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 第001回 李节度拜佛求子 真罗汉降世投胎 话说南宋自南渡以来迁都临安高宗皇帝建炎天于四年改为绍兴元年。在朝有一位京营节度使姓李名茂春原籍浙江台州府天台县人娶妻王氏夫妻好善。李大人为人最慈带兵军令不严因此罢官回籍在家中乐善好施修桥补路扶危济困冬施棉衣夏施汤药。这李大人在街市闲游人都呼之为李善人。内中就有人说:“李善人不是真善人要是真善人怎么会没儿子?” 这话李大人正听见自己回至家中闷闷不乐。夫人王氏见大人回来闷闷不乐。可就问大人因何不乐?大人说:“我在街市闲游人都称我为李善人内中就有人暗中说被我听见。他说我惩恶扬善又说善人不是真心要是真心为善不能没儿子。我想上天有眼神佛有灵当教你我有儿子才是。”夫人劝大人纳宠买两侍妾也可以生儿养女。大人说:“夫人此言差矣吾岂肯作那不才之事?夫人年近四旬尚可以生养儿女。你我斋戒沐浴三天同到永宁村北天台山国清寺拜佛求子。倘使上天有眼你我夫妻也可生子。”王氏夫人说:“甚好。”李茂春择了日期带着僮仆人等夫人坐轿员外乘马到了天台山下。只见此山高耸天际山峰直立树木森森国清寺在半山之上。到了山门以外只见山门高大里面钟鼓二楼前至后五层大殿后有斋堂客舍经堂戒堂二十五间藏经楼。员外下马里面僧人出来迎接到客堂奉茶。老方丈性空长老知道是李员外降香亲身出来接见带着往各处拈香。夫妻先至大雄宝殿拈香叩求神佛保佑:“千万教我得子接续香烟。如佛祖显灵我等重修古庙再塑金身。”祷告已毕又至各处拈香。到了罗汉堂拈香方烧至四尊罗汉忽见神像由莲台坠地。性空长老说:“善哉善哉员外定生贵子过日我给员外道喜。”李员外回到家中不知不觉夫人有喜。过了数个月生了一个公子。临生之时红光罩院异香扑鼻员外甚喜。这孩自生落之后就哭声不止直至三朝。这日正有亲友邻里来庆贺外面家人来回话说有国清寺方丈性空给员外送来一份厚礼亲来贺喜。员外迎接进来。性空说:“员外大喜。令郎公可平安?”员外说:“自从生落之后直哭到今朝不止。吾正忧虑此事。老和尚有何妙法能治?”性空说:“好办。 员外先到里面把令公子抱出我看看就知道是何缘故了。”员外说:“此子未过满月就抱出来恐有不便。”性空说:“无妨。员外可用袍袱盖上可以不冲三光。”员外一听有理连忙把孩儿从里面抱出来给大众一看。孩儿生得五官清秀品貌清奇啼哭不止。性空和尚过来一看那孩儿一见和尚立止啼哭。一咧嘴笑了。老和尚就用手摸那孩儿头顶说:莫要笑莫要笑你的来历我知道。 你来我去两抛开省的大家胡倚靠。 那孩儿立时不哭了。性空说:“员外我收一个记名徒弟给他取个名字叫李修缘罢。”员外应了把孩儿抱进去出来给和尚备斋。吃罢众亲友都散去性空长老也去了。员外另雇奶娘扶养孩儿。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过了几年。李修缘长至七岁懒说懒笑永不与同村儿童聚耍。入学读书请了一位老秀才杜群英先生在家教他还有两个同伴一个是永宁村武孝廉韩成之子韩文美年九岁。还有李夫人内侄永宁村住姓王名全乃是兵部司马王安士之子年八岁三子共读书甚是和美。就是李修缘年幼过目不忘目读十行才学出众。杜先生甚奇之常与人言:“久后成大器者李修缘也。”至十四岁五经四书诸子百家背诵极熟合王韩二人在学房时常作诗口气远大。这年想要入县考取文童李茂春卧床不起人事不知病势垂危。派人把内弟王安士请来到床前。李员外说:“贤弟我不久于人世。你外甥与你姐姐全要你照应。修缘不可纵性废读吾已给他定下亲了是刘家庄刘千户之女。家中内外无人全仗贤弟分心。”王安士说:“姐丈放心养病不必多嘱弟自当照应。”员外又对王氏夫人说:“贤妻我今五十五岁也不算夭寿。我死之后千万要扶养孩儿教训他成名。我虽在九泉之下也甘心。”又嘱了修缘几句话自己心中一乱口眼一闭呜呼哀哉。李员外一死合家恸哭员外帮办丧事已毕修缘守孝不能入常是年王全、韩文美都中了秀才两家贺喜。王氏夫人家中有一座问心楼一年所做之事写在帐上。每到岁底写好表章连同帐一并交天一年并无一件事隐瞒的。李修缘好道学每见经卷必喜爱读之不舍。过了二年王氏夫人一病而亡李修缘自己恸哭一场王员外帮办丧事完毕。李修缘喜看道书到了十八岁这年孝满脱眼。他立志出家、看破红尘所有家中之事都是王员外办理。李修缘自己到了坟上烧了些纸钱给王员外留下一纸书字竟自去了。 王员外两日不见外甥派人各处寻找不见外甥。自己拆开字来一看。上写的是:修缘去了不必寻找。他年相见:便知分晓。 王员外知道外甥素近释道在临近庵观寺院各处派人寻找并不见下落。 派家人贴白帖在各处寻找:“如有人把李修缘送来谢白银百两。如有人知道实信人在何处送信来。谢银五十两。”一连三个月并无下落。书中交代且说李修缘自从家中分手之后信步游行到了杭城把银钱用尽到了庙中要出家人家也不敢留他。他自己到西湖飞来峰上灵隐寺庙中见老方丈要出家。当家和尚方丈乃是九世比邱僧名元空长老号远瞎堂。一见李修缘知道他是西天金身降龙罗汉降世奉佛法旨为度世而来因他执迷不醒用手击了他三掌把天门打开。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源流拜元空长老为师起名道济。他坐祥坐颠还有些疯。庙里独叫他颠和尚外面又叫他疯和尚讹言传说济颠僧。 他本是奉佛法旨所为度世而来自己在外面济困扶危劝化众生在庙内不论哪个和尚有钱就偷有衣服偷出去就当了吃酒最爱吃肉。常有人说和尚例应吃斋为什么吃酒?济颠说:“佛祖留下诗一我人修心他修口他人修口不修心为我修心不修口。”自己就是与庙中的监寺僧广亮不对。庙中除去了方丈就属监寺僧为尊。广亮新作了一件僧衣值钱四十吊。他偷了去当在当铺中把当票贴在山门上监寺广亮一见僧袍没有了派人各处一找把当票找着。和尚挂失票不行把山门摘下来四人抬着去赎。广亮回禀老方丈说:“庙中疯和尚不守清规常偷众僧的银钱衣物等物理应按清规治罪于他。”元空长老说道:“道济无赃不能治他。你等去暗中访察如要有赃证把他带来见我就是。”广亮派两个徒弟在暗中访拿济颠。济颠在大雄宝殿供桌头睡觉。两个小和尚志清、志明每日留神。这天见济颠在大殿里探头出来往各处偷瞧了多时后又进去一看蹑足潜踪出来怀中古棚棚的。方至雨道当中只见志清、志明由屋中出来说:“好济颠你又偷什么物件?休想逃走!”过去一伸手把那济颠和尚抓住一直竟到方丈房中回话。监寺的先见长老说:“禀方丈知道咱们庙中济颠不守清规偷盗庙中物件按清规戒律之例治罪。”元空长老一听心中说:“道济你偷庙中物件不该叫他等拿祝我虽然护庇你也无话可说。”吩咐人:“把他带上来就是。”济公来至方丈前屋内说:“老和尚你在哪里?我在这里间心。见了方丈永远是这样元空也不教他磕头说道:“道济不守清规偷盗庙中物件应得何罪?”广亮说:“砸毁衣钵戒碟逐出庙外不准为憎。”老方丈说:“我重责他就是。”就问道:“道济把偷之物献出。”济公说:“师傅他们真欺负我。我在大雄宝殿睡觉因扫地没有盛土之物我放在怀中。你等来看罢。”说着把丝绦一解哗啦落下土片。老方丈大怒说:“广亮误害好人为盗应得重责!”吩咐看响板要打监寺。众僧都来瞧热闹。济公自己出来到了西湖见树林内有人上吊。济公连忙过去要救此人。正是:行善之人得圣僧救落难女子父女相会。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02回 董士宏葬亲卖女 活罗汉解救好人 话说济公长老在西湖见一个人方要上吊自己按灵光一算早已知道。书中交代那人姓董名士宏原籍浙江钱塘县人为人事母至孝。父早丧母秦氏。 娶妻杜氏早死留下一女名玉姐甚伶俐。董士宏锤金匠手艺他女儿八岁时秦氏老太太染病不起董士宏小心进汤医。家贫无力赡养老母把女儿玉姐典在顾进士家作使女十年回赎典银五十两给老太太养玻老母因看不见孙女问:“我孙女哪里去了?”董士宏说:“上他外祖那里去了。”老太太病重一连七日不起竟自呜呼哀哉。他就把家中些银两尽力葬母之后自己到镇江府那里忍耐时光。十载光景好容易积凑了六十两纹银想把女儿赎出来另找婆家。在路上无话这一日到了临安住在钱塘门外悦来客店中。带了银两明日到了百家巷。一问顾宅进士左右邻居都说:“顾老爷升了外任不知在哪儿做官。”董士宏一听如站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断缆崩舟自己各处访问并不知顾大人住在哪里也不知女儿下落。到了钱塘门外在天竺街酒店吃了几杯闷酒不知不觉醉入梦乡。出了酒店想要回寓不觉自己走错道路把银子也丢了。及至酒醒身边一摸银子丢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无奈走至树林越想越无滋味想:“女儿也不能见面了自己不如一死以了此生之孽冤。”想罢来至树林把腰中丝绦解下来拴上一个套儿想要自缢身死。忽然对面来了一个和尚口中说:“死了死了已死就了。死了倒比活的好!我要上吊。”解下丝绦就要往树上拴。董士宏一听猛吃一惊抬头一看只见那僧人长的甚为不堪。怎见得?有诗为证:脸不洗头不剃醉眼乜斜睁又闭。若痴若傻若颠狂到处诙谐好耍戏。破憎衣不趁体上下窟窿钱串记丝绦七断与八结大小咯哒接又续。破憎鞋只剩底精光两腿双胫赤涉水登山如平地乾坤四海任逍遥。经不谈禅不理吃酒开荤好诙戏警愚功善度群迷专管人间不平气。 董士宏看罢只听和尚说:“我要上吊了!”就要把绳子往颈里套。董士宏连忙过去说:“和尚你为什么去寻短见?”济公说:“我师父同我化了三年之久善缘日积月累好容易凑了五两银子。我奉了师傅之命派我买两身憎衣僧帽我最好喝酒在酒馆之中因为多贪了两杯酒不知不觉酩酊大醉把五两银子丢了!我有心回庙见我师父又怕老和尚生气。我自己越思越气无路生活世上故来此上吊。”董士宏一听这话说:“和尚你为了五两银子也不至于死。 我囊内尚有散碎银子五六两我亦是遇难之人留了也无用。来罢我周济你五六两银子罢。”伸手掏出一包递给和尚。和尚接在手中哈哈大笑说:“你这银子可不如我银子那样好。又碎又有成色潮点。”董士宏一听心中不悦。暗想:“我白施舍给你银子你还嫌不好。”自己说:“和尚你对付着使用去吧。”和尚答应一声说:“我走了。”董士宏说:“这个和尚真真不知人情世务。我白送给他银子他还说不好。临走连我姓没问也不知谢我真正是无知之辈。唉反正是死。”正在气恼只见和尚从那边又回来说:“我和尚一见了银子全忘了也没问恩公贵姓?因何在此?”董士宏把自己丢银子之故说了一遍和尚说:“你也是丢了银子啦父女不能见面。你死罢!我走啦。”董士宏一听说:“这个和尚太不知世务连话都不会说。”见和尚走了五六步又回来说:“董士宏你是真死假死呢?”董士宏说:“我是真死。怎么样?”和尚说:“你要是真死我想你作一个整人情吧。你身上穿了这身衣服也值五六两银子。你死了也是叫狼吃狗咬白白的槽踏。你脱下来送给我吧。落一个净光来净光去岂不甚好?”董士宏一听此言气得浑身抖说:“好个和尚你真懂交情!我同你萍水之交送你几两银子我反烧纸引了鬼来。”和尚拍手大笑说:“善哉善哉你不要着急。我且问你你银子丢失你就寻死。五六十两银子也算不了什么。我代你去把女儿找着叫你父女相会骨肉团圆好不好?”董士宏说:“和尚我把赎女儿的银子已丢了就是把女儿找着无银赎身也不行。”和尚说:“好我自有道理你同我走吧。”董士宏说:“和尚宝刹在哪里参修?贵上下怎么称呼?”济公说:“我西湖飞来峰灵隐寺。我名道济人皆叫我济颠僧。”董士宏见和尚说话不俗自己把丝绦解下说:“师傅你说上哪儿去?”济公说:“走。”转身带了董士宏往前走。和尚口唱山歌:走走走游游游无是无非度春秋。今日方知出家好始悔当年作马牛。想恩爱俱是梦幻。说妻子均是魔头。怎如我赤手单瓢怎如我过府穿州怎如我潇潇洒洒怎如我荡荡悠悠终日快活无人管也没烦恼也没忧烂麻鞋踏平川破衲头赛缎绸。我也会唱也会歌我也会刚也会柔。身外别有天合地何妨世上要髑髅。天不管地不休快快活活做王候。有朝困倦打一盹醒来世事一笔勾。 话说和尚同了董士宏往前走。进了钱塘门。到了一条巷内。告诉董士宏说:“你在这里站着。少时有人问你生辰年岁你可就说。你可别走我今日定叫你父女见面骨肉相逢。”董士宏答应说:“圣僧慈悲慈悲。”和尚抬一看见路北有一座大门门内站着几十个家人门上悬牌挂匾知道是个仕宦人家。自己迈步上了台阶说:“辛苦众位。贵宅赵姓么?”那些家人一瞧是个穷和尚说:“不错我们这主人姓赵。你作什么?”和尚说:“我听人说贵宅老太太病体沉重恐怕要死。我特意前来见见你家主人给老大大治玻”那些家人一听和尚之言说:“和尚你来得不巧。不错我家老太太因我家小主人病重心疼孙子急上病来请了多少先生皆没见好。我家主赵文会最孝母见老太太病重立时托人请精明医家。有一苏员外字北山。他家也是老太太病了请一位先生绰号赛叔和姓李名怀春。此人精通歧黄之术我家主人方才上苏宅请先生未回来。”正说着从那面来了一群骑马之人。为三个人头一匹白马上人五官清秀年约三旬头戴四楞中上安片玉绣带双飘身披宝蓝缎逍遥员外氅上绣百幅百蝶足登青缎官靴。面皮微白海下无须。此人就是赛叔和李怀春。第二位是双叶宝蓝缎逍遥员外中三蓝绣花迎面嵌美玉安明珠。身穿蓝缎逍遥氅足下青缎宫靴。面如古月慈眉善目三络长髯飘洒胸前。这就是苏北山。 第三位也是富翁员外打扮。白面长髯五官清秀。和尚看完过去阻住马说:“三位慢走我和尚守候多时了。”赵文会在后面一见疯和尚截住去路说:“和尚我等有急事请先生给老母治病化缘改日来今日不行。”和尚说:“不行。我并非化缘我今日听说府上老太太病势沉重我是许下心愿。哪里有人害病我就去给调治。今日我是特意来给治玻”赵文会说:“我这里请来先生乃当代名医。你去吧不用你。”和尚一听回头看了李怀春一眼说:“先生你既是名医我领教你一味药材治什么玻”李先生说:“和尚你说什么药?”济公说:“新出笼热馒治什么病呀?”李先生说:“本草上没有不知。”和尚哈哈大笑说:“你连要紧的事均不知道还敢自称名医。新出笼热馒治饿对不对?你不行我同你至赵宅帮个忙儿吧。”李怀春说:“好。和尚你就跟我来。”赵文会、苏北山也不好拦住只好同着和尚进了大门来在老太太住的上房之内落坐。家人献上茶来。李先生先给老大太看看脉道:“是痰瘀上行非把这口痰治上来不能好。老太太上了年岁之人气血两亏不能用药。赵员外另请高明罢。”赵文会说:“先生我又不在医道之内我知道哪里有高明之人?你可荐一人。”李先生说:“咱们这临安就是我和汤万方二人。他治得了的病我也能治;他治不了的病我也不行。我二人都是一样能为。”正说到这儿济公答说:“你等不要着急我先给老太太看看如何?”赵文会本是孝子一听和尚之言说:“好你来看看。”李怀春也要看看和尚能力。济公来至老太太近前先用手向头上拍了两掌说:“老太大死不了啦脑袋还硬着呢。”李怀春说:“和尚你说的什么话?” 济公说:“好我把这口痰叫出来就好了。”说着走到了老太大跟前说:“痰啦痰啦你快出来吧!老太太要堵死了。”李先生暗笑说:“这不是外行吗?”只见老太太咳出一口痰来。济公伸手掏出一块药说:“拿一碗阴阳水。”家人把水取来。 赵文会一看说:“和尚你那药叫何名?可能治我母亲之病吗?”济公大笑手托那块药说:“此药随身用不完并非丸散与膏丹人间杂症他全治八宝伸腿瞪眼丸。”济公说罢把药放在碗内说:“老太太因急所得一口瘀痰上涌立刻昏迷不醒你等给她好好扶养吃了我这药立见功效。”赵文会一听知道和尚有些来历说的原因真对忙忙说:“圣憎你老人家慈悲吧!我母因疼孙子急的这场玻我有一小儿方六岁得了一宗冤孽之症昏迷不醒。我母一急把痰急上了。师父要治好我母亲再求给小儿治治。”和尚叫把药灌下去老太太立刻痊愈。赵丈会过来给老太大请安复给和尚磕头求和尚给他儿子治玻济公说:“要给你儿子治病也不难须依我一件事方能治好。”赵文会问哪一件事。 济公不慌不忙说出这件事来叫董士宏父女相会赵文会全家病好。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03回 施禅机赵宅治病 说佛法暗中救人 话说济公把赵文会之母治好还有六岁孩儿求济公治。济公说:“我可能治就是药引子难找非有五十二岁男子。还得是五月初五日生人。十九岁女子八月初五日生人。二人的眼泪合药才可治好。”苏北山、李怀春见和尚真有来历便问和尚在哪里住?贵上下怎么称呼?和尚全皆说明。赵文会至外面派家人找五十二岁男子五月初五日生人。众人觅问一回就连本宅及外来亲友家人皆没有。岁数对了生日不对;日月对了年纪不对。大众直找至门口见外面站了一人年约半百以外。家人赵连升忙过去抱拳拱手说:“老兄贵姓?”那人说:“我姓董名士宏本钱塘人氏在这里等人。”家人说:“老兄五十二岁吗?” 答曰:“不差。”又说:“五月初五日生辰吗?”答曰:“不差。”家人忙过去一拉说:“董爷你跟我来我家主人有请。”董士宏说:“贵主人怎么认得我?你说给我听再去。”家人就把找药引子之故说了一番。那董士宏就跟他到了里面见了济公、赵文会等家人回明皆引见了。济公说:“快去找十九岁女子八月初五日生人来。”董士宏一听这岁数及生日合他女儿一般心中辗侧不安。只见家人进来说:“姑***丫环春娘是十九岁八月初五日生辰把她找来了。”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女子董士宏一看是自己的女儿心中一惨落下泪来。姑娘一看是她父亲也就啼哭。和尚哈哈大笑说:“善哉善哉我今一举三得三全其美。” 伸手取出药来托在手中叫家人用二人泪水化下药叫人给赵公子灌下去。少时神清气爽病症全好。和尚告诉赵文会董士宏丢银子上吊自己救他父女团圆之故。赵文会帮了董士宏一百两银子把春娘教他领去自给姑奶奶再买一个使女。李怀春一问和尚方知和尚是灵隐寺济公长老。苏北山过来给和尚行礼。求慈悲慈悲给母亲治玻和尚站起身来说:“我到你家里去吧。”苏北山说:“很好。”赵文会也不好相留拿出白银百两给济公作衣服。和尚说:“你如谢我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赵文会说:“师父请放宽心我是日必到。”说完同苏北山出了赵宅。董士宏父女谢济公送走不提。且说和尚到了苏北山家中书房落坐。和尚问苏北山:“令堂老太太之病可曾请人治过?”苏北山说:“实不相瞒请过多少先生皆不行。前者有一位神医活人汤万方先生给治并未见好。又转请李先生给治也不见效。皆说上岁数人气血两亏不能扶养也。我也尽人力凭天命。今日得遇圣僧真乃三生有幸该当老母沉疴痊愈。”说着就同和尚出了书房来至青竹轩西院上房门是路北五间至内落坐。只见老太太在床上躺着那些婆子丫环均站旁边笑和尚身上破烂不堪。和尚说:“你等休笑我这件衣服且听我道来。世人休笑僧衣破本来面目世上无。”家人献上茶济公掏出一块药托在手中。苏北山一见其黑似摈榔异香扑鼻伸手接了灵丹妙药问:“此药何名?”济公说:“那是我和尚的妙药名叫要命丹。比如人要该死吃了我这药去把命要回来。双名伸腿瞪服丸。”苏北山用水化开给他母亲灌下去少刻老太太病症痊愈。苏北山吩咐摆酒请和尚在书房之内落坐吃酒谈论些古往今来之事。济公胸藏锦绣满腹经纶。苏北山方知是一位世外高人便拜和尚为老师要给和尚换衣服。济公一概不要说:“你要谢我只须如此这般。我要走了。”苏北山说:“师父我这里就同你老人家俗家一般哪时愿意来哪时就来在我家住着。”和尚答应说:“好说我今天回庙去了。”和尚出了苏宅到街市之上口唱狂歌说:自古当年笑五侯含花逞锦最风流如今声势归何处?孤家斜阳漫对愁。嗟我儿辈且修修世事如同水上鸥因循迷途归愿路打破迷关一笔勾。 济公回到庙中他在大碑楼上睡觉。广亮要害济公长老以报前仇知道济公在大碑楼上睡觉派徒弟必清夜内放火烧死济公头次放火被济公一泡尿撤了小和尚一脑袋把火浇灭。二次又放火把大碑楼点着了只见烈焰腾空火光大作。有诗为证:凡引星星之火勾出离部无情随风照耀显威能烈焰腾空势猛。 只听忽忽声响冲霄密布烟升满天遍地赤通红画阁雕梁无影。 这大火一起庙中众僧皆起来说:“不好了快救火!疯和尚道济在楼上睡觉要被火烧死!也该遇着劫吧。”大众把火救灭监寺广亮以为这次把疯和尚烧死无人知觉正喜悦之间只见济公由大雄宝殿出来哈哈大笑说:“人叫人死不肯天叫人死有何难。”广亮一见济公没死心中不悦。他至方丈那里回话说:“火烧大碑楼理应治罪于他。”老方丈说:“火烧大碑楼此乃天意。与道济何干?”广亮回禀方丈:“国有王法庙有清规。咱这庙内一人点灯众人皆点灯按时刻吃斋睡觉。道济点灯火不息连夜点灯凡火接引神火有犯清规理应治罪于他砸毁衣钵戒碟逐出庙外不准为僧。”老方丈说:“太重派他募化重修可也。”吩咐:“叫道济进来见我。”不多时只见济公从外面进来立在方丈面前打一问讯说:“老和尚在上我问讯了。”方丈说:“道济你不守清规火烧大碑楼派你化缘重修此楼必得一万两银子工程。问你师兄给你多少日子限。”济公说:“师兄你给我几日限?”广亮说:“三年你可化来一万两银子吗?” 济公说:“不行太远还得说近着些日期。”广亮说:“一年你化一万两银子修大碑楼工程行了吗?”济公说:“不行还远你往近说吧。”广亮又说:“半年吧。”他摇头还说近些。广亮说:“一月。”济公仍嫌远。广亮说:“一天你化一万两银子可行吗?”济公说:“一天化一万两银子你去化吧我不行。”济公说罢哈哈大笑。众僧皆议论道:“一百天限期叫他去化。如化了一万两银子将功折罪。”济公也答应每日出去化缘在临安舍药救人普渡众生记名徒弟收了无数。装疯作傻也不露本来面目。那日在飞来峰后山坡之上见两猎户扛着兔鹿狐鹳。他阻住去路说:“二位贵姓哪里去?”那人说:“我叫陈孝绰号美髯公。 那是我结拜弟病服神杨猛。由山上打猎回来师傅何人?”济公说明了又哈哈大笑说:“每日在山穴终朝来打猎你为养你生他命就该绝。”杨猛、陈孝知和尚是高人隐士立刻跪下行礼拜济公为师说:“我二人从此改行同朋友在镖行找碗饭吃想个安身立命之处。”和尚说:“好你等必日见茂盛。”二人走后和尚在庙吃酒开荤并不化缘。广亮也不催他想到了日期好把他逐出。光阴茬苒日月如梭过了一个多月他一两银子没化。这日济公见看山门的和尚不在他到了韦驮殿看神像威仪甚为可观。有诗为证:凤翅金盔耀目连环锁甲飞光手中铁杵硬如钢面似观音模样。 足登战靴墨绿周身绣带飘扬佛前护法大神王魔怪闻知胆伤。 济公看罢说:“老韦同我出去逛逛吧。”伸手把韦驮扛起来出了山门循西湖往前行走。来往行路之人就说:“众位我瞧见过化缘和尚有拉大锁的有打木鱼的没有过扛着一个韦驮爷满街化缘的。”和尚哈哈大笑说:“你不开眼少说话。这是我们庙中搬家。”众人听和尚之言都笑了。和尚正往前走猛抬头一看只见一股黑气直冲霄汉之间济公按灵光连击三掌口中说:“善哉善哉我焉能不管。”正往前走只见大街路北有一座酒饭馆是醉仙楼。上挂酒牌子。写的是:太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口称臣是酒中仙。两旁对子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里面构只响。济公一掀帘子说:“辛苦了掌柜的。”里面掌柜一看只当他是化缘的小和尚说:“和尚咱这里是初一十五才给钱。”那济公说:“是了我们这里是初一十五才卖哪。”站在门外只见从东边来了三人是米粮店掌柜请客来。济公一伸胳膊说:“三位要吃饭哪?这里初一十五才卖哪。”三人一听往别家去。一连来了三四起人都被济公挡回去了。饭馆掌柜的大怒从里面出来说:“和尚你都把吃饭之人挡走是什么居心哪?”济公说:“我要吃饭方一进门你就告诉说初一十五。我知道你这里是初一十五才卖饭呢。”掌柜的一听说:“我只当你是个化缘的哪故此才告诉你初一十五给僧道的钱你知道吗?”济公说:“不对我是吃饭的。”掌柜的说:“你请进来罢。”济公扛韦驮到了后堂找了一张净桌儿坐下要了几样菜吃了四五壶酒。用完叫跑堂的过去算一算一共算一吊六百八十文。济公说:“写账罢改日吃了一同给。”掌柜的早就在这里留神了听说没钱掌柜的过来说:“和尚把吃饭之人都给支走了。今日吃完你不给钱走不了!必须要给一吊六百八十文。”济公正与伙计口角相争只听外面一声呐喊如雷霹之声。来了两位英雄要大闹酒饭馆引出许多事来。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04回 扛韦驮周宅捉妖 病服神怒打老道 话说济公在酒饭馆吃完饭没钱正合铺中人口角相争只见从外进来两个来至济公跟前行礼。众人一看头走的那人赫扬扬身高八尺以外头戴翠蓝扎中擂金抹额二龙宝迎面茨菇叶乱晃身穿蓝箭袖袍腰系丝绦足下青正四字方海口海下一部黑胡须飘洒胸前。后跟那人是二十以外年岁头上粉缎色软包中绣团花分五彩身穿粉色缎绞箭袖袍上绣三蓝花朵足下快靴闪披英雄氅面如白纸白中透青并无一点血色。头一位乃是美髯公陈孝后跟病眼神杨猛新从外保嫖回来要上灵隐寺瞧瞧济公正走至这里听见饭馆中一阵喧哗二人掀帘进来见济公正与伙计争吵。他忙过来给济公行礼说:“师傅你老人家因何来到这里争吵?哪个欺辱你老人家?告诉弟子我将他的脑袋给他拿下来。”陈孝过来说:“兄弟不可莽撞问问倒是因为什么。” 饭铺伙友见这二位形象吓得战战兢兢说:“二位达官老爷别生气原来这位大师傅吃完饭没钱。反出口不逊因此争吵起来。”和尚说:“好的你们二个徒弟来得好这饭铺把我欺辱苦了。”陈孝说:“师傅他们因为什么欺辱你?”和尚说:“我吃完饭他们不放走要钱。”陈孝一听这话不由一笑说:“这应当给钱。”回头说:“掌柜的你们不认得这和尚勿论吃多少钱不要跟和尚要三爷我还钱。这就是灵隐寺活佛济公长老。”掌柜说:“我们实在失敬。”和尚说:“你们二人吃了饭没有?”陈孝说:“我们吃了。”和尚说:“你两人给我扛着韦驮跟我化缘去罢。”陈孝说:“你老人家的弟子都是缙绅富户用多少我不敢说十两八两现成何必你老人家化缘?”和尚一摇头说:“化缘那是我和尚的本事。杨猛你给我扛个韦驮。”杨猛答应扛起来。三个人出了酒饭店往东走街上来往的人有认识杨猛、陈孝的低声说:“二位达官怎么跟和尚化小缘哪?”陈孝臊得脸一红蹲在一旁跟熟人谈话。杨猛浑人不懂的害臊跟着和尚往前走见眼前路北新开张的大茶叶铺济公叫杨猛把韦驮放下。和尚心中一转:“我必须得如此这般这样。”想罢一上茶叶店台阶说:“辛苦辛苦。”茶叶铺伙计一听和尚道辛苦赶紧过来说:“和尚买茶呀?”和尚说:“不买茶叶。你这铺子是新开张我来道喜。”伙计说:“原来和尚你来道喜请里面吃茶罢。”济公说:“一来道喜二来我要化个小缘。”伙计说:“你化小缘化多少钱?”和尚道:“你给二百两银子我就走并不多要。”伙计一听说:“化小缘就是二百两!和尚你别处去化罢我们这店施舍不起。”济公闻听哈哈大笑:“这时候化你二百两你给就算完;要等太阳一正午就是四百两;太阳一斜西就是六百两;太阳一落就是八百两。你要叫化一天一夜把你的铺子给我还算不清帐。”掌柜一听这话知道是个疯和尚来这搅闹。旁边有买茶叶的人爱管闹事过来说:“和尚人家大新开张的你别在这里闹。你要化两股香钱我给你要化三吊两吊的换换衣裳改天来在我身上。”和尚说:“在你身上你驮得动我吗?”那人一听和尚话不正经说:“和尚别玩笑。我不管你你可准化出银子来化不出来不算好和尚。” 济公说:“不用你管你瞧着我必有个转身。”济公说:“杨猛回头你瞧。由南胡同出来一个老道你揪住把他打死这铺子门口叫茶叶铺打一场人命官司。” 杨猛本是浑人听见济公说他点头答应瞪着眼瞧着胡同内静等老道。果然工夫不大由胡同出来一个老道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巾身穿蓝缎子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背上背着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鞘黄绒穗头黄绒腕真金什件;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五官倒也清秀三络长髯飘洒胸前根根见肉一面走老道口中作歌说道:玄中妙妙中玄三清教下有真传。也非圣也非仙长在洞中苦修炼口服金丹原神现方显三清真有传。 杨猛一看勃然大怒说:“好妖道我在此等候多时哪里走?”赶过去抡拳就打。书中交代:这个老道从哪里来?济公长老因为什么叫杨猛打他?只因为这临安城内太平街住有一家财主姓周名景字望廉外号人称周半城。家中称百万之富跟前就有个儿子名叫周志魁二十一岁尚未有室。周志魁长得相貌甚美每逢提亲是高不成低不就。官宦人家又不给小户人家又不要因此总未定亲。周员外七十余岁就是这一子。这天周志魁忽然染病在花园书房调养请了许多高明医生吃药永不见功效。老员外心中烦闷这天晚上自己点上灯笼要亲自到后花园书房看看病体如何。刚来到书斋门就听屋中有男女欢笑之声。老员外心中一动:“这必是婆子丫环勾引我儿做那苟且之事这还了得!败坏家风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来至窗榻外将纸窗湿破望里一看。 这屋中是顺前檐炕炕上搭着小桌摆着几样菜一枝蜡烛。东边是他儿坐定西边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生得芙蓉白面珠翠满头。老员外细细一看认得是东隔壁街邻王成王员外之女名叫月娥。老员外大吃一惊心说:“我与王员外是孩童携手垂髫之交这两个孩子做出这不要脸之事。”自己也没敢进去怕二人害羞难当死了。自己转身回归前面上房一见安人把灯笼熄灭老员外叹了一口气说:“安人你晓得儿子哪里是玻他与东隔壁王成之女王月娥在那里吃酒取乐你看这便如何是好?”安人说:“员外不必着急明天你亲到那院见见王贤弟跟他谈谈问问他女儿有婆家没有如没有婆家赶紧托媒人去说。一来保住两家名节二则依了他二人之心愿倒是两全其美。”员外一听此言深为有理。夫妇安歇一夜晚景无话。次日早晨起来吃了早饭带着家人老员外换上衣服出去要拜王员外。刚来到门就见由正西尘沙荡漾土雨翻飞一骥马二乘小轿来者正是王员外。那王员外翻身下马就与周半城行礼。王成说:“兄长久违一向可好?”周员外说:“贤弟你上哪里去了?轿里是什么人?”王成说:“轿里是你侄女王月娥她在她娘舅家住了两个多月只因我给她说停当婆家明天放定礼故此今天一早我亲身前去接她回来。”周员外一听心中一动:“此言差矣昨天我看见王月娥在后面同我儿吃酒她怎么又会在舅舅家住两个多月?莫非我眼花了认错了人?决定不会!”想罢说:“贤弟你把轿子搭进大门我瞧瞧我这个侄女。”王成叫把轿子搭进来。婆子下轿把小姐轿帘打开搀王月娥下轿过来给周员外深深万福。周员外一看果然跟昨天看见在书房的女子长的一般不差心中一想:“了不的了!那个王月娥是非妖便则怪非鬼便则妖狐。”自己一着急几乎跌倒。幸有人扶祝王员外说:“兄长见你侄女为何这样?”周员外说:“贤弟我看见侄女想起你那侄儿来了现在病势沉重。”王成说:“我实在不知道过一天必要来看望。”说罢员外告辞。 周员外回到家里唉声叹气。安人一问缘由也是着急。员外说:“你我夫妻活不成了。这怎么是好?”夫妻正在烦恼由外面进来一个书童叫得福十五六岁甚是伶俐说:“员外不必着急在清波门外有座三清观有个老道刘泰真善能捉妖净宅退鬼治玻员外去请他来准能把公子爷病体治好。”员外一听有理赶紧吩咐备马带着四个从人书童引路来至清波门外三清观门下马叩门。由里面出来一个小道童问:“你们几位找谁?”家人说:“我们是城里周员外那里来此请道爷捉妖。”道童往里面通报这庙一层殿东西配殿有东西跨院。老员外来到东跨院老道降阶相迎。周员外见老道头戴;日道中蓝布道袍五官生得清秀。员外说:“久仰仙长大名如轰雷灌耳。现在我花园有妖作乱变了一个女子是我们邻居王月娥的模样将我儿志魁迷祝求仙长大慈悲去捉妖净宅退鬼治玻”老道知道周宅是大财主连忙答应说:“员外请回小道随后就到。”老员外吃了一碗茶告辞老道送出来回至庙中问:“道童我的新道冠新鞋押多少钱?”道童说:“那天打酒押两吊。”老道说:“拿磐和蜡扦换出来。我那道袍丝绦当多少钱?”道童说:“当五吊。”老道说:“拿围桌和幔帐顶去换出来。这一去得穿好点好多进钱。”道童赎来老道穿戴齐了就步进清波门。他又绕着进钱塘门为是显显这身衣裳。正往前走只听对面一声呐喊杨猛抡拳就打。济公要戏耍老道周宅捉妖且看下回分解。 第005回 周员外花园见妖 三清观邀请老道 话说杨猛过去抡拳就打打了老道几拳把道冠打坏金簪落地。济公赶过去拉开。这时陈孝赶去说:“杨贤弟你还不走!帮着师傅疯闹打出人命官司来。”拉着杨猛竟自去了。老道气得两眼直口中直嚷:“反了反了无冤无故揪我就打。我上钱塘县去告你去。”济公说:“得了道爷瞧着我罢这么话说把道爷的磐蜡扦也打掉了地下把五供围桌帐幔也脏了我给你掸掸罢。” 老道一听这话就一愣心说:“我顶当他怎么知道?”拿眼上下一瞧和尚长得其貌不扬身高五尺来往头上头有二寸余长滋着一脸的泥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丝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拖一双破草鞋。老道问道:“和尚宝刹在哪里?”济公说:“我在取马菜胡同黄连寺名字叫苦核。”老道说:“你上哪里去?”和尚说:“我上临安城内有一家财主在太平街姓周叫周望廉是临安城内第一家财主人称叫周半城请我前去捉妖净宅退鬼治玻”刘泰真一听心中大大不悦心说道:“周员外就不对既请我就不该请和尚既请和尚就不该请我。我到那里瞧要恭敬我我就捉妖;要恭敬和尚我急退步。”想罢说:“和尚你我一同走罢。”和尚扛起韦驮像一同走说:“刘道爷贵姓?”老道说:“你叫我刘道爷又问我贵姓。你是个疯和尚。”济公哈哈大笑信口说道:“说我疯我就疯疯颠之症大不同。有人学我疯颠症须谢贫僧酒一瓶。”说着话二人进了钱塘门来到太平街路北大门见门口四棵龙爪槐树门里有几块匾上写:“急公好义。乐善好施。义重乡里。见义勇为。”来到门口叫门管家出来一瞧说:“道爷来了。”老道说:“辛苦劳驾往里回禀一声就提我山人来了。”见和尚扛着韦驮一言不管家瞧了瞧僧道转身进去来至书斋。员外正在书房等候老道。家人进来回禀员外:“清波门外三清观刘泰真来了还同着一位和尚。”周员外一听一愣问:“和尚是谁请的?”周福说:“必是老道请的。你老人家出去倒要恭敬和尚给老道做脸。”其实都闹错了。员外疑惑和尚是老道请的老道只道是本家请的其实全不对原来是和尚开味来的。员外由里面出来济公睁眼一看见这员外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头戴宝蓝缎大叶逍遥员外巾三蓝绣花迎面嵌美玉镶明珠衣带双飘身穿宝蓝缎逍遥氅腰系丝绦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三山得配五岳停匀海下一部花白胡须根根见肉。员外出来迎和尚抱拳拱手说:“和尚请了道爷里面坐。”老道心中有些不悦心说:“这是恭敬和尚。见和尚抱拳拱手见我就嚷道爷。走罢。”有心不进去罢又想自己好容易拿五供蜡扦赎出衣裳来的指望着来得几十两银子好赎当无奈只得同员外进去来至书房是西配房三间当中条案八仙桌两旁两把椅子墙上名人字画甚为清雅:和尚老道落坐家人刚献上茶来。和尚说:“摆酒罢。”老道一瞧和尚比我熟识必是常来。很够着自己不分彼此。老员外立刻吩咐摆酒。少时家人擦抹桌案杯盘碗著将酒席摆上。和尚并不谦让就在正当中坐下。老道心中虽不愿意也不好说出来。吃了三四杯酒见周员外很恭敬和尚老道实忍不住了问员外道:“这位和尚你老人家怎请的?”周员外一听此言差矣。连连摇说:“不是我请的。我不认识是跟道爷来的。”老道说::“我不认识他。他说是员外请的。”和尚说:“不用提这个再喝一盅罢。”周员外说:“好和尚!你敢是蒙吃蒙喝的?来人快把他轰出去!”家人过来见和尚还端着酒杯要喝。周福说:“好和尚你蒙到我这里来了快出去!”拉拉扯扯把和尚推出大门关上门进来一瞧和尚把韦驮像落下。过来回禀员外已把和尚赶去没拿韦驮像。员外说:“回头来拿给他不准难为他。”老道喝着酒问:“员外现在贵宅有什么妖精把公子爷迷住?我回头给烧古香瞧瞧画道符。”本来老道长瞧香画符也没有多大能为无非倚靠三清观的神仙找碗饭吃。周员外说:“现在妖精变了一个女子是我们隔壁邻居王月娥的姑娘模样天天晚间同我儿在花园吃酒。”老道一听就是一愣。老道一想:“我也无非瞧香画符妖精善能变化人身我别捉妖不成反叫妖精捉我去了。”自己踌躇了半天这才说:“员外我捉妖须用七个人连我是八卦连环式才可以捉妖以保万全之策。” 员外说:“可以。”叫:“周福你跟道爷去捉妖。”周福说:“不行我闹肚子不能当差员外派别人罢。”员外吩咐:“周禄你去。”周禄说:“不行我害眼呢。”周员外是位善人一听都不愿去自己明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不为利谁肯早起。员外说:“谁要去跟道爷捉妖?不白去一夜一个人我给十两银子。可就要七个人谁愿去谁去。”旁边周福说:“员外我去。”员外说:“你不是闹肚子吗?”周福说:“我方才得了个仙方买一棵芍药要粗的。”员外说:“要那个做什么?”周福说:“熬水喝了就好。”员外说:“你这是听见了银子了混帐东西!”周禄说:“我去。”员外说:“你不是害眼吗?”周禄说:“不是。员外没听明白我在家碍眼。”少时七个家人都有了。员外问:“道爷用什么东西?”老道叫拿笔开了一个单子:用高桌子一张太师椅子一把五供堂蜡扦、香炉一份素蜡一对长寿香一封钱粮一份新笔一技朱砂一钱砚台一方黄毛边一张香菜无根水五谷粮食白艾一块。员外吩咐照样预备问:“道爷这东西搁在哪里?”老道吩咐:“搁在后花园公子书房的院内我随即就去。”少时天已掌灯老道同员外带着七个从人各拿顺手的兵刃。来至花园老道睁眼一看这花园甚是齐整花卉群芳树木森森楼台殿阁水树凉亭曲院雕栏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老道往前走见对面白灰墙花瓦堆的窟窿钱当中棋盘心。老道进去一看这院子三合房北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三间见院中所要用的东西预备齐了。众人来至院中屋内公子听见有动作说:“外面什么东西?快滚出去!”家人说:“公子爷别嚷请来道爷给捉妖净宅退鬼治玻你给妖精捉住了。”公子说:“混帐胡说!”老道也不答言。员外回前厅去净听老道的喜信。老道叫众家人在上房外间屋中给他助威。老道在院中椅子上一坐候至天交二鼓把蜡烛点上恭恭敬敬烧上一股香心中祷告:“三清教主神佛在上信士弟子刘泰真我乃三清观老道现在周宅请我捉妖净宅退妖治病望神佛保佑将妖怪退去我得几十两银子回庙挂袍上供还愿。”祷告完了将道冠摘下包头解开披散了头抽出宝剑用香菜沾无根水往宝剑上一掸把五谷粮食搁在宝剑上拿白芨研浓了朱砂画了三道灵符。老道说:“周福你看我这头道符一烧狂风大作;二道符把妖精拘来;三道符用宝剑斩了妖怪叫他立现原形!要是人死变为鬼鬼死化为灰当时结果了他的性命。”周福等大众看着老道作法把头符贴在宝剑尖上见老道口中咕吹咕哦念念有词不知念的什么。就听念完。 老道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点着头道符拿宝剑一晃真有冰盘大的火光把符一甩众人看着一点风也没有。周福说:“你们瞧老道是造谣言。”周禄说:“别忙且看他第二道符。”老道口中又念咒把二道符用剑挑着点着扔出去又不见动静。老道一瞧真急了把三道符贴在剑上口中念念有词刚扔出去只见一阵狂风大作。这阵风一过去老道睁眼一看吓得魂不附体!来了一个妖精要吃老道。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06回 周望廉细说见妖事 刘泰真捉妖被妖捉 话说老道三道符烧完一阵狂风大作只听有脚步的声音。老道只打算这妖精必是青脸红一身毛仔细睁眼一看却原来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果然芙蓉白面杨柳细腰。怎见得?有词为证:只闻异香阵阵行动百媚千娇巧笔丹青难画描周身上下堆俏。 身穿蓝衫称体金叙轻拢梢垂金小扇手中摇粉面香腮带笑。 真是梨花面杏蕊腮瑶池仙子、月里媳娥不如也。这女子扑奔老道说:“好贼泰真你敢拘起你家姑姑来了。”周福同众人家说:“敢情不是外人跟老道都是亲戚。”老道吓得魂飞魄散说:“仙姑不要生气你听小道我天胆也不敢拘你老人家。只因周宅请我来给公子治病把仙姑请来。我给你说哈哈哈。仙姑必是在深山幽谷之中修炼道德深远何必贪恋凡尘?劝仙姑你老人家可以修炼个万世不化金身好不好?”妖精一听此言说:“你放屁!我多日不曾吃人今天我要饱餐一顿。”说着话往前扑奔老道就见把肚子一瘪由嘴内喷出一口黑气。老道哎呀一声就地栽倒宝剑也扔了。周福等众家人吓得亡魂皆冒往床底就挤。众人挤不下周禄就拉周福的腿说:“你出来我藏进去。”周福吓昏了说:“姑姑别拉腿。”众人正在乱藏只听外面山崩地裂一声响有胆子大的往外面一看见外头红光一片有一位金甲天神在门口站着正是韦驮显圣。众人也不敢出去直至天色大亮。老员外在前面一夜没睡。天亮员外带着一个胆大家人来至花园瞧老道捉妖怎么样。来到这院一看见老道在地下躺着脸都青了宝剑在旁边扔着。过去一摸身上都凉。来至书房一看见众人也有在床底下的也有在桌底下的过去一拉腿众人说:“姑姑别拉腿饶命!”老员外说:“哪里来的姑姑?你等还不出来!”周福众人一瞧说:“员外呀可吓死我们了!”周员外一问是怎么一回事周福就把夜间老道捉妖之事如是情形一说。 员外叹了一声说:“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妖没捉成老道在这里死了只得报官相验。”有钱的人最怕打人命官司赶紧吩咐先把院子打扫打扫。员外回至前面自己一想:“和尚这个韦驮倒不错在前厅搁着怎么跑到后面显圣?等和尚来取别说给他问要多少钱我买下可以镇宅。”正在这般景况就听外面打门说话是和尚声音叫:“开门!取韦驮来了。我那韦驮有主人给六百万银子也不卖。”员外一听赶紧往前面奔来向门口一看见外面不是和尚站立一人身高八尺头戴宝蓝缎逍遥员外中身穿宝蓝缎逍遥氅粉底宫靴面似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三绺黑胡须飘洒在胸前后面跟着小童十四五岁。周员外一看认识是拜弟苏北山。周员外问:“是苏贤弟叫门?”苏北山说:“不是我给兄长引见一位朋友。我常跟兄长提西湖灵隐寺济颠活佛昨天晚上到我家去提起扛韦驮化缘说兄长家中闹妖精到这来捉妖被兄长轰出将韦驮像留在这里。昨天住在我家中我想兄长必然是不认识要知是济公兄长决不能待慢。我今天陪着来一来捉妖二来取韦驮。”周员外说:“贤弟可了不得了现在三清观的刘老道来捉妖没捉成反给妖精喷了妖气至今昏迷不醒。我正要给老道庙中送信报官相验听外面和尚叫门贤弟你把大师父让过来。”苏北山一瞧和尚在影壁墙根蹲着。苏北山说:“师傅请过来给员外相见。”周员外往里让来至厅房家人献上茶来。周员外说:“圣僧我等不知望希恕罪。”赶紧吩咐摆酒给和尚陪话。济公说:“我今天不喝酒我先捉妖净宅退鬼治病然后才喝酒。你带我到后面去瞧瞧。”周员外说:“是。”立刻头前领路来至后面见老道还在地下躺着。和尚说:“老道昨天许是遇着亲戚了。”周福说:“不错昨天我们听见是老道的姑姑。”济公说:“我先把老道治好了罢你们去拿半碗开水半碗凉水我灌他点药拿阴阳水一送老道就好了。”家人把水取来和尚把药化开给老道灌下去。少待片刻老道呕吐了半天睁眼一看是那穷和尚同着周员外、苏员外都站在跟前。老道都认得自己站起来说:“惭愧惭愧。” 和尚说:“员外你给老道五十两银子让他回庙好拿五供蜡扦赎出来。”员外吩咐家人把银子拿来递给老道。老道谢了谢员外。老道说:“这位大和尚的宝刹在哪里?”周员外说:“是西湖灵隐寺的济公活佛。”老道一听赶紧趴地下磕头说:“我可实不知是圣僧昨天多有冲撞你老人家。”济公说:“道爷不可行礼你回庙还想替人家捉妖不想了?”老道说:“这一回几乎要了我的命我可怕了。从今以后再不敢捉妖。”说完老道这才告辞回庙来至三清观叫童子去换银子赎当把外头的捉妖净宅的匾摘下嘱咐童子:“勿论是谁来请我捉妖就说我入山采药去了。”不言讲老道单说济公见老道走后和尚说:“员外我先给公子退鬼治病然后再捉妖。”员外说:“好圣僧大慈悲罢。”带领济公来到公子周志魁屋中。见这屋子顺前檐炕公子头向东脚向西横躺着面上焦黄一语睁开眼看了看员外又把眼闭上。苏员外一看说:“我这儿子素常是风流人物这些日不见大改了样子脸上也没了血色抬头纹也开了大眼极角也散了鼻子翅讪耳朵梢也干了这便如何是好?”济公说:“不要紧我给他点药吃就好了。”周志魁是一向的赢弱白天昏昏沉沉晚上彻夜无眠精神恍惚心中却也明白见老员外、苏员外同和尚进来睁眼瞧瞧见和尚伸手掏出一块药来。周员外说:“圣憎这什么药?”和尚说:“这叫要命丹。你儿子的命是没有了拿我这药把命要回来。”和尚把药搁在口内嚼了拿手一拨周志魁的嘴和尚一喷把药喷在公子嘴里。周志魁一见和尚真脏要吐没吐出来把药咽下去觉着肚子里咕噜一响药引血走血引气行五脏六腑觉着气爽身上如去了一座泰山。和尚说:“周志魁你父母跟前有几个儿?”周志魁公子说:“就是我一个。”和尚说:“你既知道就是你一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在花园以邪招邪做出这桩事来我和尚越说越有气。”说着话照周志魁的天灵盖就是一掌。本来公子是病虚了的人当时一伸腿呕吐一声没了气。周员外大惊。和尚一回头说:“员外你倒不用着急。是儿不死是冤不散这是该死。合该我庙中有了买卖接三堂焰口。”员外心疼儿子点头答应。书中交代:周志魁这病怎么得的? 皆因他在花园念书这花园有三间艳阳楼那一日公子上楼扶着栏杆看花厅东隔壁有妇女说话的声音。周公子一看是王员外的花园姑娘王月娥叫丫环摘鲜花。公子仔细一看见王月娥果然长得天姿国色。公子暗说:“头几年我与月娥在一处玩耍见她长的平平无奇。这几年不见她会变的这么好看真是女子十八变。我周志魁娶个这等媳妇也一辈子不委屈。”心中想着二目就瞧出神。那里王月娥正叫丫环摘花一抬头见西院楼上站定文生公子见周志魁右手一揪绣带左手拿了扇子往身后一背伸着脖子睁了眼往这边瞧。姑娘臊的脸一红告诉丫环:“荷花快下楼吧。”公子直看着姑娘下楼这才叹一口气:“唉我恨不能肋生二翅飞过去跟月娥成其好事才合我心愿。”由这天公子就中了迷在书房闭上眼书房内童子一倒茶公子就说:“月娥贤妹来了!”吓的书童撒腿就跑。这天晚上闷坐一闭眼就仿佛月娥在眼前睁眼又没了。天天跑到花园叫道:“月娥妹妹快来吧!”闹的小书童真骇怕。有一天晚间公子闷坐无聊说:“我这条命给月娥耍了要得单思病茶饭怕吃。”正在思想见帘板一起进来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正是王月娥。公子如得了斗大明珠赶过去用手相拉。不知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07回 见佳人痴呆起淫心 想美丽花园遇妖女 话说周志魁在屋内枯坐无聊思想王月娥天有二鼓之时听外面有脚步的声音那帘板一起进来一位千娇百媚女子果然品貌秀艳姿容绝代风雅宜人有诗为证:但只见头上乌云巧挽盘髻髻心横插白玉簪簪押云鬓飞彩凤凤头鞋趁百子衫衫衲半吞描花腕腕带川镯是蓝蓝缎宫裙捏百裥裥下微露小金莲莲花裤腿鸳鸯带带佩香珠颜色鲜鲜艳秋波芙蓉面面似桃花柳眉弯弯弯柳眉趁杏眼眼含秋水鼻悬胆胆垂一点樱桃口口内银牙细嘴含含情不露多姣女女中国色好似九天仙女临凡。 周志魁一瞧正是月娥忙说:“贤妹你可来了!我正想你如大旱之望云霓你今一来真遂我生平之愿。”书中交代:来者并非是真王月娥原本是天台山一个精灵有三千五百年道行天天至城隍山前去听经从此路过见周志魁想王月娥疯。她倒是好意变出个王月娥度脱度脱他。她也见过王月娥自己摇身一变变的一点不差来至公子屋中说:“周大哥你天天站在墙根叫我的名字倘若婆子丫环听见岂不败坏我名节。你若真有心爱慕于我可托媒人前去提亲大概我父母不能不允那时名正言顺以合我二人之心愿。”周志魁一听说:“贤妹你别走我自从那一天看见贤妹我时刻想你恨不得你我一时成其夫妻今天你既来了我今焉能放你过去。”拉住苦苦不放。妖精本打算来劝解见周公于死不放手又见周公子长的美貌自己一想:“我何不盗取他真阳炼补内丹。”想完这才说:“君既有情意妾岂可不为你铺被叠床。你我这也是前世俗缘惟恐你父母知道多有不便。”公子此时神魂飘荡一概不顾真是色胆比天大。当时二人携手把腕共入罗帷鸾颠凤倒如醉如痴直至更交四鼓。妖怪说:“我走了恐其被人查出。”公子说:“你多时来?”妖怪说:“明天来。”由这一天就天天初鼓来。二人喝酒谈心追欢取乐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天天如是。人有多大精神闹的周志魁精气神三宝损亏饮食不进面如白纸一日不如一日。员外不明底细以为他念书用功劳神过度焉知他净在夜里用了功。今天和尚一掌把妖气打散公子当时没了气。员外心疼儿子急呆了苏北山也是后悔:“真是荐卜不荐医这怎么好?”正在为难见公子悠悠气转。和尚说:“我越瞧你越有气。”过去伸手要打给苏北山阻祝员外见儿子好了也放了心。公子此时定了定神要一碗白糖水妖气也散了。和尚说:“我们捉妖。” 叫周福、周禄二人把韦驮拿过去二人前去也抬不动。周福心说:“看这韦驮不很重怎么两人会抬不动?”和尚说:“我就知道你们抬不动。”说着过去伸手就把韦驮拿开。原来妖怪押在韦驮底下一股黑风起来要大肆横行本来见和尚其貌不扬济公又闭着三光妖怪要拿妖气喷和尚。济公哈哈大笑道:“好孽畜你也不知我是何人。”自己用手一拍天灵盖透出佛光、灵光、三元。 别人瞧和尚照旧**凡胎妖怪一见吓得惊魂千里见和尚赤赤扬扬身高六丈头如巴斗面如獬盖身上穿铁铎赤腿光脚活活一位知觉罗汉。用金光一照妖怪照去五百年道行。和尚摘下僧帽一扔霞光万道紫气千条竟把妖怪照祝只见一阵狂风现出原形。大家过来一看乃一个大狐狸跪在地下叫。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求和尚饶命说:“师父你老人家别气弟子本打算解劝他公子苦苦揪着不放我不从他他也是想死师父呀你老人家慈悲慈悲放了我再也不敢滋事了。”和尚这才过去把帽子拿起来说:“好东西我今天便宜你这条命你再遇到我和尚手里我定用掌心雷霹你。”妖怪自己走了。老员外见儿子也好了把和尚请至书房摆酒邀苏北山陪着。喝了两杯周员外把北山叫到一旁说:“贤弟你看你侄儿也好了妖怪也捉了我这家当你说句话我在和尚面前尽点心。你只管说我不驳回。”苏北山说:“兄长你打算要给济公银子那可不行。圣僧的脾气古怪最不爱财前次给我家治病给赵文会治病我们皆打算要给银子奈和尚分文不要。依我倒有个主意兄长至轿铺要顶八抬轿全分执事把韦驮抬了送回灵隐寺那倒体面圣僧定愿意。别提给银子他的徒弟富户施主很多。”二人商量好了回至书房见和尚还喝着酒苏北山说:“师父方才周兄长叫我到外面同我说师父给捉妖治病打算谢你银子。”和尚说:“好我这两天正需银子。和尚按口也就同俗家差不多我和尚也得吃饭。”苏北山说:“师父我知你老人家素不爱财我已给拦下不叫他给银子叫他雇顶轿子把韦驮送回去。”和尚说:“给银不给银倒不要紧千万别给我惹事。这回用轿把韦驮送回去以后我一出来他就磨我别提多跟脚了。回头我扛着走在街上找个地方把他脑袋撞个窟窿下次他就不想跟我出来。”周员外说:“既是如此我送师父点银子换换衣裳。”和尚说:“你若给我银子附耳如此如此须紧记在心不可错过。”大家点头。和尚扛着韦驮告辞出来往前走不多远睁开慧眼一看有股怨气冲天。和尚点头见路北一座酒馆和尚往里走。众人一看说:“和尚化缘吗?”和尚说:“不是。”众人说:“和尚你怎么扛了韦驮满街走?”和尚说:“我是贩韦驮的。”众人说:“和尚这韦驮打哪贩来卖多少钱?”和尚说:“我由外口一百两本卖二百两。我这韦驮供在哪庙哪庙就灵有人烧香。”说着要了一壶酒把韦驮搁在一旁吃了两杯酒和尚告诉伙计给他看着:“我到外头一行。”和尚刚一出去就由外面进来**个和尚说:“在这里呢。我们庙里一个疯和尚把韦驮偷出来到处诓酒喝。奉老和尚之命叫我等来找。”掌柜的一听说:“你们众位扛了去吧。一个泥像我们要了没有用。”掌柜的短一句话也没问是哪庙来的。众僧七手八脚把韦驮搭走了。工夫不大济公回来一进门:“哟我的货哪里去了?”掌柜的说:“你们庙里和尚扛走了。”济公说:“他是哪庙的?”掌柜的还不出话来。和尚说:“你给人家蒙了去你赔我二百两银子。没有咱们是一场官司。”众饭客皆说:“堂棺这是你不是。 方才那些和尚来扛韦驮你就该问是哪庙的。”回头说:“和尚瞧着我们吧他本是苦人一月才能挣两吊钱他哪赔得起二百两银子。我们给你凑几吊钱。”和尚说:“凑几吊钱我不能要得了。既你们众位出来管我钱不要了韦驮也不要了我走了。”说罢出了酒馆往前走见一股怨气直冲霄斗。和尚往前飞跑。济公施法力大展神通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08回 练法术戏耍刘泰真 李国元失去天师符 话说和尚出了酒馆正往前走想起要到三清观找刘泰真见股怨气冲天。 和尚按灵光三击掌点了点头说:“善哉善哉我焉能不管。”嘴里念念道道出了清波门外至三清观见门口捉妖的牌子也摘了冷冷清清。和尚拍了二下门老道自打周宅回到庙中拿银子把当赎出叫童儿把捉妖的牌摘下:“如再有人请我捉妖你说我入山采药去了。”小童点答应老道天天看书解闷。今天童子正在院中玩耍听外面叫门童子出来开门一瞧门口站了一个穷和尚。道童道:“找谁呀?”济公说:“找你家刘道爷到我们那儿捉妖请他退鬼治玻”道童说:“不行我师傅入山采药去不定几天回来。”和尚说:“你到里面告诉在屋内看书的那个老道就提我老人家他就得见我。”小童一听一愕心想:“哟他怎么知道我师傅在家看书?”赶紧说:“和尚你等等。”忙奔到里面说:“师傅外面有个穷和尚说请你捉妖净宅我道你采药去了他说你到里面告诉那看书的老道就提他来了准得见。”老道一听一愣说:“许是他老人家来了。”小童说:“对了和尚也说我老人家来了。”老道忙跑到外面一瞧果是济公忙说:“圣僧你老人家从哪里来的?弟子这里稽了。”济公说:“好你头前领路我到你庙里坐坐。我问你一件事你这不捉妖净宅师徒几个靠着什么吃饭?”老道说:“师傅我这里素常就指着给人治病蒙碗饭吃。自从周宅回来吓的我哪敢捉妖我这庙并无分文进项你老人家给我想个什么主意吃饭。”说着来到里面落坐。和尚说:“我教你个搬运法。你如学会要金银一念咒就有;要好衣裳好食物一动念就来。”老道说:“我就学这个好别的全不学。师傅你老人家教我练练。”和尚说:“你练不了。要练先得一天磕一千个头磕四十九天。你须认我为师你跪在地上念声无量佛磕一个头站起念声阿弥陀佛才算一个。”老道说:“我练。一天磕一千头只要我四十九天练成了想要什么就有我愿意练。” 和尚说:“还不行。我和尚喝酒谁打去?”老道说:“我叫童子打去。”和尚说:“我每顿饭要吃肉谁去买?”老道说:“我去买。早晚两遍点心三顿饭全是我的。” 和尚说:“就是由明天早晨起来就练。你先叫道童给我沽酒买菜我先喝酒。” 老道忙叫小童去买了酒菜吃了。次早和尚出了个主意用二个笸箩买一千黄豆和尚坐在蒲垫老道念一声无量佛磕一头念一声阿弥陀佛由黄笸箩拿粒黄豆搁在红笸箩内省记着。老道磕了几十头就觉腰酸腿痛磕至二百见和尚闭着眼打吨。老道一想:“我捧过一把去少磕些。”见和尚睡熟了忙捧了一把往红笸箩内搁下。和尚一睁眼说:“好东西练法术偷私重磕!”把豆儿又抓回去又拐了三百多去。老道磕了五六天把剩的银子也花完了。和尚叫打酒买菜老道叫童子:“把我的道袍别顶金管当了等我练好搬运法再换好的。” 童干给当了吃了五六天又没了钱。老道叫当铺盖卖大殿的桌椅板凳。话不可重叙直到了一个月另六天老道就剩了一条裤子四个道童光着屁股。老道说:“师傅我可真没了钱你教给搬运法。搬了来再吃吧。”和尚说:“我要会搬运法为什么叫你给我打酒?”老道一听说:“对呀师傅冤了我怎么样呢?”和尚说:“你没钱我走了。”老道说:“圣僧一走我同徒弟一同吊死完了。”和尚说:“我教你念咒你学的会。”老道说:“什么咒?”和尚说:哎嘛呢叭咪哄。”老道没听明白说:“叭了你就轰。”和尚说:“对了。”一连教了三遍老道会了和尚叫他在院中跪着念。老道刚一念:“吨嘛呢叭咪哄。”济公在后面用手一指地下由地下飞起来一块小砖照着老道脑袋吧哒一下打了一个小疙瘩。老道说:“师父这怎么的?”济公说:“你一念咒砖头见你就打这就是你练的能为。”老道说:“我不练了。”和尚说:“不要紧我教你几句话你见砖头就磕头说:“砖头在上老道有礼我不念咒你也别起。”老道说:“师傅我怎么好?”济公说:“把我僧袍给你穿上僧帽戴上教你几句话到钱塘门西湖苏堤上有个冷泉亭往上一站你说:李国元李国元不必上西湖灵隐找济颠十两纹银交于我腰里还带着三百六十钱。”老道要不去吧庙里一文没有;去吧真难看。每常出去衣貌整齐今天老道没法穿了一身和尚的破衣裳说:“师傅我到那里去说三遍就有着落吗?”和尚说:“你只管去高嚷三遍就有人问你。我和尚说法化个小缘就够你一辈子用。”老道没法出了三清观低头恐怕碰了熟人。这溜老街旧邻认识老道的不少有人瞧见这个说:“这不是三清观的刘道爷吗?怎么这个样?平常很有钱。”那个又道:“这必是输掉了道爷没别的就爱赌。”老道听了也不好答言自己往前走来到西湖苏堤冷泉亭。这里是一条大道来往人不少。老道就站在亭子上一嚷:“李国元李国元不必上西湖灵隐找济颠十两纹银交于我腰里还带着三百六十钱。”道爷嚷了三遍围了好些人大家纷纷议论。有说这老道是疯子的有说这也许找李国元的。正在纷纷议论由那旁来了两个人。这个说:“贤弟你看济公真有先见之明。”二人来到近前老道一瞧头里走的这位是富翁员外打扮后面一位文生公子打扮。二人一瞧老道这位员外道:“你这老道把济公害了这身衣裳你穿着。”老道说:“我倒没害济公他把我害了吃的我剩一条裤子。二位贵姓?”书中交代:这位文生公子叫李国元家住临安青竹林四条胡同本是财主乃是文生秀才取妻商氏甚为贤德无故这天得了疯病请多少先生也瞧不好。李国元甚为烦闷。他有个朋友叫李春山在杜大夫家中教读。一天李国元去找春山二人本是知己李国元就提妻子得了疯病请多少先生瞧不好。李春山说:“我们杜大人祠堂里有一张五雷八卦天师符是镇宅之宝:我说给你借他准不借。我偷着给你拿来你挂在家中。有什么妖邪皆去得了。”李国元说:“好倘能把你弟妹病治好了我再送回来。”李春山到了祠堂开开箱子把天师符拿出是个楠木匣装着。李春山说:“这是杜大人传家之宝我私自借给你可千万小心留神你挂两个时辰邪去了可送来。”李国元说:“我明天送来。”拿着告辞自己出来一想:哟还没吃早饭本打算约李春山吃饭一提这轴画把饭忘了。我也不便回家吃去跟前路北就是酒馆。自己进来一看真是高朋满座。众人皆站来让说:“李先生一同喝吧。”李国元说:“众位别让我还同着人说话。”自己到后面找张桌要了酒喝了两杯。自己一想:“人让我我不让人家这可不对。”忙站起过去回让让完转身回来睁眼一瞧吓得目瞪口呆五雷八卦天师符踪迹不见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09回 赵文会西湖访济公 醉禅师西湖盗灵符 话说李国元只顾让人回头见画轴不见自己酒也不喝了饭也不吃了心中暗想:“丢了别的东西我可以赔人家。这种东西有钱没处买这是杜宅传家之宝倘若走漏风声岂不把李兄长馆散了。”自己忙叫堂倌算帐:“给我写上。” 堂倌说:“你怎么不吃了?”李国元说:“我还有要紧事。”也并没有声张跑至家中派几个心腹家人说:“我方才在某酒馆吃饭丢了一轴五雷八卦天师符。你们去访查访查是哪路贼偷去?不怕托个人花些钱买回来。这是人家东西。”家人答应出去工夫不大李升出来说:“方才我打听明白你在那里喝酒这个东西叫白钱贼偷去已卖给博古斋古玩铺的刘掌柜。刘掌柜是三十两银子买的。 他跟秦丞相府要好现已卖给秦丞相五百两银挂在阁天楼镇宅。”李国元一听:“可了不得!要在古玩铺我可以多花钱买回来;落在丞相府论人情势利均比不了人家。”正在踌躇外面打门叫家人出去一瞧原来是李春山之子少棠说:“方才你走了听说杜大人宅里明日有祭祀我父亲叫我先把五雷八卦天师符拿回去等过了明天再给拿来使。”李国元说:“你先回去我这轴画方才一挂撕了一点送在裱画铺去少时立刻送过来你不必来了。”李少棠走后李国元更急了正为难之际家人报赵员外来了。李国元走出去一看是赵文会二人知已之交赶紧上前行礼说:“兄长久违。”赵文会说:“我今天约贤弟先逛城隍山回头上天珠街望江楼吃酒逛逛天下第一江。”李国元说:“大哥今天小弟不能奉陪我有心难的事兄长请里面坐。”来至书房国元把丢天师符情节一说赵员外说:“不要紧这事我给你办。西湖灵隐寺济公长老他是在世活佛你我去走一趟求他老人家天师符也可以找回来弟妹病也可治好真是神通广大佛法无边。”国元一想:“我闻其名未见其人。倘若回来约他来吃饭我得带着银子。”赶紧拿了十两银子四百钱同赵文会出来买了四十钱茶叶一直往前。真是十里长堤跨六桥一株柳树一株桃。这是怎名曰:苏堤春晓。 乃是苏东坡做此地太守时修的这道堤。到了三春之时柳树争春湖中有湖心亭南望南屏山雷峰塔北山坡有林和靖的梅园西眺有岳王墓苏小小坟。 二人将走至冷泉亭就听人群中有人喊说:“李国元李国元不必上西湖灵隐找济颠十两纹银交于我腰内还带着三百六十钱。”赵文会一听说:“贤弟圣僧有先见之明在这里等候你我。”乃至分开众人一瞧是济公衣裳不是济公。 赵文会过去一揪说:“好老道你把济公长老害了你是蒙事来。”老道说:“我倒没害济公济公把我们师徒吃的一件衣服都没有教给我这几句话叫我到这里来说。”赵文会说:“济公在哪里?你带我二人去见见。”老道这才带着二位来至三清观。赵文会一看这庙穷的什么都没有四个道童赤身露体济公赤着背在椅子上坐着。文会说:“师傅在上弟子赵文会有礼。”忙叫李国元参见圣僧。国元一瞧和尚真像乞丐冲着赵员外的面子不能不过去行礼作了个揖。 和尚说:“二人来此何干?”赵文会就把丢五雷八卦天师符情节一说。和尚说:“不要紧。”叫老道把衣服脱下和尚穿上。把国元银子要过来给老道赎当。和尚同二人出三清观来到国元家中。和尚说:“我先给你妻子治病然后再找天师符。可有一件事我给你妻子治病回头我跟她揪在一处滚到一处你可别管。”国元一听半响无语。赵文会说:“贤弟不必生疑。济公乃是在世活佛决无差错。要是不敦品的人我亦不能请来。”李国元说:“就是吧。”带了济公直奔上房门也锁了蔺氏也用铁链锁着丫环婆子早躲开怕疯子打。刚一开锁蔺氏见外面是穷和尚忙往外追。和尚跑至院中有口大鱼缸和尚就转鱼缸口中直嚷:“可了不得了!要一追上我就没了命。”说着跑着。蔺氏摔了一个筋斗口内吐出一堆痰来心中也明白了自己说:“我怎会到这里来?”这才有胆大婆子过来搀扶起来。和尚掏了一块药叫人拿水化开给她吃。书中交代:蔺氏这病本是痰迷心窍被事所挤。皆因她家有个兄弟叫蔺庭玉在家把一份家业皆花完了所交些匪人这天找姐姐借钱说去做买卖。至亲骨肉焉有不疼之理瞒着丈夫借给他几百两银子蔺庭玉拿去跟狐朋狗友一花花完了这天又找他姐姐说他“拿银子去做买卖走在半路被强盗劫去你再借给我几百两银子做买卖赚了钱连先前银子一并交还”。蔺氏又给了他。这天蔺氏在花园坐着见庭玉又来了身上褴楼不堪心中一着急一口痰上来迷住因此疯了。今天和尚一溜把痰溜开吐出来。国元很佩服和尚请他书房摆酒款待。正在喝酒之际外面家人进来回禀:“李少棠又来催五雷八卦天师符。”李国元叫家人出去告诉他随后就送去。李国元说:“师父怎么办?”和尚说:“回头我雇我庙里的韦驮给你把五雷八卦天师符盗来。”李国元说:“师父你庙中韦驮是泥胎怎么能偷东西?”济公说:“能行。我们那韦驮专管些闲事。”李国元说:“师父怎样去请?”和尚说:“我得就去跟他商量得拿钱雇他去白叫他去不成。你们喝着酒等我我先去回头再喝。”和尚站起身往外就走。二人送出回来。李国元说:“赵兄长你听和尚这话是真的吗?”赵文会说:“我也不知真假。前次在周半城家扛韦驮捉过妖这事在两可之际也许是真的。”再说二人摆着酒直等到掌灯以后。二人甚为焦急恐怕关城将济公关在城外。正在说着话就见济公进来。二人说:“师父回来了。”济公说:“可气死我了。”赵文会说:“师父同谁生气?”济公说:“跟我们庙里韦驮。真可恨!平常我一出来他就说济师公要有事给我张罗着。我今天回去他瞧我奔了他去他把脸一扬不理我。我就答讪着跟他说老韦我给你找了个事。他问什么事?我就提叫他到秦相府花园阁天楼去偷五雷八卦天师符。问他要多钱?他一嘴就要大价。”李国元、赵文会齐说:“他要多少钱?”和尚说:“他要五吊钱。我给他五百钱。”李国元说:“五吊钱也不多。”和尚说:“头里他倒让了个价说要三吊钱少了不去。我说你落了价我给你添了凑满五百钱多了不要。他说少了不去。故我们俩散了。我由庙里出来走大佛寺碰见大佛寺的韦驮远远的就问我上哪去。我说给你找个事你去不去?他问什么事?我就叫他去找符。说你没跟你庙里老韦驮说吗?我说说了因为他要钱大多。他要三吊:我给五百钱没雇停当。他说我也不能少要少要没停当:“这怎么办?”和尚说:“我又往前走走至紫竹林那庙韦驮饿的都打了晃远远就喊我我一提这个事他就愿意。他说回头就来价钱随我开。”李国元说:“他什么时候来?”和尚说:“我们吃完了饭院子预备桌案我一叫他就来。”李国元忙摆饭吃完了叫家人预备应用东西搁在院中。和尚说:“你们大家不消慌一眨眼等星斗出全了。那时我请韦驮来。”和尚说:“我乃非别我乃非别西湖灵隐济颠僧也韦驮不到等待何时!”只听半空中一声喊嚷:“吾神来了!”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10回 赵斌夜探阁天楼 英雄仗义救公子 话说济公在院中烧香请韦驮只听房上一声喊嚷:“吾神来也!”书中交代:来者可并非是真韦驮。这部济公传虽没请神请鬼并非奇怪之事总得合乎神理。书有明笔、暗笔、伏笔、顺笔、倒笔、忿笔、惊人笔。此来者乃是一位惊天动地的英雄之子祖贯镇江府丹阳县人姓赵名九州绰号人称一轮明月东西南北中五路总镖头娶妻梅氏膝下单生一子名叫赵斌生来天真烂漫混耀闷楞跟他父亲练了一身拳棒好上天。老英雄一生就教了两个徒弟一个儿子。大徒弟乃江西玉山县的威振八方杨明二徒弟是东路镖头上伙计叫尹士雄。赵九州这天病在床上把梅氏叫至跟前说:“我死之后千万别叫赵斌保镖。他眼空自大狂做无知。留下我这点虚名传留后世。”说罢竟自呜呼哀哉。他母子办理丧事安葬已完就剩下他母子度日赵斌游手好闲他父亲留下这点家私也可享受着度日。他在外头交了几个本地朋友一个叫秦元亮绰号人称飞天火祖;有一位马兆熊人称立地瘟神二人皆是绿林跟赵斌颇为知己。这天三个人在一处吃饭。秦元亮说:“赵贤弟你知我们是做什么的?”赵斌说:“我不知二位兄长做何生意。”秦元亮说:“我们都是贼可不是下贱采花淫贼。我等专讲究偷富济贫杀赃官斩恶霸除暴安良专管不平之事。只因爱贤弟这身能为要约你入伙这叫行侠做义。我这里有身夜行衣送给你。”说着递给赵斌一个包袱。赵斌打开一看里面全分皆有。赵斌就由这天跟这二人夜间时常出去偷富济贫。这天赵斌把包袱落在家中梅氏打开一看是夜行衣。赵九州之妻也是开过眼什么皆见过。正瞧着赵斌成外面进来。梅氏一见勃然大怒说:“赵斌你父亲保镖一辈子英名被你弱荆你敢情做了贼!好孩子我是一头撞死决不活着。”赵斌说:“母亲不要生气不叫孩儿做贼我就不做贼。”梅氏说:“你趁此把这衣服烧了刀砸了。”自己一想要在这里住着还不成得给他把这班朋友断绝了不然仍怕有人勾引他。老太太要学孟母三迁之法急把家中房产变卖带着细软金银同赵斌来在京都临安租的青竹巷四条胡同卖果子王兴的房。 赵斌仍旧没事可做。王兴的母亲王老太太可就说:“赵老太大为何不叫你儿做个买卖?在家闲了坐吃山空。”梅氏说:“他自幼没做来也不懂的什么。”王老太说:“可叫他同我儿上果子市买点果子买卖操练操练。”梅氏一想也好同赵斌一商量也愿意。次日拿上两吊钱同王兴上果子市买了点北鲜。王兴说:“你这货买的便宜总得找对半利赚两吊钱才卖呢。你合算去卖。”赵斌吃完饭拿了小筐出去见人也不敢吆喝走了几条胡同人家皆以为是送礼的不象做买卖的也没人买。赵斌走到凤山街见路北一座大门象官宦人家门口有大板凳。赵斌把果筐搁在地下坐在门瞧了果子呆就见由里面出来一位员外送客。这员外长的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如乌金纸环眉阔目姓郑名雄人称铁面天王本是世家。他是武进士素常在家见义勇为乐善好施今天出来送客见赵斌相貌一表非俗坐在那儿呆。郑雄很爱慕说:“朋友你在这作什么?”赵斌说:“卖果子。”郑雄说:“卖多少钱?”赵斌说:“我两吊钱买的四吊钱才卖呢。”郑大官人吩咐家人把果筐倒在里面水筒里给他拿四吊钱来。家人答应。郑雄说:“朋友你没做过买卖吧?”赵斌说:“我今天头一回。”拿起果筐四吊钱回家告诉母亲说赚了两吊钱次日仍然同王兴上市点名买两吊钱北鲜回家吃完饭提筐出来不上别处一直赶奔凤山街来至郑宅把果筐搁下一坐候至晌午。郑雄要出门刚一出来赵斌说:“别走我给你送果子来了。”郑雄说:“谁叫你送来的?”赵斌说:“你拿进去我不去卖了。”郑雄说:“你愿意我不愿意我不如天天白给你两吊钱好不好?”赵斌说:“好。”郑雄一听也乐了说:“我今天留下明天可别送来我不要了。”叫家人给拿四吊钱。赵斌一听说:“好丧气好容易卖出主来又散了。”自己拿钱回家。由此练着做小买卖有赚钱的时候有时赔钱。这一天在西湖因花花太岁王胜抢人家逛西湖的姑娘他路见不平打死恶霸的三条人命被济公把他救了他认济公为师济公今天由李宅出来正碰见赵斌卖果子。和尚说:“赵斌跟我喝酒去。”赵斌跟和尚到了酒馆喝酒。和尚说:“你今天给当一回韦驮。”赵斌说:“怎么当韦驮?”济公就把李国元丢五雷八卦天师符落在秦相府花园阁天楼叫他给盗回家。到李宅装韦驮遮盖众人耳目。赵斌说:“我不认识李国元家。”和尚说:“我带去。”吃喝已毕给了钱带着赵斌直奔李宅门口。和尚说:“你晚上来。如此如此。”赵斌点回至家中告诉母亲说:“师傅济公叫我今天晚上给当韦驮去。”梅氏说:“什么叫当韦驮?”赵斌说:“师傅叫我到相府给人家找五雷八卦天师符充韦驮神。”梅氏知济公是好人若非济公的事也不叫赵斌晚上出去。赵斌换好衣服、带一把切菜刀天有初鼓跳出墙外省的母亲关门自己直奔李宅蹲在上房在暗中等候听济公喊:“韦驮不到;尚待何时!”赵斌这才答说:“我神来也!”和尚说:“老韦你到秦相府花园阁天楼去把五雷八卦天师符取来。”赵斌说:“遵法旨。”就转身蹿房越脊奔和合坊来至相府的花园。一看这园地势很大不知哪座楼是阁天楼真是水阁凉亭楼台小树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 跳下墙各处一找找得东北角单有一所院子是北房暗五明三东西各有配房。北房屋中灯光闪闪人影摇遥赵斌来里间窗外用舌尖舔破窗桶纸往里一瞧:顺前檐的床靠北墙是一张八仙桌二把椅子墙上一口单刀桌上搁着蜡灯两个人坐在对面椅上喝茶。靠东这人有六十以外年岁面皮微白两道剑眉一双三角目花白胡须头戴蓝绸四楞中身穿蓝绸篆花袍。西边这位有三十来岁头戴青缎壮士帽身穿青缎箭袍腰系丝绦闪披皂缎英雄大氅。就听那老人说:“壮士我把你扶养好了所为叫你给我办这件事。真要给我办好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拿着天涯海角决叫你打不了人命官司。”说着话就见老者由怀内掏出那两封银子放在桌上。真是白花花。那壮士说:“多蒙老丈之恩栽培之德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敢领不恭之罪。”老者说:“壮士恭敬不如从命。”就见这位壮士把银子揣在怀中伸手摘下那墙上挂着的刀说:“老丈外面无论有什么动作你千万别管少时自有人头前来见你。”说完话往外就走。 赵斌赶紧找暗处一隐身见他走过赵斌后面跟着心说:“这不定是上哪去杀人吗?我倒要跟了瞧瞧。”见往西走了两层院落路西是四扇绿屏风门内有北房三间灯光隐隐似有读书之声。见这人提刀进去赵斌湿破窗纸一看见里面一张八仙桌两把椅于椅上坐着一位文生公子正在念书旁边老家人伺候。这人进去把刀往桌上一扑说:“你主仆二人快说明来历我特来结果你们性命。”公子同家人吓倒在地说:“好汉爷饶命你要问我是如此这等这般。”赵斌一听气的肺都炸了拉切菜刀要闯入室中多管闲事。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011回 兄弟相认各诉前情 主仆逃难暂寄李宅 话说赵斌在暗中观看这人拉刀进去要杀那主仆二人公子吓的战战兢兢跪在地下求“大太爷暂息雷霆之怒容我慢禀。”那老家人也跪倒。那壮士说:“你主仆二人是怎么一段事?快说!”老管家说:“你老人家要问我家主人姓徐名志平原籍建安县人氏老太爷名徐占魁跟这秦相府花园总管韩殿元是知己之交。韩殿元有一女跟我家公子同岁。他情愿把女儿给公子为婚自幼下定礼。后来我家老爷去世家中遭了一把天火将万贯家财烧得片瓦无存。我就同了公子来到这里投亲。韩殿元一见我主仆衣服褴楼他就有悔亲之意嫌贫爱富明看他留下我主仆叫公子在这花园读书。谁想到他叫你老人家来害我主仆。”拿刀的这壮士一听说:“原来如此我实不知道。”说着话由怀内掏出那一百两银子说:“我赐你主仆赶紧拿了逃命吧。找个地方用心攻书等待大比之年好去求取功名。你们不可住此恐他还想害你们。”赵斌在外面一听说:“这事办的好。”他是个直性的人自己忘了是偷听了心中一爽快不觉失声说办的好。那壮士一听外面有人说话窜出来摆刀照赵斌搂头就剁。赵斌用切菜刀急架相还。两人走了几个照面。赵斌心中一动:怎么他使的刀法同我一样?那壮士也是心内纳闷忙往圈外一跳用刀一指说:“你且慢动手。你姓甚名谁?住在哪里?这刀法同谁练的?来此何干?”赵斌说:“我姓赵名斌绰号人称探囊取物。你要知道我的厉害不必前来讨死。”那壮士一听忙把刀一扔说:“原来是贤弟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赵斌说:“你是谁?”壮士说:“我姓尹名士雄贤弟你把哥哥忘了。”赵斌一想:“我**岁的时候尹士雄正跟我父亲练艺。这话有十几年了。”赵斌这才把切菜刀一揣赶过去行礼二人叙离别之情。尹士雄说:“我自从东路保镖回头听说师母同贤弟来到京都我特来访查也未找着。我病在三顺店腿上长一个疮遇见这花园总管韩殿元。他是三顺店东家给我瞧病接到花园给我把病养好了。今天他给我一百两银子叫我来杀他的仇人。我来至这里一问方知怎么一段事。贤弟你来此何干?”赵斌把别后的事略说一番今天是奉济公之命来此盗五雷八卦天师符。 尹士雄说:“你今天幸遇了我若不遇了我你也盗不了符去。你先同我把徐志平主仆救走然后我帮你盗符。”二人这才进到屋内叫徐志平:“赶紧收拾好逃命这一百银送你作盘川。”徐志平问了尹士雄的姓名老家人徐福给尹士雄磕头:“谢谢恩公。”忙把琴剑书箱收拾好了。徐福说:“尹恩公这黑夜光景我二人上何处去?这京师重地巡更查夜甚多要把我等捉去。如何是好?”尹士雄一听有理说:“赵贤弟你有地方安置帮叫他二人去明天再给找店。”赵斌说:“尹兄长在此少待。你主仆跟我走。”带着二人出了花园角门。赵斌本打算把他二人带在自己家去不想才一出园门走了不远就见眼前站定一人正是济公。 赵斌一见说:“师父你来了?好。现在他主仆是如此如此。”济公说:“好我正为这件事来的。我在书房同他们喝酒我说出来出恭来到这里。你赶紧给我办事去把他二人交给我。”徐志平一瞧见个穷和尚连忙问道:“这位大和尚怎么称呼?”赵斌说:“这是灵隐寺济公长老。”徐志平一听忙行礼。济公带了他二人来至李国元的家内叫徐福把担子放在院中带二人走至书房。赵文会、李国元正在喝酒见济公带进一位文生公子一个老仆忙站起来说:“师父你老人家从哪里带来这二位?”和尚把徐志平的根由一说李国元这才明白。和尚说:“你借给他几问房屋叫他在这里念书有什么差池有我和尚一面承当。”李国元见徐志平很文雅说:“师父就是罢。”连忙让坐一同喝酒。天有三鼓之时就听外面一声喊嚷:“吾神来也!济公长老在上吾神将五雷八卦天师符盗来。” 济公赶紧出来房上是赵斌、尹士雄二人。原来赵斌把徐志平主仆交给和尚带走赵斌复返回花园一见尹士雄二人够奔阁天楼。这二十五间阁天楼地面宽大拿火折纸一照在当中有悬龛。尹士雄上去一见上面有个硬木匣打开一瞧正是五雷八卦天师符。赵斌说:“得了师兄你我一同走罢。”尹士雄说:“你我这要一走这个乱子大了。”赵斌说:“有什么乱呢?”尹士雄说:“你想他是当朝宰相他把传家之宝去了岂有不跟本地官要的?那时官府彻底根究未免又拉出好些是非来。不若给他个翦草除根!”说罢掏出引火之物就把阁天楼窗格点着。二人跳出楼只见火光大作金蛇乱蹿烈焰腾空怎见得?有赞为证:凡引星星之火勾出离部无情随风逐浪显威能烈焰腾空势猛。 只听忽忽声响冲霄密布烟生满天遍地赤通红画阁雕梁无影。 二人早窜出墙外施展飞檐走壁之能来到李宅上房一嚷:“吾神来了!”济公出来把符接下拿了个小黄口袋装上五百钱一香炉米五碗炉食饽饽。和尚说:“老韦你拿去罢这是本家的谢礼。”上面赵斌接去就嚷:“吾神去也!”同了尹士雄回家看他母亲不表。单说和尚把五雷八卦天师符拿进来打开一看不错。李国元赶快派妥当家人给拜兄李春山送去。这里喝了一夜酒天亮济公告辞李国元要送给金银济公说:“你要谢我附耳如此如此我和尚领情你好好照应徐志平念书。”李国元答应。济公告辞正往前走见眼前立定一人家丁打扮说:“济公上哪去?”和尚说:“哪位。”家丁说:“我家店东捱了四十棍伤痕颇重。听说你老人家有仙丹妙药求你给治治。”和尚说:“你家店东是谁?”家丁说:“是开三顺店的韩殿元乃秦相府花园总管因昨夜花园里阁天楼失火秦相大怒说韩殿元失于检点打了四十大棍现疼痛难忍。”和尚一听跟着到了三顺店一进柜房见韩殿元躺着哼声不止。有几个伙友正在劝解见和尚进来众人说:“得了这位师父有仙丹妙药。大师父慈悲罢!”和尚哈哈一笑用手指点说:“妙药难治冤孽病上天报狠心人。”韩殿元听着心中一动暗想:“这和尚真有点来历夜间我派尹士雄去杀我未过门的女婿徐志平主仆也未见回来。他主仆走了无故阁天楼失火。”想罢说:“圣僧你老人家救我罢。我昧心了!”和尚说:“我给你治好了你把女儿给徐志平不给?”韩殿无说:“我好了情愿把徐志平找回把女儿给他我也无悔。现秦相已把我赶出我决不敢再生异心如再生异心叫我天诛地灭。”和尚给他一块药吃了棒伤立止疼痛。和尚叫他到李国元家内去接徐志平韩殿元点。和尚出了三顺店往前走见眼前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拥挤不动怨气冲天。和尚按灵光一算:“哎呀阿弥陀佛我和尚焉可不问!”真是一事未了又接一事忙分开众人挤进去一看有一宗岔事惊人且看下回分解。 第012回 济公善度韩殿元 寒士舍子遇圣僧 话说和尚分开众人挤入一瞧只见里面站着一位穷儒头戴旧文生巾烧了窟窿一个穿一件旧文生氅上下补钉七条怀内抱一小孩。此人有三十多岁一脸枯槁站在那里说:“众位我抱的这小孩生一年零二个月。他娘死了三天我又雇不起奶娘岂不要饿死。哪位愿意要就抱去。”书中交代:此人叫马沛然原籍常州府常熟县人自幼在家读书娶妻周氏把一分家业坐吃山空全完了只懂的念书不知营运直过的上无片瓦下无尺地跟前就有个小孩带了妻子逃难来至临安住在钱塘关外吴伯舟家中。这位吴伯舟他就在西湖使船是有游西湖的多雇他的船。手下有百余条船同马沛然原系故交知道马沛然是位文士就留他在船上管帐每天挣个二三百钱也够他夫妻糊口不想大运不通西湖出了四家恶霸时常在西湖抢人闹的没人敢游湖了船也没人赁了。马沛然没法只好歇工罢。这西湖头一个恶霸就是秦丞相之弟花花太岁王胜仙。那时高宗皇帝手下丞相是秦桧。他本姓王过继给秦家。王胜仙是秦相亲兄弟他倚仗哥哥势利时常带了打手游湖瞧见美貌的妇女就叫打手抢没人敢惹他因此皆不敢游湖故吴伯舟的船也赁不出去马沛然也没了事。他妻周氏是位贤德人说:“你我夫妻莫非饿着么?你在家中看看孩子我出去做点针线活你我也好度日。”连说了好几句马沛然一语不周氏便把孩子留在家里竟自走了。马沛然坐在屋中自己一想:“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养妻育子等着媳妇给人家做生活吃饭算怎么回事?”自己越想越烦实在无路抱了孩子打算跳西湖一死。又一想:“这孩子投爹娘来了一年又要死了怪可惜的不如把他给了人我再一死。”这才来至十字街一站说:“众位谁要这小孩谁抱去。”连喊了几声旁边有个老者一瞧这孩子生的不错自己一想:“我也没儿我倒可以留下。”刚过去抱旁边有人说:“老者别要你要一抱孩子他就要跟你去。这两天他娘也来了同你借银过两天他爹也来了你可别上当。”那老丈一听也不要了。济公说:“你把小孩给我罢。”马沛然说:“和尚你要小孩作什么?你是出家人。”和尚说:“我收他作个徒弟。”马沛然说:“和尚这孩也不会吃饭还不能离乳那如何能行?”和尚说:“不行我不要。你说实话这孩是他娘真死了吗?我的庙在你住家隔壁;你住吴伯舟的房对不对?”马沛然说:“他娘虽没死我可不是生意指着孩子讹人。”和尚说:“我知道。你跟我走罢我带你找你妻叫你夫妻孩子见面给你找点事。”马沛然一听问:“和尚宝刹在哪里?上下怎么称呼?”和尚一一说明带着马沛然往前走。济公信口作歌:谁能谁不能能者在五行五行要不顺能者也不能众公不信细叮咛。看那众富翁骑骡押马身受荣再看那贫军寒民与百姓无吃无穿受困穷皆困前生造定。 济公带马沛然往前走来到酱园门。和尚说:“掌柜的给我三文钱的大头菜。”里面答应给拿出来。和尚说:“太少我给两个钱。”掌柜的过来说:“和尚咱们这作铺的买卖并不二价还价不卖。”和尚说:“倒不是我还价我这兜子里就剩二文钱。我化你一文。”掌柜的说:“你是出家人就是罢。”和尚伸手一摸兜子说:“哟!我这兜子漏又丢了一文钱。先给你一个罢明天我给你带来罢。” 说罢往前走对过就是青菜摊。和尚来至切近说:“掌柜的给我一个钱蒜。”掌柜的说:“一文一头。”拿了一头蒜给和尚。和尚给了一文钱接过蒜来一瞧说:“掌柜的一文钱一头蒜你还给我一头烂的你给换换罢。”掌柜的又抽了一头给和尚和尚也没把烂的交还给人家一文钱买两头。和尚原本就带了两文钱要买四样礼去给人家上寿。马沛然瞧了和尚太贫跟和尚走了半里路见路旁一个卖狗肉的。和尚过去说:“这肉真肥真香真烂五花三层要吃肉肥中瘦。” 夸了半天说:“掌柜的饶给我一块吃。”卖肉的正没开张见个穷和尚夸赞了半天要一块吃。卖狗肉的一高兴拿刀给切一块有二两。和尚接过来一瞧说:“你要多给吃点。”卖狗肉的说:“你没够。”和尚说:“不是我没够和你要不给添连这块人情皆没了做情做到底。”卖狗肉的又切给吃一块。和尚一文钱没花白得两块狗肉。和尚又往前走、听那边卖馒头的和尚叫卖馒头的:“过来我买。”那卖馒头的过来和尚说:“热不热?”卖馒头的说:“才出笼。”说着把挑子搁下一掀盖热气腾腾。和尚伸手一拿就是五个黑指头樱和尚刚往嘴里咬赶忙扔下说:“我忘了没带钱我没敢吃。”卖馒头的瞧了有气这个馒头卖不出去了又是牙印唾沫又是黑樱自己一想“我有心怄气罢刚出来他又是个出家人。”愣了半天说:“得了我这馒头就算扔了。”认了晦气。和尚说:“你既要扔别扔舍给我和尚罢。我明天碰见你我要带着钱还给你。”卖馒头的说:“你拿了去罢。”和尚拿了馒头带着马沛然来到凤山街见路北大门悬灯结彩车马盈门。这家乃临安城头等富户姓郑名雄人称铁面天王今天给老太太做寿临安的绅士财主都来给祝寿。和尚来至门告诉马沛然附耳如此如此在这等候自有机缘可遇。马沛然点头。和尚上了合阶说:“辛苦众位。”由门房出来一个家人见是个乞丐穷和尚家人说:“和尚你来得太早还没坐席。 你要杂会菜回头来。”济公说:“你胡说!我知道这里老太太生日买了四样礼特来拜寿。”家人一听暗想:“素来我们大官人最爱施舍摔金如土仗义疏财遇见穷苦的人必要周济。也许我们大官人待他有好处他知道今天寿辰要来报答报答我倒不能小觑他。穷人也有一分尽心或许知老太太爱吃什么买点什么。也许送桃面点心酒席票。”想罢说:“和尚你在哪庙里?”和尚说:“我在灵隐寺小庙出家。”管家说:“你的礼物是自己带来还是随后有人挑了?”和尚说:“我随身带来。”家人说:“你的把礼物拿来我给你回禀帐房去。”和尚由袍袖里拿出一个馒头两头大蒜两头咸菜两块狗肉递给管家。和尚说:“给老太太吃狗肉就蒜瓣吃馒头就咸菜。”家人一瞧赌气给扔在地下说:“你快走开罢跑来搅我们。”刚扔到地过来两条狗就要吃和尚赶紧轰开:“花脖四眼你们两个给吃了老太太吃什么?”和尚捡起来说:“你不给回禀我会嚷。”大声喊嚷:“送礼来了!”拿手抓住往里扔。众家人瞧了全都说:“这和尚是疯子不管他。”书中交代:这郑雄原本是临安头一等绅士又是武进士为人最爱交友。他叔父在外省做总兵今天给老太太做寿临安城上自公侯下至庶民都来送礼拜寿。今天有美髯公陈孝病服神杨猛赵文会、苏北山、姜百万、周半城皆在客厅真是高朋满座。郑雄的母亲今年七十整寿可就是双目失明有二年多了请了多少先生并未治好。今天郑雄正在厅上应客家人拿进一个礼单来说:“三清庙的广惠师父前来拜寿。”郑雄一听一愣说:“我素日跟他并无来往。”接了礼单一瞧上写:“银烛一对寿桃全堂寿酒一坛寿面一盒寿帐一轴山羊四只。”郑雄忙迎进。众人一看此僧有五十多岁衣貌鲜明。书中交代:广惠来给郑雄送礼他有贪心知郑府的花园闹妖他会捉妖净宅打算以送札打进步好给捉妖赚点银子。今天来到这里众人一让把广惠让至杨猛、陈孝这张桌坐下。杨猛爱说话说:“大师父来了。”广惠说:“来了。”杨猛说:“我同你打听一位和尚你可知道?”广惠问:“谁?”杨猛说:“西湖灵隐寺济公长老。”广惠说:“济颠和尚疯疯颠颠算什么我倒同他师父相好。论起来他是师侄常要跟我学能为我没那么大工夫教给他。”杨猛一听就恼了一想:“这东西说话真可恨。他说我师父是他师侄我成了他孙子了。我去找我师父去问问如果是真便罢如没有这回事我把这秃头给砸碎了。”想罢站起来才要往外走就听外面喊嚷:“上寿送礼来了!”杨猛一听是济公的声音说:“我师父来了好我倒要问问。”忙往外跑。济公这一来要大闹寿堂法斗广惠且看下回分解。 第013回 广惠僧狂言惹祸 济禅师妙法惊人 话说杨猛忙往外跑陈孝也就跟来。二人出了客厅到外面一看正是济公说:“师父你老人家因何大喊小叫?”济公说:“我来这里给老太太上寿他等嫌我破烂不给我回禀。”陈孝、杨猛说:“他们本是势利的。”郑雄也从里面出来一见和尚甚穷说:“二位贤弟不在厅上吃茶来此何干?”杨猛、陈孝说:“我给你二位引见引见这位上人就是我常合兄长提说灵隐寺那位济公禅师。”郑雄说:“原来是圣僧久仰大名今幸相会真三生之幸。”和尚说:“今天老太太千秋诞辰我特前来拜寿送点寿礼。”郑雄见和尚衣服褴楼象那讨饭化缘之人怎能往客厅里让?看看陈孝、杨猛又不好不让!心中犹疑未定只听和尚说:“我来送点礼拜拜寿我也不能客厅去坐贵府高亲贵友不少我也没衣服。”郑雄一听暗喜不免虚让让说:“和尚既来之则安之请进罢。”杨猛也愿济公进去对对广惠那话真假。和尚说:“郑大官人这么一让我倒不能不去给老太太拜寿要紧。”郑雄也不好阻拦同和尚来至客厅:和尚叫茶房把八仙桌放在正中上铺红猩猩毡。济公把狗肉等物拿出来上边竟坐。郑雄眼都气直了当了陈孝、杨猛未便作还过去谢承和尚叫家人扔了。在座之人济公认识一半。茶房摆上酒菜济公立起来各桌上都让让到广惠那里。广惠傲然高坐一语不。让完回座吃酒只听广惠说:“郑大官人我今一来拜寿二则要在老太太面前孝敬个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浮的草里蹦的戏法。你去后面回禀一声我在这里变老太太那里就瞧见。”郑雄一听说:“好。”到了后面见众亲友的女眷都陪老太太说话。郑雄说:“娘呀现有三清庙广惠僧要变戏法给娘瞧瞧。”老太太一听气得颜色更变说:“你同和尚取耍笑我快叫秃头滚出去!老身眼睛已坏了二年你还叫我瞧戏法。”郑雄一听这才悔恨忙说:“老娘不必生气孩儿一时忘了。”旁边有几位女亲友都说:“伯母你老人家叫他变个我们瞧瞧。”又有几位小姐都说:“奶奶你叫他变与我们瞧瞧。”老太太这才说:“郑雄你叫他变去罢。”郑雄这才回至客厅说:“大师父你变罢。”和尚要了一把剪一张纸剪了许多蝴蝶。和尚有点能为口中念念有词吹一口仙气就见一对对蝴蝶直奔后堂飞大家齐声喝彩。杨猛同陈孝一起说:“师父你也变献点手段。”济公立起来大嚷:“我也要变了!”嚷罢说:“奄嘛呢叭迷嘛奄敕令吓。”只见有三十多条小长虫满厅乱飞大家一愣低一瞧筷子皆没了哄堂大笑。济公用手一指长虫没了每人跟前一双筷。大众称奇。广惠见众人夸济公他脸上无光说:“郑大官人我孝敬老太太一碗汤罢。”站起来就要了一块包袱盖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把包袱一掀见变出一大碗三鲜汤仿佛有人托着似的飘飘悠悠就往外走。济公用手一指那碗汤在广惠头顶上一反正泼了广惠一身脑袋也烫红了。众人拍手大笑。广惠赌气用手擦了说:“众位我本想今天在人前显耀一番变些仙桃孝敬老太太。”众人一想:这时正在四月里陈桃早没了新桃尚没长成正在青黄不接之际这倒新奇。广惠才念咒济公过来说:“你变出来别掀开包袱我能猜着。”广惠说:“就是罢。”口中说道:“寿桃一盘献堂前献与堂前不老仙今日变出芙蓉果寿比桃儿还在先。”念完就见包袱鼓起。济公说:“你说这话不对。”广惠说:“我不对你说。”济公说:“黑果一盘献堂前献与堂前不老仙今日变出带把果羊肉熬着占醋蒜。”广惠打开一看是四个茄子。哄堂大笑广惠臊的面红耳赤。郑雄怕和尚难过叫家人拿出去家人郑福端出大厅一看是四个大桃说:“东西真可恨。我再端回叫众人瞧瞧。”不料到了客厅众人一瞧还是茄子。郑雄说:“郑福你疯了端来作甚?”郑福气的转身就走出来还是大桃。一想:“这该当我吃。”才要吃济公追出来说:“郑福你干什么?”郑福说:“人家变的是桃你用什么法子遮盖的?我要吃这桃。”济公手一指说:“你吃。”郑福拿起一咬把牙崩了。原本是木头桃济公说:“你拿去给老太太吃。”郑福拿进去见老太太一吃顺嘴流水。郑福一想:“真奇怪。”回身出来济公一瞧广惠在那里默默无言济公说:“郑大官人今天我要变个戏法请老太太正瞧个真切。”罗汉施佛法大展神通且看下回分解。 第014回 济公游戏耍广惠 郑雄为母求圣僧 话说济公耍笑广惠变了几个茄子。济公叫郑雄:“去到里院把老太太请来我要变个稀奇戏法叫老太太瞧个明白。”郑雄说:“不行。老母二目失明足有二年怎可瞧见的?”济公说:“我因老太太二目失明我才叫他老人家瞧。要是有限之人也不算能为。”郑雄知和尚有些来历这才到后面把老太太请出。 两个丫环搀住来至外面。众亲友皆站起来说:“给老太太拜寿但愿你老人家多福多寿。”老太太落了座郑雄说:“娘呀现有灵隐寺济公长老他要变个戏法能叫你老人家瞧的明白;”老太太点头。济公来到老太太面前说:“寿筵开寿桃色色鲜寿酒霞杯筵五福寿为先。寿绵绵福长远真正是寿比青松不怕风霜减恰好似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念完了这几句;济公用手在老太太眼睛上一画暗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轰。”老太太果然眼睁开了。老太太说:“郑雄呀我这左眼瞧得见了。”郑雄还不信一招手叫过一个丫环来说:“娘亲你见这是谁?”老太太说:“这是春梅。”丫环说:“正是。”老太太大喜:“真瞧得见了。”郑雄一听大喜赶紧过来说:“娘亲你看儿怎么样?”老太太说:“日月消磨你也半老。”郑雄赶紧给济公行礼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既把左眼治好再把我老娘右眼给治治。”老太太说:“我就是左眼瞧得见。”济公说:“我可不能治右眼现在你大门外有一个抱小孩的他叫马沛然把他请来一治就好。”郑雄赶紧派人出去把马沛然请进来。郑雄赶忙行礼说:“先生求你把我娘亲的右眼治好我必要重谢。”马沛然刚要说不会。济公过来说:“马沛然你给治罢。”过去暗递给马沛然一块药这个时节众仆妇丫环都来在门外站着瞧给老太太治右眼。内中过来一个妇人就把马沛然抱的小孩接过来给小孩吃乳小孩哇的一声就哭了。马沛然也是福至心灵拿着这块药说:“用无根水化开这是佛爷赐的仙丹妙药叫老太太用水一擦眼就好了。”这才叫家人与药化开果然给老太太一擦右眼立时眼就好了。郑雄见新来的仆妇抱马沛然的小孩接过来给乳吃不知是怎么一段事。赶忙问马沛然。马沛然就把夫妻怎么贫苦妻子出去我怎么要跳河舍小孩遇见济公把自己的事由头至尾一说郑雄一听方才明白说:“得了我这里正少个管帐先生你就在我这里罢。 我单给你夫妻顺出一所房子居祝圣僧你老人家的慈悲我给圣僧你换换衣裳。”济公说:“你倒不用给我换衣裳。我和尚化你的缘你把清波门外的两顷稻田地施舍给三清观的刘泰真做为那庙的香火地就算谢了我和尚了。”广惠在旁边坐着一看济颠大展奇才他有些气忿不平。广惠站起来说:“郑大官人我知道你这后面花园内有妖怪作祟我情愿到后面给捉妖净宅我分文不取丝毫不要。我所为跟济颠比并比并法术看我二人谁行谁不行。”济公说:“好你既这等说我就同你去到后面捉妖净宅退鬼治病还叫你先施展法术。你捉了妖精就算我输了你捉不了我和尚接后常”广惠说:“也好咱们这就去。” 济公说:“你别忙咱们吃完饭再去也没有白天就捉妖的妖精也不来。”郑雄说:“我这花园我不知道是妖怪可是仙家时常家人在后面楼上睡觉就把家人给扔下楼来。再不然屋中的东西乱响乱掷地下。或者楼上没人就点上灯。 可始终没人瞧见什么也不知是妖是怪;我也不解其意直闹了有半年了。”广惠说:“不要紧。今天晚上我也不管他是妖是怪是鬼我拘了他来拿戒刀将他结果性命。”众人大家谈话天色已晚。郑雄问:“二位和尚用什么东西?”广惠拿笔开了单于郑雄就叫家人照样预备放在花园一概安置停当。两位和尚来到花园内一看是八仙桌一张椅子一把香炉蜡扦一分长生料香一颗钱粮一分砚台一方白芨一块朱砂一包新笔二枝黄毛边细一张香菜一棵五谷粮食一盘无根水一碗。广惠看了一看先点着了香烛然后祷告过往的神祗:“保佑弟子广惠把妖怪捉住回庙烧香上供答谢上苍。”祷告已了用无根水拿白芨研了朱砂拿笔画了神符三道自己一烧化作灵符口中念念有词说:“头道符一烧狂风大作;二道符把妖精拘来;三道符用戒刀把他结果了性命。” 郑雄带着一个胆大的家人在旁边瞧着。济公在那里拿着一把酒壶一声不语见广惠口中念念有词把头道符点着扔出去并无一点动作也没一点风。众家人无不嘻笑都说:“广和尚造谣言没有能为。”广惠又把二道符扔去也并无动作。广惠真作急了把三道符往外一甩只见就打外面一阵怪风刮的是沙灰荡漾尘土翻飞怎见得?有赞为证:无影又无踪卷杨花西复东飘蓬叶悟空。江湖常把扁舟送推白云过岭过园林乱摆花枝动。吼青松穿帘入户银烛影摇红。 这阵风过去就见对面这三间楼楼门一开由里面走出来一位年迈的老翁面如童子鹤苍髯头戴古铜色四楞中身穿古铜色大氅白袜云鞋手拿蝇拂向广惠一指说:“好广惠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故特来惊动我?所为何因?”就使用蝇拂一指一股白气扑奔广惠。广惠觉得头晕眼黑翻身倒在地上。济公拿着酒壶哈哈一笑说:“你本是修道之人无故蹈入红尘还敢欺凌三宝的弟子。”和尚说完把脑袋一拍露出三光。那仙家本是修道在楼上住着有几千年的道行只因郑雄的家人常不清洁冲撞了他他才在楼上闹。 今天见济公现出三光那仙家是修道的他不敢过来恐被济公的三光照着就得除去他五百年的道行。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这位狐仙既能变人道法就深远赶紧说:“圣僧不要动怒这倒不怨我只因郑雄的家人冲撞了小狐他等不知自爱我叫他等知道知道。”济公说:“你急忙给我快走!如不走我要请雷劈你。”就见那仙家当时化作一阵清风而去。济公才拿出那一粒药把广惠治好。 广惠臊得面红耳赤自己告辞回三清庙去了。济公住在郑雄家中次日清早起来郑雄款待酒饭想济公给母亲把眼治好自己心中甚感激要给济公换衣裳。济公说:“此番你要谢我。”随附耳如此如此郑雄点头答应济公方才告别出了郑宅向前行走一直够奔钱塘门而来。来至钱塘门外见大道旁边有一个卖狗肉的担子。这个卖狗肉的在玉皇阁对过大影壁底下蹲着出恭。济公睁开慧眼一看按灵光三击掌。济公说:“真乃世界之中第一孝子。我和尚不来救他雷必取他。”想罢和尚就问:“这狗肉担是哪位的?”连问三声并无人答言。书中交代:这个卖狗肉的姓董叫董平住在钱塘门内家中就是他母亲娶妻韩氏。董平为人的性情最好生疑时常在他母亲面前不孝。虽没有什么大过无非言语中不顺。清早起来他就跟母亲辩嘴说他母亲不知好歹。他妻子韩氏是一位贤良妇人常时劝他说:“老娘这大年纪你就不应该无事生非惹老娘生气。”董平也就不言语出去做买卖。这天董平在家中煮肉烧上锅叫韩氏看着他出来买狗。宋时年间准许人买狗卖狗肉董平走到一条胡同。见路北门站着一人有三十多岁买卖人的打扮说:“你买狗是卖狗肉去吗?”董平说:“不错。”那人说:“我本不愿意养狗由去年来了一条野狗轰它它也不走晚间关门就把狗关在院里。我夜间听狗叫我起来一看原来有贼拨门我把贼赶走。 一想此狗倒也有用故此我留下养了。今年又生了一个小狗两个狗争打架我怕碰了孩子我有心把它卖了那有恩养仇杀之理我也不要钱你白拿了去罢。”董平一想这是顺事用绳子把大狗一捆扛着小狗谢了谢那人拉着狗回家到家把大狗搁在院中就走进屋中拿了一把刀要杀狗把刀搁在院中到屋内拿盆子出来一瞧刀没了。董平问他妻子:“你拿了刀去?”韩氏说:“没见。” 董平一找见小狗把刀衔在东边藏在身底下露出刀柄。董平过来一脚踢开小狗拿刀过来要宰大狗。小狗跑过来往大狗脖子上一趴龇着牙瞧着董平。小狗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董平大嚷一声就把刀扔在地上往屋中就跑吓得韩氏目瞪口呆。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015回 狗度董平改恶为善 荤酒回庙耍笑众僧 话说董平要杀狗只见小狗儿趴在大狗脖子上只落眼泪。董平愣了半天自己想:“狗都知道身从何处来何况我生个人来。”自己把大小狗放开说:“我也不杀你了。你母子愿意在我这里我有食水喂养;不愿在我这里任你自去。” 他到屋中给他母亲跪倒说:“孩儿我自己时常在你老人家面前无礼罪该万死。”韩氏说:“只要你好好在老娘跟前尽孝我们夫妻自有好处。”董平说:“我今日把这一锅狗肉卖了明天改行做个小本经营这血盆子里的买卖我不做了。”把狗肉挑前去到了外面。每日挑出来一卖就完今日走了十几条胡同也没开张走在钱塘江大街玉皇阁照壁前觉得腹中疼痛把肉担儿放在道上只见从东边来了穷和尚问:“这肉担儿是谁的?”董平也不言语:“昨天在大街白要了我两块狗肉今日又来间我不答他看他如何?”济公见董平一脸黑气按灵光一察知是他乃世界上第一“孝子。“我若不救雷必取他。”书中交代:董平怎么是第一孝子呢?按善书有云:比如这个人要做了半辈子的善事他要做了一件恶事那书上注写他是第一之恶人把从前半生的善事全没了。比如那人做了半辈子的恶事忽然自己知道不好:“我须当改不然我要遭报。”定能改过迁善痛改前非把从前恶事全勾了。书上注写乃第一之善人。嫠妇失节不如老妓从良。董平虽不孝母自己忽然知道改悔要在他母亲跟前尽孝乃一片至诚之心并无半点虚浮这就算第一之孝子。济公问肉挑是哪位的连问两声无人回音济公挑起肉担就跑。董平一瞧急了赶紧站起来扣中衣迈步就追刚往前一跑只听后面山崩地裂一声响原来是那影壁墙塌下半截董平吓得目瞪口呆心中说:“若非是和尚抢我的肉担被土墙压死了真乃好险好险!”书中交代:和尚说雷必取他怎么土墙压死是雷动呢?谚语常说:天打雷劈五雷轰莫非天上还打五个雷么?原来是金木水火土谓之五雷刀砍死谓之金雷木棍打死谓之木雷水淹死谓之水雷人烧死谓之火雷土墙压死谓之土雷。要被天雷殛了那必是罪大恶极的。话不多叙董平一想:“我去找找和尚跟他要挑子还得谢谢他。”想毕向前走。哪想济公他挑着这担子来到热闹街上把担子一放拿刀就切狗肉。切完了和尚用手一点指这狗肉变的好象有一斤重一块济公喊卖六文一块。那走路的人走在这里远远就闻着这狗肉的香扑鼻。素来不吃狗肉的人今天见肉块又大又香又甚便宜。这个三块那个五块那个十块八块眨眼就卖了一堆钱。肉已快完了剩了几块和尚不卖了。 买不着狗肉的也有懊悔说:“可惜这样便宜的狗肉我未赶上买着实在懊悔。”有一位买了四块肉心中甚喜。心想:“这肉足够一斤一块。”走两步他闻一闻。俗话说的不错:肉贱鼻子闻。心想到家给老娘们两块剩两块找大哥约老弟可以喝点酒。闻了闻走了两步打开瞧了一瞧这肉剩了有半斤一块。心想:“我莫非挑花眼了?我瞧着有一斤一块。”自己纳闷。又走了两步再瞧一块剩有四两;再走几步瞧四块肉也无四两。买肉的一想:“今天叫那和尚冤了我。”赌气回家去了。济公这里卖一堆钱狗肉也快完了。董平赶到说:“和尚这肉担是我的。我来把话与你说明白了。今天你要不抢我的担子我便被土墙压死了。我倒要谢谢你。”济公一翻眼睛说:“对今天大早起来你许是没跟你妈妈辩嘴。” 董平听和尚一说此话他倒一愣连忙问:“和尚你在哪庙里?”济公如此如此一说。叫董平:“你把卖的这钱拿了去作个小本经营。”董平说:“我明天改行不做这杀生的买卖我卖鲜果子去。”济公说:“好你把担子钱都拿了去我就要这几块狗肉就得了。”董平谢了和尚济公兜住狗肉。顺着西湖苏堤往前行走信口唱起狂歌。歌曰:孤衾独拥睡熟转浓梦见登科第圣恩优宠官居极品父母褒封衣锦归故里拜友祭祖因茔。一虚忙惊醒依然敝帐枕樵童。只听窗外寒虫叫原来残蝉唱古松。世人忙碌碌都在一梦中。也梦为寒士也梦做庄农也梦陶朱富也梦范丹穷也梦文章显达也梦商贾经营也梦位登台鼎也梦执掌元戎。离合与悲欢寿夭共穷通。仔细从头看都在一梦中。方知父母与妻子儿孙合弟兄俱是梦里来相共。纵然衣紫腰金出拥花聪也是南柯一梦中。 济公顺着西湖苏堤口唱狂歌过了冷泉亭来至飞来峰灵隐寺山门外。看守山门的和尚静明、静安说:“济师父你拿着是什么东西?”济公说:“我带来是狗肉。你二位吃点?”静安、静明说:“不行我二人吃素你也不能往庙内带。咱们这处庙是长素荤酒莫入。提笼架鸟都不准入庙你白骨喧天往庙中带不行快扔了罢你犯了戒啦!”济公说:“我不知道。身上疼痒疥又犯了。”说着和尚低头在身上找静明说:“不是身上长的疥是犯了咱们和尚清规戒律。出家和尚讲究三规五戒。”济公说:“什么叫三规?哪叫五戒?你说说。”静明说:“可惜你还是和尚连三规五戒都不懂。咱们出家和尚三规是佛规、僧规、法规。五戒是杀、盗、淫、妄、酒你快把狗肉扔了罢。要到庙里连我二人都有失察之罪。 监寺要看见他也有罪。”济公说:“你二人懂的什么别阻我高兴。我到庙给监寺狗肉吃。”两个门头僧也不敢阻止由他去了。济公到里面在大雄宝殿前面把狗肉放下坐在旁边说:“有买肉的来买。”众僧人来了十几位内中善心的和尚都道:“济师父别卖了要叫老和尚监寺的知道必要治你之罪。”济公说:“你不要管。”旁边就有恨济公的和尚说:“你卖了谁敢管你?”济公也不理论。 只见监寺广亮从那边过来说:“济颠你卖狗肉我也不管你。就是杀两条狗我也不管你。我竟问你今日是到什么时候了?自从火烧大碑楼至今日派你化缘我要问你这一万银两工程该当怎样呢?”济公说:“一万我可没有我倒有个九千。”广亮说:“我不同你胡闹我带你见老和尚去。”济公说:“别忙火烧大碑楼之时我与你说话是天交正午此时还短一个时辰少时没有一万两银子我再合你见老方丈去。”广亮一听说:“好你就多待一个时辰我看你哪来的一万两白银?”监寺广亮方要走只见从那边进来两个门头僧一伸手把监寺僧拉住说:“广师父外面有一件新奇事只因我二人在山门坐着见由西湖大路来了有二三百位内中有官绅富户也有商贾人等。头前有二立员外骑马衣帽鲜明。一位白面长髯一位清奇古怪都带着有二三十个家人到了山门外把我二人唤过去问:‘此庙可是灵隐寺?’我等答应‘是。’那二位问:‘活佛可在庙内?’我等说‘我们这庙内没有活佛。’那二位员外又问:‘罗汉可在庙内?’我说:‘庙内罗汉堂有五百零八尊金身罗汉不知你二位给哪位烧香?’那二位员外说:‘不是找泥像是找活罗汉。’我们说‘没有。’那二位员外说:‘善缘不巧我等往别处施舍去罢。’我等说:‘员外别走这活佛倒是叫什么名字?’那二位说:‘若说活佛的名字得损阳寿十年。’我二人说:‘员外你说活佛的名字我二人替你损寿。’那二人先叩头后说:‘我二人损了三十年阳寿你看如此如何?’”监寺说:“活佛是哪位呀?你二人说话不明白。”静明说:“不行我二人不能说了。 算命排八字都说我活五十三岁今年我二十二岁了方才损了三十年敢早敢晚明年必死再说了没的往外找。”监寺的说:“不要紧你二人说罢。我替你二人损阳寿十年。”那静明和尚不慌不忙说出活佛的名字。要知后事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16回 济公庙内卖狗肉 万善同归修碑楼 话说监寺广亮听静明之言他要问问活佛是谁。静明说:“我要一说可是你损寿十年。咱们这庙道济你损寿十年。”监寺一听:“哎呀!道济呀?”静明说:“得二十年。”