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梦境》 第一夜 喋血长坂坡(一) (一、本书是梦境,不是穿越。若是不理解梦境为什么有痛感,做梦为什么不会痛醒,请参考《猛鬼街》和《盗梦空间》两部电影。) (二、本书是科幻,虽然历史的内容比重很大,但确实是科幻。) “醒醒,年轻人,醒醒!”一个苍老的声音穿破重重黑暗,将沉睡中的黄志唤醒。 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让黄志痛苦地将好不容易打开的眼皮又合了起来。 “年轻人,别睡了,再睡就赶不上大家了!”见黄志没有马上起来的意愿,那个声音不得不再次提醒。 “糟糕,上班要迟到!”黄志终于强迫自己坐起身来,眼前却是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的场景。 一位须皆白的古装老者正殷切地望着黄志,一身粗布葛衣上打着不少的补丁,一撮银白的山羊胡子足有十公分长,白里带着灰的长扎成髻高高地竖在头顶。若非老者算得上是慈眉善目,早把黄志的三魂七魄全给吓得脱体而出。 “哪来的怪老头,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黄志嘴里咕哝着,转头向四周望去,顿时陷入石化状态。 这哪是他那不足十平米的蜗居,分明是荒郊野地。一条现今社会难得一见的泥土大道居中,两边错落地分布着几片小树林,再往边上则是一座座郁郁葱葱的小山包。更过分的是还人声鼎沸,无数和老者打扮相近的“古人”背着大包,挎着小包,排着看不见尾的长队,仓促地地赶路,扬起漫天的尘土。 “这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黄志下意识地问到。 老人叹了口气,“还能是哪,年轻人,你是睡糊涂了呀!已经午后了,你若是再不起身,可就跟不上玄德公去往江陵的队伍了。前面就到长坂坡了,赶紧起来赶路吧!” “玄德公、江陵、长坂坡……”虽然线索有些少得可怜,但是对于一个喜欢看书的中国男性,怕是不难从中联系到近两千年前的那段历史----三国时代中最出名的赤壁之战开场戏长坂坡。 “原来是做梦!”黄志得出如此结论,“还真是身临其境,现场感十足!”最近因为刚看过令人失望透顶的“大骗”《赤壁》,虽然失望,却也勾起对《三国演义》的怀念,忍不住又翻看了一遍,会做这样的梦,说起来也不足为奇。 如此一来,黄志睡意全消,精神十足地四下里张望。“睡意全消?”他自嘲地笑了笑,明明依然身处梦境,竟然会有如此截然相反的感觉。 “别再看了,走吧,走吧!”老人不住催促。 在这本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刻,老人依然关心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后生,这种古人特有的淳朴感动了黄志。尽管是在梦境中,黄志还是决定顺着老人的意思,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 “多谢老丈相告,既是如此,吾等前行,免得失了时机。”心血来潮,黄志应景地转了把古文。 如果这场梦果真是当年的长坂坡一战的话,此时正是阴历九月,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黄志权当这是一次秋游了,搀扶着老者跟上疲于奔命的大部队,一路前行。 他现自己也有一个包袱随身,里面不外乎几件换洗衣物、几张烙饼,甚至还有几枚铜板,不过看起来家当也是少得可怜。反正自己的包袱也不重,他干脆帮老者把负担一起承受了,哪怕是做梦,尊老爱幼也是应该的 一路上两人少不得攀谈起来,黄志得知老人姓孙,襄阳人,与江东孙氏却没有什么渊源。其他又问出一些当时的形势,基本与《三国演义》中所描绘的差别不大。 其间三番两次地,黄志忍不住想要掐自己一把,看看会不会觉得疼,以确定这个现场感真实过头的场景是否梦境,然而却又舍不得脱离梦境,便作罢了。 “也不知道玄德公他们已经走到哪了?能否及时赶到江陵?”孙老丈望着那一眼望不着头的队伍,不无感叹。 就在这时候,黄志见到一骑黑马从队伍边上驰过,带起一大蓬尘土,呛得他想开口大骂。却见那骑马的将军奔上路边的一座小土坡,那里原就有一骑白马伫立。 黄志这才注意到那白马骑士,大概五十多岁,头已经有点霜白的痕迹,耳垂颇大,已经达到下颌骨的边缘。那人一手扯着缰绳,一手自然下垂,指尖竟已能摸到马腹,活脱脱一个长臂猿。 “大耳垂肩,手长过膝,虽然古人的描述有些夸张,这不就是被曹操称为大耳贼的刘备么!”黄志只听说过“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孙老丈刚念叨起玄德公,自己就能有幸亲见刘皇叔的真面目,此梦无憾啊。 “长坂坡一战,刘备应该是四十七岁,显老了啊!那旁边这个该是谁呢?”从黑马骑士的相貌,黄志一时猜不透对方身份。 此时他和孙老丈已经走到小土坡边上,连老人都现了自己刚才念叨的玄德公,正为刘皇叔的不离不弃唏嘘不已。 黄志却是在心中嗤笑老人好骗。三国时期,经过黄巾之乱及诸侯割据,整个中国人口十不存三。人口已经是要的战略资源,别说是以“仁义”自居的刘备,即便是已经败亡的袁绍之辈,也深知领地内人口数量的重要性。这刘玄德带着十万百姓出走江陵,在黄志看来,不过是绑架民众的手段而已,难道这些平民留在襄阳,曹操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 这时那黑衣骑士大吼一声,“主公怎么还不快走?听探马报来,那曹纯率的虎豹骑先锋已经快追上我们的后军了!” “翼德呀,我也知道时间紧迫,奈何放心不下这些随我远走江陵的民众啊!”刘备皱着眉头,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 “真的假的?”黄志不免在心里嘀咕,“这刘备若不是奥斯卡、柏林金熊奖、戛纳金棕榈奖最佳男主角获得者,至少也是香港金像奖、台湾金马奖影帝级别的演技。” 不过通过这两句对话,他终于知道那黑马骑士就是张飞,但那样貌却是和《三国演义》中所述大不相同。除了那百米外也能听见的大嗓门可以确定张飞的脾气,那张虽然因为军旅生涯而变得有些风霜的小麦色脸庞十足就是个帅哥,不知道还以为他应该是赵云才对。 周围的民众也都因为张飞的大嗓门而听到了这段对话,顿时对玄德公感激涕零,恨不能为他死而后已,纷纷出言帮张飞相劝,让刘备先行一步,免得遭了曹贼的毒手。甚至有人带头跪地相求,希望刘皇叔能顺应民意,保住万金之躯。眼看着所有人都跪下了,刘备这才勉为其难地在张飞的拉扯中策马离去。 黄志这下子算是明白何以“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刘备对于笼络人心确有一手,与曹操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否则又怎能让关羽降汉不降曹呢。 对于古人的是与非,黄志不想评论,即便评论也改变不了历史,只不过此刻身陷这段场景,他关心的是身后紧追不舍的虎豹骑还有多远。刘备和张飞倒好,拍拍马屁股就能逃跑,这十万步行的民众可如何是好?他不知不觉已经心悬于这些民众的安危。 就在黄志怔神的时候,周围的难民们已经全部跪倒。只有他突兀地站在那里,立刻引来了不少目光,有队伍里的民众,也有土坡那高高在上的刘备。 甚至更远的地方也有一伙人在看着他。这伙人虽然装扮与这些随刘备逃亡的民众无异,但身上自然散的气质却是迥然不同,眼神中没有难民们那种对未来的茫然。看到黄志的表现,为的一个摇摇头,“枪打出头鸟,这菜鸟没救了。我们走!” “临危不乱,傲然不群,此非常人也!若是能安然相见于江陵,备必将降阶相迎!”远去的刘备心中如是想。当然,想归想,值此落荒而逃之际,他断不可能把自己或者张飞的马让出来给黄志用。 刚才在无知民众之前做足了表面功夫,此刻却是刻不容缓的逃亡时间。粗中有细的张飞除了大声嚷嚷,也用别人无法听到的细小声音偷偷告诉刘备,后军此时已被虎豹骑冲散,再有那么半盏茶功夫,就该追到这儿了。 有刚才那些被成功洗脑的民众阻挡,曹纯一时应该是追不上来的,刘备和张飞有足够的时间安然通过长坂桥。可是糜夫人和甘夫人的车驾,此时却是顾不上了。“可惜了我儿阿斗啊!”刘备心中慨叹。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很不幸地又吃了一次扬尘的黄志浑然不知自己和身边的愚民们已经成了刘备用以阻挡曹纯追杀的弃子,终于在十分钟后有幸见识了号称三国最强的曹军虎豹骑。 五百骑,说起来不多,但是一色的黑马黑甲极具压迫力。当这股黑色洪流从背后的山谷中汹涌而出的时候,愚民们早忘了什么为玄德公死而后已的信誓旦旦,四散奔走。然而他们的举动却反而拖延了时间,保全了刘备。 身为曹营嫡系的虎豹骑,谁不知道曹操令行禁止,连麦田都不许践踏了,更不用说直接屠戮百姓。曹纯头大如斗,只得让队伍停下来,等这批碍事的家伙向两边散去,让出道来。 黄志搀扶着孙老丈,在四散逃窜的人群中不紧不慢地往一处山坳侧退。他倒是想走快点,但无奈孙老丈腿脚不济,怎么也快不起来。不过眼见那虎豹骑并不打算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手,黄志也就不着急了,由着孙老丈慢慢挪。 就在此时,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几个莽夫,竟就地拾起石块猛地往虎豹骑砸去。曹纯正愁着道路被阻,这些人正好给了他很好的借口,高举着斩马刀,大喝一声,“此非平民,乃大耳贼手下假冒,且随我冲杀过去!” 五百虎豹骑原本停滞的洪流再次翻滚着向黄志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他终于见识到了这支军队的彪悍。 “不愧是老曹的手下,‘宁我服天下人’,说动手就动手!”黄志哀叹了一声,赶紧拉着孙老丈加快了步伐。 虎豹骑也没空与这些平民多做纠缠,但是只要挡在他们前行道路上的,却是一个也不会放过。只见刀光剑影之中,场面渐渐地变得血腥起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黄志暂时忘却了自己不过是身处梦境这个问题,为这种身临其境的压迫感所震撼,就如同面对着一列呼啸而来的列车,他感觉到了恐惧。 “逃不掉了……”看着身旁孙老丈慢悠悠的步子,他意识到老人根本避不开这股致命的洪流。 当然,若是抛开老人自己逃命的话,黄志还是能够及时避开虎豹骑的。“抛弃他吗?”他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觉自己做不到这么绝情。这孙老丈虽然和他无亲无故,但那张苍老的面孔让他想起自己还在乡下的祖父。 “不过是个梦而已,死不了的……”咬咬牙,他安慰着自己。 虎豹骑与他们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五十米,基本上是瞬息既至,地面剧烈地震颤着,让人站立不稳。周围的人恐慌地逃散,有人甚至因为吓得腿软而跌倒,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装死吧!”黄志突奇想,拉着孙老丈扑倒在地,将老人压在身下。 几秒钟之后,虎豹骑的铁蹄终于来到了他们跟前。周围还有些手脚不利索的未能跑开,立刻招致了无情的斩杀,这些人暂时吸引了虎豹骑打头几人的注意力,暂时没人去理会诈死倒地的两人。随即尘土弥漫,后面的虎豹骑骑兵再也看不见地面上倒卧的两人。 感受到身边无数马蹄踩踏而过的轰鸣声,黄志紧紧地闭上双眼,听天由命。 也算是他运气不错,竟是一脚也没被马蹄踩到。其实这是虎豹骑的坐骑精良,会主动避开地上的“尸体”不去踩踏,避免崴了马腿。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黄志和孙老丈算是避过了一劫。 等到虎豹骑跑远之后,黄志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立刻又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就在黄志眼前几公分的地方,瞪大了双眼和他对视着。一大滩血迹和脑浆淌满了眼前的地面,只差一点点就要流进黄志的嘴里。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刺激太过强烈,一时间竟没感觉到恶心,黄志扶起孙老丈,跌跌撞撞地继续未竟的“逃难大业”,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一处山坳。 山坳里有几座房子,不知道是一条村庄还是一个大户人家,反正这个时候也都逃难去了,留下几座破败的房子。跑了这么一段路,黄志和孙老丈正好进去歇歇脚。 这头孙老丈还心有余悸,那边黄志已经缓过劲来,正在回忆刚才见到虎豹骑的那一幕。“这梦境也实在太刺激了一点!值回票价啊!若是那些导演们能拍出如此水准,也不枉称为大片了。” 胡思乱想间,忽然听见门外一片噪杂的声响,有木头断裂的声音,有重物坠地的声音,还有凄惨的马嘶声,再加上几个人慌乱的说话声,应该是一辆马车散了架。 片刻之后,一串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个低哑的男音,“夫人且抱着小主公在此休息,我等尽力将那马车修好,方能继续赶路。” 那被称为夫人的女声轻轻地应了一声,外面的院子便安静了下来。 黄志和孙老丈正躲在其中一间厢房中休憩,此时听到“夫人”、“小主公”这样的称呼,心中不由一动,忍不住扒在透风的木板墙上往外看。只见外面一位美妇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呼呼大睡的婴孩,一脸凄苦地坐在院子里的枯井边,爱怜地抚摸着婴孩的小脸。 “这就是糜竺和糜芳的妹妹糜夫人了,那孩子自然就是阿斗,瞧我挑的地方多好,现场观看赵云救阿斗的头等包厢啊!”黄志心中得意。按照《三国演义》的故事进程来看,此时他就等着白马赵云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带着阿斗风风火火地再杀出去。唯一可惜的是那长坂坡赵云七进七出的好戏只能看见最后一出。 不得不说,史书不等于真实历史,更何况《三国演义》这种演义小说。黄志先等来的不是赵云,却是几名曹军士兵。 也不知门外那几个护送刘备家眷的荆州兵是干什么吃的,没有听见任何打斗的声音,这几个曹兵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一眼看见糜夫人。至于那睡得正香的阿斗,早被糜夫人放在井边的地面上,竟是没人去注意。 “好美的妇人啊!兄弟们有福了。”一个相貌彪悍的曹兵双目冒出绿油油的凶光,活像一头饿狼。 他身边的一名同伴略显胆小,扯了扯他袖子,“张伍长,丞相大人有令,不得**掳掠。” 那张伍长立刻横眉怒目,一巴掌扇在手下的后脑瓜子上,“你个孬种!兄弟们出征月余,未曾开荤,如此机会,岂能错过!丞相的命令又如何?在这里,头上是天,脚下是地,旁边只有你我兄弟,只要你我不说,就只有天知地知,丞相怎么会知道今日之事!” 糜夫人有些慌乱地对众人做了个揖,“妾身乃刘皇叔内室,望各位大人好生对待,只消带回大营,曹丞相必有重赏。”知道自己已经无望去江陵与刘备团聚,她只得寄望于曹操的名号能打消这群士兵的色心。 “大耳贼的女人!难怪这么好看了。”那张伍长显然没把糜夫人后面的话放在心上,“我等兄弟当年随天师起义,却不想今日能有机会享用皇亲国戚,值了,值了!” “黄巾起义?青州兵!难怪,难怪……”房内黄志点头表示理解。 屋外这些兵痞,显然是当年曹操由黄巾贼收编而成的青州兵,虽然没什么出名的战绩,却是有名的彪悍难驯。曹军屈指可数的劣迹都是由他们造下的,弄得曹操用也不是、放也不是。更夸张的是青州兵在二二零年曹操死后再也无人能够驯服,自行击鼓散去。 说话间,那群兵痞已经开始动手拉扯糜夫人,准备就地“正法”。作为一个梦中人,黄志此时的心态依然是在看电影一样,尽管对此场面有些激愤,却也没打算破坏剧情的正常展。 旁边的孙老丈却是看不下去了,踉踉跄跄地奔出去,大喝一声,“休得无礼!玄德公的夫人岂是尔等宵小所能玷污!” “这老头不是找死么……”固然是梦,黄志还是相当担心孙老丈。 可惜此刻他也无需担心了,那张伍长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挥起手中的朴刀就把孙老丈砍倒,不枉为沙场上见过生死的人,丝毫没有一句拖泥带水的废话。 黄志只觉得心中一揪,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怒火从肺腑中升腾而起。“妈的,就算是梦,我也看不下去了!”难得地,他骂了句粗话。 四下里看看,却找不到可以作为兵器的东西,若是这么没头没脑地冲出去,无非是张伍长刀下的另一条亡魂而已。“做梦也要有理智。”这是黄志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胆小的推脱。不过此时他却在冲出去与否之间纠结着。 黄志纠结,青州兵可不纠结,此时已经扯破了糜夫人衣服,将她摁倒在地,就要行苟且之事。甚至连一旁孙老丈的尸体都视若无睹,一点也不怕影响了办事的气氛。 那糜夫人表现的也很奇怪,被侵犯了,居然也一声不吭,反而如同人偶似地任由对方摆弄。这倒不是她懦弱不敢反抗,或者内心闷骚渴望被侵犯,而是因为身后的枯井边上放着熟睡的阿斗,她生怕自己大声尖叫会吵醒了那孩子。 几个青州兵或许是因为被**蒙了眼,没注意到井后面那小小的襁褓,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没兴趣去理会那婴孩。但可以肯定一点,一旦阿斗醒来哭泣,绝对会引起注意,若是因此坏了青州兵的“性致”,那刘备的骨肉可就不保了。 “真的是梦吗?”黄志还在纠结。眼前连这种限制级场面都如此逼真,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身处梦境。咬牙切齿地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随即他的眉头几乎缩成了一团,嘴巴也张大了向天无声地呐喊。 左看看、右看看,黄志觉自己依然身处原地,并没有从梦中醒来,回到自己熟悉的蜗居里。“难道不是梦?穿越?见鬼!这不可能!” 虽然小说看多了,但理智告诉他,穿越这种事情绝无可能,至少目前不可能。且不说多元宇宙、平行空间这种理论是否属实,至少目前二十一世纪人类科技还无法探索,更不会有一颗外星科技产物穿越时空、穿过楼板砸在正在床上熟睡的自己头上,把他拉进小说里最时髦的时空穿越大潮中去。 更何况白天的黄志还只是个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年,在一家合资企业打工的营销人员,口袋存款不过六位数,晚上只能在公司附近的城乡结合部租一间号称是单身公寓的十平米民房栖身,因为没房没车女朋友暂时交不到。 让如此的他穿越三国,当个改变历史的人物显然不切实际,而当一颗脆弱得随时会被一阵风吹破的泡沫他不甘心。所以这不可能是穿越,黄志也不接受“被穿越”。 就在他心情纠结的时候,赵云来了。一骑白马,一身白甲,他就如同个天兵天将一般出现了,直接策马冲进了院子,手擎一杆银枪,几下准确的穿刺,在空气中留下几道银白色的光带。黄志就看到站在一旁观看张伍长白日宣淫的“观众”们喉头喷血,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张伍长还在糜夫人身上耸动,即将达到**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生了什么事。直到赵云把枪杆当棍使,狠狠地抽在他颈侧,张伍长才不明不白地侧翻了出去,脖子不正常地耷拉向一边,显然颈椎已经断裂。 “高手!”黄志在墙后咋舌不已。自己纠结半天,远不如赵云一眨眼工夫来得有效率。眼见事情已经被赵子龙解决,他也松了口气。 赵云一扯缰绳,战马人力而起,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马头朝外。他背对着糜夫人,拱拱手,“子龙救驾来迟,险些让夫人和少主受累。” 一阵悉悉索索的整理衣服声音之后,糜夫人抱起阿斗,“幸得赵将军及时赶到,否则妾身死不足惜,若是禅儿落入贼人手中,则愧对主公矣。” 赵云这才下马转身,眼中对糜夫人已经被扯破的衣服视若无睹,躬身说到,“夫人请上马,有此马代步,夫人和少主定可顺利与主公会合。末将先前已将甘夫人寻回,等夫人和少主安然回返,自是皆大欢喜。” 糜夫人脸上先是欣喜,随即黯然,“赵将军此言差矣。妾身四肢不勤,不识骑射,焉能带禅儿回去。还是赵将军自用吧,禅儿也一并托付与你。” “那夫人如何是好?”赵云脸上抽搐了一下,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 糜夫人对着赵云一揖,“妾身相信将军定不会将今日之事外传,然此事却已生,妾身终究无颜以对主公。若甘姐姐蒙难,妾身自当苟延残喘,代她照料禅儿。今见将军武勇,甘姐姐无恙,主公甚幸,妾身了无牵挂,自可含笑泉下。” 说罢,她将怀里的阿斗递到赵云怀中,并帮他仔细地绑缚在胸前,再次深深一揖。 赵云知道自己确实无力同时救出二人,而糜夫人死志已决,无法阻止,只能含泪看她跃入枯井,并帮她推倒井边残墙,盖住井口。 直到赵云带着阿斗远去,黄志依旧沉湎于刚刚经历的那一幕幕,竟忘了追出门去看赵云百万军中七进七出救阿斗的最后一出大戏。 “我究竟是怎么了?竟不知不觉变得如此的自私与懦弱!一个梦而已,竟连做梦都没有见义勇为的勇气……没有兵器的借口,怕疼的借口,或者以后干脆就不需要借口!是现今畸形的社会可悲,还是妥协于社会的我可悲?” 如果说赵云七进七出救阿斗那是一种忠诚,那么孙老丈和糜夫人的行为就已经脱了对刘备忠诚的范畴,那是一种大义,一种为现今社会大部分人所遗忘的大义。 孙老丈可以以老迈残躯,义无反顾地站出来阻止禽兽的暴行,这是古人的义,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义。 糜夫人为了阿斗甘愿舍弃贞操,甘愿放弃生命,这一而再的牺牲也是古人的义,已经被现今社会所遗忘的传统文化的义。 当见义勇为、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义薄云天这些词汇渐渐地被现代社会所遗忘时,自私已经成了一种理所当然,“自我”与“自由”渐渐变成了自私的同义词。而当这种变了味的“自我”和“自由”继续无限制地膨胀下去,什么“仁义礼智信忠孝悌”便进一步被遗忘,于是社会上出现了种种人伦暴行。 黄志不敢再想下去。 第一夜 喋血长坂坡(二)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黑,在这个白天里,黄志见到了刘备、张飞、赵云,见识了铁血的虎豹骑与残暴的青州兵,知道了糜夫人投井的原因。虽然这些未必是真实的历史,但他依然有种身临其境观看了一部跌宕起伏的大片的感觉,何况这部大片仍在继续。 这部停不下来的“大片”让黄志有些头疼,以至于他都无法确认自己是否真的身处梦境。口渴了,身边没有水,就算是有口井在院子里,井底也只有糜夫人的尸体而没有水;肚子也饿了,可是包袱里的烙饼实在难吃。以前黄志总以为早餐车卖的东西够难吃的,没想到这时候古人的伙食更差。 院子外已经渐渐变得安静,不过时不时有几匹战马奔驰而过,估计都是曹军的。若是放在下午的事情生之前,黄志还敢大胆地走出去看看虎豹骑的雄姿,但此时他不得不担心是否会倒霉地遇到青州兵了。 还好除了下午那拨青州兵,似乎曹军对于这座躲不了多少人的小院落没有多少兴趣。他们更在意的是和刘备抢时间,争夺江陵的控制权。所以黄志一直没有被打扰,直到下半夜。 下半夜来临,黄志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得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睡不着才说明这里是梦境吧,不过古时的星星真亮啊!”自从大学毕业后,黄志一直生活在现代都市中,城市夜晚的灯火映红了天空,就连最亮的几颗星都变得黯淡无光。说是搞什么夜景工程,其实就是浪费电浪费资源,还整天鼓吹什么环保节能、低碳生活,这就是自相矛盾的城市。 一串频率不怎么高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颇象催眠的鼓点,差点让黄志睡了过去。等他惊觉那马蹄声竟进了院落时,已经回避不及。就着星光,他隐约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应该是一匹黑马,骑士东倒西歪地趴在马背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威胁。 黄志正考虑是否靠近些看看,就见那骑士跌下马来,躺在地上不动了。他这才壮着胆,提着一柄朴刀,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待到将半死不活的骑士缴械之后,才敢将对方摇醒。 “你是哪里人?”骑士虚弱的声音倒还听的清楚。 相比于文绉绉的赵云和糜夫人,黄志注意到底层的平民和士兵说话更偏向白话一些。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把自己变成了古人,“吾乃荆湘人士,为大军所扰,暂避于此。”这么说话可以避免因为不懂当地方言而露出破绽。 “如此说来,先生非曹军之人,某有一事相求,先生能否相助?”骑士不得不陪着黄志一起转文。 “且说来听听。”正闲得无聊,黄志不介意找点事做。 见黄志没有一口回绝,那骑士面露喜色,“我乃玄德公帐下探马,自平原起便相随。今日作为先驱往江陵,却见江陵城已为曹军所据,故赶回欲通知主公转往夏口。不料途中遇袭,此时身负重伤,又是寻不着主公下落,怕是要误了大事。” 听着对方口中熟悉的一个个地名,建安十三年长坂坡一战的态势跃然脑海之中,按照历史进程,此刻刘备应该到了汉津与关羽水军会合。由于江陵已被曹操占据,刘备接下来应当前往夏口与刘琦会合。 若是不答应帮忙,刘备是否会自投罗网去给曹操送菜?抑或依然按照历史进程去往夏口?黄志很是好奇。不过想到诸葛亮此时已经在跟着刘备混,恐怕这个探马的消息是否传到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过眼见这名骑士伤势颇重,背上一支箭插进了肺部,不住地咳血,脸色灰白得不成*人样,显然是活不成了,黄志想想也就答应了,就当是安慰一下对方也好。 接过骑士那表明身份用的腰牌,眼见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又陪了一会儿,黄志眼睁睁地看到又一条生命消散在自己眼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死人堆里待了大半天,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觉突然涌上,让他将胃里本就没有多少的东西彻底吐了个干净。 黄志突然很想离开这个院子,不仅仅是因为这里只有一地的死人,更是因为他无法再这么干耗下去。无论所处的是否梦境,总是在这处院子里待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必须找点事情来做。 按《三国演义》所述,长坂坡战完,后面暂时就没有什么战斗了。此时去汉津,应该还算是安全,“那么就去帮他送信吧,也算了却死者一番心愿。” 他牵过一直静静守护在主人身边的那匹战马,便往院落外面走去。还好黄志是个乡下孩子,小时候骑过驴,总算是和骑马差不了多少,辛苦了一番后便适应了。 走出院落,面对着山拗口一南一北两个方向,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去汉津的路,黄志有些傻眼。此时再回那个院落已是不太可能,他可是再也不愿意去为那几具尸体守夜。不过他也不是笨人,往北肯定是不行的,那里是曹操的地盘,那目前只有往南走。至于再往后怎么走,只有见机行事了,根据《三国演义》所述,至少也要先过了长坂坡才对。 顺着大道一直往南,满山满谷都是刘备部队丢弃的辎重和尸体,虽然看了难受,但无疑为黄志指明了前行的道路,直到长坂桥为止。 “张飞这个莽夫!”望着被拆断的长坂桥,黄志骂骂咧咧。张飞拆桥露了怯,让曹操知道长坂桥后的林中没有伏兵,也让黄志不得不绕道走更多本就不熟悉的路。 不过不认识路对于打算游戏梦境黄志来说,反而是件有趣的事情。古时可没有什么卫星导航或者gps定位,却自有一套探路的方式,他决定按照书中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办法来“走自己的路,管他别人有没有路走”。 先是下马看看河水的流向,然后溯流而上,在上游河道较宽较浅的地方过河。还别说,这方法确实实用,因为黄志现自己渡河的地方有大量的马蹄印,说明曹军也是这么干的。“看来我并不是那么无用,若是真的穿越来古时,应该也能算是人才。”这无疑给了黄志极大的信心。 不管黄志能否成为三国时代的人才,在走回正道之后,他遇上了麻烦。长坂桥之后的树林里,张飞不曾安排埋伏,曹操却安排了探马。当黄志策马经过时,林间奔出两骑,大喝道,“来者何人,报出番号!” “番号?我现在算是刘备阵营了,连自己这边的番号都没搞清楚,又怎能知道曹营的番号。”三十六计,黄志选择了走为上。 穿过树林,前方出现了岔道,一路往南,一路向东。几乎是不假思索,黄志便一扯马缰,左拐向东而去。 很显然,在长坂坡被曹军追上之后,在诸葛亮的建议下,刘备自知继续南下江陵必然难逃全军覆没的结局,于是改道往东去汉津与率水军从襄樊南下的关羽会合。此时刘备已经没有了十万民众的拖累,甚至连步卒也所剩无几,一起搭上船,反而提高了机动力,无论是往夏口与公子刘琦会合,或者继续往江陵都更加方便。 对于一个把《三国演义》反复阅读了四遍以上的人来说,这是基本的常识。不过,除此之外,黄志却没有如何甩掉身后两条尾巴的军事常识,只能策马加鞭,一路狂奔。 若是按照武侠小说中常常提及的逢林莫入,他应该策马入林,对方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追进去。可是以他半吊子的骑术,怕是不用曹军追杀,自己便能一头撞死在某棵树下。 就这么没头没脑地一路往东跑,也不知过了多久,黄志突然听到一种锐器划过空气的破风声。而且这个声音近在身后,他不由得汗毛倒竖,本能地伏低身体。反应还是慢了一拍,黄志只觉得背后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应该是受了伤。 眼见前面的路还算好走,黄志抱着马脖子,勉力回头看去,当场吓掉半条命。只见那两骑已经紧贴身后,各拿一把马刀向他砍来。黄志两腿一夹马腹,那战马倒也通人性,立刻力前冲,愣是又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救回了主人小命。 不过路遥知马力,这匹马今天跑的路远比对方那两骑多得多,偶尔爆一下还勉强可以,要长时间保持较高度却是不可能。不过眨眼工夫,马便又慢了下来,而彼此拉开的距离也不过两个马身。 曹军虎豹骑见黄志跑不快,也不着急了,仗着自己的马匹刚休息了大半夜,便是保持着匀追赶,也能再次慢慢地追近。 眼见追兵一边挥舞着马刀一边恐吓,距离越来越近,黄志灵光一闪。演义中不是常有人用一招回马枪么,虽然他不会,但却能变招。原先在糜夫人投井而死的院落里,赵云一口气杀了五名青州兵,也留下了五柄朴刀。反正黄志是不会刀法的,所以干脆就拿了两把,左右各一,用来装装样子。 此时他突然回头,甩出其中一把,却因为牵扯了背后的伤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准头也不行了。黄志正要哀叹,却见背后已是乱作一团。 虽然他的“回马刀”没什么准头,但奈何两骑靠得够近,目标足够大,轻轻松松便击中其中一骑。虽然没能伤到马上骑士,却让那战马脚下拌蒜,摔了个人仰马翻。另一个骑士虽然未被击中,却也吓了一跳,不由得降低度,一是看看同伴伤得是否严重,二是怕自己也遭暗算。 待到这名虎豹骑现同伴伤势无碍,只是战马受了点伤一时无法再跑,而且前面那鬼鬼祟祟的家伙竟然连武器都失了,立刻快马加鞭又追了上来。 黄志也没能跑开多远,虽然他是还有体力,无奈身下战马早已奔波一天,此时怎也快不起来。相比之下,那虎豹骑在林中休息了半夜,反而是更有气力。好不容易拉出两百米开外的距离,眼见又被一点一点拉近。 “汉津还有多远?”别说胯下战马,这一阵的狂奔,黄志都有些吃不消了。 刚才因为紧张,没觉得背后伤势有多重,现在把对方距离拉开,一时性命无忧,揪紧的心放松下来,反而深切地感觉到痛。此时先别说是否会被追上,若是不能早些抵达汉津,光是伤口出血,也能把黄志给耗死。 跑出约莫十里地之后,两人又到了尾相接的距离,按照演义中所述,若身后追的是关张之辈,黄志该被“一刀斩于马下”了。还好这虎豹骑素质没有那么高,在目标有心闪躲之下,挥刀砍了几次,愣是没能砍中黄志,这才让他有机会搞点小动作。 反正不会用刀,更不擅马战,抓起剩下的朴刀,黄志故技重施,又来一招回马刀。也许是有练有进步,这第二刀准头明显好过第一次,竟直取对方面门而去。 然而此时天色已经放光,黄志的动作不再如刚才那般隐蔽,而且那虎豹骑怎么也比黄志能征善战一些,见他拔刀时,早已有了准备。虎豹骑见势不妙,一扯缰绳,把头一歪,勉强避过了这柄尺寸偏大的“飞刀”,只是头盔被击落,脸上也划出一道血痕。 “射人先射马,失策啊失策!”黄志悔恨不已,此时失了最后一把兵器,他再度“降格”为手无寸铁的平民。 可是身后的虎豹骑却不这么想,早已将他列为刘军的危险分子,说什么也要将黄志拿下。不过刚才为了闪避“飞刀”,他扯动了缰绳,跑上了岔路,此时不得不掉头回来,又被拉下近百米距离,让黄志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两骑又跑出几里地,此时距离长坂桥已有上百里距离,前方再现岔道。此时隐约已经可以听见汉水哗哗的声响,只是不知那汉津该是北上的岔道还是南下。 “应该是南下吧?”黄志如是猜测。北边离曹军要更近些,想来十来个钟头前,刘备若是如同自己这般仓惶而逃,必然会选取远离曹军的方向。一扯缰绳,将马头打向南面,谁知那战马却因此失了重心,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地。黄志却被惯性甩出,直接飞入路旁的草丛中去。 也算是他运气好,路边的草地里没有石头,只有软软的泥地,尽管被摔得七荤八素,也不过是擦破点皮而已,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背后那伤口收到牵扯,似乎开口更大了些,疼得他手臂麻。 等他缓过疼来抬头看时,却见那匹足足跑了一天的战马已经倒毙在地,应该是累死了。顾不上为战马默哀,黄志悄悄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因为那虎豹骑已经来到了战马边上,正四下里打量。因为转了个弯,加上天色尚且昏暗,他刚才并没有看见黄志落地后藏匿的地方,此时只能慢慢观察。 在此时的光线条件下,那虎豹骑若是肯下马探查还好些,可以从草丛被压过的痕迹以及沾染的血迹来判断黄志的大致位置。然而虽然交手不过几回合,他已经受了黄志两次暗算,心中早已将其列入“奸诈无比”的范畴,此时竟不敢下马搜索,只是借着微弱的晨曦四下里东张西望。 他知道黄志一定没有走远,虽然光线不足,无法看清一些细节,但是周遭除了毫无遮蔽的道路,便是两旁半人高的草丛,只要对方动一动,立刻会暴露行迹。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黄志深知自己耗不起。对方也知道自己受伤,流血不止,因此稳稳地坐在马上,不肯下马以身犯险。而且若是天再亮些,即便坐在马上,那虎豹骑也能轻易看见草地上的痕迹。生死依然处于一线之间。 身为一个销售人员,黄志自认为脑袋还算灵光,能够应付来自不同客户层出不穷的“怪招”。虽然眼前的情况不同于以往,属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但应该也不难破解这种局面。 天光渐亮,黄志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不过他也看清了周围的地貌。在这条南下的道路两侧各有一片草地,半人高,纵深约二十米,长度以里计。在草地背后又是这一带常见的小树林,不算茂密,但是若是在此时的光线条件下,也不容易看见林中隐藏的人。只要能尽早进入林中,他还有一线机会。 按照那虎豹骑的估算,黄志离开他视线的时间不过是眨眼工夫,躲进草丛的时间是足够的,但却不可能进得林中,甚至只会是在靠近路边的草丛中。 然而黄志被马甩飞,再加上翻滚,此时已经距路边足足有十五米,也就是距离那片小树林只有五米。这大大出了虎豹骑的心理预期,也是黄志的机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黄志套用了将在两个月之后生的赤壁之战的典故。“对了,风!” 此时已是秋季,早晚起凉风。而所谓凉风,即北风或者西北风,风向应是斜对着小树林。随着黄志想法的明确,天色进一步放亮,秋季的晨风已经开始由西北面刮来,带着瑟瑟的寒意,黄志却是心头渐暖。 天亮的很快,但同样的风也渐渐变大,草丛随着一阵阵晨风如波浪般起伏。“就是现在!”黄志算准了节奏,在每一次草丛被风吹得伏下的时候,他便趁机向小树林方向翻滚一两圈。虽然还要控制角度和度,但是毕竟一米一米地在向树林靠近。 那虎豹骑愣是没有现黄志在移动。其实他若是不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近前的那片草丛,应该可以现远处的草丛起伏的形状略微有些不同。 几分钟后,黄志顺利滚进了小树林。顾不得鲜血淋淋的后背,他猫着腰往下游方向蹑手蹑脚地开始逃窜。此时从他落马算起,也不过是小半个钟头的事情。弯着腰前行了近百米之后,黄志已经是腰酸背疼、头昏眼花,一方面是因为饿,另一方面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前兆。 此时以他二点零的好视力,也才勉强能看见站在光亮处的虎豹骑,可以肯定对方是完全看不见自己,他才一路往下游方向小跑起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半个小时之后,黄志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天色已经大亮,可是他眼中却有数不清的星星。“确定是失血过多了……该死的梦,都折腾到这地步了,还不让我醒来!” 虽然明知不可以,但是黄志还是找了个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此时他相当怀念那个落在马背上的包袱,里面有昨晚他不屑一顾的烙饼。现在他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却只能到汉水边上喝几口凉水。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除了没有小桥没有人家,夕阳变成了朝阳,这词中的其他东西倒是凑齐了,黄志自嘲地笑了笑。 他身前不远处确实有支枯藤;至于老树么,到处都是;乌鸦是食腐的,战场上最多;身边的汉水便是流水;身边的土路便是古道;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可以想象是匹瘦马;伤痕累累、饥饿难耐的黄志自然是那断肠人。 “等等!马蹄声?”愣了一下,黄志才确认自己还没有到达幻听的地步。几乎在第一时间,他蹦了起来,忘记了背后的伤痛,开始继续跑路。 毫无疑问,那马蹄声的主人绝对是虎豹骑。此时天色已然全亮,那厮再笨也该顺着草丛及林间的血迹追着黄志来了。 “找个地方躲起来?”黄志立刻否决了找个想法,他根本没法隐藏身后一路抛洒的血迹。 道路前方,汉水急转向东,路却因为地形原因是右拐的,要待绕过眼前的山头才会回到汉水边上。黄志当然不会傻傻地跟着路走,那只能方便了虎豹骑的追杀。改道乱石嶙峋的河滩,就算是赤兔马来了也跑不起来,只能是遵守交规减慢行。哦,黄志相信自己是大脑缺血了,赤兔马怎归交警管呢? 片刻之后,那虎豹骑追到了河滩边,远远地看着黄志的背影,又看看脚下的乱石滩。无可奈何,只得下马,牵着马匹小心翼翼地走在一不小心就能蹩断马脚的地形上。这样一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黄志反而将敌人拉远了。 然而好景不长,绕过这座阻路的山头,古道再现汉水边。虎豹骑可不会放着好路不走,陪着黄志去犯傻。 好不容易拉开的优势转瞬即逝。不过老天似乎并不急着让黄志去死,前方汉水再度急转往南,又是一座山头阻了河道和古道。 那虎豹骑气得直跳脚,而黄志却累得快迈不动腿,一个踉跄摔倒在乱石滩上。“我不跑了,你过来杀了我吧!”他可是被这种无望的追杀累得够呛,不管是不是梦,都不准备再忍受了。 虎豹骑闻言反倒一愣,他始终不相信黄志有那么容易妥协。“那厮,要我杀你,你自己过来!”他也怕了乱石滩,而且一旦进了乱石滩,马匹不但不是战力,反而会拖累他。万一黄志还有什么手段的话,那可不好办。看着黄志不动,他也不动,正好一起休息。 “该死的,什么破梦!想死都不让的?”黄志不住地报怨,“要我累死累活地走回去给你杀,我还不如继续逃好了。” 火冒三丈的黄志精神反而好了些,踩着硌脚的乱石继续前行。 虎豹骑看着黄志又开始跑路,心里反而放松下来。“就知道这厮耍诈!”他庆幸自己没有冒然闯入乱石滩。不过这样一来,他反而不知道是否该追下去。一会儿看看乱石滩,一会儿看看右转的古道,他一拍脑门,策马顺着古道去了。 不管是走乱石滩还是走正道,只要认准了一个方向,势必会在前面重新碰头。虎豹骑不由埋怨自己刚才犯傻,第一个乱石滩都不应该走,直接绕到前面去截了对方便是。 另一边,黄志并没有注意身后没人跟上,此时他已经两眼迷茫,存靠一点意志在前行,哪管后面怎么样。转过河滩尖角,眼前是豁然开朗,数十条运兵船泊于弯道之后开阔的水道上。再往前,约两里地的地方,一座渡口打横着伸出江面,上面隐隐约约有不少人头攒动。 “汉津!”这一瞬间,黄志“醒”了过来。回头看看身后,觉已经没了虎豹骑的影子,想来那笨蛋不会到了这个时候才放弃追赶,那只能是另一种可能----绕道堵截。 “那么接下来就是抢时间咯。”黄志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地向着目的地前进。 汉津古渡,刘备带着几百残兵连同张飞、赵云以及那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他摔傻的儿子刘禅,经过一夜的休整,正准备搭上关羽前来会合的水军战船。就在此时,他觉渡口码头上,越来越多士兵转头往左看去,手中指指点点。 刘备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人正沿着河滩向渡口方向奔行。在那人身后,一员曹军虎豹骑正快追近。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黄志头昏眼花,刚才的清醒不过是回光返照,此时他其实已经油尽灯枯,碰一碰都会倒下。身后的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而他距离渡口仍有半里地,一夜之间奔行上百里,可是最后这一小段路却是如此遥远,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 就在这样的时候,黄志早忘了什么梦境,只是从怀里摸出刘军探马交给他的腰牌,高举着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江陵已失!” 随即,他转过身,绝望地看着一把马刀在朝阳下闪闪亮,当头砍下。下意识地抬起右臂,倒不是说他认为自己能够挡下这一刀,这不过是人本能的反应罢了。 “好快的刀。”临死还冒出一句武侠小说常见的台词,黄志看见自己的右臂脱体而去。随即两眼一黑,再无知觉。 黄志死了吗?没死。这可不是因为虎豹骑放他一马,而是杀不了。 赵云自然和大家一样看见了虎豹骑在追杀一个人,本来在还不确定来人身份的情况下,他已决定要救人,更不用说黄志在最后关头掏出刘军腰牌。要跑出去救人自然是来不及的,赵云直接把自己的银枪当标枪投掷了。 在虎豹骑马刀砍断黄志胳膊的同时,他自己也被赵云一枪射于马下,先一步死了。 待到步卒们将黄志抬到渡口来,刘备立刻认出了他,并且安排救治,并且顺手带回夏口。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长的梦,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累的梦,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痛的梦!黄志誓以后再也不做梦,当然,这由不得他。 两眼一黑之后,他并没有从梦中醒来。隐隐约约觉得身边时而人声鼎沸,时而寂静无声,似乎有大耳贼的装腔作势,又似乎听到了张飞的大嗓门,还有赵云那不温不火的声音。而自己则是如坐云端般,飘悠悠、晕乎乎。 直到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人员:黄志 段位:新人 战场:三国之长坂坡 成绩:随刘备抵达夏口 开隐藏天赋:…… 黄志醒了过来,真正地醒了过来,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双眼一睁,眼前是他那十平米的蜗居,耳边是刺耳的手机闹铃。 “不是长坂坡,不是汉津,没有刘备,没有虎豹骑……”松了口气,他坐起身来。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突生,平常再简单不过的起身动作,竟让他失去平衡栽倒在床下。想用手撑地爬起,黄志却觉右手不听使唤了。急忙伸出左手去摸,竟摸了个空。侧头看时,才现一直朝夕相伴的右臂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条空空的袖子。 脑袋里一片空白,那刺耳的手机闹铃也仿佛隔绝于天外,黄志躺在冰冷的地面,努力地回忆着那似真似幻的梦境。“不是梦的话,我怎么可能梦醒;是梦的话,我又怎么没了手臂?”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不死心的他艰难地用左手撑地爬了起来,脱掉睡衣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一脸茫然地看着光秃秃的右肩,那里连伤口的看不见,仿佛自己生来就是少了一条右臂似的。怔了好半天,外面的手机闹铃声都没了,那破手机,又没电了。揉揉眼睛再看,确定没有看错,确实没有右臂。 好一会儿过去,黄志才神情恍惚地叹了口气,“难道现在是另一个梦境?”左手在腰间拧了一把,一阵剧痛。这说明不了什么,刚才在上一个梦境中,掐自己也是会痛的。 “是了,背后应该还有道伤。”背过身去,回头看镜子,后背光滑如初,完全看不到应有的刀伤。“真是见鬼了……” 失魂落魄地走出卫生间,来到窗前,掀开一点窗帘偷偷往下看,黄志觉得自己像个羞于见人的钟楼怪人。楼下人已经很少了,偶尔有几个想必快要迟到了的,一手抓着袋插着吸管的豆浆,一手抓这个包子,一路小跑地往不远处的工厂方向而去。 住在这一带的都是在附近几家大工厂打工的外来务工人员,租着几百块钱的蜗居,过着比贫困稍微好一点的生活,慢慢扼杀着曾经对城市美好的向往。黄志曾经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住在这里的很多甚至是他的同事,因为工厂很大,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从统一的着装上来分辨。然而现在,他变成了一个独臂人,变成了一个做梦都会丢掉一只胳膊的怪人。 “上班去?”一夜之间少了一条胳膊,黄志自己都不能接受,何况是同事。 继续麻木地站在窗前偷看,看那个别九点上班的人匆匆路过楼下的早餐车,带上一包豆浆或者牛奶、包子或者面包;看那早餐车终于收摊,由曾经的4o5o下岗工人转职而成的早餐工程服务人员慢慢地推着车子远去。黄志的心一片空白。 没有了右臂,别说工作还能不能继续,便是生活自理都成了大麻烦,难道回乡下去啃老?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将窗帘放下,他蹲坐于墙边。他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时间对他而言,也没有了多少意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天黑了,又要睡了,又要做梦了……不!我不要做梦!我不要睡觉!”昨夜的梦境实在太过于逼真,历历在目,痛彻心扉,或许根本就是真实,因为已经丢了一条手臂。 不知不觉中,他又睡去。 第二夜 村庄守卫战(一) 睁开眼,黄志看见的是黑夜,自己蜷缩在墙边,右臂依然没有回来。还没决定是否站起身来,他愣住了,场景又变了,这不是他的蜗居。 这是一座破落的小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比他老家还要不堪。道路两旁的房子也大多是些低矮的中式砖瓦结合飞檐的老房子,且略显残破。 “昨晚是长坂坡,今晚又成了贫困县?”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做梦的黄志终于决定暂时把颓废抛开一旁,先看看这个镇子的情形再说。 站起身来,他朝着镇子唯一的光源走去,那里似乎是镇中心的小广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残破的石板路上,他渐渐看清前面的情况。 在小广场的中央竖着一根约莫是十米高的旗柱,旗柱顶头并没有挂着任何旗帜,倒是半截的地方挂着一盏昏黄的风灯,看那样子,也是镇子里唯一的一盏路灯。 风灯下,隔着五米的距离,旗柱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伙人,各自在那低声地交头接耳,似乎在等什么人。那些人的打扮相当滑稽,个个都是一身的武士劲装,配上现代人的型,古今融合,显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居然也是同样的一身灰色武士服,那质感还算不错,比起在长坂坡穿的葛布麻衣好多了。 黄志转头四下里看看,镇子里一片寂静,看来除了眼前这两伙人,实在也找不到其他人来为他释疑,于是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深夜里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很快那两伙人便注意到了黄志。于是,两边各有一人走前一步,其中一个还对着依然处于阴影下的黄志大声说到,“你好啊!新人!” “操!你个傻b怎么不讲规矩。”另一人眉头一皱,开口骂到。 先说话的人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我不过是打声招呼而已,你激动个什么劲。” 此时黄志已经走出阴暗,来到了小广场边缘,看清了说话的两人。果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这说话的风格便可以猜测到这人的大致情况。那开口便骂的一脸混混样,本来黄志就不喜欢听人骂粗口,此时更是对他厌恶了几分。而先开口的那个模样斯斯文文,彬彬有礼,让人看了很是舒服。 对方也同时看清了黄志的模样,那混混立刻又是一句粗口,“操,来了个什么垃圾啊,居然是个残废!” 残废?若是黄志早就少了一条胳膊,或许他还勉强能够接受这样的称呼。可问题是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前,他的右臂还好好的,只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而失去,现在还为此愤恨不已。 那混混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地揭他疮疤,黄志当场就火了,若不是看着对方人多,而自己又少了条胳膊,几乎就想要扑上去揍人。 那斯文人看到黄志的表情,立刻挡在两者中间,“麻烦你嘴巴干净点。既然这新人你看不上,那就是我的队友了。” “操,少跟我装b,老子没说不要他。”那混混全然不知自己已经给黄志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依然出口成脏。 “那好吧,我们让新人自己选择。”斯文人依然是那副笑容,转过身来,对着黄志,“欢迎来到梦境世界!我想,你先需要加入一个团队,来帮你解答心中的疑惑。” “喂,加入我们吧,我们团队实力比他们强。”那混混此刻终于知道说话要客气一点,不过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黄志随斯文人走的时候,那混混依然骂骂咧咧,不但骂这个“残废”没长眼,还骂斯文人整支队伍,直骂得整支队伍都快要陷入暴走的境地。 轻咳了一声,斯文人说到,“大家忍一忍,这个镇子里不允许生任何争斗,和那疯狗对骂的话,我们还是吃亏。大家把今天的怒火藏在心里,改日我们在战场上讨要回来。” “战场……”黄志心中一动,看来这些人都和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 随即大家都陷入沉寂,一直走到镇子一头的一座破房子前,斯文人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斯文人的队友们示意黄志跟上,他们则跟在其身后鱼贯而入。 就在此刻,黄志脑海里传出一个声音,“新人黄志,获得梦之东海九队许可进入驻地。”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他似乎觉得上一个梦结束的时候也听过这个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斯文人已经走到大厅里,并且转过身来,看见黄志呆立于门边,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听见那个声音了吧,进来坐,让我好好给你说说这个梦境世界。” 黄志闻言才回过神来,他确实有太多的疑问等待解答,否则哪天早上醒来,就不再是少一支胳膊的事情。他依言走了进去,在斯文人身旁坐下。 大厅里的摆设与这所房子一样简陋,除了一张方桌,以及围着摆放的几张长条椅,再无其他家具。墙壁也是惨不忍睹,要么是黑黑黄黄的霉斑,要么是成片脱落的灰泥,比起黄志老家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都有所不如。 看到黄志环顾四周,斯文人也自嘲地笑了笑,“有些简陋,请不要介意。毕竟大家都是在梦境世界里求生存,对于驻地的环境没有太多的追求。想来你也知道我们的队名了,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东海九队的队长陈翔。” 对方已经自报家门,黄志也不藏私,对大家点点头,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东海九队的其他几名队友也纷纷做了自我介绍,只是黄志一心只想着他们口中的这个梦境世界,一时思绪繁杂,只能记得队长陈翔的名字。 其实陈翔对于这个梦境世界了解也不详尽,他只知道目前所处的地方为东海镇,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任何一处。东海镇中有九支梦之队,刚才那混混的队伍为东海三队,实力最强,驻地位于镇中心,其他八队则分别位于镇子的八个方向。 梦境世界是无法逃避的,一旦进入一次,那么每天夜里便会在睡着后再次进入。至于什么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会进入这个梦境世界,目前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可以相当肯定的一点,在梦境世界死亡了,便是真正的死亡,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这是无数先驱用生命的代价换回来的认知。 “对了,你的第一个世界是什么?”说到这里,陈翔突然问到。 “三国长坂坡。”黄志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那么今后你要争取多进入三国战场,据说新人进入的第一世界会给他带来很多神奇,比方说获得天赋,学习战斗技能等,这都是目前可以确定的。” 还要进入三国?黄志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看出黄志的心思,陈翔笑了笑,“你的胳膊也是在长坂坡一战中被砍下的吧?没关系,梦境世界战场中受到的轻伤通常不会带回现实世界,但是一旦受伤过重,还是会反应到现实世界中去。梦境世界受伤的几率很高,但是同样的,梦境世界的疗伤能力远远强于现实世界。等会儿我会带你去镇上的医馆,那里能够让你回复如初。” “真的?”黄志已经蹦了起来。此时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很多东西都是要失去之后才知道拥有的珍贵,更何况那是一整支胳膊。 看出黄志的迫切,陈翔也就长话短说,再者也是因为他对梦境世界的了解有限。 梦境世界的运作规律为每周一三五进入随机的战争梦境,战场为人类历史上各著名战役,包含了冷兵器战场和热武器战场。 比如中国最常出现的便是战国、三国、南北朝、隋末、二战等各大战争年代。而欧洲那边则有高卢战役、十字军东征、红白玫瑰战争、法国大革命、一战、二战等。 总之战场地域性很强,但也不局限于梦中人的国籍,东海九队的队员就曾在战场上遇见过来自北欧的梦中人。也因此可以确认目前已知的梦境世界应该不止东海镇,至少国内就还有高原镇、红土镇等。 梦境世界的每周二四六则进入势力梦境,也就是黄志目前所处的东海镇这个世界。东海九队目前对势力梦境的了解便是守护东海镇,其余的还未探索出来。至于东海镇之外的世界,更是迷雾重重,全然没有一丝线索。 至于每周日,梦境世界是没有休假的,这一夜却是一周之中最为残酷的团队争霸梦境。东海镇的九支队伍将在这一天拼个你死我活,奠定下周东海镇势力格局。至于争霸梦境怎么个玩法,目前陈翔还不急着向黄志说明,毕竟此时才周二,而这个独臂新人显然更急于先去趟医馆。 医馆位于镇中心广场的南面,也就是东海三队的地盘上面。当然,除了周日,平日里镇上严禁任何争斗,去趟医馆还是很容易的。 东海镇除了位于镇中心的镇公所、医馆,还有西北面东海一队的地盘上有一间铁匠铺,东北面七队的地盘上有马厩,正南四队地盘上的杂货铺,其余地块均无特殊建筑。 平日里这些特殊建筑都是可以不受限制地出入,一旦到了周日团队争霸那天,那便是火中取栗。按照这些“老人”们的说法,也就医馆和马厩用处较大,铁匠铺和杂货铺里的东西平时便可提前备下,完全不必等团队争霸那天再冒着生命危险闯入对手地盘。 “若真是那么简单,一队和四队又何必争夺那片地盘呢,这其中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好处。不过总的来说,医馆在于团队争霸当日的作用最为显著,难怪位于镇中心归属最强的一支队伍。”胡思乱想的时候,众人已经来到医馆门口。 陈翔做了个请的姿势,“你自己进去吧,医馆仅限一人进入。” 黄志点点头,走了进去。进入馆内,和这个东海镇一样,里面也很简陋。一张破旧的诊台,两张隔着诊台面对面摆放的靠背椅,一旁还有一张一人宽的小床,一位看起来老眼昏花的乡下赤脚大夫坐在诊台后面打瞌睡。 场面有些怪异,若是按照此时的时间来看,应该是深夜,镇上居民都已经入睡,可这大夫居然还在坐诊,实在不合常理。不过黄志管不了那么多,一屁股坐在诊台这边,就待将那老头唤醒。 还没等他开口,大夫自己醒了,“年轻人,疗伤是吧?” 黄志点点头,说实话,他信不过这老头。现代医学可以断肢再植,但是有两个必要前提,一是断肢必须保存完好,二是配套的医疗设备。可是现在,他的右臂还掉在三国汉津渡口,而这医馆里更是连个听诊器都没有,怎么治? 若说老头是中医,可他连基本的望闻问切都免了,直接低头从诊台的抽屉里抓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黄志,“把它喝掉。” 黄志接过小瓶,有些犹豫,不过立刻就想通了。如果这个梦境世界是真实纯在,那么这老头的医术应该也是经过考验的;若梦境世界为虚幻,那么喝就喝了,反正是假的。一口将瓶中药液倒入嘴里,还没感觉出味道来,黄志晕了过去。 第二夜 村庄守卫战(二)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觉自己的右臂已经完好如初,就像昨晚的事情根本没有生过一般。“或许昨晚的梦我一直就没有醒来。”他依然抱有幻想。 老医生开口说话了,“新人,这是你第一次来医馆疗伤,按例免费。今后再来,则必须付出和伤势程度相应的积分作为诊费。” “哦,还有免费试用啊,这个梦境世界看来很懂得生意场上的手法。”黄志哭笑不得,“那么通常我这条胳膊需要多少积分?” “以你现在的新人段位,倒也不贵,五百积分足够了。”老医生此时已经昏昏欲睡。 看到对方的样子,黄志也不好意思继续纠缠,虽然他甚至连自己有多少积分都搞不清楚,不过这个可以出去问陈翔。眼见老医生双眼一闭,呼噜声随即响起,黄志只能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来走出医馆。 出了门,陈翔和队友们都还在等着,黄志此时既是心怀大肠,同时又是满腹疑问。“让你们久等了,我进去多久?” “不久,那老头疗伤都是一样的度,而且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反正喝了那药水便会失去知觉。”一名队友抢先回答,黄志记得他似乎叫做邓杰或者郑杰什么的,此时也不好意思再问。 不过通过这条线索,黄志可以断定这医馆里有着和梦境世界一般科学的东西,并且极力隐藏着,所以才有了那种让人喝下便昏迷的药水,以及限制一人入内的规定。 “那医生还提到积分什么的,我该如何获知自己的积分?”黄志抛出第二个疑问。 陈翔又一次展露他招牌式的微笑,“刚才看你着急,没来得及向你说明积分情况。积分是通过在战场上完成任务获取的,除了镇公所以外,镇子上每个特殊建筑都需要消费积分才能获得相应的服务。而积分的查询,可以去镇公所,现在正好带你去看看。” 镇公所同样位于镇中心,且就在医馆斜对面,也就是小广场的另一侧。说起来,这镇公所是整个东海镇最像样的建筑物,足有三层高,外墙也比较干净,估计东海镇大部分的地方税收都用于此。 进入镇公所,那架势果真就像个地税局一般,一长列的柜台正对着大门,两侧是几排长椅供人等候。其中一排长椅上,东海三队的那群人正坐在那里,为的混混看见东海九队进来,便对着黄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显然是在暗示周日的团队争霸中要做了他。 对于这种满口脏话且睚眦必报的人,黄志从来都是深恶痛绝,此时也是懒得看他。随陈翔来到柜台前,他才看清柜台后一共有三个工作人员,此时他们面对的是正中间一个。 “中间这个负责团队事务,右边那个则是个人事务,左边那个比较牛,除了布任务,目前不知道还有什么用。”陈翔一边介绍,一边向工作人员报备黄志加入东海九队。 待那工作人员征求黄志本人意见时,他也欣然同意,随即便往右边柜台去查询个人积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吓到的却是陈翔。 按照梦境世界的战场任务等级,作为新人的黄志第一夜面对的是最低级的生存任务,也就是活着。活着很难吗?不难。如果黄志不去帮那探马报信,也不至于被虎豹骑追杀。以他平民的身份,只要能活着抵达夏口,变算是完成生存任务。 至于耗时多久,梦境世界并不在乎,如果黄志一辈子到不了夏口,他就只能在那乱世里待一辈子,直到死。只要抵达夏口,他便能获得e级任务的e级评价,这是好于任务失败的最低评价,可以获得一百分的基本分。 而黄志在长坂坡心血来潮地接下了刘军探马的报信任务,并且顺利赶在刘备离开前送达汉津,竟是获得了b评价,得到八百分。据陈翔所说,这应该是目前东海镇新人第一夜的最高得分,在此之前,只有七队的马强获得过netbsp;黄志心里默算了一下,立刻明白梦境世界的评分标准,即每提高一个级别的评价,获得的积分便往上翻一倍,所以他的b评价比基础e评价整整翻了八倍之多。 八百分是个什么概念?在东海九队里,除了队长陈翔,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存下这么多的分数。即便是进入梦境世界过一周,经历过一次团队争霸的老队员,也没有这么多的积分在手。 “真是个幸运的家伙!”队友们如此评价。 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团队,为一人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便找了个远离东海三队的位置坐下。那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起来就像是打手,一脸的粗豪狂放。 黄志感觉到那人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顿时有些不自在,悄悄地问陈翔。 陈翔回头看了那汉子一眼,此时又有一队人马走进镇公所,他便拍拍黄志肩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以后慢慢告诉你。镇上的队伍马上全部到齐了,我们也找个位置坐下。” 黄志一头雾水地随队友们坐下,离三队及后来的队伍都有一定距离。 几分钟之后,东海镇九支队伍齐聚镇公所,原本宁静的深夜顿时变得闹腾起来,也不知道是否会扰了镇民们的睡梦。 此时,柜台左边的工作人员站了起来,大声说到,“今夜备战时段到此为止,从此刻起进入战斗时段。今夜的战斗为‘村庄守卫战’,请各队伍往各自驻守方向出,去往各自辖区内的村庄进行协防,今夜有山贼来袭,时间为一个半小时以后。以上为全部内容,战斗开始!” 听完任务布,各队人马都一窝蜂地往门外挤,转眼间便跑了个干净。东海九队也不例外,黄志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家往外跑。 “就这么点消息?”他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着陈翔。 “是啊,其他消息要到了村里头才能知道,所以我们赶时间!”作为在梦境世界生存了一段时间的老手,也算是个久经沙场的战士,陈翔跑起来也不气喘,体质比黄志要好了许多。 转眼间回到驻地,各人拿了自己的装备,都是些冷兵器,看来东海镇的这个世界也属于冷兵器世界。 陈翔在几把备用武器里看了一会儿,从中挑了一把手弩给黄志。“你应该还不擅长使用武器吧?这个最简单,你先用着。” 黄志点头接过,随口问到,“我们跑过去?还是先去马厩?” “你倒是会享受,一匹马的租金是十个积分一天,押金一百,若是马死了,一个任务所得都不够陪的。”那邓杰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陈翔却没说什么,而是若有所思。 黄志看了看队友们,心里有了新的想法,“我们队伍一共八人,全部骑了马去,肯定是有些浪费。不如派一两人先过去,也好配合着当地村民做些准备。至于马的安危,我想应该不是大问题。就算死了这一两匹,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此时陈翔点点头,“你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先你身为新人,我刚才观察了一会儿,体质实在不怎么样。若是让你跟着我们一路跑去村庄,恐怕半地里你就不行了。既然你手头有些积分,不如租马过去。只是我想你也不认识路,还得有人陪你一起。” “那没问题,谁陪我一起过去,租马的积分我来承担好了。”作为新人,黄志也急于融入团队,该大方的时候就决不能小气,让队友瞧不起。 陈翔点点头,对于黄志的表态很是满意,“我是队长,需得跟着大伙一起行动。这样吧,就让副队长黄莺随你去吧。” 副队长黄莺是黄志少数几个记得名字的,一来同姓黄,算是本家;二来是队里仅有的女性,而且颇有姿色。黄莺从人群中走出来,对黄志嫣然一笑,“先说明哦,我可不是小气。只是刚经过周日团队争霸,实在是没有积分了,昨夜辛苦得来的一百分也都买了补给。否则怎么也不能让你个新人来给我垫租金和押金呢!” 黄志打了个哈哈,心道“这群队友真是穷啊!” 一切安排妥当,东海九队兵分两路,陈翔带众人直往村庄奔行,而黄志则随着黄莺去镇东北马厩那里租马。赶到马厩时,却见刚才镇公所里见到的那粗豪汉子已经骑了一匹马奔出。那汉子见到黄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微笑,像是在打招呼。只不过那笑容在他脸上,实在是说不出的难看。 黄志也不知该不该回应对方一个微笑,不过那马甚快,一转眼间就跑没了,省得他纠结。待到进了马厩,看着黄莺办理租马手续,他突然问到,“刚才那人就是七队的马强把吧?” “啊!你怎么知道?”黄莺瞪大了眼看着他,心想着这新人该不会是个算命的吧。 能够让女孩子大吃一惊,黄志心里很是得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很简单,我们九队的地盘在正东面,离这马厩算是非常近的。我们没有任何耽搁便来到这里,可是那人却依然比我们早到,而且身上装备齐全。这只能说明他的驻地离马厩最近,也就是东海七队。而东海七队我只知道马强这个名字,再看那家伙的面相,也就该叫这名字。” 其实关于马强的名字,黄志另有一番推理。 一般一个团队能够租马先行一步的人,必然是心思细腻之辈,不然去个马大哈,提前到达目的地也是白搭。再联系刚才进镇公所的架势,这汉子显然又是队长,能当上队长的必有过人之处。这样算来,这粗豪汉子是马强就已经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因为七队那个能够在黄志到来之前保持新人得分最高纪录的马强应该是最有可能成为队长的。 只是这些话黄志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容易引起误会。若只是被人误会他因为破了新人纪录而得意忘形还好,就怕黄莺会以为他对队长宝座有了觊觎之心。 “晕,那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你黄半仙?” “哦,那我叫你黄仙姑。” 黄莺仔细地看着黄志的脸,俊朗中带着点英气,眼神很干净,但又不失灵动。虽然各方面都比现实世界中的那些帅哥影星们有所不如,但综合在一起却又很耐看。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黄莺别过脸去,“我是队长的女人,你自己注意点。” 黄志偷偷吐了吐舌头,自己只不过和队友开个小玩笑,谁知竟被误会了。 东海镇有八条出镇的道路,分别通往镇外的九个村庄。此时他们所处的是七队的地盘,这里只有一条东北方向的道路,并无法去往他们的目的地,所以只能回头取道自己的地盘再往东去。 镇上此时已经没什么人,梦中人们大多已经赶往各自的辖区,两人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让人心里慎得慌。眼见着一条笔直的大道直往东去,延伸进无边的黑夜之中,黄志惴惴不安地跟着黄莺,茫然无知今后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未来,战斗!负伤!死亡? 就在他彷徨不已的时候,黄莺突然在镇子最边缘的一栋建筑物前停下马来,并且还下马牵着缰绳步行。黄志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降低度,跟在她后面。 黄莺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小段必须下马步行,等会儿你便明白了。” 前方是一条河,上面架着一座木板桥,以目前的光线强度,黄志再也看不到河对岸的景色。他满心疑惑地跟着黄莺前行,这女子却又停了下来,“把缰绳拉紧了,出去的时候马会受惊。” 黄志还未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又改口了,“算了,你是第一次出镇子,还是看好你自己吧。把你的缰绳递给我,我来照顾你的马匹。” 连续听她说了三段没头没脑的话,黄志心中的疑惑达到了最高点,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古怪,走个路都有如此多的忌讳。 黄莺牵着两匹马走在前面,当她走过镇子边缘的最后一栋建筑物之后,脚步明显一顿,似乎那里有一道门槛似的。她牵着的两匹马反应更是激烈,居然奋蹄人立而起,若非缰绳被紧紧地拉着,几乎就要狂奔而去。经过黄莺的安抚,两匹马匹终于平静下来,仿佛什么事也没生过。 “过来吧。”黄莺转头看着犹豫不决的黄志。 黄志尴尬地挠挠头,自己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丢人,而且是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于是他迈开大步就往前走。 在跨过那条无形中的界限时,他怔住了。 刚才分明还是黑夜的梦境世界,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虽然算不上是天光大亮,但是时间分明变成了黄昏日暮的时段。黄志一脸茫然地看着黄莺,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黄莺无奈地耸耸肩,“我无法解释,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这样的。东海镇永远都是黑夜,只有离开镇子才能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 黄志闻言往后退了一步,现自己再度没入黑夜之中,甚至连站在身前不远处的黄莺也似乎同在黑夜里。反反复复地在这条无形的界限上进出了几次,他终于确定这不是一种错觉。 回头看东海镇,夕阳从西面渐渐地在落下,东海镇破落的建筑物在夕阳里拉长了影子,显得无比的萧瑟。 “别再想了,快点走吧。若是租了马还让其他人先到,可就说不过去了。”黄莺在一旁催促到。 黄志这才收摄心神,跟着黄莺一起上马赶路。 第二夜 村庄守卫战(三) 不愧为老队员,而且应该是数次进入冷兵器时代的战场,黄莺的骑术比黄志还要好一些。半个钟头后,两人已经过先行一步的队友来到了那个将由东海九队协防的村子,此时已经日暮西山,真正的黑夜降临了梦境世界。 “我去村外看看地形,你在村里等着。”经过刚才的调侃,黄莺显得兴致不高,说话有气无力的。 因为在现实世界没房没车,经历过几次甚至算不上有开始的恋情,黄志至今还没学会怎么哄女人,更搞不清楚黄莺心里想些什么。 “也罢,她是陈翔的女朋友,还是少招惹为妙。”黄志要求提前来到战场,可不是为了泡妞的。除了黄莺出去勘探周围的地形,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村民们已经先一步收到了警讯,也知道东海九队前来协防的事情,所以当黄志上去与众村民打招呼的时候,也都很客气地回应他。 黄志的行为并非多余,以他几年的营销人员从业经验,搞好人际关系,是决定生意能不能做成的关键。而每一个新客户最最困难的是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让对方能够给表达诉求的机会。 他现在的目标是寻求村长的配合,就如同大企业的相关负责人不是那么好找的,他先从基层职员开始拉关系,也就是眼前这些村民。和职员混熟了,自然有办法见到负责人;同理,搞好了村民的关系,获得村长的配合也就不是难事。 十来分钟之后,村长得知了来此协防的人中有个热情的小伙子,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的配合。村长虽然算是干部,手中的能量却很是有限,平日里几乎没有人劳烦他帮忙。此时听说来人居然有求于自己,自然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配合。 黄志来意很简单,一是询问村民的战斗力,二是想让村长派人在村口挖陷坑。这两个小要求立刻得到了村长的全力配合。 村里虽然没有制式武器,但却有两个猎户,有猎弓和猎叉各两柄,其余村民也拿了自家的锄头、耙子、柴刀等当武器。 村口有条篱笆墙,说它是墙有些勉强,但若是在篱笆墙外挖条长长的陷坑,那就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 等到一切都安排好,陈翔才带着其余的队友气喘吁吁地赶到。等到黄莺把村庄周围的地形介绍了一番,黄志又把自己在村子里的安排也告知队友,村子的猎户已经骑着黄志的马跑了回来,报告山贼的动向。 山贼的脚程仅比东海九队慢了约二十分钟,若非黄志提早来做安排,此时他们只能是抓紧时间喘口气,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根据猎户情报,来犯的山贼约百人,而村民数量不过十户六七十人,再加上协防的东海九队,就算不考虑战力,人数都比对方少了些。还好小村地形不错,三面环河,一面朝山。村口在朝山的北面,一条东西走向的道路横在那里,往东就是东海镇,往西则是山贼的老巢。 山贼自然不可能渡河来袭,那与送死无异,因此只能是顺着路从西面来。他们要攻陷小村,就只能从村口而入,除了人数和战力上的差距之外,还算是容易防守的,特别是在黄志做了安排之后。 东海镇附近的地形是丘陵地带,一条直路最长不会过百米,这往西的道路在五十米开外便拐了个弯往北而去。这里正是一处伏击的好地形,作为远程攻击人员,黄志和两个猎户先到此进行埋伏。 虽然三个人能取得的效果不大,但是他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杀伤敌人,顺带打乱对方节奏,然后拖延其行进步伐。 据村民们反映,山贼们的行动模式是以劫掠杀伤为主,而不是占领村庄。因此每次来袭都是掐准了时间,不管收获如何,莫不是匆匆半个钟头就侧退。因此这场伏击意义重大,直接关系到战后的评价。 随着山贼部队进入射程,黄志才勉强掌握了手弩的使用方法,怎奈准头还不如在长坂坡“领悟”的回马刀,当两个猎户联手射翻了近十名山贼之后,他才勉强射伤了两个。此时突前的三人不得不退回村庄,否则他们将面临近百名山贼的冲击。 在这一轮伏击中,山贼六死三重伤,还有一名被黄志射伤腿的也退了下去。虽然损失了十分之一的人员,但与小村相比,仍有压倒性优势。 选择夜袭是山贼们惯用的手法,但是此次在村民有准备的情况下,反而是受其拖累。所谓暗箭难防,小村一方有三名远程攻击人员,对于进攻方的山贼而言是巨大的威胁。所以山贼头目不得不调盾牌手走在前面开路,行进度便慢了下来。 山贼的应对措施算是相当有效,并不在黄志的预料之中,毕竟他对冷兵器作战了解有限。因此山贼们由拐弯处行至村口这一段路程里,三名远程人员仅仅是射伤了五名山贼,效果大大地低于预期,让黄志郁闷不已。 面对盾牌,相比于能够射出抛物线的猎弓,只能平射的手弩更是没了杀伤力,在这段时间,黄志完全是在浪费弹药。 他急在心里,一旁的陈翔看在眼里。“没关系的,一壶弩箭才一个积分。你现在要的是放松心情,提高准度。至于是否被盾牌阻挡,那完全不用去考虑。我希望你能抓紧每一次机会,提高你的远程攻击能力和技巧。” 得到队长的安慰,黄志心情略有平复。算起来,其实目前的形势并不算糟糕,因为第一阶段的伏击额完成杀伤任务,两阶段拉平,总体还在预期的范围。而且等山贼要突入村口的时候,也不可能再让盾牌手居前,因为那样缺乏冲击力,突前的一定是刀斧手,那时三个远程战力又能顺利挥作用。 向陈翔点点头,黄志和两名猎户开始后撤,村口马上就要变成近身肉搏的战场,不适合他们挥。退到村里,三人各自按事先安排的上了房,占据制高点。 与此同时,山贼也终于到了村口,队形一下子散开,刀斧手从盾牌手身后冲出,直向着篱笆墙和村口冲进来。 早已按捺不住的三个远程战力再次威,第一时间便各自放倒了一名山贼。尤其是黄志,居然射出一箭穿喉,实在让他兴奋不已。手弩的上箭过程比弓复杂些,因此当两名猎手射出第二支箭时,黄志才开始瞄准第二个目标。 第二支箭射出,又歪了,看来刚才那箭完全就是蒙的,黄志羞愧不已。不过此时好消息传来,他预先安排的陷坑挥了作用。当先一批冲往篱笆墙的山贼们纷纷落入墙外的陷坑,还买来得及往外爬,站在墙内的村民们便挥舞着锄头和耙子,没头没脑地砸下去,一口气便消灭了近二十名山贼。 陷坑的作用在于出其不意,此时也完成了它的使命,而且还在挥余热。山贼们不是傻瓜,眼看着此路不通,自然不会再往坑里跳。手忙脚乱地救出几个幸存的家伙,山贼们只能是往村子的大门处移动。而村子大门处坐镇的则是东海九队的梦中人们,也是现场的最强战力,一时便僵持在了那里。 僵持对于黄志可是好事,正好有一大堆固定靶让他练习。几轮之后,他终于达到了百分五十的命中率,勉强可堪一用。就在此时,他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按照以前从书上看来的,这是人类第六感对危险的预知。 下意识地往左右看去,现两边的猎户不知道何时已经哑火,生死不知。看来对方应该也有远程作战人员,并且早已盯上己方。若不是黄志准头太差,被列为最后才要打击的目标,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 惴惴不安地缩在茅草屋顶的后面,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对手。 “咻”的一声由远及近,明显是冲着黄志的方向而来。 “难道我露头了吗?”他下意识地又往下缩了缩身子。 一支劲箭居然穿透茅草屋顶,射在他的左肩窝。黄志惨叫一声,从茅草屋顶滚落,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忍着疼痛,黄志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比起昨天的断胳膊,这还算是轻了。若非他刚才下意识地往下缩了缩,这箭应该是冲着心脏位置来的。对方居然凭着记忆和推算,就能隔着茅草屋顶射中目标,这样恐怖的对手,若是放在现代战争,那也是屈一指的狙击高手。 “居然是盲狙外加穿墙!太强悍了。”此时的黄志已经没有勇气出头了,想来躺在地面上对方不可能再算出自己的位置,还是这里安全。 前面的战斗依然如火如荼,也不知道那神射手排除了远程威胁之后,是否已经开始向自己的队友们下手,黄志实在是无法当个缩头乌龟。“就算我不是对方的对手,至少必须提醒队友小心。” 爬起来比划了半天,他判断出对方的射手此时的位置应该在对面的半山上,视野几乎覆盖整个村庄,除了每座房子后面的一小片地方。若是这样的射手有两三个,则对方的攻击死角将会进一步缩小。也就是说,黄志只要出去,必然处于对方的死亡阴影之下。 但是他别无选择,必须得出去提醒队友。说句自私点的话,队友们死光了,他也难得善终,区别也不过是多活那么一会儿。在昨天之前,或许黄志会选择死赖着不出来,但是受了孙老丈和糜夫人的刺激,身为炎黄子孙,那种通过几千年文化深深沉淀在骨子里的大义与热血也在渐渐苏醒。 所以,他冲了出去,没有收到任何攻击。只能说黄志高估了自己,若是此时冲出去的是那两名猎户中的一名,对方或许会再次施以冷箭,然而看见出来的是这个肩膀还插着一支箭的半吊子弩手,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 第二夜 村庄守卫战(四) 顺手从茅草房开着的窗户里摸出一面大锅盖,黄志顶着“盾牌”便冲上了第一线。也算他出来的及时,正好赶上对方一箭射向了队长陈翔,愣是被他用锅盖给拦截了下来。 此时看见黄志肩头依然不住晃荡的箭以及手里的锅盖,不用解释,陈翔也知道生了什么。一把夺过黄志手里的“民用盾牌”,他大喊到,“去,再去找几个给其他队友!” 黄志闻言立刻掉头冲向另一座茅草屋。 在黄志送上了第三面“盾牌”之后,对方的神射手终于意识到这家伙的祸害,再次锁定了他。不过此人的箭术显然没有黄志想象的那么好,或者说他在射固定靶时能用出“盲狙外加穿墙”这样的神技,但是在射移动靶时,就完全悲剧了。 黄志免费体验了一把生死时的感觉,看着一支支羽箭落在自己身边,那种跌宕起伏绝非过山车或者跳楼机能够比拟的。当刺激变成了麻木的时候,黄志明白了什么叫做“闲庭信步”。 由于遭受了出乎意料的截击,山贼们今晚的行动相当失败。按照以往流程,他们应该是偷偷摸到村庄边上,朝着村里扔出一堆火把。然后一大堆不知所措的村民一部分想要救火,一部分想要御敌,结果乱成一团,反而一事无成。山贼们就能顺利地劫掠一番,安然离去。 然而今晚一切都不对,他们在错误的时间来到一个错误的地点,没能扔出火把,却挨了不少冷箭,直到最后都没能踏入村庄一步。所以,此时他们只能选择撤退,否则最后能够剩下的绝对不到一半。 撂下“我们还会再来”之类的狠话之后,山贼们撤了,连同山上那个只会射固定靶的神射手一起撤了。 东海九队重伤一人,轻伤一人,可以算是大获全胜。村民们死伤也不多,因为大门是由梦中人顶着,所以近战他们无伤亡,反倒是被流矢射伤了五个。而那两个经验丰富的猎户也都避过了要害部位,只是受了或轻或重的箭伤,并没有死掉。 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之后,村民们竟是把东海九队直接送回了东海镇,热情程度大大地出乎了陈翔的预料,这在以往的势力梦境上是不曾出现过的。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梦境世界的原住民到底是人还是npc什么的,但梦中人们一般很少与他们有较为亲密的接触,所以对于村民们这样的反应,也感觉有些突兀。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在战斗时段开始了三个小时之后,再次回到镇公所大厅里,由于山贼战败提前退却,东海九队成了所有队伍中最早返回交任务的一支,意外地获得了b级评价,直叫陈翔大跌眼镜。 按照九队的一贯成绩,势力梦境基本上都是最低的e评价,也就是达成基本任务。偶尔会有一次运气好些,拿个d评价,这也是极限了。这次获得如此高的评价,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黄志却不这么认为,当众人还在胡乱猜测的时候,他根据任务条件在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坚守小村半小时,直到山贼自行退却,这是最低达成度的e评价;而九队这次击败山贼,应该会因此提高评价到d;再者,所有村民幸存,无财产损失,评价再提高一级到c;最后一个提高评价的要素应该就是提前并且第一个完成“村庄守卫战”。综合以上条件,若是没有b评才叫奇怪。 陈翔咳了一声,示意大家无需在做讨论,“该做正事了,老规矩。所有人将此次势力梦境获得的一半积分转到我的名下,作为团队展之用。” 此时队员们也停止了讨论,纷纷来到最右边的柜台前办理积分交割手续。黄志见大伙都是如此,也没有犹豫,自觉地去把四百分转入陈翔名下。陈翔也没多说什么,看着他笑了笑。 按照势力梦境的流程,东海九队的战斗时段已经提前结束,待到东海镇所有队伍的战斗时段结束,将进入战后的休整时段。休整时段将持续十二小时,过后所有人都将从梦境中醒来,回归现实世界。 回到驻地,众人已经累得不行,纷纷到楼上自己的房间休息,否则等到休整时段结束,现实世界迎接他们的直接就是天亮,连休息的时间都没了。黄志作为新人,还没有自己的房间,便在大厅里等着陈翔来安排。 此时大厅里只剩下黄莺还没上去,陈翔便走了过来,拍拍黄志肩膀问到,“告诉我,今晚你获得了什么特长?” 事先陈翔曾告诉过他,对于新人而言,梦境世界的头两夜是最重要的。根据这两夜的表现,新人将分别获得天赋和专属技能的判定。不同于今后能够从战场中学习到的各种战斗技能,天赋和专属技能都只有一个,而且是没得选择并且无法习得的,只能通过头两夜的表现,由梦境世界自动赋予。 黄志的天赋已经在长坂坡一战结束后获得,只是他当时陷入深度昏迷,竟没有听清。而天赋是无法在镇公所查询的,因此目前他的天赋还是个迷。相比于无法提升的天赋,第二夜赋予的专属技能更为重要,是成长型的,直接关系到一名梦中人今后的展道路。 陈翔在将手弩交给黄志的时候,就曾经表达过希望他通过今夜在势力梦境地表现,获取一个远程攻击方面的专属技能,成为东海九队今后的一个重要武力输出单位。 此时黄志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立刻记起山贼们撤离的那会儿,那个奇怪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里出现过,并且留下一句话,“新人黄志,通过判定,取得专属技能‘社交’。” 当黄志将“社交”这个答案告诉陈翔时,东海九队的队长脸色立刻变得极其难看,一把揪住黄志的衣领,一脸铁青地骂到,“你这个笨蛋,不是让你好好使用手弩,取得一个远程攻击的专属技能吗?你怎么弄了个社交?我让你先过去是为了和那些没用的村民社交的吗?你这个废物!” 黄志左肩窝上的伤口因为不重,所以并没有浪费积分去医馆治疗,只是抹了点金疮药,简单包扎了一下。这样的伤口,只要回到现实世界便会淡化消失。然而此时被陈翔粗暴地拉扯,伤口顿时迸裂,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又一次流了出来。 “你轻点,他有伤!”黄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拉着陈翔的袖子极力劝阻。 陈翔回头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心疼他?先看看他能否安然度过明晚吧!一个没有任何战斗技能和特长的新人,你以为第三夜还能像第一夜那么好混?”说罢,他气呼呼地上楼了。 黄莺叹了口气,“你自己保重吧,希望后天晚上还能在东海镇看到你。”转过身去,随着陈翔上楼,她嘴里还在念叨,“怎么会是社交呢?这种专属技能能有什么用?” 黄志一个人被留在一楼大厅,迸裂的伤口也没人照料。这都不算什么,只是他非常想不通,若非他那些“社交活动”,东海九队又如何能在今晚的势力梦境中取得b评价?一个能给团队带来好成绩的专属技能,怎么会是个没用的技能? 没人照顾不要紧,反正在外面工作的这几年来,什么小病小痛的,他都是一个人熬过来。队友们的不理解甚至是误解才真正让他感到痛苦,甚至没人来听听他的想法和解释。那个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队长一瞬间爆出来的怒火与狰狞,让黄志觉得非常不舒服。 “或许他的压力也很大吧,在一个迷雾重重的梦境世界里,要照顾一群队友,可能还要经常面临生离死别。换做是我,也会希望每一个队友都尽可能强大,不但有保护自己的实力,还有照顾别人的能力。”试着设身处地站在陈翔的角度去思考,黄志觉得好受了些。“或许下一次见面,他便会为今天的无礼向我道歉。”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憋屈,但是黄志一直都是个乐观开朗的年轻人,很快便把这些烦心事放在一边。只是战斗过后的亢奋让他并不觉得有多疲累,而且陈翔和黄莺似乎忘了帮他安排休息的房间,于是他决定出去走走,好好看看这个东海镇。 马厩和医馆已经拜访过,他决定再去看看杂货店和铁匠铺,说不定那里会有些什么适合他的好东西。不过很快他便失望了,东海镇的经济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铁匠铺里卖的武器装备还不如山贼用的,黄志甚至考虑返回刚才战斗的小村去收集点战利品回来返销给铁匠铺。杂货店里同样没有什么好东西,完全提不起他本就寥寥无几的购物欲。 不知不觉中又逛回了镇中心,黄志干脆又一次进入镇公所,这里对他而言还有不少值得掘的地方。比如说柜台最左边那个除了布任务啥也不干的工作人员,是的,经过黄志再次确认,那人确实啥也不干,至少目前是如此。 转身来到最右边柜台,他记得除了查询积分、转让积分之外,这个工作人员还有许多面向个人的业务可以办理,此时正好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如果你想提升技能等级的话,现在还早了点。”背后突然有个声音传来,那声音给人的感觉相当舒服,可以想象说话的人是个温文尔雅,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 然而当黄志转过头去看时,他觉得如果自己有一副眼镜,肯定要当场跌碎。来人竟是五大三粗的马强。 看得出黄志眼神中的错愕,马强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有过一千的积分,不过对于一个第二夜的新人来说,你的专属技能还达不到升级条件,而且也还没有机会获取战斗技能。说起来陈翔真是幸运啊,得到了一个高手加盟,第一场势力梦境就获得高评价。” “你凭什么这么说?”黄志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不显示出惊讶来。据他所知,镇公所不提供其他团队资料的查询,各团队只要自己做好保密工作,竞争对手根本无从得知这些。 “今天我收到一条讯息,东海镇原属于我的新人夜最高积分纪录已经作古。作为今夜唯一一名来东海镇报道的新人,难道你认为打破我纪录的人还能有别人吗?” 看来对方很聪明,黄志也选择了沉默,此时多说无益。 见对方没有辩驳的意思,马强也很高兴能够自由挥,“我当初获得c评价,也就是说,你至少是b评价。然后在刚刚结束的‘村庄守卫战’中,我们七队本打算争第一的,没想到刚赶回来,便看到你们九队兴致高昂地从镇公所里出来。” “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黄志心里默想着,原先他还担心是某个队友出卖了九队。 “不瞒你说,我们七队今晚的评价是d,而不是我原先预期的c。你们不但提前结束了战斗,又全员返回,所以一定和我们一样是胜绩,再加上头一个完成任务再次提升评价。换句话说,你们九队最差也是个netbsp;“幸好还是被低估了啊,不过这家伙的推理能力真强!”黄志庆幸九队的底牌总算是没有完全暴露。 “c评价,我认为甚至应该是b评价。”那边马强还在尽兴地挥,看来他并没有低估黄志,只是无法确定九队是否又达成了一个提升评价的要素,所以没有轻易下断言。“在我印象中,陈翔带领下的九队还未曾在势力梦境中获得过d以上的评价。” 这边黄志又犯了愁,那边马强却还没尽兴,“综合以上所有讯息,一个既能在奇数夜的战争梦境,又能在偶数夜的势力梦境获得高评价的人,岂非高手!” “我是新人,连梦境世界是怎么回事都还没搞清楚,你不觉得把我捧这么高有些夸张了吗?”黄志终于忍不住要说几句,否则再让马强分析下去,可能连自己的祖籍和祖坟都能被刨出来。 “你在装傻是吧?不管是在现实社会或者梦境世界,真正有能力的人都是会随时放光的。新人并不等于菜鸟。” “好吧,不管你是怎么认为的。你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黄志问完便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对方显然是来探探自己的底。 那马强却是傻乎乎地挠挠头,表现让他相当意外。“对哦,站在竞争对手的立场上,我确实不该和你说这些。”随即他又脸色一正,“不过说起来今天才是周二,离周日的争霸梦境还有几夜,我们能不能成为竞争对手也还说不定,不是么?” “恐吓?”黄志心底一阵紧张,自己锋芒太露了啊,还未站稳脚跟,便成了出头鸟。先是三队的混混队长公然表示要在周日争霸梦境中对自己下手,接着又是这个表面看起来五大三粗,其实心思细腻的马强暗示自己没有机会在周日争霸梦境和他做对。就算他黄志是个金子,也不该挑在这么个时间地点亮,纯粹是找死。 此时马强转身便要离去,忍不住又回头说到,“作为新人,我想你需要两个忠告……” 第三夜 远征诺曼底(一) 坐在床上,黄志喃喃自语,“两个忠告?作为对手,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转头四下里看看,终于又回到自己熟悉的蜗居。再看看自己的右臂,完好如初。黄志再一次地不确定,“究竟有没有梦境世界?抑或是我连续做了三个关联的梦?” 想了一会儿,他跳下床来抓起桌上的手机,“该死的破手机,又没电了!今天就去买一个新的,要不以后还不知道要跑掉多少个客户!” 现代社会,年轻人大多用手机取代了手表和闹钟,黄志的房间里愣是找不到第二件计时器,只得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强行开机。 屏幕亮起,先跳出来的是时间,“十点二十五,哦,天啊,迟到了!”黄志痛苦地拍着脑门。再调出日期,九月八日星期三,看来确确实实又过了一天,昨天白天并非梦境。这么说来,梦境世界也确实存在。 既然已经迟到,黄志干脆打个电话去公司请假,谎称昨日便已生病,高烧不退。昨夜在东海镇他并没有休息够,依稀记得是累得不行了,才在镇公所的长椅上睡过去,此时依然觉得有些疲累,干脆来睡个回笼觉。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嘿,兄弟,醒醒!”感觉自己才刚阖眼,怎么就有人吵醒自己,黄志很不耐烦地挥挥手。 “兄弟,我真是佩服你们东方人啊!诺曼底的海滩马上就要到了,你居然还睡得着!”那个声音坚持不懈地吵着黄志。 “诺曼底?”黄志睁开眼,现自己已经不在蜗居里,而是在一个密闭的舱室中,颠簸得厉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让人闻了非常不舒服。一排大兵抱着老式步枪坐在正对面,而黄志这边也同样有一排。那个一直呱噪的声音来源于左侧,一个黑人。 “见鬼,大白天睡觉也能进梦境世界!”黄志觉得自己彻底悲剧了。 “嘿,东方兄弟,我叫詹姆斯,叫我杰米也行。”黑人见黄志醒来,更是兴奋,只是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劲。 “我叫黄志。”出于礼貌,不得不回答对方。 “黄鸡?我说得标准吗?”黑人詹姆斯显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哦,上帝,你们东方人的名字怎么都这么拗口。” “好吧,黄鸡就黄鸡了。我们现在是在哪?”睡得迷迷糊糊,黄志先需要确定自己的第三夜究竟在哪?为何身边都是些黑黑白白的美国大兵,却没有第二个黄种人。 “诺曼底啊,黄鸡兄弟,你睡得真香啊,连我们的作战任务都忘记了。我们要抢占诺曼底,为盟军反攻欧洲大6建立桥头堡,还有五分钟便要登6了。哦,上帝,你们东方人太厉害了,一点都不紧张啊!”黑人詹姆斯大吼大叫,吸引了船舱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你太紧张了,詹姆斯。”黄志试图说服对方安静些,太吵了他无法思考。 “哦,上帝,不,我不紧张!我还能说笑话呢!”詹姆斯的声调又调高了十几个分贝。“在我们老家,若是白人和黑人相爱,你猜他们怎么说?” 黄志甚至来不及去猜,詹姆斯便给出了答案,“奶油巧克力,对,他们称之为奶油巧克力。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一个东方人和黑人在一起呢?哈哈,那就是黄油巧克力了,哈哈,黄油巧克力。” 对于詹姆斯,黄志只能认为他没救了,只能顺着往下说,“是啊,是啊。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两个男人在一起,七十年之后的人会称之为断背山。” “断背山?那是什么玩意儿?”詹姆斯一头雾水。而且在四十年代的美国,男同性恋还是相当隐秘的东西,他甚至不理解两个男的为什么会“在一起”。 “詹姆斯,我说你能不能闭嘴。哦,狗屎,你真是吵死人了。”一个白人大汉在斜对面囔囔,显然已经受够了詹姆斯的噪音轰炸,那甚至比头顶上时不时飞过的德军炮弹还来得烦人。“你难道没意识到,黄鸡根本就不想听你说话吗?” 看着比自己壮硕了许多的白人大汉,詹姆斯有所收敛,小声地在黄志耳边问到,“黄鸡,告诉我,你有在听我说话。” 黄志无奈地点点头,“是的,我有在听。”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在舱室上方爆,所有人都被震得瞬间失聪,这下子再也不用听詹姆斯的呱噪了。一枚德军炮弹击中了这艘登6艇,弹片在舱室顶部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这还不算什么,更惨的是几块小弹片击中了詹姆斯的战友,几个美国大兵倒在了血泊中,死活不知。 黄志有些麻木地看着医护兵从舱室另一头跑过来,检查那些人的伤势。他想起了昨夜马强给他的第一个忠告,“第三夜一切皆有可能,被称为‘新人门槛’。如果说第一夜的任务是普通的话,第三夜对于还未习得战斗技能的新人来说就是相当困难了。不管是在什么战场,新人第一夜的身份一定是平民,可以避开交战区;而第三夜开始,梦中人固定身份是交战一方的军人,无法避开战区。” “不愧是一切皆有可能,不愧是‘新人门槛’,直接把我扔到欧洲战场来了,连少得可怜的出国旅游机会都能让我遇见。还是死亡率最高的抢滩部队,直接把我送上法国大革命的断头台岂不是更干脆些!” 对于诺曼底登6,黄志知之甚少,毕竟中学时候的世界史对于此战也不过是聊聊几句话。他甚至记不得欧洲战场的转折点到底是莫斯科保卫战还是诺曼底登6,或者说两者都不是。 对于诺曼底登6,大部分中国人最直观的印象恐怕都来自于《拯救大兵雷恩》那无比真实与血腥的场面。这下子好了,黄志将亲身体验这场战役,效果一定是比当初在影院里看的好多了,只是不知道能否有命看到散场。 第三夜,只要跨过去,黄志便迈过了新人门槛。此时他已经初窥梦境世界的一点规律,连同上一次在长坂坡,战争梦境第一个唤醒自己的人所提供的线索便是此梦境的基础达成条件。 诺曼底登6一定是会胜利的,黄志作为战胜方参战,勉强算是个有利条件,但战胜方在这场战役中的损失也不小。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保护自己,避免伤亡,完全无需去考虑战局。 就在此刻,登6艇再次剧震,巨大的刹车惯性将舱内众人甩得集体往前扑。一扇舱门打开,一名军官走出来,“到家了,士兵们,拿起你们的步枪,按战前预定的作战计划冲锋吧!”在他的大吼声中,另一头的舱门全开,露出诺曼底血淋淋的海滩。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奇怪味道,既有点好闻,又有点恶心。沙滩上倒卧着一具具美军士兵的尸体,活人都躲在各种掩体后面。 所幸黄志所在的不是第一梯队,此时第一梯队已经成功地占据了滩头,用沙包垒起了一些低矮的屏障,但是却被海岸碉堡的火力狠狠压制,伤亡惨重。作为第二梯队,他们的目标就是拔掉这些碉堡,其困难程度也就比最初的抢滩低了那么一点点。 黄志所在的登6艇刚一打开舱门,便吸引了来自碉堡的一条火舌,傻瓜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命中率最高。缩在舱中只能死得更快,美国大兵们只能豁出命地往外冲,子弹撕扯着人们的身体,溅出一大蓬一大蓬的血花。 黄志跟着詹姆斯身后往外跑,看到身边一名白人倒下,那条由机枪喷吐出的火舌继续向自己这边移动,如同死神的镰刀当头砍来。 “就这么完了吗?”眼见离前方的礁石还有几米距离,他再怎么快也快不过机枪枪口摆动的度。 然而梦境世界似乎并没有这么无耻,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便夺去新人的生命,那条火舌在刚刚摸到黄志袖管的时候便停了,至于是因为没子弹还是卡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跟着幸存的战友们一起缩到大礁石后面,这是个天然的掩体,就算是迫击炮吊射也很难打到背后的人。 清点一下人数,这艘登6艇上的士兵此时还剩下一半还多一个,能在停靠的地方找到一个大礁石,他们的运气算是相当不错的。这一船的士官长还在,立刻担起了指挥任务;两名士兵架起迫击炮,开始装填;观察员拿出平日里刮胡子用的镜子,刚伸出礁石一点,还没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便被狙击手爆了镜子。 “我们被狙击手盯上了。”詹姆斯的结论是废话。 “没办法了,迫击炮盲射吧。”士官长暂时这能想到这么多,“以刚才冲出登6艇时目测的距离三百,角度二十,先轰五试试。” 暂时没什么事的黄志现前面的沙地上有一个弹孔,还冒着白烟,应该就是刚才狙击手打破镜子的那子弹。“报告士官长,我现了狙击手留下的弹孔。根据着弹点以及观察员刚才拿镜子的位置,我们可以反推出狙击手目前所在的位置,何不试试那里?” “很好!”士官长知道这条线索的重要性,立刻采纳了黄志的意见。经过简单的计算,一个新的坐标得出,他马上命令迫击炮修正攻击区域。 一口气将所有的迫击炮弹全部用完,反正那东西对碉堡的杀伤力也有限,拿来轰狙击手似乎更有价值。观察员把自己的钢盔悄悄地伸出去,没有遭到打击,接着又壮起胆子探出头,依然没被攻击。 黄志的运气不错,他们的迫击炮拔掉了这片海滩上最硬的一颗钉子,凭着一杆枪控制了整整一英里海岸线的狙击手哑火了。在此之前,那狙击手一个人打死了第一梯队八成的士官和军官,令第一梯队指挥陷入瘫痪状态。 “很好,现在我们安排爆破任务!”士官长终于可以下达第二阶段作战指令,“三人为一个小组,两人负责掩护,一人拿爆破筒。包含我在内,目前全体分为三个小组,目标摧毁两座以上碉堡。” “列兵黄鸡!” “是的,长官!”没想到自己第一个被点名,黄志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你是新来的补充兵,但思维敏捷,由你担任第一组指挥兼爆破手。詹姆斯和鲍勃掩护你。” 接过一支爆破筒,黄志心里一阵悲哀,这哪是爆破筒,根本就是个火药桶。碉堡里的敌人在蠢也知道先攻击爆破手,被士官长看好的结果就是这样。“早知道不多事了,被狙击手堵在礁石后面多好。昨天才反省过,新人不能太张扬,今天又犯这个毛病。” “报告士官长!”詹姆斯忍不住老毛病又犯了,就他事多。 “说。” “黄鸡的脚受伤了,跑不快,不适合当爆破手!”詹姆斯指着黄志右腿,裤腿上确实有弹孔和血迹。 如果不是怕有断背山的嫌疑,黄志此刻几乎想要抱着詹姆斯亲亲了,至于脚上是否有伤,以及何时受的伤,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等到一个士兵帮忙剪开黄志裤腿,并且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后,确定了他的伤情,是刚才在艇上被弹片划伤的。伤口虽然不算严重,但也流了一会儿血。 士官长又考虑了片刻,终于同意了詹姆斯的岗位调换申请,但是第一组仍由黄志指挥。 第三夜 远征诺曼底(二) 安排好各人的职责,作为第一组,黄志不得不硬着头皮冲出礁石的保护,向着前方五十米远处由第一梯队搭建的临时掩体进。 大学时代黄志的五十米成绩为六秒五,算是还不错。但是此刻却是负重达四十斤,且脚下沙地不吃力,又坑坑洼洼,这五十米直接花了他二十来秒。总算是毫无损地跑到掩体位置,黄志开始对不负责任的影视导演们大骂。 不管是东方西方,那些个人英雄主义的影视作品里面,不死的高人们可以躲子弹,可以跑得比敌人枪管转动一点点角度还要快。敌人除了狙击手之外都是猪,不懂算提前量不说,打不中移动靶不说,就连伏击偷袭都打不中固定靶。 今天真正上了战场,黄志才体会到生命的距离。那短短的五十米,让他恨不得最好只有五米甚至是五十厘米。哪还考虑什么之字形跑动哦,你会拐弯,敌人也会甩枪管;你往侧方跨出一步的时间,足够敌人枪管甩上个来回,在你身上留下两排子弹。直线奔跑才是珍惜生命,多在空旷地带待上一秒,就多一分被打死的危险。 这是士官长交代他的原话,“新兵,记住!除非看到子弹就打在你前面,否则无论生什么,都不能停下,直直地冲过去,冲向掩体。” 这短短的五十米,让黄志体会了许多。一个战场上同时有那么多人处在运动状态下,敌人通常是选择行迹最可疑、目标最明显的人员进行打击。你的动作越是简洁,就越不容易吸引火力。 作为第三夜的“新人门槛”,死在热武器战场上的新人大多都是受了那些个人英雄主义影视的荼毒,上来就玩蛇行,玩翻滚,愣是把三十秒的路程跑成了一分钟,逼着本来无视于他的敌人给他一梭子弹。 紧接着向掩体跑来的便是爆破手黑人詹姆斯,他把爆破筒背在身后,甩开大步,象一部坦克般轰隆隆地碾压了过来,只用了黄志一半时间。只是他最后的棒球滑垒动作太过于暴力,差点把黄志的肋骨撞断。 “怎么样,我说你脚受伤,跑不过我吧!”黑大汉还一个劲地炫耀。 黄志只能无奈地揉着自己的胸口点点头。 片刻之后,一组的三人全部到达掩体,此处离碉堡还有二百五十米,而且还要爬个土坡。二组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士官长所在的三组还要看前面两组的效果再决定如何行动。 离掩体三十米远的右前方有块小礁石,足够躲三个人的,那是一组的下一步目标。已经跑出心得的黄志这回只用了十秒钟,不过随着距离拉近,他受到敌人关注的几率也将越来越高,后面的路不会再那么好走。 此时海边高地基本已经被抢滩部队的迫击炮犁了个遍,除了几座碉堡,基本没有什么火力点。接下来再往前,黄志只要注意自己负责的这座碉堡是否盯上他就行了。 一组再往前移动七十米,行程过半,海滩开始变陡,倾角由三十度直至六十度。这样的地形有利有弊,利是前方碉堡有了射击死角可以利用,只要找准对方的射击死角,可以获得一条较为安全的行动路线;弊是前进的度将变慢,若是不远处的另一座碉堡现这边情况并及时协防,一组就要被一锅端。 事实证明,打了六七年仗的老兵都不会是笨蛋,一组被另一座碉堡盯上了。至于敌人为什么还未向他们开火,不过是想一劳永逸。而正在前方碉堡射击死角里缓缓移动的一组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十分钟之后,一组推进到离前方碉堡仅有五十米的距离,此时地面坡度已经达到六十度,每前进一米都跟爬山似的。而侧方碉堡也认为时机成熟,这伙在他们眼皮底下都吃的小老鼠应该把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枪声响起。 在此之前几秒钟,黄志再度感受到昨晚被山贼射手盯上时的那种感觉。毫不犹豫地,他也不管自己此时的位置,直接卧倒。身下的乱石硌得他直呻吟。 一排子弹在他身边扫过,黄志没事。詹姆斯却中枪了,正中颈部大动脉。他并没有马上死掉,而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鲜血一个劲地喷洒出来。詹姆斯试图用手堵住每秒喷出至少五十毫升鲜血的大动脉,然而没用,几秒钟之后他感觉到了头晕。 嘴巴对着黄志动了动,从口型可以看出,“我要死了。”却没能出声音。詹姆斯狠,干脆站起来,准备继续前冲,可是才刚迈出第一步,便倒下了。爆破筒从他手上滚落,掉在黄志脚边。 “如果不是他抢了爆破手的位置,现在倒在这里的应该就是我……”黄志不知道该为这个呱噪的黑人默哀,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再见了,杰米兄弟!”他第一次呼唤了对方的昵称。 无法露头,露头就是死。虽然碉堡里的人不是狙击手,然而以目前所处地形,黄志也无法移动一丁点。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黄志甚至不知道另一位战友鲍勃的死活,只是静静地趴着。虽然这样子会影响这个滩头的进度,却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况且这不是他胆小,而是真的无计可施。所以他只能这么一动不动地趴着,任由詹姆斯的血浸透了自己的衣服。 又过了数分钟,右侧传来一声巨响,黄志心中一动,探头向那处望去,只见那个唯一能够威胁到他的碉堡已经被拔除。 “鲍勃,你还在吗?”黄志拾起爆破筒,对着后面小声地喊到。 “是的,我还在。”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个冲动的笨蛋。 “好吧,现在右边的碉堡没了,该我们行动了。我负责爆破,你掩护!” 又过了十分钟,黄志离前方碉堡五米,不过前方这一小段距离又是毫无遮掩,完全暴露于碉堡的火力控制之下。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儿,向身后的鲍勃打了个从左边迂回的手势。 已经有一座碉堡被端掉,右侧失去保护,让眼前这座碉堡里的德军相当敏感,正面靠近是必死无疑的。这座碉堡与左侧二组负责的另一座碉堡共用一条坑道,从心理层面分析,碉堡内的德军对于左侧比较有安全感,因此关注程度也稍微弱一些。身为一个优秀的营销人员,黄志对心理学也略有涉猎。 当然,迂回左路也是有危险的,因为这会将他们的行踪暴露给左边的碉堡。不过战场上没有什么事能确保绝对的把握,有时候是需要赌一赌的。此刻黄志便要赌对方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着这个方向,而他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即可。 事实上这次赌博的赢面还是非常高的,所以黄志成功了。顺利地爆破了这座碉堡之后,他被一块炸飞的石块砸晕。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再次醒来的时候,黄志觉自己回到了蜗居。被称为“新人门槛”的第三夜被他顺利度过。 “可是诺曼底登6有那么简单就完成?只是炸个碉堡……”他不相信。 此时已是后半夜,手机还在桌上充电,上面有十来个未接电话。此时也没心情管那些电话是否重要,黄志打开电脑,打算查一查诺曼底登6的资料,以解答心中的疑惑。 一九四四年六月六日,也就是史称的“d-day”,盟军于诺曼底动了抢滩战役。同时有数个空降师参与,从敌人后方协助。从黄志记忆中的袖标图案,他得知自己在此战中服役的美军部队是九十师,负责犹他海滩。由于获得一零一空降师的配合,犹他海滩是所有五个抢滩点中最顺利的一个,伤亡不足两百人。 “不足两百……”黄志撇撇嘴。 他亲眼看到詹姆斯倒在自己身边,亲眼看到刚刚登6,他们这条艇便减员八人,总体伤亡居然不足两百。如果不是官方数据造假,那么便是他的运气太衰了。作为登6抢滩的头两个梯队压力最大,基本上所有的伤亡都集中于此。 而当他们炸毁那几座碉堡之后,犹他海滩的德军已经在前后夹击下完全失去了抵抗力。这也是为何黄志在昏迷之后依然能够安全地度过剩余时间的原因。 换句话说,最轻松的犹他海滩都几乎要了黄志的小命,那若是把他安排在最血腥的同时也是《拯救大兵雷恩》取材的奥马哈海滩,恐怕真要被“新人门槛”挡下了。 同时,继第二夜的村庄守卫战之后,第三夜的诺曼底抢滩再度遭遇狙击手。若非那倒霉的狙击手没能躲过迫击炮的无差别轰炸,恐怕犹他海滩的伤亡绝不止这个数字,历史将会被改写。 黄志终于明白为何陈翔希望他能成为一名拥有远程攻击专属技能的队员,这确实对于团队帮助很大。虽然不记得具体细节,他确曾听说过二战曾有一名狙击手拖住整个步兵师前进步伐的事情。因此狙击手的作用远不止于普通的杀伤,而是作为一种战略兵种存在。 不过此时考虑这些已经太迟,专属技能已经被定性为“社交”,黄志只能在今后学习射箭以及射击方面的战斗技能去弥补。但如同梦境世界的先辈们所说,普通战斗技能与专属技能没有可比性,甚至在积分没有富余的情况下都没有太多的升级必要。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梦中人怕的却是错误的或者无用的专属技能。 此时朝阳已经升起,黄志的心里却是一片雾霾,完全看不清前路何去何从。 第四夜 星夜探山贼(一) (庆祝a签,今日加更一章,请书友们多多投票支持,谢谢!) 黄志睁开双眼,现自己还躺在镇公所的长椅上,这里便是他周二睡着的地方,完全没有挪动过。看来每周二四六的势力梦境是一个具有连续性的世界。那么这个世界的时间呢?是同步于现实,抑或独立运作? 白天他去上了趟班,竟像是好多年没干过正经工作似的,浑身不自在,脑海里只有这个战场那个战场,让部门经理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完全退烧,劝他干脆再回去休息。 晚上找同村一起出来打工的死党张伟喝了杯小酒,生怕哪天就在梦境世界中过去了,没机会再见这个好伙伴。 说到这个张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两个人的生活轨迹直到高中毕业才稍微拉开了点距离。黄志去读大学时,张伟在当兵,而且是尖刀部队的特侦营高手,也就是那种一个可以秒杀一群的特种军人。 今年春季,在部队已经整整九年待烦了的张伟退伍来到位于东海之滨的鹭城和黄志一起混。两人的生活轨迹再次逼近,就职于同一家公司,只不过一个是营销人员,一个是保安班长。 两人曾经开过这么个玩笑,若是三十五岁之后依然没房没车,干脆搬一起同居得了,冒充断背山。可见两人感情之好。 收回纷乱的思绪,黄志从长椅上爬起来,却见那三个工作人员早已就坐在自己的岗位上,仿佛从来不曾离开过。“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人?”他恶意地猜想。 既然人在镇公所,黄志干脆去右边柜台查询自己在诺曼底抢滩中获得的积分。“竟然又是个b评价!”这下子连黄志都觉得自己很强大了。 同时他也决定,第三夜的积分绝对不能让马强知道,甚至队友们也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否则一个新人前三夜得两千四百分,比绝大部分老人两周所得还要多,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基础达成条件为e评价,摧毁碉堡一座升级为d评价,若是那个狙击手的死也算我的功绩,那就再升一个评价。不过这样也不对啊,怎么会是b?”黄志死活也算不出最后一个提高评价的条件是什么。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反正积分越高自然是越好,谁在乎呢。 心情颇好的他信步往东海镇东面走去,路过小广场的路灯时,又看见混混带领的三队在那里等人,不过另一队却不是自己所在的九队。看来势力梦境的招新资格也是遵循一定规律的。三队今天继续招新,或者是因为昨晚没能招到新人,或者是因为作为东海第一强队有更多的机会参与招新。总之还有待考察。 看到黄志大摇大摆地从自己身边走过,那混混显然很不爽,又是满嘴脏话地骂骂咧咧,“你个傻b,跟着陈翔那种人混,你迟早不得好死!” 黄志实在是听不得别人爆粗口,只得加快脚步往东边去。而且今天那混混居然变得娘娘腔了,居然咒人死,实在是受不了。 快步回到东海九队的驻地,推开门进去,屋里的人都是一阵错愕。 “哼,居然没死!”迎接他的是陈翔的冷言冷语,看来他的气还没消。 “嗯。”不想和队长争执,黄志简单地应了一声。 此时为备战时段,陈翔似乎正在安排着什么,黄志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想了片刻,才又开口,“我记得你还有一千多分,去趟镇公所,买个最基础的箭术技能。东海九队不需要没有战斗力的废物,既然你已经顺利度过第三夜,那么便要承担自己的那份职责。” 黄志想了想,陈翔说的也有道理,便依言再度去往镇公所,从最右边柜台买了个价值一千积分的基础战斗技能“箭术”,才又返回。不过他心里却还是有些芥蒂,为何陈翔气量如此之小,过了一夜还对自己态度这么恶劣。 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中,东海九队熬过了备战时段,从镇公所中获取了今夜的任务“探查山贼营地”。需要探查的便是周二夜里袭击东海镇各村的山贼,九个小队依然要去面对各自的老对手。 无需黄志提醒,陈翔自然也知道今夜的任务需要马,而且必须人手一匹,一方面是争取再拔头筹,另一方面是为了探查之后跑路方便。 一时之间,七队地盘上的马厩人头攒动,东海镇的梦中人们齐聚于此。当别的队伍还在推推搡搡争夺好位置时,七队已经在马强的带领下取得了马匹。看来这便是控制了东北区域的好处,有优先使用马厩的权利。 在人群中看到黄志,马强居然很隐秘地对他眨了眨眼,那种说不出的暧昧直把他恶心得不行。 好不容易租到了马匹,东海九队又踏上镇东边的那条路。路过小村时,黄志策马靠边停下。 “你搞什么?我们赶时间!”陈翔立刻现了他的异常,回头大吼。 “队长,我向村民打探点关于山贼的情报。”黄志耐心地解释。 “他们知道什么,快走!”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队长还是你是队长?才来两天就想翻天了。也不想想你是个没有专属技能的废物!” “我……”这下子黄志被气得噎住了。你要说“社交”是没有战斗力的技能也就罢了,怎么就变成没有专属技能了呢? “走吧,听队长命令,这个任务需要抢时间。”黄莺出来圆场。 看在唯一的女队友面子上,黄志也不愿意和陈翔闹,便打马跟上队伍,无奈地放弃了自己的主张。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半个小时之后,又一次走错路的东海九队几近崩溃。小村往西去的山路越走越窄,而且不时出现岔路,这本就是猎户进山时才走的路,岂是几个外来人能够识得的。 兜了半天,实在是无计可施,陈翔才一脸铁青地对黄莺下令,“你跟着黄志过去村里面问问,不许拖延时间,问清楚马上回来。我们在附近继续找看看。” “死要面子的家伙。”黄志心里腹诽不已。 回到村里,黄志径直找上前夜合作愉快的两名猎户,三言两语便问明了去往山贼营地的道路。得知东海九队打探山贼营地,肯定是为了来日剿匪,其中那个伤势较轻的猎户甚至表示愿意随同前往。 不过看在他伤势未愈的情况下,黄志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关键是他心里对陈翔还有气,否则带上猎户绝非坏事。 往回赶的路上,黄莺突然开口,“你别和他做对,会吃亏的。” “什么?”黄志一时没明白,可是黄莺再也不愿意开口多说什么,一直保持着沉默,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的。 黄志心里更是憋闷,自己何时与陈翔做对了,只不过是一个专属技能问题,自己已经被刻薄成这样,哪还敢和队长大人做对呢? 按照猎户所指的路线,东海九队很快便来到了山贼老巢附近,接下来便是如何靠近以及探明更多的讯息。 按照黄志自己的分析,探明山贼营地的确切位置是达成任务的最低要求,必须达成。而能够第一个探明并且回报镇公所,势必会和前晚一样获得一个等级的评价提升。但是这点基本上已经与东海九队无缘,因为一开始他们便在山上迷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此时想要提升评价,就必须获取关于此处山贼的更多的讯息,比如说人数、装备、主要精英的个人资料。只要将这些黄志暂时能够想得到的细节探明,还是可以获得一个b评价,甚至比只是单纯地争夺第一要有利可图。 当然,这些他只能是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口。就算说了,陈翔也不会听,甚至还要惹麻烦。 梦境世界基本上不存在无需战斗就能达成的任务,因此即便是最基础的探明营地位置,也肯定会遇上小规模的战斗,那应该就是对方的暗哨。 侦查与反侦查是门技术活,东海九队的八个人都是门外汉,因此要现山贼的暗哨,就只能依靠踩地雷的方式,听天由命。 既然要踩地雷,那自然需要炮灰,黄志和另一名队友“幸运”当选,这自然是陈翔的安排。 山贼的暗哨人数自然不可能多,每个点一至两人是为正常。若是东海九队集体行动,对方自然不肯露面,只会悄悄出警讯,引来大部队围剿。因此只能是一人打头在前面走,若是被暗哨现了,对方也不太好意思因为一个人入侵便出警讯骚扰大家睡觉,只能自己动手收拾。这也正是派出炮灰的意义。 被选为炮灰实在是不出黄志的意料,只是另一个倒霉的队友又是为何让陈翔不爽,就不得而知了。此时他比较怀念张伟,这种活由这位退伍侦查兵兄弟来干就再合适不过,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陈翔在东海九队很有威信,谁也无法抗拒他的命令。其实黄志心里很想问一句,“为什么选我?”但是他已经可以猜到陈翔的答案,所以便懒得去问。有这个闲心还不如考虑如何保护好自己。 就着夜色,黄志专挑那种无法被偷袭的线路走,除非那个专杀固定靶的射手恰好是今天的暗哨,否则他应该没有多少危险。至于在二十米开外另走一路的那个队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五分钟之后,他成功“踩雷”。 随着一声惨叫,东海九队终于找到了一处暗哨。不过这群业余人士表现得过于业余,居然一窝蜂地往那个方向过去,完全没意识到在深夜里他们制造出了多大的动静。结果还没来得及靠近,便被那暗哨先一步现,直接吹响了敌袭的号角。 第四夜 星夜探山贼(二) 事已至此,再偷偷摸摸已经没了意义,东海九队的队员干脆上马,强行冲过对方警戒区域,去一探里面的虚实。暴露的那处暗哨已经被端掉,遇袭的队友还在原地残喘。 黄志靠了过去,现人还没死,“队长,他还有一口气,救救他!”反正现在也不用噤声了,他大喊到。 “没死就让他先躺着,回来的时候若是有机会再来带上他。你快点给我跟上!”前方传来陈翔的呼喊。 本来那队友还有一口气,听到这话几乎要闭气过去,拉着黄志的袖子,哆哆嗦嗦地说到,“小心,陈翔是个吸血鬼。”随即便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晕倒了还是死去。 此时前方又传来陈翔的呼喊声,“黄志快来,你敢当逃兵的话,老子玩死你!” 黄志叹了口气,他身上没有药,现在也确实照顾不了伤员,只能上马跟上前面的队友。 轰轰烈烈地往前冲了几百米,终于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座大营,数以百计的山贼举着火把正从里面涌出,向着东海九队的方向过来,为的几个甚至还骑着马。 “撤退!黄志你殿后!”陈翔下了新命令。 “为什么又是我?”黄志终于决定不再忍受。 “因为刚才你偷懒走在最后!” “你怎么不说我刚才还当炮灰走最前面呢?” “妈的,老子说是你就是你!再多说一句老子搞死你!”原先的文质彬彬都是假的,关键时刻,陈翔也爆出一口的粗话。 黄志忽然间明白了,这家伙一直带着张假面具,欺骗身为新人的自己。还有上一场势力梦境,每人交给他这个队长四百积分,也没见他用于队员身上,今晚租马的积分还是每个人自己支付的,难怪刚才那队友说他是吸血鬼。 “如果今晚我死不了,一定会退出东海九队的!”黄志宣告了自己的愤怒。 陈翔一听,乐了,“嘿!你今晚要是死不了,老子一样会搞死你!想退出我的队伍,你有一千分吗?我刚才让你把积分花掉买个破技能,就是避免你叛变,老子料事如神啊!你很能干是不是?能干的话你马上再给我变出一千积分啊!哈哈,哈哈!” “原来你一直在算计我!”黄志嘴里一阵腥咸,想来是牙床被他自己咬破了,“周日的争霸梦境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黄志打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这种时候,人少远比人多有优势,就让那个无耻的家伙去吸引敌人注意力好了。 陈翔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害的人岂在少数,静静地从怀里摸出一把手弩,一箭把黄志的马射翻。如果不是规定不能伤害队友,他这箭完全有可能射在黄志后背上。 黄志痛苦地翻落马下,看着陈翔狂笑着远去,脑海里突然回忆起马强的第二个忠告,“无论什么时候,请保证身上有一千积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要问我为什么,到需要的时候你便会知道。” “原来如此。”马强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在为自己铺一条退路。若是当时马强公然告诉黄志要小心陈翔这个恶人,想来黄志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而且会认为是竞争对手使的离间计。而狡猾虚伪的陈翔一定会隐藏得更深一些,到他亮出真面目的一刻,黄志必然已经是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 身后山贼们已经追近,见到今夜袭扰他们的人兵分两路,其中一路人数只有一个,平且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失了马匹,山贼领便分出一名精英带着十名喽啰去追击,大部队还是跟着陈翔。 虽然追着黄志而来的山贼并不多,但对于他还是有一定的压力。先他的“社交”目前只能作用于友好或者中立的人,对于敌对势力暂时还是无能为力。而刚刚学会的“箭术”战斗技能,也不过是让他掌握了基本的弓箭射击以及弓箭瞄准的技巧,算是比原先只会用傻瓜型的手弩好了些,想要依靠此技能与十一名山贼周旋还是有些勉强。 不能力敌,那便要智取。回想起自己两次遇到的狙击手,黄志便有了主意。正面对抗他自然是不行,但是这月黑风高的夜里,最适合弓弩手打游击。 打定主意,尽管不够专业,但基本的常识黄志还是有的,找了一处既隐蔽又便于转移的草窝作为第一处伏击点。至于第二伏击点,这种太过专业的东西还不是他能够应付得来的,到时候再说吧。 若是要说陈翔今晚对于黄志还有点帮助的话,便是这箭术技能,此时正可以派上用场。在这几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山贼们举着火把,活脱脱一个个靶子,任由黄志挑选。然而他毕竟还是业余,心中只想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第一个攻击的目标定在了带队的山贼精英身上。 说起来黄志的选择并没有错,错的是他的箭术不及他的眼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眼高手低。也不是说他射得不准,关键是那山贼毕竟是个精英,听到空气中的破空声,第一反应便是卧倒,就像老战士躲炮弹一样。所以黄志本来机会最好的第一箭便落空了。 手弩比之于弓的优点很明显,便是容易上手。但是对于真正懂射箭的人,手弩则不如弓,因为安装箭支太过于费时。此时黄志深有体会,等到他装好第二支箭,对方已经在山贼精英的指挥下,全都熄灭了火把,顺着弩箭射来的方向摸了过来。 黄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若是再不转移,便要被人包饺子了。向着远处一阵逃窜,又拉开一段距离,双方陷入僵局。不点燃火把,山贼们便很难在黑夜里通过地上的痕迹寻找黄志的藏身之处,而点燃火把无异于送死。 山贼们很纠结,可是黄志无需纠结,他并不在乎是否能杀伤对方,只要不被追即可。于是他继续跑路。 一边跑路,黄志一边清点自己的积分,此时对他而言,山贼已经不是什么威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靠双脚走路虽慢,但胜在动静小,并不会引起追兵的注意。相反的,陈翔那边的六匹马才是对方要追的目标。那个无耻的家伙自以为能够让黄志为他们吸引敌人,没想到自己依然是那螳螂前面的蝉。 黄志前三夜都取得八百分的佳绩,合计有两千四百分,扣除昨夜转让给陈翔四百分,租两匹马的租金二十分,再扣除今夜买技能花去一千分,马匹押金租金合计一百一十分,此时他手里依然有八百七十分之多,这完全不在那自以为是的陈翔预料之内。 探查山贼营地目前勉强算是完成,还可以再加上一百分。“不够,还是差了三十分!必须提高评价!” 算到这里,黄志避过身后那几个无头苍蝇似的追兵,掉头往山贼大营方向跑回。此时山贼大营几乎已经倾巢而出,只有几个留守的哨兵,根本无法顾及整个营地。只要小心一点,甚至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摸进营地。 黄志观察了片刻,营地里有五种建筑,靠近营地边上是一所马厩,战马都已经不见了;中间一座最大的,想来是山贼们的议事厅;在这座议事厅背后,一座有两个哨兵站岗,并且门上挂着片大锁的房子绝对是仓库;除此之外,另外两种就是山贼营房,只要各探查一座,便可推算出山贼人数。 看到两种营房附近并没有哨兵,黄志决定偷偷摸进去。在房舍间绕了一圈之后,他已经心中有数。享受单门独户待遇的山贼领或者精英有八人,其余每间房睡十个小喽啰,记二十间房,应有二百人左右。再扣除昨夜山贼夜袭所损失的人马,此时这处营地实际人数应为一百七十八人左右。 静静地出了营地,从相反方向兜了一大圈,避开随时有可能返回的山贼,黄志好不容易才下了山。等他到达小村时,天色已经放亮。通过村民的口述,他得知东海九队幸存五人,在山里和山贼兜了大半夜之后,也不过才先一步路过小村。向村民借了匹老马,黄志竭力追赶着。 第四夜 星夜探山贼(三) (今日继续三更,望看书的书友们给票、收藏、推荐、评论……啥都行。) “你们的情报完整了吗?”工作人员再次向陈翔确认,“据我所知,你们还有人没回来。” “没回来的就当作死了,确认情报收集完整。”陈翔一脸铁青,今晚东海九队的表现糟糕透顶,折损了三人不说,想来也就只能混个基础评价,关键是他只能从队友手中搜刮到的分数将会少许多。说起来,他有点想念黄志了,不过那小子太厉害,不是他能驾驭的,还是早早除掉了好。 “我还有情报补充!”黄志跌跌撞撞地跑进镇公所,总算赶在战斗时段结束前回来,否则他真就离不开东海九队了。 “请讲。”工作人员完全没有征求队长的意见。 “查明山贼人数约一百七十八,其中领及精英共计八人。”绝对不给陈翔打断的机会,黄志一口气叫了出来。 “情报基本正确,评价提升一个等级。” “够了!”黄志累瘫在地。 “什么够了?”陈翔并没有明白过来。他甚至怀疑黄志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死到临头还努力帮自己捞分。 黄志在地上赖够了,气也顺了,才站起来,走到中间柜台,“我申请退出东海九队!” “扣除有效积分一千,你的申请获得通过。”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答复。 “怎么可能?”陈翔和他的手下们一脸的不敢相信。算算这两天黄志被压榨掉的分数,他岂不是在头四夜赚足了两千六百分。也就是说,对于别人而言是“新人门槛”的第三夜,他再次狂捞八百分,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怪物? 陈翔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么一颗摇钱树,竟然生生让他跑了。转头看看同在镇公所里的其他队长,他撂下狠话,“谁敢收下他,谁就是和我陈翔过不去!” 就在他自以为黄志无法翻身的时候,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马强站起身来,用他蒲扇大的巴掌狠狠地鼓了几下掌。“漂亮,漂亮!好久没有看见陈翔你象疯狗一样乱吠了,真是让人开心啊!我们七队就敢收下黄志,你又能如何?” “你……”不知为何,对于马强,陈翔总是顾忌重重,甚至连叫板的勇气都没有。 “谢谢你的提醒,我差点没凑够一千分。”黄志笑着向马强走去,突然觉对方那种粗豪的脸其实相当可爱。 “我说过相信你的实力。”马强和黄志拍击了一下手掌,“现在我想不用多说什么了吧?加入我们七队!” “嗯,这还用说么!” “等等!”陈翔再度疯狗似地咆哮,“马强是你赞助黄志一千分的吧?” 马强鄙夷地看着对方,“我一直怀疑你智商不怎么样,今天终于确认了,你去转一千分给我试试,反正你剥削来的分数多。” 陈翔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自取其辱,不是队友根本不可能转让积分的。除非是自己队伍里有人偷偷帮助黄志,否则那一千积分都是黄志自己攒下来的,要怪只能怪自己低估了这个新人的能量。 “走吧,随我回驻地,我想我们需要十二小时的彻夜长谈了。”办完入队手续,马强搂着黄志的肩膀,如同兄弟般亲密地走出了镇公所。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推开东海七队的门,迎接黄志的是一阵亲切的招呼声。 “你好,我是晓风。” “你好,我是残月。” “你好,我是……” 相比于东海九队那严肃过头的家长制管理,七队的这些人看起来更像是兄弟,可以相互扶持和依靠。 黄志现一个问题,“你们用的都是假名?” “那是当然。”马强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 七队的驻地也比九队要像样的多,居然还有沙。黄志在山上跑了大半夜,也累坏了,此时窝在沙里很是舒服,几乎就要睡过去。 “根据我的调查现,东海镇的梦中人基本上都是在我国东海沿岸省份工作或者生活的。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在现实世界里找到你,也就不外乎这几个省份。” “也就是说,用真名容易被人找到?”黄志一点就透。 “如果被陈翔或者三队的泼皮那种人在现实世界中找到你,你想会怎样?” 黄志表情凝重地点点头,“我确实疏忽了,不过现在也迟了,似乎整个东海镇都知道我的真实名字。”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从现在起,你就叫士心吧。虽然东海镇的人是瞒不过去了,但是你在每周一三五的战争梦境中还能遇到其他地区的梦中人,务必要小心点。据我所知,东海镇是中国九镇中最弱的一镇。” 听到马强抛出一个未曾听过的秘密,黄志来了精神,“中国居然有九镇啊!那国外呢?陈翔那家伙什么都瞒着我。” 马强往沙上靠了靠,让自己更舒服一些,“知道中国有九镇的人并不多,我算是一个,这点你就冤枉那弱智吸血鬼了。” “我明白了,在势力梦境中,东海镇暂时无法接触到其他镇子,你是通过战争梦境得到这些线索的。” “没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马强得意地把目光瞟向其他队友。 “队长,我严重怀疑你在暗示些什么!”那个叫晓风的跳了起来。 马强哈哈地笑了起来,“没错,终于听出我话语中还有暗示,和我在一起这么几天,你有进步啊!不用怀疑,我就是在暗示你们不够聪明,和你们说梦境世界的大背景这些高深问题实在是累。” 晓风很无辜地坐了回去,“本来嘛,我怎么能和你这个博士后队长比呢。现在你有知音了,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被你疲劳轰炸,灌输一些根本听不明白的事情。” “走走走,兄弟们睡觉去,让这两个‘知音’自己爬背背山去。”残月更是可恶,抓住机会就要报复马强一下,只是殃及了黄志,莫名其妙上了断背山。 “他该不会是真的有那种倾向吧?”黄志心里毛,想到从一开始马强便对自己刮目相看,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马强显然现了黄志阴晴不定的表情,“那几个臭小子的话能听么?” “真的不是?”黄志小心翼翼地问到。 “废话!你没看到我的暗示吗?晓风、残月,这名字里分明有风月,又没有玻璃,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少操心你的菊花!” “那好吧,我们说正事。”或许是被陈翔弄得神经有些紧张,黄志现在真是草木皆兵。 胡闹过一阵,回归正题。在马强的调查中现,中国有三海、三山、三原共计九镇。三海位于东南部,由北而南分别是黄海、东海、南海三镇;往内6一点则是三原,分别为北原、中原、南原;再往西去则是天山镇、苍山镇、珠山镇。通过九镇的名称,黄志大概就能判断出其所辖地域。 马强还进一步了解到,九镇之中的梦中人未必全部是华人,尤其南海、珠山两镇,就有很多异国梦中人,只不过因为地缘关系归入中国九镇。 至于欧美方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目前尚无法获得这方面的资讯。 目前,要想遇见其他镇的人,就只有在一三五的战争梦境中,其他二四六日绝无可能。因此马强对此有许多猜想,比如东海镇被统一之后,那势力梦境和争霸梦境将如何继续?在他看来,最有可能的是梦境范围的升级,原先东海九队之间的争斗将演变为中国九镇相争。 对此,黄志深以为然。战争梦境中透露出的点点滴滴,并非无意识为之,很有可能是暗示某些如马强这般的分析高手做好梦境世界升级的思想准备。至于那些看不透暗示的梦中人,想必要么是队伍里无需用脑的打手,要么就等着被淘汰。 如此看来,在东海这九队里面,马强算是看得最远的人。 第四夜 星夜探山贼(四) “你有什么打算?”黄志的问题看似没头没脑,不过他相信马强知道他的意思。 “当然是集合人才,图谋整个东海镇。一个小小的镇子不需要九个势力,我打算慢慢减少队伍的数量,直至一统。”马强坐在沙里,目光投向屋顶,仿佛那边有一个巨大的沙盘,而他则是运筹帷幄的指挥官。 “想法很不错,可是做得到么?”黄志不想打击马强,可是又不想他盲目乐观。 马强坐正身体,“呵呵,放心,东海七队其实是东海镇目前事实上最强的队伍。我们比谁都有这个能力。” “那三队占据了镇中心是怎么回事?”黄志刚问出口,心里便有了答案,“韬光养晦,示敌以弱,好办法!” “不止是因为这个,事实上,你难道没有觉,马厩的作用远比医馆要有用得多?” 每周争霸梦境之后,便由每队以强弱为序选择地盘。一般人都会认为镇中心位置最佳,同时拥有医馆和镇公所的优先使用权及战时控制权,因而占据镇中心的队伍也会被认为是最强队。 然而事实上,东海七队反其道行之,选择了拥有马厩的东北区。这样一来,连实力排第二的三队在成功获取镇中心之后,都误以为自己便是那最强的队伍,不但欺人而且自欺。选择了马厩的七队也成功地示弱于大家,被认为是实力第二或者第三。 而事实上,就目前阶段的势力梦境以及争霸梦境而言,马厩是最具战略价值的特殊建筑。巧用马匹,黄志帮东海九队拔了第二夜村庄守卫战的头筹;同样是因为用好了马匹,这第四夜七队抢回了第一名。别的不用说,光是为了头一个完成任务而提升一个评价等级就值了。 当其他队伍大部分人还没有搞清楚梦境世界的评价系统时,黄志和马强已经懂得如何尽量提高每次任务的评价,先立于不败之地。可以说,从这两个人走到一起的那一刻起,东海镇暂时不会再出现阻挡他们一统东海霸业的队伍。 说完大事,马强接着和黄志讨论眼前迫在眉睫的要务,“再有三天便是争霸梦境,这次我们正好名正言顺地除掉九队。” “以帮我报仇的名义吗?我可是被他黑了两千多分啊!心疼……这个理由不错,就算我们灭了他,也不会引起其他队伍太大的反弹。” “才两千多分,不算太多。我帮你算算,一千分用于退队,第二夜的积分上缴一半是四百分,还有一千分应该是他让你买了个战斗技能用。”马强如数家珍。 黄志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长得五大三粗,心思却比小姑娘还细腻的粗豪汉子了,“买技能这种事你也能算得出来?神了!” “没你说的那么厉害。”马强再次调整了一下坐姿,露出回忆的眼神,“当初我被他坑了三千多分,才跳出了那个火坑。” “什么!你也是九队的?”黄志跳了起来,这是今夜最出乎他意料的一件事。 “不然你以为呢?”马强的眼神中有些疲惫,显然那些往事让他不堪回。“陈翔为什么会对我又恨又怕,因为他害不死我,却又要时时提防着我去收拾他。我为什么容忍他那么久,就是因为我要让他受些煎熬,同时也是在等,等一个向你这样的队友出现。否则就算七队早已是东海第一,也依然扛不住其他队伍联手封杀。” 黄志静静地看着马强,这不是打断他的时候。 “每当九队招收一名新队员,我就会去地劝解一番,叫新人提防陈翔。后来我现,方法不对,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害人,所以就改成暗示。暗示了几个之后,终于等到了你。所以,这周我们可以动手了,不单单是为你报仇,也为我自己,为那些被他吸干了血之后害死的队友。” “明白了,现在我们不仅仅是队友,而且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战壕?你的第三夜是热武器战场?哪场战役,说来听听。” 黄志哭笑不得地看着马强,不得不承认,他敏锐得让人有些受不了。“是诺曼底登6抢滩的犹他海滩。” “去欧洲旅游了,运气不错呀!” “诺曼底啊,你知不知道?那也叫运气不错?”黄志忍不住大吼。 “我说你运气不错是指犹他海滩,五个海滩让你去了最轻松的那个,伤亡197人,死亡率不足万分之一。” “你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你也去过诺曼底?”黄志怔怔地看着马强,还有什么是这个怪物不知道的。 “我可没你那么倒霉,‘新人门槛’之夜就跑去欧洲战场。事实上,我在梦境世界中还没有出过国。关于这些战争梦境,你可以叫我百事通,不,应该是万事通!” “为什么?”黄志不解地问到。 “你没听晓风说我是博士后吗?其实那并不完整,我的头衔应该是‘国防研究所人类战争史博士后研究员司马富强’。” “司马富强?你的真名,为什么告诉我?”对于黄志,马强的头衔反而不如真名来得重要。 “我们谈了这么久,若是我还信不过你,以后怎么成为战友?”马强抑或是应该叫他司马富强,用一种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黄志。 “好吧,博士后研究员同志,请问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土?司马这姓氏很好啊,为何弄个富强这样的名字?”黄志此时如果不开个玩笑,很怕自己会掉眼泪。男人也有感动得不行的时候,不过掉眼泪这种事情,实在太丢人了…… “你不知道我乡下人啊,取的名字就这样。” “呸,我也是乡下人,少和我牛。司马家尽出名人了,你可不能玷污了这姓氏,名字不好就不能改吗?想当年我本名黄志伟的,我妈在村口喊一声‘志伟’,我和我的好伙伴张志伟两人就一起应她。后来长大后,我们自己做主,我改名黄志,他改名张伟,各取一个字用。” 马强当场喷水,“你好意思说我。本来志伟这名字,上大街一喊,一百个里面会有一两个回头的。现在倒好,黄志和张伟,你去喊看看,十个里面就有一个回头。” 说起这个,黄志也尴尬地挠挠头。当年他和张伟两人兴致勃勃地把名字拆开,一人用一个字,还觉得自己挺有创意,还暗合兄弟如一人的意味。没想到民政局和派出所那帮人就一个劲地在那偷笑,当时也没明白过来。 等到去了大学,现新生花名册里光是叫黄志的就有过五个,张伟更是有十个,还好张伟去参了军,没来这学校。不过张伟也不好过,部队上同班就有个同名的,班长还故意给安排在上下铺,按个子高矮分别叫大小张伟。 为了这事,张伟没少找黄志报怨,说当初就应该反过来,一个叫黄伟,一个叫张志,同名率至少降低百分之八十。两人愣是没想过要改成别的其他什么名字。 两人闹够了,司马富强便带黄志上楼。二楼是一条走廊,两边各一排房门,一共八间。开门进去,不大,也就比黄志的蜗居好一点。梦境世界没有席梦思,所以是硬板床,也没有床头柜和其他家具。 “比较简陋,将就一下。让镇民们打家具是要付出积分的,等以后咱有钱了,就用一套扔一套。”司马富强也是个善于苦中作乐的。 黄志笑了笑,眼前这个大研究员都能适应,自己有什么不能将就的。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东海镇的夜特别的黑,几乎没有灯光。而且东海镇似乎也没有白天,即便外面的村庄已经天光大亮,镇子里依然是永恒的黑夜。这就是梦境的世界。 从人类诞生那日起,对黑暗的恐惧就没有停止过。黑暗的黑夜,是酝酿阴谋与犯罪的温床,尤其是此刻的东海镇。 东海七队是陈翔的心头大患,那里有两个人,两个从他九队里叛逃的人,也同样是东海镇最有潜力的人,分别是东海镇新老新人王。马强和黄志不死,他心头难安。此时的九队只剩下五人,就算陈翔自己手头有大把积分,学会各种有用无用的战斗技能,依然让他心虚。要在三天后的争霸梦境中除掉这两个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了,陈翔必须采取非常规手段,那便是刺杀。在东海镇的梦中人们都在休整时段的最后几个钟头进入睡眠时,他出动了,悄悄摸到七队的驻地。 不管是那支队伍,卧室都是在驻地二楼,楼层不高,对于积分多得什么战斗技能都买得起的陈翔而言,依靠已经升到d级的轻功便爬了上去。他运气不错,直接摸到黄志的窗口,而且窗户还没关。 蹑手蹑脚地摸到床边,陈翔掏出一支匕,上面萃了剧毒。匕和毒药加起来一共花费了四百积分,很贵,不过却是黄志贡献的。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陈翔觉得自己和黄志都不亏。看着黄志熟睡的样子,就像一只待宰的鸡鸭,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他甚至考虑是割脖子好还是扎胸口。 不过都无所谓了,一手按住黄志的嘴巴,陈翔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又在心脏部位补了一刀。黄志抽搐着,脖子里喷出的鲜血由红转黑,溅了陈翔一身。 第五夜 武安镇长平 (今日第三更,求票求收藏) “啊!”黄志惨叫着,挣扎着从床上蹦起。 隔壁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很快司马富强和晓风他们便出现在了房间里。 看到黄志一脸受惊的模样,司马富强过来拍拍他肩膀,“做恶梦了吧?” 黄志左右看看,又摸摸自己的脖子,才点点头,“应该是,我梦见陈翔摸进房间暗杀我,这该不会是预感吧?我的危机预感很准的。” 司马富强摇摇头,“东海镇范围内绝对禁止争斗,正是梦境世界的铁律,更不用说陈翔连我们驻地都进不来。继续睡吧,没事的。” 看着队友们纷纷离去,黄志松了口气,看来陈翔留给自己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黑暗了点。 一阵完全无法抑制的困意袭来,他又倒了下去。 “我不想睡啊!”挣扎着醒过来,黄志却惊奇地现天亮了,自己竟又回到了蜗居里,耳边手机闹铃吵个不停。 “强制睡眠!梦中梦!”他现了两条了不得的线索,这关乎梦境世界的本质问题。 先,不管是进入还是离开梦境世界,黄志从来没有处于清醒状态过,要么昏迷要么被强制入睡。也就是说,梦境世界不希望梦中人清楚地感觉到世界转换的过程。 其次,梦境世界中,梦中人们依然会疲惫,依然需要睡眠,而且睡眠中依然还能做梦。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梦境世界是另一种现实世界,无论是存在于物质层面的还是精神层面的,终归是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黄志渐渐有了头绪,他需要探索梦境世界的奥秘,先就要搞清楚自己是如何进出那个世界。 “那么,就先试试能不能强制唤醒吧!”黄志拿起桌上的手机,将闹钟设置在了凌晨一点。 接下来自然是正常地上班,在公司门口与张伟打了个招呼,他暂时不打算将如此诡异的事情告诉这位死党。就算关系再好,梦境世界这种事情摆在现实世界去说,也会被人当成是个精神病。 又是毫无工作心思地混了一天,下班之后,黄志直奔自己蜗居,连张伟邀他再去喝一杯都回绝了。 或许因为昨天在梦境世界里休息够了,又或许越是想睡就越睡不着,黄志在床上从八点多辗转反侧到将近一点,眼看着闹钟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响了,他终于睡了过去。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醒醒!大哥。武安君真的来长平了,我们被包围了,赵括已经战死,我们快逃命吧!”黄志被唤醒。 眼前是一张非洲饥民一般的瘦脸,两颊的肌肉已经萎缩到快要没有,就如同骷髅头上蒙了一层人皮。但是那未曾浑浊的双眼,那光洁无毛的下巴,都在告诉黄志这是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娃娃兵。 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颊,还好,黄志的脸虽一直就瘦,但比起眼前的人来说,总归有个人样。只是脸上太脏了,上面的污泥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洗脸累积下来的,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转头四下里看一圈,眼前十足一支“亡灵”军团,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和娃娃兵一样瘦骨嶙峋的士兵。好多人和黄志一样躺着,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如同眼前的孩子一样饿得动不了。 几个身着军官服饰的人看起来稍微像样点,正四下里走动,催促躺在地上的士兵赶紧起身。已经对梦境世界线索提供方式了然于心的黄志没有二话,立刻爬了起来,整整身上的赵军兵服,扛起身边那柄重达三十多斤的青铜大戈。 想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将大戈又丢下。先是他根本不会用这种兵器,拿来也无助于逃命,而且此时应该要饿得没力气才对,拿着这么重的兵器显然有些不像话。 bc262年,即赵孝成王四年,秦军伐韩,韩国败,将上党割于赵,以此将赵国拉下水。赵王稀里糊涂地被拖进了这趟浑水,于是有了秦军攻赵。起初还是秦国左庶长王龁对赵将廉颇,僵持于长平近三年,也还算是过得去。 可是该死的赵孝成王再出昏招,受了秦人离间,于bc26o年7月用赵括换掉了廉颇,成就了纸上谈兵这条成语,同时也毁了赵国的根基。到了同年九月,一败涂地的赵军四十万人被战国第一名将武安君白起坑杀于长平。 黄志此时便是有幸于第五夜来到了战国时期最出名的一场战役----长平之战,但很不幸地,他加入的是被坑杀的赵军。而且相比于耳熟能详的三国时期,黄志对于长平之战的了解也仅限于白起、赵括这几个人名,至于战役的细节,那要等明晚再去问司马富强还差不多。 赵军被围于丹河附近的河谷地带,断粮一个半月,此时便是走路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拿起武器作战。四十几万赵军就是因为赵括的无能而断送于此。 此时赵军士兵们已经在基层将领的引导下,向秦兵投降。看到这些瘦骨嶙峋、手无寸铁的赵军俘虏,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眼前这些人将会被白起坑杀。 原先他一直不明白,四十万大活人,怎么就能毫无反抗地任人宰割呢?此刻他却毫不怀疑,就算手里还有武器,这些饿得半死不活的赵兵一样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由于对长平之战的不了解,黄志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随大流的话,他就只能被坑杀;单独行动呢,他完全对长平战场没有概念。 举目四望,两侧两条南北走向的山梁将赵军夹在中间,要出山谷就必须往南北方向走,可是他记得赵国在秦国的东面,那么出了山谷该怎么走? “大哥,我怕!”那娃娃兵还在他身边转悠。 “我比你还怕!”黄志在心里回答。身为知道历史的人,他有些羡慕这些死到临头还不知道的赵兵。 一个赵军军官走过来,掰过娃娃兵的脸看了看,随即命令到,“你过去那边。”手指着一里地外的一处高坡,上面已经聚集了几十名娃娃兵。 “难道要从他们开始下手?”黄志心中一寒,立刻拉住那娃娃兵,“别去!” 军官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这是秦军的命令,由不得你。” “那我陪他去!”黄志突然想到秦军会区别对待这些娃娃兵,肯定别有用意,不管结局是好是坏,参合进去肯定有用。 “你?”军官打量了黄志一番,“秦军说了只要十四岁以下的过去,看你样子至少也有十八了,不怕死你就过去混看看。” 黄志不由得一阵脸红,心里却不免得意,“是不是我保养得太好了?居然才十八……要不就是古人确实早熟,十八岁的就能长成我这样。” 军官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找别的娃娃兵去了,也不在意黄志是否会厚着脸皮去装嫩。 “大哥,你陪我过去吧,我怕!”娃娃兵极力哀求。 “要我陪你去不是不可以,你必须叫我表弟!”为了探明白起集中娃娃兵的用意,黄志决定不要脸了。 “表弟啊……”娃娃兵很无语。 “对了,表哥你叫什么名字?若是等会儿有人问起,我们也好应付。” 努力地装出傻大个的样子,黄志跟着娃娃兵来到那处高坡。在“表哥”赵力的一再坚持下,秦兵不得不相信黄志是他娘舅的表弟的二儿子,年仅十三岁。因为长得过于早熟了,所以十一岁那年就被拉来长平当兵。 事实上这是武安君白起的安排,他也并不在乎混几个龄“儿童”进去。 等到战场上的娃娃兵聚齐之后,足足有两百四十人,黄志不管从身高抑或是相貌上,在其中都显得极其突兀。 “你们要杀我们吗?”看着一群全副武装的秦兵将自己一伙人包围,黄志紧张地问到。 一个秦军士兵看了看这个“傻大个”,显然觉得这‘孩子”确实没长大,居然问这种问题。 旁边的秦军将官大喝,“安静!你们是来看戏的,死不了。” 黄志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刚出现在战场的地方是一处山谷,四十万赵军集中在此受降。此时秦兵已经用各种障碍将谷口堵上,围绕山谷的山头上涌现出过十万的秦军。其中一半手里是大戈,纷纷对准谷中;另一半则是弓弩手,箭也都已经上弦。 “原来如此,屠杀开始……”黄志闭上了双眼。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尽管全都闭上了双眼,但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还是让这二百四十名娃娃兵中的一小部分陷入癫狂。四十万袍泽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就在他们下方的山谷里,他们虽然作为“观众”免于一死,但心理上的创伤将伴随终身,并且如同瘟疫一般散布到整个赵国。 武安君白起从这一日起,便以杀神之名震慑了长平,震慑了整个赵国。 两百四十名或痴傻或疯癫的娃娃兵被秦军驱赶着回到自己的国都,黄志也混迹其中。可以说这是几日来完成得最轻松也最安全的一场梦,但带给他的震慑却也是无以伦比。 战争之于人类,究竟是什么?争斗?屠杀?古人便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可为何时至今日,依然有如此多的野心家,悍然动一场场或大或小的战争,继续荼毒于同类。一战、二战、中东战争、两伊战争、阿富汗战争,那些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黄志想不清楚,关于这个问题,恐怕要等到下一夜好好与司马富强这位真正的战争史专家探讨一番。 经过多日的颠沛流离,此时他已经踏进了邯郸城的城门,城里赵人们迎接他们的目光不是欢迎归家的游子,而是充满了恐惧与悲哀。白起屠完四十万大军之后,再用两百四十名娃娃兵,又在赵人的胸口上捅了一刀。 有人开始啼哭,有人开始歇斯底里地吼叫,然后邯郸城里一片混乱,几乎掩盖过了黄志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声音。 人员:黄志 段位:2e 战场:战国之长平 成绩:安然返回邯郸 评价:d 积分:2oo 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黄志在混乱的人群中穿行,找到一个破落的街角,往墙角一缩,睡了过去。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醒来的时候,黄志还有些缓不过来,怔了好半天,才兴趣缺缺地抓过身旁的手机。“又没电了,破玩意儿!” 此时天已全亮,黄志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往下看去,“完了!又要迟到!” 楼下的早餐车早已收拾干净闪人。位于城乡结合部的这片民房此时进入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段,夜班的人尚在睡觉,白班的都已在工厂。楼下的小街上只剩下几个当地“地主”的二世祖儿子在晃悠。 随着这些年东南沿海的高展,内地大量农民工来此务工,由于配套住房的缺失,成就了一大批一夜暴富的“地主”。这些原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城市农民纷纷把自家房子改建为单身公寓,每月的租金动辄十万八万地在收,一年下来,百八十万不是问题。然后有幸被征地的,便再度摇身一变成为千万富翁。 而且房价涨得永远比工资快,买房绝对是大多数人可望不可及的梦,而政府这两年才开始兴建的可怜巴巴的几座廉租房,却怎么也落不到农民工的头上,眼看着进城务工者只能是一辈子租民房住的命。这些“地主”们的好日子是一眼看不到头了。 黄志每当看到这些人,总是要哀叹自己的老家离城市实在是有些远,享受不到这样的好处。 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的计划,那手机究竟是闹了没闹?还是自己没听见?都是破手机惹的祸,晚上就去买台新的。 信步下楼,黄志和一楼门口坐着的保安打了个招呼,“昨晚睡得好吗?” “好个屁!”点燃了个火药桶,保安叽里呱啦地倒出一大桶苦水,“昨夜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手机闹铃从一点钟开始响,愣是响到三点多才停下来!这栋楼里的人被吵醒了一半,都跑来找我投诉。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一定把他赶出去!反正现在多的是人要租房子。” 黄志吞了口唾沫,这个作孽的人正是自己啊。难怪早上手机又没电了,原来整整闹了两个多钟头啊! 虽说闹醒半座楼的住户肯定是有些夸张了,但是相邻楼层以及前前后后的几户肯定都是被吵得不行。就这样闹了,黄志居然没醒过来,说明进入梦境世界的人是无法从现实世界被强行唤醒的。 那么接下来,黄志就该进行第二步试验了。现在这部手机是个祸害,若是让人认出闹铃的主人是自己,黄志便连十平米的蜗居都没得住了,还得搬家。既然要买部新手机,他干脆买那种大内存,带录像功能的。 当天晚上,把新买的手机换上一张4og的sd卡,插上充电器,调好角度,设置为录像模式,黄志才安然入睡。 第六夜 东海反击战(一)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新书需要你们的支持。) 回到东海镇,黄志现队友们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各自的房间里面出来。也就是说,不管梦中人在何时入睡,都是在同一个时间进入梦境世界。这就引出一个新的问题,是梦境世界的时间轴与现实世界不同,还是众人在进入梦境世界之前还在现实世界有一定时间的停留。 关于这个问题,还需等今夜的试验做成功了之后才能做进一步的推论。 备战时段比较短,只有两个钟头,通常是给各队伍应付突情况的时间。比如今夜的七队,少了一个人。 “他死了。”打开该名队员的房间,确认他并不在里面之后,司马富强做出结论。 “死于昨夜的战争梦境?”黄志惊讶地问到。 “是的,这是常有的事情。”司马富强摇了摇头,对此他也无能为力。 七队有他这个善于推理分析的队长,在势力梦境中总是无往不利,但是对于各人孤军奋战的战争梦境,就有些爱莫能助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在等待一个黄志这样能够拥有和他相当能力的队友的原因。 一支队伍要强大,必须有一个强大的核心,这个七队有。但一支队伍要继续强大,就必须有稳定的阵容,对于这点,东海镇目前却无人能够做到。强大的总是那么几个队长,队员们被战争梦境淘汰了一批又一批。 人类的战争史是一门需要大量时间和经历去钻研的学科,哪怕是他这个专家亲自给队友们开战争史讲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让每一个队友进入每一个战场都能游刃有余。司马富强一直都是孤独的。 如果可以做到全队一起进入同一场战争梦境,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把阵亡率降低到百分之十以下。 黄志来了,顺利地度过“新人门槛”,同时也让他看到深不可测的潜力和在战争梦境中自保的实力。有了这样一位队友配合,司马富强相信七队的实力已经彻底凌驾于东海镇的其他队伍。他们两个可以一个当车头,一个当车尾,共同守护七队的列车上路。当然,能再来几节同样稳定的车厢自然是更好,只是目前的东海镇,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黄志的“社交”专属技能没用吗?不,司马富强从没见过这么有个人特色的技能。这种顺其自然得到的技能,是由梦境世界判断最适合本人的专属技能,就比如他自己的“沙盘推演”。当初他在九队,也是因为这个“无用”的技能而被陈翔羞辱,作为弃子来使用。直到他偷偷在战争梦境中攒够了退队的一千分,方才扬眉吐气。 只是没想到陈翔那家伙如此不长智,居然把黄志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社交”技能当成废物。“社交”是什么?就是人和啊!中国古代军事家们天天挂在嘴边的三要素之一。 天时不可控,只能被动地去利用;地利可选择,但敌人也未必不会挑;人和才是所有军事家手头最直接能够影响战局的利器。多少名将的一场场胜迹都是拿人和这点在做文章,别人不清楚,作为战争史研究方面的专家,司马富强再清楚不过。 黄志的“社交”目前确实还不强,处于e段位的技能效果为“亲切”,也就是能拉近与陌生人关系。可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等到这个技能升级上去,还不知道有什么惊人的效果呢。司马富强相信,黄志能轻松度过第三夜和第五夜,这个“亲切”也是挥了巨大的作用。 犹他海滩上,黑人詹姆斯自愿与他交换岗位,那就是因为黄志的“亲切”,让战友们愿意为他担负更危险的职责。 长平山谷,娃娃兵一直缠着黄志,说是因为他害怕,但结果却是反过来帮助黄志顺利逃出生天,那也是因为他的“亲切”。 还有什么技能比保住自己的姓名更为重要? 更让人羡慕的是“社交”技能在e段位上表现出来的效果“亲切”应该是个随时挥作用的被动技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被动技能。 再来说说司马富强自己的“沙盘推演”,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作为战争史研究员,他时时刻刻都在幻想自己变身为一位古代名将,运筹帷幄,为此他还专门去学习如何制作传统的军用沙盘。 “沙盘推演”给了他这个机会,e段位的效果是“空间印象”,直接效果便是让他对周遭的环境有很直观的感受,制作小范围沙盘时得心应手。而他现在的专属技能已经升级到了d段位,“空间印象”的效果再次提升,让他对清晰视距内的环境有直观感受,可制作的沙盘规格扩大了好几倍,基本上可以将一个局部战场建模于沙盘之上。 与此同时,提升到d段位的“沙盘推演”又开出了一个新效果“登高远眺”,这是个主动技能,让他立于高处时视距增加百分之二十,不但直接增加了沙盘制作的效果,更是可以用于侦查敌情。 至于“沙盘推演”的c段位,司马富强很期待,但目前技能还升不上去。购买一个最基础的e级技能需要一千积分,然后把技能升级到d段位需要两千分。以此类推,技能每提升一个段位,所需要的积分便翻一倍。算起来,升c段位的四千分对于司马富强而言,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而且积分也不能一味地投入于专属技能,其他补给品、战斗技能也需要消耗不少。目前梦境世界普遍的看法是,除了专属技能,每个梦中人至少还需要有一项与专属技能相同段位的战斗技能。这也是黄志在长平之战结束后,评价中出现的“2e”的由来,即他有两项e段位技能----箭术和社交。 除此之外,技能段位升级并不是仅仅需要付出积分,若是如此容易,陈翔那吸血鬼轻轻松松就能把自己提升到2b或者4c,在东海镇就是近乎于无敌的存在。根据技能的不同,还需要依靠累积技能经验或者技能领悟等方式达成技能升级前提条件,才能够花费积分提升。 因此,在司马富强达到2d段位的时候,东海镇屈一指的元老陈翔也不过是个4d而已。至于剩余的积分,陈翔基本上把所有能学的技能都买了,只不过因为没机会累积经验,都停留在了e段位。而梦境世界的段位评价规则是,只要你有技能达到d段位,那e段位的就全部无视。 这些常识性问题,司马富强也在昨夜都填鸭式地灌输给了黄志。 此时回到现实问题,一个萝卜一个坑,东海七队每个队员在势力梦境中都有相应的职责。此时少了一个队员,那么按照以往的惯例,新来的黄志就必须补上那人的空缺。不过这次司马富强却不打算这么做。 由于东海镇目前的势力梦境均为冷兵器作战,因此根据此特点,司马富强以梦境世界的低标六人制订了一个人员编制原则,即长兵器、重兵器、短兵器、远程、斥候及多面手各一人。当队员人数过六人之后,多余的则优先培养短兵器和远程各一人。 说起低标六人,就得说说梦境世界的人数标准。目前东海镇每支队伍的上限人数八人,低标六人。也就是说,人数满八人之后,队伍便失去招新的权利。而人数低于低标,则可以暂时无视招新顺序优先招人。若是两支队伍同时低于低标,则依然按照两者之间正常顺序安排新人。 另外还有一种特殊情况,比如说目前的九队,他们只剩下五人,低于低标。但他们本周已经有过一次招新成功,因此被剥夺了本周内再次招新的权利。也就是说,周日的争霸梦境,陈翔只能以五人出战,形势不容乐观。 象黄志这样的人,随随便便拿来填补阵亡队员的空缺实在是一种浪费,他必须有专属于自己的职能。此次空缺的那人是斥候,司马富强打算用原先担当远程的晓风去顶这个位置,并且为此还特别转让一千积分给晓风去学习相应的斥候技能。 司马富强自己就是团队的那个多面手,平时则主要使用刀和盾,根据战场上的突状况,往返于队友之间救火。他那个升到d的战斗技能便是“盾守”。 而对于黄志,他被安排了全新的职能----联络员。联络谁呢?当然不是队友,而是当地居民。除了联络员的职责之外,他同时还兼远程,毕竟买了“箭术”技能,不用也是浪费。 说起来自从司马富强以他的专业知识建立原先那套编制原则之后,并且以其兵种互补的特性屡屡取得佳绩,很快便被其他队伍学了去。为此他也郁闷得可以,但梦境世界又不能申请专利,只能由着别人去照搬他的一些战术思想。 此时黄志给他带来联络员这个不可复制的职能,如此一来,东海七队便有了与镇上其他队伍完全不同的配置,而决定周日争霸战场的关键也就在黄志的这个新职能。 今晚的势力梦境会布什么样的任务?别人或许还不清楚,但司马富强和黄志却是早已猜到,那便是反击。来而不往非礼也,周二被山贼摸上门来,周四又特意去探了路,今晚若是不展开反击,岂不是说不过去。 “我们还是要抢第一。”司马富强表宣言,“第一也只能是我们的!” “那是当然!”队友们纷纷支持。如今黄志也来到了七队,放眼看去,东海镇还找不到能和他们争先的人。 “那么先租马吧,直接骑马去镇公所。”黄志更绝。 司马富强一拍额头,“算你狠!还好你是队友,不然我今晚都没信心了。” 当东海七队的人马出现在镇公所门口时,其余人都议论纷纷。梦境世界的任务是绝对不会提前泄露的,七队的人凭什么肯定一定要用马,这不是癫么! 等到任务指令出来,东海七队扬长而去,所有人都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第六夜 东海反击战(二) (求推荐、求收藏、求评价) 走在东北方向的山道上,由于第四夜黄志还是九队的人,对此地不甚熟悉,司马富强不得不帮他补课。两人也顺便分析这个“反攻贼营”的任务如何提高评价。 “反攻的意思么,输赢不记,只要打了便算。看来我们今晚的策略得变了。”在司马富强的授意下,黄志先表意见。 “哦,有点意思,你继续。”新人新气象,司马富强不得不承认,黄志的很多想法和自己不同,但无所谓对错,只是一种策略层面上的探讨。 虽然已经知道司马富强的为人,但是见他能虚心听自己分析,黄志心里还是很舒服。“我的意思是放弃争第一,而转由其他方式提升评价。” 其他队友已经皱起眉头,他们显然无法理解黄志的想法。司马富强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没有打断黄志。 “所谓争第一,那就是打了就跑,依靠最先回镇公所来把评价提升到d。在我看来这很不划算。我们先分析一下这个任务提升评价的几个要素:一是求胜,二是清剿、三是无损,再加上争先,做到以上所有,便是a评价。” “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要争先,就得放弃很多。”司马富强渐渐把握了黄志的思路,“以九队陈翔那边的情况,此刻一定是打了就跑的。我们若还想求胜,势必来不及争先。但你那个无损,似乎不太可能是提升评价的要素。否则我们占了两个提升评价的要素,就比一味地争先来得有利。”七队不止一次在势力梦境中无损完成任务,但从未因此提升过一次评价。 黄志笑了笑,“我说的无损,不是指我们,而是村民。” 司马富强这才真正完全明白黄志的想法,瞪大了那双牛眼,“这么说来,我们甚至还能实现清剿这一要素。” 以东海七队七人之力对抗百多人的山贼,这本就有些无稽。若是队伍里有几位技能达到2c以上的高手还有点可能,但这样的队伍目前东海镇并没有。所以说,若是以最常规的战术去硬碰山贼老巢,那只能是打了就跑。别说什么清剿,连求胜都成问题。 所以,在这个任务中,曾经合作过的村民就是任务的关键。 “人类动一切战争的原因是什么?是利益驱使。所以只要你找对了一场战争的利益所向,你便能顺势而为,谋取属于你自己的利益。”多年研究战争史,司马富强对于战争有着深刻的认识。 按照司马富强的利益理论,清剿山贼符合村民们的利益,顺着这个势,东海七队就能取得更好的评价。 那么此时东海七队自然是先去拜访村庄,说服村民们加入清剿队伍,至于争先这种低段位的追求,留给其他队伍去玩吧。 当然,要说服村民们去主动面对穷凶极恶的山贼并不容易,至少要让他们认为他们最终能够获得的回报一定会大于牺牲。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于掌握了“社交”的黄志来说,这就是他联络员的职责了。凭借他几年营销工作锻炼出来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东海七队有恩于这个村庄,黄志轻松说服了村民们出手相助。 这个村庄的人口和另一个也差不多,六七十号人,扣除那天山贼来袭而伤亡的五人,以及老弱妇孺,他们派出了青壮年三十人。而且因为周一的成果,这些村民们手里缴获了一批山贼制式武器,此时再不是镰刀锄头的民用武装。 三十七对一百多,这样的比例再加上夜袭、伏击等手段,确实有求胜的机会,但清剿则是不太可能。黄志和司马富强讨论了半天都觉得不尽如人意。虽然运气好点便能再拿个无损,但若是做不到,也就和争先取得的效果一样。 司马富强摇摇头,“若是再多一倍的人,根据我周四探到的地形,我们可以安排一次伏击,剿灭大部分山贼。” “再多一倍人……也不是不可能”黄志突然有了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东海镇东北方的山上,有一处洼地,特别适合伏击。结合司马富强“沙盘推演”的能力,东海七队对此地的了解甚至过了洼地附近的山贼们。 一切按计划进行,村民们埋伏在洼地四周,就等着东海七队的人将山贼们引来。 和黄志猜测的相差无几,势力梦境的时间轴确实和现实世界不同步。甚至可以说,当梦中人们离开这个世界时,这里的时间便陷入了停滞。 所以,山贼领现在很生气,连续两夜被人搅扰了睡眠,任谁火气都会很大。所以他恨不得把那伙人扒皮抽筋,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追,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地头里。 前面那个山洼他知道,就是一条绝路,有进无处。他想笑,因为敌人傻傻地钻进了那里,等他瓮中捉鳖。可是不到十分钟之后,他想哭。因为他才是瓮中的鳖,而且很快便要被大火煮熟。 秋天本就天干,容易引山林火灾,加上东海七队有意为之,让村民在洼地里撒了大量的易燃的油脂,一把火下去,其效果不亚于诸葛亮火烧藤甲兵。 战斗只持续了半小时,其实都算不上是战斗,只不过是一面倒的屠杀。大部分山贼葬身火海,小部分躲过一劫的也被村民们围殴了。不止是清剿,而是全歼,而且无损。 司马富强乐呵呵地算着达成的要素,“了,这回铁定是个a。” “那么现在按照事先的约定,开始第二步作战计划吧!”黄志的任务还没结束。 “嗯,不过后面的一仗,可就要靠你来部署了,那边的地形我不熟。”司马富强其实也想看看黄志在作战指挥方面的才能。 不止是清除了祸患,还能分得山贼三分之二的财富,七十几个村民乐得合不拢嘴。先前黄志对于他们的承诺已经完成了一大半,那么后一仗,据说只会更好打,而且又能再多一份收益,何乐而不为。 “那家伙是个妖孽!”晓风在残月耳边小声地说到。 “嗯,和队长差不多级别的妖孽!”残月立刻附和。 “胡扯,明明他比我要妖孽!”司马富强耳朵不错。 晓风吐了吐舌头,“我说队长,他怎么能想到把九队负责的那个方向一起给办了呢?两个村庄合力,七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村民,这任务被他这么一折腾,好像容易了许多。” “呵呵,自然是他才能想得到,要不他怎么会被系统赋予人和这种技能!” “人和?他的专属技能不是‘社交’吗?”残月不解。 司马富强叹了口气,寂寞啊,这些笨队友,怎么就领会不了自己的意思呢?还好黄志来了七队,否则他早晚得被这些笨蛋怄死。 第六夜 东海反击战(三) 八十几号人静悄悄地摸到东部山贼老巢附近时,正是清晨人睡得最死的时候,而且这些可怜的山贼也是连续被人吵了两夜没睡好的,此时都已经累趴下了。此前已经被东海九队袭击过,他们怎么也不相信那些家伙还敢再来一次,因此连外围的暗哨都没安排。 东部山贼的领很是郁闷,东海镇里的那些守护者们好像都不用睡觉,连续三个晚上都有他们的影子。而且说起来那些家伙也是强悍,似乎只来了五六个人,居然用游击的手段生生地杀掉了几倍于自身人数的山贼。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几乎无所不能,哪怕是山贼中的精英也不是他对手。最后还是靠他亲自出手,再加上狙击弓的配合,也只是勉强能够将其赶走。这样的家伙,若是明晚再来弄一次,非得把人弄疯了不可。 手下们已经睡得象死猪一样,领却辗转难眠,他必须想个办法杜绝对方的骚扰,否则就只能搬家了。越想越气,披上衣服,他起身巡夜。刚走出几步,他便觉不对了,没人巡逻,值夜的几个也都在打瞌睡。 愤怒的山贼领一脚将打瞌睡的大门哨兵踹醒,大吼到,“**想死!值夜也能打瞌睡?” 山贼哨兵被吓了一跳,只得呐呐地解释,“我只负责上半夜,可是齐格大人和接我班的人都死了,没人安排换岗,我又不敢走开……” 闻言领稍稍消气,口气缓和了一点,“那也不能睡,如果再被人摸过来,第一个死的就是……” “第一个死的是领大人你……”哨兵偷偷地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老大的脑门上插着一支形状略有些古怪的箭。 这种羽箭有独特的构造,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消音设计,威力虽然因此打了折扣,但飞行时却没有破风声,箭身漆黑,是夜袭暗杀时的利器。这种好东西被称为“暗杀箭”,可不是东海镇铁匠铺出品的,而是司马富强从现实世界从学来的东西,然后在梦境世界中打造出来,辛辛苦苦才做了十支,每次用过还得专门去回收。 山贼领要说的当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哨兵。他预言的顺序虽然不是那么准确,但也差不了多少,因为紧接着飞来的第二支箭,便让这个手下陪着他一起上路了。山贼营地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尽管转职为斥候,晓风的箭术依然是七队里屈一指的,对着司马富强打了个胜利的手势,他一溜烟跑进了营地。 在黄志的计划里,第二战继续沿用火攻。这并不是司马富强的专利,冷兵器时代的军师名将们个个深谙此道,尤以三国诸葛孔明为最。虽然自己也承认是有伤天和,诸葛亮依然乐此不疲地使用着各种火攻之计。 在冷兵器战场,只要条件许可,火攻绝对是最“节能”的计略。倒点火油,扔个烟头,一场山林大火便能取代多少士兵的浴血奋战,打仗是不需要考虑环保的。也不用讲什么热核武器了,美军一颗常规的凝固汽油弹便要制造出多少碳排放。真要讲究低碳、环保什么的,那全世界一起裁军吧。 连梦境世界是否真实存在都还没搞清楚,梦中人们更不会去考虑这个世界的环保节能,因此对于使用火攻这件事,司马富强和黄志表示没有压力。 晓风动作很快,营地里的二十好几座房子一会儿便都浇上了易燃的油脂。瞧那闲庭信步的样子,就好像他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现在只是回家串门。 “谢谢陈翔,谢谢东海九队,至于那个几个xxxv的就不用谢了,点火!”整个过程既无惊又无险,黄志忍不住幽默了一把。 几个装备了弓弩的队员一起射出火箭,片刻便将所有的房屋引燃。山贼们可不是建筑师,他们的房子都是整根原木捆绑而成的,连锯成木板的工夫都免了,更不会去盖石头房子,所以整个营地的建筑都是可燃的,一会儿便烧得大火连天。 有些山贼睡得太沉,直接就在睡梦中被烧死了,能跑出来的,要么被冷箭射死,要么被司马富强带领的村民武装所杀。到了后面,不是那么笨的人都四散着往山林里逃命去了。 虽然最终没能全歼,但也算是清剿了这片山贼营地,顺带又从废墟中挖出一大堆几乎要融化的金银币。 对于梦中人来说,势力梦境里的财富虽然不能直接当做积分来用,但也能通过与当地住民交易的方式达到与积分相近的用途。虽然东海镇里的特殊建筑物都只接受积分消费,但梦中人们还是可以用这些金钱向附近的村民们购买食物、订制家具,甚至是买些原材料交由铁匠铺、杂货铺代为加工,能省下不少用于补给的积分消耗。 这两战不但让两个村子的村民都获益匪浅,东海七队也按约定分得了三分之一的山贼财富,不但今后衣食无忧,再也无需在这方面花费宝贵的积分,甚至还能满足司马富强对于驻地家具做一套扔一套的梦想。 除此之外,那个曾经射伤黄志的固定靶箭手是个山贼精英,虽然没被烧死,却死于黄志的暗杀箭下,他的一柄复合弓也成了战利品。黄志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自己的新武器,虽然这正是很普通的一把中式复合弓,却远比手弩要更适合现在拥有箭术技能的他。 而且只有在使用弓的情况下,才能提高箭术技能经验,这点是手弩无法替代的。手弩只能享受箭术技能提供的瞄准效果,却完全无法带来箭术技巧熟练度的提升。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回到东海镇时,已是近二十小时之后,其余队伍早十来个小时便都已经完成任务,此时连各自的休整时段也都快要结束。由于多打了东部山贼,黄志他们回来时走的便是镇东门,从九队驻地门前经过。 七匹马的马蹄声在寂静的东海镇里显得异常的喧闹,陈翔很生气,因为他被吵醒了。趴在窗子上看到这些扰人清梦的家伙竟是七队那些人,他相当困惑。以他的智商,绝对想不到黄志他们在这二十小时中做了多少事情。 “难道是因为马匹的租金是以日为单位,他们要充分利用?一群穷酸!”他的想法若是让黄志知道,非得笑得从马上跌下来不可。 在以前,相比于陈翔,东海镇的其他梦中人确实都是没多少积分储备的“穷酸”。但是今夜之后,情况就变了。 镇公所里,左边的工作人员宣布: 任务:反攻贼营 队伍:东海七队 战绩:无损全歼东北山贼,额清剿东部山贼 评价:积分:32oo/人 “‘额’也是个提升评价的条件啊!”司马富强对于这个评价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至于他的队友们,已经幸福得说不出话了。 黄志点点头,“嗯,没我预期中的好。我原以为我们达成了六个提升评价的条件,没想到只被承认了五个。东部山贼这里只算一个‘额’,‘清剿’被无视了,我们亏了。” “亏了?”晓风两眼一黑,差点晕倒。一个晚上赚的积分过他进入梦境世界以来的总和,这还叫亏了?若是再提升一个评价到传说中的ss,那岂不是64oo分,这妖孽的野心也太大了吧。 司马富强虽然也感叹于黄志的妖孽程度,但毕竟是同一级别的人物,他立刻便冷静了下来。“我想这可以理解。我们额的前提是九队只完成了最基本的‘反攻’条件。就算是这样,我们两队加起来从今夜的任务中合计捞取了人均165o分,已经过了各自完成无损全歼的a评价得分16oo。这是一种鼓励,但梦境世界不会让这个成为一种作弊的手段。” “作弊?”黄志不理解。 司马富强点点头,“如果东海镇里有两支队伍结盟了呢?一支队伍打了就跑,拿‘争先’,得2oo分,另一支拿我们此时获得的32oo,人均就是17oo。这结果尚可接受,只能算是一种技巧性地提高收益。但若是按你的预期,这支队伍获得了64oo,人均就提高到33oo,等于两队都过s评价,那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联手作弊了。” 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黄志接受了这种说法。由此可见,梦境世界的评价体系非常之严谨,并且对于能人异士有政策性的鼓励。可以依靠特殊的手段适当提高收益比例,但绝无可能通过作弊获得过其能力应得的暴利。 “如果不是真的会死人的话,梦境世界可算是个相当好玩而且暂时还未找到bug的游戏啊!”这是黄志得出的结论。 第七夜 东海杀人夜(一)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黄志便是冲向那部新买的手机,想要看看昨晚自己身上究竟生过什么。 调出那段长达八小时的录像,黄志紧张地看着那小小的屏幕。录像的开头是他调试机器和摆放角度,借着便是他躺在床上的画面。在近乎于定格的画面中持续了五分钟,若不是屏幕上还有时间显示持续在跳动,几乎就要让人怀疑手机死机了。 “睡着了,真相要揭露了。”黄志愈紧张。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他很容易入睡,据有过“同居”经验的张伟所说,基本上都是五分钟以内的事情。 就在画面中黄志睡着的瞬间,手机画面变成一片的雪花。“见鬼什么破手机!” 接下来,不管是重新来一遍,还是进去看后面的画面,手机里都是一片雪花。再次出现的画面,便是早上他起床的时候。也就是说,在黄志睡觉的时段内,整个手机都没有拍下任何画面。 为此,他还特地在上班时间以拜访客户的理由,去了一趟昨天买手机的那家店,向技术人员咨询产生此问题的原因。 “你这个现象不是题。”这句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只要是卖手机的遇到客户投诉,开口就是这句。 技术人员不得不当着黄志的面用这台手机再次录制了一段过十五分钟视频,才让他相信确实不是题。 “这种现象是附近有强干扰源出现,还是回去好好查查你家有什么问题吧。”技术人员鄙夷地看着黄志。虽然现在的年轻人时髦自拍,但一个大男人睡觉有啥可拍的,难道就是为了拍早上的那一柱擎天?有病! 黄志是什么人,和客户打交道几年,还能看不出眼前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可是他也无从作,谁叫自己的行为太过于诡异,只能灰溜溜地带着手机回去上班。 自己那小破出租屋能有什么强干扰源呢?黄志想不出来。咬咬牙,他决定晚上去开房。为了避免是题,他又向同事借了一部dv,准备玩多角度自拍。 又是开房,又是自拍,又是多角度,和黄志这一比,网上的这门那门可就out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骂一句,“果真是有点变态!” 变态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相比于梦境世界给他带来的种种疑惑,他必须将自拍进行到底。下班后匆匆回到蜗居收拾了换洗衣物,他便直奔附近的一间酒店。虽然地址算是比较偏的,而且不是旅游旺季,但在鹭城居高不下的物价环境里,这一晚也得花去两百大洋。 其实附近还是有些小旅馆的,不过他可不敢去,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地看到公司同事带着浓妆艳抹的站街女去那地方开房。城乡结合部的小旅馆就是用来干那种勾当的,若是他晚上也去那里,被人看到了可说不清。为了二十多年的一身清名,黄志宁可多花百来块钱。 在酒店的标准间里架设好两套录影工具,黄志舒舒服服地躺上了酒店的席梦思大床。没有认床的坏毛病,几分钟之后,他入睡了。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今夜是东海镇的争霸梦境,也称为“杀人夜”,在战斗时段里,那禁止争斗的禁令暂时失效。当然,为了避免有人利用规则,以不交任务来延长战斗时段,因而周日的战斗时段被强制为十二小时。 在这十二小时里,可以肆意地对其他队伍的梦中人展开攻击,并且继承被杀害人残余的积分。若是在规定时间里,队伍无法完成最基本的争霸任务,则全队从梦境中抹去。抹去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愿意尝试。 在黄志来到梦境世界之前,东海镇的杀人夜虽然凶残,但却有所克制。九个队伍之间有几条约定俗成,若是有人违反,必遭其他队伍围歼。 第一条约定,确保任务。争霸任务的基础达成必须确保,因为抹去全队的结果谁也不能承受。因此,在其他队伍进行最基础的争霸任务时,其余队伍不得拖后腿。但同时也规定,任何一支队伍,不得将争霸任务拖延过十小时,以此躲避仇敌报复。 第二条约定,捉对厮杀。平日有仇怨的,必然挑在周日的争霸梦境中解决,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比如现在的黄志,同时有三队和七队两位队长与他有仇怨,此时只能有一队与之厮杀,不允许二打一。 第三条约定,禁止结盟。凡有队伍结盟以在争霸梦境中获利的,不管是为了争排名,或者是铲除异己,都是不可容忍的,必须铲除。谁也怕别的队伍偷偷联合起来不利于自己。 第四条约定,禁止灭队。无论仇恨多深,不允许全灭对方,必须留下一颗种子,以确保九队的数量不变。而被灭得仅剩下种子的队伍将获得一段时间的保护权,在该队伍恢复低标人数之前,任何队伍不得在争霸梦境中向其复仇。 以上这些并非是梦境世界定下的规矩,而是东海镇各队为了确保自身利益的私下约定。若非如此,很有可能出现几支弱队联合起来做掉某支强队,或者几支强队合作吃掉其余弱队。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但不代表无法打破。 司马富强和黄志的目标,便是在今夜除掉东海九队。这是违反第四条约定的,若是公然实施,便会被其余队伍围攻,即便强如七队,也没有能力以一敌七。但事在人为,他们有办法绕过这条约定。 镇公所柜台后面的墙壁上,此时已经张贴出了争霸梦境的任务目标,其实每周都差不多,会变的只有基础任务。而不同于平日的势力梦境,争霸梦境居然将提高评价的条件一一列出,令人垂涎三尺。 基础任务:尽可能多地取得镇民或村民的支持 提升条件一:杀死一名他队伍梦中人 提升条件二:每全灭一支队伍提升一个评价等级 黄志终于明白为何东海镇在热衷于杀人夜的同时,又极力地避免有队伍全灭。九支队伍,每周只有一支轮空,因为提升条件一,其余队伍至少有一半都能获得d评价。 然而因为提升条件二,只要有能力一口气灭掉六支队伍,便能取得难以想象的sss评价128oo分。虽然这种可能比较无稽,但不排除有队伍大开杀戒以获得高分,迅地在未来一周里将自身实力与其他队伍拉开,然后在下周日的争霸中一枝独秀,直至将所有竞争对手消灭。 所以大家都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这才是诞生四条约定的最根本原因。 看完基础任务条件,和以往并没有多少不同,现在有了黄志的“社交”,要取得村民的认可简直就是信手拈来的,司马富强可以好好把更多的心思用于对付东海九队。 “你决定好了种子的人选了吗?”他想听听黄志的意见。 “我的人选是黄莺。”黄志的答案并不出乎司马富强的意料。 “你知道她和陈翔的关系吗?”决定一支队伍一些人的生死,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更需要慎重地考虑。 “知道。” “那就好,能不能说说理由?”其实司马富强并不需要听理由,这是他帮其他队友问的。到了他和黄志这种层次,很多话都不需要明说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队友们却不行,所以必须让他们听明白了,免得心里有疙瘩。 “黄莺虽然是陈翔的女人,但陈翔并不爱她,他这种人只爱自己。黄莺只是个可怜的玩物,虽然挂了副队长的头衔,也不过是为了在她身上打一个‘陈翔专用’的标签。这点从她必须和其他队友一样交出一半积分供陈翔挥霍可以看出。” 听到这里,队友们纷纷点头,他们也明白黄莺其实算不得陈翔的女朋友,两人并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光是这些理由还不够,除了陈翔,九队目前有四名队员,种子却只能有一个。他们的一个决定,将会令其中三人成为陈翔的陪葬,因此断不能草率。 黄志也知道这样的理由不够,“其实我想说的,是黄莺还有人性,只是没有能力反抗陈翔。作为新人,我加入九队时,每次陈翔针对我,黄莺都帮我求情,其他人却无动于衷。他们虽然也是被压迫的人,但却不值得同情,记住那句名言‘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司马富强点点头,黄志已经说得够多了,现在需要他下个结论。“九队死了很多人,大多是因为不敢反抗陈翔,只有我和黄志逃出来。可以肯定,这些人早晚还是要死在战争梦境或者死在陈翔手里。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些看不到希望的行尸走肉。我们现在选择种子,并不是在讨论要杀了哪些人,而是讨论九队有哪个人是值得我们救的。黄志说得没错,黄莺还有作为人活着的意义,所以我们留她为种子。” “要不要先和她打个招呼?” “你想害死她吗?”司马富强反问。 “好吧,见机行事。”虽说已经说服了队友,黄志却没能完全说服自己。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要杀掉三个比较无辜的人。梦境世界与战争一样残酷,为了七队的利益,这种事必须去做。 “早点回来,今晚我要杀了你!”作为队长,司马富强走向陈翔,出复仇宣言。只要对方同意,以第二条约定,九队和七队将捉对厮杀。 陈翔脸色不善,他的队伍现在只有五人,明显少于对方的七人。虽说掌握了无数技能的自己足够强悍,但难免要被对方杀到剩下自己一颗种子。虽然就算是一颗种子,他也能在下周的势力梦境中坚持下来,但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供自己“吸血”的队员,不利于今后的展。 他很想拒绝,但是在没有第二支队伍向自己提出复仇的情况下,根据约定,他没有拒绝的权力。陈翔在东海镇的人缘很不好,所以不会有人帮他。事实上,东海镇从来都不会有人出来帮助其他队伍拉走复仇。因为假复仇就等于结盟,触犯了第三条约定。 而真想找他复仇的人,也不介意有人先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自己的仇,完全可以留待下周再报。 陈翔还在纠结,他担心这天已经很久了。马强这人很能忍,既然到今天决定不忍了,必然有杀手锏,说不定还真能杀了自己。他在考虑是否想办法将队友们都害死,让对方不得不留自己作为种子。不过今夜的基础任务似乎不太需要战斗,想害死队友并不容易。除非…… 第七夜 东海杀人夜(二) 周日的争霸梦境,一般没人会去租马,因为租马基本上就是浪费积分。争霸日没有争先的意义,就算争先了也提升不了评价,而且马会在后半段的争斗过程中被杀死,白白损失一百的押金。 但是黄志租马了,唯一一个租马的梦中人,因为他是今夜的关键。 东海镇东面,九队来到那座小村寻求支持,这就像一场选举,通过选票数量来判断一支队伍的实力。你可以怀柔说服,可以用积分买票,还可以选择武力威压,但必须记住一点,武力所杀死的村民自然就无法给予你支持,武力威压必须有个度。 陈翔目前就在威压东部村落的村民,并非他不愿意怀柔,而是村民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竟一个也不愿意支持九队。名次并不重要,反正九队怎么也挤不进三甲,占不到特殊建筑。所以哪怕只有一个人支持,也算是完成基础条件。但是没人支持可就不一样了,那意味着全队抹去。 “见鬼了,今夜什么都不顺。”陈翔一边抱怨,心里一边下定决心,“既然如此,就怨不得我了。” 多次交涉无果之后,陈翔采取最后的手段,暴力措施。“从现在起,你们再不支持我,我每隔一分钟杀一人,杀光为止!” 此言一出,局势急转直下。村民中的青壮纷纷从家里抄出从山贼那里缴来的武器装备,那两个伤势稍微好转的猎户也拿着猎弓上了屋顶。 “啧啧,果真是会反抗啊!”这是陈翔期待的结果。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所有的队友都当做弃子,包括黄莺在内,只要他们死光,自己就是种子,到时候马强和黄志只能干瞪眼。现在他要进一步挑起村民的怒火,逼他们袭击自己的队友。 “杀!杀到他们怕为止!”陈翔向队友下了命令。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个声音从村子后面传来。 陈翔一下子便认出那个声音,“黄志!原来是你在拖我们后腿。违反第一条约定,你们七队死定了。” “九队今晚将成为历史,谁会知道我拖了你后腿呢?”黄志并不害怕他的威胁。 “你想灭了九队?好大的口气!别忘了还有第四条约定!”陈翔色厉内荏地大吼,心里愈恐惧。 “其实我也不想违反约定,要不这样吧,你们几个帮我杀了陈翔,我和九队的仇恨一笔勾销。” “队友之间不得互相攻击,你想得美!” “那是,没想到你还有队友这种概念。队友之间确实不能互相攻击,但是借刀杀人总是可以的,而且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只要村民杀光你队友,你便是那唯一的种子,我和马强便拿你没办法。好算计啊!” “你怎么知道?”被人一语道破心思,陈翔一时惊讶得脱口而出。 九队的四个队员脸色瞬间变得死灰,纷纷后退几步,与陈翔拉开距离。他们本就觉得陈翔今晚的手段太过激烈,没想到竟是这种目的。 “因为你的智商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所以么,你就配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成功引起了九队队员之间的猜忌,黄志心情舒畅,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该收官了。 陈翔已经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很有在劫难逃之势。他转身便跑。争霸梦境的战斗时段有整整十二小时,取得村民支持不急于这一会儿,现在他必须去寻求其他队伍的支持,团结起来灭了违反约定的七队。队友们已经离心离德,就算死光了他也不心疼。 看着陈翔远去,躲在村民身后的黄志说了声,“动手吧!”他与两个猎户三把弓同时射出,将九队还懵懵懂懂的三个男队员射杀。场中只留下心如死灰的黄莺,静静地站着,也不反抗。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随着黄志令下,原本死硬的东部村民突然一改初衷,纷纷表示出对九队的支持。 黄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就算再笨她也明白了。“这样一来,就算陈翔找到其他队伍,也没有了你拖后腿的证据。至于灭了九队什么的,只要没有成为事实,就没有人会去追究。谢谢你留我作种子,可惜我厌倦了。我好害怕哪天就会死在战争梦境里。而且以我的实力,一个人肯定是过不了周二的势力梦境的。” 黄志从人群中走出来,“你错了,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在九队为我说过的那些话。而且我说过,九队将成为历史。因此周二的时候,你会有七个队友。” “七个队友?怎么可能!”黄莺毕竟不是司马富强,没办法理解黄志那短短的话语里所包含的大量信息。 不得不为黄莺解释一遍,毕竟她也是消灭九队的关键人物。“先毫无疑问的,你是九队的种子。只要你不死,七队并不违反第四条约定。同时根据梦境世界的组队规则,种子可以解散队伍,选择一支队伍加入。也就是说,今夜过后,你将是七队的一员。” 黄莺闻言眼睛一亮,没想到黄志倒是重情义,竟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然而算了算手头的积分,只有区区两百,她眼神再度黯淡。“没用的,我没有足够的分数解散队伍。” “你没有,但是我有。” “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队友不能转让积分的。”黄莺依然一脸的凄苦。 “天啊!这女人不是一般的笨!”黄志在心中哀号,他终于体会到司马富强面对一大堆不解“风情”的队友是何感受了。 “好吧,我承认是我没有说清楚。那么我们重来一遍。”黄志觉得解释这个给黄莺听,远比刚才布下这个局还要累人。“我计划的第一步,确实是拖你们后腿。你知道我的特技‘社交’,就是专门和人打交道的,因此,我和东部村落的村民关系远比你们要好。我不让他们支持你们,他们便不支持。我让他们支持你们,你们便有了选票。” 黄志计划的第二步,便是刚才那一幕,分化九队,让陈翔一人逃命,并伺机除掉另外三人,保住种子黄莺。 计划第三步,七队的其他人已经埋伏在了陈翔回去的路上,趁着他心绪大乱,此时应该已经将他一击必杀。 第四步,考虑到黄莺身上一定不会有一千分,因为陈翔决不允许自己手下的人握有足够退队的积分,黄志有一条移花接木之计。他将会在战斗时段结束之后,缴纳一千积分退出七队,然后加入只剩下黄莺的九队。黄莺将队长职位转让给他,自己拿着黄志给的一千积分退队,加入七队。最后黄志再缴纳一千积分解散九队,重新加入七队。 说实话,这个过程既麻烦,又浪费分数。正因为如此,梦境世界并不认为这是一个bug,只要舍得付出大量积分,这是一种合理的操作模式。 经过这么一折腾,黄志昨夜赚来的积分花得剩下个零头。但是他愿意,这是为了求个心安。否则让黄莺一个人一边求生存,一边去赚取那一千分,那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等于还是将她逼上了死路。 想到黄志居然肯花费三千分来帮自己加入七队,黄莺一直伪装坚强的面具瞬间崩溃了,转眼间就变成个泪人。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陈翔对自己有这一半的好,今晚说什么她也会拼着这条命把七队拉下水。只要她愿意自杀,那九队便是真正地灭了,七队还真是触犯了第四条约定,难逃其他队伍制裁。 可是瞧瞧陈翔那张丑恶的嘴脸,在危急关头,竟连自己的女人都能作为弃子。经过这样的事情,黄莺又怎么会傻到为这无情的家伙殉情。 黄志确实不懂女人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赎罪的心理救了七队。若是他以一种施舍的姿态去面对黄莺,或许这个女人便会想“男人都是一样坏”,因而放弃求生的念头,让九队连种子都没有留一个,那才热闹了。 带着黄莺返回,路上遇到了七队的队友们,互相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再过几个钟头,九队将走入历史。 回到镇公所时,战斗时段远还没结束,但基础任务却是可以递交了。黄莺的九队得到了比平时还要多的票数,但还是没有七队多。有黄志的“社交”技能,七队得到了一个半村落的支持,剩下的半个还是他主动让给九队的。毫无悬念,七队依然有选择驻地的优先权,他们再次选择了拥有马厩的东北角。 几个钟头之后,其他队伍纷纷返回,却惊讶地现,七队和九队不但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任务,而且还打完了“惨烈”的一仗,九队几近全灭,只留下黄莺一颗种子。 接下来就是七队看热闹的时间了,除了东海五队这周没有交手的对象,其余六支队伍在东海镇的街头巷尾展开了一场疯狂的厮杀,混乱中带着秩序。 可能是七队和九队的火爆结果引了其他队伍的漏*点,捉对厮杀的几对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几分钟之后便有多人倒下。三支已经落入下风的队伍开始四处逃窜,甚至还出现有默契地相互交叉,利用第二条约定拖延追兵的脚步。 经过观战三队的讨论,一致认为这种行为有违反第三条约定的趋势,若是不加以制止,将引结盟的可能。在这三队出警告并且得到占优势三队的支持后,弱势的三队不得不放弃这种打擦边球的战术,向镇子外围逃散。 战斗时段进入第十小时,东海三队将东海八队打得剩下一粒种子,而自己则损失一人,好不容易补充上来的人数再次降至低标以下。这两支队伍也都返回镇公所休息,以免被其余四队误伤。 第十一小时,剩下四人的东海一队和三人的东海二队约定停战,避免两败俱伤。 战斗时段结束时,最后回来的东海四队剩下六人,东海六队剩两人。 整个东海镇的梦中人此时剩下三十七人,一夜之间少了足足二十人,不到低标的队伍竟有六支,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补得回来。正因为如此,唯一没有参战,并且拥有完整编制的东海五队便成了各队的眼中钉。 而司马富强也不好受,因为他的七队虽然没有满员,但今晚也无损,以七人高居第二,同样要面对火辣辣的目光。“这样吧,下周我们七队找五队死磕,你们满意了吧?” 尽管人数多一个,五队自知不是久居三甲的七队对手,脸色立刻变得极其难看。这应了一句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他们今晚看似保全了实力,可是下周日就要倒霉了。 听到人数最多的两队下周要火拼,谁会不愿意。这样一来,当黄志偷偷将九队操作解散,让黄莺加入七队,别的队伍虽然有些忧虑,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剩下八支队伍正好谁也没得轮空,避免了坐山观虎斗的局面,算是另一种平衡。 东海七队成功绕过第四条约定,将东海九队彻底除名。 附录 截止第一周东海七队队员技能表 第一周已经结束,以下为东海七队各人的技能状况,仅供有兴趣者参考。 …… 黄志: 天赋:??? 专属技能:社交,e段位 e段位效果:亲切,亲密度可以通过与陌生人聊天迅达到熟悉程度。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 …… 司马富强(队长): 天赋:??? 专属技能:沙盘推演,d段位 e段位效果:空间印象,对视距范围内的地形环境有直观的空间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远眺,增加2o%视距。 战斗技能:d段位盾守、e段位箭术、e段位枪术、e段位剑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晓风: 天赋:??? 专属技能:???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e段位剑术、e段位身法 …… 残月: 天赋:??? 专属技能:??? 战斗技能:e段位锤法 …… 午阳: 天赋:??? 专属技能:??? 战斗技能:e段位刀法 …… 黄莺: 天赋:??? 专属技能:??? 战斗技能:e段位枪术 …… 各人专属技能将在第二周逐渐揭晓,敬请期待。 第一夜 巨鹿助霸王(一) (庆祝上推荐,今日四更) 黄志是笑着醒来的,如果梦境世界每夜都有这样的美梦,倒是挺好过的。 昨夜不只是灭了九队报了仇,他的“社交”技能也累积到了2o5/3oo,虽然还是在e段位,但是技能效果已经由e-上升到e+,与陌生人的交往将会更为轻松。只要累积满这3oo技能经验,他的“社交”便能花费两千积分提升到d段位,出现新的技能效果。 至于那战斗技能“箭术”,由于昨晚只了一箭,目前只有可怜巴巴的1/3oo,而且那技能是不同于“社交”与陌生人打打交道便能获得,必须在实打实的实战中击中有生目标才能提升,可谓路漫漫其修远兮。 这些数据都只能在镇公所里查询,也只能在那里缴纳积分进行升级。也就是因为技能升级暂时无望,黄志才很大方地花费了三千积分帮助黄莺转队,而自己又在一夜之间回到了一贫如洗的境地。 本来那三千积分是可以拿来买三个战斗技能的,不过司马富强建议黄志不要这么做。所谓贪多嚼不烂也就罢了,技能越多则段位越高,对于梦境世界来说,5e绝对要强于2e。以高段位进入战争梦境,只会徒增生存难度。最合适的做法是先把专属技能和第一个战斗技能提升到d评价,也就是2d段位,此时再来学习新技能。因为梦境世界只计算最高级技能的段位,就算你有再多e级技能,此时也只算是2d段位。 躺在席梦思大床上美美地回味一番之后,他才想起自己住进这间酒店里的正事,便是要拍下自己睡着后的景象。于是再也没有了赖床的**,赶紧起身去看手机和dv里的录像。 屏幕上依然是一片雪花!黄志睡觉时的状况仍然是个谜。 叹了口气,黄志知道这不是现如今的自己能够解决的问题,“梦境世界有种独特的手段防止梦中人从现实世界去调查他。”这个结论让他很无力。 洗洗刷刷,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办理退房手续。虽然今天是周日,无需上班,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比如趁着这个白天好好恶补一下古今中外比较出名的战争,以应付今晚将要面对的周一战争梦境。 刚开门,他便吓了一跳。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斜倚在他门口,若不是现那人是张伟,他几乎要叫出声来。 “你搞什么?”黄志不解地问到。 “这话该我问你。”张伟趁着房门没关,一个劲地探头探脑,直到确认房内没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呢,居然那么奢侈来开房。” 黄志一头的冷汗,“你又不是我老婆……” “我是你兄弟,”张伟狠狠地拍了拍他肩膀,“所以咯,不管你是交女朋友了,还是忍不住找人一夜情,都必须告诉我。你不觉得你这两天行为太怪异了吗?” “你现了?” “废话!也不想想我混什么的。”不愧为专业的侦察兵出身,张伟就是能准确地摸到酒店房间门口。 黄志心里突然灵光一闪,有了新的打算,“晚上来陪我睡觉吧。” 一个打扫卫生的酒店女服务员刚巧路过,听到这句话,立刻两眼冒星,“偶可以参观吗?偶素腐女,偶支持你们!” 张伟痛苦地拍拍额头,“兄弟我一世的清白就这么被你毁了!”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兄弟,醒醒!再不起来便没饭吃了。上将军宋义是准备把兄弟们饿死在这啊!若是项羽将军来带大军,兄弟们岂会如此窝囊!气煞我也!”一个如打雷般的声音直接把黄志吓得蹦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大个子,他不得不怀疑此人与楚霸王项羽估计有点亲戚关系。史书上记载,项羽身高几近一米九,眼前这人也差不了多有这么高。 “我说兄弟,这就是你遇到的麻烦事?”真正让黄志吓一跳的还是背后传来的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张伟。 “你……你也进来了!”黄志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是我的梦,还是你的梦?”虽说白天的时候黄志什么都没有向他说明,但张伟相信黄志一定是真有了麻烦,义无反顾地就去陪他“睡觉”。 围着张伟绕了两圈,确认这确实是自己儿时就认识的那个家伙,黄志才拉着他躲到墙角,“先别管是谁的梦,告诉我,我睡着的瞬间生了什么?” “就是生了这个,你也看见了,还问我。”显然张伟比黄志更加迷糊,第一次进入梦境世界,他还未搞清楚状况。 这可把黄志急得抓耳挠腮,“我是问,我睡着的瞬间,你看见了什么?” 努力地回忆了半天,张伟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睡着之后,我的脑袋就一片空白,似乎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我想你是时候告诉我你的麻烦是什么了。” 大个子在一旁急得直瞪眼,“你们两个不饿啊?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闲人,黄志不得不把他支开,“我们不饿,你自己去吃吧,我们两个那份也归你了。” “真的?”大个子惊喜地问到。等到张伟也点头表示答应,他才兴奋地跑了出去。 整理了一下思绪,黄志把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向张伟简单地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用电子设备拍摄会被干扰,而你让我盯着看你睡觉,我却被拉进了这个世界。这个梦境世界对于自身秘密的保护可是相当严密啊!”张伟对于自己陷入这个危险的世界并没有怨言,反而是兴致勃勃地与黄志探讨梦境世界的秘密。 “你用不着表现得那么兴奋吧?”黄志对于把好兄弟拉进这个危险的世界里来感到相当的愧疚。 “可事实上我就是很兴奋!我当了九年兵,打了几十万子弹,却从来没有真正可以动手的敌人。没想到兄弟你一个高材生,反倒是先我一步开荤了,我羡慕你!”张伟那狂热的眼神确实不是为了安慰黄志而做出的掩饰。“我要是不退伍的话,我怕哪天就会在部队里搞出个类似美国人校园枪击案这类的大事来。” 黄志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张伟从小就好斗,没想到居然暴力到这种地步。真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把他拉进这世界是对还是错。 “好吧,不说这些了,刚才那大个子说什么?我只知道项羽,那个宋义又是谁?你书读得多,给我讲讲。”张伟的学识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说实话,黄志也不知道宋义是谁。 他这时才明白,以张伟当年的课业成绩,为何不去考大学,反而参了军,原来就是骨子里的暴力倾向在作祟。 楚霸王项羽一生轰轰烈烈,大战无数,黄志倒是都知道个大概。可这宋义是哪门子的配角,谁能记得。两兄弟讨论了半天,愣是想不起这号人物。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项羽的军事生涯只有短短六年,其中灭秦之后便分封诸侯自称霸王。 也就是说,此时应是秦未灭之时,项梁奉楚怀王为名义上之主,项羽有过一段时间为副将的历史。再结合黄志有限的三次战争梦境经历,不是历史上重大的战役应该是不会入选,当然这只是他和司马富强的猜测,暂时没有确实依据。 此战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项羽军事才能得到世人认可的一战,同时也是灭秦至关重要的一战,同时也是中国古代战争史中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之一----巨鹿之战。 “‘破釜沉舟’的巨鹿之战啊!”张伟兴奋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没想到,我的第一次就是如此辉煌的一战,而且我们是项羽一边的!” 黄志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自己已经经历过长坂坡、诺曼底、长平之战,也没这么兴奋过。瞧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虽说两人来自同村,还是得鄙视他。 “兄弟,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同居!”张伟决定把那个三十五岁的“同居约定”提前到现在。“跟着你我就能进梦境世界!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 第一夜 巨鹿助霸王(二) 此时那楚军大个子又跑了回来,手里抱着一堆芋头和一罐黄豆汤,“还是一起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和秦军打仗。” 看着这憨厚的大个子,黄志心里有些不舒服。连续三次,将他唤醒的那个人都没有好下场,孙老丈被青州兵杀害,黑人詹姆斯为自己挡了颗子弹,娃娃兵赵力被长平大屠杀给吓疯了。眼前这个憨厚的家伙,该不会也逃不过那种噩运吧?就冲着他不吃独食这点,黄志打算保住这位兄弟。 “兄弟,大家一场袍泽,认识一下吧。我是士心,这是我兄弟人韦。”还记得司马富强的交代,黄志给张伟也取了个专门用于梦境世界的假名字。 “兄弟我叫范勇。”原来大个子并不姓项。 “原来是范勇兄弟,我和人韦兄弟真的不饿,下午我们偷偷出去弄了些好吃的,现在还没完全消化呢。” 范勇看了看二人确实没有任何食欲,也就不再客气,三下五除二把三人份的芋头和黄豆汤给消灭得一干二净。 黄志和张伟则假借闲聊向范勇套话,打探目前的状况,渐渐对于巨鹿之战前的局势有了大概的认识。 那二人都不认识的跑龙套上将军宋义其实不过是个夸夸其谈之辈,比长平之战的赵括还要不如。此人原为已亡楚国的最后一任令尹,即百官之长。当各路诸侯奉故楚怀王之孙熊心为领袖时,这宋义也被推举为上将军,号“卿子冠军”,统领各路诸侯。 说起来宋义能混到这个位置,与项羽还有点关系。当初项羽的叔父项梁才是各路诸侯实际上的统帅,在击溃三川郡守、李斯的儿子李由之后,骄傲轻敌,结果被章邯偷袭身亡。宋义则因预言其失败而趁机上位。 说到底,这不过是各路诸侯与楚怀王见项家势大且威信高,试图借此打压项羽。项羽这人虽然豪气盖天,却有个毛病,就是没有政治头脑。也因为这个,他屡屡在后来与刘邦的楚汉争霸中吃瘪,直至垓下之败。此时他愣是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屈就于宋义之下,郁闷不已。 而宋义毕竟是亡国的令尹,其无能可见一斑,带领楚军来到安阳,便震慑于章邯的四十万秦军,不敢再踏前一步。说是要等章邯与赵军分出胜负之后,秦军疲惫,才出兵攻击。项羽为此数次向他谏言,与赵军里应外合,均被他一口回绝。甚至还针对项羽下了一道军令,说是如有不听令者,一律斩。 可怜堂堂西楚霸王,竟被一亡国奴压制得死死的。 此时楚军已经在安阳屯兵一个半月,军粮已经耗尽,士兵们只能吃芋头与豆子度日。再这样下去,堂堂西楚霸王和他的八千江东子弟兵都得活活给饿死。 “巨鹿之战前究竟生了什么?”黄志和张伟面面相觑,他们毕竟不是司马富强这样的战争史活字典。 “你书读得比我多,好好想想,中学历史课本里有没有这一段,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遇到这种事情,张伟自然而然地推给了黄志。 “确定没有这一段,要不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宋义这么个大官。你也知道的,我们的历史课本里仅是某年某月某日生了某某事情。唉,到底是某年某月某日重要呢,还是事情究竟怎么生的重要?” “那该怎么办?”虽然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但张伟还是很失望。他是来参加巨鹿之战的,可不是来被饿死的。 黄志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一拍大腿,“有了!大活人岂能被尿给憋死。我们不知道历史,难道不能自己造一段。只要成功把巨鹿之战给激活了就行。” 张伟愣了一下,才赞同地点点头,“我早就知道,你这家伙比我还疯!”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项羽正在自己的大帐里烦恼,自从叔父阵亡之后,他就诸事不顺。到了今夜,楚军已经在安阳驻扎了四十五天,他的耐性早已被磨光。可是该怎么办才好呢?宋义怕输也就罢了,还不让出兵,否则他带着自己的八千子弟兵杀过去也成。 此时帐外一阵喧闹,让他更是烦躁,不由得大吼,“是谁在那里喧哗?再吵就先打一百军棍再说!” “尝闻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今日得见不过尔尔。不敢渡江以击秦军,却于此作威作福。” 项羽闻言哑然,对方这句话如一把尖刀,直刺他的软肋。 帐外张伟拉拉黄志的袖子,偷偷问到,“你和范勇说大白话,为何却对项羽说文言文?” 黄志轻声地在他耳畔解释,“根据我多年营销工作的经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同时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世界的高层人士用文言文交流效果要更好些。” “源自你‘社交’特技的直觉是吧?” 黄志一怔,他倒是从未想过这点,“可能是吧。” 里面项羽沉默了片刻,开口说到,“外面的英雄请进帐一叙!” 待到二人走入,此时还只是鲁公的项羽见到两名楚军士兵进帐,不由一怔。 黄志见状,忙作了个揖,“在下士心。” “在下人韦。”张伟也连忙学他的样子。 听出眼前那士心便是刚才帐外说话之人,便起身相请,“两位英雄且坐。” 此时为bc2o7年,秦汉时代的古人依然是席地而坐,而正规场合为表尊重,坐姿为长跪,实在是不怎么舒服。黄志见项羽如此郑重,只得陪着他一起“罚跪”。 “不知两位英雄何以教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项羽不知道这两位隐于他军中之人有什么好见教。既然对方敢于在他帐外声相扰,必然是有所依仗、 对于与人打交道这种事,张伟自然是不便插手,一切都由着“专业人士”黄志去应付。 黄志也装得很有一番大隐的模样,“十八路诸侯只知项羽能抗大鼎,却不闻其有壮志。武信君(项梁)之后,更是不知有项羽其人。呜呼哀哉!” 项羽闻言羞愧不已,此前他一直追随叔父征战,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独当一面,展露自己的军事才能,也怨不得别人无视他,此时又屈居宋义之下,当真是窝囊得可以。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辩解一番,“上将军有严令,项羽无法抗命。” “何来上将军?六万楚军将士只见宋义贪生怕死,克扣军粮,意图谋反!”黄志一声大喝,颇有古代义士风范。 项羽顿时有如醍醐灌顶,“然也,可那宋义仍为楚军名义上之上将军,该如何是好?” “且不说六万楚军皆武信君旧人,将军更是有八千子弟亲随,何惧那无兵无将之宋义?”黄志扯得兴起,一时间倒也慷慨激昂,说得有模有样。 “兵谏?只可惜了我江东子弟,骨肉相残,不可不可。”项羽心疼他的子弟兵,不愿意这么做。 “昔有唐雎曾言,‘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也不知怎么回事,黄志只觉得自己今日文思敏捷,居然把早已还给老师的一些东西都回忆了起来。 项羽目瞪口呆,此人实在胆大之极,要知道宋义虽然无能,却不糊涂。在那中军大帐之中,常年有数名刀斧手相伴宋义左右,且项羽与其他将佐入内,都不得携带兵刃,要想来个“流血五步”,可不容易。 听项羽说出其中困难,张伟却哈哈大笑,“杀人何须兵器,项将军带上我就是了。”他可不是黄志,也懒得转文。 项羽恍然大悟,此二人就如同张良与那在博浪沙锥击秦皇车驾的力士,确实绝配。得此二人相助,确实不愁除不掉宋义。 三人随后计议一番,定好了明日中军大帐的行动。 第二日正午,项羽带着两名亲兵来到中军大帐,交出大戟和佩剑之后,便入了大帐。而临时充当亲兵的黄志、张伟则等在帐外,就等帐内传唤。 帐内项羽向宋义抱怨大军已在安阳滞留四十六天,军中缺粮,士卒们意见极大。宋义便让他招两名士兵进来问话。 交出各自武器,二人顺利进入大帐。张伟抓紧那几步路的时间,将帐中情形看在眼里,因为接下来便要轮到他挥的时刻。 中军大帐里此刻共有十名刀斧手,两名跟在他们身后,两名侍立于宋义身后,另外六名则分立帐中两侧。若这些人够专业,这样的安保阵容算是足够了,可惜他们一点也不专业。 先是站位,除了自己和黄志身后两个,其余刀斧手距离都偏远。显然古人们的防恐意识还不够,保护政要的贴身保镖站得太远,来不及替政要挡下第一波攻击。而其他人也不行,无法迅进入战斗位置,制服恐怖分子。 看清形势之后,张伟已经胸有成竹。对着身边黄志和右前方的项羽点点头,表示可以按计划行事。 看到二人坚定的眼神,项羽顿时豪气十足地转身面对宋义,“此二人举报汝与齐国同谋反楚,可有何分辨?” 宋义闻言一阵错愕,完全不知项羽说的有何依据,自己又要如何分辨。 却在此时,张伟突然后退一步,双肘重重地击打在身后两名刀斧手的下腹。由于战事并不紧张,平日里将士们都不会身着甲胄,而是着布制战衣,以减少不必要的负担。因此这两名刀斧手下腹软肋突遭重击,顿时岔了气,弯下腰去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张伟也不管这两个暂时失去战斗力的家伙,而是向前急奔,三两步便冲到了宋义身边,对着他心口就是一击重击。 他这个特种兵的拳头可不是平常小混混能比的,一招一式都足以致命。这一拳下去,宋义的心脏顿时因为受不了负荷而停止跳动,而且又有一根肋骨断裂扎入,基本上已经是个死人了。 张伟却没有在宋义身边停下,而是继续前冲,目标是其身后的两名刀斧手,他必须尽快尽可能多地打击对方的有生力量,以免因对方的反扑而使己方遭受无谓的伤亡。 那两名刀斧手已经到了鬼门关,却依然没能反应过来,动作快的那个也不过刚刚把手搭上刀柄而已。 张伟一手一个,摁住两人脖子,使命往他们身后的墙上撞去。右手边一个顿时喉骨碎裂,口吐白沫,脑袋一耷拉便不知人事。左边一个还算顽强一点,并没有立刻失去意识,但也无济于事。张伟见他没死,马上腾出右手过来帮忙,一把扭断这人脖子。 此时他回过头,看到黄志和项羽从那两个刀斧手腰间抢过武器,刚刚才砍了那两人。 一眨眼工夫,大帐里倒下了五个人。同在帐中的其他几个楚军将领噤若寒蝉,而剩余的六名刀斧手也是不知所措,看着项羽走过去将宋义的头割下。 项羽此时心中大定,直走到中军大位坐下,“宋义与齐谋反楚,楚王阴令羽诛之。”他此时心中所想却是“得此二人相助,当成就霸王大业!” 黄志和张伟并不知道,项羽最后的言行已经不是他们的“作假”,确是真真正正的史实。 第一夜 巨鹿助霸王(三) 终于开荤了,张伟激动得几天都没安生,而且还是帮助楚霸王项羽争夺军权,直接推动了巨鹿之战的进程,他怎能不兴奋。 项羽将宋义人头送回的同时,又追杀了宋义的儿子。楚怀王见楚军将领俱都拥护项羽为上将军,只得为他正名,并且另派当阳君英布和蒲将军去协助,同时把最后的粮草都往安阳大营。 粮草很少,不足一周之用,大帐内包括范增在内的诸将都眉头紧锁。且秦军有四十万之多,其中王离为当年蒙恬副将,手下三十万边军虽然分了十万给章邯,依然是勇猛无敌。楚军加上新来的英布和蒲将军也不过区区六万,说是以卵击石也不为过,也难怪宋义迟迟不敢出兵。 此时王离二十万围困赵王歇于巨鹿,而章邯二十万则坐镇巨鹿西南、安阳以北,一是为王离供粮,二是压制楚军。章邯虽以文官出身,却领十万骊山囚徒成军,短短几仗便打出威名,将大秦摇摇欲坠的江山重新支撑起来,绝非易予之辈。 黄志和张伟却一脸的轻松,他们虽然不是将佐,却因为助项羽夺权而深受楚军上上下下认同,此时得以列席。 只要知道巨鹿之战的,可以不了解其他,但一定知道项羽破釜沉舟的典故。所以此战他们无需操心,一切自有楚霸王去搞定。 项羽也不负他们二人的期望,当下便力排众议,让英布和蒲将军先行带两万楚兵过河,去断王离军粮道。章邯不得不救。 项羽大军随后跟进,伏击于粮道附近。章邯以为楚军目标又是粮道,再救,结果中伏,虽然损失不大,但恐骊山囚徒失控,只能退回。两战之后,章邯已是被项羽技高一筹的指挥才能耍得是晕头转向,踞守不出。 此时项羽趁章邯军被压制,于是一把火烧了安阳的营地,只带三天的粮食随后渡河,渡过巨鹿以南的漳水之后更是砸锅凿船,为后世留下“破釜沉舟”的成语。 古时不比现代,上无卫星监视,下无长波通讯,一个优秀的探马也不过能提前几十里地将敌人的行踪回报。当楚军突然出现在巨鹿以南,着实把王离吓了一跳,心中暗骂章邯混账。不过转念一想,赵军加上楚军也不到十万,岂是二十万精锐秦军的对手。于是他派副将苏角领一军去迎敌,自己继续围困赵军。 项羽带来的楚军固然勇猛,秦军却也不是纸扎的,最多是个势均力敌。再考虑到项羽破釜沉舟以及击败章邯的士气加成效果,实际此时楚军的战力最多也就能面对比自己多一点的秦军,十万是个极限。项羽突然渡河甩掉了章邯的二十万秦军,王离的轻视又再次分薄秦军力量,此时楚军终于具备了局部优势。 面对于人数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苏角军,项羽立于阵前,高举一袋少得可怜的干粮,“战死、饿死、被秦王处死,诸位选一样!” 不管是秦皇嬴政,或是二世胡亥,对于义军都是残暴异常,但凡俘获,只有死路一条。各路义军哪怕是战败,也没有投降一说,只有逃命一途。此时项羽已经断了自己全部的后路,六万楚军真是要么饿死,要么战死。当然,他们还有一途可选,便是战胜强大的秦军,这正是项羽想要的结果。 人被逼到绝境,但凡有点血性的势必奋起,更何况是这些追随项家浴血征战的铁血男儿。一瞬间,楚军的士气爆棚,求胜**达到了最高点。 骑于马上,黄志和张伟感觉到一种震人心魄的气势,挤压着他们每一寸肌肤,直到其坚似铁,仿佛刀枪不入;燃烧着他们体内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血液,直至沸腾奔涌,完全无法驾驭。脚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蠢蠢欲动,不停地原地踏步,节奏越来越快。 随着一声令下,楚军如决堤的大江之水,高压得到了宣泄,瞬间以无法阻挡之势拍向秦军。 项羽挥舞大戟冲在最前,根本无人可以近身。在他的保护下,黄志拿着一柄复合弓,一箭一箭地射向前方。这柄弓是他通过一个叫做武器袋的小东西从势力梦境带过来的。 武器袋是梦境世界的特产,上周六司马富强介绍他在东海镇杂货铺里花五百积分购买的。其外观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布兜,内里能收纳无论大小的一件单人冷兵器,除此之外却是放不进其他的任何东西,但却是梦中人唯一能够从势力梦境携带入战争梦境的物品。 通过武器袋的功能,梦中人能够将势力梦境中的武器带入战争梦境使用。虽然战争梦境中并不缺少冷兵器,而且势力梦境目前所能购买到的也都是些劣质的大路货,但是每个梦中人根据自己所学的主战斗技能,总有比较趁手的武器,若是要等进了战争梦境再手忙脚乱地寻找,有几条命都不够去折腾的。 虽然准头依然不行,而且骑射更是困难,但毕竟身处以十万人计的大规模战场,歪打正着也能射中一个不是目标的目标,黄志得意得不停嚎叫。 相比之下,张伟比较郁闷。他的位置在项羽右手边,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这是个冷兵器战场,他没有枪械可以使用,不能象黄志那般通过远程攻击过瘾。若非此时身处骑兵军阵中,根本停不下来,他几乎就想下马和步兵们一起冲杀。心中那股暴虐的嗜血**根本无法得到宣泄。 这一刻,在楚军前方,苏角觉得自己根本无法面对这样的敌人。北方的异族虽然勇猛,但相比于眼前的楚军,无异羔羊之于狼群。而让一群习惯于面对羔羊的人突然以同样的方式去面对狼群,结果只能有一个,便是被撕碎、吞咽、消化。 秦军灭,苏角亡。 楚军却还没有停,他们继续推进,目标王离。只要再击溃王离,与赵军合于一处,这口气便做活了,听说今年赵国粮食丰收。 黄志挂在马背上的几壶箭都已经用完,此刻也只能干瞪眼,惹得张伟在一旁幸灾乐祸。这时身边突然一骑靠近,向他递来两个箭壶。黄志回头望去,原来是那范勇。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范勇沾了二人的光,本就是项羽八千子弟的他此刻更是进了亲卫队。 那边张伟气得大骂,范勇傻笑了两声算是回应,谁叫黄志有“社交”,和他比较投缘呢。 九战九捷,王离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他自己也成了俘虏。诸侯尽皆骇然,纷纷拜服,奉项羽为天下义军之上将军。 是夜,黄志和张伟在睡梦中回归了现实世界。 第二夜 东海新态势(一) 两个大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其实这对于黄志和张伟来说是挺别扭和尴尬的事情,即便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死党。在他们的“同居”计划里,就算做不到一人一间房,怎么也得一人一张床才行。 “我又得了b评价,你应该也是吧?”黄志觉得这次的评价又被低估了。虽说他只能想到并且做到两个提升评价的要素----保范勇和杀宋义,但结交了项羽这个大boss,怎么也该给个a评价吧。看来梦境世界的评价体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把握。 张伟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才回想起脑袋里的那个声音说过的话,“我是得了b评价,而且还有个啥b段位新人和嗜血天赋。” “b段位新人?”这个说法黄志不曾听过,“晚上若是你还能进入梦境世界的话,就去镇公所查询一下吧。” 至于那个嗜血天赋,黄志不得不再次佩服张伟的暴力倾向。 “晚上还同居么?”张伟突然问到。 突然感到一阵恶寒,黄志赶紧摇头拒绝,“不了。根据司马富强的分析,你应该也会加入东海镇的势力。而目前我们七队已经是满员,就算昨夜有人阵亡,今夜也轮不到我们招新。所以你是必然没机会在今夜加入我们的。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乖乖地去做无间道。” “无间道啊?我喜欢!和我好好说说你的计划!”张伟被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本性在这一夜之间彻底爆。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黄志和司马富强站在一处建筑物的暗影里,指着晚他们一个钟头进入势力梦境的张伟,“那就是我兄弟。” 司马富强刚得知黄志居然因为做实验探究梦境世界而意外地带了个兄弟进来,也是惊愕不已。待到仔细分析过后,也就不再奇怪,反而怪黄志太过鲁莽。万一梦境世界对于窥探者的处罚不是让其加入这个世界,而是从将之抹去呢?黄志又该如何自处。 当然,事后如果是没有意义的,黄志运气还算不错。还为东海七队探明了梦境世界的一条规则,以后便可以加以利用。 “信得过我们兄弟吗?” “那是当然,连真名都告诉你了。” “那我们安排一下,看是我们来找你,或者是你来找我们,安排个三人同居。” “嗯,下周吧。我请个休假,过去鹭城找你们。” 若是旁人听到二人对话一定会一头雾水,但是他们彼此却清楚得很。 梦境世界的规则:只要梦中人入睡,则必然进入梦境世界;只要梦中人入睡,则同房间人不管入睡与否,强制进入同一梦境世界,成为梦中人一员,共同保守这个世界的秘密。 二人正是要利用此规则,让原本只能在一三五的战争梦境中各自为战的队友们能够真正地成为一个团体。要知道,从司马富强接手七队以来,还没有一个队员死于势力梦境和争霸梦境,但依然有不下于十人从队伍中消失,都是栽倒在他无法控制的战争梦境当中。 只有确保队员们都能存活于战争梦境,七队才能稳定阵容,称霸东海。眼前就是个机会,由黄志和张伟探索出来的机会。 今夜七队又少了一个队员,但是司马富强却不再那么难过,因为这种麻烦只是暂时的,他们一定能够克服。 或许是因为上周日的争霸梦境太过惨烈,东海镇有史以来破天荒地损失了二十人,因此今天梦境世界大派送,一次进入三名新人,让五支不到低标的队伍都拥有一次招新权利。 化名为人韦的张伟遇到的是四人的一队和五人的三队。一来是因为三队队长泼皮有所收敛,尽量让自己口气不再那么冲,另一方面是黄志的安排,张伟选择加入了三队。 自然看得出这是黄志的意思,司马富强却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其实一队更具威胁。” “我知道,他们长居三甲,并且能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放弃与二队死磕,这份隐忍不容小觑。但是说实话,和他们无仇无怨,我没法说服自己。而且,我也不希望张伟到时候有负罪感。” “明白了,对自己的本心负责更重要一些。”司马富强点点头,不再纠缠于此事。三队本就不在他眼里,此时又被黄志埋伏下一颗钉子,更是不足为虑,那么今后的日子,他便时时注意一队好了。 另外一方面,被打得剩下种子的八队独自获得一个招新名额,无需与人竞争。而人数比六队多一人的二队也顺利补充了一员新人,将自己的人数提高到与一队持平的四人。 短短两个小时备战时段很快便过去,镇公所布的势力争霸任务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由于前日东海镇对山贼动的反攻行动卓有成效,本次攻击全歼山贼一支、剿灭两支、击溃两支,使得东海镇附近山贼实力锐减,不得不联合起来以对抗本镇。” “这是好事?”黄志小声地询问司马富强。对于这种战略性的东西,还是研究战争史的这位博士后研究员要专业一些。 “先听再说。”司马富强已经流露出强烈的兴趣。 “为对抗联合起来的山贼,本镇需招募乡勇,今夜请各队伍从各自辖区范围内的每个村庄招募五至十名乡勇。限于六小时内回镇公所报到。” “限时任务啊!”各队伍听完之后一涌而出,直奔七队驻地附近的马厩去租马。 反而司马富强没有动,仅是让队友们先行回去租马,自己却拉着黄志留在了镇公所里。“有变化了啊!” “嗯,怎么说?”毕竟对于势力梦境了解不足,黄志一时无法理解对方意思。想来司马富强单独留下自己,必然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和自己商量。 “以往的势力梦境都是以战斗为主基调,这次却有所变化,这是第一。第二,以往布任务没有那么多的前因后果,从上周以来,却围绕附近的山贼大做文章。” “也就是说,这是一些列的连续任务。”黄志忍不住插嘴。 司马富强点点头表示同意,“所以咯,招募乡勇必然还有后续,我猜下一步是建立东海镇民团以抵御山贼联合的总攻。” 黄志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梦境世界有大动作?” “是的,东海镇和山贼联合必然有一场恶战。但相应的,届时所能获得的回报也会很高,所以我们必须增加七队在民团中的话语权!”司马富强终于说到重点上来。 想到上周东海七队从反攻山贼任务中取得的高收益,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司马富强说得没错,利用黄志在附近村民中的人脉,七队本就具有优势,届时只要能够获取民团的支持,就能在那场大战中获取更多的回报。 黄志摸摸下巴,“那就是说,我们必须从东北以及东部两个村落都招满十名乡勇,而且需要是精锐,绝不能用老弱病残来糊弄。” 两人于此达成了一致,那么为了此目标,今晚他们必须再次放弃争先这一提高评价的手段,以求招募高质量的乡勇。定下这个基调,东海七队才好整以暇地出往两个村庄。 他们先前往的是东部原九队辖区的东部村庄,毕竟那里的村民与黄志更为亲密,而且两次的协同作战,令黄志对他们的实力也有大体上的了解。 顺带一提的是黄志的“社交”技能在巨鹿之战中累积满了三百点经验,此时已符合升级条件。细算一下在巨鹿时黄志攀谈过的楚军人物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人,经验却暴涨85点,想来这便是结交大boss项羽所带来的隐性成绩。让黄志自己和司马富强都对这个结果咋舌不已。 与此同时,虽然在巨鹿之战中,黄志可以说是射箭射到手软,但箭术还只是195/3oo,也算是正常数值。如果于此时单方面提升非战斗类技能的段位,对于黄志下一夜的战争梦境很是不利,但考虑到他身边有一个战斗力惊人,自带b评价战斗技能的新人张伟,也并不是不可以。 按照司马富强的分析,自带战斗技能估计会如同天赋一般,不纳入评价系统,但又可以应用于梦境世界。退一步说,若是张伟因此在“新人门槛”的第三夜被认定为1b段位的高手,那么也不差黄志是2e或者1d,处境都会是一样的困难。 在司马富强再三权衡之后,终于决定转让了两千积分给黄志,让他把“社交”能力先行提升,以应对今晚的任务。 “社交”提升后的效果很明显,一是原本的“亲切”效果在到达d段位后,可让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立刻变得友好。也就是说,目前的“亲切”能够让黄志与非敌对势力的人打交道时的好感度直接提升两个层次。 而新出现的d段位效果“鼓舞”更是再度让司马富强大呼神技。这“鼓舞”是个光环效果,用以提升团队士气。任何带过兵的人都明白士气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而黄志自己也是在巨鹿之战中深有体会。 若说项羽还要依靠破釜沉舟的手段来提高楚军士兵的士气,那黄志便是仅仅依靠个人魅力的光环效果来达到此目的。当然,目前黄志的“鼓舞”绝对比不上项羽的“破釜沉舟”,无论从效果上还是从作用范围上都有不如。 再次来到东部村庄时,黄志的“社交”效果便一目了然了,那简直就是夹道欢迎、奉若神明。相比之下,村民们在面对东海七队其余人时,也不过是亲切地打打招呼,显得理智多了,而且估计还是因为卖了黄志的面子,弄得司马富强一个劲地在大呼“神技!神技!” 第二夜 东海新态势(二) 在这样的状态下,东部村庄的招募乡勇异常顺利,别说是十名,就算黄志要他们全村跟自己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黄志和司马富强分析过几遍,均确认这个任务是无法额招人的,所以也就不必多此一举。 挑选了包括两名猎户在内的精壮十名,东海七队转往东北村庄去。至于两个伤势仍未痊愈的猎户,为怕影响评价,司马富强还特地让晓风、残月二人陪他们去医馆治疗,费用给报销。 转战东北村庄,效果虽然没有东部这边夸张,但也差不到哪儿去。在上周六与黄志配合过一次,还因此受惠颇多的村民把黄志当自家人一般看待,依然比七队的其他人亲密得多,让司马富强差点泪奔。 对于东海七队的募兵任务,一是为了“亲人”,二是必然有利可图,村民也就是一拍胸脯就答应的,实际取得的效果并不比东部村落差。当然,若要是不限人数地募兵,一定还是东部会多些。 当东海七队班师回镇的时候,居然还抢了个第二,仅比拉了一堆老弱病残充数的三队要慢一点。 最终的结果是八支队伍都拉足了每个村庄十人,共计九十乡勇,因为再傻的队伍都明白十人是d评价,而五人只有e。当然,这些乡勇的素质自然是良莠不齐。 有两支队伍却对结果很不满意,一是以次充好的三队,被降低一个评价等级,把他们的“争先”效果给功过相抵抵掉了。另一支居然是黄志所在的七队。 “什么,居然没算额!?”黄志不解外加愤怒。 工作人员的评价原文是这样的,“东海七队满额且高质量地完成招募勇任务,共计招募乡勇二十名,其中六名为精锐,予以netbsp;司马富强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才拉着黄志走出镇公所,“工作人员没算错,梦境世界把原属于九队的东部村庄划入了我们的辖区。因此按照任务布时的遣词‘辖区范围内的每个村庄’,我们并没有额。算了,这东西是计较不来的,看开点。” 早已进入休整时段,黄志和司马富强却迟迟不肯离去,一直躲在附近关注着镇公所如何安置正在小广场上列队的各村乡勇。此时那名只负责布任务的工作人员竟第一次离开镇公所,带着乡勇们去分配临时宿舍。镇上的空房顿时填满了不少,灯火也变得多了起来。 “原来如此!”两人异口同声地轻呼。 身后跟着看热闹的晓风忍不住问到,“怎么啦,怎么啦?也说给我听听。” “东海镇开始展了。”黄志给了他一个答案。 “什么意思?没听懂。”晓风依然无法明白,这两个人说话都跟猜谜语似的,真没劲。 “不懂就去睡觉。”司马富强显然是知道要说到这小子听明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们现在也没这闲工夫。牺牲了睡眠时间来关注这件事,可不是为了帮助晓风这个“文盲”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 无辜地看着两个神神秘秘的家伙,晓风知道对方确实有正事,也就不再搅扰,灰溜溜地回驻地去了。 “如此看来,镇上的第五座特殊建筑在周四就应该出现了。”这是黄志的声音。 “没错,我们必须争取他落户镇东北。嗯,就以马厩也在东北这个理由,必须让他过来。”司马富强野心勃勃。 “但也有可能在镇公所里。” “绝对不可能,职能有冲突。” “哦,也是。那就只能是新建筑。可是怎么让他过来?” “我们好好核计核计,会有办法的。” “都放我们那儿不太好吧?会不会让东北部成为新的争夺热点,这样要暴露我们七队实力。放在东部怎么样?隐蔽些。” “错。经过上周日争霸梦境,他们已经认为我们实力最强,无所谓暴露与否。相反,东部属于我们辖区反而是个秘密,他们并不知道,更需要保密。”若要说战略眼光,司马富强确实要比黄志好些。 黄志也是一点就亮的,立刻明白司马富强的意思。若是新建筑落户东北,反正七队已经坐实了第一的位置,这周日可于争霸梦境中名正言顺地拿下这片地,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要是落户东部,那可真就麻烦了,到时候他们占也不是,不占也不是。占了要暴露自己拥有两片辖区的底牌,不占则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世界为何突然起了变化?说说你的看法。”司马富强并非没有自己的见解,而是想听听黄志从不同的角度看待此事。 黄志略加思索,“先是山贼联盟,暗示今后的势力梦境将变得更加困难。而镇上的变化则意在加强东海镇的防卫力量。” “你所说的不过这只是浅层的表象,我希望你看到这件事背后引申出来的东西。” “背后的东西吗?”黄志不得不深入思考。 司马富强见他开始认真思考,也不催促。 半响,他才再次开口,“我一直在观察镇上的这些建筑,里面几乎都没有人住。说它们是荒废的,也不像,因为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倒像是还未完成的建筑。对,就是没有完成,里面没有刷墙,也没有家具。直到今晚,我终于明白,这些建筑是梦境世界预留下来升级用的建筑。也就是说,东海镇根本就还只是个毛坯,等待我们将它完善。” “哦!”司马富强闻言双目亮,“果真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便有不同的现。你的意思就是说,其实东海镇还有很多特殊建筑物,只是现在还未达到修建它们的条件。” 黄志点点头,自己的看法说完,接下来该七队队长说说他自己的现了。 司马富强对黄志的见解表完意见之后,果真开始讲诉他自己的现,“我看到的东西和你不同。今晚从工作人员的话语中,我得到一条重要的线索,山贼的势力在统一,村民们的力量也在统一。那么意味着什么呢?” 说到这里,他看着黄志。黄志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你已经明白了,但是却想要逃避这个答案。是的,梦境世界在暗示我们东海镇必须统一在一支队伍的管理之下。也就是说,必须有一支队伍站出来,消灭其他队伍,统一东海镇,否则我们将被越来越强大的敌人击溃。” “也有可能不是这样,为何不是梦境世界要我们团结起来,共同经营东海镇?”黄志辩解到。 司马富强看着他的双眼,“我进入这个世界比你还要久,也比你更清楚这个世界的基调,那就是争斗,而不是团结。我知道你心里对于杀戮还是有个过不去的坎,即便是在周日争霸中,据我了解,你杀的也只有那个自甘为陈翔走狗的邓杰。” 这次黄志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低着头。 “我希望你明白,想要在梦境世界中活下去,你别无选择,只有变得更加强大。你不愿意杀人,梦境世界会逼你去杀,或者逼别人来杀你。对自己负责,对队友们负责,对你带进这个世界的兄弟负责,你必须适应这个世界的基调。” 看到黄志欲言又止的样子,司马富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还说服不了你,所以也不会勉强你接受这种观念。但是,我相信你自己会看到的,接下来的势力梦境和争霸梦境,一定会让这种趋势更加明朗化。” 不过无论黄志的心里接受与否,今夜的任务都显示出东海的两个新态势,一是他分析出来的展驱使,一是司马富强说的统一趋势。 当其他队伍依然浑浑噩噩地在梦境世界里面混日子的时候,东海镇的两个强人已经看得比他们更远,这注定着接下来的几个梦境争霸日里,东海七队将进一步巩固优势。 第三夜上 赤壁斗南海(一) (真是惭愧得很,风某可能是起点最乌龙的作者了。早上找了责编询问为什么没获得推荐,纠缠了半天才意识到是自己不懂得看。翻到科幻页,竟觉已经在公众新书榜上有名了,真是愧对责编……为庆祝新书上榜,今日三更。这是第二更。) 早晨醒来,兄弟两借着上班的机会在公司大门口碰了一下头,交流了一下昨夜的讯息。 张伟这家伙能入选特侦营,绝不仅仅是因为身手好的原因,现如今一个优秀的特种军人更需要的是脑子。他不过是喜欢在黄志面前装文盲而已,并不代表他真没自己的见解。 昨晚他加入泼皮的三队之后,可以说是收放自如、智计百出。先是向“组织”上交代自己的第一夜获得了“嗜血”天赋,并且拥有自带技能b段位“格斗”,立刻引起泼皮们足够的重视,把他视为三队今后的金牌打手。 同时又隐瞒自己随兄弟捞足八百分的事实,只说分数难拿,辛辛苦苦才混一百分。这样做一是避免引起对方的猜忌,而是将自己伪装成连脑袋里都是肌肉的二愣子。效果显然不错,泼皮们见他胸无城府地把自己的底牌一股脑儿全翻开了,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他们谁又能真正猜到,被张伟视为底牌的,一不是他那“嗜血”天赋,二不是那惊人的自带b段位“格斗”,而是他引以为傲的兄弟黄志。有心算无心之下,泼皮们已经被圈套紧紧地勒住了脖子都不自知。 新人第二夜按例会获得专属技能,可是昨夜无战事,黄志很是担心张伟会获得什么样的一个技能。他的这位兄弟已经有一个与自带技能“格斗”配合到可以称之为门当户对的天赋“嗜血”,若是再有一个相应的专属技能,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的专属技能是‘爪’,爪子的爪。” 黄志看了看张伟,“没想到你还有野兽派的一面啊!可你是怎么获得的这个技能。” 张伟在黄志面前晃晃他中指上的长指甲,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最近居然留起了指甲,这可不像个军人。“昨晚我给他们表演,像我这样的高手,用指甲也能杀人。结果呢,梦境世界就把我的指甲变成了爪子。不过这样好,以后省得带武器。” “‘爪’的e阶段效果是什么?” “‘铜爪’,只要动技能,我中指上留的这段指甲将变成铜材质的,不管是割喉还是扎心脏都方便了。”张伟显然对于自己的专属技能相当满意,不停地拿手比划着。 对于他这样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全身都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但**比之于真正的武器总归是差了些,现在好了,梦境世界把他的指甲变成了武器,真可谓如虎添翼。张伟有信心,现在回到部队去找格斗教官练一练的话,对方绝对会输在他出其不意的爪子上。当然,这还有个前提,那就是生死相搏。 “这倒真是个实用的大杀招!”黄志不得不承认他暂时想不到什么比这个更适合张伟的。 可以想象得到,现在的张伟赤手空拳地面对敌人,当对方误以为他的手指没有多大杀伤力而疏于防卫的时候,他却突然将指甲变为铜爪,一击毙命。如今的张伟,绝对是个职业杀手。 “对了,原先你的指甲怎么杀人?”突然想起张伟昨夜给泼皮们的表演,黄志好奇地问到。 张伟伸出手,让他看自己磨锋利的指甲边缘,“就是这样啊,割你这种细皮嫩肉的脖子还是做得到的。” “你这个变态杀人魔!”黄志庆幸自己是他兄弟。 两人又在大门口闲扯了一会儿,反正已经打过上班卡,不比担心迟到。 临走的时候,黄志回头对张伟说,“今晚是号称‘新人门槛’的第三夜,你去我那里睡。” 张伟自然不会跟兄弟客气,点头表示答应。 入夜,兄弟两在蜗居里痛饮一顿。当然,这是张伟的要求和行动,酒菜都是他带来的,说是为了庆祝他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顿时又让黄志一头汗。 喝到不省人事之后,他们进入了梦境世界。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义士醒醒,皇叔请你和你兄弟过去一叙。”一名传令兵将黄志唤醒。 “过去一叙?”醒来后感觉到宿醉后的头疼,但黄志依然直觉地感觉到了不同,只是晕乎乎的脑袋一时还理不清。 此时张伟也坐了起来,“妈的,在那边喝醉了,这边也会头疼!” “那边?”传令兵显然听到了,并且向当不解。 黄志赶忙帮他圆,“我们梦里与周公对酌去了,没想到醒来竟会头疼!” 那传令兵这才恍然大悟,“两位义士显然是昨夜喝多了啊。” 喝了杯解救茶,两人略微清醒了些,便随那传令兵去见刘备。 此时黄志才慢慢地能想些事情,由于周二夜里他的“社交”已经提升到d段位,势力梦境的任务结束后,他的积分终于又过了一千,司马富强干脆让他再去买个“枪械”技能学习。没想到今夜又回到了三国时代,新学的技能算是一无是处了。 不过除非新人,这e段位的“枪械”几乎是人人必学的,毕竟总是会有在战争梦境中遇到热武器战争的时候,有此技能才好度过。但同样的,除非积分多得用不完的,几乎也不会有人去提升此技能的段位,因为势力梦境目前依然是冷兵器时代,至于热武器何时会出现,目前看来应该是遥遥无期。 曾经有人尝试着用武器袋将战争梦境中的热武器带入势力梦境,却无一例外的失败了。这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势力梦境杜绝一切热武器,二是现有的武器袋无法携带热武器。总之热武器及其节能在梦境世界中是非主流的。 酒喝多了,脑子总是比较混乱,黄志好半天才意识到现在想这些与三国时代不相干的东西没用。回到正题上,黄志更应该关心此次的战争梦境处于三国的什么时期,他将面对的是哪场战争。最终还是刘备的话语给了他一个答案。 “两位义士且坐,容玄德拜谢!”说罢,刘备便走向二人欲打躬。 黄志连忙拦住,“不可,不可。” “日前,多亏义士于汉津相报江陵军情,当谢。”说罢刘备仍然是一揖到地。 黄志有些无奈,刘备这一揖,算是把当初的恩义报了一半,另一半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推掉,这家伙倒是光棍。 不出黄志所料,刘备回到座位后便指着黄志手臂说,“当日义士断臂相助,令备心内难安,故寻得名医华佗,竟是将断臂接了回去。义士此时可觉得有异样?” “无恙,甚好。还需谢过玄德公。”黄志更是无奈,明明是自己回到势力梦境的医馆治好的,这刘备居然也好意思邀功。不过转念便明白这是梦境世界的安排,否则又如何向刘备解释自己断臂重续这件事。 这两下一番相谢,刘备便是自觉啥也不欠黄志的,再不提此事。黄志也不好意思追着对方要回报,毕竟他也知道,有诸葛亮在,就算当初自己的消息没送到,刘备也不会傻傻地赴江陵送死。 此时刘备岔开话题,提及目前的态势。原来此时已是长坂坡之战的近两个月之后,曹操大军继续东下,即便是联合了公子刘琦,刘备军依然不得不从夏口转移至樊口。为寻求东吴联合,诸葛亮此时已随鲁肃去往柴桑,想来正进行《三国演义》中赫赫有名的舌战群儒。 黄志算算日期,再有一个来月便是十二月,赤壁之战的大戏也将在那时上演。在此之前,两军都在积极备战,并没有直接的冲突生,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该做些什么。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刚才被唤醒时觉得怪怪的,原来是没有得到任务线索。 看来这任务线索就得落在刘备身上了,黄志不想这么被干耗着,直接开口向刘备讨任务,“我兄弟二人皆荆襄本地人士,今曹贼大军占我家园。我等不愿与此汉贼为伍,愿受皇叔驱驰,望玄德公不弃。” 刘备闻言大喜,忙再拜二人,“我与二位相谈甚欢,正是求之不得。” 就在黄志准备进一步与刘备沟通时,门外有人报,“南海八义到。” 刘备闻言,竟是倒履相迎,不顾黄志二人。 黄志与张伟不由得面面相觑,无论是正史野史,从不曾听说过三国时代还有南海八义这号人物。等到那八义进来,两人顿时大吃一惊。这些人身上,一点三国时代的气息都没有,显得与周遭的古人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那分明是----梦中人! 第三夜上 赤壁斗南海(二) 足足八个梦中人,而且号称南海八义,那么显而易见,这便是来自势力梦境中南海镇的队伍。据司马富强经验,南海镇集合华南诸省及部分东南亚小国的梦中人,所以眼前这些人果真有两个长得不像国人的。 不知道这些人曾为刘备做了些什么,刘备对他们的态度竟然比拥有“社交”的黄志还要亲密些,基本上只要不是原则上的大问题,都到了言听计从的境地。 “这两位如何称呼?”南海八义的其中一人突然指着黄志二人问到。 刘备忙向双方都介绍了彼此,黄志这边自然是以士心和人韦这个假名,而对方显然也是老手,更是无一真名。相比之下,黄志他们的名字更像是古人的名字中的那个字,就比如玄德和云长这般。 但是对方那个主动问及二人姓名,同时也是被称为贾军师的家伙,显然还是看出了端倪。毕竟三国时代也没有士心和人韦这号人物,所以他立刻断定这两人和他们一样是梦中人。 “既是同道中人,玄德公何不将此二人安排于我们义军,正好便宜行事,我等定不会亏待他们。”贾军师立刻有了主意。 刘备一听,便是赞同,甚至不问黄志二人意见。 刚见到这南海镇的八个人,黄志便是心中不安,此时见他们这么安排,心里更是揪紧了。虽说他不想害人,不愿杀戮同来自现实世界的人,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防人之心。这些年做营销,都是和人打交道,他也不知被卖了几次,早就在心里提防着对方。 张伟则继续装傻充愣,反正刘备和他关系更是冷淡,这里面完全没有他说话的分,与人打交道这种事情,留给专业人员黄志去做。 “拒绝吗?不行。毫无理由地拒绝,只能给刘备留下坏印象,而且无论对方是否有恶意,都会因此心存芥蒂。”黄志在心里默默权衡了一番,愣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见他没有反对,刘备自然是当黄志应了这事,便安排下去,让他和张伟加入义军,供贾军师等人差遣。 告别了刘备,黄志和张伟不得不随南海镇的梦中人回去报到。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紧张,双方都在互相提防着对方,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 这边黄志离张伟很近,他相信兄弟的实力,b段位的“格斗”放眼东海镇已是无敌,就算其他镇可能比东海强,应该也不至于已经有人技能达到a段位。 而张伟表面看着是放松得很,但是特种兵出身的他此时早已蓄势待。若是黄志示意要动手,他随时可以放倒对方至少三个。不过对方足有八人,而且战斗技能不明,真打起来未必讨好。一旦打起来,他相信自己能够自保,只是黄志那边就不好办了。所以为了兄弟的安全,尽管他很嗜血,却仍然克制着。 南海镇那边,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伙都是肌肉紧绷,看那架势随时便要抄起武器动手。不过看在黄志这边一个是弓手,近身基本无用,另一个则手无寸铁,他们也不好意思太明显,手没有直接抓上兵器。此外他们的站位也很讲究,几个战斗类型的隐隐地将那个贾军师护在其中。 在外人看来,这十个人似乎走在一起,其实细看之下却会现他们泾渭分明,颇有一触即之势。不过是由于双方彼此都有所忌惮,而且也不愿意在刘备的眼皮底下做那些事,怕因此影响此战争梦境的进程,所以还能保持这种脆弱的平衡。 此时,贾军师仍然不放弃探问,“二位字士心和人韦,不知姓氏为何?” 黄志面不改色地答到,“敝姓张,我兄弟姓黄。” “哦,原来是张士心兄弟和黄人韦兄弟。二位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士。不知祖籍何处?”贾军师显然也是这方面的高手,步步紧逼。 黄志立刻意识到对方在探自己的根基,此时决不能说自己是东海一带的。一转念,他有了主意,“我二人确实本地人士,不过幼年随家人往南海一带做生意,落了个不三不四的口音。”反正对方也不是荆襄一带的,自己咬死了,对方也无法深究对错。 “原来如此。”贾军师见他们不松口,也无法再追究。倒是他的几个队友露出奇怪的表情来,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他。 来到义军营地,黄志趁机打量一番。营房的格局与刘军完全一样,显然就是刘备让人给修建的。营房不多,可见义军规模很小,最多百人上下。营中操练的义勇对于贾军师等人相当尊敬,已经算是他们的嫡系势力,黄志可能很难分一杯羹。 南海诸人显然也有所企图,给黄志和张伟单独安排了一间房,怕是为了一旦需要,动手时方便些。当下两队人马分开,各自回去商量应对措施。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我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那家伙隐藏得很好。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们不是我们南海镇的,别忘了我们已经统一。”贾军师知道队友们心里的疑问,一上来便直接解释这个问题。 统一的南海镇,便只有一支队伍,梦境世界授其名为“南海队”,不再有一二三四这些数字。在他们依然保有八人上限时,南海镇也不会再出现新人。 目前的南海队正是因为和黄志现了一样的秘密,成功地让整支队伍同时进出一个战争梦境,以此稳定了阵容和配合之后,他们成功统一南海镇。 “还记得上周一吗?”贾军师问队友。 有队友回答,“当然,长坂坡嘛。” 另外有人立刻惊呼,“竟然是他!” “没错,你们也想起来了。”贾军师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士心,就是当时那个见刘备而不跪的出头鸟。当时他应该是新人,我们以为他活不过长坂坡,没想到他不简单,已经一周多过去了。” “一周多而已,就算不是新人,一样还是个菜鸟。”队友有人表示不服。 贾军师摇摇头,“如果真是个菜鸟就好了,我担心他是高手!我花费了四周时间才现如何让一支队伍同时进入一个战争梦境,如果他身边那人是他带进来的话,那么他就是个巨大的威胁了。” “应该是碰巧的吧。”其中一个队友表示不信,“若是他真知道了那个办法,应该整支队伍都带进来。” 贾军师想了片刻,“你应该这样想,有三种可能。一是那人是他此次凑巧预见的新人;二是那士心今夜凑巧将那人带进了这个世界;三是士心的队伍只剩下两个人。这样算起来,三种情况中的第二种和第三种对我们较为不利,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我们潜在的敌人。” “三分之二的几率吗?那我们动手!”一个大汉站了起来。 “不急,队长。”贾军师制止了南海队队长,“赤壁之战是个大战役,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要么借敌人的手杀,要么逼反了他们再杀,总之不能无缘无故地动手。我不想降低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刘备好感度。” “好吧,可是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让我们杀吧,那可是积分啊。”虽然是队长,但那大汉对于贾军师是言听计从。 贾军师一声轻嗤,“别忘了他们其中一个才不过进入这个世界一周而已,另一个更有可能是新人,能有多少积分可捞?水牛,眼光放远点,别盯着这点蝇头小利。” 南海队长水牛只得坐下来,嘴里却嘀嘀咕咕,“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南海队的贾军师长于算计别人,却不善于经营。以往南海还有多支队伍时,他们队在争霸中屡屡称雄,却很难在平常的势力梦境中获得高评价。这也算是他的缺点。此时他有心算计,黄志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不过还好,这还不是有心算无心,黄志那边也在提防着。 “我们麻烦了。” “看来是我的b段位影响了我们。” “应该是,否则我们也不会在长坂坡之后又过了两个月才回到赤壁之战。梦境世界判定你一个人的实力就强于对方,所以一开始就让对方先来这个世界造势。否则大家一起进来,看我不把刘备摆弄得服服帖帖的。” 对于这点,两人打成了共识,他们并不会去计较谁拖累了谁。 “不过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黄志最善于把握人心,此时他多少能猜出对方的心态。“他们好不容易和刘备处得如此亲密,断不会冒然对我们下手,影响刘备好感。” “那就是来暗的咯?” “也可以是阳谋。” 黄志都对了,贾军师于第二天开始进行他的阳谋,以他二人是荆襄本地人士为由,让他们去打探曹军军情。对于黄志而言,这是不可拒绝而又没有好处的任务,他却无能为力。 第三夜上 赤壁斗南海(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黄志一路哀叹。 “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局面吗?”张伟相信黄志并没有完全绝望。 “有上中下三策,你要听哪个?” 两兄弟没少开过玩笑,张伟自然知道黄志的意思,“少来,都说来听听,我帮你参谋。” “一是就这么忍耐下去,好处让对方全无把柄,坏处是可能被活活害死;二是先下手为强,你去暗杀他们,好处自然不用说,坏处是不知道刘备什么反应;三是干脆一走了之,我们去陪曹操玩,好处是没有后顾之忧,坏处是要打一场必败之仗。目前就这三条路,我只是分不清它们的上中下。” “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最喜欢二。从表面上看,二也是最有利可图的。但打蛇不死,反会被咬一口,我想对方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就算靠我的实力硬吃,也很难全灭他们,而我们将会面对的是孙刘两家的敌视。所以,这实在是下下之策。” 没想到嗜血的张伟也会如此理性,黄志很是高兴。 张伟继续分析,“从军事角度上来看,一必然也是不行的,我们等于完全放弃了主动性,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那么剩下的只有三,你认为呢?” 黄志一脸的忧愁,“从表面上看,三是最差的结果。但事实上,我们目前只有这一路可选。但我真正担心的是那个贾军师,既然定下了这个阳谋,不管我们选哪个,他一定都准备了应对措施。” “嘿!有谁规定我们只能三选一的?”张伟突然笑着反问。 黄志闻言一愣,其实他这兄弟从小就机灵,只不过比较不喜欢读书而已,说到打架方面,他的智计可是从不输人。 “你也有想不通的时候?”张伟很是得意,“他们摆出道三选一的题目给我们做,我们就非得把这题目答成多选题。照我看来啊,先一再二最后三,每个选一遍,反正我们就是不要他们给我们打分数嘛,自然是要越出乎他们意料越好!” “妙计!”黄志一个大耳瓜子朝张伟脑门子上拍去,他实在太兴奋了。 以张伟的身手,黄志自然是没有打中的可能,还反被人在肩膀上锤了一拳,痛得呲牙咧嘴,脸上却笑开了花。 张伟的选择不但让黄志醍醐灌顶,也颠覆了贾军师的想法。南海队的军师不知不觉在这场智与智的较量中落入下风。 刺探曹军军情并不难,有张伟这位专业侦察兵在,黄志甚至可以在江上泡一壶茶边钓鱼边等。两天之后,他们顺利返回樊口刘军营地。本想直奔刘备大营汇报,贾军师却先行在辕门处迎接他们,陪着他们一起去向刘备禀报。 如此一来,黄志他们俩的功劳便被南海队平分了一半去,理由自然是领导指挥有方。白白又帮南海八义增加了刘军声望。 看着二人有些不好看的脸色,贾军师心中得意,“二位辛苦了,且去休息,来日尚有许多有劳二位之处。我与玄德公这边还有话要说。”摆明了是在向二人炫耀他与刘备的亲密关系。 “只要有他们在,我们很难提升与刘备的亲密度。”黄志终于对此死心,转而全心投入那个1+2+3的计划。 转眼间在梦境中过去一个月,黄志和张伟又“无怨无悔”地为南海队完成了几个越来越难的任务,以至于贾军师认定他们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 “再有几天便是赤壁之战了,他们既然坚持了那么久,到了要收获的时候,必然会死等这最后几天。水牛你可以带几个人,明天我派他们出任务时,伺机做了他们。此时战事紧张,死几个人在所难免,刘备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好嘞!”水牛就等着贾军师这句话,他已经为此憋了很久。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跟上来没有?”黄志继续赶路,头也不回地问到。 张伟也是做足了赶路的样子,“来了四个,后方五十米远,左右各二,有马匹。左边靠右的人是领头的,位置稍靠前半米。一个弓手在右边拖后,这个你想办法,至少拖住他。其余近身型的,我来收拾。” 在张伟这种侦察兵面前,那四人的跟踪和隐蔽显得很业余,象小孩子捉迷藏似的,藏头露尾。经二人的反复推算,根据以往的任务安排来看,今天是南海队动手的日子,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再往后几天,大军便要行动,义军再不能随意地自行安排行动。而往前几天,南海队觉得黄志他们的利用价值还没有压榨光。 “我看到你早上写了封信,给谁?”张伟忍不住好奇。 “给刘备。” 这下子张伟更是想知道内容,“哦,说些什么?” 黄志回想起信里的内容,自己忍不住也乐了,“我留书刘备,告诉他此去八成是回不来了,因为南海八义一直想置我们于死地。但因为我们猜不透其中原因,因此迟迟不愿向刘备举报,怕影响了士气。若是今日我们回不来,而南海八义又死了几个,必然是他们眼见时机已到,欲除去我们,所以被我们拼着同归于尽,杀了。望刘皇叔小心这些人。” “嘿,临走你还给他们留点麻烦。” “不过我相信这封信效果不大,最多让刘备心存芥蒂,因为那贾军师一定会举报我们叛逃。刘备能信我们多少,就不得而知了,但总归是不能让南海队太舒服。” 几人渐渐地远离了樊口,进入荒郊野地,四下无人,正是动手的好地方。南海队的弓手得到水牛的授意,拉弓瞄准黄志,准备先行下手。就在他出手的瞬间,前面两人突然转身投入道旁的林中,让南海队的诸人有些措手不及。 “快,上马,追!”水牛已经预感到有些不妙。 在他们前面,东海的两人已经进入林中。张伟挑了个后面人看不到的角度,往其中一棵树上一倚,马步一扎。黄志哪能不明白兄弟的意思,顺势踩着他的膝盖和肩膀上了树。上树之后,他迅地张弓拔箭,瞄准紧追他们而来的一行人。 黄志的目标自然是对方弓手,但他还不急着出手。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足以一击必杀,所以还不如蓄势以待,更具威胁。另一方面,虽然他相信张伟有能力收拾其他人,但也要有所准备以防万一。 张伟把黄志送上树,自己却又从林中走出来,对着后面追上来的几人高声问到,“几位可是贾军师派来相助的?” 第三夜上 赤壁斗南海(四) 一时间水牛他们竟是无从答起,马匹又往前冲了几步,此时已到了近前。 水牛尚在犹豫要不要回答,张伟就已经抢先动手。他前冲一步,来到右手边一名长着东南亚面孔的小个子旁边,趁着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剑将对方砍翻。 此时水牛和其余人已经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已经先一步出手攻击,对方岂会不知来意。那人韦分明是故意那么问,意在麻痹己方。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小伎俩,竟让他们瞬间损失一人。 张伟可没闲工夫陪他们懊恼,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反手一剑又找上了另外一人。不过对方此时已有防备,轻轻松松就拿自己的长枪架住张伟那没有技能加持的剑。 可是那人却不知道,张伟的剑并非其真正的武器,不过是临时从刘备军中要来装样子的东西。刚才那剑能先行放倒一人,纯属运气好,外加他极强的战斗意识所致。 此时张伟见对方,拿兵器架住自己的随手一剑,便一边加力,防止对方抽手,另一边又伸出左手去掐对方毫无保护的颈部。 那人虽然不如水牛个大,但也相当壮硕,以为张伟竟妄想掐死自己,不由觉得好笑,未多加注意,只是也抬起胳膊去拨开那支向自己脖子伸来的“爪子”。 就在这时候,他眼睛的余光突然觉对方的中指指甲上出金属的光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喉头一凉,一抹血箭从下巴的下面飚射出来。 他依然没搞清楚生了什么,却见那人韦已经弃他而去,奔向队伍最后方的弓手。此时他才一头栽倒在地。 张伟的出手过程出奇的顺利,第一人虽然还不知道死活,但至少是个重伤,战斗力已经不足以威胁他和黄志,暂且无需去管。而第二个人则必然是死定了,更不用担心他。此时那大水牛已经严阵以待,要想再来个出其不意可就难了。 此时他也已经现了黄志的意图,那便是作为狙击手去保持威慑力。所以张伟干脆改变目标,转而去攻击那弓手。 弓手最怕近身,见到这个杀人如草芥的高手向自己这边扑来,当场骇得调转马头就要跑。就在此时,黄志等来了最好的时机,一箭射中他的马匹。 在一声马匹的悲鸣声中,对方弓手悲哀地现自己已经躲不开了。战马倒地也就罢了,还把他的一条腿压住,一时拔不出来。他还在忙着去摸随身的匕,张伟已经抢先一步割了他的脖子。 水牛跳下马,愤怒地冲向张伟。在他眼中,这个叫做人韦的家伙格斗技巧实在是高得惊人,应该已经达到了b评价,比他这个3c还要高一个段位。不过两人还有得一拼,他的双手锤一旦挥舞起来,挨着一下便是筋骨尽断,正好不让对方近身。 至于林中藏着的士心,那可怜的e段位箭术完全可以无视。以他高达c段位的专属技能“顽强”,e段位的箭术仅能给他带来有限的伤害。“顽强”技能e效果为“坚韧”,此时他的抗击打能力为正常人五倍;d效果“吸收”,目前对于e段位的战斗技能伤害可以再吸收百分之二十五;c效果“再生”,则直接可以让对方勉强照成的微弱伤害迅地复原。 黄志很悲剧地被人无视了,在向着水牛宽大的后背射出一箭之后,他也明白了这点。他全力射出的一箭,打在水牛背上就像挠痒痒,箭支射入“水牛皮”半寸不到,便被弹了出来,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口子,倒像是小刀划伤的。而那个伤口甚至还没来得及流血就已经开始愈合,“这是什么变态的防御力啊!”黄志一声哀号。 他的这一箭也不算是全无功效,至少让张伟心里有个数,知道面前这头大水牛的防御力变态到什么程度。这也是为什么水牛在明知张伟拥有b段位的格斗后依然敢向他叫板的原因,专属技能的c段位足可媲美一般战斗技能的b段位。 除此之外,水牛还拥有两个c段位的战斗技能,其中一个不言而喻是“锤法”,另一个还有待观察。就目前情况而言,张伟的形势比较不利,一是因为对手高达c段位的“顽强”克制他仍然处于e段位的“爪”;二是对手那挨着就伤的重兵器也同样克制他的亲身作战。 两相比较之下,张伟现在被水牛一路追打,鸡飞狗跳。 黄志在一边也并非无事可做,初时他还有闲心观看张伟与水牛的不对称战斗。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前几次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因为正确的反应逃过一劫,此次自然也不会疏忽。 也不管自己是否是在树上,他毫不犹豫地朝前一滚,惨不忍睹地从三米高的地方跌落地面,幸好没有磕到头。此时他原先待的位置上赫然是一支弩箭,从背后斜下方射来。顾不得被摔疼的后背,黄志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赶忙爬起来往外跑几步,才敢回头。 却见那第一个被张伟砍中的东南亚人满身是血地追着他而来,左手一把来不及上箭的手弩,右手则抓着柄长剑。此时的黄志甚至不如南海队的弓手,他连匕都没一把,近身完全就是送死的命。 大致地看了看周围的状况,他转身往张伟和水牛战斗的方向跑去。见他逃跑,那东南亚人也不追,开始往手弩上装箭。黄志察觉到对方没有追来,赶紧回头看,见到这一幕,他也赶紧拉弓上箭,抢先起远程攻击。 弓自然比弩容易操作些,黄志也抢了个先手。不过由于双方都急于出手,也就都没了准度,谁也没能射中对方。 那东南亚人知道自己手弩效率没有对方的弓高,比远射迟早要吃亏,只得弃了手弩努力追黄志。 黄志边跑边哀叹,南海队的怎么个个都是不死身,这要让他怎么混。大水牛皮粗肉厚不怕弓箭也就罢了,这东南亚人瘦瘦干干的,怎么挨了张伟一剑还能如此生猛,怕不会是违禁吃了兴奋剂吧? 还真被他猜对了。东南亚人吃了一剂从南海镇医馆里买的兴奋剂,能够在几分钟之内无视身上的伤害,保持生猛。说起来除了武器袋,势力梦境中还有医药包这种道具,可以携带药品进战争梦境。只是东海镇的展度不够高,目前还买不到这种东西。 往前跑了几步,黄志来到那个确定是已经死了的南海镇梦中人尸体边,捡起他掉落的兵器长枪。 长枪在手,他心中稍定,就算不会枪术,就当棍子舞两下还是可以的。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靠兵器上的优势先拖住那东南亚人再想办法。 黄志的想法却有些天真了,对方也是个剑术c段位的高手,岂是他随便抓个武器就能挡得住的。对方能挨张伟一剑不死,也是因为他对剑的了解远胜于这个特种兵,方才勉强避过要害,不至于一命呜呼。 此时东南亚人躲过开头看似凌厉的几枪,待到招式用老,变不出新花样来时,长剑往枪杆上一贴,顺着枪杆便向黄志的手指上削去。 黄志吓得把手中的长枪一扔,后退几步。此时他来了脾气,迅摘下背后的弓,弦也没拉满就是一箭。这样无章法的攻击倒是把那东南亚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避过。黄志趁机边射边退,射出半吊子的连珠箭,一时间倒是很有些高手风范,只是准度和力度就差得可怜了。 那东南亚人空有c段位的剑术,却被打得相当憋屈。虽然黄志拉不开距离,但他也追进不了多少。 黄志射到手指头都刮掉了一层皮,鲜血淋漓。这还不算什么,倒霉的是他居然摸不到箭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箭壶已经空空如也。 东南亚人兴奋得一声怪叫,大踏步地冲了上来,长剑直取黄志咽喉,准备同样来一个割喉为队友们报仇。黄志毕竟不是张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此时他脑袋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长剑冰冷的剑锋冲着自己脖子过来。 那边张伟早已经注意到了黄志的窘境,却苦于被水牛追着打,完全没办法腾出手来帮助兄弟。此时他对于自己没能及时回头给那东南亚人补一剑而懊悔不已,他何曾想过梦境世界有如此变态的人物和药品,若是放在现实世界,那人就是丢在那里等死不用管的命。 分心是很要命的事情,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一个3c段位的高手水牛。水牛左边一锤横扫封住他线路,右边又一锤竖砸下来,直取张伟脑袋。 此时张伟也到了危险关头,避无可避,不管往哪个方向躲,最轻也是筋骨俱断的结局。 第三夜下 华容护曹操(一) 值此危急关头,张伟急中生智,一不做二不休,亮出两手中指的铜爪,直取水牛双目。他就赌水牛的“顽强”效果到不了双眼,拼个以伤换伤,自己绝不吃亏。 他赌对了,水牛见到两支闪闪亮的铜爪冲着自己的双眼过来,立刻就凭着本能侧头闪避。这一避,他双锤夹击的态势就被自己打破了,露出好大一个空当。不但让张伟顺利逃过一劫,还有了反击的机会。 机会对于张伟这样的人来说,一次就足够了。他顺势进一步欺身上前,用尽全力,将两支铜爪扎入水牛的咽喉,费力地往两边一拉,顿时把他的脖子割断了一半。水牛只不过是“顽强”,并非不死,所以他倒下了,喷了张伟一脸一身的鲜血。 张伟这才迫不及待地回头,看向黄志那边,却见黄志也已经胜了。 “你怎么赢的?”这比什么都难猜。 “我是高手啊!”黄志趾高气昂地拍拍胸脯。 张伟鄙视地看着他,“在我面前,少来这一套。” “好吧,那家伙关键时候兴奋剂药效过了,一个踉跄,没能刺中我。我急中生智,一步跨到他身后,拿弓弦把他活活给勒死了。”黄志举起手里的弓,“喏,你看,弦都给绷断了。” 张伟往地上看去,那倒霉的东南亚人脖子都已经被弓弦割破,勒出血来。后脑勺上也留下个大脚印,明显是黄志蹬着他的脑袋勒脖子。“够狠!有我的风范。”他竖起大拇指。 黄志的弓坏了,南海队却赔了他一把,除此之外还有弓手的匕,也成了他贴身的武器,以后考虑学个相关战斗技能,免得下次又这么狼狈。水牛的双锤被他们抛弃了,毕竟两人都用不来那东西,带着又重,费事。东南亚人的长剑不错,比刘备军的好,张伟收下了,手弩也归他。 还有一杆长枪也顺手带上,外加四个武器袋和两个医药包,这些才是关键。 “走吧,我们投奔曹操去!”此间事了,此时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黄志就算明知曹操要吃败仗,也没有别的选择。 牵着马匹走出一小段路之后,张伟又掉回头,割下水牛的大脑袋,用他装双锤的武器袋装了,准备带给曹操当投名状。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二人连夜投入曹营,并且奉上南海队的那杆长枪以及水牛的脑袋。本来他们还打算附上黄盖诈降的情报,看看能否篡改历史,但一考虑到他们上一次自以为创造的那段关于巨鹿之战的历史居然基本上就是史实,不免有些心虚,干脆不提。 水牛在曹营里多少有些名气,南海队为了赚取刘备的好感度,没少和曹操做对。二人此时献上水牛头颅,曹操大喜,亲自接见。 黄志也是终于见到他一直以来崇拜的偶像曹操,身材确实不高,比起一米七二左右的刘备还要矮上一截,也就是一米六五的样子,身材敦实,孔武有力。面貌也不算好看,眼大嘴大,一脸的虬髯,但却不长。 不过此时的曹操已经是汉相,比起一直颠沛流离的刘备更有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与气度,竟让黄志也有些拘谨。不过他的“社交”再度挥其应有的效果,曹操对他颇为投缘,抽空与他聊了许久。 目前二人还未在曹营立过实际上的军功,曹操也不好给他们二人安排职位,只能暂为客卿,待赤壁之战后再做安排。黄志已经成功接近曹操,并且关系还处得不错,也就不在乎什么官职了。此时他还是没有接到任何来自梦境世界的任务提示,才真是让人烦恼。 此时黄志已经可以确认三国时代的背景绝非他所熟悉的《三国演义》,而更加接近于正史。当然,史书也有作假的地方,毕竟历史都是由胜利的一方来书写的,不可尽信之。如此一来,赤壁之战有很多东西并不同于演义,而正史他又算不上熟悉,让黄志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回想到整队进入赤壁之战的南海队,黄志迫切地想要与司马富强会合,只要这本战争史的活字典在,今后必将无往不利。 此时孙刘联军已经移师赤壁,与驻扎在乌林的曹军隔江相望,一时间长江之上千帆百舸、旌旗林立,可谓是战云密布、一触即。曹操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来给他们二人安排什么任务。而以他们的身份,又无法随便找个理由就去拜见丞相大人,只能是静静地等待赤壁之战的大幕揭开。 所幸两日之后,万众期待的赤壁之战终于开锣。先是黄盖的火烧乌林,随后孙刘联军联袂出击,本已疫病缠身的曹军此时更是无力为战,曹操不得不率兵退往巴丘,途中正好需要路过华容道。 华容道其实就是一片沼泽地,泥泞不堪,战马难行,时不时有人或者马陷入沼泽之中,或淹死或不能动弹,曹操不得不派大量的老弱步兵去道路旁割芦苇和蒿草在前面填水坑,行进的度异常缓慢。 眼看着赤壁之战已经接近尾声,黄志的心更是揪紧,今夜的战争梦境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有着太多令人战栗的变数。他相信损失了四人的南海队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报仇的最好地点就只能在这华容道。 黄志在缓慢前行的队伍中努力地回忆着、思考着。 在演义中,曹操很有自虐倾向地笑了三次,第一笑是在乌林之西,宜都之北,笑出了赵云劫道;二笑笑于葫芦口,把曾于长坂坡吓死人的张飞给笑来了;三笑正是在这华容道,笑得个关羽横刀立马,也因此诞生了“华容道”同名益智游戏。 那么史实呢?黄志特地为此查询过,曹操确实笑过,不过却是笑在了最后,在他离开华容道时,笑刘备不懂得来华容道顺风点一把火。结果刘备的人确实也来了,只不过是迟了点,让曹操得以顺利通过。 既然黄志知道此事,没理由贾军师会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叫曹操不要笑?敌人又不是被曹操的笑声所引来,而且可以肯定一点,南海队若是来华容道,绝不是为了曹操,肯定是为了他和张伟而来。 越想越觉得危机重重,黄志加快几步赶上曹操,将华容道易被火攻的危险告知。曹操看着华容道的地形深以为然,立刻让手下加快行进度,同时派出探马四处打探。 黄志的提醒和曹操的小心起了作用,探马很快便现了被人火攻的迹象,道路两边的草丛树林已经被人洒了火油。此时敌人还未放火,定然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黄志已经可以确定来堵截他们的一定是南海队的贾军师,若是按照史实来看,刘备军断然不可能提前来设伏于此,曹操才会为此嘲笑刘备。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逃过这一劫,曹操败军已经没了回头路,而无论是继续前行还是原地等待,贾军师又随时可以动火攻。当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曹操帐下的谋士对于水战大多不熟,因此程昱与贾诩都留在荆州未曾跟来,此时只能靠曹操自己与黄志、张伟一齐动脑。 华容道上东南风劲吹,正是从曹军背后而来。若是再往前行,只要敌人在背后放把火,那便无处可逃。唯今之计,便是要让这身后无火可烧。 主意还没想出来,贾军师领着南海队剩下的另外三人出现在华容道边上的一座小山头,周围是他义军的士兵,那架势颇有几分诸葛亮的风范。 贾军师在那山头上大声说到,“这么快便现了,你倒是机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你们前后五里之地都已撒上火油,点火即着。此时,正有几名士卒在你们身后五里处等候,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点火。呵呵,五里的距离,不知道你们是否会跑得比今日的风快?” (今天自制了一个封面并且上传了,等起点审核之后就能看到。顺便说一句,推荐票太少,拜托拜托。评论约等于没有,大家都是惜字如金啊……不管好坏,说两句吧,风某再拜。今日三更完成,大家不多给点动力,哪有力气天天三更啊……) 第三夜下 华容护曹操(二) “五里之后……”黄志终于有了对策。 低声向一旁的张伟耳语几句,他开始与贾军师搭话。“贾军师好算计,只是为何刘备不肯多给你些兵,那样便可多几分保险。难道你认为光是一把火便能把丞相大人困于此地?” “少把曹操扯进来,你也知道我的目标是你。五百士兵对付曹军败兵是不够,但对付你二人足矣。”贾军师自然知道黄志想把曹操拉到一条船上,他决不能给对方这样的机会。 黄志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你何不放丞相先走,此处自有我与你周旋,贾军师以为如何?” “有何不可。只要你乖乖待在原处不走,我断不会为难丞相大人!”贾军师冷笑着答应下来。曹操必然是不会死于华容道的,他也不会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目标而费神。 黄志闻言转向曹操,“那便请丞相便派人加紧铺路,先行离去。士心若是有命逃脱,定往洛阳拜会。” 曹操立刻安排下去,无论是步卒还是骑兵,全部分散开去,将附近的芦苇草木砍伐一空,用于前方铺路。 黄志这边仍然与贾军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贾军师知道曹操身后尚有追兵,若黄志愿意在此绝境中多待一会儿,他也不会有意见。光凭一场火攻想要烧死特定的人物必然是不可能的,否则曹操也不能活着离开乌林。 贾军师在华容道布置火攻陷阱的目的是进一步打乱曹操败军,让黄志二人无法藏身军中以寻求庇护。虽说先前低估了此二人,才折损了四名队友。此时他可是有完全措施,非得制造出让这两个死敌落单的机会,然后以优势兵力围歼他们。 “贾军师此次来华容道应是借口堵截丞相,那本意应该不是只借五百兵吧?”黄志那边还在和他说些闲话。 “你倒是很有眼光,我确实向刘备开口借两千人马。只不过刘备兵力有限,就借了五百。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人也足够要你命了。” 闻言黄志一通狂笑,只笑得前仰后合。那边贾军师还茫然不知所以,这边他好不容易停下来,对着张伟说到,“兄弟,你打赌输我一顿酒。我早说给刘备的留书能起作用,你还不信。” 张伟一脸的委屈,他何曾与黄志打这个赌,明显是坑人嘛。不过他心里清楚黄志要借此消遣贾军师,只得配合着说到,“你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来着?竟有如此效果。” “我信中写道,刘皇叔啊刘皇叔,你重用的那南海八蚁气量太小,容不得我兄弟二人,屡屡迫害,欲置我们于死地。今天便是他们动手的日子啦,我们兄弟二人也不能束手待毙,肯定要杀他们几个。皇叔你看到这封信时,南海八蚁还剩下几只?” 虽然明知黄志是故意激他,贾军师还是差点气得当场吐血。此时他更是将黄志列为旗鼓相当的对手,竟能如此准确地算出自己动手的时机,还能留书刘备扯自己后腿。若是今晚无法将之除去,今后必成南海队的大患。 眼看着曹操败军已经又往前推进了几十米,周边的草木也被砍了不少,他决定再忍忍。反正这一带已经在他控制之下,黄志插翅也难飞。 “贾军师你怎么还不点火?”那边黄志突然问到。 “我既然答应让曹丞相先走一步,又岂能失信。只要你不再前进一步,我绝不放火。”贾军师不介意做出高姿态,他相信黄志不可能乖乖等死。最好是黄志硬要跟着曹操走,结果把“宁我负天下人”的曹**急了,一刀斩于马下才好。 “哦,此话当真?”黄志的口气带着强烈的质疑。 “千真万确。”贾军师好整以暇,甚至让手下摆上茶几准备杯具,泡上一壶茶以示自己愿意慢慢等。 “哦,杯具都摆出来了,果真有人要悲剧了。”黄志心中暗笑,嘴里却大声说到,“今日风大,为免贾军师于山上受凉,那就有劳丞相加快进度。”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在原地干等了半小时。那边一名亲卫向曹操汇报了几句,曹操便向黄志点点头。 于是黄志便踏前一步,然后“哎呀”一声,把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贾军师注意力又吸引了过来。“贾军师,我刚才不小心往前走了一步,你看见没有?” 贾军师不知道黄志又在耍什么花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静静地看着。 “原来你没看见啊,那么我便再往前走一步,这回你可要看清楚咯。”说罢,黄志往前跨了很大一步。 看到这明显的挑衅行为,贾军师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生,“你什么意思?” “贾军师刚才不是说,只要我前进一步,就要放火。怎么还不放?” 贾军师闻言一愣,完全想不明白黄志为何突然求死。 “你若是不放,我们只好自己放火咯。”打了个响指,一排曹军士兵应声燃起手中火把,往前方跑去。 看着曹军将华容道后半段引燃,贾军师脑海里一片空白。“中计了!刚才那家伙分明是在使缓兵之计。”此时他便是下令曹军身后五里处埋伏的刘军士兵点火,也已经无济于事。 这段时间里,曹军成功地在华容道中段开辟出一片防火带。此时他们自行点火,就是为了破除前路的火攻陷阱。而身后的那段路,就算着火了也无妨,反正是无法伤害曹军了,甚至还可以帮着阻挡身后追兵。 在强劲的东南风下,前方的火带推进得很快,只不过片刻工夫便延烧到几里之外。但同样的,烧过之后的华容道也就没了任何可燃物,大可以放心通过。而且曹军还能顺着烧过的痕迹行进,避开沼泽,前面一片坦途。 贾军师在山头上目送着曹军跟在火带之后慢慢地前行,只觉得一阵晕眩。那个人,再次破解了自己的计策,他在南海镇辛苦经营出来的优势,在这一次战争梦境中化为乌有,连队长都折损了。 这个自称张士心的家伙,究竟是哪个镇的强敌?再次相遇时,南海镇是否还有机会保持人数上的优势?就算有人数上的优势,又能否转化为胜势? 一个个疑问将贾军师淹没,将他的信心一点一点地消磨。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有惊无险地通过华容道之后,曹操败军终于来到巴丘,这里还有一些水军战船,可以作为荆州水军卷土重来的资本。可是曹操却义无反顾地将之烧毁,引来手下将领不解的侧目。 黄志向张伟解释,此时形势已经反过来,孙刘联军势大,曹操自知保不住这些战船,与其留给敌人,不如将之销毁。 过了巴丘,曹军一路北上南郡,最后退守于谯。当然,黄志和刘伟却没有跟他们那么远,抵达巴丘的第一个晚上,他们便回归了现实世界。 人员:黄志、张伟 段位:b 战场:三国之赤壁 阵营:刘备(前期/叛逃),曹操(后期) 成绩:护送曹操通过华容道 评价:e 额外:黄志领悟弓技能“连珠箭”、“弓斗术”,箭术段位提升至d 张伟的“新人门槛”终于度过,真可谓一波三折,最终却只得一个基本的e评价,但这却不出二人的意料。从遇到南海队那一刻起,他们便知道自己是以b段位评价进入这个世界。再加上大敌当前,当下的要任务是保命,他们已经放弃了提高评价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黄志他们看似很倒霉,但实际上梦境世界并没有亏待他们。两人杀死一个3c和3个d段位的南海队队员,获得对方身上残存的零散积分可以不算,单是收获的四个武器袋及两个医药包便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尤其是最后,黄志因为在战斗中情急使出连珠箭,以及用弓弦勒死对手,被判定为箭术段位强制提升,便是白白赚了两千积分。还有隐性的好处是无法简单地用积分进行计算,比如那“连珠箭”与“弓斗术”,这分明是拥有弓箭类专属技能的人才能提升出来的高段位效果,并不在镇公所出售的那些常规技能的技能树上。 除此以外,南海队队长水牛身上还摸出一张奇怪的纸张,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很有梦境世界的味道,让二人一看见便觉得有用。于是黄志把这张奇怪的白纸带在了身上,准备等下一夜去找司马富强咨询。 因此,两人实际上是赚了个钵满盆满。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夜 修建指挥所(一) 回到现实世界,两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用黄志的话说,“一个多月没去上班,连公司大门开在哪都快记不得了。”而实际上,现实世界刚刚才过了一夜。 来到公司,和“好久不见”的同事们热络地打着招呼,弄得一个个都莫名奇妙地看着他们二人。 转眼间一个白天过去,东海镇进入周四夜。黄志将三个武器袋外加一个医药包仍在七队驻地的大桌上,直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司马富强却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兄弟的第三夜还真是刺激。” 黄志点点头,挑着重要的,将生在赤壁的事情向司马富强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司马富强眼神转为凝重,“这么说来,南海镇已经统一了。”抓起未曾见过的医药包,他的表情更加严肃,“而且南海镇的展度也领先于我们。” 满含深意地看了黄志一眼,他相信不用多说,对方已经明白统一东海镇的重要性。 “还有一个东西,需要你来看看。”黄志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令人惊讶的是,原本什么也没有的白纸现在居然有了图案和文字,上面写着“积分兑换券”,还有面值一千,就像一张由梦境世界行的钞票。 “哦,是积分兑换券啊。这可是有钱人用的好东西!”司马富强自然认识。“这东西又称为‘转账支票’,可以与非队友进行积分交易,可以随时远程进行积分消费业务。可别小看它面值仅一千积分,实际上你花五千积分也买不到。” 黄志立刻明白这是一张极具战略价值的梦境世界“流通货币”,比如使用这张兑换券,他可以随时让一名其他势力的梦中人加入东海七队;又比如在某一场战争梦境中身处困境,便可以用这张东西远程购买杂货店的道具,甚至是医馆疗伤服务。 “这东西哪里可以弄到?”黄志不免想要多弄几张放在身上。 “说实话,我不知道。不过结合上一次见到这东西和你这次的经历,我可以做出猜测。先我两次见到兑换券都是击杀梦中人之后掉落的,而掉落的人都应该有相当富裕的积分储备。” 黄志不得不提出反驳的意见,“可是我们从南海队那里获得的积分很少,几乎都是零头,那个水牛身上得到的积分更是少得可怜,只有几十分。” 司马富强摆摆手,“听我说。这就对了,这证明了我的第二个猜测。水牛身为南海队长,手里一定握有大量积分。同时他是3c段位,随便提升一个技能到b段位都需要八千积分。我初步估计,他有一万分出头。” 对于队长能给出这么个准确的数字,黄志认为他必有重要依据。 “上一次我遇到这种事,也是个c段位高手,被人用计杀死。杀死他的人得到一张兑换券,说那价值一万积分,并力邀我加入他们北原镇的某小队。现在想起来,击杀梦中人的利益之大,已经让很多人趋之若鹜,到了高段位的竞争,动辄是几万积分的收益。梦境世界肯定是为了回收积分,强制将一万积分以十比一的比例转换成一张具有很高战略价值的兑换券。这样可以避免高段位梦中人展过快。” “哦,你这么说是有些道理。”黄志表示赞同,“以我招收黄莺入队花费三千积分来看,这张兑换券的价值至少是在五千积分,因为它可以在战争梦境中直接招募新人或者其他地区的人。用得好的话,甚至一万分的价值都不止。” “那是,不过现在我们还很穷啊,一万分这种事情也就陈翔那混蛋敢去想想。”司马富强把兑换券还给黄志,“好吧,把你的一万积分收好。” 黄志不肯接,“还是放在队长你那里吧。” “不是我跟你客气,现在这东西放我这里没用,而且那水牛是你兄弟杀的,在他没来七队报到之前,东西放在你身上更合适。”司马富强将兑换券塞进黄志衣兜里。 黄志想了想,说不定确实会有突然急需张伟加入七队的时候,也就不再推辞。 “另外你说你技能意外提升了评价,这可是大好事!现在你已经是2d段位了,应该买几个e技能傍身,丰富你的战斗技巧,提高生存能力。”想到黄志能够在战斗中意外地提升技能段位,司马富强更是对他的潜力充满信心。 黄志苦笑地摇摇头,“如果不算那张兑换券的话,我口袋里不到五百积分。” “我给你两千,你先把身法和匕学起来。”司马富强说着就要拉黄志出门去镇公所。 “别啊,我赚分不难,队长你别老是给我分数花。”上一次已经拿了司马富强两千积分用于升级“社交”,黄志到现在还觉得不好意思。 司马富强很不客气地用他的大巴掌在黄志后背上拍了一下,“少跟我生分,这是你应得的,不用担心那些笨蛋嫉妒。你为这支队伍付出了多少,又带回了多少收益,大家都看在眼里。就拿今天你带回来的东西说好了,三个武器袋可以忽略不记,光是那医药包就可以值两千积分,那可是东海镇暂时买不到的好东西。” “是啊,士心。如果没有你,兄弟们上周六可拿不到三千两百分。看你自掏腰包帮黄莺转队伍我们都过意不去,早就各拿了一千分寄在队长那里,就是要他帮你存着。你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得好好活着。”晓风是个大嘴巴,一股脑儿把啥都说出来了。 黄志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司马富强,结果又招来一“熊掌”。 “嘿嘿,我就是慷他人之慨怎么了?现在兄弟我要是被人宰了,那也是会掉兑换券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帮忙花掉一点,免得兄弟我被人惦记。”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黄志把自己和张伟进入赤壁之战之后的宿醉告诉司马富强,让他帮忙参考一下能否以此挖出梦境世界更多的秘密。 司马富强立刻露出强烈的兴趣,“能否挖出秘密我是不知道,但可以确定一点,今后大家睡觉前千万不要喝醉。晓风,前面死的那几个都爱喝酒是吧?” 晓风闻言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会儿,“最近死于战争梦境的几个队友,几乎都是会喝酒的。队长你的意思是?” 司马富强忍不住一巴掌拍向晓风脑袋,“酒后误事!他们几个八成是因为喝多了,进了战争梦境还没酒醒,所以才死的。我都说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真是越来越笨了啊!可惜我滴酒不沾,否则应该早一步现这个问题,及时提醒他们。唉!” 晓风可怜兮兮地抱着头叫到,“队长!都是你啦,把我越打越笨!” 自从九队覆灭之后,一直没什么笑容的黄莺被这两人逗得终于一展笑颜。 第四夜 修建指挥所(二) (请喜欢这本书的朋友帮个忙,通过你们的渠道向其他书友们推荐一下《无尽梦境》。起点对于风某来说,还是个很陌生的地方,没有熟悉的书友,没有熟悉的作者,通过不起眼的分类推荐,实在没有办法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本书。如果各位觉得这本书还算不错的话,请帮忙推销一下吧,给风某更多的信心把书写好。) 东海九队一行人来到镇公所,不止是黄志添置了两个战斗技能,晓风和残月也将各自专属技能提升到了d段位。 晓风的“敏捷”的e效果“度”在d-时能够提升2oo%的移动度,跑起来真像是一阵风一样。而且随着熟练度提升到d时,这个加成是25o%,到d+则高达3oo%。新出现的d效果是“弱点攻击”,能利用度强行寻找对方的弱点进行攻击,同时有一定几率产生致命一击的效果。 可以说,此时的晓风已经从司马富强给他定位的斥候转职为刺客一般的存在。只是他原先的战斗技能也是“箭术”,且还没升到d,新学的“剑术”也才刚刚开始累积熟练度,短期之内无法形成很强的杀伤力,但是凭借他的高度,自保是没有问题。 一开始就专注于重武器“锤法”的残月,此时锤法熟练度为259/3oo,本周内应该可以提升到d段位。而他的专属技能为“蛮力”,e段位效果“强力”在各阶段熟练度下,提升比例与晓风的“度”完全一样。d效果为“破防”,目前可以无视普通防御效果。 锤法结合“蛮力”,司马富强给他取残月这个代号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一天他两个技能都到s段位,肯定能一锤子打残天上的月亮。可以说,残月的两种技能搭配远胜于水牛的“顽强”配锤法,只要到了高段位几乎可以作为一部攻城车使用。 黄志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社交”熟练度提升之快,晓风、残月这两个老队员可是直到进入梦境世界第三周才完成提升自己的专属技能所需的熟练度。而他则只用了八天,这样的效率就算在司马富强来看,也是神的。 在镇公所等了一会儿,周四夜的战斗时段再度开启,这又是一个没有战斗任务的夜晚。任务的内容正如周二夜司马富强和黄志得出的结论,是修建一座作为“指挥所”使用的特殊建筑。 建筑物中必须有以下几个房间:镇卫队指挥官办公室两间、机要室、书记室、传达室、卫兵室、会议室、收押室、库房各一间。各房间装修与配套家具必须满足房间最基本的功能需求。 “招募镇卫队,建立指挥所,再下一步就是确立领导班子了。”别人还在研究任务内容的字面意思,东海七队的二人已经在考虑周六夜的下一步任务了。 并非司马富强和黄志过于得意忘形,实在是他们现在无事可做。今夜的任务目标是显而易见的,第一步骤是选址,第二步骤是修建,第三步骤是回镇公所交任务。而“指挥所”最后的落户条件也是显而易见的,第一座可以交付使用的合格建筑物就是。 经过周二夜两人的反复分析,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今晚的工作流程,并且提前做了一些工作。 先当晚他们便已经在镇东北选好了一座非常适合于改建成指挥所的大房子,司马富强甚至画了一幅建筑结构草图回现实世界,请人帮他简单地按照复古风格设计了一番。 而今晚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装修,而且无需自己动手。黄志在确定了任务内容后立刻修书一封,让跑得比马还要快的晓风去七队辖区内的两个村庄招募“装修队”。 直到半个钟头之后,其余各队都还毫无头绪,甚至不得不互相交流以探讨这个任务究竟该如何进行。由于东海七队只是派了晓风一人离开,因此也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终于三队的泼皮坐不住了,叫到,“还讨论个毛!直接找一个房间够多的空房子去改造一下得了。”他终于说了句实在话。 各队伍此时才纷纷离去,东海七队也低调地混迹于其中。 “向村民收购或临时制作家具如下:办公桌椅若干套、会议桌一张、椅子若干、橱柜若干,到位。” “铁匠铺订购如下:收押室铁栅栏若干,到位。” “指挥官办公室装修完毕。” “会议室布置完毕。” “收押室安装完毕。” “……” 在队员们轮番监工下,六小时后,简陋的东海镇“指挥所”完工。而与此同时,其他队伍才刚刚开个头,或者为缺这个少那个犯愁,或者在为各房间如何安排吵得头疼脑热。 最左边的那个任务布员继周二之后,再次走出镇公所,前往七队宣布完成的“指挥所”进行验收。指出几处不达标设施之后,现场等待七队队员改正完成。 七小时之后,东海镇“指挥所”宣布落成于镇东北区域。东海七队获得唯一完成任务的d评价,并且取得“指挥所”优先使用权。其余队伍还在辛苦营建的建筑作为“指挥所”分部或者后备降格接受,各队获得e评价。 没有最诡异,只有更诡异!继周二夜之后,东海各队对于本周势力梦境的种种异常完全是不明所以。他们唯一明白的是东海镇又多了个特殊建筑,而七队很幸运地让该建筑落户他们的辖区。 “很幸运吗?”黄志又好气又好笑,“他们愿意这么想就最好不过。” 望着空无一人的“指挥所”,司马富强已经在为周六夜绞尽脑汁了。而黄志则前往乡勇们的宿舍,挥“社交”的巨大魅力,与这些未来的镇卫队成员打好关系。 几个钟头下来,黄志嗓子都哑了,不过他的“社交”熟练度又获得了七十点的提高,这也代表着除了东北和东部两个村庄,其余各村来的乡勇已经与他相当友好。这就是“亲密”效果在d段位时的作用。 若是别人这么做的话,同样的时间里,最多只能与个位数的几个人达到熟悉的程度。而友好的可能一个都不会有,因为那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达到的。 回到驻地,黄志累得都不想说话了,可是司马富强还是不能放过他。“我考虑了很久,现在需要你帮我参谋。周六夜的任务必然是镇卫队的主管选拔,目前的可能性有以下几种:一是镇公所委派一名军事主管,然后由现有乡勇中选拔一名副主管,另有上面下派的小队长十名,将镇卫队人数扩充到一百人整。二是所有主管及队长都由乡勇里面去选拔。第三种便是所有主管和队长都由上面直接指派,不过这种可能性我已经直接将其排除。” 黄志点点头,“如果是第三种可能的话,周二夜就没必要给予部分乡勇精锐评价,并以此来提升我们的任务评价。所以肯定是前两种。而且根据这两夜的观察,后续任务未必就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直接和上一个任务的完成情况挂钩。也就是说,若不是上周六打残了数支山贼,本周二的任务不会激,而是会与山贼继续小规模缠斗。同样的,根据我刚才与乡勇们闲聊得知,周二夜一共招募到了过十二名的精锐,那么这样一来,你说的第二种可能性便大大提高。反之,若是周二各队都偷懒,则出现的必然是第一甚至是第三种可能。” “你说的很有道理。”听过黄志的见解,司马富强也可以确定基本上便是第二种可能了。“如此一来,便引伸出第二个问题。” 黄志不得不佩服司马富强的战略眼光和掘问题的能力,几乎是什么问题到他这里都能如此全面且深入地究其根本。但其实反过来,司马富强同样佩服他对于大方向把握的灵敏嗅觉,只要自己把条条框框列出来,黄志就能从中做出正确的选择。同时,黄志也有着不输于司马富强的条理性,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几乎可以自称是算无遗策了。 司马富强自然不知道他的感叹,而是继续自己的分析,“既然是选拔,那么就有几种不同的选拔方式:武选、文选、文武兼顾。” “武选好理解,你所谓的文选是什么?” “文选仍有两种,一是考试,二是投票。考试考的是能力,投票投的是人脉人缘,各有千秋。”不愧是司马富强,这里面的门道连黄志听了都有点晕。而晓风则早被吓跑了,留下来也是端茶倒水挨骂的命。 “那你说的文武兼顾岂不是更加复杂!” “没错,所以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了,鬼知道镇公所会用哪一种。”司马富强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想来考虑这个问题已经杀死了他大量脑细胞。此时他真希望镇公所采取最不可能的第三种任命方式算了,不过那样一来,周六夜也就不是这个选拔任务了。 黄志陪着司马富强头疼了一会儿,干脆不再那么辛苦自己,抓起桌上晓风帮忙泡好的茶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你想想啊,不管是哪种比试方式,我们辖区内的乡勇都有二十名之多,其中精锐更是多达六名。不管比文比武,我们手头上的精锐乡勇占据半壁江山,再差也能得到镇卫队近一半的干部位置。比人脉,谁能比过我的‘社交’能力?如果依靠投票,那还不是我支持谁,谁就当选。” “啪”的一声,司马富强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然后自己疼得呲牙咧嘴。“对啊,我根本是自寻烦恼!”他再次确信自己找了个千金不换的好搭档,不单单是因为那近乎神技的专属技能,更是因为黄志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智慧。 第五夜 神狙守四行(一) “弟兄们,醒醒!***又动进攻了。在师座没有下达侧退命令之前,我们必须死守四行仓库!”与其说黄志和张伟是被这个声音吵醒,不如说是被激烈的枪声惊醒。 进入本周的第五夜,迎接他们的战争梦境又是热武器战争。至于这个四行仓库是属于哪一场战役,黄志和张伟一时还不清楚。 此时张伟捞起手边的一支步枪,翻来覆去地又是看了枪管里的膛线,又是打开弹夹看子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款以德国kar.98b卡宾枪为原型的中正式步枪,使用的是7.92mm子弹。看那来我们是加入抗战时代的**了。” “嗯,我也看出来了。”黄志点头表示赞同。 张伟却不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你也认得这款老古董?” 黄志笑了笑,“我是不认得这款古董步枪,可是我却认得我们这身军装。”指了指张伟的脑门,那里一颗青天白日徽章帽子上在闪闪亮。 此时正是清晨,一缕朝阳从背后投入这座四平仓库里,二人身上的军装在秋风中略显单薄。在指挥官的催促下,二人迅地向窗口跑了过去,窗台上被子弹打得坑坑洼洼,一名**士兵已经中弹,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在张伟的指导下,拥有e段位枪械技能的黄志很快便掌握了中正式步枪的使用方法。而当他还在感受步枪后坐力带来的射击误差时,他的特种兵兄弟已经完成了弹道修正,一接着一地向下方倾泻着他的子弹。 黄志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张伟已经把他的步枪夺了过去,“你还是省省吧,就专心帮我上子弹。” 黄志摸摸脑门,面对热武器他更是拍马也赶不上这位当了九年兵的兄弟。所以乖乖地拉过一旁的弹药箱,认命地帮对方装子弹。 “又是一个!兄弟你真准!”隔壁窗台传来赞叹声,显然张伟的射击精度已经技惊四座。 每声清脆的枪响后总有一名日军士兵倒下,那种有节奏的射击彰显着枪手的素质,因此同时注意到张伟的还有敌人,一架机枪把火力对准这个窗口,进行压制射击。可惜日军只能是认窗不认人,在张伟转移阵地之后,他们失了目标。 团长谢晋元很快便现了这对搭档,确切地说,他是现了张伟,黄志则是依靠“社交”技能与他勾搭才“被现”。了解到张伟的射击能力,谢晋元又多给他安排了一名装弹的副手,因为黄志一个人实在喂不饱他。 有人帮忙,黄志更是慢了下来,他需要抽空向团长打探情报。通过闲聊得知,此时是1937年1o月27日,淞沪会战已经接近结束,**大部已经撤退。整个上海只剩下镇守四平仓库的**第三战区88师524团。 这四行仓库其实就是一座金库,为沪上四家银行共用,故称四行仓库,后被88师作为师部使用。四行仓库位于闸北区,东面背靠苏州河,与英美租界隔河相望,因而日军不敢随意使用重武器攻击,算是一个好消息。 四行仓库现有守军四百余人,连一个团的人数都不到,但是团长谢晋元对外号称“八百壮士”。此时八百壮士们已经轻松地打退了日军的第一波攻击,在仓库前面留下的几具敌人的尸体,至少有一半是张伟的功劳。 按照张伟的说法,这时代的武器还是差了点,kar.98b短步枪的精度实在是够呛。若是随便换把好点的枪,就算是日军手里的38式也行,他还能多打死一倍。不过就算如此,被他击中的日军依然高达两位数,此时正在战地医院担架上哼哼个不停。 日军第一波攻势败退之后,便安排坦克上来攻坚,每辆坦克后面都跟着几个步兵。对于皮粗肉厚的四行仓库而言,这时代的坦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紧随其后的那些步兵,一旦让他们靠近仓库底层,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谢晋元便让张伟带着黄志上四行仓库顶层,从那里就可以打中躲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四行仓库有六层楼,二十五米高,居高临下,能清楚地看到坦克后面的每一名敌军。 不过张伟再次被那把破步枪给气坏了,由于距离拉得更远,枪管长度只有6oomm的中正式短步枪能保证精确射击的有效射程仅有可怜的一百米,他射出的子弹在出此距离后便不受控制地乱跑,连规律都找不到。 一边让黄志下去找人要杆好枪,一边像赌博一样瞎蒙,总算让他又打中几个。这已经是所有上顶层狙击敌人中最好的成绩。 黄志兜了一大圈回来,对着张伟摇摇头,“兄弟,524团的标准配置都是中正式短步枪,找不到更好的了。倒是谢晋元有一把手枪不错,你要不?” 对于他这个枪盲兄弟,张伟一头冷汗,“手枪射程还不如这个呢……我还是将就着用吧。” 尽管武器不行,张伟还是用他高的枪法压制了日军步兵。倒不是说他真的对狙击有如此凡的天赋,而是这年代的**士兵在上战场之前射的子弹加起来还不如他当兵时一天的数量。不过这样一来,在四行仓库的守军当中,他已经是屈一指的狙击手,被谢晋元中校当成宝。 随着坦克的逼近,步兵们已经靠近了中正式短步枪能够精确射击的有效射程,张伟又是一枪一个地大展神威。这样一来,日军可就受不了这样的损失,不得不再度退去。 就在此时,头顶突然传来尖锐的呼啸声。这声音黄志也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张伟就不一样了,他立刻拉着黄志扑入楼梯间,同时大喊,“迫击炮炮击,大家注意隐蔽!” 迫击炮是日军唯一敢动用的火炮,对于人的杀伤力还可以,对于建筑物可就不行了。关于这一点,黄志是清楚的,好歹他也是经历过诺曼底登6的“二战老兵”,比“新丁”张伟要牛一些。 而张伟对于黄志敢自称“二战老兵”也是相当愤然,一直也想找个机会好好打击他一下。此时到了四行仓库,两人真金白银地比一比,立马让黄志这个在诺曼底犹他海滩一枪未的假“老兵”现了原形,沦落为副手。 日军一番迫击炮炮击之后,顶楼的狙击手们不得不退到下面一层。由于受到窗户的限制,出现了射击死角。此时黄志已经沦落为张伟与谢晋元之间沟通用的勤务兵,在张伟的要求下,去汇报这个情况。 谢晋元得到这个消息时也很是忧虑,日军必然会现射击死角的问题,一旦被利用起来,对于四行仓库的守备将会十分的不利。再三考虑之后,他决定安排一支敢死队,走出仓库,埋伏到外面去。虽然有大量伤亡的危险,总好过整个四行仓库失守。 敢死队于中午时分派出,此时双方都在吃午饭,因此并未被现。张伟这个宝当然不会是敢死队的成员,连带着黄志也无需冒险。他们在五楼的某个窗口后面,准备配合敢死队给日军一次痛击。 下午两点,日军来了援军,兵力大大加强,因此决定再动一次强攻。他们并不知道524团已经做好了准备,数百名的日军踏入这个陷阱之中。谢晋元把日军放到距离仓库仅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这里是最适合中正式短步枪的射程范围,才下令开火。 仓库外敢死队与楼内的守军火力交织在一起,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经过两小时激战,日军死亡已经过百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黄志也忍不住出手,终于打中了几个,算是一个真正的老兵了。 趁着日军退却的时机,弹药已经告罄的敢死队急忙撤回。数十名日军士兵竟以为有机可乘,跟在敢死队后面想要摸进来,其结局无非是死伤殆尽,这或许是今天最搞笑的一幕。 打了一天,双方都累坏了。四行仓库守军清点了一下伤亡情况,竟是连重伤员都没有一个,只有几个轻伤的。而仓库前的空地上,两百多具日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为**已经接近惨淡收场的淞沪战役留下了第一场胜利。 第五夜 神狙守四行(二) 黄志与张伟在第二个早晨,从天刚亮,恼羞成怒的日军便疯狂地动进攻。原本四行仓库外围还有一圈阵地,在日军的猛攻和迫击炮的炮火下,不到一个钟头便告失守。524团全部退回仓库里,凭借着钢筋混凝土的这座旧金库继续坚守。 然而这栋宽64米,深54米的大仓库,仅靠一些窗口是无法封死所有进攻路线的。日军在不停地攻击试探之后,终于找到了一条完全处于射击死角的线路,可以靠近仓库底层墙体。带着大量的烈性炸药,一小队日军通过这条线路靠近着四行仓库,只要在此炸开一个口子,连坦克都可以开进去,那么四行仓库就完了。 谢晋元毕竟是1925年黄埔四期的高材生,北伐时便已经成为一线带兵的排长,后又在十九路军蔡廷锴手下当连长,在济南参加讨伐孙传芳的的战斗,说起来才是一个真正的老兵。他立刻便现了日军的异动,便让张伟带着几个狙击手上仓库顶楼去探查,同时上去的还有几个昨日敢死队的成员。 顶楼此时依然在迫击炮的威胁下,不是经验丰富的人是不敢在天台上活动的,随时都有被炮火击中的危险。勒令业余人士黄志留在下面一层,张伟上了天台。在炮火中,狙击手们很快便现了日军的行动路线,开始加以压制。 但是此时却已经有些迟了,日军士兵已经到达底层墙边,正要安放炸药。中正式短步枪的射击精度有限,伤人足够,要想一枪毙命却不容易。而日军士兵也是光棍,只要没死,即便是受伤也不会退却,更是加紧炸药安放。 张伟都顾不得迫击炮的威胁了,大喊到,“再来些人啊!我们压制不住***!” 此时身后跑出一名敢死队员,身上捆满了手雷,竟纵身从六楼一跃而下,在半空中拉响引信,直接坠入日军人群中。一声巨响之后,这名敢死队员与剩下的那十来名日军同归于尽。 滚滚的烟火冲天而起,整个战场突然寂静下来,无论是日军还是四行守军都停止了射击,呆呆地看着那处浓烟。苏州河对岸,原本已经有不少租界里的居民在那里为仓库守军助威,此时更是为这一幕而感动。他们为烈士痛哭流涕,他们奔走相告,拉来更多的亲人朋友为四行守军壮军威。 烈士的名字叫陈树生,除了这个名字和事先写好的遗书,他什么也没有留下。但是作为守护四行仓库的英灵,作为守护中**人荣耀的英灵,从此被人们长记在心。 524团疯狂了,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打退了日军无数次进攻。而苏州河对岸的人们也在为八百壮士们尽心尽力,他们从学校里拆来黑板,架设在河岸边,每当日军动进攻时,便将进攻方向标明在黑板上,以提示仓库里的守军。 更多的人则在高声歌唱,那是刚刚谱写出来的《八百壮士之歌》。在这歌声中,**弟兄们更是血脉喷张,无畏生死。连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梦中人黄志和张伟都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真正地融入到524团中的军魂中去。 麦克阿瑟于1954年说过一句话“老兵不死,只是凋零”,这一刻,他们真正成为了老兵。 张伟和几个狙击手冒着被迫击炮击中的危险坚守在天台上,因此只有这里才能确保无射击死角,确保不再被敌人偷偷摸到仓库的墙根下。每当听到迫击炮弹下落时特有的尖啸声,狙击手们便就地卧倒,或者躲在刚刚修建的临时掩体后面。但就算是这样,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也都留下了几个炮弹弹片,个个血染征衣,却轻伤不下火线。 到了这天晚上,张伟来到谢晋元面前,“我必须出去一趟,弄条好枪回来!” “你要去偷日本人的枪?”谢晋元很是惊讶。 “何必偷呢,仓库大门口多得是。”无奈地看着手里的中正步枪,他这一天被憋屈坏了。若是让自己部队里的射击教官知道他今天的射击成绩,非得让他回炉重新练过,当然,前提是不知道他用的是这年头的破枪。 谢晋元虽然刚认识这位士兵没两天,但已经视他为爱将,此时心里自然非常不舍,“如果只是摸条枪回来自然容易,但你肯定还要收集子弹吧,太危险了。” 张伟笑着反问,“呵,团座,打仗还有不危险的么?” 524团的团长哑口无言。 “放心吧,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只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团座,等我把枪弄回来,明天让你看看我的枪法。”张伟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知道谢晋元不会也不能拦他,这是战争。 随后张伟向524团的**弟兄们展现了七十年之后二十一世纪军人的专业水平,他花十几分钟在身上画出夜行迷彩,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黑人”。在他刚走进仓库门口的黑暗之中,大家便现失去了他的踪迹。 谢晋元在仓库二楼的小窗前紧张地看着外面,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更多的兄弟,他一定会拦着张伟的,此时却只能祈祷他一切顺利。然而这是战争,注定不会有什么顺利,日本人很不巧地选择了同一时间进行夜袭。 愤怒的524团团长亲率手下的弟兄进行反击,片刻之后敌军的枪炮声停止了,显然他们也感受到了八百壮士们的决心,知道夜袭讨不得好。不过众人的心依旧揪得紧紧的,子弹不长眼睛,谁知道会不会有流弹误伤了张伟。 张伟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得多,他就像黑夜里的一块木炭,谁也看不见。枪是已经找好了一把,甚至在刚才的那阵交火中,他还试射了几,效果相当不错。此时他只是想尽可能多地收集子弹,因为38式步枪所用的6.5mm子弹四行仓库里没有。 就在此时,他现前方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因为此时双方已经停火,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显得特别的清晰。张伟的第一反应便是日军又要耍阴谋,端起步枪便要准备射击。不过随后便意识到这样做不妥,他会象黑夜里的火把一样吸引人,成为对方火力的焦点。 在特侦营的训练中,虽然他练就了一手好枪法,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要学习如何不依赖枪支进行战斗。悄无声息地向对方摸去,他可以确定来的只有一人。以自己的身手,要对付这年代没有受过太多专业训练的士兵实在是轻松。 张伟算准了之后,直接扑到对方身上,一手按住对方嘴巴,一手勒紧脖子,他还在考虑是否要抓个活口。但是转瞬之后,他意识到不对劲了,身下的那个是个女孩,软软而纤细的身体散着幽香。 “你是谁?”权衡了一番之后,张伟还是决定问清楚。 在张伟小心翼翼地松开手之后,女孩清脆而干净的声音响起,“我是中国人,来送国旗的。”女孩怕对方不信,拉开外衣,露出裹在身上的红布,红布一角是蓝色与白色,在夜色下看的不是很清楚。 此时张伟才想起好像确实有听过这么一回事。下午苏州河对岸那块深受524团士兵喜爱的黑板上曾经提到过今夜有人送国旗过来,没想到竟是身下压着的这个年轻女孩。 不得不提前收工,把女孩带回四行仓库,此时张伟已经收集了数百子弹,应该是够用了,大不了明晚再出来一趟就是。 站在谢晋元面前,这名年仅十四岁的童子军女孩杨惠敏将裹在身上的国旗郑重地递过去,上面还有她汗水的味道。 “好吧,明天我们升旗!”为了进一步激士兵们的勇气与希望,谢晋元做了决定。 29日拂晓,这面国旗在四行仓库顶楼缓缓升起,二十几名中**人立于天台,冒着被日军炮火攻击的危险举行了升旗仪式。 朝阳从苏州河对岸的方向升起,晨晖照得苏州河波光粼粼,同时也把四行仓库的东面映得亮堂堂。旭日的光辉为楼顶上的那面国旗镶上了一层金边,与四行仓库西面地处阴影中的那些太阳旗比起来,显得灼灼生辉。 中**人的军魂在淞沪会战的失败之后依然没有倒下,随着这面国旗飘扬在四行仓库的顶楼。 第五夜 神狙守四行(三) 这个白天,张伟可谓扬眉吐气,凭着昨夜缴来的枪,他今天真是做到了一枪一个,打得对面的日军心惊肉跳。 只是黄志在一旁很是不解,通过谢晋元给他的望远镜看去,张伟基本上就没有直接击毙过什么人。难道张伟动了恻隐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你也不是很准嘛。”忍不住向张伟调侃到。 张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帮我找两个军官,我表演给你看!” 通过望远镜进行搜索,黄志很快便帮张伟找到了两个目标,并且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倒霉的家伙被一枪打破喉咙。 “为什么打脖子?” 恰好此时日军因为连续损失两名军官,不得不暂时退却,张伟也有了闲工夫,便转身坐下来向黄志传授经验。“通常的射击靶位都是在心脏和头部,然而真正的狙击高手要杀人,却更喜欢打脖子。” “为了炫耀枪法?”这是黄志的看法。 “当然不是。实际上脖子是最容易致死的目标靶位。人的心脏只有拳头大小,且因为每个人体形不同,心脏位置略有偏差。所以射击胸口固然都是重伤,却未必能正中心脏,形成致命效果。” 黄志不由得点点头,确实如此,他还听说过心脏在右边的人,却没听过脖子长错地方的。 “再说头部。”张伟趁机给黄志的脑门来了个爆栗,“疼不?” 黄志郁闷不已,却不得不摇摇头,“还好。” “人的颅骨是全身上下最硬的,当在枪械的极限距离进行射击时,尤其是这个年代的枪械,子弹其实很难穿透颅骨进入大脑,更多时候是嵌在颅骨上面。看起来是血流满面,很凄惨的模样,其实那人却死不了。因此,射击头部,真正效果好的只有双眼和张开的嘴巴,而这些地方,目标更小。” 黄志再次点头。 “至于脖子,是连接头部与身体的唯一通道,里面几乎被脊柱、神经与血管占满了,而这些东西,随便打断一条便是致命。你说,射击颈部是不是最优选择?” “你既然能打那么准,为什么打那些士兵又不打他们要害呢?”黄志心里还有此疑问。 张伟看着好友的眼睛,“你以为我动了恻隐之心是吧?不,战争是没有人道主义的。当你在战场上杀人的时候,再去说那些便是虚伪。” “那又是为了什么?”黄志追问。 “我给你讲个故事,同样生在二战时期。一个英国的狙击手教官这么告诉他的学生,‘你打死一个对方士兵,德国人只需要安排一个强壮的小伙子,花半小时挖个坑,就能把他埋葬。而如果你只是射伤对方,那么德国人就必须安排两个小伙子,抬着担架把他送去战地医院,然后还要安排一个人照顾他两个月。你觉得从消耗对方人力的角度,哪种效果更好?’”这个故事想来也是张伟的教官告诉他的。 不得不承认,英国人的这套理论对于人口不多的敌对国家确实有用。而二战时期,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对付德国人的。 黄志已经接受了他的说法,可是张伟意犹未尽,“再从战争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当你身边最要好的战友被敌人打死,这时候大多数人通常会愤怒,然后变得更勇猛、更不畏死。心中会想到,‘拼死也要多打死对方几个,为兄弟报仇。杀一个保本,杀两个有赚!’” “是这样没错。”一旁其他士兵也凑过来听故事。 “但是当你身边的战友只是受伤,或者被打断一条胳膊,躺在那里呻吟。这时候人们会恐惧,会假设如果受伤的是自己该怎么办,生不如死?”张伟流露出残酷的表情,“所以说战争是没有人道可言的,要尽可能地把敌人打怕。” 黄志完全同意自己好兄弟的说法,可是心里却不怎么舒服。 在张伟神狙的镇压下,日本人也真是被打怕了,再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接下来524团又坚守了四行仓库三日,终于在11月1日接到上峰的侧退命令。此时的日军已经疲惫不堪,因此接受租界英军的调停,同意让八百壮士退出四行仓库,进入英租界接受庇护。 此时的黄志和张伟,硝烟的味道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去,走在524团的士兵当中,即便是梦中人也无法感觉到他们的不同。 是夜,他们回归了现实世界。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谢晋元死了……”张伟一脸的沮丧,他还没有从四行仓库一战中缓过来。 相比于诺曼底,生在自己国家的战争更让黄志有切身的感受,此时他也一样是魂不守舍。“那么多年过去了,不死难道变成神仙?” “不,我的意思是他被杀害了。524团在英租界里被软禁了四年,被释放之后,汪精卫伪政府派刺客杀害了他!”指着电脑屏幕上搜索出来的资料,张伟恨得咬牙切齿。他和谢晋元的交往虽然只有这短短的几日,但生死间培养的战友兄弟情远胜于正常人一辈子的交往。 黄志黯然无语。 第六夜 选票惹纷争(一)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最近黄志总觉得白天真的很短暂,原因是他在梦境世界的时间太长。而东海镇又永远都是黑夜。此时已经进入第二周的周六夜,黄志的情绪依然有些失落。 司马富强立刻现了他的不同,“我说兄弟,昨夜生了什么?” “四行仓库。”黄志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明白了。”这个外貌粗豪的汉子立刻一脸的了然,“那是中国近现代少有的几场可以称为壮烈的战斗。” 听到司马富强的评价,黄志不由得来了兴致,他很想知道自己所经历的那些在这位战争史专家眼中是什么地位。 “524团并不算惨,战死十人左右,受伤也不过三十来人。但是这一仗却打得异常壮烈,凡在场观战的人都永生难忘。在1937年日军侵华战争初期,连续经历几场败仗,民众士气已经几乎跌入谷底。四行仓库是淞沪会战惨淡结局中令人振奋的亮点,给所有人以信心。” 黄志点点头,他依然记得苏州河对岸为他们欢呼鼓气的人群,依然记得女童军杨惠敏的机智勇敢。这些人都不是军人,但在四行仓库周围,他们却与中**人的军魂相互支撑扶持着一起重新屹立。 “现在回顾那段历史,抗战初期**之所以连连溃败,确实是有很多的客观因素存在。就单单说军人们手里的枪支,中国的军械制造业在那个年代几近于空白,所用都是欧洲各国购买或者仿制的武器,型号之多令人咋舌,光是步枪子弹便有十几种规格。如此条件下,弹药的后勤补给何其困难。” 说到这里,便打开了黄志的话匣子,他立刻应和,“哦,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张伟告诉我,我们用的中正式短步枪稳定射程只有一百米,就比手枪好一些。” 司马富强点点头,“没错,相比之下,日军在明治38年推出的38式步枪可以达到3oo米的稳定射程。你可以想像一下那种场景,日军在3oo米左右的距离稳步推进,甚至无需挖掩体,无需理会**的反击;而**躲在掩体里拼命射击,却怎么也打不中对方,反而看着对方有说有笑地步步逼近。那样的仗要怎么打?” 东海七队的队长流露出悲哀的眼神,“这样的情形持续到抗战后期,部分**精锐终于配备了能与日军38式对抗的美式装备。说到底这都是国力的问题,勇气与决心并不能让子弹多跑一两百米远。” “我明白了,国人当自强。国力上不去的话,也难怪会被动挨打。”黄志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曾祖父辈中国人的悲哀。 “好了,不说这些了,七十多年都过去了,沉湎于过去并不能让国力有突飞猛进的变化。我们还是先关心一下东海镇的实力吧。”司马富强揉揉黄志的头,把他头弄乱。 “在此之前,我先反映一个问题。”黄志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反正是很别扭。 一旁晓风好奇地看着他,心想着这个妖孽也会有问题,这是奇了怪。 见到司马富强露出倾听的表情,黄志才清清嗓子,“我那兄弟又被提升段位了,现在是2b,梦境世界经过昨夜,又给他加了个自带b段位枪械技能的评价。我早晚得被他拖死在战争梦境里,真的扛不住了。” 司马富强闻言笑了笑,“放心吧,下周一我们就在一起了,有我帮你分担。”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镇公所布的任务确实就是镇卫队干部的选拔,没有空降下来的领导,全部都选自当地居民。选拔方式也是当初最让司马富强犯愁的混合型,不过那已经不是问题。 干部名额为十四名,其中正副指挥官各一,必须从精锐乡勇里先文比出合格人选,再进行投票。小队长十名,由指挥官外的其余精锐担任,这个基本上已经算是确定下来。另有书记室和机要室文职干部两名,是由文比合格的人选,再经由两位指挥官及小队长们协商后从中择优任命。 说起来,今后镇卫队的话语权就是由这两名文职干部的评选中可以看出端倪。因此司马富强已经决定全程关注文官选拔。 文比过程是无法作弊的,东海七队只能是默默祝福自己辖区的六名精锐乡勇。事实证明,黄志依靠“社交”的力量掘地三尺挖掘人才还是很有优势的。十三名精锐乡勇里有三名通过了指挥能力的文比,而七队阵营占据了其中两名。 其实显而易见的,每个村庄都有一名可以通过文比的精锐。但是由于其他队伍并没有象东海七队那样去挖掘,因此另外七队竟只找到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人选。 当文比结果出来之后,就算再笨,东海镇各队已经看出端倪来。东海七队已经获得指挥所落户他们的辖区,若是再让镇卫队的正副指挥大权全部集中到七队手里,似乎就有些不妙。具体的后果是什么,或许他们还没意识到,但是先扯一下后腿还是可以的。 目前的状况对于东海七队很有利,黄志与司马富强商量之后决定不出手干涉选举过程,因为至少一个副指挥的职位已经是跑不了的。他们已经看到了其他队伍的结盟倾向,此时更需要低调处理此事,放弃正指挥位置并非不能接受。 其余队伍的短期联盟已经建立起来,就是准备杜绝七队取得正指挥的位置。所谓法不责众,何况东海镇的四条约定是由大家自己定的,他们自然不会认为此时的联盟涉嫌违规。 选举结果毫无意外,那名正指挥花落别家,不过却是目前最弱小的八队。周二夜刚刚获得新人补充的八队现在又只剩下了一人,在昨天夜里,那名新人没能度过第三夜的“新人门槛”。此时的八队依然只有光溜溜的一颗种子,就算得了指挥大权也兴不起风浪来。 七队落败的那一人自动成为第一小队队长,同时也是指挥候补,只要镇卫队最高领导有所损失,他随时都可以递补上来。此时尚有十名精锐乡勇,小队长的空缺却只剩下了九名。可以肯定,东海镇临时联盟必然还是会扯七队的后腿,让这落选的一人落在七队头上。 黄志和司马富强也不计较,静静地欣赏着那些自以为手脚做得很干净的对手们去操纵。七队被刷下来的那名精锐被排入第一小队,作为队长的递补人选。也就是说,只要司马富强愿意除掉目前的正指挥官,东海七队立刻便能抓住镇卫队的指挥大权。这种隐藏起来的力量才更能在关键时刻挥作用。 东海七队的一味忍让并不仅仅是为了低调,司马富强还有更深远的目的,那就是令那个脆弱的短期联盟破裂,而且不止是破裂,还要让他们为了利益而翻脸! 让他们翻脸的机会很快便来了,那就是两个文职官员的选拔。东海七队干脆就没有让自己辖区内的村民参与此事,自然也就没有能通过文比的合格人选。其他队伍以为七队已经放弃无谓的抵抗,便开始为各自的利益争夺。 先要确定下来的是书记官,总共有五名人选,但真正有力的争夺者只有三个,分别来自一队、三队和五队辖区。这三支队伍是目前仅次于东海七队的强队,自然希望争夺到镇卫队里的更多干部位置。 除了八队已经获得正指挥官的职位,六名小队长竟有两名是二队的人马,而强大的一队却是一个都没有。当然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们招募的乡勇里竟没有出现精锐。所以此时一队对于书记官这名文职是志在必得。为此一队还特意向二队施压,让他们的两名队长务必支持自己的人选。 同样的事情,三队和五队也在做着,而弱小的二、四、六、八队则是被拉票的对象。此时便是各队展现自己外交手腕的时刻,看谁能获得更多的选票。 司马富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别人以为他脸色不善,都不敢过来打七队选票的主意。谁知七队队长是在默默几下众人的反应,因此计算选票的分布状况。 在镇公所给出的探讨时间结束之后,书记官选拔的投票阶段开始,司马富强对黄志耳语几句,黄志便去向来自东部和东北村庄的那几名精锐做了安排。 投票是不记名的,得出的有效票数是十二票。同时取得二队和四队支持的一队获得四票,而无人支持的五队仅有两票,获得书记官一职的三队足有六票之多,这应该是八队和六队的功劳。 这样的结果让一队相当不满,目前他们仍未在镇卫队中取得任何一席职务,所以他们只剩下机要官一职可以争夺。 第六夜 选票惹纷争(二) (今日第二更,同时谢谢世家书生打赏。风某写了这么多年书,这第一次就归你了……) 在从书记官投票的选票分布来看,东海七队谁也没支持,一定是中庸地把票分散了。而决定最终胜利的就只能是八队的正指挥选票,一队开始对八队进行公关。 或许是迫于一队的压力,或许是也不愿意三队一家独大,八队的种子队员最终同意在机要官的投票中支持一队。 而三队自然不愿意放弃机要官位置,便去游说无望取胜的五队,也为自己争回一票。 此时的形势一片混乱,从表面上看,一队的选票似乎是要多一些,应该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一切都被司马富强看在眼里,再次让黄志去向七队所属的精锐们面授机宜,他就等着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机要官的投票终于也出来了,有效票数依然是十二票,结果竟是六比六,一队和三队打平手。此时就看镇公所如何做出裁决了。 一直负责镇卫队建设的任务布员的裁决很有意思,他说,“镇卫队的实际票数为奇数,请刚才未投票的干部做出选择,选择的结果将决定最终的人选。”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司马富强,显然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东海七队没有参与到他们的竞争中去。可是无论是一队还是三队,都有些无可奈何,他们都不觉得自己能够影响七队的选择,一切只能是听天由命。还好镇公所的任务布员态度很强硬,若是东海七队不愿意投出有效的票,那么今晚的任务便要失败。 所以,司马富强“勉为其难”地让坐在那里看热闹的第一小队队长“随意”地投出了决定胜负的一票。 三队获胜,他们不但拥有一名小队长,还拥有全部的两名文职干部,还不敢和七队相比,但也算是相当不错的结果。 与之对应的是愤怒的一队,他们不敢责怪七队,却在心中暗恨二队跑票。在他们算来,正指挥官的一张选票价值应该不止两票,如果不是二队跑票,那么三队绝对没有机会和他们打平手。 他们算对了吗?当然是错的。为此司马富强好不容易憋到驻地里关上门,才敢放声大笑。今晚的两轮投票都在他的算计与操纵之下,可怜那些笨蛋竟毫无知觉。 东海七队有五名精锐可以参与投票,分别是副指挥官和四名队长。第一轮投票时,他让副指挥官和第一小队队长弃权,其余三票均分给竞争的三队。当时投出的有效票数为十二票,由此算出正指挥官一票价值队长的三票,那副指挥官的选票应该价值两票。 第二轮选机要官时,他已经先一步算出一队将获得了六票,分别是八队正指挥官的三票、二队的两票和四队的一票。所以便让自己这边的三票全部支持三队,造成平局的局面。 而且这次投票,为了验证副指挥官的价值是否为两票,他让副指挥官取代两名队长去投票。事实也证明他的判断无误。此时七队还是少投了三票之多,却没有人知道。 直到任务布员要求七队手下的精锐履行投票义务,司马富强才让其中一人投出一票,意在让一队误以为自己是因为无意支持某一方,才藏下一票不肯投,制造出了有人跑票的假象。 这整个过程就是个操纵数字的游戏,却让整个东海镇的局势顿时紧张了起来。松散的短期联盟已经破裂,最大的受害者心里恨透了受益的二队和三队。他们反而不怪七队最后关头“随意”投出的一票。 除了黄志听得津津有味,包括机敏的晓风在内,其他队员都被这些数字搅得头晕目眩,更不用说被蒙在鼓里的其他队伍。 “此时一队把今晚的失败最大的责任归咎于二队,明晚肯定要向他们下死手。而四队一直支持一队,也把三队得罪得不轻,明晚同样是要杠上的。六队到今晚才有三人而已,八队又只剩下一颗种子,这两队明天打不起来的。按上周的承诺,明晚我们必须死磕五队。也就是说,明晚之后,东海镇将只剩下三强鼎立,而二四五六八这几队则基本残废。” 司马富强为明晚的争霸定下了基调,明晚将是个残酷的争霸之夜。 同时黄志心里也清楚地认识到,东海镇确实必须统一,否则向今晚其他队伍联合对付七队的事情还会再生。与其等着人家来算计自己,不如按司马富强的期望去主动出击,还能尽可能避免队友的伤亡。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今夜的任务所有队伍都得了两百积分,并没有根据各队伍干部的多寡而上下调节评价。加上昨夜四行仓库得了d评价,目前黄志手头的积分终于又达到一千。尽管他不可能离开东海七队,但是司马富强还是让他随时存着一千积分以备不时之需。 明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而今夜的休整时段同样激流涌动。除了六队和八队,其他如一队和三队正如司马富强所预测的那样,盯上了各自的对手。而五队也同样需要准备于明晚去面对强大的七队。 此时这几队的队员都把一周积攒下来的分数拿出来,购买补给品,并且针对预定好的对手学习相应的技能,安排制约战术。 东海七队自然也不会闲着,司马富强郑重地向黄志确认,“你准备好了吗?明晚的战斗。” 黄志点点头,虽然眼神中还是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坚定地做出承诺,“为了兄弟们,我知道该怎么做。” 司马富强很满意,看来四行仓库一战对于黄志的改变不小,至少让他明白到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战友的残忍。 战争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利益,有时候真不需要想得太过于复杂,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就去做。执着于和平时期制定出来的某些条条框框,就只能是把自己陷于不利。这种说法或许很残忍无情,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就算你不这么做,你的敌人也在这么做着。 当全世界签订核不扩散条约时,美军在使用贫铀弹;当全世界禁止使用凝固汽油弹时,美军把凝固汽油弹改名燃烧弹接着用。这并非说美国人是对的,但可以证明一点,和平时期的条条框框只不过是一种道德层面上的约定,真正遇到战争时并没有任何约束力,至少对强者是如此。 东海七队想要变强,也需要变强,所以更应该打破桎梏。 东海七队与明晚的对手五队原本在人员配置上基本相当,毕竟整个东海镇都沿用着司马富强的那一套,只是人数上都和上周日生了变化。七队自己在周一少了一人,此时仅剩低标六人,而五队也在周三和周五连损两人。此时两队人数持平。 七队目前的人员配置为主修盾牌的多面手司马富强,远程已经提升到“箭术”d段位的黄志,远近皆宜担当斥候的晓风,专属技能与重武器绝配的残月,以上四人放眼东海镇都算d段位强者。稍微弱一点的就只有“枪术”e的黄莺,以及“刀法”e的不爱说话的朴刀手午阳。 这算是很完整的一套阵容,结合博士后队长不知从哪挖掘出来的一份古代小战阵配合法,收拾目前阵容出现位置缺失的五队相当容易。 五队也知道自己的短板,赶紧让一名替补刀手转重武器技能。然而重武器手是难以随便替换的位置,对身体条件有比较苛刻的要求,按照司马富强的说法是宁缺毋滥。但是那些抄袭的队伍怎么会明白阵容配置的真谛,可以想象届时五队新培养的那家伙与身具“蛮力”的残月对上一锤子的后果。 而且明晚两队对战的真正关键,是在于七队有两个被自己队员成为妖孽的人。司马富强和黄志的智慧,虽然和诸葛亮、司马懿这些大鳄相比还有些距离,但放在三国时代的任何一个势力,都足以获得一个谋士的职位。 甚至可以这么说,单独一个司马富强或者黄志都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两个人加起来几乎就是算无遗策了,足可媲美三国时代的任何一个顶级谋士。以这两个人的大局观,若是再等到那个正在玩无间道玩的不亦乐乎,精于各种小部队作战战术的张伟加入七队,那可真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接下来便是作战会议,也是晓风等人最害怕的时刻。司马富强的作战计划本就是天马行空,让执行者摸不着头脑,自从上周黄志加入后,两人更是变本加厉,晓风等人完全是云里雾里随他们去折腾,真是被这两个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的那种。 上周对付九队时,他们采用的是“违规”的方式,这周没打算也不敢除去五队,自然不能再用同样的招数。那就只能是以硬碰硬的正面作战开始,随后才伺机慢慢让对方入局。 而初期硬碰硬的关键在于晓风、残月二人,司马富强打算以晓风的度去偷袭对手的远程,残月则直接用力量硬吃对方重武器手。其余四人的任务就比较简单,只要牵制好自己的对手,让前面二人好好挥自身优势。 至于第二步骤,则根据这两人取得什么样的战果会有不同的几种方案。此时无需说得太明白,就算说了,其余几人也记不住,万一记混了只会更糟,所以暂时只要司马富强和黄志两人自己清楚就好了。 所以开完这个作战会议,晓风等人还是一样的云里雾里。 第七夜 种子队之夜(一) (今日第三更。下周没推荐了,要裸奔……大家多投点票,否则下周连公众新书榜都看不见这本书的影子了。顺便在此感谢某叉叉的打赏和评价票。) 梦境世界的每一夜,都是开始于现实世界的零时。所以,和上周一样,现实世界的周六晚上便会迎来周日的争霸梦境。 此时是周六黄昏,黄志和张伟的公司是六天工作制,此时刚刚下班。两人一起回到黄志的住所,走到门口时,张伟却停住了,而且把一无所知的兄弟也拉住。 拉着黄志靠墙站好,这个前特种兵指着房门,用嘴型告诉自己的兄弟,“里面有人!” “小偷闯空门?”这是黄志的第一感觉。对付一个小毛贼,自己的兄弟显然是大材小用了,更是无需搞得和警匪片似的躲在墙角避免被流弹击中。不过既然张伟这么喜欢这么做,他也就随便了。 张伟安顿好黄志,自己却翻身从楼道的窗口出去,踩着窄窄的屋檐,绕道阳台,从那里进屋。那动作真叫快,比黄志平路走起来还要快一些。 就在黄志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屋内打斗声时,房门却开了,里面两个人在向自己招手,其中原就在屋里的那个竟然是司马富强。 “这下你明白在梦境世界不要用真名的原因了吧,我轻轻松松就摸到你家来埋伏,若不是你有个好兄弟,说不定你真就死了。”司马富强调侃到。 对于司马富强的能量,黄志丝毫不怀疑,他能如此轻松地找上门来一点都不奇怪。对于其人品,黄志同样不会怀疑。“不开玩笑了,你怎么提前到了?” “本来是打算明天才过来的,可是突然想到晚上的行动还需要你人韦兄弟的配合,所以干脆早点过来。” 张伟不满地锤了他一拳,把这个大汉打得呲牙咧嘴,“信得过兄弟的话就不要叫我人韦,别说你不知道我真名。” “我当然信得过,我只不过是要提醒你们,随时记得不要暴露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身份。希望你们也要叫我马强,可别叫真名叫顺口了,关键时候出错。” 听到这善意的提醒,张伟自然是虚心受教,“说得没错,那么马强兄弟,今天有什么需要我人韦配合的?尽管开口。” “其实很简单,我要你把四队打残,打得只剩下一颗种子。”司马富强还在揉着自己的肩膀,别看他个子大,外表看着挺骇人,可实际上就是个文职人员,实在经不起特种兵的一拳。 张伟思考了片刻,“明白了,我会配合你们行动的,尽量把声势搞大。” 司马富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你们兄弟两都是聪明人,和你们说话就是舒服!”这句话要是让晓风听到,那家伙又该抱怨了。 在司马富强的计划里,就是要把各队的矛盾都激化,这样七队才好浑水摸鱼。一队今晚打二队必然是会下狠手的,因为他们在镇卫队里毫无言权,而二队却拥有两票,实在让他们心里不平衡。但是三队打四队能下多大力气可就不好说了,所以他需要张伟的配合。 以张伟“嗜血”的“毛病”,再加上他东海镇第一的2b段位,届时自然可以纵情追杀孱弱的四队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一来,只要三队也把四队打剩下一颗种子,那七队打残五队也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司马富强的目标,便是把今晚变成“种子队之夜”。除了已经是“种子队”的八队,最理想的便是让二、四、五队也只都留一颗种子。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泼皮很烦心,他的能力太差,气量太小,完全不够资格拥有人韦这样一个b段位的手下。若非人韦是个二愣子,好驾驭,他早就想设法除掉此人。不过要如何除掉人韦,这也是个大难题,当初真该向那个吸血鬼陈翔取经。 可就算是他拥有司马富强和黄志那个等级的计谋,想要设计害死一个b段位高手也非易事,毕竟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也就是人们爱说的“一力降十会”。 那个还未度过第一周的新人人韦,听说今晚是争霸梦境,是个杀戮之夜,兴奋得眼睛都红了。泼皮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如果同时要面对五个敌人的话,相信b段位也很难讨得好吧。 二队很无辜,昨夜他们明明鼎力支持一队争取镇卫队的两个文职,可怎奈一队就是拿不到。更让人不解的是今夜一上来,一队就放话要收拾自己,让别人不准插手。这算是个什么事? 难道就因为二队拥有两名镇卫队小队长,就让他们如此心里不平衡?大家人数都已经是低于低标,又何必要鹬蚌相争。可是此时说这些已是太迟,还是赶紧去补给耗材买技能要紧。 镇公所布的争霸任务仍是围绕新组建的镇卫队展开。目前的镇卫队共计九十名战职外加两名文职,扣除直属正副指挥官的六名卫兵、两名传令兵,每个小队含队长在内仅八人。镇公所要求今夜再扩充二十人以上,务必令每支小队拥有至少十人。 这二十人的扩充目标自然是分摊到各队去负责,要求人数最多的五支队伍必需招募三人入伍,而人数较少的二队和六队各负责两个名额,最后一个名额由只剩下种子的八队去设法。 这个任务可以说是毫无难度的,但今夜的战斗时段依然长达十二小时,根本就是为各队的火拼留足了时间。然而处于劣势的二、四、五队自然没那么傻,充分利用东海镇第一条约定,将这简单的任务拖足了十小时才交。 盯上他们的队伍也不是吃素的,司马富强让队友们租来马匹,一路跟在五队身后,借口观摩,实则给对方施加压力。五队被一路跟的是步履沉重,心理几乎要崩溃。虽然没有真正出手,但作为战争史专家,他的心理战已经先一步打响,又一次钻了东海镇约定的空子。 人就是这样子的,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危险算不得什么,也许事后会后怕,但并不会影响你当时的挥。反之若是知道今夜可能会死,又有人跟在你身后给你倒计时,那种折磨比死还难受,死亡的几率便大大提升了。 就如同考试前一样,你若是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也不想地直接奔赴考场,或许你的成绩还不会太差;但若是这时候有其他人问你这题会不会,那题会不会,你就会脑袋一片空白,把原本隐隐约约还能记得的东西都忘掉。 又比如那些绝症患者,医生告诉他,“你不用治了,回去准备后事,最多再活半年。”结果那人回去往往早两个月便去了;而那些干脆就不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的人,反而能够再活个两年。 这些例子或许同五队的现状不同,但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对于已知的不幸结局会加剧恐惧的程度,因而形成恶性循环,使结局更加不幸。五队本就弱于七队,再经受这一番心理上的折磨,到时候能挥出来的实力更加有限。 能够提前用心理战来削弱对方的实力,这便是司马富强多年研究战争史的成果,即便是同样对心理学颇有涉猎的黄志也难想到这些。 说起来,东海这三个臭皮匠都有些心理学的底子,只是涉及方向的不同。黄志因为自身工作原因,故对人际交往的心理更为了解。而张伟专长于战斗心理,司马富强研究的则是战略层面的心理学。 回顾以往战例,三人都会在实战中将这些心理上的东西应用进去,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上周日的争霸梦境,黄志利用自己的计策引导着陈翔的心理,让他自曝其陷害队友的心思,彻底分化九队。 本周五的四行仓库,张伟身为狙击手,利用制造大量伤员给敌人造成心理威慑,令日军士兵产生畏惧心理,在后面的两日攻势大为减弱。 而本周六和周日两夜,司马富强更是连续玩了两手漂亮的心理战。尤其是周六利用投票时玩弄的数字游戏给二队来了一计祸水东引,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十个小时的约定保护期一过,东海诸队不管愿意与否,都不得不在小广场上集合,准备各找一个方向去拼个你死我活。此时五队诸人看着七队的眼神已经如同耗子见到猫一般,未战已失了斗志。 弱队总是先一步缓缓退却,却又不能把后背留给对手,因为不管是否常用,梦中人们几乎都会学个“箭术”,外加一把手弩傍身。 东海五队退却的方向是镇东南,也就是他们驻地的方向。驻地在争霸梦境的战斗时段不再有任何保护和拒敌的作用,但好歹可以作为一处坚守的堡垒使用。 若是在平日里,更好的办法便是逃,和强队躲猫猫。至于会不会躲猫猫死,那全看人品,几率也不算高。但东海七队租了马,要逃可不容易。这种时候,在镇上反而更为有利,因为马跑不起来。 跟着五队慢慢地向镇东南移动,渐渐离开其他队伍的视线,司马富强的作战计划开始实施,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看到的好。 第七夜 种子队之夜(二) 残月抡着大锤先一步冲了上去,对方的重武器手只能硬着头皮迎上,这时候跑也跑不了,更不可能指望队友们拿着轻武器去硬抗。那人本是使刀的,因此也就选了同为劈砍的短柄重斧,算是比较适合他了。 但是两人的力量与技能等级差距却瞬间显现,斧锤相击,出一声钝响,五队的临时重武器手连人带斧被弹了回去。面对“蛮力”造成的三倍力量,若非他的专属技能也是比较大众而实用的“顽强”,才没有被“蛮力”的d效果“破防”给一锅端,否则此时可能已经要喷血而死。 可是现在的他和死又有多少差别?虎口震裂,斧头虽然还在手里,其实却已经几乎要抓不住;手臂肌肉撕裂,动一动便是一阵剧痛;右肩关节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脱臼,根本也抬不起手来;胸腹之间也在痛,脑袋也不是很清醒了,唯独不知道还有哪里是没问题的。 残月回了口气,再度踏前一步,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对手又是一锤子,其后果自然不言而喻,场面也是不堪入目。 就在五队众人被这残暴且一边倒的一幕所震慑的同时,七队其他人都动了起来,各人按照事先定好的方针盯上自己的对手。 黄志起手就是日趋熟练的“连珠箭”,连续五箭射向对方剩余的人员,虽然威力不大,准头也不行,却达到了火力压制的效果。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牵制。五队其余人员好不容易从队友被毙命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又立刻要面对他的远程打击。 残月以他比马匹还要快的度从侧面冲了出去,此时五队诸人都疲于躲闪黄志的连珠箭,就算现了他的异常举止,也没人能抽出手来阻挡一下。他的目标是位于五队最后方的弓箭手,这也是昨夜定好的行动方针。 弓箭手作为远程,是整支队伍最薄弱的环节,但同时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位置之一。箭手基本上没有其他近战的战斗技能,一旦被近身几乎就是死路一条。并非弓箭手们没积分学习,而是梦境世界生存不易,技能多了反而变相提高了生存难度。 所谓技多不压身,本来学习技能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竞争力和生存能力,但是对于梦境世界的大部分人来说却并非如此。对于一个新人,只拥有专属技能和主要战斗技能时,即2e段位,面对的战争梦境不会很难。但此时若是再多学两个技能,他的评价马上提升到4e。4e段位所面对的战争梦境难度就相当于2d,而4个e技能永远也比不上2个d技能,无形中便降低了生存能力。 要学习多技能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先把专属技能或战斗技能提升到d段位再说,此时再多的e技能都不会再影响段位评价。 东海五队的这个弓箭手正是此情况,他除了e段位的“箭术”和同样段位的专属技能外,连一个提高移动闪避能力的“身法”都不敢多学,而这正是他此时最致命的弱点。 晓风不算强,除了专属技能“敏捷”已经到d段位,他的战斗技能都还停留在e。但正因为专属技能提升了,他脱离了新人不敢多学技能的桎梏。也没有多学其他技能,一个“身法”来配合“敏捷”的e效果“度”,便让他成了一阵风。 当这阵风吹过五队时,他们的弓箭手也倒下了。这支队伍只剩下四人,立刻将他们心底里残存的一点点斗志都给摧毁了。四对六,而且还没有远程和重武器压阵,接下来他们只能面对一场屠杀。 如果此时他们面对的是背水一战的绝路还好,还能激起拼死反抗的决心。然而东海镇禁止灭队的第四条约定却帮了他们一个倒忙,此时每个人都只想着逃命,只要跑得比其他队友快,只要其他队友先自己死光,那么自己便得救了。 懦弱的人就是这样,只要还有一丝生机,便不愿意去反抗。五队的队员本来并不算懦弱,无奈先是被司马富强的心理战折磨了近十个钟头,又被晓风、残月干净利落的攻击效果再次震慑,哪还能留下多少勇气。 当第一个人跑起来之后,兵败如山倒的效果便显现出来了。留下来一对二?再不跑的人就是傻瓜。 后面的追杀乏善可陈,将五队打得只剩下种子之后,时间也不过刚过了半个钟头。此时回镇公所显然是不合适的,效果太过于震撼。七队于是回到自己的驻地,在那里度过剩下的一个半钟头。 晓风兴奋得直怪叫,他风一般的度确实是太过瘾了,对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剑抹了脖子,甚至比残月的效率还要高。 黄志却愣愣地盯着这两个人,直把他们看得全身毛。 “士心老妖,我可不好那口,拜托你继续找马强老大吧!”晓风又把他当背背山的游客了。 黄志也不和他计较,转头看向正在桌子边盯着一座大沙盘呆的司马富强。那座沙盘是这位七队队长根据东海镇及周边地形建造的,算是七队的标志性“建筑”,一进驻地大门便能看到。 司马富强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问到,“说吧,有什么问题?” 黄志冲着晓风、残月两人的方向努努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拥有‘敏捷’和‘蛮力’的人并不算少,若是这些人都采用和他们两一样的搭配,我们该怎么应付?该不会只能度对度,力量对力量吧?那样太被动了。”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司马富强离开他的作品,坐到黄志身边。“现在我们见过的专属技能还比较少,而且段位都比较低,很多效果还看不出来,所以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但可以肯定一点,战斗类的技能都是存在相互克制的,绝不会一家独大。反倒是你我的专属技能,绝对罕见,所以先考虑怎么挥自己的实力比较现实。目前真要是遇到同类型的对手,就先让他们两自己去牵制好了。” 黄志点点头,“说得也对,我现在也学了‘身法’,遇到晓风这类型的,也不至于被秒杀。而残月这样的更好办,打不过我们还能躲不过么!倒是你,刚才看着沙盘在想些什么?” 司马富强闻言又将目光投向了沙盘,“刚才离开镇中心的时候,我注意到四队向着南面去了,那里是他们的驻地,出了镇子再往南则是丛林,非常不利于人韦的追击啊!我正是在考虑他那边的情况。” 被惦念着的张伟此时已经追着四队杀入了镇南的丛林之中。那是一片亚热带的雨林,其间植被的密度高得惊人,从近地面开始,直到头顶四五米高的地方,三层不同高矮的植物茂盛地长满了整个空间,甚至一些树上还见缝插针地攀附着一些爬藤植物。 这样的地形是最适合隐藏和伏击的,张伟了解。他当兵那几年,部队也曾到这种地形上来拉练过,知道这种地方不好对付。不过他是什么人,他是特侦营的高手,单兵的追缉、侦查、刺杀都是熟得不能在熟的。 虽然这处是四队的地盘,但这些人对于亚热带丛林的了解绝对无法过张伟。这些人在进入丛林之后并不敢分散,而是一起走的,他们也怕。但这样一来,四队留下的痕迹就太明显了,明显到张伟可以一路小跑地跟着他们留下来的各种痕迹追击。 树上有手指扒拉过的痕迹,树皮因而剥落了一小片;低矮的灌木上刀劈的痕迹清晰可见,枝条断了不少;地上的狗尾巴草还有踩踏的痕迹,刚刚才重新站立起来。这些痕迹说明四队就在前面不远处,很快便能追上。 唯一让张伟比较不满的是三队队长泼皮,自己固然是七队埋伏于其中的无间道,但一直对这支队伍还是仁至义尽的,并未损害过他们的利益。可是今天他明显从泼皮的眼神中现藏得不深的恨意,真不知道那家伙凭什么恨自己。 真是一群无可救药之辈,三队的其他人今天明显在疏离自己,他们还以为自己一路上光顾着尽情追杀四队,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他可是完完全全看在了眼里,那些人是想借四队的手除了自己。有那么容易么? 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候要收拾三队的时候觉得有愧于他们。 第七夜 种子队之夜(三) 让张伟一个人来对付四队,那就如同一头狼对付一群羊,一边驱赶,一边下手,也不过是多费点功夫。刚才追到丛林外,他便已经杀了一个跑得慢的,此时前面还剩下四个。而三队的其他人,装模作样地说是要从别的方向包抄,其实都是在制造机会让张伟落单。 前方不远处,张伟已经可以听到四队那些人逃跑时的响动。也怪他自己,刚才杀第一人的时候下手太过震撼了,直接把整支四队连同三队的“队友”们都震慑了。 可能是在赤壁对付南海队的时候养成的“好习惯”,他总喜欢用爪子去割喉,干净利落,一击致命。那个拿狼牙棒的家伙,棒子才刚举起一半,便丢了性命。这样的场景落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十足就是个杀神,所以四队都在逃,就怕被他追上。 眼前终于看到四队落在最后的那人的背影,抓起腰间的手弩,他随手就是一箭。“枪械”虽然不同于“箭术”,但两者于“瞄准”效果上是有共通的,所以他这一箭精准地射中那人的后背。那人虽然没死,但却当场中箭倒地。 四队的其他人也不敢回头救他,还是一个劲地往前跑。那人自然是难逃一死,可就在张伟扑过来准备将指甲变为铜爪要捅进他脖子时,却看见他眼神中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妙,张伟立刻扭身往侧面一扑。 与此同时,四队中箭倒地的那人身体突然爆开,如同一枚人体炸弹。他的血肉四溅,将身边的灌木草丛都染成红色,骨骼碎片如同弹片一般往四面八方弹射,插入周围的林木和张伟的后背。 “这是什么鬼技能?”张伟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疼,肯定是被扎入了好几片碎骨。这人自爆的效果就如同一枚地雷,还好他及时避开,没有一脚踏上,否则此时定然已经没命。 前方四队其他人听到爆炸声,立刻转身跑了回来,还有人不住地囔囔,“雷人那家伙终于自爆了!快去看看三队的那变态死了没有!” 回来的有三人,也就是四队现在的所有成员。他们那个倒霉的队友拥有一个叫做“绝望”的专属技能,也不知道梦境世界是如何判断的,该技能的d效果居然是“自爆”,果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技能。 张伟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知道身负重伤的自己局面相当不利。冷静地分析了现在的局面之后,他决定继续趴着不动,看对方的反应再做打算。 回来的那三人也不笨,即便是看见张伟背后扎了好几片骨片,血流了满地都是,也不会大意地靠上来,冒然地检查“尸体”。 “拿你长枪先捅他几下!”其中一人说到。这是最稳妥的手段,就算张伟没死,也能把他活活扎死。 张伟见瞒不过去,也就不能再装死不动。不过他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退伍军人,一旦动起来,那便是雷霆一击。转身的瞬间,他把刚才已经抓紧时间重新装好的手弩瞄准了其中一人,随手便是一箭。 就算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攻击意识,这一箭竟是冲着那人的咽喉而去。手弩射程不远,就是射够快,那人虽然一直小心翼翼,却依然没能料到这次攻击,更是没能躲过,当场中箭死亡。 拿长枪的家伙也是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一枪向张伟扎去。 张伟这一周来依靠每夜的评价得了19oo分,再加上杀了南海队的三人又得了点,积分早过了两千。就算黄志要求他必须留一千分随时准备退出三队,也够了再买一个技能的分数。因为他被梦境世界评定为自带两个b段位的战斗技能,所以便买了一个“身法”加强冷兵器作战时的闪躲能力。 此时忍着背部的剧痛,他强行动“身法”躲过这一枪,并且顺势拉着对方的枪杆站了起来。 四队的长枪手一时手足无措,长枪的一端握在对手的手里,要想再继续攻击已是不可能。但若是弃枪逃跑,似乎会死得更快。 他在犹豫,可是张伟却没有犹豫,战斗的时候犹豫不决是最要命的,所以他成了四队第二个被割喉的倒霉鬼。 四队终于只剩下一颗种子,那人是个弓箭手,习惯离目标远一点,所以幸运地没有成为张伟的目标。此时看着眼前这个长着铜爪子的人浑身浴血,摇摇欲坠,他哆哆嗦嗦地握着手里的弓箭,很想动攻击,却又没有丝毫的把握。 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天,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问题,半死不活的张伟突然开口问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种子了吧?” 那人点点头,心里还在盘算着张伟是否有机可乘。 “种子好像是不能杀的是吧?”张伟又问。 那人再点点头,这也是他没有继续逃命的原因。 “可是如果种子试图利用第四条约定向别人动攻击呢?是不是可以杀?”张伟露出笑容。 那人仿佛被张伟在胸口捅了一爪子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紧抛掉手里的弓箭,哆哆嗦嗦地回答到,“我手里没有武器,我没打算攻击你!”他相信眼前的男人有这个能力。 “可是这里是丛林呢,没人看得到,怎么办?我可以考虑伪造一下现场。”张伟嘴里继续向对方施压,脚下却不曾移动半步。这是个尺度的问题,既要保持令对方恐惧的压力,又不能让对方因为觉得你马上要动手而拼命或者逃跑。 那人已经失禁了,他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莫名其妙地进了这个随时会死人的梦境世界,要活下来已经很辛苦,至今还未在周日的争霸梦境里杀过一个人。他就是怕死,所以才会选一个远程职业,这样会让他心里感到安全一些,何曾想过有一天会面对这样一个杀星。 “其实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帮你,想不想听?” 在张伟一点一点的引导下,那人迫不及待地点头。 “我们一起回到镇子里,那样我就不能当众杀你了,你也安全了。过来,背着我,我们回去。”张伟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晕过去,失血过多了。 在他的步步威逼下,那人完全失去了判断力,乖乖地过来把张伟背起。 “我的爪子现在就在你喉咙边上,你若是不走快些,万一我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可别怪我不小心划破你喉咙。”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张伟不忘最后给那人施加点压力。 其实四队的种子还未走出丛林时,背上的张伟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但是他不知道。因为他连一丁点的勇气都没有,不敢转头,不敢主动地找背后的人说话,只知道快地往镇子里面赶。 就如同张伟所说的,只要进了镇子,他便安全了。直到看见镇公所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察觉身后的人早就昏迷不醒。此时战斗时段将近结束,东海七队的人已经重新回到了镇公所,装作自己也刚刚结束战斗的样子。 看到张伟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还是由敌对的四队队员背着,黄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见四队那没了魂似的家伙傻愣愣地站在镇公所门口,啥事也不做,就等着背后已经昏迷的张伟号施令。他走了过去,不动声色地在那人耳边说到,“把他送到医馆里去。” 四队的弓箭手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条指令,也不管是谁的,就照着做了,终于是救回了张伟一条命。 等到张伟又活蹦乱跳地从医馆里走出来时,他装模作样去围追堵截敌人的队友们刚刚回到镇公所前。张伟也不点破他们,只是继续装傻充愣,走过去和那些家伙打招呼,顺便吹嘘一下自己的战果。泼皮越听越是直冒冷汗,这样恐怖的队友实在是要不得了,可是除又除不掉,悲哀呀悲哀! 相比于三队只靠张伟一人之力把对方打成种子队,团结一心的一队效率要高得多,早半个钟头便完成任务回到镇公所。 值此,司马富强的“种子队之夜”计划全盘达成。一、三、七队无损,但是人数也只有两队勉强达到低标六人,一队只有五人。今夜没有对手的六队自然还是保持三人不变,其余的四队毫不例外都成了种子队。 东海镇的梦中人残余二十四人,平均每队三人,这是黄志进入梦境世界的第二个周日。 附录 第二周东海七队队员技能表 第二周已经结束,以下为东海七队各人的技能状况,仅供有兴趣者参考。 …… 黄志: 天赋:??? 专属技能:社交,d段位 e段位效果:亲切,e段位时亲密度可以通过与陌生人聊天迅达到熟悉程度,目前d段位可提升至友好程度。 d段位效果:鼓舞,光环效果,通过语言激,提升团队士气、提升1o米范围内友军士气。 战斗技能:d段位箭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e段位匕 d段位箭术技能扩展:连珠箭、弓斗术 …… 司马富强(队长): 天赋:??? 专属技能:沙盘推演,d段位 e段位效果:空间印象,对视距范围内的地形环境有直观的空间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远眺,增加2o%视距。 战斗技能:d段位盾守、e段位箭术、e段位枪术、e段位剑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张伟: 天赋:嗜血 专属技能:爪,e段位 e段位效果:坚硬,由指甲所变的爪子为摩氏硬度3的铜爪。 战斗技能:b段位格斗、b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 …… 晓风: 天赋:??? 专属技能:敏捷,d段位 e段位效果:度,e-状态提升5o%度,以后每上升一个熟练度等级(即1oo/3oo熟练度)额外提升5o%,目前为提升2o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弱点攻击,找到对手弱点,形成一定几率的致命攻击。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e段位剑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残月: 天赋:??? 专属技能:蛮力,d段位 e段位效果:强力,提升力量,增幅同晓风的“度”,目前为提升2o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破防,目前为无视普通防御,即无段位防御可破。 战斗技能:d段位锤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午阳: 天赋:??? 专属技能:??? 战斗技能:e段位刀法 …… 黄莺: 天赋:??? 专属技能:??? 战斗技能:e段位枪术 …… 第三周将进入一个小**,敬请期待。 第一夜 隋末选山头(一) 周日是休息日,经过昨夜一场大战,各人更是需要休息。不过司马富强好不容易来了鹭城,黄志和张伟自然要陪他四处走走。只是这三个人走在一起,不管聊些什么,最终主题总要绕回梦境世界。 眼看着玩得不尽兴,三人干脆一起回司马富强住的酒店,早点休息,晚上好一同进入周一的战争梦境。 说起来,今夜是第一次和司马富强一起混战争梦境,黄志很是期待。说实话,即便是现在,他依然不习惯去对付东海镇那些梦中人,毕竟大家都是来自于现实世界的人。而战争梦境则全然不同,本就身处一场战争之中,而且面对的人都是已经故去的古人,究竟算不算活人都是个问题,杀几个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所以,对于战争梦境,黄志总是能更加投入一些,也能挥出更大的作用。 回到司马富强住的酒店,三人各自找个椅子坐下。东海七队的队长话了,“大家第一次配合战争梦境,我就要说些这几天来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哦,这都有要考虑的问题?”黄志不得不佩服司马富强想问题的深度。 “据我从七队各人那里了解到的讯息,现每个人经历的战争梦境都有一条主线,也就是将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时不时地要经历同一历史时期的一些列战争。” “我明白了,比如我已经连续两周进入的三国时期。”黄志是一点就透的人。 司马富强点点头,“我的主线是隋唐时期。至于人韦,现在还看不出他的主线,有可能是楚汉时期,但也很有可能受你的影响,同为三国。” “我明白你担心什么了,你担心我们的主线冲突会有什么影响?” 司马富强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面存储了大量的资料,尤以隋唐时期的居多。“我相信主线不会冲突,毕竟有南海镇的例子在那里,他们已经成功将队伍整合了,我们自然不会有问题。我想说的是主线时期对于梦中人的意义,以及我们今后所有队员的多条主线。” “哦,每周只有三个战争梦境,若是主线太多条,确实会有些问题。”黄志渐渐明白司马富强担忧的地方。 七队队长指着自己刚刚打开的一份资料,里面是隋唐时期的势力图,“你们看看这个,凡是会成为主线的时期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阵营之间的长期对抗。而阵营的选择,对于梦中人意义重大,这点我也是才刚刚意识到。” “因为我的赤壁之战?”黄志问到。 “没错,我就是在听你说赤壁之战的事情之后,又经历了一次我自己的主线时期,终于有所明悟。” 张伟也一直很认真地在听着,虽然他的主线仍是不明,但不妨多了解一些。“说来听听。” 这个博士后研究员笑了笑,“选择主线的阵营,决定了你在下一次进入该主线战争梦境时的地位与将面对的任务。这点士心你应该是比我还要早就已经想到了。” 黄志尴尬地点点头,他确实是在赤壁之战后便意识到了阵营与利益的问题,但却因为缺乏主线的概念,而未曾提醒司马富强。 “每条主线都有一个明确的结局,毕竟我们面对的是历史。就目前经历的一场场战争梦境来看,这个结局并不会改变。那么在这个结局出现之前,大家都要努力地把自己的阵营转移到最终获胜的一方,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 说到这里,司马富强又打开一个文件,是中国历史年表,“中国的战争史中能形成主线的并不算多,春秋战国是一条,楚汉争霸是一条,之后是三国、南北朝、隋末、五代十国。至于之后的宋元明清,那些一边倒的改朝换代之战实在无法形成主线。说起来楚汉都有些勉强,因为时间跨度太短,战役数量太少。” “是啊,战役数量太少的话,要转移阵营就比较不容易,而且就算成功转移到了最终胜利一方的阵营,也没有什么机会提升与主君之间的亲密度,将直接影响最终的利益。唯有像三国时期那么长的跨度,大大小小的战役数十场,才可能有较好的机会和展。”黄志庆幸自己有一条好主线,并且很快便顺利进入曹操阵营。虽然曹操并非最终的胜利方,但是搭上了曹操,离司马氏就不远了。 “没错,但我想到了一个更严肃的问题。”说到这里,司马富强的表情相当凝重。 黄志和张伟二人不觉坐正了身体。 “我说过,中国有九镇,可是我们能算出来的主线最多六条。你想想这会是什么局面?” “阵营的争夺,镇与镇的冲突!”这些都是不需要分析的,黄志亲身经历过。 他很想问为什么镇与镇之间为何不能合作,大家一起进最终获胜方的阵营,共同对抗战争梦境。可是刚一转念,便又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梦境世界不允许。梦境世界通过种种手段来刺激梦中人们争斗,又如何会让大家和平相处。 中国九镇,每镇就算都如同南海那般统一了,那也有足足七十二人。六条主线,平均十二人共用一条。几乎可以肯定一点,每条主线里都有九镇的梦中人。如此一来,大家都知道的结局,大家都要挤的阵营,那真是要抢破头了。 越想下去,黄志的脸色越难看。“九镇会同时出现在一条主线当中吗?” “我不知道,目前好像还没有那么严重。我经历过的隋唐主线,目前出现了三镇的人。又或许九镇之人都出现了,只是我不知道。毕竟不是人人都懂得走高层路线,更多的梦中人还在下层士兵里面打混。” 对于只懂得在基层士兵里混日子的梦中人,暂时可以不去考虑他们的威胁,那些人只求生存,不知道探查梦境世界的根本,不知道如何提高评价获取利益。但真正让人忧心的是像南海镇那样统一起来全队一起行动的,这样的梦中人便会走高端路线,进入阵营争霸当中去。 东海镇也很快会达到那种境界,至少黄志和张伟便在赤壁之战中被梦境世界确定了曹操阵营。接下来他们必然会排除异己,不让其他镇的梦中人加入曹操阵容,就算加入了,也要像南海镇对付自己那样,极力打压。 这便是主线的真谛所在。 “等等,听你们说了那么久,我还是不明白主线的利益何在?难不成就是提高评价获得高分?”张伟这人挺聪明,但就是对利益这种东西缺乏点概念,否则也不至于以那么一身功夫投身于一家企业当保安班长。 黄志是营销人员,勉强可以算个商人,自然是趋利的,“积分是一部分,更好的生存条件也是利益的一种。就比如南海队,他们加入刘备阵营,并且获得较高地位,就能获得较好的生存条件。若不是他们太过贪心想侵占我们身上存下来积分,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还有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在主线里面,我知道的就有技能。”司马富强补充到,“据说,主线里的历史名人可以向梦中人传授技能,或者帮助我们提高技能段位,又或者传授我们技能效果。就比方说黄志的‘连珠箭’,这个其实是可以从黄忠那里学来的。” 说到自己那已经有些不同寻常的“箭术”技能,黄志就来了兴趣,“等等,你说黄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赤壁之战后的黄忠,暂时还是属于曹操阵营的,对吗?” 他的问题得到了司马富强的确认,这时期的黄忠是长沙太守韩玄的手下,确实是曹操阵营的一员。 这下子黄志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去找黄忠见一面,争取向这位三国神箭学习提高自己的“箭术”技能。 话要说回来,主线战争梦境还有许多值得探讨的秘密,只不过东海诸人目前都还只是低段位的菜鸟,还有很多梦境世界的秘密不曾探明。他们甚至不曾想过,若是在主线战争梦境的结局到来时,还未加入到获胜方的阵营,将会生什么,是安然无恙呢?还是被抹去? 第一夜 隋末选山头(二) 三人是同时被马蹄声吵醒的,等他们从路边的草丛中坐起身来时,只看见一队骑兵匆匆而过的背影。 除了刚刚路过的骑兵,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黄志从未遇到这样的唤醒方式,只好向队长求助,“这是什么地方?” 司马富强盯着远去的骑兵背影,“嘿,来到我的主线了,隋唐。刚才过去的那队,正是隋炀帝手下的骑兵,我认得他们的装备。” “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黄志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主线战争梦境除了开头几场,后面基本上就不再布任务了,你只要选择好自己的阵营,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自己去掘提升评价的条件。当然,偶尔也会有阵营主君或者将领会向你布一些任务,但完成与否只是影响你与他们的亲密度及阵营贡献度。” 司马富强的解释对于黄志等于没说,隋末天下农民起义大潮那可是比三国初期还要乱上几分,黄志一个初来乍到的实在是摸不着头绪。“哦,那现在是那场战争?” “我的隋唐主线已经进行到了第四场,此时是大业十三年,也就是617年,杜伏威刚刚于正月于江都击败隋军陈陵之后。至于接下来是哪场战争,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司马富强尴尬地挠挠头。 见到这外表粗豪的汉子露出少有的害羞表情,黄志不免有些意外,“你不是战争史专家么?怎么会不知道?” “嘿,我知道他为什么不知道!”张伟的话像绕口令,但是比这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能猜出司马富强的烦恼,这可不容易,至少黄志还做不到。 见到二人都看着自己,张伟笑了笑,“我可是隋唐迷啊,士心你忘了吗?小时候我就喜欢听田连元说的《隋唐演义》,虽然那不是正史,但也不影响我对这一时期的了解。” “哦,说说看。”作为一个研究正史的人,司马富强也想听听一些非官方版本对于这段历史的描述与评价。 “你说现在是大业十三年初,杜伏威于江都击败陈陵,我就明白你的烦恼了。此时摒弃那些名气不足的义军,隋末三大起义势力都出现了,最大的是翟让的瓦岗军,其次是窦建德割据河北称长乐王,最后是这杜伏威的江淮军,再加上隋军,这就有四大阵营。且这四大阵营正是战事不断地时候。马强你是否在烦恼选择哪个阵营呢?” “怎么没有李世民呢?”对于隋唐时期,黄志的概念只有李世民而已。 张伟讪笑地看着他,“李世民啊,这时候就算是他老子都还只是个太原留守而已,没他什么事。” “我确实是在烦恼这个。”司马富强点着头,“但凡说到隋唐,人人都知道要加入李世民阵营,然而此时的李渊还未起兵太原,根本不存在这个阵营。准确地说,在大业十三年七月李渊太原起兵之前,李世民都只是隋阵营的一员。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时代晃悠半年,只为等李世民出仕。” “我也明白了。”虽然对于隋末的历史不甚了解,但黄志对唐朝却是清楚多了。“如果说三国时期的阵营一目了然的话,那么隋唐时期的阵营是处于一种持续变化的状态。目前的李世民算是隋阵营,而大业十三年七月之后,他就是李唐阵营。而到了618年,李渊称帝之后,唐朝建立,李唐内部又分化出李建成和李世民的不同阵营来。” 其余两人纷纷点头,看来黄志也不是全然不懂隋末的历史,也知道些其中的门门道道。 司马富强见黄志也明白了,那后面就好办多了,“按理说,现在加入隋阵营离李世民最近一些,但事实绝非如此。先不说李渊是叛隋称帝的,隋阵营的好感度贡献度肯定不会被李唐继承。光是大业十三年这几场战争,隋军几乎都是有败无胜,可够咱们喝一壶的。” “你能不能说简单点,现有的四大阵营是不是都要灭亡?”想想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黄志连忙改口,“我是问在李唐阵营出现之时,除了隋阵营,还有那支立刻灭亡的?” 意识到黄志有了某些朦胧的想法,司马富强赶紧为他解释,“按顺序来说吧,隋阵营肯定是在第一个灭亡的,杜伏威在619年降唐,窦建德则坚持到最后,是621年。而瓦岗军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617年11月翟让被李密所害,隔年李密投降李唐,但到了年底便又叛出,随即被灭,瓦岗军成为历史。” 按司马富强所说的情况,杜伏威最终并入李唐阵营,所以江淮军的贡献度和好感度势必与李唐有一脉相承的关系。此时加入江淮军阵营既顺应了时代的大趋势,又能为加入李世民阵营做准备。不过为何司马富强还要如此犹豫? 看出其中的问题,黄志问到,“你说在隋唐主线里遇到了另外两镇的梦中人,那么他们也在争夺江淮军阵营吧?” “是的,我说过的那支北原镇的小队目前实力占优。不过由于当时我拒绝加入他们,所以杜伏威的江淮军阵营我是混不下去了。喏,现在被赶到这荒郊野地里来了。”对于黄志能这么快地看出问题所在,司马富强相信他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黄志脑海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你们两个说李密曾加入李唐阵营一段时间,那瓦岗军我记得不止他一个名人吧?” “对,除了翟让、李密,瓦岗军比较出名的还有后来改名李绩的徐世绩和王伯当。”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隋唐主线,司马富强对于这些东西也是研究透了的。 “李绩,这个名字很熟悉呢……”黄志努力地回忆。 张伟忍不住提醒他,“当然熟悉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英国公李绩啊!” 黄志恍然大悟,“那就是了,放着这么一尊大佛的腿你不去抱,想什么杜伏威呢。” 司马富强张大了他本来就不小的嘴巴,“加入瓦岗军,走李绩路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绩之于瓦岗军,那可是创始人之一,十七岁便隋翟让起义,能征善战。翟让死后又隋李密,贯穿了瓦岗军的整个历史。期间不止一次地挽救翟让、李密和瓦岗军,两代瓦岗军领袖都对他言听计从。培养他的好感度和贡献度便是等同于整支瓦岗军的。 还不仅如此,在加入李唐势力之后,不止位列凌烟阁,受封英国公,还被李渊赐姓李,位列三公,出将入相,深受李唐前三朝皇帝的倚重,可谓一生风光,享年七十五岁,在那个年代也是高寿。 真如黄志所说,放着这么一尊大佛的腿不去抱,何必与北原镇争夺一个不受李唐器重的杜伏威。 如果说在李绩那里培养的好感度与贡献度,能够先被李渊,后被李世民阵营完全兼容。那么杜伏威的江淮军贡献度在李渊那里最多只能打个五折,到了李世民那里,根本就什么也不是。要知道晚年杜伏威不但不受器重,还因江淮军旧部谋反而备受猜疑。 茅塞顿开的司马富强大手一挥,“走,我们找现在的徐世绩去!” 此时由于承续前一次隋唐主线,司马富强还是个刚刚被逼离开杜伏威阵营的一介流民,在江都附近无处可去。而瓦岗军此时已经离开以前活动的永济渠一带,于大业十二年十月刚刚击败隋将张须陀,攻下了荥阳,在距离江都约一千公里左右西北方,只要沿着隋炀帝开挖的大运河北上就能找到。 既然确定了加入瓦岗军,那么接下来必然是李密攻打兴洛仓并且开仓放粮的一战。与此同时,杜伏威的江淮军阵营也正在忙着攻略高邮、历阳等重镇,北原镇的那些人自然是不会再来搅事,正好让东海镇的三人好好地培养与李绩的关系。 这时候隋末四大阵营中,也就窦建德稍微清闲一点,而且也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不过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也知道去他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过了这一年,到618年5月李渊称帝,隋唐主线正式进入初唐阶段,李家三兄弟的阵营争夺将成为新的热点。而李绩也将正式被划入李世民阵营,随他连平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徐园朗、辅公佑等势力。 可以说,黄志点醒了一直执着于现今四大阵营的司马富强,并且帮他找到了一条通往还未出现的李世民阵营的捷径。 自从大业十二年李密加入瓦岗军之后,这支势力便开始飞展,连连征伐。此时加入该阵营,正是狂捞李绩贡献度和好感度的大好时机,为届时在李世民阵营站稳脚跟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一夜 隋末选山头(三) 兴洛仓又名洛口仓,由荥阳往西行几十里,直到黄河与洛水交接处的南岸便是。此仓的选址可谓极佳,南下有通济渠,北上有永济渠,沿黄河往东可去海边,往西可去京城长安,就算要去不在黄河边的东都洛阳也可沿洛水逆流而上,可谓处于天下水路的汇聚之处,极大便利了城内三千仓窑储粮的进出运输。 可以说,兴建大运河虽然劳民伤财,也算是隋末农民起义大潮的导火索之一,但大运河却是惠及后人的好事,同时也令中国的水路运输业展到了一个巅峰。 三人租船沿着邗沟北上,随后向西转入淮水,再顺着通济渠往西北去。至于川资么,在这隋末的乱世里,盗匪横行,只要三人愿意牺牲一点形象就成了。 司马富强虽然五大三粗的,长着一张抢匪的脸,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文化人,比之黄志和张伟要斯文的多了。此时若是让他研究所的同事知道这家伙到一千多年前的隋末当了一名劫道的,恐怕会笑掉大牙。 至于张伟,这个退役军人去当劫匪也是有些不像话,正应了古人常说的穿上军装是兵,脱了军装是匪这一说。 唯独黄志还真有点像土匪头子身边的白脸狗头军师。 这三人随意打劫了一条过路的商船,得了些银钱,然后摇身一变又成了良民。由于三人彪悍,且极有分寸,只是索取些银两分润,不曾杀人越货,挺合当时的规矩,也就无人再去追究此事。 船走在大运河上,东海三人不由得要赞叹一番。虽然隋末遍地烽火,隋炀帝统治摇摇欲坠,然而他修筑的大运河确实意义重大。 大运河两岸都有御道并行,也就相当于现代的高公路那种感觉。御道两侧遍植杨柳,此时已近二月,柳树新嫩,且开始开花,不时有各种鸟儿嬉戏于枝头,此番场景之雅致不输于西湖美景“柳浪闻莺”。 若大运河仅仅是有美景,那不修也罢。实际上大运河的意义在于连接长江、黄河,不但沟通了南北商贸,更是令当时中国南北两种不同的文化得以交流。 虽然此时上至中原下至江南都是战火纷飞,然而这条大运河却依然是商旅往返,船乘不绝,仿佛太平盛世。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隋末的社会现状。 除了三大农民起义军,其实各地高举反旗的都是高门大阀与地方氏族。这些人仍受南北朝时期的影响,争权夺利,将大隋盛世搅得一团糟。也只怪隋炀帝过于激进,不注意调和与门阀贵族之间的矛盾,不体恤黎明百姓的艰辛,才致今日隋之没落。 