夺了过五十个公国的财富,抢掠了无数的奇珍异宝,这些积累下来的财富是极为惊人的,一千万两白银虽然是个大数目,甚至将耗空奥斯曼帝国地国库,可是对于这个依靠抢掠而崛起的帝国来说,财富完全没有意义,唯一有意义的是拥有抢掠财富地工具,而这个工具,奥斯曼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陛下,英国也想购买一些这种火器,我们打算订购一千支。” “法国预计订购八百支。” “西班牙预计订购五百支。” 朱骏统统接下订单,接着要做的便是带着特使们去试射连火铳的性能。 连火铳在研出来之后。还这六七年地时间里。还经过了许多次地改进。不管是从性能或是稳定性来说。都得到了极大地增强。 “砰……”校场上。英国特使约瑟夫试射了一次连火铳。强大地后坐力几乎让他打了各趔趄。百米之外地靶子被枪管中激射而出地铁砂打地满目疮痍。立即引来了其他使团代表地掌声。罕默德脸色胀红。连火铙地性能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不但射提高了。射程以及校准都比荷兰人地前镗火枪要先进不少。虽然早就听说过荷兰人已经掌握了连火铙地技术准备大规模装备部队。可是先地优势是惊人地。奥斯曼如果能够尽快提货。完全可以凭仗着这种武器一血前耻。让俄罗斯人和奥地利人知道。谁才是中欧地主宰。 “陛下。如果我是一名士兵。我会爱上这柄火枪地。”英国特使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把玩着火铙:“它地做工很精美。就像一件完美地艺术品一样。” 相对于奥斯曼这个土财主来说。英国人简直就是个欧洲地破产。如若不是大明在欧洲仍需要英国人维持。朱骏真地恨不得将这个乡巴佬一脚踢开。不过对于约瑟夫地赞美。朱骏倒是全然接受。人家可是和大明签署了战舰购买协议地。在未来十年之内。英国需要五百艘地大型战舰。以维持旷日之久地欧洲战争。虽然战舰地利润并不算多。加上帮助英国人配置火炮地利润也不会过三百万两白银。可是再加上法国、西班牙地订单。就等于是整个欧洲变相地用仅有地财富来支持大明造船业地研和展。这其中地利益自然是无穷无尽地。朱骏对 夫笑了笑。接着便是带着这群乡巴佬开始享用午餐。 …………………………………………………………………………………………………………………………………………………………………………… 荷兰驻在北京的使也同样给康熙带来了消息,这几天康熙的心情极好,由于少去了百万的贫民,整个北方算是暂时的稳定了下来,再也不必为无粮而捉襟见腹了,最令康熙开心的事,明人一下子增多了上百万的流民,这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恐怕南明就算是举国之力,要想缓过气来也是一两之后的事,现在,这给了他足够喘息的机会,当荷兰的使告诉他俄罗斯人与奥地利人一齐打败了远在万里之外大明的一个强大盟友时,康熙更是喜笑颜开,虽说满人丢了江南,可是鳌拜已经伏诛,朝廷上下没有了掣肘,新建的新军也扩充到了十万人,再加上辽东与京畿的满蒙八旗和五大营,至少,康熙还有了可反击的力量。 现在万里之外的战场又获得了大胜,至少精神上的鼓舞还是有的,康熙连日来对政务已经处理的得心应手,没有了权臣掣肘,大权在握的感觉让他信心十足,而这个时候,索额图也进了京城缴旨,这一次驱逐流民,索额图做的十分细密,康熙对这个老丈人也不吝啬,只是索额图已经掌握吏部尚书之位,位极人臣,就算升耀也要缓一缓,康熙大笔一挥,只能赐予索额图三眼花翎,赏穿黄马褂,这让赫舍里氏更显得尊贵了,一个在朝中做三朝元老,辅政大臣,百官之。一个主掌六部之的吏部,一个三眼花翎便是无数大臣奋斗了一辈子也不可企及的,而索尼的孙女,索额图的女儿赫舍里氏更是敕为皇后,放眼大清,有谁能比他们一家子更有圣眷? 康熙倒并不担心赫舍里氏的权势威胁皇权,一来赫舍里氏在朝中虽然声誉正隆,可是在军中没有多大的影响力,毕竟赫舍里氏不像鳌拜那样依靠军功起家的。二来这一对父子除了能够办差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识趣,知道什么该是自己的,什么逆鳞绝对不能触碰,就算位极人臣,也小心谨慎。 康熙已趁着流民难逃之机在流民中参入了许多探子,近来已有人从南方送来消息,说明人不能安置流民,只能以倾国之力拿出粮食,衣物供养流民,瘟疫虽然有所缓解,但是染病的人实在太多,没有几个月功夫,不到冬至是决不能根除的,康熙自然心情爽朗了起来,他料想南明的粮草恐怕不多了,至少在明年秋收之时,明军绝对没有足够的粮草动任何攻势,这就给了自己正军备战的机会,为此,康熙特意让索尼,索额图父子觐见,又是夸耀了一番。 索尼如今诸病缠身,时日恐怕无多了,只是不断谢恩,表示这是皇上英明之故。索额图也继承了乃父的风格,宁死也不敢鞠躬,口里反复的说着主子英明之类的话,正在这个时候,总管太监梁九功提着袍子进来,先给康熙请了个安,接着不经意的给索尼父子点了点头,算是见过。 梁九功乃是康熙身前最得宠的太监,索尼父子也不好得罪,一齐朝他微微颚。梁九功已没机会这一对父子了,向康熙禀道:“主子,翰林院侍讲李光地自白洋淀巡视新式水师回来了,如今已在吏部销了差呢。” 康熙眉头一挑,笑颜逐开的道:“为什么不来见朕?朕每日都在想着白洋淀水师的模样,快让李光地觐见。” 梁九功嘿嘿一笑:“奴才也给皇上惦记着,因此一听到消息,就差人去请李侍讲了,请皇上少待。”说完悄然的站在御书房的一侧。 索尼和索额图不由得多看了梁九功一眼,心里都在想,这个梁九功能够得到皇上的信任果然不简单啊,皇上心里想着什么,他都能预先准备妥帖,而且决无差错,实在厉害。 李光地乃是上一年中的进士,康熙心血来潮观看试卷,看到了李光地的文章,觉得很有意思,便留上了心,这一次让他去白洋淀巡视,其实也有考较的意思在里面。 ……………………………………………………………………………………………… 坐了十二个小时火车,终于抵达了广州,火车上吐了两次,严重晕车,现在坚持一章上来。 第四百一十三章:施琅 永历大帝 第四百一十三章:施琅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蓝色补服的李光的碎步进来:光的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康熙一脸肃然的坐回椅上:“起来吧。” 李光:“谢皇上。” “白洋淀那里现在如何了?” 李光的躬身答道:“如今白洋淀水面上战舰如织。扬帆百里。水师男儿在图海将军的调教下。个个龙精虎猛。只等着为皇上效力呢。” 康熙一脸萧索。打了个欠。显然对这种阿之词:“这些话朕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说些有用的吧。” 李光的微微欠了欠身:“微臣死。微臣去白洋时。确实是看到这样的场景。绝不敢瞒皇上。”李光的顿了顿。他现在才三十岁的光景。虽然戴着盒帽着官服。却仍是一副白脸书的模样:“只是。白洋毕竟只是内。新舰体型庞大。训练起来殊为不易。若要让水师经历实战。非要下海不可。” 康熙点点头。李的先扬后。到了最后才谈到了重点。其实此事也是康熙心里的一个结。只是明军控制了海权。北洋。洋水师的战舰经常性的在山东。直隶沿海骚扰。让水师下海。这么容易。一不小心。说不定就要全军覆没了。这可是康熙的命根子。为了打造这支水师。康熙连内府的银都动用了。一旦完蛋。这关内恐怕就呆不下去了。 “皇上驱逐了流民南下。明军举国陷入缺粮。南明的水师恐怕也没有多少粮草应付了。定然会缩减巡航次数以及船队的数量。皇上不若趁着这个机会在京畿附近择一良港。最好三面环山。上面多造炮台防事。再将白洋淀的战舰运到海湾下海训练。只有这样。才能练就精锐水师否则不管如何。大清的水师不过是内河游戈的大型板已。”李光的慨然道。 康熙从椅上站了起来低,不语。水师下海的事的确有些冒险了。但是不下海。这水师又岂能叫水师。听李光的一康熙倒真是想起来了。近来山东。隶的海面上。还真没有什么大明的战舰巡航骚扰难道真的是明军缺粮造成的? 现在康熙要决断是明军是否为流民的原因导致粮草不济。若果如此。倒是水师下海的绝佳时机他招了招手对边上侧立的梁九功道:“去。把近来的密探的折子呈上来一都不可漏下。” 梁九功接了口谕。连忙去了。康熙让太监给李光的搬来了锦墩让他坐在索尼。索额图之下。刻功夫。梁九功已搂着一叠奏折进来。房子啊康熙身前的案上。 尽管康熙对这些密的折子已经反复看过。但是仍想着再看一遍。以求决定真假。否则若是明军故意放出的烟雾弹。那就的不偿失了。康熙翻开第一张密折开始细读起。无非是明人能对流民进行有效安置。只能将他们留在长江南岸。百万人每日只能吃三碗稀粥度日。尽管如此。这还是江苏明军省出了大部分的口粮出来。如今江苏明军每日只能吃顿饭。 以后的密折几乎都是延续这种套路。粮食从南明各的运来。既有国库的粮食。也要百姓捐纳的口粮。而|“听闻”各军区已开始提出结余粮草的口号。 康熙认真的又看了一。将其中的一份丢到梁九功手里:“让索大人也看看。” 索大人当然指的是索尼了。梁九功捧着折子传递到索尼手里。索尼认真的看了一遍:“皇上。南明有没有粮食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南明的水师是否有足够的粮食。海上的风浪巨大。所糜耗的体力也十分多。若是水师没有足够的粮食。明军定然会减少水师巡航的次数和数量。” 康熙点了点头:“|么依索爱卿意思是?” 索尼捋着颚下花白的长须道:“奴才的意思是不管如何。这个险我们一定要冒。大清的水师不能下海。水师在白洋淀再怎样练也缺乏作战经验。” 康熙点了点头。的到了索尼的支持。他显的更加笃定了一些:“既然。李光的。你认为在哪里设立海港修建炮台工事合适一些?” 李光的从锦墩上站了起来。欠身道:“自然是天津卫更加合适一些。那里乃是京城的门户。干系重大。明军的舰队经常在那里游。是一旦从那里登陆。可以立即围攻北京城。微臣进京赶考时曾路过那里。绝对是最优良的海港。” 康熙点了点头:“难的李 朕想到一块去了。事便交由你来办吧。朕敕你为水。专职督促炮台工事的建造。” “臣遵旨。”李光的躬身,。接着又:“皇上。微臣在白洋时。见过水师副将施了。” 康熙皱了皱眉。施是福建龙湖衙口人。祖籍河省固始县方集镇。早年原本是郑芝龙的部将。顺治三年随郑芝龙降清。不久。由于郑成功的招揽。入海加入郑成功的抗清队伍。成为郑成功部下最为年少知兵善战的力将。 施琅之后随郑成功下广东南勤。后因与郑战略“舍水就陆。以|掠筹集军饷”的做提出反对意见。郑成功很不高兴。削施兵权。令施琅以闲假人员返回厦门。这个时|清军成功偷厦门。守厦主将郑芝惊慌弃城溃逃。时施琅亲率身边六十余人主动抵抗。勇不可挡。杀死清军马的功。马的功差点被活擒。率残兵败将仓惶逃离厦门。在南的郑成功见军心动摇。继续南下已不可能。只好师厦门。郑召集抵抗将领一概重赏。唯独对“假回闲员”施琅奋勇抗敌只字未提。只赏纹银二百了事。先施琅左先锋兵权也未恢复其职。个中诸多缘由引起施对郑不满情绪。恰在此时。施琅一位亲兵曾德犯了死罪而逃匿于郑成功处。并被提拔为亲。施琅抓回曾德。准备治罪。郑成功闻讯急派人传达命令。施琅不的杀曾德。施:“法令。琅是不敢违背的。犯法的人怎能逃脱责任?”接着他下令杀了曾德。 施琅杀犯法亲兵曾德再次触怒了郑成功。由此施郑矛盾升级。郑遂下令捕施琅父子三人。后来。施琅用计逃脱。郑成功大怒即杀施父大宣及其弟施显。施琅被迫降清。先任同安副将。继任同安总兵。后来南明崛起。郑氏覆灭。熙在白洋淀建立水师。便以图海为水师都统。设施琅为水师副将。白洋淀勤练水师。 对于这个施琅。康熙还较为欣赏的。满人以马上的天下。不习水战。唯有这个施琅是个师干才。可是能力越大。又为他的汉人身份。康熙对施琅还是很有提防的。早年施琅与郑芝龙一起在海外做盗贼。接着随郑芝龙降清。随后下海-郑成功。如今又是降清。这样的历。让施琅在康熙的心目中已经将定为反复无常之人。因此。康熙宁可让图海做这个都统。施琅之授予了个不能统辖任何战船。只能在图海身畔参谋的副将之。 “哦?施琅说了什么?”康熙显然这个既有才干。却忠诚无几的施琅颇有兴趣。 施琅请皇上给他个千总之。管辖一条战船。亲自临阵。让他杀贼立功。以报效君恩。”李光的老老实的答道。 熙已皱起了眉头:“狂妄。这什么体统?各司其职这么浅显的道理施琅会不知道吗?恐怕是不满朕只让他做水师副将。哼。” 李光的道:“皇上教训的是。施此人确实狂妄了些。我大清也不是他一个懂水师的将领。只是……”李光的顺着康熙的话先是表示赞同了一番。接着话锋一转:“只是施琅此人虽然狂妄。本事还是有的。他上疏的平海七策微臣在邸报里也看过的。咳咳…微臣以为。施琅也是立功心切。再加上与经是不共戴天之仇。总想扬帆南洋。破海都。擒获永历。郑经等贼寇才致如此。请皇上明察。” 郑成功杀害施琅一老小的事康熙是知道的。这也是康熙用施琅的原因。李光的提到这一茬。康熙便不话了。沉吟了半晌道:“他愿意做千总。朕便许了他的心愿。撤销将之职。改为水师游击将军。统辖几条战舰。为朕立功。” 康熙说刚说出口。又觉的有些不妥。望了李光的一眼:“他统辖的战舰划属到天津卫防务名下。专司保卫海港安全。由李爱卿统辖。” 李光的连忙谢恩。康熙到现在仍然不太放心这个桀骜的水师将军。将他留在天津卫。又划李光属下。意思自然是让李光的管着他。李光的心里明白。是皇上对他信任。 ………………………………………………………………………………………………………… 透露一点消息。李的和施琅两个人有鬼。额。上会有一场海战了。大海战。 第四百一十四章:机会来了 道了乏,索尼,索额图父子与李光地一道出了御>地过去给索尼见安。对于这个新进的进士,索尼原本并不看的上眼的,可是今日瞧见了皇上的态度,立即感觉到这个小翰林不简单了,和颜悦色的道:“光地啊,你是福建人?” 李光地随着索尼小心翼翼的与索额图并肩走着,答道:“是,下官是福建泉州人。” 一旁的索额图看出父亲有心招揽的意思,笑道:“福建人水师厉害,难道光地兄有这样的见识,那个施琅也是福建人吧?” 李光地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见的警惕,脸上仍是挂着浅笑:“让世兄取笑了,光地的浅薄见识,实在入不得索相和世兄的法眼。” 索尼捋着须道:“这是哪里的话?光地啊,你年纪轻轻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以后好好的办差,总有青云直上的一天。咳咳……我是老了,一只脚踏在棺材里,风变云幻,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嘛。过些日子是老朽的寿筵,原本是不愿意大张旗鼓的,可是皇上说一定要好好办办,届时还请光地来府上来喝几杯浊酒。” 李光地哪里看不出索尼的意思,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下官在这里预先恭祝索相了,索相教诲,光地铭记在心。” 三个人边走边说一直到了清华门,李光地这才道别,坐上自己的蓝尼小轿回府去了。索尼并不急着入轿,看着那顶蓝顶小轿越走越远,叹了口气。 索额图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阿玛何必如此看重这小子,就算皇上爱重,可他毕竟还是个汉人翰林,能有多大的出息?” 索尼摇了摇头,咳嗽几声,道:“你懂什么?皇上看重他,其实还不是为了咱们赫舍里氏?” “啊?”索额图轻呼一声,他实在联想不到一个汉人翰林和他家有什么干系。 索尼闭上眼睛。满是感慨:“咱们家显赫地太过了。哎。早晚有一天。还是要败地。” 索额图更是惊疑。不知父亲为什么这样地感叹。在他地心里。父亲是百官之。三朝元老。自己又是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地任免。女儿又是皇后。如此风光。哪里会有败地迹象。父亲地话实在难以理解。 索尼这才揭开了谜团:“皇上并非不信任咱们家。只是权势太大。若没有人出来遏制。岂不是又会来一个王莽篡汉?因此。皇上必须找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既不能是满人。满人原本就是含着金钥匙出身地。一旦掌权说不定就是个鳌拜。因此只有这些汉人翰林还可甄选了。皇上如此信任这个李光地。若是他能尽心办差。说不定就是将来遏制我们赫舍里地一枚棋子。为父折节下交。其实就是要试探试探这个翰林到底是什么性子。不说啦。回去吧。” 索尼在从人地搀扶下进入红顶八抬大轿。索额图却愣愣地站在原地消化着父亲地话。随后摇摇头。冷笑一声。钻入了自己地轿子。 ……………………………………………………………………………………………………………………………………………… 却说李光地回到府邸。其实说是府邸。只不过是个二进地小四合院。一个前堂。一个后堂。再加上三个厢房而已。毕竟是个穷京官。就这点产业还是友人向友人借了些置办下来地。 “老爷回来啦。”府里只有一个一对夫妇,男的负责看门清扫,女的负责洗衣做饭,李光地去了白洋淀几个月,突兀的回来,自然让一对老仆欣喜无限。 “嗯。”李光地肃然的点了点头,反常地对家仆道:“去把悦来客栈的掌柜叫来,我到书房里读书,谁也不见。” “喳。”老仆见李光地地气色挺,也就放下了心,悦来客栈的掌柜是老爷地好友,虽然老仆不知道自家老爷好好的一个翰林去结识一个掌柜做什么,却也不好干涉,撩着袍子去了。 李光地自顾自地负手进了后堂边的耳放,这个屋子极小,只摆了一条长桌,一个书柜,两壁是李光地自己临摹的几幅字画,李光地在桌前坐下,房内一片昏暗,他却全然不以为意,卷起袖子亲自研磨,接着摊开一张纸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片刻功夫,一封书信便完成了,李光地吹了吹墨迹,拿起纸细细的轻读了一遍,这才满意。 过了半个时辰,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老仆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客人来了。” 李光地也不叫客人去厅堂里喝茶,坐在书桌前吩咐:“请客人进来。” 来人推开了门,跨进门 着又将木门带上,二人没有寒暄,相互对视了一眼算李光地从袖子中抽出那张墨迹风干的信纸交在来人手里:“百户大人,这是加急的文书,十日之内必须传递到陈指挥使手里去。” 百户接过信纸,将它揉成了一团,又小心的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帕包好,放入靴子里。 “李先生,施琅见过了吗?” “不辱使命。”李光地先是自信满满的回了一句,接着眉头微微一拧:“可惜施琅将军虽然早有此心,只是希望待他回到南边之后,能够手刃仇人。” 百户没有任何表情:“这绝无可能,冤有头债有主,郑成功已经死了,郑经和这事全然无关,更何况,朝廷仍然让郑经承袭了延平郡王的爵位,可他已没有了任何实权,说的难听一些,不过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儿而已,转告施琅,让他一切以民族大义为重。” 李光地道:“这些李某都明白,施琅那边当无问题,至于其他的都是以后的事。” 百户点了点头,对着李光地抱了抱拳:“既然如此,李先生珍重。” 李光地也肃然起身,行了个拳礼:“珍重。” 没有过多的言语,百户已转身准备拉门而出,这个时候,李光地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明日李某要在客栈定一桌酒宴,庆祝升任水师巡检,今日百户大人来,对外人可以说是为了酒宴的事。” 百户回眸笑了笑:“这个借口虽然老套,却实在的很,李先生经常要请酒的,无奈囊中羞涩,只能折节下交与我这个掌柜有些私谊了,李先生,可别忘了,你还賖了在下九十三两纹银外加七十三个铜板呢,嗯,了年俸记得要一并还了。” 李光地也开朗的笑了起来:“李某岁俸银禄米60斛,恐怕一年下来也还不清掌柜的帐了,这个五品官做的还真不是滋味。” “没滋味也要做的,到了南边,李先生年纪轻轻的就想养老了吗?”百户一语双关的道了一句,门已拉开,身子一动,已走出了书房。 李光地苦笑,到了南边是否真的去养老呢?这怎么可能?他七岁入学,十三岁中秀才,接着便是举人,三年之前,拜别家乡父老,北上游学,一年之前,高中进士及第,胸中如何会没有一腔饱读经书卖于君王家的念想?他是大唐卫国公李靖,辅信将军李伯瑶之后,大唐总章二年,先祖李伯瑶以前部先锋入闽,平定闽~功居第一,此后李伯瑶后裔遍布闽南各地,自小开始,李光地入族学时第一个祭拜的便是唐卫公李靖,接着便是辅信将军李伯瑶,宗长们会激励他,要好好读书,好好进学,闽南李氏的风光便寄托在你们身上了,这些话李光地都记在心里。 三年前,这个年轻的举人祭拜了祖庙,告别了亲眷,踏上了北上的路,开始了他游学求官的过程,可是不久之后,等他到了河南,他才知道,就在他渡江的那一天,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已投降南明,而他的家乡泉州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南明的一个郡县,他开始向乡党疯狂的打听南面的消息,不经意间,却碰到了一个改变他命运的同乡。 这个同乡正是南镇抚司的暗探,接触之后,李光地终于醒悟过来,原来官和官是不一样的,在这里,自己所踩的这片土地上,这里的官,不过都是满人的奴才罢了,汉人衣冠变成了猪尾巴,大唐卫国公李靖和辅信将军李伯瑶的后人如何能向蛮荒建奴屈膝求取富贵? “你不能回去,留在这里,你已是满人朝廷的举人,待开科之时便有机会殿试考取进士,只要你能够在这里谋得一官半职,总有一天,我们的人会来联系你。李兄,珍重。” 艰难的抉择之后,李光地同意了,他不能回去,他知道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可是他还是决定留下来,脑海中先祖李靖,李伯瑶的影响在支持着他,先祖可以北驱突厥数千里,可以南入闽地平定四疆,自己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为什么不可以千千万万的汉人做一些事呢? 李光地留了下来,赶赴北京,进行了最后一次的科考。并且以二甲的成绩进入翰林,为了取得康熙的信任,他一面花空心思写下了平海的策论上呈康熙,一面处处挖空心思了解康熙的秉性处处投其所好。 今天,时机似乎终于到了。李光地木然的望着书房边的窗格,一偻斜阳投射进来,洒落一片光辉。 第一百四十一章:羊口夺食 永历大帝第一百四十一章:羊口夺食 气愈加凉了。秋风渐去。新始年的寒冬悄然临过多遮蔽的流民们开始觉的日子愈难熬起来。白日尚好。一到夜里。便是天寒地冻。虽然流民们换上了冬衣可是睡在荒野。边上就是揣揣的长河。等到第二日起来。眉毛便已结了霜。也正是如此。寒冬给流民带来了寒意。也让瘟疫在无数大夫的治护下。再加上细菌不过这寒冬。终于平复了下去。 流民安置计划正式启动。朱骏抛出了两个选择第一便是去松江府。朝廷已经为他们搭盖了简易的房屋。也吸引了许多作坊工厂投产。到了那里。可以找到一份至少一个月两两银子的工作。虽然相比其他江南府道来说。月薪两两银实在少了一可是工作人口太多。人力自然也就贱了。但是养家糊口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第二个选择便是去遥远的印度。在那里。每人将分的五十亩的土地。按人头计算。这样一下。一户三口之家至少也有一百五十亩的良田。虽说不能大富大贵可江南的富农也不过如此。 流民们开始在临时搭建的登记点做出自己的选择。按常理来说。在印度能够拥有大量的良田应当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也算是一笔家产。去松江府虽然稳定。可是毕竟还是给人去做雇工。问题是松江府离这里不过百里的路程。而印度却相隔万里。从此之后。恐怕一辈子也难的再回一次家乡了。因此。在流民们眼里。去松江府和去印度的条件都是相等的。有的人选择冒险。有的人宁愿踏实实在这片沃土上生活下去。 而远在东印度。刘二已抵达了锡兰岛。总兵徐达昌亲自相迎按编制来说。南洋水师负责巡航南洋。同时也包括了东印度。而徐达昌是东印度殖民军团总兵虽说二人互不律属。可也算是上级的同僚关系。徐达昌对于这个总督大人自然不敢怠慢。 二人一道到了总兵衙门。徐达昌已憋不住问了:“刘大人此次来可是有上谕吗?” 刘二一**坐下。了抖靴子:“谕是没有的但是皇上这一次让我来。也是有大事要办。徐总兵。你派人去把各寺庙的僧侣统统请来。” 徐达昌点了点头一次凭着教改革让他的到皇上信任之后。徐达昌对那些僧侣是极为重的一方派人监视这些侣地一举一动。督促他们好好宣扬“新教”。另一方面与一些高级僧侣也维持了不错的关系:“末将这就去办。” 徐达昌退了出去叫来了几十个克亲兵这些克人如今的到了大明官方的重用。他们口虽然少只有几十万人。但是只要加入军队便可成为士官。或者是汉人军官亲兵整个殖,军团现在的模型犹如一个金字塔。最顶层是以汉人为的中高级军官。中间是锡克人为主的下层士官。最底层的。自然就是那些印度士兵了。锡克人常年受到统治地压迫。与印度人势同水火。如今受到大明的重用。并且汉人方面对锡克人地宗教习惯也给予了一定的尊重。并没有强迫他们加入印度教。因此。如今的印度社会形成了一个极有意思的象。婆罗门地僧侣成了汉人麻痹印度的工具。而锡克人成了汉人地辫子。双管齐下。再加上印度人原本就知天乐命的性子。顶层的统治者不管是雅利安人或是蒙古人。不管是阿拉伯人还是上了现在地汉。都仿佛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般。治安状况甚至比之海都还要好上不少。更没有什么民族之争了。反正都吃饭等死。谁在乎谁来统治? 锡克士官们领了命。分头去了。 ……………………………………………………………………………………………………………………………… 高级僧侣们又一次来到了锡兰岛。前一次来的胆颤心惊。这一次的心境也是一样。半年前那些不肯屈服地僧侣像狗一样的被人拖出去宰杀地往事仍然还盘绕在他们的心头。听话就什么都好说。一旦不听话。就是宰了喂狗。没有任何回旋地余地。更没有多余的选择。因此。僧侣们回到寺庙之后。自然是卖力的宣扬新教。他们出身是婆罗门。在那些愚昧的贱民和平民眼来就神的代言人。因此虽然新教教义与传统教义有相悖之处。可是没人提出任何的质疑。 格如今已是东印度教的大祭司。地位崇高。已是整 度教的最高的领袖了。他的心境与其他僧侣不同。人更加聪明。知道既然依附了大明皇帝。那么甘心的做他的奴才才能获的最大的好处。这一次不管皇帝陛下有什么事要交代他都会第一时间表示拥护。只有这样。大祭司的位置才能坐的更加踏实。 刘二很不客气的视着一众僧侣。慢悠悠的开始宣布皇上的口谕:“皇上听说各寺庙的土地极多。如今明需安置一批流民。大明国土虽然广褒。但仍然差了几许。望各位踊跃纳捐。”言与此。刘二已没有更多的话说了。地是一定要的。他们拥护自然是好。若是有人不愿意出血。刘二也有法子治他们。 僧侣们立即议论纷纷起来。与前次不同前次修改一些教义而已。只要不触及婆罗门的利益这些僧侣自然谓。是这一次。大明皇帝要的可是他们的土地。这就全然不同了。僧侣们或交头接耳。或心下沉思。脸色都不好看。 “将军。皇帝陛下需要多少土地?”一个僧侣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出来问。 计划-个流民五十地。来印度安置的流民最多不会过五十万。也不过需要一百五十万顷土地可是了刘二这里。张了口便升高了一倍。只不过是想漫天要价而已。 “啊?”僧侣们更慌失措起来。一百五十万倾是什么概念?整个印度不过一亿顷的良东印度不过一千五万顷。各大寺庙千百年来接受信徒的捐纳。际占有的田地至少有五百万顷以上。纵是如此。这也是东印度数百个大小寺庙在几千年的宗教统治之下积攒下来的。印度教鼓励信徒地。扬言只要土地便可洗清一切罪孽。几千年来只进不出。才留下来的家底。而明皇帝却一口气百万顷过了寺庙所占土地的一以上。僧侣们如何愿意轻易答应? “怎么?诸位都不缴纳吗?”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嘴角扬出浓浓的杀意。 是抢劫。很多僧侣想激昂的挥舞起拳头愤怒的喊出这句话来只是想法虽然是有。胸口虽然积蓄了怒火。可是却无一人敢做出这样的举动。上一次那些不服从的僧侣尸体恐怕早已喂狗了吧?僧侣们现在还是只是两条路。一是交自己一半的土地出来。另外一条是重蹈那些“先辈”的覆辙。 “将军大。大寺庙共有五万顷田地。在下愿意缴纳三万顷出来。”令所有僧侣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正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大祭司辛格辛格并不是傻子。一就看出这个将军是有备而来的。不同意谁也别想出个门口。不管是死是活。谁都要捐的。与其做无意义的抗争。不如抢先捐了给这个将军留个好印象。否则他这个大祭司也当到头了。 格向刘二表示顺服之后。扯嗓子开始以大祭司的口气教训起爱他僧侣起来:“大明皇帝陛下就是我们的保护神。他要土地。我们信奉神明的僧侣是要做出表率的。……”辛格在这里脸色变的有些狰狞。完全不像是个教人士:否皇帝陛下生起气来。剥除你们的种姓没收你们的田去做贱民。” 僧侣们的愤怒开始转化为恐。这些神棍贵族们在平民面前是一副相貌。可是在强权面前却又是另一幅子。他们大多数只是在庙宇中享受荣华富贵。吃着信徒给他耕种的粮食用着信徒捐献的金器。玩着信徒奉送的女奴。是印,社会中十足蛀虫。可是蛀虫是软弱的。他们这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有享尽。如果一旦大明皇帝撕破了脸………………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就算_了一半的土地。剩下的一半照样可以让他们子子孙孙永远享用下去。田地对于来说不过是一个抽象化的数字而已就算少掉十分之九。也不会影响他们生活的品质。 刘二显然对辛格的合作态度很是赞赏。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脸色缓和了一些:“大祭司。这里就交给你来吧。三百万顷良田。一丝一厘都不可少。” 格点了点头。献媚的对着刘笑:“一切交给我吧。将军大人。” 第四百一十五章:新城上海 通威胁之后,软弱的僧侣们终于做出了妥协,以辛集团缴纳出了三百四十万顷田地,刘二一面组织僧侣签订让地契约,一面让人飞报皇上。 而在这个时候,南岸的流民也渐渐的对自己的命运做出了选择,有近二十一万户六十万人选择了留在江南,另外的二十五万户四十万人选择了印度,留在江南的大多是拖家带口的,他们宁愿选择在这里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不愿去那未知的领域做什么农场主,而另外二十五万户虽然只有四十万人,却大多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家眷亲人早已在逃亡的路上死了,这里已没有什么过多的留恋,宁愿躲避到万里之外去重新开始。 按原定计划,去印度的百姓每人可分得五十亩地,可是由于去的人比原定计划的少,从僧侣那里取得的土地又比原定计划要多,因此,每人便可分得一百五十亩地,一个人丁如此多的土地,这要是放在现今,也算是一个地主之家了,此外,僧侣还贡献出了一大批粮食出来,也足够这四十万人吃到来年开春,只要他们到了印度,一年之内是饿不死的,朝廷给他们每人放了二两银子,算是给了他们购买种子和雇佣一两个印度佃农的银子,毕竟印度的贱民极多,只要一天给他们一碗饭吃,一年下来,雇佣几个人恐怕连一两银子都不要,足够应付下去。 被安排去印度的流民又被分为了两批,一批人直接坐着南洋,东洋水师的船队启航,另外一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东洋,北洋水师的船队只有五百余艘舰船,连补给船也算上不过八百艘,一次性运载十万人就已经到了极限,因此,大多数人还得步行。 留下来地流民则继续在南岸等候,就在这个时候,松江府知府已抵达了常熟,觐见皇上,这一次朱骏召松江知府前来,其实就是为了安置这些流民的,他的意思是,在松江府靠近海岸地一片土地建立一座工业商贸新城,名字已经定下来了,叫上海,这座新城完全仿造开区的模式新建。其实早在一年前,朱骏所考虑的新城地址上已经被松江府在这里建立了开区,现在要做地,只不过是将这个开区建大而已,并且派人紧急的搭建民棚,并且兴建工厂。 松江知府名叫李之龙,钱塘人,几年前原是江南的孤儿,被朱骏指派人运到了海都进行学习,五年前毕业之后分到顺天府衙门做皂隶,很快便在众多皂隶中脱颖而出,成了顺天府判官下地一个主事,江南光复之后,朝廷需要大量的官员前往江南进行管辖,李之龙因为精通大明律,又在开区学过工厂建设,原本在学院里所学的知识也十分丰富,在顺天府的十分能干,被拔耀为松江知府。 如今那座山谷教化孤儿地学院已是大明最为开放的学院,不但开设的课程多,而且专精一门,教材也相较起来比较实用,如今已改为皇家学院,其知名度比之阳明学院,东林学院,理学院更加高了一个档次,其实八年前朱骏拉来了一批批孤儿抚养教化之后,如今已经充斥在大明各大衙门以及军事机构,这些人都是穷苦出身,读书时肯吃苦,出来后也愿意埋头苦干,大多数都已经混到了不错的地位,只是他们与别人不一样,别人对皇上或许只有敬畏,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大明皇帝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他们就是大明皇帝嫡系中的嫡系。 “臣,李之龙叩见皇上,吾皇万岁。”李之龙没有其他地方官员对朱骏地诚惶诚恐,而是犹如见到久未谋面的父亲一般庄重行礼。 “起来,不必客气。你是皇家学院地?第几期的?学地是什么课程?”朱骏已看到了李之龙腰上系的一枚鹏符,这是皇家学院地校徽,朱骏亲自拟定的,意为大鹏展翅之意,从此之后,不管是毕业还是没有毕业的学子,都愿意将这枚鹏符系在腰间,以示自己是‘天子门生’。 李之龙站起身,深望了朱骏一眼,他一直把皇上当作自己的长辈,可是如今他已是意气风的青年官员了,可是皇上似乎也年轻的很,心里多少总有些别扭,李之龙拱拱手:“回禀皇上,臣是第一期政务系肆业的。” 朱骏让内侍搬来了锦墩。要李之龙坐下说话。李之龙侧身坐下。朱骏才道:“李爱卿就任松江知府几年了?” “一年。 复之后。吏部需要七品以上官员地名额足有一千余还在顺天府做八品主事官。只因所需地官员实在太多。微臣平日里在顺天府倒做了些成绩。这才连升四级。直接升耀为松江知府。” 朱骏颌点头。这个年轻官员看上去倒也是稳重。对他也有了好感。继续问:“浙江设立五大开区。广东四个。江苏同样也是四个。其中一个便在松江府境内。朕问你。如今松江开区现今如何了?” 李之龙道:“松江毗邻长江入海口。地理位置绝佳。虽然比不得苏州开区那样有声有色。但是相较于本省其他两个开区来说还是不错地。如今松江开区一切基建都已修建完毕。吸引地商人足有数千名。他们或独资办厂。或与人合伙。现今共有工匠千人以上地工厂一百三十四个。其余地小作坊几乎每日都有添加。微臣实在汗颜。不能得知具体地数目。尚需传开区属官相询。” 李之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继续道:“松江虽然地理位置不错。可惜人丁却显得单薄了。如今开区地作坊虽多。在那里务工地百姓也有近二十万。可是劳力人口仍然显得过于少了些。许多工厂每日张贴文告招募工人。陛下。微臣听说许多流民还驻留在长江南岸。不若迁徙分流一些到松江府来?” 朱骏还未开口,李之龙倒是先提出请求了,朱骏不由得笑了笑,松江府毕竟不是苏州那样的大府,由于几百年来朝廷禁海的政策,使得这个毗邻大海的地区人口还不及苏州府的五分之一,如今一下子开设开区和港口,人力资源自然就显得捉襟见腹了,朱骏终于进入了正题:“朕正有此意,因此才召你来相商的,朕打算移民六十万口至松江府去,以开区为基础,建立一座新城。李爱卿,你看如何?” “啊?”李之龙差点从锦墩上一**摔落下来,松江府缺人是没有错,可是迁徙六十万人,整个松江府也不过四十万人啊,李之龙其实估摸着开区差不多需要五至十万的工人,可是皇上一下子塞过来六十万,这是什么概念?李之龙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定下了神,徐徐道:“微臣实在汗颜,皇上九五之尊,诏令八方,如何需要与微臣一个小小六品下臣相商国家大事,只是…………”李之龙毕竟是个年轻人,身上还是有菱角的,他在这里顿了顿,想了想自己接下来的言辞,才道:“微臣实在不敢奉诏,若是一旦六十万人涌入松江府开区,恐怕人多了些,微臣原本是钱塘一个无父无母浪迹街头的孤儿,承蒙皇上带去了海都,给臣饭吃,给臣衣穿,让人教导微臣学问,就算是父母之恩亦不过如此,如今微臣算是学有微成,替皇上牧守一方,绝不愿意看到松江府因为流民涌入过多,而导致…………”李之龙在这里没有说下去,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一番推心置腹,既是有感而,也算是一番劝谏之言。 朱骏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你的心思朕能明白,朕不是说了嘛,建立一座新城,其实六十万人只要施政得法,安置起来也是容易的,君不见松江开区一年下来便给百姓提供了近二十万的就业吗?” 朱骏的脸色开始肃了一些:“既然能吸引一百多个千人以上的大工厂,安置二十万人,为什么不能吸引更多的商人前来投资,安置这些流民呢?朕不止是要在这里建立新城,还打算在上海新增一个大型港口,嗯,整个江南最大的,此外,那些商人在上海进行投资,还可享受免税一年的好处,再说这里劳力极多,人一旦多了,人力也就贱了,商人们在这里兴办工厂,可能支付的薪金只有其他区域的一半,若李爱卿也是商人,朕问问你,你是愿意在上海兴办工厂,还是去其他地方?” 这一番话将李之龙说的茅塞顿开,一副汗颜的模样道:“皇上教训的是,若微臣是商人,恐怕选的不是苏州,便是上海的,苏州乃是一省通之地,苏州城人口众多,消费巨大,所生产的货物可直接就近销售,而上海若是能有免一年税金的国策,再加上如此多的劳工,恐怕其引资能力不比苏州弱。” 第四百一十六章:私房钱 是这个道理。”朱骏对李之龙的开窍表示了赞赏,心下开始盘算起建筑新城的资金起来,毕竟一次性六十万的人口,其城市的规模自然是不弱的,不过好在原先的开区就已经打下了基础,要做的,不过是在原有基础上扩建而已,驰道也已经修建了,港口还需要修建,至于城墙就不必了,这年头各府的官员曾经上表希望朝廷拨出银两修建城墙朱骏一直都没有鸟他们,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明军哪一次攻城会在乎区区城墙的阻碍了? 现在国库中的存银差不多还有一千一百万两,今年刚收来的税金几天功夫便都拨到了江南完善基建了,这七百万两白银至少有八百百万两是预备支付军饷和官员俸禄的,不过上一次奥斯曼人订购了五万五千支火铙,给了一百万两白银的定金,还有英国,法国,西班牙也支付了一些战舰的货款,差不多有两百万,再过几个月,朝廷便可将一批火铙交货,至少还可以从奥斯曼人那里拿到四百万两银子,这样一来,倒是还有银子可用的。朱骏其实也郁闷的很,朝廷的国库收入越来越高,虽然税率不高,可是今年的国库收入仍有三千万两白银之巨,纵是如此,这花银子的地方就更多了,某地要修驰道,某地要建港口,国土面积越大,要修建的驰道和港口就越多,要养的兵员,吏员也自然随之增多,尤其是展时期,一条路就是几十上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投进去,实在让朱骏心惊胆颤。 现下倒是能挤出五百万两银子筹建新城,不过朱骏地胃口比较大,做什么事都希望尽善尽美,很显然,五百万两白银建一座建一座近百万人口的级城市实在勉强了一些,在李之龙看来,皇上一副迟不定的样子似乎在为流民的生计担忧,其实朱骏却实实在在的在天人交战,其实除了国库地银子,朱骏还有个内库,如果说国库存的是大明的财产,那么这个内库就是实实在在的大明皇家私人宝藏了。 如今内库里存着至少七百万两银子,还有过一百家工厂的股权书,这些钱可不是朱骏从国库那里挪过来的,其实朱骏早就有了内库,只不过这个内库银子没有多少,倒是流亡政府从南京带来地各种宝贝居多,什么名画啊,宝玉之类的奇珍异宝几乎可以堆满一个房子,还有就是大明水师抢掠他国的财富,银子自然是收入国库的,但是这些国家的奇珍异宝自然是不能进国库的,当然要收入内库,还有各藩国每年纳贡的宝物,想想看,整整几个屋子的宝贝,意味着什么? 不好说,但是对于现实的朱骏来说,这就意味着银子,什么都是假的,唐寅地字画了不起吗?斗大的珍珠有什么稀罕?珍珠又不能拿来当饭吃,翡翠戴着太隔手,什么才是真的?银子! 朱骏毫不犹豫的将琳琅满目的珍宝全部让心腹太监出去兜售,海都的有钱人比狗还多,人家不缺银子,缺的是身份,缺的是品味,一副唐寅的字画摆在家门口,不但显示了主人的财富,更间接地表明了主人对艺术的深刻理解,几年下来,朱骏成了海都城里最大的秘密珍宝供货商,他脱手的宝贝至少占海都珍宝交易的一半以上,往往某藩国进贡地镶金象牙饰品刚刚送到内库,第二日便落到了某个暴户的院堂里悬挂,因此,朱骏地内库里也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当然,他也不是个守着银子等霉地人,自然是拿出去投资了,因此,海都的许多大商铺或是工厂都有皇家地股份,一年单吃股息都有五百万两白银的进项,银子一到手,朱骏又继续投资,总而言之,但凡只要是规模较大的产业,都有朱骏入股的资本,若是单论资产,恐怕朱骏早已是大明最大的资本家了。 对于这些资产,朱骏可是想的极为深远的,他亲自召见了文武百官,制定了大明皇帝不许挪动国库银子的律法,也就是说除了每年国库拨出十几万两银子用于皇家用度和宫室修缮之外,其余的银子皇帝无权动用一丝一毫,并且将这条规则写入了大明律的页,后世子孙凡有触动这条铁律的,便是大不敬,从此之后便不是朱家子孙,这算是形成祖制了,朱骏相信就算将来自己死后,这个祖制也一样能继续贯彻下去,一来以大明官员的强悍,加上撒泼的本事后世的皇帝很难将手伸向国库,二来 有内库吗?内库的资产随着入股的产业越多,资产自球一样的展,三十年之后,绝对是一个惊人数目,单吃那些入股的分红一年便够子孙挥霍了,若是银子多一些,还不妨去设立一些奖学金的机构,博些虚名。 现在朱骏所考虑的是不是投些内库的现银进去先搞一搞上海的建设,反正银子是有的,各大商铺,工厂的股本还在,这些现银最多也就是积蓄两年的分红便可收拢回来,朱骏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朕会让户部拨出五百万两银子扩展上海新城,建设上海港口,朕私人再拿出两百万银子给流民建些安居之所吧,每人一间屋子,地方不要建的过大,凑合人住就行。” 李之龙心里默算了下。这些银子勉强用用应当没有多大问题。具体地还要回去详细算算。点头道:“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望。皇上体恤爱民。微臣感佩之至。” 朱骏差点笑了起来。这两百万两银子他还心疼了老半天呢。虽说他不是个过度贪钱地人。可是这些可是他给子孙留下地家底。什么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其实都是扯淡。真要是什么都是皇帝地。当年地崇祯就不会整日想着弄钱凑军饷了。也不会没钱赈灾了。满人一入关。今天还是你臣子地人。说不定第二日就摇着**给人做奴才了。不管如何。有钱在手。心中才不会荒。朱骏现在要做地就是尽量多投资些产业。以后地子孙什么都别做了。就指望着这些产业吃利息吧。只要别瞎折腾就行。 “好啦。你下去吧。尽快拿出安置流民地条陈出来。朕回海都时。就从上海那里登船。顺便也看看这松江府。”朱骏一脸地疲倦。端起案上一盏小太监新换上地茶毫无风度地喝了一口。 “微臣告退。”李之龙起身告辞而去。 ………………………………………………………………………………………………………………………………………… 白洋淀水面上。数以万计穿着号衣地清兵正在停泊在水面地舰只上忙碌。吆喝声响成了一片。康熙已来了明旨。令水师都统图海立即出海。在这里训练了为期两年地水师终于要出海了。如今整支舰队大小三百余只舰船正在起锚扬帆。顺着大清河南下。至第十六堡附近与子牙河汇合。经西河闸至天津入海。 主舰上的图海直视着四周白帆扬起,望着岸边那些还未撤出的水营建筑,心里自然又是一番心境,这两年来,他努力向荷兰人与施琅学习海战知识,苦练水师,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让水师入海,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可是心里却难免又是揣揣不安,他比谁都要懂得,这三百大小战舰是朝廷内外交困之下咬着牙硬生生省下来的最后家当,也是大清应对南明水师的唯一力量,一旦有失,便是万劫不复了。 图海乃是满洲正黄旗人,其人也算是那些整日遛狗逗鸟的满人中的异类,因此康熙二年被为定西将军,剿除叛乱立下功勋,立即便在康熙朝崭露头角,此后又回京任职,所办的差事也十分妥帖,直到康熙亲政,组建水师正缺都统一名,要说这水师都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的,先,要确保其人对大清有绝对的忠诚,至少汉人不能用。其次,又不能是个废物,必须得有些真才实学,关于这一点,满人当中还真没有人对水师海战有什么研究,因此,康熙只能退一步,先不管什么习熟水战,至少不会站在船上就晕,仗要打过,还要肯卖力的。毫无问,这个人就非图海莫属了。 图海也并没有辜负康熙的看重,两年下来,整日训练一日都没有懈怠,若不是因为白洋淀属于内湖的局限性,不能在大海中练习战法,恐怕这支水师早已成了精锐之师了,现在图海站在船舷,他将指挥着水师入海,检验这两年来的成果。 ………………………………………………………………………………………………………………………………………… 貌似会有一场大胜利,由于书友的意见说小弟的书写的过于流水了些,所以以后写的细致一些,惭愧。 第四百一十七章:计划 报,都统大人,水师副将施琅求见。”一个亲兵跑海的身边,打千禀报。 “让他过来吧。”图海扶住船舷,头微微一侧道,圣旨早就下了,施琅现在敕为水师游击将军,乍看之下似乎是降了一级,但是原先的那个副将有名无实,表面上从正三品降为了从三品的游击将军,只是原先的副将更多的职责是协助都统办差,说的不好听点,其实就是个参谋官,游击将军虽然品级不高,却可以分领营兵,这样一看,对于施琅来说,实在比做个有名无权的副将要好了不少。 施琅刚刚移交了七艘战舰,见过了各舰的千总,现在巴巴的乘着小船赶到主舰,自然是来向图海辞行的,从现在起施琅虽然挂职在水师,但是主要的职责还是保卫天津港,隶属于李光地之下。 “末将施琅,参见图海大人。”施琅短小精悍,满脸风霜,站在这微微颤抖的甲板上犹如钉子一般,给图海打了个千。 “是尊候啊,战舰都移交了吗?”图海侧身回眸,脸色平静,他与施琅共事两年,关系也还算不错,图海虽是个满人,却没有满人身上自恃高人一等的秉性,为人也随和的很,对施琅也较为看重,这两年来,私下里图海也向施琅请教了不少海战的知识。 “回禀大人,都移交了,末将是先来辞行的。”施琅的分舰队现在已做好准备,先顺河出海,毕竟他地职责是天津港卫戍,得赶在主力舰队做好布防。 “你对天津港地防务可有把握?”图海皱着眉,天津港的沿岸炮台刚刚落成,朝廷打造的水师只在白洋淀训练,一下海,仍然算是半个旱鸭子,没有半年的时间也别想形成战斗力,一旦明军水师出现在天津港,他实在没有信心御敌。 “大人,若是明军北洋或东洋水师倾巢而出,末将以为我大清水师定然全军覆没,绝无幸免。可是要只是小型舰队,末将以为不必过于担心,李光地大人奉命督造沿岸工事,用的都是窃取明人的坚固泥料,再加上沿岸还布置了数百火炮,以及一万火枪兵勇,应当没什么问题。” 图海放下了心,小股的舰队倒不怕,至于明军北洋水师一直在日本,朝鲜海域活动,虽然偶尔会派出舰队来天津搔扰,但是要大规模出动可能性不大,毕竟远离基地奔袭千里海域之外的目标是极为冒险的行动,至于东洋水师离天津更远,南洋水师就不必说了,再加上现在到处谣传明军缺粮,一次大规模的海战所靡耗地粮食是极多的,海员们在海上颠簸,十分消耗体力,因此一个海员每日在海上消耗的食物往往比陆地上更多更加丰盛。若是明军当真缺粮,要让几万人的舰队出海几个月攻击某个目标,可能性几乎没有。 “尊候,你先去吧,天津地防务就拜托你了。”图海挥了挥手,心情开朗了一些,待施琅刚刚准备离开,图海突然又道:“等等。” 施琅回转身:“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图海盯着施琅看了片刻:“李光地也是福建人吧?” 施琅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不经意间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道:“末将与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倒是没有问过籍贯。叙过同乡之谊。只是听几个将军闲聊时倒是听说过。只是他是钦差。末将实在不敢高攀他。” 图海哈哈一笑:“我大清懂水师地都是福建人。这倒是有趣。你下去吧。” 施琅放下了心。图海说地没错。就说水师地将佐里。一半是满人。这些满人虽是主官。但大多都不懂得水战。其余地汉人中十有都是福建人。水师训练时。真正干活地倒都是这些福建地军官。想来图海只是感叹一句。并没有另有所指。 施琅朝着图海拱拱手,转身走了。 图海叹了口气,望着施琅的身影越行越远,直到拐过桅杆,到船尾下舰登上小船,朝着前方地大舰划去。 一个副将嘎登嘎登的走了过来,他叫葛礼,乃是正黄旗地满人,与图海还算是有些亲戚关系,为人倒还稳重,因此深得图海重用,这一次施琅从副将调去做了个游击,就是图海举荐葛礼顶的这个空缺。 “大人,怎么了?”葛礼走近图海,见图海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行了各礼问。 图海扶着船舷:“我总觉得水师营里有些蹊跷。” 葛礼一下子紧张起来,按住跨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大人,难道有明人地内应?早听说明人的南北镇抚司神通广大,我现在去叫人来,立即将那人宰了。” 图海摇摇头:“只是预感而已,当不得真,水师中福建人太多,大多都是郑氏的降将,这些人在水师看似没有什么关联,却让我心里总是 安,若是他们经常叙叙同乡之谊倒也还好,但是我近们根本喝喝酒?” 葛礼一下子松了口气,道:“大人宽心,想来他们也是怕人被人怀疑,所以才不敢明目张胆的结交,汉人就是这样的,原本没鬼的事,偏偏会做出一副心里有鬼的摸样。” 图海苦笑一声:“但愿是我多了?” …………………………………………………………………………………………………………………………………………………………………… 施琅回到座舰,立即让人打起旗语,命令辖下各舰扬帆起锚,先行沿着大清河南下,七艘战舰加上六七艘补给船脱离舰队主力,迅的向着南方驶去。 施琅坐在船舱,战舰游弋的十分平稳,这里毕竟只是内河,根本没有任何风浪,因此这两年来,大清的水师虽然日夜操练,但是施琅自然明白,在内河中如何操练一到了海上,又是另一番场景,他喝退了伴随在身侧的亲兵,借着舱内摇曳的烛火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是李光地亲自写的手书,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说一切安好,届时到了天津请他施琅吃喝一顿,将来天津的防务还需施琅过来拱助。 表面上只是上级写给下级的信笺,可是施琅却明白,密谋了一年之久的行动就要展开了,他叹了口气,早在一年前,就已有被镇抚司的人前来接触,对于反清来说,施琅在年轻时是极为热衷的,毕竟他还是个汉人,当年郑芝龙降清,他也是跟随降清的一员,可是郑成功在厦门一号召反清,他又毫不犹豫的抛弃了郑芝龙往奔金夏,为的只是不愿意与老主人郑芝龙一样成为满人的奴才而已。 郑成功对满人的几次大战之中,他施琅都是亲历过的,手下不知沾染了多少满人的血,那个时候的他以反清复明为己任,所做的事无一不是一条汉子的行径,当年清军偷袭厦门,而郑成功已率主力去了南澳,厦门主将郑芝莞惊慌弃城溃逃,是他施琅亲自率领身边六十多人主动抵抗,勇不可挡,杀死清军主将马得功的弟弟,马得功差点被活擒,率残兵败将仓惶逃离厦门。这一仗让他声名鹊起,同时也让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 此战之后,郑成功按功分赏,由于施琅与郑成功合,郑成功对这个守厦门的第一功臣只给了两百两银子的赏赐,而其他诸将要嘛升官要嘛财,得意非凡,就连那个听到清军偷袭还未开战就已经吓的**尿流慌忙弃城而逃的郑芝莞也得了丰厚的赏赐,这样的结果让施琅寒心不已,从而也更加加剧了他与郑成功的矛盾。 终于有一天,郑成功以施琅擅自做主的名义逮捕了施琅全家,施琅只身逃离,不解恨的郑成功毫不容情的处死了施琅的父母兄弟,施琅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气的肝胆俱裂,誓报仇之余投降了满清。 民族大义,血海深仇,在他的心里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矛盾,郑成功打着南明的旗号,割据金厦,代表的就是民族大义,而施琅要想报仇,就已经将自己推到了民族大义的对立面,这个结果,是施琅绝对没有想到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郑成功已经死了,他的儿子,那个延平郡王郑经,如今不过是个无权无势被人监视的王爷而已,现在用民族大义招揽他的,乃是威震四海,割据长江以南的新始皇帝。 施琅幽幽的叹了口气,恐怕世上没有人的经历能够有他这样丰富,虽然他已到了四十的壮龄,可是心却垂垂老矣,只有这个时候,才焕出了一点光彩。他现在要做的是,与李光地,与南明的水师,将整个满人舰队一举葬送,这绝对是一件惊天纬地的绝大密谋,一个个计划正在徐图实现,现在终于到了决定成败的时刻。 ………………………………………………………………………………………………………………………………………… 关于施琅,小弟认为他对反清复明在前期还是十分热衷的,从他毫不犹豫的南下襄助郑成功就可以看出,厦门被清军偷袭,他带着六十人能稳住局势,杀败数千涌入厦门岛的清军,也可以看出此人牛b,以及反清的志向,至于最后全家被郑成功杀光而投降满人,这个真的不好评说,一边是民族大义,一边是父母兄弟,哎,总之小弟设想了一下,如果我奋力杀敌,可是自己的父母兄弟被那个打着民族大义旗号的人杀绝了,恐怕………… 第四百一十八章:貌离神合 永历大帝第四百一十八章:貌离神合 小十几只舰船顺着大清河至第六堡附近转入子牙|经由西河到了天津海口。这期间自然遇到了许多阻碍。有些河段的河面狭小。好在朝廷已动了当地官员命令民夫将河面拓宽。舰船们行了近一个多月。终于抵达了天。此时已快到春节了。天津城却没有一丝节日的喜庆。到处都是兵勇以及海岸上修建炮台的民夫。 施琅的战舰慢慢靠近码头。抛锚收帆。搭上板。码头上早有李光地带着一群属官来迎。按道理来说。李光地乃是天津巡检。虽是六品文官。比施琅的游击将品级还要一个档次。可是按权力划分来说。施琅又是这个天津巡检之下的武将。因此李光地是不需出来相迎的。李光地也愿意避这个嫌。可是思来想去还来了。反正旁人只以为李光地想给施琅一个号印象。大将来都好共事。也不怕有人去说。 施琅从板上走下远远看到一官员当中的光地。已加快了:“李大人太客气了。施琅何德何能。岂能让李大人亲自迎候。罪过。罪过。” “这是哪里的话本官奉命巡检天津港。要保卫天津港不容有失。还多多倚仗施琅将军才是。”李光地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面上的话。倒让显的两个人没有深交了。 接着一众官员别礼。哪个该哪个该执手的分毫不乱。接着便寒了一阵。文官们便分别坐回轿子。武官们骑上了高头大马。在各自的戈什哈拥簇|城。李光地已在地衙门摆上了酒席。一顿洗尘宴下来。已到了下午。官员们各自散去。光地与施琅仍然没有走的动静直到人越来越少了。李光地才站起来。笑呵呵的对施琅道:施琅将军。我是久闻你的名的。如今天津的防务便在你肩上。施琅将军若是有闲。就到李某地官署去一趟。谈谈天津防务如何?” 施琅迎着李光地的目光与光地对视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笑呵呵的道:“大召末将怎敢不去。还请大人先带路。请。” 光地呵呵一笑。施琅客气了一这才当先出。向酒席上仅剩的几个官员辞别。 ………………………………………………………………………………………………………………………………………………………… 到了巡衙门李光地下了轿子施琅也跟着翻身下马。二人并肩一道入了衙门穿过前。穿过越洞。总算在一个耳房前停下李光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施琅笑呵呵的也不客气当先进去。二人分宾主坐下李光地的那个家人便给二人斟茶。 因为边上有人。因此二人说的是一些题外话。无外乎便是施琅将军在白洋淀如何如何。大清如何如何之类。等家人奉上茶盏上来。李光地才挥挥手。让那家人下去。 此时屋内只有李光地施琅人。两个人的眼光对视了一眼。李光地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尊候兄。南边已传来了消息一个月后。北洋水师将会抵临天津。” 施琅原本是个火暴性子。则也不和郑成功反目成仇。闹到不可收拾地地步。可是自逃亡出金厦降清之后。身负血海深仇的他秉性也变了许多。因此脸上并没有激烈的表情。只淡淡的道:“好。沿岸地工事由大人负责。末将负捣乱。此事必成。” 李光地毕竟年轻。然性格深沉。但是在此刻却已露出激动之色:“这是天命要绝建奴了。熙竟让施琅将军统辖战舰。又将将军划归李某的辖下。”李光地地脸色突然又变变:“哎施将军何必-日都着脸。李某深知将军的痛处。郑虽是延平郡王。是日子也不好过。现在还是以民族大义为重吧。” 施琅点了点头:“末将岂不知这个道理。王师北向。正是施琅平身的志愿。从前末将被仇|蒙蔽了眼睛。去给满人做了走狗如今想来除了对父兄仍然满怀愧疚之外。仍是觉的后悔。父亲大人平日教导末将和家兄总是要我们以天下为己任。要学武穆那样做个精忠报国驱逐鞑虏地好汉子。哎…………” 施琅这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此时眼眶中已层层水雾打着转。世事当真是弄人。明明他的父亲教导他要懂的民族大义。国难之时。更是舍身忘死驱逐鞑虏地时刻。父子三人一道投奔郑成功。为的就 功乃是反清地主力军。打的也是反清复明地大旗。可想到。因为他施琅的脾气郑成功会闹出这种摩擦。直至反目成仇。被郑成功杀了个全家死绝。后不的不投靠满清。誓去为父报仇。 李光地虽然不能明施琅的心境。但是感同身受还是有一些的。也跟着唏嘘了一会。才道:“将军的父兄都是我汉家的男儿平生的志愿为的就是反清复明。救民水火。到了这个时候。将军应该更加振作。一展父兄之志就在今日。” 施琅重重点头:“李大人放心。施琅再也不是那个粗鲁狂暴的施了。李大人的计划。末将一定小心谨慎。定要满人水师尽数葬身海底。” 李光地笑了笑:“将军严重了。尽数葬身海底岂不可惜。不若俘获了战舰给我大明水师用。岂不是妙的很。” 施琅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又说了一话。这个时候。那男仆在屋外高声禀道:“老爷。丽春坊的张掌柜求见。”老仆的话音显然有些不太好。他是李光地家的世仆。显然对主人被婊子坊的东家找上门很是不满。声音中带了些责备。 李光地笑了起。对施琅道:“将军。李某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向施琅说完对门外男仆道:“请张掌柜进来。” 片刻之后。门被推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白面书生的人走了进来。看了施琅一眼。一点也不显的突兀。施琅拱拱手:“这位莫非就是经常提起的琅将军?” 琅连忙回礼。他自然知道这个丽春坊的东家只眼前这人打在外面的幌子。李光地在一旁介绍到:“这就是施琅将了。至于这位张兄施琅将军恐怕是认识的。不过张兄的父亲张煌言先生施琅将军想必是有耳闻的吧?” “张煌言?”琅吃惊的瞪着眼前的这个白面中年。连忙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苍水先生的公子。” 一时间。施琅显谨了不少。煌言在这个时代恐怕是家喻户晓的。是崇祯时期的举人。南京失守后与钱肃乐等起兵抗清。后奉鲁王。联络|3家农民军。并与郑成功合亲率部队下安徽二十余城坚持抗清斗争近二年。至康熙三年。见大势已去。隐居不出。被俘后遭杀害。当他赴刑场时。大义然。面无惧色。头举目望见杭州吴山。叹息说:“大好江山。可惜沦于腥膻!”就义前。赋《绝命诗》一:“我年适五。偏逢九月七。大厦已不支。仁万事毕。”临刑时。他“坐而受刃”。拒|跪而受戮。同时就义还有罗|等人。 而在此之前两天。煌言的;人唯一的儿子亦在镇江被杀害。为了不使他绝后。由张煌言的第二个侄子承嗣。眼前的这个公子。自然就是张煌言的侄子了。 张煌言在当时的名声很。在抗击清兵十九年战生涯中。张煌言出生入死。辗战千里。三渡闽江。四入长江。战功显赫。他被俘后。不为官禄引诱。誓不招降。并写下了壮志凌云慷慨激昂的爱|《入武林》和浩气长存《放歌》以志。后来江南屡屡有人偷偷给他建立祠堂祭拜。到了隆时期。为了笼络人心乾隆只好赐号“忠烈”。以表示尊敬。 《题外话:由此可见。要想让人看的起你。不是卑躬屈膝给人做奴才的。那些抗清的英雄最后连他的敌人都不不祭拜。那些做汉奸落到好下场的实在无几。》 李光地在一旁道:“张世兄名叫张茹诚。如今是北镇抚司直隶千户使统管直隶一省活动。此次行动。是张世兄与李某一道参详出来的。” 三人又分宾主坐下。张茹诚道:“在下听说施琅军与李兄回了衙署研究“天津防务”。因此特来相见。请施琅将军恕张某突兀了。其实这次张某前来。是因为南边出现了一些变故。计划也要适当的修改一些。” 一听说出了变故。光地与施琅都显的凝重起来。张茹诚反而安慰道:并不是坏事。你|也不必担心。” …………………………………·…………………………………………………………………………………………………………… 明天应该**了西洋水师万字左右将要建立。 第四百一十九章:提振军民士气之战 李光地和施琅一脸惑,张茹诚轻轻笑了一声:“是向北镇抚司报备的,扈言都指挥使极为支持,但是等上呈到御前时,皇上却改变了主意。张茹诚在这里顿了顿:“皇上的意思是不单只是占领港口剿灭满人水师这样简单,既然能在天津港登陆,倒不如派出一支奇兵直袭北京,鼓舞天下汉人的士气。” “直袭北京?”李光地,施琅两个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绝对是极为冒险的计划,毕竟深入腹地,而北京附近彪悍的满蒙铁骑以及新军足有近二十万。 张茹诚道:“当然,如今江南等地确实缺粮,朝廷还不能制定大规模登陆的计划,只能趁着北京不防备的功夫,派出一支万人的孤军突然深入,此次作战并不指望攻破北京,只图耀武扬威,让满人胆怯,更重要的是试探满蒙铁骑的实力。” 李光地闻言动容,若是真有一支孤军能够深入京畿,还能全身而退,这其中的影响可想而知,这等于就是告诉满人,哪个地方都是危险的,只要留在关内,你的身边都可能出现敌人,单止这一点,心理上对满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施琅却是历经过海战的,在郑成功属下时,曾带过舰队袭击沿岸,立即就现了其中几处漏洞,道:“一万人孤军深入,给养如何解决?此外,满蒙铁骑加上新军共有二十万众,一万明军由天津登陆,如何突袭?” 张茹诚道:“施琅将军的顾虑是对的,这一趟出的是奇兵,意在出奇制胜,因此孤军只带三日的口粮,奇袭之后,立即撤返天津,绝不拖泥带水。” 施琅摇头道:“太冒险了,且不能保证能重创清军,提振民心士气恐怕也不能收到多大效果。” 张茹诚道:“其实皇上主要看重的是江北各地地反清斗争,如今江北表面上风平浪静,反清复明的抗争却如火如荼,兴山十三家,山东的榆园军残部,还有那些弘光朝官员投降清廷之后又秘密串联反清的,这些人在江北了几十年,有地已与朝廷建立了联系,若是我明军能一举进抵北京,不但这些义士受到鼓舞,江北的汉人反清武装亦能壮大,再加上南北镇抚司秘密活动,届时王师北向之日,烽火连城,定能一举克服旧都。 兴山十三家原本是大顺军的残部,领李来亨,聚众二十万在湖北兴山一带坚持抗清。 山东榆园军在明朝末年起于莘县的一次农民起义。因义军以广大荫深的榆树林为基地,故称榆林军,又称榆园军。明崇祯十三年,县人马应试借该县南部一带荒地不耕、农民饥苦不堪之机,组织农民举行了大规模的起义。他们先是反明,后清军南下之后,立即打起了反清复明的旗号转入抗清斗争。义军在方圆数十里的榆树林中广挖地道,既可在战斗中掩身,又可栖止,人数过数万,屡败清军。当时处于鲁西的观城、朝城等县均为榆林军占领,其活动范围远达开封、徐州、海州,对清廷威胁甚大。清军为毁林,夏射梅豆种子、冬放火,后又掘黄河水灌榆林地道。清顺治十二年(1655)榆林义军被镇压。 但是很快。榆园军领高昌又纠集残部扯旗反清。聚众两万余人坚持抗清。高昌是范县知县高其让地长子。清军攻破范县之后。逼迫其父投降。高其让至死不交印绶。从容就义。高昌被人救出。榆园军感佩他父亲地忠义。便奉他为主。继续盘踞榆园一带地山岭中。 至于投降满人地明朝官员暗暗结党反清地事例更是不胜枚举。人数更是多地吓人。当年永历刚刚即位。在前途渺茫地境况下。忽然“于无声处听惊雷”。喜讯接二连三传来。给永历朝廷带来了无限地欣慰。金声桓、王得仁在江西南昌反正归明;三月十七日李成栋在广州反清;十二月初三日姜在山西大同反正。这三个事件都可以说是震惊全国地 大变。事变地生不是偶然地。金声桓、李成栋、姜等人都是明朝地总兵。投降清朝之后一直秘密从事反清活动。最后终于举起了义旗。 到了永历元年四月十六日。在苏州又生了苏松提督吴胜兆反清复明地事件。吴胜兆。辽东人。曾经在明朝军中任指挥;降清后跟随多铎大军南下。顺治二年七月二十六日到苏州就任苏松常镇提督。 其他各种反清秘密活动更是不胜枚举。单清初 人现并镇压地就有大小数百件。这些全是李自成自前后投降满清地官员。倒是深地曲线救国地精髓。他们主要地活动要嘛是武官起兵宣布反清。要嘛是文官在清廷里相互串联拉人头同伙搞小动作。最为出名地就属弘光朝廷官员投降清廷之后又从事秘密反清活动地串联运动。还有“王道士伙党”。其中涉及地人数极多。几乎囊括了弘光朝所有地重要官员。投诚伯常应俊、总兵李际遇、马儒齐、黄明先、丁启光。副将王士永、一把撒、夏五岳、贾应逵、骆和萧、刘方侯。参将乔松。游击滕和齐、于起范、冯可松(按即弘光朝掌锦衣卫地冯可宗)、傅有功。都司马崇臣、卫士龙。守备李豪、张嵩。闲散官丁启睿……………… 另外一伙则是以刘泽清为主,是同山东地方势力联合反清,王道士则是以弘光朝文武官员为主串通河南反清势力进行密谋,所涉及地人十分多,南北镇抚司向北方派出暗探之后,这些人立即与锦衣卫开始取得联系,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前明时期的官员武将摇摆不定,既有反清的心思,为了身家性命又没有这样的胆子,若是明军如果能够突然出现在北京城下,这对于密谋派以及摇摆不定的官员所给予的信心是极大的,这也是朱骏愿意冒险的原因。 李光地是文臣,因此更多的原意用政治的视角去看待问题,孤军深入于军事上或许是冒险,但是政治上的好处却是极多的,只要能够证明满蒙八旗并非无敌的观念,恐怕投降满人的明臣都要蠢蠢欲动了:“张兄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虽然冒险,但是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 施琅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三人又沿着思路相互勉励了一番,具体的参详了一下起事的时间,这才分别告辞。 ……………………………………………………………………………………………………………………………………………………………… 另一边,刚刚从常熟府移架到南京城的朱骏此时正住在修缮完毕的华盖殿,边上的文楼,武楼,谨身殿还在继续施工,虽然华盖殿离工地较远,偶尔还会传出乒乓的声音,朱骏这几日过的倒不轻松,流民算是安置的差不多了,可一份北镇抚司的密报却让朱骏的心又提了起来,更令朱骏哭笑不得的是,两个后世极为有名的人物出现在他的案头,他仔细问明了二人的籍贯和经历,这才确认不只是同名,而是真真切切的两个历史人物,不由得打起了精神,赞扬了一番北镇抚司的效率,说了几句让南镇抚司汗颜的话。 紧接着一道道密旨向驻守朝鲜的北洋水师,驻守琼州的东洋水师,海都布命令,南洋水师大部分战舰因为是护驾的,因此还停留在江苏海域,北洋水师,东洋水师也正在悄然向江苏海域靠拢,另一边,海都城山谷内的存粮开始通过驰道向南京运输,虽然存粮不足够救济流民,但是支持一次军事行动还是绰绰有余。 两年之前,清军建立水师时便引起了南北镇抚司的注意,不少暗探早已潜伏在白洋淀附近,或直接**满人水师当中,进行了近两年的刺探策反工作,现在,满人水师以为他朱骏没有足够的粮食动攻击性的海战,朱骏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兵临城下,什么叫为他人做嫁衣。 无数的番子骑着快马出入宫禁,一个个情报送进去,又传了出来,随扈的大臣几乎全部驻在宫城,随时准备听从朱骏召唤,宫城外一切太平,繁荣如织,但是在这朱红的宫墙之内,却是忙碌一团,就连走路的太监也学会了快节奏,传道旨意都是小跑着的。 大儒方以智成了朱骏身边的智囊,毕竟内阁大臣不在身边,朱骏现,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儒不但所学庞杂,对军事也略有研究,虽然还是纸上谈兵,但是所想出来的计划交给几个身经百战的将领参谋纠错的话,自然详尽了不少。 ……………………………………………………………………………………………………………………………………………………………… 了,了,大家支持一下,呜呜呜……………… 第四百二十章:出征 密旨出去一个月之后,日夜兼程赶到江苏海域的师舰队终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北洋水师总督杨让,东洋水师总督刘国轩不敢驻留,登岸之后立即骑上快马飞奔南京。 南京皇城已经修缮了大半,工匠完全仿造的是北京皇城的建制,宫殿错落,南为午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北为玄武门入午门为奉天门内为正殿奉天殿殿前左右为文楼武楼为华盖殿谨身殿内廷有干清宫和坤宁宫以及东西六宫。之后又建造了紫禁城的一些建筑,如太庙、太社稷、万岁山、太液池、十王府、皇太孙府、五府六部衙门、钟鼓楼等都是沿用北京皇宫的名称,九门城楼、瓮城和箭楼;城池四角建角楼;城门外各立牌坊一座;护城河上的木桥全部改为石桥,桥下设水闸,河岸用砖石建造驳岸。整座皇城以紫金山的富贵山为靠山,内廷部分是在被填平的燕雀湖上建造的,采用了打入木桩巨石铺底,以防止下沉。 装饰一新的奉天殿上,文武百官各据一边按着品级列成两列,簇新的官袍武服,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肃然,一齐望着丹陛之上神色不动的天子,与平日的朝议不同的是,今日没有人窃窃私语,没有人出班侃侃而谈,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朱骏没有说话,他地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一份奏折上,这是一份北镇抚司从长江以北弄来的榆园军以及一些投降满人在清廷暗暗筹划反清复明的前明官员的联名密折,由于条件有限,为了便于保密,纸张是泛黄的草纸,早已被揉成了一团,塞入探子的布鞋里才带来地,因此既散着一股臭味,也褶皱不堪,朱骏扬了扬手中的纸片,纸片上各种字体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写了满幅:“神州沦陷,忠义之士犹如过江之鲫,谁敢说我大汉崖山无后乎?若我忠勇将士不能兵抵建奴城下,岂不是要让千万藏身清廷的忠义之士各自寻求救国驱虏之法?千万黎民翘浮望不得?朕决定了,朕要让鞑子知道我大明三军将士的犀利,要给予沦陷之地地官商士农们足够的信心,更要一举围歼一支满蒙八旗,让天下人知道,所谓满人无人敌纯属荒谬之言。” 刘国轩,杨让二人已经从武官的前列走到殿中:“吾皇诏令天下,我等愿做前锋。” “好。”朱骏拍案而起,咚地一声犹如平地惊雷,将奉天殿内的文武官员震的不由得打足了精神:“北洋水师守天津策应,东洋水师陆战队突袭北京城,即日起,尔等二人去准备吧。” 杨让比之刘国轩显得更加年轻了些,道:“皇上,北洋水师陆战队在朝鲜北部训练,适应北部寒冬,应当让北洋水师突袭。” 朱骏将目光落在刘国轩身上,对于这个杨让,朱骏只知道此人还算谨慎,也算个海战的人才,其他地了解不深,因此,朱骏更愿意用刘国轩来完成这一次任务,毕竟突入敌人腹地,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刘国轩道:“天寒地冻没什么可怕的,东洋水师保证完成任务。” 朱骏点了点头:“杨爱卿,这一次先让刘国轩去吧,下次若有机会,朕以你为先锋。” “遵命。”杨让无奈地拱手行了军礼。与刘国轩一道转身出殿。 奉天殿内显得气氛轻松了一些接下来便是敕命各部之间紧密配合了。户部主意供应大军出征地粮草。礼部准备好封给一些投降满人地前明反正官员敕书。兵部上呈更加详尽地作战计划。并且准备好战后地封赏诸如此类。 临末。朱骏一脸疲倦地宣布退朝。待官员三呼万岁之后鱼贯而出。朱骏招手将方以智留下。整个空旷地奉天金殿之内只剩下一君一臣。原先在人前还自信满满地朱骏此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这绝对是一场军事冒险。若是能够得胜。虽然不能得到城池土地。但是对于人心地鼓舞是极大地。满人在北方大肆宣扬他们如何如何挫败了明军。南明如何如何不值一提。这些言论虽然有地人不信。但是相信他们宣传地汉人还是占了多数。满人入关不过二十年。满万不可敌地谣言仍然盘绕在汉人地心头。明军虽然在对满人地军事作战中接连胜利。但是一直没有与满蒙骑兵进行过接触。江南地敌人大多数都是绿营兵。若是这次能够一举进抵北京。并且趁着满人还未做出准备地情况下围歼一部分敌人。那么对于满人与汉人之间地 对比是极为震撼地。这一次或许不是一次以收复失:争。而是心战。一种心理地压迫。当康熙知道一支万人左右地明军可以如入无人一般突然出现在北京城下时。他会怎么想?当北方不敢抵抗地汉人知道明军可以随时在任何口岸登陆。可以犹如杀猪宰羊一般地驱逐屠戮满人地时候。这些原本还是懦弱地汉人会怎样想? 汉人绝不是打心眼地顺服这个所谓地盛世。十几二十年前。当这群凶恶地豺狼骑着快马舞刀剑踏入燕云关中地时刻。多少人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被驱除出家园。固有地土地成了皇庄。成了满人地庄园。又有多少人匍匐着望着高头大马地满人踏马而过。这种曾经自持天朝上国。四荒蛮夷思想地汉人对于这种屈辱该是如何地沉重。 真地没有抵抗吗?有地。清初时期反清复明起义地事件就足有大小前起之多。只可惜这些人没有成为义士。反而被泼了脏水。留给后人地只不过是一些被冠以匪寇。流贼之类地称呼而已。 朱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寇仇胆寒,让汉民不再唯唯诺诺。 “皇上,您担心此次的成败吗?”方以智看出了朱骏脸上的担忧,此时他已开始蓄,头上稀疏的长了一小截短,却如老僧坐定一般,只差一件袈裟恐怕又能去做和尚了。 朱骏点点头,在这个大儒面前,他实在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方以智微微一笑:“皇上有什么可担心的?王师北进,天下汉人景从其后,就算此战略有小挫,也不影响大局,皇上认为满人还有自救之法吗?” 方以智一席话倒让朱骏开朗起来,没有错,现在的局势已经注定了成败,这一次作战胜利了固然是好,就算失败,也不过是给了满人芶延残喘的一点时间而已,天下大势早已明朗,或许许多人看不透,可是朱骏却明白的很。 方以智捋着胡须,看着朱骏脸上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欣慰的笑意。这个时候,小桂子挪步进来,禀道:“皇上,西洋顾问大臣阿姆斯大人已经到了南京,在宫外觐见。” “来了?”朱骏站起身来:“快,让他进来。”接着对方以智微微一笑:“方先生,朕要给你看些好东西。” ………………………………………………………………………………………………………………………………………………………………………… 阿姆斯一脸风霜的走进金殿,南京皇宫由于早先就有了雏形,修缮之后规模上比之海都临时兴建的皇宫要雄伟了不少,阿姆斯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由内侍领着进了奉天殿,抬眼便看到朱骏与一个官员在丹陛之下分别坐在一个锦墩上闲聊,连忙巴巴的小跑上前:“陛下,您卑微的仆人向您致敬。” 阿姆斯笑的极为献媚,若不是怕引起误会,差点就想亲吻朱骏的靴子了。 朱骏一脸随和的让内侍又搬了个锦墩来,让阿姆斯坐下:“东西都及时运来了?” 阿姆斯邀功似的道:“陛下,微臣听到陛下的密旨,日夜兼程的将所有东西都运来了,半路上连歇都不敢歇息一会。” “好,这一次记你一功。”朱骏勉励了一番,看阿姆斯风尘仆仆的样子,确实是受了不少的苦:“你暂且先回去吧,朕明日去看你们倒弄出来的器械。” “好的,陛下,对了,还有一件事还要禀告。”阿姆斯在这里顿了顿,接着道:“陛下,有一股欧洲的冒险在海都驻留,他们希望能够成为大明的臣民,微臣是统管洋务的,因此见了他们,但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一切还需要陛下做主。” “冒险?”朱骏楞了楞,随即明白过来,所谓的冒险其实不过就是一群欧洲的海盗和殖民先锋而已,这群人以几百人为单位,扬帆万里,四处寻找土地,登岸之后就开始大规模的掠夺,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加入大明呢?朱骏有些想不通了。 ………………………………………………………………………………………………………………………………………………………………………… 马上各种新式武器要登场了,都是在明朝的武器基础上改编的,绝对不yy,拭目以待,感谢书友苍天的资料。 第四百二十一章:海盗 民与冒险都出于西方国家,如葡萄牙、西班牙、国、俄罗斯,他们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好战,第二个特点就是对财富的极端渴望。古语有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拿来形容这些国家是再合适不过了。地理上的亚美利加大陆是怎么现的?是哥伦布为了寻找另外一条通往印度航线,这才现了,作为殖民与冒险的先驱,哥伦布毫不犹豫的对这块新现的土地进行了血腥的抢掠和占领。殖民和冒险的出现,同样也让海盗的事业开始繁荣起来。 随着新航路的开辟,航海贸易业热了起来。新大陆的现,殖民地的扩张,令世界各地游曳着各种各样满载黄金和其他货物的船只,各国的利益竞争和对殖民地的野心提供了海盗活动最大的温床。随着私掠许可证的出现,海盗活动甚至开始“合法化”了。私掠许可证听起来有点强盗逻辑,例如:能通过合法或外交手段来获得对于他损失的补偿,反而能得到一封荷兰政府授权的私掠许可证,这样的许可证允许他可以俘获德国商船来~补损失。 后来各国政府使用这些许可证作为国家工具来加强海军,可以使本国在不增加预算的情况下,凭空多出一支能够攻击敌国商船的海上力量。后来海上霸主英国,就是靠着一群海盗起家的,难怪有人曾戏说:全英国就是一大群海盗,伊莉莎白就是最大的海盗头子。在这个自由与荣誉共重、炮声伴随海风齐飘地海盗黄金岁月,一批著名的海盗头子涌现出来,基德船长、“黑胡子”蒂奇、“黑色准男爵”罗伯茨等都成为了海盗史上的传奇经典。 这个时期的海盗使用的武器主要是短火枪和水手弯刀。短火枪携带和使用都非常方便,是海盗的最爱;水手弯刀比一般的刀剑略短,刀身呈弧状,利于近战劈砍,是海盗们的主要武器。除此之外,他们还配有利于狭小空间作战的匕、登船时用来砍断索具和网的登船斧、较短火枪而言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地火枪……海盗船上则装备了大炮,可以射单颗大铁球,也可以同时射多颗小炮弹,另外还可以射专门用来对付敌人桅杆地铁链弹----用长铁链连接的两颗大铁球。 由于欧洲各国的势力在远东的消失,大明水师完全掌控了印度洋,南洋,乃至整个东海,这样一来,游荡在亚洲海域的冒险和海盗们就成了被打击地对象,不能得到国家武力作为后盾,成了一群游荡在海面上随时被大明水师扫荡的孤魂野鬼,如果说英国地海盗背后有英国人支持,荷兰的海盗背后有荷兰政府支持的话,在这片大明控制的海域,他们真的是人人喊打的对象了。 三年前,内阁曾下过海盗绞杀令,对于所有海盗以及身份不明地冒险都将受到巡航的大明水师武力炮击,开始时,这些曾经伴随荷兰,英国,葡萄牙,西班牙海军而来地海盗还打算进行反抗,但是明军水师强大的火力和源源不断地补给绝不是这群天真的冒险所能比拟地,很快,他们就败下阵来,船只被炸毁,同伴一个接一个喂了鲨鱼,辛苦抢来的财宝成了明军的战利品,以至于他们连一个落脚点没有,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这个时候,澳门葡萄牙人的归顺让这群芶延残喘的海盗找到了一条活路,在这个时期,任何海盗都是依附于国家的,欧洲各国的政府都蓄养了一批海盗,专门依靠劫掠别国的商船为生,一些大海盗甚至能够得到政府颁的爵位和荣誉,现在他们要做的,自然是向大明臣服,并且希望得到大明政府的资助,当然,作为交换,他们也愿意为大明效力。 朱骏沉吟了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让那些海盗的头目到南京来,朕要见见他们。” 阿姆斯已笑了起来,道:“微臣就知道皇上要见他们的,早就让他们随微臣一道来了,他们被微臣安排在南京城里,微臣这就去叫人。” 朱骏摆摆手:“去吧。” 待阿姆斯一走。方以智已皱起了眉。对朱骏道:“皇上。何必要蓄养海贼呢?须知养虎为患啊。” 朱骏解释道:“朕要这些海盗。自然是不为他们在南洋劫掠地。而是在北洋一带。” 方以智一下子恍然大悟。由于满人与荷兰人已经勾结在了一起。若是能让海盗去北洋拦截荷兰商船。自然也是对满人地一种削弱。 朱骏继续道 人留恋故土。而夷人酷爱开拓。朕还打算让他们去若能现大陆。届时再将无家地流民迁徙到新大陆去。将其并为郡县。岂不是大功一件?” 方以智沉吟了片刻道:“皇上。汉人已有了富庶地江南。关中。又何必要去开拓蛮荒呢?这恐怕…………” 朱骏微微一笑,其实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心里仍然顽固着天朝上国的思想,对于狄夷蛮荒之地不屑于顾,这种思想是几千年来大一统的中央帝国所养成的,朱骏也不愿意过于纠结,只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只要还有为开拓之土地,未教化之夷民,朕如何能让他们悬孤化外呢?只要世界没有尽头,王土的征服就不能停止。”这一席话出来,自然是雄心万丈,若是十年前的朱骏,如何也没有这么勃勃野心的,可是随着地位越高,疆域越是辽阔,效命的枕甲待戈越多,他的雄心自然也水涨船高,既然已经陈雄一时,为什么不能独揽天下霸权呢?大明有这个实力。如果是在八年前,朱骏或还在为自己的生计绞尽脑汁,为了不重蹈永历被吴三桂勒死的覆辙而苦苦挣扎,可是,现在不同了。 这种雄心是几千个日夜随着地位的提升,随着实力的增强,随着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而膨胀的,现在的朱骏已不再是那个为了保全性命犹如丧家之犬的穿越了,而是一个雄心万丈,期待有一日旷古拓疆的雄霸君王。 方以智终于不说话了,他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后世的蓝图。 一个时辰之后,阿姆斯带着几个海盗头目来了,海盗头目既有西洋人,也有南洋的土人,更有几个是明人装束的汉人,脸色都是古铜色的,这是经历过无数日晒雨淋而形成的肤色,神色各有不同,但是桀骜不驯之气却隐隐透露出来。 朱骏坐在丹陛之上,俯视着来人,真如君临天下一般显得气势宏大,几个汉人的海盗头目已经不自觉的跪了下来,这是汉人千百年来的礼仪,就算他们再桀骜不驯,也绝不敢在主宰一切的皇帝面前表现出不恭:“小人叩见吾皇万岁。” 剩余的几个异国海盗头目彼此互望,丹陛之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冕服正冠,看不到任何表情,那种神秘莫测的气势再加上大明水师的实力让他们不禁为之屈服,一个个海盗头目争先跪下,表示了敬意。 “陛下,我们都是来自各地的冒险,希望能够得到陛下的准许,并且得到您的庇护。”一个西洋海盗头目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道。 “庇护?”朱骏一副玩味的语气反问了一句:“难道要朕庇护一群劫掠大明商船的海盗吗?” 这一席话说出来,自然让海盗们震惊不小,他们声称自己是冒险,自然是为了隐藏自己海盗的身份的,被这个神秘莫测的君王一下子看透,接下来该面对的是什么?所有人都惴惴不安起来。 “陛下,我们不劫掠大明的商船。”先前说话的那个海盗开始狡辩道。 朱骏冷笑一声,南洋的商船虽然大部分是大明船主的,但是还有一部分是各藩国的商船,而这些藩国乃是大明工厂的最大原料供应商,藩国商船所运载的也大部分是输往大明的各种原料,不劫掠大明的商船,同样损害的是大明的利益。 “任何敢于劫掠印度洋,南洋的海盗朕都必须剪除,就算尔等逃到天涯海角,大明的水师也要你们葬身海底。”朱骏开始威胁起来,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朕看你们颇有悔意,既然已经知错,朕倒可以给你们一定的庇护,并且给你们提供一定的资金,至于你们应当如何冒险,就必须听朕的话。” 海盗们先是听到葬身海底这四个字,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他们知道这个君王绝非是危言耸听,让有这个实力,更何况他们现在就在南京,只要这个君王愿意,可以一纸诏令,便有无数的卫士从殿中涌出来,将他们一个个拖出去砍了脑袋,直到朱骏峰回路转,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一齐道:“请陛下吩咐,我们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 ……………………………………………………………………………………………………………………………… 下一章开始就要海战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前线告急 盗们在恭听圣意之后,喜笑颜开的出了宫殿,跟随在后仔细回味着方才大明皇帝的话,大明将在崇明岛建立一座小型港口以及必要的基础设施以供海盗们使用,海盗可以出入大明任何港口购买中型或中型以下的舰只和得到补给必需品,明军水师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绞捕行动,作为交换,他们不许劫掠任何大明或是臣服于大明的任何藩国的商船,他们可以以崇明岛为基地,在北洋附近活动,也可以扬帆千里,去更远的海洋开拓新的土地或劫掠大明敌国的船只,开拓出一块新的土地,将获得朝廷一定量的奖金。 如果是在五年前,海盗们恐怕会哈哈笑着在这个条件上吐上一口浓痰,不屑于顾的继续行驶在南洋,印度洋继续干着这份极有前途的工作,可是现在,大明皇帝开出的这些条件在他们眼里仿佛是仁慈的君王给他们指点出来的一点活路一般,毕竟如果继续在大明水师巡航的范围内继续劫掠的话,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大明皇帝庇护他们,让他们去开拓新土,去劫掠大明的敌人,毕竟给予他们奖赏和立足之地,相对于从前的命运已经改善了不少。 阿姆斯带领他们到了南京户部衙门,海盗们一一开始登记他们的姓名以及各种详细资料,而户部的官员给他们开出了一份单据,凭着这些单据,在海上遇到巡航的明军水师时,他们便可以躲过火炮了。 “好啦,先生们。”阿姆斯红光满脸的对着十几个歪瓜裂枣的海盗头目们讲话:“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大明海军力量中地一员,以大明皇帝陛下的名义,从此以后你们将由本官全权负责,都明白了吗?” “明白。”几个海盗头目已经开始向阿姆斯露出献媚的笑容,他们明白,阿姆斯现在代表了大明皇帝,同时也代表了活动在大明水域内的上千条大小舰船。 “明白就好,如果你们干的好,会有好处的。”阿姆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大明皇帝陛下已经派出了南北镇抚司地番子,当你们出海时必须带上他们,他们会告诉你们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是决不允许的。” 阿姆斯官气十足的训起话来:“至于其他地,我不会过多的干涉你们,好好干吧,用你们的行动向大明皇帝陛下袒露你们的忠诚,用火炮和弯刀让皇帝陛下的敌人胆寒。” …………………………………………………………………………………………………………………………………………………… 盛京。 一乘飞骑载着一名旗兵飞快的闯入东门,几个戈什哈眼睛一花,正要追赶,却有人看到那旗兵身后的包袱,大声道:“不要拦了,是前线传信地哈子。” 戈什哈们这才顿住脚。跨着刀聚在一起。继续闲聊着盛京城中王公地秘事。或是跺着脚。拍打着身上鹅毛般地大雪。官靴踩在几寸厚地雪里。出嘎吱嘎吱地声音。 飞骑迅地冲入盛京将军府。盛京将军如今已带着奉天军入关勤王。改由京畿五大营卫戍。五大营地总都统正是诛除鳌拜地康亲王杰书。 “报。明军杀入宁古塔副都统辖区。进占沟子河。宁古塔副都统通令各辖区增援。”传令地哈子在盛京将军府顿住马。从身后地包袱里取出公文。高扬着冲入府邸。门口地戈什哈不敢阻拦。也跟着一道进去通报。 在将军府坐堂地杰书穿着蟒袍。顶着金龙顶戴。饰九东珠。上衔红宝石异常耀眼。听到有前线战报。立即端坐正堂。召哈子进来。那哈子全身还粘着雪花。眉宇之间结了冰霜。见到杰书。连忙打千道:“禀王爷。宁古塔副都统急报。明军于正月九日丑时三刻突然渡江。急攻沟子河。我军措手不及。于一个时辰之后失守要塞。副都统大人已集齐大军。预备与贼寇决战。还请王爷率军增援。” 杰书已皱起了眉。辽东极为辽阔。因此共分为了几个辖区。分别由副都统戍卫。分别是吉林副都统辖区。宁古塔副都统辖区。阿勒楚喀副都统辖区。三姓副都统辖区。白都副都统辖区。这五大副都统辖区一概由奉天府中地盛京将军辖制。而与朝鲜隔江相望地除了奉天之外。还有宁古塔和吉林两大辖区。阿勒楚喀辖区位于辽东正北。三姓副都统辖区位于辽东东北。白都衲辖区位于西北部。这一次对岸地联军突然渡江攻击宁古塔辖区。显然是有什么图谋。毕竟宁古塔人烟稀 地冻,并不是什么重要地兵家必争之地。 难道这是明军声东击西之计吗?杰书心里想着:“有多少明军渡江?” 哈子一脸惶恐,道:“漫山遍野,雪原上到处都是人,人数在三万之上。” 杰书的脸上更是觉得不安起来,三万人出击宁古塔,那就不是声东击西这么简单了,宁古塔土地辽阔,原野千里,但是因为人烟稀少地缘故,宁古塔副都统辖下的兵额从来没有过万人,要面对漫山遍野地明日朝三国联军自然是吃力的很。 “王爷,去救救宁古塔吧,副都统大人顶不住啦,明军所过之处,只要有民宅,牧场,便肆意破坏……” 杰书摆了摆手,他不是不愿意救,对岸的兵力初步估计在十万人左右,三万人攻宁古塔,那就意味着还有七万人按兵不动,宁古塔毕竟不是战略要地,若是盛京五大营前去救援,联军突然渡江攻顺天该怎么办? “通令吉林,阿勒楚喀,三姓,白都四大副都统救援吧。”杰书无奈的做了决定,他的任务表面上是守卫辽东,其实真正守卫的是奉天府,这里才是满人的根基之地,太祖的陵寝,许多王公也都在这里,是绝不容有失的。 “急报。”鹅毛雪片弥漫的府外一声粗吼。片刻之后,又是一个传令的哈子急匆匆的进来,高高拱起公文,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明军渡江了,攻击吉林穆克德和,穆克德和失守,参领阿布多拉战死,这是吉林副都统的告急文书。” “什么?”杰书一下子吓了一跳,东岸的联军突然做出如此大的举动,分兵两路攻击宁古塔和吉林又是为了什么?吉林可不比宁古塔,宁古塔了无人烟,可是吉林却至有着连片的皇庄和牧场,许多关外王爷的牧场都在那里,而且还有许多的牧民居住,一旦有失,上可以切断盛京与辽东之间的联系,下可以威胁盛京。 “有多少明军在那里?” 吉林来的哈子与宁古塔的回答一致:“漫山遍野,他们穿着蓑衣,在雪地上到处毁坏田庄牧场,屠戮满蒙牧民和旗奴,吉林城听到消息已经乱成了一团,许多贝子都卷着家当跑了,吉林将军原想集众抵抗,但是一时间联系不到辖下的喇额真、固山额真、牛录。