监寺说:“那个道济不要紧哪。”静明说:“你也三十年。”广亮说:“你别闹了。每日他在庙里也不卖狗肉今日凑巧有人来访他这如何是好? 哦有了。”几个和尚披偏衫打法器迎到山门。那些人一看内中没有济公二位员外先恼了说:“众位尔等来看这些僧人都是妖言惑众装模做样。此处善缘不巧你我往别处施舍去罢。”广亮连忙说:“众位跟我去见活佛来。”二位员外带着众人到山门内只见济公在大雄宝殿前闭目而坐口中还说:“狗肉六文钱一块。”那两位员外一看这才说:“尔等大家来看这才是活佛罗汉的气象你我大家上前磕头。”监寺的广亮一听把气都气歪了心中大大的不悦心说:“我等大家披偏衫打着法器迎接他们他说我们妖言惑众装模做样。道济这里卖狗肉他们倒说是活佛罗汉。”就见众人跪倒给济公磕头济公扬扬不理。广亮恐怕施主不悦连忙过去说道:“济公太不知事务众位施主来拜访汝怎么不应酬?”济公尚未回言这两位员外先恼了站起来说:“你这和尚太似无礼妆敢呼喝活佛!”吓得监寺广亮往后倒退不敢回言。济公不慌不忙睁开二目说:“众位施主来了。来此何干?”就听那穿白的员外说:“弟子久仰圣僧大名特地前来拜访问禅。”和尚说:“你馋了吃一块狗肉罢。”那员外摇头说:“我不吃。”那边穿蓝的员外说:“我也是久闻圣僧大名特地前来请问禅机我来问机。”济公道:“饥者饿也。饿了吃一块狗肉。”那员外说:“我二人原本是来问禅机妙理并非是馋饥。乃是音同字不同。”济公道:“这二人原来问馋饥二字我和尚可知道。”那二位员外说:“只要师父说对了我二人情愿修盖大碑楼;如说不对善缘不巧我二人往别的庙施舍去。”济公道:“你二人听着。山里有水水里有鱼三七共凑二十一。人有脸树有皮萝卜筷子不洗泥。人要往东他偏要向西不吃干粮尽要米。这个名字叫馋饥。”二位员外一听连忙摇头道:“我二人是问的佛门中奥妙参禅之禅天机之机师傅说的这个一概不对。”和尚道:“这二人好大口气也敢说佛门奥妙禅机。好好好我和尚要说对了怎么样?” 那二位员外道:“要说对了我二人助银子修盖大碑楼。”知尚道:“你二人且听来。”和尚便说道:“须知参禅皆非禅若问天机哪有机;机主空虚禅主净净空空净是禅机。”二位员外一听拍掌大笑道:“罗汉爷的佛法顿开弟于茅塞。来监寺的看缘簿伺候。”广亮赶紧拿过缘薄文房四宝。那穿白的员外让道:“贤弟先写。”那员外道:“大水漫不过船桅去还是兄长先写。”那穿白的员外拿过笔来又让那面三百多人:“众位写缘簿。”众人道:“水大漫不过鸭子去还是员外爷先写。”众人哈哈大笑:“水长鸭子浮这话更对。”那员外拿笔写上头一笔是“无名氏施银一万两。”穿蓝的员外拿过缘簿一看心想:“我等皆是来助济公一臂之力他既写一万我也不能写九千。”赶紧写上“无名氏助银一万两。”剩下众人也有写三十两的也有写五十两的。写银就给银子写钱立刻就给钱。这些人原来是临安城的绅董富户都是济公平时早化下的今天特来现常写完了那穿白的员外到里面坐下便告诉道:“我城里关外有十六座大木厂把大木厂也舍施在灵隐寺庙内修盖大碑楼使用罢盖完为止不拘多少。”众人说完了话告别而去。济公方才问道:“师兄这些银子可够修大碑楼么?”监寺的广亮一看说:“富足有余。”济公说:“你就叫人动工修罢我到我的施主家住几天去。”说完了话济公兜起一兜狗肉出离了灵隐寺竟是去了。监寺的广亮找瓦木作择黄道吉日开工动土兴夯定嗓立柱上梁。过了好些日子砖瓦俱已齐备抹缝灌浆一切修理好了就少油漆彩画。哪想到好事多磨那一天有人进来报告:现有秦相府四位管家带着四位三爷在山门外下马。监寺的广亮一看赶紧往外迎接。书中交代:这几位管家无事不来。只因秦相府的花园有五五二十五间阁天楼前次被火烧了打算要重修此楼叫管家到大木厂购买大木料。十几家木厂子都说东家把木料施舍在灵隐寺修盖大碑楼。管家一回秦相秦丞相说:“灵隐寺一座大碑楼能使多少大木?派秦安、秦顺、秦志、秦明四个人去到灵隐寺就提我暂借些大木修楼转年等皇木来了我必如数奉还。” 四个人答应转身刚要走。秦丞相说:“回来。你等到灵隐寺去和尚借是人情不借是本分赶紧回来千万不可倚着人情势利欺压和尚。”四位管家答应出来到了门房秦顺就说:“这个苦差使派上咱们一文钱的找项都没有当这个黑差使。”秦安说:“兄弟你好糊涂。这件事咱们四个人每人有二千银子进款。” 秦顺说:“大哥你穷疯了跟和尚借大木他借了咱们给相爷派人取来;他不借咱们回复相爷哪来的进项?”秦安说:“兄弟你不行吃这碗饭寻岔子多到那去不提说借就说相爷有谕拆他的大碑楼盖阁天楼。和尚必不叫拆必托人见咱们就得给咱们三千两五千两的。然后再跟和尚借大木和尚借了咱们就回相爷说和尚卖给相爷相爷再给几千咱们四个人一分这不是两头剩钱。”秦顺了听说:“还是兄长高明。”吩咐外面备马带着十余个从人二十多匹马出了秦和坊一直奔至钱塘门外来到飞来峰灵隐寺山门下马。门头僧一看是秦相府的管家大人赶紧过去行礼往里回话。广亮出来迎接让四位管家来至里面禅堂吩咐小沙弥献上茶来。广亮说:“众位管家大人今天是游山、还是逛庙?”秦安说:“并非是来游山逛庙奉我家相爷堂谕叫你们把大碑楼拆了修盖相府花园子阁天楼。”监寺的广亮一听口念南无阿弥陀佛说:“这大碑楼工程浩大独力难成多少贵官长者善男信女惠助资财共成善举。好容易修盖起来尚未工竣今再要一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修?望求众位大人在相爷跟前说几句好言语罢。”秦安尚未回言秦顺道:“相爷堂谕不亚如圣旨。 哪个敢违背?”这不会说话的人一句话关了门。秦安瞪了他一眼心想:“应该说:我给你回上相爷若是相爷答应你也别欢喜;相爷不答应你也别烦恼。等着有人来给了我们钱就算相爷答应;不给钱就说相爷不答应。”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关了门秦安也不好再改说。监寺的广亮一听此话说:“众位大人既是要拆我得回上老和尚。”秦顺说:“你回老和尚也要拆不回也拆。”广亮赶紧来到后面禅堂一见老和尚元空长老。广亮说:“回禀老和尚现有秦相府四位管家大人来到咱庙说相爷有谕要拆大碑楼修盖相府阁天楼。我不敢自专特来回报老和尚。”老方丈一闻此言口念南无阿弥陀佛说:“广亮老僧已是上了年纪这大碑楼是道济化的你与他商议去吧。”广亮说:“道济自从修楼动土那天出去至今未见回来。”老和尚说:“你出去到山门看道济可曾回来。”广亮听老方丈之言赶紧来至外面山门一看见四位管家派了众位三爷在那里传相爷堂谕说:“众工匠人等听真相爷有谕拆大碑楼修盖相府阁天楼哪个敢说不拆立即送交钱塘县治罪!”瓦作、木作、油漆、土匠工人等哪个敢违了秦相爷的堂谕?立时铣镐乱动尘土飞扬眨眼之际把一座大碑楼拆得瓦解冰消。 监寺的瞧着心中甚是难过自己又一回想:“还幸亏疯和尚没在庙里他要在庙里必要惹出大祸来。”正在思想只见疯和尚一溜歪斜脚步踉跄直奔山门而来要怒打四位管家大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17回 假相谕拆毁大碑楼 显神通怒打恶都管 话说监寺广亮正在这里慨叹见济公由西湖苏堤冉冉而来。书中只表济公自那日灵隐寺出去在苏北山、赵文惠两家住了这些日子今天正在苏北山房内与苏员外下棋忽然打了一个冷战。济公按灵光连拍三掌早已占算明白说:“苏北山我可不能在你这里我要走。秦丞相派人拆我庙里大碑楼我要斗斗这个秦丞相!”苏北山说:“圣僧不可他乃是当朝宰相位显爵尊师父一个出家人安能惹得起他?”济公也不理论站起来就走。苏北山连忙送出来见济公已走远了。和尚一直奔至钱塘关外顺着苏堤一边向前走一边口中唱歌说道是:人生百岁古来少先出少年后出老中间光景不多时又有闲愁与烦恼。世上财多用不尽朝内官多做不了官大财多能几时?惹得自己白头早。月过中秋月不明花到三秋花不好花前月下能几时?不如且罢金樽倒。荒郊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度埋青草。 和尚唱着歌来至山门广亮一瞧说:“师弟你回来了。可了不得了!咱们庙中现有塌天大祸!”济公一听明知故问说:“师兄什么塌天大祸?不要紧都有我济颠呢。这个可不能容他。谁会得欺压本庙的和尚呢?”广亮说:“师弟这你可惹不起他。是秦丞相派了四位管家大人来拆咱们庙里大碑楼修盖相府阁天楼。”济公说:“呵他是当朝宰相传堂谕要拆大碑楼就得拆?过两天京营殿帅来传谕拆大雄宝殿也得叫他拆?那还了得!再过两天临安府来个信要拆东西配殿也得叫他拆?再过两天钱塘县仁和县来个信要拆藏经楼也得叫他拆?那还了得!这大碑楼是我化的我不能给他拆!”广亮说:“师弟你既敢挡不叫拆四位管家大人现在里面禅堂坐着你去找去。可怕你找出乱子来你接不祝”济公微微一阵冷笑说:“师兄不要你管。”说罢往里就走直奔禅堂。这院是三合房。院中站着十几位三爷四位管家在北上房屋中正在吃茶。见进来了一个穷和尚衣服破烂不堪。三爷连忙止住问道:“什么人?”济公道:“是我。”三爷道:“你是谁?现在众位大人在此谈话你一个穷和尚来此何干?你是哪庙的?” 济公说:“我是姑子庵的。”这个三爷一听说:“你这不像话。你是和尚怎么在姑子庵男女混杂?”济公说:“你不知道那姑子庵老姑子死了小姑子跟人家跑了我在那庙里看庙。听说众位大人来要大木我们大庙里房柁房梁堆积如山真大真粗比如把房柁放躺下这边蹲一个人那边蹲一个人这边的人都会瞧不见房枕那边人。”众三爷一听说:“好大的房柁。”和尚说:“我们那庙的房梁放躺下这边蹲一个人那边蹲一个人这边人瞧不见那边的人。”众三爷一听说:“好大的梁。”和尚道:“我们那庙的房椽子要放躺下这边蹲一个人那边蹲一个人这边人也不得见那边的人。”众三爷一听此话都乐了说:“和尚你打算怎样子呢?是要卖呀?是要送给我们大人呢?”和尚说:“我倒不卖给大人叫大人赏给我几文我换条裤子就得了。”里面秦安听得明明白白一想这是便宜事赶紧吩咐叫和尚进来。三爷说:“和尚我们大人叫你。你见了我们大人规矩着点别那么猴头狗脑的。”和尚也不回言迈步掀帘拢进去。秦安、秦顺、秦志、秦明四个人一看是个穷苦的和尚。秦安问道:“和尚你庙有大木?”济公二目一翻说:“你们四位是哪来的?”四个人说:“我们是秦丞相府派来的。大人堂谕拆大碑楼修盖相府花园阁天楼。”济公说:“你们四位是奉你们家里大人的堂谕来拆大碑楼?”四个人说:“我们家里哪有大人?”济公道:“你们家连大人都没有怨得你们怎么不知事务。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说就提我和尚说的:他官居相位列三台调和鼎鼐三公位遗先燮理阴阳一大臣理应该行善积福做德为什么要无故拆毁佛地?你回去告诉他就提我老人家说的不准!”这几位管家哪里听他这些话盖不由己怒从心上起气向胆边生。秦安说:“好一个无知的和尚。我先打你!”抡起一掌照定济公就打。济公往旁一闪道:“你要打?咱们俩外边来。”秦安站起身到外面跟定和尚吩咐家人:“给我打和尚!”这些三爷往上一围个个挥拳就打按倒和尚拳打脚踢只打的哼声不止只听嚷道:“别打!是我。”那些三爷说:“打的是你。你就不应该。跑到我们这里来送死你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正打着呢只听那旁秦顺出来说:“别打我听见声音不对瞧瞧再打。了不得啦!和尚在东边站着呢!”众家人一看果然和尚站在那里直笑再低头一看被打的这人正是大都官秦安浑身是伤。那些家人过来说:“管家怎么把你老人家打了?”秦安说:“你们是公报私仇叫你们打和尚你们把我打了。我说是我你们还说打的是我。好、好、好。”秦志、秦明二人走出来一看秦安被打的伤痕很重说:“好这定是和尚妖术邪法大家替我去打他!”众三爷一听个个怒目横眉齐奔和尚而来。济公说:“好善哉善哉。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口中念六字真言:“嗳嘛呢叭弥哄嗳敕令。”吓的那些三爷都打了个寒哄彼此都有气。张升看着李禄说:“我瞧见你就有气早已想要打你一个狗头。”李禄说:“好咱们二人分个上下。”那边也是这样甲合乙抓在一处子合丑二人要一死相争十八个家人打了九对。秦明一看秦志说:“秦志你的外号叫秦椒。我知道你定然是难斗非打你不可。”挥拳打在一处。秦顺一看秦安浑身是伤说:“告诉你秦安我一瞧你就有气你叫大众打了个鼻青脸肿你要合我生气。”过去就是一个嘴巴二人也打在一处。济公站在一处竟支嘴笑说:“好你怎么竟叫人家打。”那家人说:“我不是他的对手。”和尚说:“我帮个忙儿你打他几下把这人给反上来。”和尚看着他们打有一个人一歪嘴把那人耳朵咬下来。那人也真急了一回头把那人鼻子咬下来众人正自乱打监寺的过来一看说:“道济你这个乱子惹的可不小!你把那秦相爷的管家大人打的这样狼狈不堪这还了得吗!你还不把那咒语撤了吗!”济公说:“师兄要不是你说情我定然把一伙坑贼人生生打死今日饶了他罢。你们别打了!”只这一句话果然众人都明白过来了;彼此埋怨。那个家人说:“张升兄你我二人知己之交你因何打的我好苦?”张升说:“我哪里知道?你看看我的耳朵也叫你给咬了去啦。”那人说:“别说了我的鼻子不是你嘴里吐出来的吗?”众三爷都埋怨秦安无事生非秦安向监寺问道:“那个疯和尚是哪个庙的?别放走了他。 少时我没有疯僧我合你要人。”吩咐三爷带马出了灵隐寺一路之上鞭上催马还嫌慢进了钱塘门到相府方下马。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位同事一见众人说:“你等怎么这样回来?”秦安把上项之事由头至尾说了一番。那人说:“见上相爷别照实话说求相爷作主拿这一伙凶僧。”秦安到书房秦相正在看书一抬头说:“你四个人到灵隐寺借大木为何这样回来?”秦安说:“奴才奉大人之谕到西湖灵隐寺借大木。那庙中和尚都肯借给大人只有一个疯和尚不但不借反行殴辱求相爷作主。”秦相一听说:“灵隐寺又出疯僧了?胆敢打我的家人真是可恼!”即用朱笔一标牌传到京营帅府调两员将五百兵府县衙各带官兵围困灵隐寺锁拿济公。要知后来之事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18回 兵围灵隐锁拿疯僧 戏耍班头醉入相府 话说秦相听秦安等回话勃然大怒传谕传牌知会京营殿帅府县衙门兵围灵隐寺锁拿疯僧。这道传牌一出京营帅即派两员将五百官兵临安府派八位班头仁和县派八位班头各带散役来至灵隐寺把庙一围。众班头进庙问老方丈:“疯和尚哪去了?”老方丈说:“不知道。”众班头铁链一抖把老方丈元空长老锁上说:“你这和尚胆子真不小胆敢打秦相爷的管家大人。”侍者过来讲情不叫锁老和尚班头把侍者锁上。知客过来庇护侍者把知客锁上。 连监寺的共锁了五个和尚带着来至秦相府往里一回禀。秦相立刻升坐花厅外面有七十几个家将在两旁伺候。当差人等上来回禀:“现把灵隐寺方丈带到。”秦相吩咐:“把僧人带上来。”两旁传话:“相爷有谕把僧人带上来!”当差的把五个和尚带到堂帘以外老方丈坐在那里这几个都跪下。相爷在里面隔着帘子瞧的真众僧人往里看不见。相爷在里面问道:“这几个和尚哪一个是疯僧?通上名来。”下面僧人俱各答话。老方丈说:“我叫元空。我是那庙方丈。”那个说:“我是那庙的监寺广亮。”那个说:“我是那庙的知客德耀。”那个说:“我是那庙侍者宗瑞。”那个说:“我是那庙斋头惠陵。”秦相一听说:“你们这里头没有疯僧?我派人去锁拿疯僧他竟敢把我管家打了。”广亮说:“回禀大人我们庙里疯和倘济颠本是老方丈的徒弟。众位管家去他施展妖邪法术把管家大人打了。我等阻不了求大人格外开恩与我等无干。”秦相在里面一听吩咐手下家人传谕各府县头役拿疯僧。钱塘县几个班头在庙内找到拆大碑楼的那里见疯憎指指掇掇瞧拆大碑楼。这些瓦木作土工听说有秦相府堂谕拆大碑楼修盖阁天楼、哪敢违背。内中就有好人一想:“和尚庙里不容易不定费多大事化的缘修盖这座楼一旦之间就拆了作孽不校我别作孽我用铁铣把瓦掇拢反正也正二百钱不犯上作这孽事。”正在这里思想济公在旁边用手一指这人从楼上一滑吊下来七八丈高落在地上。下脚实地并未摔着。自己一想:“好险我幸亏未拆楼我要拆楼定然摔死必是有点说处。”自己站起来溜了。就有真拆的自己想得开:“拆完了修秦相府的楼做两个月的活修秦相府楼完后那庙还得动工又做两个月工半年的活工有了。”正在那里拆卸济公用手一指那人由上面摔下来正坐在一块三尖石头上把粪门剃破了这小子扒着家去歇了半年的工。济公施佛法正在报应那些瓦木匠土工人等过来几个头班哗啦一抖铁链把济公锁套脖胫说:“好和尚你惹的这祸多大你还在此指指掇掇瞧热闹呢!”和尚抬头一看是八位班头:赵大、王二、张三、李四、孙五、刘六、耿七、马八拉着和尚就走。和尚说:“我惹这个祸有多大?”赵头说:“难比给你瞧到相府去你就知道了。有你个乐。”和尚说:“这样叫我走我不走。”赵头说:“你还叫我费事吗?”和尚就地上一坐口念:“嗳嘛呢叭弥哄嗳敕令赫。”赵头用力拉也拉不动叫王二过来帮忙。王二用尽平生力也拉不动。王二说:“你们几位别瞧着大家拉他。”张三、李四、孙五、刘六、耿七、马八齐过来用力拉和尚如同泰山一般。众人说:“这真可怪!”只听背后有人哈哈一笑。赵头回头一看是仁和县的两位班头。一位姓田叫田来报一位姓万叫万恒山。这两个人在仁和县当差那任官都是红差事人也精明强干跟赵头众人还是连盟的兄弟见赵头众人拉和尚不动不由的一阵狂笑说:“你们众位就会吃饭没事坐在班房胡吹乱谤今日有了事你们全没有主意了。”赵头一听说:“你们二位先别说现成话你们二位要把和尚拉起来算你们全能为。”田来报说:“我要拉不起和尚来我把田字倒过来。”万恒山说:“我要拉不起和尚来我不在六扇门混饭吃。你们躲开!”赵头众人躲开见田、万二位用手按上缨翎帽整了衣服紧了皮带蹬上靴子向前赶走几步就在和尚面前跪倒说:“圣僧我等跟你老人家无冤无仇皆因是你老人家惹了秦丞相秦相派我们老爷带住我等来请你老人家。你老人家既敢惹他就敢见他。你要不去秦相一气参我们老爷我们老爷得担处分必要革我们的职我们把差事一丢一家大小挨了饿求你老人家大慈悲罢。”和尚一听一阵冷笑说:“要照你二人这样说来我和尚早就去了。田头贵姓呀?”田头一听也乐了说:“你知道我姓田还问我贵姓。”和尚说:“你名字不是叫来报?”田头说:“我叫来报。”和尚又说:“万头贵姓呀?” 万恒山道:“师父不要怄人慈悲慈悲跟着他们去罢。”和尚说:“走就走。”田来报这才说:“赵头这个差事得对付着点我给央求好了你们带着走罢。”赵头过来方才拉着和尚出了灵隐寺往前走了二里之地。那西湖苏堤一带全是酒铺。和尚走到一个酒铺门就向地一坐不走了。赵头说:“师父怎么不走了?要歇歇么?”和尚说:“我倒不是要歇着我且问你一句话你们当差讲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指皇树穿皇陵无多有少无大有小得有朋友见过我和尚。你把我带到相府算你们能办案当好差事可得在我和尚身上花点钱。不然我不能太太平平跟着你们去。”赵头一听心里说:“我当了这些年的差事头一回遇见打官司的跟原差要钱。”赵头说:“师父你一个出家人要钱做什么?”和尚说:“我得喝酒犯了酒瘾走不了。”赵头说:“喝酒行。师父喝多少酒罢。”和尚要了二十壶酒酒铺给拿过来和尚一仰脖就是一壶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酒要少吃性不狂戒花全身保命长。财能义取天加护忍气兴家无祸殃。”眨眼和尚把酒喝完赵头一掏钱整整剩了二十壶酒钱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赵头说:“师父你再多喝一壶我的钱不够。少了一壶我剩下钱。”和尚说:“赵头你早上起来是你女人给你装的钱不是?”赵头说:“是。”和尚说:“那是我和尚昨晚上给她的。”赵头说:“师父别玩笑快走罢。”拉着和尚往前走了有二里地。和尚说:“赵头你换个人拉着我罢。”赵头说:“做什么?”和尚说:“你没了钱啦换个人罢。”赵头叫王头拉着。王头接过来说:“师父走呀!”和尚说:“不走。你知道赵头因为什么不拉着我?”王头说:“不知道。”济公说:“他拉着我和尚得给我花钱。”王头说:“师父要钱做什么?”和尚说:“吃酒。”王头说:“师父喝罢。”和尚说:“给我来十壶酒罢。”王头说:“对我就带着四百钱整够多了我也没有。”济公把十壶酒喝了。书的节目叫醉入秦相府。王头拉着和尚往前走有二里地。和尚说:“王头你也该换人拉着。”王头说:“师父你不讲理。赵头拉着出了灵隐寺有二里才喝酒喝完了又走二里共四里才换我。我接过来半步未走就喝酒。 方才走了二里怎么就换人!”和尚说:“赵头是二十壶酒你是十壶酒。”王头说:“我也不跟你争论张头你来拉罢。”张头说:“师父你要喝酒只管喝此地醉仙楼酒铺我有帐你尽量喝罢。”和尚说:“给我来三十壶酒。”张三一听暗中一伸舌头道:“师父你老人家一天喝多少酒?”和尚说:“我也喝不多早上起来喝二斤吃早饭喝二斤吃晚饭喝二斤一到起更天我就不喝了。”张三说:“你就睡去了。”和尚说:“我跳在酒缸中泡着去。非是泡着不能过瘾。”张头这三十壶酒他也喝了。话休烦絮。那八位班头都喝到了才来至秦相府的门仍翻回赵头拉着。和尚喝的酩酊大醉府门口当差人直催说:“你们这差事怎么当的? 相爷叫带疯僧你们必得等相爷怪下来才带呀?”赵头说:“来了来了!”领着济公进秦相府。和尚抬头一看只见相府里好生威严。怎见得?有诗为证:阁设麒麟玉做琛堂前窟窍翠屏门洞门高宏入宝辇琅琊深广藏雅琴锦绣丛中古玩润珠玑堆里词赋分除却万年天子贵就让当朝宰相尊。 和尚看毕赵头带着往里面奔去。罗汉爷施佛法大展神通要去戏耍秦相。 不知后来之事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19回 秦相梦中见鬼神 济公夜来施佛法 话说济公来至相府有听差人等往里回话秦相吩咐:“把疯僧带进来。”左右一声答应。还是赵头拉着济公来至里面。一看老和尚、监寺的、侍者都在这里两廊下站着七十二个家人。济公到来立而不跪。秦丞相在里面往外一看原来是一穷僧。在上面一拍桌案说:“好大胆的疯僧!我派我家人到庙来借大木借是人情不借是本分胆敢施展妖术邪法打了我的管家。从实说来!”和尚就应该照直说来怎么要拆大碑楼我不叫拆怎么打起来的。济公并不说这个话。和尚说:“大人你还问我。你官居相位列三台应该行善积德作福今无故拆毁佛地我和尚越说越有气呀!把大人拉下来给我打四十板子再问!”秦丞相在上面一闻此言勃然大怒说:“好大胆的疯僧竟敢欺谤大臣。来!左右将疯僧拉下去给我重打四十竹棍!”原来这竹棍是秦相府的家法最厉害无比。在竹子当中灌上水银无论多坚壮的人四十竹棍能打得皮开肉绽。今天要用竹棍打疯僧。济公听说要打一回身蹲在老方文监寺的五个和尚当中过来三个家人伸手揪着济公按倒地上说:“好和尚你藏在此就算完了!”一个按住肩头一个按住腿。和尚头向西掌刑的拿着竹棍在南边请相爷验刑抡起竹棍打了四十下和尚并不言话。三个人打完了往旁边一闪秦相在里面一看说:“你们这一千狗头!我叫你们打疯僧为何把监寺的打了?”三个人一瞧略思奇怪?方才明明揪的是济颠怎么会变了监寺的广亮?广亮才可说出话来:“哎呀打死我了!”方才干张口喊不出来四十棍打了皮开肉绽鲜血直淋。秦相吩咐:“再换一班掌刑的人给我重打疯僧四十竹棍!好疯僧我要不打你誓不为人!”又过来三个掌刑人一揪济颠说;“和尚这可不能揪错了。”济公说:“该我我就去。”三个人道;“和尚这还待我们费事吗你躺下罢。”济公说:“你铺上被褥了么?”家人道:“你别不知道什么了这就要打你还铺被褥。”用手把济额揪倒一个骑着肩头两手揪着两个耳朵一个骑着腿这个把三片中衣一撩拿起竹棍。秦相吩咐:“打!打!打!”掌刑的用力把竹棍往下一落距济颠的腿还有一尺不由的竹棍拐了弯正在骑肩头那人的腰上扑咚一下把骑肩头的那人打出三四步远去。那人拿手按腰腿哎哟哎哟直哆:“打死我了!好好好你早间跟我借二百钱我没借你官报私仇!”秦相大怒叫下去吩咐:“再换掌刑人来给我重打疯僧八十棍!我不打你这疯僧誓不为官!”济公说:“我要叫你打了我誓不当和尚。”又过来三个人。这个说:“可是我骑肩头秦升按腿你拿刑。你可别拿竹根满处里混打。”掌刑家人答应对准了和尚的腿棍刚往下一落就拐了弯扒叉一下正在骑腿的那人背脊上打的那人往前一栽。里面秦相一看就明白了头一回错打监寺的二回打了骑肩头的这回又打了骑腿的这必是和尚妖术邪法。吩咐家人把堂帘撤去自己打算拿当朝宰相之威可以避掉他那邪术。家人撤去帘栊秦相迈步出来。这个时节济公在地下躺着翻二目一看秦相好生威严。怎见得?有诗为证。但只见: 头戴乌纱帽方儿高长展翅摧遥遥翅起玫瑰攒细巧。当朝一 品一顶丞相貂身上罩蟒翻身龙探抓攒五云把海水闹寿山永团 一件紫罗袍。腰系有锦恒腰搅八宝白翡壁吐光毫富贵高升玉带 一条。足下蹬墨尼皎时样好细篆白底把毡包寿山永团一双方头 皂。看相貌真不好甚难瞧五官丑恶相貌奔楼头下巴梢瓯口双 眼睛暴怒冲冲一喘白玉带喘吁吁二件紫罗袍急尖尖汗流满面把 乌纱摇恶狠狠连跺朝靴才把圣僧瞧。 秦丞相那一番急怒相貌令人可怕吩咐家人:“给我打!打!打!”众家人那敢怠慢这个抄起竹根恶狠狠过来要打和尚一举竹根往下一落用力大些一甩棍出了手棍奔秦丞相打去。那家人吓得亡魂皆冒!秦丞相见此光景气往上冲弯腰捡起棍来要亲自打和尚猛然听内宅碘响秦丞相大吃一惊。原本秦相治家有道内宅没有男子就是婆子丫环三尺的童子非呼唤不能入内宅有要紧事才能打碘。今天一听碘响秦相正在一愣由内宅内跑出一个婆子说:“大人可了不得了!大人的卧室失了火!”秦丞相一听说知道是和尚妖术邪法。连忙吩咐家人二十名:“把和尚锁在空房三更无我要审问和尚。”用手指着济公秦相说:“疯僧你就把相府烧个片瓦无存我也要把你解到有司衙门打你八十竹棍方出我胸中之气。”说罢吩咐秦升:“带二十家人看守和尚我到内宅去看。”带着几十名家将到了内宅见夫人站在院中吓得战战兢兢婆子丫环那里连忙救火。夫人问:“由哪里引的火?”仆妇说:“是由大香炉内引出星星之火把窗榻之上碧纱引着。”秦相立派家丁人等大家去把火救熄自己把香炉拿起来摔在地上吓得众仆妇连忙收拾起来。看了看香炉并未损坏乃是生金铸的。谚云:金盆虽破值钱宝分两不曾短半分。秦相见火已灭到了房内。夫人问:“大人所因何事这般大怒?”秦相便把疯僧妖术打家人兵围灵隐寺把庙中和尚锁来“我正要责打疯僧不想一连三次都被他邪术躲过去。我方要自己打他后宅火起我仍是把众憎锁押在空房之内三更天定要责打疯僧。”夫人说:“大人何必向这些无知之人较量。”正说之时家中仆妇回话:“晚饭已好请示相爷在哪里用?”秦相说;“就在这里用罢。”丫环摆上林著秦相满心怒气吃不下去稍吃两杯就撤下去了在屋中看书点上灯光秦相看了几遍也看不下去伏几而卧曲脑而枕之方一迷离之际似乎要睡昏沉之间只听: 一阵阵冷气吹人一声声山林失色咕噜噜声如牛吼哗啦啦进 来一个的溜溜就地乱转原来是地府魂魄。 话说丞相一看从外面进来一个大鬼身高八尺面似黑烟头戴青缎六瓣壮士帽身穿青布小袄腰扣青纱包大红袖子中衣足下青缎快靴环眉大眼手持三股烈烟托天叉。后面又跟进来一个身高八尺帽于够二尺浑身皆白面皮微紫紫中透黑手拿着哭丧棒冲着秦丞相一站。后面又进来了个头戴如意巾两个朝天如意翅身穿绿缎子袍足下官靴面皮微白四方脸手中拿一支笔和一本帐。后面又进来一个头上蓝缎于软帕包巾绣团花分五彩青缎软靠。青布快靴面皮微紫重眉阔目手拉铁链锁定一人。项带大锁手上有铐脚上有镣一脸柏槁髦蓬松一团胡须如乱草一般。秦相一看正是他爹老太师秦桧回煞归家。后面跟定一个小鬼头上绢帕罩头面上青泥两道朱砂眉一双金睛暴出身似刷漆腰系虎皮战裙手执巨齿针狼牙棒紧跟后面。秦相说道:“老爹爹孩儿我打算你老人家早升了天堂谁想你还在阴曹地府受这般苦楚。你老人家先回去孩儿明天定请高道高僧度你老人家早早升天。”秦桧说:“儿呀为父在阳世三间久站督堂闭塞贤路在风波亭害死岳家父子上干天怒下招人怨现在把我打在黑地狱受尽百般苦楚今奉阎罗天子之命回煞归家劝戒于你你身为宰相就应该行善积福做德你不但不行善你反要拆毁佛地罪孽深重。因为你拆毁灵隐寺大碑楼锁拿和尚。要听我良言相劝赶紧把僧人放回去大碑楼重修。”正说在此处就见那拿叉的大鬼说:“众家兄弟拉着走!”哗啦啦一抖阴阳铁叉摔拉着秦桧就走。秦相说:“爹爹慢走孩儿还有话真告。”众鬼卒不容分说拉着就走。秦相忙上前用手一拉只听得当哪一声响。秦相睁眼一看有一桩岔事惊人。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0回 赵斌夜探秦相府 王兴无故受严刑 话说秦相见众鬼卒拉着他爹爹秦桧就走。他一急,用手一拉,只听当卿一响,睁眼一看,原来是南柯一梦,把蜡灯摔在地上。外面有值宿的丫环,进来把蜡灯捡起来,照旧点上。夫人那里也醒了,问道:“大人因何这等大惊小怪?”秦相说:“我方才在灯下看书,偶然心血一迷,已睡入梦乡中。方才得了一个兆,见老太师回煞归家,带了手铐脚镣,众鬼卒押解,述说我在阳世三间之恶。我打算要把大碑楼止工,将众僧人放回,夫人你看意下如何?”夫人听了一笑道:“大人乃读书之人,你怎么也信服这攻乎异端,怪力乱神之事?”秦相一听夫人之言,他又把善心截住,问丫环外面有什么时光。丫环说:“方交三鼓。”秦相说:“传我的堂谕,三更天我在外书房审问疯僧,非重重责罚他不可。”正说着,只见屋中这盏蜡灯呼呼呼,灯苗长有一尺多高。秦相爷一愣,冒然间这灯又往回缩,缩来缩去,灯苗剩了有枣核大小,屋子里全绿了,如是者三次。秦相把镇宅的宝剑摘下来,照着灯头就是一剑,忽然献出两个灯光,秦相复又一剑,献出四个灯光。秦相一连几十剑,满室中灯光缭绕。就听婆子叫:“大人,门外面站着一个大头鬼,冲着我们直晃脑袋!”丫环说:“可了不得!桌底下蹲着一个支牙鬼,冲我们直乐。”那丫环说:“快瞧,在帘子那里有个地方鬼,直点头。”秦相吩咐叫婆子打碘,叫家人进来打鬼。婆子丫环到门外一呼唤,外面众家丁往里跑,听内宅闹鬼,都要来在相爷面前当差,刚要到了内宅,就听声音一片喊叫:“了不得了!相爷,看那破头鬼的头上直流血。了不得了!相爷,有了抗枷的鬼。了不得了!相爷,有了吊死鬼。了不得了!相爷,有了无头鬼,又有了淘气鬼了,净打了拧人。”书中交代;此乃是济公施的佛法。只因秦相派了二十名家人。在外面廊房之内看押和尚,内中秦升说:“咱们这差事可不是玩耍,昨夜我就一夜未睡,今日又有这个差事。我出个主意,咱们大家每人出二百钱,做一个公东,买些酒菜来,入夜二更之时,大家喝了酒,至三更相爷要升书房审问和尚,也误不了事。你等想想怎样?”众人都说道;“好好好,就是那样办罢。”众人凑了四吊钱,叫一个人去沽酒买菜,都办齐了。天有初更之时,只见内中有说:“咱该喝了。”众人把酒菜摆上。济公说:“众位慈悲慈悲,我和尚喝一杯酒呀。”秦升说:“和尚不准饮酒!你因何要喝起酒来了?和尚说的是杀、盗、淫、妄、酒,此为五戒。你要喝,岂不犯了成么广济公呵呵大笑道:“管家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内中还有许多好处呢。天有酒星,地有酒泉,人有酒圣,酒合万事,酒和性情,仲尼以酒为道,但木及乱耳。”秦升说:“和尚,你知道这些事,我给你一杯吃。”伸手斟了一杯给和尚、济公接过来说:“好好好,日长似岁闲方觉,事大如天醉亦体。”把那杯一次而尽,说:“众位再给我一杯吃罢。”秦升说:“已然给你一杯吃了,还要,真不知自爱。”和尚说:“你要不给这杯,连那杯人情也没了。”秦升又给他斟了一杯。和尚喝了说:“来,再给一杯,凑个三杯。”秦升说:“没有了。不是我不给你,合别位要罢。”济公哈哈大笑说:“好,我自己会喝。”拿着酒杯连说;“奄赦赫,来来来。”就见杯中酒忽满了,和尚连吃了几杯酒,把酒杯放下。那些家人都要喝酒,一个个向前伸手倒酒,那瓶内连一滴皆无。众人都说买东西那个剩下钱啦,又把那个酒瓶拿过来,也是点酒皆无。秦升一语未发,一闷气就先躺下了,众入东倒西歪都睡了。济公先点化了几个鬼,想要把此事完了,也就省心了。不料秦夫人一句话就给挡住。和尚见家人睡了,和尚把铁锁盘起,就到内院去报应。那些恶仆平日倚主人之势,在外招摇是非。和尚打一下,拧一下,正是报应众人。只见北房上有一人,手持钢刀一把,要杀秦相,代济公报仇。罗汉睁眼一看,来者非别,正是探囊取物赵斌。只因前次赵斌帮着济公盗五雷八卦天师符,装韦驮在秦相府遇见尹士雄,两个人回家中,见过赵老太太,有了两天,尹士雄告辞就走了。赵斌仍是做小本生涯,倒不为赚钱。老太太因叫赵斌有个养身之道,省得胡作胡为。这一天赵斌正在西湖卖鲜果子,见有无数官兵,围住灵隐寺。赵斌见有认识的人,过去一问,方知是济公打了秦相府的管家,秦相发传牌调兵围灵隐寺,捉拿疯僧到相府,要把济颠活活打死。赵斌一听大吃一惊,自己一想:“济公待我有救命之恩,他老人家遇难,我如何不救。”又想:“我娘亲晚上又不叫我出来。有了,我说个狂,等我娘亲睡着,我带上切菜刀一把,奔那秦相府把好相杀了,给我师父济公长老报仇雪很。”自己慢慢回家,老太太问:“今天因何不卖了?”赵斌说:“我今天身子不爽。”老太太说:“既是身子不爽,在家休息罢。”及至晚饭后,赵斌正望他母亲睡觉,忽听外面打门。赵斌一听,心中大大不悦,心想:“我母亲将要睡,又有人打门。”出来一看,乃是对门街居王老太太。一见说:“赵斌,我烦你一件事。只因我王兴儿清早起来卖果子,去到秦相府门首摆摊,正午的时候,来了一乘小轿,说我儿得了子午瘀,把我媳妇接了去,直到这个时候,还不见回来,我甚不放心。家中又没人,我烦你去代打听打听。”赵斌连忙答应。他本是实心做事的人,进去告诉母亲。换好了衣服,揣上一把切菜刀,出来一直奔至秦和坊,来到秦相府门首。此时已晚,见王兴的果摊尚未收,有看街的郭四在那里看守。赵斌一看熟人,说:“郭头,我王贤弟那里去了?”郭四道:“原来是赵爷。你问王兴,别提了,今天一早秦相府二公子把他叫进去。他叫我给看着,也给他卖了钱不少。我尚有忙事,他一进去,就没有出来。我进去打听,他们都不叫我问,我也不知是什么事。”赵斌也不知王兴是怎么一件事,别了郭四,便在各处访查,也未打听着,直至天有二鼓,自己就奔秦相府,找僻静之处,将身蹿上房去,打算要刺杀秦相给济公报仇。哪想到将来到里面,在房上一看,院中灯火绿沉沉的,照得那些家人直似一群怨鬼,吓得赵斌战战兢兢,穿房越脊,往西奔去。来到一所花园,赵斌站在房上东张西望,心说:“这所花园子,不是秦相府里。在他这相府隔壁,是谁家的?”看了够多时,只见在东北上有一所院落,灯光闪灼。赵斌跳下来切近一看,周围栽的桂树,路北的垂花门。一进门,目前一带俱是花墙子,当中白灰抹的棋盘心。这院子是北房三间连月台,东西配房各三间。赵斌抬头一看,见上房屋中垂下竹帘子,里面现着灯光,由外向里看的甚真。见里面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的干鲜果品,冷荤热炒,上等高粮,是一桌海味席,赵斌想:“这倒是活该给我预备的,叫找吃饱了,喝足了,再杀那狗娘养的。”赵斌往前刚走了两步。猛然心中一动,自己叫着自己:“赵斌你太粗卤了!倘若屋内有人,我便往里走,岂不被他看见?那时多有不便。我不免找块石头,探操有人没有。”在院中找了一块小砖头,照定带子打去。绿林人讲究投石问路,用石头一打,要有人必有答话;“这是谁砍砖头呀。”有黄狗听见有响动,汪汪一叫,也就探出来。赵斌今天用砖头照帘子一打,并不见动作,自己满心大悦,知道是没人,这才往前行走。刚上一台阶,只听上面叫:“哎呀,大哥来了。快救命呀!”赵斌大吃一惊,抬头睁眼一看,原来是王兴夫妻二人在房梁上倒吊浑身是血。不知这夫妇二人因何在此遇难,且看下回分解。 第021回 遭速报得长大头瓮 荐圣僧秦相请济公 话说赵斌抬头一看见王兴夫妻在这里吊着身受重伤不由大吃一惊。书中交代:这一所花园乃是秦丞相的二公子秦桓的花园。平日秦桓就不安本分他倚仗着他父亲是当朝的宰相他哥哥已死就剩了他一个。他任意胡为手下养活着许多的打手时常在外面抢夺人家少*妇幼女抢了来就要霸占了。如其本家找来他叫手下的打手一阵乱棍打死。到府县告去衙门不敢接呈子都知道他是宰相的公子。因此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迫命鬼。今天是他在花园内看书看书也不瞧正书也无非是**邪说正瞧的是唐明皇信宠杨贵妃。瞧到得意之处自己便乃拍案惊奇。旁边有管家秦玉平常显得脸的人。说道;“公子爷为何这样喜悦?有何得意之处?”秦植说:“你不知道怪不得唐诗有云貌国夫人承主思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谈扫峨眉朝至尊。这个杨贵妃果然是生的好。”秦玉道:“公子爷是你亲自所见么?”秦桓说:“这奴才竟说浑蛋话。那是唐朝此是宋朝我如何能亲眼得见?”秦玉说;“目今有一个人比杨贵妃生的好真是天下少有世上所无。我自出生以来就瞧见这样一个美人身材不高不矮模样不疲不胖眉毛眼睛都是生得好看。秦桓本不是好人一听此言眼就直了连忙说:“秦玉你在哪瞧见的?”秦玉说:“咱们府门口有一个摆果摊的王兴他家就住在木头市。那一天小人买了两张榆木椅子想要雇一个人替我挑到我家去偏巧没有相当人我就上王兴家找他去了。一叫门正赶上他的妻子出外。小人一见果然长得是国色天香天下少有第一等美人。打那一天我瞧见我就要告公子爷只因未得其便。”秦桓道:“不行呀?好与不好在王兴家里还能算的是我的人吗?你可有什么主意?想法把美人给我弄来我必定多赏你银子。”秦玉说:“公子要这个美人不难你能花二百银子奴才有一条妙计保管今天美人到手。只要公子爷舍得赏我二百两银子我就替你出个主意。”秦桓说:“去至帐房给拿。”二百银子到手就在秦桓耳旁说道:“只须如此如此。”秦桓一听哈哈大笑说:“你就去叫他去。”秦玉到了外面一瞧见王兴正把果摊摆好说:“王兴公子爷呼我来叫你。”王兴赶忙托付看街的郭四照应果摊跟着秦玉往里走。王兴笑嘻嘻只打算是要卖几两银子必是公子要什么好果子。来到花园里丹桂轩一瞧迫命鬼秦植正在那廊子下坐着两旁站着有几个家丁。王兴连忙过去行礼说:“公子爷呼唤小的来有什么事情?”秦桓说:“王兴你家里有什么人?你多大年纪?照实说。”王兴不知是什么一段事情赶忙说:“公子爷要问我家里就是小人我母亲今年五十岁我今年二十二岁我妻子十九岁。家中就是三口子度日。”秦桓一听这小子一阵狂笑说:“王兴我听说你女人长得不错我给你二百银子再娶一个把你女人接来给我罢。”王兴一听此言打了个冷战心想:“我若一说不答应必然一顿乱棍把我打死。”心中一忖度。王兴说:“公子爷在上小人有下情上告。我娶妻并不为别的为的服侍我老娘。待我老母死了我把妻子送与公子爷我也不敢领二百银子赏。”秦桓听王兴之言正要说你去罢。那旁秦玉过来说:“公于爷你休听他此话明明是搪塞你他母亲今年才五十岁再活三十他媳妇已五十岁了岂不送了来养老吗?”秦桓一听勃然大怒道;“好一个狗头!你敢在你家公子爷面前搪塞实在可恼来!把他替我吊起来!”众恶奴就把王兴吊起来。秦植说:“秦玉你有什么主意?把他女人给我诓来。我叫他看着跟他女人成亲。”秦玉这小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到了外面把跟他的三小子叫过来交代了几句话雇了一乘二人轿子这个三爷跟着来到王兴的住家的门。一叫门王兴的母亲由里面出来说:“什么人叫门?”这个三爷说:“老太太你不认得我了。姓张在秦相府花园子有二分小差事跟我王大哥至相好。今天早起我王大哥刚摆上果摊他摔了一个跟头口吐白沫不知人事。我等把他搭到花园子去请个先生给瞧。先生说他的病太利害要有他的亲近人在旁边看着才给治病呢。我王大哥叫我来接我嫂嫂。”老太太说:“也好我去看着。”那人说:“老太太你老人家这样年纪如到那里见事则迷。再者留下小妇女看家尤不方便。”老太太一听此话甚为有理到家中合儿媳吴氏一商议那吴氏也是知三从四德之人听说丈夫病了心内乱了忙换衣服说:“孩儿去看来。”到外面说了几句客气话上了轿子抬起来竟奔相府而来。到了花园之内放下轿儿把帘子一掀吴氏看见上房廊檐之下端坐一位公子他丈夫王兴在旁绑着吴氏不知所为何因。因那公子打扮的整齐怎见得?有诗为证:但只见---- 头上戴如意巾绣带儿飘羊脂玉吐光豪。身披一件达子袍团 花朵朵金线统。粉底靴足登着。看相貌甚难眠贲拉头下巴梢瓯 口眼双睛暴伸看脖子似仙毫活巴巴的一块料。愿当初做成时节 手执潮。 吴氏看罢说:“公子你是什么人?因何把我男人绑上了?”旁边家人说;“这是我公子乃是秦相爷之子还不过来叩头。”那吴氏尚未回言只听秦植说:“娘子你休要害怕。我本是一举两得三全其美不料王兴这个狗头反不愿意起来。我已久仰小娘子这一分芳容真乃倾国倾城之貌。我想你跟着王兴无非吃些粗茶淡饭穿的粗布衣衫。我才把王兴叫进来跟他商酌打算给他二百两银子再娶一房。岂不是一举两得三全其美?二百银子他再娶一个也使不了又可以点财又省得你跟他受罪。把你接来服侍我我也有一个得意的人。同他一商议他倒好大的不愿意。因此我把他捆上。”吴氏一听此言蛾眉倒竖杏眼圆睁说:“公子爷依我之见趁此把我夫妻放回万事皆休。你乃是当朝宰相之子宦门之后家中姬妾满堂何必与我等作对?公子理直行善积福修德这件事要被御史言官知道连尊大人都要被参。”王兴在那里也说:“公子爷我在你府门口做买卖没有得罪你老人家。你开恩把我夫妻放了罢!”秦桓听此言反冲冲大怒吩咐一干恶奴:“把他二人替我吊起来打!”手下人就把这小夫妻两个吊起来用鞭子一抽这夫妻是把心横了就让他打死也不想从他。这件事直到晚间他只摆着酒喝着又拷打二人忽听东院相府闹鬼手下人回报道:“公子爷快瞧瞧去罢。”秦桓一听急忙吩咐家人:“前面提灯快去看看。”家人也要去看闹鬼众人一同走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王兴夫妻在此忍痛。王兴说:“娘子你同我受这般委曲。”吴氏说:“该是我二人死在这里但是死后再到阎王爷面前告他便了。”正说之间外面来了一人。王兴睁眼一看原来是探囊取物赵斌。王兴说:“哎呀赵大哥救命罢!”赵斌见王兴夫妻周身是伤走过去先把王兴由上面放下来然后把吴氏放下来。赵斌伸手解王兴的绳扣解不开。捆的太紧正是着急。后面有一人抱住赵斌。赵斌要使脱袍式把那人捺个跟头自己好逃走。那知道用尽平生之力后面那人如泰山一般把赵斌抱住不能转动。是这样的英雄今天都会被获遭擒。不知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2回 施妙法鬼人闹秦宅 治奇病济公戏首相 话说赵斌正要给王兴解绳扣,忽有人在后面把赵斌抱住。赵斌打算要夺身出去,哪想到摇不动,回头一看,原来是济公长老。赵斌说:“师父,你快放开我。只当你老人家为秦相所害,不想到师父还在这里。”济公方才松手,说:“赵斌,你把他们的绳扣挑开,跟我往屋中来,我有话说。”赵斌把王兴夫妻解放下来。济公掏出两块药,把王兴夫妻被打的伤痕治好。和尚进了屋中,上面一坐,大口喝酒,大把抓菜,满面抹油,赵斌说:“好,这桌酒原给师父预备下了。”和尚说:“赵斌,你往西厢房北里间屋中,有四只箱子,第三只箱子内有黄金一厘,重百两,有白银六封,重三百两,你给拿来。”赵斌急忙到那里去一找,果然济公说的不错。赵斌把金银拿过来,济公方才问:“王兴,你是哪里人?”王兴说;“我原籍是余杭县人。”济公说:“王兴,你把这金银拿去,明天可同你母亲雇只船逃回余杭县去罢。你家中破坏的东西,给赵斌罢。你有这金银,到家买些地作个买卖,也足够你们度日子了。”王兴一听,急忙趴在地上,给罗汉磕头。济公说:“赵斌,你可送他夫妻走罢。”赵斌说:“师父,你在这里不要紧么?我原打算杀了秦相,给你老人家报仇。”济公说:“不要你问,我自有道理,三日后你必听得到信,”赵斌点头答应,正要走,只听那旁有人说:“小子们跟我走,看看王兴的妻子从我不从。”众恶奴答应说:见打着灯光,原来是二公子追命鬼桑植,由相府回来,领了一群恶奴。原来是听说东府闹鬼,他便去给秦相请安。秦相疼儿干,怕他害怕,不叫他进去,叫他回自己花园养息,故此率领众人回来。方一到花园子,就想起王兴之妻说:“小子们,去看那王兴之妻从我不从。如其不从,我活活把她打死。”赵斌一听,大吃一惊,道:“师父,可了不得了!要把咱们躲到屋里。”济公说:“不要紧。”和尚用手往外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埯嘛呢叭咪哞。”秦桓偶然打了一个冷战,扑咚栽倒在地。众家人上前搀扶,大众一乱。赵斌趁他一乱,领着王兴夫妻直奔花园子角门,由角门出去,送王兴夫妻到家。第二天一早,王兴同他母亲妻子叫船逃走,把家中破坏东西给了赵斌,这话不表。单说济公见赵路等走后,吃饱喝足,仍然回归东府空房。区说这里秦桓摔了一个跟头,心中觉得惊慌。有众家人把他扶至房中。秦植说:“哎呀,好热!”秦玉把帽子给摘下来,秦桓说:“热!”家人又把袍子脱下来。秦桓仍叫热,连忙把趁袍脱下来。秦植说:玉又把靴子袜子脱了。秦桓说:玉把大褂中衣又脱了。秦桓叫热,秦玉吩咐快给打扇。打扇也是热,秦玉叫抬进两块冰来。手下人才把冰抬进来,秦桓叫好冷,即把冰抛去。秦桓说:旧把褂裤穿上。还叫冷,又把袜子靴子穿上。秦桓说:上趁饱还叫冷,套上袍子还是冷,加上帽子还是冷,盖上两床被还是说冷。秦玉叫上火盆,才把火盆弓隋,秦桓又嚷热,把火盆拿出去,还是热,仍然又脱衣裳。书不多叙。如是者冷了热,热了冷四五次,天色已不早了:秦桓突然说:“脑袋里痒,痒的难过。快来人给我搔!”秦玉过去用手一搔,哪知道越搔越大,倾刻间脑袋长的如麦斗相仿,吓的秦玉也不敢搔了,众家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天已光亮了。秦玉说:“快给东府送信罢。”秦相本是告假,也不上朝,闹了半夜的鬼,也没有审问和尚,天色明了,正要休息,外面有家丁进来报告说,“有人来送信,公子爷病了。”秦相一听,父子关心,急忙带着从人来至秦桓花园子。秦相到了屋中一看,见秦桓躺在炕上打滚,脑袋大的如斗。秦相就急了,说:“你们这些奴才,真正可恼!公子爷的这般重病,为何不早送信与我?”秦玉说:“相爷有所不知,昨天夜间公子由东府回来,偶然跌了一个筋斗,到屋内就叫热,脱了又说冷,穿上又叫热,如此者数次,后来就叫脑袋痒,奴才就替他搔。越搔越大,这病来得奇怪。”秦相连忙吩咐:“快清有名先生来调治。”家人答应。那临安城内有两位名医,一位叫指下活人汤万方,一位叫赛叔和李怀春。家人忙至李怀春家相请。李怀春一听是秦相府,不能不去,随同家人来至相府门首,去往里回报。秦相心急如火,赶忙吩咐有请。家人带领李怀春来至里面。秦相见李怀春头戴四榜逍遥巾,身穿蓝袍子大氅,篆底官靴,气宇轩昂,一表非凡。连忙请到屋中,有人献上茶来。李怀春给公子秦桓一诊脉,便心中纳闷。眼瞧他脑袋甚大,看寸关尺六脉十二经,并没有病。察看多时,不知他脑袋之病,从哪经所得,实在自己无法用药。方才说:“公子这病,小生才疏学浅,相爷另请高明罢,我实不能治。”秦相说:“我怎知道谁是高明?李先生你必知道,给引荐一位。”李怀春心想:“我要治不了,汤二哥也不能治,他治不了的病,我也不能治。除我二人之外,还有谁可引荐?”想罢说:“相爷,我实无人可荐。”秦相一听真急了,说:“你既不能治我儿的病,又没人可荐,你今天休想出我这相府!”李怀春一听:“只知以势力压人!”猛然心中一想:“我何不把济师父荐来?”想罢说:“相爷,要给公子治病,只有一个人,就是酒醉疯颠,衣衫不整,恐相爷见怪。”秦相说;“这有何妨,只要他能给我儿治病。”李怀春说:“可是出家人。”秦相说:“不间出家人,只能治病便好。你可说来,快请去!”李怀春说:“乃是西湖灵隐寺济颠。”秦相一听,说:“原来是他呀!现在疯僧在我东院里锁着。”李怀春一听锁着济公,心中方才明白:“怪不得他长大头瓮。”秦相赶忙吩咐家人:“去把疯僧叫来,他要能把我儿的病治好,我放他回庙,免他之罪。”家人急忙来到东院空房一看,众和尚都起来。家人说:“和尚,你这造化大了。”济公说:“灶火大,费点柴。”家人说:“我家相爷叫你去替公子治病,你能治好了,放你回庙。”和尚说:“你们相爷他把我锁来,要过堂审我,一叫我就到,叫我和尚给治病,你就说我说的刷了。”家人一听说:“好,我就照你这话回相爷去。”家人就回来,见秦相说:“回相爷呀,我去说丞相叫和尚去治病,他说要过堂审他,一叫就到,叫治病他说刷了。”秦相不懂这句话,问李怀春什么叫刷了。李怀春微然一笑说:“这句话,乃是一句戏言。相爷要叫他治病,须下一请字。”秦相疼儿子,说:“好,你等去,就说我请他来治病呢。”家人想:“真是和尚走运。”连忙来至东院,见和尚说:“和尚,真真你的架子太大了,我家相爷叫我来请你治病。”和尚说:“你家相爷安居首相,位列三台,我和尚同他平日并无往来,他要交结僧道,叫御史言官知道,就把你给参了。”家人一听说:“好,和尚,你说的好,我去给你报告,见我家大人去。”自己到了西花园之内见了秦相,说:“回相爷,我去到那边面见和尚。奴才说,大人请他给公子治病。他说大人官居首相,位列三台,他合大人素无来往,说大人交接僧道,要叫御史言官知道,就把大人给参了。”秦相一闻此言,勃然大怒,说:“好大胆的僧人!”李怀春说:“相爷不要生气,要教和尚给公子治病,大人必须亲自一往。”秦相见公子满床乱滚,没奈何道:“李先生,你要随我同往。到了那里,看和尚怎样?”李怀春答应:同秦相到了东府空房院内。秦相咳嗽一声,谓是叫家人知道我来,你们都要规矩点。果然房中众家了听见都站起来,说:“大人来了。”济公说:“众位,这是狗叫唤。”喻家人连忙止住:“不要胡说,我家大人来了。”只见秦相同李怀春进来,到了济公面前。秦相说:“和尚,只因我小儿得了奇怪之病,本阁特来请你治病。”和尚说:“我是被大人拿锁子锁来的,并不是请我来治病的。”秦相一听,便勃然大怒道:“好好。”李怀春一见事情不好,连忙说:“大人暂息雷霆之怒,我前去必要把济公请来。”秦相只得往后一退。只见李先生过去说了一夕话,圣僧便旅佛法,大展神通,要来戏要秦相。不知后来之事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3回 找妙药要笑众家丁 联佳句才惊秦丞相 话说李怀春到了济公面前说:“师父久违了,弟子有礼。今日秦公子得了奇异病症,我把你老人家荐了去给公子治病。不论什么事,都看在弟子分上。”济公说:“好,李怀春。你要给人治病,都拿锁子锁了去呀?”李怀春一看说:“好,秦大人,请你老人家派人把圣僧铁链撤去。”秦相立刻把和尚链子撤去了。李怀春说:“师父,你老人家可没有别的话说了。走罢!”和尚说:“李先生,我师父、师兄、师弟都在这里受罪,我哪有心来给人治病?”现秦相听见,立刻叫把众僧人都放回庙去罢。众僧人走了,李怀春说;“师父,你老人家可没的说了,走罢。”赁公说:“李先生,兵围灵隐寺,拆毁我庙中大碑楼,我要给人治病。我哪能情愿呀?”秦相知道和尚要把兵撤回来,他也没有话说,连忙吩咐手下人去传堂谕:“去把拆楼之人一并撤回,连兵丁也撤回来。”李怀春说:“圣僧,你老人家可没有话说了,走罢!”和尚说:起来说:“行善积福作德,作恶必遭奇祸,贫僧前来度群魔,只怕令人难测。”和尚谈笑自若,秦相想:“和尚放荡不拘,真要把我儿的病给治好了,我要不拆他大碑楼,我是被人耻笑,他白打了我的管家,我白把他锁来。就是他把我儿的病治好了,我也要拆他的大碑楼。”济公在后面哈哈大笑说:“好好,善哉善哉,我和尚唱个歌给大人听罢:皂帽丝绦策一人,难略紫缓罗袍,一品还嫌小。量尽海波涛,人心难忖着。翠养翎毛,调难头上好。象养脂育,谓谁肠肉饱。干寻鸟道上云霄,是处都经到,平地好逍遥,世人知事回头少。”和尚一唱山歌,秦相暗暗点头,知道这和尚甚是明白。一同来至西花园秦桓的书房,听秦桓在那里咳嗽不止。和尚到了屋中一瞧,说:“哟,原来是这么大的脑袋,可了不得!”李怀春听和尚这话大吃一惊,心说:“费这大事,把他请来,他若不能治,可就糟了。”秦相也是一惊,连忙问道:“和尚你会治不会治?”和尚说:“会治。不要紧,这是三小号,我连头号大脑袋都能治。这病有个名,叫大头瓮。”说着话,和尚伸手往兜囊一摸,说:“可了不得了,我把药丢了!”秦相说:“什么药?”和尚说:“治大头瓮的药。”秦相一听一愣说;“和尚莫非是你来到我这相府,就知道我儿长大头瓮么?”和尚说:“不是。只因有一位王员外,他儿子也得这个病。每逢得这个病,必不是好人,定在外面行凶作恶,抢占**长女,才有此病。王员外儿子不法,得了大头瓮,请我去治。我带了药刚要去,被相爷派人把我和尚锁来。我进相府的时候,摸兜子药还有呢,这时候会没有了!”秦相吩咐:“尔等快给和尚去找药!”众家人一听,说:“和尚,你这药是丸药?是面子药?告诉我们,好找去。”济颠说:“是颗丸药,有小米粒大,像瓜皮颜色,也没有纸包着。”众家人一听说:“我去罢。”和尚说:“大人,他这病可有转,这是小三号,要一转了大脑袋,就没法治。”秦相说:“那怎么办呢?”和尚说:“我得吃饱了再治,要不吃饱了治,越治越冤。”秦相一听,怕儿子转冤大头,赶忙吩咐家人摆酒,在大厅上摆下三桌酒,让和尚先行奔厅上去吃酒,吃完了再治病。李怀春同着和尚来至厅上,和尚一看是三桌酒,并不谦不让,就在正面上头落坐。秦相一看,虽是心中有些不快,暗想道:“这个和尚是有点来历,我如今为当朝的宰相,他竟占我的上座。”秦相也没法,只可主座相陪,到让李怀春在东首坐下。和尚酒过三巡说:“大人这个闷酒没喝头。”秦相说:“依你便该如何,可以不吃闷酒呢?”和尚说:“出个灯谜,说个酒令,对个对子,批个字意,都可解闷。”秦相说:“和尚,你还认得字么?”济公说:“不敢云认字,也略识一两个。”秦相说:“要说酒令,是喝酒,是赌什么?”和尚说:“不赢酒。大人出个对句,我和尚如对上,我赢大人一万两银子;要对不上,我和尚输一万两银子。大人想我一个穷和尚要输了,哪有一万现银子?我要输了,大人不是要拆我那个大碑楼么?我要输了,把大碑楼给大人好不好?”秦相一听,心中甚为欣悦,说:“和尚,我先试试你的文理,要真有才学,我再跟你打赌。我先出两个字你对。”和尚说:“大人说罢。”秦相说:“幽斋。”和尚说:“对茅庐。”秦相点了头说:“开窗。”和尚就对“闭户”。秦相说:“读书。”和尚说“写字”。秦相说:“和尚你输了。我这六个字凑成一处,成一句话,是;幽斋开窗读书。”和尚说:“我那六个字也是一句话,凑成一处。是:茅庐闭户写字。”秦相说:“我给你出个拆字法的对子,你对上,我输你一万银子。”和尚说:“也好。”秦相说:“酉卒是个醉,目垂是个睡,李太白怀抱酒坛在山坡睡。不晓他是醉,不晓他是睡。”和尚吃了一杯酒,哈哈大笑说:“这个对子好对!月长是个胀,月半是个胖,秦夫人怀抱大肚在满院逛。不晓他是胀,不晓他是胖。”秦相一听连摇手,说道:“和尚不要诙谐。”秦相想:“这个和尚真淘气。我再出个对子,叫他知道我案相本是满腹文章,怀揣锦绣,腹隐珠现。”次人说:“佛祖解绒绦,捆和尚扣颠僧、”济公说:“哎呀,大人这个对子可真好,我和尚才疏学浅。”秦相说:“你对上,我再输银一万;对不上,我要拆你的大碑楼。”和尚说:了一怀酒说:“我对一个天子抖玉锁,拿大臣擒丞相。又赢你一万两!”秦相想:“和尚果然满腹奇才。对对子赢不了他。”方才说:“和尚不用对对子,出酒令吧。”和尚说:“出酒令就出酒令。大人说的,还是大人出。”秦相说:“我要说两个古人,两种物件。这两个古人要一样的脸膛,做事相同,落在两件物件上,要一活一死的。说上来算赢,说不上来算输。”和尚说:“大人先说吧。”秦相说:“和尚,你听我道来,你要听着。远看一座楼,近看一只牛,吕洞宾醉卧岳阳楼,孙膑架拐骑牛。”和尚说:“远看一座庐,近看一尾鱼,张飞顾庐,敬德吊鱼。”秦相说;“和尚,你输了一万。张飞顾庐,三顾茅庐还可以说。敬德吊鱼,鱼哪有腿?”和尚说:“甲鱼不是有四条腿?”秦相无法,又让和尚赢了一万。秦相想:“我总要想法赢他。”出来告诉秦安:“你拿个捧盒装点凉糕,你在外面等着叫和尚猜。他要猜盒子里没东西,你装着凉糕拿进去,他要猜有东西,你拿空盒子进去。”秦安点头。秦相回到里面说:“和尚,我久闻你能掐会算,善知过去未来之事。我已派家人去拿个盆子来你猜,猜盒子里有东西没有。你要猜着,我照数输给你一万银子,如猜不着,我要拆你的大碑楼。”和尚说;“大人,你输急了吧?”秦相说:“我并非是输急了,我倒要试试你的能为。”和尚喝了一杯酒,定了定神说道:“秦大人出的主意高,这件事情真奇巧,捧盒本是空空物----”这第三句,和尚拉着长声。秦安听和尚说是空空物,把凉糕装上拿进来。刚走进来,和尚又说道:“里面装的是凉糕。”秦安一听一愣,到底被和尚猜着。秦相想:“天也不早了,给儿子去治病要紧。”想完说:“和尚,你的酒如何?可以吃饭,给我儿去治病?”和尚说:“我已然酒足饭饱。哎呀!你们给我找着药没有?”众家人说:“我等趴在地上把鼻子都粘好些土,也没找着。”和尚一伸手掏出一个包,说:“我这有点药料,再加两味药就成了。”秦相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字太草率,看不出来。打开一看,白的很,李怀春一看,认得原本是吃的白面,问;“和尚,此是什么?”济公说:“这叫多磨多罗多波罗散。”秦相说。“还有什么东西?”和尚说:“朱砂一两,白面四两,盒子一个,用汗水一冲,又用刷子一把。”秦相吩咐赶忙照样预备。家人答应。少时,回报相爷,所有应用的东西俱已齐备。和尚方才放下杯筷,随同秦相够奔书斋。罗汉爷便大施怫法,来治大头瓮,度化秦桓。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4回 认替僧荣归灵隐寺 醉禅师初入勾栏院 话说济公听家人回话,所有应用俱已全备,站起身来,同秦相李怀春一同往花园书房之内。早见家人秦玉,端着一盆朱砂红杨子,里面放着一个刷子。和尚伸手拿起来,说:“大人要什么样都行。”照秦桓头上一刷下去,立刻是粘着襁子的,都消肿归原。和尚一连数下,秦桓立刻肿消病止。和尚说:“这病可有反复,必须好好休息。我今给写下一纸药方,如要犯病,看我这药方便好。”秦相知道这是和尚妙法,请济公到前厅。李怀春说:“我可不能相陪。我要告辞,还有几家请我看病,我要走了。”秦相派人送出相府。那济公在书房合秦相一谈,甚是投机。二人高谈阔论,和尚对答如流,秦相甚为喜悦。说:“和尚,我哪能如你跳出红尘,在古寺参修,也不问国家的兴亡,也不问非是之成败,奉经念佛,打座参禅,说是一段乐事。我虽然在朝居官,终日伴君如伴虎,有一些不是,便有身家性命之虞。”和尚说:“大人说哪里话来,大人官居宰相,位列三台,在佐理呈献,参赞化育之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察吏安民。”秦相说;“哎呀,和尚,你体要提那当朝一品,位列三台。不提当朝一品犹可,一提起来,更觉心中发慌。俗语云:官大有险,树大招风,权大生谤。我自居官以来,兢兢翼翼,对于王事,诸凡谨慎,外面尚落了许多怨言。哪里像你和尚如此清闲自在,无患无忧。常言说得好: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闹。我打算要认你和尚作为我的替身,不知你意下如何?”和尚说:“大人既是愿意,我和尚求之不得。”正在说话之间,外面家人进来报告:“大人,公子爷病又犯了,脑袋照旧大了。”和尚说:“我也不用去,你叫他打开我那药方瞧,照那药方行事,他自好了。若不依我那药方行,他的病是越来越重。”家人赶忙回西院去告诉秦桓。书中交代:秦桓他病好了后,便想起王兴夫妻。问家人:“我的美人在哪里?”秦玉说:“丢了。”秦植说:“好东西!你们敢把我美人放了,那可不行!”方一着急,脑袋呼呼又长起来,吓得家人急向西院里回报相爷。只才听得和尚一说,家人回来告诉秦桓。秦玉道:“公子爷,方才和尚说的话,叫你照那药方行事,病自好了。”秦桓说:“快把药方拿来我瞧瞧。”家人连忙呈上去,秦桓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自身有病自心知,身病还须心药医,心若正时身亦净,心生还是病生时。”秦桓一看,心想:“哎呀,我这病都是自己找的,我抢掠人家的妇人,作恶多端,我由此要改行为善,我这病就可好了。”想到这些,脑袋呼呼就小了。家人连忙来至东院报告相爷:“公子爷的病,一念和尚的药方就好了。”秦相说;“很好,汝等要好好服侍公子爷。”家人答应去了。只见东府家人进来说道:“夫人得了篆风疼的病,满床乱滚。”秦相说:“知道了。圣僧,你可会治篆脑风?”和尚说:“夫人必是错说了话啦。不然,不能得这样病症。我去看看。”秦相说:“夫人也来说什么呀。是了,昨夜是那里闹鬼,我做了一梦,见老太师回煞归来,劝我良言。我醒来就要传逾大碑楼止工,把众和尚放回。夫人说:这不过是心头想罢了,把我的善念打断,少时就闹起鬼来了。”济公说:“我去照定夫人一抓就好。”秦相同和尚到东院内宅上房,听见屋中咳声不止。和尚说:“夫人,不要着急。我来,管待立时就好。”说完,口中念念有词,冲定房中一抓,立刻夫人里面好了。和尚说:“大人,你看好不好?”秦相连说着;“好公说:“我会神仙一把抓,一抓就好,抓出来还得捺出去。你看。”照定那里一条卧着的癫犬一扔,只听汪汪叫了两声,一滚竟自死了。秦相说:“好利害!错说一句话,就得篆脑风。久后我在朝中居官,说话总要小心谨慎。”秦相同和尚到书房内坐定,派人预备酒菜,就在此作通宵之乐。天有三鼓,只听外面风起。秦相说:“不好,又到昨日闹鬼的时候了。”济公说:“大人不必担心,我去给大人捉鬼去。我合鬼打在一处,千万不可管。”和尚出去了,只听那外面和尚说:“好鬼好鬼,把我吃了,我去合你一死相拼。”秦相在屋内一听,心中大为不安,候至天色大明,出去一看,只见那边和尚躺着不动,叫家人过去把和尚唤醒,到了里面坐下。秦相说:“和尚,我这里给你换换衣服,送你荣归庙宇。”川家人去到外面,给和尚买憎衣鞋袜。家人答应,去不多时,给拿了三身僧衣,都是上好之物,一身黄云缎的,一身白缎绣花的,一身蓝缎子的,三身连鞋袜,一百二十两。秦相派书童侍候,和尚沐浴更衣。济公头一回洗脸换上衣服,到了书房坐了。秦相把和尚赢的银两给他兑好,派家人把自己所乘之马备好,打全班执事,送和尚荣归故庙便了。和尚说:“大人,可恨我与大人缘浅,相见已晚,离别甚速。今日一分手,不知何年才能相见?”秦相说:“和尚,你哪时愿来只管来。这也不是离着干山万水,我正要无事合你盘桓盘桓。”济公说道:“和尚要常到大人这里来,大人,我那里有些门包。”秦相吩咐把门工叫进来。不多时十几个家人都来,站在书房以外,大人说:“济公是我本阁的替僧,哪时来,不问我有什么公事,不许阻他,须回我知道。”那些家人连声答应:“是是,奴才等谨依命。”济公道:“这几个人我和尚要赏他几个钱,大人意下如何?”秦相知道和尚有用到的几万银子,必是做个睑,想罢说:“和尚,你自己酌量。”将公说:“众管家,每人我赏你们一百文。”秦相说:“和尚,你多赏他们几两,我给你垫上。”济公说:“不是,我赏他们每人一百文,今天给明天不给了。我和尚来,这一百文,雇他们回话;我和尚不来,有一天算一天,每月每人加工钱三用,大人你替我垫上罢。”秦相说:“是了。”和尚这才告别,秦相派二十家人护送:“传我的堂谕,所有各庵观寺院,必须跪接跪送。他乃是本阁的替僧,送他荣耀归庙。”众家人答应,外面备马。和尚告别秦相,出了相府上马。家人打着引马,头前边牌锁根旗锣伞扇,赶退闲人。街市上看热闹的人就多了,都要来看秦丞相的替僧。和尚骑马来至灵隐寺,鸣钟擂鼓,聚集众僧。济公先叫监寺的:“过来。我后面有银子,你给称五十两一封二十封,十两一封一百封。”监寺的答应。济公说:“众管家,当着我和尚,代我传传堂谕。”管家说:“是,不知圣僧就传什么堂谕?”济公说:“你们这庙中和尚听真,济公和尚乃是秦相爷的替僧,今天荣耀回寺。圣僧要同你们这些和尚借钱打酒,要有钱不惜,登时送有司衙门治罪。”家人照这传谕,众僧人一听,“这也不错。”济公又说;“众管家来,再给我传堂谕,久后我和尚没钱,跟他们借钱,屋内没人,偷点什么,不许言语。如瞧见,不叫偷。如违,当时推出庙门立斩。”管家~听也笑了,只可含糊答应。众僧人一听,心想:“这庙里由他反了。”虽心中不悦,敢怒而不敢言。济公把银子货二十家入,每人五十两,打执事的人每人十两。一个个欢天喜地,竟自去了。和尚把新衣裳脱下来,包在包裹之内,仍被上旧袖衣,拿住包袱,信步出了钱塘门。见眼前一座当铺,和尚进了当铺,把包袱往柜上一捺。掌柜的一瞧,一个穷和尚,穿着一身破坏,拿了些衣服,都是件件新,再瞧和尚直掀着帘子东瞧西看,仿佛是后头有人追他,他像害怕的样子。当铺掌柜的说:“和尚,你这衣服从哪里拿来的?趁此说实话。”济公说:“掌柜的,你看估多少给当多少?不然,给包上,我上别处当去。”旁边二柜过来说:“你别不开眼了。这位大师父,不是方才骑着马由门口过去,做了秦相的替僧。你不认得了?大师父当多少钱罢?”济公说:“给我当一百五十吊钱吧。”二柜说;“和尚要银子要票子?”和尚说:“我要现钱,暂把当票存在柜上。”掌柜的叫人把现钱搬在门口,和尚就嚷:“谁来红钱?”由那边过来一大汉说:“和尚,我给你扛。”和尚说:“你心坏了,不叫你扛。”和尚叫些穷人这个扛三吊,那个扛二吊,大众一分,还剩下五吊,和尚说:“叫那大汉扛着吧。”大汉扛起来趁乱就跑,和尚不追。众人说;“和尚,把钱扛到哪去?”和尚说:“随便吧。”众人各自散去。和尚找胡同一蹲,那大汉扛了五吊钱跑了十七条胡同,和尚过去一把将大汉揪住。不知后事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5回 尹春香烟花遇圣僧 赵文会见诗施侧隐 话说济公过去一把揪住大汉。和尚说:“好东西!你没造化你要在那里多站一刻的工夫我把五角钱就给了你;你打算抢了走那可不行。你只有五百文的命若要拿五吊跑我把你揪到钱塘县打场官司。”那大汉一听一害怕用力一扯撒腿就跑。和尚说:“追。”那大汉忙不择路刚一拐胡同正遇见一个磁器担子。他没存神给碰了摔了十七个碗两个碟子一算四用五百钱。大汉没法不得不赔给人家四吊五剩了五百不怪和尚说他心不好。和尚把钱都施舍完了正往前走见前面来了两位员外一位是赵文会一位是苏北山。一见济公苏北山二人赶过来行礼说:“师父你老人家的官司冤了。我们听说师父被秦相府锁了去我等甚不放心今日特地到灵隐寺去探访。”将公说:“我官司已完了秦相也未把我怎么样。”便把相府之事向二人说了一遍。苏北山一听说:“今天可曾吃过酒了?”济公说:“我正要想吃酒。你二人这时上哪去?”苏北山说:“我等听家人传说有一官家之女落在烟花只不知是真是假。我二人要去瞧瞧。”和尚说:“好我也去瞧瞧。”赵文会说:“师父你老人家要上勾栏院1有些不便了。你是出家人讲究修道参禅要到那个地方去岂不被人耻笑?”和尚说:“建场作戏也未为不可。你我三人就此前往。”苏北山哈哈大笑三个人一同向前行见前面是东西的一条胡同上写烟花巷。进了胡同是路北第二个门见上门高悬门灯门上有一副对联上写的:“初鼓更消推杯换盏多美乐。鸡鸣三唱人离财散落场空。”和尚看毕三个人往里面走才一进去门房便让:“原来是赵老爷、苏老爷二位员外来了!”和尚抬头一看迎门是照壁墙头前有一个鱼盆里面栽的是荷叶莲花。照壁上有四句诗上写道: 1勾栏院;“勾栏”一中“勾间”、“构兰”。“勾栏院”原指宋元时百戏杂剧演出的场所此处指妓院。 下界神仙上界无联人须用贵人扶。兰房夜夜迎新客斗转星移 换丈夫。 三个人往里面走只见那院中方砖铺地北上房五间前廊后院东西配房各三间东西配着还有院子。院子里搭着大天棚。北上房柱子上有一副对句上面写的:“歌舞庭前栽满相思树。白莲池内不断连理香。”横批是:“日进斗金。”三个人方到院中见由上房出来一位仆妇说:“苏老爷、赵老爷来了!今天怎样这等安闲?”高打竹帘三个人进到上房一看见靠北墙一张花梨俏头案头前一张八仙桌子一边一张椅子条案上摆着一个水晶鱼缸里面养住龙睛凤尾的蛋黄鱼东边摆着一个果盘里面又有许多果子西面摆着镜子墙上挂着一幅条山上面是画的半截身子一个美人。有人题了四句诗上写道: 百般体态百般姣不画全身画半腰可恨丹青无妙笔动人情处 未曾描。 下面写着:“惜花主人题。”两旁又有一副对联上面写的是:得意客来情不厌知心人至话偏长。”赵文会看罢点了点头果然是风月天生一种人。三人落座老鸨儿说:“老爷今日是哪阵风把你老爷刮来?许久不到这里了。”苏北山说:“我等听家人说你这里新接来一个美人把她叫出来我们见见。”鸨儿说:“我这院人皆是新接来的我唤来你们老爷看罢。”说了一声:“吩咐见客!”只听外面娇滴滴声音婉转软却却万种风流进来四名美妓个个皆是光梳洗头淡敷胭脂粉轻扫蛾眉身穿华服到了赵员外、苏员外二人跟前站定。问了姓名都瞧有一穷和尚也坐在那里众妓掩口而笑。济公说:“好好苏北山你二人看这几人如何?”苏员外说:“也好。”和尚说:“你看那些人都好。按我说芙蓉白面尽是带肉骷髅美丽红妆皆是杀人利刀。”说罢提起笔在桌子上拿了信纸随手写了一七律: 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五腕千人枕半点朱唇 万客尝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 羞泪两行。 赵文会二人看了哈哈大笑。只听鸨儿说:“老爷吩咐叫哪个伺候?”用手指定报名:兰香、秋桂、莲芳、小梅苏北山说:“不是这几人你家新接来那个我听说还是宦家之女误入烟花我等是访她而来。”那鸨儿素知道这二位是临安户有钱连忙说:“二位老爷不提那新买之人倒也罢了。提起那新买之人一言难尽。原来我们吃这行饭的人一老就不行了。我有一个女儿叫花花太岁王胜仙大人买去作妾。我虽得几百银子指着它吃坐含山空我才买了一个人。此人原来是金陵1人她父亲无年作过刺史2母早亡因被议在京住.在胡万成店。她父亲叫尹铭传要在京找个门路哪想到被骗子骗了几千银子功名也未得着。他一口气病在店中三个月把积的几文全行用完便死了。他女儿春香就卖身葬父我用了三百五十两买来。及至过来她一看是烟花院便恼了要寻死。我一细问她合共使了一百两都叫胡万成转了。胡万成告诉她是卖与官家为妾她一见是勾栏院就要死。还是我苦诉我的苦处这三百五十两甚不容易你老死就苦了我了!她也好说暂在我这里避难如遇知音之人把她赎出去银子少不了我的。她亲笔写了诗说:“如有绅商文雅之人可给他一看。”苏北山说:“你拿来我看。”鸨儿取来展开一看二位员外一愣。上写: 1金陵:古邑名在今江苏省南京市。 2刺史:官名。 万种忧愁诉向谁?对人欢喜背人悲。此诗莫作寻常看一句诗成 千泪垂。 济公三个看毕问:“尹春香在哪院?我等要见此人。”鸨儿说:“在东院本是我女的住房三位爷跟我来。”苏北山等站起来同她出了上房向东有四扇屏门进去也是一所院落三合房北上房前出廊后出愿。掀帘而入只见北壁上挂住四屏条两旁有联头。一条上画一个女子在门站立有五六个男子都不走站在那里瞧女子。上面有人题的诗句: 一緺凤髻绿如云八字牙梳白似银欹倚门前翘立往来多少 断肠人。 第二条上画的是一个女子在那里梳头。一个男子仿佛要走那个女子仿佛不叫男子走。画的甚是传神上面也有人题了四句诗: 姻缘本是百年期相思日久岂肯离描神画形传体态二人心事 二人知。 第三条上画的是一个女子一位公子拉着手仿佛要去安睡的样子。上面也有人题了四句诗: 欲砌雕栏花两技相逢却是未开时姣姿未货风和两嘱咐东君 好护持。 第四条上画的是一张床上面有帐慢露出男女安眠半春的意思。上面也有人题了四句诗: 驾风相交颠倒颠五陵春色会神仙轻回杏脸金钗坠浅扫峨眉 云鬓偏。 两旁边的对联上写的是:“室贮金铁十二门迎珠履三千。”二位员外瞧了一瞧果然是别有一番的风景。进了屋中坐下见东里间垂着落地帐慢西里间也是如此。东墙挂的条山上面的牡丹富贵图有人题四书两句:“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平贫贱。”两旁又有一副对联上面写的是:“名教中有乐地风月外无多谈。”鸨儿到里面说;“姑娘今有赵老爷、苏老爷特前来过访久仰姑娘这样的高才美貌。”就听见里面娇滴滴的声音说:“原来二位老爷来此探访待奴出去看看。”用手掀起帘子由里面走出一位女子来。赵文会、苏北山连济公睁眼一看果然是国色天姿一种柔情玉骨婉转动人。不知尹春香见了苏赵二员外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6回 救难女送归清净庵 高国泰家贫投故旧 话说赵文会、苏北山、济公三人在外间屋中坐定见东里间帘子一起出来一位女子长得是姿容秀美大约在十**岁头梳的盘龙髻身穿的是素服。苏北山一见便知她是个良户人家之女。一问女子的出身来历那女子现出一种愁容就把卖身葬父后为奸人拐卖误入烟花巷的事由头至尾细述了一遍。二位员外一听心中甚为悲惨便问道:“春香姑娘你可能吟诗?”尹春香说:“我粗通文理略知一二。”赵员外说:“你既能如此可以做两诗如感怀绝句我看看。”赵员外方才见那诗句疑惑不是春香自己写的故此要当面试试她的文理。那尹春香并不加思索提笔就写: 教坊脂粉喜铅华一片闲心对落花旧曲听来犹有恨故国归去 却无家。云环半绾临妆镜两泪空流湿锋纱安得江州白司马樽前重 与诉琵琶。 写完了递与苏赵二人观看连济公俱是赞美可惜这样的高才这样的人品坠落在烟花院中甚是可惨甚是可叹。正在叹息之间又见尹春香又做了一七律诗上写的是: 骨肉伤残事业荒一身何忍入为娼涕垂玉署辞官舍步蹴金莲 入教坊。对镜自怜倾国色向人差学倚门妆春来雨露深如海嫁得刘 郎胜阮郎。 济公将诗看完连声说好。赵文会说:“来来我作一七绝。”鸨母取过文房四宝赵文会不加思索提笔一挥而就上写: 误入勾栏喜气生幸逢春香在院中果然芳容似西子卿须恰我 我恰卿。 苏北山也是信口做了一绝句诗上写的是: 红苞革蔓冠时芳天下风流尽春香一月论看三十日花应笑我 太轻狂。 济公说:“我也有一诗。”便说道:“今天至此甚开怀。”尹春香听说:“师父你老人家修道的人叫我作什么?”济公说:“快快解开香罗带赠与贫僧捆破鞋。”众人听了连声大笑。和尚说:“二位员外可以作一件功德事。”苏北山间:“尹春香你愿意把婆家还是怎么样?”尹春香说:“但能有好善之人救我出这火坑我情愿出家作一小尼我尹氏之门三代感恩不浅。”苏员外问:“鸨儿要多少身价?”鸨儿说:“我花费了三百五十两之多还不算她在我家来这两月日用吃穿。”苏北山说:“好办。”赵文会说:“苏兄这件事你给我作吧。我花五百两把她救出送在城隍山上清贞老尼姑那清净庵中叫她照应她也好。”吩咐家人立刻取了五百两银交与鸨儿叫家人雇轿把春香送往尼庵。春香一听连忙给三位叩头求三人亲自护送。济公说:“很好我三人先走前头在那里等你。”家人赵明等候跟轿。济公三人出了勾栏院一直奔城隍山而来。和尚信口说道:“行善之人有善缘作恶之人天不容贫僧前来度愚蒙只怕另人不惺松。”罗汉正往前走只听上面有人喊叫说:“济公你老人家可来了!我连到灵隐寺去了三次并未见着今日你老人家可来了。”说着跑到面前双膝跪下向上叩头。济公一看是一个六十以外年纪老者头戴四楞巾身披土色钢磨腰间束丝绕白袜云鞋五官倒也纯正。书中交代;来者这个人是怎么一段原故呢只因城隍山有一位老尼姑名叫清贞。他娘家有一位侄女名叫6素贞配夫高国泰原籍余杭县城里南门内儒林街住家。那个高国泰本来家中甚有钱后来他只知道念书不懂的营运家中过的一贫如洗只剩他夫妻二人。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足之地日无隔宿之粮柴无一把米无一粒。6氏娘子可就说:“你我夫妻莫非待守坐毙不成?常言说的好:人挪活树挪死。莫如你我投奔临安城我有一姑母在城隍山出家你我投奔到那里找个学馆.一则也可度日二来官人也可用功待至大比之年官人再求取功名。不知官人意下如何?”高国泰说:“你我二人也只是可走吧!也没法可施。”夫妻二人才变卖些破坏的家伙零星的物件凑成了盘费。夫妻起身那一日到了城隍山。老尼姑一见心中甚悦特给他打扫三间房子叫他夫妻这里居住。6氏娘子帮助做些针线高国泰在庙中愤读书。在此庙中夫妻甚是平安。过了有一个多月这天合该有事老尼姑有一个大徒弟名叫慧性看高国泰是玉堂人物文质彬彬满腹经纶文雅秀士品貌端方两个人常时在一处高谈雄辩。这位慧性乃是宦门之女文理通达高国泰也是对答如流。这一天屋中寂然无人慧性就拈笔挥毫做了一七绝诗呈与高国泰。高国泰接在手中一看上面写的是: 身在白衣大士前不求西度不求仙但求一点杨枝水洒在人间 并蒂莲。 高国泰一看颜色改变说:“少师父不必如是人生世上男女只因片刻欢娱坏一生名节遗臭万年被人耻笑。况且这乃是佛门善地岂可污秽?”慧性一听此言便面红耳赤竟自去了。从此慧性再见高国泰自知羞耻急忙奔避。国泰也知多不便之处便求老师父:“在山下找两间房子我夫妻搬在山下居住庙中多有不便。”老尼没法就在山下给找了三间屋子单门独院是周半城周员外的房子。周员外问老尼:“什么人住?”老尼说;“是我一个亲戚由余杭县来在庙中居住是我内侄女就是他夫妻两人。我这内侄婿姓高名叫国泰。他是念书的人他因住在庙中多有不便故此要找房住。”周半城说:“明天你把高国泰带来我看看。”老尼次日把国泰带去见房东。周员外一看高国泰举止端方文文雅雅欲有心周他初次相见又恐高国泰不受自己又觉卤莽暗中吩咐家人“高国泰房钱如有拖欠不许催讨。”这是周员外一分恻隐之心。果是他夫妻搬下山来国泰以卖卜为生得一百吃一百得二百吃二百夫妻度日甚为窘困。不知不觉已是半年六个月的房钱尚未交过。这日合该有事收房租的家人告假就托伙计代收房租。伙计不知细情把房租折子一查。只有高国泰欠房租六个月。他就想:“高国泰项长三头肩生六臂头顶着脚踏着人家的产业不给房租我去找他去!”那家人到国泰门叫门里面6氏问道:“什么人叫门?”那家人说:“是周宅来取房租的。”6氏说:“我家先生不在家回来告诉他罢。”家人说:“人不在家钱也不在家么?六个月都不在家吗?住人家的房子你们头顶着脚踏着不给钱挨便挨过去就算完了。”6氏说:“待我家先生回来给送钱去罢。”家人说:“不用送我们在口外头修理房屋把街门借与我们使罢。”家人就把街门扛走了。至晚高国泰回来一见街门没有便问6氏。6氏说:“房东来索房租家人扛了去。”国泰一听气冲牛斗:“好个大胆周半城!竟敢欺辱斯文?我要往钱塘县把他去告状!”6氏说:“官人我们没钱就是没理。六个月的房租都未把还要告人家岂不于理不合?”夫妻二人正在商议就见老尼姑清贞来了见他夫妻正在焦烦。老尼一问6氏便把取房租扛门之故说了一遍。老尼说:“先生不要在外面住了仍是回我庙内去罢。在外面找钱甚难先生指着算卦如今天一天卖了三件假三天卖不了一件真。先生口太直不必在外面了。”就叫6氏收拾收拾老尼代交房子同他夫妻仍回城隍山。哪想到他夫妻到庙住两天那天一早国泰不言而去临走给6氏三张字柬。6氏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因何原故?且看下回再解。 第027回 寄柬留诗别妻访友 拜请济公占卦寻夫 话说高国泰二次回城隍山仍在旧屋子居住。那天晚间同6氏对坐。国泰说:“娘子明天我要访友去。”6氏说:“官人明天出去我还有二百钱是我姑母与我买针线的官人拿去作条点之用。”说完便拿出来国泰含有愧色接在手中说:“娘子安息罢。”6氏安眠国泰坐在灯下痴呆呆愣仰天长叹徒唤奈何心中一阵难过提笔写了三张宇柬押在砚台之下。待至天明意欲唤醒妻子又怕烦闷站起身来硬着心往外便走。庙中有一位香火道1姓冯叫冯顺今已六十多岁老者起的早在院内扫地见高国泰出来问道:“高先生因何起得这般早?”国泰说:“老文你开下门我要下山访友去。”冯顺开了门高国泰下了城隍山竟自去了。 1香火道:寺庙中管理香火杂物的人。 6氏醒来不见丈夫不由的大吃一惊连忙到外面各处寻找听冯顺说:“高先生清早就走了。”6氏连忙到屋内各处找寻只见那边有三张字柬头一张宇束上写的是:“时衰运赛度日难含羞无奈住尼庵佛门虽有亲情意反被旁人作笑谈。”6氏看了这诗句的意思云是自己因为贫寒不能养家立业与妻子托身庙中岂不为人耻笑。再看那第二张是:“此去他乡少归期生死存亡自不知大略今生难聚有缘来世做夫妻。”6氏一看这二句诗是绝话此番一去没有回来之日死活不定大概不能团圆再结来生之缘。又看那第三是:“留书落笔暗含悲恨我无能更很难寄与贤妻细参悟。托身另找画蛾眉。”6氏~看这第三诗放声痛哭五内皆裂。正在悲惨之时老尼姑过来问道:“侄女因何这般伤感?”6氏就把高国泰留了三绝命诗走了大概是九死一生。老尼姑说:“儿呀不要着急我倒有个主意现在西湖灵隐寺有一位济公乃是在世的活佛能格会算善知过去未来之事。我派香火道冯顺去到灵隐寺把他老人家请来给占算占算高先生上哪去了?落在哪方?派人士把他找回来。”立刻6氏说:“既是如此赶派人去请济公。”老尼姑派冯顺下山去请济公第一次到灵隐寺济公不在庙里。第二次去请见兵围灵隐寺。第三次冯顺一打听济公被秦相锁了去因此耽误了三四日。那天冯顺又下山去找济公禅师见罗汉爷同着赵文会、苏北山正往山上来。冯顺赶忙跑过来行礼说:“师父你老人家可来了。我连次到庙里去找你老人家几次今天你老人家为何这般消闲?此时上哪里去?”挤公说:“我要到你们庙里找老尼姑我们送一个人出家。”冯顺说:“好好好。我们当家的正要请你老人家有要紧事。”赵文会、苏北山间道:“你们的庙里有什么事?”冯顺就把那高国泰之事由头至尾一五一十详细说了一遍众人方才一同奔进庵来了。冯顺前面引路进了庙来到得西院。那院是三合房东西房各三间北房三间。冯顺同众人进了北房。赵员外一看属中甚是清洁北墙旁一张条桌上面摆了许多经卷。头前一张八仙桌两旁有椅子。济公在上椅子上坐赵文会在下坐下苏北山在旁面椅子上坐定。抬头一看见正面墙上有~副对句写的甚好。当中一张大挑1上写的是:惟爱清幽远世俗靠山搭下小茅屋半亩方塘一鉴水数棵柳树几行竹。春酒热时留客醉夜灯红处谈我书利领名缓全撇去一片冰心在玉壶。”两旁又有对句上写的:“青山不改干年画绿水长流万古诗。”下面落款写的是高国泰拙笔苏北山一看说:“圣僧你看高国泰真是风流才子。方才听冯顺之言果然不差。你看这对句写的笔迹甚佳。圣僧你老人家大慈悲把他找回来我成全成全他给他找个学馆待至大比之年我再赠他银两叫他求取功名。”和尚说:“好这也是员外的功德。” 1大挑:本为古代选官的一种制度。此处可作“较大篇的一张”解。 正说之间老尼姑清贞领着徒弟侄女一同前来参拜圣僧求罗汉大慈悲:“这是我侄女6素贞只因她丈夫高国泰把她留在我这庙中不言而别今天已三四日求圣僧大慈悲给占算占算。”和尚说:“那个容易我们今天救了一个人乃是名门之女误入烟花。她意欲出家我等打算送到你这庙里来你收个徒弟罢。”老尼姑说:“师父吩咐弟子从命就是。”赵文会说:“少时就送到我施舍给你庙里二百两香资。”老尼姑谢过赵员外还求:“圣僧先给占算占算高国泰落在哪里?”济公按灵光连拍三掌和尚说:“阿呀完了完了!”6氏娘子在旁边一听吓得面色改变说:“圣僧慈悲设法搭救搭救。”清贞也苦苦哀求和尚说:“此刻有了什么时光?”冯顺说:“天已到了午初之时。”济公说:“这个人刻下距此有一百八十里路天要到落日之时他有杀身之祸。”苏北山说:“师父你老人家慈悲罢。”和尚说:“我要找他回来你可以代他成一个学馆。”苏北山说:“弟子成全他便了。”济公说:“你派家人同我去叫他带二百银子盘川。”苏北山说:“苏禄你快去到钱铺之中去取二百两银子同圣僧去找高先生。”清贞说:“冯顺你同济公前往。”6氏连忙叩。济公说:“赵文会苏北山你二人待尹春香来送她出家你二人再走。”二人答应。苏禄把银子取来济公同二人出了清净庵到了山下往前走一步往后退三步。苏禄说:“师父你老人家到黑还走一百八十里路连八里路也走不了你老人家要换个样走容易哪。”和尚说:“换个样走不难向前走两步向后退三步。”冯顺暗地只是笑说:“师父你至黑走回去了这样走如何是好呢?”济公说:“我要快走你跟的上吗?”二人说:“眼的上。”济公说:“好我就走。”说完才于圩于往前就跑展眼就不见了。那二人连忙追下去只跑了有二三里之遥二人走的浑身大汗说:“咱们到树林之内休息罢。”二人方一进树林和尚说:“才来呀。”二人说:“我等连休息都没有你老人家早来了。”和尚说:“我倒睡了两个吨了。那腿是你两个人的?”二人说:“我们腿长在身上这不是我们的是谁的?”和尚说:“倒是你二人的我一念咒他就走。”冯顺说:“好好你老人家来念咒罢。”和尚见二人都站好了说:“我念咒了。”口中念念有词说:“埯嘛呢叭咪哞埯敕吓。”那二人身不由自主两腿如飞的跑下去。苏禄只叫道:“师父可了不得了!前面皆是树撞了准死无疑。”和尚说:“不要紧都有我哪到了那里就撞木上。”二人果然到了那里穿着树就过去了。正跑着见由村里出来一人手中拿了一个碗。济公睁眼一看这是一个逆子。此人姓吴名叫云家里就是他寡母。今天吃包饺子他母亲都做好了。吴云回去一瞧没打醋他就恼了说他母亲:“年纪越老越昏哪家吃饺子不打醋?你真是没用!”他母亲也不回言。他赌气出来拿了碗打醋被济公看见济公早已占算明白用手一点指这吴云也就跟了冯顺二人跑不由的喊叫道:“我不往哪里去呀!这是什么一段事?我的腿要疯呀!”三个人耳朵内只听呼呼风响仿佛驾了云一般往前跑去见眼前白亮亮是河。苏禄就叫:“圣憎休叫我跑了面前是河呀跌在里头就死了!”和尚说:“不到紧加点劲就过去了。”来到河这里仿佛如飞就过了河。苏禄想:“找快找株树抱住就得了。”好容易见有了树苏禄忙一抱栽倒在地。冯顺也跌倒在地那打醋的人也跌倒。和尚来到说:“你们起来。”三个人说:“起不来了。”和尚掏出一块药来分给三个人吃。三个人觉得身体能活动站起来吴云直呆。由那边过来一位走路的苏禄道:“借问这是什么所在?”那个回道:“这是小刘村。你们几位上哪里去?”苏禄说:“我等由临安城上余杭县去。”那人说:“你们走过来了只离余杭县二十里地面。”吴云一听:“哎呀把醋碗也摔了饺子也没有吃出来二百里之远。如今怎么回去广和尚说:“我还把你轰回去!”吴云说:“可别轰了我一个站不住上了北塞我怎么回来?”自己由这里走了两天~夜才到了家。自此见了化小缘的和尚就跑把穷和尚怕在心里。这且不表单说苏禄向圣僧问道:“你我今日可是往余杭去找高先生么?”济公说;“正是。”三个人于是直奔余杭而去。罗汉爷又做出一件惊天动地之事搭救高国泰。不知后来之事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8回 苏北山派人找寒士 高国泰急难遇故知 话说济公带着苏禄、冯顺来至余杭县南门外。路东有一座饭店和尚抬头一看说:“苏禄、冯顺。你我进去吃杯酒可休息休息再走。”二人点头进了饭店要了几样菜。苏禄说:“圣僧你我已至余杭县地面高国泰现在哪里?可以把高先生找来一同喝酒好不好?”和尚说;“咱们先喝点酒回头再找他去离这样的路甚远。”三个人说着话把酒吃完了给了饭钱出来离了酒饭店进了南门来至十字街往东一拐路之北头就是县衙门和尚放步就往衙门里跑。苏禄说:“师父往哪里去?”和尚说:“你两个人在这里等着我到里面找个人。”和尚才一到大门就听见里面叫喊:“抄手问事万不肯应左右看夹棍伺候!”“把高国泰夹起来再问!”和尚闻之就打了一个寒战。书中交代:高国泰因何来至此处吃官司呢?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只因那日高国泰下了城隍山咱己因回思细想:若要投往地方又没有亲故也没处安身。自己一想:“莫如回归余杭县。”自己搭了一只船也是乡亲给了一百文船钱吃了东西来至余杭县二百文也是用完了心想:“此时回往故土也是没处投奔。一无亲戚二无宾朋想借几吊钱的地方都没有。在外思想回家即至回家又该如何?有几家至亲也可以代我分忧解闷;有几个知己的朋友也可以谈谈肺腑之言。真是应了古人那两句话:贫居闹市有钢钩钩不住至亲骨肉;富在深山有木棒打不断无义亲朋。”自己想了半天。高国泰本是一位有志气的人又不屑求亲乞友越想越难过倒不如一死方休!来至南门外城河打算跳河一死。站在河沿一看来往船只不少心想:“死了死了一死便了万事皆休。生有时死有地这就是我绝命之所。”想罢将要往下跳就听背后有人说话:“朋友千万勿跳河我来了。”高国泰回头一看见那个人身高六尺细腰扎背头戴青壮帽身穿青布裤袄青妙包外罩青绸子英雄撰面皮徽紫紫中透红红中透紫环眉阔目准头端正三山得配五岳停匀年有二十以外说:“先生乃读书明理之人何故寻此短见?”高国泰说:“兄台你不必问我是阳世三间没有我立足之地我非死不可。”那人说:“先生你有什么为难之事?何不与我谈谈。”高国泰见那人诚实说:“兄台尊姓大名?”那人说:“姓王名成壁就在此地居住。我在河沿这里当一个拢班所有来了客货都是我找人来卸。先生是因何事寻此短见?”高国泰说:“我也是此地人王兄。我在南门内居住姓高名国泰只因家世式微我带着家眷到临安城投亲把家眷住在尼庵之内。我想男子立身于天地之间上不能致君泽民下不能保养妻子空生于世上因此我想生不如死。”王成壁说:“兄台你聪明还被聪明误何必如此轻生?你先来同我到酒饭馆中吃点酒我给你再出个主意。你不必呆想人死则不能再生。”高国泰方才同王成壁来到酒馆里。两个人要酒要菜吃了个酒醉肴饱。王成蟹说:“我现在手底下没有一文也没有一项进款还要等上半天才能到手今天你先去拉船纤。”高国泰说:“我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个拉纤?”王成壁说道:“先生你不要这样子说人得到那里是那里。你可记得古人有两句话: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才能够行呢。今天你先去拉纤等我的钱到手我再给你些银两去接家眷然后我再托朋友给你找一学馆你看好不好?”高国泰想:“我今与你萍水相逢如此劝我我也不可过于固执。”想罢说:“兄台既是这样厚爱小弟我就去拉船纤。”王成壁说:“好。”站起身来领着高国泰来至河沿见有一只杂货船早已装好少时就开船。王成壁说:“管船的我这有一位朋友叫他同你们拉拉船纤管船的多照看点到了卸了货千万仍把他带回来可不必管他。”管船的道:“是了有王大爷在里头我们决不能错待了。”高国泰就在这里等候工夫不大管船的开船众人都拿起纤板。大家皆是行家高国泰也不懂。有人把纤板递给他。当时开船别人拉纤都喊号子高国泰想起念书来了念的中庸有第十三章;“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平患难君子无人而不自得焉。”他只念他的书众拉纤人一阵大笑。那一日到了殷家渡货船卸了高国泰累的疲困不堪就在船中睡了。次日船上又装上别的货往回走高国泰又拉起来。这一日回至余杭县正到了码头口见王成璧在那里站着国泰即赶过来。王成壁说:“先生这一次多有辛苦了。我在此盼望你合是你我弟兄有~殿前缘今天我进了一笔款三十五吊你先同我来吃碗茶用点心回头再进城换银子明天你去接家眷。今天沽酒买肉你我痫饮以尽通宵之乐。”高国泰说;“很好很好我与王兄初会兄长这般厚待我多深感谢。”王成壁说:“你我好弟兄知己不必客气。”国泰想;“这个朋友倒很诚实。”粮王成壁吃了些点心天已不早了。王成壁把钱交付高国泰进城换银子拿了酒瓶打酒买肉。高国泰拿了钱入城换了五十两银打酒买肉。买完了东西往回走正要关城。国泰刚赶出了城只见由对面来了一人儿也是直奔仿佛有急事的一般正与高国泰迎面相撞。那人连忙说:“先生不要见怪我一时太急因有要事我给先生陪罪。”拱手作揖说着话竟自出城去了。高国泰本是文雅之人虽被他碰了~下自己一想:他也不是有心。这有何妨。国泰出城往前走忽然一想:“方才不要把银子碰去了!”用手一摸银子形影全无把国泰吓得目瞪口呆!原来方才那个是个白日贼早看见高国泰换银子。真是贼有贼智故意撞高国泰把银子搭了去了。高国泰越想这件事越不对:“回头我见了王成壁无言可答莫如我一死。昨日要死没死了是还有两天罪未受完呢?这真是阎王注定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到了护城河岸打算要投河。自己叫道:“高国泰高国泰你好命运不通!不想我今天死于此地。”正自怨恨只听那旁有人说话:“莫非是恩兄高国泰吗?”来至切近把高国泰一拉说:“恩兄可想死小弟了!我往各处去找并无下落不想今日在此相见。”说着话就过来叩。高国泰一看并不认得。看来似面熟~时想不起来因说道;“老兄不要认错了人。”那人说;“兄长你连我小弟李四明都不认识么?”高国泰一听说:“哎呀原来是你呀?”且说那李四明幼年家贫寡母住在高国泰家和左右比邻而居。高国泰一家全好善时常周济他家后来李四明就在高国泰家念书。他母亲死了也是高家花钱给他安葬。高国泰问李四明:“是要求功名还是去作买卖?”李四明说:“要我找个铺子去学生意才好。我家又没钱哪有这样花费去求功名?”国泰说:“也好我给你找一个买卖罢。”便在本城天成米店去学生意。凡上工一切衣服被褥全是高家代给。李四明也用心练习并不荒误专心做那生意。三年已满东家到店算帐见李四明各事勤俭心甚爱悦把他带到家中另给他开个米店在清江做买卖甚为得利。东家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把李四明招做养老的女婿把一分家业全给他。后来他们老夫妻也死了李四明一手成运全是他经理。想起当年若不是恩兄我那得有今日?就带着家眷收拾细软物件要回故土去访恩兄高国泰。到了余杭探访并无人知道高家移往何方皆云穷跑了。李四明太息不已就在西门外买了一所房子又在南门外开了一个粮店。今天是要回家遇见高国泰二人相见悲喜交加各诉往事。高国泰说:“老弟我今日要不丢银你我也见不着。”李四明说:“你先跟我到家咱二人有话再讲。”二人站起来往前走了不远高国泰脚下一拌伸手拿起一宗物件来。有分教小人怀仇技恨误害良民忠良尽公判决奇案。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29回 故友相逢知恩报德 小人挟仇以德报怨 话说高国泰捡起来伸手一看原来是两匹缎子。借着皓月当空打开一看上面有兴隆缎店四字。李四明说:“那两匹缎子还不是咱们本地余杭县的字号。我们余杭县有两家绸缎店字号是天成永顺。这兴隆缎店不知在哪里?”滴国泰说:“咱们在这里站着等等有人来找好给他。要是本人丢得起还不要紧倘如是家人替主人办事一丢了可就有性命之忧。”那二人在此等候多时不见有人来找。李四明说:“天也不早了你我回去罢。待明日有人找说对了就给他;没人找我们四门贴起告白也不算瞒昧这东西。”高国泰说:“我今天理该去见见王成奎。我拿钱出来买东西并换银子他还待我回去吃酒。我因为丢了银子才要寻死。今我不回去恐其他多疑。”李四明说;“兄长先同找回家然后再派家人去给他送信明天你我弟兄再回拜。”说着话两个人向前走。来到西门李四明的住宅门大门虚掩推门进去。高国泰见二门外有西房三间屋中灯光闪灼。高国泰说:“今天天已晚了明天我再至里面我们就在这屋中坐”罢。”李四明说:“这三间房被我租出去我倒可不要房钱。因为我常不在家再挖一家街坊彼此皆有照应了。”高国泰点头来至二门叫门里面出来一个婆子开了门一看:“大爷回来了。”李四明说:“你进去告诉你主母就提我思兄高国泰来了。”老妈进去不多时听里面说:“有请。”二人才来至里面上房见屋中倒也干净。里面何氏出来见了高国泰行完了礼。李四明告诉婆子:“给收拾几样菜我们弟兄两个到东配房去吃酒。”两个人来至东配房在灯光之下又把两匹缎子打开一看。李四明说:“两匹缎子倒是真真宝蓝的颜色只不知这兴隆缎店的字号在哪里?明天咱们四门贴上告白条要有人来找说对了就把他。没人找合该你我每人做一件袍子穿。”高国泰说:“是明日贤弟你要带我去谢那王成壁大哥。若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已在九泉之下。那位朋友倒是一位忠正诚信之人驾实仁厚大有君子之风同我一见如故我心中甚为感念良友颇不易得。”李四明说:“好明日我同兄长去见见那个朋友。”二人吃完酒安息一夜无话。次日天明起来二人净面吃茶只听外面有人叫道:“李四明你家住着一位高国泰吗?”连声叩门。二人站起来到了外面门开了一看门口站两个头役1带着四个伙计头戴青布英翎帽身穿青布衬衫腰扣皮廷带足下穿着窄腰快靴个个手拿铁尺木棍。 1头役:即公人。 这两个头儿一位叫金陵寿;一位叫董世昌。一见高国泰道:“朋友你姓高叫国泰罢?”高国泰说:“不铝二位怎样呢?”那头儿一抖铁锁把高国泰锁上。李四明走来一拦把李四明也锁上了拉住说:“进院搜赃。”到里院各屋一找由东属找出那两匹缎子来。李四明二人问:“头儿你二人因什么事把我二人锁上?”金头说:“这里有一张票子是我们本县老爷派我们来急拘锁我二人无故也不敢误锁良民诬良担不了。你二人作的事自己也知道尚来问我们吗?”那些头役说:“拉着走休要多说。到了衙门你们就知道7。”立刻拉着二人抱了二匹缎子到了县衙班房之中坐下。此时老爷迎宫接差未回候至日色西斜之时老爷方回衙署之内立刻传伺候升堂。三班人役喊堂威站班伺候。壮班管的是护堂施威;皂班管的是排简打点;快班管的是行签叫票捕盗捉贼。三班各有所司之事。老爷姓武名兆奎乃是科甲出身自到任以来断事如神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真正治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今日升堂吩咐:诛带差事!”只听下面有人说:“殷家渡抢夺缎店明火执仗刀伤事主抢缎子五十匹银子一千两贼高国泰窝主李四明拿到。”“哦。”两旁一喊堂威立刻带上高国泰、李四明。二人跪下口称:“老爷在上生员高国泰叩头。”“小的李四明叩。”老爷在上面一看只见高国泰文质彬彬品貌端正五官清秀面不带凶煞之气途问道:“高国泰汝等在殷家渡抢夺缎店明火执仗同伙共有多少人?抢去缎匹归于何处?讲!”高国泰说:“老父台在上生员乃读书之人不知殷家渡抢缎店之故。至于明火执仗生员一切不知。”老爷把惊堂木一拍说:“吹妙手间事万不肯应。来拉下去给我打!”高国泰说:“老父台且息怒生员有下情上达。殷家渡明火执仗刀伤事主生员实不知情要严刑拷打就是叫我认谋反之事生员也不认。”老爷说:“据我看来你这厮必是久贯为贼之人。既是抢缎店你不知情因何这两匹缎子在你手?”高国泰说:“生员昨日晚在城外抗的。我本打算今日四门贴帖如有人来找生员必还他。不料老父台把生员传来这是一派真情实话。”老爷把那两匹缎子拿在手中一看吩咐;“带兴隆缎店守铺王海。”不多时只见由外面上来一人年约五旬以外五官丰满面带忠厚跪下给老爷叩。老爷叫差人:“把二匹缎子拿下去看是你铺中卖出的是贼人抢了去的?事关重大不可混含。”王海拿过去一看说;“老爷这两匹缎子是贼人明明抢了去的。”老爷一听问:“你怎么知道是被贼人抢了去的?有什么凭证?讲。”王海说:“回老爷有凭证。在小的铺子内架子上的货就有兴隆缎店。没有我们铺中的图记兑印要是有人上我们那里买的缎子临买好之时单有一个兑印图记是篆字:生财有道。这缎子上没有兑印故此知道是贼人抢去的。”老爷吩咐下去高国泰跪在一旁听的明白。老爷说;“高国泰你可曾听见了么?给我上换棍挟起来再问。”高国泰说;“老父台的明见生员这两匹缎子实是拾的。就是贼人抢了去也许遗失被生员抬着。老父台说生员明火执仗有何凭证?可以考核。”老爷一听勃然大怒把惊堂木一拍说:“你这厮分明是老贼竟敢在本县面前如此刁猾你还说本县把你判屈了。”吩咐左右“把见证带上来”。高国泰一听有见证吓的面上失色。只见从旁边带上一个来。高国泰一看并不认得。只见此人有二十余岁头戴青布头市身被青布小夹袄青中农白袜青鞋面皮徽白白中带青两道斗鸡眉一双匝口眼蒜头鼻子薄片嘴窄脑门撇太阳长脖子大额落素。李四明一看认得原来是同院的街房姓冷行二外号叫冷不防住李四明外头院三间房平时与李四明借贷不遂他怀恨在心。冷二就是人口两个过日子他养不了他媳妇他媳妇去给人家拥工做活他一个人在家终日盘算可恨李四明有钱不借给他。那天晚上他正在屋中着烦听李四明的家中请人。冷不防想:“李四明平时未在家内请过朋友莫非有什么事?”他暗中偷听请的是高国泰李四明同了进去。冷二站在二门一听听四明说拾这个两匹缎子是兴隆店的没人找我们二人做两件袍子。冷二听的明白心中想:“我听说兴隆缎店在殷家渡前次闹明火执仗此案尚未拿着。我明日到衙门去给他贴一贴膏药就说他是窝主。李四明真是可恨此大财我去借几吊钱都不借叫他知道我的厉害!假使我再借钱他就不敢不借给我了。”因此他第二天一早奔县公署来问:“哪位头该班?”有人答话:“是金陵寿金头的该班。”冷二进来说:“金头殷家渡明火执仗这案你们办着没有?”金头说:“没办着。”冷二说:“我们院里房东李四明他窝藏汪洋大盗昨天有贼高国泰住在他家两个人商酌一夜我听的明白特地前来送个信息。”金头儿一听说:“好哇我带你见见我们老爷罢。”叫人往里回话老爷立刻升堂带上冷二回话。冷二上来跪下说:“老爷小的住的李四明的房子常见有形迹可疑之人从他家出入。昨夜晚间有贼高国泰在他家里诉说殷家渡的明火执仗刀伤事主。我合房东并无冤仇怕老爷访知小的有知情不报纵贼脱逃之罪。”老爷吩咐先把冷二带下去派金陵寿、董世昌把高国泰、李四明一并锁拿到案及二人一到说带见证便把冷二带上来。不知如何判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0回 余杭县清官逢奇案 段家渡济公捉贼 话说冷二上堂来。老爷问道:“冷二,你说高国泰明火执仗,现在已把高国泰带来,你可认得?”冷。说:“认得。回上老爷,他与李四明在屋中谈心,小的听得明白。”高国泰在旁说道:“回老父台,我生员并不认得他。”李四明往前扒跪半步,说道:“老爷在上,这个冷二原来跟我同院,住我的房子,皆因他欠着小的的房租不给时常同我借钱。借了几次不还,他还要借,我不借与他,因此借贷不遂,他记恨在心,诬赖好人,求老爷格外施恩。”老爷说:“好,我用刑拷你们。拷明了谁,我办谁。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招,把高国泰并李四明一同夹起来再问。”两旁衙役等答应。将要用刑,忽然间公堂之上起了一阵狂风,刮的真正好厉害,对面不见人。少时风住了,老爷再一看,见公案桌上有一张纸,上写“冤枉”二字。老爷也不知是谁写的,自己揣度:其中必有原因。吩咐:“来,暂把高国泰、李四明二人押下去,把冷二也押下去。”老爷退了堂。书中交代:这阵风乃是济公来到,把手一指,起了一阵怪风。迷住众人眼目,在公案之上写了“冤枉”二字,自己出了衙门,领了冯顺、苏禄二人到了西门外。他也并不说住房,仍是往西走了有二里之遥,说:“二位,你等看这是哪里来的银子?”苏禄、冯顾二人立刻收拾起来,一起往口袋里装。济公说:“这必是保镖的达官遇见贼,把银子抢了,这是剩下的,咱们拣个便宜。”三人说着,一直往西走,到一个镇市叫殷家渡,由北往南走了有一箭之地,只见路东有~段白墙,上写黑字是“孟家老店,草料俱全,安寓客商”。济公立于那座门外叫开门。里面问:“做什么的?”外面说:“住店,快开门。”里面说:“没房,都住满了。”济公说:“找一个独屋就行了。”里面说:“没有。”济公说:“我这里银子甚多,走不了,如何是好?”里面听的明白。书中交代,这座店乃是孟家老店。店东孟四雄、李虎。两个伙计,一个姓刘,一个姓李,久贯害人。要有孤行客,行李多,被套大,他们立刻用蒙汗药酒,把他治倒杀害。上房全有地道,因此这店不只做买卖,竟专门害人。伙计一听外面说有银子,连忙到门口往外一看,见三人扛着有无数银两。伙计连忙来至柜房说:“掌柜的,外面来了两个人,同着一个和尚,带着许多的银子要住店。”孟四雄说:“你何不把他们请进来。”伙计说:“我已经告诉他们说没房。”孟四雄说:“我教你几句话,你就说我们掌柜的说了,怕你们三位带着银两一路走,年岁饥荒,倘若遇见贼,轻者丢银两,重者伤性命。我们掌柜的最喜行好,给你们三位顺一间房,叫你们住罢。”伙计听明白,回身出来开门,见三个人还站在门口。伙计说:“三位没走呀?”济公说:“你们掌柜的听见了,顺一间房叫我们住,怕我们丢了银子是不是?”伙计说:“不错。”济公说:“好,前面引路。”伙计前头走,济公三人大步进了店门,见迎面是个照壁,东边是柜房,西边是厨房,里面东边一溜房,西边一溜房,正北是上房。和尚站在院里不走,说:“你这院内是什么味?”伙计说:“什么味呀?”和尚说:“有点贼味。”伙计说:“和尚别打哈哈,你们住上房罢。”和尚说:“好,上房凉快,八面全通的。”伙计说:“只是没有糊窗户,你进去罢。”和尚同苏禄、冯顺来至上房西里间一看,靠北墙是炕,地下靠窗户是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冯顺、苏禄也困乏了,坐下休息休息。伙计先打洗脸水,然后倒茶送来,说:“你们三位要吃什么?”和尚说:“你随便给煎炒蒸煮,配成四碟,外两壶酒。”苏禄、冯顺说:“我们两个人可不喝,已困乏要去睡了。”