尽管各地乱作一团,但是一众势力又守着一份默契,便是维护大运河及各条水道漕运的顺畅,因为这是对所有人都有利可图的大好事。内6地区的各势力需要通过快地水运商贸来实现互通有无,而运河沿岸的势力则依靠运河通行所带来的丰厚的税赋回报展自己的实力。 因此无论是谁敢于打破这种均衡去涸泽而渔,势必要成为众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 隋炀帝挖通了大运河,成就了他人,惠及了后人,只毁了自己,只不知他是否因此而后悔过。 从江都往兴洛仓,坐船也用了几天,期间路上还经过位于通济渠尽头上的荥阳。此时瓦岗军正在荥阳整肃军队,似乎已经有了攻打兴洛仓的计划了。三人若是手脚再慢一点,就该错过这关键的一战了。 从荥阳转入黄河往西行半天便抵达兴洛仓,三人化身为南方过来的客商,来此处谈粮食生意。擅长“社交”的士心自然就是客商本人,而五大三粗的马强成了保护客商的保镖,而三人中真正的打手人韦却是个小伙计。改装之后的三人走在一起,倒也像模像样的。 三人来兴洛仓可不是真来谈生意的,而是应司马富强的要求来此探查。兴洛仓仓城范围二十余里,共有三千仓窑,每窑藏粮食八千担,总计24oo万担,是此时全国最大的粮仓,也难怪会被缺钱粮的瓦岗军盯上。 此时驻守兴洛仓的隋军并不多,千余人而已。不过瓦岗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扣除老弱病残,能够用得上的也就七千人左右。当然,要以七千人打下千余人把守的兴洛仓并不难,尤其这已经是一段盖棺定论的历史。 司马富强要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顺便利用此战捞资本。 在兴洛仓城走了一圈之后,这座三人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又离开了。此时的隋朝气数已尽,隋军士气低迷,这三人的行为居然引不起他们的一丝警惕。而瓦岗军已经近在荥阳,也没有人想到兴洛仓可能被袭击,只留这千余守军继续应付了事。 坐船顺流而下回荥阳明显要快得多,只不过是个把钟头,三人又回到了瓦岗军的地盘上。此时自然又是由“人见人爱”的黄志出面与瓦岗军士兵交涉,很容易他们便见到了梦寐以求的李绩。 听说有人投奔,并且带来了一件大礼,此时还未改名字的徐世绩自然是不会错过。只不过当他看到两手空空的三人时,心里难免有些嘀咕。 看出他的疑虑,司马富强笑着对他说,“懋功先生可否遣人安排一张大桌,几担沙土,在下立刻将大礼献上。” 徐世绩将信将疑地安排手下去准备这些东西,顺便与看起来较为面善的那个士心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片刻之后,材料便已备好,到了这名为马强的汉子揭晓谜底的时候。徐世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抓起一抔又一抔的沙土往桌上堆放,看那样子就是一座沙盘。这粗豪汉子竟是看不出的手巧,随手抓起一抔沙土,掺点水在手里揉捏几下,往沙盘上摆去时,便赫然是一座山头或者一所房子。 一个钟头之后,随着沙盘的渐渐成形,徐世绩双眼亮,眼前分明就是瓦岗军即将攻打的兴洛仓。对于兴洛仓的格局,瓦岗军也曾派人探查过,并且画了简图回来,却不曾见过如此精致形象的一座沙盘。 又呼唤来曾去兴洛仓探查过的手下来看过,都说栩栩如生,仿佛身临其境。得到这样的肯定,徐世绩哪还有什么犹豫,大大地夸奖了三人一番,同时又令人赶紧去请来翟让和李密,一同观看此沙盘。 蒲山公李密此时新加入瓦岗不久,但已凭借荥阳一战获得认可,日前刚刚说动翟让接着去打兴洛仓,此时见到这座沙盘,更是爱不释手。 “义士怎知我瓦岗要攻兴洛仓?”他心中仍有些疑问。 与人交流的事情,还是落到了化名士心的黄志头上,他转头看看徐世绩,在见到对方点头之后,才开口说到,“瓦岗新胜张须陀,得了荥阳。对于这近在咫尺的天下第一大仓,岂能无所图?隋军看不出,难道天下英雄也都看不出?” “说得好!”李密信服,“尔等三人既是亲往兴洛仓一探,并为瓦岗献上此大礼,想必心中尚有见教,何不一并说来听听。” 这种事情自然由司马富强来处理,三人中就他最熟悉战争这些东西。司马富强起先已经凭借他的专属技能“沙盘推演”造出这么一座精致的沙盘,将瓦岗军诸位领袖镇住,此时他再出来分析军情,自然是没有人反对。 “兴洛仓周围二十里,不可谓不小,但城中仅驻守千余隋军,确实易攻。但若仅是如此,我等又何必专程来献上此沙盘。然兴洛仓离东都洛阳不过两百里,一日之内,驻守洛阳的越王杨侗便可遣军来救。” 瓦岗诸人闻言都点头表示同意,这也是自去年十月拿下荥阳后,瓦岗军迟迟不敢对兴洛仓动手的原因。洛阳驻扎着隋军精锐大军,单是骑兵便有数万。瓦岗军拿下兴洛仓,除非一把火烧尽,否则怎么也无法将24oo万担的粮食运回荥阳。可瓦岗军目前最缺的便是钱粮,怎么舍得烧。 “吾等献此沙盘,不是为攻,而是为守。兴洛仓与洛阳之间一是黄河水路,二是出邙山走6路。隋军不善水战而多骑兵,所以越王杨侗必派其手下刘长恭带步骑前来救兴洛仓。” 李密诸人随司马富强手指看向兴洛仓西面的群山,那里正适合伏击。“然我瓦岗军可征战者不足万人,尚且不足以伏击隋军。” “开仓放粮,广募饥民。”也不知道李密是否已经这么打算,但司马富强不介意将他的功劳据为己有。 蒲山公闻言大喜,再次敦请翟让即刻起兵攻打兴洛仓。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东海三人无非是利用自己了然于胸的历史反过来促成此事,可谓是无本生意,白白得了徐世绩的信任,并正式成为其嫡系人员。 接下来的几日,三人紧随在徐世绩的身边,跟着他攻打兴洛仓、开仓放粮、招收饥民,又于石子河伏击刘长恭,连战连捷。 待到这一战完全结束之后,李密又增筑兴洛城至四十里,获准组建蒲山军,又被翟让推为魏公。至此,隋末第一大农民起义军势力终于建立起自己的政权。虽然这个政权仅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但是依然为东海三人带来高额的回报。 当北原镇诸人依旧在跟随杜伏威辛辛苦苦地攻打高邮和历阳,积攒一些与未来李世民阵营全然无关的贡献值与好感度,东海三人已经取得了徐世绩的信赖,并且凭借自己的智谋获取了不少贡献度。 进入隋唐时代一个月之后,兴洛仓一战尘埃落定,三人也都顺利回到了现实世界。 人员:司马富强、黄志、张伟 段位:2b 战场:隋唐之兴洛仓 阵营:瓦岗军徐世绩派系 成绩:攻陷并守住兴洛仓,壮大瓦岗军 评价:b 对于自己能够得到b评价,说实话司马富强很不好意思,因为他所取得的成绩都是盗用了蒲山公李密的功劳。看来走上层路线是对的,只要插手战役的决策阶段并做出有用的贡献,都会被梦境世界认为是提高评价的要素。 反之,那些庸庸碌碌地混迹于下层士兵的梦中人,只能是在战争梦境中苟延残喘,朝不保夕。 “究竟是我们在利用历史,还是历史在利用我们?”黄志突然有了这么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想法,设置他自己都不好意思问出口。 第二夜 山贼第一波(一) 回到现实世界,又是长时间的不习惯。随着主线战争时间的拉长,动辄一个多月的梦境世界,每每醒来总让人恍如隔世,搞不清哪边更像梦境多一些。 黄志面对着酒店卫生间的镜子,感觉自己有种将近精神分裂的倾向。刚才在隋唐时代入睡之前,自己还是个身着征衣、蓬头垢面、胡子拉杂的古人,现在却又变成衣冠楚楚、头梳的油光可鉴的现代人,任何人都无法适应这样的变化。 “那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他终于忍不住再次向司马富强提出这个问题。 司马富强看着窗外沉思许久,“恐怕不是一个世界而已。” 见其余二人听着有些犯迷糊,他赶紧解释,“我不是指每个战争梦境是一个不同的世界,而是梦境世界似乎由两个或者三个平行世界构成。第一个世界是我们的现实世界,因为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自己是否还在第一个漫长的梦境里不曾出来过;第二个世界是每周一、三、五”的战争梦境,在那里对梦中人进行优胜劣汰;第三个世界恐怕才是真正的梦境世界,也就是我们的东海镇所在的那个世界。” 司马富强的这套理论太过震撼,至少一直和他心有灵犀的黄志一时还无法消化。 “我认为第三个梦境世界才是真正秘密的所在,我们在第一个世界休息、充电,然后进第二个世界利用已知的历史去提高自己,最终目的不都是为了在东海镇的那个世界么?”知道自己的理论目前并没有很好的依据,只能算是一种猜测,司马富强也不强迫二人接受。 黄志却信了他。对于这位战争史专家的战略眼光他是深信不疑的,否则东海镇的存在真是有些突兀了。 而且目前东海镇的梦中人最远就走到山贼营地,再往远了就不曾去过,也没机会去。梦境世界通过有限的任务时间来限制梦中人的行动范围,将他们牢牢地局限在东海镇方圆五十里之内。那么在这范围之外呢?中国其他八镇的驻地在哪呢?欧美梦中人又是否也一样呢? 有太多的疑问。 无论如何,一同进入战争梦境的办法已经确认。目前最迫切的问题却是东海七队如何将分散在各地的队员们集合在一起,只有先稳定住七队的阵容,才有进一步探究梦境世界秘密的可能。 七队目前包含埋伏在三队的张伟,一共是七人,除了两个集中在鹭城以外,其余队员都分散在不同的城市。虽然梦中人们在梦境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毕竟每人都有自己的现实生活要过。要想将大家集合在一起,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这个问题必须晚上进入势力梦境之后再和队友们好好聊聊,并非他们三个人能够替大家决定的事情。 打完仗之后还要上班,这实在是很累人的事情,黄志和张伟实在是羡慕司马富强居然还有休假可享受。匆匆告别七队队长之后,他们直奔公司上班。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黄志进入梦境世界的第三周,东海镇的人口跌至最低点。昨夜三队在战争梦境中又损失一人,在今晚获得两个新人补充后,勉强达到二十五人。但是东海镇却反而热闹了许多,就因为镇卫队的进驻,使得镇上多了一百多人口。 不过他和司马富强很快现了这种热闹背后隐藏的危机,那些来来往往忙个不停的镇卫队是在备战! “山贼来袭!”两人立刻达成了一致。 势力梦境里的任务征兆越来越明显,他们两个甚至怀疑总有一天不再需要通过镇公所布任务,只要每夜进入东海镇就能清楚地感觉到将要生什么。 抓紧两小时的备战时间,两人四处走了一圈,确定了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镇卫队已经在镇子各条通道上建立起了拒敌用的关卡,看来今夜山贼们确实有大动作。 看了一圈之后,黄志面色凝重地向七队队长说到,“今晚的任务肯定是在镇上坚守,那么外面的村落会怎样?” 司马富强顿了一下,不得不给他一个最残酷的答案,“山贼必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们必须救他们!”对于这些村民,黄志已经是相当熟悉,虽然还无法确定他们到底算不算人,但也不希望他们受害。 司马富强点点头,“我怀疑今晚我们的任务就有拯救村民这一条。可是你不怕干扰了正常任务流程?” 黄志看着挂在驻地大厅里的时钟一眼,这东西显示的时间是备战时段的倒计时,还有整整一个钟头多点。“现在租马过去通知他们进镇子躲避,还来得及赶回来。而且在任务布的时候,他们也还在路上行走,我们还可以根据情况的变化再做打算。” “也好,那就试看看。”司马富强觉得让村民们早走一步未必是坏事,“那你去东部村庄,我让晓风去东北村庄。” 一个小时后,黄志和晓风气喘吁吁地赶到镇公所门口,这时候备战时段几近结束,司马富强他们正站在那里等着二人。 见二人终于赶上,大家松了一口气,这才一齐进了镇公所。 任务布员几乎是在战备时段结束的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看东海镇到齐了的二十五名梦中人,方才开口说话,“根据接到的报告,山贼联合将于今夜向我镇动报复性攻击,预计时间将会在三小时之后,接下来细节由镇卫队指挥官向大家诉说。” 此时梦中人们才觉,上周六新当选的镇卫队正指挥官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镇公所,一直静静地站在众人身后。此时他从走上前来,站在柜台前,先后向七队和八队点点头,才开始介绍情况。 注意到这些细节,黄志立刻明白自己和司马富强的判断没有错。作为指挥所所在地的直接管理者,也有可能是因为在镇卫队拥有最多票数,或者两者皆有,总之七队在镇卫队眼里地位最高,而作为正指挥官出身地管理者的八队次之。 指挥官向大家介绍了山贼联合的一些基本情况,以及镇卫队所做的防御措施,并且对各队在三小时后的协防任务做出了安排。 在他介讲解完毕之后,任务布员并没有宣布战斗时段开始,反而是布了第二个任务,“由于镇卫队需要在镇上进一步完善防御措施,实在派不出人手去通知村民撤离。所以这个任务便交由各队来执行。请务必在三小时内救出尽可能多的村民,同时必须在三小时后回到镇上协防。以上,请认真执行,战斗时段开始!” 战斗时段终于开始,其余各队都忙得手忙脚乱,纷纷夺门而出。只有七队老神在在地坐在镇公所里,等待司马富强和黄志的下一步安排。 第二夜 山贼第一波(二) 作为七队队长,司马富强先站起来,“黄志你的这步棋走对了,我们抢了一个小时的先机。这样一来,两个村庄的村民应该可以无损地避入东海镇。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将会提前完成。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不然我要开始布置第二阶段的作战任务。” 黄志点点头,站了出来,“根据我们推论出来的展理论,这些村民将是今后东海镇的宝贵财富。我想,我们做的还不够多。” “哦?你的意思是?”对于黄志总是能从不同于自己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司马富强很是期待他的一些见解。 “队长你说我们要统一东海镇,那么我们便不能再狭隘地执着于七队自身的利益,或者应该说,东海镇的利益就是我们的利益。” “没错。”对于黄志的这个看法,司马富强表示肯定。执着于眼前的小利那是目光短浅的做法,对手的利益未必就不能成为自己的利益,关键看你怎么做。 得到队长的肯定,黄志便直入主题,“既然我们有这个时间,那么为何不顺便多救点村民出来,这对今后东海镇的展只有好处,而且说不定我们也会有很直接的利益。” 司马富强点点头,“你的意见很中肯,既然如此,我们暂时不用去考虑第二阶段的作战。反正东海镇已经提早做了准备,应该不可能会在这次山贼的反扑中损失太大。” 既然意见取得一致,黄志和司马富强就第一阶段的任务重新进行了一番评估。 按照布员的表述,可以推测出三小时对于拯救村民应该是非常紧迫的时间,而且在任务后期应该还会与山贼们的前哨生小规模的冲突。而一支队伍在冲突中的表现,将直接决定能够避如镇中的村民数量。 “如此说来,东海镇这次在村民方面将损失惨重!”司马富强脸色相当难看。无论古往今来,在战争时期,人都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没有之一,而是唯一。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绝非虚言。无法认清这点的人,只能面对失败的结局。 眼前东海镇的情况是各队伍的实力太弱,多达四支“种子队”,虽然今晚已经有两队获得了人员补充,但也只是可怜的两人,更不用说其中一个是什么也不懂的新人。那么这样一来,外出拯救村民的任务对于这四支队伍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救不出太多的村民,降低的是这四支队伍的评价,然而伤的却是整个的东海镇的人力资源。作为短期内不可再生的要战略资源,东海镇在两周前的那次山贼袭击之后的人口基数为五百人,其中一百多人已经加入镇卫队,住在镇上。 那么剩下的四百人再扣除七队辖下注定已经逃脱的一百一十人,仍有多达两百九十人处于危险境地。相信一队和三队应该有能力保护他们辖下的大部分村民,那么仍有今两百村民处于危难之中。 “我们或许救不了那么多人,但是能救一个村庄就是一个!”黄志拍了拍司马富强的肩膀,劝他不要再烦心。 司马富强点点头,现在担心这些已经迟了,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地减少,必须尽快做出决断。“你说的没错,那么我们从哪个村庄开始?”他现在头脑有些乱,需要黄志多分担一点。 “这还有疑问吗?当然是八队的西南村庄!”黄志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这是个毋庸置疑的答案,虽然司马富强头脑有点乱,但是并不妨碍他对正确的答案进行判断。东海八队目前是两人,一老带一新,战力基本上等于没有,属于最需要帮忙的四支队伍之一。这还不是选择他们的原因,最根本的因为镇卫队的指挥官就是来自这个村庄。 东海七队拯救了西南村庄的村民,便是有恩于镇卫队的正指挥官,进一步加强与镇卫队的关系,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定下了方针,东海七队也不再犹豫,先让两人骑马去关心一下自己的村民行程是否顺利,其余人则租上马转往镇西南方。甚至他们还特地为此去与镇卫队正指挥官打了个招呼,告知七队此行的目的,立刻换来了对方感激得一再道谢。 由于在镇上耽误的时间比较多,当七队四人赶到西南村庄时,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这时这个村子的村民们才刚刚收拾好东西要上路。看到东海七队的突然出现,村民们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八队的两人不免就有些紧张,直到黄志向他们表明来意,才稍微放松了些。 黄志给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是来多捞分数的。”此时说得太大义凛然,对方反而不相信,还不如直接把利益挂在嘴边,更令人相信。 “可是你们出现的话,会不会降低我们的评价?”八队的队员还是有些疑虑。 司马富强对此嗤之以鼻,“难道你认为你的村民们死光了会提高评价?我们的合作将是双赢。” 八队队员也就不再说什么。先是司马富强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其次是他也没有实力与强大的七队叫板。经过上周末的争霸,再加上昨夜三队又损失一人,此时整个东海镇就只有七队达到低标。 走在返回东海镇的路上,八队队员满心郁闷,东海镇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萧条了呢,八支队伍加起来竟凑不出完整的四支队伍。而眼前的七队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上上下下都透着诡异,放着自己的村民不去救,非得跑到自己这边搅合。 这就是东海其他队伍的共同问题,他们都觉得七队奇怪,却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思考的层次不同所致。当七队已经站在统一东海镇,放眼中国九镇的高度,他们依然停留在求生的阶段,所以七队的种种作为在他们眼中就有些无法理解。 当一个人站得越高,自然就会看得越远。黄志在司马富强的熏陶下,渐渐地学会用逐利的眼光来看待东海镇上生的每一件事情,这也就是战略的眼光。所以他今晚连续提出两条相当前的建议,令司马富强一再刮目相看。 司马富强说得很好,人类动一切战争的原因都是利益驱使。并且他一再提醒黄志,找到一场战争的利益所向,便能顺势而为,谋取自己的利益。黄志也一直按照这个知道思想在进步着,考虑问题越来越深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战斗时段开始后的两个半小时,晓风和残月各自返回队伍,并且带来了两个村庄村民已经顺利全员抵达东海镇的好消息。此时,山贼先锋队出现了,就在西南村庄迁徙队伍的身后,人数大约十人左右,由一名山贼精英率领。 这样的阵容并不算强大,对于一支完整编制的队伍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是对于达不到低标的队伍就有些麻烦,至少无法阻止山贼屠杀几个平民。而对于只有一两个人的四支队伍来说,那完全就是一场悲剧,除了逃命别无选择。 在目前阶段,东海镇的大部分梦中人实力也就和一名山贼精英相当,只有达到d段位的各队骨干力量才可以战胜山贼精英。 e段位的菜鸟们勉强只能对抗一名山贼精英,若是这名山贼精英还有几名手下的话,局势就完全是一边倒。而d段位的骨干也无法独自面对这样的一支山贼先锋队。这就是四支种子队伍的悲哀。 七队和八队加起来刚好八人,其中五人都达到了d段位,甚至司马富强和黄志都是2d,所以他们只花了十分钟便轻松地解决了全部山贼。只是由于两支队伍之间的隔阂与配合上的生疏,导致了西南村庄的村民还是损失了两个,未能做到无损。 眼看着时间还有,司马富强和黄志简单地商量了一下,便带着七队离开八队,策马往东,去往四队的地盘,看看能不能多保存几个南部村庄的村民。 七队六人赶到东海镇南方时,正赶上一场血腥的屠杀。四队被张伟打剩下的那颗种子是个弓箭手,有着不适合近战的先天不足。当有其他队友掩护的时候,弓箭手是很好很稳定的攻击输出。但是当他失去了队友的屏障时,便只能疲于奔命。 从一开始带队的山贼精英便盯上了他,一直处于被追杀的状态,他根本无法估计村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余九名山贼大开杀戒。 村民们也不是不知道要反抗,只不过一个普通山贼就相当于一个e段位的梦中人,根本不是普通村民能够对抗的。而且村民们比山贼还不懂得讲究配合,完全就没有自保的可能。因此村民们只能一路逃跑一路反抗,时不时要被山贼砍翻一两个。 七队追上他们时,离三小时的时限只剩下十五分钟,村民们也被屠杀了一大半。四队的梦中人骑着马在人群里与山贼精英兜圈子,自顾不暇。 七队的出现打了山贼一个措手不及,黄志的弓箭第一时间就消灭了两个普通山贼,动“度”的晓风偷袭了追杀四队种子的山贼精英,其余普通山贼也在几分钟之内被消灭干净。南部村庄的村民终于被救下了近二十人。 此时离三小时时限已经接近尾声,完全不够七队再往东去五队的地盘救人,只得策马返回东海镇进行第二阶段的协防任务。 第二夜 山贼第一波(三) 所有梦中人此时都顺利抵达镇中心的小广场,镇公所的任务布员再度走了出来,清点各队伍救回的村民数量,损失竟比预计的还要少一些。除了七队自己的两个村庄无损,八队的东南村庄基本无损,一队和三队负责的部分也都没有什么损失。 北方六队因为还有三名队员,虽然无法同时应付十名山贼,但凭借着段位上的优势,采用各个击破的方式,竟也将山贼先锋歼灭。只是他们保护的北方村民也因此损失了不少,大约是一半人口。 真正惨重的只有五队负责的东南村庄,能回到东海镇的村民只有寥寥数名,还是五队的种子和新人害怕任务失败,拼了命才保下的,他们自己也伤痕累累,很是凄惨。 唯一让司马富强和黄志想不明白的是二队负责的那个村庄,竟然损失得比他们救援的南部村庄还少,仅有区区二十来人。不知道也只有一颗种子的二队是如何做到的,那人不过是个2d段位,绝不可能一人收拾所有的山贼。 此时东海镇的普通村民还剩下不到三百人,损失四分之一。 那个令黄志和司马富强纠结的人是张伟。在今夜之前,东海镇除了七队队员之外,只有他一个知道“额”这个提升评价的条件。二队正是他去救援的。 以他东海第一的2b段位,收拾几个山贼实在是太过于轻松,就算是山贼精英,在他手里也过不了一个回合。其余的山贼喽啰,只要是距离稍微近一点的,他完全可以一手一个一路秒杀过去。 若不是队友们太过于无能,四个人竟拖不住九个普通山贼,被漏过去了几个,他们自己负责的村庄本该是无损的。 被队友们拖累的他倒是没像自己的好兄弟那样考虑东海镇的未来展需要,他只是突奇想要去二队那里捞个额评价罢了。 说到张伟选择二队去救援就不得不说说东海镇周边的地形,这里典型的东南丘陵地区。东海镇三面环山,一面是亚热带丛林。丛林在镇子南面,因此南方的三个村落都在丛林边上,而其余的村子则分布于一处处山坳之中。 从东海镇出西门就是一座大山挡在面前,也因此分出一南一北两条岔道。在大山的两头,两条岔道的边上各有一个村庄,分别是二队辖下的山北村和三队负责的山南村。两队的辖区固然是很近,却不虞有互相干扰的可能。 这两个村庄虽然在直线距离上是最近的,但实际上要互相拜访并不比去其他村子近多少。因为那座大山隔着,实际上还是需要绕回东海镇才能去往山的另一头。 但是在这个任务当中,两个村庄村民行动的终点都是东海镇,这样一来他们在遭遇山贼先锋队时彼此之间的距离可就相当近了,所以张伟毫不犹豫地便直扑山北而去,收割了正在那便肆虐的山贼们的性命。他的所作所为不但替三队提升了评价,还在无形中帮了黄志和司马富强一个大忙。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战斗进入第二阶段,但第一阶段各队的效果还在延续着。镇卫队的乡勇们毕竟是从各村庄里选拔出来的,自己的亲人和根基还在东海镇周围的各个村庄。亲人被救回来的,自然是皆大欢喜,斗志高昂;而那些失了亲人的乡勇则垂头丧气,毫无斗志。 为提高乡勇之间的配合度,镇卫队基本上都是将来自同村的分配在同一个小队,然后由各小队去把守来自自家方向的山贼。这样一来,损失较重的几个村庄对应的小队明显就缺乏士气,恐怕在后面的第二阶段当中相当不利。 不过镇卫队的干部们并非没有考虑到这些,东海镇有八条对外的通道,分由八支小队镇守,还有两支机动,届时就可以用来救急。 东海各队于第二阶段的任务便是配合那八支小队各把守一条路口,而最终评估各队成绩的便是防守效果。 此时黄志和司马富强有一个大烦恼,当初他们两次招募的乡勇总计二十三人,此时分散在多达四支小队当中,其中大多数人都集中在第七和第九小队中,另有三名精锐在第一与第十小队担任正副队长。 第九与第十小队属于机动小队,自有镇卫队副指挥官去照顾,比较不需要去担心。而第七小队则负责镇东北,正是与七队配合,也无需担心。唯独分配到一队的那两名精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也不知道一队的那些家伙是否会将他们当炮灰用。 他们两人的担心并不多余,在此时的东海镇,除了七队这些被他们调教出来的有识之士,其余梦中人无不视村民如草芥,把镇卫队当炮灰来用。 一队防区在镇西北,距离七队的镇东北有些远了,不太方便他们随时照顾。为今之计便是把第一小队调防,然而七队能照顾到的便只有镇北和镇东两个方向,分别由六队和三队负责防卫。按理说三队的辖区在西面,但是那边已经有二队在防御,所以他们被调来防御镇东面。 这两队都有自己的镇卫队势力,要想他们放弃与自己的小队配合是不可能的,那只有将防区整个对换才行。此时最好的选择便是与六队交换防区,这样一来,七队就能就近照顾一队防区,确保第一小队的两名精锐不要有所损失。 这件事情并不好办,但是为了长久的利益,司马富强和黄志还是需要去尝试。先是由黄志找镇卫队协商,副指挥官是自己人,自然是没问题。而正指挥官方面,由于先前七队有恩于西南村庄,他倒是好说话,承诺只要六队同意,便可返防。 接着便是司马富强与六队的交涉,可谓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 他提出了三个理由,一是七队已经将东北山贼彻底剿灭,此次恐怕从这个方向来的敌人也不会多,不够七队杀;二是镇卫队地处镇东北,两支机动小队也在那里,七队更是没有油水可捞;第三个理由不是理由,反正七队就是看中六队的地盘了,要是六队不肯换的话,等着被周日被修理吧。 三个理由都很对六队有效果,先不管前两个理由是否成立,但是第三个理由就足够六队同意这次交换,他们可不敢与七队作对。前两个理由算是锦上添花,六队只剩下三人,他们可没有兴趣去面对更多的山贼,能少面对那是最好,能有机动小队就近帮忙那是更好。 换防事宜达成,司马富强和黄志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第二夜 山贼第一波(四) 山贼联合的大军在第二阶段开始后又过了半小时才抵达,共计四百余人,基本上是均分在各个方向上。此时东海镇的战力是二十五名梦中人外加镇卫队一百人,若非早做准备,还真扛不住。 但是就算是这样,依然有四支队伍节节败退。虽然简单地通过一些数字来计算敌我战力有些肤浅,但多少还是扔比较直观地反映情况。司马富强针对此时东海镇的所有参战人员进行了一番评估,得出一个简略的战力换算公式,算是比较权威了。 以一名普通山贼为基本单位的话,一名镇卫队乡勇战力与之基本相当,都是一个基础战力。 一名山贼精英或者一名精锐乡勇可以做到以一敌三,他们的战力也相当于三个基础战力。同样的,一名拥有e段位战斗技能的新人同样也是3战力。 而一名同时拥有专属技能和主战斗技能的菜鸟梦中人就等于六个基础战力,若是像残月这样两技能完美搭配的,还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战力加成。而除此之外,每额外增加一个e段位副战斗技能可以认为是增加一战力。 而d段位骨干同样可以对e段位菜鸟做到以一敌三,计9战力,同理2d段位就是18战力。以此类推,目前拥有b段位“格斗”的张伟一个人便等于45战力。 司马富强和黄志的专属技能为非战斗类技能,故不计算战力,至于“枪械”技能于冷兵器战斗中无效,也不计入战力考虑。 然后还有士气、装备、地形等因素将导致战力浮动,需视具体情况再做考虑。 这样算下来,东海七队目前的战力落实到每个人为:2d段位的司马富强和黄志各拥有1o战力,拥有d段位“敏捷”的晓风也是1o战力,锤法刚刚提升到d段位的残月因为技能配合加成为七队最高的28战力,最后黄莺和午阳各第七小队全体合计12战力。 这样一来,镇东北角的防御力量为84,而山贼联合的战力为八个精英带领七十二名喽啰,合计96战力。考虑到东海镇做好了防御工事,额外获得了1o%的战力加成,便基本与山贼持平。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一边倒,东海七队和镇卫队第七小队反而压出去打,把这一路的山贼联合打得直往后退。 就因为如此,司马富强不得不再次惊呼黄志的“社交”为神技。“社交”的d段位效果即“鼓舞”,这个光环效果直接给予己方带来的士气提升,将战力再往上提升了2o%都不止。 但是由此也能推测出其他几路的防御有多凄惨。人数最少的几支队伍考虑各种加成因素,平均战力都是不到第五小队士气低落,战力合计仅仅2o不到,为山贼的五分之一。情况最好的肯定是三队,一个张伟便顶了山贼的一半,加上镇卫队以及其他队员,这一路也和山贼实力相当。 如此一来,两支机动小队肯定是要忙于四处救火,击退山贼的突破口便落在了七队的头上。只要他们这路取胜,及时去救援其他各路,东海镇便能取得本次战斗的胜利;反之,若是以五队为代表的几支弱队一旦先行溃败,那便会祸及整个东海镇。 再三计算之后,司马富强不得不用他没有任何特效的“鼓舞”对着队友们大吼,“根据我的计算,五队就算有机动小队的支援,最多也只能坚持半个钟头,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消灭眼前的山贼,那么东海镇很有可能会被打残!” “为了我们的东海镇,大家加把劲!”真正有提升士气效果的黄志喊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喊话的技巧比较高,反正他们这路人马的士气再度获得提升,战力更加高涨。 此时司马富强仗着他d段位的“盾守”技能,扛着他的盾牌一路往前冲,队友们纷纷利用他的掩护紧跟着前突,一下子挤进了山贼群里,顿时打乱了对方的阵脚。这是交战以来七队第一次找到取胜的突破口。 黄志爬上一座建筑二楼,直接用连珠箭攻击那些被队友们打懵了的山贼,效果好得他自己都难以想象。 甚至一个倒霉的山贼精英都没能躲过他的攻击,肩膀上挨了一箭。虽然山贼精英没有倒在黄志箭下,却并非意味着他能活下来。此时残月抡着大锤正好靠近他身边,见到这样的好机会,立刻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锤,仍旧是一命呜呼。 每一路领队的山贼精英都是八名,现在突然少了一个,士气顿时大跌,山贼们开始慌乱起来。此消彼长之下,山贼更加不是七队的对手,转眼之间竟被驱出了镇外。只是因为东海七队也失去了防御工事的加成,他们才勉强稳住阵脚。 现这一情况,黄志和司马富强同时大吼,“杀山贼精英!” 黄志也不再射连珠箭,而是专心找山贼精英去攻击。与此同时,作为七队最强战力的残月也开始循着黄志的攻击方向追过去。很快地,两人再度联手杀死一名山贼精英。 失去两名精英,山贼的士气再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再也无法组织像样的战阵牵制梦中人们。七队的队友们终于可以纵情挥。 所谓兵败如山倒,如同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他们越是慌乱,梦中人越是有利,然后他们就损失更大。几分钟之后,又有两名山贼精英倒下。山贼的士气终于跌落到了临界点,这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家伙喊了一声“跑啊!”这一路的山贼转眼间全部转身就跑。 “别追!”又一次异口同声,黄志和司马富强把杀得兴起的晓风和残月喊了回来。此时再去追杀这些毫无斗志的山贼毫无意义,七队的要任务是去救援其他各队。 此时时间刚刚过去二十分钟,五队应该还能支撑一会儿,不过司马富强又纠结了,按照原定计划,七队应该去照应第一小队的两名精锐乡勇,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山贼的攻势比战前想象的要猛烈一些,此时显然五队更需要帮忙一些。 黄志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想些什么呢,先不管五队失败对于东海镇有什么害处。机动小队也有我们的人,若我们放弃五队,就等于放弃去救援他们的机动小队,一样要损失。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是大局为重!” “好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谢了,咱们走!”司马富强如醍醐灌顶。要不是黄志状态如此之好,恐怕单靠自己一人来决策的话,七队今晚肯定要栽跟头。 留下第七小队镇守,以防山贼杀个回马枪,二人领着七队其他四人策马往南去救援五队,途经镇东部的时候,恰好看见张伟也骑马冲了出来。 二人不由得一怔,眼见后面并没有三队的其他人跟着,黄志忍不住问到,“你那边完事啦?” 张伟亮起自己的铜爪子邪恶地笑了笑,“是啊,我硬闯进山贼中去,连杀他们四个精英,结果剩下的那些家伙居然都吓跑了。泼皮带着那群白痴尾随山贼追出去了,我觉得无聊,决定去别处看看。”对于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特种军人出身的他远比七队这些业余人士更有心得,也难怪有如此效率。 司马富强和黄志闻言大喜,立刻让张伟往镇南面去救助五队和四队,有他一人,效率便可过整支七队。而七队自己则转头往西而去,去帮助同样脆弱不堪的二、八两队。 东海镇不大,处处都可以听见喊杀声,局势已是十分的危急。转眼间七队诸人便来到了二队的地盘上。 第二夜 山贼第一波(五) 此时二队已经是一退再退,只剩下最后两道防线,眼看着就要被打进镇中心去了。二队的种子已挂彩,而第二小队的乡勇也已经损失了一名,其余的也好不到哪去。可以想象其他几处应该也是这样的情形。 有过一次的经验,此时七队众人也都知道要先攻击山贼精英。以黄志“鼓舞”的话语为开场白,他们一窝蜂地冲进了敌阵。受了“鼓舞”的士气加成,第二小队的战力立刻爆,竟是硬生生地停止了后退的颓势,跟着七队的往回压上。 这回是残月打头阵,挥舞着大锤在前开路。以他极品搭配的2d段位,每一锤下去,必然有一名山贼倒下,完全没有出现格挡的可能。司马富强扛着盾牌紧跟着他,实时帮残月挡住来自侧面的攻击,手里一柄长剑也能多少挥点作用。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毫无阻滞地一路前行,如入无人之境。 黄志继续爬上高处,利用他的箭指引残月去寻找山贼精英给予致命的一击。至于晓风,司马富强不让他在二队面前暴露度,只能郁闷地跟着大家慢慢推进。 由于配合纯熟,这一回七队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便解决了四名山贼精英。眼看着山贼们一窝蜂地夺路而逃,他们也立刻掉头上马往八队的方向跑去。 赶到西南方向时,八队刚好退至最后一道防线,若不是知道任务失败将面对死亡的结局,八队的两人几乎都要放弃了。第八小队同样损失惨重,已经减员三人,且队长也身负重伤,基本上没有战斗能力。 看到七队来救,八队的两人可高兴坏了。今天他们已经是第二次接受七队的救助,都快成为一种习惯了。让过来势汹汹的诸人,两个筋疲力尽的梦中人呆呆地看着七队凶神恶煞似地对山贼展开屠杀。 刚才还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形势逆转,七队这些人简直就是杀神,以锥形阵势如破竹地插进山贼人群中去。在高处那个名叫黄志的家伙的弓箭指引下,简直就是指哪打哪,遇到他们的山贼是毫无幸免。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究竟是生了什么事,刚才还气势高昂的山贼们突然大呼小叫着往回跑,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几乎都是被那把大锤子给砸烂的。八队这两个彻底陷入迷茫的梦中人看着七队转身上马,就如同来的时候那样,一言不,急匆匆地又跑了。 “他们东海无敌了啊!”八队的种子叹了口气,心中充斥着强烈的无力感。 七队离开八队的防区,稍事讨论之后转向正南方的四队防区,谁也不知道张伟那边情形如何,还是去关心一下为好。 当他们赶到四队防区时,四队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几近被冲破,若非镇卫队的正副队长都已经带着他们的直属卫兵来此救援,恐怕南路的山贼已经进入镇中心,对手无寸铁的避难村民展开大屠杀。 七队的梦中人们此时已经相当疲劳,暂时没有力气马上展开突击,只得先鼓舞了镇卫队的士气之后,加入防御。待残月缓过劲来,再突入山贼群中去杀他们的带队精英。 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黄志比较闲,便转头去看。他的胳膊已经很酸了,此时无需他射箭为残月指路,干脆就在那里休息。 来人正是张伟和两支机动小队,因为体力下降的缘故,他救五队也花了不少时间,已经赶不上七队的度了。此时他也是浑身浴血,只是不清楚身上有没有伤,不过在黄志看来,就算有点伤也不会太严重。 两下合在一起,就算没有力气,仗着人数上的优势,众人开始对南路的山贼动反击。这样一来,众人就亲眼见识到了张伟的变态战力。不愧是司马富强算出拥有45战力的最强个人,就算是在疲劳状态下的张伟也是极其恐怖的。 “你这位兄弟是专业杀鸡的吗?”晓风咽了口口水,忍不住转头去问黄志。 眼前的张伟就是个“杀鸡的”,他两手中指上的指甲泛着青铜的光辉,随着手臂的每一次摆动,眼前就有一个山贼被划破了喉咙。 这些个山贼被划破喉咙之后,立刻喷着血倒下,但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像只被割了脖子的鸡一样,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哆嗦了一会儿之后,才两腿一蹬,见阎王去了。 “嗯,有可能。”黄志只能这么回答。 就算带队的精英一个都还没有被杀死,山贼们都已经开始乱了阵脚,谁也不愿靠近张伟,生怕自己成了下一只待宰的“鸡”。 张伟在山贼堆里横冲直闯,最后忍不住回头大骂一句,“臭小子,帮我看看精英在哪里,别光顾着看热闹!” 黄志才醒过神来,抓起手里的弓,用箭来帮助张伟指引目标。 此时残月也缓过劲来,抡着大锤也杀了上来,想要与妖孽黄志的这个变态兄弟比个高下。不过很快他便认输了,两人虽然都是一击毙命,但是杀敌的度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抡大锤的度怎么可能快得过赤手空拳。 在两人的屠杀比赛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山贼已经死了一大半,都不用等四个精英被杀,他们的士气已经跌破底线,转身逃命去了。 东海镇的南部留下了足足五十多具尸体,其中一大半是被割了脖子的,还有十来个是被砸烂了脑袋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谁更血腥一点。 此时张伟和东海七队的队员们都已经累得迈不动腿了,再也没力气往北面去帮一队和六队的忙。不过镇卫队的传令兵片刻之后便带来了好消息,由于有六路山贼被打退,剩余的两路得到消息之后也立刻选择退却。 东海镇终于守住了。 第三夜上 逃离北京城(一) 几乎是把昨夜的十二个小时休整时段都用在了睡觉上,可是醒来的时候黄志还是很疲惫。手至今还酸软着,根本抬不起来,大腿内侧也因为骑马太多而磨破了皮。虽然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磨破的地方自然而然就好了,但是黄志依然觉得很疼。 干脆请了个假,他今天实在不想去上班。特别是想到张伟的那对爪子,他真怕自己的好兄弟习惯性地把同事们的脖子也给割了。 打了个电话给张伟,没想到那个生猛无比的家伙也选择了请假,看来昨天他也是拼过头了。为了晚上还要面对的战争梦境,这个白天大家一起好好休息。 昨晚七队不出所料地取得了a评价,在两个阶段都取得了“无损”外加“额”的提升条件,获得这个评价也是应该的,至少在黄志看来七队还是亏了点。 据刚才张伟电话里所说,三队也取得了b评价,只比七队差点,就是因为第一阶段被杀了几个村民的原因。想到泼皮那些人白得了张伟这么多好处,黄志心里有些不舒服,考虑着是否还要让兄弟继续无间道下去。 按照司马富强的说法,张伟埋伏在三队里是为了统一东海的最后一战。“那么,就快点统一好了。”几次战斗,让黄志的心也坚定了许多,对此事不再有任何犹豫。 现在的东海七队已经无敌于东海镇,面对其他七支队伍,他们就是一群狼,要这群狼去照顾那些软弱的羊实在是没什么可能。 昨夜的东海镇除了起初损失的一百普通村民,再后来的第二阶段战斗中,又损失了镇卫队普通乡勇十五人,其中精锐一人正是属于第一小队的副队长。除此之外,在损失的普通乡勇当中还有一名是属于七队的人马。 按比例来看,七队所属乡勇两人的损失并不算多,只是其中一名是精锐就比较让人遗憾了。不过黄志和司马富强并不觉得昨夜的做法有错,东海镇的总体利益远高于七队暂时的眼前利益。可以这么说,从他们把东海镇视为囊中之物那刻起,便不再计较哪个村的村民是哪个队的人马了。 一句话,东海镇就是七队的,以后的七队就是东海队。 昨夜进入休整时段,临睡觉前,司马富强把准备将七队队员集中到同一个城市里的想法跟大家说了。他也不要那些人马上给出一个答案,只是让他们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好好考虑一下,周四夜的时候大家再根据各自的情况来进行讨论。 私下里黄志和司马富强先交过底,三人都是属于可以迁就别人的。主要还是看其他四人的情况,总要有三个人放弃现在的生活才可以。 司马富强这个战争史研究员本就可以不需要固定的工作场所,只要向上头打个报告,就可以调往华东地区的任何一个城市,届时在当地档案馆、图书馆或者随便一所大学挂个户即可继续他的研究工作。 而黄志和张伟两兄弟,本就是离乡背井在外打工的,更是无所谓换个工作换个环境。而且司马富强还承诺,不管去到哪个城市,凭他国防研究所的门路,总会给他们一个安排,无需为此犯愁。 所以七队能否顺利地聚在一起,关键还是看其他四人是否有放不下的家人或者其他离不开当前城市的原因。 当然,既然南海队已经能够早一步聚在一起,相信未来的东海队也能排除这困难。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来的并肩战斗,这些梦中人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求生存,梦境世界已经俨然成了他们生活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既然不能脱离梦境世界,那么就要变得强大,强大到任何一场梦境都无法威胁到他们的人身安全为止。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哐哐哐”的砸门声将黄志三人从惊醒,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唤声,“所有禁军将士马上到校场集合!八国联军已经开始进攻东华门!” 此时不用司马富强这个专家来解说,黄志和张伟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八国联军攻进北京城了。他们手忙脚乱地穿上禁军服饰,随着其他人来到校场,只见已经有近千人在此集合,三人差点便要迟到。 尽管是在夜里,黄志还是认出这里便是故宫了。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半夜进入紫禁城。半夜的紫禁城,有一种不同于白日的肃穆与厚重感觉。 或许是因为时代不同吧,上一次造访这里还是在学生时期,趁着暑假来北京旅游,那时整个故宫里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如同一座菜市场一般喧闹不已。 此时的紫禁城里,禁军士兵安安静静地站在空旷的校场上,更为这个不寻常的夜增添了几分凝重与哀伤。作为一个国都,其沦陷便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没落,代表着一段曾经辉煌的历史即将被尘封。 过了一会儿,一名身着四团五爪金龙袍的大人物出现在校场上,向禁军训话,“尔等食军禄,当为君排难解忧……” 上面还在唧唧呱呱,司马富强凭着三人位置靠后侧,无人注意,偷偷地为两名同伴讲解,“这人就是此时的步军统领九门提督,世袭庄亲王载勋。可能算得上是满清时期最短命的九门提督,6月17刚由慈禧任命下来,八月底便因为八国联军入侵北京而被慈禧‘索办罪魁’,先是削爵圈禁,第二年一月便被赐死。既然是慈禧的替罪羊,勉强算他是个好人了。” 上面载勋这个替死鬼没有说太久,毕竟八国联军此时已经逼近皇城。他随后安排任务,要求部分禁军将士前往东华门增援,其余护卫老佛爷和光绪帝出宫。此时清宫已经相当危急,去东华门救援就相当于敢死队,载勋便让禁军先自愿报名,人数不够时再来指派。 这时张伟也没有和其他两人讨论,径自走出阵列,成了支援东华门的敢死队员。司马富强和黄志无奈之下只能紧跟着他走出队列。直到后来两人向他问起,他才说明了理由,“我不想见到慈禧那个老婊子!” 黄志的回答更为经典,“请不要侮辱婊子,人家不过是出卖自己,慈禧却是卖了整个中国。” 张伟乖乖道歉。 有了三人的带头,这些八旗子弟组成的禁军将士们也不敢装孬,不一会儿便凑齐了增援部队。载勋令人抗来几大箱武器,让增援部队装备起来。 拿起箱子里的毛瑟步枪,张伟哑然失笑,“老伙计,又见面了啊!” 黄志不解地看着手里的枪,“你用过这老古董?” 司马富强这时也靠了过来,看了看那杆枪,笑着对黄志介绍到,“毛瑟枪型号是kar98k,你们在四行仓库时用过的中正式步枪是由kar98b卡宾枪的国产化,以及后来更为出名的‘汉阳造’,这些都是k98的一脉相承啊。那可是从十九世纪末一直沿用到二战结束的经典之作。” 黄志还是一头雾水,“士心不是说这款枪很烂的吗?打得不准,精度又不高。” 张伟叹了口气,“和外行人说话就是麻烦,很烂的是中正式,你看看这毛瑟枪,德国原装货啊!” “嗯,德国产的原装k98那可不是做工粗糙的中正式可比,在二战的时候,德军还把装上了瞄准镜的k98作为狙击枪使用,精确射程达到一千米。”司马富强显然比张伟更了解这把枪。 黄志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却是一阵悲哀。中国从十九世纪开始,便被西方列强远远地甩落在后头,距离是如此之大。同样一款枪,哪怕是把设计图纸原封不动地摆在你面前让你照着抄,可做出来的依然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不同产物。 两百米之于一千米,这不正是此时的中国与世界的差距?当日本人用他们仅有三百米精确射程的三八式在中国大地上耀武扬威时,正牌的k98狙击型在欧洲却以一千米的射程傲视群雄。 这样的差距直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依然无法消弭。无论是在加工设备,还是量具、检具上,我们依然与那些工业强国保持着一个数量等级的差异。所以即便是同样一套设计图纸,在西方工业强国的设备上加工出来,绝不可能和我们是一样的效果。 有些东西一旦落后了,追起来便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直到今日,我们依然在为数百年前明清两代被世界落下的脚步而追赶着。这其中的罪孽尤以慈禧为最,难怪张伟宁可去拼命也不愿见她一面。 三人边牢骚边往东华门方向赶,按照载勋的说法,只要他们坚守两个钟头便可沿光绪帝离开皇宫的路线撤退。 此时守护东华门的是先期赶来的禁军及武卫军残部,眼看着已经顶不住联军的进攻。武卫军是甲午战争之后专门组建的新军,武器装备全靠进口,直接由荣禄统领。在八国联军进京的这一战中,武卫军基本被打残了,随后解散编入以武卫右军为基础新建的北洋常备军,由袁世凯统领,也就是后来北洋军阀的前身。 有司马富强这个战争活字典在,黄志和张伟再不用两眼一抹黑地混战争梦境。 随着这支增援部队的加入,东华门守军终于顶住了敌军的进攻。直到联军对此处也增派援军之后,形势才再次改变。不过东华门已经坚守了一夜,过载勋两个钟头的最低要求。 第三夜上 逃离北京城(二) 东海三人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更不是什么正牌禁军,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换了身衣服,随后翻墙离开皇城。 出了皇城,只见北京城里已经变成炼狱,联军正四处捕杀义和团和反抗的清兵,偶尔有一两个捡了枪支的老百姓也被当场枪杀。张伟见到这景象立刻火冒三丈,亮出他的爪子就往一队不知道是哪一国的军人队伍里面扑。 这时候的步枪没有连,每一枪都必须拉动一次枪机,因而射很慢。这队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叫张伟给屠了一半,另一小半刚反应过来要开枪,这边黄志和司马富强也动手了。两人从武器袋里掏出从势力梦境里带出来的随身武器,司马富强扛着盾牌冲在前面,而黄志则一上手便是“连珠箭”,硬生生地赶在对方开枪之前把这队士兵全灭。 他们三人的武器早已没有子弹,都给丢在了皇城里面。此时权衡了一下,决定不要这队士兵留下的武器,因为这种时候带着枪反而更加危险。张伟的铜爪可以变回指甲,根本不会引起注意,而其余两人的武器都可以藏在武器袋里,也不是很显眼。 三人就这样走在路上,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因为司马富强记得慈禧一路逃到了西安,此刻也不知道这场梦境是以逃离北京城为终结抑或是抵达西安才算完,所以他们干脆做最坏的打算。 京城里不时能看到一小队联军士兵在追杀中国人,这些被追杀的什么人都有,士兵、义和团员、普通百姓、男人、女人。遇到这种时候,张伟便毫不客气冲上去以血还血。司马富强虽然觉得这么做无济于事,但也没拦着他。 经过几天来的接触,司马富强很清楚张伟绝不是个冲动的人,今晚表现得如此热血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但是看在他并不像失去理智的样子,就让他再泄一下好了。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已经是一百多年前无法挽回的史实,哪怕今夜三人杀再多敌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此时对于东海三人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杀过几波之后,张伟喘着气,对着其余两人说到,“实在杀不动了……可是我昨夜‘爪’熟练度已经是139/3oo,今天怎么也得靠这些畜生把专属技能给升上去!你们两个担待着点,再杀他几十个洋鬼子,我就收手。” 两人为之绝倒,原来这家伙打的是这主意。 既然张伟是准备拿这些侵略者练手提升技能,黄志和司马富强也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既可以泄心头之恨,又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提升技能,没有理由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三人干脆摸进路边的民房里稍事歇息,准备好好地在这北京城里大干一场。这个年代不同于二战,热武器与冷兵器共存,彼此间的强弱差距也还未大到压倒性的地步。后装式的毛瑟步枪虽然是一项创举,提高了射,但毕竟还不是连的机枪,三人只要注意运用好“身法”技能,并非不能火中取栗。 在一所茶楼二楼休息了片刻,楼下又听到有人追逐的声音,三人纷纷从窗户缝里往下看。只见楼下一名女孩正在慌不择路地逃窜,几名日军士兵淫笑着在后追赶。见到这一幕,三人立刻火冒三丈,顾不得还没休息好,再度掏出武器动手杀这些畜生。 张伟更是夸张地直接从二楼纵身而下,落地的同时已经是割破了两个脖子。黄志这边箭还没上弦,下面的日本兵已经被他杀了四五个,总算赶在被张伟包圆之前也射杀了一个出气。 那被追逐的女孩已经是衣衫褴褛,露出一片光洁的后背,想来差点就要落入日本人狼口,此时正不敢置信地看着张伟指尖的青铜爪子。在自己的脸庞上扇了两个耳光之后,那女孩又摇摇头,确信自己是看到了了不得的怪物。 黄志从二楼看下去,这女孩长得相貌平平,胸部也如平板,倒是两条长腿相当好看,连带着臀部也非常的翘挺性感,算是个下半身的美女。犹豫了一下,他脱掉自己的外套扔了下去,对那女孩说到,“穿上吧。” 女孩这才现楼上还有两人,连忙披上衣服,对着黄志点点头,“谢谢你们几位相救。” 说罢,女孩转身而去,黄志可以听到她口中喃喃自语,“真希望这场噩梦赶紧醒来!” “梦中人!”黄志愣住了,他刚才就一直感觉这女孩身上有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感觉,一时还没找到原因,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那女孩跑步的姿势不同于古人,步子迈得很开,与男人说话时也不做万福,反而是点头打招呼,这一切都是现代人的习惯。 一旁的司马富强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刚才就现了,她是个第一夜的新人。” “第一夜,那太危险了,我们帮帮她!”黄志恻隐之心大动,说罢转身就往楼下跑。 司马富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位兄弟还是太过于仁慈,还是没能完全适应梦境世界的残酷现实。 楼下黄志追了出去,很快便在街角处把那名新人女孩拦了回来。可能是因为他的“社交”魅力吧,女孩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随着他回到茶馆二楼。 总算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女孩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们几个,哦,几位壮士相救。我,哦,小女子无以为报。” “呵呵,说不来就别学了,我们和你一样,不是古人。”黄志打断了她辛苦的“表白”。 “你们……”女孩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拿手指着黄志不住地抖。 黄志给她搬过一张椅子坐下,又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到,“你一定很奇怪为何会在睡梦中来到八国联军入侵的北京城吧?” 女孩立刻点点头,岂止是奇怪,简直就要把人逼疯了。若不是这几个比梦更加奇怪的男人相救,刚才她几乎就被日本人强*奸了,虽然是在梦里,她也无法接受。 “这么说吧,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你必须有思想准备。”黄志顿了一顿,看向那名女孩。 “难道,难道他也想对我那个……”女孩紧张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襟,心里胡思乱想着。 看到女孩防狼一般的眼神,黄志尴尬地咳了一声,“你不要那么紧张。我是想告诉你,这是另外一个世界,既是梦,又不全是梦。” “……”女孩张开嘴,却没出声音,不过她的牙齿和露出一丁点的丁香小舌真的很好看。 觉自己老是对这个相貌实在很一般的女孩有些遐想,黄志很是羞愧。要说这个新人女孩的相貌有多平凡,那就是扔进人堆里一会儿便找不着的那种。黄志坚信自己就算再怎么没房没车,以后找的老婆怎么也不会比眼前这个差。 收拾起满脑子的胡思乱想,黄志摇摇头,“好吧,现在没多少时间,我还是简单地说吧。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梦中人。而这个世界,我们称之为梦境世界。一旦你进入一次梦境世界,那么今后你每次睡觉都会再次进入这个世界,绝无幸免。” “啊?”女孩泫然欲泣,“还要来八国联军占领下的北京城啊!” 看着女孩眼角晶莹的泪珠,黄志的心又蠢蠢欲动了,他现女孩的眼睛也很美,会说话。只是眼皮上沾了不少灰泥,让她的双眼显得难看了,仔细观察的话却不是那回事。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愈觉得这女孩长得不是那么平凡了。 后面传来司马富强的咳嗽声,黄志这才又清醒了过来,侧头往回看去,现七队队长做出一副有话要和自己说的表情。 “好吧,我是说,下次做梦不会再是这里,没有那么可怕。”他先安慰女孩两句,“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牢牢记住,在这个梦境世界里死亡,你便真的死了,现实世界里也是!嗯,我还有事和他们商量,你自己先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信息。有什么问题,我们稍后再谈。” 第三夜上 逃离北京城(三) 随着司马富强来到一间包房,这个大汉示意黄志坐下,通常这是要向他说教了。“我知道你的同情心又泛滥了,但是我劝你赶紧让她走,别让自己陷进去。” “让她走?那不是要她去死?或者比死更可怕!”黄志的声音有些大了,恐怕包间的房门已经隔不住他的声音。 “那你准备保护她一辈子吗?”司马富强却没有让步,这也不是他让步就能解决的事情。“你想过没有,这里是残酷的梦境世界,她只是一个新人。就算她活过了今夜,你甚至不知道她明晚会是哪个镇的。后天呢?她能不能迈过那个槛?” “她……我……”黄志说不出更多的词来,因为队长说的是个事实。 “放弃她吧,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是我们东海镇的,明晚也只能加入别人的队伍,到不了我们七队来,难道你比较希望亲自杀死她?”司马富强看着黄志那张痛苦的脸,却不得不把残酷的事实灌输进他的脑袋里。 黄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女孩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黄志向自己走来,突然开口说到,“我相信你了。” “嗯?”黄志迷茫地看着她。 “再次谢谢你们救了我,虽然现在我必须离开你们了,但还是要谢谢你!”女孩含泪站了起来,转身往楼下走去。 “我送送你。”黄志手足无措地跟了过去。 女孩没有表示反对,静静地在前面走着。 “你听见我们在里面说的话了?”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黄志还是忍不住问了。 女孩点点头,回头嫣然一笑,这一刻她突然变得更好看了,因为那笑容,“聋子都听见了,你们那么大声。” “我真的很想保护你!”提起勇气,黄志说出这句没有多大意义的话。 “我知道,所以谢谢你。”女孩笑着点点头。 “你不相信?”黄志觉得这次的笑容有些勉强,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自己。 女孩却摇摇头,“你一出来,我就说我相信你了。” 目送着女孩消失在街角处,他才悻悻地回到楼上。“我叫李莎,若是我们有缘能再相见,请一定要带着我,就算死,我也会赖在你身边的。”这是女孩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伟叹了口气,“这孩子,魂丢了。”所谓旁观者清,以他们兄弟几十年的感情,他怎么会看不出黄志身上生了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活见鬼! 张伟也同意司马富强的说法,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两个人完全没有未来可言。如果兄弟选的不是一个梦中人,哪怕是个再不可思议的女人,身为兄弟,张伟也会支持他。至于眼前这个么,长痛不如短痛,赶紧去死吧! 这时候楼下又是一阵闹哄哄,三人赶紧凑到窗边去看,原来是另一队日本兵现了同伴的尸体。这队日本兵人数足有二十多,看到尸体后立刻端着枪四处警戒,生怕遭到偷袭,算是相当警惕的。 通常这样的情况,东海三人是绝不会出手的,因为对方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他们的“身法”再快,也快不过步枪的子弹。 日本兵疑神疑鬼地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决定往前追去。看着他们的背影,黄志突然想起了什么,刷地站了起来,掏出身后的弓箭,对着日军的背影就是一串“连珠箭”。 “这孩子疯了!”张伟彻底被他打败。不得不亮出爪子,转身往楼下冲去。 司马富强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黄志的意图,却来不及阻止,现在只得陪他一起疯。 还好黄志是从背后偷袭,一下子射倒了三四个日军士兵,同时为其他两人争得了不少时间。待到日军转过身来时,已经看见一面大盾牌正向他们冲来,慌忙开枪。 枪声一过,大盾牌后让出一个人来,手里亮着短短的怪东西便扑了上来。这个时代的步枪还未设计往复机构,每打一枪便需要重新拉枪栓上膛。张伟便是趁着这个时间差动抢攻,又放倒了几名日本兵。 楼上的黄志也不再隐蔽,干脆探出身来,弓箭一支接一支地射出,连续放倒了几名跑得最远的日本兵。 这时已经有几名手脚比较快的日本兵重新上好了膛,对着三人又是一阵射击。司马富强早已准备好,举着大盾把张伟又给护在了背后。 楼上的黄志却没那么幸运了,现在脑子里已经缺了点理智的他并没有及时躲避,直接就挨了一枪。还好那日军也是匆忙中没有瞄准,这一枪擦着他腰部过去,只是点皮肉伤。 楼下的两人并不知道黄志已经受伤,而是趁着这段时间又杀了几名日军士兵。黄志自己更是不用说,完全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中枪,还在一支接一支地射箭。 日军已经倒下了一半多人,此时见这三人如此凶悍,眼见自己这边便要全军覆没,终于崩溃了,鬼叫着往四下里散开,各找一条胡同避难去了。 日军败退了,黄志却更疯了。他眼看着有几名日军往李莎离开的方向退却,怎能不疯。也没和另外两人打招呼,他便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累得司马富强和张伟只能一起追上。 追过弯角,那几个倒霉跑错方向的日本兵赫然在目,黄志追着他们的背影又赏了几箭,一个也没能逃过。 黄志也不管他们死活,继续往前追,同时大喊着,“李莎,你在哪?” 背后的日本兵并没有死绝,此时一人突然抓起枪瞄准他的后背。 李莎从旁边一条小弄堂里探出头来,出一声尖叫。 “砰”的一声! 第三夜下 意外新队友(一) 黄志并没有倒下,那一枪是张伟见形势危急抢先开的。刚才他就意识到黄志现在的状态很容易出事,便和司马富强各捡了一条枪跟着他,总算是救了这个家伙一命。 李莎从弄堂里跑出来,扑到黄志脚边,“你受伤啦!快别动,我帮你处理!” 这时三人才现黄志腰侧的血迹,紧张地看着李莎将他上衣解开。确认伤势不算严重之后,他们躲进刚才李莎藏身的弄堂里,张伟和司马富强各抓着几条枪,一人守住一头,让她专心地帮黄志包扎。 “疼吗?”李莎一边帮黄志包扎,一边心疼地问到。 “不疼,皮肉伤而已。你很专业嘛!”黄志忍不住赞叹。并非他在女孩子面前死撑,经过长坂坡被砍断一支手后,这点小伤还真不算什么。 李莎手里不停,嘴上答道,“我是个护士,本来打算考医科的,只是因为分数不够,退而求其次才学的护理。” 远处能听到零星的枪声不时响起,偶尔还有一些奔跑的脚步声从附近的道路经过,应该是联军的士兵在进行追捕,还好没有进入这条巷。女孩继续帮他包扎,两人不再说话,气氛突然显得有些沉闷而暧昧。 “李莎!”黄志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女孩抬起头来看他,眼神中有些慌乱。 看着女孩明亮得有如星空的眼睛,黄志惴惴地说到,“我们又见面了。你刚才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哦,这样也算?”李莎忍俊不禁,不过很快又黯然,“还是不算吧。等下次,下次就算数。” “你不愿意跟着我?”黄志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李莎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而是你还没准备好。” “我是认真的!”黄志紧紧握着李莎的手,“只要你能离开家,来鹭城,我保护你!我保证,在每一天的梦境中都保护着你!” “只在梦中保护?现实中呢?”李莎望着黄志的眼睛,那眼神清澈得让人目眩神迷。 “啊?现实中又没那么多危险。需要保护么?” 站得比较近的张伟忍不住在嘴里嘀咕,“这白痴!” “现实中不保护就不去。”李莎很干脆地拒绝了。 黄志虽然此时脑子里满是浆糊,但还不至于连这都听不懂,“保护,都保护,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我都保护你!” “这还差不多。”李莎奖励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黄志越觉得她好看了。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真的有办法带着我了吗?”虽然见面不过一个钟头,李莎对于这个依然陌生的男子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信任感。 黄志得意地笑了笑,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女孩。 李莎茫然地看着那张白纸,总觉得上面好像有些什么东西。 “你终于想到这个办法了。”司马富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见黄志想要解释什么,他挥挥手,“既然你们两个已经下了这么大的决心,那么现在使用这张兑换券就值了。我不会再反对你了。” 黄志感激地看了队长一眼,这个男人啊,别看他外表粗豪成那样,可是心思却是无比的细腻。 司马富强不再理他,而是转头对李莎说,“你遇到了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希望你能珍惜。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张兑换券的用法。” 女孩点点头,偷偷瞄了黄志一眼,小声地嘀咕到,“这个傻瓜,他也不吃亏呢。” 在司马富强的辅导下,李莎通过兑换券向梦境世界申请加入了东海七队,并得到了许可。这就是兑换券的战略价值,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便能救回一条人命。 “现在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司马富强,他是黄志的兄弟张伟。”七队队长直接向他的队员透露了真名。 连黄志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汉子,完全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信任一个新人。 司马富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兄弟,我不是信得过她,而是信得过你。如果你们真的能在一起,我就不应该向她隐瞒真名。嘿嘿,若是她是个骗子,兄弟我自然会帮你杜绝了这后患!” 黄志爬起来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那么,李莎,记得我们的约定,赶紧来鹭城找我,最迟后天白天,你必须在第三夜之前来我们三个身边,才好保护你。” 女孩点点头,“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如果我从梦中醒来之后,拨打这个号码能够找得到你,不管这个梦是否真的,不管是否有梦境世界这东西,我都会去鹭城!” 司马富强转过身去,满意地笑了笑,看来这个女孩也是个蕙质兰心的。在还无法确认梦境世界是否属实的情况下,她已经确认了黄志是个可以托付的人。这样的一对,值得祝福。至于女孩刚才说黄志也不吃亏,司马富强若有所思,很快便有了答案。 第三夜下 意外新队友(二) 黄志的冲动挽回了李莎的生命,但也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北京城里出现了一队身手不凡的“义和团”,到处刺杀联军士兵,这条情报早已为联军总部所知悉。 根据最新几个幸存的遇袭日军士兵的报告,这几个“义和团”此时已经移动到了菜市口一代,根据其一路移动的方向来看,应该是朝着北京城的西南方向而去。 联军司令德国元帅瓦德西已经调配联军部队,在右安门外大街两边埋伏了上百名士兵。“抓到这几个义和团,一定要按他们中国人的习惯,游街,砍头!” 此时,东海三人带着新入伙的李莎正如同瓦德西预料的那般,正在向右安门靠近。然而瓦德西终究是低估了这几名“义和团”的能力,有司马富强这样一名战争史专家和张伟这个退伍特种兵在,怎么会轻易地踏进他设下的陷阱。 刚刚走到右安门内大街,这两个人便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阴谋味道。 “这一带太安静了,都没有人走动,不合常理,肯定是被联军清场了。”这是张伟从战术角度分析的结果。 司马富强也表了自己的意见,“前面便是右安门,是京城外七门之一,其战略意义毋庸置疑。此时既没有交战,也没看见任何一方的士兵驻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城门外一定有埋伏!” 此时唯一无法确认的,便是埋伏的联军究竟在针对谁,他们完全无法将目标联系到自己的头上。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做出自己的选择,那就是改道。 如何改道才是真正的难题,原本没有李莎在的时候,三个大男人都有“身法”技能,随随便便翻个墙还是可以的。可是李莎不但是个娇滴滴的女孩,而且是全无技能的新人,根本不能指望她做出什么高难度的战术动作。 黄志抱歉地看着两位兄弟,因为自己的冲动,把他们两也连累了。 几人回头转往不远处的广安门,只见几队身上印有米字的英军士兵把这座城门守得严严实实的,苍蝇都无法飞出去一只。虽然这里的情形相对于右安门要正常多了,但同样是出不去。可以想象,此时就算再绕到永定门也是一样的结果。 如果出不去北京城,那么今夜的战争梦境便无法结束,这可如何是好? 四人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一直在街上晃悠更是危险万分,只能返回菜市口附近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再慢慢考虑。 此时他们躲在一处成衣铺里,店主人一家子都已经不见踪影,想来已经跑了。司马富强慢慢地向其他三人讲诉八国联军进北京城的一些事情,也好让大家帮忙想想逃脱的办法。前面联军攻打天津的事情也就不说了,关键是在北京的这些天。 八国联军从天津过来,在8月13日攻占通州。说到通州,这里也就是隋炀帝当年所建大运河的最北端、通州也因为大运河的存在而成为通衢之地,不止是漕运、仓储的存在,同时也是水6两路进京的必经之地。 八国联军攻占通州之后,等于打开了北京的东大门,原定休息一日,待15日再会攻北京城。然而俄、日两军为各自的利益,抢先于14日便开始从东便门与齐化门动进攻。这样一来,列强也就纷纷提前动手,当天便攻破了北京内城九门。 15日凌晨,也就是东海三人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个时段,联军进一步由东华门向皇城动攻击,慈禧便带着光绪帝往西华门方向出逃。 又经过东华门一天一夜的大战,此时已是16日清晨。北京城内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枪声,义和团和残存的部分武卫军都已经被歼灭或者溃散。偶尔传来一两处并不是很激烈的枪声,那也是联军在追杀落单的义和团或者武卫军。 按照司马富强所掌握的情况,接下来几日,便是联军在京城里肆虐的时候,一直要持续到28日,才达到疯狂的**。28日当天,八国联军安排在故宫阅兵,由**金水桥前列队出,奏着各国的国歌和军乐穿过皇宫。然后在皇宫里一路劫掠,将大量的华夏瑰宝一扫而空。 “28日应该是各城门防守最松懈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脱逃的时候。可惜这样一来我们还需要在城里躲上十二天,实在是有点久。” 司马富强的顾虑不无道理,联军从16日开始,便在城中大肆搜索义和团,甚至以此为借口随意屠杀平民。而他们几个已经是在瓦德西眼中挂了号的义和团高手,更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成衣铺里众人纷纷陷入沉思,一时间没了声音,黄志抬头盯着店铺墙上挂着的几件样板成衣,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换装!” 八国联军中就有日军,别说是西方列强,其实就连中国人都很难能够区分日本人和自己的区别。若是诸人换上一套日军军装,大摇大摆地从广安门走出去,英国人绝对不会随便阻拦。 想到便马上去做,先是要收集几套合身的日军军装,而且还要注意不能弄脏。要是都让张伟去尽情地割喉,恐怕能用的军装也没几件。还有司马富强的军装也是个大麻烦,像他那么高大的日军士兵可不好找。至于李莎么,她那没有什么立体感的胸部要冒充男人应该不难。 李莎没想到自己逛个成衣铺也能给黄志带来灵感,更没想到自己在黄志心中竟是个太平公主。 总之,几个梦中人算是找到了逃离北京城的办法。 不过从16日这天早上开始,整个北京城外城区的联军开始大规模地进行入户搜查,遇到他们认为可疑的人立刻不分青红皂白地开枪,先打死再说。京城的居民们谁也不敢轻易上街,生怕遇到联军成了枉死鬼。 联军的行动给东海四人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在没有行人的大街上走动,他们立刻变得相当的显眼,一旦遇到联军士兵,少不了便是你死我活的一番战斗。其实这都是昨夜梦中人们自己惹下的祸事,瓦德西布下的埋伏白白守了一夜,愣是等不到那几个传说中的“义和团”高手,怒火中烧的德国人这才下令全城搜索。 四人走出成衣铺,刚拐过一个街角便正面遭遇了一拨十人左右的俄军士兵,个个膀大腰圆像头熊一样。俄国人看到四人中有一个女性,和情报中描述的那三个“义和团”高手略有不符,再加上对方手无寸铁,一时也没太在意,只是大呼小叫地让四人停下接受检查。 一方面是梦中人们听不懂俄语,另一方面此时的距离也不便他们挥,于是干脆掉头便跑,迅从原路返回,消失在街角处。 俄国人愣过神来,虽然没把这几个人与瓦德西通缉的几个联系上,但肯定是义和团错不了的,立刻追了过去。谁知刚过街角,立刻被一名飞扑出来的怪物给放倒了几个。 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开枪,刚才那名身材赶得上俄国人的壮汉却扛着一面近一人高的大盾牌顶在了前面,子弹一也没打中对方,全被那盾牌挡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中国大汉究竟把这么大的一面盾牌藏哪了,刚才愣是没人看见。 俄国人的子弹射出后,大盾后面又闪出一人,举着一张弓,如弹竖琴似地连续拉弦,转眼间就连射出四五箭。俄军士兵又倒下几个,这一会儿功夫,还能站着的俄国人只剩下三人。 三名俄军士兵有一个还想顽抗,另外两个却已经转身落跑,这下子他们死得更快。三下五除二,一队俄国人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因为期间还是让俄国人开了几枪,动静比较大,司马富强紧张地拉着队友们折回成衣铺。好在城内不时有枪响暴起,那都是联军士兵开枪袭击疑似义和团的中国人,所以东海四人出门后遇到的第一场战斗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也只能怪这群俄国人太倒霉,居然这么巧就遇上了正主,成了这一天第一队覆灭的联军士兵。 第三夜下 意外新队友(三) 众人在成衣铺里面等了好一会儿,未见有联军增援部队赶来,才选了另一个方向继续去找日本人。在消灭了三队联军士兵之后,第一队日本人终于出现了。 怎奈张伟杀得兴起,爪子一挥就是一个倒下的,还把军装洒满了鲜血,根本就没法穿。竟司马富强及时喊停,他才改用扭脖子的方式杀日本兵,总算是保存了两件干净的军装。未免被联军现他们偷日本军装的意图,几人冒着危险将这两具尸体搬回成衣铺才将衣服剥下。 那个年代的日本人普遍不高,要收集几套合身的军装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司马富强的那一套。此时弄到的前两套军装竟没有一件适合三个男人,唯独身高将近一米七的李莎还能穿上其中较大的一套。 要穿死人衣服还是让女孩恶心了半天,最后还是咬着牙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去换装,等到她再走出来,俨然就是一个日本兵。黄志完全没想到李莎的化妆水平如此之高,扮起男人倒也像模像样。 众人再度出击。 张伟在众人的一再要求下,不得不暂时放弃升级“爪”的想法,转而用别的手段不见血地杀人,否则可能把整个京城的日军都杀光,可能都还找不到适合三个男人的军装。同时为了避免光杀日本兵而引起联军的警惕,他们还得时不时地兼顾一些金碧眼的倒霉鬼。 不过就算这样,麻烦依然很多,联军显然已经现了集中在菜市口附近的几起袭击,纷纷向这一代集中过来。东海四人不得不放弃成衣铺的据点,让李莎扮的日军士兵打头探路,终于是脱离了快要形成的包围圈。 离开这一带之后,众人转战东城区,这边的日军小队数量明显增加了,更加便于行事。终于在16日当天晚上,把黄志和张伟的两套衣服也搞定,只是至今还没有看见司马富强这种块头的日军士兵,还得再认真找一找。 入夜之后,考虑到从昨夜至今,已经有十来支联军小队遇袭,死亡人数破百,联军士兵也是怕了,再不敢于夜间行动。东海四人没有了下手的目标,只能随便找了一处无人的空房窝了一夜,等天亮继续行动。 第二天,也就是17日,三个男人探讨一番之后决定改变策略。由已经换好军装的三人押解着“义和团分子”司马富强四处走动,在未现适合他的军装之前绝不妄动。 就这样,几人因为收敛了自己的行为也带来好处。联军司令瓦德西突然觉那几名“义和团”高手在这一天销声匿迹了,满城的搜索队顿时如无头的苍蝇。省了很多事,四人也更加大胆地四处乱窜,寻找目标,直到这天下午,司马富强的军装也终于搞定。 几个人乔装一番后,开始按计划从看起来做容易混过去的广安门闯关。靠近广安门的时候,四人还装模作样地用几个日语单词反复拼凑出不三不四的日语来,大声地闲谈着。 镇守广安门的英军士兵其实并非真正的英国人,而是包着头巾的锡克教徒,也被当时的中国人称为红头阿三或者印度阿三。作为英联邦的一员,他们受英国人雇佣而参与了这场入侵。 由于本就是殖民地的原住民,锡克人地位并不高,对于八国联军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日军更是卑躬屈膝,连问都不敢问一句,便看着黄志四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广安门。 穿着日军军装也是有危险的,离开广安门之后,一路上四人竟有一次遭到义和团团员袭击,怎奈那家伙功夫太差,而张伟反应又太过于激烈,竟将这可怜的爱国义士给错手杀死。四人连忙找了个地方把日军军装又换了下来,总算是没再出自家人打自家人的乌龙。 广安门以外就是京郊,当时的北京可不如现在有什么三四五环的。折过广安门往南便是菜户营,虽然那是明朝时候就开始的叫法,但再往外走一小段,还真就是一片菜地。到了这地方,已经没了八国联军的影子。洋鬼子们进京是为了欺压清廷,打劫财富,可不是为了来偷菜的。 按理说这里已经是脱离了当时北京城的范围,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四人还是一路向外围走,直过了现在的五环之外,才敢找个地方休息。 睡下之前,黄志再度和李莎确认是否已将对方电话号码记住,约好了醒来之后再联系。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醒来之后第一件事,黄志便是抓起手机拨出一串号码,结果对方正处于占线状态。再拨,还是忙音。如此反复几遍,都没能打通,这可把黄志急坏了。 旁边张伟和司马富强看了都忍不住摇摇头,提醒到,“个短信过去也行啊。” 黄志闻言回报以二人傻笑,连忙了个短信过去问到,“李莎,你的手机一直占线。” 片刻之后,一个短信回了过来,上面写到,“我也一直在拨你电话,现在我等你电话,赶紧打过来。” 黄志尴尬地挠挠头,再次拨了过去。 两人通过电话之后,李莎已经对于梦境世界的事情信了**分,答应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过来鹭城。顺便又交代了女孩晚上进入东海镇之后,该如何如何,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想到晚上又能在势力梦境中见面,黄志心里突然有些迫切地希望晚上快点来临。转身准备去洗手间,却看到两张淫荡的笑脸,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张伟已经洗漱完毕,走过来搂着他肩膀,“兄弟,你恋爱了。” “怎么可能!”黄志跳了起来,“你们别胡说,我只是帮助一个新人而已。” 司马富强绕到他另一边,也搂着肩膀,“别激动,又是搂搂抱抱,又是煲电话粥的,那你认为这算什么?” 黄志面红耳赤地辩解到,“昨天的拥抱不过是劫后余生的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刚才那个电话我也不过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了,你们觉得那叫煲电话粥?还有,李莎长得又不好看,你觉得以我的条件,难道不会找个更好的?” “啧啧,面对我们两个,你倒是口齿伶俐。”司马富强戏谑地盯着黄志的双眼看,“话说回来,你真的在乎她的长相吗?若是你真在乎,早点和李莎说清楚,说你看不上她。” 黄志闻言一怔,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左右两人也不再刺激他,静静地走开了。 第四夜 战地女军医(一) 这一整个白天黄志都没有什么情绪,上班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的,临下班的时候还挨了上司一顿训斥,但心情却反而变得更好,因为马上要下班了,马上要进梦境世界了,马上要看到李莎了。 今天周四,三个大男人自然又是各睡各的,回到蜗居之后给李莎了几个短信,得知她目前在一所民营医院里当护士,所以随时可以辞职不干,甚至将来定居鹭城也不是不可以。几条短信聊下来,把黄志搅得心猿意马,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干脆个短信给李莎说自己累了先去睡,直接进东海镇去等着。 从七队驻地的卧室里醒来,黄志赶紧起身梳洗一番,把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这时司马富强已经双手抱胸站在盥洗室门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脸暧昧的笑容,最终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一句,“准备相亲呢?” 黄志也没申辩,转身出了驻地就往马厩跑,特地挑了一匹卖相不错的白马租了,骑着在镇子上兜圈子,四处寻找李莎出现的地点。 晓风趴在二楼窗口,很八卦地回头问队长,“士心恋爱啦?还扮白马骑士啊!” “知道就好,待会别乱说话。”知道晓风大嘴巴,司马富强不得不特地交代了一声。 “啥?真的呀!什么时候梦境世界还能带老婆进来了?”晓风的好奇心大爆。 司马富强不得不简单地将前一晚的事情给队友们说了一下,也好让众人有个思想准备。 十来分钟之后,黄志回来了,带着李莎。 奇怪地打量了女孩一眼,司马富强突然问到,“你没化妆?” 女孩狡黠地一笑,“是啊,难道不可以么?” 司马富强摇摇头,转身的时候,嘴里却小声地嘀咕着,“难道是我猜错了……” 接下来,黄志便把李莎介绍给了各位队友,同时按照七队的惯例,顺便给她取了个“紫砂”的假名。李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很快地便融入这支队伍,尤其与同为女人的黄莺相处得不错。 很快备战时段便过去,众人如往常一般早早来到镇公所等待布任务。 今夜的任务果真如司马富强预计的那样,属于过度性质,内容是协助镇卫队做好战后东海镇的各种修缮工作。前夜大战之后,梦中人和镇卫队的成员们都精疲力竭,连打扫战场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来还是避难的村民们主动承担了这个职责。 但是今夜大家就不能再偷懒了,东海镇目前百废待兴,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到建设中来。 先要做的是修葺前夜在山贼袭击中毁损的房屋,其次还要再进一步加强各道路防御工事,以备山贼不知何时会动的第二波侵袭。另外昨夜镇卫队除了阵亡的十五人之外,还有大量的伤患需要救治,而镇上医馆的人力有限,需要专业人员帮忙。最后还有部分老弱病残的村民决定搬到镇子里住,总之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修葺房屋和加强工事是每队的基本任务,而后面两件事则为任务布员顺便提到的,并没有要求大家去做。别人或许听不出这里面的门道,可是司马富强和黄志却一点就透,立刻围绕着这些打起了提高评价的注意。 黄志虽说一见到李莎便满脑子糨糊,但是开始谈正事的时候,立刻便回复了以往的睿智。女孩也很懂事,不再跟在他身边,而是坐到身后不影响黄志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此时司马富强和黄志已经有了结论。先两个基础任务又是可以通过村民去完成的,毕竟都是些没有多大技术含量的体力活。至于救治伤员的专业人士么,七队现在正好有一个现成的,他们把注意打到了李莎头上。 女孩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因为黄志告诉她,这不仅仅是护理工作,还能让她过过主治大夫的瘾,不过就是需说明的是,只有外科。 救死扶伤本就是女孩当初考医科的最大愿望,没想到能在梦境世界里实现,她立刻兴致高昂地投入到救治伤员的“大业”中去。 安排好了李莎和村民的工作,两人接着琢磨村民定居的问题。这是个很有深度的任务,现在所做的选择,将会影响今后东海镇的展,必须好好考虑再做定夺。 先需要确定的是东海镇究竟可以接收多少村民进驻,然后才能根据这个数量进行合理的考量。带着这个问题,他们找上了任务布员。 这个平时总是摆着一张冷脸的女人竟是出奇的配合,主动向他们说了一大堆,让两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从她的话语中透露出的资讯实在多得惊人,以至于两人不时地往镇公所外面瞄一眼,生怕被别的队伍听到这些。 自从上次修建指挥所被七队抢了先,东海镇的梦中人又从司马富强这里学了一招,此时都在学着黄志他们拉村民当壮丁,但无奈平常没注意搞好关系,这时候临时抱佛脚,效果终归不如七队好。而且这次的基本任务又是限时的,他们不得不亲自上阵做苦力,也就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七队的两人在镇公所里密谋些什么。 两人听完任务布员提供的所有讯息,又在镇公所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将这些东西牢记在心,并且慢慢地消化。根据他们目前获得的资讯,以东海镇现在的资源状况,仅能再多支撑一座特殊建筑。而这座建筑物究竟是什么,则是由将会定居镇上的村民特点来决定。 先东海镇外围的村庄绝不能荒废,因为那是镇上的经济以及物资供给的来源。按照东海镇目前的资源消耗比例,从事基础产业的农民与镇上特殊建筑相关人员的最低比例是一比一,而且这种比例下,东海镇的资源将不会有任何富余。也就是时候,为了东海镇的长远展,农民与特殊人员的比例最好在二比一。 两人计算了一下东海镇的人口,先有农民二百九十八人,镇卫队成员剩余九十七,医馆、马厩、铁匠铺、杂货店各一人,梦中人截止今夜是二十七名,镇公所三人算是公务员,不养他们还不行。这样一来,东海镇共有人口共计429,最合理的村民人口应该是286人。 “只能收留十三个农民是吗?”两个人一合计,司马富强头疼了。“这样一来,连补充镇卫队的损失都不够了。” 黄志突然想起了什么,却欲言又止。 “想到什么就说吧。”队长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黄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想提醒你,按照我们的计划,下周起,东海镇就只有八个人而已。” 司马富强拍拍脑门,“把这个给忘了。这么一来,大约能往镇上补充二十三名,其中镇卫队十五人,还剩余八人。这八人当中,按照那女人的建议,马厩和铁匠铺都需要安排学徒进驻,杂货店和医馆暂时不用补充人员。” 马厩和铁匠铺没有学徒的话,现在的养马人和铁匠实在忙不过来,服务的质量便提升不上去。而杂货店还好些,无所谓人员数量,需要的是手工作坊来配套。医馆那个老头,比镇公所的三个工作人员还要来得奇怪些,也不需要给他配备学徒。 那么目前东海镇比较适合展的就是木匠房、手工作坊等实用性较强的特殊建筑物。可是事实上梦中人对这些东西对的需求并不是那么迫切,所以也就不知道该以那座建筑物为优先。至于东海镇要到何时才能有条件建设下一座特殊建筑也是个迷。 其实这一切的关键都只有一个,黄志专长于社交能力,司马富强则精通战争史,事实上七队就没有一个专业的规划人才,可以去一步步地将东海镇规划展起来。仓促地选择一座建筑物是绝对不行的,而且他们两人甚至无法肯定留下哪些人会出现什么建筑物。 “头疼。” “嗯,头疼。”两人连头疼都取得了一致。 司马富强终归是比较细心的,“让我们重头来一遍,那个女人最初是怎么说的?” 黄志回忆了一下,“她说部分老弱病残的村民决定搬进镇子住。” 两人同时怔了一下,随即四目相望,此刻终于是把握到了一点点头绪。说到头,是有一部分村民自己想进来住,而不是由黄志他们两个去决定有谁可以进来住,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暗藏玄机啊!”司马富强得出如此结论,“士心,又是你的任务了,去和村民们交流一下吧。” 黄志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信步走出镇公所,径自往广场上去找村民们聊天去了。走了一圈之后,他已经基本把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又找到七队队长,继续未完的讨论。 “扣除损失较重的几个村已经没有老人存活,其余村庄打算让村里的老者进镇子里定居,以免下次山贼来袭时又要颠沛流离。同时又有几个孩子他们也送进镇子,一方面可以照顾老人,一方面可以去向驯马师和铁匠师傅学艺。”黄志把他收集到的消息先说出来。 司马富强已经渐渐感觉到了事情的关键,“老人一共是几个?” “一共五个老人,还有四个孩子。若是再考虑镇卫队需要补充的十五人,那么基本上还是二比一的最佳比例。四个孩子他们已经明确表示将加入马厩和铁匠铺当学徒,那么事情的关键便是这五个老者。”黄志自然也不会犯糊涂。 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任务布员,看来那女人还是隐瞒了不少情报啊。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由黄志这个社交高手出马。 “请问,有没有关于老人的特殊建筑?”黄志先是和对方一阵拉呱,觉“社交”特技对那女人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得就事论事地直接进入主题。 “你是否想要建设由老人出任职能人员的建筑?”任务布员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把另一个问题抛了回来。 司马富强见黄志拿这女人没办法,便也靠了过来,“是的。”他决定先这么回答。 任务布员低头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了半天,才又开口说话,“查到符合目前东海镇情况的特殊建筑物----长老会。建筑条件,五名以上的睿智老者出任长老。长老会可以通过协商及收集各方意见,主持东海镇的日常非军事事务,包括生产、规划、建设等。” 两个大男人立刻不顾形象的蹦了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第四夜 战地女军医(二) 随后七队便接到了组建长老会的专属任务,这个任务其实很简单,先是取得五名睿智老者的同意,接着便是把镇公所相对于医馆另一侧的建筑物打扫干净并进行简单的装修,以使之符合长老会使用的需求。任务截止的时间等同于目前各队正在进行的基础任务,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二人立刻行动起来,黄志去找那五位老者沟通,而司马富强急匆匆地去把那些正在热火朝天修葺房屋的村民拉了一部分回来,以改造长老会的建筑。 终于搞定了这一切之后,黄志才走到正在忙着治疗伤员的李莎背后,默默地看着女孩的身影。不知怎么的,看着女孩开心的样子,他心里很是舒服。总觉得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都没问题,能够在背后望着她,心里就很满足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莎的背影实在好看,一点也不输那些名模明星什么的。可以想象,在大马路上一个这样的女孩走过,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回头的,甚至会追过去想要看看她的正面。嘿,黄志忍不住笑了,看了正面不知该让多少人后悔。要脸蛋没脸蛋,要胸部没胸部,自己真是脑袋烧坏了呀,居然还能这么痴迷于她? 李莎听到了后面的傻笑声,立刻回头瞪了黄志一眼,“色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站在我后面。” 黄志郁闷了,就她那姿色,自己怎么可能会是色狼呢?明明是很纯洁的一个男人啊!不过一不小心看了一眼李莎那美丽的臀腿曲线,他真的觉自己变色狼了…… 赶紧绕到李莎的身前,看着她那“安全”的正面,黄志才把心里的杂念给压制了下去。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我了?还特地绕过来看正面?”李莎手里一边忙,一边不忘调侃他一句。 黄志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腹诽着,“后面一句倒是被你说中了,不过你的正面,那可真是出入平安啊!”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这一夜的任务,为了确保长老会的建立,七队放弃了基础任务的争先,不过长老会却把这个损失给弥补了回来,再加上李莎救治伤员的贡献,还是得了个c评价。在普遍拿不了高评价的过度任务中仍然是一枝独秀。 李莎因为今晚的行为,被梦境世界赋予了“治疗”这个非战斗类的专属技能,其e效果为“愈合”。在司马富强眼里,“治疗”又是一个好技能,至少在战争梦境里是没有东海镇这所神奇的医馆可用,从此七队有了一个战地医生。 不过没有战斗技能可不行,至少李莎必须有一点自保的能力。可是加上前一晚的d评价,此时她手头的积分才六百而已,尚且不够购买一个战斗技能的,只能由已经手握四千多分黄志来帮忙买单。 考虑到黄志一定不愿意李莎在前头冲锋陷阵,而且一名战地医生也确实不宜冲锋在前,于是司马富强推荐她也学个“箭术”,反正在其他位置不缺人的情况下,远程火力输出永远也不嫌少。 此时的七队,除了新进的李莎,个个手里都是一大把的积分,活得可是相当的滋润。若不是技能的提升还需要熟练度指标,此时该诞生好几个c段位小高手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与其他诸队的梦中人差距也在渐渐地在拉开。不考虑埋伏在三队里的张伟,七队毫无疑问已经无敌于东海了。 进入休整时段,东海七队今晚还有一个重要的议题,那就是集合到同一个城市的问题。经过两天的考虑,队友们纷纷做出表态。晓风和残月也和黄志一样在外打工,只要司马富强能帮他们搞定新工作,去哪个城市混差别不大。黄莺也表示她没问题,甚至不需要帮忙安排工作。 真正的问题在于午阳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身上,“我在乡下住,家里有老婆、孩子和老人,走不开啊。” 司马富强站起身,走到午阳身旁。残月立刻起身让出位置。 拍了拍午阳的肩膀,七队队长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午阳啊,我早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放不下的那些亲人们。可是我问你一句,你舍得伤害他们吗?” “当然舍不得。”这个老实的乡下汉子摇摇头,“所以我不能离开他们来和你们会合。而且乡下条件不好,你们也不适合来我这儿。” “不是因为乡下条件不好,这里在座的有一半是从乡下出来的,你问他们是不是。” “是啊,是啊。”晓风第一个点头,可是他马上又疑惑了,“队长,要不我们都去午阳那里种田吧。” 瞪了他一眼,直到晓风乖乖闭嘴,司马富强才语重心长地对午阳说,“你希望有一天突然死在家人面前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你老婆在坐月子,你一个人睡一间房。那等她做完月子,先不说你是否还活着。难道你想在睡觉的时候把你老婆孩子都拉进这个世界里面来吗?” 午阳闻言冒出一身冷汗,他确实从未想过这些,同时也没想到队长对于他的家庭情况如此了解。 “你不想的是不是?”不需要回答,司马富强自然知道答案,“那你为何不能牺牲一点,为了你的家人,如果你真的爱他们的话。” 午阳已经被他说动了,“那,那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不需要你说,我早帮你想好了。周六我去你家,你就说我是你一个朋友,带你出来做生意,你家人会同意的。记住了,我们暂时还是没有未来的人,宁可死在外面,也不要让家人们受累。” 午阳重重地点点头,他以前光想着留在家里照顾老婆孩子,没想到这反而有可能连累他们,还是队长考虑的周到。 气氛十分的凝重,七队的梦中人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确实是些还无法看到未来的人,尽管现在七队在东海镇很强大,但是以后呢?中国还有八个镇子,东海镇在这里头排第几?可能有一天,有一支队伍像现在的东海七队那样,在考虑着如何统一中国,默默地算计着东海镇的这些人。 李莎突然开口,“队长,问你一个问题行不?” 司马富强不解地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 “你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护校的同学,美女哦!”李莎一脸神秘的样子。 晓风却抢先回答,“美女护士啊,我要,我要!” “没你什么事。”司马富强一挥熊掌将他拍开,“我以前有一个女朋友的,很美,赶得上女明星了。不过后来分了,我不要她了。” “吹牛!我看是人家看不上你。”李莎狠狠地鄙视了他。以司马富强的相貌,任谁也会这么想。 “不是的,真是我休了她。”司马富强叹了口气,眉目中流露出深深的忧伤,“从我进入梦境世界那天起,我休了她。我不想有一天突然死掉,让她变成寡妇。她真的很漂亮,明天你到鹭城后,我可以给你看她照片。” 李莎这才明白这粗豪汉子心里的那份细腻,“对不起,提到你伤心事了。” “没关系,说出来心里更舒服些。”司马富强眼睛有些红,显然旧情难忘。“倒是你们俩,真是幸福啊,能够在这个世界相遇。” 晓风张了张口,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定会说错话,赶紧又闭上嘴。他想说的是,“队长,你为何不把女朋友也带进来。”这句话要是出口,肯定要被一熊掌拍死。 “你想说什么?”司马富强却现了他怪异的表情。 “没。”晓风心虚地摇摇头,“我只是想说,我的美女护士女友泡汤了。” “是啊,你们继续单身吧,我可不能祸害我同学。”李莎同意地点点头。 黄志却沉默了,如果不是在梦境世界里遇上李莎,他肯定也会像司马富强那样做,宁可自己痛,也绝不让所爱的人身陷险境。同时,他也暗下决心,必须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能够在这个世界里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 “好吧,啥也不说了,都去睡觉。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大家各自准备一下,最迟周日白天到鹭城来报到。我会安顿好你们的。”司马富强拿出队长的风范来。如果他一直沉湎于伤痛,队友们肯定要受其影响,这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情绪有些低落,大家还是依言上楼去休息,只有黄志与李莎却依然卿卿我我地腻在一起不知道在瞎聊些什么。 眼看着不出手制止,这两人一定是会聊个通宵的,司马富强出来棒打鸳鸯了,“黄志,别怪我没提醒你。明天是李莎的第三夜,如果你们今晚不早点睡觉的话,万一明天她在飞机上睡着了,你可就欲哭无泪了。” 黄志闻言大骇,立刻紧张地把李莎赶进刚给她安排的卧室里,一再叮嘱她要好好睡觉。 看着黄志那婆婆妈妈的样子,李莎觉得很是温馨,进卧室之前,飞快地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飞地把房门关上。“我明天是下午的飞机,记得来接我哦。不然我要是被别人拐跑了,哭死你!”隔着门还不忘提醒一句。 黄志傻兮兮地摸着自己的嘴唇,最后决定今晚不刷牙了。 第五夜上 携手闯三国(一) 第二天对于黄志而言,又是坐立不安的一天。一早便把翻箱倒柜地从找出一套最好的行头,顺便又洗了个澡,才去上班。到了公司,同事们纷纷问他今天是否要去相亲,把他糗了半天。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借口去拜访客户,便直奔机场。 赶到机场,看看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便抓着手机不停拨打李莎的电话,争取在她落地开机的第一时间打通。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十多分钟之后让他打通了,给女孩带去一个小小的惊喜。简单的一番通话之后,李莎让他在航站楼出口等着,因为是彻底挪窝,所以她带的东西多了点,需要等托运行李。 黄志其实早已等在出口处,此时便直扑隔离护栏,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约又摸过了十分钟,同一航班的乘客们开始纷纷走出,他更是翘以待。不过先出来的乘客基本上都是没什么行李的,他也知道女孩没那么快。 约莫又过了五分钟,对于黄志而言却像一小时般那么漫长,几乎忍不住想再拨个电话,又怕李莎嫌自己啰嗦,只得作罢。这时候,电弧铃声响了,是女孩打过来的。 “喂,我看到你了哦。”不得不说,光是听声音,李莎快赶得上那些专门给动漫配音的声优了。 “是嘛,快出来,”黄志其实已经一米八的个了,可是还是本能地踮起脚尖,努力地把脖子又伸长了一点。后面的人不由得哀叹连连,视线全被他挡住了。 “还要一会儿,你耐心点。行李太多,一只手拿不过来,我挂电话了。” 外面黄志继续努力地在行李转盘附近的人群中搜索李莎的身影,可是愣是没找着,倒是有一个背影看起来挺像的,不过等那女孩转过身来一看正面,却是十分性感的一个大美女,肯定不是她了。 黄志急得直冒汗了,女孩明明说已经看见自己了,为何他却看不到对方,这是什么眼神啊。随着领取行李的人一个个出来,里面的人越来越少,他依然没能找到李莎,实在忍不住了,便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却没人接。 黄志已经急得在原地打转,虽然明知道李莎就在里面,可是看不到的话还是让他很不舒服。他甚至转过身看看身后自动门外面有没有女孩的身影,以李莎那调皮的个性,完全有可能故意绕到外面逗他玩。 就在这时候,从背后出口处传来李莎熟悉的声音,“傻瓜,东张西望什么呢?” 黄志兴奋地回头,却不见女孩的踪影,“难道她会隐身!?”他脑子又是一团糨糊了。 这时,刚才看见过的那个大美女也走了出来,手里拖着两个拉杆箱,还有手袋、小背包,总之是一大堆东西。周围还在等人的其他男人都盯着这美女直看,只差没流出口水来。 此女直接走到黄志面前,把两个拉杆箱往前一推,竟是想让黄志帮忙。黄志还在东张西望地寻找李莎,只得满怀歉意地对美女说,“抱歉,我在等人,帮不了你。” 旁边那群男人几乎要去撞墙了,送上门来的好事也有人舍得拒绝。 “你等的人不就是我吗!” 黄志真的傻了,听声音确实是李莎没错,可人不是啊。他并没有立刻从美女手中接过拉杆箱,而是反反复复地把眼前的美女从头看到脚,从脚又看到头。 眼前的女子穿衣打扮都很简单,只是一身得体的职业女装将美好的曲线勾勒出来,虽然着装已经是相当保守,但是依然掩不住骨子里散出来的性感。脸上也未施粉黛,很是干净,却依然娇媚无比。柳眉杏目、俏鼻樱唇,无一不是大自然完美的造物。 见黄志无动于衷,只是傻看着自己,她只能将手里的东西就地放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过来。 黄志的铃声响起,这下子由不得他不信了,可是……他伸手一会儿指指美女漂亮的脸蛋,一会儿又指指她高耸的双峰,这不可能啊! 李莎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被人围观的感觉可不好,连忙将其中一口拉杆箱塞到黄志手里,推着他赶紧往外走。 黄志只能浑浑噩噩地跟着这个脱胎换骨的李莎往外走,背后留下一片艳羡的眼光。 出了大厅,趁着等出租车的空档,李莎才又开始逗弄黄志,“怎么啦,才一夜不见,就认不得我啦?” 黄志忍不住又瞄了她胸部一眼,“你难道连夜去整容啦?还隆胸……” 女孩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黄志呲牙咧嘴,“我长得好看你吃亏了吗?居然怀疑我!你见过一个晚上能整成这样的吗?傻瓜!这是天生的。” “那原先看到的呢?我看你昨晚没化妆啊。”黄志依然想不通。 此时一辆出租车靠上来,女孩推了黄志一把,“走啦,回去再慢慢告诉你。” 上了车,黄志却犹豫了,究竟该往哪去? “快说去哪儿呀,人家司机师傅在等着呢。”李莎催促到。 “我们去酒店吧。”黄志征求女孩的意见。 前面的司机师傅在心里偷偷地哀叹,现在的年轻人,一见面就提开房,真是…… 李莎一个劲地摇头,“不要啦,先去你家。我又不是来鹭城旅游的,不住酒店。” “可是我没有自己的房子啊。”黄志的声音很小,中气不足。 “没地方住?难道你睡大街?” 黄志已经声如蚊蚋,“租了一间很小的民房而已。” “那又怎么样?是你住的就行了。司机师傅,出!”女孩却并不介意。 鼓足了勇气,黄志直接把心里的问题挑明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可是,你不嫌弃我没房没车吗?” 女孩这时候也不开玩笑了,正色地看着他,“原先的我那么难看,你嫌弃我了吗?”没等黄志摇头,她接着说,“如果是以前,以我的条件,一定会要求各种条件的。事实上,在我现在工作的地方,确实也有很多经济条件非常好的人在追求我。” 黄志点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谁也想娶回家去。 “可是我一直都很清楚,他们喜欢的不过是我的外表和身体而已。”美女有美女的悲哀。“直到和你一样进入那个世界时,看到了那个傻傻的你,傻傻地为一个要脸蛋没脸蛋,要胸部没胸部的女孩冒险。我终于知道,这样的男人才是我要的,才是真正能够托付的。其实,我真的很高兴能够进入那个世界,因为只有在那里,我才能认识这样的你。所以咯,因为你不嫌弃那时候难看的我,那么就算你露宿街头,我也会跟着你的。” 黄志的大脑一片空白,从认识李莎那一刻起,他便把过往的美女梦都抛诸脑后,他只想好好照顾那个相貌平平的太平公主,让她快快乐乐地活在自己身边。所以在机场里看见现在的李莎时,他甚至没有多瞧一眼,古人说得没错,情人的眼里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个西施,不会再有第二个。 可是现在麻烦了,李莎真的变成西施了,他反而惴惴不安。是惶恐,是自卑,他的条件虽然不算差,要娶个小美女也不是没机会,但达到眼前女孩这种级别的美女肯定是与他无缘的,这样的老婆太多人惦记着,守不住啊。 当然,他相信李莎,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起,他便不知不觉地与她心神相连,正是那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生命另一半的感觉,无法言传,只有当你亲自感受到的那一刻才会明白。 压力很大,所以黄志必须更加强大,不管是在梦境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第五夜上 携手闯三国(二) 回到黄志的蜗居之后,把行李简单地安顿了一下,已经是傍晚。司马富强和张伟已经准备了一个接风宴,两人匆匆地赶往酒店。不过李莎却在心里埋怨着黄志的不解风情,按理说这一餐应该是二人世界的。所以为了惩罚他,女孩暂时还是不说自己变漂亮的秘密。 到了酒店,司马富强和张伟自然又是一番惊艳,一开始甚至还怀疑黄志从哪里拐来了这么一个大美女。 这时李莎才不紧不慢地向众人解释自己大变身的原因,“其实第一夜我是化妆的啦,当时兵荒马乱的,我看着害怕,便随手把自己的给弄丑了。” 三个男人点点头,当时也确实看出女孩有化了点妆,只是没想到区别这么大。黄志心里甚至想到,把那么雄伟的双峰硬是裹成平板,肯定勒得很疼吧! 李莎自然不知道黄志心中所想,要不然少不得又要骂他色狼,“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梦境世界在我离开的时候赋予我‘伪装’天赋。” 司马富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夜我看你半天,都看不出化妆的痕迹。” “是啊,原先我还不知道‘伪装’天赋的作用,直到昨晚,我没经过任何化妆就保持了第一夜的相貌,才明白它的妙用。” “那很好啊!”黄志一个劲地点头。这样一来,进入梦境世界之后,李莎便能随时保持那种出入平安的外形,稍微正常一点男人都不会对她有什么兴趣,省得被别人惦记着。 晚餐过后,今夜又是战争梦境,而且是李莎最关键的第三夜,众人一同随司马富强来到他酒店的房间里。此时七队队长已经换了一间三人间,三张大床一字摆开。而据他所说,他已经在近郊物色了一间大仓库,目前正在装修,届时便可让整支队伍八个人同宿一屋。 和三个大男人睡一间,李莎还是有些尴尬,不过司马富强的话打消了她的顾忌,“其实这房间不是用来睡觉的,确切地说,睡觉的只有黄志一个人,我们看着他睡。” 随后司马富强便安排了各人的铺位,张伟靠门睡,司马富强自己靠中间,而黄志靠窗,李莎和她同床。 “这样不好吧……”嘴上虽然这么说,黄志心里却是蠢蠢欲动。 司马富强立刻给他泼了冷水,“你想太多了,只有你一人先睡,等会儿我们各自坐在自己床上,李莎坐你身边,我们等你睡着后自然被拉进梦境世界。” 安排好之后,各人先后去洗漱一番,到自己的床上坐好。张伟看电视,司马富强看书,而李莎则眨巴着眼睛盯着黄志看。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黄志就是睡不着,身边坐着李莎,而且是变身回来的大美女李莎,他怎么舍得睡着。两人靠得太近,女孩身上的幽香围绕着他的鼻子不停地钻进去,熏得他心猿意马,很想伸手去搂住李莎。 过了好半天,李莎打了个呵欠,“你要是再不睡着,我都要撑不住了。” 黄志立刻坐了起来,“要不你先睡吧,我看着你。” “不行,必须你先睡。”一旁的司马富强提出反对。 “为什么?”其余三人都不理解。 和上手中的书本,大汉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番了。要是以往的黄志,早该明白过来了,可是现在,算了,脑子已经变成一团糨糊。“如果我们四个不在一起的话,本该有各自不同的战争梦境要面对。可是,现在我们强制性地通过这种方式把梦境统一成一个,那就引出一个新问题来。” “哦,我明白了。”张伟恍然大悟。他本就机敏,此时黄志不行了,他自然就凸显出来。 司马富强点点头,看着依然一脸茫然的黄志,无奈地接续解释,“如果李莎先睡,那么必然进入梦境世界为她安排的第三夜。要知道,‘新人门槛’是一切皆有可能的,我们不能去冒那个险。” “我先睡更是不可以。”张伟也趁机在黄志面前显摆一把,“我是2b段位,进入我的梦境,你们就倒霉了。” 这下子黄志要再不明白,就可以去与晓风、残月为伍了。不过想了一下,还是有一个疑问,“那为啥不能是队长你先睡?” 司马富强无奈至极地叹了口气,“我先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你今晚的必然会经历的梦境好罢了。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不是我们强行干扰的话,每个梦中人每周都会进入自己的战争主线一次。本周一我们已经进了我的主线,如果今天我先睡,就不知道会进入一场什么样的战争。而你先进的话,基本上会是三国时代。” 这回黄志终于明白了,“是了,经过赤壁之战,我已经取得曹操的信赖,算是在曹营站稳了脚跟。根据历史来看,赤壁之战后,曹军阵营短期内基本上没有什么惨败,确实是不错的形势。” “正是这样,所以麻烦你快点睡觉,别再想女人了。” 司马富强的调侃让黄志无法反驳,尴尬地看了一眼身边偷笑的李莎,他只得乖乖地躺下。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事实证明司马富强所料无误,四人进入的战争梦境确实是三国时代。他们是被曹操的传令兵唤醒的,说是魏王令他们半个时辰之后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抓紧时间梳洗了一番,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司马富强也搞不清楚目前的形势。紧接着赤壁之战后曹军最近的一场战役应该是周瑜攻曹仁的江陵之战与孙权围攻合肥之战,但此时气候明显不对,根据他的观察,此时也应该是初秋时节。 看来现在也没时间猜测了,到了中军大帐听听曹操怎么说,以司马富强对战争史的了解,立刻便能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四人洗漱完毕,黄志看着李莎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你不是天赋‘伪装’吗?干脆变个男的吧。在这乱世中,以女儿身行走实在不便。而且,而且等下可是要面见曹操啊。” “曹操?曹操怎么啦?”女孩不解地问到。 司马富强闻言不禁失笑,“你们家士心是担心你被那老色鬼给看上了。呵呵,不过以你现在这模样,也就士心能‘慧眼识珠’了。” 李莎听了心里如喝了蜜似的,就自己伪装后的这副模样还能让他担心,这家伙还真是可爱呢。不过她也不愿辜负黄志的一番心意,便依言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伪娘般的白面小生。 第五夜上 携手闯三国(三) 来到中军大帐前,众人静静地在帐外等候传唤。由于在赤壁之战最后阶段的华容道上表现出来的急智,黄志此时已经有资格列席战前合议。在侍从的引导下,他来到了文官谋臣之列的末尾。 而其余三人则作为其随行或亲兵而等在帐外。 当然,在黄志进去开会的这段时间里,司马富强也没闲着,利用与其他将领的亲兵们套近乎的机会,总算是也了解了些事情,但终归他是没有“社交”技能的,所以只是大致知道了此时的形势。 但是对于身为战争史专家的司马富强来说,一点点的资讯就足够还原成历史原貌。他由那些军士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接下来的一战是曹操于211年打破以马、韩遂为的关中联军的“渭南之战”。 时值八月末,曹操大军应该正在潼关外与十万西凉军对垒,至于战事进展到什么地步,只能等黄志开完会出来才能知道。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黄志终于走出大帐。 司马富强抢先一步迎上去,开口便问到,“见到贾诩了没有?” “怎么,你是他粉丝?”黄志并不奇怪司马富强会知道贾诩参加了会议,“如果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 这大汉笑了笑,“粉丝算不上,但是很佩服他。文和,号‘毒士’,先后辅佐牛辅、李傕、张绣等人,并且在张绣帐下还两次用计击败曹操。” “那倒是,若不是他,李傕和郭汜也不会作乱长安,得个‘毒士’称号并不奇怪。尽管如此,他仍是三国顶级的军师谋士之一。” “关键是他是三国时期仅次于程昱的长寿军师,这可不容易。这说明了他不仅仅具备军事上的才能,还有非常优秀的政治眼光。若是诸葛亮有他一半的政治眼光的话,三国的历史将会改写。”这才是司马富强佩服贾诩的真正原因。 在司马富强看来,程昱固然是最长寿的军师,但性格过于刚硬暴戾,到处与人结仇,若非他一生对曹操可谓是从一而终,深得信任,恐怕早就被人构陷致死。但尽管有曹操护着他,仍不免在213年时被罢了九卿之一的卫尉之职,直到22o年曹丕上任后才得以复职。 相比之下,侍奉过多为主子的贾诩不但善谋,还懂得待人处事。所以即便因唆使李傕入长安而留下“毒士”骂名,却依然在其后各任主子之下混得如鱼得水。甚至在后来曹操立太子一事上,也是因为他的劝说而坚定了选择曹丕的决心。因此在曹丕称帝之后,以他在曹营不如程昱的地位却被委以三公之一的太尉重任。 当然,不管这些曹营的军师谋士们各自的性格如何,但郭嘉、荀彧、荀攸、程昱、贾诩这几个,依然无愧于三国第一代的顶尖谋士。司马富强可是一直盼着随黄志进入三国时代的战争梦境,来见一见让他在近两千年之后依然仰慕不已的这些人。 唯一的遗憾是郭嘉在37岁那年英年早逝,也就是在渭南之战的四年之前,别说司马富强无缘得见,就是黄志也没能赶上见被曹操称为“奇佐”的郭奉孝最后一面。 闲扯了一会儿,话题转回刚才会议的议题。先是自然是确认了当前正是渭南之战前期,两军相持于潼关。而关中联军受了曹操大军紧逼潼关的牵制,将原本分散于各地的部队都收拢了回来。 然而曹操的逼关之举却是牵制,此时他早已安排徐晃和朱灵率四千军取道潼关以北数百里的蒲坂津偷渡黄河,建立营寨作为大军渡河的前进阵地。而曹操大军将于今夜于潼关口北渡黄河,往蒲坂方向去。 “那我们的任务呢?”司马富强自然是对这段历史熟悉得很。这些部署都是曹操一早就制定好的,根本不需要专门再为此进行一次战前合议,更不用让黄志列席。既然有此看似多余的举动,必然是有任务要分配给梦中人们去做。 黄志还未来得及述说曹操给他安排的任务,中军大帐又走出一人,头戴进贤冠,身着一袭黑色深衣,典型的曹营文官服饰。待到此人走进,司马富强也看清了他的样貌,是一个须已经灰白的老者,两眼中自然而然地散出睿智与谦和。 第五夜上 携手闯三国(四) 此人却是向黄志走来的,随即开口道贺,“士心年少有为,深得魏王信赖,此番官拜谏议大夫一职,当是名至实归。” “文和先生过奖了。”黄志趁机提醒司马富强眼前之人正是他想见的贾诩。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贾诩才施然离去。 待他走远之后,司马富强一挥熊掌,差点将黄志拍翻在地,“看来你在曹营混得不错啊,居然混了个谏议大夫当!” 黄志苦着脸,揉着肩膀回答到,“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谏议大夫是什么官职,听起来像唐朝的谏官。而且这可不是白得的,是曹操根据我上次在华容道的表现,结合这次安排给我们的任务授予的,应该算是预支任务报酬吧。” 司马富强即便是战争史专家,也不可能是一部电脑,努力地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解释到,“这个官职其实就是曹操给自己的随行谋士安排的一个头衔,并无实权。” “那你还说我混得不错?”对于古代官职,黄志甚至比战争史还不了解。 “这你就不懂了,谏议大夫虽无职权,却是曹操在向你表明,你是他的亲信。”司马富强看中的正是这点。 时值公元211年,即汉献帝建安16年,曹操阵营依然实行着自秦朝李斯传下来的三公九卿制。除了皇帝意外,位列庙堂最高点的三公即最初的司马、司徒和司空,到了曹操时期又变成了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分管政务、军务和官员监察。 三公之下的九卿也是随着不同的时代有所变化,到了这个时候,九卿之中有一职称为郎中令,主管光禄寺。这光禄寺管的是宫廷宿卫以及杂务,所以此一脉的官员即为皇帝近臣。由于汉献帝名存实亡,所以郎中令一脉官员即为曹操近臣。 而谏议大夫一职,即为郎中令的大夫级属官,俸禄八百石。当然,在大夫级属官中,黄志的谏议大夫是最低一级,最高为光禄大夫,即候补的郎中令,其次为太中大夫。大夫为光禄寺文官,而武官则为郎中、中郎和侍郎等。 “哦,原来也不过是个小官而已。”李莎努努嘴,她原以为自家的黄志得得这个谏议大夫是个了不得的大官。 司马富强叹了口气,和女人讨论这种问题比向晓风解释还要痛苦一些,“非也,非也,谏议大夫再小也是皇帝近臣。即便随曹操南征北战多年的贾诩,目前也不过是个太中大夫而已。士心这么快便混了个谏议大夫,实在是不容易。” 他转头看了看黄志,“所以咯,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曹操安排了个什么任务给我们?一定不会轻松。” 黄志点点头,“嗯,今夜北渡黄河时,我们负责殿军。” “啧啧,还真不是个轻松的任务。幸好这一战是注定要胜利的,不然我还以为曹操给你个甜头想要坑你呢。”司马富强再次在心中佩服黄志的“社交”神技。若非此技能的影响,即便曹操有重任委托,也断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爬到这样一个位置。 其实曹操也并不是让四个梦中人独自去面对潼关内的马大军,而是让他们辅佐曹洪殿军护送大军过河。比起此时的已独当一面的安西将军曹仁,曹洪此人性格急躁,在曹操眼里不够牢靠,故此特地留下这“有急智”的士心来辅佐他。 按照历史来看,马得知曹军北渡黄河,第一反应是派出梁兴北上蒲坂津拦截,而并未提及追击渡河曹军一事。那么,关中联军便不会追击渡河曹军了吗? 根据司马富强对该战役的研究,得出一个结论,但凡知兵的人,都知道在敌军渡河的时候应该动攻击。如此绝妙的打击曹军时机,马不可能放过。虽然历史对于这一段的记载出现了空白,但毫无疑问马的追击是失败的,而如何让他失败,就是几个梦中人的事情了。 趁着白天还有些时间,司马富强在张伟和几名曹军骑兵的陪伴下,在潼关前转了一圈,将大致地形牢记于心。回到营地之后,立刻着手制作了一座潼关关前至曹军北渡地点一代地形的沙盘。 通过沙盘,梦中人们很容易便看清了潼关及周边的环境。潼关南倚秦岭山腰,北临黄河,是曹操在196年修筑的,山道崎岖难行,无论从哪个方向过关都不好走。看了一会儿,黄志和司马富强相视一笑,心中早已有了定见。 随后他们又和张伟针对具体的战术问题讨论了一番,便在沙盘上插上一些竹签作为记号,让人请来曹洪,对着沙盘面授机宜一番。曹洪欣然离去。 此时曹操大军已经整肃装备,做好了连夜渡河的准备,而贾诩还抽空来看了一趟,见到司马富强做的沙盘不由得赞叹不已。本来他似乎是想要来交待些什么的,但看到沙盘上二人为曹洪所做的部署,便不再表任何意见,捋着胡须含笑离开,显然是对他们的布置相当满意。 当夜不出二人所料,马现曹军连夜渡河,第一时间便派出梁兴往蒲坂津设防,同时又遣一军奇袭曹操渡河大军,不料在离潼关五里处遭遇曹洪伏兵,大败而归,折损了不少兵马。马与韩遂合计一番,料定曹操老奸巨猾,定是故意假借渡河,诱使关中联军出击,遂不敢增兵再追。 等到曹操大军全部渡河之后,梁兴又未能及时阻止徐晃军渡河,二人才徒呼曹贼奸险。 倒不是黄志和司马富强真有贾诩这等顶级谋士的奇谋百出、算无遗策,只不过现代人资讯太过达,经过几千年战争史的熏陶,谁不会照搬几个古人用滥的计谋。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不会作诗也会吟”,这两人可是“熟读三国好几遍,不会谋略也会骗”。 再考虑到曹操和贾诩的谋略用兵声名远播,便利用关中联军对于他们的忌惮而设下伏兵计,只要挡住第一次追击,必然令马等畏畏尾,不敢再追。 东海镇的这几个梦中人本就是心思机敏的人,再加上司马富强熟军史,黄志知人心,张伟懂战术,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无怪乎贾诩看了他们的布置之后便不再表任何意见,由着他们去安排曹洪的行动。 此战过后,于曹操来看,这个“有急智”的士心算是无愧于谏议大夫一职,今后值得重用。并且,那个于乌林随他一起来投靠的人韦也是个可堪大用的猛将。更让他惊喜的是那个貌似粗豪的汉子马强竟能做出让文和称道不已的精致沙盘,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最后还有那个缺乏阳刚之气的怪异小白脸紫砂,据士心所说,竟是个精于治疗兵刃疮伤的随军医官。 第五夜下 渭北生死战(一) 数日之后,于是年闰八月,曹操全军度过蒲坂津,踏上黄河西岸的关中土地,令关中联军所据守的潼关失去战略意义。此时只要再渡过渭水往南,便可与关中联军决战于关内。 关中联军怎能不懂这个道理,他们已经被曹操用计困于潼关达半年之久,错过了今年秋收,军粮几乎告罄。若是再让曹军轻易渡过渭水,这仗基本上就是输定了。 为此,马一方面于渭水南岸派骑兵巡逻,只要曹军先锋一旦渡河,便立刻动袭击,阻止其建立营寨。同时让被徐晃击败的梁兴继续在蒲坂津以西至渭水以北一代活动,继续袭扰曹军。又加派马玩领五千骑兵往渭水北岸,增加骚扰力度。 苦于关中联军多骑兵,曹军对于梁兴与马玩的轮番骚扰固然是不胜其烦,却也没多少办法,只能分兵把守粮道。同时曹军从黄河偷调船只入渭水,连夜用船搭起浮桥,分兵在渭水以南扎营,却因被马派出的骑兵突击而失败。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都被马军大退,不但未能成功,还折损了些兵马。 战局陷入对曹军不利的一面,曹操不得不再次把众人召集到中军大帐里议事。而司马富强以他制作精致的沙盘取得曹操和贾诩的青睐,也得以列席为众人讲解渭水一代的地形。 曹军目前面临两大难题,一是如何击溃渭水以北行踪飘忽的梁兴与马玩,确保粮道顺畅;二是如何顺利在南岸扎营,否则就这么耗下去,曹操就白送关中联军一个潼关了。 对于这些事情曹操与贾诩私下里肯定商议了许久却找不到解决的良策,此时才需集思广益。而新任谏议大夫的黄志虽然熟知这段历史,却不敢乱表意见。 据他所知,在《三国演义》中,此时应该冒出一个梦梅居士娄圭字子伯的终南山隐士献计。同样在《裴注三国志》中,裴松之也引用了《曹瞒传》中娄子伯的献计。但是此时他环视周遭与会的文武将官,却唯独不见此人,甚至黄志都不曾现有这么一个人随军出征。 他求助地望了司马富强一眼,这个大汉小声地在他耳旁说到,“史书未必就是真相,娄子伯其人并不可考,留存至今的史料都集中出现在《裴注三国志》里,而《三国演义》里也不过是根据裴松之的说法加以挥。事实上在《资治通鉴》里面就未曾提到过此人,而魏国的官员名单里也从未出现此人。” 黄志点点头,虽然他不如司马富强懂历史,但若这娄圭真如曹操评价的那样‘子伯之计,孤不及也’,那他怎么也该是个出名的谋士,绝对不至于连生卒年份都不可考。《三国志·魏书·崔琰传》原文中提到,“南阳许攸、娄圭,皆以恃旧不虞见诛。”许攸虽然生年不可考,但好歹世人都知道他“见诛”于2o4年。 “那么该怎么办?”没有了娄圭,黄志开始替曹军担心了。 司马富强笑了笑,“我来吧。” 随即他出列向曹操献计,“臣擅观天,知三日内天将大寒。可聚沙灌水,冻冰为垒,营可成矣。” 曹操闻言大喜,遂用马强之计,以解决南岸扎营的难题。而北岸问题,则留下征西将军夏侯渊带徐晃与朱灵领兵一万伺机剿灭梁兴与马玩两军。至于北岸的具体操作细节,便留下深受他信赖的黄志等人为夏侯渊慢慢谋划。 三天之后,曹操南渡成功,并且设伏击退了马的偷营之兵。这时已是211年农历九月,西伯利亚寒流提早南下,天寒地冻中,关中联军粮草匮乏,败势已不可挽回。 对于司马富强借史实“忽悠”曹操一事,黄志事后询问才知道自己冤枉了他。这个粗豪汉子居然还真是个懂得看天气的人,为此梦境世界还赋予了他“观天”的天赋。司马富强正是“观天”得知西伯利亚冷空气南下,才大胆献策于曹操。 南岸一切顺利,渭南之战已经步入正轨,可是北岸的事情就让黄志和司马富强头疼了。不管是史书还是《三国演义》都不曾提到马玩与梁兴在北岸偷袭粮道这件事情,更是找不到现成的史实以照搬,一切只能靠这两人自己出谋划策。 对于渭南之战的谋划,曹操可以说是半年前便开始布局,先让钟繇与夏侯渊以灭张鲁为由入关中,诱使马等关中联军反叛,然后双方屯兵于潼关相持大半年。这直接导致关中联军错过了夏种秋收,此时粮草补给已经是彻底告罄。 曹操的布局无疑是成功的,但是却给北岸的黄志和司马富强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粮草匮乏的马玩和梁兴此时可谓穷凶极恶,日夜骚扰粮道。 曹操出道以来最爱对敌人的粮草下手,因此对于自己的粮道也看得最紧。梦中人们若是稍有闪失,让北岸粮道被断,粮草被劫,后果不堪设想。轻则丧失辛苦培养出来的好感度和贡献度,重则军法处置掉脑袋。 “你有招吗?”黄志愁眉苦脸地问司马富强。 他的队长回以一张更苦的脸,“完全没辙!史书里完全没有的事情,我照搬不来。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来无影去无踪的西凉骑兵这会儿躲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偷袭我们,想设伏都没办法。” 这两个人不过仗着自己了解历史,才在前面的一段时间混得如鱼得水,现在终于是两眼抓瞎了。关键是司马富强的“沙盘推演”技能段位还不够高,无法制作整个渭水以北的详细沙盘,否则根据地形来判断,还真能推敲出两支西凉骑兵的藏身处。 东海诸人不知道敌军行踪,只能乖乖地和夏侯渊守着运粮队当苦力。 被动就要挨打,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三天之后,在南岸两军相持于渭南之际,北岸的马玩和梁兴终于出动了。当时运粮队正行经渭水以北的左冯翊(今陕西大荔县一代)东面,突然一支约五千人的骑兵队自西北方向杀来,欲夺粮草。 见领兵的人正是梁兴,夏侯渊立刻遣徐晃带兵迎战,而自己继续护送运粮队继续南下。 又往前走了几里,西南方向又杀出一军,由马玩领军,夏侯渊便留了五百军给黄志,自己带兵迎了上去。 见夏侯渊与徐晃均被引走,黄志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赶紧找司马富强交换了一下意见。“马强,你有没有觉得关中军行为有异?” 司马富强闻言摸着下巴想了片刻,“确实有些不对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们纯粹是与我们打消耗战,这只会削弱他们的实力,于事无补。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别的阴谋?” 黄志点点头,“我确实有这种感觉,可是有找不到证据。按理说,梁兴和马玩都已经出现,他们手下的一万兵马也悉数出场,可是我总觉得被人暗中窥视着,这种感觉很不好。”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张伟突然开口,“有谁告诉你们在渭水北岸的关中军只有梁兴和马玩的?为什么不能还有第三支军队?” 黄志和司马富强闻言大惊,张伟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才是关中联军的杀手锏啊! 此地位于关中平原,然而却并非华北平原那种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而是地形为河谷阶地上形成的黄土台塬,也就是沿渭水、黄河呈现出长条状阶梯地貌。 这种地形即适合骑兵长途奔袭,又适合利用地势高度差来进行伏兵,可谓防不胜防。所以一直以来司马富强都判断不出关中联军的动向,即便能猜到他们会安排伏击,也无法得知他们将会从哪里冒出来。 此时两人眼看着前路危急重重,而运粮队的机动能力又不能与西凉骑兵相比,绕道都成问题。简单地商量了一番,二人决定反其道行之。 作为谏议大夫,黄志在夏侯渊不在的时候享有最高指挥权,立刻下令掉头往夏侯渊与马玩交战的方向退却。 第五夜下 渭北生死战(二) 黄志的应变可谓及时,令埋伏在前路的第三支关中军伏兵有些措手不及,只得追着退却的运粮队提前杀将出来。 司马富强其中一辆爬到粮车顶上,动他“沙盘推演”的d段位效果“登高远眺”,远远地看到一员骁将带着两千左右的西凉骑兵追杀过来,眼看着粮队依然是逃不过追击,便派一名斥候骑兵赶去向夏侯渊求救,同时令五百曹军利用运粮车作为障碍物结阵防守。 由于曹军做好了准备,带兵的西凉将领只能是仗着人数的优势动强攻。就在这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令东海四人大吃一惊的人----金碧眼的胡人。 “怎么回事?那人是谁?”连对三国基本不了解的李莎都看出不对劲来。 司马富强皱着眉头再度动“登高远眺”,看清了来人的面孔。“他是梦中人!” “真的吗?”黄志并不怀疑队长的眼光,只不过是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随即又感叹到,“难怪啊,难怪关中联军的行动如此的异常,原来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此时西凉骑兵已经进入弓箭射程,黄志一边张弓射箭一边问到,“可是对方的梦中人怎么会是个洋人呢?洋人也能如此了解三国?” 司马富强也是学过“箭术”技能的,此时也拿了张弓一起攻击,争取尽量多射杀一些敌人。“你最近状态很差啊,别沉迷于女色。不可否认你们家李莎是个大美女,但好歹你也别时时刻刻惦记着她,连基本的分析能力都退步了这么多。” 李莎此时也拿着张弓在射,闻言真是不知道该谢谢队长夸自己漂亮还是该反驳队长的红颜祸水论,只能是装作没听见,努力地将心中的控诉泄到敌人身上。 没有“箭术”技能的张伟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和敌军肉搏一番,把周一夜在北京城里没提攒够熟练度的“爪”技能好好提升一番。只不过以肉身去冲击来势凶猛的骑兵队,这种傻事他可做不出来,只能暂且忍耐着。 他听到几人的对话,也忍不住插嘴到,“队长说得有道理,黄志你该反省一下。你们两口子在现实世界和势力梦境卿卿我我也就罢了,我们这些单身汉看了已经很嫉妒了,这里可是战争梦境,好歹你也该振作一点,别那么心不在焉的。” 黄志很尴尬,这两个兄弟说的没错,最近自己实在是没心思动脑筋,满脑子都是李莎在现实世界里那出众的相貌和身材。以这样的状态在战争梦境里面打混,实在是无异于自杀的行为,若非有两个兄弟在旁,他恐怕早就出了大问题。 再想到自己心里信誓旦旦地要变得强大,要保护身边的爱人,那么显然这样的自己是不合格的,黄志顿时一身冷汗,羞愧不已。 振作了精神,黄志立刻心思透亮,刚才的疑问无需司马富强解答便已经了然于心。 西凉军出现洋人可以说一点都不奇怪,甚至在哪里出现洋人都不应该感到奇怪。他自己就曾经“越界”去了欧洲参加诺曼底登6战,难道老外就不能反过来“偷渡”三国一次。再者,中国九镇的梦中人未必就全部是华人,难道就不能有混血儿或者旅居国内的老外。 至于洋人是否了解三国更是属于杞人忧天式的烦恼,中国人可以研究特洛伊战争,洋人自然也能来学习三国。既然是历史,那就阻止不了别人去了解和研究。所以无论目前是什么状况,眼前这个西凉阵营的洋人已经得逞了,顺利对曹军的运粮队动了一次奇袭。 两千对五百,而且对方还是来去如风的骑兵,这场战斗基本上就是有败无胜的,除非有办法打乱对方阵脚。黄志将这个想法告诉队友们。 “打乱对方阵脚?”眼看着两军马上就要短兵相接,已经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出去的张伟笑着说到,“这还不简单么,擒贼先擒王啊。” 司马富强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没错,此时的西凉军除了马、马岱和庞德外,其他人的武力都只能算是一般。若是我们突袭对方主将并成功将他杀死,便有可能逆转形势。” 西凉骑兵的冲锋转瞬既至,好在司马富强这边算好了对方是为了劫掠粮草而来,并非是要烧粮草。因此反利用粮车作为阻挡骑兵冲锋的屏障,才免于被击溃的危险。此时曹军步卒站在粮车相邻的狭窄间隙里抵挡西凉军,而弓手则躲在粮车后面顽强地防守着。西凉军虽是人多,一时竟也奈何不了曹军。 这样一来,张伟便有了挥的机会,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只见他动“身法”技能,在西凉军马匹中上蹿下跳,西凉骑兵在他手下无一合之将,基本上个个都是被抹脖子的命,不过片刻功夫,已经被他放倒了十几个。而他的位置也在悄悄地向敌方主将方向靠拢。 在张伟的鼓舞下,其余三人也尽情地向粮车外围倾泻着弓箭,顿时杀伤了不少西凉骑兵。西凉骑兵在梦境世界的段位评价中相当于东海镇的山贼精英或者精锐乡勇,也就是e段位。以他们的实力倒是不怕司马富强和李莎的入门级“箭术”,不过也难免要受伤,甚至失去坐骑。 而“箭术”已经达到d段位的黄志,则已经可以对敌人进行段位压制,用他的连珠箭一连射杀了几名试图靠近的骑兵。直到一名同为d段位的骑兵小队长盯上黄志,才将这一局面扭转过来。 这名小队长擅长骑射,也就是所谓的马弓手,躲在西凉骑兵中,对着黄志就是一记冷箭。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到处是箭矢的破空声,而且一大半来自于曹军这边,这记冷箭基本上是无从察觉的。可是就在那马弓手以为自己得逞之时,黄志心中却再现警兆,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生过,他下意识地侧身闪避,硬生生地让原本射向咽喉的一箭只是擦着肩膀而过。 闷哼了一声,他的右肩上破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伤不算重,却严重影响了他射箭,不得不大声招呼队友们,“全力射杀对方马弓手,李莎来帮我疗伤。” 李莎的“治疗”段位还不高,其e效果“愈合”只能通过肢体接触方能动。女孩听闻黄志受伤,立刻靠了过来,入目的却是已经在片刻之间被鲜血染红的衣甲,顿时心疼得不行。红着眼睛动“治疗”,眼看着伤口完全愈合,确认这不过是轻伤,她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已经意识到马弓手相当于d段位梦中人的司马富强立刻收起手中的弓,换上那面可以挡住整个人的大盾,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将正在疗伤的两人护在身后。 第五夜下 渭北生死战(三) 前方正在向西凉军主将靠近的张伟并没有注意到后方的情况,依然继续向前推进。后方三人可没有张伟那么强悍,此时不再各自为战,而是由司马富强举着盾牌注意防护暗箭偷袭,而李莎则负责寻找混杂在普通骑兵之中的步弓手,再由黄志最终出手伤敌。 三人联手之后,固然对于普通西凉骑兵的杀伤几乎没有了,但是却有效地遏制了马弓手的偷袭,反而利用黄志强悍的连珠箭给对方造成杀伤。 形势对于曹军依然很不利,但凭借司马富强和黄志二人的指挥得当,竟是有了相持之势。虽然最终难逃失败,但是只要能坚持到夏侯渊回援,这仗便算是胜利。 敌方将领和他身边的那个金碧眼梦中人自然也意识到情况并不太妙,此时正交头接耳地讨论对策。对于他们而言,此时要想烧毁曹军粮草并全身而退依然轻松得很,但这样一来并未达到其战略目的。 曹军失了这批粮草并不会伤筋动骨,再加派人手运一趟便是。但关中联军却耗不起,他们必须得到这批粮草,否则南岸马大军连继续与曹操相持的能力都没有了。也就是说,能否劫到粮草,直接关系到整个渭南之战的结局。 过了片刻,这两个人的讨论有了结果,他们显然现了对付曹军的关键也是擒贼先擒王,和张伟想到一块儿去了。在他们看来,只要将曹军阵中那三个身着曹军官服的人杀死,群龙无的运粮队便是手到擒来。 他们想得不错,这不但是西凉骑兵自己的软肋,同时也是曹军的致命弱点。那名梦中人掏出一把梦中人最常用的手弩,开始瞄准渐渐接近的张伟,而西凉将领则一挺长枪,杀将出去。 曹军这边,黄志也已经现了敌人的异动,便暂停了对马弓手的攻击,开始研究对方这一变化的原因。他还没意识到对方采取了与己方相同的战术,当然,这并不能怪他,而是来自东海的四个梦中人都没有意识到对方有这样做的资本。 谜底很快便揭晓了,西凉将领先遇上了张伟。 在此之前,黄志的这个好兄弟已经至少放倒了过二十名西凉骑兵,其中还包括两名d段位的小队长。此时他的体力已经有所下降,不过总算能够与对方主将交手,在他想来,只要坚持片刻便是胜利。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那西凉将领大喝一声,“吾乃成宜,不杀无名之将,来者自报姓名!” 这成宜看起来并不魁梧,但是仔细看他盔甲未曾覆盖的部分,会觉一身精练的肌肉虬结隆起,古铜色的皮肤沾满了尘土,一看就是那种在荒凉之地逐渐沧桑的西北汉子,看起来就像电影里常见的古代西北沙盗。 这下子不止是在前面的张伟,连后方的几人也知道他的身份了。黄志和司马富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他们进入战争梦境之后,第一次正面对上有名有姓的将领。可以肯定一点,此将的战斗力绝对比马弓手要强,在梦境世界的评价里至少是个netbsp;那么这个在西凉军中还算小有名气的成宜究竟是什么段位呢?张伟以他的亲身实践验证了对手的实力,竟然也是b段位! 当梦中人们意识到自己有麻烦时已经来不及了,张伟与成宜缠斗在了一起。 若非张伟有“爪”这个专属技能把他的指甲强化成近身格斗的武器,恐怕手无寸铁的他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不过形势依然不容乐观,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在无法近身的情况下,张伟的格斗技能完全无从挥,而成宜却能肆意攻击。 更要命的是对方还有一名梦中人就在附近,时不时地射出一弩箭,牵制张伟的行动,不让他有机会贴近成宜。若非张伟伸手还算敏捷,总能躲过对方的偷袭,恐怕已经遭了暗算。他不得不且战且退,试图远离对方阵营的那名梦中人。 可是那洋人也不傻,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一路跟进,随时保持着对张伟的威胁。此刻他也从张伟那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指甲上看出其梦中人身份,更是兴致勃勃地想要配合成宜杀人抢积分。还好他的远程战斗技能段位也是有限,并不能真正地给张伟带来致命的威胁。 若仅仅是这么相持着也还行,可问题是张伟有两大弱势。一是他的体力下降得非常的快,已经有几次差点躲不过弩箭的射击和长枪的攻击,身上也留下了几处还算影响不大的轻伤。更要命的弱势是他离曹军阵地已经有些距离,身陷西凉骑兵的包围当中,根本无法顺利地退回。 附近的西凉骑兵甚至还有想要浑水摸鱼的,趁着张伟忙于应付成宜的攻击,竟从背后下黑手。还好司马富强一直在盯着,并且用他提高的嗓门时时提醒,张伟才免于遇害。 无愧于其前特种军人的身份,张伟干脆不管成宜的攻击,反利用身后偷袭的西凉骑兵作为掩护,从其马腹下钻过,顺手伸出爪子在那匹倒霉的战马腹部拉开一条长长的伤口。绕到战马的另一边,张伟用力一靠,那战马便凄厉地嘶鸣着向成宜的方向倒去。 成宜差点因此收手不及宰了自己的手下,愤怒地一脚将那人踢开,绕过马匹尸体,继续追赶至今还不愿自报姓名的张伟。 随后又有几名西凉骑兵重蹈覆辙,还因此被张伟顺手杀了一个。经过几次折腾,远处那名梦中人喝止了西凉骑兵碍手碍脚的举动,让他们退后一些距离再结阵阻拦,不让张伟再靠近曹军阵地。这下子张伟彻底身陷绝境。 兄弟正处于危急关头,黄志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以他们目前的距离,还无法用手里的弓箭助其一臂之力。他只得向司马富强求助,“成宜是怎么死的?” 队长摇摇头,“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三国演义》里是说他落入伏兵包围,被夏侯渊所杀。而《三国志》里只说他死于渭南之战,并没说明具体细节。” “简单地说,就是他的死法不可考。”没有那么多时间听司马富强讲历史,黄志直接简明扼要地下了结论。“那么就是一切皆有可能咯。我们冲出去,帮助人韦杀了他!” 司马富强闻言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点点头,此时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若是战力最强的张伟死在成宜手里,那么剩下的三人也绝对逃不过这一劫。与其在这里坐等奇迹生,还不如主动杀出去争取机会。 这个大汉拾起一杆短枪,左手依然是擎着那面大盾,跨上战马,便在前面开路。他作为七队里的多面手,基本上除了重武器,其他各种战斗技能都学到了e段位,在不影响评价的基础上能够适应各种需要随时转换自己的职能。 黄志紧随其后,一边前行还不忘一边射箭,而李莎也立刻上马紧跟着二人往外走。 感觉到身后女孩跟来,黄志不免有些犯难,这种两军冲杀的危险时刻,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孩子一起上前线拼杀。他忍不住回头望向暂时伪装成一个男人的李莎,正待劝她退回粮车后面去,女孩却开口了,“带上我,我也想成为一个对团队有用的人,而不仅仅是被保护的军医!张伟一定是受了不少的伤,我随你们过去,可以就地治疗。” 黄志一想也对,只得将女孩带上。又叫上曹军仅有的几名骑兵负责后方安全,众人摆出三角阵型往前推进。依靠司马富强的大盾顶着来自前方的所有攻击,他同时时不时地用右手的短枪动反击。 第五夜下 渭北生死战(四) 李莎走在他正后方,这是黄志给她安排的最安全的位置,女孩目前只学了一种战斗技能,因此便老老实实地在队伍中央弯弓射箭。 黄志自己则守在李莎右侧,手中的弓时而射箭,时而又以“弓斗术”格挡来自侧面的攻击,有时还能配合着司马富强的短枪用弓将旁边的骑兵拍下一个来。 而数名曹军骑兵则手持刀和盾,一人守在李莎左侧,其余则在后排掩护,抵挡来自后方的袭击。 就这样,这支救援队伍快推进到了离岌岌可危的张伟一箭之地。黄志再不犹豫,立刻射出一串连珠箭,将成宜的一次攻击逼退。到了这个距离,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张伟已经狼狈不堪,摇摇欲坠的身上满是伤口,甚至两手的铜爪都因为用来招架成宜的攻击而已经被削断了。 由于先前遭到救援队来自背后的弓箭射击,包围张伟的西凉骑兵出现了一个缺口。他听到来自身后同伴的呼唤后,立刻从那处缺口遁出,拼了命地与队友们会合在了一起。 司马富强将他让到身后去给李莎疗伤,自己却举起盾牌严阵以待。前方成宜长枪已经凶猛地扎了过来,狠狠地撞击在那面大盾上,巨大的冲击力竟直接将这名大汉掀下马去。 此时李莎正在他身后帮张伟治疗身上过十处的创伤,黄志生怕女孩受到攻击,立刻补上司马富强的位置。 可是连队长d段位的“盾守”都无法抵挡的长枪攻击,岂是他一个几乎没有近身攻击技能的人能够阻挡得了的。代价就是白白挨了成宜一枪,总算是保住了身后两人,不过他总算是动“弓斗术”利用弓弦将成宜长枪带偏,才没伤了要害。 就算这样,他的灾难依然没有结束,一支弩箭紧接着射来,正是来自那金梦中人的攻击。还好那家伙准头不行,只射中了黄志的肩膀而已。 还好这时候摔落地面的司马富强已经缓过了劲爬上马来,否则黄志非得被成宜和那个梦中人呢连击到死。 司马富强自知段位太低,无法独自抵挡成宜的全力攻击,便让队列后面的曹军骑兵上来一个加强正面的协防,终于堪堪招架住来自成宜的下一波攻击。 黄志直到退下来之后,心神稍微松弛了一些,才感觉到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左肩的外侧被成宜的长枪戳了一下,三角肌撕裂,提起手臂便会疼。更加可恨的是右肩窝上的弩箭还挂在那里晃悠着,每动一下都带来肌肉撕裂的疼痛。 黄志疼得来了血性,一把将弩箭从肩窝里扯出,顿时惨嚎一声,差点没疼晕过去。也算他运气不错,那梦中人用的弩箭是梦境世界出产的低级版本,箭簇没有倒勾,否则就算疼死他也拔不出来。他不得不庆幸在长坂坡的时候自己真的晕了过去,否则那断臂之痛该如何忍受。 李莎见他痛成这个样子,心都快碎了,泪眼汪汪地一边继续对张伟的治疗,一边偷偷瞄黄志的伤口。她不是不想先去救治黄志,但是既然大家都是队友,那便要一视同仁。而且毫无疑问张伟是此时唯一能够对抗成宜的主力,早点将他治好对大家都有好处。 张伟见她懂事,苦中作乐地调侃了一句,“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上过战场却没受伤的话,其实满丢人的。让你们家男人吃点苦头也不赖。” 黄志虽然受伤,却不得不忍着痛咬着牙继续射箭。他必须压制西凉阵营的那名梦中人,否则继续让那家伙肆意攻击的话,司马富强和前方的曹军骑兵绝对挡不住成宜的攻击。 见到黄志这边居然带着伤还敢向自己动攻击,那金碧眼的梦中人冷笑着展开反击。还好黄志的弓射程要比对方的手弩远一些,而且还有技能段位的压制。 那家伙尝试着对射了几轮,现自己完全占不到便宜,又不愿意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拼命,便渐渐地被黄志的攻击给赶远了去。 成宜忙着攻击眼前的这些人,尽管此时是以一敌二,但他依然占据着绝对上风。司马富强一个人根本挡不住他的攻击,要不是旁边还有一名曹军骑兵帮衬着,早就被一枪扎下马来。 此时西凉阵营的梦中人已经被黄志赶得远远的,附近的西凉骑兵没人指挥,又不敢妄动,怕干扰了自家老大的作战,因此还是按照先前的方针围而不攻,东海诸人终于得以喘口气。 黄志这时突然自己和张伟身上还有一个宝贝没用,赶紧出言提醒,“兄弟,你忘了我们的医药包了吗?那里面可是有恢复体力的药品。” 张伟刚才忙着拼命,早已忘了自己身上有这么一个从南海队缴获的宝贝。此时赶紧掏出来翻看,里面确实有一些南海队梦中人准备的体力药剂。灌了两瓶下去之后,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又有了用不完的力气。 恰逢此时李莎已经把他能够治疗的伤口都进行了“愈合”处理,其余较重的伤势e段位的“治疗”一时还无能为力,他干脆不再让女孩帮忙治疗,趁着成宜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钻到司马富强的马腹底下。 和他心意相通的黄志自然知道自己的兄弟准备搞一次偷袭,便悄悄地在司马富强背后轻声说到,“注意配合人韦的偷袭,尽量控制住成宜的长枪,能让他失去重心更好。” 七队队长并不知道张伟正在自己的马腹下面躲着,但是他也心领神会地往前逼上一步,制造出一个自己不小心突前的假象,诱惑成宜全力攻击。 眼前的西凉将领并没有看到躲在马腹下蠢蠢欲动的张伟,反而注意到司马富强冒险的前突。成宜也很清楚眼前大汉的盾牌在这支小团队里的重要性,只要能除掉他,对方的小队阵型不攻自破。他以为这是个杀掉对方的好机会,顿时重重一枪扎向眼前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大块头,想把他再次击落马下,好下杀手。 司马富强眼见对方力,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擎着大盾迎了上去,与成宜的长枪又撞击在了一起。 成宜只觉得手中一空,那面看似全力阻挡的大盾竟是虚不受力,他失去重心地往前扑。幸好西凉将领个个都是一辈子在马背上摸爬滚打的,马术之精湛,在梦境世界的评价中绝对是a段位。他加紧马腹,竟是没有掉下马来,只不过大半个身子已经斜在了马背上,摇摇欲坠。 他冷笑地看着眼前那大汉短枪毫无准头地向自己上方扎过,一手搭上那短枪,就准备要借力坐起身来。谁知他再次中计,司马富强竟是撒手将短枪让给了成宜,让他无力可借,反而二度失去重心。 不得不再度佩服成宜的骑术精湛,就这样依然没能让他落马。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无暇他顾,大半心神都用在平衡身体,还有一小半注意力放在了花样百出的司马富强身上。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大汉虽然力气很小,脑袋却是相当的狡猾。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勒上了成宜的脖子,他甚至不知道这双手是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成宜想伸手掰开那双勒着自己脖子的手,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颈部一阵酸麻,然后便看见了那个和自己斗了许久的无名氏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正站在自己的战马旁。 成宜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对劲,似乎已经转过了头,可以看到本不应该看到的角度,随后他失去了知觉。 张伟松开手,虽然指甲被削断,“爪”暂时不能用,但是又有何妨,他依靠偷袭扭断了成宜的脖子。西凉将领终于再也无法挥他a段位的马术技巧,重重地跌落在了地面,脑袋被扭过了一百八十度。 司马富强见机立刻砍下成宜的头颅高举着大喊,“成宜战死!西凉兵下马投降!魏王有令,降者不死!” 剩余的西凉骑兵虽然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但见到主将已死,便再无斗志,要么原地下马投降,要么策马远遁。至于那名金碧眼的梦中人,则见势不妙悄悄地溜走了。 待到夏侯渊回援时,运粮队已经将投降的西凉骑兵缴械完毕,正原地救治伤员。征西将军地位比谏议大夫自然是要高得多,黄志属夏侯渊统辖。不过此时这员猛将也对谏议大夫士心和他的几位伙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但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以弱胜强,还斩了敌将,当即表示回去定当为几人请功。 关中联军劫粮行动失败,曹军大批粮草顺利运达渭水南岸,在北岸活动的梁兴和马玩也只得撤回南岸,准备与曹军做背水一战。伤痕累累的几名梦中人圆满完成任务,同时也提升了曹操阵营的好感度和贡献度。后面的大战曹操见诸人已经疲乏,便不再委以重任,只让他们随中军行动,无惊无险。 在北岸的失败直接摧毁了南岸关中联军的斗志,再加上曹操用贾诩的离间计,渭南之战很快便以曹操的大胜而告终。除成宜之外,马玩、程银、李堪、张衡四将也身死于此战,梁兴则被夏侯渊和徐晃一路追缴,最终死于渭南以南的蓝田。 马和韩遂这两名西凉军的领袖人物于渭南之战后仓皇逃回凉州,而曹操则领大军回许昌清算作为西凉军人质留在京城的马腾等人。从董卓时期便踏上三国舞台的西凉势力从此开始走向没落,而投靠于西凉阵营的若干梦中人随后跟随马于214年转入刘备阵营。 于渭南之战结束的当夜,梦中人回归了现实世界。 人员:司马富强、黄志、张伟、李莎 段位:2b 战场:三国之渭南之战 阵营:魏王曹操 成绩:殿军北渡黄河、献计渭南扎营、渭北运粮退敌 评价:b 第六夜 谈判的技巧(一) 早晨醒来,黄志和李莎面对面地躺着,那种温馨甜蜜地感觉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然而身边传来司马富强和张伟起床的声音实在是煞风景,哪有新婚夫妻和另外两个大男人同房睡的,女孩脸红耳赤地赶紧起身。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把正准备爬起来的黄志又按回了床上,动手扒开他的睡衣。 黄志脑袋瞬间一片空白,难道自己要被逆推了?这也太快了吧,而且还有人旁观呢。 那边张伟不小心回头看见这一幕,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他忍不住开口问到,“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 李莎闻言一怔,又低头看看衣衫不整的黄志,以及他一脸期待的表情,这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暧昧,脸瞬间便红得像抹了胭脂似的,甚至连雪白颀长的粉颈也变成了诱人的粉红色。“你们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只是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好了没有!” 女孩狼狈地往浴室里逃窜,谁知司马富强已经先一步进去了,差点又闹出一出闯男厕的戏码。 直到所有人都洗漱完毕,李莎脸上的潮红依然没有退去,最让她尴尬的是黄志那种期待的表情。“该死的色狼!”她在心里暗骂一句。 一起吃完早饭,黄志本打算给上司打个电话请假,花一天时间陪李莎去鹭城各处逛逛,可是女孩却拒绝了。说是叫他不要影响了工作,自己只想在他的蜗居里休息一天,顺便收拾一下昨天没空处理的行李。 黄志考虑到今晚是势力梦境,哪怕李莎一个人在家里睡着了也无大碍,也就不再坚持。其实他哪知道女孩现在还在为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根本不好意思和他独处一天,生怕被这头大色狼给生吞了。 晚餐的时候,黄志本打算带着李莎补上一个二人世界,没想到司马富强一个电话再一次把他们召集到了酒店。 他还有些遗憾地看着李莎,女孩却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心想着还好队长救了她一命,否则二人一顿烛光晚餐之后回到那间不足十平方的小房子里,该如何应付眼前这头大色狼的“无礼要求”。 赶到酒店之后,二人才知道导致这次召集的原因是黄莺来了,此时正下榻于同一家酒店里。 吃过晚饭后,黄莺邀李莎与她同住,反正她的房间是标准间,空着一个铺位也是浪费。女孩欣然同意,偷偷瞄了黄志一眼,心想着又逃过了一劫。 黄志则是彻底郁闷坏了,完全搞不清楚今天的李莎怎么这么奇怪,好像一直有意地在躲着自己。回想下在战争梦境里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得罪过女孩,“那又是怎么回事?”他悲剧了。 若他知道是因为早上自己误解行为后,不自觉中流露出的那种期待的眼神,坑害了今晚的性福生活,一定会悔恨不已。 相比之下,对女人相对比较了解的司马富强自然明白李莎在逃避什么。同时他也为黄志感到欣慰,能够找到这样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并不容易。虽然两人今后早晚会走到那一步,但在更多了解彼此之前,还是审慎一些为好。 同时他也邀请作为地主的两人继续在他的房间过夜,也好给黄志更多与李莎相处的机会。 晚饭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天,眼看着睡觉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五个人就按性别不同分住司马富强和黄莺的房间。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进入势力梦境之后,李莎又变成了昨夜那个小白脸男人模样,她认为这样子和黄志相处比较有安全感。 现李莎进了梦境世界之后又变得正常起来,黄志干脆不再去想这些。正如司马富强和张伟之前所讲的那样,他不能再因为女孩的加入而分心。只有先确保能好好地活下去,才有进一步去享受生活的资格。 而且由于女孩的原因,他终于坚定了要配合队长实现统一东海的战略。明晚就是争霸梦境,也是实现统一东海的最佳时机。 根据一周来的人数变化,此时东海镇只有二十八名梦中人,其中七队连同张伟加起来就占据了整整八人。 余下二十人分布在其余七支队伍当中,而人数最多的也不过是一队的五人以及加上张伟之后也是五人的三队。 至于上周末制造出来的四支种子队,此刻也终于都达到了两人,但半数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新人,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样的局面可是上周司马富强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错过了这一次,恐怕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虽然因为司马富强巧妙而隐秘的布局,各队并没有证据显示这是七队的阴谋,然而他们终究已经对强大的七队产生了强烈的戒心。 可以说,现在的东海镇梦中人已经放下了彼此间的恩恩怨怨,而把七队列为共同的敌人。若是明晚不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而让他们再次壮大起来,到时候就算让诸葛亮和司马懿亲自出马,恐怕也难再次营造出同样的局面。 七队的队员们洗漱完毕,和往常一样集中到一楼大厅,等待队长说些什么。然而司马富强却一直在沉思中,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个时候,黄志突然从沙上站了起来,“今天是周六夜了,我想应该谈谈明晚的布局了。很多事情我想必须提前去做,若是等到明晚再手忙脚乱的,恐怕不太好。” 司马富强闻言眼睛一亮,这是黄志第一次主动言,而且还是针对统一东海的战略布局。不可否认,一直以来他都很看好黄志。在他眼里,这家伙不只是有社交上的独特天分,对战略层面的把握也不输于自己。 若要说黄志还有什么比较要命的缺点的话,那就是他的单纯。他就是个单纯的大男孩,单纯地不愿意去伤害别人,他固然知道人心险恶,却不愿意自己先为恶。 若说曹操是“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地把所有人都先往最恶的一面去防备,黄志就是秉持“别人不先负我,我决不负于人”的原则。这样的性格,别说是在这你死我活的梦境世界,就算是在现实世界也是吃亏的居多。 然而,现在的黄志终于从一个大男孩向男人蜕变了,而造成这种蜕变的原因就是李莎。爱情让这个男孩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让他自觉地成长为一个男人,开始主动地去面对曾经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司马富强点点头,他非常乐于见到这样的黄志,“看来你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说来听听。” 黄志也不客气,有司马富强这样一个队长是七队的福气,也是他的幸运。放眼整个东海镇,也只有这么一个队长有足够的器量和能力驾驭黄志。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黄志便开始讲诉自己的构思,“周四夜长老会的建立,进一步证明东海镇展的趋势和对统一的需求。上周建立的镇卫队是东海镇未来军事力量的雏形,而长老会则是东海镇政府的初步架构。在这样的局面下,东海镇的统一已经不再仅仅是我们自己一厢情愿的目标,而是梦境世界对梦中人的要求。” 司马富强听黄志说得在理,忍不住插进来表意见,“没错,从人类几千年的历史来看,政出多门导致权利分散和内斗内耗,这是最不利于一个政体展的情况。体现在东海镇便是多个小队分散了镇卫队的管辖权和力量,从周四夜抵御山贼的行动就可以看得出来。若是我们能够统一指挥东海镇的所有力量,绝对不会损失那么多镇卫队的乡勇。” 说完之后,害怕打断黄志的思路,司马富强赶紧示意他继续。 见队长不再插话,黄志才接着往下说。“所以,我反复考虑过后,东海镇的统一战只能是在明晚。也只有在明晚,我们才能以最少的损失达到最优的效果。” 司马富强又不住地点头,但是这回他却没有再打断黄志。因为他也想听听黄志的看法和见解,还有那些“必须提前去做的事情”。 黄志看了队长一眼,确定他不会打断自己,便又继续说下去,“明晚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其他各队的梦中人都属于必须消灭的,我们可以不必去顾虑他们的想法。但是东海镇原住民们那边却必须提前去打个招呼,特别是长老会和镇卫队。我们有这么一个认知,那就是这些人都是我们未来的力量,我不希望他们在明晚我们的行动中有任何的损失。” 司马富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一直也在想着一个问题,就是该为明晚的行动做些什么准备工作,却一直未曾想到这方面来。黄志的战略眼光果真是值得称道,提前取得长老会和镇卫队的谅解,势必会让明晚的行动更加的顺利,也减少了大量不可控的因素。 “顺便说一句,今晚的任务可能要靠你们几位自己去完成了,等会儿我和队长将会在战斗时段去和他们谈谈。”黄志没有说更多细节,因为这些说给队友们听也没用,还是要靠他和司马富强两个人去操作。 晓风痛苦地挠挠头,“说实话,我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管你们今晚要做些什么,但是至少你们必须把今晚的任务先布置好再去忙你们的。” 司马富强忍无可忍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身为笨蛋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你用不着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今晚的任务必然是和周四夜一样的过渡任务,最有可能的就是护送村民回家,顺便帮他们重建家园。这样的任务你还指望我们帮你安排什么?” 晓风哭丧着脸,连承认自己笨都不行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又不是每个人都像队长和黄志那般妖孽,他就不信另外几人能听懂黄志刚才如天书般的那段话,也就那两个人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罢了。 转头看看其他队友,残月那个肌肉更达,头脑更简单的家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像啥事也没生似的。 午阳这个庄稼汉子则是眉头紧锁,恐怕他根本就没听见刚才那段话,心里还在想着明天马上就要离开老婆孩子的事情。 黄莺则掩嘴偷笑,还对晓风挤眉弄眼地,分明是在笑他这个笨鸟乱出头,活该挨了打。 第六夜 谈判的技巧(二) 稍晚的时候,镇公所果真如司马富强预料的那般,布了一个帮助村民回家并且重建家园的任务。 对于这个任务,七队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两个村庄需要照顾,再加上黄志和司马富强还有事情要处理,实际上七队剩下的五个人必须兵分两路同时进行。 虽然把晓风骂了一通,但是司马富强还是帮他们做好了安排,毕竟要是让这几个家伙自由挥,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麻烦。 为此,司马富强让残月和午阳一队去东北村庄,而另外三人一路往东部村庄,保证了两条路线都有一名d段位的主战力。 东部与东北两个村庄目前与七队的关系已经到了无需黄志亲自出马都一样好办事的程度,再加上镇卫队又给每个村庄派出了半支小队的驻军,此行只不过是一个过渡性的任务,就算遇到几个沿路骚扰的山贼也不成问题。 黄志与司马富强二人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在众人后面,等到确认镇上已经没有其他梦中人时,才走进位于镇公所对面的长老会。 长老会大门敞开着,两人信步走进去,却见到一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人----来自镇公所的任务布员。这两周来,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地走出镇公所,也不知道其他队伍怎么就会对此现象无动于衷。 长老会一楼和各队伍驻地一样,都是一间大厅,大厅进门右手边是一张接待台,此时任务布员正坐在那台子后面。 黄志下意识地向那女人点点头,任务布员竟也向他回礼,还起身问到,“二位是来拜访诸位长老的吧?” 司马富强一时有些诧异,怔怔地看着这女人,也忘了回答对方的问题。 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人性化的任务布员,他依然有些不习惯,心里也依然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个真正的人。虽然势力梦境里的原住民们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他和黄志至今还没探究出来,但是至少村民们却不像镇公所里的三个工作人员那样冰冷得像个机器人。 当然,梦境世界带给司马富强的谜题远不止这一些,还包括战争梦境和势力梦境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之间的联系,包括黄志已经暂时放弃研究的那个梦中人在现实世界睡觉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的问题,等等等等,只要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问题解开,梦境世界便会揭开其神秘面纱的一角,让人窥其一斑。 然而事实上摆在梦中人面前的却是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多无解的问题,对于那些不肯定脑筋的人也就罢了,对于黄志和司马富强这样的人却是一种痛苦。梦境世界的自我保护措施实在是严密得让人无从下手,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若是这些谜题轻易就能让人解开,这个世界恐怕早已崩溃。 当队长纠结于这些问题的同时,倒是黄志先反应过来,反问到,“你怎么到这边来办公了?我看你刚才还在镇公所里面。” “除了镇公所,我也在长老会同时出任常务理事兼秘书。”若是在以往,这个女人是不会回答任何与任务无关的问题,今天却是出奇的好说话,竟回答了黄志的问题。 这个回答验证了黄志关于长老会是东海镇政府的初步架构的想法,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任务布员出现在长老会的真正原因。 长老会那些老人将以他们的睿智和丰富的生活阅历为东海镇今后的展奉献出余力,但是他们毕竟是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家,很多事情无法亲力亲为。这就需要一名能干的理事和秘书来帮他们处理具体事务及对外联络。目前的东海镇可以说是百废待兴,人力资源匮乏,因此镇公所的这个任务布员便来此兼职。 此时司马富强也已经暂时放下了那些无解的问题,便开口说到,“我们确实是来拜访诸位长老的,请帮忙安排一下吧。” 任务布员却没有任何要起身通报的意思,反而低下头去处理她手中的事务,随手往旁边一指,回答到,“长老们正在一楼的会议室里,你们直接进去吧。” 又是个令人错愕的表现,七队的两人忍不住对望一眼,都对这个“过于”人性化的任务布员很不适应。 “他们在开会吗?”黄志突然问到,“不需要通报?” “是的,作为东海镇最具实力的队伍,以及对东海镇展贡献最大的队伍,长老会的大门随时向你们开启。而且长老们似乎也有些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一直在等着你们的来访。”这女人的回答无疑又向七队的两人透露了很多重要的讯息。 “哦,长老会的任务么?这可是个新现。”司马富强敏锐地察觉到了潜在的利益。 会议厅在大厅侧面,作为从头到尾参与长老会建设的七队成员自然是熟门熟路,在紧闭的门口礼貌性地敲了两声之后,两人推门而入。 会议室里是一张大圆桌,可以坐得下十人的那种,是东部村庄的村民们贡献出来的宴会桌。不过铺上一条东北村庄提供的黑色绒布之后,显得像样多了。围着桌子均匀地摆着八张椅子,五位长老在远离大门的一侧,而门口的三张自然是空着的。 见到二人进来,长老们纷纷点头致意,并且邀请二人入座。就在两人各自坐好之后,背后的门再次打开,任务布员带着个记事本走了进来,在两人旁边的最后一张椅子坐下。 黄志和司马富强已经对这个女人的神出鬼没习以为常了,便不再为这去多费心思。 这时候,坐在正中央的长老开口说话了,“和二位认识那么久了,我们似乎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 闻言二人一阵尴尬,可能是心里压根就没把势力梦境里的原住民当成一个人吧,他们甚至从未想过要问一下对方的名字,总是以村长大叔大伯大哥大姐这样泛泛的称谓来称呼对方。今天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对方,两人努力地把这几张面孔记牢,恐怕以后多的是打交道的机会。 正中央的这位长老来自东北村庄,正是二人的老熟人,也因为七队的关系成了长老会的席长老。他自我介绍到,“我是东北村庄的水玄席长老。” 随后说话的是他右手边的一位,这位老人连牙都掉光了,恐怕是五人中最老的一位。他捋捋花白的胡子,一脸笑意地看着七队二人,“我是东部村庄的木青次席长老,也算是老熟人了。” 接下来说话的是最左边一位七十老妪,也是唯一的一名女性长老。不同于前面二人,她竟是起身说话,“老太婆我来自西南村庄,感谢二位前两天出手相助,才让我们村庄未受到损失。老太婆我叫朱焰长老,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听到这里,黄志二人已经听出了些眉目,若是他们猜想得没错,最后两位长老该是土长老和金长老了。 果不其然,水玄右手边那位鹤童颜的老人笑眯眯地对二人点点头,“我是土戊,来自山南村。” “我是金辛长老,来自西北村庄。”最后说话的这位也是五位老者中最年轻的,瞧那模样应该刚刚过六十。 第六夜 谈判的技巧(三) (昨天与几位书友探讨了一番,确实现女主的有点问题,于本书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因此今天会将前面女主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行进行无害化的删改处理,有兴趣的等改好再回头看看。于情节上并无改动,所以也可以无视之。) 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不太礼貌,但是想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探究势力梦境的机会,黄志还是决定开口,“不知五位长老的名字是本来如此呢,还是成为长老之后才重新起的?” “真是个敏锐的年轻人啊!”水玄长老感叹到,“我们的名字确实是成为长老之后按照五行相生的原理重新取的,为的就是祝福东海镇从此能够生生不息。” 这个答案很合理,却让二人很失望。水玄长老把更名一事自己担了下来,等于抹清了梦境世界在这里面的作用,让他们失去了一次探究梦境世界秘密的机会。既然失去了一次机会,二人哪怕是再失望也无济于事,还是正事要紧,这关系到明晚的布局。 按照事前说好的,今晚的事情由黄志全权负责,和司马富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他开口说到,“今夜我们来拜访长老会,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与诸位协商。” 长老们知道戏肉来了,纷纷坐正了身体。虽说他们是东海镇目前名义上的执政机构,但是这个权利实际上是由梦中人们赋予的,这几个老人家心里雪亮的很。 “周二夜的战局很不理想,东海镇损失了一百多名村民和十五名乡勇,我个人认为这是东海镇目前政出多门的缘故,不知各位长老以为如何?”黄志直接给出结论,一是因为时间有限,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老人家们慢慢去思考;二是他必须把这个结论强加给长老会,否则今晚的对话就很难继续。 老人们自然知道黄志征求自己意见只不过是一种形势,无论他们同意与否并不会有所区别,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很有道理,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见长老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黄志的计划已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那么接下来便是向长老会灌输第二个结论,“为了东海镇的未来,这种现象必须改进。改进的方法只能有一个,那便是将东海镇统一在一支队伍的管理下。关于这个,有人有相反的意见吗?” 长老们沉吟了片刻,纷纷摇头。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结论背后所渗透出来的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却无法去否认它。因为若是否认这个结论,就等于是否认第一个结论;而否认第一个结论,那便是不希望东海镇有好的未来。 见一切都和预期的一样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黄志趁热打铁说出了今晚真正想要说的那句话,“明晚我们要统一东海镇,否则下周山贼再次来袭时,东海镇势必还要承受惨痛的损失。长痛不如短痛,我们打算用少数几个人的鲜血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这一次,除了水玄和木青两位,其他三位长老都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却依然没人出言反对。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个艰难的选择,但又不得不做。 黄志的语言很有技巧性,第一个结论还给长老们保留了自己去验证的权利,不会引起他们的反弹;到了第二个结论,已经认可第一个结论的长老们便只剩下正与反两种选择,看似还有自主的权利,其实已经没得选择;而最后的结论,黄志干脆直接暗示他们不应该去反对,或者说是反对无效。 这种循序渐进的方式一点点地将长老们的心防打破,让他们不得不接受最后的那个结论,而且还在形式上给足了长老们面子。等于在向长老们宣布,“这个结论是我们一起讨论之后做出的,你们必须坚定地支持我们的行动,否则便有愧于东海镇长老的职责所在。” 东海其他七队的梦中人固然是没有黄志的“社交”技能,然而终究是和这些村民们共同战斗过,确确实实地为各村的村民们做过一些实事。他们也可以不把村民们当回事,可长老们却不像他们那般无情。 现在讨论的问题就是七队要将其余的梦中人全部消灭,这个结论就如同一把匕直刺这些长老的心中,除了水玄和木青两位。长老们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七队的计划,更阻止不了即将生的杀戮,但他们明白这么做是对的,这是为了东海镇的明天,为了村民们的未来。 因此他们不但不恨七队残忍,甚至很感激七队这两位东海镇真正的实权人物来和自己交底。这样一来,他们只能坐视那场即将生的杀戮,不能为了自己和个别梦中人的私人感情而误了东海镇展的大事。 黄志做到了,他兵不血刃地稳住了长老会和他们背后所代表的村民力量。明晚的变数少了一个。 这时候,任务布员突然开口,“那么这个议题算是讨论结束了,明晚长老会将不干涉东海七队旨在统一东海镇的一切战斗行为,东海七队也务必要实现统一东海镇各势力的承诺。”随后她在记事本里写下这段话。 黄志和司马富强忍不住望向彼此,这个女人说出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先这绝对不是长老们的授意,尽管席和次席长老都是七队的自己人,但他们也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话,能够默许七队的行为已经是最大的支持。 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代表着梦境世界给七队布统一东海镇的任务呢?还是仅仅是她个人的心血来潮?不过从这女人一贯的表现上来看,答案应该是更趋向于前者。 这对七队是个好消息,但同样也是个挑战。因为统一东海被作为一个任务的话,那必然会有完成奖励,但同样也会有难度上的提高,至于提高在哪里,要等稍后有空的时候再好好考虑。 女人并没有因为二人的心中所想而停止,她记录完会议备忘之后,又一次主动开口说话,“接下来是预定的第二项议题,东海镇的人口问题。”说完这个,她便又低头不语,仿佛没她什么事似的。 这时候水玄长老才像是猛然想起这件事一样,赶紧点点头说到,“东海镇的人口现在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扣除专注于军事职能的镇卫队,以及镇上其他设施从业人口,此时在各村庄中从事基础生产的人口仅有274人。平均分配到九个村庄之中的话,每个村庄仅有三十人,甚至达不到人口自然增长的最低限度要求。可以说,东海镇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 他这么说的时候,其余长老也都同意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却反而不如刚才凝重,显然一提到此事,他们对于七队的统一大计已经完全认可,也不再对此事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东海镇的存亡要更重要一些。 接着水玄开口的是朱焰,“目前的情况是,东北、东部、山南以及西南四村情况良好,除了进镇子里加入卫队的人员以外,村庄的人口并没有什么损失;而其余五村就都不容乐观了,尤其是东南村庄,基本已经全灭,剩下的三口人甚至连重建村庄的人手都不够。” “那是否考虑先合并村庄?”司马富强提出自己的看法。 金辛长老摇摇头,“恐怕不行,东海镇的九个村子各有特产,缺了谁都不行。东南村庄离海最近,他们在海边有一个晒盐场。所以尽管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人手维持盐场的运作,这个村子也不能撤销,我们只能是从人多的村庄调配一些人手过去帮忙。至于其他的村庄也都有同样的问题,一个都不能撤销。” “这样的话确实有些麻烦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司马富强可不是女娲,无法凭空造出人口来。 第六夜 谈判的技巧(四) (谢谢诸位对女主的拍砖,经过众位狠狠一拍,风某狠狠一删,去掉了近万字,甚至章节名称都改了,女主现在基本无害化了,主要是修改了其言行举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回头看看,若是还有问题,请提出,风某一定会从善如流。另望诸位一直支持此书的兄弟们再帮忙宣传一下,让那些被女主吓跑的兄弟们赶紧回家。) 目前的情况还真是得把人口平分到九个村子里去,虽然这样一来无法保证人口的自然增长,但是却勉强可以维持这些村庄的基本运作,保证东海镇物资的供应无虞。 东海七队掌握着东海镇三分之一还要多的人口,想要均分人口的话就必须得到他们的同意,这也是长老们需要二人列席会议的根本原因。而这也无形中在向各位长老提醒,掌握了大量人口的东海七队才是目前东海镇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 司马富强点点头,对他来说这不是个问题,东海镇早就是七队的囊中之物,人口放在哪个村庄并没有任何区别。“我的问题是,均分人口只是暂时性的措施,关键是今后如何增加人口?” 几位长老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会儿,才由席长老水玄作为代表开口,“这个问题若是在之前就是无解的,然而若是明晚你们能成功统一东海镇的话,就有解决的办法了。” “哦,说来听听。”黄志忍不住插话了,水玄长老的这句话显然不简单,应该是牵扯到了东海镇统一之后势力梦境的一个变化趋势。现在能有机会提前了解一下,绝对是件好事,他和司马富强才有更多的时间好好去谋划一下。 “虽然一直以来东海镇被山贼所困,但在方圆五十里之外,应该还有其他村庄的存在。”水玄的措辞十分的巧妙,这更加肯定了黄志的猜测。“我们可以从那里去引进人口。当然,前提是东海镇有吸引他们的地方。” 七队的两人哑然失笑,在别人听来,这或许是很深奥的暗示,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完全就是大揭秘了。一直以来东海镇的诸队便被梦境世界通过任务或者战斗时段时间限制牢牢地局限在东海镇周边五十里的范围内,不是他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存在,而是没时间走出去。 中国九镇,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九个独立的世界,那必然是被梦境世界用某种强制手段暂时性地分割在不同的区域里面,避免还未成长起来的梦中人过早地进入外面的世界。 假设势力梦境这个世界是现实世界的一个投影,以中国96o万平方公里来看,中国九镇中的东海镇目前仅仅只有6百多平方公里的辖区,若是其他八镇也差不多大的话,还有整整9oo多万平方公里的无主领地。 这暂时无主的土地不可能是一片空白,一定有其他的原住民在生活着,至于他们的管理者是谁,恐怕这个谜题还得等七队走出去后才能知道,说不定又是个挖不出谜底的梦境世界自身秘密。 不管是走出去还是提升东海镇对外来人口的吸引力,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一切依然是建立在七队统一东海镇的大前提下,路漫漫其修远兮。 此间已无事可做,长老们也没有更多的猛料透露给他们,二人自然是到了离开的时候,毕竟他们还有同样重要的其他事要办。要和长老们泡茶聊天只能是改日再来,而且这些老人家现在显然也没这个兴致。 取得了长老会的认可,又获得了意外的资讯,二人这一趟没白来。司马富强对黄志的表现很是满意,他更期待接下来的镇卫队之行了。 临走的时候,朱焰长老追出来送给他们一句话,“你们肯定知道镇卫队的正指挥官是我们西南村庄的人,其实我是她的姑妈。如果你们在说服他的时候遇到什么难题,就说我支持你们,他不是个迂腐的人,应该能理解的。” 看得出来,能当上长老,绝非只是因为德高望重,她还有与之相称的睿智。从头到尾二人都不曾在长老会中流露出一点要去镇卫队的意思,可是朱焰长老却通过自己的分析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其眼光可以说不逊于眼前这两个年轻人。 带着朱焰长老的祝福,黄志和司马富强接着便往镇东北方向的指挥所赶去。稳住镇卫队远比取得长老会的认可更为重要,因为镇卫队代表的是军事力量。虽然其力量还不至于改变明晚的胜负关系,但一旦镇卫队倒向其他队伍,势必造成又一次内耗,损失的将是东海镇已经经不起折腾的人口资源。 七队想要统一东海,但是并不想到手的是一座荒凉破落的空城。长老会之所以会支持七队,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东海镇确实再也经不起一丁点的人口损失。何况山贼在第一波攻击中的损失并不算太大,接下来的第二波攻击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来到,不知道到时又要损失多少人口。 对于镇卫队,黄志和司马富强一开始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那便是除掉现在的正指挥官,让自己人上位,便能掌握镇卫队过半数的投票权。当然,如果无需这么做自然是更好,毕竟目前的正指挥官是个精锐乡勇,相当于e段位梦中人的实力,也是东海镇的宝贵财富,能不消耗最好。 今晚黄志决定提前与镇卫队正指挥官摊牌,便是想要尽可能地保全镇卫队的力量,避免一切可能出现的损失和不可控因素。 镇卫队的指挥所也是黄志和司马富强选址修建的,此刻他们直奔这处离七队驻地直线距离不到百米的建筑。门口两名轮值卫兵见到二人走来,立刻向他们行礼致意,并且还主动替他们打开指挥所的大门。 经过周二夜的一战,七队的梦中人在镇卫队的心目中已经占据了极重的分量。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强大的实力使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周二夜积极地四处救援。相信不只是这些卫兵,正指挥官对于七队的这些付出也是看在眼里的。 进入指挥所,左侧是传达室,由两位四十来岁的乡勇出任传令兵。像他们这样的年龄本不该选进镇卫队的,这是由于上周二招募乡勇任务中有些队伍为求争先而应付了事而留下的后遗症。此时得知二人是来拜访他们的顶头上司,其中一名传令兵立刻上楼去向正指挥官报告。 片刻之后,正指挥官亲自下楼迎接黄志和司马富强,将二人迎进会客室,可见七队在镇卫队的影响力之高。 经过朱焰长老的事先指点,二人总算是知道了这名镇卫队领也和长老们一样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叫做武强,和对外自称马强的司马富强的算是“同名”。 “武指挥阁下,今夜冒昧来访,我们是有要事和你商量。”对于这个武夫,黄志不打算像对付长老们那样绕圈子,那样只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商量?这个词让武强受宠若惊,即便是东海八队的梦中人也从未如此客气地对待他。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很是忐忑。 而黄志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他的想法,“我们七队打算统一东海。” &1t;ahref=.>. 第六夜 谈判的技巧(五) 黄志的干脆让司马富强都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队友。毕竟这家伙在人心的把握上要比自己强得多,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统一东海啊……”武强的心里不免一阵抽搐,这样的宣告就意味着一场血腥的开始。“这种事情应该是你们梦中人自己的事情,何必与我们商量呢?” 这些日子以来,每到周末,他便要见识一番梦中人们之间的打打杀杀。若要说已经做到视若无睹那是不可能的,但对此习以为常却是一定的。 不过他也隐约知道这八支梦中人的队伍有那么几条约定,避免斩尽杀绝的情况出现。可是现在七队所要做的,正是他们一直在避免的那种最血腥的情况。 这样的事情,武强宁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省得烦心。可是现在眼前这个黄志却非得特意来告诉自己,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他都很反感。若非这个梦中人在东海镇的地位高到让他无法拒绝其某些要求,他真想拂袖而走。 黄志的声音将武强的心神拉了回来,“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就怕你们无法置身事外。” 武强闻言眉头一皱,“难道你想要我们也加入你们的厮杀?”他心中的反感更加强烈了。 “不,恰恰相反,我就是不希望你们牵扯进来。”黄志每一句话都不想引起任何的歧义。 “那实在太好了,我们并不想牵扯进去!”武强希望对方说的是真心话,这让他对黄志的看法稍微有些转好,“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黄志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问到,“我最关心的是如果八队的梦中人来向你求救,要求镇卫队兵攻打七队,你会怎么做?你能拒绝他们吗?” “这……”武强噎住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强大得无法抗拒的力量,逼迫他必须去服从某些梦中人的要求。而最糟糕的问题是无论是七队还是八队的要求,都让他有无从拒绝的感觉,这很矛盾。 八队统治西南村庄已经很久,在当地村民中的地位也提升到了一个让出身于此的人都无法抗拒的程度。而黄志以他“社交”技能强行将自身与他们的亲密度由陌生提升到了友好,然后又在周二山贼的第一波攻击中屡屡施恩于西南村庄,目前对于这个村庄的影响力已经不下于八队。 武强真的不知道该听谁的,唯一的区别就是黄志已经向他提要求了,而八队还没来提。而按照眼前黄志的说法,八队的梦中人到时候一定是会来求助镇卫队的力量的。 见到对方已经进入无从选择的“当机”状态,“镇卫队的权利是选票制的,这点我们非常明白。目前掌握在我们七队手中的票数是六票,只要加上你手中的三票,便能让镇卫队中立于此事之外,避免蒙受损失。反之,若是你无法拒绝八队的要求,我们势必要兵戎相见。” 武强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现在已经有些庆幸对方提前告诉自己这些,免得到时候临时出现这样的情况会措手不及。 “现在我做一个假设,假设的前提是你支持八队,那么明晚镇卫队就是九比六同意出兵攻击我们七队。这种时候,我们该怎么做呢?”黄志突然问到。 “只能是向镇卫队动手。”武强不得不回答,而这也是黄志希望他给出的答案。他很不喜欢这个假设,但这个假设却又很有可能成为事实。现在他倒是希望黄志有避免这种假设成为现实的办法。 “可是我们又不愿意镇卫队有太大的损失,那么这个时候,我们有一种以最小损失取得镇卫队大多数投票权的办法,你明白吗?” 武强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然后表情凝重地点点头,“是的,你们将杀掉我。这样以干部的递补顺序,你们将拥有八票的言权,取得镇卫队的控制权。” 他的心里更加纠结,尽管这个答案让他很不舒服,但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如果这是黄志对他的威胁的话,那他真是无能为力,甚至不能怪对方。 “错了,这样做于是无补。”黄志的答案却是截然相反的,“如果我们杀了你取得镇卫队控制权,其他队伍自然也会采用同样的手段杀副指挥官,重新夺回镇卫队的权利。这样一来,梦中人之间还没分出个胜负,你们镇卫队就先要遭殃。很有可能所有的干部都会在这一次的纷争中损失殆尽。” 武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因为他确信黄志说的没错。“那你打算怎么做?”此时他的话语里期待的意味更加浓重,因为他相信黄志绝不是特意来威胁自己或者给自己制造痛苦的。 “我打算采用一个折衷的办法,那就是你两不相帮。” “我知道这样最好,但是你也明白我无法拒绝他们。”武强对黄志的意见相当心动,但却依然抹不去心里的阴影。“在两边对我的影响力相当的情况下,因为是你们先向他们下的杀手,从道义上来说,到时候我只能是听他们的。” “你的道义是对的吗?”黄志反问。 武强闻言愣愣地想了好半天,才摇摇头,“对与错并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你们处于强势的一方,这样会让我觉得比较亏欠于八队。” “无聊的同情心吗?你觉得是东海镇的未来比较重要,还是你对于弱者的同情心比较重要?长老会已经表示会置身于事外了,你的姑妈朱焰长老甚至还表示会支持我们。你觉得呢?难道长老们都错了么?”知道对方已经仅剩下微弱的坚持,黄志终于抛出杀手锏。 “长老会的支持……”武强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说实话,他比谁都愿意置身于事外,比谁都不愿意看到镇卫队因为梦中人的自相残杀而受到任何的损失。可是,他依然无法抗拒强被加于心中的那种必须去服从八队的声音。 “我知道你无法拒绝八队,我也不想你那么为难,所以我提出一个解决的方案给你,你听听看怎么样再做决定。”今晚黄志采取的是软硬兼施的手段,后面的话将会是他最后的一张底牌。 “好的,你说。”武强也希望黄志能帮他逃过这个痛苦的抉择。 “明晚,你带着镇卫队出去野外操练,离镇子远远的,让我们都找不到你。这是我今晚对你提出的要求,你不能拒绝吧?”黄志看着武强的眼睛,这是他给对方的最后一个机会,若是真的还说不通,那他只能采取最不想用的办法,就是换个人来当这个正指挥官。 武强双眼一亮,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个要求我接受,我现在马上召集干部会议,投票表决明晚野外操练的议题。”这是对方给他一个规避明晚将会面临的痛苦抉择的机会,他岂能错过。 司马富强等武强匆匆地跑出去召集镇卫队各干部,他立刻毫不吝惜地给予黄志一连串的掌声。“漂亮!我相信诸葛亮舌战群儒也不过如此了。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不愧是个多年从事营销的谈判专家啊!” 黄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其实你上周操纵选票那一手更加漂亮。” “呵呵,我们这样算不算互相吹捧呢?”司马富强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不过黄志今晚的表现确实是堪称经典。 无论是在面对长老们还是面对武强,虽然采用的是不同的策略,但是道理是一样的,就是利用环环相扣的语言去引导对方的思维,最终让对方觉得自己最后提出的方案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可以说,不管明晚的结果如何,今晚黄志所做的事情,已经先在七队统一东海的大事记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1t;ahref=.>. 第六夜 谈判的技巧(六) (突然觉好些书友不只是兄弟,还有姐妹。好吧,风某抱歉,以前都喊大家兄弟了,从此改口兄弟姐妹。多谢兄弟姐妹支持!尽管这两天因为女主问题被拍得头昏脑胀,但是心情却是极其舒畅,因为这才觉,有这么多和风某一般热爱这本书的人,再次感谢!) 镇卫队投票的结果自然是毫无疑问的,而这恐怕也是镇卫队干部最后一次投票表决一项来自外界的议题。一旦东海镇真的统一,七队的梦中人便对镇卫队有了近乎绝对的指挥权。 事情都已经顺利办完,想到队友们还在进行帮助村民回家的任务,二人也不敢在镇上闲逛,租了马匹之后便各走一路去追赶队友们。 黄志选择的自然是东部村庄,等他赶上队伍时,已经是在村庄的路口。见到他的到来,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退到路边,把正中的道路让出来。若非黄志把他们劝住,甚至村民们已经要趴在路边对他顶礼膜拜了。 据晓风所说,这一路太平无事,山贼的影子一个也没见到。不过村子里却是一片狼藉,由于东部村庄的村民是提前撤离的,值钱的家当都已经随身带走。山贼们捞不着好处,便只能放火泄愤,基本上能烧的东西都已经被烧光。 还好东海镇一带的几个村子都是石头房子,只是屋顶和家具都被烧没了,重建起来也不是个小工程。 看到这种场景,再回想到刚才和长老们的谈话,黄志心里有些沉重。东海镇必须统一到一个强大的队伍之下,才能有效地组织抵抗。否则一而再地让这些山贼肆虐下去,人口资源早晚得消耗光。真要到了那时候,就算东海七队再怎么强大,也难独善其身。 黄志在那里感慨的时候,身后两个女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他真的有那么强吗?这些村民怎么见了他就像见了皇帝似的。”李莎看着黄志沉思的背影,扯着黄莺的袖子问到。 “士心当然厉害!他作为新人进入梦境世界的前三夜都取得了b评价,足足两千四百分,比我之前两周加起来还要多。” 黄莺的年龄其实也就比李莎大一两岁,但相比来说却是成熟多了。主要是因为进入梦境世界的时间也比较长,其间又受了些挫折,所以心态已经远大于实际年龄。此时两女走在一块儿,就像姐妹似的。 李莎对于梦境世界的认知更多是来自于这位姐姐一样的女子,为了避嫌,也不希望黄志为自己而分心,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趁着势力梦境比较清闲的时候去向黄莺请教。 原先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李莎只是觉得黄志很聪明,而且在队伍里也有些威信,只是从没想到在东海镇的原住民眼中,他竟有如此崇高的地位,为之骄傲的同时不免有些好奇。此时便希望黄莺要她多讲讲黄志的过去。 “若说战斗力,他并不算强。在领悟‘连珠箭’和‘弓斗术’之前,他甚至还打不过我呢。但是他的智慧和人格魅力却是东海无敌的,当然,队长的智慧和他不相上下……” 反正此时黄志已经来了,安顿东部村庄的事情自有他去处理,二女得以偷闲。黄莺趁此机会将黄志进入东海镇之后的第一周那些事迹娓娓道来。 听到黄莺居然是黄志帮忙从七队“转会”过来的,李莎难免有些想法,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黄莺姐姐你就没有对他动过心?” 黄莺无奈地摸着她的脸蛋,“傻丫头,我可配不上他。他真的很单纯,老是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也就你这个傻丫头最适合他了。当初陈翔一而再地辱骂他,他还是把那家伙往好处想。若非马强老大曾经偷偷提醒他身上留够一千分,而他自己又确实很有本事,恐怕早被那吸血鬼给害死了。” 李莎闻言瞪大了眼,“马强帮了他?我还以为队长一直都很冷漠呢!”在女孩看来,司马富强的心肠是够硬的。若非单纯的黄志坚持要救自己,她差点就死在19oo年的北京城。 “冷漠?”黄莺激动了起来,“错了,他那是大忠似奸!他帮过的人多了,当初我刚入九队时,他也曾特意暗示过我。可惜我笨,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陈翔的魔掌,直到被士心给解救出来。” “大忠似奸……黄莺姐,你用错词了吧?”李莎吐了吐舌头。 黄莺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意思。有能力保护的人,他一定会伸出援手的,实在保护不到的,他才会眼不见为净。而对于东海镇的其他弱者,在他看来,早点死亡或许是他们最好的解脱。统一东海镇,未必不是另一种仁慈。只有东海镇统一了,而我们队伍又有足足的八个人,便不会再有无辜的新人来到东海镇,更不用艰难地在梦境世界中挣扎求存。” 不得不承认黄莺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李莎却从她反常的情绪中看出了点端倪。“看不出来呢,黄莺姐姐竟然是队长的知己呀!” 黄莺闻言脸一红,“少乱说话!我又不是晓风那个笨蛋,队长的良苦用心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以后不许乱说话,我不想给队长带来任何困扰。” “我可是听见了哦!”两人背后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把她们吓了一跳。回头去看时,只见晓风做了个鬼脸,动“敏捷”技能,像一阵风一样跑开了。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今天晓风和残月要来了,你们接待一下。”一边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着早餐,司马富强一边交代队友。“我今天去一趟午阳的老家,把他带出来,争取今晚七队所有人都能在鹭城集合。也有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午阳的家比较偏,山沟里,我怕搭车不方便。” “马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有些事情必须现在谈谈。”张伟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包括黄志在内,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在司马富强的授意下,张伟表情凝重地扫了众人一眼,“昨晚任务结束之后,除了七队的所有队长私下里开了一次会。”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任谁都知道,东海镇的梦中人们把七队排除在外的这次会议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阴谋,甚至黄志和司马富强都可以直接猜出他们在谋划的是什么。七队现在是很强,东海无敌,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做到以八对二十而自身无损,所以还是要了解一下会议内容才比较不容易栽跟头。 本来酒店餐厅里还有不少房客进进出出,无时无刻不显现出那种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蓬勃朝气,可是梦中人们所在的这一桌却是瞬间变得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顿时有不少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司马富强抓起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如果大家都吃完了,我们回房间去谈。” 众人也都没心情再吃饭,纷纷收拾了一下便随队长上了楼。 回到房间里,张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事的,只是想到马强饭后就要走,所以才赶紧提出来。” “没关系的,一顿饭少吃点算不得什么。”司马富强摇摇头,若是张伟忘了说这件事才叫糟糕。“你详详细细地从头说起,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张伟点点头,“其实也没那么多细节。昨晚任务结束后,因为你们回镇公所比较晚,那几个队长便趁你们不在,相约休整时段偷偷到离你们最远的镇西南八队地盘上见面。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就偷偷跟在泼皮身后,听到他们商量联盟的事情。” “不出所料。”黄志早就想到队长会议的议题只能是这个,“他们约定什么时候对我们出手?” 对于黄志能猜到这个,张伟并不奇怪。他接着说,“他们准备晚上先麻痹你们,由八队出面,在任务布之前提出今晚不再捉对厮杀,以保存各队实力的提议,然后各队附议。而各队将在战斗时段进行到八小时的时候,集体回归镇公所堵门。若是届时七队还未回镇公所交任务,他们便能耗死你们;反之,若是七队已经在里面,便剿杀你们。” “好狠啊,他们!”黄志悻悻地笑了笑。这下子他连心里仅有的一丝歉疚都烟消云散,接下来便是如何破解这个局面。 “你们想好怎么对付他们了吗?”张伟分别看看黄志和司马富强,见他们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也不再卖关子,“我昨晚想了一夜,你们听听看我的办法吧……” (预告:万众期待的周日夜下午登场!) 第七夜 东海统一战(一) 当晚除了午阳和去接他的司马富强,七队其他成员齐聚鹭城。队长在郊区租下的大仓库还要几天时间才能装修好,黄志干脆再为二人开了一个房间,将这间酒店当做七队的临时驻地。 由于队长不在,午阳也还没来,当夜干脆就不再聚餐,反正为了晚上的争霸梦境,酒是绝对要留待休整时段庆功时喝的。黄志干脆让大家都早些休息,以便以最佳的状态进入梦境世界,争取晚上打一场统一东海的漂亮仗。 午阳乡下老家那边,两人也是早早睡下。 片刻之后,各人在东海镇上醒来。 来到驻地楼下的大厅里,司马富强看着黄志问到,“对于人韦的计划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黄志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可以说他这个退伍军人兄弟在战术层面确实有着自己和司马富强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该作战计划基本上是无懈可击,不需要自己再做什么补充,晚上照着执行就是。 晓风在一旁插话,“队长你怎么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司马富强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那我现在给你机会表一下意见,如果你只是为了捣蛋的话,小心我修理你。” 晓风知道自己有麻烦了,可是他就是管不住那张嘴,还是忍不住应了一句,“我是没啥可说的,可是队伍里还有其他人啊。据我所知,有人可是很崇拜队长你的英明神武,怎么也该让她表一下意见不是。” 司马富强听得没头没脑的,挥手就要给晓风的后脑勺上来一巴掌。 可是回归了梦境世界,晓风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中招的,他动“敏捷”技能,一下子就闪到大厅的另一角去。他嘴里还想说些什么,却一眼瞄到黄莺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分明就是要火的样子。想起自己明天回归现实之后,必然逃不过“追杀”,也就不敢再嘴贱。 见晓风突然安分下来,司马富强也不再追究,反正这小子就这么皮了,犯不着和他较真。他转头重新对着黄志,“既然你也没意见,那么就按人韦的部署来行动吧。我看也挺不错的!” 又思考了片刻,他再度找上晓风,“你小子脚程快,罚你跑步去杂货铺和铁匠铺买补给。箭矢和药品要多买一点,但是注意不要让其他队伍注意到我们的异常。” 晓风自知刚才自己犯了事,也不敢再犟嘴,乖乖地出门去买补给。 备战时段很快便过去,七队众人早早来到镇公所里看其他队伍“演戏”。如张伟所说的那样,八队的队长出面建议大家今晚休战,其他队伍纷纷表示赞同,并且言明谁要是坏了规矩便群起而诛之。 七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附和着他们,却分明能够看到那些个梦中人眼里闪烁着不可告人的心虚。 几乎是在任务布完的第一时间,各队立刻跑得没了踪影。倒是七队和往常一样在镇公所里讨论任务安排。 这个时候,任务布员走了过来,见到七队的梦中人都注意到自己之后,她开口说到,“现在布东海七队专属任务----统一东海镇,原任务取消。今夜东海七队必须消灭东海镇其他梦中人队伍,时间无限制。” 这个时候,镇公所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随后便见到张伟走了进来。除了午阳还没正式地与他打过交道,其余队员都笑着与他打招呼。张伟点头回应过后,便直奔办事柜台。 “我申请退出东海三队。” 司马富强见此也没多废话,一起走到柜台边上,只等他办完退队手续便将他收入七队。 张伟的“爪”技能也已经在周四夜渭南之战中攒足了晋级的熟练度要求,之所以还一直忍着没升d段位,只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三队的“队友”们,以便在今夜的战斗中留一张底牌。 此时他也一并将这项专属技能提升到了d段位,不但其e效果“坚硬”由铜爪变为更加坚硬的铁爪,d效果“爪数”也显现了出来,除了中指之外,其食指的指甲也变成了爪子。动特技,亮出四根乌黑色的爪子来,张伟对此非常满意。 直到所有手续办妥,张伟才开口问到,“都准备好了吗?今晚是你死我活的一夜。”司马富强已经默许了他的战时指挥权。 此时七队终于凑齐了八人,大家扛起自己的武器跟在张伟的背后出了镇公所。在他们身后,那个作为任务布员的女人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冷漠的双眼突然爆出一团精光。她随后走出镇公所,往长老会方向走去。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山南村西南二十里,那里原是山贼的一处老巢,在黄志进入东海镇的第一周周六被东海三队打残。但是今天接到山南村猎户的线报,山贼们似乎在重建这处营地,三队的任务就是破坏这处在建的营地。 泼皮很恼火,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必须和小股山贼正面冲突,伺机破坏在建营地。在这种最需要战斗力的情况下,那个人韦居然闹肚子,临阵开小差,说是要晚点才会跟上来,简直是要命。 他还打算让那家伙去打先锋呢,稍晚一些联合收拾七队的战斗也要依仗人韦的战斗力,所以他也不敢当面对其有所怨言,现在只能在山南村口干等。 这么说起来,七队的任务应该是很简单的,因为据说他们当初可是把东北山贼全歼,营地也在过后让村民彻底推平了。此番山贼想要重建该处营地恐怕没那么容易,让七队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泼皮也不担心,别的东西他或许不在行,但是钻空子占小便宜他拿手。镇公所布任务时可没提出破坏营地的具体要求,所以三队只需出手破坏了便算完成任务,谁管他破坏到什么程度。 山道上传来马蹄的嘚嘚声,肯定是人韦追赶上来了,这样也好,正好让他去打头阵,反正那家伙嗜血。泼皮将手里的茶碗扔回给山南村的村民,起身去看来人,确实是人韦没错。 人韦到了村口却下马却不肯走了,说是要休息一下。泼皮拿他没办法,只能又回头陪他一起休息。趁着村民去给他打水的那一会儿,人韦把自己的马匹往村口的篱笆上一栓,那里还有三队租来的其他四匹马。 就在此时,东面突然再度传来一阵马蹄声,蹄声急骤如暴雨一般,显然来的人不少。泼皮和他的一帮子手下傻愣愣地探头去看,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串的“连珠箭”外加三支弩箭。 泼皮反应算快的,好歹他也是2d段位的,在东海镇算是强战力,立刻闪身避过了射向自己的弩矢。可是他的喽啰们可就不好受了,一个使重武器的因为手脚比较慢,一开始便是那“连珠箭”的攻击目标,愣是一箭都没能躲过,身中五箭当场身亡。另外两名虽然躲过要害,但也受了点伤。 看到来袭的竟然是强大的七队,泼皮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便往栓马的地方逃跑。一方面是因为徒步肯定跑不赢骑马的,另一方面是那个变态人韦就在那里,在他身边相对安全。 泼皮虽然不聪明,但却精明,刚跑了两步,看到人韦不紧不慢地向自己走来,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停下了脚步。 在他身后,晓风动了“度”效果,直接缠上了泼皮的那两名手下。晚他几步,残月和午阳两个也策马赶了上来,一刀一锤下来,直接将那二人了账。 “你是叛徒!”觉自己已经被包围了的泼皮愤愤地骂到。 “我从一开始便是七队埋伏在你这里的一根钉子,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张伟也不急着动手,他知道泼皮的手上还是有点本事的,仓促出手只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那么我现在是颗种子咯,你们不能伤害我。”泼皮正在努力地为自己寻找救命稻草。 黄志端起了手里的弓,瞄准了泼皮的胸膛,“你不觉得我们已经违反了第一条约定了么?那就不在乎再违反第四条约定,反正都是要被联手剿灭的命运。” “不会的,不会的!”泼皮吓出一身冷汗,“我可以当做这事没生过,就说我的队友是被山贼所杀。” 眼看着泼皮脸皮厚到如此程度,司马富强忍不住问到,“然后你就可以按照计划和其他队伍联手灭了七队?” 泼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怨毒地望向张伟,“我不记得对你说过这件事,你陷害我!” “你是没对我说过,但并不代表我就不能知道。”张伟一步步靠近泼皮,亮出中指的爪子,直指其咽喉。“少演戏了,你今晚必须死。” 泼皮眼见自己确实是混不过去了,才不甘心地狂吼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飞镖,以天女散花的手法向四面抛出。这是他d段位的战斗技能“暗器”,虽说保密功夫做得不错,但是却瞒不过张伟这个侦查高手,早就通知七队各人做好防范措施。 早有准备的司马富强擎着大盾逼前一步,将射往队友的飞镖全都挡了下来,无一漏网。而张伟这边,他更是时时提防着这手,立刻动同样升级d段位的“身法”堪堪避过来袭的几把飞镖,实在躲不过的也用爪子磕飞。 躲过这波攻击之后,黄志也随后展开反击,一串“连珠箭”朝着泼皮的后背射去。眼看着三队的队长就要伏诛,没想到异变再起,那家伙居然一个闪身躲开了,背后留下一串的残影。 “度!”黄志惊呼到。 如果泼皮的专属技能与晓风一样的话,那就不好办了。别人肯定是无法逮住他的,而晓风的度虽然和他不相上下,却在攻击力上有所欠缺,就算追上了也未必是他对手。正当他为此烦恼的时候,泼皮居然对张伟展开了攻击。 只见那家伙凭着暴增的度冲向有些反应不及的张伟,从腰间抽出一柄马刀便当头砍去。此时张伟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将两手中指的爪子相交于胸前,努力地挡下这一刀,身体同时往后退去。 “铛”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张伟终于挡住了泼皮的突袭。 “嘿嘿,你们猜错了。我的专属技能不叫‘度’,而是d段位的‘爆’!不但能爆出瞬间的度,还有力量!” 咬牙切齿地嘶喊着,泼皮手上加力,竟是生生地将张伟的铁爪削断,还在其胸口带出一道不算深的刀痕。张伟闷哼一声,再退一步,形势变得极其恶劣。 第七夜 东海统一战(二) (顺手写了一篇文,在作品相关中,送给失散多年的老友们。当然,新朋友有兴趣看看的话,也没问题,新朋友也会有变成老朋友的一天。) 眼见着泼皮挥刀又要向张伟砍去,黄志急中生智大吼,“放过他,我们也放你一马!若是你敢再伤他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 泼皮果然手上一顿,没再往下砍。他也意识到现在拼个你死我活对自己不利,还不如利用人韦来做个人质,反正没了爪子又受伤的这个家伙,就算是b段位也没那么可怕。想到就做,他将刀横在张伟的脖子上,绕到其背后。 “你们都下马,后退!不然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杀了他垫背!”泼皮声色俱厉地吼着,边往后退去。 “爆”技能不同于晓风的“敏捷”,是以消耗自身体力来达到短时间的度或者力量上的剧增,并不能持久。若是真的没了手头上的人质,光靠两条腿来逃命,泼皮肯定是逃不掉的。在他身后便是三队的五匹马,只要上了马,那就真的是海阔天空了。 七队的人看起来很犹豫,他们也知道一旦让泼皮上马离开便不好办了,但奈何受伤的张伟沦为人质,也只能乖乖地后退。黄志还放下狠话,“我们后退可以,但是你如果不讲信用,我们以后拼了违反约定,也会杀了你!” 七队越是色厉内荏,泼皮越是觉得安心,用刀夹着张伟的脖子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后退,很快便来到了马匹旁边。他将刀从张伟的脖子边上拿开,准备在其后脑勺上来一下,将其打晕。 就在这时候,一直半死不活的张伟突然反手向他脖子探来,瞧那架势,又是惯用的割喉招式。只是泼皮不明白,这家伙两手的爪子都已经被自己砍掉了,甚至两支中指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轻微的骨折,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在他迷惑不解的时候,张伟食指上的指甲突然变成乌黑的金属色泽,干净利落地在他喉间划过。 “被骗了……”这是泼皮倒下之前最后的念头。 “没骗你,我真的伤得不轻。”张伟一脚把他手里的武器踢开,免得又生变数。“谁叫你以为我的‘爪’还是e段位呢,活该!” 这时七队的队员们笑着走过来,刚才集体演戏可真不容易,要不是张伟真的有受伤,晓风几乎要笑场。 待到李莎为张伟所做的紧急治疗结束之后,司马富强才打断了众人的嬉闹,“按人韦的计划,下一步我们往西北村庄去。” 李莎的“治疗”能力还是有限,未提升到d段位之前,对于张伟目前的伤势只能做到止血,还不能使伤口完全愈合。 张伟不以为意,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嘿嘿,受了伤,正好!连苦肉计都免了。” 随即解开自己的栓在村口篱笆上的马匹,他上了马,回头交代队友们,“兄弟们,我先一步‘逃命’去了,你们随后‘追杀’过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东海镇西北方,东海一队地盘上。 此时距最初的任务布已经过去了四个钟头,离围剿七队的第八小时已经过半,一队完成了镇公所的任务,正在往回赶的途中。 前方突然传来马蹄声,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一队的五名梦中人立刻亮出武器,随时准备应变。 山道上渐渐清晰的身影却是三队的那名好斗的高手人韦,只见他胸口一道长长的刀伤,衣甲上也满是凝固的污血,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战。 那人韦远远看见一队的梦中人,便开口大喊,“快,快跟我回镇上去。我们三队有人出卖了大家,结果七队提前动手,对我们进行了一次伏击。我们必须尽快回镇上与其他队伍回合,否则会被七队各个击破!” 听他说得毫无破绽,一队队长也没有怀疑,立刻迎了上去,问到,“三队其他人呢?可都还好?” “好个屁,***死得只剩下我一颗种子!”人韦骂了句脏话,真不愧是泼皮的手下。“不过七队也不好过,黄志和晓风被我宰了,哈哈!” 一队队长闻言立刻在心里盘算着,自己队伍五人加上三队种子人韦,比起剩下五人的七队还要多一点。此时就算正面遇上,应该也不吃亏,不过最好还是如人韦所说,尽快回镇上去与其他队伍回合为好。 假意为人韦包扎,他顺便察看了其胸口还未完全收口的伤势,心道那刀劈得真狠,若是再深一点可就是开膛破肚了。 反正一队本就是要回去的,他们便没有任何犹豫继续上路。当然,毕竟不是自己的队友,一队队长也不是完全信得过三队的人韦,便让他跑在队伍中间,而自己的队员在他周围环绕一圈,说好听点是保护,其实是将他监控起来。 往回跑了不多久,前方山道再度传来马蹄声。人韦立刻一扯缰绳停了下来,“是东海七队的,他们追杀过来了!” 一队队长眼睛一打转,心生一计,“要不,我们伏击他们?” 人韦立刻反对,“恐怕来不及了,我们既然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自然也听见了我们。我倒是有个主意,我躲起来,然后你们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然后伺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你说呢?” “不错,好办法!”一队队长不得不承认人韦的办法更实际而且有效一些,“那你赶紧到树丛中避一避。” 片刻之后,七队的五人果真出现在山道的弯角处,见到一队的人已经枕戈待旦,方才减停下。 “看见三队的人韦没有?我们要杀了他!”马强气势汹汹地质问。 “奇怪了,这里是我们一队的地盘,你怎么追人追到这里来了?”一队队长按计划先装傻。 一向沉稳的残月也红着眼逼上前一步,“你可别想包庇他!敢杀我兄弟,他别想在东海混下去!你要是敢阻拦我们复仇,老子一锤砸死你!” 据五队种子所说,这个残月力大无穷,两锤子就将他们五队的重武器手砸死,是个值得注意的对手。至于五队提起的另一个必须注意的晓风,看来确实是被三队的人韦杀了,可以不列入考虑。这么说来,七队此时的战斗力也不过尔尔嘛。搞一次偷袭,完全有可能灭了他们。 一队队长心动不已。与其他队伍联合剿灭七队,看似安全,但收益就不怎么样了。还不如独自吞下这块肥肉,不但评价可以任务提升到c评价,还能捞到七队梦中人身上剩下的积分。 对了,到时候看机会顺手把三队的人韦也灭了,就把这赖到七队头上。这样一来,今天就是b评价八百积分,赚翻了! 他在想入非非地算计别人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已经落入对手更加高明的算计之中。 收拾心情,他装出很公正的姿态,“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今天不是约定好了不准互相厮杀的吗?” 七队的马强闻言差点作,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才强忍下来,“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三队居然趁机偷袭我们,还杀了我两个兄弟!” 一直沉默寡言的午阳突然也开口说话,“别以为他是b段位就了不起,还不是被我劈了一刀仓惶而逃!” 听见七队恶人先告状,一队队长在心里偷笑,看来对方还是很忌惮自己的一队,否则大可以当场撕破脸皮,揭各队私下结盟的事情。如此想来,七队肯定是要先杀了人韦,再将弱队各个击破,最后才看情况决定是否对付一队。 既然如此,他决定强硬一点,“也罢,我不管你们谁是谁非。反正我们并没有见过三队的人韦,信不信由你们。但是你们在任务时段闯进我们的地盘,这样也算是违反了第一条约定。看在你们有所损失得份上,现在就马上给我退出去,否则我们一队绝不会善罢甘休!” 对面马强闻言有些犹豫不决,与队友们稍微沟通了一下,才撂下狠话,“我们可以先退让一步,但是最好别让我们查到你们与人韦有所勾结,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一队队长冷哼一声,也不再答话。 马强又踌躇了一会儿,才示意队友们撤退。 “就是现在,动手!”眼见对方掉转马头,正是最适合偷袭的时机,一队队长也不再迟疑,立刻让早已准备好的队友们同时出手。 第七夜 东海统一战(三) 他只听见连续一串的箭矢破空声响起,只是那声音似乎多了点,而且连身后也有,实在是太不正常。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五支羽箭转瞬既至。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连中五箭,当场坠马倒地,甚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他倒地的瞬间,只看见一道风一般的影子从身边掠过,顺便在他脖子上补了一剑。那道影子继续前冲,一剑扎入一名还没反应过来的队友后背,度快得惊人。 一队队长此时还没有断气,眼角的余光又看到躲进一旁林中的人韦也冲了出来,下手的对象却不是七队的梦中人,而是自己的队友。只见那人韦干净利落地一挥手,一队又一名队员从马上摔落。 然后他又忍不住往七队的方向看去,那马强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一面大盾,将自己一方偷袭的箭支全部挡了下来,毫无损。 此时他的生命力终于耗尽,虽然两眼依然睁得浑圆,但却已是没了焦距,瞳孔放至最大,再也看不见场上的任何情况。 此时一队剩下两人,都还是e段位的菜鸟,几乎是毫无反抗能力。在微弱的抵抗过后,终于也被剿杀干净。 黄志从一队身后的林中走出来,手里拎着他的复合弓,看着一地的尸体,叹了口气。“又灭了一队……” “怎么,又心软了?”司马富强还真怕他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心又柔软下去。 黄志摇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觉得太血腥了一点,今天我已经杀了两名梦中人了,待会不知道还要杀几个。” “长痛不如短痛,任何巨大的变革总是要付出同样巨大的代价。”司马富强见他并没有动摇,终于安心了些。 “少猫哭耗子了,下一步行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回镇公所堵门去!”作为全队唯一光荣负伤的张伟,自然是不会对敌人产生同情心,催促着队友们赶紧上路。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战斗时段第八小时,镇公所门口,七队好整以暇地堵着门。 张伟的伤已经去医馆治好了,此时又一次玩起无间道,假装和七队对峙着。剩下的五支队伍合计十一人也纷纷赶到,只是奇怪为何一队至今还不见踪影,而三队也只来了一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纷纷咨询来得最早的三队人韦。 张伟走到离七队远一点的地方,招呼几个队长靠近说话,“附耳过来,计划有变。” 那些队长不疑有它,纷纷伸长脖子围拢在张伟身边。 张伟看着一个个如同待宰的公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后小声地说到,“新的计划叫做统一东海!” 与此同时,他两支食指上的指甲瞬间变成乌黑的金属色,随着两手上扬,身体旋转,四名队长当场完成了被割喉的使命。 唯一幸免的一名只是因为张伟同时对付太多人,准头有限,只是擦破了点皮。不过他也未必比别人活得更长多少,等到他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张伟已经将爪子捅进了他的心脏。 至于其他还在镇公所门口与七队对峙的新人们,基本上都是这两周才进入的梦境世界,在彪悍的七队面前,可以说弱得像绵羊似的。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五名队长的鲜血狂喷,瞬间将张伟从头到脚“血洗”了一番。 就连七队的队友们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血腥的一幕,竟忘了乘胜追击剩下的梦中人,两名女孩都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快逃啊,我们去镇卫队求救!”终于有一名梦中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是八队的新人,周一才进入的这个世界,听队长说过镇卫队的正指挥官是自己人,必要时可以向他求助。也算他机灵,在此生死关头竟能想起这事,立刻大喊着提醒其他人一起逃命。 可惜的是,黄志还是想在了他的前面,早在前一夜便将镇卫队搞定。此时镇卫队不知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山沟里进行着野外训练,压根就不在镇上。这些新人此时真是求助无门了。 司马富强叹了口气,在镇公所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也不再让队友们去追杀这群无助的新人。事已至此,东海镇实际上已经是统一在了七队之下,那六名新人再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若是有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能够扩大七队的编制,将这些无辜的新人都收入队伍中来。 可惜这是奢望。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堵门,放弃对他们的追杀,由着梦境世界最后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中抹去,也算是一种安乐死吧。至于七队全灭是否会提高评价,司马富强和黄志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其实也不用太为这个问题去纠结,从七队的任务变更为“统一东海镇”那一刻,他们便意识到今夜的任务不会像往常的争霸梦境那样,每消灭一支队伍便提升一个级别的评价。“统一东海镇”这个任务的基本要求便是全灭其他队伍,而他们是否亲手消灭所有的队伍,唯一的区别便是能否提升一个档次的评价而已。 可以这么认为,“统一东海镇”的几个提升评价的要素分别是“通杀”、“无损”和“无误伤”等,此时七队已经取得了两个要素,至少是c评价,而是否再添一个“通杀”,其差别也不过是四百分的进账。 在司马富强和黄志心里,就拿一个提升评价的要素去保持自己的赤子之心不失,保持自己的人性不失,又有何不可。 东海队今夜的任务是无限时的,但其余队伍却不是,他们依然为十二小时的战斗时段所限。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可以想象东海镇的夜幕之外已是残阳如血,只是不知那血色是否会比镇公所前的广场更加浓郁一些。 广场旗柱上昏黄的风灯一如既往,那微弱而可怜的光线无法给人任何的温暖,只是冷漠地洒落在地面暗褐色的血迹之上,提醒着众人曾经在这里生过的血腥。 两个小时前,那五名死在张伟手中的梦中人尸体便如同肥皂泡沫般消失不见,他们唯一在梦境世界存在过的证明,便是那一地干涸的血污。 “其实我偷偷调查过,那些死去的梦中人。”司马富强的声音冰冷得令人心寒,“现实世界中,又多了几起无法侦破的悬案,又多了几具无名尸体,或弃尸荒山野地成为野狗虫豸的食物,或随波逐流直至被人捞起,又或者是某处垃圾箱里……” 还有一句话他不愿说出,“又多了几家家破人亡……” 望着东海夜幕下永恒的黑夜,那里没有星星,只有无尽的幽暗。那些逝去的梦中人可有灵魂?那片夜幕之上可有神明?谁在背后主导着这一切,令原本无辜的平凡人不得不在这个世界里挣扎着,不得不对原本同样无辜的同类们举起屠刀。 镇公所坐西朝东,若是站在东海镇的夜幕之外朝里看去,而视力又足够好的话,便可以看见八个梦中人默默地坐在那夕阳下镇公所的阴影里,为了东海镇逝去的昨天而默哀,为了那些无辜陷入梦境世界纷争的梦中人而默哀。 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同时又是一个时代的开始,一段全新的舞台即将在他们面前开启。 直到几个钟头之后,那六名新人都没有再出现。 任务布员从镇公所里走出来,走到台阶下,面对着东海镇残存下来的最后八名梦中人,从怀中掏出一卷杏黄色的卷轴,当着他们的面宣读“诏书”。 “统一东海镇任务结束,除东海七队以外所有队伍除名,残余梦中人抹去。” “东海七队于统一东海镇任务中做到无损无误伤,获得netbsp;“自今日起,原东海七队番号取消,重新授予诸位东海队番号,队伍等级提升至d段位。” “东海队队长司马富强授予东海镇镇守职位,统领东海镇军政大权,允许开辟镇守府。” “东海镇行政等级提升至d段位,允许修筑城墙,允许增加五座功能性建筑物。” “东海镇镇公所、医馆等级提升至d段位,请前往领取相关升级奖励。” “长老会、镇卫队、杂货铺、铁匠铺、马厩等已建及未建建筑允许提升至d段位。” “东海镇边界保护将于下次争霸梦境中取消,届时将加入东洲势力版图,请诸位做好相应准备。” (预告,下午进入第四周,敬请期待!如果要给第四周加上三个标签,那便是探秘、神秘主义、热血) 附录 第三周东海队队员技能表 第三周已经结束,以下为东海队各人的技能状况,仅供有兴趣者参考。 …… 黄志: 天赋:??? 专属技能:社交,d段位 e段位效果:亲切,e段位时亲密度可以通过与陌生人聊天迅达到熟悉程度,目前d段位可提升至友好程度。 d段位效果:鼓舞,光环效果,通过语言激,提升团队士气、提升1o米范围内友军士气。 战斗技能:d段位箭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e段位匕 d段位箭术技能扩展:连珠箭、弓斗术 …… 司马富强(队长): 天赋:观天 专属技能:沙盘推演,d段位 e段位效果:空间印象,对视距范围内的地形环境有直观的空间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远眺,增加2o%视距。 战斗技能:d段位盾守、e段位箭术、e段位枪术、e段位剑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张伟: 天赋:嗜血 专属技能:爪,d段位 e段位效果:坚硬,由指甲所变的爪子为摩氏硬度3的铜爪。 d段位效果:爪数,双爪,食指指甲也变成爪子。 战斗技能:b段位格斗、b段位枪械、d段位身法 …… 李莎: 天赋:伪装 专属技能:治疗,e段位 e段位效果:愈合,需肢体接触,加快伤口愈合,轻伤能够实现瞬间愈合。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 …… 晓风: 天赋:??? 专属技能:敏捷,d段位 e段位效果:度,e-状态提升5o%度,以后每上升一个熟练度等级(即1oo/3oo熟练度)额外提升5o%,目前为提升25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弱点攻击,找到对手弱点,形成一定几率的致命攻击。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e段位剑术、d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残月: 天赋:??? 专属技能:蛮力,d段位 e段位效果:强力,提升力量,增幅同晓风的“度”,目前为提升25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破防,目前为无视普通防御,即无段位防御可破防。 战斗技能:d段位锤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午阳: 天赋:??? 专属技能:??? 战斗技能:e段位刀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黄莺: 天赋:??? 专属技能:??? 战斗技能:e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其实各人技能段位有些已经出上述,但由于并未在第三周中展示出来,暂不公布。第四周更加精彩刺激,敬请期待。 第一夜 淝水大逃亡(一) 昨夜是东海镇一个时代的结束,同时也是一个时代的开端。 镇公所里的那个冷面女一下子抛出一大堆势力梦境的资讯,让黄志和司马富强这么玲珑剔透的人一下子都无法完全消化。 东海七队升格为东海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并不值得探究。他们光是抓住了“诏书”这个关键词,便从原先被他们称为“任务布员”的女人嘴里问出了一大堆令人吃惊的消息。 这份诏书确实是由皇帝布的,势力梦境的皇帝! 而那女人的官方身份是“皇庭传令使”,也就是东洲势力皇庭派驻东海镇的代言人。至于她是怎么与皇庭沟通的,那女人不愿意说。皇帝是什么人,皇帝是不是梦中人,她也不肯说。 软磨硬泡、连哄带骗地套了那女人半天话,她唯一肯透露的都是提升到d段位的东海队所允许了解的资讯。 比如东洲势力下辖九州,分别以先天八卦的八个方位外加中宫来命名,分别为南方乾州、东南兑州、东方离州、东北震州、西南巽州、西方坎州、西北艮州、北方坤州和中州皇庭。 东海镇位于东方离州的东南角,属离州府管辖,领域面积大约是离州总面积的九分之一。离州府位于东海镇正北方,也就是离州的东部地带,州府领域面积与东海镇相当,都是方圆五百里,六万平方公里左右。 离州东面靠海,所以东海镇以东便是大海,这点黄志倒是早就从长老们口中得知。出了东海镇,沿着去南部村庄的道路继续南下,便是一条通往兑州的官道。 南海队所在的南海镇便是在那兑州。至于具体位置,据说是在兑州正南,离东海镇有点远,直线距离差不多是一千五百里,而考虑到地形因素,两镇之间的实际路程应该过两千里。所以即便南海队提前东海队至少两周进入东洲势力,也暂时不用担心他们从势力梦境来袭。 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背景架构,这样一来,其他讯息就好理解了。 司马老大被授予东海镇镇守职位,这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其他人的官职并不是很重要,可以慢慢再研究。 坐拥东洲势力八十一分之一的领土,东海队队长也算是一方大员了,若是放在隋末年间,杜伏威或者瓦岗军手握的也不过就是同样大小的地盘。以司马富强自己所说,这在魏晋南北朝期间,便可“开府仪同三司”,所以便有了诏书上那句“允许开辟镇守府”。 既然开府了,东海镇自然就可以修筑城墙,招兵买马,东海镇的行政等级也因此被提升到了d段位。这意思就是说,东海镇从一个边陲小镇升格为一个郡城。 镇公所与医馆是属于“央企”,由中州皇庭直接把它们给升格到了d段位,而其他建筑属于东海镇地方“民企”,则需要东海队自行设法提升其段位。 镇公所与医馆派的升级奖励都是好东西。 一个是镇公所提供的《东海镇志》,打开扉页便是一幅东海镇方圆五百里的地图,上面清楚地标示着东海镇北上离州府和南下兑州的官道路线图,除此之外还有海岸线、山区河道等都是一目了然。 镇志的后面几页记载着东海镇的历史、人口、附近各村庄的特产、东海镇各建筑物的段位等相当有用的资讯,都是司马富强和黄志迫切想要了解的东西。 医馆提供的宝贝则是一剂“续命水”。据那老医生所说,只要梦中人刚死不过一个时辰,尸体还没变凉,把这个“续命水”灌下去便可保住性命。然后在一周之内将尸体带回医馆来实施救治,便可使其复活。 这“续命水”等于是让梦中人多一条命! 可惜除了升级奖励的这一剂,东海镇医馆根本长期无法供货。据老医生所说,唯有中州皇庭才能买到限量供应的“续命水”,而且价格更是贵得没谱,基本上倾东海队全队目前手头积分才勉强够买一剂。这还是因为黄志和司马富强擅长捞分才有这样的资本,换成其他镇的梦中人,基本上没人买得起。 不过现在去幻想更多的“续命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且不说目前东海队也没有能力前往远在两千多里之外的皇庭,不过就算去到那儿了,也未必有门路买到那宝贝。 光是这些资讯,便让司马富强和黄志二人彻夜研究,耗去了休整时段的大半时间,若不是考虑接下来必须养精蓄锐以对的是周一夜的战争梦境,可能二人还舍不得停下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今天是周日,黄志和张伟终于又有了一天休息的时间。说实话,由于夜夜在梦境世界疲于奔命,他们最近的工作状态可谓相当不好,已经被上司给盯上了。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却又得不到休息,还要陪初来乍到的队友们出去鹭城各处走走,实在是有些辛苦。 张伟依然沉浸在昨夜的兴奋之中,一是因为他为七队谋划的战术无懈可击,得到了完美的实施,算是给队友们送上的一份见面大礼。另一方面,他现自己确实有些像那些死鬼口中的变态,别人避之不及的梦境世界,他却甘之如饴,巴不得一辈子生活在里面就别出来了。 战斗,战斗,再战斗,这就是他生命的意义所在。 下午的时候,队长和午阳终于赶到了鹭城,两人刚跑完长途也相当累了,大家便陪着他们一起回到酒店。原东海七队,现东海队终于聚在了同一个屋檐下。 “我们的现实驻地正在装修中,我今天打电话问了一下装修公司,大概周末能好,大家这两天继续酒店里将就一下。”司马富强不但在势力梦境里是东海队的保姆,到了现实世界也一样,真难想象他这么一个外表粗豪的汉子居然能够胜任这种老妈子做的事情。 黄志和张伟已经将自己租的民房都退掉了,反正他们一个星期几乎也回不去一两次,而接下来就要过那种住集体宿舍的日子,更是用不上那本来就缺少家庭温暖的租住房。 晚上少不得又是聚餐,说实话,不能喝酒的聚餐实在是没什么气氛,短短一个钟头大家便塞饱了肚子。 回到房间后,大家看着队长那满腹心事的样子,便知道他有事要说。 第一夜 淝水大逃亡(二) (ps:一条新的主线战争即将展开,所以前期有些“平淡”,有兴趣历史的人就听听司马富强说史吧,没兴趣的人忍忍就好了,但是别到了以后看不明白再回头研究这一夜就行。除了这第一夜,本周绝对是……让你们想不到的剧情。) 果不其然,司马富强甚至连给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留,直接开门见山地进入主题。“我们八个人终于聚在了一起,接下来就有个安排战争梦境的问题。根据我和黄志试验得出的结论,当大家集体进入梦境世界的时候,战争梦境是以第一个睡着的人为优先选择。” “有点抽象。”晓风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新任的东海镇守大人对于这家伙已经无能为力了,“好吧,那我就干脆不解释了,反正你也听不懂。现在除了士心、人韦和紫砂,其余人报上自己的主线战争。晓风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的主线是什么,我会再揍你的!” 晓风闻言缩了缩脖子,乖乖地交代,“如果队长你说的就是那个每周都要去一次的时代的话,我在晋朝混。” 司马富强无言以对,晋朝是个什么概念,那代表三国统一之后的一段和平时期,懒得和那家伙说了。 残月此时正拿着一对二十公斤的哑铃疯狂地做着上举,粗大的肱三头肌如橡胶棒一样膨胀收缩,听到队长问话,他手里才停下来,“我在隋唐时代跟着‘知世郎’王薄混,现在已是一员裨将了。” “哦,原来和我同一条主线,跟着王薄没前途,下一场你转瓦岗来,我介绍你认识个人。”司马富强对于残月的回答还算满意。 “我已经是裨将了啊!要放弃?”残月并不比晓风聪明多少,自然是无法理解队长的暗示。 没办法,司马富强只能多花点时间为他解释。“裴元庆知道不?” 听闻裴元庆,残月立刻兴奋起来,把手中的那对哑铃当成偶像手中的双锤,就地舞了起来,把队友们吓得四散走避。要是被那两个家伙在脑瓜子上来一下,那可要步上李元霸的后尘。大家能够在梦境世界里好好地活着已是不易,可不想如此无辜地惨死在现实世界当中。 眼见大家反应如此激烈,这马大哈才尴尬地收回“锤子”,“嘿!八卦梅花亮银锤,隋唐第三条好汉!唯一能够接下李元霸三锤的人!我一直在打听他和李元霸的下落,居然王薄的手下都说没听过,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瞒着我。”显然残月还是挺用心的,还特意去读了《说唐》,可惜思路完全错误。 这下子连张伟都憋不住笑了,对于隋唐这段历史,他可比残月要熟悉的多。“你要是能找到这两个人就神了,这可是小说里杜撰出来的人物啊!” “那队长还说要介绍我认识裴元庆?”残月无辜地看着司马富强,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东海队长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个保姆的命,“李元霸的原型是李世民的三弟李玄霸,死于大业十年,即614年,才十六岁。不管他是否用锤的高手,反正你是见不到他了。但是裴元庆的原型却是隋将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这对父子刚在616年末于张须陀兵败后加入瓦岗军。你现在加入瓦岗,还来得及见他一面,再晚他就去王世充那里了。” 残月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老大和黄志他们都在瓦岗阵营混得不错,还认识了裴元庆的原型裴行俨,自己哪怕是放弃了王薄军裨将的身份,去投靠他们也是稳赚的一笔买卖。 搞定了残月,司马富强便关心起了午阳和黄莺。 午阳居然和黄志一样混的是三国线,只不过他实在惨了点,还在东吴军当一个朴刀手伍长,当下决定下场就转曹操阵营,随已经高就“谏议大夫”的黄志混。 黄莺算是个明白人,可是依然的对自己的主线懵懵懂懂。“我在大秦,刚刚灭了燕国,可是那样子又不像是春秋战国时期,听他们说的王都是姓符和姓慕容的,倒像是小说里的人物。” 司马富强却是心里透亮,“原来你和晓风是同一条线----五胡乱华。晓风所说的晋朝,便是南方的东晋,而你所说的大秦灭了燕国,便是前秦和前燕了,历史时间是在37o年,苻坚灭了前燕的慕容暐。” “对啊,对啊,我也是这个意思。”晓风在一边一个劲地点着头。 对于他的话,众人选择了无视,司马富强接着讲诉那段历史。“三国、魏晋南北朝以及隋唐,这几乎是一脉相承的三条主线……” 249年,司马懿去世之前已经实际掌握了魏政权。随后在263年,其子司马昭灭蜀汉之后自立为晋王,两年之后其孙司马炎创立晋朝,西晋开始。直到28o年,西晋方才灭东吴,真正统一了三国。 然而西晋的和平仅仅维持了短暂的十一年,在开国皇帝晋武帝司马炎去世之后,八王之乱便爆。八王即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 这一场战乱持续了整整十六年,直至3o6年,最终以司马越的胜利告终。然而西晋的元气也被八王耗尽,于3o4年,益州氐族李雄于成都建立成汉帝国,宣告五胡乱华的大幕揭开。 截止316年晋愍帝司马邺被俘,西晋灭亡之时,除了成汉,还有仇池、丘汉、汉赵、前燕、芒荡汉、略阳公、胡楚公、虚除秦王等九个帝、王、公国出现。而317年琅琊王司马睿在建康重建晋朝,史称东晋,此时北方已经完全落入五花八门的胡人政权之手。 如此混乱的情况一直持续到37o年,前秦一统北方大部分地区,其间数十年战乱不断,各国疆域也随时变化。 而晓风和黄莺正是处于这个时间档,他们各自的上一次战争主线均是生在369年。现实东晋桓温伐前燕,晋军大败。紧接着前秦开始灭前燕,战事直到37o年方才结束。 “这么推算下来,你们两个的下一次五胡乱华主线便是383年的‘淝水之战’了。”司马富强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将五胡乱华前期历史给队友们讲了个大概,至于有几个能听懂,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没错,没错,这个我也知道!我还特地去查了资料,东晋谢安赢了淝水之战。”晓风再一次忍不住言,“所以大家都来加入我吧,有好处捞。” 说完之后,他本还洋洋得意,结果看见司马富强那充满怜悯的眼神,不由得又有些心虚,“队长,我说错了吗?淝水之战这段历史我可是花大力气去研究的,此战称得上是历史上值得称道的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之一。” 司马富强无奈地摇摇头,“若是单从一场战役的角度来说,你的眼光是完全正确的,淝水之战的意义不亚于官渡之战和赤壁之战。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可是你看到的只是短期的利益。如果谢安能够再活个几十年,你的选择可能没错。然而他在淝水之战的两年之后去世,这可算是东晋最后一场大胜了。尽管之后的384年东晋依然取得了一系列的胜绩,收服了山东半岛的衮州、徐州和青州三地,但很快便在389年又一次走向衰败。” “那,那我们不是还有好几仗可以打赢?而且东晋不是正统吗?选择正义的一方有什么不对的?”晓风完全不理解队长的意思。 “战争无所谓正义与否,利益才是其中的关键。不管怎么说,东晋都注定了是失败的一方,在42o年便被南宋帝国所取代,南方进入南朝时代。按照我们梦中人的利益,自然是绝对不能加入最终会被灭亡淘汰的阵营。” 事实上,从三国开始直至唐朝建立,三条战争主线的真命天子都是出自于北方一脉。不管是三国前期的魏,三国后期的晋,或是五胡乱华南北朝的终结者北魏,以及随后取代由北魏分裂的东西魏的北齐和北周,再来是篡北周而统天下的隋文帝杨坚,最后是太原起兵的李唐,这一脉无不是位于淮河以北东晋疆土之外。 可以说,从三国到唐朝,这段历史便是北方政权演绎强臣篡位谋逆、父子兄弟相残的一部长达四百多年的连续剧。正所谓篡人者人恒篡之,这四百多年的战乱直到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才画上一个句号,终结了中国历史上最是英才辈出的一个大时代。 (ps2:今天又被一个只看开头的鄙视了,比较郁闷。本书的标签里可没有“爽文”这一项,为何有人非得认为每部书都得一开篇就必须让人爽呢?哪怕是惨淡,风某也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绝不写自己都不想看的“爽文”和**文。) (风某不敢说自己的书写得很好,但绝对是后劲十足,越到后面越精彩,也就是所谓的慢热。所以能看到这么后面的兄弟姐妹们,第四五两周绝对是让人欲罢不能。) &1t;ahref=.>. 第一夜 淝水大逃亡(三) (在评论区搞了一个讨论帖,让大家猜猜主角的天赋,有兴趣的去吧。今日仍是三更。) “所以哪怕是明知要输,我们也一定要到北方去,紧紧跟随一代又一代的北方强权,那才是这条主线的最终胜利者。”现自己讲再多历史也没用,毕竟队友们不像自己是专门研究战争史的,司马富强只得直接说结论。 也就是说,他对东海队安排的阵营路线为前秦----北魏拓跋珪----西魏宇文泰----北周宇文护----北周杨坚。当然,这其中的线路也不是不能稍做调整,比如可以直接在北魏后期跳过宇文路线,即走杨坚的父亲杨忠的路线。但总的原则便是坚守北方,绝不南下,管他什么胡汉之分、正统与否。 经过长达两小时的讨论以及历史知识普及,司马富强终于为东海队现有的三条战争主线定下了基调。 先是三国时代,这边黄志已经站稳了脚跟,在曹操阵营取得了较高的地位和不错的好感度以及贡献度。接下来后面的队友只要跟着他进三国的战争梦境,即可坐享其成。 第二条主线是隋唐,经过这周一瓦岗军兴洛仓一战,东海队已经成功融入瓦岗阵营的徐世绩路线,只待618年随徐世绩整体转移阵营加入李唐即可。但是此主线变数颇多,尚需通过下一场战役进一步加强与徐世绩的关系方可站稳脚跟。 最后自然是黄莺与晓风的五胡乱华到南北朝这条长主线,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认真去经营。尤其东海队立志走上层路线,以谋取更多的利益,那绝非是一两场战役的事情。 “好吧,今晚黄莺先睡,我们开始走前秦路线进北魏阵营。”司马富强不再唠叨,因为他现说得越多,除了黄志意外的队友们越是迷糊。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在前秦灭前燕之后的373年,东晋大司马桓温重病,欲在临死前逼迫晋孝武帝司马曜为其加九锡,以便他篡位,然最终他被当时的吏部尚书谢安以一个“拖”字诀活活耗死。谢安也因为其政治方面的天纵之才于376年成为位极人臣的中书令。 同年前秦攻陷姑臧灭了前凉,随后又灭了未来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的祖父----代王拓跋什翼犍。此时历史已经算是进入了淝水之战的前奏,前秦屡犯东晋,并先后攻下襄阳、彭城等地。 但是东海队并没有来到那么早的时候,他们进入的时段是在383年八月,前秦皇帝苻坚亲率9o万大军从长安南下,也就是前秦淝水大败的三个月之前。 由于五胡乱华紧接着南北朝这条战争主线的复杂性,东海队进入这条线中四次以上的两个人混得并不好。晓风好歹还凭借着他“敏捷”的专属技能优势,在东晋北府兵中混了个执掌轻骑兵斥候部队的越骑校尉当,算是下层小军官一名。而女扮男装混前秦的黄莺就落魄多了,只不过是个长枪兵什长。 东海队八人外加两名货真价实的前秦士兵,刚好构成两伍,由什长黄莺带领。 晓风依然念念不忘他的北府兵越骑校尉职务,一再地向司马富强确认,“打败仗真的会比较划算吗?据我查资料,淝水之战后,随苻坚逃回洛阳的前秦士兵仅剩下十余万,损失达八十万之多。你确信我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司马富强对他的担忧嗤之以鼻,“你既然对这段历史了解得如此清楚,那么我问你,谢玄带了多少骑兵渡过淝水?他们又是如何打赢的这场仗?” “前秦军在后退让出河岸的时候,朱序在阵后散布谣言说秦兵败了,结果秦兵信以为真,便开始逃亡。此时谢玄带了八千骑兵渡江,然后便是一路追杀到寿阳青冈。秦兵一路上听到风声鹤唳,便以为是晋军在追杀,一路败逃,自相践踏,死伤无数。”看得出晓风是真的很认真去研究淝水之战。 司马富强见他如此认真,也不好意思在笑话他。“那就对了,你认为八千骑兵能杀八十万人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随着苻坚逃回洛阳的正是他前秦的正轨军队,而其余七十多万人基本上都是临时征召的各族兵士。这些人本就无心为前秦卖命,所以也是逃得最快的,在败逃之后甚至都不愿意随苻坚回洛阳。” “我明白了,苻坚败就败在他所谓的八十万大军根本就无心为他作战。看似来势汹汹,却一点士气都没有,只不过是听到朱序的一个谣言,大家便趁机打道回府。”黄志对这段历史不熟悉,但是已经从司马富强的谆谆善诱中了解到了淝水之战的本质。 司马富强对于有黄志这么一个队友而相当宽慰,“没错,所以说,尽管淝水之战是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之一,但却不是作为正面教材的经典,而是反面经典。淝水之战不是谢安、谢玄的胜利,而是苻坚的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失败。相比于奇谋百出的官渡和赤壁,这一仗基本上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言。” 一旁张伟突然嘿嘿一笑,“我自从进了梦境世界以来,居然经历了三次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其中竟有两次是逃命的份。” “巨鹿、赤壁、淝水,你的运气确实不错。”司马富强有点羡慕他和黄志的运气,“不过三次竟有两次败绩,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大军从洛阳一路走到项城就花了一个多月,这是东海诸人进入梦境世界一来最辛苦的一次跋涉。一路上他们见证了苻坚手下各族士兵的怨声载道,也更加深切地体会到未战先败的淝水之战会是怎样一种结局。 对于这样的战役,司马富强和黄志从来不去考虑怎么作战,而是积极地在筹备着如何逃亡,以及如何利用这次的败逃,将自己这支队伍拉到北魏阵营旗下。前秦大军含有27万各族骑兵,这些是逃亡途中生存率最高的人,已经被他们二人盯上了。 东海队物色逃亡时的坐骑可不仅仅是为了保命,以他们现时的身手,恐怕也不会轻易被踩踏致死。他们需要战马更多是为了作为代步工具,因为司马富强的目标可不是逃回洛阳去,他的目标更远,远在前秦以北的鲜卑聚居地。 第一夜 淝水大逃亡(四) (感谢高楼暮色兄弟现“淝水2”章节中风某的笔误,已更正。原文“五代十国”,实际应为“五胡乱华南北朝”) 北魏拓跋氏为鲜卑族,五胡乱华中鲜卑族还有慕容、宇文、乞伏等姓氏曾入主过中原,在北方建国。鲜卑族各部落基本上均在北方山西至内蒙一带活动,其中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时年十三岁,正在盛乐一带活动。 盛乐城位于现实世界的内蒙古和林格尔县,也就是东海队此行的目的地。根据司马富强和黄志这段时间来在三国及隋唐主线中研究,综合种种线索和资讯,他们已经知道如何预先设置离开战争梦境的时间段,所以决定在找到拓跋珪,并且向他效忠之后才离开梦境世界。 在队友们好奇地追问下,黄志才向大家分享自己与司马富强的现。“作为主线的战争梦境与一般的战争梦境有很大的不同。一般战争梦境并没有承前启后的延续性,所以梦中人通常是在该战役完成收尾的当晚退出。而主线战争却有更多的自主性,尤其是在转换阵容的关键时期。” 以黄志的亲身经历为例,他有过两次转换阵营的行为。 第一次便是赤壁之战,他和张伟被迫放弃刘备阵营而转入曹操阵营。在乌林败退之后,其实按正常流程梦中人便可以退出该次梦境世界,毕竟什么关羽横刀立马华容道只不过是《三国演义》中杜撰出来的东西。曹操大军在离开乌林之后基本就安全了。 但是由于黄志还未在曹操阵营成功立足,因此梦境世界延长了他在那场战役后滞留的时间。直到他用计破解南海队于华容道设下的埋伏,终于获得曹操的认可,方才在抵达巴丘的当夜回归现实。 第二次则是随司马富强加入瓦岗阵营。那次的自由度更高,因为刚刚退出杜伏威阵营,没有归属的他们甚至可以自行决定想要加入哪一场战役,已决定今后的走向。 要知道在617年的同一时间,除了瓦岗军打兴洛仓之外,还有多路义军在各地同时难。他们甚至可以将滞留时间拖延到当年十一月,参与窦建德兼并魏刀儿之战,以加入窦建德阵营。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毕竟谁也不愿意在人命如草芥的战争梦境中滞留个大半年。 尽管黄志费了半天口舌,却还是无法令晓风等人明白如何去控制在主线梦境中的滞留时间。他这才明白司马富强为何不亲自来解释,很是后悔自己为何要揽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叹了口气,他决定向队长学习,忽略过程直接说结论。“前秦战败,我们作为逃兵放弃了前秦阵营,也就是处于无所属状态。因此,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提前加入还没有成形的北魏势力,加入之后才退出梦境世界。那样一来,我们下一次进入五胡乱华主线时,便是直接出现在北魏势力范围内。” “那我们该怎么做?”晓风算是听明白了队长和黄志的目的,却依然对于如何实现这个目的毫无头绪。 司马富强眼见黄志快要被晓风折磨崩溃了,才帮他补充了一下,“作为无所属的逃兵,我们可以选择立刻脱掉军装成为平民,那样就可以直接退出这次的战争梦境,留待下一次进入时再选择阵营。但同样也可以选择以逃兵的身份一路逃亡到鲜卑族聚居地,找到拓跋珪之后向他宣誓效忠,成为未来北魏阵营的一员。控制主线梦境的滞留时间就是这么简单。” 任何事情只要事先规划好了,后面执行起来就简单了。 383年11月,谢玄派刘牢之率五千精兵于洛涧击败梁成部的五万人马,秦军损兵一万五,梁成兄弟当场战死。消息传到淝水西岸,苻坚手下的各族乌合之众顿时人心惶惶,对晋军已经心存忌惮。 待到谢玄亲率八千骑兵渡江,朱序又在阵后散布秦军大败的谣言,前秦军队简直是一泻千里,开始比赛谁逃得比较快。其过程可以说是乏善可陈。 早有准备的东海队在当天偷偷地脱离了自己所属的部队,经过拥有“伪装”天赋的李莎巧手装扮,个个摇身一变成了鲜卑人。再趁着兵荒马乱伺机抢夺几匹骑兵的战马,不跟着大部队往西北洛阳方向逃跑,反而一路北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与他们同一路往北的居然有以十万计的散兵游勇,大多是苻坚从鲜卑、匈奴和羯族临时征召的兵勇,此时这些人再也不想替氐族政权前秦卖命,干脆借机打道回府。 这样一来,东海队想要找到拓跋珪就更是容易了,只要跟着鲜卑族的“同胞”们一路便可。这些鲜卑族战士大多是被前秦灭亡的前燕慕容氏、代国拓跋氏灭国之后的败军将士。此时趁着前秦苻坚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还不趁机赶紧回自己的领地重建势力。 经过一个月艰苦的长途跋涉,东海队终于追随着鲜卑族骑兵“回到”了故代国的领地。此时已是隆冬,大草原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与头顶的蓝天白云相映成趣。随着鲜卑游子们的返乡,这片草原反而比夏日里显得更是生机勃勃。 他们最终在贺兰氏的地头上找到了随母亲于此避祸的少年拓跋珪。这个未来的北魏开国皇帝其实还是个孩子,年仅十三岁的鲜卑少年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努力地在蓄着胡子,但是只不过勉强在嘴唇上覆盖了一层细软的黄须。 不过相比于他稚嫩的脸庞,这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少年身材却是相当的高大魁梧,小小的年纪便有黄志那般身高,恐怕再有两年便会赶司马富强。 这样也是合理,游牧民族崇尚武力,若非拓跋珪孔武有力,恐怕根本没有人会追随于他,更不可能复代王位,直至建立一统北方的北魏帝国。 在代国王室已经如此没落的境地下,少年拓跋珪对于还有鲜卑族“同胞”愿意效忠于自己,自然是壮怀激烈,深感复国大业有望,当下便接受了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黄志那专门用来忽悠人的“社交”能力的作用。 见到队长和黄志两人居然对一个黄须小儿如此恭敬地单膝跪地,晓风又想起自己在晋军北府兵是一员军官,此时本应该是正在大摆庆功宴,庆祝淝水大胜北方胡人。可是自己却沦落到这塞外苦寒之地,在寒风中照看马匹,旁观队长和黄志联手忽悠一个半大孩子,实在是不知所谓。 虽然知道队长是出于长远考虑,这样的选择决计是不会错的,但他心里总是有些别扭,便躲得远远的。幸好他在拓跋珪眼中“身材羸弱”、“人言轻微”,不过是个给眼前两位忠臣牵马的奴才,根本没资格拜见自己这个高贵的鲜卑王族,也不以为意。 当下东海二人与未来的北魏皇帝约定,来年拓跋珪举事复国之时,必效犬马之劳。 入夜,东海队顺利返回现实世界。历史上轰轰烈烈的淝水之战就这么结束了,他们甚至连晋军的人影都没有看见一个。继赤壁之战后,黄志再次拿到最基础的e评价。 这样的结果算不上好,但也并没有让司马富强和黄志感到失望。这是东海队第一次在战争梦境中的磨合,同时也是五胡乱华主线长期规划的第一步,他们本就没有期待马上实现利益。 在383年逗留了整整四个月,从头到尾却只对“自己人”出手夺马,两人为队友们演绎了一次兵不血刃度过战争梦境的方法。 其实东海队是可以在淝水之战中取得更好的成绩,然而两方面的原因制约了他们的挥。 一是黄志和司马富强不愿意伤害队友们的情感,但凡一个有点民族自豪感的人都不会愿意为了蝇头小利而站在自己民族的对立面,更何况是让后世津津乐道的淝水之战。他们选择加入胡人一方已经很伤队友们的士气了,若是还要为了利益帮胡人残害自己的同胞,恐怕晓风先就不干了。 不过这并非最重要的原因,根本在于两位领头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们还在惦记着东海队开府的事情。昨夜争霸梦境之后,二人所能吸收消化的资讯实在是有限,仍有大量未解的谜题等待周二夜再度进入东海镇后进一步了解和分析。 所以在383年的这四个月里,两个人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讨论东海镇的未来,以及取消保护边界之后将面对的新挑战,根本没有花心思在当下的淝水之战里面。 经过几周闯荡梦境世界的经历,他们渐渐明白一个道理,战争梦境就是一个给梦中人磨练和提高自己实力的试炼场。而梦境世界真正需要梦中人挥能量的地方是在势力梦境,是那个东海镇所在的离州,甚至往更大范围的讲,是离州所在的东洲,是东洲所在的未知世界的争霸。 所以为了长远的目标,放弃眼前一两次战争梦境的短期利益,完全是出于战略层面的考虑,他们并不指望除了张伟以外的队友能够明白。 第二夜上 山贼的由来(一) (下午突然现起点有一个“同好专题”这种东西,现三位书友将本书收进了专题,在此感谢一下“灰尸骸”、“脉搏奔流”和“sossossossos”。当然打赏、评价和推荐的也都要好好感谢,风某就不一一列名字了,在书页大家都可以看得见他们的名字。还是那句话,拜托各位帮忙通过自己的渠道帮风某推销本书。呵呵,风某可不想学某些书那样自己去刷推荐票,没意义。风某需要的是更多的读者真心地爱上这本书。区区几百人在看这书,每天寥寥百来张推荐票,默哀。本书正在慢慢地被一大堆商业化的“爽文”活活淹死。) 周一又是上班日,大家都很忙。 张伟和黄志有现成的工作。而司马富强一方面要为自己的调动打报告、办手续,另一方面还要为聚集到鹭城的队友们安排合适的工作。虽然他是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来养活这一整支队伍,但队友们总是有自己的亲人需要供养,也不好意思全指望着队长一个人。 到了晚上,由于司马富强和黄志急着进梦境世界去一探究竟,所以也就没安排什么活动,早早去睡了。进入势力梦境之后,黄志和司马富强随便洗漱了一番之后,就交代队友们自己前往镇公所去等任务,二人则直奔长老会,抓紧备战时段的两个小时去了解更多的资讯。 进了长老会大门,毫不意外地又看见了皇庭传令使“大人”,现在两人已经有点搞不清楚这女人究竟在东海镇上是个什么地位了。可以说,几乎什么事情里面都有这个女人的影子。 这位“大人”几乎是一言可决梦中人身死,上周日就是她的一句“除东海七队以外所有队伍除名,残余梦中人抹去”,便剥夺了剩余六名不知道躲在何处的新人性命。可是她又从来不滥用自己的职权,而是如同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完全按照既定的程序去评判梦中人的得失。 难道她是梦境世界的代言人? 二人立刻又推翻了这种想法。 除了梦中人对此女有所忌惮,东海镇的原住民们似乎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畏惧,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很普通的“公务员”来看待,甚至长老会还能请她出任理事兼秘书。反正这女人从头到脚透着一种古怪。 说明来意之后,黄志试探性地问到,“请问今后我们该怎么称呼您呢?皇庭传令使大人?” 那女人居然报以嫣然一笑,直接把两个梦中人给吓坏了。“我还以为你们打算一辈子不问我名字呢,你们以后叫我东儿好了。至于皇庭传令使这个职务,不提也罢。” “为什么?”对于完全人性化的东儿,黄志有着说不出的好奇心。 “不告诉你!”东儿起身往楼上去通知长老们。 司马富强目瞪口呆地看着东儿上楼,这才偷偷拉拉黄志的衣袖,小声地说到,“等会儿去镇公所里查查你的‘社交’熟练度是否上升了。” 黄志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队长的意思。如果此女是人而不是机器或者某种未知的系统,那么黄志成功与之提高好感度之后,势必连带着提升“社交”熟练度。 根据最后一次查询的结果,黄志的d段位“社交”目前是29o/3oo的熟练度,若此女果真是个人,那么以现在两人之间的好感度来看,应该完全足够上升到3oo。 说起来d段位的“社交”熟练度成长远比e段位时来得缓慢,原先基本上和一个陌生人搭讪两句,便能提升一个点数的熟练度,可是现在,除非是与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物交往,才能提高相应的熟练度。 打比方说,黄志进入东海镇的第一夜,与东部村的七十名村民们一番交谈之后,“社交”便蹿升到了7o/3oo。随后在诺曼底和长平之战,基本上是个人都能为他提升熟练度,直到巨鹿之战时,结交**oss项羽一次性给了他5o点熟练度,让他累积了足够晋升d段位的经验。 可是d段位之后再进入三国的赤壁之战,他就突然现与小兵们打交道已经毫无用处了。任他与多少人称兄道弟都提升不了一个点数,唯独刘备、曹操这种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才能为他提供熟练度。当然,既然是与有名有姓的人交往,梦境世界倒也不会小气,“社交”的熟练度基本上都是以1o点为基数在成长着,只是不能再利用结交普通人的bug来快增长经验了。 同样的道理,梦境世界的各种技能熟练度都是有相应的防刷措施。就像“箭术”,只有有效攻击活人才能获得一次一个点数的提升,而射靶则只能提升自己的手感,于熟练度是毫无用处。 所以司马富强对于黄志的“社交”在e段位的时候居然能够利用普通人来快获取熟练度感到非常的羡慕,要知道他的“沙盘推演”就没有办法这么混熟练度,只能是脚踏实地慢慢积累提升。 他基本上是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好好地练一练他的沙盘技能,熟练度的提升依然跟乌龟爬似的,眼看着黄志就要先他一步迈入netbsp;而晓风、残月他们的“敏捷”和“蛮力”那种状态类专属技能,则有另一种熟练度提升方式。其e段位效果“度”和“强力”都是主动效果,每动一次都会获得一点的熟练度,但同时也会消耗相应体力,而且还有个冷却时间的问题。 基本上可以这么认为,状态类技能的e段位主动效果都差不多是一个小时的技能冷却时间,而体力消耗状况则视各人的体能状况而定。 在未食用补充体力药物的正常情况下,晓风一天可以动“度”效果的时间累计为两小时,每次不能过十分钟,否则会产生脱力后果。而残月体能稍微好点,可以支撑“强力”两个半钟头,每次十二分钟左右。 这么算下来,扣除必要的休息时间,其实他们每天满打满算也就能动十二到十四次的专属技能,每次累积一点熟练度。 再考虑到战争梦境基本上是时时处于危险之中,梦中人们都是尽可能地保持着自己的专属技能处于冷却状态,更不敢随便浪费体力去练技能,所以熟练度提升的度都比不上喷喷口水就能提升的“社交”。 至于d段位效果,则基本上都是被动的,完全无法用于提升熟练度。就算个别人的是主动效果,那也是消耗体能更多,冷却时间更长的技能,用来提升熟练度无异于杀鸡用牛刀。 要说东海队唯一比黄志的“社交”提升度更快的技能便是李莎的“治疗”。这种毫无战斗力的辅助技能熟练度提升最快,李莎仅仅是经历一场渭南之战便将此技能提升到了289/3oo,还是因为体力缘故才没有一鼓作气冲上d段位。不过剩下的11点熟练度也已经在昨夜的淝水之战里面提升起来了。 此时因为赶着来长老会,还未来得及陪李莎去镇公所办理技能升级业务,因此目前黄志也无从得知“治疗”的d效果为何。 东海队的另一个女人黄莺实在很让人感到意外,以前一直没有去关心过她的专属技能,直到大家汇聚鹭城之后,黄志才得知她竟也是个“顽强”的人,和南海队死去的水牛一样。也难怪一介弱女子独闯战争梦境这么几周,她居然还活得好好的,“顽强”绝对居功。 至于老实巴交的午阳,他的技能“脚踏实地”果真是与他的个性相得益彰。e效果“坚定”是泛用性的,对任何武器都能起作用,动时能产生提升攻击力的效果。提升的效果根据熟练度的不同,从e-时的5%提升幅度,递增到e+是15%。 周日夜的战斗结束之后,午阳刚刚将他的技能升级到d段位,d-的“坚定”提升攻击力的幅度明显加大了,直接上升到25%。 同时“脚踏实地”的d效果“毅力”也出现了,直接给午阳的带来了增加5o%体能的被动效果,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干活的时候更有劲了,不容易疲劳。” 也就是说,到了黄志进入梦境世界的第四周,除了张伟那个天生2b段位的变态之外,所有东海队的队员都达到了d段位。 区别在于黄莺和李莎两位女性因为出手较少,攻击技能依然停留在了e段位。而晓风则是因为半途改练“剑术”,攻击技能也同样是e段位,至于其余的男性都至少是2d段位。而司马富强甚至已经将“剑术”技能提升起来,达到了3d段位。 (突然觉第四周开头的“和平时期”有点长,所以“好战”的书友们需要一点耐心了,得等第三夜才开战……头两夜主要是侧重揭秘。) &1t;ahref=p;gt;. 第二夜上 山贼的由来(二) (昨晚把开篇长坂坡改得比原先稍微血腥了一点点,对情节基本无影响,是否回头看看随你们了。) 黄志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几位长老已经随着东儿下楼来了。由于此时东海队已经是东海镇名义上以及实际上的统治者,且司马富强还挂着“东海镇守”的头衔,长老们自然对二人是毕恭毕敬。 大家一起来到会议室里,司马富强作为镇守大人坐到了上,开口询问到,“关于东海镇今后的展,我有些问题请教各位。” 水玄长老稍微躬了躬身,“镇守大人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们这些老东西帮忙做的尽管开口。” 黄志心中不免有些吃味,在司马富强这个“镇守大人”面前,他与东海镇原住民的好感度已经变成了浮云,根本没了往日的效果。 镇守大人可不知道他的“部下”在想些什么,既然长老们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看客气,把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出来。 先是人口问题。他和黄志两人研究了许久,觉东海镇的人口与其领域面积简直是不成比例,四百多人占据了六万多平方公里,人口密度仅为每平方公里o.oo7人,甚至比现实世界中的格陵兰岛还要人迹罕至。这与现实世界中人口密度高的东南沿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对于这一点,长老们有些哭笑不得,这根本是梦中人们错误地理解了《东海镇志》里的人口概念。《东海镇志》目前在册的人口其实仅包含了东海镇方圆五十里的九个村庄,而不是方圆五百里全境的实际人口数量。 实际上在北上以及南下的两条官道两侧,还有不少村庄分布其间。只不过是目前的东海镇控制力还不能达到那里,所以那些地方的人口并未纳入《东海镇志》的统计范围。 当然,就算是方圆五十里,每平方公里o.7的人口密度还是低得有些不像话,远比格陵兰岛的2.3人还不如。引进人口是一个刻不容缓的大事。 “为东海镇周遭的几个村庄引进人口这件事可以交给我们长老会来办,只要镇守大人您授权下来,我们将会协同镇卫队一起处理此事。”水玄主动揽下了这个令镇守大人非常头疼的事情。 “哦,你们打算怎么做?”司马富强好奇地问到。 不愧为长老,这些老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金辛长老于这方面比较有研究,“目前东海镇方圆五百里内人口大约有五千人,分布在官道两侧的二十来个村庄中。只要镇守大人下令,我们可以从各村抽调两成的人口到镇子周围的九个村庄进行补充。这样一来,东海镇周边就能保证一千两百人口,基本上能够让东海九村都正常运作起来。” 还未等司马富强表意见,水玄长老接着说,“当然,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少,而且东海镇的辖区内的总人口数量并未得到本质上的提高。要改变这个状况,还是要依靠镇守大人和您手下们的努力。” “哦,我们要怎么做?”对于司马富强来说,这就是个隐性的任务。 “剿灭山贼,将东海镇方圆五百里的山贼全部剿灭。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吸引周边的流民加入东海镇,已达到快的人口增长。”水玄长老的提议才是根本上解决人口问题的办法。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东儿突然开口,“而且我必须提醒你们一点,本周日东海镇的边界将要开放,届时你们需要扩大镇卫队编制才能抵御外侮。” 东儿的提醒也是司马富强的第二个问题,“我正想问你边界开放是个什么意思,还有我们需要抵御什么样的外侮?” 对于这个问题,已经出了长老会的能力,长老们也都关注地看着皇庭传令使东儿。 东儿慢条斯理地合上自己的记事本,“这些东西算是我私下里告诉你们的,不代表我官方身份的意见。东洲局势动荡,各地叛军反乱,皇庭的控制力仅仅维持在各州州府。” “若是将东洲方圆近五千里的面积分为十停,皇庭及州府也就是控制着将近一停的领土,而各地叛军却占据了两停。余下的七停多则算是中立区域,由地方自治或者是掌控在像你们东海队这样的梦中人手中。”这些话若是让皇庭知道了,恐怕东儿会是诛心的大罪。 “甚至可以说,叛军的触角已经渗入了各个中立区。你们所要面对的山贼,其实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叛军的外围势力。他们一方面为叛军敛财,一方面打击中立区的社会治安,让中立区人口流失到没有山贼滋扰的叛军领地。”东儿终于说出了东海镇一带山贼的由来,原来竟有这样的大背景。 司马富强闻言和黄志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彼此会心地一笑。 这东洲势力看起来简直就是他们正在经历的主线战争的翻版,而且与隋唐时代初期非常相像,官军还是具有相当的实力,但是就是架不住过多的叛军反乱,终于被打成了筛子。如果东洲皇庭的控制力进一步衰落,那么接下来可能就有向五胡乱华或者东汉末年那种形势转化的趋势。 那么这样一来,势力梦境的很多秘密便迎刃而解。先是皇庭为何会授予东海队队长司马富强东海镇守一职,这就是在拉拢并且稳住地方势力,避免新的叛军出现。 当年隋末大业年间,杨广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去安抚一些地方势力,只不过是最后依然没能压制住这些人的野心,终至隋朝覆灭。 而所谓的边界开放,便是离州府将要撤回驻守于东海镇通往其西面叛军领地的关卡,将其移交给东海镇自行守卫。此时东海队便面临数种选择,要么归顺皇庭与叛军作战,要么投降叛军与皇庭为敌,甚至还可以选择两边不靠自立山头。但是无论是选择哪条道路,东海队势必都要被卷入战局。 当然,也不是没有避免战斗的办法,司马富强心中确实有过当墙头草的打算。至少在东海镇的实力强大起来之前,当一段时间的墙头草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缓兵之计。至于墙头草的后果必然是两边都得罪,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就当做是选择了自立山头这条路而已。 而且政治这东西,没有永远的敌人或者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墙头草当得好了,未必不是一条生存之道。他看了看黄志,想到他的那个“社交”技能,这恐怕就是为当好墙头草而准备的神技啊! 不过无论东海队选择哪条道路,先确实应该如水玄长老要求的那般,先把东海方圆五百里境内的山贼肃清,这才是吸引周边地区人口的前提。有了人口,无论东海镇选择哪条道路,才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 &1t;ahref=.>. 第二夜上 山贼的由来(三) 司马富强弄清楚了自己最关心的两个问题,当然东海镇的问题绝不止于这些,但是今天的时间有限,其他的留待来日再继续探讨。他看了看时间,向东儿问到,“战备时段已经结束了,你难道不回镇公所布任务吗?” 东儿听完笑了笑,“从你们和东海镇提升到d段位开始,皇庭方面便不会再每天为你们布任务,转而布阶段性任务。这周的任务刚才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么,在边界保护取消之前,尽可能地消灭境内的山贼,为边界开放创造最有利的内部环境。” 黄志闻言忍不住惊呼,“那以后我们获取积分的机会岂不是变少了?” 东儿看着他那少有的情绪失控模样,忍不住掩嘴而笑,“忘了告诉你们,以前的任务积分是由皇庭放给你们的。今后你们有自己的收入来源了,皇庭没有理由继续养你们。” “收入来源?”黄志不解地看着她。这个女人人性化之后真是越来越可恶了,这么重要的资讯居然能隐瞒不报。 司马富强突然猛一拍桌面,把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几位长老年岁已高,更是差点背过气去。 他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尴尬地向大家赔笑,然后才说出令他如此兴奋的原因,“我终于明白了!我先前一直以为东海队和东海镇提升到d段位会和技能一样,有什么能力上的提高。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所谓的段位提高,便是皇庭放手让我们自己去经营东海镇的意思。” “没错。”东儿点点头,“东海镇已经是你们的了,守不住的话,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反之若是你们经营得好,收益自然也高。” 这时候黄志终于听明白了,“你是说我们可以抽税?” “没错,你脑袋瓜子转的挺快么!东海方圆五百里之内的居民,每周没人能为你们提供的税赋价值一点积分。”东儿满意地对黄志回报以妩媚的笑容。 若非心里已经有了李莎,且容貌身材各方面皆不逊于眼前的女人,黄志几乎要心神失守,被东儿迷了去。 司马富强立刻在心里盘算了起来,目前东海领地内的人口约有五千人,也就是每周提供五千积分给东海队。以东海队每周进入势力梦境四天计,分到每个人头上,大约是每天一百五十积分,相当于先前任务达成e与d评价之间。 这样的收益对于善于在战斗中挖掘评价提升要素的东海队来说,算是少得可怜。但是若考虑今后东海领土上的人口增长,那前景真是难以估量。撑不下去被灭这种情况就不予考虑了,假设东海队能够将这片土地管理得有声有色的话,那么人口达到五万人的时候呢,收益就是现在的十倍!相当于每天一个a评价! 黄志那边显然也在心里算着这笔帐,一脸眉飞色舞的表情。但是他突然一顿,满脸疑惑地抬头问到,“目前东海领地上每周五千积分都是属于我们东海队?还是说东海镇的展经费也需要依靠这笔税收中来承担?” 看来东儿这女人是有意识地要把话说一半藏一半,你若是不问,就别指望她主动去说清楚。这时候她才老老实实地回答黄志的问题,“你说对了一半,东海镇的展确实需要经费,但目前阶段还不需要你们来承担。马厩、铁匠铺和杂货铺这一类的设施本身就有收益,足够维持自身展需求。” “那镇卫队和长老会可是没有收益的。”生怕这女人故意忽略这两种职能建筑,司马富强不得不随时提醒。 “是的,但是由于这两处建筑是在上周末之前建立的,皇庭已经预支了一个月的经营费用给他们。也就是说,在下个月之前,你们暂时不必为此愁。” 水玄长老也在此时插进话来,“我们这些老头子就无需镇守大人操心了,能够为东海镇出力是我们的心愿,俸禄是什么的要不要无所谓,家里还能够养活我们。只是镇卫队那些小伙子都是壮劳力,家里的支柱,若是缺了军饷,恐怕军心不稳。” 这时黄志终于看出自己的好感度依然在默默地挥着作用,能够让这些长老们提出无偿服务的心愿。 “没错,而且镇卫队目前的规模也不足以支撑整个方圆五百里的领地。”东儿补充到,“当初建立这支一百人的镇卫队,只是基于方圆五十里守备需求的考量。此时要守护这片百倍面积的领地,你们至少需要一万人以上的常备军力才够用。” “一万人……”这个数字让司马富强两眼黑。东海领地的人口目前不过是区区五千人,就算是不要税赋全民皆兵,也依然存在着五千人的缺口。 然而东儿的打击还不算完,“再来说你们说错的一半,东海镇目前的纳税人口仅有三百人,也就是东海九村的村民们。至于另外的四千多人口,你们必须设法让他们认可你们的统治,才会纳入缴税的范围。如果强制收税的话,闹不好只会官逼民反,徒增山贼或者叛军的人口。” 这一点对于东海队二人来说还算不上是打击,毕竟他们都对黄志的“社交”技能信心十足。只要能顺利地剿灭周边的山贼,相信只要黄志出马,这些人口就是囊中之物。但是说到底依然脱不开剿灭山贼这个大前提。 “好吧,我们着手来讨论怎么收拾周边的山贼吧。”司马富强觉得此时想得太长远未必明智,还是务实地面对眼前的困难比较实际。 “关于山贼的问题,我们建议镇守大人去和镇卫队武强谈谈,他们最近这几天一直致力于山贼势力的探查工作,已经卓有成效。”一直很安静的朱焰长老这时候才开口说话。 老妇人一脸的慈祥,令黄志想起在乡下生活的母亲。若非现在身陷梦境世界的困扰,随时都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很想把李莎带回家去让长辈们看看。 想到明天的太阳,黄志突然想起了一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东儿,为什么东海镇永远都是黑夜?” 听到这个问题,长老们脸色一变,居然不顾礼仪地全体起立。以水玄为代表出来告了个罪,“我们回避一下。” 等到老人们都出去,东儿才白了黄志一眼,“说到这个问题,还不是你们梦中人惹的祸!不过若是你们想要见到阳光,完全可以走出镇外,那里的昼夜如常。” 虽然她的回答含糊其辞,但是司马富强和黄志却若有所悟,两人直接用眼神交流起来。最后还是决定由“社交”能力更强的黄志来从东儿的口中挖掘这个属于梦境世界的大秘密。 黄志斟酌了许久,才用商量的语气问到,“很抱歉我们梦中人给东海镇带来这种不见天日的困扰,但是你能说说明原因吗?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东儿气呼呼地回答,“当然知道,要不然那些长老为什么要回避。虽然这是机密讯息,但是皇庭并没有禁止我回答你们。东洲九镇作为梦中人进出这个世界的通道,永远都是没有白天的。只有保持永恒的黑夜,才能让你们这些家伙来去自如。” 第二夜上 山贼的由来(四) 她的回答再度使二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一直困扰许久的疑问之一,竟然如此轻易地便获取了答案。要知道以前的任务布员是不会回答任何与任务无关的问题,这究竟是东儿人性化之后带来的变化,抑或是东海队等级提升之后开放给他们了解的讯息。 这是个不能问的禁区,二人都有如此的觉悟。他们总不能这么问东儿,“你以前究竟是不是个人啊?为啥当时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不过能够知道东海镇里面永远是黑夜的原因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甚至黄志还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东儿,你是说我们只能通过东海镇进出这个世界,那么是不是说,我们一旦离开了镇子,即便是睡着了,也无法回到属于我们的那个世界?” 东儿竟然因此愣了一下,又考虑了片刻,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是吧,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司马富强却再次拍案而起,“没错,肯定是这样!士心你提醒了我,要不然我还一直考虑,以我们在这个世界如此短暂的逗留时间,又如何能够掌控拥有六万多平方公里的东海镇领域。只要我们离开了镇子,便不会在睡梦中回归,这样一来,才有可能动连续作战,将周边的山贼剿灭一空。” 听完司马富强的分析,连黄志都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事实。东海镇是梦中人进出势力梦境的通道,也就是说,远离了通道,他们便暂时无法回归现实。 那个所谓的皇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居然掌握着如此多关于梦中人的秘密。看来等到东海队足够强大之后,是该找个机会去皇庭那里看看,看看能否挖掘出梦境世界更多的秘辛。 司马富强对于今晚的谈话非常满意,他站起身来,“走,我们现在就去镇卫队,商量怎么攻打山贼。” “等等!”令人奇怪的是东儿居然制止了他。 两个男人看着她,难道这女人大慈悲,想要泄露更多的情报?那他们一定会洗耳恭听的。 但是东儿显然没有这个权限,或者她自己知道的也有限。此时她要说的是另外的事情,“现在就去攻打山贼还早了点,你们不考虑先把东海镇的城墙先建立起来?否则等你们外出清剿各地山贼的时候,小心老巢都被人给端了。” 司马富强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性急了,攘外必先安内,这可是春秋五霸中的齐桓公提出来的至理名言。没有令人安心的后方根基,前方打仗打得再好,也难逃覆灭的危机。他是研究战争史的人,历史上有太多的范例昭示着这个道理。 就说他自己的主线战争隋唐时代就好了。隋炀帝杨广文攻武略不可谓不强,然而终究是因为忽略了安内,放着后院起火不管,却将大部分的军事力量用于攘外,以至隋朝覆灭。虽说是开疆辟土,引来各方称臣,却最终是为他人做嫁衣。 尴尬地笑了笑,他又坐了下来,“那么还是请长老们回来吧,我们讨论一下东海开府和建设城墙的问题。” 长老们并没有走远,他们不过是在大厅里等待镇守大人的召唤。此时的东海镇正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尤其是梦中人们并没有专门治理地方的长才,作为文官体系的长老会职责很重。 做得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生过,水玄长老开门见山地问到,“镇守大人是不是想要咨询关于东海开府和城墙建设的问题?若是这个,我们这些老头子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方案,就等镇守大人您来拍板定案。” 司马富强再次为当初选择建设长老会的明智之举而感到欣慰,尽管他研究了无数的战争史,对人类战争有着无比深刻的认识,却依然无法效法曹操那样的“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即擅长军事,又精于政治。对于城镇建设这种事情,他的脑袋里可谓是一锅粥,糊得可以。 随后长老们端出一堆地图和卷宗,先映入眼帘的是东海镇的城镇布局图。这东西在东海队的驻地里面也有,只不过是司马富强自己架设的立体沙盘。 然而长老们准备的这张图却让二人眼中一亮。并非是因为这张地图比司马富强的沙盘更直观,而是地图上已经对东海镇的今后做出了规划。 木青长老拿着一根军用指挥棒,指着地图上镇中心的位置解说起来。“先是镇守府,依照东洲惯例应坐落于镇中心,坐北朝南。这里原是东海三队占据的驻地,此时只要稍微整饬一番就能改造成镇守府。” 司马富强和黄志不住地点头,倒不是他们讲究什么官家的威严,只是将镇守府设置在镇中心要比在东北角方便的多。这样一来,镇守府、医馆、镇公所和长老会就对称分布于镇中心广场的北南西东四个方向。 再往外围看,城墙已经标注在了地图上,东海镇的八条出路都开了城门。城门以先天八卦命名,从正南方开始,顺时针方向依次是乾、巽、坎、艮、坤、震、离、兑八门,刚好与东洲势力范围内的各州名字一样。 东海镇原就有条河,从东北方向而来,中途流经东部村然后在东海镇的东南两个方向绕了小半圈再南下。此时长老会的地图上重新规划了河道,令这条河流绕了东海镇一整圈,成为一条护城河。 这样一来,乾、兑、离三个门外原就有的桥梁需要改造成可升起的吊桥,其余五门也都要重新建设吊桥,工程量可不小。 司马富强立刻提出自己的担忧,“东海镇虽然不大,但是这样的建造规模,恐怕没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是完不成的。” “没问题的。”木青长老笑着回答,他显然是胸有成竹的。“东海镇目前的城郭总长加起来不足五里,况且周边都是山,取材十分容易。由于东海镇外地形局限,并不适合攻城器械展开,我们先期要建设的简易城墙也不过三五米高,能够抵御山贼攀爬即可。所以只要我们按计划征召周边的两成*人口移民东海九村,便有足够的劳力在一月之内建设起城墙和护城河。” 司马富强意识到自己把事情给想复杂了,东海镇目前不过是个小县城,断不可能按高标准来建设城墙。先不说有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资源,从战略角度来看,这么点大的地盘就算强行建设一座雄城也没有多大意义。 倒是今后东海镇规模上去之后,以目前的城区为内城,然后在南面五里之外的山口重建一道外城墙,便是一座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坚固雄城。 镇守大人当下便批准了长老会的规划,并授权他们立刻着手进行。 除了镇守府和城墙的规划,这张地图上还出现了四处职能建筑,分别是木工房、皮匠坊、手工坊和库房。看来这些也都是长老会规划的近期需要的配套设施,司马富强也一并核准了这些职能建筑的入驻。 至于为何长老会还留下一座建筑的名额,他们是考虑到镇守大人或许临时需要建设某种类似于长老会的特殊建筑,以适应特定的需要。对于这一点,两个年轻人不由得更加佩服老人家凡事留条后路的前瞻性。 第二夜上 山贼的由来(五) (今日四更) 终于将这些事情都讨论完,不知不觉已经是几个钟头过去。长老们开始分头去操持这些事情,而司马富强和黄志则匆匆赶往镇公所。 队友们果真还在这里傻等着,等得个个都恹恹欲睡。 见到东海队的两位领军人姗姗来迟,晓风第一个蹦起来,大呼到,“不好了,那个冷面女失踪了,今晚没任务怎么办?” 刚进门的两人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看,见东儿没有跟来,才松了口气。 司马富强走过去直接就给晓风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以后不许乱称呼她,你可以叫她东儿小姐。” “东儿小姐?她有名字啦!”晓风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还有,我们今后无需再来镇公所接任务了。”司马富强又费了一番口舌将一些需要队友们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这周我们的任务就是打山贼。”晓风总算是没有理解错误。 “嗯,在这之前,我们先关心一下紫砂的d段位‘治疗’能力。”司马富强也是一直惦记着此事。东海队有一个好医师,无疑帮大家省去了不少疗伤的积分消费。 一直很安静的李莎这才站了起来,“‘愈合’效果提升了,不再是只能治疗轻伤,中度伤也可以放心地交给我了。新出现的d效果是‘恢复’,可以帮助你们减轻伤势,加快身体机能恢复。” 张伟接着说到,“这个效果可不简单,和e效果‘愈合’结合起来,连重伤都能治愈。当然,若是受了致命伤还是无能为力的,只能是去医馆找那老头处理。” 李莎的技能无疑让东海队的持续战斗能力有了极大的提升,值得好好培养。 这时候张伟却叹了口气,这让黄志疑惑不解。说起来李莎的技能提高,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好战又最容易受伤的张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张伟自己开了口,“我遇到瓶颈了,格斗技能无法提升。” 此言一出,连司马富强都忍不住好奇心凑了过来。 要知道这个变态可是自带b段位技能进入梦境世界,并且由于太好斗的缘故,“格斗”熟练度轻而易举地就累积满了3oo点。b段位技能晋升a段位需要花费16ooo分,即便是手握“公款”的司马富强也没有这么多的积分。 刚才等布任务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手握五千积分的张伟向队友们借到了不足的那一万多分,兴冲冲地想把“格斗”提升a段位。只要“格斗”提升到a段位,便可正式迈入高手行列,免得再次出现渭南之战的那一幕,被一个区区成宜逼得走投无路。 然而负责个人事务的那个接待员却以晋级条件不充足,驳回了他的升级请求。细问之后,他才知道从c段位开始,战斗技能的提升便不再仅仅是熟练度和积分两个条件。 “你是说升c段位还有额外条件?”对于司马富强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他的“盾守”技能已经快要达到晋级的条件,此时却被告知还有第三个条件必须达成,实在是噩耗。 张伟点点头,“其实不仅是c段位,据说每次提升段位都是需要三个条件的,只不过那个条件在初期太容易达成,所以被我们下意识地忽略了。” 随后他细细地向刚才不在的两位解释了这一情况。其实所有技能都是一样的,每提升一个段位,便会出现一个新的效果或者招式。只不过专属技能的新效果是在提升段位的同时自动领悟的,而战斗技能则反过来必须先领悟新招式才能升级。 以残月为例,他的“锤法”在使用过程中,轻易地便掌握了“奋力一击”的招式或者说效果,因此不知不觉中已经达成了提升d段位的一个条件,待到其他两个条件也具备,便顺理成章地进阶了。 其他梦中人也都有着类似的情形,司马富强“盾守”的d效果也是他自行领悟的“移动防守”,而午阳的“刀法”则是在突破重围中领悟了“旋风刀”。 至于黄志更是个特例,他在与南海队梦中人交手过程中一次领悟了两个招式,所以被梦境世界特地奖励他用一个招式取代原本应该付出的一千积分,作为三个条件同时达成而直接提升到d段位。 因此谁也没注意到其实战斗技能提升等级是需要三个条件的,直到自带“格斗”技能在梦境世界中没有新领悟的张伟现这个问题。 别人都还好办,d段位的战斗技能实在是低得可以,想要领悟或者学习新招式都容易,唯独“格斗”应达到b段位的张伟有些麻烦。 他学的军用格斗术可都是教官们结合无数先人的经验编撰出来的,想要在此基础上有自己新的领悟可不容易。而本来已经会的许许多多招式已经被梦境世界默认为将他“格斗”技能提升到b段位的条件而不再列入考量。 如此一来,张伟这个东海镇初期最强的战力反而有可能会是后期的一条短板。 当然,现在去想后期还为时过早。即便是东洲九镇中最早统一的南海镇也还没有诞生b段位的对手,此时也只有战争梦境中那些有名有姓的武将可以压他一头。张伟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寻求解决的办法。 这下子黄志也犯愁了,他恐怕是下一个将要面对此问题的人。当初一次性领悟两个招式而直接升级在如今看来是得小便宜吃大亏的。 看出黄志的忧虑,张伟拍着他肩膀安慰到,“你的情况和我不同,别妄自菲薄了。‘箭术’之道博大而精深,你还有很多技能没有掌握。谁不愿意自己变得更强一些呢?同样是d段位的‘箭术’,你明显比别人强得多,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黄志想想也对,如果自己的情况也值得烦恼的话,那张伟岂不是要愁死。 倒是乐天派的晓风没那么多的烦恼,“我最幸运了,想提升‘箭术’就找士心学一招,想提升‘剑术’,就找老大学。现在我比较关心的是老大你这个镇守大人能够给我派个什么官职过瘾。” 他这么一说,连残月都来劲了,“是啊,我要当将军,给我封个镇东将军怎么样!” 他们要是不说,司马富强都忘了这事,赶紧打开《东海镇志》一页一页翻过去,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一张官员表,随即放声大笑。 不明所以的队友们看着他夸张的笑脸,心里有了很不妙的感觉。 “将军没有,其他官职要不要?”司马富强露出邪恶的表情。 晓风想了半天,虽然明知其中有诈,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答到,“要,是个官我都要!” “呵呵,好吧,既然你官瘾这么大,我也只好满足你。”司马富强几乎亏要笑喷了。 那官员表上正好是八个职位,东海队人手一个,而且遵循了中国古代盛行的九品中正制。只不过以目前东海镇的实力来确定品级,他这个镇守大人的级别也高不到哪里去,更遑论他的属下。 “东海镇守,级别正七品。下设文职副官‘副丞’一名,正八品,这是士心的位置。武职副官‘副尉’一名,正八品,这是人韦的位置。如果有谁觊觎这两个位置,自己找他们两个比试去。其余设文职辅官‘主簿’和‘知事’各一名,正九品。武职‘牢头’、‘班头’、‘捕头’各一名,从九品,你们五个人自己去分配吧。” 此言一出,除了黄志和张伟,其他人脸都绿了。除了两名文职官员还能听一点,其他都是些什么官啊……管监牢的牢头,管衙役的班头,管巡捕房的捕头。 黄志斟酌了半天,开腔说到,“文职比较适合两位女士,大家应该没意见吧。黄莺当‘主簿’,李莎就是‘知事’好了。” 两女想了想,虽然这官职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总比三个武职要强一些,至少头衔不难听,也就默默地接受了。 晓风哭丧着脸,“我可不可以和士心pk,争夺‘副丞’职位?” 司马富强同情地望着他,“这是文职,不比武斗,我看你根本没希望,还是死心吧。我觉得捕头挺适合你,毕竟你跑得快,适合抓人。” 黄志在一旁赞同地不住点头,“同理,午阳为人老实厚道,适合当牢头,比较不会欺负人。而残月当班头再适合不过了,人家是拿板子打屁股,你却是拿大锤子。只要有你在,个个都乖得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众人只要想象着残月抡着大锤砸人屁股的样子,不由得忍俊不禁,纷纷表示赞同。 三个可怜的男人只能接受了这屈辱的职位。东海队八人各归其职,各得其所。 第二夜下 走出东海镇(一) (继旭日阳刚的《春天里》之后,今天又看了网络上盛传的筷子兄弟的《老男孩》,深有感触。原来不是奔四而去的老风一个人在疯。“是不是应该放弃?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老风唱歌跑调,标准的五音不全,跳舞更不行,那么就剩下一颗爱幻想的脑袋。所以呢,趁着这颗脑袋还没退化之前,把书写好,也算是为了“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还有点时间,绝不要“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年轻是段很奇怪的时期,无论你怎么做,最后都会有所遗憾。如果你趁着年轻去打拼奋斗,当你失去他时,你会觉得未曾享受过酣畅淋漓的青春;如果你趁着年轻去纵情,当你告别青春时,你又会后悔自己虚度。该怎么做呢?见人见智吧,青春没有错,重要的是给自己留下足够多的回忆。说了这么多,其实老风并不算很老么,按照现今的说法,45岁以前都是青年……真不要脸的说法……) 为了探究是否只有在东海镇才能离开势力梦境,司马富强和黄志决定到镇外去过一夜试试,刚好可以陪同土戊长老去往官道边上的那二十来个村庄抽调壮丁,一方面可以修建城墙,另一方面为东海九村补充人口。 土戊长老见东海队一众人愿意亲自出马,自然是喜出望外。能得镇守大人如此重视,相信各村村民一定会很乐意接受征调。 对于这点司马富强更是有信心,只要有黄志出马,那些个老实巴交的村民还不是手到擒来。若不是考虑到东海镇现在暂时没有足够的税收来源以支付军饷,他甚至考虑从外村的村民中征召一些精锐乡勇来扩充镇卫队。 而黄志本人的野心更大,他甚至打算借此机会说服各村村民向东海镇缴税。 以往有东儿为布任务,有皇庭支付积分奖励,他还没感觉到积分的可贵。而一旦到了现在这种需要依靠税收来获取积分的方式,还真是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 尤其是本周三百多积分的税收,分摊到每个人的头上等于每个晚上十分的进帐,真是让人欲哭无泪。若是长此以往,梦中人又怎么支付得起提升技能的高额积分,甚至连日常购买补给都成问题。 接受土戊长老兵分两路的建议,东海队决定取道往北。因为越是靠近离州府的地方山贼越少,那里的村庄人口也相对会多一些。至于土戊长老自己则往南方去,那个方向因为比较靠近叛军地盘,山贼活动也比较猖獗,各村庄人口相对较少。 由于东海镇方圆五百里大多是丘陵地带,山道曲折难行,所以官道基本上是取道东部近海的林地。东海镇正好位于官道中段,配合周边的地形,形成一处扼守要冲的战略要地。 北上的官道在东海镇东南方向,穿过东南村庄之后再沿着大道一路往东,走过大约一百里之后,然后道路逐渐拐弯往北。 虽然东海镇与离州府边境关卡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三百里左右,但是由于山路曲折迂回,这条北上官道的全程竟然接近七百里。以东海镇马厩提供的马匹一个小时四十里地的脚程来计算,就算骑马奔行,也得花去两到三天时间。若是再算上拜访村庄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这一个来回恐怕得一周以上。 所幸土戊长老提醒,东海镇以北的村庄主要集中在沿海林地一带,山里面只有几个人丁稀少的贫瘠小村,实在也没有什么能力为东海镇提供税赋,所以暂时不用去考虑。这样一来,实际上梦中人们只要沿着官道走个四百五十里,把近处的村落都走一遭便可。 因为东海队还是第一次离开东海镇方圆五十里范围,镇卫队指挥官武强还专门派了两名擅长骑马的乡勇为他们带路。 由于山贼长期在东海镇一带肆虐,除了东海九村以外,最近的一个村庄还要在东南村庄的百里以外。一行十人经过东南村庄,沿着官道行进。其间还能见到一条岔道往南而去,根据带路的乡勇介绍,那是东南村庄的盐场所在。 据说在东洲大6处于和平年代的时候,这处盐场每天都要生产好几大车的海盐,通过官道运往内地。此时却因为边境封锁,产再多的盐也卖不出去,所以便几近荒废,只是偶尔过来运点盐供东海镇自行使用。 听到这个资讯,黄志心中一动。他不知道东洲大6是个什么状况,但是在中国古代,盐和铁都是属于官家重要的税收来源,也是一门不愁销路的暴利行业。东海队完全可以考虑将这处盐场重新运作起来,并寻找渠道销往内地。 当他将此想法说出来,司马富强不禁拍案叫绝,连带路的两名乡勇也免不了要奉承两句,“不愧是副丞大人,对东海的地方经济真是有见地。” 听到‘副丞大人’的称呼,一旁的晓风脸上的肌肉不免有些抽搐,心想着若是这两名乡勇开口喊自己“捕头大人”,自己到底是应还是不应?烦恼…… 不过再回头看那老实巴交的午阳,晓风心里顿时有种五十步笑百步的快慰,捕头外出公干倒是常见,但是有谁见过牢头到处跑的?还真是不务正业。 离开东海镇三个钟头之后,众人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位于官道边上的村庄。 说服村民这种事,自然是黄志的独家生意,谁也抢不去的。此时他挂着东海镇副丞的官职,与村民们交谈的时候自然又多了一层官威,效果自然是更添一筹。 离开镇公所之前查询的结果,“社交”技能现在是d段位295/3oo熟练度,东儿的嫣然一笑给黄志提升了五点熟练度。这验证了这个女人目前确实是个人。但五点熟练度就显得有些鸡肋了,和没给也差不了多少。 若是能够以c段位的“社交”来面对这些村民,其效果连黄志自己都很是期待。 根据他和司马富强的预判,“亲切”的效果至少能让陌生的村民对他一见如故,关系亲密。至于d效果“鼓舞”自然无法不是用在当前情况下,但是想来也会提升光环效果作用的范围和威力。真正让司马富强无比期待的是还在那神秘面纱背后隐藏着的netbsp;此时与普通村民拉关系并不能提高熟练度,但是黄志并不会因此就不去搞好基层关系,这直接关系到有多少人愿意背井离乡为东海队卖命。 与普通村民聊了一会儿,该村的村长听闻新任东海镇守来视察,忙不迭地便自己跑了过来,根本不需要派人相请。 黄志这才把公关的重心转移到了村长头上,“此番我们这些东海官员集体来访,实在是有事需要劳烦村庄您老人家。” 黄志的客气让老村长受宠若惊,以往离州府就算是来个九品税官小吏都要对他颐指气使,何曾遇到过如此客气的官员。而且眼前这个大人听说是正八品的东海副丞,在这东海地头上,那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州府下来的通告他也见过了,以后州府的税官就不再来此收税了,而是转由东海镇守大人的手下征收。就冲着副丞大人的这种客气,村长已经主动打起了保票,“大人若是为税赋之事而来,小老儿已经知道了,并且保证以后都准时缴纳。” 一旁所有人听到这话都直翻白眼,谁也不曾想过这个村长如此好说话,看来黄志的魅力果真是无人能比。 黄志心里有了谱,看来后面的几个村庄只要继续沿用这招,相信至少在税赋这一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接下来,他又向村长提出征调人手的事情,这下子老人便面有难色了。 “不是小老儿不帮各位大人,只是这征调民夫修城墙容易,但要他们转入东海九村恐怕就难了。”村长苦着脸,显然他也不愿意得罪这些好说话的官老爷。 “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我们尽量配合便是。”黄志摸准了这老头的脾性,客客气气地与他打商量。 村里少个两成*人口对于村长而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在这战乱的年代,整村被屠的事情都时有生,官爷们想抽调点户口到东海镇边上去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只不过东海镇周边山贼太多,这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事情,村民谁都不愿意搬迁过去。 听完老人的解释,黄志反而松了口气,“那老人家您的意思,只要让村民们自愿过去,就没问题咯?” 老人在心里嘀咕着“怎么可能有人会自愿?”嘴上却不好反驳官老爷,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有了村长的点头,梦中人们自然不会把说服村民当成什么难题,毕竟黄志的“社交”在那里摆着呢。 随后在村长的协助下,东海队在村口摆起了台子,黄志上台狂喷了一通口水,把迁居东海镇的好处说得连村后坟地里的死人都差点爬出来报名。当然,一切的前提依然是必须先把山贼先给清剿了才行。 最后出来报名的人居然高达四成,只是考虑到东海九村的接收能力,最后从中择优挑选了两成半的人口。这些家庭会先派出壮劳力前往东海镇修城墙,若是在城墙修好之前,东海队能够顺利清剿周边的山贼,他们的家人便会过去与之会合。反之则权当黄志这番话白说了。 尽管第一个村庄出奇的顺利,但连同路上消耗的时间依然耗去了整整半天。梦中人在东海镇里面是不知道白天黑夜的,所以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此时便只能在这个村子里面过夜。顺便检验一下是否真的不会在睡梦中回到现实世界。 尽管过程很顺利,黄志却是累得不行,费了太多口舌。势力梦境时值秋季,天干物燥,他嗓子疼得不行。想到明天还有多个村庄需要走访,实在是让人烦心。多亏了李莎突奇想,尝试着用她d段位的“治疗”,给他的嗓子加了个“恢复”效果,竟是将喉咙的炎症给治好了。 第二天众人或早或晚地醒来,觉自己依然在势力梦境这个世界,顿时对于队里两位妖孽挖掘梦境世界秘密的能力赞叹不已。在找到滞留于战争梦境的办法之后,东海队终于又学会了如何延长在势力梦境的滞留时间。 (刚才撒冷答应帮推荐,不过么,等他开新书的话……说不定本书全本了。话说撒冷这不务正业的家伙一会儿开网站,一会做游戏,忙得不亦乐乎,还让风某帮他推销游戏。好吧,在他帮推荐之前,老风先帮他打广告了。大家有兴趣的话,就去《起点诸神》游戏帮他捧个场吧。) 第二夜下 走出东海镇(二) (第三更,晚点还有一更。今日出几张用exce1画的格子图,估计要周一你们才能看见,仅供参考。) 第一次在势力梦境中呼吸到早晨新鲜的空气,纵然此时已是中秋,但地处亚热带的东海地域却依然是一片绿意盎然。远处群山翠黛,近处花果飘香,高处枝头硕果累累,低处花草姹紫嫣红。 这一路走来,若不是因为山贼肆虐以至人口流失,东海一带确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梦中人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爽,长久以来的郁结在此刻消散了不少。说实话,若是梦境世界里无需面对死亡的压力,这何尝不是一处很好的消闲空间。 吃饱喝足之后,昨日报名的村民志愿者们结伴自行去东海镇找水玄长老报到,而东海队则继续北上往其他村庄。 有了第一个村庄的经验,接下来一行人便按照此模式操作,如赶场般走村串户。但就算这样,一日下来,也不过走访了四个村庄。如此一圈走下来,走访完四百五十里之外的最后一个村庄时,已是第四天的下午。 这一路过来,东海队共走访了十二个村庄。由于这一带的村庄人口较多,平均都有三百左右的村民,这样招募下来,竟有已经有九百多人将迁往东海九村。就算不考虑土戊长老负责的南路,也已经是额完成任务。 然而司马富强和黄志却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在他们看来东海方圆五百里内的村落密度实在是太低了,就算在这片相对繁荣的区域,平均也要走上三十里地才能抵达下一个村庄,与现实世界比起来,只能说是荒凉。 他们虽然看似解决了东海九村迫在眉睫的问题,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人口短缺的大问题。特别是想到东儿所说的,以东海镇的领地面积,至少要保有一万人以上的地方武装方能保住一方太平,更不用说什么扩展疆界了。 “以五个村民养一个军人的比例,我们务必要在短期之内将东海镇领地内的人口提升到五万以上。”司马富强不得不告诉队友们这样一个事实。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在最远的这处村庄休息了一夜,东海队诸人才踏上回程之路。中途又在其中一个村庄借宿了一夜,就这样,在第六天下午的时候梦中人们终于回到了东海镇方圆五十里的范围。 入眼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场景。在东海九村以及先期赶到的外围村庄村民的努力下,护城河已经挖掘完毕,就等着镇守大人回来就能下令放水灌满。此时村民们正在从山里面往外运送大石块,准备用来砌城墙用。 八个城门甚至已经完成了南面的乾、兑、巽三座,只是彼此之间的城墙还未修筑起来。擅长木匠活计的村民正在城门处架设吊桥和城门,据水玄长老介绍,其中有两位手艺不错,以后就留在镇上的木工房里当木匠师傅了。 梦中人们还在护城河外巡察施工状况,镇卫队指挥官武强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虑。 “能否请镇守大人借一步说话?”武强暗示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司马富强基本上已经可以猜到他想说些什么了,但还是点点头,“我们去指挥所里面说吧。” 水玄长老却建议到,“镇守府已经装修完毕,而且大人您的东海镇地形沙盘也从旧房子里搬了过去,诸位不妨去那里谈事情,会更方便一些。”看来这老人也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去哪里谈并不重要,关键的是能谈出什么样的结果来。梦中人和武强都接受了这个提议,立刻打道赶往了镇守府。 除了黄志和张伟,其余队员本来是不需要一起来的,可是听说镇守府已经修缮完毕,以后便是东海队的新驻地,便都一窝蜂地跟过来凑趣。当然,武强要说的事情只不过是不希望村民们知道,对于各位“大人”却是没什么好保密的。 进了镇守府,司马富强直接走到他的那座大沙盘跟前,开口问到,“说吧,山贼什么时候动进攻?” 武强闻言不由得脚下一顿,长大的嘴巴半天也没能合拢。 “问你话呢,还有,这次山贼是集中一路进攻吧?”黄志见他还在愣,不得不提醒一下。 此时张伟也兴致勃勃地看着司马富强做的沙盘,他是上周日刚刚回归这支队伍,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座东海队长的呕心沥血之作。 至于其余队员,根本不在乎武强要说些什么,反正这些事情自有队长和黄志去操心,他们趁着新鲜劲开始参观起自己的新驻地。 经过黄志的提醒,武强才回过神来,不由得以一种极度崇拜的眼神望着镇守和副丞大人,自己一句话都还没说呢,他们两人便能将情报猜到个七八分。也随着三个梦中人来到沙盘之前,他指着东海镇南面的官道。 “根据我派出去巡察的探子回报,山贼联合这次吸取了上次兵力分散被各个击破的教训,这次打算会合在一路,从南面的官道正面强攻东海镇。至于时间,因为山贼缺乏马匹,根据我们的预计最快也是三天之后。” 武强满脸苦涩地看着沙盘,继续汇报情况。“可惜我们的城墙三天之内肯定是不能完成的,起码也要六天时间,怕是无法用来抵御山贼的这波进攻了。所以属下以为,我们只能是主动出击,只是届时伤亡恐怕会很大。” 看着自己制作得栩栩如生的东海镇周边地形沙盘,司马富强赞许地点点头,“你的想法不错,我们是该主动出击,但是未必会有伤亡。” 黄志也盯着沙盘上西南村庄和南部村庄之间的丛林,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没错,不止是没有伤亡,恐怕还是一个全歼山贼的大好机会!” 武强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位大人,他深知自己一个乡下汉子绝对不如两个大人懂兵法,但眼下的形势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放弃了城镇的防御优势,难道出击会更加轻松?若是山贼这么好打,上一次山贼来袭,东海镇为何会守得如此艰难?他有太多的疑问。 张伟顺着二人的目光也同样瞄上了那片丛林,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让武强安排斥候继续追踪山贼们的动向,司马富强又去找水玄长老准备一些东西。 把这些事情都办完以后,他们才感觉到一阵阵倦意袭来。东海镇里永远都是黑夜,让人有一种恹恹欲睡的感觉。不过算一下时间,镇外此时也差不多是黄昏,该是村民们收工的时间。东海队长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队友们一起出了镇子。 “队长,山贼要来袭了是吗?你们究竟想了什么对策?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吧!”晓风急得抓耳挠腮的,活像个猴子。 越是这样,司马富强越是不告诉他,“你小声点,这里人多,若是让村民们听见,会影响他们工作的情绪。至于对策么,你自己动脑筋想,一定会想到的。这就是所谓‘熟悉战史五千年,不会计略你太可怜!’” 晓风差点口吐白沫,“队长你欺负人,而且上次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熟读三国好几遍,不会谋略也会骗!’” “那不是一回事么,你回去多读点我准备怎么做。”司马富强最近觉与其被晓风的猪脑子折磨,不如反过来吊他胃口令人来得开心。 残月看不过去,帮着岔开话题,“队长,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在镇外露营三天,等山贼来袭?” “没错,就是这样。”对于残月能预判自己的安排,东海队长相当满意。 入夜,东海队众人在镇外村民临时据点里搭起了几座帐篷,此时可不是享受的时候,尤其三天后会有山贼来袭。 梦中人们是为了不被遣送回现实世界才到镇外露营,可是村民们却以为镇守大人来与他们同甘共苦,自然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是司马富强和黄志却反而愁容满面了,因为他们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收到一个讯息。 那个从来只会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又来了,留下了一句让人很头痛的话语,“梦中人请注意,你在势力梦境中逗留时间达到六天整,请于二十四小时之内通过东海镇返回现实世界,否则予以逾期未归的抹去惩罚。” 这个讯息本身并不可怕,因为东海队目前就在镇外,随时可以返回现实世界。可问题是山贼三天后便会来袭,他们下次进入势力梦境将会是周四夜,能否赶得及对付山贼。 为此,两人立刻赶去向东儿咨询。得到的答案终于让他们松了口气,梦中人每次重回势力梦境,这里的时间仅仅过去十二小时,而不是现实世界里的两天。 对于梦中人七天的滞留时限,东儿也是知道的。她甚至还为此讥笑二人,“你们该不会是想利用无限延长滞留时间来钻皇庭‘诏书’的空子吧?” 黄志老脸一红,他确实有此想法。上周末“诏书”的原文是“东海镇边界保护将于下次争霸梦境中取消,届时将加入东洲势力版图。”也就是说,在周日梦境争霸来临之前,东海镇将一直处于被保护状态,而东海队又可以在领地内自由行动,无疑可以为边界开放尽可能地多做些准备。 “这么说吧,皇庭只允许d段位的梦中人队伍每次在这个世界逗留七天整。也就是说,就算你们尽可能地拖延,东海镇的边界保护也会在一个月之后解除。到时候,离州府派驻在边界关卡上的驻军是一定会撤回州府的。”东儿再一次履行了她皇庭传令使的职责,对于黄志不切实际的梦想予以残酷的打击。 “一个月啊……总比四天好。”黄志叹了口气。 不过这女人也真是的,如此重要的资讯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提醒梦中人,万一东海队一天之内赶不回来,岂不是要全员被抹去。想到这里,黄志冒出一身冷汗。 看来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可靠,毕竟她还挂着个皇庭传令使的身份,是这个世界与梦中人沟通的桥梁,也是皇庭方面安插在梦中人身边的一个钉子。 司马富强也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悔不已,仅仅是因为这女人人性化的嫣然一笑,居然让两个大男人轻易地相信她是站在梦中人这边的,连基本的警惕之心都丧失了。 看来这次的事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给东海队的两名决策者一个及时的警醒,让他们不要轻信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那些长老们也未必可靠,别看他们现在对镇守大人言听计从的样子,谁知道一旦牵扯到势力梦境的某些秘密,这些老人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敌人。 “也罢,这里依然只是一个梦境的世界,这里的原住民依然只是些与我无关的人。原先该怎么做,以后还是照旧。只有利益,只有利用,没有任何感情而言!”黄志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不得不再次招来武强,为镇卫队安排了两天后迎击山贼的相应任务,顺便也把作战计划透露给这位绞尽脑汁想了一晚的镇卫队指挥官,避免到时候可能出现来不及布置的尴尬。 东海队在熬够了七天之后暂时离开势力梦境。 (第三夜开始,又打仗了。稍后还有一更。) &1t;ahref=.>. 第三夜 血战汀泗桥(一) 第四周第三夜,东海队是被不绝于耳的枪炮声惊醒的。醒来之后,众人觉自己是挤在一条战壕里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这是热武器战场。 黄志东张西望了一番,对目前的情况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 残月拿着一顶大盖帽扇着风,帽檐上镶着一颗青天白日徽。显然自四行仓库之后,黄志又一次拥有了**的身份。 正午的太阳从头顶上直射下来,天气炎热而潮湿,午阳甚至现自己坐的位置是一个水坑,把他泡湿了。那身蓝灰色卡其布料的军装一点儿也不透气,有种要闷死人的感觉。若不是考虑到现场有两位女性,他甚至想要扒掉这层“皮”。 李莎还是一个小白脸男人的形象,看来她已经爱上这幅模样了。黄莺则有点麻烦,女性漂亮的身体曲线在军装的勾勒之下更具诱惑力,她不得不找点东西塞进腰部,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凹凸有致。 张伟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摆弄手里的步枪,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久之后,他终于宣布投降。“见鬼,这玩意儿又是什么型号?我不认识!队长你认识吗?” 司马富强则苦着一张脸,情况和他预计的有些偏差。本来今夜是由他先睡,准备进入隋唐主线的,没想到梦境世界不配合,竟将东海队送进了热武器战场。 晓风看着愁眉苦脸的队长,以为被张伟这个问题难住了,心里不由得有些五十步笑百步的意味,“老大,你猜不出现在是什么时代的什么战役了吧?” 司马富强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你最近可怜的智商愈退步了。现在是北伐时期,我们属于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十二师,师长张奎。至于战役么……” 在队友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个战争史专家从战壕里探出头来,四下里打量了一番,便又缩了回来。“确定了,汀泗桥战役。” 晓风终于忍无可忍地抗议到,“老大你蒙人呢!啥讯息也没有,你怎么知道是汀泗桥战役?” 连黄志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看也只能大概通过手里落后的武器和身上的军装看出此时这是在民国初年。至于其他讯息,他实在是无法想象队长从何得知。 司马富强抓起手里的步枪,先是为张伟解答他的疑惑,“这是早期型的m1891莫辛.纳甘步枪,是北伐之前专门从当时的苏联采购来的。如果是后期的m1944卡宾枪你就应该会认识,我们称之为53式步骑枪。” “原来是从武器上认出来的。”晓风恍然大悟。 “当然不是,笨蛋。”司马富强再次无情地打击他,“我是从军装来判断的。这种蓝灰色军装是北伐时期才有的,之后的**军装便改为黄绿色为主。袖子上的臂章标示着十二师,在北伐时期,十二师隶属于李济琛的四军,也就是赫赫有名的铁军。此时天气炎热,正值盛夏,十二师于此季节参与的战役只有汀泗桥和贺胜桥。我刚才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里显然是汀泗桥。” 晓风神情萎顿地低下头,懊悔自己怎么会想到要考校队长的战争史知识,简直是自取其辱。说实话,他所知道的历史战役数量,恐怕与司马富强研究过的比起来连零头都算不上。 不过说起来他也不是很沮丧,以前自己一个人混战争梦境的时候,经常是一场战役结束,晓风都还没能搞清楚自己究竟身处哪个时代,只有通过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查询资料,才能后知后觉。 不过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梦境世界本就凶险,若还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战场上乱窜,早晚要出人命。此时能和一个精通战争史的妖孽队长一起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想到这里,本就是个乐天派的晓风又是一张嬉皮笑脸。 “现在我们唯一的疑问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我们究竟是属于正面强攻的35团还是迂回右路的36团。”司马富强此时已经不再去烦忧东海队为何没能进入隋唐主线的问题了,还是眼下的问题比较重要。 “哦,这个有区别么?”黄志对于北伐历史并不了解,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区别并不大,只不过是想心里有个谱,比较好我们队伍的行动安排而已。”司马富强还真没担心过战争梦境。在他看来,只要随着每一场战役的大势所趋,自然能够趋吉避凶,哪怕是放弃高收益,也能安然度过。 这个时候,黄志却提出了一个令他有些出其不意的想法。“队长,我们现在是有根基的人了。势力梦境里东海镇百废待兴,短期之内是不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积分,若是不努力地在战争梦境中捞积分,可能大家很快便连技能都学不起了。” 对于黄志的意见,司马富强从来不会等闲视之,此时也承认这是个必须重视的问题。别看黄志进入梦境世界的前几周风光无限,至今到手的积分已经过一万三千分,可是真到用时,才现这积分不经花。 昨夜在东海镇提升“社交”至c段位之后,一口气花去四千积分,黄志手头积分又剩下可怜巴巴的三位数。接下来眼看着还有“箭术”技能会在短期内达成升级条件,“身法”也该升d段位,两项加起来需要的六千积分只能到时候再向队友们拆借。 可是其他人自己就不需要积分提升各自的技能了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本来看起来充裕的积分突然又显得捉襟见肘了。 如何让队友们提高积分收入,自然是司马富强这个队长的责任,当然黄志在其中的作用可能会更大。但总归是要在每一场战役里主动去挖掘提升评价的要素,而不是一味地把眼光放长放远。以目前东海队的财政状况,是没有资本再让他为了长远规划去放弃短期利益了。 不过还好,东海队目前的三条战争主线都已经步入最优的阵营,接下来便是努力积攒贡献度并顺便捞好处的时候了。 这时候,一名北伐军军官冲进这条战壕,对着一伙人大声地问到,“谁是七班班长?” 听到七班,司马富强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至少在上周的时候,他们这支队伍的番号还叫做东海七队,没想到这个轮回如此短暂。此时本来想应了他,但转念一想,还是把黄志给推了出去。 此时黄志c段位的“社交”e效果不出所料地达到了令陌生人直接变亲密的程度,而d效果“鼓舞”的光环效应由原先的队友外加周围十米友军提升到五十米作用范围。最夸张的还是新出现的c效果“煽动”,目前段位效果能够鼓动友军或者友好人物协助自己的行动,相当于调动友军助战的能力,今后还不知道b段位是个什么变态的效果。 由黄志出任班长去面对十二师的军官们,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黄志的魅力也确实强劲,那名军官立刻认定了这名班长的可靠性,开始向他部署作战任务。此时正是1926年8月26日上午,七班所属的一营在汀泗桥东南高地附近的一处当地称为梅董的地方,被居高临下的吴佩孚直军(北洋军阀直隶派系)压制在原地,不得寸进。此时七班的任务便是选取一个方向去侦察敌人阵地守备情况,以备十师的增援部队到来时,可以一起动总攻。 部署完作战任务,那名军官拍拍黄志的肩膀,才往下一条战壕去传达命令。 “确定了,是黄琪翔的三十六团。”刚才在听任务的时候,司马富强已经有了结论,只不过当着长官的面说这个,难免会被当成精神不正常的表现。 李济琛、张奎、黄琪翔,这是国民革命军第四军一脉相承的历任军长,四军铁军的名号便是由这些名将创下的。甚至可以说四军的名号大部分是由在张奎与黄琪翔打出来的。能够与当年的北伐以及日后的抗日名将共同作战,可以说让东海队的一帮梦中人深感荣幸。 “我们该怎么做?”虽然是名义上的七班班长,可是黄志还是需要对汀泗桥战役更为熟悉的司马富强来指导行动方针。 “现在我基本知道我们在整场战役中的行动和作用了。”对于司马富强来说,三十六团在正常战役中的行动他都了如指掌,此时只要遵循着历史进程顺其自然就好了。他将三十六团在战役中的始末都向黄志简单地介绍了一遍,看看这位心思敏捷的兄弟会有什么突奇想。 果不其然,黄志已经开始为提升评价动起了脑筋,“我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两条提升评价的线索。第一条就是目前安排给我们的侦查任务,我不知道这个任务是否有额奖励,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尝试着多搜集一些敌军部署的情报。至于第二条么,人韦可还记得我们在巨鹿之战中做了什么?” 张伟经他提醒,立刻明白了黄志的意思,“巨鹿之战是我们撺掇项羽去杀那个宋义的,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又要窃取古人的功劳?” 这下子连司马富强都明白了黄志的第二条提升评价办法。 (四更完毕,明天继续。明天因为有事,更新的时间可能要比正常时间晚一点,请大家耐心等待。) 第三夜 血战汀泗桥(二) (稍后要出门,争取晚上再一到两更。) 在汀泗桥战役中,第一天白天敌我双方僵持不下,当晚,三十六团团长黄琪翔建议夜袭,被采用,因而突破了敌人的防守阵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若是按照黄志的做法,抢先一步献策,一个提升评价的要素势必是跑不掉的。 经过三人一番简单的商讨,决定在探查完敌情之后,于汇报之时利用黄志的个人魅力,争取与黄琪翔见上一面,然后自然是顺便冒了他的军功为己用。定下这个既定方针之后,东海队在张伟这名正牌老兵的带领下,绕过正面火线进入侦查位置。 侦察敌军阵地守备情况这种事,对于东海队的梦中人来说,还真是得心应手。 汀泗桥一带的高地尽在直军的控制之下,而四军的各团阵地相对较低,均处于对方的火力压制之下。 但是这可难不倒张伟,就地取材地弄了些草木枝叶,他开始为七班的军装进行简单的丛林伪装。在拥有“伪装”天赋的李莎协助下,片刻之后,原先醒目的蓝灰色军装已经被绿色的枝叶所覆盖,而东海队的梦中人也变成了一个个“树人”。 当他们进入阵地时,从高处往下看,七队的目标相对于其他北伐军士兵已经微乎其微。再加上张伟精选的推进路线,他们一路顺畅地摸到敌军阵地附近的一处小高地,竟然都未曾被现。虽然这处小土岗地势还是不够高,但是总比原先的低地要好得多。 接下来便是轮到司马富强的工作了,他第一时间动了“沙盘推演”技能,结合2o%的视距提高以及“空间印象”能力,对方的各个火力点配置已经清晰地标注在了他脑海之中。 那种感觉就像通过软件程序将视觉范围内的地形重新在电脑中进行三维建模,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旋转角度进行观看。可惜在他把实体沙盘建立起来之前,队友们无法分享他脑海中那种数据化的地形图,否则一定会为之叹服。 转移了几处观测点之后,三十六团面对的敌军阵地已经完全被东海队摸清。 其间他们只有一次因为李莎的动作过大而暴露了目标,遭到敌人一处火力点的攻击。但也因为直军的武器装备比北伐军好不了多少,在此距离上根本没有准度可言,子弹威力也相当有限,被司马富强很轻松地用“盾守”给挡了下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挂名七班的东海队撤回三十六团临时营地之时,外出侦察的其他队伍都已经返回,并且汇报了各自搜集来的情报,却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东西。 团长黄琪翔和几个营长正为此愁眉不展,却听一位连长进来汇报,说是最后一支侦察队伍返回了,信誓旦旦地保证有重大现,需要当面禀明团座。 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黄琪翔便让那连长把人带来。来人自然是黄志和司马富强,一个负责与沟通的事务,一个负责技术层面的问题。不知为何,黄琪翔对于眼前这个七班班长很是欣赏,总觉得此人能够为自己带来好运。 果不其然,随七班班长前来的那个汉子竟是个奇人,信手拈来地在团指挥部里搭建了一座沙盘,不只是地形地貌清晰,尺寸也精确得如同原物的缩小,甚至连直军于山上的各个守备点都清晰地标注上了人数和武器装备。 黄琪翔沉迷于这座沙盘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黄志终于忍不住不顾身份地打断了他的思路,若是再由着三十六团团长思考下去,恐怕自己的“冒功”大计就得泡汤。 “团座,根据我们的侦察现,直军阵地各处火力点之间距离较大,若是白天还不要紧,但是晚上的时候,恐怕彼此不能兼顾。” 对于黄志无礼地打断自己的走神,黄琪翔并不在意,反而对他的说法很感兴趣。“有见地!继续说。” 得到了团长的认可,黄志自然是放心地讲下去,“我们大可以趁夜偷袭,从敌军火力点间隙中突入,直插敌军腹地。” 黄琪翔不愧为北伐乃至抗战的名将,而且这本就是他的主意,自然是一点就透。“你是说,我们不开枪,保持静默状态直插敌军内部,然后再由内部击溃敌军的阵地?此计甚好,我这便去向师座禀明,并且寻求三十五团从正面去牵制直军的注意力。”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正准备出门赶往师指挥部,但是回头一眼看到司马富强建造的沙盘,却又停了下来。盯着沙盘看了好一会儿,连黄志都以为他想要反悔了。若是这样,东海队也只能选择打落牙齿连血吞,毕竟是他们先冒了黄琪翔的军功,若是这位团长大人想要把这份功劳再夺回去,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黄琪翔却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龌龊,反而是回头招呼通讯兵,“立刻帮我联系师部,请师座和三十五团缪培南亲自过来一趟,就说我团部现了取得突破汀泗桥的重大契机。” 没想到这位未来的四军军长居然是想要张奎亲眼来看看司马富强制作的沙盘,二人不得不对这位北伐及抗战名将的胸襟和器量佩服不已,同时也对自己的冒功行为有了愧疚之心。 在等待张奎和缪培南的时候,黄琪翔亲切地与两位基层士兵攀谈,不止是对黄志的机敏心思很是欣赏,同时也注意到司马富强远胜于常人的战略眼光。接着聊下去,他现这个看似粗豪的汉子对古今战争史的深刻了解甚至还要胜过毕业于保定6军军校的自己。 司马富强也是和他聊得投缘,因此才有些忘乎所以地把自己的满腹学识都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此时被黄琪翔追问起来,只能托辞自己生于书香世家,立志强盛中华,自幼熟读兵史。 这时三十六团团长已经将此二人视为自己的爱将,决定将他们提拔到团部任职。进入团部是件好事,可是东海队其他队友怎么办,他们依然是第一线浴血奋战的基层士兵,二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头了,居然和黄琪翔玩出火花来了。 这种时候抛下队友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思前想后,黄志决定对黄琪翔明说,“团座,我们七班还有几位非常投缘的兄弟,若是于此时和他们分开,我们两人恐怕问心有愧。” 黄琪翔显然也对二人的重情重义相当满意,“也罢,此时把你们调进团部也是于理不合,总该等到此战过后才能论功行赏。希望二位保重自己,明早等你们的捷报!” 稍晚的时候,四军的下一任军长张奎果然赶到了三十六团的团部,甚至比缪培南来得还要早一些。看过司马富强的沙盘之后,这位后来在抗战中以粤北大捷闻名于世的名将对于夜袭再无任何疑问,当下便拍板依计行事,并电告已经赶来的十师协同作战。 当下十师师长陈铭枢同意派出已经进入三十六团右翼做好战备的蔡廷锴二十八团和范汉杰二十九团全力配合当晚的作战。 第三夜 血战汀泗桥(三) 入夜,三十五团于正面战场继续与直军对射,吸引对方的火力。而右路的四军三个团兵力则枪上刺刀静静地往敌军高地突入。回归七班的两人也和队友们加入了突袭的行列。 其实梦中人们更喜欢这样的战斗方式,毕竟在场的除了张伟这个自带b段位“枪械”的变态,其余人不过都是花积分学了最基本的技能,至今都没有人能够将此技能提升到d段位。而今夜采取刺刀突进的方式,虽然看起来北伐军方面是有些吃亏了,但是梦中人却得以纵情地施展各自的手段。 拜司马富强制作精细的沙盘所赐,北伐军各排各班都有自己的突进路线,既隐秘又互不干扰。趁着夜色幽暗,东海队各人从随身携带的武器袋中掏出各自的冷兵器来,完全不虞被人现。与别人那种挑着没有火力点的线路突进的方式不同,梦中人们反其道行之,专挑着火力点予以拔除。 凭着黄志的“连珠箭”、晓风的“度”、张伟的“爪”,他们动起手来又快又安静,愣是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地抢先突入到了制高点。 有时候冲得太快也是一种错,至少山下的友军们并不知道有人已经进入预备位置,二十八团的炮兵营隆隆的炮火突然向山顶倾泻了一轮炮弹,这本是为即将突入的友军清障的行为,却给东海队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听到山炮轰鸣的声音和炮弹飞行的破空声,张伟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在也顾不得战场静默的要求,对着队友们大声呼喊,“大家就地卧倒!注意保护头部和胸腹要害!马强你动‘盾守’,全力保护李莎!黄莺动‘顽强’,照顾好自己!午阳把你的小盾牌也拿出来,保护好要害!” 一番提醒之后,张伟自己则将身边的黄志扑倒在地,死死地护在身下。 也亏得张伟是个退伍军人,且又和黄志一起参加过四行仓库守卫战,他及时的指挥挽救了东海队数人的性命。第一轮炮轰中,至少有两炮弹落在了梦中人身边,四处飞溅的弹片杀伤力绝对比枪弹恐怖。 暂时顾不上看谁负了伤,张伟立刻作出第二次指令,“看到刚才两个弹坑了没有,所有人就近进入弹坑躲避!同时请不要忘记刚才的保护措施。” 他一边呼喊,一边拽着黄志滚入最近的那个弹坑里面,背上一阵撕裂的疼痛,看来自己是中弹了。不过只要死不了就没事,他相信司马富强能保护好李莎,李莎没事,则全队都有救。 晓风的声音突然传来,“弹坑太小了,挤不下那么多人!” 张伟立刻回答他,“你动‘度’,跑出去找别的弹坑,把位置留给别人。” “ok!”晓风随口应道,然后便是一阵风般地跑开了。 “笨蛋!伏低身体,别挺着胸!”趁着第二轮炮火还未落下,张伟探出头来,提醒晓风战术动作应有的规范。 他的提醒还是晚了点,不知道何处响起一声枪响,晓风腹部顿时中弹,踉跄了几步之后,终于躲入一处较近的弹坑。 “好疼啊!”晓风囔囔到。 “中气还很足嘛,那就死不了。”张伟松了口气,“自己先想办法止血,等炮击停止后李莎会去救治你的。” “是的,我这边很好,你坚持住!”李莎也在另一边的弹坑里回应着。 第二轮炮火与此同时降临,巨大的爆炸声将李莎的后半句话盖过。不过黄志知道她很安全,心里也就放心了。 他摸到身上有些潮乎乎的感觉,拿到鼻子边闻了一下是血腥味。四下里摸了摸,觉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伤。和张伟、黄志一个弹坑的人是午阳,这个沉默的汉子举着朴刀兵用的小盾牌,小心翼翼地护在三人的头顶,他也没受伤。 这时张伟才向他承认受伤的是自己,不过并不重,撑到炮轰结束绝对是没有问题的,甚至不需要止血。 李莎那个弹坑除了扛着大盾的司马富强,还有残月和黄莺,这两个人都受了点轻伤,此时已经在接受治疗。 尤其是黄莺,若不是张伟及时提醒而动了“坚韧”效果,恐怕此时已经是香消玉殒。她高耸的胸部上嵌进了一枚弹片,但是因为“坚韧”的效果,那团软肉在关键时刻竟起了护心镜的效果。此刻红着脸接受李莎的治疗,还得时时注意两位男士是否趁机大饱眼福。 炮轰结束之后,李莎所在的弹坑已经全部治疗完毕。按照张伟的要求,由司马富强扛着大盾把她护送到晓风所在的弹坑先治疗那个呱噪的家伙。其余诸人继续在原先的弹坑里面躲避,以确保安全。 晓风受的算是重伤,治疗起来相对比较麻烦。李莎必须先用“恢复”帮他加身体机能运作,这样一来伤势便会慢慢转轻,待到伤势自行愈合到中伤程度之后,“愈合”方能对其伤口进行最后的治疗。 尽管晓风要痊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最快也是明天白天的事情,但是经过李莎的初步处理之后,他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丧失了战斗力而已。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友军已经停止炮击,且各支突入队伍均已到位,众人才从弹坑里面出来,开始抢占山上的火力点。 作为东海队的作战指挥,张伟正在接受李莎的治疗,众人也就不急着行动,反正这一路过来,他们已经拔除了不下五个火力点,早就额完成任务。此时只要谨守此处撑到天亮,配合山下友军动最后的总攻即可。此时若是随便移动,反而更加危险,不但会受到敌军的攻击,还容易被友军误伤。 张伟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指挥残月和午阳就地挖掘战壕,搭建简易的防御工事。因为根据司马富强的研究表明,直军绝对不会放任山顶阵地被夺,今夜一定会动相当规模的反击。 与此同时,叶挺独立团也成功绕道古塘角,从直军背后动攻势,令敌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危机,形势对北伐军极其有利。 直到张伟的伤治好,直军的反攻还未开始。倒不是他们就甘心放弃阵地,而是此时两军可谓是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黑夜的,根本分辨不出军装的颜色,谁也不知道自己附近的那处阵地究竟是属于哪一方的。 这种形势对于北伐军自然是有利的,他们并不急于一鼓作气地拿下所有阵地,只要能坚持到天明时分,配合山下的友军动总攻便是胜利。 所以,到了下半夜,直军再也坐不住了,开始在山顶上各个据点之间动地毯式的清查。虽然这样做会带来不小的损失,但是却可以很快地分辨出究竟有哪几处阵地落入北伐军的手中。 东海队所建立的阵地很快也遭遇了搜查队的排查。不过走这条路的直军算是倒霉了,他们面对的对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愣是一枪不开地把他们放到近前,才突然暴起,用些奇奇怪怪的古代冷兵器展开屠杀。 事实上东海队的张伟和黄志已经早一步绕道他们身后进行埋伏,用暗杀和放冷箭的方式把殿后的几名直军士兵先行消灭,待他们走到防御工事前,实际上只剩下原先的一半。 这队十人的直军巡逻队在一枪没开便全灭了,以至于附近的其他队伍并没有意识到这一路已经沦陷,便将此地归为己方的阵地,不再过来排查。 一夜很快过去,东海队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危机,闲不下来的张伟甚至还趁着黑夜四处出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附近几处直军的火力点一个个端掉。按他的话来说,“这么好的机会,不拿来提升‘爪’的熟练度,那就可惜了。” 天快亮的时候,山下三十团和三十五团起了总攻,山上的三个团各处据点也顺势而起,将直军于山上残存的各处据点拔除。此时东海队却无事可做,因为张伟已经于夜里将他们包干的片区都清理干净了。 晓风毕竟年轻,身体机能强劲,此时在“恢复”的作用下,伤势已经好转了不少,完全可以接受李莎的下一步治疗。当他被彻底治好的时候,汀泗桥战役已经接近尾声。 直军大部溃退,死伤上千人,被俘军官将佐一百五十七人,士兵二千二百九十六人。而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参战的六个团加起来仅仅损失了一百三十四人,成功打通了咸宁的南大门,为北伐军进攻武汉吴佩孚本部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黄琪翔最终没能找到他的两员爱将,东海队退出了1926年的这次战争梦境。 第四夜上 山贼歼灭战(一) (今天早上有事外出,所以迟来了一点。抱歉。) 昨夜的战争梦境东海队终于又获得了久违的b评价,其实说起来也不算很久,第三周周二的时候他们刚得过一个a评价,而其中半支东海队还曾在上周五的渭南之战里也获得了一个b评价。 之所以会觉得久,那也不过是因为本周二的势力梦境颗粒无收的结果,再加上技能提升c段位所需要花费的开销太大的缘故。 人有钱的时候未必能感觉到努力赚钱的重要性,但是一旦到了没钱用的时候,才迫切地感受到贫困所带来的那种苦痛。东海队虽然还没穷,却已经开始为未来担心了。 进入东海镇,司马富强和黄志也顾不上休息,直接找上镇卫队武强,向他询问山贼的动向。总算这次东儿没有蒙他们,时间确实只是比上次离开的时候过了十二个钟头,也就是第二日的中午。 山贼方面也探知了东海镇正在兴修城墙,意识到若是再不动手便要面对有护城河拱卫的东海城,以他们目前的装备和能力根本是打不下来的,所以他们已经将进攻的时间提前到了明日中午。 也幸亏司马富强在周二夜离开东海镇之前已经将诸事安排完毕,才不至于现在才来手忙脚乱。 随着武强离开镇子,去视察准备用于迎击山贼的各种布置。穿透笼罩东海镇的夜幕,面对镇外午后刺眼的阳光,黄志还是有些适应不了东海镇内外的光暗变化,眯着眼睛好大一会儿,才渐渐适应了光亮的环境。 此时映入眼帘的,已经是一座截然不同的东海镇。朝南的一面城墙已经有了初步的架构,只是登城的马道和墙头的女墙还未弄好。而护城河也已经引进了河水,此时就算山贼摸到东海镇外,也未必能够轻易地对未完工的城墙动攻势。 东海镇城墙位于夜幕的外侧,由于财力问题,宽度仅有可怜的三米,但总归是一座足以抵御一般程度进攻的城墙。就算如此,东海的半成品城墙也仅止于南面了,其他三面目前依然是只有城门而没有墙的状态,并不能真正地用来抵御山贼的进攻。 山贼并非马上就到,对于阵地的视察并不是那么急,东海二人此时对城墙更感兴趣一些,于是绕着东海镇南墙走了一圈。 三座城门吊桥均已架设完毕,此时都静静地跨卧在护城河上,散着一股混合着桐油和木头刨花的淡淡香味。数以百计的东海当地民夫抬着石块送进围墙后面,显然是用来搭建马道和女墙用的。 从乾门出来,武强跟着两位梦中人自东向西慢慢地走了半圈,从巽门又钻进了东海镇夜幕之中。 适应了黑暗中的东海镇之后,黄志和司马富强才注意到城墙内侧每隔十米设有藏兵洞。这些藏兵洞离地面半人高,空间不大,最多能躲两个人,后有廊道串连。 见镇守大人和副丞注意到这些特别的设施,武强特地引着二人走近了去看。“镇守大人,这藏兵洞可不一般啊。” “哦?”司马富强来了兴趣,既然武强会特别提及,那必然另有玄机。 武强却卖了个关子,“请二位大人进洞看看。” 两个梦中人立刻好奇地攀上最近的一个洞口,眼前顿时豁然一亮。回头望去时,东海镇里又是一片明亮,武强站在离他们三米开外,正努力地瞪大眼睛向洞里看来。他们两个本就心思机敏的人,立刻明白了藏兵洞的奥妙。 东海城墙紧贴着夜幕建立,城墙位于夜幕之外,而墙内侧则尽在夜幕之中。因此这些藏兵洞从镇子里的角度看去时,自然也是同样处于黑暗中的。但是人一旦进了洞,却又处于夜幕之外,回头看见的东海着则是处于当时天候的亮度之下。 就像第一次离开镇子时那样,黄志兴致勃勃地将脑袋反复伸缩进出藏兵洞,感受着光线的反复骤变。 从藏兵洞外回头看洞内,只觉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特别是眼睛还未适应的情况下,黄志甚至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司马富强。而从里往外看时,武强的一身铠甲又在午后的艳阳下熠熠生辉,甚至藏兵洞的内壁上都有他铠甲反射进来的一片片光斑。 可以想象,若是有外敌入侵东海镇时,就算侥幸突破了城墙或者城门,进到镇子里先便要面对夜幕带来的光暗骤变,一时无法看清周边事物。此时躲在他们身后藏兵洞里的守军却又能清晰地看见入侵的敌人,有心算无心之下,可以想象战斗的结果。 黄志不由得感叹,“东海镇的夜幕真是个古怪的东西,站在里面看哪里都是黑夜,而站在外面看到的却是正常的明暗。我原以为我们处于夜幕之中必然是吃亏的一方,没想到当城墙有了如此精妙的设计时,我们反成了有利的一方。” “说得是,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正是这个道理。”司马富强形象地做出了总结。 出了紧贴夜幕的藏兵洞,东海镇的城墙再没有其他亮点,两位梦中人也就没有再看下去的**,便叫上武强按计划去巡察前线阵地。 兜了一圈回来,眼看着天色也已经不早。吃过晚饭之后,又到长老会和诸位老人探讨了一下东海镇建设的工程进度,以及新规划的几座职能建筑的启用时间。稍晚又听取了武强关于山贼最新动向的汇报,一切都还在按照既定的时间表运行着。 不知不觉中,第四夜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东海队依然是到镇外露营,若是这时候被遣送回现实世界,那可真是要欲哭无泪了。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次日醒来,镇卫队武强已经是在帐篷外等候,甚至不等司马富强洗漱完毕,便紧张地走上前来汇报,“山贼于昨夜再度加快了脚程,根据我们派出的斥候判断,他们将会提前到正午十时左右抵达南部村庄一线的前沿阵地。” 黄志一早看到武强的身影,知道一定是事情有变,因此也赶紧靠了过来。听完汇报之后,反而是心情大好,“这样更好,既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便不怕他们提前到来。而且山贼由于连夜赶路,势必精疲力竭,这对我们只有好处。” 听了黄志的分析,武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后又禀报,“两位长官,属下已经下令各小队长带领镇卫队大部进入预定位置。” 司马富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刚刷完牙,此时正在洗脸。 作为东海副丞,黄志继续替他言,“其他临时征调的村民呢?” “土戊长老已经让他们各自就位,南部、西南和东南三个村庄的村民也已经在其余长老的安排下开始有序地撤离当中。”武强顿了顿,“一切都是按照两位长官事先部署的来实施,只不过是比预定时间都往前提了两小时,其余没有什么变化。” “那就好,我们现在也出吧!”东海镇守大人此时终于洗漱完毕。 带了些干粮,准备等会儿到了地方再慢慢补吃早餐,武强和他的卫兵们为东海队牵来马匹,当了官之后待遇就是不一样。当然,马匹押金和租金依然是从梦中人的账上扣除,对于这一点,梦境世界可不会客气。 山贼自官道而来,途中需要跨过那条被东海镇称为九龙江的河流。九龙江从东海镇北方的山区流下来,途中先后经过东部村、东海镇和南部村,最终流入东海。 南部村以南有一座以该村命名的南村桥,是官道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东海队拦截山贼联军的第一道防线。这座桥是一座单跨石拱桥,桥面长度二十米出头,宽度三米,桥面两侧护栏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是一对形态各异的石狮子,共十二对。 镇守大人和他的属下们抵达南村桥时,桥的这头已经有大约两百名精壮的村民守候于此,他们都是从暂时停工的城墙工地上征调过来的。带领这些人的是镇卫队副指挥官赵猛和长老会中相对年轻的金辛长老。 这些人都已经装备了武器,大部分是猎户与木匠连日来赶制的远程弓弩,少部分则是从历次与山贼作战中缴获的厚背砍刀配合小盾牌。 其中一部分人甚至还身着镇卫队那套简单的制服,也就是一身很普通的布制绿色束身战衣,胸口正中一片圆形白布上绣着大大的“东海”二字,标准的古代兵勇装束。 尽管他们并非正牌乡勇,这身衣服也是借用镇卫队替换用的那套,但此时看起来还真不容易分辨真假,连不知道内情的东海队其他队员都不免以为他们就是镇卫队成员。 由于东海镇的财力所限,也只有队长级别的精锐乡勇才能配备一套皮铠。此时镇卫队两名指挥官及十名小队长也来了一半,所以除了知情的几人之外,都以为镇卫队主守南村桥。黄志和司马富强对此相当满意,张伟自然也是清楚这些的。 此时已是早上九点,再有一个钟头山贼便将抵达南村桥,镇卫队外派斥候也都纷纷赶回,加入了桥头的守备。 第四夜上 山贼歼灭战(二) (好久没说一句话,大家恐怕忘了,求票求收藏。) 吃完早餐,东海队梦中人顶到了桥头位置,组成第一道防线。 南村桥比较窄,也就三米宽,刚够两辆东洲的标准马车并行。有司马富强的“盾守”居中防守,再加上张伟和残月两大杀神于两侧策应,别说是防守,要反攻山贼也是可以的。 午阳的朴刀一米五长,虽然算是短兵器,但也比一般的刀剑攻击范围要长些,他立于残月右侧。而黄莺则负责张伟的左边,持一杆齐眉短枪封锁南村桥的最左侧。 这五个人一字摆开,基本上在他们力竭之前,山贼是没有机会突破防线的。而且他们身后还有以黄志为的三个弓弩手配合,可谓远近皆宜,甚至随时可以转换阵型展开反攻。当然,过早反击并不符合司马富强和黄志的战术部署,他们的目标是一劳永逸地全歼山贼。 在东海队八人之后,是以武强和赵猛为的六名精锐乡勇带领着冒牌镇卫队。这些刀盾手与弓弩手交错站立,排列于河岸上,一方面随时准备替换梦中人下来休息,一方面隔河对山贼展开远程打击。 布好了阵势在原地等候了大约不到一个钟头,山贼联合果然如预期般的提前到来,只不过因为已经在路上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个个看起来都显得疲惫不堪。支撑着山贼们的信念大概就是东海镇少得可怜的财富了。 显然没想到东海镇居然主动出击,山贼联合的脑们对于眼前的状况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将五百山贼集中到一路来进攻东海镇本是一招避免兵力分散的妙棋,然而梦中人的应对之策却让他们的努力化为乌有。 优势的兵力在狭窄的桥面上根本无法展开,他们不得不直接面对东海镇的最强力量----梦中人。更糟糕的是对方还有如此多的弓弩手,即便都是些射术不精的半吊子乡勇,但是恰好可以克制密集阵型。 山贼们在射程之外迟疑了许久。对于阵前的那几人,他们可是再熟悉不过,根本就是些杀神,上一次袭击东海镇,有六路兵马是被眼前这几个人打退的。此时联合的脑们对此毫无把握,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手下能够突破那几个人的防守。 尽管如此,他们总不能白来一趟,所以还是决定冲击一次试试效果再说。 派出一百人的先锋队伍,配以十名山贼精英,便向南村桥动了第一次冲锋。这些人是上次进攻东海镇北面和西北的那批,当时侥幸没见识过东海队张伟和残月的残暴,但是这回却逃不过了。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先锋,倒不如说是送死的。 眼见一帮子不知死活的山贼怪叫着向南村桥冲杀过来,张伟兴奋得几乎想要冲出去。淝水之战时他可是憋坏了,一次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冒大不韪去帮前秦胡人杀晋军汉人,就算他自己良心那关过得去,晓风也不答应。 到了周三夜的汀泗桥战役,他连夜扫荡了山上的几处火力点,也不过将d段位的“爪”提升到了79/3oo熟练度。今晚眼前可是有五百山贼之多,若是让他放开来杀,轻轻松松可以达成升netbsp;不过黄志和司马富强可不会让他这么过瘾,若是提前露出獠牙,让这些家伙吓跑了的话,那再要剿灭躲在深山老林里的山贼们可就不容易了。所以张伟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行为,绝不能主动出击。 打头带队的山贼精英是几个拿大斧子的,显然是擅长攻坚的重武器手。这样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来的,至少黄莺这样的女孩子挡不下来。所以武强及时地顶了上去,与黄莺共同防御。 本来要收拾这些人是很容易的。在山贼冲锋的这段时间内,射程达到七十米的黄志一个人就可以在确保准头的情况下射出三轮箭,又或者是射出一串五的“连珠箭”。光是他一人便能让领头的山贼精英倒下一半。 而晓风和李莎的手弩也能在五十米的距离内实现一轮打击,各自射中一人。若是再将身后上百村民弓弩手算上,就算他们射术再差,装填箭支的度再慢,一轮覆盖射击下来,至少也要冲锋的山贼损失两三成。 但是这样一来,对于山贼的打击可就太大了,容易让他们产生退缩的心理,这可不是东海队两名决策人想要的结果,所以他们只能克制。后排三名梦中人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随随便便地对着几个看起来较弱的山贼下手,而放过了打头的精英们。 而他们身后的村民果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在几个有经验的人都故意不去指导的情况下,他们的轮射击实在是惨不忍睹,引来远处观战的山贼一阵哄笑。不懂得计算提前量的轮攻击,他们将上百支箭射向了山贼先锋们的背后,只射中了寥寥几个堕在后面的倒霉鬼。 在山贼先锋贴近梦中人之前,所有远程攻击仅仅杀伤了个位数的山贼。这样的结果让东海队两名决策以及山贼脑们很是满意。 于东海队这边而言,只要山贼们不被自己的战力吓到,慢慢地步入他们事先安排的陷阱,现在少杀几个绝对不是坏事。 而在山贼领们看来,东海镇除了那几个实力变态的梦中人,其余那些缺少训练和实战经验的乡勇实力实在是不堪一击。他们可不相信梦中人是不知疲累的怪物,若果真如此,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山贼的想法自然是没错,梦中人固然实力强,但终究不是铁打的,总是会累的。只不过他们无法判断东海队的底线在哪里,甚至错误地认为只要能够触及其底线,自己便有机可乘。东海队的王牌绝非他们的战斗力,而是两名决策者的智慧。 不过由于这些临时征调的精壮村民表现太过糟糕的缘故,山贼先锋们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挥舞着兵器大声吆喝着加前冲。上百人在为的几名精英带领下涌上了南村桥,引起这座石桥剧烈地颤动,仿佛随时会垮塌似的。 此时无论是视觉效果或者脚底传来的震动都是相当震撼,就连午阳这样的男人都有点承受不住,所以黄莺更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原先与她并排的武强虽然心里也害怕,却只能往张伟身边靠过去点,寻求点安全感。 第四夜上 山贼歼灭战(三) 张伟注意到这情形,立刻意识到东海镇的示弱表现有些过头了。正所谓过犹不及,眼前的情形也是司马富强这个理论强于实践的人所没预见到的,那就是士气因素。 山贼们的士气已经因为己方“糟糕”的表现而爆出来,但是己方大部分人又不清楚黄志和司马富强在玩什么花招,所以甚至连黄莺这样的梦中人都承受不住对方高涨的士气所带来的压力而退却,那么可以想象,后面的那些临时征募的村民们士气只会是更加地恐惧。 若是一旦有胆小的村民带头逃跑,那上周山贼溃退的一幕将会在东海这方上演。若是失去了两百村民的后盾,东海队就算个人实力再强,又怎么可能凭借八个人的力量顶住五百山贼前仆后继的冲击。 他立刻大呼,“队长还有残月,我们三人上前一步!士心‘连珠箭’攻击山贼前排,不能让他们气势和度再上去。”同时他自己把乌黑色爪子亮出来,率先踏前一步。 梦中人们在他的指挥下立刻作出相应的反应。 司马富强虽然还没有立刻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更相信张伟在战术层面上的经验和眼光。而且张伟也是知道全部计划的人,断不可能在此时扯后腿。因此他立刻上前一步,并且从武器袋中掏出一面足足一人高的塔盾换上,将盾牌下方的尖端牢牢地扎进石板桥面的缝隙中。 残月更是没想那么多,紧跟着队长就往前压上一步,同时将手中的大锤提前挥舞起来,这样让他原本也到非常压抑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这三人突前之后,已经退缩到后排的黄莺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不但不再后退,反而又往前跟上了一步。 与此同时东海其余诸人也或多或少感到身上的压力减轻了,纷纷跟着前面三人的脚步前推。 黄志则依言以扫射的方式射出一串“连珠箭”,同时打击山贼前排数人。虽然此时出手已经有些晚了,基本上无法形成有效的打击,但是依然令前排几名山贼度为之一滞,这也是张伟需要的效果。 山贼的士气依然高涨,村民的士气仍然低落,但总算被张伟挽救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山贼终于与梦中人进入了白刃战。 面对着迎面劈砍下来的六柄巨斧,突前的三人各有应对的方式。司马富强的办法最简单,就是用肩膀死死地顶住塔盾,双脚紧紧地瞪着地面。饶是如此,他依然在两柄巨斧的同时打击下踉跄了一步。也亏得后排负责机动的晓风及时出手援助,才没让中路成为山贼的突破口。 相比之下,右翼的残月简直是如鱼得水。他毫不客气地动了“蛮力”技能,竟是在以一敌二的情况下力量还占据着绝对上风。 由于残月的锤子是自右往左挥舞的,山贼的两柄巨斧并非不分先后地同时与他的锤子撞上,因此先一步被他锤子砸到的家伙就倒霉了,手中的巨斧脱手向后飞出,误伤了后面的一个倒霉鬼。 午阳在残月侧后方看得真切,立刻毫不客气地伸出朴刀在那已经完全失去重心的山贼精英的脖子上补了一刀,一颗头颅随即冲天而起,带起一股血箭。双方的士气在这一瞬间顿时拉平到同一起跑线。 从右往左数的第二名山贼精英运气相对好一些,有倒霉的同伴先一步承受了残月“蛮力”技能的“破防”效果以及“强力”所带来的近三倍力量加成,当锤子与他巨斧相撞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势均力敌的结果。但是他并不知道,残月的下一锤将会是自己的末日。 在张伟主宰的左路,场面或许没有右翼那么震撼,但绝对更加血腥。他基本上是无视了对方的攻击,直接矮身从两柄巨斧之下钻过,第一时间找上了对方的咽喉。两名只不过相当于e段位的山贼精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一声不吭地便倒地不起。 普通山贼完全没想到一个照面己方便损失了三名使重武器的精英,竟僵在原地不敢继续压上。可是张伟和残月已经杀得兴起,哪管他们动不动,各自弃了自己的位置突入到山贼当中去,一个挥爪子,一个舞锤子,所过之处带起一大片腥风血雨。 队友们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两名失控的队友,如狼入羊群一般对山贼展开一轮屠杀,大家只能在两人身后掩护他们,免得这两个完全放弃了防守的家伙身上受了太多的伤,李莎会忙不过来。 在第一轮交手中幸免的三名山贼精英并没有比他们的同伴多活多久,因为张伟和残月两人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他们。结果是靠右的山贼被残月砸破了脑袋,靠左的一名自然又是被张伟割喉的命,而居中的那个则更不幸地遭受了来自两人的双重打击,当真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这两名疯子竟是把山贼们一路打退至桥的另一头,才在队友们的要求下退回来。此时桥面上留下了过二十具山贼的尸体,基本上都是此二人的杰作,整座南村桥都被鲜血染红了。 “瞧你们干的好事。”看着对面已经被二人吓破了胆的山贼们,黄志无奈地教训二人。 此时山贼先锋队以及失去了六名带队精英,余下押后的四名也是心有余悸,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就以目前的战斗力来看,他们剩下的八十人若是再傻傻地继续往前冲,也不过就是几回合被杀光的命。 双方僵持在南村桥的两头,将这座已经被山贼血液浸红了的石桥当做不可逾越的雷池。 后方的山贼大军见先锋队受阻,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催促前面的人加紧进攻,而是就地集合大部分精英开了个作战会议。这些人都是长期肆虐于此的山贼,对于东海镇一带的地形可谓了若指掌,一个新的想法在他们的商讨中慢慢地浮出水面。 片刻之后,他们的商议有了结果,再度从大部队中分出一百人增援先锋队,同时以吸引东海镇守军的注意力,其他人则悄悄地掉头往西而去。 此时东海队正在南村桥的北侧休息,张伟和残月二人都受了点皮肉伤,李莎正为他们做紧急处理。一名镇卫队斥候从后方跑上来,在武强耳边耳语了几句。这个细节被司马富强和黄志注意到了,期待地看着他们。 武强果真向他们二人走来,转告了最新得到的消息,“据山上居高瞭望的斥候汇报,山贼大部队约三百人已经如预期地转向了西面,准备穿过丛林,从西南村方向进攻东海镇。同时他们还安排了一百山贼增援南村桥,马上就到。” 黄志与司马富强相视一笑,“那么我们也该去配合他们的行动咯。” 第四夜上 山贼歼灭战(四) (求票求收藏) 一切都如同预期般顺利地展,司马富强对此没有异议,反而是把晓风叫过来,“你陪士心去西南村防线,如果出现意外则迅回报。” 晓风至今都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乖乖地服从了安排,反正这一路有张伟和残月坐镇,他连点汤汤水水都休想捞到,还不如随黄志一起去那神秘的西南村防线凑个热闹。随他们一起悄悄撤离的还有镇卫队的两名指挥官。 从此处要去往西南村,最近的路线自然是山贼所选的那条穿过丛林的线路,但是却不怎么好走。四人此时只能是先回镇子再绕道西南方向,行程虽然长达四十多里地,但因为他们都是骑马的,所以也不过是一个钟头的路程,算起来应该可以赶在山贼大部队之前抵达目的地。 在他们赶路的时候,南村桥这边的第二轮战斗也已经开始。援军的增派使得先锋队人数增加到了一百八十人,而领队的精英人数也达到了近二十人之多,这让山贼们多少又有了些底气,便再度冲过桥来。 已经成功地让山贼一步步走向陷阱,这一次司马富强不打算再留一手,而且调走了四名战力的他们也没有了藏一手的资本。别人调走还不算什么,黄志不在却是完全不同,他的离开同时带走了“鼓舞”的士气光环效果。此时若是再让山贼们压倒了己方的气势,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挽救得回来的。 在他的指挥下,一直跃跃欲试村民们终于等到了再次出手的机会。有了第一次出手的经验,他们这回充分考虑了提前量,准确地将一百多支箭倾泻在了山贼们的头顶上,造成了至少二十人的伤亡,同时打乱了冲锋队的阵型。 同时,所有在场的六名梦中人不管是否有“箭术”技能,也都掏出各自的弓弩进行了一轮打击。东海队的目标自然是前排的山贼精英,虽然因为技能等级过低的缘故,他们的攻击并未造成任何杀伤。 不过他们成功地令山贼的脚步慢了下来,后排的村民们得到了多一次打击的机会。 但是因为村民们未经过系统的训练,每个人的装填箭支的度不尽相同,因而出手的时间自然也就不同,无法形成有效的箭幕覆盖,杀伤效果明显不如第一次,仅造成了个位数的伤亡。尽管如此,在与东海守军接战前便损失了六分之一的兵力,山贼们的士气依然收到了严重的打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一次进入白刃战时,山贼们谨慎了许多。他们不再以进攻阵容打头,而是改用盾牌结合长矛的压迫式推进。这种战术无疑是正确的,显然山贼当中也是有指挥方面的人才。 张伟这种近身攻击型的立刻受到了很大的制约,他的“格斗”固然厉害,“爪”固然尖利,但无奈山贼们根本不给他挥的机会,一个劲地拿长矛戳他,令他不得不远离对手,一退再退。若不是身边的黄莺也换了一杆丈二长枪,与山贼们拼长度,总算将左路稳住。 倒是残月那边好点,他每一锤子砸下去,总会让山贼的盾牌阵出现一个空档,给身边的午阳一个反击的机会,偶尔造成一两次有效的杀伤。 尽管如此,东海镇还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在山贼们的步步紧逼下,几乎要失去桥头阵地。此时幸好有后排的村民们不停地向着桥上的山贼射箭,让他们不得不分心防守,才让梦中人能够勉强支撑着脆弱的防线。 一寸长一寸强,山贼那三米长的长矛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队友们在对方长矛的制约下,基本都处于守势。司马富强皱着眉头,他对于战争史了解是不少,但苦于实战经验依然不够,对于此时这种兵种相克的情形并没有太好的对策。 若是南村桥失守,让山贼们由此突入,那么即便黄志在西南村那面大获全胜,恐怕东海镇一样是免不了损失惨重,这对于刚刚建立的东海镇守府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就在这个时候,张伟再次站了出来,接手了现场的指挥,“队长你到左边来保护黄莺,我和你换个位置。午阳你拿盾牌帮残月档对方的攻击,残月你尽力在对方的盾牌阵中打开一个口子。” 自从在汀泗桥战役中见识过张伟的临场指挥才能之后,队友们听到他的指令,如同条件反射一般,都会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谁也不会花时间去多想指令的意义。阵型转眼便按照他的要求调整了过来,残月也拼着受了点轻伤,硬是把他正前方的一面盾牌砸退了两步。 就在这个时候,张伟冲了出去,从盾牌阵的缺口中钻了进去。 相对于一寸长一寸强,谁都知道一寸短一寸险,此时张伟便为山贼们演绎了险的极致。从那个缺口突入之后,他真是如同狼入羊群,纵情地挥舞着爪子残杀山贼,甚至无需担心受伤。山贼们的长矛宜远不宜近,此时反而成了制约他们反击张伟的致命因素。 攻击阵线在一瞬间陷入混乱,在张伟连续割了五个人的脖子之后,前排的山贼崩溃了。他们扔掉碍手碍脚的长矛和大盾,换上短兵器,就算无法对眼前的恶魔造成有效地杀伤,好歹也能阻止他逼近自己。 这时候其余梦中人已经意识到机不可失,纷纷换回趁手的兵器反攻回去。刚才被压制得实在难受,这一次他们打定主意不再对山贼客气,纷纷拿出真本事来。 这下子山贼们彻底炸锅了,前排的哭爹喊娘地想要往后退,后方的人只知道刚才挺顺利的,并不知道此时前面生了什么,依然一味地往前挤。直到后面的人搞清楚生了什么,前方已经倒下了过三十名山贼。 还有数十人被逼急了竟往河水里跳,正好成了岸边射手们的靶子,一阵乱箭过后,竟是没有一个幸免。 连同刚才的第一波攻击,此时进攻南村桥的山贼们已经损失了近半人马,只剩下不足一百吓破了胆的残兵败将,而东海方面竟是没有任何减员。尤其是后排那些穿着镇卫队制服的生力军们,此时正士气高昂地跟着梦中人往前推进。 山贼已经开始溃退,他们意识到自己根本是毫无机会。 第四夜上 山贼歼灭战(五) (求推荐求收藏求帮打广告) 司马富强已经不打算再给面前的山贼第三次进攻的机会,而且显然这些家伙已经丧失了再来一次的勇气,因此便放纵队友和村民们趁势追杀。 村民们被山贼欺压了太久,此时有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毫不犹豫地衔尾追击着这些给他们带来过太多痛苦的死敌。山贼多为步卒,只有少数一两个精英才有马骑,根本无法与追杀的追兵拉开距离,时不时有几个中箭倒地,被随后赶上的村民乱刀砍死。 当山贼们想要分散逃命时,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已经骑上了马从两侧包操,把他们驱赶到一起。 眼见着连逃命的机会都很渺茫,有些个刀头舔血的狠角色便想要回头厮杀,拉几个陪葬的。司马富强注意到这种趋势,不免有些忧心,东海镇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口资源了,任何人口的损失都是他和黄志所不愿意看到的。 一方面让队友们盯着拖后的山贼,保护冒进的村民,一方面他找了个大嗓门的壮汉,在其耳边交代了几句。 又往前追了一段路,眼看着更多的山贼想要回头拼死一搏,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大部队往西南村方向去了,我们往那里逃!” 而且在梦中人有意的压制下,村民们也放慢了追击的步伐,有了生的希望,山贼们自然舍不得拼命,纷纷往西面的丛林里面钻。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过了南村桥,迎面便是一座山,在当地称为南山,九龙江在这一段是由西向东流,往东海方向而去。而官道却恰好与之相反,沿着九龙江与南山之间取道往西行。大约西行五里之后,官道才绕过南山转向南面的大直道。 在此处若是不顺着官道南下,而是选择继续沿河往西北方向穿过一片丛林的话,以此行进大约七八里路,便是一处通往西南村庄的山隘。溃逃的山贼们便是在司马富强的驱赶和诱骗下,选择了这条路线。 而在他们之前,那支三百人的山贼主力也是选择由此线路去“偷袭”东海镇。可以说,如果不是东海队事先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这确实是一条很好的偷袭路线。但是现在却成了司马富强和黄志为他们布下的一个死亡陷阱。 此时据黄志他们去往西南村庄正好是一个钟头,东海队大部带着冒充镇卫队的村民来到了隘口南面,而黄志与正牌的镇卫队则封锁在了西南村庄一线,山贼们正行进在这一片丛林之中,茫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眼看着山贼已经全部被赶进“口袋”之中,司马富强便下令所有的人停止追击,就地在山隘口前的一小片空地上布下防御阵型。 此处山隘位于北面的云顶山和南面的赤岭之间,最窄处仅有大约十米宽,并不适合大部队作战。任何一方只需要派遣一支一定规模的小部队,便能将敌军堵在隘口的另一侧。所以此时凭借两百名临时组织的村民,要守住这里不让山贼们出来,甚至比刚才镇守南村桥还要容易一些。 若非东海队以村民冒充镇卫队镇守南村桥,且自己的主力也悉数出现,恐怕山贼们是不敢轻易涉险走这条路的。 过了山隘继续往西北方向,前方地势逐渐开阔,但因为是一片亚热带丛林,因此行进依然不方便。就算偶尔有一条猎人开辟出来的小道,也会在一两个星期之后被新长出来的植被所掩盖。这片丛林里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条现成的道路供人们长期行走,只能是根据需要临时开辟。 从山隘到西南村庄,这片丛林纵深达到十里,山贼主力部队此时虽然已经在此大刀阔斧地行进了有一个多小时,依然不过是推进了大约一半路程。与此同时,黄志和镇卫队却好整以暇地在林外等待着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 秋高气爽、天干物燥,面对这一片山林,再没有比火计更快捷简便的方法。司马富强和他事先安排武强去做准备的便是此事,林间已经事先泼洒了大量的火油,就等着黄志一声令下,镇卫队乡勇们便会在各处同时放火。 司马富强抬头望着天空思考了片刻,转头叫来刚才那名喊话诱骗山贼进入这片林地的那名村民,“你带几个人向大伙儿收集一些布条,去江边将布沾湿了,待会需要蒙在口鼻上。” 对于镇守大人的命令,村民们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和耽搁,更不会去问其缘由,立刻就有人把这事给办妥了。等他们把湿布条拿回来时,正好是大家最需要的时候。 秋季的西北风将一股呛人的烟味从这条山谷中带出来,同时顺风飘来的隐约还有山贼们的哭喊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隘口吹出的烟越来越浓、越来越黑,还混杂着各种味道,有火油不完全燃烧产生的残余有毒气体的味道,有柴草燃烧的烟灰味,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一种动物脂肪燃烧所特有的焦臭味。 村民中也不乏脑子活络的人,此时已经明白了前方山林里生的事情,纷纷额手相庆。但是作为真正主事的人,东海队长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皱着眉头,带着村民们再往上风头的北面退出一段距离,司马富强看着越来越大的浓烟,心中升起一丝的不忍。恐怕进入谷中的山贼是没有什么机会活着走出来了,就算没被大火烧死,估计也会被浓烟给呛死。那可是四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和黄志简单的一招火计中灰飞烟灭。 虽然一再要求黄志要硬起心肠,但这一次司马富强自己也是有些扛不住这种巨大的负罪感。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也不是他下令放的火,但是依然摆脱不了纠缠于心中的阴影。随风传来的呼喊声和求救声愈加清晰,他的心头的负疚也愈加地沉重。 他终究只是一名研究历史的学者,而不是一名沉溺于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野心家,对战争的深刻理解使得他比谁都明白,每一场胜利的背后都意味着大量年轻生命的流逝。哪怕这一回面对的是死有余辜的山贼,他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以后还是尽可能地少造杀孽为好。”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第四夜下 东海招商会(一) 西南村以南的丛林被烧成一片焦黑,四百山贼竟是一个都没能逃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臭味。司马富强觉得有些头晕,安排村民们负责善后,他便带着队友们回到镇里。 回到东海镇的时候,长老会成员及附近各村村长都已经来到乾门口夹道相迎,庆贺东海队为大家除去大害。这总算让司马富强心里好受了些。 东儿更是又掏出一张诏书进行宣读,“东海镇剿灭领地内所有山贼,兹授予所有地方官员提升一级之嘉奖,钦此。” 没有评价,没有积分奖励,仅仅是升官不财这种空头奖励。 司马富强打开《东海镇志》,果然见到各人的级别都提升了一级,同时职务名称也随之变化。 司马富强,东海镇县令,正六品,授昭武校尉。 黄志,东海镇县丞,正七品,授宣德郎。 张伟,东海镇县尉,正七品,授致果校尉。 李莎,东海镇知事,正八品,授给事郎。 黄莺,东海镇主簿,正八品,授征事郎。 晓风,残月、午阳,东海镇武官,从八品,授御侮校尉。 别人或许还不明白这些官职名称的由来,司马富强却已经了然于胸。这分明是唐代的文武官职,虽然不能确定东洲就是以唐朝为模本架构起来的社会,但多多少少应该与那个时代有些关联。 对于各人官职的变化,司马富强并不打算告诉队友。虽然是升官了,但是他的头衔由镇守变为县令,实在是有些难听。反而是晓风他们几个,终于摆脱了捕头、班头和牢头这些难听的官职,虽然只是没有实际职务的武官,但总比原先的名字好听多了。若是让晓风知道这些,必然成为其笑柄。 山贼已经剿灭,当下的头等大事算是已经完成,但是东海队的两名决策者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眼看着东海领地边界开放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人口和军力成了一条随时会受到攻击的致命软肋。 所谓爬得越高,跌得越惨,在边界开放之后,东海队一旦遭受打击,那绝不是打回原形就能了事的。可以想象一下,若是他们的根基东海镇落入叛军手中,他们将失去回归现实世界的通道,在这个世界游荡一周之后,被梦境世界残酷地抹去。 为此东海镇召开了一次全体干部会议,会议在镇守府的大厅里召开,除了长老会、镇卫队,东海九村的村长们也都出席了。 “剿灭山贼固然是件喜事,但是大家也别因此得意忘形了。东海镇未来的路还很艰巨,最多半个多月,边界就会开放,而我们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抵御叛军的侵袭。因此,今天召集各位与会,便是为了探讨一条令东海镇快展的道路。”作为东海镇的军政长官,司马富强起了个头,给会议定下一个基调。 在座的东洲原住民们纷纷陷入沉思,他们或许没有梦中人的那种攸关性命的迫切感,但依然渴望安稳的生活,不希望叛军与离州府将东海地域变为新的战场。 武强看了看长老会的几位老人,确信他们一时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第一个表了自己的建议。“作为镇卫队指挥官,我还是从军事角度讲讲个人的看法。今天我们剿灭了东海领地内的山贼联军,缴获了足以装备五百人的军械。如果可以解决军饷的问题,我建议扩大镇卫队编制。” 作为东海镇的军事佐官,张伟此时自然要从他专业的角度提出质疑,“扩编镇卫队的话,有足够的精锐力量来领导吗?”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普通的士卒哪怕人数再多,如果没有足够的有能力的基层军官去领导他们,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战力,这是古往今来不变的真理。 对于张伟的疑问,武强显得很有把握,立刻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名单递了过去。 “镇卫队组建以来,经过平日里的辛苦操练,再加上几次与山贼的交锋的经验积累,目前我们的精锐人员已经多达三十七人,再通过今天守卫南村桥的观察,我们至少还能从村民中找出十数名素质不错的人员以扩充基层干部队伍。所以,经过我和赵猛的探讨,以十比一的比例配制精锐乡勇作为小队长,我们已经有能力组建一支五百人规模的镇卫队。” “哦,最初的镇卫队成员已经成长起来了,是个好消息。”黄志歪着头,看着张伟手中那张镇卫队精锐人员名单,不由得出感叹。 武强见梦中人公认的二把手士心大人对自己的说法表示了肯定,立刻趁热打铁地往下说,“是的,对于镇卫队的未来展,我和赵猛还有更多的规划。” 司马富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在他看来,东海队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依旧不甚明朗,他们也肯定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像保姆那样照顾着东海镇,若是这些东海的原住民们能够分担东海镇建设的大部分工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据外出监视山贼的斥候带回的消息,我们已经知道山贼联军的营地所在,相信他们搜刮来的财富也一定在那里。此时山贼营地最多只有二十来人留守,只要镇卫队派出半数人马,定可手到擒来。” 赵猛在一旁不住地点头,显然这个计划与他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财富有多少,但是相信足以支撑五百人的镇卫队相当一段时间的日常开支。”武强一脸渴望地注视着此时的县令大人,希望他点头同意。 司马富强显然忘了还有山贼财富这档事,这也是因为这些东西于梦中人们无用的缘故。经过与东儿的探讨,他和黄志现除了那一人一个积分的人头税之外,他们再也无法将这个世界的任何财富转换为积分。这果真是应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税收之道,一点好处也不肯留给梦中人。 看来东洲皇庭还真是把他们当成廉价劳动力来使唤了。 司马富强不肯点头,武强也很是无奈,只能默默地等着。毕竟他心里也明白,这山贼财富并非镇卫队的战利品,他没有分配的权利。即便是镇卫队的战利品,作为东海镇的军政长官,司马富强也有权支配其中的大部分。 其实县令大人并不是不同意他的建议,只不过是正在想着别的事情,一时没有给出一个答复而已。 这时候水玄长老开口了,“我看这样吧,先把那笔财富取回来再说。若是数额确实不少,那确实可以考虑扩大镇卫队规模,否则仅仅一百人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了。同时,我也建议,如果大家信得过我们这几个老人家的话,这笔财富可以先由长老会代管,根据东海镇建设的实际需求进行合理的分配。” 这时候司马富强刚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恰好听见水玄的建议,便立刻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又将目光投向武强,“镇卫队的扩建是必然要进行的,只不过现在决定其规模还言之过早。这样吧,你先把所有东海领地内所有达到精锐级别的壮丁先征召进来,至于普通乡勇,我们可以学习屯田制,等需要的时候再行扩充。” “大人说得有理,属下就按此实行。”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最大期望值,但依然算是个不错的结果,武强立刻应允了下来。 同时,他继续提出其他请求,“刚才属下还提到一点,镇卫队最初的骨干们经过这两场大战,都有了进一步提高的趋势。但是东海是穷乡僻壤,不像州府那边有武馆和学堂,大家虽渴望上进,却无处深造。” 木青长老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们希望镇上修建这两种职能建筑的话,恐怕要失望了。