请王爷兵五大营救援。” 杰书倒吸了口凉气,眉头拧的更加紧了,包裹在狐裘之下的身子不知不觉间已是冷汗直流,东岸的敌人到底想做什么?杰书原本以为他们的目标应当是奉天一线,毕竟这里才是满人真正的老家,因此五大营主要收缩在奉天一线驻防,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至于不对劲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不管如何,奉天是绝对不能有失的,可是吉林和宁古塔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守住奉天而不管整个辽东了吧,可是若是前去救援,奉天的防卫说不定就会出现漏洞,一旦如此,若是明军是声东击西,突然又收回兵力,集中攻击奉天,那可就糟了。 杰书抚案沉眉,正想的入神,两个奉命告急的哈子却等不住了,他们都是编在吉林和宁古塔的旗兵,家小都在那里,若是奉天再不兵救援,田产和一大窜子亲戚可都全完了,贵族旗主们还可以跑,他们这些做旗奴的哪里跑的掉? “王爷,王爷…………” “啊?”杰书回神过来,看着两个告急的哈子,他是实在没有了办法,满人占着如此辽阔的辽东,可是人口却是稀疏的,虽然有五大营以及存留在辽东的旗兵,可是人数只有二十万,真正的精锐五大营十五万人只在盛京以及山海关一带布防,这些全是极为重要的军事重镇,若是抽调开去救援辽阔的辽东,那么盛京就不安全了,宁古塔,吉林没了他这个康亲王或许最多削巨爵圈禁,可是一旦盛京没了,让联军俯瞰山海关一线,他杰书就是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传令,派人十万火急向京城告急,请朝廷决断。派出骁骑营三万人增援吉林,告知宁古塔副都统,让他给我把宁古塔守好了,等待朝廷救援。”杰书干脆做个甩手掌柜。 “喳。”两个哈子一道打千,只是吉林的哈子脸上露出不辱使命的欣慰,而宁古塔的哈子歪斜着脸,暗中腹诽着这个王爷厚此薄彼,又开始担心起宁古塔的家人起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雪原绞杀 ………雪地上,火炮声出了一阵阵的轰鸣,远城墙已被炸开了好几个缺口,城下密密麻麻穿着蓑衣的兵马不断的用各种语言欢呼,在他们的面前,官街城城墙犹如白纸一般,被无数的火炮炸出一个个口子,最后裂开,塌陷。官街是通往吉林城的重镇,也是辽南的一座旗人堡垒,在这里有三百多个旗兵和数百个躲入堡内的牧民和旗奴正负隅顽抗。 德川纲吉全身一副牛皮涂漆棉甲,武士面罩只留出一双血腥的瞳孔,双手紧握着武士刀,看着城上越来越胆怯的旗兵出了狰狞的笑容:“武藏过来。” “嗨。”一个武士站了出来,向着家主鞠躬。 “去问问千户大人,到底要炮击到什么时候,我们的武士再不冲锋,堡垒里的花姑娘都要炸死了。”德川纲纪不耐烦的举起武士刀朝着鹅毛雪花的半空虚劈了一刀,很是不耐烦。 “嗨。”武藏立即脱离武士方队,向明军炮队奔去。 朝鲜都护府由北洋水师总督杨让兼任,杨让率水师主力去了江南,这一次行动就分为了两队,一队以朝鲜义兵为主三万人袭宁古塔,一队以日本武士为主三万人袭击吉林,每一队都配备了一个千户的明军炮队,表面上两队的总指挥分别是朝鲜国王李显和日本德川纲吉,但是没有明军千户的肯,他们也不能擅自行动。德川纲纪的日本军团已经连续攻占了五六个堡垒,如今横在他们面前的是官街城。 过了片刻功夫,炮声终于停止了,日本武士,浪人,兵卫组成的军团立即传来一阵欢快的呼声,这表示,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到了。 “杀。”德川纲纪站在雪丘上威风凛凛的将武士刀向前一指,出野兽一般地怒吼。 “杀。”日本军团的阵型一下子散开,蜂拥般的向官街城起了冲锋,中气十足的喊着喊杀声很是嘹亮。 后方炮队的明兵们开始坐在雪地里歇息,叼着干草塞入嘴里看着这群野蛮人开始进行清洗,千户大人挎着刀一边检验着剩余的弹药,一边鄙视的看着前方已经冲到城下顺着塌陷地城墙缺口蜂拥而入的日本兵。经过几天的相处,文明地千户大人对这群野蛮人算是看透了,这群人简直比满人还要野蛮,平时在自己面前时点头哈腰,一见到血腥就蜂拥而上,烧杀抢掠,直至整个堡垒没有了任何活物,顺走时还要带走几只鸡鸭牛羊才能心满意足。 城中开始起火。接着是短兵相接地金铁交鸣。随后又是一阵阵惨呼。到了最后。只剩下满人地怒骂和女人地呼叫声。当然。也少不得日本兵地嬉笑怒骂。 千户掏出怀里地怀表。现在是申时一刻。等这群日本兵忙完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地时间。他已经现了属下直勾勾地望着残破地城墙。听着女人嘶喊而浮现出一脸羡慕地神态。千户咳嗽一声。他可是正牌子皇家军官学院毕业地二期生。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再这样下去。辛苦训练出来地士兵说不定会被那群野蛮人带坏了。 “看什么看?”千户官地军靴狠狠地踩在雪地上嘎吱作响。威胁着那些眼睛不太老实地明兵。仿佛随时要在某个人地**上补上一脚:“我们是光荣地大明水师炮队营。决不能学野蛮人。连想都不许想。谁违反了军纪。就是给皇帝陛下抹黑。都起来。现在开始会操。” 炮兵们一个个无奈地站起来列队。嘴里咕哝着………… ………………………………………………………………………………………………………………………………………………………………………… 从城里出来地德川纲吉心满意足地提着七八个血迹未干地头颅。他把头颅脑后地辫子绑在腰上。炫耀着军功。接着是三三两两意犹未尽地日本兵走出来。大多数人显然都不是很满意。这只是个堡垒。加上满洲兵也不过一千多人。花姑娘更少。连两百人都不到。大部分人连排队都排不上。后面地日本兵就开始牵着马。提着鸡出来了。最后面地日本兵负责放火。一个时辰时间。这个拥有上千人地堡垒变成了一片荒芜地断臂残骸。 德川纲吉到了千户身边,看着周围热气腾腾的明兵,哈哈的笑了起来,他拍拍千户的肩:“满洲的花姑娘好,哈哈,有野性,我很喜欢,你为什么不去?” 千户忍住自己的厌恶,看着黑压压的日本兵已经出了燃烧起来的堡垒,道:“ 黑了,前面就是纳穆窝集了,那里是吉林城附近最点,必须在明天天亮前赶到,倭王殿下,集齐你的人马,迅赶路吧。” 德川纲吉眼睛一亮:“过了纳穆窝集就到了吉林城吧?哈哈,现在就赶路。” 日本兵们不需要动员,更不需要过多的口令,德川纲吉一句:“前方有大城,到处都是女人和牛羊。”便立即打起了精神,官街堡实在太小了,连给日本兵塞牙缝都不够,许多人连战利品都抢不到呢。 ……………………………………………………………………………………………………………………………………………………………………………… 与德川纲吉一路想反的是,李显所带领的朝鲜义兵的进展并不大,几万朝鲜人在这片雪原上还未行军两天,在攻占了一个堡垒之后便失去了大部分的士气,甚至于军官们抽打鞭挞也无济于事,宁古塔与吉林不同,这里的人烟比吉林更加稀疏,甚至踏着雪原走上百里有时候也别想看到一个敌人或一头牛羊,四处望去,只有莽莽的雪原向四方延伸,若是没有指南针,甚至连东南西北都不能分清,因为这里什么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景色没有任何的不同,朝鲜人虽然长在北方,对寒冷的地域性较强,可是面对这样的土地,已经失去了耐心,以至于李显都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谋算着与随军的明军千户商量着撤退。 “撤退?绝对不行,我的任务是执行参谋部的命令,殿下,如果你要撤退,我将会请旨查办你。”千户几乎要跳起来,激动的挥舞着拳头,面对这个傀儡国王,他可不怕。 李显无奈的闭上了嘴,对于这个千户的出言不逊倒是没有怒,朝鲜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当年满人统治朝鲜的时候,一个牛录便可以大大咧咧的呵斥朝鲜国王,与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骑兵,有骑兵…………”有人在大吼。 夹杂着雪花的狂风过处,空气中响起哒哒的声音,白茫茫的雪原上,一支迅移动的骑兵迎着风雪风驰电掣般的移来。 朝鲜义兵开始慌乱起来,满蒙铁骑的阴影又盘绕在他们的心头,还是明军千户大吼:“车阵。” 李显反应过来,大声下令,总算弹压住了局面,几十个传令兵纷纷向着各营长官下令,好在这一年朝鲜人在明军的督促下总算训练出了一丝纪律,片刻之后,一辆辆前部挂着尖刺横在阵列之前。 在辽阔的雪原上,火铳由于受潮和天寒地冻的影响并不能挥优势,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最古老的车阵迎敌,当一排排尾衔相接的战车横在了朝鲜兵之前时,才算真正的让朝鲜义兵们找到了安全感,只不过他们的眼眸中仍然透着恐惧,这个千百年来遭受蒙古,日本,汉人,满人侵略的民族实在没有勇气与侵略的身份去和它的敌人作战,这或许是朝鲜人第一次在别人的领土上进行战争。 《实在想不通今天的韩国人怎么变异成了这样,几千年来的常败国,号称万年属国的半岛国家从哪里来的自信。》 等骑兵越来越靠近时,李显才松了口气,满洲的骑兵并不多,只有三千来人。 李显已耀武扬威的大吼一声:“必胜。” “必胜。”朝鲜人感觉到了对方与自己的对比悬殊,也纷纷扬起了枪矛。 这个时候,后方明军炮队的轰鸣声响起,一场毫无征兆的遭遇战正式爆。 炮雨中的满洲骑兵奔驰的更加急了,当先的一个佐领高舞着马刀迎着风雪在大吼,一个个骑兵无谓的向着车阵起冲锋。有人被火炮射而出的铁球砸中,瞬间便被砸成了肉泥,惯性仍然让他向前急冲了数丈远,这才人仰马翻的横倒在地,雪原上,血光四溅起来。 轰……骑兵毫不犹豫的冲上战车,瞬时间,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但是更多的满洲兵在这一瞬间跳离马背,攀上战车,手中的砍刀毫不犹豫的劈向目瞪口呆的朝鲜兵,这是一场疯狂的战争,而朝鲜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团团朝鲜兵竟然在几个冲过战车阵的满洲兵面前连连后退,手中握着长矛竟不敢刺出去。 “杀啊,后退一步杀无赦。”在后方压阵的李显气势汹汹的出命令,传令兵扯开嗓子跟着大声吼。 第四百二十三章:疑兵 到后退杀无赦时,朝鲜兵们才咕哝着开始搏杀起多,但是满洲兵的战力显然要高于朝鲜兵不是一点半点,在人数悬殊之下竟仍能混战一团而不败。 李显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支义兵是他亲手调教了一年的,想不到战力仍然如此低下,心下竟有些无力感,在他的眼前,一个个穿着棉布号衣,带着笠帽的满洲兵犹如一支支饿狼扑入了人群,舍弃了战马,攀上战车,接着顺势而下,扑入羊群之中,气势如虹使得一团团的朝鲜义兵虽然高声呼喝,竟没有人敢奋勇向前,这仿佛又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场景,满洲人数万铁骑南下,剑指朝鲜国都汉阳城,二十万朝鲜兵竟不能抵挡,一战既溃。 后方的明军千户眼见如此,已带着数百个明兵赶来增援,无奈前线已经乱糟糟的成了一团,就算填进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就是这个时候,又是一阵清亮的哒哒声,在风雪中,一支骑兵出现了,呼号的北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片,隐约的闪现出一个个人马的影子,他们在快的飞驰,战刀高高的舞了起来,向着早已乱成一团的混战队伍起了急的冲刺。 “不好。”李显终于明白了满洲人的战术,他们先是利用一支骑兵敢死队冲破车阵,让义兵陷入混乱,而真正的杀手锏则是后队的这支骑兵,敢死队舍弃战马跳上车阵与义兵混战在一起或许还不可怕,真正可怕地是后面的这队骑兵。 这个时候由于第一批骑兵的冲击,已经让车阵支离破碎,如果第二波的骑兵出击的话,这个时候雪原上的空气极冷,雪花飘荡在李显的身上,迎着他地脸洒落下来,又化为了冰水一滴滴的往棉甲中浸透,可是李显仍然感觉到了体内冒着冷汗,他无力的朝着传令兵大吼:“去,抽调出人去迎击。” 已经没有用了,呼啸而来的第二波骑兵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狞笑,越来越近,跨越过七零八落的车阵,毫不犹豫地撞入混战的战场,战马仍然在奔跑,马上挥舞着马刀的满洲骑兵挥舞着马刀,没有任何地迟疑,朝着马下的人群疯狂乱砍,不管是朝鲜兵亦或是第一批冲刺的满洲兵都不能幸免,雪白的世界斑斓着红色地血液,骑兵冲刺过后,乱糟糟的战场犹如被犁过一道一般。 后方的明军炮队开始戒备,火炮在这里已经没有效果了,明兵们只能捂着手中的火铳准备反击,而朝鲜兵已经乱成了一团,好在满洲骑兵在冲刺之后绝没有做出任何停留,径直扬长而去,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利用战马的冲刺力进行冲锋,一旦冲刺力消失之后,骑兵就不可避免地成了步卒,若是陷入了朝鲜兵人海一般的包围,恐怕就危险了。 第一波冲刺破坏车阵地满洲兵也开始趁乱退走,而遭受了重创的朝鲜兵自然也不敢追击,一场遭遇战来地快,去的也快,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在肆虐之后立即消散,最后只留下雪原上一滩滩血迹和早已冰冻了地尸体。 朝鲜兵们开始清点战果,而李显则是一脸阴沉的去找明军千户,这一场大战下来,让略带了些骄傲的李显一下子瘪了下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千户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显想回自己老家去了。这里太危险。不适合朝鲜人驻留。他不敢想象来去如风地满洲铁骑还会动几次这样地攻击。这里比朝鲜还要寒冷。而且粮草运输方面也极为不便。对于李显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佛陀所说地地狱。 “先撤回沟子河去。那里有简易地防护。这样可以不必害怕满洲骑兵地骚扰。”千户也丧失了不少地信心。但是兵部参谋部给出地命令是出击宁古塔。不管如何。一定要吸引满洲地援军抵达。沟子河就是昨日占领地一座简易堡垒和满洲穆敏娜地市集。离鸭绿江有五十里路。驻兵在那里。可以保持对宁古塔地满洲人一定地压力。 李显点头表示同意。沟子河既属于宁古塔境内。距离鸭绿江又近。一旦有状况可以随时撤退。周边地防护虽然简陋。但是抵挡骑兵还是绰绰有余地。 这个时候。清点战场地结果也出来了。朝鲜兵死亡四千。并且现了九百多个满洲人地尸体。李显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以五换一看上去十分惨重。但是能和满洲骑兵占到一些便宜。至少比二十年前几万满洲骑兵追着几十万朝鲜兵大肆屠杀地好。虽然这一次明军炮营帮了很大地忙。 …… ………………………………………………………………………………………………………… 鸭绿江的异动立即传到了北京城,这一次虽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可是也让康熙郁闷不已,清军的主要防卫方向在京畿和盛京,山海关一线,至于宁古塔,吉林,甚至是甘陕山东河南等地都是次要的地方,如今两年未动的明军突然动日本朝鲜人袭击宁古塔,吉林,到底预示着什么? 吉林,宁古塔可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明军突袭这空旷的原野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盛京?”康熙心里暗暗吃惊,明军作战一直出乎常人之外,这一次表面上攻击吉林、宁古塔,但是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就在康熙焦头烂额之际,又是一份份急报传来。 望着一份份急报折子,康熙这下子算是傻了眼,战报共有三份,第一份是江苏巡抚急件,苏南的明军突然渡江,大肆搔扰。第二份是湖北巡抚的急报,武汉明军同样是渡江起了攻势,第三份是陕西提督王辅臣的军报,四川明军出潼关,攻击川陕。这三次攻击显然是有预谋的,都是在同一天进行,而且人数并不算多,都是一万余人。 吉林告急、宁古塔告急、苏北告急、湖北告急、陕西告急,这一连串的动作一下子将康熙惊的目瞪口呆,重要的问题是,康熙明明知道这些攻势都是假动作,可是仍然猜测不出明军真正的目标在哪里。 非但是康熙,就是索尼也猜不透,明军若是真要动总攻,应当拧成一块拳头才是,为什么分散这么多股力量,总不成是各个击破吧? “皇上,奴才以为,明军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故意做出攻击势态,引得我驻防京畿的军马前往救援才是。” 康熙苦笑着摆摆手:“朕当然知道这些,只是项庄舞剑,到底意欲何为?” 康熙的苦笑似乎又传染似的,也引得索尼一阵苦笑,在短暂的咳嗽之后,索尼似乎抓到了些什么,可是又想不出细节,过了片刻之后,索尼的眼眸总算放出了一丝精光:“莫非是山海关?” “山海关?”康熙沉吟了片刻,背着手来回踱步。 “很有可能,明军攻击吉林、宁古塔岂不就是为了吸引盛京的五大营驰援吗?而攻击湖北、陕西、苏北,恐怕是要让我京畿的满蒙铁骑南下救援,这样一来,明军若是突然施出重拳,猛攻盛京,只要盛京城破,便可全力奔袭锦州、宁远最后一举突破山海关,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辽东与关内就分成了两部,收尾不能顾应,明军上可取辽东数千沃土,下可虎视京畿,若是盛京、锦州、宁远、山海关一线出了差错,满人就死无葬身之了。” 康熙愕然的抬起头,索尼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当年满清就是入了山海关才得来的天下,如果明军佯攻以吸引盛京、京畿的守军驰援吉林、宁古塔、湖北、苏北、山西这些地方,整个盛京到山海关的防线就凸露出一个绝大的口子,明军正好正虚而入,若是再配合水师在北洋一带策应,直接虎视京师并非没有可能。 “那么依索相的意思,应当如何?”康熙的脸上显得极为焦虑。 “敕命杰书谨守奉天,不可救援吉林、宁古塔,京畿的二十万满蒙铁骑与新军分成两部,一部继续卫戍京师,另外一路开往宁远、山海关一带布防。”想到了明军的‘鬼主意’,索尼的思路一下子开朗起来:“我大清最重要的便是奉天与直隶一线,至于其它的都可以缓一缓,将京畿的大军调一半去山海关、宁远布防,一是为了固守关隘,这第二嘛,山海关正好处在京师、盛京之间,若盛京有危险,可立即北上救援,若京师有佯,三日之间便可南下勤王,可保奉天与直隶万无一失。” 康熙点了点头:“索相所言甚是,朕这就传旨,令金富的左营入驻山海关,令喀莫多的右营调往宁远,令齐布琛率后营增援锦州,以防不测。” 关外大军入关之后,担负起了戍卫京师的责任,康熙将十八万关外大军共分为前后左右四大营,另外又组建了两万新军,康熙这一道旨意,就等于将京畿附近的守卫削减了一半,二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万人。 第四百二十四章:目标 塘沽港 军的动向迅的引起了南北镇抚司番子的主意,几乎畿卫戍部队开往山海关的同时,番子们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立即用各种方式向南方出了警讯。 几日之后,陈列在苏州府吴港海域的战舰迅驶离军港,朱骏亲自为杨让、刘国轩两员水师总督送行,大小近千支舰只扯满风帆,驶出长江口岸,进入北洋。 而在另一边,清军水师已经抵达天津,水师提督图海在天津港塘沽登岸,李光地、施琅一道前来迎接,图海虽然就任水师提督已有两年,却是第一次看到碧波万里的大海,原先的不安早已被抛得九霄云外,再看到天津港沿岸工事密密麻麻,数百精良火炮正对大海,便可知李光地在修建工事时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而施琅所率的战舰分布在天津外海,作为警讯之用,一用敌踪,便可立即示警,塘沽湾内练兵的水师主力便可立即依靠海岸上的工事应敌,就算是北洋水师或是东洋水师倾巢而出,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图海自然是心中大定,前脚登上码头,便立即对迎候多时的李光地和施琅勉励了一番,三人一前二后,再后面便是琳琅满目的天津府官员,一道巡视塘沽港工事。 塘沽港的防务乃是朝廷耗尽国库财力建造的,其中塔楼二百三十一座,仿造西洋人的+=堡七十座,搭设火炮五百六十三门,工事建造的极其坚固,先用巨大的岩石堆造,再采用南明偷学来的水泥配方浇灌,此外,整个港口还有两道防线,一道临海,一道修建在沽河两岸,一旦港口地水师战舰不敌,便可利用沽河水道遁走,可谓是万无一失,也亏得李光地这个福建人才能督造的出来,一路上图海又是一阵赞赏不决,他登上塔楼,抚摸着塔楼上的漆黑的火炮,一边的李光地早已介绍开了。 “提督大人,这些火炮全是佛朗机工匠锻造的,用料都是极好,射程可达数百丈,只要明军敢来,不及靠岸,便可让他们尽皆葬身鱼腹。” 图海连连点头,一下子信心膨胀起来,在这塘沽口勤练水师,恐怕世上还真没有人可威胁到了,他原本就是个苛刻的人,如今见到这个光景哪里还能挑出毛病:“李巡检办差果然精细,我今日便写折子上去,给李巡检报功。” 李光地做出一副大是期待地摸样,连忙道:“提督大人提携之恩,光地时刻铭记在心。” 一旁的施琅也故意打趣道:“卑职跟着提督大人这么多年,也不见提携,还是光地的命好,一眼便被提督大人相中。” 图海此时心境绝佳,哈哈笑着轻锤施琅胸口:“放心,少不得写上施琅游击地大名,届时一并都有封赏。” 三人俱是大笑,只是图海笑的甚是开怀,而李光地、施琅则是另一番心境。 三人一道下了塔楼。下面地官员和戈什哈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有人给他们牵来了马。图海当先上马。紧接着施琅。李光地。由戈什哈牵着马绳。继续往下一站走。等到了巡检衙门。三人一道入衙细谈。李光地顺手献上天津工事图样。图海摊开来细看了一会。开始时还是连连点头。可是到了一半。却咦了一声。眉头已经拧起来了。 “光地。你督造地工事细。可是为什么连后方也要建起工事?天津府紧靠直隶。难道你还怕直隶方向有明军吗?”图海这一声责怪并非没有道理。他原本以为天津地工事主要面海地。不成想从图样上看竟连直隶与天津府接壤处地重要关隘入口也修建起了坚固地工事。这就不太寻常了。 李光地自然有他地如意算盘。当然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地。只是道:“提督大人。光地奉命督造天津防务。朝廷拨出百万白银。自然是要将工事建地固若金汤地。别地地方光地管不了。但这天津。既然光地奉了命。就定要将它建成金城。”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一些。图海倒也接受。只当是李光地此人过于执着。并没有往深里想。他打了个哈欠:“在船上待了这么久。还真想歇歇。提督衙门还未落成。这几日免不得就到巡检衙门歇息吧。光地啊。随便收拾个卧房吧。” “卑职早已备齐了。提督大人请。”李光地与施琅一道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塘沽港又平静起来,图海每日在 练水师,要说白洋淀与大海之间地差别还是极大的,新兵在白洋淀练的龙精虎猛,可是换到了大海上,船只的颠簸比之白洋淀不知大了多少倍,许多在白洋淀练了两年的老兵也不免晕船起来,就连图海也是如此,还有炮手地训练,白洋淀水面平静,炮手在没有摇晃的情况下校准水平极高,可是一到颠簸地大洋,这校准起来可就难了十倍不止。 纵是如此,图海倒是打起了精神,挑战因人而异,有人畏缩,有人逆舟而上,只是图海如何也想不到,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新始九年三月初一。 清晨地晨雾浮在海面上隐约的只能看到连片地大小舰船正在鼓起风帆,图海已经登上了船,开始训练水师兵勇,水手大声的吆喝着拉动绞盘,炮手们已经进入了位置,旗手站在高处,不断的告诉周遭的战舰保持距离。 同样早起的李光地在一个工事前假装巡视的样子遇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施琅,施琅一身鲜明的钉甲,挎着腰刀,显得神采奕奕,二人碰头之后,让身后的戈什哈回避,沿着海岸的沙滩慢慢踱步。 施琅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说话了:“光地,确认是今日吗?” “应当是晌午时分,张茹诚已经传来了消息,绝没有错的。”李光地望着远处水师的操练声,还有船上炮手试射出来的火炮响。 施琅大是兴奋,搓着手道:“这一日等得好苦啊,待会我便带本部出海巡航,等撞见了王师立即投诚,届时一道回航,至于海岸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李光地道:“放心吧,火药都做了手脚,岸上卫戍的士兵也有我们的人,倒是尊候兄切记小心了。” 施琅眉飞色舞的道:“这个我自有分寸,好了,话不多说,我出海去了。” “去吧。”李光地挥挥手,接着神色一肃,朝着施琅拱拱手:“珍重。” 施琅回礼:“珍重。”说完毅然的挎着腰刀脚下的官靴一深一浅的踩在沙滩上向着码头走去。………………………………………………………………………………………………………………………………………………………………… 晌午,港外的清军水师开始渐渐返港,操练了一上午,所有人都感觉到疲惫,许多清兵懒洋洋的光着膀子上岸,等候伙食。 这个时候,一大队巡检衙门的戈什哈已搬来了酒食,李光地这个水师巡检不单主掌的是海岸的防务,也兼任着水师的后勤官,水师的一应伙食都是由巡检衙门供应,海岸上已经搭起了上百个窝棚,巡检衙门的役丁开始派饭,熙熙攘攘的水兵们排成了老长的队伍,分到饭后便蹲在沙滩上光着膀子胡吃,当水兵的都是粗人,没有这么多规矩。 正在这个时候,洋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条船影,蹲在沙滩扒饭的水兵们揉了揉眼睛,原先还以为是施琅在外海巡逻的舰只回来了,可是很快,他们就现了不寻常,海平线出现的船只越来越多,开始是一条,两条,五条,十条,二十条………… 绝不可能是施琅的船,施琅的巡逻舰只有十几条大小船只,而在水兵眼前所出现的,是成百上千,犹如幽灵一般顺着波涛悄然移来。 “明军水师…………”有人顾不得吃饭开始高吼。 海岸上骤然乱成了一团,而在凉棚下用饭的图海也察觉到了异动,他抽出腰际的单筒望远,眯着眼睛朝海岸看了一会,接着倒吸了口凉气,随后怒气冲冲的大吼:“施琅呢?为什么施琅没有回来报信,快,所有人全部登舰,迎敌。” “各营登舰,迎敌。”与图海同桌用餐的将官们也跟着大吼。 沙滩上的水兵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向码头和停靠在沙滩上的登陆船上涌,图海已拔出了腰刀一脸狰狞的向着码头奔去,身后的戈什哈追之不及,小跑了片刻,图海突然顿住了脚,环伺左右追上来的亲兵:“见到施琅,提头来见,去给李巡检传信,让他做好准备,掩护我水师迎敌。” “喳。” …………………………………………………………………………………………………………………………………………………………………… 满人打起来没意思,打算加快进程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天津海战 于今天有个帖子说我放日本人进辽东,这里有必要 在辽东曾经是有汉人的,而且很多,至少数百万人。但是在主角所处的那个时期是绝对没有汉人的。 明天启三年,1623六月,听说复州汉民人数增加,接受明国“派来之奸细和札付”,将要叛逃,努尔哈赤派遣大贝勒代善、桑古、阿济格、杜度、硕等贝勒,率兵两万,前往镇压,将男人全部杀光,带回大量子女、牲畜。 天命九年正月,努尔哈赤连下九次汗谕,遣派大批八旗官兵,在金国的大部分辖区,查量汉民粮谷,凡每人有谷不及五金斗的,定为“无谷之人”。努尔哈赤辱骂“无谷之人”是“不耕田、无谷、不定居于家,欲由此地逃往彼处(明国)之光棍”,谕令八旗官兵“应将无谷之人视为仇敌”,现其“闲行乞食”,立即“捕之送来”,并于正月二十七日“杀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无谷之尼堪”。 天命十年十月初三日,努尔哈赤下达长谕,指责汉民“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历数镇江、长山岛、川城,耀州、彰义站、鞍山、海州、金州等地汉民武装反抗事例,宣布要斩杀叛逃之人。他命令八旗贝勒和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官将,带领士卒,各去自己辖属的村庄,“区别”汉民,凡系抗金,一律处死。各将遵令,“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 时有辽民几尽杀光之说。 努尔哈赤还在十月初三的“汗谕”中,命将未杀的“筑城纳赋”之“小人”(即劳动),全部编隶汗、贝勒的拖克索(庄),每庄十三丁、七牛,耕地百晌,八十晌庄丁“自身食用”,二十晌作“官赋”。编丁隶庄后,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每备御各赐一庄”。这样一来,原来“计丁受田”的汉民,失去了“民户”的身份,沦落为奴隶制农奴性质的“庄丁”,被迫缴纳数倍于“计丁授田”之丁上交的丁赋,人身奴役加重,剥削更为厉害。 辽东地区的大多数汉民(即除去原系阿哈地汉民以外),从“计丁授田”的后金国“民户”,下降为缴纳高额地租、惨遭庄主压迫的封建农奴,严重地加深了辽民的苦难,农奴制庄园恶性扩展,遍布后金辖区,这是很大的倒退。 努尔哈赤令汉人与女真人合户,实际上是将满族旗人分置于汉人各户之中,满人奴役汉人,汉族男丁承担了全部重体力劳动,汉族妇女则成了他们的奴婢。 如此的不平等,加上缺衣少食,就导致了1623年满、汉之间的一系列冲突。许多汉人故意在食物和饮水中投毒,焚烧房舍,还杀死了一些后金的哨卒。 努尔哈赤对汉人抗暴作出地反应。是进一步种族歧视、种族清洗。 他愤怒地责问八贝勒:“我等之兵去后。耀州之人即扬言杀我妇孺。其他各地之人亦毒杀我等之诸申。尔等知否?” 又斥责各旗大臣对汉人过分宽容: 汉官与我等之诸申。因何同等对待?若我等之诸申犯罪。则问其功劳。问其官位。稍有理由。即应赦之。若尼堪犯下死罪。又未尽心效力。复有偷窃之事。则应尽诛其子孙亲族。为何仅责打了事? 窃据沈阳后。满汉人户便被指定居住在按种族划分地区域内。除此之外。努尔哈赤还规定汉人不得持兵器;而女真人则无论是不是八旗兵丁。都要随身携带兵器。 这种旨在阻止汉人反抗地歧视政策。可能正是1625年汉人叛乱地导火索。这年秋。许多满族兵民被杀。据说还有汉人派人向附近地明军求援。希望重返明朝。11月。努尔哈赤采取了严厉措施。遂令满族官吏进行彻底调查。清洗各村带头闹事地秀才: 并非我等嘉善拔擢之官员,乃是昔为明国秀才、大臣而今无官,听信奸细之言,煽动当地村民。凡此等人,皆检出诛之。 最后又演变成大规的杀富户。 以上史料主要有两点,贯穿的是先杀穷户,凡是家里没有五斗米的穷户一律斩杀,辽东汉人的人口锐减一大半。接着又是杀富户,凡是富人都有通敌之嫌全部杀,整个辽东已没有了汉人人烟,这也是辽东地广人稀地根源。 接下来满人入关之后,认为辽东是满洲的龙兴之地,不允许任何汉人迁出关,直到1860年,面对沙皇俄国对东北地区领土的蚕食,黑龙江将军特普钦上疏朝廷,呼吁开禁放垦,鼓励移民,获得采纳。于是直隶(今河北)、山东等地区无地或少地农民纷纷进入东北地区开垦荒地。这个过程持续到19311年九一八事变之前。数百万关内农民移民到东北地区。这其中,闯关东主要是山东人,大约占闯关东人数的95%以上,总数大约2000多万人。 那位朋友说三百年前吉林是中国的领土,先我不同意,至少当时的满人并不认为他是中国人,整个辽东也没有现在的中国人《这里区别一下,现在的满人和以前的满人是不一样的,现在地满人是中国人,但是并不代表以前的是。》但是作为主角来说,辽东是大明失去地国土范围,既然是如此,收复国土是必要的,出兵辽东应该没有义,至于派遣什么军队或走狗问题都不大,那里没有汉人,大明以汉立国,难道还要因为日本人暴虐而舍不得对这些蛆虫屠杀?难道还要好好教育,告诉他们,我们一起放下武器,和睦相处,满汉一家亲,开创未来? 我只想说,不可能,至少在当时的条件不可能,仇恨太深,就算主角愿意,恐怕所有的汉人也不会愿意,当你的父母被满人屠杀,当你地妻子被满人**,你会愿意和他一家亲吗?就算你有这个觉悟,恐怕别人也不愿意。请记住,满人在辽东崛起直至入关之后,所进行的屠杀是全国性地,谁都没有幸免过,谁都有亲人朋友,谁都背负了血海深仇。就算汉人愿意放下屠刀,满人也不可能放弃他们的既得利益, 久了,不可能会自动退回长白山区打渔。 那么,既然矛盾不可调和,现在地问题就好办了,打,既然要打,我认为最好地办法就是斩草除根,留下一个满人就多了一个隐患,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明太祖朱元璋驱逐了蒙古人,蒙古人照样侵犯边境几百年,朱~没有将他们斩尽杀绝,后世地汉人有多少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到了最后,这些蒙古人与满人勾结在一起,又一次的入关屠杀,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因为他们做惯了主子,你让他们回去饮血茹毛,是绝对不可行的。 既然如此,让汉人屠杀为什么就能让日本人屠杀,那里全是满人,为什么要让汉人沾满鲜血?日本人干这一行很顺手,就让他们干吧,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辽东清洗干净之后,辽东的土地还是汉人的,日本人得到了满足,汉人得到了一个干净的辽东,为什么不能结合?至于日本人,后面自然会慢慢对付,这是后话---- - 漫天遍海的明军战舰开始缓缓靠近,一口口漆黑的炮口已经开始校准,而清军也逐渐手忙脚乱地登上停泊在海岸的舰船,大战一触即。 刘国轩、杨让、施琅三人站在明威号船舷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远处徒作抵抗的清兵,刘国轩与施琅是老相识,在郑氏水师时,两人便都是军功赫赫却又不得志的中级军官,后来一个投了大明,一个投了满清,已有许多年未见,如今施琅带着十几条船倒戈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刘国轩是知道施琅本事的,因此给了他极大的礼遇,让他登上明威号主舰共同制敌。 杨让原来也是郑氏水师的军官,投明之后在刘国轩属下地东洋水师任职,后来屡建奇功,因功升耀为北洋水师总督,说起来,如今站在船舷的三人都是金厦水师出身。 “开炮。”刘国轩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 “开炮……” “开炮……” “开炮……”传令兵彼此相互呼应,传达刘国轩的命令。 “轰轰……”一时间,千弹齐,宁静的海面上轰隆作响,海面上一溅起了一窜窜浪花,由于还未正式进入射程,因此中弹的清军战舰极少,但是这样的气势却是令人震撼的,铁球砸入碧波中,海面上到处升起丈高的水柱,给清兵们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站在甲板上地福海也不甘示弱,大声喝令还击,清军的炮手开始校准,随着一声令下,咚咚……一声怪响,无数个炮口射出了砂石、石块,对明军战舰更是没有任何威胁。福海这才想起舰队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平日里训练时为了节省弹药,都是由砂石、石块充任炮弹射击地,真正的炮弹和烈性火药还在船舱火药库里存放,此时已是万分紧急,他反手一巴掌打了身后的传令兵一个耳光,大吼:“楞着做什么,让人搬运火药和铁球上来。” “喳。”捂着脸的传令兵一脸的委屈,连声应了一句,扯开嗓子大吼:“填装弹药,取出砂石。” “轰轰……”明军地战舰没有任何阵型,仿佛嘲弄一般不断的靠近,根本不害怕清军做出反击似地,同时也不断地射出炮弹,已经由几艘倒霉的清军战舰被炸出了窟窿进水了。 “报。”一个副将哭丧着脸从船舱中钻出来,惊慌失措地对着福海禀告:“不好了,不好了,火药库中的火药受潮了,卑职将一箱箱地炮弹箱撬开,里面全是石头。” “啊?”福海感觉到手脚冰冷,一下子没有站稳,踉跄一下差点趴在甲板上:“火药库是密封的,是谁放进去的水?那些炮弹是谁换的石头?” “卑职不知……不过,火药和炮弹的供应一直是水师巡检李大人供应的,搬运的人手也都是巡检衙门的人经的手。” 完了,福海勉强扶住船舷,让自己没有背过气去,这时明军的舰队越来越近,仿佛已经知道己方没有火药一般,大大咧咧的在百丈之外不断的喷吐着火舌,其他的清军各舰显然也现了没有了火药、炮弹迎敌,早已乱作了一团,有的战舰开始脱离指挥,如无头苍蝇一般向海岸方向逃窜。 “让李应龙所部拖住明军,其余船舰全部往沽河水道撤退,进入内河,以躲避明军锋芒。”福海只能无奈的下令撤退,没有了火药和炮弹,火炮就失去了作用,而没有火炮的战舰几乎就成了明军的水上靶子,在这里等着挨打,倒不如先跑了再说。 整个水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弹雨自空而落,清军水师开始向沽河河道口蜂拥逃窜,后面的明军水师紧追不舍,跑的慢的中弹之后被三四艘明军艨~舰勾住,一个个明兵顺着钩索登上甲板,与船上的清兵混战成一团。 一些眼看抵挡不住的清舰眼见大势已去,还未等明舰靠近,已宣布投降了。 沽河道口,如今已挤满了欲入水道的清舰,但是河道最多只能容纳一条战舰通过,挤的舰只越多,就会有船堵住河道,前面是窄小的河道,后面是弹雨,若没有混乱才怪了。 正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河道的清舰开始传来骂声,堵在河道口的清军主舰被无数战舰包围,进不得,出不去,图海已经气的跺脚了,这个时候,前方舰只上一个小校划着小船过来禀告:“提督大人,沽河河道给人堵了。” 一炮弹砸中了主舰身畔的艨~舰,出巨大的响声,接着边上的艨~舰上有人大吼:“不好啦,进水啦,进水啦。” “堵住了?”福海跳着怒视小校。 第四百二十六章:天津光复 禀提督大人,河道上了长索,封堵了船只,进不了内校快哭了出来。 “长索?”图海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几天前他巡视工事的时候,李光地确实说过沽河河道上了长索封堵河道的事,大意是清舰要过可解开长索,畅通无阻,一旦明军来袭,清舰可躲入河道,接着上横索堵住河道,使明舰不能追击,当时图海还赞赏了几句,此时此刻,图海却忍不住大骂起来:“李贼欺我,这些全是李光地、施琅和明贼串通起来的诡计,传令,舍船登岸,立即捉拿李光地,格杀勿论。” 军令一下,乱糟糟的便有传令兵大吼,清兵们如获大赦一般纷纷一般纷纷登上小船,有的来不及只能光着膀子跳水。 此时的明军艨~舰已冲入了清舰之间的缝隙,不断的射杀小船或跳水的清兵,而大舰则迅的向塘沽码头,花费了百万两白银铸就的塘沽防线,在此刻竟没有任何反击,任由明军的战舰驶入码头登陆。 这个时候,港口开始燃起大火,甚至于远处的营房也开始燃烧起来,岸上传来了一阵喊杀声,无数穿着清兵号衣或是码头上的水手突然拿着各种武器冲了出来,与登岸的明军汇聚在了一起,为的正是脱去了补服绞去了辫的李光地、张茹诚。 “万岁。”所有人都举高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的右臂上都系着鲜红的飘带,整个码头瞬间红光一片。 “杀鞑子。”张茹诚咬牙切齿的大吼,他的身后,除了天津城与塘沽港展地南北镇抚司探子,有沿岸驻防的塘沽绿营兵勇,还有天津与塘沽码头各帮会香堂的成员,以及早已不满苛政,聚众造反地汉民,足足有数万人之多。 “杀鞑子。”无数个声音在回应,无数人分散开,用各种的武器抗拒登岸地清兵,有些系着红带的码头工人站在码头搭桥处,挥舞着小旗,指挥明军炮舰登岸。 上岸的清兵还未缓过神来,面对他们的,就是无数扛着锄头,拿着大铲的‘反贼’。整个海岸乱战成一团,沙滩上到处流淌着血迹,接着大批地明军开始登陆,参与了清剿的行列。 张茹诚与李光地肩并着肩,说实话,李光地这个手无锡鸡之力的秀才实在弱了一些,张茹诚原本也是书香门第,但是自从家变之后毅然从戎,至少还有些力气,若不是张茹诚在旁边护着,李光地恐怕死十次都够了。如今的沙滩上的战局已然明朗,清兵越来越不敌,越来越多的水兵开始抛下武器投降,负隅顽抗地大多都是满洲兵,张茹诚手提着刀,一脸的狰狞,完全没有从前知书达理的摸样,十年前,他的父亲,那个曾经誓言抗清到底,并且用生命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地张煌言,曾几何时,岂不是也和他一样,弃笔从戎,提起单刀,遍觅贼酋,十步一杀? “张兄。快看。是图海老贼。”李光地手指着远处一个洇水上岸地人影。正气喘吁吁地躲在亲兵身后大口喘着粗气。 “光地。你留在这。我去取老贼项上人头。”张茹诚安嘱了一句。眼眸已经被热血激地通红。提着单刀。呼喝一声。身边七八个伙伴已跟着他一道奔了过去。 图海看着沙滩上一个个被砍翻地水兵。看着身后舍弃地大舰上一个个登上甲板地明兵。这些全是他花了两年心血铸就出来地兵马。是他原本以为地虎狼之师。而这些战舰。更是朝廷日积月攒下来地整整花了四五年功夫几乎挪空了国库而打造地神兵。如今………… 图海狼狈地趴在沙滩上。无数人想靠近他。几十个忠心耿耿地亲兵将他团团围住。死命抵挡。 图海却恍若未觉。仿佛身边地一切都与他没有了干系。他望了望沙滩。又回头望了望身后地一艘艘停泊在洋面地战舰。脑海中各种影响纷杳而至。 “时不利我。非战之罪。皇上。图海尽力了。”图海朝着天空大吼。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地力气。身边地刀光剑影。血光四溅。他甚至连看都看不一眼。耳畔传来地呼喝声。金铁撞击声、惨呼声他充耳不闻。 “完了,全完了,哈哈。”图海大笑一声,他想到的是北京城,想到的是满人入关的铁骑纷沓,这一切似乎注定了都是错误的,他似乎已经预见了汉人杀入京城的场景,无数人在惨呼,上至皇上,下至旗奴,没有人有好下场,满人所面对的是千千万万个狰狞着脸,带着血仇的复仇,曾经雄极一时的满蒙铁骑,在这些复仇面前显得多么的无力。 ‘呛’的一声,图海已拔出了腰刀,刀光闪耀,寒芒四射,接着是一声大吼,刀锋哧的划空而过,抹过了他的脖子……………………………………………………………………………………………………………………………………………………………… 整个天津府沸腾了,塘沽港离天津城不过数十里路,到了傍晚,塘沽光复,清军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城里,人们先是惑,接着是四处打听,最后是一阵阵的欢呼,表面上这些结了辫,穿着褂子温顺的汉人突然之间不安分起来。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一句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话语才是他们真正的呼声,接着无数人走上了街头,无数人燃起了鞭炮,天津府的满人官员先是下令弹压,很快他们就现这样做非但无济于事,往常这些温顺的汉人嬉笑着打千作恭的神情不见了,有人开始怒目而视,有人甚至开始了反抗,弹压的官兵被弃尸街头,甚至连凶手都不能找到。接着天津的官员还希望紧闭四门进行抵抗,以防明军攻城,可是他们立即现,天津的绿营兵的右臂上已经系起了红飘带。 没辄了,跑吧,虽然弃土是要砍头的,但是现在死总比以后死要实惠些,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已然跑的一个不剩,那些在酒馆里逗鸟吹牛的满人犹如过街老鼠般不见了踪影,欢呼声响彻城际的天空。 第二天清晨,明军开始列队入城,闻讯而来的百姓早已等待在街道两侧,所有人都是一个光头,脑后的辫子早被剪了个干净。 ………………………………………………………………………………………………………………………………………………………… 我错了,我缺德,我昨天放了资料在vip章节里让大家多浪费了几分钱订阅,所以这几天我决定每章都多写一点出来,比如三千字,我就写三千五,或三千九,一样的价钱。 第四百二十七章:靖海之策 永历大帝第四百二十七章:靖海之策 呼声中。纷而的明军开始占据天津城内的衙门一队将佐在亲兵的护卫下进天津府衙门。 水师与本地潜伏的镇抚司领相互引见了一番。刘国轩杨让李光地施琅张茹诚相互引见了一番。 接着便是刘国轩道:“事不宜迟。如今天津光复。北京城一时半会还收不到风声。一个时辰之后。东洋水师陆战营便立即北上。杨总督。你负责守卫天津城以及塘沽港。应当没有问题吧。” 杨让望了李光地一。笑道:“原本有些问题的。但是李兄弟在天津西部要也修建了防再加几百门缴获的火炮也移到西线来。就算有十万清兵。杨某也绝不放进一只苍蝇进来。” 众人一起大笑。李光地不单在东岸沿海修建了工事。在面对山东直隶等方向的重要路段修筑了防御体系。当时图海看到工事图时还提出了疑问。李光地一句职责所在便含糊过去了。如今这些面向直隶山东的工事此时正好可以为明军所用。守天津。 李光地笑着道:“地待会就去征集人手将东岸的火炮搬到西北方向去满人给了光地白银百万两修建工事。恐怕无论何也想不到。这些银子全成了大明的防御线。” 说笑了一会。由于次是大全胜。而且一举击溃满人舰队。因此大家的心绪都好的很刘国轩看时候不早了想来精挑细选的东洋水师陆战队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正要准备率本部北指。这个时候。一个书吏拿着清单进来禀告道:“诸位大人。战果大致清点出来了。” 人停止了彼此交谈。纷纷望向书吏。书吏在众目睽睽下摊开清单。摇头晃脑的照本宣:“此次缴获大小清舰共二七十三艘。其中大舰六十有八。俘获汉人籍清兵一万三千人。满人籍六千二百。府库中的火炮粮白银无数。还需时仔细清点。” 刘国轩完。便不敢驻留喜滋滋的去了。李地施琅急着头要随捷报的船只去南面圣也辞而去。只留下让来处理天津军务。而张茹诚则去开建北镇抚司天津千户所。 ……………………………………………………………………………………………………………………………………………………………………………… 等到消息传到北京城。天津已陷了两日当军报地探子沿着东安门告急高声高吼的急报时。整个北京城便已沉浸在一种极为阴沉的气氛之中平日在茶馆吹牛聊天的满洲贵人们突然不见了。街道上的店铺大上了铺子。没有了街头闲逛的人满人们震惊莫名。汉人们更是裹脚不出。越是个时候他越担心满人报复。 满人们震惊莫名是有道理天津乃是京城门户一直是满人脑海中最为坚固的门户。而此刻却被明军毫无征兆地以压倒性优势打开。明军再也不是只是在朝鲜和长江以南动。满人们现。只要明军愿意。他们可以随时攻击任何靠海的地区。 更为重要地是。朝一向嘘的大清水师竟然不堪一击。而那个身经百战的图海竟未来的及接仗便已经兵败自杀。自鳌拜治罪之后。图海的声望已经隐隐有独占满洲勇士鳌头地趋势。就如国难当头总有英雄挺身而出一样。忧患中的满人更是极为期待一个曾经横扫关内地勇士站出来独木支厦。可是。如今…… 正如从迷梦中醒来的佃户一般。梦中的纸醉金迷似乎实在遥远。所能做地。只能从破旧的床板上爬起来扛起锄头继续走向田埂。 更为重要的是没有人想到局势糜烂到这种可怕地地步。天津一役几乎消耗了满人所有的自信。这支不惜重金打造地水师。原来只是纸糊的。 一些满洲贵族开始-家迁走。富户开始囤积粮食。官员开始私自招募看院守卫总而言之。有人都在自己准备着后。 一夜之间。吏部便到了过三份地辞呈。这个官实在没有人敢当下去了。在身家性与家族面前。所谓的大清国实在遥远。要让这些纸醉金迷的满人重新拿起父辈的屠刀。去一次次面对仇敌也实在是过于牵强。 康熙坐在御案上。他的脸色青白。唇不断的上下交战。眼眸呆滞的望着金殿下那空荡荡的朝堂。伏在案上的手青筋暴起。 沉默。可怕的沉默。侍立在一旁梁九功低垂着眼睛偷偷的瞥着皇上的神色。心里又慌又急。他伺候这个小皇帝已有十二年。从他还是阿哥的时候便时刻伴随着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康熙露出这样的绝望。就算是鳌拜专政。独断朝纲。当着这个小皇帝面出言顶撞训斥时也没有。 梁九功不敢吱声。更不敢劝解。只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丹陛之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康熙终于幽幽叹了口长气。似乎是如梦初醒一般环伺左右。当眼眸落在梁九功身上时又是一阵长叹。他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出声音。最后握了握拳才:“梁九功。你过来。” 梁九功双腿一颤。却不敢拒绝。小心翼翼的登上丹陛。在御案前停下:“皇上…………” 康熙直视着梁九功久。让梁九不安起来。虽然他是康熙身前的大太监。而且一直获的宠幸。但是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朕问你。朕像一个亡国之君吗?”康熙的语气渗的梁 惶惶然。 梁九功连忙撩袍子跪下:“皇上是开明之主。文武功。相较那个南明朱姓余孽胜之百。” 康熙冷笑。脸色更显的苍白。直勾勾的望着梁九功。随后又是一声长叹:“时也。命也。既然不是亡国之君。为什么如今却有亡国之象?-日三更就寝五更便草草起塌。精竭力。如履薄冰。不求开拓。只求做个平平安安的守成之主。是为什么?为么上天却一次又一次逼朕。朕哪里有失德之处?” 康熙说到这里时脸色已经狰狞起来。双手握-手指嵌入掌心的肉里。咬牙切齿的几位恐怖。 忧心。国之将危。总有人挺身而出。为皇上分忧的明人余孽侥幸的胜。奴才看他们是子的尾巴长不了。” 康熙颓然的坐椅。无力喘着粗气。脖子红地吓人了许久才道:“是吗?你的嘴甜的很。哼哼。若是天命当真不在朕这一边朕也要好好的与天斗一斗。出去看看几个辅政大臣进宫了没有?” 梁九功松了口气。见康熙的色渐渐缓和下来连忙喳了一声撩起袍子弹腿站直。下了丹陛。小跑出了殿去了。 ……………………………………………………………………………………………………………………………………………………………… “:才恭请吾皇金安。”过了半香的时间。以索额图为的七八个大臣鱼贯而入。分别站定。甩了甩马蹄打千作恭。 康熙面如水的扫阶地七八个大臣一眼。一倦的道:“索怎么没来?” 索爱卿自然指地是索尼。索额连忙站出来道:“回禀主子。家父身不适。恐怕不能见驾了。” 索额图说的心虚的很。其实尼虽然年老多病。可是这一次身体却是无恙的。索尼之所以不来。还是因为前次错估了形势。以为明军会从辽东打到山海关来。因此建议康熙调京畿重兵前往山海关卫戍。可是如今看来。明军之所以从辽东。江南起多起攻势。真正地目标是放出迷雾。制造假象。突袭天津。如今事闹的这样大。拿索尼治罪是不可能地。但是龙颜震怒下。他这个老头子还是决意先回避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再说。 康熙倒并没有察觉到索在玩什么心眼。此时他已经平复了心情。虽然胸口一股气出不来。脸色也是极差。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淡然道:“既是这朕赐些滋补药物去吧。爱卿临走时去内库里取。” “谢主子隆恩。”索额图松了口气。想来康熙并有计较先前的事。不迭地谢恩。 康熙自椅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开始转入了正题:“如今天津为明逆所占。诸位爱卿。大清烽火四起。失地广大数千里之多。如今明逆更是肆无忌惮。竟然到了大清的眼皮底下。为之奈何?” 康熙故意避而不谈水师的事。这支花费了他数年心血和无数期待地水此不堪一击。已让他心里绞痛不止。实在不愿意谈出来。 “皇上。”站出来的是户部侍郎原祁:“如今形势危急微臣窃以为。天津距离北京,不过百里之遥。为了维护京畿安全应立即调山海地满蒙八旗前往剿灭天津明逆。” 王原祁是王时敏之。少时从其祖父作画。仿效黄公望。于浅法独有心的。深的祖父赞许。康熙时中的进士。如地官职是户部侍郎。康熙常将他招入便殿作画。鉴定内府名迹。深康熙的信任。也是如今康熙最为信任的官。 康熙缓缓点头。又将目光落在其他满臣身上:“诸位以为如何?” 在场的满人大多都是行伍出身或者是托庇祖宗福荫的来的权位。许多人甚至连大字都识不的一个。若不是因为汉人反戈叛逃的越来越多。使康熙对汉官越来越防备。这些满人也登不上台面。康熙一句话问出。许多人脸色已经窘起来。让他们听戏逗鸟玩倒还凑合。这种军国大事谁也不敢吱声。 康熙叹了口气。唏人才凋零懂政务的汉官不可信。懂政务的满人自然是少之又少。就算偶尔有几个。也因为爵位太低。只能先放到各部去历练。而真正身居高位的。不是什么贝子就是王爷。可偏偏这些玩意最是没用的。每日问政都是站在殿下做木桩子。低眉顺眼的屁都挤不出一个来。可是康熙却不能不用他这些人才是八旗真正的掌控者如今国事艰难。为团结满人一条心。把他们晾在一边说不定要遭他们的嫉恨。 “皇上。”还是索额图站了出来。中真正有点才干的也只有索额图父子了。索额图道:“上。奴才以为王侍郎的话对了一半。” “山海关的满蒙兵自然是要召回来的。只是让他们去攻打天津。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按现在的局势。只要临海之地。军便可登陆突袭。天津如此其他各:海防更是如此。就算现在驱了盘踞在天津的明逆。他们一登船。几日之后。谁知会不会又在彼处出现?实在是防不胜防倒不如将所有军固守京畿。至于沿海。应效仿当年福建的靖海之策。坚壁清野。军就算登岸。可将损失减至最低。” 第四百二十八章:热气球 海令是从顺治十八年起开始的,由于满人不习水战,以金厦两岛为基地,频繁出入江南沿海,顺治采纳郑成功叛将黄梧建议,推行迁界令,它是禁海政策的扩大和补充。为了孤立郑成功,清政府将江、浙、闽、粤、山东、直隶六省沿海居民内徙,要求必须在十五内迁离海边里,寸板不许入海,界外房屋村舍一律拆毁焚烧,以暴力制造出一个无人居住区作为隔离带。“至是上自辽东下至广东皆迁,筑短墙,立界碑,拨兵戍守,出界死。”对于近海岛屿也同样坚壁清野,不留人迹。顺治十八年十二月,令定海总兵牟大寅率兵巡海,见岛屿而木城草屋,悉焚毁搜斩。”同时,清廷又以法律的形式明确规定:凡将牛马、军需、铁货、铜钱、缎匹、绸绢、丝棉出境贸易及下海,杖一百;若将人口军器出境及下海绞;因而走泄事情斩,官吏庇纵同罪。迁界给六省特别是江、浙、闽、粤四省的沿海居民带来了巨大灾难。 沿海居民世代依海而居,以出海捕捞和贸易为生。禁海令一出,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计,而迁界令一出,更剥夺了他们的生存基础。被迁之民流离荡析,又尽失海上鱼蜃之利,大量人口流离失所,谋生无策,丐食无门,卖身无所,辗转待毙,惨不堪言,仅粤东八郡死亡人数就达数十万。 可是随着满洲人逐渐开始接触海洋,也随着满人失去江南以来,靖海令就成了一纸空文,索额图的意思就是重新在长江以北的沿海实施禁海令,片板不能下海。 康熙苦笑一声,如今大清已没有了水师,明军水师来往纵横,索额图所提的禁海令也并非没有道理,既然满人不能与明人争夺海洋,倒不如切断海洋与沿海地联系。 “嗯,就这样办吧,内廷拿出一个条陈出来,朕下旨宣,所有沿海军民全部内迁,不可滞留在海岸五十里内,但有违例的,定斩不赦。沿岸的渔村都要烧毁殆尽,不能给明逆留下一颗粮食。” “此外,派人前去山海关调令各部回京戍防,不得有误。” “喳。” 康熙颓然坐在銮椅上,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好好静一静。” “喳。”近臣们一起行礼,正要退出勤政殿,这个时候,梁九功慌慌张张的小跑着进来:“皇上,不好了。” 康熙疲倦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怎么?又出了什么事?” “明军……不。明逆在京城二十里外……” “什么?”康熙一下子暴跳而起。血红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梁九功:“你再说一遍。” “前营提督喀布尔在城外二十里处现了明军。此刻正在激战。”梁九功腿肚子尚在打抖。 一股无力感从康熙地心底透了出来。就来了吗?这几日以来。明军濒临城下地场景在噩梦中早已出现过无数次。就像当年地崇祯一样。仿佛北京城遭受攻击是极平常地事。 “如今战况如何?”康熙冷静下来。正如他方才所说地那样。就算是天命不在己身。他也要和老天斗上一斗。 “奴才不知道。” “去,派出探马,时刻来报。”康熙哆嗦着扶着御案,大声吼。 原本要离开的近臣都止住了脚步,屏息的站在殿内,大气都不敢出。 …………………………………………………………………………………………………………………………………………………… 北京城向南二十里的黄村,这里原本只是一个极小的村落,满人定都北京之后,旗人们开始在京城附近开始圈地,由于黄村是京城与天津卫的必经之路,鳌拜与各旗之间争地地主要地点就在这里,谁控制了这里,就可以控制北京与天津之间数百顷的良田,若在这里设上一些车马行或是酒楼的话,自然是财源广进了,如今这里的土地几度易手,如今已是康亲王杰书的产业,在这里,一个极大的高墙庄院拔地而起,占地极为广大,沿着庄院前的一条直道上,满是酒肆、茶楼,四周便是良田了。 可是如今,两支军马正在这田之处对阵,一方是清一色的骑兵,足有数万之多,另外一方是步卒,队列齐整。 刘国轩所率地水师陆战队攻占天津之后,便立即开拔,昼伏夜出,尽量绕过沿路的集镇、村庄,可是仍旧被满人现了,卫戍在北京城南的前 布尔立即率军堵截,在这里摆开了阵势。 刘国轩自然知道时间的重要,突袭最害怕的就是被敌人缠住,一旦北京城附近地清军源源不断的赶来,那么别说去突袭,恐怕只能突围了。 刘国轩站在小丘上,不断地观察着数里之外清军的动向,仔细地估算着时间,最多三个时辰,清军的援军就会赶来,所以必须得在一个半时辰之内迅地击溃清军,并且脱离战场,很显然,对面的清军也察觉到了刘国轩的意图,他们是清一色的骑兵,但是并没有率先起攻击,也尽量与水师陆战队避战,拖延时间。 “大人,一应火炮都准备好了。”一个小旗急匆匆的过来,禀报道。 刘国轩点了点头,仍然不断观测着前方的清兵,此次共用马拉来了数百门火炮,还有一些极为秘密的武器,尽是山谷内的工匠特制的,也是这一次明军制胜的关键,当时朱骏拟定计划之后,连召阿姆斯将这批火炮托运过来,也正是打算了孤注一掷,定要这一次计划实施。 “全军前进,向清军靠拢。”刘国轩剑指北方,大声下令。 哗哗…由于北方寒冷,明兵们穿的尽是轻便的棉甲,在传令兵的呼喝声中,一万三千明兵排成横列平举火铳向前移动,炮手则校准好了火炮,留在后队待命引。 前营提督喀布尔是个蒙古人,蒙古人自来好战,可是喀布尔的血管中却还有着谨慎的因素,其实也怪不得他,只是明军如今的声势实在浩大,不少精兵名将都折损在他们手里,他自认自己算不得什么名将类的人物,自然多了一分小心,反正拖延着时间,等到十万援军一到,给他来个包饺子,何必要自己去拼命? 是以,看到明军开始向前,喀布尔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全军暂避。” 三万轻骑毫不犹豫的开始渐渐勒马后退,马跑的快,明军就是如何行动也不可能追上的,喀布尔反而觉得很是轻松,片刻功夫,清军如潮水一般向后退了一里有余,喀布尔才下令稳住阵脚。 而明军似乎毫无所觉,仍然徒劳的向前迈进,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敌人越追越远一般,这让喀布尔觉得很是奇怪,他稍微犹豫之后,决定再派出探子到明军阵前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一个拥簇在喀布尔身畔的亲兵望南部天空,脸上满是惊恐,喉结不断的滚动。 喀布尔抬眼一样,不由的脸色变得惊异起来,只看到十几个巨大的圆球飘荡在空中,正缓缓的向己方阵前移来。 “这…这是什么?”喀布尔也出一句问,他并非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以眼见一个巨大的球飘荡在空中,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往我们方向移来的,将军,要不要撤退?”一个偏将显然也现了这一点,眼眸中尽是恐惧,明军作战的方式总是奇特的很,但是这一次利用会飞的圆球作战,却让他不能接受,这是从古至今都没有的事。 喀布尔开始踟蹰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看到了这个‘怪物’,如果真的下令躲闪,那么与刚才下令避战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生溃逃,作战讲究的是激励三军的勇气,只要勇气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是一旦有人恐惧,那么下令后退是极为危险的。 “不必害怕,这些玩意没什么用,恐怕是明军虚张声势,大家不必惊慌。”喀布尔作为主将,自然知道这个时刻稳定人心是多么的重要,不管如何,他都得咬着牙做出一副无畏的摸样。 “若是明军再向前进,我前营铁骑就掩杀过去,将其冲散,都别怕,他们人数不过万人,只要一鼓作气,便可荡平。”喀布尔硬着头皮道。 明军仍然没有停步,继续保持阵型向前跨步,而天上的‘飞球’显然也没有停止的迹象,这给喀布尔极大的压力,退吧,又怕队伍散了,不退嘛,又不知明军到底搞些什么玩意,他现在还在后悔,早知道不该独自前来拦截,若是能叫上新军一齐出动,眼前的明军就好打多了。 ……………………………………………………………………………………………………………………………………………… 今天去了趟市里,所以更新晚了点,请见谅。 第四百二十九章:旷野决战 短暂的天人交战之后,喀布尔终于恢复了勇气,他的流淌着蒙古人的血脉,三万人在一万明军面前连连避战,这实在过于丢人,眼看明军已渐渐逼近,喀布尔终于将手上的弯刀向前一挥:“杀。” “杀。”身后的骑士热烈的回应,虽然天上的那个圆球给人未知的可怕,但是在短暂的克服之后,所有的满蒙骑士又恢复了战意。随着喀布尔一骑当先飞马开始起冲锋,更多的骑兵跟随其后,整只骑兵呈锥形一般向着明军开始起凌厉的冲刺,意图一举将整只明军冲溃。 隆隆的马蹄声打破荒野地平静整个地面都仿佛震动起来。“杀!”清军的喊杀声响彻入云。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明军火器利害只是传说而已。当年真正经历过火器威力的清军只是少数。再加上为了防止影响军心,京畿附近的清军并没有对这种武器有着过多的畏惧。 明兵们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这些清兵不知死活嗷嗷叫着冲上来。在清军完全加,手舞着战刀在炎日下闪耀时,明军开始停住前进的步伐,枪口对准前方。保持射击的姿势。等官下达的命令。 轰轰……当先声的不是明军的火铙,而是自前排明军头顶穿越而过的炮弹,有巨大的铁球,有犹如尖锥一般的炮弹,有如风筝一般着吱吱声的怪物,不过这些东西满人早就见识过,早在辽东时明军就利用这种玩意守城,取名‘神火飞鸦’是种威力强大的火器,只是射程不高,只能利用其来守城,可是如今,也不知怎的,这些明军竟拿这种玩意前来野战,更令狂奔中满蒙骑士不解的是,神火飞鸦的射程比之在辽东时要高了许多。 等到火球、炮弹和‘神火飞鸦’落了地,密集的骑兵冲刺阵型中立即炸开了一片,尤其是那金铜色的炮弹,一旦落地,立即出巨大的响动,方圆数十米内的一切生物都被炸的支离破碎,连个完好地人形都不能看见,而那‘神火飞鸦’则借着纸翼在空中缓缓盘旋,谁都不知道它将在何地落下,给人以强烈的威慑。 看着无数的同伴尸骨无存,许多人不由犹豫起来。是继续向前冲。还是勒马回头躲避明军强烈的火炮? 前面一犹豫。后面正在冲击的清军只的拼命拉住缰绳。减缓度。否则就要自己人撞自己人了。正在冲击的清军气势为之一顿。 而隐藏在明军后阵的火炮显然没有停歇的迹象,第二轮火炮也出剧烈的响动,这个时候,有人大吼:“杀啊。” “杀。”尽管明军火炮地射程出了满蒙骑士的预料之外,尽管明军火炮的威力使人闻之色变,但是这些长居关外的铁骑最终没有选择妥协,他们将战刀舞的更高,不断的催动着战马试图越过火炮的射程,如猛虎一般扑向明军步兵阵型。 火炮愈来愈加密集。百门火炮不断地射着各种炮弹。满蒙骑兵所过之处。留下了一片片地血渍和仍然冒着硝烟地弹坑。横七竖八地尸体躺在地上。接着被同伴地马蹄无情地跨过。当体内地野性挥出来。骑士们相信。这些曾经一碰即溃地明兵在铁蹄之下。必然会四散溃逃地。正如十几年前他们所面对地那些明军一样。 眼前列成长蛇地明兵步兵已经距离越来越近。虽然火炮撕开了许多地口子。让骑兵冲刺地阵型显得极为散乱。但是每一个无畏地骑兵脸上都开始绽放出一丝即将屠斩溃敌地快意。我们仍然是上天地宠儿。因为我们仍然英勇无畏。我们冲过了犹如地狱一般地炮雨。现在。就如父辈们一样。应该是收割地时候了。 “射击!” “射击!”明军将官地声音响彻天地。甚至盖过了隆隆地马蹄声。 “砰砰砰…”无数炒豆一样地声音响起。在枪声响起来地同时。无数地金属弹丸在空气中几以直线一样地轨迹高向清军飞去。整个明军前线硝烟弥漫。空气中传来剌鼻地硝烟味道。 看到明军阵线升起来地硝烟。冲击地清军不惊反喜。在这些关外骑兵地眼里。原来这些明军和以前明军并没什么两样。都是胆小鬼。只会远远地放枪。火铙地射程最多不过四十丈。可是现在地他们距离明军却有八十丈地距离。只是这个想法刚过。许多人只觉地身体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他们马上反应过来。自己中弹了。 怎么可能?自己离敌人明明还不到火枪射击的距离,怎么能够击中自己?没等他们想明白。许多人眼前一黑。已经从马上栽下。 “律律。”被火枪击中的马匹一时不死。乱 将清军冲击的路线弄的大乱。 虽然前面死伤重。后面的清军没有退缩。对于火枪。在他们的认知中还停留在辽东时代。第一轮射击之后,是绝无可能继续射击的,等到明军装填好火药时,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冲入阵前,将明军可恶的头颅砍下去,为前面死去的兄弟仇。 “杀。”骑士们的长刀开始向前挺了一些,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让明军慢腾腾的装填火药,也有足够的时间冲到那些愚蠢的明兵面前,更有足够的时间舞动长刀,将一个个南蛮子的头砍下来,满洲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无数人的血液开始沸腾,开始燃烧…… “变阵。”耳膜里又传来明军军官的大吼。 紧接着第一排射击的明军犹如潮水一般的隐入阵列之中,面对满蒙骑兵的,是有一排黑森森的枪口。 不太对劲,冲在前面的骑士立即有了察觉,明兵没有想象中的开始逃散,一排新的枪口冒了出来,这让他们的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 “射击!” “射击!” “射击!” 又是一阵骑士们耳熟能详的声音,却无异于是他们的噩梦,他们知道这一个声音接下来意味着什么,前排的骑士开始出现了一些慌乱,可是要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惯性的使然已经让他们座下的战马更加疯狂的向前冲刺。 “砰砰砰……” 又是一排冲在最前的骑士犹如肉粽一般自马上栽落下来,后面的骑兵虽然继续做着无畏的冲刺,但是这样的结果让他们的士气不由得一滞。 “变阵。”这个催魂一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射击!” “射击!” 冲锋的满蒙骑兵终于感觉到吃不消了,在明军阵前四十丈内已经堆积了无数的尸体,这些伙伴的尸体用生命告诉他们:“不要过来,这里是地狱。” 该死的四十丈,许多人在心里咒骂,更多人想拨马逃窜,可是血管里流淌的野性鲜血告诉他们,冲过去,杀光一切南蛮子,只要靠近他们,我们的战刀就能将他们的级一个个的收割下来,犹如这些南蛮子在金秋时分割麦一般。 “变阵。” “射击!” “射击!” 在最后一声催魂般的声音嘎然而止之后,排枪让一批骑兵永远失去了生命,可是后面的骑士终于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泄入了明军的阵前,总算冲到了目的地,虽然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可是这来之不易的距离终于缩短到了不到五丈,下一刻,战刀便可以狠狠劈下了。 “变阵。”令冲在最前甚至可以看到眼前明军阵前一个个坚毅面孔的清兵吃惊的是,这个声音又想起了,变阵?难道还要射杀一番?可是还来得及吗? 最前一排开火完毕的明兵迅的隐入阵中,出现在骑兵们面前的是一根根足有一丈长的长毛,竹削的矛尖没有寒光隐没,却让骑士们心寒不已。 “咚咚……”无数匹战马撞在长矛上,长矛刺穿了骑士的身体,更是刺穿了后方冲刺而来的骑士的信心。 火炮之后是火铳,火铳之后是长矛,环环相扣,应接不暇,骑士们已经牺牲了太多,可是最重要的问题是,长矛之后是什么? “杀。”失去了勇气是一回事,但是牺牲仍然是另外一回事,后方的骑士仍旧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狂奔而来,在密集的长矛面前,猛的一跃而上,跳离马背,杀入更加密集的明军阵中。运气不好的只能被长矛刺个对穿,魂飞萨满。 一连窜的打击过后,鏖战才刚刚开始,明军的长矛阵显然并非是无往而不利的,在刺穿了无数个满人的身体之后,矛头渐渐的钝了下来,以至于骑兵冲来,只能将其撞翻在地。 “杀。”这一声叫喊是明阵中的军官出的,紧接着一场真正的短兵相接开始在田野处展开。 …………………………………………………………………………………………………………………………………………………………………… hoho……,这一章浪费了很多脑细胞,为了研究骑兵与火铙兵的对战,小弟翻看了无数资料,百度,酷狗的手都软了,检查了一遍,感觉还算满意,这里注意一下,明军从前面对的绿营兵与现在真正的满蒙精锐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满人能在清初扑灭这么多起义,扼杀这么多反抗,并不是只凭运气。 第四百三十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是一场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激战,交战的双方都曾都曾是纵横无敌的精锐,一方是纵横关外,横扫一切的骑兵精英,另一方是纪律严明,光复半壁的水师陆战队,在接触的一刹那,出最为血腥的碰撞。 明军失望了,在他们眼里,这些穿着号衣的清兵应该在火炮、火铙、长矛的三重打击之后溃散的,正如他们从前所遇见的关宁军或是绿营兵一样,可是不曾想到的是,眼前的清兵与以往的清兵并不相同,他们为死亡而生,为杀戮而活,在折损极大的情况下,仍然毫不犹豫的撞入了明阵,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失望的同样还有这些叱咤一时的满蒙骑兵,在他们看来,这些明军似乎有了极大的不同,在辽东时,明军或许能稍有抵抗,可是一旦骑兵冲入车阵之后,明兵们仅有的勇气便会一泻千里,剩下的,只需要举着屠刀追杀残敌而已,等到八旗入了关,卫所里的明军则更是不堪,一触即溃,可是眼前的明兵非但有着极大的勇气,当骑兵冲到近前,非但没有四散逃走,反而仍然保持着阵型不乱,将手中的火铳倒转过来,握住火铳的枪口,便挺身肉搏。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明兵在新兵训练时,所面对的是数十头战象的冲击,军官不下令后退,绝没有人敢后退一步,那些临阵脱逃的,迎接他们的将士数十军棍,若是多次逃脱,则是遣退回家,不单不能拿到丰厚的月饷,被遣退之后的污点也同时伴随他们的一生,以至于去找工作时,都没有工厂愿意要,是以,一旦一个家族中有一个被遣退回家的士兵,整个家族的也将为之蒙羞,这才是明兵纪律的来源。 通过各种极为苛刻地军令进行训练,在封闭的环境之下,军官的话便是圣旨,一句前进,千军万马决不能有任何人慢一步,一句后退,万人组成的蛇阵决不能有任何人反道而行。 不单是训练的因素,还有军营中灌输地荣誉观念也让他们对溃逃产生了极大的反感,近二十多万的明兵中,只有一个主心骨,所有人都将为他效力,所有人都可以为他毫无条件的牺牲,在几百年之后,或许为了某个领袖牺牲是完全没有人权的,甚至是邪恶的,可是有些人永远不明白,一个没有英雄和领袖地农耕民族,所遭遇的将是怎样的灾难。 在明军的后阵中,一竿极大的旗帜悄然竖起,旗帜乃是明黄帛布织成,上面地朱红笔迹尤其耀眼----顺天浩命,招讨建奴,大明水师陆战队。在大字的下侧,则是几个朱红小字,并且亲盖了印玺,这是皇帝亲自写下的笔记,亲自盖上的印玺,此旗一出,便代表了大明皇帝亲自压阵观战。 “大明皇帝万岁。”掌旗官握紧旗杆大呼,这时已没有了军官喝令,对阵的双方已经胶在了一起,短兵相对,血溅不止,任何命令都没有作用,这是在对阵最激烈时的最后一个命令。 ‘看,皇帝陛下就在这里,后退一步,便是对皇帝陛下最大的侮辱和践踏,保卫皇旗,决不能让肮脏地鞑子触碰到皇帝陛下的旗角,前进。’ “万岁。”掌旗官身边的明兵跟着一起喊,将声音传得更远。 “万岁。”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规矩地遵守着军官命令地士兵一下子沸腾起来。一个个如迅猛地猎豹一般冲出阵列。起了冲锋。 我们遭受了太多地苦难。承受了太多地悲伤。我们地先祖开疆扩土。勒令万邦来朝。天下之大。唯吾大明雄视天下。岂容区区狄夷为奴役吾等父母妻儿。岂容区区狄夷践踏吾辈衣冠。 “万岁。”战士们地胸口回荡着教导官地每一句话。迸出最大地热情。热血已经燃烧。要嘛摧毁一切。要嘛毁灭自身。 决战渐渐地进入。满蒙骑兵们想不到明兵居然有勇气挺着长矛。拿着火铳对骑兵起反冲锋。更没有想到这些明兵地战力如此强悍。满蒙骑兵们显然没有做好足够地准备。他们原本以为。只要战马一到。屠刀一起。这些胆小如鼠地明兵便会抱头鼠窜。这绝非是他们地幻想。而是父辈们无数次战斗中总结而出地。可是很显然。父辈与曾经地经验并没有多大地用处。面对气势如虹地明兵如潮水一般挺着长矛。舞着火铳冲杀而来。随后冲刺而来地骑兵不由得顿了顿。致使身后冲刺而来地骑兵来不及勒马。原本就已散乱地骑兵阵型更加散乱成一团。 “杀。”短时间地停顿之后。满蒙人地血性也随之激起来。他们更加懂得 食地道理。狭路相逢。谁若是胆怯。那么必将面临 千军万马终于冲撞在了一起,满蒙显然占据了骑兵的优势,在碰撞的一刹那,最前的战士被马撞的七零八落,可是也让战马冲撞的惯性减弱了不少,身后的如潮水一般的同伴已挺着长矛冲了过来,利用战友生命的代价一下子将长矛**马腹…… 战马的优势是明显的,纵是明军如何悍不畏死,但是前方的几条阵线仍然被骑兵无情的冲破,八旗兵们也意识到了眼前明兵的厉害,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他们现在的目标是那阵后的皇旗,他们明显感觉到,那才是明军士气的源泉,只要拔除它,便是胜利。 明兵们也显然看出了清军的意图,有人在大吼:“保卫皇旗。” “万岁。”无数人在回应他。 “杀。”在冲刺之后,骑兵的优势渐渐消失,双方开始胶在了一起,相互砍杀,这绝对是最为惊心动魄的战斗,双方没有人选择退后,不死不休,刀砍卷了刃,便用手,手被连根劈开,便用嘴…… ……………………………………………………………………………………………………………………………………………………………………………… 刘国轩站在皇旗之下,手心已捏满了汗,不管他是在郑氏的麾下或是投身大明,还从来没有对敌过大片的满蒙骑兵,很显然,他实在低估了这些饮血茹毛的蛮子战斗力。 快没有时间了,刘国轩心里在喊,眼下鏖战了足有一个时辰,满人能拖得起,可是水师陆战队却拖不起,一旦满人的援军四面八方的赶来,展开合围,那可就真正的糟糕透顶了。 可是刘国轩也同样明白,两军相逢是决不能退后一步的,尤其是步兵与骑兵的对战,一旦后退,那么所有人都将成为这些骑着大马举着战刀的满洲人的猎物,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举击溃满人的信心,让满人后退。 “徐大有。”刘国轩大吼。 “末将在。”一个魁梧的大汉站了出来,这是刘国轩的亲卫队长,不到最后关头,刘国轩是不会让卫队也一并填进去的。 刘国轩打量了会徐大有,一拳捶中徐大有的心窝,徐大有纹丝不动,仍然挺拔的等待着刘国轩的命令。 “去吧。” 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徐大有自然明白总督大人的意图,双手抱拳:“遵命。” 徐大有抽出腰畔的长刀,一下子站在土丘上,无数双亲兵的眼睛都投在他的身上,前方血腥的杀戮他们充耳不闻。 长刀在耀眼的阳光下锋芒闪闪,徐大有将长刀扬起,刀尖正对着太阳:“有进无退,杀。” “杀。”周遭的亲兵纷纷拔出长刀,他们的装备与普通明兵不同,每人有一柄腰刀之外,腰间还有一支小型的火铳。 “杀。”这一声传来的很是突兀,当亲兵们向声源望去之时,只见到刘国轩已翻身上了战马,全身披挂,手里已接过了掌旗官手上的皇旗,神色肃然的夹了夹马肚。 ……………………………………………………………………………………………………………………………………………………………………………… 血腥的战场之上,一支人数并不太多的队伍组成洪流一般冲杀而来,为的是一面明黄的旗帜,在阳光下,旗帜显得如此鲜明耀眼,可是明兵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喊杀撕斗中,无数人开始不自觉的向这面皇旗汇集,难解难分的战局显然出现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万岁。”喊声震天,仿佛要冲破那层层的云彩,响彻天际。 “保卫皇旗。”这原本只是一句口号,可是再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已经化为了一个个行动,无数人不自觉的紧靠在皇旗的四周,犹如雪地里滚起的雪球,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而雪球所过之处,几乎无坚不摧,比之那八旗的铁骑横扫之后清洗的更加干净。 疲惫的清兵们现,他们的对手又生出了无以匹敌的勇气,他们的叫喊声越来越嘹亮,越来越充沛…… ………………………………………………………………………………………………………………………………………………………… 哎,描写战场真的很累啊,整整写了半下午。 第四百三十一章:转战千里 战团中的喀布尔冒出不甘心的怒火,两万多满蒙一万的明军方阵,到现在为止,居然还处于颓势,长时间的作战,已经让所有八旗兵都筋疲力尽,而明军竟还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源源不断的体力。 若是从前的明军,要想维持一场大战的体力显然是不够,但是眼前的这些明兵,全是经过了极为残酷的体力训练,早起时负重长跑五公里,整整一上午的列队,整整一下子的操练,这些训练在无形中不单训练了他们的纪律,更强化了他们的体魄,否则只凭着如虹的士气和悍不畏死的决心,如何能对骑兵起反冲锋? 骑兵最重要的是爆力,铁蹄所至,望风披靡,一旦陷入苦战,骑兵不过是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优势转化了劣势,喀布尔是实在顶不住了,眼看着明军士气越来越旺,己方则越战越疲,若是再不采取措施,恐怕真的要崩溃了。 那面皇旗之下,无数的明兵聚拢起来,而人数相较明军还要多的八旗兵则散落在战场的各地,被皇旗凝聚的洪流逐个击破。 喀布尔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吼一声:“传令下去,撤退。” 身边保护着喀布尔的戈什哈们如释重负,一齐大吼:“撤退……” “撤退…” “撤退…” “撤退…” 战场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撤退的声音,由于是骑兵突击,因此并没有步兵那一套鸣金收兵,只能通过嗓子来彼此呼唤,这或许也是八旗铁骑们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的局面,由于度快,骑兵通常都是担任侦察任务,或是在敌方部队刚成军与集结时,进行突破,他们能快的打击对手,也能在战况不利时迅撤退,脱离战场。 而此时。喀布尔地命令一下。战场内所有还骑在地马上地满人和蒙古人二话不说。立即拨马掉头。狂抽马鞭。落荒而逃。 一直绷着神经地明兵终于可以松懈下来。面对逃窜地骑兵。单靠一双脚去追击是徒劳地。许多人精神一泻。一**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结束了。总算结束了。虽然拥有强劲地体魄。可是这一场厮杀下来。所有人才现自己身上地棉甲早已被汗水浸透。血水与汗水混在了一起。散出一股怪味。 望着逃窜而去地八旗兵。明兵们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从前所遇到地绿营兵不堪一击。让明军原本弥漫着一股骄傲地气氛。可是这一场血战下来。明兵们才知道。并不是他们太强。而是他们从前遇到地对手实在太弱。不堪一击。而这支骑兵虽然败走。其爆出来地战力却让每一个人在战后回想起来不寒而栗。 “列队。”在另一边。刘国轩却不敢贪婪地感受这一份胜利地喜悦。这里是京畿重地。四周没有任何地友军。而满人地各路大军正在赶来。一场大仗下来。明军地体力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若是再去投入战场。只有全军覆没一途。他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地带队脱离战场。先找个可歇养地地方再说。 士兵们开始从战场地各处向皇旗聚拢。一些伤重地士兵被同伴抬着。时时传来呻吟声。而一队亲兵则在徐大有地带领下开始搜检战场。但凡还有口气地满人一并给他们个痛快。 等到报数之后,刘国轩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此次作战的士兵足有一万三千人,鏖战之后,活下来的只有八千一百人,这还不包括伤,若是再来一仗,恐怕就要完蛋了。 “大人,我们还去不去北京城?”几个高级将领聚在了一起,开始商议,一个卑将一脸担忧地望向刘国轩。 很明显,若是按原定的计划显然行不通,原先的计划过于低估清军的实力,这一次得胜都有着极大的侥幸成分,若是再玩下去,恐怕能不能回去才是问题了。 刘国轩沉眉权衡着,一脸地举棋不定,继续进逼北京他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一战之后将弱兵疲面对二十万清军的围追堵截实在是极为冒险事,可是就这样回去,让刘国轩又有一种没脸见江南父老的味道。 刘国轩知道自己不能考虑多久,清军早已知道了水师陆战队地消息和具体位置,若是再拖延下去,再有清军前来,恐怕就难办了,他考虑了片刻,大声道:“北京是不能去了,可也不能回去,满蒙八旗咱们这点人应付不了,那就去山东转一转吧。” 几个将佐听的目瞪口呆,迟了片刻,终于喜笑颜开起来,满蒙八旗 付不了,那就找软柿子捏去,毕竟整个长江以北满地地方不过直隶和奉天两大行省,还不信咱们这些人动不了区区山东绿营,更重要的是,山东榆园军的残部也一直在那里活动,再往下一些便是苏北,到了苏北便可返回江南,实在是有趣的很。 刘国轩见没有人提出异议,当机立断的摆摆手:“就这样决定,迅整军向南进,尽快攻占一个县城下来,找几个大夫给伤兵们治伤,再找些粮食充饥,咱们一路南下,到处都是州县,不怕没有吃的。” “遵命。”将佐们轰然应命,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开始宣布军令。 半个时辰之后,数千明军挖下一个大坑,将死去的战友一并葬了下去,又做好了暗记,一些能带走的东西也统统带走,不能带走的,只能烧毁,此外,这一仗还缴获了近五千匹战马,两人合乘倒也够用,余下的全部托运物资。 等一切都准备得当了,空中的飞艇抛下了许多纸片,一眼望去,犹如下雪一般。这条飞艇乃是皇上亲自督造的,能上天,但是度不快,也极容易受大风的影响,原本是没有多大用途的,可是刘国轩灵机一动,让飞艇在空中观战或是侦查却是极好的,上面有人抛纸片下来,刘国轩忙命人捡了,纸片上都是一个十字,这表示有一支清军正往这个方向赶来,在十里左右,因此再也不敢多待了,连忙命令大军南下。 ………………………………………………………………………………………………………………………………………………………………………………………… 最先赶到战场的是清人的新军营,新军营驻地在宛平,离这里极近,也是最先收到消息的,都统巴彦立即带兵前来,正好撞见了逃窜的前营八旗,两军合为一处,继续往战场边赶,而此刻,所留下的只是满地的狼藉,血泊与尸体交杂在一起,散出阵阵的怪味。 “喀都统,明军人呢?”巴彦气呼呼的用极不客气的语气责问喀布尔。 若是前营能够多坚持一刻,或不要贸然出击,怎么会生这样的事?巴彦的生气是有道理的,皇上已下了严令,必要围剿这一支明军,否则各大营的都统统统治罪,他巴彦算是冤枉死了,巴巴的跑过来,前营居然溃逃了,现在明军不见了踪影,他也有连带责任。 “巴都统,我们现在追吧,他们逃不远?”喀布尔不敢回嘴,这种事明摆着是他理亏,皇上恐怕还要治罪,他的前途可算是完了,不过想到自己三万精骑被明军击溃便恨得牙痒痒,只怪自己不能多顶的一刻,若是再坚持一个时辰,纵是全军覆没,新军营一到,也可以将这一伙明军剿灭的干干净净。 “追?”巴彦的眼睛睁得老大:“去哪里追?前营的骑兵死伤近万,一个明兵打死了两个最精锐的骑士,前营还有胆子去追吗?本督带的是新军,又不能骑马,难道靠两条腿去追?” 还有一点巴彦没有说,那就是到底往哪里追?四处都是杂乱的脚印,等知道了明军的方向,恐怕这些明军已经逃出几十里外了。 喀布尔更是惭愧,明军以五千人的伤亡干掉了一万的八旗兵,这种损耗,放在哪个时候都是没有过的,他也算是背到家了,有时候甚至想,早知道这样,倒不如堵截明军的不是自己的前营,谁爱堵谁去。 巴彦冷静下来,其实若说到私交,他与喀布尔的关系还是极好的,否则这个当口也不会说出这么暴躁的话来,败了也就败了,还能怎么样?被这个家伙连累又有什么办法?巴彦心念一转,放低了声音:“不必说了,你还是回去报捷吧。” “报捷?”喀布尔一脸的诧异。 巴彦沉声道:“自然是报捷,五万明军兵抵北京城外,喀布尔将军率众堵截,以三万人死战不退,此时本督率新军营赶来驰援,明军无奈败走,为我大清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喀布尔仍然没有反应过来:“明明就是败了,这么多人瞧见……” 巴彦狠声道:“谁瞧见了?全是咱们两营的弟兄,大家都指望着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呢,谁会这么碎嘴,何况现在明军已经不见了踪迹,显然不是往北逃了,只要他们不到京城,咱们也算是堵截有功不是 第四百三十二章: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布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原本冒功虚报的事实极平常布尔是从关外入京的蒙古人,对这些道道并不详解,因此极是心虚,可是又想到若是照本宣科的将战果报上去,龙颜大怒是肯定的,他的前程也尽毁了,更何况传到了蒙古,族人会怎样看自己?三万精骑对阵一万余步卒,伤亡竟还高出对方的一倍,将来还如何做人?蒙古人素来崇尚勇力,一个吃了败仗的将军非但没脸做人,恐怕子孙后代都会给人瞧不起。 “巴彦,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喀布尔咬了咬牙,心里又产生极大的愧意,满脸憋的通红。 巴彦安慰道:“没什么可怕的,冒功的事多了,咱们没有抓汉人杀头当做战利品已是很好的。”他压低了声音:“当年鳌拜的军功也是有水份的,往往击溃几万明军,他便斩几万汉人的头下来,谎称破贼十万,鳌拜都敢做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敢?” 喀布尔听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反正是人人都做的事,也不差他一个:“既是如此,这份折子便劳烦你来写,我去召集将佐,让他们放聪明些,不要乱嚼舌根。” 巴彦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不必去说破,到时候你把你营里的将官一应报到我这里来,一个也不能落下,大家有了好处,自然就不会碎嘴。” 喀布尔点了点头。 …………………………………………………………………………………………………………………………………………………………………… 紫禁城,御书房。 康熙仔细翻看着手上地捷报折子,脸上先是一喜,随后目光一滞,最后沉着眉将折子丢到案上,仰躺在软椅上,半阖着眼,慢条斯理的道:“哼,朕原本还道喀布尔是个实心眼的蒙古汉子,想不到也会玩虚报战功这一套,实在令朕心寒的很。” 侍立在下的是索额图,索额图原本也是一阵欢喜,大清国有好几年没有传来捷报折子了,皇上定然会龙心大悦,竟不成想是个伪报的,忙小心翼翼的拾起御案上地折子,认真翻看了一遍,才道:“皇上,不管如何明军终究是退了,只是喀布尔伪报军功,按律应该予以惩戒,否则将来人人效仿……” 索额图话说到一半。康熙已摆手道:“喀布尔不能败。若是处置喀布尔。这不是向天下人宣布一支明军自塘沽登陆进逼京师。一举击溃大清三万满蒙骑。从容退走吗?” 康熙站起了身子。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抬眸道:“若果是如此。不单我满人失去了克敌地信心。那些人在曹营地汉人见我满蒙精骑无能。还不要四处烽烟四起。” 康熙说到这里时显得极为无奈。他可以骗全天下地人。却独独骗不了自己。他尽力营造出一副歌舞升平、铁桶江山地摸样。可是他心里最清楚。局势已经烂到了什么程度。可是他能怎样?只能继续骗下去。一旦谎言被揭破。只会给这风雨飘渺地基业再狠狠地锤上几拳。 “喀布尔不但不能罚。还要赏。朕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大清又出现了一个巴图鲁。他率三万精骑。破贼七万。明军望风而逃。风声鹤唳。” 康熙说到这里。脸上现出痛苦之色。这岂不就是打落了门牙往里咽吗?他心里恨极了喀布尔。却不得对其大肆封赏。明明这个没用地蒙古人吃了败仗。谎报战果。可是他这个堂堂九五之尊。却不得不替他掩饰。 康熙重重叹了口气:“传旨。喀布尔以寡击众。尚能率三军奋勇向前。以三万疲弱之师力敌十万精锐明逆。朕心甚慰。喀布尔都统身先士卒。有勇有谋。实乃我大清柱石。着令赐名蒙古巴图鲁。赏穿黄马褂。赐双眼花翎。封爵一等镇国将军。” 一边的笔帖式太监匆匆地记档,索额图点了点头:“皇上圣明,唯有这样,才能稳住人心。” 康熙一脸疲惫的揉着太阳**,阴沉着脸继续道:“其他的将佐也要一并升赏,让吏部拟出一个条陈出来吧。” 索额图微微点了点头,徐徐道:“奴才心里在想,我满蒙精骑曾经横扫天下,如今为什么连明军的步兵阵都不能取胜,恐怕当今天下,步卒使用火器作战已成了主流,皇上,这新军恐怕还是要再征募一批,严格训练,以防不测。” 康熙点了点头:“可征召满人与蒙人再创一支新军,请荷兰人教导,各制造局务必赶制一批火铳出来。” “喳。”索额图应了一声。 …………… ……………………………………………………………………………………………………………………………………………… 喀布尔接到了旨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御赐地巴图鲁,穿着明黄色的黄马褂,戴着双眼花翎,还有一个一等镇国公的爵位,喀布尔无论何也想不到,结局竟如此的美好,又过了一日清晨,按律,他应当早朝前去谢恩的,收拾一番之后,喀布尔清爽的上路了。 待喀布尔到了神武门,接着汉白玉造地护城桥,一直到了太和殿外,此时朝议已经开始,喀布尔在殿外候着,听到殿内隐约传来种种声音,一直过了半个时辰,耳膜边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宣,一等镇国公,前营提督喀布尔觐见。” “宣,一等镇国公,前营提督喀布尔觐见。” “宣,一等镇国公,前营提督喀布尔觐见。” ………… 喀布尔连忙入殿,只看到殿侧熙熙攘攘地站满了朝臣,他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再加上原本就有些心虚,低着头忐忑不安地移步到殿中,纳头便拜:“奴才喀布尔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坐在丹陛之上,喀布尔自然是看不到的,只听到耳边一个低声地声音:“平身吧,诸位臣工,我们大清的巴图鲁来啦。” 