和尚说:“你们不喝我喝。”伙计下去喊了煎炒蒸烧四个菜,“白干两壶,海海的迷字。”和尚说:“伙计回来。”伙计问道:“要什么?”和尚说:“你代我要白于两壶,海海的迷字。”伙计一听,大吃一惊,心想:“这和尚可了不得,真是内行人。要不然,他怎能也说江湖黑话?”伙计回道:“和尚,什么叫海海迷字?”和尚说:“你说理不说理?你如不说理,我打你一个嘴巴。”伙计说:“我怎么不说理?”和尚说:“你才说海海的迷字,你倒问我,我还要问你什么叫做海海的迷字。”伙计一想:“这话对呀,方才可不是我说的吗,倒叫和尚问住我了。”伙计方才说:“我方说的海海的迷字,是给你打些好酒。”和尚说:“我也是说要点好酒,你去拿去罢。”伙计到外面把酒拿来,和尚便睁开一只眼直向酒壶内瞧。伙计说:“和尚你瞧什么?”和尚说;“我瞧瞧分量多少,贵姓刘伙计?”伙计说:“你知道我姓刘又问我。”和尚说:“我看你这个人倒很和气,咱们两个人一见就有缘,来罢,你可喝杯酒?”伙计说:“不行,我是一点酒不喝,一闻酒便醉了,人事不知。”和尚说:“你少喝点,一杯罢。”伙计说:“不行,要叫我们掌柜的知道,我跟客人喝酒,明天就把我散了。”和尚说:“你不喝我的酒,倒叫我好疑心,仿佛酒里放搁上什么东西是的,你不喝我也不喝了。”耿计说:“和尚,你喝你的。倒不是我不喝,如找们掌柜的知道,不是买卖规矩。”和尚说:“你喝一口酒,这也不要紧,一段小事。”伙计说:“我把酒给你温温去,也许凉了。”伙计拿住酒壶来至柜房说:“掌柜的,这个和尚真怪,拿了酒去,他叫我喝,我不喝,他也不喝。我先换一壶没麻药的,他叫我喝,我就喝。”掌柜的给了一壶好酒,伙计拿到上房来说。“和尚,小店本没有这个规矩,你既叫我喝,回头我喝。”和尚说:“你把酒温热了?”伙计说:“温热了。”给和尚,和尚一仰脖子,把一壶酒都喝了。和尚拿那壶有麻药的给伙计。和尚说:“你喝这壶罢。”伙计赌气往外就走。和尚说:“你不喝,我也不喝了,一个人喝酒没趣。”吃了些饭菜,撤去残桌,和尚闭上门睡了。伙计到前面柜房说:“掌柜的,这三个人可就是和尚扎手。回头动手的时候,可得留神和尚。”李虎说;“不要紧,回头叫李伙计拿刀去,你在此休息,不用你问了。”刘伙计点头答应。待天交三鼓后,李伙计拿了一把刀,就奔北上房。来至里面,把上头门插根桃开,再挑底下。把底下挑开,用手一推,门上头又插上。伙计一想:“怪呀。”又挑一头,把上头又拨开,一推门,底下又插上。伙计把窗户揭了一个小洞,往里面一看,见屋内三个人睡的是呼声振耳,沉睡如泥。伙计又拨门,拨了半天,依旧没拨开。他方才直奔上房西边,单有一个单间,有地道通到上房。李伙计把一轴画卷起来,桌子移开,由地道而入。方一低头向前走,走不动了,仿佛有什么阻住。掌柜的李虎在柜房等了半天,不见李伙计出来,叫刘伙计去瞧瞧。刘伙计拿了一把刀,来至上房,见那门也没开,也不知李伙计往哪去。刘伙计便直奔上房东边,也有一个单间通到上房,有地道。他到了那东间把桌子挪开,画条卷起。打算要由地道进去。及下地道向前走不过去。把李虎、孟四雄等了半天,不见李刘两伙计回来。二人等急了,各持钢刀一把,扑奔上房,见门闭了,也不知两个伙计往哪里去了。李虎用刀将门拨开,二人来至外间屋中,入神一听,西里间屋内鼻息如雷,方才把西里间帘子用刀一挑,往屋中一看,见和尚头向南,伸着脖子脑袋,将抗帝搭拉着,那两人睡的人事不知。李虎想:“合该你三个人该死。”放步向前,举刀方欲杀和尚,见和尚冲他支牙一乐,把李虎吓了一跳,回身便要走。见和尚又睡了,李虎想:“敢是和尚做梦呢?我怎么刚要杀他,他冲我一乐?”愣够多时,复又近前把刀举起来,往下一落,和尚用手一点指,用定神法把他给走在那里,李虎也不能动。孟四雄在外面等了半天,看李虎举刀不往下落,心中着急,方才闯进屋中,伸手拉刀。罗汉爷施佛法大展神通,要捉拿贼寇,搭救高国泰。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1回 拿贼人完结奇案 施邪术妙兴定计 话说孟四雄拉刀要杀济公禅师,罗汉爷翻身扒起来,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埯嘛呢叭咪哞敕令赫。”就把贼人用定神法定在那里。和尚一脚,把苏禄瑞醒,一脚把冯顺揣醒,这才喊嚷:“了不得了!有了贼人,要杀人呢!”和尚站起来要往外跑,苏禄、冯顺二人睁眼一看,只见孟四雄、李虎二人,各执利刃,站在那里不动。二人立刻跳下床去,往外就跑,站在院中喊嚷起来,说:“有了贼啦,杀了人啦!救人哪!”外边正遇巡夜官兵到来,听说店内嚷有贼,本汛千总刘国斌,带着有二十名官兵,正因前街兴隆级店明火执仗,刀伤事主。失去缎子五十匹,银子一千两,并未破案获贼。今日听见店内有人喊嚷有贼,连忙叫兵丁登梯子上房,跳在院中,先把大门开放。刘老爷从外边进来,先把苏禄锁上。苏禄说:“众位先别锁我,我不是贼,贼在屋中哪!我们同伴三人,还有一个老头儿冯顺,一个和尚济公,共三个人,是由临安来找人,昨日住在这店内。是喊人执刀要杀我们,故此我们喊嚷。”官兵说:“好,我们要不是上过当的,我们还不先锁你。只因我们前番在绸缎店内捉贼,进院内有人嚷,我们疑是本家,没拿。进屋一看,把本家全上了锁,贼倒跑了,我也是出于无法,这次不能上当了。”苏禄说:“你们先到房内看看贼,找我们同伴两个伙计。” 千总:古代武官名。 众兵丁到上房一看,原来是孟四雄、李虎、刘大、李二。先把四人刀给夺过来,然后都锁上。出来各处一找,并不见那二人,正自着急,听见马槽底下有沉吟之声,过去一看,原来是冯顺爬在那里。出来一问,合苏禄说的一样。先把苏禄放开,再找和尚。众兵丁帮着苏禄、冯顺找和尚,各房中都找到了,并没有和尚。找到厕中,听见里面呼声振耳,到里边一看,果然是和尚站在那边,身倚墙睡熟了。冯顺过去一推说:“济公,你老人家还睡呢,官兵来了,把贼拿住了。”和尚一睁眼,说:“了不得啦!有赋啦!救人哪i”苏禄说:“有贼,你老人家为什么会睡着了呢?”济公说:“只因贼人一闹,把我睡着了。”众人说。“到上房拿你们的东西。”三人到北上房再看,那些银子全变了石头了。苏禄问和尚:“银子怎么会变石头了呢?”嘴公但笑而不答。官兵把三人带到武汛衙门之内,问冯顺,把已往之事述说一番。刘国斌问了喊人的名姓,一并办好文书,连济公三人解往余杭县衙门。且说余杭县老爷正因高国家这案为难,不知如何办法,只见殷家渡武汛千总解上这案来。先把济公叫上来一看,是个穷颠和尚,站在那里。老爷问;“和尚是哪里的?来此何干?见了本县,因何不跪。”济公哈哈大笑说:“老爷,我是西湖灵隐寺济颠和尚。只因:西湖有座城隍山,清贞礼拜我济颠,只因寻找高国泰,谁想公堂来鸣冤。”知县一听,说:“原来是济公,弟子不知,来人安座!”和尚坐下,述说住店情由。苏禄、冯顺二人磕头,起来站在一边。知县叫把贼带上来,两旁答应。先把孟四雄带上来,跪下叩头。老爷问道:“孟四雄,店是你开的。”贼人答应:问道:“因何害人!开贼店,共有多少年?共害了多少人四雄说:“回老爷,小的务本做买买,并不敢害人。只因昨天夜内小的店中闹贼之时,小人执刀追贼,正遇官兵巡夜,把小人捉住当了贼啦。”知县说:“你先下去。”叫上官兵问问,是怎么拿的?官兵把捉贼的情形,大概说了一回,老爷叫把李虎带上来,不准叫他二人由供。带上李虎来跪下,堂上老爷一看那贼人,五官凶恶,定非良善之辈。年有三旬以外,一脸横肉,短眉圆眼。看罢问道:“李虎,方才孟四雄已然全招,你还不实说吗?”李虎想:“他既实说,我也不必隐瞒。”说:“老爷,既是他说,小人我也说罢。我二人都是殷家渡本街人,自幼结义为友,开这座店之时,也是我二人同伙开的,今年整开了十年多。每有孤行客商,行囊褥套大,下些**药酒,把人迷倒了,害人得财,共害了有三四十个人。今年上月二十六日,我们店内来了山东蓬莱岛的三个人,全是绿林中朋友。为首的净江太岁周殿明,还有他两个徒弟翻浪鬼王廉,破浪鬼胡方。他三人因为买缎子,合兴隆缎店口角,相争打起来了,当晚邀我等去抢兴隆缎店,抢去缎子五十匹,银子一千两,持刀押颈砍倒更夫。有我们店中四个人,抢回来,因为分赃不均,周殿明赌气走了。我等只因和尚带着二人到店之内,见他等银子多,我等派伙计去暗害他三人,不想被官人拿获。这是已往之事,小人并不敢撒谎。”知县问明白,把两个伙计叫上堂来,一问,刘大、李二二人也都招认了。再把孟四雄带上堂来对同,都讯问明白。把高国泰、李四明、冷二三人带上堂来,叫招房书班先生一念招供,抢兴隆缎店,并无高国泰、李四明。先吩咐把二人开放。冯顺一见高国泰,连说:“先生久违,我等都为找你而来。”高国泰下堂站住,见冯顾过来先行礼,然后把上项之事,从头至尾,述说一番。只见堂上把冷二打了四十板子,钉枷示众。把孟四雄打了四十板子,连李虎带两个伙计,一同钉镣入狱。济公见把这案了完,立刻站起身来,谢了知县下堂。见高国泰,都引见了明白。李四明说;“先请高兄同济公,二位管家,先到我家,明天再走。”济公说:“也好。”一同往前走,方出西门,济公问高国泰说:“王成壁周济你的银两,被何人偷去?”高国泰说:“弟子不知是谁,圣借莫非知道!”和尚哈哈大笑,说:“你来跟我看那边。”用手一指,只见从李四明院中出来一人,年有二十多岁,青白面皮,短眉小眼,两腮无肉,头挽牛心发署,身穿青布小夹袄,青布中农,白袜青鞋,两只眼似篱鸡,东瞧西看。李四明一看,认的是冷二的妻弟,名叫夏一跳,久在街市窃取偷盗,是个白日贼。那天高国泰在钱铺换银子。被他看见。贼起贼智,假作进城,故意把高国泰撞了一个斤斗,把银子掏去,在赌博场中两夜的光景,把五十两银于输净。今日找冷二借钱,到这里一问左右街坊,才知道是冷二打了官司。自己方一出门来,正遇见济公带着众人,用手一指。夏一跳说:“众位你等看我,今天报应临头。”伸手自己打了几个嘴巴,跑在河沿,跳下河去,往上冒了一冒,登时死了。地方官人知道,报无名男子一个。本地面该管职官相验已毕,就地葬理。李四明清众人到家,整理酒筵,款待济公。高国泰说:“李贤弟,你到南门外去找王成壁。犯我的事都说明白,你替我谢谢罢。”李四明说:“明天我就去。”留济公住了一夜。次日天明,济公带高国泰、苏禄、冯顺由余杭县起身,顺大道直奔临安。这日正往前走,到了一座镇店,见街市人烟稠密,买卖甚多。正走在十字街,只见东边路北有一座大门,门内高搭一座法台,三丈六尺,上安法桌法椅,头挂五色彩绸,分东西两边。济公看罢,按灵光连击三掌,说:“善战,善哉,我和尚既遇此事,焉有袖手旁观之理?且慢,我必须如此如此。”书中交代,这座镇店名叫云兰镇,路北这家姓梁名万苍,家私巨万,膝下~于,名梁土元。老员外为人乐善好施,专好修桥铺路,斋僧布道,创修寺院,印造经文。只因有一个老道在这里,化了一百两银子,说修佛殿,及至给了他银子走了。老员外在西街拜客,正看见者道由烟花院出来。老员外回到家中,对家人说:“我施舍这些钱,原来老道前去问柳指花,我是不能再舍施的。”家人梁修德说:“老员外乃好善之人,咱们这里连年失收,米贵如珠,员外何不修些好事,设立个粥厂,赈济这一方之邻里乡党,倒是一件好事。不知意下如何?”梁万苍一听,心中甚喜,立刻禀明本地该管官长,择日放粥。每日早来,打粥之人,吃粥一份,外给钱一百文,好叫众人种地。梁员外每日在门外看讨粥之人,过了半月之久。这日梁士元在门外闲立,天有晌午之时,只见从正西来了一个老道,年约半百以外,头戴青布道冠,身穿青布道袍,白袜青鞋,背后献斜宝剑,手拿蝇拂,面似乌金纸,黑中透亮,粗眉大眼,一部连鬓落腮胡子。一见梁士元,恶念顿起。正是妖人妄兴害人计,罗汉长施恻隐心。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2回 云兰镇恶道兴妖 梁万苍善人遇害 话说梁士元正在门外站立见从正西来了一个羽士道人站在面前:“无量佛善戚善哉。贫道闲游三山闷蹈五岳访道寻仙善观气色能治吉凶。看公于这分相貌五官端方定是翰院1之材。”梁士元连忙躬身施礼说:“道爷贵姓?在哪座名山何处洞府参修?我要领教。”道人说:“贫道就在这正北五里之遥五仙山祥云观出家。我姓张名妙兴专好相法。”梁土元说:“道爷既是好相法奉求给我看看。”老道一听正中心怀。他此来原冈地游方回庙见围墙已倒大殿失修。 1翰院:即翰林院为古代储备人才的所在。 张妙兴就说他师弟刘妙通不知化缘修庙尽在家中吃饭。刘妙通说:“我不能化缘了。如今云兰镇梁善人概不书缘家中立了粥厂竟赈济我们这一方穷人。也是道门中人自己坏事前者有一位道门中朋友在梁善人那里化了一百两纹银说是修佛殿后来不修佛殿他把一百两纹银全皆在烟花院中嫖了被梁员外看见他从烟花院出来。老员外因此不施舍僧道我还往哪里化缘?”张钞兴说:“好我要化不了梁善人我给你磕头明天我去。”故此今日他来到这里见公子梁土元在门站立。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过来一相面见公子问他张钞兴要施五鬼针头法七箭锁阳喉恶化。张妙兴他先拉过公子的手来说:“公子这分相貌是上等相法看尊像眉清目秀生在诗书门第礼乐人家祖上根基不薄真乃是石中之美玉花中之丹桂。此时不但浮水游香定然科甲有准。此时官星未露遇而不遇达而不达好比冲云之鸟落在荆棘之内;吞舟之鱼临于污地之间。未得三江之水焉能脱鳞为龙?公子把生辰八字说明我给细细掐算。”梁土元把自己生辰八字全说明白恶追记住暗中掐决念咒照定梁士元冷不防一堂!三魄勾去一魂七魄勾去二魂。梁士元一愕反身倒下。老道自己回庙中叫师弟用干草绑一个草人用朱笔写了生辰八字用七个新针把草人之心针住。刘妙通是个忠厚之人见他这样行为问他所害之人是谁。张妙兴说:“你不要胡说我这不叫害人我要恶化梁员外。”从此每日往云兰镇上走走。书中交代那梁士元自老道走后家人出来一看公子爷倒在门外立刻叫同事之人把梁士元抬至内院上房。梁员外一听吓的惊魂千里。自己六十多岁就是这一个孩子倘有不测那还了得!连忙派人请高明先生来就给儿子治病。把先生请来一看都说:“是失去魂魄吃药不效。”急的老员外求神祷告上天许了大愿。一连两天并不见好。这天早晨梁善人站在门看那讨粥之人来的不少。他自己本是烦闷只见从南来了一个妇人头里跑着三个小子都有十一二岁后面跟着两个小子也有七八岁背后扛着一个男孩有三四岁怀中抱定一子也有一两岁。梁员外一看说:“哎呀这个妇人把街坊孩儿全带来了。来人把那位娘子请过来。”家人过去说:“娘子我家员外有请。”那个妇人过来慢慢先把孩儿都放下然后叩头:“惟愿员外三多九如多福多寿多儿女福寿绵长。”梁员外问;“这几孩儿都是你家的吗?”那妇人说:“我姓赵只因丈夫在外贸易未归我这几个孩儿幼小人口甚重又过这样荒年故此我来这里讨一分粥我一家人也好活命。”梁员外吩咐家人:“取十吊钱赏给这几个小孩儿。”那妇人叩头谢了拿钱去了。老员外自己一想方才那个妇人虽然突现有七个孩儿久后要是长大之时倒是造化。我虽有百万之富这一个儿如今病的这样儿。我看人生世上大概也是命中所定该当无子苦求神佛也是徒然。正是思前想后只见正西来了一个老道穿青色褂面如刃铁一般一部连鬓落腮胡子背后欹插宝剑口中说:“无量佛善哉善哉。贫道闲游三山、闷踏五岳永未见过这样房煞!这房犯五鬼飞廉煞家中不利小口主于有恶病缠身。”梁员外一听连忙过去说:“仙长请了我家这房犯五鬼飞廉煞求仙长给破破。”老道说:“员外须带我到宅院之内细细看个真实。”梁万苍带着老道到了里院往各处一看然后到了书房之内。老道说:“员外明日在大门内高搭法台三丈二尺上面预备八仙桌一张太师椅子一把再预备长寿香一封五供一堂黄毛边纸一张砚台一方笔一枝白文一块朱砂一包香菜根无根水一碗五谷粮食一盘。法台头前预备五色绸子青黄赤白黑五色按金木水火土五行。预备五百两银子我给你散散福你这房子的劫结就没有了。先把这五鬼解了然后我再给你儿治病。”员外一听心中甚为喜悦赶紧吩咐家人倒过茶来说:“未领教道爷贵上下?怎么称呼?在哪座名山洞府修炼?”老道说:“员外是贵人多忘事我常到员外这里来。我姓张名妙兴在这村北五里地五仙山祥云观出家。”员外说:“原来是街坊我实在失敬了。”赶紧吩咐摆斋伺候。老道连连摆手说:“员外不必费心客日再扰我还得回庙预备应用的东西明日好来除煞。”说罢站起身来告辞。员外亲身送到外面拱手作别。老道去后员外赶紧吩咐家人在大门内高搭法台一座把应用的东西照样预备。众多家人直忙乱了半天至日落之时诸事俱已齐毕大家安歇一夜晚景无话。次日众人起来净等候老道来。天有已正老道倒没来和尚来了。原来是济全带着高国泰、苏禄、冯顺从余杭县回京由此经过。和尚睁眼一看大门内有法台。罗汉爷早已占算明白心说:“好孽畜竟敢在此放妖作怪!”吩咐高国泰、苏禄、冯顺三人在此等候。和尚迈步直奔大门见门口站立几个家人。和尚打一问讯说:“辛苦众位我和尚从此经过由早晨尚未用饭我要在尊处化一顿斋吃。”众家人说:“和尚你来的晚了看我们大门上这里贴着:‘概不书缘。’原先我们员外本是善人最喜斋僧布道现在勿论是僧是道我们员外一概不施舍。你要早来粥厂可以讨一分粥你来迟了明天再来罢。”和尚说:“我由早晨没吃饭你们众位慈悲罢。”旁边有~位老管家最好行善见和尚说的怪可怜的他站起来说:“和尚我由早起身体不爽有一碗白米饭连菜都一点没吃我拿来给你罢。”说罢进去把饭端出来递给和尚和尚伸手一接老管家一撒手和尚往回也一拉手叭咳连碗带饭掉在地下。老管家说:“你这和尚我好心好意给你端出饭来你怎么把碗碰了?”和尚哈哈一笑说:“你叫我和尚吃这个剩饭?”老管家说:“你不吃剩饭吃什么?”和尚说:“要吃干鲜果子冷荤热炒粉拌蜜饯鸡鱼鸭肉整桌的。把我和尚清在上面独坐叫你们员外陪着批我才吃呢。”家人一听这话气往上撞说:“你这穷和尚满嘴胡说我们员外陪你吃饭?你这是说梦话呢。要叫我们员外陪你吃饭你还得转世投胎。”和尚说:“你说的话算不算?我和尚要化不出这样斋来我对不起你们。”说着话和尚就嚷:“化缘来了!喂!”拿手往嘴上一抓往大门里一扔。众家人掩口而笑。和尚连嚷了三声就听里面说道:“外面什么人喧哗?”由里面出来一位员外。和尚看这位员外身长八尺头戴双叶逍遥员外巾三蓝绣花身穿宝蓝缎子逍遥员外繁衣领紧系足下篆底靴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海下一部花白胡须。从里面出来一见济公要请罗汉爷给儿治病。有分教行善之人有善终作恶之人天不容。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3回 设阴谋恶化梁百万 发慈悲戏耍张妙兴 话说济公正自喊嚷化缘。见梁员外从内院出来说:“什么人在我门喧哗?”和尚过去先打一问讯然后说:“员外要问是我和尚从此路过久仰员外是个善人我一看这所宅院犯五鬼飞廉煞家中定有病人我要给净宅除煞退鬼治病。一到你这门这些家人先问我要门包。我说我又不是来求员外哪里有门包给你?因此争吵起来。”梁员外一听说:“这些奴才!不知在门做了多少弊端?”家人说:“员外不是他来到这里先说化缘。”就把上项之事也学说一回。员外也不理论问:“和尚宝刹在哪里广和尚说:“我在杭城西湖灵隐寺。我名道济讹言传济颠僧就是我。”梁员外看和尚那样半信半疑说:“既是济公慈悲随我来。”济公跟着员外一直来到里面上房东里间。济公见炕上躺着公子梁士元昏迷不醒两旁有许多婆子家人伺候。梁员外忙说道:“儿呀!梁士元醒来!”连叫数声见梁士元昏昏沉沉人事不知连头也不抬。济公说:“员外不便着急。我叫他说两句话吃点东西少时立刻见效。”老员外甚喜说:“既得如是圣僧慈悲慈悲果。”罗汉爷伸手把帽子摘下叫人把梁土元扶起来慢慢把帽子给他戴上口念六字真言:“埯嘛呢叭咪哞埯敕令赫。”见梁士元慢慢把眼睁开叹出一口气来说:一来人给我点水喝。”老员外一看甚为喜悦连连称好。和尚说:“冲这一手值你一顿饭不值?”梁员外说:“圣僧何出此言?慢说一顿饭就是我常常供奉你老人家也是应当的。”和尚说:“那倒不必。”员外说:“圣僧你要吃什么?叫他们预备。”和尚说:“你把你们管厨的叫来我告诉他。”家人去把厨子叫来。和尚说:“你去预备糖拌蜜饯干鲜果品冷荤热炒一桌上等高摆海味席就在这外间屋中吃。”厨子答应。本是大富贵人家一应的东西俱都现成家人摆设桌凳少时厨子菜已齐备。员外语和尚上座吃酒老员外旁边陪着开怀畅饮。老员外心说:“和尚这个帽子倒不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我问他要多少钱把帽子留下给我儿戴。”员外见梁士元在屋中也说出话来要喝糖水要吃东西心中甚悦。员外说:“圣僧的妙法果然是手到病除。”和尚说:“员外你瞧我这帽子好不好?”员外说:“好。”和尚说:“好可是好我打算找个主儿把它卖了。”员外一听心中欢喜说:“和尚你要卖多少钱?我留下。”济公说:“员外要留下好办把你这分家业买卖房产地业给我我把帽子给你。”老员外一听连连摇头说:“我买不起。”说着话家人把菜上齐员外陪着和尚喝酒。和尚说:“员外你把你门上看门的那位管家叫来我有话说。”员外当时吩咐家人叫去少时来到里面说:“员外叫我有何吩咐?”和尚说:“我方才说要吃上等高摆海味席干鲜果品冷禁热炒糖拌蜜饯叫你们员外陪着我。你瞧我没说错罢?对得起你。”家人说:“是。”和尚说:“员外你还得慈悲我还带着三个跟班的在外头等着没吃酒呢。”员外吩咐请进预备酒席。家人心说:“他还有跟班的?连他都没有整衣裳他的跟班的必然更穷了。”想着来到外面喊嚷:“哪个是跟穷和尚来的?”高国泰说:“是我。”家人一看是一位儒流秀土打扮俊品人物一表非常穿的甚是整齐。家人说:“还有二位在哪里?”苏禄、冯顺二人过来说:“我们也是跟和尚的。”梁福一看这二人更阔了。本来苏禄是苏北山的家人穿的更齐整。梁福心里说:“和尚有钱全打扮了跟班的。”赶紧把三位让到门房摆上酒席让三个人吃饭。里面老员外陪着和尚喝酒说闲话正在高谈阔论之际外面进来一个家人走在员外耳边说话不敢叫和尚听见:“回禀员外道爷来了。”这一句话不订紧梁员外为了难。有心陪着和尚说话又怕老道挑了眼走了;有心走出迎接老道应酬老道又怕和尚挑了眼。老员外的心思谁也不肯得罪不拘和尚老道谁把他儿病给治好了老员外都要谢的。自己正在心中为难。和尚说:“员外你必是来了亲戚你倒不必拘束。”这一句话把老员外提醒。员外说:“是。”和尚说:“你去应酬亲戚要紧多一半还不是外人许是你小姨子来了。”老员外一笑站起吩咐家人给圣僧斟酒“我去看看少时我就来陪圣僧喝酒。“说罢站起奔外书房来。这院中是小四合房三间西配房作外书房。老员外进到书房一看见老道早已进来坐定有家人在一旁献茶。梁员外赶紧行礼说;“仙长驾到未曾远迎面前恕罪。”老道说:“员外说哪里话来知己勿叙套言。”梁员外赶紧吩咐摆酒问:“老道用荤用素?”张妙兴说:“荤素皆可。”家人擦抹桌案杯盘连落摆上一桌酒菜。老员外亲自给老道斟酒一旁相陪闲谈叙话。梁员外说:“仙长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可知道?”老道说:“那个有名便知无名不晓。”梁员外说:“西湖灵隐寺有一位济公你可知道?”老道心中一动:“我要说济公有能为就显不出我来。”想罢老道说:“员外你提的就是那西湖灵隐寺的酒醉疯颠的济颠僧乃无知之辈不足挂齿。”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院中有人答话:“好杂毛老道!背地里说人。”只见帘拢一起由外面来者正是济公。老员外一见心里说:“这些家人们实在可恨我叫你们陪着和尚吃酒你们为何放他出来?这老道一见面倘若辩起嘴来多有不便。”书中交代和尚在里面喝着酒家人在旁边伺候无故的和尚站起来到里间屋中把梁土元头上的僧帽摘下来。梁士元正然坐着又说又笑和尚把帽子一摘下来梁士元翻身躺下人事不知仍然昏迷不醒。家人说:“和尚你为什么把帽子给摘下来?”和尚说:“一桌酒要或多大工夫?”家人说:“好你拿帽子换酒喝了也不用我们员外吩咐再给你摆一桌你还把帽子给我们公子戴上。”和尚说:“我不饿了等我饿了再吃罢。”说着话和尚往外就走。家人说:“和尚上哪去?”和尚说:“我上毛坑。”家人说:“我们带你去。”和尚说:“不用要有一人跟着我我就不能出恭。”家人也不敢跟了。和尚出来就奔西跨院刚到这院中正赶上老道跟员外说酒醉疯癫的济颠乃无知之辈何足挂齿被和尚听见。和尚这才说;“好杂毛老道胆大!背地骂人。”一掀帘子口中说:“好杂毛老道!”张妙兴刚要答言济公一抬头说:“嗷这屋里有个老道你可别挑眼我没骂你我骂那个老道呢。”梁员外赶紧站起来说:“圣僧请坐仙长请坐我给你们二位引见引见。”济公说:“员外不用给我们认识。”说着话和尚坐下了。家人给添了一份杯筷和尚斟酒就喝老道见和尚褴楼不堪坐下就吃这才问道:“和尚你是哪庙里的?”济公喝了一杯酒把眼睛一翻说:“你要问我就是那西湖灵隐寺酒醉疯癫无知之辈不足挂齿的济颠。”老道一听有些个心中不悦。和尚说“张道爷贵姓呢?”老道说;“和尚你这是成心你知道我姓张你又问我贵姓。”和尚说:“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可认得?”老道说:“哪个?”和尚说;“我有个徒孙叫华清风你可认识?”老道一听气往上撞:“他说我师父是他徒孙待我结果他的性命。”想罢说:“和尚你满嘴胡说待我山人结果于你!”老道当时手中格决口内念咒要跟济公斗法。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不知僧道二人斗法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4回 施妖法恶道害人 显神通济公斗法 话说济公同妖道二人正自口角相争老道说;“和尚我叫你三声你敢答应我三声?”济公说:“慢说三声六声我都敢答应你。你叫罢!”老道一连叫了三声那老道中口念念有词把酒杯往桌上一拍说声:“敕令。”只见和尚正自吃着酒忽然间翻身躺地下。梁员外一见吃惊连说;“老法师这是怎么了?”老道说:“你要问哪我略施小术就把他给治倒。我这酒杯在这扣一天和尚躺一天;我把这酒杯拿起来或给他吃药了他才能活哪。”这话方说完只见和尚站起来了。老道说;“我这酒杯并未拿起来你就活了。”和尚说:“来你还没给我药吃我再躺下就完了。”老道说;“和尚你敢把生辰八字告诉我吗?”和尚说:“那也无妨我就告诉你我是某年某月某日生人都告诉了你你怎么样罢?”老道立刻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照定和尚头顶之上击了一掌说声:“急!”站起身来说:“员外我走之后你急把和尚放走要不然鸡一鸣他准死你可要打人命官司。”梁员一看那济公昏迷不醒人事不知。老道往外就走员外在后面紧紧跟随说:“仙长爷慢走我来替和尚暗罪。”老道并不答言一直到五仙山祥云旭之内叫师弟刘妙通:“快给绑个草人来!刀刘妙通问:“你又害难呀?”张妙兴说:“我这不是无故害人只因我化梁员外这和尚济颠僧他‘胆敢戏耍于我我是要暗害济公报仇雪恨方出我胸中之气。”刘妙通也不敢违悻他立刻用于草绑个草人来放在那里。恶道又派刘妙通制办物件吃完晚饭自己先把八仙桌儿放在那大殿之前然后把香炉蜡扦五供应用东西物件全都排好把两个草人按放在两旁。恶道候至星斗出全他到外面先把道冠摘下来把扎头绳一去包头条一解把头散开把宝剑拉出来立刻点上香口中祷告说:“过往神灵三清教主保佑弟子我要把济额害了!我化了梁员外银两我给烧香上供挂袍还愿。”说完把剑用无根水担了拿五谷粱食一撒研了朱砂撕了黄毛边纸条画了灵符三道把剑放好粘土符咒口中急说道;“快。”把宝剑一抡那道符的火光越抡越大口中说:“头道灵符叫他狂风大作!二道灵符把济公魂魄拘来!三道灵符我叫他人死为鬼鬼死为灰!”正自扬扬得意只觉背后一股冷风抢刀剁来。老道往旁一闪身抬头一看来了一位绿林英雄借灯光细看头戴透风马尾巾鬓边斜插一枝守正成淫花身穿皂缎软褂靠周身密排寸扣缎皂裤花裹腿蓝缎袜倒纳干层底级鞋。面如白玉目如明星眉似漆刷鼻梁高耸唇若丹霞五官俊美手执利刃照定老道剁来。张妙兴往旁边一闪用手一指点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那人翻身栽倒。老道要过来抢剑剁只听屋中说:“师兄你千万别杀那是我小弟的朋友。”过去先把那人扶起。书中交代来者乃是镇江府1丹阳县人姓陈名亮家住陈家堡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叔父婶母长大成*人。他还有一个胞妹玉梅他叔父陈广泰开白布店生理。陈亮自幼爱练拳脚棍棒他合保镖之人学了一趟进步连环腿的工夫后来结交本地有一人名叫雷鸣绰号人称风里云烟。二人情如骨肉把陈亮引入绿林之内。 1镇江府:相当今江苏省镇江市一带地域。 在江西玉山县有保镖头姓杨名明绰号人称威镇八方夜游神乃是行侠仗义之人专爱管一个路见不平之事杀贪官斩恶霸平生好交给天下英雄。陈亮自入绿林之后也就跟这些侠义在一处人称玉山县三十六侠内中何等人物都有。只因这日是杨明之母寿诞之辰众人都来祝寿俱有寿礼。陈亮来了并未带来一物。雷鸣就说:“贤弟你今理应制办些礼物来以表你孝敬之心。老伯母生辰叫别位观之也好看。”陈亮说;“我有礼物少时取来与众不同些。”此时正值四月初旬夜内三更之后他偷来一盘北鲜十个大桃众人一看个个称奇。此时新挑未熟陈桃已完他会找来十个大桃真不容易。众人给贺了一个号人称圣手白猿从此人都以此号呼之。陈亮这一年回家探望叔父到家他妹子陈玉梅合他叔父可就说:“陈亮不该身入绿林。咱们陈氏门中世代虽说没有做官的也都是诗礼人家。你这一入江湖绿林为贼一则上对不起祖先下也对不过这里街邻。一日为贼终身寇事犯当官难免云阳1市口身受国法。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干贼孙。依我等相劝你早早回头急改过自新家中买卖也无人照应。”陈亮一听这些话一语未。这就是:酒逢知己干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次日也未告辞他自己离家却另有一个主意。他想:“我这一走到京师求访高僧高道自己一出家了一身之孽冤上无父母牵缠下无妻子挂碍。”这日到了云兰镇想要找点银钱作路费使用夜间换上夜行农到了大户人家盗了几十两银子因天晚想要到祥云观看看刘妙通兄长来至庙前也没扣门由东边理房进来。一看那大殿头前有一张桌子后面站定老道舍散乱黑脸带煞手执宝剑正自作法。陈亮并未识认自己一想:“这厮定是把刘妙通兄给害了!他在此兴妖作怪真乃可恼不免我杀了他一出我心中之气。”想罢跳下来一刀未砍着老道。老道一抖格袖把陈亮治倒在地。那陈亮闭目等死。只见刘妙通跳出来说:“师兄这是我的朋友看我份上别杀他。”张道说;“好原来你勾串外人要害我你好独占这座庙。”陈亮说:“不是我是一时粗率只当是你把刘妙通害了你自己占这庙我不知你们是师兄弟。”刘妙通给他二人见了陈亮认了自己之错然后到屋内问:“张道爷在那里作何法术?”刘妙通说:“贤弟你早不来晚不来单候至今日来他这是要害那灵隐寺的济公长老拘人家三魂七魄。我也听人说过那济公是一位得道之人恐其未必能把人家魂给拘来。”陈亮一听心中说:“我正要访高僧高道想要出家不想今日在此相遇。我今看他二人谁的能为好?”正在思想只听外边老道又做起法来口中说:“济颠魂魄不来等待何时?”又把那二道符抡起来火光大作方往外一甩只见由西北起了一阵狂风怎见得?有赞为证: 扬罢狂风倒树绝林江声昏惨惨枯树暗沉沉海浪如山级浑 波万套侵万鬼怒嚎天烟气走石飞沙乱伤人。 这阵风过去只听有草鞋之声随风斤团才围。响不多时只见桌案以前站定一个穷颠和尚。张妙兴说:“好胆大妖僧!我拘你魂来你怎么人来见我?”济公哈哈大笑说:“孽障你好胆大!你不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要知僧道斗法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云阳:古代戏曲小说中常以此称行刑处所。 第035回 烧妖道义收陈亮 访济公路见不平 话说张妙兴正在大殿作法想要拘济公魂魄焉想到济公亲身前来。老道一见勃然大怒说:“好额僧我抱你魂魄你怎么人来了?”书中交代老道自从云兰镇梁家出来梁员外投追上老道梁员外只当是济公死了。及至回到书房见济公在那房里坐着喝酒。梁员外心中甚为喜悦说:“圣僧你老人家没死呀?老道说把圣僧魂魄拘了去。”济公说:“他把我的魂魄你儿子的魂魄一定是拘了去。我今天晚上去找他!”老员外说:“不必他一个出家人这等作恶早晚必遭天报圣僧不必跟他一般见识。依我之见由他去罢。”济公也不还言在这里喝酒直到天晚。济公说:“我到外面方便方便少时就来。”老员外信以为真。和尚出离了梁宅一直正奔五仙山来到了祥云观见老道正在作法。陈亮来济公也看的真真切切见老道第二次书符念咒济公这才随着风来到桌案以前。按说老道自己就应当醒悟:拘魂把人拘来济公这点道德就不小。可是老道倒冲冲大怒用宝剑一指说:“颠僧我化梁万苍与你何干?你无故坏我的大事你好大胆量!你今天要知时达物跪到我法台以前磕头叫我三声祖师爷山人有一分好生之德烧尔不死。如要不然当时我用宝剑结果你的性命!”济公说:“好妖道你在这里兴妖作怪无故恶化梁万苍你还敢见了我这样无礼我和尚越说越有气。”冷不防济公打了老道一个嘴巴。打的老道脸上冒火气往上撞抡剑照定济公楼头就剁。二人就在大殿以前各施所能。老道恨不能一剑把和尚杀了和尚跟他来回乱绕格一把拧一把气得老道哇呀呀直哆。老道身子往旁处一闪由兜囊掏出一宗法宝口中念念有词就声:“敕令。”白亮亮~宗物件扑奔济公打去。罗汉爷睁眼一看见半悬空刷啦啦一响白茫茫一宗物件扑奔顶门而来。济公一看认识这宗法宝名叫混元如意石。这石头能大能小要大真能有数丈大要小如鸡子一般可以带在兜囊。这石头要打人准打个头碎血出。济公禅师用手一指日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这石头滴溜溜一转现了原形落在济公袖口之内。老道见济公把他的法术破了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伸手又掏出一宗物件。老道站在正北用宝剑一晃口中念咒手内招决由就地起了一阵怪风刮的毛骨辣然。济公再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只斑斓猛虎摇头摆尾扑奔济公而来。罗汉一看好生厉害真是: 头大耳圆尾小浑身锦绣难描;牧童一见胆落根夫闻声魂消; 常在深山抖雄彪万兽丛中招讨。 济公一见哈哈大笑说:“好孽障你用这等法术也要在我跟前卖弄真乃是江边卖水。”说着话用手一指那老虎变作一个纸老虎现了原形。老道见连破了两宗法宝不由气往上撞说:“好和尚真乃大胆!叫你知道我山人的厉害。”伸手由兜囊掏出一根拥仙绳在手中一托。老道说:“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我本不打算害你这是你自找屡次讨死休怨山人。我今天要开开杀戒!”他这根捆仙绳最厉害无比勿论什么妖精捆上就得现原形。和尚一看连说不好!老道口中念咒把绳扔起来只见金光练绕扑奔济公。济公连声喊嚷:“救人哪!可了不得了!要捆和尚!”转眼就见这根绳把和尚捆了三道和尚翻身栽倒。张妙兴哈哈大笑说:“颠僧我只当你有多大神通。敢情原来你就是这样无知之辈待我结果你的性命。”老道说这话举剑照定和尚脖颈就剁。宝剑砍上一道白印见和尚睁着眼瞧看老道也不言语并没砍动。老道想:“怪呀!我这宝剑怎么会砍不动和尚?”老道一连又是敷剑仍未砍动。老道豁然醒悟心中一动:“莫非这是假的?”想到这里再一瞧捆仙绳捆的是一个石香炉。再找和尚踪迹不见。老道正在各处寻找和尚由后面招了老道一把。老道一回头气得直嚷说:“好颠僧。气死我也我今天与你誓不两立。”伸手由香炉内把那点着的一柱香拿起来大殿旁边堆着一堆柴草口中念句火咒把柴草引着一团火扑奔济公而来。老道今天下毒手要用真火把和尚烧死。老道用咒语一催这团火扑向济公。济公用手一指口念:“奄嘛呢叭咪叭奄敕令赫。”这团火卷回去扑奔老道老道胡子也烧了头也烧了衣裳也着了往大殿里就跑。活该应当老道遭报这火把大殿勾连上少时凡火勾天火烈焰腾空火鸽子火蛇乱窜就把老道烧在里面尸骨化灰连东西配殿火也连上。和尚也不管他先过去把老道害梁土元做的草人拿起把七个针拔出来将梁土元的魂魄收在袖口里也不管刘妙通死活和尚往外就走。陈亮此时在东配房里全都看的真切见火连配房要连上陈亮一脚把窗户践了跑出来就追。济公和尚紧走陈亮紧追。和尚慢走陈亮慢追跟着和尚来到云兰镇见济公奔到梁员外的门。门口有家人一见和尚回来家人说:“圣僧你上哪里去?我家员外都等急了。”和尚说:“好。”迈步奔向里面来到书房。梁员外一见说:“圣僧你老人去哪里去了?”和尚说:“我给你儿找魂魄去了现在已经把你儿的魂魄找回来。”说着话济公来到梁士元的屋中只见梁士元昏迷不醒。济公立刻先把他魂魄给入了壳少待片刻梁士元能活动了。老负外在外间摆上酒席款待济公。二人落座吃了有三四杯酒。济公问:“员外你这里闹喊不闹?”梁员外说:“我这里不闹贼。好贼知道我是一个良善之家也不肯偷我。那下流贼他也进不了我这宅院。”济公说:“好我题几个好贼你可认的?”梁员外说:“我不认识是谁。”暗中陈亮正在房上偷听多时听见要题说几个贼自己心中一动不知济公说是哪路的英雄。就听和尚说:“那有一个踏雪无痕柳瑞你可知道?”梁员外说:“不知。”济公说:“这个人外号人称踏雪无痕是从雪地上走全无脚印的。多轻妙。”梁员外说:“好轻妙人从雪上走都无脚印。’将公说:“他走雪地无脚印可是拿着扫帚扫着走。”梁员外一听也就乐了。和尚又说;“有一个登萍渡水陶芳这个人能从水面上走落不下去。”梁员外说:“世界上尽有这些能人可真少我实未见过。”济公说;“那不算出奇可是冬天冻冰之时。”员外说:“冬天我也行了。”和尚说:“梁士元已然好了我明日急回临安。”梁员外说:“圣僧何必忙我还要留师父多住几日报答你老人家救命之思。”济公说:“叫一个家人来。”梁福过来和尚附耳如此如此梁福出去。陈亮在房上暗中观看听济公说那些笑话所说这二人都是陈亮的朋友心中说:“他一个出家人为何也知道我们绿林中之事?”正自思想只见四方人都围满。梁福带着看家、护院、更夫、壮丁三四十名各执刀枪器械口口声声叫捉拿房上之人!把陈亮吓了一跳。原来是济公吩咐梁福如此如此就是派他叫人暗中捉人。陈亮站在房上把手中刀一擎说:“呔!你等闪开我也不是偷盗无非借路行走如挡我者死躲我者生。”翻身跳下房来济公从屋中出来有分教:“英雄得登三宝地罗汉广开大乘门。”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6回 逛西湖酒楼听闲话 气不平夤夜入苏宅 话说济公出来见陈亮早已蹿至外面和尚随后追至在村外只见陈亮跑的甚快围着村庄只绕至天明之际济公见祥云观已然烧了一个冰消瓦解一概皆无尺木未剩片瓦不存。外边有无数人救火西边围着有十数人。济公临近一看只见刘妙通在那里烧的浑身是炮并无一处无伤堪堪要死。济公动了恻隐之心过来说;“道爷你这是怎么了?”刘妙通一看是济公说:“圣僧我没得罪你老人家我师兄他行为不端已然遭报。求师父慈悲救救我罢!”和尚哈哈大笑说道:“你既知循环报应你可知道他自作孽不可活?来罢我给你一粒药吃。”那边地方官人说:“不行和尚你别惹事你给他药吃倘有错误那还了得。”刘妙通说:“无妨我吃死与和尚无干是我命该如此。”旁边众人说:“他既是愿意吃何必拦他呢?”济公叫人给他找了一碗热水来把药化开给刘妙通端过去。刘妙通喝下去工夫不大觉着肚腹咕咯咯一响浑身烧的泡立刻全化开流出毒水也不疼了。旁边众人齐说:“好药!”在济公身背后站立一人说:“罢了真乃神也仙也!灵丹妙药。”济公回头一看见那人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头上戴宝蓝缎六瓣壮士帽上按六颗明珠身穿~件月白绸箭袖袍鹅黄丝驾带足上薄底靴子闪披宝蓝色缎英雄大氅。面如白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五官清秀。济公回头一看照这人脸上“呸!”阵了一口这人拨头就跑和尚就追。头前跑的这人非是别人正是圣手白猪陈亮。只因他被和尚追了半夜好容易听不见草鞋响了自己止住脚步把白昼衣服换上打算瞧瞧刘妙通是生死存亡。刚到这里来见和尚给刘妙通药吃。陈亮一说“好药”和尚回头一阵陈亮拨头就跑和尚随后就追。陈亮跑着自己一想:“我可就是个贼他也没拿住我我何必跑?我问问和尚为什么追我?”想罢止住脚步见和尚也赶到了陈亮说:“和尚你为甚追我?”和尚说:“你为什么跑呀?”陈亮一听也乐人说:“和尚我知道你老人家是一位高僧你老人家收我做徒弟我跟你出家罢!”济公连连摇头说:“你是个贼焉能跟我出家?我们出家人讲究三规五戒三现是规佛、规法、规僧五戒是戒杀、盗、淫、亡、酒。你要出家你如何能改得了这几样?”陈亮说:“我上无父母牵缠下无妻子挂碍了一身之孽冤。师父所说的话我都能行得了。”济公说;“你既是行得了你到临安城去等我。我把这里事情办完咱们在临安再见。”陈亮一听说:“师父你叫我临安等你。临安城的地方大叫我在什么地方等你老人家?”济公想了半天说。“咱们在临安城床底下见罢。”陈亮一想;“必是临安城有这个地名。”这才给济公行完礼说:“师父我这就起身直奔临安去等你去。”济公说:“你头里走罢。”陈亮告辞也不到祥云观瞧刘妙通自己顺大路直奔临安。在道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来到临安。陈亮本是初次到京见人烟稠密甚是热闹就在钱塘门外天竺街找了店住下。次日由店中出来打算要逛西湖散步而行见西湖上有冷泉亭。站在苏堤上四下观看。一眼望不到边。信步来到灵隐寺门见有两个门头僧在那里坐定。陈亮过去说:“二位师父这庙里的济公长老可曾回来?”门头僧说:“他没在庙里。时常不在庙的时候多也许十天八日不回来也许三五个月不回来没有准。”陈亮听罢转身回来见人就打听逢人便问:“借问床底下在哪处?”一逢人问这个地方问了好几位人俱皆不知。自己无法心中一颁打算找座酒楼喝点酒回头问问跑堂的。想罢转身往回走来到上天竺街见路北有一座酒楼字号是天和挂着酒幌子里面刀勺乱响过卖传菜。陈亮进了酒楼登楼梯上去靠楼窗临街有一张空桌。陈亮坐下伙计赶紧过来探抹桌案。陈亮要了几样菜两壶酒自己自斟自饮喝着酒。陈亮把伙计叫过来。伙计说:“大爷还添什么菜?”陈亮说:“不是添菜我跟你打听一个地名你可知道?”伙计说:“你说罢大小地名我都可以知道”陈亮说:“这临安城有个床底下你可知道?”伙计连连摇头说:“没有这个地名。”陈亮也不往下再问心中暗想道:“济公老人家不能跟我撒谎没有这个地名我哪里间去?”正在心中闷只听下街上一阵大乱。陈亮往下一看见有一乘小轿跟着有许多人各拿刀枪棍棒。听轿子内有人哭。仿佛这个样子大概是抢人由西来往东去。陈亮站起来瞧够多时又见由西来了一人浑身的血迹跟着许多看热闹的奔到这酒馆在这楼下争争吵吵乱嚷。陈亮也听不明白把伙计叫过来说:“伙计这楼下方才进来那受伤的人是被何人打的?因为什么事?”堂官说:“老爷你老人家不是我们这本地人要问这件事实实可恼令人可恨。你可见那位受伤的人他姓王跟我们掌值的是磕头的弟兄因为管闲事路见不平被人家打了。他们门外有一家邻居姓韩名文成开钱铺生理只因把铺子荒闭了欠下苏北山员外二百两银。今日苏宅管家去要银子去。韩文成说等卖了房再还。苏管家不依带着人把韩文成的妹子金娘抢去作押把韩文成也打了。那位王三爷多管闲事要合人打架被人家打了来找我们掌柜的给他出气。这位苏北山是我们临安城内绅士又是头等财主结交官长谁惹的了?”陈亮一听说:“这天子脚下要是这样没王法要到了外省应该如何呢?这是恶棍他在哪里住家?”跑堂的说:“在城内青竹巷四条胡同路北头一大房门也高大门外有四棵龙爪槐树。”陈亮听了吃完了酒会钱1下楼进城在青竹巷左右操了道路。各处一看自己找了一座茶社吃茶心中说:“帝都之所有这样恶棍。我今既见就要多管闲事今夜晚我到他家把他一家人全皆杀死也叫他知道天网恢恢自有报应。” 1会钱:作“结帐”解。 想罢候至天晚吃了晚饭找到无人之处换好了夜行农把白天所穿衣服包好斜插式系在腰间蹿房越脊走了有几所院落。到了苏毛往各处探听。到内宅见是四合瓦房前出廊后出厦的上房西里间屋中灯影摇摇听有人说话。就听见说:“秋香把茶给我斟上。”陈亮到窗外~看见那边有个小小窟窿砍一目往里看只见靠北墙是花梨俏头案上摆上好古玩顺前檐是一张大床上放着小儿。桌西边坐着一个半老妇人年约四旬以外五官清秀有两名丫环两个仆妇正伺候吃茶。听那个妇人说:“员外这时候也不回来是往哪里去了?内宅又无男子好叫我不放心。”那使女说:“太太咱们员外不回来也应该给送个信来。这内宅男子非呼唤是不能来的太太你老人家破个闷儿1我们猜猜谜。”太太说:“我说一个你们猜去:花姐最贱是油头送旧迎新一夜床来往客传情不尽谁将玉体育轻揉。”两个老妈请了半天也没猜着。使女秋香、秋桂叫:“太太说了罢别闷人了。”那太太说:“是芝麻楷。”秋香等全笑了又说:“你老人家说个浅近的我们猜猜。”那太太说:“哟我可不说了说了你们猜不着又来搅我。”秋香说:“这回我们不问了太太说罢。”那妇人说:“一条白蛇鸟在江乌江岸上起红光白蛇吸尽乌江水乌江水尽白蛇亡。说完了你们猜罢。”使女正是思想要猜忽听那外边叭嗓一声响亮。众妇人往外一看一片红光只冲斗牛之间。有一宗岔事惊入!正见:眼见之事由然假耳听之言未必真。不知陈亮在苏宅做出何等事来且看下回分解。 1破个闷儿:即“猜个谜语”。 第037回 听好言苏福生祸心 见济公皂白得分明 话说苏北山之妻赵氏夫人正同使女仆妇屋中闲谈只听外面一声响。大家回头一看外面火光冲天见陈中那些花盆架和挑拓槐树上俱有火光。仆妇丫环过去一看是火用手一格就灭。书中交代原来是圣手白狼陈亮使的调虎离山计。陈亮见众人出来自己由房上下来滴溜一转身进到房中一看见屋中极其幽雅墙上名人字画挑山对联山水人物工笔写意花卉翎毛顺前檐一张湘妃竹的床挂着床株但帐。地下桌椅条凳摆着古玩应用物件。陈亮正在屋中观看听外面婆子丫环说:“这必是福儿、禄儿两个孩儿淘气弄的这火。”说罢众人往屋中直奔。陈亮正在屋中观看听众人要进来自己一想叫人躲到屋中可不像话。急中生巧一撩床伸钻在床底下隐藏。众人进来也不知屋中藏着人。方才落座只所外面有脚步声音。秋香赶紧问:“什么人?”外面有人答话原来是家人得福。秋香说:“什么事?”得福说:“员外爷回来了同着和尚。这位和尚也不在书房坐着也不在客厅坐要到太太屋里来坐着。员外说赶紧叫太太躲避躲避。”太太一听赶紧叫丫环把屋中收拾收拾心想:“员外太不对外头有客厅又有书房为什么卧室里让和尚进来?”正在思想外面得禄又进来说:“太太快走员外已然同和尚进来。”太太赶紧躲出去丫环尚未收拾停妥只听外面员外说话:“师父请你老人家来到我家就如同你老人家自己俗家一样不可拘束愿意哪屋里坐都可以。”陈亮在屋中床底下藏着心中暗想:“恶霸地往家里让和尚也没好和尚必是花和尚。”外面济公哈哈大笑说:“没有好和尚?我怕你等急了早来约会了。”苏北山一听:“好呀和尚跑到我媳妇屋里拿约会来了。”说:“师傅你老人家醉了。”和尚说:“没醉。”说着就往里走。陈亮一听大吃一惊来者非别正是西湖灵隐寺济公长老。心想:“济公怎么会来到这里?”书中交代济公自从打陈亮走后回到云兰镇梁员外家中。梁员外说:“圣惜来了我这里甚不放心自从夜内追贼出去不见回来。我振家人各处寻你你老人家上哪去了?”济公说:“我到五仙山祥云观瞧了瞧那座庙烧了个冰消瓦解片瓦无存尺木未剩。”梁员外盼嘱摆酒。把酒摆上梁员外陪着喝着酒说:“师父你从哪来?外面带着都是什么人?”济公就把被城隍山老尼姑清贞所请到余杭县寻找高国泰带着苏禄、冯顺找着高国泰要回临安。从头至尾已往从前的事细说一番。梁员外说:“原来圣僧去找高国泰是通家之好。他父在日合我是金兰之好。不想他家中一穷如洗。”叫家人把高国泰请进来。不多时高国泰进到里面。梁员外让高国泰落座。梁员外说:“高国泰你家中从前的事情你可知道?”高国泰说:“我略知一二。”梁员外说:“你父亲名叫高文华乃是余杭县的孝廉我等乃是金兰之好那时你尚年幼提起这话有十数年的光景。后来你父亲去世你也年幼也没给我送信因此就断绝往来。不想这几年不见你落的一穷如洗。方才我听圣僧提起你的名字我才知道是你。”高国泰一听曾记得当初母亲也提过赶紧才站起来行礼说:“原来是老伯父小使男有礼。当年我听我娘亲提过你老人家只因家道寒难不能应酬亲友未能常常给伯父请安。”梁员外说:“现在你兄弟梁士元正在用功读书也少个人指教他。你也不必到余杭县去我把你家眷们接来你同你兄弟读书一同用功。等大比之年你二人一同下场。”高国泰点头答应。济公说:“梁员外我和尚要化你的缘。”梁员外说:“圣僧有什么话只管吩咐。”济公说:“你花几百两银把祥云观烧的地基买回来把刘妙通叫来给他五百两银叫他回古天山。你把祥云观仍然修盖起来改为祥云庵把城隍山老尼姑清贞连高国泰的家眷接来叫他们住这段事算我和尚化你的缘。要不然老道张妙兴也得讹你几千银子。”梁员外说:“是了谨遵师父之命赶紧派家人去找刘妙通。”此时刘妙通烧的伤痕已好了来到梁员外家中梁员外给了他五百两银刘妙通知患感德拿银两告辞自己回古天山凌霄观去了。梁员外把高国泰留在这里把冯限也留下派妥当家人直奔城隍山迎接老尼姑清贞等并高国泰的家卷一同接来。把诸事办妥济公禅师这才告辞。梁员外给拿出数百两银叫济公换衣裳做盘费和尚哈哈大笑说:“员外不必费心我和尚常说:‘一不积钱二不积怨睡也安然走也方便。’我不要钱。”济公带领苏禄告辞出了云兰镇顺大路直奔临安。一路之上见天气晴和和尚信口歌曰: 参透炎凉看破世态。散淡游灵径迫遥无挂碍。了然无拘束定 性能展才撒手辞凡世信步登临界。抛开生死路萧洒无静界。初一 不烧香十五不礼拜。前殿由他倒后墙任他坏。客来无茶吃宾朋无 款待。谤的由他谤怪的由他怪。是非临到耳丢在清山外。也不逞刚 强不把雄心赛。学一无用汉亏我有何害? 济公带着苏禄往前走顺道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日到了临安见眼前坐西朝东一座酒馆和尚说:“苏禄咱们这里吃杯酒再走。”苏禄点头答应刚一进酒店只见苏北山带着苏升正在这里吃酒。一见济公进来苏员外赶紧站起来说:“师父你老人家回来了一路之上多有辛苦!可曾将高国泰找来?冯顺哪里去了?”济公就把找高国泰的事已往从前之事述说一遍。苏北山说:“原来如此师父多受苦了请坐一同吃酒罢!”济公同苏员外刚才坐下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位老者苍头皓须皆白手执拐杖慌慌张张进来举拐杖照定苏员外楼头就打。苏员外赶紧往旁边一闪吓得惊慌失色说:“韩老丈你我素有相识再者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见我用杖楼头就打所因何故?”老丈说:“苏北山我今天给你一死相拼我这条老命不要了。我儿已然上钱塘县去告你我老汉上你门口上吊去我这里有阴状!”苏禄、苏升赶紧把老丈拦住见这位老丈气得直哆嗦。苏北山也不知所因何故两个家人把老丈搀扶在板凳上坐苏北山说:“韩老丈你不要着急有什么事要跟我拼命?你说明白我听听。”韩老丈坐在那里缓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说:“苏北山可是我儿欠你二百银子把买卖关闭了应着卖了房子还你钱?你不但不等你竟敢派家人带着许多匪根把我女儿抢了去把我儿打了将帐目折算人口。我韩氏门中世代商贾传家。无故你把女儿抢去这了得么?”苏北山一闻此言说:“老史此言差矣!这件事我实不知道这其中走有缘故这不是我手下家人。你问问我如何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什么人去找你要钱?”韩老丈说:“明明是你的家人当初给我儿送银子就是他送的。”苏北山想了半天想不起这个人来。济公哈哈大笑说:“苏北山韩老文都不用着急我带你们去找这个人去。先叫人去把韩老丈的儿子韩文成找回来不必叫他钱塘县告去。”打苏升去不多时把韩文成找回来韩文成~见苏北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苏北山我这条命不要了!”苏北山说:“贤弟你我知己相交你欠我二百银子我并没打算跟你要。什么人去抢人?把这件事遇在我身上。”韩文成说:“分说是你的家人去把我妹妹抢了去打了我一身伤。我正要去告你你还不承认?”苏北山说:“这不是济公在这里这件事求济公他老人家给办。”和尚说:“你们不便争论少时你等自然知道跟我去。”说罢给了酒饭帐带领苏北山、韩老丈父子出了酒馆一直在南。进了一条胡同来到一家门和尚就嚷:“苏管家给你送银子来了。”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人苏北山、韩员外众人一看说;“原是你!”和尚要捉拿行凶作恶之人不知出来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38回 苏北山酒馆逢韩老 济禅师床底会英雄 话说济公带着苏北山、韩文成来到一家门首叫门,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位管家。韩文成一看,说:“不错,找我要银子,带人抢我妹妹就是他。”苏北山一看,原来是苏福,苏北山赶紧叫苏禄、苏升把他揪住。这个苏福当初他本是金华县人,他父亲带他逃难,把他卖给苏员外家五十两银子,充当书僮。自从来到苏员外家,老员外待他甚厚。苏福自己很积聚两个钱,就有一样不好,苏福最好喝酒,喝了酒,不是英雄仗酒雄,坐在门房不管是谁张嘴就骂。这天,同伴伙友就劝他,大众说:“苏福你自己不可这样胡闹,你常常骂人,倘若叫员外听见,你是自找无趣。”苏福借着酒性说:“我告诉你们众位,慢说是员外,我拼得一身刚,敢把皇帝打,就是打皇上一个嘴巴,也无非把我剐了。员外也是个人。叫他听见,他敢把我怎么样?”正说着话,正赶上苏北山由外面回来,听见苏福在门房里大嚷大叫。苏员外一想:“苏福这东西,真是无法无天。”本来累常苏福在外面胡作非为,声名就不好,苏员外就灌满了耳朵。今天听见苏福在门房里胡说,苏员外气往上冲,来到里面,吩咐把苏福叫进来。少时有人把苏福叫进来,苏北山说:“苏福,你这厮素常在外面指着我招摇撞骗,任性胡为,喝了酒胡闹,我早就要管你。现在如今你这样任性,实在难容!我本应当把你送到衙门办你,无奈我这家中乃是积善之家,我不肯做损事。只可你们不仁,我不能不义,你这卖身的五十两银子的字据,我也不要了。”当时就点火烧了,叫家人“把苏福给我赶出去,是他的东西,全叫他拿了走,永不准进我的门”。苏福自己有几只箱子的衣裳,还有二百多两银子,由苏宅出来,自己住店。手里有钱,年轻人无管束,自己也没事,遂终日游荡,结交一个朋友,姓余名通,外号人称金鳞甲,在二条胡同住家。家里就是夫妻两口度日,素常就指着女人过日子,在外面说媒拉纤,余通他也往家里引人她还装不知道,假充好人,见苏福年轻又有钱,余通就把苏福带了家去,跟苏福拜盟兄弟。苏福就在余通家住了一年多,把钱也都花完了。余通见苏福没了钱,就要往外赶,苏福常跟余通抬杠。口角相争、金鳞甲妻子暗中告诉苏福说:“你可想法弄钱、你要不想主意,余通说了不叫你在这里住着。说你没钱,在我们这里吃闲饭,养活不起你。”苏福一听急了,钱都花完了,没有主意。忽然想起开钱铺的韩文成,当初借过我们员外二百银子,是我给送了去,我找他要去。这天苏福去找韩文成,韩文成应着卖了房给银子,韩文成也不知道苏北山把苏福赶出去。这天金鳞甲说:“苏福你要真打算找韩文成要钱,我倒有个主意,现在净街罗大公子,要花二三百银子买一位姨奶奶,咱们带着人去找韩文成要钱,他给钱便罢,如不给钱,韩文成有一个妹子长的十分美貌,带人把她抢了来,卖给罗公子,可以卖三二百现银子。你想好不好?要等着韩文成卖了房给钱,知道几时能把房卖出去?”苏福一想也好,说:“你给约会人,明天就去。他如不给钱,款把他妹子抢来。”余通出去,就找了些地痞光棍,有二十多位,都是不法之徒。苏福带着余通,连余通之妻马氏,一同来找韩文成要钱。韩文成出来一看,说:“苏管家我已然着你说,叫你回禀你家员外,等我折变产业给银子,你怎么又来了?”苏福说:“我家员外说了,这么等不行,你不给钱,我们员外叫把你妹子带了去,就不跟你要钱了。”说着话,马氏带人进去,就把姑娘抢出来,搁在车上,拉起就走。韩文成一拦,这些人把韩文成打了;韩老丈一拦,把韩老头推了几个斤头。隔壁邻居出来,路见不平,要管闲事,这些人把邻居也打了。大众就把姑娘抢到余通家中,马氏又转了一个媒人,跟净街罗公子说要四百银子,罗公子说;“回头骑马到余通家看看,再还价。”余通、苏福众人在家中,静等候罗公子来瞧人。外面济公叫门,苏福只打算是罗公子那里有人来了,赶紧到外面一看,原来是苏员外同着韩老文、韩文成、济公众人。苏北山一看,勃然大怒,叫苏禄、苏升过去,先把苏福揪住。余通出来要拦,苏员外吩咐把他揪住,先叫本地面地保来,别放他二人走。苏北山此地人杰地灵,立刻地保来把苏福、余通二人揪住。一面韩文成到里面一看,韩姑娘倒捆二臂正捆着,要不捆,姑娘早就自己撞死。正在危急之际,韩文成进来把姑娘放开,带出来找了小轿,叫韩老丈把他女儿送到家去。此时天已掌灯,苏北山说:“师父,苏福这两个东西,是把他们交官厅,是送到钱塘县衙门去?”济公说:“不必,暂为把他二人带到你家去,我自有道理。再者,我还有事。”苏北山深信眼济公,就吩咐苏禄等押着他二人回家去。众人来到苏员外家中,天有起更以后,叫人看守着苏福、余通。苏北山让济公来到里面书房,济公说:“我今天不在这屋里坐着。”苏北山说:“师父,要上哪屋里坐?”济公说:“我要到你住的卧室里坐坐。”苏北山一听,说:“师父你老人家到我家,如同你自己俗家一样,愿意哪屋坐哪屋坐。”叫得福快给太太送信,把屋子腾出来,立刻太太躲避出去。和尚同着苏员外由外面进来,刚一到房门,和尚说:“来了么,约会?”苏北山说:“师父你跟谁定约会严济公说:“有约会,不见不散的准约会。”说着话,苏员外同着济公连韩文成一并让着来属中,陈亮一听是济公,隔着床筛一看,见济公进来。这属中地下一张八仙桌,两边有椅子,济公在上首椅子坐下,韩文成也坐下了。苏员外说:“师父,先喝酒先喝茶?”济公说:“先坐堂,先把苏福给我带来。”员外吩咐家人;“把苏福给我带来。”济公说:“苏福你今天给我说实话,是谁出的主意抢人?说了实话,我和尚饶了你。你不说实话,把你送当官治罪。”苏福一听这话,自己也知道济公为人,善晓过去未来之事,不敢撒谎,说:“圣僧要问,我是被主人逐出去,在店中住。金鳞甲余通把我让至家中去,我有衣服银钱,他就帮着使我的,嗓钱完了,他就往外逐我。他妻子告诉我说,因为我没钱,不叫我在他家住了。我是被穷所困,想出韩文成欠我主人二百两纹银,是我经手给送去的,我想要过来,我先使用。不想他当时没钱,余通听见,他给我出的主意,叫我抢他妹子,卖给净街罗公子,以帐目折算人口。不想被主人知道,把我拿来,这是已往之事,并无半点虚话。”和尚一听,说:“来人把他带到床前头,叫他冲床跪着。”陈亮在床底下听的明明白白,心中暗想,“哎呀,这件事我错了!敢情苏北山苏员外是好人,一概都是他这家人假传圣旨。这件事亏得济公他老人家前来,要不然,还许措杀了好人。”和尚在外面用手指点说:“我叫你认准了他,明天你要报应他,无故的想要拿刀杀人,你好大胆子!你自己知道是错了?”苏北山一听说:“师父,你老人家跟谁说话呢?”济公说:“你不知道,你不要多说。来人,把余通带进来!”家人把余通带到里面,跪到和尚面前,和尚用手指点说:“余通你这厮好生大胆,你打算你做的事,我不知道呢?趁此说了实话,我饶你不死。要不说实话,我把你呈送到当官治罪。”余通说;“众位,这件事实实不怨我,实是苏福他要找他主人家帐主要帐,与我无干。”和尚说:“虽然是苏福他要找他主人的帐主要帐,你就不该给他出主意。”余通自己一想,“这件事大概不说不行,莫如我实说了,央求央求和尚,倒许把我放了。”想罢,说:“圣僧,你老人家不必往下追问,这件事是我的错。一管因苏福他在我家住着,想起找韩文成要钱,去要不给,我们商量着,以帐目抢他的人卖钱。”和尚点了点头,说:“叫他冲床跪着去,你可听见了。”陈亮心中一动:“这是叫我听。”和尚在外面答话:“可不是叫你听。”陈亮一想,莫非济公他老人家知道我在这里?和尚哈哈一笑,说:“那是知道,要不知道呢,我还不来呢!我叫你认准了这两个人,明天你好报应他们。”苏北山道:“师父,你跟谁说话?”和尚说:“你不要管。”苏北山这才吩咐摆酒。酒摆上,苏北山说;“韩贤弟,你我虽系买卖交易,总算有交情。我素常为人,大概你也知道,我焉能做这伤天害理之事?”韩文成说:“也是借懂,我既往不咎。”苏北山说:“给圣僧斟酒。”和尚说:“斟酒倒是小事,我闻你这有味。”苏北山说:“什么味?”和尚说:“贼味。”苏北山说:“哪里有贼味?”和尚说;“床底下。”苏北山赶紧吩咐拿贼,大概陈亮要想逃走,势比登天还难。不知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39回 圣手猿初入灵隐寺 济长老被请上昆山 话说济公告诉苏北山床底下有贼味苏北山立刻叫家人拿了绳往床底下扎了数下也没见动作这时吓的陈亮惊魂千里。书中交代怎么会没扎着陈亮?原来陈亮往上一崩贴在床上全仅提着一口气的工夫家人连扎几下并未扎着。陈亮以为是躲过去了心中说:“师父这可是跟我玩笑这要是叫人把我拿住怎么好?”只听家人说:“员外这里头没有喊。要有人拿棍子还试不出来。”和尚说;“什么没有贼?你拿灯笼照照或者你们四个人把床翻过来瞧瞧有没有?我说有贼准有赋。”苏员外叫家人进来把床翻过转来瞧瞧有没有。家人果然进来四个人把床一翻陈亮如何隐的住?自己执刀往外一印登时把众人吓了一跳。旁边家人用木棍一截陈亮刀正剁在木棍之上。众人一围陈亮一害怕往外一跑刀已撒手。众家人一片喊叫:“拿人哪!”陈亮早已上房吓的不敢久待到了外边无人之处先把夜行衣换上然后在暗中等候。天光已亮到了苏宅门外只见从里边大门一开苏福出来自言自语;“员外也不要我了我可往哪里去呢?”正自为难只见陈亮过来说:“你站住别走我正想要打你。”一伸手先把苏福抓住抡拳就打正打的恶奴苦苦哀求。陈亮正打的高兴只见从那边过来二位是一早上果子市。正走至此只见二人打架过来说:“二位别打清晨早起来为什么争斗起来?别打了。”陈亮抬头一看说:“你们二位来劝解我好说话。堂前生瑞草好事不如无既是你们二位来劝冲你们二位完了。”这两人一看这架倒好劝一劝就完又一看认得是苏福“这不是苏管家么?你们二位因为什么打起来?”苏福说:“我也不知道我跟这位也不认识无冤无仇。我今天早起由我们宅里出来他叫我站住揪住我也不知因为什么?”这.二人说:“苏管家走罢。”苏福也不敢不走打又打不过自己无奈走了。他刚才走余通由苏员外家里出来。依着苏北山要把他二人送县治罪济公说:“不必他二人既是苦求只要叫他二人知道知道如再要不改过必遭恶报。”苏北山说:“既是师父给他二人讲情便宜你这两个东西。”等到天亮苏员外这才吩附把他二人放了。先放了余通刚一出来那陈亮一瞧气往上冲心说:“好东西要不是你二人我焉能涉险?”想罢赶奔过去揪住余通不容分说抡拳就打连踢带端直打得余通满地乱滚。这一顿比打苏福还厉害偏巧有个路人一劝陈亮也就不打了连说:“完了。”余通也不知因为什么忍痛而去。陈亮在这里立着工夫不大见济公出来手里拿着陈亮那口刀。苏员外说:“师父你吃了饭再走何必这么早回庙?”济公说:“我得回庙我甚不放心有半月之久我也未曾回去。”说罢往前走。走了不远陈亮在那里看看四处无人要过去合济公要刀又不敢过来只听济公那里说:“你真好大胆还要合我要刀?你一过来我就拿刀剁你。眼见之事犹然假耳听之言未必真无故要杀人家满门家眷也不访察真假虚实。我把这刀一卖谁要买我卖给谁。”只见那边有一位是专买古玩字画、书籍刀剑一听济公之言过来一看那刀是纯钢打就的。看了看说:“师父你老人家要多少钱?我买。”和尚说:“你给我两瓶酒钱你就拿去。”那人说:“师父你要喝多少钱一壶的?”和尚说:“我喝十两银一壶的。”那人一笑就走了。陈亮这跟到西湖冷泉亭过来跪倒说:“师父我只是一时间俗懂做错了事你老人家慈悲果。”济公说:“你起来把刀给你跟我回庙。”陈亮答应跟随在后。到了灵隐寺山门见了山头僧济公说:“二位师弟我收了徒弟了你二人看好不好?”净明一看连连说:“大喜大喜师兄请罢!”济公说;“也得引见引见陈亮你过来给你师叔叩头。”门头僧只是说:“不敢当。”济公说:“你不必说虚话头是要叩的。你二人受了礼给徒侄多少钱罢。”二人说;“没有没有哪里来的钱?你不要取笑。”济公带陈亮进了山门只见那边监寺的正在那里站定济公说:“陈亮快过来给你师太爷叩头。”广亮说:“别叩头我没钱。”济公带陈亮到方丈屋内先给老方丈行礼。然后行到大雄宝殿先拜佛后鸣钟击鼓聚集大众僧人说:“众位师兄师弟我可收了徒弟了你们众位都要照应。可有一件陈亮你是我徒弟我要想酒喝你就给我沽酒我要想吃肉你就给我买肉。”陈亮答应:“是徒弟理应伺候师父。”济公说:“你要没了钱呢广陈亮说:一徒弟有钱没钱我有地方去找。”和尚说:“不必找要偷在本庙偷都是你师叔师太爷哪个看见也不能嚷我说这件事对不对。”众僧一听都笑了。说:“好你先教他偷有什么师父有什么徒弟。”自此日起每日陈亮给沽酒买肉供奉济公。陈亮把所有的钱也都花完把衣服也当了不到十几天把衣服也都当完。这日实在没钱了自己一想:“我今夜出去偷些钱好供奉师.父。”候至天有三更之时只见济公睡着了陈亮自己起来先拿夜行衣包拿起来要走只听济公那边说:“我告诉你在本庙里偷你不听我的话呀!好的先给你落了我好管你。”济公站起来到了斋堂1之内说:“伙计们给我一把开水壶。”那监斋僧2说:“好你黑夜要开水何用?”济公说:“给徒弟剃头落。”先抢了一把开水壶。到了外边此时众僧听见喊暖都来了说:“黑夜之间你又犯了疯病。”陈亮不能动转众人作好作歹把陈亮拉到外边说:“你快去罢他是疯子。”陈亮此时也能活动了到了外面换上夜行衣偷了几十两银天亮把自己衣服都赎了来换上。找了一个小饭馆进去要了四样菜紧靠后门坐下。喝了一口酒自己心中盘算:“本打算要出家不想闹的这样。我想挤公乃是有道行高僧进庙之时先不给我落莫非我不应出家?”自己正自后悔只听外边说:“好一个酒馆我今日要一醉方休。古人说的‘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说着话由外边进来正是济公长老。只因众僧把陈亮放走他恼了况了监寺广亮两吊钱一早出庙到西湖把两吊钱都施舍了一个也没留来到酒馆门他一看里面人多一边说着话就进来了。陈亮一看吓的跑了。济公到了桌儿一旁落座拿起酒来就喝。过卖3一看说:“要菜的走了和尚喝上了。”和尚一边喝着口里说道:“酒要少吃性不狂戒花全身保命长财能义取天加护忍气兴家无祸殃。”吃了酒足饭饱站起来要走过卖一栏说:“和尚没给钱哪别走!”济公说:“你到柜上说给我写上改日来我还你好否?”过卖说:“和尚我们这里没有帐。”济公说:“设帐好办叫你们掌柜的去买一本帐。”过卖说:“你不要开玩笑我们这里有帐的。和尚我们不认识你故此说没帐。”济公说:“敢则是你不认识我?你可是胡说你们都认识我。”过卖说:“我们要认识你装不认识我是个志八。”和尚说:“你了替了你长这样大连个和尚都不认识?”过卖说:“我知道你是个和尚不知道是哪庙里的和尚。”正合他争斗那掌柜的过来说:“和尚你打算搅我可不成没钱走不了。”正自二人争嚷只见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说道:“和尚吃了多少钱我们给罢我们找和尚如同攒冰取火轧沙求油4。师父你老人家快跟我们来呀!”济公一看不知来者二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1斋堂:指庙中吃饭的场所。 2监斋僧;指监管僧人吃饭的出家人。 3过卖:即是“跑堂的”。 4攒冰取火轧沙求油:从冰中取火从沙土中榨油均是不易之事此处以此形容寻找济公的不容易。 第040回 济公舍银救孝子 赵福贪财买巨石 话说济公正自同过卖耍笑从外面来了两个人。是长随1打扮先给还了饭帐然后过来给济公行礼说:“圣僧我二人赵福、赵禄是这临安太守衙门的。我二人伺候太守老爷只因我们太夫人双目失明我们老爷接着信遍请名医调治请了多少先生都说治眼科不行。有一位赛叔和李怀春李先生在我们大人跟前把你老人家若举出来说你老人家在秦相府治大头瓮在苏宅治过紧痰绝知道你老人家是一位世外的高人。故此派我二人前来请好容易才得找着来求你去给治病。望圣憎大慈悲跟我们走罢!”济公说:“我一个出家人哪里懂得医道。你二人回去罢我不会治眼。”赵福、赵禄苦苦哀求济公方才应允。跟随二人来到知府衙门以外赵福、赵禄二人进去回话工夫不大出来说:“我家大人说了衣冠不整在书房恭候。”济公哈哈大笑口中说道:“行善之人有善终作恶之人天不容贫僧前来点愚蒙只怕令人不惺松。”济公踉着来到里面只见太守降阶相迎头戴四楞青缎方巾双飘绣带身穿翠蓝袍腰横玉带篆底官靴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三绺黑胡须飘洒胸前。和尚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干国忠良。太守一见济公忙躬身施礼说:“弟子久仰圣僧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济公打问讯答礼相还让着来到屋中落座家人献上茶来。 1长随:指“地位卑下、做随从的宦官”。 原本这位太守姓赵叫赵凤山乃是科甲出身为人极其精明、自他有一个兄弟叫赵凤明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婶母长大成*人。近来接到家信知道婶母老太太把眼坏了连忙请先生打算到家中给老太太治眼。无奈请了几位先生都说不行这才有李怀春荐举济公。说:“济公精通歧黄手到病除。”故此今天把济公请来赶紧吩咐置酒款待说:“求圣憎到昆山前去治病。”和尚慨然应允说:“老爷既是吩咐我和尚焉敢不从命?”赵太守说;“我派赵福、赵禄二人伺候圣僧。”和尚说:“不行不行老爷派这二位伺候我他们二位穿的是什么衣裳?我和尚这个样他们二位伺候我有点不像样罢!”太守说:“这倒好办我给圣僧拿一身衣裳换换。本来圣僧衣裳太烂换一身就行了。’知尚说:“不行我不爱穿新衣裳我就是这个样。既是老爷派这二位管家伺候我我可有一句话只不是当着你们老爷我要把话说明白。他们二位伺候我走在道上我说走就走我说住就住可不准违背我。哪时要一违背我我就回来不去了。”赵福、赵禄二人连连点头。太守立时写了一封家信多带黄金数锭问:“圣僧是坐轿是骑马?是坐车是坐船?”和尚说:“我骑路。”太守说:“圣僧骑鹿我哪里找去?”和尚说:“我骑道路之路全不用多带点盘费就得了给我带二百五十两银子。”太守点头答应。把银子备好了和尚告辞带着赵福、赵禄起程。赵福、赵禄一想“到昆山县来回有五十两银子富足有余我二人每人剩一百两道路上好好伺候和尚这次差倒当着了。”跟着和尚往前走。有天正午和尚说:“住店。”这两人说:“是。”到了店里要酒要菜吃喝完了和尚躺下就睡这两人坐着直到掌灯时。和尚睡醒了又要酒要菜吃喝完了赵福、赵禄困了和尚说;“算结帐我睡醒了我高兴了要走。”两个人睡眼蒙陇跟着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夜。天亮人家都出店他们进店这两人也顾不得吃躺下就睡了和尚要酒要菜吃。这两人睡了一天醒了有了精神想着吃的什么走呀和尚又不高兴了。和尚睡了这两个睡了一天倒不要困了瞪着眼看着和尚睡了一夜。天亮这两人倦了和尚却睡醒了吃酒算店帐起身这两人迷迷糊糊吃也吃不下去睡也睡不安神和尚调动的实在难受。这一天正往前走离昆山县不远临近有一个山庄在一个篱笆院内有三间土房听那面咬陶痛哭说:“不睁眼的神佛无耳目的天地我穷困至此老娘你老人家一死我连棺材都买不起!”济公禅师接灵光~算早已知道这里住着这人姓高叫高广立。原本是一个孝子打柴为生待母至孝皆因他这天打柴由山上一滑摔倒把腿摔伤。有人把他搭回家中他母亲一瞧一着急又没余钱如何是好?急得老病复一命呜呼哀哉死了。高广立连棺材都买不了自己嚎陶痛哭。正在悲叹之际济公在外听见和尚心中一动:“好事人人愿做要一花银子就掌不得。我和尚要明着把银子周济他大概赵福他二人准不愿意。”济公想罢用手冲篱笆往里面一指说:“二位管家你们看宝贝。”赵福、赵禄一看里面有一块石头七提八角朔朔放光金光缔绕。赵福、赵禄二人一看就问说:“圣僧那是什么?”济公说:“那是宝贝价值连城。”赵福说:“既是宝贝他们本主为什么不收起来放在这里?”济公说:“你好糊涂常言说:‘运去黄金失色时来铁也增光’本家必是没造化不知道要知道是宝贝决不搁在这里我和尚过去买罢你们两人别过去我去买去若赚了钱你们两人二一添作五平分我和尚不要。”赵福说:“只要赚了钱我二人必孝敬圣僧。你过去买去罢!”和尚赶上前去问:“里面有人么?”只见里面出来一个妇人身上褴褛不堪说:“哟大师父找谁呀?”济公说:“我听见说你这里死了人。我和尚问问放焰口1不放?”这妇人一听说:“大师父我们这里连棺材都没有不能放焰口?大师父你请罢我们也舍不起斋饭。”和尚说:“我也不化你们斋饭。”和尚用手一指顶笆篱门的石头说:“你们这块宝贝卖不卖?”妇人一想:“我们还有宝贝?这石头由我过门来扔着就在这里顶门无用之物他怎么说是宝贝?”想罢这妇人说:“卖呀!”和尚说:“要多少钱?”这妇人愣了半天半晌无语也不知要多少钱好。和尚说:“你也不用要价我给你一个价我多了也没有给你二百三十七两银子你卖不卖?”赵福、赵禄二人一听心说“他倒真能给价二百五十两银花了十三两还剩二百三十七两他还说他会买东西把银子全给人氛”两个人听着生气。现妇人听和尚一给价有心卖罢又怕卖漏了有心不卖罢真等着钱使用想罢说;“卖了。”和尚说;“赵福、赵禄快给他银子你们抱起来就跑你掉了地下掠走了宝贝可是一文钱也不值。”赵福过来把二百三十七两银子放在地下。赵福说:“赵禄你帮我抬着。”赵禄说:“我不帮你抬着你先扛着你扛不动我再换你。”赵福一想也好把石头扛起来真有七八十斤重走了有一里多地扛得力尽筋乏。赵福说:“圣僧这宝贝叫什么名字?”和尚说;“这叫历狗石。”赵福说:“这个宝贝可不错就是这个名儿可不好怎么叫压狗石呢?”和尚说:“本来就叫这名儿。”赵福说:“圣僧我扛不动了歇歇行不行?”和尚说:“不行要往地下一捆走了宝一文钱不值。”赵福说:“打在哪里卖去?”和尚说:“在昆山还卖不了还得扛回临安卖去。”赵福一听说:“要把我压死了!赵禄你分钱不分?”赵禄说:“分钱。”赵福说:“你分钱别叫我一个人扛着你也换换我。”赵禄把石头接过来扛着说:“圣僧要在昆山卖。行不行?”和尚说:“也行无非少卖钱。要到临安卖可以卖两万银。要在昆山卖就卖一万银少一半。”赵福、赵禄说:“我们没得两万银的命就到昆山卖也好。”这两人压的浑身是汗好容易来到昆山。到了十字街热闹地方和尚说:“你们俩把宝贝扛着站在这里卖吧。”只见由旁边过来几个人看见这两个人穿的衣冠整齐艄着一块大石头站着众人问道:“二位是做什么的?”赵福说:“卖宝贝。”有两个人说;“可就是这块石头是宝贝?”赵福说:“是。”这两人微微一笑走了连连十数次俱都如是一问就走。赵福二人正在愣只听那边有人说:“世界上有买的就有卖的你买罢。”赵福二人睁眼一看来了两位买主。当时赵福二人就想财。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1放焰口:“焰口”佛教用语形容俄鬼渴望饮食口吐火焰。“放焰口”即“和尚向饿鬼完施食”的一种佛事。 第041回 昆山县巧逢奇巧案 赵玉贞守节被人欺 话说赵福、赵禄二人正卖历狗石从外面进来二人问:“这块石头要卖多少钱?”赵福说:“白银一万两整。”那二人一语未回头就走。和尚说:“二位请回来我们要的多也不算卖了。你二位还个价钱我们满天要价你二位就地还钱倒是给多少?”那二人说:“我们是有人送给我们一条狗它尽跑。我想用镇子把这狗锁在这块石头上他就跑不了啦!你们要的价钱太大我们要还价你可别恼给你一百钱罢!”和尚说:“一百钱也不少你给满钱罢。”那人说:“也好我就给你满钱。”把钱给了雇了一个闲汉扛着要走。赵福说:“济公这种宝贝卖~百钱那如何行?”和尚哈哈大笑说:“这块石头除却他还怕没主要哪。”赵禄说:“一百钱够挨压的钱了。”和尚说;“你二人二一添作五一人五十文我一文不要。你们赚钱我再给你二人去找宝贝短不了不定什么人遇见。”二人一听也不敢说别的话无奈说:“去罢我二人这一回差事白当了分文不落己。”和尚说:“快走。”正往前走只听对面有人说:“快躲开来了疯妇人了!见人就打这可不好。”济公一听这件事必得我算算按灵光连击三掌口中说:“好好这件事我焉能不管这还了得!”正自思想只见从西边来了一个疯妇人年有二十以外姿容秀美身穿青布带蓝布衫青丝散乱口中说:“来呀!你等随我上西天去见佛祖。”济公一听早已明白说:“好哇闪开我也疯了!”撒腿往前就跑。赵福、赵禄随后追。书中交代这是怎么件事呢?原来昆山县有一家绅土人家姓赵名海明字静波家中豪富膝下无儿就是一个女儿名叫玉贞。生得秋水为神白玉做骨品貌端严知三从晓四德明七贞懂九烈多读圣贤书广览烈女文。赵海明爱如掌上珠家大业大又是本处绅士姑娘长大十八岁尚未许配人家。皆因赵海明有一宗脾气不好先前常有媒人来给姑娘提亲海明不是把媒人骂出去就是赶出去因此吓的媒人多不敢去了。他有一个本族的兄弟叫赵国明乃是乡绅人家也是个本处大财主;在外面做过一任武营里千户后来告职在家中养老为人极其正直。这一天来除他族兄赵海明二人在书房谈话赵国明就问;“兄长今年高寿?”赵海明说:“我今年五十八岁贤弟你忘了?”赵国明说:“今年嫂嫂多大年岁?”赵海明说;“她今年六十比我长二岁。”赵国明听罢点了点头说:“兄长你还能活五十八岁么?”赵海明说:“贤弟此言差矣!寿夭究通是命富贵荣华自修寿数焉能定准。”赵国明说:“既然如是我有几句话劝你我侄女已然十八岁媒人一来说亲你就骂出去再不然抢拨出去你莫非等着你死了叫我侄女自己找婆家去?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礼。”赵海明一听长叹一声说:“贤弟有所不知这并非是我不给你侄女找婆家皆因来的那些媒人有提的不是浮浪子弟就是根底不清都不对我的意思。我要给你侄女找婆家.倒不论贫富只要是根本人家本人五官相貌端正不好浮华就可以行。真要给一个浪荡子弟岂不把侄女终身耽误?再说女儿姻亲大事也不能粗率就办。”赵国明说:“我来就为我侄女的亲事而来咱们这西街李文芳李孝廉他有一胞弟叫李文元新进的头一名文学小考时也中的小三元人称为才子今年十八岁我想此人将来必成大器。”赵明海说。“好明天你把这位李文元约来我求他写两幅对联。我要看看此人人品如何。”赵国明点头答应。次日早饭后把李文元带来赵海明一看果然生的丰神飘洒气宇轩昂五官清秀品貌不俗连忙让至书房。家人献上菜来赵海明说:“我久仰大名未能拜访。”李文元说:“晚生在书房读书所有外面应酬都是家兄故此我都不认识。”谈了几句闲话又盘问些诗文李文元对答如流赵海明甚喜。然后书憧研了墨求李文元写了一幅对联写完~看上写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写的笔法清秀赵海明甚为爱惜。写完了又谈些闲话李文元告辞要走赵海明送至外面回来就托赵国明去说这门亲事。三言五语这也该当是婚姻就停当了。择日下礼行茶过了有半月又择了日子搬娶过门赵海明陪送嫁妆不少。自过门之后李文元夫妻甚是和好过了一年之后这也是该当李文元下场。自到场以后自己以为必中焉想到:“不要文章高天下只要文章中试官。”三场之后竟自脱科不第名落孙山。李文元心中郁闷成疾到家总说:“考试官无眼这样文章不中。”越病越厉害不知不觉病体深重。赵氏玉贞衣不解带昼夜伺候不想大限已到古语说的是:“好花偏逢三更雨明月忽来万里云。”李文元一病不起呜呼哀哉竟自死去。派人给赵海明送信海明一听这话。如站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断缆崩舟。老夫妻连忙来到李宅一见死尸痛哭不止。到了女儿房中只见赵氏玉贞连半滴眼泪都未落;赵海明合黄氏安人说:“儿呀你这样命苦你丈夫去世如何你不伤心?”赵氏一听说:“娘亲为孩儿红颜薄命我怀中有孕已然六个月之久我此时虽然五内皆裂就不敢哭怕伤损胎为之不孝。久后生养要是一男哪可以接续李氏门中香烟要是一女也是我那去世丈夫一点骨血。”说着话甚是悲惨。那赵海明夫妻又是劝解又是悲哀。李文芳请人开吊念经过了几日引已毕赵氏玉贞暂守贞洁。过三四个月腹中动作派人把赵海明夫妻请来临盆之际有收生经伺候生了一男起了一个乳名叫末郎儿。每逢丈夫去世守节嫣妇生这个孩儿讹传叫慕生正字是未生儿。人秉天地阴阳之气所生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合而后雨泽降夫妇合而后家道成。闲言少叙赵氏自生了此子之后单打出一所院子守节三载。儿童非呼唤不准进那院中去赵海明夫妻也时常来看女儿来。一天赵氏向他父母说:“爹爹娘亲明天备一份寿礼来。明天是我哥哥李文芳的寿诞之辰前来给他祝寿好叫他照应你这苦命的外孙子。”赵海明夫妻点头说:“我夫妻明天必到给他祝寿。”说完了话夫妻二人回了家次日先叫家人送来烛酒桃面又送一轴寿樟然后安人坐着轿员外骑马带领仆从人等来到李宅门。一看真是车马盈门白马红缨。那些不是亲的也来强说是亲本来李文芳又是本处的绅士又是财主又是孝廉公本处难不恭敬?所有昆山县的举监生员绅董富户都来给他祝寿起来。李文芳才三十岁家中大排筵宴款待亲友。赵海明夫妻来到里面祝寿李文芳说:“亲家翁自我兄弟去世你我久未得畅叙。今天趁此佳期美景等晚间应酬亲友散去家中现成的粗酌野芹你我今天可以畅谈。”赵海明点头。天至掌灯以后众亲友俱各散去在书房摆了一桌酒李文芳同赵海明慢慢小饮吃着酒谈了些闲话。天有初鼓之际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使女手中拿着一个灭灯进来站在桌前说:“亲家老爷员外爷可了不得了方才吓了奴婢一惊。方才余家太太同大奶奶在上房屋里吃酒叫奴婢等去请二主母。我方到东院门前紧对着书房那里只见那边一条黑影我一害怕也没瞧出是什么来把灯笼也灭了。”李文芳、赵海明一听这话心中诧异把灯笼点上二人跟着来到东院门叫使女叫门。使女叫了一声:“二奶奶开门!”只听里面脚步响声把门一开跑出一个男子赤身露体赵海明、李文芳一看“呀”叫了一声。有一宗岔事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42回 贞节妇含冤寻县主 济禅师耍笑捉贼徒 话说使女正叫赵氏守节的院门从里面跑出一个赤身露体的男子。李文芳一把没揪住气得颜色更变说:“赵海明你来看这是你养的好女儿!咱们来书房说。”二人来至书房。酒也不能喝了。赵海明气得颜色改变在那里默默无言。李文芳说:“咱们是官罢是私休?要是官罢咱两个人到昆山县打一场官司。你愿意私休你写给我一张无事字我写给你一张替弟休妻字。我李氏门中世代诗书门第礼乐人家没有这不要脸的人给我败坏门风。”赵海明是一位读书明理的人一听李文芳这一遍话自己本来是没得活赵海明说:“官罢私休任凭你罢。赵海明要是不讲理也有的话我女儿在我家好好端端到你家这是你家的门风我能管三尺门里不能管三尺门外。无奈赵海明不能这么说。”李文芳说:“要是依我咱们私休。”赵海明说:“也好我先写给你无事字。”使女站在一旁听明白了跑到里面上房说:“亲家太太、大奶奶可了不得了!奴婢去请二奶奶去走在东院门把灯笼灭了。我到书房点灯笼去亲家老爷跟员外爷送我出来一叫二主母的门由二奶奶院里跑出一个男子浑身上下一点衣服也没穿。员外爷跟亲家老爷都瞧见了也没抓着这个人。我听员外说要写替弟休妻字亲家老爷要写无事字这怎么好?”黄氏老太太一听这话吓的颜色更变女儿院中出这个事酒也喝不下去了。大奶奶本是贤德人素常抽理报和美一听这话也愣了赶紧同黄氏老太太够奔东跨院。来到赵氏玉贞这屋中一看地下还点着灯阴阴惨惨。这西里门是顺前橹的床见赵氏杯中抱着小孩脸冲里合衣而睡已然睡熟在他旁边有一身男子裤褂男子鞋袜各一双。使女过去叫二奶奶醒来连叫数声赵氏惊醒睁眼一看娘亲、嫂嫂带着许多丫环、仆妇在地下站着赶紧问:“娘亲还没回去么?方才我抱着孩儿睡着也不知天有什么时光。”黄氏说:“儿呀你怎么做出这样事来叫我夫妻二人有何面目见人!”赵氏一听说:“娘亲孩儿做了什么事呵?”旁边有个使女爱说话就把方才之事如此如此述说一遍说:“二主母你不必装憨这男子的衣裳、鞋袜还在这里。”大奶奶就问说;“妹妹这是怎么一段事情?素常你不是这样人。”黄氏也是这样说。赵氏玉贞一听此言是五内皆裂气得浑身立抖身不摇自战体不热汗流自己长叹一声说:“娘亲孩儿此时也难以分辨有口也难以分诉。这叫浑浊不分鲢共鲤水清才见两般鱼。”正在说话之际只见赵海明同李文芳进来赵海明一瞧气往上撞告诉黄氏:“你还不把你这不要脸的女儿带了走我如今与李文芳换了字样外面轿子已然都预备在院中。”赵氏玉贞抱着小孩来到外面方要上轿李文芳过去一把抓住说:“赵氏你这一回娘家不定嫁与张、王、李、赵这孩儿是我兄弟留下的趁此给我留下。”由赵氏怀中把孩儿夺过去。赵氏放声痛哭坐着轿母女同赵海明回了家。到了家中母女下轿来到上房赵海明气昂昂把门一锁拿进钢刀一把绳子一根说:“你这丫头做这无脸无耻之事趁此给我死。如不然明天我把你活埋了!”黄氏老太太一心疼女儿身子一仰晕过去了。赵氏玉贞一想:“我要这么死了、死后落个遗臭万年莫若我死在昆山县大堂上去死后可以表我清白之名。”自己想罢拿刀把窗户割开自己钻身出奔。到了外面一看满天的星斗不敢走前院直奔后面花园子角门。开了角门一瞧黑夜光景自己又害怕。往外一迈步门槛绊了一个筋头拿着这把刀把手也碰破了流了血。擦了一身的血迹把刀带好咱已往前行走深一脚浅一脚心中又害怕又不认得县衙门在哪里。心中暗想:“倘要被匪人惊抢自己是活是死?”走到天光亮了自己也不知东西南北正往前走只见有一位老太太端着盆倒水一见赵氏头上青丝散乱一身的血迹不由的心中害怕说:“哟这不是疯子么?”赵氏玉贞一听借她的口气说:“好好好!来来来!跟我上西天成佛做祖!”吓的老太太拨头就跑见人就告诉来了疯妇人了甚是厉害。过路人又要瞧聚了人不少。赵氏玉贞也找不着昆山县天有已正正往前走只见对面有人喊嚷:“我也疯了躲开呀!”赵氏抬头一看由对面来了一个穷和尚口中连声喊嚷:“我也疯了!”赵氏看这和尚头有二寸多长一脸的污泥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光着脚穿着两只草鞋走道一溜歪斜脚步猖狂。赵氏一瞧大吃一惊心说:“我是假疯这和尚是真疯倘若他过来跟我抓到一处揪到一处打到一处那便如何是好?”吓的不敢往前走。来者这疯和尚正是济公。后面赵福、赵禄跟着一听和尚说“我也疯了”。可是气就大了。他俩想:“花二百三十七两银子买了一块石头压的我二人力尽筋乏卖了一百钱他无故又疯了倒要看看怎么样。”只见济公来到疯妇人跟前止住脚步和尚口中念道:“要打官司跟我去不认衙门我带着去。”说着话和尚头前就走。赵氏一想:“莫非这和尚也有被屈含冤之事?他要打官司我何不跟他走?”和尚头里走赵氏后面就跟着大家看着真可笑。往前走了不远只见对面来了轿子和尚口中说:“得了不用走了昆山县的老爷拜客回来我和尚过去拦舆喊冤告状有什么事都办的了。我和尚过去一喊冤轿子就站住我非得打官司谁也拦不了。”赵氏一听昆山县老爷来了心中说:“这是该我鸣冤了。”不多时只见从那边旗锣伞扇清道飞虎旗、鞭牌、锁棍知县坐轿前护后拥跟人甚多。这位知县姓曾名土侯乃科甲出身自到任以来两袖清风爱民如子今日正是迎宫接送回来。赵氏在道旁喊:“冤枉哪!”轿子立刻站住老爷一看只见那道旁跪定一个妇人年约二十以外身穿编素。知县看罢吩咐“抬起头来”只见那妇人抬起头来说:“老爷小妇人冤枉!”知县一看说:“你为何叫冤?从实说来!”赵氏说;“禀大人小妇人赵氏配丈夫李文元丈夫去世小妇人守孀。只因昨天是哥哥的寿诞之辰天有初鼓小妇人在东院抱着末郎儿已然睡熟使女叫门从小妇人院中跑出一个赤身男子上下无根线。我婆家哥哥见事不明也不知道怎样写了一张智弟休妻字样我父亲见事不明写了人家一张无事字样把小妇人带回家去给了绳子一根钢刀一把叫小妇人自寻死道。小妇人非惜一死怕是死后落一个遗臭万年故此求老爷给我辨白此冤。”老爷一听这件事心中一动:“她告的她娘家爹爹赵海明婆家哥哥李文芳清官难断家务事。”打算要不管只听人群中有一穷和尚说:“放着案不办只会比钱粮。”知县一听说:“什么人喧哗别放走了拿住他!”官人过去一找踪影全无老爷吩咐把那妇人带着回衙到了衙门之内下轿升堂又把赵氏叫上来一问只见赵氏一字不差照方才所说之话不二。知县知道赵海明李文芳二人是本处二个绅士传来一间便知。想罢吩咐:“来人先把赵海明、李文芳传到。”听差人等答应立刻就到赵宅门一叫门有人出来问明白到里边一回话赵海明一听心中一动道:“好丫头你上县衙去现在我有什么脸在昆山住着?”就跟人到了衙门。先禀见知县一看是五品员外模样五官淳厚看罢问道:“赵海明你女儿告你你要从实说来!”赵海明说:“老父台在上职员家门不幸出这样事求老父台给职员留脸不必问了。我要不亲看见如何能答复?”知县说:“事已到堂焉能糊里糊涂下去?本县必要问明白。”只见来人回话:“李文芳到!”不知此案如何办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043回 巧取供审清前案 赵凤鸣款留圣僧 话说知县正在公堂之上审问赵氏下面差役士来禀报:“将孝廉李文芳传到。”知县吩咐带上来。原来李文芳正在家中料理家务外面家人进来宾报说:“老爷现在外面有昆山县的差人来传老爷过堂是咱们二奶奶把你告下来了。”李文芳一听勃然大怒说:“好一个赵海明这厮反复无常。你既不要脸面我还怕羞耻?”自己把赵氏屋中那身男子的衣裳带着用包袱包着跟着差人来到县衙。京见知县口称:“老父台在上孝廉李文芳给老爷行礼。”老爷抬头一看见李文芳年有三十以外头戴粉绫缎色幅巾迎面嵌片玉绕带双飘上面走金钱镶金边绣三蓝花朵身穿一件粉经缎色柏绣三蓝富贵花腰系丝绦足上篆底官靴面皮正白眉分八彩目如朗星五官清秀透着精明强干。老爷看罢说:一李文芳赵氏是你什么人?他把你喊冤告下来你可知道?一李文芳说:“回老父台晚生知道。”说:“皆赵氏犯七出之条1我兄弟已然故去故此我写了替弟休妻的字样赵海明写了无事字他情愿把女儿领回不必经官免致两家出丑不想赵氏又听他父亲赵海明串唆来捏词诬告。” 1七出之条:即封建时代丈夫休妻的七个理由。 老爷一听说:“赵氏犯七出之条有何为凭据。”李文芳说:“老父台有凭据。若没有凭据。晚生也不敢无事生非。她是守节的幅妇晚间由她院中跑出赤身露体男子里面有男子的衣服晚生业已带来请老父台过目。”把包袱递上去。知县打开一看里面是男子头巾、裤褂、鞋袜。老爷一看问:“赵氏你屋中可见这包袱没有?”赵氏说:“回老爷不错这包袱是在小妇人屋里来着。”老爷说:“你既是守节的痛妇你那院中又没有男子出入何以有男子的衣服?你还来刁词诬控搅扰本县!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应拉下去给我掌嘴!”赵氏一听心中一动:“我要在昆山县堂下挨了打我有何面目见昆山县的人?再者赵氏门中岂不拍辱?莫如我一死倒好;死后必有隐婆验我可以皂白得分我落个清白之名。”想罢自己在前跪趴半步说:“大老爷先不必动刑小妇人有下情禀告。”老爷说:“你讲!只要说得有情有理本县并不责罚你。”赵氏说:“小妇人我苦守贞洁我院中并无男子出入老爷如不信有跟同榻而睡的人。”老爷一听心中一动“既有跟她同床共榻的人这事也许别人做的她不知情。”老爷说:“什么人跟你同床共榻?”赵氏说:“是我那孩儿末郎的奶娘李氏。”老爷吩咐传李氏。手下差役人等下去不多时把李氏传到。一上堂李氏说:“好我二主母把我告下来了我正要上堂前去吗冤!”来到公堂跪倒说:“老爷在上小妇人李氏给老爷磕头。”老爷睁眼一看见李氏有三旬以外年岁长得姿容丰秀身穿蓝衫、青裙足下窄小宫鞋。老爷说:“李氏你二主母院中跑出一个赤身的男子这男子衣服是哪里来的?你必知情从头说了实话与你无干!”李氏说:“回大老爷小妇人我不知道我昨天告假回家。”老爷一听在上面把惊堂木一拍做官的人讲究聆音察理见貌辨色说:“李氏;你满嘴胡说你这就该打!你当奶娘你说告假难道说你走了把孩子饿起来了不成?”李氏吓得颜色更变说;“老爷不必动怒我这里有一段隐情回头说。二奶奶我可要说了。”赵氏说:“你说罢只要你照实话说。”李氏这才说道;“老爷要问小妇人也并不是久惯指着当奶娘为生我就在西街住离我家主人家不远。是我家二主母雇了**散了老不合适我家就是一个婆母娘丈夫贸易在外我有个小女儿死了我这也是一半行好。这一天我二主母就问我:‘李氏你不告假么?’我说;‘不告末郎公子养活的又娇带到我家去二主母不放心不带了去公子岂不要受屈?’我家二主母因为这个有两天没跟我说话。又过了些日子我家二主母又叫我歇工小妇人数是不敢违背了、我就告假二主母还赏了我两串钱一包袱旧衣裳。晚间给公子吃了乳我家去睡觉我在家住了一夜。昨天我家二主母又叫我告假我还说:‘今天是大老爷的生日焉有我告假之理?’我家二奶奶说:‘你是我这院中的人大老爷他也不能管。’故此我就走了告了假二主母还给了我三吊钱。这天晚上就出了这个事故此我不知。素日我家二主母实系好人并无闲杂人进院里去。”老爷听罢说:“赵氏你叫李氏告假是所因何故?”赵氏说:“小妇人是红颜薄命李氏她丈夫贸易在外新近回来我想为我这孩儿叫她夫妻分离不叫她回去么么?小妇人是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老爷自己不明白到后面问太太就明白了。”知县一听这话其中定有别情说:“赵氏你这是刁词胡说大概不打你你也不说实话。来了呀!给我拉下去掌嘴。”赵氏一想;“我要等他仔了我再死我总算给赵氏门中丢脸莫如我急一死。”想罢说:“老爷不便动怒小妇人我还有下情。”知县说:“讲!”赵氏说:“我死之后千万老爷派隐婆相验以表我清白之名但愿老爷公侯万代。我死后老爷如不验叫我皂白不分老爷后辈儿女必要遭我这样报应。”说着话自己拉出刀来就要在大堂自刎。知县在上面也未拦幸亏旁边差人手急眼快伸手把刀夺过去。知县正在无可奈何就听外面一阵大乱有人喊嚷:“冤枉!图财害命老爷冤枉!”老爷借这一乱吩咐先把赵氏、李氏、李文芳、赵海明带下去先办人命案要紧。差役人等将众人带下去只见外面有一个和尚带着一个人两眼直扑奔公堂而来。书中交代:来者和尚非是别人正是灵隐寺的济公长老。原来济公自带着赵氏鸣冤之后赵福、赵禄追上和尚。赵福说:“师父你老人家别犯疯病咱们走罢。”和尚跟着往前走来到南街赵凤山的住宅门家人说:“师父这里站一站我们进去回话。”不多时由里面二员外迎出来赵凤鸣出来一看见济公衣服褴褛不堪心中暗想:“我打算清了什么高人来给治病原来是一穷僧。”无奈拱手往里让。到书房落座赵福、赵禄二人先把书信拿出来二员外叫人献上菜来。打开书信一看是自己哥哥亲笔手书上写: 夕阳入律曙气同春。伏念贤弟德门景福昌茂之时吴!前接华翰知家务一切事宜仰赖贤弟料理愚兄承情莫尽矣!兹者叩禀婶母太君万福金安!以是侄仰赖祖宗之福庇蒙圣主恩德简任太守不能日侍左右。前接二弟来函知婶母太君玉体违和瞳眸被蒙。奉读之下感泣涕零悲鸣之嘶实伤五内。侄处请灵隐寺济公禅师治病精通歧黄;手到病除可急愈吴!侄迁家人赵福、赵禄捎至黄金数锭重五十两供为甘旨之资。已是侄尽忠则不能尽孝吴!并候均安不一。 不孝侄男赵凤山顿拜 赵凤鸣看罢信书这才重新给济公行礼说:“圣僧佛驾光临弟子有失远迎当面恕罪!我兄长给清圣憎前来给我老母治病不知圣僧应用何药?何等治法?”济公说;“贫僧自有妙法。”正说着话听外面有脚步音济公说:“外面什么人进来?”赵凤鸣也问:“什么人进来广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位大汉头挽牛心髻身穿旧裤褂白袜青鞋原来是种稻地的长工笨汉。和尚说:“你怎么这么没根基把我的鞋偷了去?你一走到我就听出来了。”那笨汉把眼睛一翻说:“和尚你别讹人我的鞋你怎说是你的?”和尚说:二员外你看我由临安来穿这草鞋这么远走的了么?我是穿着那鞋来的到了门口我换上草鞋他就把我那鞋偷了去。”只见这大汉方要给济公争竟济公说:“你说是你的鞋有什么凭据?说对了就算是你的。”大汉说:“我鞋底上有十四个钉子。”济公说:“我鞋上有十六个钉子。”大汉脱下来一数果是十六个急的要限和尚打架。赵凤鸣说:“我给你两吊钱再买一双吧这双鞋给圣僧留下。”大汉也不敢再争拿钱去了。赵凤鸣说:“圣僧要这鞋何用?”济公哈哈一笑说:“要给老太太治病非这双鞋不可!”当时拿笔开了一个方子赵凤鸣一看暗为点头。不知济公写是的何言语且看下回分解。 第044回 诱汤二县衙完案 两公差拜请济公 话说济公合赵凤鸣二人谈话:问圣僧要用什么妙药治眼。济公说:“这一双鞋是药引子,还要一个全单。药味不同,我开出来,你等照方儿预备罢。”叫家人取过文房四宝来,立刻,济公写完,给赵二员外一看,吩咐家人照样预备,用包袱包好。济公叫:“赵福,扛着包袱跟我去,找药弓厅去。没有药弓汗不能办。”赵福跟着和尚出了大门,又告诉赵福几句话,立刻赵福去了。和尚信口唱着山歌,街前行走,唱的是: 得逍遥,且逍遥,逍遥之人乐陶陶。富贵自有前生定,贫穷也是你命该招。任你用机谋,难与天公绕。劝君跳出这朦胧,随意逍遥真正好。杯中酒不空,心上愁须扫。花前月下且高歌,无忧无虑只到老。济公信口作歌,一直出了西门。只见前面有一人,扛着包袱,往前正走,那街市上之人全都让他说:“场二哥,你老人家怎么会走了?我们都不知道,也没给你送行,有什么急事?”只听那人说:“我家来了一封急情,叫我急急回家。我回来再见罢!”众人让着他,他并不站住。济公一看,心中说:“要把此人捉住,方好办事。”想罢,随后就追,一直出了关厢。那人不住回头,直看和尚,和尚后面紧追。那人就把包裹放在地下,坐在包裹上,心说:“这个和尚,追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看他过来怎么样?”和尚来到近前,也就坐在地下扬着睑看着那人,目不转睛。那人气往上撞说:“和尚,你瞧我做什么?”济公哈哈一笑,道:“你姓什么?”那人道:“我姓汤,你问我做什么?”和尚说:“你一说姓汤,我就知道你叫什么。”那人说:“我叫什么?”和尚说:“你叫汤油蜡。”那人勃然大怒,说:“和尚你又不认识我,你为何张嘴就跟我玩笑?”赌气拿起包袱来就走,和尚随后就追。走了有一里之遥,和尚后面直唤:“汤油蜡,你等等我!”汤二一想:“这个和尚真可气,我不认识他,跟我玩笑户往前走了不远,眼前一个镇市,有买卖铺户,也有酒馆。汤二一想:“我进酒馆喝两壶酒躲躲他,大概穷和尚他没钱,等过去我再走,省得他直叫我汤油蜡。”想罢,进了酒铺坐下,说:“伙计,你们这里卖什么酒菜?’耿计说:“我们这里有酒,有豆腐干,卖饺子,没别的。你要吃菜,南隔壁有卖的,我借给你一个盘子,你自己去买去。”汤二拿了个盘子说:“伙计,你给我照应着包袱。”伙计说:“不要紧,你去买去罢。”汤二拿着盘子,刚一出酒铺,见和尚一掀帘子,进了酒铺。汤二心中好后悔,说:“我要知道和尚来,我就不来了。’咱己已然拿了人家的盘子,又不好不喝,就在隔壁买了一盘熟菜。进酒铺一看,和尚把包袱坐在屁股底下,汤二一看,也不问和尚。场二间伙计:“我叫你看着包袱哪里去了?”伙计一看,和尚那里坐着包袱,伙计过来说;“和尚,你别坐着人家的包袱,给人家罢。”和尚说:“包袱是他的给他,我是才检的,只当我又丢了。”伙计心说:“跑我们屋里捡东西来了。”立刻把包袱给了汤二。汤二在和尚对面坐下,每人要了两壶酒,伙计说:“有汤面饺,你们二位吃不吃?”和尚说:“吃得了。”伙计下去工夫不大,说:“汤面改好了,你们二位要多少?”和尚说:“热不热?”伙计说:“刚出笼,怎么不热。”和尚说:“热,我怕烫了嘴,待凉再告诉我。”场二说:“给我来十个。”和尚见场二要,说:“我也要十个。”伙计给端过来两屉,每人一屈。汤二要醋蒜,还没吃呢,和尚把饺子掰开,碎了一口痰,复反放在嘴里嚼了吃了。汤二一瞧,说:“伙计拿开罢,我呕心死。”伙计说:“大师父你别闹脏,你这么吃,人家一呕心,都不用吃了。”和尚说:“我就不那么吃了,叫他吃罢。”汤二刚吃,和尚把草鞋脱下来,把热饺子搁在鞋里,烫得臭汗味熏人。场二赌气,把筷子一摔:“不吃了!”和尚把筷子也往桌上~摔,说:“你不吃了,我还要吃呢。”跑堂的过来一算帐,说:“你们二位,都是一百六十八文。”汤二带着还有六百多钱,刚要掏钱,和尚那边说:“奄勒令赫!”伸手掏出有六百多钱。汤二一瞧和尚掏出那串钱,心说:“是我的那串钱。”一摸怀中果然没了。心中纳闷:“我腰里的钱,怎么会跑到和尚腰里去?”自己哼了一声,和尚拿着这串钱说:“这串钱是你的罢?”汤二说;“和尚钱可是我的,我不要了,你拿了去罢。”和尚说:“不能,钱是我检的。方才我一进来,见钱在地下,我捡起来。是你的,给你,我不要。”说着,把钱拿过去。汤二把钱拿起来说:“和尚,你倒是好人,你要不闹脏,我真请你喝几壶酒。”和尚说:“我就不闹脏,你请我喝两壶。”汤二说:“那有何妨,我就请你喝。”和尚说:“伙计,你给拿二十壶酒来。”伙计拿上酒来,杨二见和尚一口就是一壶,汤面俊三个一口,两个一口。汤二一看,大概吃完了,得一用多钱,给我六百,得拐回去一半去,汤二就说:“和尚,我可没钱了,今天咱们别让,你吃你给,我吃我给,同桌吃饭,各自给钱。”和尚说:“你要小气,今天连你吃都是我给,我焉能扰你?我最实心的,我说我给你就别让。”汤二倒觉着过不去。和尚说:“我说我给就我给,算到一处。”伙计一算,二帐归一,两吊二百八十、和尚说:“我给,我最实心的。你别瞧我穿的破袍子,有肉不这上。”汤二说:“还是我给罢。”和尚说:“你给,你就给,我是实心的。”杨二无法,委委屈屈打开包袱给了钱,自己生气。和尚扛起汤二的包袱就走,汤二说:“和尚你吃了我的两吊钱,你还要抢我的包袱?”和尚说;“不是,人得有人心,我不能白吃你,我给你扛着好不好?”汤二一想,和尚倒也有良心,真倒罢了,说着话,出了酒铺。汤二往西走,和尚往东走,汤二一回头,说:“和尚,你怎么往东走?”和尚说:“我是东川的,你是西川的,我跟你往西做什么?”汤二说:“你拿我的包袱给我。”和尚说:“你的包袱给我拿着。”汤二说:“和尚,你要抢我?”和尚说:“不但抢你,还要打你。”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啼啼呢叭噬眸,敕令赫?”汤二打了一个冷战,就迷糊了。和尚过去打了场二一拳,把鼻子打破了,流出血来。和尚抹了一包袱血迹,带着汤二往城里走。刚到关厢,有人认得汤二,就问,“汤二哥,什么事?”和尚说:“你们少管,图财害命事。”吓得这人也不敢问了。和尚带着汤二,一直来到昆山县。到了县衙,和尚往里走,口中直嚷:“阴天大老爷,和尚冤枉!”旁边有差人说:“和尚别胡嚷,哪有明天大老爷?”和尚说:“图财害命,人命案。”说着往里走,直到公堂。老爷已派人把赵氏等带下去,见来了一个穷和尚,扛着包袱,上面污血,汤二迷迷糊糊来到公堂跪下。和尚一站,老爷说:“和尚,你见了本县,因何不跪?可有什么冤枉事?可有呈状?”济公说:“我和尚只因在庙中众僧人都欺负我,我师父叫我化缘,单修一个庙。把殿宇全都盖好了,正要开光,偏巧下了半个月的雨,又都坍塌了,又不能再化缘,我师父在这昆山县地面有两顷地,叫我卖了盖庙。我带着一个火工道,把地卖了,带着银子,走在半路,我那火工道他说要出恭,我和尚头里走。在三岔路等了有两个时辰,见这人他背着我的包袱来了,敢情他把我火工道图财害命了。”老爷把案桌一拍,说:“你叫什么名字?因何你把火工道图财害命?”汤二才明白过来,一瞧这是公堂之上,自己就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老爷说:“和尚,你这包袱是汤二的?”济公说:“我也不必跟他相争论,我和尚开个单子,他要说对了包袱的东西,我的单子不对,那是我诬告不实,老爷拿我治罪。如我的单子对了,他说不对,那是他图财害命。”老爷一听有理,就叫和尚写。写完了,呈给老爷一看,字还很好,上写:红绕两匹,白布两匹五尺,黄经一块,纹银二百两,大小三十七块,钱两吊,旧衣裳一身,鞋一双钉子十六个。老爷一问汤二,焉想到由此人身上又勾出谋夺家产,暗害贞节烈妇之事。