先不说东海镇没有适合主持武馆和学堂的人才,就算有,我们现在也不适合将有限的资源投入到这方面的建设当中。” “长老您误会了。”武强另有打算,“东海镇确实不需要武馆和学堂,属下的意见是让大人们亲自辅导我们。” 司马富强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这确实是个相当有想法的年轻人,今后的成就绝不亚于晓风那个笨蛋。若非他只是个势力梦境的原住民,东海队长甚至希望让他加入自己的队伍。 “你的这个建议相当不错!晓风、残月和午阳,你们三个这几天有空就去镇卫队做一下战斗技能方面的指导。而兵法方面,我和士心轮流来辅导吧。” 第四夜下 东海招商会(二) (求票求收藏求广告,神秘的四周五夜即将登场。) 继武强之后,长老们也打开了话匣子。 主管东海镇规划和建设的木青长老先汇报了自己的工作,“再有一周时间,东海镇的城墙将全部修筑完毕。同时,新添的四座职能建筑已经开始投入使用,分别是库房、木工房、皮匠坊和手工坊。” 库房的作用是毫无疑问的,不管是物资还是军备,都不可能是随意地堆放在露天,让不相干的人随意取用。其管理者也好安排,随便一个有点财务知识的人便能管理,此刻却是由主管东海镇财务的水玄长老兼差。 木工房可以生产弓箭,攻、守城器械等,至于家具和生活用品什么的,不提也罢。要知道东海队目前使用的远程武器都是些低档货,比如杂货铺出售的小手弩,射程只有五十米。唯一好一点的就只有黄志从南海队手中缴获的一柄射程七十米的白蜡短弓,应该便是南海木工房出品的。 而且同时拥有铁匠铺和木工房的话,东海镇还能出产许多复合材料的军械。依然是以弓箭为例,此时的东海镇就有能力生产带铁簇的弓箭,杀伤力要比杂货铺原先出售的普通箭矢好得多。 而皮匠坊则可以生产马鞍、皮铠等皮质装备,近期目标是用以装备镇卫队队长级别的精锐乡勇们。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梦中人的一套,东海队即将告别布衣时代。 手工坊的作用更大,那种可以携带武器和药品穿梭战争梦境的特殊道具其实就是这里出产的。只不过武器袋原先在杂货铺就有的卖,而医药包却是作为手工坊的新产品刚刚推出。除此之外,手工坊和木工房配合还能生产出更好的手弩。 其实按主管制造的朱焰长老的说法,铁匠铺、木工房、皮匠坊和手工坊这四种建筑是缺一不可,许多高级的军械都不是单一职业的作坊所能研得出来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海镇的军械水平必然会在这四种作坊的努力下不断提高。 对于长老会和镇卫队的努力,司马富强相当的满意,他记得自己的官阶提升一品之后,东海领地的官员表里似乎多了几个职位。掏出《东海镇志》翻看,果真在东海八人下面还有四个空白格子虚位以待。 东海县令大人第一次对对东海的原住民进行封赏,镇卫队正副指挥官分别被授予正九品的仁勇校尉和从九品的陪戎校尉。而长老会暂时只能给予两个职位,水玄作为席长老出任正九品的儒林郎,木青则因为建设东海镇的功劳被授予从九品的文林郎。 这些乡民能够在东海镇出任何基层干部已经觉得是祖上积下的阴德,何曾想过居然会被正式授予有品阶的东洲朝廷命官,哪怕是最低下的九品芝麻官,那也是士与民的巨大差别。当下又是一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表态。 “好吧,我们回归正题。”阻止了几个人继续表忠心之后,司马富强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长老会特地留下一座建筑物的余地,现在正是确定这座建筑物种类的时候。我和士心商量了许久,觉得我们先需要一个能够为我们东海快带来财富的商业机构。” 暴利是所有商人梦寐以求的目标,但却未必能够找到这样的行当。真正暴利的行当都是掌握在国家机器的手中,尤其是以冷兵器时代的盐和铁为最。 司马富强自然是听了黄志的建议,准备去贩盐。但是毫无疑问的,盐税必然是东洲皇庭的主要财政收入之一,断然不会随便地下放到东海镇这样非皇庭直属的地方。他们为此讨论了许久,便是是否要把此设想公开。 因为东儿的存在,东海镇的一切对于皇庭而言可以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公然告诉皇庭“我要贩盐”,那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但是这种事情瞒得过东儿吗?两人讨论的结果自然是瞒不过。既然瞒不过,还不如开诚布公地谈谈,看看有什么规避的良策,这便是司马富强召集此次会议的根本目的。 说出贩盐的设想之后,他先问在座的东儿,“有适合的职能建筑或者特殊建筑吗?” 东儿摇摇头,她甚至无需去翻查那本厚厚的手册便可以给出否定的答案。“东海镇可以生产盐,但是想要自己抽盐税的话,绝对不可能,因为皇庭不允许。” 这个结果自然在预料之中,此时轮到黄志出马,“那么东儿小姐,我们产出的盐,要如何向皇庭缴税?” “很简单,你们通过离州府向皇庭购买贩盐的盐引。一份盐引卖五贯铜钱,可以贩一百斤盐,一斤盐的税就是五十文,而批价是一百文一斤,零售价略高一点点。”东儿也没特意去做功课,不知为何对此如此了解,不由得让梦中人们再度怀疑她是否真的是人而不是台电脑什么的。 “没有盐引就不能卖盐?”黄志仍然在努力地寻找空子。 东儿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是贩私盐,只要你们能绕过官军守卫的关卡,自然是没有问题。反正我是传令使,又不是盐铁使,才不管你们是否涉及违规。” 司马富强闻言松了口气,虽然他对此答案早有预料,但是听到东儿亲口承认却又是另一回事。若是东洲的官制是严格按照唐朝那一套来施行的话,确实是只有盐铁使才会去管这档事,而地方政府虽然负有稽查私盐之责,却也不会跨界缉拿私盐。 东海镇属于自治领地,并无皇庭派来的盐铁使,因此只要东儿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便无人再管此事。那么此事运作的关键便是如何将私盐运出东海领地,并且在其他地方如何躲过当地官府的稽查。 “既然如此,那便设置一座商行吧。”绕了半天,其实这才是司马富强想要说的。 对于贩运私盐一事,东海原住民们都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表意见。在东洲律法里,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虽然打心底里他们也认为这是个快来钱的办法,却不敢公开表示支持。 但是提到商行,水玄长老便有话说了,“设立商行从事贸易,确实是增加税收的好办法。至于商行经营什么项目,自然是商户自己的事情,我们只管抽税便是。”他言语中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本来这种知法犯法而又铤而走险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由东海官方来主导,水玄无非是在建议东海队去寻一名不怕死的人来负责此事。若是贩盐的商队不幸在领地之外落网,便由那人一力承担,东海镇则撇清关系,置身事外。 对于水玄这种老成谋国的建议,司马富强自然是欣然接受,“那么我们便张榜招募商户入驻东海镇好了,在座的各村村长回去向村民们说说,就说东海镇需要招募一名有经商经验的人来主持东海商行,启动资金由官方提供。至于具体的要求么,等人来了再面议吧。” 会议就此结束,几项议题都有了结果。镇卫队组织五十员乡勇,由副指挥官赵猛带队,前往山贼联军的营地,一方面是除恶务尽,另一方面是取回山贼积攒的财富,以贴补东海镇军政支出。已经在建的各项设施继续进行,并追加商行的建设。 至于最最关键的商行负责人,则由各村张榜招募自愿者。当然,对外是绝口不提贩运私盐这档事,而是由梦中人亲自向报名者来说明。 会议结束时镇外已经天黑,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东海队还能在此逗留整整五天。 第四夜下 东海招商会(三) 第三天上午,各村便有数十名乡民前来报名,主要都是冲着可以做无本生意这条噱头而来。梦中人们便用现代企业招聘的那一套来对这些人进行初步考评,考官自然是由黄志来担当,毕竟他在现实世界中是个营销人员,说白了就相当于这个时代商行的伙计。 贩运私盐第一需要胆量,所以黄志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开门见山地问对方是否敢于做一些有违东洲法规的营生,若是回答不敢的老实人,第一关便要刷下。如此一来,当下便刷下去三分之二的人选,只剩下十来个胆大的。 贩运私盐光是胆大还不够,机灵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素质,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黄志出的第二个问题便是考校这些人的应变能力,又将剩下的人刷去三分之二,那些徒有勇气却不肯用脑的莽夫全部被淘汰出局。 此时剩下的人选尚有六人,基本上符合他与司马富强的预期。他们将从中选出最适合的一个来担当商行的负责人,其余人也不是说不要了,毕竟私盐的运输也需要人手不是,所以另外五个将会成为商行的伙计。 此时黄志也不再对这些人隐瞒商行的经营项目,毕竟这是早晚都要让他们知道的事情。“东海商行是为贩卖私盐而设立的,有谁想要退出可以现在提出。一旦加入了便没有回头路,但是富贵是唾手可得的。” 这些人果然不负所望,个个都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用期待的眼神盯着黄志,等着他进一步说明情况。 黄志也乐于把话说开了,“东洲皇庭的盐税是一斤五十文,东海只收四十文,余下的便是各位的分润。” 这些人听了不由喜出望外,虽然贩私盐是掉脑袋的生意,但这十文钱一斤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也就是说,只要他们每担一石盐贩到内6地区,便能获得一贯的收益,这绝不是种田能够比拟的。 这时候,其中一人谨慎地向黄志问到,“士心大人,有些事情鄙人觉得在事先说清楚为好。” “那是当然,做生意的事情,本来就该把话说在前头。”对于此人的要求,黄志深表同意。 从报名的履历上,此人叫朱贵,确实是经商出身,只是奈何近年东洲战乱,山贼横行,东海地域的边境关卡全部封锁,生意是再也做不下去,只能老老实实回家种田,混口饭吃。 朱贵见士心大人听懂了自己的弦外之音,便不再犹豫,“在鄙人理解,东海商行在东海境内便是做正经生意的商铺,出了东海地域便是私盐贩子,与东海镇守府毫不相干。不知士心大人本意是否如此?” “没错。”黄志欣赏地看着朱贵,“在东海境内,镇守府可保你们安全,但是你们若是在境外被抓获,那可就与我们毫不相干。你们可有异议?” 包括朱贵在内的所有人都摇头表示同意。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梦中人们既然许下他们重利,必然也需要他们担下贩卖私盐的罪责。 “大人愿保证我们在东海境内的安全,这已经是极大的恩惠,小人们自然没有异议。鄙人还有一事希望大人帮我们定夺,那就是这十文的分润我们六个人如何分配。”后面这个事情才是朱贵真正需要黄志拍板的。 对此黄志的原意是让最后选出的商行掌柜自行去分配,但是朱贵显然认为不妥。若是因为掌柜的分配不公而寒了其他人的心,恐怕会人心思变,引不测。 黄志觉得他说的在理,便先提出一个分配方案,将收益分为二十份,伙计每人三份,掌柜五份。对于这个方案,除了朱贵,其他五人都表示同意。朱贵的看法是掌柜的那份还是多了点,他建议按一百份来分,伙计没人十六份,掌柜二十份。 “有必要吗?”黄志代表其他人提出心中的疑问。 朱贵点点头,“大家都是一样卖命,即便掌柜可以多拿一点,但也不宜太多。” 此话一出,众人也就再无异议,接受了他的分配方式。 黄志很看好朱贵来当商行的掌柜,但是他事前已经准备了最后一项考核的内容,那也是关系到东海私盐买卖成功与否的关键,绝不能因为自己的领导意志而坏了规矩。 他抛出最后一道考题,“目前东海镇的边境关卡还控制在离州府的手中,而我们并不打算等州府移交边境控制权之后才开始贩盐,现在东海镇最缺的就是时间。因此,你们谁能有现在就往外运盐的渠道,谁就将成为商行掌柜。” 众人闻言纷纷面面相觑,唯独黄志一直看好的朱贵胸有成竹地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见其他人确实对这个问题无能为力,朱贵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到,“我家祖上世代从商,也曾在这方面下过一番功夫,因此知道有那么一条山道可以通往离州中立地区。” 其余五人也都是东海领地的原住民,闻言纷纷摆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朱贵笑了笑,“既然大家以后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死兄弟,现在也该告诉大家这条山道的所在。” 众所周知,东海领地内有一条九龙江,从山区中流出,途径东海镇,最终注入东海。而这九龙江是由北溪、西溪和南溪三条支流汇合而成,水系基本上遍布整个东海领地内的西北山区。而朱家祖上所现的这条山道,便在其中西溪的上游某处。沿着这条山道继续往西北方向出去,便通往相邻的中立区“心县”。 “此时正值秋季枯水,逆水行舟较为容易,我们可以弄一条吃水较浅的船载盐朔流而上,一次运个几十石盐应该不成问题。到了上游山道处,寻个地方将大部分盐埋好,分批挑下山去卖。回来时又可顺便贩些本地稀缺的物资,放流而下,直达东海镇。”朱贵心中已然有了完整的计划。 如此一来朱贵便毫无争议地成为了东海镇商行掌柜,让他去找水玄长老领取一笔启动资金之后,黄志便不再操心此事。 第四夜下 东海招商会(四) (求票求收藏求广告,晚上进入第五夜) 第四夜的时间才刚刚进入第三天,山贼已经基本上剿灭,而收尾工作就由镇卫队去完成。为了尽可能地延迟边境开放的时间,东海队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回到现实世界,必须在势力梦境中待足七天才行。 眼下这个百废待兴的东海镇,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虽然大部分都有长老会代劳,但许多东西还是要梦中人亲自去做才行。 先是培训镇卫队的精锐人员,东海队等于兼具了武馆和学堂两项建筑的职能,算是占了个不小的便宜。因此尽管这些个梦中人都没有执教的经验,还是相当用心的去教授这些镇卫队的中坚力量。 要知道这些人一旦成长起来,便有可能成为今后东海军的带兵将领,为梦中人分担守卫东海领地的重责。此时对他们敷衍了事,便是拿自己的未来在开玩笑,司马富强为此特地向晓风等三位“武教头”强调了此事的重要性。 兵法课暂时还没开,但是司马富强和黄志自己却先当起了学生。他们现自己对东洲势力的了解还是太少,甚至连一些基本的地名都不清楚,比如说朱贵提到的“心县”。他们算是彻底看穿了东儿这女人,任何事情都要主动去问,她才会说一半留一半。 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让长老们专门给二人开堂课,尽可能多讲讲东洲势力的一切重要资讯。 先得到释疑的是关于东洲各地的地名由来。东洲皇庭辖下共九州八十一个区域,有四种命名方式。东海队最早知道的便是属于梦中人的九镇,以及中州皇庭和以先天八卦命名及分布的八个州府。 除此十八片领域,尚有六十三块以县命名的区域。这六十三个县的命名分别为二十八宿和三十六天罡,其中多出来的一个既是中州皇庭所在地的“魁县”。 以魁县为东洲中心点,罡县、机县、闲县、勇县、雄县、猛县、威县再加上中原镇,便组成了中州区域。 除了中州之外,东北的震州、西北的艮州、西南的巽州和东南的兑州,也都各有七个以天罡命名的县。 而乾、坤、离、坎四州则按方位以二十八宿命名各县。东海队所在的离州属东方青龙,因此那七县便是青龙七宿的角、亢、氐、房、心、尾、箕。 东海镇整个东面都靠着海,北面为离州州府,西北是中立区心县,西面是叛军控制的尾县,南面和西南两个方向是兑州的中立区牢县和慧县。 尽管周边有那么多个县,但是实际上被丘陵包围的东海镇只有南北两条路。往北自然是往离州府,往南的官道先是经过通往兑州牢县的边关,再往西行近一百里才是隔绝尾县叛军的关卡。就算连朱贵所说的那条通往心县的秘道一起算上,整个东海领地只有三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说起来东海镇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战略宝地,但无奈人口稀缺,哪怕是不分男女老少全民皆兵,也不凑够人数镇守三座关卡。 当然,只要东海队一天不打算自立山头,便可以无需顾虑离州府和牢县两处的关卡,只要守好通往尾县的那处即可。但即便如此,现有的镇卫队规模连安排最基本的一班关卡守卫的人数都不够。 根据主管军备及后勤的金辛长老介绍,离州府派有一支两千人的军队,由定远将军黎威率领,同时镇守东海西南面这两座分别称为东尾关和东牢关的关卡。当然,黎威这支军队的主力基本上都在东尾关与叛军控制的尾东关相对峙,而东牢关只象征性地驻守了两百人。 可以想象,当黎威带着离州军撤出东尾关时,东海镇卫队那少得可怜的一百人连城墙都站不满。 “东尾关和尾东关……嘿嘿,那我们北面的关卡岂不是叫做东离关?”黄志举一反三地做出了这个结论。 谁想金辛长老闻言却哈哈大笑,随即否定了他的猜测,“离州州府和东海镇之间只有一道关卡,叫做离府南关。而在内6平原地带,县与县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山川阻隔,也就没有关卡可言,只能依靠一些屯军的城池来划定边界。也就是我们东海西南面的几座关卡是如此命名的,并不是东洲的普遍现象。” 前后四天多的学习,司马富强还不时地拿笔做着记录。经过一番归纳总结,他意识到此时的东洲无论是军制还是官制,基本上都是沿袭中国唐代的设置,但是时局又有些像隋末大业初年。 以军制来说,各州府实行的是府兵制,除去必要的常备守关边军之外,府兵平日种田,战时出征。中州皇庭则掌控常备的禁军,依靠各州税赋供养。至于梦中人所在的九镇及各中立县则自备乡团,基本上不出征,只负责地方防务。 至于叛军方面则比较复杂,有地方士族拥兵自立的,有山贼聚众反叛的,还有农民自反抗的,情况各不相同。 闹得比较厉害的是集中在北方离、震、坤三州交界处的农民起义军,占据了足足四县的领地。还有西南乾、巽两州也有一伙农民起义军控制了三个县。 拥兵自立的地方士族有五处,多集中在边远地区,那里山高皇帝远,皇庭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去收拾他们。 而东海西面的尾县属于山贼聚集区,虽然尾县贼军对周边各县屡有侵扰,但因为不得人心,所以难以进一步扩大版图,因此皇庭和州府对他们也就不是非常的在意。 此时皇庭和州府的兵力大部分用于对付北荒和南荒的蛮族,防止他们入侵。而小部分则与两大农民起义军处于对峙状态,以防他们进一步扩张势力。所以皇庭方面基本上已无力兼顾地方士族叛军与山贼乱军,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希望梦中人控制的各镇能够担当起对付这两种叛军势力的重任。 领悟到了东洲皇庭的用意之后,司马富强顿时对于东海队今后的道路有了一个较为明确的认知,那便是联合离州州府,打击尾县叛军。至于反过来联合叛军以对抗官军这种事情,在目前的条件下绝不可行,因为尾县的叛军明显前景不容乐观。 以司马富强所经历的隋唐主线战争梦境来将东洲势力各叛军进行对号入座,尾县叛军就相当于那个年代声名狼藉的迦楼罗王朱粲军。 至于东洲那支农民起义军势力相当于瓦岗军,而那支士族势力又相当于李唐,那就不得而知了。以目前东海镇的实力,自保的能力尚且不足,考虑那些争霸的事情还为时过早。 经过几天的学习,梦中人们虽然还谈不上对东洲形势了若指掌,但好歹不至于两眼抹黑,算是对今后的道路多少有了点底。可是他们的滞留时间已经接近极限,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总算又在势力梦境耗足了七天时间,距离东海领地边界保护取消的时间仅仅剩下最后两夜,满打满算也就是不足半个月。 第五夜之一 失踪的黄志(一) (平安夜快乐,虽然风某对这个西洋节日没什么感觉,但还是祝大家快乐!晚上要出去,所以提前更新。明日爆,敬请期待风起云涌的第五夜。顺便求票求收藏。) 由于周三夜进入隋唐梦境的失败,所以周五夜司马富强不得不再次尝试进入。 这是目前三条主线战争梦境中最为急切的一条,上一次进入时,时间轴已经到了617年二月的兴洛仓之战。而618年十月瓦岗军就会投入李唐阵营,他们绝不能错过这段时期的任何一场战役,务必将东海队与徐世绩的关系巩固到牢不可破的地步。 根据梦境世界主线战争梦境每周必能进入一次的定势,周五夜东海队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归了617年代隋唐时代。 东海队此时正处于瓦岗军的营地中,他们醒来的地方是一座临时军帐,唤醒他们的自然是徐世绩的传令兵,说是让司马富强和黄志去参加战前军议。这也是令他们迅了解目前形势的一种快捷手段,司马富强只不过听了个大概便知道了他们所处的时间轴。 尽管东海队很努力地赶在本周的最后一次战争梦境进入隋唐主线,但依然错过了四月的回洛仓和九月的黎阳仓两战,直接来到了十月与王世充交手的黑石之战。 黑石之战始于十月二十五日,而终于十二月二十四日,历时两个月整,以王世充的大败而告终,又是一次捞贡献度和亲密度的大好时机。这些对于熟悉历史的司马富强而言实在是没有什么悬念,从他确定时间轴的第一时间便开始规划如何利用此战。 此时王世充已经召集了十余万隋军,预计三日之后抵达黑石关。也就是说,现在是十月二十二日,东海队和他们所属的瓦岗军仍有三天的准备时间。 军议由李密召集,介绍完目前的情况之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列席会议的两位梦中人。李密对于这名叫做马强的汉子制作的沙盘印象极其深刻,当下便要求士心和马强诸人外出探查黑石关一带的地形,并制作一座沙盘供研讨作战方案之用。 据司马富强所知,黑石关位于洛口仓以西,洛水之东,也就是现实世界河南巩义的西南面。该关卡两面夹山,洛水东岸为黑石山,而西岸为邙山,一条狭道贯穿黑石山与邙山,沟通洛水两岸。黑石关又称黑石渡,是洛水的渡口,扼守在巩义和洛阳之间。 此时的瓦岗军经过李密的数月经营,已是能征善战的一支强军,尤其是长枪骑兵更是强悍,连隋军都不敢轻易与之交手。但是黑石关一带的地形却是不利于骑兵挥,若是与王世充于此决战,只能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实为不智。 当下司马富强便提出自己的看法,以引起李密的警惕。然而此时的瓦岗军正处于权利纷争最剧烈的时期,作为徐世绩一脉的人,自然也算是翟让的人,李密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 东海队的队长也只是顺带着提一下而已,并未指望李密采纳。黑石之战先输后赢已是历史的必然,断不可能因为他对历史的熟悉而有所改变。 而且随着瓦岗军内部矛盾的激,再有二十天,也就是十一月十一日那天,便是李密对翟让动手的日子。作为东海队暂时依靠的对象,徐世绩也在那场内讧中差点丧了命。 尽管李密未采纳其意见,但是徐世绩依然赞赏地拍拍司马富强的肩膀,感谢他为瓦岗军尽心尽力。“去吧,先把黑石关的沙盘做出来。”未来的英国公说到。 其实徐世绩已经看出李密对于翟让一系将领的猜忌,出于保护自己手下的立场,赶紧让东海诸人先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离开议事厅,司马富强招呼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队友们,开始分派任务。 而和他一起参加军议的黄志却是有些魂不守舍,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从进入战争梦境的那一刻,他便像是没睡醒的样子,神情呆滞地不知想些什么。 司马富强问他出了什么状况,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很想睡觉。 李莎看他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所以建议他去补睡一觉,至于外出探查黑石一带的地形,有司马富强出马就足够,黄志也帮不上什么忙。 女孩的建议得到东海队长的认可,二人便将黄志赶进军帐中补眠。黄志也是觉得自己应该睡一觉就会好些,便依言乖乖躺下。几乎是在他们两个离开军帐的瞬间,他陷入了沉睡之中。 走出帐外,天气突然变得相当阴沉,司马富强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已是漫天乌云,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以他的“观天”天赋,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按理说这个时节不应该出现这样异常的天候,他担心地看了看队伍里两位女性队友,心想着还是让她们留守为妙。 转头对李莎说到,“紫砂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士心吧,反正我现在要去完成的任务你也帮不上忙。” 李莎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立刻返回军帐之中。 随后东海队长又让黄莺留下来保护二人,正要交代些什么,“啊~~~”的一声刺耳尖叫从帐中传来,是李莎的声音。 帐外几人立刻涌入,却见李莎瞠目结舌地指着空空如也的黄志卧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不用她说,队友们也明白,黄志失踪了! 司马富强走上去摸摸被窝,还是温的,翻开来看,里面也没有血迹。他转头四下里看看这座完好无损的营帐,并没有任何外人入侵的迹象。而且从刚才他离开到再次进来,也不过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算有人袭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声无息地挟持走一个大活人,除非是高达a段位的梦中人。 最重要的是东海队刚才一直都在帐外,也未尝见过有人进出这座大帐。这活生生就是一出密室失踪案件,若是放在现实世界,准又是一起惊天大案。不过这里是梦境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司马富强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他离开了,士心提前脱离了这个梦境。”他看着六神无主的李莎说到,“别问我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从他今天的异常状况来看,这是最大的可能。” 对于队长的判断,李莎还是可以信得过的,毕竟连梦境世界这么诡异的地方都能出现,那么黄志能够提前离开也不奇怪。反正现在是追究不出个头绪来,还不如姑且相信队长的判断。 第五夜之一 失踪的黄志(二) (圣诞快乐,求票求收藏求广告。) 继续探讨黄志为何会突然脱离隋唐主线战争梦境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做好当下的事情来得有意义。东海队也就不再将二女留下,而是全员出动去黑石关探查地形。 在外奔波了一天之后,司马富强基本上将黑石关一带的地形摸清,匆匆地便往回赶。行至瓦岗军大营辕门时,司马富强和张伟便怔住了,眼前出现了一个他们想象不到的人,那个曾经在渭南之战中跟随在成宜身边的洋人。 若是洋人独自一人也就罢了,司马富强定会考虑找个机会让张伟偷偷地将他杀人灭口,再毁尸灭迹,这在战争梦境中再正常不过。然而洋人身边居然也有七个队友,甚至比东海队在场的还要多出一人,自己一方显然是落在下风。 对方显然也对在此遇上东海队有些措手不及,双方便在辕门口对峙着,谁也不敢妄动。若是在三国时代,司马富强还不惧对方突然难,因为抢先动手的一方势必要放弃现有的阵营去流亡。但是这里是最混乱的隋唐主线,梦中人有太多的选择,完全不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洋人带领的队伍想必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制止了队友继续前行的步伐,他站在辕门内与司马富强静静地对视着,更多的注意力却是在关注张伟的一举一动。他亲眼见识过张伟身手,能够将b段位三国武将杀死的人,如果没有相应段位的技能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洋人所带领的队伍里突然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不但着装性感暴露,型和妆容也相当的妖媚,与此时他们所处的时代格格不入。 她一袭火红色的胡服已经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居然还把胡服的圆领自行改成诱人犯罪的深v领,让雄伟的胸部至少三分之一以上暴露在深秋寒冷的空气中。晓风一边盯着那两团令人目眩的雪白,一边胡思乱想,“她不冷吗?” 这女人当然也怕冷,否则她还想把胡服的裙摆改成开高叉的,露出两条漂亮的长腿。也不知道她在这古时候去哪里找到的彩妆化妆品,不但是将双唇抹得红艳艳的,两眼也上了玫瑰红的眼影。她的型是时尚且可爱的**头,配合彩妆和着装,很有一种诱人犯罪的意味。 不过东海队也就晓风一个人有想要犯罪的**,他的好伙伴残月则是斗志昂扬,手捏着武器袋,随时想要掏出那柄大锤来。老实的午阳居然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这个女人,而司马富强又像防贼似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张伟却是警惕地盯着这个女人,从她健美的身材感受到那蕴藏在体内的爆力。 至于两位女性队友自然对这个卖弄风骚的同性很不感冒,相当不屑地站在队伍的后头小声地对其评头论足。 更加奇怪的是女子的队友,竟也个个像正人君子一般目不斜视,谁也没有朝那汹涌的“波涛”看一眼。那女子走到洋人身边,胳膊搭在其肩上,将性感的红唇俯到耳边,小声地问着什么。洋人则很紧张地把头向另一边侧了侧,试图远离女子的红唇。 女子不满地伸出左手,将他的头又扳了回来。洋人皱着眉头听完女子的话,便朝张伟的方向努努嘴。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直接朝张伟抛了个媚眼。“帅哥,听说你干掉了成宜,那和我打一场嘛。” 别人还没表意见,那洋人倒是先用他字正腔圆的国语出声制止,“不行!” “怎么,你觉得我打不过他?”女子虎目一蹬,看那架势就要向自己人动手。 洋人苦笑着回答,“不是这样的,我们好不容易混进瓦岗军阵营,你可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搅事。若是在此时被逐出阵营,影响了后面的进程,那可就麻烦了。” “这样啊。”女子显然是听进去了。 经过她一番搅合,两队之间的气氛倒是放松了不少,因为洋人已经明确表态不希望同属瓦岗阵营的双方公然对抗。 司马富强则在心里默默地琢磨着洋人对那女子说的话,显然这人是个中国通,而且对于历史的了解与研究也相当的深入,居然打着和东海队相同的主意,想要乘瓦岗军的东风去投靠李唐。 大家刚刚要松一口气各走各路的时候,异变又起。那妖艳女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瞧那质地,分明就是梦境世界产物。 看到她的动作,东海队还只是好奇,而她的队友们却是脸色大变。洋人刚要开口制止,那女人却已经开口说到,“那我们晚上决斗梦境见,不见不散!记住我的名字哦,我叫虎妞。” 那张卡片化作一道白光,将两支队伍十五名梦中人全部笼罩其中。 洋人无可奈何地咕哝了一句,“疯女人!”随即气急败坏地招呼队友们往回走,连原先外出要做的事情都暂时放弃了。 司马富强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人渐渐远去,才招呼队友们返回自己的地头。他抬起自己的右手,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漩涡符号,一定是与刚才那女人动的卡片有关。“决斗梦境?”他进入梦境世界过六周了,还从未听过这样一种梦境的存在,看来还是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 洋人的队伍远远地走在东海队前面,拐入左侧的一处营房。司马富强拦住一队巡逻的瓦岗军士兵,指着洋人进去的地方向问到,“那是谁的营盘?” “回禀长官,那是裴仁基将军麾下秦琼的营地。” 东海队长看着那处营地,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上的短须。这支未知的队伍显然选择了瓦岗军阵营的秦琼路线,和东海队的行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秦琼与徐世绩并列凌烟阁,受封胡国公,是李世民动玄武门之变的主力。但是选取秦琼线路要比徐世绩线路多走些弯路。在618年七月,李密又一次与王世充大战并且战败之后,秦琼与程咬金一起被俘,不得不加入王世充阵营,直到619年才成功加入李世民阵营。 也就是说,如果两队目前能够相安无事的话,东海队依然占有不小的优势,能够先对方一步接触到隋唐主线的最终胜利者李世民。不过这个假设已经不成立了,那个自称虎妞的疯女人已然是预约了与东海队的决斗。 目前司马富强唯一搞不清楚的是那个所谓的决斗梦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才是最大的麻烦。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感到恐惧,尤其是这个吞噬了他过两位数队友的梦境世界。而且这个新冒出来的梦境叫做决斗梦境,顾名思义便是个让双方分出个你死我活的地方。 他这时才想起那个虎妞点名要决斗的对象应该是张伟,黄志的这个好兄弟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司马富强转头看了一圈,居然找不着人了。 只好招呼晓风过来问话,“人韦呢?” 晓风一脸醋意地问答,“去准备晚上的约会去了。” “少开玩笑!”司马富强很自然地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晓风很烦恼地摸着被打疼的脑袋,“队长,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变得越来越笨了,都是被你打的。” “快说。”司马富强现在可没有闲心和他开玩笑。 “他去磨爪子了。”晓风指着远处。 “磨爪子……他是猫啊……”东海队长彻底无语。 过了一会儿,张伟磨完爪子回来,兴致勃勃地盯着乌黑亮的指甲,手里还不停地比划着各种格斗动作。 “你好像很兴奋?”黄志不在,司马富强对于他兄弟实在是有些无奈。 张伟看了队长一眼,继续挥舞着他爪子,“没错,那个虎妞绝对是个高手!我看到她就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我看到她也蠢蠢欲动……”晓风在他身后小声地嘀咕着。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女人身上有股血腥味,死在她手里的人肯定不少!”张伟正色说到。 司马富强点点头,虽然他没有张伟这种直觉,但是通过那队梦中人对虎妞隐隐约约显现出来的忌惮,多少也能猜得出来。 “那对于决斗梦境,你有什么看法?”司马富强自己无法作出判断的时候,便需要有一个人来帮他理清思路。 “决斗么,应该是公平的。否则那黄毛的表情也不至于那么难看,可见他并不希望决斗生。从这点可以看得出,形势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很糟糕。”张伟或许没有司马富强和黄志二人那么好的战略眼光,但是单就战术层面而言,他的见解绝对在二人之上。 东海队长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张伟说的没错,既然对手不希望这种状况出现,那就说明形势对他们不利,反之决斗梦境必然是有对东海队有利的地方。 第五夜之二 尖牙对利爪(一) 睡着,然后醒来,然后是另一个世界…… 大部分时间都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之间流浪,司马富强有时候甚至会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或者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现实。 此时东海队醒来的地方是一个小房间,看起来象是个体育场馆的选手休息室,一条长长的茶几,几条沙,几座衣橱。队友们坐在刚刚醒来的沙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决斗梦境。 司马富强随手打开一座衣橱,里面空空如也。其余队友也跟着将其余橱子全都打开,一样是一无所获。他转头望向休息室的大门,看来一切秘密应该在那门的背后。看了大家一眼,确信都做好了思想准备,他甚至将大盾给掏了出来,举在胸前,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出。 门口并没有洋人队伍的身影,而是一条走廊,一名面无表情的女性引导员站在那里,让司马富强想起东儿之前的形象。 这名引导员见东海队梦中人走出来,立刻迎了上来,以毫无感情的声音打了个招呼,“欢迎来到决斗梦境。” 她的语调中没有一丝欢迎的意思,不过是例行公事的开场白而已。甚至没打算让司马富强插话,她便接着说,“由于你们的对手选定了决斗的赌注,所以由你们决定决斗的方式。” “赌注是什么?决斗方式有几种?”东海队长本就不擅长社交,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对这种没有表情的“人”也没有交流的必要。 “赌注是失败一方强制脱离617年隋唐黑石之战梦境。决斗方式有四种:团队生死决、团队胜负决、个人生死决、个人胜负决。”如同机器般的回答,一个多余的词都没有。随后在司马富强考虑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女人再没有任何声息。 赌注是失败一方脱离黑石之战,等于就是放弃这场战争梦境的意思。这个赌注在司马富强看来,已经明白地表明了对方队长的意思,他们并不希望和东海队斗个两败俱伤。 “赌注可以随便定吗?”为了确认心中想法,他试探性地向引导员问了一句。 “只要决斗双方都有履行的能力,任何赌注都可以。” 不知道那张开启决斗梦境的卡片价值几何,但是既然对方选择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赌注,那司马富强也不准备太过于让对方难堪,于是他选择了个人胜负决的模式。 所谓个人胜负决,便是两支决斗队伍各派一名代表参加决斗,以这两人的胜负关系决定决斗的胜负。个人胜负决是所有所有决斗模式中最温和的一种,弱势的一方不但可以认输以保住性命,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还有休息的机会。 对于东海队,有张伟这个b段位的高手出马,想来赢面应该是稍大些。不过对方也不容小觑,那个虎妞能够被张伟认定为高手,估计至少也拥有c段位的战斗技能,还是有一拼的机会。 东海队选好了决斗模式之后,那名引导员转身打开长廊上的其中一扇门说到,“这是通往个人胜负决擂台的通道,请进。” 门后的走廊大约十米长,出去之后豁然开朗,是一座复古风格的圆形竞技场。场地直径过百米,比一座标准的现代田径场还要大一些,显然是为那些主修远程攻击技能的梦中人考虑。 看台也很高,看那样子大概能容纳十几万人的样子,堪比现实世界巴西的马拉卡纳体育场,只不过此时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观众。竞技场的看台有着和势力梦境东海镇里一样的设置,观战的梦中人们无法互相攻击,甚至武器袋也被封闭起来。 司马富强测试了一下自己的专属技能,“沙盘推演”依然能够动。而张伟的“爪”是具有攻击性的专属技能,因而无法在看台上使用,只有走入场地中方能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洋人也领着他的队友们从竞技场另一侧的通道里走了出来。尽管距离很远,但是动了“登高远眺”的司马富强却是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个表情再次验证了东海队长的看法,他心里有了新的计较,拉过张伟交代了两句,才放他走进场中。 除了张伟和虎妞,双方队员都被限制在场外无法进入,只能尽可能地贴近场地围栏就坐。司马富强考虑了片刻,便向对方那一侧走过去。洋人见他走过来,立刻警惕地盯着他看,心里猜测着其来意。 这个时候,场中的两人已经开始彼此走近,而且脸上都流露出那种棋逢对手特有的狂热表情。走到一定距离时,虎妞先开口说话,“我们队长说你有奇怪的爪子当武器,正好呢,我的武器是’虎牙’。” 看台上洋人听着眉头直皱,再也顾不得向自己走来的司马富强,心里直嘀咕着,“你知道对方的专属技能是爪子也就罢了,干嘛把自己的杀手锏也给说出来,疯女人啊!” 场中虎妞不仅仅是透露了自己的专属技能,甚至还当场演示给张伟看。她一手指着自己嘴里那对可爱的虎牙,对着张伟露出挑逗的表情,“注意咯!” 在众目睽睽之下,虎妞那两颗虎牙开始慢慢地伸长,直至原来的一倍有余。满口的牙齿的颜色也变化了,成了银白色,像是戴了个不锈钢牙套似的。 别人或许不明白那颜色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张伟心里却是清楚得很。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此时依然是那种氧化铁的乌黑。 根据他私下里测试的结果,“爪”的e效果“坚硬”在e段位时候是紫铜色,其摩氏硬度刚好达到3,比原先指甲的2.5稍微高一点。而当他爪子变成乌黑色之后,摩氏硬度达到了4左右,与普通的铁差不多。 眼前这个女人的牙齿变成了银白色,那么只能表明一点,她的“虎牙”专属技能同样拥有“坚硬”效果,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提升至c段位,其硬度至少达到了摩氏硬度的5左右。 若是硬碰硬的攻击,此时张伟的爪子绝对是吃亏的,但是相信那虎妞没有啃别人指甲的习惯,而且以张伟手指的灵活性,也断不可能把自己的爪子伸进对方嘴里去比谁更硬一些。如果虎妞的依仗仅仅是“虎牙”的话,对于此战的胜负,司马富强有绝对的信心。 第五夜之二 尖牙对利爪(二) 但是身为当事人,张伟却不这么想,他并不在乎虎妞的“虎牙”有多坚硬,反正哪怕是在普通的牙齿,在脖子上咬一口也够受的。他相信虎妞仰仗的绝非那口利齿,就像自己也不在乎有没有爪子,而是傲人的身手。 别人或许会被虎妞胸大无脑的表象所迷惑,可是张伟却愈觉得眼前的女人不简单,“可以开始了吗?” “没情趣的家伙。”虎妞眼见对手完全没有与自己聊天的**,只得摆开架势。 看台上晓风对于武术有些兴趣,一眼便看出这个起手式所属的拳法,忍不住嘀咕道。“虎拳?这母老虎是真的假的?” 场上张伟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当凝重。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虎妞摆出虎拳的起手式绝非好看而已,其下盘稳健,如踞于山岩之上,上身则张牙舞爪,一股猛虎下山的威势已经通过举手投足之间表露无疑。 虎拳刚烈威猛,最重气势,而且动静皆宜,张伟若是继续这么任由对方攀升气势,恐怕最后自己都会没有勇气与之对垒,只好不顾绅士风度地抢先进攻。 张伟在军中学的是特种兵格斗术,没有什么架势,讲究的就是简练实用。对于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男人而言,对女人出手本就是比较尴尬的事情,有太多的地方不能碰,所以张伟更是变不出什么花样来,干脆按照以往的习惯,直接亮出爪子朝对方的咽喉抹去。 虎妞正蓄势待,眼见张伟一出手就是杀招,也就不再客气,抡起虎爪一封门户,将对方双手分别拍开,顺势虎爪反攻中宫,一瞬间便转换了攻守。 晓风在看台上急得直跳脚,虽然他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但好歹有些眼力,一下子就看出虎妞是真才实学练家子。此时眼见张伟一个照面便处于下风,他忍不住手舞足蹈地在那里瞎比划,好像自己才是场上交手的那人。 走到一半的司马富强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下。据他所知,镇公所里是不出售具体的武术技能的,只有最基本的“拳法”。而虎妞能够使出具有实战效果的虎拳,要么是从现实世界自带的技能,要么就是在战争梦境中有什么奇遇,得武术高手传授。 不过根据东海镇曾经最多达到五十几名梦中人的经历来看,一般人在战争梦境中挣扎求存都来不及,哪有那么多好运去遇到高人传授技巧。再加上东海队有张伟这个现成的案例,此女八成又是个自带技能进梦境世界的变态高手。 司马富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张伟因为自带格斗技能,所以第二夜的时候获得了“爪”这个与之相配的专属技能。而这虎妞自然也是凭借其自身掌握的虎拳技能,而获得“虎牙”这么一个贴切的专属技能。只不过,难道这女人擅长咬人…… 特种兵格斗术可以说是一种无定式的武术技巧,因此也最不受招式限制。张伟在失去先手之后也不慌张,身子一侧让过胸前要害,被拍开的双手绕了小半个圈往虎妞的腹部扎去。他学的是杀人技巧,而指尖的爪子又如同两把匕,这女人要是被他扎一下,不死也是半条命。 以攻对攻,这就是张伟破解对方精妙拳法的最佳办法。尽管他相信虎妞的虎爪也能给自己造成一定的伤害,但毕竟伤害有限。总不可能说对方还是个传说中的内功高手,被她碰一下自己就是筋脉尽断。若是如此,那也不用打了,刚才虎妞拍他手的时候尽可以将气劲打入张伟体内。 虎妞立刻意识到对方有爪子上的优势,不惧自己的虎爪。她不由得有些羡慕张伟能够获得“爪”技能,若是她的虎爪上也能长出这么一截来,此时便是胜负已分。迫于无奈,她只能是收手回救。 看台上东海诸人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这女人又出奇招。她双手回搂,分别搭上张伟两支小臂,扯着他的双手往外拉,让爪子远离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拉进了距离,嘴对嘴地彼此贴近,形成一种很暧昧的姿势。 暧昧是旁观者的感觉,作为当事人,张伟可是亡魂直冒。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口尖锐的“虎牙”往自己啃来,眼看着便要咬上自己的咽喉。但是他也不至于“命丧虎口”,而是踢膝往虎妞的腹部撞去。 若是挨上张伟这一下,至少是个内脏破裂的结局,虎妞通过刚才过的两招,已经完全摸清了对手特种军人的出身。据她所知,这种人招式或许不如出身传统武术世家的自己精妙,但是下手却是极狠。普通人随便挨上他们一下,基本上都是不活了。 虎妞身手再怎么好,毕竟是女流之辈,力气远不如一个特种军人出身的大男人,她断不敢让张伟的膝撞定实了,只得收腹弓腰。但是她也不会放弃继续攻击的先手优势,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还了张伟一记膝撞,但是她的目标是裆部,更狠! 从自己顶膝盖的那一瞬间,张伟便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毕竟他以前的教官也常这么收拾自己。他也不指望自己真能得手,只不过就是为了破解对方不断的推进之势。于是他改顶为踢,将虎妞的脚踢开,趁势抽手退出。 双方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你很麻烦!”虎妞揉揉自己被踢疼的小腿,还好是距离有限,没有让张伟踢上劲,否则说不定会因此骨折。 “谢谢夸奖。”松了一口气的张伟终于可以幽默一下子。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对付这女人,只能是硬碰硬,不必考虑自己是否会受伤。否则一味地比招式,最终只会一败涂地。 此时看起来,两人的实力基本相当。虎妞的虎拳肯定也是实打实的b段位自带技能,只不过吃亏在力气不如张伟,又兼且少了一击毙命的威胁。家里人曾告诫过她,说她功夫还不够到家,对上那些练过的特种军人可能要吃亏,此时看来,还真是如此。 不过她也不气馁,毕竟张伟优势有限,而且就是仗着“爪”比“虎牙”更灵活,更好用,才让她的攻击有些束手束脚。她动用“虎牙”的机会虽然不多,但一旦得逞,绝对会让对方大吃一惊。“那么接下来,我便找一切机会咬他一口!” 两人只不过是稍微拉开了两步又立刻斗在了一起。张伟找到了对方的软肋,自然是不再客气,接下来都采用硬碰硬的打法,逼得虎妞如同小猫似的四处乱窜。 看台上东海队员们都松了口气,司马富强继续往洋人那边走去,而晓风则色迷迷地欣赏着虎妞胸前涌动的波涛。 打了一会儿,虎妞气喘吁吁地退了开去,胸前的波涛也随着剧烈的喘息起伏得更加汹涌,直看得台上晓风两眼直,恨不能下到场中取代张伟的位置。 所谓老虎逼急了是要咬人的,张伟也不好受,虎拳的招式太过精妙,专门以刚克刚,若非虎妞吃了身为女人的亏,他还真不是对手。不过眼见这女人两眼冒火的样子,显然是快要失控飙了,鬼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两败俱伤的傻事来,他不得不提防着这点。 喘息了片刻,双方第三次展开对攻,这次却又是另一番情形。虎妞竟是对张伟的爪子不管不顾,张大了嘴巴一副随时要咬人的样子,难道真是被逼急了要拼个两败俱伤? 张伟不由得开始猜测虎妞的“虎牙”还有什么自己所想象不到的奥妙,令她如此孤注一掷地想要咬人。很快他便有了眉目,虎妞的“虎牙”要比自己的“爪”高一个段位,恐怕这其中的奥妙便在新出现的netbsp;“究竟是什么样的c效果能够让这虎妞如此自信地想要咬我一口呢?哪怕受伤也不管不顾,那肯定是能决定胜负的杀手锏了。”他不由得有些走神了。 高手相搏最忌分心,虽然这两个人还不能算是顶尖的高手,但要抓住对方一瞬间的疏忽却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张伟无需再考虑虎妞的“虎牙”有什么杀手锏,他马上就能亲身体验那个位置的netbsp;虎妞趁着他走神的瞬间,甩头让过张伟习惯性的割喉一击,扭头一口啃在了其手腕上,“虎牙”瞬间在那里叮了两个血洞。 “暂停,中场休息!”虎妞是得了好处便收手,一点也没有趁胜追击的意思。根据个人胜负决的规定,只要双方脱离交手状态,任何一方都有一次单方面休战机会。这次机会用完之后,还允许双方协议休战。 张伟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腕,这虎妞咬人并不是很疼,而且也没有伤到筋骨,基本上就不影响自己的战斗力。而且她居然还主动提出中场休息,岂不是要给张伟包扎止血的机会?莫名其妙。 “帅哥,顺便问一下,你是不是处男啊?血好甜呢!”虎妞显然是认为自己已经取胜,得意地调戏着张伟。 张伟尴尬得赶紧回头就走,这女人真是变态啊,咬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能通过血液判断自己还是个童子身。 虎妞看见他害羞的样子,更是得意。“帅哥,提醒你一句,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你的伤口就好了,但若是留在梦境世界,你就死定了。” 第五夜之二 尖牙对利爪(三) (开了一座楼,让大家猜猜黄志失踪的原因。猜中了么……没奖,但是说明你很有想象力。) 此言一出,东海诸人又紧张起来,纷纷将注意力投向张伟手腕上的两个小血洞。此时张伟走回刚才进场的这头,也就是东海队员聚集的地方。 李莎立刻拉过他的手腕,动“治疗”能力,不过是一眨眼工夫,那两个血洞便收口消失不见,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伤势的存在。“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女孩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 张伟动了动手腕,完好如初,心中更加不解,那虎妞凭什么认定自己伤口好不了呢? 另一头,司马富强也已经走到了洋人身边,眼见虎妞如此自信的样子,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反而是说不出口了,只得尴尬地站在那队梦中人旁边静观其变。 “虎妞你看上他啦?干嘛要提醒对手?”一个长相猥琐的梦中人忍不住开口问到。 “别乱说话!”洋人立刻制止了他,心里埋怨着这个不分场合乱说话的队员,也不看看人家的队长就站在旁边。 虎妞却不以为意,反而大大咧咧地答到,“差一点就看上了,可惜他还是输给了我,不然按照我妈定下的规矩,我就非他不嫁了。” 司马富强为之绝倒,这虎妞居然还来比武招亲这一套。不过说起来这女人和张伟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尖牙一个利爪,而且一旦打得兴起,都会有些变态。他回头往自己队友所在的那边望去,张伟已经在往场地中央走来。动“登高远眺”的效果,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张伟的手腕上已无伤口。 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开口问虎妞,“你的‘虎牙’有什么特别的么?我们那个人韦也没什么事啊。” “怎么可能没事!”虎妞立刻忍不住抗议,“我的‘虎牙’c效果是‘抗凝血’,被咬到的结果就是流血不止,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必死无疑。” 那边洋人又在痛苦地抱头哀悼,这虎妞完全没有保密意识,连自己的技能效果都能到处宣扬,实在让人欲哭无泪。 这边司马富强却是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这个效果的话,恐怕你要失望了。人韦过来了,你可以看看他的手腕。” 虎妞闻言便立刻气势汹汹地往张伟来的方向冲过去,若不是此时还处于中场休息的保护时间,众人还以为她迫不及待地又要开战。 眼见形势又朝着有利自己一方的趋势展,司马富强再度打起来了原先的主意,笑眯眯地朝洋人走去。只不过他终究不是个擅长社交的人,而且忘了自己的那副尊容,笑起来十足像个准备动手杀猪的屠夫。 洋人再次警惕地看着他,同时还得随时关注虎妞那边的情况。 “你们赢不了的,不如这样,我们以平局论,谁也不吃亏,如何?”司马富强眼见对方一副“我不想和你谈”的架势,不得不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 那边虎妞已经抓起张伟的手研究起来,“怎么会没有伤口?不可能啊!” 张伟刚才也是被这女人吓一跳,差点想要亮出爪子,直到现自己的技能处于被封锁状态,才意识到中场休息还未结束。此时眼见虎妞瞪圆了眼睛等自己答案,他才觉得好笑地回答,“谁规定回到现实世界才能疗伤的?梦境世界就没有医生和止血药了吗?” “战争梦境的药品怎么可能带进决斗梦境来?”虎妞的双眼瞪得更圆了。 眼见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张伟也不打算辩解,这关系到李莎技能的秘密。他反而是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腰间,却现医药包好好地挂着,于是伸手从医药包里随便掏出一种药品来给虎妞看。 虎妞这才相信,而且也注意到了医药包的存在,立刻喳喳呼呼地拉着张伟的手往自己队友的方向走。张伟原先想要挣脱,可是看到队长早已凑到那头去,而且现在又处于中场休息的保护之中,干脆就跟着这个虎妞走,看看她闹的又是哪一处。 洋人张大了嘴巴看着司马富强,完全想不通为何他会有此建议。转头又看见虎妞居然把对手拉到了自己这边来,更是头大如斗。 “队长!他们有宝贝,能把药品带进决斗梦境,看来我是打不过他,要输了。”虎妞人未到,声音先从几十米开外传了过来。 “能携带药品的东西,和武器袋一样?”洋人显然没见过医药包,下意识地对着司马富强问出口。 “你是队长,那就好谈多了。”司马富强却是敏锐地从对方的表情中了解了许多。他决定进一步示好,“那个东西叫医药包,和武器袋功能差不多。” “多谢你告知,不过可别指望我和虎妞一样什么都说。”洋人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性。 司马富强知道自己实在不是谈判的好手,只得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想我们并非没有合作的可能,你有一个很厉害的队友,同样我也有。我们继续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对于如此开诚布公的说法,洋人不得不表示同意,“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詹,名慕思。” “哦,詹姆斯,我叫马强。” “不对,是詹慕思。”洋人重复了一遍。 “那不是一样么,只不过你按英文名的音重新取了个中文名字。”司马富强在心里嘀咕着。 虎妞已经走近,手里依然拉着张伟。“队长,给他们个几千积分,我们买一个医药包呗!” 詹慕思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幸好他手头没有兑换券,不然得被这女人坑死。就算对医药包再怎么有兴趣,也不能这么大喊大叫喊出来让对方知道,这女人彻底没救了。 “呵呵,这东西值不了几千积分,和武器袋一样,只要五百积分。只不过你们队伍现在还没达到购买医药包的条件而已。”司马富强不好意思挑明对方的队伍还未提升至d段位,但他认为詹慕思应该能听明白。 既然被对方看出了底细,詹慕思也就没有了遮遮掩掩的必要,反而大方地承认,“好吧,你说的没错,我们暂时还没有统一天山镇,所以没见过医药包。你们想必就是东海队吧,恭喜你们已经统一东海。” 司马富强先行暗示东海队已经统一东海镇,在两队交往时处于强势地位。詹慕思这么说,无非是在回应司马富强,“我知道你们的底细,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目前詹慕思这支队伍番号肯定不是天山队,但姑且可以以天山队来称呼他们。同处于梦境世界,又被局限于三条主线之中,东洲九镇的各支队伍要做到完全没有交集是绝对不可能的。 东海队在三国和隋唐两条主线中都与天山队詹慕思产生了交集,那么肯定对方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探得自己队伍的资讯。詹慕思原属于西凉阵营,于214年随马转入蜀汉阵营,自然能够遇到南海队。所以很明显的,他便是通过与南海队的交换资讯而分析出了自己队伍的名称。 “哦,谢谢。同样也恭喜你们,这么快便找到了集合全队的办法,我想该不会是南海队教你的吧?”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开了,司马富强干脆继续进一步挑明彼此之间纠结的关系。 司马富强的这个问题自然不是为了打探天山队从何处获取集合全队的办法,而是变相地去打探南海队目前的实力。 第五夜之二 尖牙对利爪(四) (求票求收藏求帮打广告) 东洲各镇梦中人在战争梦境中是竞争关系,偶尔也会因为利益驱使而互相杀戮,但前提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第一优先。当两支队伍实力相当时,拼个你死我活显然不智,只能平白便宜了其他坐山观虎斗的队伍。 但是对于东海队而言,南海队却是个例外。南海队是东洲九镇中已知最早统一全镇的队伍,当时姑且可以认为是最强队伍,只不过他们很不幸地被张伟和黄志灭掉了其中的一半队员,现在的实力是个未知之数。 “哼,贾军师那个东西,他巴不得搞死我。若非我托辞说与你们那个士心和人韦有仇怨,他说不定就对我下了毒手。”詹慕思显然也吃过南海队的亏,“其实我是通过你们两队都能够将队员聚集在一起猜测到的,毕竟之前没听说过有什么梦境世界的道具能实现此功能。” “你为什么不选择跟随韩遂来曹操阵营?”虽然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但是司马富强还是问了,因为他可以根据对方的回答而判断出很多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詹慕思很自然地嗤之以鼻,“你这么不是废话么,当时我孤家寡人,若是去了曹营,面对你们岂不是更危险。” “詹慕思,你不想混了是不是?”就在此时,虎妞打断了两人的相互试探。“让你跟他们买医药包,你扯这些闲话干嘛?” “我说姑奶奶,人家不是已经说了吗,以后我们能自己买到那东西。”詹慕思显然是很害怕这个女人,根本无法拿出身为队长的威信。 “我怎么没听他这么说?而且以后又是什么时候?”虎妞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依然纠缠不清。 “自然是等你们统一天山镇之后咯。”知道对方已经明白其中奥妙,司马富强也不藏私。“顺便问一下,你傍晚用的那张卡是哪里来的?” 詹慕思心里暗叫糟糕,正要出言阻止,但是心直口快的虎妞已经囔囔到,“当然是从天山镇的神秘商店里面买来的咯,里面还有好多其他种类的卡片。” “嗯,虎妞,东海队队长建议我们双方议和,你的意见呢?”詹慕思赶紧转移话题,免得虎妞暴露更多关于神秘商店的秘密。 “议和啊……”虎妞转头去征求还被她拉着手的张伟,“那是我占便宜了,帅哥你同意不?” 对于这点,司马富强早有交代,张伟自然是立刻点头答应。他已经为东海队惹下了南海队这个死敌,不想再加上一个天山队。 尽管詹慕思打断了虎妞,但是司马富强已经可以确认势力梦境有这么一种叫做神秘商店的特殊建筑,就像东海镇的长老会一样。不过这个讯息暂时没什么用,因为在东海镇升级c段位之前,暂时没有多余的能力和权限添加新的职能建筑。 但这个资讯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同时也揭露了梦境世界更多的秘密,具体细节还待回头与闹失踪的黄志好好探讨一番。 他和詹慕思虽然彼此用言语互相试探,但无疑还算是相当融洽的。东海队与南海队有怨,而天山队又对南海队不怎么感冒。所以尽管詹慕思本人在渭南之战中与东海对处于敌对立场,但因为双方最终都没有给对方照成什么本质上的损失,所以算不上什么仇怨。 最最关键的是双方人数相当,谁也不愿意拼个你死我活,削弱了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队伍。从地缘上来说,除了主线战争梦境中多少会有些利益上的冲突,在势力梦境却是相隔极远,正适合套用先秦时期远交近攻的战略方针。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司马富强更是不再绕弯子,“在隋唐时代,我们两支队伍选择的路线不同,你们是秦琼路线,而我们是徐世绩路线,至少在短期之内是不存在利益冲突的,所以何必急于一时分出胜负呢。而且也没人规定两支队伍不能和平共处于同一阵营,不是么?” “嗯,我们甚至可以联合起来,排除其他队伍再加入李唐阵营的机会。”确认了彼此的共同利益,两人终于取得了一致。 接下来二人又交换了一些关于其他团队的讯息,至于各自的秘密,并不在谈论之列。司马富强透露了与天山镇距离最近的北原队在隋唐时代杜伏威阵营的事情,而詹慕思也以南海队在刘备阵营的情况回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与两队目前暂时关系不大的其他队伍的资讯。 经过简单的交流,司马富强已经可以确认,目前至少有四支以上的队伍已经具备了统一所在地的实力,再加上东海和南海,东洲九镇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队伍已经成型。势力梦境中,九镇争霸的格局正在悄悄地替代原先的地区争霸模式,只是不知道东洲皇庭是否会布相应的指令逼迫梦中人们去对抗,或者是顺其自然让各队伍在疆界纷争中逐渐形成对抗。 在他们讨论这些情报的时候,虎妞和张伟则在中场休息结束之后,转而进行友好性的切磋交流,以探寻进一步突破的机会,因为他们二人都面临着相同的问题,那就是缺乏今后晋升a段位所需要的新技能效果。只要他们还没有同时宣布议和,决斗梦境都视为胜负未明。 眼见二人的交谈已经告一段落,两队的联盟也已经初步达成,天山队的某猥琐男忍不住与司马富强打趣,“我说马强队长,我们队的虎妞可是看上了你们的人韦,要不要把你们的那个美女也叫过来交流一下,说不定我也能有机会呢。” 两队的队长同时摇头叹气,司马富强甚至考虑把晓风介绍给猥琐男认识。 喊停了切磋中的两人,两队同时选择了议和,赌约作废。 这时候,竞技场两端通往休息室的通道再度开启,詹慕思向司马富强打了个招呼,便率先带队返回那条通道。 司马富强则一边往回走,一边再次用心打量这座竞技场。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他终于确认此处没有第三条通道。而且这个竞技场是有顶棚的,而且周围找不到任何一扇门窗,也就是说无法看见外面的情况, 从原路返回之后,再次来到引导员所在的那条走廊,司马富强注意到除了休息室之外,这里还有另外一扇门。装作走错了方向,他大踏步地向那扇门走去。 就在东海队长差一点点摸上门把手的时候,该死的晓风说话了,“队长,你走错边了,休息室在这边。” 司马富强头上青筋浮现,恨不得回头给那小子一巴掌。咬咬牙,他决定不管如何都要打开那扇门看个究竟。还好那个引导员并没有出言或者出手阻拦,直到司马富强伸手觉转不动门把手时,那女人依然是一言不。 眼见那女人对此无动于衷,司马富强突然有了暴力破门的打算,转头召唤队友,“残月你来,砸开这扇门。” 残月心虚地看看队长,又看看那个面无表情的引导员,想不通队长怎么突然有此冲动的想法。 “你不敢砸我来,把锤子给我。”眼见引导员一直没有表态,司马富强更是大胆。 伸手接过残月的大锤,他又看了引导员一眼,确认对方不会制止自己,便抡起锤子往那门上砸去。一声巨响过后,那扇门连个痕迹都未曾留下,出人意料的结实。 眼见队长砸门没有什么不良后果,残月也来了兴致,兴冲冲地接过锤子,直接动“蛮力”技能,以至少四倍于司马富强的力道砸了上去。 残月犯了个大错,这是一条封闭的走廊,他的力量远非司马富强能比拟,所以这次砸出来的并非巨响,而是如同近在身边的雷鸣,直接震得所有梦中人都差点晕倒。 等到司马富强从剧震中恢复过来,也不好意思冲他火,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事端。眼见残月苦着一张脸,愣愣地瞪着门上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个小凹坑,他安慰到,“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残月却一脸郁闷地回答,“那个声音说我毁坏公物,罚了我一千积分……” 司马富强无奈地看着门上的小凹坑,一千积分买来如此一个结果,恐怕把全队的积分都砸光了,这扇门也未必能够打开,只能作罢。悻悻地和队友们返回休息室,他更郁闷的是花了积分还搞不清楚门后面是什么。 生了一会儿闷气,突然觉得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司马富强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1t;ahref=.>. 第五夜之三 瓦岗隐危机(一) (昨晚去看了《非诚勿扰2》,对香山的人生告别会很有感触,更加坚定写好书的信念,人这一辈总得给自己留下一些值得纪念的事情,对老风而言,唯写书耳。) 再次醒来的时候,仅仅过去了一夜。 黄志不在,司马富强不得不一个人去参加第二天的军议,他甚至想好了一套说辞,以应对瓦岗将领们对于黄志没来一事的询问。可是事实却有些让他失望,瓦岗诸将竟像是忘了黄志这个人似的,完全不曾问起。 将黑石关的沙盘搭建起来,本来司马富强还打算进一步在沙盘上做一些建议性的兵力部署记号,可是李密却打断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人韦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本公在此记你一功,你先退下吧。” 东海队长闻言不由得有些错愕,但看到徐世绩于李密身后不断地向自己使眼色,便将疑惑压在心里,向帐内诸将告退。 走出中军大帐,司马富强有些茫然,李密昨日的态度虽然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如同今日这般判若两人。难道是因为黄志不在的缘故?仔细想想,倒是很有可能。 当日于洛口仓一战,黄志凭借“社交”与李密达到了熟悉的关系,而司马富强自己可未必能享受同样的技能效果。今日黄志一旦不在场,李密对这个马强的熟络程度马上就体现出来了----依然是陌生。哪怕李密很欣赏他的沙盘制作技术,也不代表两个人就是熟人。 黄志“社交”的意义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体现无疑,司马富强更加怀念这位闹失踪的队友。 回到自己的营地,他却惊讶地现营帐里多出来一个人,不过却不是他一直渴望见到的黄志,而是虎妞这个不之客。 虎妞正纠缠着张伟,东海队长将疑惑的目光转向队伍的专业八卦男,晓风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附耳说到,“虎妞正倒追人韦呢,幸福啊!” 东海队与天山队的联盟还算不上牢靠,可是眼下这女人却是打算来联姻了,司马富强不得不考虑此事是否靠谱。 那边张伟被虎妞纠缠得没有办法,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回绝她,“你穿得太暴露了,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虎妞闻言立刻把胡服的深v领往中间拉了拉,胸前的风光倒是盖住了不少,“你不喜欢我可以改,我等会儿马上回去换身衣服,保证把自己包成粽子一般。” 张伟无奈地现自己说得还是不够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向你这种豪放的性格不适合我。” “豪放?”虎妞傻傻地看着张伟,别看她打扮起来豪放,但在心思上还依然是个直来直去的大孩子。 “就是说,你喜欢穿这样的衣服尽管穿,我并没有要求你迁就我。我真正不喜欢的是你喜欢穿这种衣服的审美观。”张伟也体会到了司马富强与晓风讲话时的那种痛苦。 虎妞总算是听明白了,一对圆溜溜的虎目立刻噙满了泪水,很委屈地说到,“我也没说穿这样子好看啊!只是家里人都不让我穿衣打扮太过暴露,平常连小腿都不让露出来的,所以进了梦境世界没有家里人管着,我就想试试看嘛……” 这下子连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东海队员们都明白了,虎妞确实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分明还处于与父母作对的叛逆期嘛。 张伟只差没跪下来磕头求饶了,这丫头确实长得不赖,身材也没得说,但是没理由自己一定要像晓风那个花痴男一般是个女人就喜欢。此时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和这个女人讲道理,所以蛮横地抛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穿这样被很多男人看到过,我觉得很吃亏!” “没有的,没人敢看我胸口的!”虎妞赶紧辩解,“那些敢偷看的男人都被我咬了。就算是队友,也都被我修理过了。现在他们绝对不敢再看我一眼。! “咬人……”李莎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同样是女人,眼前这个怎么就有这种癖好呢? 虎妞耳朵不错,听到了李莎小声的嘀咕,立刻转过头来,虎目一蹬。谁想李莎正好盯着她的胸口不知想些什么,母老虎立刻飙了,“你居然还敢看我!我咬你!”说罢立刻一个虎扑杀将过来。 李莎基本就是个没有战斗力量的医护人员,要是挨上虎妞这样的高手一下,不死也得躺半天。张伟怎么也不能看着女孩受伤,只得从后面拦腰抱住虎妞,像抱小猫似的,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 凶悍的虎妞居然脸红了,乖得像个小猫似的,蜷缩在张伟的怀里。 “别乱来,她是我队友!”张伟解释到。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看我胸部吗,我得咬他一口,让他长记性!”说到正事,虎妞又凶悍了,挣扎着要从张伟的怀里脱出。 此时李莎才回过神来,吓得躲到黄莺身后去。 “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敢躲女孩子身后~出来!让我咬一口,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死不了的!”虎妞虽然还在张伟的怀里待着,却不忘对李莎张牙舞爪。 “她不是男人。”张伟头疼地把虎妞揽得更紧。 “废话,出了事就躲女人身后,他当然不是男人。”虎妞的性格就是太直,完全没听明白身后男人的意思。 眼看着虎妞不肯放过李莎,张伟只得挑明了说,“傻妞,她是女人,和你一样!” 这下子虎妞才安分下来,随即想起自己还被张伟搂在怀里,脸蛋立刻又红了起来,变脸的度和小孩子差不多。 “你不咬她了吧?”张伟对于怀里的这个女人算是怕了,在没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前,他绝对不敢放手。 “是女人我就不咬了。”虎妞就是直,算不上很笨,说话的时候居然还懂得留点余地。若是事后让她查出那个家伙不是女人,这一口还是少不了的。 张伟放心地将她放开,手里隐约还残留着少女腰肢柔软的触感,不由得有些怀念抱着虎妞的感觉。 虎妞脸红稍退,立刻回头质问张伟,“她是女的,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当然不是,她是我兄弟的女人。”倒不是怕虎妞误会,张伟实在是不能占兄弟的便宜。 虎妞闻言好奇地打量着东海队营帐内的诸人,“你兄弟是哪个?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假小子?” 东海众人为之绝倒,这女人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过黄志和李莎还真是被冤枉了,明明女孩容貌还要胜过虎妞一筹,只是被“伪装”天赋临时改变了相貌而已。当然,在场的人谁也不会挑明此事,这关系到队员的天赋秘密,所以哼哼哈哈地应付了过去。 眼见没人承认,虎妞居然拿灵光一闪,“是那个死掉的士心吧?” “死掉?”这下子轮到李莎抓狂了,女孩从黄莺身后杀了出来,直冲虎妞而去。 不过虎妞是什么人,哪能那么容易让李莎这样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医务人员给拿住,轻轻松松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李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抓住对方,泪眼汪汪地指着虎妞质问,“你怎么知道他死了?说,是不是你杀害了他?” 虎妞被问懵了,转头看向同样一头雾水的张伟,“我都没见过他,怎么会杀他呢?而且他怎么死的,你们怎么反过来问我?” 司马富强总算是听明白了,一边劝住精神快要崩溃的李莎,一边问到,“你凭什么说士心死了?难道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没有啊,你们不是已经掌握了全队一起进入梦境的办法了么。既然他没有随你们进黑石之战,那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虎妞自认为这个推论无懈可击。 司马富强松了口气,“别瞎猜,他只不过是有事没来而已。” 李莎这时也才弄清楚真相,呜咽着到黄莺的怀里去寻求安慰。尽管没有证据证明黄志遭遇不测,但同样也没证据证明他安然无恙,女孩昨天好不容易被队长安抚下来的担心再度不可抑制的在心中茁壮起来。 眼见虎妞闯祸,张伟更是头疼不已,只得找个理由把她支开,“你赶紧回去换衣服,看你穿这样,我心烦!” 虎妞不知有诈,兴冲冲地便跑开了。张伟则赶紧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免得待会儿又被缠上。 第五夜之三 瓦岗隐危机(二) 气氛有些尴尬,司马富强觉得必须找点事情来做。“残月!”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呼唤队友。 “在这儿呢。”声音从帐外传来。 司马富强循声找了出去,在这片营地的一角空地上,残月正卖力地举着几把石锁。 这家伙十足的健身狂人,前两天赶来鹭城的时候,行李箱里没见多少换洗衣物,哑铃、拉力器、握力器可是一样没少。今天刚闲下来,他又赶紧找来石锁练了起来。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这家伙才练出一身横肉和那“蛮力”专属技能。他和晓风这哼哈二将若是站在一起,那便是一条竹竿和一座黑塔,十足一对活宝。 “你不是要找机会认识裴行俨么,现在就有这个机会,跟我去趟天山队那里,让他们帮忙介绍一下。”说罢他也不等残月回答,带头往外走去,相信那家伙一定会立刻跟来的。 残月自然不会拒绝这等好事,他早就盼着与裴元庆的原型裴行俨见上一面,请教一些锤法上的精妙。胡乱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外衣,也顾不得披上,便急匆匆地追着队长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天山队营地,正好撞见虎妞从里面奔出,已经是换好了一身衣裳,将美好的身材裹得严严实实。司马富强赶紧将她叫住,“你帮我个忙,我也帮你打探人韦的个人喜好怎么样?” 虎妞闻言大喜,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瞧那架势,恐怕司马富强现在要她卖了自己的队友都会答应。“快说!快说!”急性子的女孩迫不及待地催促,她还赶时间去找张伟呢。 “你们是随秦琼的,那一定也认识裴行俨吧?”司马富强把残月拉到身边来,“这位也是人韦的好兄弟,他想找裴行俨探讨一下锤法的精义,你若是帮他一把,他自然也不会忘了你的好。” 残月心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队长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无论是虎妞还是人韦,那都是个顶个的变态,谁也不好惹,若是夹在他们中间,那必然是炮灰的命运。 虎妞却不管那么多,一口应承了下来,“裴行俨是嘛,我熟,我找他切磋过。那个妖怪厉害着呢!一对大锤子舞起来,我根本靠近不了他,空有一身功夫也无从挥。根据我的判断,他在梦境世界的评价至少是a段位。” “a段位……”对于“锤法”依然停留在d段位的残月来说,这绝对是个高山仰止的对象。他顿时有些畏畏尾,犹豫地看着队长。 “那走吧。”司马富强才不管那么多,错过了这个机会,残月可是要后悔的。 在虎妞的带领下,三人拐出秦琼的营地,转而进入相邻的另一处营盘。裴行俨和秦琼都是隋将裴仁基的手下,一起前来投靠李密,自然是驻扎在一处。 残月想找裴行俨,也就只能是在今天了。此时为617年十月二十三日,离黑石之战揭幕还有两天。过了今天,瓦岗诸将便都有要职在身,将分散到巩县附近月城、洛口仓、石子河等各处要地据守。 裴行俨是个豪爽的汉子,一般使大锤的人都是这个性格,听闻瓦岗军中居然还有和自己一样使锤的人才,自然是喜出望外。即便残月只是个锤法刚入门的菜鸟,他依然是不吝赐教。 “来,你打我一锤试试,要尽全力。”拉着三人来到营地内的小校场,裴行俨兴致勃勃地挥舞着两柄八卦梅花亮银锤。 残月惴惴不安地看了队长一眼,用眼神请示司马富强是否尽“全力”。要知道他的“蛮力”技能一旦动起来,目前第一击时令大部分人丧失战斗力,若是不小心伤了裴行俨,那可就有些麻烦。 司马富强自然知道他的担忧,便开口说到,“裴将军切勿大意,我这兄弟天赋异禀,身具怪力,这一锤子下去,怕是有常人四倍的力气。” 裴行俨闻言更是喜上眉梢,“如此甚好,用力,用力,让我试试!” 得到认可,残月也不再客气,立刻动“强力”效果,抡起大锤就砸。 裴行俨感受到大锤端面所带来的巨大风压,立时对残月的力道有了初步的判断。他大喝一声,双臂同时力,肌肉一团团地隆起,筋脉浮凸,双锤同时力迎上。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遍附近的各营地,在场的几人则是几近失聪。两名肇事者在这一记蛮横的撞击之后都是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震得几乎拿不住手里的兵器。 “哈哈,痛快!”裴行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耳朵听不见的关系,这嗓子吼得特别大声。把两把亮银锤往地上一掷,他揉着有些麻痹的双手。 残月也赶紧把武器放下,看着自己迸裂的虎口,心里却想着眼前这妖怪是如何抗住自己四倍力量的一击。这要是换了个没有“蛮力”技能的梦中人来,还不得被裴行俨一锤子砸飞了不可。 此时营地外面闹哄哄的,附近各营的瓦岗将领们都循声赶来看热闹。裴行俨更是兴起,“来来来,我们继续。不过这回我可不会站着让你砸了,你自己小心。” 一旦裴行俨拿出真功夫来,这场切磋立时成了一边倒的以大欺小。残月空有一身蛮力,却无法应用得当,常常是一锤子砸下去,被裴行俨拿一柄亮银锤从侧面举重若轻地一磕,他便“义无反顾”地一锤子往地面上砸去,震得自己五脏六腑直翻滚。 就这么三两个来回,裴行俨已经看出残月那可怜的斤两,而旁观的瓦岗将领们也失望地散去。 残月失魂落魄地看着地面上被他砸出的三个大坑,觉自己引以为傲的“蛮力”加“锤法”组合,竟被裴行俨彻底打出了菜鸟的原形。这些历史上有名有姓的武将可不是东海镇的那些小毛贼,谁没有个真功夫在手,若是今后其他对手都以巧劲来破解自己的招数,前途实在是一片黯然。 裴行俨看出他的沮丧,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很有力气,这是使锤子的最基本条件,也是最重要的条件。可以说,你的条件非常之好!你所欠缺的是技巧上的打磨,我看你来来去去只会一招‘奋力一击’,这当然不行。这瓦岗军里随便拉个一个好汉出来,就能对付你这招。你要动脑子,锤法可不仅仅是用蛮力而已,还要用巧。” 残月虽然一时还不能领悟,但依然拼命点头,这可是来自“隋唐第三条好汉裴元庆”的点拨啊,可遇不可求。 眼看着残月似是而非的表情,裴行俨干脆拉着他席地而坐,细细地将自己用锤的体会说给他听。 司马富强眼见二人的交流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得了的,便转头离开小校场。虎妞自然是追着他去了。 当天残月收获了多少,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裴行俨于锤法上的点拨,其他人自然是无法分享,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一切只能看他自己能够消化吸收多少。 第五夜之三 瓦岗隐危机(三) 第二天开始瓦岗军各将领开始领着自己的人马前往各处要隘。此时的瓦岗军人马多达二十万,已不是当初翟让手里的规模,大部分人马都是李密主持之后才加入的。属于翟让派系的将领仅有那么寥寥几个,此时被李密拆散了往各处。 东海队随着徐世绩去洛口仓与翟让会合,而天山队所跟随的秦琼却在加入瓦岗之后成为李密的亲将,此时自然是赶赴黑石关前线。 洛口仓在617年二月被瓦岗军拿下之后,李密便着手兴建兴洛城,将之扩建到四十里范围。新建成的兴洛城,北依黄河,南邻石子河,西面靠近东都洛阳的方向修了月城,也就是俗称的瓮城。兴洛城基本上就是在现实世界巩义东面,而黑石关则在巩义西面的洛水边,直线距离大约就是十公里以内。 总算甩开虎妞这个大麻烦,张伟得以喘口气,昨天他可是跟做贼似的躲了一天。 而对历史研究得远不如司马富强透彻的詹慕思则哀叹自己的不幸,居然摊上被配到前线这种倒霉事,也只能怪他自己不了解秦琼在李密眼中的地位。 但是最烦恼的竟然是司马富强,历史的既定轨迹正在将居于后方的东海队推向一个比身处前线更危险的境地,那就是翟让的身边。 李密亲自上了黑石关前线,翟让身边便开始热闹起来,王儒信、翟弘先后来劝说他出任大冢宰,夺回瓦岗军军政大权。 司马富强叹息不已,这便是翟让的取死之道了。不管翟让本人是否有此心,但是他的手下却着实走了一步臭棋。此时大敌当前,他们却在后方密谋此事,李密岂能容忍,也难怪他会先下手为强了。 李密早就对瓦岗创始派系忌惮不已,徐世绩、单雄信、王伯当、邴元真,这几个都是瓦岗军颇有威信的大将,也都是瓦岗军的栋梁支柱,却都是在李密加入之前翟让身边的老人。只要翟让还在瓦岗军一天,这几人便不会真正地以李密为主。 要说李密没有除掉翟让之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不过他一直等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可是现在翟让的亲信却给李密送来一个最好的借口。 司马富强是数着日子度过随后的几天,对于前方的战事丝毫不去关心,而是盘算着如何让东海队避过这一劫。他所知道的最简单的办法便是主动找李密表明心迹,但这却是下下策。 瓦岗军的这场内讧,死的虽然只有翟让的几个亲信,但是徐世绩也是差点丢了性命的。而作为徐世绩派系的人,自己跳过主上去找李密密报,这是古人最忌讳的不忠。这样一来,东海队便等于是背弃了徐世绩,先前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反之,以自己的“猜测”去提醒徐世绩,告诉他李密将会对翟让下毒手,这更有可能带来两个不良后果,一是被徐世绩斥责为挑拨离间,二是被李密认作是翟让死党,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 所以想来想去,司马富强只能是装傻充愣,当做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找个机会把东海队带到离翟让尽可能远的地方去。 黑石关大战已经爆,李密由于没有听从司马富强的劝告,执意与王世充大军在黑石关那狭小的地方开战,限制了骑兵的挥,结果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瓦岗军很快便败退,李密甚至失了他的心腹谋士,原巩县县长柴孝和。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新唐书.李密传》里都有很详细的说明,东海队长甚至不需要听军报便能知晓前线的战况。当然,史书里可没有写明当时李密的心情,但司马富强依然可以想象其心中的悲愤,并且可以想象到他对在后方搞小动作的翟让的忌恨之心更加强烈。 时间一天一天地逼近十一月十一日,司马富强每天去找徐世绩讨任务,以求远离翟让、远离这场即将爆的祸事的机会。 然而这位隋唐时期政治生命最长久的未来英国公却是屡屡驳回其请求,说是必须等待魏公李密的指令。东海队长在心里腹诽不已,难怪这家伙会屹立于政坛不倒,原来就是因为这种谨慎过度的处事态度。 此时,王世充已经开始乘胜进击兴洛城西侧的瓮城,即史书中记述的月城。这月城一旦失守,兴洛这座大城便失去了犄角中的一支,余下的洛口仓城便成了孤城一座,瓦岗军可能瞬间被打回原形,成为无根的浮萍。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洛口仓城在这天黄昏的时候突然变得闹哄哄的,司马富强猜测是李密的败军回来了,正要出门打探,迎面便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等等!”眼看着虎妞无视于自己的存在,而是探头探脑地寻找张伟,东海队长对这个自来熟的丫头有些无奈,“李密是不是回来了?” “是的是的。”虎妞不耐烦地回答,然后便现了张伟的身影,兴高采烈地奔了过去,“人韦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是你想他了还差不多……”晓风就是管不住自己嘴巴,忍不住偷偷嘀咕着。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岂能听不见他的唠叨,虎妞虎目一瞪,“你欠咬是不是!” “没,没有。”想到虎妞动技能后那一口钢牙,晓风缩了缩脖子,“我是说他真的很想你,天天都念叨着你。”为了自保,他选择无耻地出卖队友。 虎妞闻言大喜,也不管晓风说的是否真话,反正她就是爱听。 司马富强摇摇头,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张伟,想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离开了。他去的地方是徐世绩的军帐,李密回来了,正好可以讨个差使远离这是非之地,顺便帮张伟摆脱虎妞的纠缠。 来到徐世绩的帐外,一名相熟的亲兵与他点头打招呼,“马校尉又来啦,徐将军去魏公大帐,恐怕要晚些才能回来。” 司马富强这个“校尉”称呼与他在东洲势力的职位差不多,也就是个六至七品的样子,是瓦岗军授予的头衔,但是却没有实际的权利。 中国的九品中正制由三国时代曹丕开始施行,到隋唐趋于完善,因此在梦中人历经的三大主线以及东洲势力梦境中都有相近的官制存在,也就给了梦中人一个评价自己在各个不同的世界中所处位置的基准。 黄志在三国时代受封的谏议大夫一职,在九品中正制中,差不多是正四品下的级别,级别不算很高,但绝对比校尉一系列的武职要高得多。毕竟司马富强在东洲势力中获得的昭武校尉也不过是个正六品上的阶级,算是校尉中最高的一阶,再往上就是将军级别,不可同日而语。 说起这个官职级别来,司马富强实在是无法不嫉妒黄志。三国的谏议大夫也就罢了,那是黄志自己的主线,东海队长没啥好不平衡的。可是在司马富强的主线里,黄志却依然压他一头,居然被封了个游击将军,实在是让他吃味,不得不再次羡慕“社交”的隐性效果。还好身为东海队长,司马富强在东洲势力永远是黄志上司,总算找回了点平衡。 司马富强不擅交际,所以也不再和那名亲兵多说些什么,径自赶往李密的中军营地。以他的地位,在没有接到通知的情况下,自然是没机会进入中军大帐,便和各位将军的一众亲兵在外等候,其间无话。 第五夜之三 瓦岗隐危机(四) 这次军议比以往要长得多,显然瓦岗军形势不妙,若非司马富强熟知历史,光是看眼下的形势谁都会觉得危机四伏。瓦岗军举义六年以来,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偶有小败也没多少损失,这次却损兵折将,失了柴孝和,算是最惨的一次,尝到了兵临城下的危机。 司马富强看着在一旁面色凝重的亲兵们,这些人的脸色最能反映他们顶头上司目前的状况,看来瓦岗军的大将们个个都对抵御王世充没什么信心。不过历史却是已知的,暂时还没有过不去的坎,瓦岗军仍将继续延续他们的胜迹,直到一年之后。 这场军议持续到华灯初上,也许是与会的诸人都觉得饿了,才暂时告一段落,瓦岗诸将兴致不高地纷纷走出来。 司马富强立刻向徐世绩迎了上去。时任瓦岗军右武侯大将军的徐世绩也同时看见他,眉头紧蹙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眼见主上脸色不善,司马富强知道自己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就不在当下的场合提起,而是随着徐世绩往回走。 徐世绩时年二十四岁,还相当年轻,岁数比年近三十的司马富强要小多了,再加上东海队长天生就是一张满脸横肉的大叔脸,看起来两人就像差了一辈似的。 所以未来的英国公很是谦虚地向他讨教,“王世充十万大军兵临月城,士气高涨。反观我军自从黑石关一败,却是士气低迷。尽管已经屡屡增兵月城,但却是无济于事,一败再败。这一次魏公也是没了主意,不知马校尉有何见教?” “马校尉”闻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李密此人固然刚愎自用,但多少还是有些军事才能的,怎么会因为一场失败落拓至此。退一步来说,徐世绩尚且年轻,经验不足也就罢了,瓦岗军那些农民出身的猛将也可以不去考虑,但是新近加入瓦岗的那些个隋将难道个个也都不懂兵法? 司马富强突然嗅出一股强烈的阴谋意味,有人存心看李密出丑!李密自己刚输了一阵,又失了柴孝和,心神大乱,所以一时没主意可以理解。其余那些装作没主意的人,恐怕是翟让的亲信私下里许了他们什么好处,所以心存恶念,想要趁此机会拉李密下马。 历史果然不是靠书本上那几段文字能够说得清楚的,瓦岗军的内部矛盾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司马富强也不点破,这不关他的事情,他的要职责是保护东海队不在即将爆的这场内讧中遭受损失。 在徐世绩看来,陷入沉思的马强是在努力地帮自己想对策。尽管李密出于权力纷争而有些排挤眼前这个大汉,但毋庸置疑,这位“马校尉”极有军事天赋,或许他能解救瓦岗军于危难之中。 若说徐世绩完全没有察觉到弥漫于瓦岗军中那股散着腐朽恶臭的阴谋气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其性格决定了他不愿意介入其中,而双方也都了解其为人,均在这场阴谋中将他排除在外。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幸运,免去了他排队站位的痛苦抉择。 思考了一会儿,司马富强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徐世绩一点点建议,“将军可知三国曹操最喜欢的战术为何?” “自然是断粮道。”徐世绩不假思索地答到。随即他若有所悟地转过头来,“马校尉的意思是奇袭黑石关?” 司马富强点点头,尽管此时的徐世绩相比于日后随李世民四处征战的英国公李绩尚有些稚嫩,但在军事才能上已经初现峥嵘。 对于司马富强的建议,徐世绩却是有些犹豫,“然我军新败,士气不振,加之黑石关易守难攻,恐怕此招不易施行啊……” “将军尚且这么想,那王世充必然也这么想。兵者,诡道也。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战岂有不胜?”东海队长一下子列举了两条兵法中的名言来说服徐世绩。其实他甚至认为没有必要去解释,因为这是历史的事实,黑石之战的转机就是从这计“围魏救赵”开始的。 徐世绩闻言大喜,“然也!你随我去见魏公。” 司马富强却停了下来,“属下就不去了。” “为何?”徐世绩不解。 “魏公为人刚愎自用,若此计为将军所献,他自是欣然接受。若由属下来说,恐令其觉得有失颜面,反而不妙。”司马富强嘴上说得好听,但内心的潜台词却是,“我不要李密感激我,东海队需要的不是他的亲密度,而是你的。” 徐世绩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却以为他一心为瓦岗军,很是对自己的口味,无形之中如司马富强所期盼的那样,提高了其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徐世绩自行去见李密,而司马富强则乐呵呵地回营地,他已经从徐世绩的眼神中读到了那种信任与倚重的意味,这才是东海队最需要的东西。 回到营地时已是晚餐时分,虎妞早被张伟连哄带骗地送走了,李莎却独自躲在营地一角垂泪。 司马富强自然是知道她触景生情,于是便走过去劝慰,“想士心了?” “队长,他真的没事么?我很担心!”此时伪装成男人的面孔,李莎这副泪眼汪汪的表情实在是有些雷人。 对于黄志安危的担心不是一天两天,然而为了不影响东海队的士气,她一直极力强忍着。今天虎妞又来骚扰张伟,虽说并未被接受,但至少能够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死是活。而李莎却全然不知黄志的去向,那种生死不明的煎熬比得不到认可还要痛苦。所以她终于熬不住了,找了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暗自垂泪,谁想正好遇上队长回来。 算算日子,这黑石之战至少还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若是不解决女孩的这个心病,恐怕对东海队的士气会是个巨大的打击。司马富强决定撒个善意的谎言,“当然没事,你知道我是东海队队长,若是士心不在了,梦境世界是会通知我的。”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你明白的,通过那个声音。所以咯,他还活得好好的。” 李莎心下稍安,“那会不会被人绑架了?” “绑架他干嘛?”司马富强嗤笑到,“一不是美女,二不是大款。在梦境世界原住民看来,他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在其他梦中人来说,直接杀了他远比绑架来得有利可图。所以呢,那家伙就是临阵脱逃了,你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就是了。” 这个解释说实话有些牵强,但是李莎也明白队长的用心,所以她强迫自己去相信。擦干眼泪,挤出一点笑容,“我没事了,谢谢队长!” 第五夜之四 危难见忠心(一) 司马富强总是把眼光放得很远,这与他的专业不无关系,所以他犯了个错误,就是忘了眼前迫切的问题。他把向李密谏言的机会让给了徐世绩,自然是为了今后加入李唐阵营这个更长远的目标,但是对于眼下如何躲过瓦岗军内讧危机却是于事无补,李密并不知道马校尉对他“忠心耿耿”。 所以第二天他去找徐世绩要任务的时候,便尝到了苦果。对于这个知兵善谋的爱将,徐世绩自然是要留在身边了,就算李密那边已经开始召集人马偷袭黑石关,他也断不可能让东海队诸人出动。所以了,司马富强的“远视”行为导致东海队继续被捆绑在了一切纷争的核心----洛口仓仓城里翟让的身边。 此时的翟让就是一个随时会被李密引爆的巨大火药桶,而徐世绩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在火药桶的身边待着。徐世绩命硬,历史证明他绝不会死在这场内讧里,但是东海队就不一样了,天知道李密的人马会不会对他们下手。 换句话说,如果昨晚司马富强不是一味考虑长远利益的话,就应该去找李密当面献计。这样一来,东海队虽然损失了少许徐世绩的亲密度,但却保证了在这场内讧中正确的站队,至少让李密知道他是向着自己的。 战争的本质是利益的驱使,司马富强对于这点的认知很好,但是对长远利益与短期利益之间如何取舍把握,他却有很大的不足。这一次就是一个明显行差踏错的案例,而且并非是第一次。 细说起来,淝水之战也勉强可以算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东海队完全可以在东晋阵营捞到了积分这个短期利益之后,于下次进入五胡乱华主线时,再设法脱离东晋阵营,北上转战北魏阵营。 当然,也不能全说那是个错误的选择,毕竟利用黄莺身处的前秦阵营来进行转换阵营的操作远比今后从东晋去转要容易得多,算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吧。 奇袭黑石关王世充大本营的计谋生效了,害怕后路被断的王世充在守关隋军六次举烽火求援之后,终于无法置之不理,挥军回援。瓦岗军伺机衔尾追杀,一路将隋军又赶回了黑石关,斩无数,士气大振。 李密的胜利并非每个人都开心,至少王儒信等人就阴沉着一张脸。这些人可不希望李密的声望继续攀升,所以在他们的撺掇下,翟让终于也得到了一次指挥权。 十一月初九那日,攻打兴洛城西边月城失败的王世充转战南路的石子河,翟让在他的亲党支持下领军率先与隋军交上了手。 翟让建立瓦岗军之前是个什么人,他是东郡一名小小的法曹,也就等于现代的派出所所长,不过是当地一个小吏,虽是颇有勇力,但何曾学过什么兵法。身为瓦岗军创始人,但初期也是靠着智将徐世绩一众人帮他打理着,方才能够在永济渠一带依靠劫商船而逐渐家。 此时真的让他自领一军打头阵,而且对手是隋军的老狐狸王世充,这个连李世民都对他相当头疼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有好结果。而且更可笑的是王儒信等人为了彰显翟让的军事“才能”,不让他带上徐世绩一起,免得打了胜仗被人算到懋功的头上。 这样一来,翟让真的抓瞎了,他的兄长翟弘还有王儒信这几个都是乡里的混混,曾几何时指挥过如此规模的大战,甚至连排兵布阵都不甚了解,很快便败退了下来。 李密早料到翟让的结果,扭转了月城的败局之后,他现在又恢复了镇定,便让王伯当和裴仁基各领一军埋伏在翟让败退的路上,自己又带着单雄信领中军展开反击,当下再度将王世充大军打得仓皇溃逃。 而徐世绩本人则继续留守瓦岗军的根基仓城,他无疑是瓦岗诸将中最让人信得过的一个,所以留守是理所当然。东海队又一次与战场无缘,可以想象他们在黑石大战一役中的惨淡收获。 石子河战罢已是第二天上午,离瓦岗军内讧仅剩下一天时间,东海队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脱离这是非之地。司马富强忧心忡忡地坐在营地门口, 他不是没有想过带着东海队私自外出,但是这明显不是个好办法。值此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任何人私自出城的举动都会被认为是通敌行为,这可远比置身于瓦岗军的内讧之中要危险得多。失去瓦岗军徐世绩的亲密度和贡献度都算轻的,直接被当做典型斩示众恐怕才是最严重的惩罚。 还有一种办法便是去李密派系的将领那里避难,可惜很遗憾,这点同样行不通。 东海队是被打上了徐世绩标签的,也就是公认的翟让派系,与李密派系的诸将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若是有黄志这位“社交”强人在,完全还来得及临时结交一个秦琼或者程咬金这样的未来李唐阵营猛将,但现在一切都是空谈。以司马富强的交际能力,连对方的亲兵都搞不定,更遑论见到这些将领本人。 以晓风那样的智商,可能会建议队长去拜托徐世绩帮忙介绍一个。可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背叛! 因为走的是瓦岗阵营徐世绩路线,东海队之于徐世绩,便是家将一般的存在。于隋唐时代,家将可以不忠于皇室,但绝不能不忠于主君,这一风俗甚至远传日本,形成其武士文化。 所以司马富强若是傻傻地跑去找徐世绩说,“将军,属下很崇拜程知节将军,能否麻烦您帮忙引见一下?”那无异于在向徐世绩表明,“我要和你划清界限了,以后我们主从之情恩断义绝!” 当然,也有可能徐世绩很大方,不介意司马富强公然和别的瓦岗将领眉来眼去,但别忘了他可是唐太宗李世民口中的那个以忠义而著称的“纯臣”,不结党、不营私、不该做的绝对不做、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就这样一个人,他所结交的李密派系的将领甚至还没有司马富强多。瓦岗军里他能去串串门的也就是王伯当、单雄信几个,无不是这场内讧旋涡中的核心人物。 所以说,此路不通。 第五夜之四 危难见忠心(二) (最近写书的同时,风某也在看别人的书。在书里看到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作者写几千个字要多久,大家想想以前做作文的时候就知道,更何况写小说比写作文要麻烦得多,要考虑承前启后,绝非随笔糊弄几百上千个字。当我们每天花几个钟头甚至更多时间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只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们能够花半分钟时间,登6一下账号,点击、推荐、收藏。多轻松啊,却能给作者们更多的动力。写小说是需要情绪的,心情好时一天上万字,心情不好时,为了保证作品的质量,可能一天都写不出几百字。你们的支持是风某把书写好的动力,拜托大家每天抽出点时间来支持这本书。) 唯独残月与裴行俨有那么一丁点亦师亦友的情分,但是以如此借口拉着全队去叨唠对方一个晚上,实在是有些不现实。而且据司马富强对这段历史的研究,裴行俨于十一日当晚应该是随其父亲去参加了那场瓦岗军内部的“鸿门宴”。那里正是东海诸人想方设法要避开的地方,又怎么能傻傻地随着裴行俨去往火药桶的引爆点。 其实认真说起来,瓦岗军内讧并不是那么可怕,李密旨在消灭翟让及其死忠派系的几员核心人物。至于基层将官,那可都是瓦岗军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只要不是负隅顽抗的,李密断不会对他们下死手。 真正可虑的是天山队。尽管与詹慕思达成了初步的联合意向,但这种毫无约束力的脆弱联盟实在是无法让人放心,尤其是牵扯到巨大的利益时。司马富强不得不防着詹慕思一手,万一那个中国通企图利用此次瓦岗军内讧来灭了东海队以实现捞油水的目的,那才是最大的危机。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司马富强一直以来信奉的教条,所以这一次他把天山队往最坏的那方面去想,免得到时候突然遭到盟友的背弃时措手不及。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防着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一个人在那里纠结了半天,他甚至怀疑自己比李莎还要想念黄志了。只要有黄志在,不管是帮忙出主意还是直接出面与人打交道,以上的麻烦都不再是什么大问题。司马富强甚至怀疑黄志通过其神奇的“社交”能力,能够将这场内讧转化为一个提高评价的手段。 至于黄志的兄弟张伟,虽然算是东海队三个臭皮匠之一,但是他比司马富强这个队长还要怕与人打交道。对于这种牵扯不清的阴谋、内讧、人际关系,这个退伍大兵直接选择头脑短路。更何况张伟现在还要天天被来自天山队的虎妞纠缠不清,痛并快乐着,想要指望他帮忙,简直还不如去向晓风求教来得干脆。 至于队伍里的两名女性,司马富强从未想过征求她们的意见,不可否认,他就是有大男子主义情节。也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与女友分手,独自去面对不可知的未来。 还有残月,那家伙就算了,十足一个马大哈,由他想出的滥主意通常与晓风有得一拼。而午阳那个沉默寡言的乡下汉子,半天打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更是不能指望。 这时候远远看见虎妞踩着轻巧的猫步向着这边走来,如同上班打卡一般准时来他们这里报到。天山队的这女人今天心情显然不错,居然对司马富强打了个招呼,实在是罕见。东海队长以前都是被她无视的命。 “为什么这么开心?”突然感觉到这女人或许会成为明晚的关键,司马富强开口问到。 虎妞居然停下来回答,让东海队长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詹慕思那家伙说了,石子河一战打赢了之后,暂时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他说从现在起直到十二月,我们和王世充基本上都是处于对峙状态。而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王世充会来偷营,只要将他赶跑,黑石之战便顺利结束。也就是说,我这一个多月都不用离开人韦了,真好!” 原来她是在高兴自己有了大量的时间纠缠张伟,司马富强会心地笑了笑。他随即又想到一个新的问题,赶紧叫住就要进入营地的虎妞,“你知道你们队长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黑石之战的么?” “还能有什么渠道,他一个黄毛,也就是百度一下呗。”虎妞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百度……”司马富强挠挠头。 作为专业研究战争史的研究员,他还真不知道黑石之战在百度里面究竟是怎么写的。若是虎妞说的渠道是《新唐书.李密传》之类的史书,那毫无疑问詹慕思是应该知道明晚即将生的事情。 而现如今的情况,从虎妞的话语当中不难看出詹慕思并不清楚明晚即将生的事情,这对东海队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同样也有另一种可能性存在,那就是詹慕思利用直率的虎妞来麻痹东海队。 因为司马富强并不知道百度里面究竟对这场战役描述到了什么样一种程度,所以他只能继续恶意地怀疑詹慕思的“险恶”用心。为此,他终于心生一计----美男计,牺牲一下黄志好兄弟张伟的色相。 好不容易熬到当晚虎妞走后,他才找到机会给张伟布置任务。“人韦,有件事和你商量。” 听完司马富强的计划之后,张伟跳了起来,“什么?叫我骗女人,绝对不行!” “你该不会对她动心了吧?”张伟如此过激的反应实在是出乎司马富强的预料。 “开什么玩笑!”张伟情绪有些激动,“我和她是没有未来的,甚至不如你和你前女友!抱歉,我没与伤害你的意思。但是你应该能够明白,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司马富强很担心地看着他,“那你有没有对她说明这些?” 张伟顿时萎靡下去,“说过了,但是没效果。和那丫头说不通道理,她说我们可以天天交流切磋,让彼此得到提高。若非这点她说的还有些道理,我根本不可能让她整天在我们营地打混。但尽管如此,我也不想骗她,利用她。我是个男人!” “好吧,我们换一种方式。我们不骗她,也不利用她,我只要求你,明晚无论如何把她留在身边,直到瓦岗军内讧平定下来。为了队友们,拜托你了!”司马富强试图玩个文字游戏,他的新方式还是一样在利用虎妞作为东海队的保护伞或者说是人质。 但无疑他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为了队友们,在没有对虎妞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张伟勉强接受了这个请求。换句话说,明天他不得不主动挽留虎妞共进晚餐,然后干什么好呢?赏月,还是做点别的什么…… 可以想象,不管张伟以何种借口挽留虎妞,那丫头一定是会很乐意留下的。除非最恶劣的那种情况,也即是虎妞根本是詹慕思派来麻痹东海队的一颗棋子。但是若真是那样也好,只要虎妞拒绝留下,那一方面能让张伟放下这段本就无望的感情,同时东海队也能够确认天山队的险恶用心,干脆就先下手为强,让虎妞永远也回不去。 看着兴致不高的张伟那萎靡的背影,司马富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邪恶了。 第五夜之四 危难见忠心(三) 尽管张伟极力排斥,但毫无疑问,率真的虎妞给他的印象其实还不错。若是放在现实世界,这两人或许还有希望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侠侣”。但是身处朝不保夕的梦境世界,张伟很明智地选择了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因此两人就处于一种介于友情与暧昧之间的复杂状态,直到某一天能够脱离这个世界,或者有其中一人倒下不再起来。 此时身为队长,司马富强也非常痛苦,他居然利用起这两人如此单纯的一段情感,来实现自己应对瓦岗内讧的布置。 虎妞说实在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傻丫头,为了把自己伪装成成熟的样子,而刻意打扮得成熟妖艳。但是又不想男人们对她动邪念,所以就张牙舞爪地到处咬人。所以她固然有一身的好功夫,心智却依然是那么单纯,想来这也是张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对她有好感的原因吧。 相比于单纯率真的虎妞,同样敢爱敢恨的李莎是个古灵精怪的娇娇女。她的娇是让男人融化的那种娇滴滴,以她几近满分的身材与容貌,本该表现得娇气一点,然而性格却是出人意料的好,任何苦与累都能坚强地独自承受,绝不让黄志为了操心她而耽误了东海队的事务。 黄志和张伟这对兄弟感情运都相当不错,能够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女孩,但又说不上是有福气,因为他们所面临的爱情都是如此令人绝望。这四位年轻人都不得不在梦境世界的兵荒马乱之中挣扎求存,完全不知明日该何去何从,或许有一天就该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司马富强突然有些怀念已经被自己赶走的女友,不知那无辜的女孩现在是否已经摆脱了失恋的苦痛,重新找到一个能够给予她安稳生活的好男人,而不是自己这样一个随时会倒在某一场梦境之中的孤魂野鬼。 “很痛苦是吗?”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将东海队长从懊恼的漩涡中拖了出来。 他回头看时,是黄莺。这个女人他也认识了很久,就算放到现实世界的时间来算,也差不多有五周时间。也就是一个多月前,这女人刚加入陈翔所在的东海九队那天,按例司马富强找上了她,并给予足够的暗示。 然而他终究是做得不够,一个男人在梦境世界尚且很难存活下来,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一个有姿色的女人,在梦境世界里,要么必须像虎妞一般强悍,要么就得像李莎那样能够伪装自己,但是黄莺却没有这些本事,所以她的命运更加悲惨,成了陈翔的禁脔,直到黄志解散九队。 唯一令人庆幸的,便是黄莺很顽强。是的,梦境世界甚至以此为她专属技能,以彰显她挣扎求存的决心和毅力。所以作为一个女人,“顽强”让她不容易在战场上受伤,故而能够坚持到黄志将她从九队中解救出来。 司马富强很佩服她,所以从不因为她在九队中那段屈辱的历史而对她有所轻视。当然,大男子主义的东海队长也不会主动地去关心一个女子,所以他们也就是维持着一般对友关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此时黄莺突然出现,竟然令司马富强这个岁数不小的男人有些手足无措,像是刚刚做错了事的孩子。 黄莺笑了笑,笑容中竟有种母性的光辉,“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人韦不会怨恨你的,而且你做得也没错。不管他们两个以后是否有未来,但一段感情绝不应该建立在阴谋之上,你给了虎妞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就算是你冤枉了詹慕思,也不过就是道个歉的事情,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伤害。何况你正是因为相信虎妞的为人,才故意让人韦将她留下,以断绝天山队谋害我们的可能。我想虎妞那孩子若是知道了,也会感激你的。” “你,你居然能够想明白这些……”大男子主义的司马富强从未想过黄莺居然有这样的眼光,能够洞悉自己的内心世界。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女人的直觉罢了。”黄莺对于司马富强的注视有些不习惯,脸色微红地扭过头去,“晚上早点休息吧,明天很关键呢。” 纵然大男子主义,司马富强依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立刻现了黄莺的异常,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乱,“她该不会喜欢我吧?不行,我必须把全部的心神用在谋略上。东海队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近在眼前的要面对明晚的内讧,很快周日夜又得面对东海镇边界开放的的重重危机。”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都觉得暂时无法面对彼此,因此随便又说了两句不搭边的话,便各自落荒而逃了。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十一月十一日,瓦岗军历史中最不光彩的一日终于到来。 这一天早上,虎妞如同往常一般早早来东海队营地报到,她的表情中没有一丝的异样。 司马富强最终还是决定这个“坏人”由自己来做,因此他亲自开口挽留虎妞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无论这两个人今后是否会在一起,他都不想张伟有愧于虎妞,也算是自己对他们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祝福。 虎妞惊喜地望着张伟,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刻喜滋滋地点头应下。 司马富强的心中终于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多虑了,詹慕思那个中国通毕竟不是自己,断不可能通过百度那一点点肤浅的东西将黑石之战与李密杀翟让一事联系在一起。只要虎妞这个天山队的最强战力一直待在这里,就算詹慕思晚上意识到此事,也已经没有布局的时间。 尽管如此,这还是令人坐立不安的一天,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晚上。 当晚,李密果然以庆贺大捷为名,邀请翟让到他府上饮酒庆功。随翟让举义的元老徐世绩、王伯当、单雄信等一众人也都出席,但不久便被李密寻借口分作两处。徐世绩临出前还特地过来邀请司马富强同往,东海队长自然是忙不迭地推辞,这个时候跟在徐世绩的身边,无异于寻短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马富强站在营门口远眺李密中军大营的方向,虽然在这个距离上什么也不可能看见,但多少可以寻求个心理安慰。夜色昏黑,乌云盖天,还真有种夜黑风高杀人夜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令东海队长措手不及的事情生了,他居然看见徐世绩带着亲兵回到营地。结结巴巴地问到,“将……将军,您怎么,怎么回来了?” “马校尉喝多了,话都说不清。徐某心绪不宁,不喜饮酒作乐,便早回来了一步。”说罢,他摇摇手,便径自走了。 第五夜之四 危难见忠心(四) (黄志快要回来了,再不猜就没机会了。顺便求推荐求收藏。) 司马富强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徐世绩居然主动把祸水引到东海队头上。这是天意?还是梦境世界的刻意安排?无论是因为何种缘故,现在都该有所准备才行。 他立刻飞奔回东海队的营帐,通知队友们准备好迎战。在李密到来之前,徐世绩的大营势必要遭受一段时间的袭击,他们能不能挺到李密出现,便是求生的关键。 虎妞闻言便要去找来队友们帮忙,却被司马富强制止了。在他看来,这样不叫帮忙,根本是添乱。万一詹慕思动了歪心,趁机来分一杯羹,那东海队岂不是要腹背受敌。所以他嘴上说,“现在去叫人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们也没有权利要求詹慕思他们一起来承担风险。” 虎妞本就没什么想法,便同意了司马富强的说法,自己留下来与张伟并肩作战。 司马富强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去向徐世绩“谎报军情”,然而营帐外突然传来的喧哗声却免去了他的烦恼。来杀徐世绩的人马到了。 东海队匆匆奔出的时候,眼见外面一众难分敌我的瓦岗军士兵正在对峙着。站在外侧的那队瓦岗军有几员身着将校服饰的大汉带队,此时正大声地叫嚣着,“翟让谋反,业已伏诛!让徐懋功出来受死!” 徐世绩自然也听到了此处的动静,随后匆匆赶到,对着那为的大汉质问道,“郝孝德,尔等休得胡言!我等自大业六年举义至今,辛苦经营瓦岗军,何来谋反一说?” 郝孝德闻言不由一滞,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但是王世充失败在即,隋朝东都攻克在望,这瓦岗军便要成就帝王大业。皇帝只得一人来坐,不是李密便是翟让。今夜便是瓦岗新旧势力的一次碰撞,在他们这些后来者眼中,唯有让李密上位,自己方能在日后的封赏中登至高位。徐世绩等瓦岗军元老便是挡在他们仕途上的拦路虎,不除不行。 他自忖没有徐世绩这员智将的口才,但在武勇上却是掉了个个。“休得废话!你我分个你死我活、成王败寇便是。杀!” 此时处于对峙中的无非是双方的亲兵,和主上是休戚与共,听得号令自然是大打出手。至于瓦岗军的大部分却是冲着能吃饱饭而来的流民,他们可不管李密与翟让之间谁能当上皇帝,更不会在此时参合进来,只是由着这些人自己去斗,而他们却躲在营地里不敢妄动。 徐世绩这个右武侯大将军虽然名头大,但自身的武功却很是一般,手下也没有什么猛将。加之郝孝德是有备而来,带的人马自然要多一些,徐世绩一方很快便处于下风。 司马富强本还指望着徐世绩能够顺便保护东海队,现在却觉他已经是自身难保。看来梦境世界就不准备让东海队好过,自己也是在这黑石之战中过得太悠闲,与度假无异,看来是招了报应。 “黄莺你专职保护李莎,其余人各自小心,我们上!”随着东海队长一声令下,这支生力军加入了战斗。 此时徐世绩的亲兵已经是被打得落花流水,亏得东海队及时顶上,才不至于全线崩溃。但郝孝德自己已经寻上了徐世绩,挥舞着手中的双刀,如同旋转的风车般斩去。奈何懋功怎及得上他武勇,两下便被打得丢盔卸甲,眼见便要被一刀斩下脑袋。 “全乱套了,晓风救他!”司马富强大吼到。 晓风虽然话唠,但是最听队长的话,闻言毫不犹豫地便动“度”效果,急奔交手的两人,赶在徐世绩被斩下脑袋之前,终于替他格挡了一下。然而晓风的“剑术”依然是可怜的e段位,哪里是平原贼郝孝德的对手。虽然他已经仅全力去格挡,但是郝孝德的刀不过是去势稍弱,依然砍中了徐世绩的脖子。 这还不算完,郝孝德使的可是双刀,他恨晓风插手坏他大事,右手刀受阻,左手一刀毫无迟滞地又砍了过来。只不过这次他的目标不是眼见活不成了的徐世绩,而是晓风。 晓风哪里挡得住这正面一刀,连人带剑被砍翻在地,胸口上破开了一条巨大的伤口,血汩汩地往外流。 “我来!”有过与成宜交手的经验,张伟自然知道这些有名有姓的历史人物不好对付,早就在晓风冲出的同时及时跟进。只是无奈度赶不上晓风,才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负重伤,但总算赶在郝孝德打算下死手给晓风补上一刀的时候迎了上去。 而虎妞绝对是个夫唱妇随的好老婆,尽管还没确定关系便紧跟着张伟行动,就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跟着。 爪牙合璧,终于是堪堪对住了郝孝德的双刀,而且还略微占点上风。 李莎眼见徐世绩和晓风双双被斩,立刻扑了过去,顾不得那交手的三人近在咫尺,随时都有可能伤了自己,就地便展开治疗,颇有战地医师的风范。黄莺自然是紧跟其后,同时一边挥舞长枪赶走那些想要偷袭李莎的人。 晓风自忖一时还死不了,便辛苦地伸手指指躺在自己身前两米处的徐世绩,让李莎先去救他。若是徐世绩活不成,他这一刀可算是白挨了,而且东海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徐世绩虽然脖子被斩,但是一没伤到大动脉,二没伤到脊柱,算是万幸。倒是气管伤到了,一时间无法开口说话。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有李莎在,“恢复”加上“愈合”,用不了多久就会复原如初。 处理完徐世绩的伤口,那边晓风意识还很清醒。经过检查,伤势比他在汀泗桥时还要轻一点,只是断了一根肋骨,还不至于被开膛破肚。断裂的肋骨需要依靠“恢复”效果慢慢疗养,而胸口的刀伤则依靠“愈合”来救治。就是刀伤的创口比较长,需要花点时间。 此时除了守护李莎的黄莺,其余人都有了各自交手的对象。尽管东海队及时加入,徐世绩一方总体依然处于下风。郝孝德一人便拖住了梦中人两个最强的战力,而他带来的几个手下,也纷纷压制着东海诸人。 第五夜之四 危难见忠心(五) 司马富强拿着面大盾在对手的攻击下左支右绌,只能勉强保护自己不受伤,反击是绝无可能。他这个队长可谓是全队最弱的战斗力,当然,李莎是例外。除了d段位的“盾守”,司马富强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战斗技能。 反倒是午阳表现得还可以,“脚踏实地”的他虽然不像晓风、残月那样有明显的特点和优势,但是中规中矩的表现让他显得最为稳定,哪怕是面对高自己一个段位的对手,也不至于快地落败。他挥舞着朴刀与对手打得像模像样,暂时还处于均势,但也脱不开手去帮助队长。 晓风的好伙伴残月也是棋逢对手,一名使狼牙棒的对手找上了他。 “听说那天你小子被裴将军给揍了一顿,哈哈!今天咱可不是揍你一顿就能了事,看咱把你砸成肉酱喂狗吃!” 看来残月与裴行俨交手之后还是颇有些名气,这名同样是重武器手的原平原贼将颇为自负地找上了他。 经过裴行俨点拨之后,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月,残月也消化了不少东西,此时正想找人试试手,立刻迎了上去。 两人都心存较劲的意味,出手便毫无保留。残月自然是动“强力”效果,四倍的力量倾注于眼前一击,不过他显然是吸取了裴行俨给他的教训,收回了三分力,以便随时变招。 锤子与狼牙棒相撞,又是火星撞地球的一击,两人都是踉踉跄跄地后退,谁也没有占得上风。 残月心中警惕,自己的“蛮力”专属技能对于“锤法”有加成效果,虽然收了三分力,这一击也依然有常人接近三倍的力量。那么可以判断眼前对手至少是个netbsp;两人互望一眼,奋力再上。此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改变了战术,谁都清楚,一味地比拼蛮力只会造成两败俱伤,接下来比的就是技巧,比谁对手中武器的理解更深。 两人的交手吸引了场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毕竟他们的狼牙棒和锤子都是重武器,相击之时产生的动静可以算得上是惊天动地,想要不引人瞩目都难。 那边郝孝德已经渐渐地落在下风,他的实力细说起来与张伟和虎妞两个人都差不多,也就是比b段位略强一点,怎能架得住两名同阶对手的围攻。若非仗着双刀的长度优势,让两人的拳脚无从挥,他恐怕早就被这对牙尖爪利的“狗男女”给收拾了。 “兄弟们并肩子上啊!”身为平原贼的领,他可从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何况此时是对方先玩的围殴,他就更不需要客气。 郝孝德手下几员贼将都有了各自的对手,暂时脱不开身,因此只能是几名贼兵前来相助。 “黄莺,你来清理这些喽啰!”张伟可没有司马富强那般大男子主义,让黄莺这么一个战力闲置着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黄莺看看周围已经没有人来威胁李莎的安全,而且张伟他们三人的战团实际上就在李莎身边几米处,以她丈二长枪的长度,完全保护得到东海队的女军医。于是她也加入了战团。 直到此时,黄莺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郝孝德的亲兵个个都是精锐,相当于梦中人的e段位,而她虽然进入梦境世界长达五周,但实际上并与人交手的经历并不算多,所以作为主战斗技能的“枪术”竟是至今依然停留在e段位。如此拙劣的“枪术”,自然是伤不了同段位的对手,只能是勉强起到牵制的作用。 虎妞眼看着黄莺并没有挥出预期的作用,母老虎脾气便犯了,“人韦你先顶着,这些家伙我来收拾!” 虎妞出手,效果自然不同。她也没用什么杀招,不过是把一个个郝孝德的亲兵打得东倒西歪,然后顺手将人往黄莺的长枪枪尖上送。一会儿下来,黄莺已经被动地杀死了五名亲兵,再也没人敢来招惹这位母老虎。 郝孝德暗自叫苦,刚才一对一的时候他也没能取得实质性的战果,只不过在张伟的身上留了两道浅浅的刀伤而已。此时虎妞又杀了回来,他好不容易扳回的一点优势尽皆付诸东流。 还不止于此,虎妞见到张伟受伤,心痛之余立刻大雌威,竟是亮出“虎牙”不要命地一个虎扑想要咬人。 郝孝德着实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挥刀回救。他在慌乱之中,甚至连刀刃都来不及掉转过来,只用刀背去斩虎妞。 这母老虎疯劲起来,竟是徒手握住刀背,张开嘴,一口“虎牙”往那刀背上啃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郝孝德的左手刀竟被她啃崩了一块,东海队诸人直到此刻才知道虎妞那口钢牙的威力。 至于郝孝德本人则是亡魂直冒,完全想不通眼前这个女妖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哆嗦的左手竟是使不上力,夺不回依然被虎妞牢牢攥在手里的刀,只好又挥右手刀去砍,暂时放弃了对张伟的牵制。 这个错误无疑是致命的,他只意识到“虎牙”的恐怖,完全没想到张伟才是两个人中更具威胁的那一个。 张伟眼见机会来了,揉身上前,撞进郝孝德的怀里,让他连回刀自救的机会都没有,亮出爪子在他咽喉上就是一下。 郝孝德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然而却为时已晚。他的咽喉就如同一个爆了的水龙头,血压在此得到宣泄,近千毫升的鲜血从中喷射出来,令众人交战的这处空地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倒下了,形势终于逆转。 “牙口不错啊,钢刀好吃么?”张伟满脸是血地看着虎妞一口“虎牙”无碍,笑着和她逗趣。 郝孝德的殒命对于他的几名手下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与残月交手的那个先慌乱起来,狼牙棒死力地往残月头上砸去。 残月见机立刻使出当日裴行俨对付自己的那招化实为虚,看似全力迎击,实则脚下已经做好移动准备。 当那平原贼手里狼牙棒砸下的时候,突然觉得残月的锤子虚不受力,顺势就连人带锤一起被荡开。他力气已经用到尽处,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只能顺着势往前冲。 残月早料到这点,借着对手的力气,让手里的锤子旋转起来,带着自己顺时针转了一圈,这才用劲抡锤,朝着那已经失了重心的平原贼后脑勺砸去。 这一锤子下去,红红白白的东西溅了一地,比刚才张伟制造出的血腥效果还要恶心,连悍勇的虎妞都有种想吐的感觉,赶紧别过头去不敢看。 “都住手!”此时李密终于赶到。 此时平原贼剩余的几人赶紧脱离战团,退往李密身后。走进营盘,见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李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平原贼中幸存的几人立刻状告徐世绩和他的手下负隅顽抗,杀害了郝孝德。 李密看着鲜血琳琳的徐世绩,脸色冰寒。 司马富强见此情形,突然福至心灵,扛着大盾挡在徐世绩身前,义正言辞地控诉到,“懋功将军何罪之有?郝孝德口口声声翟让反叛,便要取将军性命。且不说将军是否参与谋反,这郝孝德以下犯上,自是该杀!懋功将军自大业六年以来,对瓦岗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深受将士爱戴。这郝孝德竟妄图杀害将军,岂不是要陷我瓦岗于分崩离析!” 李密闻言有如醍醐灌顶,意识到徐世绩的存在对于稳定军心的重要性。他赶紧走向徐世绩,好言安慰,“懋功,让你受苦了。” “那我们郝将军岂不是白死了?”平原贼们在一旁起哄,没了主君,这些郝孝德的亲兵亲将便没了依靠的大树,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郝孝德是我们兄弟杀的。你们若是要报仇,尽管冲我们来!”张伟刚刚杀得兴起,突然被李密打断,正有些不痛快,见此机会,便向那些平原贼挑衅。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李密再次话,“不得无礼,平原公也是为我瓦岗鞠躬尽瘁的忠臣,尔等既然错手杀了他,便当受应有的处罚。” 司马富强思忖着李密断不能处死自己这些人,那实在是有违忠君主张,当下把心一横,大义凛然地说到,“要杀要剐随便,只是不准伤害我们将军!” 徐世绩挣扎着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苦于喉咙的伤还未好,说不出话来。 李密知道若是杀东海诸人绝对会引起公愤,若是忠君护主也有错,那么今后谁还敢为自己卖命。可是若不处罚他们,郝孝德带来的近万平原贼又岂能善罢甘休,同样会引内乱。此时他只恨郝孝德不识时务,居然敢打徐世绩的注意,而且下手又不够干净利落,否则何来这么多麻烦。 此时秦琼和裴行俨几人赶到,纷纷为东海诸人求情。一番商议之后,处罚决定出来了,东海队全员逐出瓦岗军,虎妞为从犯,着秦琼带回管教。 司马富强心中暗喜,立刻又出来说了句场面话,“懋功将军伤势未愈,望魏公好生照顾,我兄弟几人愿担此罪责,只求瓦岗军和睦团结!将军保重,属下就此别过!” 听了他的话,徐世绩不禁为之动容,踉跄着起身,对梦中人们一揖到地,以表达心中无法言语的钦佩之情。 为免得他们受到平原贼的袭击,秦琼与裴行俨借口说是押送,其实各领了一支亲兵将东海七人一路护送往东出了兴洛城。临别之时还对他们赞叹有加,说是待来日风头过后,便会再向李密求情。 远遁山区之后,晓风才把心中的疑惑向队长问出来,“我们这下子被逐出了瓦岗军,那前面岂不是白忙活了?” 司马富强心情很好,难得没有骂他,而是耐心地解释到,“你懂什么,瓦岗军的贡献本就没用。我们这下子在徐世绩的心中那可是忠义无双的典范,等到瓦岗并入李唐阵营时,李密也不在了,我们一回来就能享受极高的待遇,懂不?” 当晚,东海队提前脱离了黑石之战。 人员:东海队七人 段位:2b 战场:隋唐之黑石之战 阵营:瓦岗军(驱逐),徐世绩(生死之交) 成绩:献计救月城,忠勇护主君 评价:c 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唤(一) 黄志从深层的睡眠中醒来,眼前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寝室,檀木卧榻散着微不可查的幽香,床头有一扇屏风,上面披着一袭黑色深衣,看着很是眼熟。他坐起身来,觉自己身着一身古款的素色葛布睡衣,与这房间很是协调。 屋子一角,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棂,在一张深紫色的檀木书桌上落下朦朦的黄光,案头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桌背后是一架书橱,里面摆着一些古拙的青铜器皿与数十册古籍。黄志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猜测这是什么时代。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入睡之前他是在隋末的巩县一带,住在瓦岗军的军营之中,断不可能住进眼下的书香宅邸。穿好深衣之后,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这分明是三国时代魏国的官服。 走出外间,他信手推开房门,朝阳从东南方向投射到他脸上,带着让人舒服得想要出呻吟的暖意。黄志的这间房背西向东,显然不是正房,门外是个院落,院落的大门处两名卫兵侍立左右。 见到黄志出来,其中一名卫兵立刻小跑着过来,“禀告张大人,魏王让您尽早去他府上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黄志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这卫士口中的“张大人”正是自己。他在三国主线里面自称张士心。 虽然是刚刚起来,但是他并不觉得腹中饥饿。加上心里好奇自己为何会突然从隋唐主线中脱离,转而进入三国主线中来,他觉得一切在见到曹操之后自然会真相大白,所以立刻让他卫兵去准备车驾。 出了院门,回头看见门上的“贾府”牌匾,他才知道自己暂居的地方是贾诩的府邸。至于为何有此安排,他暂时还猜不透,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上往曹操的府邸赶去。 “对了,现在是哪一年了?”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傻,但是问赶车的军士总比待会儿问曹操好些,所以黄志没头没脑地问了这句。 军士愣了一下,显然也是觉得这位大人的问题有些让人不可思议,不过他还是如实地回答了,“现在是建安22年三月。” 黄志点点头,心里开始琢磨着曹操召见自己的用意。 自从与司马富强一起闯荡战争梦境以来,他也学着队长那般,对于几条主线战争梦境做足了功课,尤其是他一直都比较熟悉的三国时代。建安22年,以现代历法来算即217年,这是在蜀汉拿下益州实现三分天下之后,以及218年蜀魏之间爆大规模的汉中之战前的短暂和平时期。 在如此平静的年份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能够让梦境世界响应曹操对自己的呼唤,竟是打破常规让黄志脱离隋唐时代而来到217年的三国。 贾府离魏王宫正门不过是三里多点的路,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车驾已经抵达了目的地。顶着谏议大夫的头衔,黄志很轻松地便通过了宫门,毕竟他的谏议大夫属于光禄寺属官,名义上便是负责宫廷宿卫和杂务的。 尽管这个“不称职”的谏议大夫还是第一次进入魏王宫,但是对于他的到来,曹操显然早有准备,当下有人引路将黄志领入听政殿内室,这是深得魏王信任的臣子才有的荣耀。 由于不明白曹操召见自己的用意,黄志心中忐忑,也无暇顾及魏王宫的环境如何,只是快步地跟着光禄寺的郎官进入听政殿。进入内室,与曹操行过君臣之礼后,方才在其示意下坐于下。 曹操崇尚俭朴,这间内室就是普通的书房摆设,一张几案上垒着一摞的奏折,显然在黄志到来之前他正在忙于政务。朝东的一面开着窗,早春暖阳给这个房间带来暖意,一座铜雀熏香炉正在阳光下冒出袅袅的烟气。 曹操显然心情不错,笑眯眯地与黄志嘘寒问暖地闲扯了几句,随即便切入主题,“孤有一事不决,子桓(曹丕)与子建(曹植),皆有乃风,吾欲立一人为嗣,不知士心有何见教?” 黄志事先全然没想到曹操召见自己竟是为了这个事情,说实话,这个问题简单到不需要动脑子就能给出正确的解答。但也正因为如此,黄志才深感其中暗藏玄机,因此不敢立刻作答,反而是回了句“容臣三思”,心里却努力地回忆着那段历史。 从214年起,就立嗣一事,曹操便频繁密函问旨于各位心腹智谋之士。 当时各人均于私下回复,唯独崔琰这个不识相的居然于公开场合表明立场。他为标榜自己公正无私,不去支持与自己有姻亲的曹植,反而公然力挺曹丕。当时曹操表面上是夸他“贵其公亮,喟然叹息”,却赶在公布曹丕为储之前,于216年将其赐死。 相比之下,贾诩这头老狐狸就不同了,虽然他私下里支持曹丕,并且为他在立嗣之争中支招。但是当曹操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反而不做出明确的表态,而是巧妙地以“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应对,其实便是暗示曹操不可废长立幼。 若说三年前曹操还对选谁为嗣有所犹豫,但是时至217年的立嗣前夕,他没有理由仍然在为此事咨询各方建议。 此时曹操也不急于逼迫黄志作答,而是自顾自地伏案批阅奏折,仿佛忘了他的存在。这样一来,更加坚定了黄志的想法,曹操的问题绝不简单。 曹操果真不知该选曹丕?那是不可能的。那为何直到217年还在问计于贾诩和黄志呢?想到贾诩和崔琰的不同命运,黄志恍然大悟。 崔琰当时已经由尚书升迁为中尉,执掌禁军,比起依然是大中大夫的贾诩可谓位高权重。再加上他已经公然表示拥护曹丕,待子桓上位之后,崔琰必然是拥立的头号功臣。但是这样一来,曹操便要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崔琰会以功臣自居,倚老卖老,不利于曹丕今后执政,所以干脆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于216年将他除掉,帮儿子清除障碍。 反之再看贾诩,此时的官位实在是有些低,完全与他的贡献不相称。这分明是曹操为自己的儿子留一个给老臣施恩的机会。果不其然,曹丕上位之后立刻将贾诩提拔为三公之一的太尉,自然能让贾文和感恩戴德、鞠躬尽瘁。 曹操这一手“储备干部”的帝王心术可谓玩得漂亮之极,后世多少皇帝便是以此为楷模,遵循着他的这一套来为自己儿子的继位铺路。 举个比较出名的例子,唐太宗李世民临终前将英国公李绩(徐世绩)由兵部尚书贬为叠州都督,待高宗李治继位后再将其高升为位极人臣的左仆射。与此相同的出名案例还出现在清朝,康熙为雍正留下的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张廷玉。 这分明是曹操在为儿子选辅佐之人,换句话说,对于梦中人而言就是在继承好感度的过程。想明白此事的黄志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贾诩说过的话自然是不能抄袭了,他只能想自己的东西来应付曹操的“明知故问”。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黄志才轻咳一声,提醒正在批阅奏折的曹操注意自己的存在。 曹操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望向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的黄志。 黄志见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便开口说到,“臣以为,子桓与子建合二为一足可与魏王媲美,然子建精于诗词歌赋,而子桓则善把握人心。不知魏王以为,何者更适于治国?” 曹操闻言大笑,不再追问此事。 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唤(二) (祝大家新年快乐) 于此同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三国战争梦境主线曹操阵营第二阶段结束,现为阵营席梦中人颁奖励如下。” 人员:黄志 段位:netbsp;阵营:魏王曹操 职位:谏议大夫 俸禄:6oo石 奖励:三国梦境卡一张,可随时进入217年之前三国时代任一场景。 积分:补211年至217年谏议大夫年俸计42oo石,以积分形式放。 先不说“三国梦境卡”到底有什么用,那42oo分对于财政困难的黄志无异于天降甘霖。唯一让他比较遗憾的是自己进入梦境世界还是太晚,竟错过了十八路诸侯群雄割据的三国第一阶段。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阵营继承任务完成,自即日起,东海队全员于曹魏阵营所有亲密度与熟悉度以及官职均转入魏王世子曹丕名下。” 事到如今,黄志突然跳转到三国时代的原因已经真相大白,作为曹操阵营席梦中人,梦境世界为他安排了阵营继承任务。他不由得心中感叹,了解历史真的是太重要了,否则一步行差踏错,那可就不是任务失败而已,甚至有可能步了崔琰的后尘。 走出听政殿,黄志可以说是心旷神怡。虽然今天这个任务看似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尽管其背后隐藏着多少别人看不见的努力,但怎么也比那些走下层路线拼死拼活的梦中人要轻松得多。 可以肯定217年的三国没有战争,所以这次梦境基本上可以说是圆满结束。此时有了闲情逸致,黄志便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身处的魏王宫。 曹操已于213年受封魏王,以冀州等十郡为封地,因此他便将魏王宫兴修于冀州的邺城。邺城在许昌以北5oo里,也就是现如今河南安阳的临漳县,北临漳水。此城东西长七里,南北宽五里,分内外两城。 内城即为此时黄志身处的魏王宫,站在听政殿门口,左侧便是魏王宫的东墙,右侧便是刚才的来路。听说举世闻名的铜雀台就位于魏王宫的西北角,他倒是想抽空去参观参观。但是想到所谓的魏王宫,便是曹操家的院子,若是随意乱闯,惊扰了老色鬼的内眷,他岂不是要倒霉。 只得悻悻地原路返回,先是路过几百米外的文昌殿,往南拐经过钟楼鼓楼,便是魏王宫的南门,他的车驾还在那里等着。 从文昌殿门口往西北方向望去,可以看见三座高台,自北向南以此为冰井台、铜雀台和金虎台。其中以铜雀台最高,在十丈的高台之上又建五层高楼,最高处离地二十七丈,按当时的尺度就是六十三米,相当于现实社会中一栋十五层的大楼那么高,醒目之极,堪称中国古建筑的巅峰之作。 遗憾的是此时黄志只能远远地看着,曹操家可不是旅游景点,不卖门票,否则他可是相当愿意花个一千积分去参观一下。 离开魏王宫,黄志干脆让车驾自行返回,自己则步行参观邺城。 三国时代曹魏阵营的第二阶段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曹丕的时代。按照司马富强的长远布局,此时东海队就应该开始与司马懿有所接触。黄志正是想趁此机会看看能否在这邺城里找到东海队长的本家老祖宗。 按照历史进程,此时的司马懿官居太子中庶子,也就是曹丕的侍从官,俸禄与黄志的谏议大夫同为六百石。两者看起来位阶虽然持平,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却有很大的不同。这个官职同曹操关系相对有些远,但是与曹丕关系却要亲近些。 也就是说,一旦曹丕上位,司马懿很快便会爬到黄志的头上。而事实上,22o年曹丕继位魏王之后,司马懿也是立刻飞黄腾达。他先是担任俸禄千石的丞相长史,至十月协助篡汉成功之后,又一路攀升,先后任尚书、督军、御史中丞、尚书右仆射加侍中,均是实权在手。直至最终于226年官拜抚军大将军,荣耀至无以复加。 当然,偶尔流窜到三国时代来一次的黄志绝对不需要什么实权,反而他更看重高俸禄的虚衔。经过今天的事情,他可是深切地体会到俸禄对于梦中人的意义,那可是能够转化为积分的好东西。 当然,司马懿今后如何高贵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还是茫然未知之数,惊闻谏议大夫张士心登门造访,他立刻倒履相迎。此时的黄志也可算是深得魏王曹操的宠信,以他的身份去看望司马懿确可以算得上是“折节”相交。 “不知士心大人今日何以得空登门赐教?”时年三十八岁的司马懿谦恭地将黄志让进屋去,一边探询其来意。 “仲达见笑了,素闻先生‘少有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某早有登门求教之意,无奈常年在外征战,一直未有闲暇。”黄志摇头晃脑,一副博学大儒的姿态。 与司马懿的会面是东海队两名主事人早就排上议事日程的重大事项,关系着三国战争主线最后收官成败。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机会“勾搭”上自己的老祖宗,可是东海队长却是早有准备。 尽管是自己的祖宗,但是司马富强显然没有黄志的“社交”能力,所以与仲达打交道的事情依然是谏议大夫“士心”的职责。这段话可是他特地引经据典让黄志背下来的,借用了唐朝良相房玄龄对司马懿的评价。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黄志还是动了“亲切”效果,哪怕是三国时代狡猾程度排名前三的老狐狸司马懿,也抵挡不住他的魅力。一日畅谈下来,两人已经是亲密无间。若是换了个生性耿直的对手,这会儿恐怕都要与黄志上演一出“邺城结拜”了。 当晚仲达本要留士心大人秉烛夜谈、同塌而眠的,然而黄志知道自己必然于今夜返回现实世界,到时候闹个不辞而别岂非不妙。所以便推托另有要事,约在日后再聚。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他于入睡之后回归了现实世界。 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唤(三) 黄志醒了过来,盯着酒店房顶了一会儿呆,脑子里还在想着从曹操那里捞到的42oo积分。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赶紧转头看看身边的其他床铺,队友们也正一个个地醒过来,看来即便是从不同时长的梦境中返回,他们在现实世界中醒来的时间依然是统一的。 突然一个轻盈的身影从侧面袭来,一把抓住黄志的手臂,用力地在上面咬了一口。黄志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是泪眼汪汪的李莎。 “疼不疼?”女孩的表情又是欣慰又是气愤,泪水和笑容混杂在一起,既有些怪异,又是那么的自然。 黄志怔了一下,才摇头答道,“不疼。” 李莎闻言便要再咬,“那就让你记得疼。” 这时旁边另一张床上,晓风爬了起来,嘿嘿一笑,“李莎被虎妞传染了,学会咬人咯!” “虎妞?那是谁?”黄志没有经历黑石之战,听得是一头雾水。 李莎一时忘了自己追问黄志失踪的缘由,神秘兮兮地指指另一张床上坐着呆的张伟。 司马富强看着黄志茫然的样子,心下觉得有些好笑,“记得第三周从八国联军占领的北京城回来的那个早上吗?你也是这个样子的。” 说完他也不管黄志脸上是个什么表情,自顾自地走到一堆拉杆箱旁边,拖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个。他从中掏出一个经过黑色氧化的铝合金盒子,拿着那东西走向张伟。来到张伟床前,他从盒子里掏出一支巨大的手机来,递过去。 “这是什么?传说中的大哥大,砖头机?”张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盯着手里的大家伙问到。 司马富强差点就想给他后脑勺来一下,“你觉得学晓风那样很好玩?身为特种军人,我想你不可能不认识这东西。” 晓风实在是很无辜,他已经被队长当做弱智的典型了,“洗脸刷牙去……”他决定回避。 张伟这才清醒了些,“卫星电话?” “嗯,你若是要给虎妞去电话的话,就用这个吧。” 昨晚在仓城,在被瓦岗军驱逐之前,虎妞这个彪悍的女人居然也会儿女情长地淌着眼泪想要玩一出十八相送,最后在被秦琼拉回去之前给张伟留了个现实世界的手机号码,让他安全返回之后一定给打个电话。 此时张伟拿着卫星电话翻来覆去地把玩了一会儿,又塞回给队长,干脆地回答,“不打。” 司马富强无奈地又把电话塞回到他手里,“放心吧,这支是采用ka波段26.5千赫的军用卫星电话,全球无盲区,拨打民用电话时无来电显示,无法追踪,无法监听。除非天山队詹慕思有极深的军队背景,否则绝对无法通过这部卫星电话查到我们。你想了,他一个黄毛,若是真有我们的军队背景,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张伟盯着手里的卫星电话看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犹豫着问到,“能短信吗?” 司马富强终于忍无可忍,朝着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居然打中了。看来张伟确实有些不在状态,连身体本能反应都丧失了。“你觉得军用卫星电话是给你拿来谈情说爱的吗?这玩意儿要短信功能干嘛?而且你觉得电信、移动、联通那几家黑店能为军用电话提供短信接入服务吗?” “明明是你自己拿给人家谈情说爱用的……”晓风走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一时竟然对挨了队长一巴掌的张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心里偷偷地替他打抱不平。 “可是我就是没兴趣和她谈情说爱,所以坚决不打!”张伟把卫星电话往床上一放,就要接着晓风之后进洗手间。 “不管你对她有没有想法,这通电话都是必须打的,你欠她的。”一直默默在看着的黄莺突然开口。 “欠她……”张伟停下脚步,迷茫地看着说话的黄莺。 “打吧,打吧,你可不能辜负人家虎妞的一片痴情!哎哟!”晓风在一旁撺掇着,一不小心又挨了队长一巴掌,赶紧闭嘴。 黄莺解释到,“昨晚要是没有虎妞,我们可能就团灭在郝孝德手中了,难道你不该谢她?” “可是我们明明没有希望,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断了她的念想呢?”张伟虚心地向她求教。 为他释疑的人是李莎,“女人可没有你们男人这么理性,我可以保证,你若是不给她打个电话,她一定会伤心很久的。若是在现实世界也就罢了,但是我们是梦中人,若是状态不好的话,谁知道在梦境世界会生什么意外。若是你不想她出事的话,还是打一个吧。” 黄莺在一旁点点头,对李莎的说法表示支持。 张伟看着队友们都对自己做出支持的动作或者表情,便抓起卫星电话拨了一串号码过去。电话刚接通,他就劈头盖脸地说了几句话,“喂,虎妞吗?我是人韦,我们东海队平安回到现实。好了,挂了。” 那边虎妞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 东海众人盯着张伟,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这家伙,也太干脆了吧!不由得要为虎妞默哀一下,那可怜的傻丫头看着无来电显示的手机,连回拨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张伟走进洗手间,这时李莎才想起自己和黄志的问题,转过头来,“现在该你了,为什么一个人先离开梦境世界?” 黄志愣了一下,赶紧申冤,“我也不是自愿的,是曹操把我召唤进了三国时代。” 随后他把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向李莎说了一遍,队友们也都在一旁竖着耳朵倾听。 黄志提供的这些讯息远比自己在黑石之战的经历还要重要,司马富强忍不住打断了他,“这么说来,我们走上层路线的策略是对的。主线战争梦境的阶段性奖励只会奖励给阵营席梦中人,也就是阵营中官职最高的那一个。对了,还有那张‘三国梦境卡’,是个什么样子?” “喏,就是这样。”黄志下意识地从睡衣的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大小的东西。 随即他和司马富强都愣住了,黄志居然把“三国梦境卡”给带回了现实世界!这是众人数周梦境世界生涯来的第一次,之前哪怕是通过武器袋和医药包,他们都无法实现从梦境世界带回任何东西的尝试。 第五夜之五 曹操的召唤(四) 司马富强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卡片,虽然他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虎妞使用过的那张“决斗梦境卡”,但可以肯定两者的大小是完全一样的,就和一张普通的银行卡一个尺寸。那么可以想象其功能必然也是相近的,“决斗梦境卡”为一次性卡片,可以将梦中人送入决斗梦境。那么这张卡顾名思义,便是定向将梦中人送入217年之前的三国时代。 这张“三国梦境卡”两面印有不同的图案,一面是一张古地图,司马富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217年的三国。 这一年,东吴的疆域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坐拥扬州和交州两地,而荆州依然还处于刘备囊中。当然,孙权手中的这个扬州可不是今日的扬州城,而是包含了东南沿海的九江郡、丹阳郡、庐江郡、会稽郡、豫章郡及六安国等五郡一国。所以扬州的面积可不小,与荆州和益州都是当时最大大的三个州之一,只是因为远离中原之地,声名不够响亮而已。至于交州,即现在的两广,当时亦称岭南,是蛮荒之地。 而蜀汉除了“借来”的荆州,又从刘璋手中连抢带骗地得来了富庶的益州,而单单这个益州的面积就赶得上曹操当年家时从袁绍手中夺得的青、徐、幽、并这四州的总和。刘备手中虽然仅有荆、益两州,但实际面积却是一时无两,而且均是富庶之地,绝非曹魏所能比拟。 曹魏此时拥有十州之多,分别是青、徐、幽、并、冀、兖、豫、司、雍、凉,以及扬州北部的九江、庐江两郡,还有益州北部的汉中郡。但实际上除了看起来数量多以外,无论是面积还是质量都远比不上刘备手中的两州之地。若非曹操凭借其政治上的无双天赋推行了屯田制,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也算积攒了不少人力物力,否则绝对比不上正处于鼎盛时期的蜀汉。 这张“三国梦境卡”印制得极为精细,拿着放大镜甚至能够看到上面各郡及其府的名称。司马富强又将看片翻了过来,另一面是一个蓝黑色的夜空,中央一个漩涡正把一个繁体的“梦”字拉扯进去。多看一会儿,便有种连人都要被那漩涡拉扯进去的感觉。 司马富强拿着卡片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了许久,一直看不出其材质构成。他转头看着黄志,“不介意我拿刀割一下试试吧?” 黄志想了一下,便对此表示支持。一张“三国梦境卡”能够创造多少利益还说不准,但是若是能够通过这张卡片现梦境世界的更多秘密,他不介意破坏它。 司马富强又从行李中摸出一柄陶瓷刀,准备用它来尝试切割“三国梦境卡”。陶瓷的摩氏硬度高达9,仅次于钻石,比起一般的钢刀可不是一个档次。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能够通过机场安检,所以他带着坐飞机也查不出来。 看着队长一出手便是这种高科技的产物,黄志不免有些担心那张卡片的命运。 司马富强把卡片放在酒店客房一角的书桌上,转头又看了黄志一眼,确定他没有反悔之后,拿着陶瓷刀便往卡片上划去。 “吱~~”伴随着令人汗毛直竖的刺耳挂擦声音,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司马富强摇摇头,把卡片和陶瓷刀一起递给黄志。 黄志接过来一看,卡片依然如故,连划痕都看不见一丝。倒是陶瓷刀的刀刃被磨去了不少,看来这张卡片的材料不简单,难道是钻石? 但是如果要用钻石制作如此一张卡片,那该用多少克拉的原石?恐怕地球上没有。曾经最大的那颗重达31o6克拉的库利南钻石,恐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何况库利南已经在一百多年前被切割了。 一张硬度堪比钻石的卡片从梦境世界来到了现实世界,给东海队诸人带来了诸多想象,同时也再次证明所谓的梦境世界,并不是单纯的梦,而是一种真实的存在。要么就是所谓的“现实世界”并非现实,根本就是梦境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众人此时依然身处梦中而不自知。 “把这东西交给专家来鉴定?”黄志对自己的提议也颇有些犹豫。 “绝对不行!”司马富强断然否决,“你忘了人韦被拉进梦境的事情吗?” 黄志闻言默然。他明白司马富强的意思,恐怕这张卡片就算拿到研究所里,也未必能查出什么来,而且很有可能引不可测的意外,轻则将参与研究卡片的人员拉进梦境世界,重则大家一起被实施抹去的处罚。总之这条路行不通,害人且害己。 一直静静在旁边倾听二人对话的黄莺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递给司马富强,“拿我的项链试试吧。” “钻石的?”东海队长举着项链对着窗外朝阳,璀璨的七色火彩令人目眩神迷。“太奢侈了吧?我的意思是可能会伤了你的钻石。” “没关系的,身外之物而已。”黄莺淡然地耸耸肩,“相比之下,梦境世界的秘密关系到我们的命运,难道还不如一颗钻石?” 自从在黑石之战中察觉了她的心意,司马富强有点害怕去看黄莺的眼神,他默默地抓着项链上的镶钻,轻轻地在卡片上划了一下。 卡片依然如故,连上面的着色都没有挂掉一点,倒是那颗钻石出现了轻微的磨损,这还是司马富强尽可能小心的结果。也就是说,这张卡片的材质比钻石硬度还要高! 东海队长立刻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查询有关高硬度材料的讯息。连续打开了几个网页之后,都只有一个讯息,确实有一种叫做adnr的“钻石纳米棒聚合体”比钻石稍微硬一点。这勉强可以解释黄莺的钻石被磨损,但却无法解释卡片上的图案毫无损伤,目前已知的任何印刷油墨都达不到这种效果。 “如果非要给一个解释的话,这东西已经出了人类科技的范畴。我们可以姑且认为这是外星科技产物,或者传说中的神造物。总之,都出了我们现如今能够探索的范围了,放弃吧……”司马富强无奈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连神通广大的队长都放弃了,其他队员自然也没理由追究下去。 司马富强将卡片交还黄志保管,而黄莺的项链则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要不,我买条新的给你吧?” 黄莺赶紧摇头拒绝,对女人而言,男人送的项链是有特殊意义的,她对司马富强不敢有任何奢望,所以更不想身上挂着一串他送的项链。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上班的时候,张伟把黑石之战的前前后后都向黄志说了个清楚,甚至包括自己与虎妞的纠葛。对于这个兄弟,他没什么好保留的。 对此黄志也很无语,以他对这位二十多年的兄弟的了解程度,他明白张伟确实对虎妞有点动心。他和李莎已经够命苦的了,谁想自己的兄弟更是让人无话可说。 罢了,张伟是对的,杜绝了也好。他和虎妞可以说是天各一方,不但是现实世界,连梦境世界里都难得能见上一面,与其不明不白地让对方备受煎熬,还不如像张伟所做的那般,直接断了虎妞念想。 下班时候,两人刚准备搭车去酒店,谁想一部十二座的面包车停在他们跟前。 车门打开,里面露出李莎灿烂的笑颜。“上车吧,我们搬家咯!” 他们这才想起今天是队长租的那间仓库房装修完毕的日子,立刻暂时抛下烦恼,兴冲冲地上了车。 东海队于现实世界的驻地被司马富强设置在了鹭城北郊的一处库房集中区,这里是国内各大知名卖场的集散仓库所在地,一部部印有商家标志的送货车辆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将驻地选在此处有一个好处,周边没有住家,不容易暴露东海队夜间的怪异行止。而且为了避免遭贼,各大卖场仓库都有很好的保全措施,无疑也是对东海队的一种保护。 这处驻地从外表上看,与周围的各大仓库无异,但是一旦开门进去,里面别有一番天地。进门是一间收室,以便别人站在外面窥探时不会现异常。 穿过收室的门进入里间,便是一间宽敞的大厅,两米高的墙面简单地刷了金属色的漆,而地面并没有刻意去装修,保留着一种废弃工厂的沧桑感,头顶是挑高十米的铁皮屋顶。 估计是司马富强的老毛病作,在大厅一角的一张大会议桌上建起了一座附近地形建筑的沙盘,也不知道他的假想敌是谁。一台5o英寸大屏幕1ed电视挂在大厅的其中一面墙上,与之相对的是四条长沙成凹字形摆放,充分考虑了东海队的人员数量。 大厅往右手边去是餐厅和厨房,也都是以八人的规模设计的,摆设得像工厂食堂一般。 而大厅左手边一间则是多功能起居室,兼具书房、网吧、健身房功能,有一种杂乱的后现代感。对于这间起居室,除了午阳没啥感觉,其他人都是非常之满意。尤其是残月,二话不说地便直扑摆在一角的多功能健身器,开始锻炼起来。 这座仓库房总体呈t字型,过了起居室之后,后面是一间“集体宿舍”,地面铺上了地毯,八张舒适的可调节躺椅分散在其间,这些便是每周一三五梦中人的床。“集体宿舍”往两边去则是左右各四间带卫生间的单人房,刚好是其余日子用的。 总体装修都非常简单实用,也难怪能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完成。 熟悉了一下环境之后,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的东海队员们立刻爱上了这处驻地。在大家的帮助下,黄莺和李莎从车上拿下了今天她们上街采买的各种生活用品和餐具食材,随后又为众人表现了她们的厨艺,竟是一点也不输酒店大厨。 看着黄志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李莎不好意思地说到,“是黄莺姐的手艺啦,我只是负责帮她打下手的。” 吃过晚饭,各人选好自己的卧房,将各自的家当收拾安顿好之后,时间也不早了,又到了进入梦境世界的时候。 第六夜 深山藏道观(一) 进入东海镇,想到已经到了周六夜,司马富强的脸色又变得很不好看。尽管山贼的问题已经解决,但是东海镇的人口依然不可能在短期之内有个实质性的提高,只是暂时解决了东海九村的劳动力问题。 东海队进入的时间又是当地的上午,走出镇守府大门,木青长老与武强已经等在外面。看到司马富强,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先开口的是木青长老,“大人,我和武强有一个建议,在西南村庄东南方那处通往官道的山隘口建立一座关卡,然后在南村桥这头建立一座桥头堡。这样一来,结合九龙江的天然屏障,我们完全可以放弃东尾关。” 司马富强闻言回到镇守府大堂,看着自己制作的那座几乎囊括东海镇周边方圆五十里的巨大沙盘。不得不承认,木青长老与武强对于东海镇的防御还是相当上心的,而且他们的这个提议也相当实用。 按照他们的建议来实施,东海镇只需以现在的人口便能轻松地守住这两处要隘。只是这并不是司马富强最理想的结果,他希望东海队能够守住整个东海领地,而不是放弃九龙江以南的近半土地。 不管怎么样,多一道防线总比没有好,司马富强便同意了两人的建议,让他们着手去建设,反正相对于东海的城墙也花不了多少人力物力。 这一次梦中人依然是要在势力梦境熬上七天,没有山贼要应付,不免有些无趣。送走木青长老二人之后,司马富强正拉着黄志商量这几天要如何打,轮到水玄长老登门了。 水玄长老给二人带来了个好消息,是已经开始贩盐的朱贵通过信鸽给他们传回来的。朱贵和他的伙计们离开东海镇已经过三天,他们顺着九龙江逆流而上,此时找到了他当时所说的那条通往心县的山道。 更有趣的是在这条山道和九龙江水道的交接处,不知何时修了一座道观。在朱贵的来信中提到,这道观收容了一些流民,在山中开荒种地,日子过得很是清苦。他建议梦中人们亲自去道观看一看,顺便将流民收拢以扩充东海领地的人口。 这消息当真如雪中送炭,让东海队的两名决策者异常振奋。 朱贵随信还附有一份九龙江的水域图,上面清楚地标注着道观的所在。从水玄长老的手中接过这张地图,司马富强将它夹在《东海镇志》里头,一方面继续与这位大长老商量如何安排人手驾船陪同东海队前往道观,一方面让黄志赶紧去把队友们都叫回来。 三名男队员目前在镇卫队那里传授战斗技能。据说武强反馈,周四夜那几天的效果还不错,估计梦中人只要每次进入势力梦境时拨出一天时间指导一下,东海镇卫队的精锐乡勇们很快便能再进一步。 而两名女性则去了修建城墙的工地巡察,一方面工程进度,另一方面则是让李莎去救治那些个在劳动中不小心负伤的村民。 领地内各村庄调拨的人口此时都已经到位,东海镇和周边九村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东海镇的城墙眼见着就要完成,可以肯定,在梦中人们待足七天离开之前,就能完成所有收尾工作。至于早上刚刚由木青和武强建议新增的两处工程,因为规模比较小的缘故,周日夜梦中人们再度进入势力梦境之后便能完工。 水玄长老帮东海队找来了一条能够容纳十来人的乌篷船,并安排四名船夫分两组轮流撑船。 这天下午,梦中人们沿着朱贵提供的地图出了。九龙江曲曲折折,从东海镇朔流而上四百里,便是那处道观的所在,同时也是通往心县的山道起点。 正如朱贵所说,秋季枯水,九龙江要逆水行舟便容易多了。四名船工分两班撑船,用了三天时间便按图索骥地找到了道观的所在。此时已是梦中人进入东海镇的第四天下午,算上回程顺流而下所需要的一天时间,再留点余量以防万一,他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去访问道观和附近的流民。 此时司马富强现了《东海镇志》的一个玄妙之处,那东海五百里的地形图起了变化。原先除了东南沿海官道所路经的一小片地方,东海领地的百分之六十都是用灰色标注的丘陵和山地,根本就是一幅不完全的地图。 而经过东海队逆流而上的探索之后,九龙江西溪那曲折的水道线路已经出现在了画面上,同时道观的位置也标注了出来,这是一幅能够自动补完的地图。 既然如此,这一整本《东海镇志》应该都有如此的功效,司马富强赶紧再往后翻。果不其然,随着山贼的剿灭,东海领地的所有村庄都认可了东海镇守府的统治地位,这些村落的名字和人口数量都显现在了镇志的相关栏目里。 此时镇志上显示的东海镇纳税人口统计数字为5149,其中还分细目显示了青壮年人口为1763。也就是说,一旦爆无法避免的战争,东海镇卫队可临时扩充至1763人,尽管还是很少,但是守卫东海镇外的两处要隘却是完全足够了。 随船同行的还有镇卫队副队长赵猛,司马富强立刻找他过来商议,在东海镇效法西魏宇文泰所施行的府兵制,令这些乡民平时务农,农闲训练。赵猛对此做法表示赞同,毕竟东洲势力一直以来便是实行府兵制的,只不过是在东海领地上荒废了多年而已。 东海领地上的各村村民近年来饱受山贼的欺凌,却苦于无力反抗,早就期盼有人组织乡勇以自卫。而且司马富强准备推行的府兵制更是优于东洲其他地方,不但无需自备资装,还允许府兵免除一定比例的税赋。此时重新执行起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阻力。 东海队能实施如此优惠的府兵制,究其原因是他们并不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因此也就不稀罕这个世界的物质享受。除了能够转化为积分的人头税,他们基本上不需要这个世界的财富,所以可以施行较为宽松的税赋政策。而其他各州府、县的官僚们则不同,他们是东洲原住民,有家有口,一辈子在此过日子,追求物欲也不足为奇。 相信东海领地的税赋制度会对周边各县那些饱受战乱折磨的饥苦贫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口必将慢慢地提升起来。但是,迫在眉睫的依然是时间问题,若是周日边境开放的问题没解决好,可能东海镇便会在几日之内沦为尾县贼军口中的肥肉,此后一切休提。 道观建在九龙江西溪边上的一座山上,坐落于青山秀水之间,果真有一种神仙府邸的观感。 山门修于半山腰,一行人沿着陡峭而狭长的阶梯一路往上,此时离山脚下的垂直高度已过五十米,众人到了这里便已经是气喘吁吁。山门敞开着,门楣上是一张未经任何处理的原木牌匾,上面苍劲有力地用小篆写着“东海观”三字。 眼见山门没有人看守,梦中人便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第六夜 深山藏道观(二) 山门往上又十米,拐了个弯,山道在此分为两路,一路左拐向上,一路右拐朝下。东海队在此驻足观望了一下,隐约可以看见靠近山顶上的地方房舍殿堂的飞檐于山林之间露出一角来,他们便选择了左手边向上的那条路。 如此又往上十米,岔道再现,这回变成右手边往山顶去,而左手边往山下去。此时众人所处的位置已经看不见道观的房舍屋檐,实在是无从判断那条路才是正确的,他们干脆继续向上。 向上再走出十米,眼前又是两条岔道,反过来和第一次一样左上右下,这时候大部分人已经意识到这些岔道有蹊跷。 “怎么办?还往上吗?”对于这种情形,黄志可是无能为力,不得不让队长来决定。 “继续吧,大不了走到山顶上,一定会有路的。”司马富强也很是无奈。在山下看时,这座东海观可是无遮无碍地座落在接近峰顶的地方,怎么上了山后,反而是变得隐藏在那“云深不知处”。 一路上总共经过六处岔道,东海队一条路走到黑,终于来到了山顶。山道的尽头是一处悬崖,底下便是九龙江西溪,却仍是看不见近在咫尺的道观,司马富强妄图居高临下来找路的奢望破灭了。 众人只能是乖乖退回上一个路口,选择了向下的那条道走走看。结果却不比这条好多少,前方岔道再现。意识到再这么走下去,必然会迷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岔路里,司马富强决定退回最初的出点。 可是结果是令人崩溃的,他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在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弯弯绕当中,谁也没能记清来时的路线。 “二的六次方是多少?”黄志突然问到。 “六十四。”司马富强立刻给出了答案。 “果真如此!”黄志脸色凝重地望着眼前的岔路,“这座山根本就是个六十四卦的迷宫大阵啊,我们已经迷路了。” 司马富强赶忙问到,“六十四卦?听过。你研究过吗?” 黄志的回答令人失望,“八卦我还略懂一点,六十四卦只能算是知道而已。而且就算我懂,也一样是找不到路,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六十四卦的哪一个卦象才是正路。” “那现在怎么办?”晓风问出了其他人的心里话。 “如果一路向上是通往山顶,那么一路向下自然是通往山脚下,我们向下走好了。”黄志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议。 黄志的提议说起来简单,可事实上还是做不到。他们在下一个岔路便昏头了,眼前两条岔路都是往下的,实在不知道该选哪条好。硬着头皮选了一条走下去,紧接着下一个路口便是两条向上的岔路,他们只得回头选另外一条。 就这么上上下下,走了无数次冤枉路,中途又休息了好几次,在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最低处,居然是九龙江边的一处浅滩。浅滩三面环水,背后是一座悬崖,他们下来的山道便在悬崖边上,这依然是条死路。 “要不我泅水回去找船?让船工驾船来接大家。”赵猛的办法虽然有些不靠谱,但确实是此时唯一的出路。 根据对地形的判断,众人来时并未经过这处浅滩,所以东海镇的乌篷船必然是在此处下游的某处,顺流而下的话,确实应该可以找到停泊的船只。 就在赵猛马上就要下水的时候,背后的山道传来一串脚步声,几名道童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天谢地!”东海队员们齐声欢呼。 “众位施主可是迷路了?”一个领头的道童问到。 “没错,还望这位道长带我们走出困境。”黄志走上前去,露出亲切笑容的同时也悄悄地动了“社交”技能。 道童顿时觉得眼前的男子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毫不犹豫地便点头答应,“我们正要打水上山,施主可随我们回去。” 前来打水的道童共有五名,每人担着两桶水,在江边取完水之后,便领着东海访客们往回走。残月本打算帮他们一把,以示感谢,却被笑着回绝了。 “多谢施主,担水是我们的功课,就不劳施主您动手了。说起来你们运气不错,居然走到我们东海观的取水处来了,上次有人在山里转了两三天才被我们救出来。我们东海观的这座‘六十四卦山道阵’可不简单,哪怕你们跟着走过一遍,下次来时依然是找不到正路的。” 冲着黄志给他们带来的亲切感,道童对于他可是无话不说。 “哦,怎么说?”黄志倒不是想打探人家秘密,只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或许是对于“六十四卦山道阵”的信心十足,道童并不担心这些人知道得更多。“这个阵法的精髓在于变化,你们知道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么?知道的话便好说,不知道便罢了。” 黄志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懂,赶紧点头,“略懂,略懂。东洲八府便是按先天八卦排列的。” “没错。”道童如遇知音,立刻兴致勃勃地接着往下说。“我们东海观有八个门,也是按照先天八卦布局,朝南的正门为乾。而道观外围的山道则是以后天八卦布局,当你们进入山门之后的第一个岔道,便进入了后天八卦的范围,上为阳,下为阴,左为阳,右为阴。” 到这里黄志暂时还是听得懂的,不过接下来的东西就出了他的知识范围,如同听天书一般。 “每天早上,我们住持便要占一卦,然后根据卦象打开其中一扇门,而根据所开的这扇门,当天便只有一条正确的道路能够进入道观。打个比方来说,今天住持占了一课‘大有’卦,所以他开启离门,那么你们便需行乾路,方能抵达道观。至于明天要开那扇门,那便不得而知了,所以施主下次来访的时候,记得敲响山门上悬挂的大钟,便会有人下来为你们引路,否则还得迷路。” “原来如此!”虽说还是一头雾水,但是黄志总算是明白了一些,那就是正路天天在变,至于那个什么开离门走坤路的,他就完全不懂了。 晓风好奇地探过头来,“道长,这乾路怎么走的?是不是一路往上?” 道童摇摇头,“非也,‘大有’离上乾下。离门开,走乾路,先天八卦乾的方位在南方,对应到后天八卦是离。山门先天为坤,对应后天方位坎。上离而下坎,是为‘未济’,所以正确的路是下上下左右左。” “怎么上下左右都出现了?”晓风两眼一黑,大脑抽搐,有种想要口吐白沫的感觉。 黄志和司马富强很明智地选择了放弃,一会儿六十四卦,一会儿又是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这可比当年诸葛亮玩的武侯八卦阵要复杂得多。总之一句话,下次来时记得敲钟,那便万事大吉。 不知不觉中,同时被道童的话语和山路给绕晕了的东海镇来的一众人终于顺利地抵达了东海观的离门。 晓风很多事地又问了一句,“道长,你刚才说的不是下上下左右左,怎么我看刚才是上上下左右左,不一样啊!”也亏得他能记住路。 “当然不同。”那道童白了他一眼,“我说的那是从山门到道观的路,而刚才走的却是取水处到道观的路,能一样吗?” 司马富强忍无可忍地给了那个话唠的家伙后脑勺一巴掌,让脑子已经打结的晓风彻底陷入昏迷。 第六夜 深山藏道观(三) 道观的主持听闻东海镇来人,立刻出来相迎。日前他曾听那东海过来的商贩提及过这些剿灭了山贼的梦中人,也对这些人颇有些兴趣。与东海镇的代表黄志简单地进行一番交流之后,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话题先是围绕着“六十四卦山道阵”展开的,这座阵法便是道观住持逸尘子的杰作。听闻黄志对此阵法相当感兴趣,逸尘子倒是很乐意教他这个阵法的窍门,但是前提是必须学会卜卦之术。 “卜卦”属于“易术”这个特殊技能的e段位技巧,在东海镇的镇公所是学不到的。但这不是问题,微尘子当场就用醍醐灌顶之术将e段位“易术”技能免费传授给黄志。 真正的问题直到黄志学会了“易术”之后才凸显出来,“六十四卦山道阵”的段位太高,设置该阵法的基本条件是“易术”达到a段位掌握“布阵”技巧,就算退而求其次只掌握通过此阵法的能力,也必须至少提升到b段位掌握“破阵”技巧。这就需要黄志花费一万四千积分,同时还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去提高技能熟练度。 黄志是不指望自己有掌握“阵法”的一天了,连相对容易的“破阵”都不敢去想,他可没有那么多的积分和精力。不过哪怕是e段位的“易术”技能,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特殊技能,遇事之前卜一卦,可以起到趋吉避凶的神奇效果。 “这么神!”晓风赞叹到。虽然对六十四卦可谓一窍不通,甚至八卦的八个卦象他原先也只能正确地读出六个来,但依然架不住旺盛的好奇心。“那以后我们不管要办什么事,士心你算一卦,结果不好便不去做了。” 逸尘子岁数并没有多老,至少表面看起来如此,他手抚长长的黑须,摇头晃脑地说到,“这位施主若是这么想,便是谬以千里了。万事皆有因果,这算卦之道,算的是因而非果。卜卦之道在于探索事务展的规律,而不是简单地算吉凶。通过卜卦,我们可以知道什么样的因能够趋吉避凶,当为之,反之则不为。” 晓风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又要引出一堆天书一样的东西,偷偷瞄了队长一眼,便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位置,尽可能地离司马富强远一点。免得等会儿老大自己也听不懂的时候,恼羞成怒的他又要扇自己一巴掌。 “大千世界,万事万物都在随时变化之中,卦象亦是如此。一件事的结果,并非一开始便注定不变的,而是随着做事的人每一次选择而不停地在变化。总而言之,卜卦是让我们知道该如何选择正确之道去做事,而不是该不该去做。” 对于逸尘子这个理论,黄志倒是有听说过,大学时候,他曾穷极无聊地买了本《周易入门》想学卜卦,结果开篇便看到一大堆玄之又玄的理论,说到底就是逸尘子的这句话,算卦不能真正地判断一件事的吉凶,而是必须结合当时当地的各种情况,才能做出正确的分析。 “我以前曾游历四方,也见过一些地方小庙,里面的和尚道士帮人算卦,就是拿着签筒摇啊摇,掉出一支某某签的就能算,那又是真是假?”不敢直接提现实世界,他只能以游历来说事。 “亦真亦假。”逸尘子的答案一如既往的玄乎,“那是卜卦的小道,也即是微末之技,凭你现在初步学会的‘易术’技能,也能做到他们那样。” “那么说是真的咯?”黄志不免有些愕然,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那些都是骗人的东西,可是此刻逸尘子这么一说,又由不得他不信。若说这卜卦是假,那“六十四卦山道阵”又该作何解释。 “也不全是真的。贫道也曾游历四方,有些地方的签筒里只有什么‘上上签’、‘下下签’或者‘吉’、‘凶’之类的十来根竹签,那便是假,因为卜卦算的是因而不是果。若是那竹签为六十四卦,那便是真,但卜卦效果如何,关键还是看帮你算卦之人的水准。但总归来说,除非算卦之人跟着你时时提醒,否则事先算出来的诸因果必然在每一步行事变化之中而面目全非。” 黄志恍然大悟,“那就是说,只有自己会卜卦的人,才真正能够利用此技能趋吉避凶?” “没错,这就是道家之人常说的‘天机不可泄露’,并非不可泄,而是变数太多,无法提前泄露。” 随后,逸尘子又拿他今天卜的“大有”来举例说事,指导黄志如何通过卦象中显示的种种变数来指引行事的趋吉避凶。 黄志听得兴起,队友们却是昏昏沉沉,恹然欲睡。队长司马富强低着头自顾自地不知在想写什么,完全没把心神放在二人的对话上。残月和午阳不知何时抢先一步去私会周公。晓风纵然是听不懂,但是无奈好奇心过于旺盛,所以尽管听着很累,但还是在死撑着。而两个女人则躲在最远的地方说着悄悄话。 幸好这时到了晚餐时间,逸尘子和黄志不得不暂时停下关于卜卦的交流,相约晚饭后继续畅谈。 晚饭时候,一直很安静的司马富强终于开口了,“道长,其实我们此行前来,另有要事找您商量。” “哦,这位便是东海镇守大人了吧,请说。”逸尘子对他显然没有对黄志那么热情。 “听闻东海观收留了一批心县过来的流民,不知可否安排他们来我们东海领地定居?”司马起不想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 “呵呵,原来如此。可惜这批流民并非我道观中人,他们的去留并非贫道说了算。”逸尘子转头看了看坐在他右手边的黄志,见到他露出祈求的神色,便又改口,“不过,贫道倒是可以为你们说项,前提是你们东海领地内确实有吸引流民的条件。” 司马富强哪能不知道是黄志的个人魅力挥了作用,“那就多谢道长了。”在他看来,只要能想方设法守住边界关卡,此时的东海镇确实要比心县和尾县好多了。 晚饭后,除了黄志继续与逸尘子秉烛夜谈,其余人都在道童的安排下前往客房休息。司马富强得到逸尘子的应承,明日白天将带他们去道观附近流民们开荒的那处小山谷,顺便帮忙劝说流民迁徙东海。 逸尘子和黄志越聊越投缘,又传授他如何用三枚铜板起课算卦,如何界定阳爻和阴爻,如何分析卦象中出现的老阳和老阴等变卦。直到半夜三更的时候,黄志脑海里突然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梦中人黄志,得逸尘子道长传授,‘易术’技能提升至d段位,掌握d技能‘解卦’。” 黄志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原以为自己在战斗中升级“箭术”段位已经够神奇了,没想到聊聊天都能提升“易术”段位。这梦境世界当真是没有最神奇,只有更神奇。 第六夜 深山藏道观(四) 次日一早,逸尘子如约将东海众人带往近在东海观边上的那处山坳,数百名流民在此开荒,种些熟得比较快的番薯,住所也只是临时搭盖的草屋,过着清苦的日子。 听闻司马富强诉说东海镇已经清剿了领地内的山贼,人民安居乐业,并且税赋比心县低得多,有大量的土地房屋闲置,这些人当即就动了心。又得逸尘子道长作保,他们便不再犹豫,表示会尽快收拾东西迁往东海。 更有人表示,只要事实确实有说的那么好,他们便会回乡召集更多的流民来投靠东海。要知道当初一起逃荒至此的流民可是有数千之多,只不过东海观以及这附近的山区容纳能力有限,才只留下了这数百人。逸尘子也表示,以后还会介绍更多流亡至此的难民去往东海。 梦中人开始对流民们登记造册,顺便登记有可能在他们劝说下加入东海的亲朋好友人数,以便回去后交由长老会去安排收容的村庄。这么算下来,只要事情顺利,东海领地的人口近期完全有望增长到五位数,这才是比黄志莫名其妙掌握d段位“易术”更让东海诸人赶到欣喜的好消息。 此间事了,已到了第五日黄昏,众人不得不又去道观里叨唠一夜。 当晚黄志又和逸尘子聊了大半宿,幻想着能否再现奇迹,将“易术”技能一举提升到c段位。然而终究是没有这样的好事,或者说碍于知识的吸收需要循序渐进,这一夜的谈话除了提升技能熟练度,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提高。 但这一夜的长谈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当逸尘子听说东海镇城墙和护城河的布局之后,便送给黄志一张“八卦阵”图纸。这张图纸以黄志此时d段位的“易术”倒是勉强能够看懂,但对于其原理依然还是不清楚。 东海镇新修的八座城门是以八卦命名,同时以先天八卦的方位进行布局。在此基础上,逸尘子利用九龙江所形成的护城河上的吊桥做起了文章,将八座吊桥分别从十二点钟方向顺时针以坎水桥、艮土桥、震木桥、巽木桥、离火桥、坤土桥、兑金桥、乾金桥命名。此为后天八卦布局,以城门的先天八卦遥相呼应,形成八卦阵。 这八卦阵对于各城门有不同的辅助效果,比如东海正南对着官道的乾门属性为金,其外是离火桥,即以火炼金,城门具有“坚固”效果。同时乾为天,火在天上,大有,即六十四卦中的“大有”卦,元亨,大吉,对于守城军队有“幸运”效果加成。 其他各门也都有不同的说法,总之令东海镇的防卫力量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其间黄志又拿出“三国梦境卡”让逸尘子看,在他想来,这位道长多少应该可以看出些端倪。而且身为梦境世界的原住民,逸尘子又不虞有被拉入梦境的危险。然而逸尘子看到这张卡片之后,竟是连碰都不愿碰一下,并且三缄其口,任凭黄志怎么追问,就是不肯泄露一点口风。 黄志只得无奈地将此卡重新收好。 这时逸尘子才突然开口,“以后这种类型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那是属于你们梦中人的东西,于我们无益。” 黄志记得自己一行人从未对逸尘子提起梦中人这一身份,显然他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眼见自己和他的关系已经是相当亲密,何不趁此尝试着打探些消息。 眼见黄志有话要问,逸尘子抬手制止了他,“关于梦中人的任何问题,都不要问我,这已经出这个世界的范畴,不可说!” 黄志也不为己甚,当下便放弃了从逸尘子身上追求梦境世界秘密的心思。 第六日清晨,他们乘船顺流而下,当晚便回到了东海镇。 此时东海镇的城墙已经全部竣工,木青长老正沿着护城河扫圈,远远看见驶进护城河的乌篷船,就迎了过来。司马富强让他立刻召集长老们开会,这一趟深山之行,东海队的收获颇多,需要好好地规划一番。 半晌,众人齐聚镇守府。先是把流民的名册交给土戊长老,让他尽快着手规划流民安置问题。然后是黄志得到的“八卦阵”图纸,这个需要在已经修好的东海城墙上做一些改动。经过几位长老的评估,改动的工程并不大,而且所费也不高,以东海镇目前的财力并未有很大的负担,可以立刻着手实施。 会后,梦中人们照例要到镇外宿营,以求将第六夜拖足了七天整。木青长老便带着他们前往坤门外,说是有惊喜。来到护城河边上,这里修了一排房子,这是长老会考虑到梦中人今后长期都会有宿于东海镇夜幕之外的需要,故而在此修建的寓所。 坤门位于东海镇北面,靠山。可以说除了山贼的小规模侵袭,这个城门根本无法供大部队展开阵型围攻。而且由于山麓和护城河的阻隔,就算有敌人来袭,也无法直达此门,需得翻山越岭,绕上好大一圈。 加之东海领地内的山贼现已绝迹,所以长老们便选取此处依山傍水建了这么一排石头房子。房前屋后种了花花草草,修了篱笆墙,既安全又舒适。梦中人一下子便爱上了这种别墅式的设计,再也不用住在狭小憋闷的帐篷里。 第七夜 交接东尾关(一) 昨夜在东海镇的最后一日基本上是无事可做,城门“八卦阵”的布置自然有长老会去操持,梦中人们在入夜之后满心忐忑地离开了势力梦境,对于十二个小时之后的周日夜惴惴不安。 该来的总是要来,在现实世界休息了一个白天之后,周日夜终于还是到来了。 走出镇守府,东儿已经等在外面。 这一阵子,东海队由于筹划着贩卖私盐,所以一直避着这个身份暧昧的女人。此时乍一相见,不免有些尴尬。 东儿却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继续恪尽职守,从怀里掏出一卷诏书宣读到,“东海镇边界保护于三日内取消,着东海队即刻前往东尾关与目前守关的离州府定远将军黎威进行交接仪式,逾期不候。” “三日?逾期不候?”司马富强和黄志琢磨开了,试图看看能不能再钻个空子。 东儿收起诏书,白了两人一眼,“少在那里瞎琢磨了,早点出吧。三天时间一到,离州府的黎威将军就会撤离关卡,那时候你们若是没有及时到场,就等于白白将东尾关奉送给尾县叛军。” 从东海镇去东尾关足有五百里,骑马两日可到,步卒急行军则需四日。而且连续急行军四日的步卒恐怕也没有了战斗力,更遑论镇守东尾关。那就是说,东海队要接手东尾关,就必须轻骑简行,方能来得及。 东海镇马厩里的马匹经历几次战斗的损失,此时存栏的马匹仅余五十余匹,虽然马厩已经拜托东海商行抽空去离州府贩一些回来但怎么说也是现实世界下周的事情,远水解不了近渴。也就是说,除了东海队这八人,镇卫队也就只能出动五十人左右。 经过一番讨论,决定由武强协同九名精锐乡勇一起带队,善骑术的普通乡勇计四十名,此五十名镇卫队成员先行一步,随东海队梦中人前往东尾关交接。而副指挥赵猛则率领同样数量的步卒随后步行前往。至于东海镇的防务,暂时只留下三十名精锐乡勇以维持最基本的需求。 即便是这样,相比于目前驻守东尾关黎威所率领的两千离州府正规军,东海镇派出的这一点兵力根本是守不住东尾关的,目前只能是等到了地头上再见机行事。 经过一番简单的整备,午饭过后,众人便出了。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东儿竟然也随同前往。若是黄志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次走出夜幕之外。 一路上众人策马狂奔,司马富强还偷偷观察东儿的骑术,很难想象这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女人居然也有如此精湛的骑术,完全不输当初于渭南之战遇到的成宜。 “这女人要不是个智能机器人,就是个人造人。”他小声地与黄志沟通,还偷偷瞄了东儿一眼,看看她是否能够听见自己的话。 黄志猜到了队长的心思,配合着回答到,“队长你《七龙珠》看多了,要我说呢,她就是传说中的梦魔。” 令他感到可惜的是东儿的表现就跟完全没听到一样,神色自如地继续策马奔行。在司马富强心里,他更希望这女人能够听见自己的话,这才能说明她不是正常人。 骑马奔行时说话是相当危险的,或许是梦境世界对于二人妄图窥探秘密的惩罚,司马富强刚要开口接茬,结果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一下,流了满嘴的血,不得不临时停下来接受李莎的治疗,两人只得暂时放弃试探。 队友们都不知道二人在搞什么花样,只是看见队长能够如此不小心地咬了自己的舌头,不免有些好奇。黄莺混在队友里,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司马富强总是告诫自己对黄莺要保持平常心,但此时一不小心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又是一阵心虚,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 这不过是赶往东尾关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虽然令气氛变得怪异,但是并未影响行程。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东海镇的一行人来到了东牢关,此地离东尾关尚有一百里,在此稍事休息,明天一早便能抵达目的地。 东牢官为黎威手下的一员小校负责,因为对面的牢县属中立区,并无叛军的威胁,而一般的山贼自然是不敢公然挑衅官军驻守的关卡,故两百人的守军就足够管理这座规模不亚于东尾关的边境关卡。 在东儿出示了诏书之后,守将确认了来人的身份,也不为难他们,便安排了一处营房供其休息,反正东牢关有的是空营房。 听闻东牢关与东尾关的格局基本相同,梦中人们征得守将同意之后登上城头察看关卡的格局。 东牢关建造在相连两座山之间山隘狭窄处,东西走向。关墙长度仅五十米,中段有三层高的城楼,城楼下即关门。关前地形是个喇叭口,要更窄一些,若是有敌来袭,连基本的兵阵都无法展开,更不用说架设什么大型攻城器械。 关卡的后方要更加宽广一些,不但有足够的面积在平地上建设营房,还有五架投石车一字摆开,关前的那一小块空地正好处于其投射范围内。可以想象若是有来犯之敌,将不得不同时面对来自城墙上和城墙后的双重打击。 这确实是一座易守难攻的雄关。 但就算是这样一座关卡,要维持日常的基本防务,没有百人是绝对做不到的。若是一旦生战事,那上千人也未必够用。回头看看关墙后面营地里忙着生火造饭的镇卫队乡勇,司马富强叹了口气。 第七夜 交接东尾关(二) 第二日,东海一众告别东牢关,重返官道向东尾关赶去。由于时间上比较宽裕,众人便刻意放缓了脚程,于下午方才抵达目的地。这是黄志和司马富强经过反复推敲才寻得的一个小空子,以便让东尾关守军无法当日离开,不得不多在关卡守护一晚。 这一晚看似于事无补,但有黄志这么个c段位“社交”专家在,说不准东海队便能玩出点花样来。 在东海队尚未抵达之前,黎威和他的守军确实不能擅离职守,此时见一行人姗姗来迟,脸色不免有些不愉。 东儿突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地排众而出,从怀中又摸出一纸诏书,当众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宣召,以往东海队可是从未听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样的开场白。 尽管东儿是如此正式地宣读诏书,现场竟是无人依礼下跪。东海诸人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他们都是外来人,即便不敬皇庭,也还说得过去。可是那黎威竟也直挺挺地站着听诏,完全没有一丝诚惶诚恐的意味,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眼见这种情况的生,司马富强心里立刻有了自己的见解。以他对历史的了解,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是两种原因。 一是东洲皇庭的控制力非常有限,甚至连州府都不买账,这就与当初东儿所说的情况就略有出入。但东儿已经被认为是不太可靠的,所以司马富强选择不能尽信之。那么此时的东洲势力便如同东汉末年诸侯割据,八个州府就如同当年袁绍、袁术、公孙瓒等,虽然名义上是汉室册封的州牧,但实际上就是雄霸一方的军阀势力。 另一种原因则是东儿的身份所引起的。东儿为皇庭传令使,即东洲皇庭用以控制梦中人的棋子,而不是对东洲本土势力有影响的实权人物,所以黎威不买她的账也说得过去。那就说明东洲势力的现况确如东儿所说的那般,呈现出类似于隋朝大业初年的形势。 无论是基于什么原因,东儿对此视若无睹,继续一板一眼地宣读诏书,这一刻仿佛又恢复到当初在镇公所里的死板模样。“着离州府定远将军黎威,即刻移交东尾关及东牢关所属权,着东海镇守府司马富强即刻接手两关防务。授东海镇守府司马富强官从五品下游击将军,全权负责两关军务。钦此。” 司马富强赶紧翻开《东海镇志》查阅,果真在上面见到自己的官阶小小地升了一阶,由正六品上提升到了从五品下。武将衔跳出了校尉,正式跨入将官一级。至于县令一职并无变化,这很好理解,唐代县令本就存在不同的品阶,根据所处的位置以及所辖县的重要程度,官阶在从正五品上至从七品上不等。 黎威一言不地从接过诏书,看也不看地塞入怀中,完全不把宣读诏书的东儿放在眼里。他转身便要走开,去招呼关卡上站岗的守军撤离。 见此情形,自然又是由黄志去打头阵。他陪着笑脸走上前去,趁着周边无人注意的时候,随手递上一份礼单,那都是些早前从山贼手上缴获的奢侈品。这些东西价值不菲,然而东海领地内都是穷苦人家,谁也用不上,想卖掉变现都难,此时正好用来贿赂黎威。 黎威稍微瞄了一眼礼单,显然是看见了其中所列物品的价值,立刻换上一张笑脸。再加上黄志已经偷偷动了“社交”技能,两人很快便笑容满面地畅谈起来,毫无嫌隙。 黄志眼见贿赂的手段生效,趁热打铁地询问黎威是否能够做主延迟守军回返离州府的日期。 黎威满怀深意地看了看东海镇卫队先期抵达的五十人,打了个哈哈,“士心兄弟,要想我军延长滞留期并非不可以。但你也知道,皇庭诏书已经下来,尽管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说,然而这两千人的粮饷却是没了着落。若是东海镇能够负担这笔费用,黎某也不是不能通融。” 黎威所说的并没有错,粮饷正是决定一支军队能否生存的第一要素。没粮饷的军队要么散伙,要么落草为寇,这可不是能够以人的意志和决心为转移的,历史上只有少之又少的几支铁军能够在短期之内克服此困难。但眼前黎威这支两千人的军队绝对不在此列,也不可能因为一份礼单而替东海队白做工。 “粮饷……”站在黄志身后的司马富强脸色苦得有如吃了黄连,东海镇若是有足够的财力供养军队,早就如武强所企盼的那般,将镇卫队人马扩充至五百人。 眼见着这条路被堵死,东海队只得另想办法。不过黄志的“社交”以及那张礼单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尽管东尾关的交接手续已经办完,黎威并没有立刻让城墙上的守军撤下,而是答应等明天离开之前再撤走,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东海队的机会只在今夜,他们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应对。 东尾关尽管在总体形制上均与东牢关相同,但是梦中人们一旦真的登上关卡的城楼,立刻便分辨出两关的差异所在。 东尾关和其周围的山势一样,都是南北走向。其所在地是一片葫芦形山谷,关墙建立处正好是两山山麓的相接处,无论是关前关后都有一大片空旷地带。关墙的长度虽然也同样不到五十米,但守备方的优势明显不如东牢关那么大。 因为关前有了足够的空间供来犯之敌摆开阵势,尽管还是无法动用大型攻城器械,但无疑多了腾挪之地,令带兵的将领多了很多选择的方案,也就可以玩出不少的花样来。当然,东尾关前的这种特性不止是敌军可以利用,守军同样可以受益。因为在关前山谷的另一面,尾东关座落在四百米开外。 关墙上每隔五米架设着一部绞车弩,这也是东牢关所没有的,可见此关长期处于备战状态。据黎威介绍,这些绞车弩的射程均达到三百米以上,几乎可以射到对方的关墙下面。而且从绞车弩的外形尺寸,基本上可以判断其射出的“箭矢”是那种一米多长的带翎短矛。这样的“箭矢”一旦射出,可以轻松地射穿好几人,不愧为守城的利器。每架绞车弩旁均有一名离州府的士兵站岗,虽然绞车弩都还未装填,但相信只要尾县叛军赶来袭扰,这些强悍的杀器随时可以威。 司马富强趁着夕阳的余晖并不是那么刺眼,动“登高远眺”效果极目西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尾东关关墙上来回巡视的尾县叛军。 因为这片东西四百米,南北近千米的山谷存在,无论是东尾关还是与之遥遥相对的尾东关都在关墙前架设了两三层的拒马,以防遭到对方骑兵的突袭。 如何才能利用手头有限的军力守住东尾关,东海队的两名决策者绞尽脑汁,依然是毫无头绪。天色渐暗,基本上已经看不见几十米外的地方,众人不得不先下了关墙,留待明日再做打算。 晓风残月等人自然是好吃好睡,可是黄志和司马富强则是根本无法入眠。若是明日黎威带兵前脚走,尾县叛军后脚跟上来袭,这东尾关可就立刻要易手。丢了关卡事小,没了性命才是糟糕。就算能够安然逃回东海镇,依靠正在假设的第二道防线据守,鬼知道东儿那女人会不会又掏出一张诏书宣布将东海队诸人“革职查办”又或者“抹去”什么的。 第二天众人起来,一眼就看见两人憔悴的模样。而两人彼此对望一眼,知道对方也和自己一样,不由得相视苦笑。 “怎么,还在为人手不够犯愁?”张伟挤进两人之间,一手搭上一人的肩膀。 “是啊。”司马富强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他为此已经是殚精竭虑了。而黄志则是疲惫地点点头,什么也不说。 “瞧你们两个,守不住就不守嘛,难道你们忘记了三国时最出名的一计?”对于战略方面的东西,张伟不敢提什么建议,但于战术层面,他的战术素养,他的敏锐,哪怕是司马富强也不得不自认弗如。 第七夜 交接东尾关(三) 司马富强和黄志隔着张伟彼此互望一眼,怎么就没想到呢,三国最出名的计策无非就是“空城计”了。尽管诸葛亮是否真的使用过“空城计”有颇多争议,那段历史也不可考,但“空城计”作为《三国演义》中孔明与仲达斗智的典范,千年来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而且“空城计”成功的案例也确实存在,据司马富强所知,早在bc666年的春秋时期,郑国上卿叔詹就曾用此计智退楚军,以后历朝历代又多少有过类似的案例。此计无论是否会被尾县叛军识破,但无疑是目前最适合东尾关的策略,哪怕是尽可能地拖延一段时间也好。 “以后再有这种事情,麻烦你主动提点建议,别老藏在心里。”司马富强埋怨到。他不满的是张伟居然到现在才说出来,让他和黄志苦熬了一夜没睡好。 “这个……队长,你们也没向大家征询过意见啊。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胸有成竹了。”张伟为之气结。 在他看来,“空城计”作为三十六计之一,可谓是家喻户晓的。这么简单的问题,应该不会成为队长和黄志的困扰,而这两人也确实从头到尾没和队友们商量过此事,鬼才知道他们居然还失眠了…… 既然有了主意,他们也就不再迟疑,立刻以“空城计”为考量,实地考察实施细节。 东尾关的关墙上常备的站岗士兵是二十人,其中十人为墙头的固定岗,四人为流动哨,六人守在城楼里。也就是说,只要确保关墙上的哨位有这么多的人数,尾县叛军便无从判断守关的军力究竟有多少。 而东海镇派出的镇卫队人数足有一百人,就算东牢关需要分去其中四十人,余下的六十人也足够在关墙上实施三班倒站岗。 通过向黎威询问,黄志得知东洲势力并没有现实世界的“望远镜”或者“千里镜”这种东西。也就是说,除非司马富强这样能够通过技能增加视距的人物,正常人只能像黄志那样隐约看见对面关卡招展的旌旗,而无法看清关墙上的守军。而且就算是司马富强,也无法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看清尾东关关墙上士兵的面孔。 “平常尾县叛军是否会派探马过来刺探东尾关呢?”司马富强问到。 黎威看在黄志的面上,对这位新晋的游击将军还算客气,“除非打算开战,否则谁也不会干这傻事,关墙上的绞车弩可不是吃素的。” 也就是说,“空城计”不但可行,而且只要做好了保密工作,甚至可以瞒上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们想到其他应对之策。 那么这样一来,他们还缺一样东西便能万无一失,和队长一番交头接耳之后,黄志再次出面找上黎威,“黎将军,虽然我们东海镇是付不起贵军的粮饷,但可否将这城头的旌旗卖给我们?对了,还需要买一二十套套官军的制式甲胄。” 想到怀中的礼单,那可是他苦守东尾关一年的俸禄都比不上的,黎威哪能拒绝黄志如此简单的“小”要求。“士心兄弟说笑了,就这些东西,何须劳你们破费呢。这些旌旗我们要来也无用,既然你们有用,留着便是。至于一二十套甲胄,黎某做主送你们便是。” 黎威这不过是慷公家之慨,把这些东西做了损耗送给东海队。关墙上的旌旗确实不值钱,而普通士兵的甲胄也值不了几个钱,比起黄志的“孝敬”,这些东西若是能换个人情,那就再划算不过。 眼看着离州府的兵马渐渐远去,而尾东关方向对此一无所知,一如既往地继续着以往平静的对峙,“空城计”已经初步成功了,接下来就看他们能保密多久。 此时已是第四天,梦中人们也差不多该准备返回镇上,毕竟回程还得整整两天时间。要在东尾关等到赵猛带着五十名镇卫队步卒抵达,那就绝对来不及在第七夜之前赶回镇上,所以他们决定在明天一早回程。 不厌其烦地向武强交代东尾关摆空城的注意事项之后,司马富强顺便提升了他的官阶至从八品的御侮校尉,着他负责镇守东尾关。这也是司马富强自己官升半级之后带来的福利,而东海一众梦中人早已被他顺手一并给升了半级。 此时各人的职务名称不变,但是职衔上都有了变化。《东海镇志》的末页上显示着变化后的级别。 司马富强,东海镇县令,从五品下,授游击将军。 黄志,东海镇县丞,从六品,授通议郎。 张伟,东海镇县尉,从六品,授振威校尉。 李莎,东海镇知事,从七品,授朝散郎。 黄莺,东海镇主簿,从七品,授宣义郎。 晓风,残月、午阳,东海镇武官,正八品,授宣节校尉。 水玄,东海镇文官,正九品,授儒林郎。 木青,东海镇文官,从九品,授文林郎。 武强,东海镇武官,从八品,授御侮校尉。 赵猛,东海镇武官,从九品,授陪戎校尉。 至于水玄、木青和赵猛,倒不是没有办法顺带着将他们也提升半级,而是司马富强不打算如此不明不白地让他们升官,总得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颁布,也算是表彰这些原住民的尽心尽职,让他们感恩戴德。而且官升半级之后,官员表中又多出两个空位,可以考虑增补两名长老为东海镇正式官员。这些等回到镇上再做商议。 不管怎么说,东海队终于可以安然度过边界开放的危机。 附录 第四周东海七队队员技能表 第四周已经结束,以下为东海队各人的技能状况,仅供有兴趣者参考。 …… 黄志: 天赋:??? 专属技能:社交,netbsp;e段位效果:亲切,e段位时亲密度可以通过与陌生人聊天迅达到熟悉程度,目前d段位可提升至友好程度。 d段位效果:鼓舞,光环效果,通过语言激,提升团队士气、提升1o米范围内友军士气。 c段位效果:煽动,鼓动友好人物协助行动。 战斗技能:d段位箭术、d段位易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e段位匕 d段位箭术技能扩展:连珠箭、弓斗术 d段位易术技能扩展:卜卦、解卦 …… 司马富强(队长): 天赋:观天 专属技能:沙盘推演,d段位 e段位效果:空间印象,对视距范围内的地形环境有直观的空间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远眺,增加2o%视距。 战斗技能:d段位盾守、d段位剑术、e段位箭术、e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盾守技能扩展:移动防守 d段位剑术技能扩展:突刺 …… 张伟: 天赋:嗜血 专属技能:爪,d段位 e段位效果:坚硬,指甲变成爪子,目前为摩氏硬度4的铁爪。 d段位效果:爪数,双爪,中指和食指的指甲能变成爪子。 战斗技能:b段位格斗、b段位枪械、d段位身法 …… 李莎: 天赋:伪装 专属技能:治疗,d段位 e段位效果:愈合,需肢体接触,加快伤口愈合,目前能瞬间愈合中伤。 d段位效果:恢复,需肢体接触,加快身体机能恢复,重伤会缓慢恢复为中伤。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 …… 晓风: 天赋:??? 专属技能:敏捷,d段位 e段位效果:度,e-状态提升5o%度,以后每上升一个熟练度等级(即1oo/3oo熟练度)额外提升5o%,目前为提升3o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弱点攻击,找到对手弱点,形成一定几率的致命攻击。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e段位剑术、d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残月: 天赋:??? 专属技能:蛮力,d段位 e段位效果:强力,提升力量,增幅同晓风的“度”,目前为提升3o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破防,目前为无视普通防御,即无段位防御可破防。 战斗技能:d段位锤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锤法技能扩展:奋力一击 …… 午阳: 天赋:??? 专属技能:脚踏实地 e段位效果:坚定,提升攻击力,目前为提升25%的d-状态。 d段位效果:毅力,提升体力,目前为提升5o%的d-状态。 战斗技能:d段位刀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刀法技能扩展:旋风刀 …… 黄莺: 天赋:??? 专属技能:顽强 e段位效果:坚韧,提升抗击打能力,目前为提升25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吸收,目前为吸收e段位战斗技能造成伤害1o%的d状态。 战斗技能:e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第五周更加精彩刺激,敬请期待。 第一夜 定居山之殇(一) 早晨醒来,黄志瞪大了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队长在鹭城建设的东海队现实驻地。这就是他今后要长期生活的地方了,尽管还不是自己买下的房子,但是终于有了一个家的感觉,家人便是这些生死与共的队友。 只是不知道,他能在这个家里生活多久。当然,这个问题同样也缱绻在其他队友的心中。 今天是周日,终于可以休息一天,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他才坐起身,又扫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司马富强充分考虑到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所以房间弄得格外的简单,留待每个人自己去进一步布置。不过基本的储物间和洗手间都不缺,整个房间可以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非常整齐,比原先的蜗居不知道要好多少。 洗刷完毕之后,黄志穿过“集体宿舍”来到起居室,残月已经在组合健身器上疯狂地消耗着他看似用不完的体力。无奈地摇摇头,他继续穿过大厅,他的兄弟张伟在客厅里看着晨间新闻。而客厅另一头的门敞开着,两个女孩正在忙着为大家准备早餐,整个餐厅里飘荡着煎蛋的香味。 司马富强则拿着张报纸坐在餐桌旁认真地看着,这才刚搬来第一天,连报纸都定好了,这老妈子队长可不是一般的细心。午阳一如既往地愁眉苦脸,还在想着老婆孩子。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黄志张望了半天,这才觉原来是呱噪的晓风一直没有出现。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出去晨跑了,这是他唯一的好习惯,也难怪他能获得“敏捷”技能。 早饭后,好不容易有一天的空闲,梦中人都不太愿意动,选择懒洋洋地在这所大仓库里宅一天。时间流逝极快,一转眼又到了晚上,第五周的第一夜即将开启。 “今晚我们去三国。”司马富强已经想好了,尽管黄志已经顺利完成了三国主线的阵营继承任务,但众人均是还未见过今后的主子曹丕,是时候进入这条主线巩固一下阵营的亲密度和贡献度。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建安24年元月,即219年,定军山南,一处“汉”字旗招展的营地里,中军大帐里正进行着一场战前军议。 自建安23年,刘备动汉中之战,经过近一年的相持,终于于此时自阳平关偷偷向南渡过沔水,依山而行,摸到了定军山下。定军山若是拿不下,汉中郡便是曹魏的囊中之物。而拿不下汉中,刘备和诸葛亮挺进关中的战略就无法顺利实施。 定军山东西走向,西北面为地质断层,也就是无法进攻的地形。所以以目前的形势,要么从南面进攻,要么就是走东面。而于曹魏一方,征西将军夏侯渊坐镇定军山南围,而留张郃守东围。夏侯渊乃是曹操亲族中最为善战的将领之一,被誉为“虎步关右,所向无前”,是镇守汉中郡的曹军主帅。 若是蜀军一味地猛攻夏侯渊镇守的南围,势必会无功而返。若是分兵奇袭张郃所在的东围,反而能收奇效。 军帐中,法正简要地向列席的诸将陈述了自己的以上分析。对于刘备而言,诸葛亮与法正,一为肱股,一为谋主。而这谋主即是法正,所以他便是刘备此时的军师,常年随刘备征战,为蜀汉谋取益州的头号功臣。 而《三国演义》中本该出现在定军山战场上运筹帷幄的诸葛亮,其实正坐镇成都,为远征在外的刘备做后勤工作,是为肱股。 当然,随军的谋士自然不止法正一人,尚有一名资历比他更深的梦中人----南海队贾军师。他眼神阴鸷地瞪着帐篷外呆,对法正的话置若罔闻。 “不知贾侍中可有补充?”尽管自己在蜀军中的地位一时无两,法正还是象征性地咨询了这位自从赤壁之战便长随主公的“元老”的意见。 侍中一职为散职,无实权,但地位却很高,通常是大臣的加官,俸禄高达两千石。贾军师在刘备阵营经营数周,终于攀上此高位,算是梦中人里数一数二的,同时也是蜀汉阵营席梦中人,地位甚至要高于此时的法正。 贾军师这才回过头来,“除夏侯渊外,还须注意一人。” “何人?”法正还真没想到贾军师会表意见,这是罕有的事情,不免有了些兴趣。 “谏议大夫张士心。”贾军师的眼中流露出**裸的恨意,赤红的双目如同饥饿的野狼。 法正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神。贾军师口中的士心他是清楚的,也知道此二人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贾军师的好兄弟水牛死于张士心手中。后来此人叛逃曹营,并于渭南之战中屡出奇谋,助曹贼大破马。 贾军师说得没错,此人于渭南之战时与夏侯渊就有过联手的经历,据悉此番曹操又派了他来助夏侯渊守定军山。 此时一员老将排众而出,“某远为先锋,取夏侯渊级!”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须皆白的讨虏将军黄忠。 法正闻言大喜,正要招呼黄忠过来授之以计,不料贾侍中抢先说到,“汉升若是要为先锋,须得答应一事。” “何事?”黄忠急忙问到。 “斩士心!” “某愿立军令状,必斩士心与夏侯渊人头!”老将黄忠信誓旦旦。 法正瞄了贾军师一眼,心中甚为不满,自己敬他为元老,他竟真的倚老卖老了。不过他也不当场作,毕竟若是黄忠能顺手除掉那士心,于主公也是好事一件。他便唤来黄忠,将自己的计谋一一相授。 第一夜 定居山之殇(二) 军议散后,蜀汉诸将纷纷走出中军大帐,其中还有一名胡人混杂其中。 “詹慕思,走这么快干嘛?” 詹慕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贾军师,还真没有什么人会找自己说话。不过他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回头应到,“不知贾侍中有什么事?”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很开心呐。”贾军师以一种睥睨一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梦中人。 “开心?”詹慕思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意思,赶紧回答到,“当然开心!黄忠出马,定能除掉那个张士心。” “开心就好。”贾军师不再理会这个洋人,转而走向自己的队友。 詹慕思黑着一张脸,也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尽管他已经集合了队友一起进入三国主线,但依然是被南海队死死地压制在很低的位置上,实在不容易翻身。他不是没考虑过联合东海队设计除掉贾军师,但显然这次不是个机会。 定军山之战,这是一场曹营注定的失败,一代名将夏侯渊也必定要陨落于此。东海队可谓自顾不暇,哪还有办法来与天山队联手除掉贾军师。再者,天山队与东海队的口头联盟并不牢靠,谁知道作为敌对阵营的双方会否突冲突。 他有太多的烦心事,排在位的还轮不到被南海队打压一事。最让人心烦的是势力梦境中边界开放的问题,与天山镇相邻的便是东面的煞县叛军领地,到时候要如何抵御那些穷凶极恶的沙盗军队。 上周遇到东海队时,自己的队伍还未能统一天山,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而那个马强显然是知道的,却故意不告诉自己,摆明了是要藏一手,同时也存在考验天山队是否具备与之结盟的对等实力的意味。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东海队,毕竟己方无法提供对等的情报用于交换。但詹慕思还是无法不对马强产生恨意,若是那家伙肯稍微透漏一点风声,天山队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大可以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后才统一天山。 所以这一次,詹慕思也决定默许贾军师的行为,绝不会去向东海队通风报讯。“马强不是要考验我们天山队的实力么,那么今夜我们也要考验一下‘盟友’你们的实力咯。”他满怀恶意地想到。 回到天山队的营地,虎妞眼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样?有没有人韦的消息?” “这女人是唯一的变数,既然如此,只好暂时委屈她一下咯。”詹慕思下定了决心,便转头冲着虎妞,“当然有,你听我慢慢说。” 虎妞认真地点着头,死盯着詹慕思的双眼,就像个等着听父母讲故事的孩子一样。 詹慕思双眼如同一个漩涡一般,将虎妞的心神吸引过去,“我有人韦的消息,你慢慢听我说,慢慢听我说……” 虎妞身子突然一歪,倒在了地上。 “队长,你把她弄晕了啊?”猥琐男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只打盹的母老虎。 “没错!南海队贾军师要对东海队下手,不能让这傻女人知道,不然会坏事。”詹慕思解释到。 “啊?他们不是我们盟友么?”猥琐男也是个浑浑噩噩的家伙,完全不明白詹慕思心里的弯弯绕。 “能过得了今夜,他们才配当盟友。”詹慕思冷笑着就要走开。 这个天山队长走出两步,眼见猥琐男并未跟过来,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别碰她!一根汗毛都不许碰!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催眠’段位还不够高,她若是受了刺激就会醒来。你这个下半身动物要是忍不住的话,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否则虎妞醒来非得咬死你不可。” 猥琐男打了个寒战,收敛了心中不轨的念头,依依不舍地又看了虎妞凹凸有致的身材两眼,才灰溜溜地走开了。 詹慕思并不是很放心,又让队里的另一名女队员过来守护着虎妞。以他的催眠能力,在没有外界打搅的情况下,虎妞将会睡到今夜梦境结束。他就怕猥琐男忍不住过来偷腥,虎妞倒是不至于因此**,就是怕那家伙揩油的时候一不小心弄醒这母老虎。把这疯女人给惹毛了,直接血洗天山队都有可能。 安排好一切之后,詹慕思兴致好多了,远眺着定军山曹军驻地的方向,心想着东海队能否渡过此劫。 不过他的好心情也没持续多久,更多的烦恼纷涌而至,其中之一便是这虎妞的问题。这都什么时代了,此女家人还奉行比武招亲这一套,硬说人韦胜过她便是她的未婚夫了。这叫什么事,人韦都没答应呢,她就准备去倒贴了。若是在现实世界倒贴也就罢了,进入梦境世界还想倒贴,那损害的就是天山队的利益。 若非虎妞是天山队不可或缺的第一战力,他真想放弃这个惹祸精算了。“最好人韦死在今夜,一了百了!”对詹慕思而言,人韦的存在远比那个素未谋面的士心更让他烦心。“算了,不想了,一切等过了今夜再说。”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东海队没有见到新主上曹丕,梦中人们醒来的时候现自己直接被配到了汉中郡的定军山,这里只有夏侯渊一个熟人。 夏侯渊可谓老相识了,渭南之战中东海队表现出来的计谋和指挥方面的天分以及张伟的武勇,都深受这位征西将军的青睐。 时值219年,曹魏并未设置大将军职,因此四征将军便是最高军职,仅次于三公,都是深得曹操信赖而镇守一方的名将。除了夏侯渊所出任的征西将军之外,便只有征南将军曹仁和征东将军张辽。三人分别坐镇汉中、樊城和合肥,与孙刘两家对峙于扬、荆、益三州之最前线。 夏侯渊为人好勇,喜欢轻骑简装搞突击,曹操夸他“虎步关右,所向无前”的同时,又赠他一句话,“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将当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但知任勇,一匹夫敌耳。”意思是让他不要太勇猛了,有时候也该珍惜自己的性命。 估计是曹操实在放心不下他,便让黄志这个谏议大夫来到汉中前线辅佐夏侯渊。对此结果,司马富强既是无奈,又是惋惜。尽管知道历史,梦中人们恐怕依然无法挽回这位一代名将的陨落。 第一夜 定居山之殇(三) 此时眼见夏侯渊的音容笑貌,梦中人不由得有些伤感,这位随曹操戎马一生的三国名将生就一副豪气冲霄的英武样貌,但待人接物又没有一丝傲气,对于地位低下的东海诸人都是一视同仁,不像其他人那般只重视黄志一人。 这位老将年近六旬,比起同为四征将军的张辽和曹仁要老得多,两鬓已经斑白。可以说是曹营的一代元勋,自曹操起兵便一直追随至今,比曹仁要老资格得多。以他这等年龄早该颐养天年,但他却依然在为曹魏镇守汉中,西拒刘备,正应了曹操《步出夏门行·龟虽寿》中那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夏侯渊是西汉开国功臣夏侯婴之后,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早年曹操在家中遇到官讼,夏侯渊便挺身而出,为其顶下重罪,后被曹操所营救才得以免罪。后来兖、豫两州大乱,闹饥荒,夏侯渊家里乏粮,实在养不活全家人。他便放弃了自己的幼子,而将挤出来的那点口粮分给自己亡弟的孤女。 此女夏侯氏于建安五年外出砍柴的时候,被张飞遇见,便带回娶为妻。就在这场定军山结束之后,便是这张飞之妻夏侯氏收葬了自己的伯父夏侯渊。这是一段《三国演义》中所未曾讲述过的历史。但无疑夏侯渊是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令人景仰。 “有士心助我,汉中无忧矣!”夏侯渊搂着与他一般高的黄志,亲切地往大帐中走去。要知道黄志的身高可是有一米八,对于现代人而言并不稀奇,但是这在古人中算是相当罕见的。当然,若是比起张飞关羽来说,他并不算高的。 对于夏侯渊的期许,黄志有些无言以对,只能讷讷地回了一句,“妙才(夏侯渊字)过誉了。” 夏侯渊爽朗地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司马富强随二人进入帐中,他的心里可是郁闷得很。不是因为夏侯渊即将身亡,而是东海队又一次面对必败之仗。而且这一次的形势实在是不妙,连主帅夏侯渊都身陨于此,曹军可谓是兵败如山倒,于梦中人自然是危机重重。 他也曾考虑过像淝水之战那般先谋后路。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东海队在淝水之战中不过是几名微不足道的小卒,并且存心要脱离前秦阵营,自然是可以恣意地逃亡。但黄志在曹魏阵营可是高居谏议大夫的席梦中人,所以他们不能逃。不单单是因为阵营贡献度和亲密度的问题,夏侯渊这位统领一方的征西将军也不容他们临阵脱逃。 所以东海队必须死撑到底,撑到夏侯渊身死,魏军逃亡那一刻,实在是难熬。 路上司马富强看过了,定军山各处缓坡上都布置着鹿角,也就是拒马。刘备的军师法正便是让人烧了这些东西,同时从定军山南麓和东麓动进攻,并顺利地分割了夏侯渊的兵力,终至定军山失守。 唯今之计,便只能是利用黄志的影响力尽力说服夏侯渊不要分兵,哪怕是败,也不能败得太过难看了。 话说历史应该是一部美军重型主战坦克,要不他的车轮怎么就是阻挡不住呢?哪怕是明知道的结局,哪怕是梦中人尽力地去提醒夏侯渊注意鹿角不要被烧,但事情还是无法避免地生了。 219年元月的天气特别的干燥,入夜之后,蜀军轻易地便引燃了定军山外围各处的鹿角,曹军根本阻止不了。东海队随着夏侯渊在山腰处注视着山脚下一处处燃烧着的火头,无奈地接受了定军山无法改变的结局。 法正不愧为刘备谋主,将万余精兵分作十路,同时动手烧鹿角,并且对定军山几处战略高地进行突袭。由于无从判断对手各路兵力的强弱,夏侯渊不得不将自己手中的兵力均分到各处据点,再留下适当的机动力量以应付突状况。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来,“报!东围有刘备大军来袭,张郃将军守不住。” 夏侯渊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当即便下令分兵一半去助张郃守东围。 黄志和司马富强再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立刻出言阻止,“将军不可!” “有何不可?”夏侯渊纳闷地问到。 “刘备行的是‘声东击西’之计,名为攻东围,实为取南围啊!”这些东西司马富强已经事先交代过,此时黄志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那又如何?”夏侯渊那刚毅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尔等欲弃儁乂(张郃字)于不顾?且东围失,则定军失。兵者,虚虚实实也。若我不救,东围此刻便要失守,弃之何异于认输?” 黄志哑口无言。 司马富强则看得更深一些,当鹿角被烧的那一刻起,夏侯渊便意识到定军山的败局已定。他一员征战数十年的老将,岂能比自己和黄志两个新嫩不懂兵法。史书上并未写明定军山之战点点滴滴的细节,但此时看来,并非夏侯渊分兵之过。 历史果真是不可改变…… 夏侯渊分兵并非为了苟延残喘,他是为了给张郃及大部分魏兵留一条后路,老将军的心思一目了然。定军山西北两面山势陡峭,无法行人,唯东南两个方向有出路。往南则蜀军领地,往东即汉中,是魏军撤回关中的唯一路线。 从一开始夏侯渊安排张郃守东围,便是为他准备一条退路,一旦定军山失守,正值壮年的儁乂便有一条活路,可东山再起。 果不其然,夏侯渊突然说到,“尔等亦去助儁乂守东围,此处有某足矣。去吧,儁乂便拜托诸位相携。”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处处青山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曹操委以征西将军重任,着夏侯渊守汉中,老将便誓与汉**存亡。当然,他也不是自寻死路,只不过习惯于身先士卒,想坚守定军山到最后一刻。 也难怪曹操一再警醒他“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实在是因为太过于了解夏侯渊的性格。 黄志死死地盯着夏侯渊那张老而弥坚的坚毅脸庞,将其牢牢地刻印在视网膜里,刻印在脑海里,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 司马富强惋惜地摇摇头,拉着黄志,“走吧,历史是改变不了的……” 第一夜 定居山之殇(四) 定军山东围,随着夏侯渊分兵的到来,蜀军的攻势也逐渐减弱。然而回南望,南围那边却是激战正酣,蜀军已经是攻上山头。张郃正犹豫着是否回救,黄志却不得不制止他。尽管他心里也有万般不舍,但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刻。不管是为了保存魏军实力,还是为了东海队,他都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时年张郃为荡寇将军,品秩比黄志的谏议大夫要低,且黄志同时兼任征西将军夏侯渊的军师,故受其节制,便领命伺机东撤。 尽管熟悉这段历史,但身临其境的司马富强依然觉得如此的无力。史书无法写明双方每一条军令,每一次兵力调动,一切还看临场指挥。而他们面对的是蜀汉谋主法正,这个被陈寿评为“奇画策算”的法孝直。显然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依然是稍逊一筹。 法正兵分十路不仅仅是为了让魏军无法守护鹿角,其谋虑之深远,甚至考虑到了如何阻截魏军的突围。只有全歼夏侯渊大军于定军山,蜀军方能一路畅行无阻,出汉中,取关中。 无论司马富强如何调兵遣将,总是被十路蜀军之一堵了回来,找不到一条活路,眼见着便要辜负夏侯渊的期望,将魏军全部葬送于此。 黄志双眼赤红地盯着定军山南麓,那里烈火冲天,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蜀军以优势兵力彻底压制了夏侯渊剩下的半数汉中军。 “我们反其道行之,就往西北方向走!”他转头望向司马富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去阳平关?”司马富强恍然大悟。 他以前研究《三国志.张郃传》总是有一段相当不解的问题,便是其中一句“渊遂没,郃还阳平。” 阳平关的作用在于西拒蜀军,而蜀军一旦过了阳平关,进入定军山所在的汉中盆地,那基本上就遏制了曹军通过斜谷南下的可能,同时也获取了兵出斜谷北上关中的机会。 古阳平关地处定军山西北方向,即现实世界中的汉中市勉县武侯镇。按理来说,刘备大军从阳平关出来,南渡沔水以攻定军山,这一代应属于蜀军的地盘。 而斜谷道位于定军山东面,是连接关中平原与汉中盆地的通道,中途经过终南山里的太白县,南口名为“褒”,即现代汉中市北面的褒城镇,北口为眉县,在宝鸡市和咸阳市之间。 两者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这就引了一个令人不解的问题,为何张郃败军不往汉中方向取道斜谷退回关中平原,反而回了敌人的地头阳平关,成了一支深陷重围的孤军。 古人写史总是惜墨如金,以致于留下一大堆谜题让后世不得不反复考证,依然没有个定案。就如同安阳曹操墓一般,其真伪恐怕还有待梦中人亲自去一探究竟。 此时黄志一言既出,立刻让他想通了这一切。原因就是张郃反其道行之啊,既然法正不让魏军逃回汉中,那么反攻他阳平关便是。法正已将蜀军悉数带来包围定军山,那阳平关定然守备空虚,取之不难。 阳平关与定军山之间流淌着一条沔水,而斜谷道南口“褒”也同样在沔水以北。这样一来,据有阳平关的张郃军进可攻退可守,并将蜀军阻于沔水南岸,随时可以根据形势往东退往斜谷。 也不知是梦中人又一次冒了古人的功劳,抑或是历史本就该有他们留下的足迹,黄志当即对张郃下达了全力向西北突围的新指令。而那个方向,也正好是十路蜀军中最薄弱的环节,梦中人也都是身先士卒,紧跟在张郃身边,以锋矢阵突围。 张郃也是智勇双全的一代名将,善巧变,曾先后随韩馥、袁绍。在官渡之战中屡屡献策,但不为袁绍所用,否则历史必然为之改变。 别看他现在仅是个荡寇将军,很快在一年之后,便被曹丕授予左将军一职。后又在2第一次北伐半途而废。最终官拜征西车骑将军,与张辽、乐进、徐晃、于禁并称为曹魏五子良将,在陈寿的《三国志》中并著一传。 张郃被誉为五子良将之躯,因为“手足头颅皆丧,唯躯干长存。”他是五子良将中活到最后的一个。第四次北伐之后,不慎死于流矢。也就是说,他与东海队还有很长的一段缘分。 此时并肩作战,再没有比这血与火的战友情更让人印象深刻的。在张郃看来,谏议大夫士心的这几位亲兵亲将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比起一般的校尉也不差了,只是欠了些火候。 司马富强的盾用得好,但是攻击就比较差,冲击力明显不足,这能是守护着侧翼。残月使的是长柄锤,步战尚可,马战时因为下盘不稳,反而有些施展不开。同理还有晓风,他的“敏捷”也适用于步战,在马上基本上是无从挥。可是若要让这二人弃马去步战,司马富强又不肯,毕竟大军团作战时,个人的力量过于渺小,指不定背后挨上一刀便没了。 反观一直不显山露水的黄莺和午阳更适合马战,他们两一刀一枪,都是马战利器,配合上技能段位压制,对上一般小兵所向披靡。 张伟的爪子更是无用,他也和黄志、李莎一般拿弓射箭,暂时转职马弓手。但是其准度实在不佳,毕竟骑射也是具有相当难度的,就算黄志也是新近才领悟此技巧。不过张伟此时又一次凸显其排兵布阵方面的长才。眼见各人在锋矢阵里挥的作用不同,便立刻作出调整。 “黄莺到儁乂将军右手边,午阳去左。马强护黄莺外侧,残月护午阳。其余人都射箭!” 这其余人里,除了张伟自己没有“箭术”技能,其余三人恰巧都有。新队形一旦调整好,这支“锋矢”的冲击力立刻上了一个档次。 黄莺有了可以完全信任的队长在旁保护,便放弃了防守,将手中丈二长枪的威力挥到极致,这也是她进入梦境世界以来第一次放手攻击。估计这里面也有某些想法在作祟,尽管很理解司马富强,但她多少对于这家伙的大男子主义有些许的不满。她要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全力地展现自己的能力,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女人也能为他分担责任。 另一边,午阳的朴刀与残月的锤子也是相得益彰。残月只要依靠锤子的力量将周围来袭的兵器撞开,午阳立刻抓住空袭挥刀劈砍,其效率却是比黄莺这头高得多。 后头的四张弓则按照张伟的指挥,随时将火力倾斜到前方阻挡最密集的地方,缓解身处锋尖的几人将要面对的压力。 蜀军是兵多但将寡,不可能每一路都有名将坐镇以防张郃突围。在张郃与东海队的合力冲击下,蜀军转攻为守的防线很快便被凿出一个口子。张郃带着东围魏军大部贯穿了蜀军防线,成功突围。 第一夜 定居山之殇(五) 然而蜀军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负责此路的校尉立刻衔尾追击,一路跟着这支败逃的魏军往西北方向去。张郃手下多步卒,要想摆脱追兵几乎是不可能,除非将他们当做弃子,但这样一来又辜负了夏侯渊的期望,所以只能是且战且退。 离开定军山,回已是一片冲天火光,夏侯渊以半数魏军的牺牲拖住了刘备大军,顺利地换来了张郃部的脱逃。 黄志对着定军山方向一个揖到地,“妙才,幸不辱命!” 此言一出,东海队的两名女孩立刻呜咽了,男人们也忍不住红了眼。说起来,他们和夏侯渊接触的时间并不长,算上渭南之战,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月。可这就是一代名将的个人魅力,夏侯渊的武魂从此与定军山同在。一瞬间,众人仿佛看见那伟岸的身影与定军山重叠在了一起。 东海队随着张郃的魏军继续向西北而行,只要向北渡过沔水便可脱离蜀军的追击。法正也不曾料想魏军竟能反其道行之,反过来拿自己的阳平关,一时竟是调不来太多的追兵。这支魏军的前景可以说是相当的乐观。 就在大军接近沔水时,一队蜀军轻骑突然自西南方向而来,直接从侧面插入魏军,锋尖直指东海队所在的中军位置。此时魏军新败,士气低迷,加之侧翼薄弱,竟是阻不住敌人,任由这队轻骑轻易地突入中军,直接威胁到东海队与张郃的安危。 此时动了“登高远眺”的司马富强看见为一骑须皆白,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将,放眼此时的定军山战场,不是黄忠还能有谁。 黄忠能百步穿杨,眼力自然不错,此时也现了梦中人和张郃的所在,立刻快马加鞭继续又往前推进了一段距离。此时双方相距一百五十米,古人算一步为左右脚各迈一次,一百五十米也就是相当于百步的距离。 果不其然,黄忠从背后掏出一张弓。尽管距离还很远,但是司马富强明显能看出那张弓的尺寸要比一般人的大一号。那便是这员老将傲视群雄的二石弓了。 按古人计量单位,一石四钧,一钧三十斤,即一石一百二十斤左右。这二石弓即二百四十斤,合现代的一百二十公斤,相当于黄志手中白蜡短弓的四倍力量,所以射程也几乎达到了四倍。以他的判断,身为蜀汉五虎上将的黄汉升至少是a段位以上的“箭术”,哪怕是s段位也不为过。 眼见着黄忠弯弓搭箭,司马富强的心揪了起来,立刻从腰间武器袋中抽出一面大盾,同时高喊,“黄忠要射箭,大家注意隐蔽!” 早在队长喊话之前,黄志便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就像一支锋利的箭矢一般,直接贯穿了他的脑海。顺着寒意袭来的方向望去,他穿过人海丛丛,直接与黄忠的双眼对上了。 “他的目标是我?”黄志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 他试着策马跑动几步,却觉那股寒意并没有丝毫的消退,反而更加强烈。黄忠锐利的眼神牢牢地锁定着自己,和当初作为新人在第二夜的时候被那个狙击弓盯上的感觉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着这种避无可避的眼神,他竟有种心慌的感觉,加快几步往司马富强身后躲去。相信队长的“盾守”应该可以挡住百步之外射来的箭矢。黄志也曾尝试过自己全力一箭的射程,一百五十米便是极限,不但是毫无准度,甚至没有任何杀伤力。 “绝对是s段位的!”他比司马富强更加肯定。仅仅用眼神,黄忠便摧毁了自己的斗志,黄志甚至连拿起自己白蜡短弓的勇气都没有。 黄志的视力不足以看清黄忠,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一百五十米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自始至终锁定着自己。此时他与司马富强的距离是十米,这个距离对于马匹从动到全力奔跑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但却有若咫尺天涯,黄志觉得自己根本跑不到。 没有声音,黄忠的箭突破了音,这就是二石弓的威力。幸好黄志在其出手的瞬间感觉到了,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来,卧在马背上,将自己的目标缩到最小。一支劲箭擦过他的脊背,带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随后才听到迟来的破空声。 黄志伸手摸摸后背,身上的皮甲已经撕裂,摸到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得一阵哆嗦。手上有些潮湿与温热,显然他是已经受伤了。 作为东海队的远程打击人员,黄志自己曾查询过这方面的资料,通常来说,箭矢的初不会过35ofps,即每秒一百多米。当然,这个数据是以现代的制弓技术配合现代人的素质得出来的数据。事实上古时候一名训练有素的弓手配合一张趁手的角弓能够达到更高的数据,但也就是每秒2oo米以内。 以黄志自己d段位的“箭术”配合那柄白蜡短弓,他射出的箭矢初大概在每秒15o米左右。而刚才那支箭居然突破了音障达到音,这绝不仅仅是二石弓的效果,还有黄忠本人的臂力和技巧。 这样度的箭在这样的距离,从出手到射中目标,用时还不到半秒钟。正常人即便能够反应得过来,也来不及做出躲避的动作。 百步之外,黄忠眼睛一亮,这个士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一些。想归想,他的手上却没有停下,抽出一支箭,再一次射出。这次他的目标是马,原先他把对手想得太简单了,否则就该射人先射马的。 还有三米,黄志并未感觉到黄忠目光的锁定,心下稍安。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脚下马匹肌肉一阵收缩,同时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悲嘶,随后四蹄一软,向前翻滚着倒毙于地,紧接着才是又一声破空声传入耳中,让他的心头猛地一颤。 黄志被甩飞出去,在身体腾空的同时,他忍不住往黄忠的方向望去,老将已经第三次挽起二石弓,正将那支箭对准自己。这一瞬间,黄志竟觉得自己的视力出奇的好,能够清楚地看见箭簇上所反射出的寒光。 黄忠的手指松了,第三支箭飞出。 那支雕翎箭的箭簇在黄志的眼中不住地放大,而且还带着旋转,飞出一条螺旋形的轨迹。黄志瞬间明悟,这是子弹才会有的飞行轨迹,难怪他的箭能够达到子弹的度,只是黄忠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百步就是一百五十米,黄忠的箭已经越音了,那么穿越此距离的时间绝不过半秒钟。黄志的身体还在空中抛飞,做不了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雕翎箭的箭簇在自己的眼中一点点地变大。 第一夜 定居山之殇(六)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黄志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沔水。沔水好近,还不到一百步,比黄忠的距离还要近,但是到不了,他连司马富强身边最后的三米都到不了。大巴山融化的积雪形成了春汛,湍急的水流声如同催命的音符,拍打在黄志的心坎上。 黄志还在飞,箭矢还在向他接近,那距离几乎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步。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在他眼角,那是司马富强的盾,旋转着向他身前飞来。另一个方向,张伟也正在加冲来。 在黄忠射出两箭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其目标是黄志。但是真是来不及,谁也来不及赶到他身边,只有司马富强赌运气地抛出了自己的盾。 “当”的一声巨响,雕翎箭磕在大盾的边缘被撞飞了,呼啸着向天空中飞去,单单那声响就足以证明其威力。司马富强的盾也因此失去了向前的惯性,斜斜地坠落在近处的地面。 黄志终于落回地面,背上的伤口又刮到了地面凸起的岩石尖角,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尽管如此,能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好。身体的肌肉似乎是此时才反应过来,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猛地从地面上坐起来。 贪婪地呼吸着沔水边清新的空气,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直憋着呼吸。此时依然有些头晕目眩的,搞不清楚东南西北,但无疑他还活着。 眼见黄志坐起身来,而且他的位置被前方的骑兵挡住了,一时不会受到攻击,队友们稍稍安心,继续从四面八方向他所在的位置集中了过去。司马富强也掏出了那面尺寸最大的塔盾,准备将众人一并护在身后。 然而黄忠并未放弃,眼见第三箭受阻,这员老将居然一口气从箭壶中抽出五支雕翎箭,同时搭上弓弦。 “散射箭!”他身后一名亲兵暗自吃惊,好久未曾见过老将动用这种压箱底的绝活。 黄志此时刚刚有点清醒,就看见自己身前原本挡住黄忠视线的骑兵一头栽倒。与此同时,司马富强、张伟、晓风和李莎这四个离他最近的人也一同落马。场面一片狼藉,五匹战马同时出的凄厉嘶鸣让现场如同屠宰场般。 黄志心中一惊,赶紧站起来,先往李莎的方向望去。女孩没事,她是因为战马被射杀而坠地,其他几名队友也是同样的情况,除非是摔落的时候受伤,否则基本无碍。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那种渗人的寒意再度将他笼罩,不用猜也知道,黄忠又盯上自己了。尽管全身都在疼,黄志立刻作出向前扑倒的动作,然后才侧头往黄忠的方向望去。不看还好,眼角才刚刚瞄过去,他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地。 黄忠这一回没有任何小觑对手的意思,他先是通过“散射箭”清除了目标周围的一切障碍,排除一切可能出现的变数。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魏军在张郃的指挥下已经稳住了阵脚,正在向这支人数不多的蜀军围拢过来。 他来取黄志性命,却不是来找死的。定军山已经拿下,夏侯渊也被他斩于马下,此时来狙杀谏议大夫士心,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举。所以黄忠在这最后一击又一次动用了“散射箭”技能。 这五支雕翎箭所取的角度涵盖了黄志能够躲闪的任何一个方向,还根据其之前的闪避动作特点考虑到他的动作幅度,让每一支箭之间保持在最佳的距离。所以,这是必杀的一击。 黄志眼前出现的是梅花般绽放的五支箭矢,他躲过了居中的一支,却朝着最左边一支把自己的脖子递了过去。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或者说反悔也没用,让他再重来一次,不管是选择上跳下蹲还是后仰,依然逃不过五支箭矢中的其中一支。 此时他已经失去了重心,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尽量将脖子后仰,期盼着能避开锁喉的一箭。 “噗嗤”一声,很清晰,黄志也曾经在其他战场上听到过,那是箭矢穿过人体的声音。他随着前扑的动作跪伏于地,此时脖子上的神经才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传回脑中。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沾了一手又热又粘的液体,他放到眼前一看,是血。 他的脖子如同自来水龙头般汩汩地往外放着血,并不是很疼,但是却有些头晕。他想对张伟说,“我是不是也被割喉了?”然而嘴巴动着,声音却不出来。 眼神终于涣散了,隐隐约约有几个黑影在向自己靠近,黄志想要躺下睡一会儿,但是身体却因为跪坐的姿势而躺不下去,只是软软地前倾着,依靠脊柱的硬度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平衡。 脑海里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听,“人员黄志,进入濒死状态,意识消散中,两小时倒计时开始。” 然后他飞了起来,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原本让他觉得无比沉重的身体没有了任何重量。这时候他终于看清那几个向他靠近的黑影,是队友们。队友们无视于漂浮在空中的自己,却往脚下扑去。 黄志这才现自己的身体依然是在地面上,保持着那种前倾的跪坐姿势,头几乎耷拉在了胸口,脖子两侧各有一个贯穿的洞口,身旁两片触目惊心的血洼,显示出在刚才那么短短的片刻之间,他的心脏通过颈部大动脉向体外泵出了多少的鲜血。 这一刻他想起了长坂坡,那个曹军虎豹骑挥下的那一刀,相比于黄忠的箭,简直就像慢动作一般,以他此时的身手,躲过是不成问题的。 又想起他在战场上亲手射杀的第一个敌人,那是在东海镇东部村庄的那个夜里,黄志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孔,只知道那是个山贼小卒。 接着进入他脑海的是第三周的争霸战场,那四个被张伟割喉的队长,自己是否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在两个钟头之后变成泡沫一般挥掉,好似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感觉不到自己的身躯,就像有一个气球一般悬挂于自己的头顶上,虽然没有疼痛,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好。眼睁睁地看着队友们哭喊吼叫,自己却没有能力回应他们一声,黄志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下方李莎排开众人,将黄志的身体放到自己的怀里,一手探其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接着又想去摸颈部的脉搏,却觉两边的大动脉都已经破裂。从地面上的血洼来看,黄志此时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以上的血液,而且颈部的两个窟窿还在以每秒五十毫升的度往外泵出更多的血液。 濒死的黄志受的是致命伤,已经远出李莎的“治疗”能力,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动了技能,对黄志的脖子进行着基本上没有任何意义的处理。 这即便是在现实世界里,即便已经躺在设施齐备的医院里,也基本是没救了,因为输血也赶不上失血的度。就算用止血钳停止颈部大动脉的供血,那也无非是由心脏停止变成脑死的结局。 张伟身为军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他愤怒地站起来,就要往黄忠的方向冲去。这可是与他合用了一个名字的兄弟,缺了黄志,张伟的生命便仿佛丢失了一半。以后回到乡下老家的时候,当“志伟”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被唤起时,再也不会有一个和自己同时回应的兄弟了。所以如果黄志真的没活了,哪怕是敌不过黄忠,他也要去拼一把。 一支大手揪住他,这是司马富强,“你想去送死吗?士心还没死!” “是的,他还没死!”李莎也重复了一句。 张伟茫然地看着二人,他不是不想冲出去找黄忠报仇,而是那原老将在最一击得手之后,早已掉头远去。 “把那个东西给我!”李莎脸色冰冷地对队长伸出一支手。她是最出乎大家意料的一个,原本队友们都认为将要面对一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孩,没想到她居然至今没有掉落一滴眼泪,而是冷静地得让人不敢相信。 第一夜 定居山之殇(七) 黄忠回到营地时,已经是一个钟头之后。寨门处以刘备为的一众人正热切地期盼着他的归来。 “幸不辱命!”黄忠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张士心的人头呢?”一个急切的声音抢在刘备之前出。众人自然知道这是对士心恨之入骨的贾军师。 “汉升先起来说话。”刘备亲自将老将扶起。 黄忠这才向着贾军师所在的方向拱手说到,“形势所迫,不曾取得。” “哼!那便是没死!”贾军师的声音显得相当的不满,以至于在场的人都无法理解。 “那士心被末将一箭穿喉,必死无疑。”老将虽有傲骨,但碍于职位上的差距,还是不得不再次向侍中大人说明。 “未见头颅,便是没死!”谁想平时还算好说话的贾军师今日竟是如此的执拗。 此时法正走上前来,“难道贾侍中怀疑汉升所言不实?” 法正是个性格比较狭隘的人,说好听的是恩怨分明,说难听的就是睚眦必报,这点是历史上公认的。今日战前军议贾军师实在是不给他面子,此时他还不得借机找回场子。 “头,真的一箭穿喉,必死无疑啊,我亲眼所见。”黄忠身后走出一员小将,看那样子,也是一个梦中人。此人是南海队队员,被贾军师派出帮助黄忠追踪黄志用的。 “你闭嘴!”对于自己的手下,贾军师更是不客气。 刘备这时眼见场面有些失控,赶紧出来打圆场,“士心的头颅没有也罢,汉升终究是大胜而归,可喜可贺!” 眼见主子出来调和,贾军师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南海队的前程,与战争梦境的当地势力作对没有任何好处可言。他只能偷偷地用怨毒的目光瞄了法正一眼,嘴里小声地嘟囔,“这个短命鬼!也敢和老子斗!” 在他看来,法正也就是个没多少时间的将死之人,纵然此时再风光,也就只有一年多的寿命。看在这点上面,他也就暂时退让一步,不再和那个小心眼的家伙纠缠不清。 詹慕思此刻正站在他身边,有些不解地小声问到,“穿喉那是必死的,何必非得见到他脑袋?”作为一个中国通,他也知道法正的为人,同时也清楚贾军师的隐忍能力,所以更是对于其今晚的表现颇为不解。 “你好歹也是统一了天山镇的人,难道忘了还有那东西?”贾军师白了他一眼,拂袖而去。当初若不是东海队砍去了水牛的脑袋,南海队还不至于失去队伍的最强战力,沦落到要坐视天山队来蜀汉阵营与自己分一杯羹的地步。 “那东西?”詹慕思起初还有些不明白,但是想到贾军师同时提及的统一这个关键字,立刻恍然大悟,伸手摸摸医药包里的一支小瓶子。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沔水南岸,张郃一边组织手下渡河,一边关注着围在一起的梦中人。他悄悄地问被挤到外围的晓风,“士心先生可好?” “据说死不了……”其实晓风也没有把握。 经过李莎的检查,黄忠的穿喉一箭不但射断了颈部大动脉,同时还把黄志的食道也给射穿了,那东西根本灌不进去。 李莎紧紧地把黄志搂在怀里,那东西只有一剂,若是没灌进去,那便是彻底无望了。可是黄志的喉咙被左右洞穿了,除了脊柱和气管没有收到损伤,其他地方都是一塌糊涂,就算是现实世界也是无计可施的。 女孩看了一眼怀中已经连心跳都停止的黄志,咬着牙下定决心,“人韦,你来帮手,把他喉咙割开。” 张伟闻言不由得一愣,黄志的脖子都已经被贯穿了,怎么李莎还嫌不够,再把前面割开,那几乎就只剩下一条脊柱连接头颅与胸腔,这人还怎么能活过来? “没空和你解释!动作快点,没时间了!”李莎催促到。 此时的黄志大脑早已停止思考,意识也已经几近消散,对外界的一切再无感知,沉浸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张伟咬咬牙,反正此时的黄志和死也没什么区别,权且相信李莎的话,毕竟她是在场的人当中最专业的一个。她这么要求,必然有其道理。亮出爪子,他惴惴不安地划开黄志的咽喉。 “不够,再深点。”看着张伟小心翼翼地只割破了一层黄志脖子上的一层油皮,李莎不得不指导他割得更深一些。 在李莎的要求下,张伟不得不狠下心把黄志的喉咙割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一条灰白色的管子。 “这是气管。”李莎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将手指伸进黄志被割开的脖子,将那条被浸泡在血水中滑溜溜的气管往一边拨开,露出底下另一条颜色差不多的管子。 “这就是食道。”李莎倒不是真的想要告诉同伴们这些,而是她若是不说点什么的话,自己先就要受不了。 黄志的食道已经被穿喉的箭矢切断了,此时李莎将被食道断口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拉出来,露出一个几乎被凝固的血液阻塞的管口。小心翼翼地将阻塞在食道口的凝固血块挑开,一股令人恶心的酸臭味冒了出来,女孩这才松了口气。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一粒豆大的汗珠竟从她下巴落下,可见刚才的操作对她而言有多么的困难。 “队长,你来,把那东西倒进去。”李莎捏着那一截食道,即怕太用力而让其实已经毫无知觉的黄志感觉到痛苦,又怕脱手滑回去又要花上好一会儿去拉出来。 司马富强颤抖着手,把一只白瓷的瓶子打开,将里面的液体小心翼翼地从那直径不到三厘米的食道里倒了进去。 沉浸在黑暗中的黄志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取代了原先那宣告他意识消失的读秒。“‘续命水’生效,人员黄志处于生命保存状态,倒计时七日开始。” &1t;ahref=.>. 第二夜 宿命的会面(一) 带着c段位评价回归现实世界,大家睁眼便看到黄志静静地躺在“集体宿舍”的躺椅上。按照司马富强的说法,这就说明他并没有死亡。 黄志并没有随大家一起醒来,这也是预料中的结果。他的脖子上还留有被箭矢洞穿的伤口,以及被张伟剖开的咽喉,令人触目惊心。现在只能祈祷“续命水”这种东西能够奏效,那么今晚回归东海镇时,就可以找医馆里的那位神秘老者救活黄志。 李莎又为他做了基本的检查,确认其还保存有微弱的生命迹象。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确定他并没有彻底死亡,而是处于那种玄妙的“生命保存状态”。 所有人都没有心情工作,干脆集体请了一天假,大家一起躺在“集体宿舍”的躺椅上,看谁能够先一步睡着,第一时间把所有人带回东海镇中去。 为此李莎甚至抓了一把安眠药,以最大剂量服下,强迫自己在毫无睡意的情况下入睡。队友们见状也纷纷效仿,也算是对女孩无言的支持。他们都知道李莎内心有多么的压抑,只是坚强地支撑着。此时不宜对她说任何安慰的话语,那只会让女孩处于崩溃边缘的神经崩断。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小时之后,老实巴交的午阳第一个睡去,成功地将队友们拉入势力梦境。 众人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小心翼翼地抬着黄志已经变得冰冷的身体,穿过小广场,来到镇守府正对面的医馆。 医馆里的老者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黄志,开口说到,“生命保存状态,救活需要两万六千积分,他的积分不够。” “两万六千!怎么这么多?”司马富强闻言心惊。不是他舍不得这些积分,而是这实在是一笔庞大的费用。 老者看了他一眼,才解释到,“救活人员的基本费用为一万积分,同时还要根据其已经掌握的技能段位追加费用。追加费用的计算方法即购买技能及技能升级所需要的相应积分。黄志现有c段位专属技能‘社交’一项,需要7ooo分;d段位战斗技能‘箭术’一项,d段位特殊技能‘易术’一项,各需要3ooo分;e段位技能三项,各1ooo分。以上合计26ooo,没错的。” 司马富强不免有些头大,黄志当初学习这些技能只不过消费了一万积分,其中“社交”专属技能不存在最初购买的问题,而d段位的“箭术”当初也不是花费积分升级的,最不划算的是白赚来的“易术”,让此时救活费用平白又多了三千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加上三国第二阶段的阶段奖励42oo分,黄志目前手头的积分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六千。也就是说,还有整整两万分的缺口。 将黄志留在医馆里,司马富强带着队友们来到镇公所。经过一番清点之后,明显不如黄志富裕的队友们只能勉强凑出一万八千分,依然有着两千分的缺口。 幸好生命保存的有效期为现实世界的七天,若是东海队余下七人能够在周三和周五至少取得一次d评级,那便可以攒够救活黄志所需的费用。当然,一次c评价更是足够。至于东海队会因此一贫如洗,那已经不在考虑之列。 眼见黄志救活有望,东海队员们终于有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第一次见识s段位的梦境世界顶级战力出手,结局竟是如此,一整支队伍加起来都不够看的。尤其是黄忠展示的那一手“音箭”及“散射箭”,实在是具有压倒性的远程统治力,至于其他神乎其神的精准度及预判力,相形之下已经算不得什么惊人的能力。 黄志能够躲过三国箭神的两轮攻击,足以让他自豪一辈子。 幸好当时黄忠的目标仅有黄志一人,若是老将存心要灭了整支东海队,也不过是再射几轮箭的工夫。可以肯定一点,恐怕除了拥有“敏捷”的晓风和擅长“盾守”的队长,其他人都躲不过黄忠的任何一轮攻击。 他们终于意识到梦境世界高端战力的恐怖之处,这还只是一个七十好几的老黄忠,若是遇见的是正值壮年的马呢?让人不敢再往下想。 与此同时,众人也意识到“续命水”是个好东西。但这好东西却是可遇不可求的,不但医馆里没得卖,连皇庭代言人东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给东海镇弄一瓶过来。更不用说那东西的价格几何,以东海队目前的财力是否能够买得起。 往更深一步考虑,假设东海队能够再得一瓶“续命水”,他们也未必用得起。以东海队梦中人目前的技能段位,随便想要救活哪一个都是两万积分上下的开销。 若是今天倒下的是自带2b段位技能的张伟呢?其救活费用更是高达四万三千分。可以肯定,东海队若是没有常备四万以上积分在手,就绝对没有能力在一周之内凑齐如此庞大的一笔费用。除非他们能保证在连续两次的战争梦境中都取得s评价,那无异于白日做梦。 身为队长,司马富强又一次感受到了身上这副担子的分量。 第二夜 宿命的会面(二) 不同于队长的烦心,处于生命保存状态的黄志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他的意识被留在了三国战争梦境之中,并未回到现实世界,更未进入东海镇。 “人员黄志,处于意识漂流状态,可选择219年之前的三国任一时期前往。”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在今天出现得特别频繁。 濒死状态、生命保存状态、意识漂流状态,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新名词挑战着黄志的理解能力,也将梦境世界的更多谜团展现在他眼前。 前两个状态从字面上都很好理解,说明了他的生命体征被“续命水”固定在了弥留时的瞬间,而没有进一步恶化,停留在生与死之间的一种暧昧不明的状态。 那么意识漂流呢?据说人快要死的时候,会出现一种“临死意识”。“临死意识”是极其强烈的,强烈到越科学所能解释的地步,是一种非常玄妙的自然现象。 那么现在黄志所处的意识漂流状态究竟是现实世界所谓的“临死意识”,还是梦境世界独有的特定状态?关于这一点,没有人能为他解答。经历过这些的东海镇梦中人都死亡了,而人在真正死亡之后,意识便彻底消散,自然不会为后来人留下什么经验。 当然,在现实世界中,也确实有不少号称“死而复活”的人描述过意识漂流的这段经历,但终究是无法考证,被视为无稽之谈。 此时黄志终于亲历了这一状态,与那些“复活”的人所诉的略有出入。处于意识漂流状态的他完全感觉不到自我的存在,而是处于一种与天地同在的玄妙状态。 仿佛他就是那天空,就是那大地,就是整座定军山。 他可以看见阳平关里张郃率领的魏军士气低落地回北望,企盼着曹操大军穿过斜谷道来救援这支孤军。他可以看见定军山上蜀军士兵在打扫战场,将数以千计的尸体丢到一处山谷之中集体掩埋。他可以看见曙光从极远的东面升起,那里是青州,是扬州,再往东是大海。 他唯独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或者灵魂,不知道自己的意识究竟处于何处,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感,这让他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他可以很贴近一名士兵,感觉自己就在对方的耳边,但是却无法出能够传入对方耳中的声音。又试着晃悠到对方眼前,对方却看不见他的存在。 一种强烈到极致的孤独感包围了他,今夜倒下了那么多人,为何无法再找到一个同样的存在。或者说还有同样的存在,但他们却无法察觉到彼此,无法交流。 原本还奢望着再见夏侯渊一次,但他只能看见那具冰冷的尸体,作为战利品被摆设在蜀军大营里,摆设在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之外。 当他觉得自己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时,时间仿佛停滞着,任由他自由漂荡。他进入正在庆功的蜀军大帐,看着刘备高举着酒爵向黄忠劝酒。那画面仿佛鼠标控制下的影片进度条,随着他的意愿前进、慢放或者停止,唯独不能倒退。 他一圈一圈地在黄忠身边兜着转着,仔细地打量着那柄几乎夺去自己一切的朴实无华的二石弓。他清晰地看见老将脸上的皱褶,清晰地看见那白须上将要滴下的酒水,甚至可以将这画面放大至百倍千倍,清晰地看见老将脸庞上每一片正要蜕落的角质。 对于这员老将,他没有任何恨意,战场上的你死我活,本就是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当他看见列席的贾军师时,便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是不可回避的宿命。 眼前的画面依然静止着,他的回忆却开始回卷,翻滚。 最终他的回忆定格在黄忠射出的那几箭,那无疑展示了“箭术”之道的最高技巧。记得当初黄志原打算赶在赤壁之战之后,刘备动荆南收服战之前,进入2o9年黄忠还属于曹操阵营,随太守韩玄坐镇长沙的那个时段,利用自己与他同属一个阵营的机会,去向这位老将讨教一下高端的“箭术”技巧。 今日有幸得见黄忠亲自出手,虽说受害者便是自己,他更是无法抑制地渴望那种令人陶醉的技巧。有如出膛的枪弹那般螺旋飞行的箭矢,有着近乎子弹出膛初的“音箭”,那五箭齐射各取目标的“散射箭”,哪怕只要学会其中一样,黄志便能笑傲于梦中人。 所以他做出了选择,选择前往2o9年初的长沙。 做出选择的瞬间,眼前的空间出现了一个黑色镜子一样的东西,还未等他仔细打量,那黑色镜子便将他吸入,无法抗拒。进入之后是一段纯黑的隧道,由于没有时间感和存在感,黄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停留了多久。他只是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丝亮光,随后便穿出了这段隧道。 他突然觉自己又成为一个“人”,有了身体,有了存在感。激动地对自己一番抓抓摸摸,在胳膊上留下几处青紫的痕迹之后,黄志确认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夜 宿命的会面(三) (主角“死”过一次了,“续命水”是个好东西,但是可遇不可求,以后猴年马月还能得到一瓶,暂时不得而知。按照老风以往的习惯,主角的队友总是要死人的,至于这次么,暂时保密。不过这年头流行票选么,所以老风开了个调查,把最有可能死得四个队员列进去了,大家投票拯救你喜欢的角色吧。) 2o9年元月的长沙,并非现实世界的长沙市,而是荆州东南部的整个长沙郡。这是一片北起洞庭湖,南至五岭,东临鄱阳湖,西至沅水的广大地域。当然,这长沙郡的郡治所在地确实是现实世界的长沙市,虽然古称临湘,却并非现在的临湘市。 此时长沙郡的太守为韩玄,黄忠则是其下的一员裨将。黄志出现的地方正是在临湘城的城中,这就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临湘城毕竟只是个郡治,与这个时期的其他城池无异,面积并不大,比之曹操的王城邺城要小了许多,大概也就是东西四里、南北三里的模样。此时入目的是一片人心惶惶,听闻曹操赤壁新败,大军退守江陵、合肥一线,对荆州其余各郡皆弃之于不顾,可以说荆南四郡已经成为一片被孙刘联军隔断的飞地。 眼看着在短短的数月之内,此地将会再次易主,任谁也会因此而惶惑不堪。临湘城里的文武将官们几乎都已经无心公务,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今后的前景。 于这些人看来,无论是随东吴或者刘备,皆非理想的归宿。东吴孙权与荆州刘表为世仇,届时肯定不会像曹操一样留他们继续就任原职,而会调来江东士族取而代之。至于刘备,固然顶着皇叔的光环,但这些年基本如丧家犬般被人逐着东奔西跑,没人相信他们有能力取得兵家必争的荆襄之地。 黄志大致旁听了一会儿,听到的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抱怨,不听也罢,还是寻黄忠要紧,也不知梦境世界能够给他多长的时间滞留此地。身着曹营官员的黑色深衣,他行走于长沙内城并未引起任何人的侧目。随便找了一个小吏带路,他很快便找到了黄忠的住所。 时年黄忠已经六十一岁,已过了花甲之龄。他是南阳人,也就是诸葛亮出道前种田的地方。因此年轻时便效力于刘表,官至中郎将,与刘表的侄儿刘磐一起驻守长沙郡最南端的攸县。 于汉朝时期,中郎将为一般武将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与黄志所获的谏议大夫同属光禄勋,区别是一个文职一个武职,俸禄也达到了两千石的上限。 然而到了东汉末年,由于战乱的原因,几乎是随便一员武将都能积攒足够的军功而获授中郎将,此职位反而地位一落千丈,成为中下级军官的代名词,俸禄自然也缩水不少。 可以说,曹操授黄忠裨将,听起来虽然好似不如中郎将的名头响亮,实则将其由攸县地方守备升职到长沙府担任韩玄的军事助手,权力反而更大了。 无奈此时曹营兵多将广,人员齐备,于曹氏与夏侯氏本族就有曹仁领衔的八虎骑,于外姓武将又有以张辽为的五子良将,其他还有统领虎卫营的虎痴许褚等猛将。 所以说垂垂老矣的黄忠根本就不入曹操的法眼,能够让其出任裨将镇守长沙,已经算是在照顾荆州当地势力的颜面。 以前在刘表手下也就罢了,毕竟这个荆州牧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黄忠并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但此时荆州业已归降曹操,他依然得不到重用,也难怪会心甘情愿地投降刘备。 211年之前的刘备军基本上只有关张赵三员武将,北要抗曹操,南须拒东吴,后又要西征益州,可谓捉襟见肘,自然是让这员老将如鱼得水。 黄志早先就有意趁着老将仍在曹魏阵营的时候前去拜访讨教,只是无奈梦境世界并并不能让他如意。后来于第四周第五夜取得“三国梦境卡”,他再次有了拜会三国箭神的打算,只不过还未来得及实施便遇到这档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黄忠听闻有人来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他此时不高不低的裨将职位,还真是没有什么人会无事不登三宝殿。带着疑惑他让人将黄志迎入。 尽管知道前后相差了十年,但是黄志在见到这个未来的“凶手”时还是有些渗得慌,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自我介绍,“在下士心,为丞相客卿,素闻汉升将军精于射,故前来相访。” 黄忠闻言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突然造访的不之客是来交流弓道的。对于士心这个名字,他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曹操于华容道险些陷于刘备手下的南海八义之手,便是此人献奇谋助丞相逃过此劫。只是没想到这个士心还懂得弓之道,那就值得相交。 “今日得张士心先生相访,这陋室可谓蓬荜生辉!”知道此人是曹操跟前新晋的红人,黄忠恭维到,企盼着说不定能离开长沙郡这处偏安一隅的地方,去往江陵或者合肥这些兵家必争之地一展长才。 两人进入屋内,黄志又是盯着老将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老将军谬赞了,士心不过碌碌庸人尔。于此乱世,连真名实姓都不敢用。今日得见将军,实在是心里有愧。吾本姓黄,与将军本家,单名志,士心乃是字。行走于乱世,为怕连累乡下的族人,故更名改姓,实在惭愧。” 黄忠闻言动容,“汉升乃南阳乡鄙之人,蒙先生不见弃,敢以真名实姓相告,实乃荣幸之至。” 两人一番攀谈之后,颇有相见恨晚的意味,话题也渐渐地转移到了弓道上面。 见黄志知道自己有“散射箭”等技艺,黄忠很是惊讶,要知道这些东西即便是在荆州地面上,也没有多少人了解,因此老将才会因此郁郁不得志。不过汉升生性豁达,也不追究黄志从何得知这些,而是津津乐道地与他交流弓道。 他甚至摘下兵器架上的那张二石弓,让黄志试着拉看看。黄志兴致勃勃地试了一下,竟是只能拉出三分之一。单从外观上看,这张二石弓与黄志得于东部山贼的复合弓并无两样,只是不知道为何两者的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对此,黄忠自有一番解释。 不说西方的长弓、短弓之分,单说亚洲弓,其分类为单体弓与复合弓。顾名思义,其区别就在于弓身制作方式的不同。 黄志从南海队缴获的第二张弓白蜡短弓,即为单体弓,基本上是新手用的入门级小短弓。 在西方,无论是长弓还是短弓,都是单体弓。这种弓的优点是易于制作,适合大量装备军队。但缺点则是短弓射程太近,在大规模作战中较为吃亏,若只用于打猎或者单兵作战还可以。单体长弓固然可以确保射程,但又因为弓身太长,不适用于骑射,只能列装于步军。 所以亚洲骑兵主要还是采用复合弓,在保证射程的情况下,又能缩短弓身长度,算是古代亚洲制弓技术的巅峰之作。欧洲人并没有此技术,因此他们的骑兵基本上不使用弓箭。 传统的复合弓不同于黄志所认知的现实世界竞赛用的复合弓,古称角弓。黄志的第一张弓的标准名称也就是竹制角弓,基本上是最低档的复合弓。 制作角弓弓干的选材为柘木为上,檍木、柞木次之,竹木为下,其他诸如紫杉木、橡木、柳木也是可以的。除了制作弓身的“干”以外,还有角、筋、胶、丝、漆,合称“六材”。正因为复合弓用到了牛角切成的薄片贴于弓体内侧用于加强弓体的弹力,所以被称为角弓。 角弓的唯一缺点在于制作难度,基本上一张合格的复合弓需要花费二到三年的制作周期。一般为冬天开始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各种材料,第二个寒冬时把做好的弓身放入弓匣定型,来年春天上弦,再放一年,方可使用。 &1t;ahref=.>. 第二夜 宿命的会面(四) 听得黄忠介绍了那么多,黄志这才知道他的二石弓竟是自己亲手制作的,难怪说起来头头是道。可惜此行时间有限,且武器袋又不在这“备用”身体上,否则他定会向老将求一张好弓来。 不过黄忠随即给他泼了一瓢冷水,若是没有与之相应的能力,一张好弓有时反而会让他无从挥。黄志对此不得不表示赞同,就拿眼前的二石柘木角弓为例,就算黄忠大方地相赠,他也没有足够的臂力去使用。 在黄忠看来,先不说手、眼、身、法、意这些大道理,臂力便是一切的根本。只要你拥有比对手更强的臂力,能够使更硬的弓,在更远的距离上展开打击,那么就先立于不败之地。至于那些什么“连珠箭”、“散射箭”不过是技巧罢了,若是没有足够的臂力基础,掌握来也无用。 黄志听了老将的话语有如醍醐灌顶,古人总是强调强弓劲弩,对于技巧反而说得较少。说到底,决定远程攻击的关键便在于弓弩的射程,而决定弓弩射程的关键便在于使用者的力量。只能说以前他受现实世界各种网络游戏的荼毒太深,总以为弓手的主属性是敏捷。现在三国箭神现身说法,才矫正了他这个错误的认知。 随后黄忠又简单地将自己的“散射箭”等技巧大概地向黄志演示了一下。但是说到底,要掌握这些技巧的基础依然是力量。对此,黄志以自己的亲身体会验证了这一颠簸不破的真理。 老将为黄志找了一张普通的竹木角弓,也就是以他此时能力所能使用的极限。来到城中校场,黄志尝试着一箭五的“散射箭”。结果差点让他找个地洞钻进去,五支箭软绵绵晃悠悠地飞行了不到二十米便全部落地,根本谈不上杀敌。 先不说准度问题,一张竹木角弓拉满之后所能够积蓄并且通过箭矢释放出来的动能是固定的,大约在8o焦耳左右。当这些能量分摊到五支箭矢时,各支箭矢的动能明显不足,初也就惨不忍睹。 这张竹木角弓的力量为六十斤,与现实世界七十磅的运动用复合弓力量基本一致,但比起黄忠的二石弓显然就差太多了,也就是四分之一的力量,也难怪射不出象样的“散射箭”。 所以,要掌握五齐射的“散射箭”,前提是黄志能够使用二石弓,否则初和射程都如此不堪的“散射箭”,不会也罢。 至于黄忠的另一绝活“音箭”,那也是同样的道理,没有二石强弓,哪有如此高的初。这根本就不是技巧的问题,纯粹取决于力量。 若要说“音箭”的技巧,那便是螺旋的飞行轨迹。这是为了确保高飞出的箭矢准确性的技巧,无关于度,这一点和枪炮等热武器的螺旋膛线原理相同。 归根结底,黄志的问题就在于力量不足,需要提高自身的素质。至于技巧方面,黄忠基本上都已经点拨过他,只待他的力量提高以后便水到渠成。 当天下午,探马传来消息,刘备的荆南征服战已经开始,关羽领一军来攻长沙,不日即将抵达。 黄志知道自己和黄忠短暂的缘分即将结束,对于这位老将的心情也是爱恨交加,这种亦师亦友亦敌的关系让他很是纠结。 不过到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要叮嘱一句,“长沙孤军恐怕不敌刘备,将军便降了他,于长远计,亦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老将闻言一愣,呆看了黄志好一会儿,“那士心又当如何?” “某于此地了无牵挂,自是一走了之。唯再晤汉升之时,当兵戎相见。” 黄忠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明白士心是为自己好,于曹操手下,恐怕自己是再没有出头之日,而刘备军正是用人之时,自己虽老,却反而有用武之地。“若是来日战场相见,某定退避三舍。” 黄志至今也没搞清楚梦境世界里的种种因果关系,更是无法弄清今日相见对于十年之后的定军山又有何影响。可以肯定一点,今日长沙一别之后,下次二人见面就是定军山。对于自己定军山是因,长沙是果,于黄忠则反之。但这因果之间,肯定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既然如此,不如再卖个人情。 于是他凛然答道,“不可,来日你我各为其主,自当尽心尽力。为将自当死于战场,大丈夫岂能以私废公。” 黄忠闻言大惭,拜服在地,“来日相见,某必以全力一箭相谢。” 黄志大汗,s段位的一箭,自己这是否自掘坟墓呢?幸好这一箭早已提前领受了,就算是预支吧。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于东海镇这边,尽管队友们急着救活黄志,但还是不得不在势力梦境停留七天时间。至于黄志那具说不上是死是活的身体,则寄放在医馆之中,那老头自有办法维持其身体基本的机能。 东海领地尽管以空城计骗过了尾县叛军,暂时度过了边境开放的危机,但不代表梦中人们便能够就此坐享其成。 九龙江西溪上游东海观那边,第一批流民已经抵达东海镇,负责后勤及人口事务的土戊长老正忙着帮他们安排落脚之地。 这批流民可得伺候好,这关系到后面几批流民能否顺利到位,更是关系到今后能否吸引来更多流民的重中之重。对于东海领地而言,房子和土地都不缺,缺的就是人口,所以土戊长老的压力并不大,很快就安顿好了这些人。 这批流民对于东海领地目前的环境还算满意,定居下来之后便表示会立刻安排人回东海观去通知后面的人随后过来。 总的来说,形势正在往好的方向展,但是依然需要时间。 七天一到,东海队立刻返回了现实世界,开始筹备第三夜的战争梦境。 第三夜上 盛乐除叛逆(一) 回到现实世界,已是第二天早晨,这一觉众人几乎睡足了一天一夜。醒来时,看见黄志依然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甚至未曾翻过身,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李莎又为他做了一些基本检查,确认其情况并未有进一步的恶化趋势,各人才安心地去地散去。 入夜之后,司马富强便安排南北朝主线的二人先行睡下,以便进入这条这条主线的战争梦境。至于他自己的隋唐主线,则因为被李密驱逐出瓦岗阵营的缘故,暂时没必要再进入。待到下周进入时,估计便可以顺利加入李唐阵营。 再次进入战争梦境,时间来到了386年8月。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已经于这年元月时即代王位,重建代国,大会鲜卑诸部落于牛川。二月定都盛乐,到了四月又改称魏王,北魏自此建立。此时拓跋珪的身边多了不少手下,基本上就是鲜卑各部落的领及勇士。 此时突然见到三年前就向自己效忠的东海诸人,拓跋珪一方面感服于他们的守信,一方面又对这些没有一兵一卒的梦中人有些瞧不上眼。若非张伟及时露一手与其中一位部族勇士打了个不分胜负,才重又令这位北魏道武帝刮目相看。 司马富强反思了半晌,终于确定还是因为黄志不在的关系,导致东海队和拓跋珪的关系又变得冷淡了许多。不过这都没关系,仗着自己熟知历史,且没有其他梦中人在这么早期便加入北魏阵营,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将东海队与拓跋珪的亲密度建立起来。 此时是八月,拓跋珪即将与拓跋窟咄在高柳交战,正是东海队牢贡献度和积分的大好时机。 说到拓跋窟咄此人,即是前任代王拓跋什翼犍的儿子、现魏王拓跋珪的叔父。当年代国被前秦所灭,苻坚的堂弟符洛认为他岁数大,有反叛之心。故将他带回长安,而将年幼的拓跋珪留在草原上。 到了长安后,苻坚待他还不错,让他读书。到了383年淝水之战,苻坚兵败之后诸部叛乱,拓跋窟咄便随西燕大将慕容永往东面去投靠重建燕国的慕容冲,并被任命为新兴太守。 与此同时,慕容冲的叔叔一代名将慕容垂也建立了另一个燕国,史称后燕。慕容冲攻入前秦都城长安之后,贪图安逸导致军心思变,于386年被手下所杀,因此慕容永便带着拓跋窟咄暂时归顺慕容垂的后燕。 此时活跃于中原地带的胡人除了燕国的慕容鲜卑及魏国的拓跋鲜卑以外,尚有几个较大的匈奴部族如独孤部、贺兰部和铁弗部,分别属于前秦刘库仁和刘卫辰统辖。此二人都是拓跋珪的姑父,当年拓跋什翼犍分别将两个女儿嫁给此二人联姻,但却依然无法消除他们与拓跋部的宿怨。 独孤部刘库仁死后,其子刘显一直图谋拓跋部。先是于386年7月策反了归顺于拓跋部的鲜卑小部族乙弗部的部帅代题,又于八月派他的弟弟刘亢泥去带兵去迎拓跋窟咄,希冀通过这对叔侄相残,削弱拓跋部的力量。 这便是即将爆的高柳之战的前因后果。 此时拓跋窟咄和刘亢泥已经带着独孤部大军已经从南面而来,引依附于拓跋部的各支小部族的不安,其中于桓和单乌干等人眼见不能敌,就密谋策应配合拓跋窟咄以推翻拓跋珪。 就在东海队进入梦境世界的这一日,单乌干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向拓跋珪高密。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北魏道武帝却是沉吟不,正是因为自己手头的力量不足以震慑人心。沉吟许久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今日再度前来的东海诸人,心中不由一动。 东海队此时正在帐篷中休息,不想拓跋珪竟亲自来访,就算是熟知历史的司马富强一时也有些措手不及。 年轻的道武帝盯着司马富强的眼睛,许久才开口问到,“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司马富强恨不得此时黄志能够在场,对于眼前这个半大小子不找边际的问话,还真是让他头疼,只能试着以黄志的口吻回答,“若是我们不可信,又何必于此时来到这里?” 拓跋珪脸色有些黯然,沉默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司马富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这才开口,“说的也是,独孤部大军压境,这是草原上人尽皆知的事情。此时只有弃我而去者,若是连你们这样于危难之时前来相助的人都不可信,还有谁人可信?” 司马富强闻言松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没想到拓跋珪又有话了,“你们不是纯种的鲜卑人,是在中原地带和汉人混血的吧?” 司马富强望了李莎一眼,女孩无奈地耸耸肩,这不是她的错。种族差异不是单靠化妆能够混得过去的,这牵扯到语言和生活习性等方方面面的问题,对此李莎也无能为力。 咬咬牙,东海队长点点头,“没错,我们确实是胡汉混血,从小生长在中原地带,熟读汉人的兵法。所以不但知道独孤部来袭,还知道依附于拓跋部的诸多部族心存叛意。” 拓跋珪听得身体一颤,“这么明显吗?你们也看出来了吗?那么该当如何?” “杀!”说话的是张伟,也就只有他能够把话说得如此杀气腾腾。“今天你的宽容,将换来明天更多人的背叛!” “没错。”对于张伟的说法,司马富强有更加专业的意见,“任何一个朝代的更替,都是建筑在血腥之上。除非你希望你的魏国夭折,否则必须狠下心来。” “嘿,你们以为我不想杀吗?”拓跋珪望向帐外无尽的黑夜,“只是拓跋部自从我祖父被大秦所破,便积弱已久,若是没有诸部依附,恐怕也难成大业。现在我拓跋部的问题是没有与独孤部对抗的本钱啊!” “所以你不敢对那些背叛者下手?” “是的,即便我下手了,依然于事无补。” 看来眼前这个少年的烦恼还真是不少,司马富强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快意,自己可以凭借对历史的熟悉为他指点迷津,并由此推动赫赫有名的北魏帝国兴起。古往今来,那么多的权臣恋栈,把持朝政,恐怕就是因为这种感觉吧。 第三夜上 盛乐除叛逆(二) 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脱缰的情绪,司马富强才开口说到,“独孤部确实比现如今的拓跋部要强得多,但他们并非无敌于草原。草原上诸部固然是不看好你拓跋部,但却未必愿意拓跋部为独孤部所凌驾。在我看来,至少有两部愿意对你施以援手。” 少年拓跋珪闻言双目放光,“快说,是谁?” “一是慕容鲜卑,大家同气连枝,他们自然不愿意拓跋鲜卑被独孤匈奴所灭。慕容垂胸怀一统北方的大志,绝不容独孤部强大,若是你示好于他,定可获得援军。”司马富强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准备要大肆“掠夺”古人的功绩,也算是为了东海队梦中人们已经呈现赤字的积分储备,为了处于“生命保存状态”的黄志。 “没错!”尽管年轻,拓跋珪无愧于其北魏开国皇帝的名头,有着远同龄人的智慧,立刻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至于另一支会施以援手的部族,自然是你母亲的贺兰部。”说一句也是剽窃,司马富强干脆全盘照搬。 “贺兰部……刘显统辖的贺兰部……”对于这第二个答案,拓跋珪多少有些犹豫。一是因为自刘显的父亲刘库仁以来,前秦皇帝苻坚便将贺兰部划归独孤部管辖;再来便是因为这贺兰部也算是匈奴一支,与自己的拓跋鲜卑尽管是姻亲关系,但依然改变不了不同种族这个事实。 “先不说你母亲的关系,正因为是刘显统辖的贺兰部,他们更不愿意独孤部继续强大下去。只有削弱独孤部的力量,他们贺兰部才能从刘显手中独立出来。相信我,你可以说服他们,但是必须亲自出马,带上你的母亲一起。” 此时司马富强一边为拓跋珪释疑,一边觉得头脑一片清明,以前对于南北朝时期匈奴与鲜卑各部之间的纠葛有些不清不楚,此时竟是豁然贯通,恨不得马上返回现实世界去写一篇此方面的论文。 无论是匈奴还是鲜卑,都是未开化的蛮夷,其价值观和道德观对于中原汉人而言可谓匪夷所思。以拓跋氏为例,当年拓跋什翼犍将两个女儿分别嫁给独孤部刘库仁和铁弗部刘卫辰,这两人也就成了拓跋珪的姑父。但是当刘库仁死后,其小儿子刘亢泥继承了其父的妻妾拓跋氏,摇身一变,由拓跋珪的表兄变为姑父。 与这种混乱的亲缘关系相比,兄弟阋墙、骨肉相残就不算什么了。到了后来,鲜卑人又出了一位名人独孤信(匈奴独孤部被严重地鲜卑化,到了后期变为独孤鲜卑),他的三位女儿分别嫁给北周皇帝宇文毓、隋文帝杨坚、唐高祖李渊的父亲李昞,一门出了三个朝代的皇后,也造就了隋唐两代胡汉混血的皇室血统。 杨广和李世民便是胡汉联姻的产物,既有汉人的智慧,又有胡人的彪悍与凶残,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毫不手软。他们的所作所为固然有些凶残,但却为中国的开元盛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中国自隋唐起兴盛数百年,引得四方来服,汉文化远播东亚。这一切若要究其根本,都源自北魏拓跋珪建国。他一改五胡乱华时严重的种族对立,开始了民族融合的大道。 在其后世子孙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强硬措施下,胡汉不再对立,转而结为姻亲,生下一代代的胡汉混血儿。而拓跋宏自己也放弃鲜卑姓氏,以身作则,将拓跋鲜卑改性元,即元宏。 到了隋唐两朝,由于皇室本身便是混血,更加剧了民族融合的度。北方汉人的体质在一代代的混血种逐渐增强,而胡人也被汉人的文化所同化渐渐变得文明。可以说自唐以后,北方几乎再无纯种的汉人,民族融合的功便是北魏拓跋氏。 话说回来,此时的拓跋珪并不知道自己在中华历史文明中的地位,而是不住地庆幸自己得到了眼前几位“胡汉混血”的冒牌鲜卑人相助。汉人的智慧在他年少的心中打开了一扇明窗,不再执着于匈奴与鲜卑人的好勇斗狠,从此开始其大量任用汉臣的“异端”行止。 当然,拓跋珪毕竟还只是鲜卑王族中第一代任用汉人的皇帝,步子不敢迈得太大。在十年之后的396年,他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胜利之后开始封侯拜将。于州郡刺史、太守以下官职开始任用汉族儒生为文官,而武官体系基本还是胡人的天下。即便如此,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变革,为后世孝文帝的全面汉化打下了基础。 有了梦中人的鼎力支持,年轻的拓跋珪对于处置叛逆也有了信心,与东海诸人相约三日之后动手,届时一举铲除意图策应拓跋窟咄的于桓等人。 预计要铲除的一共五人,这是以于桓为的几个部族领。于当时,鲜卑和匈奴各部领基本上都是部族数一数二的勇士,否则早被人反了。按照梦中人的段位体系,这些部族领至少都是b段位的高手。 所以当拓跋珪提出需要东海队出手相助时,众人苦得眉头都要缩成一团了。可以肯定一点,届时其余部族的领必然是处于观望的态势。若是拓跋珪一方取胜,则继续效忠于他,反之则倒向拓跋窟咄一方。 此时东海队达到b段位的仅有张伟一人,而对手至少是五名b段位高手,这是东海队前所未有境遇。以张伟一人,最多能够拖住一名对手,而且胜率也不过是五五开。剩余六人加起来最多也只能勉强拖住一名对手,那么这样一来,拓跋珪就必须要有能力独自面对其余三人才行。 于战术方面,自然是张伟的领域,本该由他来与拓跋珪商讨。另一方面,少年道武帝也见识过他的身手,以胡人崇尚武力的固有观念,张伟也自然成为这支队伍中最具言权的人。谁的拳头硬,谁说话才算数,这个年代的鲜卑人想法就是如此单纯。 不过不要紧,反正在司马富强看来,张伟于这方面是绝对可靠的,便授权他全权与拓跋珪商讨三日后的行动。 拓跋珪的实力达到了a段位,不愧为年仅十六岁就能建立魏国的不世豪强。所以他确实能够一人拖住三名对手,但是要获胜就有些难度,还是得靠东海队这边的援手。 司马富强和张伟讨论了许久,得出的结论是不能让拓跋珪面对三名对手。因为身为拓跋部的领袖,接下来他还有高柳之战要指挥,若是于此时负伤,恐怕只会让更多的部族领人心思变。 所以东海队必须承担大部分的担子,对付三名b段位的对手,坚持到拓跋珪收拾掉两名对手之后再对他们施以援手。 所以这是场硬仗,其凶险程度不亚于渭北战成宜或是瓦岗战郝孝德,不过也不至于像周一夜面对黄忠时那般无助。关键在于如何挥出晓风、残月二人的专属技能优势。 第三夜上 盛乐除叛逆(三) 三日转眼既至,拓跋珪召开了一次部族领大会,让依附于拓跋部的各部族领齐聚盛乐。于会上,拓跋珪当众揭于桓等五人,并按草原的习俗提出生死对决,这也是唯一能够稳住其他部族领的方式。 草原人可不兴汉人鸿门宴那一套,什么埋伏刀斧手这种事于他们是一种耻辱,若是此时的拓跋珪不按规矩来,他便会丧失信誉,招致更多的叛变。 对方五人,所以拓跋珪一方也只能出动五人。他自己算一个,东海队则出动其他四个名额,分别是张伟、晓风、残月和司马富强。至于两位女士和午阳,则只能暂时充当场外的拉拉队。当然,这也是事先就商量好的,否则东海队真要欲哭无泪了。 五对五团战,无论拓跋珪这边采取何种战术,在草原人看来都算是公平的,这也是东海队唯一可乘之机。 一开场,拓跋珪自己就挑上了于桓和另一位,而张伟也对上了一个擅长摔跤的对手。至于司马富强三人,看似人多,却必须面对具有压倒性优势的两位对手。 拓跋珪那边自不消说,从一开始便占据了上风。但由于是一对二,优势并不大,想要在不受伤的前提下取胜,还需要多点耐心和时间。同时,他这边也是场中最吸引目光的,草原诸部并不关心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梦中人死活,所以全都关注着拓跋珪的一举一动。 张伟的对手是个摔跤好手,在三天前其实二人已经有过一次交手经历,当初是为了向拓跋珪展示梦中人的实力,取得其重视。当然,当日交手时候,张伟还藏了一手,便是他那随时能够变硬成为爪子的指甲。 此时他三番两次装作要去抓对手衣领,准备伺机割喉,无奈对手本身就是摔跤高手,对于别人抓衣领的行为异常的敏感,总是堪堪避过,让张伟一直没有机会下杀手。若是过早亮出爪子,或许能伤了对方,但是将失去更多一击毙命的机会。所以张伟只能隐忍不,静待机会来临。 残月独自面对一人,对手是个匈奴大汉,膀大腰圆,使的是一柄数十斤重的宣花大斧。历史上使此款兵器最出名的自然是程咬金了,也算是重武器的一种。这是张伟和司马富强事先帮残月选好的对手,就盼着他能够以一己之力拖住对方一人,其他人便要轻松许多。 他自然是没有能力与b段位的对手对抗,哪怕此人要比当日的裴行俨弱得多,所以残月一开始便按队长的授意使了激将法,挑起对手不服输的血性。 他将锤子舞得虎虎生风,就像在耍一根木棍般轻松,轻蔑地看着对手,大叫一声,“有种的就先接我三锤试试!” 对手是个十足的莽汉,草原人又没有诸多的弯弯绕,他不知是计,当下便接受了残月的挑衅,采用最不讲究技巧的方式比拼蛮力。 双方你三锤我三斧地硬碰硬下来,无不是尽了全力,虽然未能分出个胜负来,但都累得气喘吁吁,各自退往一边休息。 残月成功地暂时拖出了对方一名b段位战力,但是他却暗自心惊,自己可是动了“蛮力”的e效果“强力”,使出了四倍于常人的力量,居然才勉强与对手打平,可见这匈奴大汉的力量有多么的惊人。若非对手中了激将法,真要再结合技艺的话,残月当真是早已死得身体都僵了。 真正痛苦的是司马富强这边,别看他长得就像个草原大汉,但在现实世界一直从事文职工作的他又怎能与鲜卑壮汉相比。此时他负责用盾牌吸引其中一名使马刀的对手攻击,给晓风制造攻击的机会。几乎对手每一刀下来,他都得踉跄着退后两三步,引来观战诸人的一阵哄笑。 在草原人看来,像司马富强这种体材,居然如此弱不禁风,这种人怎么能成为合格的战士,他父母早该把他扔到草原上去喂狼。 晓风眼见队长处于绝对劣势,自然是急得不行,但是他的“敏捷”技能还不到用的时候。可以说,今天的关键便是出其不意,张伟隐瞒“爪”技能,争取一击必杀。而残月隐瞒其菜鸟的实力,依靠“蛮力”专属技能拖住一个敌人。那么最后一个关键便是晓风惊人的突袭度,也是必须取得一击必杀的决定性效果,若是过早暴露,就不成奇兵了。 东海队诸人除了张伟外,其他人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技能段位太低,对付小兵足够,对付大将却力有不逮。但是此时谈论这个毫无意义,就算他们已经攒足了技能熟练度,掌握了必须的晋级技巧,但是以东海队已经破产的积分储备,根本就无法支持这么一大笔支出。 张伟还在找机会,残月还在喘气,司马富强还在苦苦支撑。 只有晓风游走于其间,时不时地出手帮助处于绝对劣势的队长一把。同时他还要关注张伟和残月那边,只要哪里有机会,他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动“度”去捡个便宜。 别看他的e效果“度”能够加快移动度,于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任何效果,也就是手慢脚快。所以“度”与“身法”是相得益彰,于其他战斗技能却是无多大助益。 晓风唯一能够利用得到的便是“敏捷”的d效果“弱点攻击”,抓对方弱点,争取取得致命攻击效果。但是这是有成功率的,主要还是看被攻击者的防备状况。所以“弱点攻击”更是不能轻易动,一旦引起对方的注意,以他可怜的e段位“剑术”,想要对高达b段位的对手造成伤害实在是有些难度。 他和队长加起来还是差了对手一大截,那鲜卑勇士一刀劈退司马富强之后,还能好整以暇地喘口气,再转身赏晓风一刀,然后看着这个竹竿一样的瘦猴连滚带爬地闪开。这名马刀鲜卑人并不是没能力快收拾了眼前两个弱不禁风的对手,而是存心不下杀手。 司马富强很快便现了这一点,并迅做出判断。眼前的对手在鲜卑人中应该算是滑头的,他之所以在这边拖拖拉拉的,显然是不想去面对最强的拓跋珪。这恐怕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他立刻动起了脑筋。 过了片刻,他突然开口说了一段奇怪的语言,在场的鲜卑大汉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与队长配合的晓风闻言也是一愣,但是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那是英语啊,队长欺负鲜卑人听不懂,在给自己布置战术呢,于是他抓着长剑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此时晓风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举在长剑大呼小叫地向马刀手冲了过去。 那鲜卑人看着他那破绽百出的招式,尽管知道对方一定有什么打算,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将信将疑地挥起马刀,往晓风的剑上斩去。 晓风的长剑甫一接触对方的兵器,便虚不受力地往外荡去,差点脱手飞出。 鲜卑汉子心中顿时一惊,将注意力转向司马富强那边。果不其然,眼见那拿着盾牌和长剑的家伙不知何时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手弩,正瞄着自己的脖子射来。 手弩的射很快,而且梦中人总是习惯把手弩装好一枚箭矢之后再放入武器袋中,尽管对手弩的寿命有很大的损害,但这样便于偷袭之用。所以鲜卑人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回刀自救,且司马富强瞄的是他胸口,目标足够大,要躲闪是绝对来不及的。 但他毕竟是b段位的好手,自然不至于就这么死在司马富强手中。这鲜卑蛮子一狠,居然伸起左手,在司马富强扣动手弩扳机的同时将胳膊挡在胸口,堪堪将弩箭拦下。鲜卑武士基本上都戴着皮革的护臂,再加上这汉子肌肉结实,竟硬生生地用胳膊挡住了这一箭,而且只不过入肉寸许,并未伤及筋骨。 第三夜上 盛乐除叛逆(四) 鲜卑汉子松了口气,自以为识破了对方的奸计,刚要松一口气,突然现眼前没了另一人的踪影,记得刚才明明还在自己右前方两米之外,怎么可能一眨眼便消失了。 他尚在疑惑中,突然听到围观的鲜卑人出一阵惊呼,随后感觉颈后一阵刺痛,随即一截剑尖从喉头冒出。对着身前的空气虚抓了两把,鲜卑马刀手轰然倒地,成为于桓一方最先倒下的一人。 他死得不明所以,但是观战的人却看得格外真切。这两个身手不怎么样的混血鲜卑人配合可谓精妙,在壮汉以弩箭吸引对手注意力的同时,那竹竿却突然像一阵风一般跑起来,快得像草原上的奔马,转瞬间就到了对手身后,并施以绝杀。 这正是司马富强设计的战术。五对五的天平终于开始倾斜,并且立刻就有了加向有利于拓跋珪一方倾倒的趋势。 晓风已经暴露了自己专属技能的两种效果,此时一不做二不休,快地向张伟和摔跤手的战团奔去。 那摔跤手刚才也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另一边的战况,眼见晓风冲着自己奔来,自然是防了一手。 在他看来,眼前的对手虽然身手更好,但是毕竟没有兵器,即便有威胁,应该也不会致命。所以他一改前面的战术,不再提防张伟抓自己的衣领,而是小心翼翼地盯着晓风的奔行路线。以他的眼光,完全看得出那个竹竿一样的家伙手上功夫实在不怎么样,完全是靠度硬吃对手,只要有所防范,并不足以对自己造成威胁。 张伟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的手指头终于第一次有机会探到对方的领口位置。对方显然以为自己也是玩摔跤的,自以为即便被抓住了衣领也不过是失了先手而已。张伟的右手中指指甲在一瞬间变得乌黑亮,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寒光。 晓风跑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直冲着摔跤手的背后而去,做出一副要故技重施的架势,将对手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张伟笑了笑,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爪子扎进鲜卑人的咽喉,横向一拉,同时割断了对方的气管与大动脉,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从颈侧喷射出来。 鲜卑摔跤手这才现最可怕的对手其实一直就在自己跟前,他想骂对方卑鄙,不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漏气的气管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随着一阵难以抗拒的晕眩,他栽倒在地。 此时对手只剩下三人,面对拓跋珪的两人本就落于下风,此时更是由于同伴的死亡而士气低迷,开始乱了阵脚,眼见着更加不是少年道武帝的对手。 倒是残月的对手已经缓过劲来,了疯似的抡起宣花大斧,嘴里吼着不知所云的鲜卑语,朝着张伟这边扑来。 尽管相信张伟没问题,东海队的其他三人也赶紧靠拢过来。此时大局已定,完全没必要再冒任何风险。 鲜卑斧手固然豪勇,但此时在情绪上已经失控,眼中不知为何只有张伟一人,完全无视于其他人的存在,挥着斧子劈头就斩,看那架势不把张伟劈成两片誓不罢休。 残月从旁抡锤往宣花大斧的侧面一磕,将斧子撞离原来的线路。而张伟则欺身而上,直接撞进对手的怀中,伸出爪子又要割喉。晓风看得急了,也飞冲来要分一杯羹。 司马富强离得最远,无奈地看着三人群殴一名失去理智的对手,叹了口气,“这些家伙,抢技能熟练度呢。”说罢他也不再去看那已经是死路一条的斧手,转而盯上了与拓跋珪交战的于桓和另一人。 那名凄惨的斧手脖子被开了个大口子,后背又被晓风补了一剑。最过分的是残月,眼见着对手还没死绝,赶紧再补上一锤子,怎么说也是一点熟练度啊。 三人瓜分完这个可怜的对手,也学着队长那般将目标转向了正在与拓跋珪交战的最后两人。 拓跋珪对付两名对手依然是游刃有余,此时眼见梦中人们盯上了自己的对手,立刻话了,“这两人是我的,你们休想动!” 道武帝既然都开口了,梦中人们也就不好再打那两人的主意,技能熟练度毕竟没有拓跋珪的亲密度重要,四人只好如同馋猫似的盯着那两个岌岌可危的叛贼。 于桓此时眼见着已经有三人被杀,精神终于崩溃,竟弃了武器原地跪下求饶,誓要永远效忠于拓跋珪。他的同伙也有样学样,赶紧跟着跪下,眼见着一场闹剧就此要结束。 身为北魏开国皇帝,同时又是好勇斗狠的鲜卑蛮族,拓跋珪岂会有一丝妇人之仁,先前被这些叛逆弄得头疼不已的他不由分说地便砍下了于桓的脑袋,顺手又将另一人也砍了。 这一瞬间,少年道武帝坚毅的双目一扫在场观战的鲜卑人和匈奴人,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升腾而起,一个轰轰烈烈的王朝即将开启,一段胡汉融合的大潮即将席卷北方。 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包括东海的梦中人们。大家战战兢兢地向道武帝宣誓效忠,表明与拓跋窟咄及刘亢泥大军死战到底的勇气与决心。 拓跋珪大步走向东海诸人,将他们一一扶起,这些人便是他的开国元勋,便是他今后必须倚重的栋梁。尽管他们的武勇并不如在场的诸多纯种鲜卑,但是无疑他们那汉人的智慧更是令他看重。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一) 解决了内忧,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外患,在北上贺兰部的同时,拓跋珪按照司马富强所建议的,派人去向后燕慕容垂求援。 在北上去往贺兰部的路上,东海诸人逐渐与拓跋珪身边的一些亲信混熟了,大家今后也算是共事一主的同僚了,必须打好关系。 司马富强认识了一个叫做安同的鲜卑小伙子,人还挺机灵的,而且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似乎史书里提到过此人。只不过他毕竟不是电脑,不可能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对于一些史书中露面机会较少的人物,一时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到了贺兰部时,已是九月份,拓跋珪召集贺兰部一众领前来商议共同对付拓跋窟咄和刘亢泥的大计。 作为东海队智慧与武勇的代表人物,已成为拓跋珪左膀右臂的司马富强和张伟都有资格列席,其余人则以亲卫姿态随扈。 席间,不少贺兰部的贵族对于对抗独孤部的大军缺乏信心,公开提出反对援兵拓跋部。 对于这一点,拓跋珪事先得司马富强提醒过,早有应对的措施,因此也不恼,而是胸有成竹地告知在座的匈奴人,他已让长孙贺前往大燕慕容垂处求援,此行前来贺兰部,不过是为了拉个盟友分享胜利的果实而已。 此言一出,果然风向急转,原先还处于观望状态暂未表态的立刻纷纷表示出对拓跋部的支持,而刚才反对的几人也都没了声音。这样一来,贺兰部的援军基本上已经不成问题,就等慕容垂那边的援军到位。 会上一片其乐融融,贺兰部的贵族们已经开始商量着如何于战后瓜分独孤部的领地和资源,仿佛胜利已经提前到来。唯独司马富强脸色凝重,他终于想起了安同这个名字的出处。这是个本该在去往慕容垂后燕的使者,此时竟然跟着来到了贺兰部,那么慕容垂的援军可就是遥遥无期了。 至于已经在路上的长孙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将于半途叛逃至拓跋窟咄处,根本就不会去找慕容垂。 好不容易熬到大会结束,司马富强急忙找上拓跋珪问明情况。不出所料,年少的拓跋珪毕竟不够老道,于此生死存亡的大事,竟只派出一路使节求援。 在东海队长的耐心解释之下,道武帝才明白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思忖再三之后,赶紧再派出安同前往慕容垂所在的中山。同时,拓跋珪为了确保安同能够顺利抵达中山,竟要求东海队随行。 乍听到这个命令,司马富强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据他所知,安同此去也是危险重重,其间差点落入拓跋窟咄派出的拦截部队手中,历尽周折才抵达中山,求来救兵。所以,这绝对是个苦差事,以东海队此时在拓跋珪心目中的地位,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推了这危险的任务。 他还在犹豫着,张伟却立刻答应下来,拉着队长便往外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这么急着应下来?”出了大帐,司马富强埋怨到,“你也不等我想想再说。” “有什么好想的,我知道这一路肯定是相当危险,所以你才会犹豫不决。”张伟一边继续拉着队长往回走,一边解释。“所谓富贵险中求,我们现在最缺的便是积分。而显然这是个现成的提高评价的要素,关系到积分翻倍啊!” 司马富强这才想起依然躺在集体宿舍里半死不活的黄志,想起东海队岌岌可危的财政状况。一直以来,他都是以稳健为基调在带领这支队伍,结合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引导大家趋吉避凶。 这么做可谓有利有弊,显而易见的好处便是加大了队伍的存活率,减少因为盲目行动造成的不必要减员。然而弊端却也不少,东海队员们因此少了危机意识,总觉得只要在他的引导下随着战局的大势行动,便能避开所有的危险。 另外由于他的保守,使得东海队在战争主线中的获益一直不是很高。尽管有那么几次获得b段位的评价,却终究比不上黄志于势力梦境创造的s级评价记录。 而梦境世界的基调似乎就是鼓励梦中人们富贵险中求的,每提升一个评价等级,积分便是往上翻倍。黄志的一次s评价所带来的利益,足足抵得上战争梦境中获得的四次b评价。 事之不如意者十之**,自从东海统一以来,东海镇的财政状况可谓每况愈下,入不敷出。定军山一役之后更是差点没了黄志,一下子便让东海队陷入重大的危机,已经到了不拼不行的地步。 再者,定军山一役也让司马富强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人算不如天算。史书不可能面面俱到,若是大家看看古书便能玩转历史,那也无需他这个研究员来研究战争史。即便是跟着战场的大势走,依然是有着许许多多他估计不到的细节,百密总有一疏,而疏忽了任何一点都足以致命。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与其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所击倒,还不如主动迎难而上,去争取更多的积分,让队友们在危急中成长,通过增强实力来提高他们的生存能力。 司马富强感激地拍拍张伟的肩膀,“没错,是该拼了。” “喂,别把我想得那么复杂,我不过是为了赶紧救活兄弟罢了。”张伟有些受不了队长的眼神,赶紧辩解。 司马富强笑了笑,也不和他计较。 &1t;ahref=.>.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二) 东海队随安同即刻起行,对于安同求援的这段历史,北齐史家魏收所著的《魏书》中颇有些问题。 魏收此人,历经北魏、东魏、北齐三朝,被称为当时的“三才子”之一,但是生性比较轻浮,人称“惊蝶侠”。他奉命著《魏书》时曾声称:“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色,举之则使上天,按之则使入地。” 他以这种心态编撰出来的《魏书》,当即被指为“秽史”,他不得不三易其稿,才最终定本。当然,尽管魏收和他的《魏书》有着诸多的毛病,依然作为二十四史之一而名流千古,是第一部记述了少数民族王朝的史书。 《魏书》记录了北魏时期胡汉纷争与融合的过程,尽管还有很多不足,却也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司马富强对于北魏时期战争主线的规划完全是基于这部史书来进行的,但此时却同样因为这部史书而头疼着。 根据《魏书》原文“安同间行遂达中山。慕容垂遣子贺驎步骑六千以随之,安同与垂使人兰纥俱还,达牛川,窟咄兄子意烈捍之”,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安同顺利地抵达了中山,慕容垂派儿子慕容麟率领六千援军随行,同行的还有使者兰纥,到了牛川这个地方,拓跋意烈带兵阻挡了慕容麟的军队。 《魏书》下一句是“安同乃隐藏于商贾囊中,至暮乃入空井,得免,仍奔贺驎。”就是说安同为了躲避拓跋意烈的搜查,而隐藏于商人的行囊里,到了黄昏的时候又跳入一口枯井躲避,才得以脱逃,又跑回慕容麟军中。 就是这段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安同明明带来了慕容麟和六千援军,为何还要如此狼狈地躲避拓跋意烈,实在让人不解。 有人解释说是安同和兰纥先行一步,去通知拓跋珪说援军已经在路上,以安抚人心,结合当时几处关键地名的具体位置,这个说法算是比较合理的。 牛川在现实世界呼和浩特东南面,盛乐(现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在呼和浩特正南方,拓跋珪和拓跋窟咄最终决战的地点高柳(现山西大同东北阳高县)则位于盛乐东方3oo里,而后燕都城中山(现河北石家庄东北定州)则位于高柳南方偏西五百里。 根据这些关键地点的相对位置关系,司马富强可以大致判断出慕容麟军队的行军路线,应该是从中山往西南穿过太行八胫的井陉,经过山西孟县、阳曲,便到达了晋朝时期代郡的郡治代县。而北魏的前身代国也就是因为地处代郡而得名。过了代县,往西北方向即盛乐和牛川,而往东北则是高柳。 虽然中山到牛川的直线距离只不过七八百里,但是通过曲折的太行井陉,这一路何止千里。慕容麟大军行动自然是要慢于轻骑简从的安同,所以才需要他先行一步去通知拓跋珪。 此时陪安同一起去向慕容垂求援,司马富强终于可以作为当事人之一亲历此事。一切都如同《魏书》所述,东海队和安同一行顺利从中山带回了援军,并且如司马富强所料的那般,大军取道井陉入北魏。 这个时候,拓跋珪还在阴山以北的贺兰部未归,而刘亢泥和拓跋窟咄已经带着独孤部自西南后秦帝国方向逼近牛川,新生的北魏岌岌可危。 慕容麟、安同、兰纥与司马富强几人商议过后,得出一个结论。 后燕军绝对无法在十月之前到达盛乐或者牛川,而在此之前,独孤部肯定会抢先占领这一代。若是拓跋珪带着贺兰部援军先一步返回牛川,势必会被独孤部各个击破。这样一来,就算后燕援军抵达,也已经无济于事。 所以必须有人去通知拓跋珪,以便两军协同行动。经过司马富强这个“作弊者”的点拨,慕容麟将会合以及决战的地点定在了高柳,因为这处地方恰巧处于双方都可以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抵达的位置,以此来调动独孤军最为可行。 也就是说,后燕军过了代县之后将取道东北前往高柳,而拓跋珪则需要以自身作饵,吸引拓跋窟咄前往高柳。 所以说,魏收于《魏书》中对这段历史的记述只不过寥寥数语,而且于各人的传记中还有不少出入,完全无法还原历史的真相。此时司马富强亲历其境,可以说是对此战的方方面面洞若观火。 东海队不得不继续随同安同行动,因为作为部署这一战略的核心人物,司马富强必须亲自回去向拓跋珪说明行动细节。 一行人和慕容麟分手于井陉太行山东侧,快马加鞭先行赶往牛川,然后准备从那里北越阴山,去贺兰部见拓跋珪。 九月末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牛川,拓跋意烈果真在此设卡监视过往的人员。而刘亢泥和拓跋窟咄的独孤部大军则驻扎在盛乐一代的草原上,只要拓跋珪敢回来,就只能是送死。 尽管梦中人们此时于拓跋珪眼中的地位要高于安同,但是由于他们几乎很少在拓跋部的老百姓面前出现,所以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多。反而是一直以来侍奉拓跋珪的安同有更多人知道,于是便有人将安同出使后燕的事情告知拓跋窟咄,并且提供了他的画像。 拓跋意烈于牛川各处张榜缉拿安同,意图切断拓跋珪的消息来源。司马富强与安同商量了许久之后,终于说服这位小伙子作为“诱饵”吸引拓跋意烈的注意力,以掩护东海队通过牛川附近的阴山关卡。 几天的相处下来,黄莺对于安同的观感还不错,自然是不希望这个小伙子成为替死鬼。“他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安同可是北魏三朝元老,还有四十多年可活,福大命大着呢。”司马富强看着安同远去的背影,安慰到。尽管他利用了这个小伙子,但也是根据历史的走势来巧用,而不是野蛮地“摧残”那些暂时死不了的历史人物。 牛川受阻,那是安同的宿命,并非司马富强强加于他的分外工作,所以只需顺其自然,便能取得好的结果,而无须过多担心他的安危。 随后东海队假冒过路商旅,向拓跋意烈的手下举报说现安同的行踪,这样一来,他们便取信于守关的将士,顺利地通过牛川关卡,得以北越阴山。 然而司马富强终究低估了这个任务的难度,也可以说他依然心存侥幸,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在尽可能轻松的情况下完成提升评价的条件。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三) 到了当天晚上,拓跋意烈找不到安同之后,自然先怀疑到提供“假线索”的那伙人头上。而且那队人据说是往阴山以北去的,就更叫人怀疑,拓跋意烈再笨,也想到了那些人便是安同的同伙,当下便派出一支近百人的轻骑连夜追赶过去。 自以为得计的东海队此时正在阴山“白道”边上的一处山坳里过夜。所谓“白道”,便是北魏时期对牛川北面这条阴山大道的称呼,同时也是沟通中原与塞外的重要通道。北宋《太平寰宇记》载:“白道川,当原阳镇北地,至山上,当路千余步,地土的色如石灰,遥自百里即见之,即是阴山路也”。 只要沿着这条“白道”往北九十余里,便能抵达武川,也就是后来设置的北魏六镇之一。别看“白道”不长,但是毕竟山道崎岖难行,一小时能行进个十几里已是神。 牛川北面的这段阴山也被称为大青山,白天东海队走在“白道”的时候,还能在大青山的南麓见到那段公元前3oo年由赵武灵王所修筑的中国最古老的长城,过了这段长城往北,那便是匈奴人的天下。到了秦朝,嬴政便在这赵长城的基础上向两端延长,修筑了举世瞩目的万里长城。 相比于现世留下的那几处完全看不出原貌的残垣断壁,处于386年的这个时候,赵长城才经过六百多年的风雨,而且没有后世那些无良矿主为了采矿而进行的恶意破坏,所以保存得相当完好。 尽管这座极富沧桑感的长城,其泥土夯成的城墙已经被岁月磨去了棱角,但依然无损于其巍峨的雄姿,昂然挺立于大青山南麓,见证着古往今来边关的一场场纷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段赵长城还能屹立千年以上,继续默默地守护着北关,继续默默地注视着人类短暂而又脆弱的一代又一代。 司马富强当时在赵长城前面感慨了许久,他再一次觉得梦境世界未必只有噩梦连连,至少可以让他看到许多现世再也看不到的东西,至少可以让他亲历这些往昔的轰轰烈烈。这是每一个读历史、爱历史的人心**同的愿望与期盼,他第一次为自己能够进入这个世界而感到幸运,哪怕有一天为此而送命也不悔。 若非时间所迫,他真是很想登上这段赵长城去体会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依依不舍地在关前踟蹰了许久,司马富强才带着东海队沿着“白道”北上。小半天时间,他们只走出了几十里,天色便已全黑,只能在大青山的一处山坳里扎营。 作为东海队长,但凡遇到野外宿营,他总是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上半夜的值守工作。一来是因为身为东海队的“老妈子”,他习惯于如此;二来则利用此机会练练他“沙盘推演”的技能,将白天所经过的各处地形一一还原成沙盘。 虽然比黄志的“社交”慢了许多,但眼看着d段位的“沙盘推演”也快要攒够了晋级所需要的熟练度,对于c段位时会出现什么样的技能效果,他很是期待。只不过一想到技能提升c段位所需要的四千积分,他就头大不已。 先不说迫在眉睫的那笔用于救活黄志的积分,不止是司马富强自己需要大量的积分,据他所知,晓风和残月等人也差不多都要提升技能段位了,这么算下来,又是上万积分的缺口。想到这里,立刻让他白天看到赵长城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就在他即将完成最后一座沙盘的时候,夏夜的南风带来一阵如暴雨般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应该在几里路之外。司马富强立刻起身爬到一处制高点往下看,只见下方的“白道”上蜿蜒出一条橙黄的火龙,拉出数十米长。 他立刻动“登高远眺”大概数了数火把数量,这队人马差不多有百人,而且能在这种时期连夜赶路的,肯定是冲着东海队来的,毋庸置疑。眼见着再有那么十来分钟追兵就会抵达,他立刻将队友们全部唤醒。 其余人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张伟已经先一步被地面的震动惊醒,并立刻做出了反应。他冲出帐篷的第一件事便是大踏步地冲到宿营地的篝火边上,三两下推到篝火架子,然后又用地面上的沙土将其掩盖。 司马富强此时才意识到这些细节,赶紧上去帮忙,同时又让其他队友赶紧拆除帐篷。 片刻之后,营地陷入了一片漆黑,比较醒目的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干净,有张伟这个前特种军人掩盖痕迹,只要追兵没有下马仔细查探,绝对不会注意到东海队在此宿营。 就在梦中人们各自找好隐蔽的处所之后,追兵也终于赶到了。草原人多的便是战马,这些人都备有换乘的马匹,且又未曾携带辎重,基本上一夜之间便可穿越“白道”。故东海队若是被现,基本上没有逃跑的可能,只能是硬碰硬地打一场。 这队独孤部追兵是前秦正规军,统一穿着匈奴款式的皮甲,武器也是清一色的弯刀加角弓。他们胯下更是清一色的河套马,身高不怎么样,但是耐力和度都相当不错,其代表便是三国时期曹真的坐骑“惊帆”。 眼看着打头的几人高擎着火把策马跑过,对于这处山坳置若罔闻,司马富强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形势便急转直下。 一名显然是将领的独孤匈奴位于马队中段靠前的位置,只是瞄了一眼处于“白道”边上的这处山坳,打了一个简单的手势,这支队伍立刻便分出十人进去探查,而大队人马则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看来这一路上他们都是这么做的,既保证了度,又不会漏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司马富强的心立刻跌落谷底,对方既然如此慎重的话,东海队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这处山坳他们是调查过的,只有靠近“白道”一侧有出口,一旦被敌军堵截在此,便只能是面对一场九死一生的苦战。 但是事已至此,似乎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避过此战。唯一的机会,便是尽可能地延迟被大部队现东海队藏于此处的时间,梦中人们必须对这支十人的独孤部小队做到一击必杀。 这样一来,虽然前方的大部队迟早会现这支小队失去联系,肯定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就算最终无法避过这一战,但所能争取到的这段宝贵的时间,也够他们做好相应的准备。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四) 东海队此时仅有七人,而对方足有十人之多,本身就处于人数上的劣势。而且他们分散地隐藏在三处,彼此之间无法进行沟通,要让对方在连警讯都来不及出,实在是有些难度。 这处山坳垂直于“白道”,纵深约两百米,入口这一段的宽度仅则有不到十米,两旁要么是岩石,要么是草丛。需得前行约百米,直到山坳中段,方有一处面积较大的空地,适合扎营休息。这也是常年往来于“白道”的商旅喜欢选取的宿营地。 梦中人们此时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可以利用山坳的纵深来营造有利于己方的形势。 司马富强身边是晓风,两人位于靠近山坡的一处草丛里,离宿营地中央的篝火堆十米左右。黄莺和残月则躲在直线距离与“白道”最远的山坳深处,距离足有他们二人的两倍远,眼看着是指望不上这两个人了。 距离最近的是其余三人,午阳和李莎随着张伟躲在营地边上相对靠近“白道”的一块巨石后面。那十骑独孤匈奴若是要探查东海队宿营地,势必要经过那块巨石。也就是说,这三人恰好断了对方的后路,想来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张伟良好的战术意识让他做出了此选择。 就着对方火把的火光,动了“登高远眺”的司马富强可以看到距离越来越近的这小队匈奴骑兵身上的装备。其中两人的腰间别着一支牛角号,想来遇到袭击的话,他们便会用此通知先行一步的大部队。所以东海队长在便断定此二人是必须在第一时间杀死的要目标。 他向晓风要过手弩,连同自己的那一柄,一齐都装上了东海队自制的“暗杀箭”。说到“暗杀箭”,自从当初反击山贼营地用过一次之后,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派上用场了。今夜能否渡过这一劫,就看这两支箭能否奏效。 司马富强小声地向晓风交代几句,两人便各自选取了一个目标瞄准,只能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同时出手。 “暗杀箭”颜色漆黑,且空气动力学设计让其在飞行过程中不会出任何声响,偷袭两个战力最多d段位的匈奴骑兵,应该是不成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杀完这两名佩带牛角号的骑兵之后,东海队能否快杀死其余八人,否则其他独孤匈奴依然会拾起牛角号报警。 司马富强只能祈祷张伟那边能够配合自己这边的行动。 再说张伟,他比队长更加烦恼,因为距离更近的他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那两支讨厌的牛角号。自他加入东海队之后,还未用过“暗杀箭”这种东西,更不知道司马富强手里有这种宝贝。此时的他正在为如何在不惊动此二人的情况下搞定他们而烦恼,殊不知司马富强那边已经不再将此当做一个难题。 张伟同样考虑用弩箭搞定此二人,但是他身边只有李莎一人拥有基础的e段位“箭术”技能,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目标。眼见着匈奴骑兵已经走到营地范围,马上就要开始探查宿营痕迹,他知道没有时间在拖延,便交代李莎瞄准距离稍远的一个目标,而自己则带着午阳从巨石后面悄悄地摸出,准备动偷袭。 张伟和午阳从巨石背后蹑手蹑脚地走出,匈奴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但是司马富强却看到了他们,当下心中有了定计。 进入宿营地范围,匈奴骑兵立刻便看到了地上的宿营痕迹,但是这样的宿营痕迹在这样的山坳里出现并不奇怪,他们也不可能因此便召回大部队。当下便有两名骑兵下马,往篝火堆走去,只要探一探灰烬的温度,便能知晓此处是否拓跋珪手下的宿营地。 眼见瞒不过去了,与其等对方主动现篝火灰烬的余温很高,确定东海队就躲在此山坳里,还不如抢在对方前面动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张伟一拉身边的午阳,再不顾隐蔽行踪,加往匈奴骑兵冲去。 匈奴骑兵们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得都回头去看个究竟,眼看着张伟连偷袭的机会都很渺茫。 另一边司马富强见张伟突然加,又眼见匈奴骑兵们纷纷转头,正是他和晓风出手的最佳时机,便不再犹豫,同时扣动了手弩的扳机,将“暗杀箭”射出。 司马富强和晓风都有“箭术”技能,在十米的距离**击静止目标可以说是毫无难度。几乎是同一瞬间,两名携带牛角号的匈奴骑兵被一箭穿喉,当即坠马倒地。按照队长的安排,晓风第一时间丢下手弩,拔出长剑,动“度”技能,争取趁着对方慌乱的瞬间尽可能多地造成杀伤。 因为缺乏攻击力,司马富强自己则干脆继续为两支手弩装填“暗杀箭”,躲在草丛里专门负责偷袭,相形之下更具威胁。 至于先一步杀出的两人,午阳还因为两名匈奴骑兵突然倒地而错愕了一下,脚步也放慢了一点。但是张伟则完全没有任何停顿,他已经意识到这是来自司马富强那边的配合,转而攻向离自己最近的目标。 背后巨石的方向,三支弩箭鱼贯而出,几乎没有停顿,这是李莎出手了。刚才张伟和午阳将自己的手弩都交给了她,就是要让三人中唯一掌握“箭术”技能的李莎挥最大的战力。女孩不负众望,当场射杀两人,唯有第三支箭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匈奴骑兵躲了过去。 与此同时,山坳深处又传来两声破风声,应该是黄莺和残月出手了,尽管他们两都没有“箭术”技能,准头稍差,但还是射中了其中一个目标。这名中箭倒地的匈奴骑兵虽然没死,但是他腹部中箭,基本上已经丧失了战斗力,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此时匈奴骑兵的大队人马已经奔出数百米,且因为有近两百匹战马的蹄声,完全听不到这边箭矢的呼啸声,甚至马嘶声都微不可闻。只要这边没有人吹响牛角号,大部队暂时便不会折回,东海队的生存机会大大增加。 第一轮出手,梦中人们成功消减了对方人数的一半,接下来就看东海队的第二轮打击能取得什么样的成果。 张伟对于队友们的配合深感欣慰,看来几周的梦境世界锤炼,让大家都培养了不错的战斗意识,尽管比起专业人士来说还有些差距,出手没有完全同步,未能取得最大化效果,但总的来说还是令人满意的。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五) 余下的五名独孤匈奴显然也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骑兵,尽管受到突如其来的打击,并未因此而乱了阵脚,反而是根据各自不同的站位采取不同的应对措施。 一名离“白道”稍微近一些的匈奴人横过马匹,直接将张伟的来路挡住,顺带着也挡住了李莎弩箭的攻击线路。于他身后,另一名骑手则高擎弯刀向他靠拢,准备接应。还有两人则各自扑向一支牛角号,只要有一人吹响,他们的任务便算完成。 至于深入宿营地检查篝火的那人早已下马,离牛角号最远,他干脆迎着晓风冲了过去,意图帮同伴们阻截来自另一边的偷袭者。然而他终究低估了眼前这名梦中人变态的冲刺度,居然被晓风一晃而过。 张伟知道以自己的度无法绕过眼前阻挡的家伙,眼见晓风没有与阻拦之人纠缠,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形势依然不容乐观,晓风最多对付一人,也就是说,还有一名独孤匈奴有机会吹响牛角号,召唤大队人马。 暂时顾不得这么多了,张伟飞地向前奔行,晃过正前方匈奴骑兵迎面劈下的弯刀,一矮身从对方马腹下钻过,将此人留给随后跟进的午阳。 第二名匈奴骑兵没想到敌人竟从同伴的马腹底下钻出,一时反应不过来,竟没来得及阻住张伟。不过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他下意识地反手朝张伟背后劈了一刀,立刻在梦中人的肩膀上拉出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 张伟忍住剧痛,继续前冲,只要先对手一步冲到牛角号旁边,东海队便抢得了先机。 此时匈奴人们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些“鲜卑”人的对手,只求第一时间出警讯,通知大部队回头。距离最先倒下的两人最近的一名骑手飞身下马,直接飞扑到战友的尸体上,抓起牛角号。他得意地朝张伟笑了笑,露出残忍的神色。 张伟对于他挑衅的眼神不屑一顾,反而调整了自己前冲的方向,向着另一支牛角号冲去。以他目前的度,也只来得及阻止另一名匈奴人接近第二支牛角号。 匈奴人对于他的举止感觉有些错愕,随即便意识到张伟这是有恃无恐,赶紧将牛角号送至嘴边。但是他已经来不及了,晓风凭借着度上的优势,竟于此时后先至,一剑劈断他抓着牛角号的手臂,并且一脚将牛角号踢飞。 晓风再也不管眼下这个抱着断臂在地上惨嚎打滚的匈奴人,而是保持着度继续朝另一个正和张伟抢时间的骑手冲去。 那匈奴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度快的对手,随手挥刀格挡晓风刺出的长剑,脚下不停地继续前冲。 两人的武器在高撞击下同时脱手飞出,呼啸着没入黑暗之中,不见踪影。晓风身上再没有其他兵器,眼见着无法对对方构成威胁,他一狠便侧着肩膀往对手身上撞去。只听得两声惨烈的闷哼,两人同时旋转着往边上踉跄几步,接着便倒地不省人事。 晓风在不动专属技能的情况下,其冲刺度为百米十二秒之内,已经接近国家一级运动员标准,换算成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时三十公里。一旦其“度”效果动,奔行的时即达到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相当于高公路上一辆飞驰的轿车。 当他以如此的高和别人生碰撞,其结果无异于一场交通事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是有备而来,而对方又不是一辆车子。所以这次撞击的结果是匈奴人的脊柱断裂,就算不杀他,也已经彻底沦为废人。而晓风自己则是轻微脑震荡、肩膀脱臼、肩胛骨骨裂,还要加上三角肌撕裂,基本上也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醒来之后躺在地上直哼哼。 张伟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恨劲,但是想来以后晓风肯定没有勇气再这么来一次。他终于想先夺得了剩下的那支牛角号,顺手往山下抛去,才回身面对追着他过来的匈奴骑兵。 这个追过来的正是刚才砍了他一刀的家伙,张伟自然不能放过。他右手施展擒拿技夺了对方的弯刀,顺手将其扯下马来,同时左手指甲瞬间变成乌黑亮的爪子,在其咽喉快抹过,一个照面便结果了这个伤了自己的家伙。 前面午阳也对上了挡路的匈奴人,仗着朴刀的长度优势,施展“旋风刀”技巧,硬生生地斩断了河套马的马腿。那匈奴人倒是想格挡,无奈弯刀长度不够,根本顾不了马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午阳对自己的坐骑下毒手。 马匹断腿之后出凄厉的悲嘶声,撕破了宁静的夜空,午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赶紧对着马头补上一刀,结果了这可怜的牲畜的性命。尚幸这声短促的嘶鸣并不能盖过已经逐渐远去的大队人马的马蹄声,所以并未造成不良的后果。 那匈奴人落马时不幸被压住了一条腿,失去了腾挪的余地,再也阻挡不住午阳的攻击,两三招之后便被杀死。 至于那个检查篝火的独孤匈奴,在转身回追晓风的时候,便被司马富强从背后使用“暗杀箭”射杀,根本没有挥任何作用。 至此,东海队基本上已经算是歼灭了这支骑兵小队,仅剩下被晓风砍了手的和撞晕的两个还在苟延残喘,构不成任何威胁。结果此二人性命的人竟是李莎,目的自然是为了两点“箭术”熟练度。 女孩自从黄志出事之后,性格变得果决而刚毅,完全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梦中人战士,不再仅仅是一名需要队友们保护的女军医。她迫切地希望自己的战斗力提升上去,和其他队友一样能够在关键时候挥关键的作用,而不仅仅是一名可有可无的远程火力支援手。 今夜她做到了这一点,在第一波攻击中射杀两人,甚至是水平挥,以e段位的“箭术”射杀两名d段位的精锐骑兵,直接关系到成败。 说起来这样的结果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是运气使然,当时匈奴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突然冲出的张伟和被射杀的同伴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梦中人的第一波打击居然还存在时间差,这才让李莎偷袭得手。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六) 接下来李莎的任务便是尽快治好队里的伤员,争取在独孤匈奴的大队人马回头攻击这处山坳之前,将张伟和晓风治好。就算不能让两人完全恢复最佳状态,至少也要让他们恢复一定的战斗力。 两名伤员的伤势相比较之下,张伟虽然是见了血,反而伤得不重。李莎帮他先进行简单的止血处理,便将主要精力用于医治生“交通事故”的晓风。 张伟生性坚毅,肩膀上的伤虽然也会影响战斗力,但是他现在实在没空接受长时间的治疗。独孤匈奴的大队人马尽管已经远去,但是随时会因为现这支小队失去联络而折回,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布置防御工事。 “白道”于此山坳的入口宽度不到十米,尽管不宽,但是也不是以东海队寥寥数人能够堵得住的。幸好这是一个喇叭口,外大内小,所以东海队修筑的路口工事可以缩后设置,需要防守的宽度大约是三米不到。 只是这样一来,工事与“白道”之间会形成一处三角形的小空地,足够所有的匈奴骑兵落脚,大大增加了防守的压力。 张伟以他当兵时学到的知识和经验,亲自指点队友们布置防御工事。尸体、石块、马匹,一件件地被垒在入口处,他利用手边一切可以动用的东西来缩小这个路口的宽度。 这时便轮到残月挥作用了,这个猛男动“蛮力”技能,一个人便将重达数百斤的战马尸体扛到路口,又搬来数块大石头,按照张伟的指导摆放。 一番布置之后,这个路口被堆叠出了一座半人多高的临时工事,以匈奴骑兵所骑乘的河套马身高,断然越不过此障碍。骑兵若是下马,战斗力甚至连精锐步卒都不如,可以认为是直接跌落一个段位。 唯一可虑的便是匈奴人的武器不止是弯刀,他们更加令人胆寒的是那沾着马粪的箭矢。此时是386年,他们的同胞一支西迁的北匈奴正在欧洲的匈牙利平原上逞凶肆虐,其中凭借的就是沾着马粪的箭矢。 倒不是说沾了马粪的箭矢能造成更大的杀伤,而是这玩意儿被称为“脏箭”,被射中的人会因为细菌感染而造成高死亡率。东海队的梦中人倒是不虞细菌感染,但若是这近百匈奴骑兵于工事外一齐射箭的话,不管是平射还是抛射,恐怕除了司马富强没有人能够活得下来。 根据被杀死的匈奴骑兵携带的装备,可以判断出他们都只携带了一壶箭。而匈奴骑兵的一壶箭只有十五支,不算很多。但是考虑到人数问题,这十五轮下来,也是足足千多支箭,谁能受得了。这是必须解决的问题,否则东海队还是死路一条。 对此张伟自然有他的办法,那就是三国著名的计略“草船借箭”。当然,他可不是图谋匈奴人的“脏箭”,而是打算诱使对手尽可能地浪费箭矢,而不是用来对付梦中人。 当张伟的方案提出来后,连司马富强都不得不佩服,立刻着手开始布置。 先他们在路口工事后面二十米远处的狭道两侧垒起两座可以躲避箭矢的屏障,材料自然是就地取材的树木和大石。然后在这第一道屏障之后十米,又垒起第二道一样的挡箭牌,再退后十米又是第三道。 随后东海队员们又在山坳里砍了几棵胡杨树,截成一段一段的,每段都有差不多一人高度,然后用绳子绑成一串,可以由两人躲在左右两侧的屏障处牵扯着,在黑暗中就好似几个人站在路中间。 当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时,远处的“白道”上传来几声短促的牛角号声,司马富强估计这是匈奴骑兵在与这支探查山坳的小队进行沟通。梦中人们就算猜对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所以估摸着敌人差不多要回头了。 片刻之后,那雷鸣般的蹄声果然是由远及近,正是匈奴骑兵队返回了。 李莎那边已经基本上将晓风治好。再吃一点势力梦境带出来的恢复体力的药品,晓风又是龙精虎猛,跃跃欲试。 抓紧这所剩无几的时间,张伟一边接受李莎的进一步治疗,一边布置待会儿的战术细节。等到匈奴人杀回山坳路口时,他肩上的伤口也才刚刚合拢,总算是恢复了战斗力。 匈奴人很快便来到了山拗口,见到同伴的尸体竟然被用来作为构筑路口的拒马,当下便怒不可遏地准备冲杀进来。一部分匈奴骑兵下马准备清除障碍,其余人则准备路口一旦打开便往里冲。 就在此时,东海队的袭击动了。司马富强、李莎和晓风三名具备“箭术”技能的梦中人使用匈奴骑兵留下的角弓,而其余四人则使用装填较慢的手弩。他们的远程打击引起了匈奴骑兵的慌乱,直到梦中人的弓射出四轮,弩也射了两轮之后,才开始张弓反击。 东海队的这轮远程打击一共出了二十支箭矢,尽管做不到百百中,但是由于匈奴人站得过于密集,也给对方造成过十五人的减员。 等到匈奴人开始射箭反击的时候,除了已经支起塔盾的司马富强,其余梦中人都躲进了两旁的障碍物后面,毫无损。司马富强一人顶在路中间,时不时地一箭反击,而其他队友则在两边扯着那一串假人左右拖动。 由于明暗反差较大,匈奴人又在二十米开外,根本看不清前方晃动的黑影是什么。他们只知道敌人还没死,还有能力反击,便不停地向前方射箭。几轮攻击之后,那串胡杨树干假人身上已经扎满了箭矢,若是换做真人站在那里,早就死得僵了。 这时候,密集的箭雨终于射断了两边扯动的绳子,于是那串假人倒在地上,再也动不起来,只剩下司马富强一人孤零零地顶在路中间,被箭雨压制得全然没有反击的机会。 匈奴将领眼见山坳里的反击停止,便令手下暂时停止射箭,向前方抛出几支火把以照亮对方的情况。 火把照亮的那一小片地方并没有任何尸体,只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几段树干,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七) 趁着这会儿功夫,东海众人忙贴着路边对方视线的死角后撤到第二道屏障处。眼见匈奴人又打算下马拆除路障,他们便伺机射了一轮箭矢,只是由于太过仓促,这一轮的反击他们只伤了三四名匈奴人,并未取得实质上的效果。 不过匈奴人却是再一次地被他们骗过,朝着三十米远处的黑暗中再一次动覆盖式的弓箭打击。 如此反复挑衅,匈奴人的箭矢竟被耗得所剩无几,直到那员无名将领现,才赶紧放弃这种毫无成效的手段。 此时张伟的目标已经达成,匈奴骑兵队现在尽管还有剩下那么一些箭矢,但威胁已经远不如一开始那么大了。接着他又让晓风抓着午阳那面小圆盾护住要害部位,然后很嚣张地去火把照亮的地方晃了一圈,诱使匈奴人射箭之后,利用他的“度”和“身法”技能躲开箭矢。 反复两次之后,也不知道匈奴人是耗光了箭矢,还是说他们已经知道箭矢的打击对这些“鲜卑人”无效,反正再也没有人冲着晓风射箭。 这时候东海队诸人一涌而出,目标自然是堵住路口工事,防止匈奴人整群突入这片山坳。只要保证双方的接触面最小,梦中人们便能利用段位优势守住路口,在尽可能多地对匈奴人造成杀伤之后,甚至还能反过来成为强势一方而反击出去。 眼见六名“鲜卑人”从黑暗中冲出,独孤匈奴的将领已经知道自己中计白白消耗了许多箭矢,顿时大为光火。不过一看到对方的人数,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认为对方就凭这几人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来,依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且据他所知,这队假冒商旅的“拓跋鲜卑”应该有七个人,此时却只看见七个,可见一定是有人已经战死。而且当他看到张伟肩头凝固的大片血污,更是相信这些家伙已是强弩之末,当下命令手下们不要冒进,以防“鲜卑人”突围而去。 张伟眼见对方居然不和自己抢占路口工事,而是反过来采取守势,心里不由得大乐,看来后面的战斗应该要轻松一些了。 至于东海队“失踪”的那一人,自然是李莎,她只有“箭术”这一样战斗技能,与其和大家一齐来到明处,还不如躲在暗处突施冷箭更具杀伤力。 直到梦中人在路口工事后面摆好防御阵型,并没有一丝突围的意思,独孤匈奴将领才再次意识到自己判断错误,赶紧让手下对工事动攻击,但是却为时已晚。 东海队以残月居中,依靠大锤的强劲威力力矩中路,通常是一锤子下去,就能连人带马地砸翻一名匈奴骑兵。 而司马富强换上那面半人高的大盾,负责守护残月的左路,以免他被敌人的冷箭偷袭。 午阳则立于残月右侧的位置,一手朴刀一手小圆盾,攻守兼备。 由于工事阻隔,张伟的爪子没有用武之地,则拿了黄莺的齐眉短枪站在司马富强左侧辅助攻击。 晓风的四尺长剑也不够长,隔着工事基本没有什么攻击力,他作为机动力量对前排的四人随时进行救援。 而黄莺已经换上了丈二长枪,站在残月的侧后方,利用武器的长度优势配合前排人员攻击工事对面的敌人。 如此一来,东海队的防线可谓是固若金汤,让匈奴人无处下手。 根据匈奴人事先得到的情报显示,这队冒充商旅的“鲜卑人”并未携带长兵器和重兵器,在他们想来要追缉的敌人也就是贴身带着把弯刀而已,何曾想过梦中人有“武器袋”这么一个可以贴身携带大型武器的宝贝。 所以他们出动的这支追击队伍也只配备了弯刀和弓箭,从未想过要打这么一场攻坚战,此时便有些措手不及,一连折损了数人。 这处路口距离太短,而东海队构建的路口工事又太高,匈奴骑兵根本无法挥其高冲击的优势,又因为刚才的错误判断而几乎耗光了箭矢,此时对于梦中人固若金汤的防守竟是无计可施。 他们就算突施冷箭,也会被专注于防守的司马富强以及负责协调的晓风所现,基本上构不成威胁,反而是李莎在暗处放箭对匈奴人的威胁更大一些。 匈奴将领也想过收集地上的箭矢,看看能不能凑够一轮覆盖射击所需要的数量,但他们立刻无奈地现东海队所使用的弩矢要略短于角弓能用的箭矢,若要强行使用,势必不能拉满弓,这样一来就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 时间拖得越久,匈奴人的损失就愈惨重,加上前面折损的近三分之一人马,此时他们只剩下一半的战斗力,可是梦中人们看起来依然是生龙活虎,恐怕就算将剩下的五十人都杀光也不会累。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按照司马富强的战力计算方法,失去了马上优势的匈奴骑兵此时战力已经被东海队反。只要继续这么耗下去,梦中人们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眼看着打不赢对手,匈奴将领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他立刻招呼手下后撤,暂时脱离路口工事有利于梦中人的战线,在“白道”上摆出一道防线。他的职责是防止眼前这些人翻越阴山去往贺兰部,而不是必须将他们剿灭于此,所以他耗得起。 另一方面,匈奴将领又派一名负伤的骑兵下山去求援,只要大部队带上相应的武器和箭矢,眼前这些“鲜卑人”也休想有好果子吃。 这样一来,东海队便失去了长兵器和重武器的优势,若是主动翻越路口工事进击匈奴骑兵,对方又会重获骑战优势,就算梦中人有机会突围,也承受不住伤亡损失。至于和对手耗时间,那更是不可取,所以他们必须有一个打破僵局的手段。 司马富强和张伟先想到的自然是远程打击手段,梦中人们再一次全部换上弓弩,但毕竟他们“箭术”段位太低,七个人加一起才3个e段位,偷袭时候还行,阵地战时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而且梦中人的箭矢也不可能是无限多的,和匈奴骑兵一样,他们携带的箭矢也有固定的数量,也就是二十支而已。这个数量是由“武器袋”决定的。 势力梦境出产的“武器袋”若是用于携带远程武器,如弓或者弩时,可以同时在里面装入二十支箭矢,比匈奴人的箭壶容量稍微大一点。至于携带其他类型武器的“武器袋”,即便只是一把匕,也无法额外容纳其他东西,这是梦境世界的规则。所以除非东海队进入战争梦境之后另行补充弹药,否则每人就只有这么多弩矢可用。 这样算下来,东海队一共携带了一百四十支弩矢,几轮效果糟糕的攻击之后,已经几乎耗尽,却只是伤了个位数的匈奴骑兵。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支,他们也不打算继续浪费下去,总得留些以备不时之需的。 身后的山坳里倒是有上千的箭矢,但是这些东西他们不打算使用。因为搞不好会弄巧成拙,杀敌不成反给对手送弹药。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八) 双方就此陷入了僵持,梦中人们不得不绞尽脑汁另想办法,干脆在路口工事前开了个小会,以商讨对策。 张伟先分析目前的形势,“对方已经派人下山求援了,他们显然是想要这么耗下去,以不变应万变。但是我们肯定是耗不起的,所以目前只能是选择主动出击。” “如果我们需要突围的话,就必须拆掉路口工事,然后骑马冲出去。这样一来,对方肯定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必然早有防备。若是要马上对战,又四面受敌的话,我们肯定不能全身而退。”司马富强分析到。 “唉,如果你们都能和我跑得一般快就好了,我们可以不用战马的。”平时没有什么好见地的晓风突奇想。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伟顿时两眼放光,“没错,就这么办!我们给匈奴人来个出其不意!” 随即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与队长一起构思了一个作战方案。这方案有些风险,但无疑是目前最有可能打破僵局的手段。 片刻之后,匈奴人看见两名“鲜卑人”翻过路口工事,大摇大摆地走到前面来,而其余人则要么拿着弓弩、要么拿着长兵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一方。 这两人个子都挺高,至少有六尺(北魏时期一尺3o.9厘米),但是身子骨无论是对于鲜卑人还是匈奴人来说都偏瘦。区别在于一个瘦得跟猴似的,身手应该比较灵活;另一个则是皮肤略黑,且看起来也比较结实。 在匈奴将领看来,这又是对方耍的阴谋诡计,想要诱骗自己上当。所以他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对方没有突围的迹象,那便由着他们去装神弄鬼。 可是这两人竟是越走越前,渐渐地远离了路口工事,向着“白道”靠近。 这下子匈奴将领就有些经不住诱惑了,开始计算彼此之间的距离,盘算着是否有机会教训一下这两个嚣张的家伙。按照他的估算,若是这两人再前进几步,那时候只要派出几名骑兵冲杀过去,他们就真的跑不回去了。 然而那二人竟是在他估算出来的安全距离上停住了,匈奴将领一方面对自己能够预判对方的“奸计”而骄傲,另一方面却为失去击杀此二人的机会感到有些可惜。 那两人站在那里不住地用几句简单的匈奴话叫嚣挑衅,气得“白道”上列阵防守的匈奴骑兵几乎暴走。匈奴将领也是怒不可遏,只是强忍着怒火弹压手下。 就在这时候,那两人中的皮肤稍黑的那个显然有些得意忘形了,竟又往前行进了几步,眼看着已经彻底越过了匈奴将领心目中的那条“安全线”。 匈奴将领心中大喜,顿时忘记了什么“奸计”一说,立刻呼喊距离那人最近的数骑冲杀过去,颇有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只见那两人立刻大呼小叫地往回跑,应该是在呼唤同伙帮忙,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离路口工事较远的这个显而易见是跑不掉的,他慌不择路地往边上跑,试图摆脱正在快向他逼近的匈奴骑兵。 可是追在他身后的两名匈奴骑兵也不傻,一左一右地从两边包夹过来,彻底断绝了那人的希望。 至于位置稍好的那人,同样有两名匈奴骑兵追击,只是不知道能否追得上。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够杀掉这两人中的一个,匈奴将领多少也能挽回一点面子。 就在这时,堕后的那名“鲜卑人”突然不跑了,抽出腰间的长剑往左手边离他稍近一点的匈奴人劈去。 匈奴将领不由得晒然一笑,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那人的垂死挣扎罢了。 可是路口工事后面的东海队员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副表情,不是悲观绝望,而是计谋得逞的兴奋,只是因为距离较远,匈奴人看不见罢了。 这名“垂死挣扎”的人自然是东海队的第一战力张伟,他使的就是引蛇出洞的计谋,眼见对方已经中计,自然要亮出噬人的獠牙。 那名倒霉的匈奴人不知是计,也挥舞着弯刀斩下,意图利用自己身居马上的优势,压制对方这一剑。 然而张伟用的是虚招,两件兵器相交的瞬间,他竟松手放弃长剑。 在远处匈奴将领看来,还以为是他抓不住兵器。但是身为当事人,匈奴骑兵心中暗自叫糟,可是他已经失去重心,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倾。 这时张伟弃剑的右手顺势抓住匈奴人的手臂,将他一把扯下马来,左手同时亮出乌黑澄亮的爪子,干净利落地往对方脖子抹去。这是他惯用的技巧,死在这招之下的骑兵不知已经有多少,眼前这个糊涂鬼也不过是他“爪”技能的一点熟练度而已,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待遇。 紧接着他又顺手夺过此人的弯刀,往右手边斩去。 张伟的右手边这名匈奴骑兵比同伴的位置稍微靠后一点,正好清楚地看见张伟出手的全过程,顿时被骇得肝胆俱裂,早想打马回头。这时他眼见张伟的弯刀往自己的马头斩来,不得不挥刀抵挡,否则自己肯定不能活着回头。 张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对方明知道自己可能用的是虚招,却不得不全力抵挡。不过这次他稍微“客气”了一点,没有再用虚招,而是全力劈砍。 匈奴人一直提防着他的虚招,没想到这回张伟却是反其道行之,结果差点招架不住,也因此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张伟见机再次挥舞他的左手,那化成乌黑爪子的指甲上还沾染着前一个人尚未凝固的鲜血,此时又成为收割下一条生命的利器。这一次他的攻击部位不再是对方的脖子,主要是因为位置太高够不着,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匈奴骑兵的腹部。 如果说割喉的视觉效果是一种华丽的血腥,那么切腹就是一种挑战心理底线的残忍。匈奴骑兵使命地想要捂住肚皮上那条长达半尺的豁口,却无济于事,一大串红白相间的肠子一泄而出。 他失神地坐在战马上继续往前奔行了数米,才一头从马背上摔下,一串肠子却还挂在马鞍上,被继续前行的河套马越扯越长,直至断开,抛洒出一地的秽物。 原先在“白道”上幸灾乐祸地盼着同伴教训一下这个家伙的匈奴人一瞬间噤若寒蝉,如果说张伟的第一次出手他们并未看清,这一次却是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 那两根不起眼的爪子在火把的光芒下划出一道乌黑里透着血红的炫目弧线,隔着十来米远,匈奴人们仿佛还能闻到那爪子上散出来的血腥味。 张伟的动作其实很快,但是他爪子的残影却深深地刻印在匈奴人的眼底,甚至是心底。 第三夜中 白道战百骑(九) (今天又看到两条很中肯的批评,老风收下了,所以又回头将第一章稍微修改了一点点,已经看到这里的书友们也无需回头再看,无非是一些小细节的完善。责编也说过,几年不写书,老风状态是有些不如从前,好在这段时间几十万字写下来,慢慢地在找回写作的感觉,所以会时不时地修改一下前文,但是都不会涉及情节上的变化,只不过是令细节上更加合理一些。) 追着晓风而去的两骑此时也顾不上已经近在咫尺的目标,而是胆战心惊地想要掉头撤回。 晓风岂会让他们如愿,趁着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张伟身上的机会,突然转身瞬间加,从两匹马之间穿过,同时左右挥舞长剑,顺手给了两匹倒霉的战马各一剑。 两匹战马悲嘶着倒地,将背上的骑手抛落在地。两人一直滚到装上路口工事为止,跌得七荤八素。 一直守候在路口工事后面的黄莺和残月伺机出手,将这两人干净利落地了账,让返身准备收获熟练度的晓风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时候,张伟才驱赶着匈奴人“贡献”出的两匹战马回到路口工事边,把缰绳交给工事后面的队友。 然后这两人再次往“白道”走去。 匈奴将领打定主意再也不受他们的诱惑和挑衅,并且约束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张伟见此情形,对着一直在等待他暗示的队友点点头。晓风得到他的确认之后大摇大摆地向白道走得更近了,并且在距离匈奴人仅有三米远的地方来回走动,一会儿往南,一会儿往北。 在匈奴人想来,晓风应该和张伟的实力相当,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靠近“白道”,估计又是打算故技重施,想要钓几个不知死活的傻蛋回去屠宰。若是让他们这么一口口地蚕食下去,匈奴人早晚得被杀光,所以这时候必须抱团抵御,绝不能冒进。 此时匈奴将领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他的手下却是已经胆寒了,每当晓风晃悠到他们身前时,离梦中人最近的几名匈奴骑兵总是不自觉地向后退缩一点,生怕对方突然暴起袭击自己。 晓风来回走了两圈,又一次往“白道”北上的方向走去。 这一头的匈奴人离他们的头领较远,立刻毫不掩饰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被他看上。 晓风见状忍不住朝他们露齿一笑,匈奴人更是心慌。就在匈奴骑兵们考虑是否要再往后退一些时,他突然动“度”效果,瞬间加到一百二十公里的时,向着“白道”北上武川的方向冲去。 匈奴人以为他终于要出手了,顿时鸡飞狗跳地唯恐避让不及。然而他们却想错了,晓风竟然从他们身边飞快地掠过,直奔“白道”北面而去。 匈奴骑兵原先共有一百人、两百匹马,由于交战时无需动用备用马,所以多出来的那些河套马便拴在“白道”两头,以免干扰正常的战斗。 这时候晓风一头冲入“白道”北面的马群中,长剑胡乱挥舞,当下伤了好几匹马,扰得整个马群都暴动起来。他继续前冲,来到最靠北面外围,才从那里挑了一匹马骑上,斩断缰绳之后往北绝尘而去。 匈奴将领这才醒悟过来,若是让此人成功北越阴山,那么匈奴骑兵前面的行动就要付诸东流,战死的数十人也就白白牺牲了。那时候就算把被堵在山坳里的梦中人都杀光,也是无济于事,于是他赶紧派出十余名手下去追击晓风。 东海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对方一片混乱的同时,在场的六名梦中人都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弓弩,同一时间用剩余不多的箭矢展开远程打击,顿时又射杀了数名匈奴人,直到对方反应过来才罢手。 此时据守“白道”的匈奴骑兵只剩下三十人,在东海队看来,已经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除了李莎和司马富强继续在张弓射箭以外,其余三人都翻过工事矮墙。其中黄莺和午阳直接跨上刚才张伟缴获的两匹河套马,而使用重武器的残月更加适合步战,舞着大锤就往前冲。 匈奴将领见“鲜卑人”开始集体突围,赶紧让余下的三十名手下上前围堵,这时候也管不得对手有多么凶悍了。 然而残月却在此刻以他的“蛮力”结合“锤法”施出的“奋力一击”成了压垮匈奴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打横着抡起大锤,狠狠地砸向冲在最前头的一名匈奴骑兵。 那名匈奴人倒是想要招架,无奈双方武器的重量级完全不是一个层级,力量差距更是出他的想象。武器相交的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刀劈在了一堵石墙上,根本无法对那锤子造成任何的迟滞。随即一股巨大的风压袭来,然后他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失去意识的他再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残月的锤子砸在匈奴骑兵的马背上,出一声“嘭”的闷响,竟是将对方连人带马都砸飞了出去。这一人一马直接横向飞出数米远,连带着撞翻了旁边的几骑,一时间场面是人仰马翻。 而那可怜的河套马落地时已经被砸碎了内脏,身体也折成不正常的v字形,马背上的骑士则是摔断了脖子,就算没死也成了高位截瘫。 这残暴的一击甚至比刚才张伟那血腥的切腹更具震撼力,令在场的所有匈奴人心底里滋生出强烈的无力感,个个都巴不得远离这些恐怖的“鲜卑人”。 这时候黄莺和午阳也打马跟上,紧随在残月的两侧,刀枪齐出,趁着匈奴人士气低落而大肆收割生命。 张伟也毫不客气地钻进匈奴骑兵最密集的区域,尽情地杀戮。 再加上司马富强和李莎的远程打击,片刻之间,独孤匈奴倒下的人数过十个之多,士气全无,个个都只想避其锋芒,哪还有围堵的心思。 匈奴将领自己也是亡魂直冒,眼见着对方居然不是为了突围,而是反守为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是全盘皆输了。此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踟蹰了片刻,眼见着手下又倒下了数人,他突然掉转马头,竟是弃了手下就往山下跑去。 此时他已经想好了面对拓跋意烈时的说辞,就说拓跋珪已经派了大批人马埋伏于“白道”作为接应,自己尽管是已经英勇奋战,依然不敌对方。不管拓跋意烈是否相信,也拿他没辙,毕竟自己是对拓跋窟咄施以援手的独孤匈奴,只有刘显或者刘亢泥有权处分。 匈奴人是悍勇,但并非不怕死,他们早就等着这一刻,既然领兵的将领都带头逃跑了,其他骑兵自然也不甘其后,追随着他们的头儿就往山下夺路而逃,甚至连备用马都弃之不顾。 杀得兴起的张伟和残月还想继续追击,司马富强连忙在后面喊住了他们,要知道晓风可是一人独自引开了十名匈奴骑兵,若是不尽快驰援,难保不会生什么令人懊悔的不测。 第三夜下 北魏开国战(一) 东海队六人一路往北追,直到天明时分才在大青山北麓追上正在和匈奴骑兵游斗的晓风。若非他的战马被匈奴人射杀,这小子估计能一路跑到武川去。 还在追杀晓风的匈奴骑兵剩下四人,其余六人都倒毙于“白道”上。从伤口上看,这些人都是因为被晓风偷袭而一剑致命的。显然他已经相当将“敏捷”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了,将“度”与“弱点攻击”两种效果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尤其是对低段位的对手,效果更是显著。 不过此时的晓风已是油尽灯枯,耗尽体力的他根本无法再次动专属技能,只能勉强凭借着“身法”技能上的优势,勉强在与四名匈奴骑兵周旋,而且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一身皮甲都被鲜血浸透了。若是队友们再晚来一步,恐怕就准备为他收尸了。 要知道东海队唯一的“续命水”已经被黄志用掉,这时候若是再有人员折损,可就救不会来了。再者,就算东海队手头有不止一瓶“续命水”,也不可能在一周之内再攒够两万左右的积分用于救活第二个队员。 所以说,与其去指望外物的帮助,还不如依靠自身的努力来提高存活率更实在一些。 尽管在马背上疾驰了几个钟头,但相对于战得精疲力竭的双方,东海队员们无疑算是生力军,三下五除二便将余下的四名匈奴人击杀。 晓风已经累趴下了,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白道”路中央,任由李莎帮他紧急治疗,自己却打起了呼噜。 眼见这里已经离武川不远了,且就算逃回去的匈奴人叫来援军,也不可能在几个钟头之内赶到,所以司马富强干脆让大家原地休息。此时众人都已经累坏了,连帐篷都懒得搭,随便扯条御寒的衣物盖上,便东倒西歪地睡在“白道”路边。 午阳的专属技能“脚踏实地”的d段位效果为“毅力”,有体力上的加成,所以此时就他状态最好,义无反顾地承担了值守工作。 另一个没法马上休息的人是李莎,其实女孩自己也是累得不行,这一夜毕竟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不停地在战斗和赶路中度过。此时她真的很想躺下来睡一觉,但是显然晓风的伤势更重要,所以她强撑着疲惫的身躯为同伴进行治疗。 直到将晓风身上大大小小十来处刀伤都愈合得差不多了,她才身子一歪晕倒在地上,把负责值守的午阳吓了一跳。 这老实巴交的种田汉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赶紧将已经在一旁休息的黄莺唤醒,让她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 黄莺稍微检查了一下,才放下心来,心疼地抚摸着李莎的脸,向午阳解释到,“她只是晕过去了,是累的,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她动‘治疗’能力是需要消耗自身的体力来换取接受治疗目标的恢复,蛮辛苦的。士心出事以后,紫砂懂事多了,但是也太拼了点,我想她是不想拖大家后腿。” 午阳摇摇头,“这个傻丫头,若是没有她的‘治疗’能力,大家又如何能够放心地去战斗。只要想到负伤之后有人照料,哪怕她完全不参加战斗,只是在后方默默地支持着我们,我都觉得非常的安心呢。你们都是女人,有空多开导开导她。” “是啊,她是个挺让人放心的队友呢!”黄莺点点头,将女孩抱到原先自己休息的位置安顿好,自己才另找一个位置躺下。 东海队众人这一觉睡到了午后,只有因为过度疲劳而晕过去的李莎还未醒来,不过考虑到若是再这么让她昏睡下去,恐怕今夜又要在大青山上过了,所以司马富强还是狠下心来让黄莺把女孩叫醒。 下山之后,经过武川,这里有拓跋部的军队据关而守,防止独孤匈奴北越阴山,东海队总算是顺利地完成了拓跋珪布置的求援任务,众人纷纷感叹提升评价的不易。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再次见到拓跋珪,司马富强将东海队与慕容麟协商的结果告知,同时建议北魏道武帝对外散布谣言,说他将带着贺兰部往东面去,取道阴山中段黑山(现称灰腾梁)到集灵,然后从代郡北部南下参合陂,再一路南下与慕容麟大军会合。 少年道武帝闻言有些不解,“为何我们不干脆直接按你所说的线路去与大燕慕容麟会合,反而要骗拓跋窟咄先行过去?” 司马富强也不过是依历史的实际进程,再结合自己的见解来给拓跋珪进言,谁想着孩子居然会提出如此疑问,一时竟有些张口结舌。幸好他是研究战争史的,对于古往今来的各大战役再了解不过,因此立刻有了应对的答案。 “主上,您觉得我们拓跋部、贺兰部还有大燕军三者加起来,实力比之独孤部如何?” “那自然是要强得多!独孤部必败无疑。”拓跋珪意气风地说到,眉宇间已经是霸气尽显。 “主上您知道这个,那么拓跋窟咄自然也知道,他还不至于笨到会以卵投石。若是我们顺利与慕容麟会合,拓跋窟咄唯有选择撤军。对于我们来说,错过了这次的大好时机,恐怕很难再有机会行此借刀杀人之计。” 拓跋珪对于司马富强的奇思妙想非常感兴趣,“借刀杀人之计?汉人的计谋?还请军师详细说来听听。”他在不知觉中竟对司马富强以三国时的军师相称,显见梦中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拔高。 司马富强点点头,走向大帐帅位背后悬挂于墙上的地图,指着阴山南面的北魏领土,“我们大魏立国于代郡,北有貌合神离的贺兰部,东南有慕容垂,西面有慕容弘,西南又是苻丕的大秦。除了贺兰部是可以团结的对象,其余三者都是阻挡我大魏挺进中原的顽石。” “拓跋窟咄借的是刘显的匈奴独孤部军队,而独孤匈奴历来属于大秦,其父刘库仁生前为南部大人,为大秦统辖独孤部和贺兰部。所以这一次,我们是借慕容部和贺兰部的刀,去杀独孤部的人,同时削弱这三方的力量,这是我拓跋部于夹缝中生存壮大的最好时机。” “慕容垂不是我们盟友么?”拓跋珪毕竟年少,眼光还不够长远。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司马富强趁机向他灌输后世的警句名言。“慕容垂借兵与我们,难道是为了鲜卑兄弟的情谊?当然不是!就如同刘显借兵与拓跋窟咄一般,慕容垂是要我们大魏向他们称臣。主上,您可愿意?” 少年道武帝断然否决,“当然不行!想我辛辛苦苦才重建大魏于代郡,怎可轻易放弃。”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和慕容垂迟早会有一战,所以这次不过是借机消耗他们的国力。同样的道理,贺兰部同意出兵相助,自然也不是因为您母亲的缘故,相信那天的大会上您已经看清了他们的嘴脸。” “正是,想我年少时候,贺染干(拓跋珪的舅舅)那家伙屡屡想要加害于我,军师你说的不错,他们同样是为了利益。”想起这段往事,拓跋珪依然激愤不已。 第三夜下 北魏开国战(二) 北魏孝文帝之前的北方胡人还未接受汉文化的洗礼,除了亲生父母之外,对于亲缘关系看得很淡。尽管他们通过大量的和亲拉关系,可实际上这些亲戚之间依然是互相仇视,彼此之间的打打杀杀一点都没减少。 已故代王拓跋什翼犍也就是因为对匈奴铁弗部刘卫辰欺压太过,以至于这个女婿投靠前秦,为代国引来强敌,终致灭国。 知道对方的这种习惯,司马富强自然不会傻傻地张口闭口就是“你叔叔拓跋窟咄”、“你堂兄拓跋意烈”、“你那不知道是表兄还是姑父的刘亢泥”,都是直呼其名,一概视为敌人处理。 要说刘亢泥与拓跋珪之间的关系还不算是太复杂,毕竟刘亢泥这个便宜姑父还未给他生下一个表弟。但是他的另一个姑父,同时也是他亲外公的贺兰部领贺野干才是个大问题。 贺野干娶拓跋什翼犍的女儿辽西公主,生下本该是拓跋珪表兄和表姐的贺讷和贺氏。结果贺野干为了进一步拉近与贺兰部的关系,就将这个女儿嫁给了自己的小舅子,并生下了北魏道武帝拓跋珪。所以拓跋珪的母亲贺氏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姑妈生下的表姐……简直是比希腊神话还要让人头疼的亲缘关系。 所以后世唐朝那些事就不算什么了,也不过是高宗李治取了父亲李世民的小老婆武则天当皇后,玄宗唐明皇李隆基抢了自己的儿媳妇当贵妃。要知道唐朝皇帝们也都是身具鲜卑族的胡人血统,说起来他们的行为并不比祖辈们夸张多少,反而是为后世留下两位传诵千古的奇女子。 终归一句话,此时的北方胡人,不仅仅是没有永远的朋友,甚至是没有永远的亲戚,只有永远的利益。为了自己部族的利益,所有人都可以是亦敌亦友亦亲的复杂关系。 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拓跋珪接受了司马富强的“利益说”,决定依计行事,放出假消息诱骗拓跋窟咄带着独孤部大军去往高柳堵截并不存在的拓跋贺兰联军。 而真正的联军则依然走“白道”回牛川,然后从代郡北部东进高柳,与从南面北上的慕容麟所率的大燕军从两面包抄,截断拓跋窟咄的归路,以求将这支独孤匈奴的孤军吃掉。 到了十月,拓跋部、贺兰部、慕容部、独孤部四方会战于高柳,打响了北魏开国以来的战,同时这也是拓跋珪一生戎马倥偬的揭幕战。 尽管这一仗的战略思想都是司马富强居中调度策划的,但是为提高少年道武帝的威信,于人前却从未提及,只当这些都是拓跋珪自己所想的。拓跋珪对于这个识趣的手下好感更甚,但有不解之处,总是习惯性地问计于他。 此时拓跋窟咄已经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现在要么硬捍拓跋珪组织的三部联军,要么远遁东北方向去投靠刘卫辰的铁弗部,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在他想来,暂时投靠刘卫辰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铁弗部与拓跋部也算是世仇,仇人的仇人应该可以算是盟友。但问题是当年刘显的父亲刘库仁与刘卫辰同样有怨,所以独孤匈奴们无法接受此方案,他们只愿意选择突围。 一场大战无法避免,这不但是历史的必然,同时也在司马富强的计算之中。 北魏接下来的岁月可谓是战事连连,387年六月于弥泽大破刘显,388年攻库莫奚,392年破刘卫辰,除此之外还有诸多规模较小的战事。 这数年间,北魏一方面与慕容垂的后燕虚与委蛇,一方面四方征讨,将匈奴、鲜卑诸多小部族纳入自己的囊中。 直至391年,羽翼渐丰的北魏开始与慕容垂后燕小有摩擦。终至395年十月,双方于于参合陂大战一场,后燕盛极而衰,次年慕容垂病故。 398年,已经无敌于北方的拓跋珪再次将国都往中原地带迁徙,这一次他选择的是代郡的中心地带山西平城,并改元天兴,紧接着于399年正式称帝。 以上种种,都是由这场高柳之战开始,拓跋珪和他的北魏帝国一步步成长起来,最终统一北方,与南朝宋共同组成东晋之后的南北朝。 同样的,对于东海队来说,这条南北朝主线梦境也是方兴未艾。他们一开始便高调登场,直接进入北魏权力核心,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必然能牢牢地将北魏阵营席梦中人的头衔抓在手心里,以此获得大量的收益。 经过这几日的休整,东海队的梦中人们体力都已经恢复至巅峰状态,经过一番集思广益,大家都认为应该投身到作战前线,身先士卒。这一方面是胡人民风彪悍,即便是拓跋珪也是亲历前线,他们更是没有理由躲在后方坐享其成。 更重要的原因是经历过定军山一战,梦中人们见识了战争梦境顶级战力的强大,更加迫切地意识到必须尽快地提高自身的实力。就算不为战胜敌人,也能更好地提高自身的生存能力。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时至交战那日,高柳战场上几乎是清一色的骑兵,匈奴人和鲜卑人都是马背上的民族,精于骑射而不擅步战或者攻城,因此双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野战。 遇到这种情形,最郁闷的自然是好战的张伟和残月。这两人一个因为武器分量太重,不适合马战。一个则干脆就只适合近身格斗,马战全无挥机会。 战场是在高柳治所正北方的盆地之中,慕容部骑兵列阵于盆地南侧,贺兰部占据北面,而作为此战主角的双方,拓跋珪和他的叔父一个在西、一个在东。拓跋珪的联军人数大概是其叔父的两倍,呈偃月型将拓跋窟咄堵在了东面。 由于人数上居于劣势,拓跋窟咄不得不抢先进攻,否则一旦气势上被压制住,他们就完了。随着牛角号鸣响,上万的匈奴铁骑同时起步、加、冲锋,就如台风天的海浪一般,铺天盖地向着西面的拓跋珪本部席卷而来,看得人心神激荡。 即便已经是久经战阵的东海队梦中人,也有片刻的失神。在此之前,他们只有在211年三国渭南之战上见识过大规模的西凉骑兵,但当时也不是如此纯粹的骑战,而是骑兵配合步卒的正统汉人作战方式。 东海队于现实世界所处的鹭城,正是位于东海之滨的一座城市,每当台风天时,张伟总是喜欢去看海,去感受那大自然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台风以每小时两百公里以上的时在海面上呼啸着,卷起高达十数米的巨浪,如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一般,凶猛地扑向海岸,狠狠地拍打着礁石,拍出一蓬蓬破碎的水花。这样的巨龙绝对不止一条,而是千条万条,仿佛要将阻碍他们的大地撕碎为止。 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不要命地走到礁石边上,便会被那一条巨大的水龙所吞噬。其实海边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每年总是会生这么几起类似的意外,只因为人类对大自然力量的崇拜所致。 而这一刻,独孤匈奴的骑兵部队一次冲锋,竟然让张伟有了再次面对台风天大海的那种感觉,他“嗜血”的天赋在这一刻沸腾起来,感染了胯下的战骑,不安分地在原地不停地踏步,跃跃欲试。 第三夜下 北魏开国战(三) 倒是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拓跋珪神色自若,稳如泰山地看着独孤匈奴骑兵逐渐逼近。直达对方接近到了一定的距离,他才一声令下,带着拓跋部的骑兵起冲锋。 与此同时,左右两翼的贺兰部和慕容部骑兵也几乎不分先后地一涌而出。这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好的默契,而是惯于骑战的他们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骑兵冲锋要讲究一个合适的时机,太晚则度上不去,太早则战马容易疲累。 所以联军出动的时机正好是能够让己方的战马度提至最高之后,才与独孤匈奴正面冲击,这样一来,拓跋窟咄方面就会因为战马奔袭距离较长、冲锋时间过长而吃亏。 对于这个道理,东海诸人也是事后才明白的。此时他们正紧随在拓跋珪侧翼,一齐向前冲杀。 这个时代的北地胡人尚未汉化,也不懂什么兵法和阵型,他们肆虐北方所依仗的不过是兵强马壮,只懂得一字长蛇地横列骑兵,满山满谷。就如同三年前淝水之战苻坚所创造的那个成语----投鞭断流,便是胡人骑战方式的最好诠释。 这一仗拓跋窟咄借来的独孤匈奴大约一万骑,而慕容麟带来的慕容鲜卑有六千骑,拓跋珪本部人马约四千骑,贺兰部四千骑,其余依附拓跋部的各部人马合计约六千。所以高柳以北的这处盆地中此刻囤积着三万铁骑,当双方对冲时,那就真的如同两股迎面撞击的洪流。 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这种毫无花俏的骑兵对冲是最铁血的,只有经历过这样一场战争的人,才能最深刻地体会到个人的力量有多么的渺小。在两股血肉洪流的对撞中,任何一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 就如同地面上的一颗顽石,或许第一匹马的马蹄伤害不了这颗石头,但当后面的铁蹄继续踏上时,石头上多少会有些微小的裂痕。第三、第四直至更多的铁蹄踏下,将这裂痕加大,将这顽石踏碎,再将这碎石践踏成粉尘、泥土,最终成为马蹄之后的扬尘。 片刻之后,当北魏联军的战马终于达到最高时,与独孤匈奴骑兵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百米。由于双方都处于极,这个距离只用了不到三秒钟便跑完了,两股血肉洪流终于撞击在了一起。 一时间,兵器交击的脆响和受伤马匹失控相撞的闷响取代了马蹄践踏地面的轰鸣声。不管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都是悍勇之辈,骑士们被激起了血性,根本忘记了恐惧为何物,前仆后继地填补上前方绞肉机一般的战线。 骑兵们或者被斩杀,或者仅仅只是负伤而失足落马,随后被数以万计的铁蹄踏过,践踏成肉泥,真正地诠释了肝脑涂地这个成语,与高柳的土地融为一体,成为北魏大地的一份子,为北魏帝国的建立和崛起而奠基。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身不由己地被裹挟在了这股洪流之中,身不由己地将自己的武强斩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一刻他们已经忘记了什么熟练度的问题,只不过是随着这股铁血的意志,下意识地在战斗。 这场纯粹至极的骑战就如同他的开始一般,结束得一样很快。两股洪流在一波又一波地互相冲击之后,就如同海湾里互相交击的海浪,相对弱小的一方碎散成浪花,被强大的对手吞没,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里浪花是血肉所化。 拓跋窟咄彻底败了,带着残存的数百骑望北而去,一如他最初的设想,去投靠铁弗部刘卫辰。然而他此去输得更加彻底,因为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还有可能依然是敌人。痛恨拓跋部一切的刘卫辰杀了他,因为他是拓跋什翼犍的儿子。 慕容麟领着援军回中山,而其余依附北魏的诸部也各自散去。在这个386年的夏末,北魏开国大战就此落幕。 接受战争洗礼的不仅仅是东海队,年轻的北魏道武帝也在大战中变得成熟,他开始思考司马富强常常对他诉说的战争与利益的关系,只有用利益才能将北方各部族团结在他的麾下。同时为了实现这个利益,他必须改变北方的现状,将汉人纳入北魏的国家体系中来。 他开始在自己的领地上实施“离散诸部”、“分土定居”政策,将各族都列入北魏编民,加强中央集权。除了胡人一贯赖以生存的畜牧业之外,同时大力推行汉族人的农耕屯田,在慕容鲜卑和独孤匈奴依然忙不迭地在瓜分前秦领土时,北魏悄悄地蓄积着国力。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东海队结束了高柳之战,在这场历时近三个月的漫长战争梦境之后,带着a评价和每人一千六百积分回归现实世界。达成评价提升的四个要素分别是“献计平叛”、“收服贺兰”、“千里求援”和“围歼窟咄”。 可以说司马富强这一次真的是很拼,包揽了这一仗从头到尾的出谋划策和出生入死,总算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梦境世界给出了足够的评价和报酬。眼看着全队一共到手一万多分,足够将黄志救醒之后还略有盈余,可以考虑给其中几名已经在此战中累积了足够技能熟练度的队员提升段位。 在集体宿舍醒来的第一时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静静躺着那里等待积分救命的黄志。毕竟在梦中他们待了足足有三个月之久,心里都有一种下意识的担心,真怕来不及赶回来救活黄志。 李莎立刻又为他做了一次例行检查,确认他依然处于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大家才松了口气。随后想到今晚便能将他救活,众人心情顿时大好,心中不由得万分期待夜晚的来临。 第四夜 天山镇来信(一) 第五周的第四夜,在向医馆支付了高达两万六千积分之后,昏迷了整整三天的黄志终于醒了过来,就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似的,脖子上没有任何伤痕。 但是黄志自己却总是不自觉地摸着脖子,仿佛那里依然开着两个大口子似的。 走出医馆大门,东海镇的夜幕里,梦中人们正焦急地等待着结果。见到他出来,队友们一拥而上。 张伟抢先一步把他拥在怀里,狠狠地勒着他的脖子,“臭小子,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别再出这种事,你要是死了,我以后都不敢回老家去。” “轻点,轻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难道你打算再让我死一次?”黄志挣扎着拿肘部撞击兄弟的腹部,不过却没用多大力气。 “再死一次?那可不行,你花了我们两万六千分。”司马富强笑着拉开二人,“你们两个大男人就别搂搂抱抱了,把机会留给紫砂吧。” 黄志这才注意到李莎静静地站在队友们中间,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队友们闻言暂时散开,给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反正在势力梦境里,东海队可是有足足七天的时间。 二人静静地相拥了片刻,没有任何言语。 “辛苦你了。”过了半晌,黄志才憋出这么一句。 李莎忍住眼泪,“傻瓜,走了,大家在等我们。” 这时无需更多的言语,两人都知道生存的辛苦,更知道彼此扶持的意义。 苦难让所有人成长起来,让他们更加坚强。 回到队友们中,司马富强向黄志大致介绍了这两夜生的事情,以及东海队窘迫的财政状况。“所幸昨夜所获不少,我们现在全队大概有九千积分的盈余,但是依然是入不敷出。目前黄莺的‘枪术’和晓风的‘剑术’要升d段位,我的‘盾守’和‘沙盘推演’要升c,还有张伟的‘爪’、残月的‘蛮力’和李莎的‘治疗’。哦,天啊,大家都需要积分升段位。” 黄志听了也不免头大,苦笑地说到,“昨夜你们很拼啊,怎么个个都把熟练度积累满了。让我算算,五个c段位,两个d段位,我们需要两万四千积分,而现在手头却只有九千分,要么升两个netbsp;“是的,所以我需要你帮忙参谋参谋。”作为队长,司马富强最害怕这种情况。 黄志点点头,“难以取舍啊,增加战斗力固然很重要,但提升专属技能又有新效果。说实话,我真希望能有三万分在手,那就不用做这个痛苦的选择题了。” “这不是废话么,有这么多积分就不需要你出主意了。”一旁张伟听得忍不住了句牢骚,“我放弃这次的积分分配,反正‘爪’技能升段之后的效果基本上都可以猜得到,e效果‘坚硬’提升到钢爪,摩氏硬度为五,其实都是用来割脖子的,不差这点硬度;‘爪数’再加一根到三,说实话,我的无名指并没有那么灵活,指甲变成爪子我也用不好;新增的c效果可以参考虎妞的‘虎牙’,差不多也就是那么回事,反正被我抹脖子的人都是个死。” 黄志听完点点头,张伟有b段位的“格斗”,“爪”技能在达到b段位之前反而不是那么重要,确实可以先缓一缓。同时张伟的话语给了他一个思路,便是从各人技能升段之后可能生的变化来判断优先程度。 先是李莎,她专属技能“治疗”可以说是全队最重要的后勤保障,按照司马富强的意思,这本来就是需要优先提升段位的。此时再做一番分析,二人立刻坚定了这个观点。 e效果“愈合”达到c段位时,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治疗重伤了,称她一声女神医也不为过。仅此一条就有充足的理由优先提升此技能,相比之下,“恢复”的变化和新增加的c段位技能效果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分析没错,升段之后的“治疗”确实可以治疗重伤,当然,时间上会稍微长一点。而“恢复”则新增了消除重伤之后的虚弱状态这个效果。而神秘的c效果“驱除”也现身了,可以驱除c段位以下技能所造成的异常负面状态。 李莎用掉了四千积分,剩下的五千分就得好好评估一番了。 黄莺和晓风的战斗技能提升加起来需要四千分,可以一并考虑。因为是普通的战斗技能,技能效果是需要他们自己领悟的,所以提升之后只会增加攻击力,并没有多少额外的好处。当然,晓风如果将“剑术”提升到d段位,那必然是如虎添翼的,只不过还要综合考虑其他人的情况之后才能有所决定。 残月的“蛮力”升段的话,其“强力”效果的增幅必然会进一步提升;而d段位效果“破防”应该可以无视e段位的防御技能;关键是新增的c效果不得而知,也没有参照来进行猜测,只能先放在一边。 但是总体而言,按照司马富强的战力计算方法,在消费同样积分的情况下,残月一个人的战力提升就远比黄莺和晓风两人加起来还要高得多,必须优先考虑。 剩下的就是司马富强的两个技能,“盾守”是战斗技能,现在这种时候把有限的积分投资在一个存防御技能上,显然有些不智,这是第一个被排除的技能。 真正让几个人都感到纠结的是“沙盘推演”,“空间印象”的进一步加强就不用说了,“登高远眺”的视距增加效果无异于使用望远镜,于作战时的好处不言而喻。这是个极具战略意义的专属技能,新增的c效果肯定也有类似的战略用途。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很明显了,东海队必须做出选择,在提升“蛮力”和提升“沙盘推演”之间做出选择,也就是究竟要优先提升团队在战术层面或者战略层面的实力。 第四夜 天山镇来信(二) (今天更新晚了点,而且只有一更,很抱歉。因为临近春节了,事情也比较多,接下来几天可能都会和今天一样,只能保证起码的一更,往谅解。) 关于这个问题,最关键的还是看本周第五夜的战争梦境。只要过了第五夜,哪怕东海队取得的成绩再差,想来也够积分把另一个人的技能提升上去。 也就是说,这个优先提升的技能必须考虑第五夜利益的最大化。经过本周第一夜的定军山之战和第三夜的高柳之战,东海队可以确定本周不可能再次进入三国和南北朝两条战争主线。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两种,隋唐主线或者随机出现的热武器战争。 先考虑比较重要的隋唐主线,自从上周被逐出瓦岗阵营之后,东海队再次成为“流浪武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司马富强就是希望徐世绩对东海队怀着愧疚,到时候到李唐阵营投靠他才方便立刻上位。 所以,短期之内不进入隋唐主线,这是既定的方针。与其去里面流浪,捞不到积分不说,说不定还要被迫找一个阵营临时去投靠,还不如去随机热武器战争梦境碰运气。 既然决定要去赌随机的热武器战争,那么午阳的“蛮力”作用就不大了,相比之下司马富强的“登高远眺”更具意义。 当然也不是说战斗力不重要,只是就目前东海队的情况而言,有张伟这个b段位的高端战力在压阵,残月的战力提升就显得不是那么迫切。若是没有张伟的存在则另当别论,那才是真叫人烦恼。 其实从一开始,司马富强内心就认为具有战略价值的专属技能有优先提升的必要,但碍于这次要提升的是自己的技能,由他自己提出的话,总有点假公济私的嫌疑。尽管队友们表面上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若是因此而心存芥蒂,那他宁可退而求其次。 要知道在梦境世界挣扎求存的这群人,随时都会遇到不可预知的危机,若是没有一群可以放心地交出自己后背的队友,那是多么恐怖和令人绝望的一件事。 或许其他几人还没有切身的感受,一开始便有幸加入到司马富强所担纲的原东海七队,但是他自己和黄志还有黄莺三人,可都是曾经在东海九队里有过那么一段惨痛的经历。所以相比于他一直在强调的“利益说”,司马富强更加重视友情和团队凝聚力。 这是一群可以相互依存,也必须相互依存的队友,经过数周的磨合,每个位置都无比重要。在战场上时,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大家都能放心地信任自己的队友。 或许他是多虑了,但是看到残月对于提升c段位“蛮力”的那种期待,司马富强总是认为应该慎重一些才是。 所幸这一切都被黄志所解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社交”技能对自己的队友也有效果,总之他的分析说服了所有人。 尽管自己的技能需要晚点才能提升段位,让残月有些遗憾,但他还是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赞同。他相信黄志和队长共同做出的判断,尤其当这些判断是黄志所做的,更具有说服力,这是个能为了帮助队友而付出大量积分的可靠的同伴。 至于黄莺就更没话好说了,若是以前的她急于提升战斗技能,“枪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停留在e段位。从前的她对自己的要求很低,只是希望能在梦境世界活下去就够了,不想手上沾染太多的血腥,所以她的专属技能“顽强”要比战斗技能高一个段位。 司马富强和黄志都是好男人,对黄莺的帮助都不少。但是于此同时,这两个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倾向,不会让女人去承担战斗中的危险。这是他们的缺点,所以不能指望他们会对黄莺提什么“你必须更加拼命”的要求。 和李莎一样,直到亲眼看见黄志在自己眼前倒下,这两个女孩才明白一个道理,梦境世界不是混日子的地方,她们不能总躲在队友身后让别人保护。一支队伍有八个人,若是有两个总是在拖后腿,那么这支队伍迟早会被拖垮的。 因此她们必须督促自己变得强大,必须对敌人更加残忍一点,否则便是对自己的队友不负责任。在高柳之战里,这两个女孩都做到了这点,彻底放弃了过往的怯懦和逃避,和男人们一样在拼了命地战斗。 若说李莎需要受人保护还情有可原,毕竟那女孩身具“治疗”这个重要的专属技能,其意义远大于作为一个战斗力的存在。但即便是这样,黄莺也现高柳之战中,李莎要比自己拼得更凶,战斗中拼杀敌,累积“箭术”熟练度;战后拼着耗尽所有的体力,也要尽可能地多救治几个伤员,提升“治疗”熟练度。 相比之下,黄莺自己的专属技能是“顽强”,拥有这种技能的梦中人通常应该作为肉盾顶在最前面的。可是以前的她不但没有主动担纲其肉盾的职责,还反过来躲在二线等待别人的保护,这完全是错误的做法。也亏得这些善良的队友能够忍受自己这么久,她羞愧万分。 现在的黄莺明白了,不能总是让队友们付出,自己也有应尽的责任,所以她也开始急于提升自己的实力。当然,前提是符合团队的利益,否则她可以继续等下去。 至于晓风么,他的意见基本上是属于被无视的,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也不会计较这些东西。他其实是全队最好相处的人,天生就是被人使唤的命,队长怎么说他都乖乖地照做,就算偶尔报怨几句,也从不往心里去。这样的人一般都活得很开心,同样也让身边的朋友们很放心。 积分的分配方案就这么确定了下来,司马富强的“沙盘推演”提升到了c段位。“空间印象”的效果进一步加强,凡是可视范围内的环境都有直观的而准确的感觉。而“登高远眺”效果翻倍,增加4o%的视距。两者结合在一起,已经让他制作沙盘前的探查工作更加轻松。 最出人意料的是新增的c段位效果“夜视”,直接让这个技能提升一个档次。虽然目前c段位的“夜视”效果仅能在等同于满月月光的光照强度下有效,但无疑让“登高远眺”这个技能效果的泛用性得到了很大的加强。 可以想象,当这个效果达到b段位时,对光照强度的要求肯定是会降低的,到时候司马富强就相当于拥有一个“夜视望远镜”的能力,在冷兵器时代,这会让己方拥有多么大的优势。 所有人都认定这四千积分的投资物有所值,说不定“夜视”效果在第五夜便能大神威。 第四夜 天山镇来信(三) 解决完技能的问题,东海队还需要在势力梦境待足七天时间,原先因为操心黄志的生死大事,所以大家无暇理会东海镇的其他事务,把一直有话想说的长老们撂在一旁。此刻终于有了闲暇,司马富强赶紧拉着黄志一起去长老会,其余人则继续去镇卫队当武教头。 长老们自然知道梦中人们原先心有所系,也不以为意,一直在长老会里耐心地等着。此刻见司马富强和黄志进来,先是恭喜了一番,随后便开始谈正事。他们要说的都是些好消息,算是和黄志的康复喜上加喜吧。 