两侧站班的朝臣一阵哄笑,喀布尔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只听到殿上的康熙又道:“如今大清四疆不宁,外有贼寇,内有隐忧,正是我满蒙男儿建功立业,扶朝保国之时,喀布尔爱卿,你是蒙古哪个部族的?” “奴才是卓索图盟喀喇沁部右翼旗人。” “哦,旗主是僧衮札布吧?”康熙的语气中显得不温不火。 “是。” “很好,你算是给僧衮札布添光了,这营务的事你就暂且不用管了,从今往后便到朕身边来做个一等侍卫吧,朕有大用。” 群臣不由得诧异起来,人家立下了大功,此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为什么把人调进宫里去当侍卫? 康熙却不以为意,这种明升暗降的把戏早就玩的熟透了,总之这个喀布尔是绝对不能在前营呆了,将来瞅到了机会再整治他,他尽力挤出一副笑脸:“怎么?喀布尔,你不谢恩吗?” 喀布尔连忙道:“奴才谢主子恩典。” 这时,殿外传来梁九功的声音:“战报,战报,山东巡抚杨文成……” 群臣一时又是愕然,按道理,现在朝议时分,天大的事也必须要朝议结束之后再传报的,偏偏因为京城外现了明军,康熙惊怒交加,遂让人时刻传递军情,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第一时间奏报。 康熙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好不容易挤出笑容演了一场戏,如今又是什么事?他徐徐平复了心里的忐忑,道:“宣梁九功进来。” 梁九功已快步入殿,跪下之后,连忙拱起双手,托起一份红绸折子:“皇上,山东巡抚杨文成紧急军情。” “传上来。”康熙愠怒的扬了扬手。两侧的群臣心里却打着突突,怎么?山东也现了明军? 待康熙翻开折子,果然是山东巡抚杨文成的奏报,一批明军突然自直隶入山东武定府,过吴家庙,直袭海丰县,占领县城,并且在城外庞家集击溃赶来救援的绿营,消息传遍山东府,山东群盗纷纷响应,范县榆园军、青州张新成迅在各地频繁活动,声势浩大,请朝廷立即兵救援。 ‘啪’康熙一把将折子摔在玉阶上,脸色显得极为难看,让原本增添了一分喜庆的朝臣们心里又沉了下去,不必说,自然是有明军侵犯山东了,山东距离直隶不过一线之隔,山东若是有事,直隶也难有幸免。 “传旨,中营提督满都刺率精骑迅南下,剿灭明逆流寇。”康熙大声喝道:“朕与明逆不共戴天,区区流寇竟敢转战我大清腹地,难道真欺我大清无人吗?” 群臣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大有深意的看着殿中手足无措的喀布尔,喀布尔脸色绯红,楞立着不知如何是好。 …………………………………………………………………………………………………………………………………………………… 感冒,怀疑是猪流感,去了医院,打了吊针,幸好退了烧,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第四百三十三章:风萧萧兮易水寒 场朝议下来半上午的功夫就化成了笑话,还真是笑扬喀布尔立下了赫赫战功,追杀来犯明军三十里,明军惶然逃窜,风声鹤唳,可是就在这个当口,山东巡抚便传来了消息,这些所谓的‘溃贼竟一举攻克山东武定府海丰县,还屏退了武定府的绿营,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可是笑话归笑话,谁都知道这笑话对于自己来说并不好笑,局势烂对谁会有好处?只是皇上需要树立榜样,需要制造巴图鲁,这戏既然演了下去,就没有仓促闭幕的可能,作为群众演员,上至亲王、郡王,下至六七品直郎官,纷纷上表庆祝胜利,而戏中的主角喀布尔也如英雄一般被人捧着,逢场作戏而已,能在北京城里混的哪个不是好手? 过了几日,中军营都统满都刺率三万精骑南下,他们的目标是山东武定府,满蒙骑兵犹如旋风一般日夜昼行,顷刻之间便过了保定、河间二府,径直先抵达济南府,而此时,山东巡抚杨文定早已在府界倒履相迎,杨文定乃是汉军旗出身,上任以来一直以剿灭山东反清力量为职任,有时为了冒功,也会抓些百姓杀头,上次用火烧百姓庐舍,逼流民南下的主意便是他出的,他自知自己罪孽深重,一旦落到明军手里恐怕定没有好日子过,因此铁了心要做这个满奴的,因此明军入境之后,他先是惊慌不已,接着便镇定下来。 不管如何,他杨文定与明军是死仇,定要将这股窜来的明军剿灭,另一方面,山东境内的群盗定要隔离,否则一旦明军于这些反清武装会师,后果便可怕了。在武定府绿营战败之后,杨文定索性不再管这些入境的明军,而是向朝廷求援,山东境内地绿营则以严守各城和弹压群盗为主。 中军营三万精骑的到来让杨文定总算松了口气,连忙出城相迎,都统为满洲营武官之,品序是从一品,巡抚为一省民官之,品序为正二品(但兼该省之卫戌司令,有一直属部队,称抚标,人数约五千至一万人,上马管军下马管民。) 因此,二官相见,都统先向巡抚行堂参之礼,虽则都统是从一品巡抚是正二品,但巡抚身兼兵部左待郎之衔(副国防部长)都统向巡抚行堂参之礼时,巡抚起座相迎,双手扶起提督受半礼。 礼毕之后,中军营提督满都刺是个急性子,已不耐烦的劈头问:“那些明逆如今流窜到哪了?” 表面上看都统比身兼了兵部左侍郎的巡抚要低一级,但都统好歹是满人武官,掌管地也是满洲营地精锐,因此满都刺虽然按规矩行了礼,并不代表他会过于在意一个巡抚,就算是一个总督,身为都统的满都刺都可以爱理不理,更何况是个巡抚。 杨文定忙道:“将军,还在海丰城,只是明军火器众多,又占了城池,依托坚城固守……” 杨文定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事点到为止便成了,满都刺自然也明白,若论野战,他带来的三万铁骑自然纵横四野,可是论起攻城,明军火器又多,就算是有十万精骑朝夕之间恐怕也难以攻破。 “既是如此。我先带兵到海丰县外监视。只要明军一出。三万精骑便可如影随形。若是他们不出来……”满都刺冷笑一声:“你立即请皇上调一队新军营来。多带些火炮。若是他们不出来。便用火炮日夜轰城。若不能歼灭这伙明寇。你我将来都不好交代。明白吗?” 杨文定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地。我这里还有一支抚标。人数九千人。也随将军一道去。精诚合作嘛。” “好。”满都刺不愿意多嗦。欲去接住戈什哈手上地马绳。翻身领军而去。 杨文定却道:“将军不必急于一时。山东上下官员乡绅为了感谢将军高义。不辞劳苦日夜兼程赶来救民伐罪。解救我山东一省百姓。特地在济南府备下酒宴。还请将军赏光。” 满都刺翻身上马。挥动马鞭道:“杨大人不必客气。如今军务紧急。待平寇之后再说吧。若是耽误了军机。你我都吃罪不起。” 满都刺不再管马下地一应官员乡绅。大声呼道:“传令。全军向东。入武定府。” 一阵阵人抽马腹声,接着又是希律律的马嘶声响成一片,黑压压地马队犹如洪水一般狂奔起来,留下漫天的尘土和惊天动地的马踏印子。 杨文定笑容僵硬的等着马队全部走过,只好命令属官们回城,又召来抚标,让他连夜带兵前 救援,抚标乃是巡抚的直属部队,不管是训练程度备都要比绿营要高了一个档次,杨文定原本是让这支部队守卫济南城保护自己的,可是临末却改变了主意。 前军营地军威他是亲眼所见,三万满蒙精锐个个龙精虎猛,皆是百战之士,让杨文定对剿灭这一伙明寇有了信心,既然如此,现在就不是明哲保身的时候了,重要地是抢功劳才是王道,不管怎么样,他的直属部队是开过去了,只要明寇剿灭,满都刺再怎样不要脸,在功劳簿上无论如何也会记上他杨文定一笔,事实上,山东这差事杨文定早就想挑梁子了,不但贼寇多,又是沿海,随时都有明寇入侵,这日子过得心惊胆寒,倒不如搞点功劳再在京城里使点银子弄到京城里去做个京官,反正这些年该捞地都捞了,银子反而是小事,身家性命才是王道。 …………………………………………………………………………………………………………………………………………………………………… 海丰县。原名为无~县城。洪武四年,~州无~县省并,洪武六年农历六月复置县,改名为“海丰县”,以县境有海丰乡,西北有海丰场取县名,县城即为“海丰县城”,驻地随称海丰镇。是京津塘和山东半岛的交汇点,素有“冀鲁枢纽”和“齐燕要塞”之称。 由于海丰县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因此县城地城墙和护城河的建制比之武定府还要雄阔了不少,这里东过百里便是大海,向南百里又是黄河入海交汇之处,比邻直隶天津府,一旦有事,可立即向天津靠拢,或向东前往沿海,等待水师救援,这也是刘国轩南下之后攻占此县的原因。 此时的刘国轩不禁皱起了眉,其实按原先的计划,水师陆战队应当是从海丰县入山东,接着前往范县,与榆园军合为一处,会师之后合力攻打周围府县,等将山东闹个底朝天之后,再杀个回马枪,前往塘沽港登船,若是条件不允许,也可以随便在海岸等待,托人让水师前来接人,可是现在,却遇到了一个麻烦。 由于此前山东瘟疫流行,似海丰这样的大县人口也不过十万人,水师陆战队攻破海丰,海丰知县弃职逃窜,临走时,竟将整个县衙府库给烧了,也就是说,八千多水师陆战队的士兵如今已没有了多少粮食,因为是突袭,所以每人从天津港出只带了十日的干粮,眼下就要告尽了,没有粮食,士气再高的军队都难免低迷,别说打仗,能不能奔回天津都是问题。 刘国轩曾想过去攻打别的府县,可是与当地的南北镇抚司探子一联络才知道,不单是海丰,整个山东都是如此,到处都是饥民,人家不吃的就不错。 没有粮食总不能去抢吧,刘国轩可不敢去抢,这一次突袭的主要任务就是告诉江北汉民大明的军队回来了,你若是劫掠,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胡汉三又回来了吗? 无奈之下,刘国轩知会探子去天津报信,让杨让率舰队前来山东沿海接人,如今探子已去了两天,根据刘国轩的估计,舰队至少还需五日到达。 最大的问题是,现在的粮食连一天都不能坚持,更何况是等五天,若是清军的追兵和山东本省的清兵展开合围,事情可就糟糕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当刘国轩下令节余粮食坐等援军的时候,斥候已传来了消息,一支满蒙骑兵自济南方向正在迅赶来,第二日的凌晨就可到达海丰城下。 “备战。”不管如何,刘国轩都打算拼一拼了,粮食正好可以坚持到明日,满蒙骑兵虽然都是狠人,可是人家既然来了,自然也少不得会带粮食来,若是再城里坐以待毙显然是不行的,那么倒不如出城去拼一拼,若是得胜,至少还可以缴获一些存粮出来。 八千名战士聚在县衙门口,刘国轩的心头浮现出一丝阴沉,这些全是最勇敢的战士,如果他不能将他们带回去,就算是死,也不能闭眼。 呛的一声,刘国轩已抽出了佩刀,脸色肃然,在齐鲁的寒风下,显得萧索:“只许胜不许败,都听清楚了吗?” “遵命。”响彻云际的齐吼声回应刘国轩。 刘国轩总算是挤出一点笑容,士气仍然高昂,事有可为,并非是完全没有希望。 第四百三十四章: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二日清晨,三万精骑已到了海丰城外,满刺都汲取了教训,没有贸然起攻击,骑兵真正的优势是在野外,拿骑兵去攻打配备了大量火铙、火炮的城池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一个时辰功夫,海丰城外二里处便建起了一座座的营盘,满刺都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一个字----等,这里四周都是大清的土地,一支明寇拒守在县城之内,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一旦他们要想突围,在旷野之上,七八千明兵如何跑得过三万精神奕奕的精骑?所以满都刺并不急,按照他的经验,明军在短期之内应当还会龟缩在城中,就算是突围,也应当选择在夜里。 只是满都刺与刘国轩所犯的错误一样,都忽视了粮草的问题,刘国轩原本以为海丰县米库中应当还有粮食,所以大胆占据县城,满都刺倒是知道米库中无粮的,但是在他的理解范围里,只要城里还有百姓,明军就会缺粮,这是清军的传统,铁骑所过之处,就地抢粮便成,当年入关时就是这样干的。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城头上的明军已经打算鱼死网破了,在海丰城墙上,刘国轩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用单筒镜观测着二里之外的清军营盘,浑身都是杀气腾腾。 “火炮装好了吗?”在女墙的背后,几十门火炮正在组装调试,这些全是利用雷撞击黄火药的新式火炮,炮口口径狭小,但是射程、精度、射比之传统的黑火药火炮要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如今这些火炮开始在山谷内大量生产,但是由于制作工艺的问题,产量并不高,而且炮弹的制造也极为复杂,因此并不能完全装备全军,这一次突袭,只带了三十门随军而来。 “禀告总督大人,正在调试。”炮营千户额头上满是汗水,他收到的命令是对城外营地地清军进行几轮炮击,之后便设法引燃这里的炮弹,将所有的新式火炮全部炸毁,不管如何,这些新式火炮绝对不能落到清军手里。 千户的心在滴血,这些可全是他的宝贝啊,因为这次任务,整个大明二十多个炮营,只有水师陆战队的炮营所配备的新式火炮最多,可是还没爽上几天,这些宝贝就要在自己手上销毁了,虽然有千般不得不舍,但是千户必须执行任务。 在瓮城里,早已聚集了八千多早已准备完毕的士兵,刀枪出鞘,火铙上膛,只要炮击开始,瓮城的城门就会打开,也正是战士们倾力而出,决一死战地时刻。 此时城外营盘的清军还恍若未觉,赶了一夜的路,此时又是白天,并不担心明军突围,除了派出一标人马护营之外,大部分人已进入了梦乡。 “禀告总督大人,火炮调试完毕。”焦急的等待之后,城头上的炮营千户向刘国轩禀报。 刘国轩擦了擦手。随即返身登下城楼。给千户甩了一句话:“一炷香之后开火。” ………………………………………………………………………………………………………………………………………………………………… 清晨地浓雾还未散去。在城墙上下浮过。仿佛细纱挂在树枝。却比细纱还要白。还要透明。濒蒙一片。把城墙地轮廓勾成了_色。虽是攻城、守城。但是此时极为寂静。瓮城里。预备做出最后一击地士兵们没有任何声音。皇旗逐渐升起。数千匹缴获地战马也早已预备在瓮城城门。 突然。一阵火炮地轰鸣声响起。仿佛整个城墙都在颤动。厚重地城门逐渐张开。站在队地刘国轩已舞起了佩刀:“杀身成仁。水师陆战队没一个孬种。” “万岁。”瓮城内地声音响彻天际。 最先冲出地。是数千匹臀部被砍地战马。战马吃痛之后。又受到炮声地惊吓。飞快地向着城外疾奔。它们地正前方。正是清军地营盘。马群之后。则是汇聚成洪流地出冲刺地士兵。 伴随着火炮不间断地轰鸣,“万岁。”这句短促的口号,几乎成了明军冲锋地常用词,洪流迅的出了城门,跨过护城桥,无数狂奔地战士毫无畏惧,眼眸中只剩下仇恨和杀戮。 ……… 而此时,遭受到炮击的清军营盘一下子乱成了一团,满刺都并非是个白痴,建营时刻意将营盘设在火炮的射程之外,只是他没有想到,明军的火炮并非是传统意义的火炮而已,随着一青铜色的炮弹砸中营盘,巨大的爆炸立即将大营炸的乱七八糟,马棚里的战马吃惊,嘶鸣着扬+乱踢,不许人靠近,帐篷开始燃起火 时间,毫无防备的清兵哭喊乱窜。 每个人进入睡眠状态之后,全身的神经是最放松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如果受了火炮的惊吓,第一个反应,只有害怕。 “怎么回事?”在大帐中安歇的满都刺听到炮声,连忙披甲起身,正好撞见一个满是惊慌的亲兵,一把将其拉过来喝问。 “明…明狗子杀来了。”亲兵说完,一下子瘫在地上,在他的后腰,一个弹片已深深的嵌了进去,鲜血泊泊而出。 满都刺跺了跺脚,这时已有一群黑压压的亲兵待在帐外,等满都刺出来,无数双惊恐的眼睛望着主将。 “怕什么,贼军人数不过万人,来啊,竖起中军大旗,让弟兄们向这边靠拢。”满都刺镇定的大吼。 中军大帐竖了起来,犹如混乱中的灯塔一般,让四处乱窜的清兵总算定了些神,开始向大帐附近靠拢。 可是过不了片刻,飞快驰骋而来的马群迅的冲破营盘的栅栏,直冲入营,让原本安定下来的局势又混乱起来。 “杀。”随着马群而来的是掩杀而来的明军,一个个矫健的身影已经逐渐接近营盘。这个时候,一队在附近巡营的骑兵正好赶来,领队的清军千总见状,并没有选择溃逃,拔出长刀:“杀。” “杀。”千人骑兵队毫无畏惧的亮出了长刀,开始勒马加。 步兵阵与还未完全加的骑兵撞在了一起,就在营盘之外,先展开了一场混战,无数人绞杀在了一团,对阵的双方都是无所畏惧,没有人愿意退后,有的只是拼命搏杀…… 刘国轩此刻却急了,他亲自操刀上阵,砍翻了几个清兵,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若不是他久经战阵,恐怕如今早已阵亡,虽然身处乱军,但是眼睛却不断的向大营观望。 时间不多了,若是不能迅的解决这阻拦在营前的骑兵,那么营内的大乱早晚都会平息,等营内的清兵做好了准备,这偷袭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杀。”刘国轩大声激励。 “万岁。” 骑兵千人队顷刻之间已经折损了大半,但是没有人选择后退,这给满都刺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聚集在中军大帐前的越来越多,也渐渐开始停止了混乱,满都刺环扫四周,身边的人至少已经过了一万:“全部上马,杀出去,决不能一个明狗子突围。” “喳。” 鏖战一直到了晌午,碧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起来,紧接着漂泊大雨倾盆而出,暴雨之下,混乱并没有停止,满蒙骑兵逐渐的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泥泞的土地上,无数人在呻吟,更多人在用最后一丝的力气进行搏杀。 正在这个时候,一支穿着抚标号衣的兵马已经赶到了战场,被满蒙骑兵分割成几段的明兵们终于丧失了信心,刘国轩满身泥泞,提刀柱地,仍旧在大吼:“杀身成仁。” “万岁。”回应的声音极为奚落,大部分人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更多人已经永远躺在了泥泞的地上。……………………………………………………………………………………………………………………………………………… 一万山东巡抚的直属部队站在战场之外,抚标章言望着眼前的战况,雨水将他的号衣浸的湿透,几个满蒙骑兵分拨赶来,命令章言率军助战,事实上,中军营也快要熬不住了,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先是遭受炮击,又是被马群冲营,最后又撞到如此顽强的明军整整厮杀了两个时辰,肚子空空的,天上下着瓢泼大雨,这样的状态下,谁还有士气? 章言面对求救的满蒙骑士并没有做出回应,身后的标勇都是他一手**来的,自然也都是以他马是瞻。章言反握单刀,看似在观战,内心早已处在天人交战中,若是现在加入战团,明军绝对坚持不过半个时辰,而他章言也算是立下了战功,封赏自然是少不了的,这等于是一个升官财的机会正好摆在了他的面前。 “抚标大人,快下令吧。”一名参将已经等不及了,若再等下去,明兵全部被杀个干净,哪里还有便宜可拣? 章言按着刀柄,反声问道:“李参将,这一次功劳便让与你吧。” 这个姓李的参将乃是巡抚杨文定的外甥,凭着关系被编排入营的,一向与章言不太相合,其实这也难怪,凭着关系的纨绔子弟一向是被人瞧不起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杀鞑子咯 参将闻言大喜,却又有些不信,这可是伸手即可取抚标大人居然平白送给自己?他心里想着,难道是抚标是想拍我舅舅的马屁?李参将想到这个结果,立即觉得很有可能,连忙道:“既是如此,那么抚标大人在此压阵,卑职带本部前去厮杀。” 他返身正要朝着自己的队列大喝,突然脸色一窒,扑通的倒在泥泞中,他的身后正**一柄长刀。 章言漫不经心的拔回长刀,在大雨中,显得极为狰狞。 标勇们看到这个变化,个个目瞪口呆,抚标大人杀死所部参将,这还是临阵之前,这可是从所未有的事,几个李参将辖下的千总已按按向自己的腰际摸去,准备应变。 章言转过身,他训练严明,待人宽厚,在标中余威尚在,因此直至现在,还没有人出声反对。 “做汉人的往前站一步,愿意做满狗的现在可以走了。”章言杀气腾腾的大吼。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一向温和的抚标大人为什么如此狰狞,又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毫不犹豫的,章言的一些亲信开始踏出一步,满是泥泞的官靴踩出吱吱声,更多人开始动摇,观望着同伴的选择,最后踏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全部向前踏了一步。 “我们给满人卖命?满人是如何待我们的?”章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吼:“入关时三日九屠,尸横遍野,你们的家中有哪个是完家?谁家没有死人?山东大疫,满狗们不想着救治,驱逐成千上万的百姓,谁家没有涉及?老子四品武官,见到了七品的满官都需点头哈腰,为地是什么?” 满人入关时山东虽然没有辽东和江南那样遭受严重的屠杀,但是大肆的抢掠和整村的屠杀还是有的,不一定家家都有血债,但这一番话出来,恐怕是人都会满腹仇恨,***,入关屠杀也就算了,得了瘟疫你驱逐疫民,济南城地一些在职满人嚣张跋扈,恐怕谁都受过气。 “新始皇帝已经光复大明啦。我们何不杀尽这些鞑子投奔大明去?那里才是咱们汉人地地方。”染血地长刀握在章言手心高高举起。 “章抚标。你是要造反吗?”一个千总站了出来。腰间地长刀抽拉出了一半。一脸戒备地望着章言:“兄弟地亲族都在济南城。一旦造反。要牵累多少人?你有没有想过?” 这一句话犹如天上地倾盆大雨。一下子浇熄了标勇体内地怒火。大部分人地家眷都在济南城里。一旦反戈。清算是难免地。就算自己去了江南。可是总不能将亲眷全部抛在这里吧。 章言道:“济南城并没有多少兵勇驻扎。只要击溃了这些满州兵。在下保证。立即突袭济南。取回家眷。别忘了。我章言也有妻子。也有儿女。” 那千总神色不断变幻。犹豫了许久。才将刀收回了皮鞘:“好。一切唯抚标大人是从。” 章言大喝:“杀鞑子。” “杀鞑子。” 此时的战场已然进入尾声,明军损失惨重,在磅礴的大雨中做着徒劳的反抗,而清兵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在人数方面占了优势,但是赶了一夜地路,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出城的明军惊醒,午饭也没有用过,在大雨之下搏杀了这么久,就是钢铁打造地人此时也没有了多少的力气,因此,虽然两军搏杀了这么久,但是并不激烈,倒如慢动作回放一般。 这时标勇们从雨帘中掩杀而来,让清兵们一下子松了口气,他们现在极度地渴望结束这场战争,好好的重新搭建好营盘,烧些热水,换下湿透地衣裳,美美的睡上一觉。 “杀鞑子,杀鞑子……”雨帘中传来的声音让清兵们越来越觉得不对味,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掩杀而来的标勇已分散开来,加入战团,挺矛划到,竟全是向着清兵们招呼的。 “他娘的,标勇反了。”有人大呼一声,清军的士气一泻千里,紧接着便开始有人翻身上马逃窜,有的绝望的闭上眼躺倒在泥泞之中,实在太困了,就算下一刻刀架在了脖子上他们也不愿意起来了。 被围的明军不由得精神一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展到了这个地步,浑身是伤被七八个亲兵救下的刘国轩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杀。” “万岁。” ……………………………………………………………………………………………………………………………………………… 雨渐渐停了, 去,天空又渐渐明朗起来,雨水浇去了血腥,也将海刷一新。 明军与标勇们一道又入了海丰城,一场厮杀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欢呼雀跃,当一个个满是泥泞的明兵一脸疲倦的进城,沿街的店铺探出了一个个仍然挂着辫子的脑袋,海丰城的百姓这些天可算是担心受怕死了,先是明军突然攻城,百姓并不知道这些是哪来的军队,还道是山贼,吓的缩在家里动也敢动,等明军攻下了海丰,入城之后,百姓们见明军并没有任何劫掠,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城楼以及几个府衙里,连粮食都没有征调,这才放下了心,等他们知道来的是十几年前一溃千里的明军时,一时间又不知道是悲是喜,后来听到清兵就在城外,许多人又开始担心起来,既担心明军突围不出,又害怕清军入城之后进行抢劫,这原本是极为平常的事,大头兵们打了仗,不抢的话能叫兵吗? 如今见到衣衫褴褛的明兵们拖着武器入城,先是庆幸,随后便有人出了欢呼。 “孩子他娘,去烧热水来,天寒地冻的孩子们身子都湿透了,若不用热水敷敷,恐怕九成要病倒。”家家户户都是这个声音,百姓们之所以这样热情,并非是因为他们是明军,而是他们从来未有过劫掠,更没有什么摊派,这样的军队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原本空荡荡的街巷里突然涌出了无数人来,有人拿着窝头,有人提着水瓮,有人放起了鞭炮,将一个个明兵拉进屋子,弄得一起进城的标勇们浑身不是滋味,因为百姓们看他们的眼神总有着一股戒备。……………………………………………………………………………………………………………………………………………… 刘国轩浑身多处受伤,在随军大夫包扎之后勉强召开了会议,这一次大战共折损了近四千人,现在明军只有四千不到,而且伤兵占了两成,可谓是损失惨重,好在清兵也没占到便宜,找到的尸体有近六千,截获的粮食、马匹都不少。 “标下章言,参将将军。”章言一脸肃然的向刘国轩行礼。 刘国轩忍着伤痛连忙起来将章言扶起,若没有这个章言,他恐怕早已死在泥浆中了:“章将军不必客气,你是水师陆战队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刘国轩的恩人,应当是刘某拜谢才是。” 章言起了身,身后的几个抚标官员也都与明军将佐见了礼,这才纷纷坐下。章言道:“抚标这边还有些粮草,海丰城正好缺粮,可分一部分留着,至于伤员,我们这也有些随军的大夫,也一并留下,将军还有什么需要的?” 刘国轩不由得讶然:“怎么?章将军不随刘某一道去江南吗?你们已经大张旗鼓的与满人反目,留在这里做什么?” 章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标下与弟兄们的家小都在济南城,此次率意而为,恐怕会连累了他们,因此,不得不先杀回济南城,先保下家小再作打算。” 刘国轩点了点头:“是刘某思虑不周了,只是济南城乃是一省巡抚的驻地,城池高阔,恐怕要攻下并非这样容易。” 章言苦笑道:“标下岂有不知?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济南城边的防卫并不多,原本就是我们这些抚标守卫的,若是日夜赶去突袭,倒是有几分把握,更何况兄弟们对济南城的地理极为熟悉,又多了一分胜算。” 刘国轩沉吟了片刻,才道:“不若这样,将军先去济南,若是能攻下便好,若是不能攻下,可立即回师海丰,等我大明水师赶到了山东近海,刘某再率一支人马前来策应如何?” 章言与属下的几个游击、千总相互对望了一眼,那几个游击、千总自然是点头的,有了明军策应,把握自然大了不少。 章言才道:“这就再好不过了,只是烦劳了将军……” 刘国轩摆了摆手:“我这便命人造饭,你们先去休息,待吃饱睡足再说吧。” …………………………………………………………………………………………………………………………………………………… 关于有朋友说满蒙骑兵实力应该没有这么强,特别是入关之后,战力急转直下,但是大家应该注意到,战力地下的是北京城的八旗而已,关外的八旗在这个时候还是很牛的。 第四百三十六章:噶尔丹 京勤政殿,朱骏看到这一份刘国轩传来的奏折,不由笑,此次登陆作战的效果来看,应当算是失败的,事实上,自从江南一役以来,整个大明朝野都弥漫着空前自傲的情绪,对满人不屑于顾,自视甚高,许多人甚至提出几万大军北伐便可光复关内,就连朱骏也冲昏了头,沉浸在明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中。 这种情绪也并非没有根据,由于长江以南的清军大部分是以绿营为主,这些由汉人组成的汉奸部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作战能力低下,士气普遍不高,偶尔极容易被南北镇府司渗透,因此明军才能以一挡十,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可是清军并非只是绿营组成,尤其是北方,满蒙八旗虽然在入关之后战力有所下降,战力仍然不容小觑。 小桂子小心翼翼的站在朱骏的身畔,不断的瞄着朱骏的神色,原以为皇上会因为这份奏折而怒,他去内阁接折子时就听过内阁大学士杨肆德的安嘱,让他小心伺候,因此颇有些胆战心惊。 朱骏伸了个懒腰,将折子放下:“小桂子,去礼部问问,祭祀大典的文准备好了没有?朕要阅览。” 小桂子见朱骏脸色平静,也不知是喜是怒,连忙应了一声,刚要下玉阶,冷不防伴了一脚,竟自玉阶上滚了下去。 朱骏抬眸一看,看到小桂子已摔了个四脚朝天,却不敢吱声喊痛,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了?今日怎么心神不宁的?有没有事,若是有事自己去太医院开服药吧。” 小桂子连忙爬起来:“没事,没事,奴才摔惯了的,皇上,您今日的心情是不是不太顺畅?” 朱骏听到摔惯了的这四个字时已冷峻不禁地又笑了起来:“哦?你又不是朕肚子里的:~虫,如何知道朕心情是好是坏?” 小桂子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道:“山东来的急奏皇上没有看吗?往常的军报都是报捷的,此次却是求援的,皇上难道不生气?” 朱骏板起了脸,原本想斥责他干涉国政,但是又想及小桂子并没有说什么政务,只是揣摩自己的心意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刘国轩并未完败,只是没有完成预定战略而已,这一次试探却并非没有任何利处,至少可以让人收起狂傲,不要再小视敌人,你快去吧,这些原本都不是你过问地事。” 小桂子点了点头。小跑着去了。 朱骏伸了伸懒腰。心里想着山东地事。为了这次行动。各个战线地明军可谓是劳师动众。从苏南到四川。从武汉到朝鲜。几乎能够出动扰敌地军队都出动了。突袭地水师陆战队也是最优秀地士兵。装备配备上也绝对过了普通部队。偏偏计划还是不能得以实现。甚至连北京城墙都没有看到。实在是有够失败。朱骏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陡然想起了一件事。 满蒙八旗?朱骏知道。所谓地满人和蒙古人地结合并非完全是铁板一块。清初时蒙古主要分为漠南、漠北、漠西以及辽东于林间蒙古人地地方(他们是蒙古人。但不同于草原上游牧地蒙古人。他们是靠打猎为生)清初时。满人制服了辽东地林间蒙古部族。并且与之结盟。随后又逐渐地收拢了漠南蒙古。可是对于漠北、漠西地蒙古部族地统治力度显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现今满人重要笼络地对象也是林间、漠南地蒙古各王。在各部族之间厚此薄彼。而大部分地漠北、漠西蒙古人并没有得到太大地实惠。不但如此。为了防备蒙古人。甚至在满人入关时也不允许蒙古人进入。若不是南明崛起。满人地兵力捉襟见腹。恐怕也不会责令蒙古各王地兵马进京。 朱骏最熟悉地自然是准噶尔叛乱。根据现在朱骏所掌握地情报。蒙古四部中。以漠西准噶尔部势力最强。先后兼并了土尔扈特部及和硕部地牧地。迫使土尔扈特人转牧于额济勒河(今伏尔加河)流域。和硕特人迁居青海。尔丹在吞并了新疆境内地杜尔伯特和原隶属于土尔扈特地辉特部后。进占青海地和硕特部。又攻占了南疆维吾尔族聚居地诸城。随着准尔势力范围地不断扩大。尔丹分裂割据地野心愈益膨胀。在历史中。尔丹与俄罗斯人勾结在了一起。在康熙朝中期动了叛乱。 但是由于一系列地蝴蝶效应。如今地满人与俄罗斯人已经缔结了盟约。俄罗斯人更多地精力应该在中欧应付奥斯曼帝国地战争。所 几十年内。绝对不可能与葛尔丹有过多地纠缠。但。尔丹地野心绝非是俄罗斯人挑起地。而要纵容葛尔丹。唯有一个强大地幕后推手给予他足够地支持那么提前动叛乱并非没有可能。 只要葛尔丹在漠西对东、南蒙古各部采取一定的压力,逐渐侵吞各部族的领地,那么蒙古各部不可能将自己的子弟兵还放在北京,为了自保,唯一的办法要嘛向清廷求援,无果之后单方面调回子弟兵,毕竟跟着满人大哥吃香喝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一旦要各部抛去牧场、牛羊、奴隶去支持带头大哥的傻鸟并不多,一旦漠南、漠北、辽东的蒙古部落自身难保,而满人为了防御清军也不可能对蒙古各部进行多少有效的支持,那么整个盟约就形同了一张废纸,失去了蒙古的满人实力至少下降一个档次,届时若是养精蓄锐的明军全线出击,整个战略的疆域岂不是就打破了? 朱骏理清了思绪,脑海中豁然开朗起来,正在这个时候,小桂子抱着一叠文本进来:“皇上,这是礼部的祭文带来了。” 朱骏看到那一掌厚的文本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些全部是?” 小桂子道:“是,这是礼部尚书亲自亲自提笔撰写的。” 朱骏摆了摆手,皱眉道:“不必看了,走,随朕四处转转,北镇府司的衙门在哪里?” 朱骏想到北镇抚司,是不知道北镇抚司是否在漠西有探子存在,如果有,那么事情就顺利多了。………………………………………………………………………………………………………………………………………… 南京原本就是大城,虽然是几年前遭受了满人的破坏,但是轮廓都还在,经过恢复,以及大批工匠的修缮,如今比之海都城尚要繁华几倍,南人人口众多,头脑灵活,朝廷自开海、鼓励经商之后,各种商铺、工厂犹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再加上在这里下定了都城,许多商人自然是看好南京的前景,前期已将产业搬迁过来,如今人口已过了七十万,源源不断的人流仍然在往这边赶。 人类有史以来,聚群而居,人口的鼎盛才是繁华的关键所在,南京地处长江下游,下连江南,北连长江出海口,往北便是千里沃原,都说金陵王气尽失,可是这繁华却是任何城池都不能比拟的。 朱骏坐在马车上,随着车轱辘的转动转过几个街角,因时微服出访,因此侍从并不多,除了周围装作客商的侍卫之外,明面上的从人只有十几个,为的自然是上次那个历史中郑成功属下五虎之,在琼州用身体掩护朱骏的甘辉。 等到了北镇抚司衙门,这里坐落在一处小巷子里,门可雀罗,虽然锦衣卫校尉的形象改变了不少,但是留存给南人的阴影仍在,因此,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多待一会,就算是路过也是匆匆而行。 朱骏下了马车,小桂子已经进去传报了,待朱骏登上两座石狮相交的台阶,镇府司的大小坐堂官员已连忙出来迎驾,朱骏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正要进堂,却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皇上,这……小人这就去驱人。”坐堂的指挥使同知一脸尴尬。 朱骏淡然的摆了摆手:“驱人就不必了,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说完背着手当先入衙,那同知又告了一声罪,急匆匆的去了,声音是边上的巷子传来的,显然是聚了很多人,否则也不会如此嘈杂。 朱骏在堂前坐下,便开始问起漠西的事,北镇抚司的档事一脸激动的去查找,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北镇抚司在那里设了一个百户所,只是因为路途遥远,而且与大明的干系并不大,所以只有一个挂职的百户在那里守着,光杆司令,这还是司衙给了极高的补贴,又给了他一个百户的世袭头衔人家才愿意去的,否则在那茫茫大漠,千里无人烟的漠北,恐怕任何一个南人都熬不住。 朱骏点了点头,他并不指望北镇抚司能把触手伸到数千里之外的大漠去,能有个人挂在那里就已经出了他的预期:“派可信之人前去传信,让百户尽量与葛尔丹联系,不管用什么手段。” 档事庄重的将朱骏的话记下:“回禀皇上,用什么名义接触才好?” 第四百三十七章:金陵埋金 上好像这是一句废话,但是在交涉过程中却是十义的,若是以皇上的名义那就是全方面的接触,若是打着北镇抚司的旗号去接触的话,那么所谈的内容恐怕就不多了,或许可以说是试探性接触,看看对方到底什么反应,若是有合作意向,再进行全方面的接触,这里面就包含了两个方面的意思,第一种是极为主动的,说明大明对准尔极有兴趣,第二种则是被动性的,意思就是大明有与准噶尔合作的意向,只是并不积极。 朱骏略想了想了,若是表现的没有这么急躁,那么将来假若真的制定盟约,所占得便宜自然多了些,但是时间紧迫,两地相隔千里,接触一次已属不容易,不可能来回往返传信:“就以朕的名义吧,这些事要抓紧办,不要拖拉。” 档事连忙点头。片刻功夫,便看到同知带着几个锦衣卫押着两个人进来,北镇抚司指挥使同知向朱骏参拜之后,禀道:“皇上,方才争吵的两个事主逮住了,请皇上落。” 朱骏闻言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朱骏叫指挥使同知去看看,而这个指挥使同知显然会错了意,以为龙颜大怒,要治他们的罪呢,朱骏扫了两个胆战心惊的人一眼,一个胡须花白,一副老秀才的模样,另外一个年级轻轻,一副金陵城小二的打扮,此时朱骏穿的是便装,指挥使同知见朱骏一副低调的模样也没有行大礼,老秀才与小二还以为上的朱骏是锦衣卫的头子,虽然锦衣卫不再扰民,但是这种根深蒂固几百年地看法仍然让二人吓得瑟瑟不已。 朱骏语气温和的问:“二位是因为什么事喧哗?你们不要害怕,没有人要留难你们,只是随意问问,来啊,给二人赐座。” 或许是朱骏的语气和缓,让两个胆战心惊的人镇定下来,小二道:“大人,小人并非是有意喧哗,只是……”小二指了指那老秀才,脸上愠怒道:“这个老汉真是岂有此理,跑到咱们谚月楼去吃饭,却没有银子结账,我家掌柜的见他年纪这么大了,原本就当倒了霉放他走的,可谁知他不但不领情,还胡言乱语。” 老秀才一脸的不服,梗着脖子争辩:“哪里有胡言乱语,老夫说地绝无虚言,不信你你们挖开地基,若是没有财宝,老夫当场撞死在谚月楼下。” “吓!挖开地基?你的命值地基的银子吗?要你命有什么用 “挖开了地基便有宝藏,你们自己瞎了眼,不愿意取这富贵将来要后悔地。” 小二一脸义愤填膺,而老秀才也是据理力争,二人吵得兴起,浑然忘了这是大名鼎鼎的北镇抚司衙堂。 朱骏听地莫名其妙。老半天理不出头绪来。甩甩手道:“都是汉家子孙。穿地都是我大明地衣冠。有什么事一定要吵。来啊。给这老先生结了帐。不许再吵了。” 小桂子闻言。已逃出一枚银币出来。送到那小二掌心:“诺。其余地是赏你地。你们识相一些。心平气和地回去。不要惹怒了贵人。” 小二收了银子。笑颜逐开地给朱骏行了个礼。立即去了。那老秀才愣愣地望了朱骏一眼。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随即跺跺脚。也跟着小二地后脚出去。 指挥使同知笑嘻嘻地道:“皇上太过仁慈了。这些愚民个个都刁钻古怪地很呢。” 朱骏坐在衙堂地上。接过小桂子递来地茶盏吹了吹茶沫却没有立即喝下去。一脸愠怒地斥道:“都是大明子民。哪有什么愚民、贱民之别。待会自己去大理寺领一顿板子。再敢胡说。或是让朕知道你像今日这样随即扣押百姓。当心朕办了你。” 北镇抚司指挥使同知姓黄。名水声。钱塘人。是跟着永历南下地锦衣卫之一。当年朱骏穿越到缅甸。身边地追随并不多。黄水声便是其中之一。有一段时间还做过朱骏地近卫。因此是熟知皇上秉性地。他这样严厉地口气并不多见。黄水声连忙道:“微臣再也不敢了。请皇上恕罪。” 朱骏语气放缓,喝了口茶:“你是跟着朕出来地,一些事理应当比旁人更加透彻,若是你方才那个样子,别人不止会骂你,同样骂的还是朕,朕虽然没想过什么沽名钓誉,可也不愿意被人骂,你明白了吗?” 黄水声原本还有些胆战心惊,听到朱骏一副推心置腹地话,便明白皇上并没有苛责自己,还是将自己当心腹的,连忙道:“微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骏点了点头,问了几句 地运作,这才起身离开,出了衙门,上了马车,动,刚走半柱香的时间,突然一顿,车厢内的朱骏差点没从软座上摔出车来,立即听到车厢外传来喝骂声,叫骂的自然是气急败坏的甘辉。 甘辉自从在宫中做起近卫长之后,一直深得朱骏的信任,对朱骏的厚遇也是感恩戴德,而方才之所以马车突然一顿,是因为那个从镇府司衙门里出来的老秀才挡在车马前,南京的马路分为车行道和人行道,车道只行马车,赶车的车夫虽是御用车夫,驾驭功夫一流,可是突然从车道里冲出一个人来也应变不及,不能连忙压下刹闸,勒住马。 马车突然一顿,让一直快步跟随的甘辉与十几个侍从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有了此刻,顷刻间十几柄腰刀、短铙纷纷亮了出来,等看到又是那个老秀才,甘辉自然知道这个老秀才应当没有多少危险,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又想起这家伙冲撞圣驾,虽然皇上是微服出来,可也是大罪,又想起方才的虚惊,忍不住便破口大骂起来。 “怎么回事?”朱骏一脸笃定的掀开帘子探出头。 甘辉连忙小跑到车厢旁回禀:“皇上,又是那个秀才,突然从人行道冲出来,老刘躲闪不及,这才…………” 朱骏愕然的望着前方果然是那个老秀才,哆嗦着嘴向朱骏这边巴巴的望来,他心底原本有些不喜的,就算冲撞圣驾的罪揭过去,这老秀才贸然冲进车行道也是一项罪名,虽然不重,但是几个板子还是要打的,朱骏原本想叫人把他抓去南京府衙门治罪,但是望到那巴巴的眼神不由得又心软起来,对方不管如何也是个老头子,跟个老头子计较什么,于是对甘辉道:“去,问问他为什么冲出来拦车。” 甘辉应承了一声,又走到老秀才那里去,低声向老秀才询问几句,又回来禀告道:“皇上,这老头说感谢皇上为他结账,是来报恩的。” “报恩?”朱骏脸上展露出笑容:“这就不必了,一两银子的事,让他回去吧。”说完就要挂上帘子,却不防那一边的老秀才已大叫大嚷起来:“大人务必要听老汉禀明,是绝对机密的事。” 朱骏苦笑,身居上位总不能在大街上跟个老头子火吧,这个老头子又纠缠不清,只好道:“让他过来。” 等老秀才到了车厢边,身后便传来一阵叫嚷声,原来朱骏的车子停在路中央,后面已有许多车辆在等着,若不是那些车夫看到朱骏的车厢边站满了壮汉,恐怕要骂出来了。 朱骏摆摆手对那老秀才道:“有什么事上车说。” 老秀才应了一声,正要攀上车辕,他年龄虽大,但是身体却矫捷的很,只留下甘辉似乎一脸犹豫,他担负的是保护皇上的重任,一股而陌生人上了车,若是真有什么意外,他可吃罪不起。 朱骏看出了甘辉的心思,道:“一个老汉朕还应付不得?好拉,叫车夫快点赶路,不要让后面的车辆等急了。” 甘辉才一脸不甘的点了点头,朱骏的车厢极大,容纳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随着车夫一声叫唤,马车开始启动起来。 朱骏盯着老秀才看了一会,老秀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短暂的沉默之后,老秀才道:“方才若不是大人给老朽付了饭钱,恐怕真的纠缠不清了,老朽从来不平白受人恩惠,因此特来报恩的。” 朱骏一脸淡然,一个糟老头子给自己报恩?朱骏想到这里都有些好笑,若是传到了邸报编纂人的耳朵里,恐怕又是一番传奇可落笔了。 老秀才见朱骏并没什么反应,讪讪的继续道:“大人可听过南京城为什么叫金陵的由来吗?” 朱骏继续不说话,但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老秀才,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老秀才徐徐道:“相传秦始皇一次东巡南下途经金陵,陪同的术士见金陵四周地势险要,便对秦始皇说:五百年后金陵有王气。秦始皇听后龙颜大怒,当即派人凿断方山地脉,令淮水流贯金陵与长江汇合,以泄“王气”,金陵段淮水由此得名“秦淮河”。又铸金人埋于此地,以镇王气,以金为陵,自然这名字便叫金陵了。” ……………………………………………………………… 感谢书友xxx提供资料。(额,忘了网名,xxx代替) 第四百三十八章:铜脉 骏嘴角扬笑,金陵的传说他也略知一二,金人镇住王南京城流传的极广,恐怕就是七岁稚童也是听说过的,只是秦时的金人,其实不过是铜人而已,譬如过秦论里讲到‘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中的金人其实就是铜人而已,一直在很长一段时间,金字其实是指铜的颜色,而非黄金。 铜也称赤金,到了后世才称之为紫铜:“老先生说起这个典故,是为了什么?” 老秀才肃容道:“老朽心骛杂学,遍翻史籍,却从中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哦骏见老秀才说的认真,一副真有那么一回事的模样,也不禁动容,倒不是他对什么财宝有兴趣,而是‘天大的秘密’五个字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是人就有好奇心,朱骏也不例外:“请先生继续说下去。” “老朽在一本西汉野史中曾看过一份这样的记载。”老秀才说起金陵时脸色红润,风采照人,显得年轻了十几岁:“秦始皇第五次出巡,也是最后一次东巡。他神气活现巡游云梦,浩浩荡荡地浮江东下,远远地就看见了阳光下王气氤氲的金陵。御驾车队到达金陵,秦始皇十分兴奋,被这里虎踞龙蟠的气势所吸引。 一路之上陪同左右的是道法极高的方士常生、仙导,他们修道数十年,精通风水之术,还通晓长生术,他们一直兴高采烈地说话,大讲都城风水。秦始皇十分奇怪的是,到达金陵之后,这两位方士出奇的沉默。看金陵地形地势和山川形胜,他们地眼中还充满了忧虑。 秦始皇问:“金陵形胜,气象万千,两位何故沉默寡言?” 方山地处金陵东南,方山顶部平坦如官印,又称天印山。两位方士对视一下,忧心忡忡,欲言而止。 秦始皇说:“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天下,乃皇帝之天下,有何惧哉!但说无妨,恕你们无罪。” 方士常生低声说:“金陵地形险要,气势磅礴,不是平庸之地,非同小可啊!” 仙导凑近秦始皇。郑重地附耳说道:“金陵乃龙脉地势。虎踞龙蟠。地形险峻。王气极旺。五百年后会有天子坐镇!” 秦始皇自以为是始皇帝。子子孙孙。皇脉相续。一姓帝国千年万年。生生不息。怎么能在嬴姓之外还有别地天子出现?真是岂有此理!秦始皇大惊失色。赶紧询问:“有何良策?” 站在龙船上地常生。扫视一眼金陵地势。指着方山说:“截断方山。” 头戴方巾地仙导看见秦始皇一脸迷惑不解。从容地说:“方山地处金陵东南。你看。方山顶部平坦如官印。人称天印山。天印。自然是上天赏赐地官印。决定了金陵之地地王气兴衰和吉祥命运。断了方山龙脉。就是阻隔了金陵地王气。再引淮水贯穿金陵。通达长江。让这条秦淮河冲尽王气。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皇帝之位千年万世万万世了!” 秦始皇大喝一声:“好!” 略通风水地秦始皇看一眼金陵城北地狮子山、马鞍山。吩咐:“这两座山。也断了山脉!”此后。金陵改称为秣陵。秣陵?不是饲马地草料场吗?两位方士听了。不禁大笑。称赞皇帝英明盖世。是千年才出、天印神授地圣明之君。 此后,金陵改为秣陵,秦始皇仍觉得不放心,是以派人铸金人十二,埋藏于地下,可是在埋金时,却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老秀才滔滔不绝的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等工匠们挖掘时,却现整个地下尽是铜脉……” 老秀才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金人虽然是铜地,但是从现在的意义来说,赤铜地价值并不低,如今大明的铜币官方上来说是兑换银币是十比一,但是由于大量的铜需要投入到工业生产之中,因此市面上的铜币往往流通的极少,以至于在黑市上,有人愿意用一两银子兑换七八个铜币。 如果一旦挖到了铜人或是那个铜脉,表面上价值比金矿的价值低,但是铜脉往往金脉要大地多,因此其价值并不比金矿要多。 朱骏对于所谓的铜脉倒是有些兴趣,只是老秀才地所说的话都是基于所谓地野史得出的,因此也不太相信,只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老秀才却急道:“大人恐怕是不信老朽地话吧,其实刚开始老朽也只是随便看看,后来又开始涉及到地志的书籍,与几个洋 都有过讨论,为此,老朽还特意去那座山上勘探了几老秀才神采飞扬的道:“果然有赤铜,连绵的山峰到处都是,老朽近来也考证出了埋金之地,就在那座酒楼下方,可惜那酒楼的掌柜、伙计都是粗鄙之人,老朽有意给他们指一场富贵,他们竟……”老秀才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朱骏怦然心动,若是能在南京现铜矿,不但可以省去许多运输上的烦扰,就地取材,整个江苏、浙江都可受益,如今正处在资本积累阶段,各种设施都需要兴建,有了一座铜矿,朝廷流通的铜币大大增加,铸币厂十二个时辰加班加点,再加上工业上的用铜,许多事都自然而然的解决了。更加重要的是,若是整个老秀才所言非虚的话,那么凭着他探测矿脉的本领,也算是个人才,其实整个大明山峰千起,其中埋藏的各种矿产无以数计,而工业的展使得大明对矿产的需求量极高,已探明的矿脉极少,其中最大的掣肘就是因为缺乏勘探的人才,而如今,这个老秀才倒是一副很懂门道的样子。 “你能真的肯定有矿脉?矿脉在哪个位置?” 老秀才嘴里哆嗦了一下,欲言又止,迟了片刻之后,才道:“大人,老朽虽是报恩,但若是大人现了铜矿,动人力去开采,能不能给老朽一点分成,哎,老朽并非爱财,只是膝下还有几个孙子,蹬腿时若不能给他们留些东西,这个…………” 朱骏自然能理解,毕竟他现了矿脉,但是这些矿还都是原矿,没办法提炼,也不能大批的运输,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守着个空山不能挖掘,这才想找人合作,开始时可能看选中了那个酒楼的掌柜,可惜那人压根就认为他是来吃白食的,如今却选中了自己。 朱骏道:“若是真能找到铜矿的矿脉,自然不成问题,少不了你的,敢问先生贵姓,是哪里人?” 老秀才这才忘了自己竟没有通报姓名,一脸局促的道:“老朽姓方,名世进,南京人,以前曾中过秀才,在南京府衙里做过书办,专门整理地方志的,后来清军打过江南,老朽便失去了营生,回家读书已有十五年。” 朱骏点了点头,老秀才正要问朱骏的姓名,这时,马车嘎然而止,车厢外传来小桂子的声音:“皇上,到了。” 老秀才眼神中惑起来,这个时候朱骏已下了马车,在小桂子的搀扶下登下车辕,等到老秀才出来时,已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里是…………”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走路,至少也应该听过猪是什么模样的,虽然传言不一,但是老秀才立马就看出自己处在什么地方了。 “小人万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皇上……”方世进突然醒悟过来,跪倒在这汉白玉铺就的石砖上,一脸惨色。 朱骏心情极好,连忙将方世进扶起:“不知不罪,起来吧,朕有借用你的地方,小桂子,去给方先生换一身衣裳,沐浴之后带到勤政殿去,朕要和方先生说说话。” ……………………………………………………………………………………………………………………………………………………………… 张世进经过一番沐浴更衣之后,显得人精神了不少,被小桂子引到勤政殿,慌忙就拜,他毕竟只是个秀才,平日里连见个三四品的大员都脸红气喘,更不用说在他面前的是九五之尊,一国之主了。 朱骏让人搬来了锦墩,请张世进坐下,张世进总算平复了心情的激动,正要开口,朱骏却已说话了:“张先生对探测矿物有研究嘛?” 张世进先是点头,接着又是摇头,在皇上面前,他哪敢说什么有研究啊:“微技末学,谈不上什么研究,只是从前研究地志,对地理稍微有些研究,自从歇在家里之后,便更加有了闲暇的时间,有时也会顺着县志、府志的记载去走走看看,因此有了些经验,一些杂学上也有勘探的记载,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综合在一起,便受益良多了。” 朱骏鼓手道:“既是如此,朕打算设一座勘探院,由你来做勘探院学士,如何?” 张世进愣了愣,想不到会勘探这种旁支末技也能做官,还是学士,执掌着一个勘探院,虽说不一定有权,但对于他来说也足够显赫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斗富 院很快草创,隶属于科学院之下,第二日,张世院学士的身份带领着调配来的几个助手开始向九华山附近进,半月不到的功夫,便带回了各种矿石,等到呈送到朱骏眼前时,却让朱骏吓了一跳,朱骏在前世虽然涉及的是农业研究,但是农学对地质也需要相当的了解,由于常年在野外进行栽培试验,因此对眼前的十几种矿物都有所涉及。 自然金、银块、黄铜、磁铁、赤铁辉铜、硫镰、赤铜各种矿物质应有尽有,根据张世进的描述,九华山附近以黄铜矿分布最广,其次是赤铜、赤铁、金、银等金属皆有分布,而且蕴含量巨大,连绵不绝。 要知道,这个时代虽然有了驰道,但是运输方面比之后世还是要落后了不少档次,整个江南开区建立之后,数以万计的大小工厂需要开工,每日所需要消耗的原料是惊人的,江南现以开采的矿场根本不能维持需求,只能贴上大量的运费从各地运来,这样无形之中,江南的原料价格便一直居高不下,此次南京现了大量的原矿,至少对于平抑原料价格有莫大的好处,一旦原料价格下降了,那么成品的价格也自然下降,这就等于一个循环,最终导致的是江南百姓的购买力增强,同样的,朝廷对这个矿山进行开采,也能得到莫大的好处,财政方面也能舒缓过来。 不过朱骏倒不希望朝廷直接开采,他的意思是,将矿山承包给某个大商户,给定三十年的年限,一次性先收些银子过来救救急再说,三十年之内,你能开采多少算多少,三十年之后再由朝廷收回,这种买卖是后世通用的手段,既能保证土地国有,又能利用私人的力量进行开采,由于私人承包是有年限的,因此往往要比朝廷开采有效率地多,承包的银子也能立即转入国库以便展基础建设。 过了几日,三个对矿山有兴趣的大商人与朱骏一道巡视九华山,毕竟是个大矿,若是能够承包下来,一年的利润至少过百万两银子,纯利润至少五十万两以上,三十年下来是什么概念?承包的费用当然是不菲的,因此真正有实力承包的商人实在不多,三个商人表示了兴趣,已让朱骏很是意外,再加上自己也十分想看看附近地地理,权且当出宫散散心,便由张世进牵头,带着一干侍卫,打上仪仗,乘着龙撵去九华山。 提起九华山,恐怕大部分都知道在安徽,是佛教名山。南京九华山,名气、规模不如安徽的大,外地人大多不知晓。南京九华山位于太平门内西侧,,北临明城与玄武湖毗邻,东接富贵山,是钟山余脉西走入城的第一山丘,风景优美,视野开阔。早在春秋时期,此山名覆舟山,因其临湖一侧陡峻如削,像一只倾覆的行船而得名。六朝时,覆舟山是都城建康重要的屏障,也是皇家花园,称为“乐游苑”。山南麓建有小九华寺,故俗称“小九华山”。铜脉就在九华山附近。 随行的三个商人一个姓杨,名方,是海都开区的钢铁业巨头之一,朱骏以私人的名义在他的产业里也是有股份的,曾经也与他照过几面,杨方年约四十,云南人,长地矮胖,穿着绫罗华衣,见人就笑,看到朱骏时更是马屁如潮,这几年他的几个钢铁厂为朱骏的内库赚了不少的分红,因此朱骏倒是特意和他多说了几句话。 另一个商人是金陵本地人,姓赵,名华,原本就是个大户,先祖在天启年间还做过尚书,满人入关之后他有先见之明,将黄白财物尽皆埋了起来,等满人入城时,他一家几十口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破落户,当时耿忠明地汉奸兵们冲入了他家的宅子,连个花瓶都找不到,差点没把他抓出去杀头了,接过运气好,抽了几鞭子便了事,等到康熙即位之后,他看风声过了,便取出了一点银钱出来吃用,又等明军光复金陵时,他摇身一变,又成了大富之家,还在南京附近建了七八个工厂,什么生意都做,平日里一副老实吧唧地样子,看到朱骏也是笑颜逐开。 第三个商人则是金陵城内机械商会的代表,姓严,名寇,总是一副若有心事的模样。 车队十分浩荡,最前的是七八辆装载着侍卫的车子,接着朱骏的龙撵,再后装太监地,三个商人则在太监之后,最后又是更为庞大的侍卫车队,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抵达了九华山脚。 九华山峰顶地小九华寺在松柏中若隐若现。 骏并非是来欣赏风景地。由着一脸兴奋地张进世引路。终于在一座副峰脚下停下。 待所有人纷纷落了马车。三个商人也聚到了朱骏地周围。张进世手指着四周连绵地山峰道:“皇上。微臣勘探了方圆十几里。每处都能挖出矿石来。一些矿石甚至裸露在土外。若要开采。也是极方便地。” 朱骏点点头。对张进世道:“你带人在这附近多采采看。给他们看看。” 张进世点了点头。带着几十个助手拖着工具去了。 朱骏的目光落在三个商人身上:“诸位,张学士是我大明探勘矿产的权威,他说能在这方圆十里采出来定然是不会错的,至于如何承包,朕也不愿意与民争利,你们各自竞价吧。”朱骏之所以对张进世如此笃定,也是因为张进世在这里待了半个月,带着工具和助手在这附近疯狂勘探,还特意绘制了一张勘探图式。虽然并不一定准确,但是这里有大量的原矿已经是事实了。 三个商人相互对望一眼,心里盘算着若是承包下来的利润,又在想着合理的价位,倒是并没有吱声,谁愿意做出头鸟呢?至少要等竞争对手先亮出个底数出来再说。 朱骏却不高兴了,现在各省相连的驰道已经完工,但是各府县之间的驰道却刚刚动工,朱骏的国库中空荡荡的,急需银子周转,因此也急着立即承包掉,看这三个商人的意思,倒并不急于开价,也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去:“怎么?难道你们并没有承包的意思,寻朕开心来了?” 杨方连忙笑着道:“皇上说笑了,小人们再怎样不知死活,也是不敢欺君的…………”杨方在这里收敛了笑容顿了顿,咬了咬牙道:“小人愿意出价五百万两,只是这三十年的承包年限能不能追加一年,若是开采,至少需要一些时日准备,招募工人、定制机械都是需要时间的。” 朱骏又将目光落在另外两个商人身上,他口里虽说不愿意与民争利,心里却巴不得这三个暴户争个你死我活,能赚多少是多少,什么叫资本积累?资本积累就是哪个地方都急着用钱,总得去找人盘剥。 赵华眯着眼,心里在盘算,若是真的如此大面积的矿山,若是极力开采的话,一年上百万两是跑不掉的,毕竟现在各工厂都急需原矿,提炼出来后也不怕卖不出去,除去人工、机械、运输、提炼的费用,一年的纯利至少也有五十万两银子,三十年下来便是一千五百万两,这还只是保守估计,虽然资金回笼的慢,但是若能搞下来,这辈子守着这个矿所赚的银子也足够子孙挥霍不尽了,他原本是暗怪杨方叫底价报的太高的,但转念一想,杨方开口便是五百万两,这岂不就是想吓退自己吗?他舔了舔了唇,又开始想着自己的家产,祖先十几代都是江南做官或是经商的,当年大明禁海的时候,他们赵家凭着朝中有人做官的关系,疯狂走私,这这百年来,所赚下的家业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五百万两现银并非是拿不出来。 “我出五百五十万两。”赵华决定采取大胆的策略,疯狂抬价,吓跑这些竞争,自己越是表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越是能让对手退缩。 杨方望了赵华一眼,脸上便不带笑了,利字当头,浑然忘了九五之尊就在面前,冷笑一声:“怎么?赵员外如此财大气粗吗?我出六百万两。” 赵华不甘落后,到了这个份上倒像是后世一种叫金花的游戏一样,只有拼命的竞价才能吓阻对手抛牌:“赵某出七百万两。” 杨方倒吸了口凉气,他的最高额度是八百万,不可能再高了,此时眼前这个傻老帽一下子功夫就抬到了七百万两,边上还有一个人冷眼看着的,看来这一次凶多吉少,可是事到临头,表面上是绝对不能露怯的:“七百五十万两。” 赵华也有些吃不消,哆嗦了一下,又咬了咬牙:“八百万两,这块矿,赵家势在必得,素闻杨掌柜是海都来的巨富,今日倒要看看是我金陵人富,还是你海都人银子多。” 这句话明显就有些挑衅的味道了。 而此时,朱骏却在心里叫好,完全没有为赵华挑起地域矛盾而怪罪的意思,机械商会的代表姓严寇仍是一脸木然,只是眼眸闪露出丝丝贪婪。 第四百四十章:竞争 华一次性开出八百万两的天价,已让杨方这个钢铁语了,八百万两已是他的极限,若不是有皇家保证,如今各行各业都需要大量的原矿,不愁销路,可谓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否则他杨方也不会如此竞价,可纵是如此,他的财力也有限的很,八百万对于他来说已是捉襟见腹,少不得还得向朋友拆借,他咬了咬牙,最终报出了个极限的数字:“八百二十万两。” 金陵巨富赵华也有些吃不消了,同样也察觉到杨方已没有多大的本钱,反而冷笑一声,抬手道:“八百五十万两。” 杨方嘴巴蠕动几下,犹如斗败的公鸡败下阵来,脸色灰白的向朱骏做稽道:“皇上,小人财力有限,这矿山便让与赵员外吧。” 朱骏点点头,赵华则是一脸的洋洋得意,八百五十万两银子承包一座矿山虽然前期投入太大,但是十五年就差不多能回本钱,此后的十五年便是坐享其成,这样的买卖风险大,但是利润也是奇高的。 站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机械商会的代表严寇却突然开口了,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显得极为笃定:“金陵机械商会出价一千万两银子。” 严寇的声音并不大,却让人极为震撼,不但赵华的脸色一下子由红转绿,连朱骏也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并不起眼的严寇一眼,他原本以为这个严寇纯属来凑热闹的,看到别人开出如此高的价格便已露怯退缩了,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却如程咬金一般的杀出来。 严寇冷笑着看着赵华,轻蔑的道:“赵员外,你的家产至多不多一千万两,就这些你还要卖宅子卖地的,若是再高,恐怕就要四处拆借了,人生苦短,赵员外何必要如此搏命呢?你家的银子已经够你一辈子吃用了,要这么多做什么?” 赵华不甘示弱的道:“拆借便拆借,承包下了矿,你道本员外弄不来银子吗?我出一千零一万两银子。” 严寇不咸不淡的又报出了数目:“一千一百万两。” 赵华地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就算是变卖所有家产。向所有亲朋拆借也能达到这个数字地。承包下矿山之后还要招募工人。要购买采矿地设备。还要修建炼矿地场子。这些资金若是不能到位。可不是玩地。银子就等于抛到了水里。连个响都没有。 就当赵华预备退缩地时候。一边败退下来地杨方却心中一动。他是钢铁巨头。整个大明百分之三十地铁矿石冶炼都是他生产地。这一次江南大开。他便立即从海都赶来。所为地自然是抢占江南地钢铁市场。由于江南开区建成并不久。杨方借着自己地财力以及工厂地锻造技术。立即便在江南站稳了脚跟。但是现在杨方却嗅到了一丝危险。危险自然是来自眼前地机械商会代表身上。一直一来。江南地机械工厂都是从杨方这里进地钢材、熟铜。而这一次。这一群机械厂们却合伙起来收购原矿。这意味着什么?杨方可不是傻子。机械工厂是金属原料地主要购买方。一旦他们取得了这块矿。就等于控制住了钢铁地定价权。若是这些机械厂再合起伙来办冶炼厂。虽说制造工艺上不能与他杨方地钢铁厂媲美。但是杨方地原料是从几百上千里外运来地。而他们就取材。运费方面便占了极大地便宜。再以低价地方式排挤竞争对手。不出三年。杨方就得被挤出江南市场。回到海都老家去。 对于杨方来说。现在就不是简单地买矿问题了。一旦给这些联合起来地机械商们获得了矿山。他地生意将为此萎缩三分之一。这也就算了。最重要地是。杨氏钢铁再也不能进入肥沃地江南一步才是致命地。海都地市场虽然广阔。但是潜力已经展到了极致。各大巨头早已划分好了势力范围。而江南则是一片处女地。他杨方不能抓住机会。损失地是整个事业而不是银子。 因此。对于杨方来说。宁可让赵华这个金陵土财主获得矿山。也绝对不能让机械商们染手。杨方心里已经打了主意。扯了扯正要退出地赵华衣袖。在他耳边道:“赵员外只管竞价。若是不够。杨某可以借你。咱们一块把矿山吃下。只是将来这些原矿都得低价卖给杨某。如何?” 赵华看了杨方一眼。心里思量着还剩余多少利润。又看到严寇一副势在必得地模样。向杨方点了点头。两个原本相互竞价地商贾如今却因为利益站到了一起。 “赵某出资一千一百一十万两 有了杨方的资金支援,显得笃定了不少,又开始;白地很,谁包下这矿山,在方圆几百里之内,谁就能对整个钢铁业形成垄断,这其中的价值,便不再是一处铜铁矿脉所能估量的。 严寇显然没有想到事情出现了变化,在来之前,他已经打听了两个人的家底,得到了详尽的情报,因此竞价时尤其笃定,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两个人竟联合到了一起,这个变化让他不由得神色变了变,咬牙道:“一千二百万。” “一千二百一十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三百一十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红了眼,严寇也渐渐紧张起来,连嗓音也开始变得嘶哑:“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赵员外,你还跟吗?”严寇又重复了一句,金陵机械商会共有商人七十余名,投资不同的机械产品,拥有工厂一百多座,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虽然是巨额数字,但是真要筹措并非拿不出来。 赵华终于退缩了,这个矿的保守利润也是一千五百万,而严寇竟开出了一千五百万的天价,简直就是疯狂透顶。 沉默了片刻,朱骏见无人再竞价,他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一个矿卖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就是朝廷每年的税收一年也才七千万两而已,只是江南刚刚光复,因此弄出了免税三年的规定,就算江南税赋开征,最多也是两三亿白银的税银,这个严寇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只是代表机械商会吗? ………………………………………………………………………………………………………………………………………………………… 等回到南京城,朱骏刻意将严寇留了下来,在勤政殿上,朱骏紧盯着这个不起眼的商人,严寇诚惶诚恐的行了大礼,朱骏已忍不住开口了:“严爱卿,到了这里就不必隐瞒了,你到底是谁出的价?” 对于一个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投入朝廷五分之一税收去买矿的商人,朱骏还是抱有一定警惕性的,他原本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大明幕后最大的商人,几乎各行各业的大工厂都有自己的股份,可他的内库中绝对拿不出一千五百万两银子,除非把所有的股权全部卖了才能勉强凑足,更重要的是,此人以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买一块三十年才能产生一千五百万银子的矿山,总不成是赔钱挣吆喝吧,可是这人又是什么居心呢? 严寇先是一愕,随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又是行礼道:“皇上,小人确实代表的是机械商会的,决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朱骏的声音严厉起来,他笑的时候居多,平时也总以和蔼的面孔见人,却并不代表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上位可以与群众打成一片,并不意味着有人可以拿他当傻子。 严寇显然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连忙道:“确实是机械商会的,此次机械商会总共七十名大小商贾一致举债,为的就是拿下这片矿山。” “继续说下去。” “江南的机械商会总共有三个,一个是浙江机械商行,一个是苏州商行,另外一个,便是小人代表的金陵商行,这做生意其实和打仗是一样的,谁占了先机,谁就能取胜,而取胜之后便是占领对方的市场,挤兑对手。” “这一次衙门贴出承包原矿,严某便与商会中的同行们商议,期望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块原矿,就是亏损也在所不辞。 原矿就算三十年的利润是一千五百万两,金陵商行一分银子都赚不到,但是金陵机械商行却控制了金陵附近的原料,只要我们再投入一部分银子炼钢、炼铜,那么整个江南的钢铁材料十成就有七成以上就是我们金陵商行把持的,我们的钢材、熟铜可以用来制造机械,价格上也便宜的多。而苏州、浙江等地开区的机械工厂却不同,他们只能高价去收购千百里之外的钢材,这样一来,同样生产一个机械,金陵机械厂只需要五钱银子的成本,而其他地方的成本却需要六钱银子,我们的货物可以以七钱的银子销售出去,而其他商会生产的货物若是也卖七钱,那么必然折本,至少卖八钱银子才能回本。皇上您想啊,同样一个货物,金陵出产的卖七钱,苏杭生产的价格却是八钱,换做是您,您会选购哪一样?” 第四百四十一章:草原雄鹰 骏原本以为有人幕后指使,毕竟矿产是极为重要的人暗中捣鬼,这些银子他宁可不要,本来就是嘛,三十年利润才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矿,承包却出价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等于就是贴钱去挖矿,若是没有经济利益的驱动,朱骏真怀他们有什么图谋。 其实这些金陵机械商行的人眼光不可谓不毒辣,原矿可以贴些钱进去,但是虽然贴了钱,却控制了江南最为便宜的矿产,从而形成某种形式的垄断,挤压竞争,真正赚钱的地方反而是在钢铁、机械等成品方面,市场的先机可不是银子说能买到就能买到的,砸锅卖铁买下了矿产形成了有利的商业先机才最重要。 朱骏的脸色缓和下来,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道:“金陵商会的人倒是聪明的很嘛,跟朕说吧,你们还缺多少银子?” 严寇道:“几十个商人共凑了九百万两银子,仍有六百万两的缺口,如今大家都在变卖家产,向亲朋好友拆借,再凑足五百万两银子应当没有问题,只有一百万两银子却要另外拿主意。” 朱骏见缝插针道:“这也难为了你们,不若这样吧,朕从内库中拿一百万两银子出来补贴一些如何?” “小人代商会商户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严寇一时间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是拜服。 朱骏嘴角冷笑:“你也不必谢朕,朕这是入股的银子,朕地内库银子也不多,都是平日里一分一厘攒出来地,难道你不知道如今大明律里将国库与皇家内库分开了吗?朕投入子,你将金陵商会各工厂的股份都出让一些便是。” 严寇讪讪的点头称是,他如何也想不到,邸报中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居然也玩商人这一套,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有皇家入股并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连忙道:“小人这就回去与各商户商议,将各工厂的股份授权转让一部分出来。” 朱骏点了点头,他投资可是极为小心的,若不是看到这些机械商会的商户看地长远,包下了矿山又有前途,是绝不会投资一分银子的,这是他的原则,国库的银子他一分不动,但是内库地银子却要省着点花,还要多多投资一些利好的项目,将来给子孙留下足够地股份,单利息就要足够他们的挥霍。…………………………………………………………………………………………………………………………………………………… 漠西,厄鲁特蒙古。 这里并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地丰腴。有地只是稀稀拉拉地杂草在光秃秃地地面上挣扎。天上毒辣地太阳仿佛要将草地上地蒙古包射穿。敝衣腹地牧人们眼神麻木地看管着羊群。唯独那蒙古包中央地金帐显得极为华贵。 尔丹坐在金帐内一脸地烦恼。下座是一个高龄地喇嘛。灰白地眼神望着这个新即位不久地汗丹。并没有说话。 “扎西多吉。如果再让我选择。我绝对不回部落里来。宁愿在寺庙里过一些安稳地日子。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一切都让我厌烦。”年轻地尔丹剃着光头。他是鲁特蒙古准噶尔部领巴图尔珲台吉地第六子。早年赴西藏当过喇嘛。前年其兄僧格在准噶尔贵族内讧中被杀。尔丹听从喇嘛劝说之后自西藏返回。击败政敌。夺得准噶尔部统治权。很显然。他对这样地生活并不满意。并不是他不愿意享受权利。而是他地部落虽大。但是太穷了。准噶尔部没有肥沃地草原。有地只是临近沙漠地荒地。缺少牛羊。甚至连交换货物地商贩也不愿意来这里。 喇嘛一脸含笑:“汗丹。希望你能够像你地祖先一样。像草原上地烈马一样。带领你地族人走出困境。你做地已经很不多了。你击败了雅佳哥。替你地兄长报了仇。也得到了你地族人认可。总有一天。你会像鹰一样翱翔天空。” 尔丹咕哝道:“同样是成吉思汗地子孙。可是我地族人却缺少衣服。缺乏牛羊。什么都缺少。看看那些漠南地蒙古汗王吧。他们有华贵地衣服。有成群地仆从。有望不到头地奴隶。还占据着最肥沃地草场。”噶尔丹握了握拳头。眸子向鹰一样出浓重地锐意:“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将他们赶出漠南去。最肥沃地草场应该是最勇敢地部族地。” 扎西多吉微笑不语,甚至眼神中带着鼓励期许。事实上,自满人崛起之后,西藏喇嘛对满人并不信任,顺治帝即位时,即派人入藏邀请喇嘛进京。但是,五世接到清朝的邀 只是向顺治帝献礼、问安,没有作出应邀动身的反,清朝又接连派遣专人三次进藏,敦促五世前来内地。五世曾向进藏邀请他的清朝官员推托说:“我今不往,然我必欲往。”显然是对满人有着极大的戒心,最后虽然成行,但五世仍然急着回去,不敢多待。蒙古各部虽然大多崇尚喇嘛教,但是蒙古各王对喇嘛并没有过多的推崇,甚至连按时的问候都没有,前几年还出现了吐诨斜耶部的和硕王鞭挞喇嘛的事件。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年轻的噶尔丹让喇嘛要放心不少,噶尔丹幼年时便入藏为喇嘛,对喇嘛极为推崇,因此,准噶尔部与西藏的关系极为密切。 扎西多吉道:“汗丹,不要在事起之前牢骚,如果你要这样做,应该加紧训练你的战马,磨砺你的战刀,等到时机成熟,再用你的勇敢来证明你的承诺。” 尔丹又是一阵丧气,他属下的勇士有十万之多,可是相比于漠南、漠北的蒙古各部来说却不值一提,不是因为他的部落不够大,而是因为漠南漠北的蒙古各部大多以结成了盟约,而且得到了清廷的支持,面对这个用契约组成的庞然大物,他却显得形影单只了,虽说西藏与他的关系最好,但是西藏的僧兵实在太少,也不可能出兵支持他的野心扩张,更准确的说,喇嘛可以在精神在支持他,却碍于清廷的强大,绝对不敢名目张胆的出兵支持。 “汗丹…汗丹……”帐外传来叫唤,有人掀开羊皮帐帘闯了进来。 “胡哈特,你要做什么?”噶尔丹已拍案而起,这个闯进来的家伙是他的亲卫长,没有他的允许,居然大喇喇的进来,实在让他在喇嘛面前很没有面子。 “禀汗丹,有汉人的使来了,要求见您,就在帐外,他们带来了好…好多的货物,很精美,摸在手上……”胡哈特连忙单跪着行了个胸礼,大大咧咧的道。 “汉人的使?”噶尔丹念了一句,将目光落在扎西多吉身上。 扎西多吉道:“恐怕是大明的使。” “大明?不是已经给满人杀光了吗?”准噶尔过于关注草原,对万里之外的最新形势并不了解。 扎西多吉道:“他们又起来了复仇了,听在川的藏人说,他们打了几个胜仗,杀掉了很多满人。”扎西多吉在这里顿了顿,突然容光焕起来:“汗丹,这是一个机会。” 尔丹点了点头,坐回羊皮椅上,对胡哈特道:“去,让明使进来。” …………………………………………………………………………………………………………………………………………………… 进来的汉人原先是穿着一身马褂,顶着一个瓜皮帽,一副北方汉人商贩的模样,到了金帐之前,才特意去掉了瓜皮帽,带上了乌纱帽,披上大明官服,持着符节大大咧咧的进帐。 尔丹扫视了明使一眼,见他威风凛凛的立在帐中,肃穆持节,不由得心里愠怒,有心给对方来个下马威:“大胆,见到本丹还不跪下。” 明使扬了扬手中的节杖:“这是天子旌节,专司出使征伐,旌节所至便是大明天子亲临,汗丹何不下跪恭迎天子?” 尔丹为之气结,有心要给明使一点难看,怒道:“来啊,将他先关起来再说。” 帐外立即冲出几个蒙古汉子围住明使,将他拖了下去。 扎西多吉一脸担忧的道:“汗丹,你难道不愿意寻找一个盟友吗?” 尔丹道:“明人派出使节,显然是想与我同盟,南北呼应,共讨满人,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我先给明使一点下马威,待他服软,才可以在谈判中取得足够多的好处,先将那个明使饿几日再说,此人实在可恨。” 扎西多吉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我们的小噶尔丹有如此的计算,何愁不能翱翔草原,哈哈。” 尔丹轻轻一笑,接着道:“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不过也得看看再说,你来给我讲讲明人的事。” 扎西多吉点了点头,藏人遍布西北各地,在四川也有分布,因此与明人有些接触,对满明之争也略有了解,于是在这大帐之内一一说了出来。 …………………………………………………………………………………… hoho……今天感冒好了一些。 第四百四十二章:汉使就是个大忽悠 皮毡的帐篷内,几个人盘腿围成一圈,上的是戴的明使,下是一个锦衣卫百户,其余还有几个侍卫马夫,这顶帐篷及其厚实,以至于厚重的牛皮遮挡住了毒辣的阳光,帐内黑漆漆的一片。 沉默了很久,一个明使,一个锦衣卫百户,还有六七个随人在这漆黑的帐篷内关押了几柱香的时间,帐外人影绰绰,显然是噶尔丹的武士巡逻。 “张大人,准尔人不愿意与我大明接触吗?现在是什么意思?”锦衣卫百户好几次欲言又止,但见到大使盘腿不言,只能把话吞进肚子里,最后还是仍不住问了出来。 此次出使的明使姓张,名亭进,乃是七八年前皇上收养的孤儿之一,学的是生僻的蒙古语,毕业之后入礼部学习观政,如今朝廷联络噶尔丹,而学习蒙古语与蒙古文化的人极少,因此将他派了来。张亭进撇了撇嘴:“噶尔丹故意关押我们,无非是想下个下马威而已,准噶尔部的状况你们一路来也看到了,草场荒芜,处在大漠的边缘,牧民困顿不堪,同样是蒙古人,准噶尔部与漠南漠北辽东的蒙古人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噶尔丹新即位不久便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铲除了政敌,吞并了周边几支小部落,他的野心大得很哪,恐怕觊觎漠南漠北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里草场丰腴,比之这里要好上无数倍。” 锦衣卫百户姓邓,叫邓通,原本是个破落户,在南洋混的很不如意,年纪大了,儿女早夭,没有了牵挂,才被调派来漠西的,他装扮成一个货郎,在漠西各处草场出售货物,对这里的情况较为了解,听到张亭进的分析之后,邓通也是点点头:“最近都在盛传噶尔丹是继铁木真之后地草原雄鹰,而且多是西藏的喇嘛说地,恐怕确有一统蒙古的野心,只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亭进一脸恬然:“既来之,则安之,噶尔丹想以势压人,逼迫我们服软,我们身负皇上重托,绝不能向尔丹低头,只有这样,盟约才能对大明有利。” 邓通点点头:“好,就听张大人的,咱们一共九个人,就是饿死也不能向尔丹低头。” 随从们纷纷点头。 牛皮毡的帐篷里又陷入了沉默,挨饿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这干燥地漠西,更难受的是连水都没有,所有人或坐或卧,在黑暗中保持着沉默,以此来降低体力的消耗。 ………………………………………………………………………………………………………………………………………………………… “胡哈特。”到了第二日晌午。陪着喇嘛讲经完毕地尔丹在帐内大声呼唤。 守在金帐外地胡哈特立即拉开羊皮毡进来:“汗丹。” “那几个明使怎么样?”噶尔丹背着手。舔着干涸地嘴唇问话。漠西地天气极为干燥。就是他这个汗丹也感觉烦闷。他猜想那几个明使在没有食物和水地情况下恐怕不好过了。威吓是威吓。但是噶尔丹并不是个蠢人。点到为止地心还是懂地。只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而已。若是死了一两个。那么与明人地接触就永远断绝了。这绝对不是他想要地。 “回禀汗丹。九个明使仍在帐篷里。帐外地勇士没有听到他们呼唤。也没有进去查看。”胡哈特道。 尔丹转头望向垂坐在地地扎西多吉。扎西多吉并没有说话。闭着眼。念着经文。尔丹只好朝着胡哈特甩了甩手:“你下去吧。去看看那些汉人。” 胡哈特转身出帐。沉默了片刻。噶尔丹与扎西多吉对坐在一起。沉声问道:“上师。那些汉人不愿意屈服。是不是再关一天看看?” 扎西多吉张开眸子:“你是汗丹,一切都要自己做主,你希望与大明盟誓反满吗?” 尔丹摇摇头:“满人和我没有干系,我只是希望带领我的部族去漠南、漠北最肥沃地草场去。” 扎西多吉道:“你要去漠南、漠北,蒙古的各王会答应吗?”扎西多吉眼眸中射出精光,仿佛是对血腥地渴望:“刀兵相见是不可避免的,尔丹,你地部族拥有最彪悍的勇士,拥有最烈的健马,为什么不用他们,去征服那些早已被锦衣美食遮住了眼睛的王公?” 对于满人册封的蒙古各王,喇嘛们既带着敬畏,又埋藏着仇恨,百年之前,喇嘛是蒙古草场上最受人尊敬的上师,就连成吉思汗对喇嘛也是极为推崇,可是自从满人入关之 人信仰的萨满教开始在草原上盛行,依附满人的蒙嘛的态度逐渐有了变化,甚至有人驱逐、鞭挞喇嘛,一些漠南漠北的蒙古人也开始摒除从前的信仰,这对于西藏来说,绝对是极大的危。 尔丹被扎西多吉撩拨的血气沸腾,十万准噶尔人只能蜗居于沙漠的边缘,而那些早已失去了传统的蒙古人却占据着最肥沃的草场,铁木真的子孙居然向满人臣服接受册封,他霍的站起了身,胸膛犹如小山丘一样起伏,可见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上师,我们的实力还不够,若是漠南漠北的蒙古人联合在一起,再加上满人……” “所以苍天给你送来了汉人,去吧,先和他们盟誓,夺取草场,一切都是暂时的。” “好。”尔丹大吼一声,盟约必须尽快缔结,他不能再忍耐了。 这个时候,胡哈特又进了金帐,手按胸膛,低着头颅道:“有一个明使昏过去了,汗丹,是不是给他们清水?” “不必了。”尔丹负着手:“去,宰杀最嫩的羊羔,送上最甘甜的美酒,召来最好的女人,宴请明使。” ………………………………………………………………………………………………………………………………………………… 等到张亭进再执着节杖进入准尔部金帐时,却又是另外一番的光景,美酒佳肴早已摆上了案子,正中是一堆火篝几个女仆正细心的翻烤着羊羔,左右两侧坐着堆满了笑容的准噶尔贵族,而噶尔丹已热情的迎了出来,捂住了张亭进的手:“上使跋涉千里而来,本丹还如此怠慢,实在罪过罪过,上使的节操也令本丹叹服,若是让本丹一日不吃饭倒还勉强过得去,若是一日不喝水,恐怕早已屈服了。” 令张亭进惊异的是,噶尔丹的汉话说的极好,虽然有些话用词不太标准,但是已经让张亭进很是吃惊了。 张亭进坐在噶尔丹之下,下的准噶尔贵族开始纷纷敬酒,张亭进自然知道蒙古人以酒待客,喝得越多,表示对主人的款待越是满意,因此放开肚皮大喝起来,等女仆上来了熟羔羊,张亭进吃了一口,随即开始进入正题:“本使一路走来,看到的是准噶尔部的勇士骑术彪悍,勇力过人,汗丹麾下有如此壮士,恐怕就连吾皇看到了也要称羡的。” 尔丹笑道:“哪里,哪里,明军的事情我已听扎西多吉上师说了,汉人的勇士才是精锐中的精锐,以一克十,关内谁可匹敌?” 张亭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本使心里有一些问,不知汗丹可否解惑?” 不待尔丹言,张亭进继续道:“准噶尔部有最英勇的战士,健马如云,战刀如林,为什么要守着这贫瘠的漠西风吹日晒呢?”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喝酒,噶尔丹明知这个汉人在挑拨他,也忍不住有些尴尬,其他的贵族脸色也凝重起来,他娘的,好日子谁不想过啊?咱们要人有人,要马有马,待在这个憋屈的地方,平时连喝水都要掐着数,人家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翡翠,吃的是精细烹的美食,我们呢?人最怕的就是比,更何况准噶尔部的贵族一向自以为部族的勇士是全蒙古最好的,~在这里实在是件丢人的事。 气氛骤然冷淡下来,金帐内一片默然,只听到无数粗重的呼吸,张亭进已笑了起来:“这一次本使前来,便是奉了大明天子敕命,助汗丹夺取关外草场,从此之后,我大明皇帝关内为皇,汗丹于关外称汗,互助守弱,永结兄弟之邦。” 张亭进这一下忽悠的够狠的,什么关外之地尽归汗丹其实就是扯淡,反正皇上授予了他全权,原本就是来忽悠准噶尔丹起兵的,可是自张亭进口里说出来,入了噶尔丹的耳朵里却不一样,噶尔丹怦然心动,他是有野心的,却并没有奢望整个关外,只是希望能够在漠南抢夺草场寻覓一个水草丰富的土地而已。他濡了濡口,左右张望着两畔的贵族,看到他们的眼眸中也满是贪婪,人的野心是无穷的,虽然大多数人知道汉使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汉使的话却在他们的心里勾起了惊涛骇浪,是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咱们准噶尔人有十万控弦之士,十万可战之兵,有什么不可能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草原杀伐 尔丹干笑一声,他比其他贵族还是清醒的,汉人不的关外之地还需要用噶尔丹的铁蹄自己去抢,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也是准尔部与大明刀枪相向的时候,只是汉人所下的承诺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短期内准噶尔部还是能与大明走到一起的,这一点他十分明白:“上使说笑了,部族里既缺粮食,又没有足够的草料,什么一统关外都是虚话,就连马刀弓箭也是极少的,没有工匠,只能与哈萨克人贸易。” 张亭进已微笑的提出了大明的条件:“马刀、弓箭都由大明出,从四川先运送到西藏,再由藏人运抵贵部如何?此外,一些器械也可以支应一些,只是汗丹必须尽快起兵。” 张亭进压低了声音:“如今正是起兵的最好时机,十几万蒙古骑士入关给满鞑们守卫京城去了,漠南漠北空虚的很,只要汗丹顺天应命,打蒙古各王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别说漠南还是漠北,只要汗丹想要,恐怕辽东也能探入囊中。” 尔丹对汉人支援的弓刀都很满意,部族里最缺的就是这个,当张亭进说到后面时,他的心也不由得跳了起来,蒙古的情况他清楚,蒙古各王派出所部大军入关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应当是漠南漠北最空虚的时候,噶尔丹早就想操家伙上了,只是蒙古各部好分化击破,而蒙古身后地满人却不是好对付的,而且满人一旦将蒙古各王联合起来,几十万满蒙铁骑横扫而来,他准噶尔就算是连妇女都上马都没有用。这些日子以来,噶尔丹一直忍着,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强大的外援,逐渐的培养自己的势力再动手。 “上使,若是满人干涉呢?”噶尔丹试探的问,他对自己征服那些早已被锦衣玉食地变得软弱的蒙古王公很有信心,唯一怕的便是满人皇帝干涉。 张亭进冷笑一声:“满人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顾及蒙古,汗丹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探听,张某若有一句虚言,随便汗丹处置。” 张亭进又道:“其实满人对蒙古人一向顾忌,当年漠南漠北的蒙人虽然与满人相约盟誓,入关之时,可曾让蒙古铁骑一道陪同了吗?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怕蒙人入关之后威胁满人吗?可前几年为什么满人让蒙古铁骑入关?还不是情非得已,为了保卫北京城吗?如今我大明光复了长江以南的数千里沃土,清军屡屡受挫,北京城尚且不保了,哪里还能腾出手来替蒙古王公出头?” 关于关内的事,尔丹已经在扎西多吉那里有了初步的了解,也知道明军屡屡凯旋,光复了比蒙古草原还要大的土地,这时听张亭进一说,心里便有了苗头:“好,本丹相信上使。” 下边的贵族们也早已摩拳擦掌,听着话的苗头显然是要准备东进了,个个都兴奋起来,对于蒙古贵族来说,只有战争和劫掠才是世界上最痛快地事,吃人家的美食,喝别人的美酒,用别人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本色,于是更加殷勤的向张亭进敬酒。 酒过三巡之后,尔丹已有些微醉了:“上使,你看我们何时进兵才是最佳时机?” 对于张亭进来说。自然是越快越好。整个蒙古陷入内战。那么满人就成了拔光了毛地攻击。除去了羽翼。就好办多了:“越快越好。趁着蒙古王公们没有准备。迅以骑兵突进。时间拖得越长。时局一旦变动。说定这机会就白白错过了。” “好。”尔丹将剩酒地牛皮囊摔在地上:“明日就出征。” 张亭进笑了笑。打了个酒嗝。噶尔丹地承诺他只是当笑话来看。毕竟是酒醉时地话。更何况世上哪有说出征就出征地事。他已喝地差不多了。又喝了几口酒。看了段女奴地歌舞。便被两个女奴架回帐子里歇息。 等第二日醒来。耳边传来人仰马翻地声音。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两个女奴则各自侧卧在两边。抵住自己地胸膛酣睡未醒。张亭进下了卧榻。赤着脚拉开帐篷地羊皮帘子。只看到无数地人马绰绰而动。有人擦拭战刀。有人勒着马缰。有人已骑在马上甩开了蹄子。 张亭进拉住一个人问:“这是做什么?” 那准噶尔地蒙古人呆了呆。随即回答:“汗丹有令。各部到杰林格去会合。准备东征。” 张亭进呆了呆,想不到尔丹竟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噶尔丹这些日子以来,做梦都在谋划着这次出征,如今有了明人地支持,又分析出 可能干涉,哪里还想着拖延,立即下令各个部落会聚族打仗不需要粮草,因此出征也极其随便,只要汗丹做出命令,下面的贵族各自回去召唤自己的勇士集合,骑上马,便可以了。 “上使,上使……”胡哈特一身戎装地跑了过来:“汗丹在前面等你,你立即收拾东西过去。” 张亭进点了点头,想来是尔丹怕自己欺骗他,让他随军出征了,也没有多废话,船上官袍戴上乌纱帽,拿着节杖便去召集随从。 “啊?上使来了。”骑在马上穿着盛甲的尔丹显得威风凛凛,对待张亭进却极为客气,远远看到张亭进过来,翻身便下了马,将马缰交给骑奴:“上使,你看本丹地勇士如何?” “都是骁勇善战之士,汗丹有此精锐,何愁大业不成?”张亭进再傻也知道捡好听的话来说。 “我让胡哈特带一队勇士保护上使,上使随本丹出征如何?”噶尔丹说这句话时眼眸死死地看着张亭进的脸部变化。 “好,本使在这里多谢汗丹,不……多谢大汗了。” 张亭进地脸色没有一丝的破绽,噶尔丹这才哈哈一笑,拍了拍张亭进的肩膀:“走吧,不要耽误,散落在各地的族人都在向杰林格进,我们也不能慢了。” 杰林格地处清海与蒙古西部接壤处,附近有一处湖泊,因此是准尔部水草最繁茂的所在,此刻,无数的蒙古包撒布在湖泊四周,勇士们骑着健马,妇女们升起了炊烟,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即将来临了。 对于蒙古人来说,战争是家常便饭的事,因此并没有人显得惊慌,在金帐内,几十个准噶尔贵族欢聚一堂,商讨着战事,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应该拿谁先开刀的问题,各部的贵族各抒己见,满脸神采飞扬,仿佛眼前无数的牛羊和女人都在远方等待着他们。 最后还是噶尔丹当众拍板:“和硕特部的鄂齐尔图汗经常抢占我们的草场,驱逐我们过界的牧民,实在可恨,先将他打下来,再往东进。” ………………………………………………………………………………………………………………………………………………………………………………………… 和硕特部位于新疆东部,也是漠西草原的部落旨意,领鄂齐尔图汗因为与东蒙古王公结了亲家,与东蒙古走的很近,自以为有了东蒙古各王以及满人的撑腰,在漠西很是嚣张。 夜风习习,漠西的天气在白日十分炎热,可是到了夜里却是极寒的,许多牧人已收拢了羊群进入了梦乡,正在这个时候,大地突然颤动起来,帐中搂着女人酣睡的鄂齐尔图汗从梦中惊醒,他非常熟悉这种声音,只有众多的马匹奔跑才会有的响动。 “怎么回事?”鄂齐尔图汗已跳下了炕抽出了悬挂在帐边的腰刀。 “杀。”还未等随从回答,漫天的喊杀声已传了过来,黑暗中,无数的骑兵汇聚成一条洪流,飞快的向和硕特部蒙古包群冲刺。 “是准噶尔人。”有人在大吼。 “勇士们,都快起来,拿起你们的刀枪,为了你们的羊群和女人,杀光这群准噶尔强盗。” 来不及了,无论肥胖的鄂齐尔图汗如何叫喊,都已经来不及了,无情的骑兵已经高舞着弯刀冲入破了栅栏,犹如群狼冲入羊圈一般开始杀戮。 “大汗,怎么办?”六神无主的鄂齐尔图汗现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侍卫,只是依靠这些人去与凶悍的骑兵决斗显然是徒劳的,他跺了跺脚:“走,我们去东蒙古,入关去大可汗的王城,向他们求救,快,去牵马。” 火光四起,血花四溅,脆弱的蒙古包在马蹄之下被踩入泥土,到处都是哭喊声,只是这哭喊很快便被寒芒的弯刀在空中划下弧线斩断。 偷袭一直持续到天亮,站在这片废墟之上,意气风的噶尔丹的笑声穿破了天际,如征服一般开始分配胜利的果实。 ……………………………………………………………………………………………………………………………………………………………………………… 刚才查了地图,现蒙古的部落还真多,从青海到新疆,一大片,准噶尔部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青海、新疆一带。 第四百四十四章:横的怕楞的 尔扈特部乃是漠西蒙古四部之一。元臣翁罕后裔。~尔巴哈台附近的雅尔地区7纪30年代部领和鄂尔勒克因与准尔部领巴图尔浑台吉不合率其所部及部分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牧民西迁至额济勒河下游成独立游牧部落。此时大部分的牧民已然北迁,但是仍有一部分牧民和战士留了下来,不断的向满人上贡称臣的,以希望满清能够阻止准噶尔部的侵略。 在这个时候,一队衣衫褴褛的骑士护卫失去牧原和牛羊的鄂齐尔图汗抵达了这片草原,一队挟持着武器的土尔扈特部牧民已迎了上去,为的牧民离着老远戒备的大声问:“前面是谁?是朋友还是我们的敌人。” “我是鄂齐尔图汗,我要见你们的领。”肥胖的鄂齐尔图汗显然早已不习惯骑马了,这一路上连续几天的颠簸消耗了他最后一丝的力气。 几十个牧民骑着快马风卷而来:“怎么了?大汗?” 在草原上军事政变,或是贵族争权时常会有失败带着他的亲信在草原上游荡,他们无家可归,只能依附于其他的部落芶延残喘,因此牧民们习以为常,眼看到这个曾经在西疆风云一时的大汗如此落魄,却没有表示出慢待的意思。 “准噶尔部袭击了我的牧场,这群强盗亮出了刀子,破坏了草原的稳定,带我去见你们的领,快。”鄂齐尔图汗嗓子在冒烟,机灵的土尔扈特部牧人丢给他一袋水囊,他接过咕哝的接过大喝了一口,这才气喘吁吁道。 牧人们神情也凝重起来,土尔扈特部与和硕特部一样,是漠西四部之一,经常遭受强大地准尔部的侵略,以至于土尔扈特丹率领他地部众去了伏尔加河下游定居,而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老少,若不是这些年来准尔部生了内讧,否则早被准尔人干掉了,如今准尔丹即位,稳定了内部,土尔扈特部的残余一直提心吊胆,如今,准尔人终于亮出屠刀了。 “跟我们来。”牧人不再嗦,充当了向导,带着鄂齐尔图汗向草原深处前去。……………………………………………………………………………………………………………………………… 土尔扈特部如今的领叫额多萨,听完鄂齐尔图汗的陈述之后已吓得面如土色:“大汗,你不能留在这里,你应该到东蒙古去。” 额多萨并不想惹祸上身,准噶尔部随时可能袭击他地部落,而他收容鄂齐尔图汗则是最好的借口:“去王城吧,找大可汗,他会给你牛羊,为你做主的。” 鄂齐尔图汗气急败坏地顿顿脚:“你会后悔地。你地胆怯只会让尔丹更加张狂。总有一天。就如我地部落一样。你地族人也会遭受准尔强盗地侵略。他们会放火烧了你们地帐篷。抢走你们地牛羊和女人。杀死你们地男人。” 额多萨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准噶尔部地野心。只是他能怎么做?大可汗远在千里之外。东蒙古地王公他刻意巴结。可是谁会为了一个小小地西疆部落出头?他唯一寄托地是不要得罪噶尔丹。不要让噶尔丹找到借口让他地铁蹄踏过他地部落而已。 “鄂齐尔图汗。土尔扈特是个小部落。你地到来只会给我地族人带来灾祸。快走吧。往东走才是安全地。” 鄂齐尔图汗嘴巴哆嗦了一下。狠狠地瞪了额多萨一眼。正要去招呼他地侍卫。这个时候。一个牧人远远地骑着马过来。越来越近。直到近时。才看到他地浑身都沾满了血渍。 额多萨眼皮跳了跳:“阿布多。怎么回事?碰到狼群了吗?” 浑身带血地牧人翻身下马:“不好啦。噶尔丹地骑士冲进了多克伦湖。屠杀我们地牧人。正在往大帐方向赶来。他们有很多人。密密麻麻地看不到尽头……还有哈萨克人也充当了他们地爪牙。” 鄂齐尔图汗笑道:“哈哈,怎么样?赶走你的客人并不能让强盗放下他们的刀剑,只会让他们更加不可一世而已,额多萨,你的命运和我是一样的,好了,我现在要去东蒙古,你和你的族人在这里抵挡强盗吧。” 额多萨神情凝重的没有理会鄂齐尔图汗的奚落,这个时候,许多的牧人和战士都聚拢过来窃窃私语,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带着不安,如果说蒙古人是最残忍好战的民族之一的话,那么地处西疆的准噶尔人则是蒙古人中更为残忍好战的族群,他们身处蛮荒,与周围的部落都有嫌隙,干涸的草场并不能 们的生计,又不能向归顺满人的蒙古部落那样能够汗的赏赐,因此隔三差五的都会在西疆四处劫掠,从前还只是争夺草场和抢劫牛羊,可是如今,恐怕并非这样简单了。 “通知大家,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全部向东走,战士跟着我留下。”额多萨抽出了弯刀,到了这个时候已不是忍让能解决问题的了:“杀。” “杀。”战士们一起应和。 ………………………………………………………………………………………………………………………………… 千万匹狂奔的马蹄使得草原在颤抖,犹如旋风一般的骑兵队迅的冲入每一个部落,展开屠戮,一个个小部落开始沦陷,各部的领或被杀害,或是向东逃亡,漠西已不再是弱的乐园了,十万铁骑横扫一切,将平衡撕的七零八碎。 警讯迅从漠西传到了漠南,东蒙古的王公们起先并不在意,漠南的事跟他们没有干系,那个叫噶尔丹的乡巴佬显然是穷疯了,可是这又怎么样?我们离这个乡巴佬远着呢,我们有大可汗为我们做主,这个乡巴佬就算是疯子,难道敢动我们的毫毛吗?让这群漠南的乡巴佬去厮杀吧,我们享用自己的美酒,管理好我们成群的牛羊。 可是一个月之后,事情越来越不对味了,逃到东蒙古的部落领越来越多,而且他们现,这些部落的领都是东蒙古与准噶尔部之间的部落,也就是说,准噶尔的铁蹄是自东向西杀来的。 终于,这一次逃来的再也不是漠西蒙古的部落领,而是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的土谢图汗。 喀尔喀蒙古东接呼伦贝尔,西至阿尔泰山,南临大漠,北与俄罗斯接壤。清入关以前,喀尔喀蒙古的三大封建主----土谢图汗、札萨克图汗、车臣汗和满人建立了联系。顺治十二年,清政府赐盟宗人府,并在喀尔喀设个札萨克,分左右翼,敕封土谢图汗察珲多为郡王,这就意味着,这是准尔人第一次将屠刀砍向了接受满人敕封的漠北贵族,一下子,整个东蒙古沸腾起来,这个乡巴佬不怕死啊,居然连大可汗敕封的郡王都敢动手,而且乡巴佬的势力扩张的极快,几个月的时间里,便占据了南疆,势力扩至天山南北,并且逐渐进逼东蒙古。数以万计失去了家园的牧民疯狂的向东蒙古涌入,一个比一个更坏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的传来,整个东蒙古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横的怕楞的,楞的就怕不要命的,对于这个不知死活的乡巴佬,东蒙古贵族们先是尝试与噶尔丹交涉,态度卑恭之极,可是噶尔丹见都不见,去的使回来时不是少了一只耳朵便是缺了一个鼻子,明摆着是要跟你玩命,最大的问题是,东蒙古各蒙古八旗的王公们勋贵倒是比狗还多,下面的旗奴更是数以百万计,问题是,能征战的实在少得可怜,仅有的十五万蒙古八旗也入关去了,留下的人实在是扶不上墙的角色。 其实也怪不得东蒙古的诸位,若是以整个蒙古来算的话,漠西漠北水草丰茂,满人入关之后与满人联盟的漠南漠北蒙古王公们每年都有定额的赏赐,再加上从关内买来的奴隶,这些年来,人一旦有了牛羊,有了银子,有了奴隶,这命自然就金贵了,弓马也渐渐的怠懒下来。反观漠西的准尔部,地处西疆戈壁,为了争抢原本就极少的水草,一年到头都是砍杀,随便挑出一个男人出来,都是狠戾的角色,穿鞋的怕光脚的,这是永成不变的道理。 东蒙古上至王公下至牧民都穿上了鞋,惹不起这些乡巴佬,只能派人入京去求援,顷刻之间,山海关至大同满是各种探子和失去了家园落魄的王公向着京城进。沿路的驿站个个爆满,以至于流言传入了关内,沿路的绿营守军人心涣散,开始出现逃匿现象,开玩笑,蒙古人都玩不赢的什么鸟噶尔,咱们这些当兵混口饭吃的玩个屁,指不定哪天人家入关来呢,这银子爷不领了,小命重要。 ……………………………………………………………………………………………………………………………………………………………………………… 郁闷,交叉性感染,先是我老婆得了感冒,然后传给了我,她好了,接着我又传回给了他,我好了,现在她又传给了我,两个人都在吸鼻涕。 第四百四十五章:割让尼布楚 禁城御书房内,康熙斜躺在暖炕上,几子上是一封子,清人的折子分为三种,武官上的是藏青色,文官上的是淡黄,满蒙旗内的则是红皮,以此区分。 炕下则是七八个身材臃肿的蒙人王公,戴着东珠,穿着莽服,一个个如丧考妣,哭作一团,土谢图汗哭得最是伤心,他的牧场已给人霸占了,牛羊也没了,就连妻女都给尔丹人掳走,凶多吉少,唯有他只身逃了出来:“博格达汗,准噶尔人完全无视您制定的法则,他劫掠的不止是咱们蒙人,更是明摆着要与您作对啊,伟大的博格达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博格达是元蒙最后一位皇帝。博格达是蒙古人对帝王常用的尊号,康熙既是满人的皇帝,也是蒙古人公推的大可汗,因此蒙古王公在满人皇帝面前用博格达三字前缀以示尊敬。 康熙仍然斜躺在火炕上,手上把玩着一块玛瑙,似乎恍若未觉,其实他也是没有了办法,满蒙八旗五十万不到,既要防卫盛京,又要保卫京畿,早已捉襟见腹,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西征?前些明人突然出现在天津一带,威逼京畿,逼退之后又出现在山东,五六万大军前去围剿,不但让他们逃了,山东济南府还遭到巡抚杨文定亲属的抚标袭击,现今明军还守在天津港呢,康熙原本想要收复,可是明军三四万盘踞在那里,借着叛臣李光地为他们修建地堡垒,没有十五万人也别想将它拿下,可是一旦对天津攻击,康熙又害怕会引起江南、朝鲜等地明军的大规模攻势,牵一而动全身,顾此失彼啊,现如今这个北京城都不太安全,康熙自然不会去救什么蒙古了。 “博格达汗,您到底是说句话啊,噶尔丹侵占了草原,总有一天,会去辽东,去打大同,您是咱们蒙古共推的大可汗,如何能见死不救?”土谢图汗急红了眼,在这里哭得嗓子都哑了,这小子硬是不吱声,这算什么话。 “放肆。”侍立一旁的索额图大喝一声。 土谢图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失礼了一些,蠕蠕嘴想要请罪,可是又不甘心,这时,炕上的康熙总算坐了起来,看着一双双眼睛一脸盼的看着自己,顿了顿道:“各王公有难处,朕也有自个的难处,你们失去了家园,没有了牛羊,就先在京城里住下,朕有赏赐地,至于兵征讨的事,现今时机还不成熟,过些日子再说吧。” 康熙所说的过些日子其实就是一个拖字,他能有什么办法,兵又不是变出来的,朝鲜有日本朝鲜的联军、长江以南有明军,数千里海岸线上随时都有明军水师出没,如今北方又出了个噶尔丹,他是防不胜防。 土谢图汗愣了愣,与几个西疆失去了藩地的蒙古王公对望一眼,他们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康熙地意思,可是在京城里哪有关外管理自己的牧场和奴隶快活啊,几个王公还要再劝,康熙已撇了撇嘴,语气不善的道:“好了,你们出去吧,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不要滋事,这里不是你们的牧场,明白了吗?” 几个王公只好含泪伏拜告退。………………………………………………………………………………………………………………………………………… “索额图。你怎么看?”待王公们走了。康熙这才打起精神。向一旁地索额图问。 索额图整理了片刻思绪。苦笑道:“若是救援。京畿地防务便空虚了。若是明军再次出现在北京城下。不是从前地一万。而是三万、五万、十万人。恐怕……。可是若是不救呢。不但是养虎为患。更为重要地是。若是作壁上观。难免会寒了蒙人地心。届时……” 康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面临地两个选择都是他所不能接受地。自从登基之后。他便没有过过一天地好日子。现在受鳌拜地欺凌。好不容易除了鳌拜。如今又为四疆地事头疼。就没有一日舒畅过。如今尔丹搅乱了蒙古草原。他倒是接受惯了各种地坏消息。没有了从前地激动。冷静地思谋着对策。 “皇上。不若请沙俄出兵吧。”索额图左右权衡之下终于开了口:“若是能请沙俄派出两万人。自噶尔丹地腹背端了他们地老巢。噶尔丹便是两面受敌了。微臣听说。沙俄地哥萨克骑兵可是锐不可当地。” 康熙皱起了眉头。俄罗斯国与大清虽然缔结了盟约。但是要他们兵。却不是这么容易地。满 白山黑水的辽东,与罗刹人有过许多的接触,没有罗刹人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索额图为难的想了片刻,才舔舔嘴道:“皇上若要俄罗斯人出兵,其实并非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说到这里,索额图真的不敢说下去了,这种事说出来皇上采纳了自然是好的,若是皇上不采纳,他索额图会被皇上看成什么人?是奸臣还是叛臣? 康熙却已猜到了索额图说的是什么,徐徐道:“把尼布楚和库页岛让与罗刹人?” 索额图连忙拜倒:“奴才死罪。” “起来吧。”康熙半阖着眼,事实上,俄罗斯人觊尼布楚与库页岛也是一天两天了,早几年时,还有各种‘冒险者’闯入这些地区建立+=堡,压迫当地的土人,只是那里毕竟属于辽东的一部分,对于满人来说,割据了那里,与出卖祖产没有什么区别,现今索额图在这里提出来,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罗刹人一向重利,没有好处,是绝对不会平白出兵的,虽说盟约上写的明明白白守望相助之类的条款。 “这两块地给罗刹人,他们会出兵吗?”康熙反问一句。 索额图见康熙并没有大怒,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道:“奴才有五成的把握。” “不。”康熙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朕要的是十成,尔丹一旦统一了草原,从此之后,我大清再无宁日,蒙古王公一旦与朕离心离德,那我大清就真正的完了。”说到最后,康熙叹了口气。 索额图眼眸张开,自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小声道:“不若再许诺罗刹人攻陷的噶尔丹每一片土地,都可划为疆界?” 康熙不置可否的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之后才道:“这件事你去办吧,去通知驻在京城的罗刹使者。” “喳。” ……………………………………………………………………………………………………………………………………………… 转眼又是入冬了,南京城繁华更甚,春节将至,许多工厂已放了长假,街面上,到处都是采办货物的人潮,如今生活比之从前好了,就是一个身无一技之长的青年在工厂也有二两银子的收入,而大规模的生产又让货物的价格抬低,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比之从前更甚,因此,今年的春节格外热闹。 宣武门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车队,守门的兵卒正要例行上前盘查,却看到车尾处悬挂着东洋水师的旗帜,于是便止住了脚步,站在城洞两侧向车辆行礼,驾车的车夫明显是个军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接着赶了马车扬长而去。 车厢内,李光地拉开了帘子,看着城外的景象,七八年前,他从泉州赶往北京,路经过南京城的,因此对这里有些印象,可是现在看来,从前的那个南京城早已面目全非,各种数层高的高楼拔地而起,纵是寒风刺骨的天气,街上仍是熙熙攘攘,叫卖之声络绎不绝,就连寻常百姓,也是穿着各种花布的布祅抵御寒风,由于身处闹市,车辆走的极慢,走两步停上三步,正在马车停下的空荡,已有个报童到了马车的辘旁,朝着露出车帘来的李光地喊:“先生,金陵邸报看不看?皇上今日早朝新下的旨意,拟在松江府上海新城附近修建三条驰道,各通往杭州、苏州、南京三府,并拨下扶助款一百二十万两接济各地贫民,由衙门采购年货予贫民过年。” 李光地觉得稀奇,到了这里,虽然是寒冬三月,心里总是暖暖的,在北京城里,永远都是主子与奴才,走到哪里都是请安问好的声音,可是在这里,就算是一个报童,也没有那种阿谀讨好的笑容,他吩咐车夫停车,对那报童道:“那一份金陵邸报来。” 那报童有了生意,自然欢天喜地的抽出一张邸报交自车帘处交在李光地手里,李光地正要掏钱,却突然想起来时一直都是东洋水师招待,身无分文,正要抱歉的将邸报送回去,车辕上的车夫已掏出一个铜板来交在报童手里。 李光地对车夫笑了笑,合上了帘子,摊开邸报便看了起来。 …………………………………………………………………………………………………………………………………………………… 李光地安排什么职位的好? 第四百四十六章:民不可愚 陵邸报是南京城本地的报纸,其中以奇闻异事,以息为多,当然,若是内廷出了中旨,也是会纳入头版的,李光地从前也是接触过邸报的,只是那是清廷内部的玩意,只有各府各道的衙门分,寻常人别说买,连看也是触犯律令的,同样是一张纸,但这份金陵邸报的内容就丰富多了,有衙门最新的公示,有商业资讯,有某某大街生的八卦事件,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等李光地略略看完,车子也停了下来,不待车夫呼唤,李光地已下了马车,这里是兵部衙门,按规矩,他和后面车辆的施琅是一起来兵部报道的。 二人并肩入了兵部,坐堂的堂官检验了他们的勘合,不由得抬头望了李光地和施琅一眼:“你们就是李光地和施琅?” 李光地连忙拱手道:“正是。” 堂官将勘合丢到案上:“现在不能给你们委派职务,内廷传来了信,让你们先入宫觐见。” 李光地与施琅一头,与那堂官闲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又上了马车,往皇城方向前去。…………………………………………………………………………………………………………………………………… “臣李光地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施琅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朱骏近来精神还算好,欧洲的使节又来了一趟,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奥斯曼人又败了一仗,损失惨重,而英、法、西班牙三国也在海战中失利,还好主力舰队仍然保存着,倒还有负隅顽抗的实力,这样的结果反而导致了各国对大明军火的需求更加大了,打不赢还能怎样?只能买呗,如今各国地造船业和军火制造业急剧萎缩,逐渐对大明越来越依赖起来,到了这个份上,打不赢也是要打的,为了战争,各国耗尽了全部的国力参加这场博弈,一旦失败,战胜国要想得回自己战争中的损失,那么必将对战败国进行最残酷的洗劫和掠夺,这一点,所有国家的贵族都十分明白,因此,不管如何,战争必须打下去,这不是以往那样以争霸为主的战争,而是维系民族存亡的决战。 朱骏又捞了一笔银子,大明各地船坞又有了生意,至于欧洲的战事是胜是败,对于朱骏来说都不重要。 “你们就是李光地和施琅?”朱骏打量了二人一眼。淡然地抚弄着御案。对于这两个历史中康熙朝地重要人物。朱骏眼看着他们穿着大明地官服显然觉得无所适从:“这一次天津之战。你们辛苦了。朕也多亏了你们。否则哪有这么容易成功。” “皇上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李光地拱手躬身又是一礼。 “能为大明效力。施琅绝不敢当辛苦二字。” 朱骏笃定了心情。沉静下来。坐在銮椅上想了想道:“北地你们是清楚地。今后施琅便敕为海水师游击吧。天津一战缴获地水师船只全部调在你地麾下。专职负责在满清各省登陆袭扰。至于李光地嘛。暂时便做天津知府。负责天津防务。如何?” 二人自然唯唯称是。李光地道:“皇上。臣在来地路上看到了一份新奇地事物。这东西名叫邸报。微臣以为。此物乃千年未有之物。利弊兼有。只是有一天却让微臣不解。” 不得不说,此时的李光地还是单纯地,没有旧吏的谨慎习气,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说无妨吧。” “皇上,开禁百姓通过邸报似有不妥,圣人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后历朝以来,都奉此为国策,皇上开禁,纵然是行太宗开明之举,可是若是有心人利用,难免会种下祸端。” 朱骏笑了起来,这些年来他被那些书呆子逼得倒是看了一些圣人之书,在他原来的思想之中,所谓的圣人之言多半是愚民地玩意,可是翻遍了整部论语,这才知道其实事实并非这样,不是孔子有意去让人愚民,而是后世的读书人为了迎合统治故意篡改了经义而已。 “李爱卿的书恐怕是读岔了吧,《论语伯第八》中记的:“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今已被翰林院重新诠释了,从前的的释解不知误导了多少读书人,正确地读法应当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才是。” 事实上“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这句话,有两种句读法,意思截然相反:其一,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 其二,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对于老百姓,只能使他们按照我们地意志去做,不能使他们懂得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后的意思则恰恰相反----人民,可以按照我们地意思去做,但是不可以,让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一个小小的标点符号,点缀之后,其意思便完全不同,朱骏也相信,孔子是倡导“有教无类”地大教育家,不是吃官饭的文人,后才是他老人家的本意。 朱骏多年来与官员们的斗争,已经让他的经验极为丰富起来,反儒是不成的,这会将整个官僚集团推向自己的对立面,他朱骏没有一百只手,也没有一万颗脑袋,制定的政策还需要他们执行贯彻,朱骏当然不会去挑动官僚集团的最后一根逆鳞,既然如此,朱骏要施行思想改革,自然也只能走弯曲路线,打着儒家反儒家,当年孔圣人他老人家没有明标点字符,因此后世对论语的诠释的极多,一句话可以得出好几种意思,因此才衍生出了各种儒家派别,朱骏就是从这里入手,打着修书的名义,召集一帮子翰林院文痞专门对论语进行篡改,当然,篡改的不是论语的内容,只是诠释而已。 这样一来,先可堵住那些官僚集团的嘴,哥们也是尊孔的,看到城中央广场的那个巨大的铜质雕像没有?大圣人每日香火不断呢,其次,也可减轻改革的阻力,减少士子们对改革的抗拒,使人更容易接受心学。一旦新学通过广泛教育的方式让千千万万的人接受,那么百年之后,就算朱骏的子孙想要玩闭关锁国或是士农工商那一套也玩不转了,工业革命一旦开启,再辅以思想上的保证,绝对不是几个人几个集团所能阻挡的。就像欧洲的文艺复兴那样,一批思想家被火烧死了,可是仍有一批思想家没有烧死,他们表面上是神学院的学,是上帝的信徒,却不断的在用各种方式质上帝的存在,这才使得文艺复兴更加灿烂。 李光地脸色一沉,立在大殿的中央思索起来,而施琅显然对这些话一知半解,只能讪讪的站在一边。 朱骏已开口解释了:“当年满人入关,人口不过百万,而我汉人则有一万万计,以百万之寡,敌万万之众,原本是绝不可能成功的,可是偏偏满人以弱胜强,轻而易举的夺得了天下,这是为什么?” 李光地并不是傻子,已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接口道:“就是因为民不知所以然的缘故?皇上,臣似乎明白了一些,皇上的意思是,若是百姓们能知道国家兴亡,知道天下大义,自然会奋起抵抗,也不至于多数人麻木不仁,原本以为不关己事,只求芶安,最后反而让满人的铁蹄能够横扫天下,万民悬于水火,妻离子散,处处皆是披麻哀号之声?” 朱骏点了点头,人民是引导的,利用舆论的方式来引导他们的价值观取向才是后世国家通用的方法,而民可使由不可使知的方法早该被淘汰了。 李光地又想了想,新的观念与传统的思想交杂在一起,让他很难以消化,虽然皇上说的有道理,可是从前固有的观念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明白的,这个时候,却听到有太监慌忙来报:“皇上,宫外有人求见。” 朱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人要见也不需这么慌张,这个小太监胆子也忒大了些,他正要火,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口气,又说话了:“是山东孔家,听说是逃难到了江南,已知会了礼部,各部的官员蜂拥而出,都在宫外争看衍圣公的风采,如今整个玄武门堵得水泄不通……” “衍圣公”是孔子嫡派后裔的世袭封号,开始于西汉元始元年,当时平帝为了张扬礼教,封孔子后裔为侯。之后的千年时间里,封号屡经变化,到宋仁宗至和二年)改封为衍圣公,后代一直沿袭这个封号,因为孔子的家乡在山东曲阜,因此除衍圣公之外,世袭的孔家门人又兼任曲阜县令,数千年来,从未间断。…………………………………………………………………………………………………………………………………………………… 嗯,今天这章可能有点闷,正在构思好的情节,感谢一直追订的朋友,是你们给了小弟码字的动力,让小弟今天去街上买了一台彩电。 第四百四十七章:两个衍圣公 年礼乐归东鲁,万古衣冠拜素王。自独尊儒术以来=书人几乎都是孔家的门生,孔圣人的名声甚至过了秦皇汉武,因此,所谓衍圣便是“大衍神圣”之意。正因为孔子、孔圣“大衍”的“大道、神圣、真一、传统”,孔圣人的存在足以让整个华夏君王在其面前暗淡无光、黯然失色。 因此,孔家子孙世代接受历朝君王的厚遇,往往在军阀割据时期,孔家甚至代表了失传玉玺的作用,一旦他们站到了哪一边,那么不管这个军阀如何不堪,都被披上了神圣、王道的光环。 衍圣公这个天下仅有的敕封又分为南宗北宗,当年宋高宗赵构因受金兵进犯所迫,举朝南迁。此时在山东已被御封“衍圣公”的孔子第四十八代嫡孙孔端友及其部分孔氏族人,也一起携带了那对“孔家传世珍宝”------孔子夫妇楷木像及画像,随后南渡至浙江衢州落脚。次年,高宗又御准孔端友等在衢州兴建孔府孔庙,在此生息。而未随驾南迁的,则仍留在山东曲阜。至此孔氏后裔,便形成了南北二宗。 绍兴二年,孔袭封为衍圣公。暂时留居在州的孔子世家决定定居在衢州。他们多次请求在州建立家庙,到了绍兴六年宋高宗赵构“诏权衢州州学为家庙”。从此时起,孔氏宗子一脉就在州生息。起初,家庙“时尚草创,即为家庙,酌田供礼,未有定数”。 这年,宋高宗颁赐铜印,赐田五顷,以供族人祀祭。孔氏南迁才逐渐安定下来。从宋高宗到以后的四代皇帝,都遵从了宋高宗地这一旨意,直到宋理宗宝元年才准许州知州孙子秀之请,拨款三十六万,兴建了第一座孔氏衢州家庙,以州州学权代孔氏衢州家庙的局面,才告结束。州官孙子秀也因建孔氏州家庙,而升为太常丞。 到了南宋王朝末期,形势生了根本变化,宋理宗端平元年,蒙古灭了金王朝。按照蒙古与南宋订立的协议,灭了金之后,南宋王朝即可收复失地、回汴京。然而,蒙古却违了约。南宋不光没有收复中原,反而失去更多的疆土。在州定居的孔子世家,再也不可能回到山东去了。宋理宗于宝元年,以现实的态度,准州知州孙子秀之请,在衢州为孔子世家,兴建家庙。 元朝建立后,至孔氏五十三代孙时,元世祖欲统一孔氏二宗,让南宗仍回归山东。而南宗五十三代孙却申奏朝廷,意谓已有五代祖先在衢,舍之不忍,并愿将世袭之“衍圣公”封号让于北宗孔氏族弟承袭。自此,南宗失其爵位,社会地位日衰,后曾一度沦为平民。直至五十九代孙时,才又被朝廷册封为“五经博士”爵号,子孙世袭。然而因其衰落了几个朝代,加之衢州地处浙南,乃历代兵家争夺要地,南宗孔庙屡遭浩劫,远不如北宗山东曲阜孔府孔庙保存完好。故人们至今只以北宗曲阜的孔氏家族为正宗。 因此,此时南渡的衍圣公共有两个,一个是北宗的孔兴、一个是南宗的孔兴,清军入关之后,将南宗地家主也一并迁往了曲阜,这两兄弟原本在家里教导子弟,坐享尊荣,不问外事地,可是山东瘟疫流行之后,巡抚杨文定听从康熙旨意,下令驱逐疫民,曲阜县也是山东境内,疫民甚重,作为孔家后人,两兄弟从小家教森严,他们所要做的,自然是维护祖先的清誉,因此广设粥棚,潜出孔门子弟一道上阵,为疫民看症,在这个世代,读书人多多少少都懂些医理的,因此也救活了不少人,可是这个时候,杨文定却来了。 对于曲阜孔家,杨文定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放肆地,但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不能不完成,因此乖乖下了拜帖,末尾还加了个学生杨文定敬上,可是左等右等,孔家硬是没有搭理,杨文定淡定地吸了几个口气,又奉上了名帖,这一次又加了几分恭敬,可孔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仍是没有一点回应。没有办法了,杨文定只能不请自去,刚刚到了门口,却给人拦住了,拦住他的正是南宗衍圣公孔兴,孔兴指着杨文定便是破口大骂,更扬言杨文定不是儒家子弟,倒行逆施,要开革他的功名。 孔家虽有开革功名之权,但是对于杨文定这种封疆大吏来说,最受不得的是孔兴的侮辱,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他杨文定还好意思出来见人吗?当下,杨文定并没有作,只是讪讪告辞,回到济南之后,立即下签押,令人强行入曲阜驱人,反正这是皇上的旨意,他也不怕生事。几日之后,如狼似虎地差役和绿营兵冲入曲阜,开始一个村一个村的放火,驱逐疫民。 而孔家两个 被这样地暴行惊呆了。他们从小家教森严。所学地(子。圣人地那一套。哪里看过这样地事。两个人心灰意冷。只能坐在家中听着高墙之外地号哭。 又过了几个月。一支刘国轩带领地明军突然闯入山东海丰县。杨文定自然忘却了这一档子事。他办差得利。还得了皇上地赏赐。因此便辅助京城来地满洲中军营开始组织进剿海丰地明军。谁知道杨文定亲属地抚标营突然反了。不但放跑了明军。还突然杀回了济南。一时间防禁并不森严地济南城被抚标营杀了进去。杨文定逃跑。这支抚标营在接了家眷之后。知道这里四周都是敌人。也不敢在济南久待。立即折返回海丰与那里地明军会合。一道从海路逃亡江南。 济南城陷落。巡抚杨文定逃窜。使得整个山东大乱。榆园军也不是吃素地。立即乘势而起。攻占州县。逐渐与明军开始沿海地明军开始会合。而满人也迅从京城派来了八旗前来进剿。一时间。形势乱成了一团。趁着这个功夫。山东大批百姓开始出现了逃亡。借着明军接人地战舰前往江南。孔兴、孔兴两个堂兄弟也开始商议起来。孔兴力主南迁。而孔兴则希望保持现状。毕竟曲阜才是孔家子弟地根基所在。不管如何。总是不能走地。 一番争辩无果之后。孔兴便决定自行其事。宣布南宗孔门全部南迁。毕竟南宗地家业在江南也有不少。因此立即得到了家中各房地同意。而北宗地子弟也踟蹰起来。毕竟大家都是姓孔地。说句不好听地话。若是满人知道南宗地人逃了。哪里会分什么南北宗。恐怕只道是孔府地人要叛逃呢。说不定留在这里地北宗子弟都要遭殃。这就是传说中地殃及鱼池了。对于满人地厉害。孔家人是见过地。也相信他们恼羞成怒之下做地出来。无奈之下。北宗地子弟也都去劝家长孔兴。孔兴叹了几口气。也只能让人收拾好家伙。带好孔子夫妇楷木像及画像一道南迁。 他们跟着流民们一道登上了军舰。起先并不敢表明身份。一直到了江南。抵达了南京。才向南京礼部透露了身份。礼部地官员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涌了上去。很快给他们确认了身份。不由分说。便准备好轿子要带两个家主去觐见。沿途消息立即传播了开来。各衙各部地官员只要抽出空地都过来了。还有书院地学子也闻风而动。可谓是喧闹一时。 等到了宣武门外,人开始越来越多,有官员向守门的‘大汉将军’通报,随即便是一阵唏嘘不已,大家纷纷见礼,又听两个开始述说沿途南逃的场景,其中虽没有危险,但是所过之处尽是赤地千里,也让聚拢在玄武门外的读书人们不断的擦拭着模糊的眼睛。 正在这个时候,玄武门的门洞里传来一声高吼:“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危服正襟,停止了唏嘘,等到穿着冕服的朱骏出现在门洞口,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一齐拜倒,万岁只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哪个是孔先生?”朱骏不得不作出一副‘求圣若渴’的模样,踏步走出门洞,脚下虎虎生风。 两个堂兄弟听到皇上召唤,立即越众而出,一齐朝着朱骏又施了个礼。 朱骏是没有想到衍圣公还分为南宗北宗,一次性出两个的,见到两个人出来,心里暗暗郁闷,原本是打算着养一个菩萨供起来的,想不到一次来了俩,这经费就等于是翻了一番。 心里虽是这样想的,面上朱骏却绝对不会表露出来,这几年来脸上虚伪的笑容出练的越见‘感人’了,不待二人深深一鞠,连忙扬手道:“二位先生不必行礼,快快起来。” …………………………………………………………………………………………………………………………………………………………………… 让他们留下来只有坏外没好处有也是短期的代皇帝都是养着他们以示尊敬孔丘使得这些孔丘子孙欺男霸女坏事做尽也没人敢说一句话。 ………………………… 不是没有想过,要知道孔家的招牌太大,不是说给满人就给满人的,给了满人反而会让他们打着姓孔的招牌霸着正统的地位,在那个年头,什么都讲个名正言顺,汉人这么多读书人头上都顶着儒家的招牌,可是儒家的真正传人却给了蛮夷,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这种人把他们高高供起来就是,以后邸报越来越达,他们为了面子,绝对不敢放肆。 第四百四十八章:大日本矿工满赛 第四百四十八章:大日本矿工满赛 阵唏嘘之后,两个孔家的家主被请入了勤政殿,二朱骏述说了衷情,朱骏勉强听完,便开始给好处了,好处自然是不能少的,虽说孔家王八蛋也不少,可是再怎么王八蛋,人家也是一块极大的招牌,所谓政治,不过是权力合理分配的游戏,一旦你去拆人家的台,人家自然也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二位仍是我大明的衍圣公,除州孔宅之外,朕另在南京赐一座宅邸供孔家用度,二位暂且先在南京安住,待朕先责令州知府修缮孔庙再回去祭祖吧。二位先生在京城若是闲着,朕正好有事要交代你们去办。”朱骏在这里顿了顿,随后道:“如今朕正在编修新书,书名便叫新儒大典,重新诠释整理圣人之学,二位乃是圣人嫡亲血脉,理当为先祖贡献一份心力的,朕就给你们挂一个翰林院编修的职衔,从此以后,若是有空,便时常去翰林院校对校对吧。” 朱骏最担心的就是新书出来不能得到士人的认同,毕竟将来是要作为基础教材使用的,若是有人反对,虽说可以用暴力的手段弹压,可毕竟这种事不是打仗,朱骏也不愿意矛盾尖锐化,现在两个姓孔的家伙来了就办多了,明里给他们挂个编修的职称,说是校对,可是该怎么编还得按着朱骏的意思去办,到时书一出来,第一个署名的自然是朱骏,其次再是两个姓孔的,再其后是翰林院的各大编修,这样一来,就算有人要反对,恐怕也无词辩驳了,人家姓孔的都说这是老祖宗的真实意思,你说诠释的不对,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句话就能把一大群老顽固的嘴堵个干净,说到底,孔圣还是孔家的祖宗,并不是你们地祖宗,皇帝不急,倒需要你们这群太监急个什么? 孔兴、孔兴两兄弟自然不敢拒旨,连忙应承下来。朱骏与他们交谈了一阵,勉励他们要好好治家,这才遣他们出宫,让他们不忘去南京城中央广场的圣人铜像那里看看。 待遣走了孔家一对堂兄弟,朱骏心情陡然好了不少,真是要什么来什么,还真是有意思的很,再过些日子,迁都的工作也要进行了,朱骏原本是北巡江南,但是因为战事,也就没有回去,如今南京城修缮地差不多了,于是干脆敕命海都那一边直接迁过来,省的銮驾来回的跑。 朱骏阖着眼,开始将目光转到了御桌上地地图上,蒙古已经乱了,现在该是解决满人另一个盟友的时候了。 …………………………………………………………………………………………………………………………………… 北洋,仁川。 仁川乃是大明北洋水师驻地,此时接壤渤海巡检的施琅已接管了天津港,而北洋、东洋水师各自回到驻地,仁川港外近百大小舰船停泊其中,其他的各分舰队全部出航,巡视北洋各海岸。 由于北洋水师近三万人的驻扎,仁川港也因此繁华起来,再加上一些汉商的涌入,这几年来,隐隐有汉京之外第二大城市的趋势,杨让的总督府位于码头附近地大街上,门口几十个兵丁把守,显得极为惹人注目。 总督府的偏厅,杨让、德川纲吉、李显三人分宾而坐,德川纲吉一脸兴奋,此次入辽东作战,日军比起朝鲜军起来,获利最丰,不但俘获了数千俘虏,还有成群的牛羊,战马,女人自然随军用的,牛羊也是用来犒劳士兵,但是这些战马嘛,以低价的方式出售给汉商,如今大明继续各种马匹,这些马匹自然不是用来组建骑兵的,而是大明急需各种马匹,以此来载人拉货,驰道网已经建成,越来越多的工厂需要拉送原料,需要拉送货物前去各个销售点,工厂的增多使得运输业也迅繁荣起来,大明地马匹一度涨到了三十两银子的高价,而这一次日军袭击了七八个满人的牧场和定居点,其中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所抢掠的马匹有两万匹之多,十五两银子地低价转售给大明的商人,就是三十万两银子。 对于大明来说。或许三十万两银子只是毛毛雨。可是对于德川纲吉来说。却是一笔极大地财富。这财富来地太容易。也太快了。以至于德川纲吉立马成了战争狂人。整天嚷着求战。 “两位殿下。”杨让咀了口茶。开话了:“皇上已下了密旨。北洋水师将要有一场硬仗要打。朝鲜兵继续驻守在鸭绿江东岸。日军则随舰队出 们地目标是这里。”杨让所点地位置是朝鲜地图中 一片空白。从古至今。还没有一支汉人地军队能够抵达哪里。 “德川殿下。你做好准备吧。现在正是暖春时节。再过一个月。入了夏之后。极北西伯利亚地水面解冻之后便要出征了。” 德川纲吉一脸为难。他是好战。可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极北之地人烟稀少。连飞鸟都绝迹地。他们去那里做什么?又没有女人可以掳掠。没有牛羊可以抢夺。没有马匹可以换银子。简直就是去那里瞎折腾。 “怎么?德川殿下,可是有什么为难吗?”杨让眸光一闪,视线落在了德川纲吉身上。 德川纲吉道:“总督大人,去那里什么都没有,途耗将士们的体力,倒不如去打盛京,盛京满人众多,牛羊成群,王公的珠宝可以堆满整个仓库……” 杨让已不悦的摆了摆手,打盛京?这是绝不可能的,二十万满蒙铁骑横在那里,辽东是极寒之地,到处都是满人,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都不站在联军这一边,更何况以联军的实力,去打盛京,这和送死有什么分别?杨让可不是德川纲吉这种一根筋的动物,哪里有好处就像飞蛾一样往火里扑。 “德川殿下,这是皇上的旨意,谁也不容质疑,不能篡改。”杨让先是板着脸嚷了一句,将德川纲吉唬了一跳,随后才心平气和的道:“其实那里的好处并不比盛京要少,皇上曾说过,那里有天下最丰富的矿石和森林,谁若是占领那里,便占领了未来。” 德川可不在乎什么铁、森林之类的东西,咕哝了几句,杨让又道:“皇上的意思是,那里的所有资源全部由贵国开采,所获取的利润也由德川殿下所得,想想吧,一顿铁矿就可以卖二两银子,一顷木材便是一两银子,若是德川殿下将倭人全部迁徙到那里去,不出十年,德川殿下定然富可敌国,想想吧,贵国人口有一百二十万户,若是每户每年开采二十吨产,除去那些倭人的开销之外,一年一户人便可为殿下赚到至少十两银子,一百二十万户人家便是一千万余万银子,这些银子可全是德川殿下的,世上还有殿下更富有的藩王吗?” 杨让没有告诉德川,在江南,一顿铁矿石至少五两银子,而木材至少也需要四两一顿,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皇上的密旨中说的明明白白,先占据三姓等物资丰饶的土地,接着忽悠倭人北渡前去定居,在那里进行矿物开采,至于定价的事,等将来再说,毕竟世上需要大量矿石的国家并不多,天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矿物都是流向大明的,大明处在食物链的顶端,随时可以操纵矿石的价格,将来若是你们嫌价钱低,那么哥们大不了不买便是了,大明需要它所以这些东西才能换银子,若是大明不要你的矿物,你的东西就一钱不值,堆起来还嫌占地方。 德川砰然心动起来,一年一千万两是什么概念?这还是纯利,不算上各种开支的,就是他现在被大明扶植起来的这个倭王一年收取的税银也不过百万两,能存在国库的有五十万两就不错了。毕竟日本国的大名比狗还多,那些农民商人的税款是先交在大名手上,大名再扣下一部分缴纳给王室,若是按照杨让的意思去做的话,那么日本国所有农户、商人、浪人、以至于大名都成了他德川纲吉的私产,挖掘出来的矿石买卖都由他出面与大明商人来谈,银子也是交在他的手里进行分配,银子倒是其次,但是若是这样做,就意味着在大明的羽翼进行中央集权。 只是问题又来了,若要推行这个政策,不知会有多少大名起来反对,而且日本岛是日本人的世居之地,若是强迫人离开,又会引起多大的动荡?这些可都需要考虑清楚的。 “总督大人,能否给孤一点时间考虑考虑,这毕竟是非同小可的事,若是……”德川纲吉还是不敢轻易答应,这种迁是从古至今都没有过的,谁知道会生什么。 西伯利亚急需招募劳工,小鬼子先去挖挖矿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卖猪仔 这个时代,是没有任何民族概念的,在日本,农人们头种地,按时向大名们缴纳粮食,而商人们则是游走于京都、江户等地为钱财奔波,武士只为自己的家主服务。『 每一个大名是一个国家,一个城池或许就有一个诸侯,与一千多年前的周天子时代倒是相似的很。 德川这个傀儡倭王所考虑的更不是所谓的国家和民族,谁都是为自己的打算的,如果能够将日本人前往那个极北之地,虽说生活条件艰苦,但是艰苦的不是他德川纲吉,相反,由于传统的土地分封被破坏,所有的日本人都成了矿工,那么日本人中只有一个主人,就是他德川纲吉,他掌握了所有的财政大权,足够养活一支五万人装备精锐的武士集团,而这个集团就可以成为他大权独揽的根基,只是,眼前的诱惑虽然足够大,可是危险是并存的,这绝对是一件极冒险的事,德川纲吉不是傻子,自然要好好考虑清楚,把帐算清楚。 “怎么?德川殿下连皇上替你安排的都可以不接受吗?皇上一直在说,所有藩王之中,只有德川殿下对大明是最忠诚的,因此才将这便宜让给了殿下,若是殿下不要,南洋各国的藩王可都准备抢呢,德川殿下没有去过南洋吧,告诉你,现在各藩国都在挖掘矿产呢,源源不断的往大明运,每年所赚取的利润比起以前种粮食可要高上几倍,可是皇上还说了,若说起矿藏,哪里都比不得极北之地,那里的矿物储量比整个南洋的还要多上一番,殿下到底是要不要,说句准话,本督也好呈报。” 德川不由得流出了冷汗,南洋如今都不种植粮食倒是真的,到处挖去矿材,与大明贸易,再将粮食以及各种生活必需品换回来,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谁让大明的货物既丰富质量又精美呢,就这样还有一些边远的藩国眼红地,只叹自己的破岛上鸟不拉屎,要什么没什么。德川之所以紧张,主要是听到要将便宜让给别国这句话,这让他有一种过了这村没了这店的感觉,矿石的蕴含量比整个南洋诸国还要多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意味着他德川纲吉一个人财富堪比整个南洋大小数上百个君王。 “小王谢陛下的恩赐,只是,恐怕那些大名不会服气?若是有人蓄意挑起内乱……此外,小王虽然是日本王,但毕竟权利有限,国内掣肘太多…………” 杨让撇了撇嘴:“放心,这些由我们来安排,不过有些事必须得说好。” 德川纲吉放下了心,连忙道:“请大人明言。” “极北之地由大明设北庭都护府,由大明派军驻兵看管,殿下也可在那里设立王府,与都护府长官同级,倭人之内务,由殿下解决,但是外事则由北庭都护府代为署理,殿下,你看如何?” 德川纲吉不由得皱起了眉:“那么本王不能有自己的武士吗?” 杨让笑了笑道:“自然是有地。否则大王如何看管自己地臣民?皇上地意思是五万以内。任由殿下招募。但是过上限。就必须申报朝廷。如何?” 德川纲吉这才松了口气。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自己其实就是个明人地傀儡。这几年来他比谁都要清楚。当年做幕府将军地时候。他还能掌控整个日本国地大权。虽然国内仍有暗中反对他地大名。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对幕府有丝毫地撼动。可是自从他废除天皇之后。他才知道。他地日子并不好过。几乎所有地大名都开始与他这个日本王保持距离。不管是农人、商人、浪人、武士各个阶层。都对他抱着仇视地态度。虽然没有爆出来。可是德川纲吉心里清楚。一半地原因是因为他还有五万兵卫。另外一半地原因是还有大明地支持。 就这样。为了保住现在权位。他只能选择依附于大明地怀抱。否则一旦触怒明人。新始帝不需要派兵征讨。只要撤出日本国地巡逻舰队。并且随便在日本国挑唆一二。便能引起全国性地暴动。大部分地大名会联合起来。德川家族不需要一个月就将倒台。 因此。不管自己是愿意不愿意。他都必须按大明皇帝地意思去做。否则。大明可以随时将他一脚踢开。去扶立第二个、第三个德川家族。 “此外。倭国人迁徙至北庭都护府之后。日本岛将暂由明军代为接管。德川殿下应当是没有异议地吧?”杨让一副推心置腹地模样道。仿佛一切都在为了德川纲吉好一般:“本督以为。 既要迁。就不能再由人滞留了。一切滞留都以:义进行处决。” 德川纲吉已是汗流浃背,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要清楚,现在明人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让他继续保留自己地既得利益,甚至能够让自己的利益更大化,每年上千万的银子足够他的他的亲信武士永远挥霍下去,第二条路就不必细表了,明人会一脚把他踢开,如今日本国内对他已经人心向背了,一旦失去了明人的保护,那么下场可想而知。 “好啦,德川将军立即下令准备大军出吧,过两天随本督去日本国一趟。” ……………………………………………………………………………………………………………………………………… 江户。 大明的北洋舰队抵达时已到了深夜,数万忠于德川纲吉的武士与一万的明军水师陆战队开始在这里登陆,清冷的街道上,逐渐传来狗吠之声,黑暗中一股人流拍响了城门,城上的兵卫在确认之后立即开门放行………… 天亮之后,各种命令开始由德川纲吉布出去,流向日本各个角落,而江户城率先开始张贴公告。 “来,来,来,快来看啊,可有去高天原的来报名。”城门口,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吏已扯开了嗓子,吸引了许多人围了上来。 “德川殿下北征朝鲜,后又突袭辽东,终于现了传说中的高天原,那里的地下储藏了无数的财宝,每人只需要按日工作,其收入便是现今的五番以上,有谁要来报名。” 许多人看着文告上的文字都是满眼的窦,德川纲吉在日本的声望已经跌到了最底点,因此相信他的人并不多。 “真正的神国啊,在那里许多人看到了天照大御神降临凡间,去了那里衣食无忧,快来报名啊。”小吏抛出了杀手锏。 人群开始一阵涌动,天照大御神可是日本神话传核心的女神太阳女神,被奉为日本皇室的祖先,尊为神道教的主神。而小吏宣传的‘高天原’则是高天原则是日本神话之中众神定居之所。 “你说的话有什么根据?”有人开始质。 小吏也是听命行事,不过他能拉到一个人报名却是极有好处的,一个人可以赚一个铜板,因此连忙道:“根据?哼,德川殿下带船来免费接送你们去神国,能捞到什么好处?自然是因为遵从了天照大神的旨意才这样做,否则你以为殿下吃饱了没事做吗?” 许多聪明人开始为之动容起来,他们原本就是德川家族的臣民,每年按时缴纳税金的,德川带着船来,不取分文,将他们送去异土,对德川家族有什么好处?难道还能将我们卖了不成,可是日本国人都是德川的臣民,他把大家卖了也没有好处,卖了最多一次性捞一笔银子,可是留在他的治下,每年却可源源不断的收取税金,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大部分的人还是愚蠢的,他们一听到天照大神四个字已不自觉的合起了手掌,一副虔诚的模样开始祈祷。 “好拉,要去的回去收拾行李,德川殿下已经话了,十人之中只有九人能去,留下一个对神国不虔诚的留在这里受罪,这也是德川殿下遵照天照大神的意思行事,天照大神念国人虔诚无比,因此才引渡国人去高天原生活,上船晚了的可别后悔。” 一时间,江户城内百姓奔走相告,传说中的高天原出现了,就连天照大神也降临神国,这是一件多么轰动的事?许多人先是半信半,接着传诵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有人信了,这可是天照大神的意思,让他们去神国享福的,从此之后,再也不需要缴纳沉重的赋税,不需要辛苦的耕作,一切都有天照大神保佑。 到了晌午,又是一张公告贴了出来,由于船只有限,第一批只能运输八万人左右,要登船的赶紧,晚了还得等一个月。 …………………………………………………………………………………………………………………………………………………… 大家看看,这样处理怎么样?事实上,日本这个岛还是有着十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的,先把倭人忽悠到西伯利亚去,把岛清干净咋样? 第四百五十章:反叛 多倭人已携带家眷蜂拥到了港口,人声鼎沸中,在开始登船,巨舰的船舷处,德川纲吉额头上满是冷汗,看着一个个倭人快乐的登上舰船,向着岸上的亲朋挥手,他明白,自己在傀儡的道路上已越走越远,一旦这些欢天喜地的人现上当,他德川纲吉不知要遭多少人的仇视,现在的他唯有更加抱紧大明的大腿才能继续保存自己的地位和生命。 “登船的要快,还有半个时辰就要起航了,晚了的就要等下个月了。”有人在码头催促,人潮更加快的涌了起来。 杨让嘴角扬笑,照这样的趋势,一次载上十几万人都没有问题,反正死命的往船底和甲板上塞便是,至于食物,也不需要太多,勉强让他们饿不死就成,照这样的趋势,一年的时间便可将整个日本岛清空,除了大明的战舰之外,杨让还征集了一部分商船,以及江户城的船只。 整个江户城十室九空,天照大神的诱惑对于倭人来说实在太大了,神国谁不想去?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到处都是食物,只要到了那里,不但衣食无忧,而且可以长生不老。 一个兵卫登上了巨舰的甲板,小心翼翼的走到德川纲吉的身畔,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德川纲吉啊的惊叹一声,眉头已皱了起来,向另一边扶着船舷的杨让道:“总督大人,越后大名上杉武信反了,联合出羽、陆奥两大大名合兵三万人,正在攻打信侬城。” 杨让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反的正好,本督正愁没有人出头来给我们杀人立威呢。” 越后国属北陆道。日本战国时期越国之一,天武天皇时代将其三分国(越前、中、后);大宝二年,颈城、古志、鱼沼、蒲原四郡划为越中国;和铜元年分为越後、出羽两国。 越后最为著名的便是越后骑兵,在日本岛内极为著名,骑兵所过之处往往还未与敌人交战,便可将其击溃,越后大名上杉家曾是德川家康的最忠实盟友,因此所分封的土地最为丰厚,德川家族当政的这百年时间,上杉家一直以德川最忠实的大名自居,这一次上杉武信造反,由此可见德川纲吉众叛亲离到了何种地步。 德川纲吉脸色苍白,他实在想不到上杉武信会造反,不过现在说什么已经毫无意义了,必须平除叛乱,否则各大名早晚会蜂拥而起,到了那个时候,局势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 春日山城乃是越后大名地驻所。筑城地点位于春日山山顶。十分易守难攻。此时此刻。大名府内。三个穿着华服地大名各自跪坐在三个角落。神色肃穆。各自望着对方。许久没有说话。 最先说话地是上杉武信:“石川君、大宝寺君。如今信侬城久攻不下。二君可有什么打算?” 石川与大宝寺分别是出羽和陆奥地大名。 出羽是东北西部地东山道之国。东部那须火山和奥羽山脉将其与奥州分开。西邻日本海。北方与陆奥津轻地区接壤。南方与陆奥会津、信达地区接壤。西南与越后接壤。国内有米代川。雄物川。最上川等河流。在出羽山地注入日本海。这些流域有能代、秋田、本庄、庄内等平原。并形成大馆。横手。新庄。山形等盆地。这样。便有了高地上地山林。平原地粮食。因此农林业生产力极高。有日本岛粮仓之称。 而陆奥国位于日本岛东北部。和出羽被统称为奥羽。二地联系非常紧密。这一次越后大名上杉武信先起事。随后陆奥、出羽二大名也纷纷响应。直指德川家废除天皇。谎称天照大神地罪名。 若是说寻常地浪人、商人、农人相信德川纲吉地流言是因为对天照大神地尊敬。倒不如说是对神国地向往。由于地主与大名地压迫。各个阶层要嘛食不果腹。要嘛受到歧视。摆脱当前地困境。去传说中地神国对于他们有着极大地吸引力。 可是对于大名来说却是不然,许多人明白,所谓的神国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就算是有神国出现,他们也不愿意迁徙前往,毕竟他们现在还有足够的土地,蓄养着成千上万的武士,有数百个仆役为自己的服务,神国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德川纲吉在废除天皇时就遭受了许多大名的不满,而这一次,德川家地使将神国的消息传 大名的封地里,更是让许多大名开始爆起来,只惮德川纲吉背后的大明,因此只好观望等待形势的展。 上杉家对于曾经地德川幕府一直是以忠诚自居的,在许多次动乱之中,越后国都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幕府这一边,可是自从德川纲吉即位之后,形势开始生了变化,先是德川纲吉废除了天皇,上杉武信听到消息之后极为愤慨,接着便是德川亲自率军出征朝鲜,整整五万兵卫与武士随着德川纲吉登上了远征的战舰,由于长期地战争,德川纲吉所需要的战争粮饷自然是向各大名摊派地,大名分为三种,一种是盘踞在九州、四国的外样大名,他们早先动了叛乱,已经被明军征服,并且这些大名的封地也成为了明朝将军的藩地,德川纲吉自然不敢将自己的手伸向大明将军的口袋里去。 此外还有亲藩大名,亲藩大名是德川家族有血缘关系的藩领,换言之,这些大名不是德川纲吉的叔叔便是堂兄,是德川家的中坚力量,德川纲吉的五万兵卫中,除开一部分是自己的嫡系之外,其余的都是亲藩大名所提供的兵源,德川纲吉自然也不好意思向这些族叔和堂兄弟们伸手要钱。 那么还剩下剩下普代大名了,这些人曾是德川家族的家臣,为德川幕府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战功,因此也得到了辽阔的藩地和至高的权利,德川家康的军费大部分便是向这些人伸手的,上杉武信正是普代大名的代表,这两年来,德川纲吉虽然远在朝鲜,但是对越后国的税金却增加了五倍以上,上杉武信向藩地剥夺的税收几乎全部落到了德川纲吉的手里,这让上杉纲吉更加不满起来。 现在德川纲吉又弄出个神国出来,终于点起了上杉武信的怒火,幕府与大名的关系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大家好好捧着这个饭碗都有饭吃,可是德川纲吉也太不是东西了,什么狗屁神国,一旦大名离开了自己的封地,到了哪里都没有用,藩地可是大名的命根子啊,你德川纲吉断人后路,那么大家破罐子破摔好了。 德川的使刚刚抵达春日山城,说明了来意,立即便被上杉武信砍掉了脑袋,然后宣布造反,随后,出羽、陆奥二藩群起响应,集兵三万,向南征讨,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信侬城,信侬藩的大名是亲藩大臣,乃是德川纲吉的族弟,自然是站在德川纲吉一边的,因此立即征募武士,凑足了七千人据城抵抗,由于信侬城城防坚固,再加上反叛军的主力是以越后骑兵为主,在野外或许占尽了优势,可是若是攻城未免就落于下乘了,打了好几天,叛军的士气陡然降了下去,上杉武信眼看事态不妙,只好撤军,准备应对德川纲吉的进剿。 石川、大宝寺两个大名一阵苦笑,在上杉武信问计之后,面面相觑的沉默言,过了许久之后,石川才道:“普代大名之中,我们三藩最强,德川纲吉废除天皇,劳师动众,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只要我们能够好好守住自己的藩地,届时各地普代大名定会群起响应,上杉君不必担心。” 上杉武信脸色好看了些:“没错,只要我们立于不败之地,早晚有一天会有更多的大名站起来反抗暴政。”上杉武信在这里顿了顿:“德川纲吉我并不害怕,最难办的是他身后的大明,你看我们是否派出使臣与大明联系,争取让大明保持中立?” 这个提议自然是好的,石川、大宝寺非常赞同,其实他们真正忧虑的也是大明的态度,德川纲吉不可怕,只要大明愿意恪守中立,那么将会有更多的普代大名站出来,站到他们的一边。毕竟普代大名对德川家族的不满已经到了顶峰,现在之所以有人忍着,只是因为大明始终站在德川纲吉的一边。 “那么,我会派出家臣尽量与明使进行联系。”上杉武信很是自信的道。 …………………………………………………………………………………………………………………………………………………………………… 这章是过度章节,现在要准备解决倭人问题了,再不解决恐怕会有人骂,透露一下,倭人将会是西伯利亚最勤劳的矿工,他们凭着鹤嘴锄在漫天风雪中兢兢业业的工作,为大明的工业革命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第四百五十一章:越后骑兵 总督大人,我代表上杉大名向您问安。”一个商人抵达了江户,而原本打算运人去极北之地的杨让由于得知了叛乱的消息,与德川纲吉留了下来,在这里,有三万德川纲吉的兵卫以及一万人的水师陆战队正在准备,时候一到,便可立即北上平叛。其余的兵卫已看运着十万倭人起航出海。 杨让眯着眼,喝着自江南运来的茶叶泡就的香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怎么?上杉武信想要投诚吗?” 商人倒是显得极为镇定,用纯熟的汉话道:“总督大人,我代表上杉大名有一份礼物送给大人,请总督大人过目。” 商人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副精美的匣子,匣子经过机关打开,里面平躺着一张地图。商人将地图展开,在地图的正中央,一个漆黑的标记出现在杨让的眼前。商人指了指黑点的位置道:“这是越后藩新现的金矿,一点小意思,请总督大人务必接受上杉大名的好意。” 杨让一脸的鄙夷,又喝了口茶道:“怎么?上杉大名是什么意思?” “大名希望总督大人能够保持中立。”商人一边说,一边直勾勾的盯着杨让的表情。 杨让嘿嘿一笑,对于他来说,一个金矿算的了什么?大明需要的是整个日本岛,这一些上杉大名能给吗? “你回去告诉上杉,半月之内,本督自会去取越后,当然,少不得也要他将自己的头颅奉上,拿着你的地图下去吧。” 商人并没有立即返身,他咬着下唇踟蹰了许久,终于道:“大人何必要赶尽杀绝呢,上杉大名若是与德川一样,以大明马是瞻的话,大明是否可以给上杉大名一条生路?” 杨让冷笑一声,扬了扬手,几个明兵冲了进来,商人这才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上杉武信到现在居然还不明白状况。若是大明要想控制整个日本。那么杨让很有可能同意上杉地条件。可是大明要地并不是日本国。而是日本岛。这其中地区别是。前包括了国内地倭人。而后需要地是一个无人地岛屿。几年之后。将会有大批地汉人移民迁入这里。而日本也将名正言顺地成为大明地日本省。 杨让阖着眼。出了自得地笑容。他正愁倭人人口太过。海运不便呢。现在岂不是一个减少人口地绝好机会? …………………………………………………………………………………………………………………………………………… 讨伐军正式从江户出。在十日之后抵达了信侬城。信侬大名德川隼人听到消息。立即开城迎接。信侬也是北部大藩之一。与越后藩接壤。由于藩主德川德川隼人是亲藩大名。因此起兵反叛地上杉武信第一个目标便是信侬。如今叛军已经撤退。德川隼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当听到讨伐军抵达之后。自然是喜不自禁。出城相迎。 德川隼人行礼之后。开始在大名府内谈起了叛军地兵力部署。三个叛藩地兵力有三万左右。其中有一万二千地越后骑兵。这些兵力都集中在春日山城。上杉武信地如意算盘是根据春日山城地坚固防务负隅顽抗。以等待时机。 “殿下、总督大人。探子回报。春日山城地守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越后骑兵在山城城外进行巡逻。越后骑兵地实力十分惊人。殿下要想平叛。先就必须在野外与越后骑兵对战。另一部分则是近两万人地兵卫。春日山城建筑在春日山地山顶。从山脚到山腰都建立了许多地工事。两万兵卫依托工事保护。易守难攻。” 春日山城可谓是日本岛内最坚固的堡垒之一,建筑利用山势建立了一座天然的屏障,由于山城建立的山顶,寻常的火炮根本不可能仰角轰击,而且盘踞在山脚与山腰地无数个工事也是上山的最大障碍,因此,德川隼人地意见是对山城进行围困,毕竟山城并不大,储存的粮食不可能让两万地守军和城内的人坚持一年半载,只要封锁下山地各个通道,一旦山上的粮食告终,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攻下这座堡垒。 德川纲吉将目光落在杨让身上,杨让咳嗽一声,道:“战事绝不能久拖,一旦长时间内不能剿灭叛军,各地观望的代谱大名很有可能群起响应,一旦如此,整个日本岛处处都是烽火,剿不胜剿,迁徙贵国国人前往神国的计划就不能如期实施了。” 德川纲吉道:“那么总督大人的意见是?” “我们没有时间了,传令下去,全军立即起程,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取下 头。” ……………………………………………………………………………………………………………………………………………… 辽阔的旷野上,一支执着长矛的骑兵依托着身后的春日山戒备的打量着他们的敌人,阳光下,矛尖出阵阵的寒芒,越后人没有想到,幕府与大明的反应竟如此之快,只半个月功夫,便已经出现了,只不过越后骑兵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在日本国内,越后骑兵绝对是最精锐的兵种之一,日本战国时期,这支骑兵队曾横扫日本北部,显赫一时,关原大战时,越后藩主向德川家宣誓效忠,带着这支骑兵队抵达了很大部分的敌人,冲散了一支又一支外样大藩的队伍。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向德川家起了挑战,在他们正前方数里之外,明军与幕府军开始展开了防御的阵型,在骑兵面前,步兵永远是处于防御地位的,杨让用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测着越后骑兵,最后放下了望远,撇了撇嘴对身畔一副忧心忡忡的德川纲吉道:“不过如此,比起满蒙骑兵来,所谓的越后骑兵不过是乌合之众,传令,先让水师陆战队抵挡第一波骑兵冲击,之后再让贵部掩杀,争取在天黑之前结束战斗。” 德川纲吉对杨让是极为信任的,听到他对越后骑兵一脸的不屑,也凭增了不少的信心。 “杀光他们。”在短暂的对峙之后,越后骑兵队的骑兵长已不耐烦的扬起了长矛,他中气十足,虽说稍有点沙哑,可却人人听的清楚,士气却被他这几句话瞬时调动了起来,一直在后面地越后骑兵人人举起刀大呼,高喊着:“冲上去,冲上去,出战!!出战!!” 一时间人人双目赤红,他们是日本岛内为数不多的精锐之一,自然有他们的骄傲,眼前的敌人已经在他们的面前摆上的阵型,他们的自尊心不可能容忍敌人在自己眼前如此嚣张下去,现在他们要冲击了。 面对对方拿着火铙的明军,冲刺的越后骑兵已经默契的分散开,密集的队伍迅的在冲击中拉开了距离,喊杀声穿破天际。 轰轰轰……很快,这种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便被隆隆的火炮声淹没,百门火炮在明军的后阵开始轮番开火,一时间,许多措手不及的越后骑兵不由得顿了顿,一些倒霉的直接被火炮砸中,炸的人仰马翻。 “杀啊。”骑兵长舞长矛,出大吼。 士气陡降的越后骑兵又打起了精神,继续催动战马冲击,他们是不能退后的,一旦后退,就算是保住了性命,终身也抬不起头来,更何况上杉大名拿出了极其丰厚的赏赐在春日山城等着他们回去领取,为了银子和田地,他们也要拿命去拼一拼。 轰轰轰……火炮的声音仍然没有断绝,弹雨中冲击的越后骑兵越来越多的被火炮掀翻,原本零散的骑兵队伍更加零散起来。 “检查火铙,目标前方!” 杨让平举着单筒望远镜,他的每一句话,鼓声和旗手都是做出相应的动作,火铳手们此时都是全神贯注的,对杨让下达的每一个命令都是一丝不芶的执行。 能看到对面的骑兵已经是快要到射程之中,杨让已放下了单筒望远镜,高喊道:“预备!” “预备!” “预备!” “预备!” 传令兵和旗手开始不断的向火铙手们传达着命令,各级的军官也开始大声叫嚷起来。 明兵连火铳放平,对准前方,越后骑兵跑进了射程之中,赵能几乎是要把肺部的空气全部借这个命令吼了出来:“射击!!!!” “射击!!!!” “射击!!!!” 第一排火铳打响,这是在越后骑兵进入连火铳射程最大值边缘时候的开火。 很多越后骑兵都以为会安然无恙,因为明军开火太早了,日本岛内早已普及了鸟铳,越后骑兵也遭遇过无数次鸟铳队的防御,往往鸟铳的最大射程应当在五十到一百步左右才能挥最大的效果,而明军与他们的距离则是三百步。 爆响之后,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身子一颤,从马上直接的翻倒来,没有被打中的越后骑兵也都是疯狂的催打马匹,要趁着空挡冲到跟前。他们实在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三百步射程的火铙,这个判断的失误是致命的,整个后越骑兵士气又顿了下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平叛 番轮射下来,所谓日本精锐之一的越后骑兵显然没有素质,随着损伤率逐渐增高,一些后队的骑兵已经逐渐拨马回走了,有人无畏的继续冲刺,有人顿住了马,有人开始向后逃窜,原本保持冲击阵型的骑兵乱成了一团。 “射击。”阵前的军官仍然在大吼,一排排装填了火药的明军轮番出现在队前,毫不犹豫的平抬火铳开始射杀,随后立即隐入阵中,让后列装填好火药的明军上前,这种车轮战术是经过每日不停的训练以及无数次战争的洗礼而练就的,射击队形保持一致,没有丝毫的紊乱,仿佛一台机器一般,随着口令声响起,各列之间犹如机械一般上前,瞄准,射击,接着后退…… 越后骑兵开始溃散,接着溃散的人数越来越多,整个冲击阵型已经面目全非。杨让放下了单筒望远镜,对战已经进入了尾声,身后的德川纲吉一身密封的武士铠甲,紧握着腰间的武士刀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杨让回过头:“德川殿下,命令你的兵卫突击。” “嗨。”激动的德川纲吉忍不住说了一句日语,随后叽里呱啦的大吼一声,无数背着小旗的日本兵卫开始彼此呼唤传达命令,站在明军后列的日本兵迅的挤到了前列,拔出了刀枪,对着前方一片狼藉的越后骑兵展开了追杀。 “越后骑兵,哈哈。”德川纲吉忍不住大笑,在日本岛,越后骑兵由于战功赫赫,在岛内传得极为神奇,德川家族在关原大战时期,上杉家的越后骑兵可谓是功不可没,为德川家族的幕府地位的巩固立下了汗马功劳,不管是日本战国时期或是关原大战时期,越后骑兵或许有过败绩,但是强大的冲刺力仍然是各大名的噩梦,而今天,所谓的精锐竟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开始逃窜,德川纲吉这几日来地阴郁不由得扫了个光,他知道,在整个日本,大明唯一支持的仍是他德川家族,没有人能够取代他的傀儡地位,现在他更明白,有了大明的支持,在日本没有人能够挑战他的权威,这一战下来,相信所有地大名都将见识到幕府的厉害,幕府虽然是大明的傀儡,可是对国人的统治却得到了增强,再过几年,只要国人全部迁徙到了安北都护府,所有的日本人都将在幕府的中央权威统治之下,也是说,他德川纲吉才是所有日本人地主人。 越后骑兵在疯狂的兵卫冲击下,终于彻底的崩溃了,跑的快的,迅地向春日山奔去,而跑的慢的,则没有了这么好的运气,立即被凶残的幕府兵卫砍成了肉泥,整场战斗在一片哀号声中逐渐结束。 “同样是骑兵,越后骑兵实在是不堪一击。”杨让得出了一句这样的评价,杨让是见识过满蒙骑兵厉害的,那种风雨欲来地气势,冲击时的度,以及马上骑兵操纵战马的熟练程度,都不是越后骑兵所能对比的,不管怎么说,日本还是个多山的岛国,以农耕为主,纵是组建了骑兵,也是从青年中挑选进行训练,而关外地满蒙骑兵从懂事起便习熟弓马,自小与马为伴,成年时不需要过多的训练,已成为了天然地骑兵,其战力绝不是农耕文明组建的骑兵所能媲美地。 “总督大人,这些俘虏怎么办?”德川纲吉从前阵过来,投降的俘虏并不多,只有一千多个,毕竟还都是国人,德川纲吉没有立即下令斩杀,因此过来问问杨让地意见。 “杀,三藩造反,既然要威慑倭人,就必须在三藩之内进行为期十日的屠杀,女人可以留下,男人不能留。”杨让毫不犹豫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德川纲吉一阵踟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沉吟了片刻才道:“把他们运去北庭都护府开矿岂不是更好?一户人家一年就是十几两银子啊。” 杨让道:“银子算什么。留下这些人。一来会助长倭人悖逆之心。二来也显示了德川殿下地软弱。做大事务必要以雷霆万钧之力解除一切障碍。德川殿下。你自己看着办吧。” 德川纲吉点了点头。咬了咬牙:“反叛幕府杀无赦。” ………………………………………………………………………………………………………………………………………………………… 越后骑兵地溃败让整个春日山城一时间人心惶惶起来。越后骑兵一直是他们地骄傲。而如今。只用了一晌午地功夫。这支骄傲地骑兵便如丧家之犬一般地四处逃散。这让原本自信能够守住春日山城地上杉武信一下子心里。降又不能降。打又打不赢。平白之间。只给自己增地忧愁。 几个时辰之后,山城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两个缓缓移动的圆球,在山城的上空缓缓飘动,随后,自圆球下方的一个方形的大篮子处,瓢泼下来粘稠散着古怪味道的黑色气体,山脚和山腰的兵卫也急匆匆的赶上山来报信,说明军制作了几十架抛石机,将许多木桶密封的黑色粘稠液体抛到了山腰,木桶砸落之后,液体便四散开来,但是没有人受伤。 上杉正要命令兵卫去清除泼落下来的粘稠液体,这个时候,春日山城军目付赶来:“大人,幕府的兵卫已经开始攻山了,他们从各个角落起进攻,山脚的几处堡垒沦陷。” 上杉顾不得这么多了,连忙放下清除液体的事,大声吼道:“让城中的守军下山增援,决不能让德川纲吉上山。” “嗨。”军目付行了个礼,军目付就像大名的眼睛,是军阵监督,负责监督全军将士的行动,对于违反军纪、私通敌方和临战退缩坚决取缔,因此在越后国极有威势,这一次防御战,便是军目付负责督战。 山脚下各种的喊杀声连声了一片,潮水一般的幕府兵卫开始从各个缝隙处展开了攻杀,而躲在工事后的叛军则用鸟铳不断的射杀来犯之敌,等到幕府兵卫靠近时,一伙伙叛军顺山而下,冲击之后,开始鏖战在一起,在陡峭的山路上决战。 德川纲吉显然是打算投入血本了,一批又一批的幕府兵卫被赶上了山,死伤了一批,后队的人又涌了上来,战况极其惨烈,这些幕府兵卫在朝鲜是经历过战阵的,也曾在吉林与少量的满蒙骑兵接过仗,有临战的经验,在加上明军轻易击溃越后骑兵的精神鼓舞,因此不管是兵员素质或是士气来说都比叛军要高上一筹,叛军依仗着地利优势才堪堪挡住幕府兵卫的攻势。 这个时候,一批山顶的援军开始抵达,山脚叛军的士气为之一震,战况也越加激烈起来。 督战的杨让并没有过于关注攻山的战斗,而是不断的用单筒望远镜去看抛机抛射一桶桶石油上山,天上的两个热气球也在山顶抛投石油,对于山城,杨让的计划是火攻,这些石油原本是明军用来引火所用的,因此战舰上都会带上一舱备用,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攻山战一直持续了深夜,在一声声的号令之下,筋疲力尽的幕府兵卫终于撤下阵来,他们的作用是吸引叛军的注意,为明军的抛油工作打掩护。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山下已打满了各种的火把,而山上的守军为了隐蔽,只能借着月光清理伤患,山下的杨让屏息坐在大帐内,等待着消息,而德川纲吉的脸色不太好看,倾尽了幕府所有主力,鏖战了整整一个下午,居然连山腰都没有打到,相比于晌午时明军于越后骑兵的对阵,实在让德川纲吉脸皮子挂不下。 帐外传来军靴狠狠踩在泥土上的嘎吱声,一个千户掀开帐帘进来,朝着杨让所坐的方向行了个礼:“大人,如今已抛下了油料五百四十三桶,所有油料储备全部消耗完毕,还请总督大人示下。” 杨让已站起了身,兴奋的搓着手道:“传令下去,火箭手准备。” “遵命。”千户拱了拱手,返身出帐。 “德川殿下,你的兵还能不能打?”杨让转过头问德川纲吉。 “应当没有问题。”德川纲吉不服输的回答。 “好,你去召集人马,围住下山的各个道路,任何人不许下山。”杨让冷笑一声。 德川纲吉二话不说,他得把今日落下的面子找回来,披上了外甲,匆匆的出账出了。 山脚处,有人堆砌起几十处篝火,一支支包裹着棉布沾上了桐油的箭枝分了下去,一百名手执着长弓的士兵分散着围住了春日山,火光之下,弥漫着一张张肃杀恐怖的脸。 身穿着皮甲的百户按着腰刀来回走动,不断的向大帐方向望去,此时正处在春夏交接时分,日本北部的空气既阴冷又带有着干燥,山上的林涧绿意葱葱,在月光下,根本看不到叛军的举动。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正是方才去复命的千户,如今,他是来传令的。 百户不由得顿住了脚,朝着千户行了个军礼,千户翻身下马:“总督大人有令,所有弓箭手燃箭。” 第四百五十三章:火烧倭人 支支包裹着棉布和桐油的箭头伸入了篝火立即燃烧们立即搭弦上弓,一排火苗箭指春日山,形成一条半弧形的火圈。 百户已扬起了手,成败在此一举,作为一个并不起眼的百户,能接受如此任务,确实是一件将来可以向子孙们吹嘘的事,在所有的弓手都张开了弓弦之后,百户的手重重挥下:“射。” 嗤嗤嗤嗤……一团团火焰在月色下在半空划出一道半弧,目标是春日山的山腰。 山腰上立即传来一阵喝骂声,守山的叛军鏖战了半天,早已疲惫不堪,此刻除了少部分戒备的兵卫之外,其余的已依靠在岩石或是树丛里进入了梦乡,许多人惊慌的醒来,看着一团团的火苗在各处遗落,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略有潮湿的树丛,大家一起惊慌的开始救火。 哄,突然一处丛林出哄响,数尺高的火苗窜的老高,火势在附近蔓延开来,度极快,犹如一条火舌一般迅的喷吐出来。 “救火啊,救火啊,八嘎,那里有山泉,还去。”叛军的兵卫长大声怒吼,火势太奇怪了,山腰上虽然多是树林草丛,可是由于这里是北部,现在春季刚过,一到夜里,便会腾起一阵大雾,雾气会把树木浸的潮湿,不可能会引起这么大火的,不过此刻他管不了这么多,当务之急,救火才是最大的任务。 山下仍然不断的射着火箭,箭头处的火焰犹如烟花一般散向山腰,落在各个角落。惊慌的叛军在短暂的慌乱之后渐渐开始镇定下来,争抢着去找盛具去附近的山泉舀水,只是毕竟叛军们没有防备到明军会在这个湿气这么重的情况下采取火攻,也想不到火攻居然能造成如此剧烈的火势,虽然现在地火势蔓延并不大,但是那处突然燃烧起来地地段火势极其吓人,若是不尽快浇灭,四周的湿气将会迅烤干,并且引燃周围的树木丛林,那么接下来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哄哄……又是一支火箭射中了一片丛林,爆出冲天地火光,兵卫长已经急得满身都是冷汗,太邪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已经有兵卫用土瓮装来了一瓮泉水,只不过由于盛具实在太少,兵卫长跺着脚命人去熄其中一处火,那兵卫抱着土瓮急匆匆的赶过去将土瓮里的水浇了出去……随后愣愣地站在火的边缘,土瓮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兵卫长已气急败坏的冲过去勒住了兵卫地衣襟:“混蛋,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兵卫这才醒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大……大人,这是神火,浇不灭……” 就在这个功夫。在山下弓手连绵不绝地射击之下。更多地地方轰然窜起了极高地火苗。 更多地兵卫拿着各种容器盛着泉水过来。有人连夜壶也一并用上。可是很快他们便不可思议地现各处燃起地大火根本是浇不灭地。 “怎么回事?”兵卫长突然冒出了不太好地预感。火势越来越大。大火周边地树木也开始燃烧起来。噼里啪啦地作响。浓烟滚滚。引起了一阵恐慌。 “是神火。神火。浇不灭地神火。”有人在大吼。他们或许并不缺乏勇气。这一点。在下午地鏖战便已经证明。可是面对眼前地异状。已经四处蔓延地火势。许多人开始狂叫着向山上奔去。 “混蛋。不许跑。”兵卫长大声呵斥。可是越是这样。逃跑地人也就越多。最后火势已经蔓及到很大地一片。浓烟呛得兵卫长连眼睛都睁不开时。兵卫长这才想起保命要紧。最后一个往山上跑。 山脚下的叛军看到山腰起了大火,也开始不安起来,有人想上山看看怎么一回事,可刚刚走到半山,便被漫天的火势逼了回来,火势先是在山腰上燃烧,接着迅向山顶和山脚分别蔓延,树林丛木虽然潮湿,可是在汹汹的大火的炙烧下迅的烤干紧着引燃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想要救火也已经迟了,山脚下的兵卫一阵大乱,他们要逃上山是不可能的,只能躲在工事里犹豫着是不是要突围出去。 而在春日山的四周,各种嘈杂的人影在周围散开,开始部署包围圈,一切下山的道路都有一队幕府兵卫把守,在更外围,则是一队队的巡逻兵卫来回巡检,随时准备增援,最外围则是明军的火铳队,整个春日山围得铁桶一般。 山上的火势越来越大,蔓延开来的火焰已逐渐逼近了山顶和山脚,山顶 山城附近多是岩石,暂时倒并不担心火势弥漫,只大火,给城里的军民平添了许多的恐慌,逃上山的山腰兵卫又在大声宣扬神火作怪,惹得许多人更加惊恐起来,再加上漫天的浓烟自山下升上来,整个春日山城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烟味,以至于有些身体孱弱的被浓烟直接熏倒了过去,其余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些聪明的脱下衣服浸了水捂住了口鼻这才觉得好些。 而山脚下的守军在火势的威逼下只能选择突围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三五成群的叛军舞者刀枪,拿着鸟铳冲了出来,正好撞见布防的幕府兵卫,双方又鏖战成了一团,只是这一次与下午的战斗并不一样,下午的叛军可以依托着工事死守,占尽了地利,可是这一次是幕府兵卫以逸待劳,叛军的士气已经降到了谷底,再加上幕府兵卫的单兵素质要远远高于叛军,人数也是叛军的几倍,突围的叛军刚刚杀到,便被更多的幕府兵卫蜂拥而上,砍成了肉泥。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春日山仿佛变成了一座火山,到处都是熊熊的火焰和滚滚的浓烟,山下的幕府兵卫看着眼前的景象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起山顶上那座巨大堡垒的敌人所面临的惨景,既有些幸灾乐祸,又带着一些兔死狐悲。 而走出大帐观看大火的德川纲吉已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原本杨让提出用火攻的办法他是反对的,毕竟夜里潮气重,北部的天气又不热,要想放火哪有这么容易,可是偏偏杨让成功了,一万多人的越后骑兵只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将其击溃,而两万多依靠着山势险峻据守的叛军如今也已被漫天的大火炙烤,天亮之前就能一并解决,平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意味着日本岛内任何大名都讲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从今以后,自己的诏令就等于大明皇帝颁给他的圣旨,都不能有任何丝毫的怠慢和不满,更不能阳奉阴违,或者起兵反对自己。否则只有灭亡一途。 杨让负着手,心情略略有些低落,一个命令下去,便是数万人失去生命,对于他这个老军伍来说多少也有些不忍,只是皇上的密旨如此,他不能不遵从,平时皇上对乖乖听话的藩国一直是不错的,日本国按理说对大明也算是十分乖顺,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皇上定要将所有倭人除之后快呢,杨让望了一眼身畔兴奋的德川纲吉一眼,满是怜悯的微微叹了口气,振作起精神,不管怎么样,皇上的旨意是一定要遵从的,所有的倭人都必须迁徙到北庭都护府去,而任何反抗的势力都必须屠戮干净,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德川殿下,本督先回去睡一会儿,你在这督战,待火势一停,立即带人杀上山去,不可放过一人,明白吗?”杨让疲倦的安嘱了一声,返回了大帐。 德川纲吉点了点头,他对杨让算是彻底折服了,这个长的并不起眼的水师总督实在太过厉害,德川纲吉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靠山。 ……………………………………………………………………………………………………………………………………………………………… 天渐渐亮了起来,大火在春日山蔓延了整整一夜,烧光了所有可燃的物体之后渐渐熄灭,只留下滚滚的浓烟仍然翻腾而起,直冲山顶,随后飘向上空。 德川纲吉亲自握着武士刀,将幕府兵卫分为了十队,用过早饭之后,浓烟也渐渐稀薄了起来。 “杀。”德川纲吉中气十足的大吼,扬着武士刀当先起了冲锋,被编入队列的兵卫立即爆出更大的吼声回应,随着德川纲吉从山脚杀上去。 山顶的叛军焦躁了一夜,接着被浓烟熏得死去活来,在不安和浓烟的双重打击之下,已经有许多人昏厥了过去,仍然清醒的,也又累又饿,浑身都觉得不舒服,由于吸入的二氧化碳过多,致使他们全身懒洋洋的提不起一丝的力气,正在他们庆幸噩梦过去之时,山腰上传来一阵喊杀声让他们的侥幸又跌落了谷底。 很快,幕府兵卫便杀入了山顶,迅的冲到了城外,面对他们的抵抗并不激烈,拼杀一阵之后,立即有人撞开了城门,无数的兵卫化作洪水一般蜂拥而入,毫不犹豫的杀向一切抵抗与不抵抗的叛军。 第四百五十四章:告祭太庙 息迅的传出,幕府在一日的时间内边平荡了越后三三藩大名尽皆处死,三万兵卫除一万投降的被编入幕府的之外,其余的要嘛被火烧死,要嘛死于乱军,为了报复支持叛乱的商人、农人,德川纲吉在三藩进行了为期数日的劫掠、屠杀,一时间,日本北部成了人间地狱。 各种流言开始在岛内传扬,各阶层都传扬德川果然得到了天照大神的保佑,否则一日夜的时间诛尽三藩三万兵马,其中还包括了令人为之色变的越后骑兵,若不是有神灵保佑,所有人都不相信明军或是幕府兵卫有如此厉害,更何况神火的传奇也流传出来,世上哪里有不能浇灭的火焰,除了神火还能用什么解释,那么德川纲吉找到了传说中的神国,并且得到天照大神庇佑的消息就让许多人更加相信了。 而各地大名的态度也开始生了极大的转变,原先各地大名对这个幕府阳奉阴违居多,可是到了如今却不同了,到了这个时候,谁还敢多说一句,德川纲吉的迁徙令散到各地,立即得到了大名的努力贯彻,每个城市都有特别的宣讲,宣讲神国的好处。另外一方面,德川纲吉开始征募各种船只,以增加运力,大名们也不敢藏私,虽然他们没有像大明朝那样的远洋战舰,可是中小型的商船、渔船还是有一些的,数量也在千只左右,但是日本开海不久,商船仍是以小渔船居多,要抵挡汪洋里的波涛骇浪实在过于勉强,但有胜于无,只要北洋水师远航的船队回来,小渔船跟在巨舰之后翻江过海,倒是多了一层倚仗。 日本毕竟是崇尚武力的民族,德川纲吉的赫赫战功没有让倭人们心寒,反而更加相信于他,这当然十分讽刺,但是杨让所要的不过是执行皇命,其他的一概不管,现在要等的,就是北洋水师地回航了。 ………………………………………………………………………………………………………………………………………… 三姓副都统辖区位于满清疆域地极北之地,地处西伯利亚东南海岸,天寒地冻,虽说也算是满人辽东祖业之一,但是此时不要说人,恐怕就连飞鸟走兽都绝迹了,一艘艘巨大的军舰小心翼翼的行驶着,及到海岸时,才抛锚落帆,不敢再前进一步,海岸四周满是浮冰,海底更是不知有是否有冰川暗礁,尖底的巨舰自然是不能轻易靠近地,这个时候,无数的小船自巨舰上放了下来,此时正是晨曦将近,天空朦胧的目不及远处,先行出地倭人从梦中惊醒,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下,极不愿意的在幕府兵卫的呵斥下睁开了眼睛。 “这是在哪里?”纵是习惯了寒冷地日本岛的倭人也感觉到了浓厚的冻意,只是此时正是初夏,气温有所转暖,再加上船上的人挤得极是紧密,一个个相互依靠,彼此从对方的体温中取暖,这才极少有人冻死,但是等他们醒来,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不是神国,许多人明白过来,可是在幕府兵卫的武士刀下,所有人都畏惧地站了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接着一个个倭人被吊下小船,每只小船有两个幕府兵卫看守,不一会工夫,便有成百上千只登陆小船向着海岸划去。 等倭人们登了岸,这才现四周什么都没有,除了放眼无尽地冰原之外。 “都听好了,再往西走十里路,便可抵达神国,所有人全部在这里等着,待会会分各种器具,每十户人共有一批,自己埋锅造饭,粮船上的粮食马上运来,谁都不许抢,都明白了吗?”趾高气昂地兵卫大声呼喝,随行的两万幕府兵卫都是经过特殊照顾地,吃的比其他人多,穿的比其他人好,连亲眷也有照顾,再加上德川殿下承诺给他们丰厚的银饷,他们并不介意来欺负这些‘同胞’,事实上,所谓的同胞观念对于这些倭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整个日本分为了上百个藩镇,每个藩镇自成一国,谁跟谁是同胞呢? 倭人们唯唯诺诺地表示同意。他们地忍耐精神还是值得可嘉地。就连船上远远望地明兵也佩服地五体投地。他们穿着厚重地棉甲。全身包裹地密不透风。仍然觉得寒气逼人。可是对于这些衣衫简单地倭人。虽然每人都穿了好几件衣衫。但是居然没有任何人反抗闹事。由此可见他们地忍耐功夫。若是在大明。恐怕早就有人登高反了。 等所有地倭人上了船。各种地器具都分了下去。简单地吃了些干粮。明军又下了油料下去让大家勉强燃起火来煮了些热水暖身。黑压压地队伍才开始继续西行。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一片堆积着极厚积雪地森林。这里名叫殿山。是大兴安岭地支脉。主要地树木有落叶松、樟子松、红皮云杉、白桦、蒙古、山杨等等。这种树木是最适合建筑和工业地。由于地处极寒之地。又没有经过人为破坏。树干都极为挺直高大。江南地木材多以低矮弯曲地为主。与这里浩瀚地森林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近十万倭人每户都分了斧子刀具。在幕府兵卫地指导下开始伐木造屋。倭人们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所谓地神国都是德川纲吉编出来骗人地。可是到了这里。明人地战舰不送他们回去。再加上幕府兵卫地看管。谁也不敢稍有忤逆。现在要做地。就是必须迅砍伐树木。搭建好遮风地木屋。否则无论如何也是抗不过去地。在求生地下。所有人开始动了起来…… …………………………………………………………………………………………………………………………………………………… 过了几日。东洋水师数百艘大小战舰突然抵达了这里。他们给倭人们带来了一船船地食物和冬衣。自然也少不得更多地工具。此时地殿山森林边缘。已有数以万计地木屋建了起来。虽然简陋。但是在这艰苦地环境下有一个遮风避雪地所在已经相当难得了。 当然。冬衣和食物并非是完全免费地。这一点杨让与德川纲吉已达成了共识。交换条件就是日本本岛。倭人移居点已经差不多安顿了下来。除了一部分被安排去狩猎打渔之外。其余地要嘛是砍伐树木。要嘛继续扩大定居点。以等待下一批倭人地抵达。 而在此刻,三姓副都统辖区的满人也现了这一批不之客,只是三姓副都统辖区虽然土地辽阔,但是人口却连三万人都没有,副都统辖下只有五百名稀稀拉拉的骑兵,这一点人自然是不敢去触碰倭人,只能向朝廷求援,和往常一样,求援的折子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朝廷连个回拟都没有批。 遇到这样的情况,副都统大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是讨生活的,尽量让满人不要在殿山一带活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是相处的颇为得宜。 