要搭救赵氏玉贞,且看下回分解。 第045回 华云龙气走西川 镇八方义结英雄 话说知县看罢和尚写的单子这才问汤二:“你说包袱是你的你说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你要说对了把包袱给你你若说不对我要办你图财害命。”场二说:“我那包袱里有碎花水红续两匹松江白布两匹有钱两吊使红头绳串着里面还有红绫一块有旧头巾一项旧裤褂一身旧鞋一双有纹银二百两余者并无他物。”老爷一听说:“和尚你写的跟他说的一样叫本县把包袱断给谁?”和尚说:“老爷问的还不明白老爷问他银子多少件?”场二说:“我那银子就知是二百两不知多少件?”老爷勃然大怒说:“你的银子你为何不知道件数?打开包袱一看!”立时把包袱打开一点别的东西都对银子果然是三十七件。老爷说:“汤二我看你这东西必是久惯为贼。你把这和尚的香火道杀了死尸放在何处?”汤二说:“小的实实不是图财害命这个包袱有人给我的。老爷如不信把给我包袱的人传来一间便知。”老爷说:“什么人给你的包袱?”汤二说:“是本县的孝廉1李文芳他是我的主人他给我的我并未图财害命。” 1孝廉:对举人的一种称呼。 老爷就问手下书吏人等本县有几个孝廉李文芳?书吏回禀就是一个孝廉李文芳老爷吩咐传李文芳上堂质对。李文芳正在书房坐着生气众书吏都跟他认识正在劝解他。外面差人进来说:“请李老爷过堂。”李文芳问:“什么事又叫我过堂?”差人说:“人命重案。”李文芳到堂上一看汤二正在那里跪定旁边站着一个穷和尚也不知是所因何故。汤二说。“员外你给我这个包袱他讹我说我图财害命。”济公在旁边说:“你拉出你窝主也不怕咱们看看谁行谁不行。”知县那里问道;“李文芳你可认识他吗?”李文芳一听:“这件事甚不好办我别合他受这牵连官司。”遂说:“回条老父台孝廉不认识他包袱不是我给的。”知县勃然大怒说:“好大胆鼠辈我不动刑你也不肯直说来看夹棍伺候!”三班人役立刻喊堂威吩咐人来把夹根一放吓的汤二颜色改变说:“老爷不必动刑我还有下情告享我合李文芳还有案哪!”老爷吩咐:“招来!”杨二说:划、人原籍四川自幼在李宅伺候我家二局外书房伴读指望我家二员外成名上达我等也可以财。不想我家二员外一病身亡我一烦闷终日饮酒取乐醒而复醉。这天我家大员外李文芳把我用酒灌醉问:‘你愿意财不愿意?’小人说;‘人不为利谁肯早起哪!’我说愿。他说:你要能赤身藏在你二主母院中等我生日那天我叫使人叫门你从里面出来我给你二百两银子。’小人一时被财所迷就应允了。昨天是我暗中藏在二主母院中候至天晚我溜进房中在床底下把衣服全脱了放在床上。我看见二主母抱着小孩睡熟我自己出去一听只听外面叫门我往外一跑被我家员外同赵海明看见也没抓住我我躲在花园书房之内。候至天明、我才知道把二主母休了小孩子留下要辞奶娘奶娘只哭不走。我家大员外要谋夺家产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连经子带布下余还等转过年再来给我。我打算要回家不想遇见这么一个要命鬼和尚他说我图财害命我并未作那样之事。这是已往之事小人并无谎言。”知县一听方才明白此事旁边招房先生1写着供心中暗骂:“好一个李文芳混帐东西还是个孝廉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1招房先生:即录供之人 招房先生写完了供知县吩咐把赵氏李氏及赵海明带上堂来叫招房先生一念汤二这篇供赵海明一听这才明白自己的女儿是贞节烈女自己颇觉后悔几乎叫我逼死心中甚是可惨这才给老爷叩头求老爷作主。知县勃然大怒说:“李文芳你既是孝廉就应当奉公守分竟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为子不孝为臣定然不忠弟兄不义交友必然不信。你兄弟既死你应该怜恤孀妇也是你李氏门中的德行。赵氏苦守贞节你反施这样虎狼之心设这等奸险之计你就死在地府阴曹怎么对得起你兄弟李文元的鬼魂?你知法犯法本县要重重办你你是认打认罚?”吓的李文芳战战兢兢自己觉着脸上无光心中惭愧无话可答求老父台开恩请示:“从打怎么样?认罚怎么样?”老爷说:“从打我行文上宪革去你的孝廉本县还要重办你。你要认罚本县待你恩典你快把你家中所有的产业归赵氏经管。他母子如有外错你给我立一张甘结存案那时有外错我拿治罪。我罚你五万银给赵氏请旌表立牌坊你还得叫本处的绅士公同用轿把你弟妇迎接回去。如不遵行本县我仍然重办你。”李文芳说:“那是老父台的公断举人情愿认罚。遵老爷堂谕办理。”老爷说:“虽然如是本县我还要责罚你恐你恶习不改。来!传吏房书给我责他一百戒尺!”吏房立刻上来。李文芳本是本处的绅士苦苦的哀求老爷说:“我不叫皂隶打你就是便宜。”空房过来打了一百戒尺打的李文芳苦苦求饶。老爷吩咐带赵海明老爷说:“赵海明你见事不明几乎把贞节妇逼死你认打认罚?”赵海明叩头说:“我认打如何?认罚如何?”老爷说:“认打我把你员外草去打二百军棍。认罚罚你三千银当堂交来并非本县要给你女儿盖一座节烈祠留芳千古。”赵海明说:“那是老爷的思典我出六千银也愿意。”老爷又叫把李氏带上来老爷说:“李氏你要好生伏待你二主母你虽然是不指着当奶娘既出来就得实心任事。你二主母有体恤你之心你也该尽心再说把孩子奶大你也有名有利。”李氏说:“谨道老爷之谕。柳县说:“汤二你这厮狼心狗肺你二主人在日待你如何?”汤二说:“二员外在日待我甚厚。”老爷说:“既是二员外待你甚厚他死了你就该在你二主母跟前尽心你反生出谋夺家产合谋勾串陷害贞节烈妇。来人把他拉下去重责八十大板用二十五斤的枷在本处示众三个月递解原籍交本地方官严加管束。”众人具结李文芳约请绅士迎接赵氏回家与未郎儿团圆这且不表。众人下了堂老爷倒为了难心说:“这个和尚怎么办法?要没有和尚我这案断不完要说多亏他他又说香火道图财害命我哪里给他找凶手去?”老爷心中想;“我威吓他几句说他诬告不实打他几下胡乱把他轰下去就完了。”老爷刚想到这里还没说话。和尚说:“老爷你这倒为了难了要没我和尚这个案办不完要说多亏我和尚你又得给我办图财害命莫如威吓我几句打我几下糊里糊涂把我逐出去。”老爷说:“和尚你猜着了来拉下去给我打!”官人过来就拉说:“和尚你躺下!”和尚说;“铺上被了么?”官人说:“没有那些说。”和尚就嚷:“我要捱打了!我要捱打了!”连嚷了两声就听外面有人嚷:“大老爷千万别打我们那位和尚。”由外面进来一人背着包袱跪到公堂。老爷一看是个长随的打扮说:“你叫什么名字?”这人说:“我叫赵福我是火工道我和和尚走在半路我要出恭出完了恭没追上和尚。我一打听听说和尚打了官司。”和尚说:“老爷这是我的火工道老爷打开包袱看如里面东西不对这算我和尚诬告不实。”老爷打开包袱一看果然跟汤二的包袱一样连银子件数都对。老爷一想:“这可怪!”看赵福不像火工道的人老爷说:“赵福你不像火工道你说实话那和尚是哪庙的?”赵福把济公的根本源流如长如短一说怎么被赵太守所请来到昆山。知县一听赶紧离了座位恭恭敬敬过来行礼说:“圣僧原来是秦丞相的替僧济公弟子实在不知多有得罪!若非是你老人家前来弟子这案焉能断的清?来把这包袱赏给圣僧跟人罢!”和尚说:“谢谢!”当时告辞把两个包袱赏给赵福、赵禄每人一个。一同来到二员外家中掏出一块药来和尚给老太太洗眼就透清爽一连三天就透了三光。赵凤鸣先叫两个家人回临安留济公住着给老太太治眼。老太太眼也好了济公在这里住了三个月终日跟赵凤鸣讲文理这天忽然家人进来回宾说:“现有临安来了两位班头请济公有紧要大事。”和尚按灵光一算就知临安出了塌天大祸。木知所因何故请看下回分解。 第046回 贺守正花群雄结拜 逛临安城巧遇王通 话说济公正在昆山县赵宅困住把老夫人眼也都治好了屡次要走二员外不放苦留在书房之内。每日闲谈诗文济公对答如流二员外益加佩服说:“可恨合济公相见之晚自己要早见济公文章必然大长。”济公在这里不知不觉住百天之久。这天外面有人来回话带进临安太守衙二位班头来站在面前给济公行礼说:“圣僧你老人家这些日子来在;临安只闹的天翻地覆我二人特来请你老人家。”和尚一问:“二位班头怎么一段事?”二人从头至尾述说一番。书中交代:是那西川路出了一个江洋大盗此人姓华名忠字元龙绰号人称乾坤盗鼠。由十八岁在绿林闯荡跟鬼头刀郑天寿久在一处都是有文武全材就是好采花都在镇山豹田国本家寄住。一拜之交有数十位惟有五个至近之人都是绿林人物人称五鬼内中有开风鬼李兆明云中鬼郑天福鸡鸣鬼全德亮蓬头鬼云芳黑风鬼张荣人都知晓西川五鬼一条龙。只因窝主田国本由西川搬走不知去向这些人无地可居都四散各投亲友。华云龙在西川来花作案留下了九条命案都是先好后杀地面官差总领各处寻踪访拿甚急他一想“此地不能久住”因此他离了西川。到了江西玉山县听人传说此地有一位保镖达官人称威镇八方杨明乃是一位英雄专好结交天下豪杰。华云龙去到风凰岭如意村拜访杨明家人回禀进去杨明一听知道华云龙是一个采花淫贼告诉家人不见。家人出去告诉:“我家主人不在家。”华云龙无奈已然走了。过了几天又有人提杨明在家华云龙去拜又未见着一连去了三次。这日杨明把他请进去一说话本来人又能说对答如流。他7看杨明身长八尺细腰扎臂头戴宝蓝缎包扎巾金扶额二龙斗宝迎门一朵绒桃身披宝蓝箭袖袍腰束丝驾带足下青缎快靴闲披蓝缎团花氅面如古月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准头端正三山得配四字方口海下一部黑胡须分为三绺飘洒胸前五官清秀品貌端方。华云龙甚为欣羡说:“小弟之仰兄台大名实深想念。今幸得会实三生之大车也!”杨明说:“愚下有何德能之处?多豪雅爱屡次枉驾未能面会。”二人说了几句谦虚话华云龙说:“小弟异乡客居年幼无知求兄台教益。”杨明见华云龙说话和气心中甚喜留在客厅吃酒。提说他从前在西川采花作案之事华云龙甚是后悔杨爷要给他庆贺守正戒淫花戴花不准采花华云龙也愿意。杨明撒帖请人内中有追云燕子黄云、铁面夜叉马敬、千里独行杨德瑞、千里腿杨顺、飞天火祖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雄、追风燕于姚殿光、过渡流星雷天化、登萍渡水陶芳、踏雪无痕柳瑞、顺水推舟肉仁、摘星步斗戴奎、飞天鬼石成瑞、夜行鬼郭顺、王忿鬼姚洞、金脸鬼焦亮、律令鬼何清、探花鬼马诚、矮月蜂鲍雷、雷鸣、陈亮等共是三十六人结拜给华云龙庆贺守正戒淫花。大家喝了血酒从此别人走了华云龙他在杨爷家中住着。无事也同到缥局里去去跟着杨爷学打嫖学了一路八卦篆还刀就在这里一住三年之久。这日他想要去逛临安城杨明给了他一百两纹银临走嘱咐他。“到外面不可胡为无事早回来。”他自己自离了江西玉山县凤凰岭如意村在路上烧行夜住饥餐渴饮。这日到了临安城先到钱塘门外在大街一看只见人烟稠密买卖铺户不少只见路北有一座酒楼字号是“望江楼”挂着酒幌子、荣牌子两旁抱柱上有对联上写“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华云龙想要在这里吃两杯酒迈步进去一看楼上下甚乱登楼梯上去找了一张桌坐下。方才要酒猛抬头一看见东面楼窗下坐定一人头戴紫缎色六瓣硬包巾身穿紫缎色箭袖袍腰系皮挺带肋下佩着腰刀足下薄底缎靴闪披绿色缎绣团花一件英雄氅面皮微紫紫中透红黑真真两道重眉一双怪眼皂白得分准头丰隆三山得配四字口压耳两给黑毫海下抱长一部刚髯看此人真是推垒着威风一股杀气。华云龙一看那人独自在那里摆着一桌酒华云龙赶紧过去行礼说:“二哥少见久违!你我自西川分手倏经四载的光景万不想你我在此相遇兄台一向可好?”那人一看哈哈大笑说:“原来是华二贤弟真是有缘干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书中交代:这个人姓王名通绰号人称铁腿猿猴乃是西川路的江洋大盗路牵云龙是换帖的弟兄。二人是许久未会今天在此相遇彼此各叙离别。二人落座从新要酒要菜喝着酒王通问道:“二弟你我由西川分手贤弟在哪里存身?今天来此何干?”华云龙把在江西拜遇成振八方杨明三十六友结拜庆贺守正成浮花从头至尾述说一遍这才问:“兄长来此是闲逛是有事呢?”王通说:“我来到这里找一个仇人。只因我兄长在成都府当一名书办因为二百两赃银狗官把我兄长入狱闷死在狱内。那时我并未在家等我回去才知道。我要找那狗官给我兄长报仇无奈那狗官已然卸任我来到京都寻找于他。我今天才到尚未打店你我二人可以住在一处。”华云龙说:“好我也才到。”二人正在说话只听楼梯咯咯一响上来一人手内拿着果筐此人有四十来往岁头戴青布头巾青布小夹袄青布夹裤白袜青鞿鞋淡黄的脸面细眉圆眼肉鼻子裂腮额微有几根胡须上头七根下头八根。一上楼来是吃酒的他向各桌上一看忙到华云龙桌上把筐子放下说:“哎呀!原来是二位太爷小人有礼!”趴地下就磕头。华云龙一看说:“我打算是谁?原来是刘昌。”原来刘昌生长西川久合这些绿林人物在一处充当采盘子小伙计只因被事牵连他逃在临安城作一个小本经营今日遇这二位连忙过去行礼。王通说;“起来刘昌你在这里甚好?住在什人所在?哪里有繁华热闹所?你说说我听。我二人初到此地人地不熟。”刘昌说:“二位太爷要逛这西湖三条大街买卖铺户都有。西湖十景天下第一的城隍山、都是这热闹之处。二位大爷要逛跟我走走天晚也不必住店我那里有间上房院中静雅并无闲杂人等也可住。”华云龙一听这话心中甚喜刘昌坐下跟着一同吃酒。三人用完饭王通给了钱三人下了酒楼一看街市之上人烟不断。信步到了城隍山上一看果然好一处山林树木森森来往游人不少。正往前走只见对面来了一乘小轿内中坐定一个女子真真是梨花面杏蕊腮瑶池仙子月殿嫦娥不如也。华云龙一看他是久惯采花之人非得真好不能入他的眼他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今日一见这妇人跟随轿后直到钱塘外路北有一座乌竹庵那轿子进去。他一回头见王通刘昌二人也在后面跟来到了无人之处问刘昌:“你知道这个妇人的来历不知?”刘昌说:“这个人二太爷你老人家别妄想这个人是赵通判之女给孙孝廉之子为妻未过门孙家之于已死赵家之女要去吊考说:‘我合你儿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分开开棺材我看看。’孙家叫人一开棺材那姑娘把头自己剪了要守望门寡。婆家娘家两旁都劝她不要她自己一气到乌竹庵出家带修行。这是娘家常接去你老人家问要想别的怕不行。”华云龙上听心中一动要夜入尼庵前去采花。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47回 遇节妇淫贼采花 泰山楼复伤人命 话说华云龙听刘昌之言,自己也未答言。三人吃了晚饭,住在钱塘门外刘昌家中。天有初鼓之后,自己也睡不着,起来看了着王通刘昌二人都睡了,自己起来把夜行农包打开,把夜行农换好,把白昼的衣服换下来,用包裹斜插式系在腰间,把钢刀插在软皮鞘内,拧好了轧把簧,自己这才出离了上房,将门倒带。抬头一看,见满天的星斗,并有蒙蒙的月色,跳墙出了这所院落。见街市上路静人稀,来到尼庵以外,拧身纵上房去,往四野一看,这座庙是三层大殿,正大殿东边有一个角门,单有一所东跨院。来到东配南一看,见那院中是北上房三开,东西配房各三间,正南是一道墙,里面栽松种竹,院中倒也清雅,北上房东里间屋中,影影射出灯光,隐隐有念经之声,东配房北里间也有灯光。他这才由东配房上跳下来,直奔北上房台阶,来到窗棂以外,把纸湿破一看,这屋中是顺前檐的坑,坑上有一张小床,桌上面有一盏灯,有四个小尼僧,都是十四五岁,在那里抱着经本,那里念经。地上靠北墙一张条案,上面堆着许多经卷,头前一张八仙桌,两边有两张椅子,上首椅子上坐着一位老尼僧,有六十多岁,长的慈眉善目。华云龙看了一看,这里面并没有那一个带发修行的**,复又转身够奔东配房。来到北里间窗棂以外,把窗纸湿了一个小窟窿,往里一看,也是一张床,上面有一张小床桌,桌上搁着灯,旁边坐着正是那白天坐轿的那**,正在灯下唪经。华云龙看罢,推门而入,来到房中,把赵氏吓了一跳,自己正在念经之际,见外面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青,背后插着刀,赵氏赶紧问道:“你是什么人?此地乃是佛净地,黑夜光景来此何干?快些说!”华云龙说;“小娘子,白昼我见你坐轿由城隍山经过战见你貌美,我跟到此处,故此我今夜前来寻你。你要从我片刻之欢,我这里有薄意相酬。”妇人一听,把脸一沉说:“趁此出去,不然我要唤了!把我师傅叫来,将你送到当官,悔之晚矣!”华云龙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说:“好!你要从我便罢,如不从我,你来看!”用手一指背后的刀。那妇人一看,本是位烈节的妇人,赶紧就嚷:“了不得了;杀了人了!救人哪!”华云龙一听,恐怕有人来,过去一揪青丝发,拔出刀扑的一刀,竟将妇人杀死,可怜红粉多娇女,化做南柯一梦西。华云龙本是一团高兴,今朝把人一杀,心中甚是懊悔,只见外面老尼姑说:“什么人在我这里扰闹?已把房门堵住。”华云龙急了,照定老尼姑头上就是一刀,老尼姑一闪身,正砍在膀背之上,老尼姑“哎呀!”一声,翻身栽倒。华云龙趁势纵在院中,拧身上房,自己仍由旧路回来。刘昌正醒了,说:“华二太爷上哪里去了?”华云龙也不隐瞒,就把方才来花之事,如此如此一说,王通也醒了,听的明白,说:“二弟初到此地,就做了这样的大案,惟恐你在此地住不长久。”华云龙一听,微微一笑,说:“不要紧,就凭此地这几个班头,我有个耳闻报,不足为论。”说着话,二人起来。天光亮了,华云龙说:“刘昌你做你的买卖去,不要跟我二人闲逛,你有公事在身。”刘昌答应去了。王通同华云龙二人,够奔钱塘门,见街市上人烟稠密,二人就听纷纷传言:“乌竹庵回头验尸。”王通说:“兄弟,咱们二人找清雅地方喝酒去罢,不要在那里闲逛。”二人进了城,来到凤山街路北,有一座泰山楼,是一个大酒饭馆,二人想要进去喝杯酒。二人迈步进去,见里面虽有拒灶,并无人张罗座,二人上了楼一看,见柜里坐定一人,面如青粉,头戴宝蓝缎四棱巾,身穿宝蓝缎大毫,长得凶眉恶眼,怪肉横生,有四五个跑堂的,都不像正经买卖人。二人坐下多时,也没人过来,就听那万字柜里,面如青粉那人说:“伙计们,方才我没起来,听你们大家嚷什么来着?’耿计说:“别提了,你回头吃碗饭去瞧热闹去罢,钱塘门外有座乌竹庵,庙里有一个守节的孀妇,带发修行。昨夜晚间被淫贼杀了,还把老尼姑砍了很重的刀伤,少时就验尸,你说这事多蹊跷?”就听这位青脸掌柜的说:“这个贼真可恨!可惜这样贞节烈妇,被淫贼给杀了。必是这个贼人,他上辈叫人家给淫过,他这是来报仇来了。”华云龙气得眼一瞪,又不好答话,自己在这里生气,把脚一蹬板凳,说:“你们这几个东西,没长眼睛,二大爷来了半天,怎么你们不过来?是买卖不是?”伙计一听,把眼睛一翻,说:“你先别嚷,你若要来挑眼,你打听打听这个买卖难开的?告诉你罢,我们自从开张,打了也不是一个了,净说本地的匪根,打了十几个,打完了拿片子送县。告诉你是好话,你先别挑眼。”华云龙一听此言,把眼一瞪,说;“二大爷不论是谁开的,你惹翻了二太爷,我放火烧你的楼。你把你们东家找来,二太爷我会会,莫非他项长三头,肩生六臂?二太爷我挑定眼了。”书中交代:这座酒楼的东家,原本是秦丞相的管家秦安他的侄儿叫净街大岁秦禄开的。这座酒楼,本不为卖散客座,所为是有人托人情打官司来,找秦禄他给案相府走动,所拉拢都是几个仕宦人等买卖,很势利。今天见华云龙一发话,秦禄由柜里就出来说:“什么东西敢在我这里发横?来人给我打他,打完了他,拿我的名片,把他送县。”华云龙一听,气往上撞,伸手就把刀拉出来,秦禄说:“你敢杀人么?拿刀怎么样,给你砍?”自己倚为有势利,把脑袋往前一递,华云龙说:“杀你还不如碾臭虫。”手起刀落,秦禄脑袋分了家。吓得伙计喊嚷:“我的妈!”往下就跑,脚底下一软,“咕噜噜”滚下楼梯去。立时有人到本地面官厅去报,“我们酒楼上来了两个人,把我们东家杀了!”众官人说:“赶紧拿!”及至众人来到楼上一瞧,楼上并没了人。华云龙同王通早由楼窗跳出去,站在人群中看热闹,见泰山楼都围满了人,众人说:“贼跑了!”有说:“不要紧,这贼跑不了。咱们太守衙门,有四位班头,叫柴元禄、杜振英、雷四远、马安杰,这四位久惯办有名的江洋大盗,像这个贼,不等三天必办着。”华云龙在人群中听明白,记在心中,同王通找了个背向所在,进了酒铺,到雅座里坐下喝酒。王通就说:“贤弟,你太闹的不像,昨天你方到这里,晚间杀了一个,今天又杀了一个。”华云龙说:“我告诉大哥说,既我来到这里,我要做几件惊天动地之事,也是他自己找死。方才我听见说,此地有四个能办案的马快,我倒要斗斗他们这几个,晚间我到秦相府去;把当朝宰相秦喜的项上人头取来。我要在临安城住半年,倒要看什么样的人物前来拿我。”王通说:“贤弟你当真有这个胆量?”华云龙说:“我焉能说了不算。”王通说:“贤弟真要敢做这件事,愚兄也必跟着,我二人也是多贪了几杯酒。”王通拿话一激他,华云龙气往上冲,吃完了酒,二人就够奔秦和坊前去探道。两个人探完道,找了个僻静的酒铺,说话谈心。候至天色已晚,二人来到无人之处,把夜行衣包打开,换去白昼衣服,打在包裹之内。来到秦相府拧身上墙,蹿房越脊,如履平地相仿。来到秦相府的内宅,各处一寻找,见后宅北上房屋中,灯光闪闪。两个人一想:“这里是内宅,大概必是秦相所居之处。”瞧见里面有两个丫环,在那里坐着值宿,都是十四五岁,桌上点着蜡灯。二人蹿上房来,伸手掏出一支薰香点着,往房中一送,少时把两个丫环都熬过去。华云龙这才进到中间一看,只打算是秦相在屋里住,敢情是秦夫人卧室。华云龙一看,座头之上放着镯囊,内边有奇巧玲戏透体白玉镯一对,半天产,半人工,实乃外国进贡之物,被秦相留下。华云龙说:“王二哥你要这个罢!”王通说;“我不要,你要罢!”又回头见那边有一个凤冠盒子,里边有十三挂宝贝,垂珠凤冠一顶,也拿起放在囊中,然后出来,见桌上有笔砚,拿起笔来,在墙上写了两首诗,投笔于桌,自己转身到外面,合王通二人竟自去了。秦相一早起来上朝,必要到里边来,一见丫环昏迷不醒,到屋中一看,失去镯囊玉镯凤冠,急派人先把夫人使女救活,一看墙上,秦相方知贼人已远去了。不知墙上写的是何诗句,且看下回分解。 第048回 赵太守奉命捉贼 昆山县迎请济公 话说秦丞相起来看墙上写的两诗是贼人留下笔迹。上写的是: 乾元宇宙造英雄冲刀一口任纵横。 盗取大位奸邪佞鼠走山川乐无穷。 化日光天日正中云游四海属我能。 龙天保佑神加护偷盗奸臣气不平。 秦相看下面还有一是四句写的是: 一口单刀背后插实是云龙走天涯。 丞相若见侠义客着派临安太守幸。 秦相看罢立刻到朝房派人递了请假的折子然后派人到临安太守衙门把临安太守请来。不多时太守来到一真见来到书房赵凤山说:“丞相呼唤卑职有何吩咐?”秦相说:“我请太守到我家验勘。昨天晚上竟有江洋大盗把我的传家之宝奇巧玲球透体玉镯一对十三挂宝贝垂珠凤冠一顶盗去临走还留有两诗。”太守一闻此言吓的魂惊千里说;“卑职即刻派人昼夜巡查帝都之所人烟稠密最易藏奸。丞相开恩候卑职回去赶紧派差拿贼。”丞相说:“我给太守期限三天要把贼人拿住将我的传家之宝交回。”太守无奈说:“遵钧谕。”把贼人所留的诗句抄下来带着回衙。到了衙门派人请钱塘、仁和二县并镇虎厅所属的官员一并前来。等众人齐到太守衙门赵凤山说:“现在丞相府失去玉镯、凤冠相爷把我传去给了三天限缉拿喊人诸公回行赶紧派人访拿如有人拿获贼人.一府两县共赏银一千二百两诸公回去急办为妙倘贼人逃窜无着落你我有地面硫防之处恐丞相开参。”大众立刻下去回衙各派妥差缉捕贼人。三天如何拿得着?钱塘县知县刘通英原是两榜出身为人正直回衙立刻派赵大、王二等八名差役出去访案。仁和县派田来报、万恒山比去标出赏格各宜各尽心。三天渺无踪迹幸喜太守托罗丞相见了秦丞相又宽限三天。又过了三日并未见贼的踪影仁和县又求京营殿帅转求秦相、再宽限三天。府县就求六部九卿十三科道这个见泰相宽限三天那个见秦相宽限三天不知不觉就是两个多月的光景也并未将贼拿住。这天太守又去求秦相秦相说;“我原是给你三天限缉拿皆因众大人来求面目相观已经两个月有余你并未将贼拿获实属捕务废弛我明天必要开参于你。”太守说;“相爷格外施思卑职等现在派人去迎请灵隐寺的济公长老只要他老人家一来要拿这些贼人易如反掌耳毫不费吹灰之力。”秦相说:“你提的就是本阁的替僧济颠和尚我正然想念他。他现在哪里?”赵凤山说:“济公现在我兄弟家中给我婶母治眼我已派人去请。”秦相说:“我看在济公的面上再给你几天限你赶紧把济公给我请来。”赵太守唯唯听令回衙添柴元禄、杜振英带上盘费够奔昆山去请济公。这天二人到了昆山赵凤鸣的门叫家人通禀进去济公正在书房同赵凤鸣谈话。家人进来一回禀:“现有临安太守衙门的班头柴元禄、杜振英二人求见……”济公说:“叫他们进来。”家人带领两位班头来到书房。柴元禄、杜振英先给济公行礼然后给二员外行礼行完了礼站在一旁就把临安之事从头至尾一说。济公听罢说:“这件事我和尚得管。”当时就在二员外跟前告辞。赵凤鸣说:“师父可以明天再走何以这样忙呢?”和尚说:“我有事不能久待。”赵凤鸣立刻吩咐摆酒给济公送行。赏了两位班头的路费济公这才跟着二位班头告辞出来。离了昆山顺着阳关大路在道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日走在道路上相高临安只有三十里路济公说:“柴头、杜头你们二位愿意拿住盗玉镯凤冠之贼还是不愿意?”柴头说:“那怎么不愿意?”济公说;“你们两个人要拿盗凤冠玉镯的贼赶紧走到钱塘关的外门洞里头里门洞外头站着一个穿青衣的人你两个人过去就揪把他拿住就是贼人到衙门领府县一千二百两银子赏格。”两个人说:“我二人就此前往。”心中甚为喜悦以为是一趟美差紧紧往前走。赶到钱塘关门洞一看果然有一个穿青衣的人在那里站着两眼直直往东瞧。杜振英一看喜出望外说:“柴大哥你我活该成功!把差事得着到衙门领了赏我们三人均分。”说着话来至切近掏出锁链“哗啦”一抖把那人锁上。杜振英说:“朋友这场官司你打了罢!你做的事你还不知道么?”那人大吃一惊回头说:“二位为什么锁我?谁把我告下来了?”杜振英、柴元禄二人一看认识这人是钱塘门里炭厂子掌柜的。柴头、杜头一愣那人说:“二位公差为什么锁我?”柴杜二位活还没出来这时和尚赶到和尚说:“二位拿住了么?”柴头说:“你说叫我们拿穿育衣的就是此人。”那人说:“和尚为什么拿我?”济公说:“我买你的炭你不给好炭净给烟炭。”柴头一听这话不对说:“师父这人不是盗玉镯的贼。”和尚说:“不是我跟他闹着玩呢。”柴头赶紧把铁链撤下来说。“师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无故锁人家。幸亏他是老实人要不然人家不答应。”和尚说:“我倒不是撒谎你们二位太走快了贼还没来你们先来了跟我走罢。”那人也不敢说什么。和尚带领柴、杜二班头进了城往家走了不远和尚说:“柴头你瞧差事来了。”用手一指柴头是久惯办案的人抬头一看见对面来了一人两只眼东瞧西望手中拿着包裹。柴头看此人有些形迹可疑二人迎上去说:“朋友你别走了你的事犯了。”那人一听拔头就往南胡同跑柴、杜二位随后就追。这个人脚底下甚快二人追进这条胡同一直往南和尚也后面跟着追。那人跑出南口往东一拐就往北进了二条胡同柴头杜头紧追贼人跑出北口。应该往东他又往西跑贼人岂非智哉?复又进了头条胡同。焉想到和尚在那里等着用手一指说:“奸贼哪跑?”把贼人用定身法定住。和尚就嚷:“拿住了!捉拿贼!”本地面官人过来说:“和尚他是喊把他交给我们罢!”和尚说:“交给你你放心我不放心。”正说着柴元禄、杜振英赶到说:“师父你老人家放开我把他锁上。”本地面官人一看认识说:“柴头你把他交给我罢。”柴头一看是本地面官人可不知姓什么。柴头说:“你姓什么?”那人说:“我姓槐我们伙计姓艾我叫槐条他叫艾叶。”柴头说;“你们两个人帮着送到秦相府罢到了相府把贼交给相爷听候落。”二人答应同着济公押着贼人来到相府门。相府当差人等都认得济公众人赶过行礼到里面回真相爷。相爷正在客厅同钱塘、仁和二位和县、知府赵凤山办理公事。家人进来说:“回禀相爷现在有灵隐寺济公同着太守衙门两个班头押着一个贼人现在府门外来见。”相爷吩咐有请济公家人来到外面说:“我们相爷说了衣冠不整在客厅恭候有请圣憎!”罗汉爷往里够奔相爷降阶相迎赵太守打恭谢过济公给姆母把眼治好。来到里面落座钱塘知县。仁和知县二人不认得济公是谁一看是个穷和尚“怎么相爷太守这样恭敬他?”心说:“这穷和尚有什么能为?”见济公与相爷分宾主落座先谈了几句闲话叙了离别。秦相说:“师父我听说你老人家走在道路上把贼拿来?”济公说:“可不是我听说相府失盗案情紧急我稍带着把贼拿来。”秦相一听心中甚为喜悦吩咐家人把贼给我带上来。下面答应到了外面说:“相爷吩咐把贼人带进去审问。”柴元禄、杜振英二人先把贼人包袱搜出来还有单刀一把留在外面把贼人带进去跪在厅房之外。秦相立刻间道;“下边跪的是何人?通上名来!你把我玉镯、凤冠偷去卖在哪里?从实说来!”不知贼人如何招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049回 秦相府太守审贼 如意巷刺客捉拿 话说秦相一问那人叫何名,所偷物件放在哪里,那人说:“小人姓刘名二,乃西川人,做小本经营为业。只因今日要回家,走至大街,不知为何,官人把我拿来。至于玉镯、凤冠,小人一概不知。”秦相一听,向济公说:“圣僧,他是做小本经营之人。”和尚微微一笑,说:“大人不是问案之人,可派赵太守问问此事,定然明白。”秦相说:“既然如此,来,太守你可问问此案。”赵凤山立刻到外边廊下,摆了一张桌儿,叫把贼人带过来,问道:“你既作小本经营,来把他所带物件拿上来看。”下面答应,立刻先把包袱刀都全呈上。太守说:“你这刀是做何使用的?”刘二说:“那是我走路防身之用。”太守问:“你做什么小本经营?”刘二说:“我卖鲜果子为生。”正同着,只见和尚过来说:“我问你,这小包只是什么物件?”刘二说:“是随身所用之物。”和尚把包袱打开一看,有两件衣服,翻到底下,有一双新袜子。和尚说:“你既做小本经营,还穿新袜子?”太守一听,这不像话,也不好答言。刘二说:“回禀老爷,我做小本经营,有钱买一双新袜子,也不犯法。”和尚往袜子里一掏,掏出一个包来,打开一看,是一颗大珍珠。和尚说:“你穿袜子不犯法,你这珠子是哪里来的?”刘二吓的颜色更变,说:“回禀老爷,那珍珠是我检的。”秦相在那边看的明白,这颗珠子是凤冠上的珠子,叫家人把珠子拿过来细看,果然不错,说:“圣憎,这颗珠子是我失去的凤冠上的。”赵太守一听,勃然大怒,说:“你这厮,大概我不打你,你也不实说!”秦相府这里有的是竹棍,吩咐手下人打,刚要拉下去要打,吓的刘二说:“大爷不必动怒,我实说。小人姓刘名昌,绰号叫野鸡溜子,原本在西川路绿林中当小伙计跑道。这颗珠子并不是小人所偷的,原本是今天早晨,有一个西川路的大盗,叫华云龙,外号叫乾坤盗鼠,同着一个铁腿猿猴王通,他二人先在尼庵来花,后在饭馆杀人,又到秦相府盗的玉镯、凤冠,旧日我伺候过他们二人,今天他们二人给我的,叫我回西川,说这颗珠子能值四五百两银子,叫我卖了,可以做小本经营,也够我吃的了。今天我方要出钱塘门,不想被二位公差把我拿来,这是已往从前真情实话,并无半句虚言。”太守说:“这华云龙、王通在哪里住着?你定然知道。”刘昌说:“他们两个人原先在兴隆店住着,他现在搬了,小人我可不知道了。”和尚说:“太守,把他交钱塘县钉镣入狱,这案总算破了。相爷,赏他们原办。”相爷吩咐家人拿五十两银子,赏给柴元禄、杜振英,钱塘县地面官人帮着送来,每人赏他们二两银子。柴元禄、杜振英谢了赏,把刘昌带下去。秦相说:“圣僧,这个华云龙现在哪里?求师父可以帮着拿了,本阁过了事再谢。”济公说:“我给你算算他在哪里。”秦相说:“甚好!”和尚说;“你拿八锭金子来,我拿金子算。”秦相立刻吩咐家人,“到帐房取八锭金来。”立刻家人取来一两一锭八锭,交给济公。和尚搁在桌子上,嘴里咕呶呶也不知念些什么,念完了把金子带起来。和尚说:“仁和县的知县呢?”秦相说:“现在外面。”立刻把仁和县知县叫进来。和尚说:“贵县你手下有一位班头田来报,给我叫来。”知县吓的颜色更变,也不知什么事,说:“不错,有一个田来报。”济公说:“给我叫来。”知县也不知济公什么心意,心中辗转,又怕田来报窝藏着盗玉镯、凤冠的贼人,赶紧派人把田来报叫来。此时田来报正同万恒山在班房说话,外面进来一个伙计说:“田头,了不得了,现在盗玉镯这案破了,拿住一个贼叫刘昌,招出盗玉铜的戚,一个叫乾坤盗鼠华云龙,一个叫铁腿猿猴王通。秦相叫灵隐寺济公给占算,这两个贼人落在哪里,挤公占了半天,什么话也不说,叫咱们老爷据说,叫你去有话说,把老爷都吓了一跳,也不知什么事,老爷派我叫你来了。”田来报一听,愣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说:“了不得了!万贤弟,咱们哥俩知己相交,我这一去,倘有何错,我家有老娘,有你嫂嫂,无人照管,你要多多的照应。”万恒山一听这话,诧异其中有因,万恒山说:“田兄长,你说这话从何而来?”田来报说:“你也不必问,少时你便知道。”站起来跟着来人,直奔相府。到了相府,往里回察,把田来报带到,济公吩咐把他带进来。田来报来到里面,先给秦相济公行礼,然后给大众行完礼,往旁边一站,和尚过去说:“田来报你来了。”过去伸手,把他拉到厅房之内说:“你把这项缨翎帽给我摘下来。”田来报一想;“要革我这个头役罢。”和尚说:“把这皮挺带解下来,把青布衫脱下来,把靴子脱下来,把汗褂脱下来。”田来报一听,说;“师父,你叫我把衣服都脱下来做什么?”和尚说:“我叫你脱下来有好处。我问问你,这顶头巾值多少钱?”田来报说:“大约卖去得两吊钱。”和尚说:“不多,你这件青布靠衫多少钱买的?”田来报说:“也得两吊五百钱,连皮挺带汗衫靴子也得两吊五百钱。”和尚点了点头,吩咐家人去到帐房称二百两银子来。家人知道济公是相爷替僧,送不敢违背,立刻取了二百两银子,交给和尚。济公一只手拿着二百两银子,递给田来报,田头接过,和尚说;“你拿去罢!”田来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拿了二百两银子,出了相府。刚一出来,见万恒山在府门口站着,万恒山一看,田来报帽子衣裳靴子都没有,就剩了一条单裤子,赶紧问道:“田大哥,你的衣裳哪里去了?”田来报说:“衣裳卖了。”万恒山说:“卖了多少钱?”田来报说:“二百两银子。”就把方才之事一说,万恒山说:“你问问还要不要,我还有一身衣裳。”田来报说:“我不能再进去。”万恒山说:“田大哥你方才说的话甚凶,又说叫我照看老娘,照看嫂嫂,倒是什么事情?”田来报说:“你好粗心,咱们两个人做的事你忘了?当初兵围灵隐寺,锁拿济公,不是你我把济公诓到秦相府?我怕他记恨前仇。”万恒山这才明白,二人拿着银两回去。此时秦相见和尚留下田来报的衣裳,给了二百两银子,也不知是什么心思,刚要问和尚,济公说:“太守哪去了?”秦相说:“现在外面。”济公说:“请进来。”赵太守进来说:“师父,你呼唤我有什么吩咐?”和尚说:“你把你乌纱帽摘下来,蟒袍脱下来,玉带解下来,靴子脱下来。”秦相一想:“这倒不错,二百两银子买了一身,又买这身,这身衣裳得花二千,倒看和尚怎么样?”赵太守说:“圣僧不要诙谐,我非田来报可比,他是个头役。”和尚说:“你脱下来,自有好处。”赵太守无奈,只好脱下来。和尚说:“太守,你把田来报的这缨翎帽戴上,穿这件青布靠衫,穿这双布靴子。”太守就穿上,真就像头投了。和尚说:“太守,我叫你穿这身衣裳,你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赵太守说:“弟子不知。”济公说:“你可知道盗玉镯的贼人临走留下诗句,末句有‘派着临安太守拿’的一句,我派你去拿贼。”赵太守说:“我如何能拿得了?自有差役人等去办案。”和尚说:“我帮你去拿贼,你带上柴元禄、杜振英、雷世远、马安杰四个人,今天三更至五更,我要把贼人拿来。”回头说:“相爷今天你可别睡觉,三更至五更,我把贼拿来,要审问盗玉镯贼人的口供。”秦相点头。和尚带着赵太守、四个班头出了秦相府,够奔大街。赵太守跟着和尚,直绕了一趟四城,天有二更,赵太守说:“师父,倒是上哪去?我实在走不动了。”和尚说;“到了。”来到一条巷口,地名叫如意路,西边有一个更棚,里面墙上有一个黄磁碗点着灯,阴阴惨惨,打更的枕着梆子睡着的。和尚慢慢进去,拿半头砖,把梆子抽出来,替上半头砖,打更的也没醒。和尚告诉柴元禄、杜振英,叫打更的就说大人下夜,柴杜二班头进去一叫,打更的睡的迷迷糊糊,拿起砖头出来。和尚问:“几更天了?”打更的要打梆子,一瞧是砖,吓的惊慌失色。和尚说:“你不用害怕,我告你。”就附耳如此这等,打更的点头。和尚把梆子给了他,带着五个人来到一家门首,和尚用手一指,说:“要拿盗玉镯的贼,就在此门内。”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50回 捉贼人班头各奋勇 办海捕济公出都门 话说济公带着五个人到了如意巷路东有一座大门。和尚说:“要办案就在此地。柴头、杜头你们二位在门缝北边站着雷头、马头你们二位在门缝南边站着。”四位班头说:“师父做什么?”和尚说:“你们四位隔着门由门缝往里吹气就把贼吹出来。”这四个人也不敢不信只好就得听和尚吩咐上前用手拍门说:“开门来!开门来!”连拍了数下。里面门房里有两个二爷正在屋里要睡觉。听外面叫门这个说:“你瞧瞧去。”这位二爷素来是胆子最小点上白蜡捻出来刚要扮门缝往里瞧觉着一阵冷风蜡烛也灭了吓的拨头就走。屋中这个家人说:“怎么了?”这个说:“黑古隆洞毛毛轰轰鬼吹风。”两个人正说又听外面嚷;“开门!开门!”吓得这二位二爷也不敢出来开门。正在这番光景里面老爷出来了。书中交代这家主人原本姓杨名再田原任做过四川成都府正堂1因丁母忧回家守制2。今天正在书房听门外喧哗叫童子拿下灯光出来叫手下开门把门开开一看门口站着几个官人这个时节济公早隐在一旁蹲着。赵太守一见大门开了由里出来一人头戴青四榜方巾身穿蓝袍腰系丝绦篆底官靴面如三秋古月三绺黑胡须飘洒在胸前赵太守一见认识赶奔上前说:“原来是大哥此时尚未睡觉?”杨再田“哼”了一声说:“什么人敢跟我呼兄唤弟?”赵太守说:“小弟赵凤山莫非兄长就不认识了?” 1正堂:即知府、知县。 2守制:旧时父母或祖父母去世儿子或孙子须谢绝人事做官的解除职务在家守孝二十七个月叫作“守制”意思指“遵守居丧的制度”。 这二人本来自幼同窗又系同年又是知己相交今日见赵太守这样的打扮黑夜的光景没瞧出来故此这样一问。听赵太守一说名字杨再田说:“贤弟拿着你堂堂的怎么粉做这个样子?岂不失了官体自讨下流。再说要被御史言官知道定必奏参。”赵凤山说;“兄台有所不知只因秦相府失去五铜、凤冠有灵隐寺济公长老拿住贼人刘昌审问出盗玉镯的贼人叫华云龙、王通故此叫我改扮出来拿贼。’杨再田一听叹了一声说:“贤弟你我乃念书之人怎么也信服这攻乎异端怪力乱神之事?和尚妖言惑众。”赵凤山说:“兄长不要如是济公跟着我来办案。”济公站起说:“赵太守咱们在他这里歇歇坐坐再走可否?”赵太守说;刘。弟我欲在兄这里歇息叫我这几个人就在门房等候。”杨再田说:“请!”二人说着话往里走和尚后面就跟着。院中北上房暗五明三东西各有配房和尚绕着头里进去在上椅子上一坐杨再田一看大大不悦心里说:“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他连身体都不顾。”心中虽不悦是不好说。进来落座赵太守说:“我也忘了给你们二位引见。”杨再田说:“不用引见我已知道了。”吩咐家人倒茶。和尚说:“不用倒茶罢摆酒!”杨再田故作未闻问赵太守拿住的刘昌审出来的贼人是哪里的人?和尚说:“摆酒呀!”赵太守把秦相府的事述说一遍。和尚说:“摆酒呀!”二人这里谈话和尚一连说了十几声赵太守实忍不住了说:“兄长小弟也饿了有什么吃的?预备点。”杨再田说:“方才和尚说我已听见了只因舍间酒菜不齐不敢奉敬。既是贤弟饿了来预备。”一句话把酒菜摆上。和尚也不让拿酒壶就斟和尚说:“咱们一见如故不要拘束。”喝了两三杯酒杨再田存心要试探和尚杨再田说:“和尚你既善晓过去未来之事我有一事奉求。我自己把我的生日忘了不记的哪年哪月所生求你给占算占算。”和尚说;“那容易你是某年某月生辰今年五十八岁。”杨再田一听直对。素常他本不信服妖言惑众。今天和尚真对说了又说:“和尚你给我相相面多怎能好?”和尚说:“你可别恼。”杨再田说:“是君子问祸不问福只要说真情实话、”济公哈哈一笑说:“大人你气色不好此时印堂暗眼光已散脖子是裂了纹了今夜三更定有掉头之祸。”杨再田一听问道;“我今夜三更准死有何为凭据?’赁公说:“今有你本宅家人勾引外来贼寇来杀你。”杨再田说:“我哪个家人?”济公说:“你把众家人全都叫来我一看就知道。”杨再田立刻吩咐家人都来。这宅内总有二十七名男家人九名仆妇丫环于是男家人全来至书房以外都站在那里。和尚一看按名内中有一个三十五六岁家人五官清秀和尚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说:“叫杨连升。”乃是老家人杨顺之子为人忠厚。济公说:“你勾引贼人外来今夜来杀你家主人。”杨连升一听把脸一沉说:“和尚你可是搬弄是非。我自幼受主人之恩今日如何做出这样无礼之事?你说无凭无据之话。”济公说:“你别生气我问你今一早你扫大门之时有一人向门里只瞧。你问他找谁?他说‘贵宅是作过成都府正堂杨大人吗?’你就说是对不对?”杨连升一听和尚之言想了想协“不错早晨虽有此事我也没勾引贼来杀人家主人。”和尚说:“你一告诉他是作过成都府正堂杨大老爷他是你家主人仇人今夜准来与你无干。”杨再田半信半疑自己又害怕听见和尚问家人不是谣言可就说:“圣僧这件事应如何办法呢?”济公说:“杨太守放心我等今来此就为此贼而来。把我带来四个头役叫进来我有话吩咐。”杨再田立刻派人把四个班头叫进来。济公说:“柴头、杜头你二人在东厢房廊下埋伏雷头、马头你二人在西厢房廊下埋伏候至三更以后由东边来一贼人等他落于地下你四人过去各摆兵器把他围住拿获杨太守自有重赏。”四人出来分两边埋伏。那雷世远可说:“马二兄咱们合柴、杜同衙门当差今日他二人得了五十两银子理应让让你我才是他二人不但不让连说一句也没说。今夜贼来之时他二人过去你我别过去他二人捉了威人叫他二人进去领赏。他二人如不行那时你我二人过去捉贼得了赏也是你我二人均分不能分给他二人。”马安杰说:“有理就依你罢。”二人暗暗计议不知不觉天有三更时分不见动作。那边柴、杜二人也暗暗说:“天到这般时候怎么不见贼来呢?莫非济公算的不灵?要是贼人不来今夜春济公该如何?”二人正说之际只听院中“啪”的一声落下一个问路石子后面随下一人身穿夜行衣服臂插单刀身高八尺以外。方落下来柴元禄、杜振英二人飞身窜下来说:“呔!贼人休走!我二人在此等候多时!你今日可是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摆刀就剁。那贼人哈哈一阵冷笑说:“好杨再田你有防备我叫你防备一年早晚我二太爷必采取你级。”拉出刀来合柴杜二人杀在一处。两个班头见贼人刀法纯熟武艺精通实不能拿他。那铁尺到了贼人至命之处不敢往下落怕伤了他的性命贼人刀可往二位班头致命处上剁。柴杜二人只累的力尽汗流不见雷世远马安杰出来帮助动手柴头真急口中说:“济公你老人家快出来罢我二人可不行了。”济公在屋中答言说;“我出去。”从里面出来。贼人一见透些慌张往旁边一闪说:“今日我饶你二人不死改日再会罢!”飞身蹿上房去。柴杜二人说:“不好贼人逃走了济公快念咒罢!”和尚说:“可以。”冲定贼人用手一指口中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那贼人从房上一滚落下院中。柴杜二人过去立刻先把贼人按住把刀夺过来捺于地下绑好了抬至上房屋中。杨再田一看果然长的雄壮问道:“贼人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如何前来行刺?你叫什么名字?说来!”那贼人愕了半晌抬起头来说:“可恨可恨别无话说我也命该如此。”杨再田说:“你与我有什么仇前来杀我?快些说来!如不然我要重重责罚你。”贼人说。“不要动刑我说。”从头至尾如此如此说了一番。要知说出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051回 救义仆同赴千家口 见拜弟各诉别离情 话说杨再田在书房内问刺客名姓那喊人说;“我姓华名云龙绰号人称乾坤盗鼠乃是西川人。”赵太守说:“兄长不用问了我把他带到案相那里听候相爷办理。”杨再田过来谢了济公说;“要非圣僧来此吾早为泉下人矣!从今我再也不敢不信服僧道了。”从新又另整杯盘给和尚斟酒只吃到东方晓鸡鸣三唱。天色大晓外面声音一片门上人进来回话说:“今有太守衙来轿接大人在外边伺候。”不多时只见赵福、赵禄二人拿着衣包进来。赵太守立刻换了衣服问:“何人给你等送信知道我在这里广赵福说:“是如意巷的更夫李三奉济公之命令一早给我们送信叫我等在这里杨宅迎接大人。”赵太守一听这话心中这才明白立刻把衣服换好。问济公:“是坐轿是骑马?”济公说:“太守你先押解贼人去我随后就到。”太守立刻告辞出来上轿杨再田送出到外面。柴元禄、杜振英、雷世远、马安杰四位班头押解着喊人直奔秦相府有人往里面回话。秦相自从和尚同太守走后在书房直等到四鼓以后不见和尚到来身觉劳乏限在床上和衣而卧。少时天亮起来净面吃茶方用过点心只见家人进来回话说:“回禀相爷现在赵太守带领班头将赋人拿来在府门外听候示下。”秦相说;“先把太守请进来随后把赋人带上来。”家人到外面说:“相爷有请!”赵太守来到里面给秦相行礼将昨夜晚在如意巷口拿贼的事多蒙济公将贼人拿获一一述说一遍。秦相立刻吩咐将喊人带上来两旁人答应将贼人带到。秦相一看这贼人比刘昌更透雄壮穿着一身夜行衣服怒目横眉。秦相说;“你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氏?将我的玉镯凤冠盗去放在何处?趁此实说免得皮肉受苦!”下面喊人说:“大人不便细问我是西川人我叫华云龙玉镯、凤冠是我盗的。”秦大人说:“你卖在哪里?”华云龙说;“我卖给过往客商不知名姓卖了一千三百两银子被我随后将银子花了。”秦丞相一闻此言勃然大怒说:“我的传家之宝竟被你盗去。”正在动怒要打贼人外面有人进来回禀;“济公禅师到!”秦相吩咐有情。书中交代怎么济公到来晚了?只因济公由杨再田家中出来出了如意巷刚来到大街只见一人拿着果篮直舞向前跪倒行礼口称:“师父你老人家一向可好?”济公用手相搀原来是探囊取物赵斌。济公说:“徒弟你跟我来我有话说。”赵斌说:“我今天刚到果子市买点果子要做小本经营师父有何话说?”济公说:“你跟我到酒铺喝盅酒。”赵斌点头跟着济公来到酒铺要了两壶酒。济公说:“赵斌我看你这几日印堂暗气色不佳我给你八锭黄金你自己拿家去采米买柴过百日之后再作买卖。”说罢把那八锭黄金取出来交给赵斌。赵斌谢了圣僧给了酒钱二人出了酒馆济公直奔秦府而来。到了门家人回禀进去秦相叫请和尚到了里边见相爷正自审问贼人。济公说:“大人可曾问明了口供?”秦相说:“今已问明了他叫华云龙盗我玉镯、凤冠卖给不知名姓之人把我两种宝贝失迷了。”济公说。“贼人名叫华云龙你别不要脸啦!你那样人物连真名姓多没有吗?说姓华为是财呀?”贼人一听把眼一翻说:“和尚你真是我的对头冤家我打算替华二弟打一脱案要招出我的案来我也是死不想和尚认识我。”大人说:“你姓什么叫什么?倒是怎么一段缘故?讲来!”贼人说:“我姓王名通乃是西川人家住在成都府。因为我家兄在成都府当一书办1因为使了二百两赃银被杨再田收监入狱置之死地。那时我正在外面流落后来我回去才知我家兄已死了。我要找杨再田报仇不想赃官已然丁忧回籍故我找到临安来。在酒楼遇见华云龙他也是西川人绿林的朋友。我二人见面就住在城隍山下刘昌家中。因为游城隍山遇见一个带修行的少*妇华云龙一见美色起意晚间入乌竹庵意欲采花不想因奸不允他将那少*妇杀死又将老尼姑砍倒。他回到寓所一告诉我我就替他担惊。我二人次日到泰山楼喝酒因为口角相争他一刀把静街太岁秦禄杀死。后来我同他在酒楼吃酒我劝他不可这样胡闹倘被官人拿获岂不有性命之忧?他说我胆小他要做惊天动地事要杀秦相。我又用话一激他我二人晚间就来到秦相府。他到了相府盗了奇巧玲球白玉镯十三挂嵌宝垂珠凤冠他在粉皮墙题的诗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人做的。”旁边也有先生写了招供写完了呈与秦大人过目。 1书办:文书类的职务。 秦相一看自己这才明白问道:“王通现在华云龙他在哪里住?你必知情。你如要说了实话我必要从轻办你你如不说实话我必要重办你。”王通说:“大人不必生气我同华云龙原先是一处住也不住店或是庙宇钟楼鼓楼或大户人家花园僻静之处存身。自从昨天晌午听说刘昌犯了案他不敢在临安再住。我二人商量好了他到千家口通顺店去等我不见不散准约会我那时去我二人同回西川。”秦相听明白问:“济公这此事如何办法?”济公说:“大人派人拿去罢。”秦相说:“手下官人如何拿得了这样贼?还是师父慈悲慈悲罢!”济公说:“我去拿也行有功就得赏有过就得罚大人先赏二百两银子给柴元禄、杜振英他二人办此贼有功。再给二百两银子盘费大人办一套海捕公文相谕我带他二人去拿贼。先把王通交钱塘县针镣入狱不准难为他候把华云龙拿来当堂叫他二人对质。”秦相说:“甚好。”立刻叫太守回衙门给办海捕公文相爷亲笔标了相谕。和尚说。“柴头、杜头你们二位班头去限和尚去办案别穿这在官应役的衣裳你们两个人改扮做外乡人的样好遮盖众人的眼目。”两位班头点头答应跟太守回衙门。太守办好文书柴头杜头到街上买了两身月白粗布裤褂左大襟白骨头钮子两只岔配鞋二人装扮起来把官衣包在包裹之内带着文书来到相府。济公已吃完早饭二班头领了相谕、盘费秦相说:“师父这一到千家口如将贼人拿获了三衙门领一千二百两银赏格外也是一种喜事。”济公同二人出了府门往前行走只只桃红柳绿艳阳天气野外芳草一色新。和尚信口作歌: 堪叹人为岁月荒何时得能出尘疆?从容作事抛烦恼忍奈长调 远怨方。人因贪财身家丧蚕为贪食命早亡。诸公携手回头望元源三 教礼何长!才见英雄邦国定回头半途在郊荒。任君盖下千间舍一身 难卧两张床。一世功名千世孽半生荣贵半生障。那时早隐高山上红 尘白浪任他忙。 和尚唱罢山歌说:“二位头儿你二人快走!华云龙在前边树林之内上吊哪他要一死亦不能拿他去了。”柴杜二人一听立刻答应飞身上前。快跑了有五六里之遥果然见前边一树林有一人正在歪脖树上挂套。柴元禄一瞧说:“不得了了不得!要是贼人一上吊这一千二百两银子的赏也不用要了差事亦不要办了。”自己赶紧脚底下加劲往前跑到树林那人早已吊上。柴元禄急了双手一抱竟将贼人捉住。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52回 美髯公拜请济公 会英楼巧遇贼寇 话说柴元禄过去把上吊人抱住。杜振英追来一看说;“大哥你把华云龙拿了?”柴元禄低头一看说:“这是华云龙的老爷。”杜振英说:“怎么?”柴元禄说:“你看这个人胡须都白了他这大年纪还采花么?”两个人就把这老丈扶起来一个捶腰一个呼唤“老丈醒来!”缓了半天这老立缓过一口气一睁眼瞧了瞧老丈反勃然大怒说:“两个小辈放着道路不走多管闲事!”柴头等老头骂完了说:“老头你真不讲理要比我两个人在这里上吊你瞧见了你管也不管?人焉有见死不救之理?你别瞧我二人穿的衣服平常。你这大的年纪为什么事情行这样愚志?是为银钱是受人欺辱?你依实细细告诉我二人或我二人能救得的可以救你。你骂我二人我们也不计恼我问你实因怎么一段情节?”老者叹了一口气说:“方才我是一时的急火多多得罪你二人。我倒不是因为别的骂你我想我的事细细告诉你二人你们也管不了我横竖还得死你们倒叫我受两遍罪。”柴头说:“你说说为什么事寻死?我二人既说能办就能办。你瞧我们两人穿的衣裳像村庄乡人也不是在你面前夸口说一句大话勿论什么事我二人都可管得了。”老立说:“二位既要问我二位请坐下听我慢慢告禀。我本是阜丰县聚花村人我姓傅名有德。我家主人姓冯名文泰在安徽径县做了一任知县。我家老爷是一位清官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病故在任上官囊空虚一贫如洗。我同着我家夫人、公子、小姐扶枢回归故里原籍。我家小姐给的是临安城的官宦人家婆家是吏部左堂朱大人现在来信婆家要迎娶。我家夫人无钱陪送小姐妆叫我上镇江府原本我家舅老爷做那里的二府推官1叫我去要二百两银子赔送小姐。去到镇江府一见我家舅老爷舅老爷一听说我家老爷死在任上埋怨我为何不把我家祖母送到他那里去?倒难为我家夫人带着儿女过这十分苦日子。我家舅老爷给了我六百两银子说五百两给我主母赔送姑娘那一百两给我叫我垫办着用常看我年老受苦辛不易。我怕银子在路上不好拿我买了十二锭黄金做了一个银帽子就带在腰中。我走到这树林子觉着腹中疼痛总是在道路上是白天受暑夜晚着凉。我肚腹疼痛不能走就在这树下歇息。正在愁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条绳子问我为何坐在树下不走?我说‘我肚腹疼痛的厉害。’他过来给我两颗瘀药万金锭我吃下去觉着一行动就睡着了。后来我醒来一看那男子踪迹不见那条绳子在地下放着我一摸腰里十二锭黄金银幅子都没有了。二位想想:我回去见了我家主母怎么交代?我家夫人本来家寒又要赔小姐急等用钱。我有心再回镇江府见了我家舅老爷也是无话可答我说:‘罢了还许我家舅老爷不信。’我左思右想是前进无门后退无路莫如我一死倒也干净也就管不了我家夫人的事了。二位虽是好意救了我我还是得死岂不是受二遍罪?” 1推官:职掌勘问刑狱的官吏。 柴、杜二位一听就知道这是济公的取巧支使我两个人来救人哪里有华云龙?柴、杜一想“我二人何不给和尚找点麻烦?”想罢说:“傅有德你别死回头由南边来了一个穷和尚你过去揪住他跟他要银子。他不给银子不叫他去叫他给你想主意。”傅有德说:“甚好。”正说着只见由北边来了一个穷和尚一溜歪斜脚步仓皇来者正是济公。一边往前走和尚信口说道:“你说我疯我就疯疯颠之症大不同有人学僧疯额症须下贫借酒一瓶。”口中正自唱歌。柴元禄说:“师父你老人家快来。”傅有德一看是个穷颠和尚衣服褴楼。和尚过来问:“二位这是何人哪?”柴、杜二人把上项事细述一番济公问道:“你二人有六百两银子哪?”二人说:“没有。”和尚说:“你们两人既没有六百两银子怎么能救得了傅有德?不是无故的找事。你们两个人现有多少钱?”柴头、杜头说:“我们两个人就是这二百两银子盘费别处并无一文钱。”傅有德一听这三个人的话自己一想“我丢了银子何必为难他们?”自己想罢说:“你们三位不用管。”和尚说:“焉有不管之理?我方才已听明白两人说了来罢!我给你把套挂上你好上吊。”柴头、杜头说:“师父你老人家说这什么话?你叫我们来救他的你老人家怎么又不管?总得想主意救了他才好。”和尚说:“事既是如此傅有德你跟我们走罢直奔千家口你瞧有人大喊一声奔我来那就是你的财了。”傅有德说:“就是罢。”三个人跟着济公出了树林一直往千家口走。还有四五里之遥和尚一边往前走口中说道: 你会使乖别人也不呆。你爱钱财前生须带来。我命非你排自 有天公在。时来运来人来还你债。时衰运衰你被他人卖。常言道 “做善好消灾”怕你无福难担待。使机谋把心胸坏一任桑田变沧海。 和尚唱着山歌正往前走忽然间由打千家口的村头有人大喊一声说:“圣僧长老你老人家可来了!弟子找你老人家如同钻冰取火轧沙求油。”后面还跟着一位两个人跑到济公跟前双膝跪倒。二班头一看认识这二人。前头这位身高八尺膀阔三停头戴粉绫红缎软帕袖巾绣团花分五彩身穿粉续红色箭袖袍腰系丝绦薄底快靴面如白雪两道细眉一双大眼裂腮额。后面跟定那位头戴宝蓝缎色扎巾身穿宝蓝缎箭袖袍腰系皮挺带薄底快靴面似谈金重眉阔目三山得配五岳停匀海下一部黄胡须遮满胸前外披一件宝蓝缎英雄大氅这个乃是美髯公陈孝。前头一位姓杨单名猛外号病符神这两个人乃是保嫖达官。只因保着一支镖上曲州府客人王忠住在干家口通顺店忽然王忠得了禁口痢疾忙请了一位先生来调治又把药用反了病症一天比一天沉重。王忠在床上睡着直哭想起家里的父母自己有病在这里又无至近的亲人带着三十万银子办货倘如口眼一闭原做他乡的怨鬼异地的孤魂。杨猛、陈孝这两个人是忠厚人看客人病的沉重又是孝子打算赶紧请先生给他治好了病。千家口这里又没有高明医士两个人去到灵隐寺问济公。到庙中一问说济公并未在庙里细细探听说济公被人请到昆山县去治病。杨猛、陈孝二人无法庙中留下话仍回天兴店内等候。等了两天也不见济公来二人心中甚为愁闷今天出来闲步偶然听济公口唱山歌而来杨猛大喊一声二人过去行礼。和尚说:“你二人从哪里来?”陈孝就说:“客人病在店中到灵隐寺去请你老人家没见着我们也不能走求师父慈悲慈悲罢!”和尚点头说:“你二人起来!”柴头、杜头也认识说;“二位达官从哪里来?”陈孝一瞧是二位班头陈孝也乐了说:“二位为何这样的打扮?”柴头说:“我们出来私访办案。”这几个跟着济公进了村口是南北的街道东西有铺户路西有一座酒楼和尚站住不走了。此时这六个人是四样心意柴头、杜头想要办案拿华云龙;傅有德心想有人大喊一声我这六百两银子得跟他二人要;二位达官想济公来了好把客人王忠治好就可以起身;和尚见了酒楼就想吃酒。说:“众位我们进去喝盅酒。”大众虽不愿意也不好违背众人同和尚进了酒馆。济公一看是会英楼心中一动说:“要捉拿采花淫贼华云龙在此等候。”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53回 绿林贼偏遇路劫 设奸谋画虎不成 话说济公进了会英楼掌柜的见他衣服平常是一穷僧并未逢迎。杨猛、陈孝等五个进来他连忙过来说:“众位里边坐。”济公站在柜外说;“掌柜的我也来了。”那掌柜的说:“和尚你来甚好里面请坐罢。”六人进去冽了后堂跑堂的过来说:“你六位上楼还是在哪里?”和尚问:“有雅座没有?”跑堂的说:“只有一个雅座方才进去三人已然要酒菜吃了。你六位上楼罢。”和尚说;“不上楼我到雅座把三位让出来如何?”跑堂说:“那不行!”和尚说;“你不要管我到雅座去。”一掀帘子进去看见三人正自吃酒是新拜的盟兄弟大哥请两个兄弟吃酒。正在谈心只见外边进来一个和尚到这里来说:“你们三位在这里吃酒酒钱我给了我给你三位再要几样菜罢!”三人都站起来大哥疑惑和尚合二位盟弟相好那二人疑惑是大哥认识的都连说:“和尚不必舍帐你在这里同吃酒罢。”和尚说:“请请!”自已退身出去了。大哥问:“二位兄弟这是哪庙里的和尚?”那二人说:“我们不知道不是兄长的朋友吗?”他又说:“不是。”三人都笑了说:“这是怎么件事呢?坐下喝罢。”三人方一落座全都连忙起来“哼”了一声大哥说:“我方才一坐不知什么扎我屁股一下。”那二人说:“叫跑堂的快拿盘来你这屋中不好我们挪外间去。”跑堂的可给他们搬出来。济公几人见人家出来他们就进去。到了里边落座要了酒菜摆上喝了几杯只听外面有人说话声音宏亮说:“合字并赤字啃撒窑儿把合字赤字窑儿英找孙。”说完进来三个江洋大盗。书中交代:内中就有华云龙。只因华云龙自临安合王通分手定准在千家口通顺店内约会又不见不散他在通顺店内人家都当他是一个保镖达官。他往日住在后院上房之中昨夜晚间他自己吃完晚饭觉得心神不宁似人揪肉似勾打叫店中伙计算结店帐说:“我要走要有西川姓王名通来找我你告诉他我先走了和他家中相见罢。”伙计答应。他出了店门天已初鼓之际走到村外只见满天星斗皓月当空走了五六里之遥有一座树林从树林内跳出一人口中说: 自幼生来心性鲁好学枪律懒读书。漂蓬四海免民祸浪荡江湖 临草庐。遇见良善俺要救专把责官恶霸诛。我人到处居方寸哪管皇 王法有无。 说完了八句把刀一亮说:“吠!对面行路之人快留下买路金银饶你不死!”华云龙听罢说:“对面是合字。”那拦路之人哈哈大笑说:“我是济字。”华云龙说:“你不是绿林中的合字么?”那人说:“我一概不懂。”说着话摆刀过来楼头就剁。华云龙拉刀刚要动手一看这人身高八尺穿着翠蓝褂面如蓝靛似朱砂一部红胡髯飘洒胸前长得凶如瘟神猛似太岁。这人不觉把刀还入鞘内说:“原来是华二哥从哪里来?因何连夜行路?”华云龙一看说:“原来是雷二弟提起来一言难尽。”华云龙就把由江西来到临安所作所为事一说只是没提乌竹庵采花之事。书中交代:来者这人姓雷名鸣原籍是镇江府丹阳县龙泉坞人也是一位绿林的英雄。他与陈亮是结义的弟兄二人分手有一年多没见。雷鸣去到陈家堡找陈亮陈亮家中人说:“陈亮已上临安去了。”雷鸣一听心中甚不放心要到临安去找陈亮。今天走在半路之上见对面来了一个夜行人雷鸣放意由树林卵出来亮刀截住过来一看是华云龙二人这才行礼毕叙离别之情。华云龙说:“雷二弟你方才念的八句诗词是你自己做的吗?”雷鸣说:“不是这是杨明大哥做的。华二哥你在临安可见着陈亮?我正要去找他呢。”华云龙说:“我倒没有见过陈亮。依我说你别去找他因我在临安泰山楼杀了人秦相府盗了玉镯、凤冠你要一去恐怕人家瞧见你行迹可疑把你办了倒多有不便。”雷鸣说:“不要紧我到临安没事便罢倘若我要失了脚我替二哥打一脱案。二哥你跟我同去俺们二人在临安盘桓一月你我一同回江西也不为晚。”华云龙本是没准主意的人一听雷鸣这话自己动了心说:“既然如是雷二弟你我一同走。”二人刚走了不远见眼前树林内转出一人过来拦住去路二人赶着不是别人正是圣手白狼陈亮。书中交代:陈亮自从前者挤公要给开水浇头切菜刀落吓的陈亮跑了他就在临安城找了个僻静的店里住着。华云龙在临安城所做所为的事情陈亮都知道后来听说拿着野鸡溜子刘昌济公奉命出都办案陈亮才要追下华云龙送信叫他远奔他乡。不想今天走在这里遇见雷鸣、华云龙三人见面行礼坐在就地各叙已往从前之事。天光已亮陈亮说:“你们先到千家口沐浴净身吃点东西商量着再走。”华云龙点头三个人一同来到干家口林浴净身吃点心。喝了点茶天已正午三人要去吃酒来到会英楼华云龙说:“瞧见有翅子窑的鹦爪孙留点神。”济公在雅座早已听见和尚也未出来。三人上了酒楼一看也干净要几样冷荤菜干鲜果品烧黄二酒只要好吃就得不怕钱跑堂的立刻到柜上要了酒菜。不多时摆好三人吃酒谈话真是开怀畅饮酒逢知己干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雷鸣_诉华云龙说:“不必走临安没有办案之人便罢若要有办案之人自有我认帐管叫他来一个拿一个来两个拿一双。”陈亮一听说:“二哥你别大意。现有济公长老带着两个班头要捉拿华二哥那济公善晓过去未来之事。”雷鸣一听哈哈大笑说:“陈老三你伯和尚我不怕和尚凭他这三人要捉拿华二哥?不是我说句大话二百官兵围上也捉不住他。”陈亮说:“兄长你有所不知我告诉你罢那济公长老神通广**术无边要用手一指就不能动转。”雷鸣一听此言拍案大嚷说:“陈老三你真气杀我也!你这是长和尚的威风减咱们弟兄的锐气。这个和尚不来便罢他要来时我先把他杀了。要不然你二人在此等候我到临安去访问灵隐寺把这和尚杀了方出我胸中之气。”陈亮说:“雷二哥你趁早别说这个话你不说倒许没事你一说也许被济公掐算出来找你真要一来你我三人皆逃不了。”华云龙道:“你们二位喝酒罢幸亏此地没人要有人听见多有不便你我说话总要留心。”雷鸣说:哗二哥你怕和尚我不怕和尚。”正在说话之际楼下就有人叫喊一声说:“好贼我就是拿华云龙的和尚来了我今天全把你们拿住一个跑不了。”书中交代:和尚在雅座同着杨猛、陈孝二位班头、傅有德正在那里吃酒听外面有人一调绿林中的黑话和尚就知道是他们三个人来了。容他们坐下和尚这才由雅座出来告诉杨猛等几个人说:“我到外面方便。”和尚来到楼梯下正听见雷鸣那里说大话和尚这才答言要上楼捉拿乾坤盗鼠华云龙。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54回 显神通戏要雷鸣 舍妙药义救王忠 话说济公在楼下一答楼上华云龙是惊弓之鸟贼人胆虚一纵身跳出楼窗竟自逃走。陈亮一听说:“二哥你看如何?我说不叫你说你看来了!”雷鸣伸手拉刀奔到楼门往下一看见和尚衣服槛楼不堪长着二寸多长的短头一脸的油泥登楼梯正要上楼。雷鸣举起刀来打算和尚一上来用刀将和尚劈下去。和尚一抬头早瞧见他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咪哞!”用定神法把雷鸣定住。济公上得楼来由雷鸣旁边过去。陈亮一见赶紧行礼说:“师父一向可好?”和尚一瞧说:“亮儿你在这里好呀!”陈亮说:一弟子在此等候多时师父你来喝酒罢!”和尚过来坐下陈亮斟了一杯酒和尚端起来就喝陈亮过来说:“师父慈悲慈悲罢!把定神法撤了罢!要是有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和尚摇头。正在这番光景只听楼下一声“哎呀!咕噜噜哗啦啦扑咚扑咚”原来是跑堂的拿油盘托着菜心中想“楼上这三位大爷很富豪要好好伺候必多得酒钱。”拿着菜刚一上楼梯猛抬头一看见这位蓝脸红须举着刀像欲杀人的样子跑堂的一吓手脚一软油盘也打了他也翻身栽倒滚下楼梯。上面陈亮听见又求师父说;“师父你快把定神法撤了罢!叫人瞧见实不是样子。”济公说:“便宜他。”用手一指“你过来罢!”雷鸣这才能转动方才心中明白心中说:“这个和尚可不好惹我先把刀还入鞘内我再算计他。我过去嘴里跟他说好话跟他坐在一处冷不防给他一刀把他杀了就算给我华二哥报了仇叫他明抢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想罢过来跪倒给济公磕头说:“师父你老人家既是我拜弟陈亮的师父如同我师父一样方才我一时间蒙昧无知求你老人家恕罪。”陈亮一看心中甚为欢喜想:“我二哥倒是好人知过必改。”陈亮这才说:“师父我二哥知错认错你老人家看在我的面上饶恕他罢!”和尚说:“你起来罢!”雷鸣站起来就坐在和尚这条板凳上和尚站起来就躲到那边去了。陈亮说:“师父为什么躲开?”和尚说:“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冷不防一刀不是玩的。”吓的雷鸣心中一惊。陈亮说:“师父只管放心!我二哥是个粗卤的人他也决不敢跟师父无礼。”和尚说:“我也知道。”正说着话跑堂的上来向雷鸣说:“大爷我怎么得罪你了?你拿刀要砍我。吓得我摔下楼去摔了四个盘子糟踏了四碟菜。”雷鸣说:“不要紧回头我照数赔你钱。我是听见楼下有我的仇人说话我拉刀要下楼并不是恨你。”把这件事也就遮过了。再一看和尚只顾跟陈亮说话也不往这边瞧。雷鸣冷不防拉出刀来要刺和尚和尚用手一指又把雷鸣定住。和尚拍桌子大嚷:“好贼人你要谋害和尚!二位班头快拿贼贼在楼上呢!”下面雅座众人都听了柴元禄、杜振英说:“二位达官帮个忙贼在楼上哩。”二位班头拿着铁尺蹿出雅座直奔楼梯。陈孝没兵刃抄起一把铁铣杨猛本是浑人也没有兵刃他出来一看正见掌灶的掌通条通火杨猛跑过去一个嘴巴把掌灶的打了一个斤斗夺过铁通条就跑也奔楼梯上来。楼下众酒饭客吓的一阵大乱。二位班头同杨猛、陈孝上楼见和尚那里坐着旁边一位白脸俊品人物一位蓝脸红须瞪着眼拿着刀跑堂的在旁边站着别无他人。柴头说:“圣憎贼在哪里?”和尚说:“我一嚷贼即跑了这是我两个徒弟。二位班头过来我给你们引见。”用手一指陈亮说:“这是我徒弟亮儿。”柴头说:“亮爷。”陈亮说:“我姓陈。”柴头说:“原来是陈亮爷。”和尚又一指雷鸣和尚说:“这也是我徒弟吗儿。”雷鸣此时也能动转说的心里直跳二位班头过来说:“鸣爷。”雷鸣说:“我姓雷。”二位班头说:“雷鸣爷。”和尚又给二位班头引见了。和尚说;“你们四位下去在雅座等我。”四个人无法转身下楼。刚一下楼掌灶的过来把杨猛拦住说:“这位大爷我又没有惹你你把我的通条抢去一个嘴巴把我的牙给你打落了。”陈孝过去给人家赔罪说了许多好话这才四个人回雅座去。雷鸣见四个人下了楼把刀还入鞘内心说:“这个和尚可不好惹我明着不行暗着结果他的性命。”站起来答讪着下了楼。来到下面问:“跑堂的我们上面吃了多少钱?连雅座的饭帐及方才你摔的家伙一共多少钱?”堂官到柜上算清了雷鸣拿出银子来给了又要了一个酒瓶子叫伙计给包上两只熏鸡子说:“我们回头带着喝。”伙计到柜上要了一个瓶子打了一瓶酒将熏鸡于包好交与雷鸣。雷鸣掏出一包蒙*汗*药来放在酒内。书中交待:这蒙*汗*药可不是雷鸣自己配的。原本是雷鸣由镇江府来走在道路上碰见一个人姓刘名凤外号叫单刀刘凤原先在绿林中当小伙计也伺候过雷鸣、陈亮。因为他好赌胡作非为把他辞了有二年多没见。这天碰见雷鸣刘凤穿着一身华美的衣服骑着一匹马。一见雷鸣赶紧翻身下马过来行礼。雷鸣说:“刘凤你此时在哪里?作何生理?”刘凤说:“我现在开了一座黑店遇有孤客行囊多住下我就把他害了。我今是到慈云观去买了十两蒙*汗*药。”雷鸣说:“你这十两蒙*汗*药能害多少人?”刘凤说:“能害一百人。”雷鸣说:“拿来我瞧瞧。”刘凤由兜囊掏出来递给雷鸣雷鸣说:“你瞧有人来了!”刘凤一回头雷鸣一刀将刘凤结果了把尸骸捺到山洞之内带药逃走。今天把药掏出来放在酒瓶之内立刻上楼见济公说:“师父我有一事不明要你老人家指教。我看这楼上人烟太多说话多有不便请师父跟我到后面无人之处细谈。”陈亮叫人来算饭钱济公说:“不用算早有人给了咱们走罢。”三人下楼和尚向雷鸣说:“拿着咱们那些东西再走。”雷鸣答应带着酒瓶熏鸡出了会英楼一直往北走到了村口外一二里之遥前面有一松树林倒也清雅当中一块坟地内有白石桌一块三人到石桌旁边把酒放下雷鸣说:“师父我请教你老人家不为别故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老人家是出家人不应管在家之事。华云龙虽说是贼人偷的是秦相府又未上你老人家庙中偷了围桌偏衫五供何必师父多管?”济公说:“这话不对我和尚要不然也不拿他。他不应往我们庙中去闹到不堪。”陈亮说:“师父他并未往你们庙中去呀!”和尚说:“没往我们庙中他可往尼姑庵中去了毁坏佛门静地我故此拿他。”雷鸣说:“师父不要提那些闲话我这里给你老人家预备有酒你老人家喝酒罢!”和尚拿过来一瞧又放下雷鸣就把熏鸡打开说:“师父吃菜罢。”济公说:“这酒我不能喝主不吃客不饮。陈亮你先喝。”陈亮拿起来就要吃雷鸣一把手给夺过来说:“这是给师父预备的你不要抢。”陈亮也不知其中缘故就说:“师父喝罢!”济公接过酒瓶子来说:“陈亮你可是我徒弟我是你师父师徒情如父子。我要叫人害了你怎么样?”陈亮说:“我必要与你老人家报仇。”和尚说;“你所说这话当真?”陈亮说:“那是一定。”和尚又连说数遍陈亮说:“师父太烦絮了你老人家只管放心真有人害你我必要给你报仇。”济公说;“就是。”拿起酒瓶子晃了晃连喝了十数口和尚翻身栽倒雷鸣哈哈大笑。不知济公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55回 天兴店施法见贼人 小镇店吃酒遇故旧 话说雷鸣见济公喝了酒,翻身栽倒,雷鸣哈哈大笑说:“和尚我打算你是个活神仙,事事末到先知,敢情你也被我制住了。”陈亮说:“二哥这是怎么一段情节?”雷鸣说:“三弟,是我酒内下了蒙汗药,将他麻倒。回头我把他捆在道路,等他还醒过来,我羞臊差臊他,看他跟我说什么?”陈亮一听,说:“二哥,你这是不对,他是我师父,你也不应当。”雷鸣也不回言,提起和尚往东就走。陈亮只打算雷鸣把和尚提在道旁,焉想到雷鸣来到东岸,一撒手将和尚抛下洞去,拨头往西就走。陈亮也追过来,见雷鸣把和尚抛下洞去,刚要着急,见和尚往上一冒,露出半截身,吱着牙,吓了陈亮一跳。陈亮说:“二哥你这不对,你这个乱子惹大了。济公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法术无边,你要报应呢!”雷鸣说。“三弟,你别胡说了,我已然用蒙汗药把他迷住,抛在水内,还有什么法术?跟我走罢。”陈亮无奈,眼雷鸣往北走。走了有二里之遥,眼前是一道土岗,二人刚上土岗,就听得有人说:“我死的好冤屈,不叫我见阎罗天子,叫我见四海龙王。龙王爷没在家,巡江夜叉嫌我职,把我轰出来,大庙不收,小庙不留,我死的好苦!我静等害我的人来,我们是冤家对头,我把他格死!”雷鸣、陈亮抬头一看,正是济公,吓得二人魂不附体,拔头就往市跑,后面和尚圩于圩于就追二人跑的紧,和尚追的紧,二人跑的慢,和尚追的慢。雷鸣、陈亮脚底下一按劲,跑出五六里远,好容易听不见草鞋响了,二人累的浑身是汗。雷鸣说:“老三,我们前面树林子下歇歇罢!”二人刚一到树林,和尚说;“二位才来呀!”二人一看是济公,吓的拨头就跑,和尚就追。二人好容易跑脱了,刚来到土岗,和尚站在土岗之上说:“才来!”雷鸣、陈亮又往回跑,心中暗怪道:“怎么和尚又跑到头里去?”二人复又跑到树林,和尚又早到了,说:“才来!”一连来回跑了六趟。雷鸣说:“别这样跑了,你我往西南去。”二人往西南岔路来,好容易听不见草鞋响了。二人实跑乏了,见前面有树林子,雷鸣说:“老三,你我爬上树去歇歇,躲避躲避。”说着话,雷鸣往树上就爬,刚爬到半截,和尚在树上说话了:“我看你往哪里跑去?”用手一指,用定神法把雷鸣定住。和尚下树说:“好东西!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我拘蝎来咬你。”和尚一念咒,就见地下来了无数的青大蝎子,和尚摘下帽子来说:“我找蝎子去。亮儿,你给我看着。”说了,竟自往东去了。书中交代,杨猛、陈孝二位班头同着傅有德在雅座等候多时,不见济公下楼,众人到楼上一看,没了人。柴元禄说:“伙计,我们那位和尚呢?”跑堂的说。“早已走了,那位雷爷连你们雅座的饭帐都给了。”柴元禄一听,说:“二位达官,帮我们到通顺店去办案去。”杨猛、陈孝点头答应,说:“可以。”同着傅有德五个人,出了酒馆,直奔通顺店。到了店门首,柴头到柜房说:“辛苦,你们这个店里住着一位姓华的么?”掌柜的说:“不错,昨天走的。”柴元禄一听,说:“了不得了,贼走了!”陈孝说:“不要紧,济公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法术无边,要拿这样贼,亦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二位表头,跟我们到天兴店去瞧瞧,回头再说。”二位班头无法,连傅有德一同来到天兴店。见客人王忠卧在床上,哼声不止,陈孝说:“客人大喜!”王忠说:“唉,世界上最难受,莫过生死离别,我要做他乡的冤鬼,异地的孤魂,喜从何来?”陈孝说:“我给你请了灵隐寺的济公和尚来给你治病,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手到病除,回头少时就来。”偏巧这话给店里伙计听见,这店里掌柜的生长一个腰痈,有碗口大,疼的要命。伙计就告诉掌柜的说:“你在门口去等着,回头你见了和尚就磕头,求他给你治病,那是济公活佛,手到病除。”这掌柜的果然到门口。投了凳等着。偏巧来了个和尚,掌柜的趴下地就磕头说:“圣僧救命!”磕过头一看,是隔壁三官庙的二和尚,掌柜的说:“为什么给你磕头?”二和尚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给我磕头?”掌柜的说:“我等济公和尚。”这位二和尚走了。工夫不大,那边来了一个穷和尚,来到近前说:“辛苦了!这店里有闲房么?我住店。”掌柜的一看,和尚褴楼不堪,说:“我们这里是大客店。”和尚说:“我在街口统了个弯看过了,就是你这个店小。”掌柜的一赌气,转过脸来不理穷和尚,焉想到和尚冷不防,照定掌柜的疮口就是一拳,打的脓血溅了一地,血流不止。店里伙计一看,各抄家伙,要打和尚,由里面杨猛、陈孝蹿出来,说:“千万别打,为什么?”就见掌柜躺在地下,“哎呀!哎呀!”直嚷,说:“和尚不好,和尚打死我了!二位达官别管,非打这和尚不可!”陈孝说:“先别打,你把情由说说。”掌柜就把方才之事一说,陈孝说:“这位和尚就是济公呀!”掌柜的一听,说:“既是济公,求你老人家给治治罢,这算白打了。”和尚说:“不白打,你好了。”说罢,由兜囊掏出一块药,放在嘴里嚼了嚼,给他敷在疮口之上,就见由疮口往外流出烂肉,和尚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咪哞!”用手一摸,立刻腰痈好了,复旧如初。大众这才给济公磕头,把和尚让到店内。见上房东里间屋中,卧着客人王忠,哼声不止,一见济公进来说:“圣憎,我这里病体沉重,不能给你老人家行礼,圣僧慈悲慈悲罢!”和尚说:“好办!”叫伙计拿半碗凉水,半碗开水,和尚掏了一块药,扔在水内化开,给客人王忠喝下去。工夫不大,就觉着肚子“咕噜噜”一响,气引血走,血引气行,出了一身透汗,五脏六腑,觉着清爽,身上如失泰山一般,立刻病体痊愈。和尚出来,到外面屋中坐下,傅有德坐在那里,净等和尚给找黄金下落。和尚一看说;“柴头杜头你们救了人,不教人家上吊,又没有六百两银子,这不是叫我和尚为难?”傅有德说:“师父,不必为难,你们三位办你们的公事,我自己就走了。”屋里王忠听见,叫陈孝出来问是怎么一段情节。柴头就把上回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客人王忠说:“把傅有德叫进来,我今日给他六百两,教他也不必寻死,就算我替济公济了他。”陈孝一听,心中甚为欢悦,一想:“这件事倒做的周全。”拿了六百两银子,递给博有德,傅有德道了谢,拿着银子出来说:“师父你老人家不必为难了,有王客人周济我六百两银子。”济公一看,照傅有德脸上“呸”阵了一口,说:“你真好没报由!我给你找不着十二锭黄金,你再要人家的银子,你认识人家么?”闹得博有德脸上一红一白,又把银子给送到屋里,自己一想:“倒莫如我一死。”和尚说;“傅有德你的十二锭金子被谁偷了去,你可知道?”傅有德说:“就是那少年拿绳子偷去。”和尚一镣衣襟,说:“你来看!”连柴元禄、杜振英都一愣,见和尚贴身系着一个银帽子,露着十二锭黄金,二位班头也不知和尚是哪里来的。和尚叫傅有德瞧瞧,“是你的银帽子不是?”傅有德一看,说公说:“你看这十二锭金子,是你的不是?”傅有德说:尚说:“是不是我和尚偷你的?”傅有德说:“我也没敢说你老人家偷我的。”和尚用手一指说;“你来看,偷金子的人来了。”傅有德抬头一看,见外面一个少年的男子,穿的衣服平常,后面跟定一个妇人,傅有德说:“果然是树林子给我药吃的人。”那人两眼发直,直奔天兴店而来。不知是怎么一段隐情,且看下回分解。 第056回 郑雄途中见济公 王贵林内劫孤客 话说济公在天兴店,用手一指点,见外面有一人两眼发直,后跟一妇人。书中交代,来者这人,住在千家口东街,姓马名茂。他父亲马振刚,他有两位兄长都务本分,耕读传家,惟有马茂是个逆子,吃喝嫖赌,无所不为。那日他在大街之上,把银钱衣服全都输了,无脸回家,买了一根绳子,意欲上千家口外,无人之处去缢死。偏偏巧遇见傅有德肚肠疼痛,他带有痧药,说:“我给你些药吃吃。”傅有德吃了,靠着树就睡着了。马浅见他一个孤单行客,想:“他身上必有金银,我摸一摸他肚腹,他要醒来,我就说,我摸你肚腹,还有疼痛否?他若不醒之时,有什么,我拿了就走。”便伸手一摸,把银幅子就摸出来,一看,里面有十二锭黄金,他把绳子扔下,拿着黄金幅子就走。自己一想:“我把我妻子接出来,找两间房子,把黄金换了一锭过日子,倒是乐事。”想罢往前便走。见北边有一个大苇塘,他四下一瞧,杏无一人,把银幅子连黄金理在那里,留了一个暗记,自己回归干家口。刚到了家门口,他父亲马振刚立在门口,一见马茂气往上冲,说:“畜生,你在外面无所不为,怎么又回家来了?”马茂说:“我接儿媳来的。我也不在你家吃饭了,家里算没我这个人便了,以后你也不用再管我了。”马振刚听了,忙说;“好好!你趁早把你老婆接出去罢,不要在家里再生我的气。”马茂即到里房,唤出妻子,要他跟了就走。妻子不敢跟他出去,因知他在外面无所不为,怕他生出异心把她卖了。他妻子孙氏,本是贤德之妇,跟婆婆说:“我不愿去。”老太太说:“不要紧,你只管跟他出去,有什么事,自有我给你做主。”孙氏无法,跟马茂出来,走到半路,马茂说:“我告诉你,我若不发财,我也不能接你。”孙氏也不理睬他,跟他出了干家口的村口。到了苇塘,寻着理黄金所在的暗记,马茂刨开一看,十二锭黄金踪迹不见,里面有一堆大粪。书中交代,十二锭黄金是被挤公拿去了。当柴元绿、杜振英救了博有德的时候,说:“你等着,由南边来一个穷和尚。”为何济公由北边来呢?那就是济公把柴头杜头支开去救傅有德的,和尚走到北边,把黄金刚出,带在贴身,出了一回恭。照旧埋上。这时候马茂一瞧就愣了,方才由家中接妻子出来,说的大话不小,把妻子接了出来,此时黄金没了,再把妻子送回去,那如何能行?真是话出如箭,岂可乱发?一入人耳,有力难拔,自己无法可想,连话也没了。带着妻子往前正走,刚来到天兴店门口,济公由里面看见,用手往外一指,说:“傅有德你看,偷你黄金的人来了!”傅有德往外一看,果然不错,见马茂两眼发直,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众位,我今天是报应临头。”一边说,一边跑,刚到面前一个水坑,“扑鸣”落下水去,冒了两冒,即时身死。他妻子孙氏一见,就放声大哭。正在痛哭之间家中有人跟了来,怕马茂卖了女人。跟来之人,见马茂落水溺死,把他妻子孙氏动回,告诉他父亲并两位哥哥。马茂已死,把尸身捞起来掩埋,把孙氏送回娘家另聘,这话不表。单说这和尚把十二锭黄金给了博有德,叫柴元禄、杜振英把二百两银子盘费拿出来也给傅有德,说:“我和尚念你是个义仆,我赏你二百两银子。”傅有德是千恩万谢,拿着金银告辞走了。柴元禄可就说:“师父,我们已到通顺店去了,华云龙是昨天走了,你老人家把盘费都给了博有德,这比不得在临安时节,眼前出门,在外吃饭要饭钱,住店要店钱,该当如何是好?”和尚说:“不要紧,勿论大小饭铺店家,吃饭住店,只要我和尚一指鼻子就走不了。”杜振英说:“对,不指鼻子也走了。”三个人这里说话,客人王忠听了咱己一想:“济公给我治好了病,我应当酬谢酬谢,人心都该如此。”随后拿出一百两银子来说:“给师父做盘费。”和尚一瞧恼了,说:“你拿这一百两银子,算谢我么?我家值万贯,谁来要你酬谢?快请拿回,我决不收领。”王忠听如此说,亦不敢再给了。济公说:“二位头儿,跟我拿华云龙去。”柴杜二人无奈,跟和尚出了天兴店,陈孝等送出来。济公带着二人,走了已有数十里之遥,到了一座小镇,进店坐定,三人也觉得腹中饥饿了。柴元禄一想:“和尚大慈悲了,把银于都施舍了,现在囊中一文钱也没有,如何是好?吃饭得给饭钱,住店得给店钱,只得把富余的夹衣裳当了得一用或八百,方可食宿。”想定主意,说:“师父,你老人家只顾行好事,把银子一两不留,这吃饭没钱,如何办法?”和尚说;“不要紧,我自有道理。你们二位不用着急,跟我来!”二位班头无奈,只得跟着和尚走路。来至西面,有一座大酒饭店,厨下刀勺乱响,座客满堂,和尚就往里面跑,柴、杜二人跟进,一直来到后堂坐定。跑堂的一瞧,见一个穷和尚同着两个人,穿着月白褂裤,白骨钮扣,左大襟,两只岔配鞋。伙计心里暗忖道;“这个样子,还不愿在前头这桌子上坐,还到后堂来吃?”后堂一概是金漆八仙桌椅凳,和尚在当中坐下,柴、杜二人在左右坐下,伙计过来说:“三位来了!”和尚说:“算我没来。”伙计说:“来了,三位要什么酒菜?”和尚说:“你们这里卖些什么?”伙计说:“我们这里烧烤红白,煮煎炒炖烹炸,大碟中碟小碗,应时小吃,随意便酌,果品珍馐,两京碗菜,粗细便饭,上等高摆海味全席,一应俱全。”和尚说:“上等海味,每席价需多少?”伙计说:“八两银子一席。”和尚说:“给我来一桌,要好绍酒一坛。”伙计答应,心里暗想,“这穷和尚吃这顿饭花这些饭资,何不换些齐整的衣服?岂不是好?看他们吃完了,拿什么钱来给我?”当时只得楷桌抹凳,杯盘狼藉,小菜碟杯筷摆好,随即将于鲜果品、冷荤熟炒、糖拌蜜饯、鸡鸭鱼肉各莱齐上。和尚说:“二位吃罢。”柴元禄、杜振英二人知道是腰内无钱,说:“师父,你吃罢!吃完了没钱给人家,我们不敢吃了。”和尚大声说:“没钱不要紧。”柴头说;“没钱你怎么讲?”和尚说:“不必担忧,吃完了没钱,他也无法。他要打,打轻了也不算什么,打重了他得给养伤之费,倒有了饭吃了。”柴灶二人也不敢吃,伏在桌边,和尚又吃又喝,说:“这鸭子欠烂,海参欠发,炖肉太咸,做的不入味,伙计过来!”伙计说:“大师父要什么?”和尚说:“这些菜都不合口,你给我一条活鲫鱼,头尾烧汤,中段糟溜鱼片,放醋。”伙计答应。和尚拣什么好吃就要什么,也不嫌贵贱,并且越贵越高兴,大吃一顿,几乎吓坏了伙计。吃罢,叫伙计过来算帐,堂官一算说:“合共计纹银二十四两四钱。”和尚说:“不多,值得值得!外给小帐银二两。”伙计说:“谢谢师父。”和尚说:“不用谢得,推小僧匆匆,未及带得分文。”伙计说:“没钱怎样?”和尚说:“你告诉掌柜的,给我写上帐罢。”伙计说:“小馆没有帐的。”和尚说:“没帐写在水牌上就是了。”伙计说:“写水牌,也是帐呀!我们一概不赊,你给钱罢。”和尚说;“没钱,你瞧着办罢。”伙计一听,来告诉掌柜的说:“和尚吃了二十四两四钱,他说没有钱。”掌柜的一听,怒气上冲,说:“红口白牙,吃了东西,要甜的不敢给咸的,要辣的不敢给酸的,吃完了不给钱?打你也不值,就是不要打你也要打你。众友给我打他!”和尚说:“老柴老杜你瞧怎么办?”柴头杜头说:“我们没主意。”和尚说:“掌柜的不要着急,我给你变钱。”掌柜的说:“你变罢,不给钱你今天走不了。”和尚呆立半天说:“掌柜的,我们商量商量,我吃了你的东西,我给你吐出来对不对?”掌柜的一听,说:“你胡说!吐出来我卖给谁去?”和尚拍着桌子喊嚷:“哎呀,二十四两四钱呀!”伙计一瞧说:“哭也要给钱。”掌柜的正要打和尚,只听外面一声喊嚷:“贤弟,你我到里面吃杯酒。”扳来一起,进来二人,带着十数个从人。一见济公,二人赶奔上前,要给和尚的饭帐。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57回 避难巧救遇难人 雷陈误入黑贼店 话说济公在酒馆吃完了酒饭没钱会钞掌柜的正不答应帘扰一起进来两个人。前头这位身高九尺膀阔三停1头戴青缎壮士帽身穿皂缎箭袖袍腰系丝驾带足登单青薄底靴面似乌金重眉阔目高鼻梁四字方口这位乃是临安城凤山街的天王郑雄带着有几个从人。后面跟着一位武生公子打扮俊雅人品此人姓马名俊绰号叫做白脸专诸原籍是常山县人氏为人最孝老母。他踉郑雄是因同年至好马俊由常山县来到临安探望郑雄见郑雄的母亲双目复明因问郑雄说:“老太太的眼睛怎么好的?”郑雄把做寿济公怎样治好的话--一述说一番。马俊一听说:“灵隐寺济公既能治眼现在我娘亲也是眼睛看不见何妨劳兄长同我去代求求济公?”郑雄答应“可以”二人同到灵隐寺一问说不在寺内听说济公被临安太守赵凤山清到昆山县治病去了。 1三停:“停”把总数分成几份其中的一份是“一停”。此处三停是指身高九尺的“三停”即三尺谓其人身材魁梧。 二人无奈回来后又连找数次并未遇着济公。马俊要告辞回家。郑雄说:“我同贤弟去逛一逛。”收拾行囊买了许多的东西带着几个家人二人一同起身。这天走在道路上阴天飞细雨。面前是镇店到了街上见有酒馆郑雄说:“贤弟你我吃杯酒罢。”二人便进了酒馆。往里走听后面一嚷郑雄抬头一看正遇了济公赶奔上前忙行了礼说:“师父一向可好?”柴、杜二人一看是认得的说:“郑大官人你二人从哪里来的?”郑雄一看说:“二位头目为何这样打扮?”柴头说:“我们办紧要机密事。”郑雄说:“师父嚷什么?”和尚说:“哎呀!欺侮死了我也。”郑雄说:“哪个敢来欺负你老人家?”和尚用手一指伙计说:“就是他。”吓得伙计就跑。柴头说:“郑大官人你莫着急且问为什么欺侮他老人家?”郑雄说:“师父为什么欺侮你老人家?”和尚说:“吃完饭不放我们走只管要钱。”郑雄一听倒也好笑说:“吃了人家东西哪有不要钱的人?这也不算欺侮你。吃多少钱我给还便了。师父你出门为何不带钱?”和尚说:“什么不带钱带着二百两银子。”柴头说:“带的二百两银子他都施舍了一文钱没有留下。”郑雄说:“师父既没钱不要坐下就吃这幸亏我来我若不来呢?”和尚说:“你若不来我就不吃了呢。”郑雄一想:“这倒好算计好了吃我的。”连忙叫过马俊来引见另整杯盘连柴杜二人一同坐下吃酒。方才坐定就见帘扰动处进来两个人前头这位文生公子打扮人品俊雅头戴蓝绸头巾身穿翠蓝袍白袜云鞋儒儒雅雅。后面跟定一人头戴青缎软帕包巾身穿青小夹袄腰束钞包青夹裤白袜子打绷腿蹑鞋外罩一件青绸子铜毫面色青白两道斗鸡眉一双鸥口眼鹰嘴鼻两腮无肉长得兔头蛇眼龟背蛇腰。济公一看就知道这个不是好人。书中交代前头这位公子原来是龙游县人姓高名广瑞在龙游县北门外开高家钱铺家中很称财主。原来三房合一单丁伯、叔、父亲就是高广瑞一人三房给他娶了三房媳妇谁生养儿子算谁院君之后。这高广端的舅舅在临安城开绸缎铺高广瑞在他舅舅铺子学习买卖。这天他要告辞回家他舅舅说:“你要离不开家你就不用来了。”高广瑞说:“不是我恋家我昨天做了一梦甚伯。梦见我祖母死了我不放心到家瞧瞧就来。”他舅舅给了他十两银子盘费他自己还有二十多两银子由临安起身。到了那干家口在饭铺之中吃饭过来一位老者说:“大爷赏我几个铜钱让我吃点东西。”高广瑞一看老者须皆白甚为可怜说:“老者你那边吃顿饱饭我给钱便了。”老者吃饱了要走高广瑞打开银包拿了一块银子给了那老人然后给了饭钱。刚要走出饭铺过来一个人穿一身青说:“客人贵姓?”高广瑞说:“我是龙游县的我姓高。”那人说:“我姓王名贵也是龙游的人氏咱们是乡亲呢。方才那老者我看他不是好人他是山贼的采盘子瞧你有银子回头他在半路上等着你不但你把银子去了还要投了命你我一同走罢。”高广瑞本来没出过门听这话害怕跟着王贵一同走了。到前方这座镇店天飞起雨花来王贵说:“贤弟你我喝点酒再走。”二人进了酒馆。和尚一瞧就知王贵不是好人。济公目不转睛瞧他未免郑雄众人也都回头瞧他王贵说:“贤弟你我别处喝去罢。”二人出了酒馆往前走。出了镇来到树林子中四面无人王贵说:“你站住!”高广瑞说:“做什么?”王贵说:“这就到了你姥姥家了你打听打听大太爷我是做什么的?我姓王名贵绰号叫青苗神青苗不长我没有路青苗一长我就有了饭吃了。我久在大道边做买卖你趁早把银子衣裳都给了我我把你一杀。”高广瑞一听吓的颜色更变说;“王二哥你我都是乡亲我把银子给你你饶我这条命罢!”青苗神王贵哈哈一笑说:“你那妄想了大太爷做了这些年的买卖没留过活口。这时候我饶你了明日你一个手指头就要我的命了你用手一指说:‘你这人是路劫贼。’就办起我来了。你趁此把衣裳给我一件一件脱下来。要不然我拿刀都剁坏了衣裳少卖钱我是要骂你的。你快把脑袋伸过来给我杀了不然烦躁了我就拿刀乱砍。”高广瑞一听吓的战战兢兢口中说不出话哀求道;“好爷爷我把银子给你!”一边说一边把银递过“我把衣服也都给你只要留一条裤子。但求你饶我这条性命我感你老人家的好处。”王贵听罢一阵冷笑说:“小辈你不必多说我是向例不留活口的。”高广瑞见哀求不转自己气往上冲伸手抓起一块石头照定贼人打来。王贵哈哈大笑说:“你真胆大包天敢在太岁跟前动土老虎嘴边拔毛!”抡刀就剁只听树林西边有人喊:“合字让我!”王贵回头一看只见从那边来了三人。前头那人有诗为证: 头大项短胆气豪蓝脸红须耳生毛。专管人间不平事剪恶安良乐陶陶。 后跟一位穿翠蓝褂俊品人物来者非是别人乃是雷鸣、陈亮。只因济公禅师把二人用定林法制住说拘蝎子蜇他二人把两个人吓的战战兢兢。济公走远了雷鸣、陈亮方能动转两个人撒腿就跑跑到这个树林子天下起雨来两个人在一棵枯柳里躲雨两人心神不定商量着回头上哪边去好。正在这般景况只见来了两个人陈亮一看说:“二哥你看这两人来的不对一个是儒儒雅雅老实人一个是贼头贼脑滑溜的样式怕其中有缘故。”正在猜疑见二人进了树林王贵叫住高广瑞晓晓不休两个人所说的话雷鸣、陈亮都听得明明白白。二人正要赶过来青苗神王贵瞧见两个人的样儿先吓了一跳说:“二位贵姓?”雷鸣说;“我姓雷名鸣。陈亮说:“我姓陈名亮。”王贵一听说:“二位一说高姓我就知道了。你就是风里云烟雷鸣雷大叔么?这是圣手白猿陈亮陈三爷么?”两人一听把眼一瞪说:“我打你个球囊的!”“你是雷大叔他是爷爷。”王贵说:“你是祖宗。”陈亮一拉刀王贵说:“你是祖宗尖。”雷鸣说:“方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把银子给我拿过来!”王贵就把银子递给雷鸣雷鸣又说:“你腰里的银子也给我。”王贵也摸了出来。雷鸣说:“你把衣裳脱下来。”王贵说:“大爷莫这么办咱们都是合字。”雷鸣说:“放你娘的狗屈!”过去一刀把贼人耳朵砍下一个来。王贵说:“大爷我们瓢把子来了!”雷鸣、陈亮一回头叽伶伶打一寒战有一宗岔事惊人。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58回 董家店双杰被害 济禅师报应贼人 话说雷鸣、陈亮正要杀王贵,王贵用手一指说:“我们瓢把子来了!”雷鸣、陈亮二人一回头,王贵撒腿就跑。陈亮随后就追,说:“奸贼,我要叫你跑了,算我不是英雄。”王贵连头也不回,急急如丧家之大,忙忙如漏网之鱼,恨不得膀生双翅,跳出树林子,偏巧眼前遇一道水沟河,有三文宽,王贵跳下水去,浮水过去进命。陈亮见王贵跳下水去,有心绕过去再追也走远了。陈亮一想:“便宜了他罢!”高广端来说:“不是二位大太爷搭救,我这条性命死在贼人之手。”陈亮说:“你姓什名谁,哪里人氏?怎么跟赋人一同搭伴走路?”高广瑞说:“我姓高名广瑞。”就把在千家口吃饭之故,细说一遍。雷鸣说;“我们也不是绿林人,把这三十两还给你罢!”摸出来递给广瑞。广瑞感思不尽,说:“二位救了命,积了德了。我家三门共我一条根,我在龙游县北门外开高家钱铺,二位倘到敝地,千万到敝会屈驾枉临一叙。”陈亮说:“好,你赶路罢!”高广瑞方告辞别,陈亮他本是热心肠的人,说:“二哥,你看高广瑞他一个人走路,又没出过门,倘若在道路上,仍遇着歹人,就了不得了。咱们二人也没事,何妨在暗中跟着他,送一程。”雷鸣说:“也好。”二人说着话,就远远的跟着高广瑞,往那条路去。雷鸣、陈亮止住脚步,也觉着饿了,天仍然下小雨,陈亮说:“二哥,你找到哪里去住店吃饭?天也不早了。”雷鸣说:“前面有座董家店,离此不远,那买卖做的和气,从前我在那店里住过,这话是上二年的事,而且我在那店里养过病。有一位董老掌柜很是慷慨,可不定那老掌柜在不在了,或已换了人。”陈亮说:“好,你我就上董家店去。”说着话来到一座村庄,南北的街道,朝东的店,二人上前叫门,里面有人把门开了。陈亮一看,这人三十以外的年岁,淡黄的脸膛,身着蓝布褂,系着青围裙,白袜青鞋,像个伙计的打扮。看了看雷鸣、陈亮说:“二位住店么?”陈亮说:“住店。”说着话二人就缓步进内。一进大门,迎面是影壁,转过影壁一看,是转正的北上房,东西两溜单间上房,廊下有一张桌,上面有一个纱灯,有一人在那里吃酒。那人见雷鸣、陈亮进来,一扬手,把纱灯打灭了。雷鸣、陈亮也不惜意,也没瞧准是谁,伙计让着来到东配房坐下。书中交代,这座董家店,此时不是董家店了。皆因老掌柜一死,两位少掌柜的不务本分,跟青苗神王贵吃喝嫖赌。这天,王贵说:“二位少掌柜,把买卖让给我做吧,每年我给你们几百吊钱。”二位少掌柜就把店让给王贵。王贵本是打闷棍出身,找了绿林中几个小伙计,帮他做买卖,遇有孤单行客,行李稍丰的,他们就谋害了,大家分派资财。王贵素常跟他众伙计说大话,自称绿林中大有名的人都是他的晚辈,都叫他是大叔,众伙友也不知王贵有多大能为。今天王贵由外面回来,身上衣裳也都湿了,耳朵少了一个,流血不止,有一个伙计姓吴名纪方,爱说笑话,说:“寨主怎么耳朵丢了~只,衣裳湿透了呢?”王贵说:“莫提了,真是丧气。我在小镇店吃饭,遇见人家打架,动起刀来,无人敢劝,我过去一劝,误把我耳朵削了。我焉能容他?那人拿着刀一跑,我就追,他跳下水去要跑,我追下水去把衣裳也湿了。好些人给我跪着央求,我也不能不卖人情,大众劝我回来,明天必得给我来磕头,你把干衣裳给我拿出来换换。”伙计只当是真事,也不问了,拿出衣裳来。王贵换上说;“给我打点酒,做点心。”伙计打了两壶酒,做了两盘菜,王贵在廊檐下坐着喝酒,自己越想越后悔,幸亏我两条飞毛腿,不然死于雷鸣、陈亮之手。正在思想之际,听外面叫门,王贵想要说不叫伙计开门,然而伙计已出去开了门,把雷鸣、陈亮往里一让,王贵一见,吓得魂飞魄散,急把灯打在地上,一溜进了上房,心中乱跳,见伙计把雷鸣、陈亮让到东屋去。伙计出来,王贵把纪方叫进来,王贵说:“方才来的这两个人,你认识不认识?”伙计说:“我不认识他。”王贵说:“一个叫风里云烟雷鸣,那白脸的叫圣手白狼陈亮。”伙计一听,说:“这二位名头高大,咱们得跟他接交,回头不叫他们给饭钱。”王贵说:“我告诉你,这两个人是我的仇人。”伙计说:“怎么与你有仇?”王贵说:“今天我由于家口跟了一号买卖,来到大树林子下,刚要动手,雷鸣、陈亮过来说:‘王大叔你好。’过来给我请安,我说:‘你们二小子做什么?”雷鸣、陈亮说:“见面分一半。’我不答应,他们倚仗人多,与我交手,他们也赢不了,偏巧我把银子丢了,我一检银子,他们把我耳朵给削了去。今天活该回头把他们两个人害了,我正好报仇,有银子多少,你们大家分,我不要。”伙计说:“就是罢。”王贵附耳说“你如此如此”。伙计点头。来到东配房说:“二人吃什么?”陈亮说:“你们这里有些什么?”伙计说:“有炒豆腐,烩豆腐,豆腐干,豆腐丝。”陈亮说:“不吃,有别的没有?’伙计说:“没有,我们掌灶的,人家请了去办喜事,连我们家伙全借了去了,你要吃酒,小鸡子宰两只,白煮煮,无酱油,惟有酒没酒壶,要喝拿瓶打二斤。”陈亮说:“就是罢,要二斤瓶打二斤酒,烧鸡二只。”停了一息时光,伙计都拿了进来。雷鸣、陈亮喝了几口酒,陈亮说:“不好,二哥怎么我心里闷的慌。”雷鸣说:“我的心里也是如此。”陈亮说:“哎呀!合字朵尺窑吗?”说着话,雷鸣翻身跌倒。伙计一瞧,说:“寨主,这两个人老了。”王贵说:亮此时心尚明白,一听是青苗神王贵说话,情知没了命了。伙计见陈亮少时也躺了,就告诉王贵,王贵说:“他们两个人身上有一包三十两银子,那是我劫的人家的,还有一包五两,那是找的。他们身上倘有多余的银子,我不要了,均是你们伙计的。”伙计一听,不大愿意,分赃没分,犯法有名,先说为报仇,这时又要银子了,伙计无法可强,又不敢说。王贵拿着刀,由上房出来,要杀雷鸣、陈亮。刚到东房台阶,就听外面叩初‘店门,说:“开门开门!睡觉来了!”王贵一听,说;“纪方,你先把外面的人支发走了,莫教他来搅我。”伙计来到门洞说:“谁呀?”外面说:“我睡觉来的。”伙计说:“住店没有空房间了。”外面说:“上房没有,就住配房。”伙计说:“配房也没有了。”外面说:“配房住满了,厨房。”伙计隔门缝一看,是个和尚。书中交代,来者正是济公。原来日中在小镇店,同郑雄、马俊、柴、杜二位班头在酒馆吃酒,吃完了酒,天尚未晴,郑雄说:“师父,你我今天就住在这后面店内,倒也方便。”济公说:到店中,说了回话,各自安歇。睡到有二更无,和尚说:“柴、杜二头,跟我起来拿华云龙去,他在树林上吊呢。”柴、杜二班头说:“真的么?”和尚说:“真的。”二人起来同和尚出了店。天还下雨未晴,柴头说:“师父,华云龙在哪里上吊?”和尚说:“我不知道?”柴头说:“不知你说什么?”和尚说:“我叫你两人起来逛逛雨景,上头下雨,底下踏泥,这比睡觉还好。”柴头、杜头两个气就大了,也不好言语。和尚来到董家店首,讨过包袱,重新包大了些,包裹好,和尚才去叫门。伙计说:“没房。”和尚说:“别的不妨,惟我是保镖的,怕物丢了道上,赔不起人家,我故恳求一宿。”伙计隔门缝一窥,说:“你是个和尚,怎么说是保镖?”和尚说:“我保的暗镖。”伙计说:“你保的是什么物件?”和尚说:“水晶猫儿眼,整枝珊瑚树,古玩等货。”伙计一听,进去告诉王贵:“外面来了一个和尚,暗保镖的,净是值钱重货宝贝等物,咱们先发大财好不好?这次做成了,倒有几万,每人可分七八千。”王贵说:“也好,先把东属领上,让他上房去。”伙计来到外面开门。济公要施佛法,大显神通,报应贼人,搭救雷鸣、陈亮,且看下回分解。 第059回 济公火烧董家店 雷陈送信找云龙 话说王贵想要财先把东屋门锁上叫伙计去开门。伙计开门一看和尚同着两个人搭着一个大包裹。和尚说:“你帮着报包裹。”伙计过来搬不动和尚说:“两位帮着。”柴、杜二人也帮着四个人抬着往里走。来到上房伙计心里想道:“这必是好东西四个人搭着且费尽心力不想他三个人怎么搭来的。”和尚来到上房说:“纪伙计贵姓呀?”伙计说:“你知道我姓纪还问我贵姓?”和尚说:“我瞧你像姓纪我真猜着了。”伙计说:“大师父要用什么菜吃呢?”和尚说:“你们有什么?”伙计说:“你要都有。”和尚说:“炒豆腐、烩豆腐、豆腐干、豆腐丝没得别的。我们掌灶的人家办喜事请了去连家伙都借了有小鸡子两只没作料对不对。”伙计一愣心里说:“怪呀这话是我刚才跟他们那两位说的怎么和尚说这话?”济公答了话说:“我省得你说呀!”伙计说:“不是你要什么菜全都有。”和尚说:“要三壶酒来两样现成的莱。”伙计答应嚷喊:“白干三壶海海的迷字。”和尚说;“对白干三壶海海的迷字。”伙计一听吓了一跳心想:“了不得了和尚也许懂的。”伙计想罢说:“和尚什么叫海海的迷字?”和尚说:“你讲理不讲理?你说倒来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什么叫海海的迷字?”伙计想了一想说:“不是我说的是要好干酒。”和尚说:“我也是要好酒。”伙计然后把外边酒菜拿来和尚拿了酒壶瞧了半天说:“伙计你喝呀!”伙计说:“我不喝酒。”和尚说:“老杜、老柴喝。”柴、杜二人每人各拿一壶来三人喝了三壶俱皆翻身跌倒。伙计告诉王贵:“已把上房的三个人制住了。”王贵说:“好先报仇杀他们两个人然后再财。”带领手下人各执钢刀直奔东配房要杀雷鸣、陈亮。急急来到东房窗外找不着东房的门了王贵说:“伙计东房的门我怎么找不着了?”伙计说:“我也找不着门路了怪不怪?”王贵一着急说:“咱们先到上房杀和尚然后再报仇。”众人这才直奔上房。纪方说;“我动手。”他进了西里间刚一举刀和尚就吱着牙吓了纪方一跳站在那里不能动转。王贵在外面一瞧见纪方举刀不杀心中气往上冲说:“我叫你杀他你举着刀吓人家么?”王贵自己拿刀进去要杀和尚他刚一举刀和尚用手一指把王贵用定神法制住了。和尚说:“好东西你要谋害我和尚回头我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和尚又用手一指把外面几个伙计全都定住。和尚够奔东配房推门进去掏了一块药把雷鸣、陈亮扶起来把药用开水化开给两人灌下去。少时二人还醒过来睁眼一看见济公眼前站着雷鸣忙跪下磕头:“弟子愚昧无知我害你老人家你老人家不记仇反来救我真是宽宏大量弟子给圣僧陪罪!”和尚说:“你也不用陪罪我两位班头叫人家拿蒙*汗*药治住在上房躺着我给你两块药你们去把他两个人救过来。他们要问你如此这般。”雷鸣、陈亮点头和尚仍回上房躺下装睡觉。陈亮、雷鸣来到上房把柴头、杜头救过来二位班头一睁眼说:“原来是雷爷、陈爷二位从哪里来?”雷鸣说:“我们由千家口来到这里住店叫不开门我二人蹿房进来见他们店内要害你们我们把他等拿住把你们二位救过来。”柴头、杜头一看和尚还睡呢二位班头这个气就大了柴头说:“好呀!和尚还是会掐算叫我们住贼店要不是你们二位我们没了命了。你们二位拿药把和尚救过来问问他。”陈亮说:“药可没有了。”和尚说:“浑蛋打我腰里掏出块药来放在我嘴里还不行么?”雷鸣等都笑了。济公说:“你们四个人先出去我报应青苗神。”四个人出去到了外面只见和尚先取过干柴一把连油亦覆添于上边用火点着霎时间只看见烈焰腾空怎见得?有赞为证: 南方本是离火今朝降在人间。无情握火性炎炎大厦宫室难占。 滚滚红光照地忽忽地动天翻;尤如平地火焰山立刻人人忙乱。 众人看着四面火起就听济公在里面嚷:“了不得了快救人哪!我出不去了要烧死我了!”外面众人一听说:“了不得了济公出不来了。”雷鸣本是热心肠人一听济公喊嚷自己一想:“我用药酒害和尚和尚反不记仇来到店内拿住贼人救了我总算宽洪大量。现在我瞧济公烧死在里头我居心对不起和尚我应该舍死忘生闯进火场把济公救出才是人得知恩报德。”想罢往火里就闯连蹿带跳蹿到里面见和尚在里面站着。济公本是故意试试这几个人的心田。雷鸣蹿进里面说:“师父不要着急你老人家伏在弟子身上我把你老人家背着蹿出去。”和尚说:“好你过来背着我。”雷鸣往地下一蹲和尚往雷鸣身上一扒雷鸣背起来往墙上一蹿和尚一打千金坠连雷鸣带和尚都摔在火中吓得雷鸣连蹿带跳躲开火。和尚说:“你背不动我?”雷鸣说:“师父你老人家别注下坠就好了。”和尚说:“别往下坠那行。”雷鸣又把和尚背起来刚住上一蹿和尚一念:“奄敕令赫!”忽忽悠悠连雷鸣起在半空中。陈亮、柴头、杜头一瞧见雷鸣背着和尚直往上起。