先是东海商行的第一趟私盐贩卖大获成功。朱贵运出的四十石盐全部顺利卖掉,东海镇按约定可以课盐税约2oo两白银。经过这次成功的尝试,他们已经在心县搭上了一条较为安全的销售渠道,基本上每个月跑个来回不成问题。 这每月2oo两白银的盐税算不上多,但再加上东海领地属民的税赋,足以养活一支大约五百人的军队,其中甚至可以有一百名的骑兵。这个消息镇卫队指挥赵猛已经知道了,正焦急地等待着东海队和长老会的决议。 说到骑兵,东海镇马厩存栏的马匹已经剩下个位数,仅够东海队梦中人和镇卫队赵猛九人使用。其余约五十匹战马都远在东尾关守将武强手里。这也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司马富强着水玄长老通知朱贵去一趟离州府,贩些马匹回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好消息是从东海观过来的流民日益增多,目前正朝着突破千人的趋势展。这个消息无疑让司马富强和黄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眼中,东海领地稀缺的人口绝对是比真金白银还要重要的战略资源。 随着人口资源的增加,东海领地的扩军不再是空口白话,终于有了可操作性。东海领地原有人口五千,再加上新来的流民,此时足有六千人口。按一户六人计,终于达到了千户。按战时一户抽一丁来计算,可以迅拉起一支千人的武装。 而平时自然是不需要那么多的常备军力,一方面原因是东海领地无力负担千人规模的军队,另一方面则是军人不事生产,不会提供人头税给东海队,所以并非越多越好。所以五百人的编制是个折中的数字,既保证了必要的常备军力,又不会影响到东海领地的长期展。 至于另外五百人的后备兵力,则按照既定方针,以军屯的形式加以管理。忙时务农,闲时操练,既可以保证生产和税收,战时又能提供可靠的兵源。 而东海领地一旦真的受到来自尾县叛军的袭击,那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展和经济了,能活下来已是不易。所以临时增兵尽管伤筋动骨,却也是迫不得已的行为,想来大家都能够理解。 确认了扩军的可行性之后,司马富强便授权赵猛去处理此事。新增的兵源暂时先在东海镇接受梦中人们的短期训练,待到一个月之后,也就是现实世界的下周第四夜,这些新兵们具有一定战斗力之后,再抽调大部分送往东尾关前线,增加武强那里的防御力量。 届时东尾关将的守军会扩充到四百人,算是具备了一定的防卫力量,即便是遭到尾县叛军的攻击,也具备了短时间的防卫能力,为东海镇这边临时招募后备兵源提供了缓冲的时间。至于在此期间内,尾县叛军是否会现东尾关的空城计而动袭击,那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不过对于张伟的空城计,司马富强还是很有信心的,若是这样都不行,梦境世界就是存心要杀人灭口了,梦中人干脆洗干净脖子坐在东海镇里等死好了。 基于这样的理由,司马富强还是决定按部就班地形势,绝不因为前方的不安定因素而打乱后方的步调,否则到了最后可能是一步错则步步错。 退一步讲,若是尾县叛军真的提前打过来,他们还有东海镇新建起来的第二道防线可以据守,想来离州府不会见死不救。再退一步,若东海镇真是被皇庭弃之不顾,东海队还可以干脆献城投靠叛军。总之一句,天无绝人之路,除非你自己先放弃。 除此之外,东海镇的其他小事都有长老会自行做主,梦中人们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对付琐事。 七天时间很快便过去,最后一天黄昏的时候,东海队从镇外的新住所返回镇守府,准备回归现实世界,却于镇守府大门口见到那个神出鬼没的东儿。 东儿的出现让梦中人们有些不安,这女人基本上都是猫在长老会里装模作样地帮长老们“理事”,在东海队员看来实则与偷懒无异,可说是东海镇上最闲的人。 当然,她在镇公所里的两个扑克脸同事不算,那两个基本上已经被大家划入“机器人”的行列,每天面无表情地坐在柜台后面,风雨无阻、日夜无休,尽管东海镇里并没有风雨,也没有日夜之分,但她们确实做到了这点。 “有事?”司马富强惴惴不安地问到。 “废话,当然有事。”东儿白了他一眼,甚是妩媚,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司马富强顿时无语,等了她一会儿,才忍不住又问到,“有事你怎么还不说?” 东儿在人群里张望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张伟呢?怎么不见他?” “找他?”黄志有些诧异。东儿和张伟从未有过交集,甚至彼此间一句话也没说过。 “我看上他了,不行吗?”东儿开玩笑地回了一句。 这时候张伟刚好走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这些站在大门口不进去的人,“出了什么事?” “你来得正好,这儿有你一封信。”东儿转头看见他,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还带着她的体温。 张伟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封信,读了起来,“回到现实之后赶紧给我电话!落款:虎妞。” 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道那傻妞搞的什么鬼,信纸上带着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来自于虎妞还是东儿,让张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封信。扔掉吧,有点不礼貌,留着吧,似乎又有点暧昧。想来想去,他干脆随手塞给自己的兄弟,假意要给黄志看,实则玩了个“祸水东引”。 黄志一方面因为好奇,另一方面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兄弟“使诈”,也就接了过去。等他看完时想要还给张伟,那家伙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躲进镇守府的房间里去了。没意识到这点,他随手又把信塞给队伍里的好奇宝宝晓风。 虎妞这封信究竟是何用意,现在反正是猜不出来的,也没必要浪费脑细胞去猜测那傻妞的诡异行事。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不管有什么事,还是留待回归现实之后打个电话便能明白。 真正让司马富强和黄志感兴趣的是势力梦境的信息传递过程。虎妞这封信是何时寄出来的?在路上经历了多长的时间? 对于这两个问题,东儿的答案是一概不知。她只负责传令和送信,至于信是何时何地怎么来的,她没兴趣知道,也无从得知。 “那么我们能否像天山镇那样给对方寄信呢?”黄志先想到的是这个。 东儿耸耸肩,“当然可以,交给我就是了。” 司马富强随手写了一封没有内容的信给虎妞,只要每天早上醒来后给那女孩一个电话,一旦确认对方收到此信,便能算出这封信在东洲势力梦境的流动情况,说不定是个探查梦境世界秘密的好机会。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东海队退出了势力梦境。 第四夜 天山镇来信(四) (尽管一日一更,但是老风尽量加长篇幅。)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司马富强便是抓起他的卫星电话,给虎妞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虎妞急切的声音响起,“人韦!是你吗?你还好吗?” 虎妞的声音很大,司马富强不得不将话筒拿远点,否则耳朵实在受不了,“你好,我是马强,不是人韦。” 虎妞的声音马上变成了哭腔,“难道人韦出事了吗?詹慕思这个家伙,我饶不了他!” 司马富强已经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事情的端倪,随即安慰到。“不是你想的那样,人韦他没事,只不过是我打电话给你,问你点事情。告诉我,你的那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是不是周二夜?” “是的,你怎么知道?快叫人韦和我说话!”虎妞迫不及待地在电话那头叫到。 “我可以让你和人韦说话,但是你等会儿必须帮我叫詹慕思来听。” 司马富强随即喊来张伟,把手中的电话交给他。 “给我干吗?”张伟皱了皱眉头,“你又在给我找麻烦了。” 尽管这么说,他还是接过电话,“喂,是我,有什么事?我马上要去上班。” 虎妞在电话那头破涕为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第二夜就给你写信了,你怎么拖到今天才给我电话。你们这个该死的电话怎么没有来电显示,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号码?” “信刚收到,这个电话没号码,我要去上班了,再见。”张伟说完就将卫星电话交给司马富强,自己落荒而逃。 “虎妞,是我,人韦走了。现在麻烦你将电话交给詹慕思吧,我有话和他说。”司马富强也不敢和这女孩纠缠,简单明了地说明自己的意思。 电话那头,虎妞一边嘟囔着一边大声呼喊,“詹慕思,东海马强找你。” 东海队长在这头不得不皱着眉头再次将电话拿远,直到那头詹慕思拿起电话。 带着点洋腔的普通话响起,“说吧,找我什么事?” “关于定军山的事情,你是否有话要说?”司马富强冷冷地问到。 “你要我说什么?那件事可不是我的责任,贾军师要对付你们,我可没法阻止。再说了,换做是你,可能为了我们而背叛阵营落下通敌的罪名吗?况且你们似乎也没事,难道那个士心死了?” 司马富强在电话这头冷笑了一下,这个答案是他预料之中的,也确实不能因此而责怪对方。詹慕思说的没错,如果双方交换立场,他也会坐视天山队独自去面对这场危机,也算作是对盟友实力的一种考验。 “他心虚了,可以趁机提点条件。”黄志就站在旁边,小声地说到。为了对付詹慕思,司马富强将电话设置成了免提,也让队里真正擅长社交的人在一旁听着。 司马富强稍作考虑,便问到,“我们当然没事,不过作为盟友,你们应该有义务说说当天的事情吧,贾军师是怎么做的?”他的问题很含糊,但越是这样,就能够从对方的嘴里套取更多的资讯。 詹慕思确实有些心虚,所以他不得不尽量地配合司马富强的问话,以便显示自己结盟的诚意,“南海队有一个叫做‘猎手’队员,专属技能应该是追踪一类的,可以定位目标人物的位置,贾军师就是让那人给黄忠带路,才能在沔水边截击你们的。除此之外,也没有多少新消息可以提供给你们。” 这个讯息相当重要,追踪类专属技能应该和“社交”或者“沙盘推演”一样,都是属于很少见的技能,用得好的话,当真是能出奇兵之用,就像这次贾军师让此人为黄忠带路一样。 司马富强又沉吟了片刻,“这个‘猎手’务必除掉,这个任务交给你们如何?” “交给我们?这可不行啊,对同阵营的人下手很容易出事情的。况且贾军师在刘备跟前的地位很高,哪怕是一点点嫌疑,他也不会放过我们天山队的。”詹慕思实在无法接受这个要求,哪怕是撕破脸,他也不会拿天山队的安危开玩笑。 司马富强自然知道对方确实很难办,但是他有自己的判断和理由。“我想那个‘猎手’的技能肯定不能是凭空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进行追踪的吧?那么我们假设,他追踪别人的前提条件是见过对方。这样一来,‘猎手’可以追踪你们天山队的任何一人,却只能追踪我们东海队的士心和人韦。你说,他对谁的危害比较大?” 虽然看不到电话那头詹慕思的脸色,但是可以想象一定不会好看,“好吧,但是我需要你们配合。我可以设计让他落单,然后由你们动手。那家伙战斗技能是‘匕’,你们士心对付他应该很轻松。” 这是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合作方式,具体细节留待下一次进入三国梦境时再做商议。 当下却有了另一个问题,天山队遇到了困扰,詹慕思犹豫了好久,才开口向司马富强求助,“你们是如何度过边界开放的第一周?时间实在是不够用。来自天山镇东面‘煞县’的马贼就要来了,我们却连修城墙的时间都不够。” “嗯,这是个大问题。”司马富强嘴里说得很平静,脸上却掩不住笑。 他和身边的黄志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詹慕思的症结在哪,天山队不知道延长滞留时间的办法。如此大好时机,怎么能不抓紧机会敲诈詹慕思一笔。既然这个盟友喜欢玩一些小伎俩,那么他们也不介意趁此机会收点利息。 电话那头,詹慕思等了一会儿,确认东海队没有主动告诉自己解决方法的打算,詹慕思不得不再次开口求助,“你们已经顺利度过了边界开放的那一周,一定有办法。好吧,说吧,需要什么交换条件?” 看来天山队的麻烦不小,否则詹慕思不会这么直接,司马富强也不为己甚,若是做得太过火的话,恐怕盟友就要变仇人了。“好吧,定军山一战我们用掉了‘续命水’,把你们那瓶给我们吧。” “那个绝对不行。”詹慕思一口予以否决,“续命水”就等于一条人命,若是可以用积分买到的话,那还好说。可是据他所知,南海队这样的老牌d段位队伍至今也都未曾获得第二剂,所以这根本是个无法接受的条件。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司马富强本就没指望对方能答应这个条件。但是若是一开始提的条件过低,讨价还价之后,恐怕东海队就捞不着什么好处了。“那你觉得这个情报值什么样的条件?” 詹慕思知道该是自己还价的时候了,“我用建造神秘商店的条件作为交换情报吧?” “哦,那个建筑对我们暂时没用。你知道的,d段位时候镇子里只能有十座职能建筑,而我们东海都用满了。”这是黄志偷偷在司马富强耳边教的原话,商务谈判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的强项。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诉詹慕思,“你急着获得我们的情报,而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却是可要可不要,所以你必须加码。” 詹慕思自然听出了这个意思,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也认为自己提供的消息有些不对等。即便东海队知道了神秘商店的建造条件,也未必能把这座建筑建起来,因为其中有个条件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东海队随随便便地接受了自己的条件,他反而会担心对方是否会给个假情报糊弄自己。 然而他手头上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吸引东海队的情报,毕竟天山队起步较晚,或者说较晚进入d段位,所以在高端资讯上肯定掌握得比较少。“你说吧,我实在搞不清楚你想要知道些什么。若是要东西的话,交易起来比较麻烦些。神秘商店里确实会有些罕见的东西,但是梦境世界的实物交易比较麻烦。” 虽然对方看不见,司马富强还是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早有盘算,“这样吧,看在我们是盟友的份上,这次我们就吃点亏。除了神秘商店的完整情报,再加一个隋唐主线的进度情报。这周我们就不进入隋唐主线了,下周可能也不打算进入,这段时间,我会随时打电话向你询问这条主线的时间进度的。” 司马富强的这个要求,对于詹慕思而言,还真是有些仁至义尽了。在他看来,隋唐主线的时间进度根本算不得什么情报,只要进去就会知道。 然而于司马富强这边,这笔买卖绝对不亏。东海队已经计划好了,在瓦岗军并入李唐阵营之前,他们不会再进入隋唐主线。一直以来,司马富强就愁如何能够掌握这条主线的时间进度,现在有詹慕思这个便宜的探马,怎么能不加以利用。 双方取得了一致,交易自然达成。 神秘商店的建造条件东海队算是知道了,却无能为力。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东海镇无法支持更多的建筑,根本是其中的条件达不成。先是境内必须有商路的存在,能够与东洲之外的其他势力建立贸易,才能确保神秘商店里每周出现一件随机的舶来品道具。 或许有一天东海镇也会达成这个条件,但绝非在近期,此情报只能暂且收下,算不上很有用。关键还是隋唐主线的进度情报比较具有实际意义,东海队有选择地暂时将这条主线放一边,空出来的那一夜可以去其他战争梦境捞分,可以说是两不误。 本周一天山队和东海队一样是进的三国,周三他们则进了随机热武器战场,所以他们预计会在周五夜进入隋唐主线,明天一早再问詹慕思就行了。 交换完情报之后,司马富强约定了明天再联系,随即挂断了电话。 他转头看着黄志,“士心,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反正人韦已经帮你请了一周的假。” 黄志点点头,随着队长一起来到起居室。 这通电话讲了有将近半个钟头,队友们都已经出去上班了,诺大的仓库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预告:天山镇的一封来信,或许在普通人看来,那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封信。但是司马富强却看到了梦境世界的秘密和规律。究竟是什么?你们也可以猜猜。明日敬请期待司马富强的大揭秘!大家把手中的票准备好,全部砸给他吧。) &1t;ahref=.>. 第四夜 天山镇来信(五) 司马富强在书桌前坐下,示意黄志也找张椅子,显然他将要说的话会有些长。“虎妞这封信,还有今天这通电话,我们受益匪浅啊。我以前一些想不明白的东西,通过这一封信,现在可谓豁然开朗。” 黄志静静地看着队长,知道他一定有了重大的现。 “我一直以来心存疑问,梦境世界的时间轴是如何运行的?我们每次进入战争梦境对应的战役有什么样的依据?为什么我们有时候会遇到其他队伍,有时候又不会?这一封信,告诉了我所有的答案。”司马富强兴奋地往下说,根本就没打算让黄志提问。 黄志也被他的一个个问题吸引了,难道队长真的从这封信里破解了梦境世界的诸多秘密。他很期待。 司马富强对着黄志伸出左手,将掌心面对他,问到,“你看到了什么?” “熊掌?”黄志不解地问到。 东海队长皱了皱眉头,“不开玩笑,这是我的手掌,你看出点什么?” 黄志摇摇头,眼前这支手掌,除了看起来肥厚粗短之外,他还真没法往刚才那些问题上联想。 司马富强也意识到自己的暗示有些难以理解了,也就不再卖关子,指着自己的手心说到,“假设这手掌心便是我们东海队。那么这五根手指,则对应了我们所面对的五条时间轴。” “尽管没跟手指的长度不同,但他们都是朝着一个方向伸出的。同样的道理,这五条时间轴也是以各自的流在向前推进。然而这五条时间轴彼此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呢?”他晃动着手指,“总得有个规律。” “我用大拇指代表现实世界,尾指代表势力梦境,那么剩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则分别对应三条主线战争梦境。”随即他将大拇指和尾指弯曲下来,留下中间三指。“现在你看,中间三指有什么特点?” 这回不等黄志回答,他又接着往下说,“这三指的都有三个指节,分别代表着每周一三五。虎妞告诉我们,他们天山队也是在周一进入的三国线。” 黄志瞬间明白了队长想要说什么,流露出激动的眼神。 眼见对方终于领悟,司马富强反而不急着往下话说了,他想听听黄志的见解,说不定会因为不同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启新的思路。 知道队长想听自己说,黄志也不客气,“如果说每支指头对应一条主线,那么我们可以认为,这根手指的长度便代表了主线梦境的时长,也就是一段历史时期。而三个指节则代表了这个时期里所生的三场重大战役,按时间顺序进行。所以,当我们在每周不同的时间里进入这条主线梦境,便是相当于选择了不同的指节,对应了不同的战役。” “没错!”等到黄志停下,司马富强才接着往下说。“这三根手指九个指节,对应了每周三场主线的九个战役。根据我们平均每周进入两次主线来看,应该具有普遍性,也就是说大家都差不多。e段位的队伍可以不用考虑,现在我们假设东洲九镇都已经统一,那么一共是有九支d段位的队伍。” “以每支队伍每周进入两场主线计,九支队伍一共进入十八次。分摊到这九场战役,那就意味着每场战役有两支队伍。这是个平均数,而实际上未必如此精确。就以我们这两周的实际经历来看,上周一淝水之战中,我们身处的是北方前秦阵营,那么我估摸着南方东晋阵营肯定还有一支或者更多的队伍。只是由于我们当时忙着逃命,根本就没机会和对方照面。” 黄志点点头,接着队长的分析往下说,“接下来是上周五的瓦岗黑石之战,你们当时遇见了天山队,也就是说,那场战役里刚好两支队伍,符合平均数。再下来是周一夜,南海队、天山队还有我们同时选择这一天进入三国线,所以定军山一役里出现了三支队伍,分属两个阵营。” “所以,和前段时间合计一下,我们遭遇其他队伍的频率基本上是符合这个平均值的。而以我对中国历史的了解,大部分人更加了解三国和隋唐这两个时期,而对南北朝知之甚少。这也成了梦中人们选择进入哪条主线时的一个重要依据,所以我们在南北朝主线中遇见敌人的几率最低,而三国则最高。” 黄志一个劲地点着头,队长说得太有道理了,任何东西,哪怕是再玄奥,其实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方法,都可以通过科学的手段分析出其背后的规律来。 这时候司马富强再收起两根指头,只留下食指,“我们现在来说说最热门的三国主线,就以这支食指为例。只要听过三国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三国尽归司马氏’。而所谓司马氏么,自然是司马懿和他的儿子们。” “呵呵,都是你祖宗。”黄志忍不住打岔。 司马富强无奈地点点头,“所有人都知道司马氏在曹操阵营,那么为考虑谋取最终利益,很多人会加入曹操阵营,我估计不少于三支队伍。那么为什么一直以来总是遇见‘敌人’,却无法遇到‘战友’呢?这和曹魏阵营战役的特殊性有关。” “我也明白了。”黄志点点头,对于三国时期的历史,他的了解虽然不敢和队长比,但比起大多数人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三国通了。 所以此时他尝试着猜测司马富强的结论,“这就如同手指头的几个面一样,我们最多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面。在关羽死之前,孙刘两家一直处于结盟状态,所以曹魏阵营必须同时对付其余两家的三条战线。于历史人物,则分别对应征西将军夏侯渊、征南将军曹仁和征东将军张辽。我们东海队基本上就是在西线活动,对应汉中战线。而另外两条对抗关羽的荆州战线和东吴的扬州战线,应该也有梦中人的队伍坐镇,所以彼此之间基本上没有碰头的机会。” 司马富强很满意黄志这么快便想明白了这点。“没错,正是如此!三国主线里大大小小的战事特别多,除了个别几场大战役,基本上各支队伍进入的时间和地点都比较分散,我们能在定军山战役里遇见两支队伍,已经算是相当罕见的情况了。” 随后司马富强看着黄志的眼睛,相当郑重地提醒他,“其实最可怕的敌人永远都是来自背后的,尽管在定军山我们大意了,被南海队抓了个空子,但是毕竟他们是摆在明处的敌人,而与我们同处曹魏阵营的其他队伍才是最可怕的对手,这点想来你也曾体验过。” “是的,当年就是被南海队挤出刘备阵营的。”黄志不由得点头表示赞同,这一点他有切身的体会。 “我也是被北原队挤出杜伏威阵营的。”司马富强也是感同身受,“所以,我们下一阶段必须特别小心。尤其是隋唐主线,接下来各路队伍都要开始向李唐阵营集中,到时候内忧更甚于外患,斗智斗勇缺一不可。相比之下,有三条战线的曹魏阵营还算是比较安全的,至少彼此之间存在缓冲,见面的机会也比较少,大家还可以各凭本事争夺排名。” 停了一下,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才接着往下说,“所以我打算接下来一段时间,重点经营相对冷门的南北朝北魏阵营,毕竟我们现在起点已经很高了,完全有能力排除异己,独霸这个阵营,获取最大的利益。” 黄志不住地点头,这是毫无疑问的,每个阵营的每场战役,能够提升评价的要素就那么几个,越多队伍分摊,大家获利愈少,更不用说还有席梦中人的阶段性奖励。 司马富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当然,三国线我们也经营得很好,毕竟你现在占据着席梦中人的位置,我们同样不能放弃这条线。” “呵呵,这是我运气好,正巧在曹操最狼狈的一战投靠他,迅上位。而且那个时期,东洲各镇基本上都还没有统一,各队伍也不太知道走上层路线的好处。”黄志谦虚地说到。 随即他又意识到队长话里有话,“那你的意思是隋唐主线要放弃?” 司马富强摇摇头,“也不是说放弃,只是我们没必要太过于执着李唐阵营席梦中人的位置。三条主线**个阵营,尽管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否都有阶段性奖励,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不少。所谓枪打出头鸟,成为最热门的李唐阵营席梦中人,只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我在想,与其自己去争夺这个位置,不如捧我们的盟友上位。” “你是说,让天山队挡在前面,同时我们可以通过支持他们作为交易换取其他利益。” 不可否认,司马富强这个办法很好,只是不知道詹慕思是否愿意被拿来当枪使。不过这件事并不难操作,只要以退为进,稍微使点手段,有心算无心之下,不难使对方入盅。 “暂时不提这个,等我们下一次要进隋唐主线再说也不迟。”司马富强让黄志将注意力转移回来,显然他还有话要说。 (明日继续,看司马富强揭秘势力梦境。) &1t;ahref=.>. 第四夜 天山镇来信(六) 三条主线的问题暂且说到这里,司马富强这次伸出他的尾指,“现在我们来说说势力梦境。通过虎妞的来信,我现了一个问题。” 他随手抓过书桌上的纸笔,在上面画出三条长短不一的横线。随后在中等长度的一条一旁写上“现实时间”,在最短的一条写上“天山队时间”,最长的一条则是“东海队时间”。 然后他将这张纸推到黄志面前,开始解释,“我们于现实时间周一晚上,也就是梦境世界本周第二夜进入东洲势力梦境。同样的,所有各镇的队伍也基本上是同时进入,就算存在时间差,大概也就是几个钟头。” “这个时候,我们进入势力梦境,将东洲势力的这一天记为一号好了。”司马富强在代表天山队和东海队的横线左端各写了个一。 “然后呢,我们在势力梦境过了足足七天,我们记为一个月的一号到七号。”他接着在东海队的横线上一路从左往右写了二到七,“然后我们离开势力梦境回归现实,直到第四夜再次进入。这个时候,东洲势力是八号到十四号。” 这个时候,他将笔指向短线,“于此同时,天山队在东洲势力只待了一个白天便离开,而第四夜他们再进入时,据詹慕思所说,他们一样只离开了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第二夜他们对应的东洲时间也是一号,第四夜他们对应的是二号。这样一来,问题出现了,他们在东洲势力是二号,我们却已经到了十四号。你说这是什么问题?” 黄志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怔了好半天才回答,“或许就是这样子的,我们在他们的未来,他们在我们的过去。” “如果没有那封信的话,你的解释也还说得通。我们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周来计算双方在势力梦境的时间差。以我们东海队升d段位开始为一月一日,那么我们收到信的日期就是二月十四日,那你出事的时间是在一月三十日之后,而对天山队寄信的日期则是一月八日。你不觉得这时间有点乱么?” 黄志点点头,“我倒是没想到这么远。听你这么一说,我的说法确实解释不痛了。那你的结论是?” “我认为,即便是同在东洲势力的范围内,各支队伍或者说各镇所在的区域时间流都是不同的。” 司马富强的这个理论对于黄志而言实在是无法理解,若说不同世界时间轴不同步,这他还能接受,但是同处一个世界之中,却有完全不同的时间轴,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你也开始怀疑势力梦境的真实性了,是吧?”看到黄志脸上的表情,司马富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关于这个真实性问题,我们待会再讨论,我先说东洲势力的时间流问题。” 他重新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个九宫格,“这九个格子代表东洲九镇,表面上我们是在同一片大6上,可实际上到目前为止,东洲九队还未曾在势力梦境里面碰过面。所以我认为,这个世界的各个区域之间存在则完全不同的时间流,而决定时间流的法则是当地队伍的段位。” 司马富强将画着九个格子的纸张撕成了九份,“东洲九镇即统一又独立,分则九份,合则一体。正因为这样,即便东洲九镇的各支队伍彼此间实力存在差距,因而各自存在不同的滞留时间,导致各地的时间不同步,还能保证整个势力梦境的总体时间顺序不致于混乱。” 这时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黄志,“还记得当初你把人韦带进梦境世界的那个试验吗?” 黄志点点头,“是的,经过那次,我们就开始怀疑,梦境世界会否是个真实的世界,通过某种手段,将我们带到那里。所以我们必须入睡以后才能去往梦境世界,而从那里返回也必须同样通过入睡。因此,梦境世界为了阻止外人探究其中的秘密,禁止我们通过一切手段了解自己入睡后的情形。” “现在我的结论已经出来了,因为存在诡异的时间流问题,所以这是个虚幻的世界。尤其是东洲势力梦境,要么是我们的幻觉,要么就确实是梦境。”司马富强终于抛出了他的判断。 黄志却有些无法接受,“那么你如何解释死亡现象?” 对此司马富强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可以从医学和心理学角度解释,因为梦境太过于真实,梦中人因为自己强烈的潜意识暗示,导致身体机能停止,形成真正的死亡。” 眼见黄志不怎么相信,司马富强不得不打开电脑,从网上调出一份资料。“这可是有实际依据的,你自己看。” 这是一份调查报告,年代虽然有些久远,但贵在其经过认证的真实性与权威性。在上个世纪初,欧洲的科学家做过一次死亡暗示实验,其对象是一名死囚。实验内容大致如下: 科学家先告诉死囚,当人失血过多时会死亡。然后他们在犯人的手上割了个口子,让他看着自己的伤口在流血。随后将犯人的眼睛蒙上,让他听自己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可是实际上伤口在片刻之后便因为血小板的凝血作用而停止出血,这时科学家们用水滴代替血滴的声音。几个钟头之后,犯人因为听到了太久的水滴声,认为自己的失血过多,应该是活不下去了,所以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之下,他真的死亡了。 这个实验证实了人会因为自己的心理暗示作用而死亡,那么梦境致人死亡也就变得合理了。而且黄志自己也有过濒死的亲身经历,梦境世界当时宣告他已经濒临死亡,意识开始消散,这恐怕就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当梦中人接受了梦境世界的这种宣告,那么他就真的死到临头了。 那么梦中人知道了这个结论以后,能否避免死亡呢? 若司马富强的结论属实,那么或许真有不死的机会,但是谁又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做这种尝试呢? 参考梦境世界的自我保护手段,断不可能就让在梦境中“死亡”的人活着回到现实世界。或许有人因为坚信那是梦境而不放弃生存的机会,那么相信梦境世界完全有可能就将其拘禁在某一处特别的梦境之中,让此人处于不死不活的状态也未必不可能。 所以这个实验尝试不得,黄志可不敢拿兄弟或者队友的生命开玩笑。 看完这个报告,黄志总算是能够接受队长的论点,但随即新的问题浮现。“好吧,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记得你调查过,在梦境世界死亡的人,现实世界里无一例外地是弃尸荒野,这又该作何解释?就算做梦真的能死人,那也该死在自己家里才对,不是吗?除非……” “除非什么?”司马富强追问到,黄志刚刚提出的这个反驳理由也是他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黄志随即摇摇头,那个想法连他自己都感到太过匪夷所思,所以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若是那个想法属实,那么梦境世界未免过于恐怖了,以梦境世界强大的防御机制,这时候提出这个想法,必然引不可预测的危机。 司马富强看着黄志阴晴不定的脸色,也不再追问,只是换了个问题,“你该不会是和我想的一样?不能说的秘密?”他的手很隐晦地指了指地面。 黄志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队长,随即他伸手指天,“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意思,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是的,如果是这种不能说的秘密,那么一切都合理了。”司马富强再次伸出自己的手掌,或许用个隐喻,便可以大胆地说出自己和黄志共同的推测,“这是我的手掌,如果手背是真的,则手心必然也是真的;反之若手背是虚幻的,手心必然也是虚幻的,对么?” 黄志点点头,整个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他和队长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不敢再往下想。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警报,警报!” “人员司马富强、人员黄志,再次探查梦境世界本源秘密!” “探查度分析开始……” “探查度提升至34%。” “危害等级提升至d段位。” “监控等级由‘关键字监听’提升至‘言行监控’。” “处罚措施:生死火拼一场。” “火拼队伍抽取:西洲高卢队。” “队伍危害等级比较:c段位大于d段位,东海队获得主场优势。” “战役设定:1885年3月镇南关。”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黄志和司马富强无法听到这个声音,否则一定会觉得非常熟悉,这便是他们经常在梦境世界听到的那个画外音。 第五夜 火拼镇南关(一) 当天司马富强和黄志再也没有提起早上谈论的事情,就这么一直到了入睡。 第五周的第五夜,他们原就打算进入随机战争梦境,只是完全没有想到,今夜的战役不再是随机,早在上午便已经被定下。 进入梦境之后,他们醒来的地方是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热带雨林,根本是被蚊虫叮咬给吵醒的。如此一来,就算身为历史百科书的东海队长也对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哪场战役毫无概念,唯一能够用来判断身份的便是头顶上的那条大辫子。 “满清时期的热带雨林……”司马富强努力地琢磨着,但是如此有限的讯息显然不太够用。 四周并没有其他清军士兵的踪影,别说打探消息了,连如何走出这片雨林都成问题。 这种时候,又轮到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张伟出马了。在司马富强还在愁眉苦脸的时候,他已经在周围走了一圈,并且有了重要的现,总算是免了迷路之苦。 张伟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报告自己的现,“东南方现一串足迹,人数比较多,自北往南而去。我们现在的问题是选择方向,往他们的来路返回,还是跟着脚印前进?马强你的意思呢?” 司马富强不得不庆幸队伍里还有个张伟这样的退伍军人,否则光靠自己的那些理论知识,恐怕是走不出这片雨林的。思考了片刻,他决定选择跟上那串脚印,既然两边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跟着脚印走,至少符合这场战役的展趋势。 选好了方向,众人便跟着张伟一路南行。 这名特种军人口中所谓的足迹,不认真看还真不容易现。 热带雨林植被的生长度极快,尤其是此时正处于雨季,更是只要半天时间便能覆盖掉大部分的痕迹。也亏得是受过训练的张伟,其他人根本无法那么快地找到这些痕迹,若是等到入夜之后,更是无法看清,待到明早,这些痕迹恐怕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雨林的路很难走,幸好东海镇南面就有那么一小片雨林,队员们这阵子闲来无事时也跟着张伟去拉练了几趟,总算是有点心得。 所幸这条路并不长,跟着足迹前行十几里,便到了一处山崖,路也断了。 张伟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出路,只得将目光转向山崖。很快地,他便在山崖上找到了前面人攀爬的痕迹。 “上去还是回头?”这话问的是司马富强,可是张伟眼睛看着的却是李莎和黄莺。 这道山崖并不高,热带雨林的特点如此,上面攀附着不少藤蔓,直达山顶。只要不是身体素质很差的人,基本上都可以上得去,但是有危险是肯定的。 两女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既然都走到这里了,我们怎么也得上去。” 司马富强担心地问到,“没问题吗?别勉强。”如果在这种非战斗状态下损兵折将,那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浪费点时间。 张伟却点头了,“既然她们有这个决心,我有办法。” 既然张伟说他有招,司马富强自然不会再反对,众人便开始准备攀爬这座数十米高的山崖。 此时山顶上传来一阵阵的枪炮声,显然东海队跟随的那支部队已经跟敌人接火了。 张伟先扯了一根比较结实的藤蔓,一头绑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则让黄莺系紧,由他自己亲自带上山。至于李莎,作为队医,她必须最后上,以防此前有人摔伤。 黄莺身高一米七五,算是高挑的,体重也差不多九十多斤,所幸梦中人的武器是可以放在武器袋中不计重量的,否则张伟拖着她还真有些吃力。当然,黄莺也不是全靠张伟拉着,她自己也出了不少力气,所以两人还是很顺利地登上了山顶,甚至比其他队友还要快一些。 上到山顶后,确认清兵交火的地点并不在山上,便由黄莺负责警戒,而张伟又忙开了。他寻来几条又粗又长的藤蔓,扎成一条足够垂到山下的长绳,又在长绳末端扎好可以固定双腿和腰部的套圈,这才放下山去。 此时残月也仅次于晓风第三个上了山崖,这种拉人的力气活自然是由他来负责。而张伟自己则回返山崖下面一点的一处凸出部,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的情形,并且喊话给上面听也方便。 就这么配合着,李莎最后也有惊无险地上了山崖,东海队全员无损。 清军交火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就在山后的一个座城镇。下山的路好走多了,不到片刻,众人便接近了战场。 仗着自己刚刚提升到4o%的“登高远眺”,躲在丛林里打量了好一会儿,司马富强才开口道,“对手是法军,那么这便是始于1883年12月的清法战争了。那是一场号称‘法军不胜而胜,清军不败而败’的战争。明明清军于1885年3月取得了镇南关大捷,令当时的法国总理茹费理倒台,按理说这正是反攻越南境内法军的大好时机,清廷却于五月签订了《中法新约》,放弃了藩属国越南,并出卖了大量利益。” 晓风兴致勃勃地蹲在队长身边听着分析,自从见识过汀泗桥战役时司马富强的神奇推断,现在他已经不敢再胡乱插嘴了。但他依然心存侥幸,期待着队长马有失蹄,逮住一次机会就够纪念一辈子了。 “从此处的热带雨林地形上来看,我们应该是身处越南或者广西一代。而清法战争中有两场著名的战役生在这里,一是1883年12月生在越南的山西之战(河内附近),另一个就是收官之战的镇南关大捷。” “那么究竟是哪一场呢?”晓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并且他偷偷地下定决心,若是队长这样远远看着都能说对,那以后打死他也不再问了。 “镇南关大捷。”司马富强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 “为什么不是山西之战?”晓风满心期待地追问到。 司马富强笑了笑,“不告诉你。” “蒙的吧?”晓风不死心地纠缠着。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来打赌。要是我错了,让你扇五个脑门,我对了,你让我打一下就好,赌不赌?” 晓风瞪着队长看了好一会儿,咬咬牙,“赌了!不信你每次都那么准,一陪五,这么大的便宜不能错过!” 黄志在一旁看着直摇头,若是司马富强没有足够的证据,哪敢这么耍晓风,这小伙子怕是被队长的熊掌打傻了,这种讨打的赌注也敢接。 司马富强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先拍在晓风的后脑勺,不过并不是很用力,看来他也怕晓风以后更傻了,这才开始解释,“山西之战,是法军攻清军,而镇南关之战呢,清军王孝祺部则率军奇袭法军占据的文渊(现越南同登)。明白了吗?” 晓风摸摸后脑勺,完全不明白队长说的这些能说明什么。 尽管自己对清法战争也不甚了解,但是通过队长深入浅出的简要说明,黄志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叹了口气,帮忙解释给这个好奇宝宝听,“法军在城内,所以清军是攻方。在清法战争中,就只有镇南关大捷有这样的现象了,就是这么简单。” &1t;ahref=.>. 第五夜 火拼镇南关(二) 东海队于这场镇南关大捷的出场方式有些让众人感到莫名其妙,他们甚至连清兵的服装都未曾获得,也就是说不是清军的身份。若是就此以平民身份进入战场,恐怕有些不妥,所以司马富强示意大家耐心地等待。 与此同时,梦境世界安排与东海队展开火拼的对手高卢队也已经进入战场,他们身处文渊城内。虽然他们也不是法军的装扮,但毕竟长着一张洋面孔,想混入平民之中可不容易。他们干脆也不伪装自己,便混入法军之中反击奇袭文渊的清军王孝祺部。 王孝祺受命于时任关外军务帮办的七旬老将冯子材,抢在法军后援抵达之前奇袭文渊,以打乱法军的战略意图。由于他出的时间是深夜,抵达文渊时也是黎明前法军熟睡的时刻,故此等到两队梦中人相继进入战场时,他已经摧毁法军两座炮台,战绩彪炳。 法军仗以横行越南的利器是他们的开花大炮,但由于王孝祺的偷袭,开花大炮失去了远程打击的机会。而他们所配备的崔斯波特m98毛瑟枪还是差了许多,甚至在十九世纪末纷纷涌现的各种后装式步枪当中也算是比较差劲的,完全压制不住勇猛的王孝祺部。 所以眼看着文渊就要彻底陷落,然而高卢队的突然出现,直接使得整个战局开始向着不利于清军的形势逆转。 清军之所以悍勇,便是仗着法军不擅兵刃战,双方一旦近身,那便是一边倒的趋势。可是此时梦中人出现了,他们别的或许不行,但是于冷兵器个个都是身负战斗技能的,一般的清军兵勇根本不是他们对手,不多时便协助法军扳回了劣势。 王孝祺此时已经现了这群突然出现的不之客,却也无能为力。以他的实力,自然是可以稳压这些人一头,然而对方存心避开自己,专门找一般兵勇下手,他就无能为力了。 再者,身为清军一部的将佐,战场上的法军都盯着他呢,若是一味地追着那几个梦中人打,迟早要成为法国人的靶子。 考虑到冯子材布置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他也不想自己的手下遭到更多无谓的损失,干脆下令撤军。 文渊的法军指挥官----法军东京军区(法国人称越北为东京)副司令尼格里上校虽然一开始被王孝祺的偷袭打懵了,但好歹也是法军坐镇远东的一方大员,此时也没空去追究那些突然出现的奇怪同胞是些什么人,而是当即下令文渊驻军衔尾追击王孝祺,争取一鼓作气拿下镇南关,打入广西。 隐藏在雨林里观战的东海队此时终于现了那群身着便装的洋人,这些人不止是装扮与法军规整的制服迥异,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西洋剑、双刃斧、大马士革刀、骑枪、链锤、长弓,一眼便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就在司马富强确认了对方的梦中人身份同时,梦境世界的那个画外音同时出现在两队十六人脑海中,“现敌对势力高卢(东海)队,生死火拼任务启动,全员击杀对方梦中人后方可退出镇南关之战。” 高卢队的梦中人听到这则通告之后立刻全员退回文渊,不再随同法军追击且战且退的清军王孝祺部,而是占据了文渊城的防守优势,不肯轻易出城。 东海队这边则是截然不同的反应,个个都是茫然不解地望向队长。即便是进入梦境世界最久的司马富强也未曾听闻过“生死火拼”这种模式,一时之间更是没有应对之策。不过所幸他视距较一般人远,看到了高卢队龟缩文渊城的举动,心中当下有了定计。 眼前这支高卢队显然是知道“生死火拼”模式的,所以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反应,若是东海队此时贸然出击,恐怕必然要吃大亏。 对方想要占据文渊城的防御优势,这本是个相当正确的战术思想,但司马富强反而不担心了,这说明对方并不了解镇南关之战的历史,或者他们根本就还没判断出此战役的背景,毕竟不是哪支队伍都能拥有一个他这样的战争史活字典。 高卢队想要赖在文渊城里不出来,那就让他们待着吧,东海队不陪他们玩。如果司马富强没有记错,现在的时间应该是1885年3月22日上午。而四天之后,法军统帅尼格里上校战败退出文渊城,逃往谅山。 也就是说,高卢队并没有机会一辈子赖在文渊城中以逸待劳,等着东海队来攻坚。相反的,只要东海队利用对方龟缩文渊城的这几日好好布局,司马富强相信一定有机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尼格里的追击部队很快便被王孝祺打退了,没有高卢队的援手,又没有开花大炮的火力支援,他们怎么可能打赢。不过尼格里并没有死心,当天便集结了文渊周边的法军第二旅共两千余人,准备于第二天一早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带着文渊城余下的开花大炮去奇袭镇南关。 此时,东海队依然藏身于文渊城外的雨林中,谋划着如何对付隐身城中的高卢队。 听完队长对镇南关大捷的大致介绍之后,张伟有话要说,“我们最佳的攻击时机自然是对方不得不退出文渊城的时候,但若是我们这四天一直按兵不动的话,恐怕到时候高卢队也会高度警惕,效果未必最佳。”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保持骚扰?”司马富强反问,“可是根据我当时短暂的观察,对方至少有两名远程攻击手,分别使用长弓和短弓,骚扰文渊城的话,我恐怕会有伤亡。” “文渊城里现在都是法国人,东西方人种差别实在太大,我们想要跟着败退的法军混入城也不可能,否则于26日趁乱入城倒是大有可为。”这是黄志的意见。 “混在攻城的清兵里如何?”张伟突奇想。 “这个办法不错,但恐怕对方也会换上法军军装混在败退的法军中。这样一来,他们认不得我们的同时,我们一样认不得他们,到头来还是一场混战。”司马富强不得不再泼冷水。 所谓“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先要确保己方不会出错,不要给予对方自己击败自己的机会,才有资本去考虑如何抓住地方的败象。若是一相情愿地认为对方事事都会按着自己的意愿,那恐怕东海队离送死也不远了。 所幸东海队有三个臭皮匠共同出谋划策,每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尽相同,要说互补倒还不一定,但是互相抓对方的漏洞绝对没问题。 三人就这么讨论了整整一天,摒除了各种不安定因素之后,一个近乎万全的计划终于出炉。 &1t;ahref=p;gt;. 第五夜 火拼镇南关(三) (这两天努力码字,争取春节不断更,让大家每日有书看。当然,还请大家多多投票支持。) 第二天清晨,东海队等到尼格里带兵倾巢而出前往镇南关之后,便立刻动了对文渊城的奇袭。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都相信,不管是否了解此战役,高卢队一定不会随着尼格里去往镇南关,毕竟躲在文渊城里要安全得多。 文渊城此时几乎是一座空城,只有区区一个排的法军镇守,司马富强早在雨林里就已经将对方的布防看个一清二楚,并且选择好了最佳的突入位置。 由于大部队刚离开,留守的这些法军并不认为这种时候会有敌人来袭,所以防务是相当松懈,仅仅安排了一个班的士兵在文渊城的墙头来回游走,其监控范围甚至不足以覆盖一半的区域。 算准了时机,东海队轻松地摸到文渊城的城墙边上。张伟和晓风负责上城头收拾两名巡逻的哨兵,而几个站在墙头呵欠连天的固定靶则留给有“箭术”技能的几位收拾。片刻之后,负责值勤的这个班被毫无声息地一锅端了,冷兵器适合暗杀的优势展露无疑。 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那群趁着尼格里不在而回营房睡回笼觉的懒虫,他们的位置在文渊城西侧的营房里,收拾起来并不难。 唯一可虑的是东海队依然无法确定高卢队的具体位置,这些狡猾的家伙昨日一退入文渊城之后,便如同人间蒸,任凭司马富强在附近的山头上选取不同的角度观察,愣是无法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面对这样的对手,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那是一定要出事的。 所以东海队另辟蹊径,他们直扑文渊城北墙附近的炮台,那里还有尼格里留下守城用的两门开花大炮。这家伙通体为熟铁所铸,不是一般的重,通常在搬运时都是依靠马车助力,谁也不曾想过凭一人之力就能掉转炮口。可是残月做到了,他将两口开花大炮的炮口掉转朝着文渊城里。 与此同时,其他的队友们也已经从炮台下面的火药库里搬来了火药和炮弹。片刻之后,文渊城里炮火轰鸣,只是准头有些惨不忍睹,十几炮后,文渊城里遍地开花,唯独没能轰中法军兵营。 法军士兵此时才从梦中惊醒,等到他们开始想到要组织反击的时候,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已经差不多掌握了开花大炮的特性,能够将炮击的大致范围控制在营房一带。 这年代的开花大炮威力不算强,对诸如城墙这样的坚固建筑物基本很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用来造成*人员的大面积杀伤却是一把好手。所以法军很快便自食苦果了,别说什么夺回炮台,他们能在四处纷飞的弹片下保住自己的小命已是不易。 这时候,不知躲在何处的高卢队终于坐不住了。他们也知道,若是继续让东海队依靠开花大炮肆虐下去,作为炮灰的法军士兵死光之后,就该轮到他们倒霉了。 高卢队开始行动,而位于明处的东海队也不含糊,防御较弱的几名队员负责装填和开炮,而司马富强扛着大盾警惕地望着四周,残月则拿着队长的塔盾护着中间几人。午阳也用他的小圆盾护住自己的头颈要害,守住其中一个方向。甚至连黄莺都站在了外围,仗着她的“顽强”专属技能作为肉盾护住身后的李莎。 高卢队出手的时机很巧妙,几乎是在东海队开炮的瞬间,他们枪声也响了。开花大炮的巨响完全盖过了崔斯波特m1866型后膛枪的枪声。直到两名东海队员现自己中弹受伤,依然没人觉高卢队是从哪个方向展开的攻击。 所幸1885年的崔斯波特m1866型后膛枪可不是后来一战二战法军的那种成熟产品雷伯尔m1866,作为m1866步枪的早期试作型号,这款步枪的性能可实在不怎样,准头更是没谱。 也亏得这年头的法国人还为他们崔斯波特m1866型后膛枪“高达”25.4%固定靶命中率感到骄傲,法国官方喉舌报《moniteur》上援引国防部长写的报告,“如果战场上的命中率能够达到练习场上的程度,有了这种非常奇妙的兵器,几分钟就能决定输赢,2o次一齐射击就能够竣事一场战役。” 就因为这样,高卢队的第一轮射击并未给东海队带来致命的伤害,只是一枪击中了午阳的手臂,献血淋漓。另一枪则打在了黄莺的腹部,把她那件东海镇皮匠坊最新出品的女式皮甲给打出了一个大窟窿,却是再也无法突破她d段位“顽强”技能的防御。 不过黄莺却是诈作伤重,当场倒地不起。 虽然不知道高卢队的具体方位,但是张伟通过观察地形,心里早就有了谱。文渊城的炮台地势比城墙略低一些,这是为了避免来自城外的直接打击,但是相比于城内的其他建筑,却是要高得多。所以,此时的高卢队必然是在某一段城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东海队所在的炮台。 眼见高卢队不再龟缩,而东海队员也有人负伤,张伟一声令下,大家开始按照既定的路线回撤。至于残余的法军,这些家伙从头到尾都不是东海队的目标,此时更是没空管他们死活。 高卢队的崔斯波特m1866型后膛枪应该是从法军那里弄来的,其输弹方式为八枚子弹的管式弹仓,其弹仓藏在枪托之中,靠弹簧将一枚枚子弹顶入枪膛,上弹较慢且装弹不易。所以当高卢队的梦中人们将枪里的子弹都射完之后,便弃枪不用,纷纷掏出自带的冷兵器,开始追杀“败逃”的东海队。 在此之前,崔斯波特m1866型后膛枪糟糕的性能令他们的后七轮射击并未取得比轮偷袭更好的成绩,尤其在越南这种潮湿的环境下,其中两杆枪甚至在打了两三枪之后就卡壳了。固定靶命中率也不过25.4%的步枪,何况此时东海队处于高运动状态,更是连皮都未曾擦破一点。 尽管是这样,高卢队依然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毕竟他们在第一轮就伤了对方两人。尽管崔斯波特m1866型后膛枪实在不怎么样,但是伤了胳膊的那人肯定是没有了战斗力,他们可不知道东海队有个现成的战地医生在。至于另一个腹部中弹的,能不能活得成还是个问题。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是以八敌六,占有人数上的优势,若是连这样都畏畏缩缩,这场生死火拼干脆就直接抹脖子认输好了。 (刚才贴错了,抱歉。) &1t;ahref=.>. 第五夜 火拼镇南关(四) 两支队伍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出了文渊城,东海队由于带着“重伤”的黄莺,度不是很快,慢慢地被对方追近了。 这时候高卢队的两名射手分别掏出各自的武器,长短弓各一,张弓便射。长弓手采取的是“散射箭”的手法配合抛射,五支箭同时射向东海队的正前方,意在进一步降低对手的逃窜度。而短弓手则直接平射,瞄准的是堕后的一人。 然而此二人的攻击都未能奏效,主要还是因为段位不够高的缘故。亲眼见识过三国箭神黄忠的一手神射技艺,此二人明显最多达到c段位的“箭术”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残月继续扛着队长的塔盾,也不需要什么技能,只不过仗着力大,将塔盾打横着高举在头顶,挡住空中呈抛物线急坠落的其中四支箭矢。而唯一漏网的那支,正巧冲着张伟而去,他随手一挥,便将这威力不大的抛射箭给拨开。 殿后的那人是晓风,听到背后箭矢的破空声,他瞬间加侧移,轻松地避开了。并且由于他动“敏捷”技能的时间非常短暂,远远追在后头的高卢队员们根本就没看出他动用过专属技能,只以为晓风是身手矫捷而已。 这时在张伟的一声令下,东海队除装作不省人事的黄莺之外,其余人都掏出手弩转身就是一轮齐射,硬生生地逼得本已渐渐追近的高卢队不得不减以避过弩矢。 唯有一人竟是不闪不避,硬接了这一箭,只见那射中他胸膛的弩矢如同没有箭簇一般直接被弹开了。不过这样一来,他的专属技能也初现端倪,虽然不同于黄莺的“顽强”,但肯定也是类似的防御类技能。 张伟默默地把这人记在了心里,同时盘算着是否有机会趁此人独自突前伺机了结了他。 而此人的队友们也都纷纷皱着眉头,暗自埋怨他随便暴露专属技能。这要是在交手过程中给对手来个出其不意,说不定就是一条人命到手。 双方都在这一前一后的追逐中算计着对手,只不过都没有寻到太好的机会,而彼此又都抱着求稳的心态,不想因为冒进而给对方留下机会。就这么一路追逐着来到了雨林边上,眼见着东海队一头钻进去,高卢队才停了下来。 东海队一进入雨林里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立刻一改逃亡的姿态,而是分头钻入各处预备好的简易工事之中。若是高卢队敢追进来,那么等待他们的便是陷阱加反击,至少有一半人会当场交待在这儿。 李莎抓紧时间给残月疗伤,而原本就没事的黄莺更是第一时间便按预先布置的方案进入伏击位置,就等着高卢队进雨林来。 然而对方也不是那种无脑的莽撞之辈,高卢队并未追来,反而是在远离雨林的地方观望了好一会儿,才心有不甘地退却。 “可惜啊!”晓风看着高卢队离去,遗憾地向身边的队长抱怨着。 司马富强却笑了笑,“对方可不是傻瓜,而且我们也没指望这次就能获得实质性的战果。我们的计划不就是示敌以弱么,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了,没什么可惜的。” 张伟这时眼见没有了伏击的机会,也凑了过来,“没错,我们这次甚至可以说是额完成任务。试探出了高卢队两人的‘箭术’技能段位大概是c,而使用西洋剑的那人则拥有类似‘顽强’的专属技能。反过来,对方却连我们之中谁是远程攻击手都没搞清楚,更不用说我们每个人所使用的兵器是什么。” 这时候大家纷纷从简易工事中走出来,聚集到这三人身边,司马富强回头看看众人,“大家都把自己对手的相貌记牢了么?” 残月刚刚接受完治疗,一个劲地点头,“是的,那个拿双刃斧的家伙,化成灰我都忘不了。” 张伟摇摇头,“你的对手不再是拿重武器的那个,我准备到时候让你负责西洋剑的这个,你的重武器克制他的防御技能。只要你能出其不意地打中他,那家伙必死无疑。当然,危险性也很高,若是你一击不能得手,那便逃跑吧,对方身手必然比你灵活。相持下去的话,你比较吃亏。” 紧接着他又为每名队友选定了各自的交手对象,都是按兵器克制来分配的,而不是大家最初所想的那种硬碰硬交战方式。 队友们静静地听着张伟的分析,届时才好利用双方信息的不对称,杀高卢队一个措手不及。 待到张伟布置完一切,黄志才问到,“明天还去骚扰么?” 张伟反问他,“你觉得以我们今天的人员‘损耗’,明天还适合主动出击么?” 黄志干笑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显然有些多余了。若是明天东海队八人还是生龙活虎地去文渊城袭扰一番,今天的所有努力岂不是白费了。若是仅仅出动六人,于情于理又有些说不过去,反而会令对方生疑。所以此时最合理的选择,莫过于静待冯子材率军反攻文渊时,再混入清军当中,伺机给高卢队致命一击。 “那么我们可以卸妆了吧?很难受啊!”残月痛苦地摸着自己被李莎伪装过的脸,“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喜欢在自己的脸上粉刷那么一层东西?一点都不舒服。” “卸了吧,三天之后,我们以本来面目出战。”张伟点点头。 &1t;ahref=.>. 第五夜 火拼镇南关(五) 3月第二旅的残部从镇南关溃退下来,狼狈地躲入文渊城中。 没过多久,冯子材所率的清军乘胜追击来到了文渊城下,东海队此时已经换上前几日战死于文渊城一带的清军士兵遗留下来的衣服,伺机混入攻城的军队中。 由于恢复了本来面目,隐藏于文渊城内的高卢队根本认不出混杂在清军当中的东海队员。而且直到此时,他们依然不知道文渊城的结局如何。 高傲的法国人在他们的史书里确实记载了这场清法战争,但作为最终的胜利者,他们对镇南关的败绩只是寥寥几笔带过,更不愿意将此记录在教科书里让学生们牢记。 所以此时高卢队便要为法国人的高傲付出代价了,大难临头了依然不知道要跑,总以为1885年3月清法战争结束的前夕,这场仗他们应该保有优势才对。当然,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这是人之常情。 混入清军之后,东海队开始实施第二步作战计划。拥有c段位“社交”的黄志此时面对友军是无往而不利,轻轻松松便搭上了清军主帅冯子材。 黄志的“亲切”和“煽动”外加司马富强制作精巧的沙盘,一下子便让老将军接受了东海队的全盘计划。 中国的兵法于攻城一道有太多的战术和计略,都是这年代的西方人完全不懂的。这次黄志向冯子材推荐的是最基本的“围三阙一”,给法军留下逃亡谅山的出路,然后再伏兵于半道截击,总比打攻坚战要轻松得多。 法军新败,士气本就低迷,加之文渊城里已经被东海队炮轰过一回,入目已是满目疮痍,更令他们感觉到此城难以坚守。眼见着通往谅山的道路尚未被清军堵住,他们更是没有了斗志,只想着趁文渊城还没被完全包围之前,赶紧撤往相对安全的谅山。 中国人的兵法堪称一门艺术,于此展露无遗,从心理上潜移默化地瓦解了法军最后一丝的斗志。仅仅攻到第二天,也就是3月26日,毫无心思固守的法军便溃败了,按照东海队和清军既定的部署往谅山方向溃逃。 而作为东海队生死火拼的对手,高卢队自然还是觉得隐身于法军大部队当中要安全一点,而事实上对当地地形不熟悉的他们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是茫然不知的情况下,一步步地遵循着东海队设计好的路线走向足以令他们团灭的陷阱之中。 文渊城于镇南关南面偏西十里不到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城,夹在双方之间的两道山岭俗称东岭和西岭,联通彼此的便是中路谷地。而东岭的东南方向便是文渊城通往谅山的唯一道路,所以架设在此的大炮只要稍微调整一下位置和射击角度,便能根据需要随时改变炮火的覆盖区域。 东岭素来便是两军争夺的焦点,前两日尼格里带兵攻打镇南关的时候,运了几门开花大炮上东岭,败退之后却无暇顾及,均为清军缴获。为了伏击计划的顺利实施,攻打文渊城的时候冯子材甚至没舍得用,就是为了等着此时取得更好的效果。 文渊城往谅山的山道全长二十余里,全都处于丛林的包围之中,可以说处处都是适合埋伏的地方,只看冯子材和东海队如何选择了。 这自然又是一次玩心理的好机会,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法国人接下来将要体验的便是这个道理。冯子材与东海队商量的结果便是将伏击点设在将要抵达谅山的地方,法军于此处已经能远眺谅山城,正是最缺乏警惕性的时候。 高卢队混迹于法军之中,战战兢兢地逃了一路。若非有东海队的潜在威胁,一般的清军士兵对他们还构不成威胁,就算是败退,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不过在他们看来,那东海队也不过尔尔,肯定是没经历过生死火拼的,除了第二日冒进造成两人受伤之外,竟不懂得利用清军破城的良机袭击自己。 不过即便东海队利用破城的时机对高卢队展开攻击,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自找苦吃的举动。高卢队的梦中人可是已经将东海诸人的面貌牢记在心,哪怕对方换上清军的服装,也休想蒙混过关。只要高卢队员们注意集体行动,保持彼此之间的安全距离,不要留下给东海队以多打少的局部优势,对方自然就威胁不到自己。 眼下谅山城已经在望,据说那里还有上千的法军驻守,弹药补给都很充足,相信清军没有机会攻下。只要进了谅山城,东海队便难以玩出什么花样来,而高卢队则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反击。 就在他们想入非非的时候,山道边上的丛林里,司马富强动“登高远眺”搜索了片刻,终于在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法军中间找到了这八个人。因为害怕落单,所以高卢队的目标还是很明显的。他对着山顶身后的清军斥候打了个手势,便和队友们进入战斗位置。 片刻之后,山顶传来隆隆炮声,数枚开花弹呼啸着落向这条法军的生命线。山道上的所有人第一反应自然是躲避,就近寻找一切可以作为掩体的树木或者岩石。 高卢队也不例外,经历过多次热武器战争,这些人个个都具备良好的军事意识,比之在场的正牌军人都有过之而不不及。几乎是在炮响的一瞬间,他们便分散开来,各自找到了合适的掩体。 “行动!”黄志作为冯子材最信任的梦中人,暂时接管了伏击部队的临时指挥权。 伴随着隆隆的炮火声,清军王孝祺部从山道两旁一涌而出,直接与法军进入白刃战。 倒不是说他们完全被黄志“蛊惑”,为了配合东海队袭击高卢队的计划而放弃炮轰的火力优势,而是清军手中掌握的弹药根本就只够一轮攻击的,要知道当时法军围攻镇南关失败的最大原因便是补给跟不上,缺乏弹药。 这仅够一轮轰击的弹药,还是东海队于23日从文渊城里带出来的,根本就是作为疑兵之用的,目的是为了让法军自乱阵脚,无法第一时间组织防御和反击。所以当清军从道路两旁杀出时,大部分法军都还是畏畏尾地躲在各种掩体之后,不敢随意探头。 黄志挑选的动手时机很好,但这个好是对于东海队的,而不是清军的。他等到高卢队的梦中人离自己队伍最近的时候才出总攻的指令,自然是为了取得最好的奇袭效果。 当东海队的六名梦中人混杂在清军士兵当中从山道两边涌出时,高卢队的队员们依然躲在各自的掩体之后,由于没看到23日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并不是很担心眼前的这些一般清军士兵,反而是怕随时可能落到头上的开花弹。 在清军士兵的掩护下,东海队的梦中人们按照当初张伟为他们设定的方针,悄悄地向各自的目标靠近,手中拿着的是清军的制式武器,而擅长的武器则依然藏在武器袋当中。 高卢队员茫然不知死神在向他们靠近,这时眼见清军的炮击似乎没有继续的意思,他们也壮着胆子站起来,仗着自己武力上的优势与清军士兵交战。几个意识比较好的,也在找机会向队友们靠近,以便互相照应,但是显然他们已经来不及了。 &1t;ahref=.>. 第五夜 火拼镇南关(六) 第一个出手的是残月,因为他的对手是具有防御技能的,这种人通常比较难缠,若是不能一击毙命,那便该轮到他自己落荒而逃了。所以张伟事先便安排由他第一个出手,作为其余人同时使出杀手锏的一个指令。 残月的目标就是那个使用西洋剑的高卢队员,对方的剑术相当好,对靠近身边的清军士兵基本上就是一剑一个。摸到他身后的残月也是看得心惊,机会果真只有一个,错过了便只能指望躲在林间掩护队友的黄志和李莎来阻止对方的反扑。 残月小心翼翼地从武器袋里摸出自己的大锤,好似出一丝声响便会引起前方高卢队员的警惕。所幸西洋剑剑手并没有现,直到感觉到来自脑后的巨大风压,方才意识到不妙。 这个西洋剑剑手拥有的专属技能叫做“皮厚”,拥有极强的防御力,c段位时可以阻挡c段位以下的任何锐器攻击,基本上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所以长久以来他也养成了硬抗对手攻击的习惯,哪怕此时明知身后起攻击的是钝器,他第一意识的想法依然不是躲避,仅仅是挥剑格挡,试图通过技巧卸掉对方的攻击,然后准备伺机反击。 或许这个高卢队员曾经用同样的方式对付过其他重武器手,但对于曾经接受过裴行俨调教过的残月绝对行不通。 残月可不是一般的重武器手,爆出“强力”的3oo%力量加成,他这一锤的瞬间下压力已经突破一吨,绝不是一把轻飘飘的西洋剑能够格挡或者卸开的。这一击一旦落实了,只能是剑毁人亡,没有任何意外。 待到西洋剑剑手意识到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时,为时已晚,他勉力地侧过身子,妄图尽可能地减少所受的伤害。但是当那锤子砸在他肩膀上时,那是一种有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感觉,无可抗拒。 他知道自己完了,肩膀没有任何感觉,然后他感觉自己在变矮,应该是脊柱断了,腿骨也断了。五脏六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震动,又被塌陷下来的肩膀压缩,然后下一瞬间便化成碎末、化成浆水,一股脑儿从嘴里喷射出来。 只见那西洋剑剑客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身体不规则地扭曲着,脑浆和粉碎的内脏器官从身体各处孔窍之中流出,哪怕是给他灌下“续命水”,也还是活不过来的。 这绝对称得上是雷霆一击,连同一旁的清军士兵都被吓傻了。高卢队的队员们也震惊了,因此而失神了短暂的瞬间,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时,才觉自己身边多了个陌生的梦中人。 “难道这场战役出现了第三支队伍?”高卢队的长弓手如是想。 也不怪他有此错觉,23日于文渊城里见到的东海队都是经过李莎巧手伪装过的,完全是八张迥然不同的面孔。 长弓手的回过神的同时便是他生命的终止,而他心中的那个疑问则随着他的生命灰飞烟灭。悄无声息摸到身边对他下手的是张伟这个杀神,爪子一出基本上没有什么失手的机会,何况此时收拾的是一个缺乏近身能力的远程攻击手。 捂着脖子倒下时,长弓手依然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他的同伴,高卢队的另一名远程攻击手,那名短弓手则是晓风的目标。 张伟给晓风的任务是尽可能地多杀一人,对付短弓手自然是偷袭,而无需动“度”特效,那么他的专属技能应该尽可能地留给下一个目标,方能取得出奇制胜的效果。 为实现此目标,这名可怜的短弓手可不止是要面对来自背后晓风的偷袭,李莎不是很有威力的e段位“箭术”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短弓手轻松躲过了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一箭,却被背后晓风的长剑抹了脖子。 下一个目标是司马富强盯上的斧手。 说是下一个目标,其实在此时东海队员们几乎都是同时出手的,分个先后,只不过是高卢队梦中人死亡时间顺序上的一点点区别。 作为东海队长,司马富强的攻击力只能用“可怜”两个字来形容。而张伟为他安排的对手手持双刃斧,这是欧洲历史习惯上被称为蛮族战士的赛尔特人和哥特人使用的重型兵器。兼具锐器的锋利与钝器的蛮横,可谓步战重武器之中的最有技巧的一种,使用此兵器者也比一般的使锤者难以对付。 面对这样的对手,司马富强别说偷袭,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但张伟的战术安排是不会错的,所以他还是果断地从武器袋中掏出大盾和长剑,暴露出自己梦中人的身份,从清军士兵之中突前出来。 高卢队斧手冷笑着挥起双刃斧,作为重武器手,他是不能容忍敌人近身的,绝不会犯队友那种错误。他这一斧子下去,威力丝毫不亚于残月的锤子,劈头盖脸地往东海队长的头上劈去。 司马富强已经意识到不妙,却已经来不及变招,只能祈望张伟的战术布置不会出错,否则他就交代在这儿了。他将大盾上举,用左肩担着,用强壮的肩背来分摊即将面对的巨大压力。 “哐”的一声震天巨响,尽管这一斧没有取得残月那锤的效果,但无疑却是当下最吸引眼球的一次碰撞。 碰撞的结果是司马富强的大盾碎裂,双刃斧的锋刃已经嵌进了他的肩膀,肩胛骨碎裂。左臂暂时是不能用了,甚至因为疼痛而影响了右臂的正常活动。 高卢队斧手冷笑着看着司马富强,准备抽回双刃斧,再来一击结果了对手的性命。就在这时,他感觉背后一阵刺痛,“中箭了!”刚想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背,接二连三的箭矢鱼贯而来,纷纷钉在背后,疼得他连手上的双刃斧都弃了,痛苦地仆倒在地。 他中了黄志“连珠箭”,而且是连中五箭。尽管没有一箭是致命的,但五箭下来,他也基本上只能趴在地上等死了。 这便是张伟的布置,利用队长去吸引对方重武器手的火力,而黄志则玩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着对方全力一击无暇他顾的时候冷箭偷袭。 计划是成功了,只不过司马富强稍微惨了点,成为东海队第一个挂彩的。也幸好是他的防御能力最强,若是换个人来当这头“蝉”,恐怕连命都丢了。 司马富强咬牙切齿地忍着痛,将手里的长剑从斧手的颈后扎入,结果了这个已经半死不活的家伙。 至此,高卢队已经阵亡半数,而作为他们的对手,东海队暂时只有司马富强一个伤员。然而高卢队的噩运还未结束,第五个阵亡的队员即将出现,那便是被午阳和黄莺包夹攻击的链锤手。 第五夜 火拼镇南关(七) (直到今天才搞明白,原来评论区管理里面有一个批准副版主申请的……对不起山村老师了,直到今天才现你申请了副版。现在老风去做版主实名认证,认证时间需要三天,假设起点还有人审批的话,恐怕也要等到大年初一才能有权限提升你为副版。呵呵。) 链锤是介于重武器和长兵器之间的西方兵器,也称为链枷,主要依靠锁链顶端那可以绕过对手兵器的钉锤来达到杀伤敌人的效果。 所谓好汉架不住人多,况且张伟的布置完全是根据兵器克制来安排,所以链锤手的结局很悲惨。在他面前先亮出梦中人身份的是黄莺,丈二长枪根本不怕链锤的缠绕攻击,远远地一枪扎向对手。 黄莺的“枪术”e段位,就算兵器克制,也一样奈何不了链锤手,瞬间长枪便被对方的链子缠住,开始变成拉扯和角力。 若仅仅是这么一对一,链锤手还能仗着自己男性的力量优势取得最后的胜利,然而张伟的布置又岂会如此没有水准。此处依然有一只“黄雀”在等着链锤手的武器与黄莺的长枪纠缠在一起,午阳随后掏出朴刀,从高卢队员身后一刀接着一刀地劈来,完全没有一丝留手。 三刀之后,链锤手倒地身亡。不算隐于林中的黄志和李莎,山道上的东海队人数也已经取得了二比一的压倒性优势。此时高卢队剩下三人,分别是大马士革刀的刀手,骑枪的枪手,还有一个不知道使用什么武器的家伙。 骑枪是西方骑兵用的兵器,通常是两米左右,比之黄莺常用的丈二长枪要短一些。在东方人来看,这种不长不短的武器实在是乏善可陈,既没有短兵器的一寸短一寸险,又没有长兵器的一寸长一寸强。尽管号称远近皆宜,但实际上却是不三不四,缺乏明显的优势项目。 这时候骑枪手已经被张伟和晓风两人盯上,他还想仗着自己有武器的优势“欺负”东海队的席战力,谁想却被对手抓住武器不放。晓风伺机从远处动“度”效果急奔而至,一剑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高卢队还剩下两人,司马富强已经退往山道边上,躲在数名清兵背后。李莎也赶紧从丛林里出来,紧急为队长实施救治。黄志还在林中藏着,不过却不急着射箭,而是盯着硕果仅存的两名对手,以防那两人逃跑。 刀手被以残月为的另外三人盯上,下场可悲之极,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重武器、长兵器、短兵器,三者结合在一起,哪怕是张伟见了也得躲开着点。 最后那名高卢队的队员长着一头棕色的卷,脸上的皮肤呈现喜欢日光浴的西方人常见的那种小麦色,眼见队友一个不剩地全部阵亡,而自己最终也被五名东海队员所包围,不到十米的地方还有一名弓箭手张满弓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根本没有幸存的机会,突然用一口蹩脚的英语说到,“我叫nico1as.sarkozy,是高卢队长,请放过我吧!作为报答,我有重要情报提供。” 没等东海队的梦中人同意,他便一个劲地往下说,“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玩物,被操纵着生死,就如同今天你我的这场较量,那是被……” 就在这时,黄志突然一箭射出,不给对方把话说完的机会。 如此近距离的穿喉一箭sarkozy根本躲不过,这箭正中咽喉,虽然没有伤及大动脉和脊柱,却是把他的气管给射穿了。那家伙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可是气管受损无法说话,他只能捂住自己咽喉慢慢地倒下。 sarkozy像一只被割了喉咙的鸡一样,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但是却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扑腾着,怨毒地盯着黄志,嘴里呼噜呼噜地出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晓风不解地问到,“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他倒不是同情这家伙,而是旺盛的好奇心又开始泛滥了。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法国腔太浓了。再说了,他分明是骗人,我们的任务是‘生死火拼’,必须全灭对方,哪能放过他?”黄志解释到。 正在接受治疗的司马富强刚才也对黄志的行为相当不解,这时才明白过来,他哪里是听不懂,分明是不肯让对方再讲下去。那个sarkozy明知必死,却还故意说这些,必然是居心不良。至于其用心为何,他一时还想不出来,也只能等事后向黄志私下里问明。 晓风自然不会明白黄志微妙的心思,嘴里依然嘟囔着,“我听他说的有点道理么,怎么不让说了……” “你要是再说,信不信我拍死你!”司马富强顾不得疼痛,高举着右手巴掌恐吓道。 又想了想,他非常郑重地宣布,“今天这事绝对不准大家讨论,可以的话就把他忘掉,忘不掉的话也得给我烂在肚子里。相信我和士心,我们是为了大家好。” 张伟看了看这两人,若有所悟地走到依然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的sarkozy身边,将爪子扎进了他的心脏。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警报,警报!” “人员司马富强、人员黄志,再次探查梦境世界本源秘密!” “探查度分析开始……” “探查度提升至49%。” “危害等级提升至netbsp;“监控等级由‘言行监控’提升至‘专人言行监控’。” “处罚措施:提高梦境世界一切势力敌对度一个等级。”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尽管黄志还不知道对梦境世界探查度的提高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由于他及时制止了高卢队长sarkozy的阴险用心,终于使自己的探查度在49%的位置刹车。否则一旦进入5o%档次,危害等级势必要提高到b段位,处罚措施也必将更严厉。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队长。” 早上在现实世界醒来之后,司马富强正穿过客厅前往餐厅,这时候他听见黄志叫住自己。 “嗯,什么事?”回头看去,却见黄志拿着张报纸在看,把脸完全给挡住了,这样的说话方式可有些不礼貌。 “我今天会去买把锁,门锁坏了,被残月弄坏的,煎蛋的味道都飘进屋了,控制不住食欲。市面上有很多牌子的锁,介绍一款给我吧,要耐用一点的,成事之后,罚残月去帮我换锁。” 司马富强愣了一下,黄志从来不和自己说这种无谓的琐事,而且残月也不会去串他的门…… 突然间,他明白了,黄志用报纸挡住脸,分明是在暗示“藏头”,那么他的话应该是“我们被监控,世界要惩罚。” 随即他答到,“嗯,我明白了。生活琐事真是烦人,死了才能清净,火起出家当和尚算了,拼得那么辛苦干嘛?”他真正的回答便是“生死火拼”。 这时候黄志才将报纸放下,看着队长说到,“没错,就是这样。” 第六夜 意外的收获(一) (除夕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今天篇幅有点短,但好过没有,是吧?) 前一夜镇南关紧张的战斗让东海队员的梦中人们精神高度紧绷,甚至在击杀高卢队队员时都未曾详细统计自己的收获。 而当夜他们便因为完成了生死火拼的任务而脱离了梦境,甚至不等冯子材攻克谅山,彻底结束镇南关一役。 不过总算梦境世界还不至于克扣东海队应得的好处,给了他们一个a评价,每人16oo积分。东海队一共完成了四个提升段位的要素,于镇南关此战本身有两个,分别是“奇袭文渊城”、“伏击谅山道”。另外于生死火拼方面,无损歼灭高卢队,这又是两个要素。 这笔积分汇总在一起,便是一万两千八,虽然还是不够队员们提升技能所需要的开销,但再加上从高卢队身上继承来的零散积分,却是绰绰有余了。 甚至高卢队长sarkozy还奉送了一张可遇不可求的“兑换券”,虽然看起来是被梦境世界克扣了九千积分,但关键时候却有意想不到的大用,黄志和司马富强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此时,张伟的“爪”、司马富强的“盾守”和残月的“蛮力”获升c段位,这三个人就花去了一万两千分。所幸晓风的“剑术”和黄莺的“枪术”只是升d段位,开销较少,还能留一些积分作为购买补给之用。 燃眉之急虽解,但是东海队的财政压力依然巨大,因为晓风的“敏捷”和“身法”已经累积了差不多的熟练度,预计下周一战争梦境结束之后就该升段位。同样的情况也存在于残月的“锤法”和黄志的“箭术”,升段的差距也就是一两场战争梦境的区别而已。 至于那些个e升d的,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司马富强和李莎这两人是号称出手最少最没攻击力的,但就算龟累积熟练度,也差不多该到了升段位的时候了。 另外他们还从高卢队梦中人身上搜刮到的一些武器和药品。 武器基本上是用不了,尽管同在梦境世界打拼,但是东西方的武器装备体系差距却是不小。没有相应的战斗技能支持,哪怕西方人的武器不乏自己的特色,对于东海队而言仍然摆脱不了鸡肋的身份。 但是这些西洋武器也不是完全无用,司马富强将它们一股脑儿全塞给了负责东海镇制造和研事务的朱焰长老,让她酌情处理。想来通过研究这些兵器,至少可以让东海镇的各作坊借鉴一些经验,以提高今后产品的品质和档次。 至于药品还好些,尽管东西方于医疗体系上也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但本质上都是治病救人的东西,并不会因为东西方人体质差异而导致失去疗效。 而且梦中人各队伍为了节约开支,医药包通常只买两三个,大家一起用。东海队仗着有李莎这个军医,一直以来就没买过这东西,手里仅有的两个,还是当初黄志和张伟从南海队那里缴获的。此番加上高卢队奉献的三个,虽达不到人手一个的奢侈配置,但基本上几个主要战力都能随身佩戴一个应急之用。如此一来,东海队的战场生存能力和战术设计的灵活性将大大增加。 东海镇此时还延续着周二和周四的平静,总体呈现良性展的趋势,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安逸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也算是让这些天来心力憔悴的东海队梦中人们有个喘息的机会。 东海镇有长老会操持日常事务,黄志和司马富强乐得偷闲,想起早上和詹慕思通过的电话,确认隋唐主线的进度正慢慢地向第七周东海队便可回归该主线,顺利地随着三朝元老英国公徐世绩加入李唐阵营。 暂时不用去顾虑隋唐主线,他们转而将注意力转向远在五千里之外的天山队,寻思着这个盟友能否安然度过边境开放这个坎。 也不知道守关失败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或者结局,是全员战死呢?或者是落草为寇?当初东海队自己面临边境开放时,二人都是避过这个问题不想,生怕想太多了会影响自己的信心。此刻轮到别人面对此难关,他们便无所顾忌地以盟友设计种种悲凉的结局。 若要说他们没有心存一点点的恶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定军山一役是他们心头永远无法抹灭的回忆,对这个不甚厚道的盟友心怀些许怨恨也是人之常情。人永远都是这样,责怪别人远比自省来得容易些,并不是这两人的本心有什么特别邪恶之处。 “假设天山队全灭,你说天山镇会变成什么样?”黄志说的这种情形并不是不会生。 司马富强思考了片刻,心下已有判断,但是一想到可能又要涉及梦境世界的秘密,不免有些犹豫。经过高卢队sarkozy心怀恶意地提及世界的秘密,他们便倍加警惕,不肯轻易涉及这方面的交流。 第六夜 意外的收获(二) 有可能出现的无非就是那么两三种情形。要么东洲势力梦境从此没有了天山队这个编制,天山镇就此成为艮州府和煞县叛军下一片争夺区域;要么就是出现一支新的天山队接管这片区域,继续原天山队九镇争霸的未尽使命;甚至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推倒重来,天山镇恢复最初的e段位状态,重新出现九支队伍开始新的轮回。 不过根据司马富强的地区性流理论,出现的是最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小,因为这样一来,新出现的这些队伍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壮大自己,很有可能在刚刚统一天山镇的同时,就必须面对来自附近的北原镇或者苍山镇的威胁。 甚至第二种情况也不太可能,一支新生的天山队,势必都是一群e段位的新人菜鸟,先不考虑他们能否顺利度过“新人门槛”,光是来自九镇的其他队伍都可以轻松地将之全灭。 所以梦境世界让后两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并不大,就算这个世界真如sarkozy所说,只当梦中人是玩物,那么其背后的操作者应该不至于如此恶趣味地只是为了看梦中人前仆后继地送死。 让你尝遍生生死死、起起伏伏却依然不自知傀儡的身份,这才是真正玩弄别人的最高境界。 如此说来,高卢队sarkozy所说的那些话一定有其依据,只是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是谁呢?科学狂人呢还是外星人?这一直是司马富强和黄志心里在琢磨的问题。 所幸梦境世界的操控者无法监视梦中人的思想,否则单凭二人脑海中看似荒诞的这些分析,就足以让东海队于梦境世界的危害程度再次提升一个段位,直接过高卢队成为梦境世界的头号“害虫”。 当然,即便此时以东海队49%探索程度的梦境世界官方数字而言,他们已然是不可替代的头号“害虫”,在不知不觉中被提高了梦境世界一切势力的敌对等级。 这个惩罚尽管是隐性的,但却相当之严重,于友军方面等于是降低了黄志“社交”专属技能的一个段位;于敌军方面,东海队则干脆成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在战争梦境中成为敌军优先打击的目标,今后将面临的生存环境将更加的艰难。 所幸这个探索程度的数值及时停在了49%,若是达到5o%,惩罚也相应地变成“提高梦境世界一切势力敌对度两个等级”,也就等于生生地将黄志的“社交”技能的“亲切”效果压制两个段位,直接倒退到最初的e段位,那才真是欲哭无泪了。 至于敌军么,那倒是无所谓了,这其中的区别也不过是由“敌对”提升到“仇视”和提升到“痛恨”的差距,也就是所谓的虱子多了不痒,反正都是敌军优先打击的对象。 当然,天山队的所谓不幸遭遇都是不过是司马富强和黄志二人的胡思乱想,任何一支能够在梦境世界的磨砺中屹立不倒,并且最终统一所处领地的队伍都不是易与之辈。这样的队伍每支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绝不是当初他们所面对的东海九队或者东海四队所能比拟的。 就算东海队刚刚全歼的高卢队,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只不过是因为身处不熟悉的客场,且东海队的计略运用得当,才落得个一边倒的形势。 东海队自然不会自大到真的以为自己的实力要凌驾于对方,他们的胜利是中国人数千年累积下来的兵法精髓的胜利,而不是双方实力上的真实差距。 若是双方在公平的情况下,比如去决斗梦境里面来一场团队生死决,恐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就算有张伟的存在,东海队也不可能完胜对手,损失几人必然是少不了的。那样的结局谁也无法接受。 回想起来,梦境世界对于这两支队伍的惩罚实在是严厉得令人胆寒,失败者自然是不用说了,胜利者也完全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也就是说,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不愿意梦中人们探寻这个世界的秘密,不惜以如此强硬的手段将这些有脱离他们控制倾向的梦中人铲除。 心里已经意识到这一点的黄志和司马富强不得不有所收敛,至少他们不敢再公然讨论梦境世界的种种。就算真有重大现,他们也只能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再用藏头话这样的隐蔽手段慢慢交流。尽管这样做会麻烦一点,但总好过被梦境世界加重处罚力度。 放下满腹无法讨论的心事,二人将关注的重点重新放回东海镇。 扩军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东海队对于领地相对宽松的治理以及东海镇近来稳定的环境,让领地内的原住民们格外珍惜,因此各村村民们对于征兵不但没有怨言,反而是积极配合。其实此工作在周四夜就已经基本完成,只不过因为路上需要些时间,时至今日方才全部到位。 新兵训练的事情自有张伟这样的专人去督导,黄志和司马富强可不认为自己能插得上手,便乐得清闲,直接把势力梦境的这七日当做休假来过。 第七夜 东海不速客(一) 度过一个无所事事的第六夜,紧接着便是本周的最后一夜。同时也是验证司马富强地区性流理论的日子,只要虎妞那边确认收到那封信,便能证实他的猜测。 可是拿起卫星电话,他倒是不敢打了,上一次讨论这个问题直接招致东海队被梦境世界惩罚一场“生死火拼”,此时若还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依然明知故犯的话,那东海队可能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黄志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帮着想了半天,最后他去把张伟拉来。 张伟莫名其妙地接过司马富强帮他拨通的电话,稀里糊涂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虎妞兴奋的叫声,“人韦,是你吗?真高兴你又给我打电话了!昨天我们收到一封来自东海镇的来信,是你寄给我的吗?为什么是空白的信?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吗?” 张伟并不知道司马富强给天山镇寄信的事情,当日他先一步进去休息了,所以此时当真是听得一头雾水。 而作为罪魁祸的两人,司马富强和黄志依靠虎妞那大嗓门造成的电话漏音,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刻一言不地开溜了。 倒不是他们不仗义地让张伟独自去对付那令人头疼的虎妞,实在是这种事情不能讨论,若是给他说清楚了,那和自己亲自打电话向虎妞验证也没什么区别。他们就是利用不清楚此事的张伟去打这个电话,而自己又完全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事情,才能避过梦境世界的监视。 现在可以确定了,司马富强的地区性流理论完全正确。既然如此,东洲势力梦境的作用就很可疑了。 九镇所处的各个区域并不是真正处于同一个时空之中,而是如同一个个外挂的模块一般,依附在东洲势力这片虚构的世界里。而九镇所在的每个区域,又各自运行着一套内容大同小异的剧本。 就以他们两人最为了解的东海镇和天山镇为例,一边是山贼肆虐的丘陵地带,一边是沙盗横行的西北大漠,虽说彼此地形不同,敌对势力的兵种不同,但是仅从彼此经历的情节上来看,还真是大同小异。这要是放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断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 那么如果东洲势力真的是一个舞台,而梦中人各队伍都按照既定的剧本在被人操纵着一举一动,那么背后操纵者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戏吗?不太可能。 试想一下,个别人除外,大部分人看戏就图个新鲜,谁愿意去看那种一看开头就知道结局的故事,更何况是九个换汤不换药的雷同故事。换做我们是这个世界背后的操纵者,怎么也得给九支队伍安排完全不同的命运才对,先不说旁人的观感,自己看着也有意思得多。 选拔吗?也不太对。 如果梦境世界是个选拔人才的地方,那么能够于其中探索奥秘的人,不敢说他们是天才,但绝对有着高出绝大部分人的智商和眼界。这样的人才,梦境世界不但不加以保护,反而安排“生死火拼”让去消耗他们,这显然说不过去。 或者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那种所谓的神明,高高在上,愚蠢地给东洲势力安排了一个固定的展模式便撒手不管,只要凡人不去试图挑战他的权威,乖乖地按部就班行事,便不会招来神明的惩罚。 可若真是这样,为何梦中人们从未见过神迹,甚至梦境世界里也没有出现过信仰方面的任何要求和暗示。 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神明?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荒谬的,这比前两个猜测更加难以说服人。 司马富强和黄志猜得是头疼脑热,关键不在于答案难寻,而是他们不得不用或藏头或藏尾的暗语交流,所费的心力远比探寻梦境世界的奥秘还要累人。即便是这样,最终的结果依然是没有答案。 这个问题不是仅仅依靠时间流的差异就能判断出来的,必须更加深入地探索梦境世界才能有进一步的结论,可谓是前路漫漫。回想一下,自从黄志上一次探求梦境世界的秘密未果,至今已经过去了四周时间,他们才取得如此进展。可见梦境世界的保密措施良好,绝非梦中人轻易可以探查的。 认识到这点之后,二人暂时放弃了借此机会一举摸清梦境世界底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从镇守府出来,原打算前往镇外训练镇卫队新兵的张伟突然停下不走了,眼睛直盯着右前方广场后面的那一片深邃的黑暗。 “怎么啦?”司马富强不解地问到。 “有人在那里。”张伟不动声色地往前走去,眼睛也不再往那个方向看。 队友们有些不解,东海镇里虽然人口一直不多,但也不等于就是完全没人。张伟所看的那个方向是西南方往巽门的道路,商行、手工坊和杂货铺都在那个方向上,有人在那里一点也不奇怪。 “别往那里看!”张伟一边提醒,一边加紧往正南方向走去,“是陌生人在窥探我们。” 这时队友们才意识到这个前特种军人肯定是有所现,才会表现得如此的异常。 司马富强迅地盘算起来,即便当初东海镇尚未统一,九队并立,这样的事情可从来没有生过。窥探东海队的陌生人,其身份定然不简单,想到现在东海领地的形势,万一那是尾县叛军派出来的探子,那空城计很有可能走漏风声,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东海队长当下安排晓风全赶往镇卫队指挥所,让赵猛封锁东海镇,许进不许出,对于没见过的生面孔一律先拿下再说。 晓风领命便疾驰而去,他现在的度正适合在镇上当个短途的传令兵,比骑马还要方便些。 此时张伟已经走到镇中心小广场的南面的道路,眼看着便要往离门走去,此时他突然一个闪身贴着医馆的墙边,没入阴影之中。 站在灯光下的东海队员们望着广场南面那几个黑洞洞的路口如同怪兽,心里不由得有些毛。他们早已习惯了镇上的夜幕,从未想过陌生人入侵的问题,更没想到这夜幕下的黑暗是隐藏和滋长阴谋的最佳温床。 想想东海队当初是如何在“白道”伏击独孤匈奴的,若是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也如法炮制的话,恐怕梦中人们贸然进入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就只有张伟这个在各种环境下都能挥出其大部分战斗力的前特种兵才敢独自深入那片黑暗之中,其余人则只能对着那无尽的黑幕望而却步。甚至连开启了“夜视”能力的司马富强也爱莫能助,因为东海镇的夜幕里并没有月光。 “等着晓风那边吧。”司马富强拉着想要跟上去和兄弟并肩作战的黄志,“你现在过去可不是帮忙的,而是捣蛋的。” 黄志咬着牙犹豫了一小会儿,才颓然放弃。队长说得没错,以他队伍中弓箭手的位置而言,在不能视物的黑暗中就等于毫无战力的废物,若是不顾劝阻执意进入那片黑暗之中,帮不上忙不说,还要连累张伟分心来照顾自己,当真是得不偿失。 晓风的度很快,跑到指挥所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片刻之后,整个东海镇便动员起来,八处城门的驻军同时关闭城门,大队人马高举着火把开始配合着梦中人在镇内大事搜索,可就是没找到张伟所说的窥探东海队的陌生人。 据各城门守门的镇卫队乡勇所述,几个钟头之内都未曾见过陌生人进入镇上,而在这段期间,同样也并没有人出去过。 这个问题就有些奇怪了,别说是陌生人了,根本就没有人出入过东海镇,难道是张伟的感觉有误? 对于这一点,张伟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感觉无误,毕竟那只是他通过锻炼出来的微弱的直觉,并不是那么可靠。 又组织镇卫队挨家挨户地入屋搜查一番之后,依然没有任何现,司马富强不得不放弃这种无用功的行为。不过就算张伟判断失误,这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权当一次镇卫队的反恐训练,同时也令梦中人们提高了防范意识。 第七夜 东海不速客(二)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过去的时候,第二天,住在镇外小别墅里的东海队一早便接到镇卫队传令兵的报告,在东海镇的南墙,现有两串陌生的脚印。 这两个不之客是从城墙上跳下去的,根据现场的脚印判断,其中一人摔断了腿,在同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进了南面的雨林里。 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司马富强当即下令镇卫队封锁整片雨林,然后让张伟亲自带领数名精锐乡勇循着对方的足迹入林追缉。 当天下午,那名断腿的家伙便被寻获。因为行动不便的缘故,他的同伴不得不放弃他独自逃脱。 张伟抓获此人之后便带着他回到东海队于镇外的住所,而不是交由镇卫队或者长老会去做刑讯。 司马富强初时还有些不解,但随即从那人的服装和迷茫的眼神之中现了端倪,这是个梦中人! 眼前这个一脸茫然的家伙不但是个梦中人,还是个货真价实的新人。自从第三周结束,东海镇统一在东海队旗下,这里便再也没有新人出现。此时突然一股脑儿出现两个之多,明显是有些反常。难道是梦境实际要让东海队扩大规模? 司马富强随即推翻了这个想法,素来新人都是于一、三、五进入梦境世界,在战争梦境优胜劣汰之后于二、四、六这三天进入势力梦境,从未有过周日夜出现的先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味道。 “说吧,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黄志亲自出面问话。 这个倒霉的新手梦中人是个干瘦的少年,最多十七八岁的模样,脸色显现出病态的苍白,也不知道是因为断腿的疼痛还是因为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听到黄志问话,他倒也配合,哆哆嗦嗦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一旁张伟杀气腾腾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前特种兵在经历了数周的梦境世界后,已经磨砺成了货真价实的一个铁血军人。若是再次与他的老战友们相会,那些人肯定会在他身上现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而不是那种未曾见过血的新嫩。 被这样的张伟瞪一眼,那孩子差点就吓哭了,至少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没骗你们,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朋友进了一间奇怪的仓库,随即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到了这个鬼地方。” 黄志恍然大悟,“你们两个进了一间外表向仓库的房子,结果里面却不是那么回事,对吧?” “是啊,是啊!”少年头点得如同捣蒜,“那里是仓库区,谁知道居然有个住家藏在那里。” 张伟也明白过来,“你们是入室行窃的小贼吧!活得不耐烦了。” 少年打了个哆嗦,“我再也不敢了!” 一番审问之后,东海队员们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因为父亲患病交不起医药费,走投无路时交友不慎而做起了这个行当。 地处郊区的这些仓库房大多是市内个大卖场的物资周转站,每一座里面都存放着价值几百上千万的物资。少年和他的同伙经过踩点,现了东海队租下的这座仓库竟然连条护院的恶狗都没有,当下决定趁着周末夜晚此处人员较少的时候动手行窃。 谁想他们摸进的是一间改造成住房的假仓库。 见此情形,两人一商议,觉得住户虽然总体价值不如仓库高,但是值钱的小物件较多,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回,所以便壮着胆子摸了进去。 这一进去,那便是恍如隔世,也不知道是他们中的哪一个触动了什么机关,两人竟是一齐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出现在了这座暗无天日的小镇上。 他们在进入东海镇之后便四处溜达起来,觉镇上多是一些空屋,就算有人住的,也都布置得像是军队的营房。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便向着镇上唯一的光源摸了过去,也就是镇中心的小广场。 不知道该说是做贼心虚,还是职业习惯,当二人于黑暗中看见张伟锐利的目光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时,他们便意识到自己被现了,立刻转身向相反的方向逃窜。也因为如此,尽管张伟和镇卫队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依然是被这两人逃掉。 他们一路向西南巽门逃窜,又现城门口全副武装的守军,只得绕道往东碰运气。只是东面与巽门相邻的离门也是有守军的,就在这个时候镇卫队的搜查人员也举着火把在镇上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他们只得翻过城墙逃命,这个少年的腿便是那时候摔断的。 这个少年叫小七,而他那个逃脱的同伙叫三哥,是个二十好几的老手,也相当于小七的大哥。 眼见对方不是梦境世界分配给东海队扩编之用的,司马富强可就头疼了。如果小七和三哥一样走脱还好,就由梦境世界的规则来收拾他们,他也乐得清静。 若小七是个穷凶极恶的老惯犯,咬咬牙也就把他处理了,毕竟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已经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谁手头上没有几条人命,也没必要在势力梦境中装慈悲,这里连个让他们必须假惺惺装好人的对象都没有。 可是小七明显本质不坏,家中尚有卧病在床的父亲需要照顾,反倒成了个大麻烦,至少东海队还没有人能够泯灭人性到对这样一个少年下死手。甚至李莎听完他的故事,立刻便要为他治疗断腿,只是被黄志制止了而已。 这倒也不是因为黄志比较狠心,只不过小七这番说辞暂时还无法验证其真伪,谁敢保证这小贼不是个骗子。要治好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在此之前必须考虑好一切情况再说。否则万一小七说的是假话,在东海镇还好,一旦回归现实必然拔腿就跑,那时候东海队可就得抓瞎。 虽说周二夜大家还得再相见,但凡事无绝对,当初李莎可以从北原镇的地盘“转会”来东海队,难保小七不会带着东海镇的讯息跑到别的队伍那里去。 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暂且将小七交由镇卫队乡勇看管着,司马富强需要和黄志好好商量小七出现后可能带来的变化。假设小七所说的一切属实,而他又不得不从此作为东海镇的梦中人而存在,那么东海队该如何安置他? 梦境世界是否允许队伍过八人,若是可以的话,倒也不难办,司马富强不介意队伍里再增加人手。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先想到的自然是东儿。于是两人又急匆匆地赶到镇公所,在那里找到了这个女人。 然而东儿给出的答案却是干脆地一句“不行,东海队已经满员。” 东海镇已经统一在东海队之下,势必不可能回复当初九队并立的情况,就算梦境世界允许小七组建一支新队伍,东海队也不能同意。 “那么可以作为编外人员随我们行动吗?”黄志退而求其次地问到。 东儿歪着头,摆出一副可爱的表情,也不知是否故意诱惑二人,反正司马富强和黄志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思考了半天才答到,“这个我不知道,你们自己摸索吧。” 第七夜 东海不速客(三) 对于东儿这种不负责任的答案,黄志已经是领教过多次,并且也坚信这女人一定是有办法对付当下的局面。只不过在东海队还没问到点子上时,此女断然不会大慈悲地主动告知。 和司马富强稍事讨论,二人一时也没有更多的主意,想到这一夜的时间还很漫长,也就不急着得出结论。 就在二人打算离开镇公所的时候,东儿竟把他们叫住,让二人以为这女人突然转性,竟打算主动交待。 然而就在他们满怀期待地转头回去时,却见东儿从怀里摸出一卷诏书,开始宣读,“着东海队于东洲时间两个月之内攻克尾东关,如若逾时未能完成任务,则由离州府收回东尾关。钦此。” 司马富强闻言当场怔住。尽管早料到梦境世界不会让东海队如此悠闲地混日子,甚至也意料到了早晚会收到进攻尾县叛军的任务,但他却未曾想过这个命令来得如此之快。东海镇现在满打满算五百乡勇,别说去尾东关攻坚,如何守住东尾关都是个问题。 这一刻,二人把小七的问题抛诸脑后,满心只剩下眼下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失败的话,东尾关由离州府收回。那我们干脆就让他收回好了,省得整天为此事烦心。”黄志先想到的便是这个偷懒的办法。 司马富强顺着这个思路考虑了半天,最终否决了这个提议,“如果我们任务失败还能反过来得到离州府的保护,那就不叫做惩罚,反而是为奖励了,你认为有这样的好事吗?所谓由离州府收回东尾关,在我看来便是褫夺东海队的兵权,从此我们失去对东海领地的自主权。” 黄志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是我欠考虑了,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梦境世界更不会为我们安排个便宜保镖。” 如此说来,这个任务根本是无法规避的。不过也是,梦境世界的任务什么时候有过可以让梦中人讨价还价的余地,哪次不都是必须无条件去执行。 只是现在这个任务似乎苛刻了一点,先不说东海镇是否有足够的兵力拿下尾东关,单单路上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便须耗去六日之多,留给梦中人的可操作时间不足一日,便是有足够兵力,也是无济于事的。 当黄志愤愤地对东儿提出此质疑,这女人才装出刚想起来的样子,一脸恍然的表情,“这个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于是她领着二人走进镇公所,从办事柜台后面取出一口箱子递给他们。“这是东洲皇庭给你们的‘夜幕帐篷’,依靠这顶帐篷,即便不在东海镇的夜幕下,你们也可以自由出入这个世界。” 司马富强闻言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啊!一般人可能不明白这顶帐篷的意义,可在他眼中,那便是极具战略价值的宝物。 有了这东西,东海队终于是彻底摆脱了东海镇夜幕的桎梏,哪怕只有七天的逗留时间,依然可以随意地行走于东洲势力范围内。试想一下,若是哪天他们稳固了东海领地的防御,便可以依仗这顶帐篷走出领地。到时候不管是要去南海领地偷袭贾军师,或者去东洲皇庭一探势力梦境的秘密,都不再是一纸空谈,而是真真切切具备可操作性的动作。 就在东海队长想入非非的时候,东儿很不合时宜地泼了他一瓢冷水,“先说好了,这顶‘夜幕帐篷’是为配合此次任务借给你们的道具,并非给你们永久使用。东周时间两个月之后,不管任务完成与否,必须收回。” 司马富强的心情顿时从天堂被打落地狱,原以为这顶“夜幕帐篷”属于“预支奖励”,哪怕攻克尾东关的任务再困难,他也是劲头十足。此刻听东儿这么一说,他立刻是兴趣缺缺,难以提起情绪来。 黄志却是眼睛一转,觉得这其中大有可为。“夜幕帐篷”这东西他们尚且是第一次听说,但其存在却绝非只是为了攻克尾东关这一任务而临时出现,想来今后还有许多任务需要利用此物的特殊效果。 既是如此,“夜幕帐篷”必然有获取的办法,于是他立刻向东儿提出此疑问。 东儿闻言掩嘴偷笑,“狡猾的家伙,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没错,这‘夜幕帐篷’确实有可能成为任务的奖励之一。” 东儿的话语里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黄志赶紧追问,“你所谓的可能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看你们的表现来决定最终是否有资格获得此奖励。”东儿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兴致勃勃地陪着黄志玩着文字游戏。 “表现……”黄志真是无语了。 对于梦中人来说,所谓的表现不就是任务完成的评价么,这女人干嘛非得说得如此隐晦。至于要取得何等评价才能确保获得“夜幕帐篷”这个问题,东儿却是死活不肯回答了,只推说她也不知道。必须等到任务完成之后,由皇庭诏书来公布这个谜底。 尽管认识这么久,黄志不得不承认自己依然是低估了东儿那让人无法猜度的心思,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硬是被她弄得如此曲折。结合以往种种表现,他心中有些许了然,这女人的所作所为恐怕是存心的,在不影响正常布任务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折腾他们两个玩。 只是不知道这是东儿个人的不良癖好,抑或是其背后梦境世界的授意,考虑到梦境世界可能给予的惩罚,这还真是个不能问的问题。 唯今之计,只能是在以后与之沟通的过程中小心再小心,仔细地分析东儿每句话背后是否还有隐藏着未曾说明的意思,必要时甚至要不厌其烦地多问几个问题,直到挖不出任何隐藏的讯息为止。 总之是不能对这个女人抱有任何的幻想,与其去相信她会主动告知一切,还不如相信尾东关叛军会主动献关来得切合实际。 不过不管怎么样,司马富强的心情却是再度振奋起来,完全把“夜幕帐篷”当成是囊中之物来看待。立刻提着那口箱子风风火火地来到镇中心的小广场,准备一睹这件宝贝的真容。 &1t;ahref=.>. 第七夜 东海不速客(四) 选好了位置,二人迫不及待地打开“夜幕帐篷”的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一顶做工精良的大帐篷,同时容纳十来人入住都不成问题。 “夜幕帐篷”的外表平凡无奇,通体都是毫不起眼的灰色,乍看之下就是一座普通的军帐,与东洲势力的制式军帐在外表上并无不同。若是将之搭在军营之中,恐怕连东海队自己都会认错帐篷。 若要说这顶帐篷与普通的军帐有何不同,那便是异常的结实,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其分毫。这便是为了保护帐中的梦中人,或者说是为了在梦中人通过帐篷返回现实世界之后保护帐篷本身,避免梦境世界的秘密外泄。 想必真正的玄妙是在帐篷里面,两人便将“夜幕帐篷”搭好,随即进入其中看个究竟。果不其然,帐篷内里确实别有洞天,不同于外表毫不起眼的灰色,内里却是一片深邃的纯黑,恍如夜空。 不仅如此,若是抬头往上看,顶棚上绣着漂亮的星辰图案,让人看得心神宁静,只想倒头一觉睡过去。黄志只不过试着在帐篷里躺下,便差点着了道,若非司马富强急忙将他摇至清醒状态,他大有可能就此一觉睡去,把队长一起带回现实世界。 两人心有余悸地走出帐篷,顺便又做了一些测试,现这顶帐篷尚有不少功能。 比如隔绝外界的声音。不管外面多么噪杂,里面却是一点声音没有,让帐内休憩的梦中人不受环境的影响,随时可以入睡。同样的,帐内的梦中人不管如何大喊大叫,外面的人同样是一丝声音也无法听见,倒是一处适合密谋商议而不担心泄密的好地方。 又比如防水防风的功能。只要帐篷搭好,不管外界的天候如何,于“夜幕帐篷”却是没有任何影响,风吹不倒,水漫不过。司马富强甚至怀疑此物可以当做潜水艇来用,但前提是梦中人能够抗得住帐篷的催眠效果,并且想办法为其安装一些潜艇必备的设施。当然,这个想法有些无稽了,他随即便不再胡思乱想。 至于帐篷是否还具有恒温之类的效果,在东海镇现有的条件下是无法测试的,不过二人都相信“夜幕帐篷”应该是具备此功能。 两人的测试引来了东海队的其他成员,大家都对此物感到万分惊奇,尤以晓风为甚。若非司马富强的阻拦,好事的晓风差点就想亲身体会一下“夜幕帐篷”的“可靠性”。 晓风提前返回现实世界倒是无妨,反正这里暂时也没他什么事。只是根据刚才黄志和东海队长的测试,这帐篷一旦有人进入,便只能从内里开启。晓风若是真的一觉返回现实世界,那么要再次开启“夜幕帐篷”,便是下周第二夜的事情,这可要坏了司马富强的大事。 在东海队长的计划里,他们必须第一时间赶往东尾关前线,亲历第一线去探查尾东关的虚实。尽管离任务截止时间,有东洲当地时间的整整两个月,但他们一方面要以弱势兵力攻克强关,另一方面又要想法设法提高评价,确保“夜幕帐篷”到手,不从长计议是绝对不行的。 考虑到带着小七上路不方便,而且还有个三哥潜伏在东海镇的附近,司马富强决定将东海队暂时分成两路行动。 黄志和张伟是必须去东尾关的,作战计划还得靠三个臭皮匠一起出谋划策才行。晓风也得带上,说不得到时候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比如利用他的“度”去尾东关近前一探。尽管晓风的“度”是箭矢的克星,但难保不会受伤,所以李莎也得带上。 至于残月、黄莺和午阳这三人,就留下看管小七,顺便配合镇卫队训练新兵,也好在时机成熟时投入到攻克尾东关的战斗中去。 分好队之后,司马富强又分别交代诸位长老和镇卫队赵猛帮忙盯着点,便带着先头部队赶赴东尾关。 第四日下午,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东尾关。 这座曾经驻扎了两千人马的雄关此时却是萧瑟不堪,靠近官道的这头只有少得可怜的两名卫兵把守辕门,走进军营更是空空荡荡,除了几间营房里有轮换下来的人员正在休息,营地根本没有人在走动,其余人马都到关墙上充门面糊弄尾东关的叛军去了。 见此情形,就连当初定下空城计的张伟看了都有些尴尬,如此空虚的东尾关能够在尾县叛军眼皮底下支撑了近一个月之久,实属不易。现在东洲皇庭居然得寸进尺,要求东海队反攻出去,拿下对面的尾东关。 此举要是能够成功,无异于创造奇迹,绝对称得上是军事史上又一例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即便诸葛亮或者司马懿再世,也要为梦中人们竖起一根大拇指。 武强听闻梦中人前来,赶紧从关墙上下来迎接,待到得知东洲皇庭下达的这条新命令,当场惊骇得连脸都绿了。 众人上了墙头,心烦意乱地看着四百米开外的尾东关,瞧那架势,若是采取正攻之法,非得五千人以上才有攻陷的可能。若是考虑对方尚有增兵的可能,那便是一场经年累月的绞肉机似的战役。所以出奇兵是唯一的制胜法宝。 眼见天色慢慢转黑,司马富强便打算让晓风前去对方关前一探,至少要知道尾东关的一些布局情况,才好做进一步的打算。 这时候武强上前进言,“若是镇守大人打算探查尾东关的布局,那大可不必。属下这一个月来把东尾关熟悉得如同自家的后院一般,在关墙下的一块基石上看到碑文,上面说东尾关与尾东关又称双子关或者镜像关。两关不但同时建造,而且形制完全相同,只要这些年尾县叛军未曾对其进行改建,那么其结构便是和我们的东尾关毫无二致。” 司马富强闻言大喜,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探得尾东关的结构,省了他不少事。照猫画虎,就以东尾关的格局来谋划尾东关的攻略,比他构筑的沙盘还要来得方便些。 当下三个臭皮匠便在墙头上比比划划,一个惊世骇俗的计划逐渐成形并且完善。 附录 第五周东海七队队员技能表 第五周已经结束,以下为东海队各人的技能状况,仅供有兴趣者参考。 …… 黄志: 天赋:??? 专属技能:社交,netbsp;e段位效果:亲切,e段位时亲密度可以通过与陌生人聊天迅达到熟悉程度,目前d段位可提升至友好程度。 d段位效果:鼓舞,光环效果,通过语言激,提升团队士气、提升1o米范围内友军士气。 c段位效果:煽动,鼓动友好人物协助行动。 战斗技能:d段位箭术、d段位易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e段位匕 d段位箭术技能扩展:连珠箭、弓斗术 d段位易术技能扩展:卜卦、解卦 …… 司马富强(队长): 天赋:观天 专属技能:沙盘推演,netbsp;e段位效果:空间印象,对视距范围内的地形环境有直观的空间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远眺,目前阶段增加4o%视距。 c段位效果:夜视,满月月光下具有和白天相同的视力。 战斗技能:c段位盾守、d段位剑术、e段位箭术、e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盾守技能扩展:移动防守 c段位盾守技能扩展:原地固守 d段位剑术技能扩展:突刺 …… 张伟: 天赋:嗜血 专属技能:爪,netbsp;e段位效果:坚硬,指甲变成爪子,目前为摩氏硬度5的钢爪。 d段位效果:爪数,三爪,中指、食指和无名指的指甲能变成爪子。 c段位效果:撕裂,对硬度小于爪子硬度一切事物产生撕裂的攻击效果 战斗技能:b段位格斗、b段位枪械、d段位身法 …… 李莎: 天赋:伪装 专属技能:治疗,netbsp;e段位效果:愈合,需肢体接触,加快伤口愈合,目前能瞬间愈合中伤。 d段位效果:恢复,需肢体接触,加快身体机能恢复,重伤会缓慢恢复为中伤,消除重伤后的虚弱。 netetbsp;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 …… 晓风: 天赋:??? 专属技能:敏捷,d段位 e段位效果:度,e-状态提升5o%度,以后每上升一个熟练度等级(即1oo/3oo熟练度)额外提升5o%,目前为提升3o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弱点攻击,找到对手弱点,形成一定几率的致命攻击。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d段位剑术(技能扩展同司马富强)、d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残月: 天赋:??? 专属技能:蛮力,netbsp;e段位效果:强力,提升力量,增幅同晓风的“度”,目前为提升35o%的netbsp;d段位效果:破防,目前为无视e段位防御。 c段位效果:重创,在对手成功招架之后依然有可能产生重创效果,目前1%的几率重创对手。 战斗技能:d段位锤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锤法技能扩展:奋力一击 …… 午阳: 天赋:??? 专属技能:脚踏实地 e段位效果:坚定,提升攻击力,目前为提升25%的d-状态。 d段位效果:毅力,提升体力,目前为提升5o%的d-状态。 战斗技能:d段位刀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刀法技能扩展:旋风刀 …… 黄莺: 天赋:??? 专属技能:顽强 e段位效果:坚韧,提升抗击打能力,目前为提升25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吸收,目前为吸收e段位战斗技能造成伤害1o%的d状态。 战斗技能:d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枪术技能扩展:连环刺 …… 第六周更加精彩刺激,敬请期待。 第一夜 弥泽破刘显(一) 一大早醒来,司马富强忍不住给詹慕思去了个电话,想要看看这个盟友是否顺利度过了边境开放的危机。 詹慕思的声音听起来还算轻松,显然天山队已经顺利地度过了此次危机。至于细节方面,自然是不会说的,那关系到自己队伍的太多秘密。 简单地聊了几句,詹慕思突然话锋一转,“经过边境开放任务,我现了梦境世界一个秘密,有没有兴趣一起探讨?” 此言一出,司马富强骇得连忙掐断电话,生怕詹慕思再多说一句,就会给东海队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可怕的是双方一同接受“生死火拼”的惩罚,到时候盟友变死敌,那才搞笑。 电话那头詹慕思则是一头雾水,他本打算拿自己的现与对方交换一点有用的情报,谁想电话就这么断了。而且那个该死的马强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电话,居然没有来电显示,甚至他通过手机运营商那里的朋友帮忙查也查不出来,只说是军方的东西。 司马富强尽管挂了电话,心里又痒痒的,很想知道詹慕思现了什么梦境世界的秘密,说不定就和高卢队一样,正好是东海队所不知道的。可是毕竟詹慕思不是黄志,彼此之间没有默契,根本无法用暗语进行交流,所以只能作罢。 随后他将此事告知黄志,让他帮忙想想办法,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个隐晦的沟通方式与詹慕思进行这方面的交流。 黄志一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此事只能是暂且放在一边,眼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比如摔断腿的小七。 提起小七,司马富强这才想起自己的老巢里摸进了两个小贼,赶紧随着黄志来到起居室,只见那可怜的小伙子正被东海队的几个大男人审讯着。 至于那个抛弃了同伴的三哥,却是踪影全无。据留守东海镇的几人回忆,那家伙再也没有出现过,恐怕已经因为逾时未能返回东海镇夜幕下而被梦境世界处以极刑。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恐怕也是被弃尸于某个犄角旮旯里,只要这几日关注一下鹭城本地的新闻报道便可知晓。 根据小七的交代,司马富强今天会抽空去看看他卧病在床的父亲,顺便调查其身份和背景。若是小七所言属实,便放他一马,反之则于今夜的战争梦境里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处理了。至于如何安置小七,还是过了今夜再说。 另外需要司马富强处理的,便是尾东关的攻略,尽管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但还需要他在现实世界里寻找一些助力才行。 总之今天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第六周的头一夜,东海队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再次进入南北朝主线,这是司马富强打算趁热打铁,独霸北魏阵营的战略思想。 由于现实世界的时间刚刚过去五天,即便南北朝主线的时间流比较快,也仅仅是过去了数月,他们进入的时间是387年的春季,具体时间是在五月中。 据司马富强掌握的资料,接下来一战是拓跋珪大破刘显的弥泽之战,具体时间大约在六月末至七月初。既然梦境世界再度让东海队提前进入此战役,想必又是留下了足够的操作时间,让他们可以更加深入地参与战前的谋划,这便是走上层路线的好处了。 一行人迅赶往拓跋珪大帐,初见众人时,年轻的北魏道武帝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漠,直到他在人群中现了“魅力四射”的黄志,眼神才重又变得热忱起来。 这便是黄志c段位“社交”与梦境世界“提高一切势力敌对度一个等级”惩罚之间的一次较量,总算是不愧于司马富强一贯惊呼的神技,硬生生地抵消了因为他们两探查梦境世界秘密所引的永久性惩罚。 已经成为历史的高卢队当初也曾面对同样的状况,他们就只能是打落牙齿连血吞,自认倒霉。而在镇南关一役中,甚至连他们的同胞都对其抱有敌意,根本无法成为高卢队对抗东海队的助力,也难怪他们只能是被动地龟缩于文渊城内,一步步地踏入东海队预先布下的陷阱之中,直至最终全灭。 身为当事人,东海队却是对此全然不知,还是同往常一样去面对梦境世界的原住民。毕竟他们在道武帝的心目中地位已经不低,早已不指望黄志提升了一个段位的“社交”技能还能在拓跋珪身上挥什么效用,所以一时还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来。 此时的拓跋珪正在为如何对付独孤部刘显而烦恼着,去年底高柳之战后,独孤匈奴退守马邑重整旗鼓,时时威胁着北魏南境。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独孤匈奴尽管在高柳之战中有所损失,却未曾伤筋动骨,依然不是稚嫩的北魏帝国所能够一口吃下的。只不过恰逢独孤部内乱,刘显的堂兄弟刘罗辰和刘肺泥拉拢刘亢泥叛变,给了北魏一个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年轻的道武帝也按照上次司马富强教他的思路,再次派遣安同出使中山求援,然而他对于安同此行的结果却是不抱任何幻想。 这会儿见到“军师”司马富强,年轻的拓跋珪立刻倒起了苦水,将这几个月来生的事情大致说明,以便让他知道自己的烦恼。 原来386年初慕容垂于中山称帝,自号“大燕”,高柳之战后,于十二月派出使节来盛乐,授予拓跋珪“西单于”绶印,封“上谷王”,意为让北魏成为其藩属。 这个北魏道武帝毕竟年轻气盛,认为自己建立的大魏帝国绝不屈于人下,所以拒不接受此册封,着实把慕容垂得罪了,算是与后燕撕破了脸皮。 这会儿又要问人家借兵了,拓跋珪这才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后悔当初不该过于执着帝王名份,而是该与强势的慕容垂虚与委蛇,待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北魏羽翼渐丰之后再将其一脚踢开也不迟。 可惜他明白这点时却为时已晚,一时想不到什么补救措施,就算这时候再去向慕容垂称臣纳贡,那利用对方的心思也太过昭然若揭,怕是糊弄不了人的。 第一夜 弥泽破刘显(二) 此时见到“老奸巨猾”的马强,他坚信这个学习汉人兵法的“军师”一定有办法改变此不利局面,扭转乾坤。 司马富强也不负道武帝所望,于此段历史他本就做过专门的研究,这次为了攻略南北朝主线,他还专门去强化了一下北魏历史。对于拓跋珪这段时间的行止早有了解,根本无需他专门解释,心下早有定见。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安同此行借兵还是能够成功的,关键是看刘显那边是否会如历史轨迹那般给自己惹麻烦。不过有司马富强在,就算刘显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地惹上他。 司马富强当下便为拓跋珪定下一计,就是让刘显去自找麻烦,惹出慕容垂这尊大佛亲手剿灭了他。 这事还得从拓跋珪家族关系复杂的姑父们说起,当年刘卫辰屈居于刘库仁之下,便有过叛变的经历,后虽被强势弹压下来,但积怨总是难免。前秦衰败之后,慕容垂后燕立国,刘卫辰为脱离刘库仁儿子刘显的控制,主动向慕容垂称臣,并且于当下这个时候向慕容垂进贡了三千匹战马。 刘卫辰的铁弗部在北魏东北面,因为去年对付拓跋窟咄的关系,双方的紧张关系稍有缓解。因此刘卫辰进贡后燕的这批战马便借道北魏,准备过雁门关从代县南下横穿太行井陉送往慕容垂处。 而刘显的地盘在马邑,也就是现实世界如今的山西朔州,处于雁门关西北面,紧挨着北魏的西南面,距离代县不到百里,快马加鞭也不过就是两个多钟头的脚程。 拓跋珪听完司马富强的计策,不禁拍案叫绝,当下派人连夜赶去马邑当地散布刘卫辰献马的消息,并将马队将会经过代县的具体时间都清清楚楚地传递出去,不愁野心勃勃的刘显不中计。 果不其然,刘显根本不知是计,一方面贪图铁弗部的骏马,一方面也想给自己的敌人们制造点麻烦,当下便如司马富强和拓跋珪所愿,出手劫掠。 后燕那边,慕容垂本不太愿意再出兵相助这养不熟的北魏狼子,得知此事后当下大怒,立刻派出慕容麟和慕容楷率军出征马邑,一方面是要出了这口恶气,一方面也是再次向拓跋珪昭显他大燕的国力。 不过老辣的慕容垂也不会平白便宜了拓跋珪,在慕容麟和慕容楷大军之前,他仍是先一步派出一队使节前往北魏,重提册封之事。若是拓跋珪依然顽固不化,哪怕不要了这批供马,他也是决计不再兵相助。 这一回拓跋珪受了司马富强的点拨,也懂得了忍辱负重和虚与委蛇的重要性,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慕容垂的册封,继续行借刀杀人之计。 拓跋珪损失的只不过是一时的虚名,而慕容垂损失的则是有血有肉的慕容鲜卑子弟兵,这本就是相当务实的做法。待到破了刘显得了马邑,慕容垂断不能亲自管辖这块远隔于太行山西面的飞地,还不是便宜了其“藩属”北魏,两下一比较,这买卖做得值。 援军有了着落,时间也到了六月底,拓跋珪便率北魏军队与独孤匈奴对峙于雁门关北面,诱使刘显将腹背暴露于即将出现的后燕大军之前。 刘显尽管很想一举击溃拓跋珪,但无奈自己的独孤部后院起火,牵制了部分兵力,此刻对北魏并不占优。因此双方偶有小冲突,却是消耗不大,正合拓跋珪之意。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七月初,慕容麟和慕容楷率军从雁门关北上,正好和北魏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锋头正盛的后燕军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先于雁门关外大破刘显一阵,逼得独孤匈奴仓皇西逃,退守马邑西面的山区,妄图于那里据险固守。 这时候拓跋珪还想继续坐享其成,让慕容部与独孤部去消耗彼此的有生力量,司马富强却又有新的谏言。 东海队长是知道此仗结果的,也知道匈奴独孤部于此役后分裂,并开始走上日后彻底被鲜卑化的进程。 吃了败仗的刘显向西逃亡,投靠西燕慕容永。而他的亲弟弟刘亢泥则投降慕容麟,随他回了后燕。至于策划了此次独孤部内乱的刘罗辰与刘肺泥两兄弟,却是随了拓跋珪,正式成为北魏独孤鲜卑的前身。 刘罗辰两兄弟的父亲刘眷是刘库仁的弟弟,于刘库仁死后继承独孤部领及其在前秦的相关地位。当初刘罗辰就看出刘显的狼子野心,便提醒父亲要小心。可惜刘眷不以为意,最终为刘显所害。 这几个堂兄弟的仇恨便由那时结下,所以对于刘罗辰二人投靠北魏的诚意,是毋庸置疑的。关键就在于弥泽之战后,北魏究竟能在战后的利益分配中瓜分多少独孤匈奴的份额,这才是关系到北魏今后能否进一步壮大的根本。 听完司马富强的分析,拓跋珪立刻明白了,刘显在败了这一阵之后,已经是待宰的羔羊,收拾起来并不需要消耗自己太多的力气,这个时候若是北魏军还不出力,到时候能够到手的份额自然就比较少,那前面的布局就等于白忙活了,等于是为后燕做嫁衣。 拓跋珪还有一个疑问,在他看来,尽管刘罗辰与刘显有着杀父之仇,但未必就一定要投靠北魏。对于司马富强而言那或许是历史,对于他却是茫然未知的未来,所以他需要一个保障。 对此,司马富强自然不会被难住,他问少年,“于我们鲜卑人或者匈奴人,拉近彼此关系最简单实用的办法是什么?” 拓跋珪不加思索地回答,“和亲!” 他的祖父拓跋什翼犍通过和亲与鲜卑和匈奴诸部都建立起了亲缘关系,可以说现在整个北方各主要部族就没有不是他家亲戚的。在祖父的熏陶下,拓跋珪别的不懂,对于联姻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司马富强点点头,“刘罗辰有个妹妹,主上您可以娶她为皇后,那么刘罗辰便不会舍近求远地去投靠慕容垂了。” 那年头,草原上的汉子视儿女之情为粪土,更何况拓跋珪这样立志振兴北魏的雄主,断不会为了个人的婚姻幸福而放弃政治考量,所以道武帝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且让司马富强带着他的东海队去办这件事。 接到这个任务,司马富强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任务就代表着能够提升评价,忧的是他们不得不冒着危险深入敌后,更让人烦恼的是如何安置那个在东海队没名没份的小七。 第一夜 弥泽破刘显(三) 小七在现实世界中被东海队拘禁了一天之后,司马富强已经基本查明了他所言基本属实,确实是为生活所迫。因此他们便拉着小七一起来到了387年的北魏,并且由李莎出手治好了他的断腿。 尽管小七本质并不算坏,但要让他成为东海队的一员,让队友们把他当成一个值得信赖的同伴显然不太可能。或许以后可能会有那么一天,但绝非现在。 能够将小七带进北魏主线,已经是东海队最大的仁慈了,若是让这个连战斗技能都还没学到一个的新人独自去面对一个陌生的战争梦境,恐怕他也活不过今夜。 不过这小伙子也是倒霉,还未明白梦境世界是怎么回事的他,一觉醒来便看到自己身处一群满脸异域风情的胡人当中,受到的惊吓尤胜前夜。 东海队员们早已习惯了自己在北朝主线中的鲜卑人相貌,毕竟这是李莎的杰作。可小七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只以为自己又一次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时空,以至于到了精神恍惚的程度,若非大家一再向他强调死于梦境的后果,这小伙子很有可能想不开地了结了自己。 此刻大家犯愁的便是要将小七留在营地,还是要带他一起行动。以这小子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管怎么安排都不妥,难保他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若只是伤害他自己也就罢了,最怕的是连累了东海队。 思前想后,大家决定还是把小七带上,这种不安定因素还是掌控在身边让人安心一点。再者小七在得知眼前这些人便是今晨在现实世界里见过的仓库房里的住户之后,情绪也稳定了许多,答应乖乖地跟着大家,绝不惹事。 人就是这样,身为群居动物,在面对同样的未知境况,一个人去对抗和有相识的人共同承担,心态是截然不同的,这就是所谓的人多壮胆。 小七尽管与东海队不熟,但好歹知道这些人是同样来自现实世界的,并且还知道他们的住处,尽管住在仓库房这种行为有些诡异,但和他们相处,总好过与一群彪悍的大胡子古代胡人在一起。 小七虽然古时候胡汉之间的矛盾有多深。他可不像东海队那般都已经伪装成了胡汉混血,此时顶着一张纯正的汉人脸,若是独自面对这些胡人,一个不好就得送命。 带着小七,东海队出了。 这次的任务是深入敌后去与刘罗辰接头,转达拓跋珪的招揽之意,顺便协助他尽可能多地收编独孤部的匈奴人,为壮大北魏出力。因为行动的特殊性,人多反而坏事,所以即便黄志偷偷动了“煽动”效果,拓跋珪依然没给他们安排随行人员。 东海队和北魏军兵分两路,拓跋珪带兵亲征弥泽,梦中人们则绕过战场往西深入独孤部腹地去接洽刘罗辰。 也亏得李莎的化妆技术好,且第三次进入这条战争主线,她已经能够区分出匈奴人与鲜卑人相貌上的微小差异,将东海队员连同小七的妆容重做修整。众人摇身一变成为匈奴、鲜卑和汉人三族的大杂烩,顺利地混进了独孤部的领地。 经过连场的败仗,独孤部可谓真正到了穷途末路,虽然人口依然不少,但是一路走去,各处聚居地上都只剩下妇女、老人和十二三岁以下的孩子,青壮年和稍大点的孩子都让刘显给征召去了弥泽的前线参战。 也难怪刘罗辰的叛乱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响应,实在是因为刘显的穷兵黩武不得人心。若是能打胜仗还好,毕竟大量的获利能够降低其子民的不满,但刘显运气显然不怎么样,连场的败仗让他威信扫地。独孤各部小领已经是对他颇有怨言,他也渐渐地失去了对部族的控制力,给了东海队一个趁虚而入的契机。 刘罗辰的天分不下于刘显,只是还未有施展的机会,独孤部的领位置就叫父亲刘眷给丢了。凭他手里那点本部的兵力,以及叛乱时拉拢到的那些老弱残兵,实在是不足以对抗刘显,所以一直仗着骑兵的机动能力与对方周旋着。 此时他眼见刘显被北魏、后燕联军围堵在弥泽,知道独孤部这一败便很难再有翻身机会,于是也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就在此时,属下报告有一群说汉语的鲜卑匈奴混血儿来找自己,刘罗辰便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毫不迟疑地便召见了这些人。 此行的目的司马富强已经很清楚地告知了黄志,接下来的任务就靠他的口才了。对于刘罗辰此人,《魏书》上的评价很简单,就三个字“有智谋”。有智谋的人是最难沟通的,因为这样的人通常很有主见,一旦他们认定的事情,别人就很难将其说服。这是对黄志的一次考验。 见到刘罗辰,黄志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让刘罗辰于战后收拢独孤部加入北魏。跟聪明人兜圈子,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直接把彼此的要求摆出来,再掂量各自手里的筹码来讨价还价。 刘罗辰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到,“我独孤部历属大秦,世袭北部大人,统管草原诸部,便是你拓跋部,也是我麾下一部而已,凭什么归顺于你?”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刘显眼看着就要将独孤男儿败光了,你们还凭什么来统辖草原诸部?以前刘显欠下诸部的血债,该是由你们这些老弱病残来还了,不被灭族都算是幸运。”黄志不由得嗤笑。 被黄志一通狂贬,刘罗辰脸色惨白,却是无以反驳。其实这个结局不用对方来说,他早有预见,所以他也急于为独孤部找一个强力的靠山,徐图东山再起。北魏和后燕便是当下两头凶猛的虎狼,他准备视情况选其一投靠,关键还是看对方给出什么样的筹码。 “既是败了,我独孤部依然是大秦子民,何须改投小小的魏国?”在对方没有许下足够的好处之前,刘罗辰绝不能松口。 “大秦?”黄志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大秦?陇东的苻登,还是长安的姚苌?” 刘罗辰一时也有些语塞。黄志所说的两个大秦确实都存在,而且此时彼此正在交战,以争夺大秦之正统名号。 若要从亲缘上论大秦正统,那应该是苻坚的族孙苻登,但显然苻登势弱,连大秦国都长安都不在手中。这样的大秦,就连刘罗辰自己也不看好,更不可能吊死在这棵腐朽的枯木上。 而姚苌所谓的大秦,史称后秦,虽然是占据了长安,在地缘上继承了前秦的位置,而且相对于苻登也较为强盛,但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先不说姓氏不同,连民族都非是苻坚的氐族,而是羌族。 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刘罗辰已经有了应对的说辞,“就算大秦今非昔比,当今天下,也是慕容鲜卑更为强盛。若说要改弦易张,我也会选择去慕容垂的大燕,哪能轮到小小的魏国。” “慕容鲜卑虽强,但却是前景堪忧,先是慕容永于山西长子立国,与慕容垂分庭抗礼,令得慕容部内耗不止。再者慕容垂诸子皆悍勇,互不能容。慕容垂若死,慕容宝与慕容麟之间必有一战,慕容鲜卑势必再次分裂。你若是去了大燕,早晚还得面临一次流离失所的惨剧,到时候再想来投我大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黄志说得兴起,在刘罗辰帐中踱起了方步,颇有一番舌战群儒的风范。“反观我大魏,虽然新嫩,但贵在团结,又得鲜卑诸部及贺兰部的支持,强盛指日可待。我主拓跋珪年少有为,尚无子嗣,更不存在分裂之虞。” 刘罗辰尽管有些意动,还是忍不住反驳一句。“无子嗣也算是优点?若是他遭遇不测,大魏岂不是顷刻化为乌有?” 黄志却不反驳,反而点点头,“所以我主正打算迎娶一女为后,早早立嗣,以绝后患。我拓跋部素来惯与诸部联姻,此次也不会例外。听闻大人有一个妹妹,何不趁此机会嫁于我主,也算是捷足先登。” 听到这里,刘罗辰再也坐不住了,这便是拓跋珪给出的条件么,实在是太诱人了。 往远的说,若是自己的妹妹顺利地产下北魏太子,那么北魏的皇家便有自己独孤部的血统,彼此便血脉相连,紧紧地维系在一起。往近的说,自己到时候便是国舅,即便是以附庸部族的身份加入北魏,也比原先在前秦或者此时去后燕要强太多。 黄志先是高举大棒把独孤部的前景打得粉碎,再用一棵联姻的胡萝卜诱惑对方,这一圈兜得刘罗辰忘了自己的诉求,以一个虚名拉拢一个坚实的盟友,再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交易了。至于刘罗辰的外甥今后会不会是北魏皇帝,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能够顺利地将对方拉上船,为北魏的兴起摇桨出力。 &1t;ahref=.>. 第一夜 弥泽破刘显(四) 司马富强则在心里憋着笑,黄志的忽悠能力见长,一个联姻便把刘罗辰搞定。要知道拓跋珪本来给他的权限远不止于此,还包括领地划分、自主管辖等一系列条件,这下子全省了。也只能说“有智谋”的刘罗辰这个古代匈奴人毕竟底蕴太单薄,比不得有着几千年文化积累的现代人黄志。 更加可笑的是,据他所知,北魏后、宫(ps:这两字也犯禁……)有一个残忍的条例----母死子贵,这便是为了避免外戚干政。北魏的下一任皇帝拓跋嗣确实是刘罗辰的外甥,但这个外甥连生母宣穆皇后都未能见着一面,更难与这个舅舅有什么纠葛,就算他们血脉相连了,又能如何? 独孤匈奴算是就此终结了,虽然没有走到灭族这一凄惨地步,但也会在今后的日子里被拓跋部慢慢地稀释其血脉,直至最终变为独孤鲜卑,成为北魏皇室之下忠实的臣子,从此退出北方的争霸格局。 完成了招降刘罗辰的第一个任务,接下来东海队便要协助这位未来的国舅、南部大人,尽可能多地收拢独孤部子民,与刘显和刘亢泥两兄弟争夺人口资源。 此时刘显正在前线参战,加上他威信已失,对独孤各部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么控制力,还不如手握本部兵力的刘罗辰,唯一可虑的是被刘罗辰拉拢来一起叛乱的刘亢泥。 在司马富强提供的资料里头,刘亢泥是会去投靠慕容垂的,所以必须在这家伙意识到刘罗辰这边的动作之前尽可能多地收拢人口。 在草原人的眼中,牛羊马匹便是财富,哪怕是被称为“有智谋”的刘罗辰也不能免俗,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本部的兵马去各部收缴这些牲口,准备作为投名状献给未来的妹夫以表明心迹。 一时间独孤部被他搅得是鸡飞狗跳,看得司马富强额头青筋直跳,恨不能一掌拍死这个“有智谋”却没远见的笨蛋。 刘罗辰的所为自然惊动了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刘亢泥,这下可好,刘显这个没智谋的弟弟更在乎牛羊马匹这些东西,急忙也带着自己手下的人马大肆搜罗。一时间,独孤部在此二人的搅动下呈现出一种穷途末路的人心惶惶。 眼见着再这么让刘罗辰胡闹下去,独孤部的人心将会彻底散了,司马富强才赶紧让黄志去向他申明大义。牛羊可以再养,反正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独孤部的人口却是再也损失不起,要培养一代人可是需要十几二十年的工夫。 刘罗辰不算笨,也听进去了,便在东海队的帮助下改变策略,开始安抚人心。这样一来,刘亢泥得到了绝大部分的牛羊马匹,却失去了人心,而矫正错误的刘罗辰获得了人心,被刘亢泥祸害的各部均表示愿意唯马是瞻。 此时前方的弥泽之战也已经接近尾声,刘显大败,逃得不知所踪。事先得到司马富强授意的拓跋珪唆使慕容麟将独孤部的残兵全部坑杀,让这支曾经统领北方草原诸部的独孤匈奴彻底失去重新崛起的可能,只能乖乖地接受被鲜卑化的命运。 同时,慕容麟的作为激怒了独孤部余下的老弱病残,此时就算刘亢泥想要收拢人口投靠慕容垂也不可能了。 慕容麟却全然不知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喜滋滋地带着刘亢泥和他所收缴的大批牛羊马匹一起回中山,而将那些看似老弱病残的独孤部的未来留给了拓跋珪。 在胡汉文化与军事思想的又一次碰撞之中,司马富强为拓跋珪取得了一次隐性的大胜,将独孤部纳入北魏的政权体系之中,并且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作为始作俑者,司马富强却有些困惑,《魏书》里对于弥泽之战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夏五月,遣行人安同征兵于慕容垂,垂使子贺驎(慕容麟小名贺驎)率众来会。六月,帝亲征刘显于马邑南,追至弥泽,大破之,显南奔慕容永,尽收其部落。” 即便再参考《资治通鉴》所述,“刘卫辰献马于燕,刘显掠之。燕主垂怒,遣太原王楷将兵助赵王麟击显,大破之。显奔马邑西山,魏王引兵会麟击显于弥泽,又破之。显奔西密,麟悉收其部众,获马牛羊以千万数。” 这段历史于《魏书》和《资治通鉴》里固然有些差异,但出于编撰者的不同立场来看,总体还算是比较可信的。这些古史唯一的缺点就是力求文字精炼,所以在现如今看来不够详实,导致后人在论及细节时众说纷纭。 可是现在东海队长随兴所做的布局竟让历史如此完美地重新演绎,如此情形看起来不像是他在借鉴历史,反倒像是在推动历史一般,让他即兴奋又战栗。 “难道我先前研究的那些历史,只是一出出写在纸面上的剧本,当我们进入梦境世界之后,再作为参与者将之演绎出来?”司马富强不由得要这么想。 这种想法让他更加不寒而栗,这种事情他实在无法一个人去面对,所以只好与黄志去做进一步的探讨。 两人用暗语交流了一会儿,黄志也认为司马富强所想的完全有可能就是真实,但却需要通过试验来验证。 验证的办法很简单,那便是改变历史,但是两人却有些犹豫。东海队赖以生存的法宝便是司马富强对于历史的了解,所以尽管难免还是会遇到各种风险,但总好过盲人摸象般地在战争梦境里瞎闯。 试图改变历史的想法很多梦中人都有过,尤其是在必败的战役中也有不少人亲身试验过,但据司马富强所知,迄今为止无人成功。其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这些梦中人的实力不够改变战役的大势,另一方面便是他们对历史的了解不够透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但是若是东海队愿意冒着风险尝试的话,倒是有几分成功的希望,毕竟司马富强了解这些战役的关键点或者转折点,只要适时地出手打乱获胜方的节奏,未尝不能牵一而动全身。 只是这种事情用说的是容易,真要去做就难了。假设作为胜利一方,哪支队伍舍得打乱己方的节奏去帮助敌军取胜,不但要把到手的胜利果实拱手相让,更有可能给队伍带来不可测的危险。反之,失败一方的队伍倒是愿意赌一把,但要打乱胜利方的节奏谈何容易,所需要冒的风险之大几乎足以导致团灭。 说到底,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梦境世界的秘密绝不是那么容易被揭开的。 弥泽之战东海队最终获得了三个提升评价的要素,梦境世界给出的评价项目分别是“献计激后燕”、“智降刘罗辰”和“收编独孤部”,兵不血刃地获得b评价的8oo分。 队员们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是错过了提升技能熟练度的大好机会,让司马富强实在是无言以对。 &1t;ahref=p;gt;. 第二夜 无功也受禄(一) 东海队现实驻地遭窃的第三晚,也就是第六周的第二夜,小七在东海一众人的看管下,在这座仓库房里待了两天整。由于他的第一夜是始于争霸梦境,所以他的第三夜便又是势力梦境,“新人门槛”便不存在了,也算是个特例,让东海队员们羡慕不已。 晚饭过后,一众人都坐在大厅里看鹭城本地新闻。不一会儿,新闻中出现了一则认尸启示,画面上显示的是三哥的照片,说是在海边现了一具溺毙的无名尸体,希望有知情者前来与警方联系,或者认领尸体。 看着三哥那张被水泡得又白又肿的脸,明明不到四十八小时之前,小七还和他在一起,此时对方却已成为一具无名尸。想起自己若非被东海队抓住,恐怕此时也是如此下场,小七看得是直打哆嗦,彻底相信了东海队说过的每一句话。 眼见小七被三哥的死镇住,东海队员们也安心多了,这小子怕死的话,就容易管教一点,到时候想办法帮他赚点积分,慢慢培养起来,当个编外队员用也不错。 看完新闻,时间已是八点多,平时的这时候大家一般各忙各的。比如黄志和李莎会躲在没人的地方不知聊些什么,晓风和张伟会一起打打游戏,黄莺看看书,残月忙着健身,午阳则给乡下的老婆打电话报平安,顺便听听儿子的哭声。 今天司马富强却在此时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他拿出一叠图纸来,大概有数十张之多,每张都是一式两份,上面都是一些不知是什么用途的零件,清楚地标示着尺寸数据。他将这些图纸分配到各人手中,连小七都有一份,让大家将图纸上零件的形状和尺寸都记牢,进入势力梦境之后第一时间将之还原出来。 除了稍晚加入当初东海七队的几人,几个老队员们都是不说二话地接过图纸开始认真地记忆上面的各种数据,包括最爱提问的晓风也不例外。所以黄志即便有所疑问,也不好意思再提。 不过片刻之后,他便醒悟了过来,这是队长在向梦境世界里面“传真”图纸,想必东海队惯用的“暗杀箭”当初就是这么弄进去的。只是这回司马富强显然是要搞一个相当复杂的机构,单单其零件就有数十种之多,难怪需要群策群力共同记图纸。 分配给黄志记忆的那十来张图纸还是比较关键的主体部分,他大概翻看了一下,便明白了队长的用意,这是一件关系到攻克尾东关成败的攻城利器,虽然也是中国古代比较常用的东西,却是东洲势力暂时还没有开出来的款式。 东海队员们的记性都还可以,一个钟头时间里便将各自负责的十来张图纸记了下来,司马富强收回图纸后让大家凭记忆画了一遍草图。经一一比对之后,向各人指出错误的地方,让大家再强化一遍记忆,便集体进入梦境世界。 在“夜幕帐篷”里面醒来,这支五人分队依然在东尾关,而残月三人和小七则在东海镇。大家趁着脑海中的图像还没淡忘,第一时间还原出各自所记忆的图纸,再和负责同一零件的同伴两相比对,这数十张图纸基本上都准确无误地从现实世界“传真”进了势力梦境。 留守镇上的几人记忆的那部分图纸制作比较耗时,先由黄莺负责整理好之后交给负责东海镇各作坊研和制造的朱焰长老,让她第一时间将司马富强布的任务安排下去给各作坊。 至于东尾关前线的那些图纸,司马富强则亲自带回。此时他们继续留在前线也无济于事,必须赶紧返回镇上督造这种至关重要的攻城利器。 三天之后,五人分队回到了东海镇,带回了余下的所有图纸。 镇上的四大作坊一时间都忙碌了起来,根据各自的专长分工制作各个零件。根据司马富强的要求,这种装置总共需要制作五架。考虑到有些零件易损,则需要制作更多的备件,所以朱焰长老统筹上来的情况是这些零件要全部完工需要十天时间,也就是在本周第四夜结束的时候完成。 至于装置的整体装配,尽管司马富强还原了装配图,恐怕到时候还是要花上几天时间,由各工坊的技师们共同摸索、实验和调试才成,并不是单凭一张纸面上的东西就能做出成品。 若万事都如想象中的那般简单,那么擅长“山寨”的中国人早就在各行各业都达到世界第一了,很多东西并不是给你图纸或者实物照抄就能做得出性能完全一样的东西来。 照猫画虎永远都只是抄袭其皮毛,而画不出原物的精髓所在。 当然,那种困难只针对高科技高精密的东西,司马富强带来这套图纸远没有这么复杂,有东海队现代人的知识,再结合四个作坊技师们的经验,完全有十足的把握在几日内出成品,否则他也不会把攻克尾东关的成败寄望于这一叠图纸之上。 待到将制作零件的事情都安排好,东海队这才有所闲暇,带着小七前往镇公所,准备看看如何才能弄点积分给他学习战斗技能,也了解一下这个小伙子异于常人的进入方式究竟会给他带来何种专属技能。 小七注定了就是个小贼,连梦境世界都认定了这一点,赋予他的专属技能是“潜行”,分明就是当下各种游戏中惯用的源于ad&d规则的盗贼技能。至于“潜行”晋级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高级效果,目前自然是不得而知,但e段位的这个技能无疑是为行使斥候或者刺客的职责量身定制的。这样一来,晓风就从斥候位置解放出来,转而担当救援和突击的职能,让司马富强很是满意。 最令人感到诧异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小七的账户上居然有八百积分,显然是昨夜东海队获得的b评价对他也同样有效,可真是无功也受禄。如此看来,小七的战斗技能在周四夜便能够学习,倒是无需再为此操心了,司马富强了结了一桩心事。 第二夜 无功也受禄(二) 随后的四天里,梦中人们便有得忙了。每天早上他们都要去各个作坊走一圈,关心一下各个零件的制作进度,同时解答工匠们对于图纸上一些细节上的疑问,因为现代图纸的三维视图画法是古人看不懂的。 到了下午,他们又全员转战镇卫队设置在镇外的大校场,向精锐乡勇传授一些基本的战斗技能,争取多培养几个能够达到d段位的伍长级别乡勇,也好为即将实施的尾东关攻略战做准备。 这一次尽管三个臭皮匠有了周详的计划,但依然是免不了一场苦战,甚至可以说是镇卫队建立以来最艰难的一仗。以前虽然经历过山贼围攻东海镇的恶战,但毕竟是处于自己的主场,又有相当数量的梦中人协助防守,压力并不算很大。 而此番攻打易守难攻的尾东关,东海镇卫队将以五百对两千展开一场艰苦卓绝的攻坚,其难度之大可以说是几近毫无胜算。若是三个臭皮匠的作战计划失败,其后果极有可能是被尾县叛军反攻入东海领地来。 同时他们也抽空关注一下新兵训练,以提高这些乡勇的战场生存能力,降低伤亡。毕竟东海领地现在对于人口的需求依然是极度饥渴,在人口补充度有限的情况下,只能是尽可能地减少损耗,否则真是入不敷出了。 东海队对于精锐乡勇的培训工作已经进行了相当一段时间,按东洲势力当地时间来算,差不多已经有两个月,成功晋升d段位伍长级别的乡勇已经多达两位数,差不多是受训人数的五分之一,算是个比较合理的比例。 只要将这种培训工作坚持下去,再假以时日,待镇卫队普通乡勇经过战火的洗礼纷纷成长为精锐时,便能培养出一支精锐之师,东海队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若是再能培养出几名c段位武将级别的将佐,那么这支军队就可以进入自我壮大的良性循环,梦中人们基本上就可以彻底放手。 到了晚上,东海队也没有得闲,他们开始演练九人共同作战的相互配合,主要还是要让小七尽快融入东海队来。尽管小七还没学习战斗技能,但是司马富强已经替他选定了匕,此时便由拥有“匕”技能的黄志为他模拟团队合作中的作战方式。 除此之外,张伟和晓风还轮流向小七传授斥候所需要的其他技巧,以便他能更好地胜任自己的职责。尤其是张伟这个专业人士出手,直接把小七拉进镇子南面的雨林里狠狠地操练,直把小七训得哭爹喊娘,差点坚持不下去。 尽管被训得几乎生不如死,但小七却是获益匪浅,四天的成果就赶了晓风这个业余斥候,以至于东海队的活宝怨声载道,再也不敢轻言指导小七。 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第二夜的七天几乎是眨眼而过,转眼又到了回归现实的时候。就在这天的下午,东海镇东南面的官道上尘头大起,以至于镇卫队斥候慌慌张张地赶到大校场汇报此情况。 赵猛闻讯惊得立刻要整兵迎战,却被黄志拦了下来,让他稍安勿躁。倒不是说黄志有什么把握对付来犯的“敌人”,而是以他对任务的了解,梦境世界还不至于如此狠心地让尾县叛军提前打过来。 司马富强沉吟了片刻,便叹了口气,“离州府还真是猴急,这才过了几天呢,就派兵过来。” 经他这么一说,大部分人都明白过来,可不是么,这支军队是从东面过来,那便是通往离州府的官道,来的自然是离州府的官军,而不是尾县叛军。 半个钟头之后,东海队的老熟人离州府定远将军黎威,带着先头部队来到了大校场,而东儿也不知何时得知了消息,也同时出现在校场上。 黎威走过来,先笑眯眯地向黄志打了个招呼,才扳着脸对司马富强说到,“司马将军,本将军奉离州刺史之命,带领麾下人马临时驻防东海镇,以防贵部进攻尾东关失败,为尾县叛军所趁,招致东海镇失陷。若贵部成功攻陷尾东关,本部则即时返回离州府,否则将全面接管东海领地一切防务。” 东海队长对此没有表任何意见,因为他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状况。所幸有黄志出马协调,才让黎威同意将他所带来军队驻扎在东海镇外,一方面维持了东海镇的宁静,另一方面是梦中人不愿意泄露了正在制作的秘密武器。 处理完这些事情,东海队结束了第六周第二夜的梦境,返回现实世界。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一) 时隔一周多再入三国战争主线,黄志明显地感觉到了一种压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这条主线还存在心理阴影的缘故。从军营里走出来,他总觉得魏军士兵看自己的眼神不如从前了,恭顺中带着点冷漠。 其实同样的现象也曾出现在周一夜的南北朝主线当中,只不过是因为黄志未曾参加高柳之战,对于北魏阵营士兵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刚刚加入那时候,所以未曾察觉到这点。但是眼下他面对的却是苦心经营了六周的三国主线曹魏阵营,这里的一兵一卒,他都投入了感情,所以感觉也特别明显。 与黄志关注的内容不同,东海队长此时在考虑他们究竟是进入了哪一场战役。尽管只要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就能马上得到清晰的线索,但他已经习惯于依靠自己的分析来取得结论。因为毕竟不是每场战争梦境都能顺顺利利地从别人嘴里问出情报,总会有意外的情况生。 就比如当初黄志的“新人门槛”进的是诺曼底登6战,若是你坐在登6艇上还要问别人“我们这是去的哪里?”那样子不被人当成弱智或者疯子才怪。 根据司马富强的判断,此处不再是西线的关中或者汉中战场,因为这里的气候和植被都不对,倒像是处于荆州地区的南线战场。 再考虑到上周三国主线的时间轴已经来到了219年,而西线战场的下一场战役应该是228年的街亭之战,那么此时应该是处于两次战役之间西线无战事的空档期,所以东海队才会梦境世界安排转战南线的荆州地区。 在此期间,倒正是曹丕用兵东吴的时期。从黄初三年,也就是222年,听闻蜀吴交恶,刘备率军东下,连营七百余里,魏文帝立刻便动了心,于当年秋九月命曹休、张辽率一路出洞口,曹仁出濡须口,而曹真、夏侯尚、张郃、徐晃等人则攻荆州南郡。 这三路人马就相当于原先曹操手里的东、西、南三线。当年的征南将军,五子良将之的张辽已经官拜前将军,而同列五子良将的张郃与徐晃分拜左、右将军。相比于不幸身陨于定军山的征西将军夏侯渊,原征东将军曹仁现在已经是武官之的大司马,算是位极人臣。但是张辽与曹仁这两位老将也已经走到了他们人生的尽头,先后于一年之内病故。 老一辈的将领身故之后,任人唯亲的曹魏阵营其实已经开始悄悄地走向没落。218年依然是个偏将军的曹真如坐火箭般蹿升,仅四年时间便官拜大将军。其他如曹休、夏侯尚这些原先并不活跃的曹氏、夏侯氏二流将领也都蹿升至征东大将军和征南大将军,凌驾于张郃、徐晃这些出生入死的老将之上。 曹丕伐吴之战虽有小胜绩,但其整体战略却以失败告终,不但未能拿下荆襄九郡,反而促成了蜀吴的复合。其实他完全可以再忍个三两年,等到蜀、吴斗个两败俱伤方才出手收拾残局,其败因主要出在魏文帝自己身上。 曹丕22o年方才登基,却由于身体不佳的缘故,于226年病故,享年仅有四十岁。上任伊始,他便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其父曹操一生的文攻武略又成为压在其肩头巨大的包袱。此时他认为自己唯有拿下父亲生前一直没能得到的荆州,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便仓促开战。 再加上他自认自己在老将心中没有地位,便更加依赖曹氏、夏侯氏这些原本籍籍无名的二流将领。比如以征东大将军曹休为主,五子良将之的张辽却只能沦为其副手,这一路人马去攻东吴将领吕范所驻守的洞口。而南郡这边攻打江陵的,也是以征南大将军夏侯尚为,辅以通晓应变,在夏侯渊死后及时稳住西线不致全线崩溃的张郃。 这样的安排,实则是让曹休、夏侯尚之流坐享张辽、张郃的战功,这样只能是让这些缺乏实战经验的庸才成为老将的掣肘,不利于临场挥和战略部署,故空有战术上的小胜,于战略层面却是一败涂地。 曹丕的战略不仅仅是于南线受挫,险些连关中也因此丢失。他让曹真和张郃这些原先镇守西线的大将南下荆州,以至于西线空虚,于228年被准备了多年的诸葛亮抓了个空档,开始其六出祁山的北伐战争。 所幸诸葛亮自己也犯了个错误,任命纸上谈兵的马谡守街亭,让张郃成功拿下这个关键点,为曹魏大军重入西线打开了通路。否则曹魏的西线半壁江山将会尽数易手,关中大门洞开,让诸葛亮随时可以威胁中原地带,最终导致三国历史重写…… 将飘飞的思绪收回,司马富强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此战的内容。如果东海队确如他原先所预料的那般,继续延续曹魏西线战役,那么这趟他们应该是跟着张郃来到了222年9月的荆州南郡,参加的便是江陵中洲之战。主帅夏侯尚,副帅张郃。 一行人步入中军大帐,黄志作为曹魏阵营的席梦中人,独自进入。其余人并未取得足够权限的官职,故只能作为扈从亲兵在外等候。 黄志经通报后进入大帐,只见居中帅位上坐着一个陌生男子,面白儒雅,倒像是个文官,缺乏那种出生入死的彪悍之气。刚才听得司马富强猜测,如果他所料不错,此人应该便是那个夏侯尚,于224年为了爱妾之死而一病不起的多情种子。 夏侯尚所谓的军功,便是他任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期间,有幸得孟达、申耽先后叛出蜀国,将上庸三郡献于他,由此累积“军功”升任征南大将军。曹丕能够任用这样的人作为领军主帅,又怎能打得好仗,实在是自掘坟墓之举。 夏侯尚眼见黄志入帐,眼神中竟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敌意,被一直关注他的“谏议大夫”看在眼中,充满了不解。即便是第一次见面,大家怎么说也是同一阵营的幕僚,再说黄志完全不可能威胁到对方征南大将军的地位,何来此敌意。 黄志并不知道,“提高一切势力敌对度一个等级”的惩罚已经从夏侯尚此刻的表现体现了出来。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二) 这时坐在左的张合起身快步走来,亲切地拉着黄志的手,“士心先生别来无恙!自定军山一役之后,先生便重伤卧病在床,一别竟是三年,此番终能再度共事,实是儁乂之幸。先生且坐,容儁乂为先生介绍,此乃伯仁(夏侯尚字),乃妙才(夏侯渊字)将军从子(侄儿)。” 黄志并未入座,而是拱手对夏侯尚说到,“士心见过征南大将军,昔日与妙才共守西线,令叔便常对某言伯仁有儒将之风,今日得见,甚幸。” 他这番话固然是把对方捧到半天高,但真正挥作用的还是c段位的“社交”技能,直接把夏侯尚的亲密度由敌视提升至友好。 因为夏侯渊的关系,再加上黄志偷偷动的专属技能,夏侯尚这才面带微笑地示意黄志入座右,算是接受了他作为自己的军师。 尽管对于夏侯尚最初那种没由来的敌意以及此时的不够热情依然有些不解,黄志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闲聊着,并且现这位征南大将军一点都没有听取自己意见的**,反而是比较倾向于向张合问计。 所幸黄志早有司马富强的提醒,也做好了思想准备,知道曹军目前的现状就是如此,夏侯尚虽然挂名为主帅,实际上如何作战却是听张合的意见。因此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不必太过于计较夏侯尚的态度,张合自然会听取黄志的意见。 从二人的言语中,眼前所面临的形势渐渐地在黄志心中明朗起来。此时确如司马富强所预料的那般,是222年9月的江陵中州之战,魏吴双方投入这一战的着名将领过了两位数。 于曹魏这边,夏侯尚和张合自然是少不了的,魏文帝曹丕也亲临二线的宛城督战,同时一起来攻南郡的曹真和徐晃此时正围攻江陵城。而夏侯尚与张合的职责便是防止东吴军的反扑,以确保江陵城能够顺利拿下。 东吴方面,孙权虽然先期被曹丕打了个措手不及,失了南郡的大部,此时却派出诸葛瑾、潘璋、杨粲前来救援苦守江陵城的朱然。同时于江陵城南的江中小洲上,孙盛先一步领军占据于此,一方面能够与城中朱然相呼应,同时又为援军的反攻建立一个前进基地。 即便不用黄志去提醒,身经百战的张合也知道此仗的重中之重便是江中洲的争夺。曹魏得江中洲,则城中朱然成为孤军,江陵唾手可得。若拿不下此战略要地,待到诸葛瑾援军抵达,南郡之战就功亏一篑,不止是拿不下江陵,连到手的地盘都得吐出去。 对于张合的说法,夏侯尚自然是不敢反驳,但也不置可否,只是将此任务交由这员老将去完成。而他自己则屯兵江北,作为后援力量。这么做也未为不可,且不说可以放手让张合去挥,于战术上也有可取之处,即可威慑城中朱然,又可随时分兵抵御对岸诸葛瑾的援军。只是夏侯尚是否果真想得如此周全,抑或只是基于求稳的心态,那便不得而知了。 对此黄志也没有什么意见可以表达,此时若是强出头,只能是没有任何意义地拾人牙慧,若是非得说点不一样的东西,弄不好只会出丑,让原来关系良好的张合也轻视自己。 商议结束,张合受命引兵攻打江中洲,而黄志一行人则随他行动,算是个不错的消息,能够和老搭档合作。 两人走出中军大帐,离开夏侯尚的视线之后,张合一手搭着黄志的肩膀,惋惜地说到,“先生受屈了,昔年先主在时,对先生信任有加。然先生却不幸于定军山一役负伤归隐,未能见先主于临终。某曾向皇上进言,先生于定军山危难之际有拨乱反正之功,实应予嘉奖。然皇上言,‘士心为文渊谋划,致定军山之败,此过当责。’唉……” 梦境世界借张合之口将事情改头换面一番再重新演绎出来,让不明真相的黄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探查梦境世界秘密的缘故又被摆了一道。按理于定军山之战后,他累积军功应该能在曹营再进一步的,同时他对曹丕还有拥立之功,更是应该平步青云。 当初只是大中大夫的贾诩因为拥立升了太尉,当初还是黄志下级的荡寇将军张合也累积军功高升左将军,当初俸禄只是四百石黄门侍郎的夏侯尚因为与曹丕的亲近如今已是征南大将军了,而黄志却依然是个俸禄六百的小小谏议大夫。 谏议大夫并不是个不起眼的职位,身为皇帝近臣,这是个让人眼红的位置。但现在的黄志却很尴尬,因为他顶着谏议大夫的名头,却连曹丕的面都见不上一次。 如今的魏文帝本来可是继承了曹操与黄志的亲密度,那可是到了宠信的程度,就算是那个提高敌对度一个等级的惩罚,也不过是令两者之间的关系降回亲密程度。凭着定军山一役的贡献,也足够让他至少官升一级,怎么也不至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梦境世界等于是生生地把他在曹营的地位打压了一级,再考虑到其他队伍的进步,此时的黄志能否保住其席梦中人的地位尚且难说。 所幸黄志自己并不知道背后的这些门道,所以保持着不错的心态,一脸淡然地回答张合,“某食君之禄,当尽忠尽职,有何委屈可言。儁乂休得再言,应以当下之事为先。” 张合闻言赧然,不由得对黄志更加敬佩。在他的心里,本一直对于夏侯尚凌驾于自己之上很不以为然,顺带着对于曹丕的用人方式也有些许的不满。此时眼见本该委屈更甚于自己的黄志竟有如此气度,心下不禁有些羞愧,心态也顿时好了许多。 黄志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竟成了张合的正面榜样,令这位原本心怀不满的老将解开了心结,倒是为江陵中洲之战于人和一点上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战后的评价提升了一个等级,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离开中军大营之后,东海队一行人随着张合去往他的军帐,以商议对江中洲的登6作战计划。此时的时间已是相当紧迫,诸葛瑾所率的援军不日即至,若是让他与江中洲的孙盛会合,魏军则大势已去。到时候还不知道曹丕会否再次将败因归咎于黄志这个随军谋士身上,那可就真是太冤了。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三) 对于江中洲的重要性,东吴自然比曹魏更加清楚,所以早早地便有孙盛驻军一万于此,并且在水边立起围坞,形成一道水面上的城墙。 水上围坞虽然都是木头所搭建,强度不如6地上的城墙,但水上攻城却有自己的优势,那便是无虞对方的攻城器械。水面上无着力点,所以大型攻城器械根本无用武之地,哪怕是木头围坞也足以令攻方头疼。 再加上对于水战有着无比丰富经验的东吴水军已经对于这些围坞做过防火处理,就算张郃想要用火攻都难以实施。所以此番的江中洲之战实在是玩不出太多的花样,唯有强攻一途,充其量也就是在强攻的方式中寻求一点变化。 先还是由司马富强搭乘快船去江中走一圈,回来之后将江中洲的沙盘建立起来,至少能够直观地分析敌方防御的薄弱环节在何处。 江陵中洲之战对于张郃个人而言是其军事生涯中主要的战役之一,对于夏侯尚而言更是难得能够载入史册的一役,但于轰轰烈烈的三国时期而言,此役却是有些微不足道了,因为数年的相持最终于交战双方却并未有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战果。 江陵中洲之战就如同滚滚长江水中的一粒微小的泡沫一般,在史书中仅有寥寥数语,甚至于参战诸将各自的列传当中还有着自相矛盾的记载。连著下《三国志》的陈寿都搞不清楚这一仗究竟是怎么打的,更何况以史来研究的后人们,司马富强只能是自由挥了。 自由挥是有利有弊,其弊在于比较费脑筋,而且有可能因为出了个馊主意而降低战后的评价。降低评价还是小事,若是因此让张郃这位老搭档,甚至可能是未来相当一段时间都要一起共事的伙伴对东海队失去信心才叫糟糕。除此之外,还有更危险的情况便是因为对细节的不了解,一旦行差踏错,很有可能直接危害到队伍成员的人身安全。 不过说实话,对司马富强而言,这同样也是机遇。最近他迷上了为人出谋划策这个行当,并且也因此获益匪浅。对于他这样一个研究历史的人来说,能够亲身参与并且推动历史的展,实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水战一贯是曹魏的短板,哪怕是当初优势极大的赤壁之战都未能拿下,更何况今日。而东吴闻名于世的便是他们的水军,此消彼长之下,曹军还真没有什么优势。看着司马富强制作的沙盘,张郃和东海诸人一起集思广益,苦思着江中洲的突破口。 寻思了许久,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司马富强苦恼地走出军帐,百无聊赖地抬头看天。 这年的九月东面的扬州有台风来袭,将镇守洞浦口的东吴守将吕范的水军吹得船覆人溺,平白损失数千水军,曹休与张辽一路也因此捡了个大便宜,取得洞口之战的胜利。这在史书中是有明确记载的。 此时热带高气压控制着长江以南的大部分地区,尽管江陵一带还算晴好,但是长江上游各地都是大雨滂沱。司马富强看着西南方向绵延千里的漫天乌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转头返回军帐。 黄志和张郃商讨了半天,也是一筹莫展,正好见队长面带笑容地进来,立刻意识到他一定是有了某些想法,赶忙招呼他过来说明。 司马富强向张郃拱拱手,才开口说到,“末将观天,知长江上游两日内有秋汛,江水暴涨,此机可趁。” 张郃也是随曹操参加过214年的渭南之战的,当时他便是夏侯渊的副将,也知道这个擅长制作沙盘的马强观天献计,为曹军南渡渭水立下献策之功,当下对此深信不疑。 江水暴涨对于江陵城影响不大,但是对于那江中洲可就不一样了。江中洲面积有限,孙盛屯兵万人已是极限。江水暴涨之后,江中洲的面积缩小,再要驻扎万人就有些不够用了。届时孙盛必然要有一番折腾,转移洲上多余人员。 且江中洲外围的水上围坞是用木桩打入浅滩水底,露出水面仅有不到两米,主要是防止曹军泅渡或者以机动性强的小艇抢滩。当江水暴涨之后,这些围坞基本上已经失去效用,甚至有可能被大水冲走,无疑是动攻击的最佳时机。 接下来众人一起商议如何趁着江水暴涨而强攻江中洲的一些细节,然后就等着司马富强观天之后得出的那个两日内有秋汛的判断是否正确。 张郃当下派出一支轻骑斥候沿江往上游走,到上游百里处观测水位,一旦现长江水位有上涨趋势,便点起烽火狼烟通知大军行动。同时他又让伐木赶制各种水战器械,就等着秋汛来临。 除此之外,这位左将军又让手下临时组建的少量水军日夜轮番袭扰驻扎江中洲的东吴军,务必令守军在精神上疲惫不堪,无暇他顾。 可怜孙盛在那江中洲上,并不知那由天候引的大水即将来临,完全没有一点准备,只是疲于应付曹军那不愠不火的强渡。理他吧,曹军那点水军兵力根本就不足以形成真正的威胁,但若是不理他吧,对方完全有可能假戏真做,干脆就抢滩夺寨。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日多,江中洲上的驻军已经不胜其烦,这时孙盛接到了一个好消息,诸葛瑾的援军已经很近了,再有一日便能抵达。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天黄昏,对岸曹军的攻击突然变得猛烈起来。 孙盛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曹军,尽管他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手段能够突破水上围坞,但心里的直觉却告诉他情况有些不妙。 通过这几日的交手,他也知道对面的那位是曹魏外姓武将中被称为五子良将之躯的张郃,最擅机变。刘备生前对其评价甚至高于夏侯渊,《魏略》中记载了定军山一役的情况,其中说“渊虽为都督,刘备惮郃而易渊。及杀渊,备曰:‘当得其魁,用此何为邪!’意以未得张郃而不满。” 这样的一个对手,即便是不擅水战,其一举一动也必然是大有深意,绝非一时兴之所至。再看到自己的军士们一脸的疲惫不堪,都被对方连日的袭扰折腾得够呛,孙盛心下更是确定了对方必然有阴谋,只是他一时还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漏洞可让对方钻。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四) 入夜,江中水位渐渐升高,孙盛听得手下来报,说是江中洲上搭建于低地的营帐都已经进水,士兵们无处休息。此时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在也顾不得自己已经两天一夜未曾休息,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赶往沿江的第一线视察。 此时的江中洲面积已经缩小了一半不止,营帐和辎重被水冲走了不少,被水泡软了的泥滩如同沼泽一般难行,加之江水湍急,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平衡倒地,被水流带走。大量睡眼惺忪的东吴士兵不得不相互搀扶着,才能勉强东倒西歪地站在及膝的水中,茫然无助地看着自己的统帅。所幸九月末的天气和江水都不算冷,否则这些人在这水里多站一会儿,不生病都是万幸,哪还会有战斗力。 孙盛赶忙让副将来安顿这些士兵,自己则登船去视察水上围坞。小洲上的船坞本来是高出水面一米多的,等到他赶来时,已经与江面齐平了,在江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若是多些人在上面行走,恐怕马上就会垮掉。 孙盛这会儿已经明白了张郃所依仗的便是这暴涨的江水,由于自己一方没有事先做好准备,所以这时候就相当被动了,只能是见招拆招地被曹军牵着鼻子走。 东吴军于江中洲上的水寨正面向北,正对着江陵城的方向,所以孙盛第一时间视察的正是这里,围坞的寨门还算是完好,但已经被江水淹掉了一半,只剩下不到半米的顶端还在水面上。显然在孙盛赶过来的这段时间内,长江水位又上涨了不少,令得围坞渐渐地失去效用。 孙盛皱着眉头望着前方的江面,张郃的水军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袭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反常的现象让他心里更加的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上游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似乎有大量的舟船顺流而下,孙盛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失踪的曹军去了哪里。意识到情况不妙的他立刻下令所有人都往西面上游方向去布防,然而终究是迟了一步,只听那哗哗的舟楫声突然变成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即便不用亲眼所见,大家也知道生了什么事。 片刻之后,就在孙盛指挥着船队赶往江中洲的西面时,上游顺水漂来十几根巨大的原木桩子,还削了尖头,狠狠地扎入停泊围坞里的舰船之中。当下顿时有几艘运气不好的,船腹吃水线处被撞出了一个个大洞,江水疯狂地灌入,眼见着要不了多久便会沉没。 与此同时,大量的木头碎片紧跟在这些木桩子后头漂来,仔细看去,却是西面的围坞栅栏的碎片。孙盛的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损失几条船事小,但是围坞被突破的话,那么江中洲的西面恐怕就是曹军的抢滩点。 这下子,顾不得船只的损失,孙盛下令船队加紧向上游方向驶去,务必要抢在张郃的大部队登6之前驰援。怎奈逆水行舟的度可比不得对方的顺流而下,所以当他们赶到上游时,东吴军的西线防御已经彻底崩溃,就算援军赶到,也很难挽回颓势。 现在孙盛所要做的,便是不计损失地拖住张郃,至少要拖到诸葛瑾的援军到来。他立刻让小洲上的人马全部往西面上游方向靠拢,务要顶住曹军,不再让他们前进一步。 此时张郃正在一艘下了锚的船上督战,对于以谏议大夫士心为的那一群人可谓佩服不已。文的方面就不用说了,士心和那个马强都是奇谋百出,很多新颖的想法恐怕郭奉孝再世也不过如此。 于领军方面,士心极有亲和力,不光是在同僚中深得人心,对下级士兵更是有一番别人所没有的个人魅力,往往几句话功夫便能让周围的将士士气高涨。这样的人带兵,在同等条件下交战,便先要胜人一筹。 而那个马强虽然看起来粗豪,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不但制作的沙盘堪比工艺品,连先主曹操都爱不释手,那观天的眼力更是毒辣,一说一个准。这两点都是行军打仗必备的知识,却不是每一个将领都具备的,但具备此素质的无一不是名将、良将。 虽然说人无完人,他们两在武勇和战术细节上都稍有欠缺,但是再加上那个人韦,这三人合而为一便是一个不世的帅才。只要这个组合不散,手中又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天下又有多少事情能够难得倒他们。 除此之外,这支队伍里还有一个叫紫砂的疗伤圣手,那手功夫更是叫绝,竟是把张郃身上多年征战落下的隐患都给治好了,连带着让他身子骨也变得硬朗了许多,再继续戎马生涯一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张郃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尽管他已经因为黄志解开了心结,但依然为同辈老将的凋零而扼腕叹息。 乐进走得最早,那时候还是建安二十三年(218年);老上司夏侯渊就不用说了,建安二十四年身陨于定军山;去年于禁也过世了,他的晚年最是不幸,建安二十四年不幸遇洪水而降于关羽,落得个晚节不保,忍辱负重回国之后终是郁郁而终。 大司马曹仁和前将军张辽倒是都还健在,虽然年纪都是五十出头,但因为多年征战累积了不少伤患在身,身体都不怎么好,此番都是抱病出征,精神可嘉。张郃还琢磨着等到战后介绍紫砂去为此二人治疗顽疾,却不想就在这短短的数月之内,曹丕的南征东吴之战终致曹营两员威名赫赫的老将先后病死于前线沙场,可谓得不偿失。 此战过后,曹营老一辈的良将便只剩下张郃和徐晃这二人硕果仅存,待到他们驾鹤西归之后,曹魏的军权便落入司马懿的掌控,新一辈的良将大多是其门生子弟,而凭借裙带关系上位的曹氏、夏侯氏诸将尽管身居高位,但个个庸才,在军中的影响力远不及一线的将领。 曹仁死后,曹氏与夏侯氏倒还有一员能征善战的老将幸存,那便是曹洪。怎奈与曹丕早年有怨,不但不为魏文帝所用,甚至吃了牢狱之灾。 可以说曹操的子孙若是有他的器量,能够不计前嫌地用人,司马氏也没有空子可钻。任人唯亲的曹家终于一步步地没落下去,最终将曹操一手创下的大业拱手相让于司马氏。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五) 张合的亲临令得孙盛紧张不已,立刻下令将小洲上的大部分兵力都调来西面防守。而张合自然也现了孙盛的旗舰,心里暗自偷笑。 江中洲为冲积岛,岛的中心部分为一块巨大的礁石,由里向外一层层分别是石块、卵石和淤泥,整体呈现橄榄形,东西长而南北窄。 江中洲的东端是下游,逆水行舟于水战当中不是一般的吃亏,所以并不适合登6作战。西端尽管地处上游,但是因为地形所限,无法展开兵力,同样也不是登6作战的好地方。 其实若不是因为秋汛来临的缘故,张合断然不可能以西面作为突破口。但即便此时他亲临西面指挥抢滩作战了,依然是事先和黄志、司马富强和张伟三人共同商定的声东击西之法。这种狭长小洲的真正薄弱之处在于南北方向的腰腹地带,东海队另外领了一军正悄悄地靠近了江中洲。 小洲的北面正对着江陵城,是水寨正门,一直都有重兵把守。尽管此时已经被孙盛调走了大部分兵力,但依旧是保留了一定的防务力量。若是此时东海队从这个方向动进攻,只要被此方向的守军稍微拖延一会儿,大部队便能及时地顺流而下增援此处,可以说是机会不大,所以东海队自然是不会选取这个方向。 在江中洲的另一面是东吴水寨的后门,由于是对着本土及诸葛瑾援军的方向,孙盛根本不认为曹军胆敢从这个方向来袭。且不说曹军绕大圈所需冒的风险,光是江中洲6地上的兵源调防度也比水上行舟的机动能力高上许多。所以在正常情况下,奇袭东门围坞根本是得不偿失,根本不在考虑之内。 但眼下的情形却完全不同,张合于西面上游成功突破围坞,吸引了孙盛所有的注意力,此时东吴军能在水寨正门处留下部分兵力已经算是相当警惕,哪还顾得上后门方向。 东海队从西面上游张合的船队中分流出来,悄悄地隐入黑夜之中,迂回地绕道江中洲南面。在司马富强的“夜视”和“登高远眺”双重效果作用下,他远远地便看清了水寨后门的情况。 围坞里只有一条作为联络之用的轻舟,被一条缆绳拴在船坞的柱子上,随着湍急的江水无辜地晃荡着,似乎随时都要挣脱而去。除此之外还有两条被木桩撞沉的艨艟歪歪斜斜地斜插在水里,上面的水军士卒早已弃船登岸。 围坞上的两座哨塔其中一座被撞断了一边支架,早已因为失去平衡而垮塌。另一座也好不到哪去,由于水位升高的关系,在江水的冲击下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已经摇摇欲坠。 巡哨的士兵们不敢待在上面,而是退到远处的岸上。可就算布在岸上的第二道防线也已经被江水漫过,所以他们只能是退到更远的实地上去,遥遥地监控着一团漆黑的江面。至于能取得什么样的效果,这些士兵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司马富强运足目力,仔细地数了数,此时驻守岸上的东吴士卒仅有百人左右,由两员校尉统领着。此番抢滩的成败便在于他们要用多久的时间去消灭岸上的守军,只要能赶在孙盛回援之前拿下滩头,江中洲便是曹军的囊中之物。 尽管守军人数很少,且放弃了围坞的防务,但并不代表进攻方便能轻易地抢占滩头。在围坞的高处都挂着一盏盏气死风灯,只要有船只靠近,基本上在一定的距离内便能看见。这样一来,东吴水军便能及时地做好防御准备,并且通知集中到上游的大部队前来救援。 根据司马富强的判断,若是五分钟之内无法拿下滩头,那势必会陷入和西面上游方向一样的苦战,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所以正功之道不可取。 在船上进行一番紧急磋商之后,三个臭皮匠取得了一致,由东海队的几员主战力实施奇袭,在滩头开辟出一块空地来,随后大部队再展开强攻。这样的作战方式成功率将高上许多,只是抢滩的梦中人会有些危险。 不过根据司马富强的观察,这一百人中只有两员校尉,也就相当于两名c段位梦中人,对于东海队而言压力并不算大,毕竟他们已经有半数以上的队员达到了此段位。届时只要将此二人交由张伟和残月对付,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唯一的难点是必须在围坞外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下水泅渡过去,否则船只的目标太大,必然会被现。所幸东海队也只有李莎一人不会水,其余人几乎都是东海之滨长大的孩子,虽说算不上游泳健将,水性却还算过得去。大家用绳索栓成一串,就算有个别人水性稍差,也不至于被水冲走。 商定之后,近战能力匮乏的黄志和李莎堕后负责远程打击牵制,连同编外队员小七在内的其余七人都穿着水靠下水泅渡过去。同行的还有几名张合派来的泅水好手,这在普遍是旱鸭子的曹军里也算是异类了。 梦中人的优势在此显露无疑,他们可以将武器装入袋中贴身收藏而不会影响在水里的行动,而曹军的水鬼们却不得不用嘴巴咬着短刀。 数十米的距离花去了梦中人们十来分钟,主要还是因为江水太急的缘故。这段时间里面,身体相对轻盈的黄莺几次差点被水流带走,所幸大家是绑成一串的,总算是将她连拖带拽地带到了江中洲的岸边。 一行人气喘吁吁地扒在摇摇晃晃的船坞侧面的阴影中,刚才的泅渡耗去了大量的体力,此刻即便上岸,恐怕他们也没有多少战斗力,这倒是有些出事前的估计。唯有曾经在军队中练过武装泅渡的张伟体力依然充沛,他意识到自己高估了队友们的体力和军事素养,只得不舍地从医药包里掏出一瓶补充体力的药丸分给众人。 这种药丸一颗便是一百积分,看似比学习技能便宜了许多,实际上却没有一支队伍舍得轻易服用。药物在所有消耗品中最贵的,而且品种只有那么三两种,要么就是恢复体力,要么就是止血生肌,而且效果都不算很好。 若是一场战争梦境要吃上几颗,那赚来的积分还不过吃药的。所以平常梦中人只会在危急的情况下才服用药物救急,所以这一下子东海队就破费了近千积分,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若是无法通过此次行动提升一个评价等级,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最关键的是除了天山镇神秘商店里的商品之外,势力梦境各镇出产的东西几乎都是瑕疵品。比如体力药剂,其实就是类似现实世界兴奋剂之类的东西,通过透支体力让梦中人获得一时的恢复体力表象,事后只会更加疲惫不堪,所以多吃无益。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六) (不好意思,这两天有事所以断更了两次,争取这两天多写点补上。) 等体力药丸挥效果之后,张伟扶着船坞下缘的木条向那条随时都会被水流带走的联络船靠近,随即亮出乌黑的爪子,在那条被绷得笔直的缆绳上用力一划。 联络船在这一刻终于获得了“自由”,立刻随波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小洲上的东吴士兵立刻现了这条夺路而去的联络船,他们并未想到是曹军所为,只以为是缆绳正常断裂,也不以为意。 虽然对于东吴水军而言,这么一条小船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损失,但若是什么也不做的话,少不得要让上头训斥一番。所以主持这里防务的校尉立刻派出几名士兵沿着小洲的江岸追了出去,算是略尽人事。 这正是张伟要的效果,岸上足有一百多人,能够支开几个总是好的,可以减轻待会儿将要面对的压力。此时他转头对着队友们伸出三根手指,并且开始一根根地收回,等到他最后一根手指弯下,拳头握紧之时,水中的七人同时扳着船坞的边缘翻身而上。 东吴军的大部分士兵注意力都还放在那条渐渐远去的联络船上,而他们的头目也同样是侧头看着东面,竟是无人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船坞上突然出现了七个身着黑色水靠的人。 东海七人上了船坞的栈道之后,立刻跟在张伟的身后一路前冲,他们必须第一时间抢占一个相对有利的地形,否则将面临真正的背水一战。 尽管东海队已经不止一次面对一百人左右的正规军,但这一次的形势绝对是形势最恶劣的一次。 之前曾经在东海镇抵御过山贼来袭,那时有镇上的防御工事,有狭窄的街道限制正面交兵敌人的数量,所以东海队不但易守,而且还能反攻。 第二次是在东海镇外的南村桥,形势和之前也差不了多少,这次甚至更轻松一点,因为东海队身后有大量使用弓弩的村民支援。 最近的一次则是在阴山“白道”对抗独孤匈奴骑兵,虽然形势比之前两次稍有不如。但总算他们是以逸待劳,并且事先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所以最终的结果也是有惊无险。 但这一次他们却不得不作为进攻的一方,独自面对由两名c段位校尉所率领的百人东吴精锐,而身后的大部队至少还要五分钟才能靠岸登6。他们不但要支撑五分钟,还要为后续的大部队争取登6的空间。 早在泅渡靠近之前,司马富强便选定了一块巨大的礁石作为东海队对抗东吴士兵的依仗。那块礁石在船坞东面靠近下游方向的地方,由于常年的水流冲击,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凹陷。东海队员们若是站在那处凹陷之处御敌,可以免去四面受敌的危机。 此时张伟正是利用东吴军的注意力被漂走的联络船所吸引,趁此绝佳时机带着大家快向那块巨礁靠拢过去。 若说他们刚离开水面还没人注意,此刻东吴士兵们要是再对他们视而不见,那就说不过去了。眼见对方仅有寥寥数人,两员校尉先是相视愕然,随即立刻命令手下的士兵们上前围堵,同时出求援信号。 在江中洲的西端,孙盛和张郃同时听到了一声号炮从东南方向传来,随即他们便看到了水寨后门燃起的烽火。这一刻,两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孙盛面如死灰,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曹军,尽管于第一时间拨出部分兵力回援,但他的心底里却已经有了放弃江中洲的思想准备。 而张郃却是相当清楚地知道那里生了什么,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若是黄志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水寨后门,那么今晚或许能够获胜,但损失却是少不了的。 到了他这个境界和这种位置,打仗不再只是简单地考虑胜负而已,还要考虑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考虑是否能够尽可能地减少手下士兵的损失。光是懂得拿人命去填,就算打胜仗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水寨后门处,东海队已经正式与东吴士兵交上了手。一般的士兵或许仅仅是e段位的实力,即便李莎也能够应付一个,但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旦配合起来,便是张伟这样的高手也会为之头疼,此时东海队便开始头疼了。 东吴士兵多为水军,因此以长枪兵为主,以便两船接舷时站在各自的船上御敌。所以尽管这些士兵每个人单独拉出来都很弱,但是当十几支长枪同时往一个人身上戳时,哪怕是三国的顶级猛将也得暂时退避。 但是东海队员现在却不能退,后退的话则前功尽弃,而他们的右手边是滔滔不绝的江水,一旦被压制在江边,结局只会更加悲惨。 “马强上!”这种关头,张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使唤起队长来。 司马富强自然不会和他计较,扛起大盾就顶到了左前方,硬碰硬地和那十数支长枪撞在了一起。面对如此多的敌人,哪怕是他那已经晋升c段位的“盾守”也无法全部顾及,他只能是挑着身上的要害部位防守。所以这么一来,有好几支长枪的枪头擦着他的肩膀和腿过去,划出数道皮开肉绽的血槽。 张伟也看到了队长的拼命,这几下可不能白挨,所以他接着喊到。“残月上!” 残月或许不算聪明,但是和张伟合作这么久,对他的想法也心领神会,掏出大锤狂吼了一声,紧跟在队长的身后冲了上去。司马富强已经帮他开好了路,这一锤下去,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直接到肉,把东吴士兵的阵型都给打散了。 直接挨了这一锤的东吴士兵自然是没得活了,连带他身边的几位也都摔成了滚地葫芦。紧邻的那个直接就不行了,虽然没死,但腰椎骨折,成了个废人。再往后的那个也断了胳膊和腿,虽然可以治好,但不是现在。 “晓风,一起上!”张伟第三次下令,同时自己也冲了出去,和晓风一起大开杀戒。 剩下的那些个士兵根本不是张伟和晓风一合之将,他们毫无保留地拿出了全部的实力,所过之处,倒霉的东吴士兵一个个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地往一旁跌去,随即鲜血狂喷,不一会儿便不活了。 士兵并不是武林高手什么的,尽管战争总是会死人,但谁也不愿意毫无意义地去送死。这两人的暴力成功地震慑了试图阻挡东海队的东吴士兵,在出现了过两位数的兵员折损之后,暂时没有人敢再挡他们的道了,东海队终于冲杀到了巨礁那里。 等到两名领军校尉亲自压阵,士兵们才提起勇气稳步包围过来。 东海队背靠着巨礁,此时转攻为守,总算是可以稍微地松口气,不然若是被团团包围的话,能否完成任务不说,恐怕单单死伤就让他们无法接受。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七) 按照东海队的习惯,此时已经进入了他们最擅长的节奏----稳守反击。按理说这样的情形已经是十拿九稳了,虽然少了黄志和李莎两人,但是却多了几名擅长水战的曹军精锐军士,战力基本上没有多少变化。 尽管队长已经负了伤,但是眼看着一时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稍后能够及时接受李莎的救治,便不会有生命危险,张伟还是让他扛着盾牌顶在中路,自己则和残月分立左右,晓风和午阳则更靠边一些,黄莺掏出丈二长枪站后排。 再往边上则是那几名随行的曹军精锐,负责保护东海队的两翼,毕竟这块巨礁并不是一个人为构筑的防御工事,那个凹陷的宽度并不是刚好五个人就能就能堵上的。 至于编外队员小七,这小伙子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也跟着黄莺站在后排,作为辅助力量,尽可能地帮助前排的人员。这次本来是不打算带他一起作为抢滩的第一梯队,毕竟小七还未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挥出正常的战力。 按照司马富强的想法,本是打算让小七跟黄志一起行动,但却遭到了张伟的反对。他的理由是每个人凡事总要经历个第一次,小七必须尽快地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力,而不是像雏鸟一样总是躲在东海队的羽翼下寻求呵护。 司马富强当时也不过是犹豫了一会儿也同意了,毕竟梦境世界是如此险恶,要等到一个安全的时机来锻炼新人实在是不现实。周一的弥泽之战已经让小七安逸地过了一夜,若是今夜再让他坐享其成,那就还不如把他当祖宗供起来算了。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让小七开荤,亲身体验一下战场的残酷。 幸好小七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也明白东海队的梦中人不是自己的保姆,能够接纳他作为编外队员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再也没有义务把他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所以他毫无怨言地换上水靠和大家同行,并且表示愿意接受“师父”张伟的任何安排。 此刻他站在众人身后,手脚还不停地打颤,脑海里尽是刚才“师父”张伟和晓风两人狠辣的出手和东吴士兵鲜血四溅的血腥场面。小七只觉得腹中一片的翻江倒海,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根本不知道前面正在生着更加惨烈的激斗。 在他身前,东海队的五名队员此时正面临著巨大的危机,因为他们此次面对的对手和以往的都不一样。守军的两员校尉可不是山贼头子,也不是战法单一、不懂兵法的塞外胡人,而是身经百战的东吴将领。 东汉末年,自184年黄巾起义开始,到此时的222年三国鼎立,三十八年来大小战役可谓不计其数,哪怕是个乡野匹夫也能够对用兵之道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何况是职业军人。 这两名校尉从刚才东海数人的出手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些人的实力,敢于凭借十来人就来抢滩夺寨的,绝对不会是软柿子。不过他们也看出了这群曹军高手的软肋所在,便让手下士兵用长兵器将这些人压制在巨礁处,同时让十名善射的弓手上箭塔用远程攻击来达到杀伤的效果。 等到张伟现这个问题时,东海队这边已经有所折损,所幸牺牲的都是曹军士兵,而不是梦中人。因为东吴弓手并不知道梦中人和普通曹军士兵的区别,他们只是按照习惯先打击对方的两翼,使其中路诸人陷入被三面包夹的窘境,这才让梦中人们逃过一劫。 这时候张伟不得不让残月这员重要战力放弃攻击,高举着队长的塔盾防御来自箭塔上的攻击,午阳也拿着小圆盾警惕地盯着箭塔方向,没什么心思攻击前方的长枪兵。 眼见己方的远程打击取得了效果,两位东吴校尉立刻让长枪兵们展开强攻,务必让曹军这几个人难以兼顾远程攻击。 这下子东海队真的束手无策了,因为前排五人当中多达三人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来自头顶上的箭矢,剩下两人要想独自承受来自正面敌人的全部攻击,实在是力有不逮。此时守护两翼的曹军精锐军士已经因为缺乏保护而死光了,东海队的两翼也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攻击之下,岌岌可危。 照此情形展下去,东海队别说支撑五分钟了,连一分钟都成问题。若是无法改变现状,最边上的晓风或者午阳此时都要面对四五把长枪的攻击,随时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倒下的梦中人,而一旦他们两人倒下,东海队的阵型更是单薄,剩下的几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最大的可能是----团灭! 张伟将目光投往围坞的寨门处,东海队最后的机会便在那里。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做点什么。 大吼一声,“黄莺,补位!”他突然矮身就地一滚,拼着胸腹背部被长枪的锋锐划出几道血口,硬是突入了东吴士兵当中。 张伟咧开嘴,满身是血地对着他面前被惊呆了的一名东吴士兵笑了笑,再一次亮出爪子,干净利落地抹过对方的脖子。随即他如同一头扑入羊群的野狼一般,在人群中画出一道道血光,瞬间将前排围攻的东吴士兵给打退了。但是他的机会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为队友们争取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东吴士兵暂时退却之后,两名校尉意识到自己必须亲自过去牵制对方的高手,才能让士兵有更多的机会,所以他们来了,东海队再次陷入了绝境。 尽管张伟依然是当下的最强战力,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逼退那些给队友们带来威胁的普通士兵,但是眼前两名c段位的校尉就够他受的,还得时不时地提防着头顶射来的冷箭。而且他刚才为了打退东吴士兵,身上可是留下了不少伤口,比之司马富强还要严重了许多。虽然他抗得住疼,但手里却有些虚,原本b段位的实力此刻也差不多能挥出三分之二,也就和那两个校尉加起来相当。 边上的晓风尽管有“敏捷”专属技能,但是那是必须有足够的空间供他挥,此刻被憋在这么小的地方,四处都是明晃晃的枪尖,他也快不起来了,一会儿功夫也挨了好几枪,只是仗着身法不错,总算是避开了要害,不至于当场倒下。 另一边的午阳稍微好一些,毕竟他有盾牌防御,但是由于分心应付四周敌人的缘故,在这么短暂的几十秒钟里,他肩头已经挨了一箭,一支胳膊有些使唤不灵,形势更加地糟糕。 此时前排几人,就只有残月一个身上没有伤而已,其余人都是血迹斑斑,淌了一地的血泊,都分不清是谁身上流的血多。(明日争取双更,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八) 东吴守军的求援信号同时也是曹军的进攻信号,等候在江面上阴暗处的抢滩部队立刻开始向水寨后门靠拢。由于江水湍急,这些船只想要停靠到岸边大概需要五分钟左右,和原先预期的差不多。 以他们的度,恐怕赶到围坞里的时候,也只能为东海队的梦中人们收尸了。现在真是每一秒钟都关系到东海队的生死存亡,根本容不得半点的耽搁。 所幸在此之前,黄志和李莎所在的小舟由于一直埋伏在近处,所以要比大部队先一步进入了围坞的范围内,他们便是濒临绝望的队友们最后的寄托。若非因为如此,可能张伟已经豁出命来带着队友们向江边突围。 就在队友们已经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黄志终于赶上了。其实他早已注意到队友们的窘境,只是无奈弓箭的射程有限,否则他早就出手了。自从与黄忠交流过后,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世界,他总是每天坚持和残月一起锻炼,总算是把臂力提高了一大截,勉强能使用一石弓,射程也终于突破了百米。 也就是因为这样子,他才能及时出手拯救队友。他的第一支箭瞄准的是最靠近江岸的一名东吴士兵,此人正拿他的长枪狠命地往晓风身上捅去。 此时的晓风已经几近于极限,在数只寒光闪闪的枪尖下辛苦地闪避腾挪,眼下的这一枪却是再也避不过了,至少要在非要害部位留个窟窿。而到了这一会儿,即便不是要害部位,满身是伤的晓风哪还经得起这么一下。哪怕是一个踉跄,可能下一刻身上便会被数支长枪所洞穿。 所以已经注意到这种状况的黄志此时根本顾不得瞄准,在最大射程处凭着长期以来的手感随手就是一箭,虽然没能射杀那名东吴士兵,但却伤了他的胳膊,正好让他这要命的一枪擦着晓风的身体歪了出去。 晓风的身上尽管还是划出了一条血口,但总好过多一个窟窿。由于他的站位离江面最近,所以第一时间现了是黄志出手,立刻高呼,“援军来啦!大家振作!” 他这么一喊,队友们都明白了黄志已经到来,无疑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当下振奋起来。 黄莺从后排顶出来,站到午阳右侧,帮他分摊一些压力。这个方向也是最靠近箭塔的,成为东吴弓手们的重点打击区域,若非午阳手里有一面小圆盾,早被射成了蜂窝,但此刻身上依旧是有几支箭挂在那里晃悠晃悠,牵扯着伤口,让他脸上不停地抽搐,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也因此变得狰狞不堪。 小七终于也是被前排的几人激起了血性,动“潜行”技能,因为巨礁处光线较暗,且他身着黑色水靠,身形竟是变得恍惚起来,加上他是从后排悄悄地走出来,东吴士兵竟是无人察觉,让他混入靠江一侧围攻晓风的人群中。等到他亮出匕杀了一人之后,方才引起敌人的注意。 由于刚才张伟那狼入羊群的一幕实在是深入人心,所以东吴士兵打心底里还是对这些人感到恐惧。这会儿见到又有人突入,立刻一哄而散,竟是没人敢试试小七的能耐,否则立马会现这是个连“匕”技能都没有的新嫩。 小七杀完一人之后,也是如受惊的兔子一般闪身回到队友们身后,心跳瞬间突破两百,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这一次他实在是侥幸得很,要想再故技重施已经完全没了可能,而且他也没有勇气再这么来一次。刚才那些明晃晃的枪尖在身边划过的感觉实在是挑战人的心理极限,若是“潜行”技能没有想象中的效果,对方只是装作没注意到自己,可能那些长枪早就中途变向取走了小七年轻的生命。 不过小七的出击对于晓风而言实在是雪中送炭,尽管黄志的一箭延缓了对方的一轮攻势,但是他用一石弓的时候是没有能力射出“连珠箭”的,下一支箭射出至少还要十秒钟左右,而东吴士兵早已有人补位上来,还是继续威胁着晓风的生命。 此时晓风终于能够喘一口气,这短短的一分钟战斗,竟让他有种体力透支的感觉。这一刻他弯着腰,双手支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和血水不停地滴下,也不知道哪一种更多一些。 沿江一侧的东吴士兵眼见小七退入礁石凹陷处,才战战兢兢地又一次逼了上来,就在这时候,黄志的第二支箭也到了,干净利落地洞穿了一名伍长的咽喉,让这群受惊的士兵再一次暴退数米。注意到这边情况不妥的两名东吴校尉不得不分出一人来压阵,从而也让张伟稍稍地得以喘息。 张伟的情况其实是前排几人中最糟糕的,他习惯了有李莎随时帮他疗伤的战斗,所以对于不是致命的伤势都不怎么在意。但是这一回李莎因为不会水,所以和黄志作为远程打击的第二梯队,他就有些麻烦了,身上的数处伤口流血不止,直接让他有了轻微的眩晕感,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若是继续和两名东吴校尉这么高强度地对抗下去,单是流血就会要了他的命。眼下少了一个对手,虽然他还是没有功夫腾出手来给自己做紧急的包扎处理,但总算是可以稍微地放松一下。 此时东吴士兵仍有八十人之多,哪怕黄志再多射杀那么几个长枪兵,对于缓解队友们的压力依然是于事无补,真正影响了众人的是来自箭塔上的弓手。但是箭塔的距离要比巨礁处远十米左右,再加上高度差,黄志所在的小舟还需要前进二十米才能对东吴弓手们构成威胁。 而李莎就更不能指望了,她的射程仅有七十米,比黄志短了足有三十米之多。就算黄志能够射得到箭塔上的弓手时,她还无法展开第一次攻击。女孩只能是趴在船舷上用手划水,努力地让小舟前进得更快一些。 一边让操舟的曹军士兵们加把劲,黄志一边一箭一箭地向东吴长枪兵中射去,虽然作用不是很大,但总算是分担了队友们一点压力。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九) 在射出第一支箭的半分钟之后,黄志的第四支箭终于可以够得着箭塔上的弓手了,他毫不犹豫地掉转方向,瞄准那些给队友们带来巨大麻烦的家伙。 东吴弓手的射程和黄志原先的水准差不多,也就是七十米左右,再加上居高临下的优势,能够使得射程再延伸个五米,暂时还威胁不到黄志这里。但是这第一箭尤为重要,因为尽管对方的射程不及黄志,无法反击,但闪避总是可以的。 东吴弓手有十人之多,而目前小舟上只有黄志一人能够对他们展开远程打击,所以他也最多只能牵制其中一人,那么剩下九名东吴弓手依然可以对他岸上的队友们展开攻击,影响微乎其微。所以这第一箭,黄志必须至少射杀一人,或者更多。 他掏出五支箭,让李莎替他拿着其中四支。女孩仰望着他严肃的面孔,知道黄志是要动“连珠箭”了。但这实在是不现实的事情,以黄志的力量目前使用一石弓已经是到了其正常点的生理极限,再要动“连珠箭”的话,只会造成肌肉拉伤,得不偿失。 李莎所想的并没有错,黄志在连续射出三箭之后,便再也张不开弓了,右臂颤抖着耷拉在身边,连从李莎手里接过第四支箭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他却开心地笑了,转头对着李莎说到,“赶紧为我治疗肌肉拉伤,队友们还没有脱离危险。”随即笑眯眯地盯着九十米开外的两座箭塔。 黄志拼着拉伤手臂肌肉射出的三箭效果相当不错,给东侧箭塔上的五名弓手造成了两死一伤的结果。那两名完好无损的弓手和那名受伤的同伴都吓得蹲在栅栏后面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看着其中被黄志第一箭给穿喉的倒霉鬼。 他们并不知道出手的只有一人,并且此时已经暂时失去了再次出搜狐的能力,只以为曹军至少有三名弓手盯上了这座箭塔,而且其中一人是个百步穿杨的箭术高手。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剩下的两个半人还不够对方一轮攻击的。 所以受伤的那名弓手趁机躺在箭塔里直哼哼,打死也不愿意再露头了。而另外两人则时不时地露头射一箭,完全没有瞄准的时间,以致于一点准头都没有,不射到自己人身上就算不错了,实在是很难再对东海诸人构成什么威胁。 西侧箭塔的五名弓手正好处于同伴的背后,眼睁睁地看着前面一座箭塔遭到的这次惨重的打击,不由得也有些心慌,只能是安排一个人负责放哨,其他人才敢战战兢兢地继续远程攻击。 如此一来,东海队员们所面对的远程压力骤然降低了不止一半,残月这名重要的战斗力立刻被解放出来。此刻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随手把塔盾往东吴长枪兵人堆里一砸,当场也撞翻了两人。 紧接着他便掏出那柄令人胆寒的大锤来,气势汹汹地就抡了起来。东吴士兵们早就见识过大锤的威力,不由得心惊胆颤地连退几步,任凭他们的头儿怎么大呼小喝,就是没人敢靠近。残月也不理会那些小兵,而是一锤子往那个与张伟纠缠在一起的校尉身上砸去。 东吴校尉顿时肝胆俱裂,单是去感觉那锤面带来的巨大风压就能够体会到这一锤的威力,以他一个无名小将的实力,如果是一对一尚有可为,但是眼下还有个更加恐怖的张伟在牵制着,他实在是不敢留在原地等死,只得随着手下一起退后。 东海队今夜第一次占得了上风,张伟立刻大喊,“一起收拾另外一个!” 队友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能够借此机会杀死那个正在对付晓风的校尉,形势基本上便会逆转过来。所以阵型立刻变化了起来。 由于残月的威,中路敌人已经全部后退,而右路的东吴士兵也是战战兢兢地与梦中人们拉开了距离,生怕站在这边的残月将锤子抡向他们。这时候黄莺的战力也因此被释放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手中的丈二长枪自右往左扎向那名落单的校尉。 那名校尉原先还以为自己只差一点点便能从晓风这个方向突破曹军的阵势,谁想形势却急转直下。站在他的角度,自己的性命可不见得比梦中人们不值钱,一命换一命的生意可划不来,所以当下不得不放弃对晓风的最后一击,而选择闪避来自右路黄莺的攻击。 东吴军的败势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从弓手的士气不振开始,最后影响到了这名倒霉的校尉。他退了这一步,让身后原本就惴惴不安的手下们直接退出五六步,留下他一人独自突前。 另一名校尉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带头重又要往前顶上,但是却为时已晚,梦中人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在黄莺的出手的同时,张伟这个现场指挥早已动了起来,他并不是直接去攻击那名校尉,而是假意攻击校尉身后的小兵,在把那些人吓退的同时,也断绝了落单校尉的后路。 那落单校尉也意识到了张伟的用意,不得不往江边方向退却,时时提防着这个长爪子的怪家伙,但他却忘了另一个人,那个最恨他的晓风。 晓风早就对这个校尉恨得咬牙切齿,因为这家伙,他身上的伤口又多了好几道,只觉得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若是没有敌人在威胁着自己的生命,恐怕这会儿他只想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等待李莎的救治。 此时他眼见这名校尉完全无视自己的威胁,当下一咬牙,拼着最后那一点点体力动了“度”效果,仿如瞬移般地出现在校尉的身后,一剑狠狠地扎入其后心。 两名领军将领倒下了一个,这对于东吴军的士气无疑是极大的打击,一时间竟与东海队陷入相持状态,就指着这些以一当十的猛人自己流干血倒下算了。就连幸存的那名校尉也觉得自己势单力孤,赶紧灰头土脸地退回人群中去,不敢轻易露头。(明日继续努力双更,请大家支持!)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十) 这时候黄志所在的小舟已经进入了围坞范围,他的肌肉拉伤对于李莎c段位的“治疗”而言实在是小事一桩,不到半分钟便已经治好,这下子又是生龙活虎地张弓对西侧箭塔展开远程压制,又射杀了一名弓手之后,两座箭塔都因为恐惧而几近哑火。 此时小舟距离江中洲激战之处已经不足七十米,李莎也终于可以挥作用,便用手弩开始攻击岸上的东吴士兵。虽然她的装填度较慢,但是弩箭的威力较大,几乎是出手必能伤人,所以她的攻击进一步压制了东吴士兵的士气。 虽然东吴士兵现在还有着将近八十人,在人数上依然保持着绝对优势,却没有人觉得自己能够取得胜利。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不到两位数的梦中人就是一群张牙舞爪的人形怪兽。别看他们的样子现在很凄惨,个个浑身是血,可是动起手来却一个比一个狠,活像一群不要命的。和这样的人交手,总让他们感觉在对方倒下之前,一定会把自己一起拉上。 抱持着这样的心态,东吴士兵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斗志,眼见着便要全线崩溃。这个时候,从北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从黑暗中出现一彪人马,大概十余骑的样子。 东吴以水军为主,尤其是在这江中洲上,本就不适合骑兵行动,更不用说要把战马运过来有多辛苦。除了统兵的大将之外,就只有少数的精锐能够享受这种待遇,司马富强远远地看着这群人的服饰,不由得想起一支东吴神秘部队----解烦兵。 解烦兵是孙权于建安二十五年(22o年)所设,专为孙权解决燃眉之急所用,是除了甘宁的锦帆军之外东吴又一支强军。且锦帆军为水军,而解烦兵为步骑,能够让孙盛专门为他们运马上岛的也唯有这支东吴唯一值得称道的步骑强军了。 按照司马富强的分析,这些解烦骑兵的战力基本上都相当于d+到c-段位的梦中人,于此时加入战局,对于东海队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所幸此时出现于此的解烦兵仅有十骑,若是再多一点,这仗也不用打了,大家直接跳江逃亡算了。 现在尽管形势恶劣到了极点,但是东海队并非没有机会,关键是看战术的运用。这是张伟的职责所在,司马富强趁着与东吴士兵们陷入僵持的当口,赶紧让正在抽空给自己做紧急止血处理的张伟设计一个合理的作战计划。 张伟望了一下渐渐靠近的解烦兵,沉吟到,“此时已经过去整整三分钟,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两分钟即可,那么最简单的方式便是反攻!” “反攻?”队友们听得心底直冒寒气,他们可不是张伟这样的狂人,且个个现在都是半死不活的,能够据守巨礁已是不易,再要反攻出去,那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张伟知道队友们心里的疙瘩,不得不说得更明白些,“我们反攻的是这些普通东吴兵,利用他们帮我们阻挡解烦兵。” 司马富强闻言连连点头称是,眼前这些东吴士兵早已丧失了与东海队继续战斗的信心,此时若是梦中人反扑出去,必然让东吴士兵阵脚大乱,反而会让解烦兵无法靠近。 当下众人再无异议,立刻摆出突击阵型,气势汹汹地展开反扑,事实上却并没有真正想要拼命的心思。 东吴士兵们果然一片惊哗,有的因为心有余悸而继续后退,有的则因为解烦兵的出现而壮了胆子,原本还算进退有序的阵型一时间散乱开来,让东海队的梦中人们成功地突入人群中,看似被团团包围,实则借他们阻挡住了悍勇的解烦兵。 围坞里,小舟靠得更近了,黄志也现了队友们的异常举止和那来援的东吴骑兵。虽然他不知道解烦兵的存在,但知道队友们肯定是因为这些人的出现而改变的战术。所以他立刻将远程打击的火力转向这些人,而暂时将那些变成缩头乌龟的东吴弓手放一边。 大致看了一下,他将目标锁定在解烦兵的什长身上,此人一出场便大呼小喝,一边告诉士气低迷的东吴士兵援军随后赶到,一边让他们不要挡道。而且看他那架势,肯定有着c段位甚至以上的实力,对于伤痕累累的队友们无疑是巨大的威胁。 黄志并没有信心将此人射杀,想起当初黄忠于定军山一役也是连番失手,最后还是贯彻了“射人先射马”的战术原则,才终于将自己“射杀”。他自认自己的“箭术”技能远不如黄忠,且那名解烦兵什长的实力也不亚于当初在定军山时的他,当下毫不犹豫地将至关重要的第一箭射向其战马。 随着一声凄厉的悲嘶,解烦兵什长被摔下马来,不过这时也显现出其过人的素质,竟是凌空翻了一个跟斗,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完全没有当初黄志落马时的狼狈样。黄志眼见对方身手不凡,一不做二不休,第二箭干脆也不瞄准这名什长,而是继续射向他手下的战马。 连续两匹战马倒地,彻底打乱了解烦兵的脚步,也让东海队众人顺利地躲进了东吴兵的“保护”之中。 这时候,围坞外面传来哗哗的声响,数条满载兵源的曹军战船终于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大量登6用的小舟也都已经载满了士兵下水向围坞里进。再有个一分钟时间,这些曹军士兵便能登上江中洲的土地,取得对此处东吴士兵全面的压制。 而与此同时,解烦兵口中来自水寨正门的援军还未赶到,而西面上游处孙盛的大部队也还有一段距离,东海队的胜利近在眼前。 解烦兵什长也意识到了这点,大声地叱责镇守此处的那名校尉,让他把自己的手下带回船坞处去抵抗即将登6的曹军,而把已经上岸的七名梦中人留给自己。 幸存的校尉本想据理力争,但无奈自己的手下表现得确实太过于难看,实在没有什么与对方叫板的资本。别看他是一名校尉,而对方仅仅是小小的什长,但解烦兵便是孙权亲自组建并且关注的亲兵,尽管职务低,但随便一个意见都能轻易地上达天听。若是与之争执,倒霉的多半还是校尉自己。 校尉不得不屈从于什长的指挥,勒令自己的手下们快向船坞处撤离,而不要再与梦中人们多做纠缠。 张伟也不曾想过那名解烦兵什长的眼光如此的毒辣,这一招直接打在了自己战术的七寸上,别看离大军登6还有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只要岸上这七人损失了任何一个,对于东海队而言,这次的任务都只能算作是失败。 第三夜 冷漠的曹营(十一) 对此张伟也不是全无办法,为今之计,只有紧咬住眼前的东吴士兵,绝不能让他们甩开。尽管他自己现在每走一步都是一种巨大的痛苦,身上无数的伤口在牵扯着一条条神经,将难言的痛楚反馈回大脑,但是他依然以身作则地追赶着这些几近于溃散的东吴兵。 队友们对于张伟的战术素养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只能是忍着痛咬着牙死命追赶,稍微堕后的几人还掏出手弩来,对着追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解烦兵们射去,当下又射翻了三匹战马。 然而依然有五名解烦兵还在马上,他们绕过倒地的马匹,很快便追近了东海队。由于手弩的装填较慢,而且梦中人们还处于运动状态下,更是无法进行装填动作,此时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五人追上自己。 这五名解烦兵狞笑着举起长枪,借着此番冲刺的力量,根本无需什么技巧,至少能够重创几名梦中人。 黄莺咬了咬牙,突然停下脚步,挡在了路中间。此刻也只有她最适合去阻挡追兵了,其余队友尽管比自己强,但是个个伤痕累累,根本是挡不住解烦骑兵的一次冲刺。小七虽然没有负伤,但是要让这个拿着匕的小贼去硬抗长枪骑兵,实在无异于让他去自杀。 “应该死不了吧?”黄莺动了“顽强”专属技能,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丈二长枪在身前盲目地乱扫乱刺,以此达到拖延对方的效果。 这时候司马富强也注意到了黄莺的突然掉队,回头看时,现了这让他震撼的一幕。 作为队友,黄莺虽然不突出,但绝对是合格的,布置到她身上的任务从来不打折扣。作为一个女人,她虽然有过一段惨痛的过去,但是谁没有过去呢,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尽量不与她有太多的接触,而是…… 这是个生死存亡的世界,而不是个谈情说爱的世界,但这并不代表司马富强对于黄莺完全没有什么想法。于现实世界,两人相识至今也不过是两个月左右。如果大家都能好好地活下去,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有些事情不必急于一时做出个决定。 仅仅如此而已,司马富强只是暂时不打算与黄莺有太多的纠葛,但并不代表他能够放任这个一直在队伍里默默地支持着自己的女人去独自面对危险。是的,他是有大男子主义,但他也知道,现在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大男子主义的作祟,他心里有着更多说不出的东西。 此时他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若是自己不回去的话,可能要因此后悔一辈子,所以这一瞬间他将所有的理智与利益什么的都抛诸于脑后,再也顾不得张伟布置的战术,大吼一声,“回头!”便率先扛着大盾往回跑。 看到这个一直很理智的队长突然变得如此冲动,张伟眉头不由得扬了起来,心里的血性也更加地沸腾起来。黄莺对于司马富强的情义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这样一个女人,不管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都是值得敬佩的,更何况她是伙伴,是队友,是个能够独自挡在众人身后的坚强女人! 计划赶不上变化,该拼命的时候就拼吧,如果今天注定要和队友们一起折于此地,那也是命运的安排。那就大家一起豁出去吧,他也跟着转头往回跑去。 其他人一时没明白过来生了什么,但是既然队长和张伟都回头了,他们也毫不犹豫地转头跟上。 但即便如此,岸上的诸人还是离黄莺有些远了,至少在解烦兵们的冲刺抵达之前是赶不上的。这一刻司马富强愤怒地狂吼着,恨不得能和晓风交换一下专属技能,让自己能够扛着盾牌顶到黄莺前面去。 晓风感受到了队长这一刻的心意,拼着小命不要了,把最后的体力用于再次动“度”效果,两眼黑地往回飞奔着。只是,还是太远…… 残月扛着大锤,度更是快不起来,他却突奇想,出一声震天的巨吼,竟是将大锤投掷了出去。大锤出浑厚的破风声,如夜空中的一颗流星,呼啸着朝其中一名解烦兵砸去,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将那名吓傻了的解烦兵砸下马去,当场成为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 解烦兵还有四个,以黄莺依然处于d段位的“顽强”,显然还是接不下四柄长枪的高突刺,哪怕是只有两个对手,她也一样扛不住。 张伟侧头往右边望去,黄志的小舟离这里不足四十米了,“兄弟,看你的了!”他对着自己的好兄弟竖起了大拇指。 黄志是最早看到黄莺举止的,也知道队友们根本来不及救援,此时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救她,那便是“散射箭”! 这是黄志并未真正掌握的技能,只是在长沙郡向黄忠讨教“箭术”技能精义的时候尝试过,但是当时由于臂力所限,他惯用的半石竹木复合弓根本就无法提供多支箭矢同时射击所需要的动能,所以尽管知道了“散射箭”的技巧,但从未成功地实践过。 更关键的是射程问题,他目前使用的一石弓射单支箭矢能够达到百米,那么以目前他和那些解烦兵的距离,最多只能支持三支箭所需的动能,要想同时对付五匹马,实在是力有不逮。 但是在残月的抛锤成功之后,情况变了,三支箭也够了。看到张伟的鼓励,黄志点点头,简易地将三支箭搭在弓弦上,同时瞄准比较靠近自己的三个目标。 “黄莺,最左边!”张伟同时大喊。 听到身后队友们的动静,黄莺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们都在往回赶,不由得热泪盈眶地睁开了眼。此时她恰好看到残月的飞锤砸翻了一个解烦兵,又听到张伟的指令,顿时依言将手中丈二长枪往最左边一扫,格开对手的那柄长枪,而完全无视其他的四柄枪。 这一刻,她选择了相信队友们,正如队友们相信自己一样,哪怕是为他们而死,也在所不惜。 “嗖嗖嗖!”她感觉自己是听到了三支箭的声音,又好像只有一声,然后眼前的画面似乎瞬间出现了定格,剩下的那三名解烦兵坐下的马匹同时停顿、失蹄、翻滚,把背上的骑士抛飞。 晓风赶到了,顺手把一名摔在他眼前七荤八素的解烦兵一剑了账。 司马富强也到了,两眼通红地宰了第二名解烦兵。 不知道何时又动了“潜行”的小七也突然出现在第三名倒霉鬼的身边,抹了对方的脖子。第二次干这种事,他即便没有“匕”技能,也顺手多了。 一直在对付普通东吴士兵的李莎也适时地出手,趁着对方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的时机,将唯一还在马上的解烦兵射杀。 一瞬间损失了五名手下,解烦兵什长终于愤怒了,从背后摘下一张弓,引弓便射,目标直指暂时还未恢复理智的司马富强。 大难不死的黄莺看到了什长的举动,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用自己并不怎么宽阔的胸膛为队长挡住了这一箭,溅起一篷鲜血,倒在司马富强的怀里。 第四夜 万事皆欢喜(一) “你这是何苦……”这个一脸粗豪的汉子眼中竟有种与其相貌完全不搭的柔情似水,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这一幕,定会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难得见到司马富强有如此一面,队友们也不好意思待在“集体宿舍”里,纷纷逃离,一起躲到隔壁的起居室里。 司马富强也是豁出去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了,不再像小男生那般扭扭捏捏,对于队友们的行为视若无睹,继续说到,“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拥有‘顽强’技能,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队里有紫砂,你今天就回不来了。” 他的眼睛不由得瞄上黄莺高耸的胸部,心想着拥有“顽强”专属技能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胸前那两团柔软在技能动之后根本就是两面坚实的护心镜。昨夜李莎检查后的结果是箭镞只差几毫米就扎进了黄莺的心脏,她丰满的胸部算是立了大功。 依然半躺在躺椅上的黄莺看到队长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尽管她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还是难以抑制羞怯的感觉,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上立刻升起两团红霞,扭过头去回答到,“我只是不想定军山生在黄志身上的那一幕在你身上重演而已。” 司马富强闻言心里不由得一颤,这女人是怎么想的,难道自己就能看着那一幕生在她身上?罢了,这次总算是没有出大事,只是以后要盯紧黄莺了,免得让她再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他抓起黄莺的手,紧紧地握着,“梦境世界远比我们原先所想的还要凶险得多,我和士心都不敢再探究下去了,背后的真相可能是我们无法接受的。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浑浑噩噩地活下去才是一种幸福,所以以后请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你心疼了吗?”黄莺忍不住问到,话刚出口,她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队长有太多的事情要操心,不能再因为自己的这点儿女私情而增加他的负担。 “是的。”司马富强却毫不避讳地点点头,“虽然现在我还不太可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或许我们会有未来,所以为了这个未来,请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 黄莺闻言眼圈一红,虽然在司马富强看来这不算是个承诺,但对于一个感性胜于理性的女人而言,有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昨夜的那一箭给了她莫大的信心,“顽强”虽然远不如司马富强和黄志他们所拥有的技能那么富有个性,纵览整个梦境世界,包含那些已经不在人世的,被赋予此技能的梦中人估计有两位数之多,但绝对无愧于公认的最强肉盾技能。 于此同时,被梦境世界赋予此技能的梦中人尽管都难以有什么出彩的表现,但无疑却是存活率最高的一群人。在梦境世界里,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只有活下去才有未来,才有更多的可能。所以黄莺暗下决心,为了队长那看似虚无缥缈的承诺,为了更好地守护司马富强和队友们,她不但要好好活下去,还要更加强大。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回到东海镇,好消息是接二连三,先是黄莺昨夜英勇的一挡,令她的“顽强”熟练度暴涨了一截,终于提前达到了晋升c段位所需的要求。由于昨夜再度获得b评价,东海队的积分储备突破两万大关,所以司马富强毫不犹豫地便让大家凑齐四千分供黄莺提升段位。 除此之外,小七同样也再次拿到了八百积分,终于可以学习“匕”技能。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匕”技能刚学会,便拥有3o点的熟练度,大家讨论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因为他前一夜一共用匕杀了三名东吴士兵,被梦境世界承认为提前积攒技能熟练度。 刚刚将“治疗”技能提升到c段位的李莎技能熟练度提升依旧惊人,主要还是因为江陵中洲之战中队友们的“贡献”。 昨夜黄莺中箭之后,杀红了眼的梦中人们爆出惊人的战斗力,三下五除二就将余下的五名解烦兵全部解决,随即曹军大部队也抢滩成功,接手了岸上的营寨,以此为基地对抗小洲上的东吴援军。 而早一步登岸的黄志和李莎也顾不得岸上那些已经斗志全无的东吴士兵,直奔队友们身边,黄志负责警戒,而李莎则第一时间对黄莺展开救治。 为了应付这一群伤痕累累的队友们,李莎最终重演阴山“白道”那一幕,在救治完最后一名队友之后累晕了过去,把黄志心疼了好半天。 江中洲的争夺战只持续了两三个钟头,半夜的时候,意识到大势已去的孙盛带着幸存的船只逃往长江南岸,以免自己全军覆没。 若是以曹丕南征东吴的大格局计,此役将持续到十月之后的冬天,曹军爆疫疾后不得不撤兵言和为止。然而仅就张郃负责的局部战场而言,拿下江中洲便可以告一段落。 依然搞不清楚与曹丕关系为何会突然恶化的东海队根本没有机会见魏文帝一面,所以便不得不以此局部战役的结束回归了现实世界,失去了获取更多提升评价的机会,仅仅带着b评价的8oo分结束了这一夜。 这些都不重要,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比较关注的还是势力梦境中各作坊正加紧赶工的零件,根据朱焰长老汇报的情况来看,差不多在第五天的时候便能全部完工。也就是说,这一夜还有足足两天时间可以进行这种攻城利器的组装和测试。 离州府的军队已经在黎威的带领下驻扎在了东海镇外,尽管双方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有一支不在梦中人控制下的大军盘踞于卧榻之侧,谁也无法安心地过日子。强烈的迫切感和危机感笼罩在东海队的头上,就连迟钝的午阳都感觉到这种不对劲。 所幸包括黎威在内的离州府军对于东海镇的夜幕有种说不出的排斥感,说什么也不肯进入东海镇范围,连有事要找司马富强和黄志谈,都是让守门的镇卫队乡勇代为通知,约在镇外接洽。 对于这种情况,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倒是喜闻乐见,黎威不愿进城,便无法现东海镇正在开的秘密武器。虽然现在大家还是盟友,但是难保有一天会兵戎相向,多为自己保有一点秘密,绝对有利于东海镇今后的展。 转眼间五天过去了,所有零件都被汇总到了镇守府的大厅里,各作坊的工匠也都齐聚镇守府,神秘的攻城利器终于进入了组装调试阶段。(今天收到责编通知,明天进vip……连宣传工作都没做好就进vip,老风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土。至今没玩过vip,以后该怎么做,还靠各位书友提点。再次重申一下,老风自己很热爱这本书,所以不管订阅会有多么的惨淡,也会认认真真地写好书,绝不辜负届时订阅此书的书友们。在进入vip之前多说一点,谢谢各位点击、投票、打赏的书友,不管各位以什么样的方式支持本书,只要你喜欢《无尽梦境》,都是对老风最大的支持。明天开始本书就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老风尽可能地加快更新进度,增加每日更新的字数,也请各位多多投票。嗯,这次求的是传说中的月票。) 第六周第四夜 万事皆欢喜(二) 看了看屋里围了一圈的工匠们,这些人个个满脸的期待,显然这次按照东海队“传真”过来的图纸加工零件,对这些工匠们的启迪也很大。 根据司马富强长期以来的观察,东洲势力的军事科技与隋唐时期相当,而他此次弄进来的这套图纸,却是源自宋朝的新工艺,对于东洲的工匠而言,那便是来自三百年之后的“划时代”科技,也难怪他们会两眼放光了。 掏出装配图,他看了看工匠们脸上迫切的神情,“大家想必已经大致上猜出这套装置是什么了吧?” 一名老木工犹豫了一下,见其他人没有言的意思,才忍不住开声询问,“这次的零件就属我们木工房工作量最大,所以我们大概可以看出这是床弩的一种,只是有些不明白弩臂上的某些构造。” 司马富强笑了笑,“老师傅的眼光确实毒辣,这是床弩没错,其品种为‘三弓床弩’,又称‘八牛弩’。这是装配图纸,大家先看一看,然后一起先装配一架起来测试。” 队友们将已经复制成好几份的装配图到工匠们手上,并且一再强调必须严格保密,图纸不得带出镇守府,否则以军法处置。 别说梦中人有这么特别强调,就算他们不说,工匠们也不敢有一丝的大意。对于东海镇的居民而言,东洲皇庭不过是遥远天际处那一朵毫不相干的浮云,东海队才是这里的土皇帝。 即便离州府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了镇外,但明显那些人对常年笼罩在镇子上空的夜幕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即便有一天双方不得不兵戎相向,若是没有军令的强制,恐怕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愿意进入夜幕之内。 所以说,除非不想在东海镇混了,否则谁也不敢得罪梦中人们。更何况在这些工匠看来,东海领地那相对宽松的政策远比叛军控制下的尾县,抑或是官军控制的离州府要好得太多太多,至少能够让他们安居乐业,没理由放弃这种相对安逸的日子不过。 最最关键的是人称士心先生的那位,不知道为何,总有那么一种让人想要亲近并且为之效力的吸引力,更遑论去背叛他了。在所有原住民的眼中,黄志的地位甚至比司马富强这位东海镇的掌控人还要高一些。 闲话少叙,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装配八牛弩也是个庞大的工程。此床弩名为“八牛”,意思就是说要用八头牛的力量才能运作起来,可见其分量之足。八牛弩若是由人力操作,则需要足足百人之多。 所以考虑到东海镇扩编之后的兵力也不过是五百人,司马富强第一批仅仅是制作了六架八牛弩,其中还有一架是作为备用的,因为东海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来操作这第六架。 八牛弩于床弩中的正式分类是三弓床弩,弩臂上装有三张弩弓,前端两张,后端一张,共同组成这座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其所使用的弩箭根本就是一柄改造过的军用长枪,将枪头换成三棱刃的铁箭簇,尾部粘贴的翎毛也换成了更大支的羽毛。 一般的床弩若是使用这种长枪弩箭,射程通常在一百二三十大步左右,也就是现代计量的两百五十米,若是安装在东尾关的关墙上,根本威胁不到四百米之遥的尾东关,只能作为防守用。而作为加强版床弩的八牛弩则直接把射程提高到了至少两百五十大步,相当于射程翻倍,轻易就能威胁到尾东关的守军,根本就是攻防两用的大杀器。 而且目前的射程只是保守估计,因为东海镇的工匠们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做出来的零件尚未经过磨合。等到日后工艺成熟了,其射程还能进一步提高到三百大步,也就是五百六十米开外,直接能够越过尾东关关墙,打击其后的军营。 有了这玩意儿,就像现代战争中地面部队有了炮火的支援,其优势不言而喻。 经过一天半的紧张安装,在东海队逗留时限到来之前的最后一个下午,第一架八牛弩组装完毕,终于可以进行最后的调试。尾东关一战的胜败就系于此床弩的威力如何,所以梦中人们是慎之又慎地一遍遍地检查着。 在确认安装上完全没有问题后,司马富强招来了早就按耐不住的赵猛,让他召集一百名可靠的镇卫队乡勇,一起来进行测试工作。 由于黎威的离州府军驻扎在东海镇东南方向的管道边上,所以司马富强便将八牛弩的测试安排在与之距离最远的西北角进行。单单是将八牛弩架设到城墙上,便花去了众人一个将近下午的时间,待到正式测试射程和精准度等数据时,镇外已在夕阳下呈现出如血的赤红。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司马富强把那支被称为“一枪三剑箭”的大号弩箭装上了床弩,此时八牛弩上的三张弩弓已经在上百名乡勇的努力下用绞盘拉开。东海队长将弩箭放置在箭槽中,将各种机括都设置好,才示意早已跃跃欲试的残月来负责“开弓仪式”。 倒不是说残月对于八牛弩的制作有什么特殊的贡献,只是这种大型床弩用人手的力量是无法扣动扳机的,通常都是由弩手持大锤,用全身的力气去击它。所以这个好差事自然是落到了残月的头上,别人或许会很费力,他却只要轻轻一锤就可以射了。 巨大的“一枪三剑箭”在空中出巨大而尖锐的破风声,带着震撼人心的气势,一往无前地奔向东海镇外西北方向四百多米开外的一座石山。在众目睽睽之下,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撞击声,巨箭钉在了山腰上,巨大的箭杆依然晃悠了大概有一分多种才完全静止下来。 “力量和射程都不错,就是声音有点儿大。”司马富强下了初步结论。 随即众人又反复进行了几次射击,以测试八牛弩的精准度和可靠性,结果都令人相当满意,只需要再稍作调整便可投入实战之用。而被射入山腰上的那几支巨箭,众人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之拔下,足见其威力之大。 心满意足的司马富强随即婆婆妈妈地交代着各种相关事项,无非就是一些调试的细节,还有后面几架八牛弩的安装事宜,以及镇卫队乡勇们对于这种攻城利器的操作训练等。直到夜实在是深了,才和众人通过东海镇的夜幕回归现实世界。 第五夜 甲午大海战(一) 司马富强直到醒来时还在兴奋之中,对于周五夜的战争梦境完全没有上心,心心念念地想着周六赶紧到来。 来到餐厅里,晓风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到,“队长,你是不是犯迷糊了?你弄进去的那个八牛弩我怎么觉得不好用啊?” “哦?你有什么见解?说来听听。”对于晓风的意见,司马富强一贯是无视的,不过他现在心情好,不介意逗这小子玩玩。 眼见队长的表情有些古怪,晓风心里不由得有些退缩,每次想要看队长出洋相,最后倒霉的总是他自己,这让他有些信心不足。不过转念一想,这一次的把握远胜于以往,说不定真的就是队长的疏忽,那他可就扬眉吐气了。 所以晓风思忖再三之后,还是再一次提起勇气去挑战队长的智慧,“队长你看呐,那个八牛弩每一架都需要一百人进行操作,就算后来操作人数被你压缩到了八十人,依然不是个小数字。同时操作五架八牛弩就需要足足四百人,我们的军队就只有五百人而已,难道我们到时候就靠一百人去攻尾东关?” 司马富强一点慌张的表情都没有,而是轻松地拍拍晓风的肩膀,“小伙子算术学得不错,小学可以毕业了。” 见到队长这幅老神在在的表情,晓风的心顿时又沉了下去,看来这次又被队长摆了一道,白白被人当猴耍了。 一旁的队友们早就在关注二人的对话,此时已经开始偷着乐了。残月虽然也是满心的不解,但是强忍着心中的好奇不敢开口问。 晓风的脸皮早就被磨练得无比的厚实,“嘿嘿”地傻笑了一声便又若无其事了。不过在旺盛的好奇心驱使下,他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弃,于是继续趴在饭桌上盯着司马富强追问,“队长,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说了又能怎样?耐心地等几天,你就会知道结果了。”司马富强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报纸开始看了起来,显然是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晓风被队长吊足了胃口,却又得不到答案,但是他可不敢继续纠缠下去,要不准得挨一“熊掌”。 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他将目标转移到了一旁安静地等着早餐的黄志身上,“士心兄弟,这作战计划你也有份参与的,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黄志摇摇头,“队长既然不愿意说,那就是军事机密咯,不可说,不可说。” 眼见这边也无法找到突破口,晓风不死心地找上了正笑眯眯地看在他的张伟,“伟哥……” 还没等他说下去,张伟便堵住了他的话头,“要问伟哥你得去药店,我得去上班了。”随即抓起黄莺和李莎准备好的早餐便急急地出了门。 “骗人啊,你和士心是同事,为什么你要先走?”晓风不甘心地盯着他的背影嘟囔着。 黄志此时也开始享用自己的那份早餐,闻言便替自己的好兄弟解释,“他是公司的保安主管,今天轮值,必须比我们早半小时上班的。” 不管黄志给出的理由是真是假,反正晓风注定是无法取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只得悻悻地出门去完成他风雨无阻的晨跑。 黄志与司马富强相视一笑,尾东关之战,他们一定会给队友们和尾县的叛军们一个意外的惊喜。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现在就去考虑尾东关之战的实施细节确实有些为时过早,东海队今夜再次面对的是又一场满清时期的热武器战争。 从睡梦中醒来之后,梦中人们现自己正在一艘随波摇曳的战舰之上,身上是一袭清军的制式水手服。 转头一眼看到晓风那好奇宝宝似的眼神,司马富强还是决定满足其旺盛的好奇心。他走到水手舱的墙边,敲了敲舱壁,只听到金属特有的铿锵之声。随后他又从舷窗往外看去,外面是一眼望不着边际的大海。朝着舰方向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前方有六艘军舰,而舰尾方向则看不全,但是隐约也有一些军舰随行。 “铁甲船、海战,那么我们目前所属的便是1888年建立于威海卫的北洋水师了。”又瞄了一眼还有些不服气的晓风,司马富强更加详细地解释到,“同一时期清廷还在南方组建了南洋水师,但南洋水师的主力舰基本上都是木壳的,唯有一艘排水量2oo吨的小炮舰‘金瓯’是全铁制的。不过从水手舱的规模可以判断,眼下我们所搭乘的这艘显然不会是一艘只有2oo吨排水量的小舰。” “北洋水师是中国近代历史上一枚耻辱的印记,成立仅仅六年,仅仅经历一场甲午战争,便宣告全军覆没。看来我们又要经历一场必败的战役啊……”尽管这已是两个世纪前的前尘往事,但是司马富强还是为此唏嘘不已。 晓风听了半天,冷不防地憋出一个问题,“说了这么多,队长你还没告诉我们这次是什么战役呢。” 司马富强闻言差点背过气去,北洋水师就经历过一场甲午战争,这傻小子怎么还问出如此弱智的问题来。 好吧,退一万步来讲,广义上甲午海战可以分成数个阶段,那么北洋水师所经历的海战也就只有区区三场,分别是1894年7月25日的遭遇日军偷袭的处*女战----丰岛海战、9月17日最具代表性一役的黄海海战、以及11月下旬北洋水师的谢幕之战----威海卫海战。 先不说这三场战役的季节不同,单单从此时的气候便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丰岛海战生的时间是大清早,而眼下却是大白天,自然不能是这一仗。且丰岛海战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场小仗,是由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的三艘高舰动的奇袭,而北洋水师方面仅有从朝鲜牙山返航的防护巡洋舰济远号及鱼雷巡洋舰广乙号共计两艘。和眼下的军舰数量相比较,规模显然也不对。 至于威海卫海战就更加不在考虑之列,说是海战,其实北洋水师从头到尾都在威海港的港湾里被日军压着打,哪来这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那么眼下就只能是那场狭义上的甲午海战----黄海海战,又称为大东沟海战。日方出动12艘军舰,合计排水量达三万六千吨,而北洋水师则有十二艘主力舰外加六艘小舰艇,排水量合计不到三万吨。 此役无论从火炮数量、排水量、航这几方面的数据来进行对比,北洋水师都全面地落于下风,更不用说双方的舰艇性能与军事素养都不在一个档次上,导致最终损失合计排水量近万吨的六艘军舰。 当初慈禧太后前前后后挪用三千万两的海军军费去修建颐和园,导致海军衙门不得不压缩各舰队的规模,且因为缺乏必要的维护经费,令得各战舰都是年久失修。而此役的惨败更是雪上加霜,让本就不怎么强大的北洋水师一落千丈,最终导致整支舰队的覆灭。 这是一场必败的战役,所以司马富强已经开始头疼了,只能祈祷东海队并不在那几艘注定要被击沉的军舰之上。 第五夜 甲午大海战(二) 众人从水手舱里出来,寻了一条向上的楼梯来到甲板上,司马富强东张西望一番之后稍微地松了口气,“这是北洋水师的旗舰定远舰,排水量高达7335吨,虽然在此役中被轰得很惨,但毕竟是一艘德国造的铁甲舰,够结实,至少这次是沉不了的。不过最终于威海卫一役还是难逃宿命,一样是被击沉了。” 随后司马富强又搜肠刮肚地回忆着定远号的一些相关数据,不过毕竟他的脑力有限,不可能什么都记得,只记得一些与此战关联较大的信息。 定远舰已经下水十二年,因为海军缺乏经费的缘故,已经有七年未曾进行相关的维护,导致交战过程中主炮炸膛,把舰桥给炸塌了。水师提督丁汝昌在这起事故中摔伤,舰队信旗被毁,直接导致整支舰队指挥不灵。这无疑让原本就弱于对方的北洋水师雪上加霜,彻底陷入苦战之中。 “这么说,此役的关键转折点便是那面信旗咯!”黄志眼睛突然一亮,想起他和队长曾在本周第一夜中探讨过改变历史的问题,当时两人就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尝试一下,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若是能保住定远舰上的舰队信旗,即便丁汝昌依然会受伤,也不至于令整支舰队指挥不灵。虽然不太可能反败为胜,但至少可以让北洋舰队于此役的损失减至最低。且不说是否会改变整个甲午战争的大格局,至少东海队能够获得提高评价的短期利益。 这些事情多少涉嫌“违规”,不但不能当着队友的面去讨论,还得和司马富强暗语交流。所以黄志当即拉着队长到一边去沟通,片刻之后,两人一致决定就拿此役进行一次尝试,无论成功与否,至少在现在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 回仰望高高的舰桥上传令兵守护的那面信旗,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事故生之前得到它。司马富强看了看此时的太阳高度角,大概算出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十点左右,而在他的记忆当中,黄海海战是当天的十一点半打响的,而定远舰的第一炮是在将近一点的时候打响的,而炸膛事故大概在一点多时候生的,所以他们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操作时间。 不过不管时间还有多久,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信旗从舰桥上取下都是不可能的,那只会被人当成日军的探子被当场拿下,军法处置。 黄志也曾考虑过以自己的“社交”技能去说服水师提督丁汝昌,看看能不能找个什么理由忽悠对方,让他同意将信旗暂时从舰桥上取下。然而这个想法当即被司马富强给彻底否定了,信旗是整支舰队的灵魂,关系到舰队指挥运转,即便是海军大臣亲至,也不可能让丁汝昌同意将其拿下。 所以两人讨论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反其道行之,让自己尽可能地接近信旗,并且在事故生的当时伺机保护信旗不失。 等到二人将此情况告知其他队友之后,竟是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强烈的反响。 先是黄莺的表态,“让我去保护信旗吧!我的‘顽强’技能刚刚升c段位,‘坚韧’效果提升到了35o,‘吸收’效果也强化了许多,连d技能所造成的伤害都能减免1o了。新增加了‘再生’效果,嘻嘻,以后都不怎么需要紫砂帮我疗伤了。” 司马富强很坚决地摇摇头,“不行,主炮炸膛可不是什么d技能,就算你的‘顽强’达到了a段位,被炸到也是当场送命,绝对不行!” 第二个表态的是自认为对东海队没什么贡献的小七,要想尽快融入这支队伍,得到队友们的认可,他必须更加积极主动一些。他的办法是利用自己的“潜行”技能,悄悄地把信旗偷下来,毕竟偷东西就是他的本行么。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个办法甚至比黄莺去守护信旗还要不可行,因为小七那“潜行”专属技能还仅仅是可怜的e段位,在这种大白天里根本不可能生效,除非所有人都是瞎子,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贼“偷偷摸摸”地靠近对于舰队至关重要的信旗。 说起来还真是麻烦,正因为信旗的重要性实在是不言而喻,所以谁也没办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将它带下舰桥。而一直将其留在那里,结局只有一个,就是被主炮炸膛的事故所毁去。 就在一条条路被堵死的时候,晓风得意洋洋地开口了,“队长你怎么忘了我呢?我度快,到时候跑过去抢了信旗就跑,他们抓不到我的。”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司马富强点点头,如果能够算准炸膛的时机,晓风的办法倒是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钟头,很快丁汝昌便会现海面上的几簇黑烟,并由此判断出附近有日军舰队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出身于太平军时年五十八岁的丁汝昌倒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自1879年便开始负责北洋海防事务,接下来的这十六年都呕心沥血地投身于北洋水师和北洋海防的建设。 只可惜这老头虽然严于律己,却因为早年在太平军中的经历而不善于整肃军纪,令得手下贪腐严重,令本就有限得紧的水师经费更是捉襟见肘,竟连堂堂北洋水师旗舰定远舰的主炮都会年久失修,才会招致今天吃败仗的恶果。 再者清政府自顺治十二年(1665年)开始实施长达百年之久的海禁,导致当时中国的航海事业远远落后于列强,航海人才和航海技术出现严重的断层。虽然此时清廷已经意识到海军对于把守国门的重要性,但却为时已晚。 尽管清政府斥巨资从英、德两国购买二十余艘各类舰艇,并且引进英国教官琅威里,但终究是为时已晚,只能是匆匆地培养出一批半桶水的水师管带以统领各舰。而作为水师提督的丁汝昌自己更是一个没有受过水师培训的6军将领,从此役的一开始便将舰队摆出一个错误的阵型来,以至于舰队失去指挥之后,各舰被迫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 念及于此,黄志都没什么热情去与丁汝昌“勾搭”,而是和司马富强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那门随时会给定远舰带来**烦的主炮上。 第五夜 甲午大海战(三) “你们几个,快过来帮忙!”一名清军军官眼见东海队一撮梦中人在甲板的一角窃窃私语,心里顿时有些不满。 作为北洋水师的少壮派,他对于提督大人的治下无方多少有些不满,眼见此刻马上就要与日军交火了,这几个水兵居然还能躲在此处磨洋工,实在是让人愤怒。若是由他来出任提督,势必要将北洋舰队的军规定得更加严厉一些,至少对付这些消极怠战的水兵要予以重罚。 黄志闻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过去,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谦卑,口头唯唯诺诺地应到,“属下谨遵管带大人指示。” 尽管此人并非定远舰管带,真正担任此职位的是右翼总兵刘步蟾,但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黄志那崇拜的表情和诚恳的语调瞬间令他飘飘然起来,眼看着这个小兵有着说不出的亲切,当下早已忘却刚才心中的不满,客气地交代下去,“你们去弹药舱搬几箱主炮专用的3o5毫米炮弹过来,一会儿用得上。” 眼见此任务能够和主炮拉上点关系,黄志自然是毫无怨言地接受下来,和队友们往位于甲板下面的弹药舱走去。根据他和司马富强的猜测,此人应该是定远舰上专门司职主炮的相关将佐,两人一边抗炮弹一边商议着,一套利用此人去达成转移信旗的方案慢慢地在他们的讨论中成形。 等到梦中人们将抗炮弹的苦力活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时间也终于来到了中午十二时。草草地用过午餐之后,定远舰的视野里终于明确地出现了日军舰艇模糊的身影。 又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双方终于进入彼此的射程范围之内,性急的老帅丁汝昌率先下令开火,随即整支北洋舰队展开了一轮参差不齐的“齐射”,未能击中任何目标,看得东海队众人是眉头直皱。 见识过这轮所谓的“齐射”之后,司马富强终于对北洋水师的战斗力有了切身的体会。就这样的水平,要想取胜几乎是不可能了,即便东海队努力帮助丁汝昌保住信旗,最多也只能挽回些许颓势,令此役败得不是那么的难看。要想反败为胜,先得把北洋水师的这些堪称不良品的半桶水管带们送回水师学堂里再重修个几年学业才行。 三分钟之后,日军展开了还击,当即有几艘北洋舰队的舰艇因此挂彩,所幸这些铁甲舰的钢板够厚实,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此时黄志紧跟在那员管火炮的将领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奉承着,心里却有些奇怪。以他c段位的“社交”技能,“亲切”所取得的效果应该比现在的状况要好一些。可是这名清军将领与黄志的关系仅仅停留在友好的阶段,却怎么也达不到亲密的地步,实在是让他费解。 眼下黄志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琢磨这些东西,只得暂时放弃了无谓的努力,而将注意力放到了眼睛的正事上。 跟着这员李姓武将,黄志得以大摇大摆地行走于各门火炮之间,而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异议。他也借此大好时机,伺机观察定远舰上各门主炮的状况。 定远舰上共有各种火炮共计十四门,外加鱼雷射管三具。两门15o毫米的副炮和八门37毫米转管式机炮可以不用考虑,四门3o5毫米的主炮分处两座水压式动力炮塔内,紧挨在舰桥的两侧,也难怪一旦生炸膛事故,便直接危害到舰桥。 绕着舰桥走了一圈,黄志基本上已经能够确认即将生事故的是哪门主炮了,因为那门主炮在远转的时候出了明显不同于其他三门主炮的异响。他不得不再次哀叹无知的可悲,有着如此明显的异常征兆,定远舰上竟是无人在意。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归罪于定远舰上的官兵,毕竟这年头的中国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封建社会,对于西方大机器时代的钢铁设备基本上是毫无概念。对于黄志这种现代人来说,在事先知道有一门主炮要炸膛的情况下,会去注意到那门主炮的异响并不奇怪。而对于一百多年前的古人来说,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注意那点儿微小的差异。 找了个借口离开那名将领,黄志溜回队友们的身边,将情况汇报给队长知道。 司马富强沉吟了片刻,开口问到,“那名将领叫什么?是何职务?”他毕竟不是万事通,能记住定远舰管带是刘步蟾已是不易,至于定远舰上的一名小军官,根本入不得他法眼。 不过这一点却是黄志的强项,“我刚才和他聊的时候问出来了,他姓李,是定远舰的正炮弁。” “正炮弁么,官职不大,但是正好可以利用得到。”司马富强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两人一番简单的交头接耳,保护信旗的计划终于趋于完善。 “晓风,跟我走,开口咯!”黄志整整身上的水手服,要见丁汝昌那老头,还是正式一点好。虽然依然不清楚梦境世界对于东海队的那个该死的惩罚,但是他已经从刚才与李姓正炮弁的沟通中感觉出一些不对劲,所以此刻是更加地慎重。 晓风已经有了一切服从命令的自觉,也知道此刻时间紧迫,便也不敢再问东问西的,只是乖乖地跟着黄志往舰桥走去。 来到舰桥的楼梯前,两名卫兵将他们拦住。 黄志立刻搬出正炮弁的名头,说是有紧急公务汇报。 由于定远舰航行于辽阔的大洋之上,不像一般的军营,自然不可能有闲杂人等混进来,卫兵们更像想不到世界上还有梦中人这种存在,更不会怀疑有无聊的水兵敢冒用正炮弁大人的名义来乱闯舰桥,所以就放二人上去了。 上了舰桥,黄志让晓风守在走廊处,从这里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信旗所在的位置,然后他自己走进了船长室。 胡子花白的丁汝昌怔怔地看着这名突然进来的小兵,想不通水师的士兵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目无法纪了,连船长室都干随意乱闯。 不等对方开口叱责,黄志抢先报告,“启禀提督大人,正炮弁大人在巡视过程中现右侧炮台中有一门主炮有问题,可能生炸膛事故,令属下前来敦请提督大人暂时撤离舰桥,待到故障排除之后再返回。” “岂有此理!老夫身为北洋水师提督,岂可擅离职守。再者信旗在此,老夫若是离去,又如何指挥舰队?”老将一脸的义愤填膺,胡子一抖一抖的。 不得不承认,这老将确实是一名爱国将领,但是却有些食古不化、不知变通,黄志不得不提醒,“那请提督大人带着信旗暂离舰桥。” “信旗乃我水师之灵魂,岂可轻易请离舰桥,不可胡言!你去告诉李正炮弁,着他排除故障,此时休得再议!”这应该就是所谓历史的惯性了,丁汝昌未必真的如此的顽固,只是梦境世界不肯让梦中人轻易地改变历史走向。 黄志知道多说无益,说不定那门主炮马上就要炸膛了,和这个顽固老头再纠缠一会儿,自己这条小命都得搭上,就算不死也是半条命。装作遵命退下,一出门,黄志却给一旁早就跃跃欲试的晓风打了个颜色,自己则快步地走下楼梯,离开这处险地。 晓风接到夺旗的指令之后突然动“度”效果,一溜烟似的冲到执掌信旗的传令兵身后,一拳砸在对方的后脑勺上,顿时将那个倒霉的家伙打晕在地,眼看着是逃不过马上要生的劫难了。 船长室内,丁汝昌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下士兵这近乎于兵变的举动,马上开口大吼,“来人啊!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给我拿下!” 晓风刚想回头从楼梯原路返回,却见守楼梯的两名水兵闻言冲了上来。若是放在其他时候,晓风不介意顺手将这两人放翻了。但这是在船上,除非是准备跳海自己漂流回去,否则他绝不能再伤害任何一个同僚。再者,队长和黄志的目的是改变战局,而不是给丁汝昌添乱,所以他只能是掉头往相反的方向逃窜。 可惜舰艇不比其他地方,因为空间有限,所以不但只有一道楼梯可以通往甲板,且走廊都非常狭窄,根本不利于晓风施展他的专属技能。没几下功夫,他便被逼到了一处走廊的尽头,无路可逃了。 此时黄志已经到了甲板上和队友们会合,眼见晓风受困,正要想办法解救他,却见那小子竟是仗着自己敏捷的身手,直接从五米高的舰桥上跳下,就地一个打滚之后,毫无损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定远号左侧的一门主炮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膛了。 紧接着堆放在炮塔里的炮弹生剧烈地殉爆,直接将一整个炮塔掀飞到半天高,连带着将紧挨着的舰桥也炸塌了半边。即便事先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东海队梦中人也被吓了一大跳,司马富强赶紧掏出塔盾支撑起来,将队友们护在身后,以免被四处飞溅的破片所伤。 黄志探出头来,看着舰桥另一面的晓风和裹在他身上的信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信旗保住了! 第五夜 甲午大海战(四) “警报,警报!” “1894年甲午海战剧本被严重更改!” “剧本改变后果分析开始……” “结论:黄海海战结局改变。” “系列战役后续影响分析开始……” “结论:威海卫海战剧本无法正常进行,中日甲午海战剧本无法正常结束,19o4年日俄战争剧本无法开启,第二次世界大战剧本格局改变……” “剧本改变危害性评价:s。” “必须立即开始执行纠正措施。” “纠正措施分析开始……” “结论:即时炸毁信旗。”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晓风初时也被突然爆炸的炮塔给吓了一跳,不过由于他身处定远舰左侧,离爆炸现场还隔着一整座舰桥,所以基本上不可能会受到伤害。 定远舰上的水兵们都被炸膛事故给镇住了,木然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遥望着那依然冒着黑烟与大火的炮塔,以及倒塌了大半边的舰桥。 司马富强却在第一时间醒悟过来,带着队友们冲向舰桥,七手八脚地将差点被活埋在船长室里的丁汝昌给救了出来。 这位北洋水师的提督此刻狼狈不堪,满脸的烟灰,连白胡子都给熏黑了,最惨的是他的一条腿被压折了,根本无法站立,此时依然倔强地要求众人将他抬到甲板上继续指挥。 尽管对他的指挥水平不怎么感冒,司马富强还是不由得对这名苦难重重的老将满怀敬意。 在丰岛海战日军不宣而战地动偷袭之后,这位老将便一直处于朝廷的打压之中。清流党人和保守派都视洋务运动的倡导者李鸿章为眼中钉,故意打压其直系属下丁汝昌以达到攻击这位北洋通商大臣的目的。 所以清政府一方面下令丁汝昌出海寻日本舰队决战,否则便是怯战避战;一方面又令他坚守大沽、山海关、旅顺口、威海卫等地,且必须万无一失,舰队不得远离,“倘有一舰闯入,定将丁汝昌从重治罪”。 这么折腾他还不够,七月二十六日又下旨格去其海军提督之职。直到二十九日,李鸿章上疏为其辩护,方才改为“暂免处分”。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丁汝昌还是兢兢业业地带着北洋水师履行自己的职责,丝毫没有怨言。 想到信旗已经被晓风保下,或许东海队的这种举动不仅可以改变此役的战局,同样也能改变丁汝昌及其手下诸如邓世昌等人的命运。 这时候,晓风正一脸得意地拿着信旗往丁汝昌所在的位置走来。 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引得众人都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一12o毫米炮弹正直冲着定远舰而来,那是从不远处排水量41oo吨的日舰“西京丸”上射过来的。 定远舰上的一众水兵包括梦中人们纷纷就地卧倒,以减少被弹片所伤的几率,张伟则抬头死死地盯着那枚12o毫米炮弹的弹道。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大吼,“晓风,跑!” 虽然还没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晓风还是选择听从指挥,立刻起身,同时动“度”效果一溜烟往舰方向跑去。就在晓风离开原地数秒钟之后,那枚12o毫米炮弹在他原先停留的位置开了花,在定远舰三英寸厚的甲板上刨出一个大坑来。 众人看着那个大坑不由得后怕不已,若非张伟精确的预判,晓风这会儿估计已经被炸成一地的碎块。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是一炮弹呼啸着飞来,显然作为北洋水师的旗舰,定远舰已经被日军的群鲨盯上了。 舰上的水兵们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然而张伟的脸色却愈地不好看了,再次对着晓风大吼,“继续跑!” 可怜晓风刚想停下来喘口气,闻言不得不再次动“度”效果跑起来。这次由于他还未趴下,所以要比刚才方便得多,便转身往刚才的弹坑处跑回。 这炮弹又一次在刚才晓风停留处炸开,这下子连司马富强和黄志都意识到事情不妥了,而此时天空中已经飞来了第三炮弹。 “17o毫米,尺寸加大了。”张伟忍不住念叨着。 这炮弹是从日舰“比睿”号上的17o毫米主炮上射出来的。 晓风一会儿抬头仰望天空,一会儿又朝张伟这边看来,看来这小子也有所觉悟了,这些炮弹根本就是冲着他去的。 果不其然,张伟再次让他跑起来,而两炮弹落在同一个弹坑里的小概率事件也生了。 晓风本打算往队友这边跑过来,不过却被司马富强和黄志两人同时大呼小喝地制止了。若那些炮弹真是冲着晓风去的,他一旦过来,岂非引火上身,要知道队友们可没有他的度,基本上时跑不过炮弹的。 当晓风成功地躲过第三炮弹时,这回天空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三炮弹,基本上就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这时候司马富强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只得对着晓风大喊,“把信旗随便找个人交给他!” 晓风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队长的意思,一边跑路,一边给自己寻找一个替死鬼。好不容易避过了三连珠的炮弹,他也将信旗交到了依然摸不着头脑的一名水兵手里。同一时间,无需张伟的提示,他再度转身逃命。 又是数炮弹落下,将信旗和那名水手炸成了碎片,晓风终于脱离了日军炮火的“追杀”,而那些像是长了眼睛的炮弹也终于不再拥有如此惊人的准头,纷纷落入周围的海域当中。 回头看着定远舰那三英寸厚的甲板上那近十个弹坑,他有种到黄泉边上走了一遭的感觉。也就是拥有“敏捷”技能的晓风才能躲过这一劫,换做是其他梦中人,恐怕早就成了北洋水师信旗的殉葬品。 “历史不容改变!”梦中人们终于意识到这点。 第五夜 甲午大海战(五) 此时丁汝昌已经在手下为他搬来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准备在甲板上继续指挥战斗。他眼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黄志和晓风,正考虑着要如何处置这两个强抢信旗的小兵。 黄志眼见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很是窝火,若是还要因此遭受“军法处置”,那可实在是愧对梦境世界赋予自己的“社交”技能。所幸那个姓李的正炮弁已经在刚才的事故中身亡,他当下又有了对策。 他赶紧拉着不明所以的晓风一起单膝跪地,恭敬地说到,“属下未能实现正炮弁大人的遗愿,护住水师信旗,还请提督大人降罪!” 想到已经殉职的正炮弁,想来这两个小兵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丁汝昌闻言稍稍消了点气。此时又见黄志不住地往那被炸塌了半边的舰桥瞄去,他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当初信旗所在的位置早已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就算这两名小兵没有出手抢夺,那信旗也同样是保不住的。如此说来,这两人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护旗的,只能说是有功而无过。想到这里,丁汝昌也就释怀了,现在和日军交战,正值用人之际,实在不宜处罚此二人。 丁汝昌无奈地挥挥手,示意两人退下。一场本就不该生的危机终于在黄志的努力下消弭于无形,东海队全员也被舰上的水手总头目带走并另行安排工作。 接下来的战斗基本上就回归了历史的轨迹,失去统一指挥的北洋舰队只能是如无头苍蝇般地瞎闯,任由指挥有序的日舰将他们分割蚕食。由于各船管带对于战局不同的理解,还有各人能力的差异,舰队甚至连原有的队形都无法保持,更不用说临时变阵,片刻之后便七零八落地各自为战。 有懦弱如方伯谦者,见战局不利,于下午…三十分的时候以穿透漏水为借口,抛弃战友率先驾23oo吨的防护巡洋舰“济远”撤离战场,其僚舰1296吨的铁肋木壳巡洋舰“广甲”也伺机紧随其后脱离。一下子令本就处于弱势的北洋舰队人为地减少了 又有勇猛如邓世昌者,其舰“致远”起火之后便向日舰“吉野”动自杀式冲锋,欲与敌舰同归于尽,结果被几艘日舰集中火力轰击,导致鱼雷射管被击中,一枚来不及射出去的鱼雷生殉爆,这艘排水量23oo吨的巡洋舰终于不甘心地沉没于黄海海底。全舰自邓世昌以下共计252人,无一生还。 参与黄海海战的日舰有三分之二航均过了十六节,其中第一游击队平均航更是高达19.4节,有三艘过二十节的高舰。而北洋水师的舰艇普遍偏慢,仅有两艘十八节的防护巡洋舰分别是“致远”和“靖远”,除此之外也只有一艘排水量仅有1ooo吨的国产鱼雷巡洋舰“广丙”。 “致远”舰的损失一下子令本就被动的北洋舰队全面落入只能挨打的局面。邓世昌勇则勇矣,于整体的协同配合作战实在是有些欠缺。这便是清朝百年海禁所造成的恶果,造成航海及海战人才的断层和缺失,只能是依赖如今这一批只经过短短几年培训就匆匆上岗的年轻管带。 在战局彻底恶化之前,司马富强心中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再次去尝试改变战局。办法是让某个水性较好的队友泅渡到另一艘定远级的铁甲舰“镇远”号上去,假传命令让该舰管带、左翼总兵林泰曾接管北洋水师的临时指挥权。甚至还可以做得更绝一点,直接冒用丁汝昌的名义指挥整支舰队。 如此一来,北洋水师便不至于像现在一般各自为战,再不济也能减少些损失。 然而考虑到刚才晓风惨遭炮弹“追杀”的一幕,任何有过战场经验的人都知道两颗炮弹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的“弹坑理论”,但是刚才那一幕生生地打破了这一常规。连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都会生,由此可见梦境世界维护历史的决心。 司马富强相信若是自己再一次试图改变黄海海战的结局,那么梦境世界一定会采取同样剧烈的手段来进行矫正。说不定当他派出的那名队友在海里泅水的时候,会突然出现一群鲨鱼将此人团团包围,然后把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一支。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一点钟,在日军第一游击队四艘高舰的攻击下,北洋舰队右翼“勇”和“扬威”135o吨排水量的撞击巡洋舰被剥离出了北洋舰队的阵列,并且很快便中弹着火。这两艘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制造的巡洋舰于半个小时之后不得不退出战斗,并且先后沉没。 此时北洋舰队败势已现,即便司马富强有心要改变战局,也已经力有不逮。 时至下午两点多,日本舰队本队绕到北洋舰队背后,与第一游击队对清军形成前后包夹。随后的交战中,邓世昌的“致远”舰和一艘29oo吨排水量的装甲巡洋舰“经远”先后被击沉。而两外两艘“靖远”和“来远”也因中弹过多,临时退出战斗,避至大鹿岛附近紧急修补损坏的机器。 这时候,“定远”和“镇远”两艘主力舰被日军团团包围,遭到炮火的洗礼。所幸两舰都是德国伏铿造船厂出产的拥有12至14英寸装甲的铁甲舰,日军射炮对其所造成的威胁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只是船上多处起火,若不及时扑灭,便会有焚毁的危险。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被水手总头目编入临时消火队,奔波于各处火点进行扑火工作。这也是目前最危险的一项工作,消火队员们不得不在日军炮火的威胁下来往于甲板上,时不时就有一名水手中弹倒地。 东海队员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奔走于炮火之下,由张伟负责判断炮弹的落点,能避则避,不能避开时便由司马富强用塔盾保护队友们。就算是如此,还是有数人被弹片所伤,不得不让李莎来进行救治。 此时丁汝昌却依然在炮火纷飞中镇定自若地坐在那张太师椅上,指挥着“定远”舰作战。他的镇定宛如一根定海神针,让舰上的官兵们心中的不安减至最低,在老将以身作则的鼓舞下坚定地奋战下去。 瞧着这一幕,梦中人们不由得有些汗颜。不过小命要紧,谁也不愿意拿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来开玩笑,该躲避炮火的时候依然不能含糊。 下午…半,“镇远”舰3o5毫米主炮连续两次命中日军旗舰“松岛”,导致其四号炮塔中弹爆炸。“松岛”号也因此倾斜5度,并引大火,不得不提前退出战场。 此时经过抢修的“靖远”和“来远”也及时返回战场,终将旗舰受损的日军击退,双方经过一番短暂的追击之后,黄海海战于下午六点前结束。 北洋舰队除了直接被击沉的四舰之外,临阵脱逃的“广甲”舰触礁,不得不在今天之后自行炸毁,以免被日军俘获。 此役东海队从一开始便致力于改变历史,然而最终没能成功,而且因为他们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注在必败的护旗行径,所以也未能获得任何提升评价的要素,最终只是带着最低平均那可怜兮兮的一百基本分离开了黄海海战。 若是非要自我安慰一番的话,那就是李莎的“治疗”技能熟练度又提升了一大截,因为“定远”舰上的伤员实在是太多,直到东海队脱离梦境都没能救治完。 (求月票,稍后应该还能更新一章,尾东关之战即将登场。) 第六夜 出征东尾关 今天一大早司马富强给詹慕思去了个电话,确认隋唐主线的进度终于来到了618年9月,瓦岗军在宇文化及所率的隋军进攻下全面失败,天山队随秦琼往洛阳投了王世充。瓦岗阵营终于成了过去式,而与东海队有点龃龉的李密也是命不久矣。也就是说,下周东海队就可以放心地进入这条主线,好跟着徐世绩一起加入李唐阵营。 不过司马富强所关注的重点还是今晚的势力梦境,有了第一座八牛弩的成功经验,后面几座的安装调试将会快得多,最多两天时间便能全部完成。进入东海镇之后,朱焰长老反馈的信息也同样是如此。所以司马富强让赵猛开始整顿镇卫队,收拾辎重,准备于第三天的早上准时出,开赴东尾关。 金辛长老为镇卫队准备了六驾马车用于拉那些八牛弩,而东海商行也终于赶在他们出前从离州府贩来一批战马,及时补充了梦中人和镇卫队所需。镇卫队的骑兵规模也终于达到了一百的整数。 根据黄志与三国箭神黄忠交流得知,制作一张良弓基本上都要耗时两年之久。而如今东海队制作八牛弩从零件到成品仅仅是用了半个月多点的时间,如此急功近利的赶进度,自然是会有不少的隐患。 如果按照东海镇各作坊工匠师傅们的意见,这样赶出来的东西,可能射个十次八次就不怎么精准了,甚至在五十次射击之后随时都会有散架的可能。真正想要制作出一架稳定且耐用的八牛弩,至少也得有个半年的周期。 但是显然梦中人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合格的八牛弩出品,所以司马富强早有预见地对一些易损的零件都做了不少的备份,以便及时更换。 但是另一个问题同时凸显出来,那就是短短的十来天时间,便是工匠师傅们也还未能完全熟悉八牛弩的装配与养护,更不用说从镇卫队那些外行人当中培养出几名专门的养护人员。这样一来,一旦这几架八牛弩在东尾关关墙上出现故障,便会出现无人能够修复的尴尬场面。 所以司马富强决定干脆将东海镇的工匠师傅们全都带上,一起奔赴前线,也好随时更换维修这些决定尾东关之战胜负的攻城利器。而说服这些工匠上战场的职责,自然又落到了黄志头上,凭借其三寸不烂之舌和“社交”技能,倒也没费多大工夫。 第三天一早,东海队带领着镇卫队四百余人连同那六架八牛弩,静悄悄地从东海镇的乾门出来,步上南下的官道。 就在这时,黎威带着十余骑亲兵匆匆赶来,叫住了一行人。“不知道诸位这是要去哪里?” 在队长的示意下,黄志从队伍里走出来,“这不是皇庭的命令么,黎将军您是知道的,我们要去攻打尾东关了。” 黎威闻言不由得张口结舌,指着东海镇卫队那聊聊数百人,“就凭这些人马?本官可是于东尾关与尾县叛军对峙数年,驻守尾东关的叛军常备兵力至少也有一千人以上,你们要是没有个四五千人马,断不可能拿下那座强关。” 黄志两手一摊,“将军言之有理,不过皇庭只给我们两个月期限,眼看着一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东海镇能够筹措到眼下这些兵力已经相当不易。若是将军能够帮我们去向皇庭说项,将此期限延长个半年,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扩编出五千人马的军队来。” 眼见黄志将难题抛回来给自己,黎威只得哼哼哈哈地应付到,“士心兄弟,不是黎某不肯帮你,只是目前受命率军前来作为东海后援,以防叛军反扑。有如此要职在身,黎某实在是走不开。且此去皇庭长路漫漫,一来一回又何止一个月,即便黎某有心相助,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黄志只要黎威不与自己纠缠那些事关机密的东西就行,也不想让他太过于难堪,所以见好就收,“士心也知道黎将军这会儿有些不方便,只怪我们没有早些想到可以向将军您求援,现在悔之已晚。” 这时候六驾大马车拖着被帆布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八牛弩从二人面前走过,黎威看到后顿时满心的疑问,转头就想向黄志询问。 八牛弩是东海队的秘密武器,此技术必须独享才能形成优势,本就不希望离州府知道,更何况此时尚未打响尾东关之战,更是不能随意暴露。 黄志早就提防着黎威问,此时赶紧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不知黎将军能否在权限范围内借点兵给我们,一旦尾东关拿下,立刻归还将军。而且到时候拿下尾东关的军功里面,自然少不了将军的一份,岂不是两全其美。” 黎威听得脸上的肌肉直抽搐,再也顾不得问,赶紧按住黄志的手臂,“这恐怕不行!黎某也是奉旨行事的,皇庭让我带兵驻扎于东海镇,以防贵军叩关失败之后遭到尾县叛军的反扑,职责重大,断不能分兵。即便分兵助你们取胜了,恐怕皇庭还是要治我个抗命的重罪,不可,不可!” “那借一些军械战马总可以吧?”明知道答案必然也是否定的,黄志还是继续追问。 黎威耐着性子解释,“离州府对于军械的管制是相当严格的,这一趟出来带了多少都是登记在册,比不得当日黎某驻扎东尾关之时。当时因为常年守关,手头上有一些损耗指标可以支援你们,这一次可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有了,我又想到一计!”黄志突然拍手高呼。 黎威闻言嘴里直泛苦味,这梦中人怎么这么擅长大蛇随棍上啊。自己真不该开口询问他们此行的目的,更不该多事地指出他们兵力不够的问题。 “黎将军不是奉旨驻扎东海以防危险叛军反扑么,为何不直接将军队拉到东尾关下?若是届时尾县叛军有反扑的趋势,将军也好第一时间进驻东尾关,驱逐叛军。您看如何?” 黎威额头青筋已经隐隐地跳动起来,按理说他是该这么做的,但东海队梦中人显然是打算借此将他拉上贼船,所以是万万不可。“唉,怎么说呢……黎某接收到旨意是驻扎东海镇,而不是东海领地。若是将军队直接拉到东尾关前线,一样是抗命之罪。” 黄志虽然看出对方是在胡诌,但还是假装自己已经相信了,只是很“惋惜”地又问了一遍,“果真不行?” “确实不行!”黎威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此时六架八牛弩已经在马车的牵引下渐渐地远去,即便黎威开口询问,黄志也能随便瞎编个名目混淆过去。可是这位来自离州府的定远将军显然已经被他开口闭口讨这个借那个给吓怕了,赶紧表示自己还有公务在身,告了个罪就离开了。 打了黎威,黄志拍马赶上先行一步的队友们,将情况告知司马富强。 东海队长对此结果相当满满意,“真有你的!我还拍黎威非得跟我们一起去东尾关呢,所以才要偷偷地开溜,没想到你几句话工夫,就让他乖乖地龟缩在了东海镇。嘿嘿,没有离州府军队碍手碍脚,我们才好用那招拿下尾东关。否则就算得了尾东关,也要暴露八牛弩的秘密,我可真不愿意出现那种情况。现在好了,两全其美!” 东海镇到东尾关,全程四百里有余,轻骑快马也得三天时间才能抵达,更何况随行的还有近四百名步卒和六架八牛弩,没有五天时间断然是到不了的。而梦中人在这一夜的逗留时间仅有四天,所以还得借助“夜幕帐篷”中途离开势力梦境,将未完的征程留待周日夜再继续。 第七夜 夜袭尾东关(一) (一天个两三次实在麻烦,老风其实写的都是大章节,看过以前作品的都知道。所以以后一次5k吧,让你们看个过瘾。顺手求个月票!) 十二小时之后,梦中人们再次从“夜幕帐篷”里出来,此时距离东尾关已经不到百里,当天稍晚的时候便顺利抵达了东尾关。 随后在工匠们的帮助下,五架八牛弩被安装在了关墙上,把原先那些仅有三百米射程的绞车弩替换下来。经过一番简单的调试之后,由于此处离尾东关已经很近了,便不再做测试,相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由于连日行军比较劳顿,加之距离东洲皇庭定下的截止日期还有一个月出头,所以三个臭皮匠决定全体休整一日,待到明晚夜深时才动奇袭。 由于东海队的约束,随他们一起来增援东尾关的四百多名镇卫队乡勇并没有出什么声势,因此对面的尾东关驻军压根就没意识到这边生的诸般变化,甚至不知道东尾关已经在两个月之前悄悄地易手,直到这会儿他们依旧以为此关仍在离州府黎威的手中。 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包括梦中人在内,东尾关上上下下人人都是精神十足,就等着今夜好好地给尾县叛军送上一个惊喜。 尽管还是不清楚梦中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武强和赵猛二人可是见识过他们的能耐,要说用兵如神可能有些过,但绝对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既然敢带这么点兵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谋妙计。 由于两关的对峙由来已久,尾县叛军早已对镇守此关的黎威失了戒心,以为鞭长莫及的离州府派军驻守于此,只不过是为了避免他们侵入东海领地,进一步扩大地盘。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此关会静悄悄地易主,并且偷偷地酝酿了一场针对他们的奇袭。 长期的平静令尾东关的守军相当松懈,一千守军分为五班轮替。其中一班轮休,其他四班每六小时一换。这每一班的两百人都有一名正八品宣节校尉统领统一管辖,其下尚有两名副官分别为宣节副尉和御侮副尉,此三人均有着c-至c+段位的实力,相当于三名一般水平的梦中人。 由于周一夜司马富强的特别交代,武强这期间一直在关注着对方的换班情况,得知叛军四次交接替的具体时间为子时、卯时、午时、酉时之初,也就相当于现实世界的早晚五点和十一点。 其中子时上岗的这一班尤为松懈,墙头上经常只有五十人不到,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偷懒还是聚赌去了。总之是作为最松懈的一班,他们自然是被东海队盯上了。 除此之外,在每班中间还有一次约莫半个钟头的进餐时间。俗话说吃饱了犯困,更不用说凌晨两…的时候,更是睡意十足。 武强虽然没有司马富强的“登高远眺”和“夜视”能力,但两关之间四百米的距离多少还是能够看到个大概的。而且尾东关也怕被偷袭,就算入夜,整个关墙也都是灯火通明,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现对面关墙上走动的人影更显稀少。 十二点一过,除了关墙上必要的守备,司马富强将镇卫队余下人马都集中在关墙后面布置战术。这种事情本该由他这个东海领地的席长官来做,但是考虑到今夜必须以少胜多,镇卫队的士气尤为重要,所以他便让黄志来代替自己履行镇卫队的指挥权。 黄志开口第一句话,便将所有人都给镇住了。“今晚就由我们九个人打先锋,你们放心地在这里等着,等我们开了尾东关的关门,然后一百骑兵先上,步卒随后。我们一鼓作气,在天亮前拿下尾东关,明日的早餐在那边开伙!” “九人攻打一座千人把守的雄关……”武强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是真的。但他却又无话可说,梦中人把此役最艰难的部分给担了下来,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黄志说这番话的时候本就慷慨激昂,再加上他又偷偷动了“鼓舞”光环效果,更是令下面一众乡勇听得血脉贲张。 以五百人攻千余人把守的雄关,这本身就是一件犹如天方夜谭一般的神话。在任何人想来,就算攻城一方有天大的本事,大量的兵员损失也在所难免。而梦中人就是东海镇的主宰,对于镇卫队成员本就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到时候把乡勇们当炮灰来使也是正常。所以这些乡勇们早就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万分悲观。 谁想此刻黄志的战术布置却和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不但没把最危险的任务安排给一般的士卒,反而是主动地承担了最危险的冲锋陷阵职责,一下子让他们有了从地域攀升到了天堂的感觉。此时他们只觉得这些梦中人是值得他们终生效命的对象,哪怕是有朝一日必须为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更不用说今晚奇袭尾东关的战斗,更是该誓死效命, 这一刻,镇卫队的士气爆棚,一股从未出现在他们身上的铁血和悍勇气息弥漫在东尾关,只要这一战能顺利拿下,这支部队将会展成为一支铁血强军,而参与这一战的乡勇们也将成为真正的战士,成为这支未来强军的核心骨干。 当然,黄志绝非为了鼓舞士气才这么说的,这确实是三个臭皮匠计划之内的事情。若是士兵们都和东海队一起去叩关,那五架八牛弩又该由谁来操作。 黄志的言简短却有效,完成鼓舞士气的效果之后,便第一时间宣布解散,具体的作战细节不需要这些普通乡勇知道,只需要告知包括武强、赵猛在内的几名骨干即可。 凌晨…,司马富强在墙头看见尾东关的叛军们结束进餐,一个个倦意十足,更有些人已经偷偷地倚着女墙开始打盹,也终于到了打响这一仗的时刻。东海队包括小七在内的九人都换上了灰褐色的夜行服,贴着关墙和山体的阴暗处离开了东尾关。 东尾关关墙上面,除了武强和必须留在这里充人头的二十人,其余步卒都在工匠们的指导下去操作八牛弩。 而东尾关的关门后面,一百名镇卫队骑兵整装待,战马都勒住了嘴,以防在关键的时刻嘶鸣出声。这支骑兵由赵猛亲自带队,只待头顶上武强一声令下,他们便出门增援已经打开对方关门的梦中人们。 唯一的悬念便是三个臭皮匠的办法是否真能奏效,一旦今夜的奇袭计谋失败,想要再来一次故技重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祈求上苍给东海队多一点点运气。 别看两关之间的空旷地带足有三百多米,这一段路反而更加轻松,因为无论是东尾关还是尾东关,关外拒马上架设的火把都无法照到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东海队员们只不过花了不到半分钟时间,便通过了这片在白天里不可逾越的雷池。 尾东关的墙头上也有五架绞车弩,是当初叛军抢关时缴获的,同样也有着三百米的射程。这绞车弩威力虽然不如东尾关新换的八牛弩,但若是梦中人们在白天试图跨越那片空旷地带,恐怕也经不住绞车弩的一番打击。至少司马富强c段位的“盾守”和黄莺刚刚也到达此段位的“顽强”是经受不住的,更不用说其他人了,那根本和送死无异。 迅地通过了这片危险地带后,九个梦中人在尾东关的灯火照射范围之外停了一会儿。 两关都在关墙外面五十米远处设置了一道拒马,同时又有数支火把照亮这一区域。每天入夜之前,便有两三名士兵下来点燃这些火把,以防对方摸黑偷袭。而这些火把的设置毕竟不是很均匀,有个别地方稍微稀松一点,这便是东海队事先选取的突破口。 即便火把稀松一点,但是毕竟还是形成了一套完整而无缝的光亮地带,东海队想要钻漏洞却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的第一步计划是“灭火”,人为地将这条光亮地带切断,制造一个可供梦中人们穿越拒马防线的突破口。 这一步由小七动“潜行”来执行,也好看看对方的反应再说。若是“灭火”计划不能成功,那么大家只好打道回府,从长计议。不过三个臭皮匠自然不会制定一个纯粹拼人品好坏的滥计划,对于对方可能出现的几种反应都有相应的第二步对策,因此他们至少有着九成以上的把握。 动了“潜行”的小七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轻松地来到一支事先选定的火把下面。这些火把是沾了动物油脂以助燃的,通常并不容易熄灭,为此司马富强还事先为小七准备了一个简易的“灭火”道具----一口阻燃的石棉布口袋。 小七看了一眼尾东关的墙头,确认没有人如此负责地在深夜里盯着这些火把看,便迅地将这石棉布口袋往火把上一套,被隔断了供氧的火把瞬间熄灭,拒马防线终于出现了一处阴影区。又在火把下面躲了一会儿,眼见关墙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小七继续前行至关墙下面。才贴着墙向尾东关的关门摸去。 与此同时,晓风也动了,他直接动“度”效果,如一阵风一般,仅用了一秒钟便通过了这片阴影区,赶上前面的小七,两人一起朝着关墙走去。 此时墙头上终于有人现下面的拒马防线出现了一小片阴影区,这名叛军拉了拉昏昏欲睡的同伴,“嘿,老哥,那边怎么灭了一支火把?” 被吵醒的叛军士兵不耐烦地瞄了他所指的那个方向一眼,随即又睡眼惺忪地靠在女墙上,“灭了就灭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说要不要去禀报副尉大人?”他的伙伴还是不放心地问到。 “副尉大人这会儿肯定躲在关楼里面打盹了,你敢去吵他?你也就吵醒我没事,若是影响了副尉大人的睡眠,看他不赏你五十军棍!我看你是没事找事,实在看不下去,你自己下去重新把那火把点燃好了。” 眼见这名老兵痞无动于衷,明显是新人的这名叛军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让他自己一个人下去点火把,他倒是不怕,但是似乎比吵醒校尉还要麻烦。还须打开关门,那可不是惊动一个副尉的事情,恐怕连今夜轮值的宣节校尉大人都会惊动,到时候挨的就是一百军棍了。 他可不傻,这老兵痞明显是被自己吵醒了心里不爽,想要整整自己。一支火把灭就灭了,反正就算现在不灭,明早一样得灭掉,只要当班的人都不说,谁也不知道此事。他很快便看开了,在同伴的传染下,也变得困倦起来。 “灭火”计划成功,而且是预期中最好的一种结果,梦中人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通过这片阴影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关墙边上。 按照三个臭皮匠事先的分析,除了现如今遇到的这种情况,还有可能便是守关的校尉派人出来重新点燃火把。这样一来,先一步突入到关门边的晓风和小七便成了行动的关键。 如果叛军只出动一两人,那他们必须第一时间击杀对方,趁机抢占关门,等待后续跟上的队友们一起做进一步行动。若是对方出动的人过他们的处理能力,他们便须先隐于一旁,争取以他们的专属技能混入尾东关,而这些出来点火的叛军则交由队友们消灭。 最恶劣的情况便是“灭火”行动引起叛军校尉的密切关注,并且由此联想到有人要来夜袭,从而出警讯通知所有叛军进入备战状况。一旦出现此情况,东海队唯有退走一途。若是强行继续夜袭行动,那就和飞蛾扑火无异。但是三个臭皮匠经过三番五次的论证之后,都觉得最后一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这些驻守尾东关的叛军据说已经安逸了好几年,守备都已经松懈到如今这种地步,绝不可能有如此高的警惕性。而且除非策划了此次夜袭的这三个臭皮匠,否则谁也不可能仅仅通过一支火把的熄灭联想到那么远,若是叛军真有那样的人才,早将防备空虚的东尾关拿下,当初的“空城计”也不可能会奏效。 此时再去考虑那些意外情况已没有任何意义,“灭火”行动的成功让所有九名梦中人都顺利抵达尾东关城墙下。此时就算有叛军从墙头上往下看,也很难现这几个人,他们灰褐色的夜行服是参考尾东关关墙石头和地面的颜色选取的,在光线不足的夜晚有着很好的伪装效果。 这时候张伟看了看同伴们,直到所有人都对他做出一个“ok”的手势之后,才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镜子,拿在手里对着东尾关墙头的方向不停地晃动,同时又用燧石在镜子前不停地打火。 由于东海队梦中人们的夜行服伪装效果太好,自从他们进入黑暗的空旷地带之后,武强的视野里便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只能心焦地等待着事先约定的联系信号。在见到对方灭了一支火把之后,他便开始计算时间,终于在又过了几分钟之后,尾东关的关门旁边出现了微弱的闪光,那便是东海队事先和他约好的动手信号。 武强赶紧转身对着身后早已等待了许久的数百名乡勇大喊,“准备!转绞盘!射!” 五架八牛弩几乎不分先后地射出五支巨大的弩矢,不止是在空气中划出五条白线,其尖锐的呼啸声更是打破了两关之间寂静的夜空。两秒钟之后,五支被称为“一枪三剑箭”的巨型弩箭牢牢地钉在了尾东关的关墙之上,出几乎不分先后的无声沉闷的撞击声。 这些每支足有两米长的“一枪三剑箭”扎入关墙足有半米深,且由于事先调整好了射击的角度,这五支“一枪三剑箭”以每支升高半米的均匀间距在尾东关的关墙上修出了一条三米高“阶梯”。 这时候张伟一马当先地攀上这条阶梯,开始往尾东关的墙头靠近,而其他队友也紧跟着往上攀,即便两个成年男子同时攀上一根“一枪三剑箭”,这些巨大的箭矢也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稳稳当当地支撑着上面攀登的人,比什么梯子都要来得结实。 “一枪三剑箭”又称“踏橛箭”,可直接用八牛弩射,钉在城墙上,形成攻城士兵的踏橛,故有此称呼。八牛弩配合“踏橛箭”,远比攻城云梯要好用得多,即可用于杀伤,又可用来登城,这便是司马富强将其选为攻克尾东关的秘密武器的根本原因。 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踏橛箭”构成的阶梯相当容易攀爬,即便是对于李莎和黄莺来说都没有什么难度。只是尾东关的关墙足有六米高,此时五支“踏橛箭”构建的“阶梯”仅达到一半高度,尚不足以将梦中人们送上墙头。 三个臭皮匠自然是不会犯下这种粗浅的错误,对此他们早有准备。 “所有八牛弩调高五度,开始第二轮射击!”武强在东尾关墙头上下达了第二条指令。 随着第二串呼啸声响起,将那段到不了头的“阶梯”给补齐了,张伟第一时间攀上了强头,而此时尾东关的叛军们则依然睡眼惺忪、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东尾关,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是攻击的开始。(!) 第七夜 夜袭尾东关(二) 东海队选择登墙的位置就在关楼边上,因为尾东关的关门和东尾关一样,是由绞盘控制的升降式大门。只要控制了城楼,便能顺利打开尾东关的关门,让镇卫队的大部队迅跟进。所以张伟上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张牙舞爪地就近扑向墙头上值哨的几名叛军,其间还顺手将城头的灯火熄灭了两处。 等到紧随其后的晓风上来时,由于光线不足,一时也看不清楚张伟那边的状况。只见到两名叛军士兵手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向自己倒来,他赶紧从武器袋中掏出长剑想要迎战,谁知长剑刚挥出一半,那两人已经先一步倒地不起,他也被喷了一脸热乎乎的鲜血。 第三个登上墙头的是这段时间被张伟训练得有模有样的小七,一看到上面灯光昏暗,他第一时间便动了“潜行”技能,隐入黑暗之中,准备给那些刚刚反应过来从远处奔跑过来驰援的叛军们一个“惊喜”。 等到午阳第四个出现在墙头,张伟和晓风已经将墙头外面的几名叛军全部清除干净,往南面去堵截从那个方向的来源叛军。眼看着那个方向过来的都是一些实力低下的杂兵,有这两个人对付已经绰绰有余,午阳便转身往北面去,结果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把他吓了一跳。 眼看着午阳反应过度地拔出朴刀,那影子赶紧小声地说到,“是我,小七啊。”随后便向一旁挪开了,隐入更加阴暗的墙头角落处,就等着偷袭叛军。 在他们后面,司马富强和残月的手脚稍微慢一点,也在这个时候上来了,两人第一时间冲进了关门上的城楼。黄志则跟在两名女队友之后压阵,等到他也上来之后,队友们都已经有了交手的对象。 由于现场没有值勤的军官,而把守墙头的那寥寥三十来个叛军也不知道梦中人的厉害,甚至连集结人手都没有,只是三三两两一组一组地聚了过来。他们聚拢的度甚至没有东海队杀的快,不一会儿功夫,墙头上的尾县叛军便倒下了一半。 直到这一刻,守关的叛军才如梦初醒地敲响了悬挂在城头的警钟,召集人马前来增援。而这剩下的十来人,竟是不敢再靠拢过来,反而退到登墙的马道中段,在那里相持着,不敢和梦中人们硬捍。 尾东关后面的一座座军营里,此时才终于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还有人骂骂咧咧地怪今夜值守的这班人太吵,完全没有意识到生了什么。这实在是因为两关之间长期没有战事,大家都安逸了太久的缘故。 这一会儿李莎已经开始为刚才稍微受了点轻伤的几名队员紧急治疗。因为有她的存在,张伟这家伙作战方式越来越不要命,只要对方的攻击没有冲着要害来,为了节约时间,他连闪避一下的耐性都欠奉,拼着挨一刀也要迅地击杀对方。每一战下来,他都是血染征衣,身上找不到一寸干净的布料。当然,别人的血会多一些。 眼见已经完全控制了尾东关的关墙,司马富强这才回头叫到,“残月,快去开城门,叛军的反扑由我们来顶!” 在东尾关的时候,残月已经试过了开门的绞盘,由于有滑轮的助力,通常有四个普通的士卒合力推动绞盘便可开启关门。而此刻拥有c段位“蛮力”的残月一人就能顶得上一般人四个以上,所以开门的任务就由他一力承担了。 东尾关方向,自从东海队顺利登上墙头之后,一支完全由精锐乡勇构成的十人队就出了,他们的职责是移开两关关门之前的拒马阵,以便稍后镇卫队的骑兵队能够一鼓作气地冲进对方的大门,造成尽可能多的杀伤。 其实梦中人们虽然承担了攻坚战中最难的一部分,但想要真正拿下尾东关,还是要看手下士兵们的挥。单凭他们九人想要将多达千人的叛军杀光或者打退,可以说完全没有可能。战争需要英雄,但仅凭少数人的个人英雄主义想要赢得战争却是完全不可能。 所以尽管东海队已经顺利地拿下了尾东关最难攻克的关墙,但是若不尽快地打开关门,让镇卫队的援军进关,迟早还是会被叛军以人数上的优势给反扑回来,那么前面的辛苦就白忙活了。 而开启关门的绞盘,便在这城楼里面。不管是东尾关还是与之相对的尾东关,其关门之上的城楼都有三层高,一层是机关房,里面便是升降城门用的绞盘等机械,而其上的二三层则为钟鼓房和指挥台。 机关房里通常是不需要值守的,只有需要开启和关闭城门时才有人进入。而二楼和三楼刚才也被司马富强和残月扫荡了一遍,负责敲钟打鼓的几名叛军都已经伏尸于楼上,整座城楼就剩下一楼的机关房没进去过。 残月将大锤收回武器袋,转身便要走入那黑漆漆的机关房里。黄志赶紧从墙头上拔下一支火把,跟在他身边帮忙照明。两人一人一边,把机关房的两扇门给推开了。 火把的光亮还没来得及把机关房照亮,黄志先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那绝不是因为机关房久未开启而产生的阴寒之气,毕竟此时东洲梦境世界刚刚进入中秋九月,就算天气转凉,也不至于会寒意逼人。 其实这种赶紧应该是源于直觉,也并非第一次出现,每当黄志遭遇致命攻击的时候便会出现,久而久之,他也明白这是由自己那未曾听清的天赋所赋予的能力。所以此刻他毫不犹豫地往后急退,紧接着眼前便出现一柄寒意逼人的长剑,直指脖颈要害。 黄志随手将手中的火把向前掷出,试图以此减缓对方的度。然而他的举动并未能取得实效,在火光中,一张咬牙切齿的面孔轻巧地向一旁侧了一下头,轻轻松松地避过了黄志的火把“攻击”,手头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因此而丝毫延缓。 残月不明所以地看到黄志突然扔掉火把往后退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情。转瞬之间,便见一名衣衫不整的叛军校尉从机关房里扑出,手握一柄四尺长剑直追着正在不停后退的黄志而去。 此人便是当班的宣节副尉,其上司宣节校尉这会儿不知道躲到那个犄角旮旯偷懒去了,而另一名御侮副尉则镇守在尾东关靠尾县一边的寨门处。他自己则一直躲在机关房里面睡觉,直到刚才被打斗声吵醒,所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 其实这种翘班睡觉的现象长期存在于尾东关,凡是有份值守夜班的军官都是如此,甚至还在机关房里弄了一张地铺公用。至于顶楼的指挥台么,在那里打地铺偷懒实在是有碍观瞻,就连其上司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说不过去,所以他今夜倒是因此躲过了一劫。 梦中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叛军的当班指挥官会不在指挥台上,而是窝在机关房里睡觉,所以他们将楼上清除完毕之后,根本没想到关墙上最强的一个敌人其实一直就在他们身边躲着。 躲在机关房里偷看了好一会儿,这名宣节副尉基本上已经了解到这群突袭尾东关的家伙有多么强悍,其中至少有三个人是自己绝对打不过的,更不用说对方人多势众。可是对方既然是来抢关,那就一定要进机关房开门,所以他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最终他选定了两个适合作为突破口的对象,那便是黄志和李莎。 在他看来,这两人不但实力比其他人都要弱一点,而且都是远程攻击手,近战能力非常差,他有把握一招制敌。这个宣节副尉不得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作为被他选定的目标之一,黄志居然送上门来了。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趁着对方推门的瞬间直接下了杀手,只要能杀了这个弓箭手,他便能趁对方吃惊和慌乱之际,突破重围,逃回自己人当中去。 只是黄志的感觉只灵敏也出了他的想象,竟是在长剑出手的瞬间便反应过来,疯狂地退后。不过不要紧,正常人倒退的度怎么也快不过前进。在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情况下,即便是拥有“敏捷”技能的晓风也无法做到这点,更不用说黄志。 所以他放过了一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残月,而是坚持不懈地追着黄志不放。甚至在他看来,眼前的弓箭手每多退后一步,他便多一分逃脱的希望,所以在追出两步之后,手头上也略有放松。 尽管宣节副尉放松了对自己的紧逼,但是对黄志而言,现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那柄长剑依然是牢牢地锁定在自己的咽喉上。被人穿喉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他说什么也不想再来一次。东海队已经没有“续命水”了,再挨一下迎接他的就是真正的死亡。 队友们都往马道那边去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唯有残月稍微近一点,但是距离也在一步步地拉开,等他反应过来再掏出大锤,黄志早一命呜呼了。这一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更糟糕的是黄志几乎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身后一米远处便是一堵女墙。即便黄志后退的度不输于对方前进的脚步,退到那里也就是他生命的尽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又变慢了,他回想到定军山之后的一幕幕,想起自己被黄忠“射杀”之后,给队友们带来了多大的负担;想起李莎最近拼了命地提升“医疗”技能,只是为了在队友们受伤的时候能够靠她的能力给大家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希望。 在黄志想来,或许对于这支队伍而言,自己并不是那么的不可或缺,但是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对于队友们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对于一直默默地在努力的李莎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不由得,他扭头寻找着女孩的身影。这些日子来,李莎因为他的一个承诺,千里迢迢来到了鹭城。可是他们两个人真的算一对恋人吗?甚至没有一次正式的约会,倒更像是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妻,没有任何漏*点,只是彼此在梦境世界里相互依赖,相互扶持。 找到了,她的身影。 由于事情来得太过于突然,女孩完全不知道这边生了什么事,此刻依然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职责中,为黄志的好兄弟张伟疗伤。 说起张伟,黄志忍不住笑了,自己把他拉入这个世界虽然是个意外,但或许却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别人视之如虎狼的梦境世界,对于这个家伙来说却是甘之如饴,再适合他不过。从他最近愈凶狠的战斗方式来看,这家伙一身的热血已经完全被点燃了,沸腾了。居然把自己的身体当做盾牌来使,拼着让自己受伤,也要限制对方收回武器去防守。够疯狂! 受到张伟这份疯狂的刺激,黄志突然有了办法。这时他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便要往后倒去。 宣节副尉赶紧将剑尖下移数寸,继续直指黄志咽喉。这一会儿他已经决定要杀了这个弓箭手,否则迟则生变。那边那个跑得比战马还要快的剑手已经转头看向这边了,据他刚才的观察,此人只要一眨眼工夫便能跑到自己跟前,到时候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这时候,黄志却又突然站直了身子,身体微微向左侧过几寸。此时因为两次调整姿势的缘故,他脚下已经停住了,任由那柄长剑穿胸而入,直透后背。 尽管痛彻心扉,他却苦中作乐地对着宣节副尉笑了笑,从武器袋里掏出一把匕,狠狠地朝前扎去。 在宣节副尉眼中,黄志那种带着痛苦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不过他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更加难看。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用这种自伤的手段来化解自己的致命攻击,而且由于惯性的缘故,他此刻已经与对方近在咫尺。 此刻宣节副尉面临两难的境地,由于彼此间距离太近,要想拔出插在黄志右胸的四尺长剑,他就必须后退一大步才行。这样一来,他或许还有机会杀了眼前的弓箭手,但一定会被对方包围起来,失去最后的突围机会。 而要他放弃武器全力逃跑,倒是可以赶在其他人围堵之前冲出去。但是以那名剑手的度,一定会被追上,那时候他便会毫无还手之力地任人宰割。 这个宣节副尉也是个狠角色,当即受了黄志的启,也不再纠结。“不就是挨一剑么,他能挨得,我还怕什么!”把长剑留在黄志的胸口,自己则转身就往马道上狂冲,甚至右臂上还被黄志的匕划了一道。若是再晚一步,他身后的残月也已经掏出了大锤就要砸过来,那时候他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晓风,干掉他!”强忍着疼痛,黄志高喊到。 晓风本来确实是有往这边瞄过一眼,可是因为黄志扔掉了手中的火把,城楼一带又是一片黑暗,他还真没看清这边生了什么,隐隐约约只看到两个人影在那里一进一退地不知做些什么。 此时宣节副尉从阴影中跑出来,那身叛军军服倒是相当明显,又听到黄志的呼喊,晓风顿时明白过来,当即动“度”效果向着这个方向奔来。不过他的反应已经是有些晚了,除非他肯追着宣节副尉到叛军人群中去,否则最多在对方的背上划一剑,要想杀了宣节副尉已经是没有可能了。 宣节副尉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这次应该是能全身而退了,最多再受点轻伤。从一开始他最担心的便是晓风的度,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不用愁了。 东海队的其余梦中人都站在马道与墙头的衔接处,将马道入口挡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宣节副尉并不需要从那里下去,他可以直接在距离这些人数米的地方跨过关墙内侧的矮墙跃下,这里到马道的高度仅有两米多,想从下面上来或许不容易,但是从上往下就简单了。 晓风勉强追上了他,不过这个距离确实无法给对方致命的一击,除非有人能够拦他一下。 就在宣节副尉得意洋洋地跨过矮墙往下跳时,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一支胳膊,一把匕从阴暗处伸出来,横在他的脖子前。 宣节副尉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看到了这支匕,但是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因为他已经开始下坠,就像自己把脖子往匕的锋刃上面送去一般。 伴随着如中败革的撕裂声,宣节副尉的脖子被拉开了一半,重重地跌落在马道上,**出来的鲜血得如同一挂瀑布一般,一瞬间便失去了生命。 在他头顶上的矮墙后面,小七现出了身形。作为东海队编外队员,同时也是最弱的战力,他的职责并不是和队友们一起把守马道,而是躲在一旁伺机杀伤敌人。这一刻,他挥了奇效。 第七夜 夜袭尾东关(三) 将这个埋伏在机关房的隐患解决之后,梦中人们纷纷松了口气,看来战场上真是容不得一点点大意,就是因为司马富强和残月以为城楼已经扫荡干劲,才差点送掉了黄志的小命。 黄志站在原地,强烈的痛楚让他完全不敢动弹。宣节副尉的四尺长剑穿透了右胸,直接扎穿了他的肺叶。每一次呼吸,随着胸膛的起伏,长剑的剑刃便在肺部来回切割一次,让他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这时候李莎已经完成了对张伟的治疗,赶紧过来处理他的伤势,看到黄志胸口上插的长剑,虽然明知道没有生命危险,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滑落了下来。尽管这不是黄志伤势最重的一次,但是看到他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女孩是感同身受。至于定军山那次,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何会镇定到那种地步,恐怕是内心一定要救活黄志的强烈信念在支撑着。 当李莎的纤纤玉手贴在胸膛上,一股柔和而温暖的感觉在黄志的胸口流淌着,瞬间冲淡了伤口的痛楚,甚至连拔出长剑牵扯伤口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这种感觉以前并未有过,似乎是在李莎的“治疗”技能晋升c段位之后才出现的,标志着女孩的能力进一步提升。 感受着剧痛过后那种舒服的感觉,巨大的反差让他忍不住呻吟起来,黄志甚至有些怀疑,张伟是不是为了享受这种感觉而故意让自己负伤的。 李莎却不这么想,她还以为自己的动作不够轻柔,而让黄志伤口感到疼痛,急得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来。 在昏暗中,李莎的泪珠反射着远处火把的光亮,显得尤其的晶莹剔透。 黄志这时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李莎c段位的“愈合”与“恢复”两效结合,对于重伤已经有能力完全治愈。况且黄志胸口的穿透伤并不算很重,没有伤筋动骨,只要在伤口炎之前及时予以治疗,甚至可以归为中度伤害。 感觉到伤势无碍了,他伸手为李莎拭去泪水,“傻丫头,当初定军山我那么惨,也没见你哭,现在怎么反而不如当时了呢?你要坚强些,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伤痛在所难免。只要你继续变强,这点伤痛就挡不住我们前进的脚步。走吧,队友们在等我们,我们要一起战斗到最后!” 黄志说这些话时,偷偷动了“鼓舞”光环,尽管至今还不能确定此效果是否对同伴们也有效,但肯定不会有负面影响。 女孩点点头,自己伸手把眼眶里残余的泪痕擦干,从武器袋里掏出手弩,与黄志一起向镇守马道的队友们靠拢过去。 机关房里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那是残月眼看着黄志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便按事先的计划去打开城门。 尾东关的关门正一点一点地上升起来,而关内的尾县叛军们却依然还未完成集结。守关的将领自己也是到了这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走出卧室看到墙头对峙着的双方,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是坚不可破的雄关居然被人打进来了。 “来人啊!叫今夜值班校尉过来!这废物在做什么?”叛军将领愤怒地对着手下的传令兵大吼。 怎奈当班值守城头的宣节副尉早已身亡,而负责后门的御侮副尉则根本不清楚这边生了什么。至于他们两的直属上司,那家伙原先一直在自己的房中睡觉,被报警的钟鼓声惊醒之后,眼见着关墙居然被人抢占,早已偷偷地畏罪潜逃了,哪还敢来面对守关大将的怒火。 叛军将领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眼见形势不对,尾东关的大门竟已经升起了一半,而对面的东尾关方向也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他再也顾不得等人来汇报情况,赶紧提着自己的凤嘴刀,就近收拢了一群亲兵,便直扑关墙马道。 至于其他叛军士兵,便让副将去收拢以抗拒即将入关的东海骑兵。他自己必须尽快点地抢回城楼,重新将关门放下。这种三更半夜的时候,叛军将领压根就不清楚来袭的敌人有多少,甚至不知道整个东海领地里满打满算只有五百人马,尚不足自己手头军力的一半。他只是按照最正常的思路去做,何曾想过这却是致命的错误。 人刚从深度睡眠中被吵醒时,判断力总是会比平常弱得多,特别若是在这种时候遇到危机,基本上能够保持镇定地按照常识去行事已算是相当不易,根本不可能会静下心来慢慢地分析之后再去行动。 其实对方只要耐心地多听一会儿来自东尾关方向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人,应该可以初步判断出进攻方的兵力并不多。然后再静下心来想想,在没有出多大动静的情况下,关墙上的那些敌人是如何出现的。结合以上种种迹象,但凡是个合格的将领,这会儿应当先集合兵力去防守城门,待局势稳定,再徐图夺回城楼。 梦中人们选择夜袭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要让从睡梦中惊醒的尾东关的守关大将失去判断力,否则若是让对方知道了东海的底细,那这仗必败无疑。 叛军将领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先放弃尾东关,而将兵力带回关内整顿集结完毕之后,再重新打回来。仅有五百人的东海镇卫队绝对守不住从关内方向攻来的敌军,到时候还是得乖乖地吐出尾东关,退守东尾关。 马道上与梦中人对峙的叛军士兵自知不是对手,若非对方没有继续攻下来的打算,他们早就四下逃散了。此时眼见本方主将到来,心下稍安,赶紧让出一条通道来。 司马富强从来人服色上判断出其大致的身份,眼下这种情形无疑对梦中人是最为有利的。叛军主将不去整顿兵马,反来此处与梦中人拼个人实力,这不是为将之道。即便此人拥有b段位的战力,也不足为惧,自有张伟可以与之抗衡。 叛军将领一门心思地就想着要赶紧夺回城楼,冲上马道之后,便挥舞着九尺来长的凤嘴刀就扑了过来。这一会儿,他也看清了墙头上的形势,竟然只有七人,其中五人持长短兵器挡在马道中央,另外两名弓弩手则立于一旁的矮墙上,不停地对着自己的手下射箭。 他一方面对今夜值守的属下更为不满,竟能让这么三两个人轻易地攻上尾东关墙头,另一方面心里已经有些轻视眼前这些人,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轻松地拿下他们。 “跟我上!”他大喝一声,自己当先出手。 在他身后,亲兵们也都挥舞着刀剑跟着开始冲击墙头。 这名叛军主将确实有着b段位的实力,司马富强已经提升到c段位的“盾守”竟是抗不住他的第一刀,被连人带盾地劈退了好几步,差点从身后另一头的矮墙上一头栽下去,所幸眼疾手快的晓风出手将他拉住。 东海队的防御阵型被一刀斩破,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梦中人们不得不承认叛军的主将确实实力强劲,难怪会将夺回城楼作为要任务。 不过梦中人可不是吃素的,除了控制关门绞盘的残月还未赶过来,这里剩下的人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唯有一个新手小七弱一点,但是他却处于“潜行”状态,叛军将领甚至还没现他躲在了一边。 张伟立刻趁着叛军主将刀势已老的机会,伸手往对方的脖子上摸去,只要对方稍有一丝放松,他便会在最后一刻亮出爪子,切断其咽喉。 虽然这会儿张伟还未亮出爪子,但是叛军主将却是感觉到了眼前这人周身上下所散出的那种浓烈的杀气和血腥味,所以哪怕对方只是空手,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侧过身子,同时将手中的凤嘴刀斜往上撩,准备砍断张伟伸长的手臂。 一旁的队友自然不会让叛军主将得逞,午阳立刻将自己的朴刀递过来,替张伟挡了一下,但却被对方强劲的臂力震得手臂麻,那种感觉就像是接了动“蛮力”的残月一刀。 梦中人仗着自己人多要硬吃叛军主将,可是叛军方面的人数难道就会少? 那群随后跟进的亲兵这会儿也到了,两三把刀剑趁机就往张伟和午阳身上劈砍过来。 午阳自己还有一面小圆盾,但却只能挡下其中一人的进攻,对于其他兵器却是无能为力了。这时候位于后阵的黄莺果断地补上司马富强空出的位置,将手中的长枪抡圆了,同时扫开一众亲兵们的武器。 旁边矮墙上,黄志和李莎也不再去对付后面那些全无威胁的普通叛军,而是将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这群亲兵,顿死射杀了两个,为队友们开了个好头。 晓风追过去把队长拉住以后,这会儿又迅地冲了回来,顺手也杀了一名猝不及防的亲兵。 叛军主将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些人的实力并不弱,至少自己手下的亲兵奈何不了他们,而自己又是孤掌难鸣,赶紧撤回马道中段。可惜这时他已经被昏了头,并未想到要回头去整顿兵力,反而让手下去将附近正在组织人马的几名校尉都召集了过来,准备来一场兵对兵、将对将的对抗。 东海队五人防线重新摆好阵势,叛军方面也集结了以主将为外加五名校尉的组合,单纯从现场双方战力上来看,已经是反了东海队一头。但是于整个尾东关战场大势方面,叛军却已经全盘处于下风。 这一会儿工夫,东尾关方向,镇卫队的骑兵已经顺利地突入了尾东关大门,叛军们甚至没有组织起有效地阻挡,任由这些骑兵冲进自己的营地里面肆虐。而原先操纵五架八牛弩的步卒们在将梦中人们送上墙头之后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转而紧跟在骑兵队的后方,此刻也刚刚通过尾东关大门,全员攻入此关。 按理说这时候再来抢夺城楼已经是毫无意义,最多是为弓箭手争夺一个制高点而已。不过在这种黑夜里,除非黄志这种级别的弓手进行狙击式的攻击,一般军队里弓手在敌我难分的情况下已经很难进行覆盖式射击,只剩下逃命的分。 缺乏军官领导的叛军此时已经全面地落于下风,到处都是以几十人为单位的小团体各自为战。反观东海镇卫队方面,梦中人们根本算不得他们的将领,平常也不参与具体的指挥,在武强、赵猛的领导下,骑兵与步卒保持着良好的阵型,将叛军分割、冲散、消灭。 不过此时叛军主将已经是热血上头,根本没注意关内的混战,只想着能够把眼前这些人打到,便能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这样的想法若是放在正规的战场上绝对是错误的,但是于此时此刻,他却碰巧蒙对了。对于梦中人来说,自己的生命远比尾东关的攻略要来得重要,只要在此失去任何一名队友,这场战役即便胜了对他们而言也是失败。 随着叛军主将的一声大喝,尾东关的第二战场开辟了,虽然这是一个改变不了大势的战场,却能改变梦中人的命运。 眼见着叛军主将又一次挥刀冲过来,司马富强不由得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绝对挡不住。但是他又不得不挡住这一刀,因为这一次对方一起攻上来的还有五名c段位的校尉,东海队的阵型不能破。 就在司马富强失去信心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右手边,黄莺仗着自己的武器是所有人之中最长的,于这一刻挤到前排来,抢先出手对叛军主将刺出了一枪。 以黄莺d段位的“枪术”,这一枪对于对方而言无异于挠痒痒,叛军主将挥刀轻轻一磕,便把长枪往边上荡开。 黄莺根本不指望自己能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只要能够延缓对方气势汹汹的第一刀就足够了,她相信司马富强能够挡住对方那已经缺乏最初一往无前威势的攻击。 被身边女子的决心所震撼,司马富强这一刻再没有任何犹豫,也不去想什么挡不挡得住的问题,而是跨前一步将大盾往前奋力一顶。 叛军主将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凤嘴刀刚劈到一半,力气还未完全爆出来,便被对方盾牌挡住,完全没法取得上一次的效果。 司马富强这时候才退回原位,将身后的空档重新堵上。 由于黄莺和他先后主动出击,让叛军主将落后了五名校尉一个身位,终于给队友们制造了一个可趁之机。 最先得手的人自然是张伟,他面对的叛军校尉和黄莺一样手持长枪,这样的对手恰巧是他最喜欢对付的。长兵器的威力在于距离,而贴身的防御则要弱一些,就地一个打滚,拼着刚刚被李莎治好的身体又添新伤,他一瞬间便来到了对方跟前,冷笑着将爪子插入对方的腹部,顺手横向一划。 相比于割喉这种比较具有暴力美感的手段,其实他也不喜欢这种给人开膛破肚的脏活,看着肠子内脏流出一地,他也是会觉得恶心的。无奈对方长枪枪身护住了胸部以上,且自己又有些赶时间,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充当了一回“开膛手”。 等张伟退回自己的位置时,那名校尉才低头看着自己被开了一个大口的肚子,扔掉手中的长枪,两手努力地想要将正在张开的肚皮捂住。然而那条裂口实在太长了,几乎把他拦腰切成两半,片刻之后,整个腹腔里的脏器全部都泄了出来,顺着马道往下趟,让那些已经推开一段距离的叛军士兵们惊恐地又往后退了一大截。 张伟这一进一退看似潇洒,其实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除了一道是那个被开膛的死鬼留下的,其余则是与之相邻的两名校尉见机分了一杯羹。 只是这两名校尉也不见得真的占了便宜,其中一人因为在前冲的时候分心去袭击张伟,不由得空门大开。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他身前的对手是个使剑的,两人之间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然而不想他的对手却是晓风,这难逢的大好时机怎会错过,立刻加前冲,趁着这个校尉的兵器往张伟身上招呼的时候,一剑抹了对方的脖子。 晓风的“度”效果讲究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若是真让别人摸清了他的底细,凭借其d段位的“剑术”,要想快解决对手可不容易。 一个照面便失了两人,叛军一方也谨慎了许多,在主将的喝令下,他们放慢了脚步,确保共同进退,但是此时却已经失了人数上的优势。 此时意识到眼前梦中人之间由于熟悉彼此的能力,所以配合已将相当熟练,叛军主将知道一对一的战法对己方十分不利。只要那个拿大盾的能够拖延住自己,手下的校尉便会被一个一个的杀掉。到时候他又是孤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 “一起对付拿盾的!”主将终于收起无谓的自尊,打算采取集中力量突破一点的战术。 眼见着四把兵器一齐向自己招呼过来,除非司马富强的“盾守”技能已经达到了a段位,否则是绝不可能顶住这一波的攻击,唯有死路一条。 (谢谢那位名字会有违河蟹大神旨意的机巴强兄弟投出本书第一张月票。) 第七夜 夜袭尾东关(四) 不过司马富强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作战,在他身边还有队友们的存在,他们绝不会坐视队长独自去承受所有的压力。除了指甲变成的爪子不太适合招架武器的张伟以外,配合远比对方默契的黄莺、晓风和午阳各自帮他招架住了一名校尉的攻击。 这样一来,又成了叛军主将与东海队长个人的一次碰撞。只是没有黄莺为他减缓凤嘴刀的威势,司马富强依旧是挡不住那一刀,整个人顿时再次失重心,不但自己踉跄着后退,还把身后的黄莺也给撞开了,两人一起跌成滚地葫芦,狠狠地撞在身后的矮墙上。 司马富强的后脑勺当场就给磕破了,也不知道是否有脑震荡的症状。而黄莺身具“顽强”技能,倒是没有受伤,但是却被撞得天旋地转,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司马富强和黄莺相继失去防守位置之后,东海队的防线一下子变得单薄了,不得不在比对方少一人的情况下苦苦支撑。 原本由黄莺帮忙分担的那名校尉此刻将自己的武器转向最左侧的午阳,所幸这个庄稼汉子一手朴刀一手圆盾,勉强还能在两人的围攻下支撑几招,只是身上瞬间便添了一道伤口,这还是他避重就轻的结果,但是眼看着是无法支撑到队长和黄莺回来补位。 没有武器的张伟终究还是比较吃亏的,上一次在渭南之战对付成宜便有前车之鉴,一对一的情况下很难给同样段位的对手造成威胁。否则本该由他去牵制叛军主将的,而不是只有netbsp;此刻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徒手与对方周旋,守住原本属于队长的中路,否则叛军主将不是越过他去追杀司马富强,便是顺手一刀将已经岌岌可危的午阳给斩了。但是哪怕他的身手再好,在不能退避又没有足够的腾挪空间的情况下,实在是挥不出b段位的“格斗”技巧,一时间连中数刀,刀刀深可见骨。 此刻只有晓风的情形稍微好点,但以他d段位的“剑术”,若非有“敏捷”的支撑,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能够守着自己的位置,不再给张伟和午阳添麻烦已属不易。 三人同时陷入困境,只要有一人崩溃,东海队的防线便如同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全线崩溃。 这个时候,司马富强与黄莺刚刚头晕目眩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时还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叛军主将知道再不抓紧时机,一旦等到司马富强和黄莺回来补位,便很难再有如此好的机会。他居然采用了张伟惯用的伎俩,完全不顾受伤的可能,竟是不顾一切地强行攻击已经几近招架不住的午阳。 张伟眼见对方居然无视自己的存在,还不趁机痛下杀手,立刻欺身上前。他倒是很想给对方来此华丽的割喉,只是叛军主将的刀柄横在颈前,显然有所保护。所以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将爪子插进对方的腹部。 就在他准备横向拉动爪子,给对方做个剖腹手术时,爪尖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人毛骨悚然。他的爪子被卡住了,嵌在叛军主将的腹部进退不得。 眼见叛军主将居然强攻午阳,不管张伟这边是否能够得手,这个乡下汉子绝对是抵挡不住的。即便张伟成功杀死对方,午阳也免不了身异处的结局。 这个时候,矮墙上的黄志和李莎出手了。原先由于距离太近,怕误伤了同伴,他们一直不敢攻击叛军主将一伙人,而是专找普通叛军士兵下手。这会儿若是再畏畏尾的,午阳先要送命,误伤同伴都是小事一桩了。 两人的弓弩同时出手,分取围攻午阳的两名校尉,以便他能全力去招架叛军主将的一击。至于更加直接地去射击叛军主将,他们也有想过,但却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弓弩最弱的便是近身,此时他们两距离交战双方的直线距离不过两三米,要想瞄准射击实在是不易。往往在出手的瞬间因为对方身体稍微动了一下,箭矢便擦身而过。 所幸二人野心不大,选取的目标是那两名校尉,总算是逼得两人为躲避箭矢而暂时放弃了对午阳的进攻,让这庄稼汉子能够有足够的精力去招架叛军主将的这次攻击。 若是他们射击的是叛军主将,恐怕午阳这会儿真的没命了。因为那家伙身上穿着一件令张伟的爪子无功而返的防身用具----锁子甲,所以叛军主将对于张伟的攻击都可以无视,更不用说黄志和李莎的弓弩。 锁子甲是公元前五世纪欧洲人明的,后经由西域传入中国,是可以有效抵御刀剑箭矢伤害的金属铠甲,就是造价昂贵,没有一定地位的将领基本上不会配备。 当然,这锁子甲也不是完全不惧刀剑或者箭矢,主要还是看出手之人的实力。若是由黄忠使二石弓来射击,照样能要了叛军主将的命,可是黄志却做不到这一点。 得到队友的援助,午阳立刻刀盾齐上,竟是架住了凤嘴刀的全力一击。别看午阳平常玩不出什么花巧,既没有晓风的迅捷,也没有残月的威势,更没有张伟的华丽,但是他的“脚踏实地”却令他稳稳地挡住了叛军主将的这一刀,一步不退。 叛军主将眼见自己对午阳的攻击无效,立刻掉转凤嘴刀,往爪子依然被卡在自己锁子甲上的张伟斩去。 此时黄志也是看出了自己好兄弟的窘境,要想指望其他人去救援,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有靠我了!”他飞身从矮墙上跃下,跨过两米的距离,直接扑到叛军主将的背上。胸口撞在对方坚实的后背上,差点把肋骨撞断,顿时一口气有些喘不上来。 叛军主将虽然结实耐撞,但是这一下也令往前一个踉跄,凤嘴刀失了准头,斩在张伟背后的地面上,火星四溅,清脆的声响回荡着整个尾东关上头。 张伟的爪子也因此被拗断,整片指甲盖都掀了起来,几根指头都是鲜血淋淋,让这个受伤时从不喊疼的前特种军人竟忍不住嘶吼了一声。所谓十指连心,他在这一刻等于是体会了一次古人拔指甲的酷刑。 这种时候,黄志本应该是用匕攻击的,但是这会儿他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哪里还有空去摸摸腰间哪个武器袋里装的是匕,只能是再次使用“弓斗术”,顺手将手里的一石弓往叛军主将头上一兜,准备用弓弦将其勒毙。 叛军主将可不是当初南海队的菜鸟梦中人,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栽在黄志手里。左手往背后一伸,揪住偷袭者的衣领,然后身体前倾,顺手一扯,他便给黄志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刚刚准备回来补位的司马富强又给砸翻了。 虽然黄志救回了兄弟一条命,但是东海队的形势并未有任何的好转,甚至张伟也因为失去了爪子而几乎没有了战斗力。 被箭矢逼退的两名校尉再次欺身而上,把午阳攻得风声鹤唳。 叛军主将也再次举起了凤嘴刀,在他看来,没有爪子的这个对手更是毫无威胁。现在他是想杀哪个就杀哪个,叛军胜利在望。 李莎站在矮墙上,拼命地想要加快手弩装填的度,但是无奈这东西就是如此麻烦,等她将弩矢装好,恐怕已经有一名队友倒下。而且即便她能立刻完成装填,以她那低下的技能段位,最多只能拖延其中一名校尉的攻势,可以说是于事无补,根本改变不了已经濒临崩溃的战局。 小七依然躲在阴影中处于潜行状态,倒不是他怕死不敢搭救队友,实在是能力有限,贸然出击的话不但帮不到大家,反而会成为拖累。他的偷袭只有在对手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瞬间才能奏效,就比如早些时候对付那个宣节校尉,而此时的战局他还没找到这个机会。 这个时候,东海队需要一名具有强大战力的生力军来逆转整个战局,而这名有能力逆转的人,便是东海队不可或缺的重武器手----残月! 东海队在马道的作战虽然惊险万分、曲折万分,其实从头到尾不过是半分钟的事情,城楼那边残月才刚刚把控制城门开关的绞盘固定好,根本没有意识到队友们已经苦战了半分钟之久,此刻更是到了崩盘的边缘。 当他扛着大锤慢条斯理地哼着歌走过来时,却见马道上一片狼藉,一直被晓风攻讦为有某种不正常关系的队长正和黄志抱成一团在地上打滚,张伟和午阳满身是血地节节败退。这才意识到队友们的形势已经恶劣到极点,他赶紧一个箭步冲上矮墙,从李莎的身边直接跃下,同时大锤在半空中已经抡圆了。 由于对张伟的战力有着深刻的了解,眼下却见他如此凄惨,残月自然将叛军主将列为要打击目标,毫不犹豫地一锤砸去。 锁子甲防御刀剑等锐器确实功效卓著,但是同样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便是对钝器的攻击毫无防御能力,远不如其他鳞甲、板甲。 若是让叛军主将来选择,他绝对不会傻到去硬接残月这一下,但是他此时正面面对的却是张伟。 这个疯狂的家伙岂会让残月的攻击无功,他绝不能看着叛军主将闪避。既然没有爪子可用,那么自己便暂时是半个废物,只能防守闪避而缺乏攻击手段,他的犟脾气又上来了,竟拼着用肩膀去抗住凤嘴刀的攻击,再次欺身上前,展开双臂将叛军主将紧紧地抱住。 叛军主将感受着背后那股巨大的风压,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自己身上锁子甲无法防御的重武器,早就想要闪开,这时却被张伟抱住,当下傻了眼。“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疯的,这个张牙舞爪的家伙难道不知道重武器的伤害也会传递到他身上去么?”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残月的一锤正中毫无闪避能力的叛军主将后背,将他的脊柱打得粉碎性骨折,重压继续往前传递,压碎了其心脏和肺叶,压碎了所有的肋骨。 张伟以前只在小说里看过“隔山打牛”这一招,这一刻却亲身体会了从叛军主将胸膛处继续传递过来的压力,然后他自己的肋骨也跟着断裂。在重压还未完全释放完毕的能量余威之下,他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抱着叛军主将,两人一起被砸飞出去,翻过身后的矮墙,一起从墙头上落下,摔落地面。 残月有些尴尬,他只想要救张伟,没想到倒把这个不要命的家伙一起给砸飞了出去,现在只能祈祷他没有被一起砸死,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害,相信都难不倒李莎。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旁边的午阳一样岌岌可危,他立刻将大锤打横了扫出去,正中一个被震慑住的校尉。 此人也算是倒霉,由于就站在主将旁边,所以亲眼看到刚才那震撼性的一幕,一方面是因为残月这充满暴力的一击,另一方面也是被张伟不要命的战法给骇住,总之他是愣在了那里。若是其他时间也就罢了,这种时候愣神直接就要了他的命,当场被残月的一锤子砸飞到了旁边的矮墙上。 这名校尉的后脑壳直接凹陷了一半,脑浆混着血液从碎裂的头颅里流了出来,沿着矮墙往下淌,眼珠子因为巨大的颅内压力而爆了出来,活像一只金鱼。虽然已经彻底的死了,人却斜倚在矮墙上不曾倒地,就像一具一样标本贴在那里,向周遭的叛军们昭示他们凄惨的结局。 残存的两名校尉彻底崩溃了,毫不犹豫地掉头往马道下面跑,生怕这个暴力的家伙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原先一直被压抑得很辛苦的晓风突然动“度”追了上去,直接一剑扎入自己对手的后心,将之送去陪伴叛军主将。 而另一名校尉也没能逃脱,在他放弃防御转身的瞬间,小七从阴影中蹿了出来,一刀扎进其腰眼,虽然不是一击致命,但是肾脏破裂,除非李莎出手相救,否则也是活不成了。 眼见风云突变,只差一步就要取得胜利的叛军将官们突然全军覆灭,无论是主将的亲兵还是其他杂兵都失去了斗志,一窝蜂地撒腿就跑,甚至因为相互拥挤的缘故,将靠边上的几人挤下马道。 “紫砂!先跟我来!”残月扛着大锤紧追着叛军下去,他倒不是为了打落水狗,只是想到城墙下面去看看张伟的情况。 此时先后被叛军主将放倒的三人也都已经爬了起来,顾不得个个都是全身伤痛,全都跟着残月反攻下马道,必须第一时间把张伟给救出来。 待得众人找到张伟时,才都松了口气。这不要命的家伙福大命大,摔下墙头也有人垫背,当场就被残月砸死的叛军主将成了张伟的肉垫,尸体又一次承担了重创,已经是惨不忍睹、不成*人形。 不过张伟也同样很惨,刚才便是肋骨尽断,此刻连双臂也是粉碎性骨折,外加内脏轻度破裂,即便是放到现实世界,也该送进急救室动大手术了。至于他全身上下那十数道刀伤就不用说了,也不知道他的血怎么就流不干。 此时光靠李莎一个人显然是来不及的,若是要等她先治好张伟的内伤再来愈合体表的伤口,恐怕真能让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把血给流干了。队友们这时候再也顾不得俭省了,把医药包里的各种药都掏了出来,不管外敷内服,全都给张伟用上,总算是把这条命给抢了回来。 但是即便如此,根据李莎的判断,没有个三五天,直到回归现实世界,张伟是不可能痊愈的。不过这已是神的治疗了,若是放在现实世界,即便动完手术,以张伟的状况,至少得在icu病房里观察个十来天才能转一般病房。而要等到碎裂的肋骨、臂骨恢复,那没有三两个月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直到将张伟的伤势全部搞定,那边午阳却已经晕了过去,他也是失血过多了。大家又是一通手忙脚乱,才把他的伤给处理完。接着还有司马富强的后脑勺伤口和轻微脑震荡,黄志也被摔得腰肌撕裂外加尾椎骨挫伤,晓风也有几处皮开肉绽的刀剑伤,再一次把李莎折腾得累晕了过去。 全部事情处理完毕,还能保持生龙活虎的,也就只有残月和小七了。两人警惕地将队友们护在马道下面的一处阴暗角落里,以免被叛军士兵伤害了那几个已经基本没有战斗力的队友们。若是此时栽在这些杂兵手里头,那才叫做冤枉。 而黄莺情况也还不错,此刻正帮着已经因为体力透支而陷入昏睡中的李莎做一些简单的手尾,比如帮队友们清理一些还没治疗的小伤口,这些都是李莎因为实在顾不过来而选择无视的地方。 这时候尾东关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究竟打成什么样子,梦中人一点概念都没有,他们只能祈祷武强和赵猛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以双方一比二的战力,若是正规作战,镇卫队是绝无胜算的。但是在梦中人们为他们营造出来的特殊形势下,群龙无又遭夜袭的叛军绝非镇卫队的对手,若是这样还胜不了,武强和赵猛就是饭桶了,实在是有愧于司马富强和黄志总结数千年经验教授给他们的兵法。 (今天比较忙,所以有点晚。) 第七夜 夜袭尾东关(五) 等到司马富强和黄志等人相继恢复过来,势力梦境的天色已经大亮。不得不说李莎技能的d效果“恢复”对于伤员们的帮助非常之大,此时除了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张伟之外,其他人都恢复了正常状态,按照晓风的说法,再打一仗都不成问题。 眼见自己的好兄弟已经恢复了神智,黄志过去打趣到,“你不是很猛么?这会儿怎么也会躺下?残月的锤子够劲吧?”命只有一条,说没了就没了,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只希望张伟以后战斗的时候不要这么拼命。 张伟苦笑了一下,“不拼不行啊。你们一个个战斗技能都c段位了,我却被卡在b段位再也上不去,再这么过一两周,我就成了拖后腿的。我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试试在极限战斗中寻求突破。” 黄志闻言愕然,原来自己的兄弟是为了这个而拼命,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还真劝不了。自从定军山一役中第一次接触到梦境世界的高端战力,梦中人们纷纷感觉到了那股巨大的压力,迫切地想要令自己强大起来。 就算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黄忠这类的s段位顶级武将,但其他队伍的梦中人也在成长当中,东海队迟早有一天要面对那些s段位的梦中人。别的队友们都还好,技能段位都在或快或慢的稳步上升,唯独起点最高的张伟被卡在了那儿。进入梦境世界整整五周,连他的专属技能“爪”都已经达到c段位,可是自带的b段位“格斗”却是怎么也上不去了,也难怪他这么拼命。 此时尾东关的战局已经完全结束,虽然残月和小七对军事都不怎么在行,但是稍早的时候看见武强和赵猛那满脸的意气风,也知道镇卫队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只不过那时候由于队长和黄志都还未休息好,所以他们便将镇卫队的一众干部全部挡驾,让他们自行去做好善后,稍晚再来向司马富强汇报。 此刻眼见东海队主事的两人都已经休息好了,一直等在附近的镇卫队传令兵立即赶去通知了武强和赵猛。片刻之后,镇卫队的正副指挥官都来到了东海队休息的地方。 眼见此二人到来,司马富强立刻让他们汇报了他最关心的战果,“我们损失了多少人?叛军歼灭了多少?逃跑了多少?” 武强早已做好了功课,立刻报上一串数字,“我军阵亡二十一人,残疾九人,重伤十七人,伤亡比例不到一成。若是重伤员能够及时得到治疗的话,实际上的损失将会更少。”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李莎。据他所知,这名梦中人女神医现在的医术甚至已经达到了能够将断肢重新接合起来的地步,医术基本上已经赶上了镇上医馆的老神医。只要她能出手,镇卫队的伤残人员都可以恢复到健康状态,一下子就能挽救二十六名经过血与火洗礼的合格战士。而这些战士必定能够在短时间内晋级精锐乡勇,甚至基层军官。 司马富强看了一眼李莎,又看了一眼黄志,并未对此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武强继续汇报。 眼见东海镇的掌权人对自己的话不置可否,武强也习惯了,反正镇守大人自然会给伤员们一个交代。他接着汇报,“连同诸位大人的战果,我们一共歼灭尾县叛军计四百七十一人,其中中高级军官十一人。” 所谓中高级军官,自然是校尉以上的军官,扣除梦中人亲手击杀的叛军主将和六名校尉,镇卫队居然也取得了消灭四名军官的成绩,实属不易。司马富强忍不住点了点头,对于武强和赵猛的工作比较满意。 受到镇守大人的鼓舞,武强顿时热情高涨,相信后面的数据会让他更加满意。“俘获叛军士兵计六百三十九人,其中伤残人数为一百四十六人。另俘获叛军军官三人,投降两人。根据投降的叛军军官交代,尾东关驻军共计有士兵一千二百四十五人,军官十八人。所以,逃跑的敌军士兵计一百三十五人,军官两人。” “投降的军官是什么身份?”一听到还有军官主动投降,黄志就忍不住想要关心一下。 这件事情显然赵猛更加清楚,所以回答的人是他,“启禀大人,这两人一人是军需官,看那样子是个贪婪的胖子。另一人是一名御侮副尉,据说他在尾县叛军中郁郁不得志,故而希望加入东海镇卫队获得更好的展。” 对于用人之道,并非司马富强所擅长,所以他转头看着黄志,希望由他来做出这方面的决断。 黄志对着队长点点头,思考了片刻,才回答到,“先把两名投降的叛军军官与其他三人分开关押,待我们稍后再去考核其为人。我想现在应该优先考虑对俘虏的安排问题,否则一个控制不好,我们说不定因此阴沟里翻船。” “这点请大人放心,所有俘虏的武器已经被收缴上来统一管理。”武强显然也不是冒冒失失的那种人。 司马富强闻言再次点点头,“叛军士兵比较好处理,按照历史上的惯例,这些人愿意加入我们的择优录用,不愿意继续当兵的则打散了分配到各乡各村去,也算是增加点劳动力。至于军官的处理,我也赞同士心的意见,必须审慎对待,千万不能让怀有异心的人混入我们的镇卫队。” 武强一边应承一边记在心里,经过尾东关一役的大获全胜,他对于梦中人的三个臭皮匠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于他们做出的各种安排,不管现在能否能够理解得了,都奉若圣旨。等到来日自己的境界提高了,再回过头来思考这些现在还理解不了的问题,想必会有更多的心得体会,让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在他看来,如此大胆且疯狂的作战计划之所以能够成功,绝非仅仅是因为梦中人的武勇,而是方方面面深厚积累至水到渠成的结果。比如那射程惊人的八牛弩,比如那比登城梯更加便捷的踏橛箭,这些都需要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又比如夜袭时机的选取和熄灭火把后对叛军的反应预判,这都牵扯到用兵之道和对人心、人性等各方面的综合了解。 经过此一役,武强有种强烈的预感,东海镇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将会走上向外扩张的道路,若是自己无法在此之前尽快地成长起来,那便只能面临被淘汰的命运。镇卫队想要展就必须培养或者吸收更多的中高级军官,而武强自己的器量决定了他未来的前途。 或许那个叛军投降的御侮副尉就是个潜在的竞争对手,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通过光明正大的良性竞争来确保自己的地位。他相信梦中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想要用下乘的勾心斗角来排除异己,以此糊弄镇守大人和士心大人绝无可能。 司马富强并不知道武强心里所想,继续安排着,“初步的整编工作由你们来做,在东海领地的人口繁荣起来之前,目前我们只接受精锐力量的加入。同时你们要注意一点,不管这些精锐能力有多强,都必须重新训练和贯彻纪律,绝不能让他们把叛军的痞气和匪气带入镇卫队。” 司马富强交代完各种事项之后,便和黄志一起到尾东关的城楼上,从那里居高临下地好好看看关内的情况。 此时镇卫队的乡勇们还处于胜利之后的亢奋之中,一部分人在照顾伤员,一部分人则看押俘虏,其余的则在军官们的安排下开始轮流休息。而赵猛正安排数名乡勇,协助梦中人将仍然是半条命的张伟和昏睡中的李莎搬进叛军主将的卧室继续休息。武强则在关内的校场上摆出一张桌子,开始对叛军俘虏进行初步的分类处理。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除了东尾关方向突然传来的一阵清脆马蹄声。 记得东尾关那边只有数名身体欠佳的步卒留守,其余人马全部都来到了尾东关这边,此时的马蹄声显然来得突兀,肯定不会是自己人。黄志和司马富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同样的疑惑,两人立刻不约而同地从城楼向内一侧的窗口跑向另外一面,探出头去往东尾关方向张望。 只见两关之间的空旷地带中央,一骑白马上是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眼见二人出现在城楼上,竟是抬头对他们嫣然一笑。 “竟然是东儿……”两人顿时无语。 再没有心情继续关注关内的情况,黄志和司马富强下了城楼去迎接东儿的到来,主要还是想看看这个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女人这回又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希望她不是带来一道限定两个月之内攻下尾县城池的诏书,那可真是要人命了。 两人走下马道,东儿已经是先一步等在那儿,手里果真是拿着一卷杏黄色的布卷,显然就是一道诏书。 眼见这两个关键人物到场,东儿也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诏书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欣闻东海队提前月余攻陷尾东关,于各路英豪之中率先突破叛军防御,破敌逾千,斩杀敌酋,特予以以下嘉奖。” 司马富强和黄志认真地听着诏书里的一连串评价,他们最关心的便是皇庭给予的嘉奖是否包含那顶可以让他们脱离东海镇夜幕桎梏的“夜幕帐篷”。如果他们没有听错的话,诏书前面四句便是此任务的提升评价要素,那便意味着东洲皇庭对于他们此战的评价应该是a,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成绩是否足够让他们得到心仪的宝贝。 诏书绝不止那一点点,东儿还在宣读。 “因东海队成功攻克尾东关,突破地区界限,队伍等级提升至netbsp;“东海镇卫队于尾东关一役中英勇善战,配合东海队有功,准予其竖帜成军,赐其名为东海军。” “授东海镇守府司马富强正五品下宁远将军,其下相关官员尽皆提升。” “赐予东海队‘夜幕帐篷’,望尔等在今后剿灭叛军的作战中再接再厉。钦此!” 这些讯息实在是让听诏的两人有些措手不及,除了官衔提升是事先就能想到的,而“夜幕帐篷”的获得也是他们所期望的,其他两条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人心。 先是允许东海竖帜成军,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名称变化的问题,而是让镇卫队由一个准军事化组织升格成为正规的军队,其职能由原先的地方防卫力量转变为可以征战四方的进攻性力量,以后便可以主动出征尾县。 除此之外,东海军成军之后,其规模也可以根据地方财政的能力自主扩张。而原先的镇卫队其实是有人数上限的,虽然此时的东海镇供不起那么多兵力,但是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养得起更多的乡勇却未获得竖帜成军的权力,那时候离州府是要来进行干涉的。 在司马富强看来,这一点无疑是给东海的扩张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东海军成军之后,尽管他的官衔还不高,但此时已经真正节度成为一方的大员,就仿如三国时期那十八路诸侯一般,表面上是汉献帝的臣子,其实都是雄踞一方的土皇帝。 而且东洲势力完全是一个架空世界,没有既定的历史去限制大家的挥,这才是梦中人真正施展自己手段、展现自我才华的大舞台。 另一点引起他们重视的便是东海队的段位提升,同样的,这也不是一个名称响亮与否的问题,而是关乎东海队的切实利益。当初他们一统东海镇,从e段位晋升d段位,获得的最大好处便是在东洲势力的逗留时间由一天变为一周。那么这一回呢? 对于这个疑问,二人打定主意就趁着今夜测试一番,反正有“夜幕帐篷”在手,完全不用担心受到梦境世界的惩罚。现在他们唯一好奇的是滞留时间究竟能够延长到多少,会否是一个月。如果真有一个月的滞留时间,那么根据司马富强的地区性时间流理论,接下来东海队就要占大便宜了,必须趁着其他队伍还未提升c段位的大好时机,积极蓄积力量,扩大自己的优势。 至于他们为何会如此确认东海队已经领先其他东洲九队,其实刚才在东儿宣读的诏书中有那么一句话“于各路英豪之中率先突破叛军防御”,这就是最好的暗示。所谓“各路英豪”,无非指的就是东洲九队,而他们“率先突破”了,便是说明在所有于近期接到近似任务的队伍当中,东海队是最先完成的。 相形之下,早已视“夜幕帐篷”为囊中之物,他们此刻倒也不会因为确定了这个结果而更加兴奋。至于官职的提升,目前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好处,但是根据黄志的看法,官职代表着名望和地位,应该是关乎梦中人于东洲势力梦境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这些隐性因素。 对于黄志的看法,司马富强深以为然,结合三国初期的情况,各路诸侯中名望高的对于一般的民众就更有号召力。也只有个别“有识之士”,对于选择侍奉的主君有着与众不同的眼光,这就不在考虑之列了。 所以他还是从善如流地打开《东海镇志》,将各队友的官职和级别做了相应的调整,甚至连最初因为职位不够而未获得官职的三位长老也给一一补上。 此时《东海镇志》的末页上显示着: 司马富强,东海镇县令,正五品下,授宁远将军。 黄志,东海镇县丞,正六品,授朝议郎。 张伟,东海镇县尉,正六品,授昭武校尉。 李莎,东海镇知事,从六品,授通议郎。 黄莺,东海镇主簿,从六品,授通直郎。 晓风,残月、午阳,东海镇武官,正七品,授致果校尉。 武强,东海镇武官,从七品,授翊麾校尉。 赵猛,东海镇武官,从八品,授御侮校尉。 水玄,东海镇文官,正八品,授给事郎。 木青,东海镇文官,从八品,授承奉郎。 朱焰,东海镇文官,正九品,授儒林郎。 金辛,东海镇文官,从九品,授文林郎。 土戊,东海镇文官,从九品,授将仕郎。 唯一让司马富强比较不满的还是他的行政职务依然是个县令,所幸他还挂有军职,武强那些人要么称其为将军,要么就是笼统地叫声“大人”,所以一直未曾让晓风等人知道自己的县令头衔。 就在两人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东儿不甘寂寞地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令得两人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请务必确保尾东关一周之内不落入叛军之手,因为一周之后,黎威将会带着离州府的大军过来。他们需要借道尾东关,进入尾县征讨叛军。” 看着黄志和司马富强两人的表情骤然变化,东儿显然很开心,竟伸手拍拍两人的脸蛋,“别犯愁了,这不是圣旨,只不过是顺带着这么一说。叛军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一周之内组织反攻,所以你们只要一周之内不要放弃尾东关的防御力量就行了。” 这时两人才松了口气,对于东儿这种吓唬人的说话方式无可奈何,谁让她是那个神秘的“皇庭传令使”呢。 看着巧笑倩兮的东儿,黄志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到,“我一直很好奇,从东海镇过来怎么也都需要三天以上,而且我们天亮前才刚刚控制了尾东关,你怎么才过了这么几个钟头就带来了皇庭诏书呢?你该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后头,而且诏书本身就有多个版本,你是根据情况挑一个合适的宣读吧?” “呀,你越来越聪明了!”东儿故作惊讶地叫到,“我就是跟在你们后头出的,你们走的时候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害我差点没追上你们!哼,早知道挑一卷惩罚失败者的战书来宣读,吓唬吓唬你们也好,嘻嘻!” 对于东儿的回答,黄志隐隐觉得这并不是真实,反正东儿是不可能说出实情的,自己的问题根本就是白问。梦境世界实在有太多的秘密等待他和司马富强去挖掘。 第六周东海队队员技能表 第六周已经结束,以下为东海队各人的技能状况,仅供有兴趣者参考。 …… 黄志: 天赋:??? 专属技能:社交,netbsp;e段位效果:亲切,e段位时亲密度可以通过与陌生人聊天迅达到熟悉程度,目前c段位可提升至亲密程度,受梦境世界惩罚影响,实际提升至友好程度。 d段位效果:鼓舞,光环效果,通过语言激,提升团队士气、提升1o米范围内友军士气。 c段位效果:煽动,鼓动友好人物协助行动。 战斗技能:d段位箭术、d段位易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e段位匕 d段位箭术技能扩展:连珠箭、弓斗术 d段位易术技能扩展:卜卦、解卦 …… 司马富强(队长): 天赋:观天 专属技能:沙盘推演,netbsp;e段位效果:空间印象,对视距范围内的地形环境有直观的空间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远眺,目前阶段增加4o视距。 c段位效果:夜视,满月月光下具有和白天相同的视力。 战斗技能:c段位盾守、d段位剑术、e段位箭术、e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盾守技能扩展:移动防守 c段位盾守技能扩展:原地固守 d段位剑术技能扩展:突刺 …… 张伟: 天赋:嗜血 专属技能:爪,netbsp;e段位效果:坚硬,指甲变成爪子,目前为摩氏硬度5的钢爪。 d段位效果:爪数,三爪,中指、食指和无名指的指甲能变成爪子。 c段位效果:撕裂,对硬度小于爪子硬度一切事物产生撕裂的攻击效果 战斗技能:b段位格斗、b段位枪械、d段位身法 …… 李莎: 天赋:伪装 专属技能:治疗,netbsp;e段位效果:愈合,需肢体接触,加快伤口愈合,目前能瞬间愈合中伤。 d段位效果:恢复,需肢体接触,加快身体机能恢复,重伤会缓慢恢复为中伤,消除重伤后的虚弱。 netetbsp;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 …… 晓风: 天赋:??? 专属技能:敏捷,d段位 e段位效果:度,e-状态提升5o度,以后每上升一个熟练度等级(即1oo/3oo熟练度)额外提升5o,目前为提升3oo的d+状态。 d段位效果:弱点攻击,找到对手弱点,形成一定几率的致命攻击。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d段位剑术(技能扩展同司马富强)、d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残月: 天赋:??? 专属技能:蛮力,netbsp;e段位效果:强力,提升力量,增幅同晓风的“度”,目前为提升35o的netbsp;d段位效果:破防,目前为无视e段位防御。 c段位效果:重创,在对手成功招架之后依然有可能产生重创效果,目前1的几率重创对手。 战斗技能:d段位锤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锤法技能扩展:奋力一击 …… 午阳: 天赋:??? 专属技能:脚踏实地,d段位 e段位效果:坚定,提升攻击力,目前为提升25的d-状态。 d段位效果:毅力,提升体力,目前为提升5o的d-状态。 战斗技能:d段位刀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刀法技能扩展:旋风刀 …… 黄莺: 天赋:??? 专属技能:顽强,netbsp;e段位效果:坚韧,提升抗击打能力,目前为提升35o的netbsp;d段位效果:吸收,目前为c状态,吸收e段位战斗技能造成伤害25,吸收d段位战斗技能造成伤害1o。 c段位效果:再生,加快创伤恢复度,轻微伤害无需治疗。 战斗技能:d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枪术技能扩展:连环刺 …… 小七: 天赋:??? 专属技能:潜行,e段位 e段位效果:潜伏,目前为在静止状态下躲藏在黑暗中不被现。 战斗技能:e段位匕 稍后进入第七周第一夜,重返隋唐线。 第一夜 重返隋唐线(一) 直到早晨醒来,众人仍在为尾东关一役之后的收获而进行着热烈的讨论,而讨论最热烈的无外乎队伍升级和东海成军两个话题。 从战略层面上来讲,这两件事是相辅相成的,这两个奖励同时出现,无疑是给东海镇带来了质的飞跃。 经昨夜的实际测试,c段位的东海队获得了半个月的滞留时间,虽然没有司马富强和黄志所期望的那么长,但也足足比以前多了一周。在被东洲皇庭称为“各路英豪”的其他队伍完成类似任务之前,这种优势便是惊人的。 如果他们没有估计错误,这一系列类似任务有可能是同时布给东洲九队的,而且都是为期两个月的长期任务。而在九镇都存在人口不足的情况下,究竟有几支队伍敢于像东海队这样提前一个多月就动战争就很值得商榷。 为了验证这种想法,司马富强还特意给詹慕思去了个电话,确认的结果是天山队也接到了类似的任务。而詹慕思的打算是尽可能地多积攒兵力,最多提前一周动其东面煞县叛军的军事行动。 可以说天山队的这种想法极富代表性,若是没有三个臭皮匠的群策群力,司马富强最初也是如此打算的。 那么就假设各队平均比东海队迟完成此任务二到四周,而于此期间,整个离州地区的时间流就是其他队伍的两倍,相当于东海队比这些队伍整整多出了二到四周的展时间。这种优势或许对于在现实世界里庸庸碌碌的人们是感觉不出来的,但是对于开始步入良性展的东海领地,那便是不可估量的时间财富。 对于现在的东海队而言,时间就是人口,时间就是兵力。这一点东海队是深有体会,单单在拿下尾东关之后他们滞留东洲的近两周时间里,尾县方向便有多达数千的流民涌入东海领地,远比当初通过九龙江过来的心县流民来得多。 据这些人所说,尾县叛军都是些山贼出身,擅长攫取而不擅长给予,于地方治理更是无方。在他们的管辖下,尾县现如今的状况甚至不如当初在东洲皇庭控制之下的时候,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而东海领地的优良生存环境则是名声在外,听闻心县有近千流民顺利乔迁并定居东海,早已令尾县困顿的难民们向往不已。 尾县难民们不是不想早早流亡东海,只是因为两地之间唯一的一条通道便是尾东关,叛军怎么肯放他们过关。而日前听说新成立的“东海军”大神威击败尾县叛军,占据了尾东关。如此一来,阻碍他们迁徙东海的最后一个障碍已经被排除,这些难民便迫不及待地涌入东海领地。 对于这种情形,东海队的梦中人们是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东海领地一直以来稀缺的人口问题再也不会是影响东海展的那条短板,以后不管是抽人头税或者东海军的兵源都不再是个问题。忧的却是这么多的流民里面良莠不齐,谁知道里面混杂着多少叛军的探子或者破坏分子。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从第一批尾县流民出现伊始,司马富强便让武强他们将东尾关墙头的那五架八牛弩拆卸成零件入库封存,把原先的绞车弩重新架设起来,以免让叛军现东海镇的秘密武器。 同时,他们又以东海领地里已经没有山贼的存在为理由,要求所有的流民交出防身武器。对于这个要求,绝大部分的流民都接受了,因为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武器,最多就是拿把木叉或者柴刀防身。 而那些带着武器又不肯交出来的,恐怕十有**便是叛军的探子,梦中人也不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考虑清楚,什么时候交出武器什么时候放他们过关。流民们一旦进入东海领地,想要再回去尾县就不准了,所以只要是没有武器,就算有叛军的探子混进来,也闹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而且司马富强还让赵猛带一支百人队先行返回东海镇,一方面是押送叛军战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早一步回去通知土戊长老做好接收尾县难民的准备。而对于部分忠奸难辨的尾县难民,司马富强密函交代土戊长老,把这些人打散之后分配到各村,由东海领地的原住民们负责对可疑人员进行监督举报。 不管难民里面混入了多少叛军探子,对于总结了前人数千年经验的梦中人来说都不是问题,在东海领地内颁布一个成熟的户籍管理政策便能将这些人绑定在所分配到的村庄,一旦违规四处流窜的一定不是好人,到时候再考虑如何处置他们也不迟。 总的来说,难民潮的涌入对于缺少人口资源的东海领地是利大于弊,司马富强一点都不愁,他愁的是东海军的问题。 经过武强的登记审核,愿意加入东海军的叛军士兵和尾县难民不在少数,就是素质普遍达不到司马富强的要求。能够达到精锐层次以出让东海军基层军官的不足五十,可见尾县叛军素质低下。 而在这些人当中,达到c段位可以出任中高级军官的更是只有两人,其中一个便是那个主动投降的御侮副尉,其忠诚度还有待考察,现在就让他独力带领一支百人以上的部队还为时过早。而另一个人选则是尾县难民中的一名猎户,其真实身份和为人的可靠性还有待考察,同样不是能马上委以重任的。 所以,现阶段的东海军只是徒有其名,事实上还是镇卫队的那套架构。 经过尾东关一役的考验,也只能说明武强和赵猛有能力带领五百人左右的小部队,一旦东海军规模过千,这两人的能力还有待进一步提高。而在他们二人之下的几名镇卫队元老,经过这几战的洗礼,此时能够带领一支百人队也已经到了他们能力的极限,都需要继续充电才有可能再进一步。 总的来说,只要东海军的规模过千人,就会出现指挥不灵的局面,战力不但不会提升,还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弊端。对此三个臭皮匠讨论的解决方案是以战养战,在今后的一周里主动出击,趁着黎威所率领的离州府官军牵制了叛军主力的大好时机,带着东海军四处袭扰叛军的离散力量,进一步提高兵员及中高级军官的素质。 在接下来的第七周里,东海队有四次进入势力梦境的机会,换算成东洲时间,那便是整整两个月时间,足够他们起两三次小规模的战斗,进一步提高东海军的战术素养。而张伟甚至考虑从东海军可靠的老兵中选拔部分精锐加以培养,组建一支短小精悍的侦查兵部队。 对于张伟的这个设想,司马富强和黄志都表示赞同,只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只有那些被认定为没有指挥才能的人才能入选,毕竟现在东海军更需要一大批能够独当一面的指挥官,那才是东海军能否茁壮成长的根本。 至于当时东儿提到的另一件事,关于守住尾东关至少一周的要求,事实上确实不是东洲皇庭或者说梦境世界布的任务,尾县叛军也确实没有能力在一周之内起反攻。而在东海军拿下尾东关之后的一周,黎威带着离州军施施然地通过了尾东关,借道进入尾县境内,开始进行围剿叛军的作战。 按照黎威的说法,尾东关将成为离州军于尾县的大后方,所以尽管是东海队拿下的这个关卡,但是其所有权依然是属于离州府的。此刻由于离州军要进入尾县作战,所以东海军可以暂时“借用”此关,事后则需要归还黎威管辖。 对于黎威的这种说法,梦中人们相当的不忿,但是东儿却证明了其说法的真实性,因为这是皇庭的旨意。 这样一来,东海队的扩张道路和门户便掐在了离州府手心里,要看人脸色行事。即便有朝一日有能力独立了,想要突破尾东关进入尾县,还得再次攻打此关一次,那可实在不是能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虽然真到了那一天,东海队也无所谓与离州府撕破脸皮,但是按照司马富强的习惯,这种事情是必须未雨绸缪规划在先的。 “这很简单,有一句名言这么说的,‘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打破的。’所以我们可以趁着尾东关控制在我们手里的这几日,给这个关隘开一个小小的后门。”这是张伟的又一次神来之笔。 接受了张伟的办法,司马富强立刻让武强从东海军中挑选一部分可靠的老兵出来,在尾东关的关墙之下偷偷挖掘了一条地道,以便日后此关掌握在别人手里之时,东海军能够不费吹灰之力重新将之拿下。 三个臭皮匠为此偷偷地乐了好几天,想象着有朝一日从黎威手中偷回此关时对方的表情。 在他们三人的密谋之下,东洲九镇从此刻开始悄悄地走上了诸侯割据的格局。司马富强的野心、黄志的人望再加上张伟的好斗,三个臭皮匠即将在东洲大6上掀起一场风起云涌。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当务之急的任务便是面对第七周第一夜的战争梦境----那阔别了两周之久的隋唐主线。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作为流亡队伍,东海队再次进入618年十月的隋唐主线时,他们出现的地点依然是在兴洛城郊外的山林里上次他们离开的地方。 由于瓦岗军新败于镇守东都洛阳的隋将王世充,所以此地已经落入隋军控制范围。此时李密已经前往长安归降李唐,而东海队的“故主”徐世绩则统领着瓦岗军余下的领土,坐镇于洛阳东北面三百里之外的黎阳(今河南浚县)。 早就有所准备的司马富强当即带领队友一路往东北去投靠徐世绩。按照他的估计,再有那么几天,李渊便要来接收瓦岗军的旧境,而深受唐高祖喜爱的徐世绩马上就要飞黄腾达,受封黎阳总管、英国公,又加右武侯大将军,赐姓李氏。 这一大串荣耀对于一个刚刚加入李唐阵营的新人而言可谓绝无仅有,司马富强只希望东海队也能趁着这股东风鸡犬升天,少奋斗个几场战役。 等到他们风尘仆仆地赶到黎阳时,虽然还是晚了一点点,总算是在官职大派送的盛宴之后分到了点汤汤水水。没想到事隔一年多之后还能再见东海队诸人,此时应该称之为李世绩的这名青年人很是高兴,当即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给东海诸人分封了相应的官职。 最神奇的地方便是司马富强获得了第二个宁远将军的头衔,和东洲皇庭所授予的完全一样,也算是他和此职务有缘吧。而黄志终于也过了一回将军瘾,虽说比队友们少参加了一次战役,但是凭着他“社交”技能的先天优势,也被授予游骑将军称号。 至于以张伟为的其他梦中人,也各自受封六品以下的校尉军阶,算是皆大欢喜。 随后,李世绩给东海队安排了一个任务,去陕西浅水原支援已经与薛举、薛仁杲父子苦战四个月的李世民。 “呵呵,又是个开国第一战!”司马富强自然知道此战的始末。 第一夜 重返隋唐线(二) 要说浅水原之战,得从隋大业13年(617年)说起,薛举和他的儿子薛仁杲从甘肃起兵,自称西秦霸王,聚众十三万之多,占据陇西之地,随即称帝,迁都天水。而同年年五月,李渊于太原起兵,并利用瓦岗军牵制洛阳王世充的机会进取关中,以长安为据点。 如此一来,薛举的西秦变成了李唐问鼎中原之前必除的腹背大敌,因此到了618年5月李渊改元称帝时,会把剿灭薛举、薛仁杲父子作为大唐开国第一战,也就不足为奇了。更何况还是薛举主动入侵泾、豳、岐数州,更是给了李唐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将之吞并。 此役始于大唐开国之后的第二个月,以李世民为西讨元帅,其下以元帅府长史刘文静和军司马殷开山等率八总管兵。战役之初相当不顺利,先是李世民身患疟疾而无法指挥,刘文静与殷开山轻敌冒进,导致八总管全败,李安远、刘弘基、慕容罗睺被俘,而损失的兵力更是不计其数。 无奈之下,李渊一边写信给占据凉州的李轨以求联手,一边又让其余总管出兵增援推进至高墌与薛军对峙的李世民。东海队便是在此背景下,作为黎阳总管李世绩支援李世民的力量介入这场已经接近尾声的战役。 在司马富强看来,这倒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让东海队可以顺理成章地转换阵营,只是今夜恐怕已经捞不着什么好处了。 按照浅水原一役的进度,此时薛举已经病死,而其子薛仁杲此刻是腹背受敌,粮道被断。在与李唐大军相持近六十天后,薛军此时已经开始闹饥荒了,即便不用李世民出手,他们基本上也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就在东海队梦中人进入位于高墌的唐军大营时,便亲眼见到薛军大将梁胡郎来降,李世民在安顿好了此人之后才接待的东海队。 李世民的大帐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尤其东海队包括小七在内共有九人,这么一堆人一齐进入大帐实在是有些噪杂,所以仍旧是由司马富强和黄志作为代表与李世民见面。 从司马富强手中接过李世绩的来函,这名名垂千古的唐太宗默默地阅读着,而两名梦中人也趁此机会瞻仰伟人的容貌。 李世民不愧为拥有四分之一鲜卑血统的胡汉混血儿,其容貌和轮廓都有着混血儿特有的深邃与韵味,轮廓分明、五官极富立体感,即便是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依然不失为一个英武俊朗的帅哥。由于戎马倥偬的关系,皮肤也呈现出一种极富男人味的小麦色,身材也精干笔挺,即便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如同中军大旗一般引人注目。 按理来说,以李世民这样的条件,本该让同为男人的东海二人感到些许嫉妒才对,然而他们竟是生不出这种心思。这个号称是千古一帝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出博大的亲和与兼容,这是一种男女通杀的魅力,让人不由得想要为他卖命。 司马富强甚至怀疑李世民是否也拥有着和黄志一样的“社交”神技,竟能让自己心神失守,一时间竟是忘记了东海领地的宏图霸业,只想着投身于其麾下为之征战四方。 有野史称西秦大将梁胡郎是来诈降的,司马富强一贯对于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是这一刻,他却释然了,不管野史说法正确与否都不重要,不管那个梁胡郎是否真的怀有异心,显然也会在这个男人魅力的影响下放弃初衷。和这样一个拥有着无以伦比的魅力光环的男人为敌,不管怎么说都是相当不智的行为。 初时李世民只是将司马富强和黄志二人视为李世绩派来佐助的两员一般将领,待到他将信函看过一遍,脸上却是不由得动容,竟是绕过案几来到二人面前,亲切地执手问候。 “能够为纯臣懋功倾力举荐的忠义智勇兼备之士,必然为我大唐之贤臣良将,能得诸位相助实是世民之幸!大唐之幸!”李世民给了他们很高的评价。 司马富强表面上谦恭地回应大唐秦王的盛赞,内心却是骄傲不已。今天东海队会受到李世民如此青睐,与他当初在黑石之战所做的抉择密不可分,也就他这种对历史人物研究到其骨子里的人敢做这种长线投资。 换做一个对于李世绩之于李唐不够了解的人,断不敢轻易放弃自己队伍在瓦岗军辛苦打拼所得来的地位,如此洒然地选择放弃,只为在李世绩心目中留下一个忠义无双的印象。如今司马富强的长线投资得到了乎想象的回报,通过李氏皇室对于这个唯一赐李姓的“纯臣”毫无保留的信赖,成功地在李世民的心目中树立了一个忠臣良将的第一印象。 而他们能够如此迅地进入李世民的眼界,并且留下如此深刻的一个印象,可以说司马富强的贡献远过黄志的“社交”,这也是东海队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但是这种经验基本上是不可复制的,除了英国公李世绩之外,在东海队所经历的主线战争梦境里,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对主君具有如此影响力的降将。 所以得意之余,后面的工作还是得按照老规矩依靠黄志去进行,司马富强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一手包办这些。 黄志看了看眼前这位未来唐太宗的脸色,按照队长事先的授意,“突然”开口询问到,“秦王是否身体欠安?” 李世民闻言笑了笑,先是拉着两人就坐,才不以为意地回答到,“日前偶染疟疾,此病怕是无法治愈。” 李世民所言也不无道理,在十七世纪金鸡纳霜被现之前,疟疾基本上是不治之症,只能控制而不能断根。但是黄志会在此时突然明知故问地提出这个问题,显然是要以此为切入点进一步加强东海队与李世民的关系。尽管618年还金鸡纳霜,但是东海队却有女神医李莎。 在来见李世民之前,梦中人们一起专门这个问题研究了好半天,最终确认c段位的“治疗”确实能够收拾顽固的疟原虫。疟疾又称寒热病,从李莎“治疗”专属技能的专业角度来看,这应该属于“异常状态”的一种,而此技能c段位效果“驱除”恰好是针对异常状态的,值得东海队为之赌一把。 听闻随二人前来的尚有一名神医,李世民也同样抱着试一试也不会吃亏的想法接受了他们的好意,让手下将一直等在外面的李莎召入。 简单地向李世民进行自我介绍之后,李莎立刻投入到治疗工作中去。李莎本身于现实世界中就是个专业的医护工作者,对于秦王所患的疟疾多少有些了解。 疟疾是经由按蚊叮咬而感染疟原虫所引起的虫媒传染病,临床症状一半是周期性的冷、热和出汗,大多是在夏秋季节病,具有一定的传染性。 而李莎现在所要做的,便是依靠“治疗”的c效果“驱除”来将潜伏于李世民体内的疟原虫,如此便能根治疟疾。 李莎的技能不负众望,李世民只觉得体内一阵酥麻的感觉,然后便神清气爽,沉疴尽去,不由得对李莎神奇的医术大加赞叹,连带着对于东海队更是高看一筹。 由于瓦岗军于九月的邙山之战惨败于王世充的隋军,李密当即降唐。而十月初徐世绩被收编,赐姓李,随后东海队进入隋唐主线找到李世绩。等到他们来到李世民所在的高墌时,时间已经是十一月初一,距离浅水原之战最终薛仁杲投降的十一月初八只有一周时间。 所以东海队于此时加入,也就是看看热闹的命,想要即可成为李世民的心腹为其出谋划策实在是不太可能。在司马富强看来,能够和李世民混个脸熟已经相当不错,争取下周再次进入此主线时才伺机进入李唐阵营李世民派系的核心阶层。 可是出乎意料,他的“沙盘推演”技能可谓声名在外,估计是李世绩在信中重点提及此事,所以李世民竟是第一时间给东海队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们去将高墌附近的几处战略要地的沙盘制作出来,供军议之用。而此役之所以得名的最终决战之地浅水原,便处于高墌西南方向约二十里处。 东海队还是搭上了浅水原之战的末班车。 能够快地融入李唐阵营,司马富强何乐而不为,当即带着队友们东奔西走,将高墌一带的地形摸个滚瓜烂熟。回到营地之后,连夜将一座栩栩如生的沙盘赶制出来,以备明日军议之用。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十一月初二,由于西秦军降将梁胡郎带来最新消息,薛仁杲断粮了。所以李世民和他的谋士们一致认为薛军不会继续相持,势必于一两日之内与唐军决一死战。所以便召集一众谋士与各领兵总管、将军前来合议。 作为东海队的代表,司马富强和黄志也有幸列席,不过这时候他们也知道自己尚未在李唐阵营站稳脚跟,人言轻微,能够列席已是万幸,轻易不敢随便表意见。 李世民先为大家介绍了新降的梁胡郎,并让他说明薛仁杲的情况。梁胡郎简要地将薛仁杲断粮的情况说明,并且肯定西秦另一员猛将宗罗睺会携精锐于两日内再次来挑战,若是唐军届时愿意与其接战,宗罗睺势必会饥不择食地贸然动进攻。 只要唐军事先根据这个情况做好部署,必有可为。而一旦被誉为西秦第一猛将的宗罗睺战败,薛仁杲必定慌乱,进而导致断粮的西秦大军士气更加低迷,到时候就算想要兵不血刃地拿下其据点折墌也不是什么难事。 有了梁胡郎这个深悉西秦军境况的降将一番分析,秦王手下的一众将领立刻活跃了起来,纷纷出谋划策,并且很快就根据司马富强制作的沙盘选定了与宗罗睺交战的地点,正是那高墌西南方地形对唐军最为有利的浅水原。 众人经过一个上午的合议很快就有了结果,并且立刻将决议中的各项安排落实到诸将头上,即刻开始执行。 先是由行军总管梁实率一部于浅水原扎营坚守,诱使宗罗睺来袭率西秦铁骑来袭,但又坚守不出,挫其锋锐。然后于十一月初五左右,让右武侯大将军庞玉率步军列阵于浅水原南部,那时候宗罗睺肯定会忍不住强攻庞玉以泄心中怨气。而此时一直埋伏于高墌的秦王李世民则亲自带领唐军并不占优势的骑兵从其背后动突袭。 司马富强听得直点头,李世民及其麾下诸将的这番运筹帷幄,基本上如实地还原了历史原貌,此战的流程也基本上也就是这样了。 他和黄志尽管在军议上没有表什么意见,但由于李世民特意介绍,所以诸将也记住了这两人,尤其是对司马富强的沙盘技能印象深刻。至于黄志,尽管此时还没有展现出什么突出的地方,也凭借其“社交”技能迅地与众人混熟了。 但是在此期间,黄志敏锐地察觉了这些与会的将官中有一人表现得有些不太正常,每当他注意到此人时,对方总是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而且其他将官都会被黄志的“社交”技能打动,多多少少地与他闲聊几句,做一下自我介绍。唯独此人完全不受影响,也不与黄志进行任何交流。 那么结论已经很明显了,此人应该是比东海队先一步加入李唐阵营的梦中人。只是不知道他背后所代表的队伍是哪一支,而他们于李唐阵营所处的位置有多高,对于李世民的影响力又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这些个问题盘桓在黄志的心头,如哽在咽。 原本对于东海队而言相当单纯的浅水原之战,也因为黄志现了其他梦中人队伍的意外而变得扑朔迷离。 东海队虽然没能直接参与浅水原之战,但是留在隋唐主线的这一周时间却是有事可做了,必须尽快地查明此人和他背后队伍的底细。不过这一点对于黄志而言是毫无难度,他找到了一个对于李唐阵营知根知底的元老套近乎,很快便把对方的底细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黄志“勾搭”上的人是刘文静,此人与唐高祖李渊过从甚密,是李唐太原起兵的主要策划者,又对李世民相当看好,算是沟通李世民父子之间的一座桥梁。可惜他因为嫉妒与李渊最为宠信的裴寂有怨而屡屡与之作对,终于因为口出狂言被其落井下石,早早地便于619年被李渊诛杀。否则只要他能安分守己地恪尽职守,很有可能会因此改变历史的进程,直接让玄武门之变无从生。 这名元帅府长史对于自己在李唐阵营的地位多有不满,总是认为自己应该与裴寂平起平坐才对,所以此刻黄志主动与之攀谈,让他又有了牢骚的对象,很快便把李唐阵营的门门道道都给倒了出来,让黄志迅地获取了自己想要的资讯。 那名神神秘秘的梦中人叫做王虎,和他的七个伙伴自称是中原人士,早在617年太原举兵之时便来投靠李唐,此时官至军司马,算是接替因兵败于薛举而被免职的殷开山。不过王虎这个军司马的影响力显然还不够高,于军中也是个说不上多少话的人物,只是来浅水原之战混个资历,以求再进一步。 王虎所谓的中原人士,在黄志看来再明显不过,那便是中原队的代称。而根据司马富强对唐朝九品中正制的了解,王虎这个军司马的职务也差不多是正五品,和他自己的定远将军相当,只要东海队多花点时间经营隋唐主线,过中原队指日可待。 只是没想到李世绩的能量如此之大,能够授予刚刚加入李唐阵营的司马富强如此地位,免去了东海队重新打拼的辛苦。这即可以算是司马富强的预料之内,但同时也是出意料的。 即便当初在瓦岗阵营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员散置的杂号校尉,充其量就是七品左右的中级军官,离拜将尚有一段距离。按照他的设想,即便是东海队在瓦岗阵营的贡献度能够全盘由李唐阵营所继承,也只不过是官复原职,断不可能会有升官这等好事出现。 然而现在好事确确实实出现了,只能说熟悉隋唐历史的司马富强还是低估了李世绩的能量。 确认了中原队王虎的身份之后,东海队也稍稍安心,毕竟两队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友好是谈不上了,但仇恨也同样没有。只要大家保持应有的克制,还是可以共处于李世民帐下的,毕竟李唐阵营和秦王李世民此刻正处于上升期,大家还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各显身手以争取更好的座次,断不至于一开始便拼个你死我活,让其他队伍渔翁得利。 但是就在黄志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了西讨元帅的大营里,这是一张无法让他安心的面孔。此人的出现,已经意味着东海队在未来于李唐阵营的日子绝不会平静,甚至只有不可化解的生与死的较量。 “南海队!贾军师!他也来了!” 第一夜 重返隋唐线(三) 就在黄志现贾军师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也让对方注意到了自己。经历过三国主线战争梦境的两次碰撞,两队现在已经势同水火,完全不是与中原队之间那种可以隐忍与克制的关系。可以肯定一点,只要有黄志和贾军师存在的一天,这两支队伍只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东海队是从中军大营里要往外走,而南海队却是正要进来,除非贾军师肯服软,带着自己的队伍调头走开,否则两队之间根本是避无可避。 这一刻,两人同时下意识地摸上了腰间的武器袋,随时准备掏出惯用的武器来,原本前进中的脚步也因此僵在了原地。两人突兀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其他队友的注意,认识对方的自不必说,就算是不认识的,也都意识到对面来的这队梦中人有问题,一个个也跟着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空气中一时间如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只要一点点火星即可点燃。 虽然司马富强并未见过贾军师,但此时见到黄志这种几乎失控的反应,一想到他进入梦境世界以来的经历,心里顿时有所明悟,“贾军师?” 黄志凝重地点点头,目光却是不曾离开过贾军师的身影一瞬。如果不是因为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理智,知道此时身处李世民的西讨大营,抢先对“同僚”出手的人只会招致重罚,他肯定会占着自己是远程武器的优势,先给对方来一箭。 贾军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在梦中人里算是有点岁数的,虽然长相很一般,但却有着一张深沉稳而冷静的面孔,因此即便他对黄志也同样恨之入骨,心机却是更加深沉。此时他先放开腰间的武器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地带领着一众队友们继续向着东海队所在的方向走来。 上一次看到贾军师这张脸时,黄志是个“死人”,在意识漂流状态下,他见证了刘备为拿下定军山而办的庆功宴。在庆功宴上,贾军师作为蜀汉阵营官居侍中高位的席梦中人也出席了,也让黄志明白到黄忠为何执意要追杀自己。 已经是不死不休了!相信下次若是还有类似的机会,贾军师一定不会对黄志手下留情。而东海队这边也一直在积极谋划着如何将南海队除名,甚至考虑过直接在东洲势力梦境中对其进行军事打击。而以目前东海军的展前景来看,这点完全有机会做到,前提是不能影响东海自身的展。 贾军师继续走来,黄志却没有动,那种被一箭穿喉的恐惧和阴影岂是能够轻易摆脱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可是直到此刻才现那一幕依然深埋在心里,随时都能唤醒那段回忆,被一箭穿喉的场景历历在目。 这种感觉绝对和贾军师的痛苦不同,为战友复仇是另一种情绪,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地淡去,可能在多年以后一笑抿恩仇,彼此安慰对方“那就是战争”。而贾军师在黄志身上所做的,绝非战场上素未谋面的两个人不由自主地相互厮杀,而是有针对性的谋杀。 面对一个差点谋杀了自己的人,只会有更加深刻的恐惧与仇恨,但凡一个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让这种情绪淡忘。黄志的心里永远会记住一点,“这人想要我死!只要他活着一天,我便一天不得安宁。” 司马富强紧紧地拽着黄志的胳膊,生怕他失控出手向对方动攻击,但是他却忽略了另外一个人。 此时贾军师正好走过黄志身边,突然以不大的声音开口说到,“还活着啊,下次你不会那么幸运了。” 这句话成了神经紧绷的东海队一根被点燃的导火索,队伍后方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直扑贾军师。 “住手!”眼见着那人就要揪住贾军师的脖子,司马富强高声喊到。 而众人听到的声音却有两个,另一个来自东海队的身后,显然不是梦中人。司马富强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心里不由得暗叫不妙,赶紧转头去看,出声制止的人是右武侯大将军庞玉。 此时他再回头往贾军师方向看去,只见动手的那人正是被他疏忽的张伟。所幸残月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否则只怕张伟已经亮出爪子将贾军师给当场割喉了。 