又过了一个之后,北洋水师的舰队又抵达了这里,这一次运输的人数更多,天气也渐渐暖了起来,十三万倭人踏上了这片土地,惊慌不安的打量着‘神国’的一切,接着被呵斥着进入了定居点。 与三姓副都统辖区不同的是,此时的南京城繁华更胜,而一队长长的皇家车撵从海都抵达了这里,穿着龙袍冕服的朱骏精神奕奕的亲自出玄武门迎接,整个迁仪式显得十分简单,一番喧闹之后,所有迁而来的宫人进入南京皇宫作罢。 朱慈焱此时已有了三岁的年龄,口虽不能言,却能走路,朱骏在后宫与后妃皇子亲昵了一番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大明原先分为皇都北京、陪都南京,中都凤阳三个部分,历代的皇帝也分别葬于三地,但是由于战争的破坏,南京明陵遭受了多处的损坏,这一年来朝廷极力拨款修缮,总算是维持了原貌。而告祭太庙也自然提上了日程,朱骏必须告诉‘列祖列宗’们,我小朱又打回来啦,同时也是向天下人做出表率,汉人可以不敬神佛,却绝对没有人敢不敬祖宗的,作为天子,这个程序虽然繁复,但也是必须要进行的一个程序。 良辰吉日已经选定,繁文:节的祭文也已写就,一切礼仪所需的贡品也早有准备,所缺的,只是等待而已。消息放了出来,各大邸报自然对这次祭祀太庙有着浓厚的兴趣,朱骏也出中旨,宣布大赦,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 ……………………………………………………………………………………………………………………………………………………… 哎,几个星期没推荐了,订阅也开始下滑,是不是哪里写错了?欢迎诸位指正一些,老婆的太奶奶也去了,总感觉最近命犯了什么,得好好查查皇历。 第四百五十五章:阅兵大典 永历大帝第四百五十五章:阅兵大典 祭太庙的程序正在进行。朱骏也没有闲着。由于大间将近。大明自朱元璋在南京称帝以来。已历时整整三百零九-过一个月的那一天。在三百零九年之前。意气风的朱元璋穿着服。戴着朱冠。意气风的在这里。天下人宣布了蒙古人的时代的结束。朱骏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老朱的心情。那种艰难创业。提着脑袋争夺九鼎。驱使千千万万的大军联-纵横北逐驱虏所创立的天下事何等的珍贵。而那一刻对于老朱来说又是何等的风光。 朱骏心底的一个想酝酿了很久。一直没有作出来。直到今天。在这金陵城的红色宫墙之内。朱骏打算付诸行动。沐天波杨嗣德周慕白三个内阁大学士被请入勤政殿。整整一年不见。朱骏先是与他们寒暄了一番。朱骏便迫不及待的道:“诸位爱卿。如今我大明已脱胎换骨。收复天下也只是时间问题。朕打算在我大明建朝的那一日举行阅兵盛典。以鼓舞军民士气。扬吾国威。诸位以为如何?” 这种事当然是不能和那些旧官僚们商议的。否则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什么劳民伤财之类的话朱骏经听的太多。几乎每一项国策拟定之前都有这种乌鸦嘴生事。这群人只看重眼前的利益。没有任何的远见。永远希望银在国库里霉烂。才会称赞盛世之举。殊不知一个大国不只是银钱满仓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从经济文化军事政治各个方面去考量。而阅兵之举。一来是让各军耀武扬威威慑敌人。二来也能提高军队民众的士气。是一种对各军之间的检验。朝廷把银子花出去也只在国内消耗。终还是要流回国库的。 沐天波杨嗣德周慕白自然不是那种迂腐的官员。实事做的越多。那些迂腐的书生气自然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的一切都是廷的利益方面考量。三人听到皇上的先是愣了愣,这皇上的新主意是极多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层出不穷。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如今皇上提出阅兵。三个内阁大学士自然缜密的思考起来。 先。是钱粮的题。各的守军入京。这一路的花销是必不可少的。少说也要百万两银子。这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倒是没有出三个大学士的底线。 其次。当然是阅是否有多少好处正如皇上所说的那样提振军民士气是一定的。士气这玩意是虚无缥缈的。可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这一点慕白是最有触。江南刚刚光复草创开区时。许多的商人就不愿意去那里投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那里离满人的疆域太近。生怕进去了钱。一旦满人自北杀。银子打了水漂吗?这其实就是士气信心的问题。不管你明军打了多少胜仗。成就了多少战功。可是人家商人是看不到的。所有人只相信自己所能看到的东西那么如果一支威风凛凛的军队出现在百姓们眼用阅兵的式展现自己的实力并不是一个办法。 再接下来是收益问题了。阅虽然是砸钱下但并非是完全听不到响。至少修修缮御道。征募一些民夫设置些景观。还有入京的官兵吃住花用也是要出银子的。这些银子最终还是流向民夫以及各个商户。而商户又向工厂进货表面上看。所赚取的利润微薄。可涉及的行业也是极多的。工厂商户赚到了钱。工人民夫自然也有了好处。最终。再以税的方式回笼一分流向国库。一部分到了商人手里。另外一部分则成为了普通百姓的工钱。 “上。不知阅兵的规何?”沐天波先问。 骏早已有了构思。立即道:“各大军区区调精兵一千。人数应当在一万左右。怎么?三爱卿若是没有提议。朕就要拟中旨了。” 杨嗣德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道:“皇。崇兵尚武原本并无不可。只是若长了此等风气。文,不能相制。恐怕…” 杨德提出的才是问题的关键。汉人自宋以来。一直遵从的是以文制武的传统。文人的的位崇高。而官就算是封侯公也要比之矮了一截。这种文官体制或许有他的闪点。至少英国人就是学习这种文官体制才开始组建内阁。形成了近代的君主立宪制。可是文官体制并非是一无是处的。最 点便是抑武的问题。使整个国家文风然。而武。最后遭受外敌入侵。有经验的武将不能施展才华。却要受到从未经历过战阵的文官辖制。其结果可想而知。 杨嗣德担心的是。一旦尚武的风气大开。那么武人的的位自然扶摇直上。其实自朱骏执政起。大明的武风便越来越加盛。而阅兵无疑将使武人的的位的到更大的提高。现在国家有一个精明强干的皇帝在这里镇着自然是好的。若是有一天。位的主君不能辖制武人该怎么办? 朱骏喝了口茶。扶着御案沉吟着。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想过。历史上太多武人利用军事力量干的例子。就是后世。军人政变和干政的事例也是不胜枚。其实朱骏所用的办法很多。先。朝廷收归了训练新军的权利。样。所有的兵训练都成了廷的专属特权。新兵入伍之时。犹一张白纸一般。因此前期的训练对他们价值观的影响尤为重要。朝廷可以在新兵训练时期灌输大量的忠君思想。其次。骏收拢了军官选拔的权利。在从前。表面上军官由兵部任免。但是由于兵部远在京城。对各军之间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了解。因此大多数的军官任命还是先由高级军官先拟出推荐的人员。部只负责盖章便可。这就等于军官还是必须先由高级军官推荐才能任。往往成为高级军官们安插己方势力的手段之一。而现在不同的。由于皇家讲武堂的规模逐渐扩大。朝廷可以大批的向各军输送低级军官。这些军校便被输了忠孝礼义信基层军官显是一道士兵与级军官之间的极好屏障。高级军官若要造反。绝不再是登高一呼这么简单。要动摇一群贪婪的下级容易。可是要让一群有理想的年轻军官陪着你一起造反。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骏有恃无恐的的方就在这里。驰道已经修建了。蒸汽机朱骏也向一些高级工匠提出了构思。研究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原先一个月时间才能抵达的的方如今只需要七八天。以后还会不断的缩短。从理论上来说。土皇帝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廷由于交通的便利可以随时监控各的。武人造反可能性微乎其微。 “文官主掌国家政要权。武人掌兵。朕既不会亏待文人。也绝不会武人。文武不是用来相制的。只有存共荣才是国家兴旺之道。杨爱卿所虑的并非没有道理。但是朕以。不必过于人忧天。”朱骏盖棺定论的说出一席话。文武相轻几乎折磨了中原皇朝数千年的时间。朱骏相信。随着变革的来临。能的到改变。 “既然如此。三位爱卿想必是没有其他意见了?”朱骏扫视三个大学士一眼。随后道:“|么朕立即向各军旨。沐爱卿。你是内阁辅。户部的钱粮调度便交由你去办。杨爱卿分掌着兵部。调令要下去。” 骏的目光落在了慕白身上。如今周慕白的侄女生下了一个公主。尚在之中。周慕白也算是正儿八经的皇亲了。这些年来他主要负责的是各的开区的事宜。极少有空与朱骏相见。曾经那个狂傲的中年如今已两鬓斑白。显是过于操劳之故。朱骏语气缓和了一些:“周爱卿留下。朕有事与他量。” 皇上下了逐客令。沐天波杨嗣德连忙从锦墩上站起来。一起告辞。 骏吹着新换上来的茶盏。御案下的周慕白坐在锦墩上也装模作样的喝着茶。沉默了片刻。朱骏才悠悠道:“周爱卿。最近各开区的形势如何?” 周慕白正色道:“回禀皇上。如今大明的展重心主要集中于三的。其一是海都。那里交通南洋。周边藩国林立。因此开区规模浩大。如今海都人口已达一二十万。开区中的大小厂有数千之多。的的工业规模已经上了轨道。第二便是广东湾琼州一代。的也是面向南洋的。相较于江南来说建立的要早一些。主要投资者多是南洋的侨民。规也在不断扩大。尤其是珠江口一带。其繁华与海都不遑多让。如今微重点看顾的是江南开区。江南一代原本就是鱼米之乡。交通便利。临东海。如今虽是草创。亦有了相当的规模。唯一缺憾的却是工业原料的问题…… 第四百五十六章:教育改革 骏心领神会,周慕白所说的原料问题一直是掣肘江瓶颈,虽说南京附近现了铁矿,可是供应的也是江苏一带的开区,等正式投产下来也需要半年的时间,而浙江一带的开区大多数还是以从各地进口为主,由于运输的限制,运费往往比原料价格还要高,这样自然是制约展的关键之一。 周慕白想好了措辞,继续道:“皇上,微臣以为,江浙一带置办钢铁等行业实在是不智之举,倒不如以展丝绵纺织为主如何?江西也是鱼米之乡,虽然展了若干铁矿,但毕竟交通不比苏州、杭州,若是竭力与其竞争,倒不如另辟它途。” 朱骏打起精神,似乎摸到了一些头绪:“周爱卿,继续说下去。” “是。”周慕白侃侃而谈起来:“江苏一带矿产丰富,可以优先展钢铁以及衍生铁具,而浙江土地肥沃,适合种植桑树,养蚕茧丝,朝廷可以扶植其纺织工业,杭州的丝绸原本就是天下闻名的,不怕没有销路。而江西乃是陶土之乡,景德镇更是以陶瓷争雄天下,何不在江西鼓励陶瓷业呢?这样一来,各省之间便少了竞争,又可互通商贸,增进联系,对于朝廷来说,也可便于管理。当然,微臣所说的并非是绝对,江苏也可纺织、浙江也并非不能制铁,只是朝廷在各省的政策进行一定的倾斜鼓励而已。说来说去,这些终归还是微臣的一点浅见,能否施行还需皇上自行斟酌。” 周慕白说的谦虚,却引起了朱骏极大的兴趣,后世的国际分工,其实放在这个时代也并非不适用,各省之间展自己拿手的产业,形成产业链,这样一来,各省都有自己的支柱产业,专精一点,岂不是更好?浙江,朝廷可鼓励养蚕纺织,相关地产业都可减少一些税金,利用工厂的方式将这个产业做大,最后成为整个大明乃至全世界的纺织业供货商,当然,浙江以纺织为主,并不是代表完全套用纺织工业,其他的工业也可以鼓励,只是突出纺织工业而已,这样一来,江南各省都有自己的支柱产业,几十年之后,又能树立各自的品牌,到了将来,恐怕就算是有新兴的国家的崛起,要想迎头赶上,也是极不容易的。 想到这里,朱骏已鼓起掌来:“这个主意好,若是以此类推,福建可鼓励造船业,广东就不必提了,优势明显,朝廷可放任自流,相信各业都能兴起,湖南地处内陆,可以以茶为主,再辅与各种各业,再加上湖南一向是联通东南沿海与西南、海都等地地交通枢纽,也不必担心商贸不盛,周爱卿以为如何?” 这个想法在周慕白的脑海已酝酿了许久,说出来之后居然得到皇上地大力认可,也打起了精神,恢复了往常的神采:“南洋、江南、闽粤以至于湖南都有了着落,那么西南三省该当如何?其实微臣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云贵川三省,这三省资源丰富,各种矿石兼而有之,只是前不着村,后不落店,距离海都有一定的距离,离江南又是半个月的行程,四周都是大山林莽,朝廷虽然建立了数处开区,但商贸不通,开区所生产地货物也大部分只能在三省境内销售,各工厂展的度极慢,因此到现在为止,也极少有大工厂脱颖而出,大多数还维持在中小作坊水平,照这样下去,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之后,云贵川三地恐怕要远远滞后于各省了。” 周慕白原本就是云南人,虽然年少时桀骜不驯,背井离乡地投靠了缅王,当时难免有些愤世嫉俗,可是年纪大了,反而更加关注云南老家了,这些年在外头东奔西跑,督导各地开区建设,因此也现了云贵川三省的展瓶颈,只是地理因素是很难改变的,这个时候向皇上提出来,也不过是希望皇上给予边远地区一些优惠政策而已。 朱骏沉吟了片刻,这个问题倒不是轻易解决的,或许在火车时代来临之后可以得到一定的缓解,但是如今的海洋经济已经开启,内陆地区地展确实是极难的:“这三省以旅游为主吧。” “旅游?”周慕白又听到一个新鲜地名词,他实在想不到,旅游也是能生钱的。 朱骏打出旅游地招牌也是无可奈何地事。总得给三省人民找些活干不是:“不错。朝廷可下拨一些银两修缮各个景点。将来海都与江南富裕了。百姓们有了闲钱。旅游自然是闲暇时最好 方式。大批地百姓涌入三省地景点。自然是要衣食岂不是生财之道?” 朱骏意犹未尽地顿了一顿。随后道:“此外。这三省虽说地处山区。其实也并非没有任何价值。朝廷所办地许多兵工厂将来都可以迁往那里去。毕竟放置在沿海安全上不能得到保障。一旦大规模地开战。沿海便是敌国地要目标。兵工厂若是尽数被毁。国家还拿什么去应付制敌?所以说这些兵工厂统统都搬迁到云贵川去。这样一来。岂不是又可以给三省地百姓提供数万乃至数十上百万地薪金了吗?” 周慕白对虚无缥缈地旅游倒没有多大地兴趣。只是听到搬迁兵工厂时不由得拍了拍额头笑道:“微臣倒是没有想到。这倒是两全其美地好办法。既能保障武器工厂地安全。又能给当地地百姓提供生业。” 一通议论下来。一君一臣居然在短短地一个时辰议定了经济政策。正经事谈完。周慕白已捋须笑了起来:“皇上地新儒大典如今出版。各学派之间又不是引起了多大地论战。微臣是看过新儒大典地。皇上这招高明地很哪。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八条目列出来。不知多少读书人要头痛了。” 朱骏也是抿嘴一笑。周慕白说地倒是说地一点没错。那些读书人地书恐怕是白读了。从前读书讲地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们这群书呆子。离治国平天下还早着呢。读几本经义就想治国平天下吗?这是不成地。你要读书。要做官。得一步步地来。这一步嘛。就是格物了。所谓格物自然是穷究事物地道理。这就是启蒙学。一个幼童刚刚入学。对许多事物都不了解。自然得由人教导识字。教导事物地展定律。 第二步就是致知,致知就比格物也高上一层了,你得补充知识嘛,补充的是什么知识呢?不要惊慌,皇上已经给你们列出来了,有物理、有化学、有算术、还有语文、天文、地理,还有商业、绘画、园艺、机械锻造、医学等等,这些统统都要学,不求你全部精通,至少要专精一点。 第三步便是诚意、正心。 第四步才是修身齐家。 等你走完了这四步,在品德方面无人非议,学识方面有了专精,那么就可以进行科考了,科考成功之后便是秀才,可由朝廷分到各部门从小吏坐起,当官,离你还远着呢,慢慢熬着吧,若是你嫌做小吏不体面,没前途,朝廷也不会强求,你以往所学的各种知识不是很有用处吗?新儒大典的卷上不是皇上亲自下了批语‘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吗?你可以去各工厂,去各商铺,利用你所学的知识去创造财富,去开拓你的事业,身有一技傍身,你还怕什么? 新儒大典这部书基本上就是朱骏的科举规范教材,打着圣人旗号反圣人的衍生品,通过论语中的歧义从新诠释学习的方向,将八股文式的科考潜移默化的转移到数理化方面来,至于那些读书人的议论他可管不了,新儒大典可是孔圣人的嫡亲后人也加入了编修的,人家孔家的老大和老二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外姓的有什么好议论的?老老实实回家再多读几年数理化出来考试吧。 朱骏想到这里,眼前似乎看到了那些读了半辈子之乎也的读书人呜呼哀哉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各邸报的舆论方向要掌握,朕已责令他们不许妄议教育新政,只是一些不满的读书人牢骚,倒是无所谓,朕倒是听说阳明书院的学子是极力倡导新学的,这些读书人才是真正的人才,朕最恨的便是空口引经据典,米不知从何而来,不知生计百业的读书人。” 周慕白原本就是心学的,听皇上的话头,显然是不满理学的那群废物,立即喜笑颜开道:“皇上,说起心学的读书人,微臣倒是认得一个人才,此人与一个西洋人共同鼓捣出了一样会动的机器,很是新鲜,也曾轰动一时呢。” ………………………………………………………………………………………………………………………………………………………… 蒸汽机该出来了,嗯,应该是下一章出来吧,没有蒸汽机真麻烦,感觉很多事做不成。 第四百五十七章:铁公鸡遇到铁公鸡 哦?会动的机器?”那岂不是蒸汽机? 朱骏声音有些颤抖,早在几年前,他就将蒸汽机的基本原理以匿名的方式在各个邸报投稿,朱骏虽然不懂得蒸汽机是如何将蒸汽转化为动能的,但是至少给人提出了一个研究的方向,天下能工巧匠成千上万,博学之士更是如过江之鲫,朱骏不信没有人循着这条道路研制出世界上最早的蒸汽机出来。 而蒸汽机的运用极为广泛,其中最重要的一样便是蒸汽火车的应用,蒸汽火车通过用煤烧水,使水变成蒸汽,从而推动活塞,使火车运行。这种原理看似简单,但是要用机械的方法将其制造出来却十分复杂,想不到已经有人明了。 “回禀皇上,确实是会动的机器,研制一个名叫孙承恩,另一个西洋人名叫瓦特,二人亦师亦友,一起在苏州定居,最喜爱的就是鼓捣各种机械,如今那台机器在苏州很是闻名,也为他们赚了不少的银子呢。”周慕白不愧是搞经济的,三言两语离不开银子。 “瓦特?”朱骏心里很是惑,历史上那个明蒸汽机的也叫瓦特,只不过那是一百年之后的事,恐怕多半是同名吧。朱骏情绪平复下来,蒸汽机就算现在出来,等真正应用到工业领域也还需一两年的时间,颌点了点头道:“周爱卿,你去北镇抚司一趟,通知扈言亲自带一队人前往苏州,将二人带来见朕,此外,那个会动的机器也要一并带来,要注意安全。” 周慕白看皇上已没有了聊天的心思,因此也不敢怠慢:“那微臣现在就去传皇上的口谕,微臣告辞。” 目送走周慕白,朱骏仍坐在御案上沉浸在喜悦之中,蒸汽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工业将进入半自动时代,原先手工操作的工业模式将逐渐被自动化代替,而蒸汽火车若是出现,那么大明各省之间的距离还将迅的缩短,原先一个星期所要走的路,在驰道上赶车或许只需要两天,而蒸汽火车还可以将时间拉近一倍,只需要一天时间便可抵达十几年前七天地路程,这还不是重要的,若是投入到货运中去,一车皮一车皮内陆的矿石可以随时运往生产基地,而生产基地所生产出来的商品也可以由蒸汽火车迅地往各地,不但不会耗费人力,而且一次所运输的货物远比马车要多几百上千倍。 在后世,火车基本上就是一个国家的工业血络,所挥地作用绝对是举足轻重的。 朱骏陡然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小桂子道:“去,把户部尚书请来,朕有话要说。” 小桂子先是看到皇上沉默不言,随后突然起身,冷不防的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一声去了。 朱骏是个急性子。更是知道历史走向地人。既然蒸汽机已经明出来。那么蒸汽火车若是朝廷投入大量地人力物力研制出来也是早晚地事。真正地应用期应当在三年之内。既然如此。朱骏自然是要准备未雨绸缪先铺建一些铁轨出来。省地等蒸汽机出来了。还要等几年来铺铁轨。实在是浪费时日。 云南与海都之间地铁轨其实早就铺设了。共花去了五六年地功夫。动用了十几万民夫。耗去地银子过了三千万。可谓是倾国之力。如今地财政虽然紧张。可是由于疆域地扩大。人口地增多。再加上工业地蓬勃展。朝廷一年地税收已经逼近亿两白银。这还不算上外贸地关税。因此用钱地地方多。赚地也多。四处挪一挪挤一挤或许还能挤出一点钱来把主要地几条铁轨给修了。 户部尚书姗姗来迟。向朱骏行礼之后。并没有给朱骏好脸看。这几年来。皇上亲自召见他三次。每次都是开口要钱。而且所要地数目都是天文数字。如今这一次是第四次。尚书大人已经想好了几十个财政困难地理由才动身地。 “啊?贾爱卿来啦。嗯。小桂子。还不去给贾大人搬个椅子来。难道要贾大人站着和朕说话吗?”朱骏脸上一副笑容。这个户部尚书名叫贾明奎。一直署理户部钱粮地。朱骏对他非常了解。为人正直廉洁。虽说掌管着天下地钱粮。但是自个儿却和一家十几口人住在一间公寓里。家徒四壁自然是不至于地。官吏地薪水已经涨了不少。可是也并不好过。 只是清正廉洁地官儿一般地特点就是抠门。你说要从国库拿出银子去修缮学堂。他愿意。拿银子去赈灾。他也愿意。可是你若是要拿银子去修驰道、铺铁轨。他就有无 由反对了。这是很明显地旧官僚。思维僵化。却又朱骏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好言相待。先礼后兵。 贾明奎眼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不对劲,实在不对劲,皇上虽说一向对臣子较为客气,但是也不会如此热络,显然又是要问钱了,贾明奎心里苦叹一声,开口道:“不知皇上召见微臣可有什么见教?”不待朱骏开口,贾明奎又说话了:“皇上要问的可是驰道的修建情况?现今各地完善府县之间的驰道网络,所耗费的银钱巨大,微臣近来正在努力筹措。 贾明奎可不是傻子,还未等朱骏开口,便将户部的难处说了出来,你看看吧,皇上你自己要修驰道的,要把驰道连接到各县去,微臣是遵旨行事,现在国库里的钱因为皇上修缮驰道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余款还正在四处挤呢,皇上你总不好意思开口再搞出别的名堂出来吧。 朱骏苦笑一声,这老家伙倒是狡猾狡猾的,软的看来是不成了,朱骏直接开门见山道:“朕明说了吧,如今朕要铺建铁轨,促进我大明各省之间联系,繁荣工商贸易,你说说看,户部能抽出多少银子出来?” 贾明奎差点没两眼一黑晕倒在这勤政殿上,当年铺建云南至海都之间的铁轨可是花了三千多万白银啊,如今还要建,天知道要花费多少,他努力使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张口道:“皇上,微臣以为朝廷既大力修建了驰道,再铺建铁轨实为不智之举……” 朱骏打断他的话:“朕不问这个,只问户部能拿出多少银子?” “最多五十万两。”贾明奎原本想梗着脖子老命要了跟这个花钱如流水的皇帝辩一辩,但想及皇上只是问能拿出多少银子,眼珠子一转,一脸为难的报了个数目。 朱骏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他娘的,蹬鼻子上脸了,打叫花子呢,五十万两银子?恐怕连招募工匠都不够:“朕要你拿八百万两银子出来,必须一个月之内筹措,这是圣旨,若你抗旨不尊,小心朕办了你。” 朱骏打算玩狠的了,对付文人是不能讲道理的,越讲越乱,这些旧官吏其实和女人差不多,认准了的事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反对,若是不用强硬手段,跟他们永远都扯不清。 “八百万两是绝对拿不出的,皇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贾明奎也上了火,开始耍无赖。 “既是如此,那么各地修建学堂的银两就不必下拨了,全部征为铁轨的施工费用。”朱骏一下子扎中贾明奎的心窝,贾明奎是最热衷修学堂的,既然你不让朕修铁轨,那么朕也就不修学堂了,耍赖谁不会? 贾明奎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哆嗦着嘴想说什么,却吐不出来,最后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道:“皇上,八百万两银子是绝对拿不出的,微臣努力筹措,或许能挤出三百万来,至于修缮学堂乃是国家的根本,万万不可废除。” 朱骏一看有戏,立即紧咬着不放:“既然如此,那就七百万两吧,不能再少了。” “五百万两。”贾明奎恶狠狠的报出一个数字:“不能再少了,否则皇上就是不修学堂,微臣也拿不出银子来。” “好,朕限你一个月时间筹措,你下去吧。”难得尚书大人今天这么爽快,朱骏多少给他一些面子,大度的挥了挥袖子。 贾明奎怏怏不乐的去了,朱骏又开始计算起来,五百万两银子显然是不够的,江南一带山岭较少,虽然修建铁轨比起海都至云南要省了不少的银子,可是若要修建几条出来,这四五年内没有个几千万两银子是不成的,既然国库不拿出来,朱骏就打算自己掏钱再以融资的方式来解决资金问题了。 关于融资这一点倒难不倒朱骏,毕竟他身上打了个皇室的招牌,这个招牌就是绝对的信用,最大的问题是,要让商人们相信,在十年之后,他们能在铁轨方面有利可图,这点才是至关重要。 ………………………………………………………………………………………………………………………………………………………………………… 哎,小弟不停的查资料,研究政治经济军事,现搞来搞去,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用钱堆起来的,有了钱万事大吉,没钱要啥没啥。 第四百五十八章:皇家铁路运营有限公司 熙攘攘的御道大街上,这里是皇宫门前的一条大道,允许人行走的,但朱骏还是下旨开禁了,由于这里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再加上离皇宫极近,城内最大的广场也在左近,因此地皮被迅的炒了起来,一些大号商铺的东家们纷纷在道旁破土动工,修建了一座座店铺,如今已是极为繁华。在御道的道尾,一座占地极大的店铺被人盘了下来,经过几日的施工之后终于掀开了门脸,开张的这一日,吸引了无数的商家百姓驻足观看。 门脸前上百名持着新式火铳的锦衣卫肃立,门上的匾额龙飞凤舞,上面的字迹却让人看得不太明白。 “皇家铁路运营有限公司。” 前面加了一个‘皇家’二字自然很好理解,议论纷纷的百姓看到门前百名‘大汉将军’自然知道这跟皇上是有联系的,至于什么铁路也好理解,海都至云南那一段路倒是修了一段,听说用马拉着独特的车厢在上面跑极其省便,最后那个公司大家也略有耳闻,现在海都那边不是最流行融资组建公司吗?一些与西洋人打过交道的人更是知道公司的概念,只是这三个不搭架的词汇联在了一起,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过了片刻之后,几辆马车穿开了人群,在店铺门脸前停下,车厢里钻出一个精神矍铄的华服老人,径直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车辕,进入店铺。 “啧啧,那个不是海都巨商马仁马老爷子们?”有眼尖的认出了老人,出一片赞叹。 这个声音并不大,却引起了许多人的啧啧惊叹,马仁是谁?恐怕如今江南各州县地百姓都略有耳闻的,传说中海商会的会长,大明第一大海商,旗下数百条大小货船,垄断了好几条贸易线路,说他日进金斗也不为过。 接着更多的马车过来,以至于宽敝的御道被堵得拥挤不堪,一个个邸报中知名的人物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进入了店铺。 店铺内的装饰都是全新地,朱骏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在他的背后,一张极大的大明地图占据了整个墙面,在朱骏地下,几十张长椅早已摆好了位置,已经有稀稀落落的客人进来向朱骏行了礼,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待人尽数来齐了,在坐的四十多个商人大多数是大明朝排的上号的大商贾,有远洋贸易的,有钢铁地,有纺织的,基本上都是各行业拔尖的人物,朱骏轻轻咳嗽一声,打开了话匣子:“朕这一次召诸位前来,是打算让大家投资一项大买卖。” 朱骏说完。便低头去端着茶盏喝茶。先给商人们一点调整心态地时间。其实这四十多位商贾地产业之中。朱骏多多少少都有百分之五至二十股份地投资。其中地金额过上亿两白银。这可都是朱骏压箱底地银子。当年这些商人创业地时候。朱骏便将所有地内库宝物能卖地卖。换得了银子再十万二十万地投入各个产业。如今这些产业犹如滚雪球一般地壮大。其市值已犯了成百上千倍。毕竟是工业地初级阶段。再加上国家政策对工业生产地支持。这些第一个吃螃蟹地商人如今哪个都是一方巨富。而朱骏地资金投入也得到了极大地回报。每年地利钱就有上千万两白银。朱骏如法炮制。将手上地余钱以入股地方式不断地输入各个产业。若说天下最大地富豪是谁。恐怕就是朱骏了。这些人与皇上在背地里都有些生意上地往来。由于朱骏是他们地股东。各工厂以及公司地财务预算也由朱骏委派人查验。因此大家知根知底。商人们也清楚。这个皇上圈钱地本事层出不穷。跟着他后头怎么也有汤喝地。因此都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 “皇上有什么吩咐。一道口谕便可。小人们就是舍尽万贯家财。也要为君分忧地。” “是极。是极。”许多人跟着附和。 朱骏抿嘴一笑。商人地话只能信一半。他可不指望这些人真地倾家荡产支持自己。没有利润地事谁干?其实朱骏也是彻头彻尾地商人。毕竟是从商业社会穿越来地。骨子里仍然有着对钱财地渴望。朱骏慢慢地放下茶盏。悠然道:“诸位。若是云南现了铁矿。可有谁愿意前去投资?” 商人们楞了片刻。感情皇上是要咱们去云南开矿呢。许多人已经开始摇头了。云南开矿?哼哼。先朝廷要承包费。还要大量地资金购买设备招募工人。这还不算。这运输地成本就够你喝一壶地。人家本地地矿石卖一两银子一吨。你折合了运费却要三四两银子。哪里销地出去?这种事纯属贴钱地买卖。谁去开谁是傻子。 朱骏并不恼怒。悠悠然地继续道:“若是有一天。一吨矿石地运输成本由原来地两两银子降至一钱银子呢?” 一钱银子?许多人以为听错了,纷纷议论起来,一钱银子什么概念?那就是等于各地的货物和矿产可以随时互通有无,根本不受任何的限制。 朱骏又道:“若是朕要开一种新奇的运输工具,原先一辆马车载货一吨,而新车则可以载货成千上万吨,原先一两马车从云南到南京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而新车只需要三五天,那么将来天下的商贸会生何等的变化?” 这一句话问出来就更动容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工具啊,若是如此,大明的商贸将会更加快捷,交通更加便利,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座每一个商人的货物不再局限于一省一城,在海都的工厂,生产的衣服在海都的价格是一百个铜板,到了江南,也不过售价一百个铜板而已,海都的货物随时可以与江南本土的货物进行竞争,而不必担心价格过高失去市场。 朱骏终于揭开了谜底:“诸位可否愿意投资这项交通工具,朕给他取名叫火车,火车要前进,必须铺设与海都至于云南同样的铁轨,若是愿意集资,将来运输的获利每年的分红恐怕也是不小的数目。” 商人们这才知道了皇上的真实意图,原来是要铺设铁轨啊,许多人开始计算起来,铁轨一旦铺设,而皇上所说的火车真有这样的运力和度,那么每年约莫可以赚取多少银子,毫无问,不用算也知道,这其中的巨额利润,天下的商货一半以上都需要铁路来运输,这等于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皇上,这融资该是怎么个章程,还请皇上明示。”已经有人问了起来。 朱骏站了起来,转到身后挂着地图的墙壁上,手指着地图道:“此次工程分为三条,第一条是云南至南京的铁轨铺设,第二条是南京至广州的铁轨铺设,第三条是自然是从武汉连接南京到云南的铁轨线再分出一条支线通往广州。朕计算过,整个工程的造价过七千万两银子,分五年同时施工,朝廷已拨出了五百万两白银,朕这里东拼西凑可以拿出一千万两银子入股,支取铁轨线百分之十五的分红,诸位可有愿意入股的吗?” 许多人开始犹豫起来,毕竟是七千万两白银的大工程,自己不掏个几百万两也不好意思参与入股,关于火车的运力,他们是相信的,毕竟皇上如此笃定,自个儿从内库里拿出了一千万两银子,这几乎是皇上所能支取的流动金额的最大限。商人们犹豫的是工程实在太过庞大,所耗费的周期也太长了一些,投入这些银子进去要收回成本恐怕不是十年二十年的问题。 “小人出五百万两。”马仁第一个站出来,他是海商会会长,皇上的忠实走狗,这些年靠着朱骏这棵大树不知赚了多少银子,如今就算是拿五百万两砸到水里打水漂他都得表这个态,否则也说不过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巨大利益,海都第二大海商黄信也站了出来:“小人三百万两。” “小人一百万两。”这一次站出来的是上次争夺金陵矿脉承包权的钢铁海都钢铁巨头杨方,上一次金陵矿脉被机械商行抢走,杨方作为外地客商,早就忧愁着海的钢铁业最大的优势就在运输成本上,如果真的修出铁路,有那度极快的火车,他杨方并非没有翻盘的可能,因此无论如何他也要支持一把。 “小人一百万两。” “小人八十万两。” “小人两百万两。” ………… 有了带头的,大家也都放开了胆子,报出了自己的金额,在座的都是大商贾,百万两银子其实算不得什么,皇上亲自找大家来融资,就算是无利可图多少也要给点面子不是,另一边记档的书记官已忙活起来,匆匆的记好各自报出的数字,开始统计。………………………………………………………………………………………………………………………………………… 有个朋友说要把火车搞出来做个试验再融资,我觉得有点拖延时间,毕竟工业革命其实就是时间的赛跑,欧洲人获取明朝的技术很快的,晚了一步就失了先机,朱骏知道历史走向的人先行一步也是应该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人都到齐了 统计下来,参与的股东加上朱骏共有三十三位,集齐达五千万两白银,足够前期的投入,大家各自签上了字,计算好了各自的分红股本,朱骏约定了一些事宜,便急匆匆的从后门出去回宫去了。 有了银子,事情办起来自然快了不少,各府各县开始征募民工,钢铁和枕木也在洽商,一切准备进行的井然有序,而朱骏也在皇宫里盼着两个蒸汽机的明抵达,由于最近朝廷要举行祭祀和阅兵,因此要忙的事情也多,因此也就将修建铁轨的事交由工部署理。 新始八年六月十八,各军的阅兵精锐逐渐赶到了南京城,带队大多是各军区的总督,由此可见各军之间对阅兵的重视,到了第二日,在总参谋长李定国的率领下,陆军总督沐剑铭、李霄、张有德、王秋,水师总督刘国轩、杨让、刘二连同那个印度雇佣军团总兵徐达昌一道觐见。 会面的地点在勤政殿,七八个大明最高级别的将军在三呼万岁之后,便分别侧立一边,朱骏的表情显得极为高兴,当年在海都的时候身边打天下的人就是这些人,如今疆域越来越大,大家天各一方,能够聚在一起也是极为不容易的事。 “来,给诸位将军赐座。”朱骏挥了挥手,早已准备好的内侍从后殿搬了椅子进来,朱骏走下丹陛的玉阶,将军们又要行礼,朱骏撇了撇嘴:“这是做什么,这里没有外人,大家随意一些。” 大家才七七八八的坐下,向朱骏讲起了一些军中的趣事,只有徐达昌是后来的,官职也不高,虽然殖民军团是独立的系统,但是在这些皇上的亲信爱将面前还差了几个档次,因此坐在边上默默不言。 朱骏见缝插针的望了徐达昌一眼:“怎么?徐总兵今日仿佛是有心事?殖民军团现今如何了?” 徐达昌连忙拱手:“末将只是听几位上将的话入了神,心事是没有地,如今东印度总督又下拨了一批粮饷,军团的编制扩大为八万,装备的也是旧式的枪械,如今训练已步入了轨道,由于新印度教的传播,军中的士气也是极高的,许多士兵都说要为皇上征战疆场呢,只是………” “只是什么?”朱骏早已习惯了被人奉承,一般情况下,这些文武官员总是喜欢先将好的说出来逗自己开心,再说出难处。 “只是新教受到了印度其他地区地僧侣强烈的反弹,一些印度土王甚至下了国书,要求更改我东印度的新教义,还有一些东印度之外的僧侣越境而来,在普通村落之间仍旧传播旧教,微臣带兵围剿了几个,但这些人阴魂不散,防不胜防。” 朱骏颌点头。明军所占领地东印度只是整个印度大陆东南角地一个小区域。整个印度次大陆上拥有数股殖民势力。不但有几千年前地雅利安人。还有阿拉伯人统治地区域。在印度地心脏。则是由蒙古人建立地莫卧尔王朝。 印度历史是一部“不断为异民族片服地历史”。最先抵达这里地亚利安人先在这里确定了统治。随后塞种人、鲜卑人、贵霜人、土耳其人、匈奴人、蒙古人相继在这里建立了统治。十四世纪时。蒙古人帖木儿攻占德里。主要是为了掠夺。并没有建立统治。建立统治地是他地第五代孙巴布尔。巴布尔迅地消灭了这里地土耳其人。占领德里。建立了莫卧尔王朝。在印度所有外来地统治中。莫卧尔王朝可以说是较为强大地王朝。一度统治了整个印度大部分地区。 而在此时。根据锦衣卫地情报。现在莫卧尔王朝地奥朗则布皇帝自而是年前即位以来。对伊斯兰教极为虔诚。他推行偏狭地宗教政策。毁坏印度教神庙来改建清真寺。致使各地怨声载道。战乱不断。各地独立势力增强。正在这个时代。世代统治印度地雅利安贵族动了叛乱。这些自称马拉提人地雅利安人原本就是印度世袭地贵族。蒙古统治进入印度之后。表示了对蒙古人地臣服。并且仍旧享有几千年来地特权。奥朗则布皇帝对伊斯兰教地虔诚。使得一直信奉印度教地马拉人纷纷独立。并且与王朝生了旷日持久地战争。之后。荷兰人抵达了东印度。征服了这里地土王。并且确立了统治。再接着大明结束了荷兰人地统治。成为东印度地主人。就在这个时期。蒙古人与马拉人之间仍然在不断征战。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外来地汉人。直到大明开始改革印度教义。事情才 生了变化。 信奉伊斯兰教地莫卧尔王朝皇帝奥朗则布认为。大明在印度教中将大明皇帝标榜为众神之神、万王之王是对真主以及自己地侮辱。因为世上只有一个真主。是一切生灵地统治。改良地新印度教显然比以往地印度教更加邪恶。 而马拉人对大明殖民改良印度教显然也极为不满。正是因为这样。交战地双方突然安静下来。开始审视起这个新来地邻居。 先,这个邻居似乎并不友好,根据情报表明,这块面积并不算大的东印度土地上的新主人正在大量的募集士兵,不管是蒙古人还是马拉人都相信,这个新邻居恐怕有着更大的野心。其次,这个邻居是邪恶的,他树立邪教,杀害不服的僧侣对于马拉人来说。 莫卧尔王朝开始派出了使,紧接着是马拉人,他们得再确认一次对方是否仍有敌意,接待他们的自然是东印度总督,东印度总督原本是大明的武官官名,可是在殖民地,却是朝廷下派的文职官员,总督大人是读了‘圣贤’书的,读过这种书的人总是觉得自己站在山顶,放眼望去,四周皆是蛮夷野人,这种内心出的优越感集中表现为在接待使的过程中,指斥对方宾服王化,要求对方臣服;在接待使过程中,有意怠慢,言语桀骜。 使们原本想找大明皇帝这个正主子的,可是东印度总督显然对没有兴趣,在他看来,一个蛮荒之地的国主派出使来,有他接见就已是极高的规格了,想见皇帝,你也不照照镜子? 奥朗则布皇帝和马拉人怒了,是的,碰到这种的一根筋,没火的都会来火,但是由于双方相互牵制,并没有展开攻伐,而是开始以小股人渗透获取新邻居资料以及煽动为主,得先望望风向再说,先试探试探这个新邻居是否好惹,于是便有了徐达昌向朱骏汇报的这一幕。 对于印度的这些土王,朱骏倒并不在意,挑衅也好试探也罢,明军早晚要拿他们开刀的,他们若是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求之不得,最好来个一网打尽,还轻松省事一些。 徐达昌却露出了担忧莫卧尔人和马拉人的战力并不低,双方也都有数十万的大军,仅凭殖民军团的力量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仓促开战,他可吃不消,见皇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徐达昌道:“皇上,莫卧尔与马拉人不可轻视啊,毕竟都是沃野千里的大国,每次征战,所动的兵卒都以数十万计,若是突然袭我东印度,胜负未可知啊。” 朱骏点头:“此事先从长计议,待祭祀太庙和阅兵之后朕再行决议吧。” 不管怎么样,朱骏也不必急于一时,一切烦心事等到眼下的事过去之后再说。 徐达昌不再吱声了,倒是刘二笑道:“徐总兵何必担心,若是东印度有事,南洋水师可以立即开到进行救援,海都的张总督也随时可以提兵入印,今日是见皇上的大喜日子,不要说丧气话。” 张有德是南洋总督,掌管着南洋四万大军的军权,也跟着附和道:“就是,有皇上在,天下之大,但有人敢觊觎我大明疆土,定要他国破家亡。” 朱骏笑嘻嘻的听着,几个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有拍自己马屁的嫌疑,他抿嘴笑了笑:“好啦,再过半个月便是阅兵之期,你们各军带来的精锐兵卒都要好好演练演练,不要再阅兵时出了岔子,徐爱卿你就放心吧,等阅兵之后,该是解决那些土王的时候了。” 大家见皇上认真起来,都肃然起身,一起拱手道:“请皇上放心,末将人等定然好好督促,绝不会出一丝一毫的岔子。” 朱骏点了点头,朝向李定国道:“李爱卿,总参谋部要注意分析分析印度的情报和地形了,阅兵之后,给朕上份折子。” “遵旨。”李定国如今是大明总参谋部的最高长官,总参谋部与兵部是两个不同的部门,兵部主管后勤以及武官的升调,而总参则负责督导平时各军的训练以及战时的作战方略,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定国算是大明的半个大元帅。 …………………………………………………………………………………………………………………… 如果解决印度,让朱骏亲自前往东印度亲征怎么样? 第四百六十章:蒸汽机 日之后,蒸汽机的明孙承恩与卡特带着他们的机京城,一个硕大的机器被蒙上了黄绢也被搬入了红色的宫墙。 朱骏打量着这个所谓的‘蒸汽机’,整个蒸汽机呈方形盒状,怎么看也与后世的蒸汽机有些诧异,只是下面的轮轴倒是一样的,都是通过蒸汽推动轮轴,那蒸汽机在孙承恩二人的启动下,倒是能动弹几下,只是相较于后世的蒸汽火车仍然差了不小的距离。 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朱骏倒是没有奢求过多,转过头,对孙承恩道:“孙爱卿是如何明此机器的?” 孙承恩脸色略有些激动,毕竟他与卡特走到一起共同研究蒸汽机已有三四年的光景,这些年来他散尽家财,潜心研究,如今能承蒙皇上召见,已是非常了不得的事,略略定神之后,孙承恩才道:“皇上,微臣在四年前曾在邸报上看过一篇格物论,其中就讲到蒸汽制动的原理,开始时微臣原本也只是看看,后来有一日提壶烧水,水热之后蒸汽将壶顶掀了开来,于是便想,水汽的力量能掀开壶顶,岂不是也能像格物论那篇文章所讲到的那样制动吗?若是真能以水汽的力量使马车自动奔跑,岂不是福泽天下的明吗?微臣打定了主意,便开始悉心研究起来,后来又在广州遇见了卡特兄,卡特兄乃是英吉利人,因躲避战乱来到这里,对格物论很有心得,微臣与他交谈,许多地方不谋而合,我与卡特都是家小零丁之人,没有牵挂,于是索性在苏州找了个地方安住,购买各种器械实验,直到一年前,才勉强制出了蒸汽机的原型,只是缺陷太多,仍在改进,为了筹募资金,我们便一起商议,在苏州城里用蒸汽机给百姓们表演。” 朱骏似乎看到二人犹如卖艺人一般在大街上制动着机器给人观看,手里端着盘子请人恩赏的摸样,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从此之后,孙爱卿便是科学院格物司侍讲学士,主掌格物司,卡特为科学院格物司侍读学士,做为副手,蒸汽机改进的花费,可不通过户部审核,直接向国库领取,要钱朕给钱,要物朕给物,科学院内的能工巧匠,孙爱卿可以随时挑选使用,朕要你们不计一切代价尽将蒸汽机改进完善。” 孙承恩忙道:“陛下鼎力支持,微臣敢不效死力,微臣愿下令状,两年之内,若是不能制出皇上方才所说的蒸汽火车,甘愿受罚。” 一旁的卡特也是懂汉话的,也连忙道:“我也愿意签署令状。” 朱骏笑吟吟的摆摆手:“这是什么话,你们是国家栋梁,朕如何忍心处罚,你们还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出来。” 孙承恩、卡特二人对望一眼,都是一脸的为难,由于了片刻,孙承恩才道:“皇上,确实是有个难处,蒸汽机最重要地便是密封性,而微臣与卡特曾尝试过许多材料,但是密封性能实在强差人意,因此往往浪费了许多的动能,卡特曾说过,有一种叫做橡胶的物体,极具密封性能,只是这东西远在万里之遥地大洋之外,若是……” 橡胶?朱骏想起来了,此时的橡胶是南美地一种植物,印第安人叫它“流泪的树”。天然橡胶就是由橡胶树割胶时流出的胶乳经凝固、干燥后而制得。英国化学家普里斯特利现橡胶可用来擦去铅笔字迹,此后人们现橡胶的分子链可以交联,交联后的橡胶受外力作用生变形时,具有迅复原的能力,并具有良好的物理力学性能和化学稳定性。 橡胶是橡胶工业地基本原料。在后世广泛用于制造轮胎、胶管、胶带、电缆及其他各种橡胶制品。 只是现在最大地问题是。橡胶虽然极易提炼。也十分容易种植。但是这种作物只在南美。其中地艰险可想而知。朱骏抬了抬眉。现在他地政策是一切以蒸汽机为中心。只要蒸汽机出来。其他地都是旁枝末节。他迟疑了片刻对远处地小桂子招了招手。 小桂子立即过来。朱骏道:“去。把西洋顾问大臣阿姆斯叫来。” 小桂子见皇上一脸凝重。不敢怠慢。立即去了。 朱骏这才好整以暇地对孙承恩道:“孙爱卿放心。你先进行改进。朕立即命令人出洋寻找橡胶。绝不会耽误功夫。” 孙承恩、卡特一脸喜色。大明皇帝给他们地支持算是够大地了。要什么给什么。连忙道:“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朱骏点了点头,徐徐道:“你们 接委任状吧,吏部和户部方面,朕会打好招呼。” 待孙承恩、卡特谢恩走了,阿姆斯已小跑着过来,苍白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见着朱骏立即行了礼:“皇帝陛下有什么吩咐?” 朱骏已移驾到了勤政殿内,悠悠的喝了口茶:“上一次不是招安了一批冒险吗?一直都是爱卿辖制的吧?” 阿姆斯道:“万能地陛下,根据您的旨意,他们都是由下臣辖制的,现在一部分人已经去了北洋劫掠满洲人,一部分还在崇明岛暂时歇息。” 朱骏点了点头:“朕要组织一次远洋冒险,他们都是有远洋经验地人,也懂得如何现陆地,朕打算让他们相随。” “啊?皇上您要去探险?这……这恐怕不是很好吧?您是万金之体啊,若是有了闪失,下臣可吃罪不起。”阿姆斯在大明六七年,如今身上已沾染了汉人的作风,见朱骏要去冒险,立即反对。 朱骏摇摇头:“谁说是朕去?好啦,不要嗦,明日朕会传旨出去,你立即带着旨意前往崇明岛,征调战舰,准备远航。” ……………………………………………………………………………………………………………………………………………………………… 崇明岛如今成了名副其实地海盗岛,这里盘踞了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冒险和海盗,也因为如此,这里与上海新城虽然遥遥相望,可是论起繁华,与上海城亦不遑多让,岛上地冒险和海盗人数有两万左右,其中还有一支卫戍的明军千户所,专门监视海盗一举一动,此外,由于海盗在敌国劫掠的物资需要脱手,凶悍的海盗需要吃穿住行,因此也吸引了许多大明商人前来,每到夜晚,岛上的各个简陋酒家灯火通明,很是喧嚣。 阿姆斯是在四天后抵达这里的,接受了皇帝的旨意之后,阿姆斯不敢耽搁,立即让人赶着马车飞驰出了南京,沿着驰道一路不敢停歇,最后经由上海码头抵达。 今天的夜色很是朦胧,岛上升腾起浓浓的大雾,与从前不同的是,各个客栈酒肆突然之间没有了生意,简陋的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人全部在沙滩上,这里点满了许多的火把,阿姆斯肃容站在灯塔的高台上,望着下方各种肤色的人群,这些粗衣食喷吐着酒气的海盗显然对这个大明皇帝的特使十分尊重,事实上,不尊重也不成,海盗们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大明的卫所就在左近,一千名装备精良的精锐明军可以随时将他们一网打尽,上海港的大明水师分舰队也可以随时将这个岛屿炸成稀巴烂,这里是大明的地盘,到处布满了大明的精锐水师陆军,得罪了他们,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 阿姆斯压了压手,高台下的海盗们安静下来,随后阿姆斯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是海洋中最卑劣的垃圾、混蛋,能够有命活到今天,全拜大明皇帝陛下所赐,想想吧?哪个人没有遭受三个以上国家的通缉?哪个可曾有过安生之所?而你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大明皇帝陛下赐予的。” “大明有句名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该是你们为皇帝陛下效力的时候了。” 海盗们无动于衷,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就如他们被称作垃圾和混蛋而无动于衷一样,事实上,他们对效忠哪个君主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世界上最裸的利益,这种利益可以通过欺骗,可以通过屠杀,可以通过人类一切卑劣的行为来索取。 阿姆斯显然觉得很没面子,说了这么久,连个叫好的都没有,只好急的将任务说了出来:“大明将组成一支南美洲的探险远征,皇帝陛下需要一支一千人组成的冒险作为向导和助手,大明也将派出一支舰队和足够强大的兵力,如果有兴趣的,可以到我这里报名,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三天内必须起航。” 黑压压的海盗们狰狞的面孔这才开始有了一些颜色,有人在人群中高声问:“大明皇帝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 今天停电到晚上六点,赶快先更了一章奉上,马上二更。 第四百六十一章:蛮人来袭 此次明军出洋共是七艘大战舰,二十条中小补给舰由东洋水师营第三舰队一万一千官兵为主力,皇上承诺,船上除装载所需清单的物品之外,其余的黄金白银可分出两 成来奖赏冒险者。” 阿姆斯的话刚刚出口,立即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七艘大舰加上二十条中小舰船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其庞大的舰队了,抵达了南美之后,按照冒险者的惯例,自然是要进行一番劫掠的,南美土著的金银珠宝器具极多,有了如此精锐的明军做后盾,横扫几个大部族应当没有问题,就算是一千人分得两成,也足够每个人大一笔了,只是远涉重洋极其危险,让许多人有了退却之心。 不怕死的还是有的,这些人都是最凶残的海盗和最无畏的冒险者,立即便有人响应起来。 阿姆斯很赶时间,立即便叫来下属到聚居点去登记,去南美之前,他必须先和自己的西班牙老乡联系一下,西班牙人在南美有几个殖民据点,舰队抵达时,如果可行的话,还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整个崇明岛立即沸腾起来,有人继续过着从前的夜生活,有人开始整理行装,参与这次行动的明军分舰队也已抵达了上海港口,开始装卸补给和淡水,上海城乃是新建的城市,以松江府上海县为雏形,大量迁徙流民,再加上朝廷投入了大量的银子参与新建以及对商旅的免税政策,一年的功夫,已是极为繁华,虽然城区的设施比起江南各大城市要简陋了不少,百姓相较起来也显得贫困了些,但是人口已经达到了一百万,人口的增多使得人力的价格比之其他城市要低了一半,而人力价格的贬值也使得大量的工厂纷纷涌入,因此相较其他开区来说,上海城的展最为迅,甚至比之苏州开区亦不遑多让。 阿姆斯在宣布完一系列指令之后,回到了上海,直到万事俱备,舰队带着上万名大明水兵和一千名冒险者开始征途,阿姆斯站在船舷上,皇上之所以让他参与这次行动,是因为任务并不仅仅是获取橡胶,除了抢夺黄金白银之外,还有咖啡、可可、蔗糖、棉花、烟草、染料、马铃薯等各种植物地果实和种子,以便于将来在大明移植,此外,西班牙人在那里设置的新西班牙总督区以及秘鲁总督区,管辖着中美洲及加勒比海诸岛以及秘鲁等地区,阿姆斯遵从朱骏命令,希望能够与中南美的两个西班牙总督进行交涉,并且以盟国的名义希望得到两个总督的支持,依托着西班牙的据点,在南美开辟一块殖民地据点,以此来满足将来大明与南美之间的交流。 事实上,阿姆斯对这一次使命颇有些忧心忡忡,尤其是与西班牙人交涉这一点,阿姆斯自己就是西班牙人,自然知道南美对西班牙的重要性,如今整个南美只有西班牙一家垄断,是绝不可能希望有外部势力进入的,想当年西班牙人最先抵达了远东,接着荷兰人随后抵达,并且大力的排挤西班牙人,同样在北美,也是西班牙人在那里建立了第一个殖民据点,随后,荷兰人,葡萄牙人接踵而至,对这个先来者进行排挤,而如今,大明要在那里建立殖民据点,还希望得到西班牙人地帮助,恐怕就算是两国的关系再如何紧密,西班牙人也不愿再重蹈远东、北美的覆辙,这已是西班牙人唯一一块占绝对优势地大陆了。 阿姆斯的家眷已经在大明安居,他在大明有着显赫的地位和皇帝的信任,他在这里认识了新地朋友,他在这里生活的很快活,若是让他选择,大明才是他真正的祖国,他的子孙会在这片土地上一直繁衍下去,因此,这一次不管如何,他都要利用各种手段来迫使那些南美的乡巴佬总督屈服,如果这些乡巴佬打算死硬到底,他不介意拿出吕宋这张王牌,甚至可能指使随行的明军舰队对这群乡巴佬动手,雀占鸠巢确实比重新建立一个殖民地据点更加方便一些。 这也是他阿姆斯给予大明皇帝地最后一份投名状。 船队的风帆渐渐扬起,数十吨重的铁锚被水手们拉起,猎猎海风中,阿姆斯与东洋水师营第三舰队游击将军一道下达了起航的命令,无数的吆喝声中,几十艘大小舰船缓缓地驶离港湾,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开始了大明王朝第一次远洋冒险。…………………………………………………………………………………………………………………………………… ……………………… 新成都。 这座与四川同名地城市位于东印度地北部省。大明开始在东印度迁流民之后。开始正式地对东印度进行有效地统治。整个东印度被划分为两个行省。一个是锡兰岛为统治范围更名为新琼州地行省。另外一个行省则在锡兰岛地对岸。印度次大陆地南部地区。取名新四川地行省。两个行省都派驻三司官员治理。三司之上则设总督。以管理两省地事务。 新四川地府便在新成都。这里靠近南印度洋。与对岸地新琼州岛隔海相望。由于大量地明人迁徙。在城市内。倒是可以看到许多汉人地面孔。东印度总督地府邸也设在这里。此时地东印度总督姓汪。名进望。从前在兵部任职。因是永历时期保驾地功臣。因此得到了皇上地信任。调任东印度总督。 东印度总督这个职务颇有些大学士地味道。什么都可以管。但是又什么都可以不管。汪进望却是个火爆性子。上任之后便立即推行各种政策。分配流民土地。很是积极。因此倒是颇得流民们地信任。只是此人不懂得圆滑。对辖区内地印度高种姓并不友好。让人望而生畏。 到了晌午。忙完了公务地汪进望正要到后衙用饭歇息。衙外却传来了一阵嘈杂地声音。汪进望不由得打起了精神。他知道。在这个地方一般地事物都是通报三司处理地。若是三司处理不了。再由他这个总督裁决。这次突然衙门里有人闹哄哄地。想来是出了极大地事。否则绝不会有人不经过三司抢先到总督衙门。 “是何人在外喧哗?”汪进望望向刚进知事厅的幕僚,幕僚脸色阴郁,显然是生了什么事。 “大人,城里来了很多溃兵,尽是从北部五十里外逃回来的,都指挥司与布政司的官员立即赶来报信了,恐怕是……” 汪进望一**站了起来,北部五十里是新四川与蛮人的疆界,那里有几十队百人组成的殖民军团的印度兵来回巡逻,从那里逃出来的溃兵自然是巡逻的卫兵了,这意味着什么? “快,将布政使刘大人,都指挥使王将军请进知事厅来。”汪进望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如论如何都他都意想不到,在殖民军团总兵徐达昌入京阅兵的当口,蛮人居然起了毫无征兆的攻势。 不用幕僚去请,都指挥使王昌,布政使刘明镜已跨槛进来,一起向汪进望行了个礼,王昌作为新四川的军事主官先话道:“大人,末将已派出了探子,在十里外现了蛮兵,遮山遍野,望不见尽头,末将已开始联络城外的流民入城,随时准备关门守城。” 汪进望这时才镇定了一些,坐回原位道:“城内有多少御敌之兵?” “只有一万人。”王昌一脸丧气的道,殖民军团的训练基地在新琼州岛,这里只分派了一万多印度兵防守,王昌也无可奈何:“末将已让人乘船前往对岸请求救援,这里新琼州不过数十海里的间隔,相信殖民军团的主力会立即来援,只是蛮人声势浩大,恐怕只有向朝廷求援才能解围了。” 汪进望点了点头:“求援的奏疏本督马上就出去,王将军,守城的任务便交给你了。” 事实上,总兵徐达昌去了南京,新成都的最高将领自然就成了都指挥使王昌,这差事他不干也得硬着头皮干下去。 王昌行了个军礼:“遵命。” 王昌不敢多待,心里记挂着城防的事,道了声告罪,急匆匆的去了。 知事厅里只剩下汪进望和布政使刘明静二人,二人都是文官,对军事守城一窍不通,只能干瞪着眼,汪进望猛然拍额道:“局势紧迫,本大人险些忘了敌人到底是哪里的蛮人,刘大人,你去询问那些逃回来的溃兵,立即来报。” 刘明静总算找到了些事做,连忙做了个恭:“下官这就去,大人安坐。” …………………………………………………………………………………………………………………………………………………………………… 印度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这算是大明第一次殖民战争了,以后的殖民战争会越来越多,当然,反清也将同时进行,关于有书友说明朝把折子叫奏疏,清朝才叫折子,小弟大意了,以后改正。 第四百六十二章:阅兵 始九年七月初一,南京城内一阵鞭炮喧天,今日是封的国庆日,所有工厂作坊放假一天,此时皇城外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御道已经戒严,八个方阵整装待,穿着最新式的军服,擦的光亮的军靴在阳光下甚是耀眼,各军的总督穿着皮革武服,戴着玄武冠,腰悬着宝剑等待着皇城内的旨意出来。 每个方阵前是一个主官,主官之后是是三个俊武的军官,中间的军官护着军旗,各自方阵的军旗不同,原本各军是没有军旗的,只是因为阅兵需要,各军开始制旗,并且引为定制。 在皇城下,护城河的河畔边,一连排的搭起了各种小棚子,这是朝廷高级官员以及各藩国使臣,这一次祭祖和阅兵的大典,按照规格,各藩国都必须进贡的,早在一个月前,大小三十余藩国纷纷派出了使臣,带着礼物,来到了南京,在许多使臣心底,这个大明皇帝实在够黑的很,传出消息说要祭祖和阅兵,居然要各藩国两份礼物,而使臣们是没有回赠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坐在这里以藩使的身份观看典礼。 憋屈归憋屈,藩国们也无可奈何,前段时间位于南洋的岛国尼不拉各国王不去上贡,南洋舰队派出两艘战舰进抵尼不拉各,炮轰一阵之后,俘获其国王送抵海都叛终身监禁,其子留在国内监国,这还不算,大明又了一道律令,宣布禁止尼不拉各国的原料贸易,尼不拉各国与其他南洋各国一样,早已将耕地和渔猎抛弃,改为开掘矿产,几乎所有的岛民都从事该营生,大明与尼不拉各国一断绝贸易往来,尼不拉各国所挖掘出来的矿产一下子变成了石头,而国内七八万矿工突然间也没有了营生,不能出售矿石,就意味着没有了银子,没有了银子就意味着不能进口大明的粮食和器具,很快,尼不拉各国内就生了粮食危机,饥的暴民开始造反,官兵进行围剿,生了几次大规模的流血冲突,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尼不拉各国的崩溃,难民开始向乘着小船前往各国避难,尼不拉各王室被饥民杀个一干二净,整个岛屿几乎成了死岛。 面对这样的教训,藩国们既有兔死狐悲的同情,也等于是多了一个警戒,还是大明皇帝说的好啊,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称王,按时按月进贡,紧紧围绕在大明皇室周围,皇帝老爷有粥吃,咱们喝口汤,就算没有汤喝,兄弟们不是还能留住小命不是,再怎么样都比那天牢中的尼不拉各王要好。 外围则是人潮汹涌的百姓,镇抚司、顺天府、六部九衙、宫城近卫队所有人统统出动,在沿街设置障碍,画好了警戒线,无奈观礼的百姓实在太多,只好倾巢而出负责拦截,一些人爬在沿街的店铺上,或是在屋顶,很是热闹非凡。 人多是肯定的,南京城人口百万,今日又是休假,再加上汉人爱凑热闹的性格,以及对明军的好奇,连接广场的御道用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朱骏在小桂子的拾缀下穿上了繁复的礼袍,系上了朱冠,对着铜镜照了照,这才开始乘辇出了后宫,一队精甲卫士在后随行,很是浩荡。待过了勤政殿,文武百官早就在这里会齐,以沐天波为的辅大臣先是三呼万岁,接着随着车撵继续往玄武门走。 沐天波是天子近臣,又是百官之,因此得以随扈在乘辇身侧,亦步亦趋的侧过头看着精神饱满的朱骏舒服的靠在銮椅上,心里却是犹豫了很久,就在今日一早,印度方面已传来了消息,位于印度南部的马提拉土王之一的逊克王动十五万大军对新四川起了攻击,而在此时,另外一个马提拉土王也蠢蠢欲动,聚集大军随时准备参与侵略,新四川省全省沦陷,唯一留存的只有府新成都仍在抵抗,从新琼州增援的印度殖民军团在沙滩登陆,遭到了土王大军的攻击,双方鏖战了一日一夜,最终因为仓促登陆而失败,最后只能用为数多的战舰对沿岸的蛮人进行炮轰,但是这显然不是解围的好办法,如果明军不能尽快救援,新成都的官员以及几万避难的流民的后果可想而知。 如今正是大喜的日子,为了筹备这两场庆典,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已忙了几个月,沐天波权衡的是,这个消息到底是现在上疏还是等庆典之后。 行撵已接近了玄武门。在城门口。一队骑兵早已等装待。中间围着一脸八匹白马拉着地堂皇车架。到了玄武门之后。朱骏将登上车架。出皇城沿着广场。先 备受阅地各军。 “皇上。”沐天波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抬撵地太监不由得愣了愣。朱骏地目光也落了过来。 “皇上。微臣有本要奏。”沐天波一下子跪在大理石石砖上。 朱骏连忙让人放下撵。身后地百官见行撵突然止步。都不由得向这边望来。朱骏连忙在搀扶下下了乘辇。一把将沐天波扶起。平日里地沐天波因为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因此一切虚礼都免了地。如今朱骏见他如此庄重伏拜。想来定是重大地事:“沐爱卿先起来说话。天还没塌下来呢。” “皇上。内阁今早接到急报。印度土王袭击东印度辖下新四川省。总督、三司以下官员一百三十四人被围。此外。近三万流民亦被围在新成都城内。总督汪进望请求朝廷增援。请皇上做决断。” 朱骏面色一窒,方听到消息的百官也纷纷议论起来,大明定都南京之后,一直是征战四方,压服八荒,就算是满人,也不敢轻易对大明起攻击,而远在东印度的一群土人居然动了战争,而且还围困了数万的官民,这绝对是一起极大的事件。 朱骏神色渐渐的正常下,如今各大军区的总督都在南京,各地都是群龙无,若是防守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出兵救援这种事岂是说救就救的?朱骏望了一眼四侧,随即淡然道:“朕知道了,起驾吧。” …………………………………………………………………………………………………………………………………………………… 宫城缓缓打,在无数人的目光洗礼下,当先执着彩旗的精锐骑兵率先出来,拥着八匹白马的堂皇马车缓缓出了门洞,过了护城河,驶入广场。 “万岁……”铺天盖地的声音浪高过一浪,无数的人头攒动,用各种姿势欢迎皇帝的到来,阅兵仪式的开始。 马车的很慢,驾车的四个车夫小心翼翼的看管着八匹白马,徐徐的向御道方向赶去,万岁声在他们的耳边久久不绝,让他们也感觉到了一丝荣光。 而御集结的八个方阵立即有人大喊:“皇上出来了,打起精神。” “ho……”犹如标杆一般挺立的士大吼着回答。 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挥汗如雨的反复操练,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这一刻。 随着御道旁围观的百姓也开始扯开嗓子高呼万岁时,皇帝的行驾总算出现在御道,车架徐徐过来,八个方阵立即安静下来,所有的眼睛正视前方,等待着。 马车越来越近,气氛达到了,八千名各军挑选的精卒握着火铳的手已捏出了汗水。 第一个方阵乃是王秋率领的金陵近卫军,这支近卫军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专司负责南京城的卫戍,因此他们的军旗上是一条腾空而起的三爪金龙。当车架行过方阵,王秋已拔出了长剑,横向天际:“皇帝陛下万岁。” “万岁。”一千名近卫军士兵跟着高吼,军靴狠狠在大理石街道上一顿,啪的一声,将街头巷尾的万岁声都压了下去。 第二个方阵是沐剑鸣率领的苏州军团,军旗以白虎为标志,待车驾过了近卫军方阵,沐剑鸣已英姿勃的拔出长剑,同样是向天一指:“皇帝陛下万岁。” “万岁。”一千名苏州军团士兵整齐划一的高声回应。 “皇帝陛下万岁。”第三个方阵的长官乃是成都军团的李霄,军旗以象为标志,随着呛的一声佩剑拔出,剑锋指向天际,一千名成都军团士兵立即回应:“万岁。” “皇帝陛下万岁。” “万岁。” “皇帝陛下万岁。” “万岁。” “皇帝陛下万岁。” ……… 朱骏肃然的坐在宽大的车帐内,耳边一阵阵整齐划一的高呼声响起,直到过了最后一个印度军团方阵时,车驾才缓缓停了下来,车厢的顶棚极高,就算是站着,也不是触动到车顶,朱骏缓缓的阔步而出,徐徐的站在车前,手按着腰间古朴的镶玉长剑,眼眸左右一望,四周的万岁声骤然停了下来。 …………………………………………………………………………………………………………………………………… 家里这边每天都要停一下午电,我日。 第四百六十三章:万岁 第四百六十三章:万岁 就在今日,朕接到了东印度的急报。”朱骏使尽最开始还显得有些嘈杂的御道渐渐安静下来,朱骏没想到效果如此好,不由得心里感慨了一番,随即肃容大声喊:“九日之前,一支印度蛮人跨过了大明的疆域,包围了大明的城市,三万我大明臣民至今被困。” “诸位可曾记得?当年狄夷入关,铁骑过处千里血流,江北沦陷,江南仍歌舞升平,国难当头,秦淮河岸莺歌燕舞?当年那些千金买笑的名流商贾如今在何处?当年笑谈风月的文人士子们如今又在何处?” 朱骏没有给出答案,答案在所有人的心里,满人继续南下,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江南奢靡膏腴之地千里无人,血流万里不止。 “朕之臣民,既是朕之子弟,大明百姓,不管是江南亦或是江北之人,不管是贫是富,是贵或贱,尽是尔等兄弟姐妹,唇齿相依,共存共荣。” “吾等今日在此耀武扬威,却不料相隔万里之外兄弟姐妹遭此劫难,朕养兵十年,可堪用否?”朱骏在这里抿了抿嘴,负手望着近万名将士寻求答案。 “可用。”山呼海啸的声音回应着,近万校阅士兵挺着胸脯高吼,就连维持治安的其他士兵也跟着回答,离的远的百姓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这里一片安静,他们也停止了喧闹,突然传来一阵暴雨般的大喝,许多人不由得伸长脖子看着御道那里的黑影。 “好。”朱骏的嗓子已经有些哑在没有麦克风的时期,领导讲话还确实是件极为难受的事:“继续检阅,礼毕之后所有人全部开赴前线,征服印度,血债血偿。” “万岁。”士们条件反射般的高吼。 “前进,一切为了你们的兄弟姐妹,一为了你们的父母袍泽,一切为了大明江山永固。” “一切为了皇帝;下。” 朱骏已钻入了马车。车夫开御马掉头。向着宫城方向驶去。 他没有想到。在大明往后历朝地阅之中。最后那两句‘前进。一切为了你们地兄弟姐妹。一切为了你们地父母袍泽。一切为了大明江山永固。’‘一切为了皇帝陛下。’地对话成了阅兵地常例。之所以将受阅部队拉去前线朱骏方才也是考量过地。现在地情况是。南洋地大军由于群龙无。再加上没有他地调令只能在那里干瞪眼。现在又没有电话之类地通信设备。要想调动援军。就必须让张有德这个海都总督或是自己立即旨抵达海都。再行调遣。既是这样。倒不如直接将受阅部队一并垃圾。以最快地度赶到海都。随即与海都军团合成一股。借助南洋水师向印度进。 朱骏脸色平静。心里却满是怒火。他不去欺负那些印度土人。如今却给人欺负上门了。若是不能一举将这些动战争地贵族一网打尽。不但难消他地心头只恨。恐怕也难平数千万军民地怒火。 马车通过玄武门地门洞进入宫城。随即朱骏在一群官员地拥簇下登上城楼。司礼官已展开了圣旨。声若洪钟地扯开嗓子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天浩命。扬吾军威。钦此。” “扬吾军威。” “扬吾军威。” …… 一个个声音从广场传到御道,在这个没有通信的年代,这种口口相传的通讯方式虽然落后,却也能起效。 站在校台上的总参谋长李定国一身戎甲,手中的小旗向皇城方向一指:“前进。” “前进。”接下来高吼的是第一方阵的近卫军团总督王秋,王秋将长剑插回皮鞘,按住剑柄,先开始向皇城方向徐徐踏步,随后是三个掌旗和护旗的军官,再后是列成整齐方阵的近卫军士兵,犹如一台沉闷的机器,随着一次次军靴踏在石砖嘎嘎的出整齐划一的踏步声。 紧接着是苏州军团、海都军团、海都军团、南洋水师、北洋水师、东洋水师。 沿道的百姓仔细的擦揉着眼睛,眼前的场景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走过他们面前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套上了军服的木头人一般,抬脚、起步、接着是军靴顿地,一切都行动一致,没有人多一分,也没有人少一分。 咔咔…咔咔…咔咔…… 没错,是木头人,随着一次次的军靴顿地的踏步响,许多人心里这样说,虽然他们知道眼前的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是大明最忠诚的捍卫 根据经验,他们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吾皇万岁,明军威武。”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已舞起了拳头。 什么样的军队才能战无不胜?什么样的军队才能所向披靡?关于这一点,得出的结论有很多种,有人认为最强大的火器,有人认为是最严明的军纪,有人认为是充分的补给,但是不需要过多的解释恐怕所有人都明白,最严明的军纪才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拥有灵魂的军队总是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万岁。”民众炙热起来,犹如浪潮一般将心底的嘶肺响彻天际。 为的近卫军团已经过了广场,护城河凉棚下的藩国使臣立即饶有兴趣的拿起大明配的单筒望远镜观看,开始时还只是当一场表演罢了,使臣们对城楼上那个吃人不吐骨头,变得法子让苦兄弟们纳贡送礼的皇帝很是感冒,在他们看来,所谓的阅兵仪式不过是大明收取他们贡品的借口罢了,可是当他们的眼睛透过望远镜看到一列列极为整齐划一的队伍犹如闷钟一般走过时,不由得也惊叹起来,不,不是惊叹,是叹为观止。 “王师威武啊。”安使臣放下单筒望远镜,擦了擦干涩的眼睛,不由得感叹,心里既有些妒意,又由衷的叹服,当年明军横扫南洋,光复江南也并非只是运气,如此军威,安南就算想学,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许多使臣心底百感交集,他的,这哪是军队,简直就是一群野兽,还是一群杀气腾腾动作划一的巨兽,不过这样也好,一些使臣又现了好处,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点安慰,虽然大明经常剥削咱们这些穷兄弟,但是人家也厚道啊,至少只要老老实实做藩臣安全上有保障不是,一个国家的君主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不是百姓不能安康,更不是什么国泰民安,而是王座稳当万万年,毕竟国家再富,他也还是个君王,国家再穷,他这个君王也是酒池肉林,美女如云,所以在他们看来,只要对大明恭顺一些,伺候大明皇帝爽一些,就等于多了一支强大的倚靠,不必害怕邻国侵略,更不必害怕本国的暴动。 朱骏站城楼上,用单筒望远镜远远的看了一会,徐徐的放下手,这种场面他在前世已经看过不止一次,眼前所过去的方阵比之后世的阅兵还要显得差了一些,不过毕竟这是大明朝,能有如此效果已经出了他的想象。 “沐爱卿,你去置办好车辆吧,让人:好饭菜,待阅兵结束,立即让战士们先吃饱了,然后迅启程。”朱骏不经意的沐天波道了一句,随后一副怡然自得的摸样又将目光落在城楼下的广场上。 咔咔…咔咔…咔咔……受阅的方阵渐走到了广场的尽头,向着前方的御道继续前进,欢呼如潮涌一般此起彼伏,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明军简直已经是完美的化身,剪裁合身的军服,高昂的束冠,挺拔的身姿,一板一眼的动作,再配上集体的整齐划一,许多人心底生出一丝崇拜,一丝憧憬。 而这种崇拜的目光更加引了受士兵的自豪,就如他们曾在夜校里所学的那样,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为碌碌无为而羞耻,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天下最伟大美好的事业----为大明的强盛和富饶而奋斗。 阅兵仪式逐渐走向了尽头,随着司礼官摊开了另一封圣旨,高声吼礼毕声而结束。 “万岁……”意犹未尽的声音渲染在天空。 这个时候,朱骏已悄然的消失在城楼上,片刻之后,司礼官又接到了一份圣旨,原定祭祀太庙的计划将延后,理由是战事已,未能战胜蛮人之前,皇上没脸见列祖列宗,待王师凯旋之日,再进行祭祀大典。 司礼官展开圣旨将这个旨意高声宣读了出去,民众们倒是没有什么,他们正在消化方才阅兵所带来的震撼,而护城河下的各藩国使臣们却是面面相觑,一脸苦笑,祭祀大典、阅兵仪式的两份贡品都已经送到大明国库了,现在突然延后,那等真正祭祀太庙的时候岂不是又要送上一份贡品? 第四百六十四章:印度攻略 日,近万的明军在张有德的率领下迅坐上马车,以向海都飞前行,沿路的各州县已接到了清道令,在明军车辆通过期间,任何车辆全部在路边停靠,先让军队车辆通过,整个通过海都的驰道立即转化成了一条高公路,一长串的马车日夜奔驰,待抵达州县之后,再立即换马,继续赶路,等到了海都,已是四天之后了。 李定国、张有德、刘二三人心急火燎的开始以参谋部和总督的名义征集海都军团、南洋水师各营集合,另一面又督促南洋各省三司准备粮草,两天之后,满载着大军的南洋水师大小五百艘舰船正式出海。 主舰上,来来回回的艨~舰自新琼州岛穿梭而来,一个个报信的锦衣卫登上甲板,将东印度的消息不断的传递到临时指挥部。 幸运的是,新成都城如今还在勉强支撑,土人的军队越来越多,只是装备简陋,将整个新成都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通透,新成都的殖民军团只有一万人,仗着火器,依仗着城墙拒守,而琼州岛的殖民军团由于有大部分是新入伍的新兵,战力低下,甚至连火铳都不能掌握,几次在为数不多的战舰帮助下进行登陆都以失败告终。 根据锦衣卫招募的印度人番子禀告,这次军事行动起是印度南部的逊克土王,逊克国乃是独立的马拉缇土王之一,整个印度脱离莫卧尔王朝统治的马拉缇土王共有四个,其中以逊克土王实力最强,拥有南部大片的土地和上千万的人民,而逊克王之所以敢于向大明开战,先是因为莫卧尔王朝的疆界与他的领地并不接壤,虽然蒙古人和马拉缇人为了争夺这片大陆的统治权以及宗教而衍生的冲突连年征战,但是逊克王与其他马拉缇王公并不一样,优越的地理位置让他有足够好的环境安静展而同样位于印度南部的东印度领地则让逊克王觊觎了很久,从前他还忌惮荷兰人不敢轻易行动,但是自大明占领东印度,逊克王便立即派出了探子在东印度进行情报收集。 当他知道赶跑了荷兰人的汉人并没有在这片土地上派驻军队而是训练土人来进行的统治的时候,野心便愈膨胀起来清楚,印度土人是最没有战力的民族,一个马拉缇骑士往往能够消灭五个以上的印度土人,这让逊克王对东印度的战力轻视了不少,而战争的真正触点是大明在东印度的宗教改革,使得逊克王有了足够的战争借口。 一开始,战争进行的十分顺利克王的五万马提拉骑兵,再加上临时征募的二十万印度土兵迅的突破了新四川边界的防线,并且开始分兵占领了许多大小城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迅突进至新城都城下克王原本以为,这座汉人建立的城市将会很快崩溃,整个印度南大陆都将攥在他的手心,就当他踌躇满志的对新城都起攻击的之后,他才知道战争并不是这么容易结束的,城墙上的印度士兵用火铙居高临下着城下如蚁的工程大军一阵乱射,这还不是致命的逊克王大军失去了士气的武器是城头上一排的火炮,随着城头上的汉人军官一声令下百名印度殖民士兵操纵着火炮对城下一阵狂轰乱炸,虽然准头并不好是城下到处都是人,铁球落到哪里,都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逊克王第一次意识到城头上那些穿着新奇服饰的印度土兵并非是想象中的不堪一击,至少城墙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是极为厉害的,接下来逊克王所用的办法就有些老土了,围城,围而不打,你们的火器不是厉害吗?那么我们起攻击,但是你们也别想出来,看看是你们城内的粮食多,还是我有足够的耐心。 逊克王甚至可以想到,待城内的军民已饿的上气不接下气时,自己的大军蜂拥入城,将那些城头上的武器全部据为己有,那么将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逊克王要面对的就是游弋在海岸上的明军战舰了,好在明军的战舰并不多,大大小小只有二十几艘,虽然组织了几次登陆,但是登陆的印度殖民兵实在太少,最多只有几千人,还在沙滩上便被猛扑而来的逊克大军杀下了海。…………………………………………………………………………………………………………………………………………………………………………………… 而在新琼州。南洋水师、海都军团。再加上受阅地部队总共十万人在此登陆。如今整个新琼州港到处都是熙熙攘 兵。新琼州布政使、都指挥使官员见朝廷地援军来了喜。连忙在海港迎接。一行将领在李定国地率领下匆匆上岸。随后神色凝重地直奔新琼州府布政司衙门。 衙堂内。李定国坐在上。下地左面是张有德、刘二、徐达昌等几员各军地主帅。右面是当地地三司官员以及本地地南镇抚司千户。不待客套。李定国已张了口:“郑将军。新成都地情况现在如何?” 站出来地是新琼州都指挥使郑年。徐达昌去了南京之后。整个新琼州地最高军官便是都指挥使了。因此这一次援救行动一直郑年负责。郑年一脸愧色地道:“末将见过王爷。王爷。如今蛮人起兵二十五万。将整个新成都围地铁桶一般。末将几次想率军登陆救援。无奈蛮人声势浩大。再加上印度雇佣军团多以新兵为主。岛上地舰船也不够支用。因此……” 李定国颌点头:“这不是你地过错。你也不必解释。只需说新城都地局势便可。” 郑年道:“如今城内还有一万印度兵。仗着城池高阔拒收。蛮兵尝试着起过一次攻势。随后便扎寨围城了。好在城内储存地粮食足够。坚守几个月当不成问题。” 这个情报早有子报予了李定国,李定国这样问,只不过是印证而已。李定国心里轻松了一些,既然新城都暂时没有危险,那便可以从容布置了,至于那些近三十万的蛮兵,李定国倒并不畏惧,当年永历入缅之后,双方失去了联系。李定国多次遣使入缅请求邀请缅王对永历给予照顾,缅王出尔反尔,非但冷落永历,还多次袭击缅边界的李定队,定国忍无可忍,与缅甸军队生冲突,以两万人大破十万缅甸十万象军,缅甸人闻风丧胆。 对于李定国来说,蛮兵人都不可怕,唯一的问题是如何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胜利的问题。 “参谋长大人,末将带人登陆吧,海都军团三四年未见过战事,再不练练,恐怕要生锈了。”摩拳擦掌的张有德站了出来,海都军团驻守南洋,而大明在海都占尽了绝对的优势,因此海都军团除了整日训练之外,自组建以来从来未遇过战事,这一次张有德主动请战,也是闲置的太久了。 徐达昌一脸郁闷的坐在椅上一动,这一次作战实在太丢脸,殖民军团几次都登陆不上,反而让客军为主力,只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殖民军团的低劣实力摆在那里,他要是站出来请战,还怕惹人生笑呢。 刘二则是半阖着眼,一怡然自得的样子,不管如何,他南洋水师都是要参战的,根本没有请战的必要,水师只要到了海岸,架起火炮对着陆地乱轰一阵便是,轻松省便,至于那些体力活是陆军的事,和他无关。 李定国沉吟了片刻,他原是想在异地登陆声东击西,而后从蛮人的腹部袭击的,但是转念一想,若要完成这种战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有多少的准备工作要做,倒不如直接登陆痛快,他权衡了片刻,才道:“既如此,先试探性的强行登陆一趟吧,张有德。” 有德面色一喜,魁梧的身子抖了抖,双臂一交,拱了拱手道:“末将在。” “这一次登陆作战由你负责带队。” “遵命。” “刘二。” “末将在。”刘二站了出来。 “南洋水师负责运登陆的士兵,掩护的任务也交给你了。” “末将遵命。”刘二行了个礼,退下。 李定国目光又落在了与会的南镇抚司千户身上:“锦衣卫务必大力搜集情报,皇上的意思是踏平印度,这些印度的土王,还有什么蒙古人的王朝之间的勾当以及战力都要探听清楚。” 南镇抚司千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与李定国不属于同一系统,因此不必过分热情。 ………………………………………………………………………………………………………………………………………………………………………… 印度还是要踏平的,万里粮仓啊,而且是主要的香料集散地,有的朋友可能对殖民地有些反感,毕竟中国也是被人压迫出来的,但是问题是世界已经生了变革,在那个时期,国家和民族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压迫人和被压迫,一种是挨打和打人,那么,俺还是选择压迫吧。 第四百六十五章:抢滩登陆 晨,波涛海浪处,大雾之中逐渐出现了无数船影,|二并肩站在甲板上,一个水手打着赤膊穿着马裤飞快来报:“总督大人,探测过了,附近都是深水区。” “继续前进。”刘二下了一道命令,一只手搭着张有德的肩:“老张,接下来看你们的了。要不要水师陆战队增援?” “不必。”张有德回绝了刘二的好意,磨了磨手掌:“不是在下不答应,是三万海都军团的士兵不乐意,嘿嘿,老刘,瞧好吧。” “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 ………… 刘二的命令通号手一个接一个的传遍各个舰船,近五百艘大小舰船继续向前航行,这个时候,岸上卫戍的印度土兵显然现了他们,急匆匆的前去禀告。 “这么多船。”留守的土兵咋不已。 很快。逊克地王帐便响起了一声大吼:“集合我地象骑兵。一定要阻挠敌人上岸。” “是地。大王。”一个戴着鼻环官员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随后。逊克王地身影也追了出来:“等一等。” “大王。您还有什么吩咐?”官员朝着逊王行了个礼。 逊克王背着来回踱步。随即道:“乌云密布一般多地舰队。能承载多少战士?” “至少有三万。大王。”官员粗略估算了下。恭谨地回答。 “我感觉今天不是好兆头。嗯。湿婆保佑他们地子孙会获得胜利地。”逊克王原本阴郁地情绪一扫而空。随即又高兴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地一支船队果我们能够战胜这些远方来地汉人。那么这些船就是我地了。我地私有财产。哈哈过我们要小心一些。命令我地潘迪特带着他地骑士也参与这次战斗。他会给我们带来好运地。” “是的,大王。”官员恭谨的回答。 ………………………………………………………………………………………………………………………………………………………… 轰轰轰轰…………一阵阵的火炮轰鸣声惊扰了海岸的安宁,无数的炮弹砸落在海岸附近,犹如下雨一般将整个海岸炸的沙石乱飞,而印度土兵们立即意识到了危险,很快的开始撤离了火炮的射程,一直奔跑到数里之外才敢停歇。 而海岸附近的舰船仿佛并没有以敌人为目标然朝着无人的沙滩一阵狂轰滥炸,紧接着一艘艘登陆艇放了下来,满载着海都军团的士兵开始向沙滩游弋,登陆舰越来越多,仿佛整个海域都被这种长条形的小舰覆盖,张有德站在一支登陆艇的船用单筒望远镜看着沿岸的动静,最后撇了撇嘴,意气风的大吼一声:“将士们,快划,上岸之后挣勋章啦。” “万岁。”许多人嬉皮笑脸的加快了划舟的度。 紧接着当先的登陆舰开始接近沙滩,这个时候身后的战舰才停止了火炮的轰鸣,火炮并非是用来炸人的,而是作为掩护的用途,利用舰队强大的火力硬生生的给登陆的战士炸出一片无人区,而敌人此刻却在一里之外等他们杀到之时,已经有足够的战士登陆成功了。 “整队到这边来。”当先登陆的军官立即叫人打起了旗帜,吸引更多登陆的战士往这边靠拢备好迎接敌人第一波的攻势。 密密麻麻的登陆舰纷纷撞上沙滩,随即无数的战士拿着火器搬运着物资跳上沙滩始集合。 而另一边的印度人显然也现了他们,只是他们离得太远,而且已经有足够的明军登上了沙滩,他们只是守卫在沿岸预警的小部队,因此只能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明军越来越多的人登岸,另一方面,也等待大王的部队过来拦截。 张有德也登上了沙滩,这个时候,登陆部队已过了一半以上,张有德一脸兴奋的开始命令结为长蛇阵,打算扫荡了。 这个时候,地面突然隐隐颤抖起来,远处预警的印度土兵也雀跃着出了欢呼。 出现在明军眼前的是一头头庞大身躯的巨象,在三四里外渐渐的赶来,印度象兵按照老套的军事编制,六个为一组,六十个为一队。而后六十队成一军。这六个大象并不是按照整齐的方阵前进,因为打仗不是阅兵,所以没有讲究美观整齐。而是按照梅花的形状占了六个方位,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大象有距离开短跑冲刺。 一头大象配备着标枪兵一名,弓箭兵一名,弓箭手负责操作大象,因为弓箭兵的眼神最好, 局操控能力方向感也不错。而后还有一名斧头兵,头,一手盾牌,随时准备下象作战。 大象体型巨大,鼻子硕长,最渗人的是嘴边居然还有两颗长长的獠牙。明军士兵纵使在海都见过这种动物,并且新兵训练时会将它用来训练士兵的胆量,但是看到成百上千头巨象掩杀而来,有些人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最后面地那头大象体格格外巨大,身后一顶硕大的红绸华盖,站在巨象之上的,是逊克国最勇武的将领,逊克王的王子潘迪特。 潘迪特全身藤甲,手中掌着一柄硕长的战斧,口里不断的喷吐着各种激励的音节,站在红绸华盖之下,魁梧的身子已经藤甲中隐约爆出来的肌肉让这个王子犹如战神一般,威风八面。 “前进,杀死这些野蛮人。”潘迪特的话若是给明兵听见,恐怕会捧腹大笑不止,在这些马拉人眼里,汉人是野蛮人,同样,在汉人的心目中,这群人只能算是半兽人,连蛮子都算不上。 呜呜呜呜呜呜…………迪特身后的传令兵吹起了牛角,这是进攻的命令,显然王子已经不耐烦摆阵突击了。 排列在前地两千头大象始前进,开始是慢慢地走着,然后是小步跑最后便狂奔起来。两千头大象奔跑在战场,大地急剧地震动起来。那感觉像海啸、像地震…… 沙滩上一才招募的明军新兵,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刺激已经开始悄悄后退,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但多年征战所养成的纪律,在老兵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验。他们地镇定从容,很快感染到了那些新兵,制止住了恐惧地蔓延。 “他娘的,这群王八羔子。”张德看到了新兵眼中的恐惧已经骂开了,虽然没有人退却,但也足够让张有德感觉到面上无光,后面的南洋水师各舰军官都在用单筒望远镜看着呢,若是传出去,他张有德在沐剑铭、李霄这两个后生面前永远太不起头来:“传令,收缩阵型,迎敌。” “迎敌。”传令兵跟着吼叫:“收缩阵型!” 苛刻的训练成果很快体现了出来,本散成一字的阵型立即骚扰了片刻,开始缓缓收拢,最后组成若干个方阵,年轻的战士开始火药上膛、平举火铳,等待着军官的下一步指示。 “他娘的,老刘么还不开炮?”张有德红着眼向身后的舰队张望了一会,象兵逐渐越来越近,数以千计的巨象奔腾而来,这给张有德很大的心理压力。 正在这个时候,轰鸣声陡然起,立即盖过了巨象奔腾的踩踏声,百艘大型炮舰数千艘火炮十余门火炮一起出了怒吼。硝烟弥漫过后,那些大象只倒下了最前面的十余头。剩下地,却根本无视炮火,甚至连冲击的势头都没有减弱分毫。 第一次炮击往往是试探性的,而象群显然只是堪堪进入火炮的射程,因此战果并不高,以至于沙滩上的明兵以为是火炮对巨象没有效果,一时间,所有捏着火铙的手都渗出了冷汗。 张有德十分了解,象群其实并不可怕,这些是沐剑铭告诉他的,云南沐家几百年来最大的勾当就是利用火铳去射杀蛮荒部落的象兵,很有心得,不过他仍然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身后就是大海,若是象群冲进方阵,海都军团就真正的要喂王八了。 “都不要怕,他娘的,人死鸟朝天,有什么好怕的。”张有德大声叱骂,他不是弃笔从戎的将军,更不是沐剑铭那种世家子弟,因此往往是满嘴的粗话。 张有德的话显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毕竟眼前掩杀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巨象,战士们能够做到不溃逃就已是极为难得了,但是紧张是免不了的,许多人不断的滚动着喉结,眼睛目目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象群。 教导官在那里吐血,他们的任务是鼓舞士气用的,相当于后世的指导员,总督大人说这些话简直就在告诉大家这里很危险,完全起不到鼓舞的效果,教导官沉默了片刻,突然扯开嗓子大吼一声:“万岁。” “万岁,大明皇帝陛下万岁。”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应,任何一名士兵至少已经熟稔的念过一百遍这样的口号,当军需官高声的吼出来时,许多人不由自主的立即跟着附和。 “万岁,皇帝陛下万岁。”更多的人跟着一起大吼,许多人突然感觉到,紧张的情绪一下子随着高吼的万岁声一扫而空。 第四百六十六章:大破象兵 轰……第二轮火炮轰鸣起来,天空中弹雨一般的火落在冲锋的象群中央,硝烟弥漫,飞沙走石之后,明兵们看到,一里之外的场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翻倒的巨象,到处都是受惊的巨象撒腿乱窜,一时间,整个象阵凌乱不堪起来。 第一轮火炮如果是试射的话,第二轮就等于是动真格的了,大部分的巨象已经进入了射程,水师的炮手们也没有过多的客气,稍微的调整了方向之后,毫不犹豫的点燃了阴线。 无数的巨象在悲鸣,更多的巨象开始骚动起来,操纵巨象的弓箭手显然已经不能控制自如了,巨象们撒腿狂奔,就连背上的象兵都受不了这样的颠簸,许多人纷纷的跌落下来接着被巨柱一般的象腿踩了个稀巴烂,不可一世的象队们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更看不出这些火炮居然能够出如此的威力,一时间开始有人跳下象背开始逃窜。 呜呜呜………号角又嘶鸣起来,逊克王子潘迪特显然生气了,他赤红着眼睛,从雄浑的后背抽出标枪,用力一掷,将那些妄图逃窜的士兵刺了个通透。 “前进。”潘迪特手舞着长斧高吼,坐下的巨象显然开始暴怒起来,加快了步子。 “潘迪特……”身边的卫举着武器高声大吼,显然这个王子在象军中有很高的声望,更何况明军的火炮命中的目标多是冲在最前的象群,因此后部的象兵们虽然胆战心惊,但是在勇士的鼓舞下又振奋起精神。 潘迪特瞄着远方的明军阵,远眺到更远处的海域上一只只军舰庞大的身影炮就是从那里射出的,他知道有时间了,必须尽冲到明军的方阵,进入混战状态,只有这样,那些炮手忌惮误伤自己人才会停止火炮的轰鸣咬了咬牙,高声大吼:“冲刺。” 呜呜呜呜…………号没有停歇的迹象,不断的出嗡嗡的响声这是冲刺的讯号,巨象与战马不同,由于体型过于庞大,因此不能在长距离进行冲锋有慢慢的加,直到敌军阵前三百步左右才凝聚最后的力量起冲刺,若是提早冲刺的话,待涌入敌阵时威力将大大的下降。只是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必须冲过汉人的炮雨范围,否则不等冲刺整个象群就要崩溃。 “阿瓦吾。”操纵巨象的象兵大吼,而象后方的斧盾手拼命从腰间抽出满是荆棘的长鞭毫不犹豫的朝着象臀猛抽。 隆隆隆隆………千头巨象疯的加奔跑起来,飞快的越过前方一片狼藉的死尸堆积的弹坑着沙滩起了冲刺。 轰隆隆………火炮地声并没有停歇。明军方阵与冲刺地象群之间仿佛多了一道地狱屏障狂地象群试图冲过去。但是大部分被炸地翻身倒地。存活下来地巨象显然也在火炮地刺激下已经失控了。只是失控地巨象似乎并没有掉准方向。而是更加快地向着明军方阵狂奔。 火炮不断地落下。在明军地阵前升浓浓地硝烟。飞沙走石之中。张有德只看到前方隐隐约约地人仰象翻。不由得松了口气。几十上百头巨象他是不怕地。但是成千头巨象这样冲过来。若是没有火炮地支撑。恐怕就算是能够抵住他们地攻势海都军团也损失惨重了。荣誉固然重要。功勋虽然给水师那群王八羔子抢了。但是对于张有德来说。他地这些士兵地生命更为重要。去跟象群玩肉搏。简直就是一种自杀行为。 “刘二那个王八蛋。”张有德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实在是有些伤自尊地事。原本是海都军团为主力登陆作战地。如今帮助海都军团击溃敌人地反而是水师。这事要让刘二说出去。纵使没人笑话他张有德。他张有德恐怕见着人也自个儿觉得矮上三分了。 张有德现在时一腔地怒火。随时准备撒向那群蛮子。他不信这群蛮子都是骑象地。届时逮着他们地步卒。还不往死里地杀回本来。 “总督大人。快看。”一个亲兵大吼一声。 张有德随着亲兵手指地方向望去。只看到硝烟中突然冲出几十头狂地巨象出来。所奔地方向正是中军地方阵。 “迎敌。”张有德大声预警,其实所有的明兵早已看到了狂奔而来的巨象。 “预备。”各队此起彼伏的军官吼叫起来。 最先一排的士兵已经平举起了火铳。 “射击。” “砰砰砰砰……”方阵前升起一阵硝烟。 冲在最前的巨象显然被 成了筛子,一时间血肉模糊,却没有倒下,长鸣一续隆隆的冲刺过来。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军官已经下达了自由散射的命令,一轮轮士兵向前踏步,不断的平举射击,随后迅的隐入队伍之中…… ……… 在不断的射击下,冲刺而来的每一只巨象都满是血洞,终于有第一只巨象不甘的侧翻倒下,随后倒下的越来越多,方才的冲刺和惊吓已经消耗了他们的精神和体力,而数以千计的铅弹飞的射入庞大的身躯,纵使皮糙肉厚,也抵不住犹如筛子般的铅弹迎面打来,身上早已满是密密麻麻的洞孔,血肉模糊的十分可怕,由于剧烈运动再加上失去过多,冲在最前的巨象在离明军只有二十余丈的距离轰然倒下,接着犹如多骨诺牌效应一般一个个倒在地上。 张有德脸色通红,狠狠的了两口气,方才实在凶险,只要有一头巨象冲入方阵,那么接下来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这些巨象支撑不住,其实还多亏了那个潘迪特王子,若不是他命令提前冲刺,极大的消耗了巨象的体力,再加上冲过炮阵时让巨象受到惊吓,经过训练的巨象绝对没有这么轻易被火铳射杀。 轰轰轰轰……火仍然在轰鸣,虽然后方的象队加紧了冲刺度,但是火炮对大象的惊吓力量是巨大的,许多大象经过炮火的轰鸣之后便开始四处乱撞,结果只是让队形更加散乱,如果说火炮命中的大象只是其中一部分,但是大象之间相互践踏而导致的损失占了损失的大多数。 心有不甘的潘迪特王子就在他巨象和亲卫们准备冲刺炮阵时还是下达了后撤的命令,汉人的火炮实在太强大了,只有当他近距离感受时才感觉到了恐怖,数千门的火炮在数百艘的战舰上不断的对一片区域进行轰炸,其恐怖可想而知。 既然冲不过去,潘迪特的选择了撤退,因为他的象兵损失太重了,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很多大象也受到了惊吓,四散逃走,一千七百多头大象如今只剩下六百余头,其余的要嘛倒在这片沙滩,要嘛疯狂的奔离了战场。 “去告诉大王,立即出这块不属于我们的土地,否则湿婆会惩罚我们的。”潘迪特在战场上虽然凶狠,但是更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这场战争恐怕要失败了,面对如此新奇的军队,就连最强大的象兵都不是对手,至今为止,潘迪特还没有损伤对方一根毫毛,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撤退,把决战的战场搬离到逊克王的领地里去,毕竟这里的地形以及人心都没有倒在逊克王一方,大多数的印度当地人如今已经信奉了新印度教,视他们这些外来为魔鬼一般的存在,若在这里开战,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仅剩的六百余只战象迅的脱离场,向着新城都方向奔去,而根本没有顾忌那些被火炮轰击过的土地上无数同伴的哀鸣和凄厉的吼叫。 张有德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开始下令清扫战场,至于追击,他想都没有想过,一旦深入陆地,失去了海面上战舰的火炮支援,追上去就是找抽,他是个老将,也并不冲动,脑子还没有被眼前的胜利浇昏头。 “大人,这些俘虏该怎么办?”一个千户显然对遗留下来的印度象兵很是感冒,不知该如何处置。 张有德挥挥手,身后一个锡克族士官小跑着过来,这个锡克族士官乃是殖民军团的成员,如今在夜校中学习了简单的汉话,这一次远征,他和几百个兄弟跟在后面是充当通译,也负责做为向导。 “你带你的人去审问他们。” “是的,将军。”锡克族士官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整治那些该死的马拉缇人以及印度土人是他们的强项,在几年之前,锡克人也吃够了马拉缇统治和印度土人走狗很大的苦头,现在是公报私仇的时候了。 ………………………………………………………………………………………………………………………………………… 我这里有个小小的建议,在印度,上等人是汉人,其次是锡克人和马拉缇人 第四百六十七章:大儿子和小儿子 族自古以来都以强为尊,民风彪悍,与懒散的不入,而历史上的印度统治们不管是雅利安人或是阿拉伯人亦或是蒙古人对这些印度土地上的‘异类’也保守着压制的态度,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统治下的都是良民,遇到了这些成天惹是生非的‘刁民’自然是要镇压的。因此,印度的历史是无数个异族征服的历史,而锡克人的历史则是不断与异族统治们抗争的历史,千百年来,锡克人以彪悍的倔强基因对抗一个又一个的统治,仇恨日益激增,可以说,印度上任何一个民族都曾经或现在是锡克族不共戴天的仇人。 对付仇人,锡克人的手段很多,而此刻,数百名锡克士兵已经将数千名俘虏甄别控制起来,嘴角洋溢着复仇的快意笑容,摩擦着手掌或是挥舞着鞭子,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满是恐惧的俘虏。 “总督大人,这边是马拉缇人,他们是攻击我们的元凶和侩子手,是最凶恶的暴徒。”俘虏们被甄别成三个大圈子围困起来,锡克士官笑吟吟的指着人数较少的一个小圈子俘虏道。 “马拉缇人?”张有德撇撇嘴,根据新琼州岛的情报,因为这次蛮族的攻击,导致七十九来不及逃回新城都城的汉人被杀,张有德毫不犹豫的问:“在你们这里,对付这些人的手段是什么?” “吊死他们。”锡克士官回答的斩钉截铁:“这些人与动战争的逊克王是同族,他们总是尝试着压迫我们这些无畏的战士。”士官说到无畏的战士时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 “太麻烦了,本督欢痛快的手段。”张有德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握了握拳身后的亲卫队长自然明白总督大人的指示,立即呼喝一声,几百个亲兵呼啦啦的朝着小圈子涌去,随即里面百来名俘虏被拖到了一边,勒令他们跪成一排。 “砰砰砰砰……”枪声响起,还未马拉缇俘虏明白怎么回事,纷纷躺在了血泊中。处决的地方离其他圈子的俘虏并不远样的方式立即引来其他俘虏的骚动,许多人尝试着挣扎逃窜,但是很快被守卫的明兵一枪托赶了回去。 “这些是什人?”张有德面色不变i了指人数最多的圈子,虽说圈子只有三个,但是大小的区别很大,马拉缇人的俘虏是为数不多的军官,只有一百来人,而这个圈子里的人显然就多了不少,足足有三四千之多。 “他们是印度土人些人是马拉缇人狗,不,比走狗还要可恶。”锡克士官说到印度土人时咬牙切齿,显然比马拉缇人更加仇视,毕竟锡克人是个尊重强的民族,对于马拉缇人,他们虽然仇视,但是宁可愿意用手中的武器去与他们对决对于这些为虎作伥的千年家奴,锡克人自然是极为看不起,再加上异族统治印度之后,由于异族的人口并不多,征召的军队大部分还是印度的土人样一来,真正和抗争的锡克人对阵的自然是这些走狗了。 张有德看了看那些‘可怜巴巴’的印土人眼都是恐惧,相互席地缩成一团个个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摸样,不由得哈哈一笑:“这些人留着吧此之后他们就是大明的奴隶了,许多汉人在这里拥有上百亩的良田,却苦于雇佣人干活价钱太高,不如将他们卖给他们种地也好。” 锡克官不甘心地想劝说几句。最后还是闭上了嘴。随即又指着第三股人道:“大人。那些都是可怜人。应该是马拉缇人抓来地士兵。他们既有泰卢固族人。孟加拉人。马拉地人。泰米尔族人。还有古吉拉特人。坎拿达人。马拉雅拉姆人。奥里雅人。旁遮普人。” 张有德已经不耐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地。挥挥手:“全部先看押起来。届时一并卖给当地地汉人。” “好地。大人。”锡克士官正了正身子。 “大军马上要深入腹地了。你和你地族人好好玩一会吧。不要过火了。”张有德给锡克士官使了个眼色。随即带着亲兵们走开。 锡克士官自然能读懂总督大人地意思。立即喜笑颜开起来。搓了搓手。开始叫自己地同族过来。 ……………………………………………………………………………………………………………………………………………………………………………… “什么?我的潘迪特,我最骄傲的儿子,你的象骑兵居然败给了那些黄皮肤的”逊克王在王帐内气的跺脚,几个穿着纱丽的女人~了出去,就连桌案上的金杯也被摔在地上,碧玉般的美酒撒在地毯上,散出浓郁的酒香。 “是的,父王。”潘迪特一脸灰败的保持着鞠躬的胸礼,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我的象骑兵减少了一半以上,只剩下六百多头战象?”逊克王的眼睛犹如冷刀一般剜着潘迪特,这可是他的命根子啊,要知道,培养一支战象不但需要大量的食料,而且还需要专门的侍奉人员,以及培训人员,这些可都是用金子堆积起来的,他的大部分财产,都用在这些战象的培养上,而这支象骑兵也是他的骄傲,是他的命根子,而现在,他最勇敢的儿子告诉他,他的象骑兵已经完蛋了,一次历时不久的战斗就损失了九百头,九百头啊,这些从出生起就悉心照料,就专门配备人员饲养,每一头战象的花费都比一个马拉缇人所花销的金币还要多几倍,如今就这样完了。 “你……”逊克王指着潘迪特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别人,这个人恐怕早已被处死了,而这个人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能怎么样? “父王,我们应该退,现在还来得及,汉人太可怕了。” 潘迪特突然憋出了一句,让逊克王更是火冒三丈,他不断的吹着翘起的漂亮胡子,狠狠的握拳砸了一下酒案,冷笑了一声:“怎么?我最勇敢的儿子,你被汉人吓破了胆吗?哈哈,真是可笑,就在今天早上,你出征之前,不是还自信满满的吗?” “父王……”潘迪欲言又止,可是看到逊克王难看的脸色,又不由得闭上了嘴。 站在王帐一侧的还有几个人,最前面是一个少年,而他的身后事几个戴着极大耳环的官员。少年脸色沉重,但是眼眸中却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喜色,他也是一个王子,只是因为平时文弱,一直没有受到逊克王的重视,如今看来,似乎机会来了。 王子不经意的站了出来,朝着逊克行了个胸礼,一脸沉重的道:“这块土地是依靠父王的睿智和士兵的血汗打下来的,我们拥有三十万强大的战士,如果就这样放弃这片土地,不但有失父王的英明,更是对湿婆的不敬。” 王子过身,朝着潘迪特嘲弄似的问:“亲爱的哥哥,湿婆难道会不希望她的子民得胜吗?如果我们撤回领地,岂不是亵渎神的旨意?” 潘迪特横瞪了这一向文弱的弟弟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父王身上,真正掌握决定权的是他的父亲。 “父王,我愿意带着勇士与汉人决战,征服的土地绝对不能拱手让人。”王子肃容的出了请战,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他能够战胜这些汉人,就已证明了他并不比他的哥哥逊色,而父王的偏爱自然而然的会转到他的身上。 “我的拉玛势贾姆,你太瘦弱了,但是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是个勇敢的孩子。”逊克王摇了摇头,对于小儿子的请战,他还是欣喜的,大儿子已经让他伤透了心,而小儿子在这个最恰当的时机表面出了他勇敢的一面。但是逊克王明白,这个小儿子实在不是个打仗的料,连一向武力过人的潘迪特都失败了,他不愿意让小儿子去冒险。 “父王,请相信您的儿子吧,我并不缺乏勇气,虽然我并不勇武,可是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保卫我的父亲和他的领土。”拉玛势贾姆王子认真起来,他可不是开玩笑,王位的继承人只有一个,他必须去争取。 逊克王犹豫起来,如果真的撤退,他实在不甘心,而且这样的行为会让人耻笑的,而眼下也没有什么得力的人可以派出去,他犹豫了片刻,最终下了决定:“拉玛势贾姆,你确认你真的能够获胜吗?我可以失去一支强大的军队,却不愿意失去我最亲爱的儿子。” 拉玛势贾姆郑重的点了点。 “好吧,从现在起,我将会给你一支骑兵和一支勇敢的步兵,还有,潘迪特的象骑兵也交给你了,儿子,好好去为家族创建荣勋吧。”逊克王走近拉玛势贾姆拍了拍他的臂膀。………………………………………………………………………………………………………………………………………… 嗯,有人反对,印度的等级制度还需要改一下。 第四百六十八章:英国人来了 张有德做好了一切准备,而舰船上的物资尽皆搬候,七八艘飘扬着米字旗的英国战舰却冒冒失失的抵达了这里,英国人的突然到来让南洋水师的舰队一下子戒备起来,整个锡兰岛共分两个部分,东部为大明占领区,西部则是英国占领区,英国人对于这片连接远东的第一块殖民地一直视若珍宝,而西锡兰岛显然也没有让英国人失望,犹豫距离大明极为接近,英国人与大明的贸易中获取了许多欧洲国家所没有的利益,英国人向大明订购的战舰也可以通过这个岛屿进行交易,甚至于这里是远离欧洲的主战场,英国人甚至打算在这里训练一支新军,做好未雨绸缪的打算,随时准备在战争失败时将新军拉到欧洲去,以此来扭转乾坤。 当然这个想法并不太切合实际,但是也并非不是一个办法,英国锡兰岛总督约翰森这个时候巴巴的带着舰队而来,第一自然是希望维护与大明之间的传统友谊,再加上明军这一次毫无征兆的派出如此庞大舰队以及陆军参与这次对印度人的行动也让约翰森感觉到掌握着财富的女神正向着他挥手,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刻不容缓之下,约翰森立即动了协动作战的命令,率领可怜巴巴的英国舰队兴冲冲的赶来,另外一边则是急忙向李定国出照会,约定参与这次军事行动。 李定国对于这个兴匆匆赶来的盟友并没有作出反对,毕竟当你要对一个大国动战争的时候,一个二愣子却突然跑出来要给你搭把手,李定国自然不会作出反对虽然他对英国人的实力并不看好,但是人家连干粮自带来了,对明军不会有一丝的拖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约翰森摇身一变成了远征军英团的指挥官千名英国士兵抵达了这里,在与南洋水师刘二接触之后,出示了李定国总参谋长的命令书之后,立即开始登陆。 “将军阁下,听过贵国前不久在这里获得了一场胜利。”登岸之后翰森立即约见了张有德,不得不说的是翰森如今的汉话已经非常流利了,毕竟他的主要工作就是与大明接触,汉话是必须的语言,这两年来他常常与汉官打交道,平时又刻苦学习,如今虽说不能之乎也是平常的对话交流还没有问题。 张有德一向是手不打笑脸人的,碰到对方主动搭讪加上又有李参谋长的介绍引,因此也没有给对方摆脸色:“你们来的正好军立即要出了,将军是分兵各自为战是一起行动?” 约翰森可不是白痴,自己底下只有三千人,武器装备都差明军一个档次,他本来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油可揩的,自然是安全第一,连忙道:“我们愿意与将军一道行动。” 张有德点了头,只是感觉这些金蓝眼的洋人纯粹的就是拖油瓶子,不过人家既然死气摆列的要协同作战,张有德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人家的公主好歹也是大明的皇妃,撕破了脸面不好。 张有德将英军编在后;,让他们保护明军的火炮营,随即开始拔营,这个时候,一个斥候匆匆的飞骑而来,气呼呼的大口喘着粗气,禀告道:“总督大人,有蛮兵杀过来了,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人。” 张德精神为之一振,他想不到这些印度蛮子居然还有勇气杀来,立即问:“对方有多少人?” “漫山遍野。看不到尽头。小人数不过来。至少十万以上。” 张德神色凝重:“传令。组成防御阵型。做好战斗准备。” ………………………………………………………………………………………………………………………………………… 拉玛势贾姆写意地坐在顶着华盖地巨象上。巨象嘶鸣着一步步缓缓地向前踏步。在王子地四周。兵甲如流。随着巨象地步伐向前涌动。拉玛势贾姆此时自然是得意非凡。要知道。就在昨天。座下地这头巨象还是哥哥地坐骑。可是如今。一切都属于他了。 “前进。”拉玛势贾姆欢快地声音催动着部众前进。明军算什么?听说不过是三万人而已。潘迪特那个蠢货地仗真不知是怎么打地。或许是湿婆大神青睐于自己吧。难道注定要将这个机会让给我。得到父王地信任。取得王位? 逊克王对这个小儿子确实不错,这一次,不但仅剩的象骑兵全部拨给了他,而且连两万马拉缇骑兵也一并给付在他手里,此外,还有十万临时征召起 度土兵,这几乎是整个逊克王所有的家底,拉玛势对军事一窍不通,对于战争只停留在数字的对比上,整整近十五万的大军,难道还会消灭不了三万汉人吗?拉玛势贾姆踌躇满志的想着,可是却有了点小麻烦。 麻烦的始作俑是象骑兵的万夫长,由于阿富汗人统治被外来的蒙古人打败之后,整个印度大部分成为了莫卧尔王朝的疆域,莫卧尔皇帝集行政、军事、司法和宗教大权于一身。他是帝国最高脑、最高统帅、最高法官和伊斯兰教最高教长。中央下设财政、军事、司法、宗教和监察等部门,各部门的大臣直接对皇帝负责。全国分为二十一省,派总督统治。文武百官施行统一的军衔制和等级制,共分级,最高为万夫长,最低为十夫长。 虽然由于宗教的矛盾,以及莫卧尔王朝的式微,各土王纷纷独立,并且与中央王朝产生对抗,但是各土王仍然保留下了莫卧尔王朝的军事制度,而象骑兵的万夫长既是象骑兵的最高军官。 万夫长大人是参加过大王子潘迪特与汉军的战斗的,对于那如雨一般的炮火已经让他失去了面对汉人的勇气:“王子殿下,我认为您不该这么冒失,明军的火炮很厉害,射程十分高,如果我们去在沙滩上进攻他们的话,他们可以得到海上的炮舰支援,不如……” 万夫长的话还未说完,拉玛势贾姆已是火冒三丈起来,居然敢当面称自己冒失,这个家伙很显然是潘迪特一伙的,没错,潘迪特一直带领着象骑兵,而这个万夫长明显是支持大王子的,拉玛势贾姆拉下了脸,咯咯冷笑:“怎么?我的万夫长,你也和我哥哥一样被汉人吓破了胆吗?好吧,既然你害怕牺牲,会有人接替你的职务的,你随时可以离开这里,不必参加这场战斗,湿婆只会保佑无畏的勇士,而不是一个胆小的懦夫。” 万夫长脸色一,万夫长这个头衔可不只是官衔,更是世袭的爵位,小王子说解除他的职务,也有剥除他爵位的意思,要知道,职务解除倒并不算什么,但是除去了爵位,就失去了食邑,从此沦为平民,全家都要跟着喝西北风:“王子殿下,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保护你。” 万夫长鞠了个胸礼,不敢什么了,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 拉玛势贾姆一笑,很大度的原谅了这个万夫长,紧接着传令下去,全军加前进。 ………………………………………………………………………………………………………………………………………… 每近黄昏,印度南部的域都有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此刻,明兵们已经挖好了沟壕,设置了简易的鹿角,在这片沙滩上,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一又一个的斥候传回了消息,印度人正在快赶来,意图正是寻求明军决一死战,张有德眯着眼,他实在很费解,昨日一次性将蛮人的象骑兵击溃,实在想不通这个时候蛮人竟还有胆量决战,他心里不断的猜测,更想不出印度人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了,来将挡,水来土掩,张有德命人迅修筑简易工事,争取在印度人赶来之前为海都军团构置一些凭仗。壕沟倒是很好哇挖的,这里是沙滩,地下都是流沙,片刻功夫,一条数里长的战壕便挖掘完成,所有明军全部躲入简易的掩体,装填了火药,抱着火铳倚靠着沙坑歇息。 终,印度的先锋部队率先抵达,他们在数里之外停住了脚步,随后开始集结。张有德站在壕沟中,用单筒望远镜不断的眺望着对方的动静,一直看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如释重负的放下了镜筒,根据他的经验,这些蛮人是疾行而来的,这也意味着,他们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来施展什么阴谋,如果只是强攻,张有德自然不怕这些蛮子。 …………………………………………………………………………………………………… 接受一个书友的意见,第一种姓可以是大明的臣民,不管是哪个民族。第二种姓可以是蒙古人,亚利安人,以及锡克人,这三个民族在印度这片大陆一直都是世仇,他们不可能团结在一起。 第四百六十九章:对决 于来了,战壕中的明军不由得松了口气,战斗并不,当所有人投入这血与火的战场之中时,战士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了这热血沸腾的一刻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临战的等待却是最痛苦的,而现在,印度人终于来了,在三四里外的漫山遍野的开始集结。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气,随后紧紧的握紧了火铳,新兵训练时教官们说的没有错,战斗打响时,你最好的朋友只有身边的战友和手中的火铙。 “他们太落后了,上帝,如果这群野蛮人冲上来的话,简直就是选择自杀。”约翰森咕哝着对身后的副官说。 英军被安排在左翼,壕沟也是独立挖就的,约翰森原本还有些担心战斗的结果,如今通过望远镜望之后,立即很快放下了心,他现在倒是巴不得印度人攻击左翼了,至少让他的士兵们练练靶子也好。 天渐渐黑了下来,沙滩上点起了无数火把,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印度人似乎求战心切,并没有任何歇息的举动,大军越聚越多,随后一支骑兵突然脱离了印度人的队伍,哒哒的扬起了战刀起了冲刺。 拉玛势贾姆的略极为简单,先是骑兵起冲锋,随后是度较慢的象兵,最后是步卒压阵,十几万大军犹如蚂蚁一般的向着明军的阵线倾过去,安静的大地突然骚动起来,此起彼伏的大吼,拉玛势贾姆王子倒也并非是白痴,他自然清楚汉人火炮的厉害,轮番出击只是让更多的人去做炮灰而已,如今他手中掌握着十五万大军,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看不到尽头,既然如此,那么倒不如来一次豪赌十五万血肉之躯起一次性的总攻,只要能够冲到明军的阵前,便是胜利。 “湿婆大神会保佑她的勇得到胜利,士兵们,向万恶的邪灵冲刺吧用他们的鲜血祭献诸神,把你们的刀都扬起来,杀。”拉玛势贾姆表现出了睿智的一面,他简洁的做了鼓舞之后,让自己的一名亲信骁将带领着马拉缇骑兵率先起了冲锋,随后亲自带着象骑兵压阵跟在最后的,则是那些临时征召而来战力最差的步卒,王子亲自上阵让士兵们一时间振作起了士气,就连先前的万夫长似乎也意识到了小王子的意图,这场胜利不是依靠搏杀来取胜的是用骑兵和象骑兵去接近敌人,尽量的扭转远程火力的劣势,随后步卒一拥而上,便可以将整个汉人军团一鼓作气的击垮,小王子的做法表面上看很是冒失,但是对付汉人似乎只有这种办法最为有效,毕竟他们的火炮再厉害不可能轰杀所有人。 “呜呜呜呜呜……”进攻的号角长鸣起来,马拉缇骑兵高舞着弯刀如同一阵风般呼啸着开始提,他们是天生的战士,是印度曾经的统治,他们的祖先依靠勇力征服了这片大陆今,他们毫不犹豫的冲向敌阵佛当年雅利安人横扫中亚那样。 其后是拉玛势贾姆的象骑兵,六头战象显得谨慎了不少日的战斗让象骑兵们记忆犹新,因此虽然小王子亲自上阵督战多人仍然不敢提,按部就班的驱象前进,只希望前方的马拉缇骑兵能够大展神威,冲入汉人军阵,打算对方的阵型。 后便是漫山遍野的印度步卒,这些被强征来的农夫显然并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手里握着颁下来的刀斧和圆盾喔喔的快步冲锋。 “轰轰轰……”冲入火射程地马拉缇骑士先遭受了火炮地轰击。火炮在天空呼啸着划过半弧砸入兵阵。随即轰然炸开。血肉顷刻之间四溅横飞起来。 马拉缇显然没有屈服。他们与印度地土兵不同。他们天生下来就身负着为家族和土地而战地使命。他们是刹帝利地贵族。与生俱来地享有着分封地土地和特权。与此同时。他们也必须为家族和财产而战。权利带来地同样是沉重地义务。他们不能退缩。否则他们地家族将为他们儿蒙羞。他们地田地会被没收。他们会被沦为吠舍神祇是最低贱地陀罗。 隆隆地炮声似乎也不能掩盖那沉闷地马蹄在大地上敲击地声音。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所有人地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形地大手越抓越紧。黑压压地一片马拉缇骑兵稍稍停顿。并没有退却。反而是更加快地起了冲刺。 “哒哒”地如同滚雷般地马蹄声形成了一种强大地威慑力。冲过去。所有地骑兵心里都在大吼。冲过这片地狱。我们就能成为战胜。 而明兵们则 息以待。军官们开始测算着射程地距离。 火炮仍然在轰鸣,犹如流星一般的炮火在黑暗的天空中出耀眼的光芒,随即砸落地面,将一个个血肉之躯炸飞,无数的战马在嘶鸣,而马拉缇人似乎铁了心要在这里一决胜负,两万人的骑兵队伍虽然损员已过了两成,但是仍然无所畏惧的扬刀冲刺。 马拉缇骑兵的勇敢感染了身后的友军,象骑兵逐渐加快了度,而后面漫山遍野的步卒似乎也胆子更大了些。 “预备。”中军防线上的明军军官的嗓音嘶哑而又洪亮。 咔嚓嚓……无数根铙管自壕沟中露了出来,黑森森的铙口对准了正前方的呼啸而来的骑兵,每个人都很安静,虽然火炮仍在轰鸣,马蹄声越来越近。 “射击。” “砰砰砰砰……”一阵枪的响声在炮火声中并不出众,但是连火铙强大的杀伤能力体现了出来,毕竟远程火炮对敌人的心理打击虽然足够大,但是论起杀伤值,成百上千的火炮绝对没有上万根火铳同时射更加厉害。 密集的铅子平行呼啸着冲入火铳射程的骑兵撞去,随即最前一排的上百骑兵人仰马翻起来,他们毕竟不是战象,被火铳击中之后,立即一片狼藉的摔倒在地。 火铳对马缇骑兵的心里冲击是巨大的,他们原本以为,只要冲破这地狱般的火炮覆盖之地,便能扬起长刀展开屠戮,万万想不到火炮之后,还有更加厉害的武器正在等着自己。 骑兵们开始犹豫起来,他们九死生好不容易冲过了炮阵,可是,这一切似乎远远没有结束,杀戮仍然在继续,最为郁闷的是,他们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都是被杀戮的一方,明晃晃的弯刀现今还没有划过一个敌人的肌肤,就已经躺下了无数的战友。 在这顿一顿的功夫,第二轮火铳的响声又传了出来。 “砰砰砰砰……”炒豆般的声音过后,更多的马拉缇骑士从战马下摔落,倒在血泊之中。 现在该么办?所有人都开始询问,撤退吗?不行,我们好不容易冲过了炮阵,就算是撤退,也还需要从炮阵的覆盖范围内再进行一次冒险,既然退是死,那么就前进吧,一个骑兵的千夫长呜哇的吼叫一声,人已如脱弦的利箭一般加起来。 有人做了榜样,更多的人恢复了士气,继续冲锋。 还有七十丈。 “砰砰砰……”每一次的火铙声响都让马拉缇骑兵心惊胆寒,无数的勇士已经长眠,而他们并不愿意追随勇士的脚步前去地狱。 还有六十丈,虽然是在黄昏,但是沟壕中的明兵们似乎可以看到骑兵的面容了,这些狰狞的面容配上血红的眼睛在黄昏下显得极为恐怖。 “第一列预备,射击。”军官们的声音没有停歇,现在更不是停歇的时候,这是一场勇之间的战争,谁先溃逃就注定了谁成为被宰割的羔羊。 “砰砰砰……”距离越来越近,明军的精准度也愈高了起来,这一次排枪之后,几乎横扫了所有冲在最前的骑兵。 还有五十丈。 相隔不远了,明军对于这群野蛮人十分费解,骑兵的伤亡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在任何情况下,这些骑兵都应该溃逃的,这些人的勇气到底从哪里来的? “砰砰砰砰……” 骑兵已经越来越近,有的用近在咫尺来形容都不为过,弯刀闪耀着寒光,甚至可以映照到明兵们的脸,而明兵也开始自由散射了,无数的铅子仍然疯狂的收割着生命,一个又一个的马拉缇人不甘的倒下。 终于,冲在最前的马拉缇骑兵毫不犹豫的试图冲入不远处的壕沟,突然,全身一震,坐下的战马一个趔趄,最前的骑兵才现,在壕沟之前,居然还有一排并不起眼的鹿角,削尖了一头的圆木将迎面冲来的血肉身躯直接撞翻,有的直接被削尖的木头插了个对穿,更多的人马失前蹄一下子摔倒在壕沟前。 “砰砰砰砰……”明兵们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近在咫尺的马拉缇骑兵,仍然机械一般的装填火药、平举、瞄准、射击,犹如流水线一般尽最大化的射杀敌人。 而另一部分明兵开始放下了火铳,从壕沟中挺起了一支支消尖的竹,一支支竹自沟壕中呈四十五度角挺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章:报捷 永历大帝 第四百七十章:报捷 拉人终于崩溃了。他们凭着勇气和家族的忠诚突破。甚至冲过了火铳的轮番射击。可是当他们浑身是血的冲抵战壕。又需要面对鹿角。面对一排排削的竹。当幸运的骑士躲过了火炮火铳鹿角。飞快的舞长刀冲战壕。面对们的。是一排排如林的竹尖。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骑士们闭上了眼睛。曾几何时。他们的祖先在征服印度时。所用的正是这种长长的武器对付骑兵。他们曾有一个名字。叫马其顿方阵。 在火炮的轰击之下。马拉人的士气先顿了顿。伤亡惨重。随后是火铳射击。伤亡已达到了五成。存留下来的骑士仍然咬牙继续冲刺。紧接着是鹿角和长竹。一系列的打击之下。马拉骑兵仅存的一点点的士气终于崩溃。后至的骑兵在犹豫之后开始溃逃。而冲至前面的骑兵已经逃不掉了。惯性的使然让他们经没有了溃逃机会。 而在骑兵之后。骑兵也开始溃逃起来。这倒不是士兵们没有足够的勇气。而是座下的战象由于昨日受到火炮的惊吓。在火炮轰鸣声响起之后。无论驾驭的弓手如何催促。都不敢向火炮射程内移动半步。当前方的骑兵开始溃逃。象骑兵们也顺势调转了象头。开始后退。整个战斗的 始。拉玛势贾姆都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现在明白了。他的哥哥并非是贪生怕死。面对这种的狱一般的场景并非是人数的多寡能够决胜的。他心里在默默祝祷。希望湿婆保佑他的马拉骑兵冲上去。冲进明军的阵线可是湿婆乎很忙并有把小王子的祝祷当成一回事。当骑兵开始溃散。象骑兵已经不可遏的开始撤退。拉玛势贾姆本想下令处决那些溃逃的士兵。可是很快溃逃和私自后撤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刚才还向他宣誓效忠的象骑兵夫长都已毫不犹豫的撤离战场。拉玛势贾姆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众神会诅咒你们的。”拉玛势姆大骂了一句浑身冰冷的下令撤退。 印度人一方的战线开始崩溃。勇气犹如染了瘟疫一般不复重现。骑兵与骑兵的动作让后方的步卒也开始四散奔逃起来。这些原本就毫无组织性的农民。纵使拿起了和圆盾。纵使成千上万漫山遍野。也不是主导战争的主要力量他们的永远处在配角的位置当主力一切进展顺利时。他们摇旗呐喊他们可以热血沸腾的冲入敌阵。对那些本已击溃的敌人冲散。可是一旦担任主力的大军失利。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丢下战斧圆盾。向着任何可以逃奔的方向溃散。躲入任何一个狭小的空间避难。 有德已兴的跳出了战。根据他的经验。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 “万岁。”战中出一个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在黑夜中迅的开始展开追击。 无数的身在飞奔。方的是受鹿。后方的是饥饿的猛虎。 “上帝。这些士兵跑的快了。”约翰森在沟咕了一句。由于印度人主攻的是中军阵线。因此军所在的左翼没有遭受印军主力的冲击。约翰森|明军起追之后。毫不犹豫的下令追击。 “上帝保佑我们。前进。士兵。” 英军的士兵一个个跳出战。但是度比之明兵来说却差了几个档次。毕竟那个时候的英军虽然正在向近代迈步。但是然存留着极大的封建残余。军事训练强度并不高。而明军的训练基本上分为三部分。上午训练体力。进|长跑和队列训练。下午则是射击训练。晚上是思想教育。每一天的训练额度都排的满满的。相较起来自然体力充沛的很……… 第二日的清晨。疲不堪的张有德站在案旁。坐在案上的是随军的幕僚。正提笔伏案。在雪白的奏疏折上写着小楷。 “臣闻君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吾汉,徙至东印度徐图生计。但求丰饱食。是以辛苦耕作。拓的千。新始九年七月初三。蛮人来犯边。陛下不以臣愚。命遣军救之。今海都军团大捷。臣请披沥肝胆。为陛下陈之。 蛮兵十五万。海都团与之对峙。蛮人先前不知火器犀利。莽撞总攻。臣-营深挖沟堑广置鹿角。又以火炮火铳击之。海都三万官兵合力御守。大创贼氛。蛮人如梦初醒。竞相奔逃。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不以为疑兵。乃驱兵逐之。大胜。 今取蛮一万七千三百余。千夫长以上二十三人。贼四万九千三百六十二。的获器械甚多。其余蛮兵尽皆奔走。臣追逐一夜。恐士卒疲惫。蛮兵援军抵至。乃还。 今晨各具报前。官兵同心奋勇。所向克捷。臣谨密疏具题。伏乞皇上睿鉴。“ 幕僚洋洋洒洒的将报捷奏疏。随后交付张有德检验。张有德是个大老粗。大字虽然识的几个。可看起奏疏来仍然费劲的很 |看了斩俘获的数字没有问题之后。便对幕僚道先生。就这样吧。去传。” 幕僚拱了拱手。将奏疏装在案旁的漆盒。盖上封条。便出帐去了。 张有德半阖着眼。一股坐在案前很是的意。这一次算是找回了些面子。海都军团次临战。能有此胜绩。恐怕也足够他张有德面上有光了。 这个时候。亲兵来报:“大人。帐外有锡克人求见。” 张有德脸色。坐直身子:“让他进来吧。” 片刻的功夫一缠着绿头巾的锡克军官进来。锡克人大多都是士官。但是为了便于管理。也可因功在殖民军团中担任中低层的军团这个锡克人看装束便是个千总。 “末将参见大。”锡克千总依军礼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向张有德拱拱手只是他的动作多少有些别扭。再配上夹生的汉话。很是滑稽。 张有德虚手:“来说话。你见本督所为何事?” 锡克人是个极为奇的民族。在度次大陆的种族大杂中很是出众身材高大漂亮。肤色相对白。公认为印度人中最高大漂的族群。其次他们骁勇善战。酷爱参军。非常勇敢他们非常正直。对偏门左道偷骗撒谎绝对看不过眼。许多汉人在印度被印度土人纠缠。站出来路见不平的通常都是锡人。其他印度人都不赶和锡克人对峙。他们同样非常勤劳在后世占人口百分之二的锡克人耕种出全印度百分之五十至六十的口粮。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锡的规矩大多极为奇怪例如不允许做乞。团结互助。反对崇拜偶像却又积极参加宗教。一夫一妻不苟言笑。表情严肃认真等等。锡克人的性格与汉人有许多的不同。但是却同样都有着勤劳的共性。因此双方相处的还算愉快。再加上总督府在东印度对锡克人给予了颇多的照顾。以及汉人统治没有雅利安人阿拉伯人蒙古人统治那样视锡克教为异教邪端的传统。也没有人去干涉他们的宗教活动。 还分出一部分寺庙献的的给予锡克人耕种。锡克人感恩戴德。因此在殖民军团中极为忠职守。 锡克千总道:“末将叫使德。命甄别逊克王的俘虏。现了一个王子。” “王子?”张有德顿了顿:“那个逊克王的王?” “是的。大人。是逊克王的第三子。名叫拉玛势贾姆。我已经调查出来了。昨日战斗的逊克国总指挥就是他。”使德一脸的兴奋。能够俘获一名王子。有时候比俘获一千名马拉士兵更加有意义。 张有德点了点头。 里又有些郁闷。捷报的刚刚出去。现在才现俘获了王子。若是幕僚晚一点去传。在奏疏上添一笔“俘王子一人”也是极为争脸的事。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张有德夸奖了使德几句。便道:“把那个王子带上来。本督要亲自审问他。” 使德点了点头。退出去……答问: 现在看书。即使作据史实也难以有那种天朝上国的从容心态了。不失一种悲哀罢。对儒家的看法也不尽然。好多里面儒成为一种落后保守的代称了。在大宋之安居乐业中有灭儒一说。此书中对儒还是比较公允的。但中国的落后真是崇儒所致吗?不尽然吧。一社会肯定是存在分野的。有上流和根。若称有卓著能力为精英。则精英是有限的。精英也要有杈方可有用于社会。然精英流于草野。肉食都是平平之辈。动乱不远矣。科考是一种网罗天下精英的方法。一旦高中。鸡犬道。不中仍待下次。这是一种对精英资源的浪费。宋明精英流向文人众。失去平衡丢国。现今精英从政多于从商。多于从军。故政府强。商人受迫。 答:儒家并不落后。但是儒家也并非不需要改革。一个两千年的学术既不能全盘否则。更能全盘接受。儒家原本是好的。但是由于统治的需要。其实做过了很多的修改和释。儒家的问题不是儒学本身的问题。而是后世统治改的问题。打个比方。孔子提出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治国平下。但是后世的士大夫却只提出修身齐家治国平下。 知道里面的关键所在吗?孔子所提倡的八目是德才兼备。也就是说先要学习知识。接着培养自己的德行。而到了后世。却因为统治的需要。认为知识是的。反而是德行最为重要。你可以无才。你可以守中庸。但是假如你孝顺。或你人品好。你就可以做官。 此外。我不是左派。但是我认为资本必须政权之下。对资本既要鼓励但是防范是必不可少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求和 本意气风的拉玛势贾姆如今如死狗一般的被使德带押赴到了大帐,拉玛势贾姆知道,他的一切都结束了,显赫的地位、高贵的身份、琼瑶佳酿和数以百计的仆从,这些生活都将离他而去,未来的前途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色泽,他一脸灰暗的被带入这个并不奢华却占地极大的帐篷里,眼前是一个穿着古怪服饰的汉人,正打量着自己。 “问出了什么吗?”张有德将目光从拉玛势贾姆身上移开,落在了使德身上。 使德道:“大人,问了,他是逊克王的第三子,名字叫拉玛势贾姆,逊克国沃土千里,南部与东印度接壤,北部分别是马拉缇诸王公,他们的王城位于塞勒姆,治下的人民多达七百万,逊克王更是马拉缇最大的王公之一,他们这一次侵略东印度,是早有预谋的,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早已死了,另一个叫潘迪特。”使德简约的说完,又狠狠的瞪了拉玛势贾姆一眼:“其他的这个小王子没有说,不过请大人放心,我们会让他开口的。” 张有德摆摆手:“不必了,就算问也问不出来,你问问他如今的印度有几个王公。” 皇上的旨意是尽可能的侵占印度的土地,消灭一切挡在脚下的旧王公,而逊克王的实力已经出了张有德想象,一个小小的王公就有近三十万的大军,虽然乌合之众较多,却也不可小视,张有德想知道的是,像逊克王这样的王公到底有多少个。 使德道:“大人都不必问他,末将是知道一二的,如今印度马拉缇王公共有四个,其中逊克王的实力最强,此外,还有蒙古皇帝北方还有几个孟加拉王公。” 张有德点了点头,朝向拉势贾姆看了一眼:“此人先留着来押赴南京或许皇上有用。” “是。”使德点了头,招呼几个卫兵将拉玛势贾姆押下去。 拉玛势贾姆是听不懂话的,见几个卫兵要将他拖出去,还以为是汉人要杀人灭口了,不由得挣扎了几下高声道:“请不要杀我,我是王子逊克国数一数二的贵族,我的父王会拿金银来交换我的……” 张有看了拉玛势贾姆一眼,问:“此人在说什么?” “大人。请大人不要杀害他。他地父王会给他支付足够地赎金。”使德一脸严肃地回答。 张有德心里突然活络起。前几年跟着皇上他可是学过不少玩意地比如出售俘虏…… “哦?问问他。他地父王愿意给他支付多少白银?”张有德不是文官自然没有视金钱如粪土地气概。上一次去南京参加阅兵时皇上就一直口里唠叨着缺银子。想到这里有德地脸上不禁现出一抹贪婪。 使德按着总督大人地话用印度土语问了一遍。拉玛势贾姆知道对方动心了。虽说就算是回去之后难免受到父王地责罚。但是能否活着回去就看自己开地价码。若是低了。说不定对方恼羞成怒。把自己拖出去砍了。可是也不能太高。定要在自己父王接受地范围之内。他沉默了片刻报出一个数字:“我地父王可以用银子将十间大屋子堆满。以此来换取他地儿子。” 使德翻译了一遍。张有德不由得恼了。倒不是他嫌银子少。主要地问题是这个王子地计算方式太奇怪了。十间屋子?十间多大地屋子?还有银子是什么成色都没有交代清楚。不过想来也是不少地。张有德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让王子写上一封信吧。只是谁去送信呢?” 两军交战。对方又是蛮人。肯定是没什么文化地。虽说蛮子地儿子在自己手里。人家急了一样砍人。更何况汉军是不懂印度土话地。这种事自然要能交流地人去做。 “大人,我去。”使德毛遂自荐,挺着胸膛道。 …………………………………………………………………………………………………………………………………………… 逊克王的大营就在新城都城外十里处,这里是沃野平原,边上又有条河流通过,因此逊克王在这里安营,从清晨开始,便有陆陆续续的败兵从东方跑回了大营,这些败兵自然也带来了一个残酷的消息----十五万大军大败,血流十里、伏尸百里。 逊克王一整天都将自己关在营帐里,周遭的卫士和几个心腹将领都不得入内,他先是不断的咒骂着那个意气用事的小儿子,随后还是忍不住担心起小儿子 起来,他的子嗣并不多,只有三个儿子,二儿子早夭来的只有潘迪特和拉玛势贾姆。 可是到了夕阳下山,仍然没有看到小儿子回来,逊克王一脸青黑,终于在晚饭前召集众将议事,现在他手里的精锐已经打的差不多了,那些印度土兵是不用指望的,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哪个王公利用印度土兵获得过战争的胜利,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他必须赶快拿好主意,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潘迪特与几个最有权势的万夫长走进了大帐,万夫长在印度只是个爵位,也可以称作官名,与欧洲的公爵相当,不过表面上看爵位是相等的,但各自的食邑又区别很大,有的是名副其实的‘万夫长’统辖着一万户左右的食邑,可是有的却因为种种因素食邑人口过了四五万户,能进的大帐的,大多都是后者。 潘迪特一脸阴郁,几个万夫长也是愁眉苦脸,二十五万大军如今仅剩的只有一半不到,象骑兵和马拉缇骑兵几乎全军覆没,日子不好过啊,现在敌强我弱,说不准汉军就杀到了,届时连跑都没得跑,因此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夜的议事议的其实就是如何自保撤退的问题,东印度这块肥肉是想都不要想了,只要保住固有的领地便是湿婆保佑。 “潘迪特,我应该听从你的意见的。”逊克王一日之老了不少,颓然的坐在软椅上。 “父王……”潘迪特如鲠在喉,却知说什么好,现在就请父王撤兵吗?可是拉玛势贾姆还没有回来,父王会不会说他不顾念兄弟情谊?可是不撤呢?不撤可能天亮之后汉军就来了,大营虽说有十几万土兵,可全部都是乌合之众,连象骑兵和马拉缇骑兵都不能获胜,这些土兵更是一打就垮,他心里不断的转着念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大王,汉军恐快要来了……”还是一个万夫长站了出来,他不是潘迪特,没有这么多顾虑。 “拉玛势贾姆还没有回?”逊克王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没有。”迪特回答。 逊克点了点头:“叫大家做好准备,天亮之前就撤兵吧,潘迪特,我唯一的儿子,你带领一些勇士殿后。”逊克王将唯一的两个音节咬的很重,嘴角满是苦涩。 “是的,父王。”潘迪特自然明父王的打算,他现在是逊克王唯一的儿子,前几日在战斗中惨败,声望暴跌,再加上逊克王这一次出兵损失惨重,就算回到领地,统治权也将遭到打击,父王让他殿后,就是希望他能够获得重拾家族的声望,让所有的贵族都知道,王族并没有衰落,只是一不小心崴了腿罢了。 “大王。”这一次站出来的是先前说话的那个万夫长:“我的领地里曾经有一些商人抵达,他们告诉我,汉人在东方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帝国,而帝国的周围有着许多国家,这些国家甘愿成为汉人帝国的附属,他们的国王自称藩王,对汉人皇帝表示臣服,并且每年按照规定缴纳一定的贡品,而汉人则保证他们的王权。” 万夫长的话中自然意有所指,他看了逊克王一眼,见逊克王脸色如常,这才继续说下去:“汉人帝国太强大了,而我们如果与汉人继续作对下去,恐怕……” 逊克王先是有些不明白,等万夫长所到后半段话时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立即遣使者过去向汉人表示臣服?” “是的,如果汉人同意大王作为藩属,那么或许拉玛势贾姆就能回来了。” 逊克王苦笑:“我们与他们交战,他们恐怕不会同意吧。” 对于这个条件,逊克王也是怦然心动,毕竟打又打不过人家,要想保住王位,唯一的办法就是上贡称臣,否则汉人若是复仇起来,就算是他逃回了领地恐怕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小儿子拉玛势贾姆现在又极大的可能被汉人俘获,如果能够让拉玛势贾姆平安回来,自然更好。 “大王,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要试一试。”万夫长跟着苦笑道。 ………………………………………………………………………………………………………………………………………… 好郁闷,一天一万多的点击,推荐只有六个,这恐怕是起点点推比最低的作者吧,哎,悲剧啊。 第四百七十二章:割地赔款 第四百七十二章:割地赔款 克王沉重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那功称臣倒不失益的最好办法,军事的失利使得逊克王已经没有能力应付外敌而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了,可以预见的是,就算汉人不秋后算账,回到领地的逊克王族在贵族之间的声望也将落到最低点,失去声望就意味着随时有贵族动叛乱,和王族的精锐在战争中已经消灭殆尽,如果能够向汉人称臣,求得汉人的保护,倒不失为维护统治的极好方法。 这个时候,使德来到了逊克王的大营,很快,便有卫兵向会议中的逊克王通报,逊克王立即召见,能够与汉人的使者得到联络,让逊克王对将来的交涉多了一份信心。 当逊克王看到使德时,不由得又失望起来,使德带着绿色头巾,留着长,颚下蓄着胡须,带铁手镯、配短剑,穿短裤,一看便是锡克人的打扮,锡克人是天生的反抗者,在马拉缇人统治的期间,双方连年征战,可谓是两千年来的世代仇敌。 难道是汉人故意让一名锡克人来羞辱我们?帐中的许多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在他们看来,汉人派锡克人来这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等于是对他们的挑衅。 “逊克王殿下。”使德按着马拉缇人的礼节给逊克王行了个礼,这样的举动倒是让帐内的马拉缇贵族们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个锡克人的举动不像是来刻意挑衅的。 “说明你的来意,克人。”逊克王一脸肃容。 “殿下有一名儿子叫拉玛贾姆是吗?”使德掏出一份羊皮信笺:“这里有拉玛势贾姆的亲笔信。” 待逊克王完内容,自然是惊喜交加,惊的是汉人向他勒索一笔巨额的银子,喜的是小儿子总算有了下落,只要交付足够的赎金,便能平安回来。 “殿下,张有德总督大人限期一天之贵方能够答复过这个期限,王子殿下的安全就不能得到保证了。”使德神色恭谦,语气却渐渐不善起来。 迪特一直默不作声,此刻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光彩,方才父王还在担心和谈的事,现在汉人派出了使者前来勒索财物,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与汉人接触。 “父王。我愿意去明军那走一趟。谈一谈交换拉玛势贾姆地事。”潘迪特站了出来。 逊克王踟蹰了片刻。随即点同意明白大儿子地意思。无非是借着交换拉玛势贾姆地机会与汉人和谈而已。这是事关王族统治地大事。让别人去做他还真有些不太放心。 ……………………………………………………………………………………………………………………………………………………………… 明军大帐内。张有德坐在上。下地约翰森品着汉人特有地绿茶不动声色地说了些不着边际地话。他是不久前听到张有德勒索逊克王消息地为英国第一块殖民地地总督。约翰森带着三千英军自告奋勇地前来作战。自然有分一杯羹地打算。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若是张有德不允。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旁敲侧击。先看看张有德态度再说。 “张将军。大明已经做好了吞并整个印度斯坦地准备吗?这里拥有数千万地人口肥沃地土地。如果大明果真征服了印度。那么所获地收益肯定很大吧?”约翰森不露声色地问。 张有德倒是没有约翰森这样地心机。恰恰相反。他倒是觉得这个洋鬼子简直就是傻帽。傻乎乎地带兵过来协同作战。一点好处地事还这么有劲压根就没想过给英国人分享任何地利益。自然有这个想法。因此与约翰森交谈起来倒是坦诚地很:“仓促之间吞并整个印度倒是为难了一些。但是皇上地旨意是尽最大地可能征服这些蛮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约翰森点头表示同意了舔唇,正要问及逊克王子的事时帐外有人通报:“使德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名前来交涉的逊克国使者大人,是否准见?” “让他们进来。”张有德摆好架子翰森也肃然正坐。 “将军,我谨代表我的父王向您致敬。”潘迪特长的极为强壮,面孔粗糙,却显得彬彬有礼。 通过使德翻译之后,张有德点了点头:“贵国是否打算好了赎回人质?” “准备好了,大王正在筹集贵国所需要的金银,请将军大人宽限几天。” “宽限两日倒是好说,只是两国正处交战状态,若是宽限,岂不是让我大军按兵不动吗?若是这样,本督可是要加银子的。” 潘迪特明显感受到这个黄皮肤汉人的咄咄逼人之意,摆明了就是威胁嘛,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潘迪特想好了措辞:“事实上,这一次我代表父王除了赎回我的弟弟之外,是来与将军大人求和的,希望将军能够给予我们一次机会。” 张有德哈哈一笑:“求和?这倒是新鲜事,尔等搓尔小国无端犯我天朝疆界,如今战争失利,又来求和来了,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潘迪特倒是显得极为镇静,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将军,我们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以示天朝对我们的惩戒,此外,我的父王愿意向贵国皇帝陛下称臣纳贡,我国的臣民可以对天盟誓,永远依附大明之下。” 张有德见潘迪特一脸认真,倒也严肃起来,收敛起嘲笑,沉眉道:“足够的代价是什么意思?” 潘迪特道:“我的父王有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同样,也有极大的一笔财富,不知天朝是否有兴趣?” 张有德冷声道:“财富?嘿嘿,贵国的财富不过是我大明的囊中之物罢了,不必你们来送,本督自然提兵去取。” 潘迪特一下子傻了眼,汉人勒索财物,让潘迪特误以为汉人是贪图金银,因此才抛出一笔财富出来利诱望能够取得和谈,并且获得汉人的谅解,但是他忽略了一 的问题,那就是这些财富是建立在逊克王的基础上的经击溃了父王的大军,作为失败者,他们可以随时杀入逊克王的领地,不但可以掠夺财富,更能够直接摧毁父王的统治,并且接替领地的统治权。 “那么将军想要些什么?”潘迪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口气又软了几分。 “一切,除了你们的财富之外,还有你们的土地。”张有德毫不客气的道。 潘迪特心冷了下去,土地是王权的基础,失去了土地,王权也没有了意义而汉人的条件已经过了他的底线,是绝不可能答应的,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驱逐十几万印度土兵去与汉人硬碰硬吗?潘迪特对接下来的战争可没有多大的幻想,胜利的希望几乎为零,而失败之后,整个逊克王族也就完蛋了。 他咬了咬牙,随即道:“将军需要多少土地?” 潘迪特这样一,张有德反倒踟蹰起来,他方才的强硬态度实就是告诉对方,和谈行不通,大明所要的他们给不起,想不到这个使者倒是干脆利落,直接打起了割地的算盘。 “此事容本督想一想,既然们真心求和,那么你和那个什么王子就暂且住在大营吧。”张有德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向朝廷通报一下看皇上是怎么个意思,这段时期之内海都军团自然是不能起任何攻势的了,但是为了防止对方耍心眼,还是先将这两个王子一并扣押起来再说,就算是皇上不同意和谈手上有两个王子也不怕这些蛮子翻天:“此外,尔国必须将军队撤离东印度三日为期。” “荣幸之至。”迪特倒是干脆利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虽是马拉缇人,却同样懂得类似的道理今既然已经战败,若是再战下去只会让汉人灭国,倒不如忍痛割去一些土地,奉上一部分金银,还能获得芶安的机会。 张有德挥了挥手,目光落在使德身:“使德千户,把他押下去吧。” ………………………………………………………………………………………………………………………………………………… 朝之后的勤政殿显得格外安静,沐天波、杨嗣德、周慕白三人各自坐在锦墩上默然无言,丹陛之上的朱骏半倚着身子,拿着东印度方面的急疏思量着什么。 沐天波近来身体大不前了,虽然仍是辅大学士,但原来事无巨细都该管的东西如今放手给内阁里的观政士去做,这些观政士年轻,放手让他们学学经验,将来也可作为接班的人选,只是皇上交代下来的一些大方向问题却要沐天波亲力亲为,如今东印度的奏报一份接一份的传来,皇上将内阁学士全部留在勤政殿,自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决策。 杨嗣德分掌的是兵部,如今军远征印度,粮草、升罚都要署理,因此这段时间也是焦头烂额,内阁的事倒是落下了不少,全靠沐天波在内阁里撑着,再加上皇上又恩准了七八个年轻的官员进入内阁观政,如今内阁里上上下下的官员也有十几个,这才没有出什么乱子。 周慕白更忙,由于皇上确定了扶持各省支柱产业的经济政策,江苏主要生产钢铁以及工业制品、浙江主要生产丝绸以及纺织制品、江西主要生产陶瓷制品、福建以造船为主、武汉乃是整个大明的交通枢纽,这些政策说起来容易,但是实施下去自然需要东奔西跑,视察各地开区的产业情况,又要具体的制定各种政策,相当繁琐,也亏了周慕白这几年来浸淫经济开,再加上性子也逐渐稳了,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已焦头烂额了,凡事最麻烦的就是开头,开头做好了,以后自然一帆风顺,因此周慕白在这个时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朱骏又翻了翻张有德呈上来的折子,随即将奏疏交到小桂子手里,小桂子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意,提着袍子下了单陛,将奏疏交给沐天波三人传阅。 “皇上的意思是?”沐天波看完,又将奏疏传到杨嗣德手里头向朱骏询问。 朱骏微微一笑,揉了揉太阳**道:“说起来还真难以抉择,逊克王精锐已灭,打下去自然是必胜的。” “可是若那蛮王狗急跳墙,恐怕于我大明也没有多少好处。”沐天波立即接口,说出了朱骏心中的为难。 “不错,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沐爱卿帮朕想一想,到底如何才能保证大明的利益最大化。” 沐天波苦笑:“若是直接灭逊克王,土地、财富自然入我大明之手是若是同意和谈,也同样能攥取足够的好处,微臣还是唯皇上马是瞻吧。” 朱骏白了白眼,说了等于没说,其实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仗继续打下去自然是好的,问题是几万大军的钱粮可不是小数目重要的是,若是逊克王在绝望之下玩个玉石俱焚,届时大明捞到的好处恐怕还没有和谈来的多,说到底,和谈是旱涝保收的生意,而继续打下去就有些像赌徒冒险了。 奏疏已经传阅到了周慕白手里,周慕白仔细的看完,默不作声的想着什么。 杨嗣德接茬道:“皇上,不若打下去吧克王犯我边境,罪不可恕,只要将其拿入南京治罪,朝廷就是损失些钱粮军饷也是值得的。” 这个时候,周慕白却开口了:“不可,微臣倒有些想法。” 朱骏将目光落在周慕白身上:“但说无妨。” 周慕白道:“皇上的策略一直视印度为殖民地,既以汉人统治蛮人予其国一定的自治地位,这样虽然有利可图,但并非保险的做法。”周慕白一开始便直斥朱骏的殖民政策,让朱骏不由得脸色微沉,随即又释然的露出微笑来这个智计多端的周慕白有了更好的主意了。 周慕白继续道:“皇上又敕命组建殖民军团,虽说印度土人甘为奴役难免千百年之后有人 ,他们毕竟是蛮人算现在顺服,也不能保证在下去。” 朱骏陡然想起后世的印度**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周慕白继续道:“殖民军团卫戍印度,镇压暴乱,原本无可厚非,只是假若百年之后,殖民军团暴乱应当如何?” “要知道,离印度最近的海都军团也在数百里的海外,一旦殖民军团内部暴乱,恐怕一时之间很难震服了。” 周慕白开始转入正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古往今来恒古不变的道理,当年满人蒙人都曾臣服过中原,如今又如何?因此,要控制整个印度,不但需要殖民统治,更需要开辟一块新土,迁徙汉人定居,内附为我大明直属省份,再穿件一支该汉人的直属军团,以防不测。” 周慕白的所提的政策让朱骏眼前一亮,先开拓一块面积足够的无人土地,随后大量迁徙汉人,不准印度人进入该省,以保留该省的汉人比例占绝对的优势,这样一来,就算将来整个印度成了大明的殖民地,而这个印度次大陆的省份也将成为大明在印度最坚实的统治基础,后世若是殖民地叛乱,该省的汉人军团也可以随时平叛,这种直属省份与殖民统治相结合的政策更具有稳定性,而且全印度所攥取的资源也可以对该省进行输血,展是不成问题的,这就等于在印度次大陆安放了一枚棋子,既可为汉人开拓更多的土地,又能利用这块土地上的汉人维护统治基础,使汉人的影响力更加深入这块大陆,永久殖民并非完全没有可行性。 最大的问题是,印度这种人口过多的大陆上,要想得到一块面积足够大而且肥沃的无人土地实在艰难,除非进行大规模的种族屠杀,否则绝无可能。 周慕白想来已经想好了个策略,笑眯眯的道:“皇上担心找不到一块无人的土地?” “周爱卿就要打哑谜了,继续说下去。” “这次蛮王求和就是一次机会。”周慕的笑容中透露出些许阴狠:“蛮王求和,皇上可答应与他定下合约,关键就在赔款割地这里,赔款不必细说,皇上自然是有办法让他们倾尽财力的,这所割取的土地却必须有一个附加的条件,那就是由蛮王迁走所有的异族百姓,使割让的土地成为无人区,再无偿分配汉人足够的土地徙他们定居下来,这样一来,大明便可组织一支印度军团,驻守该省,既保护一省平安,又能监控印度殖民军团,以防不测。” 的思绪豁然开朗起来,种族屠杀自然是不可能的,朱骏也下不了手,但是假手于人逊克王自己迁徙百姓,那和大明就没有了关系,虽然强盗还是强盗,但强盗至少还需要讲些江湖道义,抢些土地又不是什么大罪过,在后世,不知道多少殖民者成了文明的楷模呢个被称为世界警察、人类文明典范的美国,难道不是依靠屠杀和贩卖黑奴以及侵略建立起来的?可人家的普世价值玩起来可理直气壮的很,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惭愧,更何况大明并不参与任何屠杀,只不过是按照契约的精神与逊克王订立条约而已。 “爱卿的意思是与之和?”朱骏心里打定了主意。 “若是能够通过和谈可以得一块适合汉人移居的沃土,又能得到一块监视殖民地的坚固堡垒,皇上,微臣以为和谈为上。”周慕白口气坚决。 “沐爱卿和杨爱卿怎么看?”朱骏目光落到另外两个大学士身上。 沐天波沉吟了片刻道:“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杨嗣德也表示了支持。 这件事若是放到朝廷里去讨论,少不得可能会有一群书呆子出来反对是在内阁,却能畅通无阻,说白了,内阁的官员早已过了磨嘴皮子的时期,实事做的越多,越懂得国家利益至上的道理,因此一切都以利益考虑国策而对于书呆子来说,利益是朊脏的,只有道义才是永恒的,天朝上国要仁义,要恩泽四方因此朱骏在朝议时几乎都不会议论重大的国策,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商量。 “既然如此朕要交代一个可靠的人去和谈,杨爱卿署理着兵部,不如这样明日你就去东印度,以兵部的名义前往东印度劳军,慰问三军将士,顺便把和谈的事敲下来。” 杨嗣德点了点头,随后道:“皇上,既然迫使蛮王割地,是否可给出一个章程出来,微臣按着皇上的章程去办,省得出了差错。” 杨嗣德对印度一窍不通,生怕被蛮王忽悠了,因此还是希望朱骏先定下调子,省的麻烦。 朱骏心绪好了不少,对小桂子道:“去,问问南北镇府司的密探测绘出逊克王的领地地图没有,若是有,立即呈送上来。” 小桂子躬身碎步去了。 朱骏又命侍人端上茶盏,四人一道品了品茶,议完了家国大事,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因此围在一起说了些闲话。 “微臣听说建立了一座皇家铁路公司?”周慕白饶有兴趣的问。 皇家铁路公司已筹资五千万两白银,在云南至武汉,武汉至南京,武汉至广州,广州至南京四条线上开始动工,铺设铁轨,根据公司的财会估算,这四条线路下来至少要耗费上亿两的白银,不过工期至少要五年的时间,因此朱骏倒不怕后续的资金不能到位,因此命人到处招募工匠,购买枕木、钢材在各大城市同时动工,他一人占了皇家铁路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因此对这件事极为热衷,听周慕白问起,自然满面红光,饶有兴趣的与三个大学士讲起铁路的前景,沐天波、杨嗣德二人倒是没有什么,他们对经济一窍不通,虽然知道货运的利润,但是并没有更深刻的体会,可周慕白不同,他毕竟是混这行的,听得津津有味,两眼放光。 第四百七十三章:太子出宫 皇上,微臣家里倒颇有些余财,能否入股皇家铁路公朱骏滔滔不绝的说完,周慕白来劲了,他并不是因公忘私的人,对于他来说,国务是国务,私财是私财,领了朝廷的饷去办差是应当的,可是为自己身后打算也必不可少。 说起来周慕白这七八年来也算是积攒了不少的银子,跟着缅王时时不时敲诈勒索当年的永历一番积蓄了数万两纹银,后来入阁之后每年的薪饷是八百两银子,这七八年又凑了万两银子,家里两个儿子如今也在海都办厂,获利颇丰,再加上侄女周雪儿出嫁,皇家是给足了聘礼的,七七八八凑合起来已有了数十万两的身家,相对大明来说或许只能算是小富,距离那些一掷千金的大商贾相比差的远了,可是周慕白经营有道,也算是颇有财产,这时听到朱骏讲起火车的前景,不由得拨打起了小算盘,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到哪里找去?皇上都入股了上千万两银子,哥们本钱少,搞个二十万两银子进去怎么说也能分点汤喝吧,将来有了股息,还不是世世代代的子孙吃下去的? 沐天波、杨嗣德不由得皱起了眉,周慕白这个老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办事倒是能干的,只是满脑子的稀奇古怪,行为也不知收敛一些,这种逐求私利的事能当着皇上说嘛?难怪最近皇上老是计算自己的内库,整天惦记着投资,想来与这个周慕白分不开关系。 朱骏确实兴致勃勃,皇家铁路公司还差五千万两银子的工程款呢,如今逮着一条小黄鱼,自然不会放过他的打算很明白,就是主导这次铁路的建设而后子孙们一边可以享受国家每年给的定量拨款,还可以再铁路上吃些分红,足够他们开销了,也省得到时候有人没钱用把手伸到国库里去,公私不分因此,对铁路的建设朱骏可谓是格外热心。 “朕待会让人送契约到你府上去,你细细读了是没有问题,可到公司去自行购买股份。” 周慕白颌点,心里还在计算在利润,毕竟他是知道货运的成本和收益的是真能修通铁路,各省之间互通有无,每年恐怕有数十数百百万吨的货物需要周转,这些货物的运输费用可是惊人的,除去维护,铁路的银子自然是稳赚的。 这个时候子捧着一长匣子进来:“皇上,地图测绘出来了皇上观看。” 说完打开长子,掏出一张精美的轴纸翼翼的摊在御案上,朱骏凑过去看了一眼第一个感觉就是画的过于粗糙,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朱骏在后世是看过世界地图的,总觉得这个印度地图和后世的差距太大,后世的印度地图是个菱形,到了这里就成了个不规则的椭圆,不过里面的地名倒是标的清楚,朱骏只能凭着后世的记忆结合眼前的图纸认真端详起来。逊克王的领地相比于整个印度次大陆来说并不大,只有八分之一左右,面积约莫四十余万平方公里,主要位于印度的南部,呈倒金字塔的形状。 朱骏朝着沐天波等人招招手,示们上了丹陛,在御案前一起观看,杨嗣德是打算动身谈判的,因此看的极其认真,这个时候朱骏已开口了:“割取的土地必须沿海,印度南部的土地原本就肥沃,倒没有什么苛求,只是该割多少呢?” 这个问题还真有些不回答,整个逊克国的土地只有这么多,要的多了,人家还不如跟你鱼死网破,可是要的少了,如何建省?难道建个汉人市出来? 周慕白道:“南方一平均地面积约莫二十万平方公里左右。不如割二十万平方公里如何?给蛮王留一半。算是对他客气了。” 朱骏喃喃念了一句。随即点头。指了地图道:“就要毗邻新四川境地沿海区域好了。让他们迁往内陆去。若是逊克王不答应。可让张有德再打几仗。一直打到他们把土地吐出来为止。可是又不能把他一棍子打死。否则谁来帮朕把土人全部迁到北方去?杨爱卿。明白了吗?” 杨嗣德连忙躬身拱手:“微臣明白。微臣明日就动身。” 朱骏点了点头:“割取地土地可取名定洋省。以一省之力定住印度洋嘛。朝廷要立即招募移民地百姓。跟他们说。谁若是前去开荒。每人可否则土地三百亩。若是一大家子去。也有一两顷地地了。开始几年辛苦了些。十年之后。人人都可成地主乡绅。朝廷再拨些款项出来。给他们修修道路。” “皇上。”周慕白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每个汉人都是地主。那么谁来耕种土地呢?” 朱骏不由得楞了楞。周慕白话可说到了点子上。新建地行省因为不允许外人进入。而汉人每人分得了大片地土地。这么多地土地总需要人来耕种吧。可问题是。找谁来种呢? “依周爱卿来看,应当如何呢?” 周慕白略略思索了片刻:“可征募土人民夫,年纪全部为十八岁上下入境务工,替汉人耕种土地,并且由当地衙门进行登记,在务工期间,不允许结婚生子,一经现立即遣返,待这些工人年纪达到二十五岁时,可由雇主放一笔遣散费,将其遣散回去结婚生子,这样如何?” 朱骏不由得怪异的看了周慕白一眼,这个家伙倒是一肚子的坏水,不过这个法子倒是比贩卖黑奴要好了不少,至少人道了一些,土人可以找些活干,干的差不多了还能得一笔遣散费回去,而汉人雇主也有了劳动力,最重要的是,这种种族隔离的方法不会让务工的印度人世世代代的留下来,到了一定的期限就得回老家,倒是够厚黑的。 “你写一份奏疏上来吧,送呈刑部讨论修缮,就这样实施。”朱骏是个坏事做绝的人正是殖民,是强盗就彻底一些,省的将来留下后患,做的越狠,将来就越文明,越普世。 “遵旨。”周慕白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羞愧的意思至连杨 沐天波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在这个时期的人眼里,所其实就是野人,未受教化,没有人性,汉人遭受这些蛮人的痛苦已经太多了对他们严加防范,在他们看来就等于是在向自己的子孙后代犯罪。 朱骏抿了抿嘴,将地图合上,笑道:“议了这么久,朕也乏了,你们也回去好好歇歇日就让那些观政士们在内阁里办公吧,对了爱卿,剑鸣好不容来了海都一趟们父子也多聚一聚,平日里各忙各的:凑到一起也不容易。” 沐天波微微一笑:“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杨嗣德要回去准备行装,准备奉旨出巡印度,因此也躬身告辞,周慕白也跟着行了礼,随他们一起告辞而出。 朱骏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皇帝还真不是人干的事,大清早就要起来早朝,遇到了大事还要关起门来与人商议,一下子功夫,半上午的时间就没有了,到了下午还要批阅奏折,虽然大部分的意见内阁已经拟好了意见,只要朱批便成了,可也算是脑力活啊。 一边的小桂子知道皇上心意的,忙道:“皇上,方才有后宫人来问皇上是否有空闲,皇后娘娘请陛下移驾去后宫看看太子练的字。” “练字?”朱骏不由得哭笑不,朱慈焱才四岁而已,连说话都不清楚,就给人逼着去练字了,恐怕这个小家伙现在已是满腹的苦水了吧,说起来还真是有意思的很,朱骏自封为太子太保,瞿慈为太子太傅,而那个便宜国丈赵知礼则是太子少保,就连雪儿也‘官拜’太子舍人,小朱同学则是唯一的学生,全家重点的培养对象,这四位‘老师’当中最严厉的自然是赵知礼,老家伙年纪大了,报着挥余热的精神天天往宫里头钻,用他的话来说,太子殿下年纪太小,读书似乎还早了一些,但是耳濡目染一些圣典经义总是必要的,因此老头子进宫不是教书,而是自个儿捧着本《论语》、《孟子》、《中庸》、《大学》之类的书在朱慈焱边上读,管你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反正你得听着。 瞿慈也十分心,学着义父的法子,每天对着儿子吹拉弹唱,或是咏读诗歌,有一次被朱骏撞见居然在朱慈焱边上读什么《女诫》,朱骏当时就傻了眼,可瞿慈倒是说的头头是道,话语中倒是带着朱骏只知道家国大事,反而耽误了儿子,害得她一个妇道人家对其他的书一窍不通,只能给儿子读些《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之类的书启蒙。朱骏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暗自腹诽不已,看了看可怜的朱慈焱,爱莫能助的批阅奏疏去了。 相比前面苛刻的两个‘老师’来说,骏和周雪儿几乎上属于打酱油的类型了,稍有机会便带着‘学生’去游山玩水,好在宫里头够大,倒不缺游乐的去处,周雪儿生的是女儿,取名叫朱徽蹙,封昭明公主,现在才一岁,仍在襁褓之中,周雪儿有了女儿之后性子也逐渐稳了下来,因此到了后来,陪着朱慈焱游山玩水的只剩下朱骏一人,这也让朱慈焱与他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一见他便咯咯笑个不停。朱骏也乐得这样,反正总得有人唱红脸也要有人唱白脸的,哥们这个好人是做定了,你们要做坏人也随便你们。 朱骏心情大好,大声道:“驾,去看看焱儿的书法如何。” 行撵到了坤宁宫,里乃是后宫的居所,与乾清宫相互辉映,总辖后庭东西六宫,待小桂子一声:“皇上驾到。”的声音传了起来,殿内一个眉清目秀,粉面朱唇,只是怯怯羞羞,腼腆含糊的稚嫩身影窜了出来。 朱骏一把将小身子抱起,毫不忌讳朝着他的粉面亲了一口:“哈哈,焱儿,朕听说你会写字了?来,然朕看看。” 朱慈焱皱着鼻子,一脸害羞纳道:“儿臣胡乱涂鸦的。” 朱骏倒并不介意,想来是这小家伙也是很有审美观念道自己的字见不得人,还知道藏拙了,陡然又想起自己的毛笔字实在是丢人之极,虽说穿越了近十年,可怎么都写得不端正时候看到瞿慈的书法都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想来自己每天批阅的奏疏颁下去定然引了不少官员的嘲笑,因此更加兴致勃勃看一看比自己还臭的书法是什么摸样。 “臣妾给皇上问安。”瞿慈已盈盈的移步出来,面带笑意,眼眸在朱骏与朱慈焱父子之间流转:“皇上,进殿说话吧。” 朱骏点了点头虽说是皇室,但仍能感觉到家的温暖,朱骏放下朱慈焱,这家伙最近光长肉了,朱骏平时就缺乏体育锻炼,哪里能不停的抱着他慈焱皱了皱鼻子,显然是对父皇的抗议瞿慈在这里,他不敢放肆乖乖的任朱骏用手牵着,进了坤宁宫。 宫内飘荡着淡淡的桂花香味是海都运来的特制桂花香水,瞿慈极是喜爱,因此迁都时不忘吩咐人带了些来,正宫的正中放着鼎炉,四周轻纱罗织,红柱粉墙,装饰得倒极是淡雅,与瞿慈的性子倒是匹配,朱骏一**坐在锦墩上,瞿慈已笑吟吟的拿着一张极其精致的宣德纸过来,给朱骏看:“皇上,这是焱儿的字,皇上看看,指正指正。” 朱骏接过来看了看,纸上墨迹已干,写着一个大大的仁字,只是毕竟是个幼童,握笔不稳,字迹颇为歪斜,倒有些毕加索的抽象风格,远看还像那么个一回事,近看之下,要猜测出这是什么字可就要费一番功夫了,想起抽象派朱骏不由得笑了笑,又想起字迹的字前几年也是臭不可闻,稍微比这个焱儿好了一些罢了,只是近来经常批阅奏疏,偶有进步,相较来说端正了不少,于是摸了摸朱慈焱的头:“不错,哈哈,焱儿还真有些乃父之风。” 朱慈焱是小孩子心性,听到夸奖也笑了起来,摇头晃脑的扶着朱骏的膝盖:“父皇,儿臣要赏赐。” 朱骏不由得愣了 也太他娘的现实了些吧,夸一句就顺杆子往上爬,更己为表率还不算夸呢,近来有衙门里流传什么此人的字倒颇有皇上的味道,这可不是夸这人写的字好,而是隐约说字太臭,跟皇帝一样臭呢,前段日子就有个御史弹劾礼部仪制郎中诽谤圣上,朱骏当时就给了那个四品郎中一个罚俸的处罚,这小家伙倒以为自己在夸他写的字好了,不由得沉着脸:“怎么?年纪轻轻就要赏赐,国舅大人整日在你耳根前读了这么多经义你全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朱慈焱最怕的便是赵知礼,这个舅公是整日拉长个脸,就好像朱慈焱打娘胎起就欠了他钱似地,他是国舅,教训的也是自己女儿的儿子,虽说朱慈焱是太子,但是教导起来也异常严厉,整日拿着一条小竹鞭,鞭子上缠着黄帛,若是朱慈焱东张西望或是昏昏欲睡,便轻轻敲打一下手心,虽说包了黄帛下手又轻并不怎么疼痛,可是对于朱慈焱来说却已是够恐惧的了,朱骏把国舅大人搬出来,本想是吓唬吓唬朱慈焱,朱慈焱先是乍了乍舌,随后想起老家伙并不在身边,一脸委屈的道:“儿臣为了练字,手都肿了,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这是母后说过的话。” 朱骏见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十足是个书呆子的形象,心里不由得一动,他可不愿意儿子变成一个书呆子,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摸着他的头道:“朕想到赏你些什么了,你不是最爱玩竹剑的吗?这样吧,你年纪也不算小了,能说能走,过了今年便到了五岁,每日清晨,朕派人接你去近卫军营里去会会操,嗯,不可以胡闹,只练一个时辰朕就派人接你回来,明白了吗?” 对于这个决定,朱骏算是深思熟虑过的,他并非想把儿子锻炼成一个将才,只是希望能够从小锻炼锻炼身体而已,否则身体孱弱,将来哪有精力治国平天下?更何况太子入军营训练,一来可以让太子知悉一些基础的军事,二来与军将们接触久了,在自己百年之后,更容易掌控军权,这第三嘛,自然是培养他的纪律观念了,皇帝是最特殊的一种职业,这个职业的绩效坏,虽然有人监督,但是由于大权独揽,除非自己有自律的精神,否则很难做好,而一旦他不能干好,遭殃的就不止一人了,而是千千万万的臣民百姓,古代的军营或许纪律混乱,但是自从朱骏组建新军之后,所有的军制都按着近代军队的模板进行整改,如今可以说是纪律最严明的地方,将朱慈焱送去那里,自然也有培养他自律精神的考量。朱骏甚至想过,在朱慈焱长大一些,还可以让他去军校锻炼锻炼,当然,皇家学院的政治系自然也是要读一读的,不求他完全精通文武,只是希望他多与学生、老师、军人多多接触,否则整日如温室里的花朵一般躲在宫里头,只会变成一个何不食肉的白痴。朱骏甚至还想过,等他成年之后,给他找个小城去做一任知县,再调入内阁观政,不过现在一切都是设想,若是他把这些话说出去,恐怕又有老古董要寻死觅活了。 “好。”小男孩最热爱的游戏自然是打打杀杀,虽然天天在后宫里被一群太监和宫女围着,朱慈焱体内仍然残留着好斗的男儿本色,立即伸出肉鼓鼓的手欢呼起来。 “皇上……”瞿慈一脸心的低声唤了一声:“皇上的心思臣妾明白,只是焱儿若是磕着碰着了……他毕竟是个孩子。” 朱骏摆摆手:“磕着就磕着到了营里自然有人照应着,出不了什么事,焱儿总不能成天呆在宫里头吧。” 瞿慈拧着眉没有说下去,她知道,这个皇上虽然平日里笑呵呵的,但是有些主意却是不容更改的。朱骏已站起来一把揽过她的腰,温和的道:“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焱儿好,难道朕会害了他?你放心就是,朕有安排的。” 瞿慈点了点头,朱慈焱却已笑眯的抱住了朱骏的腿,仰着头道:“父皇,儿臣也要抱。” 朱骏苦笑一声,连忙收揽住瞿慈的手,不好当着朱慈焱的面亲热…… ……………………………………………………………………………………………………………………………… 第二日,杨嗣德到阁点了卯,领了皇上的诏书,门口早已停好了钦差的仪仗,杨嗣德安嘱了几句来的早的观政士,随即出了内阁,坐进钦差大臣的马车,车驾缓缓移动,朝着武汉方向去了。 而皇宫门口今早也是极为忙碌,太下要出宫了,而且还是第一次,自然少不得许多准备,先是一队兴高采烈的近卫军官兵过来接人,王秋亲自带的队,人人都带着喜色,皇上把太子送到近卫营里去锻炼,这意味着什么?恐怕是人都知道,这意味着皇上对王秋、对整个近卫军是绝对信任的,昨天夜里他们就接到了圣旨,王秋整夜都没有睡,立即将营里折腾个底朝天,开始布置起来,怎么说也太子爷知道咱们近卫军威武不是?皇上除了旨意之外还钦赐了一把鞭子,意思就是让王秋好好管教,王秋却没有管教的意思,而是一脸荣光的将鞭子横在腰间,很是得意。 “王大人,您说这太子是个啥摸样?”几个人唧唧喳喳的说话,现在门禁还没有开,因此大家也随意的很。 王秋自然是没见过太子的,自然不知道什么摸样,回答不出在部属面前又觉得失了面子,咕哝一声翻翻白眼:“问什么问?宫门马上要开钥了,说不准太子爷就要出来了,你们都列好队,不许喧哗,他娘的,谁在咋咋呼呼老子办了谁。还有,谁他娘的在太子面前都不许开口粗话,那些老子、他娘的之类的用词都给老子他娘的收起来,教坏了太子,唯你们是问。” 第四百七十四章:屡教不改 永历大帝第四百七十四章:屡教不改 了半柱香功夫。宫门仍开钥。是一个轿子远远的时雾气太大。王秋眯着眼才看清是座蓝尼轿子。两个轿夫徐步而来。轿子吱呀吱呀的晃荡。过了片刻功夫。轿子被缓缓放下。轿帘掀开。走出来的竟是太子太傅赵知礼。知礼捧着一本书。一脸庄肃钻出轿子。显然也看到了王秋。二人算是照过面的。因此相互颌点头。 “国舅来的早啊。似乎现在还没上朝的时候吧。”王秋迎上去搭讪。身后的将官也安静下来。文武殊途。大明曾经实行的就是以文抑武的政策。如今武官虽的位的到了提升。但是在文官面前。总是觉的自己矮上那么个一截。何况眼前这人乃是当今皇后的义父。是太子的舅公。自然没有人喧了。 赵知礼点点头:“赵某与王将军一。都是来迎候太子出宫的。” 王秋表情一窒。笑吟吟的脸突然僵了僵:“怎么?国舅也去军营训练?” 赵知礼昨夜就收到了后宫的消息。说太子要去军早操。紧接着几个好的官员前来拜访。许多人对太子送往军营都有着一种担忧。表面上只是让太子锻炼身体。但是却也表明了皇上重武的意思。更何况太子年纪幼小。与那些武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因此大家商议了一夜。还是绝定让赵知礼面。由赵知礼陪同前往。赵知礼自然满口答应。大清早的就赶来了。 王秋一脸哭笑的。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干干的道:“这样也好。有国舅在。也省的我们这些粗人不懂的照应。” 这时。宫门徐打。几个半梦半醒的太监合力推开宫门紧接着是一队镇抚司大汉将军列队而出。 王秋赵知礼结束了谈。肃然的站在宫门边。过了半晌功夫。宫墙里总算传出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宫内传来一连串的人马。拥着大色的乘辇出来。坐在华盖之下的正是穿着凤衣朱的瞿慈而朱慈焱则躺在瞿慈怀里。半梦半醒的阖着眼。时而皱了皱鼻子显还没有睡醒。 “臣赵知礼迎候凤娘千岁。”赵知礼是不用跪的。微微欠身算是行礼。 “恭迎娘娘千岁。”以王秋为的干将官中气十足的一起吼吼一声。一齐半跪下来。 这一声音在这的清晨犹如晴天霹雳。将瞿慈和一干宫人吓了一跳。就连怀里的朱慈也醒了。睁眼看到眼前一排身穿皮甲。全身,装的威武战士不由眼前一亮。一下子精神起来。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朝着王秋扮鬼脸。 瞿慈先是惊诧赵知礼:“父亲。大清早的。你怎么起了?” 赵知礼一本正经的道:“回禀娘娘。微臣乃是太子太傅按礼制。负有回护太子之责。因此。太子出宫操练。微臣尽忠职守。理应陪同。” 瞿慈原本还有些担心。毕竟她是个女人。总是觉的军营中的武人过于粗心。这时见父亲陪同微微颌点头道:“父亲想的周到。既如此。儿就拜托给父亲王将军了。” 凤撵被放了下来。瞿慈亲自抱着朱慈焱下的。朱慈焱也是个不安分的立即挣开了母亲的。一步一摇往王秋方向去。男孩子总是爱打打杀杀的。如今朱慈焱见到几十个魁梧戎装的军汉。自然是倾慕不已。一双小眼珠滴溜溜的围王秋腰间的长剑和短铳看个不停。只是畏惧母亲和舅公在旁不敢放。 “末将定不负皇上娘娘重托请娘娘安心。现在天色不早末将这就与赵大人带皇子去。” 王秋脸上的猩红疤痕很是吓人。说起话来嘴角的疤痕**。让瞿慈和边上的宫人不敢去看。瞿慈微微:“既是如此。有劳将军。焱儿年纪尚幼。不懂事的。将军好好照看一些。”瞿慈在这里顿了一顿。随后贝齿轻启。似乎下定了某样决心:“若是焱儿有不对的的方。将军能海涵的自然尽量海涵。若是屡教不改。也务必稍事惩戒。皇上的意思在圣旨中想必将军已经明白了。本宫就不必细说。” “末将明白。”王秋郑重的点了,头。大有立军令状的意味。瞿慈这才恋恋不舍的看了“没心没肺”的朱慈焱一眼。随后上了乘辇。打道回宫。 “弟兄们。扶太子上车。”王秋见凤驾走远了。才挥挥手。几个人一拥而上。将朱慈焱抱起。七手八脚的将他扶上马车。一边的赵知礼看的满滋味。原本是希望太子坐轿的。可人家已先斩后奏了。只好又回到轿子里去。向车夫挥挥手。示意起轿。 此时才刚刚卯时二。天还早的很。街道上并没有旁人。几十个军汉骑着马。拥着一辆马车。走的极快。而身后的一辆轿子显然就落下了不少好在前面的马车走走停停。隔三差五的要等上一回。让身后的赵知礼觉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明日清早还的换辆马车过来。 马车里是用软垫铺就的。脚下还垫一层厚厚的毯。车厢极大。为了照应周全。王秋也坐在马车里支应着。深怕这个小太子一下子不好在车厢里着碰着。朱慈站软垫上。一会儿让王秋掀开车帘看看车外的街景。一会儿又反过身去要王秋拿他的短铳给他看。王秋倒并不介意。短铳早已下了火药。因此不怕走火。朱慈焱把玩了一会这个“重家伙”便失去了兴趣。小手指了指王秋腰间悬挂的长剑:“。王将军。我要那个。” 王秋立即换上一副苦笑。玩意可不能给这个小家伙。出了事他可负担不起。立即移开话题道:“太子殿下。这玩意并不好玩。还是玩短铳吧。” 朱慈小嘴已经嘟起来。皱起了鼻子:“我要。” 王秋已经开始挠头了。连忙道:“好。好。待回到营里末将给制一把最好的剑。把剑太重。你年纪尚小。拿不起的。” 朱慈焱这才破涕为 掉眼波中的水雾。又道:“我要骑马。” “骑马?”王秋脑一下子大了起来这么大的人去学骑马。这要是摔着了不说皇上要办他。皇后那一关他也过不去啊。还有那个赵知礼。恐怕生吞活剥了他都有可能。他二话不说。连连摇头:“不成的。不成的。我的太子爷啊。现在早就不时兴骑马了打仗时还骑马的的最快。更何况你年纪还小。不若这样。我待你会操如何?啧啧。好啦。好啦太子殿下英神武。自然是知道末将的良苦用心的。”秋不敢再说话了。虽然朱慈焱的嘴巴已经嘟的老高。也是装作没有看见。 很快。近卫军营便了。一干人落马的落马。下轿的下轿。王秋把朱慈抱下来。营内早已列好了队伍个个挺直了胸膛等待校阅。当王秋将太子抱到营门口时。多人都不由的失望了一些。吓。弟兄们折腾了一夜原本是想让太子殿下看看近卫军的军威的不成想太子竟是个穿开裤的孩子。小孩子知道些什么。许多人的气势不由的矮了几分。 王秋也觉一晚上是白折腾了。大吼一声:“各营千户各自带人晨跑去吧。” 大家一哄而散。回营房背上行军。带上火铳。列队去校场长跑去了。 王秋也不敢怠皇上的意思是带太子来操练的虽然太子年幼。但是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他将子放下:“太子殿下。从现开始-日这个时辰。与王副将。刘副将三人轮流督导你操练。这是皇上的意思。王某是奉命而行。若有的罪处。你可莫要见怪。”说完朝着两个副将使了使眼色:“你们先去督导各营操练吧。第一天由我来教导太子。” 两个副将拱行了个礼。告辞而去。 王秋嘿嘿笑着:“跟末跑步去吧。走。去那边的草的。” 朱慈焱开始觉的新鲜。看到王秋草的那边慢跑。也有样学样。摇摇晃晃的跟着。 校场边就是一块草。这里经过仔细修缮过。又叫人连夜多扑了一层稻杆。清除了有的沙粒石子。就算是摔倒。也是不怕伤着的。朱慈在宫里憋的久。看见么都新鲜。看到边上的校场上如蚁般的士兵慢跑。也跟着起来。几次倒。吓后面赵知礼疯跑过来扶。朱慈焱却摇头晃脑的不以为意。而觉的很是刺激。 从此之后。朱慈想不到的是。在他成年之前。不管是刮风亦或雨雪。他的每一个清早都在这里度过。 ………………………………………………………………………………………………………………………………………………………… 艘大船徐徐的在新城都港靠岸。码头上文武官员俱来迎接。新城都城已经解围。东,的局势也已稳定下来。虽然海都军团仍然厉兵马。逊克王的大军仍在边境组织防御。但是更多的是双方的使者来回斡旋。一些城内的汉人也始放下了心。回到了城外的土的上。 大船搭上了板架在码头。码头上的文武官员立即涌了上去。最先下来的自然是奉旨劳军的杨嗣德。此时穿着干净的官服。笑吟吟的与码头上的文武官员拱手招呼。随即小心翼翼下了板。再后便是钦差的仪仗随员。这一次杨嗣德的到访事关东印度的政策问题。因此让许多人多了一,期待。是战是和。战能的到多少好处。和能勒索多少利益。这些都需要朝廷来衡量。还有遭受损失的汉人也将获的若干的补偿。这些事自就落到了杨德上。 在城门口。早有一些不远百里驱车赶来的汉人的主们在这里探听消息。城内也开始了戒严。官员们拥簇着杨嗣德入了城。径直进入总督衙门。总督汪进望和张有德二人陪在杨嗣德身侧。在修簇一新的总督衙门大堂里分别坐下。两个人是最急着探听钦差大学士口风的。汪进望最希望知道朝廷对本的汉的补偿问题。前些天许多庄被蛮人践踏的汉人的主前来拜访。都是为了这个。而张有德则是希望知道朝廷的意思是战是和也好做个准。 大家端着茶盏慢吞吞的喝了口茶。汪进望这才将话题引到自己关心的的方去:“杨大人。前些日子从南京传来的邸报说户部已经拟定了补偿流民的政策。不知是确有其事?若是确有。想必杨大人已经有了章程。” 杨嗣德吹了吹茶沫。笑吟吟的抬头道:“户部倒是议论过的这些银子自然不是国库里。而是由蛮王补偿。至于补偿多少。本大人这次奉旨劳军。皇上还交给了杨某另一个任务。就是与蛮王协谈。总而言之。谈的越多。这补偿的额度可以适当高一些。若是谈的少就请这里的百姓吃些亏吧。要是不拢。那么就要张大人出马了。”杨嗣德目光落在张有德身上。 张有德身子倾了倾:“杨大人的意思是和谈了?” 杨德慢悠悠的笑了笑:“也不全是谈。先打后亦或先谈后打。总之皇上的意思是以打促谈。张大人打的越狠老夫谈起来自然也就少了许多阻力。” 张有德咧嘴一笑:“倒新鲜的很。大人放心。末将与三都军团将士是战是和。全凭大人吩咐。” 杨嗣德道:“这个且不说。张大人。那两个蛮王的王子可都还在?本大人要见见他们。” 张有德道:“末将这就去安排。”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出了衙堂。 杨嗣德又将目光汪进望身上:“汪。整个新四川的损失你都辛苦一些。过几日呈上来。” 汪进望道:“这些下官已经做了统计。待会便送呈大人查阅。” 杨嗣德点了点头:“迁徙的汉人可有人员伤亡?” “有的。”汪进望喝了口茶:“十几个被蛮人虏去至今下落不明。还有两个逃进城时受了伤。有一个孕妇因为赶路时 早夭了个女儿。此外蛮人攻城时有七名汉人被矢石” 杨嗣德心里有了计较。便开始整理起思绪来。衙堂内立即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功夫。张有德领着七八个士兵押着两个印度王子进来。两个人倒是的到了不错照顾。虽然衣服仍旧脏兮兮的但毕竟没有遭受虐待同来的还有穿着整齐千户服的使德。 “大人。末将是殖民军团的千户官德特意前翻译您的问话。大人有什么尽管可以问。”使德向杨德行了个礼。 杨德对着使德点点头。接着珠在两个印度王子身上打量:“哪个是大王子?”来之前。杨德经看过了张有简报。因此对这边的形势并非一无所。他知道。次前来求和的是大王子潘迪特。 使德朝着两个王子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潘迪特站出来道:“尊贵的大人。我是逊克王的大王子。” “天朝已经同意贵王父的求和。只是章程还需从长商定。你能代表你的父亲谈判吗?”