雷鸣吓的魂不附体说:“师父这要往下一掉要摔死呢要摔做肉泥烂酱的。”和尚说:“不要紧摔不着。”口念:“奄敕令赫。”忽忽悠悠往下流一会儿脚踏实地;也没捧着。雷鸣把和尚放下吓了一身汗心中乱跳说:“师父把我吓坏了。”和尚说:“我要带你上天拜望拜望玉皇爷你没那么大造化咱们快走罢!回头叫人家瞧见说咱们是放火抢夺再把咱们办了。”陈亮说:“对你我快走罢。”四个人同着和尚往前走出了村口陈亮说:“二哥我跟你说句话你们三位头里走。”和尚说:“二位班头咱们头里走他们两人要出恭。”陈亮同雷鸣止住脚步雷鸣说:“三弟叫我做什么?”陈亮说:“咱们是同师父一同走好还是革走好?”雷鸣本是直肠汉说:“单走亦可同师父走也好那有什么?”陈亮说:“二哥你真没心眼要说飞檐走壁之能窃取灵妙之巧刀棒棍枪长拳短打能为武艺二哥比我强我不如你要论机巧灵便见识精明强干足智多谋见景生情你可不如我。你想师父带着二位班头去拿华云龙咱们跟着师父走到见了华云龙是帮着师父拿华二哥是帮着二哥跟师父动手呢?”雷鸣说:“对怎么办呢?”陈亮说:“我有主意这叶一举二得三全其美都不致得罪。跟师父说:‘咱们帮着找华云龙去。’见了华二哥再告诉他济公带人到来拿他叫他快躲。咱们两头都不伤你瞧好不好?”雷鸣说:“好还是贤弟你的主意比我高。”商量好了二人追上济公和尚说;“你们二人商量好了。”陈亮说:“我们两个人打算替师父找华云龙去。”和尚说:“对见了华云龙就告诉他说我要拿他叫他快走。你们两头全不得罪对不对?”陈亮说:“不是我们访着他必来给师父送信。”说着话雷鸣、陈亮就走。和尚说:“咱们哪见哪?”陈亮说:“师父说罢。”和尚说:“咱们在龙游县小月屯见罢。”说着话和尚同二位班头竟自去了陈亮一听和尚说小月屯相见陈亮一想:“不好小月屯有绿林的朋友在住着也许华云龙上小月屯去。”跟雷鸣一商量二人直奔小月屯去。头一天离小月屯还有三十余里天黑了住在半路镇店。第二天给了店饭帐二人直奔小月屯来。刚一到村内见对面来了一人头戴粉绩缎六瓣壮士帽上按六颗明珠绣云罗伞盖花贯鱼长迎门一朵素绒球秃秃乱晃身穿粉续缎窄袖瘦领箭袖袍上绣三蓝花朵腰系丝驾带单衬衫薄靴子白睑手中拿着菜筐里面有几样果子右手提着一条活鲤鱼。雷鸣、陈亮一看正是华云龙。不晓得华云龙由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060回 众匪棍练艺请英雄 登山豹赌气邀拜兄 话说雷鸣、陈亮来到小月屯正往前走眼前来了一人正是华云龙。书中交代华云龙怎么会来到这里?原本这小月屯住着一位老侠义土姓马双名元章绰号人称千里独行。此人武艺出众本领高强平生不收徒弟就传授了两个侄儿。一个叫马静外号人称铁面夜叉.又叫黑虎怪海;皆因马静是黑脸膛所起一个叫马成外号皆称探海龙弟兄两个是家传武艺。老英雄马元章在外面闯荡江湖数十年永远不跟绿林人搭过伴。他手下有两个人一个叫探花郎高庆一个叫小白虎周兰他俩成家立业就是本地人不知他俩是绿林中人则知道他是财主有产业。老英雄看破红尘自己有一座家庙毗卢寺就在庙中出家。虽然出了家没受过戒不知道僧门中有什么奥妙。自己虽好道常习经卷总不得准报就把庙中事交给高庆、周兰看守自己出外方游去。老英雄走后家中一切事务都归马静料理。每年马静出去一趟或是一千八百里。找一处地方住下做买卖偷的都是官长富户、大买卖人家得些银钱打着骡子驮了回来街坊邻居要问马静就说取了租子回来。马静也是一身好武艺平生就交了一个朋友也是本地人姓李名平跟马静学了有五成能为人送外号叫登山豹子李平。有一个兄弟叫李安哥住在小月屯村外开酒铺为生。常有本地的匪根在他铺子喝酒三五成群凑了十数位竟要跟李平学艺。这些人本来都是无赖匪根游手好闲无所不为狐假虎威。这些人都有外号叫做:平天转、满天飞、转心狼、黑心狼、满街狼、花尾狼等凑了十几个人。在小月屯村外有座破三皇庙在庙内立把式场认李平为师。人家练工夫为的是身子健壮这些人练能为所为充光棍李平交结这些人可以多卖点酒各有所贪。这些人吃别人的东西不给钱吃李平的酒饭不敢不给钱。时常跟李平练工夫这个练一趟刀那个练一趟枪后来这些人里有一个外号叫军师的说:”你们不用练了。”大众说:“怎么不用练?”军师说:“师父无能弟子浊李平本来就是有名无实跟他练不行了。”大众说:“不跟他练跟谁练去?”军师说:“咱们这地方算谁有名?”大众说:“要讲真有名就是铁面夜叉马静。”军师说:“咱们何不把马大爷请出来咱们跟他练。”大众一想:“这话对呀!”众人商量好了次日早晨大众来到马静门叫门拿着红白帖有家人进去一回禀马静由里面出来。大家一瞧说:“马大爷早起来了。”马静说:“众位找我什么事?”众人说:“我等久知马大爷威名远振特意来请你老人家。我等在三皇庙立把场子要跟你老人家学武艺马大爷只要肯教我等必有一分人情。”马静一瞧心里说:“交结你们这些匪徒把我都沾染坏了。”嘴里不肯得罪都是老街旧邻马静说:“众位既来约我按说我不当辞却无奈现在我母亲病着我所以不能从命众位请罢。等我母亲好了我必去。”大众碰了个大钉子回来都埋怨军师胡出主意叫我们碰钉子。军师说:“你们众位不用埋怨我我要不叫李平把马静清出来我不叫军师叫我小卒好不好?”大众说:“就是。”正说着话李平来了军师说:“李大爷有人给你带了个好来。”李平说:“谁给我带好?”军师说:“就是马静。”李平说:“你胡说!我跟马静是知己的朋友情如手足又常见不是带好的交情。”军师一听说:“李大爷你别说了终日间你老说马大爷跟你至好今天我见了马大爷我说:‘马爷我提一位朋友跟你至好你必认得。’他问我:‘是谁?’我说‘登山豹子李平。’他想了半天他说:‘土居三十载无有不亲人就算认识罢跟我没多大交情的。’”李平一听气往上冲说:“我告诉你说我并未借马静的字号闯我的人物我们交情是有不假。”军师说:“李大爷你要真跟马爷有交情你能把马爷请到这里来踢一趟腿打一趟拳我算信服你。”李平说:“那算什么?我要请他他不来也得来。”军师说:“就是罢。”李平赌气一直够奔马静家来不用叫门来到里面马静一见说:“贤弟从哪里来呀?”李平说:“兄长小弟我合你怎么没交情?今日你叫那军师何苦来给我带一个‘好’去呢?”马静说:“何出此言?”李平把在三皇庙合军师说的话从头至尾述说一番马静说:“贤弟他这些话是激你你别听他那话。”李平说:“无论是他激不激请兄长明天跟我去一趟给我转转脸。”马静说:“好明日我就去。”李平说:“我走了明日见。”次日李平找马静同到三皇庙内众人一瞧马静来了大家欢喜非常全都给马静行礼说:“马大爷来了我等正在盼望你老人家。”这个倒茶那个买点心大家众星捧月马静一瞧大殿前摆着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马静在大殿前有桌椅处坐下内中有一人姓胡名叫胡得宜外号叫黑心狼说:“马大爷我练一趟拳你看看。”说着话胡得直打了一趟拳平天转贾有元练了一路单刀满天飞任顾拿过大刀劈了一套练完了问:“马大爷你看这趟刀好不好?”马静说:“好。大刀乃百般兵刃的元帅自古来廉颇、黄忠的大刀恐不如你的刀法纯熟。”任顺一听把脑袋一晃心思道:“我这能为行了。”又过来一个白花蛇贵有礼说:“马大爷你瞧我一路花枪。”拿起花枪来练了一趟说:“马大爷你瞧怎么样?”马静说:“好花枪为百兵之古来子龙、子胥真不如你这枪的着数。”贾有礼一听心中甚为喜悦自己觉着能为大了。加练完了又过来一位叫邹士元外号叫狼狈说:“马大爷请你看我练一趟宝剑。”说着拿过剑来练了半天练完了问马静马静说;“真好这路剑可赴鸿门。”邹土元一听也乐了。大众都练了马静看了心里想道:“刀不像刀枪不像枪。”马静说:“李平我教你一场你也练一趟叫他们瞧瞧。”李平说:“可以。”当时把拳脚一拉真似: 太祖神参丢四平斜井绕步遏英雄。使到迎门刀入鞘倒退一步 不留情。低水势扫地龙十二连拳往上攻。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北 海滚江龙上使马蹄高下使低个平。 练完了真是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心满意足。大众齐声说:“好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众人说:“马大爷辛苦辛苦给我等开开眼睛见见世面。听说马大爷你老人家汉锏出名求你老人家练一趟。”马静一想:“叫他们开开眼。”自己把双锏拿起来说:“众位多包涵.”把门路一分施展开了。怎见得有赞为证: 出手式双龙摆尼梢带着枯树盘根。托鞭挂印惊鬼神暗藏毒蛇 吐信。白猿翻身献果操式巧任双针。阴阳锏上下分藏龙伏虎紧护 身。夜叉探海无敌将摘星换斗取命追魂。 马静一练大众都瞧愣了焉想刚练完了就听庙的土墙外有人说:“练的好!”马静不瞧则可抬头一看吓的亡魂皆冒不知叫好之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61回 托义弟英雄离故土 见嫂嫂李平生疑心 话说马静练了一趟双锏外面有人叫好。马静一看是一位年高的和尚面如满月身穿古铜色的僧衣拿着一百零八颗念珠。马静一看吓的惊慌失色赶紧把双锏扔下往外就跑说:“众位我要失陪!”大众说:“马静爷哪去?”李平一看说:“了不得了马静的叔父来了。”书中交代这位和尚乃是千里独行马元章由外面游方回到家中问嫂嫂侄儿马静上哪里去马静之妻何氏说:“被人约出去练把式去了。”马元章一听勃然大怒说:“好孩子!我马氏门中在这方住居多年没人知道我家是做贼的他恐怕人家不知道在外面招摇是非我去找他!”故此来到三皇庙外有心进去叫他当着众人多有不便故此失声一阵冷笑。马静一看连忙出去到他叔父跟前叩头行礼马元章立刻转身回家到了家中说:“马静你自己好不知自爱!咱们马氏在这小月屯居住多年并无人知道是绿林你还要在众目所观之处去练把式?”马静一听说:“叔父你老人家有不知皆因是有我拜弟李平所约是给他圆脸。”把上项之事从头至尾说述一番。那马元章听罢如梦方醒说:“我知道了从今以后不准再和他们去练把式。”马静答应。叔侄二人吃酒马元章说:“明日我要访道游方毗卢寺庙内你两个师弟高庆、周兰如要是没有日用之费你给他们些银钱使用。”马静答应。次日他叔父马元章游方去了马静在家中侍奉老娘见太太病体越沉重自己一想今年手下并没有什么余钱倘若老太太有一个山长水远怎得办事?又要给毗卢寺庙里送钱有心出去做一趟买卖家中又没有照应左思右想还是得出去弄点钱要紧家中可以托付李平给他照应。想罢这天自己够奔李平酒馆来到门李平一见赶紧把马静让到后面柜房。马静一看见李安躺在炕上咳声不止马静说:“二弟还没好哪?”李平说:“只见他的病势沉重请了许多先生也治不好。”马静说:“须得清高明医家赶紧给他调治。我今天来找你非为别放我来求贤弟一件事我打算要出外家中老太太也病着你嫂嫂也无人照应我出外走后早晚你没事去照着照看家里.要是没零用钱的时节你可以给垫办垫办我回来必如数奉还。”李平说:“你我知己弟兄何必说还不还。兄长不必嘱咐小弟必当从命兄长打算哪天走?”马静说:“我明天就起身。”李平说:“兄长如若是明天走我后天必到你家去。每天我给你家中老太太送两吊钱零用要有别的用项只管叫嫂嫂跟我提我多了不敢说三五个月我可以垫办。”马静说:“甚好我这就告辞。”马静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告诉何氏:“我走后李平兄弟来给送钱你就留下我已然托付好了如有什么用项只管跟李平借我回来再还大概多者两个月少者四十天我就回来。邻居要打听我就说我取租子去。”何氏娘子点头。次日马静起身走了不表。单说李平过了一天自己一想:“马大哥托付了我我得去瞧瞧。”把铺子的事、交代伙友照管自己带上两吊钱出了酒馆一直的向东往前走着。离马静的门不远看见马静家里出来一个妇人李平远远一看乃是何氏娘子穿着一身华美的衣裳浓妆艳抹心说:“我马大哥在家家规甚严平素他家的妇女大门不出。今日我大哥刚走她这样打扮出去恐其中有什么缘故我何不去问问马老太太是什么一段缘故。”想罢李平刚要往前走只听后面有人叫:“李大爷!”李平回头一瞧是店中的小伙计。李平说:“什么事?”小伙计说:“铺子有人找你。”李平复又回来一看是东街冥衣铺掌柜的杨万年。一见李平杨万字说:“李大爷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所为当初我赁房时节是你老人家的中保人立字为许推不许夺现在他把房租给别人硬要拿钱赎房他读也可以得我开铺子他应得赔偿我损失。不然我们是一场官司。”李平说;“杨大哥你不用着急你做你的买卖我去找房东跟他说说凡事都有个情理。”李平立刻去给找房主说合。这件事办完了天也晚了李平一想:“明天再到马家去罢。”一夜无话。次日带上几吊钱吩咐伙计:“好好照应酒座我到马爷家里去一趟。”自己来到十字街抬头一看见马静家双扉一开何氏娘子浓妆艳抹又往村东去了。李平紧走几步要打算赶上何氏问问见何氏走的甚快已去远了李平一想:“我问问老太太她到底是上哪去?”到马静门正要打门小伙计追来喊嚷:“李大爷李大爷可了不得了!你快回去罢!有一个醉鬼在酒店中合邻酒座打起来这个拿酒壶把那个脑袋打破了还不知是死活?地方官人都去了你快回去瞧瞧罢!”李平无奈回到酒铺中一看果然是两个醉鬼因说闲话打起来有本地街坊众人帮着解劝。忙乱了半天劝完了算没成官司天也晚了李平一想:“今天又不能去了明天再说罢。”到了次日起来把铺子事忙乱完了天已日中自己带上几吊钱出了酒铺。刚一到十字街见何氏已出了东村头李平一想:“怪呀我马大哥不在家他妻子接连三天打扮着出去怕其中定有情节。”自己一想了不得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我别到他家去了。倘若这妇人见了我说出不三不四无廉耻的话我如何能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我跟马大哥是知己的朋友我断不能做无礼之事。倘若他老羞变成怒我马大哥回来她说我调戏她我马大哥准信红粉之言能入英雄之耳。自己愣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可惜我马大哥是一位朋友叫妻子给染了。”自己一想:“我何不到东村头去等她看她到什么时候回来?”想罢自己直奔东村头一直等到二更以后并未见何氏回家李平这才回归酒馆从此水不到马静家去。自避嫌疑。光阴茬再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就是两个月的光景。马静此次出去很为得意正遇见罗相的侄儿在外面一任太守剥尽地皮饱载而归道路上马静得便偷了些金珠细软买了许多的土产物件打着骡驮子回家。来到小月屯把东西卸了先瞧瞧老太太见老太太仍是病体沉重。何氏见丈夫回来赶紧预备茶水点心酒饭冯静问:“娘子自我走后李平贤弟给送了多少钱来使用?他共来家几次?”何氏一听说:“你交的这个朋友甚好你走后一次未来也未送钱我当了几两银子使用。他在咱家酒饭也吃过无数实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马静一听心中甚是有气。吃完了饭拣了几样礼物说:“我给李平送礼去看他见了我应该如何说话。”自己出了大门到西头李平酒馆。一进去马静问;“伙计你们掌柜的可在家么?”伙计说:“现在后面。”马静直奔后面李平一瞧赶忙的迎出来。马静本是大丈夫面不改色带笑开言说:“贤弟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来都是你爱吃的。”李平说:“兄长一向可好?请里面坐。”把礼物接过去二人来到屋中落座坐了半天李平也没话说马静说:“贤弟买卖好?”李平说:“快关门了。”马好又问:“二弟可好了?”李平说:“快死了。”说完了话李平愣了半天说;“马大哥我有句话有心不告诉你耽误你我弟兄的交情有心告诉你罢实在难以出口。”马静说;“贤弟有什么话难出口你告诉我听听?”就见李平不慌不忙说出一席话来。马静一听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当时回家又生出一场是非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62回 暗访察路遇乾坤鼠 得私信雷陈遇盟兄 话说李平见了马静无话可说,愣够多时,自己一想:“要不说罢,又耽误了弟兄的交情,要是说罢我又难以开口。”马静说:“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不要隐瞒。”李平就把头一天拿了两用钱送去,碰见嫂嫂浓妆艳抹,穿着华美的衣服,由家中出来,往东而去,正要追过去问,有人找我有紧要事,我就回来。第二天,第三天,怎么在村头等着,从头至尾,述说一遍。马静听了,“哈哈”一声,说:“贤弟,我告诉你,今天我来,原打算跟你画地绝交,我不知有这缘故,既然如是,我也不必多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这一分心,我今日方知非真知己,也不能说这些话。我走了!”站起身来,回到家中,也并不提这段事。过了一两天,告诉何氏:“你好生看家,龙游县有一家财主请我去看家,大约得两月回来。”带上单刀,辞别了老娘,由家中出来,直奔正南。离小月屯二里有庆丰屯,原是小镇,也有买卖铺户,路南有座万盛客舍,马静进去,店里伙友都认识,大众说:“马爷怎么闲着?”马静说:“给我找一间房,我家中来了几个亲友住不开。”伙计说:马静找了一间上房。马静来到屋中,要了酒菜,心中闷闷不乐,正是: 人得喜事精神爽,问来愁肠困睡多。 喝了几壶酒,叫伙计把残桌撤去,自己躺下就睡了。睡醒了,又吃了些东西,自己一想:“好乱情热,互相难挫,好天必找淫妇,淫妇必找奸夫,知道我不在家必要往一处凑合。我今晚带上钢刀,到村头去等候,要遇见贱婢,我一刀将他杀死。”自己想罢,直奔小月屯村头。一直等到三更以后,并未见一人,自己到家门口一瞧,双门紧闭,蹿身上房,各处偷听,并没有动作,自己复返回店。到店门口,叫开了门,到了屋中倒头便睡。白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觉,晚上带刀出来,就在小月屯东村头等候。天有二鼓之时,听东边有男女欢笑之声,及至临近一看,听有人说:“你快走罢,明天就要请你去,请了好几位吉祥婆都干好。”马静一听,是请收生婆的,急忙退身,隐在树后。刚隐在树后,只见由正东来了一人,脚底下甚快,电转星飞,大约有三十多岁,白脸膛,看不甚真,马静见这人一直的奔他的住宅去,来到他的门首,愣了半天,那人意思是要叫门,又害怕不敢叫的意思。马静在暗中瞧着,见这人围着门首来回饶了几个弯,就听这人说:“哎呀!有心叫门,又怕大哥不在家,有心不叫门,黑夜的光景无地可投。”马静一听是熟人,即至临近一看,原来是乾坤盗鼠华云龙。说:“二弟,你从哪里来呀?”华云龙连忙过来行礼,叙离别之情,说:“兄长,黑夜因何在此?”马静说:“二弟,我在这里等人,你我家中坐罢!”二人越墙而过,到里边开了东配房门。何氏娘子起来,立刻烹茶伺候。马静同华云龙在屋中落座,问华云龙是从哪里来,华云龙把在临安所做之事,述了一遍,就是没提尼姑庵采花之事。马静说:“华二弟,你只管放心,在我这里住,没有人会到我这里办案、就有人来,我这里有现成的夹壁墙地窖子。还告诉你,我这里属龙游县管。本地面官人决不能来,没人知道我是绿林人。”华云龙一听好。”谢过马静,两个人说着话,天光已然大亮。二人正在净面吃茶,忽听门外人声嘈杂,一阵大乱,吓得华云龙颜色改变。马静说:“你不要害怕,我出去瞧来。”到外面开门一看,门口站定有五六十位都是小月屯本地绅士富户、举监生员,大众一着说:“马大哥在家甚好,我们约你有一件事,此事非马大爷出去不能完全。皆因前街庆丰屯骡马市争税帖,帖主方大成粮姓柳的争税帖,打了官司,现在又要打架了,两头都约了有一二百人,这场架要打成,就得出几十条人命。听说这两家都跟马大爷至厚,我们说合了两天,没说合好,约你老人家出去就可完了。”马静说:“就是男,我该让众位家里坐,地方可是狭小,多有不便。众位在此少待,我到家里告诉一声。”众人说:静到里面,拿了两吊钱,一个菜筐,说:“贤弟,人家约我说合事,家中没人买菜,回头贤弟你辛苦辛苦,到前街庆丰屯去买两条活鱼,买两只小鸡,买些干鲜水菜,买回来交给你嫂嫂做去。我少时就回来,你我弟兄好吃酒。”华云龙说:“就是罢。”马静走后,华云龙拿了菜筐出去,买了些菜,正往回走,只见雷鸣、陈亮二人慌忙跑来。一见华云龙,雷鸣、陈亮说;“华二哥,你原来在此!你还不快跑?后面有灵隐寺济公长老前来拿你。”华云龙向二位说:“贤弟,你我由干家口分手,你二人上哪里去了,你们怎么知道济公来拿我?”雷鸣、陈亮把上项之事,如此如此,述了一番。“现在济公领着二班头随后就到,他说小月屯见,大概必是算出你在这里。”华云龙一听这话,心中犹疑,正打算仍下菜筐要跑,只见那里马静来了。三个过去,给马静行礼,马静说;“雷、陈二位贤弟,既来到这里为何不到我家,你们三个站在这里说话?”雷鸣、陈亮又把上项之事也说了一遍,马静说:“不要紧,雷、陈二位贤弟,华二弟,都跟我来。”四个人一同直来到马静家中。马静把菜拿到里面去,四个人来到东配房,华云龙说:“马大哥,我来到这里尚未给老伯母请安,你带我去见见伯母。”雷鸣、陈亮一听说:“原该如是。”马静说:“老太太有点身体不安,倒不必惊动她老人家,三位贤弟请坐罢。”少时间酒菜得了,四个人吃酒,谈心叙话。马静又细问雷鸣、陈亮济公的根本源流,陈亮从头至尾,又细说一遍。马静一听,哈哈大笑说:“二位贤弟,就凭一个和尚带同两个班头,就要拿你华二哥?就有二百官兵将他围上,也未必拿得了他。再说他在我这里,更没人敢来拿他。他不来便罢,他要来时,我先拿他,将他结果了性命。”雷鸣、陈亮说:“马大哥你趁早别说这话,你可不知济公长老的能为,你要一念道,他可就来了。他能掐会算,其你要从前门跑,他在前门培着,你要打后门走,他在后门等着,你往东,他在东面迎你,你往西,他又在西面候你,叫你够四面八方无处可跑,就得为他束手被擒。”这几句话,马静一听,气得拍案大嚷,说:“你两人休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的锐气,如来时,你看!”用手一指,“在东墙有一轴富贵牡丹图,把画卷起来,里面是转板门夹壁墙,进去就是地窖子,你们可以在这里面藏躲。”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外面打门说:“华云龙在这里没有?在这里叫他出来,见见我和尚。”雷鸣、陈亮一听,吓得颜色改变,说:“马大哥,你瞧,和尚来了。”马静就把这轴画卷起来,说:“你们三个人都进去,自有我一面承管。”三个人无法,进到夹墙之内,马静把画放下来,往外够奔。书中交代:济公从哪里来?和尚自从雷鸣、陈亮走后,和尚领着两位班头往前走,走来走去,天也不早了,肚也饿了,见前有酒馆,济公进去,柴头心说:“要是和尚吃我们就吃贩正有给钱的。”三个人坐下,和尚要了几壶酒,吃了个酒足饭饱,和尚说;“堂官,给我拿个溺壶来,我要溺尿。”堂官说:“我们管拿酒壶,不管拿夜壶,你外头去溺去罢。”和尚站起来说:“给我拿两壶酒捆着,我回头来喝。”说着话,和尚出去。柴头、杜头等着和尚,老是不来了,柴头说:“老杜,了不得了,吃酒饭没有钱,和尚走了拿我两个人押了桌。”柴头说:“咱们两个也溜罢。”瞧伙计要端莱没留神,柴、杜二人一溜出来,到外面正碰见和尚。柴头说:“好呀,你出来拿我两个人押了桌。”和尚说:“你们两人跟我走,晚上我有钱。”柴头、杜头嘴里答应,心里说:“晚上我们两人吃完了先走,拿和尚押桌。”果然晚上三人到酒馆吃饭,柴杜二人忙忙吃完了,站起来就走,和尚说:“你们两个人走呀?”柴头、杜头说:“早起你拿我们两人押帐,我们不走怎么样?”说着话,两个人走了,跑堂过来把济公看上。不知济公如何走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063回 四英雄马宅谈心 济禅师酒馆治病 话说济公同柴杜二位班头在酒馆吃饭柴头杜头先吃跑了杜头站起来说:“出恭去了。”柴头站起来说:“我要小便去。”和尚说:“对你们两个人都走拿我和尚押桌。”柴头说:“你上次怎么先走了把我两人留下?横竖没钱我们先走。”说着话二人都出去。伙计一听:“这两个人是蒙吃蒙喝的。”伙计留神看着和尚和尚在那里也不言语。偏巧外面有一个人端了一碗木樨汤端着正往外走外面进来一人慌慌张张把碗碰掉了汤也洒了洒了那人一身这个叫赔碗那个叫赔衣裳两个人口角相争打起来了。众位酒客也一阵大乱伙计只顾劝架没留神和尚趁乱出了酒馆。来到村头见柴、杜二头那里坐着和尚说:“好的你二人吃饱了也不管了。”柴头说:“你早起为何吃完了走了?”和尚说:“对算你有理。”柴头说:“师父你怎么出来的?”和尚说:“我叫掌柜的写上帐。”柴头说:“人家认识你吗?给你写帐。”和尚说:“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出个主意我们三个人捉迷蒙我藏起来你们要找着明天早起我给饭吃你们要找不着明天我吃你们。”柴头一听说:“这倒不错。”和尚就藏起来这两个人找·遍了也找不着焉想到和尚连夜够奔小月屯而来。天亮和尚来到李平的酒店门伙计将挂幌子和尚迈步进了酒馆一瞧有六张桌桌上都摆着四碟一碟煮鸡子一碟豆腐干一碟盐水豆一碟糖麻花。和尚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拿过一个鸡子往桌上磕。和尚说:“掌柜的。”磕一下鸡子叫一声“掌柜的”。伙计~瞧说:“大清早起和尚你够多讨人嫌磕着鸡子叫掌柜的。”和尚说:“你卖几个大钱?”伙计说:“这么大个的卖几个大钱?”和尚说:“我问你是鸡子。”伙计说:“鸡子卖六个钱。”和尚说:“豆腐干卖几个大钱?”伙计说:“三个钱一块。”和尚说:“这碟豆儿卖几吊钱?”伙计说:“这一碟豆子怎么可卖几吊钱?”和尚说:“倒不是别的我瞧这豆子皮上难为你做的折子工夫大了。”伙计说:“和尚你真是有心这豆子是水泡的自来折。”和尚说:“敢情你是自来的折子。”伙计一听说:“和尚别玩笑我有自来折?”和尚说:“不是我也说是豆子你给我拿两壶酒来。’耿计就拿了两壶。和尚喝完了又添了几壶一共吃了六壶酒。和尚叫伙计算帐伙计一算一共二百五十六文。和尚说:“你给我写上罢。”伙计说:“大清早起你揽了半天吃完了酒不给钱那不行。”和尚说:“你便写上怎么不行?”二人正在争论李平由里面出来问;“伙计什么事?”伙计说:“喝完了酒不给钱。”李平说:“和尚你没带钱坐下就喝酒?”和尚说:“我是在你这酒店等人是你们这方熟人他约会我叫我来喝酒等他不然我也不喝酒。我等他半天也没来故此我和尚没给酒钱。”李平说:“你几时定的约会?”和尚说:“去年定的。”李平说:“在什么地方约定的?”和尚说:“路遇约的。”李平说:“跟你约会这个人姓什么?”和尚说:“我忘了。”李平是打算问问和尚只要和尚提出个熟人就不跟和尚要酒钱叫他走。一听这话李平说:“和尚你这可是胡说。”和尚说:“我不胡说因我和尚会瞧内外两科勿论男妇老幼的病症我都能瞧。这个人约我来叫我瞧病我把这个人的名姓忘了。”李平一听和尚会瞧病想起兄弟李安病的已在垂危之际倘若和尚能治岂不甚好。想罢说。“和尚你既能治病我兄弟是痨病你能瞧不能?”和尚说:“能瞧可以手到病除。”李平说:“你要真能给治好了不但不跟你要酒钱还要谢谢你给你和尚换换衣裳。”和尚说:“感谢。”李平领着和尚来到后面一瞧只见李安在炕上躺着哼声不止面如白纸一点血色也没有了眼睛角也开了鼻子翅讪耳朵边也干了。他本是童子痨李平为叫他兄弟保养身体叫他在铺子住着焉想到病体越沉重今天和尚一瞧李平说:“和尚你能治不能?”和尚说:“能治我这里有药。”和尚掏出一块药来李平说:“什么药?”和尚说:“伸腿瞪眼丸。”李平说:“这个名可不好。”和尚说:“我这药吃了一伸腿一瞪眼就好了。告诉你我这药是: 此药随身用不穷并非丸散与膏丹;专治人间百般症八宝伸腿 瞪眼丸。” 和尚把药搁在嘴里就嚼李安一瞧嫌和尚脏直说:“哎呀我不吃。”和尚把药嚼烂了用手一指李安的口不由的张开和尚“呸”的一口连药带吐沫粘痰啐在李安嘴里“咕噜”把药咽下去。工夫不大就觉着肚子“咕噜噜”一响气引血走血引气行五府六脏透爽畅快四肢觉得有力身上如失泰山一般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立刻说:“好药好药如同仙丹。”坐起身来就要喝水喝下水去就觉着饿要吃东西。李平一瞧心中甚为喜悦说:“师父这药果然真好就是名儿不好听。”和尚说:“我这药还有一个名儿。”李平说:“叫什么?”和尚说:“叫要命丹你兄弟是已然要死没了命吃了我这药把命要回来故此叫要命丹。”李平说:“这就是了还有一位老太太是痰中带血师父能瞧否?”和尚说:“能瞧不算什么。”李平说:“师父既能瞧我拜兄马静的母亲是多年的老病痰中带血病的甚厉害我同你老人家去给瞧瞧。”和尚说:“瞧病倒行就怕人家又没请先生你同了去到门口不叫进去那是多么难以为情。”李平说:“他家如同我家一样要不是我也不能管。师父只管放心跟我同去罢。”和尚同着李平由酒店出来李平问:“师父在哪里出家?”和尚说:“我是西湖灵隐寺出家上一字道下一字济讹言传说济颠就是我。”说着话二人来到马静的门。李平刚要叫门和尚说:“我叫。”这才一声喊嚷:“华云龙在这里没有?”李平说:“师父方才你说什么?”济公说;“你不用管。”少时马静出来一开门说:“贤弟你叫门来着。”李平说:“不是我叫门是这位大师父是我同来的。这位和尚是灵隐寺济禅师把我兄弟病给治好我同他老人家来给老太太治病。”马静一愣说:“贤弟你来的不凑巧我这里坐着朋友你先把和尚邀回去候我去请罢。”和尚说:“对不对?我猜着了。是不是不叫进去?”李平说:“大哥你胡闹!有什么朋友在这里坐着我见不得?给老太太瞧病何必瞒人呢?老太太的病不可耽误要不是济公给我兄弟治好我也不同来了。”马静还说:“过天再瞧。”李平真急了带着和尚望里就走。这两个人本是知己的患难朋友马静也不好说什么也就随着进来。和尚自向东配房走马静赶忙一把手把和尚揪住说:“大师父请上房坐罢。”和尚说:“怎么不叫上这东屋里去?”马静说:“有客。”和尚说:“有三位堂客反正一个跑不了。”李平也不知内中底细心说:“这是书房应该让客怎么马大哥不叫和尚进去?”扒窗户瞧瞧没有人李平纳闷。三个人来到上房李平说:“师父你给瞧病我回去预备酒菜回头师父到我铺子去吃酒咱们茶水不扰。”和尚说:“你去罢。”李平走后和尚掏出一块药来要阴阳水化开给老太太灌下去。少时老太太觉着神清气爽就坐起来说:“儿呀为娘病了这好几月不能翻身怎么今天忽然好了。”马静说:“娘亲不知现有灵隐寺济公给你老人家吃了灵丹妙药。”老太太一听是灵隐寺济公给他治的知道济公爱吃酒说:“儿呀你给济公磕头同济公喝酒去果。”马静过来说:“我娘亲教我给师父磕头请师父到外面喝酒去。”济公说:“好。”站起身来直奔东配房。不知济公怎样捉拿华云龙且看下回分解。 第064回 李平为友请济公 马静捉奸毗卢寺 话说马静见济公给老太太把病治好心中甚为喜悦遵母命给济公磕了头无奈请和尚到东配房来喝酒。和尚跟着来到东配房一着摆着一桌残菜四份杯筷和尚说:“谁在这里喝酒。”马静说:“我喝酒。”和尚说:“你喝酒为甚四份杯筷?”马静说:“我四面转着喝。”立刻把残菜撤去另整杯盘同济公落座吃酒。和尚说:“你贵姓?”马静说:“我叫马静。”和尚说:“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可认识?”马静说:“谁?”和尚说:“我有个徒孙马元章你认得不认得?”马静心说:“这个和尚真可恨说我叔父是他徒孙。”瞪了和尚一眼说:“不认得这马元章。”和尚说:“我给你母亲把病治好了你怎么谢谢我?”马静说:“师父任你要多少药钱多少金银?你说我必从命。”和尚说:“我倒不要钱了我最喜爱字画。”马静说:“你喜爱字画只要我有的你只管拿了去。”和尚说:“别的我俱不要我就要这张富贵牡丹图。”马静说:“可以回头你走的时节给你带了去。”和尚说:“我说要就要。”站起来就要去摘马静连忙挡住说:“师父别动一摘就有许多尘土这饭菜怎么吃?你且吃完饭再摘。”和尚说:“这也行得反正我今天不出房子看他一个也跑不了。”此时雷鸣、陈亮同华云龙在夹壁墙里听得明明白白吓得三个人战战兢兢。马静心说:“这个和尚可留不得莫若我一刀把他杀了省得他找我二弟。他死后我给他修一座塔报答他给我母亲治病之恩逢年过节给他烧点纸钱。”想罢自己到屋中暗把单刀带好陪着和尚喝酒。拿酒灌和尚想要把和尚灌醉。给和尚斟一盅和尚喝一盅直喝到天有掌灯以后。和尚自言自语说:“喝了这些酒者不醉醉了也好就省得喝了。”和尚坐在那里直哼哼马静说:“师父为什么哼哼喝醉了么?”和尚说:“我要出恭。”马静说:“要出恭外头去。”和尚站起来马静跟着出来一边走着和尚道:“马静你瞧我这药好不好?”马静说:“好。”和尚说:“马静你猜那药值多少钱?”马静说:“多少钱?”和尚说:“我那药合一文钱一丸”马静说:“那药真便宜。”和尚说:“便宜可便宜我今后打算不再配了。如今的人没好良心我和尚给治好了病反倒安心要杀我我死后还给我修一座塔逢年过节还给我烧化纸钱就算报答我。”马静一听这话暗想:“这个和尚真怪。”说着话来到东村口和尚蹲下马静绕来绕去绕到和尚身后拉刀照和尚就砍和尚用手一指用定身法把马静定住。马静举着刀不能转动和尚就嚷:“了不得了杀了和尚了。”小月屯村庄居户甚多听见喊嚷大家拿着灯光出来看。马静可吓着了心说:“我这里拿着刀不能亦人家问我我说什么?”焉想到和尚一使佛法大众都没看见过去了。马静说:“师父我错了你老人家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和尚说:“你跟我动刀你何不把刀拿你妇人的情人杀他好不好?”马静说:“我不知在哪里。”和尚说:“你跟我去捉奸。”马静跟着和尚来到毗卢寺和尚说:“就在这庙里。”马静说:“待我破门。”和尚说:“捉奸哪有敲门的?你真是呆笨。”马静说:“捉奸还有行家?我没捉过不叫门怎么样呢?和尚说:“你蹿进墙去。”马静说:“我蹿墙你怎么进去?”和尚说:“我也会蹿。”马静这才一拧身蹿上墙去一瞧和尚已在墙内蹲着。马静说;“你怎么进来?”和尚说:“我挤进来的。”马静说:“由哪里挤进来的?”和尚说:“由墙里挤进来的。”马静说:“师父挤我瞧瞧。”济公往墙上一挤口念:“奄敕令吓!”马静一瞧和尚没了。和尚又念:“奄敕令吓!”马静一瞧和尚又有了。马静说:“这个挤法倒不错明天我学学。”和尚说:“你跟我走。”和尚带领马静往后奔。这座庙原本是三层殿越过头层大殿来到二层大殿由东角门穿过去是东跨院这院子里栽松种竹清气飘然北上房灯光朗朗人影摇摇。马静来到窗根外把窗纸湿了个小窟窿往里一看这上房本是前廊后厦屋内靠北墙是一张大床地上有桌椅条凳床上搁着一张小床桌点着蜡灯正当中坐着一个妇人穿着一身华美衣服打扮着浓妆艳抹甚是鲜明。马静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何氏两边坐着两个和尚。上坐的这个和尚身体胖大赤着背穿着阳给中衣白袜青鞋。面皮微黑粗眉大眼。马静一看认得是探花郎高庆。下面这个和尚黄脸膛瘦小枯干穿着灰色僧祖白沫青鞋乃是小白虎周兰。就听高庆、周兰说。“嫂嫂今天怎么这样闲着?我二人听说马静回来嫂嫂不能出来我二人真是茶思饭想。没想到今天嫂嫂来了。”何氏说:“不然我也不能来。今天是家里来了一个济颠和尚给老太太治病马静陪着和尚吃酒我告诉家里说上娘家去我才到这里来省得你们两个人想我。我今天也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我就说住在娘家。你二人快给我预备点吃的我还没吃饭呢。”马静一看气得三尸神暴跳自己一想:“真是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辱贱婢做出这样无廉无耻之事!”立刻伸手拉出刀来闯到屋中手起刀落先把探花郎高庆杀死。小白虎周兰踹后窗户出去逃命何氏站起来往外就跑马静随后就追刚赶到院中见何氏用手一摸脸两个眼珠子掉出来有一尺多长吓得马静大吃一惊。这妇人说:“好好焉敢管我的事。”说着话一张嘴一口黑气喷来马静翻身栽倒。书中交代:马静的妻子何氏可并不会喷黑气这其中有一段隐情。原本何氏娘子乃是知三从1晓四德明七贞懂九烈根本人家之女。他娘家兄弟叫律令鬼何清乃是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的侠义英雄当初马静与何清乃是结义的弟兄先交朋友从后结的亲。 1三从:封建时代歧视和压迫妇女的封建礼教。即:“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这天何清来探望马静两个人坐在书房谈话何清说:“姐丈咱们三十六友之内有一个人出了家当了老道你知道不知道?”马静说:“谁出了家?”何清说:“黑沙岭的郭爷夜行鬼小昆仑郭顺他出了家。那一天我碰见他瞧他带着道冠穿着道袍我说:‘你疯了。’他说:‘怎么疯了?’我说:‘你为何穿老道的衣服。’他说:‘我看破了红尘人在世上如同大梦一场。’他出了家他师父是一位高道乃是天台山上清宫的复姓东方双名太悦人称老仙翁外号昆仑子。有一宗宝贝名曰‘五行奥妙大葫芦’这葫芦能装三山五岳勿论什么精灵在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将来老道一死葫芦就是他的。他师父给他三道符一道能捉妖净宅一道避魑魅魍魉一道能保身避狼虎豺豹。我把他那道捉妖的符偷来你瞧瞧。”马静一看何清说:“我不知道他灵不灵?”马静说:“咱们试试。”何清说:“怎么试?”马静说:“现在庆丰村王员外家他儿子被妖精迷住贴出告白条来谁能捉妖把他儿子病治好了谢银二百两。我去举荐你你就充何法官。”何清说:“就是倘要能了就得了二百两银子。”马静就到庆丰村王员外家一说王员外求之不得就把何清清了。王员外问:“何法捉妖用什么东西?”何清说:“一概不用。”王员外说:“人家捉妖都用黄纸朱砂等类何法官怎么全不用呢?”何清说。“你就把你儿搭出来我到你儿的卧室去等捉妖。”王员外立刻吩咐把公子挪出来。何清吃过了饭有人带领来到后院公子的卧室何清就把这道符贴在里面屋门上。他在床上一躺瞪着眼等到天有二鼓只听外面狂风大作。何清睁眼一看吓得毛骨惊然。不知何清怎样捉妖且看下回分解。 第065回 律令鬼王宅捉妖 醉禅师古寺治狐 话说何清躺在公子卧室时有二鼓听外面一阵狂风。何清本不会捉妖心中暗自担惊心里说:“真要是妖精一来若这道符不管事我趁早踹窗户逃走。”正在思想之际听外面有“咯哒咯哒”木头的声音由外面进来一个女人长得千娇百媚万种风流。怎见得有赞为证: 一阵阵香风扑面一声声燕语透啼。妖滴滴柳眉杏眼嫩生生粉 脸桃腿。樱桃口内把玉排粉面香腮可爱。身穿蓝衫可体金莲香裙可 盖;恰似嫦娥降五台犹如神仙下界来。 何清一看心说:“敢情这就是妖精。”就听这妇人说:“什么人胆大敢来到仙姑的卧室?”说着话就往里走。刚一走进里间屋门只看见那道符显出一道金光练绕直射那妇人那妇人“哎呀!”一声拨头便走。何清赶过去一刀剁下一只红绣鞋鲜血淋淋何清就说:“拿住妖精了。”王员外有许多的家人俱在别的屋里伺候点着灯听何清一嚷:“拿住了。”大家掌灯光过来说:“何法官可将妖精捉住?”何清说。“你们看红绣鞋成精被我杀了。”大众一看果然是只红绣鞋鲜血淋淋。王员外谢了何清二百两银子把那道符留下贴着。何清走后妖精果不闹了焉想到王宅不闹了马静家里闹起来平白无事眼见着桌上的茶壶茶碗没人动自己会滚在地下。马静胆子也大把刀拉出来往桌上一拍破口大骂说:“什么东西敢在我家闹?”可是骂也不行马静一想何清那道符避邪就使人到王员外家把那道符要来。贴在马静家中果然马静家中就不闹了王宅又闹起妖精来王员外又遣人把符要回来贴上就不闹了马静刚把符给了王员外马静家又闹了。这样往返两家闹了有半年。马静正走鸿运也不理论焉想妖精跟马静结了仇。妖精就在毗卢寺庙里住着凡事是以邪招邪祸无根不生探花郎高庆、小白虎周兰他两个人本是淫贼跟马元章出了家有马元章看管他两个人不敢胡作非为。先前两个人常到马静家中去或要钱、或送东西高庆见马静之妻何氏美貌高庆在庙里常跟周兰说:“你瞧马静的媳妇长的有多好。”后来何氏向马静说:“不必叫高庆、周兰到家里来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和尚到家里来总不便。庙里没钱、你可以给送去。”马静一想也是。这天到庙里告诉高庆、周兰:“不便到家去如没钱我给你们送。”这两个人选不能到马家去也见不到何氏了。高庆跟周兰在庙里天天念道:“恨不能再见何氏一面方快。”这天忽然外面打门高、周二人开门一看乃是马静之妻何氏。书中交代:可不是真何氏乃是妖精变的。这两个人一看说:“嫂嫂由哪来?怎么这样瞧着?”妖精说:“二位贤弟到家里去我早看出你两人的心思今天你马大哥出了外我来瞧瞧你两个人。”高庆、周兰一听喜出望外说:“嫂嫂请里面坐。”把假何氏让到里面高庆、周兰二人争先求欢假何氏任其**巫山之事高、周二人如获至宝。妖精一来为盗取真阳;二则跟马静有仇变作何氏的模样直由马静家里出来到庙内免得高、周二人疑心叫李平瞧见好教李平告诉马静马静必把妻子何氏杀了闹得他家务目乱。妖精天天到庙里来与高、周二人作乐。这天忽然不来了高庆一打听知道了马静在外回来两个人茶思饭想。今天忽又来了妖精说马静陪着和尚给老太太治病他偷空来的高、周二人欢喜非常。今天马静也认作真何氏把高庆杀死再追出何氏来。妖精把马静喷倒说:“好马静仙姑老不吃人今天活该把你吃了。”妖精正要上前吃马静济公赶过来说:“你先别吃人来我给你看看我这相貌好不好?咱们二人商议商议你跟我去罢。”妖精一看说:“吓好和尚你真不要脸敢和我说这样无脸的言语?我来拿你!”照定和尚吐了一口黑气立刻和尚哈哈大笑说:“妖精你爱和尚可知道有一个故事吗?在大晋朝有个柳太师知道有一个高僧在深山修道名为红莲和尚派人去请三次并不下山柳太师甚恼叫人把勾栏妓女荷花找来告诉她:‘你能到深山把红莲和尚合你办那件**之事叫他失了真道我给你二百银子。’荷花说:‘大人给我一乘小轿两个婆子我扮做官宦人家小姐叫他不敢小看我。’柳太师照样全给了荷花乃乘轿到山内古庙进香拜见老和尚。到了方丈之内只见老和尚端然正坐闭目养神。荷花放作妖声说:‘老和尚慈悲慈悲我肚腹疼痛我病非男子肚脐对我肚脐才能好此时我肚腹疼痛难过了。’和尚一听口念:‘阿弥阳佛。’锐:‘小姐不要胡说男女因片刻之欢误了一生之名节。我和尚乃出家人坐守深山应该戒杀盗淫妄酒小姐乃闺门秀女我焉敢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再说小姐必系官宦之女尚未出阁恐将来闹出是非岂不拍污了上人的脸面?小姐请要三思。’荷花本是妓女被柳太师所托今天见和尚所说之话荷花‘噗昧’一笑往和尚怀中一扑说:‘老和尚慈悲慈悲罢奴家心中难过。’老和尚一闻脂粉头油异香扑鼻。见荷花百般献媚俗言说的不错‘眼不见嘴不馋耳不听心不烦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老和尚一阵心神飘荡被荷花缠绕的欲火难耐当时从荷花那件**之事。荷花回到柳太师府把引诱和尚、和尚依从的话说了一遍。太师给了荷花二百两银子随后作了一诗派家人给和尚送到庙里去。和尚打开一看上写的是: 红莲和尚修行好数载苦守在庙中; 可惜十年甘露水流入荷花两瓣中。 和尚一瞧明白其中隐情自己羞愧难当悬梁自缢。死后阴魂不散转世投胎柳太师家的夫人所生一女系和尚所托生。姑娘大了名叫柳翠云专好勾引和尚那就是红莲和尚的报应柳太师。常有人说:“大头和尚戏柳翠’就是爱和尚的这段故事。”且说济公过来戏耍妖精妖精哪里看得起济公?施展妖术要和尚斗法。和尚微微一笑说:“你来我看有何能为?”妖精祭起混元石子照定和尚打去济公说:“你这孽畜胆大无知!”伸手把石子接住又把草鞋脱下来照定妖精打去妖精往旁边一闪。济公手一指说:“拐弯拐弯。”那草鞋一拐正打在妖精睑上。妖精大怒说:“好一颠僧仙姑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跟我做对?”济公说:“你今无故搅乱他安善之家害王员外之子又在马静家中闹的人不安生。你又假托人之面貌败坏佛门。”说罢将僧帽摘下来说:“看我法宝来取你。”照定妖精一扔立刻一片红光把妖精罩使和尚先过去到房中取了一碗水把妙药一块放在碗内一化成药给马静灌下水到肚内只听“咕噜噜”一响“哇”的吐出几口黑水来翻身起来说:“好贱婢你害的我好苦。”济公说:“你不要生气你看看你妻子在哪里?已现原形。”马静回头一看、“呀”了一声、不知看见是怎么一段原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066回 卧虎桥淫贼杀和尚 庆丰屯济公救文生 说话马静睁眼一看,见济公僧帽罩着一个狐狸。有狗大小。济公说:“你瞧,这就是你媳妇。”马静说:“师父,我妻子乃是狐狸?”济公说:“你妻子不是狐狸。这个狐狸跟你有仇,它变的你妻子模样,扰乱家务要害你。你媳妇现在家里,她原本是好人,你不要听了李平的话,先前李平瞧见的,就是妖精变的。你把李乎找来,叫他瞧瞧,也可以洗出你的朋友。”马静听罢,赶紧去到酒铺把李平找来。李平来到庙中一看,是一个大狐狸,李平说:“这是什么缘故?”马静就把从头至尾的话,对李平一说,李平这才明白何氏嫂嫂是好人。和尚说:“马静,你把狐狸杀了。”马静拉出刀来,照狐狸一刀,和尚用手一指,狐狸脑袋掉下来。和尚说:“你找柴草点着,把狐狸同高庆的死尸一并烧了。”马静就找了柴草,连高庆的死尸并狐狸一并烧了。和尚说:“马静,你可把华云龙放出来呀!还是我到你家里去拿他?”马静说:“慈悲慈悲罢!可以看在我的面上,饶恕了他罢。”和尚说:“那可不行!华云龙罪大恶极,你要不放出来,我到你家拿他,你得跟着打官司。”马静说:“我还是把他放出了,师父再拿他。”和尚说:“也好,你去罢。”马静谢过了济公,自己这才回到家中一看,果然他妻子回娘家去刚才回来。马静甚为感激济公的好处,自己来到东配房把夹壁墙开了,说:“三位贤弟出来。”华云龙、雷鸣、陈亮三个人说:“马大哥,和尚哪里去了?”马静说:“华二弟,你快逃命罢!济公他算出你在我这夹壁墙内,我实不能隐瞒你了。我托我的朋友把和尚绊住,少时和尚就来拿你,你快走罢!出了门,你可快走,我也不管你在东西南北,任凭你自己。和尚也不定在哪边等你,你自己酌量。”华云龙一听,吓的颜色更变,不能不走,这才谢过了马静,马静送出大门,华云龙慌不择路,一直够奔正南。往南走了有三里路,眼前有一道桥,名叫卧虎桥,华云龙一看,桥下有一个和尚,正探头往外瞧。华云龙吓的就要跑,自己又一想:“尽跑当了什么,莫如我掏出嫖来打和尚一镖,叫他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打不了他,我姓华的这条命也不要了,跟他一死相拼。”想罢,掏出镖来,和尚又一探头,华云龙抖手一镖,正打在和尚的咽喉。华云龙赶过去一刀,把和尚脑袋砍下来,“咕噜”滚在河内。华云龙把刀擦了擦入鞘内,自己一阵狂笑说。“我打算这么个济颠和尚,项长三头,肩生六臂,敢情就是这样无能之辈,也是个**凡胎。听雷鸣、陈亮一说,济颇不亚如神仙,我华云龙还要到临安,再闹个二次,叫他等看看。”自己正在扬扬得意,就听后面有人说:“好华云龙,我看你往哪里走?”华云龙回头一看,是济颠和尚,贼人吓的魂飞魄散,撒腿就跑。书中交代,这是怎么一段事呢?方才华云龙杀的和尚,不是济颠,乃是由毗卢寺跑出来的小白虎周兰在桥底下藏着。他只当是马静追下来,细一瞧不是马静,他也没想到华云龙拿镖打他。这小子也没做好事,他叫小白虎,犯了地名,这道桥叫卧虎桥。华云龙认着是把济公打死,故此济公一说话,华云龙吓的没了魂,尽命进走。和尚随后紧紧赶来,华云龙围着庆丰屯绕,和尚直追了一夜,天光亮了,把华云龙也追丢了。和尚慢慢往前寻找,见眼前围了一四人,和尚说:“我进去瞧瞧。”内中有一个人,最讨人嫌。和尚说:“借光。”那人说:“借光给多少钱利钱?”和尚说:“要多少钱给多少钱。”那人说:“我还挤不进去呢。你还挤什么?”和尚用定头里的人脖子上一吹,那人觉着脖子一股凉气,一回头,和尚挤进去那人说:“和尚,你为什么吹我脖子?”和尚说:“你脖子上停着一个蚊子,我怕叮了你,我是好心吹蚊子呢。”和尚又照头里那人一吹,那人一回头,和尚挤到里面去。那人说:“你做什么又吹我?”和尚说:“那蚊子由他的脖子上,飞到你脖子上来。”和尚走到里面一瞧,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赤身露体,身上一根线都没有,头挽牛心发髻,品貌端方,长的不俗。众人问:“你这是怎么一段事?”这人说;人间:“你是哪里人?”这人说:人说:“你姓什么呀?”这人协人说:“你叫什么呀?为何不穿衣裳?”这人说:尚说:“他是河沽县的,叫河沽。”大众说:“和尚别胡说了。”和尚来到旁边一铺户说:“事柜的,借我一个碗,给点水给那赤身露体的喝,他直嚷渴。”掌柜的说:“我们不给,倘喝了水竟自死了,我们反担不起。”和尚一瞧,那边菜园子有人在那里打辘轳汲水,和尚过去说:“辛苦,有水没有?”那打水的说:“做什么?”和尚说;“跳井。”那人说:“跳井别处跳去,我们不准在这里跳。”和尚说:“你们有桶,借我一个桶打点水。”那人说:“没有,你要好好来说,倒许借给你,你说跳井,有也不借给你。”和尚说:“你要不借给我,我就跳下井去,叫你打一场人命官司。”那人说:“你只要不要命,跳了井,我就打一场人命官司,就怕你不敢死。”和尚说:“你瞧我敢死不敢死。”说着话,和尚跳下并去。那人大吃一惊,前到井口一看,和尚没跳下井去,两只脚挂住井口,倒挂蜡烛,脑袋冲下,和尚拿憎帽舀水呢。本来井也浅,那人一瞧说:“和尚你吓杀了我,我看你怎么上来。”和尚使了一个鲤鱼单鹞子翻身上来,说:“我不用跟你借桶,你瞧我帽子舀水行不行?”本来帽子的油垢多了,盛水都不漏,和尚拿着来到这赤身男子的跟前,把水给他喝了,和尚把僧衣脱下来,给这人盖上。工夫不大,这人出了一身冷汗,大众一瞧说:“好了。”就见这人“哎呀”了一声,说:“好和尚,你害的我好苦。”破口大骂。众人瞧着,就有气不平的说:“你这人可真太不懂情理,和尚给你找了水,把僧衣给你盖上,你出了汗好了,你不说谢谢和尚,反倒骂和尚,真是以怨报德,太实无礼。”这人“唉”了一声说:“众位有所不知,我骂的不是这位和尚。我姓张叫张文魁,乃是文生秀才,在龙游县北门外张家庄住家。因家中这几年种落不收,度日艰难,我到临安找我娘舅,借了二百两银子回家,好垫办过日子。没想到走在半路上,我觉着肚腹疼痛,坐在树林子歇息,来了一个秃头和尚,面如喷血紫脸膛,一脸的斑点,他问我‘怎样了’,我说‘肚腹痛’。他给我一丸黑药,我吃了就觉着不能动转,他把我的包裹连银子都拿了去。我一发迷蒙,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落到这般光景,我骂的是那个和尚。”大众说:“这就是了。”济公说;“我把僧衣给你穿,你跟我走罢。”张文魁站起来,跟着济公走。跟前有一座酒馆,和尚就往里走,伙计一瞧,一个和尚穿着破衣草鞋,光着背,一个穿着破僧袍。伙计只当是要饭的乞丐,伙计说:“喂,和尚,没有剩的。”和尚说;“新鲜的都不爱吃,吃剩的?胡说!”和尚带领张文魁,直奔后堂落座。和尚说:“掌柜的,你别瞧我们穿的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招好顾主,财神爷来了。”伙计说:尚说:“给我煎炒烹炸,配十六个菜来,两壶人参露酒。”伙计说:“人参露卖一吊二百钱一壶,这里便宜一半呢。”伙计也不敢说不卖给他,饭馆子又没有先要钱的规矩,只得楷抹桌案,把菜给要了,把酒拿过来。菜都给上好,和尚让文魁吃,张文魁说:“我不吃。”和尚说:“你怎么不吃?”张文魁说:“吃完了,没钱给人家。”和尚说:“没钱你嚷什么,反正吃完了再说。他要打,就卖给他两下,他打轻了不怕,打重了得给养伤,倒有了下落。”伙计在旁一听;“这倒不错,和尚卖打来了。”和尚正同张文魁说着话,忽然由外面闯进两个人来,一声叫嚷:“好和尚,你在这里!”说着话,直奔济公而来。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67回 二班头饥饿寻和尚 两豪杰酒馆求济公 话说济公正在酒馆跟文魁说话由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伙计一看这两个人穿着月白裤褂左大襟白骨头钮子原来是柴元禄、杜振英二位班头。他两人自从跟和尚捉迷藏这两个人找不着和尚柴、杜二人腰中一文钱没有连夜追到小月屯。次日直饿了一天一夜围着小月屯找遍了也没找着和尚。两个人又饿又气正在街上闲游远远望见济公赤着背同着一个人穿着和尚的僧衣进了酒馆。柴、杜二人来到酒馆一看柴头说:“好你在这里吃上了我们两个人直饿了一天一夜。”和尚说:“你们两个人嘴懒。为什么不吃呢。”柴、杜二人说:“没钱吃什么?”伙计说:“这倒不错又来了两个白吃的。”柴、杜二人饿急了坐下就吃。伙计暗中告诉掌柜的说:“一个穷和尚同着一个光眼子的又来了两个怯货大概都是没钱。”掌柜的说:“等他们吃完再说。”正在这般光景只听外面一声喊嚷:“老三你我到里面吃杯酒好一座庆丰楼。”说着话进来两个人。头前一位赤红须蓝颠脸。紫缎色壮士帽紫箭袖袍腰系皮挺带披蓝缎色英雄大氅后跟这位身穿白褂翠白脸膛俊品人物正是风里云烟雷鸣圣手白猿陈亮。这两个人在马静家自华云龙走后马静说:“雷、陈二位贤弟在我这里多住几天罢。”雷鸣、陈亮说:“兄台不必相留我二人还有事呢天亮我二人就要告辞。”等到天亮雷鸣、陈亮告辞马静说:“二位贤弟吃了饭再走。”陈亮说:“我二人实有要紧事呢你我知己之交何在一顿饭。”当时二人由马静家出来一直往南来到庆丰楼。二人想要吃杯酒再走迈步进了酒馆二人直奔后堂抬头一看见济公同柴、杜二位班头在那里吃酒雷鸣、陈亮赶紧上前给济公行礼。掌柜的见这二人穿的衣裳整齐过去给穷和尚行礼心中甚为诧异。雷鸣说:“师父你老人家从哪里来?怎么赤着背把僧衣给他穿上?这位是谁?”济公就把救张文魁事说了一遍雷、陈二位这才明白。和尚说:“陈亮你先同着张文魁出去到故衣铺中给他买一身衣服鞋袜。”陈亮点头答应领着张文魁出去到了衣铺买的文生巾文生氅白袜云鞋裤袜襟衫俱都穿好回到酒馆把僧衣给了和尚。大家归座要酒添菜和尚说:“雷鸣、陈亮你们两个人谁带着钱?周济周济张文魁。”陈亮说:“我有四锭黄金自留两锭把他两锭每锭可以换五十两银子。”雷鸣说:“我有五十两银子给他罢。”说着两个人便摘出来递给张文魁。文魁说:“我与二位萍水之交如此厚赠我实惭愧之甚。”雷鸣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区区银两何足挂齿。”众人吃酒陈亮、雷鸣二人把济公拉到别的桌上无人之处济公说:“你们两个人鬼鬼祟祟什么事?”陈亮说:“师父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看在我二人面上你老人家别拿华云龙。你回临安去我二人给你老人家叩头。”济公说:“你二人不叫我拿华云龙好办。陈亮你去买一张信纸一个信封到柜上借一枝笔来。”陈亮不知和尚要写什么东西即到外面买了信纸信封到柜上借了枝笔拿过来交给和尚。和尚背着雷鸣、陈亮写了半天把信封封好信面上画了一个酒坛子这是和尚的花样。陈亮说:“师父这是什么用?”和尚说;“我把信交给你二人带回回头你两人把张文魁送到龙游县北门外张家庄你二人进北门路西有一座酒楼字号是‘会仙楼’你两个人进去上楼在楼门口头一张桌上坐下打开我这封信来看要是华云龙今天晚上没有做这件事我和尚就不拿他。”雷鸣、陈亮也不知和尚写的是什么东西二人只得点头答应。和尚说:“我叫你两个人把张文魁送到家里去你两个人若不送到了叫我和尚算出来和尚要你两个人的命。”雷、陈二人说。“是。”和尚说:“你两个人送到了张文魁若不入北门不上会仙楼去我和尚算出来要你两个人的命。你两个人到会仙楼去若不上楼不在靠楼门头一张桌上坐下我和尚算出来要你两个人的命。你两个人在头一张桌上坐下不打开我这一封信瞧我算出来要你两个人的命。”雷鸣、陈亮一听这倒不错错一点就要命。二人点头把信收好。吃喝完了把酒饭帐给了和尚说:“张文魁我派他二人把你送到家去。你跟他二人走罢。”张文魁给和尚磕了头跟着雷鸣、陈亮三个人在和尚跟前告辞。出了酒馆顺大路直奔龙游县三十余里也不甚远三个不知不觉到了龙游县北门张文魁说:“既然离我家不远二位思公到我家里坐坐罢。”雷鸣、陈亮说:“既是离你家不远你回去罢我二人还有事呢。”张文魁再三谦让这两个人不去张文魁无法又谢了雷鸣、陈亮自己告辞去了。雷鸣说;“三弟你我进北门瞧瞧去。”两个人进了北门往南行走抬头一看果然路西里有一座会仙楼门口挂着酒牌子上有“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应时小卖午用果酌闻香下马知味停车里门刀叉乱响。二人迈步往里面奔一进门南边是灶北边是灶!二人直奔后面地方甚为宽阔楼下酒饭座甚多。靠北墙是楼梯二人登楼梯上楼靠楼门有一张桌雷鸣、陈亮刚才落下座就听楼下有人让帐1说:“华二哥你不用让这笔帐我们早给了。”陈亮一听一愣往楼下一瞧原来是华云龙同着两个人在楼下让帐一个人是壮士打扮头戴翠蓝色六瓣壮士帽上安六颗明珠身穿翠蓝箭袖袍腰系丝驾带薄底靴子肩披一件蓝缎色英雄大氅三十以外的年岁黄睑膜细眉圆眼。一个人是武生打扮二十以外的年岁青白的脸膛。陈亮一看说:“雷二哥;你看两个人同着华二哥决不是好人。”雷鸣说:“你不必管他你瞧瞧师父这封字束写的是什么。”陈亮把字束拿出来一看就是一愣说;“二哥你看了不得了。”雷鸣说:“我看什么?我又不识字你念与我听就得了。”陈亮说:“师父只是几句解活我念你听了上写是: 侠心义胆壮千秋为救云龙苦谋求。今至龙游三更后北门密访 赵家楼。有染美女伊须护剪恶先当断贼头。云龙今夜无此事贫憎明 日返杭州。” 陈亮念罢这张字束说:“二哥师父这八句话是说华云龙今夜要在赵家楼采花。师父又说华二哥今天要没这事他老人家就不拿他。这件事可真假难辨叫你我二人暗中瞧着保护贞节烈女。咱们打听打听赵家楼在哪里。”雷鸣说:“就是。”二人这才要了几壶酒要了四碟菜吃喝完了给了酒饭帐二人一同下楼出了酒馆往北走见对面来了一位老者苍头皓须皆白陈亮过去施礼说:“借问老文有一个赵家楼在哪里?叩求老丈指示明白。”那老者一听说:“尊驾打听赵家楼?小老儿今年七十余岁在这里根生土长大小胡同没有我不知道的只是没有赵家楼这个地名。哎呀!我们这本地倒有一家财主姓赵人称他赵善人他家里可有楼房。”陈亮一听真是随机应变赶紧说:“不错是人家托我带一封信说龙游县北门里有一家财主姓赵有楼是我方才说的不明白。”老文说:“你要找赵善人家你往北瞧路东有一座德泰裕粮店北边那条胡同叫兴隆街你进胡同一直往东到东头路北的大门口有‘乐善好施’的匾额有棵大槐树那就是赵宅。”陈亮、雷鸣打听明白二位英雄这才要夜探赵家楼保护贞节烈女捉拿淫贼华云龙。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让帐:互相争着结帐 第068回 看字柬寻访赵家楼 见孝妇英雄施侧隐 说话雷鸣、陈亮听老丈说明了道路二人一直往北走了不远果见路东有一座德泰裕粮店。北隔壁是一条大街二人进了旧兴隆街一直往东头一看见路北里是广亮大门门口有两个龙爪槐门上有“乐善好施”的匾额。陈亮一看知道里面栽着内挂。书中交代什么叫内挂呢?此乃是江湖绿林中的黑话。保嫖的调坎说叫内挂街上卖艺的叫星挂。陈亮看罢同着雷鸣二人又往东走。瞧大门东边有一个向北小胡伺雷鸣、陈亮二人进了小胡同一直往北这个胡同甚窄大约也只有二尺度。陈亮说:二哥你瞧这个小胡同要是对面来了胖子就挤不过去。”二人来到北头一看西墙里是赵宅的花园子……雷鸣、陈亮站在高坡之处一望见一座花园里面极其讲究有假山子石有月牙河牡丹亭蔷蔽架小舟船留芳阁避暑楼赏雪亭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花园子当中有三间楼房支着楼窗挂着帘子有几个仆妇丫环拿了小筐下楼摘花摘后又复上楼。陈亮说:二哥你看这楼上必住着姑娘妇女。”隔着帘子也瞧不出是姑娘还是少*妇二人也不肯紧望里瞧又怕人家里面瞧见。陈亮说:“二哥你我今天晚上就由这条路来探访。”说着话二人复又往南。刚才出了小胡同只见赵善人门口围着一圈子人。陈亮一愣:“方才进小胡同的时候这里并没人这是什么事?”陈亮分开众人挤进去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少*妇头上抹着白布身上穿着孝衣系着麻辫子白布蒙鞋旁边站着一个老者在地下铺着一张纸上写着一张告白: 四方爷合得知小妇人刘王氏在旧兴隆街西头路北住家。只因 家中寒难婆婆忧虑日深旧疾复服药无效于昨日中时病故。小 妇人丈夫素作小本营生现在身患恶疮不能动转小妇人婆婆一故 衣食棺木皆无家中素无隔宿之粮当卖俱空遭此大难惟唤奈何? 万出无奈叩乞四方仁人君子施侧隐之心。自古有麦舟之助脱骖之 谊今古皆然。倘蒙垂怜量力资助共成善举以免小妇人婆婆尸骸 暴露则殁存均感矣! 刘王氏拜叩。 陈亮一看甚为可惨就听旁边站着那老者说:“众位大爷这妇人是老汉的邻人只因她婆婆死了她丈夫生了疮不能殡葬她家里又没人我同着她出来求四方仁人君子老爷们行好积德有一个赈济她一个。”大家辐辏1旁边就有好行善的瞧着可怜刚要掏钱旁又有一人说:“老兄你不必信这个不知是真是假?怕是借此做生意的。”这一句话那人要掏钱就不掏了。 1辐(fu)辏(cou):形容人或物聚集像车条集中于车轴一样。 这就是一言兴邦一言丧邦。说坏话这人姓陈名叫事不足外号叫坏事有余。陈亮一瞧说:“二哥这是好事我们两个人周济周济她。”雷鸣说:“好。”掏出一包银子。有十余两递给那妇人陈亮说:“这银子一共约有四十两你拿去回家买棺木罢省得你一个妇人家在这里抛头露面的。”这妇人一见陈亮给这些银子赶紧问:“二位恩公贵姓大名?”陈亮说:“你也不用问我我们也不是这里人你也不必打算报答你回去罢。”书中交代这个妇人倒没想到过路的人有如此行好事的她本意化赵善人家。当初赵善人常施舍棺材皆因无耻之徒闹坏了事没有死人也穿了孝袍到赵家磕头化材诓了棺材他把木头劈开卖了因此赵宅现在不施材了非得瞧见是真死人才舍。这妇人原打算到赵宅门口来化赵善人没有想到雷鸣、陈亮二人周济她这些银两那妇人谢了陈亮二位竟自去了。雷、陈二人做了这件好事见妇人去后才出了兴隆街西口找了一座酒楼二人吃酒直吃到天有初鼓以后。会了酒饭帐二人出了酒馆找在无人之处把夜行衣包打开换上皂缎色软扎巾迎门技慈茹叶穿上三岔通口寸帕衣周身扣好了骨钮寸半罗汉股丝绦在胸前双拉蝴蝶扣把走穗掖于两助头前带好了百宝囊的兜子里面有千里火、自明灯、拨门撬户的小家伙一切应用的物件皂缎兜当棍裤、蓝缎子袜子、打花绷腿、倒纳千层底的极鞋把刀插在软皮鞘内拧好了扎把簧把白昼的衣服包在包囊之内斜插式系在腰间抬了抬背膀收拾停当二人拧身蹿上房去越脊穿房往前够奔。二人走到一所院落是北房三间东里间屋中有灯光闪闪人影摇摇猛然听屋中说:“娘子你把二位恩公供上了么?烧了香么?”就听有妇人说:“供上了。”又听说:“娘子你歇歇罢明天再去买棺材。真难为你这几天受这样累你歇息睡觉罢。总算老天爷没绝人之路真有这样挥金如土的人。”陈亮在房上一听说话甚耳熟。一拉雷鸣二人由房上蹿下来到窗根外把窗纸湿了个大窟窿往屋中一看见地下停着一个死人是老太太;顺前檐的炕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腿上长着有碗大疮;靠东墙有一张桌桌上供着牌位上写“二位恩公之神位”。烧着三注香地下站立一个妇人正是那白天的化棺材的妇人。陈亮见这妇人往炕上一躺和衣而卧把灯吹了。陈亮一拉雷鸣二人来到东墙根陈亮低声说:“了不得了那妇人把咱们两个供上烧香牌位上写着‘二位恩公之神位’。”雷鸣说:‘供上怕什么?”陈亮说:“二弟你可不知道你没看过闲书古来隋唐上有一位叔宝秦琼他在临潼山救了唐王李渊唐王李渊问他姓叫什么秦琼走远了说:‘我叫秦琼’。唐王李渊没听明白回去供琼五大将军折受的秦琼在潞州城当锏卖马。你我凡夫俗子他若供着烧香岂不把你我折受坏了?”雷鸣说:“我去把牌位偷出来。”陈亮说:“你偷出来明天他再写了。”雷鸣说:“怎么样办?”二人正说着话只见墙上往下一捧土陈亮、雷鸣只当是华云龙到赵家楼采花去走在这里。二人赶紧往墙根下一贴翻着脸往上瞧着只见由墙外立起一根杉杆上面绑着横根这叫蜈蚣梯子由外面上来一个小毛贼眼望四下里瞧。书中交代来的这个喊人姓钱叫钱心胜。小小子原来在兴隆街住素日无所不为。吃喝嫖赌把老人家的产业都花完了媳妇出去给人家当仆妇他在家里也无甚事。今日白昼他瞧见雷、陈二人周济对王氏一包银子有四十余两钱心胜恨不能把银子给他。晚间他这才想出主意做好了蜈蚣梯子来到刘家上了墙瞧了一瞧顺梯子下去掏出一把小刀来到上房拨门拨一下听一下拨了三下将门拨开。贼人进去一瞧屋内也没有箱子柜。刘王氏夫妇睡着了。本来也没地方搁银子就在席底下捆着贼人一模就摸到手中了心中颇为欢喜。由屋中出来顺着蜈蚣梯子爬上墙去骑在墙上把杉杆提出去立在墙外顺着梯子下去。雷、陈二人看的明明白白心上说:“好贼人真是狠心狗肺人家死了人没棺材叩头化来的银子他给偷了去。”陈亮气往上撞说:“二哥你在这里等我别走我去追他。”雷鸣说:“就是。”陈亮这才伸手拉刀蹿出墙外。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69回 钱心胜黑夜偷银两 圣手猿暗探赵家楼 话说陈亮拉刀蹿出来一看见贼人一晃进了路北一个门楼。陈亮赶过去由门经一看见贼人在院中把蜈蚣梯子解了拿着进了北上房。陈亮拧身即到院内这院内是北房三间见贼人到北房东里间点上了灯。陈亮来到窗外把窗纸湿了个小窟窿往屋中一看这屋里是顺后檐的炕炕上搁着一张床桌搁着一堆棉被地下有八仙桌钱柜机凳桌上搁着一盏灯。贼人坐在炕上把银子掏出来乐得心花俱开把钱包打开瞧着自言自语拿出一块银子来说;”这块银子置房这块银子买地这块银子做买卖。”说了半天把银子包起来搁在钱柜之内由钱柜里拿出一吊钱来拿了一百文拿酒壶出去打酒。陈亮早成在房上。钱心胜出来把门带上唱着哈哈腔又唱二簧又唱时调小曲自己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来到酒铺说:“王掌柜给我打酒。”这个酒销掌柜的是山西人叫老西。钱心股先前常诓老西的酒喝到晚上去打酒老西上门隔着小洞儿卖酒钱心胜带两把一样的酒壶.灌上一壶凉水拿空壶给老西打酒老西打好了递给钱心脏钱心脏说;“掌柜的给我记上帐罢。”老西说。“不赊。”铁心胜说:“不赊你把酒倒下罢。”他把那壶凉水递给老西老西倒在酒坛子里钱心胜白换一壶酒。日子长了老西生了疑心因近来吃酒的都说酒不好。这天钱心胜又打酒把酒打上他要赊老西说:“不除。”钱心胜说:“不赊你倒下罢。”又把凉水递进去。老西一尝是凉水出来把钱心股揪住一瞧他是两把壶老西跟钱心胜打起来有人给劝了。今天钱心胜一说打酒老西道:“钱先生你又来骗酒来。”钱心胜说:“我先给你钱打一百钱的酒。”把酒打上钱心股拿着酒壶心满意足回来。刚一到门口陈亮由后面一把手把钱心胜的脖子一捏。书中交代钱心股走后陈亮到他屋中开了钱柜把银子拿出来连他剩的九百钱也拿着把他炕上的棉被用火点着拿桌一押来到外面等着。见钱心胜打酒回来陈亮过去将贼人揪住拉出刀来说:“你要嚷我要你的命。”贼人也不敢嚷。陈亮把他拥上把嘴塞上往大门口外头一搁陈亮说:“我乃夜游神是也专察人间善恶你偷了人家的银子应当叫你报应。”说完了话陈亮走了。钱心胜往院里一瞧屋中烟直往外冒钱心胜着急又不能动塞着嘴又不能嚷直哼的嚷不出来。由东面过来两个打更的一个拿梆子一个拿锣这个说:“这条胡同甚不清净。”那人说:“你别吓我我胆子小呀i”说着活就听“哼”的一声吓得两个打更的背脊麻这个说:“是鬼呀。”那个说:“多怕呀。”正说着又听“哼”了一下这个打更的壮着胆子过来一瞧认得原来是钱心胜鼻子内嚷嚷不出来想叫人听得好过来把他放了。于是两个打更的这才把他解开嘴里的东西掏出来打更的说:“钱先生你怎么被人捆上?把我两个人吓着了。”钱心胜说:“我遇见夜游神了你们二位请罢。”喊人赶紧到屋中一瞧被褥全烧着了即忙把火救灭再开钱柜一瞧银子没有了连钱也没有了这是贼人报应。不讲钱心胜再说陈亮拿着银钱回到刘王氏院中偷进屋中把老太太的死尸手板开把银子搁到死尸左手里把钱搁到右手里把桌上供的牌位撕了来到院中拿了个破盆“扒叉”往地上一掷。刘王氏夫妻也惊醒了赶紧点上灯一瞧见老太太死尸左手拿着银子右手拿着钱夫妻二人正在纳闷。陈亮外面喊嚷说:“本家主人听真明天不准再供恩公的牌位再供必有大祸我要去也。”说完了话雷鸣。陈亮拧身上房直奔赵家楼来。来到赵家花园暗中瞧探院中一无人声二无犬吠。二人蹿到里面直奔楼下拧身窜到楼上见阁上东间点着灯二人来到窗外把窗纸湿破往里一看这屋里真是幽雅佳境靠北墙是一张湘妃竹的床床上挂着洋绉的帐幔当中挂着花篮里面有茉莉夜来香床上有藤席凉枕香牛皮的夹被两旁是赤金的帐钩线缎的床围;靠东墙有一张俏头案当中摆着水晶金鱼缸里面养着龙睛凤尾淡黄鱼桌上摆着金钟玉磐两头摆着一支珊瑚树一棵翡翠的白菜还有各种磁器;靠西墙外边有一张月牙桌桌上有镜子上面有粉缸梳头油瓶一切妇人应用的物件;靠窗户一张八仙桌镶着墨玉的棋盘心两边有把太师椅子桌上有图书盘里面搁着文房四宝有斑竹镌成一支笔筒里面有几支笔;东墙上挂着一轴条山画的是富贵牡丹图两旁有两条对联上写: 女红各月四十有五日饮酒百年三万六千觞。 陈亮着够多时见屋中只有一个仆妇并无别人复返同雷鸣二人下楼。陈亮说;“这楼上没有人二哥你我同到前面瞧瞧去。”二人施展飞檐走壁即房脊本领如履平地相仿往前够奔。这院中是三层居头一层是待客厅、外书房陈亮、雷鸣二人来到二层子东配房趴在后房坡往下一看见房檐下挂着八角灯北上房屋中灯光闪灼见有两个男瞿瞿抱着弦子胡琴两个女瞿瞿弹琵琶打洋琴正在弹唱。原来今天是赵员外的寿诞之期大家忙乱了一天亲友来祝寿天色已晚大家6续告辞。雷鸣、陈亮看够多时陈亮说:“二哥你我到后面去等着罢本家大概有喜事总得亲友散净了本家才能安歇呢。”二人复反障房脊来到后面在暗中等着。直等到天交二鼓忽见由前面灯光一闪有两个丫环打着灯笼两个仆妇搀着一位女子雷鸣、陈亮暗中借灯光一看这位女子真是千娇百媚万种风流怎见得?有词为证; 只闻香风阵阵行动百妮千娇。巧笔丹青难画描周身上下堆俏。 身穿蓝衫可体金议轻秃鬓销坠金小扇手中播粉面香胆带笑。 陈亮暗中一看果然绝世无双头上脚下无一不好。陈克再一看这女子后面又有两个丫环搀着一位女子也不过十**岁尤加美貌。见这位女子怎样打扮?有赞为证: 头上乌云巧挽盘龙髻。髻心横插白玉簪簪插云鬓飞彩凤。凤祆 衬花百子衫杉袖半吞描花腕。腕带钗镯是法蓝蓝缎绾裙捏百褶。辙 下微露小金莲莲花裤腿鸳鸯带。带佩鲁珠颜色鲜鲜妍长就芙蓉面。 面似桃花眉柳弯弯弯柳眉衬杏眼。眼含秋水鼻悬胆丹朱一点樱桃 口。口内银牙糯米含含情不露多娇女。女中魁元好似仙女临凡。 陈亮看罢心中暗为赞美再一看后面还有一位十六七的女子也有两个丫环搀着。陈亮细看: 这佳人天然秀不比寻常妇女流。乌云巧挽青丝髻黑真真长就 了未擦油。眉儿弯如春柳秋波儿眼情儿漏。鼻梁端正樱桃口耳坠 金环挂玉钩。穿一件藕色氅;翠挽袖内村罗衫楼外楼。百褶宫裙把 金莲透端又正尖又瘦。瞧着好像不会走行动犹如凤点头。心儿灵 性儿秀美貌天仙比她丑真正是貌美丰姿体态温柔。 雷鸣、陈亮看了这三位女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强梨花面杏蓝腮瑶池仙子月殿嫦娥恐不如也。这三位小姐这个说:“你碰了我了。”那个说:“你踩了我的脚。”说说笑笑都顺着楼梯上楼进去陈亮同雷鸣来到窗外一瞧见三位姑娘都把衣裳脱了这个说:“妹妹你可累着了老员外的生日有多少亲友来哪里得走?你我此刻且歇息罢。”只见三位姑娘喝了一碗茶把床帐一放和衣而卧。丫环把灯吹了众人够奔西里间安歇。陈亮、雷鸣在暗中等着天交王鼓忽然来了三个江洋大盗要来采花。不知二侠义如何捉拿淫贼且看下回分解。 第070回 见美丽淫贼邀知己 遇故旧三人同采花 话说雷鸣、陈亮见三位姑娘安歇两个人奉济公之命在暗中保护等候捉拿淫贼。陈亮说:“二哥你看这三位女子果然是十分人才世上第一的美人不怪华云龙要来采花。”两个人说着话在暗中藏着忽然打一块石子来见东墙上一连三条黑影行走如飞都是穿着夜行衣。陈亮说:“二哥你看果然师父未卜先知有先见之明。你看这三个人当中走的是华云龙头里走的那个我认识他也是西川人跟华云龙是拜兄弟也是个采花淫贼叫桃花浪子韩秀后面走的那个人我可不认识。”雷鸣说:“后面那个我认识叫白莲秀土恽飞。”说着话见三个贼人直奔楼房东里间去了。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马静家出来被济公追了一夜好容易逃脱了自己直奔龙游县而来。刚来到北门抬头一看见眼前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翠蓝褂壮土打扮乃是桃花浪子韩秀一位是武土公子打扮正是白莲秀士恽飞。这两个人也是西川路上有名的江洋大盗跟华云龙是知己相交同类之友。今天一见华云龙两个人赶奔上前行礼说:“华二哥你一向可好怎么今日会来到这里?”华云龙一看说:“原是二位贤弟哎呀!呼吸之间你我弟兄恐今世不能见面了。”韩秀、恽飞说:“兄长何出此言?”华云龙说:“你我弟兄自西川分手我在外面事多了。”就把三访凤凰岭巧遇威镇八方后来在临安乌竹庵来花伤人泰山楼杀死秦禄秦相止府盗玉镯凤冠的事从头至尾对二人述说了一番。韩秀、挥飞说:“好兄长中京都做这样惊天动地的事真算出类拔萃。兄长这打算上哪去?”华云龙说:“我也无地可投。”韩秀说:“兄长可曾带熏香盒子?”华云龙说:”做什么?”韩秀说:“我告诉二哥我们两个人来到这龙游县住在十字街富盛店有十数天。我二人没事闲游在兴隆街有一家赵姓是大财主家里有花园楼房我们那日瞧见楼窗口有三个女子长得绝类无双真可算天下第一佳人世间罕有。我二人没熏香盒子不敢去采花恐怕人家里头人多倒反为不美。我二人自那天瞧见时刻惦念在心没有主意要不碰见兄长我二人打算要走。你要带着熏香该当你我作乐要得这样美人你我生平之愿足矣!”华云龙一听淫心一动说:“好办你我弟兄先喝酒去。”三个人这才一同复返进城来到会仙楼要酒要菜开怀畅饮快乐非常。三个人都吃的酒足饭饱伙计一算帐三个人一让帐楼上陈亮、雷鸣刚来到瞧见华云龙同着两个人这三个人可不知雷鸣、陈亮在楼上韩秀会了帐三个人出来酒饭店韩秀说:“华二哥你我仍回富盛店罢不必在街市闲游。”华云龙说:“好。”三个人同来到十字街富盛店。伙计一瞧说:“二位大爷又回来了?”韩秀说:“我们碰见朋友暂且不走了还要盘桓几天你把上房开了。”伙计答应拿钥匙把门开了三个人来到上房伙计端上一壶茶来三个人也俱有点醉了华云龙说:“你我没事可以睡一觉。”三个人就躺下睡了。睡到天黑起来要酒要菜吃喝完了天有初鼓韩秀、浑飞说:“二哥咱们走罢。”华云龙说:“你们两个人真是笨头哪有这么早去的?人家没有睡呢。倘被人瞧见一嚷看家的、护院的出来把你我拿住了如何是好?偷盗采花总在三更以后路静人稀都睡着了才能使熏香。”这两个贼人无奈急得了不得好容易盼到三更。三个赋人换好夜行农由屋中出来店里早都睡了将门反带、留下个记号拧身上房。蹿房脊行走如飞心急似箭来到花园见静寂寂空落落一无人声二无犬吠先用问路石一打探听没有动静三个贼人直奔楼房。来到窗儿外华云龙先掏出六个布卷三个人把鼻孔塞好华云龙把熏香盒子点着一拉仙鹤嘴把窗纸通了个小窟窿把仙鹤嘴搁了进去一拉尾巴两个翅膀一扇这股烟由嘴里冒进屋子里去。此时陈亮、雷鸣来到楼房上前坡趴着。三个人觉着工夫不小了把熏香盒子撤出来收好把上下的窗户搞下来三个人蹿到屋里华云龙一晃火折把灯点上。此时那三位姑娘都被香熏过去人事不知这乃赵员外一个侄女两个女儿。华云龙撩起帐子借灯光一看这三女子真正貌比西施。贼人心中甚为喜悦韩秀说:“华二哥你瞧好不好。”华云龙说:“果然是好你我弟兄每人一个也不必挑选。我出个主意写三张字一、二、三咱们三个人拈阄省得争夺。”韩秀说:“也好这三个女子我都爱。要依我说咱们三个人乐完了每人背一个走每人有这么一个媳妇总算这世没白来。”雷鸣二人在房上一听贼人所说的话二位英雄把肺都气炸了陈亮赶紧够奔前面自己要去给本家送信雷鸣揭起瓦来照定华云龙就是一瓦。华云龙正要写字拈阄脸向里说话由后面来了一瓦正打在后脑海上把脑袋也打破了。雷鸣打了贼人一瓦赶紧跳下来要跑三个贼人由里面蹿出来就追。雷鸣赶紧把香牛皮的隔面具戴上遮住本来面目见三个贼人追出来雷鸣准知道这三个贼人的能为都是艺业出众自知敌不过了不敢动手蹿房越脊就跑。贼人要想把雷鸣追上瞧瞧是谁焉想到前面人声喊嚷起来。原本是陈亮先来到前面站在房上喊嚷:“本家主人听真后面楼上有贼快去拿贼去晚了可就了不得了!”陈亮说完了话隐在一旁。本家的看家的、护院的、打更的、打杂的众人听见各执灯球火把齐声喊嚷“拿贼”。三个贼人本打算要追杀雷鸣听得人声嘈杂三个贼人不敢再追。华云龙说:“合字风紧扯活罢。”三个人蹿房越省竟自逃走。雷鸣找着陈亮二人也蹿出来到无人之地把包裹打开将夜行衣脱了把白昼衣换好。陈亮说:“二哥你我不必管了叫济公拿华云龙罢。”雷鸣说:“对咱们不管。这三个人真可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珠之。”说着话等到天光大亮红日东升。陈亮说;“二哥咱们找师父去。”二人慢慢往前正走只见对面来了两个行路的这个说:“二哥你去瞧热闹去罢在东门外头有一个人买棺材搁着正往前走来了一个穷和尚把棺材截住不叫走他问:‘买棺材是装衣裳是装钱?’人家说‘是装死人’和尚就要躺在棺材里试试。人家不叫试和尚把棺材踢坏了打起架来。你去瞧去罢。”陈亮一听说:“二哥这必是济公咱们去瞧瞧。”二人来到东门外一瞧果然是济公。书中交代济公在酒馆打雷鸣、陈亮送张文魁走后同柴、杜二班头由酒馆出来柴头说:“师父你老人家说到千家口就把华云龙拿住直到如今倒是怎么样?”和尚说:“你们跟我到龙游县去准把华云龙拿住。”柴、杜二人跟着济公来到龙游县。天已黑了三个人找了宿店要酒要菜吃喝完毕要了三份铺盖躺下睡了。柴头道:“师父明天店钱饭钱怎么办呢?”和尚说:“不要紧都有我呢。”睡到四更天和尚起来悄悄到了院中一拍窗户说:“柴、杜头明天龙游县见。没有店钱饭钱我可不管我要走了。”说完了话和尚跳墙出店一直来到东门外。和尚一蹲等到太阳出来只见由那边来了四个人抬着棺材后跟着一个老丈。和尚过去把拾棺材的拦住和尚说:“抬上哪里去?”抬棺材的说:“进城。”和尚说:“这棺材是盛衣裳的是盛钱的?”有掌柜的跟着过来说:“和尚你疯了哪有买棺料盛衣裳的?这是装死人的。”和尚说:“装死人先得活人试试长短你搁下我躺下里头试试。”掌柜的说:“不能叫你试。”和尚过去一脚把棺材踢破了。掌柜的一瞧气往上冲吩咐伙计要打和尚。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71回 奉师命趋吉避凶 华云龙镖伤三友 话说济公过去一脚把棺材踢了。掌柜的一瞧真急了,要打和尚。书中交代,济公为什么拦住棺材不叫走呢?皆因棺材铺掌柜的心田不公。这个买棺材的老丈姓李,就是跟着刘王氏化棺材的。那老者原是因刘王氏家中没人,她丈夫刘福生了疮,不能动转,所以帮他们的忙。有雷鸣、陈亮周济四十多两银子,刘王氏就烦李老丈去买棺材。李老丈也不会买,来到东门外同峰锯厂,一瞧这口棺材,足够四五六的尺寸,漆着黑油。一间掌柜的卖多少钱?这位掌柜的说:“十五两银子。”这口棺材,是削檐钩头,原是两层板包的,里面是刨花锯末,外头一上油,瞧着好像杉木,实是碎木头做的,尽值五两银子。掌柜的是成心冤人,向李老丈要十五两,连抬代理二十两银子。李老丈也不懂还价,就答应了。掌柜的一想:“这号买卖做着了,可以剩十几两银子,又够定一个月的伙食。”赶紧叫四个伙计,抬着跟去入殓。哪想刚走到东门,和尚拦住,要躺在里头试一试。掌柜的不肯,和尚用脚一踢,把一层薄板踢碎了,由里面直掉下锯末。李老丈一瞧说:“我不要了。我只说是厚木头,哪知里面净是锯末,我不能要。”掌柜的一想,已然银子到手,和尚给他破了,气往上冲。吩咐伙计:“你们拉住尽打!”四个伙计就奔上来,要揪济公。济公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这四个伙计眼定了,瞧着他们掌柜的,当是和尚。四个伙计揪住掌柜的就打。掌柜的说:“别打,是我!”伙计说:“打的就是你。你为什么搅我的买卖?”掌柜的说:“我是王掌柜。”四个伙计方才明白过来,一瞧把掌柜的打了。复反四个人又要揪和尚打。这个时光,雷鸣、陈亮赶到。陈亮说:“别打,怎么回事情?”掌柜的一瞧,这两个都是壮土打扮,相貌不俗。说:“二位大爷别管,我跟和尚是一场官司。”李老丈一瞧,认识是二位恩公。陈亮说:“因为什么?”李老丈说:“二位恩公要问,皆因刘王氏家中没人,托我买棺材,我上了年岁瞧不真,我只当这棺材真有四五寸厚。哪知是两层薄板夹着锯末。”陈亮一看说:“掌柜的,你这就不对了,作买卖不准欺人,你趁早给人家换一口好棺材。不准争斗。要不然,我拿片子送你。”掌柜的也不知雷鸣、陈亮有多大势力,敢怒而不敢言。济公掏出一块药来,说:“李老丈,你把这块药拿回去,给刘福敷在疮上,包管药到病除。”李老丈说:“大师父什么称呼?”陈亮说:“这是灵隐寺济公长老。”李老文谢了济公,拿着药,同棺材铺掌柜的回店,另换了一口棺材,抬到刘福家。把药给刘福上了,疮也好了,把他母亲葬埋了,一家人感念济公的好处,这话不表。单说济公见了雷鸣、陈亮,和尚说:“你们两个人由哪里来?”陈亮说:“别提了,我二人再也不管华云龙的事了。”济公说:“好,咱们喝酒去罢。”三个人进了城,来到一座酒店。到了后堂,要酒要菜。济公喝着酒,叹了一声。陈亮说:“师父为何叹气唉声?”和尚说:“我看你两个人怪惨的。”陈亮说:“惨什么?”和尚说:“天有什么时候?”陈亮说:“天有巴初,早的很。”和尚说:“天交正午,你两个人就准要死。”陈亮一听,大吃一惊,知济公是未卜先知。陈亮说:“师父,既知道我二人有大难,可以躲得了躲不了?’将公说。“你二人要打算趋吉避凶,天到正午,你两个人须出了龙游县的交界,方可躲得了。”陈亮也不知龙游县有多大地方。忙问走堂的:“这龙游县的交界有多远?”伙计说:“往西有三十余里,向东有五六十里,往南北俱有七八十里。”陈亮一听,就是往西近。这才说:“师父,我两个人这就逃命了。”济公说:“你走罢。天交正午千万可要离开。”陈、雷二人说:人给了酒钱,出了酒店,一直往西。刚一出西门。雷鸣道:“老三,我实困了,走不了。一夜没睡,我眼睛睁不开,腿也走不动。”陈亮说:“二哥,你快走罢。师父的话,不可不信。”说着话又往前走。眼前是大柳林。雷鸣说:“我可实在走不动了。”陈亮说:“你不走,可许有性命之忧。”雷鸣说:“这里又没有人,找歇息罢。”说着话,他就在地下一坐。往树上一靠就睡着了。陈亮心神不安,也不敢睡,坐在旁边。工夫不大,只见由南来了一个人,正是华云龙。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赵家楼逃走,三个贼人回了店。华云龙是埋怨韩秀、挥飞:“要不是你两个人,我何至涉这危险!”浑飞说:“你别埋怨我们,倒是你愿意去。我们两个人要上临安逛去。你走你的罢。”这两个人今天一早走了。华云龙心中很烦,自己出来闲游,正走在大柳林。一瞧是雷鸣、陈亮。华云龙心中一动:“昨天在赵家楼跟我动手,好像雷鸣?也许是他。”陈亮这个人机灵,赶紧站起来说:“华二哥一向可好?从哪里来,怎么还不远走?”华云龙说:“你们两个人从哪里来?”陈亮说:“我们由小月屯来。”正说着话,雷鸣醒了。一睁眼说:“华二哥,恭喜,贺喜,大喜呀!”华云龙说:“喜从何来?”雷鸣这个人口直心快,不懂撒谎说:“你在赵家楼采花做案,还不是大喜?”华云龙说:“你怎么知道?”雷鸣说:“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华云龙说“好,昨天是你这小辈跟我动手。”雷鸣一听说:“好,狗娘养的,你骂我小辈,我拿刀剁了你!”说着话,拉出刀来,照云龙就剁。贼人摆刀相迎。二人杀在一处。陈亮说:“华二哥、雷二哥,不可动手。三两句话翻了脸,你我自己弟兄,岂不被人耻笑?”雷鸣哪里肯听,一刀跟着一刀,恨不能把华云龙杀了,方出胸中恶气。贼人的武艺,比雷鸣强的多。故意游斗,把雷鸣擂的浑身是汗。陈亮一瞧,把刀拉出来说:“雷二哥闪开!”雷鸣闪身躲开。陈亮说;“华二哥,你也站住。咱们弟兄是金兰之好,你们两个人一动手,叫兄弟帮谁?华二哥你走你的。”雷鸣把口气缓过来,又摆刀过来动手。工夫大了,还是不行。陈亮一瞧,又过来拦住说:“华二哥,你是个做哥哥的,总得有容让。异姓有情非异姓,同胞无义枉同胞。”说着话,雷鸣把气歇过来,仍然摆刀照华云龙要砍。陈亮又过来相劝。如是者三次。华云龙说:“好呀!你两个入使这车轮战法。他乏了,你过来说,他歇了又动手。就叫你两个小辈摆刀来过,华二太爷也不放在心上。”正动着手,忽然华云龙掉头就跑。雷鸣刚往前一追,贼人回头喊说:“镖来!”抖手就是一毒药镖。雷鸣见镖打来,一闪身没躲开,正打在华盖穴上,翻身栽倒。雷鸣觉着镖打上,半身一发麻,就知道没了命了。陈亮赶过来说:“二哥怎么样?”雷鸣说:“我完了。我受了毒药镖,十二个时辰准死。贤弟,你走罢。你要念兄弟之情,你到玉山县凤凰岭,找威镇八方杨明。告诉杨大哥,说华云龙拿毒镖打我。杨大哥若念兄弟交情,叫他撤绿林帖,请绿林人布四网阵,拿华云龙。你只要把他的心搁到我灵前一祭,就是你尽了弟兄的义气。”陈亮一听这些话,好似万把钢刀穿心。不亚如刀挖肺腑、箭刺心窝一般。谁知道华云龙的毒镖,跟杨明学的,打上没有解药,情知雷鸣准死。华云龙在那里站着,听雷鸣叫陈亮送信。华云龙一想:“真要那么办,我这条命活不了。莫若我斩草除根。”想罢照陈亮一镖,正打在陈亮背脊之上。陈亮哈哈大笑,说:“姓华的,你成全了我。绿林中知道,有雷鸣就有陈亮。雷鸣一死,我焉得独生。我两个一处为人,死了一处做鬼。”说着话,药性一发,雷鸣、陈亮疼的就地乱滚。华云龙一看,心上说:“我跟他二人是拜兄弟,何必瞧着他乱滚受罪?莫若把他二人杀了。”贼人还算是好心,伸手拉刀要结果他二人性命。不知二位英雄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72回 镇八方赌气找张荣 乾坤鼠毒镖打杨明 话说淫贼华云龙在大柳林用毒镖打了雷鸣、陈亮,正要过去杀二人。只听后面有人说:“华二贤弟,你要杀什么人?”华云龙回头一看,只见后面来了一人。身高八尺,头戴翠蓝色扎巾,擂金抹额,二龙斗宝,迎门一朵绒球,秃秃乱晃。身穿蓝箭袖袍,丝骛带系腰,足下薄底快靴,身披宝蓝英雄大氅,周身绣牡丹花。面如满月,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准头端正,颔下三给须髯,飘洒胸前,助下佩刀。手中提小包袱,来者非别,正是大义威镇八方杨明!华云龙一看,吃一惊。暗说:“他来了可不好办。”贼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赶紧说:“杨大哥,一向可好?”杨明说:“你要杀什么人?”华云龙说:“我要杀雷鸣、陈亮。”杨明一听一愣,说:“华二弟,为什么要杀他两个人?”华云龙说:“兄长要问,只因雷鸣、陈亮两个人无所不为。在临安府乌竹庵采花,因奸不允,杀死带发修行的**,刀伤老尼姑。又在泰山楼杀死净街太岁秦禄。在秦相府盗了秦相的玉镯凤冠。昨天在这龙游县北门里赵家楼来花。是我今天碰见他两个人。我用好言相劝,他两个人拉刀跟我动手,反杀我。我才用毒药镖将他二人打倒。我一想不必叫他两人受罪,我要杀他。”杨明一听说:“二弟,你不该用毒药镖打他。自己弟兄,下这样的毒手。”华云龙说:“兄长,你看有人来了。”用手一指。杨明一回头,华云龙也就抖手一毒镖,正打在杨明的琵琶骨上。眼瞧杨明翻身栽倒。书中交代,杨明本不是出门的人。家中开着镖局子,又有银钱,又有势利。皆因华云龙有一个拜弟,叫黑风鬼张荣,也是西川人。张荣这天到杨明家找华云龙。家人进去一回禀,杨明出来一看,见张荣有二十来往的年岁,武生公子打扮。杨明说:“尊贺贵姓,来此何干?”张荣说:“我乃是西川人,姓张名荣,跟华云龙是拜兄弟。我听说他在这如意村杨大爷家中住着,我特来找他。”杨明一听,说:“你既是华云龙的拜弟,你我弟兄,都不是外人。现在华云龙到临安城逛去了,又约三两个月就回来。你也不必去找他,就在我这里住罢。”杨明这个人最好交友,就把张荣让到家中。说:“你要闷时,可到嫖局子去坐坐。”张荣就在杨明家住着。不想张荣忽然病了。杨明给清先生调治,精心用意,好容易把张荣调养好了。张荣说:“兄长待我这番光景,我实感激。我给兄长叩头,认为义兄。”杨明说:“张贤弟是华二弟的拜弟,就如同我拜弟一样,何必再要磕头呢?”张荣说:“那不算。”一定要给杨明磕头。当时给杨明磕了头,到里面见太太行了礼,见过了满氏嫂嫂。从此就拿他更不当外人,内外不避。杨明的妻子,本来长的容颜美貌,人才出众,很贤惠无比。张荣这小子,素常说话一点规矩没有。杨老太太是一位正直人,常常当面说张荣。满氏娘子怕给他丈夫得罪朋友,常给张荣掩盖。焉想到张荣这小于误想了。他疑满氏心中有了他。那天杨明不在家,张荣也就到里面去。老太太正睡午觉。满氏娘子在屋中做活。张荣说:“嫂嫂,做什么活?”满氏说:“做袜子。”张荣说:“我瞧瞧。”满氏一递。张荣并不是要瞧。他没怀好心,要调戏满氏。他一接,伸手一拉满氏的手腕子。满氏立刻把脸一沉。说:“你这厮可真不要脸!”满氏照定张荣脸上就是一个嘴巴。这小子可不知道满氏是一身的好能为。她父亲名叫满得公,绰号人称铁棍无敌。膝下无儿,把一身的武艺,都传授了女儿。满氏今天一变脸,把张荣打了一个嘴巴。吓得那小子跑到前面,拿上自己的小包袱,不辞而别,竟自逃走。后来杨明回来,问张荣哪去了。满氏还不肯说,怕丈夫知道生气。有这两句话:“父不忧心因子孝,家无烦恼为妻贤。”这话一点不错。满氏不肯说,杨明再三追问。满氏无法,才把张荣如何调戏的话说了。杨明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杨明说:“非得找他不可。哪里见着,哪里结果他小辈的性命。他竟敢在我家这样无礼!我拿他当自己兄弟,这厮真是人面兽心。”越想越气。次日告诉老太太,说要出去保镖。带上盘费兵刃,由家中出来,寻找张荣。这天走在龙游县的西南,见眼前有一片苇塘。有一位老者,欲要跳河。杨明过去一把揪住,说:“老丈为何跳河?这大的年岁,寻此短见。你跟我说。”老丈抬头一看,唉了一声,说:“这位大爷,要问小老儿,我姓康双名得元。我膝下无儿,过继了一个侄儿,叫康成。自己有一个女儿,许配临安开杂货铺的张家,尚未过门。前者来了信,要娶我的女儿。我把家里房产卖了几百银子,叫我女儿骑着一条驴,连我继儿,打算一同到临安去就亲。今天早起出了店,连我儿带我女儿都走丢了。我也找不着了,我故此要跳河一死就完了。”杨明说:“你儿多大年岁?你女儿多大年岁?”康得元说:“我继子今年二十八岁,我女儿十八岁。”杨明说:“素常他们和睦不和睦?”康得元说:“他兄妹素常不和。”杨明说:“你别寻死。我代你找去。找着更好,找不着你也别死。你跟我走。”康老丈说:“大爷贵姓。”杨明通了名姓。老丈一听,说:“原来是保镖达官、威镇八方杨爷。我久仰久仰!”杨明说:“你跟我走。”领了老文正向前走,见大柳林华云龙拿刀要去杀人。杨明说:“华二弟要杀什么人?”华云龙回头一瞧,是保镖师父来了,贼人心中暗说:“不好。我要说拿毒镖打了雷鸣、陈亮,他准要我的命。莫如我一狠二毒三绝计。虽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当初华云龙不会打毒嫖。他知道杨明会打毒镖。他苦苦要跟杨明学。杨明就嘱咐过他,说:“这毒镖是三十六味毒药,十八味草药,非有蛇红蛋尾木变石不能配。你学会了,不可轻易妄动。打上了只要一见血就死,没有解药。”今天华云龙见杨明走来,贼人暗说不好,赶紧过来行礼。杨明问要杀什么人,华云龙说要杀雷鸣、陈亮。杨明说为什么事,华云龙把他做的事说了,我才拿毒镖打他。杨明一听,就一愣,说你不该拿毒镖打他。华云龙说,你瞧有人来了。杨明一回头,贼人抖手一镖,正打在琵琶骨。杨明被打倒。哈哈一笑,说:“好,这是我交朋友的下场!我教会了你,你能拿镖打我。天下人,你都可以打了。”康得元一瞧,气往上冲。说:“好贼人,你嘴里说好话,你施展这样狠毒之心!把杨大爷打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了,跟你拼了!”华云龙一瞧,说:“老头儿,你休要前来送死。”说着话,贼人把刀拉出来。杨明此时痛的乱滚。汗球子真有黄豆大小,直往下流。说:“康老丈,你去你的罢。我本打算要救你,替你把女儿找回来。这我的命没了,我也救不了你。你趁此去罢,不必生瘀气。这是我杨明交朋友的好处!来来,华云龙,你把我杀了罢。”康得元倒是个热心肠的人。见杨明这般光景,心中瞧着难过。老头说:“好淫贼,你这厮人面兽心。你先把我杀了罢,我正不愿意活着。”说着话,把脖子一伸。华云龙说:“你这老匹夫!真是放着天堂大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康得元说:“你把我杀了好。”华云龙一想:“我何必杀他,跟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便宜他去罢。”想罢说:“老匹夫,你不必自己讨死。我杀你,我也不算英雄。你去罢。”贼人一想:“莫若我把他三人一杀,我远走高飞,也没人知道。”想罢,拉刀要结果杨明、雷鸣、陈亮三个人。正在这般光景,就听草中呱哒的一响。华云龙回头一看,来者正是济公禅师。大约贼人难脱活命。不知济公由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073回 大柳林济公惊淫贼 小酒馆班头见圣僧 话说华云龙见济公,吓得魂飞胆裂。济公说:“好华云龙,你往哪里走!”书中交代,济公从哪里来呢?只因和尚半夜里由店里走了,柴头、杜头也不敢睡了,怕的第二天没钱给店饭帐。两个人没等店里起来,二人也跳墙出来,一直够奔龙游县衙门。来到衙门口一瞧,对过是茶铺子。两个人进了茶馆一瞧,有几位龙游的班头在那里喝茶。柴头说:“借问有一个和尚,你们众位瞧见没有?”众人说:“回头就过堂。’哗头说:“什么事。”那人说:“不是三官庙的二和尚投带妇人那案么!”柴头说:“不是。我打听的是一个穷和尚。”旁边有一人说:“方才有~个穷和尚,在东门外拦住抬棺材的不叫走。你们二位上那里去找罢。”柴、杜二人,复又来到东门外一找,还是没有。二人到各处酒饭馆,找来找去,找到一座小酒馆,把济公找着了。柴头说:“好的,你在这里。你半夜里又跑了,我们两人没受这个罪,你趁早说罢。”和尚说:“你们二人坐下。”柴头、村头坐下。和尚叫添酒添菜。二人喝着酒,和尚说:“小便。”由酒馆出来,一直出了西门。正往前走,两旁是河,当中一条小道。由对面来了一匹驴,骑着一个女子,跟着一个男子。这男子长的免头蛇眼。正是康成同康得元的女儿。原本康成这小子没好心,他打算把妹子卖几百两银子,娶个媳妇,岂不是乐事。早起由店里出来,他牵着驴子,柏了小胡同。姑娘问:“爹爹哪去了?”康成说:“你走罢,在头里等呢。”姑娘不愿意,在驴上又下不来。正走在这股小道,济公早已占算明白。在那里一站,挡着路过不去。康成就说:“和尚,你回去罢。”和尚说:“你回去罢。”康成说:“我们这是驴。”和尚说;“我是人。”康成说:“你没瞧见我们是堂客?”和尚说:“我是官客。”康成说:“我们回不过去。”和尚说:“我拐不过弯来。”康成说:“你这和尚真可恨。”和尚说:“好东西!”用手一指,口念“奄嘛呢叭吐哞”。用定神法将康成定住。和尚又一指驴,姑娘就迷住了。和尚牵驴就往前走。来到大柳林,和尚一指,驴就站住。华云龙正要杀雷鸣、陈亮、杨明,和尚说:“好华云龙,你往哪走!”华云龙一瞧,拨头就跑。和尚随后就追。此时雷鸣、陈亮还醒过来,心里明白。陈亮一瞧说:“杨大哥怎么了?”杨明说:“华云龙拿毒镖打了我。你们两人为什么被他打了?”陈亮说:“我因为在临安要出家,济公收我做徒弟。要开水浇头,切菜刀落发,我跑出来。在店里住着,听着华云龙在临安城乌竹庵采花,因奸不允,杀死**。又在泰山楼杀死净街太岁。又在秦相府盗了奇巧玲球透体白玉铜,十三排嵌宝垂珠凤冠。后来铁腿猿猴王通、野鸡溜子刘昌,破了案被拿,拍出华云龙来。有灵隐寺济公,带着两位班头,到千家口去拿他。我听见,到千家口给他送信,碰见雷二哥。我二人同华云龙在小月屯马静的夹壁墙藏着。后来济公要拿他。我二人苦求济公不要拿他。济公给我二人一封信,说华云龙在这龙游县北门内赵家楼来花,叫我二人保护闺门贞洁。果然昨天华云龙同韩秀、浑飞三个人去采花。已然用熏香把人家姑娘熏过去。三个人已进了屋子。被我二人给搅了。今天在这里碰见,说翻了,他用毒镖把我两个人打了。”陈亮说完了话,疼的又昏过去了。杨明一听。说:“好华云龙,做这场伤天害理的事,真算我交朋友交着了!”康得元说:“杨大爷,你觉怎么样?”杨明说:“我不行了。”雷鸣说:“你死不得的。我二人死了倒不要紧。上无父母的牵缠,下无妻子的挂碍。死了死了,一死就了,万事皆休。你老兄台有白发的娘亲,绿鬓的妻子,未成了的幼儿。母老妻单子幼,你死了怎么办?”这一句话,说的杨明心中一惨。雷鸣此时也疼的昏过去。杨明心中万把钢刀扎心。猛一抬头,见那边树上有一个穷和尚上了吊,手足乱蹬乱划。杨明一看,说:“康老丈,你过去把那上吊的救下。”康得元一看,果然树上吊着一个人。赶紧往前跑去。刚来到和尚跟前,和尚跳下来了。倒把康老丈吓了一跳。康得元说:“和尚你没死呀?”和尚说:“我吊的是后脑勺子。我试试难受不难受。要不难受,我才上吊呢。”康得元说:“你为什么上吊?”和尚说:“我师父交我五两银子买僧袍憎鞋,我把银子丢了。我不敢回去,怕师父打我,故此上吊。”康老文说:“为几两银子,何必如此短见?你跟我来。”带着和尚来到杨明路前。杨明问:“为甚事寻死?”和尚--一告诉。杨明说。“你为五两银子,何必寻死?我这腰中银幅子有银,你拿几两去。”和尚伸手把银帽子打开,有散碎银子二十多两。和尚一瞧,说:“比我的银子还多呢,就是太碎些,有点成色。”杨明一听,说:“和尚,你将就用罢。”和尚说:“也只得将就些。”拿着银子就走了。康老丈在旁,瞧着气就大了。说:“这个和尚,真不知事,倒像该给他的,连一句情理话也不说,真是可气。白给他银子,他还挑成色。”正说着话,和尚走了几步,又回来说:“当局者迷。我只顾了银子,也忘了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躺着睡了?”杨明说:“我是被贼人打了毒镖,活不了了,十二个时辰准死。”和尚说:“你要死你死罢。我走了。”说完了就走。走了几步又回来,和尚说:“你贵姓?”杨明说:“我姓杨。”和尚说:“你真要死,我同你商量一件事。”杨明一想:“必是和尚听说要死,他不忍把银子都拿了走,他许给我买一口棺材。”想罢说:“和尚,你商量什么?”和尚说:“我瞧你这身衣服很好,可值几两银子。你死了也是给人剥去,白便宜了人家。莫如你脱下来送给我罢。”杨明一听,气往上撞,说:“你这和尚,好不通情理。气死我也!”心中一气,嫖伤一疼,就昏过去了。康得元说:“你这和尚真太淘气。杨大爷周济你银子,你不说谢,反说这些话。你不是欺负人么?”正说话间,雷鸣、陈亮又醒过来。睁眼一瞧,见济公在那里站着。两个人挣扎起来磕头。口嚷:“圣僧救命!”康得元也不知和尚是谁。和尚过去说:“你们两个人怎么了?”陈亮说:“华云龙拿毒镖打了我们。师父救命罢。”和尚说;“我叫你二人出龙游交界,你们不听。受了毒嫖,我也救不了你。你我师徒一场,你们死了,我给你念三卷往生咒罢。”陈亮说:“师父救命罢!”和尚说:“可不定行不行。”掏出药来,给雷鸣、陈亮每人吃一块。把镖拔下来,把药嚼了,上在伤口。二人展眼之际,复旧如初,好了。过来给济公行礼。陈亮说;“求师父替杨大哥治治罢。”和尚又把杨明镖拔下来。杨明一疼,苏醒过来。和尚上了药,也把一块药与杨明吃了。杨明也好了。陈亮说:“杨大哥,这就是灵隐寺的济公长老。”杨明过来行了礼。济公在雷鸣耳边说:“你知道为什么华云龙拿镖打你什雷鸣说:“不知。”和尚说:“有一个坏人,我已拿住,在南边小道站住。你杀他去。”雷鸣说;“我去。”雷鸣走后,杨明、陈亮还不知道做什么去。杨明说:“康老丈你过来,见见这位灵隐寺活佛济公。你求求他老人家,好给你找女儿。”康得元过来叩头,求圣僧慈悲慈悲。和尚说:“你不用着急,你女儿在树林外头。”和尚把验法一撤,康得元一瞧,果然女儿骑着驴子站在那里发愣。康得元说:“和尚,给我找找我儿。”和尚说:“我派雷鸣杀他去了。”康得元说;“怎么?”和尚说:“你问你女儿就知道了。要留着他,他就要害你了。”康得元谢过济公,带着女儿走了。不久雷鸣也回来。和尚说:“你们跟我拿华云龙去。”众人跟济公往北走。走了不远,忽然和尚不见了。再一看,华云龙同着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三位英雄一瞧,气往上冲,伸手拉刀要捉拿淫贼。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74回 施佛法戏耍豪杰 杨雷陈又遇淫贼 话说济公叫杨明、雷鸣、陈亮跟着往北走了不远。三位英雄一瞧济公没有了。再一看眼前树林子华云龙同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三英雄一瞧这人身长一丈头加麦斗。头戴皂级色六瓣壮士巾身穿县缎色箭袖饱腰系丝驾带。单村袄薄底靴子。面似黑锅底粗眉大眼直鼻阔口。扛着一条四楞缤铁锏。杨明细细一看不是别人就是绛丰县的原籍、姓6名通。这个人天生的一条大汉。父早丧母王氏。家中也是寒苦全仗王老太太做针尚度日。6通长到一十六岁人情世故一概不懂。这天王老太太说:“儿呀你也这么大了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为娘的也老了你有什么能为找饭吃?”6通说:“不要紧我找去。”说着话就出去了。少时6通拿回二斤饼来说;“娘呀吃罢。”老太太一瞧说:“你哪里拿来的?”6通说:“我方才出去。见有一小子拿着饼。我过去打他一个嘴巴把饼就抢来了。”老太太一听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浑!国有王法律有明条。你在街上打抢叫人家拿着就了不得了!明天不准抢了。”6通本是个浑人出去抢惯了不管是谁瞧见了便抢。人都不敢惹他因他天生来的力气大再也打他不过。这天本地有一位吴孝廉家里是财主最好行善。开着许多的店铺。见6通在他铺子门口抢东西吴孝廉就问:“什么人?好大胆!竟敢白昼打抢。把他揪住拿片于送在衙门里治罪!”旁有一位老者是好人说:“吴大爷你老人家不认得他。他叫6通是个浑人。他家中孤儿老母没有养活。这个人虽然太浑最孝母抢了东西给他母亲吃。你老人家可以周济他也是德行。”吴孝廉本是个善人。一听6通是个孝子人人可敬。叫6通过来说:“你姓什么?”6通说:“我姓6叫通。”孝廉说;“你别抢了。每天到德裕粮店取一吊钱给你母子度日好不好?”6通说:“你一天给一吊钱好小子!”吴孝廉一听这倒不错。施舍一吊钱落一个好小子倒不错。知道6通是个挥人也不怪他。6通就每天拿一吊钱买了吃的先给母亲吃剩下的他全吃了。这天他吃完了饭把家里一条铁棍拿出山里去游玩。正赶上有二十一家猎户打围赶下许多的獐猫野鹿。6通瞧见他过去拿棍全给打死挑起来就走。众猎户赶到。大众说:“我们撒下围赶下来的野兽黑汉你别给拿了走。”6通说:“不许爷爷拿去你们抢罢谁抢了去是谁的。”猪户过来跟他动手不是他的对手。