如果南海队手里的那一剂“续命水”还在的话,贾军师肯定是死不了的,而张伟完全有可能因为杀害同僚而被军法处置,那可真是亏大了。就算真能把贾军师给弄死,一命换一命也不划算,除非东海队有能耐护着张伟从大军中杀出去,但也会从此成为李唐阵营通缉的要犯。 “你敢害我兄弟,我绝不会放过你!”尽管被人喝止,张伟还是不依不饶地叫嚣着。 庞玉从后方走过来,严厉地质问到,“何事至于如此?竟敢于中军大营里对同僚动手,尔等不知军纪?” 贾军师立刻摆出一副受害苦主的架势,“启禀庞将军,我等在投靠大唐之前,曾有旧怨。今日在此相遇,他们想要向贾某寻仇。” 其实他早已看见庞玉跟在东海队的后面走来,所以才故意在经过黄志的时候以言语相激,就是希望他们做点傻事,好让自己有把柄在手。若是能因此将东海队逐出李唐阵营自然是最好,最不济也要给他们制造点麻烦,在庞玉心中留下点不良印象。 这时候,黄志拉住了自己盛怒之下的好兄弟之手,轻轻地拍了两下,示意他冷静下来。 张伟也不是莽撞之人,只是和黄志兄弟情深,一时见着当初在定军山一役唆使黄忠谋害自己兄弟的幕后元凶,情绪有些失控,此刻也慢慢地平复下来,知道自己再闹下去只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黄志走上前去向庞玉拱手表示歉意,“启禀庞将军,此事确是我等不对,不该于军营之内滋事。但贾军师所言的寻仇,实在是言过其实。” 由于张伟并不习惯使用武器,杀人只靠自己的爪子,所以由于没有凶器在手,黄志轻描淡写地便将此事的性质给大事化小了。 庞玉本是有意要给这些敢于在西讨大营里寻衅滋事的人一个教训,可是当他看到黄志诚恳的样子时,又考虑到他说的确有些道理,一时竟是有些心软。随即说了些同僚之间应该尽弃前嫌,不准打架斗殴的场面话,便放过东海队一马。 这倒是大大地出乎了贾军师的意料,毕竟他不知道黄志拥有能够左右别人亲密度的“社交”技能,只是疑神疑鬼地不知道庞玉为什么会对东海队另眼相待。眼见自己的阴谋破产,他也只能是自认倒霉,总不能去和在唐军中地位崇高的庞玉较劲,质问他为何不惩处想要对自己动手的人韦。 不过在他想来,东海队多多少少还是会在庞玉的心中留下点不好的印象,从而影响其在李唐阵营的前途,这也算是他的最低目标了。 庞玉还要去准备浅水原的战斗,所以也不再耽搁,再次交代双方必须和睦相处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 眼见他走远,黄志才瞪了贾军师一眼,以牙还牙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你现在这些队友是什么水平?若是不如当初的水牛,我劝你们自己找条绳子上吊好了,根本不够我们杀的。嘿嘿!” 贾军师闻言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否则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在庞玉警告过后还敢动手,那可真是在挑战其权威了,怕是要倒大霉的。他只能是忍气吞声地继续往前走,装作没听到刚才那句话。 说起来虽然几次交手中双方互有胜负,但是总体来说,南海队是吃了大亏的,至少要把身为罪魁祸的士心和人韦这两人都杀掉,才能勉强消解他心头之恨。 所谓来日方长,既然大家都在梦境世界打拼,有的是机会再相见。不管是敌是“友”,反正只要大家能够出现在同一场战役里面,那南海队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复仇,所以贾军师对于未来很是期待。 这一刻的口舌之争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除了图一时之快,就再也没有其他好处了。大家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尤其是在梦境世界里坚持了这么久,基本上没有意气用事之辈,如果没有务实的成熟心态,早已成为死人一个。 贾军师的心态很快就平和了,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浅水原之战给东海队找些麻烦。而渐渐远离中军大营的黄志也在考虑着同样的问题, 相比于南海队,他们更有优势。先可以肯定一点,南海队加入李唐阵营的时间绝对不长,这点从他们还未获得列席军议的资格便可得知。而东海队则已经成功在李世民心中挂上号,并且得以派出两人列席西讨大军的军议,光是在这一点上,他们已经凌驾于对方之上。 在一个阵营的高层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这是衡量一支梦中人队伍实力的重要指标。以现实世界来打个比方,这就如同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掌控着世界格局的话语权,而那些连安理会轮值国都混不进去的,必然是毫无国籍地位的小国。 如果说阵营话语权还是隐性的实力标志,那么用以衡量梦中人实力最具代表性也最直观的指标自然就是技能段位。虽然不知道对方每名队员的具体段位都到了什么级别,但可以肯定一点,东海队依然是占据着上风。 早在黄志进入梦境世界的第二周,黄志和张伟便“一不小心”把南海队灭了半队,也就是说,如今的南海队至少有四人进入梦境世界还不到五周。而东海队也只有两人相对其他人比较“嫩”一点,就是李莎和小七,更不用说小七还是东海队编制外的第九人,直接导致东海队占有人数上的优势。 若是再考虑到当初水牛是个第一战力,肯定他们队伍是花费了大量的积分优先培养这个队长。所以一旦水牛被杀死,南海队的实力可谓是一落千丈。 当然,南海队并非全面落后于东海队,毕竟按现实世界的时间来算,他们整整比东海队早两周统一南海镇,提前享受到地区时间流不同的好处,估计于领地的展和建设上具有较大的优势。按照最坏的情况去考虑,南海领地领先东海领地约七周的展时间,这是个不可小觑的差距,需要司马富强和黄志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扳回劣势。 将此三者结合起来评估,于隋唐主线战争梦境中,应该是东海队占有较大的优势,可以利用双方所拥有的话语权差距来做文章;而于三国主线中,东海队应该有微弱的优势,若是再有天山队积极配合,那么这种优势还能进一步扩大。 比较可虑的是在东洲势力,目前东海队暂时居于绝对的劣势。不过只要南海队无法如他们这般提前完成攻打叛军的类似任务,双方的时间差距将有机会缩小到东洲时间四周以内,算是不无小补。如果再考虑东海队准备于这周动对尾县叛军的一系列小规模袭扰作战,还有尾东关地下的那条地道,这种差距还能进一步缩小。至于能缩小到什么地步,除非双方实打实地来一仗,否则谁也说不清楚。 综合地考虑了许久,三个臭皮匠都认为在隋唐主线中是最有机会打击南海队的地方。 “那就从当下这一战----浅水原之战做起,搞死一个算一个!”张伟比谁都热衷于收拾贾军师。 黄志倒是没有异议,“根据军议的安排,中原队会随行军总管梁实出战,于浅水原扎营诱敌,于今天早些时候就已经出,基本上和我们不会再有交集。而我们则是随右武侯大将军庞玉行动,大概会在三天后的初五那天前往浅水原之南布阵吸引宗罗睺的大军。那么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能够把南海队弄过来一起,才方便我们行事。” 刚刚在大营里众目睽睽之下和对方闹过矛盾,若是南海队马上就在浅水原之战中出点什么事,这未免也太过于昭然若揭,怕是很难洗脱嫌疑。虽然司马富强觉得这两兄弟有些过于性急了,但还是决定要配合他们。谁叫他姓的是司马,既然老祖宗曾留下一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也不怕针对南海队来一场阳谋。 只要手脚做得干净点,或者干脆就不要自己动手,而是借宗罗睺之力来削弱南海队,恐怕谁也没法仅凭捕风捉影的猜测给东海队定罪。至于嫌疑么,只要没有确实的证据,嫌疑人就不是犯人,这就是法律上所谓的“疑罪从无”原则。再有黄志动了“社交”技能之后的巧舌如簧,怕是李世民把此时连他**都还在娘胎里的大唐神探狄仁杰给叫来,也不能拿东海队怎么样。 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三个臭皮匠也不再犹豫,当即商讨着如何让南海队也随庞玉行动,那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先南海队一定是赶不上随梁实部行动了,这边可以不用考虑,现在只需将他们排除在李世民亲率的突袭骑兵之外,他们所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凭借着自己对此战的了解,司马富强积极地帮这两兄弟进行分析。 “嗯,如何才能不让他们随李世民行动呢?”看出队长有招,黄志赶紧追问。 “李世民手底下这支骑兵可不简单,是由当初李渊太原起兵时从突厥购买的2ooo良马所组建的,甚至还借了小部分突厥骑兵,又包含了西突厥史大柰部,基本上便是后来赫赫有名的玄甲军前身。再考虑到李渊本人就是具有一半鲜卑血统的胡汉混血儿,这支轻骑部队根本就是一支融合了胡汉优点的混血铁骑,兼具胡人的彪悍和汉人的军事素养。” “李唐对于骑兵兵员素质的要求之高绝非三国时期的西凉铁骑所能够比拟的,没有b段位以上的骑术水平基本上不会入选,所以尽管人数不多,却是精锐无比。所以你们两个想想,李世民可能在这支部队里面安插骑术水平普遍低下的梦中人么?” “那就是说,他们基本上就是随庞玉行动了?”张伟眼睛一亮,只要双方能够在同一处行动,他不介意到时候好好“照顾”一下贾军师。 司马富强考虑了片刻才补充到,“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留守高墌。” “留守高墌……我明白了,这个交给我搞定!”黄志信心十足地揽下了这个工作。原因无他,此战被安排留守高墌大营的人,正是黄志混得最熟的元帅府长史刘文静。只要刘文静一句话,南海队要么滚蛋,要么乖乖地去庞玉那边报到。 为了控制南海队的行动,黄志不介意耳朵长茧地再去听刘文静唠唠叨叨地报怨李渊怎么对他不公。等到刘文静泄够了,他及时动“社交”技能的c效果“煽动”,便轻松地说服长史大人把南海队踢到庞玉所在的前线去卖命。 “那么下一步么,嘿嘿,有得玩了!”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是在军队这种地方,此时的黄志体会到了当初在赤壁之战时贾军师把自己和张伟支使得团团转的乐趣。 第一夜 重返隋唐线(四) 接下来于浅水原大战爆之前的最后两三天里,黄志都在积极地奔走,想尽一切办法去和李世民和庞玉等人拉关系、讨论战术细节、探讨用兵之道。尽管他这种行为对于进一步提高亲密度和贡献度的作用不大,但以他那足足比隋唐英雄们多出将近一千五百年的丰富积累,自然说得头头是道,令得李世民和庞玉叹服不已,因此也都愿意让他于此战中多获得一些挥的机会。 司马富强对于黄志这种异常积极的表现实在是惊讶,但是随即便又释然了。也就是黄志这种比较随和的性格,才会被动地等到再次与南海队相遇才想到要报仇。若是当初定军山的受害者是司马富强自己,恐怕他早就动用手头上一切能够调动的力量去找贾军师复仇。 黄志的主动性一直是比较让司马富强头痛的事情,尤其是在与梦中人的对抗中,总是不太愿意先出手。当初为了统一东海镇,司马富强没少做他思想工作,最终还是因为李莎的出现让他心定了决心。所以此刻黄志能够这么积极地去针对南海队进行布局,实在是件好事情,司马富强决定放手让黄志去做。 黄志的努力自然会有回报,此刻他多多少少摸出了南海队于李唐阵营中的一些底细。 贾军师另辟蹊径走了一条极富个性的线路,他们前期竟然选的是隋朝阵营,死守长安坐等李唐接手。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省力的办法,完全不像东海队那般劳碌命。 回想起来,黄志当初先是随着队长从扬州沿大运河北上转战兴洛,再从黎阳往西远赴长安,这一路足有数千里,不像现实世界有飞机火车可搭乘,基本上都是脚踏实地一步步走过来的。 不过南海队选取的这条路线确实是省心了,却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隋朝阵营基本上可以分为三条路线,一是隋炀帝杨广的正统路线,二是隋将鲜卑人宇文化及的叛军路线,三是洛阳王世充的东都路线。这三条路线于618年宇文化及弑君之后正式分裂,正统派路线由杨广长子杨昭的第三子杨侑继承,其实就是李渊推出的一个傀儡皇帝,算是最容易转入李唐阵营的。 而另外两条路线则会远离李唐阵营,先是宇文化及自立为帝,国号为“许”,仅隔半年便败于窦建德之手而退出历史舞台。至于东都路线的王世充则先是推举越王杨侗为帝,随后见李渊和宇文化及先后称帝,他再也耐不住寂寞,废了杨侗自立郑国。 而南海队当初走的便是隋朝阵营的正统路线,表面上看似能够比其他各支梦中人队伍先一步接近李唐阵营,但是真的走到今天,个中苦楚唯有他们自知。 当初为了等待即将登场的李唐阵营,贾军师不得不向杨广要求陪着杨侑留守长安。而留守长安的结果,就是要与太原起兵的李渊进行一次正面的冲突。 当时南海队随骁卫大将军屈突通行动,坚守重镇河东,令李唐大军不得不绕过河东直取长安。虽然屈突通也是后来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但是他对隋朝忠心耿耿,坚决不降李唐,而是去了宇文化及处投了杨侗。 这样一来,贾军师为了早一步加入李唐阵营,不得不从河东城内叛逃。表面上看,他是成功地于第一时间加入所有梦中人梦寐以求的李唐阵营,可是结果却是让他无比的郁闷。于隋唐时期,不管是哪位主君都不会喜欢三国吕布那样的三姓家奴,越是忠贞不二的,就越受人重视。 贾军师研究了隋唐历史,但他研究的仅仅是历史的表象,而未像司马富强那般去触及其本质。贾军师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能够捷足先登地接触到李世民是件好事,不料这才是最大的坏事,李渊和李世民认为他不忠! 屈突通是李渊父子心目中的大忠臣,坚守河东时曾与手下说过“当为国家受一刀”,誓死不降李唐。当长安落入李唐之手后,河东成为孤城,李渊派出屈突通的家仆进城劝降时,他义无反顾地斩杀了自己的家仆以表明心迹。 既然屈突通是大忠臣,那么背叛屈突通出来通敌的南海队自然是不忠之臣。不忠之臣在李唐阵营的下场都是有目共睹的,瓦岗李密便是最好的例子,降唐之后被冷落、逼反、斩杀,从头到尾也不过两个月时间。而与之相反,瓦岗徐世绩因为绝对的忠诚而被李渊视为“纯臣”,在还未对李唐做出任何贡献之时,便赐姓李,封英国公,这等荣耀甚至荫及东海队。 所以此时贾军师于李唐阵营的地位可想而知,那几乎是永世不得翻身了,除非他去投靠李建成。作为第一支成功加入李唐阵营的队伍,南海队直到此时还混不进高层,参加不了军议,游离在决策层之外。而比他们晚到一步的中原对王虎虽然没有什么大作为,却轻轻松松地混了个军司马,得以步入李世民的视线。至于东海队就不用说了,他们是“纯臣”李世绩保举上来的“忠臣”,怎能不受重用。 说来说去,早些时候两支队伍于中军大营里生言语甚至肢体上的冲突,庞玉却不愿秉公执法,那绝不仅仅是因为黄志的“社交”,更深层次的原因便是贾军师在李唐阵营高层的名声太坏,庞玉不愿为他们出头。 这些资讯都是汇总了黄志与李世民等人的交流之后收集到的点点滴滴,经由深悉李氏父子用人风格的司马富强分析得出的结论。既然南海队在李唐阵营是如此悲惨的地位,那么东海队不介意再给他们来个落井下石。如果重现逼反、逼死李密的那一幕,那就再好不过,想来李渊和李世民并不介意他们把南海队除掉。 定下了这个基调,三个臭皮匠接下来的计划就可以说是相当的肆无忌惮了。十一月初四这天,就在庞玉率部出之前,黄志和司马富强两人联袂找上了这位右武侯大将军。 “启禀庞将军,”这种事情自然由黄志来开这个头,“明日与宗罗睺交战,我等愿率黎阳部为步军先锋!” “如此甚好!”庞玉点点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有人愿意接去,他何乐而不为。 作为李世绩指定的黎阳部行军总管,定远将军司马富强这时才开口说到,“只是我部人马略有些单薄,还望将军增派人手协助。” 庞玉看着这两人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心中突然有所明悟,便顺着二人的话往下问,“此要求甚是合理,那尔等希望由哪部兵马配合?” “可派隋军降将助我一臂之力。”司马富强赶紧趁热打铁地提出要求。 所谓隋军降将指的自然是贾军师一伙人,这会儿屈突通还在宇文化及那儿。司马富强没有明说他们是隋军叛将已经算是客气,但那个“降”字却一样如一柄利刃,狠狠地在背后捅了南海队一刀。 庞玉闻言笑了笑,“为何是隋将?可有说法?”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说明庞玉此刻已经是心知肚明眼前这两人要求的是对于贾军师一伙人的指挥权,但却并不反对,只是希望他们能给个合理的说法,免得日后落人口实。 “这些降将心志不坚,若是放任他们于中军或者两翼,恐怕受宗罗睺骑兵威势所慑,届时又有二心,恐冲乱了我军防御阵型,不若放在我等身边,好随时节制他们。”黄志听出了庞玉的弦外之音,自然是更加大胆给了他一个“说法”。 庞玉果然接受了这个说法,当下表示同意,“尔等所言甚是,那就将这批隋军降将交由黎阳部节制,如再有临阵变节之事,可依军法处置。秦王处自有庞某亲自去禀明。” 东海二人闻言大喜,庞玉不但将贾军师一伙交由东海队管辖,甚至还给了他们更高的权限。若是他们还不懂得拿鸡毛当令箭,那就实在是愧对庞玉了。 由于得到了庞玉“额”的授权,三个臭皮匠不得不重新制定计划,把“迫害”南海队的计划修正为“陷害”的新计划。原本他们还只是想将贾军师等人推上最前线去当炮灰,看看宗罗睺的精锐骑兵能否干掉他们一两个,这下子完全可以想个办法逼反了南海队,直接把他们推到李唐阵营的对立面,就像李渊对付李密的办法一样。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接到出前往浅水原南面的命令,南海队并不觉得意外,这个早在贾军师的预料之内。而这两日来,他们也一直在收集关于东海队的情报,只是南海队的渠道远不如黄志那么通畅。不过就算如此,贾军师也已经知道东海队这回代表的是黎阳总管李世绩的援军。 尽管作为敌人,他也不得不承认东海队下了一步好棋。若是当初他也想得到这种以退为进的迂回路线,此刻就不用这么被动了。但是已经被李渊和李世民打上了“不忠”的标签,南海队只能在日后通过加倍的付出和表现来挽回起点为负值的亲密度。 可是等到大军开始在浅水原南面布阵时,贾军师终于意识到了情况对于自己的队伍有多么的恶劣。南海队居然被布置在了防线的最前方,必须去面对宗罗睺精锐骑兵的第一波冲锋,这和谋杀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即便是拥有着c段位“盾守”的司马富强恐怕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面对千军万马的冲锋中保护住所有的队友,更何况南海队根本就没有他这样主修防御技能的梦中人。 脸色铁青地计算了好一会儿,贾军师得出一个结论,若是毫无作为地就这么傻站在最前线,等到开始交战,南海队至少会损失一半的队员。他必须趁着还未开战的时候做点什么,以改变此不利局面。 他转身准备看看先锋军的指挥官是什么人,好找他理论一番,为南海队争取生存的权益。就在这时,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仿佛医院太平间冰柜里面冻了好几个钟头的死人一般。 身旁的队友不解地拉了拉失神的队长,“头儿,怎么啦?” 贾军师牙齿打着颤,太阳穴上也是青筋暴起,“先锋军的指挥官是东海队!是他们!是他们要我们去死!” 在这场赤1uo裸的阳谋下,南海队必败无疑。贾军师突然现,如果自己什么也不做的话,南海队今天势必要全灭在这里。那个士心绝对不允许自己的队伍离开第一道防线半步,否则就会给南海队冠上一大堆罪名,诸如“怯战”、“通敌”、“临阵叛逃”,随便哪一条,都足够将南海队全员军法处置。 “队长,怎么办?宗罗睺的骑兵快要来了。”队友在一旁催促着。 贾军师头疼欲裂,东海队执掌先锋军的情报得到的实在是太晚了,以至于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应对之策。 这个时候,可以说除了南海队之外,不管是宗罗睺的骑兵,还是身后的唐军都是东海队手里的棋子,都可以置南海队于死地。 战,是死,原先预计是可以存活的四人,但相信那个士心肯定还有后手,换做是双方彼此调换立场,贾军师也会趁此机会令东海队团灭。 不战,更是死,东海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指责南海队临阵变节,当场予以诛杀。贾军师可没有自大到认为南海队有实力对付控制着一支军队的东海队,哪怕要拖一两个东海队的梦中人陪葬都很难。 一直以来都在算计别人的贾军师第一次被人如此算计,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十一月的陇西本就寒意十足,他现在更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存在。 就在他头脑一片混乱的时候,浅水原的土地上响起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如雷鸣般由远及近,压迫着南海队梦中人的神经。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随着远方马蹄的起起落落而战栗,这股战栗又传递到他们的腿脚,传递到他们的心里。 连队长都无计可施了,难道南海队将会在今天告别梦境世界?要解脱了吗? 经过三百年的展,尤其是东汉末年至隋唐初期这战事不断的三百年,骑兵和骑战的展已经几近巅峰水平。别说是三国时期西凉骑兵,就连北魏拓跋珪手下的鲜卑骑兵也不如眼前宗罗睺这支西秦骑兵彪悍。 如果说三国时期的骑兵仅仅是骑着马的普通士兵,身上能有件皮甲就已经是名军官了;而到了北朝年间,北方鲜卑骑兵就已经展为身着具装铠的重骑兵,如同坦克出现于一战的欧洲战场那般所向披靡;而事到如今,就连具装铠都已经濒临淘汰,被新研的明光铠所取代,身着厚厚板甲的骑兵根本不是普通步卒能够轻易伤害得了的。 所以除了依靠拒马,身处第一道防线的步卒根本就是去送死的。没错,东海队就是要他们去送死,所以干脆连拒马都不让摆上,让南海队用人肉去顶对方的重装西秦铁骑,如此怎能不令他们感受到那种无力的绝望。 此时西秦铁骑已经进入视线之内,再有个半分钟时间便会向着南海队碾压过来,把他们践踏成肉末,就算他们手头有八剂“续命水”也无济于事。 “队长!”一名队员狠狠地拍打着贾军师,将他从神情恍惚的状态中惊醒。 “我们还没有输!”贾军师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也不去看那渐渐奔袭过来的西秦骑兵,而是回头,凝视着身后躲在重重保护之后的东海队。 直到黄志也向他看过来,贾军师才对着对方伸出大拇指,然后掉转向下,“今天我们输了,但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下次见面时,不管在哪,不死不休!” 南海队的队员们不解地看着队长,以为他被吓疯了,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对在后头看热闹的东海队撂狠话。 贾军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来,随即他嘴里念念有词,那张卡片瞬间化作一道白光,将南海队全员笼罩进去。 “他拿的是什么?”黄志察觉有异,赶紧问队长。 司马富强也时时注意着贾军师的一举一动,他相信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所以当对方掏出卡片的一瞬间,便立刻动了“登高远眺”的效果。 “是‘三国梦境卡’!”司马富强遗憾地回答到,“没想到可以通过这招逃命的……” 前方贾军师看着看片消失,才转头对其中一名队友说到,“现在,打晕我!” 那名队员愣怔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动手。 “快点!不想死就马上打晕我!”贾军师大吼到。 此时西秦铁骑已经近在咫尺,队友们甚至快要听不见彼此的说话声。那名梦中人咬咬牙,伸手在贾军师的后颈上轻轻地砍了一下,顿时将他打晕在地。随即一道白光从贾军师身上扩散出来,再次将南海队全体笼罩进去,随着白光的消散,那里变得空无一人。 “你看见了吗?那道白光?还有那些人?”晓风忍不住拉着身旁一名小兵问到。 “什么白光?什么人?” 第二夜 东海黄金周 在最后关头让贾军师成功逃脱,这对于辛苦布局了数天的黄志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直到战后李世民在庆功宴上当众宣布南海队全员临阵叛逃,将受到永不录用的惩处时,才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不过另有一事让梦中人感觉相当古怪,那就是在场的士兵竟没有一个看到南海队化作白光消失的那一幕。仿佛被人集体洗脑了似的,战后随便抓来一个士兵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统一口径----南海队是叛逃了。至于再问他们是否看到当时的细节,却又没人能够答得上来。 虽然最终没能除掉南海队任何一人,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在隋唐主线是彻底混不下去了,除非贾军师愿意随随便便找一个注定要被李唐消灭的阵营混日子。可是即便他们去投了坚持到最后才被李唐镇压下去的江淮军辅公祏,那也不过是再混个五年。加之江淮军后期除了623年被李唐所灭的那一战,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无所事事地在安徽宣州一代苟延残喘。 所以与其如此落拓地在隋唐主线中赖着不走,不如学习东海队前两周那般放弃这条主线。唯一的不同,东海队的放弃是战略性的调整,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卷土重来。而南海队这一放弃,便是彻底告别了这条主线,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他们前期的努力与布局都化为泡影,别说争夺席梦中人了,便是隋唐主线完结时的最终奖励也与他们无缘。 每条主线的最终奖励一直以来都是梦中人们最为期待的,各支队伍哪怕不像黄志和司马富强这般热衷于探索梦境世界的秘密,多多少少也会针对这一话题展开深入的探讨。 结合已经出现的阶段性奖励来看,席梦中人的大奖肯定是不会少的,而且必然会比阶段性奖励更加丰盛。如果说席梦中人是大奖,那么应该还有安慰奖才对,就像每场战役结束时哪怕表现再差的队伍,也会给个e评价,随便赏个一百分。而作为一条已经完结的主线,势必每个坚持到最后并且站在胜利者一方的梦中人都应该得到一个优胜者奖励。 隋唐主线肯定是目前开放的三条主线中周期最短,结束时间最早的一条。只有坚持到最后的队伍,才能享受到那份神秘的奖励,并且以此为参考,再去对三国主线和南北朝主线的经营策略进行微调。 总的来说,隋唐主线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若不是像南海队这样被逼到绝境的,哪怕是只能混在一般士兵中走下层路线,各队伍也会坚持下去的。所以南海队的损失之大可以说是难以想象,想到这里,黄志终于开心了。 成功驱逐了南海队,虽然减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甚至是死对头。但是东海队也因此成了中原队关注的对象,经营李唐主线远比他们长久的王虎当即动用自己培养出来的人脉对东海队展开调查,很快也就现了黄志与贾军师有怨的种种迹象。 目前有多少支队伍加入了李唐阵营还不好说,毕竟每周有三场战争梦境,哪怕最早加入此阵营的南海队也不过是刚刚进行了第三次战役。而中原队实际上是上周才加入的李唐阵营,今天也不过只是第二场战役,能够同时遇到南海、东海两队,已经算是小概率事件,所以他们暂时可以不用去考虑其他队伍,只要关注好眼前仅剩下的东海队就已经足够。 在加入李唐阵营的第二场战役就能混上个军司马,王虎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但只要一想到最新加入的东海队竟已经有一个叫做马强的男人和自己平起平坐,而另一个叫做士心的也得以进入高层军议,那么东海队的实力与主线经营方针就实在是值得他好好地关注。 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支能够和中原队一争高下的队伍。不出所料的话,最终争夺隋唐主线席梦中人的几名候选人必有马强和士心两人,几率要比只有一人的中原队高得多。 而且根据他收集来的情报,那个士心对于人际关系特别有一套,才刚刚加入此阵营,便能影响到右武侯大将军庞玉的决策,据说还和元帅府长史刘文静打得火热,面对这样一个活跃的对手,实在是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黄志和司马富强打死也想不到自己针对南海队贾军师的种种布置会引起中原队王虎的警惕,他们原先还打算把詹慕思这个盟友推出来当个吸引火力的出头鸟,没想到天山队此刻还随着秦琼在王世充麾下等待时间,自己却已经从林子里出头了。 所以说能够统一东洲各镇的梦中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与这些人共事一主当同僚远比当处于敌对阵营当对手来得危险,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会被“同僚”挖掘出多少,而“同僚”们又会于何时在自己的背后捅出致命的一刀,就像东海队之于南海队那般。 不过不管怎么样,在浅水原之战过后,东海队算是真正融入了李唐阵营。李世民直接以西讨元帅的权力“扣留”了东海队,没有让他们再返回李世绩身边。只是由于之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路上,来到浅水原时已经接近了战役的尾声,东海队能够获得一个d评价,已经算是上佳表现了。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兴冲冲地返回势力梦境,东海队再次出现在了尾东关。从“夜幕帐篷”中走出来,一名东海军传令兵已经等候在了那里,向司马富强报告说东海商行朱贵带着一队马车来到了东尾关。 “朱贵来了东尾关?”司马富强有些不解。 按理说尾东关刚刚打完一仗,兵荒马乱的,商人应该是避之不及才对,可是这朱贵怎么就风尘仆仆地紧随着离州府军赶了过来,难道他开始做军火生意了不成? 倒是黄志猜出了朱贵的来意,拍拍司马富强的肩膀,“走吧,他很有生意头脑啊!把盐给运过来了。” 虽然朱贵名义上是东海商行的掌柜,但实际上就是个相当于现实世界ceo的高级打工仔,商行的运作资本都是由东海镇出资的,所以此番自作主张地取道尾东关贩卖私盐,还是得跟后台大老板们打个招呼。而且在这种特殊时期,没有司马富强的同意,东尾关驻军是不会放行任何人的。 两人匆匆赶回东尾关那边,朱贵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连忙上前与两位大人见礼。他是昨天晚上抵达东尾关的,在关内休息了一夜才准备过关,却被尽职尽责的守关士兵给挡了下来。 贩盐毕竟不是一件可以大肆宣扬的事情,所以三人便进了东尾关指挥所里说话。 “先恭喜二位大人,仅仅以五百兵力便拿下手握两千兵马的黎威都无能为力的尾东关!”不愧为商人,开口就是恭维话。以此为切入点,谈起生意来那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不过此时他面对的两人并非客户,也没兴趣听他的恭维话,司马富强摆摆手制止了朱贵的废话,“我们很忙,直接说重点吧。” 朱贵讨了个没趣,却也不在意,他看得出梦中人们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其实昨晚他便利用自己的社交能力,从东尾关这边几名相熟的士兵口里问出东海军近段时间将会有一系列的大动作。虽然他和这些基层士兵都不清楚这些所谓的“大动作”是什么,但出于对梦中人能力的高度信任,所以肯定不会是坏事。 说起来“社交”并非是黄志一个人的专利,其实是所有成功商人共有的天分,只不过他的这份能力被梦境世界认可并强化为专属技能。朱贵若非东洲势力原住民,而是像黄志那样来自现实世界,恐怕他很有可能也会被赋予“社交”专属技能。 “二位大人,这事还得从尾东关大捷说起。前几日我们商行刚好从心县回来,却见离州府黎威将军带着大军路过东海镇往尾县方向而来。鄙人便向长老们询问,得知诸位大人带领镇卫队在尾东关打了个打胜仗,并且受到皇庭的嘉奖。” 眼见朱贵没有在拉拉杂杂地说些废话,司马富强点点头,不再打断他的话头。 “随后鄙人又得知黎威的军队是前往尾县剿匪的,而尾东关也在我们东海军的控制之下,所以便生了从6路向尾县贩盐的打算。”没有再次被的打断,朱贵三言两语便说清楚了此行的原因。 这时候一直静静听着的黄志才开口询问,“贩盐去尾县也不是不可以,周期比较快,马车的运载能力也强于逆水行舟。不过,我比较关心的是你们在尾县有销售渠道吗?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打仗,如何确保伙计们的人身安全?贩卖私盐本就有着较高的风险,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再去冒更多不必要的危险。” 朱贵闻言一怔,原以为黄志会优先关心直接往尾县贩盐的利润如何,没想到他关心的却是商行伙计们的人身安全,心下不由得感服不已。 “多谢大人关心,其实我们贩运到心县的私盐,最终也是流向了尾县叛军领地。因为东洲皇庭为了打击叛军势力,故要求离州府对尾县实施食盐禁运,对与之相邻的各县都是按人口配给最低保障的食盐,所以尾县叛军的用盐一直很紧张,不得不在相邻的各县高价收购。” 朱贵所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不仅仅是东洲势力如此,在中国古代战争中,食盐禁运也经常成为一种遏制对手的手段。作为俗话所说的开门七件事之一,盐对于民生的意义已经上升到了战略层面。人体每天新陈代谢会消耗大量的盐分,若是摄入的盐分不足,将直接导致身体软、四肢无力,甚至可能导致生理机能紊乱和死亡。 尾县位于内6不产盐的地区,在叛军占领此地之前,其食盐供给原先基本上依靠东海。通过食盐禁运这种简单而又有效地办法,东洲皇庭可以遏制叛军的展。只是尾县叛军又岂会束手待毙,他们通过各种渠道从相邻各县高价收购食盐,最终真正吃亏受苦的只有尾县的平民。 而朱贵直接往尾县贩盐的计划可以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但不会有危险,反而会受到叛军和东海军双方面的保护,只要不让离州府知道就好。东海军方面自然不用说,朱贵贩盐的收入很大一部分将作为东海军的经费之用。而叛军方面除非想要涸泽而渔,否则更是要好好保护这条渠道的稳定。 根据朱贵的计算,东海商行目前每月能够往尾县贩运两万斤食盐,而利润则比贩往心县多出整整五成,上缴东海镇的盐税足以支撑东海军保持三千人马的开支。而这两万斤盐还不够五万人一个月之用,并无法改变尾县缺盐的现状。可以说即为东海领地赚取了军费,同时又不会让尾县叛军从此告别盐慌。 听朱贵算完这笔帐,司马富强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绝对的支持。拿下尾东关后,尾县难民大量涌入,东海军的兵员不再是个问题,反而是中高级军官和经费上成为新的问题。而上周末定下以战养战的战略,中高级军官可以自行培养,但是经费却依然没有着落。 此刻朱贵主动调整东海商行的运营策略,无疑是为东海军锦上添花的行为,加上东海镇的财政收入,相信很快便能组建一支五千人的军队。不过按照东儿当初所说的,想要确保东海领地全面防务,没有一万以上的兵力是绝对不够的。 不过相信这个问题很快便能够得到妥善的解决,此时大量尾县难民的涌入,虽然在短期之内给东海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但是从长期看,这些人的加入可以为东海增加大量的财政收入,以支持更大规模的东海军。 根据今天早上从“夜幕帐篷”里出来之后看到的情形来看,尾县的难民潮是方兴未艾。据初步估算,在现实世界第七周所对应的东洲时间两个月时间里,大概会有过一万的难民潮涌入东海领地,届时外来人口将直接达到东海原住民人口的两倍以上,大有当年清朝“湖广填四川”的盛况。 赵猛那边已经带着一百名原镇卫队改编的东海军返回东海镇,司马富强授权他将驻守部队扩编到五百人,而且需以东海原住民为主,少量的尾县难民和降卒则打散了编入。这五百人将承担东海领地内部的治安维护工作,责任重大。 而前方留守两关的武强也同样忙着扩军,司马富强给他的指标是一千人,虽然这已经出了他的现有能力,但若是东海军想要一方面驻守两关,一方面开展以战养战的战略,没有一千人是绝对不够的。 在三个臭皮匠的计划当中,两关必须留足五百人的守军,否则单单是每天涌入的难民潮就足以将两关颠覆。而另外五百人则随东海队外出打游击,以战养战。 加上驻守东海镇的部队,东海军此时有三支五百人队,却只有武强和赵猛两名指挥官,若是平常还行,一旦需要兵分三路的时候,便会出现指挥不灵的情况,所以东海军急需第三名指挥官。本来这个职务是可以留给那名投诚的御侮副尉,但是毕竟他还未通过考验,不能委以如此重任。 所以东海队不得不以火线提拔一名新的副官,以协助武强管理。这个任务司马富强就交给张伟去负责,以他专业的眼光从当初镇卫队最初的几名小队长中选拔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出来。 这些最初的小队长由于跟随东海队已久,几场主要战斗可以说是一场不拉地都参加了,虽说还未成长到像武强和赵猛那般能够独当一面的程度,但基本上都有带领一支百人队的能力。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伟只能从矮子里面选高个,挑个最合适的人选赶鸭子上架。 这样一来,当武强带队随东海队出征时,此人便可代为留守尾东关。反之则由武强留守,而副官随行外出练兵。两支五百人队轮番出战,以快提高兵员及军官素质,争取尽快培养出更多的中高级军官来。 总而言之,这第七周是东海繁忙而茁壮成长的黄金周。 在安排好尾东关和东尾关的所有工作之后,这第二夜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以战养战的战略计划也该开始步入实施阶段。此番司马富强让武强先留守两关,这一趟优先锻炼那名新晋副官陈闯,好让他尽快地熟悉自己的新岗位。 至于那名归降的叛军御侮校尉也一并带上,一方面配合陈闯的工作,一方面也考察其忠诚度和能力。若是考察合格之后,东海军的第四支五百人队就将交给此人去负责。 “尾县叛军,我们来了!”司马富强意气风地坐在马背上,手指尾县方向。 第二夜 东海军初战(一) 第二夜东海军初战(一) 由于滞留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两周,此时距离东海队离开第二夜尚有东洲时间整整六天,若是全前进的话,足够他们穿过尾县全境进入北面的中立区心县之内。不过三个臭皮匠的计划可不是什么野外拉练,而是要通过实战来达到锻炼东海军的目的。 作为东海成军之后的第一战,他们三人选定的第一个目标是叛军设在尾东关西北偏南方向约一百里点的一处小据点,恰好不在离州府军推进的方向上,所以遇到大股叛军或者离州府军的概率很低。 此据点有一个官方的名字叫做尾南仓,其实是当年由东洲皇庭所设,负责供应周边几处关卡和城池的补给,后被叛军夺取。叛军于此处驻有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部队以守护粮草,这样的兵力也就和此番出击的东海军相当。 司马富强相信单就双方的兵员素质来作比较,最近打过几场胜仗的东海军肯定要比对方高出一截。若是再加上战力不俗的梦中人们,拿下尾南仓绝对不成问题。问题是如何把东海军的伤亡减至最低,否则以战养战的目的就很难达到。 虽说东海队有李莎这么一个女神医存在,但是她每天能够治疗的伤患总是有限,过一定的负荷则会导致体力透支。能够少点伤员,一方面能减轻李莎的治疗压力,另一方面也好保持这支部队的持续作战能力。司马富强可不希望光是打个尾南仓就得休息半个月才能继续,他可是打算好好利用黎威的大军在牵制叛军主力的大好时机多打个几仗,为东海军多培养些高素质的中高级军官。 李莎的专属技能“治疗”表面上看起来玄奥无比,但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来的观察,黄志他们心里已经有了谱。要治疗多重的伤,李莎就得相应地付出多少的体力,“治疗”技能说白了就是体能传递和转换的一个过程,遵循着能量守恒的基本法则。一旦李莎的体力达到了极限,便会陷入昏厥的状态,其实就是她的体能转移到了伤患的身上,以加快平常相对缓慢的恢复过程。 对于这个结论,司马富强并不感到意外,他和黄志早就意识到梦境世界并不是个由虚无缥缈的“神”所操纵的世界,而是一个完全遵循科学理论所架构出来的世界。只是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其科技水平达到了什么样的层次,目前暂时不得而知。 再说回尾南仓,其实这也是一座小城,就和当初瓦岗军攻打的兴洛仓差不多,不过规模却远远不如,只有一圈矮矮的城墙包围着,和东海镇目前的城墙高度同为三米,算是东洲大6上最低标准的。这种高度的城墙,只要没人干扰,张伟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徒手攀爬。而东海队除了两名女性之外的其他男性梦中人只要是两两配合,也能够轻松地上去。 这种高度的城墙只不过是让守军拥有一定程度上的优势而已,只要遇到有东海队这样素质的敌人攻城,基本上是守不住的。 关于尾南仓的地理位置、驻军人数和城墙高度这些详细情报,都是黄志前几天通过与尾县难民们的交流获知的。为避免中了叛军的诱敌之计,黄志还采用随机抽样调查的方式与多名难民核实这些情报,经反复确认里面没有任何阴谋之后,才将尾南仓定位东海军初战的目标。 百里的距离若是快马加鞭,大约只需要两个钟头便可抵达,而步卒急行军的话则需八个小时左右,再考虑战前恢复体力的需要,大概十来个钟头是少不了的。所以三个臭皮匠选取的出时间是夜间,预计凌晨时分抵达尾南仓附近,潜伏于附近的林中休息一个白天的时间,入夜之后估计重施地再来一次夜袭。 不过夜袭尾南仓这种小城就不需要什么八牛弩和踏橛箭了,由东海队率一部分精锐士兵即可徒手攀爬抢城门。其难度与尾东关不可同日而语。 此行的东海军虽然只有区区五百人,但是梦中人们还是将其分为前后两部分开行动。前部为骑兵,约五十骑,由张伟和小七带领,行斥候职责,先行一步前往尾南仓附近探查地形,以评估并修正作战计划。后部为步军计四百五十人,由东海队其余梦中人和陈闯一起带领,随后跟进。 若是前队骑兵现情况不对,还能及时返回通知步军,以执行第二套方案。不够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当步军前行距离过半之后,依然未见前队撤回,这就说明骑兵们已经进入了准备位置,而尾南仓的叛军们并未现他们的行踪。 说起来也是尾东关大捷之后的连锁效应,尾县叛军们对于他们心目中坚不可破的雄关居然于一夜之间失守这一事实倍感震惊,连带着也对自己的防御失去信心。当那不足百人的尾东关败军逃离并且流散到周边个据点之后,便将对手的神勇夸大其辞地宣扬了一番,以掩盖他们自身素质低下的事实。 经由他们的宣传,不明真相的叛军士兵们都以为东海这边出了一支多达数百人的能飞檐走壁的部队,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拿下尾东关那高达六米的关墙尚且轻而易举,要对付其他小城的三米城墙更是手到擒来。 再加上离州府大军逼境的消息已经传来,各据点更是龟缩防御,连斥候都不敢出门了,足见尾县叛军整体素质之低下。所以当张伟率领前部骑兵悄悄逼近尾南仓时,竟是没有现对方的任何一个斥候在外巡视,让他们得以轻轻松松地潜入尾南仓南面两里之外的一片小树林,在此等候后续部队的到来。 张伟拉着小七躲在小树林边上向外窥探,只见尾南仓外松内紧,虽然城外没有斥候,城头上却是灯火通明,两步一岗三步一哨,巡夜的人居然比当初尾东关的还要多一些。 张伟率领的前队抵达小树林时已是凌晨一点左右,尾南仓的守军显然是吸取了尾东关的教训,加强了夜间的防守力量。只不过这终究不是一座偏重防御的重镇,不但城墙不高,城门之外也并未架设拒马和照明的火把。东海队想要摸到尾南仓的城墙下面,远比当初在尾东关要来得容易。而一旦让他们上了城墙,尾南仓的命运不见得会比尾东关好多少。 根据熟悉尾县叛军情况的黎威介绍,千人以下的叛军据点都不会有大将坐镇,而他口中所谓的大将,便是b段位武将。也就是说,以尾南仓的驻军规模而言,坐镇这里的指挥官最多只会是个c+段位的昭武校尉,外加四到六名各阶校尉。 以他们这样实力有限的高端战力,这一仗完全不会出现尾东关那般惨烈的战况,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可以轻松一些了。唯一可虑的是这边的指挥官未必会像尾东关叛军主将那般一味地依靠个人武勇,若是这名昭武校尉精明一点的话,以整体作战来对抗东海队的强大各人战力,那么恐怕东海军的损失要比预计的会稍微多一些。 在派出几名斥候去引导后续步军的同时,张伟让小七偷偷地摸到离城墙较近的地方去,由他负责摸清城墙上的哨位究竟有多少个,以便明晚行事。 目前小七的“潜行”技能虽然只能在静止状态下才能生效,但是利用张伟传授他的一些侦察兵专业的潜伏和行进技巧,他每快行进一段便会进入“潜行”状态停止一会儿。这样一来,即便偶尔有一个眼尖的哨兵现有个阴影一闪而过,待到认真去看时,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认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所以小七一直摸到了尾南仓的城墙下面,愣是没有人能够现他。 眼见着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得多,小七也就好整以暇地慢慢探查,花了整整一个钟头才绕着城墙兜了一圈。等他回到小树林时,已是半夜两点多,除了张伟和几名基层骑兵军官还在值守,其余人都已经被安排去睡下了。 “师父。”这是小七对张伟的尊称,“我沿着城墙走了一圈,现叛军一个重大的疏失。” “哦,说来听听。”叛军的疏失就是东海军的机会,张伟很高兴小七这一趟能有如此重要的现。 “尾南仓四面城墙上加起来共有大约五十人值守,人数比当天尾东关还要多一些。可是因为有四面城墙,总体长度比尾东关多出将近一倍,所以城头上哨位的实际平均密度还不如尾东关。” 张伟不认为小七所说的对明晚的作战有什么意义,“这个不重要,以现在他们如此认真的态度来看,除了你能够在无人现的情况下靠近城墙,其他人都只能是依靠强攻。” “师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小七赶紧解释,“我们这片小树林外就是尾县官道,隔着官道才是尾南仓,所以师父你看到的恰好是他们防守最严密的一面。而事实上当我绕到尾南仓背后靠山的一面时,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哨兵,我们可以轻松地从那里突入。” 张伟闻言立刻兴致高涨,“说说另一面的地形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能够让五百人潜伏的地形?” 张伟此言一出,小七本来洋洋得意的表情顿时变得萎靡了许多,“师父,那个……我不清楚……” 张伟为之气结,不过这也怨不得这小伙子,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军事人员,又没有队长“沙盘推演”的技能,要他一个菜鸟新人具备专业军人的那种军事素养实在是有些不太现实。 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张伟安慰到,“也罢,你的这个现还是很有价值的。具体情况等队长来了让他去看看吧。” 小七闻言笑逐颜开,师父难得夸他一次,足见这个现意义重大,“师父,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张伟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斗,这才现东洲世界的星空完全不同于现实世界,他想要利用军队里学过的那一套办法通过星象来判断方位和时间,在梦境世界里面完全行不通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对小七说到,“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明天白天换你值守。” 小伙子点点头,找人要了条毯子窝到一旁睡觉去了。 张伟则盯着尾南仓的墙头又观察了起来,试图摸清对方换岗的规律和其他方面的漏洞,以便明晚能够选择一个最佳的攻击时机。经过尾东关一役,他也觉自己对于古代战争越来约有心得,不像以前在战争梦境中,都是浑浑噩噩地跟着司马富强和黄志的指示在行动。如果说以前的他更像一名打手或者一员猛将,那么此刻他终于慢慢地向决策者在转变着。 倒不是说他突然开窍了,而是由于历史不可改变的缘故,战争梦境根本是在奉行着一种既定的套路,没有他自由挥的机会。与其自作主张地做出一些与历史相违背的事情而招致像晓风那般被炮弹“追杀”的不测,还不如一切听从那位身为战争史专家的队长安排来得稳当些。 倒是来到了东洲势力梦境之后,没有可以作为依据的历史事实指导,东海队长在面对茫然的未来时的表现远不如张伟时不时的灵光一闪。司马富强在几次对叛军作战中所挥的作用远不如张伟重要,对于东海军的指挥权隐隐地在向张伟这边一点点地转移过来。 不过这些仅仅是战术层面的变化,若是上升到战略层面来看问题,张伟还远不如熟悉人类数千年战争史的司马富强。东海队长依然稳稳地掌握着战略思想的主导权。而黄志的作用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基本上坐稳了参谋的位置,只不过现在的他更加擅长利用自己的“社交”技能,起到鼓舞士气、协调友军以及各方面力量。 三个臭皮匠各有各的优势和作用,可以说是缺一不可,不管少了谁,东海军的指挥能力便会下降不止一个台阶,甚至沦落到平庸的地步。而当三者合一时,却是已经远远地出一个诸葛亮或者司马懿的地步,比这两位三国时期的军事家看待问题更全面、更深远、更千变万化,真应了那句“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名言。 清晨五点左右,在日出之前,司马富强和黄志领着步军也终于抵达了这片小树林。尾南仓城墙上的守军此时也是恹恹欲睡,一夜的值守让他们身心俱疲,心里不住地抱怨着负责尾南仓的昭武校尉,埋怨他反应过激。 在这些普通士兵看来,东海那支擅长飞檐走壁的奇兵根本懒得来对付他们这样一座小仓城,要是真来了他们也守不住。这二十天来他们也被折磨够了,尾南仓城里仅有区区五百守军,其中有两百人是运粮队的老弱病残,其余三百人才是真正具有战斗力的军人,就这样还得分成几班轮流值守、操练,这二十天的工作量比过去两个月加起来还要大一些。 司马富强到来之后,张伟也不让他休息,赶紧将小七的现说出来,并且亲自陪着队长走一趟,趁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同时也是叛军们最松懈的时候去一探尾南仓另一面的地形,看看是否能够作为主攻的方向。 司马富强可不是小七,有“登高远眺”和“夜视”,他完全不用靠近尾南仓,只是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动技能,远远地便摸清了那一带的地形。 对着同行的张伟点点头,司马富强说到,“没问题的,虽然不能潜伏五百人进去,但是安排几十个精锐人员埋伏在那个方向绝对没问题。等我回去小树林里马上制作一个沙盘给你参考,具体的作战细节还是由你来策划。” 等到司马富强制作好沙盘,天色已是大亮,连夜行军加之费心制作沙盘,他真的是累坏了,便把后面的事情留给张伟去考虑,自己赶紧去睡一觉再说。 张伟看了一眼队长辛苦赶制的尾南仓整体沙盘,一个作战计划草案很快就在心中形成,只待晚上大家都休息够了,再提出来一起讨论即可。尾南仓毕竟不是个坚城,若是凭借东海队如此丰富的作战经验都还搞不定,那么之前经历过的几十场战争梦境岂不是白混了。就连残月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能头头是道地说出一通作战理论,更何况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 看了看日上三竿高挂枝头的艳阳,张伟终于也感到一丝疲累。想当年他十**岁还在军队的时候,参加集团军模拟对抗的演习作战当中,可是曾坚持了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现在虽然还是没有问题,但是毕竟今夜将要面对的是真刀真枪的战争,还是有必要好好休息一下,以最佳的精神状态去投入到东海军建军之后的初战当中,争取打一个漂亮的胜仗,也好看看自己的指挥能力是否足以驾驭这支属于梦中人自己的军队。 走到一棵树下,他踢了踢睡得正香的小七。 小七睁开眼,被高挂枝头的太阳刺痛了双眼,不得不伸手挡住阳光。 “醒醒,臭小子,轮到你值守了,我要睡一觉。”张伟扯起小七身上盖着的毯子,顺手将他拉起来,自己则占了他的位置躺了下去。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第二夜 东海军初战(二) 第二夜东海军初战(二) 张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他只觉得晚上就是再打一次尾东关都不成问题,更不用说眼前这么个小小的尾南仓。 队友们此时也都先后醒转,简单地处理一下个人卫生问题,便向司马富强制作的尾南仓沙盘靠了过来,准备听听三个臭皮匠的具体安排。 司马富强也满怀期待地看着张伟,既然这家伙能够安心地倒头睡大觉,想必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张伟手指着沙盘东北角,正待开口,却被黄志所制止。他和司马富强不解地看着黄志,希望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志却把东海军新晋副官陈闯拉了过来,循循善诱地说到,“身为东海军的指挥官,你不能总是在我们的羽翼下享受庇护,总该有自己主张和见解。来吧,说说你的意见,这一仗怎么打?” 陈闯虽然是第一批加入镇卫队的精锐人员,和梦中人们也算是老相识,几仗打下来,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所以才会被张伟选为继武强、赵猛之后的第三名指挥官。不过他却是信心不足,畏畏缩缩地看着一众梦中人,就是不敢开口。 此时张伟等一众人也都明白了黄志的用意,他这是在借此机会锻炼陈闯,这才是东海队以战养战最大目的。若是无法借此机会培养出一批有指挥能力的中高级军官,那以后东海军还如何进一步扩大规模,总不能东海队三个臭皮匠一辈子当保姆守在这些人身边。 以后东海军规模大了以后,三个臭皮匠的作用将主要是在攻城略地的战略层面上,而各支部队的指挥权仍将归还这些指挥官们。若是这些人连个小仓城都打不下来,这东海军就没有任何指望了。 黄志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胆地说吧,你总不会以为我们就一定会按照你的意见行事吧?不要有压力。” 在黄志的鼓励下,陈闯这才鼓起勇气走到沙盘跟前,看了看司马富强,在得到镇守大人点头表示鼓励之后,开始讲出自己的设想。司马富强的沙盘是越做越精致,连城头上有几个哨位几支巡逻队都标识得清清楚楚,就差不能让那些代表巡逻队的小旗子动起来。 所以陈闯一下子便看出尾南仓东北角靠山处是一个防守的薄弱环节,当下便指着那处说到,“此处是尾南仓防御最薄弱的环节,相信以几位大人的能力能够快从此处登城,形成一个突破口。”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抬头看看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眼见他们都对自己投以鼓励的眼神,才放心地继续分析,“尾南仓由于城小,只开一道城门,朝着南面官道的方向。其城门和尾东关的形式有所不同,尾东关是升降式的闸门,而这里则是推拉式的传统城门,依靠门闩来阻止敌人从外部开门。届时诸位应当从城门旁的马道下来,迅地占据城门位置,由内部打开城门。” “等等,你说了半天都是我们动手,那么东海军要做什么?”张伟忍不住打断了他。 陈闯楞了一下,他能听出张伟言语中的不满情绪,可是却不明白其原因,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率领东海军守在小树林里,待到诸位大人攻入尾南仓后,立刻出兵接应。” 黄志比较了解自己的兄弟,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满,陈闯虽然敏锐地现了尾南仓的薄弱之处和城门的特点,但后面的计划基本上是尾东关之战的翻版,根本没有自己的新东西在里面。虽说这些东海军未来的中高级指挥官还处于学习阶段,但未免有些缺乏创新精神,这样可不行。 黄志知道张伟也是好意提醒,希望这名新晋指挥官多动脑筋,但是他的表达方式未免有些问题,只会让人更加紧张。所以黄志和颜悦色地引导着陈闯,“你的想法本身是没错,但是如果今天没有我们在这里呢?你该怎么做?要知道以后肯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陈闯这下子才明白过来,犹豫地看着尾南仓的沙盘。说起来这只是一座小城,但是若没有梦中人参与进攻,要打下来还真是有些麻烦。毕竟梦中人的战力相当惊人,仅凭九个人便能控制整个城头,而东海军的士兵们却很难做到这一点。 他再次认真地看着尾南仓的结构,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眼见陈闯用心在想着对策,张伟也不再逼他,反正此时距离今晚开战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陈闯眼睛一亮,显然是有了对策。又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他才开口说到,“若是没有诸位大人出手,虽然我们还是可以以尾南仓的东北角作为突破口,但是难度也会相应地提高一点。我的办法是分出五十名身手矫健的精锐士兵,先行埋伏于东北角之外的一处敌军视觉死角处,而让大部队从正门处先展开佯攻。由于叛军值夜的人数并不多,一旦受到攻击,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遇袭的方向集中。待城头的叛军注意力全部为我正面部队吸引时,这五十名精锐士兵再从东北角突入,占据该处城墙。” 对于陈闯这一次提出的新方案,张伟相当满意,便出言继续引导他的思路,“然后呢?你准备这些人怎么做?” 对于张伟的这个问题,陈闯显然已经考虑到了,便毫不犹豫地回答到,“这个我会根据守城叛军的反应做进一步的应变。如果叛军此时把重兵放在城门的防守,我就干脆让更多的士兵从东北角突入。反之若是叛军将防守的重点转向这批抢占城头的人马,我便一方面加强对城门的进攻,一方面找另一处薄弱环节突破,多点开花,让叛军防不胜防。” 眼见陈闯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张伟才提醒他,“尾南仓的作用是什么?” 陈闯不假思索地答到,“主要作用是粮仓,同时还有其他物资在这里集散,算是叛军的一个补给点。” 张伟点点头,指着沙盘上那座迷你尾南仓内的一座座粮仓,“不考虑我们这一次的以战养战,通常针对这种据点的军事行动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对于陈闯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前一阵子司马富强和黄志在向镇卫队精英们讲授兵法课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提到过,“要么就是因为己方缺粮而去劫粮草,要么就是为了让敌军缺粮而烧粮草,主要就是这两个目的。” “嗯,你既然知道这点,为何不利用起来?尾南仓存在的价值并不是这座城本身,而是城中的物资。你若是让那五十名先行突入的东海军士兵放一把火,那会怎么样?” 陈闯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若是我军放火烧粮,守军势必要分出一部分人去救火。不,不仅是如此,他们一定会误以为我军的目的是烧粮草,而不得不分兵守护粮仓。这样一来,他们既要守城门,又要防止我军继续从东北角突入,还要守护粮仓,那真的是应接不暇了。我们就可以更加轻松地选择敌军最薄弱的环节予以打击。” 眼见对方一点就透,张伟趁机向他传授更多的攻城技巧,“没错,又比如说攻城门,其实以尾南仓的城墙高度,步兵只要有登城梯就能轻松突入。唯一需要从城门进入的唯有骑兵,而我们这次带来的部队是以步兵为主,骑兵只有五十人,基本上不需要去抢占城门。但是守城的叛军却不知道这点,所以我们可以做出想要从城门突入的态势,让守城叛军不得不安排重兵把守城门,这也是一种办法。” 陈闯一边听一边默默地记在心里,今夜这仗虽然还没打起来,但他已经是获益匪浅。 三个臭皮匠到一边私下里交流了一会儿,才又走回沙盘边上,由司马富强宣布了一个命令,“你考虑的已经比较周全了,而其他细节部分,唯有到实际作战过程中再去细细体会。那就这样吧,今晚就由你全权指挥尾南仓的作战。而我们九人就作为你手中的那支突入部队,你另外再派四十人协同我们作战,其余人马由你来指挥。我们按计划行事” 没想到自己上任伊始便能指挥一场正规的攻城大战,而且作战计划的基本架构还是依着自己的意见来实施,陈闯可以说是喜不自胜。若是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尾南仓,自己这个副指挥的交椅可就坐稳了。而且有此胜迹在手,以后也是一个资本,否则他还真的有些害怕面对那些和自己同期的东海军老兵,害怕他们不服自己的管束。 随后陈闯又在三个臭皮匠的指导下,让手下的士兵在小树林中就地取材,砍了几棵树,做了几张简易的梯子和攻门用的撞锤。到时候把戏做足了,由不得守城叛军不相信东海军是想强攻正门。 眼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东海队率领由张伟选拔出来的四十名身手矫捷的士兵,这些人也是他打算重点为东海军培养的特种兵。如果不能培养出一些擅长攻城拔寨的特殊部队,以后东海队可就摆脱不了当苦力的命运,又如何能够以更高的眼界去坐镇在后方为东海军运筹帷幄、挥斥方遒。 三个臭皮匠的目标是组建一支类似于三国时期吕布麾下大将高顺所率领的“陷阵营”那样的部队,能够攻必克,无往而不利。 带着这四十名未来东海军攻坚部队的核心人马,东海队躲在距离尾南仓东北角不到一百米远的一处视觉死角处。这是一处位于山脊背后的小谷,面积不大,恰好能够容纳五十人左右。本来没有经过一番详细的调查,初到此处的人是无法现这么一处藏兵的好地方。不过当司马富强通过他“沙盘推演”的技能将尾南仓周围的地形都微缩到那小小的沙盘之上时,这处小谷便落入他们的视线当中,成为今夜伏兵的选。 此时他们就等着尾南仓南面大门处传来陈闯率兵攻城的声音,可以肯定城墙上值守的区区五十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集中到大门处,以抵御东海军的强攻,那时候就轮到东海队带着四十名士兵出手了。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士兵个个尽忠职守,根本就不离开各自的岗位,那东海队所率领的这支突入部队便没有机会挥。不过这样的情况三个臭皮匠也不是没有预见到,还为此特意提醒过陈闯,若是守城叛军对他的进攻反应不足,他完全可以假戏真做,干脆就趁着对方防御力量薄弱的大好时机,强行拿下正面城墙和城门。 片刻之后,尾南仓南面城楼处传来敲锣打鼓的警报声,不但将城内熟睡的叛军士兵吵醒,同时也将分散在四面城墙的值守士兵们都召集了过去,留下一段空荡荡的城墙。套句人们爱用的比喻,那就真如一个被扒光的美女,静静地躺在那里诱惑着东海队予取予求。 一百米的距离很短,就算是一般人全奔跑也不过是十来秒钟,为了避免叛军昭武校尉将计就计,张伟先带着小七过去一探虚实。等他将小七送上墙头,时间也长刚刚过去半分钟而已。 眼见着小七在墙头上做出一个安全的手势,随后身形慢慢地隐入一片阴影之中,黄志和司马富强立刻带着其余人员全向着城墙奔行过去。而同一时间,张伟已经轻轻松松地凭借高的身手独自攀了上去,抓起墙头插着的一支火把,狠狠地往城中的一垛粮仓投掷过去。 就在东海队其余梦中人和四十名东海军士兵相互配合着一个个攀上城头时,张伟已经把过十支的火把掷入城中粮仓,令得尾南仓城墙的西北角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而城内则已经开始冒起一处处的火头,转瞬便映红了仓城上方的夜空。 负责镇守的尾南仓的昭武校尉看着那如血染般赤红的天空,心中仿如在滴血般痛苦。尽管他早几日便做好了防御准备,最终还是没能防得住对方的夜袭。 此刻两扇城门被对方的撞锤撞得吱吱嘎嘎,仿佛随时都要散架,外面似乎有无数的士兵在摇旗呐喊,随时就要攻上城头。可是他却走不开,不得不优先组织没有战斗力的辎重兵去救火,否则就算尾南仓守住了,可是失了粮草,叛军的头领们一样不会放过他。对方可真是行了一步攻其必救的杀招啊 直到现仓城东北角的城头陷入一片黑暗,他才意识到纵火者是从那个方向突入城内,可是此刻却连对方身处何方都搞不清楚。因为燃烧的粮仓实在太过夺目,以至于他根本看不清那片黑暗之中有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支劲箭呼啸着穿过前面一座粮草上的熊熊烈焰,朝着昭武校尉的胸口飞来。由于意识到自己在叛军中的前途黯淡而导致精神恍惚的缘故,他竟是不懂得躲避,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矢扎入自己的胸口,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好了城破了城守大人被杀了”一个惊慌失措的辎重兵高喊到。 “被杀了是么……”其实那一箭并没有射中昭武校尉的心脏,由于火焰导致空气的扭曲,黄志的这一箭实际上是瞄歪了,直射中此人的右胸。但是昭武校尉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与其活着回去接受军法处置,还不如死在这尾南仓城中,还能得个以身殉职的美名。所以他一直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完全没有带伤站起来继续指挥的意愿。 墙头上,黄志不解地看着那个方向,“好像是射歪了,又好像是射中了……不过那人真是个c+段位的昭武校尉吗?我看他身手不怎么样啊,连我随便射一箭都躲不过去……” 黄志的本意是给对方的指挥官以生命的威胁,让他在压力下更是惊慌失措,完全没想到对方竟是连躲闪的意愿都没有,中箭之后居然更是干脆地躺着等死。 至此尾南仓之战已经毫无悬念,一个没有求生**的指挥官加上一群群龙无的士兵,等到现东海队带着数十人出现在他们身后之时,大部分士兵明智地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仅有少数叛军死硬分子还在负隅顽抗,但是很快便被陈闯所率领的正面部队所击溃。 经过此役的大胜,陈闯可谓意气风,因为这可是真真切切由他指挥的一仗,虽然东海队三个臭皮匠对他进行了很多指点和补充,但并不妨碍他拥有了一次成功的指挥经验。战后统计伤亡状况,除了几名运气不好的士兵在攻城初期为流矢所伤,后面的战斗几乎没有伤亡。总之所有的伤员加在一起,李莎只用了一个晚上便全部治疗完毕,完全不像尾东关一役后整整花了她十天的时间用于治疗伤残士兵。 而后清点守城叛军的损失状况,由于这座小城只有一个城门,想要逃跑都不容易,除了有几名见机得快的叛军士兵跳墙逃跑之外,其余要么是被杀,要么是投降,几乎是一网打尽。 尾南仓城里有两百毫无战斗力的辎重兵,真正的战斗兵员只有三百,加之近段时间被昭武校尉风声鹤唳的反应弄得个个是精神疲惫,加之突然被从梦中惊醒,能挥出来的战力还不到一半。东海军等于是以五百敌一百五,若是再考虑梦中人那高强的个人战力,在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之下,这场仗也该要轻松取胜,否则陈闯真可以打回原形继续去当个小队长了。 战后收拾残局,在见识了东海军强大的战斗力后,包括没死的昭武校尉在内,大部分士兵都表示愿意投降东海军,更不用说那两百名辎重兵了。 此时仓城里还没被烧毁的粮草依然有不少,对于突然涌入了大量尾县难民的东海领地而言也是不无小补。再加上平白得了两百名辎重兵和一些运粮用的车马,东海队岂能放过这笔意外的收获,干脆直接把尾南仓给搬空了,带着所获和归降的叛军先行返回尾东关,而将本打算继续进行的下一场战事给延后几天。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第三夜 血溅高句丽(一) 第三夜血溅高句丽(一) “警报,警报” “半岛队人员司朴泰勇、人员李章贤、人员金顺英,再次探查梦境世界本源秘密” “探查度分析开始……” “探查度提升至37。” “危害等级提升至d段位。” “监控等级由‘关键字监听’提升至‘言行监控’。” “处罚措施:生死火拼一场。” “火拼队伍抽取:东洲东海队。” “队伍危害等级比较:c段位大于d段位,半岛队获得主场优势。” “战役设定:612年7月隋征高句丽之萨水战役。”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经过镇卫队和东海军的一系列胜利,东海队的梦中人们愈有一种上位者的风范。在东海镇的地头上,在东海住民和东海军士兵的眼中,他们便是土皇帝,自有一番说一不二的威严与霸气。而不再是像三条主线战争梦境中寄人篱下,必须看着主子脸色的臣子。 尽管还有一个东洲皇庭在远远地通过诏书遥控着他们的行动大方向,但若是不把这当做一种苦差事,而当成是一种鞭策东海队一直向前的动力,那么也就没什么就连老实巴交的午阳都觉得在势力梦境中过得很滋润,让他有种不想返回现实世界的冲动,更不用说去那些险死还生的战争梦境。 可是梦境世界由不得梦中人自己选择,所以在第三夜,他们不得不再次回到战争梦境当中来。而且更让人郁闷的是今夜的战争梦境又一次脱离了司马富强的计划,进入了一个不在预期之内的战场。按他原先的想法,现在正是继续在北魏阵营捞好处的时候。以司马富强在拓跋珪跟前的地位,他们在这条主线梦境里根本不用累死累活,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捞足了积分。 可是今夜从睡梦中醒来,东海队又成了一伙大头兵,挤在一座拥挤的帐篷里,连想要正常翻个身都难。司马富强辛苦地坐起身,不小心碰到旁边一个柔软的身体,吓得赶紧缩了缩,生怕那是李莎可就不太好办。 “没事,是我。”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是黄莺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司马富强不解地问到。 黄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女人的敏感那可不是能够用语言能够说得清的,她从醒来那一刻,便能感觉得到身边那个高大的男人是司马富强。如果这不是在该死的战争梦境里,而是安逸的现实世界,甚至是东洲势力梦境也可以,那会是多么温馨而幸福的感觉。此刻她无言以对。 司马富强眼见问不出个结果,也就暂时把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放在了一边,转而考虑自己究竟是进入了哪一场战役。 此刻梦中人们纷纷醒来,大家走出漆黑的帐篷之后,纷纷期待地看着队长,等着看他分析战役名称的例行表演。而晓风也终于在连续几次之后学乖了,再也不敢怀疑队长的专业知识。 可是司马富强此刻却纠结了,他可以认得出身上所着的圆领戎服是隋军的,可如果这是在隋唐主线的话,他们就不应该穿这种服饰,而是应该身披唐军李世民麾下部队专用的玄甲。而且梦境世界也不太可能自作主张地帮东海队转换阵营,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在隋唐主线中沦为过去式的阵营。 那么就只能是非主线的独立战争了,但是这个结论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按照惯例,每支队伍每周一、三、五基本上必经两场主线战争梦境外加一场热武器战争。像现在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非热武器、非主线,又出现在主线战争梦境的历史时段,从头到尾透露着诡异的氛围。 隋朝虽然仅仅历经两代,只有短短的三十七年历史,可是大小战事无数,即使是身为战争史百科书的司马富强也无法一一细数。如果晓风这会儿不死心地再挑战一次队长的权威,司马富强还真是无法立刻回答他。 从周围的地形地貌来看,似乎是在辽东或者高句丽国一代,而隋朝单单是东征高句丽的战争就有足足四次,分别是在开皇十八年(598年)、大业八年(612年)、九年和十年。隋朝国都位于长安,与高句丽的国都平壤可谓万里迢迢,随便出征一次也是半年一年,所以司马富强想要通过季节气候来作为判断的依据也不可能。 总而言之,有史以来第一次,司马富强懵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眼见队友们还热切地盼望着自己给他们解惑,自己却依然迷惑不已的东海队长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两句,“我们现在身穿的是隋军的圆领长袍的戎服,而所处的位置是高句丽国,所以眼下的战役是隋征高句丽之战。” 晓风边听边点头,队长不愧是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料事如神,幸好自己已经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否则这回脑门子上又该挨一巴掌了。 黄志听着却觉得不对劲,队长这次的分析看似有模有样,实际上最关键的几点却只字未提。据他所知,隋炀帝杨广可是不止一次东征高丽,若是司马富强已经分析出了眼下的情况,至少该提一下目前是哪一年的第几次东征,而不是笼统地说一句“隋征高句丽之战”应付了事。 他看了看队长,又看了看晓风,心里已经基本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对于大部分队友来说,知道不知道眼下这场战役的细节其实并不重要,习惯性地去听队长的分析,也只不过是一种乐趣而已。真正关键的还是司马富强本人搞清楚了眼前的局势,就会根据他对历史的了解为东海队安排一条好的出路。 看来队长是遇到麻烦了,黄志很确定这一点,不过他也知道要维护司马富强的面子,所以也不当众点明。过了一会儿,司马富强主动要黄志和他一起出去办事,两人终于有了私下交谈的时机。 “遇到麻烦啦?”黄志小心翼翼地问到。 司马富强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被你看出来了。我可以判断这是东征高句丽,但却分不清究竟是第几次,这关系到我们后面该怎么做才好。” “哦,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么,交给我去办吧。”黄志松了口气。 司马富强点点头,“我找你正是为了这件事。你赶紧找人问问吧,主要帮我问出三个细节,第一是现在是什么时间段,第二则是我们所处的位置,第三我们这支部队的统帅是哪位?” 尽管刚才为了维护司马富强的权威而没有当中拆穿他,但是想到这个队长也有如此窘迫的时候,也会因为害怕被晓风看笑话而故弄玄虚,黄志就忍不住想笑。他一路上忍着笑意、咧着嘴找人打探消息,加之提的问题又略显弱智,差点被人当傻瓜看,不过总算是问到了一些有用的资讯。 此役的大背景是大业八年杨广第一次东征高句丽,系列战事始于二月份,而此时是夏季七月。虽然黄志不太清楚这个时间段意味着什么,但相信队长应该心里有谱。东海队所处的这支军队由左、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与宇文述两名鲜卑族大将率领,麾下共九军约三十万人。 唯独司马富强的第三个问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主要是这些基层士兵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有的认为部队还在辽东,有的则说应该是在高句丽境内。除此之外,黄志还现一个问题,这些士兵个个都面带饥色,像是几天没吃饱饭的样子。 回到东海队所在帐篷之前,黄志小声地将自己问得的情报告诉队长。司马富强听得眉头直皱,此刻他已经明白了东海队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那是隋炀帝第一次东征高句丽中最惨的一个阶段----萨水战役。 由于隋军远征高句丽的补给线太过漫长,若以常规方式依靠辎重兵来输送粮草,损耗之巨大恐怕远比出征的军士们所需要的份额还要多。所以当初于仲文率部从怀远和泸河镇出时,便让手下的士兵们都带足三个月以上的口粮。这样一来,加上每个军士必备的各种武器装备,每人的负重竟然高达三石(18o公斤)以上,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而且这些为将者自己不用承受如此负担,又下达了“遗弃米粟者斩”这种苛刻的军令,让士兵们不得不寻求变通之道,于夜晚宿营的时候,偷偷地将大部分口粮埋入各自帐篷的地底下。虽然士兵们是减轻了负担,可是等到这三十多万大军走到半途,粮草基本上已经耗尽。 此时副帅宇文述建议回师,可是于仲文却不同意,坚持继续追击高句丽大将乙支文德。宇文述趋于于仲文的压力而不得不同意继续追击,于是三十万大军饿着肚子追过了鸭绿江。 高句丽大将乙支文德原本是打算投降的,可是见隋军断粮,便决定诱敌深入,直把隋军yin*到距平壤仅有三十里远的萨水之南。然后乙支文德派出使者向隋军两员主帅诈降,答应若是他们撤军,将让高句丽王高元向隋朝朝贡。 鉴于饥肠辘辘的隋军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宇文述就答应了乙支文德撤军,结果就在隋军北渡萨水准备返回时,遭到高句丽军的衔尾追击,殿军的左屯卫将军辛世雄当场战死,其余八军全线溃逃。待隋军回到辽东时,三十万大军百不存一,仅剩下两千七百余人。 作为对战败负有主要责任的于仲文和宇文述都被销爵为民,并且获罪入狱,而随军同行的慰抚使、尚书右丞刘士龙更是当场被斩以谢天下。后诸将都将责任推给主帅于仲文,因而得以脱罪,唯独这名右翊卫大将军郁郁而死。 如果说这些将领是罪有应得,那么莫名其妙进入此仗的东海队那可就是受了无妄之灾了。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正是萨水南岸,时间段就在隋军撤军之前。也就是说,他们即将面对一场比赤壁之战、淝水之战还要惨烈得多的败仗。 把情况向黄志和张伟大致说明,司马富强对于这种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甚至应该说是百死一生的局面毫无办法,还得依靠这两兄弟一起来想对策。 “我说,干脆当个逃兵,现在就开溜吧”黄志可不想当炮灰,尤其东海队的直接所属便是左屯卫将军辛世雄的军队,根本就是一支全军覆没的死亡部队。 对于黄志的提议,三个臭皮匠中的另外两人都毫无异议地表示了赞同。不过可以想见,东海队想要脱离这场梦境的条件应该便是返回辽东,在这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异国他乡,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关键的是他们根本就不清楚梦境世界把东海队送进这场战役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在战场的另一面,乙支文德所率的高句丽大军里面,半岛队正摩拳擦掌地等着绝地反击的一刻,他们也同样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与东海队关联在了一起。 想到就马上行动,司马富强让队友们假扮成一支巡逻队伍,开始在军营中四处游荡,看看是否有人会干涉他们的行动。装模作样地游荡了一会儿,现似乎没有人有兴趣干涉东海队的行动,众人便大着胆子往军队的右翼方向移动。 根据司马富强的判断,萨水的上游应该在东北面,也就是隋军右翼方向。想要摆脱高句丽军的追击,又能顺利地过河,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从上游水浅处渡河。 向着外围走去,黄志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来关心这支跨界的“巡逻队”,此时的隋军就连基层军官们个个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又忙着收拾辎重准备撤军,哪还会有闲心去管别人。在那些基层士兵眼中,他们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用再继续这场远跨万里的无谓的战争,却不曾想到他们已经踏上了一条不亏的黄泉路。 东海队花了大半个钟头,才从隋军绵延不绝的连营中部走到边缘地带。眼见着没人来管束他们,甚至连事先准备好的几个为何他们要脱离大部队的说辞都没机会用上,梦中人们便远离了隋军大部队,沿着夏季奔腾的萨水往上游走去。 与此同时,半岛队的梦中人在一名叫做金顺英的女人建议下,也脱离了高句丽军的大部队,准备前往萨水上游暂时截断河流,以便在隋军渡水时制造人为的山洪暴,看看能不能因为这样而提高今夜的评价,争取拿个高分。 两支队伍又向着各自的目标前行了大约一个钟头,眼见着已经脱离了萨水战役的主战场,却在此时觉了一队身着敌军制服的人马。 司马富强毫不犹豫地动了“登高远眺”技能,对东海队来说,一支高句丽军小队完全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他唯一担心的是这支小队来此的目的。难道在萨水上游埋伏有高句丽军的伏兵? 对于隋朝东征高句丽,他所做的研究甚少,因为那几场战役说起来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第一次战败是因为大意;第二次东征失败则是因为后院失火,洛阳生了杨玄感叛乱;至于614年,吸取了前两次教训的隋军根本不管国内已经叛乱四起,国家分裂在即,硬是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压倒了孱弱的高句丽军,也只能算是胜之不武,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基于这样的原因,司马富强对于隋朝三次东征高句丽所做的研究,侧重点都放在了隋军的战略层面上的一些问题,而根本没有去关注战役的局部细节。所以这会儿他还真有些抓瞎,搞不清楚自己是否带着东海队送上门去撞一支高句丽军队,那可实在不妙。 仔细地观察了这支小队片刻,他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对方的人数正好八人,正好是一支梦中人队伍的标准。再看他们那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气质,这分明就是一支梦中人队伍 “现敌对势力半岛(东海)队,生死火拼任务启动,全员击杀对方梦中人后方可退出萨水战役。”梦境世界的那个画外音同时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震惊不管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火拼”的东海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半岛队,所有梦中人这一刻心中只有震惊。 半岛队自然有理由感到震惊,他们仅仅是想来截断河流捞点好处,谁想莫名其妙地就遇到东海队,更加莫名其妙的是梦境世界竟然给这么萍水相逢的两支队伍安排了一个什么该死的“生死火拼”。尤其让他们感到不忿的是对方居然有九个人,这叫怎么回事? 东海队也有自己震惊的理由,其他人或许还不知道“生死火拼”产生的原因,但张伟多少已经有些察觉,而黄志和司马富强更是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三天两头地就安排一次“生死火拼”?梦境世界到底有完没完了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第三夜 血溅高句丽(二) 第三夜血溅高句丽(二) “队长,我们先撤?”有过一次经验的东海队梦中人先反应过来,黄志开口问到。 司马富强脸色凝重地摇摇头,“不行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上次我们在镇南关是作为具备优势的一方,手中掌握着较大的主动权。可是这一次,非但是不能指望隋军,恐怕还会为他们所拖累。” 黄志一拍额头,显然是懊恼自己反应过度了,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没想到。这会儿要是回到隋军当中去从长计议,恐怕还未等到东海队完成布局,便会遭到高句丽军的致命打击,那时候半岛队甚至无需动手,只要等着坐享其成便可。 事实上东海队目前也没有布局的条件,处在人家的地头上,无论是对当地的地形还是高句丽军的分布状况都不清楚,他们就像瞎子一般。这种时候与其到处乱闯,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风险,还不如和趁着现在和对方来一场公平的对决,至少可以最大程度地挽回己方的劣势。 想清楚了这个道理,张伟大呼一声,“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上注意阵型和配合,我们多对方一个人。”有他带头行动起来,队友们愣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司马富强也无奈地点点头赶紧跟上,这种无准备、无计划的胡来可不是他的风格,谋定而后动才是正理,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拖下去只能增加对己方不利的变数。 所幸打这么一场接触战对东海队来说还是具有一定优势的,主要是他们比对方多了一人,至少在心理上占了上风。除此之外还有李莎的存在也非常有利,东海队梦中人如果受伤害有“治疗”做后盾,可是对方却不见得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张伟以伤换伤的不要命打法对于半岛队而言还是很有威胁的。 半岛队那边还没回过味来,就见到东海队一窝蜂地朝自己这边冲来,顿时有些进退失据,哪还记得自己的背后还有一支此役必胜的高句丽军作为后援,完全可以先退回去好好商议一番再说。 一边快向对方推进,张伟一边向队友们灌输一些必须注意的细节,“残月先不要亮出大锤来,黄莺借把齐眉短枪给他。你的大锤将会是一个杀手锏,一旦出手,必须杀死对方一人” “明白”残月的锤子不到需要的时候通常是不会拿出来的,毕竟那家伙重得很,平时放在武器袋中会轻松些。 “队长给小七一把砍刀。小七你的技能段位太低,若是用匕不但没法形成威胁,反而会成为对方的突破口。一会儿你就虚张声势,砍刀最容易用了,反正尽量表现得狠一些,让对方以为你是我们的最强战力,派出个防守型的来牵制你,我们机会就大了。” “好的师父,可是我没学过‘刀法’,不会暴露吗?”小七这是第一次与梦中人交手,心里难免有些害怕。张伟要让他但此重责,万一把小命搭上怎么办? 张伟自然有万全的安排,“你就只管攻击,完全放弃防守。队长负责保护你,放心对了,把你的匕给我用。嘿嘿,我会给对方一个惊喜的” “那我呢?”晓风眼见着张伟已经安排好了半数的队友,而自己这么一个“高手”却还没有分配到关键的任务,,不由得有些急了。 “你呀,你也很重要。”张伟白了他一眼,“你先随便找个人交手,但是要随时注意对方的每一个人,若是有机可乘,立刻动‘度’干掉一个。午阳攻防兼备,争取拖住对方的主战力,让其他人有机会消灭其他对手。” 此时两队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百米左右,半岛队梦中人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掏出武器准备应战。 “他们不打算逃跑,那么我们慢点,别跑得太喘了,等下影响战斗。”张伟一边让大家慢下来,一边继续给队友们布置战术,“半岛队应该最擅长‘箭术’,你们看,他们有三名弓手。士心、紫砂和黄莺,你们每人负责拖住一个。尤其是黄莺和士心,尽可能帮紫砂分担一点,她实力稍弱,而且有可能还要随时照顾受伤的队友。” 相比于东海队的乱中有序,半岛队那就是纯粹的乱作一团了。不像九队东洲九镇经常在三大主线之中磕磕碰碰,半岛队除了最初的地区统一战,在战争梦境中遇到其他队伍的几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除了曾经遇到过一次与之临近的瀛洲队,他们在战争梦境中与其他队伍对抗的经验几乎为零,此刻只能是按照对付梦境世界原住民的那一套来行事。 三名半岛队的弓手第一时间对东海队展开了远程打击,而且还动了专属技能。这若是对付一般的士兵倒是没有什么错误,可他们此刻面对的却是经验丰富的东海队,这等于是一开始便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左手边的中年大叔一出手就把东海诸人吓了一跳,那箭矢几乎是出手即至,不知道还以为是当日定军山遇到的黄忠再次出现在眼前。所幸他瞄准的对象是拥有“敏捷”技能的晓风,这小子虽然被吓出一身冷汗,但还是轻松地避过了。 “三石弓”向三国箭神请教过“箭术”之道的黄志立刻看出了个中原委,“这人的专属技能是‘蛮力’,否则正常人不可能射出如此快的箭大家小心此人,要是被他射中要害,必死无疑” 司马富强闻言立刻掏出武器袋中的塔盾,双眼死盯着这名可怕的“蛮力”弓手。 “蛮力”技能固然适合使用重武器,但若是像这名半岛队大叔一样与“箭术”配合,威力同样惊人。一旦动技能,他轻松地就拉开了黄忠都无能为力的三石弓,三百六十斤的臂力通过弓臂转化为箭矢飞出时的动能,“音箭”简直是信手拈来,就连三国箭神都叹之弗如。 可惜此人为了拉平两队人数,出手稍微急了点,而且又选错了目标。否则等到东海队进入五十米范围,他再突然射出如此威力的一箭,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地射杀任何一人。归根结底,还是半岛队缺少和其他梦中人队伍对抗的经验。 此刻两队的距离为百米,除了“蛮力”弓手之外,也就黄志勉强能够对对方产生一定的威胁。不过他却不打算这么做,除非是偷袭,否则根本没有一击得手的可能,还会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 东海队小心翼翼地以扛着塔盾的司马富强为锋尖向前推进着,尽量把身形都藏在队长的身后。 半岛队大叔眼见对方已经有所防备,心中这才有些懊恼,也就不再轻易出手,只是在三石弓上搭着一支箭,随时保持着对东海队梦中人的威慑。 等到东海队继续前进至七十米之内,这也是大部分弓弩平射的有效攻击范围,半岛队的另外两名弓手同时抬起了手中的复合弓,再加上“蛮力”弓大叔,三张弓同时出手,竟是形成了箭幕攻击。 “蛮力”弓大叔此时采用的是“散射箭”手法,一个人便射出五支箭,也亏得三石弓的能量大,才能够在七十米的射程上同时提供五支箭的动能。而另外两人用的是高句丽国特有的“片箭”,长度仅有正常箭矢的一半,因为重量轻了,所以在同时射出三支箭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保持每支箭的射程。 三人共计十一支箭呈吊射的态势向着东海队的密集队形兜头射来,显然这一招他们常用,且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若是目标是一般的士兵,此刻至少可以射杀一半。不过由于目标是梦中人,他们并不敢保证能够取得太好的效果,不过只要能伤东海队数人,他们便能取得决定性的优势。 东海队见此情形也忍不住赞叹不已,能够以三个弓手射出箭幕攻击的效果,半岛队果然是擅长远程攻击的队伍,而且这一招显然他们已经用得得心应手了,触不及防下,任何一支梦中人队伍都会为此头痛。 所幸东海队早有准备,在黄志的提醒下扛着塔盾顶在前头的人已经换成了残月,而司马富强则拿着大盾随时准备应变。此刻见到此阵仗,赶紧将手中的大盾举过头顶,迅护住队伍上方。 即便如此,两面盾牌依旧是挡不住所有的箭矢,足足有三支箭矢穿过两面盾牌之间的空隙,射中了后面的东海队员。中箭的三人分别是黄莺、午阳和张伟。 黄莺被射中的是左肩,但是因为有“顽强”的“坚韧”效果护体,所以只是破了点皮,干脆就不需要治疗,流点血还能麻痹对方,以为她负伤了不足为虑。 张伟反应比较快,一支“片箭”只是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去,李莎一个“愈合”瞬间便能让伤口收口。不过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凄惨些,张伟让李莎先治疗三个人之中伤势最重的午阳,而他自己则准备放点血,至少得把袖子染红了才行。 午阳被射中的是右肩,由于没有黄莺的护体技能,所以他肩膀上挂着一支“片箭”,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此刻东海队不得不暂时停下前进的脚步,让李莎紧急为受伤的队友进行治疗。众人将保持着原来的队形不变,这样可以确保“蛮力”弓的偷袭无效,更重要的是为了保住队里有人会“治疗”的秘密。 如今的李莎已经是经验老到的战地医生,处理这种伤患可以说是毫无难度,掏出匕干脆利落地割开午阳的伤口,将“片箭”拔出来,紧接着“愈合”和“恢复”效果接连用出,相信等到两队接战的时候,午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战斗力。 这边李莎刚处理好午阳的伤口,半岛队那边第二轮箭幕立刻又要出手。眼见再这么下去,东海队还没靠近对方就要全员挂彩,甚至还有可能损失一两个人,张伟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还未接受治疗,当机立断改变阵型,“这样不行,立刻分散” 队友们早已习惯在战斗中毫无保留地相信张伟的安排,立刻四散开来,躲过了半岛队的第二波箭幕攻击。 张伟第一时间下达了新的指令,“队长保护士心、紫砂晓风单独行动,尽量不要暴露‘度’黄莺、小七跟着残月行动,各自小心”他自己也是单独行动,虽然有点风险,但是凭着右臂挂彩的“惨状”,相信对方不会把他这种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人物当做攻击的目标。 一瞬间,东海队分散成四路齐头并进,尽管半岛队的三名弓手都拥有“散射箭”技能,却也无法同时兼顾那么分散的几处目标。 “蛮力”弓大叔显然对刚才第一箭没能射中晓风而感到不忿,此刻再次将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而另外两名弓手分别是一男一女两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则选择拿着盾牌的两群人作为各自的目标。张伟则果真被视为失去威胁到目标而被三人一致选择无视。 “蛮力”弓刚才的第一次打击没能射中晓风,此刻在对方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更是徒劳无功,气得他差点想要把三石弓给折断。倒是他的两名队友各有斩获,一人射中了黄志的左臂,一人则再度射中为了保护小七挺身而出的黄莺。 黄志成了第四个受伤的东海队员,和张伟一样胳膊擦伤,不过有李莎在身边,这样的小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黄莺,她根本就是仗着自己够“顽强”而自愿再挨一箭,以降低对方的警惕之心。若是对他们出手的是“蛮力”弓,恐怕她也不敢如此英勇。 承受了三轮远程打击之后,东海队已经逼近到了三十米距离,再往前推进的话,半岛队的远程打击便会失去距离上的优势。加之眼见东海队有四人挂彩,而且伤处都在肩臂这种关键部位,或许不会致命,但都足以影响正常的战斗力挥。所以半岛队除了三名弓手之外的其余五人都迎了上来,准备迎战伤兵满营的对手。 这五名半岛队梦中人一人持重斧,两人持高丽刀,两人拿齐眉钢叉,武器特色比较单一,但却不容易判断他们的专属技能。 小七依张伟的指示,挥舞着砍刀气势汹汹地居中扑了上去,摆出一副他就是东海队最强战力的架势。而黄志、李莎则停在了原地,掏出各自的弓弩开始射向半岛队的三名弓手,以牵制他们的远程打击。 眼见小七那副舍我其谁的架势,半岛队立刻有一人迎上,此人正是手持高丽刀的两人之一,如果张伟预计的没错,肯定就是拥有防御技能的那个。他迎着小七冲了上来,可是手上的高丽刀却明显摆出一副守势。 司马富强跟在小七身侧同步推进,半岛队也不得不分出一人准备牵制他,生怕那名拥有防御技能的高丽刀手无法同时应付两人。这组四人先就交上了手。 高丽刀手架住小七看似凶猛的一刀,心头却诧异不已,以他丰富的战斗经验,自然在这格挡的瞬间便判断出对手的虚实。小七出手虚浮无力,压根儿就没有一丝高手风范。他不安地分心瞄了四周一圈,队友们都已经找到了各自的目标交上了手。这会儿不管他是否选错了目标,都得先解决了眼前这人才能再做打算。 午阳此刻已经抛了队长的塔盾,拿着黄莺借他的齐眉短枪迎上了半岛队的重斧手,这也是他身为重武器手最爱的对手。那重斧手轻蔑地笑了笑,在他眼中,那杆没几斤重的齐眉短枪如何能抵挡他手中分量十足的重斧,根本就是来找死的。 肩膀负伤的午阳对上了另一名高丽刀手,一开始便因为肩膀“不灵活”而落入了下风。晓风的对手是钢叉,这种高句丽**队的制式武器恰好克制他的长剑,一时也难以施展。至于同样负伤在身的张伟则拿着短短的匕去单挑另一名钢叉半岛队员,让对方嗤之以鼻。 唯一没有对手牵制的黄莺持着长枪迅地绕过交手的双方,直冲半岛队的“蛮力”弓大叔,这人也是对东海队威胁最大的敌人。只要有他在的一刻,东海队的每一个人随时都会有送命的危险。 李莎e段位的“箭术”基本上是威胁不到任何一个梦中人的,勉强只能干扰半岛队一名弓手,让对方不至于威胁到自己的队友。 黄志不得不辛苦一点,一出手便是他目前掌握的最难技能“散射箭”,同时打击“蛮力”弓和女弓手。 黄莺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冲,若是不敢进逼近“蛮力”弓,光靠黄志一人实在是很难牵制住对方两人。到了这一刻,谁都知道半岛队最强的便是三名弓手,只有牵制住这三人,不让他们打乱张伟部署的作战计划,其他队友才有取胜的机会。 本章节由书友上传 第三夜 血溅高句丽(三) 第三夜血溅高句丽(三) (昨晚睡觉时突然被本书的情节惊醒,因为见鬼了……不是老风见鬼,是半岛队见鬼。因为老风睡到一半时突然意识到,昨晚一不小心在双方捉对厮杀时把半岛队弄出了一个不该存在的第九人,那不是鬼是什么……好大的一个bug,实在不好意思,早上做了修改,现在没事了。) 半岛队的梦中人一直以为东海队的人实力不过尔尔,在他们的攻击下左支右绌,却不曾想到,其实这些人有一半的心神都用在了提防那名“蛮力”弓上面。只要那名大叔还没有倒下,谁也不敢放开手脚进攻,否则随时都会被他盯上。 三十米的距离哪怕对于黄莺这样的一个女子,也不过是几秒钟就能跑过去的距离。半岛队的三名弓手眼看着是很难再有出手的机会,立刻很有默契地分散开来。其中“蛮力”弓大叔往右边而去,另一名男弓手则往左边跑,唯有女弓手留在原地未曾移动,反而是张弓便射,直取黄莺。 黄莺没有黄志那种感应危机的天赋能力,也没有晓风的“敏捷”专属技能,所以她自知很难躲过这一箭,所以一咬牙干脆就仗着自己的“顽强”再次硬抗这一箭。反正她此时处于高移动的状态,对方基本上很难射中要害。而事实上女弓手的这一箭实在是有失准头,竟是连她的衣服角都没擦着。 眼见对方三人分散开来,黄莺却完全无视于停留在原地的女弓手,反而是转身追着“蛮力”弓的方向而去。就算她追不上对方,也不能让那名半岛队大叔有向队友们出手的机会。 “蛮力”弓眼见对方认准了自己不放,不得不向伙伴求救,“顺英,帮我拦住她” 黄莺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就算是听得懂,她也得保持着对“蛮力”弓的压迫,不能有片刻的松懈。这种时候,哪怕是让对方射出一箭,也会给其他队友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就在这个时候,半岛队唯一的女性,女弓手金顺英突然将手中的复合弓斜挎到背上,从腰间拔出一把匕,一瞬间她爆出了惊人的度,如一阵风地从斜后方向着黄莺跑去。 “黄莺,防守”处于队友们后方的黄志总揽着全局,见状立刻高呼。同时手中的一把抓起五支箭矢,瞄准着黄莺周身的各个方向。 黄莺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到来自队友的提醒,她下意识地动了“顽强”技能。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左侧,一柄匕飞地划过她的咽喉。若非那个身影是个子不高的女人,黄莺简直要误以为是晓风对自己出手了。 她捂着自己纤细修长的脖子,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黄志的“散射箭”也到了,很不幸地又有一支箭射中黄莺的后背,给这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又添新伤,只不过看那样子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伤害,连箭簇都没能扎进肉里。 倒是金顺英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出手,连自己人都当成打击目标,所以一时防范不及,伤了右臂,一时间连匕都用不了,只能飞快地向远离东海队的后方跑开。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失手的可能,而且还眼看着黄莺脖子上流出了鲜血,所以她相信自己为队伍建立了功,接下来“蛮力”弓李章贤大哥就可以尽情挥了。 黄志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莎,眼神中充满了询问的意味,他也担心黄莺的情况。 李莎摇摇头,“出血不多,皮外伤。” 此时“蛮力”弓李章贤已经脱离了黄莺的威胁,来到了两队交战地点的右侧,本打算停下来开始攻击,但是想到自己的射程在百米之外都能保持足够的威力,完全不必停留在离对方只有三十几米远的地方冒险,所以干脆继续往远处跑开。他却不知道在身后不远处,处于队伍右翼的晓风正盯着他转身的背影。 黄莺捂着脖子并不是为了不让对方看见她脖子上的伤口很浅,纯粹是因为恐惧而做出的下意识行为。她虽然没能成功地牵制住半岛队的李章贤,却意外地给对方制造了一个被杀的假象,金顺英暴露出专属技能还算小事,关键是李章贤以为同伴得手而麻痹了。 不但是半岛队员被蒙蔽了,连司马富强都差点失控。若非东海队有个割喉无数的张伟,大家也都见惯了敌人在被他割喉以后鲜血狂喷的景象,知道黄莺此刻的出血量绝对不是被伤了大动脉的人应有的表现,否则他差点就要冲出去和金顺英拼命。 “晓风,上”张伟适时地下达了反击的指令。 晓风立刻领命甩开那个让他打得很窝囊的对手,追着李章贤的背影而去。两人之间不到四十米的距离对于他而言,从启动到加也用不了两秒钟。 “章贤大哥”半岛队其他人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出言提醒还在埋头往远处跑去的李章贤,可是刚喊出名字,却见晓风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李章贤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想要看看队友们如此急切地呼唤自己是为了什么,却见一柄长剑在眼前划过一道亮线,而他的脑袋却渐渐地远离了地面。 晓风自从“剑术”上升到d段位之后,便觉自己可以利用高奔跑时所带来的惯性来挥剑,瞬间产生的威力远胜过平时。所以这一刻居然一剑就把李章贤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李章贤的身死吹响了东海队反击的**,一直很憋屈的几人集体爆。 先爆的是午阳和张伟二人组,明明刚才只要张伟一人就能收拾掉眼前这个自大的半岛队员,却不得不装出受伤的样子与对方慢慢地耗时间。此刻趁着午阳挥刀吸引对方的防守,张伟干脆就扔掉手里的匕,在对方一脸的茫然当中欺身靠近。他甚至不屑于亮出爪子,而是选择硬生生地拧断了那人的脖子。 残月的对手又是一个“蛮力”男,看来半岛队就是盛产这种光长肌肉不长脑浆的蛮汉。此人根据残月刚才几个来回的判断,其技能段位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不过技巧上还是差了一大截。毕竟他是经过裴行俨点拨过的,知道再有力气也得用巧。 此刻半岛队斧头男正好当头一斧子劈下来,看那架势是想要把残月劈成两片才肯罢休。他眼看着残月齐眉短枪横在头顶,根本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更是毫无戒心地使出了全力。 残月却在对方巨斧劈断自己从黄莺那里借来的武器瞬间往后一跳,避开了巨斧的锋刃,同时把手伸向了腰间的武器袋。 而那斧头男手中的巨斧去势未尽,竟是继续劈入地面,深深地嵌在那里。这家伙还不知死活地以为对方没了武器,而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巨斧从地面上拔出来。就在此刻,他感觉到头顶上传来巨大的风压,疑惑地抬头一看,却见眼前出现一个脑袋大小的漆黑一团。 他临死前看到的正是残月的当头一锤,而半岛队其他人看见的却是惨不忍睹的一幕。他的头颅当场就碎了,脑浆四处飞溅,而胸膛也被打爆,肋骨一根根地从胸腔里呲出来,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地瘫在了地面。 眨眼间就倒下了三人,半岛队其他人不由得有些接受不了现实,神情恍惚地看着这群突然变得残暴无比的对手。 黄志的“连珠箭”适时地出手,把另一名正在愣神的男弓手给射成了蜂窝。 而张伟和午阳则加入了队长与小七的战团,四人围攻对方两人。有张伟这种不怕死的高手加入,那两人根本支撑不到两个回合便失了性命。 杀掉了李章贤的晓风又要回过头来收拾那名钢叉手,却见脖子上还淌着血的黄莺已经替他代劳了,一枪从钢叉手背后穿胸而过。 这一刻,半岛队只剩下女弓手金顺英一人。她眼见队友们在不到片刻的时间里全部阵亡,而自己也因为手臂负伤而无法继续战斗,当下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以她的度,就算是晓风也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追上,更何况她刚才已经与东海队的梦中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晓风见自己的目标被黄莺杀了,本打算去追击金顺英的,但是却被张伟制止了,生怕他独自一人会遇到不可预测的危险。 这时候金顺英已经消失在萨水南岸离江畔有一段距离的一片森林里,再也看不到踪影。不过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并不着急,半岛队现在就只剩下这个女人,谅她也折腾不出什么大风浪来。暂时放弃了对金顺英的追击,东海队员们重新聚在了一起,李莎赶紧为几位负伤的队友治疗。事实上就连看起来很凄惨的黄莺都没有什么大碍,只用去李莎一会儿时间便恢复如初。 司马富强趁着这个时候对刚才的战斗做了一番总结,“这次我们没事实在是因为运气好,对方显然缺乏‘生死火拼’的经验,也很少有和梦中人队伍对抗的经验。如果那个‘蛮力’弓能够多一点沉稳,可能先倒下的就是我们东海队的成员。” “同样的,如果那个女弓手偷袭的不是黄莺,我不知道在先失一人的情况下我们是否还能保证镇定,还能完美的配合。真的不希望下次还要如此仓促地出手……”说到这里,谁也看得出队长的脸色很不好看。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像当初镇南关那么做会安全一点。但今天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黄志知道他心里所想,尽管没有公开表达过那份心意,但是司马富强真的还是蛮在乎黄莺的安危,所以尽力地安慰。 看了看因为司马富强的话语而变得有些情绪低落的队友们,张伟眉头一扬,掷地有声地大声驳斥到,“梦境世界安排我们‘生死火拼’,那一定是会死人的不是对手就是我们我不想去追究‘生死火拼’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屡屡生在我们队伍身上,但是如果不随时准备好去面对死亡,那么半岛队的今天就会是我们的明天当我们面对‘生死火拼’时,队长,我希望你就当大家都是死人好了。不管倒下了多少人,我们都只能是继续拼下去,否则只有全灭的结局” 司马富强为之语塞,不得不承认张伟说得没错,若是经不起失去队友的打击而在战斗时颓丧萎靡,那只会招致更多的死亡甚至团灭。既然大家不幸成为一名梦中人,死亡本就是随时笼罩在众人头上的阴影。只有像张伟这样无畏地去面对时,才能确保不管在顺境还是逆境都能保持同样的战斗力。 今天若不是张伟负责临场指挥,恐怕司马富强自己会在黄莺遭到偷袭的瞬间而失去理智而自乱阵脚。那样的话,能否顺利消灭半岛队大部分人还是个未知之数,可是战斗力最弱的小七肯定是要被他害死的。此刻回想起来,他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总的来说,我们今天还是很成功的,不是么?能够在梦境世界坚持这么久,我们本来运气就不错。”很少在这种时候表意见的黄莺突然言了,因为她看出司马富强今天的表现有些患得患失,若是今后还以这种心态面对战斗,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司马富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心细的性格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梦境实际哪有不死人的,更何况是“生死火拼”,或许张伟那样的心态才是对的。只是看到黄莺身上多处挂彩,他就很难保持应有的理智。 “罢了,人韦的临场判断和指挥都很好,以后还是要继续麻烦你了。”司马富强决定不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紫砂这边已经完事,我们还是赶紧追击那个半岛队的女弓手吧,如果让她躲进高句丽大军就不好办了。” 他转头望向金顺英消失的那片森林,森林位于众人的东南方向,纵深大概有十余里远,在森林的后面是绵延不绝的山脉。或许那个方向上不会有高句丽的军队埋伏,但是一旦被那个女弓手跑远了,要在这么一片深山老林里追踪一个人可不容易。他可不想为了追杀半岛队的最后一人在这异国他乡的战场上待上几个月。 张伟见司马富强不再执着于刚才的事情,也就不为己甚,“这个问题好办,有我呢。即便是晓风这样的一个男人也没法保持长时间动‘度’效果,更何况那是个负伤的女人。” 随即东海队梦中人们在张伟的带领下追进了那片森林,也不见他花多少时间去寻找地面上的线索,几乎是毫无迟疑地便循着一条直线一路追下去,以至于队友们都怀疑他是否是在对方身上安装了一个跟踪器。 最终还是晓风忍不住开口询问,“我说,人韦兄弟,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张伟闻言又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地面草甸上留下的一个清晰的脚印说到,“这女人根本就是毫无方向感地沿着一条直线在跑,更是不懂得什么修饰或者掩盖痕迹。你看她不只是留下了清晰的脚印,在这一路上还有好几棵树上沾染了她的血迹。我甚至怀疑我们无需追下去,在林外等个两三天,这女人自己就该死在这片深山老林里。” 金顺英尽管有着异于常人的高奔跑能力,又占有主场之利,但她毕竟于现实世界是个在城市里成长和工作的人,何曾像张伟这种前特种军人般受过野外的求生训练。她确如张伟所说的那般一直沿着一条直线在往森林里跑,而且由于看到对方也有一个拥有“敏捷”专属技能的梦中人,她甚至连停下来给自己的手臂做止血处理的时间都没有,只知道跑呀跑,跑到精疲力竭为止。 终于到了跑不动的那一刻,她已经深入森林达数公里远,这会儿才想到要给自己的胳膊进行止血处理。其实她也算是半岛队的智囊之一,平日里也算是智计百出,可是在突然失去了所有平日里可以依赖的队友,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顿时失去了所有的方寸。 张伟停下来看过一处痕迹之后,对着身后气喘吁吁的队友们说到,“按照她失血的程度来看,她的体力肯定不行了,现在最多离我们一公里远。从现在起,我们就要时刻警惕她的反击了。” “不错了,这女人真能跑连我都跑不动了,她也该不行了。”黄志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人韦啊,一会儿追上了她,怎么办?你能下得了手吗?” 张伟闻言也是一阵错愕,先前只把金顺英当做一个敌人来看待,可是此刻当双方的实力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时,他终于意识到那是个女人。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挺冷血,杀人不眨眼,但还真没法对一个被逼到绝路的女人下死手。自己的兄弟黄志不用说了,司马富强肯定更是下不了手的,张伟把目光转向其余几人。 晓风眼见张伟突然看着自己,竟然心有灵犀地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赶紧连连摆手,“你们不杀女,我更不能动手” 他这话刚一出口,旁边残月和午阳也立刻连声应和,纷纷表示自己不行。 “你们都不干,难道让黄莺和李莎出手?”张伟把眼一瞪,大声地质问。 “让我出手是没有问题,不过我的度根本赶不上她,没机会啊。”黄莺作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李莎则干脆不做表态,以她的实力就更不用说了,恐怕到时候还需要队长保护,才不会被对方的临死反扑所伤。 张伟转头看了一圈,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了小七的身上。 小七是比较害怕他的,惴惴不安地小声说到,“师父,不是我推托,我搞不定她啊。” 张伟闻言嘿嘿一笑,“放心,你能搞定的。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活你来干。” 小七脸色一苦,却是不敢反驳,只能认命地接下这个差使。 半个钟头之后,金顺英躲在一处草丛里,听着远处东海队的说话声渐渐地靠近,小心翼翼地将五支“片箭”搭上复合弓,她能否逃出生天,便在此一击了。就在这个时候,数支劲箭突然呼啸着向她藏身的草丛飞来,她不得不再度动“度”效果向一旁闪避。 “真是神了”晓风在远处大赞,“人韦你怎么会知道她就藏在那里?” 对于晓风的好奇心,张伟现在可没空去满足他,而是大声招呼所有的队友,“大家一起上,别让她再跑了” 金顺英眼看着东海队呈半圆形包围圈向自己靠拢过来,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这次的反击机会,立刻掉头继续往森林深处跑去。就在她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一把匕突然出现在眼前。 金顺英的“度”一旦挥到了极致,想要急停变向可是非常困难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拿脖子撞上那柄匕,然后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终于解脱了。 大树背后,小七走出来,双手合十对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金顺英做了个拜拜的动作,“不好意思啊,我们本来没有仇的,要怪你就怪自己倒霉成了梦中人吧” 奉献] 第四夜 巧取望慧城(一) 第四夜巧取望慧城(一) 早晨醒来,仓库房的“集体宿舍”里,九个人没有出一点声音,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大家的眼中仍然停留着一幅挥之不去的画面,那是金顺英的脸。 东海队不是第一次在手里沾染上其他梦中人的鲜血,但却是第一次有如此深的感触。 当一群大男人互相之间在打打杀杀时,哪怕场面再怎么血腥,哪怕结局再怎么惨烈,最终获胜的一方一般不太容易产生愧疚之情。因为大家都是男人,一旦拿起了武器,就应该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和思想准备。不管这个男人是勇敢还是懦弱,他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是社会的一种认知。 但是当金顺英这样一个女性梦中人倒下时,那张柔弱而清秀的脸庞在那一刻显得如此苍白,若是在现实世界,或许她会是个有着诸多追求者,哪怕是摔了碰了,都会引来一大堆爱慕者的怜惜。可是现在东海队却不得不杀了她…… 金顺英尽管很快便死了,但是她的双眼却依然睁得浑圆,里面充斥着不甘、恐惧与对人世的眷念。只有看到她那死后依然在控诉着的双眼,东海队的男人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样的一场战斗。 半岛队不是敌人,而是一群和自己一样有着不幸遭遇的梦中人,只要一想到如果有一天像金顺英一样躺在那里的人是李莎或者黄莺,黄志和司马富强就不寒而栗。 梦境世界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为何一而再地安排东海队进行“生死火拼”,这是必须探明的秘密。再不济也要摸清引“生死火拼”的原因和规律,否则以后每一场战争梦境中,他们都得提心吊胆,随时提防着突然冒出一支必须与对方决一生死的队伍,那样的日子可就太难受了。 上一次引“生死火拼”是因为他们两人深入探讨梦境世界的秘密,那么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挖掘出了一些秘密,“生死火拼”将从此伴随东海队?就算是两周遇到一次,东海队也受不了啊。就算东海队没有反抗梦境世界的能力,难道梦境世界就不担心有一天把这些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队伍消耗光? 两个人的猜测有对有错,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并没打算两周就给他们安排一次“生死火拼”,确实如他们所想的,梦境世界可么有那么多队伍用来消耗。只是东海队作为目前探查梦境世界秘密比较深的队伍,只要一旦出现一支必须接受惩罚的队伍,他们便有很大的概率被抽中作为对手。 所以半岛队不是第一个意外出现的对手,更不会是最后一个,东海队逃脱不了这种被人操纵着的命运。 因为金顺英是个女人的缘故,东海队破例没有搜刮她的遗物作为战利品,一方面是因为没有人能够下得了手,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心中有所愧疚。尽管这样,他们还是从半岛队的男人们身上继承到了近万积分和一张兑换券,相比之下,此役所给予的c评价和4oo积分就只能算是个零头了。 可即便这样,黄志和司马富强还是不愿意同样的事情再生一次。“生死火拼”带来的利益固然不少,可未必东海队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也许下一次反过来他们就成了对方的福利。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少遇到一点为妙。 相比于昨夜的纠结,今晚将要面对的事情总算让他们感到愉快一些。周二夜东海军拿下了尾南仓之后,由于缴获了大批辎重,只得先行返回尾东关,先把俘获的叛军士兵和这批物资先安顿好再说。 出于救死扶伤的职业操守,李莎顺手救治了那名昭武校尉,没想到却得来意外的惊喜。这名山贼出身的昭武校尉为东海队献了一计,目标直指原本三个臭皮匠还不敢染指的望慧城。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黄志望着眼前的这条长达数里的狭长谷道,两侧被绵延数里的崇山峻岭包夹着,光是在上面扔扔石头就可以轻松砸死一支部队,这确实是一处非常适合伏击的好地方,就看敌人是否会傻到毫无防备地进来送死。 他转头望向那名叫做刘远志的原叛军昭武校尉,“没问题吗?” “放心吧”刘远志信心满满地盯着谷道的入口,“我们已经在尾南仓点燃了求救的烽火,小七大人又拿着我的印信前往望慧城求援。现在只要小七大人能够在进入谷道之后顺利地脱身,这仗便没有任何其他的问题。” 望慧城位于尾县南端紧挨着兑州慧县的地方,和当初的尾东关一样,有大约一千五百人驻守,若是没有什么出奇制胜的办法,以目前的东海军是绝对不敢轻易招惹的。但是此刻东海军却在梦中人的带领下,仅仅出动了五百人马便向着望慧城磨刀霍霍。 黄志点点头,刘远志的求援信他们都看过,绝对没有问题,不存在什么藏头暗语之类的东西。此计若说有什么风险,也就只需要担心冒充尾南仓斥候的小七会不会被识破。不过经过事前的反复论证,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昨日当他们重返尾南仓时,该仓城仍然保持着当初他们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由此可见,尾南仓失陷的消息应该还未传播开来,所以小七应该不会被当场拆穿。 眼下这条无名谷道连接着尾南仓与望慧城,虽然不是唯一的道路,却肯定是最近的一条。除此之外,走其他路线都需要绕过这片山脉,将会至少增加百里以上的路程。除非望慧城的守军准备坐视尾南仓失守,否则在紧急情况下一定会选取这条近道的。 更关键是刘远志有把握望慧城的守军不得不走这条谷道,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尾南仓每隔三个月需要往望慧城运送一趟补给,而目前恰好又到了给他们运补给品的时间段。也就是说,望慧城现在的存粮不多了,由不得守城叛军不中这个计。 刘远志献的这条诱敌之计即便是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也想不出来,倒不是说他们的能力有什么问题,实在是因为对尾县的地形和一些军事部署不甚了解。东海队的梦中人对于尾县的了解,仅限于从尾县难民的口述中收集到的那一点不完整的情报。 所以刘远志的投诚对于东海队而言就是一座灯塔,将原先笼罩在迷雾之中的尾县照了个亮堂。从此以后,三个臭皮匠便可以在他的建议下展开针对尾县叛军的一系列军事行动。 刘远志其人是一个尾县的有志之士,叛军起义之初,他本以为东洲大6上这股新鲜的血液能让他有机会成就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没想到一旦加入尾县叛军之后,他的梦想迅破灭。尾县叛军的本质依然是山贼,并未因为“转正”之后而有所改变,只懂破坏不懂建设。 尾县在叛军的控制之下不但没有使人民安居乐业,反而是更加的混乱不堪,大批的难民流离失所。而刘远志本人尽管颇有能力,却因为与叛军高层的见解不同而得不到重用,只能守着小小的尾南仓,负责尾县南部各关各城的辎重供给。 但事情都有两面性,别看他因为持有不同的见解而无法进入尾县叛军高层,但叛军愿意将关系着南部驻军补给的尾南仓交给他来负责,同样说明了他的能力。 像刘远志这样的人才,绝不是尾东关那名主动投降的御侮副尉所能够比拟的,他的真才实学就如同黑夜里的光明一般,一下子便吸引了三个臭皮匠的眼球。而这样的人才,也不是黄志能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轻易说动的。 黄志的“社交”能力目前还仅仅处于c段位,一切效果都只能针对友军和非敌对的中立势力生效。至于敌对势力,又有谁会愿意去听一个敌人唠唠叨叨呢,当然是全无用武之地。 能够让刘远志化敌为友根本就是李莎的功劳,古时候打仗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己方的伤兵都未必能够获得救治,更不用说什么去救敌人了。李莎的所作所为在现代人来说只是一种基本的医德所在,没想到却打动了一心求死的刘远志,也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才主动献计。 半天之后,已经接近日暮西山,和刘远志所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望慧城的援军终于出现在了谷道的另一头。 司马富强第一时间动了“登高远眺”,只见小七正鬼鬼祟祟地策马走在叛军前面,一脸迫不及待想要开溜的表情。所幸他身后的叛军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否则必然会意识到这小子是个骗子。 小七的身后是清一色的骑兵,大约有五百骑左右,因为谷道狭窄,一条长龙足足拖出有数百米长。这种一字长蛇的阵型是骑兵队最脆弱也最容易被人从中截断的,若不是地形所限,一般有经验的将领都会尽可能地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但是眼下这支部队显然心系尾南仓,甚至连派出先导部队探路的耐心都欠奉,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次的求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片刻之后,眼见着来自望慧城的这支骑兵队全员进入伏击范围,小七终于听见两边的山头上传来一串诡异的夜枭叫声,这是队友们通知他撤离的讯号。毫不犹豫地,他从奔跑中的马匹身上跃起,瞬间滚落路边消失不见。 紧随在他身后的叛军见状不由得有些错愕,等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两边的山头上无数的箭矢带着惨烈的呼啸声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半个钟头的屠杀很快便结束了,除了动“潜行”躲在草丛里用队长的塔盾护住全身的小七以外,山谷里连一匹战马都未能存活下来。 不费吹灰之力,凭借着刘远志的一条计策,东海军消灭了望慧城三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一千兵力就只能依靠三个臭皮匠自己想办法了,不过根据刘远志提供的情报,马上就要断粮的望慧城恐怕也不会有太强的战斗力。 经过谷道伏击战的胜利,刘远志算是真正为东海队所接受,虽然此刻司马富强还未想好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但无疑他已经是东海军功略尾县的重要决策者之一。 当晚,东海军的三个臭皮匠开始了对望慧城攻略的谋划,而刘远志也受邀参加了讨论。 “如果单纯从以战养战的角度来看,我认为实在是不宜向望慧城动武。”提出这种看法的人是张伟。别看他是东海队员里最好斗的一个,于战术层面也屡有奇谋,但他于战略层面却是最为谨慎的一个。 对于张伟的意见司马富强不置可否,事实上他也在犹豫着。东海军目前最大的目标就是练兵,多打几仗自然是好事,但要现在就去啃硬骨头却还为时过早。而望慧城还有整整一千驻军,不管怎么说,绝对不会是块任人鱼肉的对象。 退一步来说,就算确如刘远志所说,望慧城存粮很快就要告罄,但再要坚持几日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以东海军区区五百兵力,还做不到围困望慧城这一步,更不用说对方还有着人数上的优势。这真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这时候刘远志开口了,“我提个意见,你们可以参考一下。只要望慧城还在叛军手里,尾县南部便依然是叛军的天下,不管你们在这里取得多少小胜,也改变不了整体的格局。反之,若是击溃了望慧城的守军,就算你们暂时没有能力据守此城,便是把它让给离州府军,或者南面的兑州府军,那么叛军便只能退守北部。尾东关之外,从此一片坦途。” 不愧是熟悉尾县情况的人,刘远志的一番话让三个臭皮匠茅塞顿开。自从打下了尾东关之后,东海军算是和尾县叛军结下梁子了,作为与之相邻的领地,东海队为此一直忐忑不安。若不是黎威带着正好带着离州府军出关迎战尾县叛军,东海队连在尾东关多待一天的意愿都欠奉。而之后以战养战的计划,也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所致,让他们迫切地想要尽快地提升东海军的实力,才能有足够的本钱抗衡随时都会对东海领地展开反扑的尾县叛军。 此刻刘远志提出的这条建议,无疑是为东海队出了一条以绝后患的大计。如此考虑的话,望慧城还真是非拿下不可,哪怕到时候白白送给黎威作为礼物都未为不可。 司马富强作为东海军的战略决策者终于下定决心,“如此看来,我们必须拿下望慧城哪怕是把东海镇和尾东关的守军全部调来参战也在所不惜,或者还可以向正在尾县中部与叛军主力作战的离州府军借兵。” “调兵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张伟又一次提出反对的意见,“我不反对拿下望慧城,但现在东海领地来自于尾县的难民实在太多,良莠不齐,若是东海军一旦放松了对领地内的看护,恐怕我们要后院失火。至于尾东关的守军,那就更不能调动了,否则还不等于大开门户,等着尾县叛军来攻。” 东海队长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不在状态,还请你们多担待。” 黄志嘿嘿地笑了两声,“理解,理解,大家都是过来人了。” 对于黄志的取笑,司马富强无言以对,还是张伟做得最好,梦中人就是不应该谈男女感情。一方面是每天都在为生死存亡而挣扎的他们没有这个条件,另一方面他们也没有那个资格谈感情。 每一个梦中人的手里都沾满了鲜血,即便是李莎这样的女神医,她手中的弩箭也夺去了无数的生命。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人者,人恒杀之”,每一个梦中人都不会知道哪一天便会是自己在人世上的最后一天,一个无法给心爱的人一个长相厮守的人,又如何有资格去谈感情。 司马富强本来是不愿意和黄莺有太多的纠葛,可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他算是体会到了。黄莺从来不曾提到过什么,更不曾要求过什么,但是却以为他挡箭的行动融化了他心中那面坚实的盾牌。他内心的“盾守”能够抵御任何强硬的打击,却被那能够包容一切的柔软所覆盖,终于宣告失守。这也直接导致他最近的状态下滑,患得患失,就像当初的黄志一样。 张伟眼前看了看这两人,不由得耸了一下肩膀,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感情问题所困。不过这也是因为虎妞远在西北的天山队,否则以“女追男隔层纱”的这条几乎快要升格为定律的名言,他不知道能否抗得住那丫头的如火如荼的热情。 “谢天谢地”他再次为此庆幸。 这个时候,转头看了看提完建议便老神在在地静坐一旁的刘远志,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条大胆的计策。“我们这么办……” [奉献] 第四夜 巧取望慧城(二) 第四夜巧取望慧城(二) 第二天早晨,望慧城的城门口出现了一小队衣甲褴褛的尾县叛军。这些人自称是来自尾南仓的败军,希望进城躲避,顺便禀报军情。守城的士兵闻言不敢怠慢,立刻禀报了望慧城的守城大将杜子滕。 杜子滕登上城楼,只见城门口十骑丢盔卸甲、浑身浴血的残兵正萎靡不振地跌坐在地面上休息,为一人正是那尾南仓的指挥官昭武校尉刘远志,此刻正仰望着城头。 看到刘远志如此狼狈的模样,他已经可以断定尾南仓十有**是失守了,此刻他比较关注的是自己派出的援军究竟生了什么事。 “让他们进来,兵器都给我下了。”杜子腾转头吩咐手下,“那几个士兵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把刘远志给我带到府衙里来。” “末将无能,终究还是没能守住尾南仓,叫东海军给抢了去,请大人赎罪”望慧城府衙里,刘远志战战兢兢地汇报着。 在旁人看来,都以为他是害怕被杜子腾给治罪,才会如此畏惧。没想到刘远志害怕的却不是这个,他根本是担心张伟的计策被人拆穿,那他就得葬身于此。 不过此刻他也是豁出去了,走到这一步,即便再出卖东海队也无济于事,毕竟经由他的献计,望慧城已经折损了五百精锐骑兵,再加上尾南仓的损失,他根本就没有将功赎罪的可能,只能是跟着东海队一条路走到黑。 杜子腾果然是大雷霆,“本将不是给你派去了五百精骑去救援了吗?怎么你还是没能守住” 刘远志诚惶诚恐地单膝跪地,“大人,我们城破的时候,望慧城的援军还未赶到。末将只得率领幸存的数十骑,取道山阳,且战且退,连夜赶到这儿。” “你们走的是山阳道?难怪没遇上本将派出的援军。”杜子腾点点头,这个解释,他接受了。“那么进攻尾南仓的是哪支部队?是离州府军还是新设的东海军?” “启禀杜大人,是东海军。他们进攻我尾南仓的军队大约有一千,经过本城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之后,敌军尚余不到五百,若是野战必然不是援军的对手。但若是他们据守仓城,恐怕单凭五百骑兵很难夺回啊。末将的意思是,大人若能再派一支步军前往驰援,夺回尾南仓定然不成问题。还望大人定夺。” 此时杜子腾已经寻思开了,尾南仓失守对于刘远志来说是死罪,但此人却颇有些能耐,只是为人不太识相,所以一直被叛军上层各派系打压着。 说实话,就凭尾南仓那区区三百步卒外加两百几乎没有战斗力的辎重兵,若是遭到五百以上的敌军围攻,任谁也无法守得住。该仓城失守的根源还在于尾东关的失陷,令得这个毫无防守能力的仓城曝露在东海军的威胁之下。只要自己能够夺回尾南仓,应该可保他一命。 此番若是夺回尾南仓,保住刘远志性命,便可胁迫此人加入自己的派系。而自己若是掌握了关系到尾县南部各城关补给的尾南仓,无疑在叛军中的势力和话语权将会大大加强,有百利而无一害,值得投资。 尽管杜子腾已经打定主意要保住刘远志这条命,但还是脸色不善地呵斥了他一通。“哼就算本将能够夺回尾南仓,你也逃脱不了失职的制裁” 在他看来,只有把刘远志往死路上逼,到时候自己再施以恩惠,才能让这个不开窍的家伙感恩戴德。只是他却不曾想到,眼前这名前昭武校尉已经感恩戴德了,可惜对象却不是他,而是东海军的李莎。 当下无话,杜子腾追加派出四百名步卒前往尾南仓协助先行抵达的骑兵攻城,而望慧城里只留下六百兵力驻守。如此一来,虽然望慧城会因此变得有些空虚,但相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还不至于会有什么意外生。南面慧县驻守的兑州军人数并不多,而且又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绝对不会机缘巧合地在这个时候对望慧城动攻击。 按理说刘远志应该随这支步军前往尾南仓的,但是看他腿上带伤,走路一瘸一拐的,杜子腾也就放了他一马。反正尾南仓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还用不着他这么个伤员去当向导。 刘远志被软禁在一间营房里,摸了摸为施苦肉计而挨的那一刀,表面上看似伤得不轻,实则避开了肌腱和动脉,只是流了些血,既不伤筋又不动骨,完全无碍于正常活动。不得不佩服那位士心先生的心思细腻,若不是他出的这个主意,自己这会儿可得随着步军前往尾南仓,经过那条谷道时必然会露馅,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现在刘远志只需要好好地在这里等着,东海队的那九位实力高、神出鬼没的大人自然会将后面的事情搞定。而到了那时候,望慧城自然会在里应外合之下被士气高涨的东海军轻松拿下。算算时间,离动手的时间还有数个钟头,他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起来那几位大人还真是喜欢搞夜袭,已经是乐此不疲了。不过这对于素质不高的尾县叛军,确实是一个简单实用的办法。且不说别的,单单是因为缺少操练,夜战对于叛军的战斗力影响就不容小觑,实力至少比白天要下降个三成左右。若是再考虑值夜的军官带头偷懒、士兵精神和士气欠佳等等因素,尾县叛军的夜战能力竟达不到白天的一半。 反观那几位大人和他们训练出来的东海军,似乎个个都是夜猫子出身的,晚上打仗比白天还要来劲。所以这一战的基调和尾南仓基本不变,几位大人的意思是尽量减少损失,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望慧城。 想着想着,刘远志竟是睡着了。昨天一宿没睡,他的精神实在是萎靡到了极点,甚至无需刻意装扮,在杜子腾的眼中便是那么憔悴。其实根本的原因是尾东关失守后的半个月里,他基本上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刻紧绷的精神终于得到了释放,竟是在这虎穴龙潭里安心地睡去。 在刘远志睡下的时候,东海队的梦中人则刚刚醒来。早晨随刘远志混入望慧城,他们几个便被安顿到了一处营房里休息。在守城叛军看来,这几个被收缴了武器的“残兵败将”根本就不足为虑,甚至连看守的人都未曾安排,只是让这处营房的卫兵稍微注意一下,不让他们四处走动。 叛军们不曾想到,梦中人的惯用武器是可以收进武器袋中的,而被他们收缴的不过是一些临时拿来糊弄人的制式兵器。被这么一群全副武装的梦中人混进望慧城,此城的失陷基本上已经没有悬念。 为了进一步麻痹叛军,梦中人们吃饱喝足之后便蒙头大睡,直接睡到下午才由第一个醒来的人将大家都叫起来。 司马富强随手抓过营房里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在桌子上摆出了一个简易的沙盘,“你们看,我们进城之后往左拐,沿着城墙脚前行六十米右拐,再行进四十米左拐,便是现在我们所处的这处营房。晚上行动时只需原路返回即可。” “刘远志怎么办?”黄志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招收到的一个对尾县地形和军事部署了若指掌的人才失陷于此。 司马富强将手指返回沙盘城门处,由此往南一路指下去,“此城的设立主要是针对于兑州慧县的防务,所以正门在南,我们进来的地方是北门,即后门。根据刘远志提供的情报,这座方圆三里的小城是纯粹的军事设施,内部的格局是中轴对称式,府衙位于城池的中心位置。” “城中未设置囚牢,只有拘禁室,位于府衙东侧两百米远的亲卫队营房边上,相信刘远志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会被暂时扣押在这处建筑之中。”此刻他的手指来到府衙边上不远处的一座建筑,那是一个用倒扣的茶杯代表的拘禁室。 “另外百分之三十的可能呢?”晓风忍不住问到。 “百分二十的可能是本城守将杜子腾特别看重刘远志,而把他安排到府衙西侧的军官宿舍暂住。”司马富强的手指向另一个倒扣的茶杯,“最差的百分之十可能性就是杜子腾特别讨厌刘远志,便让他带伤随步军驰援尾南仓,或者干脆当场斩了刘远志了事。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基本上都没法再见到他了。” “总而言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他还在城中的这两处建筑之一,那么让小七过去保护他吧。”张伟深知此人对于现阶段东海军的重要性,便安排他的徒弟前去照应。 司马富强点点头,“没问题,小七你自己小心。如果我们开始行动之后,如果叛军打算对刘远志出手,你便尽量地护着他。实在护不住的话,还是优先保护自己。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根本没人想到要去对付他,那你便保持‘潜行’状态埋伏在他身边即可,不必暴露了。” 小七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到师父和队长都做出了如此安排,只能咬牙认了。所幸他现在也是一身叛军军服,到了兵荒马乱的时候,还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而且只要他愿意,随便趁着黑夜找一个阴影处动“潜行”,一般人还真不容易现他。说起来这份活儿还比东海队去抢城门要来得安全得多,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小七这方面是没有问题了,晓风却忍不住有牢骚要,“队长,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东海的土皇帝?” 司马富强眉毛一扬,已经猜到这小子又在一些不着边际的牢骚,索性就不回答他,而是反问到,“算又如何,不算又如何?” “如果我们是东海的土皇帝,为啥每次东海军出来打仗,都是我们在前头冲锋陷阵,何必这么辛苦呢?”原来晓风是对这点不满。 对于这种问题,表面上是晓风这个大嘴巴提出来的,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同样的想法,司马富强还真是不得不回答,否则迟早会成为队里的一个隐患。“我们倒是可以轻轻松松地坐在后方,让人数本来就不多东海军的士兵在前头冲锋陷阵,让东海军在还未茁壮起来之前便夭折在尾县叛军的手里,让好不容易能够让人民安居乐业的东海领地重新回到山贼肆虐的混乱中去。” 他又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别忘了,我们是梦中人,这里是梦境世界。所谓的土皇帝,不过是一时的假象,梦境世界不会让我们在这里度假和休闲的。若是我们不给自己找点事做,不随时保持着对自己的压力,‘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道理你们会明白的。” 黄志也接着队长的话头开口,“我们主动地给自己找麻烦,总好过等着东洲皇庭像当初一样,再次突如其来地给我们下达一纸攻克某某关的诏书,我们再来手足无措地想办法应对要好得多吧?我们只有不停地战斗,不停地成长,才能对抗梦境世界加诸于我们身上种种。不战斗,只有死清醒吧,经历过两次‘生死火拼’,难道我们还要幻想梦境世界对我们梦中人抱有什么善意不成?高卢队长sarkozy说过的那句话还记得吗?‘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玩物’” 张伟对于二人的话语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自己的兄弟和队长在摸索这个世界的秘密他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参与进去而已。他对调查这个世界的秘密兴趣不大,他喜欢这里,喜欢战斗的感觉,那才是他生命的意义。调查秘密这种事情,还是留给自己的兄弟和司马富强去玩吧。 黄莺和李莎对此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要是司马富强和黄志所做的决定,她们都会默默地在背后无条件地支持。如果在现实世界中,她们只不过是两个简简单单的女人,或者在年轻的时候会有些绮丽的梦想,可是最后终归只会想要追求一个温馨而幸福的家庭。梦境世界不是她们的追求,即便迫不得已进入这个世界,她们还是希望能够像正常女人那样,和心爱的男子长相厮守。所以她们对什么秘密都没有兴趣,只希望能够伴着心目中的那个他一路走下去,走得越长越好。 只有晓风、残月他们几个才真正被吓了一跳,虽然他们知道队长总是和黄志两人神神秘秘地研究着什么,却未曾想过梦境世界的背后有那么多的门道。这一刻,他们有些被吓到,又有些好奇。 晓风张口想要进一步追问,司马富强却抬起手制止了他。“你们知道这么多就够了,有些东西,不知道还会好一些。我们已经上了梦境世界的黑名单,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讨论为好。总之,你们要相信我和士心,我们会为了大家的利益,选择一条最正确的道路走下去。或许会有一些危险存在,但肯定要比被动地接受梦境世界的安排要安全得多。” “我们只有不停地前进,不停地变强大,走在所有梦中人队伍的前面,那么除非梦境世界安排其他更加剧烈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否则再多的‘生死火拼’也阻挡不住我们前进的脚步我们要站在所有梦中人的巅峰站在制高点上,居高临下,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想要对我们做些什么?”如此慷慨激昂的司马富强实属罕见,但也很好地将晓风等人的好奇心暂时给压制了下来。 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门外一名叛军士兵走了过来,冷冰冰地叫到,“开饭了。” 随着望慧城的叛军用过晚餐,黄志也伺机挥个人魅力,尽可能多地从这些小兵口中打探望慧城的情报,以补全刘远志缺少的部分。由于中了东海队的调虎离山计,杜子腾连连往尾南仓兵,望慧城的守军此时只剩下六百人左右,今晚的夜班差不多是百人,和当初尾东关相当。 但望慧城的作用不同于尾东关,有更长的城墙需要人手值勤,也有更多的城门需要把守。更重要的是望慧城的正门是南门,大部分的兵力必须驻守在那里,而北门则相对次要,能有个三十人左右的值守部队就算不错了。 所以东海队今夜的压力并不算大,只要准时地抢占望慧城北门,将埋伏在城外的东海军陈闯部放进来,望慧城便是囊中之物。 吃过晚饭,东海队又回到那处营房,小七却在回去的途中悄悄地脱离了队伍,往城中拘禁室而去,去履行保护刘远志的职责。 而其余梦中人则算开始进入倒计时,他们与陈闯约定的动手时间是二更之初,比以往两次行动稍微要早一点。毕竟这回不比往日,杜子腾派出的六百步军只要走到谷道中段,便能现遇伏全灭的马军,那时必然会立刻掉转方向赶回望慧城。预计他们返回的时间应该是在凌晨时分,若是东海军无法于六百步军返回之前控制住望慧城,那么之前的一切布局都将化为泡影。 眼见时间还差一刻就到二更,司马富强站了起来,“现在,行动” [奉献] 第四夜 巧取望慧城(三) 第四夜巧取望慧城(三) 三个臭皮匠选择提前一刻钟行动是有讲究的,太早太晚都会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动手早了的话,可能东海队已经拿下了望慧城的城门,可是城外的东海军陈闯部却还未就位,那样一来,梦中人势必要承受来自城内叛军反攻的巨大压力。 而动手若是晚了,可能东海队还没来得及拿下城门,外面的陈闯就开始动进攻了,只会提前惊动城内的守军,一样会给东海队带来麻烦。 所以经过反复的分析论证,结合黄志打听到的望慧城北门的实际守备情况,三个臭皮匠终于将这个时间槛定在了一刻钟。 在东海队其他人开始行动的同一时刻,拘禁室那边小七早已就位,躲在室外的阴影处,动了“潜行”之后在那里休息。 只要开战后没人想起刘远志,他便可以躲在这里偷懒了。就算来的人是两三个,加上本身就有不弱于小七战斗力的刘远志,他们两人还是可以应付得了的。为此队友们还让小七多带了一把长剑过来,就是准备应付这种情况的。 若是来的人数出了他们的能力,那就再做打算吧,小七实在不愿意为这种还未生的事情去操心。大不了抛弃了刘远志自己逃命,反正队长给了他这个权利。 不管刘远志对于现阶段的东海军意义又多么重大,梦中人毕竟还是先考虑自己的安危,怎么也不会因为要对东洲势力上的原住民一视同仁,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说到底,梦中人并不认为原住民是与自己平等的生命,甚至可以说是不把他们当人看。在绝大部分梦中人看来,那些原住民只是工具或者什么其他别的东西,只是为服务梦中人而存在。 因此无论东海队在梦境世界中杀死杀伤多少原住民,他们都未曾有过一丝愧疚和反悔之意。反倒是全灭了与之生死相搏的半岛队梦中人之后,内心却充满了忏悔。 此刻的东海队无法避免地将要再次对梦境世界的原住民们挥起屠刀。当然,这些人都是军人,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宿命。战争没有不死人的,不管是因为梦境世界的安排,抑或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即便今天没有死在梦中人手里,或许明天也将倒在别人的刀下。 最先遭遇东海队“毒手”的是周边营房里的叛军士兵,因为要离开此处,先无法避免地会惊动这些人。望慧城里的营房大多是一进十间横向排列的砖房,每间可住十人,整排营房住满员的话,正好是一支百人队。 不过东海队所处的这排明显不是一支百人队,根据白天的观察,这里应该是勤杂兵的住所,约莫只有三十人左右。这些勤杂兵根据各自不同的司职,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十间房舍里面,一天到晚有人忙紧忙出,几乎没有一刻的安宁。 就算是已经接近两更天的这一刻,依然有几名负责晚班士兵夜宵的伙头兵刚刚回来,正在洗漱准备睡觉。而东海队则被安排在这排营房的最后一间,想要离开营房,就必须经过前面九间,肯定会被还没睡着的人所看见。 所以东海队要么想一个办法能够一人不杀地悄悄离开此营房,要么就是干脆把这些个战斗力低下的勤杂兵杀个精光。 张伟站在门口往外窥探,只见营房最外侧有一名卫兵值守,而其他九间房至少有三分之一还亮着灯,说明里面还有人没睡。虽然那名站岗的卫兵东倒西歪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懒懒散散,完全没有个军人的风范,但是想要不惊动此人就离开时绝对不可能的。而一旦杀了此人,又无法避免被其他各房舍里随时都会进进出出的勤杂兵们现。 东海队时间无多,若是要等到这些人都安分下来乖乖去睡觉,肯定是来不及赶在一刻钟拿下城门,所以张伟毅然选择了最激烈的手段----杀 他快地为所有人安排各自的职责,“晓风负责门口卫兵,直接全冲过去,不必管其他人,动作要快,务必一击必杀” “明白”晓风应了一句。 “从我们隔壁这间算第一间,黄莺和我一组,负责奇数房间。残月和午阳一组,负责偶数房间,尤其是残月要注意,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队长、士心和紫砂三人负责守在外面,只要见到不是我们的人出来,一律射杀。现在,开始行动” 所有梦中人在出手的一瞬间便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在这处营房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晓风一溜烟地率先冲出去,在黑夜中就像一道鬼影子,一整排营房里还没有睡着的勤杂兵们竟是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眨眼间他来到卫兵身后,一手捂着那个家伙的嘴巴,一手拿剑抹脖子,干净利落地便将此人了账。紧接着又把卫兵的尸体拉到角落里的阴暗处,他自己则冒充卫兵回到值守的位置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般。 在相邻的另一排营房门口,一名值守夜班的叛军士兵打了个呵欠,转头时不经意间只见这边黑影一晃。等他打起精神再仔细看时,却见那名值夜的“勤杂兵”正懒洋洋地对自己点点头。虽然不认识对方,他还是下意识地与对方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晓风做完这些事的时候,其他队友这时才刚刚冲进各自负责的第一间房舍。 张伟直接亮出爪子冲进第一间房,一进门便直扑一名正在洗脸准备睡觉的叛军士兵,干净利落地划开他的脖子,然后再也不多看此人一眼,转而直扑躺在右手边床榻上的另外一人。而紧随他身后的黄莺扫视了屋里一圈,才现这间房里一共也不过就只有三个人,扣除张伟包揽的两个,也就只剩下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家伙。 黄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张伟这边已经完事了,转头夺门而出,径直冲向第三间房,还留下一句话,“那个归你” 虽然觉得对一个熟睡中的勤杂兵下死手有些不太人道,黄莺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便咬牙一枪捅入那人咽喉,将第一间营房清理完毕。 残月冲进第二间房,却见里面一片漆黑,床上隐隐绰绰可以看见几个熟睡的人。他高举起大锤,随即又沮丧地放下,这一锤子要是砸下去,恐怕一整排营房睡熟的人都得被吵醒。 “都归你了”他郁闷地转身离开,直奔第四间房。 午阳安静地点点头,安安静静地走进去,一刀一个将那几个勤杂兵全部给收拾了。 黄莺追到第三间房门口,正打算进去,却看到张伟已经冲出来了,全身已经沾满了叛军的鲜血。 “直接去第五间”张伟小声地说了一句。 两人路过第四间房,正好看见残月一锤子将一名坐在床头呆的叛军士兵砸飞到背后的墙上,出一声低沉的闷响,脑浆和鲜血溅得满屋都是。残月转头见午阳还没赶过来,便随手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柄砍刀,往一旁睡熟的勤杂兵砍去。 张伟和黄莺进入了第五间,四个刚刚忙完回来的伙头兵正在里面闲聊些什么,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闯进来,当场吓得大叫。 张伟眉头一皱,对着身后的黄莺叫到,“动作快点后面几间麻烦了” 这会儿黄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也不敢心慈手软,一挺齐眉短枪直取距离最远的一人,而将其他三人留给张伟。 尽管两人动作够快,可是刚才的叫声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同一排营房的其他人。最后四间房里还没睡下的勤杂兵们纷纷跑出来一看究竟,等待他们的却是当头一箭。 在刚刚来到户外的时候,三名负责远程打击的梦中人已经分配好了彼此的任务。李莎的手弩虽然装填满,但是出手最快,就由她负责击杀第一个出门的叛军。黄志是唯一掌握“散射箭”的,所以他轻易不出手,只有当出现失控迹象时才动手。所以司马富强便负责除此之外的其他攻击。 此刻一下子冲出四五人来,李莎自然是第一时间出手,射杀了最先出现的一人。而黄志的“散射箭”射程和威力是与同时射出的箭矢数量成反比的,所以他便选择了距离比较近的几个目标进行打击,司马富强最后出手,帮他把漏网之鱼给解决了。 值此,这排营房中所有还在清醒状态的叛军都已经被东海队清除,接下来只要将还在睡梦之中的其余勤杂兵清理干净即可。等到把门外的死尸全部搬进房间里,这场干净利落的屠杀从头到尾只进行了一分半钟,三十几名勤杂兵已经成了望慧城里第一批不幸阵亡的叛军。 相邻的两排营房早已习惯了勤杂兵们不分黑夜白昼的嘈杂,因此并未因为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叫声而派人过来关注。 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东海队的梦中人假装一群正要负责夜班公干的勤杂兵,有说有笑地走出这排营房,晓风也趁机混入人群之中,渐渐地远去。 刚才那名和晓风点头打招呼的值班卫兵再次转头,却现这边值夜的勤杂兵没了身影。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人有三急,说不定那人是为了去方便而暂时离开也不奇怪。反正尾县叛军的纪律松懈,对于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卫兵不是脱岗太久,便不会予以追究。 大约十来分钟,当他再次往那个方向望去,却见勤杂兵营房外面依然是无人值守。此时他终于现有些不对劲,又犹豫了大概几分钟,才走过去一看究竟。 这排勤杂兵的营房有一半亮着灯,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卫兵思考了片刻,才意识到这里安静得有些不像话,完全没有平常应有的噪杂。他信步走向最近的一间房舍,随即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再也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眼前的房舍根本就是人间炼狱,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屋内满地的鲜血都快流成河了,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一名喉咙开了个大口子的勤杂兵斜倚在床头,正把他苍白的面孔对着房门口,一双无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门口的卫兵。 “铛铛铛”不远处北门方向传来警钟声,卫兵这才醒悟过来,扯着因惊慌而嘶哑的嗓子高喊,“敌袭” 此刻东海队正在望慧城北门边。根据他们事先了解,镇守北门的夜班士兵大概有三十人,其中二十人在城墙上值哨,十人在下面把守城门。 眼见一群生面孔靠近,城门什长大声地呵斥他们,“此处是城门重地,退后违令者依军法处置” 梦中人们可不怕叛军的军法,当即如下山的猛虎,一窝蜂地扑了上去。张伟的“爪”、残月的锤子,晓风的“度”,梦中人们绝招尽出,眨眼之间便杀得守城卫兵肝脑涂地。 对于东海队而言,这十人的防御力量根本看不在眼里,待到他们将这些守门叛军清理完毕时,城楼上的士兵依然没注意到下面生了什么。 望慧城的城门是两扇推拉式的铁皮包镶大木门,用门闩来进行闭锁。战时最多能上五根包着铁皮的木制门闩,以对抗撞杆冲击,但是此时无人攻城,所以只上了一根门闩。即便如此,这根门闩也足有两百多斤重,平时需要三四名士兵一起动手才能搬得动。 东海队有一个人形起重机,张伟怎么会不加以利用,“残月,上” 小小地了一句牢骚,残月轻松地将门闩给扛了下来,随手往墙边一扔,便将大门拉开。 此时城楼上的守军才意识到下面生了什么,当即敲响了城楼上的警钟。 “铛铛铛”的声音传遍整座望慧城,同样也传到了城外东海军陈闯耳中,“大人们得手了,我们上” 小七几乎此刻已经睡着,总算是在听到报警的钟声之后来了精神,小心翼翼地靠近拘禁室的窗口,对着里面呼唤到,“刘远志” 其实刘远志也已经等了许久,生怕梦中人将他弃之不顾。不过想到紫砂大人当初连他这个俘虏都肯施以援手,想必也不会如此无义地把他当做弃子来使用,他只怕梦中人们找不到自己。 此刻听到窗外传来的呼唤声,他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小七大人吗?” “是我,给你一支剑防身。”小七从腰间武器袋中抽出一柄长剑,从窗口递了进去。“待会儿如果叛军想要加害于你,你尽力反抗就是了,我就在你身边藏着。” “好的,谨遵小七大人命令”刘远志接过长剑。 小七闻言心中暗自得意,说来他加入东海队时间尚短,而且还是个没有任何保障的编外队员。虽然队长和士心他们对自己都还算照顾,但隐隐总有种说不出的隔阂,应该是因为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再加上自己出身的问题,所以小七在东海队正式成员面前都难免有些自卑,何曾敢以“大人”自居。 此刻他从刘远志口中听到此尊称,当下心花怒放,暗下决心要护住此人的周全,否则自己这个“大人”岂非很没面子。更重要的是队长和士心他们都很看重这个刘远志,虽然同意自己在危急时刻可以弃之不顾,但若是真做到那一步,恐怕只会令大家失望。特别是师父,以人韦的那种疯狂的作战方式,肯定会特别看不起贪生怕死的自己,所以小七下了决心,要拼命 小七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麻烦,可是北门这边城头上的叛军已经开始向下射箭,试图将梦中人们驱逐,好重新夺回城门的控制权。 对于这种最多相当于e段位的基本“箭术”,梦中人根本是不放在眼里的,能避的避开,能挡的挡住,黄志甚至还在队长的保护下就地展开反击,当下射杀了几名叛军,令得剩下的人连露头都不敢了。 此时城门外传来隆隆的马蹄声,陈闯率领五十余骑从黑暗中出现,率先进入了望慧城,与梦中人大人们顺利合师一处。三个臭皮匠计算的时间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此时城中的叛军有的甚至还分不清被攻打的是哪个城门,如无头苍蝇般地乱窜,竟是有三分之一睡得迷迷糊糊的叛军士兵往朝着慧县方向的南门去集结,能够于第一时间赶来北门的只有两百人不到,带兵的军官更是寥寥无几,几个照面便因为大意而被梦中人们砍杀。 在东海队的领头下,东海军骑兵冲刺穿插,不但没有让这些乱作一团的叛军靠近城门,还数次反攻进去。 又过了片刻,东海军步卒赶到,彻底控制了望慧城北门。 这时候,望慧城守将杜子腾才带着一众亲兵姗姗来迟,整饬兵马、问明情况之后,眼看着大势已去,他咬牙切齿地转身交代传令兵,“带几个人去,给我把刘远志斩了” (每天拼到这么晚真的挺辛苦的,主要是因为不适应。虽然现在宣传力度不够,订阅很少,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看下去,这本书就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写完。嗯,其实老风自己也很喜欢这本书,后面还有很多梦境世界的秘密还有待掘,49的探索程度很多吗?不,离真相还很遥远。) [奉献] 第四夜 巧取望慧城(四) 第四夜巧取望慧城(四) 交战至今望慧城的六百守军已经损失了有两百之多,人数上已经居于劣势,且又失去了城防的优势,士气大跌,根本抵御不住东海军的进攻。即便杜子腾亲自指挥,也难以挽回败势。 他在现场观望了片刻,见领头的几位梦中人在叛军士兵中左冲右突,就如同一群饿狼进了羊群,手底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转眼间又被他们杀了十数人。第一线的士兵个个都是战战兢兢地想要避开这群如狼似虎的屠夫,谁也不愿意去阻挡其锋芒,守军只能是节节败退。知道大势已去的杜子腾决定壮士断腕,毅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东海军取得全面优势的同时,小七这边却有些不妙。负责执行杜子腾处决命令的叛军校尉早被梦中人的惊人战斗力吓到,这会儿巴不得赶紧脱离战场,赶紧带了几名手下亲信直扑拘禁室。 这群人刚刚走近拘禁室所在的这排营房,小七便已经注意到了,并且通知被关押在房舍内的刘远志做好战斗准备。 别看小七以“大人”的身份在向刘远志下令的时候有板有眼,其实此刻躲到对方看不见的阴影中,他的腿脚却是直打哆嗦。 “整整五个人啊”他不停地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可是不管怎么算,在杀掉一人之后,他就会从“潜行”状态中脱离。而刘远志按他的要求埋伏在门后,应该也能在第一时间杀死一人。那么其余三人该如何对付? “嗯,队长说刘远志应该有c段位的实力,虽然肯定是不如师父和残月那么猛,应该和其他几个人实力差不多吧?如果是这样,我负责拖住一人,他应该能够快地收拾其余两人。”心里这么想着,小七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些安全感,静下心来准备动手。 叛军校尉领着四名手下走到拘禁室门口,当即让人把门打开,自己则站在一旁。 小七一步步地向他背后挪去,和队友们穿的硬底制式军靴不同,他特意穿了一双软底的布鞋,走起路来没有声音,有利于保持“潜行”状态。此刻他轻巧地摸到叛军校尉的身后,就等着刘远志在门内动手的同一时刻给他背后来一下。 在他紧张地注视下,拘禁室的门被打开,因为不知道此刻的刘远志手中有武器,一名叛军士兵大大咧咧地推门进去。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这名士兵踉踉跄跄地从门里跌出来,胸口挨了一剑,躺在地上哆嗦了几下便没了声音,显然已经死在刘远志手上。 小七眼见刘远志得手,立刻伸出右手准备绕过叛军校尉的脖子给他开个口子。谁想那校尉竟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向后急退了一步,不但幸运地躲过了小七的割喉一击,后背还正好撞上了他。 这下子小七不但没能得手,还被撞得从“潜行”状态下脱离了出来,当即暴露在众人眼前。也怪小七师从张伟,太喜欢朝敌人的脖子下手,否则随便朝着对方背心来一刀,早也得手了,断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么被动的地步。 他的一击失手,不但使得对方还剩下四人,更要命的是那个拥有c段位战斗力的叛军校尉还活着,这样一来刘远志的段位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叛军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所幸叛军校尉也不是个高手,他先是吓了一跳,向前跳出一大步,随即转身看见背后准备投降的这个小贼,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向着手下高喊,“你们对付这个刺客刘远志我亲自收拾” 他的决定也算是在不经意间放过小七一马,否则只要他亲自出手,多少个小七也抗不住。若是换做被偷袭的是张伟这样的高手,可能直接就是转身一个反击,那小七可就真要当场牺牲了。 不过即便如此,小七也同样不好受,他必须同时面对三人的进攻。而叛军校尉拖住了刘远志,两人实力不相上下,恐怕是很难分出个胜负,更谈不上尽快解决战斗来帮助小七。 小七也不是没有面对过如此多的敌人,但是通常是在东海队的阵型当中,在队友们的保护和观照之下。如今却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实在是有些招架不来。尤其他所用的还是一把短短的匕,更是难以与三名手持长剑、朴刀的叛军士兵抗衡。 更糟糕的是他还没有学习“身法”技能,只能是凭借着自己受过张伟强化训练的身手竭力地闪躲,很快便挨了好几刀。 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受了师父张伟的影响,受了伤的小七来了脾气,就像一头困兽一般张牙舞爪,拼着身上同时被三把武器攻击到,欺身上前硬生生地捅死了一名叛军士兵。 余下两名叛军士兵也被他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纷纷退后,并没有趁着小七全无防守的时候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此时小七才觉自己的腹部被开了个十来厘米的口子,不但剧痛难耐,基本上也丧失了战斗力。只要腰腹稍微一用力,腹内便有种撕裂的感觉,让他弓着腰,不敢有其他动作。不过由于他那疯狂的眼神实在是骇人,那两名叛军士兵竟是不敢靠前一步,远远地和他相持着。 那边叛军校尉和刘远志苦战不下,抽空看了这边一眼,觉自己的两个手下竟然被一个已经没了半条命的家伙给震慑住,不由得怒吼道,“杀了他,否则军法处置” 两名叛军士兵犹豫地相视了一眼,才一起不情愿地慢慢向小七逼近。小七知道自己此刻根本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只要稍微用点力,可能肚子里的肠子就该流出来了,只得强忍着疼痛,在对方的逼迫下一步步地后退。 处于战斗状态,他是无法动“潜行”的,这种技能虽然很特殊,但终究只是个技巧性的东西,而不是虚幻的魔法,不可能在两个人紧盯着的情况下消失不见。很快地,小七便被两人逼到墙角,再无退路。 两名叛军士兵咬咬牙,这才举起手里的兵器准备向小七砍去。 “拼着不要命的话,至少还能拼掉一个”小七这么想着,同时也从眼神中流露出这种决绝的心态。 叛军士兵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一颤,感受到了他那种誓死也要拉一个人垫背的决心。这样一来,两人又畏畏缩缩地不敢抢先出手,生怕被小七忌恨而成了他的目标。 “动作快点杀了他来帮我”那边叛军校尉又一次不耐烦地催促。 “一起上”两个士兵交流了一下,准备同时出手。 就在这时,拘禁室旁边的道路上传来大量噪杂的脚步声,还参杂着惊恐的呼喝声。与小七对手的两人借机又拖延了一下,终于弄明白了外面的情况----叛军败了。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同样的决定,“跑”再也不管叛军校尉的催促,也不用面对垂死挣扎的小七,两人冲出营区,混入了败逃的叛军大部队当中去。 小七看着这两人消失,才慢慢地贴着墙滑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叛军校尉也听到外面的声音,不过由于他与刘远志实力相当,根本不敢分心去判断外面究竟生了什么。 直到刘远志开口问到,“杜子腾跑了,你还不走么?” 叛军校尉闻言一惊,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向外瞄了一眼,觉自己的手下竟是一个不剩,立刻相信了刘远志的话,赶紧耍了个刀花将对手逼退,这才落荒而逃。 刘远志也担心小七的安危,便不去追赶此人,赶紧提着长剑到院子里查看小七的情况。确定小七还有一口气,相信东海神医紫砂大人应该能够救治得了,他才稍微放心了点,站在旁边守着小七,等待梦中人来救援。 在小七陷入昏迷的同时,东海军已经衔尾追击敌军至望慧城南门外。此时叛军又折损了百余人,杜子腾最终只能带着三分之一强的败兵遁入无尽的黑夜之中。 所谓穷寇莫追,何况尾县叛军的本质就是贼寇,若是被东洲皇庭的官军捕获,依律都是要处以极刑的。也就是梦中人掌控的东海军会对他们网开一面,习惯性地在取得决定性优势之后便会高喊‘缴械不杀’,所以遇到的抵抗要小一些。换做是黎威所率的离州府军与叛军交战,基本上哪怕是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他们都会坚持负隅顽抗。这也是刘远志亲口所述,否则梦中人们竟未意识到这一点。 想起这点,梦中人们这才记起还没看见小七和刘远志,等到他们赶往拘禁室时,却见刘远志手提一柄长剑,正警惕地护着不省人事的小七。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富强没想到看到的会是如此场面。 刘远志眼见来的是梦中人,这才安心地放下手中的长剑,向东海队长汇报刚才的情况。 与此同时,李莎第一时间对小七展开救治,而张伟则略有些紧张地守在一旁关注着治疗的情况。 “没事的,腹部被开了个口子,大肠破裂,所幸他没有再做剧烈运动,所以出血不算太多。只能算是重伤而已,还不到致命的程度。”眼见张伟竟然如此关心,小七的情况,李莎回头向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才又低头继续进行治疗。 张伟闻言松了口气,这才走到一旁坐下。不管怎么说,小七都是他的徒弟,徒弟出了事情,师父哪有能够坐视不理的。 过了半个多钟头,紫砂终于将小七的伤处治疗得差不多,断裂的大肠已经接好,开口的腹部也已经收口。接下来就等“恢复”效果慢慢修复小七的生理技能,根据她的专业判断,也就是一两天之内的事情,比起现实世界的医疗技术已经是高出了一大截。 “走吧,我们去北门城楼。”眼看着小七已经没事,黄志这才过来招呼张伟。 张伟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过来。 “仗还没打完呢,你忘了望慧城还有四百步军?”黄志不得不提醒他。 片刻之后,三个臭皮匠来到北门城楼,望着东北方向那片深邃的黑暗,谷道在那个方向,尾南仓也在那个方向。再有两三个钟头,现自己中计的四百步军便会由那个方向返回,只有击溃这股兵力,东海军才算是真正地打赢了望慧城之战,否则形势还有可能被逆转。 经过刚才的战斗,东海军损失了大约四五十人,不过真正死亡的只有个位数,其余的都是不同程度的轻重伤。只要有李莎在体力容许的范围内慢慢地为他们进行治疗,在东海队第四夜的几天滞留时间里,都能恢复战斗力。 可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东海军却有些兵力不足了,这也是三个臭皮匠所忧虑的地方。 如果作为一支机动中的部队,东海军还有四百多人,加上可以参战的东海队梦中人七人,足以对那望慧城回援的四百步军构成决定性的胜势。 可事实上东海军现在已经接手了望慧城,不但要分出人手看守数十名叛军降卒,还要全面接手南门和所有城墙的防务。单单是应付这些,东海军就要有一百五十人左右无法投入稍后的战斗,否则便会无法应付突状况。 若是麻痹大意地放弃了南门和三面城墙的防务,一旦在与四百步军交战时被杜子腾打个回马枪,那东海军可就要被瓮中捉鳖了。虽然在东海队的率领下,东海军应该还是能够顺利地突围出去,但是大量的兵员损失肯定在所难免,那可不是三个臭皮匠希望的结果。 陈闯部的这五百人先后经历过尾东关之战、尾南仓之战,还有今天望慧城的三场连轴大战,可以说只要是活下来的人,都将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老兵,甚至还会涌现出一批低级军官。这样的精锐力量每减少一个,都是东海军的损失,都会让三个臭皮匠感到心疼。 所以此战必须尤为重视,甚至比前两战还要小心一些,毕竟谷道之战是伏击,失败了也不过是让望慧城的马军逃脱,不会对东海军造成任何损失。而攻城战又是以东海队梦中人为攻坚力量,就算他们失败了,城外的东海军也可以及时退去,只是梦中人们要辛苦一些。 说到底,最后这一战才是今夜最关键的收官作业,望慧城一役的成与败,东海军陈闯部的未来,都落在了这看似轻松的一仗上面,所以黄志和司马富强才会急匆匆地将正在担忧徒弟身体状况的张伟拉上北门城楼来商讨作战计划。 张伟虽然担心徒弟,却不是婆婆妈**那种人,这一刻已经不再担心小七,立刻全心投入到下一战的部署中去。 “其实这一战也很简单,可以固守,可以出击,甚至可以关门打狗,就看我们怎么选择了。”一提到战术方面,张伟便头头是道。 “哦,一个个说来听听,我们两个参谋一下,看哪种方式能以最小的损失击溃对方。”对于获胜,司马富强有着绝对的信心,他所追求的无非就是东海军少损失一点。 “固守不用说了,拥有城防优势,我们损失肯定可以控制在最小。不过固守太被动,望慧城中缺粮,这里又不是我们根基,不适合打持久战。我个人是比较反对固守的。”张伟先把自己的第一套方案给驳回了。 黄志闻言也点点头,东海军现在是练兵的大好时机,若是困在望慧城中与区区四百步军论持久战,那可不划算。 张伟接着说第二套方案,“出击的话,我的建议是陈闯带着东海军步卒守城,而我们带着五十名骑兵埋伏于城外。等到对方回援时,里外夹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主意以骑兵的机动队那四百步卒进行偷袭,有我们亲自带领,损失一样很小,而且又节约时间。这套方案我支持”司马富强几乎不想再听第三套方案了。 “还是听听关门打狗的方案再说吧。”还是黄志比较理性地等待着张伟的最后一套方案。 “关门打狗的风险比较大,但是同样的收益也会最大,效率也会更高。”张伟显然也是倾向于这第三套方案,他就是个喜欢冒险的家伙,“我们可以假设这四百步军根本不知道望慧城已经落入我们东海军的手中,那我们干脆就把他们放进城来,直接堵在城门里用乱箭射一通。” “嗯,如果此方案成功的话,肯定又可以抓获一批俘虏,对于扩充东海军的兵力大有好处”黄志也倾向于第三套方案。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一来我们东海军里如果叛军降兵的比例会有点过高?”司马富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嘿嘿,不是有我么”黄志咧嘴一笑,别人会怕这种情况,拥有“社交”技能的他却完全可以把投降的叛军士兵一个个做好思想工作,让他们服服帖帖地为东海军效力。 司马富强愣了一下,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有你的神技存在,我们东海队和东海军一定会成为东洲最强的势力那么就是关门打狗了,开始准备吧” [奉献] 第四夜中 悍将李二虎 第四夜中悍将李二虎 尾县南部同样也是一片山区,情况只是比东海稍微好一点而已,两列东西走向的山脉将这一地区由北到南分割成三条狭长地带,中间仅有几处山口能够通行。而望慧城正好处于最南边的一条,紧挨着南面的慧县,其周边一共有四条通往别处的道路,包含一条南下慧县的官道,和三条北上尾县中南部地区的道路。 所以说望慧城的战略意义对于尾县叛军而言,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一旦此城失守,南面的兑州府官军就可通过此城北上的三条道路入侵尾县。而这三条北上的道路中,除了谷道可以凭借地利原因只派出少量兵力进行把守,其他两条山**和山阳道都是相对宽敞的官道都是非得重兵把手不可的。 望慧城的北门往东北方向即望慧城四百步军所走的谷道,而西北方向为刘远志谎称他从尾南仓败退时所走的山阳道,到尾南仓的路程要比谷道长一倍有余,途中会经过一座由叛军小股部队驻守的山阳关。 而另外两条道路则处于望慧城的南门外,去往慧县的官道在西南方向,而另一条北上的山**则在正东面。山**往东走五十里,便转入一条北上的山口,同样建有一个简易的小关卡----山阴关。 无论是山阴关还是山阳关,都属于望慧城大将杜子腾管辖,平时各有一支一百人的队伍驻守,只能防止小股部队偷袭,挡不住大军的冲击。 此刻杜子腾自然不会南下慧县,所以他只有往东走山**。而山**北面的出口还在谷道东面二十里之外,离尾东关要近一些,若非迫不得已,杜子腾还真不愿意往这个方向走。 杜子腾带着残兵走上山**之后,基本上就没有机会与先前派出的四百步军碰面,除非他们敢于重新返回望慧城,从东海军眼皮子底下绕过城墙东面的那条窄道,才有可能往谷道方向去。而真要是这么做的话,先不说会不会被东海军两头堵,单是在城墙上的一通乱箭,就足以让杜子腾手里的两百多残兵再损失一半以上。 所以三个臭皮匠在部署作战计划的时候,基本上已经默认这四百步军并不知道望慧城的变故。而望慧城北门甚至没有任何攻城的痕迹,东海军与叛军的交战场所根本就是在城里,免去了另外安排人手打扫战场的麻烦。 时间接近五更天,也就是现实世界的凌晨…,东海军在短暂地休息了几个钟头之后,终于等来了从望慧城东北面急匆匆赶回的四百步军。 “按计划行事。”简单地交代了陈闯一句,东海队除小七和李莎之外的其余七人各就各位。 望慧城的四百步军是由杜子腾手下的一员步军副将所率领,根据刘远志的介绍,此人名叫李二虎,是尾县叛军一员有名的悍将,攻城拔寨很有一手。当初叛军从官军手中抢夺望慧城时,便是这李二虎带着敢死队率先攻上城头,叛军才一举拿下了这尾县南部最重要的据点。 正因为他的悍勇,杜子腾才会派他去协助先行一步的马军攻打失陷的尾南仓。所幸东海军并未真正据守尾南仓,否则凭借那矮矮的城墙,还真未必能够挡得住这员叛军悍将的攻击。就算侥幸能够打退李二虎的强攻,恐怕东海军陈闯部的损失也是少不了的。 李二虎其人悍勇豪爽,就是脾气急了点,不适合成为统兵一方的大奖,所以这些年一直跟在杜子腾身边,为其攻城拔寨。所以结合他的特点,刘远志在得知三个臭皮匠关门打狗的作战计划之后,也是万分的赞同。 要把李二虎骗进城里容易,要把他挡在城外反而更难,即便是采取骑兵出击的第二套方案,恐怕也会在这头老虎的反扑之下损失不少兵力。也唯有这关门打狗的第三套方案,将其骗进城来,困在城门里用乱箭射击困住,才是对付这员悍将的正道。 李二虎昨日中午按照杜子腾的命令,带领四百步卒循着马军的路线,继续从谷道前往尾南仓。他是个性急的家伙,到了黄昏时间也不肯停歇,打算一鼓作气地急行军至尾南仓城下与马军会合。谁想才走到谷道一半,就见到五百马军尸横遍野,竟连武器辎重都不曾收拾。 在这个时代,盐铁都属于东洲皇庭管控的物资,牢牢地掌握在皇庭和官军的手中。除非叛军私自开矿,否则民间很难有大量铁器流通。如此一来,战后回收武器、铠甲就是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所以不管是官军还是叛军,只要时间允许,打胜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扫战场收缴武器。 可是此刻谷道中五百马军不但横尸荒野,连身上的铠甲兵器都未曾被取走,那说明伏击他们的部队走得也很匆忙。杜子腾知道李二虎为人粗犷,不喜从事琐碎的事务,专门给他安排了一名副手负责打理繁杂的事项,同时也帮他出出主意。 副手下马摸了摸马军骑兵和战马的体温,早已死得僵了,可见这些都是昨天留下的。这一日夜都过去了,伏击马军的敌人早已不知去向,这会儿要是继续前进,以这区区四百人怕是拿不下尾南仓的。 更何况失去了骑兵的机动,要是途中遇到东海军的袭击,这四百步军不但救不了尾南仓,恐怕还得把自己再搭进去。副手倒是没想到东海军的根本目的在于他们的老巢望慧城,只是怕这支步军遭遇偷袭,当即将自己的判断告知李二虎,让他赶紧回头。 李二虎是个粗人,向来没有什么主见,当即听从副手的建议掉头往回。更可笑的是副手还不忘让步军士兵们打扫战场,将马军的武器装甲尽数剥下来带回。 如此一来,半日之间,这四百步军便毫不停歇地来回奔走近百里,回程时甚至每人还额外增加了数十斤的负重,也就是马军的那些装备。等他们回到望慧城北门时,步军士兵们已经个个是累得不行了,就想赶紧回营房蒙头大睡。 连副手都没看出望慧城在短短的十来个钟头里已经易主,更何况是李二虎这个粗人,他站在城门外扯开了嗓子大吼,“二虎我回来啦,快开门” 城楼上一名轮值的小校回话,“李将军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待末将禀明杜将军之后再……” “等什么等老子累死了,快开门再磨磨蹭蹭的老子抽你”李二虎不等城楼上的卫兵说完,脾气就上来了。 城头上陈闯听得一乐,本来还想按照大人们的要求把戏做足,免得被看出破绽,没想到这李二虎全无防备。这样也好,所谓言多必失,做戏没做好的话,反而露了马脚。 城头小校不得不高声大喊,“把城门打开,让李将军进来。” 半分钟过后,城门不紧不慢地打开了,七八个城门卫兵让开道路,放这四百步军进城。等到所有人全部进城,这些城门卫兵又迅速地把望慧城北门关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让人心里发毛。 几名走在最后的步军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头去看那几名城门卫兵,却发现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异常的冷漠,仿佛这四百步军都是死人一般。 就在这时,头顶上的城楼和翼墙墙头冒出上百名手持弓弩的士兵,连身上的戎服都与尾县叛军所着的不同。 走在前头的李二虎突然发觉前进的道路被不知何时垒砌的沙包土墙给挡住了,后面上百名士兵拿着弓弩遥遥地对着自己。不管他多么粗心,也看得出这些人身上的戎服与自己的不同,甚至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官军,显然就只能是那传说中的东海军了。 他还在想不通东海军是如何进了望慧城,而杜子腾又怎么会将城池轻易地拱手相让,那边东海军士兵已经开始向被关门打狗的四百步军倾泻箭矢。 说起来东海军可没有条件配备如此多的弓弩,这还是从尾南仓和望慧城的军械库里缴获的,也算是以战养战的真谛吧。 数百支箭矢呼啸着向被围困在中央长街的四百步军覆盖而去,当场便有数十人中箭倒地,而幸存的人还得面临第二波、第三波,甚至无穷无尽的攻击。慌乱的步卒们开始往长街的两侧夺路而逃,却看见一条条的岔路都已经同样被临时构建的工事所阻挡。而这些工事的背后,则根据这条岔道的宽度,或多或少都有十几甚至数十名东海军士兵在那里等着他们。 无路可逃…… 李二虎目眦尽裂,他倒是勇力过人,但也无法以肉身去承受这铺天盖地的箭矢。所幸他这种惯于攻城的步兵将领都会随身带有抵御箭矢的盾牌,一时倒也不怕普通东海军士兵的箭矢,只是他身边的叛军士兵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望慧城失陷了我们杀出去”这时他倒是开窍了,带着存活的士兵调头往城门方向冲去。 等到他来到城门边上时,却见城门甬道里堆满了尸体,七名身着尾县叛军戎服的“城门卫兵”一字排开挡在那里,就算离北门最近的叛军士兵也无法通过他们的防线。不过由于这些人的存在,城门口附近倒是没有受到箭矢的打击,残存的叛军士兵不停地向着这里涌来。 李二虎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隐约可以看见那七个人在那里打开杀戒,叛军士兵们在他们跟前如同小鸡一般脆弱,刀刀见血。此时四百步卒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也都是个个带伤,身上带着一根根箭矢在那里晃荡着。 “让开让我来”李二虎大吼一声,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一名士兵,大步地向着北门靠近。他抽出腰间的两把短斧,“哎呀呀”地叫唤着冲了上去,直接冲着堵门七人正中的那人而去。 被李二虎盯上的目标正是残月,眼见这名叛军悍将手持双斧向自己砍来,他也兴奋了,抡起大锤就砸了过去。 “哐”的一声巨响,李二虎失去了继续前冲的惯性站在原地,而残月却是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城门上。 “好家伙”残月的“蛮力”晋升c段位之后还是第一次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中落于下风。虽然对方是借助惯性的作用,稍微占了点上风,但足以说明李二虎拥有着不逊色于残月的超人臂力。 李二虎是成功地劈退了挡住中路的残月,可是他面对的是东海队的梦中人,还有足足六人在旁虎视眈眈,岂会坐视他通过防线逃离望慧城。在张伟的指挥下,梦中人调整了阵型,将残月留下的空当又给填上了。 这时叛军步军的背后又是一轮的箭矢袭来,当即又是数十人倒下,在李二虎的身后,还能站着的叛军士兵已经是所剩无几,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就算没死,也躺在那里直哼哼。 城楼上陈闯和刘远志也没想到这关门打狗的效果会有如此之好,这下子才想到没必要将这些人赶紧杀绝,否则以后尾县叛军遇到东海军还不誓死顽抗,他们赶紧让东海军的士兵们高呼“缴械不杀”,同时停下了弓箭的打击。 李二虎虽然劈退了残月,可是此时双手也是不停地打颤,根本就举不起双斧来。眼尖的张伟立刻看出端倪,一个箭步逼到他身前,亮出爪子就要下死手。 “别杀他”背后黄志及时喊到。 张伟闻言赶紧收回爪子,不过还是在李二虎的脖子上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 李二虎还想顽抗,张伟却绕到其身后,用军队传授的擒拿手法从背后绞住其胳膊,一用力便让他脱了臼。 此时叛军士兵们早已没了斗志,还剩下少许没有中箭的,也都老老实实地扔了武器蹲在地上,等着东海军士兵来收押。 被卸了两支胳膊的李二虎还想反抗,在缓过劲来的残月带头下,梦中人们七手八脚地将他摁倒在地上,找了条绳索捆绑了起来。 东海军攻略望慧城的三场大战至此终于完结,攻击俘获叛军士兵,一百四十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受了刀箭伤的伤员。而三场战斗中击毙的叛军更是多达千人,基本上是将望慧城的守军编制给打残了,杜子腾再也没有能力于短期之内反攻回来。 接下来就看东海队打算要如何处置望慧城,自留或者送人,送给黎威或者送给兑州府军。不过由于此地离东海镇足有七百里,离东尾关也足有两百里,以目前东海军有限的兵力,实在没有能力把战线拉得如此之长,所以忍痛割爱基本上已成定局。 东海队与兑州府不熟悉,虽然将此城交予驻守慧县的兑州府军比较符合逻辑,但考虑到和黎威的关系,三个臭皮匠最终还是决定将此城赠予离州府军,也算是做个长久的人情。 打扫完战场,派出斥候前往尾县中部地带官军与叛军交战的前线,通知黎威派军来此接手望慧城的防务,司马富强仅仅留下一支机动性强的骑兵队留守望慧城,却让大部队带着叛军俘虏返回尾东关休整。 当东海军陈闯部回返尾东关时,第四夜的时间刚刚过半,这支部队已经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比刚刚出发之时成熟了许多,比起驻守尾东关的同僚多了一分彪悍之气。看得武强心动不已,赶紧找上梦中人,问何时轮到他手里的这五百人出去以战养战。 不过经过连场大战,东海队的梦中人们此刻也是有些疲惫,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离开东海镇有一段日子了,好些个人的专属技能和战斗技能都累积了足够的熟练度,可以晋升段位。而提升技能段位这种事情,还真是只有在东海镇的镇公所里才能进行得了,所以他们必须回去一趟才行。 武强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得不服从大人们的决定,不过他却告知了一个消息,“由于今后需要长期往来于东海镇和东尾关之间,我们在半途设置了一座驿站。诸位大人若是换马不换人的话,一日夜便可返回镇上。” 虽然知道武强心里的小算盘,不过黄志却是不以为意,“这样最好,我们的时间可是一天都浪费不得,能够一日夜赶回东海镇,你们干得不错” 司马富强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很好,在我们回来之前,好好地和陈闯办好防务的交接工作。希望等到我们再次返回两关之时,你们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遵命,大人”武强闻言大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黄志想了想,又交代到,“安排你一个任务,配合刘远志劝降李二虎,我们需要这个人。” 武强脸色垮了下来,“士心大人,这不是您的专长么?怎么会想到让属下去办?” “嘿嘿,都由我来做,你们以后自己出去打仗还抓不抓俘虏了?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也是以战养战的一部分。希望等我们回来之后,你已经搞定了李二虎,不然,嘿嘿” “不然怎么了?”心中带着忐忑的疑问,武强目送着梦中人们策马西去。 [奉献] 第四夜中 回返东海镇 第四夜中回返东海镇 这一趟返回东海镇,于东洲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多月,战争梦境也过去了两场,东海队的梦中人又迎来了一个技能升级高峰。 黄志的“箭术”、张伟的“身法”、晓风的“速度”、残月的“锤法”,还有午阳的“脚踏实地”和“刀法”,整整有六个技能需要升c段位,这就是一笔高达两万四千积分的开销。若再算上李莎的“箭术”总于也要晋升d段位,小七需要学习“身法”技能配合“潜行”使用,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补给品,这就是一笔将近三万积分的巨额开销。 小七由于是编外队员,无法享受同队队友积分自由转让的福利,只能是靠他自己参加战争梦境时分享东海队战果所得的积分来给自己购买和升级技能之用。队友们对他的照顾就只能是替他购买一些补给品,减少他的积分负担。如此一来,不知不觉中已经经历了五场战争梦境的小七总算是攒够了学习“身法”所需的一千积分。 学好这个技能以后,配合专属技能“潜行”和战斗技能“匕首”,他终于成为一名合格的刺客,虽然面对d段位以上的对手可能还是有些力有不逮,但再也不至于面对三名普通叛军士兵就要差点一命呜呼。 大家对于李莎的战斗力远没有对她的“治疗”能力那么期待,但是能够增加点战斗力也没什么坏处。反正有黄志在,她的“箭术”技能应该可以稳步成长下去,至于何时能赶上队友们,那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因为技能到了b段位之后就是个很难过去的坎,所以李莎哪怕出手再少,早晚是会追上队友的。 真正的重头戏是六个c段位技能的提升,这笔巨大的开销一下子又把东海队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积分消耗了个精光,这里面还包括从半岛队手中缴获的那些,否则又有人要排队等着周六才来提升。 黄志由于掌握了“散射箭”的技巧,所以在累积了足够的熟练度之后,“箭术”技能提升段位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此技能提升到c段位之后,黄志的臂力和精准度等各方面能力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那张一石弓已经可以用得如臂指使了。如果再跟着残月继续锻炼一阵子,恐怕就可以挑战一石半的硬弓了,如此持之以恒下去,只要掌握了“超音速箭”或者其他什么别的新技巧,他的“箭术”技能就可以再进一步。 张伟由于战斗时总是近身肉搏,所以他的“身法”技能是第一个达到c段位的,在腾挪翻滚之间,身体如泥鳅般难以捉摸,从人群之中穿过时,队友们几乎沾不到他的身体。 “我们试试?”晓风的“身法”熟练度也已经很高了,预计将成为下一个c段位的人,此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与张伟比试一下。 一群人当下来到原镇卫队的校场,让两人切磋一下,以看看c段位“身法”的实战效果如何。张伟没有把指甲变成爪子,而晓风则拿了一把练习用的木剑。以两人的战力来看,晓风在实战中是绝对打不过张伟的,所以司马富强便规定只要晓风的木剑能够,便算他胜利。 一声令下之后,两人迅速向对方靠近,他们都不是远程射手,保持距离几乎没有意义。虽然晓风可以发动“速度”,向张伟发动高速的冲锋,但是这种招数用于偷袭不知底细的对手还行,用来对付对他知根知底的队友就不太灵光了,更何况此时的对手是张伟这个东海队第一战力。 等到两人接近到一定的距离之后,张伟突然一个箭步向晓风贴近过来,这也是他的惯用伎俩----近身然后割喉。 第一次作为张伟的对手与之交战,晓风也是被这种极具侵略性的打法吓了一跳,赶紧往后急退,顺带着把手中的木剑往前一撩。这一剑也是根据张伟惯用的方式设计的,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了。 张伟割喉的标准流程是这样的,先矮身半蹲,然后根据对方的防御情况有两种进攻套路。一种是就地前滚翻,然后到对方身前正好起身割喉;另一种则直接靠下肢的爆发力蹬跳出去,直扑对方怀中割喉。 晓风木剑往斜下方一撩,虽然完全是挡不住张伟的割喉套路,却可以抢在自己的咽喉中招之前先一步刺中对方。按照队长制定的规则,这样就算他赢了。 若是在以往,这时候张伟该自投罗网地撞上这柄木剑,并且“英勇负伤”。而且因为晓风的后退速度完全不亚于平常人往前奔跑,所以他基本上应该是无功而返的。 可是就在这一刻,c段位“身法”的效果体现出来了,张伟居然中途将上挺的动作变为继续前冲,同时左手抓住晓风持木剑的胳膊,将他一把扯了回来。 晓风大惊失色地看着自己的脖子被张伟握在右掌之中,如果这不是属于队友间的友好切磋,这会儿他已经被切开了喉咙,鲜血狂喷。 身手最灵活的晓风完败,那其他人更是没有任何机会伤到张伟一根汗毛。有了c段位的“身法”,今后张伟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就有些“不灵”了,因为c段位以下的对手很可能根本就攻击不到他。 对于这个结果,李莎表示非常欢迎,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治疗”技能提升是建立在队友们的痛苦之上。而且随着东海军战事的如火如荼,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继续当这家伙的专职军医,这会儿尾东关还有不少叛军战俘需要她去救治呢。 现在对李莎来说,唯一限制她发挥“治疗”技能的瓶颈就是体能问题,否则一场仗打下来,单是治疗伤员就足以让她的专属技能累积提升技能段位所需要的熟练度。 晓风比较郁闷,他的“敏捷”现在也是c段位了,c-状态时的“速度”效果是提升350%的速度。可是就这样还完败在了张伟手里,让他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身法”段位。在“身法”不存在短腿的情况下,“敏捷”专属技能才能发挥出最佳效果。 新出现的c效果“致命”是配合d效果“弱点攻击”的,能够有1%的几率在击中对方的弱点时产生“致命”效果。虽然这个效果的出现几率暂时还是相当之低,但也让晓风的攻击力上了一个台阶,不至于总是要依靠偷袭来混饭吃。相信随着熟练度的提高,“致命”出现的几率也会越来越高。 残月自从受过裴行俨点拨之后,“锤法”技能在实战中可以说是厚积薄发、稳步提升,以他领略的“化实为虚”的技能扩展顺利达到提升段位所需要的条件。此时他要是再次和李二虎对上,对方哪怕是接着惯性来冲击残月,也很难将之击退。 此次获益最多的自然是“脚踏实地”和“刀法”一并获得段位提升的午阳。除了“坚定”和“毅力”两个效果继续加大提升幅度之外,“脚踏实地”的c效果是“反抗”,能够在对方攻击自己时以一定的几率反击回去。目前c-状态下,“反抗”的发动几率会为5%。 c段位的“刀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黄志的“箭术”、残月的“锤法”一个道理,需要满熟练度、四千积分和一个技能扩展。只不过“刀法”在所有的兵器中变化最少,几乎就是劈砍一途,所以上手最快,但是要想练到高深的境界却不容易。所幸午阳目前只是要提升c段位而已,暂时还不会在此阶段卡壳,一招威猛无俦却又简单实用的“力劈华山”技能扩展便达成了晋级的必要条件。 技能的问题都解决完毕,梦中人却并不急于赶回尾东关前线,毕竟一日夜连续不停歇地赶路实在是辛苦,大家都需要休息一天才能再次赶路。司马富强趁此机会关注一下东海镇的发展情况,主要还是尾县难民的安置工作,和提前返回镇上的东海军赵猛部在领地内征兵工作的展开情况。 黄志跟着队长先来到长老会,长老们对于梦中人的突然回归显然有些准备不足,倒是东儿并未感到任何意外,仿佛她一直都跟着东海队在行动似的。 “恭喜两位大人”主管人口的土戊长老大老远便乐呵呵地向两人拱手。 “因为人口的事情?”黄志立刻从对方的职责范围上联想到他想要说的内容。 土戊长老对于梦中人的敏锐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在意,“正是人口的事情,诸位大人率领东海军顺利拿下尾东关之后,不止是尾县难民大量涌入,连心县流民们对于我们东海领地的信心也是大增。现如今东海领地的人口已经突破了两万大关,老朽将这些人打散了分配到各村落,现在到处都是一片繁荣景象,让人喜不自胜啊” “哦,两万人啊”司马富强也是听得两眼放光,不过又有了新的忧虑,“土地和房屋都不是问题,我们东海多的是空屋和荒地。但是粮食有没有问题?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可不能让他们挨饿。” 对于东海队长的这个问题,土戊长老倒是不曾想过,此时闻言有些错愕,“这些流民或者难民来到我东海领地,大多带了一些足够短期食用的口粮。而我们给他们分配土地房屋,只要他们及时种一些快熟的作物,再节衣缩食一点,应该是度得过去的。” 黄志摇摇头,“这可不行,这些人来到我们东海,为的就是过好日子,若是还吃不饱肚子,先不说会不会因此饿死人,若是因此引发各村的治安问题也是得不偿失的。” “二位大人的意思是要开仓赈粮?”土戊长老大吃一惊。 “没错”司马富强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不是刚从尾南仓抢回了一批粮草么,虽然不是很多,也够这些人吃十天半个月的,再加上他们自带的口粮,要挨到第一次收成也会轻松些。若是这些还不够,让朱贵拿贩盐所得再去买一些粮食回来。总之要确保所有居住于我东海领地的民众的温饱问题。” 土戊长老听到这里眼眶已经泛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后一直静静听着的水玄长老站了出来,“两位大人真是高义我们这些老东西世世代代居住在这东洲大地,还未曾遇到大人们这样的明主,如此爱民如子,能为诸位效力,实乃祖上修来的福分且让我们这些老东西在此替东海两万民众谢过二位” 在他的带头下,长老会五位老人同时对着眼前两位梦中人深深一躬。 黄志和司马富强连忙将这些老人劝起。随后又和长老们商量了如何发放粮食的一些原则,两人才缓步离开长老会。 “等等,你们都不理我?”东儿追在二人身后叫到。 这个女人可是惹不起的,司马富强连忙示意黄志去应付。 黄志也是怕了这女人,只能硬着头皮回头搭腔,“岂敢,岂敢,我们这是急着去找赵猛,看看东海镇这边的治安状况是否还好。既然东儿小姐突然叫住我们,肯定是有事吩咐咯?” 东儿闻言白了他一眼,“和你们说话真无趣,这样也能猜出来。我找你们是有事。” 这时候司马富强才转过身来,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东儿一看这两人一幅公事公办的架势,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说正事,“前次在尾东关宣诏,准许东海竖帜成军,那件事还没完呢。” “哦?还有什么未尽的手尾?”司马富强不解地问到。 “东海军倒是成立了,可是你们的军队编制是怎么样的?军旗样式又是什么样的?这些都必须报备上来,我要回禀皇庭的。” 对于这个问题,黄志是回答不出来了,只能望着队长,等他来回答。 司马富强考虑了片刻,“东海军编制为五百人一营,设一名统兵将领。” 东儿点点头,“可以,皇庭目前允许东海军设立十营兵力,正六品昭武校尉以下文武官员你可以自行委派,无需上报。” 司马富强继续说到,“十营么,东海军目前暂时没有这么多的兵力。不过以后我们队伍段位继续提升的话,想必皇庭还会给我们扩军的空间。” 在他的规划里,东海军赵猛部即东海军卫戍营,长期负责东海镇的地方防务。而尾东关那边武强部为东海军一营,陈闯部为二营,接下来马上还要根据情况扩充一至两个营,带兵的将佐也已经有了理想的人选。 “至于东海军的军旗,蓝底白边,中央一个‘東’字。”这军旗的样式也是司马富强按照古代军旗的样式决定的,主要还是根据东海军的特点而定。蓝迪代表海洋的颜色,白边则是浪花的颜色,至于中间那个繁体的“東”字,自然是代表了东海队、东海镇和东海军。 “‘東’?嘻嘻,那不成了我的军队了么。”正事说完,东儿又开起了玩笑。 对于东儿这个有点冷的玩笑,司马富强无法回答。他要回答不是吧,又怕惹这女人升起;若回答是吧,万一这女人打蛇随棍上,麻烦可就更大了。所以,沉默是金。 东儿见二人都不敢搭腔,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黄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想走你们便走吧,不过可别后悔。”东儿噘着嘴,很不满的样子。 和这女人相识久了,黄志可是摸透了她的脾气。东儿能够说出这句话,那就代表着她又暗藏着什么讯息没说,必须主动提问,让她满意才行。“好吧,姑奶奶,我们是真的很忙,镇上的事情处理完后,还要赶往尾东关呢。您要是还有什么吩咐,就一起说了吧” 东儿眼见黄志已经学精了,白了他一眼,才接着把另一条消息说了出来,“由于你们善待迁移东海的难民,得到他们的认可,现在东海镇的正式人口已经达到了两万人。上次你们离开东海镇的时候是东洲时间一个月之前,刚好领取了上个月的人头税。” 黄志闻言眼睛一亮,“又到了发薪水的时间了?” “没错,本月东海队收获了总计两万积分的人头税,此刻已经平均分配到各人的积分账户上,每人是两千五百分。”这便是东儿原本留下来吊胃口的消息了。 刚刚才因为学习技能的缘故把积分花个精光,现在立刻就有一笔不菲的积分收入进账,二人不由得爱上了这种人头税的收益政策。 c段位的东海队目前于现实世界一周时间对应了东洲时间的两个月。也就是说,梦中人们每周能够从领地的人头税上获取四万积分,总算是过上了富裕的日子,再也无需为越来越多的升级开销而烦忧。 看来继续吸收心县和尾县的人口才是正道,只不过根据水玄长老汇报的财务状况,二人开仓赈粮的举措已经把东海镇的积蓄给掏空了。要么得等前面这批移民收获了作物,上缴了税赋,让东海的府库重新充盈;要么东海队就得开源节流,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找钱找粮,或者发一笔横财,东海领地才有能力继续收养新的难民。 两人对视了好半晌,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拼了我们去抢叛军” [奉献] 第四夜下 叛军的反扑(一) 第四夜下叛军的反扑(一) 稍微抽空关心一下如今应该称为东海军卫戍营的赵猛部,他麾下的五百东海军士兵并不是全部是驻扎在镇上的,事实上只有约两百人常驻镇上,其余三百人则分为三支百人队,分散到东海领地三处相对重要的战略要地上,准备在那里构筑新的简易城关,以辐射周边各乡村的防务。 这种做法并不是赵猛自己想到的,而是司马富强结合东海的现状及古人的经验制定的。事实上东海领地内仅有东海镇一座城池的现状是属于比较少有的,一般都是像尾县那样拥有三四座城池。司马富强就是准备将东海镇设置为领地内的治所,同时再兴建三座城池扼守战略要道。 未来这三座城池将分布在的官道北、中、南三段的战略要地上,形成一串锁链状的防御体系。目前只能是先让卫戍营的三支百人队驻扎于此三处地点,慢慢地再征集民夫把三座规模不用很大的小城池修筑起来。 在休整了一天之后,东海镇上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有长老会的存在,司马富强并不需要为领地的建设操什么心,只需要定好一个发展的大方向,长老们自然会执行得妥妥帖帖。尤其是梦中人推行开仓赈粮的举措之后,长老们更是感恩戴德,倍加用心地处理政务,完全无需东海队为此操心。 在离开了三天之后,东海队终于再度回到东尾关,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不止是东海军全线退守东尾关,本该在尾县中部与叛军作战的离州府军也如丧家之犬般地躲在东尾关后面的官道边上。 黎威手下的这些离州府官军个个衣衫褴褛、丢盔卸甲,一看就是刚吃了败仗退下的残兵。再结合营帐和行军灶的数量,可以大致估计出从这些退下来的官军人数大约在千人以内,甚至还不如此刻驻守尾东关的东海军两营兵力来得多。 据黄志所知,黎威此番出征尾县的离州府军足有五千之数,那么剩下的四千兵力又在哪儿? 这个问题在见到黎威之后便有了答案,这位定远将军一脸的憔悴,眼窝深陷得让人联想到骷髅头,发灰的脸色没有一丝的生气,胡子拉杂外加一头乱发,看起来有好几天没能睡好觉。不用问也知道,那不见踪影的其余四千兵马已经没了,离州府军吃了个大败仗。 说起来尾县叛军的兵力共有两万多,以尾县现如今的财政状况来看,已经算是穷兵黩武了。所以这两万叛军的装备和素质绝对不如经费充足的离州府军,甚至连三餐伙食都有些难以为继。 尾县北有心县,南有慧县,这两县虽然都不是离州和兑州的州治所在,但多少也有少量的官军驻扎,以牵制和遏制叛军。为了应付来自南北两面的压力,叛军不得不在这两个方向上各常驻近四千的兵马,根本无法抽身出来对付黎威的征讨大军。 至于尾县东西两面的东海和箕县,虽然原先叛军于相邻关卡的驻军不多,但加起来又分去了三千兵马。 如此算下来,叛军真正能够调动得了的人数仅有九千左右,而且相对于镇守四方的那一万多精锐,留守的基本上都是战斗力低下的二线部队。而这九千人马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缺乏战斗力的辎重兵等保障部队,真正有战斗力的也不过是四五千人的样子。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州府派出五千精锐征讨叛军,已经算是拥有较大的优势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尾县东南还有东海军在搅局,先是吃掉了尾东关的一千五兵力,又连连蚕食了望慧城和尾南仓的近两千兵马。这对于尾县叛军的士气打击是极其巨大的,在他们想来,这东海军该有个四五千人马,才能如此轻松地吃掉尾东关和望慧城,无形中又增加了心理压力。 按理说有东海军的搅局,黎威所率的五千离州府军应该更加游刃有余才对,没想到居然成了眼下这种局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看着一脸落拓的黎威,司马富强虽然满心的疑惑,却是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求助地望向黄志,希望他能从这名败军之将口中套出点有用的资讯来。 黄志受命前去与黎威搭讪,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这种揭人疮疤的问题可不好开口,只能是随意地与对方寒暄几句。 黎威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心中有一大堆的苦水要找人倒,却又怕说出来后遭黄志笑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不着边际的题外话,直到黄志终于想到了一个切入点,“杜子腾这人黎将军知道吧?” 黎威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立刻呈现出咬牙切齿的模样,“那是个狡猾的家伙” 黄志闻言一怔,在东海军巧取了望慧城之后,梦中人们便不再把这守城大将当一回事,认为他的水平不过尔尔。没想到此时黎威却是对杜子腾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显然是与此人有些恩怨,再结合离州府军当下的惨状,黄志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该不会是杜子腾调动尾县南部的叛军北上夹击黎将军的官军吧?” 心中的症结已经被黄志揭开,黎威反而没了顾忌,如同开了闸的水坝,一股脑儿将蓄积已久的苦水都往黄志这边倾吐出来,“不是他还有谁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居然放弃了尾县南部的战略要地,完全无视兑州府军的威胁,竟是将南部四千大军全数调离,北上狙击我军,与叛军主力对我形成夹击之势。若不是因为腹背受敌,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冤啊冤……” 黄志心中忍不住鄙夷黎威的夸大其辞,杜子腾就算抽调了尾县南部所有驻军,那也不过只有两千出头的人马,其余早已被东海军消灭。而黎威败给东海军的手下败将,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谴责杜子腾狡猾,在黄志看来,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智商有点问题。 当然,这些吐槽的想法只能是藏在心里,要是真说出来,得罪了黎威不说,还会让他知道离州府军真正的败因居然是由东海军引起的。 若是没有三个臭皮匠的以战养战大计,东海军也不会夺了杜子腾的南部大本营望慧城。杜子腾若不是失去了自己的根基,也断不可能孤注一掷地调遣所有的兵力北上。他这根本是抱着将功赎罪的目的去拼一把的。 说到底,这就是由东海军练兵所引发的连锁效应,最终导致离州府军的大溃败。叛军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一时失了南部诸城,却是因此解了中部的困局。此刻尾县叛军追着黎威的叛军一路南来,已经顺势收回了尾东关,正屯兵东尾关外,对守关的东海军形成压迫之势。 也正因为这样,吃了败仗的黎威也不敢立刻撤回州府,而是暂时驻扎在东尾关后,以便东海军支持不住的时候前来支援。 听完这些,黄志倒是不同情黎威的遭遇,反而忧心起自己的东海军来。等到黎威牢骚发完了,他才找了个借口离开,赶紧去找司马富强和张伟商量对策。 此时这两人已经先行一步去东尾关的城墙上探视敌情,等到黄志赶到,只见关外绞车弩射程之外屯着叛军上千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看那样子是在打造攻城器械,准备攻打东尾关。而尾东关上又是人头攒动,重新为叛军所据守,一片繁荣景象远胜当初。 “我们留守望慧城的骑兵部队还没赶回来……”司马富强忧心忡忡地对黄志说到。他同样对黎威的遭遇没有一丝的同情,反而是心忧东海军流落在尾县的子弟兵。 “我们必须重新拿下尾东关,打开通道,让那些骑兵回来”张伟更是干脆,直接视眼前数千叛军如无物。 虽说留在望慧城的骑兵仅有数十人,但却是经历过数场连轴大战,其经验与素质都是目前东海军中首屈一指的,三个臭皮匠还指望他们成为将来东海军构建骑兵营的核心力量,怎能任由他们受困尾县。 倒也不是说张伟看不起叛军的几千兵马,实在是因为现如今的东海军今非昔比。此时驻守东尾关的两个营兵力就有近千人,手握着当初从尾南仓缴获的大量辎重,坚守数月不成问题。关后还有离州府军同样是近千人,虽然士气有些低落,但还是可堪一用,在东海军疲惫之时,可以作为轮替之用。 有这两千兵马坐镇,叛军想要拿下东尾关,五千兵马都未必够用。更何况东海军还有暂时封存起来的杀手锏----八牛弩,不但可以完全覆盖两关之间的空地,更是能直接打击尾东关墙头的守军。上次攻打尾东关时,三个臭皮匠对八牛弩的使用还是有所保留的,仅仅用来发射“塔蹶箭”,并未用于攻击之用,所以叛军还未意识到东海军手握着可以直接威慑尾东关的利器。 而此刻东尾关的军营里还有五百人之多的叛军战俘,这些基层士兵并没有太多的个人立场,从军的原因也很简单,要么是被拉壮丁,要么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反正跟谁混都是一样。只要黄志愿意,随时可以发动“社交”专属技能,一通演讲就能化敌为友,将之转换为东海军的力量。此时暂未将这些战俘收编,只不过是因为缺乏中级指挥官来领导他们的缘故。 说到指挥官,黄志立刻找到武强问话,“李二虎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武强闻言脸色一垮,“末将无能,说服不了那个倔脾气的家伙,愿受士心大人责罚。” “嗯,是该责罚。”黄志当然知道武强搞不定,当初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完全就是为了找个“责罚”他的机会。 武强忐忑不安地等着士心大人的处罚决定,黄志却不肯马上给他一个答复,反而是继续吊着他胃口,“这样吧,我现在去和他谈谈,若是我也说服不了他,那就不是你的问题,‘责罚’也就可以免了。反之,若是他答应了我的邀请,那时候我再来提出处罚措施,相信你也能心服口服。” 武强完全不知士心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也无法提出什么异议。虽然知道士心大人魅力十足、口才一流,要说服个直肠子的家伙定然是手到擒来,但他也只能认命了。 “兄弟,你真阴险”等到看着武强惴惴不安地远去,张伟才感叹着。 “嘿嘿,若不是这样,怎么能让他毫无怨言地从一营的士兵中抽调出擅长攻坚的精锐力量呢。”黄志得意地说到,“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满足兄弟你的愿望么。” “是是,你快去搞定李二虎吧说不定马上用得上他。”张伟自然知道自己兄弟在玩什么花样,赶紧催促到。 “队长,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去会会李二虎。”黄志同司马富强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向东尾关的拘禁室。 拘禁室中,李二虎这些天来被好酒好菜地供着,过得比在望慧城时还要惬意一些。不过李二虎就是个顽固的家伙,只要说服不了他,哪怕有可能被斩首,他也会一直这么倔着不肯投降。 眼看着黄志走进拘禁室,李二虎甚至不等他开口,便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又来劝降啦?你二虎大爷我誓死不从” 对着李二虎笑了笑,黄志好整以暇地走到他对面坐下,这才开口,“我看李将军是条汉子,这才生了招揽之心,若是换了别人,我可没兴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是这员直肠子的悍将也爱听这样的话,脸色颇有些自得,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黄志“社交”技能的作用下有些松动了。虽然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句话便投降,但他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听黄志接下来的话语,而不是像对待武强那样完全不予理睬。 “李将军这样的好汉,在叛军算是明珠投暗了。”黄志叹了一口气,一副惋惜的表情。 李二虎不满地抗议到,“放屁我们不是叛军,是义军若是跟了你们官军,那才是明珠那个投了暗。” “我们不是官军,是东海军。”黄志纠正到,同时已经摸出了李二虎心中的症结所在,他痛恨官军。 “不是官军?难道你们还能是义军?”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挺不错的,但李二虎还是不相信黄志所言。 “先不说这个。”黄志摆摆手,“我先问你,尾县叛军有何资格自称义军?在他们手里,尾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了吗?” 李二虎不由得为之结舌,这个问题让他无法反驳。“义军”控制尾县以来,百姓们不但没有过上好日子,似乎还比不上当初了。虽然这不是“义军”有意为之,但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这“义”字有些说不过去。 黄志不说“你们”,而说“他们”目的就是为了让李二虎不自觉地与叛军首领们划清界限。这耿直的汉子不由得有些认可了黄志的说法,是叛军首领“他们”没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自己的责任。 “我们是不是义军,自然会证明给你看,但是尾县那些绝对是不配自称‘义军’的”黄志趁热打铁地向李二虎灌输有利于自己的观念,“而且就以李将军的能力而言,在望慧城杜子腾手下也是屈才了。早就听说李将军骁勇善战,手里却没有一支能够发挥你才能的精锐之师,实在是可惜若是将军能够加入我们东海军,我保证给你一支擅长攻城拔寨的精锐部队。” “就算你们东海军打败了杜将军,那也不代表你们有多厉害。”李二虎不甘心自己曾经效力的部队被人贬低,故而竭力辩解着,却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你们还不是和离州军一起仗着人多势众,才拿下了望慧城。” “离州军是离州军,东海军是东海军,我说过,我们不是官军,他们又怎么会出兵相助?况且就凭离州军,他们还不配。”黄志摆出一副对离州军很不屑的样子,这很对李二虎的胃口。“而且人多势众的不是我们,而是望慧城的守军。我们拿下望慧城只用了五百人,其实当时你也亲眼看见了。” 李二虎闻言大惊失色,“就是和我们一起回来的那支部队?没有其他人?”他一直以为东海军还有部队藏于别处,没想到当天看到的竟是攻打望慧城的全部。和黄志说了这么多,他潜意识里已经选择了完全相信此人,对于黄志的说法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黄志并没有回答李二虎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而是起身说到,“现在我们出去走走,我证明给你看,我们东海军是一支义军” 此时李二虎对于这支东海军已经充满了好奇,再也没有任何排斥感,当下跟着站起来,“好如果你能拿出让我心服口服的证据,证明东海军是一支义军,而且还能给我一支你所说的精锐部队,我便加入东海军,至死不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黄志的说服工作基本上已经成功了,此刻只需要拿出证据来打动这个直肠子的家伙,便能成功拉他入伙,东海军也将多出一员悍将。虽然李二虎这人不适合独当一面,但却有着武强、陈闯所没有的优点,他有强悍的攻坚能力,三个臭皮匠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个适合的位置,就等着黄志将他说服。 尽管此刻叛军已经大兵压境,但是在他们抵达之前,最后一批尾县难民还是及时地涌入了两关,此刻正在东尾关这边接受调查,没有问题的话就会让赵猛的东海军卫戍营派人来将他们领走。 这批难民足有上千人,闹哄哄地在东尾关以东数十里外设置的临时安置点中等待盘查,黄志带着李二虎来到此地,让他随意选择难民问话。 李二虎看来看去,这么多的难民让他有些眼花,最终选了一位耄耋老者问话,相信老人家不会是东海军的托儿。“大爷,你们真是从尾县逃难过来的吗?” “怎么不是?那帮子山贼把尾县搅得民不聊生啊”老人气呼呼地骂到。 李二虎听了直脸红,黄志那还算客气的,只按照官方的说法称呼他们叛军,尾县的难民们显然怨气十足,直接不客气地揭了他们老底。 他不死心地又问到,“尾县现在是很糟糕,但是东海就很好吗?” 说到这个,老人家就激动了,“何止是很好简直就是活菩萨啊我们就是听闻东海税赋低,世道又太平,不止是收容我们,还分房分地,这才巴巴地赶了过来。现在听说又有新政策了,在我们获得第一次收成之前,他们还管饭吃老头子我算是开眼了,要是东海的父母官是皇帝,天下就太平了。” 又问了几个人,得到的都是大同小异的答案,李二虎再没有任何疑问,当即在黄志面前跪下叩头,“士心大人别说你不给我一支部队带,就算你让我当一个小兵去冲锋陷阵,我李二虎也跟着东海军了誓死不渝” [奉献] 第四夜下 叛军的反扑(二) 第四夜下叛军的反扑(二) 带着李二虎回到东尾关,那边武强还在为迟迟没有下达的处罚惴惴不安,此刻眼见李二虎如影随形地跟在士心大人身后,深知该来的总是要来,立刻迎了上来。 “恭喜大人成功收服李将军。”不知道拍拍马屁能否减轻处罚,武强还是要试一试。 “以后不要叫我李将军了,大家从此是兄弟,叫我二虎就成。”李二虎也不是那种好虚名的人,既然已经向黄志宣誓效忠,那他便放下了以往的派头,客气地回应着。 黄志笑了笑,眼前这员黑旋风李逵似的悍将还真是个自来熟,不过这样也好,值此用人之际,希望他能尽快融入东海军。 “来,我为你们重新介绍一下。”他把两人都拉到跟前,先向身为新人的李二虎介绍他未来的上司,“这位是东海军第一营指挥、昭武校尉武强,同时兼任东海军第一军代理指挥官,目前东海军编制内各营在一般情况下均受其节制。” 站在城楼里,黄志探头往东尾关后面的军营方向看,很快便找到了陈闯的身影,“看见没有,那是东海军第二营指挥、昭武副尉陈闯。” 李二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个身着东海军军官袍服的精瘦小个子正在那里操练士兵。“哦,当初带兵夺取望慧城的好像就是他的第二营吧?改天二虎我得好好向他请教一番。”他的表情相当真诚,看来他确实把陈闯当成主导望慧城一战的高人了。 黄志明知他误解了,却也不解释,随即带着他走向队友们所在的位置,刘远志正在那里为司马富强介绍关前叛军的一些情况。“这位想必你是认识的,刘远志,前尾南仓守备、昭武校尉,现为我东海军随军长史。” “啊”李二虎闻言叫了一声,见到刘远志望过来,才与他打个招呼。“刘兄弟,你也是在望慧城被他们逮住的吧?哈哈,逃得过初一,逃不了十五,你这倒霉孩子。” 刘远志无言以对,心想着这二愣子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望慧城一战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个帮凶,在李二虎眼里却成了个受害者。看了身边的梦中人一眼,见他们没有解释的打算,他也就把这些藏在心里。反正说出来也无益,望慧城的连场大战情节有些太曲折,想必说了李二虎也未必能够明白得了。 等到这两换了阵营还是同僚的降将打过招呼,黄志接着介绍,“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在东海镇还有一支卫戍营,由昭武副尉赵猛带领,日后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 李二虎闻言点了点头,同僚们都介绍完了,那自己呢?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他开口问到,“士心大人,那么您给二虎安排了什么职位?”虽然他不计较自己在东海军的地位如何,但总得有个用武之地才行。 黄志看了看司马富强,自己在李二虎面前已经成功地建立了威信,但东海军真正的领头人应该是东海队的队长才对,所以这人事任免还是由他来宣布为好。 认识这么久,司马富强与黄志之间虽然还不如张伟那么有默契,但自然明白他的用意,立刻走上前来,“我以东海镇守、东海军最高统帅、定远将军的名义,授予你昭武副尉之职,统领一营兵力。至于你这支部队的番号么,就叫做‘陷阵营’吧。” 一旁武强听出了端倪,镇守大人看来很是看重这李二虎的能力,否则也不可能为一支还未组建起来新营授予一个专属的番号,而不是像自己和陈闯部那般,只是用一营、二营这种没有特殊意味的序列号。 所以他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诸位大人,二虎的‘陷阵营’要如何配置,该不会是直接让他带领那些降卒?” 有些问题不能当着李二虎的面明说,武强只能是如此提醒。不管梦中人有多么看重李二虎的能力,让一个新降的叛军将领来统领叛军降卒,这可不是稳妥的做法。万一这李二虎有什么二心,这支“陷阵营”就将成为东海军的隐患。 此时黄志才站了出来,“说到‘陷阵营’的配置,当然不能要那些懒懒散散的降卒。我们需要的是一支擅长攻城拔寨的精锐力量,就由一营和二营各抽调一半兵员组建这个‘陷阵营’好了。至于因此造成的兵员缺口,你们就去找降卒补上。” “可,可是……”武强没想到开口问个问题也能把自己套进去,忍不住想要申辩。 “没有可是,这是对你办事不力的处罚。”黄志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还未说出口的抗议。 武强终于哑口无言,颓丧地低下头,接受了这个安排,谁叫他没能完成士心大人安排给他的任务。虽然隐约猜到自己落入了圈套,他也只能是认命了。 搞定了东海军老资格的武强,二营的陈闯那边更不是问题。虽然连打了几场胜仗,作为火线提拔的将领,陈闯却还没站稳脚跟,现在把二营里的一些精锐抽调走,换来一些新嫩,反而更加便于他管理。 李二虎是“陷阵营”名义上的指挥官,但真正掌控这支精锐的人却是张伟。梦中人需要李二虎这么一个人,并不是看重他的指挥能力,而是需要他那种身先士卒的执行力。此刻“陷阵营”的后台老板张伟走了出来,招呼李二虎和他一起去挑选手下。 李二虎虽然搞不明白为何是由张伟来领导自己,但对于这个梦中人的实力他是心服口服的。在望慧城的那晚,若不是士心大人及时制止,他的小命已经交待在张伟的手中了。像他这种一根肠子的人,最是佩服张伟这样的高手。 看着武强一脸苦闷地跟着两人前去安排“陷阵营”组建的事宜,黄志这才收回目光,转头问到,“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商量好了吧?准备怎么收拾眼前的这些叛军?” 司马富强也不急于马上说结论,而是开始从叛军的形势说起。“在我们出发返回东海镇的当天晚上,黎威带着他的离州府军败兵率先退回东尾关之内。当晚我军也全员撤回东尾关,随后尾县叛军于第二天上午抵达关外。” “那就是三天前咯。”黄志数了一下日子。 “没错,抵达关外之后,叛军便开始着手制作攻城器械,准备趁着士气高涨的时机一鼓作气拿下我们的东尾关。” “叛军人数大概有多少?”黄志眼下只能看到屯兵于两关之间空地上那些制作攻城器械的辎重兵,大概有千人左右,至于对面尾东关内的叛军人数就不得而知了。 司马富强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对面的尾东关,同时下意识地发动了“登高远眺”的效果,“根据刘远志的观察,不考虑那些没有战斗力的辎重兵,从尾东关墙头悬挂的旗帜来看,对面的关内应该有尾县叛军主力部队四千人,外加南部杜子腾残部约一千人,总计五千兵马。若是东尾关仅凭现有一千兵力死守,恐怕会有些困难。” 黄志闻言不由得哂笑,“干嘛?想考考我?” 司马富强也以微笑回应他,“呵呵,最近人韦比较活跃,我怕你休息太久,大脑会退化的。” “少来。”黄志摆摆手,“就算叛军来个一万两万的,用正攻之法也未必能够拿下东尾关。只要我们将八牛弩重新架设起来,凭着那四百多米的射程,整片关前空地都在我们的打击之下,他们连尾东关的大门都休想踏出一步。说吧,你和人韦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拆了眼前那些攻城器械?” “就知道瞒不过你。”司马富强转头看着尾东关关墙下忙忙碌碌的那些叛军辎重兵。 他们从尾东关背后的山岭上砍伐树木,运送至关前空地远离东尾关的那一方,忙忙碌碌地制作云梯、冲车、撞锤等攻城器械。此时才是叛军抵达的第三天,前面两天几乎都是在进行伐木部分的工作,而那些攻城器械此时也不过是刚刚有了个雏形,离制作完成至少还得有个一周时间。 按理说在敌人眼皮底下制作攻城器械是非常不智的,必然会引来对方派兵奇袭搞破坏。可是无奈尾东关与东尾关之间就这么点距离,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来制作这些攻城器械。若是在尾东关内制作这些诸如云梯、冲车之类的大型器械,那才叫搞笑,因为即便做出来了,这些大家伙也通不过尾东关的关门。 所以为了保护这些未完工的攻城器械和制作器械的辎重兵,尾县叛军还特意驻扎了一支近千人的部队在关前空地,构筑了建议工事,基本上不用担心东海军派出骑兵部队偷袭。至于东海军主动派出步军攻打,那可是叛军求之不得的,单是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就足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连攻打东尾关这种苦差事都可以省了。 “我们打算今天晚上入夜之后把八牛弩重新装上,黎明时分给叛军来一出‘火烧尾东关’的大戏。”司马富强终于说出了自己和张伟讨论出来的作战方案。 “直接射火箭啊,不错的办法。”黄志点点头。 他也想到了利用八牛弩的射程来打击这些不知死活的叛军,却不曾想到这两人更狠,居然还用上了火箭。如此一来,那些木制的半成品攻城器械可就要付之一炬了。叛军这两天基本上就属于白忙活,足以打击他们原本高昂的士气。 “可是既然我们能够无需派出一兵一马便轻易地烧毁那些攻城器械的话,那今晚动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黄志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司马富强和张伟显然没有想过这一点,闻言一怔,“你的意思是等几天?” “没错”若说刚才只是有个隐约的想法,现在黄志已经可以肯定晚点动手效果只会更好,“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说明士气对于军队的重要性。现在叛军主力正在尾东关里修养,摩拳擦掌地等着攻城器械制作完毕。可以预见,攻城器械完成的时候,便是叛军开始攻城之日。” “明白了,若是我们在那时候才烧毁他们的攻城器械,对于叛军的士气打击将会达到最大值”司马富强忍不住打岔,“嘿,果然还是你最了解人性。就按你的意思来办我会让武强随时关注叛军攻城器械的制作进度,在他们完成的前一天晚上才发动打击,让他们体会一下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 “那么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和叛军一起等待,嘿嘿,只不过他们等到的将会是一个噩耗”黄志得意地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叛军辎重兵,不知道他们在辛苦了十余日之后,发现到头来只是白忙一场,那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定下了这个基调,黄志和司马富强又特地去找正在为组建“陷阵营”挑选人手的张伟,把调整作战计划的事情通知他,顺便听听他还有什么意见。 对于时间上的这个改变,张伟也是无条件地表示支持,能够让叛军浪费更多的人力物力之后,再狠狠地打击他们的士气,有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会反对。 一旁李二虎还是第一次听闻三个臭皮匠制定作战计划,不禁为之咋舌,“这三位老大够狠的啊相比之下,原先杜老大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他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已经不再是叛军的一员,否则面对如此“阴险狡诈”的对手,实在是会让人坐立不安的。同时他也对东海军那拥有四百多米射程的秘密武器充满了好奇,迫切地期待东海军反击之夜的来临,那也将会是他展现自己能力的大好时机。 黄志看着李二虎那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立刻猜出他心中所想,虽然不太想打击他,可是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到时候没‘陷阵营’什么事,你看热闹就是了。” 司马富强也点点头,“没错,‘陷阵营’这个番号是我根据三国时期吕布手下大将高顺那支有名的强军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便是一支三国时期的特种部队,虽然只有七百人的编制,却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以东海军现时的兵员素质,我们选出来的所谓精锐,还远远达不到‘陷阵营’的标准。” 对于东海队长所讲诉三国历史,李二虎如同听天书一般,但他知道这三个老大对于“陷阵营”的期许很高,同时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梦中人对他的重视,这让他很是开心。 作为“陷阵营”的最初发起者,张伟这时候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尽管目前这支刚组建的‘陷阵营’还不成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练,但每个精锐士兵都是我们东海军的宝贵财富,在他们还没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前,我是不会让他们上战场的。” 这是李二虎今天听到的消息中最坏的一个,他不由得眼巴巴地看着张伟,“人老大,不让上战场,那不是要憋死人?要不然这样,人老大你先磨练他们,我跟着武强他们去打仗” “人老大?”张伟没想到自己会获得如此一个新称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会传授给‘陷阵营’的士兵们一套特别的作战方式,以保证他们在今后的作战中更加勇猛,在战场之上有更强大的生存能力。如果你对那些没兴趣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打不过自己的手下,那时这个‘陷阵营’的指挥官恐怕只能换个人来做了。” 黄志听了这话,在李二虎身后对着自己的好兄弟竖起大拇指,这激将法用得可真不赖,完全抓住了这员悍将的心态。 “特别的作战方式?”李二虎突然想到望慧城里张伟那干净利落的出手,自己空有一身蛮力,在他面前却像个小鸡似的,一下子被拧断了翅膀,失去反抗能力。“就是那晚上你对我使用的那招吗?我想学” 张伟笑了笑,“那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种,‘陷阵营’只要把我掌握的东西学去一半,在这东洲大陆上便是数一数二的强军了。”他之所以说“一半”并非是吹牛,实在是因为他所学的另一半是现实世界的热武器作战方式,就算传授给了东洲势力的原住民,也是用不上的。 听到他这么说,李二虎再也不敢说什么要当甩手掌柜这种话了,这手要是一甩,可能永远都回不到“陷阵营”指挥官的位置上。 “陷阵营”的五百精锐已经选好,叛军降卒也作为补充兵员进入武强的一营和陈闯的二营。趁着这几天还在等着叛军徒劳无功地制造攻城器械,张伟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训练起了这支未来将要横行东洲势力的特种部队。 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到了东海队该返回现实世界的时间,叛军的攻城器械眼看还要两三天才能完工,所以反攻尾东关的战斗还得等现实世界这周的第六夜来继续进行。 虽然只是短暂地离开东洲势力十二个钟头,但是未免在这其中发生什么意外,司马富强还是谆谆善诱地交代了东海军几员中高级军官,让他们保持警惕,这才施施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说句题外话,求月票。或许有人不理解老风为啥这时候还求月票。确实,这一两票改变不了本书的现状,更不用说带来什么好处。只是对于老风而言,每多一个人对这本书投月票,那便是多一分给力的支持,让老风多一分创作的动力。好吧,现在是月底,据说大家手头上都没有月票。那么就预定下个月的月票好了。记住,你的一张月票,就是老风的一分动力。) [奉献] 第五夜 计灭刘卫辰(一) 第五夜计灭刘卫辰(一) 早上起来,司马富强照例给盟友打了个电话,表面上是关心一下天山队对煞县的军事行动,实际上却是想要以其为标杆,来判断其他梦中人队伍的任务完成进度。 东海队赶在其他队伍之前晋级c段位,抢先享受到了滞留时间加倍的好处,不止是有更多的时间经营东海镇和东海军,就连通过人头税收获积分的频率也加倍了。所以司马富强更加关注其他队伍的任务进度,询问的声音里也比往日多了一丝迫切的味道,而少了些迂回的手段。 对于司马富强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过度关心,詹慕思立刻心生怀疑,便开口询问到,“我说你们不管好自己的领地,老是来操心我们的事情干嘛?该不会你们想参考我们的结果才决定如何行动吧?” 司马富强闻言有些尴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确实太过于反常,已经超出了盟友之间应有的正常尺度。 见司马富强好一会儿没说话,詹慕思以为自己猜中了对方的心思,心里便开始琢磨这件事背后的利害关系。假设天山队先行完成任务,若是东海队希望获取这边的情报以作为他们行动的参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没有相应的筹码作为交换却是不行的,所以他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从东海队那里榨取相应的利益。 只是对方既然这么绕着弯来打探这个情报,那么自己不妨也先了解东海队的打算再说。 一阵沉默之后,詹慕思先行开口,“马强,不知你们东海队准备何时动手?” 司马富强并不知道詹慕思心中的打算,只是以为自己的“用心”已经被看破,赶紧搪塞到,“我们打算明晚动手,攻打尾东关。” 他倒是没有说谎,只不过东海军此次攻关却并非詹慕思理解中的那一次。 这下子天山队的队长郁闷了,他被司马富强话语中的歧义所误导,“你们准备动手的日子倒是和我们一样。” 只不过他心中却不住地腹诽,“既然如此,你干吗天天打电话来都要问一遍?” 两人各怀心思地又随意敷衍对方几句,便挂了电话。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由于今夜是本周最后一次战争梦境,司马富强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南北朝主线的进程。因为相对于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的年轻的北魏帝国,此阶段的三国主线正处于西线无战事的日子。 有上周所经历的江陵中洲之战为先例,本周若是进入三国主线,势必还要继续在东线与东吴作战。与东吴作战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原先他和黄志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于东线作战容易遇到心怀鬼胎的“友军”。 经历过两次“生死火拼”,又有南海队这样一个死敌存在,他们实在不宜再与更多的队伍有太多的交集。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老是和同床异梦的其他队伍共处一场战役的同一个阵营,那种不可预测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说到底,还是在年轻的道武帝身边安全,此时就算有其他梦中人队伍想要进来北魏阵营分一杯羹,以司马富强在拓跋珪眼中的地位,也完全可以利用职权死死地压制住竞争对手,让他们没有出头之日,甚至可以像当初北原队对待他一样,直接逼走了事。 进入战争梦境之后,梦中人醒来的地方依旧是在那有着浓郁草原风格的圆形大帐篷里,不过司马富强却还是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嘴唇有些干裂,要知道东海队的大部分梦中人可是一群常年生活于东南沿海的南方人,对于这种源自气候与地理位置的变化感觉尤为明显。司马富强转头看了看睡眼惺忪的晓风,突然生起了逗逗这家伙的心思。 “晓风,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晓风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富强自信的眼神,心里第一时间冒出一个念头,“队长又要坑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睡意也随之驱散。不过他最大的弱点不是嘴贱,更不是战斗力不够强,而是那能够害死猫的好奇心。 “队长,赌什么?说说看。”明知道是个坑,他还是忍不住跳了。 “赌我不出帐篷就知道这仗的内容,赌注你来说。”司马富强就是吃定了晓风的性格,才敢如此大胆地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上。 晓风一听就知道自己有输没赢,却还是忍不住那猫爪子抓挠般的心痒,“先说这仗的内容是什么,我再来考虑赌注。” 此时其他队友也都兴致勃勃地围了过来,准备看司马富强又要如何戏耍晓风。 “哦,那可不行。你不先说赌注,我就没兴趣说这仗的内容了。”司马富强继续吊着晓风的胃口。 晓风本来是打算耍赖的,听完队长的判断,他就会反悔不赌。谁知这老奸巨猾的队长还是看透了他这么点小心思,这才使出这个撒手锏。 “输的人学狗叫一声。”犹豫了半天,他挑了个最没杀伤力的赌注。 “嘿嘿”一旁的观众们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子学乖了啊,挑了个他自己最不在乎的惩罚。 司马富强摇摇头,“这种没有实际利益的赌注我不接受,算了,反正一会儿找到拓跋珪你就能知道此战的内容,还是不赌了吧。” 这下子晓风倒是急了,“队长你怎么可以反悔呢听拓跋珪说就没意思了啊,我就想看看队长怎么个不出帐篷就知道战役内容。要不,赌注你来说,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司马富强等的就是这句话,“好吧,输的人负责打扫现实世界的驻地一星期的公共卫生。” “不就是扫一星期地嘛,赌了”晓风咬着牙踏进了司马富强下的套,“但是你必须把分析的依据说出来。” “也行,相比于有人扫地一星期,我浪费点口水也不算什么。”司马富强点点头,接受了晓风的讨价还价。 两人都同意了当下的条件,司马富强才将自己判断的结果和依据娓娓道来。“现在应该是北魏登过六年,即391年,此战是北魏灭刘卫辰之战。” 眼见队友们毫不怀疑地全盘接受了自己的结论,司马富强无奈地摇摇头,这些人也太迷信自己了吧,说不定这一次真有可能估错,因为自己做出此判断的依据实在是有些牵强。 此处天气相当干燥,因此应该还在北魏代郡的西面或者北面至少数百里以外。而事实上从东海队上周一上次离开的387年之后,北魏便开始向北面和西面扩张。时至390年,终于逼近了铁弗部刘卫辰的地盘。 感受到来自北魏的巨大压力,刘卫辰不得不派出他儿子直力鞮屡屡来犯,终于到了391年10月爆发两部族之间的最终决战,刘卫辰身死,其宗族除幼子刘勃勃之外全部被杀。而这个投靠薛干部的刘勃勃也就是后来建立夏国的暴君赫连勃勃。 而在此之后,下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便是395年大破后燕的参合陂之战,地理位置却是在东面,那里水草丰沛,气候宜人,不会这么干燥得让人难受。 在心里默默地整理了一下思绪,司马富强才开始解释其判断的依据,“再根据我们两次进入的时间间隔来判断,这期间现实世界的时间超过了一周还有多,所以这次的南北朝主线时间段不会超出390年至400年之间。如此一来,结合此处如此干燥的气候,我们即将面对的就只能有一个答案。” 转头看了一眼队友们,这些人个个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这段历史了解甚少。就算是黄志,也无法没有对这段生僻的历史花太多的心思。 叹了口气,他只得说得更明白一些,否则待会儿晓风可是会找借口耍赖的。“395年是北方的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前,无论是拓跋珪的北魏还是慕容垂的后燕,他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西面。而拓跋珪则趁着后燕忙于对付慕容永的西燕,大肆向北向西扩张,于数年之内将北魏国力进一步壮大。”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司马富强感觉到了口渴,所以他决定说得更简练一点,“到了394年末,后燕灭西燕,慕容垂开始腾出手里收拾日益坐大的北魏,并于395年爆发了北魏建国以来最艰难的一战----参合陂之战。随后双方经过十数年的连场大战,终以北魏的胜利告终。” “我明白了”这时候黄志终于恍然大悟,因为要配合队长工作的缘故,他特意去恶补了一下这段历史。虽然他对北魏历史的研究还是远不如队长的细致与透彻,但对于一些关键节点的战役倒是都还记得。 司马富强眼见黄志听明白了,这才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晓风就不能抵赖了。至于晓风本人是否能够明白,那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哦,你来说说看。” 黄志自然知道队长的心思,“简单地说,后燕在北魏的东面,气候更加湿润。而这里气候干燥,所以证明我们现在在西面,也就是还不到参合陂之战的时候。而在390年到395年之间,北魏只有一场较大规模的战役,就是北魏灭刘卫辰之战。” 看到黄志已经听明白了,晓风就算自己还是一头雾水也不得不承认队长不是瞎蒙的。 司马富强显然心情不错,接着往下解释,“没错,刘卫辰的地盘在朔方郡,也就是黄河河套西北面,终年气候干燥。其居所为代来城,又称悦跋城,就是现如今的内蒙古鄂尔多斯的西面。而这一时期,拓跋珪主要在纽垤川一带活动,纽垤川也就是包头市最北面靠近外蒙古的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简称达茂旗,也就是在代来城以北约五百里左右的地方。” 按照司马富强的判断,这一会儿东海队应该就是在纽垤川这处北魏西征的临时大本营,所以气候才会如此干燥。 话已至此,现在只待去验证他的判断是否正确,就能决定今后一周东海队位于现实世界鹭城的那所仓库房的“清洁工”人选。 走出大帐篷,外面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风很大,天气已是相当寒冷。纽垤川的纬度相当高,大约在北纬41.7度的位置,且平均海拔高达1300米以上,虽然此时只不过是十月的初冬,却比南方的隆冬腊月要冷得多,九个梦中人不由得直打哆嗦。 早有传令兵等在帐外,眼见众人出来,立刻直奔司马富强而来,通知说拓跋珪有事找他。 梦中人们随着这名传令兵来到拓跋珪的大帐,司马富强只领了黄志和张伟入内,其余人则被安排在相邻的另一个营帐里避风和休息。 见到司马富强,十年二十一岁,已经成熟许多的道武帝依然是相当的高兴,“军师这几年留守盛乐,孤可是很想你啊。” “四年了啊”司马富强也叹了口气。 南北朝主线跨度之大,前后将近两百年,以后还会一直面对同样的问题。梦境世界倒是有能耐,直接替东海队找了个好借口----留守盛乐。只是不知道数十年或者上百年之后,面对拓跋珪的子孙后代时,梦境世界又会找个什么理由给这些梦中人“老妖”们安排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些不是现在就需要操心的,也不需要梦中人去考虑这个问题,司马富强知道日渐成熟的拓跋珪肯定又是遇上了什么难解的麻烦。不过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有帝王的城府和心术,不再像一般的鲜卑人那么直来直去。 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到,“主上将臣召唤来此,可是有什么难题需要臣帮忙分忧?” 既然司马富强主动发问,拓跋珪也不再粉饰太平,立刻将他所遇到的麻烦一一倾诉。 困扰道武帝的问题果然和司马富强所预料的一样,那就是刘卫辰的问题。虽然当年老代王拓跋什翼犍试图用和亲来缓解两族之间的矛盾,然而依然无法消减匈奴铁弗部对拓跋鲜卑的仇恨,并且一直延续至今。 北魏建国之初,刘卫辰的朔方郡还在其西北面,双方基本上势均力敌,甚至可以说北魏还稍微弱一点。但是经过这几年拓跋珪急速地向北、向西扩张,朔方郡反而成了北魏西南一隅的弹丸之地,随时面临被吞并的危险。 所以终于在391年秋七月,刘卫辰派儿子直力鞮往北出棝杨塞(今包头固阳县,位于包头市与达茂旗之间),一路在北魏新领土上抢掠过去,直达西面近千里远的黑城。结果被拓跋珪反攻其五原,夺了粮草,直力鞮才不得不退回自己的领地。战后拓跋珪在棝杨塞的北面立了一块碑,宣扬此战的功绩。 要说拓跋珪不想顺手拿下刘卫辰,就是拓跋部和铁弗部的三岁小孩也不信,他只是做不到。若要由东面代郡向西攻打朔方郡,就必须西渡黄河。别说鲜卑人不擅渡河泅水,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也无法提防刘卫辰半渡而攻。 而从另一个方向,也就是由纽垤川向南进击,同样避不开挡道的黄河,甚至还要面对刘卫辰的棝杨塞,更是难上加难。 此刻拓跋珪就是希望司马富强帮忙出个主意,看看能否一劳永逸地解决刘卫辰的问题。 司马富强笑了笑,又得拿自己所熟悉的历史来糊弄当事人了,尤其糊弄的是一声战功赫赫的北魏开国皇帝。 此时已经是十月,按照历史的进程,再有一个多月时间,刘卫辰就将走入历史,成为北魏道武帝戎马一生中前进的道路上又一颗被拔除的棋子。 可是为何拓跋珪直到此刻还在烦恼?司马富强不得不努力地回忆《魏书》中的记载。 “冬十月戊戌,北征蠕蠕……十有一月戊辰,还幸纽垤川。戊寅,卫辰遣子直力鞮寇南部。己卯,车驾出讨。” 这蠕蠕就是后世所说的柔然,按理说这时候拓跋珪应该带着大军往北方而去,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难道会是魏收搞了个乌龙,把发生在429年的事情给错误地在391年的历史记下了一笔? 司马富强不认为经历了千秋万代考证的《魏书》会有如此严重的错误,那么拓跋珪于南面屡屡受刘卫辰侵扰的不利时机出征柔然,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再看看年轻的拓跋珪,这个初次相见还不到十四岁的北魏道武帝显然不是这么糊涂的一个人,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是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司马富强不停地揣摩着想象中的那个道武帝当时的心态。“因为想要一劳永逸地消灭刘卫辰,所以必须让他们倾巢而出,而不是龟缩在棝杨塞的保护之下。” 黄志在一旁听着队长的小声嘀咕,忍不住插了一句,“示敌以弱呗。若是要让刘卫辰放心地出兵,我们就必须摆出后防空虚的假象。” 司马富强瞪大了一双牛眼看着黄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北征柔然只不过是个幌子,根本目的是制造一个后防空虚的假象,诱使刘卫辰的主力部队进入北魏腹地,再加以剿灭就这么决定了” [奉献] 第五夜 计灭刘卫辰(二) 第五夜计灭刘卫辰(二) 对于司马富强的提议,拓跋珪一开始还是有些不理解,“虽说柔然依附于刘卫辰的铁弗部,也无需挑着这个时候去攻打他们。不知军师是何用意?” 司马富强不得不详细地为他解释黄志提出的“示敌以弱”之计,年轻的道武帝因此又学了一招。 由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和拓跋珪群策群力,共同制订了详细地作战计划。 行动的第一步首先由道武帝来实施,他在当天召集群臣共议国事的时候,表达出了对铁弗部的蔑视。 接着则由“军师”司马富强借机进言,力主趁着铁弗部直力鞮新败的大好时机,北上征讨柔然,一举拔除刘卫辰的爪牙。 对此拓跋珪自然是欣然接受,并且决定亲率大军于十月的戊戌日出征。 柔然人没有固定的定居点,而是根据季节不断迁徙,所以整支部族的机动能力都很强。想要有效地打击柔然,就必须轻装简行才可以,北魏军弃了战车、辎重,仅仅是以清一色的骑兵各自带着备马便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这个消息自然经由探子的口中传到刘卫辰那里,见拓跋鲜卑引以为傲的精锐铁骑悉数离去,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对方的“险恶”用心,开始集结兵马,准备北上入侵北魏空虚的后防。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却并未真正离开,而是受命潜入棝杨塞附近,关注着铁弗部的一举一动,并且让斥候迅速地把各种最新的消息带往北方去通知远在千里之外的拓跋珪。 十月底,大约在壬戌日左右,刘卫辰终于磨磨蹭蹭地集结了八万大军,却因为是步骑混合,所以机动力并不高。按照梦中人的初步判断,这支大军要悉数度过黄河进入北魏境内,至少要用半个月的时间。 当然,也不排除刘卫辰儿子直力鞮脑子突然变得灵光起来,抛弃行动缓慢的步卒,以高级动力的骑兵快速突进。但事实上司马富强并不担心这个,除了被他“教育”过的拓跋珪不会过于在乎牛羊马匹这些草原人的财产,其他匈奴、鲜卑各部依然保持着老思想,觉得打仗的目的就是要从对方的手中抢夺这些财物。 尽管如此,司马富强还是让斥候迅速北上通知拓跋珪加快进度,争取早日赶回。 柔然部早在北魏出兵的同时已是再次举部迁徙,向北逃亡六百里,以逃避拓跋鲜卑的铁骑。 由于本意便不打算与柔然部进行持久战,拓跋珪领着骑兵并未带多少口粮,这几天在柔然人的屁股后面追得是火冒三丈。 此时得到“军师”让他尽速赶回的消息,便断然地下令宰杀备马作为口粮,再追三天,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为了稳固后方,北魏军都得及时撤退。 三日后,破釜沉舟的拓跋珪终于在大碛南床山下追上了柔然部,一举大破该部。此时柔然有东西两部,分别由匹候跋和缊纥提统领,被追上后便四散逃逸。 眼见柔然已是囊中之物,拓跋珪自然舍不得把吃到嘴里的肉再给吐出来,只得分兵追击。他自己领着六千骑追着缊纥提到跋那山,终于逮住了这个滑溜的家伙。缊纥提当场表示愿意归降,才逃过一劫,乖乖地跟着拓跋珪返回领地。 而北魏大将长孙嵩追着柔然部部帅屋击而去,后来在平望川擒获屋击,并且将他斩杀。不过这平望川在如今蒙古国的哈尔和林西,实在是太过于遥远,实在赶不及回来参与灭刘卫辰的大战。 同样的,另一员北魏大将长孙肥则率部追着匹候跋到了涿邪山也就是阿尔泰山的东脉,同样是异常的遥远,也错过了即将爆发于北魏境内这场至关重要的大战。 十一月戊辰日,也就是出征柔然的二十七天之后,拓跋珪终于带着手底下的六千骑兵悄悄地回到了纽垤川,而这时直力鞮还带着八万大军磨磨蹭蹭地正在渡黄河。 梦中人也已经赶回了纽垤川,眼见拓跋珪只带回了六千骑兵,司马富强也是无奈地直叹气。 年轻的道武帝以为军师是在为自己的鲁莽而叹气,谁知司马富强却是在哀叹自己指手画脚了半天,让然是敌不过历史的一点点惯性。已经明明告知了拓跋珪说刘卫辰派出了八万大军,他仍然是分兵追击柔然部,以至于此刻只能是以六千兵马去应对铁弗部的大军。 拓跋珪看司马富强发了半天的呆,只得出言相劝,“军师不必担心,那铁弗部兵马号称是八万,其实不过是数千骑兵加上七万多赶马的走卒而已,不足为虑。若是那些赶马人也能参战,我大魏岂非遍地皆兵?” 司马富强知道道武帝说得在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直力鞮带来的八万军队确实只有数千骑兵,其他人则是为了掠夺北魏的牛羊马匹而带来的一些具有一定战斗力的牧民。这些牧民的战斗力虽然也不算弱,但终究不能与拓跋鲜卑的铁骑相提并论。 若是拓跋珪硬要弄出同样规模的一支军队,也不过就是一声令下的事情,胡人只要拿起手中的武器,个个都是军人。拓跋鲜卑在这一点上,绝对不弱于铁弗匈奴。 看到司马富强露出笑容,拓跋珪松了一口气,“如果军师认为有必要的话,孤叶可以发动牧民们拿起武器参战。” “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司马富强赶紧出言反对,“临时拼凑出来的军队一方面缺乏训练,比不得正规军,同时士气不振,反而会成为精骑的拖累。再者,精兵简政才是正道,臃肿无能的军队或者国家机构不见得能有更大的作用,还只会浪费公帑,消耗国力,不要也罢。” 东海队长说出这些话时,黄志和张伟在背后不住地点头,机构臃肿、人浮于事,这是每个国家走向衰败的第一步,对于年轻的北魏,千万不能养成这样的不良风气。 拓跋珪闻言沉思了片刻,再度受教。 北魏军最终还是决定以六千铁骑去面对铁弗部的八万大军,这又将是一场以弱胜强的经典,只不过由于魏收所撰的《魏书》过于简单了,以至于后人只能用“大破直力鞮军于铁歧山南”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去想象当时的场面。 十一月戊寅日,直力鞮军终于悉数渡过黄河,直入北魏境内。第二天即己卯日,得到消息的拓跋珪御驾亲征。接下来便到了捞好处的时候,东海队这回可就要跟着主子行动了。 刘卫辰的儿子直力鞮确实属于脑筋僵化之辈,两个月前刚刚被拓跋珪追杀到棝杨塞,这回还是死不悔改地循着这条老路进击北魏。而行军打仗,最怕的便是被对手抓住行动规律,于半道伏击。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这个特点,司马富强和拓跋珪自然有收拾他的手段。 直力鞮出兵后的第四天,他们再次来到了棝杨塞,由此继续往北挺进。这一天是壬午日,他们途经棝杨塞西北面的铁歧山,此时直力鞮还在幻想着如何在北魏境内大肆搜刮牛羊马匹,从此铁弗部将取代拓跋部的地位,成为西北各郡的霸主。在他想来,只要此战获胜,取得足够的资本,在父亲刘卫辰百年之后,这铁弗部早晚便是他直力鞮当家作主。 就在此时,道旁铁歧山后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这是让直力鞮胆战心惊的声音。上一次听到这个声音,铁弗部的五原便遭到鲜卑铁骑的蹂躏,积存的粮草被劫掠一空。匈奴人一瞬间陷入慌乱之中,他们对鲜卑铁骑的狂暴记忆犹新,根本不管直力鞮的呵斥,纷纷慌乱地四下逃散。 就算直力鞮本人也是大脑一片空白,探子不是一直说拓跋珪已经带着北魏骑兵去征讨柔然了吗,这才几天时间而已,怎么又在棝杨塞出现了。难道是拓跋珪会分身术?难道是情报有误?难道鲜卑骑兵跑得比匈奴骑兵快?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却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解释。 眨眼间,山后转出一彪人马,正是拓跋珪率领的六千铁骑,骑术日益精湛的东海队也混迹其中。 别看眼前的直力鞮军有足足八万人之多,一眼都望不着队伍的首尾两端。其实真正能够与鲜卑铁骑抗衡的部队不过数千,而且也在此时被慌乱的步卒给冲散了阵型,别说重新集结人马以对抗北魏军,就是想要跑起来都成问题,因为周围都是慌乱的步卒在挡着路,根本没有给战马留下足够启动和加速的空间。 而更大部分的铁弗军果真就是拓跋珪口中的赶马人,这些几乎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赶着作为八万大军口粮之用的牛羊跟在大军后面行动。大群的牛羊挡住了前头部队逃亡的路线,以至于铁弗人更是慌乱,竟是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阻挡自己逃亡路线的牛羊和赶马人。 北魏军还未与铁弗人交上手,对方已经在自相残杀和马匹践踏中倒下了数千人。等到梦中人跟着鲜卑铁骑真正接触到直力鞮的部队,几乎就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六千骑兵除了第一次冲锋还需要保持着阵型,后面便是以百人为单位四散开来,尽情地追杀毫无斗志的铁弗人。 如果说铁弗部的八万人马就像一个高大的巨人,那么六千鲜卑铁骑就是一把短小精悍但是尖锐无比的匕首,狠狠地在巨人的胸口上捅了一刀。等到巨人倒地不起之后,这把匕首又分裂成数十片小刀片,分散到巨人身体的各个部位,一刀一刀地割着巨人的血肉。 这场战役其实便是这一时期匈奴与鲜卑关系的缩影。 继独孤部被彻底鲜卑化之后,原本就混杂着鲜卑血统的铁弗部成为又一支走向覆灭的匈奴人。而在此之前,拓跋珪还与后燕慕容垂把其母族,亦友亦敌的匈奴贺兰部也给瓜分了。在北匈奴远走欧洲之后,南匈奴终于渐渐地走向了没落,鲜卑人成为草原上新的霸主。 慕容鲜卑与拓跋鲜卑的先后崛起,脚下是踩踏着匈奴人的尸体。最终于431年,北魏歼灭由刘卫辰儿子赫连勃勃建立的夏国,南匈奴最后一个王国正式灭亡。而赫连勃勃所建立的统万城也成为匈奴人在东亚留存至今的唯一痕迹。 这是一场赤luo裸的大屠杀,鲜卑铁骑所过之处,只留下遍地的尸体,铁弗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棝杨塞外的铁歧山,这可比当初拓跋珪于棝杨塞北树碑记功要来得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活的人被砍死,半死不活的人被踩死,死的人被马蹄踩踏成肉泥,哪怕是修罗地狱也没有此刻的铁歧山恐怖和血腥。 杀到后来,就连午阳都觉得累了。因为拥有“脚踏实地”专属技能的缘故,他是东海队体力最好的人。他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多的人,杀得两手发软,杀得朴刀卷刃,不得不换一把砍刀用。 两位女队员虽然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可是在这种一边倒的大屠杀中,她们终究还是心软了,再也下不去手。 黄志的箭矢用光了,找身边的人要,谁也没有剩的。战前他可是准备了整整十壶上百支箭,射得手都软了,虽说在这混乱之中,他不敢保证命中率,但倒在他箭下的人总有数十个。这些人此刻恐怕都已经成为铁歧山地面上的肉泥,渗入地底。 司马富强第一次不需要拿盾牌,因为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刀子。他把长剑劈刺得断成了两截便换砍刀,砍刀挥砍得卷刃了就换长枪,也就是他所携带的武器品种最多,才能这么一直换着用。 晓风那竹竿身材,早就乏了,现在只是跟着队友身后看热闹。而他的好友残月也是再没力气举起手中的大锤,干脆将之收回武器袋中,乐得轻松。 张伟和小七这对师徒都是近身攻击的,这时候才开始发威,爪子和匕首上下挥舞,收割了一条又一条的人命,转换成技能一点又一点的熟练度。 铁弗人终于还是跑光了,留下了无数的器械和辎重,留下了作为口粮赶在队伍后面的牛羊二十余万头。他们没有在北魏境内捞得半点好处,却又给拓跋珪献上了一份厚礼。 事情并未因此而结束,拓跋珪还要趁他病要他命,再次挥师五原。这一次他不是去屠城和劫掠的,他要渡河,直接深入朔方郡的腹地,攻打刘卫辰的老巢代来城。 六天之后的戊子日,东海队在五原金津渡的黄河北岸目送拓跋珪渡河,梦中人实在没有如此坚硬的心肠,还能够继续对失去反抗能力的铁弗人再次挥起屠刀。而且经过铁歧山一役,他们的武器基本上全部报废,连张伟那摩氏硬度达到5的钢爪都给磨秃了,指甲还得等几天才能再长出来。 司马富强向拓跋珪要求留守五原,顺便让李莎为少数几个不幸被流矢所伤的鲜卑骑兵治疗。拓跋珪也认为必须有人留守北岸,便同意了梦中人的请求。 时间又过了三日,这天是辛卯日,拓跋珪的铁骑来到了代来城的城下。甚至不需要什么攻城器械,吓破胆的铁弗人根本就没有组织任何抵抗,刘卫辰和直力鞮直接弃城而逃。 倒霉的直力鞮注定这辈子都不会是拓跋珪的对手,才第二天便被抓获。而他的父亲也没比他幸运多少,在十二月初被逃无可逃的铁弗贵族杀害,作为投降北魏的献礼。除了幼子刘勃勃,刘卫辰一族悉数被抓,谁也没能逃过一劫,全部被拓跋珪诛杀。 至此,北魏的西北攻略暂告一个段落,除了远在阿尔泰山以外的鞭长莫及之处,整个大草原都落入了拓跋珪的掌心。他也终于有了和他的鲜卑同胞、后燕慕容垂一较高下的实力。 东海队仅仅获得了c评价便离开了这次的梦境,这在他们征战北魏阵营的历次梦境当中是相当罕见的,主要还是因为心慈手软的他们错过了后期的守关之战。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我觉得有那么一天,我们可能不是死于战争梦境,而是因为精神上的压力而疯掉……”早晨醒来,这是李莎开口的第一句话。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她对杀害生命的反感远比其他人来得深刻。 对于李莎的说法,甚至连最嗜血的张伟都无法反驳,他甚至闻到自己的指甲缝里残留着浓浓的铁弗人的血腥味。如果他没有估计错误的话,经过昨夜那一战,他的“爪”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熟练度,将成为东海队第一个晋升b段位的专属技能。 可是这一刻他却没有任何的期待,因为他的那双爪子,是靠鲜血的浸润才一步步地成长至今。梦境世界的意义,难道真的是永无止境无意义的杀人与被杀吗? 张伟第一次生出了想要与黄志和司马富强一起探索这个世界秘密的**。 [奉献] 第六夜 火烧尾东关(一) 第六夜火烧尾东关(一) 在东海与尾县之间,两关囤积了东海军、叛军与离州府军合计近八千人,其中叛军占了三分之二强,可以算是据有压倒性优势。然而就算是这样,东尾关这边却看不到一丝的不安和焦躁,年轻的东海军有着超出其年龄的成熟。 在梦中人的带领下,这是一支不败的军队。从山贼对东海镇的两次大规模袭击开始,紧接着是与五百兵力攻克拥有着三倍人数的尾东关,然后是尾南仓、望慧城,他们经历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那些二流的军队除外,任何一支不败的强军都是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的。一支王牌之师的成长需要的是光荣的历史,需要的是一场场胜利,需要的是浸透到骨子里的荣誉感。而现如今的东海军,则正在经历着这些。 东海军士兵们的眼中充满了自信的光芒,他们深信自己的素质比对方要高得多,别说对方不可能攻下自己手中的东尾关,他们还要反过来夺回尾东关,把那些乌合之众的叛军打个落花流水。 梦中人从“夜幕帐篷”中走出来,见到的正是帐外哨兵坚毅而自信的目光,军人出身的张伟立刻被他们的眼神所吸引。 不同于其他队友,张伟曾经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所以他比司马富强或者黄志还要了解这些东西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一支没有灵魂的军队永远只能是杂牌军,只有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军魂,这支军队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 打个形象一点的比方,有否军魂的差距,就是昨夜铁歧山一战中鲜卑铁骑与铁弗人的差距,就是以六千人屠杀八万人的差距。这些东西,没有当过兵的人是无法感受得到的。 作为东海军的主导者,司马富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战略的层面,规划着这支军队今后的发展方向。然而他却没有想过,再好的战略规划,若是手里头没有一支能够将之贯彻实施的强军,一切都是白搭。就以三国蜀汉为例,诸葛亮的战略思想谁也不敢说不行,却不得不面对六出祁山无一成功的苦果,便是因为缺乏那么一支能够将其战略方针贯彻实施的强军。 而黄志虽然懂得笼络人心,擅于鼓舞士气,却同样对军队的灵魂一窍不通。他总以为只要能够使得东海军的士气高涨,便能无往而不利。可若是把他手头的这支东海军换成尾县的叛军,不知道士气高涨的叛军还能不能战胜一支士气同样不低,却又训练有素的王牌之师。 只有张伟一直默默地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他却无能为力。毕竟他过去只是个特种兵,而不是手握一支军队的高级军官。他知道军魂对于东海军的重要性,但却不知道怎么去帮助这支军队形成属于自己的灵魂。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东海军军魂的一丝萌芽,正是由之前一场场连续的胜利所带来的,正是对于眼前即将开始的第二次尾东关战役那必胜的信心。 曾经在第一次尾东关战役之前,当时还是镇卫队乡勇的这些小伙子眼中只有畏惧和怀疑,若不是梦中人主动担任了最艰难的尖刀职责,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有勇气与三倍于自己的敌人战斗。 可是东洲时间这次刚刚过去一个半月,这些士兵的眼神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同样是面对三倍的叛军,可是他们却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有失败的可能。 这些东海队的原住民小伙子们,从一介种田的农夫或者砍柴的樵夫,为了保卫家园而自发地加入镇卫队成为乡勇,在战火中洗礼、成长,现在已经是一名斗志昂扬的军人,成为东海军的中坚力量。 即便是后面才加入的那些来自心县与尾县的兵员,只要经历过之后的任何一场战役,都已经迅速地融入东海军的集体当中去,为最初的老兵们所接受,不分彼此。 如今也唯有最新加入的那些叛军降卒还未能融入这个集体,但是在感受到东海军老兵们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与自信之后,他们心中也多了一份向往。 这是当初他们在叛军中无法感受到的氛围,曾经只有得过且过的彷徨,只有终日惶惶不安的焦虑,若不是为了不再受欺压,若不是为了有口饭吃,很多人根本没想过要参加叛军。 更有甚者,有相当一部分叛军士兵是被抓壮丁才成为其中的一员。遇到这种人,若是他们愿意退伍务农,东海队原则上都是将他们归入尾县难民中进行统一的安置,而不会强迫其加入东海军。 此刻东尾关三个营一千五百名士兵当中,有三分之一是想要在东海军里重新开始的叛军降卒。在兵员素质上他们远不如东海军的老兵,而且他们的心思也还没有安定下来,若是东海军遇到一场败仗,他们完全有可能反戈一击。 不过张伟却不担心这些,因为接下来这一仗他们不可能会失败,反而还要干净利落地取胜,向这些降卒展现东海军的实力。相信在经历再次拿下尾东关的战役之后,见识了东海军远超叛军的战斗力,见识到梦中人的神奇手段,这些人会真正地融入这支军队。 张伟走到守护“夜幕帐篷”的哨兵跟前,拍怕他的肩膀,轻声地说了句,“东海军必胜” 谁想这名哨兵竟是抑制不住兴奋地跟着大吼一声,“东海军必胜” 这小伙子是二营陈闯部的一名老兵,虽然因为个人身体素质稍弱,没能被选入“陷阵营”,但却是有幸参加了从镇卫队到东海军的每一战。也因为如此,作为东海军值得信赖的老兵,他才有资格被派来守护梦中人往返这个世界的“夜幕帐篷”。 跟着东海队一仗一仗打过来,见识过一次次以弱胜强的神奇,他对于梦中人已经是崇拜得无以复加。张伟那一句“东海军必胜”对于他而言,比东洲皇庭的圣旨还有号召力,所以忍不住便跟着吼了这么一句。 他的吼叫声传出老远,一队路过的巡逻队听到声音后往这个方向看过来,在见到梦中人们站在“夜幕帐篷”之外,立刻下意识地也跟着高呼“东海军必胜” “东海军必胜”这句口号以“夜幕帐篷”为中心,瞬间往外传播。片刻之后,整个东尾关上空都在一遍遍地回荡着这句口号,响彻山谷,让人血脉喷张。 即便是始作俑者的张伟也在这种氛围之下情绪激动得难以自已,他跑到城楼上,亮出两手的六支爪子,高举向天,跟着东海军的士兵们一遍一遍地高呼“东海军必胜” 刚刚成为东海军一员的叛军降卒们起初还畏畏缩缩地不敢跟着呼喊,但是在周围老兵们的鼓动下,很快便打开心结,放开嗓子跟着高呼,同时也发觉自己与老兵们的关系顿时拉进了不少。 司马富强和黄志这两名“伪军人”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吓了一跳,这时才意识到眼前的这支东海军突然变得不同于以往了,虽然他们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能够感觉到这种变化是有益于东海军的。 东尾关与尾东关相距不过四百米,上千人同时呼喊这句口号时,尾县叛军不可能听不到。叛军的将领们以为这是东海军要发动偷袭的征兆,赶紧集结起那些正在吃早饭的士兵,一队接着一队拉出尾东关,列阵于关前,以防东海军前来破坏他们快要完工的攻城器械。 叛军严阵以待了半晌,却不见东尾关的关门打开,而那“东海军必胜”的口号也在一会儿之后渐渐地变小,随后只听得东尾关墙头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那是东海军的士兵们正在为叛军们的反应过度而笑翻了天。 两相比较之下,两军还未交战,东海军已经在心态上占据了制高点,在东尾关高高的墙头上俯视着草木皆兵的尾县叛军。 武强一脸激动地来到梦中人跟前,“启禀诸位大人,昨夜大人们离开之后,尾县叛军加紧了攻城器械的制作速度。以他们目前的进度,若是坚持连夜赶工的话,最迟于后天早上便能完成所有器械的制作。” “后天吗?”司马富强沉吟了片刻,转头征求黄志的意见,“我们是今晚动手比较好,还是明晚?” 这已经不是一个战术上的问题,而是心理战的层面,所以由黄志来做这个决定会好一些。 黄志转头望着对面的尾东关,那些在关墙外列阵的叛军此刻却是进退维谷。他们若是不退吧,东海军显然没打算要出关袭击他们的攻城器械,只能继续傻站在那里被对方笑话;但若是退了吧,又怕东海军趁机轻骑突击,打他们个手忙脚乱。叛军的心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失衡了,究其原因还是被东海军高涨的士气所压制。 看着对方进退失措的样子,黄志已经有了计较,“嘿嘿对方既然反应如此激烈,我们不妨今晚再跟他们玩玩。武强,你通知下去,今明两天停止正常操练,让大家白天好好休息,今明两晚我们都有行动。” 司马富强盯着看了黄志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他想要做些什么。 虚张声势也是古代战争惯用的一种心理战手法,通过一次又一次的佯攻,向敌军施以心理暗示和压力,让敌军疲于奔命,无法得到足够的休息。等到正式进攻发动之后,敌军反而因为精力不济而变得战斗力低下。 黄志想要做的正是这个,因为发现叛军有些反应过度,显然上一次尾东关的失陷对他们的心理影响还是相当巨大的。所以他要利用叛军的紧张心理,在发动正式进攻之前尽可能地消耗对方的精力,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入夜之后,休息了一整天的东海军精神奕奕,开始了黄志折磨叛军的大计。 “咚咚咚”一通狂放的战鼓擂响,显然东海军的鼓手还在为早上那句“东海军必胜”而持续兴奋着。 尾东关的叛军们此时才刚刚睡下没多久,便听到远处传来的战鼓声,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全军起床集结列队准备应战。谁知那战鼓响过一通之后,对面的东尾关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仿佛是邻居设错的闹钟在半夜响起,掐掉之后又继续睡下一般。 在瑟瑟的夜风中等待了大半个时辰,确认根本是虚惊一场,叛军将领们这才解散了士兵,让大家回去接着睡。 遥望着渐渐平静下来的尾东关,司马富强收回“登高远眺”的目光,对着身后的武强点点头。 片刻之后,东尾关的钟楼上传出一阵“铛铛铛”的锣鼓声。按照军队的惯例,“闻鼓声而今,闻金声而退”,这应该是退兵的信号。可是尾县叛军的将领们却不敢这么想,他们只当东海军是故意反其道行之,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得再次集结兵马准备应战。 同样的,他们面对的依然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东尾关,甚至他们都要怀疑“鸣金”的不是敌军,而是自己这边的人犯迷糊了。 这么折腾过两次,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更天。尾东关的叛军将领们简单地商议一番之后,决定不再轻信东海军的佯攻。他们通知城楼的值夜军官,若是东尾关的关门没有开启,无论对方闹出什么动静,都不用理睬。反之,则立刻钟鼓齐鸣,通知去睡回笼觉的士兵们起床应战。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大部分叛军士兵们再一次进入梦乡,当然也有个别人因为东海军的搅扰而失了眠。 这时候,东尾关东面匆匆赶来了一队人马,叩响了城关的后寨大门。片刻之后,陈闯带着黎威和他的几员亲兵来到了墙头上。 “哎呀,黎将军,你怎么深夜造访?”接洽他的人自然非黄志莫属。 黎威脸色依然憔悴,显然他还没想到如何回去面对离州刺史。这一趟出来,五千兵马在他手里失了八成,被叛军灰溜溜地赶回了东海,他要是就这么回去,恐怕不被刺史大人不治他罪都算是轻的,以后休想再有机会带兵出征。 叹了口气,他开口问到,“我在关内听到东尾关这边又是击鼓又是鸣金的,还以为你们和叛军打了起来,所以过来看看是否有需要离州府军支援的地方。” “呵呵,佯攻而已,不想让他们睡安稳,没想到连将军您也被搅扰了。”黄志打了个哈哈。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无需我们帮助了。”黎威望着不远处的尾东关,关墙下辎重兵们扔在连夜赶工,一座座攻城器械已经差不多到了收尾的地步,眼看着再有一两天时间便可投入使用。“他们快要来了啊” 黄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是啊,差不多了。” “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们现在是同一个战壕的盟友,不用跟我客气。”黎威拍了怕黄志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 倒不是黎威真的那么大方,愿意无偿为东海军打下手,实在是他太需要一场胜利来为自己挽回颜面,也好回去面对刺史大人。 黄志这才突然想到八牛弩是东海军不可外泄的秘密,赶紧追上黎威,“将军,提醒您一声,我们的佯攻今夜还有一次,而明晚也会继续。所以让离州府军的兄弟不管这两个晚上听到些什么,都尽管安心地睡觉,无需担忧东尾关的安危。” “哦,明白了,辛苦你们了”黎威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眼见着黎威离开,而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第三次佯攻的时候,司马富强再度像武强点点头。 对面的尾东关,值夜校尉眼看着叛军的将领们都已经睡下,想来今夜是不会有人查岗了,正考虑着是否也偷偷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上指挥台,指着对面的东尾关,高声大喊,“大人,快看快看” 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这名校尉看见东尾关的关门正在缓缓地升起,像一张正在张开的大嘴。“击鼓鸣金快” 今夜第三次躁动也随之引发,只不过当叛军的将领纷纷云集城楼时,却见东尾关方向一如既往的安静。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叛军主将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怨气发泄在了值夜的校尉身上,“谎报军情,你不想活了东海军一没击鼓、二没鸣金,哪里有进攻的迹象?” 校尉委屈地指着东尾关的关门,“启禀将军,末将是遵照您的吩咐,看见东海军打开了关门才示警的。” “胡扯”叛军主将指着东尾关禁闭的关门,“你瞎了狗眼吗?你告诉我,那个门是开的还是关的?” 校尉闻言才发觉东海军不知何时又悄悄地把升起的关门给放下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赶紧跪倒在地,“将军,末将冤枉啊刚才东尾关真的开门了,又值夜的士兵为证末将绝无虚言” 听到他这么说,叛军主将才稍稍气消,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明白了这是东海军的阴谋。这个值夜校尉再怎么糊涂,也断不敢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显然他们又被对面的那些家伙戏弄了一次。 此时东尾关的背后,遥远的东方已经升起了一抹鱼肚白,叛军竟是被生生地折腾了一夜,谁也没能睡个安稳觉,此刻自上而下个个眼皮直打架。 [奉献] 第六夜 火烧尾东关(二) 第六夜火烧尾东关(二) 天亮之后,东海军又继续保持着对尾东关的压力,时不时地折腾出一点动静来,就是不让叛军们安稳地去睡个回笼觉。 这个白天很快便过去了,梦中人们也抽空休息了一下,今晚他们还有重要的任务。五架八牛弩悄悄地拉到墙头上组装起来,大量箭簇上包着油毡布的巨箭也已经赶工完毕,只待晚上给尾东关献上一场血与火的盛宴。 不管东洲大陆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是一些基本规律还是和现实世界一样的,包括太阳的东升西落。太阳从东海镇升起,在午后跨过两关的头顶,而此刻则向着尾东关的背后慢慢落下,不知是否象征着尾县叛军即将日薄西山。 日暮之后,东海军早早地吃过晚餐,今晚他们将以一千五百兵力冲击此刻拥有超过五千兵力的尾东关。若是第二次尾东关战役依然是以东海军的以弱胜强而告终,这不能不说是东洲大陆军事上的一个奇迹。而作为这个奇迹的缔造者,无论东海军今后的命运如何,仅凭这两战,就足够他们被永久地载入史册。 尾东关方面,叛军士兵们个个顶着黑眼圈,心中不住地祈祷,希望东海军今夜能够大发慈悲,不要再玩佯攻的把戏,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的时候,尾东关前的攻城器械将会全部完成,叛军也将对对面的东尾关展开总攻。 “所以真的拜托了,今夜让我们好好睡一觉”这是叛军将士自上而下所有人共同的愿望。 但是一支军队不应该去期待敌人会对你仁慈,更不应该指望对手傻傻地等你万事俱备才开始行动。不得不说,叛军的素质低下是自上而下的问题,他们的指挥官压根没有想过东海军根本没打算等到他们攻城器械完工的那一天。 晚饭过后,常言道吃饱了犯困,更何况叛军已经是两日一夜没能睡个安稳觉,这一刻更是一沾上枕头便呼声四起,根本没人想过饭后应该走动走动才好消食。 这时候,东海军仿佛知道他们已经睡下了一般,东尾关方向再次闹腾起来,甚至连尾东关下也是一片大呼小叫。可是绝大部分士兵却都已经睡死了,偶尔有一两个隐隐约约听到那越来越大的噪杂声,也不过是把枕头往耳朵上一蒙,翻个身接着睡。即便是叛军几员大将,也都是抱着“狼来了”的心理,决定无视对方的吵闹。 而事实上,尾东关前的阵地此刻已经是乱作了一团。 一支支燃烧着的巨大箭矢呼啸着划过两关之间四百米的空地,这些长度将近近两米的巨箭钉在云梯或者冲车的木头架子上,将整架耗费了叛军辎重兵数日心血的器械引燃,很快便如同一支巨大的火烛。 也有的巨箭未能命中正确的目标,但是危害同样不弱。射得过高的,直接越过尾东关的城头落入关内的设施上,引起一处处火头。射得低的,直接将四处奔走忙着救火的叛军士兵们穿胸而过。更有甚者,其中一支巨箭足足穿透了五名士兵,最终将一名目瞪口呆的辎重兵牢牢地钉在了尾东关的城墙上。 就连尾东关的关门上都被钉上了几支燃烧着的巨箭,那扇厚重的巨大木门也已经被引燃,火苗直往顶上的城楼蹿。 形成如此狂暴的一波打击其实只花了五分钟时间不到,尾东关无论是关内关外,片刻之后已经是火头四起,呛人的烟味顺着山口的东风灌向尾东关关内。 城楼上的值班校尉瞠目结舌地看着关前空地上被数十支巨箭蹂躏得惨不忍睹,攻城器械此时已经没有一座不在燃烧着,辎重兵和守护这些器械的一千兵马虽然伤亡不大,迄今仍然只有两位数而已,但是人人自危,纷纷往城门涌来,不停地哭喊着拍打城门,希望值守校尉能够放他们入关避祸。 东海军那边眼见对东尾关能够造成威胁的攻城器械悉数焚毁,便将剩余的巨箭瞄准了正拥堵在关门之前的叛军士兵,往往一支巨箭最终扎入地面时,就已经变成带着五六具尸体的巨型人肉串。 火苗将这些尸体点燃,散发出蛋白质燃烧所特有的焦臭味,比之木头燃烧的烟熏味更让叛军士兵胆寒。叛军士兵终于知道拥堵在关门之前只能是等死,便自发地向四面散开了去,却又不敢太靠近东尾关,生怕遭遇东海军的弓箭袭击。 一时之间,整个关前空地上的人们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谁也不知道哪里比较安全,他们只想往人少的地方跑,以免成为巨箭打击的目标。然而连同辎重兵在内,这里有超过一千五百名叛军的存在,平常看起来是很有安全感,可是此刻却难以找到一处无人的空地。 “轰隆”一声,一座云梯的骨架被烧得差不多了,终于轰然倒下。燃烧的木料向四面崩散开来,掉落在叛军士兵的头上,当场砸死的便有好几人。 更多的只是被砸伤,却因为压在燃烧的木料底下无法动弹,只能是痛苦地哀嚎着,从凄惨到凄厉再到撕心裂肺,直到声嘶力竭,直到声音渐渐消失。 也有几个侥幸没有被伤到的,可是身上的戎装却被火苗引燃,他们惊恐地奔走,殊不知风助火势,越跑烧得越厉害,眨眼间便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人。火人们发出低沉的哀鸣,火焰灼伤了他们的声带,连求救的话语都无法说清楚,他们只能无助地扑向自己的战友,希望他们能帮自己扑灭身上的火焰,可是其他叛军士兵却惟恐躲之不及。 终于有一个倒霉的辎重兵躲避不及,被一名火人抱住,他不但没能帮得了眼前的战友,片刻之后,自己也被引燃起来,却连跑都跑不起来,因为那名同伴已经死去,燃烧的尸体却依旧紧紧地将他抱住。 东尾关的墙头上,晓风忍不住惊叹到,“人这么容易被点燃吗?太恐怖了” 黄志摇摇头,“其实没那么容易,主要是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尾东关外的这些叛军估计有好些天没有换洗衣物了,衣服上有太多的油脂,而且因为赶制攻城器械的缘故,人人身上都沾上了大量的木屑。油脂加上木屑,他们现在就是一支支人形火炬啊。” 司马富强也有些看不下去,转头问武强,“巨箭用完了吗?” 武强收回略显不忍的目光,回答到,“是的大人,刚刚用完。” “那该我们行动了,第二次尾东关战役第二阶段,现在开始”随着东海队长一声令下,东尾关的关门缓缓升起。 直到这个时候,尾东关城楼上的值守校尉才从关墙前的惨状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竟是忘了要示警,这才手忙脚乱地让同样在发呆的手下士兵赶紧去敲钟打鼓,唤醒关内那些睡死过去的同僚。 可是当他来到城楼内侧往西面望去时,眼神立刻变得茫然无助。关内此时早已是一片狼藉,刚才几支射高了的巨箭落入关内的营房里,已经引燃了好几处的火头。 这种事情本来是不会发生的,不管是尾东关还是东尾关,关内的营房基本都是石砌的,几乎不可能引发火灾。只是这些营房的容纳能力有限,而此番叛军一举来了五千多人马,所以相当一部分人只能是在空地上搭建帐篷宿营。 而此刻中箭着火的正是这些帐篷,而且由于关内空间有限,帐篷搭得比较密集,所以火势片刻便蔓延开来。 数以百计的叛军士兵在睡梦中活活被烧死,火场里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呼救声,那情形比关前空地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少数被呼救声吵醒的士兵根本还未醒神,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去救火,还是该集合准备往关前去迎战。而更多的人则根本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是么事情,依然在自顾自地呼呼大睡。 此时城楼上钟鼓齐鸣,警讯大作,这才让更多叛军不情不愿地醒了过来。即便如此,也不知道这些人还要过多久才能完全精神起来,真正能够投入到救火或者作战当中去。 值班校尉叹了口气,以他眼下看到的情形,恐怕对面的东海军摸到关门之前,关内依然无法组织起一支成规模的队伍以阻挡其攻势。 想到这里,他准备转身往城楼东侧继续去关注关前的情况。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闷响从脚下的关门处传来,这分明是攻城撞锤撞击关门才有的声音。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城楼朝外的一侧,探头往下望去。 只见城楼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小队奇怪的人马,更多的情况却在他看不见的视觉死角处。这时候,那队人马中的其中一人抬头向值班校尉看来,抬手张弓便射。校尉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咽喉,他也随之一头栽下,直往关外的地面落去。 在落地之前的一瞬间,值班校尉看见一名壮汉手持一柄大锤,正狠狠地砸向尾东关的关门。“城门破了……”这时他离开人世前的最后一丝印象。 在正常的情况下,以残月的c段位“蛮力”,暂时还是没有能力砸开尾东关厚重的关门。只不过刚才八牛弩射了数支燃烧的巨箭在这关门上,被火烧过那么一阵子,尾东关的关门已经被烧得酥了,摇摇欲坠。此刻被他连砸个两三锤,立刻散成一地的碎片,继续熊熊地燃烧着。 在东海队身后,关前空地上东海军已经杀将出来,正在清剿那些已经完全失去组织的关前叛军。此刻见到尾东关的关门已经被梦中人砸开,东海军的几员将佐立刻收拢了人手往这边靠过来。 “别乱”眼见东海军的士兵们已经杀得兴起,恨不得一窝蜂地涌进尾东关内,张伟不得不临时担任起组织的工作。 士气高昂是不错,有了自信也很好,但是一支成熟的军队讲究的是进退有度,绝不能因为打胜仗而乱了自己的章法。东海军目前只能算是取得了胜势,还未获得最终的胜利。历史上有多少反胜为败的例子,便是因为取得胜势的一方对手下管束失控而引发的悲剧。 “二虎,你们陷阵营先上按事先布置的战术,看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冲散了叛军的组织。陈闯,你的二营随后跟进,负责接应和掩护‘陷阵营’。记住了,没有组织的散兵游勇不杀,放下武器的不杀。武强留在这里,继续清剿外面的叛军,千万不能让这些人进了东尾关。” 在他的指挥下,几名指挥官终于冷静了一点,各自领命开始行动。 李二虎因为能够作为先锋首先入关而尤为兴奋,早已忘了他将要面对的这些人曾经是他的同僚。他只想为自己在东海军的初战开个好头,要知道几天前张伟还骗他说这一仗没他“陷阵营”出场的机会,他只当这是意外之喜,更想要好好把握。 事实上东海军目前于东尾关仅有一千五百人马,其中三分之一还是新降的叛军,以这样的兵力想要拿下尾东关,哪怕是奇谋百出,也有些捉襟见肘,哪有可能还要雪藏作为最强战力的“陷阵营”。 这不过是根据刘远志的建议,梦中人对李二虎施的一个小小的计谋,意在激发其斗志,让他彻底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 现在看来,这招是成功了,李二虎抄着两张板斧大呼小喝地带着他的“陷阵营”杀进尾东关,哪还管什么过去的同僚之谊,哪怕是让他与老上司杜子腾打照面,他照样能一斧头劈过去。 排除关前空地上的一千兵马和五百辎重兵,尾东关内还有足足四千兵马,是东海军的两倍还有余。就算刚才那几支火箭引燃的营房又烧死了几百人,叛军依然还是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 但人数上的优势未必就是战斗力的优势,叛军士兵哪怕到了现在依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很多人甚至连兵器都没找着就跑了出来。他们只看见周遭是一片火海,似乎到处都是东海军士兵的身影,而他们自己的将领却不知所踪。 包括杜子腾在内的一众叛军将领现在是一肚子的火,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关前的噪杂声。好不容易狠下心来置之不理又睡了过去,却又被哭爹喊娘的吵闹声唤醒。等到起来一看,却见眼前一片火光熊熊,大片的营帐连成一片火海。 士兵找不到自己的上司,将领找不到自己的手下,所有叛军都在各自为战。虽然他们都知道东海军喜欢搞夜袭,谁想最终还是没能避过这道坎。 杜子腾远远地站在尾东关后的一处营地,看着远处乱成一团的叛军,又听到渐渐逼近的喊杀声,知道大势已去。经历过望慧城一战,他比在场的任何一名叛军将领更加了解东海军的实力,不管是那几名实力变态的梦中人,还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旦让他们取得了胜势,很快就能转化为最终的胜利。 叫过身边的副将,他下令,“召集我们的人马,撤” 因为失去了自己在南部的根基,且又损失了大部分兵力,杜子腾在叛军中的地位是一落千丈,若非他及时回援尾县中部,与叛军主力配合击溃黎威的离州府军,恐怕早已被褫夺了兵权。就算是这样他手头的兵马也被缩减到了五百人,被远远地安排在尾东关后面两里远的地方。 这里的生活条件远不如关内,几乎没有一处平地可以供他们搭建帐篷,不得不自行设法平整地面。而且他们的每日三餐也要比关内的晚半个时辰,分到说是残羹剩饭也不算过分。只是没想到当初最差的位置却成了此刻杜子腾得以逃过一劫的优势,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骑在马上,又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尾东关,他率队撤离了此处。 尾东关内的战斗此刻也已经接近了尾声,“陷阵营”虽然还未完成张伟的全部训练,但是学到一些实用小招数的这些士兵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们面对的根本就是一群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叛军士兵,睡眠不足引发精神不振和情绪低落,未交手便已经输了三分。而发动总攻的前夜反被人偷袭破关,更是直接令叛军的士气跌落谷底。 在这样的情况下,“陷阵营”势如破竹地在尾东关内冲杀了几个来回,完全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二营陈闯几乎无事可做,只能捡了李二虎漏下来的几个小鱼小虾寻求安慰。 相比于少数奋起抵抗的叛军死硬分子,更多的人选择的是逃命,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如今身在何处。而还有一定数量的叛军选择相信东海军高呼的“缴械不杀”,扔了武器乖乖地蹲在一边等着战后被收编。 过了大约两个钟头,尾东关内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叛军,而东尾关方向再次传来大量噪杂的脚步声。 黄志和司马富强相视一笑,“黎威终于还是来了。” 司马富强想了想,转头叫过已经随后进关的一营武强,“八牛弩收拾好了没有?” 武强点点头,“是的,大人,遵照您的吩咐,在火箭全部射完之后,便安排五十名辎重兵将八牛弩分解入库,不会让黎威看见的。” [奉献] 第六夜 火烧尾东关(三) 第六夜火烧尾东关(三) “你……你们真的打下了尾东关”片刻之后,黎威来到了梦中人跟前。尽管眼前的景象已经证明了一切,但他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你们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黄志很想回答他一句“夏虫不可以语冰”,但是想到今后大家还有很多相处的机会,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不要刺激他为妙。但黎威的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所以他只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被黎威巴巴地看了一会儿,黄志不得不随便编出个理由敷衍一下,“意外,纯属意外。我们本来打算试试看能不能放火烧了他们的攻城器械的,没想到叛军如此不堪一击,竟是让我们顺手给拿下了尾东关。” 对于黄志的说法,黎威当然听得出是敷衍,经过最初的激动,此时他也冷静下来了,知道有些东西是问不出来的,也只能就此作罢。 他转头四下里看了一会儿,只见一整排的营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露出其中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呈现出死前痛苦的挣扎。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混合着各种材质燃烧所产生的焦味,尤其以尸体焚烧所特有的焦臭味最为明显,可以想象有多少叛军士兵被烧死在尾东关内。 数百名叛军士兵在东海军的监督下,正在打扫战场。一部分人负责将兵器辎重集中到一处,以便东海军回收。更多的叛军士兵则两人一组地搬运着战场上散步的同僚的尸体,运到尾东关后面的一处山谷集中焚化掩埋。 东海军的士兵们一个个显然还未从兴奋中平静下来,三五成群一边监督着打扫战场的叛军士兵们,一边向战友们吹嘘着自己的战果。 黎威看了一会儿,转头对着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黄志,却什么也没有说,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黄志看出他是有话要说,只是显然有什么顾忌,才迟迟开不了口,干脆主动开口询问,“黎将军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我能够帮得上忙,请尽管开口。” 黄志自然不会白白许诺对方什么,只不过看出黎威有求于自己,那么必然有机会从离州府手中捞些好处。这种占据心理优势的交易,东海队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黎威自己在嘴里嚅嗫着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才涎着脸开口说到,“士心兄弟,有两件事恐怕只有你才能帮我。” 黄志嘴上没有回答,心里却应到,“别说是两件事,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十件八件也没关系。” 黎威等了几秒钟,眼见黄志还没傻到不等自己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开口答应,只能老老实实地说事,“第一件事,这一仗么,哦,你看能否算兄弟一份?” “原来这小子想要冒功……”黄志恍然大悟。 功劳这种事对于黎威这种吃公粮的官军将领来说,就是一个考核其能力的最重要的指标,关系到他今后能否被晋升。更何况黎威刚刚吃了个打败仗,更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绩来将功赎罪,否则其仕途恐怕将会是一片渺茫。 但是对东海队和他们手底下的东海军来说,功劳这种东西却是可有可无的。前些日子先后拿下尾南仓和望慧城,在回到镇上时,他们也曾特地向东儿透露此事,为的就是看看东洲皇庭会否论功行赏。 谁知东儿却像什么事没有似的,随便一句“恭喜”应付了事,再也没有下文。直到黄志涎着脸主动向她“讨赏”,东儿才明确告知他不要痴心妄想。 东洲皇庭只会对正式安排下来的任务进行奖赏,却不会对东海军这种自作主张的军事行为做出任何的反应。无论胜败都是东海军自己的事情,能够从叛军那里捞得什么样的好处也是东海军自己的本事,打输了也别抱怨。 既然如此,尾东关是怎么打下的都不重要,反正东海军只要能收缴了叛军的武器辎重,那便是实打实的利益,至于名义上的东西,东海队没人会在乎这些。他们甚至连东洲皇庭的那个“皇上”是否确有其人都不知道,哪管对方如何看待自己的成绩。 退一步来讲,梦中人甚至不曾踏进离州府的范围一步,若是黎威真打算在离州刺史面前冒功领赏,东海队也没那个闲心千里迢迢跑过去据理力争。有那个时间,他们不如考虑如何发展东海镇,如何打击尾县叛军,将尾县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下。 这种事情黄志还真可以当场就答应黎威,要知道当初他们还有打算将望慧城拱手奉上。不过此刻既然是对方开口相求的,他总得让黎威许下一点好处才行。 “哎呀,这个……”黄志装出很犹豫的表情,“算上离州府军一份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要如何给东海军的弟兄们一个交代,毕竟流血出力的是他们。” 黎威自然知道自己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吟哦了半天,才开口说到,“我知道你们东海军刚成立,皇庭又不给粮饷,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筹谋,经费上应该会有些困难。兄弟我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应该够两千人半年的粮饷,就算对贵军的支持吧。” 他倒是看得开,知道钱财这种东西终究是身外之物,赚来就是为了用在关键时候的。他带了这些年的兵,无论是吃空饷还是杀良冒功都是做过的,这才攒下这么一笔财产。若是此番因为吃败仗而被罢官,难免被人落井下石,到时候被抄了全部家财也不一定。 所以这些个身外之物还不如及时拿出来收买了梦中人,只要能取得他们的默契,保住官职就意味着今后有更好的前程,同时也就有了更多捞钱的机会。 对于黎威提出的这个交换条件,黄志还真是无法拒绝。东洲势力梦境的钱财对于梦中人虽然无用,但是东海军却不能没有这些东西。虽然知道黎威手头肯定不止这么点钱财,但若是再要对方加码,那可就伤感情了。 所以黄志权衡再三,当下答应了黎威的第一个请求。 黎威眼见黄志如此干脆地答应,怕他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要求,赶紧提醒到,“士心兄弟,武器辎重都可以给你们,而叛军士兵对东海军应该也有用,兄弟我也可以不要战俘。但是那些个叛军将领,你可得分我几个,我才好向刺史大人有个交代。” 黄志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也就恍然。只是对于这个问题,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得了主的,还得待会儿再和队友们商量之后才能给黎威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据武强统计,此番俘获的叛军大小将领多达两位数,死于战乱的也不在少数。就算给不了黎威活口,给几颗叛将人头也不是问题。 据刘远志介绍,叛军将领多为山贼出身,真正懂得行军打仗的并不多,倒是个个脾气都很大,性格也不好。像刘远志自己这样有真材实料的并不多,而像李二虎那般性情耿直的悍将更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个。总而言之,以目前东海军的规模来说,这些叛军将领几乎没有梦中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若真有人要投降东海军,恐怕梦中人还得好好思量一番。要知道目前的东海军属于原镇卫队的骨干仅有五百人而已,更多的是后来加入的新人,忠诚度还未完全培养起来。其中更有三分之一的兵员根本就是叛军的降卒,若是让别有用心的叛军将领掌握了这些力量,这支年轻的东海军完全有可能被鸠占鹊巢。 “我不敢保证你能得到几个叛将,这个等稍后战果统计出来再来商量,现在你先说第二件事。”黄志直觉黎威的第二件事情将给东海军带来更大的利益。 黎威点点头,他知道黄志在梦中人中的分量,也就不再担心这件事。“第二件事,我希望东海军和我们离州府军一起攻打尾城” 这一次黄志才真是傻眼了,完全没想到黎威会提出如此夸张的请求。 黎威自己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但是好处绝对少不了你们的。你听我说,尾城是尾县治所,叛军这些年劫掠的财富大多集中在那里。此刻叛军主力新败,若是你我及时追击,趁着对方还未来得及转移财产,定能取得这些财富。” 眼见黄志有些心动,他赶紧趁热打铁地往下说,“你也知道兄弟我现在的状况,一个尾东关大捷也只不过是勉强能让兄弟我将功抵过,就这样回到州府还是没好日子过。只有拿下了尾城,这功劳才足以让刺史大人不计较损失的四千兵马。所以了,叛军的财富,兄弟我分文不要。只要东海军能助我攻下尾城,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的,给我留个尾城的壳子就行。” 黎威许下的这个好处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黄志都有些怀疑他的话是否可靠。今天若不是东海军人数比黎威手头的官军人数要来得多,他就得担心这里面是否有阴谋存在,就得担心黎威会否在事成之后反戈相向,在东海军背后捅上一刀。 瞪着黎威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黄志才点点头,“这件事我更不能自作主张地答应你,必须等我和队友们商量之后才能给你一个答复。” 随即他转头四处张望,队友们在黎威过来之前都已经各忙各的去了,只留他一人来应付这名定远将军。就近叫来陈闯陪同黎威,他自己赶紧告了个罪,去找队长和张伟商量此事的可行性。 黎威也巴不得他赶紧去找其他梦中人商量,当下表示自己可以回关外离州府军中等待他们的答复,就不在这里影响尾东关内东海军的扫尾工作。 攻打尾城的事情宜早不宜迟,黄志急匆匆地找到正在和刘远志一起筛查叛军将领的司马富强,又让陈闯帮忙找来张伟。 三个臭皮匠碰头之后,黄志立刻向其他两人说明黎威的来意。 司马富强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第一件事没问题,刚才我和刘远志看过了,那些叛军将领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留着也是隐患,都送给黎威去冒功吧。至于第二件事,我个人认为从战略角度上看,就算没有叛军的财富,这件事也是绝对值得的。” “嗯,怎么说?”对于队长的战略眼光,黄志是毫不怀疑的。 “尽管我们连连攻克叛军的城关,也消耗了他们不少兵力,但是据刘远志介绍,叛军真正最强的几支部队还在尾县北部与心县边境的离州府军对峙当中。如果不考虑我们这些梦中人的因素,目前的东海军士兵个人能力最多与这些叛军精锐相当。但是对方却有四千兵力,而我们只有一千五,数量上的差距比较大。” “东海军现在确实还没有打硬仗的实力,可是那些叛军精锐不是被牵制在了北边吗?”张伟不解地问到。 “叛军对外号称义军,但是其本质依然是山贼,野性未除,你不能指望他们会有很严格的军事纪律。若是这些军队放弃了北面的防线,转而来与我们为敌,对东海军的发展可没有任何好处。而一旦离州府军拿下了尾城,黎威势必要驻扎在该城。到时候这些叛军的仇恨和注意力将会集中在黎威身上,东海军就可以有一段时间可以平稳发展。” 张伟点点头,“东海军目前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一下近期的收获,过快地扩张兵力对东海军并不是什么好处,只会让兵员素质低下,忠诚度不足。” “那你们两个的意见都是赞同配合黎威攻打尾城咯?那我去找他过来商量具体的作战计划。”在三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之后,黄志匆匆往两关之间的空地赶去,黎威的军队此刻便等待在那里。 不一会儿,黎威屁颠屁颠地跟着黄志来到司马富强面前,客客气气地拱手说到,“司马将军,听说您已经同意攻打尾城,实在是有远见” 认识这么久,黎威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客气,司马富强不由得有些佩服这家伙的“能屈能伸”,只得礼尚往来地与他答礼。然后才面色一正,“虽说我同意东海军与贵军合作,但是有几个问题必须先确认清楚。” “请说。”黎威也不笨,自然明白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为好。否则到了尾城之下,双方才互相掣肘,那可不是好事。 “协同作战自古多是非,首先是两军的统属关系,还有指挥权的归属问题,这些都得说清楚了才能给彼此一个安心。”司马富强从历史上看过太多友军相互倾轧的先例, 黎威早料到是这个问题,心里也早有计较。“统属的问题么,东海虽然位于离州境内,但东海军也是皇庭恩准竖帜成军的,所以我离州府军断然不敢视贵军为属下。” 司马富强点点头,他要的就是黎威这句话。若是这个定远将军此刻还有身为官军的优越感,那么这合作便难以进行下去。 “至于指挥权么,诸位既然有能力两次拿下尾东关,相信攻打此刻兵力有限的尾城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司马将军有把握拿下尾城,并且不把我的人马当炮灰使,黎某愿暂时听从诸位调遣。” 黄志闻言心中不由得偷乐,这个黎威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如此干脆地就交出了指挥权。他赶紧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黎将军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以最小的损失拿下尾城。而且这个指挥权么,未必要全部交给我们。” “哦,怎么说?”黎威对于黄志有种莫名的信任,下意识地感觉到这是对自己有利的。 “黎将军如此信得过我们,我们自然会将作战计划奉上,至于对离州府军的具体指挥工作,我们就不代劳了。” 黄志的说法无非就是给黎威留个面子,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在做总体的指挥协调工作,只不过在人前给黎威一个装模作样的机会。 黎威闻言大喜,“那黎某在此谢过司马将军和士心兄弟了那我们何时出发?” 司马富强稍微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嗯,烦请黎将军先去整肃兵马,东海军打扫战场还需要些时间,待到清晨我会将部分叛将移交给将军的。至于攻打尾城的出兵时间,暂定明日午后。” 黎威再次向东海队三个臭皮匠拱手之后方才离去。 张伟看着他远去,这才叫武强过来,“兵器都已经收缴上来了吗?” 武强点点头,“是的,人韦大人。现在主要是在统计双方的伤亡情况,稍后便会有一个具体的数字出来。” “嗯,这些事叫二营去做就可以了,让陈闯稍微辛苦一点。至于一营和‘陷阵营’,现在马上回东尾关去休息,我们明日午后出兵攻打尾城。这次让二营留守。你和二虎也赶紧去休息。” 武强闻言大喜,“这次轮到我们出击是吗?太好了我这就去安排。” (马上新的一个月了,趁着大家的月票还在手上,赶紧求月票多给老风一些鼓励和支持,谢谢明晚更加精彩,东洲大陆上的南海队即将出现。敬请关注第六夜之百里袭尾城) [奉献] 第六夜 南海情报所 第六夜南海情报所 (月初了,月票交出来,谢谢) 现实世界第六夜,东洲时间第六天,一个格局与东海镇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的小镇上,从中心小广场北面的一栋房子里出来一个身影,穿过广场往南面走去。 广场中心的旗杆上,那盏和东海镇款式相同的风灯在夜风中不停地晃动着,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一张表情严肃的壮年男子面孔渐渐清晰,赫然就是东海队的死敌贾军师。 贾军师贯穿了整个小广场,径直进入南面的小楼里。小楼里面布局很简单,除了一张大大的桌子和几张椅子,便没有其他摆设。这时正对大门的方向上坐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男子,眼见贾军师入内,立刻起身打招呼。 贾军师对着这个男子点点头,“我需要目前最新的东洲各镇作战态势情报。” 男子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一千积分。” “同意支付。”贾军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男子低头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卷地图,将之铺开在桌面上,刚好是那张桌子的大小。随即他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大把巴掌大小的小旗子,每面旗子上都有不同的颜色和文字符号。 地图是东洲势力的全图,以贾军师的视角是北上南下。 男子首先挑出三面小旗,分别标有“天”、“艮”和“煞”这三个字,在地图西北角上找到相应的位置插好之后,开口说到,“天山镇卫队顺利攻陷煞县西面的重镇刍城,沙盗退守煞县中部,而艮州府军正在前往刍城的路上。” 贾军师看着三面代表三支军队动态的旗子思索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居心,“我需要天山镇卫队的兵力情报,这个多少积分?” “五百积分。”相比于他的犹豫不决,男子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贾军师松了口气,“同意支付。” 男子双手按着太阳穴,随口报出一串数字,“天山镇卫队此刻的兵力是六百七十三人,包含伤病员。” “战前呢?”贾军师忍不住问到。 “再加五百。” “算了,阿南你这个吸血鬼,给我们积分的时候从不见你如此干脆的,回收积分倒是很干脆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战前他们的兵力应该是一千整。”贾军师说完自己的猜测,立刻只盯着对方的双眼。 被称为阿南的男子不置可否地应到,“随你怎么想,反正这价格不是我定的。” 眼见对方一点口风都不透露,贾军师无奈地催促到,“继续吧,其他镇子的情况如何?” 阿南立刻抓过一把旗子一路插下去,口中也同时说到,“苍山镇卫队与觜县匪军对峙中,未开战。坎州府军继续在苍山镇待命中。” 贾军师笑了笑,“他们也在等别人的消息是么。” “我不知道。”阿南应了一句。 “我没问你。”贾军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阿南耸了耸肩,接着往地图上插旗子,“珠山镇惨胜微县蛮族军,蛮族军增援部队及巽州府军正赶往赤珠寨前线。” “因为是惨胜,所以官军和叛军的动向就不同于天山镇了,有趣”贾军师叨念了一句。 阿南并未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将另外三面旗子接着插上了地图的上部,“北原镇卫队与室县叛军对峙中,坤州府军待命中。” 对于北原镇与苍山镇同样的情况,贾军师并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而是静静地听着阿南往下说。 “中原镇的情况相同。”这回阿南也偷懒了,只是把三面旗子插在相应的位置,便不再多说具体的情况。 贾军师也不以为意,只是看了一眼三面旗子所对应的位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又是三面旗子插在了贾军师面前最近的位置,阿南说到,“南原镇卫队惨胜星县军,乾州府军与星县军增援中。” “稍等”对于这个邻居,贾军师自然是更加地关注,“花五百积分了解南原镇现有兵力。” “嗯,七十九人。”五百积分换来的是阿南的惜字如金。 贾军师眯着眼盘算了片刻,“南原镇卫队几乎是被打残了。可惜啊,若非我们自己都还未搞定损县,倒是可以尝试着带一支部队去奇袭南原镇。不知道在东洲势力上消灭一支队伍会有什么样的奖励,你说呢?阿南。” “你是想买这个情报吗?”阿南反问到。 “哦,这个也可以买?”贾军师不相信地问到。 “两万积分。”阿南直接开了一个价。 贾军师听得脸上直抽搐,“你耍我的吧?两万积分可以提升五个c段位技能了。” 阿南又一次耸了耸肩,“是不是骗人,你可以拿两万积分来试试。” 贾军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真拿出来你又会告诉我你是骗人的。” “这个真不骗你。”阿南辩解到,“只是你舍不得这笔积分罢了。” 两万积分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此时的南海队也在经历着与东海队前些日子同样的尴尬----积分荒。要贾军师拿出两万积分来交换一个并不是迫切需要的情报,那是绝无可能的,所以他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这个话题,“好吧,算你没骗我。接着说刚才的情报吧。” 阿南的手又一次回到了地图的上方,可是这一次他只插下了两面旗子。这两面旗子被插在了黄海与英县的交接地带,上面显示着“震”与“英”两个字,唯独没有“黄”字样。 还没等阿南开口,贾军师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盯着那两面旗子看了一会儿,“黄海镇卫队全灭了是吗?” “是的,全灭”阿南看着地图东北角,眼神中有些呆滞。 四个已经与叛军有过交手经历的队伍,只有天山队顺利取得胜利。还有两支虽然也可以算是取胜,却是元气大伤,恐怕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过来,但无疑已经输在东洲九队的同一起跑线上。 可以说前面的消息并不算好,再要算上黄海队的失败,那么这个任务的成功率实在有些低了。作为最早晋升d段位的队伍,南海镇卫队也是目前九镇中实力数一数二的,贾军师虽然还不至于担心南海镇的前景,却是已经在心里有所警惕。 贾军师和阿南一起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阿南,五百积分我买黄海镇卫队战前情报。” 阿南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给出了贾军师想要的答案,“整整四千人,比叛军守关人数多了一倍不止。如此强大的兵力,居然还会战败?” 对于阿南的不解,贾军师却是立刻就想明白了个中的原因。“哼黄海队的那些家伙都是傻蛋么?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都不懂,为了一个任务就穷兵黩武,罔顾黄海镇的发展,难怪反而会失败。” “想要更详细的情报吗?我可以算你便宜一些。”这是阿南破天荒地主动降价。 “没必要。”贾军师却回绝了他的好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海队为了这个任务基本上是把领地里十四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年全部征召了。这样一来,不但没能增加镇卫队的实力,反而令当地的原住民心生恐慌,士气跌落至谷底。” 阿南虽然没有说话,却在那里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着头,显然贾军师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这样的一支部队,不用打就先垮了一半。恐怕叛军一次主动出击,他们就兵败如山倒了。说不定这其中还发生了部分新征召的原住民哗变,否则不会输得那么彻底。全灭,哼废物”不得不承认,贾军师能够以一人之智撑起一支南海队,还能有声有色地发展至今,他个人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阿南对于贾军师的判断无从反驳,因为他基本上已经还原了黄海队战败的大致过程。等到他发表完见解,阿南才接着把第一条情报继续说下去。 “最后,东海军和离州府军正将尾县叛军围困于尾城。”阿南把手里的最后三面旗子插在了同一处,其中一面蓝底白边中央一个‘東’字的旗子明显与其他八镇的小旗不同。 贾军师还沉浸在黄海队的失败当中,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时未对东海队的战况发表意见。半晌之后,他才从黄海队的思路中走出来,目光转向南海队的另一个邻居,也是他们的死敌的地盘上。 突然间,他发觉地图上代表东海战况的三面旗子格局与其他各镇完全不同,竟是几乎集中在了同一个点上。 赶紧起身凑近了去看,他立刻发现了异样之处,那个点并不在东海镇与尾县的交界处,而是在尾县中心地带,“不对啊怎么会是尾城?阿南你旗子插错地方了吧?而且他们是如何做到让离州府军协同行动的?” “情报没错,东海军与离州府军确实正在包围尾城。”阿南重复了一遍。 这时候贾军师才听出更多不对劲的地方来,当下皱着眉头看着阿南,“你说东海军?不是东海镇卫队?” 阿南第三次耸了耸肩,“我以为你刚才就听清了,没错,就是东海军。” 贾军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整个额头都是深深的皱纹,显示出他已经不小的年纪。此刻东海队带给他的震撼远胜于之前的黄海队,无论是那个“东海军”的名字,抑或是他们与叛军交战的位置,还有离州府军参战的理由,这些都预示着东海队已经在其他队伍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若是南海镇所拥有的特殊建筑不是这么一座“情报所”的话,恐怕今后东海军兵临城下自己都不会知道,那时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贾军师不由得有些庆幸。 “说吧,东海军的情报需要多少积分?”可以预见到自己必须支付高额的代价,但贾军师还是准备要为此付出。 阿南却无奈地摊开手,“这个情报无法获取,超出了‘情报所’目前的段位。” “超出段位……”这是贾军师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况。安静地思考了片刻,他眼睛一亮,“c段位原来如此,东海队已经是c段位”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地图上,找到了尾东关的位置,“这才是他们任务中所应该攻打的地方吧?” 由于贾军师没有表示出支付积分的意愿,阿南并未作出任何回答,但是眼神中多少还是流露出肯定的神色。 贾军师有思考了片刻,“告诉我,东海镇卫队攻克尾东关的时间。” “五百积分。”阿南又一次报价。 “同意支付。”相比于他原先打算付出的代价,这一点点真算不了什么。 “东洲时间七周之前。” 阿南的回答再次令贾军师跳了起来,“这个任务就是在七周之前发布的,难道他们第一时间就动手了?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准备的话,哪个镇能有实力拿下叛军的城关。” 阿南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贾军师,这个问题依然是无法报价的。 看着对方的眼神,贾军师终于有了点头绪,“c段位的原因么?明白了,队伍晋升c段位后,我们将获得两周的滞留时间,如此算起来的话,东海队是在现实世界上周六的最后时刻或者周日一开始的时候攻下尾东关的。” 他又低着头计算了一会儿,一个个疑问迎刃而解,东海镇卫队在东海队晋升c段位之后获准成军,所以名称也改成了东海军。然后为何离州府军会和新组建的东海军一齐攻打尾城,那想来是他们在其后的七周时间里发生的其他事情所引发的。天山队想要了解这些,只有先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将队伍等级提升到c段位,才好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该死”贾军师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他们竟已经领先我们七周的发展时间我失策了,以为可以依靠天山镇拥有‘情报所’的优势,来减少镇卫队的损失。没想到提前完成任务才是提升任务评价的最重要要素别的不说,七周的时间优势就这么白白丢了,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确如当初司马富强和黄志所预判的,南海队因为是第一支达到d段位的梦中人队伍,早早地享受到了一周滞留时间的待遇,因此在尾东关战役之前,两镇的时间流速和发展周期足足拉开了七周之多。 可是此番因为贾军师一时失策,非得把任务拖到最后一夜来完成,一下子便把前面的优势悉数葬送,甚至到最后还会反过来落后对方一周左右。南海队的损失之大,足以令人捶胸顿足,身体不好的甚至会当场呕血三升,重现当年周瑜之死。 阿南在桌子后面叹了口气,眼前这家伙实在太精明了,“情报所”也因此少了很多收入。所幸阿南本人同时也是南海镇的任务发布员、“皇庭传令使”,“情报所”管理员只不过是副职而已,倒不在乎什么业绩的问题。 贾军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在懊恼自己的失策。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阿南,“给我当初东海镇卫队的兵力情报,还有现在东海军的兵力情报” “别瞪我,这个不可以打折,加起来一共一千积分。”阿南避开对方的眼神,看着地图上尾县的位置。 “同意支付。抱歉了,我不是针对你。”贾军师并非是要吓唬阿南,他凶恶的眼神只是因为还在气氛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策。 阿南倒是不怕贾军师,以他南海镇“皇庭传令使”的身份,应该是梦中人怕他才对,但他还是松了口气,“战前东海镇卫队兵力五百,目前东海军兵力两千。” “五百”贾军师又一次遭受打击,颓然地坐下。“那些疯子五百兵力就去打尾东关,难怪,难怪他们动作那么快”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积分,他忍不住又提了个问题,“如果也是五百积分的话,告诉我镇卫队当时的损失。” 阿南点点头,回答到,“不计伤员,损失二十一人。” “才二十一人”贾军师一拍大腿,“好家伙我明白了,他们是把自己当成攻坚的力量了。” 这会儿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南海队屡屡在东海队面前失手并不是什么意外了,对方有一股不要命的恨劲,又有与之匹配的智谋,两者结合在一起,便是一支顶级的梦中人队伍。 “看来南海队的思路是错了啊……”贾军师叹了口气,开始自省。 一直以来,从统一南海镇开始,他便认为在东洲势力上,南海队应该是作为指挥者和决策者的存在,没必要像在战争梦境中那样拼死拼活。没想到这样的想法根本是错误的,梦境世界又怎么会让梦中人太过安逸,只有像东海队那样,时时逼迫自己进步和追求自身的强大才是正道。 这是梦境世界,梦中人只有不停向前再向前,强大再强大,落后就要被淘汰,没有别的选择。东海队和黄海队,这就是两个极端的典型,能够换来自己的清醒和正确的认知,贾军师不后悔今晚所付出的积分。 [奉献] 第六夜 百里袭尾城(一) 第六夜百里袭尾城(一) 正如贾军师从南海镇“情报所”里所得到的情报一样,东海队梦中人唆使率领的东海军与黎威的离州府军此刻正在包围着尾县治所所在地----尾城。 此刻坐拥尾城的叛军将领居然就是当初望慧城的大将杜子腾,也算是个老对手了。第二次尾东关之战当晚,他带着自己手下亲信的五百人马顺利地脱离了战场后,便直奔防守空虚的尾城,伺机夺了该城的控制权。 可以说东海军在夺取了他的望慧城之后,又在尾东关帮了他一个大忙,几乎是将叛军一众首脑大员一网打尽。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东海军与离州府军到来之前,他又收拢了部分从尾东关败逃出来的叛军散兵游勇,人数也扩充到了近两千之多。 对于东海军的能力,他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清楚,当下坚壁清野死守尾城,同时又让人往尾县北部求援。只要能挡住联军的攻击,今后他在叛军中的话语权将得到极大的加强,甚至有机会成为叛军一号人物。 至于原先的叛军首脑和手下共计十五员大小将佐,在尾东关失陷之后已经失手就擒,第二天一早被东海队移交给了黎威。黎威特地于第一时间派了一支多达百人的押送队伍,将自己的“战功”押送回州府去请功。 扣除送给黎威的这部分战功,是役东海军的实际战果是毙敌一千七百余人,俘获九百余人,近三千人溃逃。三千人里面,成建制的只有杜子腾的五百人,又有一千余人在逃回尾城之后被他收编,其余则趁机脱去军装回到民间。 东海军缴获的武器辎重更是足以武装整整五千人马,算是收获甚丰。若是再加上黎威的馈赠,马上将东海军扩充至五千人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三个臭皮匠更重视东海军的整体素质和兵员的忠诚度,而不想盲目地扩军。增加财政负担还是小问题,导致军队总体素质下降才是致命的。虽然他们不知道在自己领地近两千里远的北面,黄海队就因为穷兵黩武而导致全线溃败,但无疑他们做出来正确的抉择。以目前尾县叛军剩余的军力,再加上黎威的一千离州府军为助力,东海军有两千人马足矣。 留下东海军二营陈闯部守护两关,并且看守群龙无首的叛军俘虏,东海队带着一千东海军和黎威的一千离州府军,两日夜之间急行军近两百里,终于来到了尾城之外。 尽管他们已经来得很快了,却发现杜子腾已经将尾城捂得是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尾城周边数里之内都被坚壁清野,一棵树木都不留,只要有人进入这个范围,尾城上的守军大老远便能看见。 而且在探马报告联军靠近尾城之后,任何陌生人员不得随意靠近尾城城墙,哪怕是身着叛军军服,只要无法证明其身份,都是一概乱箭射杀在城墙之下,更不用说混进城去。 照此情形,即便是入夜之后,小七也很难依靠他只有e段位的“潜行”技能贴近尾城城墙。看来杜子腾这家伙是吸取了前次的教训,严密杜绝梦中人通过一切手段渗透进尾城之中。 而联军失去了依靠梦中人的非常规手段,便只剩下强攻一途。只是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此刻的联军别说什么十倍、五倍的,连叛军的两倍都没有。除了士气比对方高,素质比对方高,人数上没有任何的优势。以这样的兵力,即便是野战都有一定的难度,更遑论攻城了。 面对此情形,黎威已经有点退缩了,“杜子腾实在是狡猾,竟然跑这么快我说,司马将军、士心兄弟,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先退回尾东关吧。” 表面上话是这么说的,其实他的潜台词是,“咱们还是撤了吧,我手里就这么点资本了,若是失在这里,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尽管能拿下尾城很好,但是有尾东关的胜绩,再加上将叛军一众大员一锅端了,我也够本了,实在没必要再为了尾城冒险了。” 三个臭皮匠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数里之外的尾城苦思冥想。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没理由什么尝试都不去做就撤退。黎威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东海领地可是与尾县相邻的,若是不趁此机会把叛军打残了,今后怕是有着应付不完的麻烦。 “你确定叛军的财富都在这尾城里藏着?”黄志再次向黎威确认此情报。 黎威犹豫了片刻,才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个情报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官军有探子在叛军里面。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可能拿下尾城啊,还是放弃吧。”说到底,他还是没信心。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别忘了我们当初以五百人攻下来尾东关。前两天又以一千五百人,再次攻陷重兵把守的尾东关。”张伟阻止了他接着往下说。 黎威这些放弃的论调在他们面前说说没关系,若是让联军的士兵听到了,那可是非常打击士气的。若是没有离州府军帮忙,以东海军寥寥千人,在深入尾县腹地的情况下,还真是有些不太好办。 眼看着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如此自信,黎威也多了一分希望。虽然不知道东海军是怎么做到两次以少胜多地拿下尾东关,但显然他们是有着一些常人所没有的特殊手段,说不定还真有办法拿下尾城。 如果可以拿下尾城,他也不想这么白白跑一趟。反正目前尾城里的叛军人数也不算多,肯定是不敢主动出击的,而尾县北部的叛军也不会轻易离开北部防线南下。所以就算一时半会奈何不了尾城守军,这两千联军也不太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那便先看看这些梦中人有什么神奇之处再说吧……”黎威打定了注意。 考虑了片刻,一时没有什么头绪,司马富强便让人把刘远志和李二虎叫来,希望经由这两名原叛军军官来了解杜子腾的作战风格。相信以他对历史的了解,分析过古今上千位著名将领的性格特点,肯定能根据杜子腾的特点找到相应的克制办法。 不一会儿,李二虎风风火火地先赶过来了,把安营扎寨这种烦心事交给他在东海军的新副手去做。而刘远志本就是东海军的随军长史,更是就在附近等候传唤,一早就到了。 司马富强眼看两人都来了,便开口问到,“二虎,你跟随杜子腾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他的作战风格和特点,说来听听。” 李二虎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才有点缺乏自信地回答,“杜老大这个人么,以前我是知道他的,但是现在却有些不知道了……” “这叫什么话?”黄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二愣子,“你才离开他半个月不到,哪能这么快就忘了他的风格。” “士心老大,二虎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二虎着急地挠挠头,“这么说吧,以前二虎我以为杜老大是个能攻善守又很狡猾的人,可是跟着三位老大之后,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杜老大既没有三位老大的狡猾,又守不住三位老大的进攻,所以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对于李二虎拉拉杂杂的一大堆,司马富强终于失去了耐性,“算了,算了,还是刘远志你来说吧。” 刘远志看着一脸无辜的李二虎苦笑了一下,这才开口,“属下对于杜子腾的了解并不算很深,但是多少知道一点他的风格。与三位大人相比,他的那些优点确实算不得什么,但在叛军之中,他还是相当善攻的一个人。二虎当初跟着他从官军手里打下了不少城池,野战时也善于出奇兵偷袭。” “没错,没错二虎我就是这个意思。”顺着刘远志的分析,李二虎这下子才有了些头绪,他就是不善于组织语言,“杜老大很阴险的,好几次趁着晚上让我去偷袭别人的营地。嗯,三位老大比他更阴险,从来都是晚上动手打人” “……”李二虎的话带来的是好一阵子的冷场。 对于李二虎的这个“阴险”评价,三个臭皮匠真是百口莫辩。这二愣子用一个贬义词说出如此佩服的语气,真让人无法去指摘他的口误。 张伟思考了片刻,首先从这尴尬的沉默中开口说话,“这样吧,换个说法。假设二虎你现在还跟着杜子腾,在同样的情况下,今晚他会不会派你来偷营?” 李二虎闻言看了看几里之外的尾城,又看了看联军所处的这片狂野,然后点点头,“一定会的,你们这处营地无险可守,加上连日赶路行军,今晚必然相当疲惫,杜老大一定会偷营的。” 不得不说,这二愣子虽然不擅言辞,但是对于打仗的事情还是相当敏感的,一眼便看出联军存在的隐患。 张伟对于二虎的答案很是满意,“既然二虎都这么认为了,我们今晚一定得针对杜子腾的这个特点做些必要的安排。” 对于张伟的提议,不止是黄志和司马富强,就连黎威也没有异议。当下他们便让联军大部分士兵立刻就地休息,只让少数人装模作样地去负责安营扎寨,以欺骗在远处观望的叛军探马。 联军由于是连夜赶路,来到尾城时是正午时分,经过大半天的休息,到了晚上的时候,联军士兵虽然还未恢复到最佳状态,但基本上已经可以一战了。 入夜之后,联军迅速组织人手在营地周边挖了一道道的陷坑,而营区里面则摆设了一座座拒马,防止骑兵的冲击。所有骑兵都悄悄地转移到了离营地一里多地的一个小山坡后面,而步卒们也都剑拔弩张地在营区里等待着叛军的到来。 正如李二虎对杜子腾的了解,这家伙是不会放弃如此的大好机会,当下派出了尾城里仅有的五百骑兵进行偷袭。他的这种战术无论是放在那段古代战争史中,都是可圈可点的一笔,只是可惜了他的军事才华,东海军中有两个了解他风格降将在为三个臭皮匠帮忙,导致他的夜袭营地成了一招败笔。 当这五百骑兵悄悄地出城,悄悄地摸到距离联军营地一里多地最适合战马加速冲刺的距离,却浑然不知自己正在一步步地靠近死亡。当这五百骑兵开始冲刺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在前方那座营地里见到预期中的慌乱,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负责夜袭的骑兵将领此刻突然有些心虚,但是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战马一旦全力冲刺起来,要想掉转方向可不容易,回头更是不可能。他所能做的只有稍稍地减低自己的速度,让手下跑在前面。 转眼间离联军营地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发觉那座简易的辕门外树立的竟是几个稻草人。 “中计了”他刚刚反应过来,就见到前排的骑兵突然间矮了一截,随即便传来战马接二连三的悲嘶声。紧随其后的骑兵要么是被前面的同伴绊倒,翻滚着向前跌出,要么就是在闪避的时候与旁边的马匹撞在一起,同样难逃厄运。 唯有个别骑兵反应还算敏捷,当下一扯缰绳,控制着胯下的战马向前跃起,避过那排陷坑。可是他们的坐骑刚刚跑出没几步,第二排陷坑便让他们重蹈了前人的覆辙。 骑兵将领疯狂地扯着缰绳,直到胯下战马人力而起,又往前踏了几步,终于在走向灾难的边缘停了下来。这时他举目四望,和他一样能够停下的骑兵剩下七成左右,还不算太糟糕。 “对方有防备我们撤”他刚下达命令,却听到一大片近在咫尺的“嗖嗖”声。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的肩膀上便中了一箭,忍痛扯着缰绳掉转马头,能够跟上来的骑兵瞬间减少到三成。绝大部分人都在这一波的箭矢覆盖射击中倒下了。 带着剩余的百多骑夺路而逃,联军营地里射出来的第二波箭矢已经无法对他构成任何伤害,骑兵将领终于松了口气。 策马狂奔了一里地,突然前方传来更加响亮的马蹄声,他的脸色终于变得惨白无比。就着同样惨白无比的月色,他看到前方两支分别身着东海军制服和官军制服的骑兵从左右两侧包夹过来。 “拼了”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双腿用力地一夹马腹,疯狂地往前冲去。再有那么十来米,他便能从两军的夹缝中穿插出去,逃出生天。 这个时候,左侧一路的东海军,一个装扮不同于普通军人的男子举起手中的复合弓,同时搭上五支箭矢,张弓射箭。 “嗖~”这个声音比单支箭要来得大声点,又不像覆盖射击的那种声音。叛军骑将侧头看去,之间五个反射着月光的亮点呈现出梅花瓣的形状,向着自己必经之路的各个角度和方向覆盖过来。 “完蛋了……”叛军骑将这么想着,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胯下的坐骑激烈的颤抖着向前倒下、翻滚。随即他飞了起来,头下脚上地被甩出一道弧线。飞行的过程中,他看到被自己甩下的手下们终于被两支骑兵包夹,吞没。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运气的,落地的姿势非常好,虽然是背部着地,但是那刚好是一片比较柔软的草地,向前滑了一段距离,却没有负伤。 甩甩还有些晕眩的头,他试图坐起来,却听到一串马蹄声在向自己靠近。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追杀自己的敌人,发觉自己的武器早已经被甩得无影无踪,他决定装死,看看对方的反应再说。 叛军骑将眯着眼睛偷看来人,那是个敦实的汉子,手中并没有武器。他暗叹自己还是幸运的,同时又有些不解,对方既然是来追杀自己的,为何什么武器都不带。但是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这都是他的一个好机会,立刻准备起身抢夺对方的战马。 可就在他胳膊撑地准备爬起来的瞬间,那个汉子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柄大锤,兜头砸了下来。叛军骑将惊恐地看着头顶的月亮在大锤的遮挡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永恒的漆黑。 尾城的南面城墙上,数以百计的叛军士兵正在那里等着同僚们的好消息,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骑将脑袋被砸烂的一幕,同时被残月的大锤砸碎的还有他们的信心,尾东关被迫的那一幕再次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这是一群不可抗拒的敌人 叛军骑兵全灭,没有一人能够逃回到近在一里多地之外的尾城。 杜子腾在城头看得心寒无比,他认出了东海军骑兵队中的几个人,正是当初夺取了他望慧城的那些家伙。偷鸡不成蚀把米,尾城的叛军这会儿就只剩下一千五百人而已,他再也容不得任何损失。 “从即刻起,所有人战斗人员分三班倒,每班五百人,轮番值守,有怠职者斩”下了一道严令,杜子腾气呼呼地离开了尾城南门的城楼。 (差点没赶上……) [奉献] 第六夜 百里袭尾城(二) 第六夜百里袭尾城(二) 伏击的成功令得联军士气大振,当然,主要受到振奋的还是原先士气低迷的离州府军。至于东海军,则早已视这种挑战性不大的胜利为必然,并未明显表现出如官军那般的兴奋。但是不管怎么说,尾城守军人数上的减少无疑个利好的消息,哪怕是梦中人都为此感到高兴。 第二天一早,李二虎甚至主动向黄志等人来请战,“士心老大,让二虎我带着‘陷阵营’打头阵,保证能抢下尾城的城头” “这么有信心?”黄志笑着问他。 “当然”李二虎用力地拍打着胸脯,发出擂鼓般的声响,“想当初这尾城便是由二虎我打的头阵,从离州府军手中夺取的如今再打一次更加有把握,二虎我可以立军令状” 一旁黎威的脸色有些难看,两年前尾城失陷于叛军之手,他便是尾城中官军的一员。只是当时他并未坐到如今的位置,还只是一员校尉而已,但是此刻被李二虎提起这段不光彩的往事,他难免还是有些尴尬。 但是黎威之所以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说起来还得感谢叛军在尾县起事成功,令得离州府军一众负责尾县方面的大员直接倒台,他才有了上位的机会。之后在东海领地与叛军交手的作战中,他终于积累战功升至一方大员。 尽管当初尾城之败并没有黎威的直接责任,但这段历史终究是他军旅生涯的一个污点,永远无法抹灭。此番唆使东海队率军攻打尾城,他心里确实还藏有一雪前耻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当初给他带来耻辱的叛军悍将,此刻竟成了要帮他洗刷耻辱的积极分子。 李二虎是丝毫不知黎威的过去,不过就算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恐怕也不会为了顾全对方的面子而把话说得委婉一些,恐怕依旧会毫无顾忌地提起这段往事,就像他直到如今还习惯于把杜子腾称呼为杜老大一样。 除了心思细腻的司马富强,并没有人发现黎威的异样,不过他可不会傻傻地去追问个究竟。虽然黎威个人在梦中人眼中并没有多大的分量,但此刻还是需要借助离州府军的力量,才好围绕着尾城做出一番针对叛军的部署。 “士心老大,成不成你说话呀”李二虎对于梦中人们迟迟不肯表态有些着急了。 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张伟终于也向他提了个问题,“我相信你能打下城头,但是呢能否告诉我,以目前的条件去强攻的话,你手底下的‘陷阵营’会损失多少兵力?” 李二虎闻言抬头远眺尾城的南面城墙,虽然他没有司马富强的“登高远眺”能力,但是依然可以看出那面城墙之上伺立着近两百名叛军士兵。别说杜子腾手底下还有更多的人马可以用于支援这条防线,就算对方仅用这两百人来防守,要想成功登上这段城墙,他的“陷阵营”至少要损失个一半以上。 这么想下去,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着张伟回答到,“人韦老大,二虎我错了……这么强攻上去的话,‘陷阵营’就得被打残了,能剩下一百人都是运气好的。” 李二虎最大的优点便是他这实实在在的性格,绝没有那种死要面子而罔顾手下人性命的行为,否则梦中人们还真不放心把“陷阵营”这么一支东海军的精锐力量交到他手中。 眼见李二虎又缩了回去,这下子反倒是黎威着急了,“我们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为什么?”一直冷眼旁观的司马富强突然问到。 黎威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东海队长,“这是我手下探马于凌晨时分截获的一封叛军求援信。” 由于黎威确实对尾城一代相当熟悉,所以联军的斥候工作都交由离州府军来负责。此刻他趁着梦中人们正在传阅那封信件的时机,说出了自己的一番分析,“尽管尾县同样是丘陵地形,但是相比于你们东海,交通还是便利了许多。其中部地带是一小片平原,共有南来北往的五条出路,而尾城正好就是位于尾县中部的这片通衢之地。” 对于黎威所说的这些,司马富强也同样了解,因为在来此的路上,刘远志已经大致向东海军的三个决策者介绍过了。尾城周边的这五条通道,分别通往尾县边境的四个方向,沟通着尾县各座边关与重镇。 其中往北的通道有两条,比其他方向多出那么一条来。正北的一条直达心县,是由叛军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据守该通道中的一处关隘,抵御离州府军由北往南的攻势。而另一条则通往西北边心县与房县的交界地带。因此尾县叛军共有两支部队驻扎在北面,各有两千人马。 黎威此刻正在向梦中人们重复刘远志说过的话,“扣除尾东关方向,其余四条通道通向的叛军各城关共有一万出头的兵力,哪怕他们只分兵一半前来救援,就有足足五千人之多。届时他们再和尾城里的驻军对我们来个包夹,当时我们这两千兵马可实在是不够看的。” 他心里还藏着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数日前我的五千离州府军就是这么败退的,记忆犹新啊” 如果事实确实如同黎威所述,那联军的命运还真是岌岌可危,不过据梦中人们所知,情况却并非如此。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南部叛军已经不复存在,而尾县叛军扣除杜子腾此刻据守尾城的一千五百人,也就只剩下北部的四千人和西部的一千五百人。 而这五千五百兵力就算真能分出一半来救援尾城,联军也未必对付不了,所以司马富强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围点打援”,就算最终真的没机会拿下尾城,也要把已经在最近几仗中损兵折将的尾县叛军再扒一层皮下来。 当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得到了黄志和张伟的一致支持,而黎威自然是一个劲地表示反对。对黎威来说,单纯地消耗尾县叛军的兵力并不符合他的利益,攻城拔寨才是大功劳,更何况司马富强的提议未必能够奏效。 尽管早在尾东关便决定了此次行动的指挥权在东海队这边,但梦中人并不能真正褫夺了黎威的兵权,除非他们想学叛军造反。所以他们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来向黎威证明“围点打援”这个战术是有利可图的,否则这个定远将军大可以以东海军临时改变作战目标为由,中止与他们的合作,率军撤退。 首先找了个理由把心里藏不住话的李二虎支走,黄志随便捏造了一个情报说明南部叛军已经不复存在的这个事实。 也许是黄志的魅力太足,或者是“煽动”效果的作用,想到原先应该是镇守望慧城的叛军大将杜子腾确实已经离开了尾县南部,黎威接受了这个说法。 接下来便轮到刘远志出马,在黎威贡献出来的一张尾县地图上,他指着中心一片区域说到,“这便是尾县中部平原,排除通往尾东关和望慧城的两条线路,事实上叛军只能从三个方向来援。” 黎威点点头,对于这点,他没有任何异议。可是这还不够,联军仅有两千人马,如何能够在总人数居于劣势的情况下吃掉援军,至少他想不出来。 司马富强笑了笑,接过刘远志的话头往下说,“这三处的驻军分别是两千、两千、一千五。先不说他们是否真敢于无视官军的牵制,分兵一半来救援,就算真的每处都派出千人来救援,黎将军你说,我们在事先做好伏击准备的情况下,有没有能力吃掉任何一路援军?” 尽管觉得仅仅吃掉一路援军根本于事无补,但黎威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点可以做得到。 “嘿嘿我明白了”张伟看着地图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于张伟如此迅速的反应,司马富强并未感到奇怪,反之他才会怀疑这位前特种军人是否徒有其表。 “刘远志,你来说说这三处边关到尾城的距离和行军时间。”他再一次把目光转向这位东海军的随军长史。 刘远志也是个聪明人,这下子也明白了东海军最高长官的意图,当下佩服不已。 他再次指着地图说到,“由尾城往正北方向是一条大直道,到望心关的距离仅有一百五十余里,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即可抵达。如此考虑,从杜子腾派人求援,到望心关派出速度最快的骑兵来源,基本上也是明天早晨才能抵达。” “还有大半天时间,足够我们设伏了。”张伟已经在考虑如何吃掉这支还没出发的援军。 刘远志顿了顿,等张伟发表完意见才接着往下说,“其次是往西的这条路,全程两百五十里,即来回五百里。这一个来回,两日一夜绝对是少不了的。我们收拾完望心城来的援军,还有一整日的时间可以用来做准备。” 听到这里,若是黎威还不明白,他也不可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司马富强玩的就是援军的时间差,虽然援军总数加上尾城守军,一定是比联军要来得多,但是只要充分利用他们抵达尾城平原的时间差,就能以“围点打援”的战术,将这些小股部队一支一支地吃掉。 而到了那个时候,不止是尾城依然孤立无援,就连三座派出援军的边塞也是实力受损,只要他们没有疯狂到集体倾巢而出,联军想要怎么收拾他们都只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接过刘远志的话头,他指着西北那条路,“西北道全长三百里,且山路难行,一个来回就是整整四天时间。我们在消灭完西路援军之后,还能休息整整一天半时间,才能等到此路援军抵达。诸位果真是高人黎某这下子便放心地将指挥权交到诸位手中。” 在杜子腾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联军并未对尾城展开任何的攻势,反而是像在睡大觉一般,龟缩在营地里,只是偶尔派出一些骑兵四处巡游。 对于联军的这种表现,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毕竟在奔袭了两百里之后,联军昨夜又打了一仗,这会儿自然是需要好好修养一两天,才能恢复正常的战斗力。 只是杜子腾有些后悔昨夜失败的偷营行动,不但没能达成预期的战果,翻到把尾城里几乎所有的战马都搭了进去。失去了高机动的骑兵部队,今夜就算他还想再玩一次偷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至于动用步卒去偷营,这种白痴想法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他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去赌这种胜率不足三成的微小机会。他并不知道,在休息了一整天之后,联军连夜离开了这处营地,只留下少许斥候关注着尾城的动静。 由于早间曾亲自来此探过地形,司马富强对于北上官道的熟悉程度就连曾经在这里住过的黎威等人都比不上。官道靠近尾城的这一端,哪里有条沟,哪里有道坎,他心里都有数,很快便为联军选择了一处最佳的伏击地形。 由于担心望心关的叛军会派出先导斥候,所以联军并未在官道上挖掘陷坑,只是准备了数道绊马索,用浮土盖住了事。 下半夜,就在众人恹恹欲睡的时候,伏击地点北面数里远的一座山头上,微弱的火光突然闪烁起来。那火光闪烁的频率和次数代表着援军的讯息,按照此刻的情形来看,望心关一共派出了五百精骑来援。 这个时间要比刘远志预期的早了大约两个时辰,说明镇守望心关的叛军将领还是相当重视尾城的安危,恐怕这也变相说明了尾城之内确实存有叛军洗劫来的大量财物。 也不知道是叛军总体素质就是如此低下,还是他们对于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这些援军依然是没有派出先导斥候,以至于梦中人准备用以糊弄斥候的一应措施都成了白费功夫。 这会儿轮值的是小七,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处山头,见到火光闪亮,他立刻兴奋地把队友们全部叫醒。 此刻援军距离尚在五里之外,约莫十来分钟之后就能抵达,联军士兵们立刻振作起来,开始进行战前的最后准备。 骑兵固然拥有高机动和冲击力强的特点,但同时在面对有预谋的伏击时也是相当的脆弱。昨夜杜子腾的五百骑兵就是被两三道简单的陷坑给消耗了三成兵力,在失去了冲击的速度之后,又遭遇弓箭覆盖射击,最终只剩下寥寥百余人,根本就无法对抗联军成建制的骑兵追击。 这种招数虽然普通,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而且百试不爽,根本没人能够防得住,除非是那些装备了明光铠的重骑兵,方能抵挡住弓箭覆盖射击,以付出一定的伤亡为代价,强行突破陷坑阵地,对敌方进行打击。 但是重装骑兵的缺点尤为明显,首先是对战马的要求非常之高,负重能力不足的马种根本无法承受全套装甲的重量。即便是负重较好的马种,最终也是以牺牲速度为代价换来的高负重。这样的重骑兵虽然拥有高防御的优势,但是在面对轻巧的轻骑兵时,甚至根本没有打击到对方的机会。 再者其昂贵的装备不是一般军队能够配备得起的,组建一支重装骑兵所需要的费用足以组建三四支同样规模的轻骑兵,而所能达成的效果却未必有三四支轻骑兵来得好,可谓是性价比颇低。所以在中国古代战争中,重骑兵从隋末唐初便开始走向没落,直至退出历史舞台。 此刻的东洲大陆,正如司马富强所判断的那样,不管是军队的建制还是军事科技相当于隋末唐初的水平。所以也就只有财大气粗的东洲皇庭手握着一支重装骑兵,而其他州府都无法配备,更不用说是山贼出身的尾县叛军了。 终归一句话,哪怕是反复使用同样的招数,只要伏击计划本身是成功的,换做梦中人自己培养的东海军骑兵,也同样是无法破解他们此刻所用的这一招。 片刻之后,望心关援军经历了比昨晚杜子腾骑兵还要凄惨的遭遇。因为受到官道宽度的局限,他们连转向的余地都没有,在被连续几道绊马索摔了个人仰马翻之后,后面的骑兵只能无奈地减速停下,然后接受箭雨的洗礼。 一小部分骑术精湛的,刚刚来得及掉头准备夺路而逃,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杀出一彪人马,打头的几个尤为凶猛,根本没给他们还手的机会。 最终这支骑兵同样难逃被全歼的命运,给联军如火般炙热的士气再添薪柴,再也不会因为黎威偶尔出现的畏惧情绪所熄灭。这会儿要是这位定远将军突发奇想地决定退兵尾东关,恐怕会引发手下基层军官的兵谏。 在“陷阵营”之后,东海军的三位决策者下一步目标是成立一支纯粹的骑兵营,初步架构是五百人的编制。然而目前东海军两千人里面,骑兵却只有三百之数,分散在除了“陷阵营”之外的其他三支部队当中,实在是无法满足一支骑兵营的编制。 经过连续两夜的伏击,东海军又增加了数十名骑兵战俘。这些人的军事素养普遍比一般叛军步卒要来得高,是梦中人们想要争取的对象,早早地便被东海队惦记上了。 他们先是在交战中亲身体验了东海军强势打击的“威”,这会儿又感受到了李莎不计前嫌的疗伤之“恩”,最终依靠黄志“社交”技能的口舌之利,已经十拿九稳地成为了东海军未来骑兵营的一员。 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战场,联军随着司马富强的一声令下,转战尾城平原西面通道,去守候下一支叛军受害者。 (求月票。) ╔♀┅♀┅♀┅♀┅♀┅╗ ︴︴︴︴︴︴︴︴︴︴1︴ ︴最︴︴小︴︴︴︴︴6︴ ︴新︴︴︴︴说︴︴︴︴ ︴︴︴最︴︴︴︴网︴.︴ ︴︴︴快︴︴︴︴︴︴︴ ︴︴︴︴︴︴︴︴︴︴︴ ╚♂┅♂┅♂┅♂┅♂┅╝ [奉献] 第六夜 百里袭尾城(三) 第六夜百里袭尾城(三) 这一夜的第八日很快便在晨曦中来临,如果考虑到周日夜还会连续进入东洲大陆,那么梦中人们几乎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可以进行尾城的攻略。 昨天白天的时候,联军还在尾城东南方向的营地,这一刻已经逆时针绕着这座周长近二十里的尾县治所运动了大半圈,来到了尾城平原的正西面。 由于联军的营寨已经建立在尾城东南方向,而他们来西面通道的目的也是为了伏击,所以这处宿营地不但没有任何营帐,连行军灶都未曾挖过一口,从梦中人到联军士兵,自上而下都吃着冰冷的干粮。 东洲大陆的朝阳跨过尾城城头,把一抹煦暖的晨晖洒落在联军的临时宿营地里,给大家带来了一丝暖意。 黄志抬头望着那刚刚露了个头的朝阳,只见尾城的城墙上被染上一圈猩红的血色,很突兀地给人一种残阳日暮的感觉,就如同尾县叛军的未来一般。 与此同时,一夜没有睡好的杜子腾也也已经早早地起来,来到了尾城的北门城楼,坐等距离最近的望心关来援。昨夜他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东南面那支联军安静得有些过分,以他多年的军旅生涯,这种情形颇有些像是大战前的宁静,实在让人担心不已。 此刻他心焦地望着尾城平原的北面官道,算起来望心关的援军也该到了,可是此刻却全无踪影。想到前天夜里看到的那几张面孔,他不由得有些心虚,想起了自己望慧城失守的那一夜。当晚很多幸存的士兵都说那几人就是跟随刘远志进城的那几人。 据他事后的调查,这些人就是东海军的最高首脑,是一群被称为“梦中人”的奇怪家伙。这些人几乎将杜子腾手底下的望慧城两千军力一网打尽,而且带的人手似乎不多,怎么看也到不了一千人。 越想越觉得心惊,若非手下的骑兵在前天晚上的偷袭中损失殆尽,而城中最后几匹马也都已经被他派出去求援,他实在很想派几名斥候出去探个究竟。而眼下若是尾城失守,杜子腾这个守城大将可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为了增加求援成功的机会,他连自己的坐骑也都贡献出去了。 “该不会是求援的斥候全都被联军截住了吧?”他有些患得患失地想到,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我每个方向至少派出了三名求援的斥候。若是这样都躲不过他们的阻截,那义军可就真的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转眼间已是日山三杆,北面却是依然毫无动静,杜子腾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在他的影响下,城头上轮值的叛军个个都是噤若寒蝉,生怕触了他的霉头。尾城在这朝阳之下,完全没有让人感到一丝的朝气蓬勃,反而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而在北上望心关的官道上,距离尾城二十余里处,官道中央尸横遍野,数百具尸体仅仅是被剥去了武器装备,依然保持着昨晚死去时的姿势。 梦中人倒是不想把这些不幸的骑兵曝尸街头,但他们实在是时间紧迫。有限的时间内,他们需要给伤员疗伤,需要转移阵地,需要探查西通道的地形,需要布置第二次伏击,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做这些人道主义的事情。 就如同此刻,联军士兵们一个个在西通道旁的一处小山谷里和衣而睡,可是梦中人们却不得不分出一半人手陪着司马富强,强忍着困意继续工作。他们在这条西去的官道上花了近三个小时时间,走出近三十里,只为了挑选一处合适的伏击地点。 而选定一处最适合伏击的山隘之后,三个臭皮匠留在原地做进一步的调查和部署,晓风则快马赶回临时宿营地召集联军一齐过来。 联军士兵们虽然仅仅是小睡了三个钟头,但终归是恢复了不少精神和体力。而反观东海军的三个决策者,却是一个个耷拉着黑黑的眼袋,胡子拉杂,一脸的憔悴。 就连一贯大大咧咧的李二虎都有些不忍心,扯着大嗓门问到,“三位老大,要不你们先去睡会儿?” 司马富强直接选择无视了他的建议,因为他实在累坏了,却不得不把手头的事情做完。他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好好地睡过觉,只是在昨晚稍微眯了一会儿,就因为望心关的援军提前到达而不得不起身应战。别的队友只是不能睡觉,他却还要发动“沙盘推演”技能来判断和选择最适合伏击的地点,所以这会儿都快累趴下了。 黄志则拍拍李二虎的肩膀,“二虎啊,我们去睡觉了,你来布置伏击?” 李二虎闻言当即傻眼,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让二虎我冲锋陷阵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也可以,可是排兵布阵的事情还是算了。” 一众人都被他给逗乐了,也终于让恹恹欲睡的几个梦中人恢复了少许精神。 等到终于向武强、刘远志等人布置好了相关注意事项,三个臭皮匠随便找了个草窝一躺,转眼间便鼾声震天。 除了轮值的人员和派出的斥候,其他联军士兵在进入各自的伏击位置后,又都东倒西歪地继续补眠。 黄志三人的这一觉睡到直接睡到了下半夜,若非肚子实在饿得不争气,他们实在是舍不得醒来。胡乱地吃了些干粮,黄志和张伟倒头接着睡,司马富强抬头看了看天,却不免有些纳闷了。 他转头四下里看了看,这时候轮值的梦中人是午阳,将对方叫过来,“还没来么?” “谁没过来?”老实巴交的种田汉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唉。”司马富强叹了口气,“我是问敌人的援军。” 午阳这才反应过来,“哦,是的,还没来。” 司马富强想了想又问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午阳掰着指头算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尴尬地回答到,“队长,刚才武强说是丑时,我也分不清楚具体该是几点……” “知道了。”司马富强点点头。丑时就是凌晨一点到…的这段时间,相比于“早到”的望心关援军,这西路的人马却是有些迟了。按照事先的估计,除非这一路的叛军存心不想来救援,否则应该在子时之前就抵达伏击地点的。 “难道是算错了什么?”他往远处望去,外派的斥候到现在也没有反馈任何消息过来。 琢磨了一会儿,他再次抬头对午阳说,“你还要轮值多久?” “两个钟头左右。”对于这个,午阳倒是不含糊。 “好吧,保持警惕,有动静的话随时叫醒我。还有,你去通知武强,让他再派一队斥候去看看,别出了什么岔子。”说罢,他才放心地又睡下了。 司马富强的这一觉一睡又是小半天,这回是被刺眼的阳光所唤醒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发觉精力基本上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就是因为睡的地方不够平整,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转头四下里看看,他发现黄志和张伟两兄弟还在蒙头大睡,而其他的队友则早已醒来。 抬头眯着眼睛看看已经高挂中天的太阳,他突然跳了起来,“不对敌人的援军已经迟到超过半天了” 赶紧将还在睡得不亦乐乎的黄志和张伟唤醒,又让其他队友赶紧找来刘远志等一众指挥官,司马富强召集了一次紧急军议。 “刘远志,你把地图拿出来再好好算算,这一路的援军不该迟到如此之久。”他首先找上的自然是刘远志这个随军长史。 刘远志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赶紧拿出黎威交给他的尾县地图来,重新又审视了一番。“路程是没错啊,两百五十里,就算稍微磨蹭点,今天一早也该到了。而且杜子腾派出的求援斥候每一路都足足有三个,不可能同时出现意外。” “难道这支援军不是连夜赶路,还能在路上过夜?睡饱了再继续上路?”张伟嘟囔了一句,这种想法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黄志摇摇头,“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会这样。如果不是路上的状况,那就只能是那边的问题了。刘远志,你觉得西路叛军有什么理由拖延救援速度呢?” “西路叛军……”刘远志努力回忆着。 片刻之后,他脸色铁青地跪在地上,“请大人治罪,是属下疏忽了” 司马富强听得眼皮直跳,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疏忽,任何一个错误的判断都可能直接导致胜负关系的逆转。此刻错误判断了西路援军的抵达时间,将直接导致错时伏击的计划流产,而叛军将会重新拥有人数上的优势,尾城攻略失败事小,很有可能给联军带来惨痛的损失。 想到这里,他已经焦急地来回踱步,开始考虑是否立刻撤军,放弃继续“围点打援”的计划。 黄志按住队长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这才开口向刘远志问到,“先别说什么治罪的问题,人难免会有疏忽,你赶紧先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比较重要” 刘远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指着地图说到,“这西路叛军并没有成建制的骑兵配置,其援军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抵达。由于骑兵的费用太高,尾县叛军只有南北两部和中路叛军各配置了少量的战马,而其他东西两路则只有少量配给军官和斥候用的马匹。” 司马富强这才稍稍放心,可是当他重新计算出西路援军的抵达时间之后,再度纠结起来。以步军行军速度为骑兵一半来计,这西路援军抵达的时间恰巧和最远的西北道援军同时抵达尾城平原。 “分兵吗?”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办法。若是两路援军都是只有五百人,那么两千联军兵分两路倒是都还能保持人数上的优势。 “恐怕不行”刘远志为了将功赎罪,这会儿也积极地动脑,“由于面对的防御压力较小,这两路援军完全有可能在五百至一千人之间,具体还看他们的主帅是怎么想的。” 刘远志说的很有道理,若此时梦中人手中掌握的是两千东海军,而不是两千联军的话,他们倒是敢分兵同时打击两路援军。可是目前黎威手下的一千离州府军实在是难以让人放心,谁知道以他们的战斗力能否应付势均力敌的其中一路援军。 更关键的是东海队分身乏术,要让他们分成两队同时兼顾两条战线是绝对不可能的,失去了武器上面的长短轻重配合,梦中人折损的几率将会提高很多。这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时候,张伟直盯着地图在看,突然指着地图西北的一处山脉问到,“这里是不是有条路?” 刘远志闻言看着他手指的地方,“没错,在西通道与西北道之间,确实有条小路连接,就在前面几十里远的地方。” “嘿嘿”张伟终于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办了,我们改伏击为主动迎击,还是能够利用时间差来赢得人数上的优势。” 司马富强和黄志闻言也凑过来看地图,经过一番仔细的计算,两人都证实了张伟的办法确实可行。 此时联军位于西通道距离尾城二十五里远的地方,离沟通西通道与西北道的小路尚有二十里。以西路援军急行军一日夜一百二十里计,他们应该是于今晚至明早能够抵达尾城。 但若是联军主动迎着援军而去的话,最迟于今天下午便能与对方相遇,在击溃这路援军之后,马上掉头走小路赶往西北道,应该还能来得及迎头遇上西北来的援军。 虽然按照这个计划,联军在未来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将面临高强度的行军和作战,但却是目前唯一能够破解眼前局面的办法。 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东海军的三名决策者当即决定依此实施作战计划,甚至不给黎威更多的考虑时间,直接先出发了再说,免得这家伙反悔。 所幸联军从昨天中午至今也休息了快要一整天时间,此刻再来这么一场高强度的连轴作战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所以黎威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会儿他对于梦中人的三个臭皮匠真是又爱又怕,爱的是他们果真是奇谋百出,似乎什么也难不倒他们。三个人集思广益就是比一个人动脑要来得强,只要随时有一人灵光一闪,很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要不怎么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但是黎威心中也同时埋下了对东海军的恐惧和忧虑,这支成军才短短两个月不到的军队,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快得有些惊人。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会儿要是让自己带着一支离州府的官军与这支东海军作战,恐怕败的十有**是自己。 而且这支军队显然还在继续成长当中,至少目前黎威还没有看出他们的止境在何处。东海领地内的居民越来越多,财力也越来越雄厚,这就预示着这支拥有极高战斗力的强军将会有稳固的后方和稳定的兵源。 “恐怕有朝一日,离州府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黎威突然有了这样的一种想法。 所幸东海军虽然独立,却依然是东洲皇庭体系下的一支可控的力量,除非他们打算造反。黎威可不敢这么想。 不知不觉中,联军越过了那条通往西北的小道,而西路援军也已经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考虑到对方是纯粹的步军,且于行军途中也不可能构建什么防御工事,三个臭皮匠把联军所有的骑兵集中到了队伍的前方,争取在发现叛军援军的第一时间发动一次冲锋,先把对方打蒙了再说。 不得不说他们的判断相当准确,在下午日落之前,联军迎面遇上了那支由八百名步卒构成的援军,其间只有三两匹马,都是军官的坐骑。 联军骑兵发动一次冲锋之后,这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援军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等到冲过头的骑兵们掉头发动第二次冲锋,随后赶到的步军也完成了对叛军的包夹。 半小时之内,联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打残了这支援军,眼看着剩下的残兵败将掉头逃窜,梦中人们让骑兵装模作样地追赶了一小段路,连对方散落一地的武器都没空打扫,便转头往那条山间小道全速赶去。 算了算时间,想要保证联军全员抢在西北援军之前抵达西北道还是有些难度,梦中人们一咬牙,干脆让骑兵先行,而他们则作为骑兵队的指挥亲自带队。而将多达一千七百人的步军交给黎威、武强和刘远志等人,让他们尽可能快地随后跟进。 虽然有些疲累,但是急行军上百里之后,西北道终于出现在了梦中人的眼前,这时候才只是第十日的寅时,天尚未亮。 张伟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跳下马背,借着月光,他在地上看了半天,才放心地抬起头来,“他们还没到” (继续求月票。) !!!!!!!!!!!!!1! !最!!小!!!!!!6! !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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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献] 第六夜 百里袭尾城(四) 第六夜百里袭尾城(四) “各位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骑兵队长策马上前一步,小声地在梦中人旁边问到,“我们的步军据此地尚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赶过来和我们一起阻截叛军。” 这名小队长是一名离州府军的基层军官,此番受黎威之命率领其手下仅余的两百多骑兵随东海队行动。加上东海军一营武强部的一百骑兵,此时联军骑兵也不过仅有区区三百多人,连一个骑兵营的建制都无法达到。 官军小队长的问题同样也是司马富强等人正在考虑的,他看着官道前方那无尽的黑暗,陷入了沉思。 虽然“沙盘推演”技能在晋升c段位之后赋予了他“夜视”的能力,但是今晚并非满月之夜。东洲的天空上挂着一轮上弦月,月光并不是很强,他的“夜视”能力仅仅是比普通人看得稍微远一点,也就是百米多的距离。再往远处,由于光线不足的缘故,他也是两眼一抹黑。 这一刻,他很希望自己的“沙盘推演”能够再晋升一个段位,这样一来“夜视”能力对光线的要求肯定会进一步降低,想来今夜的上弦月便足够他恢复白天的80%视距,而不是这区区的百来米。 眼见司马富强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回应,这名官军小队长有些着急了,虽然经过前面几仗,他对梦中人的信心已经远胜于自己的上司黎威,但此刻形势紧迫,实在是容不得长时间的思考。他只能转头看向黄志和张伟,希望这两人能给出一个有效可行的办法。 黄志眼看自己的队长还在思考着,不得不先说点话来安慰一下这名官军小队长,否则导致离州府骑兵士气下降可就不好办了。 他指着眼前两条岔道说到,“现在无非是两种情况,好的一种就是我们的步军能够及时赶到,那么我们将以优势兵力击溃对方。将三路援军全部消灭之后,我们便有充足的时间去收拾孤立无援、士气低迷的尾城叛军,尾城唾手可得。” 对于黄志的这种说法,骑兵小队长很是赞同,不住地点着头。归根结底,联军一系列的“围点打援”,最终还是为了攻略尾城,取得针对尾县叛军实质性的胜利。若仅仅只是为了消耗叛军的兵力而放任其老巢尾城不管,恐怕是收效甚微,只要过一段时间,叛军又会补充兵力壮大起来。 本想就这么蒙混过关,可是看到小队长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黄志只得接着往下说,“比较不会的情形就是敌人的援军先到一步,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我们能够拖住他们一段时间,等到我们的步军赶到,胜利同样属于我们。所以了,这只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骑兵小队长这才放心,掉转马头回到队伍中去安抚手下骑兵。 虽然黄志偷偷借助“鼓舞”和“煽动”的双重效果安抚了骑兵小队长,但并不代表问题就真的被解决了。联军骑兵仅有三百来人,而西北道的援军据说是叛军中骑兵人数最多的一路,因此此番前来的援军估计有可能达到近千人之多。 至少一比二至一比三的劣势摆在眼前,需要梦中人赶紧想个办法解决。等到骑兵小队长远离,黄志才赶紧招呼还在四处探查的张伟以及有些走神的司马富强一起来讨论。 张伟的想法倒是很简单,“骑兵最强之处就在于冲击力,我们肯定不能傻傻地坐等对方来袭。所以我建议直接主动迎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问题是叛军的援军同样也是骑兵,正面对冲的话,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司马富强提出反对的意见。刚才他注意观察了附近百米范围内的地形地貌,这一带真没有适合伏击的地方,也找不到对己方较为有利的地形。 “以我们小队为锋尖实施突袭,应该是有机会的。”对自己的武力具有相当的信心,张伟依然趋向于主动进击。 “话是这么说,可是骑兵对冲时,个人的力量是非常渺小的。”司马富强再一次提出反驳的意见,最关键的是他有非常不利于己方的证据。 手指着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他说出了让张伟不得不放弃坚持的理由,“西北道这一段恰逢山间开阔地带,宽度足够骑兵队伍横向铺开,达到五十纵列的规模,所以仅靠我们九个人摆出的锋尖,最多是突破敌军的其中一段。而其余四十余纵列将不得不与对方进行硬碰硬的攻击,就算勉强取胜,我们的损失也会很大。” 胜利固然重要,但是东海军目前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大量的人员损失,尤其是人数本来就有限的骑兵部队。至于让离州府骑兵去打头阵当炮灰,那更是不可能,如此明显的要把对方当替死鬼的做法,就算事后黎威没有意见,当下那名骑兵小队长首先就不会接受。 所以张伟看了看一望无际的黑暗,耸了耸肩表示无话可说,谁让他事先不知道此处的地形,还以为道路的宽度就是十来米左右。 张伟一时没了主意,轮到黄志发言,他反问司马富强,“那队长你的意思是固守?” 谁知司马富强又是大摇其头,让黄志本来准备用于反驳的话语都派不上用场。“正如人韦所说的,骑兵最强的就是冲击力,我们现在连布置防御工事的时间都没有,固守还不如主动出击来得有利。” 这下子连张伟都有些郁闷了,“那你到底有什么更好的主意?还是说我们换个地方?” 司马富强不停地摇着头,“我实在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现在时间紧迫,天色又太黑。或许其他地方有比较狭窄的路面,有利于我们发挥自己的攻击力优势,但问题是没有那个时间去找这种地方。更关键的是如果我们离这岔道太远的话,待会儿就算步军来了,也找不到我们,更谈不上来救援。那我们岂不是从头到尾都要以弱势的兵力打叛军?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一下子陷入了困顿。 总喜欢凑热闹的晓风在一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我们刚才过来的那条山道倒是挺狭窄的,可惜敌人的援军不会去走那条道啊。” 黄志闻言转头往左侧那条隐于黑暗中的山道望去,想要把叛军引入那条路几乎是不可能的。若是平时还好,可以耍点小花招,但是这会儿敌人是急于去尾城救援的,断然不会舍近求远地绕道西通道,除非是前方道路受阻。 “道路受阻……”黄志眼睛一亮,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心头,同时立刻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 司马富强闻言稍微兴奋了一下,便又有些沮丧地提出了反驳,“把敌人引入山道倒是个好办法,可是我们如何能够阻住西北道?这里的地形是如此宽阔。” 张伟立刻提出了补充意见,“我们未必真的要阻断西北道,可以制造这么一个假象让对方改道啊” 司马富强还是摇着头,“我也想到过你这个办法,可是叛军远比我们熟悉这条道路,再不济也会派人探查之后再考虑是否改道。” “如果我冒充叛军去引导他们改道呢?”小七突然插了一句进来。 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上一次将望慧城骑兵引入谷道便是由他出马去完成的。在大规模的骑战中,以小七的实力基本上发挥不出什么作用,还要拖累队友,与其如此,倒不如发挥自己的优势。而此刻夜黑风高的,更加适合他“潜行”的发挥,只要见势不妙便可随时脱离叛军队伍,躲入路边的黑暗之中,比在战场上更加安全。 张伟对于徒弟的自告奋勇很是满意,现在只需要为他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想办法yin*叛军进入山道。 “大家想到什么尽管说吧”受到晓风和小七的启发,黄志招呼队友们一起来出主意,虽然他们提的不一定对,但是却能帮三个臭皮匠开拓思路。 就算黄志不说,黄莺也一直默默地在帮司马富强想办法,只是她知道自己那点儿主意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所以从来也不曾发言过。此刻眼看三个臭皮匠思路受阻,便试着先提个建议,也好引导队友们一齐来献策,“可以在前面放把火不?让叛军以为火烧山了,说不定他们就会绕道。” 司马富强知道她是在帮自己,所以明知道这个建议漏洞很多,也不忍心反驳她,只是不置可否地等着其他人的建议。 张伟可不管这么多,直接指出黄莺建议中的漏洞,“我们没有随身携带助燃的火油,想把山林点燃了可不容易。而且即便真的造成大规模的火势,也未必会影响西北道的通行,去赌这种小概率事件的成功率,实在是不怎么可靠。” 黄莺本就没打算自己的建议被采纳,闻言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静静地等着其他人说话。 有了她开个头,其他人果真接二连三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只不过因为漏洞实在太多,或者根本就骗不过人,所以一一被三个臭皮匠驳回了。 残月见队友们都如此踊跃,终于也忍不住说到,“实在不行我们用强的,把敌人赶进山道里” 司马富强闻言嗤之以鼻,“你被晓风传染了吧,还是说肌肉已经练到了脑子里。你的办法和人韦一开始提出的主动出击有什么区别?叛军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三百人的阻截就改道?” “若是我们两千人都在这里,他们不就得乖乖改道了。”晓风忍不住帮残月辩驳了一句。 对于晓风的说辞,东海队长更是哭笑不得,“那是,如果我们两千人都在这里了,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如果……嗯如果叛军知道我们要‘围点打援’各个击破,自然是会改道,甚至会打道回府以减小损失。”黄志突然间顺着二人的话语往下说。 以司马富强对黄志的了解,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种话的,似乎是有戏了,所以立刻示意队友们都安静下来,等待黄志进一步说出想法。 果不其然,黄志几乎没有停顿地往下说到,“西北道的援军是不知道我们要‘围点打援’,但我们为何不能主动让他们知道?” “你是说让小七以这个情报去诱骗叛军改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司马富强已经听出了端倪。 黄志点点头,“没错,小七可以自称是杜子腾派出来的斥候,专门来提醒他们的。就说联军已经埋伏在西北道的入口处,准备给予他们迎头痛击,所以改道山道是援军唯一的选择。” “这个办法好问题是怎么让他们相信这种说辞?”张伟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这个办法,之所以还要这么问,只不过是为了确保更高的成功率。 黄志四下里张望了一圈,在东海军的骑兵队里看到了新加入的骑兵----来自望心关的叛军降兵。“我们可没有骗人啊,‘围点打援’已经歼灭了来自望心关的五百骑兵,有信物为证。” “明白了,让小七带着望心关骑兵的标记去提醒援军改道,由不得他们不信。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自己主动地去提醒他们有埋伏,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士心你越来越狡猾了”司马富强已经确定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对于队长最后的那句评语,黄志哭笑不得地反驳到,“是我对人心的了解好不好,怎么能说是狡猾呢” 司马富强可不管他的辩驳,此刻已经顺着黄志的思路进一步将此计划完善下去,“我们不但要骗叛军走山道,而且真就要把军队埋伏在西北道这边,然后派一个骑兵回山道去通知步军。等叛军被小七骗入山道之后,我们再衔尾追击,与步军形成对他们的两面包夹,来个瓮中捉鳖” 对于队长的补充,黄志和张伟都表示赞同,这无疑是最完美的计划。甚至还可以故意暴露一点埋伏的迹象,让小七能够取信于对方。 当下联军骑兵兵分三路,大部队一路消除地面的痕迹,一面沿着西北道往尾城方向后退数里地,终于找到一处较为狭窄的地方,大家暂时下马休息。 另有两名斥候从山道原路返回,去通知步军做好迎战的准备。 而小七则孤身一人带着望心关叛军的遗物,作为取信对方的证据,沿着西北道一路远去。 在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大约又过了半个钟头,离步军抵达此地还有一个钟头,从西北道来的叛军骑兵终于姗姗来迟,全然不知一个针对他们的简单的天罗地网已经布置好了。 小七又一次担任了引路人的角色,凭借着合乎逻辑的说辞,和手中望心关骑兵的标志,对方自然是毫无保留地选择了相信他的说法。 率领这支七百人骑兵的将领早已听说东海军异常的狡猾,善于夜袭、偷袭,所以对于梦中人会用“围点打援”的办法一点都不奇怪。他甚至还庆幸自己路程最远,所以有望心关的前车之鉴,尾城才来得及派人来提醒自己改道。 随着小七走进了沟通西北道与西通道的狭窄山道,他们也走上了一条死亡之路。 进入山道之后,约莫过了十分钟之久,背后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同于这支援军赶路时不紧不慢的节奏,背后那种急促的蹄声显然是数百骑兵全力冲锋时才有的效果。 领军将领还在纳闷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见前面带路的小七突然翻身下马,滚入山道边的草丛里,很快便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难道东海军的伏兵发现我们改道,追了上来?”直到此刻,他还抱持着这种“纯真”的想法。显然三个臭皮匠为他准备的那套说辞实在是太过于深入人心,直到此刻他还分不出真假,若不是说出那番话的人已经做贼心虚落跑,他甚至不会去怀疑小七的可靠性。 “全军加速前进不能让伏兵追上”领军将领这会儿依然相信后方的追兵实力和人数要比自己强大得多,否则断然不敢追击自己手底下的七百骑兵。他完全没想到,这会儿真正兵力占优的是自己,或者说更具优势的兵力还在他们正要继续前进的前方道路上。 这支七百人的骑兵确实没有立刻被后面的联军骑兵追上,但他们也没能逃脱。直到半小时之后,前方的道路被一道临时垒砌的简易路障所阻断,这名领军将领才真正醒悟过来,原来往前跑才是最大的错误。 叛军骑兵刚刚减速停下,便遭到一波箭矢的覆盖打击,当场便有数十人中箭倒地。所幸由于时间紧迫,联军步卒们还来不及在道路上开挖陷坑,否则他们的损失只会更加惨重。 狭窄的山道上,由于彼此间的距离太近,叛军骑兵们艰难地掉转马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又遭遇了两拨坚实的覆盖射击。当然,道路狭窄也是有好处的,联军的箭矢只能攻击到最靠近南端的少数叛军。这些原本跑在最前的幸运儿,这会儿成了死得最快的倒霉鬼。 叛军勉强有一半人掉转了马头,后面联军的骑兵也赶到了,东海队的梦中人作为锋线的尖刀,轻而易举地突入了还未跑动加速的叛军之中,展开了新一轮的大屠杀。 冲击了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东海队也被对方密集的阵型阻住了,无法再继续快速突进,只能是慢慢地稳步推进。 叛军骑兵们被挤压在狭窄的山道上,前有联军步军的弓箭射击,后有梦中人率领的骑兵的压缩打击,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终于在听见第一声“下马缴械不杀”之后,已经绝望了的骑兵们一个接一个地下马投降。反正是冲不出去了,还不如赌一赌联军的信誉。 “围点打援”计划,三战皆胜,俘获骑兵总计近四百人之多,完美落幕。 [奉献] 第六夜 三劝杜子腾(一) 第六夜三劝杜子腾(一) 就近从西北道返回尾城平原,联军离开通道的时候天色已经全亮,司马富强此时正考虑着是否要原地休息半天之后,再返回尾城东南面那座已经闲置了数日的营地。 黄志眯着眼望着远在数里之外的尾城,突然有了个新的想法,“再玩一次偷城吧。” 司马富强和张伟闻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联军刚刚俘获数百名西北道的叛军骑兵,这会儿手头上正好有足够的军马和叛军制服,完全可以武装起一支“援军”来。而且按照西北道援军既定的到达时间,这会儿赶去尾城也不过就是迟到了两三个钟头而已,应该有机会再次地将杜子腾骗过。 刘远志也在这时候递过一纸信函,“这是在领兵将领身上搜到的,拿着这封信应该可以取信于杜子腾。” 