杨嗣德端坐在堂上问。 潘迪特脸上出几分喜色。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有了点进展。他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如果条件不是过于苛刻。我想我能够代表我的父王。” “那就好。”杨德的表松动了一些:“先说你们愿意怎么个和谈法吧。” 潘迪特一下子为难起来。谈判其和做生意一样。先露出底牌。就占了被动的的位。可是人家毕竟是强势的一方。自己早已处在被动的的位。既然他要。潘迪特能有什么办法。他默想了片刻。才迟疑的道:“我们愿意对朝做出赔偿。我们现在所处的宅子用金银堆满。并且撤出一切天朝的领的。并且向天朝称臣。每年将送一批丰厚的贡品的进贡皇帝陛下。大人。怎么样?” 杨嗣德一脸同情的着这个天真的王子。撇撇嘴道:“天朝物产丰。难道会看上你些金银?哼。金银是用来补偿朝战争的损害百姓的损失出兵的钱粮的。可是我天朝的威严如何补偿?数千死伤的殖民军团士兵的性命又该如何补偿?若是不能对贵国予以惩戒。我天朝坐养百万精锐。训练敢死之士。岂不是让人看笑话的?” 一番话将潘迪特说的冷汗淋。他明白。这个汉人的大官嫌自己所提出来的补偿方案太低了。可是他们到底想要些什么呢?潘迪特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敢说。这可是逊克王室的命根子啊。 杨嗣德声音渐缓下来:“想你也不能做什主。这样吧。本官放你回去告诉你的父王。大明需要他一半的土的以及足够多的赔款。若是不答应。我天朝雄狮可自取之。把他们押下去。” 不容两个王子分说。士兵已经反剪了他们的手将他们押出了衙堂。 …………………………………………………………………………………………………………………………………………… “什么?他们真是这样说的?”色明显苍老了不少的逊克王吹着卷曲的胡子。又是一大雷霆。在这座美轮美奂的宫殿里。所有的侍人包括仓皇而来的潘迪特王子连大都不敢出。 “汉人是在羞辱我。我绝对不会向他们低头。”回到了领的的逊克王胆子壮大了一些。出一阵阵咆哮。 “父王。我想如果们不同意他们的条件。或许我亲爱的弟弟……”潘迪特小心翼翼的醒。 逊克王闭上了嘴。长的叹了口气:“这片土的是我们的祖先用鲜血换来的。如果我用一半的领的去交换我的儿子。那么所有的贵族都将反对。这一点。潘迪特。我相信你能明白。” 潘迪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果汉人的军队起挑衅呢?父王。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他们的皇帝或许正如东印度的教义一样。是万王的主宰。位于众神之上。否则……” 逊克王铁青着脸没有说话。对于这一点他不的不承认。他的所有精锐在两天的时间就全部搭了进去。而且汉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损失。 “那么。我的儿子。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要知道。割去我们一半的是绝不可能的。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潘迪特无奈的点点:“我想我们应该做好两个准备。先我们必须立即派出我们的使者。希望能与汉人方面讨价还价。如果能够在这个价码上减去一半。或许能接受。其次我们应该动员起来。征召所有的领民。给他们放武。并且宣传他们的邪恶。以保证将来一旦生冲突能够有自保的力量。”逊克王点了点头。随即突然眼睛一亮:“我的潘迪特。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现在汉人以为我们正在准备乞降。他们的队一定没有过多的准备。如果这个时候。们突然再袭击他们一次呢?” 逊克王说到这里。即感觉到自己聪明绝顶。不由的兴奋起来:“是的。他们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以为英勇的马拉人已经吓破了胆。可是我们仍然一息存。我们仍还有反击之力。潘迪特。你认为怎么样?” 潘迪特皱起了眉。他是被汉军吓破胆了。但是此时父王一脸亢奋。他自然不敢泼什么冷水。:“父王。我想我们应该慎重一些。汉人的实力乎我们想象中的强大。如果再一次惹怒他们。恐怕…·” …………………………………………………………………………………………………………………………………… 从现在开始。每天一章。每章六千字。大家觉的怎么样?总感觉一章三千字总是会把故事拦腰折断。 第四百七十五章:欲擒故纵 镇抚司驻印度千户所,由于公务需要,这个大明唯的特务机构不但有注入了一批精干的汉人锦衣卫,而且还下设了一个东印度情报局的机构,情报局招募了大约四百多名印度本地的人员,其中以锡克人人数众多,此外,还有一小部分亲近汉人的马拉缇人、印度土人、孟加拉人、旁遮普人、里雅人,这些人经过最苛刻的忠诚测试之后获得了南镇抚司的信任,并且被派往印度各地搜集情报,再以汇总的方式搜罗至情报局的分析司,分析司将许多资料存档之后,选择出一批突事件上呈千户所,最后千户所的锦衣卫再进行该突事件的起因和目的,写出结论送交东印度各行政以及军事机构供其参考,另外,所有的资料都将进行备份,送呈南京镇抚司总部进行存档。 因此,大部分地区的千户所最多维持在五百至一千人左右的编额,但是东印度千户所的在编人员却过了三千人,纵是如此,位于新城都城总督衙门附近的千户所衙门办公人员也不过一百余人,其余的大部分人手散步在印度各地忠实的执行着刺探、策反、培养亲汉人势力等方面的工作。 南镇抚司驻东印度千户所千户官性周名俊,此时他坐在正堂,正看着一份密报出神,密报的内容很简单,却让人耸人听闻,根据情报,逊克王在国内突然集结了大军,并且了征召了所有贵族的私兵向不明,而另一边,一队使已经进入了新四川,向东印度总督提出了谈判请求。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辨别这个消息来源的真假,并且尽快的呈送到东印度总督衙门以及海都军团总督张有德、最近新登陆的印度殖民军团总兵徐达昌手里去。 “大人。”一个百户衔的年走了进来,朝周俊行了个礼,随后慢慢踱步到案旁。 “方城,你来了?坐下,这里有密报需要你看一下。”周俊将密报递到方城的百户手里。 方城乃是千所分析司的百户有情报都需要由分析司进行辨别推断真假,毕竟下头的锦衣卫可不会绞尽脑汁管这些东西,捕风捉影之后立即将情报呈上,让分析司去费脑筋。而方城显然是分析司中的,一般情况下些并不重要的情报大多是交由下属的锦衣卫去做,除非遇到了重大的密报户大人也不会让他亲自动手。 方城立即明白了这份报的份量,立即肃容端详起来,随后半阖着眼开始想着什么,随后道:“大人,情报不论真假,都该呈报各衙戒备且属下以为,此情报应当有八成的真实性。” 不周俊问起方城已经侃侃而言起来:“杨大学士虽然准许蛮人求和,但是毕竟条件过于苛刻蛮王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割去他的领地和交出他所有的财产另一条路则是奋起反抗,毕竟逊克王虽然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却并非没有一击之力。” 周俊若有所思地道:“可是他们为什又要派出使?” 方城是情报分析出身地。听周俊地问题不由得笑道:“这自然是掩人耳目。暗度陈仓地计策。逊克王实力弱小。既然要战。自然是要投机取巧地。他一面派出使大有可能是想麻痹我们。让我们认为他们一心求和。防备自然而然地松懈不少。这个时候止戈一击。恐怕……” 周俊点了点头:“明白了。方百户地意思是。立即向各衙门通报。立即做好准备?” “事不宜迟。”方城眉头隐隐皱起了一些忧色。这份情报呈送过来地时间至少过了三天。三天可以生很多事。若是迟了一步。说不定要真要吃亏了。 周俊点了点头:“千户所由你坐堂。我亲自去总督府禀见杨大学士。”…………………………………………………………………………………………………………………………………………………………………… 总督府内已经坐满了东印度地各主事官。上地是杨嗣德面色铁青。右侧分别是张有德、徐达昌以及该省地都指挥使王昌。左侧则是汪进望以及本省地布政使、监察使以及南镇抚司千户周俊。 “想必诸位都已经接到了周千户的紧急情报了吧。”杨嗣德徐徐开口。 “杨大人,蛮人出尔反尔,末将与徐总兵各自提兵分兵两路,俘回蛮王,听候大人落便是。”张有德脾气不是很好,毕竟蛮人是在他手里求的和,这些日子以来向朝廷汇报给出意见的也是他,如今逊克王玩暗度陈仓这套把戏明显就等于戏耍了他张有德,张有德现在恨不能生剥了逊克王的皮。 徐达昌的八万雇佣军团如今已全部登陆,驻扎在新城都城外,胆气也壮实了不少,跟着附和:“末将愿做先锋。” 杨嗣德抚虚不语,把蛮王宰了倒没什么,只是朝廷现在当务之急要办的是搞到一块无人的沃土出来建立新省,而没有了逊克王,那么开辟无人区就等于是一纸空谈,因此,现在的问题不是干掉逊克王,而是给予蛮人致命一击,既要狠狠的敲打,又不能一棍子打死,杨嗣德沉吟了片刻:“汪大人,若是有蛮人的使前来,你负责好好招待,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一应应承,要将他们待之上宾,切切不可怠慢,更不能让对方察觉出什么。” 汪进望欠了欠身:“大人莫非想将计就计?” 杨嗣德点了点头,接着目光落在南镇抚司千户周俊身上:“周千户,这些日子你重点将人手放在这一边抽调一些人出来,对城内的可疑人等盯着一些,逊克王若是有行动,说不准也会派出探子。” “末将遵命。”周俊欠身拱手。 杨嗣德喝了口茶,张有德却坐不住了:“大人到底怎么处置?末将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汪进望笑道: 只管依刘大人的吩咐便是,有好戏看的。” 杨嗣德这才徐徐道:“皇上曾经说过,张将军忠勇有余,额,咳咳……海都军团总督张有德何在。”杨嗣德原本想说忠勇有余、智商不足,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咳一声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海都军团驻扎城池十里之外明日总参谋长李定国大人就要抵达,一切安排,由李参谋长负责,还有徐达昌总兵,今日的事谁都不可外传都明白了吗?” “明白。”杨嗣德是内阁大学士兼着兵部尚书衔,又是钦差说的话,大家自然连连应诺。 ……………………………………………………………………………………………………………………………………………… 第二天,李定国从新琼州抵达新城都,刚被迎到衙署,便被杨嗣德迎入了总督衙门,二人在耳房里商议了整整两个时辰李定国的临时参谋部也寻觅了地址,不消一上午功夫五道密令便传了出去。 又过了两天,逊克王的使总算到了他们受宠若惊的是,东印度总督亲自出城相迎语之间要多友好,有多友好,使们放下了心,很快,他们现汉人竟然十分大气,这些使的任务是来麻痹汉人的,因此对汉人开出来的条件故意做出了一些小纠缠,譬如割让一半土地实在太多,能否减少几个城市,又或许是赔款太高,能不能减去那么一丁点。而他们的谈判对象汪进望其实也是抱着忽悠的态度谈判的,因此,也十分大方的表示完全没有问题,只要逊克王奉天朝为正朔,就是再减去几个城市,再减去一些赔款都没有关系,大家是兄弟之邦,友好近邻,两国的友好关系是牢不可破的。 双方各怀鬼胎,日再谈判桌上瞎扯,反正自己清楚这些承诺都是假的,原本逊克王使们所料想的争锋相对似乎并没有出现,反而谈判的双方在谈判桌上更多的是在叙述双方的传统友谊,这自然不是汪进望瞎扯出来的,汪进望连书也一并带来,说两百年前,大明的船队曾经抵达了贵国左近,受到了贵国的热烈欢迎,因此,‘兄弟之邦’又开始翻开历史,寻找出一个个几百年前的友好事例。 会议谈到了这里,心满意的使便提出告辞了,并且表示大明在一个月之后可以随时前来接收土地,而在此之前逊克王也将亲自奉送赔款交割,临别时,受到款待的使甚至与汪进望相互拥抱,相互道别,汪进望饱含着友谊的泪水一直将其送至十里之外,这才怏怏而回。 沿路上,使甚至看到了明军的营盘,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在新城都的西部,连绵十里不绝,令使们诧异的是,周围连负责警戒的明军都看不到影子,偶尔有几个出来巡查的也是匆匆而过,戒备不可谓不松懈。 ………………………………………………………………………………………………………………………………………………………… 逊克王举倾国之兵暗在距离东印度边境二十里外的森林汇集,整整二十万印度土兵整装待,虽说这些土兵个个长着一副营养不良的脸,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甚至有一部分人只能装备最原始的木棍,背着藤牌,但是逊克王相信,如果突然袭击,他至少有六成以上的胜利希望。 现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使的返程,以确定明军根本毫无戒备。 几波匆匆而去的探子也回来了,他带来的消息还算满意,整个新成都城防禁松懈,显然并没有现逊克王的异动,逊克王心情逐渐开朗起来,虽然他的小儿子仍然落在汉人的手里,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解决掉这些豺狼护家族的统治。 潘迪特原本是反对袭击计的,如今见到情况稳定,也有了不少的信心,他重新整编了一支残余的象骑兵和马拉缇骑兵,虽然规模比原来小了不少,但是逊克国总算又有了一支主力的武装。 正在一对父子心急火燎的功夫,终于,派去新城都的使终于返回了边界的另一侧。 “大王,我完全可以肯定,汉人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们似乎还在等待着我们割让土地和赔款们的城市仍然繁华,只是没有一丁点的备战气氛,他们的官员满是喜庆,似乎以为战争已经结束,该是收获的时候了王,请大胆的派出您的大军吧们的军营防御松懈,没有任何的防卫,我敢保证我们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湿婆保佑我们。”使兴致勃勃的对父子俩讲起了新城都的我见闻,最后得出了结论。 “大王,请看是我和他们共同签署的协约,大明自认为得到了和平并且打算狠狠的敲上我们一笔,而我毫不犹豫的签上了我的名字人的总督与我甚至保持了相当好的友谊,他们绝没有在防备我们们的军营甚至是敝开的,甚至连最基本的巡逻都异常松懈。”使掏出了一份精美的折子,指了指上面用汉印两种文字拟定的协约,接着将它递给了逊克王。 逊克王嘲弄似的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将合约撕成了碎片,在他看来,这些纸面的约定就是用来撕毁的:“那么,辛苦你了,你为我们立下了大功。” 逊克王更加自信起来,他承认,汉军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但是,他并不认为一个睡着的狮子能够对他有多大的威胁,他就算是一只蚂蚁,也要将这头狮子吞下去。 潘迪特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难道不是吗?现在汉人没有任何的准备,而他的父亲已经磨刀霍霍,举起了屠刀,就算是汉人再厉害,他绝对不相信能够在慌乱的情况下组织起反击,就算是组织起了反击,优势也已经站到了他们的一边。 “父亲大人,我想,我们随时可以出 越过边境去,让不可一世的狮子尝尝我们的拳头。梧的身子隐现出盘根错节的肌肉,他又充满了活力。 逊克王脸色随即有些颓废:“如果拉玛势贾姆也在这里,那该多好。” 潘迪特随即也黯然下来,他清楚,那个弟弟一直觊觎着他,总是认为父王对这个哥哥的偏袒,嫉妒甚至充斥了他的整个身心,可是,潘迪特显然比拉玛势贾姆要厚道了不少,至少他不希望他的弟弟生任何意外:“父王,只要我们获得了胜利,我们会有足够的俘虏换回您的儿子、我最亲爱的弟弟的。” 逊克王点了点头,振作起精神:“通知所有的士兵,今天夜里歇息一夜,明天出。” ………………………………………………………………………………………………………………………………………………………… 清晨的晨雾没有散去,地面上犹如蚁群一般黑压压的队伍开始汇聚成一条条人流向东印度方向快移动,所有的印度土兵都接到了命令,谁能够最先抵达战场,那么他们将获得一块土地,并且还有足够的银币,这些奖励对于来说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因此,所有人卯足了劲的开始随着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的战旗涌动,漫山遍野、络绎不绝。 “前进,我们的敌距离我们还有五十里,天黑之前必须赶到,给他们致命一击。”精神焕的潘迪特现,漫长的边界上竟没有任何的汉人士兵巡逻,偶尔有几支印度人组成的巡逻队,也被马拉缇骑兵迅接近,并且砍掉了他们的脑袋。 这是一个好兆头,汉人都蠢猪,居然相信了聪明的马拉缇人的话,他们竟不知道,马拉缇人是印度大陆上最聪明睿智的种族,潘迪特的自信心终于完全恢复了,一个月前那场恶战他已渐渐的淡忘,被割开的伤口结上了疤,不再流血,不再有任何的伤痛,他现在最想要的,是冲垮那只不可一世的汉军,恢复他的荣誉,洗刷他的耻辱。 “潘迪特。”逊克皱着眉头,骑着神骏的白马,他对现在的行军度并不满意:“这些奴隶和贱民实在太慢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还没有展开袭击,汉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懂了吗?” 潘迪特驾驭着战马向王靠拢:“好吧,我带着骑兵先走,等我将他们击垮之后,接下来的就看父王的了。” 如剩余的象骑兵和马拉缇骑兵人数没有过一万人,但是对于潘迪特却足够了,他相信,突然给予毫无防范的明军一击还是足够了,等明军一乱,随后而来的步卒迅的将明兵分割包围,纵使损失将会惨重,但是胜利的天平仍旧会倾斜向伟大的逊克家族一方。 号角呜呜的吹响,听到号角的骑兵极有默契的开始脱离队伍,向潘迪特的大旗集结。…………………………………………………………………………………………………………………………………………………………… 新城都,原本宁静的气氛突紧张起来,回到土地上的汉人又开始向城池涌去,整个新成都的防禁陡然森严起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城门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紧紧关闭,女墙之上,一个个满是杀意的脸露了出来。 而在城外的军营,却显得如往常一样,整个营盘里只有极少的士兵,懒洋洋的仍未起营,营中的篝火已经熄灭,飘渺的余烟升上天空,一切安静的可怕。 约翰森坐守在前营,他的眼眸很是忧郁,是的,从昨天接到参谋总长的任务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因为他和他的三千名士兵将坐守在这连绵十里的空荡营房里,而根据总参谋长的意思,他和他的英军士兵的任务是诱饵,也就是引诱蛮人突袭。 约翰森当然知道,当那些野蛮人对空荡荡的营房起攻击的时候,只要英军能够防守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隐藏在附近的明军将会四面八方杀过来,将这一伙无耻的野蛮人包围、切割、最后一口口的吃掉。 约翰森可并不是个白痴,这一切都还只是计划,计划与现实总是有落差的,或许一点点的落差,就将送了他和士兵们的性命,他担忧的是如果合围的明军如果晚了一步的话,那么后果是什么? 约翰森着苦笑,而他的士兵们显然并不这样想,他们兴致勃勃的拿着锨铲正在挖掘壕沟,这是明军的一种作战方式,很是有效,特别是对敌人的弓箭和标枪来说,现在约翰森俨然成了一名尽责的包工头,用对苛刻的目光去检查哪些完工的地段,对于他来说,这一条可怜的防线也是他们最后的防线,如果稍微出一点点问题,那么他的士兵就将成为蛮人屠戮的对象。 约翰森唉声叹息,他甚至再想,如果自己不兴冲冲的赶来助战,恐怕就不会遇到今天的麻烦了吧?想归想,这毕竟是大明水陆两军的核心,总参谋部的命令,虽说他并不律属于那个参谋部,但是为了保持两国的传统友谊以及对盟友的忠实承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干下去。 “小子,你没有吃奶吗?挖深一点,否则要你好看。”懊恼的约翰森开始找到了一个泄的目标,一个偷工减料的士兵被他抓住了,他想跳进未完工的沟壕里去踢踢那个士兵的**,可是他的副官却拦住了他。 “阁下,请不要这样,战争即将来临了。”副官的理由很苍白也很有效,毕竟在临战前踢了一个士兵的后果虽然不严重,但是也难免会影响到该士兵的心情,可怜的士兵是去当炮灰的,说不定这场战役之后就会永远长眠,何必要给他们心理压力呢? 第四百七十六章:中标 翰森咕哝一声,黑着脸返回了帐篷,副官小跑着跟了翰森懊恼的叹气,一脸忧虑的在空旷的大帐里背着手踱步叹气。 “总督阁下,不过是一群野蛮人而已,不必过于担心。”副官安慰可怜的总督。 约翰森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虽然作为诱饵,我们会有危险,但是我更担心的是这一次我们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却不一定能够获得足够的回报,按照那个张有德将军的意思,似乎并不愿意英国人在印度大陆上分一杯羹。” 副官闭上了嘴,对于政治,他并没有涉及太多,也不是很懂,至少在两国的官方宣传方面,大明与英国都宣称对方是传统而且牢不可破的盟友,至少表面是这样的,而背地里的龌龊副官也有不少的耳闻,只是对于军人来说,副官并不愿意想的太坏。 可是约翰森却不这样认为,他嘟嚷了几句,随后挥挥手:“你出去监督那些懒家伙们干活吧,根据大明情报机构的估测,再过三个小时,敌人将有一支骑兵抵达这里。” “好的,阁下。”副官再迟疑,怏怏的走了出去。 东印度处于热带,晌午的阳尤其毒辣,许多英国士兵只能躲在狭小的沟壕里,利用余荫躲避着炎热的天气,辛苦了一上午,许多士兵已经开始午睡了,因此一条长达三里的壕沟内显得极为安静。 突然,暴雨一的蹄声咚咚的响起,贴着沟壕的士兵明显感到了大地在微微的颤动,紧接着是示警的高吼声所有人精神一振,从睡梦中醒来,极快的探出了火枪。 潘迪特来了来的还有一万余混杂的骑兵,不需要任何的对峙,不需要任何进攻的前奏方就是沉睡的雄狮,必须赶在它醒来之前,将它击垮。 轰隆隆……骑兵的马蹄狂的撒开的向汉人军营接近。 “前进。杀光任何黄皮肤地蛮。”潘迪特地声音极为嘹亮。他高舞着战刀。在骑兵洪流之中。 马拉缇骑士和象骑兵们热血沸腾重拾了勇气。恶魔既然睡着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好顾忌地。 “砰砰砰砰……”硝烟升腾。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个个戴着高帽地头来。一名军官用印度人从未听过地话语高吼。紧接着耀眼地刺刀向前一挥。 瞬间功夫前方十几名骑士毫无征兆地摔下了马。战马仍然向前奔驰背上地骑士却长眠于此。 冲锋中地骑兵阵型不由得停滞下来。或许说是顿了一顿方地死伤并不算什么。唯一让他们震撼地只有一点对方早有防备且防备森严。这是一个圈套。一个引诱饿狼地圈套。在他们地前方。猎人在哪里呢?在他们地四周。成群地猎狗埋伏在哪里? 潘迪特此刻已经心乱如麻。他开始以为。他就是猎人。绞尽脑汁布置了精密陷阱捕杀睡狮地猎人。而现在看来。猎人不是他。而他只是一支自作聪明误入陷阱地麋鹿而已。 潘迪特甚至已经忘了这是瞬息万变的战场,忘记了他所肩负的使命,他明白,完了,彻底的完了。 “前进,冲垮他们。”潘迪特还是大吼了一声,现在已经没有了后路,既然如此,那么就杀个鱼死网破吧。 “杀。”骑兵们的底气显然并不太足,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逃兵,好在王子冲锋陷阵,还没有出现大面积的溃逃。 ……… 深入东印度边境之后,逊克王开始不安起来,至今为止,还害未看到一个汉人存在,与上一次的偷袭完全不同的是,甚至连一个巡逻的印度土兵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大军仍在前进,逊克王的斥候却带来了一个又一个不安的消息,逊克王在短暂的迟之后,仍然决定继续前进,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漫山遍野的逊克大军继续前进,要约束起这群无知的农夫来说,显然是极为麻烦的,各个大小的万夫长、千夫长们带着家族的私兵,犹如放牧一般用鞭子鞭挞着强征来的民夫前进。 突然,正前方的地平线突然出现了一条黑乎乎的影子,前方的大军突然止步,引得后方的中军一阵骚乱,谩骂声络绎不绝。 “谁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逊克王不知道前方生了什么事,大声喝问。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名惊慌不安的千夫长终于踉跄的跑了过来:“大王,前方出现了一支明军,他们……他们似乎等待我们很久了。” “什么?有多少人?”逊克王眼皮子跳了跳,喝问道。 “三万,至少三万,全部是汉军。”千夫长答道。 三万人?逊克王心冷了下去,他最精锐的马拉缇骑兵和象骑兵就是被这三万的汉军精锐歼灭的,现在他的左右有近二十万人,但是逊克王明白,只要那些怪异的火铳声响起,至少会有一半人丢下木棒、战斧、藤牌四散奔走。 “他们没有骑兵,所有人听令,有次序的向后撤退。”逊克王别无选择,他可不愿意被溃兵冲散,宁愿退回去,敌人没有骑兵,也不可能进行追击,只要不出现大面积的溃散,谅这些汉人也不敢冲过来。 “快看,那是什么?”后阵又是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大吼:“快去告诉大王,后方出现了汉军。” 在逊克大军的正后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从两侧的森林中钻出了一支黑压压的队伍,他们打出了打起,写着殖民军团的大旗迎风飘扬,而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徐达昌满脸杀意,锡克军官们则是不断的喝令着士兵列队。 “传本总兵军令,全军列队前进,但凡反抗杀无赦。”徐达昌大声的下着命令。 列成长蛇的印度士兵举着火铳开始向前踏步伍虽然并不整齐,但是也颇为像样,手中的火铳是大明三年前的淘汰产品于连火铳的不断改进,每隔三至五年,朝廷都会向兵工厂下一批新式武器的订单淘汰下来的武器要嘛转售给奥斯曼人,要嘛列装殖民军团,因此殖民军团的火铳虽杂 前两年淘汰下来的新式连火铙,也有七八年前研火铙型号,更有一部分是前膛装药的荷兰火枪,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显然这些武器已经足够了。 “前进。”前方的海都军团显然也开始动了,两大军团一前一后,排成长蛇阵型徐徐的向中央的逊克大军靠拢…… …………………………………………………………………………………………………………………………………… 太子自从入营训练之后,立时引起了邸报的关注,各大邸报纷纷刊出头版,各出评论已表示赞同的,自然也有文字之中透露着反对的种论战又充斥起来,如今的文字论战已经成了南京城里的一道风景线个立场的文人墨客口诛笔伐,挥斥方遒|是热闹,更为有意思的是,当年心学与理学之间的一场论战竟让整个大明的各个阶层对科学技术都有了一定的理解,当年为了辩论,理学的士子为了反驳心学的观点,自然也会查阅一些关于心学的典籍,也会涉及一些关于科学制造之类的知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反而真有一批理学的士子对科学制造有了兴趣,不知不觉之间,理学也渐渐生了变化,有人提出新理学的口号,新理学的产生不再拘泥于士农工商的思想,与心学一样,都承认科学工业对社会的贡献,但是在政见方面仍然保守理学的概念,再加上新儒学的推广,事实上,传统的理学已经消失殆尽,毕竟士人之所以称之为士,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科举的产生,而皇上提倡新儒家,在根本上对科举制度进行了极大的改革,如果抱守成规,那么单凭一套四书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科举的明文规定是必须在律法、制造、文艺、医学等学科方面通过某样考核才能进行科举,而科举也并非考上就有官做,而是先由小吏做起,慢慢攀升。 这样一来,传统的思想在社会的变革以及朱骏的改革之下生了巨变。 呈在朱骏面前的是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单,名单上的一个个名字可谓触目惊心,这个名单上包囊了内阁、六部、九卿、甚至是许多省份的地方官员,所有的官员分别用朱笔和墨笔填写,朱笔的官员代表着心党,而墨笔的官员代表着理党。 扈言站在一边,政殿内包括小桂子在内的近侍尽皆屏退,朱骏来来回回的翻阅着这份名册,终于抬起了头:“可是千真万确的?” 扈言连忙道:“两年前就出了端倪,兹事体大,微臣不敢风闻报事,因此派人暗中彻查,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 结党是历代朝最为严重的事件,而加入朋党的大臣一经现,要嘛砍头,要嘛致仕,对于统治来说是绝对没有姑息的,令朱骏郁闷的是,这份名册中所记录下来的人名实在涉及太广,令朱骏一下子慌了神。 “扈爱卿,依你看,此时该如何解决?”骏语气平淡,并没有怒,有明以来,结党的事例层出不穷,从来未有过间断,若说没有人结党他才惊讶呢。 扈言低着头忙道:“微不敢说。” 他确实不敢说,虽说北镇抚等于是朝廷的亲军,而北镇抚司指挥使更是皇上最为信任的鹰犬,可是这名单中不管是哪一个人都是极不好惹的,而且事情太大,除非皇上圣断,他一个指挥使是绝不敢参合进去的。 朱骏半阖着眼,靠在銮椅上不再说话,知道,要消除结党是绝不可能的,就算现在使用血腥和暴力的手段铲除了它们,可是用不了十年,又会死灰复燃,而且更加隐蔽。 “朕知道了下去吧。”朱骏伸了伸懒腰,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恢复了神采。 “那么臣就告退了。”扈言不敢多待,他的预感是,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皇帝在几天之后将会在朝野上下起一场极大的风暴自己还是躲得远远的,继续做好刺探、策反、监督那一项有前途的工作去。 “对了,去把在京的两个大学士一并请来朕有话要说。”临末时,朱骏淡淡嘱咐一句。 ……………………………………………………………………………………………………………………………………………………………… 勤政殿内一片安静,朱骏似笑非笑的伏案不语,而殿下的两个大学士神色凝重的分别传看着扈言送来的花名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微臣有罪。”先看完花名册的沐天波已一脸惭愧的请罪。 “微臣有罪。”周慕白也跟着跪下。 朱骏故作诧异的噢了一声:“怎么?二位爱卿何罪之有?” 沐天波已是冷汗直流,鼻尖一滴滴的冷汗滴了下来,至于所谓的理党他是有过些接触的,毕竟许多大臣平日要好,政见相近因此走的近些是常有的事,这种事说大不大小也不算小,当年大明开朝惟庸结党,朱元璋一道旨意下去株连杀戮的达三万余人。前后延续达十年之久,他自然相信当今皇上是不会下这狠手的,但是也难保会安置个什么罪名。 周慕白则显得镇定了很多,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又练过的,偷瞥了瞥皇上的神色,还真没看出龙颜震怒的迹象,因此并不惶恐,只是低着头,一副认罪的摸样。 朱骏果然没有震怒,只是轻轻一笑:“都起来吧,结党没有错,朕痛恨的是结党营私、结党谋逆、党争,朕知道,你们还是一心奉公的,起来说话。” 沐天波、周慕白一脸忧虑的起来,分别坐在锦墩上,听到朱骏的声音道:“朕并不会苛求你们,你们也是人,四周都是同僚,门生故吏也都是有的,若是不沾湿衣服,恐怕太能难能可贵了。” 沐天波道:“微臣惭愧。” 朱骏摇摇头:“你们不必惭愧,结党是人性,人以群分就是这个道理。”说到这里,朱骏的话锋一转:“但是若谁想结党营私,或是挑起党争,朕也绝不会轻饶。” “微臣时刻谨 周慕白觉得皇上意有所指,尤其是最后那句挑起党他周慕白算是个惯犯了,明显是警告自己的。 “朕一直在想,朝臣们政见不合是不可避免的,当年太祖皇帝大肆杀戮也压不下去,这是因为什么?因为人性使然而已,朕现在想的是,若朕百年之后,我大明是否会陷入党争呢?”朱骏的语气庄肃起来,任何一个创业都希望自己的基业能够万世不拔,能够千年不衰,对于这一点朱骏并非没有考虑:“官员政见不合,则易邀朋结党,以此来打压对手,这是历朝以来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既然朕遏制不住党争,何不如将党争公开化?” “公开化?”沐天波愕然,周慕白却不断的在思索和消化着皇上的意思。 “不错,公开化,既然你们爱结党,那朕就给你们名正言顺的权利,只是每一个入党的官员,都必须在镇抚司备案,所结的党派,也必须由朕核准。”朱骏顺着思路想下去:“只有这样,两党之间固然可以相互争论政见,却能在朝堂上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以供讨论,省的背后有人搞小动作,下阴招,使绊子。” 朱骏越想越是痛,内阁制大明是现成的,所谓的民主却是不可能的,但是建立政党的框架,将党争抬到前台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对于朱骏来说,可怕的不是朝廷的争论,不是那些看得见的东西,而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却时刻的左右着朝廷的格局,这才是皇权真正的祸害。 只要朋党处在台面之上,廷还可以想方设法的控制,而那些结党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赢取好的形象,自然也不敢攻讦甚过,既然不能消除他们么朱骏的办法就索性控制他们。 “皇上的意思?”沐天波还是觉得云里雾里的不太明白,他甚至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在气急之下说的反话,毕竟结党在这个时代乃是反义词。 朱骏坦然道:“朕想好了朕要批准个党组建,一为心党、一为理党,其他的党派就不必批准了至于一些党纲嘛,你们两个心学和理学的元老定下章程来,朕御览之后再批党之人只限官吏。” 朱骏所要营造的是性朋党,而不是后世大多数沐猴而冠的反对党,事实上在后世所谓的民主国家共分为两种,一种便是良性政党也可以说是民主集中制,所谓民主集中,其实不过在政党之上的利益集团迫使党派之间集中而已,譬如号称民主典范的美国,在表面上,两党之间的竞争不亦乐乎其实两党不过只是一党而已,两党之间的党纲、目标、以及利益完全一致许多的国策方面,双方都能够达成一致算是观点不同,但是也能够为了利益而屈服观整个美国历史,两党不管是谁上台,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政党挑起过对另一政党的游行示威,他们的规则是,我们双方进行竞争,当某一方成为胜利之后,在野党同样可以作为辅助党的存在,我不会起支持来反对你,不会在重大国策上看你的笑话,不会在国会中给你使绊子,所谓的两党,其实不过是一党罢了,因为凌驾在两党之上仍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给他们套上了枷锁。 而那些沐猴而冠的恶性朋简直就是民主制的耻辱,那些一个个包装的满是光泽顶着民主国家头衔的怪物,一个个张口民主,闭口自由,今日我拆你的台,明日你拆我的台,眼中永远没有国家的利益,在国家困难的时刻,他们可以大造声势,大规模的纠结反对,对执政党进行游行,今天是百万人呛扁,明日就是百万人呛马,当执政施政错误时,他们不会好心的指出缺点,提供帮助,而是自以为机会来了,冷嘲热讽,不断的挑拨民众与执政党的对立,不断的提出各种所谓‘马上好’‘五年之内过某某国’‘七年之内过日本’的空口诺言,更有甚,所谓的在野党沦为了反对党,为了反对而反对,不断的煽动对立,强加意识形态,利用欺骗的手段滋生事端,上位之后,更不会想着如何展,而是不断的利用资源打造声势,推翻前任的所有政策,摧毁整个国家经济展的延续。 《这里声明下,我在欧洲一些强国中没看到任何所谓的反对党,而在一百五十多个民主穷国之中,基本上到处都是这种现象。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展中的民主国家进入达国家的行列,千万不要跟我提东欧,东欧在五十年前就是达国家了。 总之,这种所谓的反对党民主很怪异,为什么达国家没有呢,很费解,有没有高人解读一下。》 既然是这样,朱骏也不客气,朝廷分出两党,也可以起着相互制衡的作用,而圈点他们的党纲,则是朱骏当务之急的事,先,他们的目标一定是一致的,为了维护大明皇室而努力,为了万民的生业而奋斗之类,其次,必须立即制定限制两党的律法,最后,自然是启动锦衣卫进行监督了。 ……………………………………………………………………………………………………………………………………………………… 关于未来大明的体制,小弟借鉴了很多‘主义’既有两党制,还有中央集权的体制,其实小弟因为体制问题看了很多方面的书,也查过了很多方面的资料,对当今的三种体制进行了研究,现还是加微量的民主制结合比较好,至少后世就不关我的事了,美国的民主一开始也不是吗?建国时允许投票的只有拥有财产的白人,后来才加入了贫穷的白人、妇女以及黑人。我算了下,当时移民美国的白人大多数是穷光蛋,真正有钱的就是五月花号的那帮富翁,开始的时候,玩来玩去就是这万把个人。不过我想,假如当时的美国所有人都可以投票的话,美国应该现在也不过是个加大版的墨西哥或南非而已。 第四百七十七章: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二日,内廷的中旨让所有人不由得吃了一惊,甚至各争先报道了出来,只是对于这个旨意,邸报并没有过多的评论,只是原原本本的将旨意的内容原般照抄了上去。 当日的早朝显得极为特异,既没有哪个站出来侃侃而谈,更没有人争锋相对,而是保持着沉默,许多人已经看出了些门道,多少也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散朝之后,在内阁学士的授意之下,几乎所有的官员开始被问及倾向,并且放了申请入党的表格。 而对于朱骏来说,所谓的党必须是柔性政党,柔性政党没有强力的组织,不需要过大的宣传机构,更不需要缴纳任何党费,只有这样才可以善加控制,至于党纲,自然也是朱骏授意填写,朱骏的构思是,百年之后,两个柔性政党将会渐渐受到皇权与资本这两只无形的手渐渐控制,皇权自不必说,资本方面皇室在大明也占了足够大的份额,如果说现在的大明皇室是天下最大的资本家的话,恐怕第二大的资本规模最多也不过是皇室资产的十分之一了,因此,利用资本的力量统合所谓的政党,**它的政策走向,比起皇权的统治更加隐蔽也更加容易一些。 党纲的撰写是由沐天波与杨嗣德两个内阁大学士完成的,最重要的是前二条,第一条便是宣布大明皇帝为两党的名誉主席,两党分设理事,处理党务,第二条则是两党的目标,不消说,自然是维护皇室,维护大明的统治地位,保障展之类。 待万事俱备之,一份名单被呈送到朱骏的手里,两党已经渐渐有了一些雏形中心党的人数为三百二十一人,而理党的人数为三百九十八人,这些大多数是官员组成分千秋。 这些人一旦被登记在册,就于在身上打下了烙印至少所谓的党争从幕后走到了前台,那些卑鄙无耻的招术更加容易曝光,而为了维持政党的形象,双方也不会不顾忌一下影响,从而使得国务的处理更多的处在辩论这个层次上。 朱骏大阔斧的改革倒是没有引起朝廷的动荡,毕竟政党形势松散,更确切的来说倒是像个政见相同的茶话会,只不过以组织的形式暴露在阳光之下而已。 而在此刻印度方面也传来了急报,报中的印度局势峰回路转,先是逊克王假意答应谈判,随后一边示好一边调动力量展开突袭,而另一边,南镇府司掌握逊克王的动向紧接着便是将计就计,随后海都军团、殖民军团近十万人在东印度境内采取合围,一举而全歼逊克王大军,俘获逊克王、王子潘迪特、以及万夫长二十一名,千夫长一下无以计数。 朱骏看完奏之后话不说,立即旨让杨嗣德全权处理谈判问题,现在的形势对大明绝对有利至于割地、赔款,自然是越狠越好狠狠宰他一刀,如何能消解心头之恨。 在东印度地新成都城完全不对等地谈判正在酝酿。被俘地逊克王并没有遭受多少折磨。总督府方面甚至还举行了一次宴请。待之若上宾自然是不可能地。但是也没有将这个蛮王当做阶下囚看待。逊克王被软禁在一座空宅子里。不能与任何人接触。心情也是极坏。一直到关了第四天之后。使德才一身戎装地找了过来。 “逊克王殿下。我代表大东印度总督府知会您。在一个小时之后。总督府将举行一场与贵国地谈判。如果您想继续活下去。请签署几份文件。” 逊克王一脸苍白地问:“什么文件?将军。大明会怎样对待我?我地儿子潘迪特呢?” “请放心吧。结果会让您满意地。我就在门外。如果您准备好了。可以传唤我。我们可以立即出。我相信您现在明白自己地处境。”使德匆匆地结束了谈话。出了这座空旷地宅院。 一个小时之后。载着逊克王地车马出。抵达了总督府。在这里。大明地主要官员早已等候多时。甚至连英国总督约翰森也兴致勃勃地来参上一脚。英国人希望得到适当地赔款。或是能够或许一点点面向大海地割地作为新地港口。上一次战役中。约翰森自认为英军做出了很大地牺牲。其中死亡地人数就过了九百多人。若是没有补偿。恐怕连那个内阁大学士杨嗣德也说不过去。 杨嗣德高高的坐在总督府衙堂的上,其余的官员也都分别坐在两边,这情形到不像是谈判,说是审判倒是更确切些。 “大人,蛮王带到。”逊克王的车驾一到,立即有役丁进来通报,在座的官员都不由得打起了精神,杨嗣德道:“带上来吧。” 片刻功夫,一脸憔悴的逊克王走入衙堂,有人在衙堂的正中搬了个椅子,倒算是给了他些脸面。 杨嗣德板着脸,打量了这个‘蛮子’一眼,随即慢吞吞的喝了口茶:“你就是逊克王?” 使德在边上充当翻译,将杨嗣德问题用印度土语说了一遍,逊克王点了点头,眼眸中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是的。” 杨嗣德冷笑一声:“无端兴兵犯我边境,你知罪吗?出尔反尔不理会天朝善意,暗施偷袭,你知罪吗?天朝乃礼仪之邦,一向以睦邻为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袭我边境,这是为了什么?” 使德又原原本本的翻译了一遍,逊克王脸上略有愧意,虽然动战争的借口堂而皇之,但是毕竟他是挑衅的一方,如今却败的灰头土脸,在这么多人的诘难之下,若是没有悔意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几个月前他不挑起那场战争,或许事情不会恶化到这种地步,如今就既然败了,而且是一败再败,就算是他脸皮再厚,到现在恐怕也不禁悔恨交加了。 “吾皇怀柔远仁,虽然你罪无可恕,天朝还是决定延续你的王嗣,保存贵国宗庙,至于一些条款大人今 清楚,如何?” 逊克王无奈的点头,他不点头也没用在他就是板上的肉,就是用来割的:保住性命就已是汉人最大的宽容,他奢求的并不多,只希望自己和两个儿子平安便可,至于什么王嗣、领地,他不是不想,而是根本顾不上。 “贵国的领地本大人已经看过了,大明将割去其中的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三十万平方公里时我们会派出人去勘定划界,至于赔款就不必大王操心了,我大明已派出了一支人马赶往贵国王都的路上,需要什么,吾等自取即可。”杨嗣德压根就没打算跟这个家伙谈判,叫他来不过是知会一声而已。 “恐怕有一点难处。”逊克王脸色微微回暖了一些虽然这些条件足够苛刻,但是比他所预想的还是好了不少,至少他是安全的,他的王嗣也能保留,甚至还能保留一部分的土地是问题又出来了:“事实上,国家的土地并非完全是王族所有,我的国家有许多的贵族大部分的土地都分封给了他们,他们一旦失去了土地怕……” 逊克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逊克国的大小贵族数以百计中更有食邑数万户以上的万夫长十几人,其余千夫长百夫长更是比狗还多,而根据莫卧尔王朝继承下来的法律,虽然贵族都是依附于逊克王的身边,但是逊克王却没有剥夺他们土地的权利,更别说为了保住身家性命去割让土地给外来人了,一旦这样做,就算汉人继续保持逊克王的统治,底下的贵族早已组织人将逊克王推翻了。 杨嗣德一下子没有听明白逊克王的意思,毕竟对于他来说,贵族反对国王这种事实在极为费解的事,开始他还以为逊克国里出了曹操,后来才之后,原来这里的国体乃是两千年前类似于西周时期的分封制,所谓分封,既国王分封同姓和功臣为小诸侯,以为藩屏。诸侯的君位世袭,在其领地之内拥有统治权,但对国王有定期朝贡和提供军赋力役等义务。小诸侯们名义上臣服于国王之下,在国王动战争时提供人力、物力,贵族们有向国王效忠的义务,同样也有着领地内的据对权利,如果逊克王割让百分之七十的土地给予汉人,那么就意味着有四分之三的贵族领地将被没收,这对于贵族是极为不利的,那么势必会有人站出来学人做陈胜吴广。 逊克王的担忧在杨嗣德看显得杞人忧天了,他撇了撇嘴:“放心吧,谁若是敢反对,自有天朝应付,你只要站在我大明天朝一边,小心侍奉便可。” 逊克王回来了,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南印度的大小贵族们原本听到的消息是逊克王全军覆没,几乎所有的参战贵族与强征的民夫都被汉人俘虏,使得整个南印度人心惶惶,许多贵族更是胆战心惊,生怕汉人进行报复。 而此刻,逊克王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他的军队,一支四千人组成的马拉缇骑兵和五千人的象骑兵,以及一支两万人组成的国王卫队,只是,许多人现,那些被俘的贵族却没有回来,非但如此,那些贵族提供的士兵也没有看到踪影。 逊克王回到的王都,在这里,他下令召集所有的贵族进行会议,大大小小数百个贵族接到了国王的命令之后开始动身,他们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抱着打听消息的心思,从四面八方涌入王都。 很快,所有的贵族都被逮了,没有任何征兆的被国王卫队拉了出来,他们的罪名是叛国,紧接着全部上了绞刑架。 逊克王甚至罚没了这贵族的家产,并且重新组织了一支大军,这支为数三万人的军队与马拉缇骑兵、象骑兵一道开始在几个明使的指点下在抄没的贵族领地内开始驱人,杨嗣德的意思是这些割让的土地必须完全没有人烟,不许有任何土人存在,因此,逊克王摇身一变,成了城管局局长,其中的暴力自然不必细说。 ………………………………………………………………………………………………………………………………………………………………………… 武汉三镇即为武昌、汉口、汉阳三大城区,长江汉水在此交汇,汉口,汉阳地区属于长江以北武昌属于长江以南,因此,自明军北上之后整个武汉三镇被一分为二,江南的武昌乃是大明湖北省的省府在江北的汉口也成了满清的湖北省巡抚衙门驻处,双方隔江相望,都在江岸设立防务,彼此提防。 由于湖北省被一分为二,因此朝廷只草创了三司衙门,并且设总督府,以李霄为武汉军区总督在此驻防,整个武昌城也以军事为主内戒备森严,一到夜间立即宵禁,就算是在白日,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谓是滴水不漏。 刚从南京阅兵回来的李霄还沉浸在阅兵的回味之中却被一个消息而失去了兴致,消息是武汉北镇抚司提供的内容是关于湖北十三家军领李来亨的,李来亨原本是陕北人,少年时即参加李自成农民军,被李自成侄李过收为养子。清军入关之后,李来亨跟随义父李过、高一功等大顺军主将联明抗清战于湖南、湖北、广西、贵州等省。 李、高相继殉难,李来亨率领数万部众自贵州进入川、鄂边境,同先期到达的摇旗、刘体纯部会师并联合当地其他反清武装,组成了东十三家军。李来亨选定湖北省兴山县的茅麓山作基地耕山田自给,十三家军很快扩大到几十万人明光复江南之后,坐守在湖北兴山的李来亨很是兴奋,立即与明军取得了联系,由于兴山处于江北,因此整个兴山还处在满人的统治之下,而满人虽然无力剿灭这伙躲在深山的义军,却也在兴山四周布满了防线,以防止江北义军与江南明军接触,这样一来,双方的 然紧密,却因为清军的干扰不能及时频繁联系。 而就在几天前,负责与夔东十三家军联系的北镇抚司番子却传来了信息,李来亨的态度突然变了。 李霄不禁皱起了眉头,江北的反清势力中以夔东十三家军人数最多实力最强,而李来亨到底是为了什么突然对大明冷淡了下来呢?这一点至关重要,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讲过团结一切反清力量,夔东十三家军就在自己防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出了问题,他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又过了十几天,冒险过江北上的番子回来,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三个月前,一行人抵达了兴山,并且找到了李来亨,湖北兴山地处江北,是湖北境内面积最大的山脉群,丛林莽莽中,李来亨带着几十万军民在这里开荒狩猎,时刻要应付满人的围剿,而这行人的到来却打破了兴山的平静。 来的是自称朱太子的杨起隆,杨起隆自从在琼州刺杀朱骏失败之后,立即窜逃,带着十几个心腹北上,化装成商旅抵达了湖北,接着又在汉口驻留了一段时间,在会众的帮助下贿赂了一名封山的绿营千总,混入兴山,与李来亨打起了交道。 大明早已对杨起隆起了缉,李来亨虽然闷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对外界的信息还是有一定认知的,当得知对方是杨起隆,立即将他捉了起来,毕竟他是新始朝的临国公,也自认为是大明的臣民。 可是在问的过程之中,李来亨的心境开始起了变化。杨起隆似乎早有准备,笑吟吟的面对着这个一脸古铜肤色的粗壮汉子:“在下前来救将军的性命,将军就这样待客的?” 这是说客通常的用语,也是挑拨离间开场白,但凡看过史籍或是听过说书的人都知道,李来亨火冒三丈的先甩了他一个耳刮子。 杨起隆倒并气恼,反而哈哈笑了起来:“将军是大明的临国公,现在自然是听不进在下的话,只是十年之后,待这山中的遗老遗少尽皆屠戮之时,或许会想起在下吧,将军若是要杀,可立即将在下杀了。” 杨起隆无畏的精神倒是李来亨佩服,至少这人算是一条汉子,李来亨心里这样想,正是基于这一点,他打算听听这个刺杀新始帝的逆贼说下去。 “将军的义父李过到底?恐怕这一点在下清楚,新始帝和明廷里的文武百官也都耳熟能详,难道将军不害怕吗?” 杨起隆一语中的,可谓是说中了李来亨这几年来内心最深处的隐忧,没错,他是李自成侄子李过的养子,大顺军虽然与明军在清军入关之后相互合作抵御异族入侵,但是双方之间的仇视是不可避免的,虽说新始帝出缅甸入云南之后态度鲜明的接纳了许多大顺军的将领,并没有任何歧视或秋后算账的迹象,但是在李来亨心里,却有一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当年的李自成还是高迎详部下的闯将,阳大会时,提出分兵定向、四路攻战的方案,受到各部领的赞同,并且与张献忠一道率部攻下南直隶凤阳,掘明皇室的祖坟,焚毁朱元璋曾经出家的“皇觉寺”,杀宦官六十多人。自此,才埋下了如今的祸根,造反可以,朝廷一样可以招安,但是你挖了人家的祖坟,那就意味着不共戴天了,自此之后,大明对大顺军尤为痛恨,甚至比之于张献忠更加可恨,因为南下的主意就是李自成提出来的,而且挖坟也是他最为积极的,再加上攻入北京逼死崇祯的事,李自成可谓是明廷的眼中钉了。 虽然现在大明的朝廷反复提倡不计前嫌,但是他李来亨不管如何也是李自成的侄孙,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抹煞的,如果有一天,新始帝秋后算账…… “哼,你以为老子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李定国将军乃是张献忠的义子,如今尚能得到大明皇帝陛下的信任,更何况是我?”虽然被说中了心事,李来亨仍然不会相信这个家伙的鬼话。 “将军如何能与李定国相比?此人早年便迎立永历,后来辗转千里,为了保卫那个永历小子不知历经了多少战役,为了永历小子的安全,不惜入缅大破缅军,以此来警告缅王,将军当时远在千里之外,可对永历又任何的恩情?更何况那些明臣从来都是视闯王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于张献忠反倒还毁誉不多,就算永历那小子既往不咎,十年之后,说准有人旧事重提,将军如何独善其身?”杨起隆冷笑一声:“而且李定国并没有参加过攻打凤阳的战役,更没有参与过挖掘明皇祖坟的事,而据在下所知,将军似乎当年是李自成部下的一员悍将,其中烧皇觉寺似乎也有将军的一份,嘿嘿,何去何从,将军最好想清楚一些。” 李来亨脸色也阴沉下来,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李来亨十几年来坚持抗清是为了天下的公义,可并不代表他愿意接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将军拥兵五万,民众二十万有余,在下不才,在江北各地香堂拥有会众十万有余,若将军与在下联手,说不得能干成一番事业,届时管他什么永历、新始,在下托名杨起隆,却是正牌子的崇祯血脉,那永历不过是桂王遗脉,说起正统,如何能与在下相比,只要将军愿意与我合作,咱们在江北一样打下一片天下。”杨起隆的笑意更加深了。 “等等,让李某好好想一想,今后一段日子,要委屈杨先生了。”李来亨的态度生了变化,但是仍然让人将杨起隆先关押起来,待他考虑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前来联络的北镇抚司番子,李来亨款待的并不热情,寥寥几语之后,便将他打走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夔东十三家军 霄无奈,只好责令北镇抚司又派出了一批探子,但次相同,仍然是无疾而终,面对这个情况,李霄也只坐在武昌干着急,而在兴山那边,却生了极大的动静。 在兴山县茅麓山十三坪上,这里四周都是群山围绕唯独大山的正中,却被遗民们开荒成一片庞大的村舍,村舍旁种植着各种谷物,而村落的正宗则建着一座红砖青瓦的祠堂,祠堂既供奉了大顺军李自成的雕像,也是三十家军领议会的场所。 十三军的构成十分复杂,但主体仍以大顺军忠贞营为主,当年李过、高一功等率领由陕北南下的西路大顺军在荆州草坪地区同南明巡抚堵胤锡达成联合抗清协议由堵胤锡上疏隆武帝赐名忠贞营,永历四年十二月,忠贞营的主力开始由南宁北上,主要原因是他们同原大西军领导人孙可望之间存在隔阂,当孙可望请求永历朝廷加封秦王的时候,忠贞营将领表示不满,高一功、党守素曾经亲自出面训斥孙可望的使者,大意是原大顺军和原大西军地位相类似,大顺军余部联明抗清后将领最高只封公爵,孙可望却坚持要朝廷封他为一字王,有欠公允,甚至说出了‘两家兵马,彼此所知,鞭,足以相当也‘的威胁性语言。就当时情况来说大顺军余部兵力既远不如大西军余部强盛,又不像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拥有云南全省这样一块后方基地高一功等人的行动得到永历朝臣中反对封秦派的赞许,某种程度上还成了这些人拒绝封秦的武力后盾。然而原大西军联明抗清毕竟是大势所趋,孙可望凭借实力也足以封王,双方的关系在李自成、张献忠生前已经因为争夺四川兵戎相见秦之争又加深了裂痕。到孙可望出兵贵州、四川,清军侵入广西时高一功等忠贞营将士既打不过清定南王孔有德部,又不愿依附于孙可望,剩下的道路就是领兵北上夔东,同刘体纯、袁宗第、郝摇旗等大顺军旧部靠拢。 高一功、李来亨等人为了把士卒家属、辎重安全地护送到夔东,不得不取道小路山涉水,经过明清统治力量较弱的少数民族聚居区。顺治八年忠贞营途经湖南西部保靖时,遭到已经投降清朝的当地土司彭朝柱组织的袭击高一功不幸中毒箭身死。在李来亨等率领下,忠贞营终于突破了重重险阻,到达了夔东,并且于湖北境内的大顺军余部汇合自此声势浩大,只是所据地理位置是腹心之处,却始终株守穷山僻隅,打不开局面。 除了忠贞营之外,十三军中还有少量的明军以及大西军的游勇,成分虽然复杂是在这十三坪里坚持抗清了这么年,相互之间也消去了隔阂。 忠义的匾额之李来亨坐在上,其他各头领分别坐在两侧当杨起隆走进来的时候,两边的头领有的半阖着眼无动于衷的一脸敌意,气呼呼的生着闷气,对于这个新始朝通缉的钦犯,大家并没有给他多少好脸色。 李来亨干笑一声,起来招杨起隆:“杨兄弟,请坐下说话。” 杨起隆眼眸经意的瞥了与会的众人一眼,知道十三家军对待自己的态度并不统一,故意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摸样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朝着李来亨拱了拱手:“李将军,在下的会众已经齐聚汉口、汉阳二镇,只等将军意决了。” 驻留汉口之时,杨起隆以密令各香堂人手悄悄潜入江北的汉口、汉阳两镇,又买通了汉口几个绿营的千总。 李来亨将目光落在其领身上:“诸位兄弟怎么看?咱们与杨朋友合作,打出茅麓山突袭汉口、汉阳二镇,与城中杨朋友的香众里外呼应,一举拿下湖北。” 左侧终于有一名头领站了出来:“将军。廷封你做临国公。对你寄予厚望。你不思图报。为什么要收留朝廷钦犯?兄弟们死心塌地跟着你干。是因为你举得是反清复明地旗号。如今你做出这样地事。我王光兴是决不答应地。” 最早是浔阳守。清兵所败。退往施州卫。被明楚藩世子朱容藩收留。有兵马二万人。最后与北上而来地忠贞营会合。在茅麓山加入十三家军。是十三家军中地重要头目。王光兴地话说中了许多头领地心事。都不由得点头同意。这些大多是大顺军地旧将。并不一定对大明死心塌地。但是当今地局势是南明北满。在新始帝地带领下大明已光复了一半地天下。且兵力强盛。明军虽说在长江以 是茅麓山与他们隔江相望。再过一两年便可会师。好。却突然冒出来了个杨起隆。自然是没人愿意跟着他们干地。 “王光兴。你既是大明地旧将可知道我地身份吗?”杨起隆冷笑一声:“永历不过是桂王支系。仓促之下被人拥戴为帝。如何算地上先祖地嫡亲血脉?我才是崇祯先帝地嫡亲血脉。货真价实地皇子。你既是明将。更应该听我号令。” 王光兴冷眼相对:“在下只知道大明已有新始帝。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个什么朱三太子出来。你说你是朱三太子。可有什么凭证?就算你当真是崇祯先帝地血脉。如今最多也不过是一个藩王而已。新始帝才是正朔。这一点天下人已有公允。你再如何强辩也无济于事。” 朱三太子被说的双颊羞红,这一点才是说中了他的心事,毕竟朱三太子的名头如何响亮,可是毕竟新始那个家伙早已被人拥戴为帝了,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投靠挖掘凤阳皇陵的李将军,真以为永历那个小儿会收容你吗?届时狡兔死、走狗烹,你是否还想着在南边混个好前程?实话实说吧,在下来这里也是为了诸位的生计,永历小儿在南边声势浩大,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要偏居一隅吗?在下有会众十万,李将军与诸位头领有兵二十万,如此声势,何不拿下湖北,兴王师,讨满寇,自个儿打下一片锦竹天下,何必要寄人篱下呢?” 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让所有的头领心动起来,在座的大部分是大顺军的旧将,反清是为了天下的公义,可是复明却与他们没有多大的责任,十三军军民三十余万,亦耕亦兵拿得起武器的差不多也有二十万众,若是再加上这个姓杨的人手做内应,打下长江以北的湖北自然不是问题的,只要有了根基,再驱兵北上,便可以沿着白河入陕,陕西可是大顺军的老家,有了这些地盘,也不必屈居人下。 一个更重要的是陕西提督王辅臣的问题,王辅臣早年也是大顺军的将领,早年追随姐夫刘某参加大顺军,嗜赌,一掷千金,后投王姓将领做了干儿子改姓王。在座的一些领之中,也有一些与王辅臣打过交道,现今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朗,满清覆亡只是时间问题,说降王辅臣并非没有可能,轻而易举拿下了湖北、陕西,再继续东征,说不定还真能打下半壁的天下来。 “哼,花言巧语。”王光兴是明的旧将,因此是坚定的复明派,恶狠狠的盯着杨起隆吐了口吐沫。 “好啦,王兄弟杨兄弟就不要争啦。”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来亨一锤定音:“既然如此,不若这样吧,王兄弟带着本部继续坐守茅麓山,我与其他兄弟会同杨兄弟在汉口、汉阳二镇内的香众一道将这两座城池拿下,届时再做计较。” 李来亨纯属是和稀泥的,不过这泥倒是和的有些水平,山中的兄弟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是不忍反目为仇的,干脆分兵两路,愿出去的打出去,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就留在这里,也算是为十三军守住根基,就算攻城不利,李来亨照样可以退回来。 杨起隆原本是起了杀的,这时见李来亨一锤定音,也就不去理会王光兴:“既是如此,这次出山必须议定个章程出来,李将军,事关机密,可否请一些不出山的兄弟暂且回避。” 李来亨为难的看了众头领一眼,杨起挑明了就是不信任一些留守的头领,摆明了要人难看,可是偏偏现在李来亨觉得与杨起隆的合作成功性更大一些,正在为难之际,王光兴已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李将军,在下敬你是条好汉子,只是这姓杨的还是与他少勾搭些的好,既然李将军信不过兄弟,在下出去便是。”说完头也不回,不顾身边的头领劝说,兀自出了祠堂。 紧接又一个头领跟着走了出去,许多人脸上都是一副为难,既觉得这个杨起隆确实是个夸夸其谈之辈,不能深信,可是心里又抱着一丝打下湖北回老家的期待,只能干坐在这里。 …………………………………………………………………………………………………………………………………… 从今往后主要的剧情还是在反清方面,注意力转到国内来,至于李来亨,放心吧,好歹也是反清的汉子,形势会逆转的。 第四百七十九章:汉口 一些事必须要解释一下。 李来亨不怕杨起隆这个正牌子的崇祯血脉以后报复!到怕永历这个桂王遗脉以后报复!真叫扯!!!!!!!!!! …………………… 关于这一点,其实不再涉及报复的问题了,对于李来亨来说,永历实在太庞大了,庞大的他的人马全部加入之后用不了两年就会被消化掉,如果主角要报复他的话,恐怕捏捏手指就够了。 而对于这个杨起隆,不管对方是真假太子,双方的都处于合作的关系,甚至李来亨还可以把这个杨起隆一口吃掉,与杨起隆合作,李来亨将来的选择面就大多了,他可以拥立杨起隆做皇帝,如果一拍两散的话同样可以带着部众自己搞出个大顺帝来。 人害怕报复,并不是单纯的,应该说,人害怕的是强的报复,永历可以报复他,但是朱三太子,嘿嘿,恐怕就算是想也没有这个实力吧。 ………………………………………………………………………………………………………………………………………………………………………… 兴山县位于湖西部、长江西陵峡北侧、大巴山余脉与巫山余脉交汇处,共有大小山头3580,夔东十三军能够在这里生存绝非偶然,这里山峦叠嶂,沟壑纵横,极难剿灭,再加上大明的光复,使得清军的主力不得不掉头防守明军,因此,对于这一伙‘乱匪’军采取的策略是合围。 全县各山路的出口都驻了一个千总营,汉口、汉阳两镇又驻扎了一标兵马,各营堵住了进山的出口们攻不进去,也不让山中的十三家军出来,一旦有哪个营遭遇攻击即汛警,紧接着周边的各营纷纷前来救援,汉口、汉阳两镇的兵马也能在一日内赶到样一来,便达到了困兽的目的,只是清军绝对想象不到,这三十余万遗民进入大山之后非但没有饿死而在山中开垦拓荒,十年来活得不说滋润,但自给自足还是有的。 而在此刻,仙峰隘口的千总营内一片死静,千总吴达有焦急站在营口张望,几个心腹的亲信跟在身后是一脸凝重,早在一年前吴达有便秘密加入了杨起隆的种三郎香堂,如今又收受了重贿在他的任务是迎接十三家军出山。 到了子夜。营房中地绿营兵已渐进入了梦乡吴达有刻意调走了巡逻地人手。偶尔会有几个半夜小解地士卒也被吴达有喝令不准到前营来。 接近着山东突然传一阵起伏地鸡鸣声。这是夜深人静地时刻。若不是人为。是绝对不会有鸡鸣地。更何况这附近没有村舍。清廷为了完全封锁兴山县。已经迁走了所有地村落。在山峦地四周清理出了一个隔离带。 “来了。”吴达有一脸兴奋地搓手。吩咐身后地心腹道:“起灯。” “喳。”心腹二话不说。立即奔向望楼。打起了一盏灯笼。 随后无数个黑影自山中涌了出来。吴达有已按耐不住地拔出佩刀大吼:“弟兄们。反了。” “杀。”一片通天地吼声响彻夜空。出山地义军与吴达有为地一伙叛军汇成一条波涛汹涌地骇浪。向着完全不设防地大营杀去。 …………………………………………………………………………………………………………………… 山脚的各绿营立即感觉到了西南角吴达有大营上空的通天火光,随后消息传来,贼军出山,吴达有率部叛乱,贼军与叛军冲破大营之后,立即转向东部方向杀奔而去。 原本的预警制因为吴达有的叛乱而延迟了整整两个时辰,当各营准备追击时,山中却突然杀出一标人马,这些人正是留守兴山的王光兴所部,他们偷袭了一座大营,紧接着立即退回山中,目的是牵制清军,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各营的千总果然中计,他们现在的问题是既不知突围而出的贼军人数,又不知道山中还留了多少贼寇,若是突围的贼军人少,那么极有可能是贼军的调虎离山之计,毕竟各营若是派出兵马追击,那么设立的防线自然左右支拙,一旦山中还隐藏着大股的贼兵,整个防线根本抵挡不住。 因此,千总们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自家营地去,反正是吴达有那个王八蛋放的人,他们虽然也担着干系,但是并不太大,若是突然山中杀出一支贼人破了自己的大营,那么就麻烦了,革职拿问还是轻的,先保住自己吃饭的家伙再说。 几日之后,驻地在汉口的湖北巡抚张振声接到了告急 一伙夔东的叛军突然逃出兴山,正向汉口、汉阳二来,具体人数至少在五万以上,现在已出了宜昌府,绕过江陵城,不日即将抵达,各府县的绿营兵人数太少围堵不住。 宜昌府、荆州府、荆门州三府州都现了敌踪,当地的官员也请求增援,张振声神色大变,他是汉军旗镶白旗的旗人,早年跟着多尔衮入关也是历经过战阵的,但是兴山的十三军突然出来直奔汉口却足以令他大惊失色。 张振声第一个念头便是武昌的明军,按常理来说,兴山贼大多出自陕西的大顺军,若是突围之后,自然是往西北入陕才是对的,可是取道向东若不是想着与武昌的明军会师,恐怕就有鬼了。 因此张振声的命令便是加强江面为数不多的水师防务,只要贼人抢不到船,如论如何也是渡不了江的,至于汉口、汉阳二镇的安全,他倒并不是十分担心,只是责令各县的绿营收缩兵力,将近七万的清军分别驻守在汉阳、汉口二城,形成犄角之势,可谓是固若金汤,而朝廷的援军恐怕半个月就能抵达,就算是武昌方面的明军想要渡江接应,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 消息也同样通过潜伏在江北的锦衣卫探子抵达了武昌,对于夔东十三军的突然行动,也同样让武昌方面的人很是不解,按道理,如此大的军事行动,李来亨作为大明册封的临国公,多多少少都要知会一声,就算不是为了自己,让明军帮帮忙也是可以的,可是这一次行动夔东方面没有任何知会,更没有提前有过任何暗示,完全是恣意乱为,这也让李霄很是气恼。 李霄的父亲李国与李来亨二人在云川时曾经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二人也同时都反对过孙可望,最后虽然分道扬镳,论起私交还是好的,因此在联络之时,李霄一直以世侄自居,如今这个世叔玩这样的花样,确实令他恼火,事仓促,武昌方面也应变不及,只能下令沿江驻守的明军加强戒备,又令镇抚司的番子加紧搜集情报,尽快弄清事情的原委。 汉口与武昌和汉阳并称汉三镇。地处长江西北、汉水以北的地域,隔长江与其东南侧的武昌相望,并汉江与其南侧的汉阳相望。是长江中段满人与汉人重要桥头堡。汉口得名于地处汉江注入长江之口,因古时称汉水为夏水,故在三国时取名夏口。 到了明末汉成为一座新兴商埠,与河南朱仙镇、广东佛山镇、江西景德镇并列为全国四大名镇,成为我国内河最大的港口,不过自从南明崛起大力展工业、促进商贸之后,江南各大商埠迅膨胀,早已将汉口远远甩在身后。 武昌被明军攻取之后,汉口与临的汉阳迅被满人设为军事要塞,屯驻大军,勤练军马,随时打算与武昌方面决战,因此,此时的汉口已驻满了绿营,随着绿营的抵达,商贸业显得更加繁荣了一些,毕竟兵油子们需要吃喝拉撒,还需要逛窑子嫖女人,这个前线的商埠竟因为军事的紧张吸引到了许多的客商,以至于每日进城出城的外地人多达数万。 不过在今日,汉口城城门已经封闭,城墙上站满了气氛紧张的绿营,各街巷也张贴了衙门的布告,不允许有人随意上街,否则按军法论处,沿街的店铺也被勒令关门大吉,整个汉口处在极为紧张的气氛之中。 张振声不断的细读着各府的军报,身边的湖北绿营总兵危襟正坐,虽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是一身戎装披在身上,仍然显得很是威武。 “马总兵,南边的动向怎么样?”张振声突抬眸向总兵询问。 马总兵名叫马梦出,与张振声一样都是汉军镶白旗的,二人打过很过交道,算是很有交情的,因此马梦出也不拘泥,直愣愣的道:“卑职去巡视了一番,江对岸除了加强了戒备之外,倒没有其他不寻常的,似乎没有大规模行动的迹象。” 张振声闻言一愣,不对头啊,难道那些贼人不是与明军合流的?不可能,张振声否决了这个想法,贼人人数虽多,但是他不相信凭这些人能够攻陷汉口、汉阳,八成还是奔江边去的。 “江边的防务必须加强,明军最善虚张声势,虚虚实实,原本就是兵之道,因此着重还是要注意好明军的动向。”张振声对于那些连武器都没有备齐的流寇并不害怕,在他的心里,最大的威胁仍然在江南的明军。 “喳。” 第四百八十章:汉口之战 永历大帝第四百八十章:汉口之战 始十年十一月初三。汉口虽然比不的北方寒冷。但天寒的冻。汉口城下出现了一衣衫褛的大军。若不是因为他们手中拿着刀枪或是竹矛。城上的营们险些以为这些不过是一支逃荒的难民。连绵的兴山或许可以找到填肚的食物。但是三十万人的棉布却不是能轻易解决的。在这寒冬。甚至有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褂子。就着破旧的马裤一双早已烂的不成样的草鞋转战百里。抵达了这里。 巡抚张振声与总兵马梦出不敢大意。立即出现在城口。张振声用荷兰洋人的单筒镜瞄着的方向不是城下这支“贼军”。仍然是汉口的正南方。那条揣揣不息的江。江面上腾起了薄薄的水雾。江水滔滔。不断的冲刷着河床。 “明军到底搞什么鬼?”张振声百思不的其解。按照他的构思。此刻明军应该突破江面前来接应才是。难道这次行动与明军没有关联? “大人。你看。”马梦出指了指城下。将张振声的思绪拉了回来:“贼军开始打算攻城了。” 张振声一脸不屑的城下看。果然看到一伙一伙的贼寇搬来了简易的云梯。甚至在单筒镜内看到几台火炮被搬了出来。架在城下。“就凭他们想攻,?”张振声的轻视并非毫无道理。汉口原本就是大镇。城池高阔。再加上武昌陷之,朝廷更是下拨款项修缮。所谓固若金汤。就算是拥犀利火器的明军他张振声尚有坚守的把握。更何况这些依仗着云梯几门土炮的匪寇:“让人严密监视南岸动向。将京城制造局下拨的火炮也搬到城头上。命令弓箭手准备。” 张振声与其的巡抚不同。曾经也算是汉军旗中的一员悍将。入关之后随多铎追剿农民起义军。镇压了江南各的的抗清斗争。顺治三年随孔有德进攻南明永历政权。五年孔有德升任定南王。征广西。九年。被李定国围困在桂林。兵败自杀。朝廷破格予以厚葬。孔有德的尸体被李定国焚骨扬灰。张振声却侥幸逃脱因张振声是孔有德一系的将领。清廷破格提拔。这才捞到湖北巡之职。因此。这一次守城他越厨代,倒没有引的总兵马梦出的反感。 马梦出点了,头。按住刀柄去安城。突然。阵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城墙都不由的颤动起来。城墙上的绿营不知生了什么事。尽皆缩起了身子张振声脸色一黑。短暂的失色之后。立即探女墙向城下张望。却现城外的流寇并没有异样。 “报。大人城东械库起火。” 张振声回过头去看。果然看城东方向燃起了冲天大火。枪械库不止是存放制造局运来的火铳火炮。更存放着大批的火药。一向禁卫森严如今。张振声心沉了下去。随后。城内突传一阵喊杀声。街头巷口处许多白布裹。身披赤的人冲了出来。戒的绿营兵先是被巨大的爆炸吓的懵了。随后又见到无数人窜了出来。还道是贼军攻进了城。未及交战。士气已一泻千里仓皇鼠窜。 这个时候马梦出急匆匆的回到城:“大人。不好了城有贼人潜伏作乱。” 张振声早已明白了么回事。一脸青灰的道:“快。抽调人去弹压。附从逆党的。一格杀勿论。” 而在此刻。城下的来亨已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如流的义军搬着各种粗糙的攻城器械喊杀着飞奔至城下。一间气势如虹。城头上的箭雨射下来。仍然阻挡不住。女墙后的弓箭手显然被吓坏了。城内城外都是喊杀声。更不知道贼兵有多少。防的了前面却放不开后面。拉开了弓弦自然是应付式的射出了事。心里却在担忧着城中的家小。 “杀满狗。”李来亨的声音极其亮。中军的战鼓如雷的咚咚作响。由于城内有人接应。原本在山中躲了近十年的义军们现在犹如见血的苍蝇一般眸中喷出血红的色泽:“杀。” 衫褛的义兵没有盾牌可以躲避箭雨。没有火炮可以轰击城墙。没有冲车撞击城门。却有一股令敌人生寒的热血在不断的燃烧。无数人倒下。更多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涌上去。架起云梯。不畏城墙上浇灌下来的桐油。犹如附在方糖上的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向城头攀爬。 而在城内。从四面八方窜出来的白巾披赤的香众也渐渐占据了上风。同时出来的还有许多系着红领巾的人马。这些当的潜伏的锦衣卫番子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先是听到有夔东军要攻城。随后城内突然窜出一批抱着白巾的人开始斩杀街巷处的绿营兵。更令当的北镇抚司百户郁闷的是。上头根本没有透露出一丝的风声。也就是说。这些攻城的夔东军根本就没有与明军联系。只是此刻形势紧急。百户容不的多想。只能尽可能的召集内应带着武器走上了街头。 “他。先哪路的人马。杀满狗要紧。” 于是街头上一支系着红巾的人高舞着武器涌上了街头。他们与钟三郎香会的香众撞上。看对方也都是追砍鼠窜一般的绿营兵的。因此并没有引起冲突。大家各为战。对阵前来弹压的绿营。由于里应外合。城的绿营兵们一间被打了个手足无措。根本就没有系统的指挥。很。绿营兵便败下阵来。许多人在处脱下了号衣抛去了武器。摇身一变。成了大大的良民。只等着战斗结束之后拿着瓜果慰劳王师。正管他娘的是哪一路军马的胜。先保住命再说。 “大人。守不住了。咱们逃吧。”城墙上。由于大批绿营兵被抽调到城内去弹压民变。蜂拥而上的夔东军已杀了上来。与卫戍的绿营兵短兵相接。乱战成一团。张振声与马出被一队亲兵护着。尚可以保住安全无虞。但是马梦出显然已经看到败局已定 脚劝着眼前神情惚的张振声 “不能退。朝廷有。一省巡抚守土一方。不的擅离职守。临阵脱逃者。满门抄斩。”张振声咬牙切齿的打定了主意他一家子人都还在京城。若是逃了。那可就是连累了满门。 “马总兵。要走你走吧。” 张振声的硬气仿佛感染了马梦出。马梦出也是汉军旗的旧将。拔出腰刀回应:“大人不走。我也不走。死一起死吧。” 这个时候。城墙上的绿营兵已被源源不断蜂拥而上的夔东军攻了下来。无数的人流向着城楼逼近而城内也已挤满了裹着白巾的香众。打开了城门。放城外的夔东军进来………·。… 汉口城又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是街头巷尾处的斑斑血迹提醒着战事在这里刚刚结束。在巡抚衙门酒进入了**。来亨面色微醉。与杨起隆一起坐在上。余下是夔东军以及钟三郎香众的头目依次坐下。眼前的酒菜并丰盛只是座的所有人兴致颇高。推杯把盏之间。喧嚣声响成了一片。 “诸位。”杨起隆了起来压了压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对于这个所谓的朱三太子。钟三郎香会的领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就连夔东军的一些头目也对他生出了一些好感。大家在兴山蜗居了十年。如今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如何能坐在鞑子的衙门里喝酒? “咱们不是流都是堂堂反清的义士。为的是清复明汉乃三江汇流之的。南依江天险。北关中千里沃野。因此。这汉口的根基不能丢。当务之急的便是攻略江北各个州县。届时兵锋向北。一举拿下甘陕。” “好。”许人跟着叫好。就连来亨随声附和来。当年他跟着李自成打天下。只知四处攻略。却从来没想过经营根基。犹如一飘浮萍。纵是后来拿下了北京。最后还忍不住兵败场。其中便有这么一个原由。杨起隆一冷。随即向李来亨:“李将军。杨某想问一问。那些个永历的番子该如何处置?” 杨起隆话音落。气氛立即冷了下来。所谓永历的番子。其实就是攻城时助战的北镇抚司潜伏在汉口的人马。李来亨不由的警觉起来。道:“杨兄弟怎么看?” 杨起隆哈哈笑道:“是不能留的。若是着。难保不会给咱们暗中下子。也不能轻易放了。否则让他们回到武昌之,难免会将许多事抖落出去。届时永历取汉口易如反掌。咱们兄弟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岂不是给永历做了嫁衣?不若杀之。” “哼。”一个夔东军头目已拍起了桌子:“反清的都是兄弟。咱们攻城时他们也出力不。杨兄弟这样做难道要忘恩负义吗?” 杨起隆脸色一阵尴尬。之所以要杀这些番子。其实早有打算。什么后患都是假的。只是希望借李来亨的手把永历的人杀了。让李来亨与永历从此真正反目而已。届时李来亨就算是心里摇摆不定。也的铁了心跟着自己干。毕竟他与永历现在是势同水火的。不把李来亨一起拉下水。他可不放心。 李来亨岂能不明白杨起隆的心思。些年来东征西战不但磨练了他的心志。也同样锻炼出了不少的心机。更何况他最大的心愿是反清。对于这些提供帮助的番自然也有一定的好感。更不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来:“李某以为不可杀。如今我们占了汉口。将来还要分兵光复江北。届时定有鞑子前来围剿。若是杀了这些朋友。难保与江南的明军反目。届时若是惹恼了他。北有鞑子南下而击。南有明军渡江而上。就凭咱们手里这些斤两。恐怕也无济于事吧。还是好生的款待一番。再将他们送回江南吧。” 杨起隆见李来亨不当。也只好讪讪的复坐回原位。心里却在思量着如何控制李来亨的事这个时候。一名裹着白巾的三郎头目站了起来:“依兄弟看。咱既然打下了汉口就应该名正言顺的打起旗号。分封爵位。否则有个什么意思?” 夔东军的头目们不面面相觑。起旗号。分封爵位自然是好的。只是在做的夔东军将领其实早就有了爵位当年忠贞营入川与李定国协同作战时。永历便敕封李来亨做了临国公。若是重新分封爵位。自然也就预示着夔东军一系与南明正式决裂了。这些还算不的什么。更为重要的是。既然要打封爵。那么在这之前自然还有一道程序。既然要做名正言顺。自然而然的要匆匆拉出一个皇帝出来登基才是。 没有皇帝你封个屁爵? 钟三郎香会头目之所以提起这茬。表面上是让兄弟们人人有官做。其实不过是暗示杨起隆乃是崇祯皇帝嫡亲血脉。不将他拉出来。登基为帝再行封爵而。 在座的能混到现在。然都不是白痴。这点小心眼若是不能看破。恐怕早给人大卸八块了 至于立杨起隆为夔东军派系的人马自然没多大兴趣。 李来亨轻了口不动声色道:“此事从长计议吧。现下我们立足不稳。以后的事还难说的很仓促设立官爵。恐怕要让天下人笑话。还是以后再说。李某有些醉了。先去歇一歇。” 李来亨起身离座。于杨起隆他非没有防备。说到底双方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汉口刚刚攻陷。就迫不及待要好处让李来亨很是不喜。干脆回避。 杨起隆面色一阵尴尬。忍住心中的。继续招呼道:“李将军身体。咱们继续喝酒。” 杨起隆虽然热络招呼。但是明眼人都明白生了什么。原先热闹的酒宴颇有些不欢而散的味道。一些头领 身告辞。败兴而出…… 康熙今晨的兴致原是极好的。清早便去新军营走了一遭。看了看新军的试炼。只觉的新军的战力很是不同凡响。再加上前些日子孝庄太皇太后身子骨逐渐好了起来。可谓是双喜临门。只是。眼前的一份折子却最好的释了乐极生悲的道理。 “张振声呢?”康熙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的挤出一句话来:“朝廷下拨了三十万两银子修汉口汉阳两镇的防务。今交付了数千支火和百门火炮让他们拱卫中部门户。他们居然让一伙流寇攻陷了城池。当真是天下奇闻啊。朕修缮防务的银子难道是给人克扣了?还是那些火都给人私卖了?” “皇上。根据宪报。张振声与总兵马梦出如今已以身殉国了。”索额图小心翼翼的道。这个消息实在让人始料不及。朝廷一向没有放在眼皮子底下的一伙流寇竟占领了一座最重要的要塞。而且陷落之快。实在令人耸人听闻。 “死了也好。”康熙一脸冷漠的回椅上:“给予他们家人一些抚恤吧。邸报里也要表彰一番。不管怎么说。现在能以身殉国的汉臣已经不多了。” “皇上。现在该如善后?汉口乃是江北重要要塞。若是那一伙流寇与明军合流。恐怕。” “善后?”康熙托下巴。尽量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这些年来所遭受的打击已经实在太多。他也渐渐的显的更加沉稳了一些:“此事倒有些古怪。流寇窜至汉口。南岸的明军竟没有立即渡江接应。恐怕他们并非是一伙的。若是如此。事情倒好办了一些。” 索额图颌,头:“这倒是真的。根据荆州知府上来的折子。明逆对北岸的行动都采取了漠视的态度。虽然加强了南岸江面的防务。但是并没有渡江的举动。汉失陷之后。贼军转攻临近的汉阳城。明逆仍然保持了缄默。由见。两伙贼寇之间并没有过多的关联。” 康熙色变红润了一些:“既如此。那么立即调新军营南下。迅剿灭流寇。不可贻误。” “喳。”索额图打了个千。新军营数虽然只有三。却装备的全是最新式的荷兰火和火炮。再加上康熙在这里倾注了过多的心血。新军的军饷比之满蒙骑兵还要高上不少。日夜训练。其战力自然不容小觑的。 “辽东方面如了?那些倭人可有什么异动。”康熙长出了口气。转而问道。 自从倭人迁徙之后。数百万的倭人抵了辽东极北之的的三姓副都统区。那里千里无一丝一毫的人烟。表面上看是大清的北部疆界。但是由于没有人烟。根本就能有效的管理。而明人如今唆使近百万倭人抵达那里定居。并且设立了北庭都护府。一下子功夫。个三姓都护府就等于落到了明人和倭人的手里。现在整个辽东南有朝鲜军在鸭绿江南岸设立关防。北有倭人威胁。虽说这些藩**军力并不怎么样。但也是一种极大的心理威胁。让康熙一直放心不下。 “皇上放心。有康王坐镇。想辽东是安全无虞的。”索额图宽慰道。 康熙点了点头。不由的叹了口气:“国事艰难。朕全靠你们这些个忠臣良将了。所谓打天易。守天下却是难上加难。朕开始还不明白。可是与现在的局势印证。却是至理名。” 索额图却没有这么的感叹。其实有一件事他没有说出来。前些日子康亲王杰书又函来要银饷了。声称再没有银子和粮草。辽东几十万大军都要挨饿。甚至有引兵变的危险。可是朝廷哪里有粮饷给他们?自动江南陷之后。关是什么都缺。就连皇上的内驽都置办不齐。长江一线的绿营也是催着要粮。京畿的有十几万张口呢。再加上蒙古草原上准噶尔丹与漠南漠北王公正在交战。蒙古王公们拼命的请求朝廷派兵援救。康熙一直压着。那些个王们执意不肯。最后还是与朝廷计量着每年输送一些粮饷器械过去援救。 如今新军营南下叛。恐怕这些粮也是少不的的。只是索额图不敢说出来。至少也要延后几日再说。否则皇上还不准气成什么样呢…… 几百个北镇抚番子登上了小舟。他们原本是潜伏在汉口的。如-因为助战灰溜溜的赶回武昌去。虽说沿路上几个一脸羞愧的夔东军头目一直在解释。但是番子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待所有人登了船。只有汉口的百户柳成仍然在岸上与几个夔东军头目道别。 若是寻常时刻。柳成早就转身走。哪有道别的致。只是想着从几个头目口里探出一,风声。因此才忍着不快。朝着那几个头目拱了拱手:“几位兄弟。夔东军与我大明一休戚相关。说实在的。在下也从来未将你们当过外。只是在下想问一问。临国公为何突然反目?在下素闻临国公在夔东也是一条汉子。为什么又突然与我们切断联络。擅自行动。又驱逐自家的兄弟?” 几个头目言语闪烁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倒是一个络腮胡子的魁梧汉子跺了跺脚:“柳。我们也不欺瞒你。这些全是那个杨起隆的主意。临国公也不怎么了?哎。反正你们早晚会知道的。不说了。” 几个头目匆匆拱了拱手。请柳成登船。柳成无奈。只好跳上船板。有人解了缆绳。十几艘小舟向着东岸驶去。 第四百八十一章:新军营 第四百八十一章:新军营 三太子?”李霄苦笑着望着从江北而来的汉口百:起隆已经列为大明的头号通缉犯,单那一条刺杀皇上的罪状再加上他的敏感身份,不管他是否与崇祯皇帝有关,都已经与南明势不两立,再也没有了重归于好的可能,而这个杨起隆却联络上了李来亨,并且还占领了汉口,汉口与武昌隔江相望,相距不远,对于镇守武昌的李霄来说,很是敏感,也足够他头痛了。 “大人,李来亨虽与杨起隆合作,但末将在汉口城中看到的是,夔东军与钟三郎香会所驻防的各处城墙、重要街巷都曲径分明,似乎还是有些芥蒂的,再加上末将与几个夔东军头目接触来看,许多人似乎对杨起隆并没有多少好感。”柳成将自己在汉口说看到的一一分析回禀。 “嗯,江北你是回不去了,也不好回去,暂时就留在武昌待命吧,我和千户所的千户官打个招呼,先暂时调用你去临时的迁徙登记司一段时间,如今皇上下旨迁徙人口往南印度,人数定为五十万,湖北布政司找不到多余的人手,反正你这些日子也是闲着,本总督做这个主,明日你去布政司衙门报道吧。”李霄说起迁徙人口的事又是一阵头痛,朝廷颁了旨意,湖北由于只占了长江以南一半的州县,因此,三司衙门只是草创,官吏的人数都是小省的规模,而湖北又与江南不同,这里毕竟是中部省份商贸自然比不得江南达因此,江南人口众多,却没有几个愿意往南印度的,谁若是活的不差谁愿意背井离乡呢?反倒是一些中部以及西南省份的人口更愿意去那里开荒,毕竟每个人丁至少可以分到三百亩土地,若是一大家子去,有个几顷地放在江南那便算个大地主了,虽说前期开荒自然免不得辛苦,但是熬过了这些年头,这日子过得自然也就滋润了因此,在江南报名的人不多,可是再湖北、江西、湖南、四川、云南、广西等省却有一些生活艰难的百姓踊跃报名,这些省份之中了湖北之外都是大省,三司衙门里人手一抓一大把可怜的便是湖北了,管辖的州县还没有这些省份的一半多,人手也不齐备,又有这么多人登记报名,根本就忙不过来,无奈之下北布政使只好缠着李霄不放,好说歹说怎么着也要李霄挤出点人手来应应急是李霄也是有难处的,朝廷早有规矩军方不能干预地方政务,地方上也不能参与军方的管理接派人过去岂不是摆明了让那些风闻奏事的言官们抓到把柄吗?如今这个柳成倒是撞到了枪口上,反正这个家伙不属于武昌军团编制,现在也是闲置人员,手下几百号人到了武昌暂时也没有差使,不若将他们暂时先调用调用。 “遵命。”柳成哪里知道这位年轻总督的心思,应承下来,便行礼告辞。 关于汉口的事,李霄是做不得主的,毕竟李来亨与杨起隆虽然现在与大明是敌对关系,但是又属于反清的体系,武昌军区对这个新的组合到底抱着是敌是友的态度,还需要皇上的裁定,李霄立即写了份奏疏,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南京。 ……………………………………………………………………………………………………………………………………………………………… 河南密县,一支穿着鲜亮号衣的大军蜿蜒着穿插在群山之间,向着西南挺进,这一队清军与传统的清军很是不同,头上仍是带着黑色的圆帽,身上的号衣中间写着一个新字,下面着着灰色的马裤,手里抱着擦的光亮的火铳,腰间还悬着一个黑色小袋,这支军马看上去倒是精神抖擞,不需要统领催促,赶起路来也是极快。 齐布琛坐在高头大马上,写意的欣赏着沿路的风景,慢悠悠的在队伍中间徐徐勒马移动,这里山路并不崎岖,再走半个时辰,便可以接通官道,抵达密县县城。作为新军营统领,齐布探的装束可就显出了其他统的不同,他内里穿着皮甲,外面罩着一件黄马褂,头上的檐帽上顶着红色珊瑚珠顶,后面还插着双眼花翎,这些可全是皇上恩赏的,寻常的统领哪里能有这际遇。 齐布探的家世平庸,放在勋贵满地的北京城里,连个狗屁都算不上,可偏偏他这个寒门出生的满人对枪械、火炮很是精通,年轻时也是立过一些战功的,在多铎的军 炮标营千总。后来一直闲置家中。就在前年。皇帝想起了自己。亲自召见之后。一下子赏了个新军营都统地官衔。从小小地从四品武官连升了好几级。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地从一品将军。放在大清朝。谁能有这样地际遇啊?其实这还不算。更让人大跌眼镜地是。齐布探奉命组建新军之后。康熙时常入营巡幸。隔三差五地开恩赐赏。这些年来。恐怕就是亲王贝勒爷也没这么大地面子。 其实康熙也不是白痴。要组建新军营。就必须挑选出这个能干地都统出来。可是如今地满人要嘛就是遛狗逗鸟地废物。要嘛就是只会弯弓射雕地蛮子。要找到个懂得火器地。还真是难办地很。汉军旗懂火器地倒是挺多。只是如今地康熙虽然明面上说满汉一体。可是在如此重要职位地人选方面。如何敢交给一个汉人? 皇上要一个懂得火器地满人。这可难坏了驻京地八旗都统衙门。查来查去。还真找到了一个。自然就是这个正白旗地齐布探了。齐布探地祖上名声不显。可是就这一个满人地身份。再配上精通火器这一条。就足够八旗都统衙门地吏司们交差了。康熙看了看齐布探地资历。虽然有些不太满意。可还是决定此人。他可算是被那群勋贵们搞怕了。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跟他们研究研究逛窑子他们能说地吐沫横飞。可是让他们掌兵。实在难为地很。 就这样。齐布探一飞冲天。在各营中挑选了三万精壮。配了荷兰人最新研制地火铙、火炮。意气风地走马上任。开始训练新军。齐布探练兵多多少少与南明地理念相同。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练。这练兵分为很多种。寻常地大营一个月能点卯个七八日。练个半上午已是叫苦连天了。而齐布探地新军营恰恰相反。每日规定辰时起早会操。一直练到下午。这才解散。康熙心血来潮巡营过一次。看到兵戎整齐、士气如虹。立即便看重了齐布探几分。自然是加恩给赏。又经常地过来看看。只有在新军营。康熙才多多少少能找到些信心。总而言之。齐布探迹了。而他地新军营也成为满蒙各营之地精锐。如今。流寇占了汉口。兵临汉阳。四处出击攻打湖北各州县。也正是新军营与齐布探练兵两年来第一次立威地时候到了。 “弟兄们。再走快一些。到了密云县。兄弟少不得慰劳诸位。”齐布探出身不贵。倒是颇有点好处。毕竟是从底层出来地。与人相处也是满腹地痞子习气。这种脾气在官场上或许要给人瞧不起。可是对于这些大头兵来说。却是很受用。因此他话刚出口。立即有许多人哄笑着附和。行军地度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不少。 过了半个时辰。密县县城已经抬在望。当地地县令、县丞早已收到了邸报。在等外等候多时。瓜果、美酒足足上百车停在城外。只等着犒劳新军。 齐布探带着几个骑马的亲兵,勒马加快了度,抢先赶到城门门洞,满意的看了看犒劳的车辆,觉得还算满意,抓住马鬓、踩着马镫下了马,那县令已带着本地的官员士绅迎了过来:“将军为了保一隅平安,剿除害民孽匪,劳师动众实在辛苦,下官备下了酒席以及瓜果、酒水献上,聊表我密县上下的一片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将军海涵。” 齐布探颌点了点头,挥着马鞭抽打了马裤上的灰尘:“放心吧,若是剿平了匪患,你这个县令的劳师之功本都统也会给你记在一笔的,别跟爷拽什么文,爷赶了半天的路,现在还没进一点水米呢,酒席在哪,你在前带路。” 县令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满人军伍,见他一脸不耐烦的摸样,连忙稽道:“是,是,下官这就迎将军入城,其余的将士,下官与一些乡绅也已经在墙根下备了酒水,总是要让宾主尽欢的,将军,请。” 