大众无法不要了。6通把野兽挑着一卖。他不知值多少钱给钱就卖。把钱拿回家去就不上粮店要那一吊钱。天天到山里去打野兽众猎人都不敢惹他。大众一商量说:“6通天天搅咱们。咱们跟他商量每天给他一吊钱叫他帮咱们打猎省得他抢我们。”这天又碰见6通跟他商量。一天给他一吊钱叫他帮着打野兽给众猎户分。6通也愿意。一天拿一吊钱到家里给老母买吃的。这天他老娘死了6通回来他也不懂。见老娘在炕上躺着也不说话。6通就叫:“娘呀吃饭罢。”街坊上过来一瞧说:“你老娘死了!”6通说:“什么叫死了?”街坊说:“死了就不说话了不吃东西啦。你买一口棺材埋了。不然搁两天就臭了。”6通说:“这叫做死了?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买一口棺材埋去不然搁两天就臭了。”街坊说:“对了。”6通过去把老娘背起来往外就走。街坊说:“你上哪去?”6通说;“上棺材铺瞧哪口棺材好搁里头就得了。”街坊说:“你真是个浑子!没有背着死尸满街跑的。你搁下你去找猎户叫他们买一口棺材埋了。”6通答应到猎户家去。大众问:“你做什么来了?”6通说:“老娘死了也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了。买一口棺材埋了。要不然过两天就臭了。我找你们给买棺材。”大众一想;“这倒不错他是个孝子。”内中就有好人说:“这是好事咱们大家凑着买一口棺材把他老娘给理了。”6通剩自己一个人仍然帮众人打猎。一天要一吊钱这二十一家猎户都不愿意又不敢不给他。这天内中有一个姓殷的外号叫殷到底说:“咱们每天给6通一吊钱冤不冤?”大众说:“没法子。”殷到底说:“你们众位每人交给我一吊钱我能把他出去。”大众说:“你能办的了我们二十家交你二十吊钱。”殷到底允了。大众给了他的钱。这天请6通吃饭。6通本是浑人请吃就吃股到底说:“6通你跟着我们这些猎户在一处一天一吊钱你也不了财。你财愿意不愿意?”6通说:“怎么财?”殷到底说:“你到常山县去找南路镖头追云燕子黄云。你把他捉住跟他要二百银子。就凭你这个脑袋这个身量他就有得给你你算是人物字号。”6通说:“我就去。”段到底说:“我给你两吊钱盘费你拿了去。”6通本是挥人拿了棒锤认真拿着两吊钱就起身。来到常山县他不知道打听人要说句谦恭话。过去把过路的人一把揪住这个人吓的不知道为什么。6通说:“小子你告诉我追云燕子黄云在哪里住?”这人说:“就在这路北店里。”6通说:“你要冤我我把你脑袋砍下来。”挟着这人到店门。那人说:“把我放开罢。就是这店里。”6通这才把人家放开。那人瞧6通这个样也不敢惹他自己竟自去了。6通站在店门口喊嚷:“姓黄的给银子!”追云燕子黄云正在店里。听外面叫姓黄的给银子。黄云一想:“我并不欠人的银子。”自己来到外面一瞧站着一个大汉并不认识。黄云说:“你找谁呀?”6通说:“我找姓黄的。”黄云说:“做什么?”6通说:“要二百银子。”黄云说:“该你的?”6通说:“不该。”黄云说:“你认识姓黄的么?”6通说:“不认识。”黄云说:“你不认识为什么找他要银子?”6通说:“姓殷的叫我找姓黄的要二百银子。说我就长了人物立了字号。就凭我这个脑袋这个身量不给不行。”黄云一听心中明白知他是个浑人必是有人叫他来的。黄云一想:“这个人倒很雄壮。莫如我把他支到杨明兄处叫杨明兄长调理来。入在镖行里倒是个膀臂。”想罢说:“你进来。”6通就跟着来里面。黄云问:“你姓什么?”6通说:“我姓6叫通。你姓什么?”黄云说:“我姓黄。”6通说:“你是黄云?给我二百银子。”黄云说:“你别忙我告诉你一个人。你找他跟他要四百银你去不去?”6通说:“去。”黄云写了一封信拿出十两银子说:“你到玉山县去找威镇八方杨明。见了他和他要四百两银子。”6通答应拿了书信银子出来。他不认得玉山县。要打探人见了人问一声:“顺站着!”吓的人家就跑。问了好多人一顺就跑。6通想出主意。见村头站着两个人说话6通绕在人家身后伸手把那人脖子一捏。6通说:“你小子别跑!”吓得旁边那人拔脚就跑。这个跑不了了他问:“怎么了?”6通说:“我问你上玉山县往哪里去?”这人说:“往北。”6通一放手把那人跌在地上腿也折了。从此不敢再在外头蹉着。6通他也这样问人遇见坏人明是往北说往南。遇见好人才告诉他正道。走了八天才到玉山县。好容易遇见好人告诉他杨明的门口。6通两天没吃饭有银子也不知换钱。来到门口用铁棍一打门。管家出来开门。问:“找谁?”6通说:“你姓杨?”管家说:“是。”6通说:“给我四百银子。”管家到里面回禀。杨明出来一瞧不认识问:“找谁?”6通说:“找姓杨的要四百银子。”杨明一愣说:“你找姓杨的要银子可该你的?”6通说:“不该。”杨明说:“不该要什么银子?”6通说:“是保镖姓黄的叫我来的。”连十两银子一封书信同拿出来交给杨明。杨明拆书一看心中这才明白。不知信上写着何话且看下回分解。 第075回 猛汉听言找黄云 义士见信收陆通 话说杨明拆开书信一看原本是黄云叫杨明把6通收下。教训教训他将来可以当镖局子伙计。杨明这才问他贵姓。6通说:“我姓6叫6通。”杨明唤他进来。6通来到里面。杨明说:“你家中有什么人?”6通说:“家里有老娘。”杨明说:“你有老娘你出来谁替你照应?”6通说:“我老娘死了。不吃东西也不说话了。拿棺材装上埋了不然搁两天就臭了。”杨明说:“你没吃饭么?”6通说:“两天没吃了。”杨明说:“你为什么有银子不换吃?”6通说:“什么叫银子我不知道。”杨明吩咐给预备饭。当时叫厨子一备。6通这顿吃了有三斤米饭真吃饱了。杨明说:“6通你就在我这里住着罢。每天我给你饭吃我收你做兄弟。”6通说:“我也叫你兄弟。”杨明说:“不对你叫我兄长。”6通说:“就是罢。”杨明把6通国在家里天天教给他人情世故。住了有两个多月还是教不清楚。6通是天生来的浑人。这天老太太知道了问杨明:“外面住着什么人?我听说你留野人在这住着。”杨明说:“倒是一个浑浊的人。”老太太说:“你带来我瞧瞧。”杨明来到外面说:“贤弟。”6通也懂了说:“兄长。”杨明说:“我带你进去见见老娘。”6通说:“死了也不说话了。”杨明说:“谁死了?”6通说:“我老娘死了。”杨明说:“你老娘死了我老娘没死。”6通说:“怎么还不死?”杨明说:“胡说!见了老太太你可规矩些。”6通点头。跟着杨明往里走。刚一进上房杨明说:“你在外间屋子站着等我到里面回禀老太太一声。”杨明进里间去。6通抬头一看正面上是穿衣镜。他没见过瞧里面一条大汉。6通一睁眼镜子里自然也一睁眼。他用手一指镜子里他的影也向他一指。6通赶上前一脚把镜子踢了。杨明出来说:“怎么了?”6通说:“跑了。这小子直跟我睁眼。”杨明一瞧见镜子也碎了也无法。带6通进到里面说:“你见见。”6通说:“老娘在上兄弟有礼。”杨明说:“胡说。你见我称兄弟怎么见老娘也称兄弟?”6通说:“称什么?”杨明说:“你说老娘在上孩儿有礼。”6通又说:“老娘在上孩儿有礼。”杨明说:“对了你见嫂嫂。”6通说:“嫂嫂在上孩儿有礼。”杨明说:“又不对了。”6通说:“怎么?”杨明说:“你见嫂嫂称呼兄弟。”6通说:“嫂嫂在上兄弟有礼。”杨明说:“这是你侄儿侄女。”6通说:“侄儿侄女在上兄弟有礼。”杨明一听也笑了说:“你跟我到外面去罢。”6通就在杨明家住着。杨明也不拿他当外人。素常没事杨明就教他说话。后来杨明见他略明白些。杨明叫他够奔6阳山去找碗饭吃。6阳山莲花岛有一位和尚叫花面如来法洪也是在长江五省保镖的镖头。杨明给他写了一封信叫6通去跟花面如来法洪当伙计。出去跟着保镖每月挣十几两银子也都交给杨明。没衣裳跟杨明要杨明的家就算他的家。6通在外面保镖有四五年的景况人送外号万里飞。来皆因他是天生两只飞毛腿。今天是保镖回来要到杨明家去瞧瞧。正走在这里见华云龙慌慌张张由对面跑来。原本华云龙被济公退下来。6通一瞧认识华云龙在杨明家里见过。6通说:“你小子哪去?”华云龙一瞧说:?6贤弟你怎么叫我小子?”6通说:“我忘了。华二哥你哪去?”华云龙说:“我有事。”6通说:“你同我瞧杨大哥去。”华云龙说:“我不去。”6通说:“你不去我把你捆上扛着去。”华云龙一想知道6通的脾气说得出来行得出来。贼人一想莫如我拿镖打他。又知道6通跟法洪和尚炼的一身金钟罩。华云龙一想非得拿镖打他的眼睛、或梗嗓、或肚脐。金钟罩这三处是命门。华云龙说:“你瞧树上有两个脑袋的乌鸦!”6通扬着眉一瞧问:“在哪里?”华云龙正要掏镖打他只见杨明、雷鸣、陈亮赶到。雷鸣一声喊:“好球囊的你往哪走?”华云龙一瞧撒腿就跑。杨明这才说:“6通你干什么呢?”6通说:“我瞧两个脑袋的乌鸦。”过来给杨大哥行礼。艾见过雷二哥、陈三弟。6通说:“你们为什么把云龙追跑了?”雷鸣说:“方才华云龙拿毒药镖把我二人连杨大哥都打伤了。”6通一听把眼一睁说:“好狗娘养的!镖打雷鸣、陈亮我倒不恼决不该打我杨大哥。我去找上他要他的命。”说着话撒腿就跑。杨明见6通追华云龙去知道他是飞毛腿这三个人也赶不上。遂说:“雷、陈二位贤弟你我找个地方住罢天也不早了。”陈亮说;“这北边就是蓬莱山咱找孔二哥去罢。”杨明说:“也好。你我见了朋友千万不必提着华云龙嫖打咱们。”陈亮说:“怎么还给他瞒着?”杨明说:“倒不是帮他瞒着恐其朋友错想。不知道的倒许说你我交朋友不好要好怎么朋友会打咱们呢?咱们不必提他。叫他自己行去大约必有恶贯满盈之时。”说着话够奔山坡而来。这山上有一座蓬莱观。有一位老道叫矮脚真人孔贵。当初这个人也在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他自己看破了绿林没下场头因此上山出了家。今天杨明、雷鸣、陈亮三个人忽然想起来要到蓬莱观瞧瞧孔贵这才一同顺着山坡上山。来到半山一看这庙头里有一个牌楼上有四个字写的是:“蓬莱仙境”。这庙是两层殿坐北向南正中山门两旁边角门。三个人来到东角门一拍里面出来了一个道重把门开来一瞧认识说:“杨大爷、雷叔父、陈叔父由哪里来?”道童赶紧行礼。杨明说:“你师父可在庙里?”道童说:“在里面。”杨明说:“你到里面回禀一声说我三个人来看望他的。”道童说:“是。三位伯父叔父先到里面坐。”杨明同雷鸣、陈亮进去。小道童把门关好。这殿中北房是大殿东西各有配房三间。把三个人请到西配房。一打帘子三个人进去。见这屋中甚是干净。靠西头一张俏头几摆着老子道德五千言。头前一张八仙桌。两边有太师椅子。迎面挂着一轴大挑条山画的是四仙出洞。两旁有一幅对联写的是: 怕事忍事不生事自然无事。 平心守心不欺心何等放心。 三个人落了座陈亮说:“杨大哥你看这庙里极其清雅。院中栽松种竹清气飘然这鹤轩里倒很洁净真是别有一洞天。”说着话小道童出去烹茶。只听外面有脚步声音口念“无量寿佛”。口中又信口说道:“寻真谋入蓬莱岛青松不改人自老。采药童子未回来落花满地无人扫。”只见帘板一起孔贵由外面进来这个人是五短的身材头戴青缎道冠身穿蓝布道袍白袜云鞋。面皮微紫燕尾龇须浓眉大眼。一进来说:“原来大哥二弟三弟来了。由哪里来?”雷鸣说:“差一点你我弟兄不能见了。”孔贵说:“雷二弟这话从哪里说起?”杨明瞧了雷鸣一眼陈亮一睁雷鸣。孔贵说:“杨大哥陈三弟你我弟兄知己的朋友有什么话瞒我呢?”雷鸣说:“杨大哥老三不必瞧我反正我不说华云龙拿镖打咱们。”杨明一听说:“你这是不说!要说该怎么说呢?”孔贵说:“华云龙怎么回事?”杨明叹了一声说:“孔二弟你问陈老三叫他说说。”陈亮这才把华云龙在临安怎么采花杀人盗玉钢凤冠怎么在赵家楼来花怎么镖伤三友多亏济公搭救已往从前之事细说一遍。孔贵一听说;“好华云龙真是忘恩负义!我要是前三年的脾气当时下山拿刀找他去。当初要不是杨大哥给撒绿林帖三十六友结拜难认得华云龙是谁?”杨明说:“孔二弟不便提了你我谈别的。”孔贵吩咐童子检素菜预备酒。当时童子把里间桌椅排好。四个人来到屋中吃酒谈心。正喝着酒。外面童子说:“了不得了厨房有了火了。”四人一听赶紧奔到后面。一瞧厨房窗户纸看了。赶紧拿花盆里水扑灭。孔贵要打小道童不留神。杨明说:“孔二弟你倒别打童子。你闻有硫磺味。你我是做什么的这分明是调虎离山计!你找到外面去。”四个人来到外面西配房。刚才坐下就听床下咕咕噜噜一响仿佛肚子里肠响。杨明说:“孔二弟你养狗哪?”孔贵说:“没有。”杨明说:“我听床底下有肠鸣之声。拿灯来照照。”正说着话由床下往外一窜正是华云龙。杨明伸手拉刀。不知贼人由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076回 蓬莱现四英雄谈心 密松林猛豪杰受骗 话说杨明、孔贵、雷鸣、陈亮四位英雄把火救灭复又来到前面西配房。听床下有一阵肠鸣之声。刚要拿灯照只见华云龙由床底下出来。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树林逃走正往前跑后面猛英雄万里飞来6通追赶下来。口中叫喊:“好华云龙球囊的!你镖打杨大哥我把你脑袋拿下来。”华云龙回头一看吓得惊慌失色。知道6通是两只飞毛腿贼入料想走不脱。眼看就赶到了华云龙赶紧上了一个棵大树。6通他不会上树来到这里说:’‘华云龙你下来。我打你一百根就烧了你。”华云龙一想慢说打一百根恐怕打一棍就死了。6通在下面直嚷:“你要不下来我把树打倒了。”说着话拿棍就打。华云龙一瞧他拿棍打的这个村直晃工夫大了真许打倒了。华云龙贼心生智把英雄粪脱下来说:“6通你瞧我要驾云。”把英雄氅往西一捺。6通本是浑人拿棍就追过去。华云龙往东跳下来。6通设瞧见。贼人这才逃脱了。一看天色已晚华云龙一想:“我奔蓬莱观找矮脚真人孔贵。”想罢来到庙外。刚要叫门自己心中一动:“且慢。倘若杨明、雷鸣、陈亮在这里可了不得。莫若我暗中瞧探瞧探。”主意已定拧身蹿上房去。一见西配房有灯光。华云龙来至切近暗中一听正是雷鸣、陈亮眼孔贵提起这件事云龙一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一不做二不休。用调虎高山计将他几个人调出去我藏在屋中。等他睡了我全要把他们结果了性命。”自己这才到后面放一把火把四个人调出去。贼人来到屋内藏在床底下焉想到天不由人华云龙肚子饿了。咕哈咕嘈一响被杨明等听见要拿灯照。华云龙实在藏不住了由床底下跳出来给杨明跪下。雷鸣一瞧眼就红了伸手拉刀要结果华云龙性命。杨明紧说:“雷二弟不准。只可叫他不仁你我兄弟不可不义。”华云龙向雷鸣跪着说:“小弟身该万死。我也没脸活着。兄长你把我杀了罢。”杨明哈哈一笑说:“我杀你做什么。我同你也无冤无仇。你趁此请罢。”雷鸣又要拉刀。杨明这个人是大德君子宽洪大度倒解劝雷鸣不可叫华云龙起来去罢。华云龙立起身来也不走无皮无睑说:“孔二哥我饿了你给我吃点。”孔贵心中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肯说:“酒也没了菜也完了。你要吃叫童了来给你华二叔熬点粥。”童子进来说;“华二叔好呀我给你磕头。”华云龙赶紧上前拦住。童子说:“我再给你磕一个。你再来可别放火来了。山上没有水我师父还打我们说我们不留神。”说的云龙睑上一红一白的。小童出去把粥熬好了端上两碗来。华云龙一瞧小米粥热气腾腾。端起来刚要喝就听外面打门甚急叫:“开门来!开门来”大众一听声音像是6通。华云龙一听吓得惊魂干里说:“杨大哥你救我救到底。6通他一瞧见了我就要把我脑袋揪了去。”杨明说:“他是个浑人一见你也不容我说话他就跟你动手。叫我怎么救你?你去躲罢。”华云龙说:“我在哪躲?”杨明说:“你方才在哪儿躲着还在哪儿躲去罢了又来问我!”华云龙无法又往床底下一躲。孔贵吩咐小童出去开门。道重来到外面开门一看正是6通。书中交代6通被华云龙所骗说要驾云撩起英雄笔来。6通追过去一看衣裳掉在地上里面有一支镖。6通一瞧华云龙没了。他说:“这小子会地遁。”自己站了半天天色已晚刚往北一走只见眼前黑呼呼的三尺多高也没脑袋也没腿冲6通鸣的一声。6通一瞧说:“这是什么东西广拿棍过去照这个一打。这个东西阳起来有一丈多高落在6通身上。把6通砸了一个筋斗吓得6通心中乱跳。爬起来就往南跑。刚向南一走眼前一晃。这个东西又叫了一声又把6通跌了一个筋斗。6通也不知道是鬼是魔是妖怪吓得又往西跑。西边也有一个三尺多高的没脑袋没足。6通掉头往东跑。幸喜东面没有。6通往前飞跑。自己一想没处可去。忽想起蓬莱观。这才顺着山坡来到庙门叫开门。道童一开门6通往里就跑跑进西配房中。杨明众人一瞧见6通颜色都改了。杨明说:“6通你打哪来?”6通说;“也不知什么三尺多高也没脑袋也没足把我吓了。”杨明说。“你坐下。我问你你如见了华云龙怎么样?”6通说:“我见了他把球囊的脑袋揪下来。”杨明说:“不可。若以后见了华云龙不准你无礼。”6通最听杨明的话自己哼了一声说:“要不是杨大哥说我决不饶他。”雷鸣向床下一指伸了两个手指用手一比是告诉6通说华二在床底下叫他揪出来把华云龙摔死。雷鸣把手一比6通错想了。瞧桌上有两碗粥只当是叫他喝粥喝完了把碗摔了。6通拿起粥来就唱喝完了把碗摔在地下摔碎了。孔贵一瞧说:“这做怎么了?”6通说:“雷鸣叫我摔了。”雷鸣说:“你浑蛋!”杨明说:“6通不准你打华云龙听见没有。”6通说:“是了。”华云龙听了明白这才由床底下钻出来就给6通作揖。6通一瞧说:“你小子在这哪!要不是杨大哥说我不揪你脑袋我非得要你的命。”华云龙说:“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把我的粥也喝了。孔二哥我还是俄怎么办?”孔贵无奈又吩咐道童:“再给你华二叔熬点粥来罢。”两个道童就有些不愿意嘟嘟囔囔地两个人去熬粥这个把米里搭一把沙土那个就把咸菜拿尿泡了说:“给他爱吃不吃!”工夫不大把粥熬熟了给华云龙端过去。华云龙一闻打鼻子里就嗅见粥香。正是:“饿咽糟糠甜似蜜饱饫烹宰也无香。”华云龙刚要喝就听外面打门说:“借光您哪。华云龙在这里没有?”华云龙一听是济公的声音。吓得惊伤六叶连肝肺吓坏三毛七孔心。雷鸣一听哈哈大笑说:“华云龙你这可跑不了了你别听和尚在前面叫门你往后跑他能后面等着;你往东他在东边截着;往西他在西边堵着。你不用打算跑。”华云龙说:“众位给我讲讲情我先躲着。众位给我求求和尚行不行?我给众位叩头。”雷鸣是好人见云龙苦苦的哀求说:“你出去且躲。我们见了济公给你求情。”华云龙赶紧出去。躲在西配房的北墙极角。6通说:“我没见过和尚我也躲出去。”雷鸣这才叫小道童去迎接济公。书中交代济公打哪来呢?自从白天济公由大柳林拿着杨明的根子回到酒馆。柴、杜二人等急了见和尚回来柴头说:“师父出恭怎么这半天?”和尚把银子掏出来往桌上一搁。柴头说:“这是哪来的银子?”和尚说:“对你说工夫大得等着有好处。”跑堂一看心说:“这个和尚不老实必是个贼偷来的银子。”和尚给了酒饭帐刚要走就听众饭座有人说:“二哥你瞧咱们龙游县好几任知县都是贪官。好容易升来了这位吴老爷真是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没想到南门外头秀才高折桂家花园子闹妖精请了一位叶半仙捉妖妖没捉成却把脑袋没了。一无凶手二无对证。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无缘无故砍死一个叫刘二混的也没凶手。这两条命案知县就担不了恐怕要革职。”柴头一听说:“师父你知南门外高家花园子死的这个老道跟北门高家钱铺门口死的这个是谁杀的?”和尚说:“你两个人少说话少管闲事。岂不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不用管人家的事。”柴头碰了个钉子。三个人出了酒馆柴头说:“咱们住店罢。”和尚走过好几座店都不住。来到一座德兴老店和尚进去。伙计说:“三位来了。”和尚说:“来了。有上房么?”伙计说:“上房有一位大师父住着你住配房罢。”三个人来到东配房。和尚说:“柴头你猜方才众人说本地那两条命案谁杀的?”柴头说:“方才问你你又不说。我不问你你又问我。”和尚说:“方才是茶馆莫谈国事。这是店家就同家里一样可以讲得。”柴头说:“你说是谁杀的?”和尚说:“凶手杀的。”柴头说:“我也知道是凶手。凶手是谁?”和尚说:“凶手是杀人的那个。”柴头说:“你是开玩笑吗?”和尚用手一指说:“你瞧凶手来了。”柴头只听外面一声叫喊。往外一看不知凶手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77回 德兴店班头见凶僧 蓬莱观济公找淫贼 话说济公同柴头、杜头三个人在店中正提说龙游县这两条命案。柴头问:“和尚知道不知道?”和尚用手望外一指说:“你瞧凶手来了。”柴头往外一看听外面一声叫喊“阿弥陀佛”由外面进来一个和尚身高九尺头大项短被散着打着一道金箍。面如喷血粗眉大眼两只眼朔朔的放光。穿了青僧衣肋下佩着戒刀。伙计就嚷:“大师父回来了。酒菜都预备齐了。”那和尚说:“罢了。”说着话进了北上房。柴头说:“师父你瞧这个和尚长的甚凶恶。”济公说:“不用管他咱们要酒要菜。”当时叫伙计要酒要菜。吃喝完了济公说:“伙计你给我说一声告诉住店的说我们这东配房住着一位大师父两位在家别的屋中不准哼哼咳嗽。要吵了和尚和尚就到他们屋里去咳嗽一夜。”伙计说;“我不管这个事。”济公说:“我不叫你白说我给你一块银子。”掏出一块银子有二两多重。伙计一瞧说:“和尚你真把银子给我我就说。”和尚说:“给你我和尚有钱就爱这么花。”伙计接过银子去就嚷:“众位住店的听其我们这东配房住着一位和尚两位在家人。和尚说不叫别的屋里哼哼咳嗽。谁要一咳嗽和尚上谁屋里去咳嗽一夜。”济公说:“伙计你回来。你说住店客人睡觉老实点睡去。要在一个屋里凑合我和尚知道也上他们屋里凑着睡去。”伙计说:“这话我可不敢说我怕人家打我。”济公说:“你要说我再给你一块银子。”伙计说:“你给我银子我就说。”柴头说:“师父你这是有银子白受用。”和尚说:“我愿意这样花。”又给了伙计一块银子。伙计又给照样说了一遍。旁边屋里住店的一听赶紧叫价计给我搬屋子。伙计说:“做什么?”住店的这个人说:“我是疾病爱咳嗽我趁早躲开些儿好。”伙计说:“不要紧你睡你的我为得几两银子。这个和尚是半疯不用管他。”说着话伙计到前面去。济公同柴头、杜头也睡觉。柴头、杜头枕着包裹和尚头枕着茶壶睡到有二更天和尚把茶壶也弄碎了弄了一炕的茶。和尚就喊:“了不得了杀了人了!快救人哪!”吓得掌柜的、伙计全起来了。伙计跑过来一瞧说:“怎么了?”和尚说:“我要出恭。”伙计说:“你要出恭你怎么嚷杀人?吓我们!”和尚说:“我要不这么说你们就不出来了。我叫你起来跟我出恭去。”伙计说:“你出恭有茅房我不跟你去。”和尚说:“你给我打着灯笼跟我去出恭。不叫你白跟着我给你五两银子。”伙计说:“真的。”和尚说:“我不说瞎话。”伙计就把灯点着跟了和尚奔茅房。和尚说:“你就在茅房外头立着把灯笼举高的不许探头探胞往里瞧。要瞧一瞧五两银子我就不给。”伙计说:“就是罢。”和尚进了茅房一使验法跳墙出去直奔蓬莱观。走到树林里见6通正拿棍打华云龙的英雄氅。和尚用僧袍把脑袋一蒙向6通喊了一声把6通跌了一个筋斗。三面截着叫6通奔向蓬莱观。罗汉爷后面跟着来到蓬莱观门。等6通进去里面乱完了和尚这才一拍门说:“借光。华云龙在这里没有?”吓得华云龙央求众人给讲情他同6通躲在院内。杨明叫道童掌灯众人出来迎接。一开门众人过来行礼。和尚哈哈一笑说:“你们都在这哪。”杨明说:“是师父打哪来”济公说:“我由龙游县来。”杨明说:“师父请里面坐。”和尚点头进了庙门。小道童把门关好。众人围着来到西配房。和尚一瞧床桌上有酒有菜就在靠北墙椅子上面向南坐下。杨明说:“师父喝酒罢。”斟了一盅酒递给济公。孔贵就在和尚对面椅子上坐下。他本是矮子向椅子上就一蹿。和尚一抬头说:“这位道友贵姓呀?”孔贵赶紧跳下来说:“弟子姓孔叫孔贵人送小号矮脚真人。”和尚说:“坐下坐下不要拘束。”孔贵刚跳上椅子坐下和尚说:“道友你出家多少年了?”孔贵又跳下说:“弟子是半路上出家的有七八年了。”和尚说:“坐下说话。”孔贵又跳上椅子坐下。和尚说:一庙内有几位令徒?”孔贵又跳下来说:“四个童子。”和尚说:“别拘束坐下坐下。”陈亮一瞧也乐了说:“孔二哥你坐着说罢。你不知道师父的脾气最好耍笑。瞧你身材矮跳上去跳下来这是成心和你作玩。”济公哈哈一笑说:“好陈亮我正要瞧海里蹦给你说破了。”孔贵说:“师父你我一家人别瞧海里哪呀师父喝酒罢。”这时外面华云龙直央求6通给6通叩头说:“6贤弟你把英雄氅给我罢。”6通本是肉眼佛心人见华云龙一磕头他就把英雄氅给了他华云龙说:“6贤弟你蹲下来我踏着你的肩头趴窗户。我要瞧瞧这个颠和尚什么样?”6通说:“你瞧瞧就下来。不然我摔个球囊的。”华云龙说:“就是。”踏了6通的肩膀。贼人一趴背墙的窗户往里一瞧见和尚面向南坐着。华云龙一想:“我叫他明抢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我一镖把他打死省得他拿我。”想罢掏出镖来照定和尚后脑海就是一镖。和尚一闪身这镖正打在孔贵的椅子上。吓得孔贵跳下椅子说:“无量佛无量佛!”和尚说:“哟好东西你要谋害和尚。6通你把他腿攒住别叫他跑了。”6通在外面就答应喊嚷:“攒住了!”和尚站起来往外就要走。孔贵赶紧拦住说:“师父你老人家要拿他。哪里都拿得了何必在我这庙里拿他。这要送当官在我庙里拿的连我得跟着打官司我就跟他是一党。师父慈悲慈悲罢。”杨明也说:“师父你老人家今天看在我等的面上饶了他。孔贵已然是出家有好几年了别叫他受了连累。师父慈悲慈悲罢。”和尚说:“也罢。既是你等大众给华云龙讲情我看在你等面上今天我不拿他。6通你攒着华云龙的腿把他隔墙摔出去。外面是山涧把他摔到外面滚下山涧喂了狼罢。”6通本是个浑人说什么听什么。他就攒着摔华云龙的腿隔着庙墙往外一摔。也不知华云龙摔死没摔死暂且不表。6通把贼人摔出去他这才来到西配房屋中。睁眼一瞧见和尚一睑的泥头有二寸多长。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丝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猛英雄上下直打量和尚。杨明说:“6通你还不给师父行礼。”6通说:“这不像师父!”济公说:“好东西你说不像师父你瞧我样儿不好。”当时把僧袍往脑袋上一蒙冲他喊了一声。吓的6通往外就跑。杨明说:“怎么了?”6通说:“好利害。”杨明说:“你进来快给师父叩头罢。”6通这才跪向济公行礼。济公说:“给你怕不怕?”6通说;“怕了师父别喊了。”杨明说:“师父喝酒罢。”济公喝了一杯酒叹了一声。杨明就问:“师父怎么了?”和尚说:“我瞧着你五个人脸上气色不好必有大凶危险。不出一个月之内你五个人有性命之忧。”杨明众人一听大吃一惊。知道济公说话必应赶紧说:“师父你老人家得救我们!”和尚说:“你们要听我和尚的良言相劝这一个月之内你五个人要出了蓬莱观可以趋吉避凶。要不听我的话一个月之内你五个人别出蓬莱观有性命之忧。我可不救了。你们可别说我和尚心狠。”杨明、孔贵说:“就是。我们一个月不出去谨遵师父之命。师父在这里可以住几天再走。”和尚说:“我还有事情少时就走。”大众说着话天色大亮。和尚说:“我要走了。我嘱咐你们的话可要记住了。”大众点点头送济公够奔外面。和尚直到庙门又谆谆嘱咐一遍。和尚这才顺山坡下山。刚一进城来到十字街只见由对面来了许多的官兵。有几位班头锁着两个人正是柴元禄、杜振英。和尚按灵光一算早已明白。不知柴、杜二位研头因何被人锁住且看下回分解。 第078回 丢公文柴杜被捉 说假话圣僧投案 话说济公刚走到十字街见许多的官兵衙役锁着柴元禄、杜振英。书中交代一支笔难写两件事。怎么柴、杜二位班头会被人锁上呢?这其中有一段隐情。和尚由店里起来说出恭柴、杜二人在屋中等候。工夫大了不见和尚出恭回来。柴头可就说:“杜贤弟你瞧和尚真是半疯。把茶壶弄碎了洒了一坑的茶把包裹也沾湿了。”杜振英说:“打开包袱瞧瞧罢也许海捕公文1也湿了。” 1海捕:旧时对逃亡或隐藏的人犯以文书形式通行各地犹如后来的通缉。 二人把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文书湿了一个尖角。虽有油纸包着日子多了油纸磨破了故此印进水去。二人把文书拿出来了放在炕上。又等了半天和尚还不进来。柴头说:“咱们瞧瞧去和尚又许出了岔子。”二人出了东配房。来到茅房一瞧见伙计拿着灯笼在茅房外头站着愣。柴头说:“我们那位和尚出恭还没出完呢?”伙计也等急了探头往里一瞧和尚踪迹不见。伙计说:“怪呀怎么会没有了?”柴头说:“怎么啦?”伙计说:“我瞧着和尚进了茅房怎么会没有了广柴头说:“是不是和尚走了?”杜振英说:“真是被你猜着了。”说着话二人转身往回走。只见由东配房他们住的房里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夜行农拧身上房。柴头、杜头一愣这个时节要追也追不上。柴头说:“快到屋里瞧瞧丢了东西没有。”二人赶紧来到屋中一看办华云龙的海捕文书没有了。柴头就嚷起来伙计过来问:“什么事?”柴头说:“我们丢了东西了。”伙计说:“这倒不错。你们来了三个人剩了两个。反说丢了东西打算讹我们可不成?你打听打听我们这店里开了不是一年半年。都要这样讹起来我们的买卖就不用做了。”柴头是真急了伙计一吵闹掌柜的也过来。这个店的东家原本是龙游县的三班总头杨国栋。在本地很是人物无人不知。今天掌柜的过来一问伙计说:“他们来了三个人。有一个和尚也不知哪去了。他们两个人还说丢了东西。”掌柜的一听说:“好这必是和尚把东西拿了走他们活局子1讹咱们。伙计你问问住居的众位客人去丢东西没有?要丢了东西跟他们两个人要!”伙计就嚷:“众位住店的客人瞧瞧屋里丢东西没有?要丢了趁早说。” 1活局子:即“设圈套”之意 各屋里全点上灯。伙计按着屋子问里面都答话说没丢什么。问来问去问到上房屋里没人答话伙计说:“上房的大师父丢东西没有?”连问了数声屋里并不答言。伙计一推门门虚掩着。伙计进去一瞧里间屋子有灯光伙计刚一锨帘子“哟”了一声吓的掉头往外就跑。掌柜和众伙友一瞧这个伙计颜色都变了。大众就问:“怎么了?”这个伙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缓了半天说:“我的妈吓死我了!”大众来到上房一看见那个秀头和尚的大脑袋掉在地下死尸坐在椅子上。半倚半靠掌柜的一瞧说:“别叫东配房那两个人走了!这必是他们一同来的那个穷和尚把这个秃头和尚杀了跑了。”大众一想这话对。赶紧来到东配房就把柴元禄、杜振英堵住。掌柜的说:“穷和尚杀了人跑了。你两人必知道。人命关天我担不了咱们是一场官司。”柴元禄、杜振英实不知情哪能应答。大众一吵嚷了半夜。掌柜的说:“众位别叫这两人走了。”当时叫地保给县里送信。少时该班头役官兵都来了刘头说:“你们二位打官司去罢。”哗啦一抖铁链把柴元禄、杜振英锁上。柴头说:“众位班头锁我们因为什么?”刘头说:“你们二位不必分说有什么话到堂上说去。”柴元禄、杜振英把公文丢了本来着急。这又出了人命案心中暗恨和尚。天光亮了众官兵衙役拉着柴元禄、杜振英够奔龙游县去过堂。出了杨家店刚走到十字街济公由对面来了。和尚一瞧说:“好的你们这两行人到底是晕天亮。还要把花把的瓢摘了。摘了不急付流扯活可叫翅子窑的鹦爪孙把你们两个浮住。这还得叫我跟着打官司。”柴头、杜头一听和尚这话把眼都气直了。书中交代和尚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原本是江湖黑话。晕天就是夜里把花把的瓢摘了是拿刀把和尚杀了。不急付流扯活、叫翅子窑的鹦爪孙浮住说是不跑被官人拿住。柴头一听说:“好和尚难教给你这些话?”和尚说:“不是你们两人教给我的吗?”官人一听说;“大师父是朋友全说了。官司你打了罢。”和尚说:“打了。好朋友做好朋友当。”小伙计散役过来一抖铁链把和尚锁上拉着就走。这个散役说:“和尚真是好朋友。”和尚说:“那是。冲这一手喝你的酒多不多?”这个散役本是新当差的一听和尚要喝酒他说:“你走罢。你喝我的酒你真是得了屋子想炕。”和尚说:“你这东西给脸不要脸。我和尚冲你官司不打了!”说着话和尚一抖铁链上了房。刘头一瞧过来打了伙计一个嘴巴说:“你这是把差事挤走了你担得了?”小伙计也不敢言语。刘头说:“大师父请下来。喝酒我请。”和尚说:“我冲你官司打了。”说着话和尚窜下来说;“刘头贵姓呀?”刘头说:“大师父这是存心。叫我刘头又问我贵姓。”和尚说:“你请我哪喝?”刘头说:“龙游县衙门对过有一座大酒饭馆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要什么我决不吝惜。我那里有帐现钱我可没有。”和尚说:“就是罢。”说着话来到龙游县衙门对过。一瞧路南的酒馆字号是“三义居”。和尚同众人进了酒店来到后堂落座。刘头说:“和尚你是好朋友不能叫我们费事。你回头把案全说了。”和尚说:“全说。一点不留。”刘头说:“南门外头那案是你罢?”和尚说;“是我。”刘头说:“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那案也是你罢?”和尚说:“是我。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刘头说:“也好。回头吃完了饭到班房你把案一说一写单子递上去就得了。”和尚说:“先吃。伙计过来!”柴头、杜头知道和尚这是没安好心要吃人家。伙计过来问:“大师父吃什么?”和尚说:“你们有什么?”伙计说:“应时小卖上等海味席一应俱全。”和尚说;“你给我办一桌上等海味席五斤陈绍。”伙计答应当时擦抹桌案。菜碟摆好酒烫热了干鲜果品、冷荤热炒摆了一桌子。和尚说:“柴头、杜头你们两个人不吃瞧我吃。”和尚又吃又喝。刘头一瞧心说:“和尚这是想开了。这几条人命反正一定案就得当时立轨之罪。”见和尚吃了个酒足饭饱。叫伙计一算帐共合十两四钱。刘头说:“写我的帐。”这才带领和尚与柴、杜二人一同来到衙门班房。刘头说:“和尚你说吧。南门外秀才高折桂的花园里请了老道叶秋霜捉妖在法台上老道的脑袋没了是怎么一段事?”和尚说:“我不知道。”刘头说:“你这就不对了。方才你说南门外的案子是你做的你怎么又不认了。”和尚说:“我说的是南门外我偷过一个小鸡子人命案我可没做过我没有那么大胆子。”刘头说:“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无缘无故一刀之伤脖胫连筋。那条命案是你呀?”和尚说:“不是。我在北门外那一天在高家钱铺门口捡了一个大狸花猫。我偷了走别的我不知道。”刘头说:“你这可是不对。我没问你偷鸡偷猫的案。东门外杨家店杀死秃头和尚这总是你了?”和尚说:“那我更不知道了。”刘头说:“你这时不说回头等老爷一升堂用刑一拷三推六问你也得招认!那就晚了。”和尚说:“我真不知道。那也无法。”众班头赌气也不问了。有人进去回禀老爷。老爷当时传壮皂快三班立刻升堂吩咐带和尚。不知济公上堂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79回 龙游县日办三案 二龙居耍笑凶徒 话说济公来到衙门,工夫不大,老爷升堂,吩咐带和尚。济公来到大堂一站。见这位老爷,五官端正,一表非俗。老爷往下面一瞧:“你这僧人,见了本县为何不跪?”济公说:“老爷为官,官宦自有官宦贵,僧家也有借家尊。我又不犯国法王章,这里又没有佛祖,我跪的是哪个?”老爷一听说:“你这僧人叫什么?在哪里庙里出家?”和尚说:“老爷要问,我乃是灵隐寺济额和尚。老爷可知道济公的名头高大?”老爷一想:“济公乃是秦相的替僧,焉能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信。老爷说:“你是济颠,东门外杨家店内脱头和尚被杀,你必知情?”和尚说:“我一概不知。”老爷说:“你既是灵隐寺的济颠,来此何干?”和尚说:“老爷要问,我是奉秦相谕,带着临安两个班头出来办案,捉拿临安盗玉镯凤冠的贼人华云龙。”老爷吩咐:“把两个班头带上来。”立刻把柴、杜二人带上公堂。柴元禄说:“老爷在上,下役柴元禄给老爷请安。”杜振英也给老爷行礼。老爷问说:“你两个人是临安的班头?”柴元禄说:“是下役在临安太守衙门当捕快。”老爷说:“既是你们出来办案,可有海捕公文?拿来我看。”济公说:“老爷要问公文,是昨天晚上在店里丢的。”老爷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说:“没这么巧事。大概我抄手问事,万不肯应。先把和尚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打完了再问。”旁边皂班一声答应,过来就把和尚拉下堂去。和尚就说:“我要挨打了。”连嚷了两声。皂班说:“和尚你嚷也不行,快趴下,叫我们费事。”正在这般光景,只听外面一声叫嚷:“千万别打,我来了!”说着话由外面跑进一个人来。直奔公堂之上,道:“老爷千万别打和尚。下役尹士雄,我认得这是灵隐寺济公。”知县说:“尹士雄你怎么认的?”尹土雄说:“当初救徐治平徐大老爷,我在秦相府阁天楼盗五雷八卦天师符,我见过济公一次。老爷,打不得的!”书中交代,尹土雄怎么会在这衙门当官人呢?只因前者在临安秦相府盗五雷八卦天师符之后,搭救了徐治平。后来徐治平连登科甲,榜下即用知县。尹士雄去找徐治平,要踉徐治平去当差役。徐治平说:“你是我救命的恩人,你跟我当差,我坐着叫你站着,我居心不安。要叫你坐着,又不成规矩。我给你荐举一个地方去当差罢。”就把尹土雄荐在龙游县。吴大老爷跟徐治平乃是同窗知己的朋友,也不能错待了尹士雄。就留下他叫他当八班的班总。今天尹士雄正在外面班房坐着,听说要打济颠和尚,尹士雄一想:“要是济颠和尚,我认识,我去瞧瞧去。”故此这才来到公堂。一看,果然是济公。尹士雄赶紧回禀老爷。老爷听说,急忙下了坐位,上前说:“圣僧千万不可见怪,弟子是一时的懵懂。今请圣僧上坐。”和尚说:“老爷说哪里话来,你不知不为罪。”知县忙忙赔礼,说:“弟子久闻圣僧大名,善晓过去未来之事,佛法无边。现在弟子这龙游县出了三条命案,都是一无凶手,二无对证。求圣僧你老人家给占算占算罢。”济公说:“不用占算。老爷把文房四宝拿来,我和尚给你写出来好不好?”老爷一听,赶紧取过纸墨笔砚,交与济公。济公背着人,在袖口里写好封好。和尚说:“老爷,你把我这张字柬带好。等着你到东门外杨家店验完了尸回来,那时轿子一落平,你打开我这张宇柬瞧。这三条命案,我都给你写明白。可别早打开。如早打开,可不灵了。”知县吴老爷点头,接过字柬一看,上面画一个酒坛子,钉着七个锯子。这是和尚的花样。老爷把字柬收好,和尚说:“老爷,你派你的两位班头杨国栋、尹土雄跟我和尚办案去。叫我这两个班头暂在衙门歇歇。”知县答应,叫杨国栋、尹土雄跟圣僧去办案。两位班头答应,跟着和尚下堂,一同出了衙门。尹士雄说:“圣僧一向可好?”和尚说:“好。没有病。”尹士雄说:“杨大哥。我听说嫂嫂不是病着么?”杨国栋说:“不错。’尹士雄说:“大哥你给济公叩头,求求他老人家。真称得妙药仙丹,手到病除。无论什么病,都能治的好。”杨国栋一听,立刻给和尚行礼,说;“圣僧慈悲慈悲罢,给我点妙药灵丹。”济公说:“不要忙。丹药倒有,咱们先办案去要紧。”尹土雄说:“师父上哪去办案?”和尚说;“上五里碑。”这两个人一瞧,和尚往前走三步,往后退两步。尹士雄说:“圣僧你怎么这样走?什么时候走得到呢。快点走呀。”和尚说:“我要快走,你两个人跟得上么?”杨国栋说:“跟得上。”和尚迈步“踢踏踢踏”就走,电转星飞。这两人随后就追,展眼之际,和尚没影子了。这两个人一想,快追罢,反正同到五里碑相见。两个人一追,焉想到和尚藏在小胡同里。等这两个人追过去,和尚由小胡同出来,慢慢往前走。走了不远,见路西里有一座酒馆。掌柜的姓孙,正拿笔写花帐。到节下一算,说多少是多少。多写两笔,人家也不查细帐。掌柜的翻着帐,拿着笔正要往下写。和尚迈步进去说:“辛苦,掌柜的姓孙吗?”掌柜的说:“我姓孙。什么事?”和尚说:“你跟龙游县的三班班总杨国栋是拜弟兄是不是?”掌柜说:“不惜。”和尚说:“杨国栋的媳妇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掌柜的一听,吃了一惊。一着急,笔往下一落,把帐上画了一道黑圈。自己一瞧,反把帐都勾了。掌柜的说:“和尚你怎么知道?”和尚说:“今天早起,杨头到我的庙里去,讲接三焰口。他说五个和尚接三,七个和尚放焰口,搭鬼面坐。我说七个人接三,十一个人放焰口,搭天花座。临完了唯一出四郎探母,代打睑挂胡子。”掌柜的一听,说:“你们庙里焰口真热闹。”和尚说:“热闹。杨头告诉我说,叫我顺便来给个信。故此我才来送信。”掌柜说:“大师父劳驾。里面坐,喝碗茶,吃盅酒罢。”和尚说:“好。我正想喝酒。”掌柜的立刻叫伙计拿了两壶酒给和尚喝。掌柜的说:“我跟杨头换帖,我不能不去。回头先到饽饽铺定一桌饽饽。记我的帐。”那几个伙计说:“素日杨头跟咱们都不错。咱们大家送份公礼,到布铺撕八尺蓝呢,叫刻字铺做四个金字,要‘驾返瑶池’。”大众说:“就是罢。”和尚喝完了酒,说:“我走了。”大众还说;“劳驾。”和尚无故给人家报丧,诓了两壶酒吃。出了酒店,慢慢往前走,来到十字街。和尚抬头一看,见路南有一座酒饭店,字号是“德隆居”。刀砧乱响,过卖传菜,里面酒饭座挤不动,偏挤满了。对过路北也有一座酒饭馆,字号“二龙居”,里面一个饭座没有,掌柜的坐在店内冲吨,跑堂的坐着发愁,灶上空敲擀面仗。和尚迈步进了二龙居。和尚说:“伙计,你这屋里怎么这样清净?”伙计说:“大师爷别提了。先前老掌柜的在日,这屋里的买卖,龙游县是要算头一家,谁不知二龙居?现在我们老掌柜的去了世。我们少掌柜的,可就差得多。真是买卖在人做。他一接手,买卖就不好。又偏巧我们这屋里的伙计出去,在对过开了一座德隆居。虽然说船多不碍江,可是人家那屋里一天比一天好,我们一天不如一天。昨天卖了八百多钱,大家吃了,今天还没开张。我是这屋里的徒弟。我打算赌口气,多买点货,跟对过比着卖。他卖一百二的菜,我卖一百。无奈我有心没力。”和尚哈哈一笑,说:“你愿意多卖钱不愿意?”伙计说:“怎么不愿意?”和尚说:“你既愿意,我有主意。”罗汉这才施佛法,大展神通,要在二龙居招酒座,捉拿凶手。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80回 听闲言一怒打和尚 验尸厂凶犯吐实情 话说济公来到二龙居,听伙计一说,和尚说;“你愿意多卖钱不愿意?”伙计说:“我愿意多卖钱。可是你瞧,没有多少货。就是几斤肉,还有十几斤面,有一只小鸡子,酒也不多。就是有座没东西,怎么多卖钱?”和尚说:“不要紧。有水没有?”伙计说:“后头有井。”和尚说:“有水就得有酒。你就打水当酒卖,我准保没人挑眼。我能叫你当时卖一百吊钱。我叫掌柜的摇摇算盘。叫灶上小勺敲大勺。我要两壶酒,你就唱白干两壶。叫他们咬卖,回头就有座。做饭馆子的买卖,是要热闹才好。”伙计也是穷急了,就依着和尚主意,告诉掌柜的摇算盘,灶上就敲勺,摔擀面杖。和尚说:“来两壶酒。”伙计喊道:“白干两壶。”掌柜的、众人全都答应,喊嚷卖呀。伙计刚把酒给和尚拿了来,外面进来了酒客,伙计一瞧,认得是对过杂粮店的陈掌柜。素常这位陈掌柜最恼喝酒的人。他屋里的伙计,要一喝酒,被他知道就不要了。今天他自己刚吃完饭,在门口漱口,心里一迷,进了二龙居说:“来两壶酒。”伙计知道陈掌柜素不吃酒,就问他道:“陈掌柜,今天怎么也要喝酒?”陈掌柜把眼一瞪,说:“我要喝。你管我么!”伙计碰了个钉子,给他拿了两壶酒过来。陈掌柜心里一明白,自己一想:“我刚吃完饭,我又不喝酒,怎么心里一糊涂就要喝酒呢?”自己再一想:“既然要了,我倒尝尝酒是什么味。”他不喝酒的人,今天也喝上了。这个时节,又进来一个酒客。两眼发直,手里端着一个碗。买了三个钱的韭菜花,一个钱香油。他出来买东西,走到二龙居门口,心里一迷,进来坐下说:“来两壶酒。”伙计答应,把酒拿过来。这个人忽然明白了咱已一想:“我家的饭没吃完,怎么我进来要酒呢?”自己正发愣,外面又是进来一个人。也端着一个碗,里面有两块豆腐,原本家里等作做菜。走在酒店门口,自己不由的进来了,坐下就要酒。伙计把酒拿过来。这才明白了,回想家里等着做菜,叫我买豆腐。自己说:“干什么进来要两壶酒吃呢?”这个说:“我有韭菜花,你把豆腐搁在内拌着,咱们两个喝罢。我也没打算成心来喝酒。”这两人也喝上了。三五成群,直往里走。忽见外面进来一人。手里拿着五包菜,进来坐下,自言自语说:“老二,给你一包。老三,给你一包。老四,给你一包。老五,给你一包。伙计,来十壶酒,先来六个菜。你们哥四个,想什么要什么。”伙计一瞧,见他一人好像眼几个人说话。也不知怎么回事。书中交代,这个人原本是拜兄弟五个,他行大。请四位兄弟吃饭,它定的是德隆居。那四个人进了德隆居。他一迷糊,仿佛瞧见那四个人都在这里坐着,因此把酒菜要了。伙计给端了来,他这明白了。自己一想:“这是二龙居。”已然把菜要了,也无法了。即到德隆居一瞧,那四个人等着他,还没要菜。他把四个人叫过来。少时,酒座就满了。伙计也忙不过来了。人一多,酒都打完了。伙计一想,没酒打凉水。当时到后面打了一桶凉水,倒到酒坛子里拿酒壶灌了,就给酒座拿过两壶去。刚给拿过去,那位酒座就叫:“伙计过来。”伙计一想:“了不得了,必是给凉水,不答应了。”伙计赶紧过来说:“大爷什么事。”这位酒客说:“你们这酒怎么改了?”伙计说:“许是打错了。”这位酒客说:“这个酒比先前的好得多。要是老卖这个酒,我就每天来吃。”伙计一想:“真怪!怎么给他凉水,他反说好呢?”屋中酒客,随来随往,拥挤不堪。只见由外面又进来两个人。头里这人是青白脸膛,两道短眉毛,一双三角眼,营鼻子,俏下颌,两腮无肉,穿着一身青,歪戴着帽子,肩披着大蛇。后面限定一人,也是免头蛇眼,龟背蛇腰。这两个人一进来,众酒客全嚷:“三爷四爷,这边喝罢。”这两个人说:“众位别嚷。”走进来就在和尚后面一张桌子坐下。伙计一瞧,是这两个人,就一皱眉,知道这两个人素常净讲究嘴上抹石灰白吃。伙计无奈,过来擦抹桌案说:“二位要什么酒菜?”这两个人要了两壶酒,两个菜,喝上了。和尚一回头说:“二位才来呀。”这二人没听见,也没答话。和尚把桌子一拍说:“我和尚让好朋友,不理我还罢了。就凭你们两个志八,也在这里充好朋友不理我。我和尚二十顷稻田地、两座庙,都花在你们媳妇身上,把你们养活了。这回不理我,充好朋友。”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和尚是骂谁,也不能答话。众酒饭客可都知道和尚是骂这两个人。众人心说:“敢情这两个人是忘八,不是好朋友。”都拿眼瞧着这两个人。和尚直骂,这两个人有一个说:“我问问他骂谁呢。”说着话,就站起来。那个说:“老四,你坐下。和尚说二十顷稻田地、两座庙都花了,花在你家里。你去问他是吗?”这个说:“别胡说,那是花在你家里!”这个说:“你既不认得,你何必去问他?”说着话这个又坐下了。和尚说;“我骂的是你!”两人一听这话,真急了,站起来说:“和尚你骂谁呢?”和尚说:“我二十顷稻田地、两座庙都花在你们家里,你二人媳妇身上。今天叫我做衣裳,明天叫我打镯子。你们两人见我穷了,不理我了。”这两个人一听这话,气得颜色更改,说:“好和尚,你认得我们两个人是谁?只要你说出我二人的名姓来,就算你把二十顷稻田地花在我们女人身上了。”和尚一听,说;“你叫抓天鹞鹰张福,行三。你家里就是两口人,你媳妇是白脸膛,今年二十五岁。你叫过街老鼠李禄,行四。你家里也是小两口。你媳妇是黑黄脸膛。我花了许多钱,你还不知道?连你们家里有几床被,我都知道。”这两个人一听,真急了,就要跟和尚动手。和尚说:“要打,咱们外头街上打去,别连累人家的买卖。”说着话,张福、李禄同和尚三人出了酒店。张福、李禄就要揪和尚。和尚围着这两个人绕弯。拧一把,掐一把,这两个人老揪不住和尚。张福急了,抡拳照着和尚脑袋就是一拳,正打在后脑袋上。直仿佛打在豆腐上,扑的一下,拳头打在脑袋里去,立刻花红脑浆进流。和尚说:“你可打了我了。”翻身栽倒,蹬蹬腿,咧咧嘴,和尚气绝身亡。张福大吃一惊,心说:“好糟脑袋!我一拳就会打碎了。”本地面官人过来说:“好,你们打死人了。”张福说;“是李禄打死的。”李禄说:“是张福打死的。”官人说:“你们二人不用争论,到衙门再说去罢。”哗啦一抖铁链,把两个人锁上。刚要带着走,就见由正东上鸣锣开道。说:“闲人躲开,县太爷轿子来了。”书中交代,知县是坐着轿子,到东门外杨家店去验尸。带着刑房仵作,来到杨家店。仵作找本地面官人,给预备五十斤酒,洗洗手。要一领新席,一个新锅。地方姓干,叫干出身。赶紧跑来说:“众位头儿闭闭眼罢。验完了,我必有个面子。”仵作说:“就是。你给预备半斤酒洗洗手。”当时一验,仵作一报说:“皮吞肉卷,生前致命。一刀之伤,并无二处。”先生写了尸格。老爷把店里掌柜的叫过来一问:“这个和尚被谁杀死,你可知道?”掌柜的回老爷:“昨日三更,不知被谁杀死?”老爷问:“他在这里住了多少日子?几个人住店?”掌柜的说;“就是他一个人,住了二十三天。”老爷说:“你店里几个伙计?谁跟和尚不对?”掌柜的说:“八个伙计,都在这里。没有跟和尚不对。”老爷吩咐:“你且把死尸成殓起来。”掌柜的答应。老爷吩咐打轿回衙。仵作找地方问:“怎么样?”地方说;“你们几位要面,到对过每位吃两碗,我来算。”仵作说:“我只当是验完给我们几吊钱哪。哪知叫我们吃面。我们也不吃,底下有事。咱们再说。”赌气跟着老爷的轿子,一同回衙。刚走到十字街,官人过来说:“回禀老爷,打死和尚了!”老爷说:“哪里的和尚?”官人说:“一个穷和尚。已然拿住两个凶手。”老爷吩咐轿子蒋平,带凶手。当时把张福、李禄往轿前一带。老爷一审问口供,焉想到又招出一条人命案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81回 着字柬心皈圣僧 追尸身路遇班头 话说知县吩咐把凶手带过来。宜人把张福、李禄带过来。知县一着说:“你们两个人姓什么?”这个说:“小人叫抓天鹞鹰张福。”那个说;“小人叫过街老鼠李禄。”老爷说:“你两个人谁把和尚打死的?”李禄说:“是张福把那和尚打死的,我是劝架来着。”张福说:“李禄打死的。”李爷说:“你这两个东西混帐。倒是谁打死的?”李禄说:“老爷不信,瞧张福手上有血。他说我打死的,我手上没血。”老爷立刻派官人一验,果然张福手上有血。知县说:“张福,明明是你打死的。你还狡赖!”张福说:“回老爷,和尚是我打死的。北门外高家钱铺门口,一刀砍死刘二混,可是李混杀的。”老爷一听一愣。书中交代,怪不得和尚说他两个人是忘八,原本张福、李禄这两个人是破落户出身,在外面做光棍,欺财主,无所不为。家里每人娶了个媳妇。这两个人在外面尽交的有钱的浮荡子弟。瞧见人家一有钱,这两个人就套着跟人家交朋友,没有交不上的,爱吃的人,他就先请他吃;爱嫖的人,他也陪着他嫖。日子长了,他就带往自己家里,叫他女人勾引人家。他作为不知道,充好朋友。不是向人家借钱,就是向人家借当。他女人叫他今天打镯子,明天又叫置衣裳,两口子吃人家。怎么刘二混会被李禄杀了呢?皆因刘二混有个本家,给了他几百两银子。李禄见刘二混有了钱,他就把刘二混招到家去住着,吃喝不分。李禄的妻子一勾引刘二混,刘二混也是年轻的人,焉有不贪色的?把自己银子拿出来,吃喝穿戴,全是他的。后来刘二混把银子都花完了,还在李禄家吃喝,李禄就往外撵,刘二混说:“我把钱都花在你们家里,我也没处去,你叫走不行。你们吃我就吃,你们喝我就喝。”李禄实没有法子,也撵不出去,心中暗恨刘二混。这天张福跟李禄两人在酒馆网喝酒谈心。这两个是拜兄弟,彼此一类,谁也不瞒谁。李禄说:“张三哥你瞧,现在我家里这个刘二混,他吃我唱我,讹住我了,我也撵不出去,实在可恨。我打算把他约出来,请他喝酒。拿酒把地灌醉了,我把他杀了。三哥,你给帮个忙儿行不行?以后你也有用我的地方,我也不能含糊。”张福说:“就是罢。”两个商量好了,次日把刘二混约出来喝酒,李禄暗带钢刀一把。两个人拿酒一灌刘二混,刘二混本来心里又烦,酒吃多了。吃的酩酊大醉,不能转动,人事不知,李禄由酒店把他背出来。天有二更以后,张福跟着,走到高家钱铺门口,见众铺户都关去,四外无人。李禄素常跟高家钱铺有仇,皆因换银子,钱铺给他要钱,他老说合的少,常常口角相争。李禄一想:“就把刘二混杀在他铺门口,叫他打一场无头案的官司。”说罢,立刻将刘二混放在地下。刘二混醉的人事不知,李禄拿出刀来,一刀竟将刘二混结果了性命。杀完了,同张福各自回家。两个人从此更亲近了。自打算这件事人不知,鬼不觉,就算完了,焉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张福一想:“打死和尚,李禄往我身上推干净。”心中一恨,这才回禀老爷:“和尚是我打死的。高家钱铺门口,一刀杀死刘二混,那可是李禄杀的。”张福就把从前已往之一事,如此这般一回京,老爷听明白了,这才问李禄怎么杀的。李禄张口结舌说:“是张福的主意。他帮我杀的。”老爷说:“你这两个东西混帐之极。来人先把他两个人押起来,本县先验尸。”刚要吩咐仵作验尸,忽然想起济公那件字柬:“和尚就叫我由东门外回头,轿子一落平,就看字束。我倒看看和尚的字束写的是什么东西?”想罢掏出来字束,拆开了看,上写是;“贫憎今日必死,老爷前来验尸。吩咐仵作莫相移,休叫贫僧露体。”知县一看,暗为点头。果然济公有先见之明。立刻吩咐件作:“不准脱和尚的衣裳移动死尸,就验脑袋上的伤就是了。”件作答应,过来看明白说;“回禀老爷,和尚后脑海有二寸多长、三寸多宽的伤。伤了致命处,花红脑浆迸流。”老爷点了点头,叫招房先生把尸格写了,吩咐先用席将和尚盖上,派地方官人看着,老爷这才叫官人押张福、李禄回龙游县衙门。老爷走后,地方本面的官人,拿席把和尚的死尸盖上。众官人来到二龙居说:“掌柜的,这件事吏不举、官不究。我们要一回老爷,由你这铺子里打的架,你就得跟着打官司。”掌柜的说:“众位,没这个事,来到我这里喝酒,我也没含糊,何况乎有事?将来这件事完了,我必有一分人心。”叫伙计来给众位打酒,炒几样菜。众人坐下,地方说:“刘头你瞧和尚脑袋,怎么只一拳就会打碎了?”刘头说:“我想着也怪。”掌柜的说:“可惜这位和尚死了,是我们的财神爷。平常我这屋里没上过座,今天都是他招接来的座。和尚要不死,我每天管他两顿饭吃。”地方说:“你别胡闹了。我瞧和尚是怎么样死的?”说着话,就跑出来一掀席,只见和尚朝他龇牙一动。吓了往里就跑。官人忙问:“怎么了?”地方说:“死尸朝我一笑!”官人说:“你别胡说了。已然死了,还能朝你笑?必是你眼迷离了。我瞧去。”这个官人过来刚一掀席,和尚一翻身坐起来了,拿手一摸脑袋说“哎哟”,站起来往南就跑。地方官人就追,叫喊:“截住走尸呀!”众人一听,走了尸,谁不躲远远的,都怕死尸碰着就要死。和尚一直出了南门,往东,刚到东南城门边,往北一拐,见眼前一个人,身高不满五尺,五短的身材。头戴紫金帽,身穿紫箭袖饱,腰系丝绦,薄底靴子。面皮微紫,凶眉恶目,押耳两给黑毫,手中拿着包袱。和尚一看,心里说:“要办龙游县这两条命案,就在此人身上。”和尚自言自语说:“这个龙游县的地方,可不比外乡村镇。要是外乡人来到这儿吃东西,恐怕都不懂的,准叫人家耻笑。”和尚说着话,赶在这个人头里走。这个矮子一听和尚的话,心中一想。“这龙游县的地方,与别处不同。真是一处不到一处迷,是处不到永不知。我何不跟着和尚?他要进酒馆要什么,我也要什么,准不露怯了。”想罢,跟着和尚走。来到东门关乡,见和尚进了路北一座酒馆,这矮子也进了酒馆。见和尚脚一蹬板凳说:“来呀,小子拿壶酒来!”这个矮子一想:“这地方许是这个规矩。”他也脚一蹬板凳说:“来呀,小子拿壶酒来。”跑堂的一瞧:“这倒不错。”他不敢说这个矮子,跑堂的说:“大师父,别这么叫小子。”和尚说:“算我错了。你给我来一壶酒,要有两层皮有陷的来一个。”伙计心说:“和尚连馅饼都不懂。”伙计刚要走,这个矮子也说:“小子,给我来一壶好酒,要两层皮有馅的来一个。”伙计一想:“这两个人倒是一样排场来的。”赶紧给和尚拿了一壶酒、一个馅饼。也给矮子一壶酒、一个馅饼。和尚拿一根筷子当中一扎说:“吃这个东西,不会吃,叫人家笑话。”和尚拿筷子一批,一口就咬了半个。这个矮子也拿一根筷子一批。刚一咬,连热气带油,把嘴烫了。和尚一连要了十壶酒、十碟馅饼。这个人也照样要了十壶酒、十碟馅饼。和尚吃完,把十个碟子拿手一举,这个矮子也一举。和尚望下一落,仿佛要摔;这个人也往下一撒手,把十个碟子摔了。和尚没撒手,见那人摔了,和尚哈哈一笑说:“冤家小子。”这个一听,说:“好和尚,你冤我那可不行。”和尚拿这十个碟子照那人脸上就砍,把脑袋也砍破了。这人当时气往上撞,要跟和尚一死相拼。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82回 济公饭馆打贼人 徐沛旅店遇故友 话说济公拿碟子照这人一砍,这人真急了,要跟和尚动手。和尚往外就跑,这人随后就追。伙计一瞧,这是活局。这两个人吃完了,把碟子摔了,装打架,成心不给钱。伙计随后也追出来。后面就喊:“二位别走,给了酒钱。二十壶酒,二十碟馅饼。不给钱可不行。”和尚也不回头,一直进了东门。这矮子随后紧紧追赶说:“好和尚,无缘无故你拿碟子砍我,我焉能跟你干休!你上天,我赶到你灵霄殿。你入地,我赶到你水晶宫,好歹把你赶上。”和尚一边往前跑一边嚷:“了不得了,咱们两人是一场官司!”和尚说着话,跑到十字街,正碰见杨国栋、尹土雄由正南而来。这两个头儿也是追和尚。直追到五里碑,也没有追着。杨头说:“咱们回去罢。”二人复返往回走。刚走到南门,地方官人一瞧说:“尹头、杨头,瞧见死尸没有?”尹土雄说:“哪有死尸?”地方说:“在我段上死了个穷和尚。”尹士雄说:“在你的地面上,我们还没走到十字街,怎么会瞧见呢?”地方说:“不是。这个死尸走了尸,跑出了南门。”尹士雄就问:“死的是什么人?”地方就把抓天鹞鹰张福,过街老鼠李禄怎样打死穷和尚,老爷验了尸怎么派人看着,和尚走尸跑的话,从头至尾一说。杨国栋一听说:“了不得了,济公被人打死了。”尹士雄说:“你们不知道,济公神通广大,死不了。咱们一同回去罢。”地方官人这才同尹士雄、杨国栋一同回来。刚走到十字街,见和尚由正东跑来。地方一瞧说:“死尸来了!”尹土雄、杨国栋赶紧就问:“师父怎么回事?”和尚说:“了不得了,我们两人是一场官司,别叫追我的那矮子跑了。”尹士雄、杨国栋过去,就把那矮子截住。尹土雄说:“朋友别走了。你跟和尚打一场官司罢。”那人说:“好。我们是得打官司。”尹土雄过去,“哗啦”一抖铁链,就把这矮子锁住。这矮子说道:“和尚打官司,也不能锁我。”尹士雄说:“我们老爷有吩咐,在家人要跟出家人打官司,先锁在家人,不锁和尚。你走罢。”拉着这人刚要走,后面酒店伙计赶到说:“别走。”杨国栋一瞧认识。说:“刘伙计什么事?”伙计说:“这位吃了十碟馅饼、十壶酒。和尚吃了十碟馅饼、十壶酒。两人一打架,把二十碟都给摔了,酒钱也没给,两个人就跑出来了。”杨国栋说:“伙计你且回去罢。写我的帐,该多少钱我给。”伙计一听,说:“既是杨大爷这么说,我就回去了。”伙计转身走了。和尚说:“咱们上衙门去打官司去。”地方官人过来说:“杨头,你替我回回老爷罢,大师父又活了。我就不上衙门去了。”杨头说:“就是罢。”尹士雄拉着这个矮子,大众往北走。走了不远,路西酒铺内孙掌柜跑出来说:“杨大爷你烦恼了。”杨头一愣,说:“我什么事烦恼?”孙掌柜说:“不是杨大奶奶死了么?”杨头说:“这话是谁说的?”孙掌柜用手一指,说:“就是这位大师父给送的信。”杨头说:“师父怎给我报丧来着?”和尚说:“我跟他闹着玩。因他给人家写花帐。”孙掌柜一听说:“好和尚,你无故诓我,我把礼物都买了,还没送去。你就赔我!”杨头说:“得了,孙贤弟你今受点委屈罢。这位和尚也不是外人,瞧着我罢。”尹士雄说;“师父你怎么说人家死了,本来已经病着。”和尚说:“一咒十年旺,就死不了啦。”杨国栋说:“师父慈悲慈悲,给我一块药。”和尚点头,掏了一块药,给了杨国栋。这矮子就问:“这个和尚,是哪庙里的?”尹士雄说:“你要问和尚?我告诉你,跟和尚打官司,算你露了睑,增了光。这是灵隐寺济颠和尚。”这矮子一听,呵了一声说:“他是济颠哪!官司我不打了。”说着话,冷不防一抖铁链,拧身蹿上房去。和尚说:“别叫他走了,龙游县这两条命案,都在他一人身上。”书中交代,这个人姓徐名沛,名号叫小神飞,也是西川路的江洋大盗。龙游县的两条命案,怎么会在他身上呢?这其中有一段隐情。南门外高宅捉妖的那个老道叶秋霜,当初也是绿林人。后来在南门外三清现出了家。他得了一部邪书,名叫《阴魔宝录》,上面有练邪术的法子,能练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移山倒海、五行变化、点石成金、捉妖的法子、拘五鬼的法子、擒妖捉鬼各种的法子。这天老道正在庙里练功夫,来了一个僧人,乃是西川路五鬼之内的,姓李叫李兆明,外号人称开风鬼,跟老道系故旧之交,来望着老道。两个人一见面,各叙寒温。叶秋霜就问:“李贤弟打哪来?”李兆明说:“由西川来。西川的绿林窝子给人家挑了,我也无处投奔。”老道就留下李兆明在庙里住着。老道早晚练功夫,李兆明就问:“练的是什么功夫?”老道就说:“得了一部天书,能练各种法术。’等兆明说:“道兄,你教给我练练。”老道说:“你练不了。要练一天得磕一千头。”李兆明一想:“他这是不教给我。”心中暗恨着老道。这天高折桂请老道捉妖,李兆明知道这件事,他暗中跟着老道在法台捉妖。李兆明就后一刀,把老道杀了,把这本书得在手内。他也没回家,他就住在德兴杨家店,没事在店里瞧书,早晚练功夫。这天开风鬼李兆明在店门口站着,只见由东面来了一个人,乃是小神飞徐沛。一见和尚,赶紧过来行礼。李兆明就问:“徐贤弟打哪来?”徐沛说:“我要到临安逛去。西川绿林的朋友都散了,我也无地可投。”李兆明把徐沛让到店里。一谈话,徐沛就问李兆明在这住着做什么呢?李兆明说:“我得了一部天书,练功夫呢。”徐沛说:“你教给我练练。”李兆明说:“你要练也行。你得找一个幼女天灵盖来。”徐沛说:“找天灵盖练什么?”李兆明说:“能练千里眼、顺风耳。”徐沛本是浑人,他就出来找幼女天灵盖。遇见看坟的,他就问:“这坟里理的什么人?”看坟的只当是他要偷坟掘墓,也不肯告诉,说:“不知道。”徐沛连问了好几个,都不告诉他。他也问烦了,正在树林发愣歇着,由对面来了一个僧人,架着拐,是个瘸子。一见徐沛说:“徐贤弟,你在这做什么呢”徐沛一瞧,认识这个和尚。叫昼瘸僧冯元志,也是西川路的江洋大盗。怎么叫昼瘸僧呢?皆因白天架着拐装瘸子,晚上上房飞檐走壁更灵便。他为是遮盖,叫人家知道他是瘸子,不能做贼。今天一见徐沛,问徐沛做什么呢?徐沛把李兆明叫他找女儿天灵盖、练功夫的话说了一遍。冯元志说:“徐贤弟,你真实心眼。李兆明他是冤你。今天晚上我同你到店里,把李兆明杀了。你就把天书得过来,好不好?”徐沛说:元志他原本跟李兆明有仇,这叫借刀杀人。两个人商量好了,一同到酒馆,吃完了饭。天有二鼓,来到德兴店。冯元志巡风,徐沛下去,进了上房一瞧,李兆明正趴在桌上睡了。徐沛手起刀落,把李兆明杀了,把书得在手内。刚要往外走,就听上房嚷:“杀了人了!”吓了徐沛一跳。济公嚷杀了人,那就上房杀了人。后来听和尚说出恭去,上了茅厕。冯元志他巡风。听屋里说公文湿了。他也不知饮么公文。见柴头同杜头出去找和尚,冯元志由房上下来,进屋中一瞧,是宪批柴元禄、杜振英捉拿乾坤盗鼠华云龙的公文,冯元志就把公文瑞在怀里,由厦中出来上房。柴头、杜头已瞧见,当时要追也没把冯元志追上。贼人盗了公文,等徐沛出来,冯元志就问:“怎么样了?”徐沛说:“我已然把天书得来。咱们上哪去?”冯元志说:“咱们上开化县去。现在铁佛寺金眼佛姜天瑞姜大哥,撒绿林帖、传绿林箭。在西川路绿林朋友好几十位,在他庙里。他要修夹壁墙地窖子,所为绿林人有了案,可以在他那里躲避,是个扎足之地,咱们上开化县去。”徐沛说:“也好。”二人顺大路望前走。走到一座树林,见对面来了一个人。二人抬头一看,真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83回 小神飞夜刺开风鬼 济禅师耍笑捉飞贼 话说昼病僧冯元志、小神飞徐沛二人正往前走只见对面来了一个人正是乾坤盗鼠华云龙。冯元志、徐沛二人赶紧上前行礼说:“华二哥由哪里来?”华云龙说:“我由蓬莱观来。好险好险!几被6通把我摔死。”冯元末就问:“怎么回事?”华云龙就把已往从前之事细说了一遍。冯元志说:“华二哥我告诉你一件事叫你放心。我把拿你的海捕公文盗了来。”华云龙说:“真的么?”冯元志就把杀李兆明、徐沛得天书、巧遇两个班头、在店里把文书怎么盗来的话对华云龙一说。华云龙这才明白说:“你们二位上哪里去?”冯元志说:“上开化县你我一同走罢。现在铁佛寺金眼佛姜天瑞撒绿林帖请了多少朋友。要一同修夹壁墙地窖子呢!咱们三个人一同去罢。”华云龙说:“也好。”三个人这才一同走。这天来到开化县铁佛寺一瞧庙里庙外人烟稠密。三个人一打听问什么事?有人说:“庙里铁佛显圣口吐人言。”三个人一直进庙直奔后面。一瞧就是金眼佛姜天瑞一个在庙里。三个人给姜天瑞一行礼。冯元志说:“姜大哥。众位朋友哪里去了?”姜天瑞说:“众位朋友都出去分四路去做买卖。这里还有几位叫他出来给你三人引见引见。”大家彼此行礼。美天瑞说:“三位由哪里来?”华云龙就把自己的事一说徐沛也把自己之事一说。姜天瑞说;“徐贤弟你得的什么书?给我瞧瞧。”徐沛就把书拿出来交姜天瑞。姜天瑞一瞧说:“徐贤弟这书你也用不着我留下了。”徐沛心中大大不悦自己一想:“我的东西我还没爱够。我又没说给他他竟留下实实可气。”心里大不愿意又不可说不给。惹不起姜天瑞自己默默无言。华云龙这时说:“我要走。”姜天瑞说:“怎么?”华云龙说:“我心里不安。怕济颠和尚一来一个跑不了那时连累了你们众位。”姜天瑞一听说;“众位朋友哪位到龙游县去把这济颠和尚杀了把人头带来。谁有这个胆量替华二弟充光棍?”徐沛说:“我去。”徐沛心里有自己的心思:“我到龙游县不犯事便罢犯了事我先把他们拉出来一个跑不了。”他是暗恨姜天瑞故此他说“我去”。姜天瑞说:“好。徐贤弟你辛苦一趟罢。”徐沛这才由开化起身。这天到龙游县东南城极角碰见济公。和尚一念道说:“龙游县这地方不比别处吃饭馆不知这里规矩的花多了钱还要被人耻笑。”徐沛一听他原是个浑人他这才路和尚到酒铺去喝酒。和尚故意要跟他打起来跑到十字街叫尹士雄把徐沛锁上。徐沛先还要跟和尚打官司只一听是济公徐沛一拧身蹿上房去说:“官司我不打了。”和尚说:“别叫他走龙游县两条命案都在他身上。”杨国栋、尹土雄一听和尚这话赶紧拧身上房。徐沛打算要跑焉想到和尚一指手说:“奄敕令赫。”贼人要跑跑不了了。被尹士雄、杨国栋把贼人揪住揪下房来。众人一齐同奔龙游县衙门。来到衙门杨国栋进去一回话说:“济公没死现在拿了一个贼人听候老爷审讯。”老爷正审问张福、李禄的口供。一听济公没死老爷赶紧吩咐有请。立刻济公叫尹土雄带领贼人上堂。老爷一瞧说:“圣僧请坐。下面贼人姓甚名谁?”徐沛也不隐瞒说:“回京老爷我叫小神飞徐沛。东门外杨家店脱头和尚叫开风鬼李兆明是我杀的。南门外老道叶秋霜是李兆明杀的。我把他杀了算他给叶秋霜抵命没我的事。”老爷说:“你满嘴胡说。店里和尚是你杀的公文可是你盗了去?”徐沛说:“公文不是我盗的。是昼瘸僧冯元志盗的他同华云龙都在开化县铁佛寺住着铁佛寺还有许多绿林人在那里。”老爷一听也不再往下问就吩咐将徐沛钉镣入狱。老爷说:“圣僧还来你老人家辛苦一趟带着我的班头去办案将贼人拿来。”和尚说:“可以。老爷办一套文书我和尚带杨国栋、尹士雄、柴元禄、杜振英四个人去。”知县立刻把文书办好交与杨国栋。和尚带领四位班头出了衙门一直顺大路往前行走。和尚一面往前走口唱狂歌说道是: 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 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未来往往有何功?田也空土也空换了多少主 人翁。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 相逢。官也空职也空数尽孽障恨无穷。朝走西来暮走东人生恰是 采花蜂。探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夜深听尽三更鼓翻身不 觉五更钟。从头仔细思量看便是南柯一梦中。 和尚说:“哎呀。阿弥陀佛。”和尚刚才将歌唱完只听后面一声“无量佛”。大众回头一看来了一位老道。头戴九梁道巾身穿着一件古铜色的道袍腰系丝绿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年过古稀。似三冬雪鬓似九秋霜。海下一部银髯洒满胸前。真是仙风道骨。跟着两个童子都在十五六岁上下都是眉清目秀。挽双丫髻。身穿蓝布道袍青色护领相衬.腰系丝绦白袜云鞋。一个童子扛着宝剑挂着一个轧轧葫芦;一个童子扛着雨盖挂着一个包裹。老道一面往前走口中念道: 玉殿琼楼金锁银钩总不如山谷清幽。蒲团纸帐瓦钵磁瓯却 不知春、不知夏、不知秋。万事俱休名利都勾。高官骏马永绝追求。 溪山作伴云月为传。但乐清闲、乐自在、乐优游。 老道口念:“无量寿佛。”和尚回头瞧了一瞧老道走了不远。和尚说:“哎呀了不得了!我腰疼、腿疼、肚子疼、脑袋疼。走不了啦。”杨头说:“师父怎么了?”和尚说:“我要死不能走了。”尹土雄也不知道和尚的脾气也过来问说:“师父怎么了?”和尚说:“我心里堵嘴里苦眼睛努。”柴头说:“对说话都乱了。”这两个人也不理和尚在一边蹲着生气。和尚躺在地下“哎哟哎哟”直嚷。那老道来到近前说:“无量佛。这位和尚是一个走路还是有同伴的?”尹土雄说:“我们是一处的。”老道说:“和尚的病体沉重我山人这里有药。”柴头说:“道爷你趁早别管你走罢。你要一给药吃准~吃就死。”老道一听说:“我这药好人吃一粒能延寿一年。吃两粒能多活二年。吃三粒能活六年。要死的人吃我九粒药名为九转还魂丹能多活十二年。和尚要吃死了我给抵偿。”柴头说:“我拦你不听你就给他吃。”老道吩咐把葫芦拿来倒出一粒药来。其形似樱桃色红似火清香扑鼻。老道给和尚吃了一粒。和尚吃下去嚷:“肠子烧断了!”柴头说:“是不是?”老道又给和尚吃了两粒和尚嚷:“肚子破了!”老道又给和尚吃了三粒和尚说:“了不得了心里着火肺肝全烂了!”老道把九转还魂丹都给和尚吃下去和尚说:“不好要死!”这句话说完了和尚一张嘴话说不出来了。只见和尚蹬蹬腿咧咧嘴吐噜一声气绝身亡。不知济公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84回 陈玄亮捉妖铁佛寺 马玄通路遇济禅师 话说济公吃下九粒药气绝身亡。柴头说:“道爷你瞧死了没有?我说不叫你给他吃你说吃死你给抵偿。”老道吓得惊慌失色说:“无量佛无量佛!怪哉怪哉!”柴头说:“你也不用念无量佛。你给治死我能给治活了。”尹土雄说:“柴头你怎么给治活呢?”柴头说:“杜头你把酒都喝了罢不用给和尚留着”杜头说:“快喝。”这句话没说完和尚一翻身爬起来说:“哪有酒?拿来我喝点。”柴头说:“你们瞧好了没有?”和尚翻身站起来说:“好老道你给我要命丹吃你别跑。”过去一把竟把老道脖领揪住。书中交代这个老道乃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太悦老仙翁的徒弟。在开化县北门外有一座北兴观庙里有一个老道叫陈玄亮也是老仙翁的门徒。陈玄亮也是修道的。这天陈玄亮在庙中一看正北上有一股妖气冲天。陈玄亮一想:“我在这一方岂能容妖魔作怪?我去找找妖精在哪里。我把他除了省得扰乱世界。”想罢带了宝剑往正北一找;找到铁佛寺。一瞧正是铁佛在那里口吐人言说:“善男信女前来求药香佛在此搭救众生。每人给留下一吊钱共成善举可以修盖大殿。拿包药去可保汝一家平安。”陈玄亮一瞧这股妖气由铁佛像里出来。众烧香人传言说:本地臌症1流行一求佛爷就好。陈百亮一想:“这是妖精洒的灾我何不把他斩了。” 1臌症:中医学病症名也叫“鼓胀”。此病患者腹部胀出如鼓骨筋暴露形瘦倦怠面色泛黄等。 想罢拉出宝剑照定铁佛这股妖气一砍。焉想到由铁佛嘴里出来一股黑气竟将陈玄亮喷倒在地当时浑身紫肿不能转动。早有人报与金眼佛姜天瑞。姜天瑞一想:“陈玄亮无缘无故来坏我的事莫若我把他搭到后面来将他结果了性命剪草除根省得萌芽复起。”想罢刚要派人去招有人来回禀说:“本处知县郑元龙来烧香瞧见陈玄亮。老爷吩咐把老道带到衙门落。”售天瑞说:“也好让知县带了去落他罢。”郑老爷把陈玄亮带回衙门。知县平素知道老道是好人一问陈玄亮怎么回事?老道也缓醒过来说:“铁佛寺乃是妖精作怪。我打算把妖精除了没想到妖精道行大把我喷了。我不定活得了活不了。”知县说:“你准知道是妖精?怎么办呢?”陈玄亮说:“只要把我师父请来就可以把妖精捉住。”知县说:“也好。”立刻派人把老道抬回庙去。老道一想:“浑身疼痛难挨请师父东方太悦老仙翁恐其道路太远来不及。”这才派童子去到龙游县三清观去请大师兄马玄通。告诉两个童子:“叫你师大爷带着师父的九转还魂丹急快来。”两个童子到龙游县请了马玄通够奔北兴现。走在半路上遇见济公作歌马玄通没瞧得起济公老道心说:“这个穷和尚他也会说这修道的话。”见和尚一病不能走老道是一番好心把九转还魂丹都给和尚吃了。和尚倒死了柴头把济公诓起来。和尚一揪老道尹土雄说:“师父方才多亏这位道爷给你药吃你才好了。”和尚这才撒手说:“这位道爷给我药吃?”老道说:“不错。和尚贵宝刹在哪里?”和尚说:“西湖灵隐寺。上一字道下一字济。讹言传说济颠就是我。马道爷贵姓呀?”老道说:“你知道我姓马还问我贵姓?”和尚说:“你名字不叫玄通吗?”老道说:“是叫玄通。”和尚说:“你上哪去?”老道说:“开化县北兴观。”和尚说:“我也上北兴现。一同走罢。”老道说:“好。”和尚说:“我听说你们老道会驾趁脚风。你带着我走两步行不行。”老道说:“行。你闭上眼可别睁开。”和尚就把眼一闭。老道一驾和尚的胳膊只听耳轮中呼呼风响。走在半路上和尚一睁眼说:“了不得了漏了风了道爷你站站罢。”老道惦念着师弟赶路要紧。也不管和尚落下架着起脚风直奔开化县。刚来到北兴现庙门口老道一瞧门口有一人躺着睡觉。老道近前一看是济公和尚。一翻身起来说:“才来呀。”老道说:“我驾着趁脚风没歇着呀。”老道心中暗想:“怪道这个和尚有些来历。怎么他倒先来了?”和尚说:“道爷你走后我出恭来着把你的九粒丸药都拉出来了你瞧瞧还给你罢。”老道一瞧药还是原来一样并没改了颜色。自己暗想“好怪”把药接过来放在腰中这才叩打庙门。时候不多出来一个小道童把门一开说:“师大爷来了。我两个师兄呢?”马去通说:“他两个在后面走着就来。和尚请里面坐。”济公跟着进去。一瞧这庙中正北是大殿。东西各有配房三间。小道重一打东配房鹤秆的帘子老道同和尚进来。屋中是两喑一明正当中有张八仙桌两旁有椅子。靠东墙有一张床床上躺着陈玄亮正是陈玄亮在那里哼声不止。一见马玄通说:“师兄来了。这位和尚是谁。”马玄通说:“这是灵隐寺济公。”马玄通说:“我带了九粒丸药都给这位和尚吃了他可又拉出来。”陈玄亮说:“好脏。”马宝通说:“你瞧颜色可没变。”陈玄亮说;“我不吃。”和尚说:“我这里有药叫伸腿瞪眼丸。你吃点一伸腿一睁眼就好。”和尚掏出一块来给了陈玄亮吃下去。工夫不大就听肚子里咕喀咕喀一响要走动。陈玄亮叫道童搀着出去走动了两次立刻浑身肿消疼止复旧如初。陈玄亮说;“好药好药真是好药!我蒙圣僧搭救弟子实深感激。”立刻向济公行礼连马直通都给和尚道谢。和尚说:“这倒不要紧。你这屋里有味熏鼻子。”陈玄亮说:“什么味呀?”和尚说:“有贼味。”两个老道一听这话都觉诧异。书中交代这屋里床底下真有两个贼人在这里藏着。两个老道可不知道。皆因开化县知县郑元龙由铁佛寺庙里把陈玄亮带到衙门去。金眼佛姜天瑞只打算是知县把老道带到衙门去说他搅闹庙场把老道治罪。焉想到老爷派人把老道抬回庙去。早有人得了信告诉姜天瑞。姜天瑞一想知道陈直亮的师父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太悦老仙翁。姜天瑞怕陈玄亮捉妖没捉成必然要请他师父前来捉妖坏了我庙中的大事。莫若我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想罢姜天瑞叫两个朋友来。一个叫铜头罗汉项永一个叫乌云豹陈清。这两个人都是绿林中的江洋大盗在姜天瑞庙里住着。姜天瑞今天把这两个人叫来说:“二位贤弟我有一件事求你二位辛苦一趟。”项水、陈清说:“兄长何出此言。有用我等之处万死不辞。”姜天瑞说:“你二人带上钢刀晚间够奔北兴现去把老道陈玄亮杀了人头给我带来。”项水、陈清点头答应说:“这有何难。”候至天有掌灯之时二人收拾好了带上钢刀出了铁佛寺。施展6地飞腾来到北兴现。跳墙进去暗中探访。见陈玄亮出去二人进了屋子在床下一藏。打算等老道睡了晚上行刺。焉想到马玄通同济公来了。济公一说有贼味项永低声就问陈清说:“你身上有味么?”陈清说:“没有。”济公在外面答了话说:“你两个人没人味了滚出来罢。”项永、陈清实藏不住了由床下往外一窜伸手拉刀。把两个老道吓了一惊。不知罗汉爷怎样施佛法捉拿贼人且看下回分解。 第085回 显神通捉拿盗贼 施妙术法斗铁佛 话说项永、陈清两个碱人,由床下往外一审,伸手拉刀,意欲跟和尚动手。和尚用手一指,把贼人用定神法定住。这时,帘板一起,由外窜进四个人来,正是柴元禄、杜振英、杨国栋、尹土雄。书中交代,四位班头,两个小道童,走在道路上。马玄通带着和尚,一施展趁脚风,把四个班头两个道重落下。柴头就问:“道童,是哪里庙的?”小道童说:“我们是开化县北兴观的。”柴头说:“方才那位道爷,是你们师父吗?”道童说:“不是,是我们师大爷。”柴头说:“我们那位和尚,跟你们师大爷上你们庙里去,咱们一同走罢。”道童说:“要一同走,怕你们四位跟不上我们,我们会趁脚风。”柴头说:“我们四个人会陆地飞腾法。你们二人慢着点,我们四人快着点,咱们一同走罢。”道童说:“就是。”六个人这才一同顺着大路来到北兴观。到了庙门口,道童说:“到了,等我叫门。”柴头说:“不用叫门,我进去给你开。”说着话,柴元禄、杜振英一拧身窜上墙去。这两个人心里有心思,为是叫杨国栋、尹士雄瞧瞧,我两个人是办华云龙的原差,不是无能之辈。焉想到杨国栋,尹土雄这两个人也跟着蹿上墙去。这两个人也有心思,是要叫柴元禄、杜振英瞧瞧,我们虽是外县的官人,也不是无能之辈。这四个人彼此意见相同,这叫斗心不斗口。四个人窜到里面,把门开了,两个小道童进去,把门关上,众人够奔东配房。四位班头一进来,正赶上和尚把两个贼人定住。柴头、杜头就问说:“师父,哪个是华云龙?”和尚说:“没有华云龙。”杨头、尹头说:“师父,哪个是盗公文的贼?”和尚说:“也没有盗公文的贼。先把这两个贼捆上。虽然都不是,也别放走了。”柴头众人就把两个贼人捆上。陈玄亮吩咐道童摆酒。四位甜头见过老道,彼此行礼。大众落座吃酒。和尚说:“二位道友,天亮把这两个贼人解到知县衙门。告诉知县,就提我和尚来了,要在铁佛寺捉妖,替这一方除害。二位道友,可别明着把贼人送衙门。要明着解了走,这开化县遍地是贼,不但把贼抢了走,还跟你们二位道友结了仇,就与你们二位有性命之忧。”陈直亮说:“师父你给出个主意怎么办?”和尚说:“你把两个贼人拿被包上,雇扛肩的搭着。以送供尖为名,就说庙里给老爷送供文。”老道答应。喝着酒,天已大亮。四个卖力气的人进来,一瞧两个锦被包,直动不止。贼人闷的很,焉有不动之理?扛肩的人就问:“什么东西?”老道还答话不出。和尚说:“变蛋。”扛肩的说:“我们真没听见过这个名目。”和尚说:“你们就不用管了。”当时两个老道跟着叫人抬着,奔知县衙门。和尚说:“柴头,你们四个人,先到铁佛镇巡检司,先去投文,就说我和尚随后就到。”四位班头够奔巡检司来。到挂号房一投文,巡检司的老爷刘国绅,立时请四位班头进去。四个人给刘老爷行礼。刘老爷一问,柴头说:“同济公来到铁佛寺办案。”把底里根由一说,刘老爷说:“原来是圣憎前来办案。怎么还没来呢?”柴头说:“少时就来。”少时济公来到巡检司挂号房。和尚说:“辛苦,掌柜的。”官人一听,说:“大师父,这里没有掌柜的,这是衙门。”和尚说:“衙门没掌柜的,有什么?”官人说:“有老爷。”和尚说:“有舅舅没有?”官人说:“你这是找打。”和尚说:“你告诉你们老爷,说我老人家来了。”官人一听,说:“和尚你是难呀?”和尚说:“我是灵隐寺济颠,找你们老爷。”立刻叫人进去回禀。少时,刘国绅迎接出来,赶奔上前说:“圣僧来了,道里面坐。”和尚说:“刘老爷请。”一同到了书房,四位班头也在这里。和尚来到屋中落座,有人进上茶来,和尚说:“刘老爷,你拿你的名片,到铁佛寺去。请那庙的和尚,就说有本处的绅声富户要给他修庙,把和尚情来问问,得多少银子。你先把盗公文贼人诓来。我和尚在里间屋藏着,等他来了,我先把他拿住,然后再到铁佛寺捉妖。”刘国纳点头答应,立刻派手下人拿名片,到铁佛寺去。教给家人一番话,家人到铁佛寺去请和尚。且说金眼佛姜天瑞,自从徐沛上龙游县走后,未见回来。他手下众绿林的朋友,都出去做买卖。就留下乾坤盗鼠华云龙,昼瘸僧冯元志,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这四个人跟他看庙。今天华云龙、姜天瑞没在庙里。只因小西村众绅士富户,内中有明白人说:“这开化县八百多村,家家闹臌胀病。勿论什么名医,都瞧不好,非得到铁佛寺去求铁佛才能好。这其中定有缘故。求铁佛,贫家讨药,要一吊钱,富家讨药,要银一两。莫如把庙里和尚找来,跟他商量,大家凑钱给他修庙,叫他给求求铁佛,就许能除了灾。”大家商量好,派人去请和尚。姜天瑞同着华云龙,够奔小西村去。他二人刚走,巡检司的家人来请,说:“现在众绅士富户,向我们老爷商量,要给修庙。请和尚商量用多少银子。”昼瘸僧说:“我去。”立时他架着拐,同着家人来到巡检司,让到书房。刘老爷说:“和尚来了。”冯元志向刘老爷打一问讯。济公此时在东里间屋中躲着。四位班头在西间屋子躲着,刘老爷让冯元志坐下,说:“和尚贵姓?”昼瘸憎说:“我在家姓冯,僧名叫元志。”刘老爷说:“你出家几年了?”冯元志说:“我是半路出家的。皆因腿子受了残疾,就算是残人。”刘国绅说:“现在有人要修庙。你那庙里要重修,得用多少银子呢?”昼瘸僧他本是个贼,哪里懂得修庙用多大工程?当时也说不出多少来。刘国绅说:“你说不出来,我倒约了一位行家和尚,给你见见。圣僧请出来。”济公一掀帘子出来,道:“好东西,冯元志,你敢把我们公文盗去。我看你哪里走!”冯元志一听这句话,大吃一惊。打算站起身来,往外要走。济公用手一指,用定神法把贼人定住。济公伸手,由贼人兜囊之内,把拿华云龙的海捕文书掏出来,交柴头说;“柴头,把公文拿去罢。”柴头接过来一瞧,果然不错。和尚说:“刘老爷你先叫官人把这个贼人锁起来,暂把他押在你衙门里。我和尚要上铁佛寺前去捉妖,四位班头跟我走。”刘国绅立刻叫人把冯元志锁上,押到班房去。且说柴元禄、杜振英、杨国栋、尹土雄四个人,跟着和尚出了巡检司衙门,来到铁佛寺。见庙门口真是拥挤不动。也有卖吃的,来赶庙会,也有卖货的。庙里庙外,人烟稠密,来来往往。这些善男信女,来烧香求药治病的人无数。这一座庙是三座山门,全都大开。庙门口有两根旗杆,庙里面也有两根旗杆,正山门上有一块匾,上写“敕建护国铁佛寺”。和尚带领四位班头进了东角门一看,正北是大殿五间。东西各有配房五间。大殿的东边,是四扇绿屏风,开着两扇,关着两扇子着是第“层院子。这庙里是五层殿,连东西跨院共有一百余间房子。头一层大殿中间,就是供的那尊铁佛。济公抬头一看,由正殿里一股气直冲斗牛之间。和尚说:“阿弥阳佛,善哉善哉。”罗汉爷这才要施佛法,大展神通,要在大殿捉妖。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86回 华清风古天山见妖 金眼佛一怒杀和尚 话说济公带领四位班头来到铁佛寺见大殿里一股娇气冲天。和尚一瞧大殿头里东边一张桌有人管帐专收银子;西边一张帐桌专管收钱。只见有一个妇人在那里烧香。约有二十以外的年纪光梳油头亮如镜一脸的脂粉打扮的不像好人在那里祷告说:“佛爷在上小妇人姚氏。只因我一个小亲家得了臌症求佛爷慈悲慈悲赏点药罢。只要我亲家好了我给佛爷烧香上供。”铁佛口吐人言说:“姚氏你可曾给佛爷带了一吊钱来”姚氏说:“带来了。”铁佛说:“既带了钱文交在帐桌上。佛爷给你一包好药拿回去保你一家都好了。”姚氏说:“谢谢佛爷。”拿着药竟自去了。这姚氏刚走只见外面又来了一个少*妇人。由外面一步一个头磕着进来。书中交代这个妇人姓刘娘家姓李在开化县正南刘家庄住家。丈夫在外贸易有数年不通音信。刘李氏有个婆母家中寒苦就靠着做针黹糊口。刘李氏贤孝无比。只因她婆母身得臌症有二年之久。刘李氏听说铁佛寺佛爷显圣专治臌症。李氏一片虔心由家中一步一个头走了一天一夜才来到这里。刘李氏一烧香说:“佛爷慈悲。小妇人刘门李氏。家有婆母臌症二年之久。求佛爷赏点药只要我婆母好了等我丈夫贸易回来必给佛烧香上供。”妖精一瞧这臌症不是他洒的他也治不了说:“刘李氏你可曾给佛爷带了钱来?”刘李氏说:“我家中太寒没有钱求佛爷慈悲慈悲罢。”铁佛说:“不行。佛爷这里是一概不赊没钱不给药你去罢。”刘李氏叹了一声心说:“不怪人间势利连佛爷都爱财可惜我这一片虔心。”自己无法转身往外走。济公一瞧知道这是一位贤良孝妇。和尚说:“这位小娘子不用着急我这里拈了一块药你拿回去给婆母吃了就好。”刘李氏把药接过去说:“谢谢大师父。”竟自去了。济公迈步来到大殿。一瞧这铁佛是坐像一丈二尺的金身五尺高的莲花座。头前摆着香炉蜡扦许多的仙果供素菜。和尚过去伸手拿了一个苹果一个挑拿过来就吃。旁边打馨的一瞧说:“和尚你是哪里来的抢果子吃?”和尚说:“庙里有东西就应当吃。你们这些东西指佛吃饭赖佛穿衣算是和尚的儿子算是和尚的孙子?”这个打磬的一听这话气往上冲过来就要打和尚。和尚用手一指用定神法把这人定住。和尚跳上莲花座说:“好东西你敢在这里兴妖作怪要害众民。我和尚正要找你结果你的性命。”说着话和尚照定铁佛就两个嘴巴。众烧香的大家一乱说:“来了个疯和尚打佛爷的嘴巴呢。”四个班头也站在外头瞧着。就听铁佛肚子里咕喀咕哈的一阵响其声似雷鸣。忽然山崩地裂一声响。四位班头瞧着铁佛一丈二的金身连莲花座往前一倒竟把和尚压在底下。柴元禄、杜振英一跺脚放声痛哭说:“师父你老人家没想到死在这里死的好苦。”杨国栋、尹土雄也深为叹息说:“可惜济公是个好人这一碰准砸在地里去肉泥烂酱。’杨国栋说:“柴头你也不用哭了人是生有处死有地这也无法。咱们走罢。”四个人正要走只见和尚彳亍彳亍由庙外头进来了。和尚说;“柴头你们报丧呢。”柴元禄也不哭了说:“师父你没死呢。”和尚说:“没有。好妖精他打算要暗害我和尚。我非得要找他去跟他誓不两立。”柴元禄说:“我们眼瞧着把师父压在地下怎么你又打外来了?”和尚说:“没砸着我。我一害怕。一踹腿窜出去了。”正说话和尚就嚷:“了不得了快救人哪妖精来了。”这句话没说完只见一阵狂风大作。真是: 嗖嗖云雾卷忽忽过树林。海翻波浪起山滚石头沉。尘沙迷宇 宙昏暗惊鬼神。这风真浩大刮遍锦乾坤。 一陈狂风大作由半空落下一个妖精竟把和尚围住。书中交代是什么妖精呢?这内中有一段缘故凡事无根不生。金眼佛姜天瑞的师父姓华双名清风人称九宫真人。专习左道旁门乃是华云龙的叔父。他在古天山凌霄现参修。当初凌霄观有一位老道姓黄乃是正务参修之人被清风杀了。他就占了灵霄观。这庙里甚是殷富。庙后有座塔名叫烟云塔。每逢下雨过去由塔底砖缝冒出烟来起在半空不散尤如浮云一般乃是庙中的古迹。常有贵宦匕者富豪人家去到庙里住着所为瞧这个烟云塔的古迹。焉想到自华清风接过庙来这座塔也永不冒烟了。华清风心中暗想怪道时常瞧这座塔就见鸟儿在半空一飞就飞到塔里只见进去不见飞出来。围着塔四面地下净是乌毛。华清风心中纳闷也不知塔里有什么东西。这天华清风无事又去瞧塔正在愣忽听后面一声“无量佛”说:“华道友你做什么呢?”华清风回头一看见一人身穿亚青色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面似青泥两道朱砂眉一双金睛满脸的红胡须。华清风一瞧不认识。赶紧说:“道友从哪里来的?”老道说:“华道友你不认识我呀你是我的房东。我在你庙里住了半年了。”华清风说;“是是道友请前面坐。”二人来到前面鹤轩落座。这老道说:“华道友你真不认识我?”华清风说;“我实在不认得未领教道友贵姓?”那道人说:“我姓常我跟你有一段仙缘。”华清风说:“道友在哪座名山洞府参修?”常老道说:“我在盘古山。”华清风道:“常道友参修多少年了?”常老道说:“我告诉你说罢文王出虎关收雷震子我亲眼得见。姜太公斩将封神之时我去晚了没赶上。你不用问多少年了。”华清风心中有点明白猜着大概必是妖精。两人一盘道果然常老道道德深远呼风唤雨拘神遗鬼样样皆通。华清风让他吃就吃让他喝就喝两个人很是亲近。日子长了两个人真是知己。这天华清风说:“常道友你我彼此至近我瞧瞧你的法身行不行?”常老道说:“什么?”华清风说:“我要瞧瞧你的本像。”常老道说:“可以。你要瞧须得星斗落尽太阳未出之时我可以叫你瞧。咱们修道的人最避三光。要被日月星光三光一照就怕要遭雷劫。你明天星斗一落天似亮不亮你开开后庙门往正北看。我在北山头等你。”华清风说;“就是罢。”当时吩咐童子摆酒。童子点头答应立刻擦抹桌案杯盘连落把酒摆上。两个人吃酒谈心开怀畅饮直吃到日落黄昏。常老道说:“我耍告辞。明天天亮见。”华清风送到外面拱手作别。华清风自己回来心中暗想:“可知道这个常老道是个妖精可不知是什么妖精。打算倒要瞧瞧可以明白。”常老道走后华清风告诉童子:“到三更天就叫我早点来恐怕误了。”童子答应。华清风躺在床上合衣而卧。童子等到三更以后就把华清风唤起。他来到外面瞧瞧满天的星斗。华清风复反到屋中喝茶等候到东方白出来一看斗转星移那才来到后面。开开庙后门往正北一瞧。华清风不瞧则可一瞧吓得叽伶伶打一寒战。有一宗忿事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87回 济公斗法金眼佛 云龙二次伤三友 话说九宫真人华清风抬头往北山坡一瞧原来是一条大蟒。头在东山头尾在西山头真有几百丈长有大缸粗细。华清风瞧着倒抽一口凉气。只见那蟒在山蛐里抽来抽去抽到一尺来长一溜烟起在半悬空。华清风看的目瞪口呆正在愣后面一声“无量佛”说:“华道友你可曾看见了?”华清风回头一看乃是常老道。华清风说:“看见了道友请庙里坐罢。真是法力无边。”常老道说:“华老道友你我道义相投要有用我之处我万死不辞。”华清风说:“甚好。”两个老道朝夕在一处讲道。这天姜天瑞来到凌霄观。一见华清风华清风说:“你做什么来了?”姜天瑞说:“我住的铁佛寺日久失修。我打算重修怎奈工程浩大独力难成我求师父给我想个主意。”华清风尚未答言常老道答了话说:“不要紧你得用多少银子?”美天瑞说:“总得一万两银。”常老道说:“你回去罢。我明天在开化县洒三天灾。你贴上报单就说铁佛显圣治病。不出十天我能给你个十万八万的。”华清风说:“好。你谢过你师伯。”姜天瑞就给常老道磕了头自己先回庙贴报单。常老道就在河里井里一喷毒气谁一吃水立刻就得臌症。蟒精就来到铁佛寺充铁佛说话治病。有钱人家求药要一两银子寒苦人家要一吊钱。这开化县所属八百多村庄无数人都得一样的病。妖精正然给聚钱哪想今天挤公来了。一打铁佛的嘴巴妖精已害怕惊走了。自己一想:“这穷和尚把我赶走我有何面目去见华道友?莫若我把和尚吃了。”想罢一阵风回来显出原形由半空中往下一落是一条大蟒有三四丈长把和尚盘住抬头要咬。和尚拿手一捏蟒的脖子蟒妖不能动睁着眼瞧着和尚。和尚瞧着蟒吓得庙里作买作卖的、烧香的善男信女连四位班头全都跑出庙去。正在这般光景外面一声“无量佛”金眼佛姜天瑞来了。书中交代姜天瑞带领华云龙够奔小西村一见众绅士大众彼此行礼问:“道爷贵姓?”姜天瑞通了名姓说:“找我什么事?”众绅士大家说道;“现在我们这村里家家人人得了臌症。大概这是佛爷显圣所为修庙。只要道爷给求求佛爷大慈悲我们村里人都好了我等情愿凑钱给修庙。省得我们自己求佛爷去。道爷给代代劳不知道爷意下若何?”姜天瑞说:“好办。只要众位肯施舍银钱修庙我可以求求佛爷。”正说着话外面有人进来回禀说:“外面有铁佛庙两位和尚一个叫皂托头彭振一个叫万花僧徐恒来找道爷有要紧事。”姜天瑞一听一愣赶紧告辞。带华云龙出来一瞧见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二人惊煌失色。姜天瑞就问:“什么事?”彭振说:“了不得了!现在济颠和尚来到庙里搅闹你快去那瞧罢。”华云龙一听就要跑姜天瑞说:“二弟不要担惊待我去结果济颠的性命。我将济颠拿住给你杀他报仇。”华云龙知道姜天瑞有能为自己跟着一同来到铁佛寺。姜天瑞一瞧济颠和尚被大蟒缠住姜天瑞伸手拉出宝剑说:“好和尚你无缘无故来搅我。”恶狠狠照定和尚脖颈就是一剑。和尚口中念“奄敕令赫”这一剑正落在蟒的脖颈上。扑吃一响鲜血直流蟒头滚落在地。一溜黑烟妖蟒竟自逃走。这一剑打去了百年的道行。济公见蟒妖走了说:“道友我谢谢你劳你的驾。”姜天瑞说:“好济颠你无缘无故坏我的大事我焉能容你!”和尚说:“咱们二人到山后去有话再说好不好?”姜天瑞说:“好。三位贤弟跟我来。”华云龙、彭振、徐恒也跟着一同出了庙后门。来到无人之处和尚说:“盖天瑞你说怎么样?”姜天瑞说;“济颠你要知时达务跪倒给祖师爷磕三个头叫我三声祖师爷。山人有一分好生之德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山人当时要结果你的性命。”和尚说:“好东西!姜天瑞你这厮出家人不知奉公守分窝藏江洋大盗。你还敢妖言惑众叫妖精陷害黎民。你所为贪财贻害众人。所作所为伤天害理上干天怒下招人怨。见了我和尚还敢这样无礼。就是你给我磕头叫我三声祖宗我和尚也不能饶你。”姜天瑞一听气往上冲举宝剑照定和尚劈头就剁。和尚滴溜一闪身躲开转在麦天瑞身后和尚拧了姜天瑞一把姜天瑞回头用宝剑照和尚分心就扎和尚一闪身躲开滴溜溜围着姜天瑞转弯。拧一把格一把摸一把拉一把。姜天瑞真急了拧身跳出圈外说:“好和尚我跟你誓不两立!你这是自来找死休怨山人。待山人拿法宝取你。”说着话由兜囊掏出一宗法宝口中念念有词祭在空中。和尚一看原来是一块混元如意石随风而长能大能小。随风而落就如泰山一般照和尚头顶压下来。和尚哈哈大笑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这石子一溜现了原形。有鸡子大一块石子坠落在地。姜天瑞一看气往上冲说:“好和尚你敢破山人的法宝!待山人再拿法宝取你。”老道又由兜中掏出一宗物件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和尚一看原来是一只斑斓猛虎摇头摆尾直奔和尚而来。和尚用手一指说:“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这老虎一道黄光掉在地下是一个纸老虎。姜天瑞见和尚连破了他两宗法宝当时姜天瑞站在那里口中一念咒用宝剑一指把腿一跺只见半空中无数的石子打将下来。和尚用手一指把僧帽拿下来一接这石子全都掉在僧帽里。和尚说:“我今天不叫你知道知道也不行。”一招手那帽子内石子全倒出来堆了一座山。和尚又用手照美天瑞。指说:“奄敕令赫。”姜天瑞一打寒战自己用手就打自己的嘴巴。和尚说:“对。真得打使劲打。再打几下。”姜天瑞自己打的满嘴流血。和尚说:“该打。把胡子掀下来。”姜天瑞真听话自己就把胡子掀下来。和尚说:“姜天瑞你自己所作所为从今以后改不改?如不悔过自新我和尚此时就要结果你的性命。”姜天瑞自己也明白过来疼痛难捱。知道和尚厉害这才说:“师父慈悲罢。我从此改过决不敢了。”和尚说:“恐你口不应心你得起个誓我才放你。”姜天瑞说:“我再不改叫我遭雷劫打破天灵头破身死。”和尚说:“你去罢。华云龙你往哪里走?”华云龙站着瞧愣了。一听和尚这句话吓得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二人就往南跑。华云龙就往西跑。和尚就往西追。华云龙真是急如丧家之犬慌似漏网之鱼尽命逃跑连头也不敢回好容易听不见草鞋呱哒响了自己这才站住。累得浑身是汗遍体生津。一瞧眼前有一座庙华云龙打算到庙里去躲避刚来到庙的界墙就听庙里有妇人喊嚷:“救人哪!好贼和尚你敢抢夺良家妇女你快把我放了!”华云龙一听心说:“这庙里和尚必不是好人我进去瞧瞧。”想罢拧身蹿进院中一看是北房三间南房三词西房三间。北房屋中有妇女喊嚷。华云龙在窗缝中往里一看是一个和尚脸向里披下舍打着一道金箍。有一个妇人二十多岁长的几分姿色。和尚意欲霸占妇人妇人直嚷。华云龙一想:“我冷不防由后面把和尚杀了我把这妇人留下就在庙里一住也倒不错。”想罢拉出刀来慢慢进去冷不防窜进去一刀竟将和尚杀死人头滚落在地。华云龙一细瞧和尚不是外人贼人呀了一声。不知和尚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088回 施佛法暗渡华云龙 见美色淫贼生邪念 话说华云龙由后面一刀把和尚杀了。一瞧和尚不是外人乃是自己的拜兄西川路五鬼之内的云中鬼郑天福。华云龙自己一瞧愣了半天。已然杀了也无法了人死不能复生。书中交代这个贼人一世也是没做好事。这套济公传济公为渡世而来。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必然遇难呈祥。赃官佞党淫贼恶霸终久必有报应。做书人笔法使看书人改恶行善劝醒世人。比如忠臣义士遇着难听书看书的人恨不能一时有救。为何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此乃人心公平之处。自古至今一理。郑天福也是报应临头临死糊糊涂涂的就死了。华云龙也没瞧明白是谁一刀将贼人杀死。那妇人只当华云龙是好人赶紧说:“多亏好汉爷搭救小妇人。我姓李娘家姓刘。只因我住娘家我兄弟刘四送我回婆家。骑着一条驴走在这庙门口不想遇见这贼和尚。他把我兄弟拥上搁到西厢房。他把小妇人抢进来意欲强*奸小妇人。多亏你老人家把这贼人杀了。小妇人回到家去一家感念恩公的好处。”华云龙微微一笑说:“小娘子你听我告诉你我杀的这个和尚也不是外人。他叫云中鬼郑天福是我的拜兄弟。我没见明白错把他杀了。他也已经死了你也不用走咱们两个人成其夫妇。把你兄弟一杀咱们两个人就在这庙里住着就得了。”这妇人听了这话也知不是好人妇人就嚷:“快救人哪!要霸占人哪!”华云龙说:“你要嚷我就把你杀了。”这妇人说:“你把我杀了罢杀了倒好。”华云龙看这妇人有几分姿色贼人淫心大动舍不得说杀就杀。正在这般光景只听窗外哈哈一笑说:“好华云龙你这厮做出这样事来!可惜杨大哥撤绿林帖传绿林箭给你庆贺守正戒淫花。你这厮人面兽心我先结果你的性命。”华云龙一听拉刀窜出来一瞧外面站定三个人头前这人身高八尺膀阔三停。头戴宝蓝缎扎巾身穿蓝色缎箭袖袍腰系丝带薄底靴子外罩一件宝蓝缎大氅。面如赤炭两道重眉一双环眼押耳两绺黑毫三绺黑胡须飘洒在胸前。这个叫飞天火祖秦元竟。第二个也是身高八尺紫扎巾紫箭袖袍闪披豆青色英雄大氅。面似青呢青中透亮两道朱砂眉一双圆眼押耳红毫满部红胡子。这位叫立地瘟神马兆熊。第三位穿白带素白脸膛俊品人物。此人姓杨名顺绰号人称千里腿乃是威镇八方杨明的伯叔兄弟。这三个人由曲州府回来在道路本听说华云龙在临安采花做案。三个人想着:“这事也许以讹传讹。想着杨大哥给华云龙庆贺守正戒淫花他焉能做不遵王法之事呢。”今天这三人正走在这古佛院墙外听庙里有妇人喊嚷救人要奸人哪。三个人止住脚步都是侠义英雄专好管路见不平之事。杨顺说:“二位兄长听里面有妇人喊嚷救人哪要奸占人。这必是庙里僧人不法。咱们到里面瞧瞧。”三个人拧身蹿入里面暗中一探原来是华云龙要做伤天害理之事。秦元亮这才哈哈一笑说:“好华云龙你做出这样事来。”华云龙拉刀出来一看羞恼变成怒说:“你三个小辈敢管我二太爷的事!今天二太爷全把你们杀了。”这三个人拉刀谭过去就奔华云龙。华云龙心一想;“他们倚仗人多我非下毒手不可。”想罢将刀一摆拧身蹿出庙来。这三个人哪里肯舍随着往外就追。焉想到华云龙就掏出两支镖来见秦元亮往外一蹿脚没落地贼人抖手一镖正打在膀背之上。马兆熊也往外一蹿贼人又一抖手打在左肩头。两个人俱皆翻身栽倒。杨顺一瞧眼就红了说:“好华云龙你拿镖打了我两个兄长我这条命不要了跟你一死相拼。”一摆刀照定华云龙楼头就剁华云龙用手中刀海底捞月往上一迎杨顺把刀往回一撤照定华云龙分心就扎。华云龙一闪身躲开用刀照定杨顺的脉门就点。杨顺把刀往回一撤一偏腕子照定华云龙脖颈就砍。杨顺是真急了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华云龙拨头就跑。杨顺哪里肯舍说:“好华云龙哪里走!”刚往前一走华云龙一抖手说;“照镖。”杨顺赶紧一闪身。见华云龙一扬手并未打出镖来。杨顺刚一愣华云龙又一抖手说:“照镖。”这支镖来杨顺未躲开正中在华盖穴上。杨顺哎哟一声翻身栽倒。华云龙哈哈一阵狂笑说:“你这三个小辈还敢跟二太爷动手。你们就这样能为也敢称英雄。今天这是你三个人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休怨二太爷意狠心毒结果你等的性命。”说着话华云龙刚要摆刀过来只听对面一声喊嚷:“好东西华云龙你在这哪。我和尚找你半天没找到你这可跑不了啦。”华云龙一看来者正是济公。贼人吓得魂不附体拨头就跑。急如闪电慌如流星一般。和尚随后就追彳亍彳亍草鞋呱嗒直响。华云龙拼命逃走。到天黑好容易听不见后面草鞋响了这才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和尚不见了。自己擂得力尽筋乏浑身热汗直流。见眼前一座树林华云龙进了树林子。靠着树往地下一坐叹了一声心中辗转:“要不是自己胡作胡为何必闹得如此。遍地官人捉拿坐不安睡不宁没有站足立步之所。”自己心中一烦靠着树一阵心血来潮。双眼一闭渺渺茫茫迷迷离离似睡非睡。忽然往对面一看见路北一座大门挂着门灯是一家财主的样子。自己一想:“我已越过了镇店又饥又渴何妨到这家借宿一宵。求一顿饭吃。”自己想罢来到大门前。方要叫门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位老丈头戴四棱逍遥员外巾身穿宝蓝缎员外氅腰系丝绦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慈眉善目。年过花甲花白胡须洒满胸前一表非俗。华云龙赶紧深施一礼说:“老丈请了。我乃行路之人错过店道。求老庄主方便借宿一宵赏我一顿饭吃明日早行。”那老丈抬头一看说;“客人贵姓?同路有几位?”华云龙说:“我姓华就是我自己。”老丈说:“客人请里面坐。”华云龙跟着进去到了客厅。这客厅朝南三间屋中倒很幽雅。老丈说:“客人请坐。”华云龙说:“未领教庄主贵姓?”老丈说:“我姓胡。”说着话有人进上茶来老文款待甚恭。忽由外面进来一个家人说:“老员外二员外生日有许多亲友都等员外去喝酒呢。”老员外说道:“客人我可不能奉陪少时再谈。”吩咐家人:“给客人预备酒饭务要小心伺侯。”家人说:“是”。华云龙说:“老丈有事请罢。”老丈去后立刻家人给华云龙把酒菜摆上。华云龙一瞧各式蔬菜都是他素常爱吃的。自己甚是喜悦吃了个酒足饭饱。自己一想:“这位庄主与我素未会面这样厚待。”心中甚感激。正在思想之际听外面有脚步声音。外面说:“哟老员外在屋里没有?”华云龙一听声音婉转分明女子声息也不好答话。忽见帘子一起华云龙睁眼一看是一位千姣百媚的女子。头梳盘云鲁耳坠竹叶环子银红色女衫银红色的汗巾葱心绿刍绸中农窄小的宫鞋。真是蛾眉皓齿杏睑桃腮真比十成*人材强出百倍。华云龙一瞧眼就直了心说:“我出生以来也没见过这样美貌的女子。”只见这女子一掀帘子哟了一声说:“是谁让进来的野男子也不先说一声。”把帘子一摔拨头就走。华云龙本是采花的淫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的人淫心一动站起来就跟着。这女子直到后院进了北上房华云龙也跟着来到上房。掀帘子那女子一瞧把面目一沉说:“华云龙你真是胆大包天。你想想你做的事有脑袋的没有?你来瞧!”