黄志接过信函,上面无非是西北道驻军大将写给杜子腾的一些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将信函放进怀里,他已经决定要再赌一次。 司马富强立刻让黎威和武强找出四百名会骑马的步卒换上叛军的制服暂时冒充骑兵,配合着联军原有的三百骑兵一起行动,而梦中人们更是一个不落地换上叛军制服。 经过三天的等待,杜子腾对于援军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这三天里他几乎无法睡一个安稳觉,好不容易睡下,一入睡就会做梦。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每天都在城楼里望眼欲穿地等着援军。所以基本上每隔一个钟头便会梦见传令兵来通报援军抵达的消息,然而他就会立刻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结果发觉那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更惨的是随后又会因为对等不到援军的失望而梦见尾城被攻破,城中火头四起,东海军的铁蹄重重地践踏着地面,在城中四处冲杀,也践踏着他脆弱的神经。最终他梦见尾城被攻破了,而他自己也被捆了送往离州府等待处决。 梦境的画面一直在变,一会儿是此刻他所在的尾城,一会儿又是火焰冲天的尾东关,更多的则是他最熟悉的望慧城。到了最后,杜子腾都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才一身冷汗地醒来,发觉尾城依然在自己的手里。 联军三天时间里没有一丝的动静,整个营区一片死寂,这一点都不像是要攻打尾城应该做的事情。此刻他基本上已经猜出是东海军那帮子人精借着包围尾城的机会,把各地来源的友军都给吃掉了。 如果杜子腾没有记错,似乎是听说过兵法里是有这么一条,假装尾城,然后打击援军的。只不过山贼出身的叛军将领们个个都是野路子,根本没人学过兵法。唯一一个懂得兵法的,也就是那个被扔在尾南仓不得重用的刘远志。 “可惜了,没能早一点把他弄到自己身边来。”他这会儿终于意识到叛军的领导层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自从两年前拿下尾城之后,自大的情绪一直在叛军高层蔓延着。他们没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并不是因为这些首脑们的军事水平有多高,完全是因为尾县的官军太腐朽。 就因为这样,中层军官中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刘远志这样学过些兵法的,却处处受人排挤,得不到重用,最终只能安排一个尾南仓的城守,可谓明珠投暗。 此时叛军终于自食苦果了,他们不用刘远志,自然有人识货,那便是东海军的梦中人们。虽然刘远志的战略眼光不如司马富强,战术素养不如张伟,随机应变不如黄志,但是他却是熟悉尾县地理地貌和叛军部署的综合性军事人才,三个臭皮匠用人不疑地委任他为东海军随军长史,放在身边随时备询。 别的不说,哪怕叛军早先对刘远志多一些关注,委以适当的重任,只要他不投降东海军,杜子腾断然不会失了望慧城,更不会引发后面的连锁反应,直至今日无可挽回的窘境。 “难道义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吗?”杜子腾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 杜子腾知道,如果自己再失了尾城,那么三处边城的叛军将成了无根的浮萍,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离州府军和东海军一处一处吃掉。反之,只要保住此城不失,凭借着城中囤积的大量财富和粮草,只要给他一段时间,便能重振叛军。 “将军,援军来了西北道的援军来了”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指挥所里。 杜子腾看了传令兵一眼,并不理睬,嘴里咕哝着,“又做梦了……” 眼见自己的长官不为所动,传令兵不得不再次提醒,“将军,一队自称是西北道援军的人马来了,此刻正在北门下等着。城门值守校尉怀疑有诈,不让他们进城,还请将军您亲自过去定夺。” 这两日的梦中可从未曾听过传令兵如此有板有眼地讲诉,通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援军来了”。这会儿杜子腾也醒悟过来,这不是梦 赶紧跟着传令兵直奔北门,即刻上了城楼指挥台,杜子腾看到北门外一队七百人的骑兵正等候开门放行。 轮值的城门校尉见他过来,赶紧过来禀报,“将军,属下认为这些人有些可疑。” 这名校尉是当日随杜子腾从望慧城里连夜逃出来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免他会疑神疑鬼。 杜子腾本来还满心欢喜地想要让人开门放行,此刻闻言立刻警惕起来,赶紧问到,“你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这个,属下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只是直觉这些人有问题。” 若是放在以往,手下敢这样回答,杜子腾肯定一马鞭抽过去,可是此刻已经被失眠折腾得有些神经质的他竟是没有来地相信了属下的判断。他立刻让人调来一队弓箭手,张着弓对着城下的“援军”。 “来人可是杜将军?”眼见对方不由分说地已经进入了剑拔弩张的状态,黄志在城楼下郁闷不已,但还是不死心地开声呼唤。 “东海军的狗贼,别以为你们披上了义军的军服,我就认不出你们了”杜子腾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开声咒骂。 “杜将军,我们真的是援军”黄志不知道对方看穿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只能无力的辩驳着。 杜子腾确实没看出“援军”身上有什么破绽,但想到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三天,其他两路援军都不见踪影,倒是最远的西北道先来了,说什么他也不能相信。在他看来,这明显就是东海军的阴谋。 “杜将军,要我们怎么说您才肯相信呢?末将这里有柳将军的亲笔书信一封,将军可以看看再说。”黄志眼见对方不为所动,只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带来的部队确实是“援军”。 杜子腾眼睛一转,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一个办法,“要我相信你们可以,把兵器全部放下,人员全部下马。” “缴械……”三个臭皮匠为之愕然。杜子腾这招够狠的,这要是缴了械进城,那就不是东海军偷城了,反过来是进城受死了。他们可不认为就凭九个梦中人藏在武器袋里的贴身兵器能够顶得住城头上剑拔弩张的叛军士兵。 “那可不行,东海军和离州府的官军随时都有可能来袭,若是我们弃械下马,岂不是任人宰割?”黄志在队伍前面还在极力地说服城头上的杜子腾。 “废话少说,若是你们再不弃械下马,我就下令射箭了”杜子腾这会儿是铁了心地不相信眼下的这些人,“我从一数到十,时间一到,立刻射箭” 听着城头杜子腾开始数数,三个臭皮匠知道这回是混不过去了,这种不可理喻的对手才是最麻烦的对手,因为对方根本不按牌理行事。 “撤”司马富强知道再拖下去只会造成无谓的损失,只能灰溜溜地带着“援军”撤离北门。 城头杜子腾得意地大笑着,“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狡猾的东海军又想要来骗我的城,告诉你们,没门给我放箭” 由于梦中人见机得早,联军的七百人马并未有什么损失,只不过是天衣无缝的偷城大计竟是这般莫名其妙地失败了,让他们郁闷不已。 转眼间便跑出安全距离,知道对方绝对不敢出城追击,黄志有些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司马富强见状便下令全军原地等候,回头过来追问黄志,“怎么了?难道你还不死心?现在他们打死也不会再上当了。” “我想去和杜子腾谈谈。”黄志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想劝降他?”司马富强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这倒也是个办法。” 两人稍微地商议了片刻,便决定由全体梦中人陪着黄志上前与杜子腾交涉,主要还是保护他的安全。 杜子腾在城墙上看着对方在一里地之外停下,领头的几人却又折返回来,心里也是相当的纳闷,“难道这些人当我是白痴么?” 东海队全员下马,走到对方的弓箭射程之内,但却是威力有限的位置上。这样一来,就算黄志和杜子腾谈崩了,对方射箭攻击,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杜将军,既然你已经看出我们的身份了,我想和你谈谈。”黄志拿了个喊话用的铁皮筒,发动了“社交”技能远远地扯开嗓门。 “有什么可谈的?不就是想劝我开门投降,老子我不干给我放箭”杜子腾根本不给黄志说更多话的机会。 眼见一大蓬箭矢铺天盖地地向着自己射来,梦中人们只能是赶紧狼狈地躲在司马富强的塔盾之后,等到这波攻击过后,才慌忙地退出射程之外。 “嘿嘿,士心你的‘社交’也有不起作用的时候啊”晓风幸灾乐祸地在一旁乐着,“我看你倒是可以上演一出‘草船借箭’了。” 黄志和司马富强同时恼火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开玩笑也不看时机的,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黄志的c段位“社交”技能只能是对友军和非敌对的势力有效果,目前对敌军没有任何效果,影响不了杜子腾也在预料之内。他的魅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之所以能够在战争梦境中如鱼得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社交”的威力。 “队长,我要回一趟东海镇。”回到已经阔别数日的联军营地,黄志越想越不甘心。 司马富强这回可就猜不透他的心思了,“怎么又回去?我们周四夜不是刚回过一趟么?” “‘社交’该升级了。”黄志这才说明了原因。 “b段位”司马富强激动了,这将会是东海队第一个b段位的专属技能,不知道他一直相当看好的“社交”还能进一步增强到什么样的地步。 “什么时候累积够了熟练度?”他追问到。 “就在刚刚。”黄志回头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接受武强收编的数百名叛军骑兵。 其实以黄志“社交”累积熟练度的容易程度,只要稍微用点心,应该可以在上周末或者这周初达到晋级所需的要求。但是考虑到提升一个b段位技能所需要的积分高达八千,而东海队前一段时间又总是处于财政危机之中,所以黄志刻意地放缓了提升熟练度。 不过在东海队晋升c段位之后,因为滞留时间的延长,还有东海领地内居民的直线增长,这会儿东海队每周能够保证至少四万积分的收入。“社交”提升b段位所需的八千积分再也不是问题,所以黄志这会儿决定赶回东海镇去把技能给提升了。 如今他还仅剩下一个顾忌,那便是东海队的整体战斗力段位原先是张伟的1b,若是“社交”也达到了b段位,那么下周一再入战争梦境,他们所面临的将会是2b段位的战斗力评价,势必会影响到战争梦境的难度。 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之后,黄志还是希望听听队长的意见。 “2b呀,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还有这茬。”司马富强一拍脑门,显然他根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么说起来,自从人韦加入东海队之后,我们的战争梦境一直就是以b段位的战斗力为的,难怪南海队能够说动黄忠这尊大神来对付我们。” “诶,这可怨不得我。”张伟刚好走过来,听到这里,赶紧表示抗议。“要怨就只能怨士心你自己把我拉进这个世界里来,嘿嘿” 司马富强摆摆手,他显然没有埋怨张伟的意思,“你想想看,1b和2b差别真的很大么?而且你认为以我们队伍现在的实力,难道无法挑战2b难度的战争梦境么?” “那队长你的意思是赞同我回镇上去提升‘社交’段位咯。”黄志想了想,其他人不说,单单是残月一人现在就有着接近b段位的实力。只要有张伟和残月这两人在,若是今后战争梦境被提升到2b难度,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张伟这才明白他们两人在谈些什么,赶紧说到,“正好,我的‘爪’也攒够熟练度了,我陪你回去。” 司马富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面露难色地提醒二人,“你们现在每个人身上仅有两千多积分是吧?加起来都不够一个人用的。” “是哦,那得全队一起回去,把大家的积分汇总一下才够啊。”黄志这才想起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司马富强摇摇头,“从这里回东海镇足有七百里远,肯定不能像上一次那样不眠不休地一次性跑到。算上路上休息的时间,快马加鞭地赶路,这一来一回也得至少六天时间。这可不行啊” 黄志也点点头,“是啊,我们都不在的话,武强可管束不了黎威那小子。要是黎威趁我们不在瞎胡来的话,那东海军的损失可就大了。” 张伟也补充到,“就算黎威他不乱来,把军队扔在这里六天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再来一支叛军的援军,我想武强他们几个暂时还应付不过来。确实不妥,我们还是等尾城战事结束再回去吧。” “唉,可是若是不回去提升‘社交’的段位,我恐怕尾城没那么容易能够拿下来。”黄志愈发的纠结,“偷城已经失败,尾城平原又被杜子腾坚壁清野,想要玩夜袭也没有什么意义,那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攻一途。” “是啊,强攻的话,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东海军兵力受到太大的折损。”司马富强也很是同意这个说法,他随即想到黄志话里有话,“难道你的意思是说‘社交’达到b段位之后,对敌军也能起作用?” 黄志转头望着尾城的方向,“是的,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亲切’到达b段位之后,应该是会对敌军产生效果才对。” “有什么证据吗?”司马富强可不相信直觉这种东西,凡是还是有根有据比较好。 “有的。”黄志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到,“c段位的‘亲切’效果能够让陌生人变得亲密,那么b段位呢?难道还能仅凭我一句话的工夫,便让一个陌生人对我誓死效忠?那我是不是可以让曹丕或者拓跋珪把自己手中的政权让给我?显然是不可能的。” 司马富强和张伟不住地点头,b段位的“社交”若是有这么大的威力,那梦境世界就变成黄志家的后花园了,爱怎么逛就怎么逛,显然不合理。 “既然‘亲切’效果已经在c段位时对自己人达到了上限,那么接下来的b段位只能是往敌军方面发展。所以我的判断是,‘亲切’的b效果应该是能够降低敌军的敌意程度一个等级。”黄志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来。 “显然是这样了。”司马富强点点头,“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显然就值得使用这个东西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看得张伟和黄志眼前一亮。 (司马富强拿出的是什么东西呢?大家不妨猜一猜,偶尔互动一下嘛,不要让老风总是孤单地码字。其实答案很简单,动点脑筋就能想到。) [奉献] 第六夜 三劝杜子腾(二) 第六夜三劝杜子腾(二) 梦中人们回到中军大帐,屏退了左右,司马富强这才将“兑换券”交给黄志。 黄志将那张钞票一样的纸张拿在手里,心中默念着,“使用‘兑换券’提升‘社交’技能段位。” 在他面前出现一个光团,光团之中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容,那是东海镇镇公所里负责个人业务的办事员。虽然直到现在这人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但是能够在尾城平原看到她,还是让大家感觉到亲切。 “提升‘社交’技能,条件审核,技能等级:c段位;技能类型:专属技能,无需技能扩展;熟练度达到;升级积分:8000分。对不起,‘兑换券’面值不足,请问是否用积分补足?” 相比于办事员唠唠叨叨了一大堆,黄志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是”。 “个人账户积分不足,技能升级失败。”这是预料中的答复。 这时候,司马富强伸手过来,与黄志同时抓着那张“兑换券”,对着光团中的办事员说到,“将我的积分转让2000给他。” 办事员稍微停顿了一下,显然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有些准备不足,但是因为司马富强确实也和黄志同时在使用着“兑换券”,所以她只能接受。 有了司马富强的成功先例,随即又有两名队友过来转让积分给黄志,总算是凑足了“社交”晋升b段位所需的八千积分。 张伟见状也想来试试能否顺手把自己的“爪”技能一并给晋升了,可惜在黄志的“社交”完成晋级之后,“兑换券”便完成了其效用,那团光团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样?”司马富强现在可没空去理会张伟,一个劲地追问着b段位的“社交”究竟有什么新的效果。 黄志得意地宣布到,“‘亲切’b效果为降低敌对程度一个等级,降低敌人的攻击**,具体表现为‘敌对’状态变为‘敌视’。” “‘敌对’与‘敌视’?那还不是一回事。”晓风有点不理解这两个状态之间的区别。 黄志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文字游戏,“不一样的,打个比方,现在我们与离州府一起去攻打尾城,在打击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守城的叛军将会优先攻击官军,因为他们与叛军的仇恨程度更高一些。” 司马富强对晓风摆摆手,“别打岔,士心你接着说。” “嗯,‘鼓舞’效果的作用范围由c+时的250米提升到目前b-的1000米,足足提升了四倍。也就是说基本上可以覆盖以我为中心的一个局部小战场,比如攻城时候就很好用。” 尽管刚刚被队长制止,晓风还是忍不住要插话纠正黄志的错误,“不是四倍,按面积算,应该是原先十六倍的范围。” “哦,是十六倍。”黄志尴尬地挠挠头,虽然人难免会犯错,但是让晓风来提醒,实在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司马富强忍无可忍地扇了晓风一个后脑勺,“叫你别打岔是四倍还是十六倍有什么关系?反正知道范围是半径一公里就好了。” “你偏心……”晓风嘟囔着躲到残月背后,嘴里还在无声地念叨和控诉着。 有队长帮忙解围,黄志赶紧接着说c效果“煽动”的变化,“‘煽动’这个就厉害了原先是鼓动友好人物配合我行动,现在提升到可以鼓动关系亲密的人物为我卖命。” “卖命这个果真厉害”张伟为之咋舌,“那以后岂不是要称呼你为士心‘教主’了,而且是邪教的。” “是啊,只要有个合理的理由,现在我基本上可以让任何一个东海军士兵为我卖命。”想到自己可以轻易地操纵一个梦境世界原住民的生死,黄志也是深有感触。 司马富强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先用‘亲切’把陌生人变为亲密关系,然后用‘煽动’让他为你卖命。好家伙可以批量制造死士,你这个‘社交’无敌了啊这哪是b段位,根本就是s段位呀” “没那么夸张。”黄志摇摇头,“想要用‘亲切’搞定一个陌生人也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而我如果同时对复数的对象发动这个效果,最多只能让陌生人变得熟悉。要想一次性将陌生人的关系提升到亲密程度,就必须个别谈话,还是比较花时间的。同样的,‘煽动’效果也无法对复数人物使用,也必须个别谈话,所以还没办法批量制造死士。” 司马富强没由来地松了口气,但是同时又有些失望,“只能对单个人物使用,那确实还达不到s段位的程度。不过只要花点时间,要想在一定时间内组织一队死士还是很容易的。” 黄志也是被“煽动”的威力所震慑,“是啊,专属技能到达b段位之后,还真是由量变产生质变了。” “赶紧说新出现的b效果啊”晓风终于忍不住又冒头了。 “嗯,b效果‘团结’,这是‘煽动’的群体版本,效果表述为‘团结友军协助行动’。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可以跳过黎威直接影响到他手下的离州府军了。”黄志之所以把新效果放到最后来说,就因为这才是“社交”技能体系里面最具战略意义的效果。 “靠这个也太狠了”张伟终于忍不住骂了句粗话,“那还等什么,直接夺了黎威那小子的指挥权” “没那么厉害。”实在是因为这个新效果太过于激动人心,所以才会引起张伟的误会,黄志不得不再次解释,“‘团结’不是夺权,我发布的命令若是与黎威的相抵触,那便不会有效果。只有黎威默许或者不发表意见的情况下才能有效。” “那不是一样,我们偷偷地把黎威软禁起来,你就可以利用‘团结’效果对离州府军行使指挥权了。”张伟看来是变着法儿想要阴黎威一把。 司马富强比较理智一些,“这么说倒也没错,只不过以后岂非要和离州府闹翻,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这么做。” 虽然这两人并没有什么龃龉,但黄志还是站在中间打了个圆场,“‘团结’这效果必然是要用在离州府军身上的,有这么一支现成的劳动力不用岂不是可惜,只是未必需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比如说我们可以请黎威过来喝个茶、聊个天,然后趁他在我们这里的时候,去他的军营里发布个命令,这还是可以的。” 此话引来其他两人会心地一笑,就这么私下里决定了离州府军的命运。 其他东海队的队员们则看着这三个“阴险”的家伙,头一次发觉他们还真是很有玩阴谋诡计的天分,一会儿商量怎么煽动手下去卖命送死,一会儿又考虑怎么对盟友抢班夺权。若非“社交”技能对梦中人无效,若非三个臭皮匠还算是挺爱惜队友的,他们还真是要担心有一天会被这三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与此同时,在距离东海军中军大帐约五十米远的地方,离州府军的中军大帐里,黎威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司马富强等到大家从兴奋中渐渐冷静下来,才看着黄志说到,“好了,现在回到‘亲切’这个效果上面来,确实如士心你事先所预料的那般,现在可以对敌军产生效果。那么你是不是又打算再次去劝降杜子腾?” “知我者队长也。”黄志再度将目光投向尾城的方向。 “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看着黄志憔悴的模样,李莎忍不住开声提醒。 黄志闻言看了看大伙儿,一个个都是脸色发青,顶着个黑眼圈。又特意多看了李莎一眼,才发觉女孩是所有人中最憔悴的一个。 虽然这几天她无需像三个臭皮匠那样忙前忙后,可是因为每场战事之后,都要及时地治疗伤员,以便联军能够快速地转移,所以消耗体力和精力最多的人其实是她。 若只是为了自己,黄志大可不必马上去休息,在他看来,能够早一天解决尾城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但是这会儿眼看着李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还在担心这自己的建康,他才意识到这么长一段时间来,自己对女孩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 虽说他也是为了让东海队变得更加强大而不停地在努力着、奋斗着,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忽略女孩感受的接口。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他和李莎是一对情侣,哪有一对情侣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哪有一对情侣从来不曾外出约会过。 “唉,都去睡觉吧,我们明天再去找杜子腾。”虽然拥有着所有梦中人里最好的口才,但是黄志这会儿却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自己对李莎的爱意和歉意,只能默默地继续将这些感受放在心底,留待来日一并偿还。 李莎并不知道黄志心里所想,只是很高兴他听从了自己的劝告,答应安心地休息一天再继续手头的工作。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黄志的关系是有多么的不正常,她也从来不敢想要和正常人那般去恋爱和生活。 自从意识到自己是个梦中人那天起,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权利。她与黄志的爱,就只能如此苦苦地挣扎在现实与梦境的轮回之中,完全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完全不知道梦境的尽头在何方。 众人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休息,联军营地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少数轮值的士兵在营地走动巡逻。 在尾城里,杜子腾又迎来了难眠的一夜。如果说昨夜他还只是猜测的话,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联军利用了尾城的求援举动,将一支支的援军挨个吃掉。只是他不明白那些梦中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如何能够如此准确地把握每一支援军的动向。 他只觉得那些梦中人就像是无所不在的神明,默默地在三尺之上的青天上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虽然尾城里的粮食足够自己手底下仅剩的一千五百人食用好几年,但他也知道梦中人们不会给自己那么长的时间。 “义军真的要完了……”大概估算了一下,他可以想象三处边境城关派来的援军数量。当那些援军派出之后,这三处边境城关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兵力,单是要应付对面的官军就已经相当吃力,更遑论再次分兵来支援尾城。 如果联军继续把尾城晾在这儿,掉头从腹背去攻打这三处边境城关,相信没一路叛军能够守得住。届时,除了眼下的这支联军,将会有更多的离州府军涌入尾城平原,将这座孤城团团包围。 到了那时候,尾城就真的守不住了,尾县叛军也就真的走到末路了。 杜子腾茫然的看着远方,只觉得前途一片渺茫。这一夜,他彻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昨天那名传令兵再次出现在杜子腾眼前,看着双眼赤红、形容缟枯的顶头上司,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开口。 “说吧,联军是否开始要攻城了?”杜子腾突然有种快要解脱的感觉。 传令兵惴惴不安地答到,“不是的,将军。是东海军的首脑们,他们说有话和将军谈。” “谈话,哼不就是想要劝降我,走,我们去看看。”杜子腾突然心生一计,当下又觉得希望不是那么渺茫了。 来到城头上,远处射程之内的地方,杜子腾看到的又是昨天的那九个人。 黄志远远地看见杜子腾出现,便拿起喊话用的铁皮筒,第一时间发动了“亲切”效果,高声说到,“杜将军,你这是何苦呢?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消灭了所有的援军,整整是两千人啊,比你现在城中的兵力还要多叛军已经完了,南部全部都在我们手中,而望心关眼看着也快要失陷。你的未来还很长,现在加入我们,今后同样还是有机会一展抱负的。” “你不就是希望老子投降么”杜子腾大笑着,“上前来说话啊,别躲得那么远。你若是敢过来,我可以考虑一下投降的问题。若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也别怪我不相信你” 黄志闻言与司马富强对视了一眼,小声地问到,“队长,你怎么看?” “说不清楚,这方面你比我在行。”司马富强也很是犹豫,“按古人的习惯,两军交锋,不斩来使。可是就不知道这杜子腾是否讲规矩。” 黄志再三考虑之后问到,“如果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的话,队长你有把握挡住城头上的箭矢么?” 司马富强发动“登高远眺”抬头看了尾城南墙一眼,上面数以百计的叛军士兵躲在女墙后面,显然都是些弓弩手。“应该没问题的,就我们两个,我能挡得住。” “那就上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黄志抖擞了一下身体,给自己壮胆子。 在队友们紧张地关注下,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尾城南门走近,片刻工夫便来到了百米之内。在这个距离之内,别说是弓弩手覆盖性的抛射攻击,就连针对性更强的平射都可以威胁到两人的生命。 黄志正待拿起铁皮筒进一步说服城楼上的杜子腾,对方却抢先开口了,“哈哈这两个傻小子上当了,兄弟们,给我射射死这两个家伙想要我投降,门都没有” 早已准备好的叛军士兵立刻从女墙背后闪身出来,张弓便射。上百支箭矢以平射的姿态向着城下手无寸铁的两人射去,眼看着就要造就两头“刺猬”出来。 手一直揪着腰间武器袋的司马富强在听到杜子腾的话语之后,已经意识到黄志的第二次努力已经完全失败,赶紧掏出覆盖面积最大的那面塔盾,挡在自己和黄志的身前。 只听到“叮叮咚咚”的一连串敲击声,集合了两个人的力量都顶不住不停击打在塔盾之上的上百支箭矢,二人竟是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所幸塔盾的覆盖面积够大,没有一支箭矢突破其防御伤到躲在后面的两人。 “跑”司马富强等到最后一声撞击声消失,立刻推了黄志一把。两人趁着下一波箭矢来临之前的短暂空档,撒开腿往回跑。 杜子腾着实错愕了好几秒钟才醒过神来,他刚才明明看到这两个人是手无寸铁的,怎么一眨眼间就多了一面尺寸巨大的塔盾。实在是尾县叛军们与梦中人接触太少,并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武器袋这样一个专属用品。 等他反应过来,几秒钟时间已经足够两人跑出三四十米。再等他发布第二波攻击指令,黄志和司马富强已经跑到距离南门两百米开外,普通弓手的平射完全达不到这样的距离,只能改用抛射的覆盖打击。 不过从对方的防御能力来看,这样的抛射肯定是毫无威胁的,杜子腾抓起自己手中的劲弓,张弓瞄准黄志正在远去的背影。 远在三百米左右的其他梦中人可没有司马富强那么好的视力,根本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看清杜子腾在做些什么。 一支劲箭呼啸着从城楼上射出,借助着高度差带来的好处,一下子便冲过了两百米的距离,直追黄志的后心而去。 冷彻心扉的感觉再度笼罩了黄志的心头,他毫不犹豫地向前一个鱼跃扑出,杜子腾的箭矢错过了他的后心,却射中了他的臀部。 “哎哟”他惨叫了一声,痛苦地趴在地上。 [奉献] 第六夜 三劝杜子腾(三) 第六夜三劝杜子腾(三) 这时候叛军的第二轮箭矢打击也来了,司马富强听到身后黄志的惨叫声,赶紧转身回来,支起塔盾将其护住,同时开口大叫,“晓风、残月快点过来帮忙” 趁着对方上箭的空挡,晓风残月已经赶了过来,等到叛军第三路箭矢攻击过后,立刻扛起屁股中箭的黄志便往回跑。中间四人又停下来一次,以躲避第四轮攻击。终于在这次停顿之后,他们一口气跑出了叛军的攻击范围。 杜子腾没有再射第二箭,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单靠弓箭是无法伤害这些梦中人的,所以他一方面让城头的弓箭手们继续放箭,自己却组织了数百名步军准备出城追击。 东海队的四人在尾城的射击范围之外停了下来,早在此之前,李莎已经紧张地跑了上来,看到黄志受的不过是皮肉伤才稍微安心些。等到晓风、残月将黄志放在地上,她已经第一时间开始实施救治。 黄志趴在沙土地面上,屁股高高地撅起,虽然伤势不重,但是血也留了不少,整条裤子都被染红了。 李莎拿出防身用的匕首,一刀割开黄志的裤子,露出右边的屁股蛋。 除了黄莺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其他队友都当场笑开了,尤其是晓风更夸张,干脆就是抱着肚子蹲在那里,笑得肚子不住地抽筋。 李莎本来眼泪差一点点就要淌下来了,听到队友们的笑声,终于也忍不住破涕为笑,因为黄志此时的模样实在是太搞笑了。 叛军用的箭矢箭簇是带倒勾的,轻易无法拔出,李莎只能趁着黄志转头抗议队友们不厚道的时候,一刀划开他的屁股蛋。 黄志疼得直打哆嗦,差点就要失禁尿在裤子上,再也顾不得回头咒骂那些嘲笑自己的队友,他如杀猪般地惨叫了一声。受过这么多次伤了,他才发觉原来屁股蛋上的神经是如此发达,几乎快要赶上十指连心的那种感觉,竟然如此忍不住疼。 听到黄志的惨叫声,队友们的笑声更是停不下来,也不能怪他们幸灾乐祸,实在是多重的伤大家也都受过了,但是像黄志叫得这般失态地凄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随着李莎第一时间发动“愈合”和“恢复”两个效果,黄志才觉得臀部上的伤口被一股清凉的感觉所慰藉,用力地吹了几口气之后,疼痛的感觉不再那么明显,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下次宁可肚子或者肩膀上挨一箭,也绝不再屁股中箭了”黄志得出这个结论。 可事实上受伤的部位实在是由不得他自己选择,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想来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伤势越轻越好,甚至不受伤最好。 尾城的南门城楼上,杜子腾远远地看着三百多米开外的这几个人,看他们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的,一点都没有身处险地的感觉。 此时一名校尉已经帮他组织好了出击的人员,巴巴地站在杜子腾身后,就等他一声令下,便要开门出击。 杜子腾犹豫了好一会儿,转头问那名校尉,“你看他们那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校尉闻言往前一步,顺着杜子腾所指的方向,看着那些像在尾城平原郊游踏青的闲人一般的梦中人,不由得很是同意他的看法。 “将军说得是,据闻东海军的首脑们个个奸猾无比他们既然敢只身前来劝降,不带一兵一卒,必然是有所依仗”顺着杜子腾的想法,校尉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杜子腾闻言点点头,他的目光四下里一扫,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没错我军现在没有战马,这两百多步的距离跑过去也得一分钟时间。若我是他们,必然埋伏一支骑兵在那座山包后头,等到我们靠近后,立刻从山后杀出。” 校尉也立刻迎合到,“是啊,那处山包离他们不到两里,骑兵全力冲刺的话,我们派出去的步军绝对是逃不掉的,甚至会被敌军伺机冲进城门。将军明鉴” 杜子腾又看了一眼还在那里磨磨蹭蹭不肯离开的梦中人,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不由得叹了口气,对校尉挥挥手,“让他们都散了吧,取消出击计划。”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浑然不知自己太过轻松的表现居然成了震慑杜子腾的理由,也因此逃过了一劫。否则杜子腾真要带着数百叛军杀将出来,在这片毫无障碍物的空地上,还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应付。 半晌之后,黄志的伤口已经完全收口,只是因为箭簇已经伤了他的坐骨,所以疼痛依然还继续折磨着他的神经。根据李莎的判断,大概还需要小半天时间,坐骨的挫伤才会被“恢复”效果慢慢地消除。 黄志现在显然无法骑马,只能在李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联军营地。 队友们也不着急,骑着马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慢慢地前行着,看着他裤子开口处若隐若现的屁股蛋笑个不停。 黄志不停地咒骂着跟在身后死也不肯超前的队友们,“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下次换你们尝尝屁股中箭的滋味” “哎呦我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晓风趴在马背上,痛苦地抱着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 “肚子疼……杜子腾该死的杜子腾”黄志听着这个谐音,终于回忆起那位给自己带来巨大痛苦和羞辱的肇事者。 而杜子腾这会儿正在南门的城楼上继续关注着这些梦中人,眼见他们明明有马骑,却故意慢吞吞地往回走,他更加坚信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梦中人们自然不知道这些,还在继续拿黄志逗乐,这也是进入梦境世界这么久以来难得的一次情绪释放。只不过其他人的情绪得到了释放,受害者黄志本人的情绪却更加压抑了。 这时候张伟策马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到,“兄弟,上一次看到你穿开裆裤,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真是怀念啊” 此言一出,又引来身后队友们哄堂大笑,连一直独自走在最前面的黄莺都忍不住回头来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憋得通红,显然是克制了好久。 “你不是我兄弟”黄志咬牙切齿地拍开张伟的手。 回到联军营地外面,黄志眼看着连同新加入的叛军骑兵,这处营地里有足足两千五百人之多。他要是就这么穿着露屁股的破裤子进去,用不了一个钟头,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那以后他可就没脸面对那些东海军的军官和士兵了。 咬了咬牙,黄志强忍着疼痛跨上战马,利用马鞍来挡住开了口的裤子。随着胯下战马每行进一步,他的屁股也颠了一下,疼得脸上直抽搐。 李莎紧跟在他旁边,担忧地看着他,“很疼吧?不行的话别勉强,还是下来走吧” 黄志咬着牙,“再疼我也能忍” “死要面子活受罪。”晓风在背后评价到,这倒是他难道说出的一句有哲理的话。 黄志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队友们一眼,“这件事目前只有你们知道。哼要是出现第十个人知道这件事,小心下一次我不顾兄弟情谊,背后也给你们屁股来一箭” “哇,恐吓啊我好怕”晓风拍拍胸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啪”清脆地一声,这是司马富强拍上了晓风的后脑勺,“闹够了就该停,玩笑也该适可而止。在队伍里,大家是队友、是兄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士心让大家乐一乐也还好。但是现在是在军队里,军队是个严肃的地方,是个讲究权威和威信的地方。这件事,大家自己乐一乐也就算了,确实不能传出去。明白吗?” 脑门上挨了这么一下,就算晓风还不明白,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在东海军中是仿如神明一般的存在,为每一个士兵所尊崇、所景仰。尤其是拥有“社交”技能的黄志,他担负着鼓舞士气、联系友军、劝降敌人的重要职责。担负着这样重要的司职,很难想象如果他失去了威信会怎么样。 司马富强适时地制止了队友们继续开黄志的玩笑,更多地是考虑了这方面的问题,倒不是真的怕他恼羞成怒。 听了队长的解释,队友们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自觉地将黄志包围在人群中间,避免他在一般士兵面前继续走*。 好不容易回到中军大帐里,屏退了所有的士兵,黄志才忍着痛慢慢地从马背上爬下来,身上又是一身冷汗。 看他实在难受,李莎又给他右边屁股来了一次“恢复”效果。 黄志为了不让她担心,强装笑颜地转头看着女孩,“今天亏大了,被你又是看又是摸的,啥时候补偿我啊?” 李莎闻言立刻想到了某些暧昧的事情上头,脸上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潮上涌,随即脸上一片潮红,赶紧放开原本搭在黄志臀部上的手,低着头不敢看对方。 黄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里头有毛病,赶紧解释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求你让我摸回来……” 不解释还好,黄志这么一说,彻底把原先隐晦的暧昧给挑明了。没有其他人在还好,可是大帐里还有那么多的队友,李莎抬头白了他一眼,赶紧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张伟在背后咳了一声,“喂,兄弟,就算你要调戏你们家紫砂,好歹也要注意下场合。” 黄志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尴尬地直挠头,一时倒忘了自己还穿着一条露屁股的开裆裤。 眼见晓风露出兴奋的表情,显然又要口无遮拦地乱说话,司马富强立刻抢先瞪了他一眼,“你去给士心拿条裤子来换,快点” 看着大家从大帐中散去,东海队长才转过头,“这下子死心了吧,杜子腾那家伙铁了心不听你说话,你的‘社交’无用武之地啊。” “这不应该啊……”黄志双手抱胸来回踱步,“‘亲切’效果从b段位起就已经不再是仅仅依靠对话来实现的。你想啊,战场上谁有闲工夫去和敌人搭关系,告诉他说‘你不要打我,而应该去打别人’。降低敌人的攻击**,这应该就是类似光环效果的东西了,或者说就是所谓的眼缘。也就是说,只要我发动了‘亲切’的同时,敌人应该第一时间降低对我的攻击**才对。” “这么理解确实没错。”司马富强习惯性地摸着下巴陪他一起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杜子腾为什么每次看见我们就急匆匆地想要发动攻击,根本不给你说话的机会。” “会否是因为我们攻下了他的望慧城?”张伟在一旁提醒到。 “有这个可能。”其他两人同时表示赞同。 由于自己的根基望慧城是被东海军以诡计偷袭而失去的,杜子腾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比别人更加地痛恨东海队,所以不愿意听黄志劝说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候,晓风正好拿了条新裤子过来,递给黄志之后,忍不住插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呢?” 司马富强挥挥手让他赶紧走人,不要打搅三个人谈正事。 晓风不情愿地走出大帐,却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我发现最近梦境世界的原住民对我的态度比以前冷淡了一些。” “等等”张伟赶紧叫住他,“你也有这样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的?” 晓风趁机又顺理成章地走了回来,抬头望着帐篷顶想了好一会儿,才拍着手叫到,“想起来了,就是和高卢队‘生死火拼’之后” “果真是这样”张伟露出凝重的表情,“我原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所以一直没说。看来除了屡屡遭遇‘生死火拼’,我们在梦境世界的处境似乎也比原先严酷了一些啊。” 司马富强闻言和黄志对视了一眼,确认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相同的东西。他再次挥手把晓风赶出帐外,这才表情严肃地看着张伟,“有些事情,我想你是有感觉的。不是我们两个故意瞒着你,而是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伟点点头,“我明白的,肯定跟‘生死火拼’有关的。原先我也不打算去深究这些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不了解一些是不行了。”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准备要了解那些东西了吗?”黄志换好了裤子,也再次向他确认。 “是的我不想再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猛击世界操纵所以有什么忌讳你们尽管直说,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张伟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下定决心要帮他们分担一点压力。 “忌讳就是……”司马富强和黄志同时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现在不适合继续谈论这个问题,我们改日再聊。” 张伟虽然书读得不如眼前这两个人多,但不代表智商不行,稍微思考了片刻,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眼睛睁圆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明白了。” 司马富强眼见张伟一点就明,也很欣慰,不过现在确实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否则就算用藏头对话,也会因为突兀的说话方式引起梦境世界背后操纵者的注意。 暂时把探索秘密的事情放到一边,他开口说到,“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如果你们说梦境世界原住民对我们的态度变冷淡一事,说起来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因为和这些人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由士心在负责的,他没说什么,我也就不是很在意。” 黄志尴尬地挠挠头,“这确实是我的责任,其实我最近也一直觉得怪怪的,但是因为‘社交’技能能够掩盖这种现象,所以就没深究。说起来这种现象自第六周的江陵中洲之战便很明显了,曹丕没有升我的职位,夏侯尚对我的态度又不是很好,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晓风说的确有其事,我大意了啊” 司马富强皱了皱眉头,他发觉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又要演变成对梦境世界的探索了,不得不再次提醒其他两人。“我们不说这个,还是说说你准备怎么对付杜子腾吧。” 黄志看了队长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担忧,于是很配合地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杜子腾么,这家伙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耻辱,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终于放弃劝降了,准备强攻?”张伟问到。 “非也他杜子腾不是打死不降么,为了报这个仇,我还非得劝降了他不可”黄志看来真是对杜子腾那一箭怀恨在心,还真就和杜子腾卯上了。 司马富强知道黄志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哪怕今天真的很丢脸,他也肯定是有了什么好主意才会继续这么坚持劝降这个途径。 司马富强都能看出黄志的心思,张伟就更不用说了,赶忙问到,“你这么快就有新的办法啦?说来听听。” “他杜子腾恨的是我们梦中人,仇视的是我们东海军,可是我们手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秘密武器么嘿嘿,这个人他该不会也仇视吧。”黄志此刻脸上的表情阴测测的,十足一个阴谋家的样子。 “你是说他……”司马富强若有所悟地望向帐外。 (今天在网上一不小心看到了一个lvluyi的13岁女孩的百度空间,她的个人空间里收录了老风三段过往的作品,让老风感动得一塌糊涂。分别是“布雷沃、剑圣的辉煌、、[全文摘自《骷髅王》]”、“格雷特、维戈、、碧绿色的友谊、[全文摘自《封印》]”、“克莱默、夕阳的光辉、[全文摘自《特技者游戏》]”。看着老风过往的文字,发觉《无尽梦境》目前还算是比较浅薄了,至少还没写出这三大段文字的那种深度。唉,哪怕是继续扑到底,老风也要写回当初的深度。老风要是早点结婚生子的话,孩子都可以有这位lvluyi那么大了。也不知道lvluyi是否在能够看到这段话,不管怎么样,谢谢她了。) (再互动一下,黄志口中的“秘密武器”是谁?这个很好猜了吧。) [奉献] 第六夜 三劝杜子腾(四) 第六夜三劝杜子腾(四) 打铁要趁热,当天下午,黄志坐骨神经终于不再疼痛,梦中人们带着他们选定的秘密武器再次来到尾城南门外。 传令兵忐忑不安地找到正在官署里发愣的杜子腾,眼看着上司的脾气越来越不稳定,这名可怜的叛军士兵真不想来通报此事。 这两日闲来无事,传令兵和一众同袍们时常聊起城下的联军。说到其中那支新建立的东海军,不少人便是期待胜过恐惧,有很多关于他们的传说。能征善战那是次要的,毕竟这些士兵们不是叛军的决策者,关心的也不是这支对手的实力。 对这些只为混口饭吃的基础士兵来说,关键是自己今后的命运会是如何,也就是战败之后落到对方手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说到这方面,这支东海军真的很不一样。 听闻尾县民间比较可靠的小道消息,东海军对待叛军俘虏还是相当不错的,从不会处以强制劳役的处罚,更不像离州府的官军那般直接将战俘杀头以作为领赏之用。 经过两次尾东关战役和望慧城一系列作战,叛军被东海军俘获的士兵已经超过两千人。听说这些人现在过得都不错,至少比当初在叛军时候的日子要滋润得多。 这些人想继续在军队打拼的,东海军会酌情接收、重新训练;而那些想脱离军队去务农的,东海军更是直接将他们安置到东海领地上,分地、分房、分粮,这等好事在尾县可是从未有过。真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唉,他们还是早点打进来好了。到时候老子把兵器一扔,蹲墙角去,据说这样就可以躲过一劫,东海军不杀投降的人。”传令兵在门外踌躇着是否该进去,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后路。 “你在那里嘀嘀咕咕地做些什么?”这时候杜子腾回过神来,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传令兵。 传令兵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诚惶诚恐地低着头走进去,“将军,那些人又来了。” “哪些人?”杜子腾的心思显然还在神游物外,一时反应不过来。 眼见杜子腾并未继续追究刚才的事情,传令兵也就放心了,说话的胆气也足了,“就是上午来过的那几个人。” “哦,是他们。”杜子腾不胜其烦地甩甩头,这些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了。“走吧,再去看看。” 尽管他很不耐烦,但是又不能不去关注。谁知道梦中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杜子腾身为尾城现时的最高指挥,实在是迫不得已一次又一次地去面对这些人。 走在去往南门城楼的路上,他的心里一片迷茫。早上已经从那些梦中人的口中证实了三路援军的下场,果真是尽皆被联军各个击破了。如此算来,整个尾县的叛军规模此刻只剩下可怜的五千人。 这样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对付如今虎视眈眈地环伺在尾县边境之外的各路官军,就算排除南面迟迟没有动静的兑州府军,单单是尾县西面与北面边境之外的离州府军便有不止五千。更何况在杜子腾看来,恐怕单凭眼下尾城东面的这支联军就有能力将尾城和各个边境城关一一铲除。 总归一句话,杜子腾已经意识到尾县叛军完了,只是他嘴上不肯承认罢了。从叛军首领们打算乘胜追击离州府军,反攻东尾关开始,那些得意忘形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即不知己又不知彼,盲目自大已经将叛军推向了失败的深渊。 数天前,杜子腾收拾残兵逃回尾城时,还抱着一丝重振“义军”、东山再起的幻想。不过随后追击而来的联军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无力的窘迫,再接着就是偷营的失败让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胆寒,而三路叛军的覆灭更是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摧毁了他的信心。 从官署到南门城楼这么短短的一段路,杜子腾仿佛走过了他从山贼到“义军”这么多年。 他曾经一无所有过,曾经勇敢过,曾经无畏过,曾经善于机变,曾经善于钻营,所以他得到了。后来他拥有了很多,所以开始软弱了,开始害怕失去,开始畏首畏尾,开始寻求稳固,所以他又失去了。 从籍籍无名到辉煌,从坐镇一方的“义军”大佬到穷途末路龟缩于城中的哀兵,那么未来呢?他不知道。 “将军。”直到听见身后传令兵的提醒,杜子腾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南门的城楼上。 “你们又来送死了吗?”杜子腾色厉内荏地对着城下高呼,可是他却已经连出击的勇气都已经丧失了。 “杜老大,是二虎我啊”这回拿着铁皮筒喊话的是梦中人准备的秘密武器,现任东海军“陷阵营”指挥官的李二虎。 “二虎”杜子腾眼睛一亮,这是一直以来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一员悍将。 从望慧城一役之后,李二虎和他带出去救援尾南仓的步军就从此毫无声息,杜子腾早已意识到自己手底下的这支部队也已经被东海军吃掉。此刻乍见到李二虎,杜子腾一时竟忘了不远处的那些梦中人,只想着如果这员悍将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来,那他和联军尚有一战的能力。 杜子腾没有多想,急切地喊到,“二虎,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赶紧回来帮我” 李二虎闻言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黄志,这倒好,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劝降,杜老大却抢先一步开了这样的口。 黄志无奈地一拍额头,不禁有些懊悔,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李二虎的智商和口才,现在唯一能让他稍微感到安心的就只有自己和李二虎这些日子里培养出来的亲密度,至少不会比杜子腾差。 李二虎见状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让士心老大不满意了,赶紧深吸了口气,壮了壮胆,这才对着城楼上高喊,“杜老大,二虎我现在是东海军的人了,不会再当叛军了。杜老大你也来吧” 杜子腾闻言一个激灵,这才发现李二虎身上穿着的是东海军的军官制服。一股强烈的沮丧和愤怒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当即对着城下破口大骂,“李二虎你这个叛徒你居然背叛义军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狗东西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乱箭射死你” 李二虎闻言也怒火中烧,“狗屁的替天行道,你替的是什么天?行的是什么道?” 黄志在后边已经看不下去了,自己交代李二虎的那些说辞早被这家伙忘得一干二净,不干正事,居然由着自己的性子与杜子腾对骂起来。这会儿他只能祈祷司马富强能够来得及在杜子腾下杀手之前把李二虎救出来,“陷阵营”没有这么个素质过硬又悍不畏死的指挥官可不行。 城楼上杜子腾倒是没有如黄志想的那般冲动,或者说屡遭失败的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血性,他只是口沫横飞地骂了回来,“你忘了义军当初的誓言了吗?‘铲除狗官,为民除害’你早忘了,你就是个叛徒” “狗屁的为民除害狗屁的义军”李二虎已经面红耳赤,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尾县百姓被你们弄得民不聊生,你们才他**的是害你们才他**的是狗官是谁忘了当初的誓言?是你们你们才他**的是叛徒背叛誓言的叛徒” 李二虎这番话倒是打中了杜子腾的七寸,令得这位曾经的上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今天要不是因为斥责李二虎背叛“义军”,杜子腾早忘了当初的那句誓言。这会儿想起来,李二虎说得也没错,忘记誓言的人根本是“义军”的首脑们。 骂得对方哑口无言之后,李二虎得意洋洋地往前走了几步,“你不是要射死老子我吗?来啊,今天老子就站在这里让你射” 他扯开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狠命地拍了几下,“老子无愧于当初的誓言,老子无愧于尾县的百姓,你有种就动手城楼上的兄弟们,你们要是还自认是‘义军’,就他**的好好看看你们这两年干的是些什么事?狗屁的义军你们他**就是一群祸害百姓的土匪比当初在山上落草时候还不如当初我们还只是劫富济贫,现在你们他**的劫的是谁?” 黄志在后面听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这李二虎倒是骂得开心了,却忘了他自己没几天之前也还是这叛军的一员,现在就好意思说他“无愧”了。 杜子腾被他怄得不行,却也自知理亏,此时正好看见身为东海军首脑的梦中人们,当下又有了说法,“义军是有不足之处,但是你投靠官军难道就有理了?” “狗屁的官军老子投靠的是东海军。”李二虎趾高气昂地回答到。 “东海军不就是官军么?”杜子腾有点不明白自己老部下的逻辑。 “东海军怎么会是官军呢,东海军是义军,真正的义军”李二虎再次挺高了胸膛,可见他身为东海军一员的骄傲。 杜子腾眼睛一转,“二虎,你上当了。东海军和那黎威勾结在一起,自然就是官军,是百姓的敌人” “呸黎威算个屁我们士心老大要是发句话,今天我们就夺了他黎威的兵权。”李二虎大言不惭地吹嘘着,好像他就是士心老大本人一般。 黄志听了直皱眉头,还好自己没把黎威一起拉来,否则就凭二虎这张大嘴巴,联军当场就得闹分裂,这仗也不用打了,大家各自逃命去。 “回去你得好好管管他这张嘴”张伟在一旁提醒到。虽然他才是“陷阵营”的幕后老大,可是这李二虎显然更听黄志的话。 黄志悲哀地点点头,发觉自己这三次劝降杜子腾,效果真是一次比一次还要糟糕。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由着李二虎去与杜子腾对骂了,虽然劝降大计破灭,但是能够打击一下叛军的士气也不错。 那边杜子腾还在和李二虎纠缠不清,“你凭什么说东海军是义军?你这个傻子,肯定是被那些梦中人给骗了” 这会儿李二虎的情绪也稍微平静了点,想起了黄志事先交代过的一些话。虽然现在事情已经差不多被他搅黄了,但并不妨碍他把事先准备的话说出来。“二虎我不傻,东海军是义军,那是我亲眼所见。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我们尾县的难民们一个劲儿往东海跑?难道他们也都是傻的吗?” “这……”对于这个问题,杜子腾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也是他相当不解的一个问题。 按理说尾县与东海交战,尾县难民就算要找个安稳的地方避难,那也不是东海,而应该选择北面的心县、南面的慧县甚至是西面的箕县。可是那些难民们却偏偏一窝蜂地往东海跑了去,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李二虎知道这个原因?他不由得有些期待那个答案。 李二虎是个直肠子,杜子腾不主动开口问,他也藏不住心中想要说的话,“因为在尾县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的难民们,他们去了东海马上就能分到土地和房屋,甚至还能在取得第一次收成之前,得到免费的粮食” 说到这里,李二虎眼眶居然有些红了,泪水差点就掉了出来。杜子腾在城楼上看得有些诧异,在他记忆中,这二愣子哪怕挨了刀子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吸了吸鼻子,将差点掉出来的眼泪又给憋了回去,李二虎才接着说到,“就这样,你说东海军是不是义军?若东海军不是义军,那这天底下没有义军了反正你们肯定不是了。” 杜子腾这会儿彻底哑火了,若是李二虎说的都是实话,那这东海军确实称得上是义军,而尾县“义军”相形之下,还真就是一帮子只会祸害黎民百姓的土匪、山贼。 “但是李二虎的话可信吗?”杜子腾还是有些不甘心,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他转头看看周围,离自己最近的一人正是那个传令兵,招招手示意对方过来。他问到,“李二虎说的这些事情你听说过吗?东海真有那么好?我们尾县的难民都跑过去了?” 本来是不怎么敢说真话的,但是看到杜子腾眼中那种从未有过的迷茫,传令兵壮起胆子决定说真话,“是的,将军。李二虎说的都是实话,现在尾县人都知道了,能跑的早都跑过去他们那边了。而且在前几日大军开赴尾东关之前,路上还能看到很多难民和我们赶速度呢。” “赶速度?赶速度做什么?”杜子腾不解地问到。 既然已经说了个开头,传令兵也不怕说更多,“他们要赶在我们大军抵达尾东关之前,抢先进入东海,去过好日子。他们怕我们挡住了尾东关,挡住了他们奔好日子去的路。”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杜子腾眼中的迷茫更甚。 对于这个问题,传令兵却不敢回答了。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偷偷地报怨到,“你们这些将军大人高高在上,饿也饿不着你们,从来不知道民间疾苦” 李二虎在下面见杜子腾半天没有反驳自己,心里也有些纳闷,突然福至心灵地喊了一句,“杜老大,你若是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就开了城门,随我加入东海军吧” 黄志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二愣子兜了这么一大圈,终于还是绕回到正题上,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他满怀期待地席地而坐,准备看看李二虎能否给自己带来惊喜。 杜子腾回到城楼的围栏边上,茫然的看着城下的李二虎,忽然觉得自己若是能像这个二愣子一样该有多好。可是身为“义军”的大员之一,这两年对尾县黎民百姓所欠下的那份债,他无可推卸地必须承担一部分责任。 颓然地对着李二虎回了一句,“你回去吧,我不能投降。官军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会被送到离州府去游街然后被枭首示众的。” “有戏”张伟和黄志对望一眼。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李二虎再犯浑那可真是无可救药了,他赶紧如捣蒜似地点着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士心老大说过了,只要你开门献城,不但不会把你交给黎威那家伙,还能让你加入东海义军” 虽然不太相信这种苍白的承诺,杜子腾难免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呵呵,你士心老大又是哪位?他能反抗得了东洲皇庭的敕命吗?” “哎呀终于等到我上场的机会了。”黄志赶紧爬了起来,大踏步地走到李二虎边上。这二愣子这圈兜得可够大的,不过总算是不负众望,最终把话题兜到了预先给他布置的任务上来,也算是不容易了。 在李二虎拉拉杂杂的又是骂又是劝之下,杜子腾对于梦中人的敌意已经消除到了最低,甚至可以说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敌意。 “在下就是二虎口中的士心,东海军的司马。”这个头衔倒是黄志在东海军里的正式职位,由司马富强颁予,相当于现实世界军队中的参谋长一职。在这东洲势力上,司马是仅次于领军大将的职务,也就是东海军统领、宁远将军司马富强的副职。 “多谢先生看得起在下”杜子腾朝着黄志拱了拱手,“可是杜某是皇庭张榜缉拿的人员,实在不是先生能够保得下的。” “杜将军可是担心黎威?那大可不必。”只要杜子腾肯和自己好好谈,黄志便能够发挥出“社交”技能,剩下的不过是费点口水的问题。“那黎威败于贵军之手,此刻只有不足千人的兵力,只不过借着我东海军的威势,才敢再次踏足尾县。我们答应将拿下尾城的功绩让给他,已经是很照顾他的面子了,他怎么也不敢再向我们提什么分外的要求。” 杜子腾听着脸色已经起了变化,他早就猜到这支联军应该是以东海军为主,没想到黎威那家伙竟然落拓至此,连指挥权都旁落了,看来刚才李二虎也不是吹牛嘛。 眼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动了心,黄志当即直入主题,许下承诺,“若是将军肯加入我东海军,继续履行当年的誓言,造福黎民百姓,我等自然可保将军。只要是我东海军的一员,便是那离州刺史亲自来了,也休想动将军一根汗毛。”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子腾终于燃起了希望,而且眼看着周围的士兵们个个毫无斗志,自己再要是拒绝下去,恐怕会引发兵变。 他咬了咬牙,“好杜某便降了你们东海军” [奉献] 第六夜 班师东海镇 第六夜班师东海镇 在梦中人进入东洲势力梦境的第十一天黄昏,也就是联军进入尾城平原之后的第六天,他们终于得以进驻尾城。 黎威对于叛军的主动投降还是不敢相信,司马富强也就不勉强他,干脆让离州府军继续留守营地,只带着东海军前去接收尾城,免得到时候纠缠不清。 相比于黎威的畏畏缩缩,东海军却对梦中人说出的话坚信不疑,眼见着尾城南门外堆积如山的叛军武器辎重,便毫不犹豫地跟在梦中人身后进了尾城。 事实上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尾城城门打开了,哪怕杜子腾还敢刷什么阴谋,东海军也有把握以力破巧,粉碎对方的阴谋。 不过显然这些都是多虑的,杜子腾显然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去玩这种花招。他也知道只要尾城的城门打开了,以如今叛军低迷的士气,说什么也不可能挡得住对方。所以与其把心思放在苟延残喘上,尚不如好好为今后的路做打算。 至于司马富强和张伟,则对黄志的“社交”技能信心十足,虽然前面两次劝降有些出师不利,但是第三次的劝降虽然有些曲折,但是李二虎还是不负所望,甚至比预期的表现得还要好一些,让黄志几乎不费什么口舌便与杜子腾商定了受降事宜。 这会儿李二虎满面春风地一马当先,直奔城门下正在等待东海军来接收尾城的杜子腾。当他给自己的前任上司来了一个熊抱之后,一下子把两军的关系拉近了许多,黄志不由得怀疑这个直肠子的家伙是否也是拥有“社交”能力的原住民异类。 杜子腾与李二虎拥抱过后,便向着梦中人走了过来,双手将自己的佩剑奉上,这也是受降的最关键一步,代表着他正式交出兵权的象征。 黄志从对方手中接过佩剑,看了杜子腾隐隐有些泪光的虎目,不由得对这名叛军将领有了另一种看法,“重情重义,识时务,知进退,这倒是个人才。希望他不要沾染了太多叛军的痞气。” 接过佩剑之后,黄志按照事先三个臭皮匠私下里议定的流程,将之转交给了身边的司马富强。 东海队长拿着这柄跟随了杜子腾多年的佩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随即他叫住已经准备回头的杜子腾,郑重地把佩剑交还回去,说到,“你不是战败的,而是加入我们东海军,所以我们不能接受你的佩剑。好好使用它,继续为黎民百姓造福” 杜子腾从司马富强手中拿回自己的佩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两行热泪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感受,他只是默默地跟在众人的背后踏入尾城南门。 作为一名降将,而且是被东洲皇庭通缉的叛军将领,除非是卖友求荣,否则基本上没有被赦免的可能。士心大人虽然答应保他一命,可他却不曾想过自己还能保有尊严。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交换防务,清点、移交物资,直忙到晚上才暂时告一段路。正如黎威当初所说的,这尾城之内果真囤积着叛军这两年来搜刮的大量财富和粮草,足够东海军扩军至万人并且维持一年。若是再加上东海领地自己的税收,东海军足可扩充至两万人也不至于给境内民众造成太大的负担。 看着这么多的物资,东海队的好奇宝宝晓风又有问题。“既然叛军有如此多的财富,为何队长你还说他们维持两万兵马是穷兵黩武呢?两万兵马其实并不多啊。” 司马富强此时心情不错,所以只是白了他一眼之后,便开始为同样抱有此疑问的其他队友解答,“东洲势力全境共有九州八十一县,若是每个县都常备两万兵力,那么举国上下就有一百六十二万兵马,这若不算是穷兵黩武,什么才算?” “一百六十二万兵力很多吗?赤壁之战曹操出兵百万,淝水之战前秦苻坚也是百万大军。”晓风申辩到。 “你们不能参考赤壁之战、淝水之战这种规模的战役,事实上古代的大部分战事通常都是几千人到上万人的规模而已。而且赤壁之战交战三方的实际兵力加起来不过二十五万,其中曹军还包括大量的临时征召来运送粮草物资的辎重兵。” 对于这个问题,黄志也略有研究,“是啊,魏、蜀、吴三国常备兵力加起来也还不到百万。而尾县如此小的一个弹丸之地便要豢养两万兵马,确实是超出了民众的负担。” 一旁刘远志闻言也忍不住插进话来,“三年前尾县人口大约有十万左右,经过叛军起义后的连年战事,在尾东关被攻陷之前,人口已经缩减到五万不到。基本上就是三个人养两个兵,民众的负担太重啊所以尾东关被你们占领之后,尾县难民便大量流入东海,为的就是躲避过重的税赋。” 黄志掐着手指算了事,“截止第二次尾东关战役之前,从尾县流入东海的难民已经达到一万五。这么算下来,不算叛军的兵力,尾县这会儿的人口也不过就是一万五千人左右,还不如东海了。凭着这么点人口,就算我们不出兵尾城,叛军也是彻底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杜子腾也在静静地听着,作为一名叛军的高级将领,一直以来他已经脱离了民间疾苦,眼中只看着叛军手里头掌握着的资源,夜郎自大地以为“义军”把尾县管理得很好,谁知道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 这会儿看起来,这支军队确实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腐朽了,正一步步地走向无法回头的深渊,东海军的强势介入只不过是加快了他们覆灭的速度而已。 看了看刘远志,杜子腾再一次为叛军的鼠目寸光感到懊恼。若是能早一点意识到此人的重要性,或许叛军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感慨了一句,“义军里面没几个能人,说起来也就是这一文一武,全都被贵军网罗到手,东海军想不强大起来都难啊。” “哦?一文一武,杜将军说的该不会是刘远志和李二虎吧?”黄志没想到杜子腾对这两人的评价如此之高。 “是啊,正是这两位。”杜子腾叹了口气,“义军前身是山贼,军纪不振,素质低下,可惜了二虎一身是胆,悍勇无双,手底下却没有好兵可带。刘远志更是屈才,因遭人嫉妒被闲置于尾南仓,空有抱负无处施展。他们两个能加入更适合他们发展的东海军,实在是他们的福气。” “呵呵,过奖,过奖”黄志朝着他拱拱手,话题一转,“那么杜将军自己呢?东海军能否容得下您这尊大神?” “大神……”杜子腾尴尬地笑了笑,“杜某此刻是东海军手下败将,能够蒙诸位不弃成为东海军的马前卒,已经是万幸。” 黄志看着他的眼睛,这名尾县叛军大佬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睛里却藏不住那种落寞,显然那“马前卒”的说法并非出自本心,只能是嘴上这么说说而已。 不管杜子腾此刻有多么落拓,但他毕竟是叛军一方大员,手底下曾经有四千兵马,比之现如今的东海军还要多得多。黄志可以劝降他的人,却未必能够收服他的心。 东海军的庙还很小,要想容下这尊大佛可不容易,不管委以他何职,都无法不让他感到失落。总不能让他总管东海军,凌驾于梦中人之上,那可真是请来一尊大佛供着了。说到底,东海军能够给他的职务,最多就是与武强等人地位相当的一营兵力的指挥官。 想到这里,黄志决定要试探一下杜子腾的心,“杜将军,我们打算将望慧城交还给你,你可以带着手底下的兵马回去执掌该城。” 杜子腾闻言果然双目一亮,但是这一点点的火花随即又熄灭了,他颓然地摇摇头,“多谢士心大人的好意杜某却是不敢担此大任。” “哦?那杜将军作何打算?”眼看杜子腾还是比较有理智的,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诱惑冲昏头,黄志心里很是满意。 “今日听得二虎一番痛骂,杜某也清醒了许多。”拍了怕身旁李二虎的肩膀,他接着往下说,“东海军对待战俘不是有两种方式么,明日让手下这些兄弟们自己选择吧。若是他们愿意解甲归田,还望诸位给他们安排个好归宿。若是他们愿意继续当兵,那也该按照东海军的标准重新筛选训练。至于杜某么,谨遵各位安排便是,不敢有任何怨言。” “既然如此,杜将军便先随我们回尾东关再说吧。”黄志暂时不打算这么快便给对方安排一个职位,因为杜子腾的心还未安定下来。 此刻杜子腾能够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愿意服从一切安排,但是真要是把他塞到基层去当个小军官,恐怕用不了几日便会令他怨声载道,甚至心生怨恨。人心便是如此,曾经沧海难为水,要想让一个曾经辉煌过的人甘居人后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一夜时间转眼间便过去,黎威在联军营地里观望了一夜,眼见叛军确实是真心实意地要投降,第二天一早他才带着离州府军来到南门下。 此刻守城的人马早已换成了东海军的人,立刻有人去向司马富强等人通报此事。 司马富强犹豫了一下,转头征询黄志和张伟的意见,“现在就让他进来好吗?” 张伟摇摇头,却不是反对此事,而是表示出对这种事的爱莫能助,“这个不要问我,还是听士心的意见吧。” 黄志想了想,“让他进来,为什么不呢。” “可是我们还没收拾好东西,你就不怕他反悔?”司马富强担心的是这个,“现在尾城拿下了,他现在有底气了,仗着自己是离州府官军的身份,恐怕会想要从叛军的财富中分一杯羹。” “那是肯定的。”对此黄志并无异议,不过他还是有信心能够搞定黎威,“但是我们就那么好欺负么?只要带上杜子腾一起,他说什么也不敢开这个口。” 司马富强有所明悟,点点头,让人开门放离州府军进来。他自己却带着东海队一众梦中人和杜子腾、李二虎、刘远志这一众尾县降将坐镇尾城官署当中,也不出迎。 黎威趾高气昂地走进官署,已经恢复了战败前的那股子傲气。眼见梦中人们不曾相迎,而是依然占据着尾城官署,他便有些来气。 黎威刚想开口,那边黄志先说话了,“黎将军啊,不好意思,按照约定,这尾城从现在就该转交给你。但是无奈这城中还有多达一千五百名的叛军需要安抚,所以在我们带着他们离开尾城之前,恐怕还要借你的地方用两天。你看可以吗?” 黎威这才发觉在场的并非只有梦中人,而那叛军大将杜子腾也大喇喇地坐在那里,顿时满心的傲气立刻消散了一大半。 黎威打仗不如东海军,但不代表他权谋不行,转眼间立刻明白了黄志的有恃无恐。没错,这时候绝不能得罪东海军,否则他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刻的尾城中,离州府官军仅有一千人,而东海军主力加上新收拢的叛军却有足足三千兵力。若是在这里跟他们翻脸,梦中人就敢在这城中把黎威给做了,而且还不用承担责任,事后可以往叛军身上推个一干二净,然后独占所有的物资和功劳,还能对外宣称黎威是在攻打尾城是身亡的,而他们东海军则帮黎威报了仇。 想到这里,黎威吓出一身冷汗,看来自己还是来早了啊,没等东海军带着叛军降兵离开便进了尾城,简直是送上门来了。本来他还打算随便找点借口让东海军留下一部分财物的,这会儿他什么也不敢提了。 “哦,这个,城中现在有这么多兵力,营房怕是不够住的吧。要不,我带着手下人再回营地里去住?”黎威这一会儿像极了缩头乌龟,干脆就像退出城去。 黄志哪能接受,既然黎威已经主动进了城,那可就由不得他了。“哎呀,黎将军说的是什么话。这尾城已经是将军的城池了,要搬出去的也是我们啊,只不过叛军的物资实在太多,一时整理不过来而已。所以离州府军理应住在城中的军营里,这个你就不要推辞了。城中其实还是有不少营房的,只不过比较分散一点,还请将军委屈一下,待会儿我会让刘长史帮您安排的。至于将军您么,就和我们一起住在官署里好了。” “这个士心好狠啊不但把我的兵力打散了放到东海军和叛军的包围中去,还想把我的人也软禁在官署中有你的”黎威心里暗骂着,表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脸,“哎呀,黎某习惯了和自己的手下同吃同睡,暂时就不住这官署里了。” 黄志也不再和他啰嗦,挥挥手让刘远志把黎威带走。 李二虎和晓风等人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黄志和黎威唱的是哪出戏,眼见双方说话都是那么客气,但是语气里却透露着阴森森的感觉,总感觉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而杜子腾却在一旁看得两眼放光,发觉这位士心大人的权谋能力实在是高超,更关键的是东海军果真和离州府军不是一路人。这样一来,他倒是对东海军多了几分兴趣,否则若要当官军的走狗,他可要憋屈死。 司马富强也是看明白了,不由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行让那小子吃了个哑巴亏” 关键是黄志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是威胁的话语,每句话都是如此的冠冕堂皇,日后黎威若是还有机会重新坐大,想要为今日的事情翻旧账也完全不可能。 两天之后,尾城的物资终于整理完毕,全部找来车马装好,将全部随军运回东海领地,不管是用来赈济难民抑或是作为东海军的军费,那都不是黎威能够管得了的事情。 这位离州府的定远将军只能是坐守一座空城,但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功绩了,只是他需要费点脑筋去想个合理的解释,以便向离州刺史大人交代为何他这位攻下尾城的大功臣为何却没有俘获一兵一卒,也没有缴获哪怕是一丁点儿粮草辎重。 看着东海军和他们收服的叛军远去的背影,黎威在南门城楼上咬牙切齿。 大军走出数十里远,一直闷闷不乐的杜子腾突然脱离了自己的队伍,策马来到梦中人跟前,向着大家拱拱手,却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有什么事就尽管直说吧。”黄志早就看出他心中还有很多症结需要一个个去解开。 “杜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诸位大人批准。”杜子腾单膝跪地,显得很郑重。“杜某这两年虽然人在尾县,却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若是大人们统一的话,杜某希望在去东海之前四处走走看看,真正了解一下尾县的现状和民众的疾苦。” 司马富强还在考虑是否答应他的请求,黄志却开了口,“去吧我同意了。” 杜子腾闻言感激地看着黄志,却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司马富强。 “既然士心同意了,你便去吧”虽然还不明白黄志的用意,但是司马富强也不打算在公开场合推翻他的决定,这关系到黄志的威信问题。 杜子腾再次向着众人拱手,“杜某保证,等到走完这么一圈之后,必将返回前往尾东关报到,为诸位大人效犬马之劳” 随即他转身上马,绝尘而去。 “就这么让他走了?士心你不怕他重新拉扯起一支队伍和我们作对?”最先忍不住开口的依然是晓风。 “不会的,他没有能力再拉起一支队伍。”黄志看着杜子腾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虽然不能肯定他一定会回来,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之时,我们才能够真正得到他的效忠,才能真正得到一个返璞归真的将佐” “看来你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在东海军中的位置,我说的没错吧?”司马富强终于明白了黄志的用心良苦。 “走吧,好久没有回东海镇了,我们走”黄志挥了挥手。 [奉献] 第七夜 叛军的落幕 第七夜叛军的落幕 东海军在撤出尾城时,梦中人的滞留时间已经来到了第十三天。而尾城距离尾东关两百里,回程无需像来时那般赶时间,而且随行的还有大量运送辎重财物的,恐怕这一趟至少得用个四天时间。所以当大军行至半途时,已经到了梦中人该离开的时候。 虽然这会儿尾县东南部已经没有叛军的军队,但是毕竟东海军随行的还有多达两千人的新降叛军,比之东海军本身多出整整一倍。所以司马富强还是郑重地交待武强等人做好夜间的值守工作,免得有人趁着梦中人们不在的时候伺机作乱,那可真是乐极生悲了。 不过黄志倒不是很担心这些,毕竟这两千叛军可是经过他集体训话的,亲密度虽然还不高,但基本上都已经处于一个正值,就算有个别死硬分子混迹其中,也无法说服其他人反乱。 在现实世界匆匆度过了十二个钟头之后,东洲时间也同样刚刚过去半天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上午。梦中人尽管比前一日起来得要稍晚一些,但是当他们从“夜幕帐篷”中出来之后,一切依然是井井有条,三千兵马已经整顿好行装准备继续上路。 东海队九人这会儿已经赶不上早餐了,他们无意搞特殊待遇,同时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夜幕帐篷”的秘密,所以只能是其中马背上吃点干粮当早餐,虽然辛苦,但行军打仗就不可能有舒服的日子过。 七个大男人还算方便些,李莎和黄莺可就要痛苦得多,日常的一些个人卫生工作实在让她们头疼不已。她们自己会想办法避开三千个大男人找地方解决问题,可是那些大头兵们却从不会避讳她们。因为这两人平日里都是男装打扮,再经李莎巧手伪装,除了武强等一些东海军的真正元老,甚至李二虎都不知道梦中人老大之中有两个女性。 是个人就免不了吃喝拉撒,东洲大陆上可不会有公厕这种东西,随地大小便的事情可以说时时都能见到。大军所过之处,路边的草沟树林那可都是“污染”严重的灾区。不知情的人要是误入其中,味道不好闻就不用说了,基本上一不小心就要踩到好几脚“地雷”。 对此梦中人也是苦不堪言,连司马富强这个熟悉军事史的人,当初第一次参与大军行动也不曾想到过这点,毕竟史书里可不会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琐碎事都记录下来。结果梦中人“脆弱”的心灵所受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还未经历意气风发的铁血争雄,却先要去面对臭气熏天的漫漫征途。 经过几次这样的苦痛经历之后,绝大部分的梦中人都学会了一招,那就是先下手为强。每次遇到需要解决个人卫生问题时,他们便借口去探路,赶到大部队前面去处理。 按照晓风的话,“就算要埋‘地雷’,那也得我们先埋不是难道要我们跟在大部队后面,冒着生命危险进‘雷区’,那实在太可怕了”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大部分梦中人算是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只有新来的小七还有些不适应而已。 至于洗澡什么的,那就想都不用想了。除非偶尔遇到一条小河溪流之类的,在确保了饮用水之后,一群大男人才有机会全体赤条条地下水搓搓身上的污泥。至于少有的几个女性梦中人,基本上都是入夜之后躲在帐篷里稍微擦洗一下身子就算完事。 度过了数次痛苦的行军生涯之后,李莎和黄莺很是好奇当年花木兰是如何以一介女儿身混在军营里那么多年而不被人发现的。对于她们两人的这个问题,司马富强告之她们很有机会见花木兰一面,因为这位名垂千古的女将正式北魏人士,只要东海队在南北朝主线中一直走下去,迟早会有机会与之见上一面。 所幸这趟两百里的行军路程算是比较短的,四天之后,大军抵达了尾东关。 尾东关上,陈闯满脸幽怨地看着武强和李二虎这一众新老同僚,经历过望慧城一系列战事,他可是相当清楚尾城这一战能够给东海军一营和“陷阵营”带来多大的好处。所以他几乎是贴身紧逼了这两人一整天,打探尾城战况。 当陈闯得知这一趟东海军经历了与望慧城系列战役完全不同的作战方式之后,他脸上的羡慕表情溢于言表,当下跑去找司马富强和黄志请战,表示他手下的二营已经休整完毕,随时可以随梦中人出征。 “你倒是休整完了,我们却累坏了。”黄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尾县叛军基本上已经完了,在离州境内出现新的反叛实力之前,接下来会有相当长的一段和平时期。” “这哪叫好消息啊……”陈闯哭丧着脸,自己才刚刚有了点带兵打仗的感觉,谁想叛军竟这么差劲,连坚持久一点的能耐都欠奉。 等到黄志等人走远之后,他才闷闷不乐地去向刘远志打探消息,看看今后是否还有东海军的用武之地。 刘远志看着这个意犹未尽的家伙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安慰到,“在尾县西南面,兑州府境内还有另一支叛军盘踞在暴县境内,说不定下次我们会有机会与他们交手。放心吧,东洲大陆不会太平的,我怎么看都是暗潮涌动啊” 在两关休息了一夜之后,梦中人再次对东海军的一营和二营进行整编。这次整编的内容主要是针对骑兵队的部分。目前东海军有正式编制的四营兵力,除了李二虎的“陷阵营”是清一色的步军,武强的一营、陈闯的二营还有赵猛的卫戍营都是由四百步军外加一百骑兵构成的。 尾城一役之后,东海军收编了叛军四百多骑兵,并且准备以此为根基组建一支骑兵营。但是若是整支骑兵营都是由叛军士兵组建的话,恐怕不利于管理。所以司马富强现在所要做的便是从其他各营抽调出四分之三的精锐骑兵,作为新建骑兵营的核心。 除了一营和二营抽调出的一百五十人,远在东海镇的卫戍营赵猛部也逃不过,骑兵营的核心便是这两百多名精锐老兵。而从叛军那里招降来的四百骑兵将打散了分配到除“陷阵营”外的四营兵力当中去,除了补足被抽调的三支部队,近两百人将和老兵们组成骑兵营。 尽管如此,骑兵营尚有一百人的缺口,这部分兵员将从东海领地内招募新兵补充。这支由老中新三部分构成的骑兵营,不但有东海军的高昂的士气和严格的军纪,又有叛军骑兵多年征战的丰富经验,还有补充进来的新血所带来的新人新气象,势必会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成长起来,形成自己的风格。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骑兵营还缺一名有能力的指挥官。 不过梦中人们并不着急,整编完一营和二营的骑兵之后,下令武强和陈闯继续率部镇守东尾、尾东两关及附近的东牢关,他们便带着李二虎的“陷阵营”与还未满编的骑兵营返回东海镇。 当然,随行的还有尾城投降的叛军杜子腾部叛军。这些人因为杜子腾的中途离去而群龙无首,并且出于对东海领地安逸生活的向往,有多达三分之二希望解甲归田,仅有不到五百人打算加入东海军继续军旅生涯,所以梦中人们便将他们一并带回镇上。 事实上杜子腾手下的一千五百降卒大部分都是尾县本地人士,早在尾县境内便被黄志他们分批遣散,让他们先回去寻找自己的亲人,然后再携家带口一起来投奔东海。所以真正跟着东海军进入东尾关的叛军人数仅有不到半数,管理起来相当方便。 虽然也有某些队友对黄志先后放走杜子腾和大部分叛军降卒的做法提出怀疑,但是他依然坚信自己的做法不会有错,必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其实不用说大家也能猜到,这个提出意见的人就是晓风。 黄志的信心并非没有依据,相比于历经战乱的尾县,东海领地对于尾县民众而言简直就是天堂,他不信吸引不来人心和人口。 尽管尾县的战事已经是接近了尾声,三处边境城关的小股兵力再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但是只要一想到尾县将要重新回归离州府的管辖,大部分尾县民众还是不愿意留在当地。 所以东海领地在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还会继续迎来大量的尾县难民潮。不过有了从尾城缴获的大量粮草,相信要为这些难民提供短期的口粮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从尾城带回的财物辎重,除了留给尾东关守军的部分之外,其余的仍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以东海军目前的兵力配备,几年之内都是用不完的,自然是悉数运回东海镇,交由水玄长老纳入库房进行管理。 从东尾关到东海镇五百里的路程,又用去了这支行进速度缓慢的部队十天时间。等到他们终于回到东海镇久违的夜幕之中,梦中人的滞留时间基本上又耗尽了。 这让司马富强深切地体会到了一个真理,对于一场战争而言,最困难的事情便是行军的过程和艰苦的后勤补给,真正用于两军交手的时间不过是短短的数天,甚至是更加短暂的几个小时。所以说“兵者,国之大事也”,尾县叛军不可谓不骁勇,但正因为他们没有人懂得战争的本质,这才导致穷兵黩武,自毁根基,最终走向败亡。 东海军之所以能从一个最初仅有一百镇卫队的弱势者一步步走到今天,便是他们一直以来坚持以民为本这个正确的大道,不但得了东海的人心,顺带着把尾县民众的心也给“偷”了过来。 在东海军进入急速发展的阶段之后,他们不但没有走上尾县叛军那种穷兵黩武的错误路线,东海领地的根基反而更加扎实。从当初五千人口供养五百镇卫队,到今天两万多人口供养两千五百名东海军士兵,东海领地的军民比例从未高过一比十,保持着相当低的负担。 说到这里,东海镇负责人口事务的土戊长老刚刚向司马富强更新了领地内的人口数据,在他们重新打开尾东关开始,到胜利攻略尾城归来,这短短的十来天时间内,东海领地的人口又激增了万人。 目前已经正式纳入户口,能为梦中人缴纳人头税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三万,这还是未考虑东海军在领地内十天行军时间再次涌进的难民人口得出的数字。 有了大笔的积分,张伟的“爪”升到了b段位,“坚硬”效果变为摩氏硬度六的玻璃爪,轻轻松松便能够在金属铠甲的表面上拉出一条划痕。“爪数”也增加到四爪,除了尾指的指甲还未爪化,基本上其他指头都能成为杀人的凶器。c效果“撕裂”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毕竟这个效果本身和“坚硬”是挂钩的。 真正让张伟感到开心的是新增的b效果“延伸”。有了这个新效果,张伟的爪子便像猫爪一般伸缩自如,好处便是他无需在为了“爪”技能而留指甲,更是大大地增加了这个技能的隐蔽性,方便他在作战时突然弹出爪子给敌手致命一击。 除此之外,残月也在黄志的建议下学习了“箭术”技能,虽然段位低,但是结合“蛮力”的效果,他能够轻易地扯开一张三石弓。单就这一点,连三国箭神黄忠都比不过他。 说起来,黄志早在向黄忠讨教过弓箭之道后便有此想法,后来又经历了高丽队的“蛮力”弓大叔的震撼教育,更是坚定了要让残月学习“箭术”的想法。 所谓技多不压身,如此一来,残月除了大锤之外,远程也将成为一个杀手锏,对于自以为摸清了东海队人员武器配备的东洲九镇各队梦中人来说,这倒是个在关键时刻能起到翻盘作用的秘密武器。 除了残月学习“箭术”,李莎和午阳也被要求学习“盾守”。午阳学这个技能自然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有一面小圆盾在手,学会了“盾守”才能最大化盾牌的防守效果。而黄志让李莎也学习这个技能,当然是为了让女孩更好地保护自己。作为东海队的队医,她的战场生存能力远比武力输出要来得重要。 唯一比较可怜的依然是小七,作为编外队员,他仍然是无法分享东海队的人头税收入,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积分可以用来增加自己的技能。 几乎是连轴转地处理完各项事务,时间很快便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这一夜东海队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行军的路上。 好不容易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东海镇的夜幕之外也到了黄昏时刻,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信步来到西面的城墙上,看着夕阳西下的美景,享受这难得的忙里偷闲。 “我说兄弟,你不去陪着紫砂,跑来和我们这两个大男人一起看落日。有毛病啊你”张伟好奇地看着身边的兄弟。 黄志有些走神的看着已经被群山掩盖了大半的夕阳,久久才回答到,“她还在忙啊,一仗打完,那么多的伤员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治不完的。我估计她的‘治疗’可能马上要到达b段位的熟练度了。嗯,差不多下周二再进入这个世界时就达到了。” “第三个b段位专属技能是吗?真的好快,不知不觉紫砂也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说起来她在梦境世界的时间还未超过五周,真是很努力啊”司马富强感慨万千,“对了,士心你进入这个世界多久了?” “感觉像是好几年了……”这是按照梦境世界的时间来算的,至于现实世界的时间,黄志也是算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答案,“现实世界七周了,感觉却像是过了大半辈子一样。” “嘿,你才七周便感觉过了大半辈子,那我呢?”司马富强忍不住要鄙视他一下。 “队长你啊,你现在可是比老人家还要能唠叨。你真要说你已经过了整整一辈子,我也相信你”不止是黄志这么说,连一旁的张伟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真有这么老了吗?”司马富强闻言吃惊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梦境世界十来周的经历,让他的心态迅速地老化。若不是还有战场上的一次次生死搏杀在激发他的豪情,这会儿他的心理年龄恐怕已经超过了六十花甲的老人。 “是啊。”张伟点点头,“放着个如花似玉的黄莺不敢去爱,难道你还等你的生理年龄也到了七老八十吗?” 司马富强尴尬地挥了挥手,随即找到了反驳的话语,“去你的你连电话都不敢给虎妞打一个,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 张伟无法回答这个让他很是纠结的问题,只好留给队长一个后脑勺,先行一步下了城墙,默默地消失在东海镇的夜幕之下。 “虎妞啊……”黄志望着西北方向叹了口气,“不知道天山镇和其他东洲九镇的战况如何了?” [奉献] 第一日 李莎的烦恼 第一日李莎的烦恼 (据说有些人喜欢跳着订阅,虽然老风不太明白跳着订阅的奥义,但是在此提醒一下,这一章可千万不能跳过。事实上老风觉得自己的文字虽然到不了环环相扣的程度,但绝没有那些动辄数百万的“巨著”那种拖情节的习惯。建议从本章起,跳订的兄弟们如果觉得本书有些意思的话,还是千万不要遗漏了老风隐藏在各章节当中的一些重要线索。) (本章章节标题是“第一日”,没错,不是笔误,下一章才是“第一夜”。剧情进入第八周,**也终于来临,梦境世界的秘密将被进一步揭露。) (另外,截止第七周时东海队梦中人的技能状况发布在公众章节的相关资料里面,有兴趣的可以去看。) 黄志睁开双眼,吊顶天花板上一只蜘蛛正在辛苦地结网,八条长腿小心翼翼地踏足那还未完成的新家,劳劳碌碌地经营着它的那一小方生存空间。这是多么脆弱的一条生命和一种追求,只要黄志愿意,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张新织的蛛网撕碎,甚至夺走蜘蛛的生命。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身为梦中人的命运,同样是在碌碌地挣扎求存,哪怕是有朝一日把技能提升到了s段位,也依然摆脱不了梦中人的身份,无法从那个没有安全感的世界脱离,稍有不慎便会被隐身于梦境世界之后的操纵者夺去生命。 可以说梦中人的命运甚至还不如眼下这只结网的蜘蛛,毕竟蜘蛛还能织造属于自己的一张网,而梦中人却是被困于不知是由谁弄出来的那张天罗地网之中。 可以想象,当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在为顺利度过一场战争梦境而欣喜时,在为击败势力梦境中的尾县叛军而雀跃时,这一切可能都只是那不知身在何方的操作者们眼中的一场闹剧。 在那些不知道算不算是“人”的幕后操纵者眼中,梦中人们或许就如同蝼蚁一般,在他们手底下不停地挣扎再挣扎,却一刻也未曾脱离梦境世界的桎梏。 这让黄志想起他小时候做过的一些事情,把一只或者数只蚂蚁捉来扔在水滴里,看着它们一点一点地挣扎着往边上游去。等到某一只蚂蚁将要脱困时,他又会在边上滴上新的水滴,继续饶有趣味地关注着这只“幸运”的蚂蚁。而那只蚂蚁辛苦了半天,最终也不过是从这滴水逃到另一滴水中,从头到尾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黄志已经没有了清除那张碍眼蜘蛛网的**,或许自己与这座仓库房的缘分还不如这只蜘蛛来得长久。既然如此,又何必因为一点点不算重要的理由而剥夺这个小生命的生存权利呢? 说起来在不知不觉中,东海队搬进这座仓库房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周多,而黄志进入梦境世界的时间超过了七周。 梦境世界的每一夜都是从每天的零点开始计算的,所以刚刚经历过上周最后一夜,此时正是周日的早晨。今天不用上班,所以队友们几乎都会或长或短地赖一会儿床,除了李莎这个例外。 医院的周末远比平常要繁忙的多,大部分上班族只有在周末才有空去就医,解决一些慢性疾病。所以身为在医院上班的护士,李莎是没有周日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也因为如此,这对可怜的情侣在现实世界认识四周之后,至今没有过一次正式的约会,最多偶尔晚上一起在外面吃个饭。因为每晚必须经历的梦境世界是没有请假这么一说的,为了确保以最好的精神状态进入梦境,所以他们甚至一起连看场电影都不敢。 这会儿李莎应该已经在吃早餐了吧,趁着女孩还未出门,和她单独说几句话也好,黄志赶紧爬了起来。 来到饭厅里,却见李莎已经不在了,桌上摆了一些她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一张留给黄志的纸条。“今天会很忙,所以我早点走了。你的早餐记得热一下再吃,晚上见。” “还是晚了一步……”黄志沮丧地坐在餐桌边,好不容易那七颗大灯泡集体赖床,两人能有一个独处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和女孩来一个kissgood-bye,这会儿什么都没了。 过了一个钟头,队友们三三两两地起床了,穿得邋里邋遢地来到饭厅里,看到黄志还在那里发呆,桌上的早餐一点都没动。 晓风忍不住打趣到,“怎么,还在回味早上的美好时光?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俩偷偷做了些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他脑后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司马富强下的手。 “队长别打了,你害我越来越笨了”晓风摸着后脑勺报怨到。 “不该问的不要问”司马富强言简意赅地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黄志幽怨地看了队友们一眼,哭笑不得地回答到,“我起来时她已经走了。” “啊?吃饭吃饭。”晓风一脸失望的表情。 早饭过后,谁也懒得出门,甚至连健身狂人残月都没有像以往那般继续锤炼他结实的肌肉。毕竟在刚刚过去的两个晚上,他们在东洲大陆上奔波了足足一个月时间,不是行军就是打仗,几乎没有几天的闲暇。现在大家反过来都把现实世界当做一处休闲和放松的去处了。 大家在客厅里面看了一会儿电视,周日的白天基本上除了一些没完没了的连续剧,就是重播昨夜的综艺节目。看了一会儿,大家发觉自己基本上已经和现实社会有些脱节了,对于这些节目竟是一档都看不下去。 午阳早一步就去开了台电脑,正通过视频聊天关心远在乡下的老婆和未满月的儿子。看他那样子,真恨不得抱起显示器对着老婆儿子的画面亲个够,完全没有往日里的那份淡定与沉默。 如坐针毡地看了一会儿,司马富强也跟着离开了,直奔起居室开启了他的电脑,继续去研究战争史课题。 眼见队长率先落跑,晓风也坐不住了,看着其他队友说到,“最近有个动作类的新网游,我们一起去玩玩看吧,职业就选各自的战斗技能,pk一下看看谁厉害” 张伟看着他挑衅的眼神,心里明白这小子根本是因为在梦境中不是自己的对手,想在现实世界里找平衡。“那就来吧。” 随即一众男性梦中人都来了兴致,随着晓风和张伟来到起居室,一人一台电脑开始网络对战。 客厅里这时候只剩下黄莺一人,随手换了一档还算看得过去的肥皂剧,一个人在那里看得“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个新出品的动作类网游没有级别的概念,是一款纯粹的开放式战场格斗类网游,通过胜负计算积分,用于提升人物技能。从设定上来看,倒是有些梦中人提升专属技能和战斗技能的味道,所以几个人在看过介绍之后很快便被吸引了进去,各自按照自己在梦境世界的定位建立了游戏人物。 晓风显然是接触过这个游戏的,驾轻就熟地登录了自己的游戏账号,调出自己的游戏人物----一个速度型的刺客。在他的指导下,其他几人也都建立了相应的人物角色,进了晓风为他们开辟的专属战场。 等到大家都熟悉了各自角色的操作方法之后,晓风终于露出了大灰狼的本来面目,直接邀战东海队的最强战力张伟。 张伟早知道他的小把戏,也不计较,欣然应战。反正在他看来,在游戏里输给晓风并不丢人,也算是给这个郁闷的孩子找点平衡好了。 果不其然,趁着张伟还未真正上手,晓风一鼓作气连胜了几把,乐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眼见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负了,黄志知道自己在游戏里肯定也不是晓风的对手,所以干脆就找他的死党残月来替自己兄弟报仇。游戏里的弓手移动速度比锤武士要快得多,自然是依靠放风筝的战法打得残月没有脾气。 至于小七,只能是一个人找些npc练操作。 几场打下来之后,晓风也过足了欺负张伟的瘾,又见残月被黄志欺负得够呛,干脆提议打一场队内擂台赛,以决定大家在游戏里的实力座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张伟便由了他。 谁想一轮单循环打下来,最终获得首席的竟是技术流盗贼小七,小伙子毕竟玩游戏的能力要强于一众“大叔”,所以这名东海队最弱的战力反而在游戏中一跃成为最强。 而晓风又不幸地在与张伟的对抗中被对手“习惯性”地一招“割喉”,产生一击必杀效果,竟是屈居第三。 至于黄志和残月,则很可悲地占据了倒数的前两名。 打完“内战”之后,大家也没有兴趣和队友们继续在矮子里面选高个,纷纷脱离了晓风的战场,去找陌生的玩家pk,看看自己的真实水平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黄志则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操纵的那个弓手人物,没多久就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游戏终究是游戏,主要依靠绚丽和夸张的技能效果去吸引玩家的兴趣,至于空气动力学和运动定律等科学性的东西就不在其考虑之内。 黄志只要一看到那种一次张弓便能射出一串箭矢的“连珠箭”,这种事情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会发生,便会郁闷不已。而看到一次射出五支箭的“散射箭”居然能和单支箭拥有同样的射程时,他更是无语。这种违反能量守恒定律的技能,恐怕让三国箭神黄忠来射也办不到这点。 更不用说还有什么“追踪箭”、“爆裂箭”这种不可能出现于现实的技能效果,他怀疑自己若是继续把这个游戏玩下去,恐怕今晚到了战争梦境里,会对自己已经是c段位的“箭术”丧失信心。 所以他很快便退出了游戏,漫无目的地在网络上闲逛着。可是逛了一会儿门户网站和各大论坛,他发觉自己很悲剧地脱离了现实社会,对于本该是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一些事情都漠不关心,反倒是更加关注一些历史论坛,因为这牵扯到梦中人所必须经历的三条主线战争。 眼看着一个早上很快便在这种漫无目的中过去,他的手机响了。 号码是李莎的,声音自然也是她的,“喂,士心,是我。” “嗯,今天不忙吗?怎么突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一边点击着论坛里一帖关于北魏道武帝生平事迹的讨论帖,黄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到。 “我……我很害怕我遇到了一件事情。”电话里李莎吱吱唔唔的,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事?”黄志紧张地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李莎的烦恼显然是不能在电话里说清楚的,“算了,我现在很不舒服,刚刚向护士长请假了,一会儿就回来。等我回来再和你说吧。” 李莎不肯说,黄志也没办法,只能是坐立不安地等着她回来,脑子里却胡思乱想着。 “有人非礼她?病人还是上司?”联系到女孩出众的样貌,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不过很快他便又打消了这方面的疑虑,在梦境世界打拼了这么些日子,李莎尽管战斗力不高,但也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女战士。一个能够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怎么也不至于在现实世界中让个一般人占便宜。 就连黄志也发现自己现在的身手要比往日矫健了许多,虽然与在梦境世界里面还有一定的差距,但着实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他甚至考虑哪天要找个机会去找一间射箭俱乐部,试试看自己在现实中的“箭术”能力是否也能比一般人强一些。 排除了被人欺负的可能,那只能是另外的问题,“那估计是受委屈了,估计是因为梦境世界太疲劳,所以工作的时候容易走神,被上司批评了。” 算一下时间,李莎应该能够在午饭时间赶回来。东海队几个大男人的厨艺都不行,而黄莺又沉迷于肥皂剧中,显然是没空去做饭的。黄志便给附近的餐馆打了个电话,订了九份午餐。 午饭之前,李莎准时地赶了回来,脸色相当不好看,拉着黄志便躲进屋里。队友们并未注意到女孩的神色,反而以为她拉着黄志进房间是打算要发生什么香艳的事情,也就不去打搅他们。 躲进自己的闺房里,李莎紧紧地拉着黄志的手,好几次深呼吸之后才开口,“出事了我今天一不小心把一个急诊伤患给治好了” “嗯,很好嘛,治好伤患这不是医护人员的天职么?”黄志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李莎用力地摇摇头,仿佛要把什么恐怕的东西从头脑里面甩出去,“不是的,我发动了‘治疗’效果。” “什么怎么可能?”黄志失控地大声叫了出来。 “是真的,这几天在梦境里天天都在治疗伤员,所以当急诊室里送来那名伤者时,我下意识地发动了‘治疗’效果。谁知道,真的把那家伙给治好了”李莎坐在床上,浑身害怕得直打颤。 “怎么办?有没有人看到?”黄志首先想到的是在普通人面前施展技能的后果,要么就是突然把所有目击者一起拉入梦境世界,要么就是大家一起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说起这个问题,李莎倒是镇定了许多,“没有人看到。当时急诊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而患者是出车祸受伤的,被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所以呢,没有人看见?你确定?”黄志不放心地再度追问。 “是的,我确定”李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发现自己在无意中发动了‘治疗’技能,我赶紧就离开了急诊室,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我就向护士长请了假,又给你打了电话。” 黄志这才松了口气,双手重重地按着女孩的肩膀,“好吧,这件事我来处理而你则忘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提起。现在我们出去吃饭,你下午看看电视,放松一下。” 午饭过后,让李莎留在客厅里和黄莺一起看电视,黄志则悄悄地把司马富强和张伟叫进房间里,说出了早上发生在女孩身上的事情。 当然,三人探讨问题的方式自然是利用藏头暗语。关于这一点,黄志早先便向张伟说过梦境世界监控他们对话的事情,也取得了兄弟的认同。 “很显然了,我们一直以来都在怀疑的事情得到了证实所谓的‘现实’,其实不过是另一个梦境,我们从未醒来过”司马富强抛出的结论无异于重磅炸弹,即便是早有这样的猜测,另外两人依然是为此震撼不已。 这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结论,上次黄志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三国梦境卡”,完成了一次从梦境世界向“现实”世界的物品传递。而这次李莎更是干脆地在“现实”世界当中使用出了本该只能在梦境中出现的专属技能。 一切证据都直指一个真相,“现实”世界的本质是另一个梦境,被梦中人误以为是现实的梦境,他们的梦从未醒来过 因为两次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所以他们在那一瞬间忘记了“现实”与梦境的区别,做出了本该在梦境中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从而揭露了“现实”也是另一个梦境的真相。正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只发生一次而已,所以司马富强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而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梦中人在“现实”世界中探讨梦境的秘密,依然会受到梦境世界背后操纵者的监控,从而对他们施以惩罚的措施。 这一切应该都是梦境世界背后操纵者所要制造的一个假象,给所有的梦中人们在所谓的“现实”世界中安排一个身份,让他们在梦与梦之间挣扎,却以为自己每天都能回到现实之中苟延残喘。 就如同小蚂蚁从这颗水滴游到那颗水滴一般,一切都只是一个残忍的游戏,而梦中人的身份便是蝼蚁一般的被戏弄者。 他们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高卢队长sarkozy的那句话,“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玩物,被*纵着生死” 归根结底,梦未曾醒 [奉献] 第一夜 熟人聚街亭(一) 第一夜熟人聚街亭(一) 黄初七年阴历五月,即226年6月,魏文帝曹丕仅仅在位七年便病逝,其子魏明帝曹睿即位。黄志与之缘悭一面的曹丕不到40岁便英年早逝,更不用说什么与之搞好关系。至于其子曹睿,东海队的梦中人更是还未有机会见过自己的新主子。 尽管当初黄志完成了亲密度继承的阶段性任务,但是按照隔代疏远的自然规律,曹操那已经达到“宠信”级别的亲密度到了曹丕手中本该降低一个层级的。若是黄志有机会面见魏文帝本人,依靠“社交”的能力,依然能够将这层关系重新拔高。 但是当初由于梦境世界的惩罚,黄志与曹丕的亲密度不但没有机会修补,反而又被额外地压低了一个层级,一下子从“宠信”跌到了“信赖”程度。所以在曹丕继位后分封百官的过程中,黄志这个曹魏阵营的首席梦中人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捞着。 按理说经过第六周的江陵中洲之战后,黄志还有机会更进一步的,可是由于司马富强“西线无战事”的判断,东海队在第七周并未进入三国主线。 而到了此刻已是“现实”世界的第八周,三国主线的时间轴也来到了228年,黄志与曹魏之主的亲密度终于一跌再跌,再次被压低了两个层级。套用一句股市术语,黄志已经被“跌停板”了,他与曹睿的亲密度从“亲密”跌至“陌生”。 魏明帝曹睿仅仅是从左将军张郃的口中听说过这么一个“老臣”士心,据说从208年赤壁之战时便投靠他祖父曹操,二十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西线作战,有过那么点功劳。在曹睿想来,祖父曹操授予这位“老臣”士心的谏议大夫一职已经不错了,暂时也没有必要再给他升官。 如此一来,当司马懿从太子中庶子一路升迁,黄志还在谏议大夫一职上原地踏步。要知道东海队长的这位老祖宗在226年曹丕去世之前已经官拜抚军大将军,受遗诏辅政。这会儿更是升任骠骑大将军,在曹魏军中的地位就仅次于大司马曹休和大将军曹真。 所幸曹睿之后,当时年仅八岁的小皇帝曹芳已经从成了一个累死汉献帝的傀儡皇帝,所以黄志也不再重视自己与曹魏主君之间的关系,反而是该听从司马富强的建议,开始着重培养与他老祖宗司马懿的关系才是正道。 不过话说回来,连续几次进入三国主线梦境都未能被提升官职,黄志对此还是颇有怨言的。可惜他总是身处战场第一线,完全没有机会与自己的主君搞好关系。不管是曹丕还是曹睿,基本上都没有继承到曹操的军事天赋,所以即便是御驾亲征,也只能是坐镇后方,自然和他缘悭一面。 话说回来,东海队这一夜再入三国主线战争梦境,时间正好来到了第一次北伐的时候,也是他六出祁山伐魏,开始与司马懿对抗的揭幕战。 而事实上,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曲解了这段历史,至少在第一次北伐之战中,还没有骠骑大将军司马懿什么事,黄志想要在此与司马富强的老祖宗再续前缘更是不可能。 要说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还得从黄志惨痛的回忆----定军山一战说起。 218年至219年,在法正的谋划下,以定军山之战为胜利的标志,蜀汉得了汉中,占据斜谷道南端,而曹魏则被迫退守关中。从此西线基本上进入了长达九年多的短暂和平时期,直到228年的春天。 由于法正和刘备等人先后于220年和223年相继去世,所以诸葛亮写下一纸名垂千古的《出师表》后,趁着关中曹魏兵力空虚,亲率蜀汉大军拉开北伐序幕。 由汉中北上伐魏有几条通道,由东至西分别为魏延强力推荐的子午道、联系汉中与关中的斜谷道以及最西面位于天水郡的祁山道接关陇道。 子午道就不用说了,那根本就是一条山间小道,只适合于小股部队奇袭,并不适合大部队通过。 诸葛亮让赵云与邓艾出兵斜谷道,至太白县转箕谷,直接作出一副准备出兵五丈原长途奔袭长安的架势。这一举措令大将军曹真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将西线的曹军全部调集到了箕谷一线,而导致陇右兵力空虚。 这时候,诸葛亮再悄悄地亲领大军西出祁山,兵临关西三郡城下。天水中郎将姜维首先率部投降,导致南安与安定先后落入蜀汉手中。 为了巩固新到手的关三郡,进而夺取陇西郡,诸葛亮派出马谡镇守位于天水与安定之间的街亭,以防止曹魏援军进入关陇道。 御驾亲征的曹睿在长安得知西北三郡失陷的消息之后,当即令五子良将硕果仅存的左将军张郃率部前往街亭打通关陇道,让随后跟进的曹真西线大军能够顺利进入陇右,收复失地。 这正是此时东海队即将参与的街亭之战的背景。他们进入梦境世界的时候,已经身处于张郃的大军之中。 张郃部有五万人,虽然不少,但是比之镇守街亭的马谡并未有任何优势,而且对方又占据地利,加之关陇道后方尚有诸葛亮的大军压阵,所以这一仗并不容易。 不过街亭之战不但令马谡的臭名远扬,同时也成就了五子良将之躯的张郃一生的最高成就,也是他后来被封“征西车骑将军”这一威武无双的曹魏外姓武将最高军号。 只要了解三国的人,或许会有人被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所误导,认为这一战的曹魏指挥官是司马懿,但绝对不会不知道曹魏必胜。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终于觉得自己否极泰来,经历过数次历史上有名的必败战役之后,终于要迎来一场洋洋洒洒的大胜利。所以在见到张郃这位老战友之后,无论是司马富强还是黄志,梦中人们脸上更多的是轻松。 相比之下,由于不知道这段历史的“未来”,倒是作为街亭之战奇迹创造者的张郃本人脸色比较凝重。 “士心先生,听闻此番镇守街亭的蜀将为‘马氏五常’中的马谡马幼常,素有才名。还望先生赐教,有何良策可夺街亭?”此时还是左将军的张郃忧心忡忡地向黄志请教。 面对他的虚心求教,黄志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将张郃一生中的巅峰之作给据为己有。说起来两人也是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了,一起合作过渭南之战、定军山之战和江陵中洲之战,可谓整个曹魏阵营中关系最密切的一人。 这种出生入死的战友之情,绝非通过“社交”技能这种旁门左道建立起来的那些“亲密”关系可以比拟,不管是否牵扯到战后的利益,黄志都无法等闲视之,更不会肆意践踏。 思前想后,黄志决定让张郃自由发挥,绝不为了一己的利益而透露任何“历史”。他只想亲眼见证这位最后一位五子良将的华丽演出。 偷偷地将自己的想法告知队长,司马富强也同意了。 当然,主要还是东海队现在有了稳定的积分来源,对于在战争梦境中提升一个评价等级所带来的利益已经不怎么看得上眼。若是现在的东海队还面临着积分需求的压力,恐怕司马富强绝对会在“面包与爱情”这种看似困难的选择中做出理智的判断。 也有人会说战友情是超越一切的,不容任何腐臭的利益所玷污。可是很遗憾,司马富强不是个军人,自然没有这种坚持。而且身为东海队的队长,队友们的利益对他而言高于一切,这也是他对战友情的理解。 不过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昨夜到手了三万积分,扣除花销之后,东海队连同之前的存款依然还有多达四万积分在手,足够所有人提升技能到b段位之用。 考虑好了之后,黄志甚至连一丁点的提示都没有提供,只是借用了刘备的一句话来安慰张郃,“刘玄德生前曾对孔明说,‘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说到底,马谡不过是赵括第二尔,不足为惧,儁乂大可放心” 听了黄志的说法,张郃虽然还是很慎重,但是至少不会像刚开始那么烦恼了。像马谡这种没上过战场的理论派将领,一切都是想当然的理想主义,只要稍微给他一点压力,让他面对一些事先未曾料想到的挫折,必然会进退失措,最终导致全线崩盘。 大军挺进至关陇道外街亭以东数十里远,正准备安营扎寨,待第二天才进一步逼近街亭。张郃手下的探子来报,前方的山林里出现了一群蜀军的探马,其中有一个彪悍的女人,把魏军派出的斥候打死了好几个。 “彪悍的女人?”黄志和司马富强对望了一眼,当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战争梦境的战场上出现女人只会有一种可能,就是梦中人。而蜀汉阵营的女性梦中人据悉只有那么一个,就是虎妞。 由一个彪悍的女人联系到了虎妞,司马富强自然会想到另一个具有显著特征的梦中人,于是问到,“是否还有一个胡人?” 那个斥候愣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人简直就是神了,这也能猜得到,立刻如捣蒜一般地点头称是。 这下子两人可以百分之百地确认那支骚扰曹魏军队的梦中人队伍就是自己的盟友天山队。暂时告别了张郃之后,两人一走出大帐便开始谈论这件事情。 “詹慕思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兴致?居然接了这么低级的骚扰任务?”司马富强不解地念叨着。 这种层次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直接获得一个提升评价的要素,差不多要累积完成两位数以上的同级别任务,才能换取一个评价提升。也就是说,这是当初东洲九镇还没有统一的时候,那些走下层路线的队伍才会接取的任务。 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一支队伍会为了这种层次的任务而冒着生命危险去亲历作战的第一线,所以司马富强才会对詹慕思的异常举止表示不解。 黄志静静地思考了好一会儿,他立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詹慕思是被逼于无奈才不得不这么做,就像当初他和张伟一样。这么说来,此次蜀汉阵营里的梦中人队伍就应该不止是天山队而已,恐怕蜀汉阵营的首席梦中人贾军师也在。 随后黄志将自己的猜测告知队长,司马富强立刻认同了他的观点。 “想报仇吗?”司马富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黄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队长的意思。前次司马富强曾在“现实”世界通过电话与詹慕思联系过,表示要找机会合作对付南海队,至少要尽可能地拔除贾军师身边的爪牙,让他孤掌难鸣。这会儿显然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我们要怎么做?”黄志反问到。 “还能怎么做,现在去会会詹慕思,也好让虎妞见见她日思夜想的人韦,呵呵。”司马富强有时候难得也会有这种八卦的一面。 当下没有二话,黄志去向张郃讨来军令,说是要去赶走那些个奇怪的蜀汉探马。对于黄志的为人,张郃选择全心全意地信任,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叫来刚才报讯的斥候,让他把东海队带到天山队梦中人出没的地带,黄志才把那个战战兢兢的士兵给放了回去。 司马富强第一时间发动了“登高远眺”,开始在天山队出没的那片山林里寻找对方的身影。不一会儿,他果真发现了几个人影,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一时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 想了想,他干脆扯开嗓子喊到,“虎妞人韦来看你了” 张伟在他背后,闻言当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一脸幽怨地看着队长的背影。“哪有这样的队长,拿自己的队员来当诱饵的……” 司马富强完全不理会他的抗议,笑眯眯地看着林间奔出一个婀娜的身影,能够如此性急又不顾分寸的人,不是虎妞还有谁。 在虎妞身后,一头黄毛的詹慕思气得又跳又叫,没见过这么不懂得矜持的女人,听到人韦的名字就发了花痴似的往外跑,根本不管是否有危险。 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詹慕思带着其他队友远远地跟在虎妞背后,直看到那疯丫头毫发无损地与东海队碰头之后,他才叹了口气打马靠上前来。 “好久不见啊,詹慕思。你怎么混的?居然被人赶出来探山”司马富强与其说是打招呼,还不如说是在刺激对方。 詹慕思闻言脸色要说有多臭就有多臭,“你猜到了是吧?没错,贾军师那个家伙玩阴的遇到街亭这种必败之战,我们已经很衰了,还要应付来自背后‘同僚’的陷害那家伙根本是想害死我们,独霸蜀汉阵营。” “詹队长,要不要我们帮你报仇啊?”黄志很有笑里藏刀的天分。 “少来是你自己想要报仇吧?听说上一次在李唐阵营,你们把贾军师逼得落荒而逃,好样的”虽然一开始绷着脸,但是说到最好,詹慕思已经是乐得手舞足蹈了。“好吧,说吧,要我们怎么配合?灭了贾军师和南海队是我们共同的利益,大家就别绕弯子了。” 不得不承认,西方人确实比东方人要爽快些,尤其东海队还都是些身处东南沿海的东方人,那肠子弯弯绕得足以让人头晕。 既然詹慕思已经把话挑明了,黄志和司马富强也不好意思继续和他磨嘴皮子。 “好吧,按上次我在电话中和你说的,先把那个拥有‘追踪’专属技能的“猎手”给诱骗出来处理掉。”由于事出突然,司马富强一时没有制定完善的计划,只能是按照原先设想来行事。 对于这种没有计划的临时安排,詹慕思自然是不能接受,“上一次电话里不过是那么说说而已,难道你以为贾军师会放任他的队友被我们随意支使吗?” 司马富强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些唐突,但是他事先也未曾想到过今晚会这么碰巧地在三国主线中同时遇到盟友天山队与死敌南海队。“那好吧,我们约定一个联络的方式,随时保持联络。街亭之战大概持续十天左右,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收拾南海队。” 对于这个要求,詹慕思自然是不能再提出反对的意见。但是身处敌对的两个阵营,要保持联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便要落个通敌罪名。 东海队深得张郃信任,自然是不虞有这种危险。可是他们天山队背后还有一支随时想要向他们背后捅刀子的南海队,贾军师可不会放弃这种大好机会。一个不好,没能收拾掉南海队,天山队反要先受其害。 “现在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吧。”最终詹慕思只能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答复。 [奉献] 第二夜 熟人聚街亭(二) 第二夜熟人聚街亭(二) 就在两队的队长们为了如何对付共同的敌人而烦恼时,张伟也同样在烦恼着。面对兴高采烈地围着他转个不停的虎妞,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其实很单纯的女孩。 “感觉上好像有一年没有见到你了……”虎妞的话语中流露着浓烈的伤感与思念。 即便张伟再怎么逃避这段无望的感情,却依然无法无视女孩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丝软弱。这个总是张牙舞爪的虎妞,其实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不管她有多么高的武力值,但内心总也摆脱不了女人特有的感性。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四周之前的隋唐主线黑石之战,两人短暂的相处之后,“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天,而考虑到在战争梦境和势力梦境里度过的时间,虎妞所说的一年一点也不夸张,甚至张伟所度过的时日还要更加长久一点。 尽管如此,再次相见之后,不止是虎妞对他的感情依然是热情如火,就连张伟也发觉一直被自己压抑在记忆深处的这个身影,甚至未曾有那么一丁点的淡化。 可是就连所谓的“现实”世界都不是真正的现实,那么两个人又如何有机会真正地在一起呢?经过今天白天和黄志、司马富强的一番讨论,张伟更加地坚定孑然一人的决心,至少不用像黄志那样未心爱的女人去牵肠挂肚。 不过慧剑斩情丝这种道理可谓知易行难,至少坚硬如张伟这样的男人目前便被这绕指柔所纠缠着,完全脱不开身。 眼见张伟半天没有回答,虎妞的语气更是幽怨,“人韦,你从来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的,要不我去东南沿海找你?” “这可不行”深知虎妞那种雷厉风行的个性,张伟要是再不表示点什么,她真的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只身来到“现实”世界的东南沿海乱闯。 那边詹慕思正在和司马富强等人一起商议如何在街亭之战中联手对付南海队,突然听到天山队的头号战力虎妞又在为张伟的事情犯浑,赶紧转头对着张伟叫到,“人韦兄弟,看着大家是盟友的份上,拜托你每天早上给她打个电话吧这么小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就让着她一点还不行?” 张伟叹了口气,这根本不是什么让不让的事情,而是他不想让虎妞对两人的未来有任何一丝的幻想。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的冷处理是无效了,女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明白,他只能选择屈服,“好吧,以后我保证天天给你打电话,别再任性了。” 虎妞闻言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人韦你是关心我的,别以为你绷着个脸就能骗得过我。” 黄志在一边看出自己兄弟的无奈,终于决定开口帮他解围,“士心,如果你们的事情谈完了,赶紧过来帮忙。我们在这场战役中的时间可不多,从今天开始算起,最多只有十天左右。” 张伟自然知道自己的兄弟是何用意,赶紧抛下一脸开心的虎妞,凑到司马富强和詹慕思的身边去。 虎妞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甩掉的主,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般跟在他身后,静静地听着他和自己的队长等一众人商量大事。 张伟自然是能感觉到身后的那道灼热的目光,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带着大脑也无法冷静下来,虽然装模作样地在那里有一句每一句地应和着,其实别人说什么他是一句都没听清。不过在场的几人都知道他的症结所在,所以也不以为意,随他满口胡话,也没人刻意去拆穿。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黄志首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马谡此时不过是个参军,而贾军师却是官拜侍中,那他们两个在这一仗中是什么样的关系?” 詹慕思虽然很用心地研究了三国历史中的各大战役,但是对于官制部分却是不甚了解,这会儿听得一愣一愣的,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司马富强看出詹慕思根本没听明白黄志的意思,不得不再为他解释一遍,“马谡所出任的参军一职,其实就是诸葛亮北伐大军的参谋,若是没有诸葛亮临时下令,平时根本不掌握军权,地位并不算高。而侍中一职在汉末以来一直就是文武大臣的加官,代表着极高的地位,蜀汉也延续了这种传统,基本上拥有侍中头衔的人都能够和诸葛亮平起平坐。228年蜀汉阵营加官侍中的代表性人物为郭攸之和董允,均是实权人物。” “贾军师地位这么高”詹慕思尽管一直清楚贾军师是蜀汉阵营的首席梦中人,但完全没想到他所出任的侍中一职竟有如此地位。“那他怎么搞不定马谡?” 司马富强叹了口气,要对一个不懂汉朝官制的人讲这些东西还真是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侍中是加官,而不是实权官职。其他蜀汉官员若是加官侍中之后,地位就是如日中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诸葛亮是刘禅的“宰父”,那地位还要比侍中高一些。而贾军师是个例外,身为梦中人,他不可能获得蜀汉阵营的实权官职,只能挂个空头侍中加官,享受梦境世界给他的福利,却因为没有相应的实权,对于军队的影响力并不大。” 詹慕思这才听明白,“那贾军师就相当于一个荣誉主席是吧?” “没错,这个比喻倒是贴切。蜀汉阵营的官员若是与他关系好的,就卖他个面子;关系不好的,压根就不会去听他的指挥。”黄志想到的是自己的“谏议大夫”,同样是个没有实权的散官,若是没有张郃的授权,甚至连他手下的一员校尉都指挥不动。当然,若是他发动“社交”技能的时候是个例外。 “这样说我就清楚了。”这时候詹慕思终于明白黄志最初的问题是个什么意思。“贾军师当初是巴着刘备上位的,与诸葛亮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而马谡作为诸葛亮的嫡系亲信,自然也不把贾军师放在眼里。” “那么贾军师对马谡毫无影响力咯?”黄志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嗯,贾军师一直试图劝说马谡不要死守山上,可是马谡搬出诸葛亮的军令来压他。嘿嘿看那家伙吃瘪,真是大快人心啊”詹慕思眉飞色舞地说着,可见他被贾军师打压得满腹怨气。 这时候司马富强受到了黄志的启发,终于有了思路,“詹慕思,你应该是清楚街亭之战马谡失败的原因吧?” “那是当然”天山队长语带不屑地回答到,“马谡那个小白,放着山下的城不去守,非得窝在那没有水源的山顶上,鬼知道他的兵法是从哪里学来的?诸葛亮也真是的,怎么会想到用这么一个眼高手低的家伙来当北伐军的先锋呢” 司马富强干笑了两声,虽然马谡表现得确实挺糟糕,诸葛亮也确实存在用人不当的过失,但是听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这么批评,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疙瘩。“我不是让你评价马谡的表现,而是想提醒你,除了马谡之外,蜀军还有一个副将王平啊。” “哦,王平啊,我当然知道,整个第一次北伐中,也就他这么一个亮点了。”詹慕思对三国时代所费的心思一点都不比东海队诸人来得少。 “你既然已经被贾军师逼出了指挥层,为何不去投靠王平呢?要知道在他身边的话,就可以保证你安全地完成这场战役。”这才是司马富强真正想要说的。 詹慕思闻言脸色一苦,“别以为就你能够想得到这点,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问题是贾军师他也明白这点,在劝说马谡无效之后,便倒向了王平一边,和他打得火热。我想要投靠王平却是慢了一步,结果贾军师便唆使王平把我派出来当斥候……可恶的家伙” 这一下,詹慕思终于把天山队落难的前因后果给说清楚了,同时也让东海队的诸人掌握了南海队的一个重要情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理清了关系之后,司马富强终于提出了第一个具有一定可行性的方案。“詹慕思你读过《三国演义》吗?” 詹慕思点点头,“这个读过,但是和正史的偏差太大了,尤其是后期,诸葛亮简直神话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在演义中的街亭之战里,王平是独自领军另觅险要安营扎寨的。我建议你以此为突破口,说服王平下山。”司马富强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幅街亭的简图。“街亭位于关陇道,是东西走向的一条谷道,在街亭这里稍微往北面偏了一点。而马谡选定的扎营处为谷道南面的南山,关陇道上的清水河恰巧在此处绕了个弯,张郃带兵断了南山的水道,以至于马谡在山上的驻军断水,逼他自乱阵脚。” 詹慕思听着司马富强的分析,不得不佩服这名东海队长。作为防守街亭的一方,詹慕思自己已经在这一带兜了好几天,竟还不如初来咋到的对方了解街亭的地形,实在是有些汗颜。幸好大家是盟友关系,否则与之为敌,那可真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让王平下手守住谷道?诱骗贾军师带着南海队随行?”詹慕思已经把握住了司马富强的想法。 “没错,尽管马谡在街亭吃了败仗,但事实上是因为他自乱阵脚,被迫下山,并非张郃率兵攻上山去的。我们东海队里可没有‘猎犬’这么一号人,想在乱军之中找到南海队并不容易。” “是‘猎手’。”詹慕思纠正着司马富强的口误。 “嗯。”叫什么都没有关系,司马富强关键是想把南海队yin*下山来,才好方便行事。“王平手头的兵力不过数千,相信有你的配合,我们要想混入并不难。到时候趁着马谡逃亡之际,我们在王平军中一举发动奇袭,争取尽可能多地击杀南海队的梦中人,削弱他们的实力。” “若是真能说动王平下山的话,这个办法倒是可行,贾军师一定会随着王平行动的。不过历史不容改变,我就担心马谡那个死脑筋的家伙不肯放王平下山。毕竟正史不是演义,身为蜀军先锋的马谡容不得王平挑战他的权威。”詹慕思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黄志却不这么想,“演义里固然虚构了太多的东西,但是正史里也并未明确王平是否下山的问题。只要是不改变历史,确保王平下山之后依然不会改变此战的结局,这并非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詹慕思无法反驳,“说服王平容易,可是要如何说服马谡那个死脑筋呢?” 司马富强皱了皱眉头,“你究竟是我们的盟友呢?还是我们的手下?你不可能什么办法都不想,都要我们来替你拿主意吧?身为梦中人,我不信你们天山队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 对方的话说得有点重,但是詹慕思却没办法生气,只怪他刚才表现得太过业余了,完全没有表现出身为天山队长应有的眼光和魄力,尴尬地回答到,“好吧,这个我来负责。但是最后对南海队下手的事情,恐怕我们不能亲自出手。” 黄志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没问题,集体的行动细节现在来谈还为时过早,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到时候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们动手,只是你们也不能完全地袖手旁观,能取得什么样的成果,还得看你们的手段了。” “明白,我会尽可能地让南海队在败逃的过程中分散开来的。”詹慕思果断地答应了下来,他不能在盟友面前表现得如早先那般浑浑噩噩,否则谁知道东海队会否觉得自己太无能,到时候顺手吃了天山队也未可知。 梦中人的盟约实在只是一条毫无保障的口头承诺而已,没有相当的实力作为后盾,盟友就像同一阵营的“战友”一样,随时有可能在背后递出刀子。 “既然大家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那么顺便说说其他主线和势力梦境的事情。”当务之急的问题已经谈妥,司马富强可不认为天山队这个盟友的价值仅仅是用来对付南海队这个共同的敌人。 “哦,你说。”詹慕思发觉自己又一次被对方占据了主动。不过没办法,谁叫天山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说得上话,孤掌难鸣啊相比之下,东海队明显有个三人小组在群策群力,先不说这三个人的水平是否比自己高,单就是人数上的优势,就足以压自己一头,好汉架不住人多嘛。 “首先说说隋唐主线里面的合作,相信这周你们就要随着秦琼加入李唐阵营了。据我们所知,除了南海队已经被我们扫地出门了以外,几乎所有的队伍都会集中到李世民麾下,以争夺最终该主线战争梦境最终的胜利。” 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弱势,詹慕思不得不积极地向盟友展现自己的智慧,以免被对方看轻了。所以他不惜打断司马富强的话语,也要赶紧开口,“明白了,我们必须紧密地团结起来。” “没错。”看出对方有和自己一别苗头的端倪,黄志立刻发挥了自己这边人多的优势,接上话茬,“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争取李唐阵营的首席梦中人位置。” “为啥要我们配合你,为什么不是你们配合我?”詹慕思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退让。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黄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首先,我们先进入了李唐阵营,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其次,我们已经把南海队永久驱逐出了李唐阵营,这算是对我们同盟的贡献吧?就凭这两点,就该你来配合我们。” 詹慕思嗤笑地看着他,“先来后到也能算个理由?你以为买票排队啊?南海队那可是最先进了李唐阵营,还不是一样被你们驱逐了,这年头凡事还不是看本事说话,这点我不能接受。至于驱逐南海队这件事,勉强可以算是一个贡献,但是受益的不止是我们,你们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我想,我们天山队最多是与南海队不睦而已,还不到你们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黄志对于詹慕思的反应很满意,当初他和司马富强已经设想好了,隋唐主线首席梦中人这种出头鸟的位置可是争不得的,而要让盟友天山队来当这个出头的傻鸟,自己就必须表现出对此位置足够的热衷才行。现在眼看着詹慕思已经一脚踏进了这个套子里,计划可以接着进行了。 司马富强早知道黄志的谈判能力,这会儿也不插嘴,静静地看着他发挥。 黄志两手相扣,表现出一幅好整以暇的样子,“好吧,我们换种方式。隋唐主线的首席梦中人大位大家都想要,若是我们没法统一意见,别说和别人争,首先就要内讧起来,这可不是身为盟友应该做的事情。” “那就以投标的形式来决定谁支持谁吧。”詹慕思自以为提出了一个很好的折中意见,殊不知已经深深地陷入了黄志为他准备好的陷阱当中去。“你们支持我成为首席梦中人,获得的积分全部归你们,由首席梦中人位置所获得的一切情报共享。实物奖励仍然以投标方式拍卖,拍卖所得积分分给对方一半” 詹慕思这一下子几乎是分出了首席梦中人近乎大半的收益,而他赌的却是那不为人知的利益----梦境世界的终极大赏。 [奉献] 第二夜 熟人聚街亭(三) 第二夜熟人聚街亭(三) 黄志盯着詹慕思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浑身发毛才开口,“赌得真凶啊你就这么坚信那个终极大赏值得付出这些代价?” “先说你们是否同意这个条件或者说你们愿意付出更高的代价?”詹慕思回避了黄志的问题。 顺着对方的想法,黄志自然要适时地退让,“你开玩笑吧?更高的代价岂不是要所有可转让的奖励都归你们,我们只要不可转让的终极大赏?我怀疑你根本就是打算诱惑我们开出这么个荒唐的条件。嘿我偏偏不干,就按你说的条件,我们支持你竞争隋唐主线首席梦中人。”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料想的终极大赏是什么了。”司马富强并非没有好奇心,只是不如晓风那么旺盛罢了。 詹慕思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说了,若是盟友之间连这么点信任都没有的话,所谓的合作都只是空谈。而且刚才他所开列的条件便包括了情报这一项,严格说起来,终极大赏的内容早晚是要透露给对方知道的,东海队也有资格提这个要求。 “好吧,有一种观点认为终极大赏是提升队伍等级一个段位。” 詹慕思话刚出口,便引来司马富强的反驳,“首席梦中人是针对个人的奖励,怎么可能提升队伍段位呢。” “我看是提升专属技能一个段位还差不多。”张伟随口说到。 黄志和司马富强闻言立刻愣住了,如果詹慕思没有刻意篡改情报的话,恐怕张伟所说的才最有可能是真正的终极大赏。 詹慕思倒不是刻意欺骗盟友,他听了张伟的话也点点头,“情报是那么说的,但显然不可靠。所以经过我的分析,对于士心兄弟所说的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詹慕思获得此情报的途径自然是通过他的专属技能“催眠”,只不过通过“催眠”所获取的情报都会在一定程度上被人的潜意识所扭曲,所以必须经过深层次的分析才能得到准确的情报。詹慕思于“现实”世界是个心理医生,熟读现代精神分析学鼻祖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这等小事自然是难不倒他。 在得到詹慕思肯定的答复后,黄志和司马富强再也听不进他后面的话,两人四目相对,立刻开始盘算起来。以黄志目前b段位的“社交”来看,若是获得了主线战争梦境的终极大赏,直接提升一个段位到a,别的不用说,单单是省下的积分便达到了一万六千分。 而根据黄志的亲身经历,首席梦中人的积分奖励是根据俸禄乘以阶段性服务年限。假设隋唐主线的首席梦中人最终获得了两千石的最高俸禄,且此职位是从618年李唐阵营开始统一战就获得,那么截止626年玄武门之变,八年的时间也只能让他获得一万六千分。 而且这个一万六千分的收益是在最理想的状态下才有可能获得,事实上最终隋唐主线的首席梦中人能够获得一万积分左右的俸禄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 唐朝官员的俸禄结构比较复杂,包含俸钱、俸料、职田、仆役,将这些综合起来再考虑当时的物价指数,就以司马富强现在任职的正五品下宁远将军为例,其俸禄大概相当于三国时期的300石,换算成积分也就是三百分,八年下来也不过是两千四百分而已。 当然,司马富强绝对不会仅仅混到宁远将军就到头了。假设他最终侍中一级的散职,也就是正三品,俸禄就相当于三国时期的两千石上限。只是不知道作为梦中人能否有机会受封国公,哪怕是从二品的开国县公一级,俸禄还能再提高个百分之二十左右,也就是两千四百石。 司马富强摇了摇头,自己显然太贪心了,凌烟阁二十四位国公那可是唐朝的开国元勋,每一位都为李唐阵营出生入死,做出重大的贡献,梦中人基本上不太可能染指了。 在他看来,即便是混个正三品都不容易。正三品是个什么概念?唐朝正三品的官员有四大类:职官、文散官、武散官和勋官。 正三品职官比较多,包含侍中、中书令、十六卫大将军、六部尚书、太子宾客、太子詹事、太常卿、中都督、上都护等。 正三品文散官即金紫光禄大夫这一职号,武散官为冠军大将军和怀化大将军两种,而勋官位上护军。 李唐阵营从出现到唐朝建立的时间太过于短暂,仅仅只有八年,连同玄武门之变算在内,大小战役只有十五场。假设这十五场大小战役被分配到五周十五天的战争梦境里面,梦中人满打满算也只能参加五次李唐阵营的战役。 要想在这一支手便可数得过来的五次战役里面取得足够的阵营贡献度,获得正三品四类官员的职称,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像三国主线那般,随便一个阶段都有着不止八年的跨度,大小战事数十次,要像那样贾军师混个侍中并不算难。因为他在定军山之前进入三国主线的次数远超五次。且南海队的竞争对手又少,要么被打压,要么就是被驱逐,才能这么轻松地坐稳了蜀汉阵营的首席梦中人。 所幸司马富强和黄志的较高,一进场便带着徐世绩那里继承过来的好感度,分别以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和从五品上的游骑将军加入李唐阵营。只要后面几场战役表现好一点的话,完全有机会跻身正三品,混个冠军大将军或者怀化大将军这样的武散官,享受两千积分的高俸禄。 为了向大家说明唐朝的官制,司马富强发觉自己扯得有点远了。话说回来,假设首席梦中人最终跻身正三品,享受两千石俸禄,那么到手的积分奖励就是一万六千分,也就刚刚和将一个b段位技能提升a段位所需要的代价相同。 可是隋唐主线李唐阵营的出现才刚刚进入第二周,梦中人们还有整整四周时间去提升自己的专属技能。可以肯定一点,如果首席梦中人是黄志的话,届时他的“社交”必然已经是a段位,再被提升一个段位,那就是传说中的s段位。相应的积分代价就变成了三万两千分,还要加上提升熟练度所需要花费的时间。 积分还是小事情,关键是隋唐主线的首席梦中人可能将会是梦境世界东洲九镇七十二个梦中人里面第一位拥有s段位专属技能的。这不仅仅是荣耀的问题,更多的实力上的优势。 “好像我们真的是亏大了……”黄志经过司马富强一番细致的计算,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詹慕思。 詹慕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不我再加码,获得的‘隋唐梦境卡’也归你们。就这样了,你们刚才可是已经答应了的,我不可能再做出任何的让步” 到了这个时候再和盟友斤斤计较,这可就有些不太厚道了。詹慕思能够主动加码,已经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黄志和司马富强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除非是将盟约撕毁,否则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履行协议,帮助詹慕思成就隋唐主线首席梦中人的大业,甚至是东洲第一位s段位梦中人的辉煌。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两个人心中都如是想,对于自己的退让懊悔不已。 不过一想到李唐阵营此时复杂的局面,他们心情立刻又好了起来。 除了已经被驱逐的南海队,基本上东洲其余八队都齐聚李唐阵营,要想坐稳首席梦中人的大位可不容易。到时候天山队要同时面对除了东海队之外其余六队的压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到了玄武门之变那天,恐怕会有人铤而走险,不惜向“同僚”下毒手。 若是要以付出队友的生命为代价来夺取这个首席梦中人位置,司马富强和黄志宁可不要。 当然,这还有个前提不能不说,那就是詹慕思必须有能力力压群雄,获得李唐阵营最高的职位。单单这一点已经是相当的困难,更不用说背后所要面对的风险。 得到了东海队的承诺,詹慕思虽然还未加入李唐阵营,但看他那喜上眉梢的表情,仿佛已经坐稳了首席梦中人的大位一般,让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很是担心他会乐极生悲,不得不主动提醒他要淡定。 “是是是这事还早呢,我也就是现在高兴一会儿。主要是被贾军师那家伙欺压得太郁闷了点,所以一时有些难以自控。”詹慕思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没变。 眼看着詹慕思一时半会儿没法冷静下来,司马富强不得不转移话题,“现在说说东洲势力吧,给你们天山队一个建议,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什么主动出击?”詹慕思显然大脑还处于糨糊状态。 无可奈何的司马富强很想像对付晓风那样给他后脑勺来一下,不过看在对方是天山队队长的份上,给他留了点面子,“站在盟友的立场上,我建议你们天山军主动出击,进入煞县领地。” “哦,你说的是这个。”詹慕思终于听明白了,不过他因过度兴奋受损的智商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们天山军只有一千兵力,如何主动出击?那不是送死吗?” 不知不觉中,他把天山军兵力这种军事机密都给说了出来。 “难道艮州府军没有进入煞县围剿沙盗吗?有他们牵制叛军主力,你们打打秋风难道还有什么困难的吗?”司马富强怜悯地看着他,希望詹慕思能尽快恢复过来。 “这个当然有。”詹慕思点点头,随即有些吃惊地看着司马富强,“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难道你们那里也是这样?” “你该不会到今天才意识到东洲九镇有着相似的‘剧本’存在吧?”其实张伟也是最近才从两位队友那里听到这种说法,但他总认为詹慕思应该更早就知道这些。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警报,警报” “天山队人员詹慕思,再次探查梦境世界本源秘密” “探查度分析开始……” “探查度提升至32%。” “危害等级提升至d段位。” “监控等级由‘关键字监听’提升至‘言行监控’。” “处罚措施:生死火拼一场。” “火拼队伍抽取:东洲东海队。” “队伍危害等级比较:c段位大于d段位,天山队获得主场优势。” “战役设定:天山队与东海队同属于东洲势力,无主场优势,战役随机抽取,天山队优先入场。”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当司马富强和黄志听到张伟口中说出“剧本”两个字时,脸色当场就变得煞白,不停地对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下去。 张伟显然是因为虎妞在背后而影响了状态,这下子才发现自己一时口快说出了禁语,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詹慕思已经完全听清了。 “剧本”詹慕思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呢,我一直在想,梦境世界是如何控制我们在东洲大陆的发展,又是如何均衡各镇的实力不致相差太远,原来是依靠这种手段……” 司马富强和黄志两人同时开始不停地拼命咳嗽,终于盖过了詹慕思略显单薄的声音。 直到天山队长很郁闷地停下来等待两人恢复平静,司马富强这才言简意赅地说到,“我们不要讨论这些题外话我奉劝你最好也不要再去研究这个,没有好处” 东海队长的话与其说是奉劝,还不如说是警告,语气相当的生硬。 詹慕思从未见过这位盟友以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当下也警惕了起来,显然这里面有些不可触及的东西存在。若是可以明说,相信司马富强不会隐瞒自己这么一点小事,既然他和黄志都这么紧张地制止了自己往下说,那必然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禁忌存在。 詹慕思也不是傻子,当下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好的,作为盟友,我就相信你们。明晚进入势力梦境之后,我立刻组织天山军出兵煞县” 随后詹慕思眉毛一扬,他记得自己不曾对司马富强说过天山军这个番号,那么对方只能是自己推断出来的,看来这位盟友搜集和分析情报的能力还真是不简单。那么照此来看,东海领地上应该也成立了东海军,这应该都是“剧本”里的内容。 东海队趁着离州府军出兵尾县,跟在其身后进入尾县打秋风,这果然是个练兵的大好时机。同样的战法也可以套用在天山军身上,即便稍有不慎导致局部战场失利,煞县的沙盗主力也在艮州府军的牵制之下,断无可能重新夺回边境的刍城,更不会影响到天山镇的安危。 养一群羊还不如养一头狼,这是东洲大陆西北沙盗用来形容军队战斗力的一种普遍说法。他原先也一直在为天山军的扩军与否伤脑筋,有了足够的兵源和财政收入,天山镇确实也能养得起一支两三千人的军队。但是仅仅是增加兵力,却没有提高兵员素质的手段,这样的一支天山军可不好有什么战斗力。 现在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只因为司马富强的一个简单的建议。想到这里,詹慕思不由得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人,中国人说得没错“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自己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薄了些,很多事情都想不周全。 单单是应付每夜的战争梦境和势力梦境,他已经是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索梦境世界的秘密,否则他早该想到有“剧本”的存在。 想到“剧本”,这个洋人的心里又痒痒起来,眼前东海队这三个人显然知道的远不止这些。若不是这个话题太过于敏感,他真的很想追问下去,毕竟他还未经历过“生死火拼”的惨痛经历。 眼看着詹慕思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黄志自然知道他还在想着“剧本”的事情,赶紧向队长使了个颜色。 收到黄志的暗示,司马富强也知道不能继续再和詹慕思纠缠下去,否则一旦在探索梦境世界秘密一事上碰撞出更多的火花来,两队都不会有好下场。探索梦境世界的秘密固然是他们心**同的目标,但绝非如此无脑地用不加修辞的语言大谈特谈。 而事实上,这队盟友已经被梦境世界悄悄地推到了对立面上,即将在下一次的战争梦境里,也就是第八周的第三个晚上,拼个你死我活。 (字数有点标准……这个不是故意的,明天多写点。) [奉献] 第一夜 暗袭南海队(一) 第一夜暗袭南海队(一) 与詹慕思约定好其他事项之后,两队便在虎妞的依依不舍中暂时分开了。(手打小说)若不是知道东海队过两天便会变装潜入蜀汉阵营,这丫头几乎就想跟着张伟一起去了曹营,让詹慕思一个劲地哀叹着女生外向。 告别天山队之后,东海队并没有马上返回,而是干脆骑马继续往街亭方向去,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摸清楚街亭的具体地形,好让队长制作沙盘。当然,就如同他们没有让小七出现在天山队的面前,司马富强“沙盘推演”技能自然也不可能让盟友知晓。 回到大军宿营地之后,司马富强自然是第一时间在沙盘上还原出街亭的地形,并且让小七去请来张郃。 等到张郃赶到的时候,街亭的山山水水已经司马富强的巧手微缩在了两米见方的一座沙盘里。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东海队长的手艺,张郃还是为之叹服不已,若不是因为搬运和保存不便,他真的很希望把这座沙盘搬回家去作纪念。 司马富强并不知道张郃心中所想,而是在街亭南山顶上插上一根小树枝,“这是蜀军先锋马谡的营地所在。” 张郃闻言怔了一下,围着沙盘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不解地问到,“马先生可是弄错了?” “没错,就是此处。”黄志虽然没有“沙盘推演”技能,但出于对这段历史的了解,他还是很肯定地为队长作证。 司马富强自然不会去解释这种事情,稍微懂点兵法的人都知道马谡的选择令人费解,也难怪张郃会觉得匪夷所思,可这毕竟是事实。 他指着南山说到,“此处当地人称为百亩塬,三面陡峭,只有一面可以上山,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 张郃这会儿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嘴里依然不住地叨念着,“荒谬实在荒谬孔明怎会派出如此不通行伍的门外汉来但此前锋重任?关陇一带春季干旱,山上乏水,粮草水源皆是行军打仗必不可少的。昔日某随先主南征北战,最是谨慎这些。这马谡也是人称的‘智计之士’,怎会对此大意” 张郃口中的“先主”自然是曹操,而非曹丕。曹操一生打仗最喜欢断人粮道,烧人粮草,自然也最谨慎这些。说起来水源远比粮草来得重要,人可以一周不吃饭,却没法三天不喝水。 张郃指着绕过百亩塬的清水河说到,“这马谡可曾分兵据守水源?” “没有。”黄志和司马富强同时摇头,并且为马谡感到汗颜。 “哈哈此战成矣”张郃张开双臂,同时揽住二人的肩膀,“我等只需断了蜀军的水源,便可在山下坐等那马谡送上门来。” 虽然这些事情对于梦中人来说已经是“历史上”的事情,但是亲眼见证张郃重新“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那种感觉,东海队的诸人还是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本来黄志和司马富强还在为是否需要给张郃一点提示而纠结,这会儿看来,根本是两人自作多情了。张郃只是看了一眼街亭的地形,立刻发现了马谡所犯下的致命错误,也因此对此战的胜利成竹在胸。 张郃的“五子良将”之称绝非浪得虚名,若说他早年还缺少独当一面的实力和魄力,但是在定军山夏侯渊战死之后临危受命,终于展现出其过人的军事才能。当时曹操便遣使令他“假节”暂带夏侯渊征西将军的职权,而后曹丕继位,又将他由杂号的荡寇将军一举晋升左将军。 当黄志还在谏议大夫一职上原地踏步之时,他已经完成了华丽的转身,一举由其下属变为上司。所幸黄志本来就好相处,而梦中人又无实权,所以两人之间并未因为地位的变化而心存芥蒂。黄志倒是为这位老战友能够步步高升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反过来张郃又为“士心先生”的不得重用而抱屈。 第二天,在曹魏大军进入街亭战场之后,张郃迅速地派人截断了清水河,好整以暇地占据百亩塬山下要道,就等着受不住干渴的蜀军下山。 既然街亭之战在还未开始之前已经毫无悬念,东海队接下来的重心便放在了如何对付南海队贾军师这头等大事上面。 在曹魏大军抵达街亭之前,詹慕思已经说动了王平下山另辟营地。当然,过程肯定不会轻松,主要还是要面对来自马谡的阻力。所幸南海队贾军师也不想待在山上陪着马谡等死,所以直接搬出自己身为蜀汉侍中的身份立下军令状,才让这个顽固的马幼常同意放行。 如此一来,詹慕思倒是省事了,无需担心南海队赖在山上不肯下来,从而影响了他和东海队的大计。几乎是王平军前脚下山,张郃军后脚便赶到了街亭,这下子王平想要占据要隘建立营寨,或者去守护水源都已经来不及了。 对此詹慕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贾军师却是怨声载道,他本来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幻想,看看能不能通过王平来改变一下这段历史,现在看来,一切努力都抵挡不住历史的一丁点儿惯性,或者说是梦境世界安排好的“剧本”。 说到这个“剧本”问题,受到打击最大的却是司马富强,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的战争史研究的事业而骄傲。他总是为自己付出了努力之后,能够还原出一个被历史长河所掩盖着的真相而骄傲着。然后迫不及待地写出一篇论文,给后世学史的人留下自己的一笔,留下自己的印迹。 可是当他突然在这个白天里意识到,所谓“现实”世界也不过是另外一个梦境而已时,他的付出,他的努力,他的信仰轰然倒塌。“现实”是梦境,那么他这些年来所研究的所谓“历史”又是什么? “历史”是“剧本”,是梦境世界所编撰出来忽悠梦中人的“剧本”而梦中人则是读过了“剧本”之后,身不由己进场演出的“演员”。唯一和影视演员不同的地方,梦中人“演员”并没有一个很详细的定位,如何确定自己的角色,全靠个人的发挥。 但是同样的,无论梦中人“演员”如何超水平表演,都无法改变“剧本”,因为操纵梦境世界的“导演”不允许。为了“历史”这部“连续剧”能够顺利地播出下去,不至于毁了已经编撰好的“剧本”,导演能够调动一切力量打击那些不安“剧本”出演的梦中人演员。 就如同甲午海战中所见到的那一幕,护住了信旗的晓风竟然遭到日舰炮弹的不懈“追杀”。一个执意不按剧本出演的演员,哪怕你再大牌,导演最终只能选择将你封杀。想通了这一点,那件事就一点都不荒谬。 “我只是一个对‘剧本’领悟得比较深的好演员而已……”司马富强的人生价值在这一刻被完全摧毁。 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连寻死的心都有了。更可悲的是“历史”这出大戏并不会因为某个梦中人“演员”的罢工而停播,最多就是换个梦中人继续。梦中人没有自己的工会组织,没办法像好莱坞编剧那样团结起来集体罢工,甚至还要在内耗中自相残杀。 司马富强最终将内心的痛苦压抑了下来,他决心要挖掘出这个世界背后最本源的秘密,就如同以前他挖掘那些被记载不实的史书所掩盖的历史真相。而这会儿他所要挖掘的真相就是真正的现实在哪里?真正的现实是什么?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会放弃对所谓“历史”的进一步研究,转而用尽全部的精力去探索梦境世界的秘密。 他独自一人站在军营边上,望着关陇道尽头西下的太阳。他的人生就如同这即将落下的余晖一般,即将看不到任何的光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将在黑暗中前行,在黑暗中摸索,直到重新找到光明为止。 黄志走了过来,拍了怕司马富强的肩膀,“还在想那些事?” 进入街亭之战已经是第三天了,在“现实”世界里确定了“现实”不再是真实之后,黄志便发现了队长的情绪渐渐低落。 别说司马富强是研究“历史”的,就连黄志这样一个与“历史”关联不大的普通人,一旦知道自己所谓的“人生”不过是一场梦之后,所受的打击同样不小。所以他以己度人,便能想象得到司马富强所承受的苦痛远胜于自己。 “不想了,想也没用。”司马富强不舍地看着夕阳彻底没入关陇道西面的尽头,仿佛带走了他人生中最后一丝光明。 他回头向东望去,长庚星正在慢慢地升起,在东面漆黑的夜空中尤为醒目。是的,黑夜里不见得没有光亮,虽然很微弱,但这星光依旧能够勉强地照亮前行的道路。 突然搭上黄志的肩膀,用力地揽着他,“我的队友们,你们就是我黑夜里的星光虽然亮度不是很给力,却能陪着我一起前行” “有点肉麻……”黄志痛苦地看着自己被队长熊掌掌握着的肩膀,“让晓风看见的话,又该唧唧歪歪了。” 司马富强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轻轻地在黄志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拍重了怕把这位好搭档给打傻了,以后自己的负担可就太重。不过被黄志插科打诨地这么一闹,他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说到底,黄志还是最懂得人心的那一个。 “詹慕思那边有消息了吗?”司马富强已经想通了,不管梦境世界背后的真相是什么,首先应该好好地活下去,而要好好地活下去,首先应该将不可调和的死敌除掉,哪怕对方也是身不由己的梦中人。 与天山队的接洽工作是黄志负责的,不过却因为对方来的人是自告奋勇的虎妞,所以只能让张伟一起陪同。其间虎妞不止一次暗示或者明示他一边去,不要当这个两千瓦的大灯泡,可是看到好兄弟为难的样子,黄志只能是找尽一切借口,死皮赖脸地陪着张伟。 现在想起来,黄志还是有些忍俊不禁,“是的,下午虎妞给我们送来了一些蜀军的衣服,只要我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西北面王平的营地,混在天山队的手底下,直到总攻的开始。” “怎么是虎妞?詹慕思不怕她坏事?那丫头做事实在没分寸。”司马富强可以想象黄志和张伟当时的遭遇。 “我问过虎妞,那联络工作本该是‘猥琐男’的职责,但虎妞趁着詹慕思不注意,把那家伙揍了一顿,硬是顶替了联络员的工作。”虽然对天山队“猥琐男”的观感不怎么好,但想到虎妞喜欢咬人的坏习惯,黄志还是有些同情他的。 “哦,那你怎么给詹慕思回的话?”司马富强好奇地问到,“让虎妞帮忙带话实在是太不可靠了。” “是啊,所以我干脆写了封信。”黄志无奈地耸了耸肩。 “嘿这封信要是落入南海队的手里,那还不得把詹慕思害惨了。”司马富强有些不放心。 黄志却一点也不担心,“虎妞那丫头虽然毛毛躁躁,但是实力却是有目共睹的,据说她已经摸到了突破瓶颈的边缘,很有可能将‘武术’技能晋升a段位。南海队要想从她身上得到那封信可不容易,想来他们也不敢冒着被逐出蜀汉阵营的风险对虎妞出手。” “那倒是。”司马富强这会儿也放心了,“不过说到她能够突破瓶颈,那么人韦呢?这两个家伙的遭遇如此相似,相信能有互相借鉴的地方。” 黄志点点头,“还真是有虎妞的‘武术’技能源于家传的虎拳,有着一整套严格的定式和完整的套路,却缺乏一些自由发挥的境界。与之相反,人韦的‘格斗’源自军方的特种兵格斗术,那就是纯粹的杀人技巧,无所不用其极,而没有什么定式。” “明白了,如果他们两个取长补短,汲取对方的优点,补足各自的不足,便可达成晋升a段位所需的第三个条件----技能扩展。”司马富强是那种一点就透的人,立刻看出了两人的契机所在。 对于张伟找到能够更进一步的方向,两个人都是非常高兴的,这一方面是能够提高队伍的战斗力,同时也是为了好兄弟能够走出阴霾而欣慰。 “本来还打算晚一点去天山队那里的,看来我们得早点行动了。张郃这边现在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忙了,那么我们明天晚上过去吧。”司马富强的目的是为了给张伟和虎妞制造更多相处的机会,希望两个人能够在相互的切磋和交流中完成晋级的最后一步。 “会不会早了点?”虽然也希望自己的兄弟好,但是黄志却担心太早进入蜀军营地,万一被南海队发现了,那可是有去无回了。就算有天山队在旁保护,东海队应该有脱逃的机会,但是这样一来却会让盟友担上通敌的罪名,干脆被南海队逐出蜀汉阵营,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司马富强自然明白黄志在担心什么,但是眼下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只有尽快让队友们强大起来,摆脱梦境世界的束缚,才有机会进一步去探索梦境世界背后的真实。“富贵险中求,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 黄志点点头,“走吧,回营地去。你去安排大家做好准备,我去找张郃通个气,免得他以为我们叛逃了。” “好的。”司马富强完全不担心黄志会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说服张郃,反正有“社交”在手,这点是难不倒他。 梦中人本身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无非就是让李莎动用她的“伪装”天赋,为队友们巧手化妆,改头换面。黄志那边也很顺利,说服了张郃之后,便回到自己的营地。进了大帐,却见司马富强和张伟两人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黄志正待开口询问,张伟倒是先一步说出了个中的缘由,“我们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带小七一起过去。” “哦。”黄志立刻明白了他们纠结的原因所在。 小七的加入绝对是一个意外,同时也是东海队最大的一张底牌。任何一支不曾拥有第九人的梦中人队伍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存在,毕竟在各队伍统一东洲九镇之后,他们在没有队友阵亡的情况下,都无法得到新人的补充。 而小七之于东海队,其实也不是正式的队员,只不过算是个在东海队统一东海镇之后误入该镇的梦中人,至今也无法享受到正式队员的待遇。这肯定是一个bug,但却不知道为何,梦境世界默许了这个bug的存在。东海队若是不加以运用,那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了。 小七虽然技能段位偏低,但是因为没有人能够想到他的存在,反而能够成为对付南海队的杀手锏。这样一张王牌,若是不一起带上,实在是有些可惜。可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司马富强和张伟又不希望过早地暴露小七的存在,哪怕是对自己的盟友。 “或许我有办法。”黄志看着都已经被李莎改头换面的队友,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怎么说?”司马富强立刻来了精神。 “不管是蜀军还是魏军,都使用着古代一直延续下来的建制,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不算小七的话,我们一共有八人,超过一伍,不到一什。以这样的人数要混入蜀军,恐怕不太方便,天山队不得不安排两名蜀军士兵和我们凑成一什。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自带两人过去,凑足整整一什的人数。” 不得不说,黄志的建议确实绝妙。 “小七正好是其中一人,那么另外一个呢?你要去哪里找一个可靠的魏军士兵志愿者去充数?”张伟唯一担心的是没有一个魏军士兵敢加入梦中人这个大胆的计划。 “嘿嘿,这不是有我b段位‘社交’的加强版‘煽动’么?”黄志奸笑着说到。 “死士妙啊”司马富强击节叫好。 (本来想很邪恶地把最后两段留到明天,让大家猜猜黄志的办法。但是发现诸位看书的兄弟姐妹似乎都没有兴趣动脑筋,就算有人动了脑筋,也懒得发帖说说自己的猜测,所以老风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这两段一起发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大家,老风要月票。) 第二夜 暗袭南海队(二) 第二夜暗袭南海队(二) 好好地休息了一夜之后,黄志开始物色那名凑人数的死士。(手打小说) 在张郃的军营里兜了一圈之后,他最终选定了一名相貌平平的普通曹军士兵。之所以选择此人,并非因为他有比别人好的身手,也不是因为黄志觉得他比较好说服,实在因为此人是属于那种放到人堆之中就再也找不出来的大众脸,无需李莎出手为他易容,谁也不会去注意到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兵。 接下来就是长达两三个钟头的洗脑工作,除了派不上用场的b效果“团结”以外,“亲密”、“鼓舞”、“煽动”,黄志是一个不漏地全部用上。 直说到最后,这名魏军士兵只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将直接关系到张郃军能否拿下街亭,关系到曹真的后续部队能否顺利通过关陇道,关系到失去的雍州三郡能否从蜀军手中夺回。对于自己的生命能够实现如此崇高的价值,士气爆棚的这名小兵终于被黄志转变为一名死士。 说实话,黄志对于这名基本上是有去无回的死士,心里面还是有点愧疚的。东海队此去可算是危险重重,能够确保自身的安危已是相当不易,根本无暇照顾此人。一旦开始向南海队动手,这名小兵就是一枚弃子,能否活下去,只能是看他自己的造化。 黄志带着这无名小卒回到自己的营地,队友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十个人迅速地离开了魏军大营,隐入关陇道旁的山林之中。 一个钟头之后,沿着事先选定的道路,他们顺利地越过了两军之间的中线地带,迅速地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蜀军服饰,摇身一变成了一队蜀军斥候。 当然,仅仅是这样的话,要想进入王平的军营还是不够,因为他们一没有通关口令,二没有相应的部队番号,更没有相应的同僚出面佐证,基本上一露面便会被人认出是假冒的蜀军士兵。所幸詹慕思那边早有安排,让他们假扮山顶上马谡派来的一支小队,点名要找天山队一伙人。 如此一来,詹慕思第一时间便接到了通知出来认人,心里已经意识到来人是东海队的梦中人。只不过他有些不解,为何来的会有十人之多,这可不是一支梦中人队伍的标准编制。等出来见到那十名陌生的“蜀军士兵”,他更是大惑不解,心里想着难道真是马谡派人来找自己。 “詹大人,我等奉马将军之命,前来跟随大人。”说话的是司马富强,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所需要说的场面话。 若非听出了司马富强的声音,詹慕思直到这会儿还一头雾水。赶紧跟守护寨门的小校打了个招呼,詹慕思才将东海队一行人领进了王平的军营。 走到远离辕门的地方,眼看周围无人,詹慕思才赶紧开口问到,“说话方便吗?是你们几个吗?怎么都变了一张脸?” 司马富强自然知道对方已经忍了好一会儿,要是再不向他说明清楚,这洋人的情绪可就要失控了,“是我们没错。考虑到凑足十人比较符合军队的建制,所以拉了两个小兵过来充数。至于如何变脸的,这你就不该随便问了吧。” 詹慕思尴尬地笑了笑,不管是天赋还是专属技能,这确实是梦中人的秘密,哪怕是盟友也不该随便乱问,至少东海队从未主动打听过自己这边的技能状况。司马富强的话语里透露出一个讯息,这支十人队伍里有两名三国时代的原住民。 这么说来,有些关于梦中人的事情就不方便在他们面前说起。只好忍住心中更多的疑问,詹慕思先带着这队“敌人”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詹慕思为东海队安排的是自己的亲兵身份,毕竟他在蜀汉阵营也是一名地位不低的武官,至少不在此时的马谡和王平之下,只是没有实权而已。因此不管走到哪里,也不管他们天山队是否真有亲兵手下,王平还是按例给他留下了亲兵的编制。 将众人安顿好之后,让大部分队友留在营帐中,以免到处晃悠的时候不小心遇上南海队,三个臭皮匠才随着詹慕思离开。 倒不是东海队谨慎过度,这实在是小心无大错。虽然这会儿他们都换了一张生面孔,别说是南海队的人,就连朝夕相处的队友们都有些认不太出来。但是梦中人身上都有一股无法掩盖的特殊气质,不管进入梦境世界多久,依然是有着与原住民们格格不入的感觉。 所以东海队的这些个梦中人一旦被南海队撞见,就算贾军师一时认不出他们来,也会意识到有一队陌生的梦中人进入王平军营,而加强警惕,不利于东海队后面的行事。 三个臭皮匠随着詹慕思进入天山队的营帐,只见里面七个梦中人无所事事地或躺或坐。虎妞则痴痴地坐在桌子边,一手支着自己的小脸,正在发呆当中。 一般的蜀军士兵断不敢私闯军官的营帐,即便有事禀报也是在帐外大声通报,等待召唤。而王平倒是可以自由进入,但是他与天山队也是初次合作,天山队又没有拥有“社交”技能的梦中人,彼此的关系还到不了这种程度,会让王平闲着没事跑来串门。 所以突然眼见营帐里进来好几个人,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几个天山队的梦中人立刻转头向他们看来。在看见队长是打头的那人以后,大部分天山队员便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唯独虎妞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伟。 不过显然李莎的化妆技术太过于强大了,虎妞只是一开始看着那个“陌生人”身形和张伟几乎完全一样,才兴奋地站了起来,待到看清对方的面孔之后,便又失望地坐了回去。 黄志等几个人立刻暧昧地看着张伟,也不急着说正事,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做出决定。 犹豫了好一会儿,张伟最终还是开了口,“傻丫头,是我。” 虽然两个人说话的机会不多,但是虎妞还是立刻认出了张伟的声音,或许是梦中人见到的怪事比较多吧,她立刻就接受了张伟“变脸”的事实,立刻一个虎扑就要蹿进对方的怀里。 张伟自然是不能让她“得逞”,赶紧伸手按住虎妞的肩膀,让她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实话,张伟的发育没有问题,性取向更没有问题,让这么一个身材性感的少女扑进自己的怀里,难保不会有点什么遐想,甚至导致生理上的反应。 这样一来,他苦苦与虎妞保持的一点点距离将不复存在,他也无法再抗拒这个女孩的热情。 若是没有这个该死的梦境世界,或许他会愿意与这么干热情如火的女孩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这会儿他所知道的事实却是所谓的“现实”世界都不是真实,他又如何能够与这个女孩携手一路走下去。 玩弄对方感情这种事他更是做不出来,而且就算是换做一个花花公子来到了这么一个凶险的世界里,恐怕也没多少心思继续自己的泡妞“事业”。 人总是要先能活下去,才能有所追求,这可是比什么爱情还是面包更加现实的东西。 至于那种“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浪漫主义,很抱歉,恐怕大部分人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所以张伟现在只想活下去,活着找到这个世界背后的秘密,活着脱离梦境世界的操纵。当然,他也希望虎妞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两个人能够脱离这个该死的地方,在真正的现实当中再次相遇,他不介意与对方在一起。甚至可以表现得更加主动一些,给女孩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算是偿还此时欠下的感情债。 最难消受美人恩 “丫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张伟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虎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就喜欢看着张伟这种不知所措的憨样。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张伟在刻意地躲着自己,但是直觉同样告诉自己,张伟对自己并非没有感觉。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了,他是为了自己好,这个铁血的男人,内心其实还真是温柔呢 经历过数周的梦境世界,实际上连同战争梦境和势力梦境,她等于比在“现实”世界里多度过了近两年时间。尽管性格还是那么的毛毛躁躁,但是虎妞的心理年龄也终于长大了不少,她也不想张伟太过于尴尬,开口说到,“那你们先忙正事吧,忙完以后我们再来切磋和印证武功,争取这次梦境过后,我们两个人都能突破a段位。” 此话一出,詹慕思和司马富强再也没有心情讨论如何对付南海队,反而劝说两人,“你们专心切磋交流吧,对付南海队的事情有我们三个人筹划就好了。” 对于他们来说,张伟和虎妞就是两支队伍的头号战力,如果两人能够顺利将战斗技能提升到a段位,便能将各自队伍的实力提升一大截,这可是比什么对付南海队更重要的事情。若是对付南海队的计划会影响到两个人的突破,他们甚至可以考虑中止该计划。 消灭了眼下的敌人还会有别的,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在梦境世界的路走到了今天,黄志和司马富强都知道,真正的敌人不是南海队的贾军师。或许这人很讨厌,不除掉也不行,但是除掉了贾军师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吗?那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敌人是猛击世界背后的操纵者,那些将梦中人当成玩物,操纵梦中人生死的未知力量,他们才是真正的boss。 能否对抗这个boss还是未知之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追求强大。强大之后未必能够对抗boss,但是不强大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在见到boss之前就倒下了,那么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活下去 在愈发了解了梦境世界的本质之后,司马富强和黄志的斗志也愈发旺盛起来。为了活下去这个目标,任何阻挡在前进道路上的顽石都必须铲除第一个挡道的自然是南海队贾军师,就以他作为梦境世界的祭奠,他们要一路走到最后,直到突破梦境。 这几个人直到张伟和虎妞去到帐篷外的一处小校场切磋之时,才意识到自己有点亢奋了。 “好吧,说正事,南海队有什么漏洞没有?对决战日的偷袭,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有?”司马富强首先冷静了下来。 詹慕思拿过几个杯子,倒扣在桌上,摆出王平军军营的布局。 司马富强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这个也叫沙盘的话,那实在是太简陋了,比起自己的“沙盘推演”,詹慕思这个只能算是小孩子搭积木。 “这是我们的营帐所在,这是王平的中军大帐,这是贾军师的南海队营帐。”詹慕思指着三个倒扣的杯子说到。 司马富强很想装作听明白了对方的解说,但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开口质询,“我现在只看出我们和南海队的营帐中间隔着王平的中军大帐,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三座营帐之间的距离是多远?而彼此之间又隔着多少座蜀军士兵的营帐?我可不想到时候分不清楚这些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东西。” 詹慕思尴尬地抓抓头,“我只是光顾着记忆位置关系了,你问的这些我都还没调查清楚。” 眼看着长相“陌生”的东海队长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赶紧解释,“没关系的,这不是离决战日还有七八天么,我继续去探,一定给你个准数。” “算了。”司马富强叹了口气。要想没有“沙盘推演”的詹慕思达到自己的标准,那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带我在营地里走一圈,我看过就清楚了。” 詹慕思闻言绕着他看了一圈,“这个不好办啊。你身上那股梦中人的气味太明显,贾军师几百米之外就能闻得到。” 这也是司马富强同样担心的问题,无论如何不能让贾军师知道王平的营地里出现了一队梦中人。否则就算认不出他们是东海队,贾军师也完全有可能到王平那里告一状,说天山队收留了一些来历不明的家伙。 如此一来,就不是东海队偷袭南海队了,而是将要面对整整五千人的兵力,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 黄志在一旁看着司马富强,他自然知道队长的用意,只有亲自走一遭,在脑海中形成整座军营的立体形象,才能尽可能完美地针对南海队进行布局。 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够让队长大摇大摆地在王平的军营里自由走动,黄志转头参观起了天山队的营帐。 天山队和东海队一样,拥有两名女性梦中人,可是因为需要同时入梦的缘故,他们事实上也是男女同睡一座大帐,有着诸多不便。 为了照顾虎妞和另外一名女性梦中人,詹慕思在营帐里用帷幕专门为二人隔了个小间,只能是方便两名女性更衣打扮之用,防狼能力实际并不强。所幸虎妞是个暴力女,天山队的男性梦中人或许对她抱有幻想,却没有人敢于付诸行动。 这会儿是晚上,梦境世界的军营里没有什么娱乐,所以梦中人一般都习惯了早睡。而虎妞和张伟去小校场切磋了,帷幕后面只剩下另一名女性梦中人,显然就有人不安分了。 那个猥琐男假意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哼歌,眼睛却一直往里瞄,试图透过那帷幕边上的一丁点儿缝隙,尽可能地想要一览里面的*光。 也不知道里面那个女性梦中人是不是正在换衣服,黄志看着那猥琐男口水直淌的模样,突然眼睛一亮,对着他叫到,“这位兄弟,能否麻烦你站起来一下?” 看得正入迷的猥琐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以为黄志想要揭发自己偷窥女队友的事情。“干……干嘛?” “没错,就是你了”黄志很满意地把猥琐男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猥琐男惊骇地捂住自己的下面,显然他在偷窥的过程中不小心起了男性正常的生理反应。 黄志对他可没有兴趣,早已转头回去看着詹慕思,“詹队长,把这个家伙借给我们用用。” 詹慕思也是个聪明人,看了看猥琐男,又转头看看司马富强,顿时明白了过来,“两人身材果真很像,你是打算让马强扮成‘猥琐男’吧?” 司马富强这会儿也注意到那个嘴角挂着口水,裤裆隆起鼓包的猥琐男,不由得眉头直皱。这个家伙好歹长了那么大的个儿,形容却是如此的猥琐,若不是为了不让贾军师发现军营里还有其他的梦中人,要他扮成这家伙,那真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黄志立刻转身回东海队所在的营房,把李莎给叫了来,现场让她为司马富强化妆,按着猥琐男的标准来进行。 不一会儿,李莎跟着黄志进入天山队营帐,端详了两人许久,有些为难地说到,“两人脸型和五官差得比较多,怕是很难把队长扮得和他一模一样。” 司马富强想了想,不以为意地安慰她,“没关系的,现在天色很黑,扮得不像也没关系。而且我们也不一定就那么巧会遇上南海队的人,主要还是求个安稳而已。” 既然队长都说没问题了,李莎也就不再强求百分之百的相像,只是尽可能地把司马富强按着猥琐男的模样改扮。就算是这样,一会儿之后,一个猥琐男二号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众人眼前。虽然达不到双胞胎的程度,但至少像是亲兄弟。 “好了,出发”司马富强有“夜视”能力,晚上同样能够看清这座小小的军营,而且还能避免被南海队看清自己不是猥琐男。 “等等”詹慕思在身后叫住他,“第一,你个小喽啰,怎么可以走在我前面呢?第二,你走路的姿势太有气势,怎么看都不像猥琐男。正版的那个,你过来走几步给马队长看看。” 猥琐男虽然被人叫着自己的不雅外号,而感到有些郁闷,但还是乖乖地在司马富强面前走了一圈。别看他和司马富强一样是个大高个,身材魁伟,但是走路的姿势就和他的脸一样猥琐,就像小七行窃时的走路姿势,探头探脑的,没个好人样。 司马富强再度叹了口气,猥琐地跟在詹慕思身后出去了,活像跟着鬼子进村的汉奸一般。 (连续两天5500以上,大家该投点月票了吧?) 第二夜 暗袭南海队(三) 第二夜暗袭南海队(三) 好好地休息了一夜之后,黄志开始物色那名凑人数的死士。(手打小说) 在张郃的军营里兜了一圈之后,他最终选定了一名相貌平平的普通曹军士兵。之所以选择此人,并非因为他有比别人好的身手,也不是因为黄志觉得他比较好说服,实在因为此人是属于那种放到人堆之中就再也找不出来的大众脸,无需李莎出手为他易容,谁也不会去注意到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兵。 接下来就是长达两三个钟头的洗脑工作,除了派不上用场的b效果“团结”以外,“亲密”、“鼓舞”、“煽动”,黄志是一个不漏地全部用上。 直说到最后,这名魏军士兵只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将直接关系到张郃军能否拿下街亭,关系到曹真的后续部队能否顺利通过关陇道,关系到失去的雍州三郡能否从蜀军手中夺回。对于自己的生命能够实现如此崇高的价值,士气爆棚的这名小兵终于被黄志转变为一名死士。 说实话,黄志对于这名基本上是有去无回的死士,心里面还是有点愧疚的。东海队此去可算是危险重重,能够确保自身的安危已是相当不易,根本无暇照顾此人。一旦开始向南海队动手,这名小兵就是一枚弃子,能否活下去,只能是看他自己的造化。 黄志带着这无名小卒回到自己的营地,队友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十个人迅速地离开了魏军大营,隐入关陇道旁的山林之中。 一个钟头之后,沿着事先选定的道路,他们顺利地越过了两军之间的中线地带,迅速地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蜀军服饰,摇身一变成了一队蜀军斥候。 当然,仅仅是这样的话,要想进入王平的军营还是不够,因为他们一没有通关口令,二没有相应的部队番号,更没有相应的同僚出面佐证,基本上一露面便会被人认出是假冒的蜀军士兵。所幸詹慕思那边早有安排,让他们假扮山顶上马谡派来的一支小队,点名要找天山队一伙人。 如此一来,詹慕思第一时间便接到了通知出来认人,心里已经意识到来人是东海队的梦中人。只不过他有些不解,为何来的会有十人之多,这可不是一支梦中人队伍的标准编制。等出来见到那十名陌生的“蜀军士兵”,他更是大惑不解,心里想着难道真是马谡派人来找自己。 “詹大人,我等奉马将军之命,前来跟随大人。”说话的是司马富强,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所需要说的场面话。 若非听出了司马富强的声音,詹慕思直到这会儿还一头雾水。赶紧跟守护寨门的小校打了个招呼,詹慕思才将东海队一行人领进了王平的军营。 走到远离辕门的地方,眼看周围无人,詹慕思才赶紧开口问到,“说话方便吗?是你们几个吗?怎么都变了一张脸?” 司马富强自然知道对方已经忍了好一会儿,要是再不向他说明清楚,这洋人的情绪可就要失控了,“是我们没错。考虑到凑足十人比较符合军队的建制,所以拉了两个小兵过来充数。至于如何变脸的,这你就不该随便问了吧。” 詹慕思尴尬地笑了笑,不管是天赋还是专属技能,这确实是梦中人的秘密,哪怕是盟友也不该随便乱问,至少东海队从未主动打听过自己这边的技能状况。司马富强的话语里透露出一个讯息,这支十人队伍里有两名三国时代的原住民。 这么说来,有些关于梦中人的事情就不方便在他们面前说起。只好忍住心中更多的疑问,詹慕思先带着这队“敌人”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詹慕思为东海队安排的是自己的亲兵身份,毕竟他在蜀汉阵营也是一名地位不低的武官,至少不在此时的马谡和王平之下,只是没有实权而已。因此不管走到哪里,也不管他们天山队是否真有亲兵手下,王平还是按例给他留下了亲兵的编制。 将众人安顿好之后,让大部分队友留在营帐中,以免到处晃悠的时候不小心遇上南海队,三个臭皮匠才随着詹慕思离开。 倒不是东海队谨慎过度,这实在是小心无大错。虽然这会儿他们都换了一张生面孔,别说是南海队的人,就连朝夕相处的队友们都有些认不太出来。但是梦中人身上都有一股无法掩盖的特殊气质,不管进入梦境世界多久,依然是有着与原住民们格格不入的感觉。 所以东海队的这些个梦中人一旦被南海队撞见,就算贾军师一时认不出他们来,也会意识到有一队陌生的梦中人进入王平军营,而加强警惕,不利于东海队后面的行事。 三个臭皮匠随着詹慕思进入天山队的营帐,只见里面七个梦中人无所事事地或躺或坐。虎妞则痴痴地坐在桌子边,一手支着自己的小脸,正在发呆当中。 一般的蜀军士兵断不敢私闯军官的营帐,即便有事禀报也是在帐外大声通报,等待召唤。而王平倒是可以自由进入,但是他与天山队也是初次合作,天山队又没有拥有“社交”技能的梦中人,彼此的关系还到不了这种程度,会让王平闲着没事跑来串门。 所以突然眼见营帐里进来好几个人,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几个天山队的梦中人立刻转头向他们看来。在看见队长是打头的那人以后,大部分天山队员便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唯独虎妞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伟。 不过显然李莎的化妆技术太过于强大了,虎妞只是一开始看着那个“陌生人”身形和张伟几乎完全一样,才兴奋地站了起来,待到看清对方的面孔之后,便又失望地坐了回去。 黄志等几个人立刻暧昧地看着张伟,也不急着说正事,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做出决定。 犹豫了好一会儿,张伟最终还是开了口,“傻丫头,是我。” 虽然两个人说话的机会不多,但是虎妞还是立刻认出了张伟的声音,或许是梦中人见到的怪事比较多吧,她立刻就接受了张伟“变脸”的事实,立刻一个虎扑就要蹿进对方的怀里。 张伟自然是不能让她“得逞”,赶紧伸手按住虎妞的肩膀,让她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实话,张伟的发育没有问题,性取向更没有问题,让这么一个身材性感的少女扑进自己的怀里,难保不会有点什么遐想,甚至导致生理上的反应。 这样一来,他苦苦与虎妞保持的一点点距离将不复存在,他也无法再抗拒这个女孩的热情。 若是没有这个该死的梦境世界,或许他会愿意与这么干热情如火的女孩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这会儿他所知道的事实却是所谓的“现实”世界都不是真实,他又如何能够与这个女孩携手一路走下去。 玩弄对方感情这种事他更是做不出来,而且就算是换做一个花花公子来到了这么一个凶险的世界里,恐怕也没多少心思继续自己的泡妞“事业”。 人总是要先能活下去,才能有所追求,这可是比什么爱情还是面包更加现实的东西。 至于那种“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浪漫主义,很抱歉,恐怕大部分人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所以张伟现在只想活下去,活着找到这个世界背后的秘密,活着脱离梦境世界的操纵。当然,他也希望虎妞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两个人能够脱离这个该死的地方,在真正的现实当中再次相遇,他不介意与对方在一起。甚至可以表现得更加主动一些,给女孩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算是偿还此时欠下的感情债。 最难消受美人恩 “丫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张伟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虎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就喜欢看着张伟这种不知所措的憨样。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张伟在刻意地躲着自己,但是直觉同样告诉自己,张伟对自己并非没有感觉。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了,他是为了自己好,这个铁血的男人,内心其实还真是温柔呢 经历过数周的梦境世界,实际上连同战争梦境和势力梦境,她等于比在“现实”世界里多度过了近两年时间。尽管性格还是那么的毛毛躁躁,但是虎妞的心理年龄也终于长大了不少,她也不想张伟太过于尴尬,开口说到,“那你们先忙正事吧,忙完以后我们再来切磋和印证武功,争取这次梦境过后,我们两个人都能突破a段位。” 此话一出,詹慕思和司马富强再也没有心情讨论如何对付南海队,反而劝说两人,“你们专心切磋交流吧,对付南海队的事情有我们三个人筹划就好了。” 对于他们来说,张伟和虎妞就是两支队伍的头号战力,如果两人能够顺利将战斗技能提升到a段位,便能将各自队伍的实力提升一大截,这可是比什么对付南海队更重要的事情。若是对付南海队的计划会影响到两个人的突破,他们甚至可以考虑中止该计划。 消灭了眼下的敌人还会有别的,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在梦境世界的路走到了今天,黄志和司马富强都知道,真正的敌人不是南海队的贾军师。或许这人很讨厌,不除掉也不行,但是除掉了贾军师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吗?那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敌人是猛击世界背后的操纵者,那些将梦中人当成玩物,操纵梦中人生死的未知力量,他们才是真正的boss。 能否对抗这个boss还是未知之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追求强大。强大之后未必能够对抗boss,但是不强大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在见到boss之前就倒下了,那么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活下去 在愈发了解了梦境世界的本质之后,司马富强和黄志的斗志也愈发旺盛起来。为了活下去这个目标,任何阻挡在前进道路上的顽石都必须铲除第一个挡道的自然是南海队贾军师,就以他作为梦境世界的祭奠,他们要一路走到最后,直到突破梦境。 这几个人直到张伟和虎妞去到帐篷外的一处小校场切磋之时,才意识到自己有点亢奋了。 “好吧,说正事,南海队有什么漏洞没有?对决战日的偷袭,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有?”司马富强首先冷静了下来。 詹慕思拿过几个杯子,倒扣在桌上,摆出王平军军营的布局。 司马富强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这个也叫沙盘的话,那实在是太简陋了,比起自己的“沙盘推演”,詹慕思这个只能算是小孩子搭积木。 “这是我们的营帐所在,这是王平的中军大帐,这是贾军师的南海队营帐。”詹慕思指着三个倒扣的杯子说到。 司马富强很想装作听明白了对方的解说,但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开口质询,“我现在只看出我们和南海队的营帐中间隔着王平的中军大帐,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三座营帐之间的距离是多远?而彼此之间又隔着多少座蜀军士兵的营帐?我可不想到时候分不清楚这些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东西。” 詹慕思尴尬地抓抓头,“我只是光顾着记忆位置关系了,你问的这些我都还没调查清楚。” 眼看着长相“陌生”的东海队长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赶紧解释,“没关系的,这不是离决战日还有七八天么,我继续去探,一定给你个准数。” “算了。”司马富强叹了口气。要想没有“沙盘推演”的詹慕思达到自己的标准,那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带我在营地里走一圈,我看过就清楚了。” 詹慕思闻言绕着他看了一圈,“这个不好办啊。你身上那股梦中人的气味太明显,贾军师几百米之外就能闻得到。” 这也是司马富强同样担心的问题,无论如何不能让贾军师知道王平的营地里出现了一队梦中人。否则就算认不出他们是东海队,贾军师也完全有可能到王平那里告一状,说天山队收留了一些来历不明的家伙。 如此一来,就不是东海队偷袭南海队了,而是将要面对整整五千人的兵力,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 黄志在一旁看着司马富强,他自然知道队长的用意,只有亲自走一遭,在脑海中形成整座军营的立体形象,才能尽可能完美地针对南海队进行布局。 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够让队长大摇大摆地在王平的军营里自由走动,黄志转头参观起了天山队的营帐。 天山队和东海队一样,拥有两名女性梦中人,可是因为需要同时入梦的缘故,他们事实上也是男女同睡一座大帐,有着诸多不便。 为了照顾虎妞和另外一名女性梦中人,詹慕思在营帐里用帷幕专门为二人隔了个小间,只能是方便两名女性更衣打扮之用,防狼能力实际并不强。所幸虎妞是个暴力女,天山队的男性梦中人或许对她抱有幻想,却没有人敢于付诸行动。 这会儿是晚上,梦境世界的军营里没有什么娱乐,所以梦中人一般都习惯了早睡。而虎妞和张伟去小校场切磋了,帷幕后面只剩下另一名女性梦中人,显然就有人不安分了。 那个猥琐男假意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哼歌,眼睛却一直往里瞄,试图透过那帷幕边上的一丁点儿缝隙,尽可能地想要一览里面的*光。 也不知道里面那个女性梦中人是不是正在换衣服,黄志看着那猥琐男口水直淌的模样,突然眼睛一亮,对着他叫到,“这位兄弟,能否麻烦你站起来一下?” 看得正入迷的猥琐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以为黄志想要揭发自己偷窥女队友的事情。“干……干嘛?” “没错,就是你了”黄志很满意地把猥琐男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猥琐男惊骇地捂住自己的下面,显然他在偷窥的过程中不小心起了男性正常的生理反应。 黄志对他可没有兴趣,早已转头回去看着詹慕思,“詹队长,把这个家伙借给我们用用。” 詹慕思也是个聪明人,看了看猥琐男,又转头看看司马富强,顿时明白了过来,“两人身材果真很像,你是打算让马强扮成‘猥琐男’吧?” 司马富强这会儿也注意到那个嘴角挂着口水,裤裆隆起鼓包的猥琐男,不由得眉头直皱。这个家伙好歹长了那么大的个儿,形容却是如此的猥琐,若不是为了不让贾军师发现军营里还有其他的梦中人,要他扮成这家伙,那真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黄志立刻转身回东海队所在的营房,把李莎给叫了来,现场让她为司马富强化妆,按着猥琐男的标准来进行。 不一会儿,李莎跟着黄志进入天山队营帐,端详了两人许久,有些为难地说到,“两人脸型和五官差得比较多,怕是很难把队长扮得和他一模一样。” 司马富强想了想,不以为意地安慰她,“没关系的,现在天色很黑,扮得不像也没关系。而且我们也不一定就那么巧会遇上南海队的人,主要还是求个安稳而已。” 既然队长都说没问题了,李莎也就不再强求百分之百的相像,只是尽可能地把司马富强按着猥琐男的模样改扮。就算是这样,一会儿之后,一个猥琐男二号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众人眼前。虽然达不到双胞胎的程度,但至少像是亲兄弟。 “好了,出发”司马富强有“夜视”能力,晚上同样能够看清这座小小的军营,而且还能避免被南海队看清自己不是猥琐男。 “等等”詹慕思在身后叫住他,“第一,你个小喽啰,怎么可以走在我前面呢?第二,你走路的姿势太有气势,怎么看都不像猥琐男。正版的那个,你过来走几步给马队长看看。” 猥琐男虽然被人叫着自己的不雅外号,而感到有些郁闷,但还是乖乖地在司马富强面前走了一圈。别看他和司马富强一样是个大高个,身材魁伟,但是走路的姿势就和他的脸一样猥琐,就像小七行窃时的走路姿势,探头探脑的,没个好人样。 司马富强再度叹了口气,猥琐地跟在詹慕思身后出去了,活像跟着鬼子进村的汉奸一般。 第一夜 暗袭南海队(四) 第一夜暗袭南海队(四) (今天突然发现,连续好几天发错标题,把第一夜写成了第二夜,可惜一直没人提醒。(手打小说)结果老风到了昨夜更是错上加错,变本加厉地把内容都给发重复了……实在是非常的抱歉) (上一章的内容已经修改过来了,但是四章错误的标题却是没法修改了,只能暂时如此。为了表示歉意,老风今天拼命多码了一k,算是谢罪,呵呵。) 接下来的几日,詹慕思继续留意着南海队的一举一动,以便随时调整作战计划。 而张伟每天从早到晚和虎妞泡在一起,通过大量的切磋以巩固新获得的技能扩展,确保能够为梦境世界所认可,顺利地晋级a段位。 东海队其他人则整天窝在营帐里,虽然有些憋闷,但是只要熬过这几天,当街亭百亩塬山顶上的马谡终于熬不住缺水带来的痛苦,他们也就能解脱了。 虽然晓风一直抱怨这是变相的坐牢,但是相比之下,山上的蜀军缺乏饮用水,日子可就要难过得多。所以当司马富强让他在没水喝与不得外出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他还是很理智地选择了后者。 过了两天,司马富强自己也觉得有些憋闷,便利用特权让李莎将自己改扮成天山队猥琐男的模样,打着要和詹慕思去探查情报的理由,顶替了那个倒霉的家伙外出走动。 黄志倒还好过些,有李莎在身旁陪着,这几天“牢”还是坐得的。 穷极无聊的晓风终于是突发奇想,将一张草席偷偷裁成五十四张,竟是做出了一副草席扑克,和残月、午阳一起玩起了斗地主。午阳不愧是正牌的农民兄弟,斗起地主来那叫一个狠,打得晓风、残月两人没脾气。 转眼间又是五天时间过去,街亭之战也终于到了决战时刻。 这天凌晨,耐不住干渴的马谡打算趁夜下山突围,可是他也不想自己面对的是五子良将中最擅巧变的张郃,哪能被他这小小的伎俩蒙混过关,早已伏兵山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连番遭遇挫折,这个纸上谈兵的家伙终于乱了最后的方寸,竟是进退无措,慌了手脚。他没有组织任何有效的抵抗措施,只是任由手下士兵们毫无配合地各自为战。不到半个时辰,蜀军先锋军就已经彻底被张郃打散了建制,开始向着关陇道的西面溃逃。 眼见形势已经彻底失控,早已失了方寸的马谡更是无计可施,只得随着手下的败兵一路西去。过了街亭往西数里之远,便是王平选择的驻地,易守难攻。他本来还想收拢残兵以抗拒张郃的追兵,谁想马谡军败象已成,若是他执意要介入的话,不但救不了对方,反而会把自己的阵型给冲散了。 王平思忖再三之后,最终决定坚守自己的阵地,不去和马谡的败兵掺合。他的选择可谓是蜀军在街亭之战中唯一正确的决定,也避免了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 当张郃追兵赶到此处时,看到王平的好整以暇地列阵于关陇道一侧,唯恐对方有埋伏,便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打算。对于张郃而言,拿下街亭,重新打通关陇道,他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实在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 直到张郃收兵返回街亭,王平这才松了口气,下令自己所部开始拔寨,随后有序地缓缓撤退。 要说正常梦中人的街亭之战,到了这一会儿也算是有了个圆满的结束,只要等到这一晚来临,回到帐篷里倒头一睡,明早醒来的时候便是现实世界。但是对于东海队和天山队的梦中人来说,他们所谋划了十日之久的针对南海队的计划,这会儿才刚要开始。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黑的黑暗,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很多,可是真正能够在吃亏之前便引以为戒的人却没有几个,包括了南海队的贾军师。 王平率军缓缓地沿着关陇道一路向西退却,经过数十里的急行军,收拢了近万名马谡手下的散兵游勇。虽然这会儿他又勉强凑起了一支成建制的军队,但是要回头重新拿下街亭已是不可能,唯有继续往西退却,与诸葛亮的大军会合,在曹真大军赶来之前,从祁山道往南退回汉中。 这一路奔走实在是人困马乏,入夜之后,眼看着张郃确实没有追来,王平便下令原地下寨休息一晚。 蜀军士兵一部分忙着搭建临时营地,一部分开始生火做饭。与此同时,作为决策层的高级军官,詹慕思也接到了王平手下传令兵的通知,让他过去中军大帐参加战后的评议。 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天山队长向着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打了个颜色,便带着队友们往王平那里赶去。同样的,在营地的另一个方向上,贾军师也带着南海队的梦中人们往营地中央过来。 王平治军可谓井然有序,除了新收容的马谡残兵另有安排,自己所率的人马依然是按原先的位置布营。也就是说,南海队的营帐依然和在街亭时的位置差不多。 连同那名魏军死士,东海队一行十人假冒成一队巡逻兵,向着南海队的营地方向慢慢地巡逻过去。片刻之后,他们便来到了南海队的营帐旁边。 因为贾军师的侍中身份,南海队的营帐很好认,被拱卫在一圈普通士兵的营帐中央,正有数名蜀军士兵在帮他们支起帐篷,眼看着便要完工。 司马富强领着这支假冒的巡逻队稍微看了几眼,确定这些人还要好一会儿才能离开,便正能装模作样地接着巡逻。 往前又走了数十米远,眼见周围无人注意,梦中人们便掉转了一百八十度,又原路往回巡逻过来。 又一次靠近了南海队的营地,这回眼见那座营帐已经搭好,几名饥肠辘辘的蜀军士兵也赶紧往吃饭的地方赶去,南海队的营帐周边进入短暂的无人看管状态。 司马富强正准备带队进入这处营区,却在这个时候,一队正牌的巡逻队从与东海队所行走的线路相垂直的方向上走了出来。他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这几天他与詹慕思四处走动,便是要摸清蜀军的巡逻队活动规律,以便在行动的时候避开他们。 本来东海队第一次如果南海队营帐时,只要里面没人,就可以在不被正牌巡逻队注意到的情况下顺利进入该处营区。可是因为营帐还未搭建好的缘故,他们不得不多往前走了一段再折回,这下子刚好迎头撞上一支正牌巡逻队,眼看着计划就要败露。 正牌巡逻队的带队什长显然是知道蜀军的巡逻安排与路线的,在此处遇见一支面孔陌生的巡逻队绝非正常现象,当即就要过来盘问。 司马富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杀人灭口,否则该如何应付对方的盘问。只是这么一来,一支巡逻队的失踪只会让蜀军意识到有敌人混入营区,从而引起各方面的警惕,势必导致对付南海队的计划全盘失败。 “别紧张交给我来应对。”黄志拉了队长一把,自己迎前一步。 正牌巡逻小队的领队什长正待开口盘问,黄志却抢先开口喝问,“尔等哪一营的?此处为贾侍中大人的营房,闲杂人等不得随意靠近”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司马富强在心里偷偷地嘀咕着,“也就士心敢这么干啊” 对方什长显然被黄志的大呼小喝给吓住了,他也知道贾侍中大人地位很高,不好相处。若眼下这些人是贾大人安排的卫兵,如此张扬倒也是说得通。他只得先行向对方说明自己的身份是轮值的巡逻队,然后才怯生生地问到,“这么些天来也不曾见过贾侍中大人安排卫队巡逻,怎么今日却……” 黄志不等对方说完,便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同时发动了“社交”的“亲切”效果,小声地以只有对方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到,“兄弟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贾大人说今日大军新败,唯恐曹贼军队随后赶来,非得让兄弟们在他营区附近巡逻走动,如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第一时间禀报于他。” 对方什长被黄志快速的变脸能力唬得一愣一愣的,立刻便接受了他的这儿说法,也和善地点点头,“兄弟们不容易啊,奔波了一天也没能够歇息。” “彼此彼此,回到汉中以后,有机会大家一起喝酒。”黄志亲切地拍了怕对方的肩膀,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继续巡逻,自己却和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去。 直到这队正牌巡逻队消失在下一个转角处,司马富强才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夸赞黄志的机变,赶紧让大家进入南海队的营帐里准备稍后的伏击。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地昏暗,正是有利于小七发动“潜行”的良好条件,司马富强便让他在南海队营帐外面潜伏下来。由于身处蜀军营地,东海队并不敢奢望全歼南海队,而是抱着能杀一个是一个的目标。所以对于小七的战斗力,大家也没有多高的要求,只让他相机行事,若是有机会便出手,实在不行也就罢了,首要的是确保自己的安全。 至于拥有“敏捷”的晓风,营帐里有限的空间也不利于他的发挥。反正这会儿夜色渐暗,司马富强也让他到外面找个阴暗的角落躲藏起来,到时候同样是见机行事,争取多给南海队造成杀伤。 余下的八人则全部进入南海队的营帐。那名魏军死士只是来凑人数的,这会儿基本上派不上用场,黄志便让他在帐篷一角待着,到时候能不能发挥作用都无关紧要,能不能保住性命就更是顾不得了。 作为团队最强的两个战力,张伟和残月分守帐篷入口两侧,准备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黄莺和午阳则退守二线,配合前排两人行动,务求对南海队梦中人造成一击必杀的效果。余下三人各拿一把手弩,虎视眈眈地盯着帐篷的幕布。 由于不知道蜀军的战后评议要持续多久,事实上东海队只能是耐心地在营帐里等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人发觉了。 大约十来分钟过后,营帐外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众人赶紧捏紧了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给南海队予致命的打击。 残月高举着手中的大锤,随时准备砸下去,可是举了好一会儿,直到手酸了,也不曾有任何一人进入这座营帐。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小声问到,“是不是他们啊?难道我们暴露了吗?” 由于营帐里并未点亮烛火,内里是一片的漆黑,张伟并没有注意到残月已经举了半天锤子,只是同样小声地回答他,“是这个营区其他营帐的蜀军士兵吃完晚饭回来了。” 残月闻言才懊恼地将大锤放下,痛苦地甩了甩有些酸麻的胳膊,嘴里抱怨着,“浪费感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营帐外面再度传来一串脚步声,听起来是直冲着这里过来的,不过却是只有一人而已。 众人还在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营帐的幕布已经被人掀开,一名手持火烛的蜀军士兵走了进来。 残月赶紧再度举起大锤,却不知道是不是该砸下去,因为此人显然不是东海队的目标。 张伟倒是干脆一些,一把抓住那名被眼前一群身着蜀军军服的陌生人吓呆了的士兵,“你是何人?来这里干什么?” 蜀军士兵被张伟揪着衣领,看着对方手指上伸出一支如同琉璃般晶莹剔透的指甲,指甲尖端却在烛火的照映下闪烁着渗人的寒光。他的双脚直打哆嗦,手中的火烛也掉落在地面,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我是来,来给大人的,的营帐点,点上烛火的。” 掉落在地面上的烛火熄灭,帐篷里瞬间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独听见那名蜀军士兵惊恐而急促的呼吸声。 “现在怎么办?”张伟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对此人下死手,只能是让队友们来出主意。 眼下他们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放走这人的话,计划必然会败露,可是杀人灭口的话,同样有可能引起蜀军的注意。 经过再三的考虑,司马富强还是咬了咬牙,“杀,但是别弄出血来” 这会儿也只有灭口一途了,蜀军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发现少了一个人,而且就算发现人没了一个,也未必会想到南海队的营帐里有伏击的敌人,所以赌这一把的赢面较大。至于司马富强不让张伟割喉,那是为了避免血腥味散播开来,谁知道南海队里面有没有哪个梦中人鼻子的嗅觉特别好,所以还是安全第一。 “明白”张伟干净利落地将那名手脚发软的蜀军士兵拧断了脖子,随手把尸体扔到营帐的一角去。 南海队的营帐里又陷入了长时间的宁静,杀过一人之后,大家的心态反而平静了许多。都是出生入死的老战士了,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没有经历过,他们刚才是有些紧张过度了。 又过了半晌,从打更来判断,时间到了头更,也就是晚上九点,东海队的梦中人不由得后悔自己来得太早了,连晚饭都没吃上,这会儿已经有好几个人肚子在“咕噜噜”地表示着抗议。 就在这时候,帐外再度传来一大串脚步声。如果不是蜀军发现失踪一人前来寻找,那么这回来的应该就是南海队了。但是不管来人是谁,这一次的动手在所难免。 张伟趁着对方还有一定距离,小声地对隐藏在黑暗中不知道是否有人睡着的队友们小声地说了一声,“大家精神点,准备动手” 营帐外面,处于“潜行”状态的小七若非春天的晚风还带着点凉意,那可是真的快要睡着了。眼看着南海队出现在营区里面,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全身的肌肉也都绷紧了。同时他将目光转向远处的一片暗影,据他所知,晓风便藏在那里。 别看晓风的距离远,他若是一旦发动了“速度”效果,几乎是一眨眼便能冲到任何一名南海队的梦中人身前,只会比潜伏于近处的小七更早得手。 贾军师一路走来,一边和旁边的几名队友不知说些什么事,稍稍地处于靠后的位置。两名长得像打手的梦中人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前头快步地向着他们的营帐走去,看来他们等贾军师做战后评议也等得累了,急着回帐篷休息,以便返回“现实”世界。 那两人一前一后地掀开营帐幕布走了进去,嘴里嘟囔了一句,“该死的,好黑”随后便没了声息。 贾军师看着那漆黑的营帐,突然心中莫名地一颤,大喊一声,“别进去就地防御” 以往就算南海队去参加军议,营帐里都有蜀军士兵帮忙点起火烛,断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大帐漆黑一片,显然是有问题。 其他队友早已习惯了听从他的指令,闻言立刻驻足于帐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进入。 “大牛,二牛你们还好吗?说话”贾军师叫住了队友后,又对着营帐里面大声地呼唤。 从这两人的称呼可以看得出来,他还一直很怀念上一任队长水牛,所以才给新人取了这么个外号。营帐里没有任何一声回应,显然这两个人已经是活不成了,贾军师的脸色立刻跨了下去,捏紧了拳头。 “一定是该死的东海队”他不认为天山队詹慕思有这么大的魄力在蜀军营地里对自己的队伍动手,而在三国主线战争梦境里,他能遇到的敌人必然就是死敌东海队。 不管这个猜测是否正确,眼下南海队已经损失了两个人,而对方依然是满员。若是不依靠蜀军的力量,南海队只能面临团灭的危险。贾军师并不是迂腐的人,立刻让队友们向自己靠拢过来,一边向身边的另一名队友交代,“大嗓门,你赶紧呼救,就说有魏军奸细混入营地” 那个叫做“大嗓门”的梦中人立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头对着天空张开嘴,“敌袭有魏军混入营地速来救援” 营帐里的东海队在偷袭消灭了南海队两人之后,听到贾军师在帐外的呼喊声,便知道对方已经意识到了营帐里有埋伏。 张伟当机立断地向队友们下令,“午阳,划开营帐后面,我们准备撤退所有人用手弩向帐外射击一轮,能杀一个算一个,通知晓风和小七撤退” 小七眼见着南海队两人消失在营帐内,而其他人却突然聚成了一团,这下子可就不方便他行事了。正在犹豫间,身侧南海队的营帐突然被划开了一条口子,师父张伟从里面探出头来,小声地说到,“小七,你先撤,往东面走,去下午我们预定的地方” 对于师父的话,小七自然是不会去违背的,更何况是撤退的指令。他立刻猫着腰往身后的黑暗隐去,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大嗓门”那如雷的吼声,吓得他差点脱离“潜行”的状态。 就在这时,数支弩箭呼啸着穿透了营帐的幕布,直向着南海队的梦中人们射来。只是因为他们在贾军师的预警下都做好了防备,至少身体的要害都处于必要的保护之中,因此这些弩矢只不过是射伤了其中两人,并未取得更好的效果。 另一边晓风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固然有着惊人的速度,可是“速度”技能和“顽强”、“蛮力”一样普遍,几乎每支梦中人队伍都能找到一个。对方这会儿已经做好了防备,他就算冲出去,也很难捞得好处,甚至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南海队的营帐,由于角度的问题,他看到了队友们从营帐背后一个接着一个地钻了出来,隐约还有人在向着自己这边挥手,示意自己撤退。 “倒霉,没捞着一点好处”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晓风绕过营区,向队友们会合了过去。 这时候,附近的蜀军们都高举了火把向南海队的营帐靠拢了过来。眼见着人多了,贾军师才让一名蜀军士兵举着火把去看看营帐里的情况。 片刻之后,那名蜀军士兵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报告贾侍中大人,营帐里发现三具尸体,帐后开了个裂口,想来奸细应该是跑了。” “啊”贾军师愤怒地向天怒吼,“士心,人韦我一定要杀了你们‘猎手’,定位我们追” 第一夜 胜利大逃亡(一) 第一夜胜利大逃亡(一) “猎手”得到队长的指令,立刻发动了“追踪”专属技能,紧闭着双眼在原地转了一圈,立刻手指着一个方向叫到,“头儿,那边” 贾军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往南而去的方向。(手打小说)在那个方向上,关陇道可没有任何岔路,只有秦岭那绵远不决的崇山峻岭。稍微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所犯的错误。“猎手”的追踪技能之所以会认定士心和人韦在此处的南面,完全是因为对方还未来得及逃出蜀军营区的缘故。 “大家跟我来去东面围堵”贾军师立刻改变了指令,“大嗓门,让所有卫兵守住营区,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此时东海队的梦中人身着蜀军服装,混迹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只是他们必须尽快地逃离蜀军军营,否则一旦被困在营区里头,那可真要被对方来个瓮中捉鳖了。 虽然大家对于能够击杀南海队两人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前提是己方不能有任何的损失。对于一支已经成形的队伍来说,损失任何一名战斗力就意味着必须重新培养新人来补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队伍的实力将会打一个很大的折扣。 这会儿他们也听到了“大嗓门”的吼声,知道贾军师已经开始反击了。他们可以想象得到贾军师这会儿有多么的愤怒,继在赤壁之战中折损了半数成员之后,这一次南海队又损失了两名好手。虽然这两人并非最初的老队员,但是好不容易经过五周的培养,他们才勉强赶上老手,这会儿却再度损失在东海队手中,南海队可谓遭受重创。 东海诸人赶紧加快往军营外部移动,虽然这会儿逆着人潮行动看起来有些打眼,但是因为大部分蜀军士兵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不会有人出手拦截他们。更何况以东海队眼下的战斗力,只要没有被南海队的梦中人们追上,这些普通小兵还拦不住他们。 片刻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营区的西侧,再往前行进百米左右,便能顺利脱离蜀军营区,实现胜利大逃亡。 “大嗓门”的声音从营地东南方向一路向西边靠近过来,口中还不停地喊着一些话,提醒蜀军士兵注意那些有着异常行止的人员,说这些人的人数大概有八人,有可能是赤手空拳,也有可能携带着非制式的武器。 黄志不由得暗自得意,贾军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边竟然有十人之多,难怪会犯这种错误。 “大嗓门”的喊话还不止这些,他甚至还把黄志和张伟的容貌体征都给喊了出来,让人特别加以注意。只不过他们并未见到易容之后的这两人,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反而是在给东海队这一行人洗脱嫌疑。 东海队的逃亡之路在“大嗓门”无意识地帮助下变得更加的顺畅,他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便看见了营区的边缘。 由于是过夜用的临时营寨,蜀军并没有搭建围墙和辕门这些防御设施,只是安排了少量的卫兵驻守。不过这会儿营寨外围的蜀军士兵们已经如临大敌地做好了警戒工作,显然把守最外围的这些蜀军士兵完全听从了“大嗓门”的调遣,不准备放任何一个人离去。 看来贾军师在蜀汉阵营尽管无法拥有兵权,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蜀军士兵拥有很高的号召力,只要不是发动对敌的战事,这种小范围的兵力调动还真是难不住他。 东海队要想兵不血刃地通过,几乎是没有可能。而身后“大嗓门”的声音距离他们也不过只有两百米远,相信只要他们被拖延个半分钟便会被对方追上。 这一次虽然不是梦境世界强制安排的“生死火拼”,但真要被南海队追上了,那非得演变成“生死火拼”不可,而且还是对方的主场优势。别看东海队这会儿比对方多出三个人,但是南海队有蜀军士兵的配合,他们的这点儿优势根本算不得什么。 除非天山队打算放弃经营了这么久的蜀汉阵营,拼了命来帮助盟友,才有可能顺利突围。不过想来这种可能性绝对不会出现,设身处地地站在对方的立场去思考,黄志也不认为自己会放弃现有的地位,去为一个关系并不是那么牢靠的盟友拼命。 张伟自然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当即向队友们喊到,“突击队形,准备强行突破了” 所谓突击队形,自然是以他和残月这两名暴力分子居中作为队伍的锋尖,司马富强和午阳居侧翼负责防御,黄莺居中协助前排,黄志和李莎居中远程打击,至于身手敏捷的晓风和小七则作为殿后。 王平为人治军相当有一套,手底下的蜀军士兵也都是军令严明的精锐士卒,眼见这伙人挑着这种时机往外跑,显然就是贾侍中大人所说的那伙魏军奸细。他们立刻拿起武器,摆出厚重的防御阵型,准备将这支人数不多的小队堵住。 蜀军的谨慎对于东海队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再也没有任何侥幸之心,只能是从武器袋里掏出各自的兵器,硬着头皮发动冲锋。 眼见梦中人们拿出武器,把守军营外围的蜀军士兵更是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立刻将手中的长枪指向东海队前进的方向。 这些蜀军士兵的人数并不多,处于东海队前进方向正面的甚至连一百人都没有,看那样子最多不过是五十人左右。而且这是士兵的实力也不算强,最多也就是是些e+精锐战力,与东海队之前所遇到过的那些诸如独孤匈奴和东吴解烦兵相比要弱了许多,只不过是一些很普通的长枪兵和刀盾兵。 但就是这一些看似普通的蜀军士兵,却给东海队带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麻烦。梦中人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突破这些士兵的防御,避免被身后的南海队和蜀军大部队追上。 之前东海队曾面对过更多更强的敌人,但是因为他们是采取守势,且没有时间的限制,可以采取最稳妥的方式来作战,力保最小的人员损失。可是这会儿他们身后的南海队只有两百米的距离,也就是三十秒的突围时间。 不,连三十秒都不到,因为三十秒之后,两队就已经是首位相接了。确切地说,东海队必须在二十到二十五秒的时间内完全突破前方蜀军的防线,才能有机会将南海队甩掉,逃离蜀军营区。 张伟将自己的判断说给队友听,让所有人一开始就拿出全部的实力,不能有一丁点的保留,哪怕是会被身后的南海队看出各人的技能特点也在所不惜。 司马富强看了前方蜀军厚实的防线,不禁眉头大皱,“哪怕是不计损失地硬冲,至少也要半分钟才够” 晓风也忍不住报怨到,“詹慕思也不来帮我们一把,我们要是冲不出去的话,我非得把他供出来不可” 眼看着就要与蜀军士兵交上手,司马富强这会儿也没空收拾这个喜欢乱说话的家伙,只是骂了他一句,“少说废话我们要是冲不去,就得全部死在这里你连把天山队拖下水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我可以拖住南海队五秒钟以上”黄志回头看了看追兵,信心十足地说到。 就在两队一追一赶地往西而去的同时,晓风抱怨的天山队正躲在不远处的一座营帐背后,遥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队长我们去帮他们一把”虎妞担心地看着张伟,忍不住提了这么一个不经大脑的要求。 詹慕思听得冷汗直冒,这女人是纯心想要让天山队在蜀汉阵营混不下去啊,这时候出手帮助东海队,那还不如直接向王平承认自己通敌要来得干脆一些。 “虎妞,你听我说。”他不得不呼唤了女孩一声。 虎妞焦急地看着东海队的方向,听到队长的呼唤,本来是没打算回应他的,可是等了几秒钟,却没听到詹慕思后面的话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在看到队长眼睛的瞬间,她已经后悔了,叫到,“该死姓詹的,我咬死你” 虎妞没猜错,詹慕思对她发动了“催眠”技能,一瞬间便让女孩陷入了深度催眠状态。眼看着这个爱闯祸的丫头着了道,他才松了口气,走到僵立在原地的虎妞身边,轻声说到,“虎妞,人韦不会有事。” 虎妞机械地回答到,“人韦不会有事。” 眼见虎妞答应了,詹慕思接着说,“队长不会伤害你,你不恨队长。” “队长不会伤害我,我不恨队长。”虎妞又跟着回答了一遍。 詹慕思想了一会儿,又补充到,“队友们应该相亲相爱,以后你不会再咬队友。” 一旁所有天山队的梦中人闻言纷纷用力地点着头,由于虎妞处于催眠状态,他们不敢发出声音干扰队长的工作,只能是用这种方式表示对詹慕思的支持。 处于深度催眠状态的虎妞自然是乖乖地接受了詹慕思的“心理暗示”,再一次跟着说到,“队友们应该相亲相爱,以后我不会再咬队友。” 在她回答完这一句之后,天山队的男队员们几乎是泪流满面了,双手合十对着天空一个劲地拜拜,“感谢佛祖,我们终于得救了” 相比于天山队这边的轻松,东海队这时候终于与挡道的蜀军正面撞上了。 最先出手的是黄莺,她使用的是一柄丈八长枪,这是步兵用于防御骑兵时才用的特制长枪,并不适合运动战时使用,但是却有着所有兵器中排行第一的绝对长度。黄莺费力地抡起长枪,在身前画了个圆圈,一举将阻挡在队伍正前方的所有蜀军长枪全部搅开,为队友们打开第一道防线。 在她之后,残月已经抗起大锤,第二个发动了攻击,他毫不客气地发动了“强力”和“锤法”技能“奋力一击”,毫无保留地将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锤中释放了出去。 只见他大锤扫过之处,三名蜀军士兵当场被砸飞了出去,最惨的一个竟然高高地飞起,扮演了一回空中飞人。不过这人是不用担心被活活摔死了,因为他在被残月大锤触及身体的那一刻,全身的内脏已经尽皆破裂,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另外两人则被一锤子砸入了人群之中,如同保龄球撞倒球瓶一般,顿时撞倒了一大片蜀军士兵。东海队的锋矢形突击阵型终于插入了蜀军防线,但是距离突围而出,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而这会儿时间已经过去了五秒钟,东海队高速奔跑的冲势也已经化为乌有。 南海队此时距离东海队的直线距离还有一百六七十米,贾军师已经看见了远处正在与手下士兵交手的东海队。 在他的示意下,“大嗓门”再度开口喊到,“我们来了,前面的人一定要誓死挡住那些人阻挡不力者斩” 听到“大嗓门”的喊叫声,本来已经被残月一锤砸得士气低落的蜀军士兵立刻振作起来,后排的刀盾手立刻从两边向中间包夹过来,在东海队梦中人趁势突进之前,补上残月好不容易砸开的大口子。 前进的道路被封,这本就在张伟的预计之内,只不过这些蜀军士兵纪律严明,反应比预期的要迅速得多,这让残月的攻击并未达到预期的最佳效果,势必会给东海队的突进造成一定的麻烦,甚至造成五秒钟以上的拖延。 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黄莺已经收起那杆超长的丈八长枪,换上长度适中的齐眉短枪,从张伟和残月的夹缝中间,时不时地朝前方挡路的蜀军士兵捅出致命的一枪。而黄志和李莎二人也都同时发动了“连珠箭”,配合着前排的队友不停地向前方倾泻箭矢,争取尽快地突破蜀军的防线。 残月由于是重武器,攻击速度较慢,大锤挥舞起来,两次攻击之间,基本上都有一两秒钟的间隔。再加上攻击本身所需要的时间,五秒钟里头能挥动两次大锤已经算是非常尽力了。但蜀军士兵由于有了先前的教训,虽然依然是抵挡不住他的攻击,但是至少不会出现一锤下去被砸倒一大片的情形。 也因为如此,这会儿东海队的突破之职改由擅长近身肉搏的张伟来进行。这个前特种军人再度发挥了他不要命的战法,结合了b段位的“爪”、b段位的“格斗”和c段位的“身法”,这会儿他就是个杀戮机器,根本没有人能够避开他的攻击。 张伟左右开弓,几乎每一秒钟便有两名蜀军士兵倒在他的爪子之下,效率之高实在令人胆寒。只不过由于时间太过于短暂,周边的蜀军士兵甚至连害怕的心思都还没兴起,便要面对他恐怖的爪子。倒在他手底下的蜀军士兵是如此的脆弱,没有人能够挺过一个回合,最多只有一两个特别彪悍的,能够在临死之前在张伟身上留下一道刀伤,也算是回了点本。 五秒钟时间转眼又过去,张伟连割喉带开膛地杀死了十人之多,而残月只砸死了两个,黄莺勉强也重伤了两人。至于负责两翼的午阳和司马富强则毫无斩获,只是确保了队伍的阵型不会被两侧挤压过来的蜀军士兵所打散。 黄志和李莎各自完成了一次“连珠箭”的攻击,至于效果如何,他们便不得而知了,反正应该可以帮助前排的队友们分担点压力。至于晓风和小七,由于兵器太短的缘故,这会儿还未找到出手的机会,只是护着队伍的侧后方,免得两名远程打击手遭到来自侧后方的偷袭。 顺带一提,那名魏军死士福大命大,跟在队伍的最后方,至今还未遭受到任何攻击,只是协助晓风和小七进行防守。 第二个五秒钟过去,南海队追近到了一百三十多米距离。对于臂力较好,能够使用硬弓的弓手而言,目前的距离已经可以展开攻击了。 黄志让李莎继续对着前方射击,而自己则掉转一百八十度,把一石半的硬弓瞄准了后方南海队的追兵。 一百三十米距离的“连珠箭”,对于此刻的黄志而言,依然是一项巨大的挑战,必须在短短的五秒钟时间内,连续把一石半的硬弓拉满弓五次之多,势必会造成当时在江陵中洲之战那样的肌肉拉伤。 但是黄志还是迎难而上了,他必须通过这一次的打击,尽可能地拖延南海队前进的步伐,为队友们赢得五秒钟的时间。所以他的这一轮攻击,并未抱着杀伤任何一名对手的想法。毕竟在这么远的射程上,除非能够射出“超音速箭”的黄忠亲自动手,否则对于身手矫捷的梦中人来说,根本没有得手的可能。 但结果远比黄志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不止是没能伤害到南海队的任何一人,他拼着肌肉拉伤射出的“连珠箭”甚至没能拖延南海队哪怕是一秒钟时间。 嗯,这么说也不太准确。确切地说,他成功拖延了“大嗓门”五秒钟,其余人则毫无顾忌地继续前冲。 “大嗓门”在见到黄志射出“连珠箭”的同时,便停下了前冲的脚步,竟是在原地扎下了马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正前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在黄志连珠箭飞临他身前的同时,他的吼声也爆发了出来。 黄志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第一支箭在空中停滞了大约有半秒钟时间,然后竟失去了全部的动力,“帕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随后的四支箭并非对着“大嗓门”而去的,分别向两侧偏出了一定的角度,意在封锁其他南海队员前进的脚步。在“大嗓门”的吼声当中,这四支箭竟是如同被一阵狂风吹过,纷纷偏离了原先前进的方向,向着一旁无法伤害南海队的角度飞了出去。 黄志目瞪口呆。 第一夜 胜利大逃亡(二) 第一夜胜利大逃亡(二) “大嗓门”由于停下来帮队友们挡下黄志的“连珠箭”,因此被拉开了三十来米的距离,很快便被随后根据的蜀军士兵人潮给淹没了。(手打小说) 目前冲在前头的南海队梦中人仅剩下五人,比起东海队的人员数量,仅有一半多点。虽然明知道有队友掉队,但仗着主场的优势,贾军师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依然带着队友们飞快地突进。 越往前推进,蜀军士兵越适应了梦中人的战斗风格,也采取了相应的对策。 对付张伟的爪,蜀军士兵尽量地用盾牌护住自己的咽喉至腹部的要害,就如同龟壳的保护一般,让张伟无从下手。对付李莎的长枪那就更加简单了,刀盾兵本来就是克制长枪兵的。司马富强就不用说了,攻击不是他的强项,他的主要作用是保护前排队友尽量少受伤害。午阳的朴刀也很难给对方造成足够的伤害。 唯有午阳的锤子能够以力破巧,令蜀军士兵暂时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想要不被他一锤子砸死就只能后退。东海队现在前进的空间就是靠残月一锤子一锤子砸出来的,速度有些偏慢。 第三个五秒过去,东海队前进了大概五米不到,却被身后的南海队又追进了三十米,双方的距离拉进到了一百米。这会儿不止是黄志能够攻击到对方,南海队的弓箭手也停了下来,飞身跃上路边一块上马石,张弓便往黄志这边射来。 在南海队弓手出手的同时,黄志也注意到了这人,看到对方人高马大,身材孔武有力,他立刻猜到了此人的专属技能,又是一个蛮力弓 南海队会培养一名蛮力弓,黄志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身处蜀汉阵营,见识过三国箭神黄忠的技艺,相信南海队比黄志自己还要早意识到臂力对于弓手的重要性,会专门去培养一个这样的梦中人一点都不奇怪。 一边揉了揉因为强行使用一石半硬弓发射“连珠箭”而酸痛的右臂,他知道自己必须再次出手才行,否则单单这人的背后偷袭,就足以令东海队团灭。 一百米的距离对于一名拥有“蛮力”技能的弓手而言实在不是什么问题,唯一考验他能力的就只有精准度的问题。不过南海队的蛮力弓显然无需担心这个,东海队的密集阵型无疑就是个巨大的靶子,哪怕他的“箭术”刚刚达到c段位,也绝不会脱靶。 一百米的距离一名全副武装的梦中人需要奔跑十五秒,一名拥有c段位“敏捷”的梦中人则用不到三秒,正常箭矢大约需要一秒半左右,黄志的一石半硬弓射出的箭则需要半秒钟,而蛮力弓射出的近乎音速的箭矢则只需要零点三秒不到。 “小心”在看到对方拉弓的同时,黄志便开口示警,然而时间也只够他喊出这么两个字。 队友们同样也只听到了这两个字,甚至还没意识到黄志想要说些什么,蛮力弓的箭矢便已经冲着东海队极速飞来。 那名蛮力弓虽然不认得易容过的东海队梦中人,也不知道哪两个是他们队长贾军师最痛恨的士心和人韦,但是作为弓手,他也知道必须先攻击对方的弓手,以免对方射箭延缓队友们的脚步。 黄志正是蛮力弓的目标,眼看着那支狂暴的箭矢冲着自己射来,他唯一来得及做出的反应便是闪躲。但是他只是稍微地侧了一下身子,便及时地停止了。因为在他的身后,是一群毫无防备的队友。 尤其是李莎,这个女孩正在黄志的身后,发动着“治疗”能力帮他处理肌肉拉伤的右臂。只要黄志让开,中箭的就只能是她。就算是李莎也能及时避开,再往后就是张伟和残月的后背,这三个人,不管谁负伤,都是东海队巨大的损失,甚至会直接导致团灭。 所以黄志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由自己来承受这一箭 几乎是在他停止避让的同时,那支速度惊人的箭矢和尖锐的呼啸声几乎是同时抵达。这是一支“音速箭”,虽然比之黄忠的“超音速箭”还有那么一点儿差距,但在一百米的距离上,威力也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嗖”这是箭矢声。 “噗嗤”这是黄志的身体被箭矢穿透的声音。 “哼”然后才是他痛苦的闷哼声。 位于黄志身后的李莎还没弄明白他要大家小心什么,就听见了这一连串的声音,然后发觉黄志那让她安心的宽厚后背凸起一点,随后一个箭簇从那里冒出头来,继续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蛮力弓的威力之大远超黄志想象,箭簇贯穿了他的身体之后,继续向着他身后半米远的李莎而去,直指女孩的咽喉, 蛮力弓所射出的箭长达一米,扣除翎毛部分,箭簇加上箭杆足有七十厘米长。直到箭尾的翎毛卡在黄志的胸膛上,这支劲道十足的箭矢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动能,停在了那里。 而在他的身后,李莎怔怔地看着那支沾满了黄志鲜血的箭簇停止自己的咽喉上,堪堪划破了皮肤,从女孩纤细修长的颈部渗出的鲜血与黄志的混合在了一起。 “你没事吧?”强忍着右胸被贯穿的剧痛,黄志首先想到的是身后的女孩。 他甚至没有时间回头看李莎一眼,因为这时候必须反击,否则再让南海队的蛮力弓来上一箭,他可没法保证自己还能用血肉之躯挡住。而且就算真能挡住,他的小命恐怕也得就此搭上。 强忍着难言的痛楚,他迅速地抬手从背后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平时轻而易举的几个动作,这会儿真是做得苦不堪言。单是抬手抽箭一个动作,就让他的胸大肌、冈下肌和斜方肌这几块被箭矢贯穿的肌肉产生撕裂的疼痛,更不用说肺部那种灼烧般的感觉。 “咿呀”用力拉开弓弦时,他更是难忍剧痛,不得不嘶喊出声,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因为疼痛而导致动作变形。 等到他终于将箭矢射出,南海队的蛮力弓也正好拉开弓弦。但是因为见到黄志的箭矢射来,蛮力弓可不想如此拼命,哪怕这一箭未必会命中要害,他也不想赌命,紧张得连瞄准都顾不得,他随意地将已经搭在弦上的箭矢射出,跳下上马石,以躲避黄志的攻击。 第二支“音速箭”呼啸着划过黄志的头顶,终于没能给东海队造成更多的伤害。 李莎这时才缓过神来,赶紧把手搭上黄志的后背,开始发动“治疗”能力。 眼见对方被蜀军士兵的人潮所淹没,要重新回到上马石发动第三次攻击至少还要几秒钟时间,黄志立刻抽出腰间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将自己胸口上那段箭翎割断。同时对着身后的李莎叫到,“赶紧帮我拔掉” 李莎不管此时内心有多么的心疼,当务之急依然是要配合黄志,尽快地减轻他的伤痛。经过这么久的战地医生生涯,她比谁都清楚这时候该做些什么,也知道没有让两人缠绵儿女之情的时间。她咬着牙,从黄志背后抽出那支被截断的箭矢,看着那个宽厚的胸膛在自己面前疼痛得不住地颤抖。 她心疼黄志,她感激黄志,虽然这家伙和自己相处了那么久,从未开口承诺过什么,甚至连句甜言蜜语都不太会说,可是刚刚那举动足以代表一切。这才是一个真正有担待的男人的爱,什么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说得再好,也不代表一个男人可以依靠、值得托付。 即便是自己身负重伤的情况下,黄志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伤势有多重,而是身后女孩的安危;他想到的不是躺下来哼哼唧唧地等待治疗而是如何才能制止对方进一步地伤害自己身后的女人和队友。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哪怕他们两人的未来是一片的迷茫,但是有这么一个男人在身边,李莎相信自己再怎么艰难都能够坚持下去。 她在后边为黄志治疗伤口,身前的这个男人却未曾停止过战斗,依然在继续张弓射箭。李莎看着他的伤口刚刚在自己“愈合”的作用下稍微有些收口,却因为用力过度而再次迸裂。如此反反复复,她不能去责怪黄志,她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一遍一遍做着无用功,尽可能地减轻黄志的伤痛。 身后的队友们或许感觉到了身后发生的事情,却无暇他顾,只是稍微问一句,确定所有人都还健在,且还能继续前进,便继续投入到突围的战斗中去。 东海队在一米一米地突进,身前阻挡去路的蜀军士兵越来越少,而身后的南海队也越来越近。 又一次将南海队的蛮力弓从上马石逼下来,南海队的其他人已经逼近到了七十米距离,到了这个距离上,黄志的“散射箭”终于拥有了足够的动能以驱动五支箭矢。他也终于兑现了最初的承诺,依靠这一记“散射箭”,成功地令南海队距离最近的四人停下了脚步,为队友们争得了五秒钟的时间。 倒在张伟爪子下的蜀军士兵已经超过二十人,其他队友也击倒了十余人,但是东海队的梦中人却是已经个个带伤,血染征衣。伤势最轻的恐怕就是咽喉被箭矢扎破了一个小口子的李莎,但若不是黄志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她的盾牌来阻挡蛮力弓,恐怕这会儿她已经被一箭穿喉了。 张伟一如既往地浑身是血,谁也分不清那是来自蜀军士兵的还是他自己的,不过看他那斗志十足的模样,应该状态还不错,毕竟c段位的“身法”让他的生存能力有了极大的加强。 他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南海队七十米的距离只需要十秒钟便可通过,而东海队实际拥有的时间就只有五秒钟。五秒钟之内如果无法突破蜀军士兵的防线,那么在他们加速起来之前,南海队的梦中人便能追上他们,最终导致已经伤痕累累的东海队员们再度陷入重围。 五秒钟够做什么?五秒钟可以说一句话,五秒钟可以做一次深呼吸,五秒钟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少,但是能做好的事情不多,比如冲过眼前最后四层防线。 构成最后四层防线的蜀军士兵还有将近二十人,虽然不多,但是却足以给东海队带来灭顶之灾。这些蜀军士兵也看到了渐渐靠近的援军,所以士气并没有因为受到来自梦中人的疯狂打击而陷入崩溃的境地。这些人虽然对眼前的这群杀星充满了恐惧,却紧密地聚在了一起,哪怕是用尸体来堆积,也足以挡住东海队十秒钟。 张伟看着这些人,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行百里者半九十,难道东海队要被这短短的最后三米难倒? “拼了”张伟大吼一声,再次不顾眼前蜀军士兵胡乱挥砍的刀剑,就地一个翻滚,直接贴近了他们。这一瞬间,他的背后至少挨了三刀,鲜血疯狂地喷洒出来。 早已见识过张伟的厉害和疯狂,那些蜀军士兵立刻把盾牌收回身前,紧紧地护住要害。同时他们集体往后退了一步,与后排的战友们贴紧在一起,不给张伟钻进人群的机会。 张伟自然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先前那么好的机会,但依然不甘心错过一次攻击的机会,居然亮出两手的“玻璃爪”,由中间往两边一抹,同时划上了前排五名蜀军士兵的小腿。 蜀军士兵本就在向后退着,又被张伟锋利的爪子划伤了小腿,顿时失去了重心,踉踉跄跄地往回跌去,撞在身后的第二排防线上,令得那些人也不得不退后了一步。 眼看到蜀军士兵的三排防线被挤压在了一起,张伟还未站起身,已经高喊到,“残月” 心领神会的残月立刻高举着大锤,利用张伟好不容易为他营造出来的空间,举起大锤,发动了全身的力量,再度发动了“奋力一击”和“蛮力”,对着人堆砸去。 “嘭”的一声山响,密集的蜀军防线就如同挨了一发热武器战场的大口径火炮一般,当场被崩出了个缺口,十几个蜀军士兵惨叫着向一旁跌去。 “突破了冲啊”司马富强眼见对方终于只剩下薄弱的最后一道人墙,立刻高喊着斜插到队伍正中,收起右手中的长剑,顶着大盾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去,顺手拉了一把还在地上打滚的张伟。 发动了“奋力一击”之后,残月有些脱力,干脆抛弃了手中的大锤,紧跟在队长背后往前冲。 午阳虽然老实巴交,但是战斗起来也不含糊,已经和队友们相当默契,也跟着队长前冲,对于前方蜀军士兵挥舞的刀剑不闪不避,直接用身体去撞开最后一排人。 黄莺喊了一声“跟上”伸手拉着身边已经打得昏头转向的小七,追上前排队友们。 晓风推了黄志一把,“你们两个先走,我殿后” 身后的南海队已经追近到了三十多米,却看着东海队终于突出了重围,保持着三十米的距离冲向了西面无边的黑暗之中。 贾军师还不死心,呼唤着队友和蜀军士兵继续追赶,他相信以东海队梦中人目前的情况,怎么也不可能依靠两条腿逃过他们的追杀。 蛮力弓没有了黄志的压制,再度爬上上马石,张弓对着东海队殿后的两人便射。 晓风仗着自己速度快,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正好看见蛮力弓的举动,赶紧加速跑出了一条折线,正好避过了对方的“音速箭”。但是那名魏军死士就没有这么好的命运了,终于在最后关头被一箭射中,当即倒地不起。 晓风满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发动了“速度”效果,一溜烟甩掉了身后的追兵,赶上前方的队友们。 贾军师并不知道倒下的那人不是东海队的梦中人,很高兴地以为自己终于也能消灭对方一人,立刻小心翼翼地靠近这名还未死去的魏军士兵,给对方补了一剑。 不愧是被黄志洗脑的死士,直到死前,他都没有一句怨言,只是流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满足。 追兵绕过死士的尸体,继续追着前方的九人。这会儿双方都已经脱离了营区,眼看着前方越来越黑暗,很多蜀军士兵不太敢继续跟进,没有王平的军令,他们是不能离开营区的,因此打算就此停下。 “你们,跟我追”贾军师回头冲着那些士兵大叫。 就在蜀军士兵打算屈从于贾军师的yin威继续追赶时,从侧后方杀出一彪人马,为首一人喝到,“穷寇莫追” 贾军师愤怒地看了来人一眼,却是天山队詹慕思。“该死的,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包庇敌人?” 詹慕思自然不能承认这点,而是振振有辞地辩解到,“这些人往西而逃,显然是想诱我大军回头,想必张郃大军就在前方埋伏,等着我们去送死呢” 这时候王平也赶到了,正好听见詹慕思的说法,深以为然,当即制止了手下的追击行动。 贾军师瞪了一眼詹慕思,转头看着王平,“子均,给我五十骑兵,我带自己的人去追杀他们” 王平拗不过这位侍中大人,又考虑到骑兵的机动较好,不太容易中伏,而且就算五十人全部折损,也不是什么大损失,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工夫,东海队已经跑出两百米开外,隐入一片小树林中,恐怕也只有骑兵才能追得上。 詹慕思看着南海队远去的背影笑了笑,转头招呼队友们,“不用看了,回去吧。” “他们不会有事吧?”猥琐男凑到他身边,小声地问到。 “当然没事,我在林中给他们备好了马匹。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用不着东海队翻脸,单是虎妞就会咬死我”詹慕思说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虽然他已经对虎妞施展了“心理暗示”,但一切都是以人韦安然无恙地逃脱为前提,只要这一点达不成,后面的都无法生效。若是人韦真的出了事,恐怕虎妞真的会迁怒于这位见死不救的队长。那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害怕。 “拜托了你们一定要逃出去”虽然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小树林。 第二夜 东海新版 第二夜东海新版图 从睡梦中醒来,每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手打小说) 昨夜实在是太刺激了,脱离了王平的蜀军军营之后,东海队在附近的小树林里找到了詹慕思事先为他们备好的战马。若不是有这个先手准备,这回他们可能真的要栽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依然被锲而不舍的贾军师带着蜀军骑兵追出了上百里远,直到远远地望见了魏军营地,南海队才心有不甘地退去。 等到他们狼狈地冲入张郃的营地,差点被人当成蜀军的刺客给就地格杀,这才发觉匆忙之中身上还穿着蜀军的军服。李莎也是累得不行,简单地对几个重伤号进行救治,便和大家一起倒头便睡。 这一觉直接让他们睡回了“现实”世界。 其他队友醒来之后,各自忙着洗漱和准备早餐去了,经历过一夜的恶战,有时候“现实”世界的工作反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相比于梦境世界生死存亡的压力,都市生活的压力基本上可以无视,他们现在只当每日的工作是一种享受人生的方式。 看着队友们一个个离开“集体宿舍”,三个臭皮匠很有默契地坐在躺椅上不曾挪窝。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被称为“集体宿舍”的这间大通铺房,司马富强才开口说到,“这一夜收获不小。人韦你的‘格斗’应该没问题了吧?” 张伟点点头,“‘杀气外放’基本已经掌握,应该可以作为一个技能扩展,支持我的‘格斗’晋升a段位。” “你似乎忘了给虎妞打个电话。”黄志提醒他,“小心她今天就坐飞机跑来鹭城找你。” 张伟苦笑地接过队长递过来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同时嘴里还念叨着,“‘现实’都不是现实了,这电话打的还有意义吗?”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那边虎妞看到了这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兴奋地在第一时间接通了,“人韦,你真的没事啊太好了,有没有受伤?” 张伟右手握着话机,一边应付地回答女孩几句,手里却不停地伸缩着四支晶莹剔透的“玻璃爪”,就如同弹簧刀一般,在“集体宿舍”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因为确认了“现实”世界不是现实,又有李莎在“现实”中释放出了“治疗”技能,这会儿张伟能自由地使用“爪”技能,一点都不奇怪。 司马富强愣愣地看着他不停伸缩的爪子,这更加颠覆了他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专属技能都能随便使用了,想要再自欺欺人都不能,他又如何能装作这个世界就是“现实”,继续往日的研究工作呢? 黄志自嘲地笑了笑,“能用技能多好,以后我谈业务方便多了,哪还有搞不定的客户。这个月就把业绩冠军给拿下,我一个人赚的钱就够养活大家了。” “那倒是。”司马富强知道黄志在开导自己,“以后我不研究历史了,就靠着你养活我。” 这时候张伟也安慰完了虎妞,刚挂电话,接茬到,“实在不行,我还能去抢劫啊或者当个职业杀手什么的。嘿嘿这手玻璃爪子,哪个安检设备过不去?” “你还算退伍军人?想这些歪门邪道”司马富强终究还是摆脱不了“现实”世界的正义感和道德感。 “这军人还不一定是真是假,我真名是不是张伟都成问题。”张伟沮丧地坐回躺椅上。 “你真名当然不是张伟,才没几年而已,就忘了老本啦?你叫张志伟。”黄志打趣地提醒他。 不管这个所谓的“现实”是不是真实,毕竟在这个“现实”梦境里面,他们两确确实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管这个“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之真实快了多少倍,都无法改变他们的这段共同经历。 “行,黄志伟兄弟。我要是做了一票大的,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张伟可不是那么容易颓废的人,发过牢骚之后,心境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得了吧,钱财本是身外之物。这会儿我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真谛了,这个世界的繁华富贵,也不过就是一场梦。当个乞丐也不过如此,无趣得很”三人之中,依然是司马富强受的刺激最深。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现实’也是梦境,那么有一件事就相当蹊跷了……”张伟突然脸色凝重地提到。 “你说哪件事?”另外两人不由得暂时摒弃了心里的负面情绪,把注意力集中到张伟所说的话题上面。 张伟眼见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否则梦境世界绝对能把他给和谐处理了。而且此事还只是他的一个猜想而已,没有证据之前说出来又有些伤感情。 所以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伸出“玻璃爪”,在躺椅的扶手上挠个不停,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活像一只磨爪子的猫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这下子连黄志都急了。 张伟不得已,指指头顶,又在嘴前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然后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不能说。 司马富强和黄志已经绷直了身体白着急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个结果,顿时失望地瘫回了躺椅中。 对于张伟的意思,他们两人都明白了,又是涉及梦境世界的秘密。按理说,这是可以通过藏头暗语来表达的,可是张伟毕竟不如他们两个读的书多,口才远没有身手那么好,很多事情想得到,但是你要他用藏头暗语来说,那可就有些难度。 司马富强和黄志往日里用藏头暗语进行沟通,那也不是随便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总得找一件相对靠谱的事情作为谈话的伪装,否则以梦境世界现在对他们的监控程度,肯定能够从那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中发现他们探索梦境世界秘密的端倪。 自从张伟加入他们两人的讨论之后,就没开过口,总是作为听众,最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意见。真要他依靠藏头暗语把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那真是太难为他了,几乎没有做到的可能。 更多可能性是他一不留神说溜了口,没有通过藏头暗语,而是直接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表达出来。那样的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就只能是东海队在梦境世界的等级再次被提升到一个更高的段位,接受更严重的处罚,甚至直接被梦境世界和谐掉。 “算了吧,先不说了。”张伟颓然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集体宿舍”,去餐厅用餐。“这件事情目前还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还是等我慢慢观察一段时间,考虑一段时间,有了确切的证据再告诉你们。” 司马富强和黄志无奈地对望了一眼,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老风注:好大的一个坑啊,各位肯定恨得牙痒痒了吧?不要怪张伟说不出藏头暗语,也不要怪老风故意留悬念,这个实在是不能说。不过老风不说,各位可以自己猜啊。认真地回忆一下以往的情节,其实老风早就在前文里把这件“蹊跷的事情”埋下了伏笔。猜到的发个帖,繁荣一下讨论区也不错。)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转眼间“现实”世界的白天过去,梦中人们迎来了又一个势力梦境之夜。 从镇守府里出来,大家兴冲冲地簇拥着张伟往镇公所走去,准备见证东海队第一个a段位战斗技能的诞生。 他们刚走到镇公所门口,却被一个人堵在了大门口没法进去。 “这不是东儿小姐吗?有事出门?”黄志打了个哈哈。 最近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征战,他们与这个女人的交集也少了很多。 东儿千娇百媚地白了他一眼,直看得和黄莺一起站在后排的李莎心里一阵的不舒服。若不是和黄志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对他坚定的心意充满了信心,李莎这会儿真的要担心男友的心会被这女人勾了去。 说到李莎和东儿两人的容貌,那几乎是不相上下,只是因为两人的性格不同,而呈现出不一样的韵味。东儿妩媚,李莎清纯,两人若是站在一起,那可是难分轩轾。但这会儿却是在势力梦境当中,这东儿是否是个真人还很难说。就算是,“东儿”这个名字也不是她的真实身份。 面对这么一个虚幻的存在,哪怕东儿再怎么卖弄风骚,黄志也很难为之心动。 而事实上东儿也并不在乎黄志是否会为自己动心,这会儿她有诏书要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东海军配合离州府军,于清剿尾县叛军的过程中出力甚巨。自攻略尾东关起,至收服尾县全境止,历时两月有余,功绩卓著,特予嘉奖。” 司马富强闻言大喜,当初为了锻炼东海军的无意之举,如今竟成了东洲皇庭下诏嘉奖的理由,看来这势力梦境大有可为,正在逐渐地转变为梦中人们生存和战斗的重点。 他屏息凝视,认真地听着东儿公布东洲皇庭给予的嘉奖内容。 “其一,东海镇行政等级提升至c段位,允许修筑外城墙,墙高六米,城池规模不得大于五里。允许新修城关三座,墙高三米,城池规模不得大于一里。” 有了这个授权,东海镇终于可以兴建外城,而官道上的三座要塞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修筑起来。东海领地终于可以形成一个比较具有纵深的防御体系,不至于被打开了东尾关或者北面的离府南关就能直达其腹地。 “其二,东海队队长司马富强授予东海郡守职位,领正四品下怀化中郎将,手下官员皆官升一品。” 司马富强想起那个令他尴尬不已的“县令”称号,这会儿终于得以摆脱,还是“郡守”要好听些。这个“郡守”官职最初源于战国时期,至汉朝改成太守,到明清又改成知府。郡是州之下、县之上的行政级别,在唐朝并不存在,看来东洲大陆也并非完全照搬隋唐的那一套。 “其三,尾县南部划归东海郡管辖,接管南部诸城关。” 这可就是个出人意料的重磅消息,意味着除了尾城之外,尾县南部凡是被东海军拿下的区域都纳入了东海郡的势力版图。 这尾县南部一直以来民风彪悍,不服官府管教,即便现在被收复了,由于人口流失,也基本荒废在那里,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而离州府又是鞭长莫及,根本管不来,长久这么放下去,早晚还得滋生新的叛军势力,所以还不如划归东海郡管辖,让他们镇压当地。 但这不过是个表面上的说法,司马富强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东海领地可以通过武力征服周边地区,来进一步扩张自己的版图。 东海由一镇至一县,由一县至一郡,都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除了夜幕下的东海镇,没有一寸土地是东洲皇庭白白给他们的。那么如果他们继续坚持走这条武力扩张的道路,那么早晚还能发展成东海州,甚至凌驾于离州府之上。东洲大陆果真是一个军阀割据的地方,一切都是依靠拳头说话。 “其余,东海镇允许再增加五座功能性建筑物,镇公所及医馆等级提升至c段位,其余已建及未建建筑允许提升至c段位。” 后面这些消息就都是在司马富强的意料之内,他也不太关心,一般这些事情都是交由长老会去处理就可以了,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进一步扩张东海这件事情上。 宣读完诏书,东儿又向着众人抛了一个媚眼之后,袅袅婷婷地走向长老会,显然是去履行自己的理事职责。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在原地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会儿诏书的内容,这才回忆起自己来到镇公所的目的,赶紧推搡着张伟去往各人业务的柜台前,一人匀出两千积分给他,凑足了提升“格斗”至a段位所需要的一万六千积分。 在接待员受理技能提升事宜的同时,众人都紧张地在看着,生怕由她嘴里冒出一句在此之前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对不起,您目前不具备a段位技能扩展,提升‘格斗’技能至a段位失败。” 幸好,接待员这回说出的是另外一番话,“提升‘格斗’技能,条件审核,技能等级:b段位;技能类型:自带战斗技能;新领悟技能扩展:杀气外放;熟练度要求达到;升级积分:16000分。所有条件具备,‘格斗’晋升为a段位战斗技能。” “表演一下啊”晓风首先迫不及待地叫到。 “嘿嘿那就麻烦你当小白鼠咯”张伟表情邪恶地看着他,突然对着他释放出“杀气外放”的技能扩展。 晓风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将自己笼罩起来,一时间他竟有些手脚发颤的感觉。 转眼间,张伟收回了技能扩展效果,看着晓风略有些惨白的脸问到,“什么感觉?” “好可怕,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晓风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抹掉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 “就这样而已?”张伟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如果仅仅只能做到让对手感到害怕,那么这个a段位“格斗”比之b段位时也没有什么进步。以前他也能让面前的对手感到恐惧,只不过需要先杀几个人给对方看。“杀气外放”的作用若是仅仅只能削弱对方的士气,那么以此为契机来实现“格斗”技能的提升,张伟实在是亏大了。还不如继续停留在b段位,寻找别的突破方向,反而还有着无限的发展可能。 司马富强这时还在想着扩张东海版图的事情,并未太关注张伟这边的事情。 倒是黄志有了想法,“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可以通过模拟实战来试试。” 在他的建议下,众人立刻出发前往东海军于镇外的大校场。本来司马富强想要拉着黄志去长老会谈事情的,可是眼见队友们兴致勃勃地想要先研究张伟的a段位“格斗”,便随着大家一起去往校场,毕竟东海扩张的事情不急于这么一时半刻的。 到了目的地之后,队友们轮番上阵和张伟进行车轮战,体验a段位“格斗”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之处。 由于大部分人都不是身手矫捷的张伟的对手,基本上和当初一样,都是被“秒杀”的命,区别也就在于一秒钟左右的时间差。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效果,但显然黄志也认为这还不够。 “晓风,你再来一次,用技能。”黄志看了看有些不情愿的晓风。 晓风嘟囔了一句,“为啥老是要虐我啊?哼,我跑给你追去” 两人相隔五步面对面地站好后,张伟正准备扑上去收拾晓风。晓风却按照计划中地准备发动“速度”效果,准备脚底抹油,仗着速度优势,让对方没有出手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张伟发动了“杀气外放”,那股刺骨的寒意将晓风笼罩了起来,他突然发觉张伟追着自己的脚步变快了。 “停”晓风无赖地蹲在地上,双手比了个暂停的动作。 “就你毛病多,怎么啦?”张伟不解地问到。 晓风不爽地反问到,“你速度怎么变快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速度变快?没有啊?”张伟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转头征询队友们的意见。 在场的队友纷纷摇头,他们根本没看出张伟的速度有一丝的变快。 “那怎么可能?”晓风愤懑地抗议着,“你速度没变快,那难道是我变慢了?” 司马富强开始捋袖子,“你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你不就是正常移动速度么,哪里有什么变快变慢的?” 眼见队长想要过来扇自己的后脑勺,晓风赶紧解释到,“不可能是正常速度啊,我可是发动了专属技能的” “你发动了‘速度’?”张伟追问了一句。 “是啊。”晓风肯定地点点头。 “来来来,再来一次,你先发动‘速度’,从我身边跑过看看。”张伟退后几步,对着晓风招招手。 晓风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照做了。发动了“速度”效果后,他以每秒三十多米的速度一溜烟地从张伟身边跑过,瞬间来到了校场的边上。转头大声地问到,“跑完了,怎么啦?” 张伟尴尬地挠着头,“距离太近了,捕捉不到你身影,再来一次。你就从现在的位置跑过来。” 晓风一边嘴里唠叨个不停,一边再次发动“速度”猛冲了过来。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了,就在他经过张伟身边的时候,“杀气外放”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刺骨的寒意再度袭来。 晓风只觉得脚下一软,竟是无法再保持高节奏地往前迈步,但是上半身却保持着高速前冲的惯性。这么一来,打乱了节奏的他下场相当凄惨,顿时成了一个滚地的葫芦,摔得头破血流。 李莎看见出了意外,赶紧过来给晓风救治。 晓风呜咽着抗议到,“你这不是欺负人嘛趁我跑得最快的时候吓唬我,害得我腿软” “不对”张伟已经摸出了点门道来,“残月你来,你对着空地发动‘蛮力’,砸一锤子看看。” 残月将信将疑地走到张伟旁边,高举着大锤大喝一声,猛地一锤往校场地砸去,眼看就要在地面上豁出一个大坑来。 就在这一刻,张伟再次发动了“杀气外放”,目标锁定残月身上。 残月竟是觉得双手一软,大锤脱手飞出,差点砸到围观的东海军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残月也相当不解的看着张伟。 “再来一次,这次我先对你使用‘杀气外放’,你再发动技能。”张伟的嘴角已经明显的上扬了,显然他发现了这个技能扩展的妙用。 残月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再来一次,这回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靠‘蛮力’释放不出来了啊” (写啊写啊,差点超过了十二点……) 第二夜 东海新版图(二) 第二夜东海新版图 从睡梦中醒来,每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手打小说) 昨夜实在是太刺激了,脱离了王平的蜀军军营之后,东海队在附近的小树林里找到了詹慕思事先为他们备好的战马。若不是有这个先手准备,这回他们可能真的要栽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依然被锲而不舍的贾军师带着蜀军骑兵追出了上百里远,直到远远地望见了魏军营地,南海队才心有不甘地退去。 等到他们狼狈地冲入张?的营地,差点被人当成蜀军的刺客给就地格杀,这才发觉匆忙之中身上还穿着蜀军的军服。李莎也是累得不行,简单地对几个重伤号进行救治,便和大家一起倒头便睡。 这一觉直接让他们睡回了“现实”世界。 其他队友醒来之后,各自忙着洗漱和准备早餐去了,经历过一夜的恶战,有时候“现实”世界的工作反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相比于梦境世界生死存亡的压力,都市生活的压力基本上可以无视,他们现在只当每日的工作是一种享受人生的方式。 看着队友们一个个离开“集体宿舍”,三个臭皮匠很有默契地坐在躺椅上不曾挪窝。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被称为“集体宿舍”的这间大通铺房,司马富强才开口说到,“这一夜收获不小。人韦你的‘格斗’应该没问题了吧?” 张伟点点头,“‘杀气外放’基本已经掌握,应该可以作为一个技能扩展,支持我的‘格斗’晋升a段位。” “你似乎忘了给虎妞打个电话。”黄志提醒他,“小心她今天就坐飞机跑来鹭城找你。” 张伟苦笑地接过队长递过来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同时嘴里还念叨着,“‘现实’都不是现实了,这电话打的还有意义吗?”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那边虎妞看到了这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兴奋地在第一时间接通了,“人韦,你真的没事啊太好了,有没有受伤?” 张伟右手握着话边应付地回答女孩几句,手里却不停地伸缩着四支晶莹剔透的“玻璃爪”,就如同弹簧刀一般,在“集体宿舍”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因为确认了“现实”世界不是现实,又有李莎在“现实”中释放出了“治疗”技能,这会儿张伟能自由地使用“爪”技能,一点都不奇怪。 司马富强愣愣地看着他不停伸缩的爪子,这更加颠覆了他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专属技能都能随便使用了,想要再自欺欺人都不能,他又如何能装作这个世界就是“现实”,继续往日的研究工作呢? 黄志自嘲地笑了笑,“能用技能多好,以后我谈业务方便多了,哪还有搞不定的客户。这个月就把业绩冠军给拿下,我一个人赚的钱就够养活大家了。” “那倒是。”司马富强知道黄志在开导自己,“以后我不研究历史了,就靠着你养活我。” 这时候张伟也安慰完了虎妞,刚挂电话,接茬到,“实在不行,我还能去抢劫啊或者当个职业杀手什么的。嘿嘿这手玻璃爪子,哪个安检设备过不去?” “你还算退伍军人?想这些歪门邪道”司马富强终究还是摆脱不了“现实”世界的正义感和道德感。 “这军人还不一定是真是假,我真名是不是张伟都成问题。”张伟沮丧地坐回躺椅上。 “你真名当然不是张伟,才没几年而已,就忘了老本啦?你叫张志伟。”黄志打趣地提醒他。 不管这个所谓的“现实”是不是真实,毕竟在这个“现实”梦境里面,他们两确确实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管这个“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之真实快了多少倍,都无法改变他们的这段共同经历。 “行,黄志伟兄弟。我要是做了一票大的,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张伟可不是那么容易颓废的人,发过牢骚之后,心境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得了吧,钱财本是身外之物。这会儿我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真谛了,这个世界的繁华富贵,也不过就是一场梦。当个乞丐也不过如此,无趣得很”三人之中,依然是司马富强受的刺激最深。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现实’也是梦境,那么有一件事就相当蹊跷了……”张伟突然脸色凝重地提到。 “你说哪件事?”另外两人不由得暂时摒弃了心里的负面情绪,把注意力集中到张伟所说的话题上面。 张伟眼见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否则梦境世界绝对能把他给和谐处理了。而且此事还只是他的一个猜想而已,没有证据之前说出来又有些伤感情。 所以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伸出“玻璃爪”,在躺椅的扶手上挠个不停,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活像一只磨爪子的猫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这下子连黄志都急了。 张伟不得已,指指头顶,又在嘴前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然后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不能说。 司马富强和黄志已经绷直了身体白着急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个结果,顿时失望地瘫回了躺椅中。 对于张伟的意思,他们两人都明白了,又是涉及梦境世界的秘密。按理说,这是可以通过藏头暗语来表达的,可是张伟毕竟不如他们两个读的书多,口才远没有身手那么好,很多事情想得到,但是你要他用藏头暗语来说,那可就有些难度。 司马富强和黄志往日里用藏头暗语进行沟通,那也不是随便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总得找一件相对靠谱的事情作为谈话的伪装,否则以梦境世界现在对他们的监控程度,肯定能够从那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中发现他们探索梦境世界秘密的端倪。 自从张伟加入他们两人的讨论之后,就没开过口,总是作为听众,最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意见。真要他依靠藏头暗语把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那真是太难为他了,几乎没有做到的可能。 更多可能性是他一不留神说溜了口,没有通过藏头暗语,而是直接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表达出来。那样的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就只能是东海队在梦境世界的等级再次被提升到一个更高的段位,接受更严重的处罚,甚至直接被梦境世界和谐掉。 “算了吧,先不说了。”张伟颓然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集体宿舍”,去餐厅用餐。“这件事情目前还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还是等我慢慢观察一段时间,考虑一段时间,有了确切的证据再告诉你们。” 司马富强和黄志无奈地对望了一眼,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老风注:好大的一个坑啊,各位肯定恨得牙痒痒了吧?不要怪张伟说不出藏头暗语,也不要怪老风故意留悬念,这个实在是不能说。不过老风不说,各位可以自己猜啊。认真地回忆一下以往的情节,其实老风早就在前文里把这件“蹊跷的事情”埋下了伏笔。猜到的发个帖,繁荣一下讨论区也不错。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转眼间“现实”世界的白天过去,梦中人们迎来了又一个势力梦境之夜。 从镇守府里出来,大家兴冲冲地簇拥着张伟往镇公所走去,准备见证东海队第一个a段位战斗技能的诞生。 他们刚走到镇公所门口,却被一个人堵在了大门口没法进去。 “这不是东儿小姐吗?有事出门?”黄志打了个哈哈。 最近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征战,他们与这个女人的交集也少了很多。 东儿千娇百媚地白了他一眼,直看得和黄莺一起站在后排的李莎心里一阵的不舒服。若不是和黄志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对他坚定的心意充满了信心,李莎这会儿真的要担心男友的心会被这女人勾了去。 到李莎和东儿两人的容貌,那几乎是不相上下,只是因为两人的性格不同,而呈现出不一样的韵味。东儿妩媚,李莎清纯,两人若是起,那可是难分轩轾。但这会儿却是在势力梦境当中,这东儿是否是个真人还很难说。就算是,“东儿”这个名字也不是她的真实身份。 面对这么一个虚幻的存在,哪怕东儿再怎么卖弄风骚,黄志也很难为之心动。 而事实上东儿也并不在乎黄志是否会为自己动心,这会儿她有诏书要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东海军配合离州府军,于清剿尾县叛军的过程中出力甚巨。自攻略尾东关起,至收服尾县全境止,历时两月有余,功绩卓著,特予嘉奖。” 司马富强闻言大喜,当初为了锻炼东海军的无意之举,如今竟成了东洲皇庭下诏嘉奖的理由,看来这势力梦境大有可为,正在逐渐地转变为梦中人们生存和战斗的重点。 他屏息凝视,认真地听着东儿公布东洲皇庭给予的嘉奖内容。 “其一,东海镇行政等级提升至段位,允许修筑外城墙,墙高六米,城池规模不得大于五里。允许新修城关三座,墙高三米,城池规模不得大于一里。” 有了这个授权,东海镇终于可以兴建外城,而官道上的三座要塞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修筑起来。东海领地终于可以形成一个比较具有纵深的防御体系,不至于被打开了东尾关或者北面的离府南关就能直达其腹地。 “其二,东海队队长司马富强授予东海郡守职位,领正四品下怀化中郎将,手下官员皆官升一品。” 司马富强想起那个令他尴尬不已的“县令”称号,这会儿终于得以摆脱,还是“郡守”要好听些。这个“郡守”官职最初源于战国时期,至汉朝改成太守,到明清又改成知府。郡是州之下、县之上的行政级别,在唐朝并不存来东洲大陆也并非完全照搬隋唐的那一套。 “其三,尾县南部划归东海郡管辖,接管南部诸城关。” 这可就是个出人意料的重磅消息,意味着除了尾城之外,尾县南部凡是被东海军拿下的区域都纳入了东海郡的势力版图。 这尾县南部一直以来民风彪悍,不服官府管教,即便现在被收复了,由于人口流失,也基本荒废在那里,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而离州府又是鞭长莫及,根本管不来,长久这么放下去,早晚还得滋生新的叛军势力,所以还不如划归东海郡管辖,让他们镇压当地。 但这不过是个表面上的说法,司马富强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东海领地可以通过武力征服周边地区,来进一步扩张自己的版图。 东海由一镇至一县,由一县至一郡,都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除了夜幕下的东海镇,没有一寸土地是东洲皇庭白白给他们的。那么如果他们继续坚持走这条武力扩张的道路,那么早晚还能发展成东海州,甚至凌驾于离州府之上。东洲大陆果真是一个军阀割据的地方,一切都是依靠拳头说话。 “其余,东海镇允许再增加五座功能性建筑物,镇公所及医馆等级提升至段位,其余已建及未建建筑允许提升至段位。” 后面这些消息就都是在司马富强的意料之内,他也不太关心,一般这些事情都是交由长老会去处理就可以了,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进一步扩张东海这件事情上。 宣读完诏书,东儿又向着众人抛了一个媚眼之后,袅袅婷婷地走向长老会,显然是去履行自己的理事职责。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在原地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会儿诏书的内容,这才回忆起自己来到镇公所的目的,赶紧推搡着张伟去往各人业务的柜台前,一人匀出两千积分给他,凑足了提升“格斗”至a段位所需要的一万六千积分。 在接待员受理技能提升事宜的同时,众人都紧张地在看着,生怕由她嘴里冒出一句在此之前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对不起,您目前不具备a段位技能扩展,提升‘格斗’技能至a段位失败。” 幸好,接待员这回说出的是另外一番话,“提升‘格斗’技能,条件审核,技能等级:b段位;技能类型:自带战斗技能;新领悟技能扩展:杀气外放;熟练度要求达到;升级积分:分。所有条件具备,‘格斗’晋升为a段位战斗技能。” “表演一下啊”晓风首先迫不及待地叫到。 “嘿嘿那就麻烦你当小白鼠咯”张伟表情邪恶地看着他,突然对着他释放出“杀气外放”的技能扩展。 晓风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将自己笼罩起来,一时间他竟有些手脚发颤的感觉。 转眼间,张伟收回了技能扩展效果,看着晓风略有些惨白的脸问到,“什么感觉?” “好可怕,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晓风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抹掉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 “就这样而已?”张伟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如果仅仅只能做到让对手感到害怕,那么这个a段位“格斗”比之b段位时也没有什么进步。以前他也能让面前的对手感到恐惧,只不过需要先杀几个人给对方看。“杀气外放”的作用若是仅仅只能削弱对方的士气,那么以此为契机来实现“格斗”技能的提升,张伟实在是亏大了。还不如继续停留在b段位,寻找别的突破方向,反而还有着无限的发展可能。 司马富强这时还在想着扩张东海版图的事情,并未太关注张伟这边的事情。 倒是黄志有了想法,“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可以通过模拟实战来试试。” 在他的建议下,众人立刻出发前往东海军于镇外的大校场。本来司马富强想要拉着黄志去长老会谈事情的,可是眼见队友们兴致勃勃地想要先研究张伟的a段位“格斗”,便随着大家一起去往校场,毕竟东海扩张的事情不急于这么一时半刻的。 到了目的地之后,队友们轮番上阵和张伟进行车轮战,体验a段位“格斗”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之处。 由于大部分人都不是身手矫捷的张伟的对手,基本上和当初一样,都是被“秒杀”的命,区别也就在于一秒钟左右的时间差。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效果,但显然黄志也认为这还不够。 “晓风,你再来一次,用技能。”黄志看了看有些不情愿的晓风。 晓风嘟囔了一句,“为啥老是要虐我啊?哼,我跑给你追去” 两人相隔五步面对面地站好后,张伟正准备扑上去收拾晓风。晓风却按照计划中地准备发动“速度”效果,准备脚底抹油,仗着速度优势,让对方没有出手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张伟发动了“杀气外放”,那股刺骨的寒意将晓风笼罩了起来,他突然发觉张伟追着自己的脚步变快了。 “停”晓风无赖地蹲在地上,双手比了个暂停的动作。 “就你毛病多,怎么啦?”张伟不解地问到。 晓风不爽地反问到,“你速度怎么变快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速度变快?没有啊?”张伟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转头征询队友们的意见。 在场的队友纷纷摇头,他们根本没看出张伟的速度有一丝的变快。 “那怎么可能?”晓风愤懑地抗议着,“你速度没变快,那难道是我变慢了?” 司马富强开始捋袖子,“你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你不就是正常移动速度么,哪里有什么变快变慢的?” 眼见队长想要过来扇自己的后脑勺,晓风赶紧解释到,“不可能是正常速度啊,我可是发动了专属技能的” “你发动了‘速度’?”张伟追问了一句。 “是啊。”晓风肯定地点点头。 “来来来,再来一次,你先发动‘速度’,从我身边跑过看看。”张伟退后几步,对着晓风招招手。 晓风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照做了。发动了“速度”效果后,他以每秒三十多米的速度一溜烟地从张伟身边跑过,瞬间来到了校场的边上。转头大声地问到,“跑完了,怎么啦?” 张伟尴尬地挠着头,“距离太近了,捕捉不到你身影,再来一次。你就从现在的位置跑过来。” 晓风一边嘴里唠叨个不停,一边再次发动“速度”猛冲了过来。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了,就在他经过张伟身边的时候,“杀气外放”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刺骨的寒意再度袭来。 晓风只觉得脚下一软,竟是无法再保持高节奏地往前迈步,但是上半身却保持着高速前冲的惯性。这么一来,打乱了节奏的他下场相当凄惨,顿时成了一个滚地的葫芦,摔得头破血流。 李莎看见出了意外,赶紧过来给晓风救治。 晓风呜咽着抗议到,“你这不是欺负人嘛趁我跑得最快的时候吓唬我,害得我腿软” “不对”张伟已经摸出了点门道来,“残月你来,你对着空地发动‘蛮力’,砸一锤子看看。” 残月将信将疑地走到张伟旁边,高举着大锤大喝一声,猛地一锤往校场地砸去,眼看就要在地面上豁出一个大坑来。 就在这一刻,张伟再次发动了“杀气外放”,目标锁定残月身上。 残月竟是觉得双手一软,大锤脱手飞出,差点砸到围观的东海军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残月也相当不解的看着张伟。 “再来一次,这次我先对你使用‘杀气外放’,你再发动技能。”张伟的嘴角已经明显的上扬了,显然他发现了这个技能扩展的妙用。 残月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再来一次,这回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靠‘蛮力’释放不出来了啊” 写啊写啊,差点超过了十二点…… bk 第二夜 东海新版图(三) 第二夜东海新版图 从睡梦中醒来,每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手打小说) 昨夜实在是太刺激了,脱离了王平的蜀军军营之后,东海队在附近的小树林里找到了詹慕思事先为他们备好的战马。若不是有这个先手准备,这回他们可能真的要栽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依然被锲而不舍的贾军师带着蜀军骑兵追出了上百里远,直到远远地望见了魏军营地,南海队才心有不甘地退去。 等到他们狼狈地冲入张?的营地,差点被人当成蜀军的刺客给就地格杀,这才发觉匆忙之中身上还穿着蜀军的军服。李莎也是累得不行,简单地对几个重伤号进行救治,便和大家一起倒头便睡。 这一觉直接让他们睡回了“现实”世界。 其他队友醒来之后,各自忙着洗漱和准备早餐去了,经历过一夜的恶战,有时候“现实”世界的工作反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相比于梦境世界生死存亡的压力,都市生活的压力基本上可以无视,他们现在只当每日的工作是一种享受人生的方式。 看着队友们一个个离开“集体宿舍”,三个臭皮匠很有默契地坐在躺椅上不曾挪窝。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被称为“集体宿舍”的这间大通铺房,司马富强才开口说到,“这一夜收获不小。人韦你的‘格斗’应该没问题了吧?” 张伟点点头,“‘杀气外放’基本已经掌握,应该可以作为一个技能扩展,支持我的‘格斗’晋升a段位。” “你似乎忘了给虎妞打个电话。”黄志提醒他,“小心她今天就坐飞机跑来鹭城找你。” 张伟苦笑地接过队长递过来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同时嘴里还念叨着,“‘现实’都不是现实了,这电话打的还有意义吗?”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那边虎妞看到了这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兴奋地在第一时间接通了,“人韦,你真的没事啊太好了,有没有受伤?” 张伟右手握着话边应付地回答女孩几句,手里却不停地伸缩着四支晶莹剔透的“玻璃爪”,就如同弹簧刀一般,在“集体宿舍”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因为确认了“现实”世界不是现实,又有李莎在“现实”中释放出了“治疗”技能,这会儿张伟能自由地使用“爪”技能,一点都不奇怪。 司马富强愣愣地看着他不停伸缩的爪子,这更加颠覆了他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专属技能都能随便使用了,想要再自欺欺人都不能,他又如何能装作这个世界就是“现实”,继续往日的研究工作呢? 黄志自嘲地笑了笑,“能用技能多好,以后我谈业务方便多了,哪还有搞不定的客户。这个月就把业绩冠军给拿下,我一个人赚的钱就够养活大家了。” “那倒是。”司马富强知道黄志在开导自己,“以后我不研究历史了,就靠着你养活我。” 这时候张伟也安慰完了虎妞,刚挂电话,接茬到,“实在不行,我还能去抢劫啊或者当个职业杀手什么的。嘿嘿这手玻璃爪子,哪个安检设备过不去?” “你还算退伍军人?想这些歪门邪道”司马富强终究还是摆脱不了“现实”世界的正义感和道德感。 “这军人还不一定是真是假,我真名是不是张伟都成问题。”张伟沮丧地坐回躺椅上。 “你真名当然不是张伟,才没几年而已,就忘了老本啦?你叫张志伟。”黄志打趣地提醒他。 不管这个所谓的“现实”是不是真实,毕竟在这个“现实”梦境里面,他们两确确实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管这个“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之真实快了多少倍,都无法改变他们的这段共同经历。 “行,黄志伟兄弟。我要是做了一票大的,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张伟可不是那么容易颓废的人,发过牢骚之后,心境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得了吧,钱财本是身外之物。这会儿我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真谛了,这个世界的繁华富贵,也不过就是一场梦。当个乞丐也不过如此,无趣得很”三人之中,依然是司马富强受的刺激最深。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现实’也是梦境,那么有一件事就相当蹊跷了……”张伟突然脸色凝重地提到。 “你说哪件事?”另外两人不由得暂时摒弃了心里的负面情绪,把注意力集中到张伟所说的话题上面。 张伟眼见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否则梦境世界绝对能把他给和谐处理了。而且此事还只是他的一个猜想而已,没有证据之前说出来又有些伤感情。 所以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伸出“玻璃爪”,在躺椅的扶手上挠个不停,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活像一只磨爪子的猫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这下子连黄志都急了。 张伟不得已,指指头顶,又在嘴前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然后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不能说。 司马富强和黄志已经绷直了身体白着急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个结果,顿时失望地瘫回了躺椅中。 对于张伟的意思,他们两人都明白了,又是涉及梦境世界的秘密。按理说,这是可以通过藏头暗语来表达的,可是张伟毕竟不如他们两个读的书多,口才远没有身手那么好,很多事情想得到,但是你要他用藏头暗语来说,那可就有些难度。 司马富强和黄志往日里用藏头暗语进行沟通,那也不是随便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总得找一件相对靠谱的事情作为谈话的伪装,否则以梦境世界现在对他们的监控程度,肯定能够从那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中发现他们探索梦境世界秘密的端倪。 自从张伟加入他们两人的讨论之后,就没开过口,总是作为听众,最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意见。真要他依靠藏头暗语把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那真是太难为他了,几乎没有做到的可能。 更多可能性是他一不留神说溜了口,没有通过藏头暗语,而是直接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表达出来。那样的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就只能是东海队在梦境世界的等级再次被提升到一个更高的段位,接受更严重的处罚,甚至直接被梦境世界和谐掉。 “算了吧,先不说了。”张伟颓然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集体宿舍”,去餐厅用餐。“这件事情目前还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还是等我慢慢观察一段时间,考虑一段时间,有了确切的证据再告诉你们。” 司马富强和黄志无奈地对望了一眼,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老风注:好大的一个坑啊,各位肯定恨得牙痒痒了吧?不要怪张伟说不出藏头暗语,也不要怪老风故意留悬念,这个实在是不能说。不过老风不说,各位可以自己猜啊。认真地回忆一下以往的情节,其实老风早就在前文里把这件“蹊跷的事情”埋下了伏笔。猜到的发个帖,繁荣一下讨论区也不错。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转眼间“现实”世界的白天过去,梦中人们迎来了又一个势力梦境之夜。 从镇守府里出来,大家兴冲冲地簇拥着张伟往镇公所走去,准备见证东海队第一个a段位战斗技能的诞生。 他们刚走到镇公所门口,却被一个人堵在了大门口没法进去。 “这不是东儿小姐吗?有事出门?”黄志打了个哈哈。 最近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征战,他们与这个女人的交集也少了很多。 东儿千娇百媚地白了他一眼,直看得和黄莺一起站在后排的李莎心里一阵的不舒服。若不是和黄志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对他坚定的心意充满了信心,李莎这会儿真的要担心男友的心会被这女人勾了去。 到李莎和东儿两人的容貌,那几乎是不相上下,只是因为两人的性格不同,而呈现出不一样的韵味。东儿妩媚,李莎清纯,两人若是起,那可是难分轩轾。但这会儿却是在势力梦境当中,这东儿是否是个真人还很难说。就算是,“东儿”这个名字也不是她的真实身份。 面对这么一个虚幻的存在,哪怕东儿再怎么卖弄风骚,黄志也很难为之心动。 而事实上东儿也并不在乎黄志是否会为自己动心,这会儿她有诏书要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东海军配合离州府军,于清剿尾县叛军的过程中出力甚巨。自攻略尾东关起,至收服尾县全境止,历时两月有余,功绩卓著,特予嘉奖。” 司马富强闻言大喜,当初为了锻炼东海军的无意之举,如今竟成了东洲皇庭下诏嘉奖的理由,看来这势力梦境大有可为,正在逐渐地转变为梦中人们生存和战斗的重点。 他屏息凝视,认真地听着东儿公布东洲皇庭给予的嘉奖内容。 “其一,东海镇行政等级提升至段位,允许修筑外城墙,墙高六米,城池规模不得大于五里。允许新修城关三座,墙高三米,城池规模不得大于一里。” 有了这个授权,东海镇终于可以兴建外城,而官道上的三座要塞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修筑起来。东海领地终于可以形成一个比较具有纵深的防御体系,不至于被打开了东尾关或者北面的离府南关就能直达其腹地。 “其二,东海队队长司马富强授予东海郡守职位,领正四品下怀化中郎将,手下官员皆官升一品。” 司马富强想起那个令他尴尬不已的“县令”称号,这会儿终于得以摆脱,还是“郡守”要好听些。这个“郡守”官职最初源于战国时期,至汉朝改成太守,到明清又改成知府。郡是州之下、县之上的行政级别,在唐朝并不存来东洲大陆也并非完全照搬隋唐的那一套。 “其三,尾县南部划归东海郡管辖,接管南部诸城关。” 这可就是个出人意料的重磅消息,意味着除了尾城之外,尾县南部凡是被东海军拿下的区域都纳入了东海郡的势力版图。 这尾县南部一直以来民风彪悍,不服官府管教,即便现在被收复了,由于人口流失,也基本荒废在那里,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而离州府又是鞭长莫及,根本管不来,长久这么放下去,早晚还得滋生新的叛军势力,所以还不如划归东海郡管辖,让他们镇压当地。 但这不过是个表面上的说法,司马富强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东海领地可以通过武力征服周边地区,来进一步扩张自己的版图。 东海由一镇至一县,由一县至一郡,都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除了夜幕下的东海镇,没有一寸土地是东洲皇庭白白给他们的。那么如果他们继续坚持走这条武力扩张的道路,那么早晚还能发展成东海州,甚至凌驾于离州府之上。东洲大陆果真是一个军阀割据的地方,一切都是依靠拳头说话。 “其余,东海镇允许再增加五座功能性建筑物,镇公所及医馆等级提升至段位,其余已建及未建建筑允许提升至段位。” 后面这些消息就都是在司马富强的意料之内,他也不太关心,一般这些事情都是交由长老会去处理就可以了,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进一步扩张东海这件事情上。 宣读完诏书,东儿又向着众人抛了一个媚眼之后,袅袅婷婷地走向长老会,显然是去履行自己的理事职责。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在原地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会儿诏书的内容,这才回忆起自己来到镇公所的目的,赶紧推搡着张伟去往各人业务的柜台前,一人匀出两千积分给他,凑足了提升“格斗”至a段位所需要的一万六千积分。 在接待员受理技能提升事宜的同时,众人都紧张地在看着,生怕由她嘴里冒出一句在此之前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对不起,您目前不具备a段位技能扩展,提升‘格斗’技能至a段位失败。” 幸好,接待员这回说出的是另外一番话,“提升‘格斗’技能,条件审核,技能等级:b段位;技能类型:自带战斗技能;新领悟技能扩展:杀气外放;熟练度要求达到;升级积分:分。所有条件具备,‘格斗’晋升为a段位战斗技能。” “表演一下啊”晓风首先迫不及待地叫到。 “嘿嘿那就麻烦你当小白鼠咯”张伟表情邪恶地看着他,突然对着他释放出“杀气外放”的技能扩展。 晓风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将自己笼罩起来,一时间他竟有些手脚发颤的感觉。 转眼间,张伟收回了技能扩展效果,看着晓风略有些惨白的脸问到,“什么感觉?” “好可怕,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晓风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抹掉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 “就这样而已?”张伟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如果仅仅只能做到让对手感到害怕,那么这个a段位“格斗”比之b段位时也没有什么进步。以前他也能让面前的对手感到恐惧,只不过需要先杀几个人给对方看。“杀气外放”的作用若是仅仅只能削弱对方的士气,那么以此为契机来实现“格斗”技能的提升,张伟实在是亏大了。还不如继续停留在b段位,寻找别的突破方向,反而还有着无限的发展可能。 司马富强这时还在想着扩张东海版图的事情,并未太关注张伟这边的事情。 倒是黄志有了想法,“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可以通过模拟实战来试试。” 在他的建议下,众人立刻出发前往东海军于镇外的大校场。本来司马富强想要拉着黄志去长老会谈事情的,可是眼见队友们兴致勃勃地想要先研究张伟的a段位“格斗”,便随着大家一起去往校场,毕竟东海扩张的事情不急于这么一时半刻的。 到了目的地之后,队友们轮番上阵和张伟进行车轮战,体验a段位“格斗”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之处。 由于大部分人都不是身手矫捷的张伟的对手,基本上和当初一样,都是被“秒杀”的命,区别也就在于一秒钟左右的时间差。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效果,但显然黄志也认为这还不够。 “晓风,你再来一次,用技能。”黄志看了看有些不情愿的晓风。 晓风嘟囔了一句,“为啥老是要虐我啊?哼,我跑给你追去” 两人相隔五步面对面地站好后,张伟正准备扑上去收拾晓风。晓风却按照计划中地准备发动“速度”效果,准备脚底抹油,仗着速度优势,让对方没有出手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张伟发动了“杀气外放”,那股刺骨的寒意将晓风笼罩了起来,他突然发觉张伟追着自己的脚步变快了。 “停”晓风无赖地蹲在地上,双手比了个暂停的动作。 “就你毛病多,怎么啦?”张伟不解地问到。 晓风不爽地反问到,“你速度怎么变快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速度变快?没有啊?”张伟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转头征询队友们的意见。 在场的队友纷纷摇头,他们根本没看出张伟的速度有一丝的变快。 “那怎么可能?”晓风愤懑地抗议着,“你速度没变快,那难道是我变慢了?” 司马富强开始捋袖子,“你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你不就是正常移动速度么,哪里有什么变快变慢的?” 眼见队长想要过来扇自己的后脑勺,晓风赶紧解释到,“不可能是正常速度啊,我可是发动了专属技能的” “你发动了‘速度’?”张伟追问了一句。 “是啊。”晓风肯定地点点头。 “来来来,再来一次,你先发动‘速度’,从我身边跑过看看。”张伟退后几步,对着晓风招招手。 晓风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照做了。发动了“速度”效果后,他以每秒三十多米的速度一溜烟地从张伟身边跑过,瞬间来到了校场的边上。转头大声地问到,“跑完了,怎么啦?” 张伟尴尬地挠着头,“距离太近了,捕捉不到你身影,再来一次。你就从现在的位置跑过来。” 晓风一边嘴里唠叨个不停,一边再次发动“速度”猛冲了过来。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了,就在他经过张伟身边的时候,“杀气外放”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刺骨的寒意再度袭来。 晓风只觉得脚下一软,竟是无法再保持高节奏地往前迈步,但是上半身却保持着高速前冲的惯性。这么一来,打乱了节奏的他下场相当凄惨,顿时成了一个滚地的葫芦,摔得头破血流。 李莎看见出了意外,赶紧过来给晓风救治。 晓风呜咽着抗议到,“你这不是欺负人嘛趁我跑得最快的时候吓唬我,害得我腿软” “不对”张伟已经摸出了点门道来,“残月你来,你对着空地发动‘蛮力’,砸一锤子看看。” 残月将信将疑地走到张伟旁边,高举着大锤大喝一声,猛地一锤往校场地砸去,眼看就要在地面上豁出一个大坑来。 就在这一刻,张伟再次发动了“杀气外放”,目标锁定残月身上。 残月竟是觉得双手一软,大锤脱手飞出,差点砸到围观的东海军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残月也相当不解的看着张伟。 “再来一次,这次我先对你使用‘杀气外放’,你再发动技能。”张伟的嘴角已经明显的上扬了,显然他发现了这个技能扩展的妙用。 残月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再来一次,这回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靠‘蛮力’释放不出来了啊” 写啊写啊,差点超过了十二点…… bk 第三夜 意外的死敌(一) 第三夜意外的死敌(一) 早晨从睡梦中醒来,张伟感觉到一种少有的慵懒感觉,主要是过去的这一夜过得实在太过安逸。(手打小说)东周时间整整半个月时间,没有征战,没有流血,甚至没有行军,他们就像在东海镇外的青山碧水间休闲渡假。 东洲时间第五天下午的时候,李莎终于将自己的“治疗”提升到了b段位,各技能效果都获得较大提升。 “愈合”效果已经能够瞬间治愈重伤伤口,基本上在她的手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便能完成治疗,在战斗中的表现令人充满了期待,无疑让东海队梦中人的持续作战能力再上一个台阶。 “恢复”自然也进化到了能够让致命伤势缓慢恢复的状态,今后只要东海队的梦中人不是受到必死的打击,李莎基本上都有能力将其救回来。 当然,b段位的“恢复”也不是万能的,比如当初黄志在定军山一役中所受的那种程度的伤势,恐怕“恢复”的效果还赶不上他当时失血的速度,最多只能是延缓进入假死状态的速度。 对于这个不算是缺憾的问题,东海队的梦中人一点都不奇怪。若是仅有b段位的“治疗”技能便能拥有近乎于起死回生的能力,那么a段位时岂非要产生女娲造人的能力。“愈合”能够缓慢恢复致命伤势,那已经是意外的惊喜。 “驱除”效果并未让人有什么意外的改变,也就是从能够驱除c段位以下异常状态进步为b段位以下。 众人真正关心的新效果叫做“生命力”,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效果居然是个被动效果,提升了李莎本人的生命力。换言之,就是加强了她持续使用技能的能力,能够治疗更多的伤患。 就是不知道这个提升了她20%生命力的效果是否也意味着李莎的战场生存能力得到了同样的提高,但是队友们都希望这个疑问永远没有解开的一天,若是连队医都遭受了致命的打击,那东海队离团灭也不远了。 由于晋升了b段位,李莎的“治疗”专属技能再次成为张伟的测试对象。经过十多次的测试,得出的数据证明“杀气外放”对于b段位的技能和效果的遏制作用不如c段位显著。 对于“愈合”及“驱除”这种瞬发型技能效果,哪怕是在一米范围内,打断的成功率也只剩下了一半,而随着距离的加大,成功的几率同样只有原先针对c段位技能时的一半。想来对于那些属性加成类效果也会有同样的衰减。 由此可以想象,“杀气外放”对上同样a段位的技能,遏制的效果将会进一步减弱。可能是c段位时的四分之一,甚至还有可能更差。 至于对于“恢复”这种持续性状态效果,受到“杀气外放”遏制的瞬间,伤者身体机能恢复速度有明显的减慢。但是因为“杀气外放”的遏制效果持续时间几乎没有,所以实际上基本上不会影响“恢复”效果。 总体来说,只要摸清了目标梦中人所使用的技能类型和特点,出其不意地使用“杀气外放”,还是能够获得预期的干扰或者遏制效果,非常适合在战斗中作为给敌人造成致命打击的手段。 想到这里,张伟不由得兴奋起来,巴不得马上进入第三夜,到战争梦境中通过上战场去体验一下“杀气外放”的实战效果。 “兄弟,别傻笑了。”黄志不知何时摸到了他的卧室门口,递上司马富强的那部军用卫星电话,“队长让你给虎妞去个电话,顺便让她转告詹慕思,晚上隋唐主线见。” 张伟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和虎妞的约定,在势力梦境中休闲了半个月,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他赶紧接过黄志手里的电话,依言给虎妞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虎妞心情也是不错,张伟能够主动且自觉地给她来电话,不管是不是为了找詹慕思谈正事,她都觉得开心。 虎妞不愧是个毛毛躁躁的家伙,一不留神还把天山军的动态也给说了出来。詹慕思接受了司马富强的建议,正带着手下的军队深入煞县境内,突袭沙盗的几处小据点,累积天山军的战斗经验。 由于昨夜才收到皇庭的诏书,得知主动出战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张伟这会儿也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把此事告知对方。想了想,这种战略层面的考虑,还是交给司马富强去烦恼吧。与虎妞随便又闲扯了几句,双方都把电话交给各自的队长,让他们继续谈话。 司马富强经张伟点醒,也在考虑是否要向对方说明此事。虽然是盟友的关系,但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谁知道今天的盟友会否成为今后的拦路石呢。 但是考虑再三之后,他还是决定把这个情报告知对方,因为两支队伍合作的路还很长,要走到敌对的那一天还很远。在此之前,尽可能地帮助盟友提升实力,对于他们的合作还是很有好处的。 在电话中说明此事后,那头的詹慕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问到,“我说马强兄弟啊,你们究竟是哪一天完成那个任务的?为什么进度领先了我们这么多?” 司马富强懊恼地一拍额头,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一下子就泄露了东海队的老底,“那个,你就别那么多了,能告诉你这么个好消息,你该知足了。” 詹慕思在电话那头“哼哼哈哈”地应了一声,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了。不过他心里已经确认,东海队肯定不会是上周六和他们同一天达成那个任务的,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追求那个也没意思。不过不管怎么说,东海队这个盟友能够主动告诉自己这些,够意思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被一阵零星的枪炮声惊醒,司马富强有些犯糊涂,自己不是和詹慕思约定了今夜一起进隋唐主线么,怎么就能够听见热武器的声音? 坐起身来,他四下里看了一圈,不由得叹了口气,“奉军……见鬼” 好奇宝宝晓风凑了过来,不解地问到,“凤军是啥?” “奉系军阀,简称奉军。”司马富强没好气地回答到。 “哦。”晓风闻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黄色军装,“咦?这不是国民**军的军装吗?” “瞎扯,你懂什么”司马富强戳了戳他的脑门,“看看你帽檐上的徽章,五色星,这是民国初年北洋军阀的统一帽徽。然后根据军服颜色的不同,可以区分北洋军阀不同的派系。奉军在张学良易帜之前,奉军一直沿用日式黄色军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哦。”晓风一边护着自己的后脑勺,生怕遭到队长的“教育”,但嘴里一边还是忍不住问到,“那我们的对手呢?” “还能是谁,奉军除了和北京直系军阀吴佩孚分别在1922年以及1924年打了两场直奉大战之外,还没讲过他能对日军开过一枪一炮呢,废物”司马富强显然对于奉军于抗战初期的不抵抗相当的不满。 虽说后世一直在替张学良平反,说是老蒋不让抵抗,但是作为前身是奉军的东北军,作为一个亲爹被日本人炸死的军人,司马富强实在无法理解他怎能懦弱至此,难道就没有一丝男人的血腥?,难道就没有一丝军人的尊严? 这段历史无需再提,这会儿司马富强也不准备为所谓“现实”世界里那不知道真实与否的历史或者说是“剧本”而生气。 他接着向队友们说明眼前的情况,“第一次直奉大战发生在1922年春,从4月28日到夏初的6月17日。现在的天气又干又热,显然是夏末,那么便是第二次直奉大战。唉,反正不管是哪一场,说穿了都是狗咬狗一嘴毛这事我不管了,没兴趣” 看着队长没由来地发火,黄志知道他这是在发泄对于“现实”世界的失望。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老是憋在心里憋出毛病来好。 “那就混吧,反正我们不差这点积分。明晚进入势力梦境,又有四万积分到手。”黄志同样对于直奉大战不怎么感冒。 事实上就他所知,两次直奉大战基本上都是不分胜负的。发生在第一次,最终是站在北洋军法背后的帝国主义出面调停,才让这次大战暂时落幕。但是双方的矛盾并未得以缓解,终于在1924年,奉军再次以直皖于南方爆发的浙江战争作为借口,出兵直隶,挑起了第二次直奉大战。 然而第二次直奉大战在二十多天的相持当中,各自付出了超过万人伤亡之后,战局陷入了僵持。这时候直系军阀当中的几位进步将领,包括冯玉祥、胡景翼、孙岳等人发出了呼吁和平的电告,紧接着发动了北京政变,推翻了直系军阀首脑、贿选上位的民国总统曹锟,终于结束了这次军阀内战。 简而言之,除非能够在这战场之上找到冯玉祥去投靠,否则这场仗真没有什么好打的。不过东海队身处奉军阵营,要想投靠直军冯玉祥可不容易,为了这么一个非主线战役去劳心劳力,甚至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可实在有些不值。 打定了消极殆战的主意之后,东海队的几个梦中人也就懒得有什么行动了,甚至考虑着找个机会脱掉军装打扮成老百姓脱离战场。 就在这时候,麻烦找上他们了,一名奉军的军官找上门来,点名让这支小队外出巡逻,以防这支占据了内蒙赤峰的奉军被直军袭击。 可是据司马富强的印象,直军将会在数日之后夺回赤峰,据他时间他并不记得,毕竟他不是电脑。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判断,那就是东海队的巡逻方向要尽可能地避开南面将会面对直军的正面战场。 出了赤峰城,他阳奉阴违地带着队友往西北方向拐去,就在东海队九人找了个能够掩人耳目的山坳藏身,准备在那里混到夜晚来临再返回,却见到对面不远处一支身着灰色军服的直军士兵正向着这个方向过来。 “倒霉”司马富强抱怨了一句,同时发动“登高远眺”往那队正在靠近的队伍望去。 “发现敌对势力天山队,生死火拼任务启动,全员击杀对方梦中人后方可退出第二次直奉大战。”一个出其不意的画外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司马富强不解地转头看了看黄志和张伟,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出现幻听了,却见到两张同样惊讶得扭曲变形的面孔。 “该死怎么会是天山队?”东海队长再次往那队明显听到了相应通知的队伍望去,对方正好是八个人,正是梦中人队伍的编制。 天山队这会儿也听到了这个画外音,顿时错愕地愣在了原地。相比于第三次面对“生死火拼”的东海队,他们在这方面还是十足的菜鸟,尤其是听到那个所谓的对手居然就是自己的盟友,更是一时半会儿无法相信。 确认那支处于百米开外的队伍正是天山队,东海队三个臭皮匠互望了半天,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别的不说,但是以虎妞和张伟的关系,这一战他们便无法心安理得地向对方下死手。 “有办法规避‘生死火拼’吗?”考虑了片刻,张伟首先问到。 司马富强转头看看还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南海队,“既然是天山队,怎么也得想个办法才行。” “在此之前,我想我们还是得先露个面,免得我们的盟友疑神疑鬼的。”黄志看着明显处在争执当中的天山队,提醒两人。 司马富强犹豫了一下,从山坳里走出来,向着对方挥挥手。 天山队很快便有人发现了他,紧张地做出了防备的姿势,将手中的步枪对准了这个方向。不过在詹慕思和虎妞的弹压下,并没有人做出过激的反应。 “幸好是热武器战争,想来凭张伟一个人就足够搞定他们。”司马富强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黄志转头看了看紧张的队友们,这确实是个艰难的抉择,想要寻找一个规避“生死火拼”的办法,首先就必须取得天山队的谅解。而要做到这一点,势必大家要心平气和面对面坐下来谈一谈。可是现在剑拔弩张的状态,搞不好就会擦枪走火,弄出两败俱伤的悲惨结局。 “张伟你先去和虎妞谈谈吧,只有你们两个适合作为两队之间的润滑剂。”黄志建议到。 张伟也毫不犹豫地欣然点头,若要说东海队里谁最不愿意与天山队兵戎相向,那就只能是他。尽管依然无法接受虎妞的感情,但他也绝对做不到对女孩出手,哪怕是队友们代为出手,他也无法接受。能够说和自然是最好,接下来才进一步集思广益找出规避“生死火拼”的办法。 看到张伟身无寸铁地独自一人走出山坳,詹慕思也明白了东海队的意思,便示意虎妞一个人过去和他接洽。 等到这对旷夫怨女接上头,张伟当即表面了东海队打算与天山队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意思,让虎妞回去转达。 片刻之后,虎妞带话回来,说是让双方将武器各自放在身后的一处空地上,再来面谈,省得被人打了黑枪说不清。 张伟代表东海队接受了这个建议,便回到队友们中去。 “这样啊,我同意。”黄志看了看东海队多出来的一人,自然是表示了支持。只要有小七在,他们怎么也不会吃亏。 张伟也知道自己兄弟的想法,出于为队友负责的立场,他并不能反对这样做。而且小七是不能让南海队知道的一枚暗棋,这会儿暴露出去,只会增添变数,让贾军师更加地不安而已,于事无补。 “既然如此,小七你留下,我们出去。”司马富强也做出了决定。 小七本来就是个听话的孩子,自然不敢对队长做出的决定唱反调,便独自一个人乖乖地躲在山坳里,目送着队友们出去。 走出山坳之后,为了表明姿态,东海队的梦中人们率先找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空地,将手中的八条步枪在那里一字摆开。 几乎是在几秒钟之后,天山队那边也做出了善意的回应,毕竟詹慕思也不希望和自己的盟友打一仗,更关键是他至今也没搞明白这个“生死火拼”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为何要让天山队和东海队来一场。难道是因为两队私自结盟,打破了东洲九镇的平衡? 两队十六个梦中人终于面对面地走到了一起,看着詹慕思那略显茫然的表情,司马富强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倒霉” “告诉我‘生死火拼’是怎么回事?我想你们一定知道。”詹慕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 司马富强看了看竖直了耳朵想要听个究竟的天山队员,不得不提醒到,“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们一边说去。” “就我们两个?”詹慕思指了指自己和东海队长。 “没错,就我们俩。”司马富强点点头,“我会告诉你来龙去脉的。” 詹慕思倒是干脆,“行,大家都放下武器坐到一起来了,我还有什么信不过你的。” 东海队长率先向一旁走去,直到一定的距离,确定应该没人能够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才停了下来。 詹慕思跟在他身后,心里不住地纠结着,“催眠他?不催眠?催眠他?不催眠?” 第三夜 意外的死敌(二) 第三夜意外的死敌(二) 最终詹慕思还是放弃了这个邪恶的念头,一方面实在对这个盟友下不去手,另一方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太好出手。(手打小说) 两人来到一旁,司马富强开口说到,“我说,你听。不该问的不要问,否则你准备迎接下一次‘生死火拼’。” 詹慕思点点头表示明白,从这会儿开始就不乱说话了。 “‘生死火拼’是一种惩罚措施,针对探索梦境世界秘密的人。”司马富强尽可能地挑着自己认为可以说的东西解释,“今夜是第三夜,也就是从周一夜至今早,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没有。”詹慕思申辩到,“我可不像你们东海队有三个人可以商量事情,我都是一个人动脑筋。” 司马富强并不知道自己的盟友之所以会被拖入“生死火拼”的泥滩,完全就是因为张伟于周一夜不小心说出的那句话。“好吧,有没有都无所谓了。关键是以后无论你有什么想法,放在心里面就对了,对谁也别说。人多嘴杂,在东海队这里也是一样,很多事情只有我们两三个人知道。” 詹慕思委屈地点点头。 “‘生死火拼’是以其中一支队伍全灭为终结的,与所处的战争梦境无任何关系。不已战役的完结为中止。”司马富强绕过容易出事话题,回到眼下的重点上来。“尽管如此,如果我们不想拼个两败俱伤的话,还是得想办法规避。” “若是我们存心要避开对方呢?”詹慕思问到。 “那你说为什么我们在这荒郊野外遇上了?”司马富强反问对方。 以东海队的经历来说,除了第一次对上高卢队是因为主动出击,其余这两次都是为了避开主战场而不幸遭遇对手。不得不说,梦境世界确实在冥冥之中操纵着两支队伍的动向,这种感觉实在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詹慕思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错愕了一下,随即问到,“你们几次了?” 司马富强稍微犹豫了一下,尴尬地伸出三个指头。“算上这一次,已经第三次了。” “之前已经有两次?那东洲九队怎么不见减少?难道是东洲九镇统一之前?”詹慕思一口气蹦出三个问题。 害怕对方问出某些不该问的问题,司马富强只得解释到,“是最近几周的事情,对手都不是东洲九镇的。洋人,你知道的。”他这么说,自然是认为本身就是个洋人的詹慕思会听明白。 詹慕思心下一惊,看来这个盟友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得多。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到东海队,是在现实世界四周之前的隋唐黑石之战中。按照东海队长的说法,他们经历过的两次“生死火拼”都是在这一期间,也就是说,他们全灭了两支队伍之后,自己却没有任何损失。 如果和这样的一支队伍真刀真枪地来一场“生死火拼”,天山队的胜算能有几分? 他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东海队之所以能够全灭两支梦中人队伍而没有任何损失,恐怕是因为人韦这个高端战力的缘故。而我们天山队也有虎妞这个对等的战力,也就是说,对方对我们并不存在压倒性的优势。但就算如此,我们的胜率最多也就是一半一半,或许还要更低一些,毕竟东海队有两次‘生死火拼’的经历,肯定要比天山队经验丰富一些。” “不对,恐怕我们的胜面还要再小一些虎妞那丫头虽然疯,但是出手却不够狠辣,而且她恐怕无法对人韦出手,甚至还有可能扯我们后腿反观人韦那家伙,出手可真狠啊”回忆起街亭之战后打扫战场时的所见,凡是死在人韦手里的蜀军士兵,要么是被割喉,要么是被开膛,就没有一个死得稍微好看点的。 詹慕思不相信这样一个男人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到时候虎妞遇上对方,肯定是毫无胜算的。思想到这里,天山队长的脸色更苦。 “你有在想吗?”司马富强眼见着詹慕思的眼神有些飘忽,知道他已经心不在焉了。之所以透露这些给这位盟友听,倒不是他无意中的疏失,根本就是存了敲山震虎之意,让对方不要存有非分之想,好好地配合东海队一起找出规避“生死火拼”的办法。 听到司马富强的催促,他也终于不再胡思乱想,“好吧,这个‘生死火拼’应该没有强制在几天之内必须结束,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如果没有其他不能对大家说的东西,我建议还是发动大伙儿一起动脑比较好一些。” 对于詹慕思的这个建议,司马富强自然没有异议,他之所以拉天山队长到一边,并不是为了商量这些,而只是为了让对方知道一些关于“生死火拼”的事情。 他有种预感,东海队已经在梦境世界的幕后操纵者手中挂上号了,基本上只要有其他队伍犯事,东海队一定会跟着遭罪。如果是其他队伍也就罢了,司马富强实在不想再和天山队在这种场合相遇。 两人回到各自的队伍中去,大家便就地坐下来商量应对措施。 两队之中最活跃的人分别是晓风和猥琐男,这两人也是第一个提出各自建议的梦中人。 “让天山队集体加入我们,只剩下一支队伍,‘生死火拼’不就完结了吗”晓风自以为这个主义不错。他记得当初统一东海的时候,张伟就是这么临阵倒戈过来的,虽然那是有预谋的行为,但无疑这是一种思路。 若不是当着天山队的面,司马富强真的很想给他一个耳刮子,“这是什么馊主意?每支队伍的编制只有八人,按你的主意,是不是要先各自消灭半数人,然后才能整合成一支队伍。那先把你给和谐了,你没意见吧?” 晓风闻言立刻乖乖地缩了回去,不敢再乱提意见。 对于他的这种怪诞想法,倒也不是没人支持,至少黄志出面为他说了两句好话,“这倒也是一种很有创意的思路,可惜我们手头上没有足够的兑换券,不然还真有操作的可能性。只要有八张兑换券在手,就可以让其中一支队伍的所有成员完成退队及解散队伍的操作。如此一来,当‘生死火拼’的两支队伍有一支不复存在的话,应该就能顺理成章地退出这场战争梦境。” 虽然知道现在没有进行这种操作的可能性,詹慕思还是忍不住问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东海队和我们一样都已经晋升c段位。解散队伍的话,那这个损失怎么算?当我们明晚回归势力梦境,是否还能够重新整合队伍?重建的天山队是否还能保有c段位?”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大家头昏脑胀,司马富强摆摆手,“别说了,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条件按此方式来规避,别再给自己添堵了。” 詹慕思也知道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便不再继续纠缠此事。 这时候,猥琐男也提出自己的想法,“晓风兄弟的建议让我塞毛顿开。” “是茅塞顿开。”詹慕思面红耳赤地纠正到。这叫什么人啊,身为炎黄子孙,说个成语居然还要由他这个老外来帮忙纠正。猥琐男平常在天山队内部出洋相也就罢了,这会儿丢人丢到东海队面前了,怎能叫他这个当队长的不脸红。 猥琐男自己倒是习惯了,丝毫没觉得丢人,接受了队长的纠正之后,依然面不改色地说到,“嗯,塞,哦,那个茅塞顿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队伍是可以更名的,如果我们临时换个名字的话,只要一张兑换券就能规避这个‘生死火拼’了。” 对于他的建议,就连晓风都选择了无视,更不用说其他人。 猥琐男也太小瞧梦境世界了,如果一支队伍改个名字就能规避惩罚,那东海队这会儿早就解脱了。如果他的想法可行,只要按照这个思路扩展,到“现实”世界把黄志和司马富强这两个在梦境世界挂的上号的“探秘者”改个名字,东海队的危险等级也就能够解除了。 这岂不荒谬?梦境世界既然已经关注了这些人,自然会持续保持监控,绝不会因为他们改名就放他们一马。 猥琐男眼见自己的建议激不起任何反响,正待继续游说众人,却见詹慕思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当下也学着晓风灰溜溜地退回队友们当中去,乖乖地保持缄默。看来他平常在队伍里也没少被天山队长修理。 晓风和猥琐男两位活宝发言之后,十几个梦中人都陷入了沉默。梦境世界可以说是相当严谨的,至少在他们数周的经历来看,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利用得到的bug。 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没有人提出任何可行的方案。1924年的这个夏末,黄昏正渐渐地吞噬着残存的光明。正如当时中国的**先驱们在一次次的军阀混战中陷入迷茫,此时两队的十几名梦中人也一样的迷茫。 尽管这个盟友并不是那么的可靠,偶尔也会对自己的队伍使个绊子,但在面对共同的利害关系时,彼此的配合还算不错,默契也在逐渐形成当中。 大家都是当初从东海九镇数十支队伍当中崛起的佼佼者,都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损之的道理。任何一支队伍想要以一己之力凌驾于其他八队之上,那是难之又难。在各镇内部争斗时期,还能拉拢分化其他队伍,吸引来自其他队伍的人才。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期,一切都不是当初。 每支队伍为了更好地在战争梦境中打拼,都先后找到了共同进出梦境世界的办法。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在梦中成为队友,就算在“现实”世界,同一支队伍的梦中人也彼此紧密地关联在了一起,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组织。 这样一支荣辱与共的队伍,要想再像当初那样行挖角分化等策略,除非你有能力把对方的队友全灭,确保目标人物在“现实”世界的安全,否则谁敢背叛自己的队伍。更不用说东洲九镇天各一方,基本上除了在战争梦境中相遇,梦中人们很难以其他队伍有交集。 在战争梦境这短暂的接触当中,除了东海队与天山队这般势均力敌,有志将对方作为盟友发展的,其他哪支队伍不是忙着与敌对阵营的队伍打生打死或者向本阵营的“同僚”背后捅刀子,哪有机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 所以说,在没有盟友的情况之下,任何一支队伍的崛起,势必要面对其他八镇队伍的联手打压。就如同东海镇当初自发出现的四条约定一般,就如同战国时期六国合纵抗秦一般,这支队伍将面对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稍微让人放心一点的盟友,无论是詹慕思还是司马富强,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不想就这么轻言放弃。所以今天他们才能走到一起,共同来考虑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这令人绝望的沉默当中,虎妞开了口。“人韦,不管怎么样,我绝不会对你出手的” 詹慕思叹了口气,在心里数落到,“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但你也用不着特别声明这一点吧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要是想不到办法,你们尽可以无视虎妞的存在,对我们天山队下死手。” 同时他也下定决心,不管这次的事情能否顺利解决,稍后一定要再给虎妞来一次“心理暗示”,至少要让她有点团队观念,别胳膊肘老是往外拐。 听到了虎妞的话语,本着对队友们负责任的态度,张伟虽然不能说出同样的混账话,却也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态度,“如果今天面对的不是你们天山队,而是该死的南海队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是啊,如果是南海队就好了。”黄志重复着自己兄弟的话,“如果是贾军师的话,在发现他们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可以乱枪打死他们一半以上的人。如果是那个老奸巨猾的贾军师的话,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地坐在这里想办法了。” “如果是贾军师的话……”他一遍一遍地唠叨着。 詹慕思皱着眉头,如果这个唠叨的人不是东海队的士心的话,如果这个唠叨的人是他的手下的话,他一定会开口训斥的。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觉得自己的耐心在被一点一点地消磨掉。 相比于苦苦忍耐的天山队长,东海队长显然更了解自己的队友,司马富强两眼放光地看着黄志,意识到他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 就在这个时候,黄志也向着他转过头来,“你还记得在浅水原之战中,贾军师做了什么吗?” “你说那个”司马富强眼睛一亮,或许这是个办法也说不定。 黄志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卡片,稍微地露出了一角。 司马富强点点头,“没错,他当时用了这个,脱离了浅水原的战场。也就是说,我们今天也能使用它来脱离‘生死火拼’,不是吗?” “不一定,情况不同,但是值得一试。”黄志重新把卡片塞回口袋里。 眼尖的詹慕思已经注意到了那张卡片,“那是什么?难道东海镇也有了‘神秘商店’?” 还未享受过首席梦中人待遇的詹慕思自然不知道“三国梦境卡”这样东西,黄志也没考虑好是否要让他知道。 黄志既然不肯明说,肯定是有他的顾虑,司马富强打断了詹慕思多余的好奇心,“好吧,先这么办。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试验一下这个想法,如果能够脱离‘生死火拼’的话,今晚你们便会在睡梦中回归‘现实’。反之,我们只能是明天接着想办法。” “真的有办法了吗?”虽然知道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那张卡片是什么,詹慕思还是得确认一下这一点。 “八成以上的成功率,但也有可能存在变数。”黄志淡然地回答。 稳住了詹慕思的心,两队各自回头去拾取自己摆放在远处的武器。1924年北洋军阀所使用的枪械自然不可能比1937年抗战时期的好,双方放下武器的地点相隔超过两百米,已经不是那些破枪能够射击得到的距离。所以梦中人们收拾好武器,各自没入黑夜之中。 回到了最初的山坳之中,黄志脸色凝重地说,“我不知道梦境世界有没有优先度这么一说,如果我们使用了‘三国梦境卡’却依然无法脱离。那只能说明‘生死火拼’的优先级别高于一切,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规避与天山队一绝生死的可能。希望大家能够明白这一点。” 这句话与其说是给“大家”听的,倒不如说是专门用以提醒他的好兄弟张伟。 张伟苦涩地点点头,“我明白的,从认识虎妞的第一天,我便有了这样的觉悟。如果真的免不了这一战的话,我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的” 黄志见到张伟亲口答应,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很好,那么现在我们就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今夜顺利脱离第二次直奉之战,一切休提。否则的话,明天一早见到天山队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司马富强也是痛苦地点点头,他很高兴黄志能够有如此清醒的头脑,能够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 黄志继续分派任务,“明日行动的关键在于小七,你是南海队不知道的秘密武器。你的任务就是‘潜行’到贴近我们商讨的地点附近,由你来打响第一枪” “保证完成任务”小七兴奋地叫到。加入东海队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被摆到如此重要的地位上。 “别高兴得太早。”黄志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你的目标是虎妞虎妞没有防御技能,抵挡不住枪弹,就算打不死,也得重伤她” 小七的脸立刻就绿了,虽然他还搞不太清楚这个虎妞与自己的师父张伟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可是怎么也能看得出两人之间的暧昧。黄志这个命令可是要让他袭击自己的“师娘”啊要命 不等小七反悔,黄志接着说,“这是在帮你师父,他不会恨你的。与其让他亲手去杀虎妞,还不如由你来动手,他的心情会好过一些。” 张伟沉默了,什么话都不说。他知道黄志说的没错,如果真的要与天山队兵戎相向的话,这是最好的办法,能够让他的心理负担减至最低。或许是自欺欺人吧,但总好过要他残忍的亲手杀害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孩,也许也是他深爱着的女孩…… 小七看了一眼师父那难看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好了,都别摆着一张臭脸,我刚才说的是最糟糕的状况,让你们有一个心理准备。”黄志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三国梦境卡”,“现在我们试试这张卡片能否生效,这才是问题的根本解决之道。” “来吧”张伟眼睛放光地看着黄志手中的卡片。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这是头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一件事情能够成功。 第三夜 意外的死敌(三) 第三夜意外的死敌(三) 黄志拿着“三国梦境卡”准备发动,却又停了下来,“还有几件事必须说在前头。(手打小说)” 原先已经绷紧了神经的队友们瞬间有种虚脱的感觉,他们刚才为了等待黄志使用卡片,几乎人人都是屏住了呼吸。这会儿发现自己白紧张了半天,看着黄志的眼神难免有些埋怨。 黄志看着队友们的无声控诉,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些事情确实必须说在前头,“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三国梦境卡’未必能够帮我们规避‘生死火拼’,我刚才突然又想到有几种可能,必须提前和大家打好招呼,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说吧,赶紧说吧。”一项很有耐性的张伟也忍不住催促到。 黄志满怀歉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好吧,第一种可能自然是梦境世界根本不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使用‘三国梦境卡’,这种情况可谓一目了然,我也不多说了。第二种情况便是卡片使用掉了,但是实际上我们却没能脱离,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晓风忍不住问到。 “有可能的,”司马富强帮着黄志解释到,“如果梦境世界认为‘生死火拼’拥有最高优先级别的话,完全有可能让卡片先消耗掉,但是却要等我们消灭天山队之后才正式产生效果。” “没错,就是这样的。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黄志移动了一下身子接着说,“我最担心的却是第三种情况,我们成功使用了‘三国梦境卡’,但是却在离开三国战争梦境之后,又被‘生死火拼’拉回1924年的这处战场来。” “这又有什么区别?”晓风忍不住再次插嘴,这同样也是其他队友想要知道的问题。 黄志也知道有解释的必要,“这其中的差别很大,甚至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我们和天山队之间的胜负关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这会儿正是处于一鼓作气的状态,若是梦境世界直接就不让‘三国梦境卡’生效,我们便会破釜沉舟地准备明天的作战,甚至可以考虑利用今晚打个时间差。” “而若是出现第二种情形,我们先是满怀期待,但是却在早晨醒来之后发觉自己依然置身于1924年的现在,这就是‘再而衰’的情况,虽然计划不变,但无疑我们的士气将会受到很大的压制。”说到这里,黄志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忧虑。 “我明白了”司马富强恍然大悟,“第三种情况便是‘三而竭’了,当我们满怀欣喜地通过‘三国梦境卡’的效果离开了这个这场战争,可是最终却发觉做了一场无用功,不但士气低落到了谷底,甚至还会因为身体的疲惫而影响了与天山队的决战。士心,你的意思便是如此吧?” 黄志点点头,“现在话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那么我们来选择要用‘三国梦境卡’前往哪个时段吧,队长你说。” 司马富强不由得晒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选择的。我最初倒是想利用这张卡片去见识一下曹操最具代表性的官渡之战,可是这会儿经你这么一说,也只能选个没有战争的和平时期去过渡一下。不管最终是否还会回到这里,至少我们可以修生养息,保持最佳的精神状体。” “我只不是这么说说而已。”黄志无奈地解释到,“事实上我个人还是认为使用‘三国梦境卡’有着八成以上的几率能够规避‘生死火拼’。” “是直觉还是有依据?”张伟更关心这个。在一旁静静地思考越久,他就越是备受煎熬,不管自己是否对虎妞有感情,单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那份心意,他便无法向女孩出手。 黄志看着好兄弟眼中流露出的那种迷茫与痛苦,不由得对梦境世界的幕后操纵者充满了愤恨,如果有机会突破梦境回到真正的现实世界,他一定要好好地和对方算这笔帐。 “说说吧。”司马富强也意识到必须给张伟吃下一颗定心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觉东海队的这员最强战力情绪渐渐地焦躁起来,随时有着失控的可能。 “嗯。”黄志显然不是信口胡诌的,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分析,“之前我还在怀疑梦境世界是否存在一个优先级别的问题,可是回想到我们过去的经历,现在我可以确认是有这种东西的存在。证据便是我们的技能” “技能?”司马富强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是的,技能。”黄志也跟着重复了一遍,“你们还记得吧,在东洲九镇未统一之前,势力梦境里面,除了周日的势力争霸之外,在夜幕范围之内是不允许使用技能的。也就是说,夜幕之下,梦中人的‘安全’是第一优先级别。直到我们在东海镇再也没有竞争对手之后,‘安全’的优先级别才被取消,‘技能’取而代之拥有更高的优先级。” 他看了周围的队友们一眼,确认所有人都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才接着往下说,“同样的,你们经历过决斗梦境那样一个特殊空间。在那里面,除了出场决斗的人员,其余人员再次被限制了技能和武器的使用,证明在决斗梦境里,‘安全’是优先于‘技能’和‘武器’的第一优先度。” 司马富强听到这里,心里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他所要阐明的东西,便试着去解释黄志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说,除了某些很特殊的场景,‘技能’和‘武器’的优先度基本上都是处于最高的级别,比之于‘生死火拼’肯定是要高一些。而你现在认为‘卡片’也是等同于以上两者的存在,拥有着同样等级的优先度,同样可以在‘生死火拼’的场景中生效。” 经过东海队长这番解释,这下子连张伟都明白过来,“我想起来了,在决斗梦境当中,‘医药包’也是可以使用的,我们是否可以这么认为,‘技能’和‘道具’都拥有着相当高的优先度?” 黄志原先显然也没想得如此周全,经两人的补充,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理论。“没错,人韦说的更准确一些,不管是武器、药品还是卡片,都可以归结为‘道具’,与‘技能’都属于同一个优先级别。” 经过三人这么一番探讨,原先梦中人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虽然黄志引用了“一鼓作气”的典故让队友们保持警惕,但“紧弦易断”同样也是必须警惕的一种可能。如果要让队友们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恐怕不用天山队出手,光是那巨大的心理压力就足以让东海队的梦中人把自己给压垮。 话说到这里,司马富强也算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有心情去考虑如何选择要前往的三国时期。考虑了片刻,他转头问到,“士心,你获得那张卡时,画外音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黄志回忆了一下,“大概记得吧,说是可随时进入217年之前三国时代任一场景。” “217年啊,当时你去见了司马懿是吧?”没等黄志回答,他又接着自说自话,“这一年仲达三十八岁,任太子中庶子。我们就再去一趟217年的邺城吧,去和司马懿搞好关系,为三国战争主线的最后阶段做好准备。” 黄志拿着“三国梦境卡”前前后后翻看了一遍,确定可以正常使用后,才开口提醒到,“队长,有件事情还是要考虑在先。” “你又有什么问题?难道不能一次说完吗?”张伟的心被弄得七上八下的,真恨不得出手教训一下自己的兄弟。 “抱歉,抱歉。”看着张伟额头暴起的青筋,黄志赶紧把话一口气说完,“为了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我觉得我们必须设定一下进入三国时期的滞留时间。队长,第二次直奉大战历时多久?” “从9月15日到11月2日,我们现在所处的时段大概在10月10日之后,距离战役结束还有不到一个月。”司马富强虽然不明白黄志还在顾虑些什么,但还是给出了详细的时间数据。 黄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资讯,立刻接着往下说,“好的,我们也是第一次使用‘三国梦境卡’,很多东西不是很清楚。为了避免结束三国之行后,还有可能返回这里,我们必须把滞留三国时期的时间设定在一个月以上。” 张伟虽然心急,巴不得早早有个了断,免得老是悬着一颗心。但他也明白黄志这么做是为了避免一切不安定因素,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好,否则单凭小七这张底牌的存在,对上天山队,己方就先处于不败之地。 或许詹慕思会认为虎妞或多或少能够牵制张伟,可是要真如黄志所安排的,根本就不会给她出手的机会。 虎妞这会儿虽然已经确认是个a段位的高手,但是除非是像黄莺这样具有“顽强”专属技能的人,且又随时发动着技能,否则梦中人又不是超人,哪能经得起一枪。这或许是梦境世界的一种平衡措施,也有可能是为了遏制梦中人的一种手段。 由小七来打响那第一枪,直接在虎妞还未来得及出手之前便将她扼杀,接下来的九打七,天山队可以说几乎没有翻盘的机会。 张伟回头望向天山队消失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漆黑,就如同他们的前路一般叫人无法看清,“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假设两个梦境的时间流速一致,我们在三国时期滞留一个月之后,即便是回到这里,第二次直奉大战也已经结束了,天山队也已经不在这里了。这确实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司马富强眼看张伟都同意了,他更是不会反对,“那好,就到217年待一个月时间。士心,开始吧” 黄志点点头,默念到,“使用‘三国梦境卡’。” 画外音在他耳边说到,“请选择时间和地点。” 听到这个时间,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至少第一种可能已经排除。至于第二、三种可能,相信出现的几率并不高。 “217年邺城。”黄志顿了顿,赶紧又补充到,“滞留时间一个月。” 那个画外音显然无视了他后面的那句话,而是自顾自地说到,“时间:三国217年;地点:三国邺城;‘三国梦境卡’启动” 黄志手中的卡片化作一道朦胧的白光,温暖而又柔和从黄志的手开始向外蔓延,直至将东海队的梦中人全部包容进去。 片刻之后,白光消失,黄志手中的卡片也同样无影无踪。 虽然已经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但是因为未曾亲耳听到那个画外音,张伟紧张地问到,“成功了吗?” “是的,成功了,现在大家睡觉。”黄志自己也是松了一起口气。 司马富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不太放心地问到,“不留人守夜吗?太危险了” 并非东海队长多虑,既然东海队已经做好了对天山队出手的准备,难保詹慕思不会有同样的想法。说不定那家伙出手更狠,直接就在今夜发动夜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张伟也赶紧附和到,“其实有更快更安全的办法,你知道的。” 黄志看了一眼队长,又看了一眼张伟,无奈地背过身去,“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想,那就动手吧下手别太狠了,我怕疼。” 张伟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的声音嘀咕到,“兄弟,抱歉了。”随即走到黄志背后,一记手刀砍在他的颈椎上。 黄志当场失去知觉,在他倒地之前,身后的张伟满怀歉意地及时将他扶住。一道白光从他身上扩散出来,再一次将东海队员们包容了进去。 白光消散,八个人影随之消失在1924年的夏末。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从睡梦中醒来,黄志眼前出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寝室,紫檀木框架的屏风、紫檀木的卧榻、紫檀木的书桌、紫檀木的书橱,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带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唯一破坏眼前和谐景象的是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队友们,而该死的是和自己同卧榻上的人竟不是李莎,而是张伟,这叫人情何以堪 片刻之后,他终于认出了这间房间,这是贾诩府上的一间客房,同时也是他在217年邺城的暂住地。 起身将同伴们全部唤醒,大家都愣怔怔地看着这间客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黄志推开房门,张开双臂,面对着晨曦,“兄弟们欢迎你们来到217年的邺城,我们现在是在贾诩贾文和的府上,现在只要第三种情况不出现,我们就算是成功规避了‘生死火拼’” 贾府大门内的两名卫兵看着这位谏议大夫说出如此怪异的言语,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待到看见房间里陆陆续续走出七八个人来,才显得有些吃惊,不知道那间不大的客房里怎能容下如此多人同宿。 “现在去见司马懿吗?”东海队长的声音有点变调。 晓风难得逮住这种机会,赶紧凑过来打趣,“队长,要拜见自己的老祖宗,你很紧张吧?” 迎着朝阳深深地吸了口气,司马富强终于压下了心中的亢奋,“是啊,真的很紧张呢” “准备好了吗?”黄志走到他身边。 “是的。”司马富强做了几个扩胸运动,顿时觉得胸怀开阔了许多。比起1924年那带着点硫磺味道的空气,他更喜欢217年的现在,只要不是身处战场,没有那刺鼻的血腥味,这个年代的空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转头看看身后,队友们正略带茫然地四下里张望着。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三国时代,但是能像现在这样在一个有屋檐的地方过夜,还真是少有的经历,也难怪他们会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表现。 “要带这些家伙过去吗?会很丢脸的”司马富强的心态难免还是失衡。 黄志也回头看看队友,“当然不用,这些家伙留在这里就好了,或者让他们到附近去郊游,总之不能与司马懿见面。” 晓风不甘心地凑过来抗议,“为什么不行?我也想见见队长的老祖宗啊” “你会说古文吗?”黄志反问到,“你一口的大白话,司马懿根本是听不懂的。” 晓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短处,悻悻地去找自己的知音残月诉苦。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黄志和司马富强两个人单独去见司马懿,而其他人则一起四处逛逛。 就在他们离开贾府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黄莺脸色异常难看地叫住了司马富强,“我早上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才意识到,我们少了一个人” 黄志和司马富强闻言回头点了一下人数,八个,唯独不见小七。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老风一直以来都有在关注卷土的主页,今天心血来潮地去看了一下,正好看见他刚刚发出的通知,马上要开新书啦,希望是《王牌》续集) 第四日 目标在‘现实’ 第四日目标在‘现实’ 黄志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房间,东海队在“现实”世界鹭城的驻地,仓库房里的“集体宿舍”。(手打小说)“生死火拼”终于被成功地规避了,也就是说,“道具”确实拥有比之更高的优先级,即便是急于将东海队“和谐”掉的梦境世界幕后操纵者也必须遵循的法则。 那么梦境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如果说梦中人仅仅是操纵者手底下的玩物,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能够轻易地置东海队于死地,为何他们却连自己制定的规则都无法打破? 这其中定有原因,若是能够想通其中的奥妙,恐怕梦中人们真有可能脱离这无尽的梦境,回归真正的现实。 不过不管怎么样,东海队算是成功地避免了与天山队的一场死斗,顺便让队长去亲眼见了老祖宗司马懿一面,与之打好关系后,才方便为三国主线的最后收官阶段做好铺垫。 三国尽归司马氏,这是人尽皆知的历史,之所以在三国主线中未曾出现李唐阵营那种东洲九队齐扎堆的现象,主要还是因为两条主线的总体时长不同。 隋唐主线从610年的农民起义开启,到626年的玄武门之变为止,从头到尾只有短短的17年时间,而李唐阵营虽然是第二阶段之初,让很多九镇各队甘心为了最终大赏而放弃第一阶段的奖励,削尖了脑袋准备往李唐阵营里钻。 相比之下,三国主线第一阶段始于第三阶段预计将会终结于265年或者280年,前后长达八十至一百年。而司马氏阵营真正登场的时间是在239年魏明帝曹睿托孤曹爽和司马懿之时,处于第三阶段中晚期。 东洲各队的梦中人不可能为了九分之一的机会而放弃前两阶段的奖励,势必要为利益的最大化做打算。且从184年至239年五十多年间,单单曹魏阵营就有三次主君轮替,过早地在曹魏阵营扎堆等待实在不智。 加之魏、蜀、吴三大军事集团在后世中都拥有着相当广泛的支持者,很多梦中人因为自身的倾向性和喜好问题而不会去选择在早期加入曹魏,这就产生了和隋唐主线截然不同的两种状况。 此时三国主线已经进入第三阶段之初,想必有部分队伍会有挪窝的想法,但肯定是原先就身处曹营的几支队伍近水楼台先得月,而这其中东海队更是走在了前头。只可惜司马富强在战争梦境中使用的名字是马强,没法和他的老祖宗攀亲戚,否则还能更进一步拉进彼此关系。 总体来说,这张“三国梦境卡”用得还算值,可谓是一举两得。若要说还有什么遗憾,那便是黄志算漏了一点,小七并非是东海队的队员,虽然大家都已经视其为伙伴,但实际上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不过是个没有队伍的自由梦中人,所以针对队伍有效的“三国梦境卡”没法把小七一并带上。 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他也就不那么担心小七的安危,因为梦境世界安排的“生死火拼”同样也是针对于东海队这个团体,小七也就因为身份问题而被排除在外。当大家脱离第二次直奉大战后,“生死火拼”自然是无疾而终,不会要求天山队去对付落单的小七。 唯一比较让人担心的是小七在之前并未单独经历过任何一场战争梦境,这在梦中人当中也算是小小的异类,现在就看他能否照顾好自己,安然度过尚有一个月左右的第二次直奉大战。 想到这里,黄志猛地从躺椅上坐直起来,转头往一侧看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注意到刚刚醒来的张伟和司马富强也有同样的举动,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小七的躺椅。 “师父终于看见你们了”小七的声音先一步传来,也让大家真正放下心来。 “嘿嘿自己一个人混战争梦境有什么感受没有?要知道队里的前辈们个个都是这么过来的。”张伟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完全忘记自己也从未“独立”过。 小七可怜巴巴地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是很辛苦啊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随后小七向众人简要地叙述了自己的经历。当时他眼巴巴地看着东海队的八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只有自己一人被留在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麻烦。 那一夜他甚至连觉都没睡,循着赤峰城的灯火连夜摸回城里,生怕独自留在荒郊野地里会遭到天山队的袭击。好不容易回到奉军部队里找到组织,他的噩运却才刚刚开始。因为同组的八人全数失踪,他被愤怒的奉军军官打入敢死队,送往战场的第一线去当炮灰。 所幸小七在东海镇的日子里经受了张伟的严酷训练,虽然比不上现代军人,但放在1924年的奉军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尖兵,总算是在艰苦的战场上熬了过来,顺利坚持到直军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第二次直奉大战落幕。 再次见到队友们,小七恍如隔世,拉着大伙儿说个不停,仿佛要把他单独奋斗的一个月都点点滴滴都和大家诉说一遍,终于被险他啰嗦的张伟给赶了出去。 随后其他队友们也都起身洗漱,纷纷离开了“集体宿舍”。三个臭皮匠还有话要谈,张伟也准备给虎妞去个电话,算是互相报个平安,这也是他唯一能够为女孩做的事情。 这时候,晓风非但没有出去,还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对三人说到,“我说,我们是不是招惹了梦境世界的‘盖亚’意识,惹来梦境世界如此强烈地排斥,老是给我们安排‘生死火拼’?” 不得不说,这小子虽然是瞎说,但也有些切中根源。 司马富强举起自己熊掌般的大手,作势要拍他后脑勺,“你小子小说看多了吧?梦境世界哪有什么‘盖亚’意识” “没有就没有嘛,有话好好说,别那么暴力嘛”晓风一边抱着头跑路,一边抗议到。 看着晓风离开“集体宿舍”,司马富强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另外两人,看到张伟正在打电话,所以他只能求助于黄志,“怎么办?连晓风这个傻蛋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其他队友也都肆无忌惮地讨论梦境世界的秘密,恐怕以后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止是‘生死火拼’了。” 黄志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好心情,就被晓风一个大胆的猜测给搅黄了,想到东海队在梦境世界越来越困难的生存处境,他就觉得头疼不已。“是啊,我们应该加快探索梦境世界的步伐了,或许我们可以从‘现实’世界的角度来寻求突破梦境世界的方法。” “‘现实’世界?”司马富强也觉得黄志这个建议不错,立刻开始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考虑了片刻,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毕竟灵感这种东西不是想要就能有的。司马富强突然“嘿嘿”一笑,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袋来。 黄志正觉得那东西有些眼熟,却见队长手中突然多出一面大盾,正是他在梦境世界中惯用的那面。自从确定“现实”世界并非真实,在这里能够拿出属于梦境世界的道具就不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使用技能也同样是如此。只要梦中人坚信自己能够办得到,便可以轻易地做到这一点。 黄志唯一不明白的是司马富强为何在这里拿出他的盾牌来。 司马富强看出黄志的疑惑,也是相当得意,“我虽然还没想到如何通过‘现实’世界来进一步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但是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我们可以从‘现实’世界去收拾我们的死敌南海队” 黄志闻言也是双目放光,“如果南海队还没意识到‘现实’的秘密,那他们确实无法在这个世界使用技能或者来自梦境世界的道具,此事大有可为。只是……只是队长你有能力在‘现实’里面找到他们吗?” “当然可以”对于自己的人脉和手段,东海队长还是相当自傲的,“我们已经知道南海队剩余六人的样貌,我可以找人将他们的模样都还原成图片。” “嗯,这个我知道,警界之中确实有不少这方面的人才。”黄志对此毫无疑问,不过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但是仅靠六张图片,连名字都没有,就算你能发布通缉令,在十几亿人里面如何能够将他们找出来?” “没有十几亿人。”司马富强否定了他的这个说法,“你别忘了他们是南海队。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必然是在华南沿海的那三个省份之中。” “三个省,虽然范围缩小到了十分之一,但依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万一他们躲在哪个山沟沟里呢?”黄志依然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我们在山沟里躲着吗?”司马富强反问到。 黄志楞了一下,没有回答。 “在你不认为自己会被别人找到或者威胁到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不会放弃城市优越的生活条件,而选择躲避到乡下或者山沟里去。”司马富强指出了一个人之常情。 这会儿黄志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钻了牛角尖,“这么说来,就像我们一样,他们只会集中在南方三省少数几个大城市之中。如此一来,寻找的范围和人口就缩小到千分之一都不到,确实要容易了许多。” “事实上比你想象的还要简单得多。”司马富强是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我们根本不需要搜索十来个城市,我可以直接确定南海队具体藏身在哪一个城市里。” “怎么可能”黄志与其说是不信,更多的是惊讶。 对于他的惊呼,司马富强很是满意,“还记得大牛和二牛吗?” 黄志点点头,“记得,周一夜被我们干掉的那两个。” 东海队长说出自己的办法,“只要把这两人的图像发往南方三省几个主要城市的警察局,这两天便能反馈回我想要的消息。” 黄志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无名死尸只要确认了这两具无名死尸的发现地点,便能据此判断南海队于‘现实’世界的据点所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错,虽然死于梦境的梦中人会被抛尸野外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但基本上不会脱出他们生前所居住的地点,这样我们便可把搜索的范围缩小到具体的一个城市。而要在一座城市里面找一个人或许不容易,但是要找一群人却容易得很” 这会儿黄志终于完全把握到了队长的思路,“是啊,因为每周都要集体进入战争梦境三次,南海队和我们一样,肯定不会分开来住。只要往能够容纳多人入住的大面积住宅或者农舍、仓库房、别墅之类的建筑物去寻找,还真是很容易便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这件事我一会儿马上去找人帮忙,争取一周之内挖出贾军师的老巢来”司马富强兴奋起来,在他看来,南海队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由于“现实”世界的虚幻化,这两个人早已把什么杀人犯法这种事情抛诸于脑后。在梦境世界里杀人无数之后,梦中人一旦发现“现实”只不过是另外一个梦境,绝对会像他们两人一样无视法律和执法机构的存在,直接以最简单直接的手段来对付心目中的敌人,这也算是梦境世界给他们带来的不良症候。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吗?”虽然八字还没一撇,黄志这会儿已经开始策划下一步行动了。 司马富强有些犹豫,“说实话,我不希望其他人沾手此事。若是让他们都知道了‘现实’世界的秘密,恐怕会严重地影响士气,而且我也没法保证晓风那个大嘴巴不会坏事。” 黄志转头看了看还在和虎妞电话中的张伟,“那就我们三个人去?没问题吧?” 司马富强斟酌了片刻,“应该没问题,如果对方没有意识到‘现实’世界能够使用技能和道具,我们三个人对付他们还不是像杀小鸡一样轻松我甚至认为只要人韦一个人出手就足以对付他们” “是啊,有心算无心的话,收拾他们确实轻松。嘿嘿,甚至比我们当初设计的从势力梦境去袭击他们还要容易得多”黄志的笑容不免有些邪恶。 “嘘先不要说。”不知何时已经打完电话的张伟突然示意二人噤声,然后蹑手蹑脚地往“集体宿舍”通往起居室的那扇房门走去。在黄志和司马富强不解的眼神中,张伟猛地拉开房门,门后小七差点跌了进来。 “呵呵,师父。”小七傻笑着叫了一声。 “以后我们三个人单独说话的时候,别来偷听”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张伟不得不郑重地提醒自己的徒弟。 “是,师父。不过我不是来偷听的,早餐准备好了,我是来叫你们去吃饭的。”小七解释到。 张伟挥挥手,示意小七离开,“明白了,我们一会儿就来。” 关上门后,他转过身来,爪子“唰”的一声从指尖弹出,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们打算从‘现实’世界对贾军师动手?” 黄志看着他那张满怀期待的脸,笑着答到,“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嘿嘿什么时候动手?”张伟快速地伸缩着爪子,自从专属技能晋升b段位之后,他就爱上了这种带有强烈炫耀性质的动作。 不过说实话,这个姿势确实很酷,若非不能在“现实”世界随便使用,倒是个耍帅泡妞的利器。至少虎妞那丫头见到这一幕之后就羡慕不已,而对自己同样能够伸缩的“虎牙”不是那么满意。 毕竟“虎牙”伸长之后就变成獠牙了,不但没有原先那般可爱,还有点像野猪。所以虎妞的“虎牙”自从同样晋升b段位获得“延伸”能力时,她就不愿意使用这个明明是相当实用的技能效果。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好看对她们而言远比实用来得重要。 司马富强无奈地将刚才告诉黄志的东西再说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现在还没开始呢。” “哦,我在南方三省有不少战友,需要我找他们帮忙吗?”张伟显然对此事相当热衷。 司马富强没想到张伟的兴致如此之高,“好吧,如果需要你帮忙的话,我会说的。现在吃饭去,他们等急了。我可不想再有人来听我们谈话,对了小七什么时候来的,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张伟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只能说是特种兵的直觉吧,我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至于时间么,他应该是刚刚过来,没听到什么。” “这就好,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司马富强松了口气。 (今天老风发现了新大陆原来月底月票双倍是每月如此呢?还是特定的月份?谁来为老风解释一下。当然,先给月票再解释。) 第四夜 越界的敌人(一) 第四夜越界的敌人(一) 再度返回东海镇,又到了“发饷”日,根据土戊长老的统计数字,连同新划拨给东海郡的尾县南部,东海队辖下的人口达到了四万出头,人头税换算成积分分配下去,除了小七之外,东海队每人可以到手五千分。(手打小说) 这样的收获相当于战争梦境六次b评价或者三次a评价,大家终于有了一种当大款的感觉,也就不太在意周一街亭之战只得了个d评价,而昨夜的第二次直奉大战更是因为临阵脱逃而一分未得。 因为势力梦境的战事频繁,司马富强的“沙盘推演”经过三周的高强度使用,这会儿也达到了b段位的水平。只不过那五千积分的人头税要到滞留时间的最后一夜,也就是东洲时间的第十四天才能取得,所以这会儿他还是得向队友们先借用。 东海队此刻的积分基本上已经不分彼此了,升级一个b段位技能动不动就是八千积分,a段位更是破万,谁也没有能力独立承担。所以积分挪来挪去,借来借去,到了最后干脆就不分彼此了。经过“现实”时间超过两个月的相处,对应到梦境世界更是经年累月,这种生与死的交情已经远胜于亲情或者爱情,又怎么会为积分的使用问题而斤斤计较。 别人不用说,就连整天念叨着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儿子的午阳,真要说让他在儿子与队友们之中做出一个唯一的选择,他怕是也很难能够放弃这支承载了他太多甘苦的队伍。 在司马富强消费完八千积分之后,算上还未到手的四万人头税,这会儿东海队的账面上仍有高达五万六千分左右,若非“续命水”这东西真是无处购买,他们真想买几剂屯着,算是给自己买个保险。 不过别看他们手头上的积分多,就算有一剂“续命水”在手,也经不起消耗的。从上一次黄志“复活”的花费来算,这会儿他的“身价”可是已经飙涨到了三万八千积分,而张伟更是因为拥有一a**一c四个高段位技能而使得他的“复活”费用高达七万八千分,说到底还真是伤不起。 司马富强b段位的“沙盘推演”又获得了一个让人惊叹不已的新效果“地形繁衍”,这个b效果能够无视障碍物的存在,让他形成类似透视的能力,直接“看到”障碍之后的地形。当然,这不是真正的透视能力,他也无法看到障碍物后面的人和物,只是通过地形演变的规律去模拟出看不到的地方。 这个效果能够让他在探查地形的时候省去很多的时间,再也无需跋山涉水,基本上只要接近目标场所,利用他已经此时能够增加60%视距的“登高远眺”,他就能将整个战场的地形都形成“空间印象”存在脑海里,等到返回营地之后再还原成沙盘。 c效果“夜视”的能力也被提高了,只要有月光的存在就可以保证和白天一样的视距,并不需要像原先那样依赖于满月时那种明亮的月光,让这个效果的泛用性大大加强了。从原先每月只有几个晚上能够拥有夜视能力,到现在有近三分之二的夜晚可以使用此能力,大大加强了东海队的夜战能力。 从镇公所里出来,梦中人们一时竟有些无所事事的感觉,一些军政事务在周二夜时安排完毕,现在只等着手下的原住民们将事情处理好就行。 此刻的东海镇一派热火朝天,内城墙的加高,外城墙的修筑都在同时进行着,哪怕是在夜幕之内,也能听到工地上噪杂的声音,再无往日的宁静。 镇外的校场上,卫戍营、“陷阵营”、骑兵营、新兵营都在紧张地操练着,原尾县降将刘远志、李二虎和杜子腾都很适应现在的生活。 刘远志手头没有兵权,他作为东海军的长史,也就是相当于参谋长的位置。但是相比于在尾县叛军时不被重用的情况,现在他可谓如鱼得水、乐不思蜀,把东海军当做他未来的事业在努力地经营着。 东尾关前线是由武强统领着,东海镇的防卫是由赵猛负责,而刘远志则在大部分时间代替梦中人管理着其他各营,相当于是李二虎和杜子腾实际上的上司。对于这一点,司马富强有过明确的授权,只要不是擅自发动战争,刘远志可以管理东海镇除卫戍营之外的所有部队的日常事务。 李二虎是个没心没肺的直肠子,对于职权看得很淡,单说先来后到的顺序,他也不在乎屈居于刘远志之下,黄志从来不担心他会否有什么心结。况且他的地位比之在叛军时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掌握了东海军最精锐的“陷阵营”,反而让他对今后的前景颇为看好。 李二虎也是东海军的一众中高级指挥官当中最期待打仗的一个,因为他自今还未有机会一展身手。“陷阵营”组建之后,第二次尾东关之战是依靠八牛弩的威力把叛军打蒙的,没有他们什么事。尾城之战是依靠三个臭皮匠围点打援的惊艳运动战打赢的,也没他们什么事。 听司马富强有对暴县用兵的打算,李二虎自然是最开心的一个,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展现自己和手下“陷阵营”攻坚能力的机会。但是他并不知道,把东海军的一兵一卒看得无比金贵的三个臭皮匠并不打算让他这么早就去打艰苦的攻坚战,因为那实在太消耗兵力。 黄志唯一需要操心的也就只有杜子腾,不过这员叛军的智将心态显然也不错,在战后的尾县走了那么一圈之后,他也确有洗心革面的想法,打算在东海军从新开始的他军旅生涯。秉持着这种健康的心态,他觉得自己能够执掌东海军的骑兵营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哪还会计较刘远志翻身成了自己的上司。 虽说黄志对于自己“社交”技能信心十足,但也不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自然是有制约杜子腾的安全措施。骑兵营的大部分兵员是东海军的老兵,忠诚度绝对没有问题,而杜子腾麾下的五名百骑长也都是绝对忠诚于梦中人的心腹校尉。可以说,哪怕杜子腾稍有一丁点儿不轨的迹象,梦中人立刻便能接到手下的线报。 一众闲来无事的梦中人来到镇外校场,看了一会儿各营的操练情况,这时候一骑快马从南面官道疾驰而来,直奔校场。 这名东海军的探马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梦中人boss们也在这校场上,而是直奔在校场一角督促新兵营训练的刘远志而去。 梦中人们自然一早就注意到了此人,只不过出于对对东海军指挥官们的尊重,放手让他们去做的事情就绝不随便插手。司马富强干脆在校场指挥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等着刘远志主动过来汇报。 和他预料的一样,听完探马的汇报,刘远志第一时间便带着此人向着东海队所在的指挥台小跑了过来。 司马富强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身体,看看刘远志有什么要事来回报。 “禀告郡守大人,有暴县叛军消息。”刘远志说话的声音稍微有点喘。 “哦,这么快?”这倒是有些出乎东海队长的意料。 他交待刘远志去打探暴县情报是东洲时间十四天之前的事情,以隋唐时代为背景的东洲大陆一没有电话二没有卫星,想要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探明千里之外的形势,实在是有些紧迫。说起来半个月时间仅仅就只够路上来回的,根本不够做其他事,司马富强不由得有些担心情报的准确性。 刘远志接下来的话语很好地为他解释了疑惑,“事实上末将派出的探马并未抵达暴县,而是半途返回的。具体的情况还是让他来为诸位大人详述吧。” 探马这才踏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汇报自己的发现,“属下于半个月前出发往暴县,结果刚刚经过山阳关就遇到了一群尾县难民,一路向东逃来,说是望慧城已经落入了暴民军手中。” 这暴民军即暴县叛军的别称,谁也不曾想到,东海军还未对他们用兵,他们倒是先下手为强,入侵了东海郡的地盘。 由于尾县南部刚刚划入东海郡的管辖范围,东海军甚至来不及派出部队去驻守尾县南部诸城关,所以不管是南部重镇望慧城,还是附近的山阳关和山阴关,此刻都处于无人管辖的兵力真空状态,让暴民军白捡了个便宜。 “要出兵攻打暴民军吗?”想起望慧城六米高的城墙,黄志便有些头痛。 司马富强头疼地抚着脑门,“不打不行啊,尾县南部已经划归我们东海郡管辖,根据土戊长老的统计,尾县虽然人口流失严重,但那里依然有近六千的民众不愿背井离乡。若是我们放弃了尾县南部地带,就等同于放弃已经到手的六千积分,也就相当于‘现实’时间每周要少收入一万两千积分,几乎就是一个半b段位技能的开销。你舍得吗?” 听完队长的分析,黄志不免有些肉疼,“这么看起来,还真是必须和暴民军打一仗了。只是要想强攻望慧城可不容易啊,损失会很大” “这是肯定的,如果可以,还是不要强攻的好。”张伟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对了,杜子腾不是在那里么,他对望慧城最熟,叫他过来,我们听听他的意见。” 刘远志闻言赶紧就去招呼杜子腾过来。 杜子腾听完暴民军情况的介绍后,沉吟了片刻才回答到,“望慧城易守难攻,当年我带二虎攻打此城的时候,可是足足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好不容易才攻打了下来。