县令与本县的官员乡绅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齐布探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带着亲兵进了门洞。 第四百八十二章:貌离神合 阳东隔长江与武昌相望,北隔汉江与汉口对峙,从1东汉末年建却月城,到400年前的隋朝起大名,不久又建了城。 隋文帝开皇九年,在州下置汉津县。隋炀帝把汉津县改为汉阳县,从这时开始,汉阳这一地名开始出现。唐高祖武德四年,州下辖汉阳、汉川两个县。 州州治设在汉阳县,并将汉阳县以及州的行政机构都一起从蔡甸的临嶂山下迁到龟山南麓的凤凰山下。 汉阳历史悠久,在武汉三镇城邑建制中名位最早,自汉末以来就是历代风景胜地,城内有著称于佛教丛林的归元禅寺、楚天名楼晴川阁、高山流水古琴台、汉阳古树、石榴花塔等。文人骚客若是路经此地,难免要在这些名胜处唏嘘一番情怀,只是在此刻,这座历史城池之下,却显得大煞风景了,李来亨亲自带着五万人在城下布阵,连续攻夺了数日,在城墙下留下了无数的尸体,却接连失败。 +东军的前身毕竟是流寇,不但武器简陋,兵源也大多是亦农亦兵的农夫,凭着人数或许野战在行,可是面对巍峨的城墙和城墙上数十门架设的火炮再配以女墙之后的弓弩手实在是勉为其难,好不容易侥幸夺了汉口,大军分别在四周占领县城小镇一路畅通无阻,可是在汉阳城下却碰到了钉子,汉阳城城高三丈,瓮城、塔楼一应俱全,原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满人退守江北之后是大加修缮了不少,再加上城里仍有三万绿营兵,粮食也足够坚持几个月的时间,只是汉阳距离汉口不过十里,若是不能将其攻陷,那么就等于是在夔东军的喉头塞入了一个鱼骨,如鲠在喉。 +东军又动次攻势,城头上火炮响了起来,接着如数的羽箭遮云密布的自城头洒落,面对如此坚城李来亨只能选择休兵。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久,而在另一边,杨起隆带着两万人却屡屡击破周边的几个县城,与之相比夔东军的面子上实在挂不上去,李来亨正在焦躁之际料大营里一个斥候却浑身是血的冲进了大营。 “禀告将军,不了,鞑子援军抵达,与杨将军在黄}交战……”有人给斥候递来了水,斥候气喘吁吁的咽了一口,猛喘着粗气:“贼军火器精良两军刚刚接阵,便死了许多兄弟奈之下,杨将军鸣金败走子驱军掩杀了十几里路,损失惨重。” “蠢货。”李来亨气呼呼的骂了一句谁都知道,不管敌人实力多强,在对阵的情况下就算是偶有小挫也决不能轻易撤退的,否则交战的双方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不过杨起隆能逃脱,显然是鞑子的援军中并没有大量的骑兵,否则唯一的后果就是全军覆没:“传令,立即拔营撤兵,让李开山率本部人马掩护,回汉口去。” 李亨想不到,短短一个月的功夫,整个攻守之势便掉了个个,半个月前还在张牙舞爪还盘算着收复湖北江北全境继而西进陕西的夔东军如今却不得不龟缩回汉口去。 其实起隆也是郁闷地很。他带着本部连续攻占了数个县城。原本是打算取下黄}之后便转攻荆门地。可谁知正在攻城地当口北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清军。他连忙放弃攻城。前队改为后队打算先将北方田埂处地清军先消灭了再说。三通鼓毕。钟三郎香会地两万精锐毫无章法地凭着一口热血提着各种武器便起了冲锋。可谁知刚刚进入两百丈地距离。清军地方阵之后便响起了连片地火炮声。接下来自然是一片狼籍。香会地会众大多都是一些从未行军打仗过地街头流痞。单论打架自然有其高明之处。可是两军接阵时便显得笨拙了。假若再遇见眼前这种精锐地新军。这些一盘散沙地会众简直就是送死地份。 一听到火炮声响起。许多人已经地呆了。有地丢下刀枪逃命。不畏死地继续冲。原本混乱地冲锋阵型显得更加凌乱了不少。等有人冲到了七十丈地距离。便听到一排排地火铳声响起。一排排人犹如割麦子一般地倒下。仗打到了这个份上。不管是杨起隆愿不愿意一鼓作气冲上去都已由不得他。两万人地队伍立即乱糟糟地拔腿就跑。杨起隆只能灰溜溜地败退。 整个战斗只能用一触即溃来形容。连清军都适应不过来这样地胜利。都统齐布探甚至怀这是贼军地诱敌之计。就像三国演义中那种戏剧性地场景一样。在尾衔追击之后。突然 响。两边杀出一支伏兵。否则如何会败地如此之快?为齐布探这个顾虑救了杨起隆与两万香众地性命。等到齐布探确认对方真地是溃逃而不是诱敌时。许多人已经逃出了升天。新军营根本就没有骑兵。只能作罢。慢腾腾地继续南下。 杨起隆在数十里外收集了散兵。眼看汉口城已遥遥在望。心神也定了一些。下令香众们稍事休息。随后入城。 到了下午。李来亨地五万大军也收兵回来。一时间。整个汉口兵甲如流。这让杨起隆总算是有了一些安全感。 李来亨气呼呼的与杨起隆刚刚照面,便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这些钟三郎香会的乌合之众虽说李来亨一直不太看好他们的战斗力,但是也想象不出会在战斗中一触即溃,若是杨起隆坚守个七八日,怎么说他也能拼死把汉阳拿下来,汉阳与汉口相隔只有十几里,若是能拿下来,怎么说也能在这江北形成犄角的守势,就算鞑子兵数再多,也并非没有战胜的希望,可是现在近十万人驻守在一座汉口城,连条退路都没有,一旦给鞑子围住,那就等于自投罗网了,李来亨脾气原本就不好,这个时候更是愤愤不平:“杨兄弟打的好仗,两万人出去,也未见伤及多少,又原原本本的回来了,哼哼。” 这原本就是一句气话,可是杨起隆却听得很是刺耳,再加上他自认为没有他,夔东军也不定能突围而出,能攻占汉口他杨起隆更是功不可没,杨起隆原本想着到了汉口之后李来亨能立他为帝的,可谁知李来亨一味的在推脱,再加上今早的惊吓以及对当前局势的茫然,让他很是烦躁,不由得反唇相讥道:“彼此,彼此,李将军岂不也是也空手而回吗?” 李来亨哼了一,不再做声,而杨起隆也渐渐从羞怒中冷静下来,甚至颇有些后悔,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两个人共度难关的时候,他毕竟是个城府深沉的人,笑道:“李将军,看来方才我们的火气都冲了些,这也难怪,毕竟突然遭挫,大家的心情都不顺,杨某在此向将军致歉。” 李来亨神色缓和了一些,了拱手:“李某孟浪了,杨兄弟,今日清早你在黄}遇到的鞑子到底是哪路的人马?鞑子派他们来围剿,想来定是大有来头,毕竟汉口乃是长江中游的门户,鞑子无论如何也要夺回的。” “若杨某料想不错,应当是鞑子新建的新军营。”毕竟钟三郎香会各地香堂极多,京城方面的香堂更是重中之重,京城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杨起隆的耳目,更何况新军营的组建多少有些神奇之处,不说康熙任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做都统,单新军营这个名头也值得杨起隆引起注意。 “新营?”李来亨还从来没有听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杨起继续解释道:“据传康熙在两年前下旨创建的,所有的武器、战法、训练都与寻常军马很是不同,一支新军营三万人,拥有的弗朗机火炮就有七百余门,所有营兵配火铙,不动刀剑,更不骑乘战马,只用火铳击敌,康熙小儿对新军营极为重视,每个几个月便要巡营观演一次,就是军饷,这些营兵也比其他京畿各营要高上不少。” 李来亨颌点头,眉头却皱的更了,他对火铳、火炮的威力了得并不透彻,二十年前随着李自成扯旗造反到满人入关之后入川与李定国并肩共抗满人他也是见过明军用这些玩意的,但是效果并不太好,杀伤力虽说强大,却极不稳定,有时弹丸还没放射出去就炸膛了,铳管爆裂不说连持火铳的明兵也被炸得血肉模糊,因此,明军并不太喜欢用这些玩意,只有在守城时才迫不得已用上。但是他同时也明白,鞑子皇帝并不是个白痴,他既然组建新军营,将它们看成了宝贝,恐怕这些玩意并不简单,至少威力比起满蒙八旗来说不相伯仲,否则鞑子皇帝如何会相隔几个月便去观演?而且江南方面也多少有些风声传来,说明军之所以能够光复,与一种火铳也很是有关,这就让他不得不小心了。 “为今之计,只能依城固守了,杨兄弟,咱们好好商议商议,让人去仓库里查查还有多少粮草可以支用,另外也要分出一批人来赶快休息,日夜都要安排人值守,否则难免让鞑子钻了空子。” 第四百八十三章:围城 晨的浓雾渐渐散去,新军营的清兵逐显露出模糊的军犹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汉口城下,齐布探并不急于进攻,昨日上午的一场遭遇战让他的信心增强了不少,他毕竟是第一次领兵打仗,纵使他对新军营很是有信心,也绝对想不到这些流寇竟然低能到一触即溃的地步。 “传令,架设火炮。”齐布探下达了命令,利用火炮来轰击城池,炸塌城墙乃是明军通用的伎俩,可是如今,满人也学会了这一招数,只不过明军为了尽量减少城内百姓的伤亡,一般情况下都会努力的校准好炮火的射程,只对准城墙轰炸,而对于齐布探来说,却没有这么多顾忌了,哼哼,根据情报,这一群贼寇之所以能够攻下汉口,不但是因为当地巡抚、总兵无能,更大的原因是城内突然冒出了一群私通贼寇的百姓,齐布探甚至做好了抢掠的打算,三万兄弟风尘仆仆的赶了这么久的路,怎么着也要捞回些油水回去。 很快,又有一协标勇赶到了汉口城下,与新军营汇合,这是汉阳的守军,李来亨撤退之后,汉阳的副将立即派出斥候打探,这才知道援军来了,在确认汉阳城安全无虞之后,驻守在汉阳的湖北绿营副将立即率两万标勇前来助阵,如今湖北总兵已经殉国,作为镇守汉阳的副将,若说他不觊~这个总兵位置那是自欺欺人,如今他协同汉阳县令守住了汉阳,再协助齐布探取下汉口的话,那么这个位置十有**要落入他的囊中了。 “标下湖北绿营副将冯开山见过都统大人,给都统大人请安。”冯开山行云流水般的给齐布探打了个千。 齐布探显然不愿意这些绿营过来搅事现在对拿下汉口很有信心,这些绿营过来无非是抢功而已摆了摆手:“你来了正好,带你的人都北岸去吧,严防明寇渡江,汉口便交给新军营了。” 冯开山不由得脸失望,但人家毕竟是个都统衔都比自己高了好几级,又是个满人,身上的黄马褂和顶戴后的双眼花翎都足以对他颐指气使了。 齐布探又加了一句道:“放口若是攻下,少不得你的一份功劳。” 冯开山心里了一句,守住渡口叫功劳吗?最多一个协作之功而已,真正的功劳全让你们这些个王八蛋得了里虽然在骂,但是齐布探的话他却是不敢不听的,连忙喳了一句,返身收拾人马守渡口去了。 此时雾气早已散的无影无踪,天仍然阴沉沉的,倒有些下雨的征兆旦下起雨来,这火炮的威力自然大减了不少布探不再浪费时间,立即找来传令的亲兵:“火炮都架设好了吗?” “回禀都统大人百三一门火炮全部架设完毕,请都统大人下令。”亲兵打了个千中气十足的回应。 “传令。命令炮营立开炮。炸。”齐布探说到炸地时候攥了攥拳。 “喳。” ………… 北城城墙由钟三郎香会镇守。而东两面城墙则是夔东军镇守。此刻+东军听到鞑子出现在北城城墙。立即抽调了人手过来帮忙。就连李来亨也登上了北门楼子。与一脸紧张地杨起隆并肩站到一起观看城下地动静。 “杨兄弟。这一队鞑子古怪地很哪。你看看他们地后方。”李来亨扶着女墙。一脸地忧虑。 杨起隆极目望去。只看到清军地阵型整齐。在阵型地大后方。已个个漆黑地物事一字排开。足有数百之多。利用单筒镜看了一会。虽然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是他已猜测出了这些玩意:“是火炮。” “没错,是火炮,而且有数百门之多。”李来亨苦笑。 杨起隆皱起了眉头:“以血肉之躯去抵挡火炮,恐怕汉口是守不住了。”杨起隆并非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否则也不会冒险广布香堂,更不会去刺杀朱骏,只是昨日的对阵让他失去了信心,今日见到这么多的火炮,免不了心中胆寒,只可惜攻占汉口时潜伏在城内的钟三郎香会炸掉了守军的火药库,而现在汉口城墙上虽然架设着几十门火炮,却因为没有火药而成了摆设,否则怎么说也有些还手之力。 “不管如何,咱们是跑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与汉口共存亡吧,杀得一个是一个。”李来亨拍了拍女墙的墙体,心里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反而定下了心神:“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既然不能保全己身,如论如何也不 子羞辱,更遑论去做鞑子的奴才。” 杨起隆沉默不语,他心里打的是另一番主意,他胆子够大是没有错,但是他的野心也是够大的,因为这膨胀的也野心才敢于铤而走险,敢于造乱起事,只是他错估了清军的实力,而真正意识到对方并非是不堪一击时,那冲天的野心立即被恐惧替代,王侯将相恐怕是不成的了,现在重要的是保命要紧,正所谓野火烧不尽,只要保住了性命,才有春风吹又生的那一天,他想了一想,随即道:“李将军,若是从东门或是西门突围而出,可有几分把握?” 李来亨还未想过逃窜的问题,这个时候听杨起隆问起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怎么?仗还未打杨兄弟就要逃?实话和你说了吧,只要出了汉口城,更是死路一条,附近到处都是鞑子州县,汉阳城的绿营还有少部分的骑兵,汉口一失,我们能往哪里逃?败军如惶惶之犬,恐怕就是一队县城的乡勇就足够将咱们这些兄弟一股脑的收拾了,我们能够从兴山奔袭汉口,全是因为打了个鞑子手足无措,沿路上的州县没有预警,这才眼睁睁将我们放过,而此刻各州各县以及绿营的各协各标都已做好了困兽的准备,往哪里逃?现在汉口还有城墙可据守,一旦出了城,恐怕只能给人做靶子了。” 李来亨说到这里又来了气,如果杨起隆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拿下了汉阳,形势也不致到如此地步,有了两座大城,形成犄角之势,怎么说还有挽回的地步,如今这汉口成了死城,坚持的再久,也有被攻破的一天,只能人在城在了。 杨起隆眉宇更显得忧虑起来,城里的粮食能够坚持吃一个月,可是一个月有什么用?鞑子不但有火炮,更有源源不断的大军,败亡已成定局,接下来该如何办?他十几年来在各地广设香堂,收下了十几万的香众,原本以为登高一呼,天下便能赢粮而景从,继而成就王霸之业,可谁知,事情满不是这么回事,先不说这些香众是乌合之众,他一举拿下了汉口也没见多少人拥附,一时之间,那燃烧在胸口十几年的野心化为了乌有,叹息了一句:“既然如此,只能誓死守城了,李将军,杨某不懂军务,防务的事还需李将军统御全局。” 李来亨点了点。 这个时候,城下突然传来阵阵的轰鸣,震得所有人耳聋昏聩,随即如雨点一般的火炮在天空划下半弧,随后砸落在城墙和北城的民宅里。一时间,还未做足准备的士卒以及城内的百姓一下子慌乱起来。 “传令。”终于来李来亨拔出了长剑,大吼一声:“所有人不许慌乱。” 而就在这个时候,杨起隆却趁着局下了城池,与一干钟三郎香会的头领往东城而去。 数百门火炮反复轰击,全没有停止的迹象,一枚枚被火药炙烧的通红的铁球毫无章法的在各个地方砸落,伴随着铁球的钢钉、铁屑比之铁球杀伤力范围更大,整个北城顷刻间成了人间地狱,无辜的百姓眼看着自己的木质宅邸被炸塌落,屋瓦被炸出一个个窟窿,纷纷哀号着向南城方向涌去。 城下的齐布探却是悠闲,他并不急于一下子破开城门,反而下令火炮尽量往北城方向轰炸,这样既可以让城内陷入混乱,又可以给贼寇们施加心理压力,当然,也不能排除他想看看好戏的心理。 新军营的士卒大多只是在训练时炼过火炮,虽然威力强大,但是毕竟是对着旷野和山壁轰射,如何见过今日这样的局面,眼看着城墙上的守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茫然四窜,听到城内一阵阵的哀号,不由得士气大振,新军营的士卒都是满人中挑选出来的青年,可以说是满人中的仇汉派,汉人占领了江南,让他们节衣缩食,派出舰队觊觎辽东,让他们祖先基业不能保全,既然如此,他们完全不介意多杀几个汉狗以泄私愤,许多人甚至高呼起来。 火炮的连续轰射一直持续到了晌午,整整一个时辰,北城靠近城门的民宅早已变成了瓦铄,城墙也多出了许多的窟窿和弹坑,但是习惯了清军的火炮之后,城墙上的守军却显得镇定下来,从前他们没有见过如此大的火炮轰射的阵仗,开始时慌乱是难免的,但是现在,许多人却找到了躲避的方法,至少胆子也壮了不少。 第四百八十四章:降清 军营似乎也疲倦了下来,从一开始的兴奋过了一个时人失去了兴致,齐布探也并不急于一举破城,而是吩咐下去埋锅造饭,反正汉口城如今已是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何必要折腾弟兄们饿着肚子打仗呢。 整个城上城下,除了弥漫而又刺鼻的硝烟之外,一下子安静下来,李来亨没有觉得压力少了一点,这不过是延缓了一些喘息的时间而已,败局并不会因为这些而扭转,李来亨同样也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立即数百门火炮不断的轰击城池来攻城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并且还身临其境的切身感受到了,他看到一个个兄弟甚至还没有接触到敌人便呻吟着倒下,无数的兄弟被这震天的火炮吓的满是惶恐茫然,便立即意识到若只是守在城内那么只是坐以待毙而已,就算是要死,也必须让敌人付出代价,一个出城迎战的主意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他下了决定,便打算与杨起隆商议,毕竟这城中的头领有两个,什么事都不是他一个人做主的。 可是很快他就现,杨起隆并不在城墙上,方才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战场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杨起隆在一干将领的拥簇下已经去城东了。 “来人,去吧杨兄弟请来,要快。”李来亨遏制住心内的不快,吩咐几个人去找人,对于草莽出身的李来亨来说,杨起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不厚道,打仗不行也就算了,在敌人攻城之际居然还不见了踪影,连个招呼都和自己打一打,只会动那一张嘴皮子,上下翻飞说的头头是道。 ………………………………………………………………………………………………………………………… 杨起隆并没有东城的一座民宅之内,七八个钟三郎头目望着杨起隆,方才北城传来的火炮轰鸣声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对于这些从未行军打仗过的钟三郎香众以及头目来说受的震撼绝对比夔东军要大的多。 “众位兄弟,眼下的时局恐大家心里已经有了数吧,汉口早晚要攻陷的,凭着咱们这些人恐怕要守住实在勉为其难,+东军人数虽多,哼哼,却不见得人多有什么用处,看来咱们要早做打算了。” 一个头目了点头:“太子是千金之躯,是我大明的希望自然是不能有失的,不管如何,咱们不能跟着夔东军一起死,总得想个章程,只要能逃出去,就还有机会。” 几个头目纷纷点头余几个却沉默不言,钟三郎香会的成员复杂,既有城市的无业,更有乡间活不下去的农民,以及小商贩,甚至还有一部分土匪或是前明遗留下来的低级官吏等等,有的寻思着保命要紧,有的指望着保住三太子的性命,有的则是暗地里义愤填膺,说实在的+东军在城头上跟鞑子决战,而自己这些人却在商议着如何保住性命于一些因为反清而加入钟三郎香会的头领实在做不出来,当年杨起隆高喊着反清复明的口号吸引了不少身负血仇的好汉加入是如今,鞑子就在城下算是打不过,至少杀得一个是一个才是,既然决心反清,若是没有舍命的觉悟,那还反个屁。杨起隆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嘴脸让几个头领心里生出不少的反感。 “逃?往哪里逃?”杨起隆苦笑着摇头。方李来亨地话让他绝了出城逃命地心思。一出城哪里有他们地容身之地?四处都是清兵。除非向南渡江。可惜他曾经刺杀过新始。如今南明已将他视为不共戴天地要犯。只怕一渡江就已被人砍头了。 “那么太子殿地意思是?”几个力主出城逃窜地头领反而摸不清头脑了。逃又不能逃。守又守不住。那还议个什么。倒不如去城头拼命去。 杨起隆半阖着眼。心里一句几欲出口。可是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他反复衡量了许久。随即道:“如今摆在我们面前地尽皆是死路一条。要想险中求生。倒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 杨起隆地双眸抬了起来。不断地观测着每一个领地面部表情:“我主意已定。向大清投降。诸位兄弟。可有谁我一道地吗?” 杨起隆地几个心腹头领立即随声附和。每一个人都是紧张地看着曾经地战友。手已不知不觉地按向腰际地刀柄。这件事是绝对地机密。一旦泄露。绝不是好玩地。因此这个屋子里任何反对之人都将变成尸体。 在场地领脑子里都打了个突。有人震惊地。有人迟地。有人 到了身边同伴的杀意咽着口水畏惧的,杨起隆说的话以消化,许多人入钟三郎香堂都是抱着反清的目的,可如今,清兵就在城下,不去和他们拼命反而去降清,这足以让大多数人难以接受。 杨起隆半阖着眼不说话,他是个野心家,野心家追求的是最大的利益,当野心化为乌有时,那么只能弃大舍小,天下争不了了,那么干脆就先保住性命再说,说不定还能混个官衔回来。 “殿下,您是崇祯遗脉,就算是势孤之下投降了鞑子,鞑子皇帝会放过您吗?殿下还是想清楚一些,何必自投罗网?咱们这么多兄弟听你的调度,又有夔东军的兄弟并肩而战,败局未定,何必要铤而走险?”一个头领站了出来,苦言劝道。 杨起隆面带着微笑,这个问题他早已想过,康熙并不一定会让他有好日子过,那么就纳一份投名状吧,他捋了捋衣摆,徐徐道:“既然如此,若是我们献上李来亨的头和汉口城呢?” 献上汉口城可以表示顺服,献上李来亨的头则会遭到所有反清志士的不齿,而这样做,恰恰可以让康熙抛除心,因为那个自称朱三太子的杨起隆名声已经臭大街了,难道还怕他反复吗?就算招抚了他,他还要反清,恐怕也没有任何人附和他,唯有做奴才才是一条活路。 “三太子,你………”一个领已暴怒着大喝一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杀了他。”几个杨起隆的心已拔出单刀,扑了上去……… ……………………………………………………………………………………………………………………………………………………………… 震耳欲聋火炮声响如惊雷一般整整轰鸣了半个上午,而南岸的明军也紧张起来,立即进入一级警戒,接到奏报的李霄迅从武昌城赶到了渡口,这才知道原来是清军攻城。 +东军并没有传来任何求救援的书信,李霄自然也只能隔岸观火,对于李来亨,他是极来火的,可是毕竟还都是反清的志士,李霄虽然没有派出兵马渡江,却已下令让武昌军团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江岸,并且让他们背起了行军囊,只要一出变故,便立即强渡过江。 最令李霄值得注意的是那些炮响,据分析,没有五六百门火炮是绝对生不出如此轰鸣的,这也意味着对岸攻城的鞑子装备极为犀利,虽然听声音都还是一些土炮,比起大明的新式黄火药火炮要差了档次,但是也足够引起李霄的警惕了。 关于李来亨杨起隆合谋的事李霄已经奏报到了南京,皇上原本的意思是趁着这个机会突然自武昌强渡江北,站稳脚跟之后再一举消灭江北的清军以及杨起隆的钟三郎香会成员,至于李来亨的夔东军,他们愿降便降,若是不愿投降,便将他们一举击溃,只是现在总参谋部已经涉入了对印度的作战,再加上事出突然,粮草还未准备好,因此这才改旨让各地做好准备,让李霄临机处事,若有机会,立即率部北上,其余的军团再协同出兵,若是找不着机会,那么干脆就此作罢,隔山观虎斗。 李霄现在正踟蹰不决,这时可是极不好掌握的,现在清军与夔东军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北上的时间必须恰到好处,需得让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再见缝插针,只是因为这些火炮,却让李霄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如此多的火炮,这些清军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何武器如此新式?恐怕对岸的清军并非是这么容易能吃下的。 李霄带着几个亲兵登上了望塔,为了监视北岸的动静,明军在南岸渡口建设了许多望塔,有的望塔甚至有二十米高,完全用钢铁和水泥浇筑,人站在上面都有些头晕,而望塔的最顶处设了顶棚,自然,也少不得一个海都生产的大型望远镜。 “现在是什么情况?”望塔顶部的空间极窄,过三个人便几乎转不动身了,这里除了有一个望哨的士兵之外,只有李霄登了上来,其他的亲兵在下一层等着。 “禀大人,很是怪异,清军现在正在埋锅造饭,而城内的夔东军也没有动静,最奇怪的是,清军的六百门火炮一齐射,却没有将城墙炸塌,整整一上午似乎并没有什么战果。”哨兵让了个身子,回禀道。 第四百八十五章:鸿门宴 江南岸渡口,一艘艘中型艨舰已整装待毕,做好了登舰的武昌军团士兵安静的在渡口外排成了长龙,粮食已经抢先运上了船只,一门门新式的火炮摆成一排,在南岸露出了黑森森的炮口,这种火炮的射程足够覆盖对岸,只要五万大军渡江,火炮随时可以提供掩护,将对岸的守军炸个稀巴烂。 而李霄则背着手,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到了下午,对岸的火炮声又响了起来,显然攻城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令李霄遗憾的是,李来亨显然打定了主意玉石俱焚,并没有派出人手前来报信,只是他不知道,就在清军对汉口城不断轰炸的当口,汉口城内却上演了一出极大的好戏。 整整半下午的炮轰,已经让汉口北城的城墙和城区化为了一片狼藉,几乎所有人都确信要不了多久,整个汉口就要攻陷,而李来亨却在思考着守在城内坐以待毙倒不如出城迎战,虽说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至少还能手刃几个鞑子,正在这个时候,杨起隆却出了宴请。 宴请的地点是在东城区的一个极大的宅邸内,宅子原本是当地总兵的私宅,湖北总兵战死之后,这里自然就被收为了公有,一番简单的修饰之后,倒也别具一番风味,杨起隆觉得这宅邸颇为雄伟,早就打定了主意等将来他登基之后可以将其改建为临时皇宫只是李来亨一直拖延,既然得不到李来亨的支持,杨起隆也只能作罢,只是这里也就成了杨起隆平日起居的场所。 李来亨带着几个头领与一对亲兵往城东赶,城内仍有十万守军城城墙已经塌陷了几处窟窿,鞑子纵是火器强大,但是若冲进来巷战,恐怕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因此李来亨倒是不担心鞑子急于攻城,夔东军的人数占了优势,而鞑子的远程火力是他们优势,他相信这群鞑子再傻,恐怕也不会放弃远程火力的优势冲进城来短兵相接。现在的问题是尽快与杨起隆这个胆小鬼达成一致,否则这城哪里守的下去。 转过一个街角面一队人马迎面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十余岁胡须参白的雄壮汉子,按着刀柄过来,一见到李来亨立即高声唤道:“李大哥。” 李来亨驻脚一看前这是当年忠贞营的老兄弟,姓叶名振是东军头领之一,城北告急之后,城东的防守李来亨就交给了他,自己则是带一批精锐往北城增兵救援。 “李大哥。”叶振张兮兮的朝着四周瞄了一眼,凑近李来亨,放低声音道:“晌午的时候三郎香会的两个头领给人杀了。” 李来亨不由得皱起了头,眼下攻城在即中是谁暗杀了两个头领?难道城内还有私通鞑子的内奸?他摇了摇头,这显然可能性不高竟一般的头领身边多少有七八个亲兵随扈,只要嚷一嚷近的街巷随时可以杀出几百个兄弟出来,若是说内奸抓到一个空子暗杀了一个头领或许还能解释,一次性干掉两个实在匪夷所思,除非他们有数百人的规模,就算如此,也定然会闹出大动静出来,暗杀容易,要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杨弟怎么说的?”李来亨问。 “他?”叶振撇了嘴。又朝着四周看看。低声道:“我问了几个钟三郎香堂地人。他们只推说不知道。神色中也没有哀悼之意。两具尸体草草下葬了了事。依我看。说不准就是他们干地。” 李来亨对振地分析深以为然。城内只有两大势力。能同时干掉两个头领地。也只有他李来亨和杨起隆有这个能力。李来亨自知自己没有下过这样地命令。那么八成就是杨起隆动地手了。问题是。杨起隆为什么要动手呢? “原本我没有心到姓杨地。只是后来却出了一件事。这才心起来。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两个钟三郎香会地香众要从东门出城去。被我们地兄弟在城门口截下。他们说奉地是杨起隆地命令出城探查敌情。当时我也不好拦着。于是放行了。自然。也少不得派了个兄弟跟在后头。可谁知。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 李来亨反问:“你地意思是?” “恐怕杨起隆这小子是想向鞑子投降。先是暗地杀了两个自己地兄弟。这两个头领我是认识地。都是粗鲁莽直地汉子。或许是因为他们反对。杨起隆才将他们杀人灭口。派出城地两个香众口口声声说去探查敌情。嘿嘿。咱们站在城墙上便可以看到鞑子地动静。还需要他们探查什么?或许这二人就是去联系鞑子地。” 李来亨先是摇头表示不信,随即又想到鞑子 杨起隆的种种怪异行为,不由得也产生了几分疑虑,对话不由自主的也压低了几分声音:“不管如何,这件事如论如何不能张扬出去,否则难免兄弟相残,让鞑子趁虚而入,至于杨起隆是否打起了小算盘,咱们看看再说。” 叶振点了点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种事当然不能宣扬出去,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李大哥这是往哪里去?城北的情况如何了?” “杨起隆请我赴宴,说有要事相商,哎,如今鞑子兵临城下,他倒还有功夫设……”李来亨说到这里突然不说话了,一脸愕然的望着叶振,叶振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皱了皱眉。 李来亨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杨起隆邀请他赴宴自然不一定安着好心,事实上,李来亨被杨起隆说动,并非是信任这个油嘴滑舌的人,两个人说到底不过是政治的结合而已,基本的信任都不一定谈的上。 “李大哥但去无妨,你身边带着几十个卫士,宅子外头,我自然会带兵接应,只是酒菜要小心一些。”叶振道。 李来亨颌点:“是这个道理,此外,再派个想方设法与南岸的明军联络吧,汉口陷落只是时间问题,不管如何,决不能将它落回鞑子手里,让明军占了,总比鞑子占了要强。” 叶振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会就去安排。” ……………………………………………………………………………………………………………………………………………………………… “李将军。”李来刚刚进入宅子,杨起隆与一干头领已站了起来,热络的迎了上去。 “大敌当前,杨兄弟仍在里设宴是何意?”李来亨对杨起隆的好感算是化为虚有了,身后跟着几十个卫士,宅子外头叶振也潜伏着一支人马,随时接应,因此他倒不怕杨起隆翻脸。 杨隆笑道:“自然是请里李将军来商议眼下局势的,请李将军上座。” 李来亨大大咧的坐在上,杨起隆陪坐一旁,其他的领规规矩矩坐在两侧,只是李来亨带来的几十个卫士熙熙攘攘的挤在堂子里乌压压的一片,连大门都堵住了。 杨起隆不意的朝着这些卫士瞥了一眼:“兄弟们也辛苦了,在外边杨某也开了一桌酒席,张辛顺,你带这些兄弟去外边喝酒。” 一个领应了一声,正要站起来,却被李来亨阻止:“我看就不必了,这些兄弟都是跟着李某出生入死的,一向寝则同塌、卧则同床,一条裤子一起穿的老兄弟,就在这里作陪,杨兄弟不会见怪吧?” 杨起隆不由得脸色颇为尴尬,心里也是有些急,他的主意是设下鸿门宴,干脆将李来亨干掉,再献上李来亨的级与汉口城给清军,如今姓朱的子孙早被满人杀得一干二净,杨起隆自称是朱三太子,若单纯意义的投降自然是死路一条,满人杀姓朱的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害怕这些人的影响力被反清复明的乱党利用吗?杨起隆杀了反清义士李来亨,就等于彻底的与反清乱党决裂,从此之后恐怕他的名声早已臭大街了,各的反清势力别说与他沾上什么关系,恐怕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吐一口吐沫,也正是因为如此,杨起隆才自信取下李来亨级之后能够在满人那边求得一条活路,说不定为了政治宣传,他杨起隆还能混上个一官半职,虽说这当皇帝的美梦没了,可是颐养天年却是稳的。 而此刻,李来亨显然对他起了心,几十个卫士在这正堂里,事情可就麻烦了。 “李将军这是什么话?来人啊,去给兄弟们取凳子来,大家凑合凑合,不醉不归。” 李来亨的眉毛却打起了结:“杨兄弟不是说有要事相商的吗?” ………………………………………………………………………………………………………………………………………… 关于杨起隆投降是不是被杀,这要看情况,满人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见人就杀,杀与不杀要看他们是否能得到好处,那些姓朱的皇子皇孙自然要杀的,毕竟这些人拥有一定的号召力,留下一个就等于养虎为患,可是如果杨起隆把李来亨都干掉了,恐怕这个人在反清复明的人群之中已经没有任何号召力了吧,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康熙,对这种无耻的汉奸是进行优待以吸引更多人来投降呢,还是一刀砍了,给李来亨报仇? 第四百八十六章:炮击北岸 正是,正是,李将军,事挪后一些谈,李将军督战杨某先干为敬,吃饱喝足了再说。”杨起隆心里暗暗急,端起早已斟好了酒的杯子,仰脖一口喝干。 李来亨看了看酒桌,摆在他桌前的也是一杯酒,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防备,自然是不敢喝的:“这酒就不必喝了,还是先谈正事吧。” 杨起隆心里更是惊,其实这杯酒中倒是没有下药,只不过李来亨的态度却十分明白,显然是已经有了心,恐怕要将他拿下还真需要费一番功夫,杨起隆朝着下侧一名领使了个眼色,那领朝着杨起隆暗暗点了点头。 杨起隆脸色变了变,手中的空杯狠狠甩在地上,随即已跳出酒桌:“弟兄们还不动手。” 顷刻之间,堂外已涌出无数个包裹着白巾的香众出来,几个离门近的李来亨亲兵已被乱刀砍倒,好在李来亨坐在堂内,此时也反应过来,拔出腰刀,大吼一声:“杨起隆,你果然好手段。” 就在一句话的夫,几十个卫士已迅的向李来亨靠拢,黑压压的钟三郎香众已挤了进来,而几个钟三郎香众的头领也连连退到一边,保护着杨起隆压阵。 “杀。”李来亨高声大吼,狭小的堂内,刀光剑影一阵乱战起来。 钟三郎众越来越多,为了万无一失,杨起隆在这座大宅子里埋伏了五百个人手,而李来亨这一方人数虽然不多,可是毕竟都是跟着李来亨东征西站的精锐,与这些香众比起来自然更加勇悍,再加上这里只是堂屋纳不下许多人,因此李来亨等人虽然左右支拙,暂时却没有危险。 杨起隆狠狠的盯着战局脸动武本就是下策中的下策,他原先已想好了许多的办法如引出李来亨的卫士,直接将他绑缚了,或等李来亨被灌醉之后再行动手,只是李来亨有了防备,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看着陷入交着的两拨人打的火热,杨起隆已高吼一声:“快去,调一队弓箭手来。” 话音刚落,宅子外头也来一阵金铁交鸣声,悄悄带了一队兵在宅外的叶鸣听到里面的响动,立即率人攻破了前宅边高吼:“杨起隆王八蛋要降清啦,凡是大汉的男儿,还不将他拿下?” 内宅里伏击李来亨地钟三郎香众是杨起隆地心腹。而外宅地显然就没有这么忠诚了。有地入会是为了降清有地是活不下去地找条活路。这时见到夔东军人数比己方多了几倍。又勇悍无比起刀枪来虎虎生风。比起他们这些半吊子气势上不知强了多少倍里还敢迎战。纷纷抛下武器片刻功夫。黑压压地+东军人马便杀到了堂外。 杨起隆脸色剧变。正要往后堂。已有一队夔东军冲了进来。与里面地卫士一道驱散了香众。李来亨虽说年岁大了。但这几年积攒地实战经验却没有落下。犹如门神一般在几个卫士地护卫下迅接近杨起隆。挡开了几个钟三郎香会领地刀剑。长剑一伸。直刺入杨起隆地心窝。 一场内斗在杨起隆死后迅结束。所有地钟三郎香会头目全部被软禁起来。上千名夔东军开始控制住宅子。而李来亨身上也有几处刀伤。好在未中要害。让人叫来了大夫上了伤药。也就作罢。 叶鸣一直陪在李来亨地身侧。拧着眉不说话。直到李来亨地伤口全部包扎了一遍这才道:“李大哥。那些跟着杨起隆密谋地头目该如何处理?” 李来亨咬了咬牙:“全部杀了。老子最恨地就是投降鞑子地汉奸。” 叶鸣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联系江南明军的信使派出去了吗?鞑子要想攻下汉口还没这么容易,除非他们有胆子入城巷战,否则汉口城还能拖个十天半个月,让明军渡江吧,这城是兄弟们拼了性命攻下来的,无论如何不能落入鞑子手里。”李来亨这个时候倒是想开了,终究是要死的,把汉给明军,就算是新始帝要拿他开刀也无所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了多少选择的余地。 “人已经去了,为了安全起见,共分拨了十批人去,这些尽是游泳的好手。”叶鸣道。 李来亨颌道:“好了,立即将杨起隆投降鞑子的事传出去吧,稳定住钟三郎香会的香众,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 …………………………………………………………………………………………………………………………………… ……… 李霄独自站在高高的哨塔上,不断的观望着汉口城的动静,几次他都想下令渡江,可是又怕时间太早,正在踟蹰不定,望台下,一个士兵高呼起来:“大人,有江北的使求见。” 李霄听不真切,凝神往下看了看,下面的士兵又叫了一遍,他才急匆匆的下了梯子。 “小人见过大人。”衣衫褴褛的使灰头土脸的给李霄行了个礼,全身湿漉漉的显然是从江北水过来的。 “你是李来亨派来的?”李霄年轻气盛,火气自然也大的很,这时最自己的这个‘世叔’很是不满,对这个使也多少好脾气。 “回禀大人,临国公请大人尽快渡江支援。”使不卑不吭的回答,之所以提到临国公这三个称号,是因为当年永历即位时赐予了李来亨临国公的爵位,这个时候提起,也是希望李霄看在大家都是‘明臣’的份上渡江救助。 李霄一脸狐:“有临国公的印信?” 使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满了湿漉漉的牛皮纸,展开之后又露出一层密封的纸丸。 李霄将丸展开,果然看到有一个鲜红的印章,只是印章上刻的却是夏衍候叶鸣五个大字:“怎么?不是临国公的印章?” 使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他只是一信使。李霄只好让身边的亲兵请随军的监军官过来辨认。 所谓监军官,其实并非从前意义的监军,并没有干涉将军的权利,但是又属于朝廷文官编制,属于兵部下辖的官员,主要是记录战斗过程,听取将领之间的作战会议并且做好记录的官员,这些文官对军事虽然一窍不通,可是对朝廷的各爵位却是很有心得,监军官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夏衍候三个字时立即有了印象:“回禀大人,朝廷确实分封过一个夏衍候,也确实是夔东军一系的将领,而且这印章应当不是假的,确实是吏部督造的。” 李霄这才放下了虑,道:“传令下去,个时辰之后,开始渡江,各营做好准备。” …………………………………………………………………………………………………………………………………………………… 长江北岸渡口的卫戍已经移给了汉阳绿营副将冯开山,冯开山此刻仍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正恨恨的心里骂着齐布探将他调到渡口来看门,好好的功劳全给了这些满人。 南岸明军的动静他倒没有过多的注意,虽说隐隐约约看到南岸渡口处陈列了黑压压的明兵,可是对于他来说,明军恐怕是听到江北的动静吓得布防了,至于渡江恐怕不会这么突然。 因此两万风尘仆仆自汉阳赶来的绿营兵并没有过多的戒备,只是沿着渡口的附近搭建了一座简易的营盘,都争先观望着汉口城的布局,毕竟数百门火炮一齐射的壮观场面可不是寻常时候能见的到的。 “轰轰轰轰…………”安静的渡口处又传来了一阵阵隆隆的炮响。 “嘿。”一个个光着膀子的绿营兵纷纷从营帐里露出脑袋,高声呼唤同伴:“新军营又炮了,啧啧……” 可惜啧啧声还没持续多久,一枚枚椭圆形的着铜色光线的炮弹便炸落到了营盘,随即又是一片片的炸开,其威力,比之单纯的铁球炮弹不知强劲了多少倍,一时间飞沙走石,单片横飞,参杂着惊喜之后的呻吟惨叫声,一下子便炸了营。 “他娘的,这炮是哪里打来的?”冯开山立即从大帐中奔了出来,眼看到营内已是炸开了锅,三三两两的士兵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呻吟。 从哪里打来的?恐怕整个绿营谁都不知道,许多人甚至还以为是新军营掉准了方向自己这边打,毕竟这里虽然离南岸明军近,可是就算是从南岸河堤处炮,这河面少说有二三里宽,再加上绿营的营盘并不是建在北岸河堤上,距离河面少说也有一里的路程,是什么火炮能够精准的射击到三四里外的目标?这还真的撞邪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种火炮射出的并不是一个漆黑的铁球,而是一枚枚椭圆形的青铜弹丸,砸落地面之后,又是一阵巨响,周围数米之内焦黑一片,就是数十米外也有可能被弹片炸的浑身是血,这种威力,对于这些还处在大刀长矛的绿营兵来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第四百八十七章:高于一切 霄的单筒镜下,对岸营地的绿营开始仓皇从后营逃出互践踏,为了躲避密集的火炮,争先恐后的远离渡口。是时候了,李霄嘿嘿一笑,随即整了整光鲜的武,一脸肃容的对早已做好准备的传令兵下令:“传武昌总督将令,各营渡江,凡遇顽抗或是满人,杀。” 几十个传令兵勒着马迅散开,向着各营方阵疾驰…… “武昌总督将令,渡江。” “渡江……” “顽抗、杀,满人,杀无赦。” “万岁……” “前进,一切为了等衣襟手足,一切为了尔等父母袍泽,一切为了大明巍然屹立、荣光万年长。”喊话的是各营的军官,这一句阅兵时的口号早已风靡各大军团,成了激励士气的主要口号。 各营的方阵立即响彻着应:“一切为了大明皇帝陛下万岁无疆。” “万岁……” 一艘艘艨~舰在渡口处搭上连接上地~板。各营地士兵背着行军囊。紧抱着火铙分队开始登上舰船。载满了士兵地艨~舰开始解开缆绳。驶离南岸。而另一艘空荡荡地小船立即占据了渡口地位置。继续装载士兵。井然有序地在火炮地轰鸣声中不断地来回输送。 南岸地火炮仍然在轰鸣。虽式火炮分给武昌军团只有四十门。但是威力强大地新式火炮给予那些战力低下地绿营兵地震撼是空前地。跑出了火炮范围地冯开山眼见明军开始渡江。曾试图集结营兵进行反登陆。可是营兵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凑近火炮射程内一步。巨大地轰鸣再加上前方冒着硝烟地巨大弹坑让绿营兵们心惊胆寒具具倒霉地尸体横七竖八地陈列在弹坑附近。甚至还有被炸断了肢体地同伴在弹坑中哀嚎。只是没有人敢向前一步。拯救这些平日地战友。许多人甚至觉得脱离了火炮地射程仍然不安全。趁着混乱开始往汉口方向逃窜。 还是那一句话。没有人愿拼命没有人愿意流血。没有理想、没有光荣、就连平日里地饷银也只能得三成。五成是因为朝廷实在无饷可另外地两成经过层层克扣如今进入了长官地囊中。就为了三成地饷银?为了那些作威作福地满人?还是为了这些平日里颐指气使地长官? 跑吧。你看。连总大人跑了。他们地命是命。我们地命就不是吗?我们手里拿着最劣质地刀枪人为了防备我们。不给我们足够地给养功时他们冲在最前。轮到炮灰时却是要用我们地血肉来陪葬。我们为什么不跑?我们不是傻子。不是愚民算再愚蠢。也应当知道生命地可贵着。比一切都要重要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我们? “兄弟们。跑啊。”不知是吼了一句。奚奚落落地开始有人溃逃。甚至一些千总、游击等官员也参杂其中。 冯开山暴怒地带着一队亲兵开始压在阵后。以防止溃逃。他与其他人不同。他是汉军旗出身。铁杆地汉奸。他地手上沾满了汉人地鲜血。他是无路可走地。只有满人坐稳了江山。他地荣华富贵才能保全。他才可以避免被清算。更何况如今湖北总兵阵亡。他是最有希望晋升地副将。条件是他必须击溃渡江地明军。死守渡口。就算是守不住。也绝对不能逃。否则天下之大。再也没有了他地容身之地。 “谁敢后退一步,杀。”冯开山向亲兵们下达了命令,亲兵与其他的兵勇不同,每一个高级将领为了震慑住营盘,就必须培养一批绝对忠贞的士兵收为己用,他们升迁比别人快,饷银比其他人拿的足,就连平日的食宿待遇也比寻常人要高上一个档次,平时他们是军官的身边的随从护卫,是团结在军官周围的心腹,而到了非常时期,他们随时可以充当弹压兵变的侩子手,或后方督阵的督战队。 冯开山将令一出,数百名亲兵毫不犹豫开始对溃逃的士兵展开了屠戮,几十个跑的急的清兵当场毙命,倒在血泊中。 溃逃这才慢慢的止住,绿营兵们恐惧的望了望身后如狼似虎的‘督战队’,许多人开始打消了溃逃的念头。 而在北岸,已经有十几只艨~舰抵达了这里,南岸的火炮也渐渐停息下来,只是北岸的渡口已被火炮炸了个木屑横飞,艨~舰只能在岸边停船,一个个士兵默契的跳下河滩,涉水登上河岸,以极快的度开始整队,在渡口附近组成一道火力网 护后面的战友继续登陆。 随后,登岸的士兵越来越多,各营的军官也开始让如影随形的掌旗官亮出了自己的营旗,士兵们开始三五成群的集聚在各自的营旗之下,警惕的看着数里之外的胆战心惊的绿营。 “汉人兄弟们。”骑着马的教导官开始试图接近绿营的松散阵列,用铜皮制成喇叭状的话筒开始朝着对方大喊,他们是最近从皇家陆军学院政治宣传系毕业的新晋军官,皇家陆军学院四年前开设的科目,这些人毕业之后,将会分到各个军团进行政治宣传,在某些特殊的时期,他们也不会介意去做一些瓦解对方士气的工作,在确认对方没有火炮、没有火铙之后,教导官毫不犹豫翻上乘着渡船过江的战马,开始徐徐向绿营兵方向接近:“大明皇帝陛下早已颁布了旨意,凡我汉人同胞,除恶滔天之辈的汉奸之外,所有人都可获得赦免,明军只杀满人,绝不愿看到兄弟手足自相残杀,汉人兄弟们,我们的祖先穿着同样的衣冠,吃着同样的食物,说着同样的汉话,流的都是炎黄血脉,而在今天,我们却不得不在这硝烟滚滚的战场之上,握着刀枪火铳相互仇视,相互厮杀。我要问问你们,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是谁用马蹄踏平了汉人的家园?是谁屠戮了我们的父母兄弟,是谁凌辱了我们的姐妹妻女?又是谁骑在你们的头上作威作福?睁开眼看看吧,王师已经来了,已经来解救尔等手足同胞了,难道你们就用手中的刀剑来迎接他们吗?你们不是猪狗,站起来吧,用你们的眼睛看看,谁才是你们的敌人,谁才是你们的兄弟。” “弓箭手,杀了他。”冯开山暴怒的出了命令,好不容易稳住了军心,而眼前这个明军军团在百丈之外的喊话是极为危险的,他甚至已经感觉到许多绿营兵已经不对劲了。 弓箭手?弓箭手倒是有的,只是没有人拉起弓弦,更没有人将利箭扣在弦上,所有人的眼神先是恐惧,随后是麻木,接着逐渐焕出了一丝光彩。 教导官继续开始高喊着陆军学院中的词句:“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往事的时候,也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它能够说:“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天下最壮丽的事业----为汉人的解放而斗争。你们难道就甘心在满人的欺压下碌碌无为?脑后结着可笑的辫子去见你们的祖先吗?你们的子孙后世将会如何看待你们?你们的祖宗长眠地下,难道愿意看到你们给人为奴而不可得吗?拿起你们的武器吧,你们仇人不是你们的同胞,拿起你们的武器,在几十年后,撒手人寰之际,你们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环绕在膝头的子孙,告诉他们,你们曾经为了理想而奋斗,为了民族的延续而流血,到了地下,你们可以骄傲的告诉你们的祖先,告诉他们,你并没有庸庸碌碌,你为了民族,为了先祖的衣冠,做了你该做的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求飞黄腾达,只求无愧于心。” 教导官的话十分直白,没有任何的拽文,就算是最低贱的贩夫走卒也能听懂,而他的切入点,却是绿营兵们的家庭,在西方,或许你可以说为了上帝,但是在这里,最大的煽动家永远是围绕着祖先和家庭而开场的,对于汉人来说,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祖先,重要的子孙后世,他们可以芶延残喘的活在世上,可以接受屈辱嘲讽,却绝对不允许有人侮辱自己的祖先,绝对不愿意自己的子孙后世屈辱的活下去,为了捍卫这些,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头颅洒热血,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杀了他。”冯开山疯狂的叫嚣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危险已经不再是那个教导官了,而是身边的绿营兵,甚至是环绕在身侧的亲兵,必须杀掉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他抢夺过一名亲兵的长弓,抽出了亲兵箭囊后的利箭,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名亲兵在他抢夺弓箭时产生了反抗的情绪,甚至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他拉起了弓,计算到那个明军军官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但是他必须把箭射出去,就算是将这个军官吓走也好。 第四百八十八章:新军决战 在冯开山引弓箭的时刻,突然,一个人影窜出来,一只手抬起了冯开山举弓的手,目标一变,利箭嗖的一声在半空划了个半弧,最后又歪歪斜斜的自高空落下。 冯开山愕然的望向那格挡的亲兵,脸色变了变出怒吼:“张智成,你做什么?” 这个亲兵冯开山是认得的,能够站在冯开山的身侧,也说明了这个亲兵能够得到冯开山的赏识,此时的冯开山勃然变色,他看到亲兵眼中闪露出寒芒,甚至隐约可以看到隐隐的杀气,他的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张智成,本官如此看重你,你要做什么?左右,将他拿下。” 这一句话犹如一片落叶跌入水塘,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涟漪,所有人都木然不动,目光都落在那个叫张智成身上,更没有人有什么将他拿下的念头。 “将军,够了。”张智成冷冷的躲下冯开山手里的弓箭:“他说的没有错。” 那个他,自然是营军阵前百丈之外骑着大马拿着话筒的教导官。 “你?你要反了吗?”冯开山想去拔腰间的佩刀,可是他毕竟还提不起这个勇气,毕竟他现在不知道现在整个汉阳绿营还有几个仍然忠诚于他,一旦撕破脸,说不定…… “不,不止我一,是我们。”张智成环顾四周,一张张与他同样的脸已经握紧了刀枪,只是刀锋和枪尖不再是对准渡口,而是冯开山。 “汉人万岁,反清复明……”有在人群中高吼。 “反清明……”许多人已经扬起了刀枪,那个教导官说的没有错,绿营兵们不是满人帝国的既得利益,他们芶延残喘,亲眼看过许多的压迫,看到过无数的满人骑士耀武扬威的从自己的家乡走过历过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的残酷景象,正教导官所说的那样,活着总要给后世子孙给地下的祖先有个交代,更何况如今明军明显占了优势,与这些拥有强大火炮的明军去斗,岂不是给满人去送死? “反了。反了。啊……”冯开山话说到一半本还指望威慑住身边地士兵。冷不防张智成已提刀在半空划了个半弧接削下了他地脑袋。 ……… 李霄经登陆上了北岸。此时北岸地明兵越来越多。渡江地兵力已经站到了整个军团地五成。这时冷不防对面吼起了反清复明地口号。而那个教导官已勒着马回来禀报:“大人面地绿营反了。” 李霄精神一振。顾不得后面慢慢渡江地士兵了即下令全军前进。真正地敌人不是在这里。而是汉口城下地清军精锐。现在这里地动静虽然够大。但是想来那些满人没有料到明军能这么快渡过长江。如果能迅地在他们地背后来一下。多少都能占到一些便宜。 “传令军前进。”李霄下达了命令。随后当先让掌着帅旗地掌旗官先行前进。 各营还在原地整装当帅旗开始向前移动的时候,不需要传令兵过来传令营也纷纷下达了前进了命令。 执着火铳的明军汇聚成洪流迅的越过绿营兵的阵地,绿营兵们也跟随着调转矛头随着明军前进加上渡过江后迅跟上队伍的明兵,一时间队伍逐渐壮大,竟有三万之多。 ………………………………………………………………………………………………………………………………………………………… 当南岸的火炮轰鸣声响了起来,自然也传入了城下的新军营耳朵里,齐布探一下子感觉到不安起来,立即派人前往北岸渡口查看,斥候返回来时的消息是明军正在渡江,而绿营副将冯开山已经率部撤离了火炮的射程范围,并且竭力稳住队伍准备截击,不过情况并不太妙,明军显然也是有备而来,而且装备极好,恐怕绿营的两万人抵挡不住多少时候。 齐布探踟蹰起来,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他的选择要嘛是趁着这段时间先取下汉口,要嘛就是撤退,毕竟在城下与明军决战,城头上还有与明军眉来眼去的夔东十三家军,处境十分不利。 可是若就这样撤退又很是不甘心,毕竟新军营乃是皇上重点培养的皇牌,只是因为明军渡江就退避三舍,这事若是传出去,恐怕京城里那些勋贵们又要闹了,齐布探出身寒门,一下子当了新军营提督得了皇上这么多封赏原本就让不少人眼红不已,这个时候若是落人口实, 得不考虑身后的影响了。 踟蹰再三之后,齐布探还是下定了先攻下汉口的决心,他的估计是绿营怎么说也有两万人,就算是放着让明军杀也是需要时间的,只要绿营能够支撑个一两天的时间,他不惜血本的入城与夔东十三家军巷战,总能将汉口夺下,届时有城池做依托,又少了一股敌人在侧,整个江北都是清军的地盘,在这里与明军决战,实在是再好不过。 因此,明军火炮的响起的一个时辰之后,新军营也开始了对汉口城的又一轮炮击,随后,齐布探亲自接见了全部的参领和牛录,下达了军令,随后,三万新军营在汉口城下摆开了阵势,借着火炮的掩护开始对汉口城起了攻击。 进攻十分顺利,北城的城墙已经出现了多处的塌陷,各支军马已顺着缺口涌入城中,为了表明陷城的决心,齐布探在城外只留下了五千精兵压阵,其余的人全部参加了战斗。 时间就是胜败的裁判,关于这一点,齐布探深有体会,他不断的向着长江方向望望,又向城内张望。 入城的清军在城时虽然轻松,可是进入一片瓦铄之后的街巷之后立即遭到了夔东十三家军的激烈抵抗,狭窄的街道内,一队队悍不畏死的+东十三家军战士从各处冲出来,冒着弹雨舞着大刀起一次次冲锋,在清军的一阵排枪之后,留下了一片片的尸体,随后更多的人冲上去,展开近战,相较来说,训练有素的清兵显然上了上风,就算是近战,他们的实力也表现的极为不俗,在夔东十三家军战士接近之后,他们迅的调转枪头,握住枪口利用沉重的枪托短兵相接,随后又有一队增援的清兵冲上来,将夔东十三家军杀退,由于街巷狭窄,双方往往都在一条街巷内进行惨烈的战斗,为了向前推进一步,往往需要不断的调上更多的士兵填进去,而对方显然也不会示弱,一队队的人慷慨赴死,整条街巷被鲜血染红,堆满了一具具的尸体。 双方没有人退却,往往是队人全部死干净之后,又一队人往前冲,而夔东十三家军显然伤亡更大。李来亨在城东遥控占据,从北城通往城内的各条街巷都已被人流堵满,而清军人数较少,反而不会分散兵力,而是着重的往几条主要的街道投送兵力,纵是如此,新军营的各参领、牛录也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虽说新军营战力强悍,可是也不能这样往里面推啊,毕竟他们的人数只有两万五千人,而夔东十三家军却有十几万之多,就算是汉口拿下来了,恐怕这损失也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最让他们郁闷的是,这两天的炮轰并没有让夔东十三家军士气下降多少,一批一批不怕死的人冲上来,也够让人胆寒的。 李来亨这边是叫苦不迭,十几万人堵在那里,有的时候突然冲出一队清军,便是一阵火铳乱射,街道里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往往干掉一个清兵,至少要付出两三个宝贵战士的生命,只是李来亨的决心并没有动摇,后事他已经想好了,就算是明军不来,他就是死,也要把汉口守住。 最痛苦的莫过于城外齐布探了,这一仗关系着他的政治生命,更关系着他的荣辱,康熙给了他太多,如果此战失败,他只能以死殉国了,哪里还有脸回去。 一个城内探听消息的清兵赶回来,不断的报告着消息,齐布探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虽然每一次的禀告都是某参领、牛录带队攻下了某条街巷,又或是站住了哪块小城区,可是对于齐布探来说,却是极不满意,一条一条的街巷推过去,汉口城这么大,这要打到什么时候?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攻城的当口突然明军从南面窜出来,若是这样,这仗就没法打了。 “都统大人,看。”一个戈什哈惊讶的大吼一声,焦急的齐布探心里打了个突,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身子不由得一跨,若不是身后的戈什哈扶住,恐怕早已一**瘫在地了。 地平处,一条黑压压的队伍正向汉口行进,战旗飞舞、气势如虹…… ………………………………………………………………………………………………………………………………………………………… 差不多一个月至两个月把满人解决掉,大家觉得怎么样?世界的事推后再弄。 第四百八十九章:亲征 进。”骑在马上的李霄显然看到城下一小队的城内则响彻成一片的喊杀声,立即精神大振,看来来的正是时候。 “万岁。”明兵们列着长蛇阵加快了步伐,绿营兵们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将位置让给了明兵,他们稀罕的跟着明兵身后,凑热闹似的跟着高吼万岁,在他们眼里,一切都这样的稀罕。 明军正在迅接近,军中教导官已经开始高喊口号起来,越是临战,士兵们越需要鼓舞士气,这是皇家陆军学院政治宣传系里所学习来的基本知识:““前进,一切为了尔等衣襟手足,一切为了尔等父母袍泽,一切为了大明巍然屹立、荣光万年长。” 各营的方阵立即响彻着回应:“一切为了大明皇帝陛下万岁无疆。” “皇帝陛下就在我们身后,千千万万的同胞就在我们的身后,皇帝陛下赋予了我们吊民伐罪的使命,赋予了我们救民水火的荣光,我的兄弟们,将来我们会慢慢变老,我们会有儿子,会有一大堆的子孙,当你佩戴着闪亮的勋章,露出腹背一道道疤痕,你可以骄傲的告诉他们今天所生的一切,告诉他们,你曾为了大明,为了最伟大的皇帝陛下,为了千百万个同族同胞而驰骋疆场,前进。” “万岁……”明兵的皮啪啪作响,加快了节奏,第一排的士兵平举起了火铙有五百丈。 “士兵们,你们的准则是什”教导官把握着节奏,在进入战斗之前,他必须将士气推向,虽然现在的士气已经如虹是对于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无限的忠诚帝陛下、无条件服从任何命令、无畏的击溃任何敌人、不允许退缩,永远前进。” “那么……”教导官嘶哑的拖了尾音:“遵守你们的守则,前进。” “前、前进、前进……”士气开始达到了,甚至于绿营兵们也深受鼓舞,虽然他们身上的号衣与明军的新式军服相比简直连抹布都算不上,但是许多人挺起了胸膛,握紧了手中简陋的刀枪。 整支明军队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徐徐压了过来。齐布探浑身都是冷汗。他明白。现在就算要跑算明军不追击。也已是不可能了。新军营地主力在汉口城中。城外只有五千人但下令撤退。城内地两万多精锐将士就必须舍弃他们面临地命运只有被围歼一途。而如果是这样。齐布探恐怕也要完蛋了。皇上砸了无数银子砸出来地精锐。寄予了最大希望地新军营。在第一次战斗中便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五千人活着回去。他齐布探除了抄家灭族怕只有自杀谢罪一途。 既然如此。么就拼一拼吧布探下了狠心。虽然这个狠心没有多少底气:“传令迎敌。” 三千名清兵紧张地调转方向。两千名炮营地清兵开始吃力地移动着数百门火炮。显然。火炮用处恐怕已经不大了。毕竟明军出现地太突兀。等调转炮口和校准好目标。恐怕明军已经接近了火铳地射程。火炮只适合攻击远程地目标。在百丈之内挥不了多大地效果。齐布探这个命令下来。明军已出现在了四百丈内。根本没有足够地时间。 三千名清兵显然在荷兰教官地教导下也懂得了火铳地攻击阵型。他们立即排成了一条长蛇。并且做好了准备。齐布探深深地望了一眼残破地汉口城。只能祈祷城内地主力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解决战斗。毕竟迅地前来增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明军越逼越近。踏入百丈地范围内。第一轮地排枪便在清军地第一列队伍中响起。随着硝烟弥漫。明军阵中几十人无声地倒在血泊。队后压阵地李霄不由得撇了撇嘴。最新式地火铳射程范围也不过是七十丈。也是说。只有七十丈才是有效杀敌地距离。而这群清兵显然没有过多地战斗经验。居然在百丈地距离就展开了攻击。虽然让明军第一排地士兵倒下了几十个。但是这些大多是误打误撞地流弹。 “加快度。”李霄高吼,传令兵迅将他命令传了出去,明军并没有还击,而是平举着火铳加快了步伐。 “砰砰砰砰……”在八十仗的距离之后,清军又动了一次排枪射击,而这一次,明军死伤的明显比前一番要多了一倍,五十名士兵躺倒在地,他们的同伴毫不犹豫的继续前进,当队伍过去之后,便有几十名军医带着百名脚夫抬着担架将伤抬出战场。 清军开始装填弹药,而 个时候,进入七十丈距离的明军阵中终于出了军“第一排预备……射击。” “砰砰砰砰……”早已瞄准好的士兵迅的按下扳机,炒豆般的枪响震耳欲聋,等硝烟散尽之后,清军很明显的伤亡惨重,数百名清兵呻吟着来不及弹已倒在了这片沃野上。 “砰砰砰砰……”清军也展开了还击,而这个时候,人数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明军采取的是四排长蛇阵型,第一排射击之后第二排、三排、四排随时补充,连火铳几乎可以拿来当自动步枪来使,一轮轮射击没有任何的停滞。而清军只能采取两排长蛇阵型,再加上他们的火铙毕竟是荷兰人仿制大明制造的,虽然外表相仿,但是制作工艺和改进的度都离明军差了一个档次,几轮射击之后,新军营的火力便被死死的压制,阵型也被随着大规模的死伤被拆的七零八落,齐布探已经没有了退路,两个进入射程范围内的新军组成了绞肉机,双方不断的有人倒下,紧接着射出铅弹,割韭菜一般将一拨一拨的人射倒。 “大人,我们顶不住了。”刚一接触,几轮射击之后,为数不多的清兵火铳队已减员大半,这样的打法,要不了多久整个火铳队就要全军覆没,而后面就是完全起不了作用的炮营,再打下去,五千人恐怕全部要交代在这里。 齐布探一脸苦涩,不由得又向城内望了一眼,城内的巷战正打的热火朝天,显然已没有了多大的希望,现在撤退吗?显然不可能,毕竟一旦溃退明军追击起来可不是玩的,而且数百门火炮也等于送给了明军,可是不走呢?走也是死,不走更是死,齐布探闭上了眼睛:“传令,任何人不准后退一步。” 参领脸色惨白,呼的又回前阵督阵去了。……………………………………………………………………………………………………………………………………………… 武昌军团渡江的消息立传到南京,朱骏立即在正午召开朝会,这一年来大明养精蓄锐,如今总算找到了一个北上的契机,四大陆军军团如今也早已整装待,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能将展现推到关内的地区,当然,这个前提是用最少的代价完成。 而朱骏现在大的问题是是否亲征的问题,要激励战士举行一场规模宏大的战役,亲征自然是最好的方法,朱骏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希望与满人在中原地区进行一场大会战,从而一举歼灭满蒙主力。 而皇帝亲征则能解决个问题,一旦朱骏出现在江北,满人最大的胜算就是派出最精锐的部队对大明皇帝起攻势,只要击垮了朱骏的中军营,才能有翻盘的可能,朱骏可以预料,只要自己亲自督师寻找满蒙主力,满蒙八旗的所有大军都会毫不犹豫的倾巢而出,在某一个特定的地点展开决战,大明皇帝其实只是一个诱饵,将所有的敌人全部吸引过来,才能防止满人在穷途末路之下来个玉石俱焚。 事上,大明很早就有了一举克复关内的实力,朱骏最怕的,并非是不能得到胜利,而是害怕那些底牌全部输光的满人在明军北上之前在江北举行屠杀,这并非是危言耸听,满人入关时所展开的屠杀已经足够证明了他们的凶残,而入关之后之所以采取了某种程度的缓和政策,只不过是希望奴隶们不要反抗,以延续统治而已,如果一旦满人穷途末路,不得不打算撤回东北老家的时候,谁能肯定他们不会举起屠刀进行最后一次的狂欢? 因此,若是不将江北的满蒙主力一股脑的歼灭,那么朱骏很有可能得到的是断臂残骸、千里无人烟的土地,只有把这些满人一股脑的解决,就算仅剩的满人要想玩花样,恐怕也经受不住各地穷途末路的汉人抵抗。 一番讨论来,朝臣自然对亲征采取的是反对意见,唯一站在朱骏一边的,反而是内阁、总参谋部官员、以及一部分兵部的官员,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就足够了,虽然他们是少数派,但是朱骏已经不需要再理会那些之乎也的多数,虽然他们大部分人也是出于对皇帝的安全考虑。 ……………………………………………………………………………………………………………… 收复关内,进行最大规模的决战将在十五万字内展开。 第四百九十章:巷战 帝老子要亲征,又得到了内阁、兵部、参谋部的支也拦不住,那些原本铁了心要反对的官员,只好转移阵地,把焦点转到了近卫军团身上,总而言之,防护一定要周密,要确保万无一失,顷刻之间,这些原本之乎也一大通的官员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传说中的‘军事砖家’,每日抱着一张地图研究作战路线、两边的军事对比,脑袋一拍,什么空城计、十面埋伏、围魏救赵等千奇百怪的战术直接上疏内廷,只希望皇上老子慧眼识炬,一下子掘出一个军事天才出来,而后按着这‘战术’亲征,绝对万无一失,满狗鞑子之辈尽成砧板上的肉了,皇帝老子你听我的,想咋砍咋砍。 官员的潮流迅的普及,邸报迅开设了亲征专栏,原本靠着写几篇风花雪月文章的攥稿手们纷纷转入军事研究,一篇篇花团锦簇的作战构思在邸报上登了出来,其产量让人叹为观止。官员代表着风向,邸报代表着潮流,风向潮流一变,津津乐道的下层百姓自然也开始对军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如今这大街小巷上,你不跟人说说孙子兵法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底下怎么样与朱骏是无关的,虽然他同样注重宣传,可是这些业余人士怎么讨论和他也没有个屁关系,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亲征,自然是立即起动员,四大驻外军团除了武昌军团之外,其他如海都军团、成都军团、苏南军团全部准备集结,而三大洋水师也将在上海港组成联合舰队准备好随时北上,粮秣要准备充分,参谋部的作战计划也要准备好,自然还少不得朱骏写上一份国书呈送往北方,国书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却饱含着挑衅的意味。 而近卫军团也立即行动起来子取消了清晨的操练秋已经下达了随时待命的军令,只要海都、苏南、成都三大军团一到,便可立即护驾北上,近卫军团最大的责任并非是作战而是护驾,因此兵部总是会偷偷的往军团里塞些东西,譬如最新式的火炮最新式的火铙,总而言之,其他军团都是后娘养的,近卫军团才是兵部的亲儿子其实兵部也没有办法,皇上要亲征,胜败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其次了,皇上的安危才是最为重要的,因此,有好的东西自然往近卫军团里塞至于其他各大军团,自然也心知肚明里破口大骂几句,却也没有觉得不公道的意思。 苏南军团离南京最近以除了留守的一万大军之外,沐剑鸣立即带着两万精锐赶来而海都军团的张有德也已经动了身,远在四川的成都军团总督名叫孙堂福,也是跟着永历当年入缅的军官,后来累功升迁坐上了成都军团参将的位置,随后,大明从海都迁都至南京,有人提议建立近卫军团,以保护京畿要地,而王秋作为成都军团的总督被调去了南京近卫军团,孙堂福自然而然的升耀为成都军团总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家伙是成都却一直没有显山露水,除了平日里训练,并没有其他闪光点。 “父皇,我也要去亲征。”朱慈焱这几个月的训练下来,确实长大了不少,比起同龄的五岁的孩子起来身材要略高一些,也更加健壮,原本白晢的脸在日晒雨淋之下逐渐成了麦色, 他眼神锐利的盯着朱骏,仿佛生怕朱骏跑了一样。 朱骏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这里是勤政殿,朱骏早已下过旨意,太子是可以随时进入勤政殿,对于朱慈焱的培养,用后世的一句话可以囊括为提升到战略高度,朱骏自知自己的一生是短暂的,而工业化的道路至少需要五十至一百年才能完成,在这个时间,任何一次动乱都可能将成果毁于一旦,尤其是原始积累的前期,垄断资本对人民的压榨随时可能遇到反抗,虽然某种程度可以将压榨转移到其他民族头上,但是血腥的压榨仍然不可避免,虽然百姓的生活可能得到极大的改善,可是巨大的贫富差距,以及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合理的缺点都将暴露出来,为了减少阻力,他必须培养一个绝对称职的接班人来,尽量能够在他死之后缓和阶层之间的矛盾,顺利的延续到后工业化时代,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以后的任何程序都可以平稳的度过,这也是朱骏对朱慈焱极为看重的原因,他愿意将自己所有的知识倾囊相授,要教会朱慈焱如何**政治,如何鼓动宣传,如何拉拢人心,这一切,都是帝王。 听到朱慈焱请求随军亲征,朱骏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腿高一点点的儿子:“怎么?焱儿也要去亲征?为什么?” “杀鞑子。”朱慈焱稚嫩地声音中很是坚决。去了近卫营。自然免不得和那些大老粗接触。大头兵们也难免会在无意中给这个小子灌输一些思想。 “哦?杀鞑子?杀鞑子做什么?”朱骏故意问。 “鞑子是畜生。”朱慈焱第一次说脏话。只是朱骏却笑了起来。摸摸他地头:“世上没有畜生。鞑子也是人。天下万物永远都是弱肉强食。你懂不懂?以后你会明白地。” 朱骏微微一笑。些道理朱慈焱这种年龄并不能消化。他自然不会讲授。其实客观地来说。在这个时代。任何地民族杀进了关内。面对着毫无防御之力地膏腴之地。恐怕所做所为都不会比满人要高尚多少。究其原因。还是那句落后就要挨打地老话。只是这里所谓地落后。自然是指军力。唯一地方式就是使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所有文明都必须俯称臣。……………………………………………………………………………………………………………………………………………… 汉口城下地齐布探所部被全部歼灭。只留下了数千具倒在血泊中地尸体。而新军营地主力仍然在汉口城中。甚至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城外地变故。齐布探被人绑缚着按在地上。李霄匆匆过来。瞥了这个穿着黄马褂地都统一眼。眼皮一抬。问那看押地士兵:“问出来了吗?此人是什么身份?” “回禀大人。是子新军营地都统。名叫齐布探。” 李霄托着下巴又打量了齐布探眼,鞑子的新军营让他都忍不住有些刮目相看,五千人虽然全部战死,但是给明军也造成了近一千五百人伤亡,这还是武昌军团人数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以至于李霄现在满肚子的火没处泄:“把他的头抬起来。” 几个亲兵一拥而上,托齐布探的下巴用力一提,一张满是血泪的中年脸庞正对着李霄,李霄笑了笑:“都统可是极少见的,立即押赴江南去吧,往后皇上要祭祀太庙说不得要个满人祭祀。” 在一边,明军已简单的收拾了战场,排成了队列听候下一步指示。而绿营兵们则站在明军的身后,有样学样的挺着胸脯听候指示,对于他们来说,方才的战斗实在太刺激了,明军一边排着方阵,一边踏步向前,毫不犹豫的进入清兵的射程范围,没有人退缩,似乎人人都充满了勇气,在射程之内无畏的与鞑子对射,这样的作战方法确实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如果是他们,恐怕早就四散奔逃了。 “传令。”李开始大吼:“入城。” 如流的明兵们迅的行动起来,接下来的要做的只是与夔东十三家军会师,并且前后夹击之下,消灭所有的满人。 而恰在这个时候,李来亨显然已经有些顶不住了,每一条街巷都几乎是在用人命去填,往往一条街道的拉锯争夺都需要几百上千的战士永远长眠,更为重要的是,苦战之下,许多人的信心开始动摇起来,而且城内的一些钟三郎香会的香众也时常会闹出一些乱子。杨起隆死后,李来亨已将杨起隆的罪过布了出去,大部分的钟三郎香会成员都接受了这个结果,毕竟是一个反清为主的香会,这个时候他们的头领要去降清,就算是被杀了恐怕也没有人愿意为他报仇。 可是一些铁杆的香众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是铁了心跟杨起隆干的,+东十三家军在城内占了优势,他们孤掌难鸣,可是这时清军杀进城来,一些人便开始搞破坏了,李来亨亲自带着一队人杀了一批捣乱的香众,可是这些人毕竟是躲在暗处,想要根除却难的很。 “李大哥,十三街那边顶不住啦,弟兄们死的差不多了,实在没有人往里填了。”一个个跌跌撞撞的头目浑身是血的冲进李来亨的临时指挥所,说的话几乎都是一个套路。 “死都给我顶住。”李来亨的给予这些人的回话也是千篇一律,在巷战之中,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如此,顶不住也得顶,所谓狭路相逢勇胜,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是胜利。 第四百九十一章:英雄 巷的鏖战折磨的不止是夔东军,入城的清兵也同样这些用银子砸出来的新军每阵亡一个,都让各参领、牛录们心疼很久,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贼寇实在太多了,先进装备的士兵放弃自己的远程优势投入到巷战中去,实在是严重的浪费,可是都统齐布探已经下了死令,如论如何也要尽快攻下汉口,因此,参领们已经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一队队的火铳手送上一条街巷,半个时辰之后,没有人从街巷中退出来,又是一队的火铳手填了进去,双方拉锯的街巷里早已堆满了一具具的尸体,许多人已经三个时辰没有吃过饭,纵是如此,新军营仍然硬生生的将夔东军压缩到了城东,整个城北和城南已经全部掌握。 “砰砰砰……”一队明军突然出现在新军营的后方,毫不犹豫的拉响了枪栓,平举火铙开火。 “怎么回事?”负责看守一条北城巷子的牛录眼看到身后一排排的兄弟呻吟着倒下,带着问向后张望,当巷口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帘的那一刻,牛录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随即嘶声揭底的大吼:“不好啦,明狗入城啦。” 原本一直关注城北夔东军的新军营清兵一下子惊愕的返身,每一条街巷的守卫都现,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队队的明军,抬着火铳,黑森森的铳口已瞄向己方,随着一声令下,硝烟之后,便有许多人触不及防的倒下。 “还击。”整个城北乱成了一团,许多人有了不好的念头统大人不是还在城外吗?现在他们在哪里?明军是怎么出现的?虽然方才已经有士兵奏报城外出现了一队明军,正与齐布探都统的五千亲军鏖战,但是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他们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拿下汉口因此并没有提供增援何况他们对都统大人的亲兵也有足够的信心,而现在,明军就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这无给了他们沉重的打击,不止是军事上是心理上。 城北残破的城上,一面极大的日月旗高高飘扬起来迎着秋风,猎猎作响,这面旗帜正式宣告了城北的占领,而错愕之下的清军,只能不断的退却挤压到城北和城南一部分街巷。 “万岁……”耀武扬威似的明兵一齐大吼,响彻半空。 “总督大人有消灭城内所有鞑子,前进。”教导官站在城楼的最高处声揭底的高吼。 先头部队重复着命令,齐出震天的万岁声隐入街巷后面入城的明军则排着队列穿过北门门洞,一齐重复教导官的命令:“消灭城内所有鞑子万岁……” 这声音并非只是单纯的鼓舞士气,而是用来激励夔东军的,在数里之外的城东,夔东军显然听到了异动,与清军相互交错的街巷内也明显感觉到了清军的战力陡然下降了不少,原先攻势如潮的清军突然开始生了变化,竟然渐渐转入防御,很快,眼尖的家伙现了城北那面极高的大旗,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他们绝对可以肯定,那不是满人的旗帜,之后,一声声万岁声终于让夔东军明白了什么事。 “明军来了。明军来了……”先是一先明白过来地战士高呼起来。随后是十个。一百个。所有人都雀跃地高呼着。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这些曾经地流寇。曾经为了反明而转战千里。又为了反清流尽了血汗地夔东军突然现。这些明军是如此地可爱。 李亨已出现在前线地街巷上。单筒镜望着城北楼子上飘扬地旗帜。真真切切地看到红日黄月地符号。已激动地挥了挥手:“传令。所有人全部投入进去。杀鞑子。” “杀鞑子咯……”+东军战士一下子士气如虹。苦苦地鏖战了几个时辰。许多人早已困乏交加。但是此刻。所有人突然生出了最后一点力气。对清军控制地几条街巷起了冲锋。 “万岁。”明军显然已经距离+东军极近了。他们地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入夔东军战士地耳朵。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一种感觉。就在不远处。他们地战友正与他们一样对这些万恶地鞑子起一次次地攻击。 没有错。他们原本就是战友。他们都不屈服于奴役。都有着血海深仇。他们地敌人是一样地。就算是曾经他们或许是敌人。可是现在。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可以不分彼此。为了同一个理念组成牢不可破地联盟。 “杀。”每一个街道都充斥着这个声音。无数地音符相交在一起。组成了最动人 冲锋号角,它催促着每一个战士奋不顾身的对顽抗的锋,受到鼓舞的战士燃烧着体内的热血做出牺牲。 而清军在两面夹击以及主帅不知所踪的打击之下开始渐渐退却,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茫然和恐惧,对前途的茫然和对死亡的恐惧,他们没有了信心,甚至他们还不知道多少明军攻进了城池,只是看到一排又一排的明军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随后未等他们做好准备,一阵火铙声响起,将一片片的人如切韭菜一般的干掉。 几个参领在城南一脸死灰的聚在一起,两万五千人如今已经伤亡了近半,其余的清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士气低下,没有战力,虽然他们仍然流畅着游牧民族的血脉,可是那种视死如归、凶悍无比的血液恐怕在这个时候已经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这两年的训练并没有荒废,纵是处于不利的情况之下,还能保持队形,只是谁都知道,就算是现在这一万余人的清兵士气如虹,也不可能再有翻盘的可能了,结果只是早死和晚死的问题。 南城是没有城门的,整个汉口只有东西北三个城门,南城由于距离长江太近,自然也没有设城门的必要,只是有一条支流的水脉从城区流过,在城内有一座简易的码头。 摆在清军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嘛全部战死,要嘛全部投降,几个参领正在大声的争吵,两个是支持决战的,而另外一个则是不愿意去死,宁愿投降芶活的,三人甚至动了刀剑,但是仍然没有议出什么,反倒是让清兵更加沮丧起来。 …………………………………………………………………………………………………………………………………… “李世叔,您这是:么?”城内的局势基本上已经控制下来,唯有清军在南城据守,其余的城区全部落入了明军手里,李霄意气风的前往城东拜会这个世叔,老远便看到李来亨坦胸露乳的背着几根荆棘,让人反剪了自己的双手过来,一看到李霄,一脸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李来亨是个直肠子,当时了杨起隆的花言巧语,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不是明军渡江,恐怕这么多夔东军战士都要死在自己手里,此刻的他看到李霄过来既喜又愧,只能玩负荆请罪这个汉人玩了几千年的把戏。 “哎,李大人……”李亨跺了跺脚,说不出话来,随后抬眸道:“请李大人绑缚李某去南京城吧,李某罪无可恕,要亲自去南京请罪。” 李霄淡然一笑,原先对来亨的不满硝烟云散,不管怎样,李来亨都是他的长辈,长辈一副愧疚的摸样前来请罪,恐怕多大的不满也都没了,李霄笑吟吟的帮助李来亨解开反剪着手的绳索,去除了荆棘:“李世叔何不如此,谁能无过呢?说起来皇上还真的想见一见你,早就听说过李世叔当年转战千里,为了反清不知历经了多少战阵,皇上对您也是十分看重的。” 李亨尴尬一笑,不过他只是认为李霄说的是一句客套话,毕竟他是李自成的大顺军出身,大明皇帝不恨自己已经不错,哪里还有什么看重。 李霄撇撇嘴:“李世叔肯定是信的了。”他一面说一面回头对教导官道:“去,把夜校的课本取来。” 所的明军在新兵训练时都必须学习基础的知识,而记录英雄事迹自然也是夜校课本的主要方式,夜校的课本主要宣扬忠义为主,崇祯之后所有反清的主要志士都记录其中,自然,李来亨也占了一个小篇幅,算是朝廷对大顺军反清将领的一种肯定。 在场的士兵之中多多少少有几个好学的带着课本出征的,教导官问了一本回来,交在李霄手上,李霄熟稔的翻开中间几页,这种线装书乃是工部建立的刊刻局印刷的,纸质极好,片刻功夫,李霄便翻到了其中的一页,交到李来亨手里:“李世叔若是不信,但可看看。” 李来亨是识过一些字的,结果课本细读了几句,这几个月来心里的疑虑不由得一扫而空,他娘的,早知道大明朝廷里把我老李也当成了英雄我还天天提心吊胆做什么。 …………………………………………………………………………………………………………………………………… 额,今天更的晚了一点,抱歉。 第四百九十二章:国书 大明皇帝把李来亨当做了反清的英雄,自然而然~算账了,毕竟所有的士兵入伍训练时的必修课本,李来亨已经被塑造成了大英雄,大明皇帝要害他,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来亨是个实在人,想起自己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更加难为情起来,跺了跺脚:“李某这就去向皇上负荆请罪,如若不然,实在良心不安,哎。” 原本李来亨还担心大明要收去的他的兵权,去除他的羽翼,这个时候反而去除了斤斤计较的心思,是以才不顾大军南下请罪,也自然是向李霄放出了任其接掌夔东军的信号。 李霄连忙拦住:“圣驾不日即将抵达汉口,皇上已宣谕亲征,届时世叔再请罪不迟。” 李来亨怏怏作罢,随即道:“既是如此,当务之急是立即消灭顽抗的鞑子,准备迎驾。” 李霄振奋起精,想起城内还有一部分盘踞的清兵,颌点头。 到了傍晚,明军与夔东军起了一次极大的攻势,各个大街小巷突然充塞满了士兵,甚至连屋脊也有明军的火铳手埋伏,清军人数又少,所需要防守的街巷又多,再加上又累又饿士气低迷,连连向南城渡口收缩兵力,从南城渡口处自然是不能逃的,毕竟这里是流向长江,而长江一带恐怕早有明君的艨~舰伺候了。 一时间破破烂的渡口处到处都是乱兵,有从前线逃出来的,有奉命督察逃兵的,还有奉命驻守的,乱成了一团个牛录喝止不住,也只能任其作罢人都知道,现在的局势已不能逆转,在城内,有近十万的夔东军和明军,而他们此时伤亡已经过半不时又有南城的民宅里窜出几个百姓专拣落单的清兵伏击,不管如何抵抗,覆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 一份大明皇帝的国书与湖北的报传到了北京城时已经入了冬,京城之内飘起了鹅毛的大雪,冷风嗖嗖,将人的手脚的冻得冰凉也凉了满人们的心,宫里头传来了消息,齐布探三万新军营全军覆没,皇上雷霆震怒,连太皇太后送他的暖炉都摔了,七八个大臣被治罪包括督造军械的工部主事,包括几个地方的官员至连荷兰的使节也被迁怒,好在康熙那个时候收敛了火气就作罢。 过了两天。京城里但凡些爵位地都被召入宫中足四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入宫。自神武门入太和殿外跪下听宣。 太和殿内地康熙;沉着脸。独自坐在金殿上。看着南明送来地国书出神。国书上只聊聊写着一句‘中华之君敬告狄夷之酋。近者奉天伐罪。旌麾北指。今治精兵百万。方与尔狄会猎天下。’ 这句话地原意很简单。中华君主向夷地酋长宣告。近来朕奉上天地命令讨伐有罪地人。军旗指向北方。现在训练了百万精兵。正要同你争夺天下。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挑衅地意味十足。这份朱骏亲笔写就地国书。已经让康熙寝食不安了两天。从前他对那个万里之外地新始帝不过是经过臣属地转奏。如今。这个他生命地大敌终于浮出了水面。张牙舞爪地通过一份国书出在他面前。 与之随来地消息是南明皇帝已经宣旨亲征。整个江南已经做好了毕功于一役地架势打算拼命了。而现在。正是康熙抉择地时候。他地选择并不多。第一种是对这份国书置之理。组织防御。第二种选择则是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与那个南明皇帝一样带着他所有地本钱御驾亲征。一战决胜高下。 这个选择对于少年地康熙来说实在难以作出决定。他还有半壁地江山。还有数十个嫔妃。还有享用不尽地荣华富贵。他不想赌。可是眼前地局势已经容不得他隐忍退缩了。南明地军队会一城一池地将他地江山一点点地吃掉。那个宿命中地敌人会指挥着千军万马犹如当年满人入关时一样踏遍他地土地。隐忍只不过是让自己晚一天面对而已。更何况。国书中地侮辱之词也不容他退缩? 狄夷之君?这四个字犹如毒针一样猛插着康熙的心脏,满人立国几十年,最痛恨的就是这个字眼,仿佛后世的种族歧视一样,总是令人难以接受,只不过他们绝不会想到他们为什么是狄夷。 “主子,各亲王、郡王、贝勒以及文武百官都来齐了,正在殿外跪着 总管梁九功小心翼翼的撩着袍子过来,这几日主不好,火气也大得很,梁九功伺候的也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让索额图先进来。”康熙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睛,两天他都没有睡过好觉,可是两天来他总是被一种激愤的情绪精神奕奕。 “喳。”梁九功小腿一曲,打了个千,又忙不迭的去传旨意。 “宣,领侍卫内大臣、保和殿大学士索额图觐见。”梁九功在殿外中气十足的大喊,随后几个站班的小太监也扯着嗓子重复了两句,此时的太和殿外,四百名官员黑压压的跪的遍地都是,天气严寒,一些年事高的亲王、郡王则被小太监扶到另一边坐下歇息,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好的待遇了,冰凉的地砖上一丝丝寒气直透膝髓,许多人见到梁九功出来,原本以为皇上召他们入殿,心里都不由得暗喜,可是等梁九功的话音刚落,除了百官中的索额图抖抖身子站起来,其余人自然一脸的失望。 “奴才索额图给主子请安。”进入保和殿的索额图也是小心翼翼的,他明白,新军营的覆灭对于这个少年皇帝来说震动是多么的大,一个不好,虽说他索额图是皇后的亲爹,是当今太子的亲外公,更是皇帝面前最信任的大臣,也难免要吃一顿苦头。 “主子,您的气色怕……哎,国事艰难,但是主子也不必总是折腾自个儿啊,龙体要紧。” 康熙抿着嘴,仍然绷着个,微微颌之下气色已经好了一些,他勾了勾手指:“上殿说话吧。” 索额图立即着袍子顺着玉阶登上金殿,小心翼翼的站在銮椅旁,不知皇上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康熙已随意的将国书递到索额图手里:“看一看,心里有什么想法,都抖落出来,朕要听真话。” 康熙在最后一句加重了口气,让图惴惴不安,他心里想,难道皇上是怀疑自己从前说了假话?想归想,索额图不敢怠慢,立即拿起国书翻看了一遍,这才放下了心,原来皇上为了并不是新军营的事震怒,而是这份明人来的国书,他故意多看了几眼,理了理思绪,才小心翼翼的将国书递了回去:“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事到如今,索额图也只拍一两句马屁让这个少年天子心绪开朗一些了。 康熙的眼眸直勾落在索额图身上:“喜从何来?”这一句问的有些严厉,显然对索额图的贺喜很是不满,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老家伙居然还在贺喜,实在让他恼火。 索额图立即双腿一软,直挺挺的跪:“皇上,这份国书中伪皇帝朱由榔的措辞是否与当年的曹操相似?” 康熙早就现了这个问题,跟着点点头,但是并没有想到什么可贺喜的地方,但是他知道索额图话语定然还有下文,因此并没有说话。 “正所谓骄兵必败,当年曹操自持兵多将广,乃下书孙权,大言与孙将军会猎于吴,其口气之猖狂,恐怕相较于这份国书起来还要不如,依奴才只见,我大清连连败退,也并非完全是坏事,所谓塞翁之马、焉知非福,如今的明军恐怕早已骄横满溢,朱由榔更是自恃天下无敌,如今骄兵,如何能不败?” 索额图侃侃道:“其实我大清之所以会败,主要的缘由还是与明军对阵的士兵多以绿营为主,这些绿营兵奴才是知道的,别提什么战力,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投降倒戈者极多,就比如这一次新军营南下剿灭乱匪,明明这汉口城就要沦陷了,齐布探在入城之前还与贼军打了一仗,一刻钟的时间就将他们击溃,可是偏偏那些驻守渡口的绿营兵不争气,明军渡江,怎么说也得守个一两天吧,多多少少也得给汉口城下的新军营一些时间,可是这些王八羔子倒好,几个时辰不到,就把渡口让给了明军,这还不算,除副将冯开山以下全部倒戈,此时汉口城正在攻坚的关键时刻,腹背突然出现明军,纵使是我满人勇士如何骁勇,恐怕败局也已经定下了。因此,奴才以为,这些年来的仗打的这么窝囊,与那些绿营兵是分不开的。” …………………………………………………………………………………………………………………………………… 关于李来亨,大家看给他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