用手一格墙上华云龙一瞧墙上写的是他在秦相府题的那诗。华云龙心上暗想:“怪呀这女子怎么知道我是华云龙?”方要打算问女子用手一指说:“你瞧济颠来了。”华云龙一回头只见和尚脚步踉跄来到。贼人吓的魂不附体。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89回 遇张荣二人谈心事 买铁镖淫贼见公差 话说华云龙追到姑娘屋中。姑娘用手一指说:“济公来了。”华云龙一回头,果见和尚来到。贼人吓得打一寒战,心中一明白,睁眼一看,还在树林子坐着,原来是南柯一梦。书中交代,这乃是济公的点化狐仙,要暗渡华云龙。试探试探贼人的心地,到这般狼狈,能改不能。济公原本是一位修道的人。出家人慈悲为门,善念为本,有一番好生之德。不肯当时把贼人拿住,呈送当官。但能渡贼人改过自新,济公就不拿他。焉想到贼人在梦中,仍然恶习不改。华云龙一惊醒,吓了一身大汗,方知是梦。只见满天星斗,大约有二鼓以后。自己站起身来,往前行走。正往前走去,只见前面一晃身,有一个人。贼人心虚,赶紧把刀拉出来。二人来至切近,那人说:“华二哥吗?”华云龙一细看,不是外人,乃是黑风鬼张荣。华云龙说:“张贤弟,你上哪去?”张荣过来行礼说:“二哥久违。”书中交代,张荣自从前者由杨明家里逃出来,自己也是无地可投,他就到古天山凌霄现去找华清风。华清风知道张荣跟华云龙是拜弟兄,也不拿张荣当外人,就留他在庙里住着。这天金眼佛姜天瑞由铁佛寺逃走,就逃到凌霄观去。一见他师父华清风,华清风就问:“姜天瑞为何这样狼狈,怎么胡子没有了?”姜天瑞就把济公在铁佛寺捉妖之故,从头至尾述说一遍。华清风一听,气往上冲,说:“好济颠,这样无礼,我非得找他去报仇不可。”从此记恨在心。姜天瑞把得着的这部《阴魔宝录》孝敬给华清风。华清风细细把《阴魔宝录》一瞧,他就决意去练五鬼阴风到。练好了可以找济颠给姜天瑞、常道友报仇。要练五鬼明风剑,须得把五个人开膛摘心,用五个阴魂,才能练得了。华清风就派黑风鬼张荣下山,诓五个人上山,可以练五鬼明风剑。张荣这才下了古天山,出来诓人。今天碰见华云龙,二人彼此行礼。华云龙说:“张贤弟,你在哪住着?”张荣说:“前者我找你,到凤凰岭如意村去住了几天。不想到这个杨明实不是朋友。我在他家住着,他慢不为礼,还说了许多不在礼的话。二哥,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如何受的了?我由他家出来,就在古天山凌霄现住着。现在你叔父派我下山办事。二哥你上哪去?”华云龙说:“现在我是无地可容。灵隐寺济颠和尚拿我甚紧。”张荣说:“二哥,你我一同上古天山去。有你叔父九宫真人,也可以护庇你,也可以劝劝济公和尚。僧赞僧,佛法兴,道中道,玄中妙。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归到一家人。他也是出家人,一不在官,二不应役,你犯了国家的王法,与他僧人何干?你同我去见真人,倒可以有个安身之处。”华云龙说:“去是可去,我先得买镖去,我囊中一枝镖都没有了,我全凭毒药镖护身。”张荣说:“你要买镖,到前面兴隆镇买去。”二人慢慢往前走,天光也亮了。来到兴隆镇,太阳高高的。张荣说:“我就在村口等你。你去去就来。”华云龙说:“也好。”进了村口,来到十字街,往东一拐,只见路南里一座大大铁铺子,字号“舞岳斋”。三间门面。西边是栏柜,东边是八卦炉。华云龙抬头一看,见铺子门口,站着位老者。头戴蓝缎四楞巾,身穿蓝缎袍,面如重枣,粗眉大眼,花白胡子,精神百倍。华云龙一想,这必是掌柜的,赶紧上前说;“掌柜的。你们这铺子卖镖么?”这老者上下瞧了瞧华云龙,是穿白带素,壮士打扮。老者说:“不错,卖镖。尊驾买什么镖?”华云龙说:“我要出风轧亮的镖,有没有?”老者辩:“有倒有,没有出风轧亮的,壮士你里面坐,你瞧瞧使得使不得,可以叫伙计现收拾。”华云龙点头,跟着来到柜房落座。老者说:“华壮士你买几枝镖,要多大分量?”华云龙说:“八枝为一槽,六枝为半槽,十二枝为全槽。这买全槽十二枝,还要一枝为镇囊。要三两三一枝。”老者说:“是。我这里还有现成的,或许分量大点。你要一槽镖是六两银子。要出风轧亮,伙计现做得,加二两银子酒钱。”华云龙一想:“几两银子不算什么。”说:“价钱依你,我等着使。”老者说:“可以。”拿了一枝镖来。华云龙一瞧说:“分量大。”老者说:“华壮土你等等,少时就有。”一面叫小伙计:“去外面打壶茶去。咱们铺子火没着,你外头打水去。”附在小伙计耳边说如此如此,小伙计点头走了。老头陪着华云龙说话,老者说:“华壮士素常作何生理?”华云龙说:“保镖。”老者说:“尊驾既是保镖,我跟你打听几个人,你可认识?”华云龙说:“有名便知,无名不晓。”老者说:“有一位南路镖头追云燕子黄云,你可认得?”华云龙说:“认得。”老者说:“北路镖头美髯公陈孝,病符神杨猛,你可认得?”华云龙说:“那是我自己弟兄。”老者说:“东路镖头铁棍无敌陈声远,西路嫖头铁头太岁周坤,神刀将李恒,尊驾可知道?”华云龙说:“知道。”老者说;“中路镖头威镇八方大义士杨明,你可认得?”华云龙说:“那更不是外人。”老者说:“这就是了。”说着话,小伙计拿了条来,给华云龙斟了一杯。少时镖打好了,老者拿进来,给华云龙一瞧,华云龙说;“镖尖微沉一点,恐其打出去摆头。”老者说:“华壮士你试一试,我这后院里有地方。要不合手,再叫伙计挫挫。”华云龙说:者手里拿了这枝镖,带领华云龙把后门一开。华云龙一瞧,这个后院地方甚宽阔。西南有五六丈一段长墙,靠南边一个后门,周围是院墙,也没房子。地下都是三合土筑的土基,是个练把式场子的样式。华云龙一瞧说:“掌柜的也能练罢,这个地方很好。”老者说:“我也爱练。”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四外哗哗楞有兵刃响。华云龙一看,只见后门磕嚓一响,把门踹了。进来两个人,手中拿着铁尺,头前个人:身高八尺,头戴缨翎帽,青布鹦脑窄腰快靴。面似乌金纸,黑中透亮;两道英雄眉,斜飞入鬓;一双虎目,皂白得分,准头端正,四字口,海下无须,正在少年。后面跟定一人,也是官人打扮:面如赤炭吹灰,红中透紫,粗眉大眼。后面带领无数官人,将门堵住。这两个班头一声喊嚷:“好华云龙,你往哪里走?你敢明火打劫,劫牢反狱,今天你休想逃走。”书中交代,华云龙可并未在此地作案,这内中有一段缘故。举隆镇归常山县管,只因常山知县到任末久,出了几件逆案。南门当铺明火执仗刀伤事主;东门外路劫,杀死事王**车夫,抢去银两首饰衣服。一无凶手,二无对证。老爷立刻把马快班头叫上来。两位都头,一位姓周名瑞,绰号人称小玄坛。一位叫赤面虎罗镳。这两个人都有飞檐走壁之能。老爷堂谕:“派两位班头,急速办案,给十无限。如将贼人拿获,赏一百两。如逾限不获,定是重责。”周瑞、罗镳二人,领堂逾下来。每人带了十数个伙计出来访缉。这天正走在恶虎山,就听山下一片声喧。原来是常山县马家湖白脸专请马俊,同铁面天王郑雄,由临安回来,打着驴驮子,正走在这里。内见对面跑来一人说:“二位救命,那边有劫路的了。”马俊说:“你且跟我来。”催马向前,忽见对面蹿出一人:身高九尺,膀阔三停。头上青扎巾,身穿青绑身小袄,腰系钞包,薄底靴子;手擎鬼头刀,面如刀铁,一脸的白斑;押耳黑毛,短茸茸一部刚髯。这人把手中刀一顺说:“此地我为尊,专劫过路人。若要从此走,须留买路银。若无钱买路,叫你命归阴。对面的眼羊孤雁,趁此留下买路金银,饶尔不死。如要不然,要想逃命,势比登天还难。”不知郑雄、马俊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90回 蓬头鬼劫径遇英雄 华云龙逃走逢故旧 话说铁面天王郑雄,见贼人一顺刀,要买路金银。郑雄一看,这个人身躯高大,是个英雄的样子。郑雄很欢喜,心说:“这个人必是被穷所迫,我可以周济周济他,叫他改邪归正。”想罢,郑雄起奔上前说:“朋友,我看你是个堂堂正正英雄,烈烈轰轰豪杰,必是被突所迫,在此劫路。我周济你二十两银子,你可以做个小本经营,千万不可做贼为寇,你或是投亲访友,盘费不敷,你只管说,我还可以多给你。”喊人哈哈一笑,说:“你体要跟我动舌箭唇枪,给我二十两银子!今天,大老爷既遇见你,你非把驴驮子东西都给留下不可。”郑雄一听,气往上冲,说:“你这厮太不知事务,你打算我怕你不成,今天我管教管教你。”说罢,郑雄伸手拉出竹节鞭,照定贼人楼头就打。贼人一闪身,摆刀照郑雄就剁。郑雄往回一撤鞭,手急眼快,使了百草寻蛇,往上一迎。呛啷一响,把贼人的刀磕飞。趁势打一鞭,竟将贼人打倒,郑雄吩咐家人将贼人捆上。郑雄打算打贼几下,把他放了,叫他知道知道,不肯送他当官治罪。焉想到贼人破口大骂说:“你们既把大太爷拿住,你两个人敢把自己名姓,告诉我不敢?”马俊说:“好贼人,你家大太爷怎么不敢把名姓告诉你!我是马家湖的,姓马名俊,绰号叫白脸专诸。告诉你,你便怎么样?你不服,你叫人找我去罢。”贼人说:“好。姓马的,你看着罢。”书中交代,下文书的里面,有一群贼人,夜入马家湖,马俊几乎一家被害,那就是报今日之仇。这是后话。今天把贼人拿住,正说着话,小玄坛周瑞、赤面虎罗镳,带领众官人赶到。二位都头一瞧,认得是马俊。说:“原来是马大官人。拿住贼人甚好。现在南门外当铺明火执仗,抢去衣服首饰无数,已呈报到官。东门外劫路杀人案,老爷要这两案,要的甚紧,派我等出来。你把贼人交给我们罢。”马俊说:“也好,交给你们罢。”又把那逃难之人叫过来,问丢了什么。那人说:“我叫胡德元,并未丢什么。若非老爷,我命休矣。”谢了马俊等,自己去了。马俊等也各自去。周瑞、罗镳叫伙计带着贼回到衙门,往里面一回话,老爷立刻升堂,吩咐:“把贼人带上来。”两旁答应,立刻将贼人带上堂来。赋人怒目横眉,立而不跪。老爷在上面问道:“下面贼人姓什么?”贼人说:“我姓恽名芳,外号人称蓬头鬼。”老爷说;“好恽芳,南门外当铺劫案,你们共有多少人?趁此实说,免得皮肉受苦。”贼人说:“我不知道。”老爷说:“东门外劫路杀人,你等几个人办的?”恽芳说:“我也不知道。不是我。”老爷说:“你在绿林几年,做了多少案?”恽芳说:“我没做过案,这是头一回。”老爷一听,勃然大怒,把惊堂木一拍,说:“你这厮必是贼呀!见本县竟敢言语支吾。大概抄手不肯应。来人给我拉下去,重打八十大板!”皂班答应,将贼人打了八十大板。打完了,贼人并不哼哈,复又带上堂去。老爷说:“恽若你趁此说了实话,本县可从轻办理。你如不说,本县三推六问,那时你也得招认。”挥芳说:“我实是不知,你便把我怎样?”老爷一听,气往上冲,吩咐:“看夹棍伺候。”三根棒为五刑之祖,往大堂上一捺,老爷吩咐:“把他夹起来再问。”官人立刻把贼人夹起来。老爷一伸手,用了五成刑,贼人并不言语。老爷一伸手,用八成刑,贼人睡着了。用十成刑,滑了杠。贼人终是不言。老爷无法,吩咐把贼人钉镣入狱。连过了两堂,贼人没口供。焉想到第三天夜内,三更时,来了一二百飞檐走壁的江洋大强盗。来到常山县动牢反狱,把恽芳救走,拐走了七股差事。来到东门,杀死门军,持刀押颈,要钥匙开城逃走。知县衙门就乱了。次日知县把周瑞、罗镳叫上去,标下堂谕:“限三天要这案。如拿获着,赏银二百两。三天如拿不着,必要重办。”马快小玄坛周瑞跟罗镳一商量,这件案真不好办。周瑞、罗镳这两个人原本是师兄弟,罗镳是周瑞的父亲的徒弟。这两个人一商量,周瑞说:“咱们两个人到家去问问老爷,这个恽芳是哪一路的贼。他老人家也许知道,叫他老人家给咱们出个主意。”罗镳说:个人领着二十多个伙计,各带兵刃,出了衙门,够奔兴隆镇。周瑞他住家在兴隆镇的东村头路北。他父亲名叫周熊,绰号人称燕南飞。当年老英雄在镇江住家,同一轮明月赵九州、铁棍无敌满得公,在外面保镳。因闲事打了一场官司。打输了,老英雄赌气,离开镇江府,就在这兴隆镇落户。在十字街开了一座舞岳斋铁铺。跟前就是一子,周熊教了一个徒弟罗镳。这两个人在常山县当红差事。周瑞是三班都头,罗铭是班总。今天这两个人带着伙计,回到家中,一见老英雄周熊,周熊诘问:“儿呀,你二人带着伙计,来到家中什么事?”周瑞说:“爹爹有所不知,堂山县出了逆案了。”周能说:“什么逆案?”周瑞说:“这位老爷新官到任,交代尚未办理清楚,南门外万兴当内,夜阑明火执仗,刀伤事主,抢去银两首饰,喊人逃窜,当铺呈报到县。东门外路劫杀人,一无凶手,二无对证,人头不见。老爷派我二人出来办案。我带着伙计下道,走到恶虎山,正遇贼人路劫,给常山县马家湖的白脸专诸马俊把贼人拿住。我二人把贼带到衙门。老爷一问,这个贼没有口供,老爷把贼人入了狱,焉想到昨天夜内,来了几百个江洋大盗。大反常山县,劫牢反狱,把贼人救走,还拐走了七股差事,到东门欲死门军,持刀押颈,要钥匙开城逃走。老爷为这事,纱帽都保不住了。堂谕给我二人三天限,拿不着贼人,必要重办我等。要拿了这案,不但有赏,还成名。此不知是哪路的贼,你老人家可有什么耳信没有?”周熊说:“救走的这个贼叫什么?”罗镳说:“叫蓬头鬼恽芳。”周熊一听,说:“这个贼我知道,这是西川路的贼。西川有五鬼一条龙:蓬头鬼恽若,云中鬼郑天福,开风鬼李兆明,鸡鸣鬼全得亮,黑风鬼张荣。一条龙是乾坤盗鼠华云龙。你两个人不用着急,在家等着。我出去采访来访。”周瑞、罗镳点头答应。老英雄燕南飞周熊,这才由家出来。刚来到铺子门口,正赶上华云龙买镖,周熊就心中一动。华云龙要出风轧亮的镖,周能心中暗想:“使出风轧亮的镖,是装毒药用的。天下没几个人,就是千里独行马元章,他传授了徒弟威镇八方杨明。杨明传了个拜弟西川路的华云龙。除此这几个人之外,没有要出风轧亮镖的。”老丈这才一问:“壮士贵姓?”华云龙说:“姓华。”周熊就知道是乾坤盗鼠华云龙。周能一想:“大概劫牢反狱,必有他在内。就把他拿住,这案就破了。”故此把华云龙稳住了。叫小伙计去倒茶,向小伙计耳边说:“你赶到家里送信,就提乾坤盗鼠华云龙在铺子里买镖。叫周瑞、罗镳带众伙计来,把铺子围了,赶紧快来。”小伙计听的明白,点头答应。把茶壶搁在水铺里,赶紧到家中一送信。周瑞、罗镳正为这案着急。一听这个信,立刻带人来。就把铺子围了。华云龙也没想到有人拿他。周能把华云龙诓在后院,因地方平坦,就好拿他。小玄坛周瑞、赤面虎罗镳,每人手擎一把铁尺,重有二十四斤,把门踹了,蹿到院中。周瑞一声:“好华云龙,明火路劫,杀伤人命,劫牢反狱,杀死门军,持刀押颈,要钥匙开城。你真是胆大包天。我看你今天哪里去!”华云龙吓得魂惊千里,也不知是哪的事。二位班头各援铁尺,往前够奔。华云龙看人多势众,自己不敢动手,急忙拧身往墙上就窜。老英雄周熊抖手就是一镖。华云龙没躲开,正中在贼人的幽门。终日贼人采花,今天叫他尝尝铁家伙,这也是报应。小玄坛周瑞见贼人要逃走,赶紧喊嚷:“外面伙计们,别叫贼跑了!“官人各摆兵刃,阻住大路。大约华云龙难逃活命。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幽门;指胃与十二指肠相通的部分。 第091回 五英雄送友古天山 恶妖道自炼阴风剑 话说众官人各摆兵刃一截华云龙。这些人如何截的住?华云龙说:“挡我者死闪我者生尔等让路!”摆刀往下一蹿手中刀乱砍官人。杀开一条大路贼人闯出来往正北就跑。后面周瑞叫喊:“千万莫放走了他!众人追拿!”众人随后紧紧追赶。华云龙跑的紧。后面追得紧。周瑞、罗镳带领众人飞追去华云龙不多远。华云龙跑的热汗直流腿也了酸实在跑不动了。后面仍自是追华云龙又不敢站住。追上就没了命自己尽命往前跑。眼前一道沙土岗约有一丈多高。华云龙心里说道:“这土冈我要两腿一软上不去一跌下可就没了命了。”自己来到上岗用力往上跑焉想到土岗北边有五个人在那里站着。乃是威镇八方杨明同风里云烟雷鸣圣手白狼陈亮矮脚真人孔贵万里飞来6通。书中交代这五个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呢?原来这五个人在蓬莱观庙里住音济公叫他五个人一个月之内不准出质。要一出庙就有性命之忧。别人都能行惟有6通他在庙里不出来急得了不得。没事他就拿着棍在院里练棍以为解闷。分为三十六手左门揭四十八手右门棍庄家六棍他自己就耍开了。这天他正在婆着一失手把花盆砸了。道童说:“6爷你别练了要练到庙门口练去。”6通说:“对我上庙门口练去。”雷鸣说:“我陪你去咱们两个人练去。”杨明说:“6通别出去!济公说一个月不叫出去。出去有性命之忧不可不信。”孔贵说:“庙门口又没人在山上头有什么要紧?叫他出去瞧瞧免得他躁。”6通就同雷鸣来到庙门口。一个练棍一个耍刀。正练得高兴之际就见山上跑过一只野猫来。6通一瞧拿棍就打野猫往山下一跑6通同雷鸣两个人随后就追。道重瞧见去告诉杨明说:“6通同雷鸣追野猫下山去了。”杨明、孔贵、陈亮不放心赶紧带上兵刃追下山来。焉想到6通、雷鸣追这只野猫一直追下去有五十里之遥。只见野猫钻进一座坟窟窿里。6通追到这里一着说:“好球攘的你快出来你不出来我把你的窝拆了!”拿着棍就要拆坟。这个时节杨明、陈亮、孔贵赶到。杨明说:“6通你还不躲开要叫人看见说你偷坟掘墓就把你拿住。快跟我走罢。”正说着话只听正南上人声喊嚷说:“别叫贼人走了!”雷鸣往土岗一瞧是华云龙被官人追下来。雷鸣说:“杨大哥你瞧华云龙被官人追下来。咱们帮着官人将他拿住好不好?”陈亮说;“不用咱们趁早躲开依我说不用多管闲事。”杨明说:“不要紧我有主意咱们不用明着过去拿他跟他为仇。咱们暗中拿石子打他把他打躺下官人就将他拿了。咱们也不必见面。”雷鸣说:“对杨大哥会打暗器你打的准你打罢。”杨明就拿一块石子在沙岗后见华云龙刚要上岗杨明一抖手说:“云龙照打!”这石子照云龙打去。焉想到华云龙身往旁边一闪这石子正打在小玄坛周瑞的华盖穴。周瑞哎哟一声翻身裁倒立刻“哇”地一口血吐出来。华云龙起着周瑞一躺下贼人连窜带跳越过土岗。抬头一看是陈亮、雷鸣、杨明这五个人。华云龙只当是杨明暗中救他拿石子打官人。华云龙赶紧过来给杨明磕头说:“多蒙兄长搭救要不然小弟今遭不测。”杨明也不好说我不是救你的要帮官人拿你。只好随口应承说:“我救你倒是小事你快逃命罢。”华云龙说:“兄长你救人救到底我要上古天山凌霄观找我叔父九宫真人华清风去。求兄长把我送了去罢。”杨明说:“你上你叔叔庙里去何必我送?”华云龙说:“兄长有所不知。我叔叔脾气太厉害要见了我知道我外面做的这些事必要杀我。求兄长送了我去。给我讲讲情我给兄长磕头。”杨明本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华云龙苦苦哀求杨明说:“就是罢我送了你去。”雷鸣、陈亮众人都不愿意又不好不跟着。无奈大众一直够奔古天山而来。相隔此地不过十数里之遥。众人来到古天山下。6通就说:“杨大哥你们去我在这里等着。我不去见华清风。见了他还得给牛鼻子老道行礼我不愿意。我在这里等着你一天不来我等一天。两天不来我等两天。总等杨大哥来了咱们一同回去。”杨明说:“也好你等着罢。”四个人这才同华云龙上山。来到庙门口一叫门道童出来。一开门说:“华二哥来了你好呀。”华云龙说:“好。承问承问。师弟祖师爷在家没有?”道童说:“在家。”众人这才一同进去。见庙中栽松种竹清幽之极。正北是大殿五间东西各有配房。道童带领众人越过头层殿由第二层院子出东角门来到东跨院。这院中是北房三间南房三间东房三间。道童用手一指北上房说:“祖师爷在上房鹤轩里。”众人隔着帘子往里一瞧见里面有一张云床。上面有黄云缎子坐褥在当中坐定一个老道盘膝打坐闭目垂睛。头戴青缎九梁道冠身穿紫缎色道袍。上绣金八卦按着乾三连坤六段离中虚坎中满当中太极图;腰系杏黄丝缘白袜云鞋;背后背着宝剑绿沙鱼皮鞘。检铜什件黄绒穗头;面如生羊肝押耳黑毫海下一部黑胡子微有几根白的。杨明、陈亮、雷鸣、孔贵四个人在外站着华云龙先进去。跪倒行礼说:“叔父在上小侄男给叔父叩头。”华清风一沟二目说:“你这逆子在外面胡作非为!华氏门中乃根本人家出了你这现眼的逆子。你还有何面目前来见我!“说着话伸手把宝剑拉出来。杨明一瞧生怕老道杀他。杨明赶紧迈步进去说:“祖师爷暂且息怒饶恕他罢。”华清风抬头一看说:“你是什么人?”杨明说。“我姓杨叫杨明。”华云龙说:“叔父这是小侄男的恩兄威镇八方杨明。”雷鸣、陈亮、孔贵也都进来。华云龙说:“叔父这都是我的恩兄义弟。”华清风一听说:“你这孽障这就该打既是你的恩兄义弟为何不早禀我?众位请坐。这位道友贵姓?”孔贵说:“无量佛弟子叫孔贵。”华清风说:“这二位贵姓?”陈亮说:“我姓陈。”雷鸣说:“我姓雷。”华清风说:“众位来此何干?”杨明说:“祖师爷要问只因我义弟华云龙他在临安阁下大祸现在灵隐寺济颖和尚到处拿他。他无地可躲我等把他送到祖师爷这里求祖师爷大慈悲将他收下。济额和尚也许不能来拿他。就使来了祖师爷可以劝劝济公。僧赞僧佛法兴。道中道玄中妙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原归一家人。祖师爷可以庇护他。”华清风一听说:“你等来把他送到我庙里来是怕济颠和尚拿他是不是?”杨明说:“是。”华清风:“你等敢是真心要救他还是假心呢?”杨明听这话一愣说:“祖师爷这话从何说起?我等要不是真心为何我等跟着送上山来?”华清风说:“好你们既是真心救他我跟你们几位借点东西。肯借不肯借呢?”杨明说:“看是什么东西除非是脑袋在脖子上长着不能借。别的东西都可以借。”华清风说:“我倒不借脑袋。我要炼五鬼阴风剑炼好了能斩济颠罗汉的金光。要不炼好法宝济公来拿他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打算救他把你们几位的人心借给我炼五鬼阴风剑可以斩济颠和尚。”雷鸣一听他先恼了。张嘴就骂:“好杂毛老道。满口胡说。给脸不要睑爷爷走了。杨大哥跟我走。”杨明也是气得颜色更变说:“你们是叔侄爱管不管。”站起来就要走。华清风哈哈一笑说:“你几个小辈要走焉能由得了你?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找进来。姜天瑞出来把他等给我拿住。”一句话说出金眼佛姜天瑞由屋中出来。用袍抽一点指口念敕念。竟把这四位英雄用定神法定住。要想逃走比登天也难。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92回 黑风鬼害人终害己 金眼佛杀人被人杀 话说姜天瑞用定神法把四位英雄定住。华清风吩咐:去到西跨院栽上五根柏木桩。把香烛桌案应用东西预备好了。山人要炼五鬼阴风剑。华云龙立在一旁竟自不言。杨明说:“好姓华的我们可是为你来的。你瞧我等死这倒不错。”华云龙听杨明这话他这才说:“祖师爷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这都是我的朋友你看在我的面上别杀他们。”华清风说:“华云龙你还给他等求?你打算他等是你的朋友?你可知在沙土岗姓雷的他要帮着官人拿你。姓杨的说他会打暗器拿石头原是打你错打了官人。你还在睡里梦里。”杨明一听心说:“奇怪。我们说的话老道怎么会知道。真是神仙未卜先知!”雷鸣是破口大骂。华清风立刻吩咐把众人捆着搭着来到西跨院。见那里栽着五根柏木柱。放着八仙桌。有香炉蜡扦香烛纸马五谷粮食菜根无根水黄毛边纸朱砂白艾笔砚等。一应的东西都预备好了。就把四个人往木桩上一捆。陈亮说:“罢了没想到今天死在这里。哎呀应了济公的话了。他老人家说一个月不可出蓬莱观要不听话有性命之忧他救不了咱们。这都是6通不听话连累了咱们几个人。”杨明说:“事已至此也就不必说了。”雷鸣、陈亮说:“我们两个人死了倒不要紧。上无父母的牵缠下无妻子的挂碍。孔二哥已然是出了家死了万事皆休。就是杨大哥死不得家有白老娘绿鬓妻子未成丁幼儿。你要一死是母老妻单子幼无人照顾。”这一句话勾起杨明心中一阵难过。叹了一声说:“二位贤弟倒不便提这个了。一则生有处、死有地阎王造就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二则你我弟兄倒是一件乐事。”陈亮说:“怎么要死倒是乐事呢?”杨明说:“你没瞧见闲书想当初三国志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立功刘关张结义之时说不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尚且不能。现今你我弟兄岂不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么?”正说着话华清风吩咐:“给我拿过一个瓶来我可以把他等的阴魂抱来收在瓶内。”姜天瑞说:“师父你炼五鬼阴风剑这是四个人尚少一个人呢。”华清风一听豁然大悟说:“有理有理。山人一时懵懂住了。还少一个人这不能炼。”姜天瑞说:“今可下山再找一个人去。”华清风说:“何必找去你把厨房吃饭那人添上就得了。”书中交代:谁在厨房吃饭呢?乃是黑风鬼张荣。原是张荣在树林子等着华云龙去买镖。等到工夫大了不见华云龙回来。正在心中焦躁只见杨明、雷鸣、陈亮、孔贵、6通这五个人由正北往南跑。张荣大吃一惊赶紧隐藏起来生怕杨明瞧见他必要他的命。自己正在暗中观看见正南上官人追下华云龙来。雷鸣说:“要帮着官人把华云龙拿住。杨明要拿石子打华云龙。张荣在暗中听的明明白白。这小子怕被杨明众人瞧见他先回到古天山来。一见华清风提说华云龙之事。要不然华清风怎么会知道杨明拿石子打华云龙?他又不是神仙焉能未卜先知?都是张荣说的。此刻张荣正在厨房吃饭姜天瑞来到厨房说:“张荣。现在祖师爷要炼五鬼阴风剑少一个人。”张荣说:“我给下山诓去。”姜天瑞说:“你也不用诓去。祖师爷说了把你添上就够了。你少活几年罢。”张荣一听吓的颜色更变说:“别把我添上呀。”姜天瑞说:“由不了你。”用袍袖一指张荣不能动转当时也把张荣搭到西跨院来。张荣口中直央求说:“祖师爷饶命。”杨明一瞧见是张荣心中咬牙总很。自己一想:“要不是出来找张荣焉能离家在外遇见这样的事。”杨明破口大骂说:“张荣你这厮人面兽心。我姓杨的出来原为找你这小辈报仇。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会见你。”张荣只顾央求老道饶命也不顾杨明骂不骂。张荣直说:“祖师爷爷饶命!”华清风本是个恶人并不理他。吩咐姜天瑞:“你看我用宝剑挑起来符一烧抖起来符落到谁头上你先取谁的人心。”姜天瑞点头答应。华清风把符画好了往宝剑尖上一粘。口中念念有词把符点着用宝剑一挥。这道符正落在黑风鬼张荣的头上。杨明一看说:“罢了我只要见着张荣一死先死在我眼前我就死在九泉之下也甘心瞑目。”只听华清风那里吩咐行刑姜天瑞拿宝剑照定张荣胸前就是一剑。只听噗味一响张荣胸中冒出五股气来是阴毒损坏狠。冒完了这五股气血才往外流。姜天瑞用凉水一浇伸手把人心取出来一瞧心中净是小窟窿都烂了没有一个好心眼。把人心递给华清风老道用宝剑将人心一穿口中念念有词。宝剑一晃就把张荣的阴魂招了去装在磁瓶之内。老道说:“急急如律令敕。”用手一指张荣的阴魂不能出来。清风就把第二道符点着。口中一念咒用宝剑一抖这道符落在杨明的头上。杨明说:“三位贤弟愚兄头里走了。你我弟兄在枉死城见罢。”雷鸣、陈亮瞧着难过如乱箭穿心一般。华清风吩咐姜天瑞行刑。杨明把眼睛一闭牙关一咬姜天瑞伸手一解杨明的衣服用宝剑照定杨明胸前就刺只听噗吃一响红光崩溅鲜血直流姜天瑞的死尸栽倒在地。书中交代姜天瑞拿宝剑杀杨明怎么他倒被杀死了?书有明笔、暗笔、伏笔、记笔倒岔笔、惊人笔这乃是惊人笔。姜天瑞拿宝剑正要刺杨明焉想到由墙外窜进一人正是万里飞来6通。人到棍到竟把姜天瑞脑袋打碎了。6通原本是在山下等候杨明工夫大了不见杨明回来。傻人也有傻心眼6通一想说:“我等杨大哥回头饿了怎么办?没地方吃饭。”正在思想之际由那里来了个卖馒头的。一瞧6通身高九尺以外犹如半截黑塔一般。旁边搁着一条铁棍。卖馒头的只打算6通是打杠子的。吓得颜色更变说:“大太爷要什么?”6通把英雄氅往地下一铺说:“爷爷要馒头。”卖馒头的赶紧就数一五一十全数完了一百零五个。把馒头搁下挑起担子就走。6通说:“回来。”卖馒头人说:“大爷你还要剥我的衣裳么?”6通说:“爷爷给你银子。”掏出一锭有五两递给卖馒头的。他这才知道6通是好人。卖馒头的说:“这些馒头用不着这许多银子。”6通说:“你滚罢。”他才挑起担子走了。6通瞧着馒头给风一吹皮一干裂了口。6通说:“你乐了先吃你。”拿起来就吃。再一瞧又裂一个他说:“你也乐了该吃你。”自己自言自语说:“他们来了就够吃的了。”6通正在说这话一瞧和尚来了还同着一个人。济公说:“6通你还不瞧瞧去你杨大哥给人害了要开膛摘心哪。”6通说:“真的吗?”和尚说:“真的。”6通拿起铁棍大氅就往山上跑馒头抖了一地也不要了。来到庙界墙往里一看墙有八尺高他身材九尺。探头往里一瞧果然把杨明捆上。6通真急了障进去手起棍落竟把姜天瑞打的脑袋崩裂。华清风一看眼就红了。说:“好一个胆大的囚徒竟敢把我徒儿打死。”6通摆棍就跟华清风动手。华清风用手一指把6通定住。老道拉出宝剑照6通脖颈就是一剑砍了白印一条6通哈哈一笑说:“爷爷身上有金钟罩就是不告诉你。就把火烧、活埋、开水煮这三样不告诉你。你不知道。”他本是浑人。说不告诉全说出来。老道一听吩咐童子;“把两捆干柴将他烧死给我徒儿报仇。”童子立刻搬了干柴6通一瞧说:“这着真不好了。谁告诉你的?”杨明瞧着深为太息说:“6通是个浑人肉眼佛心。一世不懂好滑。怎么会遭这样惨报可见上天不睁眼。”6通也是真急了口中直嚷:师父快来救命!”只听外面答话:“来了。好东西要烧我徒弟徒弟不必害怕。”大众睁眼一看乃是济公说来搭救众人。不知罗汉爷从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093回 古天山华清风炼剑 铁佛寺济禅师救人 话说华清风正要火烧6通济公赶到。书中交代济公由古佛寺追走了华云龙和尚复返回去。掏了三块药把飞天火祖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熊、千里腿杨顺三个人的嫖伤治好。这三个人给济公行礼说:“多蒙师父救命之恩。未领教圣僧尊姓大名。”济公通了名姓。这三个人说:“师父搭救我等再生我等铭感五中。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我等必要报答。”济公说:“你三个人去罢我和尚还有事呢。”三个人干思万谢告辞去了。和尚复又到庙内把刘四放开叫李刘氏跟他兄弟回家妹弟二人谢了济公走了。和尚叫本地官人报官将古佛寺入宫另招住持僧人。济公这才回铁佛寺。来到寺里一看众人正在埋怨和尚:“要不是和尚把大蟒赶走大众虽花些钱可以把臌症治好。这一来病人多的很没人治了。”济公在铁佛寺一听这话说:“众位不必埋怨我可以在这庙内舍圣水。有病的只管来吃吃了包好。”立刻派人挑了几十担水倒了十大缸。和尚掏了十块药。放在水缸里。大众闻这水有一阵清香。大众传出去和尚会圣水。果然有睑症的来此喝口水就好。不但治臌症百病都得好开化县的黎民没有不感激济公的。次日和尚说:“我可不能看着舍水我还有事呢。”这才回到巡检司叫四位班头把冯元志送到开化县。和尚来到开化县知县郑元龙立刻迎接济公进到书房知县说:“多蒙圣僧给我地面除害搭救黎民本是实深感激。”和尚说:“那倒是小事。”知县说:“圣曾这是由哪里来这个贼人是怎么一段事?”和尚说:“这个贼人是盗公文的。现在龙游县还有~个贼叫小神飞徐沛跟那个贼是一案。我带着这两个班头杨国栋、尹士雄就是龙游县的原办。求老爷办一角文书派几个官人把这个贼人解到龙游县去完案。”知县郑元龙点头应允。旁边贼人冯元志一听这话心中一动。心说:“只要把我解了走遍地是绿林的朋友只要碰见定可以把我救了。”他是心中的话和尚答应了说:“好东西。你心里倒想的不错。只要把你解了走路上就有人夺了你去。我和尚更有主意。老爷你叫人把黄土泥用水合了把贼人的脑袋脸上都抹了就给他留着眼睛、鼻子、嘴出气少得有人认得他。”知县立刻办了一角文书派了四个解差同尹士雄、杨国栋把贼人解走。尹土雄、杨国栋谢了知县又谢了济公这才押解起来。和尚领柴、杜二位班头也告辞。知县送出衙门和尚拱手作别。柴头说:“师父你老人家由临安带我二人出来拿华云龙。今天也拿他明天也拿他到如今也没拿住。我们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指着这份差事度日子。这些日子披霜带露出来倒是拿他拿不了!”和尚说:“你两个人不用着急。跟我走准把华云龙拿住。”二位班头无奈跟了和尚往前走。和尚说:“了不得了我这身上的虱子太多了咬的我实在难受。”说着话和尚用手一掏掏出~把虱子来。由前头掏了一把来放在后身。由后掏出一把来搁在前面。柴头说:“师父还不把虱子捺了!还往身上放着这有多脏!”和尚说:“你不知道我给虱子搬搬家它一不服水土就死了。”柴头说:“师父别胡闹了一个人身上的虱子还不服水土?依我说快捺了罢。”和尚说:“这虱子还得拿水饮饮它。”说着话眼前有一道河和尚噗鸣跳下河去。柴头就知道和尚又要走说:“师父又要走啦?咱们哪里见?”和尚说:“咱们常山县见。”说完了和尚一使验法柴、杜二人瞧不见和尚了。两个人抱着怨恨往前走了。和尚见他二人走了由水内上来一直够奔古天山来。正往前走见眼前一个乞丐扛着一个钱叉子。上写:“日吃千家饭夜住古庙堂。不做犯法事哪怕见君王。”和尚说:“你上哪里去要饭吃?”乞丐说:“我去给人家念喜。”和尚说:“咱两个人一同走罢。”乞丐说;“和尚你去做什么?”和尚说:“我也给人家念喜歌去。”这乞丐一听说:“人家办喜事你是个和尚一去人家准不愿意。”和尚说:“不要紧。和尚安口锅也比在家差不多。”说着话二人一同往前走。刚到古天山下一瞧6通正瞧着馒头自言自语。和尚说;“6通你还不瞧瞧去你杨大哥在庙里被人害了。”6通说:“真的吗?”和尚说:“真的。”6通拿起英雄氅就跑。馒头滚了一场。和尚说:“朋友你把馒头检了去罢。”乞丐一看说:“和尚你不要么?”和尚说:“我不要你拿了吃去罢。”和尚叫这个要吃的来所为怕是这些馒头糟踏了。在山下捺着没人检所以叫要饭的把馒头捡了走。和尚上山刚到凌霄观就听6通那里嚷:“师父快来救我!”和尚说:“来了。”立刻用手一摸天灵盖把佛光、灵光、金光三光闭住。和尚跳进去一看华清风正要点火烧6通。和尚说:“好杂毛老道你无缘无故害人待我来拿你。”华清风气得哇呀呀直嚷说:“你是何人?”和尚说:“我乃西湖灵隐寺济额是也。你既是出家人三清教的门徒你就该戒杀、盗、淫、妄、酒。你无故要杀害性命我和尚焉能容你。”华清风一听是济颠老道眼睛一看见和尚身量不高体瘦不大一脸的油泥短头有一寸多长。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绿疙里疙瘩槛楼不堪原是一丐僧。华清风心里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听说济颠乃是罗汉。要是罗汉头上必有金光。要是带路金仙头上必有白光。要是妖精必有黑气。看他头上一无金光二无白气乃是凡夫俗子。”他焉知道和尚把三光按住。老道说:“济颠气死我也。”和尚说:“我气死你你死罢。”老道说:“济颠你这厮好大胆量屡次欺我太甚。我徒弟张妙兴在五仙山祥云观被你给烧死。你又无故搅闹铁佛寺常道友给我托梦说你打去他五百年道行。你又把我徒弟姜天瑞的胡子给揪了去羞臊他的睑面。你还要捉拿我侄儿华云龙。今天你还敢来管我的事。你岂不是飞蛾投火自来送死。你要知事务你跪下给山人磕头叫我三声祖师爷山人有好生之德饶你不死。”和尚哈哈一笑说:“好老道满口胡道。你跪下给我和尚磕头叫我三声祖宗爷我也不能饶你。”华清风一听不由怒从心上起气向服边生举宝剑照定和尚劈头就剁。和尚一闪身滴溜绕在老道身后拧了老道一把。老道回头用宝剑照和尚分心就扎和尚闪身躲开左手一晃右手照定老道就是一个嘴巴。老道气得哇呀呀直嚷。和尚身体灵便拧一把捏一把摸一把拉一把老道的宝剑终到不了和尚的身上。老道真急了身子往圈外一跳说:“好济颠你真是找死!休怨山人待山人拿法宝取你叫你知道祖师爷的厉害。”说着话由兜囊掏出法宝就往地下一洒老道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展眼之际只见平地忽起一阵怪风。怎见的?有赞为证: 无形又无踪。卷杨花西县东。江湖常把扁舟送。飘黄叶舞空。推 白云过山峰。园林乱摆花枝片子送你拿帘入户。银烛影招红。 一阵狂风大作。和尚一看有许多獐猫野鹿兔鹤狐群直奔和尚而来。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咪哞。”这群野兽一道黄光显出原形都是纸的。老道一看说:“好和尚胆敢破我的法宝。”老道口中一念咒用手捏剑一指只见来了许多毒蛇怪蟒要咬和尚。和尚哈哈一笑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这毒蛇怪蟒一道黄光全化投了。老道见和尚连破了两种法宝真急了要下毒手。当时把柴火点着。老道用咒语一催展眼烈焰飞腾三昧真火把和尚围上。不知济公如何破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094回 僧道斗法凌霄观 弟兄送信马家湖 话说九宫真人华清风,点着火,用咒语一催,要烧济公。焉想到和尚口念六字真言:“吨嘛呢叭迷眸。吨,敕令赫。”用手一指,这团火就奔老道去,立刻老道衣裳着了。华清风一瞧,势头不好,赶紧拧身蹿进烟云塔去。和尚一念咒,这火越烧越旺,就把烟云塔围了。华清风胡子也烧了,头发也烧了,衣裳也着了,火往塔里直扑。老道直嚷:“圣僧慈悲饶命,弟子再不敢了。”济公本是佛心人,一听华清风央求,和尚赶紧用手一指,火就灭了。华清风由塔里出来,架起趁脚风,竟自逃走。和尚并不追他。这才把杨明众人放开。再一找,华云龙早已逃走。庙里就剩下四个小道童,吓的战战兢兢。和尚不忍伤害,说:“你等不必害怕。我且问你,庙里还有什么人?”道重说:“还有二师兄刘妙通,他病着呢。”和尚说:“好。少时我给他治病。”杨明众人,过来行礼。齐说:“多谢济公救命之恩。你老人家要不来,我等性命休矣。”和尚说:“杨明、雷鸣、陈亮,你三个人给我办事去。我这里有一信,你三个人送到常山县马家湖,找白脸专请马俊,交给马大官人。明天可务必掌灯以前送到,别等落太阳送到才好。此关重大之事,你三个人勿论有什么要紧的事,可别办,先给我送信要紧。”杨明说:“是了。这点小事,我三人决不会办错了。”济公把书信交给杨明带好。和尚说:“你们这就起身罢。在道路上,千万别管闲事。”杨明说:“师父不必嘱咐,我们必给送到。”立刻三位英雄告辞,由凌霄现出来,顺着山坡下了古天山,往前紧走。大约走了有数十里之遥。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朗朗红日在天,顷刻雾锁云漫,霹雷交加。震动蛟龙,沧海何安。白云童子拥出,霎时雨落人间。闪电雷鸣缠绵,天地连连染染。展眼之际,狂风暴雨。这三人紧跑。见眼前有一座小村庄,人家不多。三个人来至切近一瞧,路北一座大门。三位英雄无法,来到大门洞避雨,打算等雨住了再走。哪想到越下越大,沟满河平,平地水深数尺,山水响的可怕。展眼之际,天又黑了。三个人正在着急,由里面出来一个庄客,说:“三位快走罢,我们要关门了。”杨明见外面雨尚未住,说:“借光,请问这方有店么?”这个人说:“没有。过了这个小村庄,金家在那里有店。”杨明说:“有庙没有?”这人说:“也没有。”杨明说:“我等是远方行路之人。此刻下雨,又无客店。望求庄主,这里可以方便方便,我等借格一宿罢。”这人说:“那可不行。倒不是别的,前人酒土迷了后人眼。前者有一位,走在这里央求要投宿,我们庄主还给他一分铺盖。次日天没亮,他连铺盖都拐了走,还偷了好些东西。这不是烧纸倒引鬼了。看你们三位,也不是歹人,可就怕我们庄主不敢留了。”杨明看了实不能走,无奈说:“尊驾说的这话,可也是难怪,不得不留神。我三个人原是江西保嫖的,谁想到今天赶上雨了,求庄主方便方便。我等必有一份人心。天下人交遍天下友,人也不能一概而论。”这人说:“你几位且候一候,我去回禀庄主。我也不能作主。”说着话回身进去。少时出来说:“三位,我家庄主有请。”三个人立刻跟着进去。一瞧,是北房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一打北上房的帘子,三人进来一看,有一位老庄主,年过古稀。一部银髯,头戴宝蓝缎员外巾,身穿宝蓝缎团花大氅。见三人进来,老员外举手抱拳说:“三位壮士请坐。方才我听我的庄客说,三位是保嫖的,未领教三位贵姓?”杨明三个人各通了名姓。说:“未领教老庄主尊姓。我等今天来此叨扰。”老丈说:“三位说哪里的话来。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老儿姓金,名叫金荣。三位请坐。”杨明瞧了一瞧,这屋里很讲究,都是花梨紫檀、棺木雕刻的椅桌。墙上名人字画,条山对联,山水人物,花卉翎毛,摆着都是商彝周鼎,秦环汉玉,上谱古玩,家里是个财主的样子。有人送上茶来,金老文立刻吩咐摆酒。当时家人擦抹桌案,杯盘连落,摆上酒菜。金员外说:“三位吃酒罢,老汉这里可没有什么好的,三位今天多受屈罢。”杨明说:“老员外说哪里话来。我三个人就感恩不尽了。”说着话,大众落座吃酒,菜蔬也俱可口。众人吃着酒,只见老员外面带忧像,愁眉不展。雷鸣是个口快心直的,说:“老丈,你这就不对了。你既让我们吃,你就别心疼。你要舍不得,就别叫我们吃。”老员外一听说:“雷壮士,你这话从何而来?我要舍不得,早就不让你们三位进来了。”雷鸣说:“我见你脸上带着不愿意,为什么呢?”金员外说:“三位有所不知。我面带愁,并非心疼这饭,我实有忧心之事。老汉今年六十八岁,膝下无儿,只生一女,名叫巧娘,今年一十九岁,尚未许配人家,老汉爱如掌上明珠。现在我女被妖精迷住了,病的不成样于。听我女儿说,这个妖精是女妖。我贴告白,打算请能人把妖捉了,情愿谢银五百两。但是总请不到人,故我时刻为此事发愁。”雷鸣一听,说:“这件事不要紧,我师父会捉妖的。”金老文说:“尊驾的师父是哪一位?”雷鸣说:“我师父是灵隐寺济公。我也会捉妖。”老丈说:“尊驾捉妖,是跟谁学的?”雷鸣说:“我跟江西信州龙虎山铁冠老道张天师学的。”老员外一听,心中甚为喜悦,说:“雷法官既会捉妖,回头求你老人家辛苦辛苦罢。只要把我女儿救了,我老汉必有一份人心。”雷鸣说:“不要紧,回头我们上后面给你捉妖去。”老丈立刻吩咐家人送信,叫姑娘搬出去,让三位到姑娘屋中去捉妖。家人答应,少时回来说,姑娘搬出去了。老文这才让着三个人来至后面,是北房三间。三人来到屋中一瞧,东里间屋中,是姑娘的卧室。屋中有一阵香粉扑鼻。老丈退回前面去。杨明说:“雷二弟,你疯了。”雷鸣说:“没疯了。”杨明说:“你没疯,你怎说会捉妖?”雷鸣说:“不要紧,我见这个老丈太悭吝,我一说会捉妖,你瞧他又添出许多鸡鸭鱼肉。先且饱餐一顿再说。妖精来了,你我上房再走。”杨明说:“那如何使得。”雷鸣说:“不要紧,我在屋里等着。妖精不来便罢,他要来了,就拿刀砍他,管他什么妖精。”杨明说:“也好,只要胆子正正的。凡事人心一正,百邪远离,邪不能侵正。圣人云,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也许你我的正气,把邪赶走。”雷鸣说:“对。人有十年旺,神鬼不敢傍。”陈亮说:“对。我在门后头拿刀等着。”雷鸣说:“我在帐子里一躺,装作姑娘。”杨明说:“我总担心,我就在外间屋里坐着罢。”雷鸣说:“杨大哥,你上西里间睡去罢,你不用管。”杨明就在西里间坐着,也不敢睡。三个人等来等去,天有二鼓以后,就听一阵风响。再一听,外面有脚步声音,似乎木头的响。说;“贤妹,你睡了,我特意来找你谈话。”妖精进了属说:“哟,生人味,什么人敢在这屋里?”雷鸣一听,要伸手拉刀捉妖。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95回 三英雄避雨金家庄 猛豪杰正气惊妖女 话说雷鸣、陈亮听外面说生人味,雷鸣也不答话,拉出刀来。只见帘子一起,是一个女子,刚要往里进去。雷鸣说:“什么东西!”抡刀就是一刀。只见一道火光,妖精竟自逃走。这一刀当真砍着了。只见地下有血,有黄毛,也瞧不出是狠毛是狐狸毛。雷鸣这里一嚷,老员外早有预备。同家人点灯了,过来一瞧,见地下有血有黄毛,也不知是什么妖精。书中交代,这个妖精,乃是黄鼠狼,有一千二百年的道行。前济公传,有济公九渡黄鼠女,就是这个黄鼠狼。它仍然不改,今天被雷鸣砍了一刀。这一逃走,逃到立空山,去拜立空和尚为师。到下文书里,有五云老祖摆群妖五云阵,它也在其内,以报今天一刀之仇,跟济公作对。这三个人总算是济公的徒弟。此是后话,暂且不表。金老员外见雷鸣把妖精赶走,果然地下有血迹,当时谢过雷鸣。大众说着话,天光大亮。金员外拿出二百银子送给雷鸣,雷明不肯要。老丈执意相送,不收不行。这三个人无法,把银子收了。三个人分着,各带六十余两这才告辞,出了金家庄。雷鸣说:“大哥、三弟,你瞧这倒不错,白吃白喝,一个人白得六十多两银子。”杨明说;“往后你再别办这宗险事。倘若妖精青睑红发,就许把你吃了。你有什么能为,这也是济公他老人家暗中保护的。”说着话往前走。相离常山县不远,眼前道旁有一道土岗,有几棵树,陈亮说:“大哥、二哥,头里慢走,我要出恭。”杨明、雷鸣点头答应。陈亮来到土岗下,蹲下出恭。焉想到后面来了一人,身高八尺,黑脸膛,头挽牛心发害。穿着青布单砍肩,青中衣,鞿鞋。手提钢刀,由陈亮身背后限定陈亮就是一刀。陈亮正在出恭,瞧见了,又不能站起来。身子往前一趴,抬腿照贼人就是一腿,把贼人踢了一溜滚。陈亮这才赶过去,把喊人按住,陈亮说:“你这厮,好生大胆,这幸亏是我,你真不睁眼。”这贼人口中直央求说:“大太爷饶命。”陈亮说:“你大概久惯为贼,必有案,你姓什么?哪里人?老实说,我便饶你不死。”贼人说:“我是镇江府丹阳县人。”陈亮一听,他说是丹阳县人,这音也像。陈亮一想是乡亲,可就有意不杀他。陈亮说:“你是丹阳县人,姓什么?在什么村住?”贼人说:“我在陈家堡住。”陈亮一听,心说:“他在陈家堡住,我怎不认识?”又问贼人姓什么,在陈家堡哪边住,贼人说:“我在陈家堡十字街路北,我姓陈,叫陈亮,外号叫圣手白猿。”陈亮一听,气往上冲,照定贼人,就是一个嘴巴。杨明、雷鸣尚未走远,也跑回来。杨明说:“老三,怎么回事?”陈亮说:“我蹲着出恭,他由背后把刀砍我,被我拿住。这还不算,大哥问问他姓什么?”杨明说:“你姓什么?”贼人说:“我姓陈,叫陈亮,外号叫圣手白狼。”雷鸣扑哧一笑说:“你小子冒充名姓,当着陈亮,你还叫陈亮。”贼人“呀”了一声说:“我可是瞎了眼了。我可是丹阳人,我不姓陈,我姓宋,叫宋八仙。只因我知道有一位陈三爷是英雄,我故此充他老人家的名姓。你们二位贵姓?”杨明说:“我叫杨明,他叫雷鸣。”贼人一听,说:“你就是威镇八方杨大爷,你就是风里云烟雷二爷么,我可是瞎了眼了。三位饶了我罢。”杨明说:“我给你几两银子,你做个小本经营,别做贼人了。”陈亮说:“大哥,别胡闹了,亮清字把瓢给摘了就得了。”贼人说:“求求三位爷饶命罢。三位上哪去?”杨明说:“上马家湖。”贼人说:“是了本会,风字万水多鱼旺,荤天汪钻越马肘局密,急付流扯活,对不对?”他说的这是江湖黑话。本会是本村,风字万是姓马,水多鱼旺是银子多。荤天汪钻越马肘局密,是晚上跳墙偷银子。他只当这三个人上马家湖做买卖去。雷鸣一听,说:“这是谁教给你的这些话?”踢了贼人一脚说:“你滚罢。”贼人立起来,竟自逃走。只今天雷鸣、陈亮跟那贼人一为仇,下文书大闹丹阳县,陈家堡双雄搭救陈玉梅,几乎雷鸣、陈亮死在宋八仙之手,那就是贼人报今日之仇。这话休提。且说三位英雄放走了贼人,这才够奔马家湖来。到马家湖天光尚早。一打听马大官人,是人人皆知。说在十字街路北大门,门口有“方孝廉正义重乡里”的匾。三个人问明白,来到十字街一瞧,果然不错。上前叩门,由里面出来一位管家。有三十多岁,很透和气,说:“三位找谁?”杨明说:“我等奉济公之命,前来送信。找马大官人马俊面交。”管家说:“是。三位在此少候,我到里面通禀一声。”转身往里就奔。马俊正同铁面天王郑雄在书房谈话,听家人到常山县买东西回来说,常山县狱里收着一个贼,叫蓬头鬼恽芳。夜晚去了有几百个江洋大盗,劫牢反狱,把贼人救走,砍死门军,持刀押颈,要钥匙出东门逃走。马俊说:“郑大哥,你我晚上把兵刃须备好,恐其贼人记恨前仇,来找你我报仇。”郑雄说:“不要紧,你我夜里留神就是了。”正说着话,家人进来回话,说:“回大官人,现在外面来了三个,说是灵隐寺济公派来投书信于大官人,要面交的。”马俊说:“你到外面问问,是济公特派哪三位来送信,还是顺便带来的,还是济公花钱雇他们来呢?问明白进来真我知道。”管家点头答应。马俊为什么这样问呢?原来马俊乃是世路通达的人。要是济公花钱雇的人,必须多给赏钱。要是托人顺便带来的,也另有一番的恭敬。要是济公特地派来的,必须亲自迎接。故此叫家人问明白了。管家到外面说:“我家大官人叫我问问三位,是顺便带来的信,还是济公特叫三位为此事而来,还是济公花钱雇三位来的?”杨明说:“是济公特派我三人前来下书,有要紧事情。”管家立刻回到里面说:“回禀大官人,这三位是济公特派来的。”马俊同郑雄,赶紧往外相迎。来到外面一看,见杨明头戴宝蓝缎壮土巾,宝蓝缎大氅,眉分八彩,目如朗星,鼻如梁柱,四字方海口,一部黑胡须,飘洒胸前,一表非俗。见雷明是红胡子蓝靛脸,壮土打扮,精神百倍。陈亮是穿白爱素,也是壮土打扮,俊品人物。管家用手一指,说:“我家大官人迎出来了。”杨明一看,见马俊头戴粉绫缎武生巾,双垂灯龙走穗,垂头珠在两肩头飘摆,双飘乡带上乡三蓝花朵。身穿翠蓝色窄领瘦袖箭袖袍,周身走金线,掏金边,腰系丝驾带,套五环,佩玉佩,单衬衫,薄底靴子,闪被一件西湖色英雄大氅,上绣大团花朵。三十以外的年岁,淡黄的脸膛,两道粗眉,一双虎目,准头丰满,未长訾须。后面跟着一人,身高八尺,穿黑褂,皂黑脸膛,粗眉大眼,虎背熊腰。马俊先举手抱拳说:“三位虎驾光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杨明三个人,也答礼相还。马俊指手往里让,三个人往里够奔。进了二道门内一瞧,是北房明三暗五,东西各有配房。家人一打北上房帘子,众人来到里面。马俊让杨明上座,雷鸣、陈亮也落座,马俊主位相陪,家人进上茶来,马俊说:“未领教三位尊姓。”杨明说:“我姓杨,名明。”雷鸣、陈亮也各通名姓。马俊说:“久仰,久仰!三位由哪里来?”杨明说:“我等在古天山凌霄观遇见济公禅师,特派我三个人来给马兄台送信。”说着话,把书信掏出来。一看,上面画着一个酒坛子,钉着七个帽子,这是济公的花样,马俊打开书信一看,立时吓的颜色改变。不知上写何话,且看下回分解。 第096回 奉师命投书马家湖 赛专诸见字防贼盗 话说白脸专诸马俊打开书信一看立刻颜色改变。铁面大王朔雄就问:“贤弟什么事?缘何这般景况。”马俊说:“了不得了。兄长你看看这是八旬揭语。”郑雄接过一看上写的是: 为救行人秉义侠惹起是非乱如麻。群贼大众齐聚会各逞强霸 入官衙。前来劫牢反过狱今夜难免到汝家。马俊若不防备全家老 幼被贼杀。 郑雄看罢说:“济公他老人家未卜先知。贤弟你打算怎么样呢?”马俊说:“这件事可不大好办。”郑雄说:“杨兄长素常你们三位做何生理?”杨明说:“我们在外面保镖为业。未领教专驾贵姓?”马俊说:“真是我也忘了这是我拜兄他姓郑名雄名号人称铁面天王。”杨明说:“久仰久仰。”马俊说:“杨兄长你们三位既是保镖我今天有一事奉求。”杨明说:“什么事?”马俊说:“你看济公这封信我前者得罪绿林的贼人今天贼人要来杀我满门家眷。我这里人单势孤求三位可以拔刀相助不知意下如何?”杨明接信一看心中明白。自己忖度了半天说:“马大官人这件事我可不敢从命又不知是哪路的贼人。要是玉山县的一路人我要出头许我一拦就完了。倘若西川路的贼人不但我管不了他等认准了我且要跟我为仇。”马俊一听说:“我久闻杨兄长是慷慨人。挥金如土仗义疏财在外面行侠仗义剪恶安良故此今天才敢直言奉恳。不然你我今天才算初会也不敢求兄长分神。”杨明说:“在下也不敢侠义自居无非是常常爱管闲事。你我彼此一见如故。既是马大官人不嫌我可从命。但有一节晚上你叫人预备照锅烟子我等把本来面目遮住倘有认得的人丢不下睑来动手。”马俊说:“是。那倒好办。你我商量商量怎么预备。”杨明说:“你家里可有多少家人?”马俊说:“我家里连长工佃户打杂到更夫都算在内共有百余人。”杨明说:“好。你都把他们叫来我有话说。”当时马俊叫家人去把家众齐集。杨明一见沈去幼弱除去老者先得六十人都是年少力壮的。杨明向众人说:“你们大官人得罪了绿林人今天晚上有群贼来明火执仗你等可愿意齐心努力护庇你家主人?”众家人同声一口说:“我等情愿跟贼人一死相拼!”杨明一听知道马俊平日待人宽厚才能大众凤心。杨明说:“你等把内宅收拾出来叫夫人、老太太、小姐俱搬出空房去不要点灯。后院有多少房?”马俊说:“后院也是四合房。”杨明说:“既然如此你等各执兵刃在南屋里藏着点上灯把门扣上听外面我一喊嚷你等各执兵刃齐出。不用你等拿贼只仗你等助威。”家人各自点头答应。杨明说:“马大官人你同郑爷在北上房收拾好了把兵刃预备在手底下等候。我三个在东配房屋里西配房锁上。”马俊一听杨明调度有方心中甚是佩服。立刻叫家人安置。当时吩咐摆酒大众吃喝完毕天已掌灯。马俊这才带领杨明众人来到内宅。众家人皆在南屋里马俊同郑雄在北屋里收拾落座把兵刃放在手底下。杨明、雷鸣、陈亮都用锅烟子把脸抹了在东配房屋中一坐开着门往外瞧着。等有二更以后忽见由房上蹿下一个人来。头上是透风马尾身上穿三叉通口寸帕夜行农周身骨钮寸绊胸前罗汉股丝缘双拉蝴蝶扣皂缎子兜裆律裤蓝缎袜子打花绷腿。倒袖千层底鱼鳞鞿鞋手中拿着一口刀。跳下来东张西望见东配房开着门贼人迈步就要上台阶。杨明抖手一嫖正打在贼人嘴里雷鸣赶出来一刀就把贼人杀了也不知贼人是谁。刚把这个贼一杀就听见北房上有人说话:“了不得咱们合字给人把瓢摘了!”贼人说:“好马俊你敢跟我们绿林中作对今天将你家中刀刀斩尽剑剑诛绝。合字上!”只一句话北房上也是人南房上也是人东西房上也是人。众贼人往下就跳。有一个贼人叫双刀无敌李泰过来就奔东房。东房杨明看见这才一声喊嚷:“好贼竟敢明火执仗!”跳出房外。到院内一看四角房上贼人不少。雷鸣、陈亮二人也出来站在院中。只见过来一个人名叫李泰一摆双刀照杨明一剁。杨明、雷鸣、陈亮三人香炉脚脊背。杨明见李泰把刀一剁杨明一闪身使了个拔草寻蛇竟把赋人杀死。旁边又过来一个贼人叫铜臂猿李祥。这个贼很有名的看见李秦一死摆刀照杨明劈头就砍。杨明真是手急眼快海底捞月用刀往上一迎贼人把刀刚往回一撤杨明一偏胞子照贼人脖颈就砍。喊人缩颈藏头大闪身刚一躲开杨明跟进身一腿踢在贼人腰上贼人翻身倒栽。杨明赶过来一刀将贼人结果了性命。杨明一连杀了三个。忽从对面又来了一个也是一身夜行衣。杨明一看黑脸膛是夜行鬼郭顺。杨明一想:“是郭贤弟不可跟他动手。既有他在内我赶紧把他调出去问他为什么跟群贼来打群架我可以给说告说合。”想罢杨明一捏嘴一声胡哨这是凤凰岭如意村的暗号果然贼人也一捏嘴一声胡哨。杨明头里走贼人跟着也出来来到村外。杨明说:“对面是夜行鬼郭贤弟么?现在愚兄杨明在此。”书中交代杨明错认了人这个贼不是郭顺乃是白莲秀土恽飞。他拿锅烟子抹的脸故此是黑脸膛。挥飞一听是杨明叫郭贤弟贼人一想:“了不得这是杨明我要动手不是他的对手。我要一跑他必拿刀砍我。莫若我先下手的为强。”想罢掏出囊沙**袋照定杨明一捺。杨明闻见一股异香说:“恽飞。”这句话也没说完翻身栽倒。贼人哈哈一笑说:“杨明你就是这等的英雄待我结果你性命。”忽听后面有人嚷;“合字这个交给我杀。”浑飞说:“何必你。”赶上去提刀就剁只听扑哧一响红光崩现鲜血直流。这个时节就听树林内有人说话:“哎呀好快呀给杀了阿弥陀佛。”来者乃是济公禅师。书中交代济公从何处而来?只因和尚跳下河去洗虱子说常山县见。柴、杜二位班头又恨又气连夜够奔常山县而来。天有巳正。二班头到了十字街只见路西酒铺门口站了一个人身高八尺黑脸膛头戴鹦翎帽青布靠衫皮挺带青布快靴有两个人扶着。柴头说:“杜贤弟你看这个班头好样子。”这位班头是小玄坛周瑞。前者追拿华云龙被杨明打了一石子当时就吐了口血。罗镳忙把周瑞扶到家去。燕南飞周熊一瞧就急了说:“我这大的年纪只有一子。罗镳你到衙门去给他告假。”罗镳去后焉想到老爷不信说:“我这地方丢了这样大案他要告假我要瞧瞧他是真是假。”罗镳无法到家里叫家人扶着周瑞来到衙门。周瑞一见老爷叩头说:“下役追贼被贼党拿石子打了现在大口吐血。”老爷一脸果真被伤了。周瑞一连又吐了几口血老爷这才赏了二十两银子赏了十天假叫他调理。有人扶周瑞出了衙门。走在十字街酒店门口周瑞要歇歇有许多朋友同他说话。忽见酒店内出来一人头上粉绫缎六瓣壮士帽粉绫缎箭袖袍手中拿着包裹。三十多岁白脸膛。周瑞一看是华云龙赶忙说:“伙计们快拿他是华云龙!”这人微然一笑说:“你拿谁呀你养病罢。”贼人往北就走柴元禄、杜振英听的明白一看果然是华云龙。当时二位班头拉出铁尺要捉拿华云龙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97回 杨明助友战群贼 恽飞智捉镇八方 话说小玄坛周瑞,正在小酒店门口,站着歇歇。有许多的朋友,都问他怎么病了。周瑞说:“我只因捉拿乾坤盗鼠华云龙,被贼人的余党,用石子暗中伤了我,打的吐了血。”众朋友一个个都说:“慢慢养着,别受累了。”周瑞这人,最好交友,平素的朋友最多,常山县认得周瑞的不少。正在说话,忽见酒店内出来一人,正是华云龙。周瑞赶忙说:“伙计快拿,别叫华云龙跑了。”柴元禄、杜振英一看,果然是华云龙。二位班头过去截住说:“朋友,你别走了,这场官司你打了罢。我叫柴元禄,他叫杜振英,我二人由临安出来,被霜带露,所为拿你。你在临安,做了多少案。”杜振英说:“华云龙,你还叫我们费事么?你跟我们走罢。”贼人一瞧二班头,微然一笑说:“你二位是奉命拿华云龙的原办?”柴头说:“不错。”贼人说;“我可是华云龙。你们二位,就这么一说要拿我,我倒愿意跟你走,我有一个朋友,他不答应。”柴元禄说:“你的朋友在哪里?”贼人说:“远在干里,近在目前。”说着话,把刀拉出来。柴元禄说:“好贼人,你敢拒捕么?”贼人说:“我看看你两个人,有什么能为。你要赢得我手中这口刀,我就跟你去打官司。”柴、杜二人说:“好。你我比并比并。”伸手拉出铁尺,照贼人楼头就打。贼人摆刀相迎。柴、杜见贼人这口刀上下翻飞。门路精通,只二人拿不了。柴头心说:“这贼人果然武艺高强,怪不得在临安做案杀人,盗了玉镯凤冠。今天要不是我两个人,就死在贼人之手。” 比并:即“比试”之意 柴元禄心中暗恨和尚,早也不分手,偏巧这个时候分了手,就遇见华云龙动了手。柴元禄说:“杜头,你瞧和尚可恨不可恨,这时节他也不来了。”杜振英说:“济公此时来了可不好。”这两人话未说完,只听半空中说:“我来了。我下不去,要摔死。”柴头一瞧,见济公在药铺的冲天招牌上站着,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大众都抬头说:“了不得,和尚要摔死。”书中交代,济公打哪里来?原来济公在五仙山凌霄观,给陆通、孔贵医了病,叫这两人走了。然后来找华云龙。到了东跨院,见屋中病了一个老道刘妙通。济公给他把病治好,叫刘妙通看庙,和尚这才来到常山县。一到十字街,见柴、杜二班头,正眼贼人动手。和尚一使验法,上了冲天招牌。柴头说:“师父快下来拿贼。”和尚在上面说:“我也不要命了,我就往下跳。”大众都说:“和尚定要摔死了!”焉想到和尚往下一落,脚离地还有二尺。大众说:“这个和尚真怪。”柴头一瞧说:“师父快念咒拿贼。”和尚说:“我把咒脑袋忘了。”贼人此时一援兵刃,打算要逃命,正往房上一蹿。和尚说:“我的咒又想起来了。吨,赦令赫。”贼人脚刚落到房檐上,仿佛有人揪住贼人脊背,把贼人按住,扔下房来,正掉在小玄坛周瑞的面前。周瑞过去,将贼人按住。柴、杜一瞧,暗恨和尚:“这样的好差事,单叫病人拿住。”有心过去就锁,又怕人家不答应。二位班头这才上前说:“朋友辛苦,我叫柴元禄,他叫杜振英,我二人是临安太守衙门的马快。奉堂谕捉拿华云龙,你把贼人赏我锁了罢。”小玄坛周瑞,真是宽宏大量,并不争竞。说:“二位,你们领罢。”柴元禄这才抖铁链,把贼人锁上。和尚说:“你们两个人大喜呀,拿了华云龙,回去一销差,得一千二百银赏格。”柴头说:“师父不喜吗?”和尚说:“你们二位大喜,这一拿着华云龙,回去得一千二百银子赏。”柴头说:“师父你不喜吗?”和尚说:“你们二位大喜呀。”和尚一连说了五遍。柴头说:“师父走罢,别说了。”和尚说:“你们先到衙门去,我还要出恭。”二班头押解贼人,来到常山县衙门。往里一回禀,知县立刻坐堂。柴、杜二人带贼人来到公堂,柴头给知县请安说:“下役柴元禄给老爷行礼。”杜头也报名请安。柴元禄说:“回禀老爷,下役在临安太守衙门充马快,现奉太守谕,出来捉拿临安盗玉镯、凤冠之贼乾坤盗鼠华云龙。今在本地面已把贼人拿住,前来回禀老爷。”知县冯老爷说:“你可有海捕公文?”柴头说;刻把公文递上去。知县一看不错,这才问道:“下面贼人可是华云龙?”贼人说:“我姓华,叫华云龙。”老爷问:“你叫什么外号?”赋人说:“我叫乾坤盗鼠。”知县说:“你在临安做的什么案?”贼人说:“我在尼姑庵因奸不允,杀死**,砍伤老尼。在泰山楼因口角,伤人命。在秦相府盗玉铜、凤冠。粉壁墙题诗。都是我做。”知县说:“你题的什么诗?”贼人说:“题的是藏头诗,头一个字是乾坤盗鼠华云龙偷。”知县说:“你在我地面南门外抢当铺,明火执仗。东门外路劫,杀伤人命。在我衙门劫牢反狱,抢去蓬头鬼恽芳,拐去七股差事,这大概有你呀。”贼人说:“我并没在这本地做案。这些事,我一概不知。”老爷一听,勃然大怒,说:“大概抄手问事,你不肯应。拉下去,给我打。”贼人说:“老爷。我一个人有几条命案,已然把临安城所做的事情,都招出来,我也是死罪。这本地我并没做案,你要叫我承认,那可不行。老爷,你打算叫我一个人承认起来,省得你地面上背案,你打算保住你的纱帽,对不对?你要叫我给你打一妥案,你说明白,那也可行。”老爷一听,气得须眉皆竖,说:“你这厮,必是个惯贼。我不打你,你是不肯直招的。”老爷正要打贼人,这时节,只见由外面脚步踉跄,济公禅师赶到。柴元禄一瞧说:“回禀老爷,济公来了。”知县站起身来迎接。一瞧,和尚后面带了一个人,两眼发直,直奔公堂而来。书中交代,济公由十字街跟二位班头分手之后,和尚随后也够奔常山县而来。正走到衙门口,和尚抬头一看,见衙门对过有一座酒铺,是“一条龙”,和尚一看,有一股怨气,直冲霄汉。和尚一锨帘子进去,见柜里坐着一人,有四十多岁,一睑的横肉,长得凶眉恶眼。和尚说:“掌柜的,借枝笔墨使使。”掌柜的说:“做什么?”和尚说:“我喝酒,借笔写字。”掌柜的把笔递给和尚。和尚在手心写了几个字,写完了旁边坐下,要好酒两壶,一碟菜。旁边有人说:“今天济公长老在十字街拿贼,你没瞧见么?”那人说。“没瞧见。”这个说;“我瞧见了。和尚身高一丈,头如麦斗,赤红睑,穿着黄袍,手拿一百零八颗念珠,真是罗汉的样子。”他人又说:“你别胡说了,济额僧是酒醉疯额,一脸油泥,破僧衣,短袖缺领,头发很长才是呢。”用手一指,说:“就跟这位和尚仿佛。”那人说:“你怎么知道?”这个说:“我跟济颠有交情。”和尚答了话说:“你认识他?何时认识的?”那人说:“去年春天,我在临安见过,一同吃过饭。”和尚说:“去年春天,你不是在镇江府做买卖吗?”这人一想:“怪呀,你怎么知道我在镇江府做买卖?”问他说:“和尚,你怎么知道我在镇江府呢?”和尚说:“我在镇江见过你。”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吆喝:“好肥狗,谁要买?”和尚一看说:“卖狗的,你这条狗,要多少钱?”那人叹了一声说:“大师父要留下甚好。我们家里三个人,我母亲病的甚利害。家内实在当也当尽了,卖也卖完了,就剩这一条狗了。你要留下甚好,实给一吊钱望,你只当行好。”和尚说:“不要。”这人说:“九百罢。”和尚说:“不要。”这人说:“八百你留下罢。”和尚说:“不要。”卖狗的想:“好容易有个主顾了,也罢,算七百罢。”和尚说:“不要。”这个人没法,说:“六百罢。”和尚说:“不要。”旁边有人瞧不过,说:“大师父,你到底多少钱才要?”和尚说:“我还一个价,你可别恼。”那人说:“不恼。”和尚说:“给你五吊钱。”旁有人说:“和尚是个疯子。”那卖狗的说:“卖了。”和尚说:叫尔既卖了,掌柜的给五吊钱罢。”掌柜说:“我凭什么给五吊钱?”和尚一扬手说:“你瞧,就凭这个。”掌柜的一瞧,吓的连忙说:“我给五吊。”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098回 董土元欺心求圣僧 孔烈女被逼投古井 话说济公一扬手说:“就凭这个要五吊钱。”掌柜的一瞧和尚的手心,吓的颜色改变,忙说:“我给五吊钱。”立即拿出五吊钱来,交给和尚。大众也不知是怎么样事。和尚说:“卖狗的,你把狗放开,我听它叫唤一声,就把五吊钱给你。”卖狗的说:“一放开就跑了,它还是跑回我家去。”和尚说:“不要紧,跑了算我的。”那人就把狗放开,狗竟自跑去了。和尚就把银子给了卖狗的,卖狗的拿了走了。掌柜的说;“大师父,我这件事,你可别说,咱们两个人尽在不言中,我给你买菜去。”和尚说:“你买去罢。”掌柜的立刻买了许多菜来,给和尚喝酒。和尚说:“这场官司我要不跟你打,屈死的冤魂,也不答应。”和尚手一指往外走。掌柜的两眼发直,就跟着和尚,出了“一条龙”酒馆,一直来到常山县大堂。知县站起来说:“圣僧佛驾光临,弟子失迎,望乞恕罪。圣僧请坐。圣僧带来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和尚说:“老爷派人先把这个人看起来,少时再问。”老爷立刻吩咐:“把这人看起来。”手下官人答应。和尚说:“老柴、老杜,二位大喜呀,拿住华云龙,只一到临安,得一千二百银子赏。大喜,大喜!”柴元禄、杜振英说:“师父不喜吗?”和尚说:“喊人你姓什么?”贼人说:“我叫华云龙。”和尚大笑说:“你姓华,有什么便宜?”说着话,和尚过去把贼人的衣裳一剥,和尚说:“你们来看,这就是他的外号。”柴、杜二人一瞧,贼人背脊上,有洋钱大小九个疤瘌。和尚这一做,贼人说:“罢了,和尚你既认得我,我不姓华了。”老爷说:“你到底姓什么?”,贼人说:“我姓孙,叫孙伯虎。外号叫九朵梅花。我在恶虎山玉皇庙里住着。我是西川人。玉皇庙里,有西川绿林人在那里啸聚。南门外抢万兴当,明火执仗,是蓬头鬼恽芳率领,有桃花浪子韩秀,有白莲秀士浑飞,双手分云吴多少,低头看物有得横,恨地无环李猛,低头看塔陈清,造月蓬程智远,西路虎贺东风,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连,一共三十一个人。那天抢的东门外路劫,是我同无形太岁马金川,我二人做的。前者只因蓬头鬼挥芳被官人拿来,他兄弟白莲秀土恽飞撒绿林帖,传绿林箭,请了绿林的朋友,来劫牢反狱,共七十三个人,来把恽芳救走。拐走了七股差事,砍死门军。大众一同出的东门,把恽芳救回去。他的腿被夹棍夹坏了,他说:“常山县的老爷是他的仇人,马家湖的白脸专诸是他的仇人,今天众绿林的朋友,到马俊家去,杀他的满门家眷。我跟挥芳是拜兄弟,他派我来杀官盗印,没想到被官人拿住。华云龙他也没在玉皇庙跟这些人在一处,我可认识他。我打算替华云龙打一受案。没想到和尚认识他。这是以往真情实话。”老爷吩咐把贼人钉镣入狱,官人答应,将贼人带下去。柴头、杜头此时气大了。和尚说:“你两个不必着急,早晚我必给你二人把贼捉住。”知县这才问道:“圣僧,方才带来那个人,是怎么一段事故?”和尚一扬手说:“老爷你看。”知县一看,方才明白,立刻吩咐把那人带过来。书中交代,这个酒铺掌柜的,姓董名叫土元。当初这座“一条龙”酒店的东家,姓孔,行四,跟董士元乃是拜兄弟,患难相交的朋友。董士元就是孤身一人。孔氏家中,有妻子周氏,跟前有一儿一女。董土元帮着孔四照料买卖。后来孔四身染重病,病至垂危之际,就把董土元叫了家去。孔四说:“董贤弟,你我弟兄如手如足。现在我不久于人世了。我一死,你嫂嫂带着侄男侄女度日,无倚无靠。我这酒店,就交给你照管。我死了之后,别叫你嫂子冻饿着。能把孩子养大**,接了我孔氏门中的香火。我就死在九泉之下,也甘心瞑目。”董土元说:“兄长,你养病罢,不必担忧。倘兄长要有不测,嫂子侄男侄女我必然照应。”说话之后,果然孔四呜呼哀哉了。董土元帮着办理丧事,将孔四埋葬,“一条龙”酒铺,就归董土元承管。他时常给周氏家中去送钱。周氏的女儿,名叫小鸾,年长十七岁,尚未许配人家,长得十分美貌。董土元本是酒色之徒,自孔四死后,他就打算要占姑娘,时刻惦念在心。这天周氏带着孩儿上姥姥家去,家内留下姑娘看家。董土元知道,买了许多的东西,到周氏家去。见家中就是姑娘一个人。董土元说出无理之话,伸手拉姑娘,意欲求奸。焉想到姑娘乃是贝烈女。见董士元一拉,姑娘急了,往后院就跑。后院有一口井,是浇花并,姑娘就跳下井去。董土元跑回铺子,故作不知。周氏晚上回到家中,不见了女儿。各处找寻,并无踪迹。直到三天,见井里姑娘死尸漂上。周氏想着,必是姑娘浇花打水,失脚坠落井内。并不知是董土元因好不允,逼死姑娘,立刻把尸捞起,给董土元送信。董土元帮着买棺材,把姑娘理了。他以为这件事人不知、鬼不觉。焉想到今天踉他要五吊钱的和尚,手中写的是“**逼死孔小鸾”,故此董士元忙给五吊钱。他打算给和尚几个钱,就把这件事瞒过。焉想到和尚用验法,把他带到衙门。老爷一瞧和尚的手心,方才明白。立刻把惊堂一拍,老爷说:“你这厮好大胆量,因何**逼死孔小弯?快实说来。不然,本县要重办你。”董士元这时明白过来,一瞧到了公堂。自己一想:“我这件事没人知道,这可怪了。”想罢,说:“老爷在上,小人叫董士元。我是买卖人,并不认识谁叫孔小鸾。”和尚说;“这厮好大胆量,你还不肯承认!屈死的冤魂,已然在我眼前告了你。老爷用大刑拷打,他就认了。”老爷立刻吩咐:“用夹根夹起来问。”官人就把董土元夹起来。董士元实在疼痛难禁,这才说:“老爷不必动刑,小人愿招。”老爷说;“你招。”董士元就把同孔四交友,孔四托妻寄子,因姑娘美貌,他谋奸不从,跳井自尽,从头至属一说。老爷说。“你这东西,真是无伦无礼,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立刻吩咐:“先将他钉镣入狱,候把尸亲传来对质,再照例定罪。”老爷退堂说:“请圣僧书房里坐,本县还有事相商。来人摆酒伺候。”手下人答应,知县说:“圣僧,今天晚上,有群贼夜入马家湖。倘若杀伤人命在我地上,本县也要担忧。圣僧可有什么高见?”和尚说:“这例小事,喝酒是大事。”柴头、杜头此时气得傻了。和尚说:“二位大喜。’嗓头说:“不是华云龙,喜什么?”和尚说:“你二人不必着急,回头我带别人去拿华云龙,把贼拿来交给你两个人,论功受赏,好不好?你二人在这衙门等着,我和尚绝不说睛话。老爷,你派小立坛周瑞、赤面虎罗镳选二十名快手伺候。少时叫他等跟我和尚到马家湖拿贼。”知县点头,立刻传谕。小玄坛周瑞一听派差上来,回禀说:“下役已然蒙老爷赏假,现在大口吐血,不能跟济公出去办案,求老爷派罗镳一人去罢。”和尚说:“周瑞,你吐血愿意好还是愿意死?”周瑞说:“愿意好。谁肯愿意死?”和尚说;“我给你一块药吃。试试氛”周瑞说:尚立时给了一块药。周瑞吃下去,少时间气血化开,当时觉着好了。连说:“好药,好药i”和尚说:“你好了,同罗镳带二十名快手,在书房外伺候。每人要一根白鹅翎,听我说走就走。”周瑞答应。家人说:“酒莱齐了。”知县请和尚来到书房,和尚说:“老爷,这个酒我不喝。”知县说:“圣僧要喝什么酒?可以吩咐。”和尚说:“先把菜都拿下去。上一样菜,叫手下人叫嚷:‘老爷同圣僧在书房喝酒。’大众答话,伺候端菜。我和尚要听热热闹闹的。”老爷说:人先把菜撤下去。上一个菜。大众说一遍,家人又把菜撤下去。往里端一样,说:“老爷同圣僧在书房喝酒,你等端菜上来。”大众答应说:尚这才落座喝酒。酒过三巡,和尚说:“老爷,我变个戏法你瞧瞧。我要做玉女临凡。”用手一指,下来几个美女。弹咱歌舞。和尚又说;“我要变平地抓鬼。”说着话,和尚伸手往桌底下一抓,抓出一个贼人来,倒把老爷吓的目瞪口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099回 常山县柴杜拿贼犯 马家湖济公救杨明 话说济公说变戏法平地抓鬼。一伸手抓出一个贼人来。和尚说:“老爷你瞧抓出鬼来了。”老爷立刻吩咐手下人将贼人捆上。老爷一问贼人说:“我叫无形太岁马金川前来杀官盗印。”原是蓬头鬼挥芳派九朵梅花孙怕虎无形太岁马金川两个人一个杀官一个盗印。马金川受过异人的传授他有十二道隐身符。按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个时辰贴在脑袋上谁也看不见他。今天贼人来听家人说老爷同济公在书房喝酒贼人就奔书房来了。又听见济公说要变玉女临凡贼人要瞧着学学戏法他迈步进了书房。别人都瞧不见有人进来和尚可瞧见了。贼人刚往桌底下要钻和尚一伸手把他那道符揭下来。大众这才瞧见把贼人捆上。老书问明白把贼人钉镣入狱。和尚吃了个酒足饭饱站起身来说:“周瑞、罗仰你等跟我走。”众班头跟着出了衙门一直奔马家湖。和尚叫周瑞附耳说如此如此周瑞点头。来到马家湖村口正听见说现在杨明在此。白莲秀土挥飞用囊沙**袋把杨明打倒。后面有人说;“合字。这个交给我。”挥飞说:“何必你我杀罢。”赶上前噗味一声红光崩见鲜血直流人头落地。和尚说:“好快。杀了么?”可是杨明并没有杀死乃是白莲秀士恽飞被小玄坛周瑞杀了。浑飞听后面说:“合字。这个交给我。”浑飞回头瞧了一瞧见周瑞鬓边有白鹅翎故此赋人没留神。今天来的这一群贼都是白鹅翎为记。焉想到济公也叫周瑞等插上白鹅翎这叫鱼目混珠。有这么两句话:浑浊不分鲢共鲤水清才见两股鱼。小玄坛周瑞把挥飞杀了。和尚过来一瞧杨明躺着人事不知。和尚叫周瑞找了一碗水来捏了一块药给杨明灌下去。当时杨明醒过来。抓起来一瞧说:“原来师父来了。可了不得了群贼来到马家湖明火执仗这个乱大了。”和尚说:“你到马俊家去瞧瞧乱子还大。”杨明赶紧复返回来蹿房脊来到里面一瞧只见群贼升殿雷鸣、陈亮、郑雄、马俊俱被贼人插上。书中交代杨明走后马俊等四个人跟贼人动手。群贼之中也有能人。内中有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这两个人在暗中瞧着先没下来。要瞧着马俊家内有能人这两个就不下来了。要没有能人再下来动手。暗中一瞧就是这四个人来往动手。众贼人拿刀把南屋里堵住众家人都没敢出来。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瞧明白。二人下来一施展邪术把四个人拿住。群贼把北上房屋中点上灯群贼大家落座。桃花浪子韩秀一瞧说:“这两个人拿锅烟子抹着脸必是熟人。拿水来给洗洗。”正说着话外面杨明一声叫喊:“好贼人真乃大胆。今有威镇八方杨明在此。”众贼人一听大乱。本来杨明的名头高大故此群贼一乱皂托头彭振说:“众位别乱都有我呢。看我略施小术保管来一个拿一个。来两个拿两下。”这句话尚未说完群贼出来一瞧见济公~溜歪斜脚步仓皇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也不吹牛了。他两个人先自逃生。群贼都知道济公在铁佛寺法斗铁佛神通广大。大众焉敢动手群贼全往房上障。济公用手一指口念“吨赦令赫”。用定神法定了十六个贼人。杨明这才同济公到屋中把马俊、郑雄、雷鸣、陈亮放开。马俊立刻给济公行礼。和尚说:“不用行礼你们先把这些赋人杀了不杀也是后患。留几个别杀我是带着常山县的班头留几个活**到常山县去完案。”杨朗众人这才拿刀把贼人杀了十三名留下三个赋人没有杀。一问这三个人叫桃花浪子韩秀粉蝴蝶杨志燕尾子张七。问明白了把三个贼人捆上和尚说:“马俊你给我找一条好扁担拿两根绳子。”马俊说;“做什么呀?”和尚说:“我去办案去。把这三个贼人交给常山县两位班头小去坛周瑞、赤面虎罗镳。天亮解到常山县去。”马俊立时叫家人找了一条山榆木的扁担两条绳子交给济公。和尚拿着出了马家湖村口一直往北。离马家湖八里地有个镇店叫八里铺。和尚扛着扁担来到八里铺天刚太阳出来。八里铺这里有个闹市口。怎么叫闹市口呢?皆因早晨有几个卖力气的都在这里会齐。可不许外人来卖力气都是本地的自己人在这里担着肩着。和尚到闹市口把扁担一放往地就一蹲也不言语。旁边这些卖力气的就问:“大师父你是做什么?”和尚说:“我是卖力气担肩的。”这人说:“你要挑担上别处去我们这里不许外人在这里卖力气。”和尚说:“你们在这里卖力气司里有帖府里有牌县里有告示?”这人说:“没有。”和尚说:“既没有许你们卖力气不许我卖力气?我偏在这里定了!”那人就说:“你们不用理他大概这和尚是半疯。”这个说:“和尚你在这里罢我不管好不好!”和尚说:“你叫我在这里我偏不在这里我走了。”那人说:“你瞧是半疯不是?”和尚往前走了不远一瞧路西有一座大酒饭馆。和尚迈步进去就跑到后堂。走堂的心里说:“这个穷和尚他也到这个大饭馆里来。一个菜三百二、二百四。一顿饭总共好几吊钱自己换换衣服岂不好?”见和尚坐下把扁担一放。跑堂的一瞧这条扁担倒不错山榆木的值二两银子。心里说:“和尚吃完了饭要没钱留他这条扁担也好。”想罢跑堂的说:“大师父来了要什么酒菜?”和尚说:“你瞧着办罢。”跑堂的说:“你吃东西怎么我瞧着办?”和尚说;“你不是要留我这条扁担么?你瞧值多少钱给我多少钱的酒菜。好不好?”伙计说:“没有我不要扁担。”和尚说:“你别瞧我穿的破包子有肉不在招上。好主顾不赊不欠给现钱是你们的财神爷。”跑堂的说:“是是。大师父要菜罢。”和尚说:“你煎炒烹炸给我配四个菜来。两壶人参露。”跑堂的说:“人参露可卖一吊二百钱一壶!”和尚说二“不多。我们那地方都卖两百吊一壶这还便宜一半呢。我今天得多喝两壶。”跑堂的说:.是是。”立刻给和尚把酒菜拿来。和尚正在自斟自饮忽听外面一声“阿弥陀佛”声音洪亮帝板一起进来两个脱头和尚乃是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这两个贼人由马家湖逃走。先往北跑一走山弯走迷了又往南跑。跑走半夜天亮来到八里铺。两个人要喝酒息歇z刚一进来瞧见济公吓的惊魂失措就要跑。济公用手一指把两个贼人定住。济公过去就打彭振嘴巴说:“好东西我两座庙二十顷地的银子叫你二人拐走了。今天咱们是一场官司。”济公给每人打了十个嘴巴众人瞧着说:“这两个和尚怎么这个穷和尚打他也不言语?”那人说:“想必他们是没理。”和尚由彭振兜囊里掏出十几两银子由徐恒兜中掏出有四十余两和尚说:“这是偷的我的银子还没花完呢。”和尚拿银子给酒饭帐。把这两个人一捆用扁担一挑。大家也没人敢问。和尚挑着出了酒店街市上瞧着都觉新闻。说:“一个穷和尚挑着两个和尚这是怎么回事?”济公说:’你们不开眼这是我庙里搬家。”和尚挑着到了闹市口。众卖力气的说:“你们瞧和尚揽了买卖。”正说着和尚来至切近。众人瞧着挑了两个和尚大众纳闷。济公伸手把银子掏出来说。“你们瞧他雇我挑到马家湖给了五十两。你们谁去一个人我给一两银子挑到马家湖。”大众一听说:“去我们八个人四个人倒换两人抬一个。”和尚说:“就是。”大众拍起来往前走。刚到马家湖村口就听那边有人喊:“好老道你敢把我们差事杀了济公快来。”和尚抬头一看是一个老道手执宝剑。罗汉爷这才起奔上前要跟老道斗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100回 济公火烧孟清元 贼道智激灵猿化 话说济公雇人搭着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刚来到马家湖村口。只听对面有人嚷:“好,老道,你敢劫杀差事。济公快来。”和尚一看,乃是一个老道,截住小玄坛周瑞一干众人。书中交代,济公夜内由马家湖走后,小百坛周瑞、赤面虎罗镳带领二十个伙计,一见马俊,马俊说:“二位班头,现有济公的吩咐,这里有三个贼,叫你们二位等候天亮,把贼人押回衙门,请老爷前来验尸。还叫你们等他老人家回来你们再走。”周瑞、罗镳点头答应。等到天亮,有常山县衙门的二爷,骑着马,来到马俊家来打听。原来知县不放心,一夜未见周瑞等回衙门,又不知出了多少人命,总算是常山县的地面。故此老爷派管家,到马俊家来打听。管家一见周瑞,周瑞就把夜内杀贼的话一说。管家说:“周头,你们快回去罢、老爷甚不放心,叫我来访问。你等回去,老爷就放了心了。”周瑞说:“也好,我先押解喊人回去。”马俊说:“周头,你赶紧清老爷来验尸。”周瑞说:刻雇了一辆车,把三个贼人搁在车上。大众班头衙役,押解着出了马俊家中。正走到马家湖村口,只见对面来了一个老道。被敌头发,身穿蓝缎道袍,白袜云鞋,手中提着宝剑,长得凶眉恶目,一部刚髯。老道口念无量佛,把车辆截住,说:“你们是做什么的?”周瑞说;“我们是常山县的官人,在马家湖拿着的明火贼犯,往衙门解。”老道说:“我瞧瞧拿住的贼。”周瑞说:“老道,你瞧什么?你是哪的?”老道说:“山人姓孟,叫清元。”这个老道,原是华清风的二师弟。他在二狼山三清现修行。只因前者,有古天山凌霄观内的两个小道重,逃到二狼山去,提说他师父被济颠和尚烧跑,不知生死存亡。孟清元一听,说:“好,哪时我见着济颠和尚,我有周天烈火剑,活活要把济颠烧死,必要给我兄报仇。”今天他上山砍木头。有几个做活的,是马家湖的居民,到二狼山去做活,丢开闲话,说道:“老道,昨天晚上,我们马家湖热闹了,白脸专诸马俊马大官人家中,闹明火执仗,闹的甚凶,听说都是济公和尚杀了。”这个说是无心,老道却是有心。孟清元一听济颠和尚到马家湖来了,“我去找他,给我师兄报仇。”老道把发譬披散,带了宝剑下山。老道走到马家湖村口,碰见周瑞众人,押解差事。老道说:“我要瞧瞧。”这三个贼人,都认得老道。桃花浪子韩秀说:“孟道爷救我罢。”杨志说:“孟道爷救我罢。”张七说:“孟道爷救我罢。”孟清元一听,说:“你三个人待我有什么好处,我救你们?”老道跟杨志素常不对,孟清元说:“杨志,你也有今日。”杨志一听说:“老道,你少称雄,我大老爷不怕死。打受了国法王章,再有二十年,我又二十多岁。你少说便宜话,趁此滚开,不然,我可骂你。”老道一听,气往上冲,拉出宝剑竟将杨志杀了。周瑞一瞧说:“老道你好大胆量!这是明火执仗的要犯,你敢给杀了。伙计们,把他锁上。”众人正奔老道,老道用手一一指说:“前来送死。”用定神法把众人全部定住。周瑞正在着急叫喊,只见济公来了,周瑞喊道:“济公来了!”和尚说:“来了。”和尚用手一指,把众人的定神法撤了。叫周瑞把彭振、徐恒搁在车上,一并解到衙门去。给了挑担的八两银子。和尚过来说:“孟老道,你认得我不认得?”老道说:“你是谁?”济公说:“我是灵隐寺济颠。”孟清元一听说:“我想是怎么个济颠!项长三头,肩生六臂,原来是一个丐僧。今天你休想逃命。”和尚说:“盂者道,你不服,咱们两个人到无人之处去说道。”说:刻同着和尚,来到山口以外。和尚说:“杂毛老道,你打算怎么样?”孟清元说:“好济颠,你把我师侄张妙兴烧死。你又把我师侄姜天瑞置死。你把我师兄华清风烧走,不知生死。我特要找你报仇。今天你要认罪服输,跪倒给我磕头,叫我三声祖师父,我饶你不死。如要不然,当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和尚哈哈大笑说:“杂毛老道,你这厮不知奉公守分,无故前来找我,你跪倒给我磕头,叫我祖宗爷,我也不能饶你。”老道一听,气往上撞,摆宝剑照定和尚劈头就剁。和尚滴溜走到老道身后,拧了老道一把。老道一转身,和尚又捏了老道一把。和尚围着老道直转,掏一把,拧一把,掏一把,抓一把。老道真急了,往旁一跳,口中念念有词。当时三昧真火,平地一起,连山坡柴草都着了,一片火扑奔和尚而来。和尚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用手一指,这片火光直奔老道,立刻胡子也着了,头发也烧了,衣裳也着了。老道急忙驾趁脚风逃走。眨眼衣裳都烧没了,赤身露体。老道见前面一个石洞,打算要躲避躲避。刚来到石洞口,只见里面有一个赤身露体的老道,正是华清风。孟清元一瞧说:“师兄,你怎么这个样子?”华清风说:“我被济颠和尚烧的。师弟你打哪来,为何这个样子?”孟清元说:“也是被那济颠烧的。”华清风说:“好济颠和尚,我跟他势不两立。”孟清元说:“你我不是他的对于,咱们老道,还有比你我强的。咱们三清教要算谁?”华清风说:“头一位就是万松山云霞观紫霞真人李涵陵。第二就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太悦老仙翁昆仑子。第三就是八卦山坎离真人鲁修真。第四就是梅花山梅花岭梅花真人灵猿化。”孟清元说:“咱们找梅花真人去,求他老人家,给我们报仇。”华清风说:“赤身露体,怎么去得?”正说着话,只见由对面来了一个老道。挑着扁担,上面有两个包裹,青布道冠,蓝布道袍,白袜云鞋,面如古月,三给黑胡须。华清风一看,不是外人,正是他三师弟尚清云。这个老道,可不像他们,乃是正各参修,到处访过学仙。华清风连忙说:“师弟快来!”尚清云一看,说:“二位师兄,因何这般光景?”华清风说:“我二人被济额和尚烧了,跟我二人为仇做对。”尚清云一听说:“济颠和尚,他乃是好人,普救众生。大概必是二位师兄的不是。”华清风一听,勃然大怒说:“你是我师弟,你不说给我报仇,反倒说我不好。我非得跟济公一死相拼,找他报仇不可。”尚清云说:“二位师兄,找济颠,我也不管。不找,我也不管。我给二位师兄留两身衣裳就是了。”说着话,打开包裹,留了两身衣服,立刻告辞。尚青云挑起扁担往前就走。信口说道: 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 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 体将自己心田昧,莫把他人过失杨。 谨慎应酬无懊悔,耐烦作事好商量。 从来硬努弦先断,未见钢刀身已伤。 惹事尽从闲口舌,招殃多为热心肠。 是非不必争你我,彼此何须论短长。 吃些亏处原无害,让几分时屯不妨。 春日才逢杨柳绿,秋风又见菊花黄。 荣华总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 人为贪财身先死,蚕国夺食今早亡。 一副养生平胃散,三分顺气太和汤。 休斗胜来莫逞强,百年溷事戏文场。 离合悲欢朝朝乐,好丑媸妍日日忙。 行客戏房花鼓懈,不知何处是家乡。 尚清云唱着山歌,竟自去了。他唱这段歌,所为劝解华清风二人。焉知道他二人恶习不改,痴迷不悟,当时穿上衣衫,驾起趁脚风,要到梅花山梅花岭找梅花真人灵猿化,跟济公为仇。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01回 施佛法智捉蓬头鬼 仗妖术炼剑害妇人 话说华清风、孟清元见尚清云走后两个人把衣裳穿好立刻驾起趁脚风够奔梅花山而来。来到洞外一看有两个童子在那里把守洞门。华清风说:“童子祖师可在洞内?”童子说:“现在洞内。”华清风二人立刻往里走。一瞧里面有一云床梅花真人灵猿化在上面打坐。头戴鹅黄道冠赤红脸一部白髯。华清风、孟清元跪倒行礼。说:“祖师爷在上弟子华清风、孟清元给祖师爷叩头。”梅花真人一翻二目口念:“无量佛你两个人来此何干?”华清风说:“我二人来求祖师大慈悲替三清教报仇。世上出了一个济颠和尚兴三宝灭三清。他跟我二人为仇无故把徒弟张妙兴烧死又把我徒弟姜天瑞逼死把我二人用火烧的这个样子。他说咱们三清教里没人都是技毛带角脊背朝天横骨叉心不是四造所生要灭三清教。实在可恶已极。求祖师爷大慈悲一来替我二人报仇二则把济颠除了也给三清教转转脸。”灵猿化一听说:“你两个孽障必是前来搬弄是非无故济颠焉能跟你等做对?必是你二人招惹了济颠。”华清风说:“祖师爷你老人家倒不信实是济额和尚无故欺辱三清教的人。”灵猿化说:“既然如此你两个人下山见了济颠你们跟他说不用跟我们做对。叫他来见我我将他结果了性命。我不能下山去找他去。”华清风说:“就是。师弟你我去找济额去。”说着话二人出来。刚出一洞门只见济公彳亍彳亍脚步仓皇直奔梅花洞而来。和尚说:“我来找你们的老道来了叫他出来我瞧瞧。”华清风一见赶紧就喊:“祖师爷快出来济颠来了!”灵猿化立刻由洞里出来。抬头一看见和尚头上并无金光白气褴褛不堪原来是一乞丐。老道说:“济颠僧我且问你你为何烧死张妙兴逼死姜天瑞跟华清风二人为仇?”和尚说:“你也不必说皆因他等行凶作恶早就该剐之有余。你怎么样的老道要跟我老人家怎么样?”灵猿化说:“看你有多大能为。”立时老道一撒肚子一张嘴喷出一道黄光。和尚哎呀一声翻身栽倒当时气绝身亡。灵猿化一瞧叹了一声说:“华清风你二人无故拨弄是非他乃是凡夫俗子叫我作这个孽。一来不要紧万松山紫霞真人李涵陵九松山灵空长老长眉罗汉来查山必不答应我。”老道颇为后悔。原来这个老道不是人乃是猿猴。在山中修炼多年化去横骨口吐人言。李涵陵同灵空长老是十年一查山他必要预备鲜桃美酒给李涵陵、灵空任者喝。他是一片恭敬之心后来他要认李涵陵为师李涵陵说:“不行我们老道修行都是人焉能收你猿猴?”他苦苦哀求。李涵陵无法说:“我赐你一姓姓灵罢。”灵空长老说:“我赐你一个名字叫猿化。”故此他才叫灵猿化。平时他永不下山在山中采草配成丹药出去普救四方。倒是正务参修打算要成其正果也踉李涵陵炼了些能为。今天把济公喷倒自己倒也懊悔起来怕将来李涵陵不答应。华清风见和尚躺下他乐了说:“祖师爷把宝剑给我我杀他。”孟清元说:“我杀他。”灵猿化说:“不能叫你等杀他我这就作了孽了。我将他置倒非我给他丹药吃不能起来。一天不给他药吃躺一天两天不给他药吃躺两天永不给他药吃他就得在这里躺死。”这句话还未说完和尚一翻身爬起来了灵猿化大吃一惊说:“和尚我没给你药吃你怎么起来了?”和尚说;“我再躺下等你给我药吃。我倒有心给你做个脸等你给我药吃再起来无奈地下太凉。你也不认得我和尚是谁我给你瞧瞧。”说着话和尚用手一摸天灵盖口念:“奄敕令赫。”灵猿化再一瞧和尚身高丈六头如巴斗面如蟹壳身穿直缀赤着两条腿光着两只脚穿的草鞋是一位活知觉罗汉。吓得猿化跑进洞去将洞门一闭不敢出来。和尚也不去赶他。那华清风、华清元吓的掉头就跑。和尚也不追他。一直往东够奔恶虎山。和尚来到玉皇庙内蓬头鬼恽芳正在盼想无形太岁马金川、九朵梅花孙伯虎杀官盗印还不回来。众人到马家湖去杀马俊的满门家眷也不见回来。天光不早了自己正在着急之际和尚由外进来说:“合字。”浑芳一瞧是个穷和尚不认识。挥芳说:“什么叫合字?”和尚说:“我也是线上的人。”浑芳说:“我不懂。”和尚说;“你这可不对。你不认得我了?你兄弟白莲秀士恽飞撒绿林帖传绿林箭请我们来的。那一天劫牢反狱有我由常山县把你救出来我还背了你二里多路你怎么忘了?”恽芳一听说:“我可实在眼钝。那天黑夜景况人也太多我实没瞧出来。你叫什么呀。”和尚说;“我叫要命鬼呀。”恽芳说;“你是要命鬼你是哪路的?”和尚说:“我是东路的。”恽芳说:“我怎么没听见说过你们头儿是谁?”和尚说:“我们头儿是阎王爷。”浑芳说:“我也不认得。”和尚说:“你不认得我领你去见见。昨日晚上无形太岁马金川把印也盗了。九朵梅花孙怕虎把知县也杀了。我们大众到马家湖把马俊全家老幼都杀了。大众都得了金银细软大众商量着要回西川。你兄弟白莲秀土恽飞想起来说庙里还有我们大爷等着我们谁去背他来?大家都不愿意来。你兄弟就叫我说要命鬼你去到恶虎山玉皇庙内把我哥哥背来咱们一同回西川。故此我这才来。他们大众都在半路等着呢你快跟我走罢。”挥芳信以为真就说:“要命鬼你背的动我么?”和尚说:“背的动。你别瞧着我身材矮小我有气力。”立刻和尚背起挥芳下了恶虎山一直够奔常山县。恽芳说:“要命鬼你往哪里走?那是常山县。要碰见官兵你我二人就没命了。”和尚说:“不是你错认了。”说着话来到常山县衙门口。恽芳说:“要命鬼你怎么背我上常山县衙门哪?”和尚说:“不背你上衙门上哪里去你舍了命罢。”恽芳一听说:“好你是我的要命鬼呀!”和尚说:“对了。”说着话来到公堂。老爷正审问桃花浪子韩秀燕尾子张七皂托头彭振万花僧徐恒。老爷见济公来了赶紧说:“圣僧请坐。”和尚把恽芳放下落座。周瑞说:“圣僧方才同那老道士上哪里去了?”和尚就把方才之事述说一遍。老爷这才说;“浑芳你也有今日。你们劫牢反狱共多少人?”挥若说:“老爷要问我也不知道。劫牢反狱也不是我要他们劫的。”老爷又问韩秀众人到马家湖去明火执仗共多少人?韩秀众人俱皆招认。老爷吩咐将他等全行针镣收牢。一面给济公道谢行礼。这时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老道两眼直直奔公堂。周瑞一瞧说:“回老爷这个老道方才劫差杀杨志就是他。”老爷吩咐:“把他锁上带过来。”老爷一拍惊堂木说:“你这道人叫什么?”孟清元此时明白过来即然到了公堂。方才由梅花山逃走心中~迷也不知怎么来到衙门。老道一齐俱皆招认。老爷也吩咐一并入狱。柴头过来说:“圣僧临安太守行礼求你秦相作揖打恭求你你老人家带我们出来拿华云龙。今天也拿明天也拿。龙游县那个样的为难案你伸手就办。这常山县这么大事也办了倒是华云龙还拿不着。”和尚说;“你二人不必着急跟我走去拿去。要拿不着你二人就拿我好不好?”柴头说:“拿你做什么?”和尚立刻告辞。知县说:“圣僧住几天再走。”和尚说:“不用。省得他二人着急。我带他们拿华云龙去。”这才带领二位班头出了常山县。往前正走。刚走到山里只见眼前树林子中杨明、雷鸣、陈亮在地上躺着。华清风正要拿宝剑杀这王个人和尚赶到。不知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102回 杨雷陈仗义杀妖道 十里庄雷击华清风 话说济公带领二位班头正走到山内。只见华清风手举宝剑要杀杨明、雷鸣、陈亮。书中交代华清风由梅花山逃走自己一想非要把济公杀了不可。他打算要炼子母阴魂剑能斩罗汉的金光。要拣子母阴魂剑须得把怀男胎的妇人开膛取子母血抹在宝剑上用符咒一催就可以炼成了。华清风自己想罢一施展妖术弄了点银子。买了个药箱买了些丸散膏丹打算到各乡村庄里以治病为名好找杯男胎的妇人。华清风拿着药箱走在一座村庄。只见有两个老太太在那里说话。这位说:“刘大娘吃了饭了。”这位说:“吃了。陈大姑你吃了。”这位说:“吃了。”两位老太太一位姓刘一位姓陈。这位刘太太说:“大姑你瞧方才过去的那不是王二的媳妇么?”陈老太太说:“是呀。”刘老太太说:“不是王二他们两口子不和美呀怎么他媳妇又给他送饭去?”陈老太太说:“刘大娘你不知道现在王二的媳妇有了身孕快生养了王二也喜欢了。他自己种两项稻田他媳妇给送饭去。现在和美了。”华清风一听那妇人怀着孕赶紧往前走。追到村头一瞧那妇人果然怀的是男路。书中交代怎么瞧的出来是男是女呢?俗语世上无难事只怕用心人。要是怀胎的妇人印堂亮走路先迈左脚必是男胎。要是印堂暗走路先迈右脚必是女服。华清风看明白了赶过去一打稽口念;“无量佛。这位大娘子我看你脸上气色暗主于家宅夫妇不和。”娘子们最信服这个立刻站住说:“道爷你会相面么?真瞧的对可不是我们夫妇不和么。道爷你瞧有什么破解没有?你要能给破解好了我必谢你。”华清风说:“你把你的生日八字告诉我我给你破解。”这妇人说:“我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人。”华清风听得明白照定妇人头顶就是一掌妇人就迷糊了。老道一架妇人的胳膊带着就走。村庄里有人瞧见说:“可了不得老道不是好人要把王二的妻子拐去了。咱们赶紧聚人把老道拿住活埋了。”一聚人老道驾着趁脚风早不见了。华清风来到山内找了一棵树把这妇人缚上由兜囊把应用的东西拿出来。刚要炼剑把妇人开膛。只见由那边来了三个人。正是威镇八方杨明同雷鸣、陈亮。这三个人在马俊家见事情已完杨明说:“我该回家了恐老娘不放心。我出来为找张荣张荣已死在古天山我该回去了。”雷鸣、陈亮说:“大哥咱们一同走。”马俊给三个人道谢。拿出几十两银子给三个人做盘川。三个人也不好收回送了银子告辞出了马家湖。马俊送到外面说:“你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彼此拱手而别。这三个人正往前走只见老道要谋害妇人。雷鸣是侠肝义胆口快心直的人。立刻一声喊道:“好杂毛老道你在这里要害人待我拿你。”华清风一看说:“好雷鸣前者饶你不死今又来多管闲事。这可是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要找寻。待山人来结果你的性命。”雷鸣刚一摆刀剁老道用手一指竟把雷鸣定住。陈亮见老道要杀雷鸣自己急了说:“好华清风我这条命不要了跟你一死相拼。”摆刀就砍。老道一闪身用手一指点也把陈亮定住。杨明一想:“罢了今天当我三人死在老道之手。”立刻过去一动手老道又把杨明定住。老道哈哈一笑刚要动手杀人就听济公一声叫嚷:“好东西杂毛老道你敢要杀我徒弟。”华清风一瞧吓的魂也没有了立刻驾起趁脚风竟自逃走。和尚不再追他过来救了杨明三人叫把那妇人放下来。和尚用手一指点那妇人也明白过来。大众复反出了山口。只见来了许多的乡人来追老道。和尚说:“老道已被我们打跑了你们把这妇人送回去罢。”众乡人把妇人带了走。和尚说:“杨明你回家罢。”杨明立刻辞告竟自去了。和尚说:“雷鸣、陈亮跟我来。”二人点头跟着和尚来到十里庄。这里有一座茶馆搭着天棚茶座。和尚说:“咱们进去歇息歇息。”众人点头。和尚进了茶馆不在天棚底下坐二直来到屋内落座。陈亮说:“师父你看天气甚热怎么不在外头凉快在屋里有多热。”和尚说:“你瞧外头人多少时都得进来屋里就坐不下了。”陈亮说:“怎么?”和尚说:“你瞧着。”说完了话和尚来到后院恭恭敬敬朝西北磕了三个头。陈亮心里说:“我自从认济公为师也未见他磕过头。他在庙里也水没烧过香拜过佛。这是怎么了?”只见和尚磕完了头进来。伙计拿了一壶茶过来刚吃了两三碗见云生西北展眼之际暴雨下起来了。外面吃茶的人全跑进屋子里来避雨。只见狂风暴雨霹雳雷电闪一个电跟着一个雷电光围着屋子不住。内中就有人说:“咱们这里头人谁有亏心事可趁早说莫连累了别人!”和尚也自言自语说:“这个年头真是现世现报还不劈他等什么!”旁有一个人吓的颜色更改赶紧过来给和尚磕头说:“圣僧你老人家给求求罢原来我父亲有了疯癫我那天吃醉了是打了我父亲两个嘴巴。圣僧给我求求我从此改过自新。”和尚说:“你准改了我给你求求不定行不行。”说着话和尚一抬头仿佛望空说话:“我给你求要不改还要劈你。”这人说:“改。”和尚说:“不但要劈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谋夺家产的他把他兄弟撵出去。祖上的遗产他一个人占住心地不公也要劈他。”旁有一人听了这句话也过来给和尚磕头说:“圣僧你老人家给我求求罢。我倒不是霸占家产。只因有一个兄弟是傻子我把他撵出去。只要圣借给我求求我把兄弟找回来。”和尚说:“我给你求着可说不定雷公爷答应不答应。”说着话和尚望空祷告了半天。和尚说:“我给你求明白了给你三天限你要不把你兄弟找回去还是要劈你。”这人说:“我准把兄弟找回来。”和尚说:“随你罢。”大众一听真是报应循环了不得。纷纷议论。陈亮说:“师父像华清风这样为非作恶怎么这上天就不报应他么?”和尚说:“少时他就现事现报叫你瞧瞧。”正说着话只见由远远来一老道大概要到茶馆来避雨的样子。正走到茶馆门口瞧见一道电光照在老道脸上跟着一道火光山崩地裂一声响老道面朝北跪竟被雷击了。大众一乱说:“劈了老道了!”一个霹雳雨过天晴。露出一轮红日将要西沉。陈亮出来一瞧认识是华清风被雷打了雨也住了。和尚说:“雷鸣、陈亮我这里有一封信一块药。你两个人顺着常山县大道够奔曲州府。离曲州府五里地在五里碑东村口外有座庙庙门口躺着一条大汉。你把我这药给他吃了把这信给他叫他照我书信行事。你两个人在道路上可别多管闲事。要一管闲事可就有大祸。”陈亮说:“咱们在哪见呀?”和尚说:“大概曲州府见你们到了曲州府瞧见什么事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可别伸手管是管非。要伸手管可就找不自在。”雷鸣、陈亮听和尚说话半吞半吐也测不透。两个人拿着书信别了济公顺大路行走。来到常山县北门外天色已晚。陈亮说:“咱们住店罢。”雷鸣说:“好。”立刻见眼前有一座德源店。二人进去住的是北上房三间。喝吃完毕陈亮睡了。觉天气太热雷鸣出来到院中乘凉。店中都睡了院里还没凉风。雷鸣一想高处必有风立刻蹿上房去果然凉快。雷鸣正打算要在房上躺躺忽听有人叫喊:“杀人了!杀人了!”雷鸣一想必是路劫。立刻带了刀蹿房脊顺着声音找去。找到一所院落是四合房。见北上房东里间有灯光在屋中喊叫:“杀人了!”雷鸣蹿下去湿破纸窗一瞧气的须皆竖。伸手拉刀要多管闲事。焉想到惹出一场横祸非灾。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03回 雷鸣夜探孙家堡 陈亮细问妇人供 话说雷鸣趴窗户一看只见屋里是顺北墙的一张床靠东墙是衣箱立柜地下有八仙桌、椅子、梳头桌屋中很是齐整。床上躺着一个妇人有二十多岁脸上未擦脂粉穿着蓝布褂裤窄小官鞋长得倒是蛾眉杏眼俊俏无比。地下站定一个二十多岁男子头挽牛心髻赤着背穿着单坎肩月白中衣。长得一睑横肉凶眉恶眼。左手按着妇人的华盖穴右手拿着一把钢刀口中说:“你就是给我说实话。不说实话我把你杀了那便宜你我一刀一刀把你剐了。”就听那妇人直嚷说:“好二虎你要欺负我。我这是烧纸引了鬼。我跟你有何冤何仇你敢来持刀威吓。”雷鸣一听气往上冲有心要进去。自己一想:“我别粗卤。老三常说我要眼尖。我去跟他商量商量可管则管不可管别管。”想罢拧身上房仍障到店内来到屋中一推陈亮。雷鸣说:“老三醒来。”陈亮说;“二哥叫我什么事?”雷鸣说:“我瞧见一件新鲜事。因为天热我在院中乘凉。院中甚热我就上房去可以得风。我刚要躺躺就听有人叫喊:杀人了杀人哪!我只打算是路劫顺着声音找去找到一所院落。见一个男子拿着刀按着一个妇人直叫妇人说。我也不知什么事我有心进去怕你说我粗莽。我跟你商量商量是管好不管好?”陈亮一听说:“二哥。你这就不对。无故上房叫店里人看见这算什么事?再说这件事要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既知道要不管心里便不痛快。你我去瞧瞧罢。”说着话两个人穿好衣服一同出来仍不去惊动店家拧身上房蹿房越脊来到这院中。一听屋里还喊救人二人下去。陈亮趴窗户一看就听有人说;“好二虎你要欺负死我。我这是烧纸引鬼你还不撒开我。快救人哪!”那男子说:“你嚷。我就杀了你。”拿刀背照定妇人脸上就砍一连几下砍的妇人脸上都血晕了。妇人放声大哭还嚷救人。陈亮一瞧不由怒从心上起气向胆边生。当时说;“二哥跟我来。”二人来到外间屋门一瞧门开着。二人迈步进去一锨里间帘子陈亮说:“朋友请了。为什么半夜三更拿刀动仗?”这男于一回头吓了一跳。见陈亮是俊品人物见雷鸣是红胡子蓝靛睑相貌凶恶。男子立刻把刀放下说:“二位贵姓?”陈亮说:“姓陈。”雷鸣说:“姓雷。”这男子一听说话俱都是声音洪亮。陈亮说:“我二人原是镇江府人以保镖为业。由此路去今天住在德源店。在院中纳凉听见叫喊杀人救人。我二人只打算是路劫。出来一听在院中喊叫。我二人自幼练过武艺故此跳墙进来。朋友为什么这里拿刀行凶?”这男子说:“原来是二位保嫖的达官。要问我姓孙叫孙二虎。我们这村庄叫孙家堡。小村庄倒有八十多家姓孙的外姓人少。她是我嫂嫂。我兄长在日开药店我兄长死了三年她守寡。你们瞧她这大肚子我就要问问她这大肚子是哪里来的。因为这个她嚷喊起来惊动了二位达官。”陈亮一听人家是家务事这怎么管。陈亮说:“我有两句话奉劝。天子至大犹不能保其宗族何况你我平民百姓?尊驾不必这样。依我劝算了罢。”孙二虎一听说:“好。既是你不叫管我走了。你二位在这里罢。”雷鸣一听这小子说的不像人话。雷鸣说:“你别走为什么你走我们在这里?这不像话!”孙二虎看这两人的样子他也不敢惹。赶紧说:“你我一同走。”雷鸣、陈亮正要往外走那妇人说:“二位恩公别走。方才他说的话一字也不对。”陈亮一听诧异说:“怎么不对?”这妇人说:“小妇人的丈夫可是姓孙。在世开药铺生理今年已故世三载。