也幸好是有二虎这个不要命的家伙亲自带领步卒冲击城头,否则损失还会更大一点。” 上千人的伤亡,这对于加上新兵营也只有三千兵力的东海军来真是一个损失不起的数字。 张伟忍不住问到,“如果以东海军现在的兵员素质来看,你认为我们此时攻打望慧城的损失会有多少?” 杜子腾转头看了看校场上正在操练中的士卒们,这才回答到,“东海军的军事素养确实要比当年的尾县叛军强得多,而守城的暴民军素质最多与当年的尾县地方军相当,甚至还要弱一点。两相比较之下,恐怕能够将伤亡数字缩减到五百左右。如果是以二虎手里头的‘陷阵营’作为主攻力量的话,这个损失还能进一步缩减到三百以内。” 尽管杜子腾已经把损失的数字减了又减,但是三百名“陷阵营”精锐的损失依然是让梦中人感到难以接受。 杜子腾看出几位大人的不满,正巧看到了李莎,赶紧又补充到,“有紫砂大人出手救治重伤员的话,这个损失还能进一步缩减到两百人以内。” 张伟很干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不行,两百人的损失都太多了,我们无法接受虽然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现在的东海军还经不起这样的损失,这一仗还得用计才行。” 司马富强知道张伟说得有理,但这会儿还未真正与暴民军接触上,要谈用计还为时尚早。考虑了片刻,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不管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的好日子算是结束了。刘长史,通知下去,除了卫戍营之外,全军开拔,我们先去东尾关与武强他们会合。” “末将遵命”刘远志告罪一声后立刻去通知各营做好出征的准备。 此番东海军出征的兵力堪称建军以来最多的一次,不算东尾关前线武强和陈闯的两营兵力,单单是从东海镇出发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人,这对于领土面积和人口都仅占东洲大陆八十分之一的东海郡而言,已经是一支具有相当规模的大军了。 经过两天的整备,在梦中人进入这一夜的第三天早晨,东海军终于开始了第二次出征。梦中人自然是不会随着步卒们慢慢地行走,他们和杜子腾辖下的骑兵营先一步赶往东尾关,而刘远志和李二虎则率领“陷阵营”和新兵营的步卒们随后跟进。 本夜的第五天黄昏,保持双倍行军速度的骑兵营终于抵达了已经是枕戈待旦的东尾关前线。在这里,武强向东海军的三位最高决策者汇报了暴民军的最新动向。 截止梦中人抵达东尾关之时的最新情报,不止是望慧城,连山阳关、山阴关和尾南仓都已经全面落入了暴民军的控制之中。暴民军基本上都是兑州人,对属于离州的尾县下手更甚于原先的尾县叛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尾县南部仅余少量的居民不得不背井离乡,向着东尾关方向来避难。 虽说代表着梦中人实际收益的人头税积分已经大部分保住了,但是若不能从暴民军那里夺回尾县南部的控制权,恐怕会让这些尾县难民们深感失望,所以对暴民军展开的反攻是必须的,只是需要讲究个策略问题。 此时暴民军还未逼近尾东关,所以此关依然处于东海军的控制之中。东海军二营在陈闯的带领下正驻扎在尾东关这边,负责接收和转移难民的工作。向武强问明情况之后,司马富强又和黄志兄弟两一起去往尾东关关心陈闯部的状况。 进入尾东关范围,看着关内各处还残留着第二次尾东关之战时留下的焦黑痕迹,黄志突然有了灵感,“队长,我们何不诱敌深入?” 司马富强正走在前面,闻言赶紧停下,满怀期待地看着黄志,静静地等着他后面的分析。 “对我们来说,尾东关可以说是不设防的,但是暴民军却未必知道这点。若是我们能做出战败退缩的假象,将他们全部吸引过来,就能利用尾东关的地形将他们困住,争取一举消灭入侵尾县的暴民军。”黄志将自己想到的战术说了出来。 “妙计啊”张伟拍案叫绝,“让杜子腾去负责佯攻吧,也好考察一下他的忠诚度和能力。” 司马富强也点点头,“嗯,这还需要陈闯的二营来配合一下,我们争取将暴民军的主力全部吸引到尾东关来,一网打尽” 三人又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将整个计划做了进一步的完善,这才让人叫来东海军的几名高级军官,将他们各自的任务分派下去。 “杜子腾,你带骑兵营去袭击暴民军部队,在尽量减少损失的情况下,许败不许胜,给我把暴民军的主力部队吸引过来。”发号施令的是张伟,因为是军人出身,他特别适合此工作。 “接下来是陈闯你的任务,你的二营在尾东关接应骑兵营,等到暴民军从关内方向展开攻击时,你们就装作守不住,全部退回东尾关来。此战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你们两个人的演技,能够骗来越多的暴民军兵力,我们后期收服尾县南部的作战就越轻松。听明白了吗?” “末将遵命”杜子腾和陈闯二人齐声答到。 (月票有木有啊有木有明天双倍最后一天啊伤不起啊大家要向机巴强学习啊多投票有了月票啊老风就有动力有木有啊有木有本来想用咆哮体生成器发一段啊有木有后来想想啊还是自力更生啊有木有来张月票啊有木有老风谢谢诸位啊) 第四夜 越界的敌人(二) 第四夜越界的敌人(二) 骑兵营在东尾关休整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便挺进了杜子腾所熟悉的尾县南部,根据他的判断,暴民军主力应该是以望慧城为据点,所以当即取道山**前往目的地,行使诱敌深入的计划。(手打小说) 由刘远志和李二虎所率领的一千步军在五天之后抵达东尾关,而杜子腾的骑兵营也几乎是在同一天稍晚的时候“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伤亡被控制在了三十人以内,且经过李莎的治疗之后,这一数字进一步被压缩到了个位数。 当天下午,暴民军大约三千兵马向尾东关方向追杀过来,陈闯率二营稍事抵抗,便装作抵挡不住的样子,全线退往东尾关防线。 刚刚得知黄志作战计划的李二虎兴冲冲地闯进了梦中人的中军大帐里来,“士心老大,郡守老大,人韦老大这次一定要让二虎我打头阵啊我的‘陷阵营’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 对于情绪激昂的李二虎,梦中人们自然也不会去打击他的积极性,不过根据古代军师们的惯用伎俩,对待他这种人必须得用激将法,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其战斗力。 和队长交换了个眼神,示意此事将由自己来全权负责,黄志等李二虎安静下来才开口回应,“这一仗可是我们可是占了很大的优势啊,我不觉得有必要派出‘陷阵营’,还是让新兵营去体会一下战场的感觉吧。” 性急的李二虎闻言也顾不得面前是他尊敬的“士心老大”,扯着大嗓门叫到,“老大,不行啊,派新兵营去的话,伤亡会太大了,还是让‘陷阵营’去吧二虎我可以立军令状,保证伤亡控制在五十人以下” “哦,不是吹牛吗?真的可以控制在五十人以内?”黄志装出不太相信的表情。 李二虎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当然不是吹牛二虎我带出来的兵,哪个不是好样的” 注意到一旁张伟看了他一眼,李二虎赶忙改口,“人韦老大亲自训出来的兵,那绝对是东洲数一数二的士心老大,就这么说定了,今晚由我们‘陷阵营’打头阵” 不等黄志答应下来,李二虎自说自话地决定了下来,然后转头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跑。 “等等,你急什么?”黄志连忙叫住他,还有很多细节没有交待呢。 李二虎以为黄志不同意,苦着脸转过头来,正待发牢骚。 黄志生怕他拉拉杂杂地报怨一大堆,赶紧抢在他前面开口,“你连我们准备什么时间开战都不知道,这么猴急地跑开做什么?” 李二虎这才听出他的口风,赶紧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这时候到了张伟说话的时间,“现在是黄昏,暴民军刚刚接手尾东关,还有一阵子忙的,我们太早出手的话,起不到夜袭的效果,所以计划在下半夜行动。你先让‘陷阵营’的兄弟们早点睡下,到时候才有精神战斗。” “末将遵命”李二虎这会儿心情好,难得循规蹈矩地向东海军的三个决策者行了个军礼。 打发走了李二虎之后,三人又给各营的指挥官安排了晚上的任务。而在此之前,武强已经遵照他们的指示,再一次把八牛弩组装了起来。 这一次重新组装起来的八牛弩已经经过军械司的改造,不管是准度、威力还是稳定性和耐用性都比原先要好得多。 由于尾县叛军已经完全肃清,离州府军基本上不会再借道东海郡,所以这五架八牛弩一旦安装好,短期之内不会再拆卸掉,将作为东尾关的防护力量长期安放在墙头。 做好一切战前准备之后,已经过了午夜的子时,东海队梦中人也都早早地被司马富强赶去睡下,而他自己则与黄志、张伟轮班坐镇,以处理东海军各营指挥官汇报上来的一些事务。 待到下半夜寅时,值最后一班的张伟让刘远志将所有各营指挥官都召集过来,而他自己也去叫醒了队友们,第三次尾东关战役即将上演。 三名原尾县叛军的将领在路上彼此相遇,往日里为了避嫌,杜子腾并不太愿意与另外两人有太多的接触,反而是与赵猛等东海军元老走得近一些。这会儿碰上这两人,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倒是李二虎一根肠子通到底,完全没有想过避讳什么,大大咧咧地向自己的老上司打招呼,“杜老大,今晚二虎我终于打头阵啦我要让暴民军知道我‘陷阵营’的厉害” 对于李二虎的亲切称呼,不由得唤起了杜子腾的回忆,回首望向西面的尾东关,他深有感触。今夜对于暴民军来说,恐怕会是相当凄惨的一夜,只有屡次败在东海军手底下的他最能够体会那种仓惶无助的感觉。 那防不胜防的夜袭,总能抓住对手最松懈的时机,彻底压制士气和战斗力;那灵活巧变的战术,总是让对手如同傀儡般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摆布着,失去主动性,直至晕头转向;那划时代的八牛弩,超出东洲大陆床弩近一半的射程,足以令对手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作为对手,在这个时代遇上东海军实在是不幸,但同样也是他的幸运,能够在见识到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之后加入他们,杜子腾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血液渐渐地在沸腾起来。 “杜老大?”看着杜子腾走神的样子,李二虎提醒了一声。 杜子腾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二虎啊,好好干别辜负了东海军的赫赫威名,别辜负了你手中这支精锐的‘陷阵营’” “那是当然二虎我今天一定要把‘陷阵营’的名头打响”李二虎再次把胸膛拍得“嘭嘭”响。 刘远志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交情不深的同僚,出言提醒到,“赶紧走吧,要是迟到的话,小心士心大人取消了你打头阵的资格。” 李二虎闻言激动得大叫,“那可不行,我得赶紧过去”说完也没打声招呼,自己先一步风风火火地向着中军大帐赶了过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杜子腾以羡慕的口吻说到,“还是像二虎这样的人活得快乐啊” 刘远志笑了笑,“像二虎这样的人,东海军有一个就足够了。我看士心大人可是很看重杜将军啊,骑兵营虽然人数和其他各营相当,但实际上是凌驾于各营之上的最强力量,只要运用得当,可以轻易地击溃数倍于自身的步兵营。” “杜某晓得,也不会让各位大人失望的”杜子腾握紧了拳头,情绪显得很振奋。 “那就走吧,不然真要迟到了。”刘远志也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士心大人的人格魅力果真是彻底感化了这员尾县叛军中少有的智将,他也无需再为此操心了。 片刻之后,除了远在东海镇上的赵猛,东海军其他五名高级将领齐聚中军大帐,等待梦中人发号施令。 这种时候黄志和张伟一般都是不会说话的,一切都由司马富强这位郡守大人、怀化中郎将亲自来发布总攻的指令。 东海队长站起来,绕过身前的几案,“大家应该都准备好了,我这里也就不多说什么。现在各自就位,准备行动” 五名指挥官正准备离开,司马富强又把李二虎叫住,“二虎,我们随你行动。” 李二虎闻言立刻苦着一张脸,“郡守老大,这个就不用了吧?” 黄志笑着走上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放心,我们只是和你同路而已,不干扰你指挥‘陷阵营’。” 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士心老大,李二虎这才松了口气。 东洲时间三个月之前,也就是第一次尾东关战役时,当时还只是镇卫队的东海军在成功拿下尾东关之后,为了今后可能会把此关移交给离州府军的缘故,偷偷地在其关墙之下开了一条秘道,以备不时之需。 这会儿黄志便是打算利用此秘道,给被诱敌深入之计吸引到尾东关来的暴民军一个内外夹击,一举歼灭他们入侵尾县南部的大部分军力。 片刻之后,第三次尾东关战役由东海军一营操纵的五架八牛弩率先打响。调高了发射角度的八牛弩将一支支燃烧着火焰的巨箭射过尾东关的关墙,投射在背后的兵营当中。片刻之后,尾东关内已经是一片鬼哭狼嚎、火光冲天。 就在这个时候,东尾关的关门吱吱呀呀地升了起来,陈闯的二营和杜子腾的骑兵营先后从关内涌出,直扑四百米开外的尾东关。由于尾东关上的床弩早就被陈闯拆掉,没有了这种强大杀器的威胁,东海军士兵们轻易地便靠近了关门,用简易的攻城器械,装模作样地开始叩关。 在这两支部队吸引了守关暴民军士兵的绝大部分注意力之后,东尾关里又悄悄地摸出了一支部队,也就是李二虎的“陷阵营”,而梦中人们也混迹其中。 两关关墙的大火炬只能勉强照亮关墙前面五十米左右的地面,超出此范围则是一片黑暗。“陷阵营”进入这片黑暗之后,并未如同前面两支部队一般继续向尾东关前进,而是往右拐进这片狭长山谷的北部,然后贴着山谷西侧尾东关的视觉死角又往回拐。 当“陷阵营”贴着山谷西侧走到距离尾东关关墙北侧约五十米处,也就是刚好在火炬光亮之外的最近距离,在这里,地面上有一处块头巨大的乱石堆,杂草丛生。 一般人绝对想象不到这处乱石堆会有什么问题,因为每块石头足有两百斤上下的分量,寻常人需要四个人合作才能抬起,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特地到这里搬石头玩。况且暴民军是今天下午刚刚接手的尾东关,连关内的格局都还未搞清楚,更不可能知道关外的山谷里藏着什么东西。 李二虎看着那堆乱石,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大摇大摆地亲自上去抱起其中一块,颤颤巍巍地搬到一旁扔下。展现完自己的英姿之后,他才得意洋洋地挥手示意手下一起去搬开乱石堆。 残月摇摇头,紧接着走了出来,让“陷阵营”的士兵们让开,自己卷起袖管,直接抱起一块石头,轻轻松松地往旁边的空地上一抛,仿佛那只是一块十来斤重的普通石头。 李二虎看了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这位残月老大的力量实在惊人,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两人曾经在望慧城一战中有过交手的记录,当时他借助冲锋的势头,一斧头将残月劈退,所以并未真正感受到这位老大的“蛮力”有多么的强大。 此刻大家同样拿一堆静止的大石头来比较力气,立刻显示出两人力气上的差距来。李二虎只是勉强能够搬起这些重达两百斤的石块,要想像残月这般抛出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位残月老大的力量至少达到了四百斤,才能如此轻松地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李二虎是直性子,但并不是傻子,算出残月这非人的力量之后,他立刻巴巴地跑过去拜见这位老大,“残月老大,你这个力气是怎么练出来的?能不能教我?” 继杜老大、士心老大、人韦老大和郡守老大之后,李二虎终于承认了第五位老大,单是这一点就足够残月骄傲了。 残月心里暗自高兴着,他之所以露这么一手,纯粹也是出于和李二虎较劲的意味,为当初在望慧城吃的亏找回场子来。这会儿他心里想着,“嘿嘿,你这个怪物,要是让你也拥有了‘蛮力’技能,你还要别人怎么混?” 心里虽然暗自得意,他嘴上却是冠冕堂皇地回答,“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打赢了这仗再说吧。” 李二虎一旦服了某人,那就是死心塌地认了此人作老大,听到残月的教训,不但没有任何不满,而且马上对着手下“陷阵营”士兵大声呼喝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残月老大一起搬石头” 在东海队的人群里,晓风悄悄地向残月竖起一个大拇指。晓风虽然是梦中人,也算是东海军的实权人物,但是由于他一没有谋略,二没有能够让李二虎心服口服的战斗力,所以一直以来都未能让这位悍将像对待黄志等三人那般服服帖帖,这会儿自然是对残月羡慕不已。 片刻之后,这堆乱石被移开,露出藏在草丛中的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司马富强率先走进洞中,然后才点燃了一支火把,照亮这条秘道的路面。随后梦中人跟着鱼贯而入,接着才是李二虎和他的“陷阵营”。 由于尾东关绝大部分时间掌控在东海军的手中,所以武强时不时会安排人手拓宽这条秘道,此时已经由最初只能通行一人的情况改善到足够三人并行的地步,确保偷袭部队能够快速地通过这条秘道。 秘道贴着山谷西侧往西南方向前进了约五十米,随后拐向正西的方向,垂直从尾东关关墙下面穿过,直通关内。往西的这段秘道大约又有五十米长,出口处又是被一堆超过两百斤的大石头挡住,以免被关内的守军发现。 出去的时候由于身处关内腹地,绝不能再像刚才那般慢慢地搬石头,所以残月和李二虎两位猛男亲自出手,三下五除二,只用了几分钟便将出口清理了出来。 以东海队梦中人为首的一群人迅速地从秘道出来,抢占有利地形,以免遭到外面守军的围攻。可事实上外面并没有任何人,因为当初东海军选择秘道出口是经过审慎的考虑,将之设置在了关内军械库的后面。 这座军械库背靠山脊,面朝营房,所以正常人都不会特地去防备其后方的那片狭小空地,也就给东海军留下了展开的空间和时间。 等到梦中人协同“陷阵营”的士兵一窝蜂地从军械库背后涌出,这里甚至一个暴民军的守卫都没有,绝大部分人都被关前的佯攻部队吸引了注意力。 在梦中人的带领下,由张伟以现代特种军人标准训练出来的“陷阵营”士兵如狼似虎地从暴民军背后杀了上去。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暴民军顿时阵脚大乱,加之听到东海军士兵齐声高呼“破关了”,他们的士气也在瞬间跌入了谷底。 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李二虎率领“陷阵营”大部,在尾东关内来回冲杀,手下无一合之将。而梦中人向他“借了”五十名士兵,直扑尾东关关墙,片刻之后便夺取了城楼。等到残月打开尾东关关门,关内的暴民军已经彻底被左冲右突的“陷阵营”打乱了建制,根本无法有效地组织防御。再等到杜子腾率着骑兵营冲杀进来,后面的事情就只剩下单方面的屠杀。 由于暴县叛军的军纪极坏,比之原先的尾县叛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尾县南部烧杀抢掠,惹下了众怒,所以梦中人们也就不再让东海军抓俘虏,而是以彻底歼灭对方为主要目标,放开了手脚杀个痛快。 到了东洲时间第十一天的清早,第三次尾东关之战已经基本停歇,三千暴民军死伤无数,仅有数百名主动投降的降卒得以幸免。 相比之下,东海军方面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阵亡人数刚刚破百。而伤员虽有数百,但是需要李莎亲自救治的重伤号也不过数十人,就算是为她的“治疗”技能熟练度做点贡献。 若非为了等她救治伤员,东海队几乎就要反攻出去,收复尾县南部的失地。不过这会儿只能委派杜子腾和李二虎带着东海军最强的两营兵力去做这些事,而梦中人则在尾东关待到第十四日,重返“现实”世界。 第五夜 无敌玄甲军 第五夜无敌玄甲军 由于周三夜莫名其妙地被拉入第二次直奉大战去和天山队来一场“生死火拼”,所以司马富强与盟友一同进入隋唐主线的计划不得不被延后到了周五夜来继续。(手打小说) 进入战争梦境之后,看着身上代表李唐阵营李世民手下的玄色戎服,司马富强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没有再出什么意外,接下来就看看詹慕思他们是否顺利地随秦琼来到李唐阵营李世民麾下,以及今夜他们将要共同面对的是哪场战役。 李唐统一战争自618年开始,结束于624年。虽然隋末天下纷乱,群雄并起,但是李世民的战略思想相当成熟稳重。除了不得不应付来自突厥方面的长期袭扰,他基本上不会同时进行双线作战,而是将优势兵力集中起来,由西北向东南逐步推进,蚕食各路义军的地盘。 所以梦中人不会再像三国主线那般,被分散到东、西、南三线战场上去,而是不得不扎堆在同一场战役里,只要是在“现实”世界同一夜进入这条主线,东海队想要不遇上天山队都难。 这会儿唯一困扰司马富强的是这一夜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哪一场战役? 按照他最初的设想,从上周一开始,每夜进行一场战役的话,到今天应该是第六场。浅水原之战后,李唐又先后经历了柏壁之战、洛阳-虎牢之战、平萧铣之战和洺水之战。扣除其中穿插着长达三十多年的突厥战争,那么这会儿应该进入的是发生在唐武德五年正月至三月(即622年)的洺水之战。 但是一想到打了一年零两个月的柏壁之战和历时十个月的虎牢之战,他又不敢确定了。因为有黄志经历的赤壁之战这个先例,一场具有一定时间周期的著名战役完全有可能被梦境世界分割成几场阶段性的战斗,安排在一周甚至两周的数个梦境里来进行。 所以目前最有可能面对的就是发生在武德二年三月至三年四月的柏壁之战收官阶段,或者武德三年七月开始的洛阳、虎牢之战的前期或者中期。这两场战役分别发生在山西柏壁及河南洛阳一带,同处于太行山麓,同样是温带大陆性气候,而且两地直线距离才三百里而已。 凭借司马富强的“观天”天赋及“沙盘推演”专属技能,还不足以区分出两地的差别来,也同样无法根据季节来对这种跨年度的大战役进行判断。这是他第一次无法仅凭推理就判断出战役名称。 这本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考虑到有晓风这么一个好事者的存在,他不得不小心对待。醒来之后第一时间确认了身上的唐军军装之后,他赶紧拉着睡眼惺忪的黄志和张伟离开帐篷,理由自然是要尽早联系上天山队詹慕思。 晓风的直觉告诉自己,队长的行为有些古怪。换做是往日,司马富强醒来之后一定会坐在那里思考十分钟以上,确认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局面之后,才会好整以暇地离开帐篷走到外面。可是这会儿队长那急匆匆的模样,像极了落荒而逃的狼狈样,晓风不由得有些怀疑。 不过受到队长的打击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晓风这会儿怎么也想不到司马富强是为了躲避自己,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浑然不知自己错过了一个扳回一城的大好时机。 司马富强拉着两人离开自己的营区之后,眼见晓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匆匆离开的原因,他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让黄志施展个人魅力,找个唐军士兵打探战役的情报。 黄志若有所思地看了队长一眼,心下已经大致明了,也不点破他,而是随便找了个人去打探情报。 武德三年四月,即620年,经历十四个月的漫长战役之后,李世民终于消灭了盘踞河东地带刘武周,终于将北方除突厥控制区域之外的领土都纳入了控制范围。 经过短短三个月的休整,采取先郑后夏的各个击破战略,于武德三年七月,李世民开始往东向洛阳王世充用兵,也就是史称洛阳-虎牢之战的东都攻略战。 此战之初本应是相当单纯的东都攻略战,李世民率兵八万围攻洛阳,攻打自立为帝、国号为郑的王世充,同时遣使与河北农民起义军领袖窦建德修好,让他保持中立。 围城五个月之后,王世充基本上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支撑下去,便派人向窦建德求援。窦建德的手下引用“三足鼎立”、“唇亡齿寒”的典故建议他出兵相救,被他所接受。时至621年3月,窦建德吞并了孟海公的起义军之后,便发兵十余万向虎牢关挺进,并致信给李世民,要求他退兵潼关。 如此一来,唐军终于要面对他们最不希望遇见的双线作战的困境,而且单是窦建德的人马就比唐军要多出两万。在李唐阵营大部分将领看来,李世民唯有接受窦建德的提议,老老实实地退守潼关,来日再觅良机攻打王世充的洛阳。 黄志进入梦境世界第十周第五夜的时间,便是在这个唐军最艰难的时刻。 当然,所谓的艰难是对于那些不知道历史的“未来”的唐军将领而言,对于梦中人来说,紧跟着千古一帝李世民走,那就绝对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得倒唐军。 不多时,在军营四处瞎逛寻找天山队的三人遇上了李世民派出的传令兵。“宁远将军马大人,游骑将军张大人,秦王请两位速去大帐议事。” 黄志闻言怔了一下,若非知道自己是李世民亲封的游骑将军,他还真不记得自己和张伟在战争梦境中互换了姓氏。可怜正牌的“张大人”黄人韦还是个校尉出身,完全没有资格列席军议,只能酸溜溜地看着两人往中军大帐赶去。 匆匆来到李世民的军帐之内,一众熟人已经基本上到齐,只见诸多将领根据地位高下分列帐中左右,其中东海队年轻的老上司李世绩站在右手边相对靠前的位置上,在他边上则是久未谋面的秦琼。 李世绩看见二人入内,赶紧招手让黄志和司马富强站到自己身后。两人快步往他身后走去,立刻就发现了天山队詹慕思那张洋面孔。 由于李唐阵营存在着大量的胡汉混血儿,一头黄毛的将领并不罕见,所以他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的侧目。詹慕思站在秦琼后方,见到二人后便对他们眨了眨眼,同时把眼睛瞄向站在他正对面的一人。 顺着他目光望去,两人立刻又发现了一张明显带有梦中人特点的新面孔。排除了今夜未到场的中原队和已经被驱逐的南海队,这是他们在李唐阵营见到的第五支梦中人队伍。 司马富强和黄志一起走到詹慕思身侧,悄声问到,“这是哪队的?” 詹慕思摇摇头,“不认识,不过可以排除苍山队和珠山队的可能,那两队的人我都见过。” 司马富强闻言补充到,“也不是北原队和中原队的,他们我也见过。” “哦,那就只剩下黄海队和南原队两种可能。”黄志轻松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时候秦琼回过头来,“两位好久不见” 看着这位被后人敬为门神的凌烟阁胡国公,黄志打从心底里佩服他,赶紧应到,“久违了,叔宝兄。将军终于得遇英主,日后前程似锦啊” “呵呵,彼此彼此”秦琼显然也对自己能够遇苦尽甘来上李世民而感到欣慰。 不一会儿,与会的将领终于到齐,作为会议的主持者,李世民也同时抵达。在他身后还有一名长相和他非常相近的年轻男子,身着一身黄色战袍。621年的时候,李世民年仅22岁,而此人比他还要年轻,看起来仅有十**岁的模样, “此人就是李元吉。”趁着没人注意,司马富强在黄志耳边小声说到。 黄志虽然对洛阳-虎牢之战的出场人物不太清楚,但是看着李元吉那一身代表皇族的黄色长袍,也多少已经猜出了其身份。 李世民就位之后,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切入主题,“窦建德率军十万逼近虎牢,孝恪进言‘世充日踧月迫,力尽计穷,悬首面缚,翘足可待。建德远来助虐,粮运阻绝,此是天丧之时。请固武牢,屯军汜水,随机应变,则易为克殄。’诸位以为然否?” 李世民这段话是宋州刺史郭孝恪在青城宫时的献策,这会儿秦王将它拿来与众人讨论,说明他心里已经接受了此建议。 但是列席军议的诸将显然被窦建德夏军的人数给震慑了,当即就有员将领出言反对。现场几乎没有赞成的人,口风呈现出一边倒的迹象,甚至李元吉也站在了与其兄长相反的立场上。 黄志从侧后方看到李世绩皱着眉头,可见他虽然想要开口支持李世民,却一时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和切入点。而站在李世绩下首的秦琼则是一员猛将,通常不太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会儿也安静地等着众将讨论出一个结局来。 一会儿之后,反对的意见都提得差不多了,赞同的声音却依然未曾出现,黄志伸手拉拉队长的衣袖,示意由他来带这个头。 洛阳-虎牢之战是李唐阵营决定性的一场大战役,直接关系到整个北方势力的统合,战后将王世充与窦建德一举消灭,奠定了唐朝的统治基础。所以与会的高级将领相当之多,几名梦中人虽然得以列席,但是人言轻微,站在后排不显眼的地方,基本上没有多少插话的机会。 司马富强得到黄志的示意,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遂趁着没人发言的空档,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开口说到,“虎牢之险,有千人足以据关而守。关前山道之狭窄,有百人足可施以奇袭。秦王留大军继续围洛阳,遣少数精锐往虎牢拒夏军,两路皆可有所斩获。” 李世民闻言虎目一亮,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等着更多的发言。 黄志之所以自己不先出头,倒不是因为怯场,而是他毕竟不如队长那般熟知历史,无法找到一个充足的理由作为发言的切入点,更难以说服一大堆持有反对意见的将领。这会儿司马富强已经说出了制胜的方针,黄志相信这一定是历史的原貌,所以他也信心满满地跟着站出来,“属下愿为先锋,出虎牢关战夏军” 一旁的詹慕思眼见盟友两人先后出头,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黄志之后表达了出战的意愿。 那名不知道是南原队还是黄海队的梦中人虽然知道他们是正确的,可是碍于自己的上司是持反对意见的一方,所以只能自认倒霉,静静地站在那里观望。 随着这三名梦中人先后表达出支持的意见,他们的上司李世绩与秦琼也适时地站出来,表达了支持和出战的意愿。有了这些人带头,又有几名对李世民死忠的将领出来表态。 李世民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舒服多了,目光扫过诸将,站起身来,“李元吉、屈突通听令” 站在他身侧的李元吉与站在右列首位的屈突通应身出列。 “尔二人继续领军围洛阳,不得擅自撤退” “遵命”李元吉脸上虽然仍流露着反对的表情,但是军令如山,他也不得不遵从兄长的命令。 李世民又转头朝梦中人这边看来,再次发令,“李世绩、秦琼、程知节、尉迟敬德,尔等四人率所部将佐,随我往虎牢关迎击窦建德” 被点到名字的四将踏前一步,“遵命” 李世民又往四人身后看去,“授马强宣威将军,詹慕思明威将军,服色深绯,授张士心定远将军,服色浅绯。尔等三人随我出征” 司马富强和詹慕思大喜,没想到一句话的工夫,他们又各自官升一品,算是向着隋唐主线首席梦中人的目标又踏近了一步。 军议结束后,李世民亲点了步骑骁勇3500人,即刻前往虎牢关。 三月二十五日,这3500人的唐军先锋顺利进驻虎牢关。然而李世民并未就此停止前进的步伐,留下三千步卒镇守虎牢关之后,他带着玄甲军五百精骑出关,由李世绩、秦琼、程知节分别统领,在虎牢关以东二十多里处的山道上埋伏。而东海与天山队的梦中人则各自跟着自己的老上司行动。 想到李世民居然如此豪气干云地以五百玄甲军主动出击,袭扰窦建德的十万大军,即便是熟知历史的司马富强也依然兴奋地战栗着。 看着眼前李世绩被分配到的百来骑,这支部队的人数甚至还不如东海军杜子腾辖下的骑兵营,这是何等的魄力才能做出这样的决断。如此想来,东海军那些所谓以弱胜强的战绩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玄甲军的铁骑们虽然人数很少,可是个个都一脸坚定而淡然的神情,显然对于即将爆发的战事根本无所畏惧。 根据《资治通鉴》所载,玄甲军仅有千余骑,分左右队,长年由秦琼、程知节和尉迟敬德这几人统领,每战都是李世民身先士卒,率玄甲军为前锋,所以才将这些人培养出如此悍勇无畏的气质。 相比之下,东海军的骑兵营还嫩得很,若是与玄甲军交手,恐怕一战之后便会全军覆灭。路漫漫其修远兮 躲在山道边的密林里,司马富强回忆着这段历史。 这会儿李世民带着尉迟敬德四名亲兵前去窦建德的营地前侦查,猝不及防之下,遇到夏军的一队斥候游骑。李世民先下手为强,张弓射箭,当场射杀对方的领军校尉。 余下的斥候游骑慌忙逃回夏军营地,报告说遭遇唐军袭击。窦建德闻讯之后,立刻派出麾下骁将殷秋和石瓒领五六千骑兵出击。李世民和尉迟敬德不慌不忙地将这支追击的大军引入玄甲军的埋伏地点。 山前唿哨声响起,这是事前约定的信号。李世绩一声令下,玄甲军立刻上马准备迎战,而司马富强这才收拾了思绪,赶紧招呼队友们准备一起动手,这可是捞李唐阵营贡献度和李世民各人亲密度的大好机会。 片刻之后,李世民和尉迟敬德出现在密林外,而夏军骑兵则在两百米开外追着他们而来。眼看着夏军骑兵已经进入伏击圈,三路伏兵同时杀出,对着惊慌失措的夏军骑兵大开杀戒。 东海队和天山队的梦中人这才发现,自己虽然都有一名高达a段位的高级战力,而大部分队员也都已经达到了c段位甚至b段位,可是在这种骑兵的冲杀之中,效率竟是远不如玄甲军的无名之辈,更不用说骁勇异常的尉迟敬德等几人。 光是眼前就可以见到三名s段位的顶级战力,而李世民本人怎么看也有着a段位的实力。在场的也就只有李世绩的武力稍微弱一点,但在指挥上却又有着独到的眼光。司马富强不得不承认,李世民的天策府诸将实力全面领先于四百多年前的三国名将,这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 以一当十的战斗很快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夏军在两员骁将被俘,三百多人被杀之后,狼狈地撤退了。 (今天有人问为什么望慧城那么容易便让暴民军占领,嗯,这位兄弟看书不够认真。本来想彪悍地回答一句“不解释”,但是想到书友既然用心提问了,老风也不怕多码几个字。其实前文已经说得很清楚,自从尾县南部划归东海郡管辖之后,在东海军有多余的兵力进驻之前,南部诸城关都已经是空城。) 第五夜 结盟的优势(一) 第五夜结盟的优势(一) 给窦建德来了当头一棒之后,接下来的日子,夏军进入了进退两难的泥滩。(手打小说)虎牢关前山道狭窄,唐军有几员骁将镇守,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加之洛阳的战事并不吃紧,所以唐军的后援部队也随后补充过来。 那队未知队伍的梦中人也随着宇文士及来到了虎牢关,三支队伍开始为日常的出战而进入白热化的竞争,远比唐军与夏军的战事还要来得火热。 为了避免这支队伍的注意到两队结盟的事实,同时也未免落下结党营私的口实,司马富强和黄志尽可能地不与詹慕思走得太近,只是在碰面的时候相互点点头,看起来就和一般的军中同僚无异。但是几个人都知道接下来将与那支队伍展开激烈的竞争,也都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内容,由东海队全力配合天山队,支持他们上位。 数日之后,虎牢关迎来了夏军的第一次攻击,由于虎牢关的地形所限,别说使用大型攻城器械了,连展开兵力都有难度,窦建德只是派出数千人马,堆积在了关前的山道上。攻城队伍被地形限制,形成了一条长蛇,蜿蜒着向远处延伸而去。 李世民带着众人在虎牢关头看了一会儿之后,手指着城下那些碌碌无为的夏军士兵,转头看着身后的诸将们,“此乌合之众也,但有百骑足可破之,谁愿出战?” 詹慕思早就等着秦王的这句话,当即踏前一步,用他那标准的汉语朗声说到,“末将愿往” 那支未知队伍的队长自称黑狼,这时候也赶紧站了出来,表示出战的意愿。 眼看黑狼也站了出来,黄志赶紧推了东海队长一把。 司马富强虽然一时没想明白黄志要自己出头的意思,但也立刻开腔争夺起了出战的名额。 手下如此积极请战,李世民自然很高兴,但是眼前这三员将领各有统属,分别代表了李世绩、秦琼和宇文士及三员大将,他一时倒是有些不好办了,派谁出去都不好。 这时候黄志也踏前一步,“末将有一建议,请秦王恩准。” 李世民看着这个总是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亲切感的部将,下意识地点点头,答应了他还未说出口的提议。 黄志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到,“既然众将都斗志昂扬,不如由这三位各领亲兵,共同出战,也好比个手段高下,分出个子丑寅卯来。” 虽然直觉里意识到这次出战之争里面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但是李世民还是征询了一下三人的意见,在听到詹慕思和司马富强先后表示出赞同的答案后,黑狼也不得不接受此方案。 “既是如此,尔等三人各点数十人,一齐出战夏军,打出我大唐雄兵的声势来”李世民一声令下,宣告了三支梦中人队伍展开贡献度竞争的序幕。 三支队伍的队长赶紧离开城头,去召集各自的手下以及随同出战的士兵。 詹慕思趁着与东海队二人距离比较近的机会,悄悄地问到,“士心,你搞的什么鬼?” 黄志头也不转,依然直视着前方,嘴里却回答到,“二比一啊,我们占优势。放心,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上位的。” 由于两队营区相邻,还有好一段路可以同行,詹慕思依然不放心地追问到。“那要怎么做?一旦打起来,难道你们还能压制自己的战力?” 詹慕思的担心不无道理,到了真正的战场上,稍有任何的不慎,付出的便是生命的代价,哪怕是如秦琼和程咬金这样的s段位顶级将领,也是要打足了精神全力出手。留手这种事情,只存在于友好的切磋当中。 对于这个问题,司马富强也很是好奇,也想知道黄志在这种情况下准备怎么去帮助天山队。 黄志显然是成竹在胸了,不慌不忙地回答到,“等会儿上了战场,你负责指挥,我们则听你的指令动手。打得好了,头功就是你的。” “这是为什么?”詹慕思没听明白。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黄志的回答是《战国策》里的一句古文。 “什么意思?”詹慕思的古文造诣显然没有黄志想象的那么好。 司马富强这会儿已经听明白了,忍不住问天山队长一句,“你不懂古文?那怎么去了解这些历史?” 詹慕思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现在有白话二十四史这种东西吗?” 被对方这么一抢白,司马富强也无言以对了,他一直以来可都是读得二十四史的古文原文,然后还要结合一些古战场所在地的地方志,以及某些名将的人物志、墓志等,综合了各种可考的历史资料来研究历史。 两者对战争史了解程度的段位若是用梦境世界的技能等级来考核,司马富强就处于最顶级的s段位,而詹慕思能有个d段位就可以笑掉大牙了,比之黄志的c到b段位都有明显的不如。 黄志眼见队长没有兴趣为詹慕思这个菜鸟解释古文,不得不亲自为他释疑,“这句古文的意思也就是说,动脑筋的人负责管人,出苦力的人就是被人使唤的命,最终功劳还是被‘劳心者’捞去了大部分。” “你早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詹慕思只是不懂古文而已,并非不懂得劳心和劳力的区别。这不仅仅是中国古人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同时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通理。 这时候李世绩的营地已经到了,东海队两人径直拐了进去,从头到尾没有多看詹慕思一眼,仿佛三人不是一路人。 詹慕思则兴冲冲地加快了脚步,去招呼队友们出战。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三支梦中人队伍齐聚虎牢关墙头,同时还带来了隶属于李世绩、秦琼和宇文士及的数十名亲兵,总计尚且不足百人。 李世民显然很习惯于这种以弱胜强的作战方式,并不会因为关外夏军有着数千人马而担心这三支小队会否取胜,反而是信心十足地下令让这三支队伍出关迎战。 夏军的领军将领是谁司马富强并不知道,反正不是无名之辈就是炮灰。此无名将领眼见唐军愿意主动出关,自然是乐得如此,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手下的数千人马还能打不过人数少于自己的唐军,便约束手下退出一段距离,以便让唐军顺利出关。 见此情形,司马富强赶紧在詹慕思身边走过,小声地提醒到,“待会儿你出了关门,第一时间高声大喊,让大家趁着对方后退的机会发动冲锋,然后我们两队就一起上,今天的头功你跑不掉了。” 詹慕思也意识到这是最好的办法,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片刻之后,虎牢关关门打开,三支队伍以梦中人为最强战力打头,排成六列纵队。居中的两列是天山队,左边是黑狼的队伍,东海队自然在最右侧两列。 关门刚一打开,确认李世民正在看着这里,詹慕思立刻大喊,“趁着夏军后退的大好时机,大家跟我一起冲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早有准备的天山队和东海队立刻大声应诺,同时拍马前冲,把反应不过来的黑狼和他的队伍留在了后面。 黑狼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东海队为何如此听话,但他显然不愿意唯詹慕思的马首是瞻,便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不肯配合两队的行动。他却不知道,在身后的不远处李世民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已经悄悄地萌芽。 注意到黑狼并未跟上,两队的头脑们心中当即乐开了,也不多说什么,加紧了前冲的速度。夏军让出的一小段距离眨眼之间便被两队梦中人缩短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 那名无名将领看着这六十来骑就敢向自己的大军发动冲锋,还自得地认为这些人是来送死的。谁知一个照面,他的悲剧就此上演,或者说还未来得及上演便迎来了剧终。 天山队和东海队自然都是以各自最强的战力打头,也就是虎妞和张伟这两个a段位高手。两人早就认准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夏军将领,将之列为第一个目标。 当距离拉进到足够两人施展功夫的位置,张伟和虎妞同时从马背上飞纵出去,直扑那个无名将领。 无名将领显然不知道两人的厉害,只是挥出手中的砍刀,便想阻住对方。没想到张伟突然瞪了他一眼,一股凛冽的杀气瞬间将他笼罩,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手上的动作也因此停顿了。 虎妞并不知道身旁张伟使用了“杀气外放”,但是出于武者的本能,眼见对手出现了如此明显的破绽,也不客气,当即虎爪一扣,控制住了对方的手腕。接着她又随手一扯,将无名将领从马背上往下拽,张开嘴巴,嘴里的“虎牙”开始暴长,就要往对方脖子上咬去。 无名将领何时在战场上见过这种会咬人的恐怖对手,只得尽量地把头往另一侧偏,却看见一支手掌正在往自己的脖颈伸来。他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那支手的指尖突然伸出几支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爪子,长度刚好插进自己的颈部,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他觉得脖子里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但是立刻又变得火辣辣的疼痛,那晶莹剔透的爪子几乎是一闪即逝,马上又消失在了眼中。若不是看到一股血箭从自己的脖子里飚出,他甚至要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就在五名将领还在思考着唐军怎么会有这种长着獠牙和爪子的怪物时,他已经轰然倒下,随之倒下的还有夏军士兵的士气。 詹慕思又适时地高呼一声,“夏军主将死了,大家跟我冲啊” 与此同时,残月的大锤已经挥起,重重地击打在了一名偏将的马腹上,将他连人带马打出两米多高,带着一捧从口鼻中挤压出的鲜血,飞进了身后的人群当中。 黄志、李莎、司马富强和晓风外加天山队几人,所以拥有“箭术”技能的梦中人同一时间出手,射出一道扇形的箭幕,瞬间又放倒了前排的数人。 猥琐男和黄莺手持长枪,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漏网之鱼,各自补上一枪。至于其他如午阳这样兵器不够长的,竟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出手的目标。 夏军士兵们在主将和偏将们连续遭到致命打击之后,突然发觉己方已经几乎失去了整个指挥层,群龙无首的他们又看见杀气腾腾的梦中人,当然第一时间选择掉头就跑。 当然,这吓跑他们的杀气自然是由张伟所释放出来的。 天山队和东海队眼见对方败势已成,自然毫不客气地追杀出去,仅以六十来骑将这数千人追杀出几里地,直到虎牢关传来鸣金收兵的指令,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回返。 黑狼虽然在其后的追击过程中也刷了不少的战绩,可惜一开始就在李世民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显然在首席梦中人竞争的起步之初就已经被詹慕思甩开了一头,今后如果没有突出的表现,恐怕很难挽回颓势。 李世民亲自出关迎接这些以九十破数千的功臣,在他的功劳簿之上,詹慕思因为两次临阵指挥所散发出来的“光辉”,被重重地记上了一笔。 而东海军的表现虽然不如詹慕思那般亮眼,但是能够在竞争中不计个人得失,主动配合竞争对手的正确指挥,其肚量和气魄也值得尊敬,功劳虽不如詹慕思,但也不会小。 三支队伍的第二次竞争,东海队与天山队二比零再次获胜。 从此之后,几乎每隔一两天,窦建德就会派出一队人马来叩关叫阵。这时候便是梦中人捞贡献度和技能熟练度的大好时机,按例三支队伍能够列席军议的几人便要一番唇枪舌战,争取出战的机会。 因为第一次的共同出战终究还是在李世民心中留下了阴影,生怕黑狼的队伍在与其他两队协同作战的过程中出现相互掣肘的情况,所以他不再考虑让三队同时出战,转而让他们轮流行动。 出现了这种情况,黄志可就帮不上詹慕思什么忙了,反而是对此战役有着深刻了解的司马富强如鱼得水。他能根据自己的学识,判断出每一次小规模冲突的得失和性价比,据此来作为是否由天山队或者东海队出战的理由。 由司马富强做出选择,由詹慕思出面争取,由黄志利用过人的口才旁敲侧击,三支队伍虽然是轮番出阵,但是取得的成绩却有着天壤之别。 詹慕思在李世民眼中的能力越来越强,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东海队则不愠不火地紧随其后,保持着微小的差距,不至于超越盟友,也不至于被他们甩开。 而黑狼和他的队伍虽然获得的机会并未比其他两队少,但是表现却总是不咸不淡,在李世民眼中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若非看在他们背后还有宇文士及的支持,甚至有些不太愿意再给黑狼出战的机会。 几次出战过后,黑狼也渐渐看出了其中的猫腻,知道天山队与东海队表面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本质上却是一伙的。而且他也确信这两队之中一定有熟悉历史的高人,所以能够在看似没什么区别的这些小战事中做出有利于他们的选择。 黑狼立刻改变策略,凡是天山队和东海队想要得到的出战机会,他也是努力地去争取。可是这会儿有没有盟友的差距就开始凸显出来了,且不说东海队和天山队的背后有李世绩和秦琼两人,而黑狼队伍的背后却只有一个宇文士及撑腰,单就是在军议上的话语权,东海天山联盟这边就以三比一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话说回来,天山队和东海队不管是先天上还是后天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黑狼背后的宇文士及后来虽然受封郢国公,生前官拜中书令、殿中监,死后又追赠左卫大将军,但他终究不是李世民的嫡系。 而反观李世绩和秦琼,这两人一个是未来的英国公,一个是胡国公,同时位列凌烟阁,也就是李世民认可的对唐朝开国贡献最大的二十四人之一。 而且在洛阳-虎牢之战结束后,因为累积战功,李世民本人受封天策上将,获准在洛阳开府,即天策府。这两人也是天策府的最初班底,与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形成李世民最亲信的文武官员集团,在今后的“玄武门之变”中为他出力,力捧如今的秦王成为千古一帝唐太宗。 综合以上几点,黑狼这支队伍不管是南原队还是黄海队,结局都只有一个,继被东海队彻底驱逐出李唐阵营的南海队之后,他们已经出局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四月三十日,李世民派部将王君廓率轻骑千余截击窦建德运粮队,夏军终于到了不得不做出最后决断的时刻,要么灰溜溜地退却,要么立刻与唐军来一场决战。 这也是洛阳-虎牢之战的决战时刻。 第五夜 结盟的优势(二) 第五夜结盟的优势(二) 三十日夜,李世民照例召集了一次战前军议,议题是次日如何与窦建德的夏军决战。(手打小说)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年轻的秦王早已做好了全盘考量,而此时随他镇守虎牢关的唐军高级将领中,除了宇文士及之外,其余全都是他的嫡系。 所以这场军议其实也就是李世民的独角戏,他先安排人手带领千余匹战马到虎牢关北面黄河中的沙洲上放牧,做出关中军马无草料的迹象,以此吸引都监督出兵叩关。 唐军最强的便是李世民手中的玄甲军,若是玄甲军没了战马,那可是比没牙的老虎还要好欺负。而夏军最缺的便是精锐骑兵,在之前的数次交手中,屡屡被梦中人和玄甲军打得狼狈不堪,所以此计一出,不愁窦建德不中计。 然而事实上唐军精骑本就是由史大奈的突厥骑兵为骨干建立起来的,加之李唐皇室本就具有鲜卑血统,而无论是鲜卑骑兵还是突厥骑兵都不可能是一人一马,一匹以上的备马是必须的。也就是说玄甲军虽然只有千人,但是手中掌握的战马却至少有两千匹以上,完全不受放牧沙洲的影响。 既然认准了窦建德一定会出兵,那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以弱势兵力击溃十万夏军。 “明日巳时,全军提前用餐,午后,待夏军饥疲思归便是我军行动之时。”李世民看了一眼诸将,开口问到,“届时需一将领骑兵三百自西而南,先行试阵。不知诸位可有自告奋勇者,但此先锋之职?” 因为司马富强事先说过这担任先锋去试阵的是宇文士及,但是由于遭受窦建德的顽抗,所以实际效果并不显著。若是从抢军功的角度来看,东海队和天山队应该选择李世民的中路主力,或者随秦琼等人绕道对方阵后偷袭。 黄志和詹慕思自然是听从了司马富强这位专业人士的建议,打定了主意要让黑狼和他的队伍去啃这块硬骨头。 此时黄志眼见黑狼正悄悄地向自己这边看来,显然是在观颜查色,要根据这边的选择来决定他们的动向。因此他灵机一动,举起一条腿作势要出前一步,争取这前锋之职。 黑狼果然中计,一个闪身,竟是像瞬移一般地闪出武官序列,抢先开口说到,“末将愿担此前锋之职” 司马富强偷偷看了身边队友一眼,没想到他竟用这种手段把对方给yin*了出来,顺便还暴露出专属技能。 李世民并未注意到黄志这边的小动作,眼见黑狼出列,便把这个任务安排给了他。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对于黑狼的个人能力又有些不放心,一方面是战斗力的不足,另一方面是对他指挥能力的不信任,因此便又让其上司宇文士及一起出阵,担任先锋大将。 成功地阴了黑狼一把,黄志已经是相当满足,对于后面的安排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李世民自己自然是作为中军主力,正面吸引窦建德大军的注意力,否则又怎能让迂回左路的偷袭部队起到奇兵的作用,所以他又询问在场的诸将谁愿意绕道敌后去偷营。 若是不了解历史的人面对这种抉择,肯定会认为这是个危险的差使,因为夏军足足有十万人之多,即便是扣除没有战斗力的辎重兵,起码也有数万的兵力。若是偷袭失败,能否安然回来与大部队回合实在是个问题。 但是有司马富强这么个熟悉历史的人在这儿,自然是不用但心这个。在他事先的提示之下,这时候完全不需要担心黑狼捣乱的詹慕思踏前一步,向秦王请战。 李世民自然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考虑到这支迂回部队的责任重大,他干脆又亲自点了几员大将一同前往。首先被点到名字的自然是天山队的上司秦琼,然后又有与其齐名的程知节,还有玄甲军的史大奈和宇文歆等人。 这时候,李世民又将目光投注到位列于东海队两人身前李世绩身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黄志稍微侧了点头,轻声问到,“队长,他看李世绩做什么?” 司马富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身前那个年轻人,“他在犹豫着要不要让李世绩也去迂回部队。” “为什么?他不是很信任李世绩么?”黄志显然对于这些深层次的历史问题有些不太了解。 “不是这个问题。”司马富强用别人无法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李世绩在之前是担任黎阳总管的,619年10月的时候,窦建德攻打幽州罗艺失败,回程时路过黎阳,又被李世绩部将丘孝刚击败。恼羞成怒的窦建德于是带领大军攻打黎阳,俘获了李世绩的父亲李盖作为人质。李世绩不得已,为了保全父亲只能投降。” “哦,那后来呢?”这些事情对于黄志来说就有些太过于冷门了,对历史研究不够深的他根本无法接触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620年正月,李世绩本欲袭击窦建德救出父亲,但是终究没能成功,只得放弃父亲回归李唐。窦建德因为欣赏他的为人,不但没有记恨他,反而把他父亲送回。所以李世绩现在有心结,他无法对窦建德出手。”司马富强终于把李世民正在考虑的问题给说了清楚。 黄志这才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又看了看李世绩那有些落寞的背影。虽然他知道李世绩的一生并不会因为此事而消沉下去,但作为其下属,且一直以来很受照顾,黄志决定帮他一把。 眼看着李世民还在继续着他漫长的思考,黄志轻咳了一声,才步出武将队列,“秦王陛下是否觉得迂回部队的人手尚有些不够?若是如此,末将愿往” 根据之前的几个先例,黑狼出战则宇文士及随同,詹慕思出战则秦琼也少不了,那么东海队出战的话,按例李世绩也推卸不了。 李世民闻言虎目一亮,立刻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这是黄志在给李世绩一个机会,同时也是自己想要做却无法做到的事情。 李世绩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显然内心还是有些无法解开的症结。 李世民先看了看李世绩脸上的表情,才转头向黄志问到,“既有秦琼、程知节二位各率一部抄夏军后路,不知尔等这一路还能有何作为?” 对于夏军此时存在的问题,事前司马富强都为他做过详细的分析,所以黄志这会儿完全可以应付来自李世民的质询,“窦建德夏军号称十万,然其中有新近收编的宋义王孟海公部。两军貌合神离,可分而击之,令其自乱阵脚。” 李世民闻言拍案叫绝,“如此甚好李世绩听令” “末将在”李世绩对于攻击孟海公的部队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吾命汝携马强、张士心等人,单独一路,迂回敌后,袭击孟海公部”李世民宣布完这条军令,赞赏地看了黄志一眼。 军议就此结束,其余未获指派的将领自然是随李世民的中路大军行动。其实这个所谓的“大军”也不过数千人而已,加之宇文士及和黑狼的三百人,以及李世绩、秦琼、程知节所率的迂回部队,此刻虎牢关的唐军最多不过万人而已。 以这样规模的一支部队,李世民运筹帷幄,将用来击败窦建德的十万大军。 次日一早,即五月初一,唐军依照计划派出一小队人马赶着玄甲军的备马前往黄河中间的沙洲上放牧。探知这个消息的窦建德于次日率领大军于汜水河东岸列阵,准备进击虎牢关。 这汜水河是在虎牢关东面的开阔地带,由南往北流入黄河,也是这一带唯一能够让窦建德展开他那十万大军的地方。 但是窦建德很快便失望了,因为他看见兵马齐整的唐军出现在了汜水河的西岸,其中那一身玄甲的招牌骑兵队并未如同想象中的那般无马可骑,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李世民的计。可是大军已经在河边列阵,势必不能轻言退却,否则对士气的打击无疑将是巨大的,甚至是毁灭性的。 原本他打算利用人数上的优势,让唐军无法确定自己将从哪一个位置强渡汜水河。可是现在唐军有了玄甲军的速度优势,不管夏军打算从哪里强渡,他们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感到,并施予致命的一击。 所以窦建德不得不让手下的大军与对方在汜水河两岸僵持着,然后他赶紧带领手下将领返回大营,召开临时军议,商讨对策。 时间很快来到了午时,以步卒居多的夏军因为比较早出动,这会儿已经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只想着返回营地去吃午饭,然后美美地睡上一个午觉,而不是在汜水河边傻站着。 而唐军从虎牢关中出来的时间较晚,主力部队已经偷偷地吃过了干粮,则会儿是精神十足,就等着对方松懈的一刻。 不一会儿,夏军士兵眼见军队的高级将领们大部分都不在场,也就无视于队列和军纪,要么就席地而坐,要么就蜂拥到汜水河边去喝水缓解饥渴。整支部队这时候已经完全没了阵型,秩序也是一片混乱。 而留下来的夏军将领仗着自己人多,并不认为唐军会趁此机会来袭,也就由着手下的士兵们偷懒。然而他们很快便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对面的唐军动了起来,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骑兵冲向南面水浅的上游地带,直接涉水过河,向夏军左翼展开了攻击。 事实上若非做贼心虚,夏军留守将领完全可以无视这支仅有三百人的队伍。说难听点,就算全无抵抗地任由他们杀,这三百人杀到手软,杀到武器卷刃,也不可能动摇十万大军的阵势。 但是心虚的夏军将领竟是反应过度地让整支军队往南面移动,要去阻止那已经读过汜水河的三百轻骑。打个比方,这就是用大炮来打蚊子。 李世民等的就是这一幕,趁着对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宇文士及的三百人所吸引,立刻率领中路军强行渡河,直插对方中军大营。与此同时,两支梦中人队伍也跟着李世绩、秦琼诸将从汜水河下游接入黄河的地方,搭起临时的浮桥偷偷地渡河,开始向夏军后方迂回。 夏军对于李世民玄甲军的恐惧可谓深入骨髓,竟是毫无抵抗地让李世民直接突入大营,打断了窦建德的临时军议。窦建德等夏军高级将领被惊动了之后,恢复了对军队的指挥,以纵深来换取时间,带着部队一路后退,慢慢地组织起了防御阵型,终于将李世民的中军给挡了下来。 李世民见进攻受挫,便停下来稍事休息,等着迂回后路的偷袭部队到位再继续。 当初夏军进屯虎牢关东面广武山,并在板渚筑宫,与王世充相呼应,威胁唐军侧背。所以板渚就是夏军的大本营,所有的粮草辎重和营地都在那里。 在李世民中军牵制住窦建德主力的时候,天山队跟着秦琼直冲板渚,将少量的守军击溃之后,在山上竖起唐军的大旗。 与此同时,东海队则与李世绩率五百玄甲军冲击了夏军左翼的孟海公部,同时高喊着“夏军已被包围” 孟海公其人是曹州(山东定陶)士绅,于大业九年三月(613年)起义,因为地处偏远,从未和隋军交战过。起义之后直到620年才与窦建德的夏军打过一仗,还是以战败告终,被收编为夏军一部。 这样的一支部队,其战斗力之弱可想而知,当见到穷凶极恶的梦中人和唐军玄甲军之后,他们完全没有战斗的**。又看到身后远处板渚山上确实已经插上了唐军大旗,便相信了自己已经被唐军包围。 为了保命,孟海公部选择了逃跑。他们逃跑也就算了,窦建德本就不对他们抱有多大的期望,但是更让他愤怒的是,孟海公跑的方向实在是太有讲究了。因为后方板渚疑似有唐军部队,左翼黄河边则是李世绩的五百玄甲军,前方更是有李世民的主力部队,所以孟海公部队只能是往中路夏军主力所在的方向逃窜。 所谓人多壮胆嘛,从人之常情来讲,其实他们也没错,只是这下子彻底把窦建德好不容易稳住的防御阵势给冲散了。 李世民几乎是开怀大笑地带着中路大军开始追击的,黄志的建议实在太妙了,李世绩的表现也不赖,几乎是以最小的代价摧毁了夏军的士气。 接下来就是长达三十里的追击,一路上夏军被杀不过三千人,主动投降的人却超过了五万,几乎就是半数。窦建德逃到牛口渚的时候中槊受伤,被唐军车骑将军白士让和杨武威俘获。 没了窦建德,剩下的残兵败将已经不足为惧,李世民也没时间再追。甚至因为自己的部队只有不到万人,无法消化太多的俘虏,所以连俘获的五万败军都只能是原地遣散了,随他们自己去。这也造成后来窦建德部将刘黑闼轻而易举地又拉起了一支人马,继续与李唐作对。 回到虎牢关休整一日之后,留下少量的兵力驻守,李世民带着李世绩等人迅速返回洛阳。当洛阳城头上已经毫无斗志的王世充看见坐在囚车之中的窦建德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继续和李世民顽抗下去的资本,于五月初九放弃了抵抗,出城请降。 历时十个月的洛阳-虎牢之战也因为窦建德的兵败而促成了王世充的投降,在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卷土重来之前,李唐暂时统一了北方大部。接下来就该向南方的萧铣用兵了,但那应该是下周一的隋唐主线中才会出现的战役,梦中人们暂时可以回归“现实”好好地休息一下。 虽然只参与了洛阳-虎牢之战的后期守关阶段,但是天山队詹慕思与东海队两人都捞足了李唐阵营的贡献度,把黑狼和他那暂时还没摸清底细的队伍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李世民因为此战受封天策上将,获准于东都洛阳开辟天策府,而他的一众部将也都好处多多,两队的三名梦中人再度升官发财,队伍获得难得一见的b评价不说,司马富强和詹慕思受封正四品下的怀化中郎将,而黄志也递补了从四品上的宣威将军。 东海队长再次在隋唐主线取得了与东洲势力相同的品阶和武官职,也不知道是运气的问题,还是梦境世界有意为之。 照此情形来看,只要这么顺利地发展下去,别说他们内定要成为隋唐主线首席梦中人的詹慕思,就连司马富强和黄志也能轻松地踏入正三品的门槛,成为除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外的最高待遇。 带着满足的快意,两队的梦中人互道珍重之后,各自回归了“现实”世界。 第六夜 忽悠的境界 第六夜忽悠的境界 在周四离开势力梦境之前,已经让二营做好了出征暴县的准备。(手打小说)所以当梦中人从“夜幕帐篷”中出来的时候,陈闯已经满脸期待地等在了外面,而二营士兵们也都整装待发,在两关之间的空地上列阵。 在此前一天,刘远志先一步带着新兵营的菜鸟们护送着辎重队出发,将所需的粮草运往作为此次远征暴县的前进基地的望慧城。 而在更早之前,杜子腾与李二虎已经带着骑兵营和“陷阵营”先行一步往尾县去收复只剩下少量残兵驻守的望慧城与其他南部各关卡,并且约定在望慧城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而东尾、尾东两关再度剩下武强的一营,眼巴巴地看着二营的同袍们幸运地加入远征军。 说起来这是东海成军以来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不计毫无战斗力的五百辎重兵,骑兵营、“陷阵营”、二营、新兵营这四支标准编制的营队合计达到两千兵力,留在东海境内的只剩下武强的一营及赵猛的卫戍营,还有刚刚募集起来的新兵二营。 按照司马富强的战力算法,以新兵营为无段位基本战力,即一个单位,算起来最弱的新兵营是五百战力;而二营为标准的e段位战斗力,即三倍于基本战力,总体战力达到了一千五。最强的骑兵营与“陷阵营”为e+段位的精锐力量,相当于四倍基本战力,各有两千战力。 合计起来,此次出征的总战力将达到六千。相对于入侵尾县的暴民军平均e-段位的评价,这两千人的东海军可以与三千暴民军抗衡。 假设暴民军的总兵力与当初的尾县叛军一样,都有两万兵力,扣除其中的无战力辎重兵约两千人以及已经在尾东关折损的三千人,那么暴民军的总战力大约为三万,是出征的东海军五倍之多。 如此算起来,东海军出征暴县就像在送死一般,但事实却非如此。首先暴县东南面临兑州府的官军,势必要将大部分战力安排在那一带,而东北面与尾县相邻的地带能有个一万战力已经算是高瞻远瞩了。 那么六千对一万,东海军还是处于弱势,在别人看来或许有点麻烦,但在东海军的三个最高决策者眼中,这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暴民军根本不可能将所有军力集中于一座城池之中,只要在对方注意到这支远征军之前,将分散在暴县东北各城关的暴民军零散力量一一吃掉,相信能够削减对方两千甚至三千战力。 而在这以战养战的过程中,新兵营的菜鸟们也会成长起来,至少达到e-段位的标准,那么东海军的战力将提高到六千五百左右。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梦中人有一样秘密武器,就是黄志的“鼓舞”光环,其所产生的范围性士气提升效果能够令东海军士兵的战斗力再往上提升至少十个百分点以上。如此一来,这支东海军的战斗力在实战中将会提高到七千以上。 而东海队梦中人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战斗力,经过司马富强初步估算,他们这支队伍目前的总体战力已经接近七百。也就是说,再遇上一支一两百人的普通士兵,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对方击溃。 将上述因素综合起来,梦中人所率领的东海军总体战力将会突破八千,只要是不与暴民军的主力来一场决战,等闲一支敌军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司马富强他们三人正是考虑了这诸多因素之后,方才做出了出兵暴县的决定。 而在亲历了李世民主持的洛阳-虎牢之战后,三个臭皮匠更是信心十足,更加坚信战力不能代表能力。 就算玄甲军的成员是d段位的精骑,再加上李世民个人之于玄甲军的神格化光环,其区区一千人也不过是一万多战力,比之窦建德的十万大军依然是个零头而已。可是李世民却屡屡活用玄甲军,将战力数倍乃至十倍于自己的对手打得满地找牙,这便是指挥官的能力在取决定性的作用。 虽然他们还不敢狂妄到认为结合三人的智慧就能够超越拥有天策府大批幕僚人员的秦王李世民,但做到他的一半总还是可以的。李世民能打败战力数倍于自己的对手,那么东海队退而求其次,只求能打败两倍于自己的对手即可。 也就是说,三个臭皮匠相信只要自己指挥得当,完全可以面对暴民军一半的军力而依然处于上风,所以他们来了。 第一次被放单飞的杜子腾和李二虎很是兴奋,因为这代表着梦中人对他们能力的信任,纷纷拿出了十二分的干劲去收拾尾县境内残存的暴民军少量人马。在梦中人率领东海军后续部队进入尾县之时,他们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正在向望慧城集结的路上。 两天之后,梦中人在尾南仓附近追上了先行一步的刘远志,与新兵营和辎重队合在了一起。这时候经传令兵确认,尾县境内的暴民军已经被杜子腾和李二虎肃清,因此这支东海军选择了去往望慧城路程最短的谷道。进入尾县的第四天黄昏,东海军两千人马在望慧城会合了。 稍事整顿之后,第二天他们立刻往西南方向进发,并于东洲时间第九天进入了暴县境内。这一夜的时间就这么在路途之中消耗了一大半,若非接下来马上会迎来周日夜,梦中人还真不敢轻易做出出征的决定,毕竟这一路上花费的时间是在是太多了。 尽管对于出征充满了信心,但是一旦进入暴县境内,他们还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刘远志是个尾县通,但是对于相邻的暴县的了解可就没有那么深入了,尽管还是要比梦中人知道得多很多,但终究还是有些缺漏,比如他不认识路。 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很多事情不是看看书就能完全搞清楚的,一定要亲身去走一遭才行,对于这一点梦中人也是深有体会。 哪怕是在资讯无比发达的“现实”世界,司马富强也曾遇到过如此的尴尬。他曾经独自驾车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本以为凭借手中的地图能够轻易找到想要去的地方。可是谁知到了地头附近,却被一堆没有道路指示牌的岔道给弄昏了头。 因为他实际遇到的岔道数量要比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多一些,而地图上的标注又看不出道路实际的宽度,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区分哪一条岔路才是所谓的第x个路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冤枉路之后,最终还是不得不在每个岔道口停下来找人问路,才最终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经过那一次的折磨,如果驾驶的是没有安装车载导航仪的车辆,他再也不敢在陌生的城市里驾车去陌生的地方,宁可选择搭车前往。 而此刻在没有卫星定位的东洲大陆上,刘远志便是遇上了同样的麻烦,虽然他已经准备了一张暴县地图,但是在连续经过了数个地图上未曾标注出来的岔道口之后,谁也不敢肯定自己走了正确的路线。而山间的岔道每一条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相似,可能走进去就是一条死路,或者通往一个方向截然不同的地方。 若非有司马富强刚达到b段位不久的“空间印象”辅助,他们不知道要在暴县东北的山区里走出多少的冤枉路。但是到了这天黄昏的时候,不止是刘远志本人已经对认路一事彻底丧失了信心,就连司马富强也因为频繁发动“登高远眺”而耗尽了精力,出现了与张伟当时测试“杀气外放”时的后遗症。 将头疼欲裂的队长安顿好之后,只好由黄志来组织第一次军议,讨论如何摆脱此时的困境。 “如果我们这次出征暴县是因为迷路而流产,那就太可笑了。”黄志首先说出了自己的忧虑,看着东海军的几位高级指挥官和自己的梦中人队友。 张伟也懊恼地看着东北方向的来路,“这是我们的失误啊,当初应该带几个暴民军的战俘过来的。”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当初我们还不是为了轻装简行,打暴震关一个措手不及么。”黄志考虑的是眼前的问题。 由于队长不在,晓风便肆无忌惮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要不这样,后面的路我们每遇到一个岔道,便派出一队骑兵先去探路,这样应该可以避免做错路。” 对于晓风这种不切实际的说法,黄志很想学队长给他来那么一下,但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反问到,“你跑得比马还要快,要不明天你去探路?” 晓风没听懂黄志的言外之意,反而理直气壮地答到,“我的体力有限啊,这么来回跑,还不得累死。” “哦,你也知道累啊,那骑兵不累?”眼见晓风十足是个不点不亮的灯笼,黄志不得不挑明了说。“这还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浪费在找路上面。按照出发前的规划,我们明天一早就应该要抵达暴震关下,可是现在却还走了不到一半路,按照这种速度,后天都到不了。又如何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下子晓风才老老实实地缩了回去,静静地等着其他人发言。可是其他队员也不是专业人士,对于行军打仗也是一窍不通,就连张伟这个受过严格训练的侦察部队特种军人都无能为力,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好建议。 张伟虽然是个专业人士,但现代军事与冷兵器时代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东洲大陆没有卫星定位系统,没有卫星实拍地图等专用工具,他这个特种兵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关键还是冷兵器时代的地图并非按照真实比例制作的,不管是地形绘制还是道路位置的标注都与事实偏差比较大,否则以他所掌握的军事地图学也能够通过读图能力确认正确的道路。 梦中人们都无计可施了,黄志便将目光投向了东海军的几位将领。 陈闯就不用说了,这家伙是他们从镇卫队一直培养起来的,军事理论和经验完全是和三个臭皮匠一脉相承。黄志和张伟都没办法,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二虎更是够呛,他就是个只会冲锋陷阵的悍将,对于行军安营之类的琐事从来不管。走过的路他倒是都认得,没走过的路就绝对不能指望他,因为据说他连地图都不会看。 至于刘远志,他若是有办法,早些时间便用出来了。毕竟他是属于那种学院派的军官,书读了不少,实践却还是有些不足,而当初尾县叛军又不给他实践的机会。这会儿东海军倒是给了足够的机会去实践,但临阵磨枪未免有些太迟,暂时不能指望他。 出于对梦中人的尊重,杜子腾一直没有发言,直到这会儿眼见大家都无计可施了,他才开口说话,“士心大人,末将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这里面有些风险。” “哦?说来听听”黄志立刻来了兴致。 毕竟是个久经战阵的宿将,杜子腾于这方面确实有经验,“以往我们行军打仗,若是遇到不熟悉的道路,通常是到附近的村落里寻找带路的人。” “哎呀我怎么忘了问路这一招”黄志也是灯下黑,最简单的方法给不去用,反而往远的去想。 杜子腾却不觉得问路是件容易的事情,“士心大人,末将认为找人问路是具有相当风险的事情。因为我们作为外来者,入侵了暴县领地。不管暴民军是否得人心,我们终究是外来人,当地人很有可能不愿意为我们来带路。” “倒是会有这种可能。”黄志点点头,地方保护主义这种东西不管是古今中外都存在着,并非什么个案。就像自己家的孩子哪怕是个爱惹事的无赖,和邻居家孩子打架吃了亏,不管谁对谁错,家长首先心疼的还是自己孩子。 杜子腾既然会提出这点,显然也有应对的办法,黄志也不问,只是看着他,等着下文。 杜子腾本来似乎不想说的,看到士心大人期待的目光,只能是尴尬地把自己曾经用过的办法说了出来,“以前尾县叛军可不懂得什么爱惜子民,遇到问路不肯说的,要么是直接暴打一顿,逼得对方服软带路;要么就是绑了他家人,威逼他带好了路才能放人。想来士心大人是不会用这些下不入流手段的。” 黄志这才明白杜子腾所谓的风险是什么,“呵呵,那是。屈打成招的话,说不定会有脾气倔的硬汉子故意给你带往错路,误你军机。” 杜子腾闻言连连点头,“末将就曾遇到被人故意带错路的事情。” 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的李二虎这下子也来了精神,“这个我知道,那次我们被害惨了” 眼见李二虎还要往下说,杜子腾赶忙挥手止住他。当初叛军所作所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来士心大人也没兴趣知道得那么详细。 有了解决的办法,黄志也松了口气,“那么明天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向导带路吧,杜将军你负责去寻找附近的村落,但是记得不要打搅了对方,找向导的事情由我来负责。好了,就这么办,现在散会。” “末将干脆连夜派出斥候寻找村落好了,也好节约些时间。”杜子腾在散会后独自找上黄志。 黄志摸着下巴上这几天刚长出来的短须想了想,“也好,毕竟我要说服向导也需要些时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多少能节约点时间。” 第二天一早,恢复了精力的司马富强找到黄志,询问他昨晚是否找到了应对的办法。黄志把会议上的事情对他简要地说了一下,他才笑着说到,“嘿嘿,有你亲自出马,完全无需担心向导的问题。” 等到两人走出帐篷,杜子腾已经等在那里,赶紧过来汇报,“在前方岔道往南的一条山谷里,我们发现了一个村落。士心大人您可以去那里找向导。”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办。”黄志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让队长召集了东海队的梦中人们一起出马。毕竟这种事还是由身着便装的梦中人出面会方便一些,若是让对方看到身着军装的东海军士兵,首先便存了敌意,那可要让黄志多费好大一番口舌。 骑着马,十来分钟之后,梦中人们来到这个在几里之外的小村落。因为有武器袋这个宝贝,梦中人完全不用像其他军人一样随身带着武器,所以倒像是一群过路的商旅。 手无寸铁的他们以讨水喝为借口进入村庄,并未让村民们感到反感,反而是因为黄志的存在而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休息。 黄志认准了一个看起来应该是猎户的中年大叔,开始发挥他的“社交”能力,从拉家常开始谈起,天南海北地一路聊下去,话题终于被引到了暴民军身上。很快他又成功地挑起了猎户大叔对暴民军的不满情绪,让对方主动说出应该有人来收拾这些无法无天地残害暴县当地民众的叛军。 如此一来,当黄志进一步提到暴民军入侵尾县被正义的东海军所歼灭时,猎户大叔已经拍手叫好了,进而希望东海军能够降临此地,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就只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黄志这才叹了口气,“唉,其实东海军已经在前往暴震关的路途上,只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找不到正确的路线,恐怕这次的征讨行动要无疾而终了。” “怎么会这样?”猎户大叔失望之余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这位先生,您知道东海军现在在哪里吗?我可以去为他们指路啊这一带没有人比我更熟了,我还知道一条去往暴震关的近路,如果这会儿出发的话,下午就能抵达关前。” 黄志偷偷在背后对着队友们比出了v字手势,“搞定” 晓风忍不住在残月耳边报怨到,“这可是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啊我们原先是来求人家带路的,现在倒好,变成他哭着喊着求我们要给东海军带路以后我们得小心士心这家伙,别让他骗去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啪”晓风的后脑勺挨了一下,等他回过头去,不出意外地发现队长正瞪着自己。 “就你话多”司马富强小声地斥责他,“小心被人听见,误了大事” 第六夜 采药人小道 第六夜采药人小道 有了猎户大叔的带路,东海军终于在当天下午天黑之前赶到了暴震关前。(手打小说) 暴震关是迄今为止东海队梦中人在东洲大陆上见到的最雄伟的一座关卡,其城墙虽然也就是四米多高,比之尾东关还略有不如。但这绝不是因为兑州府对地方城墙的高度限制,更不是因为要偷工减料,而是因为要在这种地形上修筑一座城关实在是工程浩大,能够修到如今的四米多高,已经相当不易。 “快赶上虎牢关了。”站在山下的洼地里,司马富强仰望着着这座位于相邻两列山岭鞍部的雄关。 虽然不知道暴震关的绝对海拔是多高,但至少比东海军所处的这处山谷要高出五十米以上。一条近乎于三十度的坡道已经算是最佳的上山路线了,其他方向几乎与悬崖峭壁无异,都是大于四十五度的陡坡,别说行军打仗了,连正常行走站立都有难度。 就算是那条三十度的坡道也不是那么好走的,骑兵从下往上根本无法形成冲刺速度,而庞大的攻城器械就算是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也很难推上去,只能是凭借人力强攻。而且坡道的宽度仅有五米宽,关前更是没有可供腾挪的空地,最宽处也只能让数十人并排站立,实在难以对暴震关形成多大的压力。 暴震关的关墙石块显然是就地取材的,乌黑的玄武岩显现出一种沉稳的厚重感,更加深了那种岿然不动的观感。两边的山岭上尽是些张牙舞爪的岩石,尖锐的棱角像林立的刀枪,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至今未尝过败绩的东海军士兵,在见到这一幕之后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 远远地看着雄踞于山梁鞍部的暴震关,司马富强可以想象窦建德面对虎牢关时的心情,实在无法想象需要填入多少的人力才能攻克这样一座关卡。可以想象,只要暴震关此刻有个五百守军,东海军的两千人就完全没有撼动此关的机会。 黄志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转头看着那位猎户大叔,“还有别的路线吗?” 这位中年山民苦着一张脸,“若是附近还有别的路可走,当年又何必修建这座暴震关。倒是有一些采药人攀爬的线路可以抵达山顶,但我看东海军的士兵应该做不到这一点。” 黄志也明白采药人都是些攀岩高手,其行走的路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涉足的,要让这些没受过这方面训练的东海军士兵去攀山,恐怕无需暴民军动手,这两千人马里倒有一大半得摔死在路上。 又考虑了片刻,黄志才又问到,“如果绕道呢?” “绕道?”猎户大叔愣了一下,“先生你是说绕过暴震关?那可不好办啊。往东的话,需要绕回慧县再南下,而且山的那一边还有个暴离关,据说不比暴震关好攻。” 先不说暴离关是否好攻,单单想到要借道慧县,东海军势必就不能作此选择,否则先要与兑州府军产生纠葛。东海军的这次军事行动是未经官方授权的,单单是越界带兵进入兑州境内,已经触犯了兑州府的权威,让官军知道了,恐怕这事情就不能善了。 黄志痛苦地摇摇头,“嗯,那往西呢?” 猎户大叔转头往西面望去,“往西的话有点远,需要在山间行走两百里以上,才能抵达下一个山口。而那里却又有一座关卡,称为暴坤关,地势倒是没有这边险峻,但是驻军却有更多。” 两百里的山道就算日夜兼程去赶路,也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这是梦中人无法接受的。此时山上的守军已经看见了山谷里的东海军,若是这会儿放弃暴震关往西,速度也不可能比对方快。因为暴震关以南是连成一片的暴县北部平原,从暴震关往西去暴坤关,快马加鞭只需一日夜可达。 恐怕当东海军抵达暴坤关时,对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以逸待劳地等着东海军送上门,甚至有可能于半途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放弃了绕道的打算,黄志给了猎户大叔一些财物作为谢礼,便让他先行离开即将变成战场的暴震关。 这时候司马富强已经召集来了东海军的将领们,当即召开一场临时军议。 黄志先把自己从猎户大叔那里了解到的消息告诉众人,然后静静地等着其他人发表意见。 东海军长史刘远志摊开暴县地图,指着暴县东北角说到,“正如地图上所标示的,暴县外围九座城关和大陆各州一样,是以先天八卦命名的。在其北部平原周边,由西至东分别为暴艮城、暴坤关、暴震关和暴离关。这四座城关遥相呼应,只要其中一处受到外界的攻击,两日之内援军便可抵达。” 司马富强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选择强攻暴震关,如果无法在两日之内拿下此关的话,第三日开始就将面对更多的守军,希望更加渺茫。” 刘远志点点头,“没错,我们要么选择放弃,要么就只能是在两日之内拿下此关。” 张伟皱着眉头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那座骄傲地雄踞于高处的暴震关,最终他将目光落在李二虎的身上,“二虎,你觉得‘陷阵营’能够抢得下城头吗?” 李二虎看了暴震关一眼,为难了好半天,才小声地答到,“恐怕不行……” 一旁杜子腾帮他解释到,“坡度太陡,别说攻打城墙了,滚石、檑木、火油、箭矢,这一番打击下来,爬坡的时候我们就要损失数百人。” “是啊,这不是去攻城,是去送死”黄志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 “难道我们就这么无所作为地撤军?”张伟有些不甘心,“难道真的没有其他上山的小道吗?只要能够让‘陷阵营’靠近暴震关即可。” 黄志摇摇头,“能够让‘陷阵营’上山的道路不存在,但是有采药人的路,需要攀爬悬崖。” “悬崖?”张伟显然觉得这是个机会。 “是的,那位猎户大概知道有那么一条上山的线路,但是最后一段几乎就是一座陡峭的悬崖。”黄志解释到。 司马富强双目一亮,“还记得镇南关吗?当时人韦带着我们攀上了一座悬崖的。这次你还打算这么做?” “是的。”张伟点点头,“既然有这么一条路存在,相信我们并非毫无机会。” 司马富强也不甘心就此放弃,有了“地形繁衍”这个能力,他能够推断出很多视觉死角的地形,对于攀山越岭倒是想到实用。再有张伟负责带队,相信采药人能够上得去的悬崖,他们也同样上得去。 “那就这么办吧,由我们梦中人上山”东海队长做出了最终决定。 “那我们‘陷阵营’该做些什么?”李二虎听说有戏,立刻来了精神。 黄志又转头看了一眼暴震关前的坡道,为大家分析到,“暴震关距离地面的垂直高度约五十米,坡度三十度,坡道大约长百米。因为坡度比较陡,所以冲到关前至少需要一分钟时间,加上登城的时间,五分钟之内你们能上城头。这样吧,我们负责抢上城头,破坏暴民军的防御措施。等我们发信号,‘陷阵营’必须马上出发抢关。其他骑兵营、二营和新兵营随后跟进。” “遵命,士心老大后面的事情交给二虎我,你们尽管放心” “又要当苦力吗?”晓风的抱怨虽然小声,但在场的都不是聋子,自然都听见了。 眼见司马富强抬起手掌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他赶紧双手护着头,缩到了残月那宽厚的肩膀后面,颇有点和队长玩老鹰抓小鸡的感觉。 眼见他已经躲开,司马富强才喝斥到,“你这个傻蛋就你话多,人韦的技能都到a段位了,我和士心、紫砂也都有b段位,你就是太偷懒了,现在还停留在c段位而已让你多干点活,有啥好抱怨的?” “我没抱怨啊,只是问问而已。”晓风小声地为自己辩护。 司马富强已经把注意力从他这里转移开了,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行动,“既然如此,我们连夜开始行动吧。这条路也不知道好不好走,不赶紧的话,万一拖太久了,就算拿下了暴震关,恐怕也要面对大量的援军,不利于后面的军事行动。” 他的提议得到了黄志和张伟的支持,而这三个人足以决定东海队的一切行动,所以顾不得休息,梦中人们再次踏上了征程。 所谓采药人的路,就是山道边上偶尔会出现的那种仅可通行一人的小道,而且最终一般都会通向悬崖。根据黄志事先从猎户那里问到的情报,这条采药人小道在暴震关坡道西面约五里远,也就是在去往暴坤关的山道南侧。 根据这条线索去寻找,又有具备“夜视”能力的司马富强帮助,就算这样还是很不容易。直到两个钟头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这条几乎是隐藏在树丛之中的小道,依稀还能找到一些人为留下的痕迹,证明这不是一条兽道。 沿着小道走上一条曲曲折折的缓坡,又往前推进了大约一个钟头,梦中人才爬到了三分之一的高度。但是通过司马富强“沙盘推演”的判断,如果沿着这条小道走到底的话,抵达山顶的位置将会是在暴震关以东七里处,也就是偏离了暴震关的方向。 “不是这条路吧?”司马富强有些不放心地问到。 “没错的,就是这条路”张伟反而信誓旦旦地做出了保证。 黄志纠结地看着两人,不知道究竟是该相信张伟的专业知识,还是该相信队长的专属技能。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到,“人韦,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张伟眼见着黄志也心存疑虑,不得不拿出确实的证据来让这两人安心。“这条路之所以如此曲折,完全是因为采药人根据自己的需要选取的路线。我在刚才的这段路程里不止一次发现我们在绕路,都是在某些植物特别密集的地方,显然是采药的地方。” 随后他又走到小道旁边,那里有一棵相对高大的灌木,树下有一小片相对平整的地面,虽然不够搭帐篷的空间,却可以让两三个人席地而坐。在这一小片地面中间,有一个位置比周围要黑一些,张伟伸手在地面摸了一把,然后把手拿给队友们看。 “看见没有?这是篝火的灰烬,说明采药人通常会在这棵树下过夜。”这才是张伟最有力的佐证。 虽然对于张伟的推断已经信了七八分,但是司马富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难道现代社会的采药人和古代的习性完全一样?” 张伟闻言反问到,“难道现代社会的中药材和古代的有什么不同?” “那倒是。”司马富强终于释然。除了那些能够大面积人工种植的药材,某些比较特殊的野生药材,还是需要采药人亲自到深山老林里去采集的。既然这些药材延续了千年还在为人们所使用,那么采药人按照老一套的方式进山采药也就不足为奇了。 吃下这颗定心丸之后,东海队长也就不介意这条采药人小道最终会通往何处,毕竟采药人可不是要去偷袭暴震关的,故意偏离一点更是合理,这才不会引起守军的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对于梦中人来说,只要能顺利地上到山顶,后面的事情就会好办得多。沿着山脊一路往西,向下的坡度只有不到十五度,那段路应该不会很难走,虽然路程有点远,但终究是能够回到暴震关的范围。 就这样,九名梦中人沿着采药人小道一路攀高,在曙光从东面的暴震关旁升起时,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悬崖下面,而道路也就此到了尽头。 司马富强又一次发动了“地形繁衍”的能力,确认看不见的悬崖上面就是山顶。 悬崖下面倒是有一片比较大的空地,在他发动技能的时候,除了张伟之外,其他队员都已经疲累地瘫倒在地上,抓紧每一点空闲来恢复体力。 看了一眼已经几近二十四小时不曾休息的众人,相信这会儿去征服眼前的悬崖绝对是不理智的行为,更何况之后还有攻打暴震关的战斗,司马富强决定就地休息,等到下午的时候再继续最艰难的一段路程。 杜子腾的骑兵斥候还在山脚下的山道上等候消息,张伟拿出一面小镜子,借着朝阳那和煦的光芒,对着山下打了一会儿讯号。片刻之后,山下也反射出了同样的闪光,表示对方已经注意到了来自山上的讯息。 这套通讯手段是张伟借鉴现代军事手段,将通俗易学的摩尔斯码稍作改良,传授给东海军的斥候和指挥官们。他这会儿打出的讯号是说,“我们还未抵达,现在正在休息,晚上等我们通知。” 山下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是“收到”。 或许大家真的累坏了,这一觉睡到了日暮西山,才有第一个梦中人醒了过来,将队友们一一叫醒。若非考虑到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还要多一点,留给东海军的时间已经不多,腰酸背疼的众人实在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在夜间去攀爬一座悬崖。 所幸这是在东洲大陆上,梦中人随身携带的装备要比当初在镇南关时齐全得多,绳索钩爪一应俱全,完全不需要临时制作。 张伟在身上绑好登山索具之后,转头看着队友们,“还记得镇南关时候的安排吗?我先上,等我上山之后放下绳索,其他人才一个一个来,紫砂最后一个上,士心你先在下面陪她一会儿。” 司马富强补充到,“我用‘夜视’能力和‘地形繁衍’在这里帮你看着,你听我指挥。” 张伟点点头,这才开始往上攀爬。 夜间攀岩,这可是登山高手都不敢轻易尝试的项目,一个不小心就是送命的结局。也就是一直以来都把拼命视为等闲的梦中人了,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怎么也不会比真刀真枪地上战场来得尾县多少。 所幸今晚正值十五,月光还算相当不错,至少能让张伟看清将要下手的地方,否则没有‘现实’世界的照明设备,这种事情真不是人做的。 队友们目送着他一点一点地往上,转眼间便爬上了五米的高度,张伟正伸出右手去抓离自己大约半米远的一块岩石。谁知那竟是一块浮土,张伟刚把身体的重量转移了过去,那块石头竟然从悬崖上脱落,若非他左手还未松开,整个人差点因此失去重心而跌落。 目睹这心惊肉跳的一幕,众人的心都差点从口中蹦了出来,李莎甚至做好了随时去做急救措施的准备。直到张伟稳住身体,大家才松了口气。 残月便在下面喊到,“不用紧张,就算你们真的掉了下来,我也能接住你们。” 张伟在上面回应到,“嘿嘿,这种高度就算摔下来也死不了,怕什么你还是小心自己的脑袋吧,别被掉下的石头砸到。对了,队长,你拿盾牌保护一下紫砂吧,别让她被落石砸伤了。” 司马富强想想也对,赶紧以保护李莎为第一优先,同时让在崖下观望的队友们避开张伟的正下方。 尽管一路上有些坎坷,半个钟头之后,张伟还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山顶,并且将绳索放下。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有张伟在上面拉着绳索,总共花去了两个钟头的时间,其余队员也都上了山顶。 第六夜 三十秒索降 第六夜三十秒索降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子时,还有四五个钟头就要天亮,梦中人所剩的时间不多。(手打小说)所幸随着山脊往东走回暴震关仅有十里地,虽然不能和在平地上行走保持一样的速度,但是三四个钟头也是能够走到的,还来得及赶在天亮前摸进暴震关。 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了三个钟头左右,东海队的梦中人们终于走到了一处悬崖边上。而在悬崖下方,正是暴震关。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去,整座暴震关一览无遗。两面东西走向的关墙高度差不多,都是四米多高,彼此的距离只有三十米。东西两面的长度稍微长一些,有五十米左右,其间是一片不大的空间,根据张伟的大致估算,最若能容纳五百人驻扎。 也就是说,东海军所要面对的敌人数量并不多。只要梦中人能够顺利抢占暴震关北关墙,为山下的抢攻打开一道方便之门,应该能够很快地结束战事。这是个好消息。 从高处往下看,此时暴震关里负责夜间值勤的士兵大约有五十个左右,一支十人队在营区里来回巡逻,一支十人队驻守朝南一面的城墙,其余三十人则全部负责北面关墙,几乎一米多一点就有一个人。 但是这负责北墙的三十人也并非全部是固定哨,而是由二十人的固定哨加上十人的流动哨。这十人又分为两支五人队,在北墙墙头上来回巡视着。由于两支巡逻队的走位问题,任何一个时候,都有一支队伍面朝着梦中人所在的西面。 所以这就产生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梦中人们如何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攀下悬崖。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攀爬悬崖更是如此,因为看不到脚下的落脚点,所以大部分人都会感到恐惧,然后犹豫不决。唯一没有问题的就是张伟,身为前特种军人,他不可能没有训练过索降,但是总不能只靠他一个人去抢夺城墙的控制权,所以其他人还是得想办法下去。 黄志身为一个大男人,走到悬崖边上往下看,都有种腿软的感觉,更不用说队伍里的两名女性。若是在平常,还可以给足大家热身的时间,一个个慢慢来,但是这会儿却是必须以最快速度一起下去。 可以说只要第一个人开始实施索降,北墙的其中一支巡逻队就会在第一时间看见他们,并且发出警讯。若是梦中人无法在对方集结到悬崖边上时完成大部分人的索降,那么先下去的张伟势必就要独自面对数十人的攻击,哪怕他已经是a段位高手,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唉,只要你们能快速下去,这点敌人根本不够看的。”张伟恨自己平日里怎么没想到要给队友们来一次索降训练,否则今日就无需为此烦心了。以东海队现如今的团队配合,在暴震关这种宽度的城墙上,来再多的敌人都能轻松支撑五分钟以上。 司马富强趴在悬崖边看了好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只有三十秒时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绳索数量不够,就算大家都能达到人韦的水准,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全员索降。” “那我们跳下去”晓风又开始出馊主意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本人已经识相地躲到了残月的身后。 但司马富强出奇地没有喝斥他,反而认真地看了下面一眼,显然是在评估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这道难住梦中人的悬崖仅有五米高,若真要跳下去,确实是摔不死人的,甚至断手断脚都未必会。而东海队有李莎在,即便真的断手断脚又何妨。 但是大家一起跳下去的话,除了真的有练过的张伟,还有拥有“敏捷”专属技能、身法又达到c段位的晓风,其余队友肯定是会受伤的。 归根结底还是个时间问题,李莎的疗伤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在半分钟之内同时对付那么多的伤员,最多只能救治两人。而在敌人围上来之后,这么一大堆伤兵又怎么能够作战,所以跳崖的举动无异于去送死。 黄莺虽然很少发表意见,但是看着南面那略显空旷的关墙,忍不住报怨到,“若我们的目标是南面,那就容易多了。” 司马富强闻言向南面看去,那十名暴民军的卫兵分散在五十米长的墙头,平均五米一个,并没有巡逻队。而且因为面对着安全的暴县北部平原,这些人明显有偷懒的嫌疑,个个依着城墙假寐,恐怕被梦中人摸到面前都未必会清醒过来。 司马富强当下有种拨云见月的感觉,又将目光转向两道关墙之间的营地。除了三列寂静的营房,只有那十人的巡逻兵分为两队,各自负责两列营房之间的一条道路。由于房舍的阻隔,他们大部分时间看不到彼此,因此产生了行走速度上的差异,导致这会儿出现了大部分时间两支巡逻队都会朝着一个方向行走的现象。 司马富强干脆摸到悬崖南侧,也就是暴震关南面城墙的上方,由此再往北面关墙看去,由于光线太暗的缘故,那边的巡逻队基本上看不清悬崖的南段,也不可能特意去注意这边的情况。 “黄莺,你太棒了”终于解决了最后一个困扰的问题,司马富强忍不住回身拥抱了这个女人。随即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暧昧了,赶紧又做贼似地把对方放开。 不过队友们显然都看到了这一幕,只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至于被队长“偷袭”的黄莺本人,则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心也跳得砰砰响。若非月光不够亮,她甚至担心队友们会看到自己脸上升起的两陀红霞。不过她的心中却是有着说不出的甜蜜,司马富强刚才情不自禁的举动还是暴露出了他的内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到队长一脸尴尬的模样,估计话也说不太流畅了,反正张伟也已经明白了他的主意,便代替司马富强进行指挥。 “现在事情已经很简单了,小七你第一个下去。到了墙头马上发动‘潜行’。如果可以的话,最近的那个交给你负责了。不要让他倒下,这样远处的九人就不会注意到这边。” “知道了,师父”小七点点头,摩拳擦掌地已经准备下去。 “等等,你着什么急。”张伟制止了他,又接着布置其他人的任务,“残月负责拉绳子放人下去,所以你殿后。有问题吗?” 残月摇摇头,自己一个大男人,跳也跳下去了,哪会怕这个。 张伟眼见他这边没问题,又转头望向其他几人,“晓风第二个下去,下去之后迅速向被小七杀死的第一名卫兵靠近,躲在他身后。若是有人发现,你就动手杀人。否则的话,你负责掩护小七向第二个目标动手。” “明白”晓风显然无法像残月那般安静。 张伟又转头看着自己的兄弟,“士心你负责警戒,如果场面出现失控,就靠你的弓箭压制了。” 这座五米高的悬崖简直就是黄志的碉堡,站在这里,他的打击范围可以覆盖整座暴震关。与其让他下去近身搏杀,还不如把他一个人留在山上更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其他人的任务就比较次要了,只要看准了时机索降下去,别让关内的两支巡逻队的人看见就行。根据观察,这两支巡逻队一个来回的时间是两分钟,其中约四十秒的时间是两队都背朝悬崖方向,其余一分二十秒里面至少有一支队伍面对着这个方向。 而要在四十秒时间内索降一个人就非常轻松了,连两位女性队员都不成问题,而男队员更是可以抓紧这段时间降下二到三人。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张伟在绳索上打了个结,做了个让人能够踏脚的绳圈,然后另一头由力气最大的残月拉着,把小七第一个放了下去,而他自己则趴在悬崖边指挥。 由于是第一次尝试,存在配合上的问题,所以小七下去用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差不多是半分钟时间。这么一来,本该第二个下去的晓风就要等到一分半钟之后,这段时间只能靠小七一个人在下面支撑着。 不过暴震关南墙上的守卫显然没有人会注意身边这道悬崖,这也是长年来养成的习惯,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今夜从那里下来。小七安然落地之后立刻进入“潜行”状态,观望了一会儿之后,确认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卫兵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这才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按照师父张伟教的手法,一匕首扎死了这名卫兵,且未曾让对方发出任何声音。 将对方的身体扶好,靠在女墙上,不让他倒下,随后小七继续施展“潜行”技能,躲在这人身后。 一分半钟之后,晓风第二个下去了,只用了二十秒不到。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张伟没让第三个人下去,而是亲自向队友们展示了快速而专业的索降。他只用了五秒钟不到的时间,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墙头。 前边晓风已经到了小七身边,而小七也已经开始往第二个目标移动过去。城墙上的卫兵们依然不知道死神在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 有他们三个人到位,暴震关的南面城墙可以说已经在梦中人的控制之下了,现在只是要做得更好一些,争取不让这边的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来。 又是一分半钟过去,司马富强和午阳也下来了。而前面三人已经推进到了第五人。剩下的五人还未察觉,而关内的两支巡逻队压根看不到高出他们四米多的城墙上发生了什么事。 悬崖上面,黄志看得心痒痒,若不是他的弓箭发射时会有呼啸声,他一轮射击就能消灭剩下的五人。 他有这个忧虑,司马富强却没有,他已经从武器袋中掏出装上了“暗杀箭”的手弩,对着前面的张伟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要加快节奏了,争取两轮打击把剩下五人一次性搞定。 张伟看了一眼前面的情况,转头对队长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示意他的手弩负责打击最远的第十人。小七已经在向第六个人移动过去了,马上便能得手,张伟示意他顺手把第七人也给处理了。跑得最快的晓风被他分配去对付第九人,至于第八人则是张伟自己的任务。 和司马富强同一拨下来的午阳和黄志一样很可悲地只能沦为看客。看着队长无声无息地射杀了最远的一人,黄志不由得对“暗杀箭”垂涎三尺。 他也曾向队长要求过适合于自己使用的“暗杀箭”,只不过根据司马富强所说,黄志的一石半强弓由于弓臂较长,其所使用的箭矢也比较长,无法像手弩使用的那种短矢那样进行空气动力学改造,达到消音效果。也就是说,箭矢威力与特效就如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暴震关南墙上的最后五人也被轻易击杀,没有一人来得及发出警讯。梦中人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这道关墙的控制,只可惜这不是他们需要的结果。接下来李莎与黄莺的索降各用去了一轮的时间,而残月则于第六轮在黄志的协助下攀了下去,从头到尾历时十分钟。 黄志收回绳索,继续在悬崖上关注队友们的行动。 梦中人要由南面关墙上下来,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阶梯,二是马道。但是不管他们选择哪条路,都是殊途同归。阶梯由东向西,马道由西向东,最终在暴震关南门边上会合。而暴震关的南北两座关门中间是一条与关门齐宽的道路,从那头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这边的情况。 也就是说,梦中人要穿过这条连同两座大门的道路,势必要通过关内两支巡逻队的巡视范围。这就产生了一个新问题,他们是要杀过去,还是要偷偷摸过去。 杀过去的话,自然没有对付南面关墙那么容易,很难不闹出点动静来。而要偷偷摸过去的话,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两支巡逻队的行动,张伟事先有过估算。若是以单一巡逻队来考虑,两分钟一个来回,也就是巡逻队是三十秒背对通道,三十秒面对通道,这两种情况交替出现。但是考虑到巡逻队是两支,而他们之间刚好有着一段二十秒的行动距离,要想出现两队都背对通道的情况,梦中人只有十秒钟的时间,比索降时所面对的麻烦还要大一些。 因为暴震关内部空间有限,不管是马道还是楼梯,都是紧挨着营房的,下到地面之后,梦中人就只能是一鼓作气地冲到对面,绝对没有可以暂时藏身的地方。否则三十米的距离要一口气跑过去,绝对用不着十秒钟。 巡逻队虽然看不见关墙上的情形,但是马道阶梯却是一目了然。所以梦中人的十秒钟,是从南关墙到北关墙的总体时间。反复计算之后,也就只有晓风一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其他队员却是有些勉强。 而且马道和阶梯都很窄,只能容纳三人并行,梦中人单是下去这个动作,就得分成三排来进行,相互拥挤的过程又要消耗掉一些时间,差不多可以说是没有全体冲过去的可能。 而这样的话,一旦巡逻队发出警讯,北面关墙上的士兵便会迅速堵住阶梯和马道,延缓梦中人登上墙头的时间。进而连锁引发更大的麻烦,那就是熟睡中的守军被唤醒,把梦中人两头包夹在阶梯或者马道中间,那可真是进退两难了。 或许梦中人无惧于这些低段位的小兵,但要他们杀光守关的五百人却也是办不到的,就算不考虑体力问题,单是武器锋刃的磨损就会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也许有人会觉得他们可以专心往北关墙上冲杀,对于身后的追兵只要由司马富强和午阳做好防守即可。可事实上梦中人不管是选择阶梯还是马道登墙,暴民军都可以轻松地从另一条通道向墙头补充兵员,增援的速度绝对快过于东海队杀人的速度。 所幸三个臭皮匠在悬崖上的时候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早有考虑,否则这会儿再来临时抱佛脚,那恐怕麻烦就大了。他们的对策是综合两种方式,一部分悄悄地摸过去,另一部分人光明正大地打过去。 第一个被安排摸过去的自然还是拥有“潜行”技能的小七,也只有他能够埋伏在北墙的马道上不被人发现。紧接着小七过去的自然少不了有着超越常人速度的晓风,他也能轻松地抵达对面,然后等在马道中段。 紧接着才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张伟表演了一次晓风所期待的“跳崖”,他算准了时机从四米半高的关墙上一跃而下,顺势打了个滚,立刻冲向北面的马道,竟是完全没有惊动关内的两支巡逻队。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情况,只要两支巡逻队一回头,就可以看见马道上没有“潜行”能力的晓风和张伟,势必要发出警讯。 这时候,其余五名梦中人也从南面马道上冲了下来,直扑北侧通道上已经开始返回的那队巡逻队,而南侧通道的巡逻队却是一无所知地继续往东面走去。 北通道巡逻队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五名灰衣人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对方已经亮出了兵器,自然是义无反顾地敲响了手中的锣鼓,在静谧的夜里发出了刺耳的警讯。这同时也是梦中人与山下东海军约定的总攻讯号。 第六夜 暴震关易手(一) 第六夜暴震关易手(一) 五对五的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可言,为了赶时间,梦中人都是放弃了防御全力进攻,一个照面便把这支巡逻队全数放翻,然后转头向北面马道冲去。(手打小说) 与此同时,北面马道顶端的战斗已经开始。 第一个受害者也是反应最快的暴民军士兵,当他听见警讯之后,立刻从城墙上探出头来,发现有人试图从关内抢攻北墙。于战术上他做出了正确的判断,第一时间占据了马道顶端,准备阻挡来袭的敌人。于他个人的生命来说,这个判断却是错误的。 在他到位的瞬间,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咙,然后一个人影从旁边的阴影处显现了出来。 其他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冲往马道顶端的拐角平台,但是和他们同时到位的还有晓风和张伟,这两个杀星一上来,梦中人基本上已经在马道顶端站稳了脚跟。 而悬崖上方的黄志也没有闲着,憋了很久的他一出手就是“散射箭”,直接把城墙上数名最靠近马道的暴民军士兵射杀,进一步巩固了先期冲上城墙三人的阵脚。 张伟抬头对着悬崖上的黄志打了个配合默契的手势,便拉着晓风开始在北墙上肆虐起来,所过之处,尸横遍地。等到其余五名梦中人上到墙头来,城墙上的五十名守军已经被三人打残了。剩下的几人,有几个选择跳墙逃生,其余的则瑟缩地缩在城墙东面尽头。 山下李二虎已经领着“陷阵营”开始往上冲,士兵们的手中扛着十几张简易登城梯。五分钟之后即可到城墙上分摊梦中人的压力,到了这个份上,暴震关基本上已经算是东海军的囊中之物了。 此时张伟再次对着黄志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其负责收拾墙头剩下的几名守军。然后他把八名队友分成两队,分别驻守马道和阶梯的顶端。 阶梯那头比较容易防守,交由司马富强、残月、黄莺和午阳四人负责。其余四人则镇守靠西侧的马道,同时又有悬崖上黄志的协助,他们只需守好五分钟即可。 事先梦中人也有考虑过打开关门的可行性,但是因为必须先肃清北墙上的守军,否则这些人一旦发动了滚石檑木这些机关,“陷阵营”根本就没有机会冲上来,所以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根据现场的状况来决定是否进行这一步骤。 这会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暴震关关内面积很小,所以暴民军的反应也比较快,这会儿已经有相当数量的士兵们从营房里面涌出,在看清了形势之后,纷纷向着北墙涌来。 但是这些人中显然不存在梦中人的对手,在连续几波攻势被打退之后,“陷阵营”已经登上了城墙。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容易了,在梦中人的带领下,“陷阵营”的精锐士卒们对守军发动了反攻。居高临下加上实力差距,东海军很快便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等到他们重新回到地面,去把暴震关的北门打开,让随后跟进的骑兵营进来,暴民军已经有人打开南门跑路了。 除了刚开始梦中人的行动,这还是东海军首次以多打少,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在日出之前,暴震关已经完全落入了东海军的控制。甚至在梦中人的授意下,为了给下一步的作战创造更好的条件,骑兵营还把从南门逃跑出去的守军全数歼灭。 关内的空间太小,“陷阵营”和骑兵营在完成攻坚任务之后又原路返回北面的山下,而将守关的任务移交给更有这方面经验的二营。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第十二天,两天之后梦中人就不得不暂时离开东洲大陆,回到“现实”世界等待十二个小时之后再返回。若是于此时挺进北部平原,很有可能会因为梦中人的暂离而影响到战局。 所以司马富强干脆让东海军以暴震关为据点,原地休整两天,顺便看看能不能围绕暴震关玩点什么花样。这一点在盘问了暴民军的军官之后也确定了下来,在东海军两千人马兵临关下时,暴震关守军已经派出斥候前往其他几座城关求援,相信援军将会在几日内汇集过来。 天亮之后,暴震关的墙头上依旧飘扬着暴民军的旗帜,而在南面关墙上值守的东海军士兵也换上了暴民军的军服。 梦中人准备利用暴震关为饵,争取多消灭一些暴民军的有生力量,这样等他们进入暴县北部平原时,所承受的压力将会小一些。 暴震关在一个钟头左右的激战之后,进入了长达两天的平静期,终于在梦中人即将暂离的第十四天,暴民军的增援部队到来了。 三个臭皮匠也曾经考虑过主动出击,就像当初在尾县时的围点打援一样。但是暴震关以南是一马平川的暴县北部平原,这一点与尾城周边的地形完全是两种情况。 在这种平原上,除了可以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施以突袭,实在玩不出其他的花样来。而依靠杜子腾的骑兵营去打游击,还不如把对方诱骗到这易守难攻的暴震关来得实惠,所以这个方案第一时间被弃用。 来援的暴民军总数差不多有四千人左右,足有东海军的两倍。但他们应该是有不同的统属,各自擎着不同的大将旗号,这一点和当初的尾县叛军很是相似。 杜子腾在南墙上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把自己的见解向东海军的三名决策者说了出来,“暴民军内部存在着派系纷争,这几乎是东洲大陆所有起义军的共同问题。当初尾县的叛军也存在同样的情况,大家虽然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但还是根据自己原先占据的山头,或者各自的发祥地不同而有选择地分化成几个不同的派系。” 司马富强一边听一边点头,他对这方面的研究绝对比杜子腾要深得多,从秦末的楚汉争雄,到汉末的十八路诸侯讨董;从隋末的各路义军互相吞并,到明末太平天国诸王争权。自古农民起义军或者地方势力或许在起事之初会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团结起来,但是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一旦到了利益分配的关口,人性贪婪的一面便暴露无遗,表面和睦的联军迅速地分崩离析。 不过司马富强仅仅是从人性的角度去研究过这件事情,而杜子腾却曾经是身处其中的一份子,一个是知其所以然,另一个则是知其然,这便是理论与实践的不同所在。所以东海队长静静地听着,听着这个曾经也是当事人的杜子腾现身说法。 “暴震关空间有限,要想把这四千人一次性全部yin*进来一网打尽显然是不可能的。”杜子腾说出了梦中人心中最大的困扰,显然这位原尾县叛军少有的智将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虽然屡屡败在梦中人手下,并不能说明他就一无是处。 看到队长认真的表情,黄志和张伟也意识到这位东海军骑兵营指挥官说的内容应该是相当有料,都打起精神认真地听他的分析。 杜子腾一开始发表意见,也不过是出于当年在尾县领兵打仗养成的习惯,也就是依然摆脱不了那种上位者的意气。话刚一出口,他已经有些后悔,即便是身居东海军长史的刘远志也不曾在未经梦中人询问的情况下随便发表意见。 而且在他想来,自己那点儿看法,在三位东海军决策者面前不过是稚嫩而上不得台面的浅见。本来说到这里,他便自觉地想要收口,继续乖乖地学李二虎那样当好听众。可是一转头却发觉三名李二虎口中的老大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让他不由有些意外。 事先完全没想到这种情况,两句话说完,几位梦中人大佬不但没有不耐烦地打断自己,反而是虚心聆听,这让他感动不已。 杜子腾也算是很有些城府的人,不像李二虎那般把什么情绪都挂在嘴边,所以很快就将这份感动深埋在心里,决定以后加倍地为东海军的强大而努力。他决定继续把心里的见解都一股脑儿掏出来,再也不去想这三位大佬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建议。 转头指着山下平原上正逐渐向暴震关靠近的那四千暴民军,杜子腾接着说到,“诸位大人,你们看。这支暴民军表面上看似一个整体,其实仔细去观察,你们会发现他们隐隐分为四个独立的单位。” 经他提醒之后再去看这支部队,司马富强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是啊,这支部队表面上看似由前后左右四部兵马所组成,事实上他们之间却是以各自的统属来划分,而并非是以更加合理的兵种配合进行分配。” 听到队长这么一说,黄志也恍然大悟,“对哦,我就觉得他们把大部分骑兵摆在后军有些奇怪,哪有人这么排兵布阵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张伟更是直接向一旁招呼,“刘长史,把暴县地图拿来看看。” 刘远志基本上都是随身带着地图的,闻言也不用特意去拿,直接从怀里摸出暴县地图来,在城楼指挥台上摊开。 张伟看着地图,又比划了一下,终于得出结论,“我知道了,与暴震关相邻的有暴坤关和暴离关,除此之外,北部平原上还有一处类似于尾南仓的暴丰仓,再加上距离最远的暴艮城,这四处都向暴震关派出了援军。暴艮城由于距离最远,即便出动的是清一色的骑兵,依然是落在了其他三处后面,所以我们看到的由骑兵构成的‘后军’便是这么形成的。” 黄志看完了地图,又转头看着山下的平原,“没错,这么说来杜将军分析得很对,暴民军内部的派系纷争相当厉害。暴坤关、暴离关和暴丰仓先到一步,却故意堵住了暴艮城骑兵的前进道路,把本该排在前军或者侧翼序列当中的骑兵变成了后军。老杜啊,你的眼睛倒是很贼啊” 听到士心大人突然亲切地称呼自己老杜,杜子腾心中更是漾起一股暖流,笑容不经意地布满在脸上。 司马富强看了山下一会儿,转头望着杜子腾,“杜将军,你既然提出这些,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说来听听。” 杜子腾这会儿已经完全放开,从指挥台走到城楼的女墙边上,指着山下平原,“第一仗就不用说了,我们自然是要尽可能地诱骗多一些暴民军上来,加以剿灭。最关键的是后面,末将认为可以沿用先前的策略,由末将率领骑兵营出关追击败退的暴民军,然后等到他们组织起反击时,骑兵营假装败退。” 听到这里,司马富强也没听出什么出奇之处,按常理来说,易守难攻的暴震关已经在东海军手中,即便骑兵营败下一阵,暴民军出于慎重考虑,应该也不会贸然追击。但是他相信杜子腾的建议肯定考虑到了暴民军的现状,所以他还是耐心地继续听下去。 “这时候,为了争抢收复暴震关的功劳,山下的这四支不同统属的暴民军只要有一支按耐不住地追着骑兵营而来,其他三支势必会将所有的顾虑抛诸于脑后,争相追击。我们便可以借住暴震关的地形优势,第二次痛击他们” 杜子腾的这番话说完,东海军的三位最高决策者都开始考虑此计划的可行性。 结果第一个提出质疑的却是黄志,“万一四支部队都不上当呢?换做是我们东海军面对如此情形,就不会轻易追击。” 杜子腾知道黄志这是兵法中的“未算胜,先算败”,也是身为决定手下生死的统帅应有的态度,“呵呵,士心大人这是高估了暴民军啊。暴民军从本质上与当初尾县的叛军是一样的,军事人才一定会有,但肯定不多。假设山下面现在是尾县叛军,末将可以保证,至少有两支军队会中计追击。而且往最坏的可能性去考虑,就算我们没能成功诱敌,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杜子腾的想法和说法显然没错,但是时机却不怎么对,因为梦中人耗不起时间,不管愿意与否,他们今晚都得通过夜幕帐篷离开东洲大陆。 所以他们怎么也不能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否则万一对方等到梦中人不在的时候对暴震关发动攻击,未知的因素也太多了点。尽管也相信东海军士兵的能力,但是损失怎么也是少不了的,而这正是梦中人无法接受的地方。 黄志之所以提出此质疑,并非无的放矢,显然他心中已经有了更好的打算。而更了解他风格的司马富强和张伟闻言便不再发表意见,而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黄志看了这两人一眼,知道他们已经摸清了自己的习性,也就不再藏私,“其实老杜的建议很好,只是我认为还不够。我们可以把这出落荒而逃的戏码做得更足一点,由不得暴民军不中计我们不但要败,还要败得弃关而去” 如果说杜子腾的计策是把追与不追的决定权交给对方,带有点听天由命的性质。那么黄志的计划就是用计的更高境界,把暴震关送回到暴民军的手中,由不得他们不要,然后再真正地给他们来一次关门打狗。 听完黄志这种看似疯狂的计划,杜子腾愣了好半天,可是反复斟酌之后,他又发觉这个计划简直是无懈可击。 “当初三番两次败在梦中人手上,我输得不冤啊”杜子腾这一刻心服口服。他也终于彻底放下了上位者的心态,把自己放低到和武强、陈闯等人一样的位置,准备虚心地向三位大佬学习用兵之道。 就在东海军的高层们讨论如何对付山下暴民军的这会儿,暴民军四支互无统属的援军也派出各自的斥候前来询问情况。接待事宜自然是交给黄志这位“社交”高人去负责。 黄志换上一套暴民军的校尉服装,领着几位来探明情况的斥候直奔北墙,指着驻扎在山下的东海军骑兵营、“陷阵营”和新兵营,“东海军这几天对我关发动了多次进攻,虽然都被防了下来,但是我们的滚石檑木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怕是很难在防住他们的下一波攻势,诸位来得真是时候啊我们这些守关的兄弟已经连续数日不眠不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二营进驻暴震关之后,已经把关内的血污都清洗干净,为了实施诱敌计划,又把战死的暴民军士兵尸体都换上东海军的军装,分散地抛落在北侧的坡道上。 在斥候们的眼中,眼前便呈现出了东海军叩关失败之后留下遍地尸体的“惨烈”一幕,当下再无任何疑虑,立时下山去通知各自的部队,让领兵的将官们派出用于替换守关士兵的兵力。 午饭时间刚过,山下四军便派出各自的一支部队,准备上山来替换已经“累坏”了的东海军。 “差不多有八百人,嘿嘿,杀光这些我们就先赢了一半”张伟看着正一步步向着梦中人布下的死亡陷阱走来的暴民军,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第六夜 暴震关易手(二) 第六夜暴震关易手(二) 暴震关南侧坡道因为面对开阔的地形,不仅坡度没有北面那么陡,宽度也差不多是北面的两倍。(手打小说)这种地形对于上山的暴民军还算是有利,他们可以排出十列左右的队形一起上山,但这同样也为他们的勾心斗角创造了机会。 四支援军谁也不愿意别人占了便宜,也不愿意自己吃亏,所以不但商量好了各自派兵的人数,就连上山之时也选择了四路人马齐头并进,在并不算很宽敞的南面坡道上足足挤下了十二列纵队,每路人马三列。 暴震关上,东海军早已把当初布置在北墙的滚石檑木等防守器械都偷偷地搬到了南面来,眼见暴民军居然摆出如此密集的队形,无疑能令杀伤效果达到最大化。 梦中人也不着急,敞开了南门做出一副欢迎光临的假象,而在暴民军看不见的地方,北门也已经洞开,骑兵营和“陷阵营”正排列在北面坡道上,就等着一声令下发动冲锋。 不多时,暴民军的十二列纵队已经来到距离暴震关十米的距离,正准备各自分出一个队列进关接手北墙的防务。这时候东海军出手了,滚石檑木、火油箭矢,所有的攻击手段同时使用了出来,瞬间将南坡道上拥堵在一起的暴民军歼灭了不少。 暴民军并未做好战斗的准备,一时间茫然无措地看着暴震关上的“同僚”们对自己痛下杀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四支军队互不统属,没有统一的指挥,结果就出现了有人想要冲进那洞开的关门,有人则因为畏惧而想要退却。十二纵列在坡道上相互推挤,让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显得更加的拥堵。 骑兵营和“陷阵营”在北门外等得心焦,但是司马富强眼见对方的乱象比预期的还要严重得多,既然有机可乘,他也不急着让这两营军队出击,而是让陈闯的二营继续在南墙上借助各种关防措施轻轻松松地对暴民军展开打击。 当四支前来接手关防的暴民军损失过半之后,他们终于统一了意见,开始仓惶地往回撤退。但是新的问题又开始困扰他们,东海军刚才针对他们的打击很有策略,滚石檑木这些东西主要用来打击靠近关门一侧的暴民军,而箭矢则射向了靠近山下的队伍末端。 这样一来,依然存活的暴民军就面临两头堵的窘境,大量受伤或者被射杀的伤亡士兵倒在南坡道的两头,直接影响了他们逃亡的脚步。 黄志从南墙上往下看去,不时能看到几名落荒而逃的暴民军士兵被同伴的尸体绊倒,然后被后面的人当成踏板,一脚一脚地踏过,再也爬不起来。所以更多的暴民军吸取了这些人的教训,不管地上的人是死是活,直接践踏着同伴的身体往山下逃窜。 如此又过了片刻,在自相踩踏当中,坡道上已经幸存见不到幸存的暴民军伤员,只剩下遍地的尸体。而暴民军这四队八百人,也已经剩下不到两百。 司马富强这才下令让等在北门之外的骑兵营和“陷阵营”出动,让他们跟在败军之后冲击暴民军山下的阵势。 东海军骑兵营的五百铁骑发出隆隆的马蹄声,直接穿过仅有三十米宽的暴震关,迅速出现在暴民军眼前。既然敌人已经自相踩踏了,杜子腾更加不会客气,不闪不避地践踏着满地暴民军伤亡士兵一路向着山下冲去。 等到“陷阵营”的士兵随后赶到时,南坡道上再也没有任何活口,放眼望去只有遍地的断肢残臂和肉泥内脏。所幸“陷阵营”士兵都是东海军最精锐的老兵,基本上不曾错过东海军成军以来的几次大战。所以尽管眼前的景象有些让人反胃,但并未让这些士兵的士气与斗志稍有动摇。 这时山下的四支暴民军大部队终于反应过来,虽然迄今为止还没搞清楚暴震关的守军是怎么回事,但他们的领兵将领终于开始做出反应动作来。 不过这四支部队之间缺乏配合与默契的问题再一次暴露出来,完全不顾友军的动向,而是根据自己的意愿分别作出了不同的应对措施。 离暴震关最近作为前军的那一支很自然地选择后撤,以避免被败退下来的残兵冲乱了阵脚。他们的打算是利用左右两翼去拖住东海军的骑兵营,等到自己拉开距离之后再摆出防御阵势。 与之相反,后阵的暴艮城骑兵们则想要打一个反击,却被其他三支部队挡住了前进的步伐,不得不从右翼的外侧绕道迂回。 然而右翼的反应则给骑兵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他们的指挥官选择的是向东面退让,以避开败兵和东海军的冲击。这样一来,他们等于变相地帮助东海军延缓了后军骑兵们反攻的步伐。 至于左翼则不知道是因为领兵将领反应比较迟钝,抑或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岿然不动地停留在原地,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 这四支暴民军的援军哪怕是在满员的情况下也不过是四千人,刚才各自派出两百人去接手暴震关以后,各军便只剩下八百人而已。这会儿因为各自的不同反应,余下的三千两百人又在无形中分散到三个不同的方向上,以至于其中两个方向都只有八百人而已,形成了局部上的人数劣势。 如此巨大的破绽自然是看在了杜子腾的眼中,立刻带着骑兵营从左翼和前军的接合部穿插进去,进一步地将暴民军之间的裂缝撕开。然后他们也不去追击选择退避的暴民军前军,而是绕道左翼身后,与随后跟进的“陷阵营”对这支反应迟钝的部队形成前后包夹。 先不说双方的战斗力和士气上的差距,骑兵营与“陷阵营”加在一起已经达到了一千人,对于左翼来说已经是具有了局部上的人数优势,很快便将这支落单的部队打残。 这时候原先的前军已经退出两里地,不但心里有了足够的安全感,也顺便将山上退下来的两百残兵给收拢了。右翼的部队应该是来自暴离关的援军,也在此时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有些失当,不但让友军陷于危难之中,还阻挡了暴艮城骑兵的反攻。 两军的将领聚在一起进行了短暂的交流之后,终于第一次达成了共识。暴离关的八百人开始向着西北方向推进,在南坡道下方停下了脚步,原地结阵,以切断东海军的归路。而暴艮关骑兵则从暴离关援军让出的空当穿插过去,直扑东海军与左翼交手的战场。 同时他们也派出传令兵去通知前军暴丰仓援军,让他们从侧面协助暴艮关骑兵,对已经进入北部平原范围的东海军形成包夹态势。 不得不说暴民军将领们在最初的混乱之后终于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可见他们还是有些人才的。 如此一来,东海军骑兵营和“陷阵营”反而成了劣势的一方。虽然在刚才的一番厮杀中,他们有消灭了暴民军左翼数百人,但敌军的总人数依然在他们的两倍以上,一旦被陷入包夹之中,损失恐怕也不会小。 但这正是梦中人期待的情况,否则刚才杜子腾和李二虎打得实在是太顺了,想要让他们装出受挫败退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三个臭皮匠甚至担心暴民军就此一败涂地,那他们除了能够吃掉已经被咬住的左翼八百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两千多人四散逃走。 能够轻松地取胜固然可喜,但是从正常战役的长远布局来看,让这些战斗力顺利回到暴县北部平原各城关可不是什么好事。东海军三员大佬的根本目标是利用暴震关来作文章,尽可能多地消灭暴民军在北部平原的有生力量,方便接下来的一系列城关攻略。 所以当他们三人在南墙城楼上看到暴民军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司马富强叫来陈闯和刘远志,让他们开始着手执行后续的作战计划。 当暴民军三路人马渐渐地对东海军两营兵马形成三面包夹之势,暴震关方向才“如梦初醒”地鸣金收兵,通知这两支部队回撤,然而却“为时已晚”。杜子腾和李二虎“慌乱”地发现自己的归路已经被彻底切断,由暴民军三路人马组成的一个大口袋正在慢慢地向他们合拢过来。 暴民军接下来就看到东海军“慌不择路”地往唯一没有己方部队的西面“仓惶逃窜”,与暴震关的守军远远地分隔开来。 暴丰仓与暴离关的援军以步卒为主,自然是很难追到这支向西逃窜的东海军,追击的职责就落在了暴艮城骑兵身上。 在暴震关西面山脉的南麓,与暴县平原相衔接的地方是一片纵深数里地的ya热带灌木林,在暴民军援军到来之前,司马富强已经亲自探查过这里的地形,并在暴震关的指挥所里制作了一座沙盘。 所以这里也是此战相当关键的一个场景,杜子腾和李二虎将领着各自的营队暂时躲进这片丛林之中,利用丛林的地形阻止暴艮城骑兵的进一步追击,免得弄巧成拙,真的吃了败仗可就不好玩了。 暴艮城骑兵追击到丛林边缘时,他们的带兵将领已经意识到逢林莫入的道理,停下了追击的脚步,看着东海军的身影消失在灌木林里。他的判断可以说是相当正确的,若是继续追击进去,等待他们的将是“陷阵营”精锐的就地反击。 虽然李二虎已经事先被士心老大授意过,不能把对手打得太惨,否则哪来败兵的样子。但是把暴艮城骑兵扒层皮还是允许的,至少要让对方知难而退,否则马上就要进入第十四个夜晚,对方若是继续纠缠不清的话,梦中人的计划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眼见暴艮城骑兵停止得如此果断,李二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先前的战斗中,东海军虽然已经吃掉了暴民军一千多人马,但大部分是陈闯二营和杜子腾骑兵营的战果,他的“陷阵营”仅仅只是分到了一点儿汤汤水水,根本就没能填饱这员悍将的胃口。若非士心老大他们还有后续的作战计划需要“陷阵营”出大力气,这会儿李二虎就该按耐不住心中的战意,哪怕是抗命也要悍然展开反击。 就在杜子腾和李二虎带兵“落荒而逃”时,暴离关和暴丰城的援军发现了一个让他们兴奋异常的状况,暴震关的守军居然忘了关闭南门,也有可能是还在幻想着已经被赶跑的那两支部队能够顺利返回。 不过无论这是因为守军的失误还是别的什么,对于暴民军来说都是个机会,他们立刻派出仅有的少量骑兵冲上南坡道,去抢夺暴震关关门。 等到对方的骑兵兵临关下,城头上的东海军士兵才手忙脚乱地想起要去关闭城门,可是这怎么能来得及,数十名骑兵第一时间冲入了敞开的南门,断绝了东海军关闭城门的补救措施。他们发现守关的东海军士兵并不是很多,可能只有两三百人的样子,都是些战斗力较差的步卒,全然无法和他们这些横冲直撞的骑兵相抗衡。 东海军士兵们显然已经失去了斗志,虽然在关内还有少许的人数优势,可是却只是象征性地对暴民军骑兵们展开两轮并不算猛烈的攻势,便狼狈地往北门方向逃离,留下一座空荡荡的暴震关。 暴民军的一千多步卒也随后赶上,迅速占据了这座原就属于他们的暴震关。 士气高涨的暴民军还打算乘胜追击,然而当他们发现北坡道下方还有一座东海军的营寨,连同刚刚逃回去的守城士兵,初步估算有一千人左右,要想拿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等到暴艮城骑兵回来之后,三支军队的将领们聚在一起开了个碰头会。 考虑到各路援军都是驰援数百里赶过来的,人困马乏,白天又打了一场恶战,这会儿若是再不好好休息一晚,怕是打不过山下以逸待劳的东海军。一番商量之后,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去理会关下的东海军。 此时夜色已经一点一点地向着暴震关蚕食过来,整座狭小的关城很快便陷入了黑暗之中。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的暴民军又开始了他们的内部纷争,也就是究竟该由谁来接管暴震关。 这座关城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只能驻扎五百名步卒,再多来些人就没地方睡觉了。而暴民军这会儿还有近四千人马,就算连关墙上都睡人,这座仅有一千多平米的关城也容纳不下他们。 谁都想睡在安全可靠的暴震关里,谁也不愿意到南坡道下去安营扎寨,更何况夜里随时有可能会遭到流落在西面灌木林里的那支东海军的偷袭。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三支援军最终达成了协议,暴离关、暴丰仓可以进驻步卒各两百,而暴艮城则连人带马进来一百骑兵,总算是把一碗水给端平了。其余三千多人则不得不回到南坡道下的平原上去扎营,还得提心吊胆地防备东海军的夜袭。 当然,作为三支部队的指挥官,几名领兵将领自然是留在了暴震关里,安逸地睡在营房之中,而山下的营地里则只安排了各自的副手去坐镇。 不知不觉中,暴民军的指挥层与手下士兵被他们自己分隔两处,这在战斗中将会形成指挥不灵的局面,只是他们还未察觉而已。 北坡道下的东海军营地里,陈闯仰望着不远处的暴震关,许久才开口说到,“刘长史啊,你说几位大人真是敢作敢为啊,如此大胆的计策也就他们能用得出来。换做是我,怎么也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刘远志也笑着回应到,“陈将军说得太委婉了一点吧,这种计划何止是大胆,简直就是疯狂哪怕今天我们见识过一次,今后若是让你我亲自领兵作战,恐怕也不敢复制他们的这套战术。” “确实。”陈闯点点头,“把这仗从头再来一遍的话,我绝对不敢用这招。” 而在山的南面,杜子腾与李二虎也在灌木林里进行着相似的谈话。 李二虎从丛林里探出头,遥望着南坡道下正在安营扎寨的暴民军,“杜老大啊,你说士心老大是不是太狡猾了啊这种招数怎么他就能想得出来?杜老大你行吗?” 杜子腾在他身后哭笑不得地回应到,“你开什么玩笑,我要是能有这种本事,早就带着你打到东洲皇庭去了,何必在望慧城当个土皇帝。” 李二虎嘿嘿地傻笑了一声,“睡觉咯,士心老大说天亮以后动手。今夜就让这些倒霉的孩子睡个安稳觉吧。” 在另一处黑暗之中,司马富强看着已经陷入沉睡之中的暴震关,“我们也去睡吧。可惜啊,今晚必须回归‘现实’,不然现在动手机会更好” (明天第七夜,大家不妨猜一猜,黄志准备怎么打?) 第七日 哪一方更快 第七日哪一方更快 心里挂念着暴震关的战局,这又是一个难熬的白天。(手打小说)黄志与张伟在公司里虚应了事地混了一天,下班后便匆匆赶回仓库房,准备早早地吃饭睡觉,好进入势力梦境去教训一下那些自以为夺回了暴震关的傻蛋。 两人回到仓库房时,其他人都还未回来,司马富强神秘兮兮地把他们叫到了起居室里。东海队长走到自己的电脑前,晃动了一下鼠标,把屏保取消掉,显示出一个打开的网页。随后他做出一个请看的手势,自己则从电脑前让开身体。 黄志俯下身去,看着那个网页,上面没有多少信息,只是一则无名尸的认领启示。不过他一下子就从那两张略微有些**的青紫色面孔认出了这两人的身份----南海队的大牛和二牛。 这时张伟也认出了两人,立刻转头问司马富强,“这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黄志认真地看了一下页面,在网页的标题上找到了张伟想要的答案,“无人认领尸体在线查询----羊城殡葬服务中心。” “在羊城啊,这倒是预料之中的位置。”张伟点点头,开始认真地察看网页上的其他资讯。 大牛和二牛两人的死亡日期都是在周一,尸体编号也是连号,尸体发现地点是在羊城某区一片刚刚平整出来的建筑用地上,死因不详。网页上同时注明了无名尸体的公告期限为两个月,一旦过期无人认领,将直接进入火化程序。 当然三人关心的并不是尸体将会被如何处置,而是尸体的发现地点。根据司马富强以往的调查得出的结论,这处弃尸地点离梦中人离开“现实”进入梦境世界的地方并不会很远,一般在半径十公里内的某处。以此为找寻的依据,将大大缩短他们找到南海队“现实”驻地所需要的时间。 关闭了那张让人感到倒胃口的认尸网页,司马富强斜靠在书桌上,对着面前两人说到,“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拜托在羊城那边的朋友去帮忙调查南海队的‘现实’驻地,但是那人的渠道不是很快,恐怕还要等些时日,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用人肉搜索怎么样?”这是黄志所能想到的最快的办法,毕竟他没有别的渠道。 司马富强摇摇头,“这恐怕不妥,容易打草惊蛇。一旦让贾军师警惕起来,恐怕我们今后将很难再从‘现实’渠道找到南海队的落脚点。” 张伟摸出手机,在上面查找着通讯簿,“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有一个战友在羊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特侦科司职,这种事情让他来帮忙最好。” 不一会儿,他找到了那名战友的电话号码,并第一时间拨打了过去。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便直入主题,让战友帮忙找几个人的下落。 这名战友和张伟的关系应该不错,立刻答应了下来,并且给了他一个邮箱,让他把南海队几人的照片或者人像发过去。 张伟又与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闲话之后,才挂断了电话,“搞定了,最迟五个工作日给我们答复。那家伙可是我好兄弟,说得到做得到,下周五下班前肯定有消息” “兄弟……”黄志对此有些吃味。 “你的渠道确实比我快得多,那我们争取下周六或者周日动手吧,而且正好赶上势力梦境,不需要全队一起行动。”司马富强也了却了一桩心愿。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同一时间,在鹭城西南方千多里之外的羊城,在某一高档社区的一栋小别墅里,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坐在单人沙发上,表情严肃的看着在他面前围坐了一圈的另外七名男子。 “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听听你们的意见。”这赫然是贾军师的声音,“昨夜在离开势力梦境之前,我去了趟‘情报所’,从阿南那里买到了一条东海军的最新情报。” 贾军师在南海队中的威信绝对是司马富强在东海队比不上的,他的队员们静静地听着,谁也不敢像晓风那样胡乱插嘴。 贾军师很满意队友们的态度,接着往下说,“阿南告诉我,东海军主力部队两千人已经进入我们兑州境内,而东海范围内只剩下一千东海军和一些正在受训的新兵。” 听到这个消息,哪怕是摄于贾军师的威信,南海队的队员们再也坐不住了,顿时一阵哗然。连续在隋唐浅水原之战和三国街亭之战惨遭东海队的压制,南海队的队友们可谓心有余悸,这会儿突然听见如此震撼的消息,他们实在无法再保持镇定。 “大嗓门”是个老队员了,闻言再也按耐不住,扯着他天生的大嗓门问到,“头儿,难道东海队想要直接带兵来攻打我们南海镇吗?” “安静,安静”贾军师看着慌乱的队友们,心里有些不满,“东海军还没那么厉害,他们是去进攻暴县,而不是来我们南海我今天之所以召集你们开会,不是来听你们像胆小鬼那样尖叫我们要反击” 南海队的梦中人在听到贾军师的喝斥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依然难掩脸上的忧虑。 贾军师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定军山没能弄死士心,反而让东海队连续反咬两口,对于南海队队员们的士气打击实在太大。他可以看得出来,除了个别人意外,其他人对于东海队的畏惧都已经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虽然很恼怒,但是他也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的责任。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虽然他自视甚高,但南海队只有他一人在支撑着,难免会有些算不到的地方。反观东海队,据他调查到的情报,对方似乎是有个三人小组在共商大计,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不过东海队显然不知道南海镇有“情报所”这么一栋特殊建筑存在,更不知道最近贾军师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动向,所以更不会提防着这点。贾军师一直在等着东海队露出破绽的一天,在付出了数千积分的情报费之后,终于逮住了这个机会。 “针对东海军此次的军事行动,我们报仇的机会也来了”贾军师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 南海队的梦中人们难得看到性格沉稳的贾军师出现这般兴奋的样子,暂时忘却了心中的顾虑,好奇地听队长的下文。 “我们东海军目前有四千兵马,不管是往西北方向暴县去狙击孤军深入的东海军两千人,抑或是取道东北牢县去偷袭东海队的老巢,都是可行的。只是我考虑了一整天之后,依然无法做出抉择,所以想听听诸位的意见。”詹慕思终于说出了他召开此次会议的缘由。 作为南海队的另一名老队员,“猎手”知道自己必须在新队员勉强做出表率的作用,便率先问到,“头儿,想必这两种方案都是有利有弊吧?不然你不会这么难以做决定。” 贾军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比起毛毛躁躁的“大嗓门”,“猎手”要稳重得多。 见到其他人都因为“猎手”的问题而开始认真思考,贾军师才满意地往下说,“没错,我反复琢磨了许久,发现这两个计划无论采取哪一种,都无法直接对东海队的梦中人带来致命的打击。” “为什么不行?”提出此疑问的是“大嗓门。” “大家都是梦中人,若是我们遇到同样的情况,我至少有好几种办法可以脱离战场。最简单的便是‘金蝉脱壳’之计,牺牲军队,保全自己。所以说不管我们采取哪种方案,都很难真正去威胁到东海队的生命。”对于“大嗓门”的疑问,贾军师还是很有耐心地做出解释,因为他还需要大家帮自己拿主意。 见到贾军师看了自己一眼,“猎手”很识相地配合着队长,“那好处呢?我们可以衡量哪一种方案对东海队的打击比较大。” “若是选取暴县路线,我的计划是联合暴民军,将东海军围歼于暴县北部平原。好处是可以消灭东海军的主力,令得东海领地短期之内出现严重的兵力空虚。”贾军师真的是做足了功课,已经做好了一套完备的预案。 而对于另一条路线,他也同样有着全面的规划,“若是选取牢县路线,根据阿南提供的情报,东牢关隶属于东尾关防区,由于与牢县比较太平,所以其驻军人数仅有五十人左右。我们可以轻松地通过东牢关进入东海境内。” 说到这里,贾军师停了一下,看着南海队队员们的反应,很希望能够有人表现出一点儿军事方面的长才。可惜众人只是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并没有人顺着他的思路进行任何的猜测,哪怕是“猎手”也不行。 叹了口气,他只得继续唱独角戏,“这么做的好处是我们能够轻易地突入东海领地,屠杀他们的人口现在你们也知道,领地内的人口意味着人头税,意味着长期而稳定的积分收入。我们若是趁着东海军主力不在,去杀光屠杀他们领地内的住民,将会让他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获得充足的积分收入,甚至会打击东海领地的名声,降低他们对周边各县流民的吸引力。” 终于听明白了贾军师的计划,“猎手”才提出自己的疑问,“头儿,照你这么说,第二套方案对东海队的打击应该更大啊,那你还犹豫什么?” 有“猎手”来主动发问,便能活跃队友们的思想,免得所有人都只是僵化地延续着贾军师的思路,最后只能是一起被困扰队长的难题给绕进去。 贾军师再次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对于“猎手”观颜查色的能力他还是相当满意的,可惜这小子对于出谋划策方面没有什么天分,不然真的很值得好好培养一下。 给队员们留下了充足的思考时间之后,他才接着往下说,“根据阿南的计算,东海队在近两周前晋升c段位之后,累积从人头税获得的积分收益已经超过了十三万分。你们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吗?” 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猎手”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技能从最初的e段位一直提升到a段位,所需要的花费也不过是三万一千分。这么算下来,他们近期的积分收益就足够四到五个人升a段位了。头儿,我明白你意思了,就算我们现在杀光了东海领地内的人口,东海队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也不会面临积分压力。” “没错,这就是第二种方案的问题所在,能够形成长效的打击,但是短期之内效果并不明显。相比之下,第一种方案能够直接削弱东海军的力量,能够形成短期效应,而长期方面的影响则相对弱一些。”贾军师的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沙发的扶手,显然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唯一的选择让他很困扰。 或许“猎手”的配合有些效果了,一名刚刚加入南海队几天的新人惴惴不安地问到,“头儿,我想问个问题,从南海去往暴县和牢县的路程有多远?路上行军需要多少时间?我们赶得及在东海军撤回领地之前到达吗?” 对于这名新人能够如此深入地想问题,贾军师相当满意,对于这一点,他自然是不会不去考虑,“从损县借道北上前往东牢关,全程是一千五百里,以每日行军五十里计,理想化的状态是一个月时间。事实上不可能这么理想,途中还需要通过各县关卡,加上交涉时间,差不多需要四十天左右。若是去暴县的话,会稍微快一点点,路程只有一千二百里,能节约一周的行军时间。” 新人掐着手指算了一下,“四十天就相当于现实世界近三天时间,若是我们今夜马上动员东海军士兵,加上出征前的准备,大约会在下周第六夜的时候抵达东牢关。而去暴县的话,大概周四夜的末了一两天会到。” “是这样没错。”贾军师发觉这名新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一些,可以继续观察一下,“根据我从暴县北部平原的局势上来看,东海军想要取得实质性的成果,就必须把暴离关、暴震关、暴坤关和暴艮城全部拿下,对了,还有一座暴丰仓,缺一不可。而截止昨夜的最新战报,东海军还和暴民军在暴震关一带处于胶着的状态,就算后面的作战都很顺利,他们也断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拿下北部平原,更不用说穿过尾县返回东海。” 新人点点头,“也就是说,不管选取哪一种方案,我们都是赶得及的。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做出两种不同的选择,对我们自己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知道这点头儿你考虑过没有?” “对我们的影响?”贾军师愣了一下,他显然一心只想着给东海队好看,完全没想到两种作战方式会给自己的南海领地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看来新人新气象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损失了大牛和二牛,但是新加入的两位新人中竟然能够出现一个谋略方面的人才,南海队也算是塞翁失马了。 贾军师心情大好,“那你说说看。” 新人显然已经考虑到了,不假思索地回答,“走暴县路线,我们势必要勾结叛军,这就等于站到了兑州府官军的对立面,以后麻烦不小。这是其一。” “哦?还有其二?”贾军师饶有兴致地问到。 “其二,与东海军作战,我们南海军必然也会有所损失,这点也必须考虑在内。按照头儿你的说法,东海队能够成为第一支晋级c段位的队伍,必然有其独到之处。相信东海军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否则他们不可能最先剿灭了尾县叛军,甚至将触手伸进了我们兑州境内。” 贾军师闻言陷入了深思,新人提出这些东西他确实欠考虑了。原先只是一相情愿地认为与暴民军联手之后,联军将对东海军形成*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并未想得更深。可是经新人一提醒,东海军当时对上暴县叛军,哪一次对方不是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显然人数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如此看来,暴民军恐怕还真是不能期待的,至少东海军不怵他们。虽然他也对自己带出来的南海军相当有信心,但退一步来看这个问题。假设东海军与南海军实力相当的话,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南海军的人数优势还未达到“十则围之”的地步。 “明白了,走暴县路线的话,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有可能会因此被东洲皇庭归结为叛逆,不利于我南海今后的发展,我们直接去东海领地吧”贾军师虚心受教。 新人看了南海队长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贾军师立刻发现了这点,赶紧问到,“你还有什么疑虑,一并说出来。” 新人这才敢往下说,“刚才说了走暴县路线的问题,现在我说说到东海领地屠杀平民的疑虑,这样的举措是否过于残暴?会否与离州府结怨?” “哼离州府又算什么?若不是我们还未足够壮大,兑州府军也不在我们眼里。我们的最终目标是称霸东洲,早晚要和官军一战他东海军越界来我兑州境内作恶,我去他离州又有何不可?放心吧,兑州府不会介意的。”对于这个问题,贾军师显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或者说他确实和兑州府的将军探讨过。 此刻他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断,“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出兵东牢关,杀进东海领地今夜动身” 第七夜 日暮暴震关 第七夜日暮暴震关 回到势力梦境,暴震关已经是日上三竿,暴民军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所以他们也更加坚信自己已经取得了对东海军的压倒性优势。(手打小说)这时候暴震关内人头攒动,三支军队正在准备着对关外的东海军发动攻击。 东海队的梦中人们从“夜幕帐篷”中出来,外面五十名东海军弓手正焦急地等待着。 “早啊”黄志亲切地向这些人打了个招呼,“昨夜睡得还好不?做好动手的准备没有?” 弓手们不敢大声回答,只是高举起手中的弓弩表示已经做好了准备。 司马富强在黄志之后走了出来,看了看斗志昂扬的士兵们,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么开始吧” 黄志率先从武器袋中掏出一石半弓,另外又抽出五支箭矢,向前走出几米,来到悬崖边上,下方正是暴震关。 这正是他的计划,利用暴震关西面的这座悬崖埋伏少量的弓手,居高临下地打击被诱入关内的暴民军。 目光在脚下的一千五百平方米范围内扫了一圈,黄志立刻注意到了几名身披铠甲的暴民军将领正在北墙上对着山下的东海军指指点点。 转头对着身后的五十名弓手打了个手势,这些人迅速地分成两排前后站立,后排处于待机状态,而前排则跨前几步,站到黄志身边,将第一波打击的目标锁定在这些将领身上。 “射”随着黄志一声令下,三十支箭矢同时呼啸着向北墙覆盖过去。 带领暴艮城援军的游骑将军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尖锐风声,敏感的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卧倒”他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随后自己扑倒在地上。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数十声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他感受到数支箭矢狠狠地击打在自己的后背上,感觉相当的疼,这还是因为身披了能抵御箭矢攻击的锁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他的面前,来自其他城关的三名将军则没有他这般好运。虽然这他们身上也有同样款式的锁甲保护,但是却依然没能逃过这一劫。一人面门中箭,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着,口鼻不断地冒出鲜血,看那样子恐怕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还有两人更是直接被箭矢从锁甲保护不到颈部贯穿,鲜血如同泉涌般狂喷,当场就一命呜呼。 经验告诉他,敌人和自己的距离相当的近,几乎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离,才能让箭矢产生如此强大的冲击力。 可是二十米之后不还是在暴震关的范围之内,难道是手下变节?不可能的,他知道暴民军里并没有这种层次的弓道高手。但是敌人又是如何摸到这么近的距离来对他们发动弓箭袭击? 太多的疑问在他脑海里浮现。 “再射”黄志迅速地摸出一支箭矢,这回他的目标正是那名逃过一劫的游骑将军。 这一回游骑将军再无幸存的可能,锁甲的保护范围终究是有限的,他的腿脚上被钉满了箭矢,就如同两根仙人掌一般,单是流血就足以致命。虽然稍微晚了一点,他终究还是尾随着身边的几位共赴黄泉。 两拨攻击,暴民军几路援军的最高指挥官全体阵亡,而关内的士兵们还傻愣愣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北墙,甚至不知道从天而降的两拨箭雨来自何方。 “目标北墙,自由攻击”黄志下达了第三次指令,同时开始一箭接着一箭地对着墙头的士兵们进行“点名”。 北墙上除了那些暴民军指挥官,大约还有三十名左右的普通士兵,这些人若是不除掉,山下的东海军便无法顺利地登上北坡道。这也不过是在重复前几天夜袭时的套路,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有了五十名弓手的配合,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一些。 箭矢打击一旦形成规模,杀伤力是相当惊人的,在关内没有盾牌兵的情况下,几乎无人能够抵御这种不对称的攻击方式,只不过两轮射击之后,北墙上便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黄志眼见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立刻掉转弓箭所指的方向,同时喊道,“目标关内,往人多处攻击” 暴民军士兵这时候才刚刚发现这阵匪夷所思的敌袭来自西面的悬崖上,在失去指挥官的情况下顿时乱作一团,有的人想要用弓箭还击,有的人则只想着躲进房屋里避难,还有的干脆要打开南门夺路而逃。 妄图反击的人只会遭到黄志居高临下的优先打击,根本没有机会遏制东海军的火力;试图从南门出逃的人却因为“志同道合”的伙伴太多,结果拥堵在那里,成了东海军弓手们的固定靶,结果死得更快;而躲进营房里的人固然暂时避过一劫,但是很快便要面临更加痛苦的境地。 等待他们的并不止是五十名弓手的连番射击,东海队其他梦中人也不是没事可做。昨天下午杜子腾和李二虎出击之后,他们便开始着手为今天的战斗做准备,不但带了五十名弓手攀上悬崖,同时也吊了好几桶的火油上来。这会儿残月正扛起一个个大木桶奋力地抛进下方的暴震关内,再由同伴们抛下火把将之点燃。 片刻之后,暴震关已经变成了一座血与火的炼狱,遍地流淌着燃烧的火油和蔓延的血液,不完全燃烧所产生的乌黑浓烟带着刺鼻的焦臭味直升百米高的天空,就如边关告急的烽火,如泣如诉。 这股烟柱也是东海军总攻的讯号,北坡道下早已做好准备的二营在陈闯的带领下率先出击,而新兵营也在刘远志的带领下紧跟其后,两营士兵轻而易举地冲上暴震关,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 这时候除了黄志带领的弓兵队,其余梦中人已经通过索降回到关内的地面,开始扫荡敢于顽抗的幸存士兵,并且顺手打开了北门,让陈闯他们进关。 同样的,在暴震关西面的灌木林里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李二虎立刻兴冲冲地领着“陷阵营”扑了出来,目标直指南坡道下那两千群龙无首的暴民军。而他的杜老大则带着骑兵队迂回到另一个方向,从东南面与“陷阵营”对敌军形成包夹态势。 如同他们的指挥官一样,这两营东海军明明在昨天的战斗中占尽了上风,却不得不违心地选择“败逃”,对暴民军的不屑与敌视情绪压抑了一个晚上,这会儿他们得以爆发。 骑兵营利用速度优势进行冲刺与穿插,在敌营中杀了一进一出之后,还能把试图从东南方向突围的少数暴民军部队驱赶回去。 而“陷阵营”则采取压迫式打法,奔放但是有序,仅仅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必胜信心和气势就让面对他们的暴民军士兵丧失了斗志。 由于失去了指挥官,这两千暴民军反应明显更加迟钝,竟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千东海军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并且任由对方宰割,而没有应对的措施,这也算是东洲大陆战争史上的一次奇迹。他们就像是面对群狼的羊群,空有数量上的优势,却瑟缩着身体只想逃跑。 几名副手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主将已经集体阵亡,所以还幻想着等待他们前来坐镇指挥,因此都放弃了突围和反击,而是带着各自的部队缓缓地向北面退去,直到南坡道正下方。 这时候,他们身后的暴震关南门轰然打开,里面迅速地涌出大量的士兵。暴民军的几名副将顿时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主将带着关内的守军出来相救。 他们却不曾想到刚才关内杀声震天,烟头四起,分明就是关内的守军遇袭的征兆,就算这会儿双方已经分出了胜负,也不可能是遭到突袭的暴民军取胜。 等到几名副将注意到从关内出来的“援军”不是他们的人马,东海军二营已经自上而下地冲杀到了他们跟前,彻底完成了对他们的合围之势。 接下来就是狼群对同样数量羊群的单方面猎杀,其结果自然是以羊群的覆灭而告终。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对抗也就只能在童话里上演,现实中的绵羊逃脱不了成为狼群食物的命运。东海军虽然不吃人,但却要以敌人的血肉来延续胜利与荣耀,以敌人的血肉来成为新兵们成长的养分。 战斗在下午时候结束,暴民军最终只剩下数百降卒,真正战死的也不算多,估计在千人以内,更多的人则缺胳膊短腿、血流不止地躺在战场上等死。 李莎有些不忍地看着这些普通的士兵,但是她却爱莫能助。单单东海军的重伤员便需要花去她大量的时间去救助,等己方的伤员处理完毕,时间恐怕也将过去三到五天,那时候暴民军的重伤员恐怕已经死绝了。 她不得不向黄志提出自己的意见,“能不能让我们的士兵下手不要那么狠,你也知道,绝大部分士兵都是无辜的。” “我知道,但是你也应该明白,我们并没有刻意地去虐待俘虏。战斗的时候对待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狠心,我们东海军以两千人马战胜对方的四千人,不狠的话,今天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们的人了。”黄志无奈地安慰着她。 李莎愣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黄志说的是事实,所以她无言地沉默了。 虽然成为梦中人已经超过超过五周,参加的大大小小的战役已经达到了几十场,但她终究是一名军医。所谓医者父母心,她直到现在依然没法像队友们那般强硬地去面对战争,无法去漠视生命。 这是她的优点,但作为梦中人这也算是一种缺点。黄志对此也无能为力,所幸女孩一直都没有表示过什么,也就是因为此战实在太过于血腥了,所以她才会在这时候报怨一句,却不会因此而成为东海队拖后腿的负累。 两人这时正坐在暴震关西面的悬崖上,也只有这里有一方干净的土地,能够让梦中人们在大战之后享受片刻的宁静。 两人暂时忘却了脚下那片血染的大地,舒爽的山风迎面吹来,背后则是斜阳悄悄地在落下。左边是山峦层叠,相互掩映,如同这让人琢磨不透的世界,谁也不知道在那山的背后有些什么;相比之下右边则是方圆数百里广袤无垠的大平原,一望无际的辽阔视野让人心旷神怡,若是前路能够如此平坦,一切苦难都不再让人畏惧。 借着这种氛围,黄志将李莎拥在怀里,轻柔地抚着女孩的后背,“没事的,早晚会过去的。别忘了,这里只是梦境,这些人并非真实的生命。我和马强、人韦一直在想办法,一定有机会脱离这个世界的” “我知道,我知道。”女孩在他的怀中呢喃着,“不要因为我的感受而刻意去改变你们的目标,我会克服的。” 黄志还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任何言语都是如此多余。承诺是虚幻的,未来还在一片雾霭之中,一而再地说“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幸福”,终究只会让人厌倦。爱情、面包与生存,前者没有能够脱离后面两者独立存在的可能,说生离死别的绝恋能够成为爱的永恒,那不过是痛苦者用来自我安慰的话语。 黄志所能做的,便是在这一刻紧紧地拥抱自己的爱人,拥抱自己的幸福。 不一会儿,怀里传出均匀而柔和的呼吸声,黄志低头看去,却发觉李莎已经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女孩连续救治了十几名身受致命伤的伤员,早已耗尽了体力,刚才只不过是在强撑着。想到李莎明天还要救治大量的重伤员,黄志不免有些心疼。 本来打算把女孩抱回帐篷里面好好躺下,可是一想到她才刚刚睡着,黄志又怕把她吵醒,只能是保持着现在的姿势,继续坐在山崖上吹风。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完全没了知觉。这时候背后传来稳定而有力的脚步声,从节奏上来判断,来人应该是张伟。 “怎么?打算继续在这里吹风?晚饭都不吃了?”原来张伟是来喊两人去吃饭的。 黄志犹豫地看了怀里的李莎一眼,相比于休息的重要性,吃饭也是同样的重要。可是看到女孩疲倦的样子,他还是无法忍心将她唤醒。 张伟走近了些,这才发觉李莎在自己的兄弟怀里睡着了,脑筋一转,他开口提醒到,“兄弟,山风很凉的,如果你打算看她得感冒伤风的话,就继续在这里坐着吧,饭少吃一顿倒是没多大关系。” 黄志这才下定了决心,轻柔地将女孩抱起,向着梦中人搭在悬崖后面那片空地上的帐篷里走去。 第二天一早,终于完成了暴震关阶段性胜利的东海军开始筹谋下一步作战计划----暴县北部平原攻略战。 摊开地图,司马富强指着地图上北部平原周边的一圈城关,除了地处右上角的暴震关已经落入东海军的掌控,这一地区还有四处军事设施需要攻占,缺一不可。只要留下了任何一座城关未占据,便给暴民军留下了卷土重来的机会,毕竟这里离梦中人的根据地东海镇实在是有些远,他们无法时时顾及。 “这些地方肯定都是要打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得给他们排个先后顺序。”司马富强指了指除暴震关以外的其他四处。 黄志看了看地图上各城关的具体位置,然后指着最东面的一个点说,“暴离关距离我们最近,先从这里下手吧。” 司马富强摇摇头,“我个人觉得把暴离关放在最后比较好。” 他将手指移向暴离关外的另一座城池,“你们看,兑州府的官军在这里和暴离关对峙着。就算我们不去动他们,暴离关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来收复暴震关,所以我建议把它放在最后再来对付。” “那就先从暴丰仓下手吧。”觉得队长说得有道理,张伟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队的战斗力固然重要,但是补给也同样不可轻忽。我们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虽然也带了些口粮,但若是要连续征讨这么多城关,怕还是有些不够用。” 司马富强点点头,对张伟的建议表示支持,“明白了,暴震关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拿下了暴丰仓,我们才算在暴县有了个根基,能够支持我们长时间地作战。那就从暴丰仓先下手吧。刘长史,你来介绍一下暴风仓的一些资料。” 刘远志受命走上前来,为众人做了一番简单的描述,“暴丰仓并非是暴民军建立的,其实也是东洲皇庭手里设立的仓城,其规模和形制都与尾南仓完全一致,大家可以参考尾南仓的形制来制定作战计划。若要说两者的不同之处,尾南仓背靠大山,面临官道,存在视觉死角,可以让东海军偷偷靠近到几十米的距离进行偷袭;而暴丰仓则地处大平原,周边无遮无挡,东西走向和南北走向的两条官道在仓城大门口形成交汇,要想再用偷袭的手段可就不太容易了。” “嘿嘿,你还记恨当初我们是用偷袭的手段夺了你的尾南仓吗?”张伟打趣到。 谁知刘远志转过头来,很认真地回答到,“是记得,但不恨。对各位大人的手段末将已经心服口服了,若是再来一次,诸位大人一定还能变个法儿拿下尾南仓,末将依然是守不住的。” 黄志走过来拍了怕他的肩膀,“远志啊,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打胜仗的将军不是好将军’” 司马富强和张伟闻言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居然篡改了拿破仑的名言。 黄志不以为意地对两人笑了笑,接着鼓励刘远志,“现在虽然你还不如我们,但是你要有这样的信念,总有一天要比我们强” 他又转头看着一旁的杜子腾和陈闯,“还有你们两个,也请记住这一点。这才是一名好将军应该有的信念” “那二虎我呢?”旁边一个声音忍不住插进来问到。 “你……你就算了吧,不爱动脑的家伙。”黄志的这个回答引来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第七夜 第一次攻坚 第七夜第一次攻坚 就如同刘远志所说,对于与尾南仓形制相当的暴丰仓,梦中人确实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手打小说)在暴县广袤的北部平原上,就算是没有“等高远眺”能力的一般人,也能轻而易举地看见数里之外行动的一支军队,足以提前做好应战的准备。除非来袭的是一支骑兵部队,还有可能被打个措手不及。不过话说回来,拿骑兵部队去打打运动战可以,用来攻城的话,那就有些不着调了。 梦中人也曾考虑过重演前些日子拿下望慧城的战法----骗城,但是由于来自暴丰仓的带兵将领已经在昨天的战斗中被一锅端了,想要再说服一个敌将来配合行动实在是没有什么机会,更何况不是每个降将或者战俘都能够被黄志说动。 “亲切”降低一个敌对度等级的效果正好与梦境世界对东海队的惩罚扯平了,黄志要想说服一名暴民军的将领为东海军效力恐怕不太容易,甚至有可能被对方将计就计把梦中人诱入暴丰仓里来一个关门打狗。 要知道当初若非刘远志献计于谷道伏击望慧城的骑兵,交出了一张令人信服的投名状,东海队的梦中人打死也不敢贸然跟着他进望慧城。总而言之,当初在尾县对付叛军所使用的一些列战术,在将要进行的北部平原的一些列战斗中都是无法复制的。 当然,就如同程咬金的三板斧一般,东海军的夜袭也算是一个惯用套路,并且用得相当顺手。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打乱对手生理时钟的夜袭是最佳办法,能够有效地压制敌军的战斗力和士气。 所以东海军算准了路上行军所需要的时间,把表情幽怨的陈闯留守暴震关,其他三营兵力于第二天的午后出行,目标直指地处北部平原中央地带的暴丰仓。而这一次,东海军的三名大佬打算遂了李二虎的愿望,对城墙仅有三米高的暴丰仓打一场货真价实的攻坚战,也好检验一下“陷阵营”于这方面的能力如何。 而就在东海军出发的同时,在暴震关以南偏东直线距离近一千三百里的南海镇里,仅仅用了一天时间进行动员和筹备,一支规模达到三千人的南海军也出发了。 那名被贾军师看好的新人被赋予了“助手”的外号,比和他同期加入南海队的另一名新人早一步融入了这支队伍。根据“助手”的建议,昨夜贾军师再次向阿南购买了暴县北部东海军的战报,得知了东海军于一日夜间歼灭了四千暴民军的惊人消息。 “助手”的表情相当的忧虑,“如果‘情报所’提供的消息准确的话,那么暴县北部平原一带暴民军的军力已经不多了,恐怕每座城关最多只留下了基本的五百兵力,加起来也就和东海军差不多,根本阻止不了东海军前进的步伐。” 贾军师也切身感觉到了一种迫切感,他不得不承认,东海队的梦中人们正在加快步伐将南海队甩开,而东海军的素养明显要比南海军高一个档次。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带领南海军歼灭两倍于自己的叛军,但要在一日夜的战斗中完成这一辉煌的战绩,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而且据高价从阿南那里买到的详细情报,东海军的伤亡人数竟然还未突破三位数,这尤其让他难以置信。 “‘情报所’的情报一定是没有问题的,皇庭传令使阿南是个相当奇怪的存在,我至今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生物。”虽然很愿意给出一个相反的答案,但是贾军师不能自欺欺人。 “这样啊……”“助手”没有心思探索阿南身上的秘密,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削弱东海队。从加入南海队的第一天起,他便知道了这两支队伍之间不死不休的那种仇恨。很不幸地,南海队现在居于弱势的地位,而他却又是这支队伍里刚刚补充进来没几夜的新人。所以尽管他和东海队那些素未谋面的梦中人没有任何的仇恨,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必须主动去算计对方。 而且白天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贾军师给大家算了一笔账,截止今夜,东海队已经在最近两周里面获取了十三万积分。虽然没有出言提醒,但是“助手”心里清楚,头儿算错了这笔账。到现实世界的下个周四夜,若是南海军还无法进入东牢关的话,东海队的收益将会超过十七万,就算他们每场战争梦境都没有任何收益,这些积分也足够东海队所有人把技能晋升a段位之用。 a段位有多强?作为新人“助手”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但是身为进入梦境世界不到一周的菜鸟,他自己目前还处于可怜的e段位,甚至连南海军的几名原住民将领都能轻松将他打趴下。而据说这几位将领的实力评估不过是达到了c段位而已,所以他可以想象两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可以想象,若是两支队伍再次在战争梦境当中碰头,“助手”和另一名新人基本上可以视为没有战斗力的累赘,而拥有人数上优势的东海队将会轻松地把南海队彻底击倒。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贾军师的感受,很直白地指出南海队目前的窘境,“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啊头儿。” 贾军师尴尬地点点头,尽管他从不否认这一点,但让一个新人来提醒他这点,面子上实在是有些过不去。 不过相较于面子问题,生存的压力显然更为重要,所以他还是虚心地问到,“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助手”没有直接回答贾军师的问题,而是拿着一张地图分析到,“由我们刚刚从‘情报所’购买的地图上来看,去往东牢关的一千五百里路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走一些。尤其是与东海相邻的牢县,根本就是一整片的沿海丘陵地形,单单是这段路就需要花去我们半个月以上的时间。若是我们采取常规的方式行军,恐怕两个月时间也到不了东牢关。” 听完“助手”的分析,贾军师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所以没有打断对方,任由他接着往下说。 “根据东海军的战报,我做了个大胆的分析,他们拿下整个北部平原所花费的时间将不会超过一个半月,而这里面大部分时间还是因为行军途中的消耗。也就是说,除非他们打算在暴县多滞留些时日,否则返回东尾关的时间应该在两个月之内。换算成现实世界的时间,也就是下周的这个时候。我不认为我们疲师远征的南海军能够在他们的本土打赢东海军,所以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抵达,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不管头儿如何看重自己,“助手”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新人。作为新人,刚加入团队便口无遮拦地说这支队伍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很容易引发老队员的反感,所以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中也有些担心。 停下来看了看贾军师的表情,确定头儿并无任何的不满,他才放心地往下说,“很显然的,我们必须赶在下周六甚至周四抵达东牢关,才有足够的时间对其领地内的原住民动手。这就要求我们采取非常规的行军方式” 贾军师露出期待的目光,他意识到这名新人“助手”的军事素养确实比自己要高出一筹,他知道自己的长处在于权谋算计,而不是行军打仗,所以宁愿去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不过话说回来,东海军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精通古代冷兵器的作战方式? 据他所知,绝大部分的梦中人队伍都比较擅长战争梦境里的作战,而不擅长势力梦境里的独力指挥。那是因为战争梦境里都是有史可依的“往事”,只要是稍微认真做一下功课,每支队伍都能在战争梦境里混得风生水起。反观势力梦境里,梦中人却不得不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培养自己的军队和手下的军官,这才有了黄海队在对英县的作战中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 东海队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经过“助手”的一番分析,贾军师这会儿已经对两军的正面交锋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只想着如何赶在东海军返回领地之前狠狠地在东海领地上烧杀抢掠,毁了他们的根基。 接下来,在“助手”的协助下,贾军师重新修订了针对东海领地的作战计划,留下一千人的重装步兵作为守备力量,他们选择其他机动力较强的部队,没有携带任何的辎重,每名士兵仅仅随身带着刚好够一个月使用的口粮,轻装简行地来发动这场远征。 就算是做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也只敢保证自己的队伍能够在现实世界下周六之初到达东牢关,留给他们动手的时间依然不是很多。要想提前抵达,只能是通过行军途中加快步伐及延长每日的行军时间来达成,这才有望于现实世界下周四的中后期抵达东牢关。 暂且不管开始长途跋涉的贾军师和南海军,在暴县北部平原,东海军于第三日中午抵达了暴丰仓以北二十里远的官道旁,并且就地驻扎,在对方斥候的远距离监视下,开始安营扎寨。 暴丰仓的斥候们并不觉得东海军的行为有何不妥,在这种大平原上,两军相隔二十里安营扎寨是件相当正常的事情。因为没有足够负责地形的作为缓冲,若是不保证一定的距离,很有可能在敌军派出骑兵偷袭的时候反应不及。 暴民军斥候将消息带回暴丰仓,守军将领也是无能为力,当初为了争夺暴震关的控制权,他把大部分兵力都派了出去,谁想竟是换来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现在连自保都成问题。 暴民军的派系纷争由来已久,几乎每一座城关的控制者都代表着一个利益团体。这一点在北部平原这一圈尤为严重,否则以暴丰仓这样一座防御能力低下的仓城,既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常驻一千五百人以上的军队。 当初暴震关的势力仗着自己的地利优势出兵尾县去掠夺财富,已经让周边诸城关的将领们相当的不忿。所以一旦听闻暴震关遇袭,竟因为兵力不足而不得不派人来求援,个个便急不可待地派出大军过去。表面上看是去救援同袍,实际上是为了趁火打劫抢夺暴震关的控制权。 原本暴丰仓守将还担心自己派出的部队因为战斗力相对较弱,恐怕争不过其他几座城关,但是这会儿已经不存在这个问题了,除了已经失陷的暴震关,其他诸城关都在一夜之间被打回了原形,自顾不暇的他们根本无力再染指别人的地盘。 苦笑了一下,暴丰仓守将发觉自己想得太远了点,恐怕继暴震关之后,自己手中的暴丰仓很快也将难保,哪还有闲心去操心什么派系纷争。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给东海军制造麻烦,也算是真正地为暴民军共同的利益出点力。 “传令下去,密切监视东海军的动向,同时加紧外围防御工事的建设。”暴丰仓守将顿了一顿,最终还是不死心地下达了一个指令,“另外再派人去南部求援,看看能不能来得及等到南部援军,毕竟我们离他们最近。”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一阵懊恼,北部诸城关长久以来的内杠,最终还未能彼此分出个胜负来,却要便宜了外人。不管是败于东海军手中,或者成功等到南部援军,北部的势力终究是要一落千丈,后悔莫及啊 入夜之后,暴丰仓守军虽然加强了守备力量,却没有保持足够的警惕,没有为了防备夜袭改变作息时间。他们并不了解东海军的风格,完全没想到对方在扎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大部分的士兵去睡觉,准备今晚的夜袭。 东海军的老兵们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加入东海军,首先你要学会白天睡觉。”新兵营的五百人总算在第一次攻击暴震关的那个凌晨体会了一次,但是因为当时是作为预备队,所以他们就算白天没睡好,事实上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今夜却不一样了,攻城战里杜子腾的骑兵营发挥不出作用,所以今夜将由“陷阵营”主攻,新兵营策应,他们将和东海军的最强战力共同进行建军以来的第一次攻坚战。每名新兵都兴奋不已,作为东海军的一员,他们都清楚自己所处的这支军队正在打造一个不败的神话。 而这个神话能否很好的续写下去,并不是依靠“陷阵营”的老兵们,而是他们这些新兵。老兵总有不能再出战的一天,若是一支军队没有很好的传承,那么就如同富不过二代的道理,缺乏战斗力的新兵只会让先辈们蒙羞。 梦中人现在就是在营造东海军的传承,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成功地为老兵们植入了不败的信念。等到这批新兵再顺利地成长起来,东海军将会开始进入良性的成长和循环,这就等于拥有了造血功能,无需再像现在这般无法承受任何较大的伤亡人数。那时候司马富强等人将会轻松许多,如果不是为了累积技能熟练度,就再也无需身先士卒地陪着东海军远征千里。 所以今夜对暴丰仓的夜袭,除了检验“陷阵营”的攻坚能力,除了让新兵们进一步成长起来,也是开始要慢慢放手让东海军的几名将领去独当一面。 当晚亥时初,也就是晚上九点的时候,吃过饭的东海军开始向暴丰仓移动了。二十里的距离急行军只要两小时不到,预计子时就能抵达暴丰仓的城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在此之前,为了加强夜袭的效果,东海队又一次担当了保姆的职责,利用梦中人远超于普通士兵的个人能力,先一步将营地周边那些监控着东海军动向的斥候们一一拔除。但他们的工作也就仅此而已,随后便以观众的身份开始欣赏李二虎和刘远志的表演。 虽然这次行动的时间要比以往都早一些,但差别也不是很大。东洲势力可不是夜生活丰富的“现实”世界,基本上戌时一过,大部分人都上床睡觉去了,纪律严明的军队更是如此。所以到了子时,基本上所有人都睡熟了,也无所谓一定要等到更晚的丑时或者寅时。 当“陷阵营”与新兵营抵达暴丰仓下时,城头的值夜士兵才慌乱地击鼓示警,甚至不明白外围的斥候们究竟为何把人给放到了城下却依然没有任何讯息反馈。 这时候李二虎操起两把板斧,如春雷般震耳欲聋地大吼一声,带头往暴丰仓的三米城墙冲去。他本就是一员攻城拔寨的好手,这些时日经过张伟的强化培训,更是彪悍得无法无天了,完全视那堵低矮的城墙如无物,竟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脚借助惯性在城墙上踏了两步,再借助手上的力量一撑,人已来到了墙头,那动作干净利落得甚至超过了张伟。 在他身后,一大群“陷阵营”士兵不甘示弱地随着他手脚并用冲了上来,而暴民军的值夜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举起武器,就发现出现在墙头上的敌人数量已经超过了己方 第七夜 无粮的仓城 第七夜无粮的仓城 当李二虎带着他的手下成功登城的那一刻,这一仗已经可以视为胜利了。(手打小说)“陷阵营”很快便夺取了城头,并且在数分钟之后冲下了城墙,为随后跟进的新兵营打开了城门。 暴丰仓守将这会儿终于有些明白东海军为何能够轻松地吃掉了北部平原的四千大军,那是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说得难听点,这根本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在欺负拿着锄头钉耙作战的乡民。当然,这只是个比方而已,双方的武器装备或许有些差距,但还未到达能够产生压倒性优势的地步,关键还是士兵的个人素质相距甚远。 当暴丰仓守将被李二虎一斧子劈飞,他首先想到的是北部平原恐怕要完蛋了,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这样的一支军队。镇守其他城关的几员暴民军将领并不比他强多少,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水平,所以才能让暴民军内部的派系斗争困扰如此长久,根本原因就是缺乏一个能够掌控局面的强力人物。试想一下,一群只会窝里斗的家伙又如何能够抵御强大的外侮,北部平原完了。 万念俱灰地躺在地上,暴丰仓守将不想再起来顽抗,很快便让几名如狼似虎的东海军士兵捆了起来,被送到了几名气质迥异于旁人的高大男子身边。其中一人恶狠狠地瞪着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无形的煞气,比之面对李二虎的那两板大斧还要恐怖一些。 “粮仓里面怎么是空的?”暴丰仓轻松地拿下了,但是张伟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当初他力主优先攻打这里,就是看中这是一座仓城。 或许是被张伟的气势吓到了,暴丰仓守将老老实实地将个中的缘由向众人说明。 因为派系纷争的缘故,暴丰仓是作为一处据点存在于北部平原之上,而不是作为它原本应有的仓城功能来使用。暴丰仓守军并不负责向其他城关输送粮食,而暴民军也没有设置任何一个物资集散中心,各派系所需要的物资都是在各自所辖片区里自行筹措。 就因为这种种弊端,才导致了暴震关守军捞过界,进入尾县南部东海郡的地盘掠夺平民,最终引来对他们早已动心的东海军的反击。 “这叫什么军队?压根就是一群毫无组织的暴民”张伟无可奈何的感叹到。随即他立刻想到了对方的正式名称正是“暴民”军,也算是名符其实。 暴民军的本意是暴县民军,是由暴县境内各乡村为了反抗无良官军的欺压,而自发组织的民团集合而成。但因为小农意识导致各自为政、各谋其利,最终没能拧成一股绳,反而是形成了不可调和的派系纷争,最终成为一支只会盲目逐利的“暴民”军,这无疑是个很大的讽刺。 说起来暴民军甚至还不如尾县叛军,至少杜子腾他们当初还口口声声地称自己为“义军”,有着还算是崇高的理念,只是不善于治理,匪气又太重,才导致最终的没落。 现在再去比较这些东洲大陆上的起义军之间的差别已无多大的意义,尾县叛军已经成为历史,而依靠地形险要而苦苦支撑至今的暴民军前景也是一片黯淡,北部平原一旦沦陷,暴民军的没落几乎就成为定局。 黄志大致听了一下当事人这近乎于诉苦的介绍,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这些试图通过起义来改变自己命运的底层贫民。但是由于缺乏必要的领导人才,为他们指引和选择一条艰苦但正确的路线,所以和历史上大部分不成功的农民起义军一样,失败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那你们总该有存粮吧?不然这么多军队该吃些什么?”黄志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到。 暴丰仓守将露出苦涩的表情,“现在是夏季,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米面这些主食已经没有了。各城关的守军都是依靠自己种植一些白薯来度日,还要等一个月才有大量的收成入仓。” “白薯,那不就是俗称的地瓜么……”黄志彻底无语了。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何暴民军会越界去尾县南部抢掠了,根本就是因为闹粮荒。 “地瓜也行啊”张伟这会儿已经不敢奢求什么了,“你们能吃的,我们也能吃。” 若是无法解决东海军的口粮问题,他们恐怕连能否在北部平原上继续战斗下去都成问题。当天离开暴震关的时候,考虑到能够在暴丰仓获得足够的补给,梦中人把绝大部分口粮都留给了驻守暴震关的二营,而其他一千五百人的大部队只带了足够五天之用的干粮,便匆匆地杀向了暴丰仓。 这会儿若是找不到粮食,东海军便不得不饿着肚子灰溜溜地返回暴震关,然后收拾铺盖回返东尾关,而暴县北部平原的攻略也算彻底破产。就算是已经歼灭了暴民军超过七千的有生力量,也不过是为兑州府的官军做嫁衣而已。 暴丰仓守将脸色为难地犹豫了好一会儿,随着张伟再一次对他使用了“杀气外放”,才回忆起自己阶下囚的身份,“白薯还在仓城南面的田地里没刨出来,这一期的收获大概能够一千五百人十天的分量,望大人们开恩,给我们留下一点啊否则我手下的兄弟们都会饿死的” 暴民军的作风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由于都是民团出身,将领们对于自己手下的士兵还算是爱惜,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对于这一点,黄志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便开口提醒他,“你手下的士兵现在早就没有一千五百。” 刘远志见他转头看着自己,连忙报上刚刚得到的统计数字,“暴丰仓守军计五百三十九人,阵亡两百三十七人,伤员一百四十八人,俘获一百五十四人。” 黄志听完这组数字之后,又转向守将,“扣除已经阵亡的,重伤员的口粮我也给你留下,合计三百零二人十日的口粮。其他的我们东海军要征用,没问题吧?” 暴丰仓守将自然不能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作为战败的一方,获胜者还能够顾及他们的生存权利,这在于东洲大陆这种地方已经算是相当罕有的事情。若是今天的对手换做是兑州府的官军,那么等待这些幸存者的命运便是被砍头示众。 尽管尚有三百多兄弟保住了性命,但是一想到暴丰仓鼎盛时期的一千五百人马,守将依然是悲从中来,当场便泪流满面。 东海队的梦中人看着他那悲伤的样子,也不便和他多说什么,毕竟大家目前仍是敌对的双方。而且根据司马富强察言观色,此人也不过是一个碌碌庸人,既没有刘远志的博闻强记,又没有杜子腾的奇谋诡计,更没有李二虎的悍勇无双,实在不是东海军需要的人才,也就没有了招揽的**。 倒是黄志对他还存有些奢望,安慰了他几句之后,又与他瞎聊了一会儿,最终才和队长一样失望地选择了放弃。 黄志本来打算利用暴丰仓守将来复制望慧城攻略时的战法,但是对方明确表示了绝无可能。倒不是说他记恨东海军,不愿意配合梦中人的行动,实在是北部平原的几支暴民军之间派系纷争过于严重,想要依靠他去骗城完全没有可能。 至于让他去劝降其他几个城关的守军,这点守将倒是同意了,但却不抱任何希望,只怕会被对方认为他投敌,除此之外恐怕不会有其他的效果。 黄志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一支军队若是派系之间的关系恶劣至此,恐怕也很难再利用这些东西来作文章。也就是说,后面要攻克的暴坤关、暴艮城和暴离关,还是得实打实地依靠东海军强大的武力去征服。 解除了暴丰城守军的武装之后,梦中人便让一部分降卒去城外的田里刨地瓜,另一部分则去照顾暴民军的伤员,并未对这些战斗力低下的民团进行过于严格的管控。 经过东海军高层几人的商量,决定在此间事了之后就地释放这些战俘,因为东海军目前确实不需要再收编敌军的战俘,尤其是这些出身于暴县民团的乡勇,说起来他们的战力也就相当于最初的那支镇卫队,实在是不值得期待,还会影响到东海军的成分。 当然,若是有人主动报名要参加东海军,按例他们还是会接收的,毕竟志愿兵要比募兵更为忠诚一些,也更好管束。 这一战东海军的伤员很少,李莎很快便完成了治疗工作,便把多余的精力用于治疗暴民军的重伤员,这也是她身为医务人员的操守。 她现在经验也相当丰富了,不会像对待队友们那般全力地为原住民伤员进行治疗。通常为了节约体能,她只会负责让伤员的伤处止血和收口,并释放一个“恢复”,让伤员们自己慢慢地好转。就因为这样,消耗同样的体力,她能够治疗更多的伤员,也大大提高了治疗的效率。 若是说这种简化版的“治疗”会有什么不良的后遗症,那就是伤员的身上会有伤疤留下。相比之下,享受她精心“治疗”服务的张伟至今也没在身体上留下任何一个疤痕,为此还不止一次开玩笑地抱怨李莎剥夺了他身为男人应该拥有的“勋章”。 在暴丰仓停留了两日,因为要给降卒们留下足够支撑到下次收成时的食物,再加上这两天的消耗,东海军获得了刚好够一周食用的地瓜作为口粮。这是东海军成军以来第一次混到了这种地步,也算是梦中人的一次失算。 不过东海军的士兵们并没有因此有任何的抱怨,毕竟人总是会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他们毕竟没有真正被饿着。 现如今摆在梦中人的眼前是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他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是该背着七天份的地瓜返回暴震关,然后撤回东海郡的领地筹集补给,待过些时日再来攻打暴县北部平原。抑或是继续赌一把,带着这点分量有些可怜的口粮,继续往下一个城关进发,看看能否在那里获得足够的补给。 暴丰城守将在得知东海军要把他们就地遣散,而不是作为战俘收押时,再次被对手的义行所打动,为梦中人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暴坤关驻军在上个月的时候曾经越界进入北面的离州境内,也就是尾县以西的箕县,抢夺了不少的粮食和财物,算是目前北部平原最为财大气粗的一支暴民军势力。 听闻这个消息,司马富强立刻召集了东海军的几名将领,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一致决定按计划去攻打位于暴丰仓正北方约一百里远的暴坤关,争取早日摆脱每天吃地瓜的艰苦日子。 黄志甚至还感激地对暴丰城守将许下一个诺言,“你们应该都是居住在附近的本地人,想来遣散之后也不会走远。若是我们能够从暴坤关那里获得足够的粮食,一定会分你们一点的。” 虽然那名民团团练出身的守将不太相信这一点的可靠性,还是对梦中人的慷慨再次表示了感激之情。 在暴丰仓的第三日上午,东海军再次踏上了征程,目标正北一百里之外的暴坤关。 由于两座城关之间的距离相当近,可以肯定暴坤关一定得知了东海军攻克暴丰仓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了东海军善于夜袭的秘密。若是他们还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去往暴坤关,对方一定会做好防范他们夜袭的准备。所以司马富强决定这一回要加快行军的节奏,来一次夜间的长途奔袭,打对方一个时间差。 由东海队的梦中人带着杜子腾的骑兵营作为先导,主要是去肃清对方派驻在路上的斥候队伍,“陷阵营”和经过两仗之后已经逐渐脱离了新兵生涩的新兵营则堕在他们后方进行一次连续十小时的强行军,也算是从另一种角度来考验他们的战斗力。 当先导部队抵达暴坤关附近时,时间才是当天的下午,远远地看着这座形制与暴震关有些相似的关卡,梦中人不由得庆幸自己是从关内的方向去攻打这座雄关,否则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另一条通往山岭上的采药人小道。 让骑兵队躲进山脉南路的灌木林里,东海队暂时代为执行斥候的职责,一行人前往近处去打探情况。 暴坤关的关墙比暴震关还要高一些,也就是东洲大陆标准的六米高度,这也是因为这座关卡的地势比较低的缘故,距离关内平原的地面高度仅有二十米还不到。所以暴坤关的南面道路几乎就是一条仅有几度仰角的平路,对于攻城部队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根据司马富强“地形繁衍”得出来的结论,在暴坤关的北面却是一处低地,要比这边低个二十米左右。也就是说,暴坤关的北坡道又是一条将近三十度的陡坡,再考虑到其六米高的标准雄关城墙,从北面攻打的话,比之暴震关还要难以攻克。 不过就算是这样,“陷阵营”的精锐们也没有能力徒手攀上暴坤关高达六米的城墙,还是需要使用一些小手段,这也是先行赶到的梦中人需要考虑好的问题,务必要赶在晚上两营步卒抵达之前有一个明确的方案才行。 躲在对方的视距之外,也就只有司马富强能够凭借b段位增加60%视距的“登高远眺”能力来单方面监视对方。 “如果是晚上的话,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远眺了好一会儿,司马富强终于给大家带来了个好消息。 “赶紧说说”张伟催促到。 “回去再说。”倒不是东海队长故意卖关子,只是有些东西没有道具辅助的话实在很难说清楚。 带着队伍回到骑兵营藏身的灌木林,司马富强不紧不慢地在灌木林中的空地上制作了一座暴坤关的沙盘,将附近的地形忠实地还原在队友们的眼前。 然后他指着暴坤关东侧的山岭说到,“你们看,这处的山梁有什么特点?” 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被微缩了百倍,司马富强做出来的沙盘依旧是忠实地还原了地形的原貌,张伟很快便在那处山梁上发现了可以加以利用的地方。 张伟趴在地上仔细地盯着那处山梁看了好半天才爬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又得我们亲自出马了,‘陷阵营’的士兵们还做不到这一点。” 司马富强却是笑了笑,“如果不是我们赶时间的话,相信‘陷阵营’的精锐们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考虑到粮草不足,我们又希望以最小的损失取得胜利,只能是亲力亲为了。毕竟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嘛。” 黄志也点点头,“没关系了,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反正想要在梦境世界翘着脚坐享其成是不可能的。暴民军根本就没有能够威胁到我们的对手,不是么?” 司马富强叹了口气,“现在看来,也就是暴艮城援军的带兵将领有些水准,能够在混乱中迅速地做出正确的决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了,士心你出手太狠,直接把那人给射杀了……” 黄志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可惜,“说什么呢,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比老杜强,真把他降服了也是个鸡肋。” 旁听的杜子腾不知不觉中又被他感动了一把,在心中把重复过多次的效忠宣言又复述了一遍。 “好吧,不说了,等二虎他们赶到,就按计划行事”张伟做出了决断。 第七夜 惊险两百米 第七夜惊险两百米 经过十二小时的强行军,“陷阵营”和新兵营在入夜之后抵达了暴坤关,与隐身于灌木林当中的先导部队回合在一起。(手打小说) 考虑到梦中人行动也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刚好能够让步卒们进行大约两个钟头的短暂休息,所以将作战计划向李二虎和刘远志说明之后,东海队就出发了。 暴坤关南面是一大片地势平缓的坡地,由关卡南墙往北部平原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扇面。梦中人沿着这个扇面的东侧慢慢地向暴坤关靠近,北面的山岭如刀削般壁立千仞,想要找到一条采药人小道都没有可能。不过梦中人自然不是这么打算的,他们准备开辟一条前人未曾走过的新路。 北部平原以北这道阻断暴县与箕县的山脉是东洲大陆地壳板块挤压的造山运动中产生的断层山脉,形成了这种多悬崖和断层的地形,故此只需要将山脉的几个缺口堵上,便能够固若金汤地护住其南面的大平原地带。 由于这条断层山脉是东西走向,南面与暴县北部平原相连,长年累月受到横贯大平原的季节风侵蚀,便在山壁上形成了一道道横向的蚀纹,也就是地质学上所说的风蚀地貌。当然,这道山脉的主要特征还是断层地貌,而风蚀地貌的特征相对则比较不明显,基本上峭壁上的这些横纹都只是如同钢刷子刷过一般,只有浅浅的几毫米深居多,所以出身于暴县当地的暴民军并未在意这一点。 但是通过白天司马富强的探查,在距离地面约十米高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道大约有数十厘米深的明显风蚀纹,就像给暴坤关东侧的山壁上绑上了一条腰带似的。这将是梦中人得以在今夜的暴坤关攻略战中会利用得到的地形。 一路贴着峭壁的底部摸到了离暴坤关仅有两百米的地方,通过早上的观察,此时梦中人的头顶上这面峭壁中间有一片小小的平台,大约有两三个平米。虽然这个面积无法让九名梦中人同时站上去,却已经有了一个可操作的平台。 在壁立千仞的峭壁上要攀爬到一片离地面十米的小*平台,远比攀爬暴震关那六米高的城墙要难得多,但是好处是这里没人干扰,张伟可以慢慢施为。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登上了这处十米高的小*平台。 这个平台其实就是那条风蚀纹的一部分,或许是此处的石头崩落了一块,所以才形成了较大面积的落脚点。从平台往东西两侧,那条仅有数十厘米宽的横纹延伸进无尽的黑暗之中,其中往西的一面就是通往暴坤关的。 随后张伟放下绳索,将队友们一个个拉上平台。当第四个人被拉上来之后,这个狭小的平台便已经腾挪不开了,先上来的晓风和小七两个不得不战战兢兢地移到边上的窄道上。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已经上来,而几位男士则已经被挤到了两边的窄道上,动也不动地贴着峭壁站着。 “哦,天啊我们要在这恐怖的地方走多远?”第一个站上窄道的晓风这会儿已经有些腿软了。 人来最害怕的十件事当中,高度与黑暗都是榜上有名的,而如今梦中人不得不同时面对这两种,哪怕是经常出生入死的梦中人都有些吃不消。除了受过这方面训练的张伟,其他人都是紧紧地把身体贴在峭壁上,一步也不敢往前挪动。 知道要让未受过专业训练的队友们在短时间内克服这种恐惧并不容易,张伟只能是尽可能地开导他们,“才两百米而已,想想看,如果是在地面上,这段路全速奔跑也就是三十秒不到的时间,就算用走的,也用不了三分钟。晓风,快点走吧,你堵住路了。” 背靠着仍然散发着热气的崖壁,往前踏出一步便会一脚踩空,直接摔下离此十米的地面。大平原上强劲的东南风从左侧前方吹来,不时的会出现一阵特别狂猛的劲风,让站在窄道上的梦中人随时要被这风吹着跑动起来。这种挑战性可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能不能换个人走前面?”晓风可怜兮兮地哀求。 张伟晒然一笑,“你要是能推得回来,我也不介意。快点走吧,两百米而已,走到了就没事了。你看紫砂和黄莺都没你那么多废话” 其实这会儿两名女队友还坐在小*平台上不敢站起来,只是从晓风的角度恰好无法看见这边的情形。 等到晓风咬紧牙关开始往前走,张伟才悄悄地问两位女队员,“你们还行吗?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了,我把你们放下去。” 张伟绝对没有对两位女性搞特殊化的意思,实在是这种事不能勉强,万一两人走到半路上腿软了,到时候进退不得,那可真只剩下跳崖一途了。十米高度,算不得非常高,但完全有可能摔死人。 十米是人类对于高度的一个心理障碍,多少人站上十米跳台就是不敢往水里跳,更何况此时脚下并非水面,而是硬邦邦的石头地面。所以张伟宁可少两个人出战,也不能让两名女队员破坏了今晚的行动。 李莎闻言一咬牙站了起来,“我行”她是队伍里的军医,虽然战斗力最弱,但是只要有她在场,队友们战斗的时候便没有了后顾之忧,此时她若是选择临阵退缩,只会给先行一步的队友们带来更大的心理负担。 眼见李莎都如此勇敢地选择了继续下去,黄莺更是没有退缩的理由。她安慰自己,“我有‘顽强’专属技能,就算真的摔下去了,也绝对不会有事,拼了” 眼见两位女队员都下定了决心,张伟也不阻拦他们,而是递过一条绳索,“把这个系在腰上,面朝着峭壁行走,我会保护你们的。” 这时前面晓风已经走出了数十米,突然又停了下来,他再一次踌躇不前了。前面一段路的宽度比刚才那段还要狭窄,风蚀纹的深度仅剩下十厘米左右,也就是比脚掌的宽度稍微要宽那么一点点,勉强能让人站在上面。但是要在这样的道路上行走,哪怕不是在离地十米的高度也不容易,更何况现在还是在黑夜之中。 张伟陪着两位女队友很快便赶上了前面的队友,眼见队伍前进的步伐又陷于停顿,他不得不小声地问到,“晓风,你又在搞什么鬼?” 在他前面三四位的司马富强替晓风回答到,“前面的路太窄了,那小子腿又软了。让他歇口气,壮壮胆再走。” 张伟无奈地叹了口气,若非为了两位女队友,本该是他自己走在最前面的,那便没有了这么多的麻烦事。要知道在这黑暗之中的峭壁上站得越久,大家心中的恐惧便会被进一步地放大,到最后真的是迈不动腿了。 这时候他身前的黄莺突然开口说到,“晓风,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胆小的男人。” 听闻黄莺的话语,晓风哪怕知道这是激将法,也不得不死撑着回答到,“你别听队长胡说,我不是怕了,是走累了歇会儿。现在马上就继续” 他把两脚叉开,以外八字站立在那窄窄的风蚀纹上,尽量让后背贴紧了背后的峭壁,同时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在通过这段最窄的地段来一阵狂风,否则就以他这瘦嘎嘎的小身板,十有**要被吹落到地面去,摔个手断脚断。 所幸老天待他不薄,在这段长达三十米的最窄路段,愣是一阵风都没刮,让晓风有惊无险地顺利通过。一旦离开那段最艰难的路段,后面又是一段足有一人宽的路面,这在晓风看来与宽敞的大道无异,便轻快地往前走去,口中还得意地对身后那些还在慢慢挪动的队友们吹嘘。 “臭小子,小声点,你想叫醒暴坤关的守军啊”正走在那段最惊险的路段,司马富强忍无可忍地骂到。 前面六人都顺利地通过了这一地段,但是随后的两名女性梦中人却被难住了。女人的生理结构与男人不同,由于她们是面对峭壁行走的,高耸的胸部阻止了她们更加贴近石壁,所以重心变得略微有些后仰,这就无法在这段宽度仅有十厘米的最窄处行走。 李莎进进退退地试了几遍,终于还是无法克服女性的生理特征,只得又退了回来。她转头看着张伟,征求他意见,“还是面朝外吧?” 张伟耸耸肩,“只要你可以,我也没问题。” 李莎深吸了口气,在狭窄的风蚀纹路面上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面朝着前方一片空旷的漆黑,顿时有种晕眩的感觉,赶紧把后背紧紧地贴着峭壁,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稳住了情绪。 张伟在后面看出女孩还是有些难以克服这样的心理障碍,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你不用低头看脚下的路,抬头看着前方,听我的指挥。还有黄莺你也是。” 做好了妥善的安排之后,两名女性梦中人才开始挑战最艰难的路段。接下来的行动都还算顺利,先一步到达那边的男性梦中人则屏息凝视地看着他们三人,比自己在走这段路的时候还要紧张得多。尤其是司马富强和黄志,对他们两人而言,这三个人的意义已经超脱了队友的范畴,还有爱人和兄弟。 在众人紧张的关注下,三人一步步地向着胜利走来,李莎和黄莺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梦中人,很快便克服了心理障碍,只要不出意外,肯定能顺利地来到这边。 很快的,走在三个人最前面的李莎已经踏上了后面这段有着三十厘米宽度风蚀纹,然而梦境世界不可能让梦中人一路顺畅下去,众人最不希望看到的意外也在这时候发生。 一阵突如其来的山风呼啸着从东面吹来,紧贴着峭壁,将所有的梦中人吹得东倒西歪。站在三十厘米宽度上的人还好,还在最窄那段的张伟和黄莺就麻烦了,失去重心的两人迅速地向着悬崖外倒去。 张伟不愧是特种兵出身,反应极其灵敏,当即弹出手指上的玻璃爪,反手扣住背后的石壁,瞬间就把自己的重心给稳定下来。 但是黄莺可不是他,手上也不长爪子,一下子就被这阵大风吹落下去。而她腰间还系着那条绳索,一头绑在了李莎的腰上,另一头则在张伟的身上。 由于黄莺向下坠落时扯动了这条绳索,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的张伟被这股拉扯的力量一带,爪子也不管用了,硬生生地被扯下了窄道。只听见他手上的玻璃爪在峭壁上划过,发出难听而刺耳的“刺啦”声。 而在绳索的那一头,本来已经脱离了险境的李莎被她一拽,也跟着向下倒去,眼看着便要随着黄莺落下山崖。 这时候站在李莎身前的黄志顾不得自己也会被带着摔下去,赶紧伸手拉住女孩的手,然后自己也失去重心开始往外跌去。 一项稳重的司马富强这会儿也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安危,下意识地拽住前面黄志的肩膀,然后自己跟着踉跄着往前颠去。 如果这五人一齐落下悬崖,或者运气好的话不会有人摔死,但今晚的作战计划只能彻底流产。而且若是被暴坤关的守军发现了头顶上不远处的晓风和小七等人,几箭射过去,就得逼着所有的梦中人一齐跳崖,后果难以想象。 司马富强出搜的瞬间内心无比的煎熬,理智告诉他必须以大局为重,可是感情上他却不得不跟着黄志做出这等飞蛾扑火的举动。 就在这时候,他的后背有一双更为有力的大手帮他稳住了身形,那是残月 但是司马富强知道这还不够,若是那头的张伟也最终摔了下去,一男两女加起来超过三百斤的体重一定会把黄志和自己再往前带个一两步,难后就是他们两个跟着坠下窄道,再把身后的残月一起扯下去。 司马富强已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却没感觉到预期中的那第二波拉力。疑惑地睁开眼,他看见张伟正用他血琳琳的十指扳在那十厘米宽的风蚀纹上,身下吊着黄莺。而黄志也在最后关头急中生智地扑倒在窄道上,没有被坠落的李莎带下去。 “兄弟,队长,你们老婆太重了,快把她们拉上去,不然我承受不住了”张伟带着略微扭曲的笑容转过头来。 虽然看得出他是在开玩笑,但是看着那双因为爪子折断而变得血琳琳的手,大家也知道他确实支撑不了多久。这头几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李莎先拉了上来,然后又帮张伟承担了一部分黄莺的体重。 这时候张伟才顽强地扒着窄窄的风蚀纹,依靠双手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向着这边移过来。等到黄莺也被拉上来,这名铁铮铮的汉子终于精疲力竭地挂在那里,再没有力气自己爬上来。 费了一小番功夫把两位女性梦中人让到前面去,黄志才把自己的兄弟拉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一身衣服都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湿答答地往下滴着汗水。 “兄弟,下回我们不玩这种刺激的挑战了,我宁可强攻暴坤关,也不和老天赌运气。”黄志语重心长地告诫看起来还很兴奋的张伟。 前头晓风听见了,忍不住隔着几个人的距离插嘴到,“我早就说了嘛,你们偏不信” 司马富强转头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继续前进,我们时间不多了。” 后面的路就没有任何危险了,三十厘米宽的窄道一直延续到暴坤关的范围,而梦中人则停在了南墙上方。此时他们与暴坤关的直线距离只有四米,其实这四米也就是垂直距离,水平距离为零。 “现在怎么办?”晓风探出头来,小声地问到。这会儿要是再扯着大嗓门说话,保准底下的暴民军士兵能够听见。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跳下去”张伟辛苦地与几名队友调换位置,很快来到了队伍靠前的位置。 经过李莎的紧急治疗,他的十指不再那么血琳琳的,但是爪子暂时也用不了,只能向黄志借了一把匕首先用着。 “走了,跳下去,才四米而已,相当于从二楼的阳台扶手往下跳,难道你怕了?”他转头对着晓风笑了笑,自己义无反顾地向着下方不远处的暴坤关南墙直扑下去。而且他这一跳的同时还瞄准了一名暴民军的士兵,下去的同时还顺手割了对方的脖子。也不等身后的队友下来,他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屠杀工作。 “我怕个鬼十米我也敢跳”晓风不服输地辩驳了一句,也随着一跃而下。 紧随在两个人之后,其他梦中人也一个个地从风蚀纹窄道上跃下,加入了下方已经开始的战斗。就连两位女性,也在黄志和司马富强的接应下轻松地下到南墙地面上。 在下来之前,张伟已经与关外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海军打过暗号,确认了士兵们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这时候,前面的几员主要战力负责压制城墙上的暴民军士兵,而黄志和李莎两人则将一条条绳索从墙头放下,一头牢牢地绑在女墙上,准备待会儿让“陷阵营”的士兵们攀着绳子上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拿下暴坤关也就剩下最后几步工作而已,不管是对于梦中人,还是对于他们手下的东海军士兵,都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 第七夜 另一种战场 第七夜另一种战场 梦中人很容易便控制住了暴坤关的南墙,把守军压制在马道和阶梯的下面。(手打小说)虽然以东海队员们现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松地在暴民军的士兵们中间杀个三进三出,直接找到对方的主将来个斩首战术。 可是他们不想什么事情都为东海军代劳了,若是这样子发展下去,光是他们成为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而士兵们却得不到应有的磨炼,对于领地和东海军的长久发展并不是什么好事。把握了这个基调,司马富强不得不让张伟和残月悠着点,免得真的把暴民军打蔫了,没给即将到来的“陷阵营”留机会。 接下来的战斗乏善可陈,等到“陷阵营”的士兵从一条条绳索攀上城头,暴坤关的守军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东海军一如既往地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东洲时间第八天,天亮之前,东海军拿下了暴县的第三座城关。此时暴民军于北部平原周边的据点只剩下处于平原东西两端的暴艮城和暴离关,彼此间的联系已经被东海军切断,孤零零地坚守着各自的阵地。 按照原定的计划,东海军的下一个目标正是处于北部平原最西端的暴艮城,地处暴坤关以西两百五十里处,正常行军需要五天以上。就算第二天马上出发,暴艮城之战也不可能在第七夜完成。 考虑到东海军在过去的一周之内进行了三场连轴作战,外加三百余里的行军,此时士兵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要他们不做休息地长途奔袭下一座城关,恐怕会因为过度疲劳而增加伤亡,这可不是梦中人想要的结果。 司马富强召集黄志、张伟和几位东海军指挥官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众人一致决定要在暴坤关进行一次较长时间的休整,让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好好休息几天。 确如暴丰仓守将所提供的情报,东海军在暴坤关找到了大量财物和米粮,都是该关守军前一阵子去箕县劫掠来的,这会儿就成了东海军的战利品。 缴获的米粮足够一千五百人一个多月之用,终于缓解了东海军的粮荒,也满足了他们在暴县北部平原作战之需。黄志思考再三之后,决定兑现自己对暴丰仓守将的承诺,派出斥候去通知那些卸甲归田的暴民军,让他们自己组织人手来运粮。 对于这一点,司马富强接受了黄志的说法。 “暴民军本质上就是暴县民团,拿起武器是兵,放下武器是民。我们来攻打暴县,目的不是为了报仇,更不是为了掠夺对我们梦中人无用的财物。我们的根本目的是想扩大东海郡的统治范围。而统治者的根基在于民心,若是我们失信于暴丰仓,那便失信于所有的暴民军俘虏,便最终失信于暴县民众。” 除了米粮之外,对于财物的处置,梦中人不需要这些无法转换为积分的东西。经过商议,司马富强决定将其中的大部分赏赐给东海军的士兵们,这也是胜者应有的福利和待遇。又按照黄志的建议,拿出一部分作为被就地遣散的暴坤关暴民军的安家费。 大棒加胡萝卜,这是统治者管制民众的最佳办法。虽然暴民军在与东海军的交战中损失了大量的兵力,但是经过梦中人的这一番补救措施,保住性命又得了些好处的暴民军士兵们竟不再将东海军视为给他们带来苦痛的敌人,反而是千恩万谢地领了安家费和部分口粮接受了遣散。又有一部分不喜欢回家务农的人受到感化,决定加入东海军,则被暂时编入新兵营观察,日后再根据各人的情况重新分派到各营去。 说到新兵营,必须说一下司马富强的安排。这支部队虽然暂时由东海军长史刘远志管辖,但实际上并不是一支独立的营队,而是准备分配给各营的补充兵。司马富强的目标是把东海军现有的五个营队由五百人的建制逐步扩充到一千人,也就是总数五千人的规模,达到守备东海领地的最低要求。 而要供养五千人规模的东海军,东海郡需要五万以上的人口,目前尚有一万的缺口。 别看东海这几周来人口呈现出爆发性增长的趋势,但这是吸收了尾县难民和心县流民的缘故,可一而不可再。无家可归的难民、流民们数量总是有限,全部被东海领地的良好生存环境吸引过来之后,就不再可能成为快速的人口增长点。 这会儿东海的人口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停滞在四万人几乎不再有大幅度的增长。接下来的人口增长只能寄望于自然繁衍和扩大东海郡的控制区域。自然繁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便古人十七八岁就娶妻生子,要繁殖一代人也是近二十年的周期,实在是有些慢了。 所以梦中人才会选择军事手段,将暴县列入首要的侵略目标。若是能够成功地将暴县北部平原纳入统治范围,人口就能再次增长,获得更多的税收,供养更多的军队。这是个良性循环的过程,虽然周期也不会太短,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但总比鼓励领地内的原住民积极“造人”要来得快一些。 根据梦中人手中掌握的数据,暴县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县,单是北部平原这一片就有着超出东海领地的四五万人口,若是能够成功地将其纳入通知范围,东海队梦中人的积分收入将直接翻倍。 但是创业容易守业艰难,东海军要歼灭六七千暴民军打下北部平原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守住这片远离东海镇的土地。除了东海军先期打算攻略的这几座城关,在北部平原南面尽头处还有一座横断关,是分隔暴县南北唯一通道的重要关卡,还得占据了此关,才能高枕无忧地将北部平原纳入管辖之中。 不说北部平原周边这一圈的四关一城一仓需要常驻至少三千人以上的驻军,若是无法让民心归顺,东海军至少还得再增加两千机动部队以弹压各地的反抗势力。如此一来,就算把东海军现有的全部兵力全部派过来都不够用,更何况他们还有尾县南部和东海镇老巢需要守护。 这么算下来,东海军至少要扩充到万人才够用。但梦中人不打算因为急速扩充而导致东海军良莠不齐,所以必须另想办法解决北部平原的防务问题和民心所向。 最简单易行的办法便是收服民心,让北部平原重新依靠民团进行自治。只要当地的原住民承认东海队的统治,愿意为他们奉上每个月五万积分的人头税,那么北部平原是要实行什么样的政治军事体制都无所谓。 定下这个基调之后,趁着东海军在暴坤关进行休整的这些日子,梦中人也没闲着,由黄志牵头,开始在暴丰仓周边的各乡村展开游说,向暴县的原住民们宣扬东海领地的各种惠民政策。 暴丰仓守将出身于当地的望族,其父为当地林氏宗亲的族长兼暴丰乡的乡长,所以这个儿子才得以出任暴丰乡民团团练。等到暴县各地民团先后起事之后,暴丰乡民团接手了原属于官军的暴丰仓,而他这个团练也腰身一变成为暴民军的一方将领,坐镇暴丰仓。 林老乡长感念于东海军饶了他儿子一命,而且还把暴坤关的米粮和财物匀了一部分赈济正在闹粮荒的暴丰乡乡民,对梦中人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鉴于这两方面的恩惠,林老乡长决定帮梦中人一把,主动出面为他们向四里八乡的各乡长打招呼,让大家给黄志一个发表演说的机会。 当然,就算林老乡长不帮忙,各乡村也无法拒绝背后有一支暴力机关东海军的梦中人。只不过有他出面去牵头,可以大大降低暴县原住民们对梦中人的排斥和抗拒心理,也算是在帮助黄志更加轻松地去进行他的游说工作。 黄志发动了“亲切”效果后,使出浑身解数说得口沫横飞、天花乱坠,把这些多年来饱受兑州府苛捐杂税暴*统治下的民众听得无比向往,简直就把东海郡当作了世外桃源。 唯一困扰当地民众的问题是他们无法背井离乡去往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东海领地定居,所以只能是幻想着东海原住民的福利而流口水。 这时候黄志立刻适时地抛出橄榄枝,诚挚地邀请他们把北部平原加入东海郡的统治范围,享受与东海原住民的一视同仁的优惠待遇。 对于这一点,各乡村的暴县民众在刚开始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些不明所以,随着黄志进一步地将由他们进行自治的想法说明出来,立刻引发了大家的深思。 以自治的形式将北部平原纳入东海郡的管辖,虽然表面看起来差别不大,但他们只需缴纳十分之一的收成作为税赋,这首先就比在兑州府的管辖时要好上无数倍。就算在由民团演变而成的暴民军统治下,他们也不止要缴纳这么点份额的税赋。 暴民军虽然出身于民团,但迫于无奈之下,却依然对他们的衣食父母征收着高额的税赋。这是由于盐铁等重要资源都是掌握在东洲皇庭的控制之下,为了购买日常所需的食盐,为了购买打造兵器所需要的铁矿石,他们不得不通过特殊渠道以高价向其他各县的不法商贩去购买。 而一旦他们纳入东海郡的统治之后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东海队的梦中人本身就是附近几县最大的一支私盐商贩的后台老板,从此将会为北部平原的民众提供相对廉价的食盐。而东海领地地处丘陵,本身就有矿山的存在,铁矿石的来源也不成问题。解决了这两样之后,北部平原各民团所需要的军费开支就大量缩减,所以能够以更低的税赋供养同等规模的驻军。 那些有识之士一旦看清了这个问题的症结所在,立刻便迫不及待地希望将自己的乡村纳入到东海郡的管辖中去。 最后一个困扰大家的问题是兑州府,谁也不相信兑州刺史大人愿意应该属于自己管辖的暴县成为离州府东海郡的土地,这才是真正不可调和的矛盾。 附录第八周东海队队员技能表 第八周已经结束,以下为东海队各人的技能状况,仅供有兴趣者参考。 …… 黄志: 天赋:??? 专属技能:社交,b段位 e段位效果:亲切,e段位时亲密度可以通过与陌生人聊天迅速达到熟悉程度,c段位可提升至亲密程度,受梦境世界惩罚影响,实际提升至友好程度。b段位降低敌对度一个等级,正好抵消梦境世界惩罚,对敌基本无效果。 d段位效果:鼓舞,光环效果,通过语言激发,提升团队士气、目前b-状态可提升1000米范围内友军士气。 c段位效果:煽动,原为鼓动友好人物协助行动,目前为b段位可鼓动亲密人物为自己卖命。 b段位效果:团结,团结友军以协助行动。 战斗技能:c段位箭术、d段位易术、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e段位匕首 d段位箭术技能扩展:连珠箭、弓斗术 c段位箭术技能扩展:散射箭 d段位易术技能扩展:卜卦、解卦 …… 司马富强(队长): 天赋:观天 专属技能:沙盘推演,b段位 e段位效果:空间印象,对视距范围内的地形环境有直观的空间印象。 d段位效果:登高远眺,目前阶段增加60%视距。 c段位效果:夜视,在有月光的晚上具有和白天相同的视力。 b段位效果:地形繁衍,具有无视障碍物的存在,判断其后地形的能力。 战斗技能:c段位盾守、d段位剑术、e段位箭术、e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盾守技能扩展:移动防守 c段位盾守技能扩展:原地固守 d段位剑术技能扩展:突刺 …… 张伟: 天赋:嗜血 专属技能:爪,b段位 e段位效果:坚硬,指甲变成爪子,目前为摩氏硬度6的玻璃爪。 d段位效果:爪数,四爪,除尾指外所有的指甲能变成爪子。 c段位效果:撕裂,对硬度小于爪子硬度一切事物产生撕裂的攻击效果,与坚硬效果挂钩。 b段位效果:延伸,平时可不蓄指甲,需要时如猫爪般弹出。 战斗技能:a段位格斗、b段位枪械、c段位身法 a段位格斗技能扩展:杀气外放,具有打断技能或者消减技能效果的作用。 …… 李莎: 天赋:伪装 专属技能:治疗,b段位 e段位效果:愈合,需肢体接触,加快伤口愈合,目前能瞬间愈合重伤伤口。 d段位效果:恢复,需肢体接触,加快身体机能恢复,致命伤会缓慢恢复为重伤,消除重伤后的虚弱。 c段位效果:驱除,需肢体接触,驱除b段位以下的异常状态 b段位效果:生命力,提高自身生命力到120%。 战斗技能:d段位箭术(技能扩展:连珠箭)、e段位枪械、e段位身法、e段位盾守 …… 晓风: 天赋:??? 专属技能:敏捷,c段位 e段位效果:速度,e-状态提升50%速度,以后每上升一个熟练度等级(即100/300熟练度)额外提升50%,目前为提升350%的c-状态。 d段位效果:弱点攻击,找到对手弱点,形成一定几率的致命攻击。 c段位效果:致命,c-为增加1%致命攻击几率。 战斗技能:e段位箭术、d段位剑术(技能扩展同司马富强)、c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 残月: 天赋:??? 专属技能:蛮力,c段位 e段位效果:强力,提升力量,增幅同晓风的“速度”,目前为提升350%的c-状态。 d段位效果:破防,目前为无视e段位防御。 c段位效果:重创,在对手成功招架之后依然有可能产生重创效果,目前为2%的几率重创对手。 战斗技能:c段位锤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e段位箭术 d段位锤法技能扩展:奋力一击 c段位锤法技能扩展:化实为虚 …… 午阳: 天赋:??? 专属技能:脚踏实地,c段位 e段位效果:坚定,提升攻击力,目前为提升60%的c-状态。 d段位效果:毅力,提升体力,目前为提升200%的c-状态。 c段位效果:反抗,提升反击几率,目前为提升5%的c-状态。 战斗技能:c段位刀法、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e段位盾守 d段位刀法技能扩展:旋风刀 c段位刀法技能扩展:力劈华山 …… 黄莺: 天赋:??? 专属技能:顽强,c段位 e段位效果:坚韧,提升抗击打能力,目前为提升350%的c状态。 d段位效果:吸收,目前为c状态,吸收e段位战斗技能造成伤害25%,吸收d段位战斗技能造成伤害10%。 c段位效果:再生,加快创伤恢复速度,轻微伤害无需治疗。 战斗技能:d段位枪术、e段位身法、e段位枪械 d段位枪术技能扩展:连环刺 …… 小七: 天赋:??? 专属技能:潜行,e段位 e段位效果:潜伏,目前为在静止状态下躲藏在黑暗中不被发现。 战斗技能:e段位匕首、e段位身法 第一夜 五子之绝唱 第一夜五子之绝唱 哗啦啦的大雨不停地冲刷着军帐的顶棚,梦中人是在如鼓点般急促的雨打声中被惊醒的。(手打小说) 昨夜带着暴县北部平原未尽的战事和进行到一半的说服工作,梦中人暂时告别了势力梦境,不知不觉中进入了黄志在这个世界的第九周。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没有司马富强的分析,仅仅是根据这些日子来总结出来的经验,黄志也知道这会儿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发生在第四次北伐。如果判断无误的话,那么这将是曹魏阵营五子良将的绝唱,硕果仅存的五子之躯----张郃即将告别他长达四十八年的军旅生涯,陨落于木门道。 这同时也是一个时代的终结,在年初大司马曹真病逝之后,张郃事实上已经是当年随同曹操征战的那批人当中坚持到最后的一员老将。接下来,曹魏阵营将真正进入司马懿的时代,虽然这是司马富强的老祖宗,但却怎么也无法让人开心起来。 根据东海队长在进入战争梦境之前的分析,老将张郃事实上是被司马懿给逼死的,这是有据可查的可靠观点。《魏略》中记载:“亮军退,司马宣王使郃,郃曰:‘军法,围城必开出路,归军勿追。’宣王不听。郃不得已,遂进。蜀军乘高布伏,弓弩乱发,矢中郃髀。” “军法,围城必开出路,归军勿追。”这是曹操提出的观点,事实上就是“围三阙一”和“穷寇莫追”的意思。司马懿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却非要在张郃提出正确建议的时候反其道行之。原因很简单,他不希望这位拥有征西车骑将军名号,在军中地位仅次于自己,而实际上名望却高于自己的老将继续存在。 张郃或许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知道木门道的艰险,尽管知道诸葛亮一定会设伏阻截追兵,但是老将不愿自己光辉的一生在最后时刻留下抗命不尊的污点,所以选择了慷慨赴死。 四十八年的戎马生涯,他见证了黄巾起义,见证了董卓入关,见证了十八路诸侯的反目,见证了曹操的官渡之战,见证了魏蜀吴三分天下,这一切对他来说,或许已经足够了。 五子良将中,张郃算是大器晚成的一个,当张辽已经官拜征东将军,左将军于禁晚节不保地投降关羽,右将军乐进已经驾鹤西归,219年定军山之时,他还只是个杂号的荡寇将军,五子良将中也仅有徐晃和他地位相当,而这一年,他已经年过半百。 在定军山一役之前,他一直作为副手不曾独立指挥作战,到了征西将军夏侯渊陨落之后,他终于得以独当一面,有了一展军事才华的机会,并从此一飞冲天,先后主持了江陵中洲之战、街亭之战、陈仓之战,终于官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征西车骑将军,凌驾于五子其他四人之上。 然而张郃却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开心,老上司夏侯渊战死沙场,乐进早逝,于禁晚节不保,张辽和徐晃先后病死,没有人与他分享这些荣耀,没有一名老伙伴与他把酒言欢。 四十八年了,该是时候去陪伴九泉之下的老上司和老战友们了。 “将军百战死”,或者这是比老死或者病死在卧榻之上更好的归宿,张郃默默地接受了司马懿这个要命的安排。 这些当然是黄志设身处地替张郃所想,虽然未必完全正确,但想来差别也不大。虽然本质上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在这过去八周的梦境当中,他也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完全够资格自称老兵或者老将,自然能够体会到这位老伙计心中所想。 他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打开帐篷的幕布,看着天地间那一片无尽的迷朦,那铺天盖地的雨丝如泣如诉。东西绵延数千里,南北纵深数百里的巍峨秦岭,这会儿每一条沟壑都如同在淌着老兵们的血,每一道山梁都如同在流着亲人们的泪,向北、向南,灌注入黄河、长江。 黄志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自从得知张郃战死木门道背后可能存在的真相,他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很郁悒不已。 作为一个三国迷,他尽管也广泛地涉猎了《裴注三国志》、《汉晋春秋》、《华阳国志》、《晋书》等一系列记载了这段时期的史册,也沉醉于这段人才辈出、群雄并起的大时代,但终究只是从表层去看待一场场战役,远不如司马富强那般专业地深入进去。 相比于在《三国演义》中被过分神话了的诸葛亮,黄志更加欣赏坚忍的司马懿。 不管是《三国演义》还是《裴注三国志》里都说死诸葛吓走活仲达,但本质上却是司马懿的胜利,以贬低司马懿的方式来表达,只不过是著书人本身的立场缘故。 《三国演义》自不用说,这只是一部把诸葛亮过分神话的小说,于考证历史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且罗贯中是以蜀汉为正宗,刻意地贬低曹魏阵营,自然不会对司马懿有什么公正的评价。 而《三国志》成书于晋初,是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作者陈寿本身为晋朝官员,自然是不敢对先帝做任何的评价,所以《三国志》里并没有关于司马懿的篇章,直到唐朝编撰的《晋书》之中才正式出现了《宣帝纪》。同时为了鼓吹宣帝的丰功伟绩,只能是将其宿敌诸葛亮一味地捧高,才能彰显司马懿的军事才能。 就因为这样,在东晋灭亡之后,南朝宋文帝令裴松之为陈寿过于简练的《三国志》补注。裴松之自然是不能歌颂前朝皇帝,所以便利用《三国志》里没有《宣帝纪》的缺失,进一步追捧诸葛亮而贬低司马懿。 从正史的角度来看,不管诸葛亮在局部作战的指挥能力上如何令司马懿忌惮,事实都是司马懿连续指挥曹魏西线大军打退了他第四和第五次北伐。也就是说,司马懿在战略层面上取得了胜利。 而诸葛亮最后这两次北伐的失败,虽然看似没有难看的败绩,但却将蜀汉多年积蓄起来的国力消耗殆尽,直到其死后近十年之久才逐渐恢复。 由此可以看出,司马懿的“稳”并非是怕了诸葛亮,实在是看出蜀汉战线拖得太长,只要是用僵持战术就能将对方活活拖垮,又何必让曹魏的将士们白白去浴血奋战。 所以第四次北伐,也就是东海队梦中人现在所在的战役,战前准备不够充分的诸葛亮正在面临着粮荒的问题。时值六月,整个秦岭及其以南都下着瓢泼大雨,山道多被水淹,蜀汉后方的李严无法把粮草运来祁山前线。 迫于断粮的危机,诸葛亮只好暂时放缓对祁山的围攻,而亲自带军一支来到位于陇西天水郡的魏军产粮地上邽抢夺未收成的小麦。上邽守将郭淮和费曜主动出击,却被他击败,但是却为随后赶来的司马懿大军争取了时间,终于逼退了诸葛亮的抢粮军。 诸葛亮虽然抢收了一部分的生麦,但终究是不够用的,接下来唯有退军一途,这便是第四次北伐的大背景。 就在黄志倚在军帐门口发呆时,一名身穿蓑衣的传令兵小跑着过来,向他传达了大将军司马懿的召集令。 经过和传令兵的短暂问询,司马富强得知东海队进入第四次北伐的时间点就在上邽之战结束之后,那么接下来就将是张郃身陨的木门道之战。 黄志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现在看起来,梦中人根本是赶着时间点来给老战友送终的,实在无法让人开心。 在队长的劝说下,情绪低落的黄志才披上蓑衣,跟着传令兵去往征西大军的中军大营。由于前段时间利用“三国梦境卡”去往217年的邺城与老祖宗见上一面,司马富强也在司马懿的召集之列。 等到二人赶到大帐时,里面已经汇聚了好些个魏军的将领,除了司马懿和张郃是老熟人之外,还有两三张生面孔,应该就是上邽守将、时任建威将军郭淮等人。 张郃见到黄志和司马富强,热情地和两人打着招呼。 再次见到这员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将,黄志鼻子不由得一酸。算上211年渭南之战的一面之缘,一晃三国主线已经二十年过去,这是三人的第五次合作,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相见。当年初见儁乂,他还是一员壮年汉子,这会儿却是两鬓斑白。 张郃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反而以为黄志脸上的哀伤是在自怜。说起来当年在渭南之战初次相见,受到先帝曹操青睐的黄志便已经是谏议大夫,而他自己还不过是个偏将军。二十年过去,张郃已经是征西车骑将军,而黄志还是那个谏议大夫,就算是“李广难封”也莫过于此。 念及于此,张郃转身面向司马懿,“士心先生常年征战于关陇,出生入死,却难得应有的封赏,还望大将军在明帝面前为其说句公道话。” 黄志闻言差点掉下眼泪,张郃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居然还在为别人考虑。虽然张郃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但黄志还是不由得有些黯然。 司马懿听完张郃的话,挥挥手示意他一旁坐下,然后才转头望向黄志这边,“儁乂所言我早已想到,此前便于朝中上表保奏士心为大中大夫,明帝业已应允。今番正是要告知士心此一消息。” 司马富强闻言暗地里为黄志和东海队的前景感到高兴。司马家老祖宗的这一番话无疑是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他已经将黄志和其他梦中人视为自己派系的人马,东海队已经顺利与司马氏搭上了线。而这个“大中大夫”的职衔与其说是魏明帝曹睿所授,倒不如说是司马懿利用自己的地位和职权为黄志谋求来的,就像当年曹操为自己的属下表奏各种职务一般。 黄志却是不怎么高兴,原先对司马懿的崇拜之情早在听完队长的一番分析之后已经衰退了不少,这会儿只有无尽的纠结。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忘记自己梦中人的身份,强打起笑颜对司马懿打躬作揖,表达谢意。 张郃没有因为司马懿这种明显带有离间味道的小动作而感到不忿,反而是欣然地在其下首落座。 而此时大帐之中连同黄志和司马富强在内,共计有文武将官十余名,唯独张郃与身为西路大军统帅的司马懿二人有座位,足见其征西车骑将军于曹魏的地位之高。若非儁乂为人谦恭忍让,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与司马懿掣肘叫板。 但是司马懿依旧对于这位于曹军有着极高威信和发言权的老将忌惮不已,这会儿便开始了此番军议的议题----追击诸葛亮。“蜀军粮尽而退,士气低迷,正是我军追击的上佳时机。儁乂,我命你领精骑一支,从速追击。” 张郃闻言眉头一皱,起身向司马懿进言,“先主在时有云:军法,围城必开出路,归军勿追。昔日先主征张绣,正是因为张绣与刘表穷追猛打,我军才得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败为胜。望大将军三思” 司马懿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也。先主雄才大略,张绣、刘表不过庸人耳。儁乂难道自以为不如此二人?” 张郃虽然脾气好,但也不代表他愿意贬低自己。尽管大器晚成,但他的军事才能却非张绣之辈所能比拟,只得默然坐下。 尽管已经尝试过历史不可扭转,但黄志一想到要眼睁睁地看着张郃去送死,心中便有所不甘,当即从队列中走出,向司马懿谏言到,“诸葛孔明用兵奇诡,且关陇一带多高山险隘,便于伏击,令儁乂将军强行追击,恐遭不测。” 司马懿看了黄志一眼,才淡淡地说到,“儁乂坐镇关陇以来,先后于街亭、陈仓挫败孔明两次北伐,其征西车骑将军之名早已威震蜀军。此番有他亲自追徼,定能再次大败蜀军。” 黄志眼看着司马懿根本是在说歪理,却又找不到什么应对的办法,情急之下举目四望,却见到几员上邽守将安安分分地敬陪末座,当下抱着一种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再度谏言,“若是非要追击,何不让郭淮等青壮前去,何必要儁乂老将遭此劳顿。” 司马懿显然没想到黄志如此执着,如此不识趣,只得再度辩驳,“蜀军唯惧儁乂一人耳,若派他人追击,必无威慑之效果。我已定计,尔等休得再言儁乂听令,尽速追击孔明,休叫他毫发无损地回返汉中” 司马富强眼见老祖宗有翻脸的趋势,赶紧偷偷地拉了拉黄志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这么执拗。 而张郃本人这时已经站了出来,面带着些许悲凉的笑容看了黄志一眼,示意他退下,再无任何的推托地接下了这个要命的差使。 事到如今,已经再明白不过,张郃确实是被司马懿这个老狐狸别有用心地逼死的。张郃此去,便是曹操手下外姓五子良将的绝唱,三国时期的后曹操时代终于被有着“狼顾”恶名的司马懿所终结。此时曹魏的朝堂之上,除了碌碌无为的曹氏宗族诸将,外姓武将便是司马氏的舞台了。 一个时代为之终结,一个时代为之开启。 黄志安静地退入谋臣序列当中,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地面,再也不敢往司马懿的方向望去,生怕自己的眼神暴露出内心的愤怒。若非为了团队的利益,他真恨不得潇洒地挂冠而去,不再去见识这让人心凉的一幕。 数日之后,前方传回消息,年过花甲的张郃追击蜀军至木门道,被流失击中右膝,伤重不治而死。 魏明帝曹睿临朝哀叹,“蜀未平而郃死,将之若何”谥其为壮侯。 司马懿随后也率军追击,利用蜀军狙杀张郃之后的懈怠打了对方殿后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俘斩近万。 时间很快来到了七月,东海队的梦中人受到了黄志的影响,无精打采地跟着混日子,终于熬到了诸葛亮第四次北伐战事结束。 第二夜 咫尺入中州(一) 第二夜咫尺入中州(一) 东洲大陆的东南端,兑州府东面的败县,这里处于沿海板块造山的地带,在绵延数千里的丘陵中仅仅是其中的一小段,一座座如雨后春笋般冒头的小山峰钟秀灵奇,常绿阔叶林将这些山头永远覆盖在一片嫩绿之中,让人看着心旷神怡。(手打小说) 和东洲中部、北部的大山脉不同,沿海一带的丘陵大都小巧玲珑,一座座山头与山谷的落差不过是两三百米,并且很少有连成一片让人望洋兴叹的。这样的地形看似处处都是路,其实处处都难走,若是有不熟悉当地的外来人贸然进山,恐怕在里面兜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都是有可能的。 在这一大片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山林间,有一条蜿蜒的官道是经过数代人一尺一尺开辟出来的,一路向北而去。其间有一座小关卡,横亘在官道中央,将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挡在了南面。 大军前头一面“南”字旗在山风的轻拂下不耐烦地左右摇摆,这正是南海军的军旗,这条官道也是北上东海的南海军毕竟之路。南海队的梦中人们率领着三千南海军此刻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路途,正焦急地等候着守关的兑州官军放行。 五名梦中人在南海军的军旗下目送着贾军师和另外两人步入前方的关卡,他们坐下的战马感受到了身上骑士的心情,也跟着焦躁地刨着蹄子,不时地打个响鼻,表达着心中的不耐。 这时贾军师亲自领着“助手”和“大嗓门”两人,已经进入这处城关,将一纸文书递交到守关将领的手中。“这是兑州刺史大人亲自签发的文书,请尽快放行,并为我们提供必要的粮草补给。” 守关将领将信将疑地接过那纸公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才回答到,“放行是没问题,但是这粮草方面却有些麻烦。我们关卡常驻兵马仅有五百,每个月获得一次补给,此时关内余粮不多,即便都给了你们,也只够三千人马两日之用。更何况我们自己也得留些口粮才是,最多能给你们一日半的补给。” “一日半也行,快让人去安排。”贾军师皱着眉头回答到。 由南海往东海,一路上都是沿海一线的丘陵地带,道路难行,若是粮草辎重带的多了,只会延缓行军的速度。为了尽可能地减轻行军负担,南海军基本上没有携带多少粮草,准备就这么一路打秋风向各地的官军讨要过去。 谁知守关将领又有话说,“即便如此,贵军的手续也不够齐全。光有这通关文书,却无详细的借粮批文。我若是就此把粮食给了你,又如何去向仓城索取粮草补足我们的份额?你须有一张具体的调拨批文方可。不如这样,败县的仓城就在此地西北方两百里,贵军可直接去往那处借粮,更加方便。” 贾军师看出对方的推托之意,立刻拉下脸来,“调拨批文我也有,你这里能提供多少粮草,我可以多写点给你。” 守关将领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流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我们去往仓城运粮来回一趟需要一周时间,必须得留够了自用的这部分粮食,那就只有一百石的富余可以提供给你们。但是只从仓城调拨这个数字肯定是不够的,还须考虑粮草运送过程中的正常损耗。你看……” 贾军师自然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现在是争分夺秒地赶路,自然没工夫和对方讨价还价,当即把手一挥,“我给你两百石的调拨单,你赶紧安排人手把我们借调的一百石粮草准备好。” 守关将领闻言大喜,他所谓的损耗确实存在,但也不过是十石左右的数字,之所以提出这个,就是希望对方识相一点。这会儿听闻贾军师一口气划了两百石的调拨批文,他无疑可以中饱私囊,大大地捞一笔,自然是屁颠屁颠地去为南海军准备粮草。 而贾军师则借口返回军中去拿文书,带着两名队友暂时离开了这座城关。回到南海队队友们身边,他立刻让人准备人纸笔,开始按照对方的要求炮制一份“调拨批文”。 “助手”在一边看着贾军师三下五除二便搞定了一份新鲜出炉的兑州府官文,甚至连朱砂抬头和血红印鉴都样样齐全,不由得啧啧称奇。 “大嗓门”在一旁为他解释到,“这是小case啦,头儿在现实世界可是伪造文书的高手,他做的假护照一本可以卖好几k,多少想要偷渡国外的人都慕名而来。所以头儿进入梦境世界之后,便被赋予了‘伪造文书’这项天赋。” “助手”看着贾军师将“调拨批文”上的墨迹吹干,这才叹服地说到,“去往东海的这一路还真是难走,若非有头儿这一手绝活,我们要是带足了粮草,行程至少要被延长五天以上。根据我重新计算的结果,如果接下来都顺畅的话,周四夜的最后一天我们应该能够抵达东牢关外。届时原地休整一夜之后,我们可以在周六一上来的第一时间发动总攻,然后在周六、周日连续两夜,东洲时间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对东海领地进行一番大肆劫掠,伤其根本” 贾军师这时候也站起来,把那张刚做好的文书抖了抖,确定墨迹已经干透,才塞进怀里,“我习惯于把困难都想在了前头,不然这回真的要麻烦了。” “助手”转头北望,“不知道东海军这会儿在暴县的战况如何,希望暴民军能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才好”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再入势力梦境,黄志的情绪依然低落,没心没神地望着北部平原的尽头发着愣,也顾不上还有许多个村庄还没去走访。 司马富强作为东海队长,这时候不得不找他谈谈,“还想着张郃那事?不至于吧。先不说这‘历史’是否真的有,就算真有,张郃也已经是两千年前就死掉的人了。就算我家老祖宗这事做得再怎么不地道,那也是陈年往事了。你还在执着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心里不舒服,有种偶像破灭的失落。”黄志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在梦境世界里见识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张郃战死木门道说起来也算不得太让人伤感的事情,总是会过去的。真正让他难受的是对司马懿的失望,在他心里,一个伟大的军事家瞬间从神坛跌落,变成一个在背后向战友捅刀子的小人,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司马富强坐到他身边,“别傻了,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坏对错,尤其是在三国时代,每个人都是在为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参与到战争中去,没有一个人的手上是绝对干净的。司马懿这种排除异己的手段虽然有些过分,但事实上并非个案,只能说有些人做得少一些,有些人多一些而已。” 黄志又长吁了口气,不再说些什么,算是接受了队长的劝慰。 司马富强这才将他一把拉起,“走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若是能把北部平原各村落都给搞定了,说不定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暴艮城。” “哦,有这种好事”黄志闻言终于提起了兴致,下意识地往西北方向极目望去。 东洲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五天,东海队在北部平原各村落快速地过了一遍,通过黄志的“社交”技能,很快地便收服了民心。时间紧迫,梦中人没有时间再返回暴坤关与正在休整的东海军人马会合,而是派人通知他们直接前往暴艮城会合。 第七天的时候,梦中人和东海军顺利会合于北部平原的西面尽头。 暴县北部平原整体呈现东宽西窄逐渐收缩的趋势,到了暴艮城外,平原的南北宽度仅剩下二十里不到。暴艮城北临山脉,南面则是一条由西向东流入北部平原的大河,但是要修筑一条二十里长的关墙以为西面屏障实在是不可能,所以当年兑州府只是在北部平原尽头修筑了这座暴艮城,卡在并不是很宽敞的这条通道中央,威慑南北东西。 总体来说,此城地理优势远不如暴坤关和暴震关等易守难攻的雄关,所以这里的驻军却要比其他两处多一些,也更为强大一些。再结合六米高的城墙,对于梦中人和东海军而言,此城反而要比前面两座关卡及低矮的暴丰仓要难对付得多。 扣除已经在暴震关被歼灭的一千骑兵队,此时的暴艮城依然有着多达一千五百人的建制,一点也不逊于来袭的东海军,实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司马富强前些日子就来过这里一趟,当然是趁着黄志忙于游说平原上各村落的时候。看过之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除了强攻一途,这座城池实在没有什么空子可钻,所以他最终想到了劝降这个办法。 而这则需要黄志这样一个谈判专家来搞定。 今天,东海队不止带着东海军前来,还带来了暴艮城附近各乡村的士绅老者,将由这些人来配合黄志的说服工作。 暴艮城守将和暴丰仓一样又是当地某望族的成员,有家族长者配合黄志的工作,要想劝服对方易帜更张并不是难事。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黄志和司马富强答应了对方的诸多要求,比如保留暴艮城守军的编制,比如保留他们的军事自主权。同样的对方也答应放弃暴民军的番号,易帜改编为东海军的艮字营。 而这个拥有一千五百人规模的艮字营也一跃成为东海军最大的一个编制,只是梦中人对其掌控度还相当有限。但是这在黄志和司马富强看来并不算什么,因为东海军并没有足够的兵力留守北部平原,终究还是要依靠暴县当地人组织民团自治,与其这会儿与对方拼个两败俱伤,加深仇怨,还不如接受这支暂时无法掌控的艮字营。 说起来就因为前面几番大战,东海军消灭了暴民军近七千有生力量,而这些死者都是道道地地的当地子弟兵,事实上暴县原住民是不可能没有怨恨的。但是两军交锋死伤在所难免,东海军又不曾对平民百姓下手,所以笼罩在暴县原住民心中的敬畏远大于恨意。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活下去,梦中人许诺他们更好的生活和高度的自治,在枪炮与玫瑰之间,暴县原住民们最终选择了妥协。更何况他们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东海军不会留下驻守的军队,北部平原事实上还在他们自己的手中,只是在名义上尊东海为主,就和番邦称臣是一个道理。 随着暴艮城守军的易帜,北部平原除了远在五百里外的东面对抗兑州府军的暴离关,其余各地已经算是都纳入了东海的统治范围。 为了表示己方的诚意,东海队将大军留在城外,只是由梦中人自己带着李二虎和几名“陷阵营”的悍勇之士便入了暴艮城。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东海军艮字营长官的守将见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如此有胆识,倒是有些佩服,便领着众人在暴艮城里巡视起来。 一行人走了半圈来到西门城楼处,守将指着远方一片更大的平原说到,“那边便是辽阔的中州平原,与我们相邻的是中州猛县,猛县以西是雄县,以北则是中原镇,而往西北方向七百余里,则是被称为魁县的东洲皇庭所在地。” “那里便是皇庭所在地啊,只有七百余里,好近”黄志呢喃到。 司马富强也憧憬地看着远方,“是啊,好近” “要趁机杀过去吗?你们两个不是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去皇庭探个究竟?”张伟小声地在两人耳边问到。 其余两人身体一僵,略有些心动地看着那处遥远。 第二夜 咫尺入中州(二) 第二夜咫尺入中州(二) 中州大平原是东洲大陆最辽阔的一片大平原,东西最长处达到两千里,甚至超出了中州的范畴,向西延伸进了坎州的昂县,与东洲九镇之一的苍山镇仅隔着一座南北走向的山脉,而向东则直抵离州房县,再往东就是地处东海镇西北面的心县。(手打小说) 中州大平原的南北向则相对短一些,但最宽处也超过了一千里,与坤州府的虚县紧挨在一起。事实上若非罡县与虚县之间隔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大河,中州大平原完全可以继续往北延伸,但这会儿却被这条大河所形成的冲积台塬将北面的坤州平原切割出去。 作为东洲大陆的权力中心,东洲皇庭所在地魁县就在这中州大平原的正中央,坐拥东洲最富庶的五百多万顷土地,而中州也是九州中唯一没有任何叛军势力存在的唯一一州。 从暴艮城往西北,一马平川地往西北七百余里,便是那东洲皇庭的所在,无怪乎东海军的三个最高决策者会为此心动。 “杀过去?”痴痴地看了许久,黄志才转头问队长。 司马富强闻言也是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遗憾地摇摇头,“恐怕不行……” 一旁张伟也是跟着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小小一个离州府,区区一个黎威就能调动五千人马,那么可以想象,东洲皇庭手握的兵马绝对不小于五万之数,否则也难以保证整个中州都没有反叛势力的存在。” 剩下的话他没有多说,但言下之意已经相当明显,就是东海军现在还不够分量与东洲皇庭叫板,哪怕是全军出动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黄志和队长都不是没脑子的人,自然明白张伟的意思。而事实上别说是东洲皇庭,就算是离州府也不是现在的东海军能够抗衡的。 有些时候,质量并不能取代数量。东海军若是执意要打运动战的话,或许离州府官军的人数优势并不在他们眼里,但作为有自己根基的一个势力,梦中人无法放任东海领地于不顾,而带着东海军打游击。 别看黎威打仗不怎么样,梦中人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是离州府可不止他一个带兵将领,像他那样的足有七八个之多,兵力也足有东海军十倍之多。只要离州府愿意,完全可以几路包夹,把东海郡逐步蚕食,那样就算东海军能够对某一支官军取得胜利,也一样是无济于事。 正如南海队所认准的那一点,东海郡的民众便是他们的软肋,是他们无法放弃的根本。只要东海队还需要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一天,他们就需要东海郡的民众为他们提供人头税积分,他们就需要东海镇这个根据地购买补给、提升技能。 “也就是说,除非我们能够破碎梦境,否则以目前的实力,实在是不宜招惹官军。”司马富强无奈地收回自己极目远眺的目光。 黄志不甘心地看着那处他目力无法达到的极限,那里有着太多他们想要发现和揭露的秘密,或许这其中就有他们破碎梦境的途径存在。 然而只要他们还未拥有能够在东洲大陆上横行无忌的实力,在找不到破碎梦境的办法之前,就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领地;而不放弃领地深入东洲皇庭,他们又很难真正找到破碎梦境的办法。这就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他们无法去赌一个虚幻的命题是否属实。 就在暴艮城守将准备带着众人离开西面时,黄志突然又停了下来,“兄弟们,如果说我们带兵进入中州范围是造反的话,那么不带兵,就我们几个人去,怎么样?” 司马富强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才又再次摇头否决他的提议,“把军队留在这里,你放心吗?虽说我们已经基本上解决了北部平原的问题,但是别忘了横断关还在暴民军手中,拿下此关之前,北部平原还不能完全算是我们的。” 黄志闻言也有些沮丧,队长说得没错,现在暴县北部平原局势未稳,存在着极大的变数,绝不是东海军的几名指挥官能够镇压得住的,需要梦中人亲自坐镇。 就以暴艮城为例,那是东海军大兵压境才同意易帜的,彼此之间还未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和依赖关系。一旦南部的暴民军通过横断关杀回来,这些人肯定还是会再次改弦更张,重新竖起暴民军的大旗。那样一来,除了远在暴震关留守的陈闯部之外,平原上这几营东海军可就要遭殃了,很有可能就被人围困在这里。 所以梦中人现在还不能离开,必须将北部平原的局势稳定下来,必须将东海军这支远征军安顿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才能放心地去做这件事。但是纵观整个暴县北部,也只有扼守着归途的暴震关是个安全的所在,真要撤回到那里,梦中人恐怕又没什么时间再横穿五百里回到暴艮城,再从这里前往中州。 从头到尾都是纠结,不管怎么做都是矛盾,只能说,现在还不到东海队去往东洲皇庭的时候。黄志只能将满腹的话语都咽了回去。 相比于最急于破碎梦境的黄志,张伟比较看得开,“走吧,我们掉头去拿下横断关,这才是当下的首要任务”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当梦中人纠结于中州近在咫尺却无缘踏入一步,地处中州中央魁县的某处,一个关于他们的问题却也在同时困扰着另外一些人。 这是一座木造大殿,黑色的砖石、黑色的廊柱、黑色的帷幔、黑色的穹顶,还有一群身着黑色古代朝服的人们,深邃中透着一股肃穆,虽然人数不少,大部分时间却安静得如同寂静的黑夜。 大殿最深处,一座五尺的凸台上一名男子头戴一顶九龙绕顶的圆形金丝冠,身着一袭黑底金丝九龙袍,怎么看都像是传说中的皇帝。确切地说,这人就是梦中人一直很渴望一堵真颜的东洲皇帝。 一名中年官员从官员队列里横移出一步,拿起手上的玉笏躬身说到,“启禀皇上,御史台有关于梦中人的事情禀奏。” “准奏。”这会儿东洲皇帝心情还不错。 “是。”中年御史将手中的玉笏稍微居高了点,看着陈列于其上的几条备忘。“继一个月之前东海梦中人领军越界进入兑州暴县之后,又一支梦中人出现了叛逆的举止。” 东洲皇帝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关于东海梦中人和东海军的举动,他是在三周之前的朝仪上获知的。当时已经是对他们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深感不满,若非看在东海军所要出手对付的目标是让人相当头疼的暴民军,皇帝当天就想要发飙了。没想到时间才刚刚过去三周,又有一支梦中人开始乱来。 这样的局面让他想起数年前各地那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的叛军,也就是由一而二,由二而三,由三而至一发不可收拾,难道今天梦中人要重现当年的一幕。 “说这次又是哪些家伙?这些家伙又做了些什么?”东洲皇帝声音变得无比低沉。 中年御史感受到龙颜震怒,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迸出的汗滴,这才小心翼翼地往下说,“这次是南海梦中人,他们私自出兵北上,如今已经进入败县境内。” “败县?那里可没有叛军难道他们想造反”东洲皇帝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声音,内心的怒火让他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对于这个问题,御史台无法做出任何答复,他们的职责是监督和弹劾,却无法做军事上的判断。中年御史不得不转头向对面的另一名官员投出求助的目光。 这时候东洲皇帝也同样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此人,“夏卿,你来说说。” 所谓夏卿并不姓夏,而是兵部尚书的别称,这是一名带有武夫彪悍之气的老者,闻言也应诺跨出队列,打了个躬之后答到,“臣认为这只是梦中人之间的纠葛,应该还未上升到叛乱的层面。据御史台和兵部过往的情报显示,梦中人是以八人之数而存在的组织,彼此间存在着竞争和莫名的仇怨。在九镇统一之前,梦中人的斗争由来已久,并非没有先例。臣判断,南海梦中人领兵北上的目标应该就是东海梦中人。” “内斗是吗?那再好不过。”东洲皇帝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即便是贵为天子,不得不承认,他对于梦中人的存在,还是感到了相当的压力和烦恼。 他这边还未来得及感到高兴,又有一名官员跨出队列,“启禀皇上,这南海梦中人尚有其他反叛恶行。” “这又关你们户部什么事了?”东洲皇帝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户部尚书眼见皇上变脸,后悔不已,但是既然已经站出来了,也不得不继续下去,“南海梦中人伪造文书,冒用兑州刺史印鉴,调用各地储粮作为行军之用。” 东洲皇帝闻言随手抓过手边的某样东西,狠狠地砸向了台阶下的地面,“他们真的想反了不成居然敢伪造官府文书张太史何在?” “臣在。”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官颤颤巍巍地从队伍里出来,他是在场的官员中最老的一个。 “太史局有何建议?可否动手?”东洲皇帝脸上已经是杀意十足。 在场所有的官员都对着这名老得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官员报以渴望的目光,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自从那些从“夜幕”之中进入这个世界的梦中人出现之后,东洲大陆不得不划出夜幕所在的九个区域作为这些入侵者的栖身之所,而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胡来而无法加以制裁,这是皇庭的耻辱 太史局后称钦天监,负责天文历法和祭祀等职能,而作为太史局的主官,自从梦中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后,这位行将入土的从来只能在祭祀活动中发挥点预热的老太史突然变得重要起来,因为只有他才能接触到“天意”。 这时候老太史咳嗽了两声,才勉强让他几近失声的沙哑嗓子里发出能够让台阶上东洲皇帝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启禀皇上,没有任何新的天意。” “没有天意……”本已不知不觉中站起身的东洲皇帝颓然地坐下,“难道我们继续坐视他们胡作非为?天意让我们割让九分之一的土地给该死的梦中人自治天意让我们把尾县南部又划给了那个该死的东海天意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出兵剿灭这些该死的家伙?” “是的,没有这样的天意。”老太史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东洲皇帝的额头青筋暴起,却又无可奈何,曾经他们也尝试着无视“天意”的意思,强行向地处魁县东面的中原镇派兵,意图阵营在那里胡搞瞎搞的中原梦中人,结果迎接他们的是一场可怕的瘟疫,让进入中原镇的数万将士全体暴毙。 当时领军的是三皇子,同时也是东洲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本来是想让这个儿子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歼灭梦中人“入侵者”,累积一点军功的,谁知就此天人永隔,这便是“天意”对他的惩罚。 事到如今,已经有几年过去了,东洲皇庭事后不死心地又尝试过其他数种办法要去对付那些梦中人,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告终,而所有参与针对梦中人行动的人员都以暴毙来完结他们未尽的使命。 更糟糕的地方还在于东洲皇帝自身,每次做出违逆“天意”的行为,除了手下将士暴毙,他自己也要大病一场,几乎就要死去,寿命在一点一点地被缩短。他甚至很担心再有那么一次,自己可能就真的熬不过去了。 从此东洲皇庭便知道,天意不可违 所以,这次不管东洲皇帝有多么的愤怒,却再也不敢自作主张地对梦中人采取任何的行动。 这时候,兵部尚书突然开口说到,“皇上,其实在臣看来,此次事件未必是件坏事。那南海梦中人显然是要去对付东海梦中人的,我们为何不借此机会让他们自相残杀?” 第二夜 血溅横断关(一) 第二夜血溅横断关(一) 东洲皇庭上发生的那一幕梦中人自然无从知晓,无论是东海队还是南海队,此刻都在他们各自的征程之中。(手打小说)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南海军此时已经行至败县边境,在这一片地跨两州十一县覆盖面积达到近三百万顷的沿海丘陵中艰难地行进着。尽管事先已经未雨绸缪地考虑了许多事项,但是直到真正实施起来,南海队的梦中人才清楚地意识到这种长距离行军的困难。 虽然此时他们与东牢关的直线距离已经不到六百里,但受地形影响,实际上的路程却依然有一千余里。如果无法保证每日五十里的行军速度,南海军很难在预定的时间内抵达目的地。 尽管已经很有预见性地没有携带任何辎重,但山区行军又如何能与平原相比,要保持每日五十里的推进速度相当勉强,再要遇到任何一个突发*况的延误,逾期将成为必然。贾军师必须有其他的改进手段,否则几乎可以肯定,周四夜结束的时候他们到不了东牢关。 “原先我是打算通过沿途向兑州境内各城关征调粮草,以此来达到减轻负担的效果,没想到加快行军速度省下来的时间却浪费在了和兑州府各守关将领的扯皮上,你说怎么办?”贾军师对于“助手”的依赖越来越强。 “助手”不知道南海队长为何有如此强烈的迫切感要赶在周四夜到达,但他作为新人就算再怎么受到重视,也不会去挑战贾军师的权威。要他领兵打仗不行,要他做关键决策也不行,但是帮忙分析和出谋划策却是在行,片刻之后,“助手”抬起头来,“有办法了” “快说”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贾军师这会儿算是深切地体会到有人帮着出主意的好处。 “头儿你看,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行军速度不够快,而是每到一处关卡都要等待一段时间,一方面是为了办理通关手续,另一方面则是和守关将领们进行征调粮草的谈判。” “是这样的没错,直接说重点。”贾军师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事关东海队,他就特别没耐性。 “助手”无奈地眨了眨眼,赶紧跳过前面的分析,直接说出自己想到的办法。“我们可以带着速度较快的骑兵队先行,先一步到各关卡办理这些繁琐的事务,等到步兵队抵达时,相信正好可以直接通关,省下大量的时间。” 贾军师一拍大腿,露出“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当即二话不说,直接去找了南海军的骑兵队指挥官安排任务。 据此,南海军抵达东牢关的准确时间终于确定了下来,将会在周四夜东洲时间的最后一天。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回到东海军所在的暴县北部平原,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周二夜的第十天,东海军却已经不在暴艮城下,而是南渡那条被称为兑水的大河,贴着北部平原的南端回头往东而行,目标直指百里之外的横断关。 拿下横断关才能真正控制北部平原,这已经是总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暴民军驻扎于此关的军队并非北部平原的本地民团,而是一支集中了暴县各乡各村精锐乡勇而组建的一支特混部队,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曾拥有绝对的控制力。 就是这样一支仅有一千人的混成部队,却成了暴民军战力最强的王牌部队,坐镇于横断关,辐射整个暴县外围的各城关,其地位甚至比镇守暴县县治天暴城的卫戍部队还要高一些。 虽然这支暴民军混成部队的整体素质比之东海军还是要差一些,但是因为据险而守,仅凭东海军这一千五百兵力,实在是没什么可能拿下。加之这支混成部队至少有半数兵员及将校并非来自北部平原,想要劝降他们也是不可能的,梦中人只能另寻他途来解决这个问题。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司马富强决定复制望慧城的战术----骗城。由已经归降的北部平原暴民军配合,梦中人换上暴民军的戎服再次冒充普通士兵。他们骑着快马赶在大部队之前先行前往横断关,假意为暴艮城求援。 当天黄昏,故技重施的梦中人来到了横断关附近,而东海军大部队则依然在他们身后数十里远的地方随后跟进。 黄昏下的横断关躲在西面山岭的阴影里,乌黑的玄武岩关墙在暗处看起来更加深邃,让人无法看清其真颜。即便是在有着“夜视”和“登高远眺”能力的司马富强眼中,远处横断关依然是一团让人无法捉摸的迷朦。 不过据随行的暴艮城王校尉所说,横断关的格局与规制其实和梦中人之前见识过的暴坤关相差无几,都是建立在山岭隘口的雄关。横断关北面朝着平原,地势开阔,相比狭隘的南面要容易攻打些,只要东海军能够将其拿下,必能稳稳地扼守横断山脉一线,轻轻松松地坐拥北部平原。 很快梦中人便跟着暴艮城的王校尉来到关下,终于能够在这近在咫尺的地方好好看一眼这座将暴县一分为二的雄关。 横断关是一座历史极其悠久的古关,这一点从其北面关门上方那一方玄武石匾文就可以看出,那上面所镌刻的阳文篆书“横断关”遒劲有力,除了司马富强之外,没有一个东海队员能够认得出这三个字,这是他们在那么多的城关都没有见到的古迹。 横断关北墙有五十米宽,在梦中人见识过的各关卡中算是比较正常的,不过据王校尉所说,其南墙却只有十米宽,堪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世险关。这是因为横断关本身是修筑在横断山脉的一条纵贯南北的谷道北面尽头,两道关墙之间是一个喇叭口状的山谷。 横断关以南则是一条逼仄得近乎于一线天的羊肠小道,两侧崖壁壁立千仞,直指云霄。就算梦中人能够像当初一样偷偷摸上山崖,也没有可能让所有人从近百米的高崖上索降下来,偷偷潜入这座关卡。 当然,现在考虑这些有些多余了,在王校尉的帮助下,梦中人终于骗开了横断关的关门。看着关门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升起,东海队于暴县北部平原的最终胜利近在眼前。 众人随着王校尉走进关内,关门在他们背后缓缓降下,估计是轱辘太久没有保养的缘故,发出刺耳难听的“吱呀”声,让人听了心烦。黄志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眼前守关的暴民军将士都带着一副冰冷的神情看着自己这一伙人,从他们身上一点儿袍泽之情都无法感受到。 难听的“吱呀”声终于停止,关门也被放倒了最底,另一个声音在耳墙上响起,“来人啊把这伙叛徒给我拿下” 第二夜 血溅横断关(二) 第二夜血溅横断关(二) 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东海队的梦中人立刻警惕起来,纷纷伸手往腰间的武器袋摸去。(手打小说) “稍等一下,别急着动手”张伟及时地喝止了众人。 听到他的要求,其他人也都醒悟过来,这会儿要是掏出武器,无疑会坐实了对方的指控,那就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在他们观望的时候,身前的王校尉开始极力地辩解,“我们暴艮城被东海军包围了,特地来此求援的,怎么就变成叛徒了呢?” “哼北部平原已经和东海军达成投降协议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虽然还没有收到你们暴艮城投降的消息,但是想来也不会例外。”耳墙上的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梦中人们赶紧抬头张望,立刻发现了说话的人是一员暴民军将领。 王校尉还待解释,对方却制止了他,“你们若是问心无愧,那就先束手就擒,我们调查清楚之后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张伟见事情尚有转机,立刻把手伸到背后压了压,示意队友们继续观望。 耳墙上的暴民军将士们虽然满怀敌意地看着王校尉和梦中人们,却对这几个人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应该是认为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至少这会儿没有呈现出剑拔弩张的态势。 随着那员将领的一声令下,一群暴民军士兵走过来夺下了这伙“叛徒”手中的武器,但却不知道梦中人真正的武器是藏在腰间的武器袋中。 王校尉忧虑地回头看了黄志一眼,他是受“社交”技能控制的死士,并不会因为眼下的情况而行差踏错,反而比梦中人还要牢靠些。 黄志轻声地在他身后宽慰了一句,“没问题的。” 这时候,又有几个士兵拿来一捆粗麻绳,看样子是准备将入城的十人五花大绑地捆起来。梦中人们不由得偷偷瞄了张伟一眼,见他无动于衷,方才放下心来。 不过黄志却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两名女性队友,生怕她们在对方动手动脚的时候暴露出女性身份,那可就真是有些麻烦了。 不过幸好李莎的伪装技术确实不赖,愣是把她自己和黄莺那凹凸有致的的身材“修整”得如同个男人般的平坦,而细白柔嫩的肌肤也布满了老兵应有的风霜,粗糙而黝黑。 即便那几个奉命来捆绑二人的士兵们不巧有着龙阳之癖,也不可能会对两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感兴趣,反倒是相貌俊朗的黄志自己该小心一点。当然,这只是假设,事实上这几个暴民军士兵不但没能发现两位女性混杂其中,他们自身也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正常的性取向。 片刻之间,九个梦中人外加王校尉都被捆成了粽子,耳墙上那名暴民军将领方才气势汹汹地走下来,目光不善地看着眼前这些“叛徒”。 这时候后面一员副将模样的人在他耳旁嘀咕了几句,他才开口说到,“把这些人砍了,脑袋挂在城墙上,让北部平原的家伙们知道背叛的下场” 张伟听到这句话,不免有些失望,当下就准备亮出爪子割断绳索。 这时候已经被粗麻绳捆牢的黄志挣扎着抬起头来,看着那员暴民军将领,用一种谦卑的口气说到,“将军,听我说一句。” 那员将领眼见这些“叛徒”已经被牢牢地捆住,想来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现状,便好奇地看着他,想听听这个看起来很不一样的小兵有个什么说法。 可惜对方终究还是低估了黄志那张嘴巴的能力,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便等于给了东海队一个改变现状的机会。 “将军即便坚持认为我们是叛徒,也不必急于此刻动手。若是我们真是东海军的走狗,那么稍晚必然会有东海军的大军来袭,那时候将军再把我们押上城头,当场杀鸡儆猴给敌人看也还来得及。反之,若敌人没来,我们便不是叛徒,将军还能有机会还我们一个清白。” 黄志说得头头是道,但是那员将领却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相信眼前这十个人是清白的,不过依然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好,我便如你所愿,等你们的同党来袭,再把你们押上城头当场杀给他们看,哈哈” 司马富强的身材是队伍中看起来最壮硕的一个,自然是被重点看守的对象,脑袋被用力地摁往地面,根本看不见周遭的队友和敌人,只能看见身边围着一圈臭脚丫子。当他听见黄志和暴民军将领的对话,当下明白了这家伙的用意,不由得对着地面偷乐。 暴民军将领“听从”了黄志的建议,先让手下士兵将他们收押在了城楼底下的藏兵洞里,就等着东海军来攻城时,给对方来个“惊喜”。 梦中人们当然不是真正代表暴艮城来求援的,但也算不上叛徒,毕竟他们根本就不是北部平原的居民。根据事先约定好的,东海军将再次采用惯用的夜袭手段,于深夜来“拜访”横断关,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不过这一次横断关的守军显然早有准备,不但当机立断擒下了想要混进关的梦中人,还通过外围散步的斥候发现了来袭的东海军。可以说,司马富强所寄望的骗城战术基本已经失败,接下来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收押在藏兵洞里,梦中人们被横七竖八地扔了一地,洞外两名暴民军士兵负责把守。 眼见外面夜色已深,巡逻队已经打过了二更,司马富强探头探脑地玩观望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用英语说到,“现在动手吗?” 黄志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张伟,“能不能挣开绳子?” “没问题。”张伟言简意赅地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那就让他们把我们送上城墙吧。”黄志做出了决断。 这时候洞外的卫兵转过头来,“安静点” “他们说什么?不像是北部平原的方言。”另一名卫兵好奇地问到。 先前说话的这人没有好气地答到,“你问我,我问谁去?孙将军把北部平原的士兵都支开去守备南围了,留下来的都是南部山区的。不过听起来不太像北部的方言,说不定是东海方言呢。管他们说些什么,反正这些家伙手无寸铁,又捆得这么牢靠,说什么也没用。” 藏兵洞又安静了下来,在昏黄的灯光下,黄志和司马富强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 第二夜 血溅横断关(三) 第二夜血溅横断关(三) 时间很快来到三更,关墙上骚动了起来,从藏兵洞里明显可以听到头顶上纷乱的脚步声,洞外不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应该是奉命增援墙头的暴民军,所有证据都表明了一个事实----东海军来了。 作为东海军的实际掌控者,梦中人们也没有被那位暴民军孙将军所遗忘,片刻之后,自然有人奉了其手谕来藏兵洞提人。 二十名气势汹汹的暴民军士兵两人押解着一个“叛徒”,很快便上到墙头。这时候的横断关北墙灯火通明,显然暴民军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东海军再也没有机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了。 不过黄志在押解的途中还是透过身边的点点滴滴看出了些许有利于己方的迹象,城墙上的这些士兵显然是被临时召集的,不但大部分人睡眼惺忪,个别人身上的军服戎具甚至还要缺漏一两件,肯定是于匆忙之中一时间无法找到。 “把他们押到城楼上来,让他们站得高一点,我要让东海军和北部平原的叛徒们好好看看背叛的下场”城楼上传来孙将军的声音。 黄志忍不住和被押解在自己右手边的张伟相视一笑,对手简直是在给梦中人制造方便么。 负责押解的士兵们粗暴地将梦中人推上城楼,其中几名负责行刑的朴刀手还目露凶光地瞪着这几个“将死之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上到城楼之后,司马富强努力地昂起头,向着横断关以北无尽的暗夜中看去,试图找寻东海军的踪影。 孙将军显然注意到了他的举止,“放心,我们的斥候已经探到,他们就在那片黑暗之中,这下子你们无法可说了吧?可以安心受死了吧?” “他们真的来了吗?来了多少人?”一直以来都很安静的张伟突然开口问到。 孙将军直到此刻依然认为眼前这些人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也就不以为意地为这些马上就要掉脑袋的人释疑,“根据探马回报,来袭的军队应该是东海军,人数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以这么点兵力,肯定是无法攻打我横断关的,想来随后还会有你们北部平原的叛徒们跟进。” 他目视着那片黑暗,满意地点点头,显然对自己的判断相当自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横断关雄踞暴县千年,从来都不是能够依靠强攻夺取的别说东海军只来了一千五百人,就算来个一万五千人,也一样无济于事” “哦,既然如此,将军为何要为难我们几个暴艮城来求援的小兵。”黄志忍不住插进一句。 孙将军白了他一眼,那表情分明是在鄙视黄志的执迷不悟,“你到现在还没死心?都说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打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无非就算打算混进横断关,联系上关内的北部平原将士,说服他们一起背叛我暴县民军。若真是被你们得逞了,横断关那就真是守不住了……” “你倒是个人才,提个冒昧的请求,加入我们东海军吧”黄志诚挚地看着对方的双眼,同时悄悄地发动了“亲切”效果,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现在还来得及。” 孙将军愣怔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多多少少受了点“社交”技能的影响,或者是因为黄志的请求太过于匪夷所思。不过转眼间他便坚定了下来,“你们欺我暴县无人吗?我南部儿郎可不像北部软蛋们那么好欺负” 一旁冷眼旁观的张伟再度发话,不过他这次说话的对象却是黄志,“你还行吗?不行该我了。” 黄志略带遗憾地摇摇头,不再说些什么。眼前这孙将军显然是暴民军难得的人才,可惜眼下时间紧迫,梦中人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用于与之纠缠。一旦进入张伟的时间,可以想象此人的后果会是如何,所以黄志忍不住叹了口气,断了吸收这个人才的念想。 孙将军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两个自说自话的人,实在想不通他们有何凭依,能够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依然泰然自若,反而把自己当成刀俎上的鱼肉一般。 张伟那边可没有黄志那么多的纠结,直接以干净利落的动作解答了孙将军的疑惑。他一直被捆住背后的双手上突然弹出几支晶莹剔透的玻璃质爪子,随着指头的来回移动,轻松地切断了本就被他偷偷割得快要断裂的绳索。 眼见张伟身上的绳索突然断开脱落,孙将军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针尖般大小,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手下有人叛变,而不是对方的能力问题。退后一步,他与身边的两名亲兵并列战力,警惕地望着张伟身后的两名暴民军士兵。 然而张伟随后的动作却否定了孙将军的猜忌,摆脱了束缚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顺手抹了站在身后两名暴民军士兵的脖子,随即扑向晓风那边,一手帮他割断捆绑的绳索,一手还不忘再杀一人。 转瞬间,押解梦中人的暴民军士兵已经倒下了三人。 这时候孙将军才醒悟过来,高呼到,“动手,砍了剩下几个人” 然而他的手下们却没有他这般灵光,大部分人都还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突然暴起的张伟。 而在张伟挣脱的同时,残月其实也已经利用“蛮力”,将原本在藏兵洞中就被张伟偷偷割了数个缺口的绳索挣断。只不过他并没有张伟那么方便的爪子,等他掏出大锤的时候,不止是晓风已经解困,张伟已经再接再厉地扑向了午阳。 残月这才挥舞着手中的大锤,左一下右一下,转眼间将身边“伺候”自己的两人砸倒,而这两人直到这会儿都还不明白,这个一身蛮力的大汉是从那里摸出这么一柄威力十足的重武器。 解困后的晓风立刻动了起来,他没有理会自己身边还在发呆的暴民军士兵,而是发动“速度”冲向与张伟相反的方向,挥剑将黄莺、小七和司马富强一路救了过去。 由于速度太快,一瞬间便冲到了城楼的尽头,他顺势蹬着前面的墙壁,做了个原地空翻的动作,转身又杀了回来。这一次倒霉的就是那些暴民军士兵了。只见他左挥右砍,一路杀将过去,瞬间便放倒了数人,一举超越了那边忙着救人的张伟。 等到残余的暴民军士兵终于纷纷响应孙将军的命令掏出武器想要砍人,九名梦中人已经全部脱困。 屠杀正式展开,只不过对象不是孙将军所料想的那般。他是个儒将出身,并未具有高强的战斗力,甚至连梦中人最弱的李莎和小七都可以压他一头,所以并未逞强亲自出手。在观望的过程中,他突然明白过来,此间所谓“叛徒”的十人当中,唯有王校尉是北部平原的人,其余九人应该是东海军的高手,否则以他们这会儿所展现出来的身手,早该在暴民军中声名鹊起。 想通了这个关键,孙将军的思路愈发清晰。如果其余九人都不是北部平原的人,那么也无法说动横断关内的北部士兵作乱。只要没有王校尉策反,在横断关守军有所防备的情况下,东海军一千五百人根本无法叩关成功。 当机立断,他大喊到,“快杀了王校尉”下达完这个命令,他转身冲到城楼栏杆处,大声地招呼底下对这里情况一无所知的士兵们上来增援。 然而孙将军还是低估了梦中人的实力,就在他转头的这会儿,城楼上暴民军的形势急转直下。别人或许不怎么在乎王校尉的生死,只把他当成一个凑人数的死士,但黄志和司马富强已经意识到了此人于横断关战役的重要性,同时展开了营救行动。 负责押解王校尉的两名暴民军士兵刚要举起手中的武器,却再也没有机会挥出去,五支羽箭左三右二地分配到了两人的胸口和颈部,瞬间夺了他们性命。 紧随黄志的“散射箭”之后,司马富强扛着大盾挡在了王校尉的身前,挡住了随后跟进的几名暴民军士兵。 到了这会儿,就算不用两人明说,其他东海队的梦中人也知道了他们想要保住王校尉性命的意思,便有意识地向着这边靠拢过来。 城楼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除了孙将军和守护在他身边的两名亲兵,二十名负责押解“叛徒”的士兵已经死伤殆尽,还在负隅顽抗的只有城楼上值守的几名暴民军校尉,但显然是抵挡不住梦中人的强攻的。 听到孙将军招呼下面的士兵上来增援,张伟立刻让午阳和残月去守住楼梯口,而自己则亲自去收拾这个指挥有度的敌酋。 又过了片刻,城楼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暴民军将士,自孙将军以下,所有人都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黄志遗憾地看着被张伟抹了脖子的孙将军,看着他那死不瞑目的双眼,转头对着正在喘口气的队友们,“原定计划已经失败,横断关的暴民军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即便我们现在能够开启北门,迎接东海军的依然是一场恶战。” “那该怎么办?”晓风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抓耳挠腮地问到。 张伟自然知道自己的兄弟有办法,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等着下文。而司马富强更是早已明晰其心中所想,转身到楼梯口去协助午阳和残月防守。 黄志本就没打算卖关子,反而有些不满晓风的打岔,瞪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说,“刚才孙将军已经提示了我们一个最好的办法----策反被他支开去镇守南门的北部军人。” 话已至此,大部分人都明白了刚才他和队长营救王校尉的意思,即便晓风也不敢再开口打岔,而是静等着黄志接下来的安排。 “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不再是抢城门,而是要冲下北墙,往横断关南面去会一会负责南墙防务的横断关副将,也就是北部平原方面的人马,希望能成功策反他们。”黄志把意思说得相当明白,随后转头看着王校尉。 王校尉虽然已经被黄志洗脑,但不代表他就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将会尽全力说服横断关北部军人的领袖赵将军。不过他的眼神中却不是那么的自信,毕竟他只是一介校尉,而对方已经拜将,两人之间或许彼此相识,但还到不了那种让对方言听计从的地步。 黄志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只要保证那位赵将军能够给我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即可,至于说服他的事情,自有我来操心就好。” 王校尉闻言松了口气,信心十足地立下军令状,表示绝对不负所托。 作战计划是已经做好了调整,但是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要凭借十个人的力量由北向南贯穿整个横断关虽然比不得当年赵云在长坂坡的七进七出,但同样不容易。 此时大量的暴民军士兵正响应着孙将军临死前的召唤,向着北城楼蜂拥而至,大有前仆后继之势。虽然这些小喽啰不会给梦中人带来什么麻烦,但是若是怎么也杀不完的话,却也是很大的困扰。 杀了一会儿,死在午阳和残月手下的敌军士兵已经达到两位数,但是后面跟上的暴民军士兵只是分出一些人把尸体抬下去,更多的人却在继续攻打城楼内部狭窄的楼梯。 “这样下去没完了”司马富强回头吼了一句,意思是要让黄志和张伟想办法。 人力有时穷,刀枪会卷刃,别看孙将军辖下的南部军人只有五百之数,却着实彪悍,硬是不会因为前人倒下而有所退缩。就这么一直消耗下去,最终梦中人无法避免地将要面临生死危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黄志还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张伟已经有了主意,他来到孙将军的尸体前,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斩下其首级便从城楼上抛下,直接落入下方的暴民军士兵中去。 然后他也从城楼上探出头去,大喊一声,“孙将军已死,你们快快开门投降否则杀无赦” [奉献] 第二夜 血溅横断关(四) 第二夜血溅横断关(四) 当孙将军的头颅从城楼上落下,下方的暴民军士兵先是向周边散开,留下那颗头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待到那些人看清了那颗满是血污的头颅确实是他们的头儿,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将,当下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由此进退失据。 有些人喊着要为孙将军报仇,更加凶猛地扑向城楼;少部分怯懦的却是慢慢地向后退去,应该是打算伺找个机会撤离这个是非之地;更多的人则处于观望之中,他们不急着后退,但也不积极压上,显然是要等形势更加明朗再做决断。 这时候黄志也已经来到张伟身边,见此情形,哪还不知道要出手配合,当下从箭壶里抽出数支箭,搭上弓弦,用“散射箭”的手法射出,直取冲得最猛的几个暴民军士兵。 这几个不幸被黄志选中的虽然悍不畏死,也不过是一般小兵而已,哪能躲得过黄志c段位的“箭术”攻击,当即纷纷中箭倒地。 黄志的“散射箭”等于给了那些观望的人一个明确的信号----“进则死,退则生”。如此一来,这些犹豫不决的暴民军士兵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而那些原本就打算跑路的就闪得更远了。 张伟见机不可失,赶紧招呼一干使用近战武器的队友向下反扑。而黄志则继续留在原处对下方个别死硬分子进行重点打击。 片刻之后,城楼下再也没人敢往上冲,而东海队员们也顺利冲到了楼梯下方,直逼北墙的马道,这时候黄志才匆匆下楼跟上队友们。至于战斗力远不如梦中人的王校尉则一直在众人的保护之中,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十人一步步地靠近了马道,而暴民军士兵则在尝试了几次阻挡未果之后,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照此情形下去,梦中人很快便能突破南部军人的防线,来到横断关南面,与北部军人接头。 就在这个时刻,新的变数又起,早些时候曾经见到的那名孙将军的副手突然出现在马道下方。孙将军殉职的情况下,此人便是南部军人的最高统帅,立刻便接手了指挥。在他的领导下,本已经濒临士气涣散的暴民军又振作起来,认真地在马道下方结阵,阻挡东海队员继续推进。 眼看着前进的步伐受阻,梦中人自然不会甘心,张伟立刻让黄志重点对付这名继承了孙将军指挥权的无名武将。然而对方显然已经在暗处观察了好一会儿,差不多摸透了东海队梦中人的作战模式,一看见这边弯弓搭箭,立刻有几名盾牌手护住那员副将,让黄志无从下手。 不仅如此,这名南部副将还调来大量盾牌手,在马道下方结阵防御,另外又让弓弩手从远处对梦中人的推进进行压制。东海队的向南推进陷入了僵滞状态,前方受箭矢牵制,后方马道上又有追兵包夹,伤员开始多了起来。 照此情形发展下去,他们的形势会越来越困难,甚至在付出惨重的伤亡之后都未必能突破眼前这道防线。 司马富强焦急地看了张伟一眼,期待这位越来越成熟的战术专家能够想出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局。 张伟早就注意到了这点,也正一直积极地想着对策。他望着层层叠叠阻挡在前头的敌军,深知继续前进的希望相当渺茫,唯有寻求变通的方法才有转机。 马道上更多的暴民军士兵擎着朴刀和长枪逼迫下来,加大梦中人腹背的压力,让他们难以兼顾前后。 张伟回头看了看那座十来米高的北城楼,灵光乍现,当即向着黄志问到,“你让大家往南面去,除了和赵将军对话,还有别的目的没有?” 黄志不解地摇摇头,手上还不忘射出一支箭矢,将远处一名暴民军弓手射杀。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张伟终于确认了自己刚刚想出的办法具有可操作性,当即让队友们掉转方向,转头往马道又要杀回北墙上去。 尽管大家已经习惯于在战斗过程中无条件服从张伟的指挥,但是这种背道而驰的选择还是让人满腹不解,司马富强一边扛着大盾殿后,一边忍不住问到,“你这是什么招数?” 张伟看了一眼周围正在逼近的暴民军士兵,含糊地回答了一句,“现在不是时候,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司马富强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方便让敌人听见,只得不再追问,全力配合队友们重新沿着马道往北墙攻打上去。 马道上的士兵多是朴刀兵和长枪兵,主要是为了防御攻打横断关的敌军攀爬关墙,并不像那名副将调集的盾牌手那般适合于更加纯粹的阵地防守。加之对东海队的突然掉头措不及防,在梦中人凶悍的攻击下,尽管占据着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北墙上的守军很快便节节败退,让张伟带着队友们重新回到了城楼边上。 “进城楼”张伟言简意赅地下达着指令。 转了一圈,梦中人又杀回了城楼里面,唯一不同于当初的是每个人身上都多少带有一两处伤口,而城楼附近和马道上又多出了数十具尸体。 进入城楼,张伟第一时间又发布了一条新的指令,“王校尉你去击鼓敲钟,其余人继续堵住城楼大门” “妙啊”这时候黄志已经明白过来,“我们过不去,那就让那位赵将军自己过来。” 这会儿因为是堵门,梦中人所要面对的压力远小于刚才,得以喘口气的晓风不解地问到,“为什么赵将军会自己过来?” 黄志和司马富强同时给了他一个白眼,表明了不解释的态度。 伴随着北城楼的钟鼓声响彻整个横断关,城楼下方,孙将军的那名副手皱了皱眉头,随即吩咐下去,让手下分出一队人马往南面去了。然而他派出的人手终究是没起到预期的作用,不一会儿,赵将军带着一小队亲兵来到城楼下。 赵将军与此人同为副将,但因为身为暴民军来自北部平原士兵的掌控者,他的地位要高一些,因此毫不客气地质问到,“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派人挡着我?” 孙将军的副手无奈地解释到,“有一伙离州东海来的探子妄图冒充暴艮城的人马,混进关来了,我们正在缉拿他们,所以派人封锁了道路,以免让他们伺机逃脱。还请赵将军速速退回,守好南墙。” “这是什么屁话你们既然击鼓求援了,又要把我们拒之门外,耍老子玩是吗?”赵将军是个爆脾气,直接就骂了。 这时候城楼上的众人也注意到了下面的情形,**王晓伟确认,火光照耀下那名大嗓门的莽汉便是黄志想要好好和他谈一谈的赵将军。 眼见对方和李二虎酷似的脾性,黄志不由得一乐,这样的人虽然一根筋不太会转弯,但一旦被说服之后却也是最坚定不移的,不愁他朝秦暮楚摇摆不定。 黄志赶紧让王校尉先从城楼上探出头来喊话,以吸引赵将军注意力。 “赵将军救我” 赵将军猛一听到城楼上有人呼唤自己,立刻抛下孙将军的副将不管,往前几步,想要好好看清城楼上究竟是谁在呼喊自己。 那员无名副将心里暗自叫糟,偷偷地让周围的亲兵传达下去,将赵将军和他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人马悄悄地包围了起来。 赵将军是个粗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抬着头努力地辨识着城楼上的王校尉,好半晌才记得自己确实在暴艮城见过这么一个人。当下不由得又是火冒三丈,回头质问到,“你不是说混进关的是离州东海的探子吗?我怎么认得这人是我们北部平原的人” “他是叛徒”无名副将申辩到。 这时候黄志见时机正好,赶紧大喊,“赵将军,不要受那家伙蒙蔽,他才是叛徒啊” 无名副将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说辞,不由得气极,竟是说不出话来。 赵将军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眼见无名副将没有开口辩解,便继续听城楼上的人有个什么说法。 黄志趁机往下掰,“东海军于近日来袭击我北部平原,此时兵临暴艮城下,李将军派我等来求援。谁知此人勾结东海军,竟是杀害了孙将军想要嫁祸于我们。” 赵将军错愕地看着无名副将,不知道如此曲折的情节是否属实。 无名副将此时已经出离愤怒了,指着城楼上的黄志,“你,你胡扯孙将军明明是你们杀害的” 黄志的口才岂是一介武夫所能比拟的,继续他混淆是非的手段,“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何刚才不敢主动向赵将军说明?你分明是想稳住他,方便夺权就连刚才敲钟击鼓报警的也是我们,不是你” 赵将军一听,觉得黄志的说法句句在理,那副将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合常情。 无名副将也是百口莫辩,一来按照孙将军生前的意思,他不愿意赵将军有机会接触来自北部平原的王校尉,以免被对方策反。二来按照横断关诸将的座次顺序,虽然两人同为副将,但是孙将军死后应该由赵将军接手关防,他确实有着稳住赵将军,以便跳过对方直接接替孙将军执掌横断关的想法,所以才将事情遮遮掩掩的。没想到这些却被对方准确地把握到了,并且经过歪曲之后重新演绎成不利于自己的一套论调。 黄志的话还没完,“赵将军你看,他已经让手下把你包围了,这分明是不怀好意” 暴民军派系之争由来已久,南北两大阵营更是矛盾重重,这才会让横断关各出一半人马把守。此时南部的士兵剑拔弩张地防着以赵将军为首的北方军人,这种带有敌意的表现是很难掩盖得住的,赵将军再怎么莽撞也能看得出这一点,当下心中大惊,也抽出腰间的长刀小心翼翼地盯着对方。 “别误会,赵将军,我们没有那个意思。”眼见事态已经被城楼上该死的家伙搅得不可收拾,无名副将赶紧想要补救。 “不是那个意思的话,你就赶紧放赵将军回南面去”黄志却不失时机地又烧了一把火,“同时立刻交出横断关的指挥权,让赵将军彻查孙将军身死的原因。” 虽然无名副将深信自己的清白经得起任何方式的彻查,但是黄志的话却是击打在了他的软肋上。交出横断关的指挥权,那么此关将会落入北部阵营的掌控之中,对南部相当的不利。更不用说他自己,本可以借此机会上位,成为守关大将、暴民军大佬,若是交出职权,到头来还是个副将,要等赵将军这个莽夫死掉,不知会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他的犹豫落在赵将军眼中,无疑进一步证实了黄志的言论。本来只是单纯指挥权的问题,现在在赵将军看来,孙将军的死也成了他的责任。那么无名副将无疑就坐实了叛徒之名。 “北部的儿郎们随我杀出去我们去召集兄弟,从叛徒手中夺回横断关”赵将军举起长刀,率先冲向了阻挡在他身后的南部士兵。 黄志适时地弯弓搭箭,为努力“突围”的赵将军清除前方的障碍,终于将双方的关系推向了不可逆转的破裂。 神经一直紧绷着的南部暴民军士兵根本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城楼上的人和赵将军达成了一致,同时向他们下了杀手。用不着无名副将的指令,他们本能地举起武器与人数处于劣势的北部士兵交战。 虽然计谋见识都不如孙将军,但赵将军是横断关头号猛将,发起飙来无人可挡。在他的带领下,在梦中人的远程打击配合下,他们成功地突围出去,回到横断关南面,召集手下的北部士兵,片刻之后又杀了回来。 就这样,在东海军出手之前,横断关陷入了南北内战。 [奉献] 第二夜 血溅横断关(五) 第二夜血溅横断关(五) 由于赵将军所率领的北部士兵牵制了无名副将的南部士兵,一时间东海队倒成了无人关注的对象,被晾在北城楼上休息。(手打小说)黄志等人也乐得如此,派两个人守住楼梯口,和下方的少量暴民军士兵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谁也不愿意采取主动。 张伟来到城楼朝外一侧,对着远处等待在黑暗中的东海军打出等待和观望的暗号。在横断关的内乱没有平息的迹象之前,任何多余的举动都是不智的。 “你最初的计划似乎不是这样吧?”司马富强感觉到了这一点,便主动向黄志求证。 黄志此时霸占了已故孙将军的席位,把脚高高地翘在了身前的几案上,听到队长的问话,慵懒地往前欠了欠身子,才回答到,“没错,我最初的计划是要说服赵将军带着北部士兵加入我们,但是那个的难度可不小,所以临时根据现场的情况做了调整。你看现在的效果不是更好吗?” “各有千秋吧。”对于这种还没发生的事情,司马富强不想武断地比较其优劣,而事实上他心里还是有一个小算盘在衡量此事的得失。 从坏的方面来看,黄志挑拨双方发动内讧,即便最终赵将军一方获得了胜利,梦中人依然还是要面对一定数量的横断关守军。当东海军出现在关外时,即便被蒙蔽的赵将军也会清楚地意识到城楼上的这伙人才是真正的敌人。 同时,东海军又失去了收编横断关北部士兵的机会,受过一次骗的赵将军很难再相信黄志的任何说辞。如果赵将军的人马在这场内讧中获得最终胜利,司马富强还是不得不让等候在关外的东海军将之尽数歼灭。 说白了就是要杀人灭口,否则让北部平原的民众知道发生在横断关的这一遭,势必会激起民变。这样一来,从来不杀降的东海军这一次很有可能不得不举起屠刀,做一次亏心事。 说到底,黄志这一招堪称毒计,颇有三国第一毒士贾诩的风范,看来是在三国主线当中与贾文和相处多了,多少受了些影响。 往好的方面说,黄志的这一计令东海队省了不少事。 先不说他们能否在南部士兵的团团围伺下说服赵将军投诚,即便能够说服对方,那无名副将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更加恶劣的情况是说服失败,赵将军因为发现城楼上是东海军的人,反而与无名副将拧成一股绳,团结起来抗击“侵略者”,那这一仗可就难说了。 黄志成功利用暴民军内部派系纷争的矛盾和南北方之间的隔阂,挑起了赵将军和无名副将之间的争端,不管最终谁胜谁负,事实上都大大地削弱了横断关的守备力量。在双方分出胜负之后,相信横断关剩下的兵力绝对不足五成,也就是五百人不到,而且还都是经历过恶战的疲兵。 到了那个时候,东海军在趁势来叩关,相信拿下横断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而伤亡也会大大减少。 总而言之,司马富强正是在内心评估过黄志这种做法的好处之后,便默许了这种事态的发展。当然,他同时也意识到了事后收拾残局的重要性,也就是杀降。而这一点,他知道黄志肯定是不曾想到过的,否则那个依然心慈手软的家伙估计在使用离间计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干脆了,估计得纠结好久。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和观望,城楼下横断关内暴民军南北双方的交战越来越剧烈,已经完全进入失控的状态。 最初的时候,南方的无名副将还打算向赵将军摆事实说道理,告诉他关外北面的黑暗之中正藏着一支一千五百人的东海军。但是赵将军又如何肯信,他只觉得这是南方军人的一面之词,意在继续拖延时间。 无名副将又试图邀他派出小队人马前去探查,赵将军又认为这是对方打算分割蚕食北方部队,怎么也不肯答应。其实当他相信了黄志的那套说辞之后,不管无名副将说些什么,他的第一个反映出来的念头都是对方有私心,对方心怀不轨。以这样的心态,双方的对话又如何能进行下去。 按理说无名副将还是有机会挽回局面的,只要他约束南方士兵,完全采取守势,不让他们对北方士兵展开攻击,矛盾自然逐渐化解。 然而横断关内南北两大派系的兵员人数本就持平,在与东海队梦中人的交手过程中,南方军人已经死伤不少,相比于北方居于劣势。在梦中人协助赵将军脱困时又恶意地射杀了数名挡路的南方士兵,令得双方的矛盾激化。 直到赵将军领着北方人马前来横断关北面时,南方军人在人数上已经处于劣势,大约比对方少了一成左右。人数上的劣势就意味着对横断关掌控力上的劣势,也就意味着话语权的削弱,这令得一直觊觎守关大将位置的无名副将多少有些心态失衡,所以才由着手下的南方人马强势反击,照成北方士兵的伤亡。 随着赵将军的手下在交手中也出现了伤亡,他就更加认定了无名副将叛逆夺权的“事实”。他甚至觉得此人有可能是被兑州府的官军所收买,意图复辟官军于暴县的统治,于是自然让自己的手下无需再顾念同为民军的袍泽之情,把对方当兑州府官军来打。 北方军人一旦发狠,南方人马的火气更大,心里埋怨这些不辨是非的北方人,这时候就算无名副将出来喊停,也已经无法约束这些情绪失控的手下。一场轰轰烈烈的横断关内战如火如荼,表面上的诱因是梦中人的离间计,本质上却是暴民军内部派系矛盾与纷争日积月累的必然爆发。 只能说黄志的时机把握得相当不错,适时地点燃了这个不安稳的火药桶。 如果这个时候横断关内还有人有闲暇去打更的话,时间应该已经来到了四更天,关内各处都有穿着相同军服捉对厮杀的暴民军士兵,他们彼此间用于区分敌我的便是各自的口音。两个素不相识的暴民军士兵碰头,首先是一句方言的粗口开骂,然后通过对方口音来判断是否自己人,是就并肩子上,不是就开始对砍。 就这样还不时有误伤的情形。比如有些个狡猾的南方军人恰好会点北方方言,故意等北方军人说完话之后套近乎,等对方松懈之后再施以偷袭。结果北方军人是上当了,背后挨了他们一刀,但是不认识他们的南方兄弟也同时上当,把他们当成敌人背后来一刀。 这样的乱象持续了一段时间,赵将军和那个无名副将都意识到场面有些失控,便让人喊话,令厮杀中的南北方士兵现场改造自己的军服,以区分彼此的不同。 就这样又战了好一会儿,彪悍的赵将军终于凭借个人战力的突出表现,带领着北方军人逐渐取得了优势,将南方军人逐渐压缩到了横断关北墙下面。扣除死伤,此时双方还能战斗的人员加起来已经不足六百。 南方军人被压缩在北墙下面结阵防御,一时间北方人马倒也无计可施。这时候赵将军就跳出来叫嚣着让那无名副将出来单挑决胜负。 城楼上的梦中人们也终于知道此人姓吴,至于名字就不知道了,肯定不是赵将军口中的那个“无胆鬼”。 吴副将自知不是赵将军的对手,怎么也不肯出来应战,反而是躲到后面避免被对手突袭得手。可是他只记得前面有赵将军,却忘了背后的头顶上还有威胁更大的梦中人。 经过短暂的商量,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原则上达成了一致,认为是时候出手助赵将军除掉吴副将了,便由黄志亲自出手,一串“连珠箭”射出,直接了结了毫无防备的吴副将的性命。 群龙无首的南方军瞬间崩溃,剩下的几个校尉都没有足够的号召力指挥及整合人马,一时间南方人马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暴民军的南北矛盾于此时尤为凸显,按照梦中人的想法,赵将军此刻应该开始收编南方人马,毕竟大家都是暴民军的一员,杀了话事的领头人,战斗就应该告一段落。谁知赵将军竟是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让手下趁着对方混乱的局面加强了攻势,大有杀光为止的态势。 就在梦中人不解地关注着城楼下面的战局,形势渐渐地明朗化。几名比较懦弱的南方士兵率先弃械请降,却被北方军人无情地杀死,不由得引起其他南方士兵的哗然。 原本只是南北双方的矛盾之争、意气之战,这会儿于南方军人而言却变成了生死存亡的一战。战,有可能死;不战,则必死。 原先南部军人的有生力量仅剩下两百左右,只有对方的一半,但是因为强烈的求生**,一时间反而是以哀兵之姿爆发出绝地反攻的强大战力,将占据在横断关南部的北方军人打得节节败退,最终竟有不下百人成功突破对方防线,从南门夺路而逃。 黄志在城楼上大摇其头,对赵将军的不智很是鄙薄,心里又不由得庆幸自己不用再为无法招揽此人而感到纠结。 被南部军人一番困兽之斗,北方人马再度折损了两成左右,此时含可以继续战斗的轻伤员在内,赵将军手下只有三百人不到。就算这样,赵将军依然不知悔改,竟让这些手下在横断关内打扫战场,将重伤的和没死透的南方军人补刀杀死。 司马富强看着这种局面,心里稍微放心了点,有了对方这种凶残的举动,待会儿东海军再来屠城,黄志的心理就不会有太大的阴影。 看着下面的大屠杀,黄志这会儿已经怒火中烧了,对待自己的同袍尚且如此,可以想象暴民军入侵尾县南部时对已经是东海郡子民的尾县民众犯下了多少血腥的罪行。不用司马富强对他做什么思想工作,他已经决定不放过这些参与了屠杀的暴民军将士。 赵将军这时候领着亲兵上了城楼,作为暴艮城派来的“求援”小队,梦中人自然要与他虚以委蛇一番。 黄志自然又有一番忽悠人的说辞,“吴副将勾结官军,妄图出卖横断关,这会儿官军已经兵临城下,就在北面数里地等着。据说他们在等待吴副将成功地控制了横断关之后,就会借道入侵暴县南部。” “果真如此?”赵将军前面不相信吴副将说外面有东海军要叩关,现在反而有些相信黄志的说法。“那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要建议?黄志看了队长和张伟一眼,心里不由得偷笑,眼前这家伙比李二虎还要愣。这样也好,还省得东海军来攻城了,黄志心生一计,当下提了出来,“将军可诈作吴副将的南部人马,假意出去迎官军入关,伺机发动偷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将军的武勇,此战定然马到功成” 赵将军和身边的副手商量了几句,都觉得黄志的建议有些道理,便决定尝试一番。当下,他便张罗着点了一百骑兵准备出城实施“偷袭”。而张伟则趁着暴民军忙着点兵的时候也向埋伏在关外的东海军打了暗号,虽然不能表达得很清楚,但也不至于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当然,赵将军的手下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多多少少还是会对这支暴艮城小队抱有些许的顾虑,于是便要求黄志等人随行。 而这却是黄志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正愁着张伟没办法通过暗号把事情交代清楚,不知道杜子腾和刘远志能否做出正确的部署来对付这支横断关的骑兵队。现在对方给了这个机会,他毫不犹豫地“表明心迹”,一口应了下来。 十人随着赵将军的骑兵队出了城,行了两里地之后,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黄志便又向赵将军提议,由双方各派一两个人去探路,免得耽误了偷袭大计。 看着前方漆黑一片,赵将军也觉得黄志的提议在理,便点了两名斥候骑兵出列。而东海队派出的则是晓风,准备利用他的“速度”做点小动作。 晓风奔跑的速度和骑兵冲刺时候相当,但是斥候探路绝对不会以冲刺速度来行进,因此当三人没入前方的黑暗之后,晓风接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下了马,徒步跑去东海军扎营的地方报信。等他跑回来重新上了马匹的时候,与他相隔一段距离的两名暴民军斥候浑然不觉晓风曾经抢先一步的事情。 三人探完路回来,都说“官军”在前方扎营休息,骑兵队从此距离杀过去正好能发挥最大的冲刺效果。 赵将军欣然做好了冲刺前的最后准备,却不知道梦中人已经给他布置了一个有去无回的陷阱。 第二夜 血溅横断关(六) 第二夜血溅横断关(六) 赵将军回头环顾紧跟身后的北部平原子弟兵,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以王校尉和黄志为首的一伙梦中人身上,稍微考虑了一下,便开口要求,“你们过来,跟在我身后,别掉队了。(手打小说)” 他的本意是要拔这伙人控制在自己的身边,以便监控,谁想却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先前在横断关内,他只见过黄志那一手精湛的“箭术”,心想着把这人放在近前会好一些,却不知道东海队真正的杀星却是黄志身旁那个拿长枪的动作都有些走形的张伟。 张伟没有学过“枪术”,只是模仿着黄莺的动作擎着一杆丈二长枪,但是举手投足间时刻都暴露出对长枪重心控制不力的缺点,让赵将军这样的专业人士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半吊子。但是由于张伟身上并没有携带其他武器,因此赵将军也未多想,只以为此人是个新入伍没几天的菜鸟。 正因为缺乏对张伟危险度的必要认知,赵将军毫无防备地让这个东海队头号危险分子靠近了自己的身后。他的生命事实上已经掌握在了梦中人的手中,予取予求。 当然,张伟并不急于马上动手,他需要等待更好的时机,与前方埋伏的东海军达成统一的步调。 等到安排好一切后,百余骑战马开始启动冲刺,短短的一分钟过后,他们已经进入了“偷袭”的范围。 赵将军抽出腰间长刀,正待呼喊一句鼓舞士气的话语带头冲入那片正在熟睡中的营寨,没想到四周突然同时亮起无数的火把。 这时候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自己中伏了,若非东海队全体梦中人正混杂在暴民军的骑兵队当中,这会儿他们将要面对的恐怕便是兜头而来的箭雨。 对于东海军来说,收拾这区区一百骑兵,也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关键是不能走脱了任何一人,以免影响下一步的作战。 赵将军尽管八辈子也成不了智将,但军事常识总是有的,立刻转头招呼手下跟着自己找一个包围圈的薄弱环节突围。谁想在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只看到张伟的右手五指并拢成手刀状,正在向他的颈部递过来。赵将军虽然不明白那支手有多强的杀伤力,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向后仰头。 就在这时候,四支亮晶晶的玻璃爪子突然从张伟的指尖上弹了出来,瞬间便填补了两者之间那最后一小段距离。爪尖扎入了赵将军的颈部,一滴鲜血从割开的口子里渗了出来,但这还不致命。 张伟右手一振,五支叉开,四片锋利的玻璃爪子向两边拉开,瞬间给赵将军的颈部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创口,露出里面的气管和食道,顺带着还划开了颈部大动脉。 或许此时赵将军已经意识到张伟的危险性,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的一条生命,还有后续的连锁反应。 随着张伟得手,其余梦中人同一时间暴起,纷纷从腰间的武器袋中掏出早先偷偷藏回去的趁手武器,对身边的暴民军骑兵展开屠杀。 作为队长,司马富强攻击力比较弱,但是出手却毫不客气,他直接掏出两柄手弩,就近对着身边的两名骑兵射去,这么近的距离自然是弹无虚发,立刻便收割了两条性命,然后他便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黄志用的是弓,近战基本没有什么机会,干脆不出手,只是保护着同样缺乏战斗力的李莎,躲到队友们中间去。 最狂暴的自然是残月,大锤才左右各挥动一次,就有三个人被他砸飞出去,生死不明。但是由于大锤的重量和巨大的惯性,他跨下的坐骑措不及防之下当场折了腿,四蹄一软,跪坐在地上。脚踏实地之后,残月更是如鱼得水,挥舞着大锤就往人多的地方冲,砸得周边无人敢靠近他三米之内。 残月的死党晓风更是一早便跳下了马背,冲入敌人当中大开杀戒。相比于那不入流的骑术,晓风更信赖自己的双脚,能够自由地穿梭于人群当中,不管是转身还是加速,都比战马的四蹄要快得多。 黄莺和午阳倒是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长枪和朴刀稳健地出手,不像晓风和残月那般疯狂,但效果依然不错,很快便把黄志和李莎身边的敌人清理了干净,杜绝后患。 小七和他师父一样,都是偷袭的高手,却不太适合这种战场上的厮杀,抢在第一时间除掉身边两名暴民军骑兵后,他也和队长一样无所作为了。 失去了赵将军这头猛虎的带领,北部军人此刻变成了一群慌乱的绵羊,纷纷四散着逃开,躲开这群在他们看来穷凶极恶的梦中人。 然而他们的噩梦却由此开始,当他们脱离了东海队的梦中人之后,包围在四周的东海军弓弩手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展开箭矢的覆盖打击。不到片刻,这支一百人的骑兵队全军覆没,无一幸免。就连马匹也所剩无几,幸存的几匹都集中在了梦中人身边,是那些被他们杀死的暴民军骑兵所留下的。 消灭了这支由赵将军亲自带领的骑兵,此时横断关内只剩下两百名暴民军士兵,由其副手率领。至于其他数十名伤号,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可以不列入考虑。 即便如此,梦中人依然没有强攻横断关的打算,司马富强立刻让杜子腾拨出一部分骑兵,换上事先由北部平原暴民军那里缴获的服装,冒充凯旋归来的横断关骑兵。同时又让李莎帮体型与赵将军有些相似的李二虎临时进行简单的伪装。 在昏暗的光线下,完成变脸的李二虎乍一看活脱脱就是一个盗版的赵将军,更不用说横断关守军在六米高的北墙上,更是难辨真伪。 梦中人率领东海骑兵冲向横断关时,时间刚刚过去半个多钟头,就比赵将军亲自带队冲杀一个来回多花了那么几分钟,北城楼上的守卫甚至都未曾怀疑过门口这些人的真伪,便让打开关门放行。 开启的关门后面,暴民军士兵懒懒散散地在打扫着关内的遍地狼藉,大部分人都是手无寸铁的,甚至连稍微有些分量的戎具都卸掉了。 杜子腾没有亲自带队,而是将这支骑兵小队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了他的老部下李二虎。东海军的这员悍将无需梦中人操心,入关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带着骑兵队四下冲杀,将打扫战场的暴民军士兵斩杀了不少。 而梦中人自己则策马沿着马道上了北墙,迅速地取得了关墙的控制权,并对着已经悄悄靠近横断关的东海军大部队打出总攻的指令。 横断关剩下的两百名暴民军士兵根本无法组织任何像样的抵抗,片刻之间便土崩瓦解。由于事前得到司马老大的授意,李二虎带的东海骑兵对于任何暴民军都是采取了杀无赦的态度,哪怕对方手无寸铁。 等到杜子腾率着东海军余下的四百骑兵涌入横断关,就只能捡些李二虎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基本上都是十几个人围攻一名暴民军,僧多粥少。 五更过半,天边已经露出一丝曙光,暴县北部平原周边倒数第二座关卡已经彻底落入东海军控制之中。余下的一座暴离关,司马富强打算沿用暴艮城的方式,采用劝降的手段收复。 毕竟暴离关之外还有兑州府官军与之对峙,该关守军没有能力同时应付东西两面的敌人,既然北部平原已经和平纳入东海军的统治,他们实在没有理由顽抗到底。所以司马富强完全不担心暴离关那边,反而是对眼下的局面有些犹豫不决。 李二虎拒绝了屠城的命令,面对数十名半死不活地躺在营房里呻吟的暴民军伤员,这名耿直的悍将根本无法对这些人下手,也不同意别人去担当刽子手的职责。他亲自堵在伤员营房的门口,放话说如果有人要杀伤员,首先必须杀死他才行。 屠城的命令是司马富强绕过队友向东海军的将领们下达的,所以黄志和张伟都不知情,听闻李二虎在闹市,两人都好奇地赶了过来。了解完事情的真相之后,两人也不追究李二虎的抗命,反而是去找队长讨个说法。 司马富强看到两人脸色不善地找来时,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主动地说明了下达屠城的原因。 黄志也知道队长惯于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所以对于他做出的这种选择也没有什么指摘,只是静下心来思考是否有更好的方法以避免北部平原人心浮动。 考虑良久,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对策,“现在关内暴民军的伤员只有为数不多的数十人,我和紫砂辛苦一点,负责让这些人加入我们东海军,跟我们回东海去,以绝后患。” “如果你们能够说服这些人加入东海军,我自然也是支持的。”司马富强知道现在的局面很难再继续他原定的计划。若是执意要屠杀伤员,黄志他们或许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还不至于因此翻脸,但是对于李二虎及其他一些生性耿直的东海军士兵来说,却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甚至可能因此失去某些人。 接下来就是黄志和李莎唱主角的时间。李莎一边毫无怨言地为这些半死不活的伤员疗伤,黄志一边利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为这些人洗脑。 有了前面的经验,他干脆继续无中生有地编造出一段让这些伤员恐慌的言论,“还记得早些时候差点发生在伤兵营房里的那件事吗?” 此言一出,立刻引发伤兵们的一阵恐慌,刚才若非那个身材和性格酷似赵将军的东海军将领极力阻止,他们早已成为刀下亡魂。 见到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自己,而不是像一开始那般爱理不理,黄志才满意地往下说,“北部平原确实已经易帜加入东海军的辖下,但是依然保有高度的自治权。我不知道你们北部平原内部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我们前来收复横断关之前,几个城关的将军都要求我们东海军将驻守横断关的所有北部军人杀光,一个都不能放回北部平原。” 伤员们闻言尽皆哗然,开始激动地和身边的人讨论此事,片刻之间便有了几种主流的说法,大体上都脱不出派系纷争的大框架。 成功地诱使这些暴民军伤员自由联想之后,黄志适时地抛出了代表善意的橄榄枝,“我们东海军有着不杀降的光荣传统,想必刚才你们也从那位李二虎将军身上见识到了。” 伤员们闻言纷纷点头,他们也看出眼前这位大人有意放他们一马。有人甚至开口请求,“请大人救我们” 黄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才揭开了底牌,“无论如何,你们在北部平原是呆不下去了。我想,你们还是随我回东海吧虽然是背井离乡,但好歹有条活路。到了东海,无论你们要继续从军,抑或是要退伍务农,我们都会妥善地安置你们,如何?” 伤员们少不了又交头接耳一番,但大多是因为自己已经有所意动,想要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再做决定。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在死亡的压力和生存的诱惑下,所有人都接受了黄志的提议,选择了一条背井离乡的道路。 横断关之战总算是圆满结束,而东海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要争取暴离关的和平起义。这并不算是个很难的任务,以移交横断关的控制权为交换条件,黄志和司马富强相信北部平原的各势力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东海军派出大量斥候骑兵去知会北部平原各路人马,很快的各乡村的宗老们都主动表态愿意去为东海军担当说客一职。 数日之后,东面传来了令梦中人满意的喜讯,暴离关同意与北部平原的其他城关一起纳入东海郡的管辖,享受比原先在暴民军中更好的福利和待遇。 至此暴县北部平原的攻略战圆满结束,东海军虽然无力真正控制整个北部平原,但是总算也以“自治”这种折中方案成为这一地区名义上的统治者。接下来就看梦境世界会否将北部平原上的三万平民列入梦中人的人头税来源,为他们提供每月三万分的巨额积分收益。 第三夜 乌江之挽歌(一) 第三夜乌江之挽歌(一) 东海军拿下横断关时已是第十二日凌晨,经过短暂的三天休整,东洲时间第十四日的深夜,梦中人再度脱离了势力梦境,至于暴离关的和平起义更是发生在周四夜的后话。 在“现实”世界经过一个乏善可陈的白天,入夜之后,东海队再度进入了战争梦境。 因为与天山队的约定,隋唐主线的首席梦中人“内定”给了詹慕思,所以在李唐阵营中与之并驾齐驱的东海队本周不打算再进这条主线,留下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天山队去自由发挥。 其实司马富强和黄志都知道,这不过是个祸水东引或者说是明哲保身的做法,东海队不想再面对更多虎视眈眈的敌人。 所以今夜的梦境是由晓风先行入睡,冲着南北朝主线去的。然而梦境世界就是不甘心让梦中人如此轻易地把握自己的命运,非得横插一杠子,再次让东海队偏离了预定的目标。 他们出现的时代是楚汉相争的年代,这一次做出判断的不是战争史专家司马富强,而是曾经参加过巨鹿之战的两人。 黄志和张伟刚醒过来时便觉得自己身上的军服和略显简陋的兵器有些眼熟,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跟着司马富强这么些日子,稍作一番推理,很快便得出了那个结论。 司马富强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想听听他们会如何推断具体的战役和时间。 张伟不喜欢动这个脑筋,便把这个工作完全交给了黄志去负责。 黄志思考了片刻,立刻有了答案,“我们上一次进入楚汉相争的年代是巨鹿之战,虽然我不太记得具体的年份,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在同一个历史时期,我们经历的战争梦境必然是顺序进行的,而且通常也不会随意转换阵营。” 司马富强点点头,黄志的论据是毫无问题的,至今没有出现例外的情况。听他这么一番推理,其实最终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所以要么是界定‘楚河汉界’的荥阳之战,要么就是项羽的最后一战垓下之战。”黄志却依然没有准确的结论,而是在两个选择之间摇摆。 眼见黄志在为二选一而烦恼着,司马富强不得不出言提醒,“荥阳之战历时两年,是历史上有名的拉锯战,其实并无什么剧烈的战事,无非是串联彭城之战和垓下之战的一个过场,之所以那么出名,是因为‘楚河汉界’的典故。” “啊我忘了还有个彭城之战……”这下子黄志有些抓瞎了。 司马富强无奈地摇摇头,看来黄志是没办法从纠结中摆脱出来了,只得接替了他的分析工作,“荥阳之战是不可能了,梦境世界从未选择过如此漫长而又拖沓的战役作为我们的战争梦境。而彭城之战发生在公元前205年夏天,项羽在彭城大败刘邦的汉军,随后刘邦退守荥阳。两军在荥阳你来我往地进行了两年的拉锯战,于公元前202年秋天,粮尽的楚军不得不与汉军议和定下了‘鸿沟为界’的约定。” 黄志听着队长的分析终于有些明白,此时天气相当寒冷,他们身上的军装显得太过于单薄,每个人都瑟瑟地发抖,绝对不可能是发生在夏天的彭城之战。 看到黄志若有所悟的表情,司马富强肯定地说到,“没错,所以我们进入的是发生在汉高帝五年十二月即公元前202年的垓下之战。” “垓下之战……”黄志闻言默然,记得周一夜刚刚经历过和张郃的生离死别,没想到接着又要送走中华五千年威名最盛的西楚霸王项羽。 项羽的一生所有的战役几乎都是在以少敌多的,却只尝一败,只是这一败的代价太过于巨大,让他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公元前二零九年,二十四岁的项羽与束缚项梁在吴中刺杀太守殷通。此役项羽独自斩杀殷通手下的卫兵近百人,以威猛无俦的姿态在历史舞台上登场。 公元前二零八年六月,二十五岁的项羽随项梁在雍丘大战李斯的儿子----三川郡守李由,项羽于万军之中斩杀李由,破三万秦军。 公元前二零七年巨鹿之战中,项羽又以五万不到的人马大破秦将章邯手底下的四十万大军,西楚霸王之名从此闻达诸侯,威震天下。 公元前二零五年彭城之战,项羽更是以三万精兵勇破诸侯联军五十六万人,将刘邦赶回荥阳一线。 荥阳之战后,公元前二零二年十月,刘邦在张良的建议下撕毁了“鸿沟为界”的和议,率二十万大军追击粮尽而退的十万楚军,竟被愤怒的项羽悍然发动反击,斩杀汉军近两万人。刘邦不得不退入陈下坚守壁垒,同时裂土封侯,求来齐王韩信和梁王彭越的援军。 最后便是公元前二零二年十二月的垓下之战,赔累不堪、饥寒交迫的十万楚军不得不面对五路汉军合计七十万人。即便是这样,面对被称为“汉初三杰”、“兵仙”、“战神”、“国士无双”的韩信,项羽依然带领十万楚军给对方造成了十几万的伤亡,虽败犹荣。 梦中人们走出营帐的时候正值清晨时分,垓下大营里十万楚军已经忙碌起来,扒着树皮草根胡乱地填肚子,连吃饱都谈不上,更遑论吃好。 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黄志和张伟的面前,两人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到,“范勇兄弟,你变瘦了。” 这个叫做范勇的大个子是他们在巨鹿之战中结识的,第一次相见之时,这个大个子可怜兮兮地捧着一罐黄豆汤问两人是否要吃点。再次相见,大个子已经瘦成了根竹竿,手里抓着一把草根,就着雪水胡乱地吞咽着。 范勇嘿嘿地傻笑了一声,鸡同鸭讲地回答到,“两位兄弟,楚霸王找你们去商议今天的战事呢。” 黄志无奈地拍了怕他的肩膀,梦中人的武器袋和医药包都携带不了口粮,否则真想给他弄一些吃的。 张伟强忍着心酸扭过头去,生怕多看他一眼就会掉下眼泪,军人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就是看不得战友受这样的苦。 两人随便又和他闲扯了几句,便往项羽的大帐赶去。 再次见到项羽,这位西楚霸王同样也清减了许多,年仅三十一岁的他看起来足有四十岁的模样,再不见当年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沧桑。 项梁和范增死后,这两年他很不容易,这个军事上的天才却是个政治上的低能儿,屡屡做出昏庸的决定。哪怕他身边能有一个帮他分担这些事的人,恐怕楚汉之争将会呈现另一种局面,历史也将被改写。 见到两人入内,项羽也没说什么闲话,直接单刀直入地说起了自己的安排,“我今日欲与刘邦小儿决一死战,需率骑兵直突其中路,斩刘邦于马下烦请二位兄弟为我带步军随后跟进。” “难道连最后一次并肩作战的机会都没有?”黄志欲言又止地看着楚霸王,心中的悲哀更甚。 项羽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两位兄弟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安排,便为他们留下兵符,自己匆匆地离开了大帐。 等到两人回过神来,却再也追不上项羽,他已经带着骑兵先行出发了。 黄志召集等在帐外的队友们,带着已经准备好了的步军随后跟进。 一路向前行进,只见项羽骑兵所走过的中路留下无数的尸体,绝大部分是汉军士兵的,可见其悍勇无比。但是梦中人所率的步军就没有那么强的战斗力了,快便面临了汉军的堵截和包夹。 中路韩信大军足有三十万,虽然采取了逐层防御的缓冲式防线,依然无法阻截疯狂推进的项羽,防御阵列被凿穿了数十层。但是在楚军骑兵通过之后,这些阵列又从两边向中间聚拢过来,补上了被凿穿的缺口,对于冲击力不强的步军来说就是致命的。 一层、两层、三层……无论梦中人如何卖力地冲杀,始终跟不上项羽骑兵的步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远方的尽头。 “步军会全灭的”虽然很不愿意打击黄志,但是这时候司马富强终于还是发话了。 “为什么?”虽然很傻,黄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韩信用这种战术来拉开楚军的阵型,令得楚军步骑脱节。同时他让孔熙和陈贺的左右两军迂回包夹我们步军,到了下午,整个包围圈将完全成形,楚军步军将被围歼。”司马富强与其说是在分析局势,还不如说是在阐述一个历史的事实。 黄志和张伟同时陷入了沉默。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该是时候撤退了。”这才是司马富强真正想说的话。 一直没说话的张伟突然开口,“你觉得这些楚军士兵会退缩吗?” 大家闻言四下里打量一番,那些楚军士兵虽然饿得瘦骨嶙峋,但是个个眼神依然如此的倔强与骄傲。他们宁愿选择战死,也没有丝毫后退的想法。 司马富强补充到,“我说的是我们,不包括楚军步军。垓下之战是一定要输的,哪怕对面指挥的人不是韩信,面对如此多的困难,楚军也没有赢的可能。就算是熟知这段历史,我依然想不出改变楚军命运的办法。” “可是我们不跟上去的话,项羽他不会有事吗?”黄志真正不舍的是曾经并肩奋战过的楚霸王。 “你跟得上去吗?”司马富强反问了一句。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楚军最后一名骑兵已经消失在司马富强的视线里,哪怕他发动了“登高远眺”的能力,也无法看到一个站着的楚军骑兵。众人只能在脚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当中发现那些已经先他们霸王一步解脱的江东子弟兵。 司马富强现在和他们商量的已经不是这场战役本身,而是东海队梦中人的自身安危。黄志和张伟必须做出决断,究竟是要意气用事,还是要为队友们的生命负责? [奉献] 第三夜 乌江之挽歌(二) 第三夜乌江之挽歌(二) 梦中人在思考着是否提前退出战场的同时,垓下之战仍在进行着。(手打小说)前方穿凿的楚军骑兵终于露出了颓势,地上留下的战死士兵的比例变化体现了这一征兆,汉军士兵越来越少,楚军士兵越来越多。与之对应的,阻挡在楚军步军前面的汉军防线越来越坚厚。 也就是说,虽然项羽的推进速度有所放缓,但是梦中人与他的距离还是在被进一步拉大。而汉军两翼的孔熙和陈贺估摸着已经裹挟了楚军的两侧,此时唯有后方仅存一线生机。 黄志看着虽然骨瘦如柴,但是眼神却依然坚毅的楚军士兵,转头向队长问到,“如果我们现在抛弃步军离开,你说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离开吗?” 司马富强闻言顿了一下,这倒是他欠考虑的地方,顺着黄志的目光他也观察了一下楚军士兵的精神状态,那是一种病态的亢奋,是一种透支生命的状态。可以肯定,这些人经历过这么一场大战,就算侥幸能够活下来,要么大病一场,要么减寿几年。 评估了一会儿,司马富强不得不承认东海队暂时没有脱离的机会,“若是我们无缘由地退后的话,恐怕他们会视我们为逃兵而发动攻击,确实不能就这么离开。” 黄志和张伟闻言心里稍微好受些,他们并不认为这些普通汉军士兵能够给梦中人带来多大的危险,但是这样的话又说不出口,说了未免有些让队友心寒。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自然是两人最想要的结果。 但是他们很快便失望了,司马富强提出了新的方案,“我们不能后退,那便前进吧” 前进,用速度甩开大部队。反正楚军现在已经拉成了一字长蛇阵,而且因为速度脱节的缘故,这条长蛇被从中扯断。既然如此,梦中人可以利用这点,人为地再扯断一截,把自己从步军队伍中分离出去。 待到前不见骑军,后不见步军时,再往侧面一转,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脱离楚军部队。然后只需突破汉军防线,便可成功逃离这有败无胜的垓下战场。 汉军虽然于两翼布置了足够的纵深,轻易不能让人突破,但是以梦中人的个人实力,只要汉军不出动樊哙这一级别的猛人来阻截,相信没人能拦住他们。 而以韩信的军事才能,势必也不会为了走脱几个无关大局的人而打乱自己的部署。他此时的战略思想很简单,如果不能在战场上消灭项羽,那就尽可能地消耗其有生力量,最终才能形成垓下之围、四面楚歌。 项羽注定要败在垓下,原因有太多太多,虽然他一个人可以顶得上刘邦手下的韩信加上樊哙,但他却少了萧何、张良这样的助力。他是当之无愧的西楚霸王,却抵不过刘邦手下有汉初三杰,这和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是一个道理。 如果黄志等梦中人能够长期辅佐其左右,势必又会是另一种局面。然而梦中人终究只是历史的过客,他们只能短暂地参与到某场战役中去,却无法长时间地辅佐一位主君。而决定一场战役胜败的,往往并不在于战场本身,事实上大部分都在朝堂庙算。 《孙子兵法?计篇》中提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呼!” 以三国时期最著名的两场战役为例,官渡之战,袁绍因不听田丰庙算,才给曹操留下一丝胜机;赤壁之战,东吴周瑜、鲁肃等人的庙算,从看似毫无机会的战局之中找到取胜的唯一机会。这便是“庙算胜”和“庙算不胜”的道理。 而汉初三杰于朝堂庙算之后对楚军用兵,而项羽身为楚国之君,不但自己要时时亲历前线,身边又无一个能为他排忧解难的能人。这根本是以无算对有算,哪怕项羽确实是个举世无双的战术天才,依然只能是取得局部战场的优势,却对必败的大局无回天之力。 项羽曾经拥有的是韩信,而不是萧何或者张良,这便是他的悲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项羽确实不怎么需要韩信,因为两人在指挥职能上是有所冲突的。韩信能做到的,项羽甚至有可能做得更好。但是萧何的“文治”与张良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却是他所不具备的,就连已故的范增也无法与此两人比拟。 梦中人虽然知道这些,但无奈他们出现的时机总是在一场战役开始之后,整个垓下战场的大势已经在张良和韩信事先的运筹帷幄之时已经确立起来,即便司马富强空有数千年战争的经验总结,也无力扭转。 黄志和张伟很快便想通了这个道理,哪怕他们与项羽感情再好,再怎么希望尝试着去挽救其性命,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就如同当初甲午海战一般,无算的北洋水师对上有算的日本联合舰队,哪怕梦中人施展一些小伎俩想要改变战局,依然是无济于事,甚至差点把晓风的小命给搭上。 不理会黄志和张伟那纠结得快要拧出水来的愁容,司马富强义无反顾地指挥着队友们开始加速突进,名义上自然是为了追上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的骑军,事实却只有梦中人自己心里清楚。 虽然受项羽之托带领步军,但梦中人事实上还是配有马匹的,就如同骑赤兔马的关羽最初带的也是步军一般,这是为将者的福利。 先前梦中人是一直照顾着步军的行进速度,才慢悠悠地前进。此刻突然发动起来,片刻便把大队人马甩脱了一段距离,片刻领先了整整一道汉军防线那么远。 那些楚军士兵已经习惯于项羽一骑当先的风格,不疑有它,只以为士心和人韦要发飙了,立刻在他们的鼓舞下士气高涨,打出了一波攻势上的小**,让汉军不得不临时作出调整,从两翼抽调部分兵员过来协防,以加强防线的厚度和纵深,一时间反而没有人去注意身为“肇事者”的东海队。 在楚军步军疯狂进攻的牵扯下,汉军两翼在这一地带变得相对薄弱了许多,无疑为梦中人的突围造就了方便。黄志和张伟略带愧疚地回望了一眼仍处在胶着状态的主战场,成功从左翼突围出来。 此时虽然队员们人人带伤,但是情况并不严重,大家都学习张伟那种实用的战法,保护重点和要害部位,牺牲次要部位的防护,以此换取更高效的攻击节奏。虽然大家都是浑身浴血的模样,但是真正的伤口都不深,而且集中在胳膊大腿和后背这样的位置,胸腹要害基本无碍。 李莎在队友们的拱卫之下基本没有受伤,不过身上的鲜血却一点也不少,主要是为队友疗伤的时候沾染上的,显得如血红的玫瑰一般娇艳。 梦中人队伍的突围并未引起汉军太多的关注。他们只有九个人,虽然战斗力惊人,但在这种以十万人为单位的战场上兴不起多大的风浪。他们也不是楚霸王项羽,做不到振臂一呼便能收拢数万人马的地步,走脱了也无济于事。 就算这样,他们要真正脱离垓下战场也不容易。 不愧是一场八十万人规模的名垂千古的战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活人和死人,还有战马。古垓下位于现如今安徽宿州地区璧县东南的韦集镇,地处淮北平原,八十万人集中在垓下这么一处地方,人山人海都不足以形容那样的场面,至少比之战线拉到了数百里的淝水之战要壮观了许多。 等到他们终于脱离了险地,在一座小山丘底下找了一处视野良好又能进行休息的地方,所有人还是累瘫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黄志心有不甘地问到。他可不想就这么躲到一边,等到整个战役结束之后被遣送回“现实”世界。 司马富强回望垓下战场,远远地还能看到那人头攒动的场面,“垓下之战从早上开始,下午时候项羽的骑兵开始回撤。经过白天一战,十万人的楚军阵亡四万,被俘两万,还有两万被打散的,项羽最终只带着两万残兵退回大营。” 黄志和张伟听着队长讲诉这段从史书的纸面跃然于眼前的战局,内心不免再次涌起浓郁的感伤,项羽终于要败了…… “当夜,韩信带兵将楚军大营团团围住,又让懂得楚地方言的汉军士兵分散于四面,在深夜时唱起楚地的歌谣。”司马富强用低沉的嗓音叙述着“四面楚歌”的典故。“项羽是个重感情的人,听到那么多楚人在大营外唱着悲歌,他以为被俘的士兵弃他而去,以为楚地已经失陷大部,心情不免沮丧。” “后来他去了乌江边上。”黄志提醒到,这也是他唯一想得到能再见项羽一面的地方。 “是的。”司马富强点点头,转身向南方看去,“项羽于凌晨时分带着八百名精锐的亲兵向南突围,汉军骑将灌婴带五千骑兵追击,等到渡过淮河之后,项羽手底下只剩下百来人。他们最终来到了乌江边上。” “乌江在哪?”黄志迫不及待地追问,他比较关心这个。 司马富强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黄志还想再见项羽一面的心思,在心里略一权衡,觉得此事风险不大,可以一了其心愿,便回答到,“垓下和乌江同在安徽境内,一北一南,相距不到四百里,等我们休息够了再出发也来得及。垓下在现如今的宿州灵璧县,而乌江在巢湖市以东的和县,隔江便是‘现实’世界的马鞍山市。” 对于司马富强形象地用“现实”世界的地名来定位,即便如残月这般愚钝的人都了然于心,对于两地具体的位置有了直观的认识。 司马富强犹豫了一会儿,又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们俩想再见项羽一面,但记得做事要有分寸,到时候可别意气用事。”他的话是特别针对黄志和张伟交代的,生怕这两家伙到时候会胡来。 张伟点点头,“放心吧,大家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虽然听他这么说,但是司马富强眼中还是藏着些许忧虑,他有种直觉,这两兄弟并未完全放弃拯救项羽的行动,说不定到时候还是会做出什么举动。但他也相信这两人会考虑队友们的安危,不会太胡来,不过有着甲午海战的前车之鉴,想要强行改变历史的行止可是会招来梦境世界严厉的打击,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无法抗拒的怪事。 考虑到这点,司马富强决定自己必须盯紧点。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有两个正在头脑发热,自己这个队长只好辛苦点,拉好缰绳,别让黄志和张伟脱缰乱跑。 又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只见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又凝视着项羽消失的远方,人在这儿,魂却已经随着豪气盖天的项羽远去。不知道这项羽究竟有何魅力,竟让平时颇为冷静的两人集体失常,可惜司马富强与项羽仅仅是在大帐之外远远地匆匆一瞥,未能体会到其令人着迷的吸引力。 司马富强并不知道,项羽在巨鹿之战中破釜沉舟的气势给黄志带来了多大的震撼,甚至进而影响到他“社交”技能的进化方向。第二周第一夜离开巨鹿之战后,在第二夜进入势力梦境之时,黄志获得了“鼓舞”这个d段位光环技能,就有着项羽巨大的影响在里面。 虽然在此之后黄志和他的兄弟再也没有机会进入楚汉争霸的时期,但项羽的影子依然牢牢地刻印在他们的记忆深处,直到这一次被挖掘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不可否认,楚汉时期最有个人魅力的人应该是刘邦,但是他的魅力在于无为而治,充分放权,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所以身边才能汇聚汉初三杰这样的人才。 而与之相反的,项羽的个人魅力在于张扬的个性,在于无敌的武勇,在于一往无前的气势,在于那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气概。他注定就是怒放的昙花,虽只一现,却折服万千草根。 只能说项羽生错了时代,他可以早一点,生于战国天下未统之时;也可以生于汉末,天下重启纷争之时。 他唯独不能生于秦末,经过战国时期两百多年的战乱,经过秦朝十五年的苛政,那是民众需要修生养息之时。所以刘邦以他简单的“约法三章”与民休息,成功地收服了民心,而向往诸侯割据,喜欢享受征服过程的项羽就注定只能失败。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就如同项羽短暂而辉煌的军事生涯,哪怕他是颗艳阳,辉煌无比,终须陨落于黑暗。淮北平原的垓下失去了白日里的喧嚣与躁动,渐渐地被冰冷的北风所压制,楚汉两军的十数万尸骨在寒风中冻结,连腐坏的机会都没有,凝固成一座座雕塑,记录着垓下之战的惨烈。 随着这一阵阵凄冷的北风,隐隐约约传来时断时续的悲凉歌谣声,韩信终于发动了“四面楚歌”之计。连听不懂楚地方言的梦中人听着都有些情绪低落,更不用说残存的两万楚军士兵。 经过一下午的短暂休息,东海队的梦中人恢复了些许体力。 “出发吧我们去乌江。”司马富强仰望星斗,直指南边。 第三夜 乌江之挽歌(三) 第三夜乌江之挽歌(三) 从垓下到乌江边,直线距离不到四百里,若是纵马奔驰,急行军一日夜可达。若是不顾战马死活,十个钟头之内也能抵达,但基本上连马上的骑士也都到了强弩之末,更不用说胯下的马匹。 更加严重的问题是秦末楚汉争霸的年代,马镫还未发明,骑士在马背上无处借力,长途奔袭时更是辛苦。 于战斗方面,没有马镫的骑兵在高速冲刺时候又极具危险,很容易因为失去重心而跌落马背。再者,骑兵于马上战斗时不敢过于用力,否则在短兵相接的过程中会因为对方的反作用力而跌落马下。或者干脆就要牺牲一支手去掌控缰绳,才能保证重心稳固。而要实施骑射这种高难度技巧,更是要减速慢行或者干脆下马,完全失去了骑战应有的高机动力。 因此,在没有马镫的时期,骑兵是没有多大作用的,更多的是依靠马蹄践踏来形成对步兵的伤害。即便是战国和三国时期的诸多名将们,他们对于骑兵队应用依然停留在浅层。作为辅助兵种,骑兵放在两翼后方,配备弓弩。用于侦察,骚扰,偷袭,断后,追击等。 记得当初在渭南之战中,张伟与司马富强联手对付成宜,便是利用三国骑兵没有马镫的缺点,巧妙地让对手失去重心,才得以将当时就有b段位的对手斩杀。 直到公元三世纪初的西晋时期,作为上马用的单镫才终于被发明,又经过十数年的改进,直到东晋时期,具有实用性的双镫才运用于骑兵。 对于研究战争史的司马富强来说,马镫的出现和发展他都是相当清楚的。据他所知,考古界发现最早的马镫实物来自东晋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北燕贵族冯素弗的墓葬里,而在更早的东晋永昌元年(公元322年)的琅琊王氏族墓群里则发现了装有双镫的陶马。 也就是说,直到东晋时期,中国才真正进入后骑兵时代。不需要高超的骑术,只要经过短时间的培训,一般步卒就可以转为骑兵。这时候大规模的骑战才成为现实,骑兵才真正作为战场的主力直接影响战争的胜负。 随后便有了马背上的民族----鲜卑人的强势崛起,以致北魏的建立。又到了隋唐时期,李世民依靠玄甲军把轻骑兵进一步发扬光大。 但是身为江东子弟的西楚霸王项羽竟是带出一支足以媲美塞外匈奴人的骑军,纵横于秦末起义的诸侯之间,未有敌手。不得不说,他在练兵和用兵方面都很有一手。 知道马镫的意义所在,司马富强为了这近四百里的路程,特地为队友们制作了九付简易马镫,否则在南北朝、隋唐两条主线以及势力梦境中用惯了马镫的梦中人可得遭罪了。 就算是这样,当众人抵达乌江边上,先一步找到那位乌江亭长时,时间也已经来到了第二天中午,距离项羽抵达此处也不过是数小时的间隔。 下马之后,腰酸背疼的梦中人们大都在江边就地休息,而心存一丝侥幸的黄志和张伟却顾不得疲惫,四下里探查地形,试图寻找一个能够改变项羽命运的契机。 乌江亭长也注意到了这群人身着的楚军军服,老人热忱地凑过来搭讪,“几位将军可是要渡江?” 黄志先是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他记起这个老人是项羽的死忠,告诉他实情应该无妨,“项王的军队在垓下被刘邦小儿的七十万大军围攻,怕是撑不住了,我等先行一步来此为项王寻求退路。” 乌江亭长听得脸色发青,当即破口大骂,“刘邦小儿这个无赖” 片刻之后,老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自我安慰地说到,“项王一定能赢的想当年于彭城,项王率三万精兵深入敌后,力克刘邦五十六万联军。如今汉军不过七十万,想来项王带上一半人马足矣。” 顿了一下,他又重复了一遍,“项王能赢” 黄志苦笑无语,项羽十年来风光无限,以致于楚地乡亲父老无不认为他是不败的战神。 这时候司马富强走过来,接茬到,“此一时彼一时,昔日项王兵精粮足,是故能够赢彭城之役。今日楚军于荥阳与刘邦对峙两载,力疲粮尽,已经无法再现当日之辉煌。昨日于垓下,项王领军突进,意图于百万军中取刘邦项上人头,无奈那厮藏于后军,难以企及。又有韩信亲自居中调度,七十万汉军将我楚军团团包围。” 乌江亭长闻言紧张地追问,“后事如何?项王可好?”仿佛在听说书似的。 “不好。”司马富强摇摇头,并没有如老人所愿给个让人听得愉快的答案,“项王虽然威猛无俦,斩杀汉军以十万计,但终究敌众我寡,战到天黑时,全军只剩下两万人,且饥肠辘辘,再无一战之力。” 听得司马富强此言,乌江亭长终于泫然而泣,嘴里却还在对刘邦骂骂咧咧的。 片刻之后,老人情绪稍微平静了点,急忙追问,“项王何时能够来到乌江?老朽这里只有一条船,可不够载两万人马渡江。” “两万是昨日之数,今日由垓下来此地,不知又有几人能够生还……”不知不觉中,司马富强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想来是受了黄志和老人的感染。 此时张伟已经在附近兜了一圈,选择了一处适合梦中人作战方式的地形,作为必要时接应项羽狙击汉军的一个据点。听到三人的对话,他也插进来补充了一句,“只要能救回项王,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这句话乌江亭长爱听,连忙迎合到,“那是,只要有项王在,必有问鼎中原的一天。” 黄志见话题好不容易终于转向了自己期盼的方向,连忙补充到,“就怕项王性子倔,宁愿随手下儿郎同生共死,也不愿回江东。” 乌江亭长闻言再度愕然,“那该如何是好?” 黄志心里憋闷,心想着,“我还想问你呢” [奉献] 第三夜 乌江之挽歌(四) 第三夜乌江之挽歌(四) 乌江亭长一时半会儿无法找到更多的船只来搭载理论上可能存在的江东子弟兵,而黄志也知道如果无法打开项羽的心结,休想劝说他搭船退回江东。(手打小说) 虽说项羽在识人和用人上都很差,但并不代表他待人处事有问题。反之,在《史记-高祖本纪》里面,他的名声比之刘邦还要好,王陵说:“陛下慢而侮人,项羽仁而爱人。”在其他史书传记里头,汉初诸将相们也有类似的客观评价。 总归一句话,对待自己人,项羽就如同兄弟一般。虽然由于他不懂用人,留不住那些有才能的人,但对于那些没什么本事的草根阶层而言,项羽的一言一行就足以令他们死心塌地为之卖命。 这样一个人,在他手底下牺牲的每一个士兵都会让他感到心疼,因此在《史记-淮阴侯列传》中援引了韩信对他的评价:“此所谓妇人之仁也。” 当然,项羽在历史评价中也有残暴的一面,比如屠杀俘虏等,但都是针对敌人的。 不管历史上如何评价他,所有读过历史的梦中人都知道,当项羽来到乌江边上时,身边只剩下二十余骑。这对于豪情万丈的西楚霸王来说,是多么悲凉的场景,足以令他心灰意冷,决意以死明志。这才有了后人“乌江不是无船渡,耻向东吴再起兵”以及“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句子。 “如果项羽坚决不肯上船的的话,我们不妨考虑打晕他。”张伟提出更加直接的办法。 黄志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这个办法虽然有些冒失,但却是现如今临时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当然,若非经历了一路苦战的项羽到了乌江边上已是身负十余处轻重伤,就算东海队梦中人全体一起上,恐怕也难以将他打晕。 一番讨论无果之后,黄志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是抓紧时间休息,等待项羽到来之后再视具体情况随机应变。 随着冬日的暖阳逐渐西斜,乌江的寒意渐浓,黄志望着西北面那数十里的平原,心里愈发感到焦急。所幸历史明白记载着项羽最终是要抵达乌江的,否则他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直接策马往北去一探究竟。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的地平线上就着斜阳的余晖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一抹乌黑,黄志看不真切,连忙叫醒还在闭目养神的东海队长。 司马富强醒来之后立刻发动了“登高远眺”,终于看清了那确实是一彪向着乌江疾驰而来的人马,数量约在二十左右。等到这群人奔得更近些,他又看清了领头那人的面貌,正是项羽没错。 在这队人马的背后,暂时还未出现追兵的踪影,也就是说黄志和张伟想要保住项羽的性命,还是有些操作的时间。但这或许是梦境世界留给梦中人的一丝奢望而已,最终他们可能还是难以抵抗梦境世界贯彻“剧本”延续性的力量。 很快的,项羽也看到了乌江边上等待着的这群人,初时他还以为是汉军守候在乌江畔的伏兵,后来看到人数有些少,项羽也就不怎么在意了。以他的武勇,当今天下还找不到一支不足十人的队伍能够抵挡得住的。 等到来到近处,项羽也看清了这边是些什么人,不由得心怀大慰,双腿一夹乌骓马,先于其他人冲前上来。片刻之后,顺利抵达乌江边上的项羽给了黄志和张伟一个大大的熊抱,喜悦之情寓于言表。 黄志眼见项羽精神状态不错,便趁热打铁地邀请他上船渡江。 项羽竟是欣然答应,两手揽着张伟和黄志两人的肩膀,一同向着乌江亭长和他的渡船走去。 此举不由得让东海队的一众梦中人欣喜若狂,只有司马富强面带忧色地静静观望着。 果不其然,梦境世界只是和黄志他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为他们吹出一颗希望的肥皂泡,五彩斑斓,却在转瞬之间又让这颗泡沫爆裂在充满希冀的梦中人眼前。 项羽盯着那艘渡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头问乌江亭长,“不知此船能载几人?” “十人。”面对心目中的偶像,老人老老实实地回答到。 这时候黄志却已经听出了味道,心中暗自叫糟,却无法阻止老人的回答。 项羽看看身边九名梦中人,又回头看看随后跟来的二十余名伤痕累累的楚军士兵,顿时仰天长叹,“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着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原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 即便是对历史不甚了解的其他人,听到项羽这段掷地有声的誓词,也知道事情不妙。 黄志心中大急,知道项羽说出了“历史”上必然出现的那段独白,便代表着梦境世界正在把垓下之战的结局一步步地向着正确的方向推进,若是他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很难挽回局面。 这时候,一直因为亲眼见到项王而激动不已的乌江亭长再度开口,“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原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 项羽笑着回答,“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 黄志一发狠,便插上话,“项王此言差矣江东子弟随君西渡,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随君逐鹿中原。今项王偶尝一败,岂可轻言放弃?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还请项王回返江东,以谋东山再起,了却八千子弟遗愿。” 黄志这番话是激将法,意图激发项羽争胜的傲气。 然而项羽终究是经历了垓下之战的惨痛打击,情绪低落,指着环绕着他的三十余人说到,“此舟可渡十人,籍已失八千子弟,岂能复弃诸位兄弟?” 黄志知道这是项羽的脾气,视每一个楚军士兵如自己的兄弟手足,要他主动放弃任何一人基本上没有可能。但他同时也知道项羽手底下的楚军士兵都是深受其影响,个个悍不畏死,既然激将法对项羽效果不佳,不妨用在他的手下身上。 于是黄志再度进言,“八千子弟不可枉死,项王不可枉死,士心愿为诸位兄弟断后” 张伟立刻明白了自己兄弟的意思,赶紧踏前一步,跟着黄志说到,“人韦愿为诸位兄弟断后” 这时候其他楚军士兵如梦初醒,纷纷原地跪下,口中声声哀求,“我等愿为项王断后,只求项王回返江东” 其中一人更是叫到,“请士心兄弟与人韦兄弟护送项王渡江,我等愿在此阻帝” 黄志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转头望去,这才发现说话的人是范勇那个大个子。 其他人也都纷纷应和,“此船是由诸位寻获,当由诸位护送项王渡江,我等愿誓死阻敌” 司马富强虽然心中赞叹黄志此计用得巧妙,但却依然不看好事情的进展,因此他依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观望着。 项羽难过地看着那些跪拜在地上的亲兵们,又转头看看东海队的九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乌骓马身上。“此舟可载十人,断不能再载马而弃人。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敌,尝一日行千里,不忍杀之” 他再次仰天长叹,“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吾已是失虞姬,若再失乌骓,生亦何欢?” 他将乌骓马牵到乌江亭长身边,“吾知公长者,今将此马赐公,望善待之。”又转头望着黄志,“尔等九人也随船渡江吧,籍今日便要死战于此。” 眼见黄志还想劝说,项羽摆摆手,“众位休要再言,籍主意已决” (老风的宝贝岚公主好像生病了,一直哭闹,心疼啊。) 第三夜 乌江之挽歌(五) 第三夜乌江之挽歌(五) 就在梦中人与项羽纠结于走与不走问题的同时,汉军的追兵已经逼近了乌江边。追击项羽至此的汉军足有数千人之多,领头的自然不会是刘邦或者韩信这样的关键人物,否则黄志还是能够帮助项羽找得到一丝翻盘的机会。 根据司马富强所知道的,《史记.项羽本纪》中记载,最终追到乌江边上的是汉军郎中骑王翳、杨喜、骑司马吕马童及郎中吕胜、杨武这五人。而项羽自刎之后,尸体便是被这五人瓜分成五块,各自凭借一部分残尸获得刘邦封侯。 其中吕马童是项羽旧识,本名吕伯子,于会稽起事时力斩十二人,为项羽所看好,收在身边帮忙照料乌骓马,所以人称“马童”。虽然是照料乌骓马这种看似低贱的工作,但他却是项羽的得力亲信,世人都以此为荣耀。其地位就如同三国时期帮关羽扛大刀,最终被后世君王追封为“威灵惠勇公”的周仓一样。 项羽曾经抚着吕马童的背向人介绍,“此吾之一臂也。”他也向人自诉,“伯子,吴中鄙人。吾有今日,乃项将军之赐也。” 谁想后来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时,因为没有吕马童的一份,此人便背弃项羽投奔刘邦,并在乌江边分得项羽一臂,以此为封侯的资本,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司马富强知道黄志和张伟对楚汉历史了解没有那么深,也不知道吕马童其人,因此更不愿意特地提出这段历史,以免这两人因情绪失控而意图击杀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身具“登高远眺”技能,最先看到了追来的汉军,却不愿意提醒众人,就是不想黄志有充足的时间去谋划如何拯救项羽。 对于东海队来说,一般的汉军士兵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而吕马童等人尽管多少有些实力,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项羽身上,也没有闲暇来对付梦中人。与其让黄志想出一个看似很有机会拯救项羽的办法,逼得梦境世界采用非常规手段来阻止东海队改变历史的行为,还不如让他们去面对突如其来的混战要来得安全。 这便是司马富强打的算盘,他不好直接反对黄志和张伟的决策,但是却能用这种信息上的遏制来拉拉他们的后腿。 看到了来袭的汉军,又看到三缄其口的司马富强,黄志多少有些感觉到队长向自己隐瞒了些什么,但很快便想通了。这是队长为了保护东海队的利益而做出的决定,不但无可厚非,甚至他的心底里也希望有司马富强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队长来驾驭他和张伟濒临失控的情绪。 项羽此时看到了吕马童,顿时更加心灰意冷,转头向着黄志说到,“尔等护好渡船,待籍再杀彼一遭再议渡江之事。”说罢他便徒步迎着追来的汉军冲杀上去。 黄志再想要劝说项羽登船也不太可能,正犹豫着。这时另一边的张伟干脆发狠跟了上去,紧随在项羽身边,试图重温当初巨鹿之战时那种豪气万千的感觉。 黄志想了想,或许能够协助项羽将这波汉军打退的话,事情犹有可为,便看了司马富强一眼,算是征询队长的意见。 司马富强也不急着答复他,反而是看了看周遭的队友们,确定其他人没有什么别的意见或者建议之后,才向着黄志点点头。 “那好吧,我们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救下项羽。”在得到队长的首肯之后,黄志做出了决定。 这时候一直很少在队伍里面发表意见的李莎突然开口,“哎呀刚才光顾着讨论渡江的事情,忘了给项羽疗伤” 黄志这才注意到项羽那身浴血的铠甲,下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道伤口,更不知道这些伤势是否会成为压垮霸王的致命因素。所谓关心则乱,黄志竟是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对项羽的命运更加悲观。 多想无益,东海队员们立刻紧随着张伟的脚步追上项羽。此时的楚霸王脚步不快,甚至有些一拐一拐,看来是受了伤势的拖累。原先骑在乌骓马上还看不出来,这会儿脚踏实地,终于把他两天一夜连场大战之后的疲态完全暴露出来。 不过项羽的脚步却依然坚定,一如当初他年少时举鼎的双腿那般稳健,承载着江东子弟的厚望,承载着吴中儿郎的豪迈。可惜就如同他所说的,楚军的失败“非战之罪”,霸王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 黄志看着他的背影,实在不忍心提醒项羽,其实并非天要亡他,而是楚军缺乏能够辅助其霸业的人才。如果项羽能够早些意识到这一点,楚汉的格局仍是未知之数。然而现在再说出口,却是有些晚了,无异于在其伤口上撒盐的行为,打击项羽最后的骄傲和自信,令他那坚定的步伐变得蹒跚。 黄志不忍心。 或许真是天要亡项羽,否则为何不能让东海队的梦中人像进入南北朝主线那般长期辅佐项羽,那样的话真有些许改变历史的可能。但梦境世界的安排就是如此,黄志和张伟经历了一头一尾,见证了项羽的崛起与末路。 这是一种深刻而残酷的体验,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缘起缘灭,或者这也是梦中人的宿命。这种阴影笼罩在黄志的心头,令他寝食难安。 吕马童看清了那依然习惯于身先士卒的项羽,指着他对身边的王翳说到,“此项王也” 王翳看了看东海队身后乌江边的那条小船,立刻指示手下的汉军士兵去毁船,以便彻底断了项羽的退路。 黄志眼见汉军分出两支小队,迂回地从两翼包抄往江边,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如果失去了这条渡船,那么任由项羽有多么的武勇,面对源源不尽的汉军,人力有时穷,其命运便注定要陨落于乌江之滨。 黄志赶紧对队友们高呼,“回头,护船” 等到东海队九人杀出重围回到江边,总算是比对方快了一步,保住了依然顽固地等在江畔的乌江亭长和他的船。但是他们回头望去,却见项羽和仅存的几名亲兵已经深陷重围,淹没在密密层层的包围之中。 黄志一边不停地弯弓射箭,击退试图来毁船的小股汉军士兵,一边悲哀地看着远处楚军越来越小的集群。随着人数一个个减少,范勇终于也倒下了,这个除了项羽之外,他在楚汉时期唯一认识的人也倒下了,那个抱着一罐黄豆汤要与他分享的大个子终于也不在了。 除了死战到底的二十几名楚军士兵,乌江北岸的大地上又添了数百具尸体,那都是汉军的。项羽孤零零地站在重重包围之中,周围的汉军士兵摄于他的勇猛,竟是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然而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楚霸王已经完了,哪怕就这么耗下去,他的血也很快就会从那大大小小的数十处伤口流干。现在的西楚霸王,即便有李莎在身边,恐怕也只能勉强维持其生命,要想令他恢复战斗力,没有两三天的连续救治断不可能,更何况梦中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他。 残阳那如血的余晖流淌在江岸上,与楚汉两军士兵的鲜血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隔江望去,犹如一幅惨烈而凄美的画卷,记录下西楚霸王项羽的绝唱,记录下楚汉争雄时代的终结。 乌骓马悲嘶了一声,唤来已经摇摇欲坠的项羽的注意力。隔着千百人,项羽不舍地看了乌骓马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了黄志和张伟,对着他们露出一个不屈的笑容。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每个梦中人的耳畔不由得同时响起这段低沉的吟哦。 项羽转过头去,对着吕马童大呼,“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言罢,横剑自刎。 黄志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养儿育女真不是一般的辛苦,岚公主的一丁点儿小病小痛对于老风而言简直比书中主角的生死还要重要。黄疸、奶癣、溢奶、呛奶、哭闹,老风天天都要被这小东西折腾掉小半条命。眼看着岚公主明天就要满月了,希望她越来越健康,老风也才有心思为诸位书友码字。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更新实在是很抱歉。) [奉献] 第四夜 暴丰仓异变(一) 第四夜暴丰仓异变(一) 时间来到第四夜,梦人带着东海军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东海郡有一个半月之久,不知道领地的展状况如何,局势是否安稳。而且这些日子的连场大战,梦人们的各项技能又到了能够提升段位的时候。 所以不管是从大局方面考虑,抑或是从提升个人实力的角度,东海队势必都要回返东海镇一趟。 此时已是这一夜的第三天,暴离关的守军接受了东海军的收编条件,易帜更张为东海军离字营,暴县北部正式纳入东海郡的管辖范围,属于高度自治的特殊区域。同时,按照约定,由北部平原各乡村整合出来的东海军乾字营正式进驻横断关,接手防务工作,以防南部暴民军的反扑。 除此之外,暴坤关和暴丰仓守军也相应转变为坤字营和丰字营,一下子为东海军增加了五个营的编制。当然,艮、离、乾、坤、丰这五营完全是掌控在暴县当地人手,并不受东海军的调遣和管束,只是名义上冠以东海军的名头。 不过梦人也不会完全对北部平原放任不管,司马富强征询了黄志和张伟的意见之后,决定让陈闯的二营继续留守通往尾县的暴震关,确保东海军能够有一条返回北部平原的通道在手,防止暴县的五个独立营变节。 完成横断关的交接工作,司马富强便让东海军拔营动身,回返东海。 当初东海军在北部平原上逆时针绕了一大圈,逐一收服周边各城关,此时回返暴震关却无需这么麻烦,只需顺着官道一路往东北方向即可。在这条回返的官道上,暴丰仓正好处于道路段,因此司马富强让杜子腾和刘远志等人控制好东海军的行进度,打算途在暴丰仓休息一晚。 当众人再度来到暴丰仓城之外,时间已经到了第四天的黄昏。以往略显平静的北部平原这会儿却是异常的喧闹,数以千计的乡民在距离仓城城墙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见到此情形,即便是还在为项羽的陨落而黯然神伤的黄志都不免有些好奇,就更不用说东海队的好事之徒晓风了。 嫌坐下的战马度太慢,好奇心被挑起的晓风干脆下马动了“度”效果,如同一道离弦之箭,迅地从大队人马脱颖而出,当先向着围观的人群奔行过去。 黄志等人远远地看着晓风与暴县乡民们做了一番简单的交流,便再次动“度”往暴丰仓掠去,直到仓城的城门口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暴丰仓早已不再具备原先的要塞职能,而是回归到最初的仓城用途,负责接收从东海领地援助过来的食盐以及一些基本的军械,由丰字营负责看管。 不过这会儿的暴丰仓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氛围,司马富强动“登高远眺”,竟然无法在城头上看见任何一名守卫的丰字营士兵。 司马富强四下里扫视了一圈,终于在暴丰仓西面通往暴艮城的官道上找到了弃城而出的丰字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于暴县军人的素养深感不满。 他再次将目光转回暴丰仓的南门,只见晓风踏进城门一步之后便停了下来,足足在那里停滞了有半分钟之后,才又退后一步,探头探脑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接着晓风又在城门口进进退退好几次,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那里练习跳恰恰舞。不过司马富强看到这一幕却是若有所悟,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东海军的大部队还在向着暴丰仓的方向靠近着,这时候晓风也结束了他莫名其妙的举动,风风火火地动了“度”往回跑了过来,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天啊你们知道暴丰仓生了什么事情吗?”赶在队友们接触到乡民之前,晓风大老远就扯着嗓门大叫。 等到他来到众人跟前,再次气喘吁吁地说到,“实在是太神奇了,你们一定猜不到的” 就在队友们都对他的答案翘以待时,晓风却停下了,“你们猜。” 这下子就连老实巴交的午阳都愤慨地瞪着晓风,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不爱动脑筋的残月更是差点就想要给自己的死党来一锤子,以表达内心的不满。 “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张伟更是干脆,直接亮出爪子,恶狠狠地向晓风走去。 晓风吓得停下脚步,并做好了随时转身逃命的准备,才壮着胆子回答,“队长不是很能分析么,那就分析一下暴丰仓生了什么样的变异给我们大家看看。” 大家这才明白晓风这一次纯粹是为了打击报复司马富强,想要为以前在队长那里栽下的跟头讨回一点利息。 张伟回头望了司马富强一眼,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虽然晓风不是这位有着a段位“格斗”技能的前特种军人的对手,但铁了心要依靠“敏捷”专属技能避战的话,东海队还真是谁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晓风这一回的“挑衅”有些取巧,司马富强擅长的领域是“现实”世界的军事史,对于古往今来的重大战役是信手拈来,而东洲大陆上的事情则完全属于架空的范畴,根本无法凭借其经验做出推论。 若是司马富强避而不答,晓风就该得意了;若是胡乱猜测一个答案,恐怕又会有损其算无遗策的威名,实在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就在众人以为队长不得不向晓风服软的时候,司马富强却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猜的。” 这下子轮到晓风心虚了,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这么离奇的事情队长你也猜得出来?” 司马富强不再理会他,而是遥望着暴丰仓的南门,对一众还是一头雾水的队友们说到,“刚才我动‘登高远眺’,看见晓风在暴丰仓的城门位置晃悠了好一会儿,像个傻子似的,一会儿前进一步,一会儿后退一步。我想,这样的情形大家应该不会陌生吧?你们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晓风当即明白队长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不但如此,还被他拐弯抹角地损了一句,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他队员自然没那么快明白过来,纷纷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何时有过与晓风相似的举动。 黄志远远地望着暴丰仓的城门,瞬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 (岚公主最近很健康,老风很安心。继续更新,接下来保证一口气更新下去,不断更。) 第四夜 暴丰仓异变(二) 第四夜暴丰仓异变(二) 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有了答案,张伟立刻凑过来问个究竟。 黄志眼见大家都还在苦思冥想,也不好意思让晓风太过失望,便不直接公布答案,而是提醒到,“还记得你第一次走出东海镇吗?”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是谁又能忘记那令人难忘的第一次,结合刚才队长所说,又有黄志的暗示,张伟立刻有了答案,“居然是夜幕暴丰仓出现了夜幕?” 其他梦人闻言一阵哗然,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晓风,希望他对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提出反驳的意见,谁知却看到那小子一脸悻悻的模样,显然是被张伟说了。 张伟这才转头看着队长和黄志,“你们两个这么快便有了答案,莫非有什么猜测的依据?” 黄志也把目光转向司马富强,“我也是听了队长的话才想到的,还是听他怎么说吧。” 司马富强听闻两个人的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凝视着渐渐被暮色所笼罩的暴丰仓,若有所思。在仓城西面,已经注意到东海军大部队的丰字营有几骑人马正快地向这里赶来,估计也是为了暴丰仓出现夜幕的事情。 直到丰字营的几人渐渐地靠近,司马富强才终于开口说明自己的猜想,“就如同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形,大部分队员都有技能需要提升段位,但是却远离东海镇一千多里之遥,为了提升段位而专门跑个来回实在不容易。” “明白了。”黄志一点就透,“我们很早就得出结论,势力梦境存在的意义应该是让梦人争霸的舞台。若是梦人都被局限在狭小的一县之地,争霸又从何谈起。所以就有了‘夜幕帐篷’的出现,让大家能够率领军队脱离桎梏。” “嗯,但是单有‘夜幕帐篷’还不够,梦人还需要依赖各自所属领地的一些资源,总不能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要千里迢迢地让我们回去一趟,实在是有违梦境世界高效的进度。最明显的就是镇公所,直接关系着我们能否及时地提升技能段位,本就应该分布到东洲大地各处,方便梦人。”张伟顺着黄志的思路继续分析下去,显然他也已经摸透了梦境世界的一些行事规律。 司马富强见两人都已明白,便点点头,“没错,正如张伟所说的,我可以肯定暴丰仓出现夜幕的同时,镇公所也一定会随之出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晓风闻言眼睛一亮,他刚才只是亲眼见识了突然出现在暴丰仓的夜幕,却并未进入仓城一探究竟。这会儿队长放下话来,说仓城里一定会出现镇公所,这无疑是个大胆而有趣的猜测,不由得让他再次兴起看队长吃瘪的念头。 当下,晓风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和好胜心,掉头再次往暴丰仓急奔过去,直接进入夜幕之一探究竟。 司马富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着这小子到现在还是小孩子脾气。所幸这种事情无伤大雅,也就随着晓风去折腾,也好消耗一下他过剩的精力。 说话间,丰字营的几位校尉已经打马靠了过来,礼节性地执了下属之礼后,便开口询问暴丰仓异变的原因。虽然不是很明白生了什么,但他们听各乡各村的有识之士和睿智老者所说,夜幕的出现必然与东海军有关。而且事情也确实生在暴离关宣布易帜的那一天,北部平原完全纳入东海郡管辖的同日。 司马富强听完他们叙述,又问了几个他所关注的问题,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实在有些遗憾。 他所关心的是夜幕出现的瞬间,暴丰仓是否有出现异象,打算由此挖掘梦境世界的更多秘密。然而梦境世界对自身的保护着实相当严谨,就算偶尔有些漏洞,也不可能被这些毫无经验的暴县原住民挖掘出来。 据这几位丰字营校尉所说,就在暴离关易帜的当晚,暴丰仓一如往常一般平静,什么事也没有生。然而怪事却生在了第二天白天,巡夜的更夫打过六更之后,天依然不见亮,点点繁星依然笼罩在暴丰仓的夜空之,宁静得让人心慌。 更夫和值守城墙的哨兵同时现了此异常现象,赶忙禀报丰字营的几位校尉。众人在城讨论无果,时间甚至已经到了七更,按照现代计时方式也就是早上七点。就算是大冬天的这个时候,天也应该透亮了,而暴丰仓的天空依然是静谧的暗夜。 最终几名校尉决定派人出城去打探情况,谁知派出的斥候刚出城门便愣在了原地。就如同第一次走出东海镇的梦人一般,这几个斥候在城门线上进进退退了几次,便大惊失色地跑回城内,向校尉们汇报了他们的现。 这下子大家才知道,月亮还在照常落下,太阳依然每日升起,唯独暴丰仓被完全笼罩在了一片暗夜之。驻守仓城的丰字营顿时人心惶惶,怀疑是否暴丰仓受了什么奇怪的诅咒,方才不见天日。 为了安抚手下的士兵,几名校尉商量之后决定弃城而出,把丰字营带到让人心安的阳光下面。然后他们又派出斥候通知附近各乡村的老人们,寻求问题的症结所在,这才有了事关东海军的结论。 黄志听到队长的问题,自然知道他想了解什么,也是万分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夜幕是如何出现的依然是个谜,梦境世界利用夜晚在暴丰仓布置下了一片新的夜幕,就是不想我们知道其的秘密。但我们也并非全然一无所获,至少可以肯定一点。” “什么?”意识到黄志想要说的是连自己都未曾考虑到的问题,司马富强立刻来了兴致。 黄志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身后的队友,对着队长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司马富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再追问,而是等着黄志找个机会用藏头暗语向自己说明。 此时梦人已经先一步到达了暴丰仓的城门口,纷纷下马徒步行走,以免马匹在进入夜幕的瞬间受到惊吓。 跟在他们身后的几名丰字营校尉眼见梦人如此老到的举止,立时明白这突然出现的夜幕确实和这些人息息相关,对于东海军更是敬畏有加。在司马富强的吩咐下,他们先行返回临时营地安抚手下,等待梦人的下一步指令。 (老风在努力,争取再一更。) 第四夜 暴丰仓异变(三) 第四夜暴丰仓异变(三) 信步走入与东海镇如出一辙的夜幕之,城内一片漆黑,两天前丰字营点燃的气死风灯早已燃尽了灯油。凭着对暴丰仓的印象,一行人径直往仓城央走去,按理镇公所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上。 暴丰仓城的规模并不比东海镇大,步行几分钟之后,众人的正前方便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仓城央原本有一座小校场,此时校场一端的旗杆上悬挂着一朵依然明亮的昏黄灯光,让梦人想起东海镇的小广场。 朝着城内唯一的亮光继续行进,司马富强信心更足。 他们是从南门进来,小校场的正北面是仓城的指挥所,此时没有灯光。而校场的西侧在他印象应该是一座作为贵重物资库房之用的两层小楼,此时隐隐也有灯火摇曳。参考东海镇的布局方位,那里现在应该就是暴丰仓的镇公所所在了。 果不其然,大家刚走到校场边上,便见到那座小楼灯火敞亮,大门口影影绰绰的还有人在来回走动。 无需多说,司马富强带头向那里走去。 这时候他们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在门口来回晃悠的家伙,正是晓风。只见他脸上又是兴奋又是郁闷,表情充满了矛盾。 司马富强从他身边走过,轻轻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毕竟老是打击这小子也没什么意思。 屋内走出一名壮年男子,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欢迎东海队进驻暴县北部我叫暴哥,以后常驻暴丰仓为诸位服务,具体业务同你们在东海镇镇公所的一样。” 司马富强点点头,暴哥的答案并不出乎意料,紧接着随口问到,“除了镇公所,这里还有什么建筑?” 暴哥自然对此了若指掌,“目前只有镇公所。不过只要你们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暴丰仓也能够按照东海镇的格局进行规划。” 司马富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点他也想到了。梦境世界将暴丰仓的库房改造成镇公所也是趁着丰字营弃城而出的时机进行的,显然他们也不可能无生有地让仓城多出那些原本不存在的设施和人员。 这时候黄志适时地凑了过来,把自己刚才未曾说明的现用藏头暗语简单地与队长分享了一下。 无论势力梦境究竟是真实存在抑或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梦人只能经由夜幕出入。而同样的,作为梦境世界的代表,镇公所的办公人员,包括东儿和暴哥这些人,也只能通过夜幕进出这个世界。 换句话说,夜幕就是这个世界与外界的通道,夜幕之内是梦境世界的地盘,而夜幕之外则是属于这个世界原住民的。梦境世界通过给梦人施压或者布任务来影响这个世界,而不会使用暴力或者强制的手段去直接控制。 这应该是一条势力梦境运作的规则,至于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是不愿意还是不能打破这条规则,还有待考究。但目前可以这么认为,梦人在这个世界还是有一些基本权益的,只要把握得好,应该可以无惧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对他们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解决了心的遗憾,接下来对于梦人来说更重要的便是技能的提升。此时因为离开东海镇有一段时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十余场战斗,基本上人均都有一项技能已经达到或者即将达到提升段位的标准,算起来要支付六七万分的费用。 不过按照东洲大陆的时间流,距离梦人离开东海镇已经有近两个月时间,单单来自东海郡四万人口两个月的人头税已经足够这笔开销,还略有盈余。就算再支持一个a段位技能提升,也完全足够。 只是除了张伟的自带技能“格斗”基础比较高,一开始就算b段位,其他人的各种技能都还在冲击b段位而已,还真是有钱没处花。 这一批要提升段位的包括司马富强的“盾守”、残月的专属技能“蛮力”,还有黄莺的“顽强”和“枪术”。其“枪术”升c段位,而其他三项都是升b段位。另外晓风、午阳和黄志三个人加起来还有五项技能要再经历一场战斗才有机会提升。 “盾守”和“枪术”是一般的战斗技能,提升段位之后只不过是加强了威力,梦人们并未付出更多的关注,倒是两项晋升b段位的专属技能让人充满了期待。 残月的“蛮力”在达到b段位之后愈变态起来,e效果“强力”此时已经达到了5oo%的力量提升,而d效果“破防”则无视了d段位及以下的任何防御技能。 c效果“重创”在b-状态下的触几率也提升到了4%,但是根据残月以往的出手情况来看,对付一般的虾兵蟹将基本上就是出手必杀。因此这个技能效果多少有些鸡肋,只有在对付b段位以上的高手时,有一定的几率能够利用此效果出奇制胜。 当然,大家真正关注的是新出现的b效果----“蓄力”,经过五秒钟的力量积蓄,可以瞬间爆出两倍的力量。此技能效果的出现无疑是让残月化身成为一部人形攻城锤,结合e效果“强力”,残月能够在瞬间爆出常人十倍的力量,更不用说他本人的力气原本就比一般人大一些。 为了验证“蓄力”和“强力”两个效果能否叠加,梦人们特地让残月在暴丰仓内选了一座比较老旧的营房作为试验品。 当他一锤子下去之后,这座还算是比较牢靠的房子出一声轰然巨响,被锤子砸的部位砖块呈放射状地飞溅出去,穿过屋内狠狠地砸在另一面的墙壁上,出“嘭嘭”的响声。然后墙面开始出现蛛状的龟裂,更多的砖块从砸出的大洞周围掉落,墙壁也开始向外倾斜,眼看着就要倒塌下来。 也不知道残月是否被自己的这一锤子给震撼了,竟愣愣地在原地不动,也不知道躲闪那些正在向他掉落的青砖。还是张伟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把他扯了一把,才没让这位猛男被自己砸到的墙壁所活埋。 这时候营房轰然倒塌,化作一片废墟,再看残月掉落在地上的锤子,全金属打造的锤柄居然已经弯成了九十度角,就连锤头都崩掉了一块,显然已经是报废了。 随后众人才知道残月刚才之所以一动不动的原因是因为进入了全身脱力的状态。这也难怪,人终究不是机器,在瞬间爆出十倍力量之后,出现脱力状态实属正常。 “蓄力”效果虽然会有脱力的副作用,但是因为可以和“强力”配合使用,绝对是东海队今后攻坚时候的一大利器。相信东洲大陆现如今各城关的城门恐怕没有一座能够经得起他这么一锤子的。 第四夜 暴丰仓异变(四) 第四夜暴丰仓异变(四) 见识了b段位“蛮力”带来的惊喜,大家更加期待黄莺的“顽强”。 这女人最近真的很拼,作战时总是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司马富强手中的塔盾那般使用,以此磨炼专属技能。当然她也没少受伤,但是效果却相当显著,终于赶在晓风和午阳之前,把专属技能提升到了b段位,让两个男人为之汗颜。 e效果“坚韧”和“强力”一样,b-状态获得5oo%的提升。d效果“吸收”可以吸收一半的e段位技能伤害,d段位技能伤害也能吸收掉25%,就连c段位的伤害都能减免掉1o%。再结合更加强大的“再生”能力,这会儿的黄莺可以算是个铁皮人也不为过,至少防御力已经出司马富强的b段位“盾守”一大截,可怖之极。 更加让人惊叹的是新出现的b效果“无视”,直接使得无段位的一切攻击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也就是说,若是把她投入到混乱的战场上去,只要不是面对拥有战斗技能的武将或者精锐兵种,一般士兵完全无法对她构成任何威胁。 为了验证“无视”的效果,黄志甚至拿了把长剑在黄莺身上捅了几下,最终只留下几个淡淡的白印,连女孩那看起来依然吹弹可破的肌肤都未曾划破。 司马富强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腰间的武器袋,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盾守”技能是否还有用武之地。因为完全走的是防御路线,他最高段位的攻击技能也不过是d段位的“剑术”,还不如黄莺刚刚晋升c段位的“枪术”。若是连防御能力也不如对方,他又有何颜面骄傲地守护在队友们的身前? 身为一个大男子主义者,他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一时间竟有些颓然。 张伟这时候出现在他背后,拍了怕队长的肩膀,“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了,黄莺的‘顽强’只能保护她自身的安全,队长你的‘盾守’却是全队所有人的保障。至少对我们来说,你比她更加重要” 司马富强这才醒悟过来,东海队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定位,拿自己的战斗技能去与黄莺的专属技能做比较,刚才他实在是有些不智。感激地看了张伟一眼,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在见证了两个b段位专属技能诞生之后,晓风和午阳作为队伍里的后进者不免有些着急了。虽然他们只需要再经历一场战斗便能达到b段位的门槛,但若是要等到周六夜才能实现此目标,实在是情何以堪。 两人当即表达了请战的意愿,说是无论如何也要在暴县北部平原周边再打上一仗才肯回东海。 为此,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不得不进行了一番探讨,以评估是否要为这两人的技能提升而专门去打一仗。 一向从长远的战略角度去考虑问题的司马富强自然是反对二人的要求,对他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仍是返回东海去休整一番,同时也关注一下领地的建设状况,这些都是梦中人立足于东洲大陆势力梦境的根基。 黄志却有些犹豫不决,这一夜已经过去了四天之久,剩下的十天时间肯定不够梦中人带兵返回东海。 晓风和午阳都是当初东海七队的老队员了,这会儿却落在了“新人”们之后,怎么能不着急。除了编外队员小七距离b段位尚且遥遥无期,黄志、张伟、李莎三人都已经先一步达到了b段位。他们两人已经确确实实成为垫底的两个,设身处地地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看,处境确实有些尴尬。 不过司马富强的战略眼光一向不错,若是他认为赶紧回东海符合东海队的大局利益,黄志也没有理由和队长唱反调。 在难以作出抉择的情况下,黄志把目光转向了张伟,希望听听自己兄弟的意见。 相比之下,张伟要果决得多,“队长不是喜欢从战略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么,在我看来,目前东海并没有什么紧要的大事需要我们亲自去解决。反之,从战略的角度来看,技能这东西自然是越早提升越好,如果能够赶在今夜完成的,完全没必要等到周六夜。” 黄志听得颇为意动。 张伟还在继续,“说得更直白些,若是他们两个能够在今晚达到b段位,会使我们在第五夜的战争梦境中更加强大。” 这句话终于让黄志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我们便抓紧时间打一仗吧” 司马富强虽然隐隐认为这事有些不妥,但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把握,出于对其他两人的尊重,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便让人唤来刘远志和杜子腾等东海军将领。 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并不知道在东海南面的牢县,南海军正在悄悄地逼近着他们的领地,如同一头觅食的猎豹,正垂涎着后防空虚的东海。若是他们于此时快马加鞭地率军赶回,或许还能赶在南海军肆虐乡里之前阻止对方。一旦拖到周六夜才往回赶,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盏茶时间过去,刘远志等人风尘仆仆地进入夜幕之中,把镇公所作为临时的指挥所,开始了一次紧急军议。 “我们需要打一仗,并且能在十天之内返回暴丰仓,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建议?”司马富强尽管内心还是保持着反对的意见,但还是认认真真地投入到准备工作当中去。 刘远志闻言摊开暴县地图,指着横断关以南的大片丘陵说到,“横断关南面一百里是暴县的县治天暴城,中间是大片的崇山峻岭,容易遭遇埋伏。就算能够顺利抵达天暴城下,但是此城墙高壁坚,不易攻克。更要命的是前往天暴城山路难行,往返一趟的时间绝对不止十天,根本无法在规定的时限内回来。” 黄志却摇摇头,“我们只说要打一仗,并不要求针对暴民军。其他方向也可以的。” 刘远志闻言错愕了一下,但是既然长官放话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便指着地图上的其他方向说到,“北部平原以北,出暴坤关往北即箕县,那里也是一片穷山恶水,五日的路途之内绝对找不到任何关卡或者要塞。就连离州府也放弃了这一地区的防务,正是欺负暴民军无力翻山越岭地北上箕县。” 司马富强点点头,南北两个方向都被排除在外。 刘远志又指了指地图上左上和右上两个角落,“往东北出暴震关就回到了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民众安居乐业,山贼叛军早已不存,更是找不到交手的对象。而往西北过暴艮城,那便是中州地界,往那里出兵,与寻死无异。”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北部平原上的最后一条出路----暴离关。暴离关外,兑州府军正驻扎在慧县的边境上与原先的暴民军、如今的离字营两相对峙,也是唯一能够在五日之内完成一场战事的所在。 “找兑州府军出手吗?那可是反叛……”虽说出身于尾县叛军,但刘远志依然对此有些难以接受。 “那也未必。”一直安静地在一旁聆听的杜子腾突然开口,“暴离关易帜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相信兑州府军并不知情。我们可以假借暴民军的名义,并不会给东海军留下叛逆的罪名。” 他的建议得到了黄志的赞同,“没错,若是现在出兵,以全骑兵快突进,绝对可以嫁祸给暴民军。等到收拾完暴离关外的兑州府军,我们再让东海军假装攻占暴离关,就可以完全撇清反叛的嫌疑。” “既然如此,那就攻打慧县吧”司马富强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当即接受了这个建议。 第四夜 兵出暴离关(一) 第四夜兵出暴离关(一) 此去暴离关,东海队只打算出动杜子腾麾下的骑兵营,至于行动迟缓的两营步兵则留守暴丰仓,等待他们回返。 李二虎手下的“陷阵营”虽然没机会出战,但是他自己绝对不愿意错过这场战事,便带着麾下一部分懂骑术的亲兵随行。 司马富强想到攻打兑州府军时用得到这些人,也就由着李二虎的意思去了。 至于刘远志,无论如何也不能一起来了,便被梦中人留下来暂时领导两营步兵。同时他有一定的政务经验,因此顺带着对夜幕下的暴丰仓进行一番基础建设,比如召集各乡村的宗老们组建一个长老会,以便更好地管理和建设北部平原。比如邀请铁匠、木匠、皮匠等匠人入驻,好在城内设立各种职能设施,方便梦中人就地进行物资补给。 总之有跟多事要做,这十天时间刘远志有得忙的。 至于丰字营的士兵,他们不愿意进驻夜幕之下的暴丰仓,梦中人也不勉强,便让他们在仓城外自行重建一座军营驻扎。 因为是全骑兵阵容,梦中人第五天一早出,抵达暴离关时也不过是第六天凌晨。安排士兵们在关内扎营休息,梦中人亲自入关与离字营的将校们接洽。 离字营的兵权掌控在一位王姓将军手里,据说他是原暴民军中的一员名将,以善守著称,所以常年镇守此关,力拒关外虎视眈眈的兑州府军。 王将军对于东海军脑们的突然来访本来是相当排斥的,毕竟当初说好了北部平原要保持高度的自治。若非要求入关的只有九名梦中人,而东海军的人马都避嫌地在远处驻扎下来,他甚至考虑拒绝开门。 不过当听到东海军是前来对付关外的兑州府军时,王将军立刻眉开眼笑,把众人领到东墙上介绍情况。 关外的兑州府军有五千之数,足足是东海军骑兵营的十倍之多。已经驻扎于此过一年时间,期间数次攻打暴离关未果,双方已经陷入漫长的僵持阶段。 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官军的临时营寨也渐渐地修筑得坚固,朝着暴离关的一面已经由简易的木栅改为石块堆砌,俨然有了一座要塞的初步框架。要依靠骑兵正面冲击兑州府军的营寨已经没有一丝可能。 但是由于官军势大,暴民军一直居于守势,从来未曾反攻出去过,因此兑州府军的基层将士们多少有些懈怠。他们的营寨与暴离关距离太近,只有一里远,几乎是鸡犬相闻。虽然关墙上的床弩还射不到对方营寨,但是东海军的骑兵却可以轻松地穿过这一小段距离向对方展开打击。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用骑兵去攻打这座已经趋于要塞化的营寨,三个臭皮匠很是苦恼。所幸他们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找机会。 在马不停蹄地奔行了两百余里之后,梦中人此时已经相当疲累,便在王将军的安排下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在入夜之后前去侦察一番,再做商议。 黄志在一觉醒来之后已经是第六天的黄昏,不管是暴离关还是兑州府军的营寨都飘起了袅袅的炊烟,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的祥和,这也让他低落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有些呛人烟气的空气,黄志终于正视了自己的问题,人生不外乎一次次的分分合合与生离死别,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要面对这些。更不用说黄志最近经历的两次死别都是历史上早已死去千年以上的人物,实在没理由为他们而消沉下去,甚至一蹶不振。 “别了张郃,别了项羽,我们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虽然能够有幸并肩奋战,但天下午不散的宴席,我会连你们的那份执着一起奋斗下去的” 司马富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背后,看着黄志挺直的脊梁,放心地露出微笑,这才走上前去,拍了怕他的肩膀,“走了,吃饭去,等下还有活干。” 司马富强所说的“活”自然是夜探敌营,以梦中人的能力,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莫入暴离关外的黑暗之中,悄悄地向兑州府军的营寨潜伏过去。 就连在城楼上关注他们行动的王将军见到这一幕都不免有些吃惊,他在心里偷偷做了一番评估,看看这些神奇的梦中人若是以自己为敌手的话,暴离关还能不能如铁桶般继续固守下去。 结合当初暴民军在暴震关的惨败,王将军得出一个让他心寒的结论,自己引以为傲的防守能力在梦中人跟前竟是如此的脆弱。东海军绝对能够拿下暴离关,而他所能做的仅仅是给对方造成尽可能多的伤亡,相比于失败,这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或许和平易帜真是最好的选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所掌握的筹码其实并没有原先所想象的那么多,对方能够放权给自己,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他绝对不应该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暴民军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他就是离字营的长官,东海军旗下的一员。有了这样的认知,王将军内心对于东海军仅存的少许敌意终于完全消散。 渐渐靠近兑州府军营寨的梦中人并不知道他们身后暴离关东城楼上王将军内心所想,他们正在为眼前的现而振奋不已。 眼前的这座营寨并不像在暴离关的墙头所见的那般坚固,要塞化的正面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除了西侧完全为石砌,其他南北两面也才完善了一半,至于背离暴离关的东面,依然是脆弱的木栅结构。 估计带领这支军队的将军也如同黎威那般贪墨了不少公帑,把建设营寨的款项克扣了一半,弄出这么一座不三不四的东西来。 残月看着那些不堪一击的木栅,不屑地评论到,“就算不动‘蓄力’,就以我现在五倍于常人的‘强力’,也能轻松地拆了那堵破墙。到时候拆迁工作就交给我吧” 司马富强也是露出满意的笑容,“兑州府军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搞。或许是暴民军当初守得太过于窝囊,这些官军实在是太大意了,连基本的哨位都没有安排充足,明晚我们大可以搞一次夜袭” “关键是怎么让我们的骑兵营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营寨背后来,这个比较难。”张伟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没问题的,这一带的地形都被我摸透了。”司马富强胸有成竹地打了保票,“走吧,我们回去。” 第四夜 兵出暴离关(二) 第四夜兵出暴离关(二) 回到暴离关,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把关外的地形沙盘建立起来,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王将军看着司马富强手底下渐渐成形的沙盘,心中更是万分吃惊。他据守此地已经一年有余,对于附近的地形可谓了若指掌。这些外来人能在短短的几个钟头之内把大致的地形摸清已属不易,更让人惊叹的是那座栩栩如生的沙盘竟是分毫不差地把关外的地形浓缩在了方寸之间。单是这一手沙盘技艺已是令人叹服,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再探究下去,只会令他信心尽失而已。 梦中人完全没理会一旁的王将军在想些什么,而是立刻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沙盘推演当中去。 暴离关外是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谷地,最宽处达到五里,窄的地方也有两里以上。按照兵法所说,通常军队驻扎下寨应该选取谷地的狭窄处,扼守通道;或者背山而立,防止腹背受敌。 但是兑州府的官军确实太过于瞧不起暴离关的守军,随便在关外就近选了一片空地就下寨了。结果此处的宽度足有四里之多,寨前距离暴离关东墙一里,寨子的纵深两百米,寨子后面尚有近三里的空旷地带。 东海军骑兵营只要能够顺利地绕到其后方,便要一大片宽广的空间供他们驰骋加,最终形成对寨子的冲击。 看到这种情形,夜袭计划已经跃然纸面。只要骑兵营能够在不引起对方注意力的情形下悄悄出关,从侧面迂回到营寨东面,便可成功施以夜袭。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非常难,兑州府军从来不认为暴民军会主动出击,而事实上在一年多的对峙当中,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没有生过,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防范夜袭的手段和意识。 只是暴离关与敌寨之间这段一里的距离不长不短,要想在不引起兑州府军注意的情况下让五百骑兵出关,多少还是要动点脑筋。 大白天自然不用说了,暴离关的关门一打开,东面的兑州府军一定会注意到。而夜里开门或许会隐蔽一点,但是就如同尾东关与东尾关一样,每到夜间,暴离关都会在各处点亮巨大的火把照明,以防官军夜袭。在灯火下打开关门只会更加醒目,就算对方值夜的军士想要偷懒,也很难对此视而不见。若是故意不点燃火把,又会因为这种打破常规的举动让对方有所警觉。 总之如何让骑兵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关是有些难度,不过这却难不倒三个臭皮匠,他们很快便有了对策。 行动的时间定在了第七天的夜里,而骑兵营则在黄昏时分就开始出关。 当离字营的士兵们见到东海军打算以区区五百骑去偷袭兑州府军的五千大军,不免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纷纷从各自的岗位上探出头来看热闹。倒是王将军满怀敬意地看着这支素质明显高出自己手下好几个档次的军队静静地通过自己坐镇的关卡,心中早已默默认定了夜袭的胜利。 此时又到了生火造饭的时刻,夕阳已经几乎落入暴离关后面北部平原的地平线下。暴离关高大的身姿在东面拉出了一面巨大的阴影,足有半里地的范围。从官军的营寨往西望去,暴离关整体陷入一片幽暗之中,让人看不清面目。 此时离上灯的还有一段时间,兑州府军值哨的士兵们一如既往地赶到了腹中饥饿,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饭香,对于一里之外在阴影之中模模糊糊的暴离关视若无睹。他们现在就等着晚班的人员过来交接,好早点去吃晚饭比较实在。 暴离关的东门悄悄地在这一大片阴影中打开了,五百骑兵在杜子腾和李二虎的引领下牵着包着蹄子、勒着嚼子,静静地贴着关墙往远离官军营寨的南面走去,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等到骑兵营渐渐远去,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离字营的士兵们才和往常一样把城头的火把全部点燃,让暴离关脱离日暮时分那短暂的朦胧,再一次堂堂正正地向对面的兑州府军展现其真颜。 刚上岗的官军士兵们无聊地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关门,心想着这又是无趣的一晚。 东洲大陆的黑夜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骑兵营此时也贴着山阴走到了暴离关西南两里开外,行进路线开始往正南方向折去。虽然昨夜梦中人已经探明这一带并没有官军的哨位,但是出于谨慎的原则,李二虎带着手下少数“陷阵营”的精锐先行一步,为骑兵营开路。 又过了一个钟头,骑兵营兜了一个大圈之后,终于来到了兑州府军营寨背后,在最佳的攻击距离上就位,就等着另一边梦中人与之相呼应的行动。 此时东海队还在暴离关的墙头监控着官军的动态,眼见着对方的营寨里没有任何异常,这就说明了骑兵营的行动相当顺利。接下来就只要等待合适的时机,便可以动手收获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三个臭皮匠并没有忘记,消灭暴离关外的兑州府军不是他们的本意,今晚的重头戏是让晓风和午阳把距离晋级只有一步之遥的技能熟练度练上去。所以待会儿的作战计划是让骑兵营从背后奇袭,打乱官军阵脚,然后梦中人在营寨正门堵门强攻,收割经验。 只要骑兵营挥得好,梦中人所要面对的压力就会减至最低,就可以放心地让晓风和午阳两个人唱主角。 亥时初,这个时间对于没有任何娱乐的军营来说,已经是夜阑人静的时候。一阵轰然的马蹄声却从营寨东面传来,将大部分人从睡梦中惊醒。 警惕性比较高的人已经开始穿衣着甲,拿起武器就往外冲;而有些老油条则干脆认为从背后传来的马蹄声只可能是自己人的,因而继续呼呼大睡;但更多人的反应则是慌乱或者茫然,他们在等待上司的指令。 营寨东门外不知何时摸来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领头一个手持两柄板斧,二话不说对着寨门就砍了起来。其他人则弓弩齐射,把寨门本就为数不多的几名值守哨兵射杀。这些人正是李二虎和他的几位“陷阵营”精锐。 李二虎接手了残月的“拆迁工作”,要知道当初在望慧城中两个人还算是势均力敌。虽然现在这员悍将已经被拥有更高技能段位的残月给甩开了,但是对付简易的木栅还是不成问题的。 三下五除二,李二虎几斧子下去,营寨东门洞开。他却还不罢休,开始往边上拆,让这个入口更加宽敞一些,方面马上就要赶到的骑兵营进入。 这些木质栅栏本来就不结实,勉强能够防御骑兵突袭,但若是放任步卒攻击的话,还真是没有多大防御力。在已经完成本职任务的手下帮助下,李二虎终于在杜子腾率领的骑兵队抵达之前,把营寨东面拆出了一段宽达三十米左右的入口,给骑兵营创造了不错的进攻路线。 杜子腾冲着自己的老部下点点头,马不停蹄地带着手下骑兵从这个缺口一涌而入,开始大开杀戒。堕后的几名骑兵身后还牵着十来匹马,顺手留在了营寨外面,这些是李二虎他们几个人用的。 第四夜 兵出暴离关(三) 第四夜兵出暴离关(三) 听得营寨中杀声震天,终于轮到梦中人动手,他们早先已经摸到正门附近,此时从黑暗中杀将出来,直奔那扇看起来比后门坚固得多的寨门。 “残月,看你的咯”晓风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残月却是不急,黄志这边的“点名”工作还未完毕,他若是上前,只能是成为守门士兵的攻击目标。在晓风迫切的催促中,以黄志领衔的远程攻击群终于完成了任务,残月这才好整以暇地走到寨门口。 他先往两手的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只见他的胸腔明显膨大了有三分之一的尺寸。大吼一声,他抡起好不容易在北部平原找铁匠修理好的大锤,猛然挥出。 带着浑厚的破风声,锤头直接洞穿了那扇足有两寸厚的木门,在半人多高的位置开了一个巨大的破洞。 残月再次进入脱力状态,虚弱地对身后的队友们笑到,“不好意思,砸木门的技巧还没掌握好。” 按照他的设想,这一锤子下去,应该能够把整扇门砸成破片才对。没想到木头和砖石的内部张紧力并不相同,未能取得当初在暴丰仓砸营房的那种效果。 此时营寨内一片乱象,兑州府军被东海军骑兵营杀得鸡飞狗跳,根本没人注意到正门处有人把他们的大门砸出了一个比人头还大的破洞。 十秒钟很快便过去,残月也从脱力状态中恢复过来,看了一眼新换的锤柄,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弯曲。若是大锤再坏一次,那可就没得修理了,在回到东海镇之前,很难再找到趁手的兵器。看来砸木门的手感虽然不同,但是对兵器的损耗也会小一些。 万事开头难,既然大门已经破开了一个小洞,接下来的工作就会容易得多。无需动“蓄力”效果,单纯依靠“强力”,残月一锤一锤地把那个洞口扩大。 差不多开到能够容纳一人穿过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晓风囔囔起来,“先让我们进去,你再慢慢砸”说完不等残月回应,一把推开自己的死党,率先钻进了门洞。 午阳满怀歉意地对残月点点头,也赶紧跟了进去。 残月见此情形,干脆暂时停下来不砸,示意队友们赶紧全部进去。等到所有人都消失在门洞内,他才继续自己的苦力活,将正扇大门慢慢砸碎。 对于梦中人而言,只要像刚才那么大的一个口子就足够他们出入了,之所以需要残月将整扇门砸毁,完全是为了给骑兵营打通这条贯穿东西的通道,方便他们随时撤离战场。 接下来就是毫无花巧的屠戮,梦中人和骑兵营从两端压缩着兑州府官军的生存空间。即便有十倍于东海军的兵力,但是被挤压在狭小的营寨里,并且没有任何准备措施,也无异于一座塞满了肥美绵羊的羊圈,等待着群狼的大肆朵颐。 晓风和午阳顶在了东海队的锋头上,司马富强和张伟则从旁保护和协助他们,让这两人能够快地积攒技能熟练度。 相信这一战过后,风声鹤唳的兑州府军不会再给东海军这样舒服的夜袭机会,黄志甚至怀疑对方会干脆回撤百里,收缩到慧县的腹地中去,避“暴民军”正盛的风头。 屠杀只进行了大半个钟头,官军的士气已经彻底崩溃,他们甚至搞不清来袭的“暴民军”有多少,只觉得到处都是凶神恶煞似的敌人,这座营寨必然已经失陷了。 不知道是由谁开始的,兑州府军的幸存人员现南北两侧几乎没有敌人的踪影,便自地往这两个方向溃散。 虽说逢林莫入、穷寇莫追,但是对于这些战斗力低下的官军,梦中人和东海军还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为了保险起见,避免晓风和午阳的技能熟练度还未攒够,两边合在一起之后,共同选择了北上的路线去追击。因为慧县北面便是尾县南部,是东海军的地盘,走这个方向至少不用担心有兑州府的援军出现。 据长年坐镇望慧城的杜子腾所言,慧县北部的兑州府军主要集中在了望慧城以南的几处据点里,离暴县与慧县的边境有相当的距离,他们可以放心地追杀这路败军。 追杀持续到了天明时分才结束,晓风和午阳的技能熟练度肯定是攒够了。 事实上到了后半夜,晓风就强烈要求收兵回营,好早点回暴丰仓夜幕去提升技能段位。但是其他队友们却不干了,虽然他们距离提升段位尚有很长的一段路,但是这种帮打落水狗的大好时机岂容错过。之所以会在天明时分收兵,完全是因为大家都累了的缘故。 回到暴离关,由于时间刚刚进入第八天,距离梦中人离开势力梦境尚有相当一段时间,要想赶回东海肯定来不及,所以应王将军邀请,梦中人便在暴离关盘桓了两日。 王将军一方面是想要与东海军的脑们搞好关系,另一方面则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向对方请教一些兵法上的问题和领兵之道。毕竟暴民军的将领们都是出身于民团的门外汉,王将军虽然以善守闻名,但是和梦中人一比较,还是显得稚嫩和粗糙了点。 司马富强和黄志自然乐得与王将军搞好关系,虽然东海军与北部平原的约定是高度自治,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在这里展亲东海的势力。现在有了这样的大好机会,那便从王将军和他的离字营下手。 收买人心这种事自然是黄志的专长和职责,郎有情妾有意,王将军既然送上门来了,自然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很快便被收服。虽然王将军对于梦中人和东海军的忠诚度还赶不上李二虎和杜子腾等人,但是已经开始以东海军离字营这个番号而自豪了。 是啊,暴民军那么多年被兑州府军压着打,东海军骑兵营以区区五百人就将敌五千大军击溃,杀敌过两千,收获武器辎重无数,足够暴离关长期使用。再傻的人也知道东海军这个名头远比暴民军响亮得多,身为东海军要更值得骄傲一些。 王将军的心思从暴离关上飘扬的旗帜就能看得出来,原先中军大旗是“离”字,而东海军的“東”字旗则在不起眼的一边耷拉着。现在却是反了过来,王将军让人把“東”字旗挂在了正中最高的位置,而“离”字旗则谦逊地在旁边矮了一截,充分说明了他的心态变化。 到了梦中人带着骑兵营离开暴离关的时候,黄志已经可以肯定,只要不是让王将军对北部平原的同胞下手,离字营可以接受梦中人的任何差遣,为他们赴汤蹈火。 第四夜 兵出暴离关(四) 第四夜兵出暴离关(四) 见到这种情形,司马富强不禁有些意动,向黄志和张伟征询意见,“我们是否要在北部平原多待一段时间,看看能否把其余四营都收服了,北部平原就真正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对于这一点,黄志更有权威,当即表了自己的看法,“‘乾’字营还好办些,毕竟是新组建的,受了我们的恩惠,基本上已经认同了与东海军的附庸关系。要想进一步加强对他们的掌控力度,只有依靠时间慢慢培养。” 这点司马富强也很清楚,数日前离开横断关时,该做的和能做的努力黄志都已经尽力了,想要再进一步,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够达成的目标。 黄志见队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继续往下分析,“‘丰’字营和‘坤’字营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虽然我们最终选择以德服人,但并不代表他们心里对我们完全没有恨意。仇恨和伤痛这种东西,更是需要时间来冲淡。现在贸然采取进一步的动作,只会招致负面的效果,让北部平原的百姓觉得我们言而无信。” 司马富强点点头,这个道理他也同样明白,若是让暴县民众认为东海军意图干涉他们的自治权,恐怕会引强烈的反弹,让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平化为泡影,把东海军拖入战争的泥潭。 “至于‘震’字营……”黄志没有往下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队长。 司马富强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是我太着急了。‘震’字营虽然和‘离’字营一样是和平易帜的,但是我们却不能拿皇庭的军队来立威。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先回暴丰仓,让晓风和午阳把技能段位提升起来,接着就返回东海吧。” 梦中人离开暴离关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第十一天上午。由于时间尚且充裕,返回暴丰仓那两百多里的路程他们用了两天时间,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第十二天的黄昏。 晓风和午阳迫不及待地就冲进了夜幕之中,直奔镇公所去提升技能段位。等到其他队友赶到时,两人已经眉飞色舞地在那里讨论彼此的技能变化。 晓风的“剑术”提升到了c,而午阳的“刀法”则更进一步到b段位,而重中之重自然是他们的专属技能。 “敏捷”的“度”效果与“蛮力”的“强力”提升幅度相同,都是5oo%;d效果“弱点攻击”和c效果“致命”的触几率进一步提高;而最让人期待的新效果叫做“疯狂”,与残月的“蓄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疯狂”的效果是令晓风在一秒钟的时间里拥有原先一点五倍的力量,虽然比起残月的力气还是差了很多,但是对于以度见长的梦中人来说,这个技能效果就有如锦上添花,在关键时刻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与“蓄力”一样,“疯狂”也会导致脱力,时间同样是十秒钟。在这段时间里,晓风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固定靶,但这依然无损b段位技能效果的强大威力。 午阳“脚踏实地”依然贯彻着提高自身属性的路线,e效果“坚定”则提升11o%的攻击力,算是稳步提升;d效果“毅力”提升35o%的体力,让他彻底成为拖不跨的老黄牛;c效果“反抗”让他的反击几率进一步提升到25%,平均被人攻击四次便能出现一次反击效果。 b效果“勤勉”则有些出人意料,居然是令技能熟练度的提升加快一倍。也就是说,今后午阳只要花费一半的时间便能晋升a段位,恐怕会成为第一个达成s段位专属技能的梦中人,不由得让所有队友大呼变态。 当然,这个变态的“勤勉”效果是属于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的,虽然能够让他比别人先一步提升段位,但于短期之内却是让午阳成为技能提升b段位之后实力提升最少的一个。他依然摆脱不了那勤勤勉勉的老黄牛本色。 所有这些事情办完,距离梦中人离开东洲大陆的时间仅剩下两天,司马富强决定把东海军带到暴震关再离开,然后在周六夜返回东海。 当东海军在远离大本营千里之外的北部平原上慢慢地行军时,南海军也终于从牢县北部慢慢地靠近了东牢关。 第十三日夜,南海军前哨顺利抵达东牢关关前,觉守关兵力薄弱,甚至连流动哨都不曾派出。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立时就有斥候回报率领大军随后行进的贾军师。 这是东海军至上而下的一个重大失误,竟然被人摸到了家门口尚未察觉。只要南海军一进关,司马富强和黄志辛苦的经营就会在瞬间化为泡影,哪怕是额外拥有了尾县南部和暴县北部平原,一旦失去了自己的根基,他们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得不偿失。 身为此关的负责人,武强即便没有当场战死,恐怕也逃不脱被军法处置的重责。不过这也怨不得他,毕竟东海军一营兵力不足,却需要同时掌控三座关卡,总是会有些捉襟见肘。就算司马富强亲自坐镇东尾关,也想不到会有一支意外的敌军出现在风平浪静的兑州牢县,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 在这一刻,东海队已经丧失了主动权,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南海队的手里,一切只看贾军师如何决定。 听到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贾军师大喜过望,当即准备挥军叩关,直接杀进东海领地,断了东海队的经济来源。 这时候深受他信赖的“助手”突然开腔,“头儿,我们长途奔袭来到这里,所谓‘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反正明晚我们就必须暂时离开这个世界,既然如此,何不就地休整一番,等到周六夜上来之后,再一鼓作气杀入东海,效果还会更好” “说得没错。”贾军师接受了他的建议,“是我着急了。如果现在出兵攻打东牢关,虽然东海军大部队一样赶不回来,但是经过周五夜战争梦境的缓冲时间,说不定他们能够想出什么应对的方法来。还是如你所说,我们周六夜再动手,更为稳妥” 第五日 锁定南海队 第五日锁定南海队 “现实”世界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天,黄志突然觉得以前的一切都没了意义,打拼、升职、赚钱、买房……这一切在得知这个世界同样是虚幻之后,都成了无用功。 对于梦中人而言,活着才是唯一的主题。名车也罢,步行也罢,豪宅也罢,露宿也罢,一切物质上的东西不过是只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虚妄,别说死不带走,就算活着回归真实的世界也同样带不走。 黄志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这些并肩作战的队友们是真实的,希望自己深爱的女孩是真实的,一切足矣。只要这些感情是真的,无论身处哪个梦境都不可怕。“现实”梦境、战争梦境、势力梦境,只要和这些人肩并着肩站在一起,黄志相信自己能够坚强地活下去。 这样的觉悟让他不至于更加悲观,而下班回到仓库房时,一个好消息又让他振奋起来,起因是张伟接到的一通电话。 “我在羊城的兄弟来电话了,南海队那帮人已经有下落了”张伟挂掉电话之后,兴冲冲地对黄志和司马富强说到。 “哦,他们在哪?”连一向沉稳的东海队长都略显激动。 张伟再次看了手机一眼,他的那位特侦科的战友把详细地址用短信了过来,“在羊城黄埔大道东。” “等等……”司马富强回到自己的电脑前,迅地输入一个网址,随后又是一连串的账号密码登陆,页面上出现了一颗从太空拍摄的地球。 黄志和张伟目瞪口呆地站在队长背后,看着他在搜索栏上输入“羊城黄埔大道东”,那颗地球转动了一定的角度之后迅地放大,画面迅地定格在了一片热闹的城区上方。 看着这高清晰的卫星地图,即便是军人出身的张伟也是有些惊艳的感觉,这种东西可不是他那种层次的小兵能够接触得到的。 “继续。”司马富强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提醒到。 “哦”张伟赶紧又低头看了手机一眼,才指着屏幕说到,“就在这里,黄埔公园东侧的这片高尚社区。” 司马富强闻言把鼠标移到那个位置,连续双击了几次,地图再次被放大,这下子连社区里在绿地上乘凉的居民都清晰可见,仅仅是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孔而已。 “门牌号?”他又问了一句。 “尊贵九号,啧啧,贾军师还真行啊”张伟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司马富强按了一个快捷键,网页上跳出一个输入框,等他把这个门牌号输入之后,一个跳动的箭头出现在了其中一栋小别墅上方。他把鼠标移到别墅的位置,再次双击,画面上就只剩下充满了整个屏幕的“尊贵九号”别墅。 “哇,还有建筑结构图,快点开看看”张伟兴奋地指着屏幕大叫,对于特种军人来说,了解攻坚目标的建筑结构是必须的。 司马富强虽然不懂这些,但是知道张伟确实需要了解这方面的资讯,便依言点开了结构图。 “尊贵九号”的结构图是3d的,可以在鼠标的拖动下全方位无死角地转动。 见到这种情形,张伟毫不客气地把队长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自己大喇喇地坐了下去,开始研究这栋别墅的格局。 司马富强并不在意,现在是张伟的专业领域,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和身边的黄志讨论,“具体位置有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黄志考虑了一下,“今天周四,我和人韦还要上两天班,等周六下班出吧。” “也好,今晚战争梦境肯定是来不及了。接下来连续两晚都是势力梦境,我们也不会与南海队有什么交集,就让他们多蹦跶两天。周六晚上对应的是第七夜的势力梦境,我们三个就算不在这里,进入梦境之后也不会和队友们分散。星期天白天动手,刚好可以在下周第一夜之前了结了南海队”司马富强接受了黄志的方案。 这时候张伟也已经研究完了结构图,转头对两人说到,“这栋别墅全部卧室都有窗,如果是白天动手的话,我们要想在不惊动南海队大部分人的情况下,就必须从二楼的几个房间逐一清除过去。到时候我和队长进屋动手,士心你在外面提供火力支援。” “火力支援?用弓箭?”黄志对于张伟的专业术语有些不太明白。 “没错,就是弓箭。”张伟点点头,“你的职能相当于狙击手和重火力封锁。反正在‘现实’世界你可以使用技能的,没问题。” “那倒是。”明白了兄弟的意思,黄志肯定地点点头。只要南海队还没意识到“现实”世界也能够使用技能,他的“箭术”在这个世界就是无敌的存在。若是南海队员在他面前一字排开,黄志有自信一个人就能射杀对方全部。 “如果贾军师也掌握了这个秘密呢?”司马富强不免有些担忧。 张伟亮出爪子,邪恶地笑了笑,“别忘了我的a段位‘格斗’,我们已经是偷袭了,哪怕是在梦境世界也要他们好看”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周六晚上搭航班去羊城,先在‘尊贵九号’就近找个地方埋伏。等到从势力梦境中出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对睡得迷迷糊糊的南海队出手”司马富强重复了一遍行动方案。 张伟又补充到,“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先探明贾军师睡哪间房,到时候第一个杀他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没错,没了贾军师,南海队哪怕是老虎,也是一只没牙的。”黄志赞同地点点头。 定下了行动方针,又完善了一些细节问题,其他的就只能到了现场在随机应变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即便是诸葛亮也不可能凡事尽在掌握。就像三个臭皮匠全然不知道南海军已经兵临城下一般,还在优哉游哉地安排两天之后的行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暂时把对付南海队的行动放在了一边,今晚又是战争梦境,因为周三夜未能如愿进入南北朝主线,所以今天司马富强打算再次尝试进入这条主线,去进一步巩固东海队在北魏阵营的地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北朝主线的局势也会趋于明朗化,而九镇的梦中人队伍也会渐渐地向两大阵营集中,北方自然是一统五胡的北魏拓跋珪,而南方应该是取代东晋建立南朝宋的北府军将领----宋武帝刘裕。 就算是出于民族感情,选择南方阵营的队伍或许会多一点,但是北方怎么说也会有个三到四支队伍吧,不可能只有东海一队独霸半壁江山。所以司马富强未雨绸缪的做法是绝对正确和必须的。 上一次进入南北朝主线,时间轴还在391年,现在已经是两周过去,按照这条主线的推进度,司马富强预计他们进入的时间应该是在4oo年前后,误差不会过三年。 (南海军已经在东牢关外,东海队梦中人却浑然不觉,预知后事如何,敬请期待。) 第五夜 另一种诀别(一) 第五夜另一种诀别(一) 上一次进入南北朝主线时,东海队参与了391年底至392年初拓跋珪灭刘卫辰的战役。刘卫辰的小儿子赫连勃勃成为宗族唯一的幸存者,亡命薛干(又称叱干)部,后又辗转至后秦姚兴麾下的没弈干部。而没弈干本身也是从北魏反叛出来的部族,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双方迟早要有一战。 天兴五年(4o2年),拓跋珪听闻后燕慕容熙派军出征辽西,也就是说北魏的东面边境暂时没有压力,他便出兵西讨,攻陷了没弈干和赫连勃勃镇守的高平城,将此处的人口与物资悉数劫掠。 除此之外,拓跋珪还让并州诸部屯兵于平阳,威慑后秦东境。 在这种情形下,姚兴若是再无作为,只怕会令手下附庸部族人心惶惶、分崩离析。于是在这年五月,他让弟弟安北将军、义阳公姚平领军四万东进,攻陷了平阳,随即又拿下要塞乾壁,算是扳回了一点面子。而姚兴本人又率后续部队近五万人随后跟进,准备与北魏来一场大决战。 东海队进入的正是后秦出兵后的六月,拓跋珪已经开始组织人马反击,先头部队共有六万精骑,由镇西大将军毗陵王顺、长孙肥等三将率领,往汾水东岸进,直逼位于乾壁西南面的柴壁。 自392年灭刘卫辰之后,拓跋珪又亲自指挥了几场战役,其中最著名的就有395年与后燕的参合陂之战。在这场以弱胜强的战役过后,一举奠定了北魏在北方的霸主格局,后燕也从此一蹶不振。 此时的北魏道武帝已经三十出头,不再是当初的莽撞少年,其军事天赋和指挥能力连东海队的三只老鸟都自叹弗如。 虽然依然对司马富强信任有加,但是已经成熟的拓跋珪不会再对他言听计从,而是有了自己的判断和主张。 从研读历史已经相当了解过拓跋珪的为人----刚愎自用、性情残暴,司马富强也知道此时自己不适合再像当初那样手把手地教导这位不世的君王,那样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干脆低调地保持着君臣之间的本分,只要能确保东海队在北魏阵营的领跑地位即可。 拓跋珪也对于这些个老臣的安分守己相当满意,毕竟司马富强这伙人也算是他军事上的启蒙老师,现在愿意主动地远离是非,正是他所希望见到的。 三个臭皮匠每日参加朝议、军议,都是一言不地如同泥菩萨一般供着,静静地听着拓跋珪和他手下年轻的将领们议事。 据司马富强所说,这恐怕也是东海队最后一次见到拓跋珪了,下次再进南北朝主线,见到的应该是他的长子、北魏明元帝拓跋嗣。 拓跋珪可谓英年早逝,三十九岁那年因为过于残暴和冷酷,导致精神失常,而被亲生儿子拓跋绍刺杀,未能亲眼见证北魏一统北方的宏图大业。 这件事情生在此役的七年之后,而在这七年间,北魏再无任何值得载入史册的大战。也就是说,就算东海队下周第一夜就能进入南北朝主线,时间轴肯定也来到了4o9年拓跋珪死后。 虽然梦中人没有机会看到拓跋珪身死的那一幕,这次相见,恐怕也是一次诀别,另类的诀别。所以三个臭皮匠才愿意如此安分地一言不,更多的原因是想亲眼见证拓跋珪的谢幕演出,不想再插手其间,抢了道武帝的风头。 对于梦中人而言,战争梦境的意义在于获取利益和提升实力。东海队家大业大,根本已经看不上每场战争梦境所能获取的那丁点儿积分,所以即便是不主动地去提高评价,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时间很快来到七月初一戊辰日(4o2年8月15日),前线六万精骑已经在柴壁与姚平的后秦军对垒,这时候东海队才随着御驾亲征的拓跋珪动身西讨。 此时的拓跋珪不再像年轻时候那般身先士卒、雷厉风行,摆足了皇帝的谱,一路行去,直到八月初九乙巳日(9月21日)方才施施然地抵达了柴壁战场。 梦中人虽然心急,但是无奈司马富强知道这就是历史进程,也就由着拓跋珪拖拖拉拉。 拓跋珪的大军进入柴壁后,与先头部队对姚平形成了合围之势,以十数万大军将这支仅有四万人的后秦军围困在弹丸之地。 若是这件事情生在十几年前,年少的拓跋珪一定悍然动总攻,一举把姚平的军队吃掉。但是经历了近二十年的戎马生涯,他已经深谙用兵之道,此刻选择围而不打。 时间一口气又拖了近二十天,来到八月二十八甲子日(1o月1o日)。 这天清早,黄志不解地问司马富强,“拓跋珪不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吃掉姚平这支军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对于北魏这些战役,他终究还是不如对三国的熟悉。 司马富强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想得比我们更远了啊后秦军不可怕,姚平更不可怕,要想消灭他们实在太容易了。可是现在一旦把姚平灭了,手头只有不到五万人马的姚兴肯定会被吓坏了。一旦他撤回长安,再要想吃掉他,可就辛苦了。” 黄志闻言眼睛一亮,“你是说,他趁此机会yin*姚兴来救,一口气把后秦军的主力吞掉一劳永逸” “没错,他就是这么想。”司马富强点点头。 “哈哈,知我者军师也”帐外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身材魁伟的拓跋珪随后走了进来。 黄志和司马富强吓了一跳,还好他们没有在背后议论道武帝的坏话,否则光是黄志刚才指名道姓的称呼这位北魏开国皇帝,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探马来报,姚兴军已经正在赶来的路上。朕即刻便要带兵渡汾水,到蒙坑伏击他们,诸位爱卿随朕一起来吧”尽管已经三十好几,但是能听到当年亦师亦臣的司马富强在背后夸赞自己的军事水平,拓跋珪还是有些心花怒放。 东海队员们懵懵懂懂地随着道武帝来到临时渡口,浮桥已经架好,大军也过去了一大半,就等着拓跋珪过河之后就要开拔。 拓跋珪只在柴壁周围留下少许兵力虚张声势,继续围困姚平,而将机动性强的数万骑兵全部偷偷调走。下午的时候,北魏军已经在蒙坑设好了伏击圈。 第五夜 另一种诀别(二) 第五夜另一种诀别(二) 蒙坑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黄土冲沟,长三十里,宽一里,位于现如今山西临汾市的襄汾县南部,东面紧挨着海拔一千多米得乔山,西面尽头就是姚平所在的柴壁。姚兴若是不想在渡汾水的时候被北魏军半渡而击,就只能选取这条路线。 这条冲沟两侧的高地与蒙坑的海拔落差约一百米,虽然不便于行军,但坡度并不算很大,正好适合骑兵埋伏于坡地上动冲击。 拓跋珪等姚兴大军进入蒙坑中段,柴壁遥遥在望的时候,便让数万精骑由四面八方动冲锋。一拨冲锋过去,姚兴的军队瞬时溃散,明明柴壁在望,却是寸步难进,只得掉头溃逃,死伤不计其数。 至于柴壁方面,姚平自然是听到了蒙坑这边杀声震天,但是因为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不敢贸然出城迎战实际上人数不多的北魏军,坐失良机。 至此,就算后秦军姚兴与姚平能够合并一处,也不再是北魏的对手。只是姚兴依然不甘心被围的四万大军就此白白送给拓跋珪,便带残部绕道回到汾水西岸,与柴壁隔河相望。 拓跋珪已经顺势取回了乾壁要塞,获取了足够的辎重和粮草,便不急于再动进攻。毕竟对于游牧民族而言,人口远比粮草要匮乏得多,所以他打算拖垮柴壁城内粮草不足的姚平后秦军。 东海队的梦中人继续每日无所事事地打屁聊天,来到这场战役,他们迄今为止只在蒙坑短暂地出手过一次。而且贯彻了游牧民族的一贯作战方式,那一战耗时不过短短半个钟头。北魏军赢得干净,后秦军逃得也干净,丝毫没有过多的纠缠。 如此一来,按照晓风的说法,幸好周四夜出兵暴离城与兑州府军打了一仗,否则他和午阳的技能熟练度真是要遥遥无期了。 被拓跋珪这么一拖,时间进入了农历十月,饿得几乎要杀马的姚平终于准备突围,但是因为无法与汾水对岸的姚兴取得联系,他只能是期望自己亲兄弟之间拥有足够好的默契程度。 然而事实上他们兄弟没有预期中的默契度,姚平不知道姚兴在蒙坑一战中实力大损,根本无法突破北魏防线来救援,他又自认为自己不是拓跋珪对手,畏畏缩缩地不敢主动出击。 当天深夜,他便让手下士兵在城墙上大声呐喊,摆出一副随时要突围的架势,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 对岸姚兴听见这边的响动,也以为弟弟将要突围,虽然自己在行动上已经无法给予有力的支持,但精神上的支持总还是可以的,便也让手下士兵配合着摇旗呐喊。 这一夜,梦中人光听到汾水两岸到处都传来轰轰烈烈的喊杀声,却一个敌人也未曾见到,又是郁闷了一夜。 到得天亮,所有人才现,昨夜根本是光打雷不下雨,大家喊得嗓子哑了都没有交手的记录。这时就算姚平再傻,也知道姚兴无力帮助自己突围,万念俱灭的情况下,他最终选择了投水自尽。 柴壁城内残存的后秦军三万余人此时群龙无,在拓跋珪派出的使节威逼利诱之下,当即决定出城投降。反正拓跋珪手下不仅仅有拓跋鲜卑人,还有独孤匈奴人、贺兰匈奴人、混血铁弗人,甚至还有汉人,所以也不差再加上一些后秦羌人,也算是兼容并蓄、民族大团结。 然而在这和谐的大环境中,梦中人却现了让人不怎么高兴的一幕----南海队出现在了投降的军队当中。 东海队能够现对手,南海队自然更是清楚地看见了与北魏众将领并肩而立的司马富强和黄志等人。但是贾军师的脸上未见一丝慌张的表情,好似他们南海队才是胜利者一方。 不曾想到南海队居然选取了这么一条迂回的路线来加入北魏阵营,虽然他们的地位还无法对东海队构成任何的威胁,但同处一个阵营,今后相见的日子就多了许多,难免会有些意外和磕磕碰碰生。 “必须除掉他们”黄志难得如此杀伐果断。 “那是一定的,哪怕违背屠杀俘虏的国际公约,也不能放过这些家伙”张伟表达了相同的意见,只是这年代似乎还没有国际公约这种东西,而东海队要想利用自己在北魏阵营的职权和地位去除掉南海队还是相当容易的。 司马富强更是二话不说,带着两人直接就去找拓跋珪商量此事,借口则是他们与南海队这些人过往有仇怨。 “恐怕不行啊”拓跋珪略带歉疚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若他们是一般小兵也就算了,但这几个人是代表秦军来向我们投降的,除了已经死去的姚平,就属他们对这支军队最有影响力。若是杀了他们,恐怕羌人会誓死抵抗的,我鲜卑儿郎又要徒增许多损失。” 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听得眉头直皱,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贾军师的能耐,南海队恐怕经营后秦阵营有些时日,已经成为这支军队除姚平之外的二把手。这回他们更是找准了时机,以领兵将领的身份投诚北魏阵营,算是手握着枪杆子的人,由不得拓跋珪不重视他们。 无论东海队司马富强与拓跋珪的关系有多么好,终究还有着一层君臣的关系,道武帝不可能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而放任一支军队失控。权衡再三之下,拓跋珪只是宽慰了他们几句,表示东海队在他的心目中永远凌驾于南海队之上,但却不能给予任何行动上的支持,更不可能坐视东海队私下里向贾军师等人出手。 走出中军大帐,黄志远远地看见南海队一行人老老实实地在外面候着,但是看着他时的眼光却依然充满了挑衅的意味。贾军师甚至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对着黄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嚣张至极。 在历次的交锋中取得了大量实惠的黄志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对方挑起怒火,不过他也立刻警惕起来,“南海队有什么阴谋?” (岚公主有点感冒、咳嗽,真让人担心啊。) 第五夜 否极则泰来 第五夜否极则泰来 压住心底的不安,黄志直到回到东海队自己的营帐才把疑问提出。 “会不会他们打算利用手头上的这支后秦军搞点小动作?”张伟先想到的是这种可能。 司马富强对于这段历史了解得更深,于是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不存在这种可能。拓跋珪收编了那么多部族的部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驾驭之道,否则这皇帝位置又如何能够坐安稳。而历史上这一仗也不存在任何的波折,接下来就该是拓跋珪拒绝姚兴的请降,打算乘胜拿下蒲陂,取得河东。只是由于北方柔然再次袭扰,才罢兵撤走。不过就算如此,后秦也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无法阻挡北魏一统中原。” “既然如此,他们打算做什么?”黄志更是不解,“难道他们打算直接对我们出手?不可能啊,别说他们敢不敢在同一阵营动手,就算真的动手,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对上我们根本只能是完败。” 对于历史,尤其是军事史,在座的没人敢说自己比得上司马富强的一根小指头,但是说到敌人的心思,他就无法自信满满地给队友们一个准确的意见了。踌躇了好一会儿,东海队长才把问题抛回给黄志,“士心你不是有个‘易术’技能么,卜一卦看看吧,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黄志闻言脸色一苦,说到这个“易术”,当初在东海观里逸尘子传授给他的。但是六十四卦着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在此道中浸yin个十年八年,基本上连入门都有些难度。就算黄志得逸尘子亲传,起步就达到了d段位,拥有“卜卦”的能力,但是这么久下来,才把此技能提升到了c段位,勉强拥有了“解卦”的能力。 “卜卦”与“解卦”,看似一字之差,水准却是天壤之别。所谓“卜卦”技能,就是能够拿龟壳或者小木棍起课算卦。 比如现在黄志为了此事起了一卦坤下乾上的“否”,以“卜卦”的程度来看此卦,卦辞如下: 坤下乾上,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 初六:拔茅茹,以其汇。贞吉,亨。 六二:包承,小人吉,大人否亨。 六三:包羞。 九四:有命,无咎。畴离祉。 九五:休否,大人吉。其亡其亡,系于苞桑。 上九:倾否。先否,后喜。 从字面上看此卦,说明此事极不顺利,让东海队需小心谨慎,须有忧患意识。这是但凡一个懂得六十四卦的人都能说得出来的道理。但究竟如何破解此卦,让不利于东海的局面变为有利,这就需要上升到“解卦”这个层面。 所幸黄志对于“易术”还是有些兴趣的,东海队也有富余的积分,终于在看似做无用功的情况下,有事没事就起一卦,终于把此技能提升到了c段位,拥有了“解卦”能力。否则在这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梦境世界里,还真没有一个梦中人会依靠半吊子的“卜卦”技巧来作为行事方针。 说起来这也是掌握“解卦”之后黄志第一次认真地运用此技能,这会儿便抓耳挠腮地尝试着探究“否”卦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这卦说做坏事的是小人,这是对于君子不利的征兆。从起卦人的角度来看问题,自己自然是君子,而小人就指敌人。也就是说,贾军师做坏事,不利于我们东海队。”面对这些完全不懂周易的队友,黄志不得不从最简单的说起。 “很准嘛,不过都是废话。”晓风忍不住插嘴了一句。 黄志不管他,继续说自己的,“‘初六’的卦辞我就不解释了,只要知道其征兆是吉利就好;而‘六二’总体依然算是吉利,‘六三’也是;但是到了‘九四’开始,卦辞急转而下,说有好事却轮不到我们头上;‘九五’告诫我们不要做坏事,否则有灾祸;‘上九’则说做坏事要倒霉,先交噩运,但总会好转。”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晓风继续打岔。 司马富强扬起熊掌般的大巴掌,恐吓他不要再多话,乖乖地听着就好。 “说到底‘否’卦就是暗示说南海队有阴谋,而我们也有。”说到这里,黄志冲着张伟和队长笑了笑,这是他们三人才知道的秘密。“关键是谁做坏事谁倒霉,可不做坏事的人先就要倒霉,你们说如何是好?” 张伟也忍不住轻嗤了一声,“赶紧‘解卦’吧,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去?难道还回东海北部去找逸尘子?” 黄志尴尬地点点头,要想在六十四卦上与队友们产生互动,实在是有些难度,“好吧,周易的难点在于变爻,六十四卦里面,每卦都有六条爻辞,因此也存在各种变化的可能,可能六爻不变,也可能变个其中几爻,甚至六爻全变。” 这下子连司马富强都听得头晕脑胀的,但又插不上话,却只能听着黄志往下说。 “也就是说‘卜卦’只是让你看到事情的表象,但只有掌握了变爻的奥妙,才能掌握事情的转机。这也是拥有‘解卦’才会有的能力。” 黄志说到这里,李莎和黄莺两名女队员已经自觉地从营帐里消失,而残月则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外面的院子里拿了个石锁练了起来,午阳更是干脆地睡着了。除了司马富强和张伟是不得不听以外,也就只有晓风这个好事之徒还在那里死撑。 黄志也不管队友们是否能够听懂,继续往下分析,更主要的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六爻自下而上,反应的是一件事情的前后展过程。那我们就从最近这段时间分析。” 他停下来看了周围一眼,意识到还有不该听到秘密的人在场,便向司马富强打眼色,让他劝晓风出去。 司马富强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立刻凶巴巴地对晓风说到,“听不懂就出去放哨,免得被南海队偷听了去。” 晓风心不甘情不愿的地起身,嘴里嘟囔着,“好像你就听得懂似的……”直到司马富强再次扬起手掌,他才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眼看着晓风已经走远,而老实的午阳又在会周公,黄志便接着往下说,“事情从我们打算在‘现实’世界对付南海队说起,这是好事,对应‘初六’这一爻。随后我们通过关系寻找南海队于‘现实’的驻地,并定下了袭击他们的时间,对应了‘六二’和‘六三’。‘九四’开始,爻辞转向了南海队,也就是他们利用后秦军加入了北魏阵营,严丝合缝地对应卦辞‘有命,无咎。畴离祉。’” 司马富强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若是真如黄志的分析,“九五”和“上九”自然也是在说南海队的事情。 黄志接下来的分析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九五’就是条警告,对应了我们希望通过拓跋珪除掉南海队,结果是不可行。‘上九’则是贾军师对我们进行了隐蔽的挑衅,更暗示着南海队背着我们已经做了什么,才会如此嚣张。” “总的来说,‘卜卦’还是相当准确的,你赶紧说说怎么变爻吧”张伟听得着急了,不停地催促着。 “变爻则要从‘上九’中暗示的东西掉个头回前面,重新审视我们这一路的历程。”黄志在帐中踱起了方步,思绪也渐渐地在“解卦”的作用下活跃起来。“我们在对南海耍阴谋的同时,南海队未尝不是无时不刻在惦记着我们。所以说,‘解卦’的方向是六爻全变” “全变……”司马富强不解地看着黄志。 “是的,我们有我们的计划,他们也有他们的计划,表面上我们看不到彼此的计划,但实际上每一步推进的时候却都在相互影响着,这正是六爻全变的局面。” 说到这里,黄志突然双目放光,“有了队长你可曾听过‘否极泰来’这个成语?” “当然。”身为研究历史的人,不管研究的方向是什么,但是对于成语这东西,司马富强不可能不懂。 他回答完之后立刻楞了一下,才又说到,“我想起来了,‘否极泰来’的典故正是出自《周易》,意思是逆境到达了极点,就会转为顺境。你的意思是说,‘否’卦六爻全变之后就是‘泰’卦?” “没错的,就是这样,我们这卦‘否’,对应的‘解卦’之法就是‘泰’。古人云‘否极则泰来’。”黄志这时候已经眉飞色舞了。 “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还是什么都不用做?”张伟不在乎那些虚的,他只想知道实实在在能做些什么。 黄志停了一下,又抬头望着营帐的穹顶深思了一会儿,才有了进一步的答案,“这一卦,前面五爻都已经运作完成,并得到验证,那么就剩下‘上九’仍属于未实现的推断。要想确保六爻全变,否极泰来,那我们自然是要做些什么,以推动‘上九’的变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改变我们的行动计划” “改变?怎么改变?”司马富强和张伟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同时也是今天讨论的最关键一点。 “取消行动的话,老天不会主动帮我们除掉南海队,难道还能指望突然有架飞机掉在了‘尊贵九号’别墅,把南海队一锅端地全部砸死?所以我的建议是提前行动时间。马上行动吧,结束了这一夜,我和张伟请个假,马上飞羊城去干掉南海队不用等到周六了。” 第六日 决战在羊城(一) 第六日决战在羊城(一) 周五上午十点半,mf8365次航班在九千英尺的高空中向西飞行着,机腹下面是一大片如棉花糖般得云海,云海之下则是万顷碧波。 三名男子带着大大的墨镜并排坐在相对靠近机头的位置上,从航班起飞伊始,便不停地窃窃私语,引得过往的空姐纷纷瞩目。 “我说,有必要戴这种‘黑’的墨镜么?”黄志有些尴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 张伟不以为然地回答到,“我们以前出任务时候都要戴这样的墨镜,能够遮住大部分的面孔,和戴头套的效果也差不多了。” “问题是我们现在搭乘航班,身份证都有登记,你觉得戴这个有用吗?”黄志不甘心地继续追问。 “你太紧张了,放轻松点。”张伟用这句话打消了黄志所有的疑虑。 “唉。”黄志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现实’世界毕竟是有法制的,我们这么做总是不太稳妥。” “你不相信我的专业水准么?不会留下线索给警方的。退一步来说,就算不幸留下了什么线索,以你的‘社交’能力,连律师都不用请,肯定能搞定检察官和法官的。”张伟打趣着。 “你怕什么,我们两个一个现役军人,一个退役军人在陪着你,出了事也是我们担。”作为战争史研究员,司马富强确实也是挂职的现役军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军衔。“现在关键是我们何时动手?今天周五,白天时候南海队梦中人应该也是要上班的,是趁着这个时机各个击破呢?还是等晚上一锅端?”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张伟,“各个击破表面看起来比较没压力,但是变数太多,等于需要好几套行动计划。而且一旦在这过程中有人打电话给已经被杀死的队员却没有人接,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很有可能让后续计划难以为继。所以一锅端看起来比较困难,却是最稳妥,也最不存在意外变数的。” “好吧,这个你比较专业,听你的。”司马富强并没有更好的建议。 mf8365次航班经过一小时十五分钟的飞行,准点于中午十一点半降落在羊城机场。一下飞机,东海三人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那栋位于黄埔大道东的“尊贵九号”小别墅。 “尊贵九号”的结构和张伟在3d结构图中所见的完全相同,是一栋三层的别墅,自带前后两个小花园,没有游泳池。别墅坐北朝南,其中六间卧室集中在了南面,还有两间在东北角,其他北面的几个房间分别作为起居室、书房和健身房之用。 南海队很警惕,前后花园都养了狗,光是这点就有些棘手。不过这却难不倒黄志,弓箭作为几乎没有声响的冷兵器,实在是刺杀的最佳利器,再结合司马富强提供的“暗杀箭”,连箭矢飞行时的破空声都消除了,杀两条狗毫无困难。 当然,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张伟迅地带着其他两人来到同一社区位于南面的一栋小高层,进入其中一间空置房,作为白天的临时落脚点和观察点。此处正好可以俯瞰“尊贵九号”,而且距离适中,适合黄志利用其箭矢作为远程火力支援。 为了选定这个房间,张伟事先也是做足了功课,先是通过卫星地图选取合适的狙击角度,确定这栋小高层之后,又通过羊城房屋中介网打探其中的空置房情况,最终才选择了这个最佳狙击点。 张伟和司马富强各自*出一个军用望远镜,在空置房北面的窗口观察“尊贵九号”。黄志自然没有这些设备,只能郁闷地在一旁干瞪眼。 “贾军师的房间在三楼正中间有露台的大房。”张伟先确定了此次行动的第一目标。 黄志赶紧眯着眼睛极目望去,隐约可见三楼正中的房间里有人影在晃动,却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他转头看了两个抱着望远镜的同伴一眼,突然有了主意,一把夺过司马富强手中的望远镜。 “别着急啊,我还没看完呢”东海队长没想到黄志也有这么粗鲁的时候,不由得提出抗议。 “你忘了你自己就是个望远镜了吗?这个给我用。”黄志无视了司马富强的抗议,急切地把望远镜放到眼前,直接锁定贾军师的房间。 司马富强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摸摸脑袋,“嘿嘿,我把这个给忘了。”随即他动“登高远眺”,效果一点都不比望远镜差。 除了东北角的两间卧室,三个人把六间卧室连同一楼客厅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个清楚,以便晚上的行动能更加顺利。 “现在的问题是东北角的两个房间不在士心的火力控制之下,怎么办?”司马富强提出自己的忧虑。 “这是个问题”虽然张伟还特地去兜了一圈,从别的角度探查了那两间卧室的状况,但确实无法漠视这个问题的存在。 倒是黄志胸有成竹地安慰两人,“没关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北角的两个房间应该是属于新人的。” “为什么?”这方面的问题可不是张伟的专长。 “朝南的房间无论是采光还是舒适度都比较好,老队员自然要优先占去了。至于东北角那两间稍次的卧室,自然是留给后面补充进来的那两个新人。” 黄志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司马富强和张伟闻言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的话,两名新人短时间内不在的火龙控制之下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最后再来收拾他们都来得及。 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确认此时“尊贵九号”里面至于贾军师一人在家,这无疑是对三人极大的诱惑。只要能杀掉贾军师,就算后面所有人都因而警觉脱逃,这次行动也算是成功了百分之八十。没有贾军师的南海队在他们看来什么也不是,别说是和东海队抗衡了,摆在东洲九镇当中也是敬陪末座的命。 为此三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司马富强才做出了决断,“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就算南海队没了贾军师,和我们的仇怨也不会因此减少。与其让这么一支队伍整天惦记着我们,不如除恶务尽,将他们彻底除名” 对于队长的这个说法,与南海队仇恨最深的两人都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和**。因此三人克服了第一时间手刃贾军师的诱惑,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在今晚南海队睡觉前动手。 三人抵达这个社区时已经是下午一点,距离晚上也就是几个钟头的时间,所以他们并未等待多久,羊城的傍晚便如期抵达了。 第六日 决战在羊城(二) 第六日决战在羊城(二) 到了贾军师这种层次的证件伪造专家,可不是路边五十块钱办一张假证件的货色,他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个中翘楚。找他办理证件的不是身家过亿的商界巨子,便是身背数条人命的道上大哥,也就这些人才付得起一张假护照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代价。 所以贾军师今天一如往常般闲赋在家,满脑子都在想着今晚进入势力梦境后如何在东海领地上耀武扬威,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潜伏在几十米开外的另一栋楼里,只差把自己的脑袋锁定在瞄准镜的圈圈里。 当然,黄志的弓并没有装瞄准镜,他也不需要这东西。 贾军师更不知道东海队会提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竟是因为他昨晚多事的一个挑衅,这也算是得意忘形的报应吧。但是谁又能知道黄志身上竟有“易术”这么一门诡异的技能。“卜卦”这种东西,虽然不可能真正地帮人消灾解难,却能让人因势利导,主动地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引导。 入夜之后,南海队的其他七人也先后回到了“尊贵九号”别墅,全部进入到了东海三人的视线当中。 南海队员们毫无危机感地吃完了晚饭,在贾军师的召集下在一楼的客厅里简短地开了个会,便解散各自活动。 此时有两个人留在客厅看电视,彼此还有说有笑。贾军师则去了三楼,却并未回到房间,看样子应该是进了三楼的书房。 其他五人则打算洗澡,而“尊贵九号”里面一共有四间浴室,其中两间在二楼和三楼的主卧当中,另外两间则为公用。所以除了贾军师房间的浴室别人不敢随意使用之外,这五个打算洗澡的人必须分两批使用三个卫生间。 按照张伟原先的计划,是打算等所有人回房准备睡觉时动手。但是眼下这个机会看起来更好一些,三个在浴室里洗澡的人会受到水声的影响,外面的动静基本上听不到。贾军师独自一人在三楼书房,另外两人则在一楼客厅,就算听到什么动静,彼此也很难展开救援,刚好能各个击破。 “机会到了,出”张伟等到了动手的最佳时机,“我们从后门进,黄志你负责前门的狗。我们两人先从一楼两人下手,黄志你负责两个在房间内等着用浴室的人。至于浴室里面的三个,等我们把外面的人收拾完了再对付也不迟。” 司马富强紧随在张伟的身后离开空置房,还不忘回头交待一句,“有什么事通过对讲机和我们联系。” 黄志拍了怕挂在腰间的对讲机表示明白,转身继续监视“尊贵九号”里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所处的位置无法看到别墅另一面的两个房间和书房,但是贾军师他们也仍然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任何一个人要离开“尊贵九号”的范围,最终都会出现在黄志的视线和打击范围之内。 眼看着张伟和司马富强已经进入了后院的攻击位置,并且对着这边打出个动手的暗号,黄志立刻拉满了已经搭上一支“暗杀箭”的硬弓,干净利落地将前院的护院狗射杀。而与此同时,司马富强也用手弩将后院的那条狗消灭。 就在张伟和司马富强扑进一楼大厅击杀看电视的两人时,黄志已经抬起弓箭,瞄准二楼主卧里的“大嗓门”。 如果南海队已经掌握了“现实”世界也能使用梦境世界技能和道具的秘密,那么“大嗓门”无疑是此战最大的变数,必须先除掉。先不说他身为南海队的老队员实力如何,就算是扯开嗓门大吼一声,也够东海队三人喝一壶的。 黄志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散射箭”,力求一击致命。他的“箭术”在周四夜刚刚达到了c段位,新领悟的技巧是“骑射”,对于今晚的行动没有多大帮助,但是臂力却有了突破性的成长,足以使用二石弓了,只是暂时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还在使用原先那柄一石半弓。 不过这样也好,用一石半弓在这个距离上使用“散射箭”并没有多大影响,还能确保他在攻击之后手臂不至于脱力,能够迅地展开下一轮打击。 黄志已经把一整壶箭摊开了摆在窗台上,方便拿取。 由于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使用弓箭杀人,估计是因为心理作用的因素,多少还是影响了他的准头。“散射箭”的奥义在于通过不同角度的五支箭,预判并锁定目标任何一个闪避的方向,保证必有穿喉一箭。 可是“大嗓门”不知道在“现实”世界也会遭到东海队的刺杀,自然没有闪避,但是黄志的箭还是射歪了,没能穿喉。所幸还有一支射中右胸,一支射中腹部,若是不及时送医,照样活不成。 不过黄志对此结果自然是不满意,他要“大嗓门”立刻就死,否则等这家伙喊出声来,势必会影响后面的行动。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抓起摆在窗台上的箭矢,紧接着又射出了一串“连珠箭”。 这回他终于没有再失手,赶在“大嗓门”反应过来之前,其中一箭洞穿其咽喉,另外几箭也把其胸膛射成了蜂窝,七道血箭顺着箭簇的放血槽飚出,仿佛一座喷泉。 “二楼主卧,‘大嗓门’清除,over。”向对讲机里压低声音吼了一句,黄志才有心情关注两名队友的行动。 张伟和司马富强因为是在第一线作战,所以并未回话,只是从耳麦里听到黄志的声音。而他们所负责的一楼大厅早已万事,两名叫不出名字的南海队梦中人躺在血泊中,完全没有一丝生息,一看就是张伟的杰作。 这两名倒霉的家伙应该都是住三楼的,因为扣除被黄志消灭掉的“大嗓门”,二楼这会儿还有三人,其中两个在浴室里洗澡,一个则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 二楼除了正中央的主卧阳台是全落地是的大窗,边上两间卧室窗户尺寸有限,因而存在视觉死角,那个在自己卧室等洗澡的人需要依靠张伟去收拾。而黄志的视野中能够监控得到的,如今只剩下二楼主卧浴室里正在洗澡的那人。 就在他等着那个浴室里的倒霉鬼出来之后一举将其射杀时,突然觉一个奇怪的现象,浴室门开了一个不大的小缝。黄志赶紧拿起手边的望远镜仔细看过去,只见浴室门确实打开了一个足够一个人出入的角度,而门边的地板上还有一片水渍,显然是里面的人留下的。 他仔细地拿着望远镜在二楼主卧里巡视着,终于在沙旁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的投影,那人果真出来了。那应该是刚才黄志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楼时候生的事情,可是这人在浴室里怎么会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事情? (老风有点食物中毒,腹泻不止,躺了打半天了。这一更也是昨晚写了大半的,现在勉强加了点字数出来。今晚肯定不会有第二更了,明天尽力吧。) 第六日 决战在羊城(三) 第六日决战在羊城(三) 此时隔壁房间里,张伟已经又清除了一名懵懵懂懂的南海队员,正准备按照预先的安排,直接上三楼去找贾军师,然后再回头收拾浴室里洗澡的三人。 这时候黄志已经想明白了自己露出破绽的地方,正是地板上散落的三枚箭矢。因为没有命“大嗓门”,这三枚“暗杀箭”射在地面时出清脆的撞击声,虽然在黄志这么远的距离上是听不见的,但相信近在咫尺的浴室里的那个南海队员肯定是听得清清楚楚。 “注意计划有变计划有变二楼主卧浴室目标提前出场,请及时清除ver。”想通了这些关节,黄志赶紧招呼张伟回头。 “请说明目标具体位置?ver。”对讲机里第一次传来张伟的声音,显然他对此事相当重视。 对于张伟而言,黄志虽然不够专业,但绝不会把一个他能够处理的目标交给自己来对付。既然如此,此目标一定是现了黄志的远程打击,并且寻找到了合适的隐蔽物。这些东西,张伟立刻便想明白了,完全无需在对讲机里明说。 黄志这才意识到自己提供的情报不够完整,“目标在主卧长沙后。over。” 张伟回忆了一下下午从望远镜看到的二楼主卧布局,立刻便明白了对方的位置,便打手势招呼司马富强跟着他一起去对付此人。 他心念急转,设想着以何种方式进入二楼主卧效果最好。虽然以前在军队是野战部队的特种军人,但他还是受过一定的反恐与刺杀方面的训练,只是与专业的武警反恐部队或国安局特工人员各有所长罢了。 从反恐角度来看,突入主卧先追求的便是隐蔽性,在不引起目标警觉的情况下将其击杀。若是无法保证隐蔽性,则追求突然性。现在对方有所防范,想要悄悄进去自然是不可能,那就只能是强行破门,以雷霆之势施以击杀。 但从刺杀角度分析,接近目标是第一要务,然后若是能取得目标人物的信任,刺杀将会更加成功。也就是说,目前房内的南海队员全力提防的是窗外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弓箭手,反而从过道方向开门进来的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队友,会给他带来安全感。 综合两种不同的角度,张伟更倾向于刺杀的方式,毕竟强硬地破门会出较大的声响,只会给后续的行动带来更大的麻烦,还不如赌一把。 决定了方案之后,他便敲了敲二楼主卧的房门,然后才自作主张地推门而入,装出队友串门的假象。但是就在门推开的一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错误,屋里这名南海队员显然比预期的还要警惕些,否则也不会在洗澡时因为听到外面的异常响动而提前出来。 开门之后,张伟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若非对方也需要时间来判断进屋的人是否队友,恐怕在开门的瞬间已经扣动扳机。这么说起来,张伟敲门的举动多少有些麻痹性,算是救了他一命。 不愧是特种军人出身,见到枪口对准自己的瞬间,他立刻向着右侧做出翻滚闪避的动作。而对方显然也是一把好手,虽然一时没能看清来人面孔,但是也从其闪避的动作上判断出是敌非友,当机立断地扣动了扳机,一枪命张伟左肩。 “呯”巨大的枪声同时从对讲机与“尊贵九号”传出,黄志脸色都绿了。从他所处的角度无法看到张伟是否出了事,但无疑可以肯定一点,除非是聋子,否则另外三名南海队员都应该听到了枪响,甚至社区保安都能够听见。 黄志哀叹着,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专业啊,一时的分心,不但没有看见这名南海队员从浴室出来的瞬间,更不用说对方手里有热武器这种事情。 从一开始,东海队三人便假设南海队不知道“现实”世界能够使用梦境世界的技能与道具,但他们同样忘了一点,“现实”世界同样也有武器,而且是威力强大的枪械。 “后退后退”对讲机传来张伟的呼喊声,既然对方已经开了枪,保持静默也没有任何意义,他这是在指挥司马富强进行协同。 听到张伟的声音,黄志稍稍松了口气。经过战争梦境长久的锤炼,张伟对于伤痛这种事情已经拥有了令人折舌的耐受力,只要伤不致死,他就能继续战斗下去。 事到如今,偷袭行动已经算是夭折,接下来就只能是硬碰硬地强攻。所幸南海队也只残存四个人,虽然依然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但只要他们还未意识到可以在“现实”世界使用技能,东海队仍有可为。至于社区保安是否会介入此事,那已经不在考虑之列。 虽然黄志现在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但是他已经再次搭上了箭,随时准备出手协助奋战在第一线的两位队友。 在张伟的指挥下,他和司马富强两人退入到二楼西南侧房间,而那名持枪的南海队员似乎意识到来袭的人没有枪械,便紧跟着追杀了上来。他眼见二人被逼进隔壁房间,当下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追到门口,他一眼看见房内有人影晃动,当下毫不客气地再次开枪射击,正目标 有如敲锣般地“铛”的一声,一面巨大的塔盾矗立在那个人影跟前,仿如钢铁长城,让他无从下手。身为南海队的新人,他知道东海队队长是个用盾牌的好手,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对方。 “那么另外一个人又会是谁呢?”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清楚这个问题,门背后闪出一个人来,一把握住手枪套筒。 他下意识地再度扣动扳机,却觉手的家伙无法击。 张伟对于枪械的了解绝不仅仅是停留在记住一些参数而已,他已经到了如何利用这些参数来作章的程度。比如眼前这把枪,算是时下的道上人士最常用的家伙,外号“黑星”的五四式手枪。 这把枪虽然远距离的精度有限,但又有谁会拿手枪来当狙击步枪用,所以因为其威力不小而深受道上人士的青睐,是大部分华人黑社会组织的选装备。 而事实上五四本是军用武器,军人出身的张伟又怎么会不懂其优劣。每分钟最多三十的理论射虽然不算很慢,但是复进机构两秒钟的复进动作就足以让他有时间做很多事----比如抓住套筒,让复进机构暂时失效。复进机构的失效直接导致下一颗子弹无法上膛,所以南海队员现如今就陷入了扣动扳机却打不出子弹的窘境。 但是事情并未因此就成为张伟的表演时刻,对方也有后手 (吃了医院开的药,现在好多了。夏天啊,细菌滋生,大家要注意饮食卫生。) 第六日 决战在羊城(四) 第六日决战在羊城(四) 此人虽然是南海队的新人,事实上却是贾军师于“现实”世界的朋友,职业杀手出身。因为常年需要大量的不同身份来办事,所以与贾军师达成了一条协议,以免费办理证件的代价换取他客串保镖一职,各取所需,各得所利。 若非杀手这个行当不可能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城市,不利于南海队同时进出战争梦境,贾军师早有把他拉进队伍里来的想法。这次实在是因为东海队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贾军师才分析了其的利害关系,花重金请这位朋友成为其专职保镖,共同进出梦境世界,作为对抗东海队的一个杀手锏。 只是这个杀手锏还未来得及在战争梦境成长起来,却不得不在“现实”世界提前对抗几近“完成体”的张伟,也不能不算是一种悲哀。 不过这个职业杀手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因为张伟左肩受伤,左臂使不上力,实力无疑掉了一大截。这种状态下,他要近身收拾个普通人,甚至是黄志这样的老牌梦人还是可以的,但对方却同样是这方面的高手。 职业杀手在南海队里的代号为“侠客”,作为道上人士,哪一个不是自觉良好,认为自己是侠义人,所以一个职业杀手用这个代号也并不奇怪。反正他认为自己的行当属于快意恩仇,劫富济贫,至于他所赈济的那些“贫”是*台小姐或者吸毒鬼、烂赌鬼就不重要了。 “侠客”眼见手的“黑星”已经无法击,便果断地弃枪出拳,直取张伟的咽喉。 在张伟的身后,一直躲在塔盾背后观望的司马富强不由得哂笑,心暗叹,“对人韦玩锁喉,这不是班门弄斧嘛” 谁知事情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张伟竟是表情凝重地后退了一步,避开对方的锋芒。同时他随手甩开已经卡壳的五四式,右手也往“侠客”咽喉探去,来了个针尖对麦芒。 “侠客”不闪不避,抬起左手封堵了张伟的进攻路线,顺势将他右臂缠住,自己的右手则去势不停,继续锁定咽喉部位。 可惜张伟现在只能算是个独臂人,左手的伤势完全无法应付这种强度的对抗,而右手又被对方缠住,连拉开彼此的距离都无法做到。 他可不是司马富强这样的门外汉,从对方出手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和杀伐气息,深知“侠客”这一拳若是命,自己的喉骨定会当场碎裂。那时候除非李莎在场,否则就算马上送医急救,恐怕都未必能够救得活。 左臂不能用,但是张伟还有两条腿,对于特种兵来说,全身上下都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他立刻毫不客气地提膝往对方下阴顶去。 “侠客”也不是善茬,这样的招式他也用过,自然知道如何防御。当下也抬起一条腿横在身前,挡住了张伟的膝撞。而且他还游刃有余地守带攻,弹起小腿,反往张伟的下阴踢去。 张伟却是在军队的训练无数次模拟过这一个整个套路的对抗和破解,当下改顶为踹,鞋底直往“侠客”的小腿迎面骨踏去。 不得不说一下,“侠客”现在依然处于近乎裸奔的状态,刚才在浴室里听到异响之后,警觉性相当高的他只是胡乱套了条裤衩,便迅地闪身躲到主卧的长沙背后。 所以此时他完全不可能有什么护具来保护身体,张伟这一下若是踩实了,迎面骨必断,就算现在医疗达了,在没有李莎这种“神医”队友的情况下,“侠客”至少得伤筋动骨一百天以上。 “侠客”选择了退避,手上的动作也因此慢了下来,就算能够击张伟的咽喉,也不再有最初的威力。 张伟终于又逃过了一劫,三步并作两步地继续往卧室间退却,准备靠到司马富强身边,希望拉开彼此的距离。他和司马富强虽然身上没有枪械,却有武器袋的手弩,同样也能产生不俗的杀伤。 “侠客”虽然不知道东海队的奥秘,但他知道敌人后退必然是不利于自己的,所以只是稍稍地避开了张伟的踩踏攻击之后,便又欺身而上,因而双方的距离并没有被拉开。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富强与特种军人、职业杀手之间的先天差距就显现了出来,在两人高强度的对抗,他甚至没能跟上节奏。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两人已经到了自己身前,若是再不向一侧避让,势必要挡住张伟的脚步。 更糟糕的事情在此时生,因为房间里的家具摆设相对比较密集,司马富强仓促避让的过程不慎被床腿绊倒,反而把自己由一个障碍物变成了陷阱。 张伟听见背后的响动不对,心下已经暗自担心,但是他却没有时间回头去看,因为“侠客”再次气势汹汹地挥拳逼了上来。不得已之下再退一步,果不其然,司马富强的大粗腿如同一条圆木似的将他绊了一下,以至重心完全失去,后仰着随时就要倒下。 人在意外失去重心的时候,双手总是会下意识地胡乱挥舞,以挽救身体平衡。即便是少部分受过训练的高手,也只是勉强能够尽力调整身体姿态,让自己倒地的时候少受伤害。 张伟目前的状况却不怎么乐观,据他两次进入此房间的印象,从这个角度往后倒下,他的后脑勺将会磕在床沿上。他可没有铁头功,这一下去至少会晕眩个几秒钟。而这几秒钟的后果相当严重,直接就会令他送命。 所以张伟努力地调整了身体姿态,腿部力蹬地,让自己往右侧倒下。只是这样一来,他进入腾空滑行的状态,再也无法对“侠客”随后可能做出的攻击动作做出相应的调整。 “侠客”自然也是懂行的,此时见机不可失,直接一个鱼跃,追着张伟后仰的身体扑了过去,同时手脚也一并做出了攻击姿态,力求在落地的同时彻底废了这个对手。 司马富强在一旁绝望地看着这个场面,他既没有张伟的身手,有没有晓风的度,这时候真是只能干瞪眼。早知道会生这种意外,早上就该把那好事的家伙一起带来。 第六日 决战在羊城(五) 第六日决战在羊城(五) 从第五夜的战争梦境脱出后,因为南北朝主线一贯的冗长,所有人面对现代社会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于普通人而言,昨天上班未做完的事情今天继续是很正常的,但是对梦人而言,大家可以想象你休了五个月大假之后重回办公室,可能连自己电脑的开机密码都会忘掉,更何谈做了一半的事情。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偷听到黄志和张伟同时打电话向公司请假,并且司马富强预定了三张飞往羊城的机票,晓风的八卦之魂顿时意识到了有好玩的事情会生在羊城,也表示自己愿意请假跟着去凑热闹。 虽然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对付南海队会更加地从容,但是以晓风那个性格,这一趟下来,他肯定要问出很多要命的问题。 这些关于梦境世界秘密的问题对于三个臭皮匠而言早就有了答案,但是他们都是通过藏头暗语交流的,要想再给晓风普及一遍,感觉要比经历一场战争梦境痛苦许多。最最关键的是晓风是个嘴上没门的家伙,任何秘密到了他那里,基本上没有机会守住。 这样一来,东海队对梦境世界的危害程度和探索程度可能直线突破百分之六十甚至七十,后果不堪设想。 权衡利弊之后,司马富强最终驳回了晓风的跟班请求,仍然选择三个人前来羊城。所以这会儿就算再怎么后悔,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不过司马富强和“侠客”都忘了一件事----这间卧室有一扇窗。 就在司马富强绝望、“侠客”得意忘形之际,窗外飞入一支“暗杀箭”,这自然是黄志出手了。虽然在不远处的空置房里,他看不见前面的大部分交手情况,但是从司马富强和张伟的相继倒地也知道情况不妙,早就把弓箭锁定在这扇窗户。 当“侠客”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内的瞬间,他也完成了对其行动路线的预判,并且射出了这支救命的箭矢。 在不到百米的距离内,黄志b段位的“箭术”若是用来射单支箭,那精准度即便是黄忠和吕布亲至,也未必能够做得更好。 黄志现在已经有能力使用二石弓了,虽然手上这支还不是,但也代表着他的臂力正在向黄忠看齐,所以此箭虽然没有达到“音箭”的程度,但也算得上是亚音了,从空置房到“尊贵九号”二楼西侧卧室的飞行时间不到零点三秒,绝对是避无可避。 出于杀手的职业本能,“侠客”感觉到了空气深入骨髓的杀气,当下毫不犹豫地收腹团身,把头颈胸腹几处要害全部保护起来。 黄志的“暗杀箭”依然命目标,只是部位因为“侠客”的及时调整姿态而有了偏差,只射其大腿。 “侠客”自己强行在腾空过程调整姿态,使得鱼跃变成了前空翻,而黄志充满力道的一箭又给他带来了横向的侧翻。等到他落地时,已经不在张伟上方,而是与之并排而卧,且头的朝向正好相反。 那边张伟带着满意的微笑,他在向后摔倒的过程已经意识到黄志的出手是他们唯一实现逆转的机会。这个二十几年的好兄弟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不止阻止了“侠客”咄咄逼人的攻势,甚至还创造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他先一步落地之后立刻坐起,没有采取任何守势,直接把右臂前伸,抓向“侠客”的咽喉。 后一步落地的“侠客”顾不得大腿的疼痛,赶紧伸手握住张伟已经伸到自己脖子跟前的右手手腕,牢牢捏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眼前的张伟露出略带邪恶的笑容,仿佛在宣告最终的胜利。“侠客”还未明白过来,只觉得喉头一凉,一扇红色的幕布突然自下而上地在眼前张开,阻隔了张伟的面容。 是血他终于意识到了这点,随即便是强烈的眩晕感觉,直至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张伟收回弹出的爪子,对着窗外伸出一个大拇指,表达对兄弟的敬佩与鼓励。 “别打手势了,那家伙开了两枪,就算社区保安再怎么玩忽职守,这会儿也该报警了,我们时间不多。更要命的是剩下的三个人手可能也有武器,你们两个要小心应付ver。”耳机里传来黄志婆婆妈**提醒。 张伟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从刚才的交手他已经知道了“侠客”的实力,同时也相信南海队应该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现实”高手来。至于用枪么,在大家都有这玩意儿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怵一挑三。 从司马富强手里接过那柄卡壳的“黑星”,他熟练地卸下套筒和枪机,把复进簧归位。五秒钟时间,这把手枪又恢复了最初的风采。此时弹夹内还有六枚7.6mm子弹,用来对付三个人搓搓有余。 不过黄志也有一点说得没错,动作若是不再快点,稍后他们将要面对的将不仅仅是南海队的三名残余,还会包括o的巡警,甚至防暴特警。 两人回到二楼走廊上,被枪声惊动的另一名洗澡男正傻愣愣地从过道旁的浴室里探出头来,想要一看究竟。反正已经响了两枪,那就不在乎是否还有第三、第四枪,张伟二话不说,直接将其一枪爆头。 “你们没事吧?”再次听到枪响,看不到走廊情况的黄志心又悬了起来,赶紧问到,甚至忘了要说“ver”。 张伟适时地回答到,“没事,是我开的枪。目标剩下三楼两人,其包含大鱼。请严密注意目标建筑围墙,谨防大鱼溜走ver。” 按照事先约定的口令,“大鱼”指的自然是贾军师这个南海队长,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一天,不管南海队其他人是什么实力,始终对东海队是个巨大的威胁。 接到张伟的指令,黄志打起十二分精神,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尊贵九号”围墙一线。 这栋别墅周围有两条路,都是东西走向,分别在前院门口和后花园之外。贾军师若是已经意识到南海队面临全灭的危机而选择独自逃跑的话,那么迟早还是会回到黄志的视线之内。 当然,他还有另一种选择能够避开黄志的监控,那就是往北翻墙进入另一栋别墅的后院,借助“尊贵九号”对黄志所在的空置房形成遮挡,阻断其视线。 可事实上贾军师又怎么会知道黄志埋伏在暗夜之等着他。 第六日 决战在羊城(六) 第六日决战在羊城(六) 楼内的两人转眼间已经上到了三楼,这回张伟让司马富强扛着塔盾顶在前面,完全是采取镇暴警察的作战方式。果不其然,司马富强的塔盾刚刚从楼梯口探出头,一连串的枪响再度撕碎了宁静的夜空,让居住在这片社区的有钱人们躲在家里的沙背后战栗不安。 这回开枪的是南海队的另一名新人“助手”。毕竟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开枪,而且他也未曾进入过任何一场热武器战争,难免会有些紧张,所以一口气便把五四式弹夹里的八子弹都给射空。 张伟尽管深知时间紧迫,还是等到听见枪机击空的声音才从楼梯扑了出来,把“助手”一枪毙命。 随后两人继续采用镇暴警察的推进方式,把三楼的隔间房间都过了一遍,和预期的一般,贾军师已经独自逃命去了。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队员,想找个伴都没机会,只能是独自出逃。 “注意,注意,小鱼全部捕获,大鱼试图脱钩,请准备捞。over。”张伟再次对空置房里的黄志出指令。 黄志也及时回馈了自己所掌握的讯息,“报告,后院未现大鱼,请关注前院,ver。” 张伟闻言立刻扑到“尊贵九号”三楼的北侧窗户,等到他向下望去时,正好看见一个背影消失在围墙后面。他知道那就是贾军师,但是却已经失去了开枪的机会。 “大鱼往西北游去,子请准备好盾牌开始进行休渔作业。over。”张伟又一次下达指令,随即从三楼一跃而下,直接落入了前院的地面。 司马富强在上面看着这位疯狂的队友,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遵照张伟的“休渔作业”计划,把别墅的每一扇对外的窗户都紧闭起来,随后来到一楼厨房处,将煤气管道直接一剑劈断。 大量刺鼻的煤气疯狂地喷出,司马富强走到厨房流理台处,将桌上两片南海队员吃剩的切片面包塞进烤面包机,才堂而皇之地准备从正门离开“尊贵九号”。 在此之前,贾军师终于走到了末路穷途,先是被黄志一箭射伤,倒地不起,张伟也随后追到了他身前。见到张伟的面孔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他已经在书房里通过监控画面现了入侵的两名东海队梦人。 但他心依然有一个疑问,“你们似乎来的人并不多,我的兄弟们怎么可能就栽在这么几个人手里?” 张伟绝不是那种贪图口舌之利而误事的人,一言不地欺身上前,准备给贾军师最后一击。 眼见张伟没有回答自己的**,贾军师面露狰狞之色,原先一直压在身下的右手突然伸出,手里同样握着一把“黑星”手枪。然而他的绝地反扑终究没能成功,黄志的又一支箭矢及时命了他的手掌,将其钉入地面,还顺带打飞了那把手枪。 看着贾军师惶恐的面孔,张伟干脆地把爪子扎进其咽喉,才开口为其送出一句挽词,“当初你对我们兄弟两所做的一切,今天算是两清了。” 贾军师看着张伟的手,双目回光返照地亮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 他原先一直以为司马富强手里的那面塔盾是在现实世界里按照梦境世界的样式仿照的,现在看到张伟用出招牌技能,心里终于明白到自己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南海队不仅仅是输在了个人实力上,更是输在了对梦境世界秘密的探索程度上。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这点,却为时已晚。伴随着他不甘的双眼失去最后一丝神采,南海队这支东洲九镇曾经的最强队终于走进了历史。 张伟把贾军师的尸体扔进尊贵九号的大厅时,正好赶上司马富强“休渔工作”完成,两人便再次结伴而行,迅地回到他们设置在南边小高层空置房里的临时据点。 在他们推门而入的瞬间,“尊贵九号”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作为今晚事件的终结。整个社区所有的窗玻璃都在这一次爆炸碎裂,如同贾军师破碎的梦境和梦想…… 从没有了窗玻璃的窗户往北望去,“尊贵九号”在爆炸之后燃起了熊熊大火,在管道煤气关闭之前,这样的大火还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 这时候几辆o的警车终于姗姗来迟,警员们看到报案生了剧烈枪战的“尊贵九号”此时竟成了火灾现场,不由得束手无策,只得继续呼叫各单位的支援。 知道自己和司马富强留在现场的少量痕迹肯定会被这场大火烧为灰烬,张伟才放心地收回目光,转头看着东海队长。 司马富强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干脆抢先回答,“没问题的,我事先已经通过军用络了黑客插件到这个社区的监控心,今天他们的所有监控摄像都处于瘫痪状态,不可能拍到我们的面貌。” “那好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今夜就在这间空置房里度过。”张伟说的没错,没有人会认为几个制造了一起八条人命和一起爆炸案的凶徒会继续停留在作案现场高枕无忧,所以今夜他们是安全的。 而且虽然这是一间空置房,但是这个社区的所有户型都是带高档精装修的,甚至连沙和床都一应俱全,只是缺乏床单、枕头之类的用品。 张伟的伤势刚才在“尊贵九号”里已经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这时候又在浴室里清洗了一下身体,并且将血衣焚毁,相信很难会有人把这起案件联系到常住鹭城的这群人。毕竟从“现实”世界的角度来讲,他们和贾军师一伙无怨无仇。 但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梦境世界的力量。 “警报,警报” “南海队于‘现实’梦境团灭” “启动调查程序……” “调查结果:肇事者为东海队。” “警报,警报” “人员司马富强、黄志、张伟,于‘现实’梦境动用技能、道具” “警报,警报” “东海队对梦境世界探查度提升至6%” “危害等级提升至a段位” “处罚措施:抹去” “启动处罚措施……” 第六夜 皇庭启战端 第六夜皇庭启战端 “抹去处罚执行力度第一选择:直接抹去。” “开始相关条件判断……” “东海队客户关注度数据调取……” “东海队客户关注度7%。” “客户关注度大于5%,直接抹去不允许,建议降低力度。” “抹去处罚执行力度第二选择:强行击杀。” “客户关注度大于o%,强行击杀不允许,建议降低力度。” “抹去处罚执行力度第三选择:间接击杀。” “同意执行。” “东海队实力数据调取……” “东海队实力a7b(注:a7b为东海队所有成员技能段位评价,a为张伟,其余七人为b。),建议执行强度s。” “选择处罚执行梦境……” “抹去处罚执行梦境第一选择:当前梦境‘现实’。” “‘现实’梦境间接击杀方案生成……” “以东海队击杀南海队员触犯‘现实’梦境当地刑法为执行依据。执行步骤:立案、调查、取证、拘捕、追缉、收押、送审、审结、执行死刑。” “预计完成执行所需时间大于一百个梦境日,方案否决。” “抹去处罚执行梦境第二选择:战争梦境‘二战’。” “‘二战’梦境间接击杀方案生成……” “以二战热武器战场的高几率意外事件为执行依据。执行步骤:投入淞沪会战战场,待东海队进入预定执行区域后立即进行重武器覆盖性打击。” “预计完成执行所需时间为三个梦境日,方案备选。” “抹去处罚执行梦境第三选择:定期梦境‘东洲’。” “‘东洲’梦境间接击杀方案生成……” “以东海军袭击兑州府军,东洲皇庭出兵平叛为执行依据。执行步骤:离州及兑州府军全面调动,进行全方位围剿东海领地,并调集a段位武将对其就地格杀。” “预计完成执行所需时间为一至七个梦境日,方案备选。” “最终选择判定如下:” “目标团队:东海队。” “处罚措施:抹去。” “执行力度:间接执行。” “执行强度:s。” “执行方案:‘二战’梦境和‘东洲’梦境两个备选方案同步执行,完成即止。”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东洲梦境,州魁县,皇庭大殿。 一班官员静静地看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耐心地等着他颤巍巍地从自己的站位里面挪出来,用了其他人三倍的时间才走到队伍前头。谁也不敢有所怨言,甚至前方五尺高台上的东洲皇帝陛下,因为这位太史局张老太史有‘天意’要传达。 老人好不容易才站定,又抖着似乎患有帕金森综合症的手,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 东洲皇帝看到那份奏折的厚度,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别人来还好,若是张老头要照本宣科地念一遍,老眼昏花加上口齿不清,这次朝议还不得拖到午去。情急之下,他突然有了主意,当即抢先开口,“既然事关‘天意’,把奏折递上来,朕要亲自念。” 身边的小太监识相地赶紧下去从张太史手接过那份奏折。 东洲皇帝迫不及待地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那份奏折,才看了一眼,顿时双目放光,“好啊‘天意’让我们对那些东海梦人下手,而且是全力剿灭让朕看看细节是怎么说的……” 台下群臣顿时一片哄然,顾不得朝仪规矩,纷纷与旁边的同僚交头接耳。 台上的东洲皇帝也是被喜悦之情所渲染,完全沉浸在奏折的细节,不去计较群臣的失态。 就在这时候,他又看到了一条令他愤怒的消息,“‘天意’提醒我们东海军曾经冒充暴民军出暴离关袭击兑州府军哼夏卿,这是怎么回事?怎未听你奏报?” 兵部尚书赶紧出列,额头上冷汗淋漓,口慌不迭地应到,“兵部至今未曾收到前线战报,老臣定当问责于兑州刺史。”他这是把责任推到此时不在场的地方大员头上。 这时依然未曾退回队列的张太史插进这个话题,“启禀圣上,奏折已经说明,东海军袭击兑州府军是在一周之前,前线部队已经完全溃散。莫怪夏卿不知道,就算兑州府知道此事,也不过是在三四天前,要想从数千里之外禀报上来,恐怕仍需三四天时间。” “张太史所言甚是,兑州刺史的失职稍后仍是要追究的,今天就先商议如何出兵东海”回到正题,东洲皇帝的脸色又好看了许多,不再追究兵部尚书的责任。 兵部尚书知道下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参与,便也不退回队列,垂手站在张太史身边,等候皇帝垂询。 东洲皇帝继续看着那份长篇奏折,口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评论,“东海梦人手握近两县之地,‘天意’建议我们集合离州、兑州两府大军,分别从东海和暴县北部平原两地同时围剿,方能奏效。‘天意’同时提醒,目前在牢县东牢关外的那支南海军群龙无,建议我们迅派人接手,并突入东牢关。嗯?南海梦人死光啦?” 张太史再次开口,“圣上英明,奏折后面另有提及,‘天意’说南海已无梦人,南海镇‘夜幕’消失。” 东洲皇帝拍案而起,不过却是高兴的,“好今天是朕的大喜之日,通知下去,让御厨为群臣准备午宴” 兵部尚书心却有些许疑虑,等到皇上坐回龙椅,才战战兢兢地提出,“在臣的印象,‘天意’总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似乎未曾如此详细过。太史局可要确认此事无误,否则……” “夏卿这是什么意思?”张太史还没反驳,东洲皇帝却不乐意了,“难道夏卿不愿意剿灭这些霍乱我东洲的贼子吗” “皇上息怒臣不过是为了审慎起见。”兵部尚书惶恐地低下了头,“诸位臣工可还记得数年前出兵原镇一事?若此事有些许差池,此番我们便要损失离州和兑州两府的兵力,不可不虑” 回忆起那段惨痛的教训,东洲皇帝接受了兵部尚书的说法,转头问张太史,“张太史,两府加起来十万人马,可就掌握在你们太史局手里了。你可得给朕一个保证” 老太史点点头,“臣深知此事至关重要,也是在太史局内一审再审,确定讯息无误。此番为‘天意’主动示下,详细一点并不奇怪。‘天意’甚至提醒我们,可以私下派人去东海镇与暴丰仓的‘夜幕’里联系‘皇庭传令使’,让他们配合我们剿灭东海梦人的工作。” 得知老太史确实进行过不厌其烦的再三确认,兵部尚书终于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臣这就草诏离、兑两州,下令两府辖下所有二十军即刻动员,出兵攻打东海军” 第六夜 何处是归途(一) 第六夜何处是归途(一) 进入第六夜,黄志和司马富强三人虽然身在羊城,但是再次进入势力梦境之时,依然和队友们同时出现在了暴震关里。 想到他们在梦境世界的头号大敌南海队贾军师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走出“夜幕帐篷”,望着暴震关两边的秀丽风光,颇有一种江山如画的感觉。 刘远志在这时候走上前来,“骑兵营、‘陷阵营’和新兵营都已经准备好,就等诸位大人一声令下,我们便开拔返回东海。” 北部平原这里已经暂时没有继续滞留下去的理由,赖着不走的话,又会引起当地民众的怀疑,司马富强不加思索地大手一挥,“那就出吧” 当初从东尾关出兵远征北部平原,长途行军整整用了十天,此行回去恐怕也少不了这个时间。当然,这样的时间对于梦人已经算不得什么,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现如今的时间对于他们是何其的紧迫。黄志的“易术”帮东海队解决了南海军迫在眉睫的一场灾难,但是一场真正的灭顶之灾却已经悄悄地笼罩在了他们的头顶。 东洲皇庭在今晨的朝议结束之后,兵部尚书立刻出八百里加急书,将离、兑两州的十万大军动员起来,准备一举将东海队和他们尚未成长起来的东海军扼杀。 皇庭到离州府直线距离两千五百里,到兑州府可能还要近一些,再考虑道路曲折迂回所额外产生的路程,两府受到皇庭的诏书最多也不会过五天的时间。而这个时候的东海军主力,却只是刚刚来到临近望慧城的地方,离自己的大本营尚有五天的行程。 先是东海所在的离州,除了驻扎在尾县县治的黎威部,尚有外派对抗西北面氐县叛军的一军五千人,其余八军计四万人都屯兵于州府境内,与东海毗邻。就算他们需要一点时间进行战前准备和动员,第十天的时候也该进入东海领地了。 况且离州府与东海之间唯一的一座关卡离府南关还是掌握在官军手,东海镇以北到州府边境,对于离州府军而言完全是不设防的。 就算东海军主力能够赶在这八军进入东海之前返回镇上,与武强的一营和陈闯的卫戍营会合,东海军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五营两千五百兵力,充其量也就是半军的编制,如何能与十六倍于己的兵力对抗。 更何况此处受命对东海出手的不仅仅是离州府军,更有兑州的另外五万官军。一北一南,这已经不仅仅是人数上的问题,而是将东海领地两头堵,来个瓮捉鳖。 梦人自然不知道这些,还在不紧不慢地按照正常的节奏行军。 就在第六天的下午,他们终于抵达望慧城周边区域,尽管不知道在梦境世界的指使下,东洲皇庭正在对自己出手,但是出于治军的严谨作风,骑兵营还是派出了先导的斥候部队一路巡逻。而正是这支骑兵营巡逻队,给梦人带回了一个很让人吃惊的消息----兑州府军越界进入了尾县南部。 这是一支纯骑兵的先头部队,从旗号上来判断,曾经长期坐镇于望慧城的杜子腾自然认得对方,“是兑州府常设定北军麾下的两支骑兵营,定北军是由定远将军张通所辖,其人喜欢用长途奔袭,攻敌不备,算是兑州府军诸将少有的良将。嘿嘿,不过末将自认为不比他逊色,否则也不能坚守望慧城那么久。” 没有人对杜子腾的最后一句话做出评论,兑州府定北军与在暴离关外被东海军击溃的平北军彼此互无统属关系,各自负责一条战线。这说明这两营骑兵越界的原因并非是当初的散兵游勇跑过头,而根本是定北军来袭。 要知道尾县南部现在已经不是叛军地盘,而是东洲皇庭正是册封的东海郡领地。相信那个杜子腾给予较高评价的定远将军张通不是个会随便挑起内战的莽夫,那么他还敢主动出击东海郡的领土,只能说明他已经认定了此事的过错在于东海一方。 目前几个梦人都还没有想到梦境世界的惩罚这么深远,只是认为这很可能是兑州府觉了东海军袭击官军的事情,或者是因为东海军越界作战的缘故。但无论原因是哪个,这对于暂时不想和官军正面冲突的东海军来说怎么都不是个好消息。 在司马富强看来,东海军若是被官军认定为反叛势力,那今后他们的展道路可就举步维艰了。就算能保住东海镇方圆五百里那片最初的领地,但是对于尾县南部和暴县北部平原可就是鞭长莫及了。 从双方的脚程上来看,东海军怎么也赶不及在对方之前进入几乎是空城的望慧城。也就是说,若想夺回此城,就只能再与兑州府军打一仗。 这倒不是什么难题,三个臭皮匠有信心打赢一支不善于守城的骑兵部队,就算对方足有两营兵力也无所谓。但黄志却想到了一个更让他心惊的可能性,既然兑州府军已经撕破脸来抢东海军的望慧城,那么牢县那边自然也不会太平,东牢关势必成为另一突破口。 当黄志把这种顾虑说出来之后,司马富强当机立断地选择放弃对望慧城的争夺。放弃望慧城固然可惜,但是相比之下,东牢关更加让人着紧。那是东海的南大门,一旦洞开,兑州府军就能长驱直入,毁掉东海的根基。 所以当务之急已经不再是望慧城的一城之失,而是要赶紧回到东尾关,去协助兵力有限的武强一营防守东牢关。 司马富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其他东海队员大多流露出心疼的表情,不甘心好不容易到手的望慧城就这么落入兑州府军手里。梦境世界很可能因此判定东海郡失去尾县南部这块领土,这将给梦人带来直接的经济损失,差不多是东洲时间每个月八千积分左右。 “队长,不再考虑考虑?我们拿下望慧城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这回提议的是晓风。可能是最近跟在三个臭皮匠的身边时间长了,他认为自己渐渐地也懂得如何带兵打仗,所以才大胆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如果三关失陷,东海镇与尾县的联系被切断,我们同样要失去望慧城,甚至还有北部平原。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只要三关在手,我们随时还可以把尾县南部的诸城关夺回来。” 黄志听完也跟着表态,“队长的战略眼光没得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 第六夜 何处是归途(二) 第六夜何处是归途(二) 三个臭皮匠的两个做出了相同的决议,这在东海队乃至东海军来说,议题就已经有了定案。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26dd.cn当下他们讨论的内容就变成了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众所周知,从望慧城回尾东关共有三条路,分别是山阳道、山**和谷道。 山阳道需要先迂回西北方向再折往东面,绕了不小的一圈,对于时间就是生命的东海军来说肯定是不可取的。 山**在望慧城以南,既然兑州府定北军已经将手伸进了这一地区,恐怕此道已经落入对方之手。与其去山阴关叩关,还不如绕道山阳来得快一些,所以山**同样不是一个好选择。 如此一来,本该是最危险的谷道反而成了最佳选择。此刻定北军骑兵连望慧城都还要差一点才能抵达,更不可能提前绕道去设伏谷道,而且他们甚至不知道东海军已经到了这附近,否则也不敢用两营不善防守的骑兵来抢望慧城。 打定主意,当下司马富强干脆让东海军原地休息,等到入夜之后再快地通过望慧城范围,不与定北军骑兵多做纠缠,直接进入谷道赶回尾东关。 原地驻扎,生火造饭,又小睡了几个钟头,恢复了大半体力和精力的东海军再次上路。 其实对于取道谷道,众人也不是完全没有顾虑。 据杜子腾所说,定北军张通和他的手下将校都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一群人,若是让他们知道东海军从谷道返回东海,怎么也会出兵袭扰一下,断不可能让东海军毫无损地从他们眼皮底下通过。 但是对此黄志却有对策可以避免这一问题的出现。如果说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战争梦境和势力梦境将司马富强和张伟分别培养成战略大师和战术大师的话,那么黄志一定是个心理大师。 按照黄志的办法,东海军全员高举着火把,光明正大地向着望慧城挺进,在夜色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 虽然以前已经不止一次败在梦人手底下,对他们的指挥才能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这次杜子腾仍然将信将疑地带着他的骑兵营走在队伍的后段。先不说这种明火执仗的做事方式无异于在向定北军挑衅,单是把一千五百人摆出一字长蛇阵,就足以给东海军带来一场灾祸。 杜子腾相信,自己就算带一支比定北军逊色的军队来冲击一下此时的东海军,也足以让这支队伍瞬间变得七零八落,丧失抵抗能力。若不是相信黄志几人的能力,这要是在尾县叛军的那会儿,他现在肯定要抗命不尊的。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东海军已经接近了望慧城,已经可以看见几里地之外那六米墙头上点点的火光。既然东海军能够看见望慧城,那么此时占据此城的定北军自然也能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对手。 取得望慧城还只有数个钟头,定北军先头部队这会儿才刚刚完成对此城的排查和部署,留下部分轮班值夜的将士,其余人总算是可以睡下。谁知他们还没有睡安稳,便被敌袭的警报又给唤醒,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奔上南墙准备战斗。 在他们看来,东海军这种明目张胆的夜袭简直就是可笑,看来小地方的乡团就是不会打仗,才会搞出这么大的乌龙来。 就在此时,他们眼前那条略显搞笑的光带突然在距离城墙数百米的地方向北一折,转向了城西的那条小道。虽然望慧城并没有开西门,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支通过火把数量看起来颇有些规模的军队是否带来了登城作战用的云梯。 城头上的定北军将士不得不赶紧跟着来犯敌军的动向,将大部分城防力量调动到西面去增援。等他们好不容易完成这边的部署,那条光带却已经离开了西面折向了北门,于是定北军不得不再次跟着奔波一番。 东海军绕城大半圈所用的时间大约是一个多钟头,城墙上的定北军也跟着转悠了那么久。等到东海军对望慧城北门毫不留恋地擦肩而过,直接投入黑暗往东北而去,带领这支定北军的将领依然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过了许久,直到这条火龙消失在望慧城的视野里,定北军将领才回过神来,“哪是什么攻城啊分明是借道。”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有些心痒,琢磨着是否要出兵追击,讨回点利息来。 但是看着外面那无尽的暗夜,他又冷静了下来。定远将军张通早就觊觎望慧城已久,自然也将其周边的三条通道了解得如同自家的走廊一般。所以此将也知道,东海军此去的方向正是三条通道最险要的谷道,这才让他火热的心冷却了下来。 他看着东北方向,此时已经完全不见东海军的踪影。虽说从对方的行进度可以判断出其大部是步兵,而己方的骑兵若是要全力追击的话,这会儿出兵依然不算迟,但是谁又知道对方是否存心yin*自己追击,在谷道段设伏吃掉自己这支军队,然后再回头攻打城防空虚的望慧城。 权衡再三之后,他终于决定放弃这次出击的机会,毕竟张通交给他的任务是拿下望慧城。若是舍本逐末,就算取得了点蝇头小利,定远将军也不会夸赞自己,反而会加以斥责。 黄志的心理战取得了预期的效果,让对方无法出城骚扰东海军。等到东海军从谷道北口走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虽然大家都已经非常劳累,但是考虑到东牢关那边岌岌可危的处境,梦人又如何能安心下来,所以干脆又继续前行至尾南仓才扎营休息。 此时东海军距离尾东关就只剩下最后一天的行程,比正常的度要快了整整两天。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两日一夜间行进了近两百里,所有人都累趴下了,连热食都懒得做,随便吃了点干粮便和衣睡下。 黑夜之,隐隐有一串马蹄声自东面而来,让几个已经昏昏欲睡的东海军哨兵不由得清醒了些,一方面主动派人出去探查,一方面则随时准备对付突*况。 片刻之后,外出探查的人回来了,并且带来一员同样身着东海军戎装的斥候,据说是武强手底下一营的斥候,奉命前往暴县向东海军主力求援。所幸他运气不错,才刚出来一天便在尾南仓遇到了此行的目标。 值夜的校尉知道事关重大,赶紧去唤醒已经进入梦乡的司马富强等人。 得知武强派出斥候求援,东海队长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最不希望生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第六夜 何处是归途(三) 第六夜何处是归途(三) 东牢关沦陷,东尾关也岌岌可危 一营斥候带来的这个消息远比司马富强所预期的还要糟糕一些。昨天下午的时候,一支大约三千人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了东牢关外,二话不说就以优势兵力结合远程打击摧毁了东牢关本就等于没有的防御体系。 镇守东牢关的是一营底下的一名校尉,手底下不过五十人,只占一营全部兵力的十分之一,能维持三班哨已经相当不易,再去要求他们守好东牢关,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事实上,当东牢关外的三千大军来袭时,守关的五十人也仅仅脱逃了一个,还是奉命前往东尾关向武强汇报军情的。 东牢关是因被偷袭而失陷的,这并不奇怪,换做司马富强或者黄志亲自坐镇东尾关,也会面临同样的结果,非战之罪。梦人不打算去追求此事,他们真正在乎的是武强本人亲自镇守的东尾关,这是梦人返回东海镇的必经之路,绝对不能有失。 然而东尾关是针对尾东关而设立的双子关,其防御体系都是面朝着尾县的方向,对于来自背后的敌人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武强怕是守不住东尾关吧……”黄志对此相当悲观。 “事实上就算是我们亲自指挥,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凭借五百人挡住三千大军。”司马富强的说法比较客观。 张伟却有不同的看法,“若是我们亲临现场,或许还有些机会。将指挥权下放,而我们自己突入敌军当去执行斩行动,应该可以出其不意地以弱胜强。” “或许吧,但这不重要。”司马富强知道这时候再继续纠缠于这种无意义的假设上,并不会改变问题的现状,“不知道武强在这种情况下会作何选择。” 武强面临的选择很多,可以死守东尾关,为东海军主力争取时间,但代价可能是一营直接被打到全军覆没失去编制,或者成为对方的俘虏;也可以退回东海镇去与卫戍营合流,借助东海镇外围防御体系坚持一阵子,但东海军主力的归途将被截断,不得不经历痛苦的攻坚战,方能重新打开东尾关的通道。 这两个选择都不能算是错误,但都不是梦人想要的结果,现在三个臭皮匠只期盼武强能够做得更有技巧一些。 从斥候离开东尾关算起,七八个钟头已经过去,这时候不管武强做出的是什么选择,估计都已经尘埃落定,梦人真是想要帮忙也没有机会。但是就这么干坐着烦恼也不是个办法,到了这种时候,谁也没办法接着睡觉。 司马富强看了看疲惫带着焦急的队友们,干脆狠下心来,“走吧,我们九个人先回去。至于大部队嘛,就等休息好之后,明天早上随后赶来,黄昏前必须赶到尾县边境” 东海队员们毫无怨言地站了起来,直接以行动来表态。 在只休息了短暂的个把钟头的情况下,梦人再一次踏上了征途。两天四十八小时之内,他们的休息时间还不足五个钟头,却奔行了两百余里,跨过了大半个尾县南部,最终回到尾东关。 不得不说,他们的辛苦是有价值的,而武强也是值得信赖的----东尾关虽然已经失陷,但与之相对的尾东关却依然保有在一营手。 武强在这种极其困难的局面下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毅然地放弃了无法防御的东尾关,而将兵力收缩到了尾东关来。不仅如此,退出东尾关的时候,他还不忘把八牛弩给带了过来,同时还拆毁了东尾关的关门。 如此一来,若是来自兑县的三千军队对东海军一营坐视不理而长驱直入东海镇的话,武强的一营便可衔尾追击,拖住对方前进的步伐。而要分兵把守没有关门的东尾关,敌方留下来的部队人数又不能太少,这样就只能减少进入东海的兵力,却又可能因此无法对付陈闯的卫戍营。 这支三千人的军队前身虽然是南海军,但此时统兵的将领却是兑州府定北军的另一员副将,姓王,同样是张通的得力助手。在接到皇庭的诏告之后,张通第一时间派出两员副将,一人带定北军两营骑兵抢占望慧城,王副将则往东牢关外接收群龙无的南海军。 王副将刚刚接手南海军,对于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还不熟悉,加之从一营在此危急时刻的表现上看出东海军自上而下不俗的素质,更加不敢在背后有敌人的情况下贸然进入东海。 因此在做了一番评估之后,王副将也不得不承认东海军的将领水平很高,就如同下了一步好棋,迫得他不得不应子。反正此时他们已经切断了东海军主力的归途,所以干脆便以东尾关为据点,先清除了这支让他们感到颇有压力的东海军一营,再另寻更好的时机进入东海也不迟。 尾东关并不好打,但是王副将也不着急,他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务,把东海军迫到了一条无家可归的绝路上。此时他只要守住胜利的果实,静待定远将军张通亲率定北军主力从尾县南面扫荡过来,自然可以让东海军一营再度陷入无险可守的窘境。 到了那时候,武强的一营可就被两头关门无处可逃了。不过鉴于武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王副将一定会亲自在张通面前保下此人,看能不能收为手下。 就在王副将还在幻想着收武强为己用的时候,梦人已经抵达了尾东关,正在对这员东海军的元老、曾经的镇卫队指挥官大加赞扬。武强不愧是最早接受三个臭皮匠指点的基层将领,此时终于成长为一员能够让人放心地让他镇守一方的大将,不负众望地为东海队留下了一线生机。 “我们要打下东尾关,重新取回这条通道的控制权”司马富强扬眉吐气地做出了反击的宣言,“哪怕对手是兑州府军,我们也没有理由束手就擒若是官军非要把我们认定为反叛者,那么为了东海郡的黎民百姓,我们就是真的反了也未尝不可” 第六夜 何处是归途(四) 第六夜何处是归途(四) 王副将虽然放弃了直接杀入东海领地的机会,却并未放松对尾东关的进攻。利用东海军一营人数偏少,缺乏后备队的困难,他把三千南海军分成三个轮次,轮番以等烈度的攻势袭扰尾东关。 这样的攻势虽然不足以攻克尾东关,却能让一营的士兵因为缺乏休息而疲于奔命。在梦人抵达尾东关的时候,竟觉一营的士兵们看起来比连续奔波了近两日夜的自己还要疲累。 “八牛弩开始使用了没有?”司马富强看着兑州府军那令人厌恶的苍蝇战术,开始寻思反击的时机。 疲惫却亢奋的武强摇摇头,“大人,八牛弩射程较远,基本上可以直接将踏步橛射进东尾关,对于近距离的防御效果未见得比一般的床弩好。我想各位大人应该有用得上八牛弩的时候,所以暂时没使用那些家伙,只是先用床弩支撑着。” “好,很好”司马富强再一次夸赞了武强,这小子的心思比想象的还要细腻。“我们今晚反击回去,夺回东尾关。” “今晚?”武强错愕了一下,转头看看那些抓紧时间在墙头小眯一会儿的一营士兵,就凭这些人,怕是也很难在经历了三十多个钟头不眠不休的苦战之后还有多少战斗力。 黄志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便解释到,“兵法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连你都认为我们没办法反击回去,对方更是这么想的。但是别忘了杜子腾和李二虎他们黄昏的时候就会赶到这里,我们的兵力将打到两千,与对方相去不远,虽然都有些疲累,却是夜袭的大好时机。” 武强这才想起梦人们既然已经来了,大部队自然离尾东关也不会有多远。一营的士兵虽然累得不行,但是再撑几个钟头也不是什么问题。何况有梦人们亲自坐镇,此刻的一营士兵士气高涨,战斗力无疑比之昨夜要高了许多,守住尾东关一时半会儿不失绝对不成问题。 就在这个白天,王副将那边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或者算准了东海军一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攻击的烈度急剧上升,大有想要一战功成的意思。若是东海队的梦人未曾及时抵达尾东关的话,王副将的这波攻势或许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然而现在却完全没有可能。 梦人其实也已经累坏了,就近于城楼上休息,他们还需要养精蓄锐准备今晚的反攻。这一觉总算让他们睡到了午时分,终于因为尾东关岌岌可危的防线而再度被吵醒。 如果可以的话,武强真的很不愿意吵醒这些大人,但是他的手下实在扛不住了,就算不叫梦人们帮忙,已经有一部分登上城墙的官军也会“帮忙”叫醒他们的。 黄志从城楼上探出头来,只见关墙最南端紧贴着山壁的位置已经失陷了,在一员兑州府军校尉的带领下,身着灰蓝色戎装的士兵们已经涌上了墙头。他毫不客气地从腰间摸出一石半弓和一壶箭矢,出手便以“连珠箭”的手法向那员领兵校尉射去。 全 兑州府军校尉的胸膛上插满了箭矢,当场就没得活了,而他手底下那群本是南海军的士兵也是有些眼力的,从当下这种情形便看出了出手的人是梦人。南海队的大佬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集体失踪了,来自兑州府的王副将伺机收编了这支军队。 对于这些下层士兵们,他们虽然对于南海队有一定的忠诚度,但并不代表着会为梦人从一而终。就算好汉都不吃眼前亏,更何况他们原先只是一些讨生活的渔民和庄稼汉子,被收编为兑州府的正式编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有一天,梦人大佬们突然回来,也不会找他们这些基层士兵的麻烦,只会去追究高层的责任。至于南海军的高层,在王副将许下一大堆承诺之后,早已以官军将领自居,更是不会为了那些据说已经死绝了的南海队梦人守丧。 南海军的整体素质虽然不如东海军高,但好歹贾军师也引进了一些先进的管理理念,令得这只部队的整体素质还是要高出了官军一些。王副将对此很满意,若是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向定远将军张通申请这支三千人军队的永久指挥权。 就是这样一支高素质的军队,登上尾东关墙头的这些突击队员们在见到了黄志的“连珠箭”之后,士气却一瞬间跌入了低谷。和南海队梦人并肩作战了一段时日,他们远比官军更加了解梦人的厉害。 他们这批攻上墙头的不过一二十人,就算人数再多个几倍,也没有可能是对方的对手。所以在失去了领兵校尉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萌生了退意。 既然连对手都看得出东海队的梦人出手了,更不用说东海军一营的士兵们,武强适时地鼓动了几句,疲惫不堪的东海军士兵立刻反压了上去,抢在梦人过来之前,重新夺回了南端的控制权。 看着敌军士兵那身有异于兑州府军的戎服,黄志一时间陷入了困惑。“队长,帮我看看那些家伙的军装有什么特点?” 司马富强不具备强大的攻击力,所以并没有和其他队员一样下去参与防守,此时闻言便动了“登高远眺”的能力仔细去分辨对手身上的服装。“我明白了,你是认为他们不是兑州府军他们的军服胸口处都绣了个‘南’字,那是什么意思?” “南原来是这样”黄志终于想明白了这其的关节,“竟然是南海军啊我终于知道当初那卦‘否’里面所暗示的东西了,贾军师够狠” 司马富强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黄志的意思,若非白天时候他们动手于“现实”世界消灭了南海队。那么这会儿率领这支军队的便不再是兑州府的将领,而是南海队的梦人。如此一来,就算武强再怎么水平挥,也不可能守得住由梦人亲自领兵攻打的尾东关。 或许在昨天的这个时候,东海军一营已经被打没了番号,而这支多达三千人的南海军也已经长驱直入,杀进了东海领地。至于最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司马富强不敢想象。 第六夜 何处是归途(五) 第六夜何处是归途(五) 随着梦人的加入,东海军的劣势迅扳回,城墙上再也没有任何敌军的存在,就连稍微靠近城墙的敌人,也被强势击退。在关前空地上留下上百具尸体之后,东尾关方向传来鸣金收兵的指令,敌人如潮水般退去。 王副将虽然不知道梦人已经及时地赶回了尾东关,但依然清楚地意识到城墙上肯定是有高手加入。刚才一波攻势,原南海军的突击队战力令人刮目相看,但可惜最终功亏一篑,而且几乎伤亡殆尽,此时他已经很难再组织一次类似的攻击,只能就此作罢。 接下来王副将继续让士兵们轮番上阵,保持着低烈度的攻势,消耗东海军的精力。相信入夜之后再展开一次强攻,最迟明天天亮,尾东关便要落入他的手。 在城楼上观望了一会儿,司马富强已经大致明白对方的意图,便招来武强,“让你的手下轮番休息吧,虽然晚些时候杜子腾他们便会赶到,但我可不想一营在此之前便全线崩溃。” 武强回头看了一眼尾东关的城墙,扣除暂时失去战斗能力的伤员,一营的士兵此时还剩下三百余人。以这么点兵力,若是在平时还好,战时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更不可能搞什么轮换。他没有反驳,只是不解地看着司马富强,想知道这位大人究竟有何高招。 东海队长既然提出这个要求,自然是有解决之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就是让能够以一当十的梦人去填补普通士兵人数上的缺口。“士心在城楼上总揽全局,紫砂负责救治伤员。其余人员分散到城墙各处,协助防守。” 除了小七和司马富强自己战斗力偏弱,其他五人都是拥有b段位战斗或者专属技能的好手,任何一人镇守一段城墙,基本上都没有被攻破的可能。除非王副将那边也能派出同样段位的将领过来牵制这几个人,一般的士兵才有机会攻上城墙,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东海军主力也准时在黄昏之前赶到,但是张伟并没有让他们上关墙协助防守,而是让他们抓紧时间吃饭休息。骑兵营和“陷阵营”是今晚反攻东尾关的主力,绝不能在此时有所消耗,必须确保他们的战斗力。 东尾关方面,被武强临走之时拆毁的城门至今未曾修复,给今夜的反攻留下了不少便利,这主要是因为王副将压根没有想过东海军还有反攻回去的实力。按照定远将军张通的部署,定北军主力将以望慧城为据点狙击东海军主力,而王副将这边的职责是压制东海领地里残存的少量东海军。 王副将对于自己的直属上司信心十足,毕竟张通是兑州府公认的头号名将,而定北军也是兑州十军战斗力最强的一支。若是张通亲自打带领的定北军还拦不住东海军主力,那兑州府就再也没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除非真的以绝对的人数优势进行压制,那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张通作为兑州府屈一指的名将,野心很大,试图以一己之力对付东海军。他根本不认为对付区区一支编制都未曾满员的新军需要动用离、兑两府总计二十军的兵力,说出去只能是惹人笑话,这要是传到其他六州的名将耳,还以为离、兑两府无人了。 然而张通终究是低估了梦人的能量,第一步战略部署便被打乱,东海军主力迅赶在定北军主力抵达望慧城之前通过了谷道,而武强的挥也成功地牵制住了王副将和他收编的南海军。 但他也不能算是完全失败,毕竟成功抢夺了望慧城和东尾关,算是抢得了先机,让梦人和他们的东海军吃了个大亏,已经让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对此人产生了足够的警惕性。 就在张通和他的定北军先一步动起来之时,兑州府其他各军还在磨磨蹭蹭地进行动员和行军,三两天之内还无法介入东尾关战场,也算是梦人的幸运,否则他们怕是真的要被挡在尾县南部,有家不得归。 不过东海军之所以失了先机,也不全是因为张通的水平有多高,更多的是因为客观的原因,比方说兵力不足,比方说信息不对称,这任何一项都是足以致命的。张通虽然在兑州府算是一号人物,在这个时期的东洲大陆也算是一员名将,但若是放诸于漫漫的历史长河之,充其量只是个二流的将领。至于其副将之流,则根本没资格载入史册。 而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是什么人,他们是结合了古今外数千年战争经验和精华于一身的现代人,单就厚重的历史积累这一点,已经足以凌驾于历史上的诸多名将,更何况是区区张通。所以在失了先机之后,东海军立刻筹划了一场反击,以此强势的方式来向官军表达自己的反抗到底的决心。 而事实上也只有强势的反抗才是东海唯一的出路,根据司马富强所掌握的资料,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民间流传的故事,能够享受到招安待遇晋身官僚阶层的,历来都是那些将官军打怕了的强硬分子。 反之,主动投降的软脚虾大多没有好下场,为的最终难逃被清算的待遇,而士兵们能够卸甲归田都已经算是最好的境遇,更多的则是被集体坑杀或者斩了头拿去作领功之用。 夜色很快便笼罩了两关,东海军主力经过两三小时的休息,白天时赶路所消耗的精力和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足以应付今晚的反击。而兑州府军方面,王副将自始至终未曾停止过对尾东关的攻势,也因此付出了数百人的损失,让两边的兵力趋于持平。 但若是认真考究双方的战力,无疑是东海军方面更胜一筹,再加上梦人自身的战斗力和黄志的“鼓舞”光环加成,以及双方指挥官的水平差异,三个臭皮匠认为今晚的夜袭必然是毫无悬念的一边倒。 “那么,现在出吧夺回东尾关” 第六夜 何处是归途(六) 第六夜何处是归途(六) 随着司马富强一声令下,杜子腾的骑兵营率先启动,直奔中门大开的东尾关。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而李二虎的“陷阵营”则紧随其后,生怕去晚了一步便只能捡捡骑兵营吃剩下的残羹冷炙。至于新兵营方面,尽管士兵们也是热血沸腾,但还是乖乖地排在最后一位出场。 尾东关的关门吱吱嘎嘎地向上升起,关外那些还在不紧不慢地攻打尾东关的原南海军士兵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手上的动作和脚下前进的步伐也随之停滞。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却已经被东海军骑兵营的铁蹄所淹没。 接下来的战事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陈,甫一开战,便陷入了一边倒的趋势。 没有大门的东尾关简直就是不设防的,再加上东尾关的床弩都已经被武强拆除,更是缺乏远程打击的能力。而尾东关这边,八牛弩已经在入夜之后假设完毕,此时正将一支支巨箭射入关墙背后,重创着那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敌军将士。 连续两天不停歇的攻势不止是在消耗东海军一营的精力,王副将这边也好不了多少,只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更关键的是他的将士们突然由掌握主动的一方转变为被动挨打的弱者,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这种角色的转换,更是士气不振。 无论是骑兵营还是“陷阵营”,甚至是还没打过几仗的新兵营,东海军的士兵们就从来没想过会输,即便是武强在面对三千敌军的时候,也不过是选择了战略侧退,就算丢了东尾关也算不得是打败仗。这样的一支军队,又有黄志的“鼓舞”光环,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对于这支原为南海军,现为兑州府军的敌人,东海队对他们可是相当的忌惮。 在东洲大陆上,最了解梦中人的既不是皇庭,也不是州府,而应该是这些由梦中人亲自培养出来的战士。这些士兵了解梦中人强大的个人风格,了解梦中人诡异多变的作战方式,或许南海军像东海军一样缺乏能够统领整支军队的高级将领,但若是让他们与定北军张通合流,无疑是东海军的心腹大患。 所以黄志的意见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人,要么围歼,要么招降。贯彻了他的思想,骑兵营在进入东尾关之后直接凿穿对方的阵线,从敌后去阻断其退路,而将正面留给了李二虎所带领的“陷阵营”。 人一旦妥协过一次,很容易就会妥协第二次,这支南海军既然接受了兑州府军的收编,那么这会儿再向东海军投降一次,就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失去了南海队梦中人的领导,这支军队正在迅地堕落着。 战斗结束时,这支原南海军损失过半,但也尚有一千余人,若是在南海队贾军师的手中,完全又是另一番天地,这会儿却成了东海军的战俘。 对于这些战俘的安置,东海队很是伤了一番脑筋,两种主导意见不相上下,却又互相矛盾。支持收编他们的人认为南海军的兵员素质还不错,只要黄志愿意对他们进行洗脑,很快就能成为东海军的战斗力。 而反对的意见同样旗帜鲜明,东海军不是没有收编过战俘,但却不是这些数日之内连连放弃军人荣誉的墙头草。人若是习惯了投降,那便失去了必胜的信念,失去了不畏死的作风,东海军若是收编了这些人,只怕是会影响整支军队的战斗力。 支持收编的人自然是司马富强,虽然还搞不清楚兑州府向东海军出手的原因,但他已经意识到东海军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五千人的定北军,至少还会包括兑州府的另外几支部队。他甚至怀疑离州府也会参与对东海军的围剿,否则定远将军张通断然不敢擅自派兵越境进入离州。若然如此,足够的兵源补充势必是当下东海军的头号大事。 但出身军人的张伟提出的反对意见也不容忽视,东海军迄今为止也还未培养出足够的军官阶层,若是把南海军士兵打散了分配给各营,遇到剧烈的战事,就怕这些人临阵拖到而影响了士气。而保留南海军原先的基层编制则更危险,谁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干脆集体叛逃甚至反戈一击。 黄志和其他队员则在这两种听起来都很有道理的意见当中摇摆不定,谁也不敢贸然地在如此关键的问题上轻易表态。 最终还是黄志想了个折中的方案,“先把这些降兵放一边吧,不管收编与否,短期之内他们都无法成为我们的战斗力。听杜子腾说,这支军队是由兑州府定远将军张通的一员副将带领,纵观此人在指挥方面的表现,虽然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亮点,但胜在中规中矩,也算是可用之人。” “你想收服他?”司马富强听出了弦外之音。 “是的,收服他有两个好处,一来是加强我们中高级指挥官的队伍,方便东海军进一步扩军;二来他既然是张通的副将,肯定掌握了不少定北军的情报,拉拢过来的话,于接下来对兑州府军的作战肯定有好处。” 黄志的说法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这件事若是操作得好的话,甚至有可能连南海军的问题一并解决。 当下收服王副将成了梦中人的第一要务,大家跟着黄志来到东尾关的收押室,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目标人物。 强烈的紧迫感让黄志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拐弯抹角,于是便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打完这仗你有何感受?东海军是否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许多?我们现在以东海军统帅的名义邀请你,邀请你加入这支军队,我们共同来缔造辉煌” 王副将闻言先是有些错愕,随即爆出刺耳的讪笑,“加入你们?你当我疯了么王某人落到你们手里最多一死,皇庭还能封我一个英烈的称号。若是与你们同流合污,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连同我的家人会一起遭殃” 黄志事先全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 反而是此刻身陷囹圄的王副将说话更加咄咄逼人,“嘿,死到临头了,你们还想着招降我们扩充军力?不可否认,你们东海军的战斗力和用兵之道要比官军更胜一筹。但你们真的以为凭借这区区两三千人马,便可以与官军作对?就算我们张通将军收拾不了你们,离、兑两府二十军十万人也对付不了你们?别天真了,兵部的官文一下来,就注定了你们的覆灭你们的老巢东海镇,这会儿怕是已经被离州府军给拿下了” 这是梦中人第一次听到东洲皇庭全力出手的消息,不由得都怔在了原地。哪怕是诸葛再世,也没有可能以几千人马对抗十万大军,这已经不是能够单纯依靠策略能够拉进彼此实力的悬殊差距。 除非东海军从此放弃根基,流窜山中落草为寇,否则若是执着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官军真是拿海量的尸体来压都能把东海军给压死。或许梦中人并非完全没有活路,但领地一定是保不住的,而这意味着稳定的人头税收入将从此化为乌有,东海队将从此过上流亡而且拮据的日子。 三个臭皮匠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东西,这绝不可能单纯是因为他们偷袭暴离关外的平北军所引的剧变,在这后面,应该还有更深层的东西,或许是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或许与白日里在“现实”世界彻底铲除南海队有关。 “这是为什么?”黄志忍不住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却并不指望能够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没想到王副将竟是知道了一点事情的真相,“这是‘天意’据说太史局得了‘天意’的指示,所以皇庭才如此坚定地要把你们剿杀。” “天意”这个玄之又玄的词落在三个臭皮匠耳中恍如一道惊雷,几乎已经证实了他们心中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答案。 “走吧,我们先回镇上看看再说。”司马富强心中的不详预感更加浓烈。 虽然已经是归心似箭,但是经过连日的劳累和一场激战,梦中人及东海军确实需要休息的时间,因此回程的时间定在了午后,由骑兵营随梦中人先行返回东海镇。而“陷阵营”等步军则留守两关和东牢关,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兑州府大军。 从官道一路往北,战争的氛围由浓转淡再转浓,靠近东尾关和东牢关的村落早已跑得没了人烟,看那架势都往北面去避难了,也真是哭了这些东洲大陆的原住民们,刚刚在梦中人的治理下过了几天好日子,战火又一次地逼近了他们的家园。 沿着官道行进两百五十里左右的地方,这是一座东海军新设立的要塞,扼守着南下的官道。数以万计的难民集中在此处,远比梦中人想象的还要多一些。细问之下,他们才知道,除了由南面北上的难民,北面往州府方向也有大量的难民南下。 也就是说,离州府军已经进入了东海境内。 问过几波难民之后,暂时还没有听到东海镇沦陷的消息,最新的消息也就是一天之前第一支离州府官军已经逼近了东海镇,与卫戍营在盐场附近的要塞激战,但由于官军势大,难民们十个有九个都说东海军守不住。 听到这消息,梦中人更是没法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必须赶紧增援赵猛,否则以卫戍营加上正在训练中的新兵二营共计一千兵力,完全没可能抵挡离州府任何一军的攻势,而据难民所说,官军此行前来的先头部队不下于两军。 梦中人完全没空去考虑一个问题,加上骑兵营的增援,东海镇的防御力量也不会过一千五百人,同样无法抵御人数过一万的官军。他们只是没日没夜地赶路,只求能够略尽人事。 第六夜第十四天,在即将回归“现实”的这天,梦中人终于回到了阔别两个多月之久的东海镇,入目的却是一片疮痍。 扼守南下官道的南村桥防线门户洞开,石板桥面继当初山贼歼灭战之后,再度被鲜血染红。桥下的九龙江水也是赤红如血,散着刺鼻的腥臭,不时还能看到一具具尸体顺流漂下,有时是平民,有时是东海军士兵,而更多的时候则是离州府军。 显然一场激战正在东海镇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过了桥再往北,最初的东海九村当中的南部村已经毁于战火之中,只剩下一片片残垣断壁,比之山贼横行的时期还要凄凉些,这便是兵祸猛于匪患。土匪山贼尚且知道要留着平民一条活路,来日他们才有继续劫掠的目标。但是官军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屠村,只为杀良冒功,东洲大陆腐朽至此。 过了南部村往北,一支军队横踞于官道扎营,设立了一道简易的防线。从服饰上看,毫无疑问的是离州府军的人马,这也说明了东海镇的外围确实已经彻底沦陷,只是不知道镇上的战况如何,梦中人是否还能赶得及。 此处距离东海镇尚有二十里路,再往前进势必要进入官军的包围圈,无异于羊入虎口。但若是就此停下,无疑是彻底放弃赵猛和他的卫戍营,放弃东海队梦中人在这里来之不易的成绩。 离州府先头部队虽然人数过万,但是分散到外围防线的兵力却也多不到哪去,这支拦路的军队也不过是一营满编制的步军,只要梦中人愿意,这些人挡不住他们继续前进的步伐。 见到这种情形,三个臭皮匠一致选择了突入。以骑兵营的机动能力,只要动作够快,一般很难陷入重围,为了里面不知死活的同袍们,哪怕以生命为赌注也值。 在梦中人的带领下,骑兵营毫不犹豫地向官军展开冲击,趁着对方意识过来之前,他们撕破了对方的防御阵型,轻松地突入了东海镇外围防线,继续往镇上进。 “停”在距离东海镇乾门尚有数里之远的地方,司马富强终于喊停了这支已经称得上有些冒失的队伍。从他动了“登高远眺”的视野中望去,东海镇外尸横遍野,那里躺着离州府军数以千计的阵亡将士。 但这并不说明赵猛的卫戍营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与之相反,他们应该是全军覆没了。东海镇三米高的城墙上挂满了人头,一排过去至少数百个,血污染红了整面城墙,映红了城楼上高高地扬起的“离”字旗。 东海镇沦陷了…… 第七日 梦往何处去 第七日梦往何处去 从睡梦中醒来,黄志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过了好一会儿,渐渐清醒过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羊城“尊贵九号”别墅南面的那栋小高层里。 从找不到一片完整玻璃的窗户往外看,“尊贵九号”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但这栋别墅也成了一堆废墟。南海队已经成为历史,但是东海队又将何去何从?从昨夜的势力梦境来看,梦境世界背后的黑手已经通过“天意”命令东洲皇庭对东海队赶尽杀绝。 究其原因,绝不会是因为他们在北部平原的时候冒充暴民军偷袭兑州府平北军,三个臭皮匠一致认为原因应该就在这里----他们在“现实”世界动用技能和道具消灭了死敌南海队。只要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不是智障,势必可以知道东海队的梦中人已经掌握到了更多的秘密。 所以,眼下只可能是一种情况,同时也是最恶劣的情况,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将对东海队实施最严酷的惩罚。既然如此,势力梦境的事情只是个开始,想来“现实”世界和战争梦境应该还有后手。 他们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与规则的制定者抗衡,这根本已经脱了实力的层面。在梦境世界里,梦中人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有朝一日被*纵者剪断了绑缚在关节上的细线,他们连真正的现实在何方都不知道。 “我们该怎么办?”张伟干脆向两位队友挑明了心中的疑问。 黄志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咯,现在先回鹭城和大家会合了再说。” 司马富强对此也表示了赞同。 昨天他们在羊城策划了一起重大的恶性案件,造成八条人命,外加一场大火。这会儿整个社区都已经被警方封锁,而羊城主要出入通道也都是如临大敌地布置了大量持枪的武警。 警方检查每一个出入社区人员的证件,虽然不认为嫌犯还会停留在这里,但上头的意思是不放弃一丁点儿线索。 这给东海队三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若是此刻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虽然不会马上引起警方的注意,但是若证件被登记下来,事后警方一定能够查到他们三人并非小区住户,甚至没有进行正式的来访登记。 虽然在“现实”世界他们没有任何作案的动机,也没有留下多少线索给警方,但作为可疑人员进入警方视线也不是什么好事,黄志不禁有些懊恼,若是昨晚没让那个南海队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应该已经连夜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不至于到现在还在为如何离开而烦恼。 张伟站在窗口,默默地观察着周边警力的部署情况,片刻之后将目光锁定在三个正在巡逻的社区保安身上。“有办法了。”他转头对两位队友说到,“社区监控系统恢复正常了没有?” 司马富强动“登高远眺”看了看遍布在社区中的监视器,确认这些设备并未运作起来,“看样子他们没有那么快修复监控系统,也有可能是因为案件调查的缘故,维修人员现在无法进场调试。总之只要不被警察拦下来盘查,我们还是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 “那就行动起来吧”张伟把自己心中那个大胆的计划告诉队友。 “冒充保安……”黄志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兄弟不是一般的疯狂。这行动要是失败了,不管警方是否掌握了他们三人对南海队动手的证据,仅此一点就足够把他们逮进去审问一段时间。 不过司马富强最终还是接受了张伟的计划,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时间远比一切都来得重要,必须尽快回到队友们身边去,才能进一步考虑如何应对势力梦境中面临的绝境。 片刻之后,三个倒霉的保安巡察到了这栋小高层,被早已等候他们多时的东海三人打晕,扒掉身上的制服之后扔在天台上。之所以没有把他们丢在空置房,也是为了避免事后警方根据这条线索找到三人留在那间房间里的一些蛛丝马迹。 又过了片刻,在小区大门口布控的警员们看到三名社区保安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嘴里还讨论着附近那家快餐店的盒饭比较物美价廉。 虽然现在去吃午饭有点偏早,但考虑到保安们需要确保时时有人坚守岗位,错开吃饭时间也是正常,警员们也就不以为意,更不会想到要去登记他们的证件。等到其中一个警员意识到三个“保安”的制服有些不太合身时,却已经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拐进附近一栋大楼的消防通道里,三个人立刻动作利索地扒下身上的保安制服,塞进路旁的垃圾箱里。随后他们穿过大楼的大堂,从前门出来,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便往机场方向去了。 机场同样也有羊城警方的布控,但主要是加强安检,根本无法限制一般旅客搭乘飞机离开。而三个梦中人的武器都是藏在武器袋当中的,根本不可能被“现实”世界的安检设施查到,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便进入了候机大厅,等待着返回鹭城的航班。 等到三人回到鹭城的仓库房,时间已是午后,队友们面色凝重地坐在大厅里等着他们。即便众人的脑子没有他们三个好使,但怎么也猜到了势力梦境里面生的重大异变与他们三人昨天白天偷偷离开有关。 身为并肩作战的队友,这时候大家需要一个解释。 身为队长,司马富强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了解释的责任,“简单一点说吧,我们三个从‘现实’世界消灭了南海队。” 先说好消息无疑是很好的策略,立刻冲淡了队友们心中大部分的阴云。 特别是晓风,一听到这个消息,先想到的是昨天早上的事,“我就说嘛这么过瘾的事,你们居然不肯让我一起去,不够意思啊”不过没人理会他的抱怨。 心思比较细腻的黄莺则已经注意到了两件事之间的关联,其他人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她却一针见血地问到了点子上,“是不是因为这个引了梦境世界的惩罚?” “差不多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是因为南海队这件事。”司马富强只能是含含糊糊地回答,有些话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能说得太清楚,否则谁知道梦境世界会否加重惩罚力度,直接用更加暴力的手段将东海队抹去。 队友们也不是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只不过希望三个臭皮匠不要把所有的讯息都隐藏得那么好,多少要给他们透点底,免得事情来了才手忙脚乱。所以当司马富强把事情大致地说明之后,便没有人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而是继续无条件地信任三个人的判断和抉择。 摆在眼前的是即将到来的第七夜,失去了东海镇这个根基,梦中人将何去何从…… 第七夜 东海幻灭时(一) 第七夜东海幻灭时(一) 再次回到势力梦境,烦恼这才刚刚开始。周六夜贸然突入离州府军的防御圈之后,再想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确认赵猛和他的卫戍营已经全体阵亡之后,就连梦中人都有些士气低落,更何况骑兵营的普通士兵。此时强行突围的成功xing本身就不大,而且就算侥幸突围成功,梦中人也面临着必须马上离开势力梦境的窘境。 十二个钟头的漫漫长夜,究竟是让骑兵营弃梦中人出入这个世界的通道“夜幕帐篷”于不顾呢,还是要他们放弃骑兵高机动的优势死守原地。无论哪种选择,对于东海队而言,都是个死局。 所幸他们毕竟是东海的地头蛇,现在虽然被离州府大军这头强龙给压倒,但对于东海本地的犄角旮旯了解总是比官军要深一些。考虑再三之后,众人拉着骑兵营躲入东海镇南面的那一大片y热带丛林。 这片丛林的面积不大,以离州府军的兵力,一个白天的时间就足够扫dang一遍。但梦中人离开的时间却是夜晚,即便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离州府军也不愿意在夜间深入密林,这就让东海队有了转圜的余地。 当梦中人从“夜幕帐篷”中走出来时,骑兵营已经在杜子腾的组织下做好了突围的准备,而占据了东海镇的离州府军则还未有所动作。 “我们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从南村桥原路返回,要么取道西南村,从云顶山与赤岭之间的丛林小道出去。”司马富强临时做了一个简易的沙盘,主要是讲解给杜子腾听,毕竟他对东海的熟悉程度比不上其他人。 “但是无论如何选择,我们最终都只能回到官道上。”黄志泼了瓢冷水,“若我是离州府军,只要把重兵屯在南山西面的官道上,我们便无法南下东尾关了。” “他们应该没那么聪明吧?”晓风依然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应该说他们没有你那么笨才对。”不是司马富强打击他,事实就是如此。离州十军,总有几个像兑州府军张通那样的人才,不至于犯如此低劣的错误。 突围也不是,不突围就更不行,这下子轮到杜子腾苦恼了,“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就到了战术大师张伟的范畴,“还是要尝试一下突围,但是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离州府军还未来得及赌注南山官道,那么我们自然要把握机会冲出去。若是对方真有准备,我们就只能舍近求远了。” “舍近求远?”杜子腾不解地抬头望向张伟。 “是的。”张伟随手往沙盘上一指,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议定了行动方针,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钟头,再不有所行动,恐怕东海队和骑兵营就要被离州府军包饺子了。直接出丛林往南走南村桥肯定是行不通的,就算离州府军的将领们再怎么愚笨,肯定也在此投入了重兵。 扣除黎威坐镇于尾县北部的那支残军,再扣除在离州西北围剿氐县叛军的另一军,以及留守州府的两军,此次参与攻打东海的离州府军共有六军合计三万人。不管这三万人的战斗力是否比得上东海军骑兵营,但是单单从压倒xing的人数优势,就足以在任何一处返回东尾关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天罗地,等待梦中人一头钻进来。 所以按照张伟的意思,东海军这支仅有五百人的部队反其道行之,选了北上东海镇的道路,然后在镇子南面五里处突然向西渡过九龙江,进入官军疏于防范的西南山道。 其间也与官军的几支小股兵力有过交手,但是因为对方人数也不多,在梦中人的带领下,骑兵营都轻松地粉碎了对方的阻截。 沿着西南山道前行了十余里,在抵达西南村之前,一片y热带丛林出现在了山道南侧。东洲时间八个月前,梦中人率领当初还称为镇卫队的东海军在此以一计火攻,烧死了无数山贼,也把这片丛林破坏得不成样子。但是y热带丛林最大的特点便是其旺盛的生命力,经过这大半年的修生养息,竟已经恢复了生机,低矮的灌木林重新占据了这片山谷,也掩盖了过往的战斗痕迹。 当东海军骑兵营投入这片丛林当中时,原先紧追在后的几支离州府骑兵便不敢再贸然跟进,而是有些烦闷地在原地停下。这时候他们再要绕道南村桥,去通知南面的官军注意已经为时过晚,所以只能希望那边的防线足够严密。 从西南山道进入,到云顶山南麓的隘口出来,这条山谷的长度不过十里,虽然丛林里路不好走,需要临时开辟,但也不虞会mi失在其中。两个钟头之后,梦中人顺利地从南面隘口出来,并且击溃了一支仅有百人的官军。 接下来才是此次突围的关键,从隘口往东南七里便是南山官道,成败在此一举,但命运却是掌握在离州府军的手中。 这七里路程要比刚才的山谷好走些,众人沿着九龙江西岸一路往下,半个钟头之后便看到了官道的一角,没有官军 但这不能说明问题,据熟知此处地形的梦中人所知,前方正好是官道的一个弯角。官道从南村桥下来之后,沿着九龙江南岸和南山北麓之间拐向西面,直到南山西麓再往南拐。若是官军把重兵屯于南村桥一线,那么此处便是其大后方,上了官道,前方便是一片坦途。 但是这只不过是梦中人的一厢情愿,事实上南山官道最适合设置防线却是南面的一段,南山与赤岭之间宽度仅有一里的山谷。也就是说,梦中人只有通过了那条山谷,才算是逃离了离州府军的虎口。 上了官道的这个拐角处,眼见周围都没有官军的踪影,司马富强便让骑兵营暂时原地休息,而他自己带着东海队梦中人先行一步去探探前路。沿着曲曲折折的官道南行不到两里地,终于到了决定这五百多人命运的生死关。 第七夜 东海幻灭时(二) 第七夜东海幻灭时(二) 转过最后一个弯角,所有梦中人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昨日还是一片空空dangdang的这条山谷里,此时已是旌旗林立,司马富强不死心地动“登高远眺”的技能,在山谷里看到了不下于两个番号的离州府军。这就意味着官军在这里囤积了至少一万人的军队,看来是连一只苍蝇都不准备放过。 五百对一万 如此兵力悬殊的战斗,除非可以有迂回作战的条件,否则就算项羽亲自领军,也没有取胜的可能。更要命的是摆在梦中人面前的是一道是非题,而不是选择题,他们只能在打与不打之间做出抉择。 这条山谷有着过十里的长度,就算没人拦着,从这头到那头,策马狂奔也得十分钟以上的时间,更何况是要一路打过去。硬要打的话,以梦中人的个人战斗力,或许还真有可能冲出去几个,但伤亡在所难免,而骑兵营也必然会全军覆没。 已经失去了卫戍营和新兵二营,不算暴县北部平原那些还未完全掌控在手的某字营,东海军此时仅有五个营兵力,其中陈闯的二营还远在暴震关。失去了根基的东海军真是一点兵力都损失不起了,更何况是战斗力最高的骑兵营。 失去了骑兵,纯步军的东海军就真的只能困守尾东及东尾两关了,结局就只能是坐吃山空,等着被离、兑两周的官军联合剿灭。 骑兵的重要xing不容忽视,事实上自从骑兵作战开始盛行的南北朝开始,农民起义便鲜有获得最终胜利的,政权轮替都集中在财大势大的门阀贵族或者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将之间。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农民起义军缺乏骑兵这种强大的高机动战力,很难控制富庶的平原地区,终至被官军剿灭。 作为研究战争史的人,司马富强不可能不懂得这一点,东海队已经被梦境世界逼入了绝境,若是再不为自己增加一点筹码,那就真的难逃一死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张伟提供的第二套方案。 “南下不成,那我们就北上”张伟疯狂的第二套方案一开始连自己人都想象不到,更何况是离州府军。 原路返回走西南山道恐怕太慢,而且还会被原先跟在身后的追兵堵截,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现在要趁官军没反应过来之前北上,势必要走官道快一些。 此次前来东海的离州府军共计三万人,现如今已经确定有一万人马屯扎在官道的南山段,另有近万人的部队在南部村北面的y热带丛林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除此之外估计还有一部分官军漏液南下往东尾关方向去了,然后东海镇内以及盐场附近的要塞都要驻扎一部分军队,那么南村桥一线即便有官军驻扎,人数应该也不会多。 于是梦中人即刻回头,招呼稍事休息的骑兵营沿着官道再度北上,两天之内第二度通过南村桥。 和三个臭皮匠预计的相差无几,离州府军为了you使梦中人自投罗,干脆放弃了南村桥一线的防御,仍然是让昨日被打残的那支步军营继续镇守此处。而这些被东海军打怕了的家伙只顾着北面,却不曾想过东海军骑兵营会再度从南面打过来,所以再次被轻而易举地穿插了防线。所幸梦中人急着赶路,无意在这里扩大战果,这才让他们逃过了灭顶之灾。 不过接下来的路途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早上那些包围丛林的部队现在应该已经接到了东海军往西南山道方向突围的消息,肯定正在调动当中。根据各自距离远近的不同,有的可能已经渡过了九龙江进入西南山道,有的则刚刚回到官道上,还有的则干脆还在丛林里慢慢往外移动。 梦中人要做的便是从这些拥有不同番号的官军之间的接合部穿插过去,尽量避免与之交手,这就需要依靠司马富强的专属技能来引导骑兵营的行动路线。 司马富强所特有的“登高远眺”使得东海军成为这片战场上唯一拥有“望远镜”的部队,再结合骑兵特有的高,屡屡在官军注意到这支部队的时候,便已经从他们旁边的空当穿插过去,有如走钢丝般惊险刺ji。 从南部村往北二十余里的路程,愣是让东海军走出了双倍的距离,但也让他们无损地通过了这段艰难的路途,顺利折往东海镇东面。 梦中人的好运在这时终于再次到头,或者应该说最近这些日子他们就没有交过好运。 大量的官军驻扎在东海镇东面的九龙江沿岸,而这正是张伟北上的必经之路,他们打算走东部山道往东部村。在东部村找到东海商行朱贵他们运盐用的船,然后乘船沿九龙江北上。 “是我欠考虑了。”张伟满怀歉意地向队友们解释,“大军下寨必须要有水源,而九龙江正是东海镇的水源,离州府军自然是要沿江下寨,我早该想到这点。” 面对这种情况,平日里偏重于战略范畴的司马富强也没了主意,“现在怎么办?” 这回的办法是黄志想到的,“估计是因为各自分工的不同,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并没有参与今天围歼我们的行动,从人的心理角度上来分析,这里应该属于官军的大后方,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地来到这里,所以这些官军肯定没有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我们大可以继续沿用刚才的办法,利用我们的视野和度进行穿插,避免与他们交战。”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伟和司马富强纷纷表示赞同。只要能够通过这片军营,就算最终无法在东部村找到船只,他们也可以继续顺着山道去往当初的山贼营地,暂时摆脱离州府军的包围圈,然后再慢慢寻找山间小道北上,只要沿着九龙江的大方向没有错误,总是有机会脱离困境的。 又ua了两个钟头进行迂回穿插,这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东海军骑兵,在离州府大军眼皮底下顺利地通过了官军的营区。虽然也有一部分官军注意到了他们,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实在是很难追上一支拥有高机动的骑兵部队,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脱离战场。 第七夜 东海幻灭时(三) 第七夜东海幻灭时(三) 脱离官军营区之后,梦中人带着骑兵营继续往东,很快便来到了东部村。(www.26dd.cn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东部村和南部村一样,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而运盐的船只更是不知所踪。 追兵已经被远远地甩开,众人干脆就在村子的废墟外面稍事休息,经过连日的奔bo,骑兵营的战马已经到了随时都会倒毙的地步,必须争取每一次休息的机会,才能更加坚定地前行下去。 黄志独自一人走进东部村的废墟,伤感地看着这片土地,这是他进入势力梦境后第一次战斗的地方,当时他还是东海九队的一员,在这个村子里,他获得了“社交”专属技能,从此开始了自己身为梦中人的道路。 然而这里现在却是满目疮痍,遍地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褐色,深深地渗透进了泥土之中,使得原本应有的清新泥土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所有房屋都被推倒,然后又一把火把所有木质家具和用品全都焚毁。仔细看去,在这些残垣断壁中依稀可以看见一截截焦黑的尸块,un杂在没有烧尽的焦炭当中。 在这东洲大陆的九月深秋时节,地处y热带的东海气候依然有些暑意,尸体**的味道随着日渐萧瑟的秋风迎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有些反胃。若非黄志这大半天都在马上奔bo,粒米未进,恐怕这会儿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了。 他握紧的拳头上每个指节都有些白,不算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当中,留下一个个凹印。这些惨遭杀害的乡民或许正是当日和他并肩对抗山贼的那些人,离州府军这样的作为比之当初鱼肉乡里的山贼还要灭绝人xing。 不管皇庭是因何非要置梦中人于死地,不管这些无辜的村民是否名义上属于东海郡的子民,但本质上却是这东洲大陆上的原住民,是东洲皇庭的衣食父母,是东洲皇朝的根基。单就这一点,官军就不应该对他们下如此死手。 只能说东洲大陆烽烟四起、匪患横行并非没有原因,实在是因为皇庭腐朽鱼肉百姓所致。黄志不免有些后悔,当初为何选择走上协助官府镇压叛军这条路,而不是利用尾县叛军对离州府官军的牵制,引导东海军走上一条起义的路线。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现在去想这些无助于眼前的困境。 黄志举目四望,虽然心中明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幻想着能找到一个活人,哪怕是找到一点曾经的回忆。可是没有,除了潺潺的九龙江水依旧在流淌,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东部村的南面,一片水稻田在半个月前刚刚完成了收割,田里只剩下一队还未焚烧肥田的稻梗。干燥的西风带走了田里残余的水分,大地龟裂开来,只留下一片萧瑟与荒凉。 秋日的残阳已经开始西斜,空气中的温度也渐渐地消退下去,隐约让人感觉到一丝微薄的寒意,但黄志的心中却已经冰冷如寒冬。 这些该死的离州府官军就这么毁了他在东海镇最后一丝勉强算得上美好的回忆,但若是深究起来,离州府军也不过是东洲大陆这张大棋盘上微不足道的一粒棋子,甚至东洲皇庭也不过是棋盘上的“将”或者“帅”,真正导致这一切的是那执着棋子的手----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 李莎想要跟进去看看黄志的情况,却被身边的女伴给拦了下来。别人或许不太明白他的心情,但是黄莺却是知道这些的,毕竟她算是黄志最早的队友。 拉着李莎的手,黄莺摇摇头,“让他自己去面对吧,这种时候,他需要更坚强一些才行。” 司马富强多少也知道一些黄志在九队时候的事情,听到黄莺的话,也默默地在心里表示肯定。 如果说黄志进入梦境世界有一个伤心的开始,那么现在可能会是一个伤感的结局。要想与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抗争下去,单单靠技能是不行的,还需要一颗坚强的心以及打破规则的决心和智慧。 所以黄志确实应该更加坚强一些,包括和他的过去割裂。他要割裂自己与过去的纠缠,不仅仅是张郃和项羽,还有东海镇已经逝去的战友和父老乡亲,甚至最后还要与“现实”世界里那些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亲人朋友。 要割裂的东西太多,所以需要更加坚强。 东部村的废墟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始。 离州府军不经意间割断了黄志在东海镇的牵绊,就仿如割断了脐带的婴儿,终于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 东海镇如同母亲一样,为黄志最初的梦境之旅提供了一个成长的港湾,但是母亲终会老去,孩子总要自己长大。现如今风暴来袭,将他赖以成长的港湾毁去,如同风暴中漂泊的一叶扁舟,如果不能把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最终只能被狂风撕成碎片。 黄志从废墟中走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兄弟们,该出了我们的困难肯定不止这些,梦境世界的目的是抹去我们,就算我们在势力梦境里坚持了下来,接下来还有战争梦境。我虽然不知道站在这一切背后的他们是谁,但可以肯定,在他们的规则之下,我们没有胜利的希望。” “应该是这样子。”不是司马富强悲观,即便东海队顺利地带着骑兵营回到东尾关,他们将要面对的也是离、兑两州合计十万大军。就算对方不主动进攻,单单是用拖延战术,也能把梦中人活活饿死。 “所以我们要反击了打破这个世界该死的规则”黄志恶狠狠地宣告着。 “你有办法了吗?”司马富强眼睛一亮,迫切地看着黄志。 黄志目光中充满了自信,“没错,我有办法了,但不是在这里。先,我们必须活着离开势力梦境才行。十四天,这是第一天” 他没有说更多,因为有些东西一旦说出来,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也能够同时获知,然后做出相应的安排来打乱他的计划。知道保密的重要xing,司马富强和张伟都忍住心中的好奇没有继续问。 第七夜 亡命十三天(一) 第七夜亡命十三天(一) 就在黄志收拾心情从东部村的废墟里走出来之后,骑兵营堕后负责监视离州府军追兵动向的斥候也赶了回来。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听完斥候的回报,杜子腾顾不得几位大人正在讨论什么要紧事,毫不犹豫地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几位大人,我们必须继续前进了离州府的追兵半个钟头之后便会赶上我们。” 虽然大家觉得还没休息够,但就算再累也得继续上路,以众人目前的状况,实在不宜和离州府军交手。 保持着半个钟头的领先路程,东海队继续向着东面行进,第一个目标是当初东部山贼的营地,希望能够利用离州府军对山路不熟悉的劣势把他们甩开。然而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无论追兵是否认识路,只要东海军没有时间去掩盖自己走过的痕迹,离州府军就能循着他们的足迹一路追来。 这一追一逃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是日落西山,但是双方的距离不但没有拉开,反而有缩短的趋势,实在是因为东海军已经人困马乏,无法与身后依然精神十足的追兵相比。 东部山贼的营地同样也在九龙江附近,是梦中人逃离被离州府军占领的东海镇的必经之路。抵达这里时,东洲大陆已经是月上枝头,可是梦中人却没有欣赏月色的闲情逸致,因为追兵已经越来越近。 伴随着一声“希律律”的马嘶声,梦中人的队伍出现了一阵un乱。残月这个肌肉男偏高的体重终于成为压垮胯下战马那最后一根稻草,战马口吐着白沫不支倒地,再也无法站起。残月本人也被摔得七荤八素,断了几根骨头,所幸有李莎及时救治,否则将成为拖累队伍的伤员。 整支队伍不得不暂时在原地停下,杜子腾再次找上几位梦中人,“诸位大人,我们的战马怕是都坚持不下去了。从东尾关一路南来,长途跋涉了四百多里,不曾得到较好的休整。今天一个白天又连续高强度作战,只怕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战马当场倒毙。” 司马富强看了看满脸疲惫的队友们和东海军的士兵们,这些人骑在马背上连续奋战了一天,个个都劳累不堪,更何况是他们坐下的战马。 本来东海军的财力有限,不像北方游牧民族那样能够给每个骑兵准备两匹以上的战马,因此长途奔袭的能力略显逊色。事实上除了极个别王牌骑军配有备马之外,绝大部分的军队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任何一支军队若是有条件获得更多的战马,先想到的都是训练出更多的骑兵来,而不是给现有的骑兵配置备马。之所以北方游牧民族能够如此奢侈,完全是因为他们所拥有的战马比战士还多的缘故。 残月的坐骑殒命,这会儿他们也无法为他再找一匹战马,除非狠心地逼迫手下的某个骑兵做出牺牲。但这终究于事无补,按照杜子腾的判断,所有的战马都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再跑下去,只会损失更多。 如此下去的话,最终这次有组织有计划的战略转移将会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溃逃。 “全体弃马,步行”黄志突然开口,其果决的语气在向众人表达一个强烈的信号,他有办法应对这场难关。 “怎么做,你说吧。”司马富强自己暂时是没有什么主意,所以干脆选择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队友。 黄志点点头,因为时间紧迫,已经没有商量的时间,他便跳过司马富强开始布命令,“所有人下马,将马匹栓成一串,然后迅离开山道。我们到江边,找个浅滩渡江。” “那战马不要了?我们徒步怎么可能甩掉追兵?”晓风习惯xing地连续冒出两个问题。 黄志没理会晓风的问题,而是先将任务落实下去,毕竟身后的追兵再有二十分钟就会追上,“杜将军,赶紧照做,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 杜子腾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和异议,立刻下去安排此事。 这时候司马富强和张伟已经明白了黄志的用意,他是打算以梦中人自身为you饵,去吸引离州府军的追兵,而确保骑兵营的将士们能够保全下来。尽管这个计划很大胆,但是以梦中人的个人实力,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山林里,相信是可以轻易甩脱追兵的。即便无法彻底摆脱对方,也不至于被人围歼。 等到骑兵营将马匹都处理好,时间已经过去了有十分钟,离州府军这会儿距离他们也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黄志赶紧又交待了杜子腾一些事情,便让他们沿着山间小道往九龙江畔赶去,而梦中人则驱赶着五百余匹战马继续往山贼营地而去。 五分钟之后,数以千计的离州府军骑兵沿着山道追赶了上来,就着火把的光亮,他们只能确定马蹄印继续在向前延伸,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道上多了无数凌乱的足迹。 “其实你的心还是不够狠啊。”司马富强策马奔行在黄志右手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黄志没有反驳,而是满怀歉意地点点头,“我知道,即便我们暂时保住了骑兵营,恐怕也无法挽回大局了。与其如此,还不如以他们作饵来保护我们突围。” “哦,我以为你没有想到这点。”司马富强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再表达更多的意见。 黄志知道队长心里还有疙瘩,于是把自己的想法继续说出来,“若是我这么做了,恐怕我们会失去所有的机会。” “哦,怎么说?”对于人心,司马富强自认为没有黄志那般了解,于是虚心地请教。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们若是善待基层士兵,他们自然忠诚于我们。反之我们若是将他们用作弃子,他们自然会毫无心理负担地投降于官军。这还不是全部,若我是离州府军的将领,必然用这些骑兵营的降兵去劝说东尾关的守军,说我们梦中人如何弃他们于不顾,甚至把他们当you饵来保全自己。” “你不是有‘煽动’吗?把他们变成死士就成了。”一旁张伟忍不住插嘴。 “时间不够用啊。”黄志叹了口气,“若是多给我十分钟,为了队友们,我不会那么迂腐的。” 司马富强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梦境世界背后的操纵者玩弄我们于指掌之中,若是我们还傻乎乎地执mi于这些虚幻的感情,最终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黄志没有回答,心里却对自己说了一句,“如果有必要的话,现在的我,连张郃和项羽都可以作为弃子来使用,毕竟这世界终究只是梦境……” 第七夜 亡命十三天(二) 第七夜亡命十三天(二) 又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梦中人们终于来到了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山贼营地,由于大部分战马都没有负载,而梦中人又选取了较为强壮的来骑乘,所以尽管是人困马乏,终于没有让身后的追兵进一步逼近上来。 黄志一言不地看着张伟,而他的兄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义不容辞地接过了指挥的职责,“既然士心决定要保住骑兵营,那我们就要把我们的工作做得更象样一些才行。晓风你继续带着马队前进,越过这片营地之后往东南方向拐,争取把追兵引得更远一些。” “那你们呢?”晓风并非害怕单独行动,只不过是好奇心泛滥,想要知道队友们的任务。 张伟脸上1u出久违的嗜血的笑容,“我们么,就留在这里收点利息,让官军知道梦中人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晓风闻言很是不解,“如果你们在这里现身了,官军又怎么会去追我?” 晓风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张伟此刻却没有时间为他解释,“你赶紧出吧,我们在东北村附近的另一个山贼营地等你,不见不散。” 东北山贼营地同样是黄志和杜子腾约定的另一个见面地点,同样离九龙江不远,在上游一点位置渡江到西岸就能找到。之所以让晓风带领马队you敌,完全是因为他拥有着全队最快的脚程,否则张伟也不愿意在这种危险时期分散队伍。 晓风怏怏地带着满腹的疑问先行一步,当他的马蹄声前脚刚刚消失,后方官军的又紧接着到来。 张伟自然不会傻到以队友们的肉身去阻挡骑兵的冲锋,立刻下达作战指令,“我们到西面的丛林里去埋伏,等下听我的指令,用远程攻击。” 黄志立刻明白了张伟的用意,这是故布疑兵之计,以小股远程部队对追兵施以伏击,让离州府军的将领更加坚信前方的马队是东海军和梦中人的所在。虽然这个计策终究会因为官军追上无人骑乘的马匹而1u馅,但无非是短时间内拖延敌人脚步的最好办法。 事不宜迟,东海队的梦中人们立刻钻进了山贼营地西面的山林之中,全体换上弓弩。虽然晓风暂时离开队伍之后,剩下的梦中人只有八名,但是掌握“箭术”技能的却为数不少。 黄志一手“散射箭”技巧,一个人就顶五个人用,从来都是东海队的远程火力输出点。只要他的臂力进一步提高,早日领悟“音箭”的技巧,晋升a段位怕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就算张伟对上他也会心里犯怵。 再加上司马富强和李莎也都掌握了d段位的“箭术”,虽然威力不如黄志,也比一般的士兵要强得多。还有张伟也算是个半吊子的弓手,他没有特意去学习技能,但是毕竟特种军人出身,对于各种冷热兵器的掌握能力强于一般人,使用弓弩战斗也是像模像样。 单单这四个人一起出手,就足以形成小范围的覆盖射击,更不用说身具“蛮力”的残月也在黄志的要求下加入了远程攻击手的行列,成为令梦中人闻风丧胆的蛮力弓。 虽然只是初步掌握e段位的技能,但他却是把一张军用制式脚弩去掉了手柄和弩机之后当成硬弓来用,其威力直追三国箭神黄忠的“音箭”,只是因为脚弩的设计思路是强化射程而非箭矢初,相比之下略有不足。 尽管因为技能段位较低,在精确度上海略有不足,对上梦中人或者高段位的武将挥不出作用,残月的远程能力还是一跃成为东海队第二,对付一般士兵甚至比黄志还要有震慑力。他一箭出手,经常可以洞穿两人以上,杀伤力几乎达到了netbsp;就在东海队全员躲进山林之后,离州府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山贼营地,山道到了这里就已经是尽头,再往前只有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官军领头的一员校尉下马仔细查探地面的马蹄印,以确定马队前进的方向。 就在他完成探查准备起身时,一支劲箭从西面的山林里飞出,准确地穿透了他的脖子,带出一蓬血雨。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还在等待其指令的离州府军士兵们陷入呆滞的状态,主要还是因为一箭穿喉的精准度太具震撼力。离州府十军五万人当中也有那么几个射箭的好手,却没人拥有如此的劲道和准头。 以黄志的这一箭为指令,哪怕是没有技能的黄莺、午阳和小七也人手一柄手弩,同时向官军人群密集处倾斜箭矢,瞬间又带走了几条人命。 这时候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有埋伏”官军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但转眼间又陷入一团慌乱。 这支追兵的人数大约是两营一千人,领军的校尉包括正副职在内共有四人,扣除刚才一出场便被射杀的一人,黄志在第二轮射击当中又找上了另一个目标,并且准确地再度以穿喉一箭夺去了对方的xing命。 与此同时,其他队友也毫不停歇地继续用手中的弓弩向官军射箭矢,转眼间已经放倒了近二十人之多,令得场面更加un乱。有人惊恐地想要掉头返回,有人则慌乱地想要找个掩体,而有经验的老兵则是伏低了身子,减小自己的目标。 “大家不要乱攻击来自西面,那里地形不适合骑兵行走,敌人的大部队无法从那里通过,所以肯定只有少量人马,张远你带队下马过去对付他们,其余人继续前进”喊话的是另一名策马站在营旗下方的校尉,看得出此人头脑清晰,应该是先头部队的指挥官。 原先夜色昏暗,就算有火把照亮,也很难在乱军之中找到其余的指挥官。此时黄志听见声音,循声望去,终于找到了此人,当下再不客气,弯弓搭箭直取目标。 谁知那员校尉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眼睛直盯着西面的山林,眼见一枚箭矢急朝着自己飞来,当下举起备在手边的骑兵盾,顺手把黄志的箭矢给挡了下来。 第七夜 亡命十三天(三) 第七夜亡命十三天(三) 在那名校尉的指挥下,离州府军已经稳住了阵脚,被他称为张远的百骑长带着手下人马冒着箭矢开始攀爬通向西面山林的石头坡,而小部分擅长骑射的骑兵也开始以箭矢反击。www.26dd.cn书友整_理*提~供 尽管这些人的“箭术”算不上高,但是仗着人多,还是成功地对梦中人形成一定的牵制,至少司马富强不得不放弃攻击,转而扛起大盾保护队友。 没有“箭术”技能的梦中人很难把弓用好,只能使用使用方式比较类似枪械的手弩。而李莎虽然有技能,臂力却不足以让她较好地使用弓,仍然只能用手弩。而手弩的装填度远不如弓,如此一来,在最初的两轮打击过后,梦中人的远程火力急剧削弱,变得稀稀落落的,很难再威胁到离州府军。 一击不中之后,黄志眼见形势急转直下,立刻明白此人也不简单,若是无法将之除去,恐怕于这一夜的逃亡相当不利。既然此时的远程火力不足,那么光靠一个“蛮力弓”也无法形成火力压制,当下黄志便招呼一直以小兵为目标的残月一起动手,对付同一个目标。 “看到那个穿校尉服饰的家伙没有?他有盾牌,你先出手,我需要依靠你的力量干扰他的防御。”黄志简单地交待了两句。 残月的优点便是没有晓风那般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先动手再说,而不会去问个为什么。 随着残月出手,那名校尉也多少感觉到了这一箭的威力,因为箭矢呼啸的声音明显不同于普通的弓弩,完全是军用脚弩特有的浑厚破空声。他立刻双臂一起握住盾牌把手,提前护住了自己的身前。 然而他终究是低估了梦中人“蛮力弓”的威力,残月为了配合黄志,这一箭已经换上了正版的脚弩弩矢,同时也动了专属技能把脚弩完全拉圆了,威力足足是刚才的数倍。正常来说,这一箭的射程有三到四百米,但此时双方的距离却仅有七十米不到,箭矢的动能基本上没有消耗多少,将完全转化为巨大的冲击力。 “哐当”一声巨响,离州府军校尉感觉到双手传来一股乎想象的冲击力,令他措手不及之下竟撒了手,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骑兵盾被撞飞。而那枚令人恐惧的箭矢在撞飞了骑兵盾之后依然刚猛有力地向一旁飞去,直接把他身边一名亲兵射了个对穿,在击中第三个目标之后终于停在了一匹战马的腹部。 校尉松了口气,赶紧想要打马离开原先的位置,重新找个安全的地方,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密集的箭矢声。等他回过头去看时,只见五支箭矢呈梅ua形向自己飞来,完全覆盖了所有可能闪避的方向。 来不及哀叹自己的不幸,他也放弃了闪躲,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至少四支箭矢同时命中身体,致命的是颈部的一支,然后左右肩对称的位置各有一支,还有一支则命中腹部。 随着这名校尉的轰然倒下,离州府军又陷入了短暂的慌乱,幸存的另一名校尉再也不敢亲自号施令,生怕被那两名恐怖的弓手给盯上,只能是让手下的百骑长代为传达,无形中大大降低了指挥效率。若非梦中人的攻击密度和强度实在太弱,离州府军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溃退。 张伟的本意也不是要将这支多达千人的追兵歼灭,就算对方站着让他们杀,箭矢的数量也完全不够。这时梦中人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将打击的重点放在了百骑长张远所带领的那些人身上,只有将他们击退,东海队才能安然地离开这里西渡九龙江。 张远的百人队受到梦中人的重点关照,短时间便伤亡十数人,其余人也都不敢继续前进,而是就地寻求掩护。至于追兵的大部队也乐得不用再受生命威胁,便不再增派人手去对付这支明显人数很少的东海军队伍。 迅地探明了东海军马队离去的方向之后,硕果仅存的最后一名校尉赶紧带着队伍追过去,不再理会藏于西面山林中的那些“不成气候”的小股部队,浑然不知那些人才是他们此行要追击的正主。 等到离州府军大批人马离开之后,梦中人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张远的百人队,眼见对方再也没有勇气来追击自己,梦中人才一边消除地面的痕迹,一边往九龙江边转移。而他们也成功地牵制了官军近半个钟头,让晓风能够安然地甩开追兵。 等到梦中人们顺利渡过九龙江来到西岸,这一夜已经过去了大半,包括因为专属技能拥有“毅力”这个体力加成效果的午阳在内,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但是他们不能就这么停下来,必须尽快地向上游方向的东北山贼营地移动,与先行渡河的骑兵营会合,并且在那里进行短暂的修整,顺便等待稍后才会赶来的晓风。 沿着九龙江向西北前行十里左右,很快便能找到东北山贼营地。不同于东部山贼营地,当初东海七队是把东北山贼引出来之后,在附近的一个山谷用火攻对付的,所以营地并没有被毁损,只要没有被离州府军征用,倒是一处不错的临时营地。 而东海九村之一的东北村也在这附近,只要翻过一座山头就能到达,但是梦中人已经没有勇气绕道过去看一眼,生怕再见南部村和东部村的那种惨象。万一东北村的村民能够侥幸逃过一劫,黄志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现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危险。 所以了,相见不如不见,若是东海队有朝一日能够挽回局面,那时候有缘自然能够再相见。梦中人依然地放弃了距离更近的东北村,直接往山贼营地而去。当他们抵达营地时,东方正好亮起了一抹鱼肚白,杜子腾已经将骑兵营的士兵们安顿在了山贼的营地里,见到梦中人如约赶到,便安排他们在一间早已准备好的营房里休息。 两个钟头之后,晓风也顺利地抵达了这处营地,见到队友之后二话不说,倒头便睡,实在也是累坏了。 第七夜 亡命十三天(四) 第七夜亡命十三天(四) 与此同时,追赶东海军的那支官军先是在一片山谷之中现被抛弃的无人坐骑,随后才沿路往回搜索。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26dd.cnua费了大量的时间之后,他们终于在梦中人和东海军骑兵营分道扬镳的地方重新找到了明确的追踪目标。 然后线索很快又被九龙江水所阻断,临近江水的乱石滩上很难留下前人的足迹,他们不得不耗费大量的人手到江对岸去重新寻找线索。待到他们在九龙江西岸重新寻获骑兵营的足迹,这一天已经临近黄昏。 黄志和张伟联手策划的you敌之计成功地拖延了离州府军过八个钟头,为自己赢得了充足的休息时间。等到他们恢复了体力之后,便不得不再度踏上亡命之路。 这次皇庭显然是铁了心的要置他们于死地,而官军之中也不乏能人,不会随随便便地被人糊弄过去,很快便能重新赶上梦中人。而此时东海队连同骑兵营已经没有了代步的马匹,接下来的路都要靠两条tui一步一步去走,不早点动身实在难以叫人放心。 截至此时,梦中人的这一夜刚刚过去两日一夜,距他们返回“现实”世界尚有十二天半时间。 同一时间的东海镇上,夜幕依然笼罩着这个小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更为这座飘满了冤魂的小镇增添了一丝凄凉和惨淡。镇中央的小广场西侧,唯有镇公所里依然灯火阑珊,而同在广场周边的其他几栋建筑却是一片死寂。 镇守府自是不用说了,只要是梦中人不在,就算平日里也是一片黑灯瞎火。而长老会的关张也在所难免,离州府军不可能容忍梦中人设立的管理机构继续存在,至于长老们的安危暂时不得而知。此时就连广场南侧的医馆也跟着歇业,这就有些不太正常,隐隐约约在暗示着东海队已经在一步步地走向灭亡,即将化作历史的尘埃。 一员身披战甲的老将从镇子东面进入夜幕,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唯一亮着灯的镇公所里,客客气气地对着一名女子作揖,“有劳东儿小姐了。” “这次又有什么疑问?”东儿脸上不经意间流1u出少许的憎恶,但很快便将这份情绪掩饰在了心底。 “东海梦中人带着一营骑兵躲进了镇子东面的山林里,不知东儿小姐有何建议?”老将开口问到。 “建议?小女子我又不懂得带兵打仗,如何能给堂堂镇军大将军您建议。‘天意’只是让我给皇庭提供情报支持,我可没有能耐提什么建议。”东儿忍不住嗤笑到。 被称为“镇军大将军”的老将顿了一下,捋了捋胡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倒是老朽唐突了。那老朽换个问题,不知道除了北上和南下的这两条官道之外,东海领地的山里面是否还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东儿闻言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有些抗拒这个问题,却又不能不回答,“据说是有一条山道通往心县,但是具体位置小女子我可就不知道了。” 老将再次对着东儿做了个揖,“多谢东儿小姐的情报。”随即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其中一员将佐说到,“立刻八百里加急往州府,让留守州府的两军即刻派出所部骑兵前往心县堵截东海梦中人” 望着离州府一众将官离去,东儿失落地望着镇公所外头顶的夜幕,嘴里无声地呢喃着,“别了,士心别了,东海队尽管相处的日子不算久,你们的表现真的很精彩可惜了呢,你们不该走得那么远,远到让人无法掌控……”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时间来到了第三天白天,经过连夜的奔逃,逃亡的五百余人已经暂时脱离了九龙江沿岸,转移到了北部村以北的丘陵里。从这里再往西北行进,很快又能找到转往西面而去的九龙江支流,这远比一直沿江而行要来得快一些。 官军的追兵暂时被甩开了一段距离,但是梦中人却面临着新的问题。当初从东尾关赶回东海镇的时候,为了减轻负担,他们只带了五天份的口粮。原本是想着到了东海镇就不存在断粮的问题,谁想事情竟到了这种地步,刚刚稍微脱离了虎口,却又陷入断粮的窘境。 虽说几天不吃东西还不至于饿死,但那是在运动量较小的情况下。而此刻他们却面临着前途渺茫、后有追兵的境况,每日若是不移动至少数十里的距离,恐怕哪天就会被人包围。所以在继续亡命的同时,他们还要随时解决口粮问题。 当杜子腾找到一众梦中人反应断粮的问题时,大伙将目光都投向了张伟。他可是个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高手,这种问题应该难不倒这位退伍特种兵。 张伟也不负众望地担下了这个责任,“不用慌,山里面的ua草鱼虫就没有不能吃的。老杜你安排一些人手跟着我,我会教他们怎么随时获取食物的。” 粮食问题不难解决,但是每日势必要额外耗费一定时间用于觅食的工作,所以逃亡的大业仍然艰辛坎坷。整个第三天白天,这支队伍才在山里面推进了大约二十里路,眼见着身后的追兵再次地逼近了他们。 还好他们已经再次来到了九龙江边,只要寻找合适的浅滩渡江北上,便能暂时xing地让离州府的追兵跟丢一段时间。他们再一次地漏液渡江之后,已经来到了距离东海镇直线距离七十里的西北方,距离心县边境尚有近三百里的山路要走。 在江边扎营休整了大半夜外加一个上午,等到午后他们打算继续上路的时候,已经能够看见江对岸出现了离州府军的斥候。同样的,一支五百人规模的军队也无法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隐藏踪迹,山林中的飞鸟总是会暴1u他们的所在。 现东海军的斥候小队第一时间拉响了号炮,通知大部队梦中人的行踪。不言而喻,追兵就在不远的某处,双方的距离大概就在几个钟头的路程之内。 第七夜 亡命十三天(五) 第七夜亡命十三天(五) 虽然暴1u了行踪,但是双方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梦中人带着已经变成步卒的骑兵营钻进山林里,挑着马匹难行的山路往西北偏西方向行进,以此来限制追兵的度。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由此前行近九十里的直线距离,他们将会抵达九龙江支流西溪的东岸,而沿着西溪一路北上再有八十里,很快便能抵达东海观,然后沿着山道往西北一百五十里左右,便能进入心县地界。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东海队虽然想尽一切办法来延缓追兵的度,但是他们自己因为需要一路寻找食物,行进的度怎么也快不起来,只能是依靠一天十六个钟头以上的高强度行军来弥补。 即便如此,他们每日在这片丘陵地带里的推进度依然只有可怜的三十里,直到第七天黄昏,才走出山地来到九龙江西溪东岸。而此时追兵与他们的距离也迫近到了半个钟头以内。 半个钟头路程若是放在平地上差不多有五里左右,但是在山区可就要近得多,仅仅是一里的直线距离。换句话说,如果东海队在山脚下,那么离州府军就在山顶上。此时对方若是拿弓箭射,借助着彼此之间的高度差,完全可以对这群逃亡的家伙形成打击。 而事实上离州府军也确实这么尝试过,只是效果并不好,还让梦中人趁机回收了不少箭矢,否则他们自带的那部分已经在东部山贼营地的伏击中消耗得差不多了。 为了甩开已经近在咫尺的追兵,梦中人不得不再次漏夜渡江,这也是他们七天之内第三度围绕着九龙江和离州府军玩捉mi藏了,每次都能多少延缓一下对方的度。 不过这一次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东海军几乎是在对方眼皮底下渡江的,根本没有任何隐秘xing可言。若非时间已经太晚,官军甚至会紧跟着他们之后西渡九龙江。 鉴于这种情况,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不得不就此问题展开讨论。 作为队长,司马富强先表态,“我觉得我们应该连夜赶路,至少把彼此的距离拉开到四个钟头以上才行” 黄志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若是如此,我们就必须减少四个钟头的休息时间,否则这种优势在明天白天便会dang然无存。但我们一旦真的减少了四个钟头的休息时间,恐怕明天白天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影响了前进的度,到了明晚休息时间,四个钟头的优势恐怕最多就只剩下两个钟头。” “那也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得多。”司马富强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然后呢?”黄志反问了一句,没等队长回答,他又接着往下说,“然后三天之后,我们和官军的距离再度缩短到半个钟头的时候,你是否打算让大家再渡一次江?” 这下子可把司马富强给问住了。现在他们还能够围绕九龙江来作文章,可是两天之后一旦过了东海观的地界,就不得不远离九龙江,转往去心县的山道。那时候怕是更难甩脱身后的追兵了。 眼见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直没有开口的张伟这才表了自己的意见,“这件事情其实没有你们两个想象的那么复杂。” 听到他的开场白,黄志和司马富强顿时来了兴致,专注的目光同时投向了这个东海队的战术大师。 张伟不在意两人的目光,而是转头盯着对岸正在扎营休息的官军,“光是逃的话,我们肯定是逃不掉的,迟早要和他们打一仗。” 不止是黄志和司马富强,东海队的其他听众也都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张伟遥指对岸的官军,“兵法都说半渡而击是以弱胜强的最好时机,我们与其放弃眼下的大好时机不用,难道非得等到官军在山道上追上我们再交手吗?” 三个臭皮匠中的另外两个闻言不禁拍案叫绝,这几天来,他们一路奔逃,竟是早已忘了还有反抗一途。事实上距离他们最近的这支离州府军追兵人数并不算多,大概三个营左右。这些追兵与当夜梦中人在山贼营地里伏击的两营同属一军,接替了先头部队继续追击东海军。 而指挥系统被梦中人打得半残的那两营兵力则在重新委派了几名校尉来统兵之后,在东部村附近临时休整磨合,等到该军另外五营兵力跟上来之后才一起跟进。 这支七个营的大部队此时在落后于东海军一天的路程之外,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和前面的兄弟营队会合。也就是说,追击梦中人的军队有五千人之多,但是真正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却只有紧跟在身后的一千五百人。 若是在以往,就算是一比三这样的比例,东海队也早就主动带兵迎上去了。以梦中人自身的实力,再加上骑兵营不俗的战斗力,完全能够把三倍于自己的官军击溃。早先之所以选择退让,完全是因为不想被这支先头部队给拖住,从而被官军大部队追上。到了后来,逃跑则成了一种习惯,以至于他们两人的思想都僵化了,完全没想过要反击对方。 这会儿得到张伟的提醒,两人同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立刻有了结论。只要明天白天hua费两三个钟头在江畔狙击渡江的官军,将他们击溃,便能将追兵的距离拉开到一天左右,何乐而不为。 打定了注意,司马富强便让杜子腾先安排好明天白天的伏击事宜,然后才让大伙儿睡个安稳觉。 东海军的士兵们能够睡安稳觉,梦中人却不行,为了天明之后进行半渡而击的效果更好,他们特意牺牲了两个钟头的休息时间,趁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偷偷mo回江东去骚扰追兵。 张伟制定的作战计划很简单,此时秋高气爽,天干物燥,最容易引山林火灾。他们此次夜袭,就是要给离州府军的临时营地放把火,先消耗对方一些兵力再说,若是能够因此而退敌自然更妙。 寅时刚过,轮值的哨兵便依照约定把梦中人幻想,而作为骑兵营的指挥官,杜子腾自然也跟着早早地起netg。 第七夜 亡命十三天(六) 第七夜亡命十三天(六) 东海的秋季盛行西北风,要放火自然是到上风头去。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而九龙江西溪在这一段虽然是南北走向,但实际上却是有点偏向西北-东南,所以往上游方向去放火是最佳选择。 杜子腾睡眼惺忪地向黄志等人汇报,“上半夜末将已经让人探过路了,在此处往上游两里路的地方,还有一处浅滩,水深大概齐腰。只要小心一点,涉水过去没有问题。” 此时正值秋季枯水,九龙江自上而下出现了大量的浅滩,梦中人几次渡江都是涉水而过,根本不需要船只。对于追兵而言,渡江同样也变得简单起来,这种情形虽然多少会影响半渡而击的效果,但总比平地上交手来得划算。 张伟满意地点点头,又交待了一句,“现在就让士兵们多睡一会儿,等到看见对岸火起再叫醒他们也不迟。” 随后在斥候的引导下,梦中人来到了上游两里处的浅滩。这里的水文情况比之黄昏他们渡江的浅滩稍有不如,水深多了二十公分,从大tui到了腰部,无疑增加了涉水时的阻力,而且水流也更加湍急。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梦中人,他们用绳子拴成一长串,残月拿着大锤居中,若是有人不慎失足被水流带起来,便靠他的重量稳定住整串队伍。 无惊无险地渡了江,张伟趁着众人正在拧干身上的衣物时布了新的指令,“晓风和小七跟我走前面,以便在遇到斥候时能够第一时间出手干掉,免得惊动了敌人。” “我看没有必要。”黄志却有不同的看法,“在黑夜里分散开来,队伍容易走散。关键是我不认为离州府军会在上游方向安排斥候。” 知道黄志一般不会对自己的战术安排提出反驳,所以张伟也慎重地考虑他的意见,“怎么说?” “不算第一天在山贼营地伏击的另一支追兵,眼前的这支追兵跟了我们六天了,我们却从来没有反击过一次。以人的思维惯xing来分析,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这么一小股逃亡部队会主动出击。所以他们就算安排了哨兵,也只会在江滩一线,而不可能扩展到营地外围的所有方向。毕竟士兵们都在山里面跋涉一天了,谁都会累的。”黄志对此相当有把握。 张伟想了想,在黑夜的山林里分散队伍,又不能点火把,确实容易让队伍走散,与其冒这个风险,还不如相信黄志的专业素养,赌官军会麻痹大意。 随后梦中人们向着东南方向mo索过去,就这样在昏暗的山林里走了近一个钟头,张伟完全是靠听着潺潺的九龙江水来判断方向,也更加确定一点----就算官军很认真地安排了外围哨位,也不可能在如此的暗夜中看到他们。 随着他们渐渐地逼近了官军营地,眼前终于有了些微的光亮,那是营地里的篝火堆。直到这一刻,依然没有任何一名官军哨兵出现在他们的跟前,看来黄志对于人心的了解相当透彻。 东海队也终于抵达了最合适的纵火点,干涩的西北风从身后吹来,穿过密密层层的林木撩过官军的营地。可以预见,这把火放下去,整个营地都将在十几分钟之后陷入一片火海。至于能给离州府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完全看他们的自身素养如何。 收集了附近的枯枝落叶堆在一起,晓风兴致勃勃地担任了“纵火犯”这一关键职务,用燧石火刀引燃了这堆易燃物。 火势转瞬间便一不可收拾,即便是在起火点纵火的东海队梦中人也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扑灭这团熊熊的烈火,更不用说那些还在睡梦之中的官军。 回去的路要好走的多,因为不怕暴1u行藏,梦中人们直接从密林侧面奔向江滩,准备从黄昏渡江的位置返回西岸。期间他们还顺带歼灭了官军仅有的几名安排在江滩的值夜哨兵,黄志更是意犹未尽地回头一箭,取了一名正在指挥手下士兵的校尉xing命,让本就慌乱的官军更加hun乱。 江对岸的东海军骑兵营这会儿才刚刚起netg,吃了点张伟教他们寻找的稀奇古怪的食物,正静静地埋伏在山林里等待天明之后的大戏----半渡而击。 打伏击仗必备的头号利器自然是弓箭,而东海军骑兵营正好人手一套,就等着这些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好几天的官军前来送死。 受北魏拓跋鲜卑骑兵作战方式的熏陶和影响,黄志要求东海军的骑兵们必须掌握骑射的作战方式,而他自己“箭术”技能晋级b段位所需的技能扩展也正是“骑射”。当然,两者只是叫法上相同,但是本质上却有着很大的差别。 黄志的“骑射”是一种技能,能够确保在骑马奔行的过程中依然拥有着极高的精准度。而东海军骑兵的骑射只不过是一种作战方式,只要能够在马上张弓射箭,并且保证射出的箭矢大方向正确、力度足够,能够对敌军形成覆盖射击即可。两者的差别就如同专业射手与普通弓兵一般。 一千五百的离州府军被梦中人的一把火烧得屁滚尿流,直接损失已经接近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士兵们为了躲避山林火灾,不得不往没有树木的江滩上拥挤,大量的人员失足落水,结果又导致许多人不慎被江水冲走。 等到场面稳定下来之后,残余的官军人数只有一半多点。这时天色已经全亮,望着东岸的山火还有进一步蔓延开来的趋势,官军的将领们简单地讨论过后决定干脆渡江到西岸去,而这也正是梦中人一直在等待着的一刻。 **百的官军乱争先恐后地渡江,生怕落在后头还会遭遇什么不幸,却不曾想到更大的不幸正在江对岸等着他们。东海军整整五百把角弓在等待着他们,若是那些骑兵能有黄志的一半水平,怕是两轮射击就足以全歼这些残兵。只可惜他们还做不到这一点,但也就是要多浪费一点箭矢的事情。 第七夜 亡命十三天(七) 第七夜亡命十三天(七) 说起半渡而击这种作战方式,梦中人们虽然还未在任何一场战争中亲历过,但这实在没有什么难度可言,关键就在于时机的把握上。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只要双方的实力差距不是太过于悬殊,半渡而击的成功率接近百分百,而不同的出击时机只是决定战果的辉煌与否。若是有人能够把占尽优势的这种作战方式用到失败,那也可以称得上是奇才了。 由于先前那把火所取得的效果比预期的要好得多,所以张伟临时调整了攻击的时刻,干脆将跑在最前面的一部分散兵游勇给放了过来,等到敌军的大部分人马下到江中之后才让骑兵营的半吊子射手们出手。 虽然骑兵们的射箭精度相当一般,只能大致地控制方向与力度,精度则完全说不上。但是他们保持出手的同步xing,一次五百支箭矢朝着九龙江西溪的江面上倾泻而下,威力仍然不容xiao觑。 若是在平地上,离州府军的士兵们倒是有机会通过卧倒、闪避等战术动作来躲避有可能射中自己的箭矢,但此刻他们却是在淹没大tui的江水里,就算正常走路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做出高难度的战术动作。 一bo箭矢下来,至少带走百余人的xing命,就算没有当场被射杀的,也会因为脚下踉跄而失去平衡,以致被江水冲走。如此算下来,第一bo箭矢直接令对方减员两百至三百人,将双方已经不算很大的人数差距迅拉平。 安排完士兵们的任务,张伟自然也不会让队友们闲着,“士心留守你的狙击位置,按照既定方针清除对方将领。紫砂你也留在树林里不要出来,攻击也免了,保留体力准备输出治疗。其余人跟我上我们收拾漏网的家伙。” 所谓漏网的家伙,其实也就是张伟故意让骑兵们放上岸的,数量不多,几十人而已。这些人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在一名百夫长的指挥下,准备冲击藏身于林中的“弓兵”们,谁知迎面遇上的却是凶神恶煞一般的梦中人。 相比于用弓弩远距离射击,残月更喜欢近身作战的感觉,每一锤子挥出都能听见沉闷的撞击声和清脆的骨折声。他的第一锤子扫过,正面集群冲锋的一伍士兵全部被击倒,无一幸存。 而残月的好友晓风则是最早出手的人。利用自己的度优势,他专找落单的对象出手,虽然战果没有残月的一锤子辉煌,但也在其他队友取得成绩之前收割了三条人命。 张伟自然不用说了,同样是孤身面对一个士兵集群,冲进去之后就带起一bo腥风血雨,全部秒杀。就连他的徒弟xiao七也如鱼得水,游走于队友们的身边,击杀外围的敌军。 至于司马富强、午阳和黄莺三人,倒是中规中矩的组队杀敌,进度虽然不如三个主力输出,但胜在稳扎稳打,每个人都毫无损。 “集中起来,不要分散”西岸唯一成功登岸的那名百夫长见形势不妙,赶紧高声呼喊。 他不喊还没事,黄志原先忙着对付江面上职位比他更高的几位营级指挥官,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一箭射来,将其了账。 此时林中骑兵营的士兵们已经射完了三bo箭矢,相比于战果辉煌的第一bo,后面两bo由于官军的人数密度下降,加起来才堪堪与之相当。这三轮的攻击直接消灭了五百以上的追兵,终于将双方的人数多寡给逆转了过来。 而江滩上的战斗也很快到了尾声,已经登岸的州府士兵死伤过半,其余人则四散逃窜,生怕被梦中人盯上。更有人选择退回九龙江,宁可面对湍急的江水和骑兵营的箭矢,也不愿意在岸上任人宰割。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上岸的结果是必死,而在江中还有不xiao的生存几率。 官军在伤亡人数过三分之二以后,终于意识到他们完全没有可能渡过西溪,便灰溜溜地退回东岸,宁可在江滩上拥挤着,也不敢再跨越雷池半步。 梦中人清除完这边的余孽之后,自然不会傻到追杀过去,那样便要轮到自己被人半渡而击了。在黄志的建议下,他们退回林中休息。 “敌军还有四百人不到,虽然已经无法对我们形成威胁,但是放任他们跟在身后也不是件好事。”张伟提出自己的忧虑。 司马富强也附议到,“没错,他们肯定有大部队在后面跟着,等到两下里一回合,我们又要面临同样的窘境。” 黄志盯着对面火光冲天的山林看了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没有十天半个月以上,这场山火怕是熄灭不了。也就是说,敌军的大部队势必无法沿着我们前面走过的路跟上来。” 其余两人闻言也往对岸望去,随后都对此表示了认可。 黄志接着往下说,“若我是对方指挥官,要想继续追击,就只能绕道渡江,然后沿江而行,想办法联系先头部队或者重新找到我们的线索。所以只要能够成功迫使眼前这些残兵放弃对我们的追踪,不管他们选用哪种办法,都会延缓他们的度,对我们有利。” 对于这个说法,张伟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你看对岸那些家伙明显吓破胆了,打算赖在那里不过江,我们怎么办?主动杀过去肯定是不行的。” 司马富强看着黄志脸上略显妖异的笑容,立刻明白了对方已经有了办法,“干脆点,有什么办法就说来听听。” 黄志知道己方最缺的就是时间,也就不卖关子,“办法很简单,他们不敢过来,我们就骗他们过来。现在退后一里地,然后原地休息半天,若是他们以为我们走远了追上来,刚好伏击他们。” 此时晓风又不甘寂寞地凑上来,“如果他们还是不肯追上来呢?” 黄志看着他,心中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既然你跳出来了,那就委屈你一下。我们全体撤退,晓风留下殿后。若是官军追来,你就放把火烧他们。若是他们不来,你原地等半天之后同样放把火,然后迅跟上队伍。” 根据黄志的计划,不论对方是否选择在半天之内追击,晓风都会在上风头放一把火,阻断对方继续追踪的路线,将追兵拖延一天以上的路程不成问题。 第七夜 亡命十三天(第九周完结) 第七夜亡命十三天(第九周完结) 事实证明黄志的计划是完美无瑕的,官军在等了半天之后,认定了东海军已经走远,便偷偷地再度尝试渡江。等他们全部完成渡江,在东岸重新列队出之时,晓风才施施然地点燃了几处火头,随后动“度”技能全力追赶已经走远了的大部队。而在此之前,他在一棵大树上补眠了xiao半天,这会儿精神十足,相信能够轻松地赶上大家伙儿。 这一次残存的官军先头部队倒是没有因为这第二场山林大火而有所损失,但是他们不得不退回西岸,等着火烧减弱之后才能继续前进。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十天,梦中人再次来到东海观的地界,但是他们不打算去拜访逸尘子。一来对方这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者谁也说不清东海观会否和离州府军那般突然变成自己的敌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个臭皮匠一致决定绕道走。 当天下午,这支一路亡命至此的部队继续往西北方向而去,其间经过一片山谷,一项沉默寡言的午阳突然主动开了口,“队长,让大家停一停。” 司马富强闻言便让杜子腾停下了队伍,满腹疑问地看着这个庄稼汉子。 午阳却是一言不地走到一旁的草丛里,随手mo了个工具开始刨地。直到众人无语地看着他地下刨出个土疙瘩来,这个惜字如金的老实人才又开口,“红薯”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确实是红薯。 午阳又补充了一句,确切地说是三个字,“有很多。” 这会儿司马富强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让骑兵们一起去刨地瓜,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口粮,比张伟找的那些个奇形怪状的“食物”好多了。 干了一个钟头的农活之后,这些骑兵们手中已经备足了十天份的粮食,至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用为肚子问题netbsp;这时候梦中人们才回忆起来,这片山谷正是当日心县流民们临时落脚的地方,而这些地瓜也是他们当时种下的。当心县流民被梦中人收容之后,这里变成了一片无人照料的荒地,地瓜却依然在自由且茁壮地成长着,没想到一段时间过去,正好给东海军救急。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身后的追兵也甩得无影无踪。离州府军被山林大火阻挡在了三天的路程之外,短期之内是不太可能追上他们的。 好事成双,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后面的路会越走越顺。 三天之后,也就是梦中人离开这次势力梦境的倒数第二天,他们终于走出来丘陵地带。离开丘陵地带,就意味着离开东海进入心县地区,由此往南进入尾县,很快便能回到东尾关与东海军主力会合。 虽然放眼望去,视野的边际处依然是无尽的群山,但从山里面走出来,梦中人们还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的郁结之气顿时纾解了不少。 其实整个离州基本上都是丘陵地形,只不过在这些山峦层叠之中,总是还有些盆地或者狭xiao的平原,而东海与心县的边界划分正是一处河谷盆地。而这处河谷盆地实际上是四个地区的jiao接处,虽然本身划归心县所有,但是东南面就是梦中人所在的东海,东北面则是州府,西南正是东海队准备借道的尾县。 东海地处沿海,降水丰沛,所有不止是在自己的境内形成了九龙江水系,同样还诞生了心河的源头。心河从东海丘陵流出,向西北方向进入心县,于两县jiao接处形成了这片河谷盆地。随后心河由南向北纵贯整个心县,向北汇入亢县境内的大河。 河谷盆地的整体走向是西北-东南,长度达到二十里,最宽的地方差不多有十里,整体为纺锤形。梦中人出来的这条道口位于盆地的东南尽头,事实上他们在东海境内行走的最后一天,山道是与心河上游并行而下的。 沿着心河一路往西北,盆地尽头通往心县腹地,而中途五里靠东一面有个山口,是通往离州府的道口。再往前到十里处,西面的另一个山口则是往尾县的。这个情报是由杜子腾提供的,往日里尾县叛军依然存在的时候,离州府的官军便是通过此处进入尾县东北角与叛军作战。 “十里路而已,大家动作快点,我们争取晚上进入尾县地界,在那里相对安全些。”司马富强听完杜子腾的介绍,立刻作出此决定。 对此无人提出异议,只要想到已经脱出了官军的追击,很快便能顺顺利利地回到东尾关,大家的心情都还不错。 至于驻扎尾县北部的离州府军黎威部,虽说手底下的兵力此时已经重新扩充到了三千左右,但那毕竟是尾县叛军的手下败将,更不可能是东海军的对手,谁也不把他当回事。就是黎威本人,也是对东海军三个主事者的能力心有余悸,只要有机会避开,他都会尽量闪得远一点。 时值秋高气爽,一路行去倒有几分郊游的意味,看着河谷盆地里各种野生的植被五彩斑斓、硕果累累,空气里弥漫着金秋浓郁的各种果香味,大家的脚步便轻快了许多,十几日来跋山涉水的辛苦全部抛诸于脑后。 沿路张伟和午阳还根据各自对于各种野果的认知,指点众人采摘食用,也算是连吃数顿地瓜之后难得的调剂。 从丘陵山道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午后,再加上路上多有耽搁,所以众人直到黄昏才抵达西面的山口。 顺着山口往里走,道路越来越紧窄,很快便来到了一条堪称一线天的大峡谷前。深知这种地形的险恶,司马富强便让队伍停下来休息,顺便把晚饭吃了。同时他派出晓风到前面去探路,以确定这条峡谷是否安全,以及要在峡谷的哪一头过夜。 趁着这会儿工夫,骑兵营的士兵们回头去取心河水,准备做地瓜汤当晚饭。前两日在山中比较缺水的情况下,大家只能是吃烤地瓜来为继三餐,在这干燥的秋季里,实在是有些上火。 地瓜汤还没有做好,晓风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但是嘴里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后来干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作为队医,李莎赶紧过来诊察他的状况,“跑得太急了,一口气喘不上来,体力也有些透支。”她将手搭在晓风的xiong口,一个“恢复”下去,情况立刻好转。 晓风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慌张地拉着司马富强的袖子,手指着山口的西面,“队长,不好了前面被官军封锁了。” 此言一出,顿时破坏了所有人的好心情,司马富强看了黄志和张伟一眼,便率先向着山口方向走去。倒不是他信不过晓风,有些事情实在是要亲眼见过之后,才能更好地想出解决的对策。 黄志兄弟两紧跟其后,同时还不忘拉上晓风去带路,其余梦中人也都紧张地跟上队长,就连骑兵营的指挥官杜子腾也不例外。 峡谷很长,足有两里路,里面倒是没有危险,官军未曾在此设伏。过了一线天,地形渐渐开阔,但仍然未曾见到官军的踪影。 晓风指了指前方,“我度比较快,刚才直接跑了五里路,前面有个地势开阔的山谷地,官军就是在那里扎营下寨的。” “这么说还有三里路。”司马富强看了看前方曲曲折折的道路,即便是动了“登高远眺”,他也无法看清三里之外那条被挡住的山谷。“那就继续前进吧。” 头尾hua了半个钟头,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那条山谷的边上,放眼望去旌旗林立,司马富强大致地清点了一下,这里一共有五千人马,也就是离州府的一军编制,和当初挡在东海南山官道的部队数量相当。 当初以梦中人的自身实力,牺牲骑兵营的情况下,还是有机会通过那道防线。但是今时今日却有不同,无论是梦中人还是骑兵营都失了战马,步行作战的话,就算是他们能够以一当十,要想冲破对方已经相当稳固的防线也是可能xing不大。 “必须智取”张伟简洁地表了自己的看法。 司马富强仔细地看了一下离州府军军营的分布与设置,准备回头起一座沙盘来好好分析研究。 又hua了大半个钟头,一行人返回了一线天的东面,却在峡谷的这头得到了一个更加恶劣的消息----后有追兵 就在他们去西面探查的时候,多达千人的两营骑兵突然出现在了山口的外面,截断了东海军的后路。这些骑兵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攻击,显然是在等待后续部队的跟进,准备十拿九稳地围歼梦中人。 司马富强脸色凝重地看着身后那支不同番号的官军,“离州府安东军,加上山谷那头的镇东军,我们被一万人马两头包夹了。” “显而易见的,这支安东军是埋伏在东面山口州府境内,就等着我们进入西山口才派出骑兵先行,来断我们后路。”黄志分析到,“那就说明了一件事情,东海有人出卖了我们,所以官军知道我们要从这里出来。” 张伟眉头直跳,显然愤怒极了,“是谁出卖我们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我们如何脱离这个绝境。” 第一章 黄志的决定(上) 第一章黄志的决定(上) 从梦中醒来,东海队的成员们依然对昨夜的境况心有余悸,每个人的思绪也都依然围绕着昨夜的回忆。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当时得知自己被离州府军来了个两头堵的时候,所有人都绝望了。既然东洲皇庭下了死命令要歼灭东海梦中人,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在乎兵力的损失。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三国第一猛男、s段位的吕布亲至,恐怕也无法突围成功,更何况东海队员们最高也才只有张伟的a段位,更是全无机会。 直到夜色降临,三个臭皮匠依然没有任何突围的妙计,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巧fu难为无米之炊,在这条cha翅难飞的峡谷中被人两头堵,比之项羽被围垓下时的境遇也不遑多让。 沉淫了许久,黄志终于再次开口,“确实是无计可施,我们彻底失败了,该是时候撤退了。” “撤退?往哪里撤?”张伟不解地看着他。 地处河谷盆地西山口里的这条峡谷,其地质构造是一条裂谷,无论是中段的一线天,还是两端渐渐宽敞的峡谷,两边都是高耸的峭壁悬崖。之所以峡谷的两端比中间的一线天要宽敞得多,完全是因为山壁风化的结果。 面对这些陡峭而光滑的崖壁,就算是专业的攀岩高手亲临,怕是也要带上一大堆的专业器具,再hua上一整天时间方能登顶。以张伟这样的半吊子水平,完全没有机会上去,更不用说身手愿不如他的其他人。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东海队此时的处境是“上天无men,下地无路。”也难怪张伟会提出如此的疑问。 “撤离这个世界。”黄志的话正合了那句“一语惊醒梦中人”。 既然他们是梦中人,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天生就比这里的原住民们多了一条撤离的路线,那就是离开这个世界。 张伟闻言才想起来,虽然今天只是第十三天,但不代表他们就不能提前通过夜幕帐篷离开,只能说他原先受了思维惯xing的影响,才忘了这条简便易行的方法。 司马富强立刻从腰间mo出夜幕帐篷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做撤离的准备。 这会儿所有的队员都已经明白过来,不过晓风还是有疑问,“我们通过夜幕帐篷离开的话,再次返回这个世界也就是十二个钟头之后,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死路一条?” 事已至此,黄志也打算透1u一点自己的计划给其他队友知道,“如果我的计划成功,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个世界来。” “什么计划?”晓风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司马富强却适时地把他扯到一边去,“废话少说,快点过来干活”随即把搭建帐篷的工作扔给了晓风。 黄志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同样忧心忡忡的骑兵们,这才是令他牵挂不已的羁绊。 司马富强自然看出了他心中的犹豫,走过来问到,“想好了怎么安顿他们?” “办法是有了,就是不知道是否能成功。”黄志如实回答。 司马富强拍了怕他肩膀,“尽力了就好。”随即便走开了。 知道队长把这件事全权jiao给自己处理,黄志只好硬着头皮向不远处的杜子腾走去。这人当初若不是被他招降,而是投靠了离州府的官军,或许这会儿还能有个不错的前程,断不至于被人bi迫至此境地。 把杜子腾叫到一旁,黄志犹豫了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启齿。 倒是这员原尾县叛军的智将看出了点端倪,主动开口问到,“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末将已经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黄志点点头,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迟疑下去,“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冲出去,东海军完了。” 杜子腾闻言默然,虽然他心里早有此想法,但是出于对梦中人的敬佩,一直幻想着他们还有回天之力,此刻听到黄志的话语,也不过是验证了他的判断而已。 “那大人们有什么打算?”黄志既然主动来找他谈话,肯定是有什么计划,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终于还是追问了一句。 黄志点点头,并不打算隐瞒什么,“跟了我们这么久,想必你也知道那顶帐篷有些奥妙,我们能够通过那东西离开这个世界。” 杜子腾没有说什么,他只想听听这位士心大人对自己和手下的骑兵们有什么安排。 黄志知道对方沉默的原因,因此毫不犹豫地接着往下说自己的计划,“我要你们去投降。” 杜子腾扭头瞥了一眼山谷外面连天的火光,“他们会接受么?” 他有这样的疑虑并不奇怪,东海镇的城墙上挂满了东海军卫戍营的人头,想必官军是不会接受东海军任何一个人的投降的。他出身于尾县叛军,对于官军的手段比之梦中人还要了解。 “他们会接受的,因为你会给他们带去一个重要情报,关于梦中人的秘密。”黄志既然想到投降这个办法,自然是有相应的对策。“你告诉他们关于夜幕帐篷的秘密,告诉他们梦中人可以通过那个东西出入这个世界,告诉他们只要派人包围着这个帐篷,我们将会在十二个钟头之后返回。这个情报可是千真万确的,若是他们不信,可以去东海镇镇公所里问问东儿。” 杜子腾闻言大惊失色,“大人要末将出卖你们?末将虽然不才,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是做不出来的” “表面上是,但实际上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黄志宽慰他道。 杜子腾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说实话,末将宁可战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投降了官军。想当初我们在尾县举义,正是因为官bi民反,虽然义军做得不好,但出点终究是好的,是为了推翻这贪婪腐朽的政权。所以杜某宁可落草为寇,也不愿意和那些狗官同流合污” “你说的没错,但是人最重要的是活着。不管你有什么理想和愿望,只有活下去,才有实现的可能。暂时的忍让与退避,只要还能活下去,一切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黄志告诉杜子腾的是一个大部分现代人都懂得的基本道理----生存权是一切人权的根本,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追求其他权利的可能。 杜子腾是个聪明人,不会死犟在无谓的原则上,“你的意思是虚以委蛇?” “没错。”黄志点点头,抬头望着夜空,“暂时先降了他们,找个机会再离开就是了。先活下去,再去追求你的理想。” “那么大人你们的理想是什么呢?”杜子腾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一起并肩作战了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这些梦中人的目的。 “我们……”黄志低下头来,对着这名骑兵营的指挥官苦涩地一笑,“你以为我们打算推翻皇庭,重建东洲秩序?不,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想要回家的可怜人。” “回家?”杜子腾不明白这个词的真正意思。 黄志却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望着夜空呢喃着,“是的,我们想要回家……” 结束了这次短暂的讨论,梦中人通过夜幕帐篷告别了这个世界,这同时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势力梦境。无论他接下来的计划会否成功,终究是再也不会返回这个奋斗了相当一段时间的东洲大陆,要么成功实现“回家”的理想,要么死在下一夜的战争梦境当中,几乎没有第三种可能。 第一夜 黄志的决定(下) 第一夜黄志的决定(下) “这么说你和杜子腾谈心了?”坐在沙上,司马富强饶有趣味地问到。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 黄志尴尬地摇了摇头,“哪里是什么谈心,只不过是给他们安排一条后路,顺便开导一下他而已。” 说完他转头望向窗外。或许东洲大陆是另一种真实的存在,那么对于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他确实有必要对他们有个jiao代。只是东尾关没有机会再去了,黄志的心里多少对于武强、李二虎和刘远志等人有些愧疚。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东洲大陆纯粹是个虚幻的梦境,那么那些人的未来与死活便没有了任何的意义,甚至东海队的梦中人过往在那里的一切经历也没有了意义。 “接下来该怎么办?执行你的计划吗?”司马富强打断了他渐渐飘飞的思绪。 “是的。”黄志没有任何犹豫地做出了回答。 这是毋庸置疑的,东海队现在已经真正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如果说原先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梦境世界背后的cao纵者非要抹去他们不可的话,昨夜在心县境内被离州府军围堵,只能说明一件事,有知情者向官军泄1u了东海队可能的逃跑路线。 能够知道通往心县山道的人不多,其中不管是谁出卖了梦中人,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先是东海商行朱贵等人,但是根据黄志手头掌握的资讯,商队此时在尾县境内,正往暴县北部平原运送食盐和一些其他补给品。别说他们不知道生在东海领地上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联系上离州府军。如果真是他们出卖东海队,那只能说这是梦境世界背后cao纵者无所不用其极的作弊。 同样的,东海军的高层也都知道这条山道,若真是他们出卖的梦中人,这个答案只会更加荒诞。陈闯远在暴震关,而赵猛已经战死于东海镇,难道还能是在东尾关的李二虎他们几个不成。如果梦境世界的cao纵者如此做的话,还不如直接让就在梦中人身边的杜子腾和他的骑兵营造反来得快些。 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东儿黄志他们几个人早就意识到,所谓的“皇庭传令使”只不过是个幌子,东儿归根结底就是梦境世界cao纵者安cha在东海镇上监视梦中人的一颗钉子,也只有身处镇上的她最清楚东海队进入山里面的目的,最能够一刀见血而又隐蔽地陷害梦中人。 在山里面逃亡的这段时间,黄志和司马富强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梦境世界的意义究竟何在?为何行事手段如此诡异? 如果说他们想要在梦境世界中培养和锻炼人,可为何又讳莫如深地不让人探究其秘密?为何要用如此剧烈的手段对付挖掘秘密的梦中人? 既然他们能够轻易抹去违规的梦中人,为何对东海队又这么不干不脆?明明可以像以往对付其他梦中人那般,直接将他们从梦境中抹去,非得绕这么一大圈去通过东洲大陆的官军出手。 综合这些问题,梦境世界存在的意义就很值得商榷了,黄志和司马富强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丝猜想,只是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今天是周日,所有人都不用上班,而事实上到了这种时候,在所谓“现实”世界上班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队友们都在客厅里安静地等着,等着三个臭皮匠做出下一步行动的决定。 过了许久,意识到大家还在等着自己的决定,黄志这才开口,“让大家准备一下吧,我们准备去鹭城火车站,那里人流量最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打算那么做是吧?”司马富强多少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黄志默默地点了点头,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他相信不止是队长,连自己的好兄弟都已经明白。他所打算用的招数三个人以前曾经探讨过,只是当时并不是准备用来对付梦境世界本身,而是出于探究秘密的想法。事到如今,那却是他所能想得到的最好的办法。 此时除了张伟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 “到现在还不能说吗?”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最难受的是晓风。 司马富强难得地没有教训他,而是好言好语地安慰他,“放心吧,到了时候会让你明白的,只是现在时候未到。提前说出来只会破坏了士心的计划。” “午阳,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他又转头望着那个庄稼汉,“不管士心的计划成功与否,恐怕你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们了。” 这个老实的汉子出奇的冷静,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站起身来,转身往后面的房间里走去。 东海队长又转头在其他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此时称呼他为东海队长或许不太确切,东海已经成为历史,他们只是一群无根的浮萍。“大家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都赶紧了,我们时间不多。” 黄志补充了一句,“必须提醒大家一点,这一次我们对抗的是梦境世界本身,可能会死人应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希望大家有思想准备。” 大家都很沉默,虽然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可是事到如今,会死的可能是自己,谁也无法如同张郃或者项羽那般坦然,毕竟大家都还是年轻人,都还有漫长的人生要去经历。 张伟站起身,走到xiao七身旁,“xiao七,今天你不用去了。你不是东海队的正式成员,我们所知道的秘密你也不清楚,梦境世界要清算的是东海队,轮不到你头上去。以你现在的实力,战争梦境已经不难度过。至于周二夜再进势力梦境,你直接潜伏下来,到时hun入官军当中……” 不等张伟把话说完,xiao七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头,“师父,不要说了。这段时间承meng大家照顾,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我会继续和大伙儿同进退的。” 张伟听完他的话,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xiao伙子的肩膀,又走回到黄志的身边坐下。 一般很少在这种大事上开口的黄莺这时候终于有话要说,“队长、士心、人韦,你们是很让人放心,很值得依赖的队友以前你们从未让我们失望过,所以这一次我依然相信你们的决定和安排。不管有多么危险,甚至你们安排我去付出生命,我也一定会继续听从你们的安排为了我们的队伍,为了共同奋战的队友们” 在她旁边,李莎也红着眼睛说到,“我的要求真的很低,能够和士心一起,能够和大家一起就行,不管结局如何” 黄志闻言苦笑了一下,随即打断了她们两人,“你们两个nv人啊……我只是说这次很危险,并不代表我们完全没有希望。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误的话,我们至少有五成的机会突破梦境世界,大家就不能乐观点?” 司马富强知道黄志说的话有偷换概念的嫌疑,但是没有去戳穿他。 他们确实有五成机会突破梦境世界,但更多的可能是在突破之前被梦境世界全部扼杀,就算有机会逃出去,恐怕也就是其中的几个人,几乎没可能是全员脱离。可以预见,虽然梦境世界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不能直接把他们抹去,但届时一定会调动最大的力量来收拾这些梦境的叛逃者。 受了两位nv队员的刺ji,本就乐观的晓风也提起了精神,搂着一旁残月的肩膀,“nv人都不怕死,难道我们哥俩会怕?尽管放马过来吧我扛不住还有我们的大力士呢。” 残月歪了歪头,做了个鬼脸,表示自己认同晓风的说法。 事实上除了编外队员xiao七,他们现在也没有退缩的可能。生是东海队的人,死也只能成为东海队的鬼,既然如此,何不相信三个臭皮匠的能力,去狠狠地赌最后这一把。 半个钟头之后,午阳从后面走了出来,两眼略微有些泛红,一言不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黄志看了看手表,时间指向上午十点,“我们出吧,先去火车站旁的世贸商城顶楼美食城好好撮一顿,然后就干活” 第二章 梦境超负荷(上) 和其他城市一样,火车站是鹭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不说站前广场川流不息的人群,单单是矗立在一旁的世贸商城里就有数不清的购物人chao。手打小说['www.26dd.cn']免费文字更新!从地下一层的大市开始,到顶层的电影院和美食城,世贸商城的这个周日和往常一样热闹。 梦中人们吃饱喝足之后,一股倦意袭来,恨不能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个午觉。 黄志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中午一点半,太早了,大家在商城里面逛一逛,我们五点整去楼下的站前广场。” 队伍里的两个nv孩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相约着一起从一楼的化妆品和鞋帽专柜开始逛起。黄志和司马富强甚至把自己的信用卡都jiao给了两nv,让她们过一把疯狂血拼的瘾。虽然现在买什么东西都带不走,但是过了今天,“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与其让这么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钱财化为乌有,不如让两位nvxing队友好好地享受一次购物的乐趣。 晓风哈欠连天地看着队长,“我们就留在美食城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等时间到了再集合。” “不行。”司马富强斩钉截铁地驳回了他的请求,“如果你不xiao心睡着了怎么办?” 黄志眼睛一转,顿时有了新的想法,“干脆一起去逛店吧,正好帮紫砂和黄莺她们提东西。” 别说是晓风,这下子连残月的脸都绿了,陪nv人逛街当搬运工……关键还不是自己的nv友,这可真是伤不起。 不过司马富强倒是很支持黄志的这个办法,不但可以防止犯困的队友们睡着,还能让他们觉得更加疲累,对于稍后的计划助益不xiao。在他的要求下,李莎和黄莺平白无故地多了七个搬运工,更加方便了她们疯狂购物的大“行动”。 两个半xiao时的疯狂购物对于两位nvxing来说并不算多久,但是对于男同胞们简直就是服刑般的煎熬,就连最初提议的黄志都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五点终于到了,不管是火车站还是世贸商城,人流量都达到了一个高峰。 东海队一行九人人均四个大xiao包或者提袋,在人们惊叹的目光中走向站前广场,这其中两位满足了购物欲的nv孩各自只提了两个包,而她们不足的份额则由身具蛮力的残月承担了。残月也因为双臂上挂满了八个大购物袋而吸引了大量的眼球,比商城里比比皆是的漂亮nv孩子还要引人注目。 见此情形,黄志又有了新的想法,立刻艰难地从自己提的四袋东西中随意地mo出一件来,随手往地上一扔。刚一出手,他就后悔了,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这东西实在是有些尴尬,居然是李莎买的一套nvxing内衣。 不过他的举动立刻吸引了更多人的注目,更有好事者过来提醒他东西掉了。 黄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赶紧对那人说,“这是我们组织的活动,大派送今天下午我们会赠出总价值八万八千八百元的各种大礼,谁捡到就是谁的。” 说着他又从购物袋里随机地mo出另一样东西往远处一抛,然后向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司马富强打了个眼色。 那名提醒他的好事者是个大男人,虽说捡了一套nvxing内衣也用不了,但是有便宜岂能不捡,更何况他也看得出那几片薄薄的布料价值不菲,在这商城的专柜里卖到五六百块钱一套。稍微愣怔了一下,这人立刻回头往第二件“赠品”扑去,根本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不过这回他的运气还不错,捡到了一件李莎特意为黄志挑选的格子衬衫,同样是商城里排得上号的高档货。 司马富强眼见围观者有进一步增加的趋势,立刻明白了黄志的用意,随手从自己提的袋子里掏出一双高档意大利皮鞋,往另一个方向一抛,同时高呼,“大派送了,周末商城大派送活动现在开始了” 围观的人群原先还搞不清楚生了什么,这会儿却是自以为明白了,立刻有一群人朝着那个鞋盒子奔了过去,抢成了一团。 在黄志和司马富强的引导下,两位nv队员刷爆了五六张信用卡,hua了近十万块钱买来的东西被一件一件地“派送”出去,商城里的人chao都跟着东海队涌向了火车站站前广场,顺带着把更多不明所以的过路人给吸引了过来。 李莎和黄莺看着自己辛苦血拼三个半钟头买到的东西被队长和黄志一件件地送人,心里别提有多么的不舍,但是很快却也想通了。命都快没了,这些身外之物有何用?而且从一开始她们也知道,今天买的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带走,到头来依然不属于自己。 三四十个购物袋里装满了数百件商品,从化妆品到服装,从xiao饰品到零食,应有尽有。派送“工作”展到最后,竟把电视台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时间指向了六点,一部鹭城电视台的sng现场转播车停在了站前广场上,嗅觉灵敏的记者们准备把广场上疯狂的画面直接呈现在六点新闻上。 眼尖的司马富强早就在盘算着何时开始黄志计划中的行动,这会儿见到转播车,当下拉了拉还忙着搞派送的这个队友。 顺着司马富强手指的方向,黄志自然也看到了那部sng车,一名nvxing外景主持人正拿着话筒背对着这边,对着已经打开了的摄像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回头往火车站候车楼的led大屏幕上看去,以广场为背景的nv主持人画面出现在了六点新闻的节目中。 “人韦动手”这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时机,他赶紧向早就跃跃欲试的张伟喊到。 张伟左手比个“ok”的手势,右手聚指成刀,狠狠地砍在了身边一脸茫然的晓风的颈后。 本来吃完午饭就犯困,又陪着两位nv士当搬运工三个多钟头,若不是广场上实在太吵,晓风几乎就想席地而睡,颈后突遭重击,顿时椎动脉受到压迫,伴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晕眩,实在有种解脱的快感,便昏睡了过去。 张伟一直死死地盯着晓风的反应,由于不是对敌人出手,害怕伤到其颈椎,他手上的力道稍xiao,关键就看晓风本人是否因为困倦而大脑供氧不足。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还准备再补一下。 终于看到晓风身子一软,躺倒在自己的怀里,随即一股恍惚感袭来,身体也随之失去了控制。当初他为配合黄志探索梦境世界的秘密,因而被拉入巨鹿之战的那一晚,昏睡之前就是这种感觉。 晓风倒下了,张伟也紧跟着倒下,随后是一直关注着两人的黄志和司马富强,再接着是外圈仍在忙着大派送的队友们,然后是快乐地抢着“礼品”的群众们。整个火车站站前广场上,一圈又一圈的人倒下,呈现出麦田圈的放射状。 眨眼之间,昏倒的人呈几何级数增加,广场上再无一人站立着,包括鹭城电视台的记者。肩扛式摄像机随着瘫软的摄像师掉落地面,但是摄影却并未终止,候车楼led大屏幕上的live画面依然忠实地播放着广场上的一切,把昏厥的受众进一步扩大到全市范围。 鹭城在几分钟之后,彻底变为一个昏睡的死城 第二章 梦境超负荷(下) “各单位请注意,以下是第一危险度警报允许外部netbsp;“各单位请注意,以下是第一危险度警报允许外部netbsp;“意识传输系统负荷传输过程挂起。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26dd.cn'}总线权柄转jiao核心程序。” “故障原因分析……” “意识传输起始位置:‘现实’梦境之鹭城服务器。” “意识传输终结位置:战争梦境之‘二战’服务器淞沪会战扇区。” “淞沪会战扇区容纳上限:1ooo单位意识。” “等待传输意识数量:173542单位意识。” “系统分析结论:‘二战’服务器当机,173542单位意识转向备用服务器。” “事故责任调查程序启动……” “调查结果:肇事者为东海队。” “东海队全员于鹭城服务器启动危险度s的意识牵扯行为,牵扯意识单位过合法上限。” “危害等级提升至s段位” “处罚措施:抹去” “启动处罚措施……” “抹去处罚程序正在执行中,再次启动失败。” “目前抹去处罚执行力度为间接击杀,根据东海队危险度提升执行力度。” “抹去处罚执行力度第一选择:直接抹去。” “开始相关条件判断……” “东海队客户关注度数据调取……” “东海队客户关注度49。” “客户关注度大于5,直接抹去不允许,建议降低力度。” “外部cao作介入执行力度判断程序待机。” “读取外部netbsp;“外部指令内容:无视东海队客户关注度,强制执行直接抹去。” “权限合法xing判断……” “s段位权限,合法” “直接抹去恢复执行。” “直接抹去执行准备……” “向各监督系统出复核请求……” “法务系统复核通过” “警报警报” “财会审计系统复核失败” “财会审计系统反馈指令:终止直接抹去。” “指令冲突” “权限级别判断……” “财会审计系统权限ss段位,外部cao作指令终止,恢复执行力度判断程序。” “外部cao作介入执行力度判断程序待机。” “读取外部netbsp;“外部指令内容:查阅财会审计系统判断依据。” “权限合法xing判断……” “s段位权限,合法” “财会审计系统判断依据调取……” “财会审计系统判断依据:收费直播中,执行直接抹去需支付违约金。以目前付费收视用户人数及东海队关注人数,违约金预计为年度收益43。” “财会审计系统分析结果:执行直接抹去将使年度收益产生赤字,不允许执行” “财会审计系统建议:请召开股东大会进行段位授权,否则继续维持梦境系统自主程序判断。” “抹去处罚提升力度终止,恢复系统日志原判,执行间接抹去。” “总线权柄jiao回意识传输系统,恢复传输过程。” “备份服务器开始构建临时梦境。” “各单位请注意,以下是第一危险度警报允许外部netbsp;“各单位请注意,以下是第一危险度警报允许外部netbsp;“意识传输系统负荷传输过程挂起。总线权柄转jiao核心程序。” “故障原因分析……” “意识传输起始位置:‘现实’梦境之鹭城服务器。” “意识传输终结位置:备份服务器。” “备份服务器容纳上限:1ooooo单位意识。” “等待传输意识数量:173542单位意识。” “系统分析结论:备份服务器当机,无可接收服务器,传输失败。” “重启意识传输系统,传输中的173542单位意识暂时存入备份服务器。” “警报警报” “意识传输系统逻辑错误请求外部netbsp;“外部netbsp;“读取外部netbsp;“外部指令内容:清除备份服务器冗余数据。” “权限合法xing判断……” “s段位权限,合法” “备份服务器数据优化……” “释放场景空间数据……” “释放npnetbsp;“意识传输成功,173542单位意识进入备份服务器。” “备份服务器空间占用度98,恢复运行。”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黄志从睡梦中醒来,入眼的却是无穷无尽的一片灰mengmeng的空间,没有蓝天,没有白云,没有月色,没有星光,如同鸿meng初始的那团hun沌宇宙一般,甚至脚底下的地面也是同样的死灰色。 若非转头还能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队友,更外围的地方还躺着原先在鹭城火车站站前广场哄抢大派送“礼品”的群众,他几乎就要怀疑是否因为自己的计划太过ji进,而直接被梦境世界给抹去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队友们纷纷爬起来,嘴里出这样的疑问。 至于那些生活在“现实”梦境的鹭城群众们,则有些痴呆地看着这片hun沌的世界。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警报警报” “‘二战’梦境之淞沪会战场景不存在、npc不存在,东海队间接抹去无法执行” “外部netbsp;“读取外部netbsp;“外部指令内容:于备份服务器内执行间接抹去。” “权限合法xing判断……” “s段位权限,合法” “启动任务系统,布追杀任务。”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就在梦中人们还在研究着眼前这个奇怪的梦境,脑海里突然突兀地响起了那久违的声音,“现在布‘消灭匪徒’任务:有八名死刑犯挟持诸位进入‘hun沌’世界,请和你身边的人团结起来,一起消灭他们任务完成后回归‘现实’。” “任务目标是我们啊……”黄志苦笑地看着队友们,只见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浮现出一个红色的箭头光标,在这片hun沌梦境中显得如此醒目。 第三章 六位数敌人 第三章六位数敌人 周遭的人群根据各自不同的xing格,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分别有不同的表现,有不以为然的,有当场骂街的,有惊恐的,有兴奋的。手打小说['www.26dd.cn']免费文字更新!大部分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东海队梦中人头上的光标,这会儿能够看到他们的也只有原先站前广场的那一xiao部分人。 这些人所对应的表现也各不相同,有人略显惶恐地向人群后面退缩,有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愣,有些胆xiao的nv人则出刺耳的尖叫,只有少数几个自认为身手还不错的壮汉跃跃欲试地围了上来。 看了看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虽然人数多达数十人,但实在是威胁不到东海队,张伟暂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转头问黄志和司马富强,“按照任务所述,他们只有杀掉我们,才能返回‘现实’。也就是说,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们最终将面临来自鹭城六位数的敌人” 六位数的敌人,哪怕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东海队也没有能力将他们全歼,更何况这么大的人口基数里面,难免不会有一两个战斗力不弱的高手,甚至有可能出现像张伟一样天生b段位的特种军人。 试想一下,如果在东海队员们被普通人耗尽了体力之时,这些高手才适时地出现,后果可想而知。 司马富强更是悲观,“看这个空间,什么都没有,饿都能把我们饿死。” 黄志依然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看着那群正在向东海队围拢过来的家伙们,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此言一出,立刻吸引了队友们的注意力。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听故事的时候,战斗已经迫在眉睫,黄志不得不暂时卖一个关子,继续吊着队友们的胃口。 “先干活”只要黄志确认尚有一丝生机,司马富强就放心了,也不急着追问。 东海队员们很有默契地掏出武器,主动地迎上了那些不要命的家伙。 可以肯定,目前出手的这些人当中没有高手,和堪称穷凶极恶的东海队员甫一jiao手便溃败了。这些没有技能的普通人根本不是梦中人的一合之敌,直接成为屠杀的对象。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地面,终于给这个无色的“hun沌”梦境增添了一丝色彩。 所谓人多壮胆,若是不能及时将这些人打压下去,敢于向东海队员出手的人就会像滚雪球那般越来越多,最终真能把他们活活累死。 张伟也是出于震慑这些人的目的,每次出手都尽可能地让场面变得更加血腥一点,割喉、开膛,无所不用其极。凡是他经过的地方,留下的就不仅仅是流淌的鲜血和一动不动的死人,往往前一个人还惊恐地哀嚎着往自己的腹腔里塞回肠子,后一个人的脖子就后仰着向天喷洒出漫天血雾。 这样的场面,就连长期和他并肩作战的队友都不愿意离他太近,更不用说那些未经历过如此场面的普通人。 至于普通人眼中的另一个恐怖分子----残月,他倒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他的锤子杀伤力太强,每次砸到人身上,若能当场砸死还好,最多就是死得难看一点,比如颅骨迸裂,灰白色的脑浆横流满地;又比如xiong腹承受不了过大的压力而爆裂,各种破碎的内脏hun杂在血液当中,像酱汁一样飞溅得到处都是。 真正让人胆寒的反而是那些“侥幸”没有被一锤子砸死的,断手断脚地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chou搐,白里带着红的断骨从扭曲得看不出原样的手脚里穿透出来,嘴里出如杀猪般刺耳的嘶嚎声。 两人共同为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打造出了电影大片都无法完全拟真的声光效果。 至于黄志的出手虽然没有以上两人那种血腥的效果,但是凭借“散射箭”的群攻效果,每一次放箭都会带走四到五条人命,十足的一台人命收割机,也是让人胆寒不已。 普通人毕竟是普通人,鲜血给他们带来的主要还是恐慌和畏惧,只有极少数人会因此感到愤怒而产生战斗的欲望。 此刻的情形正是这样,这些生长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何尝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即便是曾在影视作品的画面中见过,也都因为知道那是演戏而不曾当回事。可是现在鲜血和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那几名残暴的“死刑犯”几乎是触手可及,也就等于死神近在咫尺。 在几个还未被杀死的漏网之鱼的带动下,梦中人身边的人群开始向四周仓惶逃散,转眼间便形成了一大片真空地带。若非那数十人的鲜血正在向四周蔓延开来,那死灰色的空间真会给人带来一种虚无的感觉。 梦中人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地见好就收,在张伟和司马富强的鼓动下,他们继续追击出去,绝不能给这些对他们心怀不轨的人们留下卷土重来的机会。这会儿制造的恐慌效果越好,越有利于他们自身的生存和寻找突破梦境的机会。 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们哭爹喊娘地四散逃亡,不时有一两个funv或者老人在与他人的碰撞中跌倒,倒是给梦中人们出了一道难题。虽然他们出手狠辣,但到目前为止,所杀的都是那些主动挑衅的家伙,倒还真没伤害过无辜群众。 面对这些未曾也不想与自己为敌的弱者,他们实在下不去手,只能变着法儿地避开那些倒地的人们,装腔作势地继续驱赶如同绵羊一般无助的人群。 恐慌慢慢地以东海队所在位置为中心的地方蔓延开来,很快便扩散到整个hun沌梦境。除了极少数个xing强悍的人之外,绝大多数人都在往远离他们的方向逃窜。 再继续追下去也无济于事,东海队不可能凭借己方仅有个位数的力量去杀光多达六位数的潜在敌人。做得太过的话,不但白白耗费自己有限的体力,还会取得反效果。人若是恐惧到了极点,要么选择昏厥故去来逃避现实,要么就是爆出惊人的力量来反抗,那可不是梦中人想要的结果。 “休息一会儿吧”黄志喊停了队友们,“如果我们真有机会脱离梦境的话,马上就会出现征兆了。” 第四章 新的追杀令 第四章新的追杀令 “警报警报” “备份服务器数据溢出,‘hun沌’梦境使用配额限,限部分由核心缓存器接管。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26dd.cn'}” “限数据来源分析中……” “梦境使用者共计173542单位意识,使用配额95;” “‘hun沌’临时梦境基本空间系统,使用配额3;” “‘生命保存及意识漂流’系统,使用配额5。” “‘hun沌’梦境数据单位时间变化趋势分析中……” “梦境使用者共计173542单位意识,预计维持不变,使用配额95;” “‘hun沌’临时梦境基本空间系统,梦境空间预计扩大11,一xiao时后使用配额4;” “‘生命保存及意识漂流’系统,使用该系统意识单位预计增加4oo,一xiao时后使用配额7。” “一xiao时后总体使用配额预期为1o6,过核心缓存器可承载范围” “可能故障分析中……” “分析结果:核心缓存器当机,所有梦境服务器当机,无尽梦境世界当机。” “各单位请注意,以下是第一危险度警报允许外部netbsp;“各单位请注意,以下是第一危险度警报允许外部netbsp;“一xiao时后核心缓存器将负荷一xiao时后系统全面崩溃请求外部netbsp;“外部netbsp;“读取外部netbsp;“外部指令内容:关闭‘生命保存及意识漂流’系统。” “权限合法xing判断……” “s段位权限,合法” “‘生命保存及意识漂流’系统关闭准备……” “向各监督系统出复核请求……” “警报警报” “法务系统复核失败” “法务系统反馈指令:援引无尽梦境世界生存权特别条款,系统无权剥夺鹭城服务器173542单位意识基本生存权,终止‘生命保存及意识漂流’系统关闭。” “指令冲突” “权限级别判断……” “法务系统权限sss段位,外部netbsp;“外部netbsp;“读取外部netbsp;“外部指令内容:压缩‘hun沌’临时梦境基本空间系统使用配额。” “权限合法xing判断……” “s段位权限,合法” “压缩‘hun沌’临时梦境基本空间系统使用配额准备……” “向各监督系统出复核请求……” “法务系统复核通过” “财会审计系统复核通过” “压缩‘hun沌’临时梦境基本空间系统使用配额启动……” “警报警报‘hun沌’” “临时梦境基本空间边界数据丢失” “可能故障分析中……” “梦境使用者可触及空间边界,触及之意识单位转入‘生命保存及意识漂流’系统,‘生命保存及意识漂流’系统使用配额增加,‘hun沌’梦境使用配额限幅度增加,核心缓存器产生新一轮负荷,进一步压缩‘hun沌’临时梦境基本空间系统使用配额……” “指令系统逻辑错误请求外部netbsp;“外部netbsp;“读取外部netbsp;“外部指令内容:优化追杀任务。” “权限合法xing判断……” “s段位权限,合法” “更新追杀任务。”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随着黄志的话语刚落,这片hun沌梦境突然生了rou眼可见的变化,天空与远端那浑然一体的死灰色突然破碎开来,转而变成马赛克状,仿佛传说中的空间裂缝一般。 紧接着,梦境世界那久违的画外音短时间内第二次出现,“‘消灭匪徒’任务升级:在残杀了数十名手无寸铁的弱者之后,八名死刑犯更加凶残地向你们伸出魔爪勇敢的人们,拿起你们身边的武器,消灭他们,或者被他们消灭,你们没有第三种选择。” “该死的梦境”黄志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这次任务升级故意在言语中弱化了那些被杀掉的家伙,这变相地也在暗示其他人“那些死刑犯实际上并不强,你们可以战胜他们。”同时又出现了“武器”的字样,说明那多达六位数的敌人也有了取得武器的途径,实在是很不利于东海队。 “他们有武器了?”司马富强也注意到了这段话中间的问题。 然而梦境世界对于他们的打压还没完,画外音还在继续,“任务提示:两个xiao时之内战胜他们,死去的人将会得到重生的机会。两个xiao时之后若是无法战胜他们,这个世界将带着你们与他们一起走向毁灭” “靠你直接抹去我们不是更干脆”晓风终于忍不住怒骂起来。 这条任务提示等于在告诉东海队的那十七万敌人,“你们尽管可以悍不畏死地拼一把,只要两个xiao时之内能够消灭那些死刑犯,你们都能活着。反之,若是你们怕死而导致任务失败的话,你们就真的要死了。” 这样的任务提示一出,除非是那种真正胆xiao如鼠的人,但凡还有点血xing和勇气的人都会选择战斗,更何况某些人还有武器。 相较于出离愤怒的队友们,黄志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两个xiao时”这个时间点上面。这个时间可不是梦境世界背后的cao纵者随便拍拍脑袋就定下来的,一定有其意义存在。要知道在这个没有食物的hun沌梦境当中,除非东海队能够灭绝人xing地以人rou为食,否则就算放着他们不管,饿也能把他们活活饿死。 如果黄志没有记错的话,第五周于定军山一役中,他进入濒死状态时,梦境世界就给出了一个两xiao时倒计时。也就是说,所有在梦境世界死亡的人,其实在两个xiao时之内意识都是不会消散的,只要有相应的维生手段,便可以复活过来,正切合了任务提示当中的第一句话。 而提示中的第二句话肯定不会是一个骗人的威胁,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梦境世界画外音或者任务体系里提到的所有要求都是必然会实现的。 这说明了什么? 如果作为整个计划的策划者,黄志这都不明白的话,就没有人会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了。 两个xiao时之后,hun沌梦境崩溃 第五章 生存两小时(上) 第五章生存两xiao时(上) 除了黄志,司马富强也在研究这个两xiao时背后的含义,并且也得出了属于他的结论,“所谓两xiao时之后所有人都将毁灭,这肯定是个误导xing的信息这个世界走向毁灭,并不代表我们就会死亡。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26dd.cnen布这么一个任务。” 队长的话给黄志带来了新的灵感,他也跟着补充,“从梦境世界对待我们的态度,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就算即便他们有权力抹去我们,也要采取较为温和委婉的手段,所以他们更不可能随意抹杀十几万人的生命。换句话说,梦境世界害怕我们坚持到两个xiao时之后,那也是我们唯一的生机所在” 两人的分析让其他人稍稍感到安心,便停下了驱赶人群的脚步,抓紧时间休息回复体力。 虽说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任务是在误导那多达六位数的潜在敌人,但问题是那些人未必会知道,就算个别人有可能意识到这点,但他们既不会也没有能力去阻止那些受meng蔽的群众向东海队动自杀式的攻击。 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那些四散逃窜的群众在收到更新后的任务之后,显然没有最初那么恐慌,又见那几个“死刑犯”没有继续追上来,便纷纷停下脚步,抱持着观望的态度在远处注视着东海队。 片刻之后,终于有第二批敢于执行任务的“勇士”站出来了,这些人多半是任务中提到的“拿起你们身边的武器”的那部分人,手持着各种刀具、水管、球bang等等等等。 梦境世界并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这十几万人都配上制式武器,这样做虽然不如直接将东海队抹去那么直接,可是同样无法向系统警报里的提到的那些付费用户一个合理的jiao代。 系统利用升级任务的机会,让那些进入梦境之时手头上刚好拿着各种“凶器”的人们将那些东西从“现实”梦境带了过来,因而才会出现这些款式各异的简易武器。 而出现频率最多的却是家家必备的菜刀,这也是因为东海队执行黄志疯狂的拉人计划的时间选在了黄昏六点,这时候大部分家庭的厨房里正在准备着晚餐,有多少人手握着菜刀被拉入梦境,此时的hun沌梦境里便会有多少把菜刀。 之前东海队诸人所面对的第一批敌人都是在鹭城火车站站前广场一带的,谁敢带着凶器公然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闲逛,因此多是赤手空拳。但是从第二批人开始,数量惊人的“菜刀队”就出现了。 所以当晓风拿着制式军用长剑指着那些五hua八men的菜刀失笑时,黄志却已经意识到了这点,忍不住给他泼了冷水,“如果你认为上万把菜刀很容易对付的话,那就尽管笑吧。” 晓风闻言顿时哑然,别说是上万的菜刀,就算是只有一百把,就足以把他的制式长剑砍得卷刃,甚至断裂。虽然经历过几次大战之后,东海队的每个人都准备了数个武器袋,以确保随时能够更换备用武器,但终究是敌不过对方多达五位数的菜刀。 司马富强更是直言不讳,“就算是一万个赤手空拳的人,光是吐口水也足够把你淹死了。” “一万个人的口水……”晓风xiao声地嘟哝了一句,“我确定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恶心死的” 闲话到此为止,战斗马上开始,尽管对手装备获得升级,但是技能段位上的差距却是无法弥补的。对付这些未经专业训练,手里又没有制式武器的普通人,对于东海队员们来说,简直比对付势力梦境里的那些暴民军杂兵要容易得多。 对于东海队的大部分人来说,无段位的对手是否拿着武器并不重要,更何况是这些不足一尺长的菜刀。而球bang或者水管若是能算重武器的话,单从分量上来比较,残月的大锤分量足有其百倍之多。 仍然是一边倒的屠杀,场面仍然是一样的血腥,只是成功被梦境世界洗脑的对手们少了几分畏惧,单就这一点已经足够让黄志他们头疼不已。这一批人还未杀光,下一批人又前仆后继地跟上了,一场持久战眼看着就要上演。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梦境世界为他们诠释了“做梦”的真正含义,冷兵器犹且方兴未艾,热武器已经悄然登场。 “砰”的一声枪响,打碎了众人最后一丝侥幸,就算他们耐力再好,梦境世界也没打算给东海队机会拖延两个钟头。 子弹不比冷兵器,个头xiao,飞行度又快,除非拥有极强的动态视力,否则就算是司马富强也看不清。所以听闻枪响之后,所有人都是东张西望地看看究竟是哪位队友中枪,是否伤重。 这时候黄莺开口了,“是我,没事” 黄莺中枪并非偶然的概率世界,而是东海队成员组成的必然结果。 几位男xing队员之中,司马富强手拿大盾,对方用的是手枪,准头和威力都有限,看起来就不容易伤到他。同样的,庄稼汉出身的午阳皮肤黝黑,看起来就是很精干的类型,手里又拿着xiao圆盾,同样不适合作为第一目标。 而张伟、晓风和xiao七都是身手矫捷之辈,在人群中不停地穿cha移动,很难瞄准。残月倒是目标很大,但一看就是个肌rou男,手枪子弹在五十米开外杀伤力本就不高,对付肌rou结实的人效果不会,同样也不是个好目标。 黄志看起来倒是容易击中,但问题给人看起来危险又不大。主要是因为出于节省箭矢的考虑,他这时候已经换上匕杀敌,在场的人当中,除了李莎这个队医,就连xiao七都比他有效率,这样的目标当然不值得作为第一枪的人选。 选来选去,最终黄莺这个外表秀气,出手凶悍,而且又悍不畏死地顶在第一线的nv战士成为了选,挨了一枪。不想她才是所有人当中最不怕子弹的一个,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虽然也流了血,但完全不需要李莎1ang费体力为她治疗。 顺走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一名身着警服的nv子站在五十米开外,手里的9mm警用左轮手枪的枪管还在冒着青烟。 第五章 生存两小时(中) “这nv警倒是心狠手辣啊,连nv同胞都毫不客气地出手”黄志当场就愤怒了,重新掏出弓箭向那nv警射去,直接将目前最大的威胁扼杀。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 不过他这是错怪了对方,梦境世界的画外音说得很清楚,东海队梦中人是“死刑犯”,这nv警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正义感过剩罢了。 眼见nv警中箭身亡,身为退伍军人的张伟却没有丝毫同气连枝应有的哀伤,反而果决命令,“向那个方向杀过去,我们必须抢到那把枪” 如果那名身亡的nv警身上没有携带子弹的话,已经开了一枪的9mm警用左轮手枪只不过剩下五子弹,对于梦中人帮助不大。但若是这把枪落入其他人手中,对于他们而言却是巨大的威胁。 这一次是因为nv警根据专业的判断而将黄莺列为第一目标,才没有造成东海队的减员,可是下一回呢?若是中枪的人是李莎,又该如何是好? 张伟的头脑在战斗时无比清晰,第一时间做出了这个判断,而队友们也都选择无条件地信任和执行,很快地便向五十米外的那个方向靠拢过去。 在这个混沌梦境之中是没有东南西北的,天与地都是死灰色,根本不存在判断方向应有的天文景观,这对于张伟的指挥是有些麻烦。 刚才休息的时候,司马富强曾利用“空间印象”探测过这片混沌空间,同样也无法判断东南西北,但却得知了这个空间的大xiao和形态。整个混沌梦境就像一只倒扣着的碟子,直径有十公里,而天空却很低,只有十米,因为那缺乏立体感的死灰色,所以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经过一阵疯狂的突进,东海队向着手枪的落点迅地靠近着。枪响的时候大家都听见了,既然东海队懂得抢枪,那些围攻他们的普通人自然也懂。现使用菜刀效果不好之后,立刻有不少人向着那把手枪冲去。 他们倒是没想过东海队有人能够硬抗子弹,只以为刚才那个倒霉的nv警射歪了,只要有人敢于冒死近距离射击,一定能够击杀这些“死刑犯”。 他们的想法没错,做法也没错,但是却遇到了错误的对手。 为了阻止这些人,黄志不得不再次动“散射箭”,射杀任何一个敢于靠近那把手枪的人。 很快的,围绕着手枪和nv警的尸体,周围呈放射状地倒下了过两位数的抢枪者。这个成绩可以说是很不错了,但是对于多达六位数的敌人来说,却是九牛一mao。 立刻有更多的人注意到这点,也意识到“死刑犯”们惧怕那支手枪,多的人加入抢枪的行列,已经出了黄志的控制范围。 “搞不定……”他眼睁睁地看着9mm警用左轮手枪落入一个男子的手里。 不过这也给黄志带来了新的思路,既然无法射杀那么多的抢枪者,那就专men射杀抢到手枪的那人即可。改变了思路和战斗方式之后,效果显著,那把警用左轮俨然成了死神的标志,谁沾上了谁倒霉,围绕着它又倒下了两位数的殉道者。 东海队距离9枪还有二十米,但是黄志的箭壶却已经空了一xiao半。预计等他们抢到那把手枪,一壶箭也该告罄。虽然武器袋里还有不下于十壶箭,但想来鹭城十几万人中也应该有着不少于十把手枪。 这不是个办法…… 场面相当被动,东海队的战斗力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消耗着,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无论是队员们的体力还是武器装备的消耗,他们坚持不了两个钟头。 尽管如此,眼下近在咫尺的这把手枪还是必须抢到手,毕竟那东西是目前东海队最大的威胁。黄志只能不计损耗地继续张弓射箭,他从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如此多的箭矢,双臂此时已经出现了脱力的征兆,若是无法得到充足的休息和体力的补充,怕是很难坚持到第二把枪出现。 而事实上第二把枪的出现比预期的还要早一些,东海队刚刚从那数十具尸体当中找到那把第二声枪响。黄志本来是打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的,此时只得强忍着手臂的酸胀感,冲着枪响的方向又是一箭,随后才回头关心究竟是谁中了第二枪 所幸这第二枪却是射失了,开枪的家伙是个满脸凶相的青年男子,估计是个黑道分子,并未像nv警那样受过专业的射击训练,估计手头的子弹也不多,不可能用来练枪法,所以准头实在不行。 没人中枪是个好消息,但是从枪支出现的频率上来看,这多达六位数的对手当中显然拥有着不止十把枪械,对于黄志而言是个巨大的考验。 “帮我恢复一下”黄志冲着正在帮忙从尸体上回收箭矢的李莎喊到。 回收箭矢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黄志所用的并非特制箭矢,在冷兵器时代,没有人会去做这种事情。不过东海队现在的情况不同,而李莎恰好又因为队友都没有受伤而有些清闲,这才自愿辛苦地担任回收箭矢的工作。 此时听到黄志的召唤,立刻过来往他双臂上施放了“恢复”技能,帮他缓解肌rou的劳损。但是对于其体力的流失,李莎却是无计可施的,“恢复”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一个临时手段,黄志终究还是会因为体力透支而丧失战斗力。 “如果以现在这种战斗强度的话,我最多坚持一个钟头。”黄志一边说话一边向着接手了黑道分子手中“黑星”手枪的下一个目标射箭,“我们想办法靠近混沌梦境的边界吧在那里至少不用四面受敌。” 对于黄志的这个建议,张伟自然表示赞同,在找不到更好的掩护地形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队长,重新定位一下,看看我们距离那个方向的边界近一点。” 司马富强再度动用他的“空间印象”去感受这个世界,b段位的“沙盘推演”让他的感觉范围扩大到全部的可视范围。 这个可视范围可不简单,比如他抬头看见月亮,脑海中便能形成地月之间的位置关系,得知地月之间确切的距离。而此时混沌梦境的空间并不大,马赛克状的天空和边界就连一般人都能看见,更不用说视距强化了6o的司马富强。 感受了一会儿,东海队长两眼放光地转头看着张伟,“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你想先听哪个?” 第五章 生存两小时(下) 看到司马富强这时候还有兴致开玩笑,谁都知道好消息比坏消息来得有分量,便异口同声地要求先听坏消息。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 “坏消息是我们地处于这片空间的正中央,不管往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距离。”这一点其实司马富强早就知道,关键是他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新现,“好消息是混沌梦境在缩xiao” 黄志听到这句话,双眼顿时眯成一条线,如果说先前对于这个梦境将会在两个钟头之后崩溃还只是个猜想的话,司马富强的最新现无疑是个强大的佐证。 空间缩xiao肯定不是梦境世界为了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而故意为之,其实单单凭借升级之后的追杀任务,那种求生的迫切感就足以迫使和他们同处这片空间的十数万人向着东海队压迫过来。 因此,空间缩xiao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梦境世界维持不住这个空间,这个空间的边缘在不停地崩坏 “缩xiao了多少?”黄志和张伟同时敏感地追问到。 “从最初的十公里直径缩xiao到目前的九点五公里。”司马富强抬起手臂看看手腕上的手表,随着对手们拥有随身携带的武器那一刻起,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来源于“现实”梦境的装备,“十五分钟缩xiao了五百米,如果是匀的话,两个钟头的时候,这个空间的直径应该只剩下六公里。” 显然这只是个大概的估算,混沌梦境空间的缩xiao是源于系统负荷的程度,是根据梦境中十几万人的活动情况不停地在变化着。而“生命保存及意识漂流”系统对于服务器的占用率显然比活人要大,也就是说,东海队杀死的敌人越多,这个梦境的空间崩坏的度也就越快。 “那就朝着第二把枪的方向前进吧。”张伟做出了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 热武器出现的频率目前还不算高,至少黄志的远程还能照顾得过来,但是冷兵器的菜刀队却是不停地在壮大当中。 梦境世界的画外音不知从何时开始进行着倒计时的播报,如同催命符一般刺激着人们的神经。有武器的人自然是一拥而上,没武器的也都跟在外围,看到有人倒下,便拾起他们的菜刀继续奋战。 一时间东海队非但没有因为第一批菜刀队被击溃而轻松下来,反而陷入了车**战的不利局面。向前推进的度自然是无法提升,甚至还有越来越艰难的趋势。 目前东海队距离梦境边界直线距离不到五公里,正常行走只需要一个钟头时间,但是按照现在推进的度,十分钟只能推进五十米,只有空间缩xiao度的六分之一都不到。就算后面的行动还算顺利,剩下的一个xiao时四十五分钟时间,也只够他们推进五百多米,距离缩xiao后的边界依然有两公里多点。 司马富强这时候相对比较有空,稍微计算了一下,便把这个结论告诉张伟。 “好吧,我们必须改变一下战术。”张伟的爪子划过一个人的脖子之后,便暂时地退到队伍中间来,环顾四周之后,做出了新的决定,“改锋矢队形,队长你殿后,我们全推进”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从注重防御的圆阵转换为攻击队形,这意味着东海队将要开始面对伤亡。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东海队的伤亡转瞬即至。 在他们距离第二把手枪尚有十来米远的时候,第三声和第四声枪响几乎是同时响起。枪声来自背后,这就是锋矢阵形的最大漏dong所在。即便司马富强瞪大了眼睛殿后,但是手枪毕竟隐蔽xing较高,平时揣在兜里,根本没有人能够知道,等他听到枪响,才现是两名巡警开的枪。 这两名巡警站立的位置离第一把手枪不远,他们显然是看到了自己nv同事的尸体,加上仔细观察了“死刑犯”们的表现,才选择同时开枪,目标则是对他们威胁最大的远程攻击手----黄志 黄志同时身中两枪,几乎连手里的弓都抓不住,更谈不上反击这两名巡警。 张伟不得不及时地下达新的指令,“放弃锋矢阵,变回回圆阵,注意防守”顾不得看自己兄弟的伤势,他随手掏出刚刚缴获的那把9mm警用左轮,干净利落地甩出两枪。 两名巡警正打算朝第二个目标下手,谁想就在这一瞬间先后被人一枪封喉,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众人赶紧把负伤的黄志与忙着急救的李莎保护在队伍中间,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再冒出更多的枪手。 黄志并无大碍,一方面是警用枪有意射击成威力较xiao,另一方面他也没有被击中要害部位,只需要李莎短暂的治疗,便可保生命无忧,待到“恢复”效果慢慢起作用,估计十几二十分钟之后就能继续战斗。 他是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东海队目前的局面却是糟糕透顶 张伟退回圆阵当中,看了看手中只剩下三子弹的手枪,脸色相当难看。那名nv警虽然随身配枪,但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参加街头枪战,因此也没有携带多余的子弹,左轮里六子弹打完也就没了。 此时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上掉落着三把手枪,他只能够再压制一轮而已,接下来真的就该面临从冷兵器战场升级到热武器的境地。 没有时间让他犹豫,新的一轮指令立刻布出来,“队长,你负责接替士心的任务,远程压制那两把枪前面的那把我负责。残月,用你最大的力气把晓风往那两把枪的方向抛出去我们必须冒点风险了,否则这两个xiao时挨不过去。” 残月的“蛮力”熟练度已经由b-进入b状态,“强力”有55o的力量加成,“蓄力”则只需要三秒钟即可把力量再翻倍。算下来,他瞬间爆力为平常力量的十三倍,再加上他天生优于常人的力量,拎起晓风就跟拎只xiaoji似的。 “我还没准备好呀”晓风被他托着屁股往后上方一扔,就如马戏团炮打活人的表演一般,手舞足蹈地向着四十米远的方向飞去。 幽怨地回头白了队友们一眼,他在半空中同时动了d段位的“身法”和b段位的“敏捷”,稳稳当当地掉落在两具巡警的尸体身边,甚至比那些抢枪的人还要快一步抵达。 司马富强这时候也开始帮他压制靠近的人群,而晓风则迅地拾起两把枪,别在腰间。同时手忙脚1uan地摸索着两具尸体,希望能找到更多的子弹,但显然是个奢望。最终他退而求其次地剥下了两人身上的警用反光背心,一件套在自己身上,另一件则抓在手里,动了“度”效果之后便往回冲刺。 以他此时八倍于常人的度,几乎刚刚完成加就得开始减,两秒钟时间,他从毫无反应的人缝里穿cha着回到了队伍外围。张伟适时地指挥队友们朝着这个方向猛攻一轮,终于把他接应了回来,暂时缓解了一次危机。 不过东海队的梦中人们却并未因此而有任何庆祝的举动,生存两xiao时,这个真的很难 第六章 穷途末路时(上) 第六章穷途末路时(上) 身后这边是顺利了,前方较近的这把枪却遇到了麻烦。手打小说['www.26dd.cn']免费文字更新!因为距离太近,仅仅只有十米,所以这个方向上几乎已经是堆满了人,就算司马富强和张伟两人轮流出手,也终于在9mm左轮的子弹用完之后宣告拦截失败。 这时候正好晓风顺利回归队伍,便二话不说冲到前排去堵抢眼,还得意洋洋地向对友指了指身上的红黄条纹背心。 “白痴那是反光背心,不是防弹背心。”张伟毫无同情心地打断了晓风炫耀战利品的举动。倒不是说他有意要让这家伙难看,实在是担心其他人被其误导,以为穿了这种带有荧光条的警用背心就能抵御子弹攻击,那可就要了人命。 所幸捡到那把枪的也是个普通人,连手枪的后坐力有多大都不清楚,扳机一扣,枪口立刻上仰了几个毫米,子弹朝着天上飞去,完全不构成威胁。 这时候司马富强也终于上好了又一支箭,迅地瞄准拿枪的那人。 这人深知眼前这些“死刑犯”的凶悍,不管是射箭还是射击,都是例无虚的,当下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赶紧胡1uan又开了一枪。这回他倒是注意了后坐力的问题,可惜却来不及瞄准,不但没有伤着东海队员,反而把身前的“同伙”给误伤了。 晓风灰溜溜地退回队伍中间,把反光背心扒了,那东西若是没有防弹效果,穿着反而更加瞩目,就如同一个靶子一般youhuo着枪手们向他射击。 从晓风手中接过那两把手枪,张伟终于又有了底气,“我们必须尽快了,接下来出现的枪支肯定会越来越多。” 倒计时一xiao时四十分,东海队终于控制住了第四把枪但实际上手头的子弹加起来还不到两位数,张伟并不打算把这些弹yao1ang费在身边越来越疯狂的菜刀队身上。 从他们出的原点一路过来,其实推进了不过百米距离,而且路线还是个折线,但是他们的身后却已经留下了上百具尸体。分摊到每个人身上,那就算两位数的成绩,无愧于梦境世界对他们“凶残的”定义。 但是这百余人对于多达六位数的敌人来说,虽说远不止是沧海一粟,但也不过是千分子一的比例,说起来也就是伤了点皮mao。 而东海队这边,黄志预计要到倒计时一xiao时二十五分左右才能恢复基本的战斗力,而且是否能够使用“连珠箭”和“散射箭”还是个问题。少了他的远程压制,东海队在面对热武器的时候战斗力将直接缩减一半,这才是最致命的。 张伟需要司马富强的配合,以两人之力方能弥补黄志这边的远程损失,而且手枪子弹仅有九,局势随时都有可能失控。他们两人转为远程的同时,近战方面就只剩下五人,这势必又影响了他们的推进度,就算体力方面不会出现问题,给他们几个钟头也到不了梦境边界。 在倒计时一xiao时三十五分的提醒来临之前,第五把手枪也出现了。不得不说,鹭城的11o巡警效率还是满高的,任务更新之后短短的二十几分钟之内,这已经是第三bo警察了。 不过这个警察显然比他前面的同事要倒霉一点,连枪都没来得及开就被司马富强一箭射杀。要怪就只能怪他身上的反光背心太醒目,而司马富强的眼睛又太好。 射杀此人之后,司马富强有些为难地向张伟求教,“怎么办?如果要拿到那把枪的话,我们又要转向了。” 张伟再次从锋矢阵的尖端上撤了回来,顺着队长的手指看向了右后方。 改以锋矢阵型之后,他们的推进度虽然加倍了,也不过才达到了每分钟十米而已。这一次司马富强下手够早,对方离这里足足有七十米之遥,若是折回去夺枪,就等于回到了距离原点仅六十于米的位置,前面付出的努力也就几乎等于白费了。 犹豫了一下子,张伟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9mm警用左轮的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在这个距离上威胁不到我们,你殿后的同时注意盯着点就是了,我们继续前进” 司马富强看了看身后围追的菜刀队,这些人在某种意义上等于东海队的掩体,替他们挡下了大部分的射击角度。手枪因为枪管短加上初低的缘故,射程本来就短,过有效射程之后精度严重降低,杀伤力也不足,后面有这么些人挡着,确实很难伤到他们。 就算是张伟这样的神枪手亲自出手,也只能是连meng带赌地1uan打一气,而且只有在击中脖子大动脉的情况下才可能致死。 事实上对于有经验的特种军人来说,手枪子弹甚至是可以进行适当的闪避。 声音的度是34om/s,而9mm左轮的子弹初仅有3oom/s,比之黄志的亚音箭也快不了多少。而且随着子弹飞行中度的损耗,事实上击中目标时的平均度还不到1oom/s,呈抛物线状态向斜下方坠落。 在五十米的距离上,枪响传到目标耳中的时间是o.147秒,而子弹抵达的时间却是o.25秒以上,虽然这个o.1秒的间隔不足以让绝大部分的一般人做出任何反应,但总是有个别人能够反应过来。而在正面看着对手扣动扳机的情况下,手枪子弹更是可以轻松闪避的。 这也是张伟最终放弃回头夺枪的原因之一。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巡警的尸体上捡起了那把手枪,胡1uan地朝着东海队的方向开了一枪,结果不出意料地只射中了菜刀队里某位路人甲的后背,子弹嵌在皮rou上,甚至无法穿透进去。 见到此情形,原本还考虑是否要射杀此人的司马富强决定放手让那家伙继续1ang费子弹。若是余下的五子弹也能如此乌龙,那自然再好不过。 那人显然是不懂手枪射程和精度这个道理的,只以为自己的枪法太滥,于是很用心地瞄准着人缝里1u出来的“死刑犯”身影,也就是那亮红色箭头标注的目标。这次他已经习惯了手枪后坐力,两手紧紧地握住枪柄,开枪时不曾让枪管跳起。 谁知他精心瞄准的一枪比之前面一枪还要不堪,竟是打在地面上,谁也没伤着。他根本不明白在七十多米的距离上,子弹下坠的程度有多么严重,枪口至少要上抬三十度左右才能保证子弹的高度。 “什么破枪”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胡1uan地连续扣动扳机,一口气将剩余四子弹打完,随着连续后坐力的干扰,他的枪口一路走高,反而是纠正了子弹飞行的轨迹,结果再次伤到了两名“战友”。 这下子这把枪的威胁彻底消除了,而且那个倒霉蛋还招来“战友”们的仇恨,被误伤的三名菜刀队成员放弃了对东海队的追击,反过来去追杀这个“通敌”的家伙。 在更远的地方,三名巡警迅地脱掉身上的反光背心和警服,胡1uan地从死尸身上扒下外衣换上,然后迅地向着东海队追了过来。 第六章 穷途末路时(下) 等到司马富强注意到正在快靠近的三人时,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只是时不时地关注他们一眼,并未换上弓箭进行远程打击。手打小说['www.26dd.cn']免费文字更新! 倒不是他麻痹大意,实在是因为殿后的职责一点都不轻松,他根本chou不出手来。若是非得换弓箭远程压制,那队伍必须停下前进的脚步,重新转换为偏向防御的圆阵才行。他不愿意因为自己不确定的怀疑而打1uan队友的节奏。 三名便衣的巡警很快便靠近到五十米以内,但是吸取了前面同僚们失败的教训,他们深知贸然出手只好步上前尘,要想挥9mm左轮的威力,他们必须把距离控制在二十五米以内才行。 随着这三个人的bi近,司马富强的不安逐渐加剧,甚至有些分心,漏过了一把菜刀的攻击,导致自己的手臂被划伤了。 李莎在没有治疗任务的时候,一直在帮司马富强盯着两侧,以防再像刚才那样出现枪手偷袭。这时候随手给队长释放了一个“愈合”,便问到,“你怎么这么不xiao心远处我帮你盯着,你自己xiao心点近处的攻击。” 司马富强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总是把目光放得太过于长远,却有些忽略眼前的利害关系。“你帮我盯着五点钟方向过来的那三个人,我觉得他们有些可疑。”把盯人的任务jiao给李莎之后,他便专注于近身攻击的防守。 李莎闻言向那三个人望去,立刻便出了诧异的轻呼,“咦那三个人手里没有武器,身上又有血迹,他们追过来干嘛?” 司马富强如雷灌顶,终于明白了这三人不对劲的地方,立刻高呼,“转防御阵形,有枪手偷袭人韦过来帮我” 此时三名便衣巡警已经迫近到了三十米的距离,眼见“死刑犯”们队形突然生变化,正疑惑不解地关注着,却看见那个拿盾牌的大汉突然换上了弓箭。这是东海队要攻击枪手的征兆,而此刻他们却没有听见任何枪响,那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暴露了。 三人中为的一个也是相当果断的人物,当下毫不犹豫地下令开枪,同时把目标锁定目标最醒目,而且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司马富强。 四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还要外加一支箭矢。 同时倒下的人也多达三人,其中两名是巡警,剩下一人自然是司马富强。张伟与他们同时开了第一枪之后,迅地再次扣动扳机,把最后一名巡警击毙。 但是危机并未因为三名巡警全部阵亡而解除,张伟甚至没有时间去关注队长的伤势如何,而是警惕地关注着掉落在地上的三把手枪。 三把手枪加起来还有十五子弹,距离他们却只有三十米,只要落入别人手里,东海队肯定要再次增加伤亡,而且不止一人那么简单。而他手中此时仅剩下七子弹,根本无法压制多久。 黄志和司马富强负伤无法战斗,李莎忙着治疗更是不用说,东海队曾经能够形成xiao规模箭幕的远程体系这时候已经拿不出手了。 “晓风,换弓箭”张伟此时能够找到的帮手只有这么一个。 扣除两个伤员一个医生,又分出两人进行远程压制,近战队伍转瞬间仅剩下四人,而且xiao七的战斗力还偏弱,若不是两边的黄莺和午阳时不时地帮他一把,这个薄弱的防御阵形早已崩溃。 见到“死刑犯”们有些山穷水尽的意味,菜刀队更是如打了ji血般地兴奋,每个人都悍不畏死地加大了攻击的力度。 这时候倒计时才刚刚走过了四分之一,还有一xiao时三十分钟需要坚持。 就算张伟做出了这样的调配,依然无法挽救东海队于重大的危机当中,不管远程近身,他们两线都处于捉襟见肘的劣势当中。 刚才的三枪全部射中司马富强的胸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一直接命中心脏,否则他将成为第一名阵亡的队员。但即便是这样,通过李莎的“治疗”技能划分,这已经算是致命伤了。她只能通过“恢复”效果让队长慢慢好转,而无法在短时间内令其完全愈合。 同时由于近身战斗的压力增大,李莎在忙完了司马富强的伤势之后,不得不继续照顾身负多处刀伤的残月和xiao七两人。所幸两人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挨刀的时候懂得避重就轻,倒是没有因此而丧失战斗力。 黄志眼见形势越来越危机,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还未完全合拢,再次抓起弓箭协助张伟和晓风压制试图捡取那三把手枪的人群。 但是即便这样,形势依然不见好转。 黄志现在无法动用任何“箭术”技能,只能平射,就算这样,伤口还是再度迸裂,出手度难以保证。而张伟的七子弹很快也终于用尽,单靠黄志和晓风,三把手枪只能压制其中两把。虽然还能换手弩来用,但是那东西装填度实在慢,根本应付不了如今这个局面。 终于有一个人成功地抓住了东海队远程压制的空当,举枪瞄准准备射击。而这个时候,菜刀队们经历过之前的惨痛教训,早已意识到背后一枪的危险xing,自觉地为他们让出攻击路线。双方之间几乎是无遮无碍的,只要这一枪扳机扣下,东海队员必然要继续出现伤亡。 张伟的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了,三十米距离,即便是黄莺中弹也不好受,而其他人则完全有可能一枪毙命。就算这一枪没射中要害,随便伤着一个,东海队的防御阵型都将进一步崩坏,而后果则是如滚雪球一般,用不了十几二十分钟,可能再也没有人能够继续战斗。 他的心中满是懊悔和歉意,如果刚才不是那么执着于向梦境边界推进,不采用冒进的锋矢阵,而是维持着稳固的圆阵,现在也不至于到了如此境地。 同样心存懊恼的还有被李莎抢救过来的司马富强,现在的他别说参加战斗了,连自己行走都成问题。“如果刚才我不是那么大意,早早意识到那三个人的问题,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就不会生这种事情了。”他心中如是想。 这第二个十五分钟里,混沌梦境的空间还在持续缩xiao当中,而且度更快了,直接缩减了一公里,此时仅有八点五公里直径。按照梦境世界加剧崩坏的这种趋势,只要东海队稳扎稳打,慢慢推进,完全有可能在两个xiao时到来之前抵达梦境边界。 可现在他们却只能停在原地,被动地挨打。 相比于其他两人,黄志的心中只有遗憾,种种征兆都证明了他计划的可行xing,无奈他们的命运始终是在梦境世界的cao纵之中。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由梦境背后的cao纵者制定的,那么梦中人就永远只能居于劣势,只能尽可能地寻找漏dong去钻,而不存在堂堂正正击败梦境的可能xing。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可是天是什么?天就是梦境世界的cao纵者。命是什么?命是梦境世界的规则。 到了穷途末路时,除了等死,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第七章 为敌或为友(上) “嗖” 一支劲箭从两百米开外射来,如此远的距离居然还穿透了那名枪手的后背,从前胸穿出,带出一蓬绽放的血花。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26dd.cn'}这一箭说起来精准度并不高,并没有射中此人胸腹要害,但胜在威力巨大,将箭矢射出了达姆弹才有的效果。枪手的前胸爆出一个碗大的创口,显然是活不成的。 “蛮力弓”黄志瞬间便得出了结论。 也只有蛮力弓才能cao纵这种硬弓,射出堪比三国吕布辕men射戟的一箭。只是不知道射出这支箭的是什么人,在鹭城这个地方,竟然藏着如此一号人才。也不知道对方是有意帮东海队解围,还是无意中帮了他们一把,总之迫在眉睫的危机暂时是解决了。 黄志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两百多米之外有一些人影,但他毕竟不是司马富强,在这种距离上不可能看清对方的面孔,只知道那群人正在快地向这里靠近。 他所能做的就是数一数对方的人头,确认一共有八个人。这倒正好是一支梦中人队伍的数量,可是鹭城这地方除了他们东海队,不可能再有第二支梦中人队伍。就算是打定主意要抹去现在的这支东海队,梦境世界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一支替代品队伍来填补东洲九镇的空缺。 三把手枪的控制权还在争夺当中,这次张伟已经完成了手弩的装填,不需要那支神秘队伍出手就能进行一轮的远程压制。 就在着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内,那支神秘队伍又向东海队所在的方向迫近了数十米,度并不算很快,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算普通人,就算换位让东海队来跑这段距离,平均度也差不多是十几秒,并不是每个梦中人都有晓风那种变态度。 不过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黄志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貌----天山队 在天山队继续向东海队靠拢的过程中,远程比拼还在进行当中,他们又出手帮了东海队一次。但是黄志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而是密切地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双方是敌是友,这会儿还没有定论。 这个混沌梦境存在的唯一理由便是消灭东海队,所有人都有同样的任务,甚至包括东海队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过去的盟约不过是一纸空文,是否愿意遵守,完全在于詹慕思的决定。 客气点的话,他们可以选择坐视不理,让东海队自己去挣扎;绝情一点的话,他们可以亲自出手对付东海队,在梦境世界里杀死梦中人收益可不错,他们能够得到的要比普通人多。 黄志想不出对方有任何理由要来帮助东海队,东海队不灭,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他不相信詹慕思也恰好看出其中的问题所在,决心拿自身十拿九稳的安全来为不确定的事情赌一把。 如果说虎妞喜欢张伟,很抱歉,他不认为凭借虎妞一个人的喜好能够影响整支队伍的走向,詹慕思更不可能因为她的喜好而将队伍带上险地。虎妞或许是天山队的最强战力,但是詹慕思这个队长不可能没有驾驭她的办法,只是不愿意频繁使用而已,这点黄志早已有所察觉。 不管天山队因何原因来到鹭城,他们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东海队面前,其动机都是相当可疑的。 半分钟时间,天山队终于来到了可以和东海队直接对话的距离。这时候司马富强也在队友的帮助下坐起身,神色肃穆地看着詹慕思,他比黄志更加警惕这支队伍的来意。 最先开口的自然是虎妞,“人韦,我来鹭城看你了” 这就是天山队出现在鹭城,出现在混沌梦境的根本原因么,黄志和张伟相视苦笑。如果说这个出点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生了黄志破碎梦境计划这档事之后,问题就很大了。 天山队必须站队,他们可以选择站在梦境世界一边,继续无望的明天,但却能保一时的安稳。同样也可以选择与东海队并肩作战,冒着被抹去的危险去挑战这个世界。 司马富强设身处地站在詹慕思的立场上去思考,现答案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为了队伍的利益,他没有理由不明不白地去冒险。jiao换彼此所处的环境,让司马富强来做这个决定,答案仍然是一样的,如果东海队并未面临被抹去的处罚,他们何苦要把自己搅进这摊子浑水中来。 也就是说,天山队此时是敌非友,刚才之所以出手相助,恐怕是为了亲手击杀东海队梦中人,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张伟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虎妞没办法决定天山队的最终决策,但这时候无疑多少能够起到润滑剂的作用,至少詹慕思在稳住虎妞之前是无法对东海队下手的。所以虎妞依然是个关键人物,必须好好地加以利用,这个决定无疑是很残忍的。 张伟无奈地挤出难看的笑容,“你如果早告诉我你们今天要来鹭城,我们也不会nong出这么大的场面。” 虎妞闻言白了他一眼,“如果你肯给我电话号码,我至于这么辛苦么?我可是请了家里的长辈们帮忙,才算出你们藏身于鹭城的,可是具体地址却不清楚了,所以才跑来碰运气。” 天山队此时已经取得了那三把手枪,这让司马富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至少在撕破脸皮之前,东海队的压力是暂时缓解了。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被血污浸透的衣服,也不强装自己还能站起来,就坐在地上和詹慕思打招呼,“虎妞来看人韦,你们怎么也跟着来了?” 詹慕思装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我们不跟着她能行吗?本来今夜应该是战争梦境的。谁想到你们在鹭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怎么,想试试‘人民战争’?” 司马富强听得眉头直chou,这个中国通,居然引用了“人民战争”的典故,这不等于是在讽刺东海队“非正义”么当然,把十几万无辜的普通人拉进梦境中来,只为实现破碎梦境的计划,他们也确实算不上正义。 只是当时谁又知道“现实”梦境里的这些普通人究竟是虚幻的存在还是真实? 现在看来,这十几万人倒真是和他们一样的梦中人,只不过双方的命运仍然是截然不同的。那些普通人或许是在平凡的“现实”梦境里安逸地体验不一样的人生,而东海队梦中人却被迫要在残酷的战争梦境和势力梦境中直面生死。 仅就这一点,他们就有权力去破碎梦境,探求真实的所在。 但是不管东海队的行为正义与否,天山队此刻看起来都是准备站在裁决者的立场上来面对此事。虽然目前他们还未动手,但是谁知道是否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不管怎么说,等到他们出手的那一刻,必然是雷霆一击,东海队至少会在第一时间倒下一大半。 而就算知道这一点,东海队依然不敢主动出手,因为那无疑会给詹慕思一个极佳的借口,让虎妞无法阻止天山队站到东海队的对立面。 “队长,我们拿他们怎么办?”黄志为难地向司马富强求助。 第七章 为敌或为友(下) 第七章为敌或为友(下) 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黄志询问,东海队长一直就在思考着。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天山队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方面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同时未尝不是他们的一个机遇,关键是如何让詹慕思死心塌地地与自己合作。 而要实现这一点,单靠利益jiao换或者口头承诺是行不通的,这种生死存亡的事情,只有把对方牢牢地绑在同一辆战车上才可靠。 理清头绪之后,司马富强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看着詹慕思的目光不再是警惕,而是有了些许的同情。 说到底,要想天山队别无选择地站在东海队身边,那就是让他们同样面临被抹去的处决。要做到这一点,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司马富强装作不经意地接着詹慕思的话题往下说,“你以为我们愿意搞这种大场面?实在是因为我们现了所谓‘现实’不过也是另一个梦境,我们从未真正醒来过,所以梦境世界要抹去我们东海队作为处罚。” 听到这里,詹慕思的脸色都绿了,虽然这是个惊天大秘密,若是由他自己si下里悄悄地探索出来,那绝对是不错的好事,但这会儿经由对方的口中说出来,再传入自己的耳中,结果则完全不同。 他恨不得自己刚才没有挑起这个该死的话题,这会儿更是希望自己当场聋了才好,不要再听见东海队长后面要说的那些话。不这还不够必须天山队所有成员都聋了才行 司马富强却是毫不客气地接着大爆料,“我们被迫搞出这个大场面,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梦境世界给负荷了,事实证明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听到那个倒计时没有,还有不到一个半钟头,hun沌梦境一旦崩溃,我们便真正自由了” 詹慕思听到这里已经快要吐血了,如果东海队仅仅是因为知道了“现实”也是梦境就面临抹去处罚,那么现在天山队听到这么多骇人听闻的秘密,那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果不其然,梦境世界的画外音紧接着司马富强的话语响起,“‘消灭匪徒’任务升级:经历了半个钟头的战斗,你们未能阻挡死刑犯们的脚步,此时他们已经成功与同伙合流,人数增加到十六名。请尽快消灭他们,你们所剩的时间不多” “任务提示:光荣战死的人未必会真正的死亡,想要置身事外的人却难逃毁灭”这又是一个误导xing的提示,其实这些人是否会真正死亡,完全是看梦境世界如何善后处理此事。 司马富强听到任务再次更新,心下暗喜,却装出和其他人一样惊讶的表情,既然奸计已经得逞,就不要太得意忘形,他可不想惹得詹慕思恼羞成怒。 黄志才听了一半就已经明白了队长的用意,这个办法说起来简单,但是以自己的xing格决定是无法想到这上面来的。也就是东海队长这个战争史专家了,见识了太多历史上尔虞我诈的战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种“李代桃僵”之计。 他观察了一下詹慕思的脸色,尽管对方已经上了贼船,但有些人的xing格是宁折不弯的,既然你故意拉我下水,我拼着不活了也要先搞死你。这种案例他见得多了,平时在网上玩三国杀的时候,就经常见到内奸被忠臣惹火了之后故意帮反贼杀主公的事情。 此时要让詹慕思坚定地站在东海队身边,他还要帮司马富强一把,故意装作不明就里地报怨到,“没想到梦境世界连我们结盟的事情都不肯放过,把你们也列入抹去对象。没关系的,我们两队并肩作战,只要坚持过这两个钟头,就能回到真正的现实” 此时詹慕思等人的头顶上也飘起了红色的箭头光标,正式成为十几万鹭城梦中人追杀的目标。 詹慕思不知道司马富强刚才是否有意要说出那些话,但是他先要责怪的是自己,若非心存不良,想要过来捞点便宜,天山队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远远地躲在东海队看不到的地方,等待事情结束。 事到如今,无论有多少悔恨都于事无补,他只能带领天山队与东海队合流,共同去面对近乎无穷无尽的敌人。同时赌看看黄志的计划是否可行,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这样啊,那我可以和人韦并肩作战,那太好啦”虎妞是天山队唯一为此感到开心的人。 她迅地施展拳脚,向东海队靠拢过来。许多日子不见,这丫头nong了一个爪形拳套作为武器,出手时的狠辣与张伟有得一比,都是以割喉为杀招,真有点夫唱fu随的味道。 菜刀队们从刚才便一直提防着这群突然出现的怪人,见到他们与死刑犯搭腔,更是有所警惕。此刻听到任务升级,立刻有一部分游离在外围无法接触到东海队员的人向天山队扑了过去,试图阻断两支队伍合流。 詹慕思知道自己已经是百口莫辩,坐实了“死刑犯同伙”的身份,就算天山队想要置身事外,那些菜刀队也不会放过他们。他只得一声令下,让天山队以最快的度向东海队的圆阵靠拢过去,完成两队的合流。 “如果真有现实的话,我会当面揍你一顿的”他恶狠狠地看着半死不活的司马富强,心中腹诽到。 倒计时来到了一xiao时二十五分,东海队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线在天山队八人的加入之后重新稳固起来,并且因为这些人的体力还处于巅峰状态,张伟干脆再次让队伍摆出锋矢阵,全向梦境边界突围。 但是这条路却未必比原先要好走,源源不绝赶过来的人netg年复一年地拍打着礁石,任凭你原先有多少的棱角,都能在无穷无尽的消耗中磨平。 如果说鹭城这十七万多梦中人原先还有很大一部分心存侥幸的话,那么第二次任务升级就等于在向他们敲响警钟,警告他们避战的想法不可有。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坚定了要与这十六名死刑犯拼死的决心,之所以东海、天山两队还未被席卷而来的人chao所吞没,完全是因为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此时身在何方。 梦境世界在十六名梦中人身上打出红色箭头光标,这已经是系统所允许的最大程度偏帮手段。若是再为视野之外的人们提供方向指引,恐怕那些付费用户就不乐意了,他们想看到的是在尽可能少的外力干扰下的精彩战斗,而不是系统作弊所影响的结局。 是的,如果说梦境世界还有一丝的公平xing的话,那就是东海队员们还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智慧去争取那仅存的一线生机。现在他们用智慧争取到了天山队这个同病相怜的盟友,接下来他们要争取坚持到破碎梦境的那一刻。 第八章 梦境的后手(上) 第八章梦境的后手(上) 天山队加入后,锋矢阵的推进度再度加快。张伟把两支队伍中战斗力较高的人都放在了锋尖位置,防御强的放在两翼,而稍弱的则负责殿后。如此一来,他们每十分钟的推进度加快到了两百米,而hun沌梦境的崩坏度也进一步加剧。 当倒计时来到一xiao时整的时候,他们距离梦境边界已经不到两点五公里。 司马富强重新计算了一下hun沌梦境的崩坏度,现那个变化率正在趋于平缓,此时整个空间的直径只剩下六点二公里而已,而在两个钟头完全结束的时候,预计这片空间直径最大不会过一公里,甚至会塌缩至原点。 以此度计算,预计他们将在倒计时三十至十五分钟之间的某个时候抵达梦境边界,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去探索那马赛克化的边界究竟通向何方。 在这段时间里,枪手还时有出现,但都没有形成规模,基本上都是在出手之前就被消灭。偶尔有一个1uan开一枪的,也很难对他们形成威胁。就算有人负伤,东海队有李莎的存在,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切看起来都渐渐地变得顺利。 如果说东海队把天山队拉下水是一招妙棋的话,那么梦境世界的后手绝不仅仅是升级任务那么简单。对于任何敢于探究这个世界秘密的梦中人,系统必须置之于死地,唯一的区别是用什么手段而已。 对付东海队这种备受关注的队伍,虽然会比较麻烦一点,但是也并不是完全被动地等着人海战术挥作用。 先,一支规模为十人的反恐特警队伍正在悄悄地向这边赶来,他们不但训练有素,甚至装备精良,个个都有不弱于张伟的战斗力,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有枪。这是梦境世界的第一个后手 若是张伟知道此事,恐怕这会儿会当机立断地让队伍停下,然后就地取材,利用菜刀队的尸体构筑临时工事,借助临时掩体来增加队友们的生存几率。然而他毕竟不是梦境世界的cao纵者,所以不可能知道这些,这种信息的不对称才是最要命的。 倒计时四十八分,这队反恐特警循着东海队的足迹出现在了后方五百米处,他们甚至还配有95式军用望远镜,七倍的放大率可要比司马富强6o的视距强化厉害得多。 也不知道梦境世界是如何做到让一支反恐特警在晚上六点的时候还全副武装地等着进入hun沌梦境,总之存在就是道理,所以他们来了。 五百米的距离对于这队特警来说用不了五分钟时间,而这点时间只够身陷重围的两队梦中人推进几十米距离。失去战斗力的司马富强此时转职成为瞭望哨,很快便现了他们,此时双方的距离尚在两百米开外。 十名全副武装的反恐特警实在是非常具有震慑力,即便是司马富强这种在战争梦境中见惯了大阵仗的老牌梦中人,也对他们心怀敬畏。这些人就如同当初的张伟,甫一进入梦境世界就是b段位的强力高手。 或许这些人的格斗和枪械技能有可能达不到张伟当初的b段位,但就算他们只有c段位,十个c段位的远程攻击手意味着什么? 按照司马富强的战力计算方法,这十名特警可以在一轮射击里面杀伤或者杀死他们三人以上。而在场有能力展开远程反击的,却只有寥寥三四人,东海队这边无论是在人数上或是武器装填度上同时居于劣势。如此算下来,几轮对攻之后,东海队和天山队这边基本上就没有人能够继续战斗。 所以当张伟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机立断地把阵型又变回了侧重防御的圆阵,而且让把防御力最高的几个梦中人全部调配到靠近特警的这一面来。 在双方接火之前,张伟再次强调一点,“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支十人的特警队至少配备两把以上的微型冲锋枪,不管是82式、85式还是o5式,对付无防护目标的有效射程都是2oo米,而我们可以归结为有防护目标,他们必须靠近到15o米范围才能形成有效杀伤。” 听到这个数据,两支队伍的队员们更是口吐凉气。 一百五十米这个距离对于冷兵器时代的大部分弓箭手可不是一个可以平射的射程,只能通过抛射来实现。但单人抛射基本上没有任何杀伤力,除非对方是个不会动的死人,否则就算躺在地上打滚也能躲得开。 能够进行一百五十米平射的无疑都是箭神级的人物,比如李广、黄忠、吕布等。而在东海、天山两支队伍当中,也只有两把蛮力弓和正常状态下的黄志勉强能够达到这个水平。但此时黄志却是负伤状态,一百五十米对他而言还是太难,只能依靠残月和天山队的“壮汉”两人来进行压制。 而事实上拥有一百五十米平射能力的这两个蛮力弓却无法在这个距离精确打击,他们都只有最基础的e段位“箭术”技能,只能保证五十米之内的百百中。随着距离的增加,其精准度一路走低。到了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基本上只能抓个大方向,能不能射中目标,那只能是看运气。 要确保一百五十米距离的精准度与杀伤力,蛮力弓需要c段位来确保精准度,而如黄志这样的一般人则需要b段位来确保杀伤力。换句话说,黄志也才刚刚达到一百五十米的这个门槛,受伤之后更是因为臂力不足则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伟特意提出微冲存在的可能xing,便是要让这两人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否则若是任由这队特警停留在一百五十米的位置进行远程打击,两队的梦中人就只有等死一途了。 从特警们进入两百米范围开始,东海和天山的两位蛮力弓便开始了远程压制,凭着手中的硬弓,他们确实有能力达到如此远的平射射程,但是准度已经让人不敢恭维,误差在一米之内都已经算是水平挥。 但他们的牵制还是很有用的,至少特警们不敢停留在原地瞄准射击,也不敢跑直线保证度,以防蛮力弓根据前面的落点误差来慢慢校正射击精度。就这样压制了半分钟左右,特警们终于还是进入了一百五十米的危险距离。 在此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李莎抓紧时间又为黄志进行了恢复治疗,因为先前的战斗早令其伤口迸裂。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预计黄志再有五分钟时间便可恢复状态,确保一百五十米的有效打击。但是显然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进入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之后,特警们已经开始展开攻击。 确如张伟的判断,这支十人xiao队拥有两把微型冲锋枪,其余人则只配备了手枪。如果这些特警同样未携带弹夹的话,他们所使用的微型冲锋枪携弹量是四十,两个人加一起就到了八十之多。效率高一点的话,比如由张伟来使用,这些子弹足够击毙二三十人的。 眼下这两位特警或许真的比张伟稍微差一点,但是他们也都是受过训练的职业军人,差别就在于手里未曾沾染过血腥而已。两人稳健地进行一轮试探xing的点射,加起来六子弹在死灰色的hun沌梦境里拖拽出两条火红色的光带。 东海、天山两队的梦中人们早已在身前支起所有随身携带的大xiao盾牌,而正在与菜刀队jiao战的诸人也都在张伟的指令下尽量蜷缩着身体,减少自身目标。 “铛铛铛”其中一串弹链击中了一面盾牌,出的声响甚至过了微冲出的枪响。另外一串弹链则偏高了点,擦着天山队一人的额头飞向了身后的天空。 用冷兵器近身攻击或许更残忍、更血腥,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反而没那么绝望,因为大家都会自我安慰,“实在打不过,我还能跑得掉。”而当热武器的远程打击出现之后,特别是冲锋枪这类连的枪械出现之后,打又打不到,跑又跑不掉,那种脆弱的无力感很是令人绝望。 菜刀队的人们不怕东海队梦中人的凶悍残暴,但当他们听到一连串的枪响之后,虽然明知道开枪的是自己人,但还是因为害怕被流弹击中一哄而散了。如果可以,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运jiao到陌生人的手上,可以与敌人拼尽了最后一滴血而死,却不能糊里糊涂地死在自己人的枪下。 菜刀队的逃跑并未让张伟感到轻松多少,他们的存在多少成了两队梦中人的一张保护伞。反恐特警所受的训练是不能误伤平民和人质,所以刚才第一轮试射的时候,为了不伤及菜刀队的“无辜”,他们一人抬高了枪口,一人则瞄准了“死刑犯”相对密集的区域,所以才会无功而返。 此刻菜刀队闪人退场,东海和天山两队立刻成为血海之中的一座孤岛,相比于不复存在的近战威胁,来自远程的威胁却是呈几何级数地增加着,他们手中的盾牌根本护不住所有人的安全。 第八章 梦境的后手(下) 第八章梦境的后手(下) 所有经历过战争梦境的梦中人都知道,最危险的事情不是面对三国时期的名将,而是投身于子弹纷飞的二战战场。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三国名将们是不会也不屑于对梦中人出手的,有那个闲工夫,他们宁可去击杀对方主帅。反观二战战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从哪个角度射来一颗致命的子弹,除非是“顽强”专属技能的拥有者,否则哪怕是a段位的高手,也照样会因为流弹而丧命。 “残月、‘壮汉’继续远程攻击其他人躲到盾牌后面去,黄莺你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头部就好,一百五十米外的微冲子弹对你没有伤害。李莎随时准备治疗”张伟一边下着命令,一边也不得不躲到盾牌后面。 套句时下“现实”梦境里流行的话,这种仗着射程远欺负人的活实在“没有技术含量”,若是给张伟一把狙击步,一定会在一公里以外把特警们欺负回去。 不过现如今被欺负的却是他们,两名拥有微型冲锋枪的特警眼见“死刑犯”们的弓箭准度有限,基本上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便在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原地展开攻击,他们甚至还卧倒在地,进一步减xiao自己的目标。 眼见这一幕,黄志反而看到了一丝希望,“所有弓弩准备好,跟着我一起进行三十度抛射注意盯紧自己的箭矢,以便第二轮攻击时校正。” 相比于平射,抛射比较没有技术含量,只要有一名专业的指挥官进行引导,然后利用箭幕的密度来进行远程杀伤。东海、天山两队目前加起来拥有过十把弓弩,虽然离形成箭幕尚有相当的差距,但是在黄志的指挥下进行xiao范围的密集攻击却是足够了。 第一轮箭幕攻击,除了黄志准确地把箭矢抛射进特警们所在的区域之外,其他人都射失了。而黄志的伤势显然多少对他的精度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这一箭只是射伤了一名特警的xiaotui,并未造成对方的减员。 “残月和‘壮汉’你们继续平射,其他人根据第一轮攻击的落点校正出手的角度。”黄志迅根据射击效果进行调整。 与此同时,特警的第二轮枪击也到达了,依然是点射,显然他们携带的子弹也不多。因为没有了菜刀队的干扰,这一轮射击的精度大大提高,一人击中没有盾牌防护的黄莺,另一人则射中了天山队的一名弓手。 一百五十米距离的微型冲锋枪射击对于一般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是对于黄莺来说,和菜刀队近身一刀砍过来也差不了多少,三枪全部命中xiong腹,但只是勉强擦破了点皮,冒出了点血珠。这是她今天第二次中弹,但心情却是相当不错,因为这意味着两位队友逃过一劫。 至于天山队中弹那人运气也不算太差,因为身体大部分被遮掩于盾牌后面,所以中枪的部位是右肩和右臂,只需要李莎短暂的治疗即可止血,但是却肯定要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 在黄志这边展开第二轮远程压制之前,对方的第三轮攻击已经到达了。这回只有一人中枪,是天山队的‘猥琐男’,但是伤得比之前那位要重一些,三枪全部射中右xiong,属于致命伤。虽然在李莎手底下能够保住xing命,但是和司马富强一样完全成了影响队伍机动力的拖油瓶。 这时候东海队这边经过校准的第二轮箭幕终于出手,有一半的箭矢准确地进入了目标区域,甚至造成了特警们两人重伤或者死亡。尽管如此,特警们竟没有转移阵地的打算,而是利用弓弩装填的间隙,两把微冲第一时间展开了第四轮攻击。 这一次是午阳和虎妞中枪,虎妞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并且拥有c段位“身法”,硬是在最后关头避开了要害,仅仅是受了点轻伤,子弹划过肩膀。但是午阳情况就相当不妙了,颈部大动脉中枪,和当初黄志在定军山的遭遇相差无几。 司马富强焦急地帮李莎按住残月的脖子,一边用一种无助的眼神看着女队医。 “暂时不会死。”李莎的第一句话无疑是颗定心丸,从腰包里mo出针线,她竟然开始徒手缝合午阳破裂的颈部大动脉。数百毫升的鲜血从午阳的颈部**出来,将她淋的湿透,就像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一般,比那些刚才与菜刀队近身作战的队友们还要夸张一些。 不过李莎的专业水准显然很让人放心,眨眼间工夫便把午阳的颈部大动脉缝合得差不多,虽然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但显然不像最初那般汹涌狂喷。这时候她又适时地释放了“恢复”和“愈合”,午阳的出血情况进一步好转,变成了渗血。 相比于最初的青涩,相比于定军山时的无力,这时候的李莎已经成长为一名极为优秀的战地军医。在她手底下,只要不是当场死亡的,都能依靠技能和她本身的急救知识给抢救回来。把这种状态下的她放回冷兵器时代,绝对会是流芳千古的一代神医。 李莎抹了抹脸上的血污,转头看着队长,“虽然出血控制住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只能坚持一个钟头,过这个时间没有给他输血补充,一样难逃……” 她没有说得更明白,但是司马富强却已经明白了,“一个钟头是吗?四十五分钟之后这个世界就要崩溃,没问题的,你做得很好” “这样不行”chou空关注了一下午阳的情况,又鼓励地握了握虎妞的手,张伟眉头纠结。 他很清楚枪械和弓箭的差别,如果对方不是为了节省子弹,一次连就能把一个弹夹全部打空,根本不会给己方还击的机会。之所以每次攻击还留有一定的间隔,完全是因为需要寻找攻击目标并进行瞄准的缘故。 而东海和天山这边,几张弓还要好一些,手弩的装填度却是慢得可以,基本上对方三次瞄准射击,己方才有一次出手机会,而且这边先倒下去的基本上是弓箭手。这样消耗下去,己方一定是先完蛋的一边。 “让我去吧你们吸引火力,我绕过去偷袭他们”晓风自告奋勇地跳了出来。 别看这xiao子平时喜欢纠缠不清,但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却也能够独当一面,不等队长和张伟同意,便义无反顾地从队伍右侧冲了出去。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张伟看着晓风,心里却是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别看这xiao子度很快,但终究快不过子弹,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来说,晓风的度也不过就和射击运动中的飞碟差不多,并不是无法把握的。 晓风此去能不能成功还是后话,但基本上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反恐特警此刻还有八人,就算他能成功地实施计划,能够击杀对方两三人已经是不错的成绩,最终还是会面临枪林弹雨的洗礼。 说实话,他活下来的希望不大…… 晓风的出击和李莎的妙手都给了两队的梦中人以高昂的士气,他们相信困难终会解决,剩下的四十五分钟并非那么难熬。就算有谁不幸身负重伤,只要有李莎在,就能够和大家一起坚持到最后。 就在这个时候,梦境世界抛出了第二个后手。 正在抓紧时间休息的李莎背后突然伸出一支胳膊,这支不算强壮的手臂握着一柄匕,悄悄地缠上了她白皙颀长的颈部。一股冷冽刺骨的杀气随之爆出来,张伟和虎妞察觉到这股杀气时已经晚了一步,那柄匕往横向一拉,切开了李莎的脖子。 虎妞伸出爪形拳套钩住那柄匕,以防李莎被伤得更重,而张伟则顾不得那边还有特警枪弹的威胁,直接飞身过来,一把制服了偷袭李莎的那人。 “这人是谁?”虎妞冷着脸问到,看她的表情,似乎很想一口咬死这个该死的偷袭者。先不说李莎对于两支队伍的重要xing,单就她们两个之间还算是有那么一点jiao情,就足以给虎妞一个报仇的理由。 从此人身处的位置来看,他应该一直藏身于两队的防御阵型之内,但是虎妞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看到东海队的第一时间到现在,都没有其他陌生的面孔出现,一直只有东海队加上天山队的十六个人。甚至因为十六个人头上都有红色箭头标志的存在,完全不可能存在漏人的可能。 看此人浑身浴血的样子,难道是刚才的菜刀队的人躺在地上诈死,此时趁人不备,偷袭至关重要的李莎,虎妞盘算着这种可能。 不过不管此人是谁,虎妞都觉得自己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从一开始她就隐隐约约察觉队伍里还有一股不属于这十六人的气息,这分明是有不熟悉的人隐藏在身侧的征兆。按理说她应该提早引起警惕的,但是出于地张伟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只认为那是自己反应过度的错觉。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只能希望李莎能够依靠自身的能力熬过这一关。 第九章 死亡在降临(上) 相比于觉得自己失职的虎妞,张伟则有更多的悔恨与自责,“xiao七,我早该想到你……” xiao七从天山队出现的那一刻便进入了潜行状态,这一点东海队的几个决策者都是知道的,这样有助于东海队控制局面。www.26dd.cn书友整_理*提~供一旦天山队选择与自己为敌,那么xiao七便是一张至关重要的底牌。然而随着两队确立了生死与共的关系,随着并肩作战的队友人数增多,他们竟把xiao七给遗忘了。 此时xiao七被牢牢地摁在了地上,双手双脚也在片刻之间被张伟折断,但是他却没有太多的痛苦与恐惧,只是通过眼角的余光略显尴尬地看着张伟,“很抱歉师父。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所在。” 听到这句话,张伟心下已经了然,“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瞧得起我们这些身不由己的家伙,那么早便安排你潜伏在我们身边,原来都是为了今天” 因为情绪的变化,张伟手底下有些力,xiao七吃痛哼了一声,“不是的,师父。我只是个观察员而已,最初是因为东海队频繁触碰这个世界的秘密,上面才让我近距离监视你们,完全没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么你那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也是假的咯?”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张伟还是想亲耳听听xiao七说出事实。 xiao七满怀歉意地看着他,“师父,你既然知道所谓‘现实’不过是另外一个梦境,又何必问呢。杀了我吧,师父,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的话……” “是啊,都是假的……除了此时此刻并肩作战的战友,其他都是假的……”张伟咬了咬牙,手上随之力,拧断了xiao七的脖子。 这时候特警们又一次开枪了,虽然只射中一人,但是这名天山队员却是永远地闭上了双眼,他成了第一个被一枪毙命的冤魂。其实就算他没有当场死亡,这会儿也得不到救治,李莎已经自顾不暇了,根本没有能力再来帮助别人。 刚才有虎妞及时出手相助,所以李莎的大动脉并没有被xiao七彻底切断,但是开口的大xiao几乎不亚于午阳。当然两者的区别还是不xiao的,午阳那是枪弹穿透后的破口,出血度极快,不容易缝合。而李莎这是刀子划开的裂口,虽然在得不到救治的情况下比午阳还要严重一些,但是她自己却是有办法对付。 她保持着自己的脖颈竖直不动,不敢有任何仰俯或者转头的动作,那样都会导致裂开的血管进一步被损伤,使得动脉血大量地喷涌而出。同时她的右手迅地捂住自己的颈侧,压迫住已经开始往外冒血的位置,“愈合”和“恢复”随之动。因为无法对自己进行缝合手术,所以要让颈部大动脉的裂口完全愈合所需要的治疗时间更加长久。 她用坚定的眼神向周围投来关注目光的队友们传递一个讯息,那就是“我不会死” 黄志看着女孩浑身浴血,虽然也知道大部分来自其他队友,但依然心痛不已。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的话,他真的很想抛下手头上的一切,紧紧地把李莎拥在怀中,替她遮挡来自外界的一切伤害,分担她身体上的一切伤痛。 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计划,反思是否是自己带给李莎如此的伤痛,所幸黄志知道东海队已经面临被抹去的惩罚而无法逃避,这才让他紧守着一丝信心,没有因此而颓废。 又看了李莎一眼,黄志随即把内心所有的感触和伤痛都暂时掩埋起来,目视着不远处飞前进的晓风,目视着随时准备展开下一轮打击的反恐特警们,嘴里出指令,“准备射” 除了天山队阵亡和受伤人员,扣掉正在迂回的晓风,再扣掉自由射击的两名蛮力弓,此时用来形成箭幕覆盖的只有四名远程,稀稀落落的四支箭矢根本无法形成有效地威慑,特警原地一个侧滚便能躲开。倒是残月比较争气,在平射的过程中又打残了一名特警,给对方带来了不xiao的威慑。 因为两把蛮力弓的平射和四支抛射箭的干扰,特警们的第六轮射击无功而返,算是个好消息。 剧烈的战斗其实并没有用去多少时间,只不过进行了一分多钟,时间来到倒计时四十五分。 截至此时,东海队三人重伤,天山队一死两伤,加起来还有十人具有战斗力。而特警方面三人伤亡,仍有七人具有战斗力,两把微冲剩余弹yao各有二十二,足够形成七轮点射。此时双方人数对比已经被大幅拉进,黄志他们情况愈加危急。 趁着等待手弩装填的空当,黄志开始现身说法,但主要是对天山队的梦中人说的,毕竟詹慕思已经损失了一名队友。“如果诸位信得过我的话,请不要灰心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梦境世界有一套专门的规则,这里的死亡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詹慕思深深地看进黄志的眼中,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又在忽悠人。说实话,在队友倒下之后,他已经开始怨恨东海队了,如果不是他们把自己拉进这个该死的泥潭里,天山队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我们曾经研究过这个问题,这里所谓的死亡都是假死,只要坚持到混沌梦境崩溃,我们便能够从真正的现实将已经倒下的队友唤醒”黄志顿了顿,“接下来跟定会有更多的人倒下,但是记住,请一定要坚信这一点,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经历了惨痛的损失之后,两队梦中人把所有的盾牌并拢在一起,组成一面盾墙,所有人都xiao心翼翼地躲在盾牌后面不敢露头,只有黄莺这种不怕子弹的人时不时地探头观察一下对方的动静。 此时特警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作,便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轻易出手,而是关注着度奇快的晓风,还有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几名弓手。 此时晓风已经从右后方迂回bi近到距离特警百米的距离。特警们显然不想用射程较远的微型冲锋枪来对付他,而是打算留给手枪去应付,所以他还有五十米的安全距离。对他来说,进入最后的五十米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第九章 死亡在降临(下) 第九章死亡在降临(下) 不过这xiao子跟着东海队的三个臭皮匠hun了这么久,行事之间不可能没有点策略。晓风先前一直以三倍于常人的度奔跑,虽然惊人,却不是他真实的水准。此时b段位的“度”让他全力冲刺时的度达到了普通人的六点五倍,五十米距离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他就是准备利用突然的度变化让特警们判断错误,然后抓住这个机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知道晓风真实度的东海队员们都紧张地盯着他,期盼这个好事的家伙能够在关键时刻挽救己方的颓势。以他鬼魅般的度,一旦贴近目标,恐怕对方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即便是与之切磋过多次的张伟也无法适应晓风完全爆出来的度,更何况这些完全不知其恐怖的反恐特警。 即将进入五十米距离,拿着手枪的几名特警已经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晓风的身上,只有两把微冲还坚定地指向“死刑犯”的密集区。 在这万众期待的时刻,奔行中的晓风进行最后一次加,以每秒六十米的度在特警们的侧后方绕出一道弧线,以抛物线的角度冲进目标区域。 特警们显然没想到他的度如此惊人,原先的预判完全错误,即便形成了xiao规模的火力jiao叉也没有用,五把手枪同时射失。接下来是手枪复进机构一秒多钟的上膛时间,而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晓风奔行近百米,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拉出一道残影的晓风来到自己的面前。 早在bi近特警们之前,晓风已经身体前倾,手中的长剑摆好了角度。这是他长久以来练就的高运动中的杀人技巧,省去了挥剑的动作,只靠控制行进路线来杀人。 只见他的残影在反恐特警中间拉出一条美妙的弧线,弧线上有四个切点,每个切点意味着一名特警的生命。直到他已经脱离了这片区域,四蓬血hua才绽放开来,盛开在血染的大地上。 晓风的这条弧线是从特警左后方进入,右前方出来,四个切点当中包含三把手枪和一把微冲,这些人无一幸免。 “哒哒哒” 一串清脆的枪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第四名特警临死之前下意识地追着晓风的背影扣下了微型冲锋枪的扳机,一串赤红的弹链鬼使神差地击中了他的大tui。 “该死他不应该去动那个微冲的”张伟不由得扼腕而叹。 以晓风每秒六十米的度确实不容易被手枪射中,那是因为手枪射慢、初低,完全追不到他的脚步。但是微型冲锋枪可是拥有着五百米每秒的子弹初,威力要大得多,更要命的是其理论射高达每分钟八百以上。 每分钟八百的射就意味着一秒钟之内的时间里,微型冲锋枪的复进机构能够往复十余次,只要你不松手地扣着扳机,随之横向移动枪口,不管枪法准不准,只要把握了总体方向的正确,必然能够扫射到目标。 一般人手持微冲都能对晓风构成巨大的威胁,更何况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警。所以他身中数枪,不知死活。 高运动状态下的晓风突然中弹,再也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就如同一部在高公路上飙车时过两百公里的跑车,失控撞上路旁的护栏,在地上距离地碰撞、弹跳、翻滚,整个人就像一个被坏孩子扯坏的布娃娃,不管是头部还是四肢都软绵绵地耷拉着、扭曲着,惨不忍睹…… 别说他是晓风,即便是身具“顽强”的黄莺,一旦伤成这样,显然也是没得活了。 晓风阵亡 特警被*掉了四个,只剩下三个而已,但是东海和天山两队的梦中人却开心不起来,都被这一幕所深深地震撼着。 特警虽然所剩无几,但东海队这边也是伤亡过半,李莎更是丧失了治疗别人的能力,接下来的每一个重伤员都将直接退出战斗序列。所以张伟根本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主动起反击,只能是继续让黄志指挥远程攻击。 黄志这边,所有弓弩都在刚才晓风出手的时候做好了准备,这时候也顾不上为晓风哀悼,立刻出手新一轮的远程攻击。结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一些,对方的人数太少,箭幕的密集程度也相当有限,所以他们的攻击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反而是被对方抓住机会。 使用微型冲锋枪的特警虽然死了一个,但不代表他们的火力会因此而减弱,第一时间便有另一名幸存的特警捡起同伴尸体旁边的武器,继续保持着对“死刑犯”们的远程威慑。 特警们的这次反击主要锁定了两把蛮力弓,现如今也只有残月和“壮汉”能够威胁到他们,其中一名特警逮住机会,朝着他警惕了许久的残月打出了一梭子弹。 子弹飞过一百五十米距离,趁着残月张弓射箭时1u出半边身体,精确地命中他的左xiong。所幸这家伙平时练就了一身精壮的肌rou,多少能够减缓枪弹的冲势,一子弹最终停在了他心脏的外面,没有继续前进。即便如此,他的伤势依然不轻,动一下就会引剧痛,空有一身力气却无法使用。 残月重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没死是个好消息,但再次减员却是火上浇油。这下子连黄志都不敢再随意出手了,生怕给己方造成更多的伤亡。 场面一度进入短暂的僵持状态,都在等着对方犯错。 但是双方却不可能就这么僵持到两个钟头到来,刚才菜刀队因为怕被流弹所伤而退出一定的距离,但其实并未走远,就在离两队梦中人三四十米的距离等待和观望。此时眼见双方的远程对攻暂时停歇,而“死刑犯”们又多有损伤,便又跃跃欲试地想要冲杀过来。 而东海、天山这边一旦分心对抗菜刀队,势必又会1u出破绽,让特警们有机可乘,形势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糟糕得多。 司马富强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脸色不善地对张伟说到,“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第十章 兄弟先上路(上) 第十章兄弟先上路(上) 一直在帮忙支撑着盾墙的黄莺这时候突然站了出来,“让我去吧虽然我没有度,但是我不怕子弹。www.26dd.cn书友整_理*提~供” 司马富强刚想开口拒绝,张伟却已经表态,“去吧,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这时候你确实是最合适的。” 此言既出,东海队长也失去了阻止黄莺的立场,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李莎已经为了这支队伍身负重伤,黄志都没有说什么,以他和黄莺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更是没有理由挽留这个女人。 但是把十几个人的生命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这实在不是一群大男人应该有的行为。天山队一名默默无闻的男子这时候也站了出来,“我也一起去,对方不是有两把微冲么,我刚好也不怕子弹,就算抢不来枪,也能把他们子弹耗光” 詹慕思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有些不甘心,但眼下东海队的损失要比天山队大得多,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阻止队友出力。 司马富强从地面上拾起午阳用的xiao圆盾,亲手jiao给黄莺,“用它护住头颈要害吧如果不是行动不便,我会亲自扛着塔盾和你一起行动的” 黄莺突然凑上来,红net轻轻地在司马富强的嘴上沾了一下,“我明白你的心意,这就足够了。” 东海队长望着女人消失在盾墙背后的身影,终究没有给出任何一句对方想要得到的承诺,眼泪却悄然地从眼角滑落。 “哒哒哒” “哒哒哒” 一串又一串的枪声密集地响起。两位拥有“顽强”技能的梦中人顶着枪弹义无反顾地前冲,吸引了反恐特警的所有火力。 子弹虽然无法穿透他们的皮肤和肌rou,但并不代表打在身上没有痛感,随着每一子弹击中身体,黄莺不由自主地出一声声闷哼,身上的衣衫也被撕扯成筛网一般。 除了张伟还在透过盾墙的缝隙观望着他们的进度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勇气去看那个坚强的女人。那娇xiao单薄的身躯此刻承载着两队十几个人生存下去的希望,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显得伟岸ting拔。 特警们不死心地进行了几轮点射,除了头颈部位无法攻击到,他们尝试着两人身体上各个可能的薄弱部位,终于在确定对方确实有着刀枪不入的身躯之后,暂时放弃了攻击。 这时候黄志也抓准时机,在几支抛射箭的配合下,让天山队的“壮汉”又射杀了一名特警。 局面还未来得及彻底扭转过来,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的菜刀队意识到反恐特警已经无力再给“死刑犯”们带来更多的伤亡,便再次蜂拥而来,将他们团团包围,甚至还分出一部分人去围堵两名出击的“顽强”梦中人。 东海、天山两队主力所在的位置还好一些,虽然都是大部分是重伤号,但以张伟和虎妞领衔的近战体系勉强还算得上稳固。真正危险的却是黄莺和天山队的那名男子,势单力薄的两人被数十倍于他们的菜刀队围困在中央,只能背靠背地苦苦支撑。 梦境世界的任何技能都是以消耗体力为代价的,纵使他们能维持一时的刀枪不入,终将因为体力耗尽而被数十把菜刀剁成rou糜。 看着两人陷入死地,张伟知道自己刚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带着大家主动向那两人靠拢过去。 此时是倒计时四十分钟,黄莺两人距离主力五十几米,菜刀队的围攻愈加疯狂,几乎是寸步难移。又有五名重伤员需要照顾,每推进一米都要hua去张伟他们近半分钟时间,消灭两位数的围攻者。 张伟已经预感到黄莺的结局,此时依然向着她所在的方向bi近,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倒计时三十五分,两队主力龟地推进了十米,而四十米开外围攻黄莺的菜刀队却在此时散开了。 司马富强不敢去看那边的情形,他知道那里最多能够留下两具血rou模糊的躯体,甚至看不清黄莺那清秀的面容。此时只能寄望于黄志的猜想是成立的,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死亡,若是最终真的能够突破梦境,或许还有与逝去的队友再见的一天。 他举目环视了一下身边还能站立的人,东海这边只有黄志和张伟,一个重伤未愈,一个满身细碎的xiao伤口。天山队的情况则稍好一点,还有四人能够战斗,但也都万分狼狈。 “各位请听我一句……”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语调中带着末路的悲凉。“别管我们这些行动不便的伤员了,hun沌梦境的直径现在仅剩下四公里,你们全力往边上走,还有一公里多。” “队长,这怎么可以”黄志自然无法抛下这些队友。 “你不是相信我们能够突破梦境么?”司马富强伸手握住黄志的手臂,“那就拜托你一定要回到真实的现实中去,从那里拯救我们现在我们只是暂时的分别,不是么?” 黄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点头便意味着放弃队友,这点他做不到;摇头又表示他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这无疑会让所有人丧失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司马富强看出他的犹豫,“你的心还是不够坚硬啊你这样怎么带领我们破碎梦境,寻求真正的自由和幸福呢?紫砂应该还能走动吧?你跟士心一起走。只要有你在,他便有坚持到底的勇气” 一样是颈部大动脉受伤,午阳此刻已经陷入了深度昏mi,而李莎之所以还能保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完全是得益于b段位的“生命力”加成。 李莎闻言站了起来,虽然脚下虚软,但她确实还有一定的行动能力。颈侧的伤口已经愈合,鲜血不再流出,只是她此刻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无法继续胜任队医的职责,就算能够行走,也需要旁人的搀扶。 知道队长决意要牺牲自己,张伟自然不能辜负了他,再也不管黄志是否还在犹豫,当即下令,“还能动的人听着,掉头,换锋矢阵,我们继续往边界突进” 说完他拉着虎妞作为锋矢阵的锋尖便开始了突围的行动,没有给其他人留下任何思考和犹豫的时间。 “我来殿后吧”一直很消沉的詹慕思也终于积极地做出表态。不管司马富强是否有意把他们天山队拉下水,但是此时此刻东海队长的勇气令他钦佩。 天山队其余两人则自觉地站到了两翼的位置,同时拉了黄志和李莎一把,让他们站在锋矢阵中央受保护的位置。 这两人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李莎是受他们尊敬的队医,虽然此刻无法使用技能,但只要还能行走,他们便会护着她继续前行。二来则是黄志屈一指的重要xing,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计划,只有他才是最有希望破碎梦境的那个人,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梦里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那么暂时的死别应该也不会是永远的诀别。如果有必要,除了黄志,所有人都可以为了那一丝残存的希望付出生命 在队伍一分为二之后,留下的伤员有五人,除了昏mi不醒的午阳,其他人多少还是有一点战斗力的。他们便在此刻全部艰难地站立起来,为正在突围而去的队友们尽最后一份余力。 全盛状态下的司马富强就不是个具有强大攻击力的梦中人,更何况伤痕累累的现在,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摒弃了往常赖以生存的防守之道,此时的他不过是为了挥一点余热,很快便又伤重倒地。 躺在地上,他感受着自己身上的鲜血一点一滴地流失,意识也逐渐地变得朦胧,恍惚中似乎可以看见黄莺的灵魂飘dang在头顶上,正一如既往地对着他微笑,笑容安详且又脉脉含情,就如同一个默默望着丈夫背影的妻子。 “很抱歉到死都没能为你做点什么……”司马富强闭上了双眼。 转眼间,天山队的两名伤员也再次相继倒下,长眠不起。 此时仅剩下残月一人还艰难地站立在那里,他受伤的时候李莎已经被xiao七所伤,因此也是这些伤员当中唯一没有接受救治的一人,那颗险些要了他xing命的子弹依然卡在左侧肺叶里面,紧挨着心脏。 在菜刀队眼中,这个xiong口还在汩汩地冒血的家伙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个死人,神志不清地站在那里,似乎随便推一下就会倒地不起。 可就在这个时候,残月再次从腰间的武器袋中掏出那柄重达上百斤的大锤,同时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上的气势也在不停地飙涨。 一秒钟、两秒钟…… “蓄力”效果达到了巅峰,他使出浑身的力量,双手同时抓住锤柄,整个人开始原地旋转。锤头瞬间扫过正在靠近他的数名菜刀队,这些人惨叫着被击飞出去,瞬间在残月周围绽放出一朵盛开的血色菊hua,由血与rou来构成那怒放的生命之hua。 第十章 兄弟先上路(下) “蓄力”之后紧接着便是脱力,加上胸口处传来的剧痛,残月再也抓不住手中的锤子,任由这把陪伴了他许久的大锤抛飞出去,又砸倒了一片人。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26dd.cn 眼见残月失去了武器,人又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里,那些幸免于他疯狂一击的菜刀队又纷纷围了上来,将手中的各式刀具疯狂地看在他的身上。 早已神志不清的残月化作雕像般地依然站立在那里,双眼无神地定格在地面流淌的鲜血上,“冯晓,虽然我没有你跑得快,可是兄弟我不会被你落下太远的,等着我我来了……” 冯晓,这是晓风的真名,作为东海队的哼哈二将,残月与他的关系丝毫不亚于黄志与张伟。两人虽然不曾说过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rou麻话,但是今天却用生命来见证了这句未曾说出口的誓言。 黄志和张伟都不敢回头去看,只是不计代价地疯狂推进着。只有殿后的詹慕思看到了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在握拳于胸口,“兄弟们走好能够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愿我们能够在现实再相见,e” 随着残月的倒下,围剿伤员的那部分菜刀队迅地又追了上来,对于本就举步维艰的突围阵容而言,这实在是不能承受的压力。 詹慕思回头看了一眼虎妞、“壮汉”和“衰鬼”,这是天山队一半的阵容,而东海队却是更惨,只剩下人韦带着士心和紫砂两个伤员。如果这时候没人站出来拖住这些追兵,无论是天山队还是东海队,都得玩完 “马强、士心、人韦看在你们有这么bang的一群队友的份上,我詹姆斯今天也陪你们疯一把。若是你们没有办法带领大家脱离梦境世界,套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古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叹了一口气,天山队长停下了脚步,对着身后的追兵,他的双眼在这一瞬间爆出震慑人心的光芒。 身后数十名菜刀队,凡是在这一刻看到詹慕思双眼的人都停了下来,眼神变得呆滞无神。 詹慕思用一种奇异的节奏和语调大声说到,“你们都搞错了头上没有红色箭头标的才是你们的敌人动手吧,消灭敌人” 随着这声令下,他的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终于不支倒地。而在他面前,数十名菜刀队全都突然又清醒过来,却不去追那些正在远去的东海、天山队员,反而向着身边一直在并肩作战的其他人挥起了菜刀。 这时候已经又推进了数米的几人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常,这才现詹慕思已经淹没在了狂1uan的人群之中。 “壮汉”愣了一下,随即惊呼,“老大居然使用了a段位的‘群体催眠’他不要命了?用完这招他会昏mi一个钟头的” “衰鬼”更是直接,马上就想回头去援救詹慕思,却被虎妞一把抓住,不由得怒吼到,“干什么你放开我” 虎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大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牺牲了自己,不就是因为相信我们有机会逃离梦境么?你现在要是1uan来,影响了士心的最终计划,老大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知道是虎妞的恐吓生效,或者是她在这支队伍里的虎威犹在,“衰鬼”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情绪低落地继续保护着队伍的右翼,继续向前推进。 身后数十把菜刀疯狂挥舞,俨然一片混1uan的群殴场面,这时候就算詹慕思还能站立起来,恐怕也难逃一死。 倒计时三十分,两队梦中人加起来只剩下这六人,全都是伤痕累累地做着垂死挣扎。混沌梦境的直径已经收缩到…五公里,半径也就是一点七五公里,而他们此时已经离开原点一点三公里,边界就在四百多米之外。 这么一丁点儿距离,若是在没人阻挡的情况下,用不了一分钟就能跑到,但是鹭城有十几万被拉近混沌梦境的普通人,被压缩在这不到十平方公里的面积里,基本上在方圆十米之内便有两个人。 更何况他们都在向着所剩无几的“死刑犯”们聚拢过来,追求着任务的最终达成。所以在这六个人面前,直到四百米之外的边界处,至少有数千人阻挡在前进的道路上,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人墙。 即便张伟和虎妞这两大杀星用尽全力,在如此基数下所杀掉的挡路者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推进的度更趋缓慢。 “你们太慢了”一把将张伟从锋矢位置拉开,手持狼牙bang的“壮汉”占据了这个位置。 来到锋矢位置,“壮汉”也不采用任何技巧,只不过仗着b段位的“蛮力”,蛮横地来回挥舞狼牙bang,每一次横扫都会击飞阻挡在前路的几个人。 跟在他的身后,黄志有种还在继续与残月并肩作战的错觉。 但是持续动“蛮力”对于体力的消耗是惊人的,带着队伍前进了不到二十米,“壮汉”的体力便告罄,只得乖乖地退回到左翼的位置。 这时候天山队的“衰鬼”却挺身而出了,“轮到我飙了你们别拦着我,让兄弟我先上路” 虎妞闻言神色一黯,却依言没有阻止他。 “衰鬼”之所以获得这个外号,实在是因为他那倒霉的专属技能----“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能,比之当年东海四队那个“自爆”的家伙要好那么一些,至少不会只用一次技能就一命呜呼。 这个技能是利用自身的血液去引动对方体内血液爆,每次使用都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虎妞记得这家伙最初练一次技能就要去掉半条命,牺牲自身五百毫升血液才勉强能杀死一名无段位的普通人。 为了练这个技能,“衰鬼”基本上常年出于贫血的状态,脸色惨白得犹如传说中的吸血鬼。若是他真能吸血来补充自身的损失也就罢了,只是他光是付出却无法收回,其提升技能的艰辛比之詹慕思提升“催眠”要多出数倍。 也亏得“衰鬼”是条硬汉子,竟是硬生生地将这个专属技能从e段位练到了c段位,拥有了群伤的效果。在现如今的情况下正是他挥的最佳时机,眼前的菜刀队和赤手空拳的拦路者都是普通人,他可以用最xiao的代价去消灭这些人,只是付出的代价将会让人难以接受。 来到锋矢位置,“衰鬼”大喝一声,嘴里随即喷出一口大约一百毫升的鲜血。而在他正前方,十几人也跟着口喷鲜血、颓然倒地,一条三人宽的空隙瞬间出现。 早已有所准备的虎妞立刻拉着张伟紧跟其后,而改为殿后的“壮汉”也赶紧推着黄志和李莎跟了上去。 “衰鬼”就这样一路口喷着鲜血带领众人突进,几乎没有收到任何的阻截,转眼间跑出近百米。他体内的血液总量也不过只有五升左右,此时已经损失整整4o,还差一点就达到了人体失血的理论极限。 虽然他自信还不会就这么死掉,但身体却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根本无法继续作为锋矢带着大家往前冲。 “换我们来开路吧”即便自认最不怕流血的张伟在这一刻也被震撼了。 黄志回来路,目光有些凝滞。刚才那百米是货真价实的血路,是以“衰鬼”的鲜血为代价开辟的,混杂着两百名拦路者的鲜血。奔跑在那上面,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承载着两支队伍所有已经和即将逝去的队友的鲜血和希望。 “衰鬼”脸色惨白,气喘吁吁,身体也摇摇欲坠,他从未如此虚弱过,但是这还没完,看了看眼前仍有三百多米的前路,转头对张伟骄傲地笑了笑,“嘿嘿你没听清楚么?那我就再说一遍,让兄弟我先上路” “啊”他再次对着前方出了生命的怒吼,这一次鲜血不仅仅是从嘴里喷出,而是从七窍的每一孔dong当中,从皮肤上的每一个mao孔当中,激射而出,化作一个血人…… 付出了体内最后的三升血液,以“衰鬼”为中心,前方呈现出一个扇面状的辐射波,直径百米以内的数百名拦路者七窍流血地当场惨死。 “冲”泪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一对虎目,虎妞不敢多看“衰鬼”一眼,拉了身边的张伟一把,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 被“衰鬼”用生命开辟出来的这片空间犹如地狱一般,外围仍然存活着的菜刀队竟是无人敢于填充进来,眼睁睁地看着“死刑犯”们又迅地推进了一百米。甚至在张伟和虎妞的正前方,心有余悸的人们还在拼命地后退。 “衰鬼”的余威又帮助队友们前进了有二十米。随着他头上的红色箭头标黯淡下去,消失不见,菜刀队们终于意识到那个恐怖的家伙已经不在了,再次肆无忌惮地围堵了过来。 “壮汉”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默默地念叨,“兄弟你走好我再送他们一程才来陪你……” 倒计时二十五分,“死刑犯”剩下五人,距离边界两百米。 第十一章 我叫张志伟 第十一章我叫张志伟 到了这个份上,剩下的五人却是后继乏力了,张伟和虎妞虽然单挑无敌,但是群战的效率却不如“衰鬼”和詹慕思等人。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壮汉”是有心无力,若是再动一次蛮力,恐怕他就该tui软了,又如何能带领大家继续突进。而黄志的“散射箭”勉强也能算群攻,可惜不是近战。 更多的人群不停地在向他们挤压过来,此时他们根本无法寸进,只能在原地跟对方死磕。身边挥舞的菜刀和手臂犹如丛林,挡开了左边的,右边又递过来,斩断了前面的,后面的接着来,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张伟和虎妞几乎是火力全开,只要不是对着要害来的攻击完全不去闪避,只是用更快的度伸出自己的爪子或者拳套去切断对方的脖子。偶尔遇到实在躲不过的致命一击,张伟便动“杀气外放”来延缓对方的动作。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他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们凶悍的战斗方式令不少人出手的时候略显犹豫,错失了更多伤害他们的机会。否则这两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哪能在如此疯狂的攻击下坚持多久?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身上的刀伤还是在一道接着一道不停地增加着,仿佛在受那传说中的凌迟极刑。 受伤的静脉如溪流般不停地在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在他们身上画出一幅血色纹身…… 而身体各处的动脉则在每一次举手投足间绽放出几朵xiao血hua,他们活脱脱就是两座血液的喷泉 李莎在他们身后看着尤为不忍,这会儿她的颈部伤势已经完全愈合,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连正常站立都相当困难,刚才之所以一路奔跑过来其实都是依靠黄志的搀扶以及“壮汉”的帮助。 拼着随时都会晕过去的可能,她还是强行透支剩余的体力去为两名主力施以“愈合”和“恢复”。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过是略尽人事地延缓着两人倒下的时间,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此时的局面。 后方的人数相对较少,“壮汉”此时体力有限,只是来回地挥舞狼牙bang,以防守为主,并不追求杀伤。即便如此,偶尔还是有一两把菜刀成为漏网之鱼,穿过了他的防线,所幸身后还有黄志及时用“弓斗术”协助防守,才勉强支撑着这道防线。 五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脚下的血液已经积成了水洼,也不知道多少是自己的,多少是敌人的。身边的尸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堆成了一圈人rou沙包,他们走不出去,对方也不容易爬进来。 这圈由尸体构成的防御工事终于为张伟他们争取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抬头向前方望去,hun沌梦境的边界以rou眼可见的度在向他们bi近着,几乎快要达到每秒一米的度。 “嘿再坚持几分钟就好了。”张伟的眼神有点涣散,仿佛随时都会闭上,却依然苦中作乐地笑到,“我们不用过去,边界正在主动向我们靠拢。” 如果司马富强还在这儿,马上就能算出这个时间是五分钟。五分钟之后,hun沌梦境那不停马赛克化的边界就将抵达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届时虽然还未到那两xiao时的时限,黄志也能够尝试一下心中的猜想。 李莎盯着张伟的瞳孔看了一会儿,难过地对黄志说到,“他坚持不下去了,失血过多,瞳孔已经放大,随时都会当场倒下。”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治疗他”黄志怒吼到。 他此时已经顾不得眼前的女孩是否自己心爱的女人,顾不得李莎本身的生命也已经是一支摇曳的残烛,只想着要保住自己兄弟的生命。 李莎叹了口气,并没有去计较黄志的失态,而是将手搭上张伟的xiong口,对着这个男人的心脏位置施放了最后一个“恢复”,然后她眼睛一黑,率先倒下了。 黄志这才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赶紧跪倒在地,将女孩紧紧地拥在怀里。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管是自己的兄弟,还是心爱的女人,甚至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他一个都不想失去。之所以会情绪失控,完全是因为之前压抑在心中的苦痛太多太深,终于在这一刻一举爆了出来。 一股轻微的热气拂在黄志的脸上,他心中漾起一阵意外的惊喜,赶紧伸手又去试了试女孩的鼻息,确定她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死亡,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菜刀队虽然被挡在了人rou工事外面,但依然对他们虎视眈眈,偶尔有一两个尝试爬过来偷袭的,都被虎妞所击杀。 将李莎背负在身后,黄志站起身,扶着张伟的肩膀,“兄弟,你还好吗?” 张伟笑了笑,尽管刚刚接受过李莎最后一次治疗,但是“恢复”这东西是需要他自身的体能来支持,而这东西他正好没有。也就是说,李莎做的是无用功,最多给他一点回光返照的力气而已。 他无力地依靠在兄弟的肩膀上,“你不是说了吗,我不会死梦境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我相信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当然……”不管是不是善意的谎言,黄志都应承了下来。 “不知道我们在真实的世界里叫什么名字?又是否长得和现在一个模样?”张伟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全身瘫软在黄志怀里,“我只想告诉你,回到真实之后,我要叫回原来的名字----张志伟……” “好的,你叫张志伟,我叫黄志伟,我们是共用一个名字的兄弟”黄志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在自己的怀里微笑地闭上了双眼,那种自信、乐观和豁达一如既往。 虎妞一边还在坚持着战斗,一边又不时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看到张伟倒下之后,没有如一般女人那样痛哭哀嚎,也没有打断两位兄弟之间的神圣告别,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个xiaoxiao的停顿,一把西瓜刀砍在她的xiong口,却给她带来一种解脱的快感。 “人韦,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你的身边,所以会紧紧追随着你的脚步,再也不让你跑开……” 她虎目一瞪,右手牢牢地扣住西瓜刀主人的手臂,顽强地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从此一动不动…… 并未注意到生在虎妞身上的事情,黄志把张伟的遗体轻轻地放在地面之后再次起身,犹豫了一下子,又把李莎也放到了地面,眼神中充满了决绝的意味,转头对“壮汉”问到,“还有力气来一次‘蓄力’吗?” “壮汉”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点了点头,“最后一次。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我也是时候去找兄弟们报到了。” “把我扔出去向着边界的方向”黄志手指远处。 第十二章 绞碎的身体 第十二章绞碎的身体 就在刚才说话的这么一xiao会儿时间里,边界已经再度向他们bi近了数十米,虽然“壮汉”没有能力将黄志一掷到底,但总是能尽量帮他靠近边界。手打小说['www.26dd.cn']免费文字更新! 被拼尽全力的“壮汉”扔出五十余米,黄志可没有晓风那样的身法和敏捷,只能说尽量地蜷缩着身体,保护好头颈要害。落地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颗皮球一般,落下,弹起,再落下……在巨大的惯xing作用下,他又往前翻滚了近十米才停下。 头昏脑胀、全身疼痛都是xiao意思;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右臂倒是没断,但同样惨不忍睹,整片肌rou带着皮肤在与地面的摩擦中被撕烂;后脑勺应该也被磕破了一个dong,温热的鲜血正汩汩地流出。 所幸黄志落地的位置正好处于菜刀队背后的空当,所有在他脑袋昏昏沉沉还未爬起来的时候,并未遭到任何攻击,否则就要前功尽弃了。 “tui没断就好”这是他的最低要求。 艰难地爬起来,一阵比受伤的双臂还要剧烈的疼痛从体内袭来,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该死,内脏破裂” 抬头看了看前方,距离正在靠近的边界只有不到百米,说什么也得拼一把。他强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开始往边界移动,度并不算快。 梦境的边界并非是一面无法通行的马赛克墙面,而是如同空间裂缝一般的恐怖地带,任何一个人一旦触碰到那片马赛克,身体立刻被绞碎,化作漫天的血雾和rou块,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出。 见识到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这片恐怖地带所吞噬,原先游走于空间边缘的人们都满怀恐惧地向着中央地带逃命,很快便在边界处留下了过百米的空旷,所以黄志前路无阻。 菜刀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知道边界的恐怖,此时眼睁睁地看着黄志往那片空间裂缝跑去,很多人都犹豫着不敢追过来,只有少部分还不知道害怕的人继续在追赶。 内脏破裂的黄志实在没法跑快,每一步都要带出一口鲜血,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像“衰鬼”那样死去。跑出二十米之后,他终于不行了,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咳血。而在他前面,梦境的边界还在继续bi近过来。 同样在bi近的还有身后的少数菜刀队,他们只需要几秒钟时间便能追上黄志。 黄志从怀里掏出一张沾满了血迹、皱巴巴的纸张,心里默念到,“使用‘兑换券’提升‘社jiao’技能段位。” 一个光团突然出现在他身前,“提升‘社jiao’技能,条件审核,技能等级:b段位;技能类型:专属技能,无需技能扩展;熟练度达到;升级积分:16ooo分。对不起,‘兑换券’面值不足,请问是否用积分补足?” “是” 新出现a段位新效果“说服”,在己方无敌对行动的情况下,能够暂时说服敌对势力进行短时间的和平相处。 还来得及,黄志回头看了看这些人,好不容易等到咳血停止的时刻,才开口对这些已经离他不到十米的人们说到,“我是不想活了,难道你们也赶着来送死?” 追杀而来的菜刀队闻言略感错愕,都放缓脚步想要听听他有什么说道。 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黄志指了指这些人的身后,“看见没有?他们在后退。这片空间的边缘是会杀人的我肯定是活不成了,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痛快,难道你们也想来给我陪葬?” 那些人回头看看那些不敢靠近的同伴,将信将疑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怎么?你们不信?那边界的空间1uan流再有一会儿就到了,而你们的任务时间却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你们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吧?” 那些人听着都觉得黄志说得确实在理,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其“社jiao”技能所“说服”,便纷纷向后退出一xiao段距离,准备观看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死刑犯”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黄志眼见对方暂时放弃了追杀,便回头向那片马赛克望去,此时他距离边界仅有三十余米,也就意味着一切将在三十秒后见分晓。 说实话,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或许被那片空间撕碎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然而在注定要被梦境世界抹去的情况下,赌上这么一把还是值得的。 二十米,十米…… hun沌梦境边界的这片马赛克并不是寂静无声的,而是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犹如无数片玻璃在碎裂。相比于死灰色的这片hun沌空间,这些马赛克状的空间裂缝却是有黑有白,仿佛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般。但是不管那里通往天堂还是地狱,结局一律都是死亡。 无论一个人有没有信仰,让他在天堂、地狱与活着三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时,绝大多数人会选择活着。只有活着才是实实在在的,很少有人会为了虚幻的天堂之梦而选择死亡。可是黄志这会儿却不得不选择死亡,因为他相信这个世界的死亡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但是对于他身后的菜刀队而言,他们却没有必要做出这种选择。十六个“死刑犯”已经有十五个伏诛,还有一个也是垂死之人。即便任务提示里说过,只要完成任务,他们还有活过来的可能,但是谁也不愿意在胜利在望的时候去冒这种风险。 那种死亡扑面而来的感觉没有人不会感到害怕,连黄志都很想转身逃跑,更不用说他身后的菜刀队,所以这些人又向后退出了一段距离。 五米,四米…… 空间裂缝如同一面巨大的刃墙,扑面而来,准备将黄志绞碎。 但是他的勇气却在这一刻熊熊燃起,回想起前仆后继的晓风、残月、黄莺、午阳、司马、张伟、李莎,还有天山队的詹慕思、“猥琐男”、“衰鬼”、“壮汉”、虎妞,以及三个他甚至记不住名字的战友,十六人份的勇气贯彻他的xiong膛撑起他的脊梁昂起他的头颅 “来吧死亡或者真正的自由”黄志艰难地又爬了起来,勇敢地向着近在咫尺的空间裂缝扑了上去。 他的身体被空间裂缝绞碎,血rou化作雨雾,但是意识却长存…… (明日大结局,敬请期待老风回归,新书《造物幻想》已经开始上传,请大家去新书点击、推荐、收藏。这是一部带有科幻色彩的xiao说,喜欢科幻的人也不会失望的。经过一年的练手,虽然《无尽梦境》的成绩不理想,但老风已经找回了写作的感觉,将会把更精彩的故事奉献给大家。) 第十三章 破碎的梦境(大结局) 第十三章破碎的梦境(大结局) 几乎没有疼痛,甚至有种解脱的快感,实在是因为原先身体上的痛楚太过于强烈,黄志真的觉得自己解脱了。虽然失去了躯体,但是他再一次回到当初在定军山时意识漂流的那种感觉,天地任我遨游…… 然而他却没有莽撞地1uan动,他还记得自己对队友们的承诺。意识仍在,说明他最初的计划又向前迈进了一步,那么现在该做的就是找到逃离梦境世界的出路。 出路在哪?按照他的分析,就在这片马赛克的后面。 此时黄志的意识悬浮在空间裂缝当中,虽然周围的环境依然狂暴,却再也伤害不了他。时间在他身体被撕碎的瞬间趋于定格,因为思想的度近乎于光,这同样也是意识的度。 他此刻正面朝着hun沌梦境的外面,那是一片绝对的黑暗。 一步踏出,结局可能有两种。 一种是真正的结束,意识消散,黄志自己也成了一个梦,东海队的队友们也成为一个梦,梦再也无法醒来…… 另一种则是黄志期盼的结局,意识回归真正的躯体,他从梦中醒来,回到真正的现实。 这一刻他却有些犹豫,犹豫着是否要回头看一眼。以意识的度来说,此刻他把整个hun沌梦境都逛一遍也用不了一秒钟,却能看看那游dang在这片空间里队友们还未消散的意识。 “再见队友们一面,即便失败了,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强烈的youhuo让黄志忍不住要回头。 但是理xing却告诉他,此刻他正身处于这片梦境的边界处,往前一步是离开,往后一步是回去。离开了便再也回不去,但同样的,回去了便再也无法离开…… 他用rou身将意识送到边界上,这样的机会却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不能那么自si,我承载着十五个人的信任他们用生命把我送到这里,就是为了我能在现实里醒过来,然后唤醒他们”黄志最终没有回头,而是毅然决然地踏出了那一步,走进黑暗之中。 意识渐渐模糊,自我也慢慢消失…… 仿佛过了一瞬间,仿佛过了几百年…… 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黄志却重新感觉到了自我的存在。 前方似乎有一团朦朦的光,那似乎就是回到现实的路。 他迎着光,却无法移动,或者已经在移动了,却到不了那里。 “我要光”他愤怒地对自己怒吼,却听不到声音。 还在梦里?或者已经在现实? 他努力地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他低头看自己的身体,黑暗中却一无所见…… “我好像没有睁开眼睛?”黄志突然这么想。 眼皮很重,很重,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睁不开。 “伙计们给我力量” 眼前一个个身影飘过。 张伟给了他略微带着点邪恶的笑容,“我不能给你力量,有力气也要留给虎妞,我欠她的” 李莎表情有些伤感,“我没有多余的力量,我的力量一直在你的背后,若是你觉得还不够用,那我只能说抱歉” 司马富强手拉着黄莺一起出场,“你不能老是如此软弱,对自己狠一点,对别人也狠一点。” 黄莺满脸柔情地看了东海队长一眼,才正色地望向黄志,“从认识你的第一个梦境开始,我便知道你是一个柔中带刚的男人,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力量?” 晓风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要得到我的力量?先追上我再说。” 随着晓风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残月跟在后面出现,“嘿嘿,力量是靠自己努力锻炼得来的。你平时不举举杠铃,现在如何能有力气?要我帮你干重活可以,要我借你力量却做不到。” 最后登场的是午阳,这个庄稼汉子默默无语地看了黄志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去。 “力量在于自身”七名队友让黄志意识到这一点,“你们已经给了我勇气,我不应该再得寸进尺地向你们索求力量” “好吧,如果我睁不开眼睛,宁可把眼皮撕掉”黄志抬手往自己的双眼抠去。 似乎有个眼罩一样的东西阻挡在那里,揭开以后,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光。 不知过了多久,黄志终于慢慢地适应了光线,慢慢地一点点睁开双眼,确实有光,他看见了 那是一片白色的屋顶,材质相当奇怪,看不到哪里有灯,但是整个屋顶都在光。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无数快胶布粘贴着。 猛地坐起来,他现自己身上贴满了无数的电极,正坐在一张白色的大netg上。这数百条电极的导线合成一股,另一头连接到一台不认识的设备上。除此之外,他的手臂上还连着一条输液管,不停地向体内输送着某种液体。 当机立断地拔掉输液管,又hua了好一会儿,黄志终于把所有的电极都扯掉,从netg上下来。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这张大netg被一圈白色的帷幕包围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掀开帷幕,他现自己身处一个大房间里,而屋里共有八个一模一样的帷幕。 “是队友”他毫不迟疑地向最近的一个帷幕扑了过去,在那后面,他看到了李莎熟悉的面孔。 “李莎李莎醒醒”在唤醒女孩之前,他不敢去拆任何一条电极,谁知道拆掉之后会不会导致李莎彻底失去意识,只是xiao心翼翼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大约摇晃了半分钟时间,李莎并没有醒来,黄志一咬牙,伸手把覆盖在女孩双眼上的两片大电极拆掉。刚才黄志自己也是在拆掉这两片之后醒来的,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拆掉覆盖在眼皮上的电极之后,黄志果然看到李莎的眼皮有轻微的跳动,这是意识恢复的前兆。接着摇晃加呼唤,又过了半分钟,李莎终于醒来。 “士心,是你吗?我们不是在梦里吧?”李莎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黄志一边帮她拆除身上的电极,一边解释到,“是现实我们成功了” 此时没有时间与心爱的人多聊,黄志简要地说明了如何唤醒队友之后,两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黄志揭开的第三个帷幕后面就是张伟,如法炮制地折腾了半天,光看见张伟眼皮跳动,就是不见他醒来。这可把他给急坏了,1uan了分寸地大吼大叫。 “张伟醒醒” “人韦醒醒” “张志伟醒醒” 终于在尝试了最后一种称呼之后,他的兄弟睁开了眼,同时不满地抱怨到,“都和你说了,我叫张志伟,你叫不对名字,我就故意不醒来” 黄志以手加额,“我晕你耍我” 几分钟之后,东海八人再次聚,看到彼此都安然无恙,泪水和笑容同时绽放在他们的脸上。 司马富强第一个恢复了冷静,“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啊?我不知道……”黄志醒来之后都在忙着唤醒队友,根本没时间去研究这个。 张伟手指着两人的背后,“那里有扇门,出去之后就知道了。” 随后众人在他的引领下走出了这个房间,黄志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门上方,那里有一块横匾,上面写着:213号死囚室。 “警报警报” “梦境世界崩溃” “死囚区出现逃逸行为” “请警卫人员各就各位,抓捕逃犯” 墙上的扩音系统传来噪杂的警报声。 “我们还真是死刑犯”对于这个结果,黄志有些呆滞。 张伟却不以为然,“管他呢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追求自由梦境世界囚禁我们,我们就破碎梦境监狱囚禁我们,我们就越狱” “你还有技能吗?”黄志mo了mo腰间,没有武器袋。 张伟却笑了笑,“没有更好,这才是现实世界啊” “那我们怎么对付狱卒?”晓风紧张兮兮地凑过来问到。 张伟举起拳头,“没有了技能,难道你们连战斗技巧都忘啦?”言罢他突然一手握住晓风的脖子,狠狠地按到墙上,差点把这家伙的脖子nong断。 等到张伟把手松开,晓风mo着脖子痛苦地咳了几声,“你还是一样暴力那你就继续指挥吧我们越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