我娘家姓康我过门时就不认的他。后来才听见说就是这么一个当家的兄弟已然出了五服1。平素我丈夫在日他也不常来只因我烧纸引鬼。我那一日在门前买线瞧见他十月的天气尚未穿棉衣。我就说孙二虎你怎么连衣袋都没了?他说嫂嫂我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分文的进项没有哪里能置衣裳?我见他说的好苦我是一分恻隐之心把他叫进来。有我丈夫留下的旧衣裳给了他一包袱还给他两吊钱。我说叫他做个小本营生。焉想到他后来没钱就来找我借钱。我也时常周济他。 1五服:旧时的丧服制度以亲疏为差等。此处说孙二虎与这个女人的亲戚关系较远不是至亲。 焉想到慈心惹祸善门难开。一次是人情两次是例后来习以为常。他就来劝我改嫁我把他骂出。今天我的仆妇告了假他无故拿刀来欺负我。问我肚子大是哪里来的。我对二位大恩公说我的肚子大实在是病他竟敢胡说。他又不是我亲族兄弟今天我家里没人只有一个傻子丫头。我这里嚷她都不来管。’讲面听得有人答话说:“大奶奶你叫我怎么管?”说着话进来。陈亮一看是个丑丫头一脑袋黄头一脸的麻子。两道短眉毛一双三角眼蒜头鼻子雷公嘴一嘴黄板牙其脏无比。陈亮说:“孙二兄你自己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你我一同走罢。”孙二虎说:“走。”立刻三个人出来丫头关门。三个人走到德源店门陈亮说:“孙二兄你进来坐坐。”孙二虎说:“你们二位在这店住我走了。劳驾改日道谢。”陈亮说:“不必道谢你回房罢。”孙二虎说:“我还要进城。”陈亮说:“半夜怎么进城?”孙二虎说:“城墙有塌了的地方可以能走。”说着话竟自去了。雷鸣、陈亮二人仍不叫门蹿到里面到了屋中。陈亮说:“这件事总救了一个人。明天你我可得早走恐怕有后患。”雷鸣说:“没事。睡罢。”二人安歇。次日起来陈亮说:“伙计我们上曲州府这是大道不是?”伙计说:“是。”陈亮说:“你赶紧快给我们要酒菜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伙计答应。立刻要了酒菜。雷鸣、陈亮吃喝完毕算还店帐。刚要走外面来了两个头儿带着八个伙计是常山县的官人。来到柜房说:“辛苦。你们这店里住着姓雷的姓陈的在哪屋里?”掌柜的说:“在北上房。”官人说:“你们言语一声。”掌柜的说:“雷爷、陈爷有人找。”雷鸣、陈亮出来说:“谁找?”官人说:“你们二位姓雷姓陈呀?”陈亮说:“是。”官人说;“你们二位这场官司打了罢。”陈亮说:“谁把我们告下来?”官人说:“你也不用问现在老爷有签票叫我们来传你。有什么话衙门说去罢。”掌柜的过来说:“众位头爷什么事跟我说说都有我呢。这二位现住在我店里他们有什么事如同我的事。众位头儿先别带走。”官人说:“那可不行。现在老爷有签票我们不能做主意。先叫他们二位去过一堂该了的事必归你了你候信罢。雷爷、陈爷跟我们走果。”雷鸣、陈亮也不知什么事。这两个人本是英雄岂肯畏刀避刑怕死贪生。勿论什么事也不能难买难卖。陈亮说:“掌柜的你倒不必担心。我二人又不是杀人的凶犯滚了马的强盗各处有案。这个连我二人也不知哪儿的事必是旁人邪火。你只管放心无论天大的事也不能连累你店家。”掌柜的说:“我倒不是怕连累。能管的了焉能袖手旁观。既是二位要去众位头儿多照应罢。”宜人说:“是了。”雷鸣、陈亮立刻跟着来到衙门。偏巧小宝坛周瑞、赤面虎罗镳告了假设在衙门里。官人将雷鸣、陈亮带到往里一回禀老爷立刻升堂。这两个上去给老爷行礼。老爷勃然大怒说出一席话把雷鸣、陈亮气得颜色改变。不知这场官司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104回 孙二虎喊冤告雷陈 常山县义土闹公堂 话说雷鸣、陈亮来到公堂二人给老爷行礼老爷说:“你两个人姓什么?哪。个姓陈?”二人各自通名。知县说:“雷鸣、陈亮你两个人跟孙康氏通奸有染来往有多少日子?现在有孙二虎把你二人告下来。”雷鸣、陈亮一听气得面色更改。书中交代:孙二虎由夜间分手这小子连夜进城。有人串唆他用茶碗自己把脑袋拍了天亮到常山县喊冤说雷鸣、陈亮眼他嫂子通奸被他撞见。雷鸣、陈亮持刀行凶拿茶碗把他脑袋砍了现有伤痕。他在衙门一喊冤故此老爷出签票把雷鸣、陈亮传来。老爷一问跟孙康氏通奸有多少日子陈亮说:“回老爷。小人我是镇江府人雷鸣是我拜兄。我二人初次来到常山县昨天才到德源店。只因晚上天热在院中纳凉。听见有人喊嚷杀了人救人哪!我二人原在镖行生理自幼练过飞檐走壁。只当是有路劫顺着声音找去。声由一所院落出来我二人印进院中看是一个男子拿着刀要砍妇人。我二人进去一劝解方知是孙二虎要谋害他嫂嫂。我等平日并不认识他把孙二虎劝了出来。不想他记恨在心。他说我二人同孙康氏有好老爷想情我二人昨天才住到德源店。老爷不信传店家间再说。我等与孙康氏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并不认识。老爷可把孙康氏传来讯问。再说我们是外乡人离此地千八百里昨天才来怎么能跟孙康氏通好。要在这里住过十天半月就算有了别情。”正说着话老爷早派人把孙康氏传到。原来今天早晨孙康氏正在啼哭仆妇回来一问缘由仆妇说:“大奶奶别哭了何必跟孙二虎一般见识他乃无知的人。”正在劝解外面打门仆妇出来一看是两个官媒1、两个官人。仆妇问:“找谁?”官媒说:“孙二虎把孙康氏告下了老爷叫传孙康氏去过堂。”孙康氏一听说:“好孙二虎他把我告下来了我正要想告他去。” 1官媒:旧时官衙中的女役承办女犯堂择配及看管解押诸役。 当时雇了一乘小轿带了一个仆妇来到衙门下了轿仆妇搀着上堂。知县一看见孙康氏脸上青黄就知道她必是男人久不在家或者是寡妇。做官的讲究聆音察理鉴貌辨色。孙康氏在堂上一跪。老爷问道:“你姓什么?”孙康氏说:“小妇人姓孙娘家姓康我丈夫放世三年小妇人居寡。”老爷说:“现在孙二虎把你告下来说你私通雷鸣、陈亮你被他撞见。要说实话。”孙康氏说:“我并不认得姓雷姓陈的。孙二虎他是一个出五眼的本家也是我烧纸引鬼。”就把已往从前之事如此如此一说。老爷吩咐暂把孙二虎、雷鸣、陈亮带下去。老爷说:“现在没有外人这都是我的公差。你这肚子是怎么一段情节你要说实话。本县我要存一分功德我必定要救你你到底是服还是病?”孙康氏说:“回禀老爷小妇人实在是病。”老爷吩咐立刻把官医找来。当时手下的官人立把官医找来。老爷吩咐当堂给孙康氏看脉。看看是胎是病。这个官医本是个二五眼的先生。当时一瞧脉他回禀老爷:“吾看她是个喜脉。”孙康氏一听照定官医“呸”阵了一口说:“你满口胡说。我丈夫已然死了三年我居帽守寡哪里来的胎?你满嘴放屁!”官医一听说:“混帐我说你是胎必定是胎。”老爷说:“孙康氏我且问你你跟孙二虎在家辩嘴为何雷鸣、陈亮来给你们劝架呢?”孙康氏说:“小妇人我也并不认识姓雷姓陈的。皆因孙二虎要杀我我叫喊救人姓雷的姓陈的来了。我并不认识。”老爷吩咐把雷鸣、陈亮带上来。这两个人上来老爷说。“雷鸣、陈亮你二人为何无故半夜三更跳在人家院中去多管闲事?”雷鸣说:“我二人是为好见死焉有不救之理?”孙康氏说:“可恨。”老爷说:“你很什么?”孙康氏说:“可恨这里没有刀。要有刀我开开膛叫老爷瞧瞧是胎是病。”雷鸣一听说“那一妇人你真有这个胆量开膛我这里有刀给你开开膛。要是病必有人给你来报仇。要是胎那可是你自己明白跟谁通奸的。”说着话伸手把刀拉出来往地下一捺。孙康氏就要拈刀。幸旁边官人手急眼快把刀抢过去。老爷一见勃然大怒立刻把惊堂木一拍说:“好雷鸣你真是胆大妄为竟敢目无官长咆哮公堂。在本县公案之前竟敢亮刀行凶。来人给我打。”说着话老爷一抽签。方把签抽出来只见签上挂着一个纸包。老爷打开一看勃然变色呵了一声。立刻点头笑说:“雷鸣老爷看你倒是一个直人极其爽快。来人快摆一桌酒本县赏给你二人去吃少时本县定要替你二人作主。”雷鸣、陈亮谢过老爷立时下堂来到配房。有人伺侯把酒席摆上。陈亮说:“二哥你瞧了不得老爷赏你我这席酒必定有缘故大概必是稳计。要拿你我怕当时拿不了。”雷鸣说:“我全不懂吃饱了再说。”书中交代:陈亮真猜到了。老爷抽出签来看上面字柬写的是: 雷鸣陈亮恶贼人广结夭下众绿林。前者劫牢反过狱原为恽芳 系至亲。 老爷看了这个字柬心中暗想:“好怪这字柬是哪里来的?”当时要拿雷鸣、陈亮看看手下官兵没有一个有能为的。故此以怒变喜赏二人一桌酒席用稳军计稳住暗派官人看着两个人。一面赶紧遣人去把小玄坛周瑞、赤面虎罗镳找来可以拿雷鸣、陈亮。老爷越想这四句话来的怪异。又一看雷鸣这口刀跟马家湖明火执仗贼人拿的刀一样更觉生疑。知县一想:“把蓬头鬼恽芳提出叫他认识。他要不认得雷鸣、陈亮这其中必有缘故。他是认得必是雷鸣、陈亮跟他等是一党。前者劫牢反狱必有他二人。”其实这件事要真把恽芳提出来恽芳银玉山县的有仇他必说认识。贼咬一口入骨三分。雷鸣、陈亮跳在黄河也洗不清。凡事该因。老爷正要标监牌就听外面叫喊:“明天大老爷晴天大老爷我冤枉冤苦了我了!”老爷正要问外面什么事喧哗只见济公外面走进来拉着一位文生直奔公堂。书中交代:济公由哪里来呢?和尚由十里庄打雷鸣、陈亮走后带领柴、杜二位班头正往前走只见眼前来了一乘小轿走的至急。和尚一瞧说:“哎呀阿弥陀佛你说这个事焉能不管。”说着话和尚带着二位班头跟着小轿进了一座村庄。只见路北大门、小轿抬进去。和尚说:“老柴、老杜你们两个人在外面等等。”和尚来到大门里说:一辛苦辛苦。”由房门出来一位管家说;“大师父你要化缘别处去罢。你来的不巧你要头三天来我们员外还施舍呢。此时我们员外心里顿着呢僧道无缘一概不施舍了。”和尚说:“你们员外为什么事情烦你跟我说说。”管家说:“你是出家人跟你说也无用你既要问我告诉你。我们三少奶奶要临盆现在三天没生养下来请了多少收生姿都不行。有说保孩子不保大人的有说保大人不保孩子的。方才刚用轿子把刘妈妈接来。我员外烦的了不得。”和尚说:“不要紧你回禀你们员外就说我和尚专会催生。”管家说:“和尚你找打了!谁家叫和尚进产房催生。”和尚说:“你不明白我有催生的灵药吃下去立刻生下。”管家说:“这就是了。我给你回禀一声。”立刻管家进去一回禀老员外正在病急乱投医赶紧吩咐把和尚请进来。管家出去说:“我们员外有请。”和尚跟着来到书房。老员外一瞧是个穷和尚立时让坐说:“圣僧可能给催生的药。”和尚点了点头罗汉爷施佛法要搭救第一的善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05回 论是非砸毁空心秤 讲因果善度赵德芳 话说济公来到书房。老员外说:“大师父宝刹在哪里?”和尚说:“西湖灵隐寺。上一字道下一字济讹言传说济颠借就是我。老员外怎么称呼?”老员外说:“我姓赵名叫德芳。方才听家人说圣伯有妙药能治但生即下。圣僧要能给催生下来我必当重谢。”和尚说:“我这里有一块药你拿进去用阴阳水化开给产妇吃下去包管立见功效。”赵德芳把药交给家人拿进去告诉明白这里陪着和尚说话。少时仆妇出来说:“老员外大喜药吃下去立刻生产你得了孙子。”赵德芳一听甚为喜悦说:“圣僧真是神仙也。”立刻吩咐摆酒。和尚说:“我外面还带着两个跟班的在门口站着。”老员外一听赶紧叫家人把柴、杜二位班头让到里面。家人把酒摆上、众人入座吃酒。赵德芳说:“我有一事不明要在圣借跟前请教。”和尚说:“什么事?”赵德芳说:“我实不瞒圣僧当初我是指身为业要人出身。瞒心昧己白手成家我挣了个家业。去年我六十寿做生日我有三个儿女、三房儿媳妇我就把我儿叫到跟前。我说儿呀老夫成立.家业就是一根空心种买人家的能买十二两算一斤卖给人家十四两算一斤秤杆里面有水银。前者我买了几千斤棉花有一斤多得四两那卖棉花的客人赔了本钱加气伤寒死了我就心中抱愧。现在我儿女满堂从此不做亏心事了。当时把这秤杆砸了我打算改恶向善。焉想到上天无限把秤砸了没有一个月我大儿子死了大儿媳妇改嫁他人。事情刚办完我二儿也死了二儿媳也往前走了。过了没两个月我三儿子也死了。我三媳妇怀有孕尚未改嫁。圣僧你看这不是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多怎么行善倒遭恶报呢?”和尚哈哈一笑说:“你不必乱想。我告诉你说你大儿子原是当初一个卖药材的客人你算计他死了他投生你大儿子来找你要帐你二子是给你败家来的你三儿子要给你闯下塌天大祸你到年老该得饿死。皆因你改恶向善上天有眼把你三个败家子收了去。你这是算第一善人比如寡妇失节不如老妓从良。”赵德芳一听如梦方醒说:“多蒙圣僧指教。现在我得了一个孙男可能成立否?”和尚说:“你这个孙子将来能给你光宗耀祖改换门庭。”赵德芳说:“这就是了圣僧喝酒罢。”喝完了酒天色已晚。和尚同柴、杜就住在这里。次日天光一亮和尚起来说:“出恭。”由赵宅来到了常山县城内十字街。见路北里有一座门楼门口站着二十多人吵吵嚷嚷。和尚说:“众位都在这里做什么呢广大众说:“我们等瞧病的。这里许先生是名医一天就瞧二十个门诊多了不瞧。来早了才赶得上呢我们都早来等着上号先生还没起来。”和尚说:“是了我去叫他去。”说着话迈步来到门洞里和尚就嚷;“瞧病的掌柜的没起来!”管家由门房出来说:“和尚你别胡说。瞧病的哪有掌柜的?”和尚说:“有伙计严管家说;“也没伙计这里有先生。”和尚说:“把先生叫出来我要瞧病。”正说着话先生由里面出来。和尚一瞧这位先生头戴翠蓝色文生巾身穿翠蓝色文生氅腰系丝缘厚底竹履鞋。这位先生乃是本地的医生名叫许景魁。今天才起来听外面喊叫瞧病的掌柜的故此赶出来。一瞧是个穷和尚。许景魁说;“和尚什么事?”和尚说:“要瞧病。”许先生一想:“给他瞧瞧就完了。”这才走到门房来瞧。来到门房和尚说:“我浑身酸懒大腿膀硬。”许先生说:“给你诊诊脉。”和尚一伸大腿。许先生说:“伸过手来。”和尚说:“我只打算着脉在腿上呢。”这才一伸手。先生说:“诊手腕。”和尚说:“不诊手脑袋?你诊罢。”许先生诊了半天说:“和尚你没有病呀。”和尚说:“有病。”许先生说:“我看你六脉平和没有病。”和尚说;“我有病。不但我有病你也有病。你这病非我治不行。”许先生说:“我有什么病?”和尚说:“你一肚子阴阳鬼眩。”许先生说;“和尚你满口胡说。”和尚说:“胡说?咱们两个人是一场官司。”说着话和尚一把把许先生丝缘揪住就往外拉。大众拦着说:“什么事打官司?”和尚;“你们别管。”拉了就走谁也拉不住。和尚力气大一直拉到常山县。和尚就嚷:“阴天大老爷晴天大老爷冤苦了我。”官人正要拦阻老爷一看是济公赶紧吩咐把孙康氏等带下去。说:“圣僧请坐。”知县也认识许景魁他到街门看过病。知县说:“圣僧跟许先生什么事?”和尚说:“老爷要问昨天我住在赵德芳家我病了。赵员外见我病了提说请名医许景魁给我瞧。就是他的马钱太贵一出门要六吊一到关乡就是二十吊一过五里地就要二十四吊。我说:我瞧不起我自己去罢。今天早晨赵员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由赵家在自己走了二十里路才进城到许先生家里去瞧门诊。他就问我有钱没有?我说有银子我把五十两银子掏出来放在桌上。他把银子揣在怀里他说我是有银子折受的把银子给他就没病了。他叫我走。我要银子他不给我。因此我揪他来打官司。”知县一听这也太奇了说:“许景魁你为何瞒昧圣僧的银子?”许景魁说:“回禀老爷医生也不致这样无礼。我原本因家务缠绵起得晚些。刚起来听外面有人喊。我出来一瞧是这个和尚。他叫我瞧病我瞧他没有病。他说我有病有一肚子明服鬼服。他就说我来跟他打官司。我并没见他的银子。”和尚说:“你可别亏心。你在怀里揣着呢。老爷不信听他解下丝绦抖抖。”老爷说:“许景魁你怀里有银子。”许景魁说:“没有。”老爷说:“既没有你抖抖。”许景魁果然把丝绦解下一抖掉在地下一个纸团。许景。魁正要拈和尚一伸手拈起来说:“老爷看。”老爷把这纸团打开一看是个草底子勾点涂抹上写是: 雷鸣陈亮恶减人广结天下众绿林。前者劫牢反过狱原为恽芳 是至亲。 老爷一着说:“许景魁你这东西哪里来的?”许景魁说:“我拈的。”老爷说:“你早晨才起来哪里拈的!”许景魁说:“院里拈的。”老爷说:“怎么这样巧?”和尚说:“老爷把孙康氏带上来。”立刻知县叫人带孙康氏。孙康氏一瞧说;“许贤弟你来了。”许景魁说:“嫂嫂你因何在此?”老爷说:“孙康氏你怎么认得许先生?”孙康氏说:“回老爷我丈夫在日开药铺跟他是拜兄弟。我丈夫病着也是他瞧的。我丈夫死有他帮着办理丧事。出殡之后小妇人向他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有事去请你你不必到我家来他从此就没来。故此认识。”和尚又说:“把孙二虎带上来。”孙二虎一上堂说:“许大叔你来了。”老爷说:“孙二虎他跟你哥哥是拜兄弟你何以叫他大叔?”孙二虎说:“不错先前我同许先生论弟兄。只因我常找许先生借钱借十吊给十吊借八千给八千我不敢同他论兄弟我叫大叔。”和尚说:“把他们都带下去。”立刻都把众人带下去。和尚说:“单把孙二虎带上来。”孙二虎又上来。和尚说:“孙二虎方才许景魁可都说了你还不说?老爷把他夹起来!”知县一想:“这倒好和尚替坐堂。”立刻吩咐把孙二虎一夹。孙二虎说:“老爷不必动刑。许景魁既说了我也说。”老爷说:“你从实说来!”孙二虎这才从头至尾述了一遍。老爷一听这才明白不知说出何等话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106回 找医生鸣冤常山县 断奇案烈妇遇救星 话说孙二虎听说许景魁已然招了他这才说;“老爷不必动刑我招了。原本我时常去找许先生借钱。他那一天就说孙二虎你是财主。我说我怎么是财主?他说你叔伯哥哥死了你劝你嫂子改嫁他家里有三万银子家主。她带一万走分给各族一万你还得一万呢。你岂不是财主?凡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就向我嫂子一说我嫂子骂了我一顿。从此不准我再说这话。后来许先生常问我说了未说。我一想他媳妇死了他必是要我嫂子我就冤他。我说我给你说说。他说是为我财他倒不打算要我嫂子。我又一说他说怕我嫂子不愿意。我说我给你说着瞧。他就答应了。我仗着这件事常去向他借钱。这天他说二虎你常跟我借钱你倒是跟你嫂子说了没有?我说你死了心罢我嫂子不嫁人。他说他瞧见我嫂子门前买线肚子大其中必有缘故。他又说二虎我给你一口刀你去问你嫂子她这肚子大是怎么一段情节?你嫂子要说私通了人你把她撵出去家私岂不是你的?我一想也对。我这才拿刀到我嫂子家去偏巧仆妇都没在家。我正在问我嫂子雷鸣、陈亮把我劝出来。我跟许先生一提他说不要紧。他跟刑房杜先生相好他叫我把脑袋拍了来喊告。他暗中给托管保我官司打赢了把雷鸣、陈亮治了罪。这是已往从前真情实话。”老爷叫招房先生把供写了立刻连孙康氏、许景魁一并带上堂来。叫招房先生当了大众一念供许景魁吓得颜色改变。老爷把惊堂木一拍说:“许景魁你是念书的人竟敢谋夺漏妇调竣人家的家务你知法犯法你是认打认罚?”许景魁说:“认打怎么样?认罚怎么样?”老爷说:“认打我要重重的办你。认罚我打你一百戒尺给你留脸罚你三千银子给孙康氏修贞节牌坊。”许景魁说:“医生情愿认罚。”老爷吩咐立刻打了许景魁一百戒尺当堂具结派官人押着去取银子。老爷说:“孙二虎你这厮无故妄告持刀行凶欺辱寡妇图谋家产。来人!拉下去打四十大板。”照宋朝例枷号一百日释放。知县这才说:“圣憎你看孙康氏这肚子怎么办?”和尚说:“她这肚子是胎。”知县说:“圣僧不要取笑她是三年的寡妇哪里有胎?”和尚说:“老爷不信叫她当堂分娩。此胎有些不同。”老爷说:“别在大堂分娩。”和尚给了一块药派官媒带到空房去生产。官媒带下去来到空房把药吃下去立刻生下了一个血胎有西瓜大小血蛋一个。官媒拿到大堂给老爷瞧。和尚一掩面说;“拿下去。”知县说:“这是什么?”和尚说:“此是血胎乃是气裹血而成。妇人以经血为主一个月不来为疾经二个月不来为病经。三个月不来为经闭七个月不来为干血劳。这宗血胎也是一个月一长。”老爷这才明白吩咐把孙康氏送回家去。知县又问:“圣僧现在雷鸣、陈亮这二人又怎么办。方才在大堂之前雷鸣咆哮公堂亮刀行凶我正要提恽芳正值圣僧来了。”和尚说:“那一天我走时在签筒底下留了一张宇老爷一看就明白了。”知县挪开签筒一瞧果然有一张字束。老爷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四句话: 字后太爷细思寻莫把良民当贼人。马家湖内诛群寇多亏徒儿 杨、雷、陈。 老爷一看心中明白说:“原来是圣僧的门徒本县不知。”立刻先出革条1把刑房杜芳假公济私、贪赃受贿、捏写假字、以害公事把他革了。这才派人叫雷鸣、陈亮上来。 1先出革条:“先”做“取”解。“革条”“革职文笺”。“先出革条”即“拿取革职文笺”。 老爷把刀还给雷鸣贷给二人十两银子。雷明、陈亮给师父行礼。和尚说:峨叫你们两个人去办事你二人要多管闲事。”陈亮说:“要不是师父前来搭救我二人冤枉何以得伸。”和尚说。“你两个人快走罢。”雷、陈谢过了老爷辞别和尚出了衙门。二人顺前大路往前直走。走到日落西沉见自前有一座村庄。东西的街道南北有店有铺户。二人进了一座店字号“三益”。伙计把两个人让到北上房打过洗脸水倒过茶来。二人要酒要菜吃喝完毕。因日间走路劳乏宽农解带安歇了。次日早晨起来雷鸣一看别的东西不短就是裤子没有了。雷鸣说:“老三你把我的裤子藏起来。”陈亮说:“没有。”陈亮一瞧裤子也没了。陈亮说:“怪呀我的裤子也没了。”二人起来围着英雄结坐着。心中一想有心叫伙计又不好说把裤子丢了。陈亮说:“二哥不用找了。叫伙计给买两条裤子不拘多少钱。”伙计说:“好要买裤子倒巧了。早起东跨院有一个客人拿出两条裤子叫我给当也可卖也可要二十两银子。我没地方卖去我瞧他有点疯了。”陈亮说:“你拿来我们瞧瞧。”伙计出去少时拿了两条裤子来。陈亮一瞧原是他二人的裤子。两个人拿起来就穿上。伙计一瞧心说:“这两位怎么没裤子?”雷鸣说:“伙计这个卖裤子的在哪屋里?你带我们瞧瞧去。”伙计点头带着雷鸣、陈亮来到东跨院。正到院中就听屋里有人说话是南边人的口音说:“哈呀混账东西拿裤子给哪里卖去还不回来。”伙计说:“就是这屋里。”二人迈步进去一看见外间屋靠北墙一张条桌头前一张八仙桌旁边有椅子上手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头戴翠蓝色武生公子巾双垂烛笼走穗。身穿翠蓝色铜氅腰系浅绿丝骛带薄底靴子。白脸膛俊品人物粗眉大眼。雷鸣一着说:“你这东西跟我们两个人玩笑!”书中交代:这个人姓柳名瑞字春华绰号人称踏雪无痕。也在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跟雷鸣、陈亮是拜兄弟。这个人虽系儒雅的相貌最好诙谐。柳端是由如意村出来奉杨明的母亲之命找杨明。他来到这北新庄住了有几天了。皆因风闻此地有一个恶棍叫追魂太岁吴坤。柳瑞要访查访查这个恶棍的行为如果是恶棍他要给这一方除害。在这店住了好几天也没访出有什么事。昨天雷鸣、陈亮来他瞧见故意要跟雷、陈耍笑。今天雷、陈二人过来柳瑞这才说:“雷二哥、陈三哥一向可好?”上前行礼。陈亮说:“柳贤弟为何在这里住着?”柳瑞说:“我奉杨伯母之命出来找杨大哥。”陈亮说:“现在杨大哥回去了。我们前天由常山县分手大概一两天就许到家了。”柳瑞说:“你们三位怎么会遇见?”陈亮叹了一声说:“一言难尽。”就把华云龙为非作恶缥伤三友的事如此如此一说。说毕柳瑞一听咬牙忿恨说:“好华云龙真是忘恩负义。杨大哥撒绿林帖成全地待他甚厚他施展这样狠毒之心!我哪时见了他我必要结果他的性命。”陈亮说:“不必提他了。你这上哪去?”柳瑞说:“我听见说此地有个恶霸我要访访。”陈亮说:“我二人一同出去访去。”三个人一同来到上房吃了早饭一同出去。出了村口往前走不远只见眼前有一人要上吊。口中说:“苍天苍天不睁眼的神佛!无耳目的天地!罢了罢了。”陈亮三人一瞧见一人头戴蓝绸四楞巾蓝绸子铜鞋不到四十岁。三个人赶过去陈亮说:“朋友为何上吊?看尊驾并非浊人所因何故?你说说。”那人叹了一声说:“我生不如死。”三位要问从头至尾一说。三位英雄一听气往上冲要多管闲事。焉想到又勾出一场是非。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07回 雷鸣陈亮双失盗 踏雪无痕访贼人 话说雷鸣、陈亮、柳瑞三个人一问这人为何上吊这人说:“我姓阎名叫文华。我乃是丹徒县人。我自幼学而未成学会了丹青画。只因年岁荒乱我领妻子曹氏女儿瑞明来到这北新庄店中居住我出去到人家画画度日。那一日走到吴家堡有一位在主叫追魂太岁吴坤他把我叫进去问我能画什么。我说会画山水人物花木翎毛。他问我会画避火图不会。我说也行。他叫我给他画了几张。他一瞧愿意问我要多少钱一工我要一吊钱。他说我明天到店里找你去次日他就骑着马来了。我店中就是一间房也无处躲避。他进来就瞧见我妻子女儿。我女儿今年一十七岁长的有几分姿色。焉想到他这一见暗怀不良之心。他向我说叫我开一座画儿铺他借我二百银子。我一想很好就在这村里路北开了一间门面的画铺字号古芳阁后面带住家。我就给他画了许多画儿。开张有两个多月昨天他骑马出来到我铺子拿着一匣金饰一对金钥子说寄存在我铺子回头拿。我想这有何妨?他昨天晚上也没来拿我把东西锁在柜内今天早晨他来取东西我开柜一瞧东西没了钥匙并未动。他立刻反了面说我昧起来叫手下人打了我几下把我妻子女儿抢了去他说做押帐拿东西去赎回。不然不给我。我实不是瞒心昧己我又惹不起他故此我一回想。死了就罢了。”陈亮说:“你别死。你同我们到你家去。我们自有道理。”阎文华点头同了三个人来到古芳阁。陈亮说:“你把应带的东西收拾好了。今天夜里我去把你妻子女儿抢回来。给你点金银你逃走行不行?”阎文华说:“三位要能把我家口找回来我情愿离开此地。”柳瑞说:“你等着三更天见。”三个人复又出来。到吴家堡一看这所庄院甚大四面占四里地墙上有鸡爪钉周围有护在壕岸上栽着委杨柳。南庄门大开里面有几个恶奴。头前有吊桥后面有角门。三个人探明白了道路这才回店。到店里要酒菜吃完了夜饭候到天有二鼓店中都睡了三个人换好了夜行农把白昼的衣服用包裹包好斜插式系在腰间由厦中出来将门倒带画了记号拧身蹿房越脊出了北新庄三里路来到吴家堡。到了庄墙下由兜囊掏出百链套锁扔上去抓住墙头揪绳上去。摘了百链套锁带了兜囊。三个人抬头一看见这所庄院真是楼台亭阁甚是齐整。三个人蹿房越脊各处哨探。到一所院落是四合房北房三间南房三间东西各有配房。北上房西里间灯影闪闪人影摇摇。三个人来到北房珍珠倒卷来夜叉探海式往屋中一看顺前檐的炕抗有小桌点着蜡灯。炕上搁着两包袱衣裳桌上有金饰银饰珍珠翡翠饰。炕上坐着一位妇人有四十来往的年岁旁有一个女子不过十七八岁长得十分美色。地下有四个仆妇正然说:“你不要想不开在你们家里吃些个粗茶淡饭穿些个粗布破衣。只要跟我们庄主岂不享荣华富贵?我们劝你为好你叫你女儿别哭了抹点粉我们庄主为你们不是一天的心机你要把我们太岁爷招恼了一阵乱棍把你母女打死谁来给你们报仇?莫说你们就是这本地人谁家姑娘媳妇长的好太岁爷说抢就抢。本家找来好情好理还许给几十两银子。要不答应就是一顿乱棍打死往后花园子一埋。”这女子说:“我情愿死。活着跟我娘为人死了一处做鬼。”雷鸣、陈亮听的明白。一拉柳瑞说:“跟我来。”三个人跳下去亮出刀冲进屋中。吓得四个仆妇战战兢兢。柳瑞说:“你们谁要嚷先杀谁。”仆妇说:“大太爷饶命不嚷。”柳瑞把这些细软金银打了一个包袱把两个仆妇的嘴堵上叫这两个坚壮的仆妇背起她母女来跟了走。“你们要一嚷就杀!”仆妇只得点头答应。柳瑞说:“二位兄长在此暗中少候。我先把她母女送回去少时就来。”雷、陈点头叫仆妇背了这母女柳瑞拿着包裹后面跟着。开了后花园子角门一直来到古芳阁。柳瑞上前叫门阎文华正在心中盼想听外面打门出来一瞧是柳瑞。柳瑞叫仆妇背进去放下。柳瑞说:“本来要把你们杀了。你两个人已背了一趟就不杀你了。先把你两个拥上口堵上等我回头再放你们。”这才说:“阎文华你赶紧带你妻子女儿逃命罢。这一包袱是细软金银我再给你三十两银子你们快走我还要回去杀恶霸。”阎文华千恩万谢。柳瑞说:“你也不用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阎文华立刻带领家眷逃走。柳瑞复返回到吴家堡找着雷鸣、陈亮。三个人复又哨探来到一所院落见北大厅五间屋中灯光明亮有八仙椅子上手坐定一人头戴青绸四楞巾身穿大红缎箭袖袍周身绣三蓝牡丹花面如油粉两道黑剑眉一双环眼押耳墨毫一部钢髯长得凶恶无比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这个正是恶棍追魂太岁吴坤。他原先也是西川绿林人因为了一件邪财自己来到这里隐蔽仍然恶习不改。在外面交络官长走动衙门杀男掠女无所不为。雷鸣、陈亮、柳瑞今天在暗中一看就知是恶棍。就听恶棍那里说:“孩子们天有什么时光?”家人说:“不到三鼓。”正说着话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恶奴说:“回禀太岁外面来了你的一位故友。西川路的乾坤盗鼠华云龙来拜你老人家。”吴坤一听说:“哎呀华二弟来了!我正在想念他。孩子们开庄门待我前去迎接。”雷鸣等在房上听的明白。少时就见把华云龙让进来了。书中交代:华云龙自从古天山逃走自己一想无地可投有心回西川西川没有窝子了。有心回玉山县又怕杨明不能留他。自己悔恨当初做事不该狠毒到如今只落得遍地仇人。华云龙此时坐如痴立如呆如同雷轰顶上时。饥不知饱不知如热锅上蚂蚁。自己信步往前走忽然想起吴坤听说在吴家堡很有声气。他打算来躲避可以安身。启天不敢来怕有人瞧见故此晚上来找吴坤。叫家人往里一回禀吴坤把他迎接进去雷鸣、陈亮在房上一瞧华云龙又黄又瘦不似从前。吴坤把华云龙迎到屋中落座。吴坤说:“华二弟从哪里来?”华云龙说:“一言难尽。你我兄弟自西川分手倏经几载。我在玉山县有威镇八方杨明的引荐交了几个朋友。现在皆因我逛临安惹了祸闹得无地可投。”吴坤说:“什么祸事?”华云龙就把秦相府偷盗玉揭凤冠泰山楼杀人乌竹庵强*奸如此如此一说。吴坤说:“你在我这里住着罢。就即使有人来拿你都有我呢。现在你有一个知己的朋友了财你知道不知道?”华云龙说:“哪位?”吴坤说:“在西川坐地分赃的镇山豹田园本。现在曲州府大财源。结交官长走动衙门手下人也多财也厚听说跟秦相府还结了亲。我知道跟你知己。”华云龙一听说:“我要找田大哥去。兄长可别多心。我到他那里住烦了再到兄长这里来。现在我盘费缺乏。”吴坤说:“不要紧。孩儿们开库拿银子。”这个时节。雷鸣在房上一想:“趁此机会可以拿华云龙。一则给众朋友报仇二则交给济公以完公事。”想罢才要伸手拿刀捉拿淫贼。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08回 三豪杰偷探吴家堡 恶太岁贪色设奸谋 话说雷鸣、陈亮一见华云龙,气往上冲。伸手拉刀,要下去捉拿淫贼。柳瑞一手把雷鸣揪住,说;“二哥、三哥,打算怎么样?”雷鸣说:“你我下去,将华云龙拿住。”柳瑞说:“二位兄长且慢。依我相劝,不必这样。一则你我人力不多,他这里余党甚众。二则你我又不在官应役,就即便把华云龙拿住,往哪里送?再说咱们总跟他当初神前一胜香。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只可叫他不仁,你我不可不义。他为非做恶泊有济公拿他。你我何必跟他为仇?况且也未必拿的了他。”陈亮一听也有理哥,不用管他,由他去罢。”雷鸣也只可点头。三位英雄,在暗中观看。就听华云龙说:“吴大哥,你给我点盘费,我先到田大哥那里住些日子,我再来到兄长家里住着。只要有你们二位,我就不怕了。”吴坤说:“也好。孩儿们开库拿银子去。”管家吴豹,点上了灯笼,寻着钥匙,出了大厅。三位英雄在暗中一听,恶棍家里还有库,三个人一商量,在暗中跟随。只见吴豹打着灯笼,由大厅的东箭道,往后够奔。来到第二层院子,往东有一个角门,一进角门,这里有间更房,里面有几个打更的。吴豹说:“辛苦众位。”打更的一瞧说:“管家什么事?”吴豹说:“我奉庄主之命,来开库拿银子。庄主爷来了朋友了。”打更的王二说:“什么人来了?”吴豹说:“西川路的乾坤盗鼠华云龙二太爷来了。”王二说:“管家去罢。”吴豹来到北房台阶,把灯笼搁在地上,拿钥匙开门,把门开开了。回头一瞧,灯笼没了。吴豹一想:“这必是打更的王二跟我要笑。”自己复反回到更房门口。一瞧灯笼在更房门口地上搁着,也灭了。吴豹说:“王二你们谁把灯笼给我偷来?’众打更的说:“没有。我们大众都没出屋子,谁拿你的灯笼。”吴豹说;“你们不要不认,没拿,灯笼怎么会跑到这来?”说着话,又把灯笼点上,复反够奔北房。焉想到这个时节,雷鸣、陈亮、柳瑞早进了屋子。三个人来到屋中一瞧,都是大柜躺箱。三个人正要开箱子拿银子,见吴豹来了。三个人赶紧藏到东里间屋中柜底下。吴豹进来开柜,拿了两封银子。转身出去,把门带上锁了。三位英雄也在柜里,每人拿了两封银子,想要出去,一瞧门已锁住。用手一摸,窗都是铁条,墙前都是用铁叶子包的闸板。雷鸣、陈亮一摸,说:“这可糟了,出不去了!”柳瑞急中生巧说:“不要紧。”立刻柳瑞一装猫叫。打更的听,说:“管家回来。你把猫关在屋里了。”吴豹一听,复反回来。说:“这个狸花猫真可恨。它是老跟脚。”说着话,用钥匙又把门开开。在外间屋用灯笼一照,没有。吴豹进了西里间。三位英雄由东里间早溜出去,上了房。柳瑞又一学猫叫。打更的说:“猫出来上了房了。”吴豹这才出来,把门锁上,够奔前面。三位英雄在暗中观看,家人把银子拿到大厅,交给华云龙,喊人立刻告辞。吴坤一直送到大门以外说:“华二弟,你过几天来。愚兄这里恭候。”华云龙告辞去了。吴坤迈步回家。刚一进大门,焉想到柳瑞早在门后藏着。冷不防照贼人一刀,竟把吴坤结果了性命。家人一阵大乱,柳瑞早拧身日出来。家人次日报官相验,再拿凶手,哪里拿去?柳瑞把恶棍除了,三位英雄就回了店中安息。次日早晨起来。柳瑞说:“二位兄长上哪去?”雷鸣、陈亮说:“我们上曲州府给济公办事。”柳瑞说:“我还要访几位朋友,你我兄弟分手,改日再见。”三个人算还店帐,由店中出来。不表柳瑞,单说雷鸣、陈亮,顺大路够奔曲州府。刚来到五里碑东村口外,只见路北有一座庙,庙门口站着一条大汉,穿青皂褂,形色枯槁,站立不稳,日中喊叫:“苍天苍天!不睁眼的神佛,无耳目的天地,没想到我落在这般景况。”雷鸣一瞧认识,说;“原来是他。”二位英雄赶奔上前。说:“二哥,为何这般景况?”这大汉一瞧说;“你两个是牛头马面,前来拿我什雷鸣说:“你是疯了。我二人是雷鸣、陈亮。”这大汉说;“你二人不是牛头马面,是黄幡童子,接我上西天。”陈亮说:“二哥,你不认识人了。我二人是雷鸣、陈亮。”这大汉心中一明白说:“原来是雷鸣、陈亮二位贤弟,痛死我也。”说完了话,翻身栽倒,不能动转。陈亮赶紧到村口里有一家门首叫门。由里面出来一位老者说:“尊驾找谁?”陈亮说:“老丈,借我一个碗,给我一口开水,那庙门口有我一个朋友,病的甚重,我给他化点药吃。”老丈说:“原来如是,那大汉是尊驾的朋友。他在我们这村口外,病了好几天了。头两天,我还给他送点粥吃。这两天,见他病体甚重,我们也不敢给了。尊驾在此少候,我去拿水去。”说着活,回身进去。端出一碗水来,递给陈亮。陈亮拿了来,把济公那块药化开,给那人灌下去,少时就听他肚腹一响,气引血走,血引气行,当时五脏六腑觉得清爽,去了火病,当时翻起身来,说:“陈、雷二位贤弟,由哪来。”陈亮说:“郭二哥好了。”书中交代。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姓郭,名顺,外号人称小昆仑,又叫夜行鬼。当年也在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自己看破了绿林,拜东方太悦老仙翁为师,出家当了老道。在外面云游四方,要赎一身之冤孽。焉想到来到这五里碑病了。自己在外面化缘,手中又无钱住店,就在这庙门口躺着。头两天,村口还有人给点吃的,这两天病的沉重,都不敢给了,怕他死了担不是。今天雷鸣、陈亮来给他把病治好。郭顺这才问二位贤弟从哪来。陈亮说:“由常山县,济公特派我二人来救你。现有济公一封信,交给你,叫你照信行事。”郭顺接过书信一看,这才明白。当时向北叩头,谢济公救命之思。说:“二位贤弟,盘费富余不富余?”陈亮说:顺说:“我到临安去给济公办事。”陈亮、雷鸣给郭顺一封银子。郭顺说:“二位贤弟受累。改日再谢。”告辞竟自去了。且说雷鸣、陈亮够奔曲州府来。到城内十字街,往北一拐,见路西有一座酒店。二人掀帘子进去,一瞧有楼,二人这才上楼,见楼上很清洁,二个人找了一张桌坐下。跑堂的过来说:“二位大爷喝酒么?”陈亮说:“喝酒。”跑堂的说:“二位要喝酒,楼下去唱罢。”陈亮说:“怎么今天楼上不卖座呢?”跑堂的说:“今天这楼上,有我们本地三太爷包下了。二位请下面去喝罢。”雷鸣一听这话,把眼一瞪说:“任凭哪个三太爷,今天二大爷要在这楼上喝定了!”跑堂的说:“大爷别生气。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比如你老人家要先来定下座,我们就不能再卖给别人。”陈亮说;“二哥不要阻卤。你我楼下唱也是一样。”雷鸣这才同陈亮复反下了楼。来到后堂,找了一张桌坐下。伙计赶紧过来,揩抹桌案,说:“二位大爷要什么酒菜?”陈亮说:“你们这里卖什么?”跑堂的说:“我们这里应时小卖,煎烹烧烤,大碟小破中碟,南北碗菜,午用果酌,上等高摆海味席,一应俱全,要什么都有。二位大爷,随便要罢。”陈亮说;“你给煎炒烹炸配四个菜来,两壶女贞陈绍。菜只要好吃,不怕多花钱。”伙计说:刻给要了。少时把酒菜端上来。陈亮就问:“伙计贵姓?”跑堂的说:“我姓刘。二位大爷多照应点。”陈亮说:“我跟你打听~件事。这楼上三太爷请客,是你们西安县知县的兄弟,称呼三太爷,是吗?”伙计说:“不是。”陈亮说;“要不然,必是一位年高有德、是一位好人,大家以三太爷呼之。”伙计说:“不是。”陈亮说:“怎么叫三太爷呢?”伙计说:“二位大爷不是我们本地人,不知道详细。我看看要没来,我告诉二位大爷。”说罢,他往外一看没来,刘二过来说;“我跟你说。陈亮说:“你说罢。”伙计低言对陈亮如此如此一说。二位英雄一听,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109回 五里碑医治小昆仑 曲州府巧遇金翅雕 话说雷鸣、陈亮一问跑堂的这个三太爷是何许人。跑堂的说:“二位大爷要问这三太爷是我们本地的恶霸。在本地结交官长走动衙门本地没有敢意。家里打手有一百八十个。”陈亮说:“这个三太爷姓什么?”伙计说:“姓杨名庆外号人称金翅雕。”陈亮说:“他们必是亲哥三个。还有大太爷、二太爷吗?”伙计说:“不是亲哥们听说是异姓兄弟。大爷叫镇山豹田国本二爷叫鹞子眼邱成。”雷鸣、陈亮听明白正喝着酒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管家歪戴着帽子闪披着大氅进来说:“掌柜的菜齐了没有?三太爷少时就来。”掌柜的说:“齐了请三太爷来罢。”雷鸣、陈亮往外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恶奴的样子。少时外面又进来一个恶奴。说:“三太爷来了。”跑堂的赶紧按着告诉桌上:“众酒座站起来三太爷来了。”伙计一说众酒座全都站起来。伙计一告诉雷鸣、陈亮也叫这二位英雄站起来三太爷来了。陈亮说:“三太爷来我们怎么站起来三太爷替我给饭帐么?”伙计说:“不给。”陈亮说:“既不给我们不能站起来。”伙计说:“我可是为你们好你们二位要不站起来可了不得。”雷鸣说。“我自生人以来老没找着了不得今天我倒要瞧瞧了不得怎么样。”伙计怕惹事叫众客人在头里站着挡着他们。雷鸣、陈亮又要瞧瞧恶霸什么样不站起来头里挡着瞧不见二位也只好站起来。见外面进来三个人头二位都是蓝绸四楞巾蓝绸子铜氅篆底官靴都是拱肩梭背。这两个本是本县的刀笔先生一位姓曹一位姓卢。后头跟着这位三太爷是身高六尺头戴宝蓝逍遥员外巾身穿宝蓝缎宽领阔袖袍周身绣团花足下薄底靴子打扮的文不文武不武。三十多岁黄尖尖的脸膛两道细眉一双三角眼明露着精明强壮暗隐着鬼计多端不是好人的样子。雷鸣一看说:“老三原来是这小子。当初他也是西川路的贼怎么此时会这么大势利。”陈亮见恶霸众人上了楼把伙计叫过来。陈亮说:“这个三太爷来为什么都站起来莫非全都怕他?”伙计说:“告诉你罢他跟秦丞相是亲戚。但说乡民就是本地知府也不敢得罪他。他要稍不愿意给秦丞相一封信就能把知府撤调了。”陈亮一听这还了得。又问伙计:“你三太爷在哪里住?”伙计说:“由我们这铺子往北走到北头往东一进东胡同路北大门门口八字影壁就是他那处房子很高大。”陈亮打听明白吃喝完毕给了酒饭帐出了酒铺往北到北头往东一拐果见路北大门。二位英雄探明白了道路就在城内大街找了一座店字号是“亿魁老店”坐西朝东。二人来到店中找了北院西房。伙计打洗睑水倒茶陈亮说:“二哥你看这恶霸大概必是无所不为。今天晚上咱们去哨探哨探。”雷鸣点头答应。二人直候到天交二鼓店中俱备安息二位英雄。这才把夜行衣换好收拾停当由屋中出来将门倒带画了记号当时探身廊房越脊展眼之际二人来到恶霸的宅院。蹿房脊在暗中暗探来到一所院落。是北房五间南房五间东西各有配房五间。北上房廊檐下挂着四个纱灯屋中灯光闪烁。雷鸣、陈亮在东房后房坡往下礁见屋中有两个家人正在探抹桌案。这个家人说道:“咱们庄主爷来了朋友了。”那个家人说:“谁来了?”这个家人说:“乾坤盗鼠华云龙华二太爷来了。少时咱们庄主陪着华二太爷在这屋里吃饭。”雷鸣、陈亮在暗中听的明白。工夫不大只见上房西边角门灯光一闪有两个家人头前打着灯笼后面跟着四个人。头一个就是华云龙第二个这人身高九尺膀阔三停头戴鹅黄色六瓣壮士巾上按六颗明镜绣云罗伞盖花贯鱼长身穿翠缎窄领瘦袖箭袖袍。腰系五彩丝骛带。蛋青衬衫薄底靴子被一件鹅黄色英雄大氅上绣三蓝富贵花。再往脸上看面如白粉两道剑眉一双环眼裂腮押耳黑毫顾下一部钢髯这个就是镇山豹田国本。第三个穿白爱素黑脸膛乃是鹞子眼邱成。第四个穿蓝挂翠就是金翅雕杨庆。四个人一同来到北上房屋中落座。就听田国本说:“华二弟自从你我分手候经四载。愚兄念你非是一天。你在临安做的那点小事你要早到我这里来给临安秦相写一封信把海捕公文追回去把和尚追回去早就完了案。你不来我哪里知道你的事?”华云龙说:“兄长在这里你哪里知道我新近听见追魂太岁吴坤吴大哥说我才知道兄长在这里住着。我这有两件东西送给兄长留着罢。”田国本说:“什么呀广华云龙说:“我在秦相府得的奇幻玲球透体白玉铜十王桂嵌宝垂珠凤冠。这两件东西是价值连城无价之宝可就是没处买去。”田国本说:“贤弟你先带着等我生日那时还有旧日绿林的几位朋友来你当了众人你再给我也叫他等开开眼。你我弟兄认识多年也不枉我常夸奖你。我常跟朋友提你武艺群做这样惊天动地之事。你在我这里住着我给案相一封信管保叫了官司完了。”华云龙说:“兄长怎么跟秦相有往来?”田国本说:“贤弟你不知道我跟秦相是亲戚。慢说你这点小事告诉你说前任知府不合我的意我给秦相写了一封信就把知府调了任。现在这个知府姓张自他到任我去拜他他不但不见我反说了些不情由的话我又给秦相写了一封情。我们是亲戚给我写了回信来叫我查他的劣迹。再给秦相写信好参他。我前者报了一回盗案。实对贤弟说罢我这家里谁敢来?盗案原本我自己做的。那几个绿林的朋友晚上来虚张声势。我写了一张大失单交到知府衙门叫他地面出这个案他一个拿不着我就可以叫他挪窝。我还想起一件事来:后面看花园的那老头也是无用的人邱二弟你摘他的瓢给知府送礼去。”鸽子眼邱成点头出去。这个时节有家人来回禀:“现有造月篷程智远、西路虎贺东风回来了。”田国本盼时有请。家人出去工夫不大带进两个人来。一个穿白爱素一穿蓝挂翠。来到大厅彼此见礼。田国本说:“程贤弟、贺贤弟二人回来了。劣兄烦你二人到临安西湖灵隐寺去把庙里方丈、知客、监寺等全都杀了回来行不行?”程志远、贺东风说:“这乃小事我二人立刻起身。”田国本说:“好带上盘费。你二人去罢。”这两个刚走鸽子眼邱成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一人头到大厅说:“兄长你看杀了。”田国本说:“你拿包裹包上给知府送去罢。”雷鸣、陈亮在暗中瞧着不知他怎么给知府送礼去。陈亮说:“二哥咱们跟着。”雷鸣点头。只见邱成用包将人头包裹好施展飞檐走壁来到知府衙门的三堂。把人头包袱挂在房格子上竟自去了。雷鸣、陈亮看的明白。一数由西往东数第十七根房椽子。雷鸣说:“老三咱们把人头拿回去挂在田国本家去。”陈亮说:“不用。师父说过叫咱们记在心里看在眼里不可多管闲事。你我回去罢。”二人这才回店。次日知府一起来看见房檐上挂着包袱。叫人一数由西往东数第十六根房椽子上拿下来。打开一看是一个男子的人头。知府吓的惊慌失色。不知太守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0回 鹞子眼杀人头送礼 张太守派班头拿人 话说知府张有德叫人打开包裹一看是人头知府勃然大怒。立刻派人把安西县知县曾大老爷请来。知县一见太守行礼说:“大人呼唤卑职有何吩咐?”太守说:“昨天衙内竟有贼人在我这三堂房檐下由西往东房椽子上挂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竟有贼人这样大胆贵县赶紧派人给我捉拿凶手。访查系何人被杀尸身究落在何处。”知县_听连说:“是。大人不便动怒候卑职赶紧派人缉拿。”太守说:“贵县要急办去本府也派人缉捕。”知县点头回衙。立刻把手下快班刘春泰、李从福叫上来。老爷吩咐;“尔可即给我拿贼拿着我赏银五十两。拿不着我要重重责罚你们。”刘春泰、李从福点头答应。立刻下来聚集手下眼明手快的伙计同府衙门的班头在十字街路西酒店会齐。大众商量办案众官人都来到酒店后堂。众伙计就问:“什么案?”刘春泰说:“在知府衙门三堂由西往东数第十七根房椽子上挂着一个人头。老爷说了办着赏五十两银子办不着要重重责罚。”众伙计官人一听一个个紧皱眉头。都说:“这案子不大好办。”众人正在议论之际就听酒铺门口有人说话。说:“都是你把包裹挂在由西往东数第十七根房椽子上。”又有人说:“不是你叫我挂的么?”众官人一听刚才一愣。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穷和尚同着两个人都是月白的裤褂骨头钮子左大襟四只鞋四样:一只开口僧一只山东皂一只踢死牛一只搬尖鞿、众班头瞧着这一僧两俗语音不对面生可疑说话有因。书中交代:来者非是别人正是济公带领柴、杜二位班头。和尚由常山县叫雷鸣、陈亮走后和尚告辞回到赵员外家中柴、杜二位班头正等急了。见和尚回来赵员外就问:“圣僧哪去了?”和尚说:“我在外面蹲着出恭瞧见一个人拿着钱褡裢直往外漏钱。我就后面跟着检直跟了有八里地。”赵员外说:“大概圣僧捡了钱不少罢。”和尚说:“我随着检随往怀里揣检完了我一摸怀腰里没系着带子随着又都掉了一个钱也没落着。”赵员外一听也乐了。立刻吩咐摆酒又留和尚住了一天。次日和尚要告辞赵员外还要留说:“圣僧何妨多住几天。”和尚道:“我实在有事。”员外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说:“圣僧带着路上喝酒。”和尚说:“不要不要。拿着银子怪重的。”柴头说:“师父不拿着回头咱们吃饭住店又没钱。依我说拿着罢。”和尚说:“拿着你拿着用包袱包起。”柴头就用包裹包好和尚说:“你们要拿华云龙你们两个有什么能为?”柴头说:“我有飞檐走壁之能。”和尚说:“你们把这个银子包袱由西往东数第十七根房椽子你要能给挂上了我就带你们拿华云龙去。”柴头说:“那算什么。”当时拿着包袱一纵身一只手扒住房檐一只手把包袱挂上。柴头说:“师父你瞧是第十七根不是。”和尚说:“走罢。”柴头说:“把包裹拿下来呀。”“别不害臊了。真拿人家的银子跟人家有什么交情。走果。”柴头一想:“你不怕饿着我们岂怕饿。”赌气也不言语。和尚告辞赵员外送到外面和尚带领二位班头出了赵员外的庄一直来到曲州府。走到酒店门口和尚说:“咱们进去喝酒。”柴头说:“进店喝酒有钱么?”和尚说:“把包袱挂在由西往东数第十七根房椽子上你又问我。”柴头说:“不是你叫我挂的么?”和尚说:“我叫你接的?”“这是冤魂不散神差鬼使叫你挂的。”柴头说:“什么神差鬼使。”和尚说:“走罢。”说着话进了酒铺坐下要菜。这时安西县与府里的众官人都看上了和尚。和尚吃的有八成饱了和尚又说:“你把包袱给挂在第十七根房椽子上这回走不了了。”柴头说:“不是你叫我挂的么!”刘春泰越听越是这才过来说:“朋友由西往东数第十七根房椽子的包袱是你挂的?”柴头说:“是我挂的。”刘春泰说:“好。这场官司你打了罢。”柴头刚要分辨和尚说:“不用说了官司打了我们可没有饭钱。’创头说:“饭钱我给。”柴头也不言语。就知道和尚不安好心要吃人家一顿饭。直至吃喝完毕一算帐和尚吃了十两零三钱。刘头说:“我给了三位跟我们走罢。”和尚说:“好。”大众一同出了酒馆来到知府衙门。刘头说:“朋友你说说罢在三堂第十七根房椽子上挂的人头是杀的什么人?尸身现在哪里?你可说罢。”柴头一听说:“什么人头不人头!我不知道。”刘春泰说:“方才在酒馆不是你说的由西往东数第十七根椽子上挂的包裹是你挂的么?”柴头说:“不错。我告诉你说我姓柴叫柴元禄他叫杜振英我二人是临安的马快。这个和尚是济公奉秦丞相赵太守谕出来办案拿乾坤盗鼠华云龙。昨天我们住在赵家庄今天早晨济公问我们有什么能为要办华云龙我说会飞檐走壁济公叫我把五十两银子的包袱挂在由西往东数第十七根房椽子上看看我的能为我挂的上挂不上。包袱是我挂的可是银子包袱。你要不信我这里有海捕公文。”刘春泰~听心说:“这顿酒钱白花了。”往里一回察知府在京中见过济公知道济公是得道高僧赶紧吩咐把圣僧请到书房。和尚一见太守彼此各叙寒温太守说:“圣僧从哪里来?”和尚说:“我奉秦相所托带着两个班头出来办案捉拿乾坤盗鼠华云龙。这个贼人盗了秦相府的玉镯凤冠在泰山楼杀死人命乌竹庵因好不允杀死少*妇。这个贼人现在老爷的地面窝藏。”知府说:“在哪里?”和尚说:“在镇山豹田国本家。”知府一听说“原来如是。我自到任上任官就跟我说本地有一个势棍田国本他跟秦相是亲戚上任知府就是他蛊惑秦相给他调任。我自到任他来拜过我一次。我一问是什么人说是本地的民人。我说他是黎民百姓无官职不应无故拜官我也没见他。后来他家里报明火执仗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昨天晚上无故在我这三堂房椽子上挂了一个人头我想其中必有缘故。”和尚说:“不要紧。老爷只要把田国本拿住这案就都破了。可有一节老爷要派官人去拿可拿不了。田国本房子也多外面一有信打草惊蛇贼就跑走了。老爷你坐轿子去拜他我和尚扮作老爷的跟班把贼人稳住我可以拿他。”老爷说:“圣僧扮跟班行得么?”和尚说道:“行得。老书把跟班的衣服给我拿一身来。”立时给和尚打了洗脸水。和尚一洗脸本来济公五官清秀无非是脸上太黑。把僧帽揣在怀内戴上皂缎色软帕包巾穿上一件皂缎色大田把草鞋脱了换上薄底靴子打扮好了知府一看很像。老爷自己换好了官服吩咐外面打轿。柴元禄、杜振英、刘春泰、李从福还有许多官人一并跟随。老爷上了轿鞭牌锁棍及旗锣伞扇铜锣开道一直来到田国本家门口拜会。家人进去一回田国本正在大厅同邱成、杨庆、华云龙说话家人回禀说:“现有知府来拜。”田国本一听一愣说:“众位贤弟前者我拜知府他不见我。今天放他来拜我恐是其中有诈。”邱成说:“兄长不必多疑大概知府他知道兄长跟秦相是亲戚。他前者不见兄长他这是来赔不是。”田国本一听也有理说:“二位贤弟在东西配房去躲着。要有动作你二人再出来动手。华二弟你到花园子摆桌酒你喝酒去。待我见他。”众人点头田国本这才出来迎接知府。不知济公如何捉贼且看下回分解。 第111回 知府定计拜贼人 济公巧捉华云龙 话说镇山豹田国本听说知府来拜立刻由里面出来迎接。到了大门外一瞧见许多的官人跟随知府坐着大轿。田国本来到轿前说:“公祖大人驾到草民田国本接待来迟望乞大人忽罪。”知府张有德立刻吩咐轿子撤抬杆去扶手当时下轿。知府说:“久仰田员外大名今幸得会员外何必太谦。”田国本说:“大人请。”知府往里走济公贴身随后跟。从众班头都在二门外站住济公与知府来到大厅。田国本说:“大人请坐。”知府坐下。田国本并不谦让也坐下相陪吩咐手下人献茶。田国本说:“今天大人驾临有何贵干?”知府说:“本府久闻员外大名特来拜访藉此畅谈。”说着话济公站在知府身后身上往隔扇上一靠二目一闭好似要睡。田国本一瞧说:“大人尊管家必是熬了夜身体困倦何妨到外面歇歇去。”济公借他这句话一睁眼往外就走知府也并不拦。和尚出了大厅直奔花园。来到花园角门探头往里一看见花园齐整暖阁凉亭楼台小树正北是三间花厅乾坤盗鼠华云龙站在花厅门正往角门这边看。贼人原本在花厅里摆了一桌酒自己也喝不下去终然贼人胆虚心中盘算:“知府无故来拜其中必有隐情。”自己一想:“莫非前来拿我?”心中实属不安。站起身出了花厅往外探头瞧见济公是跟班的打扮又洗了睑华云龙认不出来点叫济公华云龙要问问知府带多少人做什么来了。华云龙直叫;“二爷这里来。”济公也不言语。华云龙一想这个跟班的不是聋子定是哑子赌气也不叫了。进了花厅济公随着来到花厅门用两手把门一植说:“华云龙你这可跑不了了。”华云龙一听是济公的口音。喊人吓的亡魂皆冒华云龙说:“师父你老人家为什么拿我?”和尚说:“我倒不打算拿你。我要拿你在小月屯马静的夹壁墙也把你拿了。再不然蓬莱观6通攒住你腿的我也就拿住你了。”华云龙一想:“是呀这为什么拿我呢?”和尚说:“田国本到知府衙门去送信叫我拿你来。”华云龙一听说:“好。田国本狗娘养的真是人面兽心。”和尚说:“你就认了命罢。”即用手一指已把华云龙用定神法定住。和尚转身出来来到二门把柴元禄、杜振英叫进去来到花园和尚说:“这是华云龙就拿住了你们去锁罢。”柴、杜二人喜出望外来到花厅一瞧果然不错这才抖铁链把淫贼锁上。和尚一伸手由华云龙兜囊把奇巧玲球透体白玉镯、十三挂嵌宝垂珠凤冠掏出来交给梁元禄。和尚说:“带着走拿田国本去。”书中交代:田国本原本是西川坐地分赃的大贼头。他自己因为金银也存足了手下绿林人在外面做的案也多了田国本恐怕一人犯案牵连大众自己携眷逃至曲州府。手里有银钱就在那买房落户同邱成、杨庆三个人在这里隐遁。先前倒是循规蹈矩。后来皆因秦丞相的兄弟花花太岁王胜仙来到曲州府取租钱在曲州府打了公馆。田国本去拜王胜仙打算要走王胜仙的门子着王胜仙喜爱什么。见王胜仙古玩字画金珠一概不爱就是喜爱美女除爱美女别无所好田国本一想定了一个美女胭粉计。他花了三千银子买了一个歌妓长得十分美貌名叫玉兰。田国本就把玉兰叫到跟前说:“玉兰我打算拿你走个门子把你给秦丞相的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玉兰说:“员外有什么话只管吩咐。”田国本说:“我明天清王胜仙来吃饭。你打扮淡妆素服故意到厅房去作为找我。叫王胜仙看见你他要问我我就说你是我妹子在家守寡。他要愿意我把你聘给他你也可以享荣华受富贵比跟我胜强百倍我也得一门好亲戚。”玉兰点头次日田国本就把王胜仙请来吃饭。正在厅房喝酒谈话玉兰打扮好了来到厅房门说:“员外在屋里没有?”说着话一掀帘子故意说:“哟这婆子丫环真可根这屋里有生客坐着也不告诉我。”说罢斜膘杏眼瞧了三胜仙两眼放下帘子回归后面。王胜仙瞧的眼都直了这才问:“田员外这是你什么人?”田国本故意叹了一声说:“这是我的小妹。她出阁不到一个月丈夫死了。现在就在我家住着倒是我一块病。”王胜仙说:“员外何不再给找个人家另聘呢?”田国本说:“没有合适的主我也不肯给。”王胜仙也没肯再往下说。吃完了饭告辞自己回了公馆。王胜仙就对众家人说:“我自生人以来没见过这样的美女就是田国本他的个妹子实在貌比西施。”旁边有家人王怀忠说:“太岁爷我去跟田员外说去就提你老人家续弦大概他也愿意给。”王胜灿说:“好。你若能给我说要了我给你二百两银子。”王怀忠说:“就是罢。”立刻到田国本家一见田国本提说王胜仙求亲之事。田国本正愿意就把玉兰给了王胜仙。过门之后田国本从此倚仗跟秦相的兄弟结了亲在本地无所不为结交官长走动衙门包揽词讼。前任知府是清官不合他的意他给王胜仙一封信王胜仙一见秦相秦相奏折子把知府调开。这个知府张有德又不合他的心又给王胜仙一封信王胜仙又一见秦丞相秦丞相就问:“你怎么个亲戚皇上家的命官都不合他的意?焉能由他调遣。”王胜仙碰了秦丞相的钉子就给田国本写回信命他查知府的劣迹再参他。田国本前次捏报盗劫这次又派邱成送人头打算要把知府毁了。焉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贼人也是恶贯满盈今天正在厅房陪知府谈话见柴、杜二位班头锁着华云龙同济公来到厅房。田国本一见勃然大怒。说:“什么人胆大敢在我这里办案!”贼人站起身意欲动手。济公手一指把田国本定住。刘春泰赶进来一抖铁链把贼人领上。鹞于眼邱成、金翅雕杨庆听见一乱蹿出来拉刀要拒捕也被济公用定神法定住一并锁上。知府吩咐打道回衙立刻押解喊人一同回到衙门。老爷升堂吩咐将放告牌搭出去少时就有二十多人皆来告田国本。也有告他霸占房产的也有告他抢夺妇女的也有告他因帐目折算田地的种种不一。这个时节安西县曾大老爷派人来请济公到衙门去喝酒。和尚去后知府讯问了众贼的口供暂为看押起来。候济公回来再解了走。这曲州府街市上吵嚷动了都知道灵隐寺济公拿了华云龙、田国本、二大爷、三太爷。这一吵嚷不要紧惊动了江洋大盗一个叫追云燕子姚殿光一个叫过度流星雷天化。这两个贼人乃是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的正在曲州府这里住着听说华云龙被济颠和尚拿到知府衙门姚殿光说;“雷贤弟咱们跟华云龙金兰之好不知道便罢既知道你我不能不管。咱们或是劫牢反狱或是把济颠和尚杀了给华二弟报仇总得设法把华云龙救出来。”雷天化说:“兄长言之有理。你我到外面探访探访去。”两个人由店里出来在街市闲游天光已然点灯只见由对面两个从人搀着一个穷和尚。从人说:“师父你是喝醉了罢。”和尚说:“没醉。我就是拿华云龙的济公和尚有不服的只管来对我。”姚殿光一听是济颠和尚贼人要伸手拉刀替华云龙报仇。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2回 众百姓公告田国本 二绿林行刺济禅师 话说济公由知县衙门吃完了酒饭出来,两个人搀着,正遇见两个贼人。和尚自言自语说:“我就是拿华云龙的济颠。”姚殿光一听,意欲拉刀过去动手。自己又一回思:“先别莽撞。华云龙既被和尚拿住,和尚必然能为不小,我二人明过去,未必是和尚的对手。莫如暗中瞧和尚住在哪里,晚上去行刺,叫他明抢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减人这是心里的话。和尚嘴里就说:“对。瞧准了我和尚,我今天住府衙门西跨院内,要不眼就去找我去。”两个赋人一想:“真怪,我们心里的事,和尚给说出来,这个和尚许有点来历。”暗中跟着,见和尚进了府署。姚殿光、雷天化探明道路,二人回店。到店中吃喝完毕,候有二鼓以后,把夜行衣换好,由店中蹿房越脊,来到衙门。找到西院一瞧,屋中有灯光,两个人一看,和尚躺在床上睡了。姚殿光说:“你巡风,我进去杀他。”雷天化点头。姚殿光刚要掀帘子进去,和尚一翻身爬起来,说:“好东西,你往哪里走!”贼人吓的拔头就跑,和尚随后就追。这两个人跑出府衙门,和尚追出府衙门。这两个人直跑了半夜,和尚追了半夜。天光亮了,两个人跑出了城,好容易瞧后面没人追了。眼前一个树林子,靠左山坡,两个人要歇息歇息,刚一到树林子,和尚说:“才来。”吓的两个贼人就要跑。和尚用手一指,把两个人定住。和尚说:“我也不打你们,我也不骂你们。我拘蝎子把你们咬死。”正说着话,只听山坡一声“无量佛”。和尚一看,来了一个老道。头戴如意道冠,身穿蓝缎道袍,腰系丝缘,白袜云鞋,助下佩着宝剑,画如童子一般。书中交代:这个老道,乃是铁牛岭避修观的。姓格,名道缘,外号人称神童子。他师父叫广法真人沈妙亮,乃是万松山云霞观紫霞真人李涵陵的徒弟,褚道缘是李涵陵的徒孙。他在避修现出家,每逢早晨起来,他要在外面闲游,惜天地之正气,能精神倍长。今日闲游来至此地,姚殿光、雷天化一瞧,赶紧就嚷:“道爷救人。”褚道绿抬头一看说:“我为什么救你们,你们是哪的?”姚殿光说:“我二人是玉山县的人。因为我们有个拜弟兄,被这个和尚拿了,我二人要替朋友报仇,没想到被和尚把我们制住,要拘蝎子咬我们。道爷救命罢。”褚道缘一听说:“你二人既是玉山县的人,有一个夜行鬼小昆仑郭顺,你们可认识?”姚殿光说:“那不是外人,郭顺我们是拜兄弟。”裕道绿一听:“既然如是,这和尚是谁?”姚殿光说:“是济颠。”格道缘一听,呵了一声。说:“原来是济颠僧!我山人找他,如同钻木取火,正要拿他,这倒巧了。我风闻济额和尚在常山县捉拿孟清元,雷击华清风,火烧张妙兴,害死姜天瑞,屡次路三清教为仇。我正要拿济额给三清教报仇,今天额僧你可来了!”和尚说:“杂毛老道,你打算怎么样?”格道绿说:“好济颠,你若知道祖师爷利害,跪倒叫我三声祖师爷,我饶恕你不死。”和尚说;“好老道,你跪倒给我磕头,叫我三声祖宗爷,我也不能饶你。”老道一听,气往上撞,拉宝剑照和尚劈头就砍。和尚一闪身,滴溜转在老道身后,托了老道一把,老道回头摆宝剑,照和尚就扎,和尚围着老道直转,拧一把、捏一把、拘一把、捕一把,老道真急了,说:“好颠僧,真乃大胆,待山人用法室取恢。”伸手由兜囊掏出一个扣仙钟。这宗法宝,是他师父给他的,勿论什立妖精扣上,就得现原形。老道往空中一签,口中念念有词,钟能大能小,往下一落,眼瞧把和尚扣在底下。褚道缘一看说:“我打算济颠有多大能为,原来是一个凡夫俗子。”过去要救姚殿光、雷天化。就听身后有人说:“老道,你敢多管闲事。”老道回头一看,是和尚。老道暗说:“好颠僧,我把他扣在钟下,怎么会出来了!”老道立刻由兜囊掏出一根捆仙绳来。说:“和尚,我叫你知道我的利害。”和尚一瞧说:“可了不得了,格道爷,你饶了我果。”桔道缘说:“和尚你无故欺负三清教,我焉能饶你!”说着话把捆仙绳一抖,和尚没躲开,竟把和尚捆上了。这个捆仙绳,也是无论什么妖精拥上,就现了原形。褚道缘见把和尚捆上,老道哈哈一笑说:“和尚,你叫我三声祖师爷,我放你逃走。如其不然,我当时把你捺到山洞里。”和尚说:“我叫你三声孙子。”老道一听,气往上撞。当时夹起和尚,往山洞一捺。和尚一把揪住老道的大领,“呲喇”一下,竟把蓝缎道袍撕下一半去。和尚落在万丈深山洞之内,老道见和尚掉下去,自己叹了一声说:“我师父叫我不要无故害人,今天我作了孽了。”自己愣了半天,大概和尚掉下去已死,不能复生,老道这才过来,把姚殿光、雷天化救了。老道说:“我已把和尚捺在山涧摔死,你两个人去罢。”姚殿光二人谢过老道,竟自去了。老道一想:“不必回庙去吃饭,我就在眼前镇店上找个酒铺,要一壶酒,要一个溜丸子,要半斤饼,一碗木樨汤,就得了。”想罢进了村口,只见路西是酒铺,酒铺门口,站着伙计,冲老道一指说:“来了。”老道回头,瞧后面并没人,老道也不知伙计说谁呢。自己来到酒铺,找一张桌子坐下,伙计追:“道爷来了。”褚道缘说;“来了。”伙计也并不问老道要什么菜,擦抹桌案,拿过一壶酒来,一碟溜丸子,一碗木锅汤,们可认识?”姚殿光说:“那不是外人,郭顺我们是拜兄弟。”裕道绿一听:“既然如是,这和尚是谁?”姚殿光说:“是济颠。”格道缘一听,呵了一声。说:“原来是济颠僧!我山人找他,如同钻木取火,正要拿他,这倒巧了。我风闻济额和尚在常山县捉拿孟清元,雷击华清风,火烧张妙兴,害死姜天瑞,屡次路三清教为仇。我正要拿济额给三清教报仇,今天额僧你可来了!”和尚说:“杂毛老道,你打算怎么样?”格道绿说:“好济颠,你若知道祖师爷利害,跪倒叫我三声祖师爷,我饶恕你不死。”和尚说;“好老道,你跪倒给我磕头,叫我三声祖宗爷,我也不能饶你。”老道一听,气往上撞,拉宝剑照和尚劈头就砍。和尚一闪身,滴溜转在老道身后,托了老道一把,老道回头摆宝剑,照和尚就扎,和尚围着老道直转,拧一把、捏一把、拘一把、捕一把,老道真急了,说:“好颠僧,真乃大胆,待山人用法室取恢。”伸手由兜囊掏出一个扣仙钟。这宗法宝,是他师父给他的,勿论什立妖精扣上,就得现原形。老道往空中一签,口中念念有词,钟能大能小,往下一落,眼瞧把和尚扣在底下。褚道缘一看说:“我打算济颠有多大能为,原来是一个凡夫俗子。”过去要救姚殿光、雷天化。就听身后有人说:“老道,你敢多管闲事。”老道回头一看,是和尚。老道暗说:“好颠僧,我把他扣在钟下,怎么会出来了!”老道立刻由兜囊掏出一根捆仙绳来。说:“和尚,我叫你知道我的利害。”和尚一瞧说:“可了不得了,格道爷,你饶了我果。”桔道缘说:“和尚你无故欺负三清教,我焉能饶你!”说着话把捆仙绳一抖,和尚没躲开,竟把和尚捆上了。这个捆仙绳,也是无论什么妖精拥上,就现了原形。褚道缘见把和尚捆上,老道哈哈一笑说:“和尚,你叫我三声祖师爷,我放你逃走。如其不然,我当时把你捺到山洞里。”和尚说:“我叫你三声孙子。”老道一听,气往上撞。当时夹起和尚,往山洞一捺。和尚一把揪住老道的大领,“呲喇”一下,竟把蓝缎道袍撕下一半去。和尚落在万丈深山洞之内,老道见和尚掉下去,自己叹了一声说:“我师父叫我不要无故害人,今天我作了孽了。”自己愣了半天,大概和尚掉下去已死,不能复生,老道这才过来,把姚殿光、雷天化救了。老道说:“我已把和尚捺在山涧摔死,你两个人去罢。”姚殿光二人谢过老道,竟自去了。老道一想:“不必回庙去吃饭,我就在眼前镇店上找个酒铺,要一壶酒,要一个溜丸子,要半斤饼,一碗木樨汤,就得了。”想罢进了村口,只见路西是酒铺,酒铺门口,站着伙计,冲老道一指说:“来了。”老道回头,瞧后面并没人,老道也不知伙计说谁呢。自己来到酒铺,找一张桌子坐下,伙计追:“道爷来了。”褚道缘说;“来了。”伙计也并不问老道要什么菜,擦抹桌案,拿过一壶酒来,一碟溜丸子,一碗木樨汤,半斤饼。老道一想:“怪呀,真是思衣得衣,思食得食。”老道说:“伙计,你怎么知道我要吃这个?”伙计说:“那是知道。”老道说:“罢了,你们这买卖要发财。”少时吃喝完了,伙计一算帐,三吊二百八。老道说:“溜丸于卖多少钱?”伙计说:“二百四。”老道说:“怎么算三吊二百八呢?”伙计说:“你吃了四百八,你师老爷吃两吊八,叫你给算一处。”老道说:“谁是我师老爷?在哪里?”伙计说:“是个穷和尚,走了,吃两吊八。不然,我们也不能叫他走,他给留下半件蓝缎道相,还有一根丝绿。他说,教你给钱,把缎子丝缘给你。”老道气得瞪着眼说:“你满口胡说。他是和尚,我是老道,他怎么是我师老爷!”伙计说:“方才和尚说,你当老道当烦了。要当和尚,认他做师爷爷。他教你赶紧追,晚了他就不要了。你要不认两吊八百钱,我们留这丝绦和缎子,也可卖出钱来。”老道有心不要,又怕配去颜色不对,还得多花钱。老道无奈,把三吊二百八饭钱给了。出来,要追上和尚一死相拼。老道正往前追,对面来了一个走路的,说:“道爷姓褚不是?”老道说:“是呀。”这人说:“方才我碰见一个和尚,他说是你师爷爷,叫我给你带信,叫你快去追,晚了他就不要你了。”老道说:“你满嘴放屁!是你师爷爷!”这人说;“老道你真不讲理,和尚叫我给你带信,我好意告诉你,你又怎么骂我呢。”老道也不还言,气得两眼发赤,就迫和尚,追来追去,见眼前有井,有几个人在井台上打水。老道也渴了,要喝点水。刚来到近前,老道说:“辛苦。赏我点水喝。”打水的人说;“道爷叫补褚道缘么?”老道说;“不错。”这人说:“方才你师爷爷说了,留下话叫你少喝罢,怕你闹肚子。”老道说:“谁是我师爷?”这人说:“穷和尚。”老道说;“那是你师爷。”这人说:“老道你怎么出口伤人?你别喝了!”老道说:“不喝就不喝。”气得老道要疯,出门就跑。刚来到一个村头,老道正往前走,只见由村口里出来二十多人,一个个拧着眉毛,瞪象眼睛。老道也不留神,焉想到这些人过来,把老道围住,揪住就打,不容分说。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113回 济公法斗神童子 罗汉制服沈妙亮 话说神童子情道练正往前追赶和尚,由村里出来二十多人,揪住老道就打。老道也不知所因何故。书中交代,济公跑到这个村里,有一个茶馆子,喝茶的人不少。和尚来到这里,说:“众位快救我!”大众说:“怎么了?”和尚说:“村外有一个老道,他在村外拿宝剑,要给村里下阵雾,他说,叫这村里都生病,非他治不好。他好恶化三千银子。我一劝他,他恼了。他道我坏他的事,拿宝剑要杀我。”大众一听说:“这还了得,咱们把老道拿住活埋了。”众人这才跑出村来,一瞧果有一个老道,手拿宝剑,两眼发直。大众过来,揪住就打。诸道缘直嚷:“众位为什么打我?”众人说:“你来下阵雾,要害我们村里人,不打你等什么!”老道;说:“谁说的?”众人说:“和尚说的。”老道说:“好。我跟和尚有仇,众位别听他的话。我是铁牛岭避修现的,我叫神童子诸道绿,我正要找和尚。他在哪里,咱们对对。”大众一同来到茶铺,一瞧和尚没了。众人说:“和尚哪去了?”内中有人说:“和尚到隔壁给田二爷瞧疯病去了。”老道一听,恨不得把和尚拿住干刀万剐,方出胸中之气。赶紧来到田宅门首。喊叫:“济颠僧快出来,山人跟你一死相拼!”话说和尚原本在茶铺子坐着,众人去打老道,和尚说:“我和尚指着瞧病为生,勿论什么疯症,我专能治。’房边就过来一个人,说:“大师父,我们田二爷疯了不是一天,见人就打,现在在后面空房锁着,你能治么?”和尚说:“我一治就好。”这人说:“既然如是,你跟我来。”带着和尚,来到院内。和尚说;“疯子在哪里。”这人说:“在后院锁着。”和尚叫把钥匙拿来,和尚来到后面,把锁一开,疯子由里面跑出来,来到门首,老道正叫和尚,疯子出来揪住老道要打,把老道按捺下,又踢又打,打完了,撒了老道脖子上一泡尿,好容易,大众把疯子拉回去。和尚说:“我这里有一块药,回头给他吃了就好。”和尚拿了点东西,由院中出来,只见大众正劝老道:“回去罢,他是个疯子,这有什么法。”老道猛一抬头,见和尚在那边站着直乐。老道一瞧,气冲肺腑,说:“好和尚,你往哪走!”和尚拨头就跑,老道随后就追。追出村口,一瞧和尚没了。见眼前有三间土地庙,老道听后有脚步的声音,褚道缘绕到庙后一看,是一位老道。头戴鹅黄道冠,身穿鹅黄道饱,水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一部银髯,背后背着分光剑。褚道缘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师父广法真人沈妙亮。褚道缘赶紧跪倒磕头,说:“师父在上,弟子有礼。”他师父不言语。褚道缘又磕头说:“师父在上,弟子有礼。”越磕头越不言语。褚道缘也不知他师父因何瞪着眼不理他,正在纳闷,和尚由那边过来说:“褚适缘,你就是这样道行,一个鸡蛋窝,你就磕一百多头,明天给你个鸭蛋窝,叫你值二百头。”褚道缘听和尚一说,再一瞧,是一根苇子挑着一个鸡蛋窝。褚道缘气得颜色更变,伸手拉宝剑,和尚没有了。褚道缘愣了半天,见天色已晚,自己够奔三清观,他师叔李妙清的庙。褚道缘来到庙内,李抄清说:“道缘从哪来?”褚道缘--一背诉前情。李抄清一听说:“不要紧,明天我同你找济额去。”褚道缘坐着生气,也不言语。李妙清叫他吃饭,他也不吃,自己赌气睡了。次日辛妙情尚未起来,格道缘由庙中就出来,要找和尚以死相拼。出庙走来不远,只见对面来了一个老道,头戴鹅黄道冠,身穿鹅黄道袍,背着分光剑。褚道缘一看,只当是和尚又是用鸭蛋窝耍笑他。焉想到这真是沈妙亮。原来沈妙亮自己化缘,化了一干银子修庙。自己立过暂:化缘的银子,自己要妄用,必遭天雷之报。现在他使了二百多银子,他恐怕应了誓,故要来找李妙清借银子,补这项亏空。今天驾着超脚风来见褚道缘来了。沈妙亮正要问徒弟上哪去,见褚道缘把眼一瞪,说:“好鸭蛋窝,你打算我不认得你。”沈妙亮一瞧说:“褚道缘不是疯了么!”褚道缘拉出宝剑就砍。沈妙亮用手一指,把褚道绿定住说:“你这孽障,真是无故找死。”伸手拉出分光剑,要杀褚道缘。褚道绿这才明白,知道不是鸭蛋窝,真是师父到了。赶紧说:“师父先别杀我。我有下情。”沈妙亮说:“好孽障,你为什么叫我鸭蛋窝?趁此快说!”褚道缘当时把根本缘由,一诉前情,沈妙亮这才明白说:“这就是了。你先跟我到你师叔庙里,少时有什么事再办。”褚道绿这才跟随沈妙亮,一同来到三清观。一见李抄清,沈妙亮说:“贤弟,你师侄跟济颠和尚为仇做对,受这样的欺辱,你既知道,你为何不解劝道缘,知之不闻?”李妙清说:”昨天他住在我这里,我今天早晨设起来,他就走了,没等我劝他,这也怨不上我来。”正说话间,就听外面喊嚷:“沈妙亮、李妙清,快出来。”沈妙亮一听,只当是济颠和尚来了,一同来到外面。一看,见庙门首站定一人,头挽牛心发髻,身穿蓝布裤袄。沈妙亮刚要问:“找谁。”这人把眼一瞪,用手一指。说:“好胆大沈妙亮!你化缘修庙,你对天发誓。不使这里的银子,今胆敢用二百余两,吾神特意请雷来击你。”沈妙亮一想:“我的事,别无二人知晓。”一听这话,吓的连忙跪倒说:“祖师爷,大发慈悲,弟子赶紧赔补。”李抄清也当是神灵显圣,赶紧跪倒说:“你老人家是哪位祖师爷?”这人“扑哧”一笑说:“李道爷,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本村卖豆腐的老吴。”李妙情方才明白说:“老吴,你为何来装神仙。”老吴说:“我不是自己要来的,是有一个穷和尚,他花五百钱雇我来的。他教给我的话,叫我这样说。”正说着话,猛抬头一看,见和尚来了。老吴说:“这不是和尚来了。”沈妙亮一看,原来是一个丐僧,褴楼不堪。说:“这就是济颠和尚么?”褚道缘说:“不错。”沈妙亮说:“待我回他。”和尚来到近前,沈妙亮说:“颠僧,你为何这样欺我徒弟?着实可恼!你要说出情理来,我山人饶你不死。你要说不出理来,今天定然结果你的性命。”和尚哈哈一笑说:“沈妙亮,你这厮好说大话。他也不知和尚老爷的厉害。”沈妙亮一听说:“颠僧,好生无礼。我先拿住你。”当时拉出分光剑,照定和尚就砍,和尚滴溜就躲开。真是身体灵便;围着老道乱转,拧一把、捏一把、掏一把、捅一把。老道真急了,口中念念有词,就见平地起了一阵旋风,变出两个沈妙克来了,都是一样打扮。这个照和尚就砍,那个照和尚就扎。和尚说:“好东西,没搭窝就下了一个。”老道还是宝剑砍不着和尚。老道又一念咒,当时化出四个沈妙亮来,把和尚一围。和尚乱跑,围不住。老道四个变八个,八个变十六个,十六个化三十二个,俱是手拿宝剑。和尚一瞧说:“我可真急了。”当时就地抓了一把土,和尚就跑。沈妙亮收住验法,随后就追。和尚转眼跑远了,进了一座村镇。路西有酒楼,和尚进了酒馆,上了楼。一看,楼上坐着一个老道。头戴九梁道冠,身穿蓝缎子道饱,青护领相衬,白袜云靴,面如紫玉,粗眉大眼,花白胡须,洒满胸前。桌上搁着一个包裹,很规矩的样子,也是刚才来。这个老道,乃是戴家堡玄真观的,姓郑,名叫玄修。今天由此路过,要在这里吃饭。和尚一上楼,瞧见老道,和尚说:“道爷才来。”老道说:“是。大师父才来。”和尚说:“道爷,这边一处吃罢。”老道说:“请请。”和尚找了一张桌坐下,伙计过来擦抹桌案。罗汉爷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要在酒馆戏耍郑玄修。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4回 郑玄修酒馆逢和尚 沈妙亮听歌识圣僧 话说济公来到酒楼找了一张桌坐下伙计给摆上林筷。老道就问:“伙计你们这里有素菜么我吃素。”伙计说:“有。”和尚说:“我是吃荤。”伙计说:“荤素都有。”和尚说:“你先给道爷要一个炸面片我敬的。”老道一想;“我又不认的和尚人家敬我荣我也得回敬。”赶紧叫伙计:“给大师父要一个炸九子我敬的。”伙计答应。少时把菜给端来和尚要了酒又叫:“伙计给老道要一个酷炒豆芽菜我敬的。”老道又给和尚要一碗朵九子和尚又给老道要一个炒豆腐老道又给和尚要一个爆羊肉。和尚给老道要了素白菜汤老道又给和尚要了一个炒肉丝。两个人换着吃。和尚就叫伙计过来。和尚说:“回头道爷吃了多少钱我给就是。”伙计说:“是了。”老道听见。老道吃完了就叫伙计算帐:“和尚吃多少钱我给。”和尚赶紧说:“道爷别让了我给。”老道说着话就要解包袱包袱里有二百银子。和尚说:“我给。”一把手把老道的包袱抢过来和尚拿着下了楼。老道只当是和尚热心肠下楼到柜上去把钱给了再把包袱拿回来。老道左等也不来右等和尚也不来。叫伙计下楼瞧瞧伙计回来说:“和尚早走了。”老道一想:“和尚是骗子把我二百银子也拐了去也没给饭钱。”还幸亏老道兜囊有散碎银子赶紧把饭钱给了下了楼就迫和尚。刚追到村口一瞧和尚正在村口地下把包袱打开瞧银子的成色。和尚自言自语说:“这是高白这块是有成色。这块太湖不定好不好。”老道郑宝修一瞧说:“好和尚你拐了我的银子你还瞧成色。”过来按住和尚就打和尚就数着:“一下了两下了。”老道打了和尚五拳和尚说:“该我打你了。”一拧老道的拐子把老道翻在底下打了老道五拳就往下一躺说:“该你打我了。”老道又打了和尚五拳。和尚一拧老道的拐子又把老道翻下去。瞧热闹的人也都不劝说。这两人打架打不错一个人打五拳。那个说:“和尚公道打老道五拳和尚自己就躺下叫老道打。老道不公道非等和尚把他翻下去。”老道一听说:“我还不公道他吃了我一顿饭把我二百银子捞出来我还不公道!”众人正要劝解沈妙亮、李妙清、褚道缘赶到。沈妙亮说:“和尚。我正然找你你在这哪!我倒问问你为什么欺负我徒弟?”和尚说:“他自己找的无故多管闲事。我告诉你沈妙亮连你也不行。我和尚是谦让着你。”沈妙亮说:“和尚你有多大来历!”和尚说:“我有几句话你听听: 昔日英名四海闻杀妻访道入玄门。涵陵赐汝分光剑方入三清 古道门。” 沈妙亮一听和尚这几句话自己一阵愣。书中交代:沈妙亮当初原本是江西人以保镖为生名叫沈国栋在外面威名远震。常出外保镖家中妻子曹氏两口人过日子。这天沈国栋欧工在家出去正在茶铺子喝茶旁边有一个人谈闲话这个人说:“世界上的事难说。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如沈国栋在外面保缥是个英雄。家中妻做出那些鲜廉寡耻之事可惜沈国栋那样的英雄叫妻子给毁了。”这个说:“你怎的知道?”那个说:“我有个亲戚跟沈国栋是近邻我常到我的亲戚家里去。听见说沈国栋的妻子太无廉耻这件事要叫沈国栋知道了准得出人命。”那人说:“也许不能知道谁敢说这个话。”沈国栋旁边听见故作未闻也不认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也并不认识沈国栋闻其名未见其面。沈国栋听到心里回了家也并不提。这天沈国栋就说要出外曹氏就问得多少日子回来沈国栋说得两个多月有要紧的事。沈国栋由家中出来就在附近有个小镇店离他家三里地找了一座店住下。晚上起更以后自己带上刀由店中出来暗中到家里一探并没有动作。自己仍回店睡了。次日晚上有二更天他又到家里来一探就听他妻子屋中有男女欢笑之声。沈国栋把窗户捅了一个窟窿往屋中一瞧见他妻子浓妆艳抹打扮的鲜明。床上摆着床桌桌上有酒菜在旁坐着一个文生公子长的俊品人物。沈国栋一瞧认识是隔壁的孙公子名叫祖父号叫秀峰。还是一个宦家上辈做过教官也是祖上无德出这样浮浪子弟跟曾氏通好。就听他妻子说:“这两天他在家里我恐怕你来叫他撞上多有不便。好容易他可走了这趟得去两个多月呢。”这公子说:“娘子这两天我诗书懒念莱思饭想恨不能你我朝夕在一处欢乐才合我的心。”曹氏说:“你愿意做长久夫妻不愿意?”孙公子说:“怎么做长久夫妻?”曹氏说:“你给我买一包毒药来等他回来我给他接风洗尘把毒药下在酒里把他毒死你我岂不是长久夫妻么?”沈国栋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难过。自’已一想至亲者莫若父子至近者莫过夫妻。真是夫妻同床心隔千里。自己无名火往上一撞闯进屋中竟将两个人结果了性命自己打算投案官司三五天官司完了自己一想、人生在世上犹如大梦一场功名富贵妻财子禄一概是假尽皆是空莫若出家倒好。这才拜紫霞真人李涵陵为师赐名妙亮。给他一口分光剑护身。现在沈妙亮已九十多岁他自己的事并无人知晓今天和尚一说这四句话乃是他的根本。沈妙亮见和尚也无非二十多岁怎么会知道这数十年的事?自己愣了半天说:“和尚你怎么知道我的事?”和尚把二百银子给了郑玄修和尚说:“我叫你瞧瞧我的来历。”用手一摸天灵盖露出佛光灵光三光。沈妙亮一看原本是位知觉罗汉。老道连连打稽口念无量佛和尚哈哈一笑回头便走信口做歌说道: 人生七十古来少先除幼年后除老。中间光景不多时又有闲愁 与烦恼。过了中秋月不明过了清明花不好。花前月下且高歌急须满 把金樽倒。世上钱多用不尽潮里官多做不了。官大钱多心转忧落得 自家白头早。春夏秋冬弹指间钟送黄昏鸡报晓。诸君细看眼前人一 年一度理荒草。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半无人扫。 和尚唱着山歌来到曲州府。知府张有德一瞧说;“圣僧哪里去了?我正派人各处去寻找圣僧。”和尚说;“我碰了朋友喝酒来着。老爷找我和尚什么事。”知府说;“我已然把华云龙、田国本等二人的口供问了贼人俱皆招认。等圣僧来我派人一同将贼人解到临安去。”和尚说:“好。”知府派两个头目带十个兵用差船走水路把贼人木栊囚车搭上船上。和尚带柴、杜二班头告辞。知府送到河坝和尚上了船立刻开船。和尚说:“二位班头这可大喜。把贼人解到临安上衙门领一千二百银子赏每人六百两。”柴头、杜头也喜欢了说:“我二人多蒙师父成全。”大家谈着闲话船往下走着。一天走到小龙口地面。焉想到由水内来了四个江洋大盗要抢劫木栊囚车。不知济公如何挡贼且看下回分解。 第115回 金毛海马闹差船 济公善救冯元庆 话说济公同柴、杜二位班头,押解四个贼人船只,正往前走。这天走到小龙口,济公忽然灵机一动,就知道水里来了喊人。和尚说:“我在船上闷的很。我出个主意,钓公道鱼罢。”大众说:“怎么叫公道鱼?”和尚说:“我钓鱼,也不用网,也不用钩子。你们给我找一根大绳子,我拴一个活套。往水里一掠,我一念咒,叫鱼自己上套里去。我要钧一个百十多斤的鱼,咱们大家吃好不好?”大众说:给和尚找了一根大绳。和尚挂了一个来回套,坠上石块,捺在水内。和尚就说:“进去进去。”大众都不信服,和尚说:“拿住了,你们帮着往上揪。”众人往上一揪,果然很沉重。揪出水来,一瞧不是鱼,原本是一个人。头戴分水鱼皮帽,水衣水靠,鱼皮岔油绸子连脚裤,黄脸膛,三十多岁,和尚叫人把他棚上。和尚说:“还有。”又把绳子捺下去。果然工夫不大,又揪上一个来,是白脸膛,也是水衣水靠。书中交代,这是怎么回事呢?只因前者把姚殿光、雷天化放走,这两个人到陆阳山去约人,约了四个人。一个叫金毛海马孙得亮,一个叫火腿**孙得明,一个叫水夜叉韩龙,一个叫浪里钻韩庆。知道押解华云龙,众宜人必由水路走,叫这几个贼人,在小龙口等候抢劫,探听明白,船来到了,孙得亮、孙得明先来奔船底,自己身不由己,就钻在套里,被和尚拉上去拥上。和尚说:“你们这些东西,胆子真不小。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来了?”孙得亮、孙得明各通了姓名,说:“我二人一时懵懂,被朋友所使来的,师父慈悲慈悲罢,我二人情愿认你老人家为师。”和尚说:“我要把你两个人放了,还来不来?”孙得亮说:“再不敢来了。”和尚说:“我要有事,用你二人行不行?”孙得亮说:“师父要有用我二人之处,万死不辞。”和尚说:“既然如是,我把你两人放了。你叫你们那两个伙计,也别来了,我也不拿他了。”这两人放开起来,给和尚磕头,和尚附耳说:“如此如此。”二人点头跳下水去,竟自去了。柴元禄、杜振英一看说:“要不是师父,我二人哪里知道水里有人。”和尚说:“你二人放心罢,这就没了事了。”这天往前走,相隔临安不远,和尚说:“我要头里走了。”柴、杜说:“师父别走。倘师父走后,出了差错,那还了得。”和尚说:“不要紧,没有差错。我说没有,你二人只管放心。有了差错,那算我和尚的差错。”和尚说着话,下了船,施展验法,来到钱塘门。和尚刚一进门,只见钱塘县知县,坐着轿子,鸣锣开道,后面众多官人,锁着一个罪人,带着手铐脚镣。和尚抬头一看。口念:“阿弥陀佛!这样事,我和尚焉能不管。要不管,这个样的好人,屈打成招,就得死在云阳市口,残害生命,我和尚焉能瞧着。”说着话,和尚过去说:“众位都头,带着什么案呀?”官人一瞧,有认识和尚的官人说:“济师父,告诉你,他是图财害命的路劫。”和尚说:“有点屈枉,把他放了罢。”众人说:“谁的主意。”和尚说:“我的主意。”官人说:“你的主意不行。”说着话,就见这个罪人的爹娘妻子孩儿,一个个哭哭啼啼,甚为可惨。书中交代:这个罪人,原本姓冯,双名元庆。住家在临安城东二条胡同。家有父母妻子孩儿。他本是锤金匠的手艺人,极其精明诚实。他有个师弟姓刘,叫文玉,在镇江府开锤金作。只因买卖赔累,用人不当,写倍把冯元庆请去,给他照料买卖。冯元庆实心任事,不辞劳苦,帮着他师弟,经理买卖,四五年的景况,把所赔的钱找回来,反到赚了钱。刘文玉就拿冯元庆当做亲弟兄,深为感激冯元庆的这份劳苦,要把买卖给冯元庆一半股分,每年冯元庆回家一次。不想冯元庆日久积劳,常常染病,实不能。跟刘文玉说:“我要回家歇工。把病养好了再来。”刘文玉见师兄病体甚重,也不能阻。给了五十两银子,叫他回家养病。冯元庆自己还有二十两银子,也带着。雇了一只船,回临安。这天到了临安,天已掌灯,管船不叫冯元庆下船,说:“天晚了,明天再下船。”冯元庆是很不能一时到家,自己拿了铺盖褥套,下了船,走到东城城下。自己本来带着病,走不动了,离家尚有二里地,自己打算歇歇走。焉想到往地下一坐,就睡着了。天有二鼓,打更的过来瞧见,把冯元庆叫醒了,打更的说:“你怎么在这里睡着,这里常闹路劫!”冯元庆说:“我是二条胡同住家,我由镇江府病了回来,刚下船,我走到这里走不动歇歇,没想到睡着了。”打更的说:“你快回去罢。”冯元庆刚要走,打更的拿灯笼来照,眼前一个男子死尸,脖颈有一刀伤,是刚杀的。打更的把冯元庆揪住。说:“你胆敢杀了人装睡呢,你别走了。”冯元庆说:“我不知道。”打更的说:“那可不行,你走不了。”当时揪着冯元庆,找本地面官人,立刻把冯元庆送到县衙门。新升这位钱塘县姓段,叫段不清。一听官人回禀,即刻升堂,把冯元庆带上。老爷一问,冯元庆说:“回老爷,小人姓冯,叫冯元庆,我在东城根二条胡同住家,我是锤金的手艺,由镇江府做买卖,因病坐船回家,下船晚了。走到树林子走不动,歇息睡着了,打更的把我叫醒,眼前就有一个死尸,我并不知谁人杀的。”知县说:“你这话全不对,拉下去打。”打完了又问,冯元庆仍说不知,立刻把冯元庆押起来。次日知县一到尸厂验尸。有人认尸说:“被杀人是钱塘县大街天和钱铺掌柜的姓韩。昨天到济通门外粮店取了七十两银子,一夜没回铺子,不知被谁杀了,银子也没了。”知县验尸回来,一搜冯元庆的被套内,有七十两银子。知县一想,更不是别人了,必是他谋财害命,用严刑苦拷。冯元庆受刑不过,一想:“情屈命不屈,必是前世的冤家对头。”自己说:“老爷不必用刑,是我杀的。”知县问:“哪里的刀?”冯元庆说:“随身带的刀。”知县教他画了供,就把案定了。往府里一详文书。知府赵凤山,是个精明官长,一瞧口供恍惚,言语支离,这个案办不下去,把知县的详文驳了。杨凤山府批提案,要府讯,亲自审问。知县今天提出这案,坐轿叫官人押解上知府衙门,冯元庆的父母妻子,都赶了来,他姐说:“儿呀,你怎么做出这样事来?”冯元庆叹了一声说:“爹娘,二老双亲呀,白生养孩儿一场,孩儿不能够在爹娘跟前养老送终了。孩儿哪里做这样事,这也是我事屈命不屈,有口难分诉,严刑难受。我那时出来到云阳市口,家里给我买一口棺材,把尸首领回去就是了。”他爹娘妻子一听这话,心如刀绞,就一个个泪如雨下。众瞧热闹人,瞧着都可怜。这个时节,和尚过来。说:“他冤屈。你们把他放了罢。”官人说:“谁敢把他放了?你见知府去,叫知府放了,我们没有那么大胆子。”旁边有认识和尚的说:“济公你要打算救他,你见知府去。”和尚说;“我就见知府去。”立刻和尚头前来到知府衙门。一道辛苦,官人问;“找谁?”和尚说;“你回禀你们老爷,就提灵隐寺济额前来。”官人一听,哪敢怠慢,赶紧进去回禀。知府赵凤山,由前者秦相府济公带两个班头出去拿华云龙,直到如今两个月有余,渺无音信,心中甚为悬念。今天听说济公回来,赶紧吩咐:“有请。”官人出来让着,和尚往里够奔,知府降阶相迎,举手抱拳说;“圣僧一路风霜,多有辛苦。”和尚说:“好说好说。”一同来到书房落座。才献上茶,手下官人进去一回禀:“现有钱塘县大老爷,把凶犯冯元庆带到了。”知府说:“叫他少待,我这里会客。”和尚说:“老爷升堂罢,我和尚特为此事而来。”赵凤山说:“我的两个班头呢?师父可将华云龙拿住?”和尚说:“随后就来,少时再说。这件事老爷先升堂问案,我和尚要瞧瞧间供。”知府立刻传伺候,升坐大堂。知县上来行礼。说:“卑职将冯元庆带到,候大人讯供。”知府叫人给知县搬了旁座坐下、知县瞧一个穷和尚,也在旁乱坐着。心说:“我是皇上家的命官,民之父母,他一个穷和尚,也配大堂坐着。”知县有些不悦,他也不知济公是秦相爷替僧。这时,知府把冯元庆带上来,知府说:“冯元庆,东树林图财害命,可是你杀的?”冯元庆说:“老爷不必问了,我领罪就是了。”知府说:“你说实话,是怎么杀的?”冯元庆说:“小人实在冤屈。县太爷严刑审讯,小人受刑不过。”自己又把前番被屈之事一说。知府一想,现有活佛在此,我何不求他老人家给分辨。想罢,说:“圣僧,你老人家瞧,这件事如何办?”和尚哈哈一笑,这才搭救良民正曲直,捉拿凶手问根由。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6回 赵太守明断奇巧案 济禅师开棺验双尸 话说赵太守审问冯元庆问济公怎么办.和尚说:“老爷要问冯元庆是被屈含冤。”知府说:“圣僧既说冯元庆是屈枉杀人凶手倒是谁呢?”和尚说:“凶手好办。我和尚出去就把凶手拿来。”知府说:“圣僧慈悲慈悲罢。”和尚说:“老爷可派两个人跟我去。”知府派雷思远、马安杰跟圣僧前去办案。雷头、马头同和尚出了衙门和尚说:“我叫你们锁谁就领谁叫你们拿谁就拿谁。”雷头、马头说;“那是自然。”说着话往前走对面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重孝手里提着菜筐。和尚过去说:“你干什么去?”这人说:“我去买菜去。”和尚说:“你穿谁的孝?”这人说:“我穿我母亲的孝。”和尚说:“雷头过来把他锁上。”雷头过来就把这穿孝人锁上。这人说:“你们为什么锁我?”和尚说:“你母亲死了你为什么不给她放焰口念经呀。”这人说:“我没有钱。”和尚说:“不行咱们就打场官司罢。雷头把他带了衙门去。”雷头一听和尚说的这不像话也不知和尚是什么心思也不敢违背当时带领这人就走。马安杰就问:“朋友你贵姓。”这人说:“我姓徐叫徐忠在东城根四条胡同住家我是厨行的手艺。”雷思远又问:“你母亲怎么死的?”徐忠说:“紧痰绝老病复死的。”和尚说:“你也不说实话。把他的孝衣白鞋脱下来带到衙门去叫老爷问他去罢。”来到衙门先把他的孝衣脱下来带着来到里面一回禀老爷老爷立刻升堂把徐忠带上来和尚在旁边一坐老爷说:“你姓什么?”徐忠说:“我姓徐名忠。”和尚说:“你母亲倒是怎么死的?”徐忠说:“紧痰绝死的。”知府说:“圣僧他倒是怎么一段情节?”和尚说:“他把他母亲害死的。”知府一听一愣说:“徐忠你要说实话。”徐忠说:“回老爷我母亲实在病死的。”和尚说:“老爷去验尸去就知道了。”知府立刻传刑房件作带领衙役人等一同去验尸。知府坐着轿押着徐忠和尚跟随一同来到徐忠家中。本地面官人众街邻都说:“老爷胡闹明明徐忠他母亲是病死的众人帮着入殓的。”知府吩咐将棺材抬出来。徐忠说:“老爷要开棺验不出伤来该当如何?”知府说:“你这东西混帐!济公活佛既说你母亲有缘故死的必有缘故。来开棺给我验。”立刻官人把棺材打开。刑房仵作过来一瞧见老太太死尸并无缘故是好死的。连刑房仵作也都愣了。心说:“我们老爷无故要开棺这一来纱帽要保不住。”知府问仵作:“死尸有伤没有?”件作痴呆呆愣知府也大吃一惊。和尚微然一笑说;“徐忠你还不说实话?”徐忠说:“我母亲是好死的。老爷无故要开棺相验我有什么法子。”和尚赶过来照着棺材墙头一脚把棺材堵头踹掉了由棺材里滚出一颗男子的人头来。知府一看勃然大怒。说:“这人头是哪来的。”和尚说:“请老爷问他。”徐忠吓的颜色更变。说:“老爷要问这个人头不是外人是我兄弟他叫徐二混。我兄弟他在钱塘街钱铺打杂那一天他晚上回来拿着七十两银子。我两个人一喝酒他喝多了我问他银子哪来的他说非是亲弟兄他也不说。他说他们钱铺掌柜的那天晚上到通济门外粮店取银子他知道他拿了一把刀在东树林等着他把韩掌柜杀死把银子得回来。我一听怕他犯了事把我连累上我把他用酒灌醉了我把他杀了我们老太太一着急死了。我就把我兄弟的脑袋搁在我母亲棺材底下我把他的死尸藏在炕洞里。我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今天老爷查出来。这是已往从前真情实话。”知府说:“圣僧这件事怎么办?”和尚说:“把天和钱铺少东人传来圆案。告诉他父亲是他们铺子打杂的徐二混杀的。”立刻就把钱铺少东人传到说明白徐二混已死叫他当堂具结。知府派官人押着徐忠起赃又将他母亲埋葬把徐忠边远充军老爷同和尚回衙门将冯元庆提出来。他本是被屈含冤老爷当堂释放。这件事;临安城吵嚷动了。若非济公长老谁能辨的了这件奇巧案。知府把冯元庆放了行文上宪参了钱塘县知县段不清轻视人命办事糊徐不堪委用奉旨把知县革了职。留下济公喝酒这才问:“圣僧怎么拿的华云龙?”和尚把已往从前之事一说。少时有人回禀柴元禄、杜振英将差事解到。知府立刻升堂。给曲州府一套回文赏了曲州府押解官人二十两银子打众官人回去。柴元禄、杜振英上来交差将华云龙拿住。窝主田国本、邱成、杨庆一并解到听审。奇巧玲戏透体白玉铜十三挂嵌宝垂珠凤冠得回呈交。知府一看并未伤损就是凤冠短了一颗珠子。立刻吩咐将贼人带上来。手下人把华云龙、田国本、邱成、杨庆带上堂来知府说:“谁叫华云龙?”四个贼人各自报名。知府说:“华云龙在临安乌竹庵因奸不允杀死少*妇;泰山楼白昼杀死秦禄;秦相府盗五铜凤冠粉壁墙题诗俱都是你做的吗?”华云龙说:“是我。”知府说:“田国本、邱成、杨庆你等窝藏华云龙可是不假?”田国本一想:“我满招认也不要紧只要我们亲戚知道必不杀我。”贼人也都拍认。知府吩咐:“暂把贼人钉镣入狱。”和尚说:“我要告辞回庙瞧瞧等明天秦相亲审贼人之时我再去。”知府说:“也好圣僧请罢。”和尚告辞出了知府衙门。刚来到冷泉亭正碰见夜行鬼小昆仑郭顺郭顺赶紧给济公磕头。和尚说:“郭顺不用行礼。前者我叫雷鸣、陈亮给你一封信你可看见?”郭顺说:“前者多蒙师父救命之思。我见着信即来到临安。白天住居晚上天天在灵隐寺大殿房上隐趴。那天来了两个贼是造月蓬程智远西路虎贺东风到庙中行刺被我将贼人赶走。”济公说:“好。你这上哪去?”郭顺说:“瞧我师父去。”和尚说:“你见你师父给我代问好。”郭顺说:“是。”竟自告辞去了。和尚来到灵隐寺庙门门头借一瞧说:“济师父回来了。”济公说:“辛苦众位。我到后面瞧瞧老和尚。”说着话来到庙内。见了见老和尚自己回到自己住的屋内安歇。次日有秦相派人到庙中请济公和尚立刻来到秦府。秦相一见说:“圣僧这一路风霜多受辛苦。我特意置酒给圣僧接风。”和尚说:“相爷一向可好?”秦相说:“承问承问。”立刻来到书房摆上酒筵落座吃酒。方吃喝完毕有家人进来回禀:“相爷知府押解盗玉围凤冠贼人来到相府外听审。”秦胡立刻吩咐:“清太守进来。”知府来到书房给相爷行礼把玉图凤冠呈上。秦相一瞧、甚为喜悦、宝贝失而复得此乃大幸也。当时将贼人带上来。秦相一问华云龙尽皆招认。秦相说:“粉壁墙题诗是你亲笔?”华云龙说:“是。”秦相还怕错拿了当面叫华云龙拿笔把诗写出来。秦相看他笔迹相符秦相这才吩咐知府把众贼人仍带回衙门入狱。秦相拟定众贼不分从一并斩。连野鸡溜子刘昌、铁腿猿猴王通一并出斩在钱塘门外高搭监斩棚。这件事嚷动了全城这天瞧热闹人拥挤不堪。焉想到有两个江洋大盗听说要斩华云龙这两个人也是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的一个叫金面鬼焦亮一个叫律令鬼何清这两个人由北省回来从临安路过听说华云龙要出斩焦亮、何情也不知道华云龙犯的何罪要知道也就不管了。两个人一想:“我们跟华云龙八拜之交。他在临安打了官司我二人既知道焉能袖手旁观。”焦亮跟何清一商量二人各带钢刀一把当时够奔钱塘门外要抢劫法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7回 奉堂谕监斩华云龙 听凶信二鬼闹法场 话说金面鬼焦亮、律令鬼何清二人商量好了来到法场。一看天光早些差事还没出来。二人一瞧对面有一个酒铺。二人掀帘子进去一看酒饭座不少跑堂的一看这两个人都长得不俗:金面鬼焦亮是紫壮帽紫箭袖袍系丝驾带薄底靴子闪披宝蓝英雄大氅上绣金牡丹花面似谈金粗眉大眼;律令鬼何清是黄白脸膛穿翠蓝褂都是一表非俗。跑堂的赶紧腾了一张桌让两个人坐下要酒要菜。就听众酒饭座大家纷纷议论说:“这个华云龙在临安闹的地动天翻。在尼姑庵杀人泰山楼杀人秦相府盗五铜凤冠。要不是济公和尚带人出去拿这个样的江洋大盗马快焉能办的了?”焦亮、何清一听是和尚拿的二人低声一商量:“今天先劫法场把华二哥救了然后咱们再找这个和尚把和尚杀了给华二哥报仇。”正说着话由外面进来一个穷和尚。大众有认得的就嚷。这个说:“济师父来了!”那个说:“圣僧来了!”和尚说:“众位别嚷我就是拿华云龙的和尚拿华云龙的就是我。有不服的只管找我。”焦亮、何清一瞧心里说:“原来就是这么个穷和尚拿的我们华二哥。今天我们先到法场然后跟这个和尚看他往哪庙里去晚上去杀他。”和尚瞧了一瞧在这两个人的旁边坐下也要了酒菜。工夫不大就听外面瞧热闹人一阵大乱说;“差事来了!”由北面一下车两个官人搀着一个头一个就是镇山豹田国本。都是绳缚二臂背着招子。田国本很不含糊说:“我在下叫田国本。阎王造就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生有处死有地。我乃堂堂正正英雄烈烈轰轰豪杰死而无惧。虽然身受国法很不算什么。”第二个就是铁腿猿猴王通口中直骂;“我姓王名通。我也不是杀人凶犯又非响马的强盗但我只因替兄报仇要杀知府杨再四。没杀成他今天身受国法玉章。我虽死也是好朋友死后我有阴魂也把杨再田活捉活拿。”第三个是野鸡溜子刘昌。这小子垂头垂气低着头心想:“无缘无故被华云龙牵连不分从全都斩决连自己此时灵魂都没有了。”第四个是邱成第五个是杨庆都比刘昌还强的。第六个是华云龙自己谈笑自若说:““众位瞧热闹人听真在下我就是乾坤盗鼠华云龙。我自生以来杀人也过了百了。我吃也吃过我穿也穿过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今天身受国法不过二十余年又长成这样。头里众朋友都是我的挚友应该活着一处为人死了一处做鬼。众位比我年长应当叫他们众位头里走。”众瞧热闹人一阵大乱。这时酒铺里有爱贪热闹的也往外跑。金面鬼焦亮、律令鬼何清听差事到了二人伸手拉刀吓的伙计往桌底下躲就喊:“掌柜的救命!”焦亮刚把刀拉出来一举何清尚未拉出刀来和尚用手一指一个“奄敕令赫”把这两人定住。和尚头里站着这两人在后面比着不能动转。就听外面喊嚷:“好刀!”华云龙人头落地瞧热闹人四散和尚就往外走说:“掌柜的给我写上。”掌柜的说:“是了济师父请罢。有你徒弟杨猛、陈孝留下话你勿论钱多少不跟你要。到三节跟杨太爷去要钱。”和尚说:“掌柜的我跟你要点东西给不给?”掌柜的说:“要什么?”和尚说:“我要你们一个老倭瓜。”掌柜的说:“你拿罢。”和尚扛起一个倭瓜出了酒铺信口唱着山歌道: 堪叹人生不误空迷花乱酒逞英雄。图劳到底还吾祖漏尽之时 死现功。弄巧长如猫扑鼠光阴恰似箭流行。偶然使得精神尽愿把尸 身葬土中。仔细思想从头看便是南柯一梦中。急忙忙西复东乱丛 丛辱与荣虚飘飘一气化作五更风百年浑破梦牢笼。梦醒人何在? 梦觉化无踪。说什么鸣仪凤说什么入云龙说什么三王业说什么五‘ 霸功。说什么苏泰口辩说什么项羽英雄。我这里站立不宁坐卧死 生。睁开醉眼运穷通看破了本来面看破了自在容。看破了红尘滚 滚看破了天地始终。只等到五运皆空那时间一性纵横。 和尚唱着歌往前走。焦亮、何清此时也能动了。自己尚不醒悟要杀和尚。两个人给了酒饭帐从后面跟出来。和尚一直来到灵隐寺门门头僧说:“老济回来了。”和尚说:“辛苦众位。”和尚来到门不往里走和尚说:“我在大雄宝殿西跨院西房由北头数头一间我在那屋里住谁要打算和尚勒死和尚就到那屋里去。”门头僧说:“你这是个半疯谁跟你有那么大仇。”和尚说:“反正你们两人心里明白。”焦亮、何清一听暗想这可活该晚上省的我们找寻。二人见和尚进了庙二人找了一座酒馆吃完了酒找了一座店。等到天交二鼓两人把夜行衣换上皂缎色软帕包巾身穿三叉通口夜行农周身扣好了骨钮寸绊头前带好了百宝囊里面有千里火自明灯钥匙一切应用的东西。皂缎子兜裆裤蓝缎子袜子打花绷腿倒纳千层底吸鞋把刀插在软皮鞘内。二人出来施展飞檐走壁直奔灵隐寺。来到庙中找到西跨院一看各屋里全都睡了惟有北头那一间西房有灯光。二人来到窗外把窗纸舔破一看:只见屋中一张床一张桌子屋里什么也没有。墙上有一个黄磁碗半碗油棉花沾点着。庙里有规矩每人晚上管油的只给两羹匙油今天济公要加多管油的不给和尚说:“我没在庙里有好几个月你按天包给我。”管油的没法多添了两羹匙油。见和尚手拿酒瓶。自言自语说:“生有处死有地。我昨天晚上就没做好梦梦见脑袋掉下来今天就许有贼息子来杀我。”焦亮、何清还不介意少时见和尚枕着倭瓜睡了焦亮说:“我杀他你给巡风。”何清点头。焦亮刚要开门就听和尚说:“好东西好大胆量。”焦亮吓了一跳。又听和尚说:“你要咬我呀好大老鼠。”焦亮一听和尚说老鼠呢。等了半天听和尚睡着了焦亮又刚要开门就听和尚说:“好东西你可真找死打算要害我呀。”焦亮吓的心里乱跳。又听和尚说:“好大个蝎子亏得我没睡着。要睡着了可了不得。”焦亮一听心说:“真是这么巧。”无奈又等到天交三鼓。听和尚呼声震耳焦亮进了屋中。见灯昏昏惨惨先把灯吹了把包袱油纸往地下一铺伸手摸着短头手起刀落竟把脑袋砍下来搁在包袱包好同何清这才上房回店。焦亮说:“咱们去找杨明去跟他讲讲理。华云龙跟三十六友结拜是杨明撒绿林帖传绿林箭他的引见。现在华云龙在临安犯罪他为何不管?”何清说:“也好。”二人这才起身。两人在道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到江西玉山县凤凰岭如意村到了威镇八方杨明的门金面鬼焦亮、律会鬼何清抬头一看二人呀了一声忽然想起事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8回 提首级寻找杨明 见魔怪二人遇害 话说焦亮、何清二人来到杨明门见门前悬挂灯彩。焦亮忽然想起来说:“何贤弟今天你我来巧了今天是杨老伯母的生日我还忘了呢今天正应当来拜寿。”何清说:“对。”二人来到门家人一瞧说:“原来是焦大爷、何大爷你快进去罢。厅房人不少呢只等你们二位了。”焦亮、何清来里面一看人真正不少有追云燕子姚殿光过度流星雷天化干里腿杨顺千里独行杨得瑞飞天鬼石成瑞飞天火祖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熊金毛海马孙得亮火眼**孙得明水夜叉韩龙浪里钻韩庆铁面夜叉马静摘星步斗戴瑞顺水推舟陶仁登平渡水陶芳踏雪无痕柳瑞一干众人都在这里见金面鬼焦亮、律令鬼何清二人进来大众齐站起来谦让彼此行礼。杨明说:“二位贤弟来了我想着怕你两个人来不了还真没忘了。”焦亮说:“我二人先给老太太拜寿去。”杨明说:“二位贤弟来到就是了先喝酒少时我替你二人说到就是了。”焦亮、何清二人坐下。杨明说:“今天我们三十六友不能齐了。有死的有出外的有不知去向的总得短几位。”众人说:“那是自然。”飞天鬼石成瑞就问焦亮二人从哪来。焦亮说:“由京都。”石成瑞说:“京都可有什么新闻?”焦亮说:“有新闻杀华云龙。”杨明一听说:“谢天谢地。”焦亮说:“杨大哥华云龙是你的引见跟三十六龙结拜他不好你应当管他现在他死在临安身受国法你怎么倒说谢天谢地?”杨明说:“焦贤弟你知道华云龙所作所为不知道?”焦亮说:“不知。”杨明就把华云龙大闹临安乌竹庵因奸不允杀死贞节烈妇泰山楼杀人秦相府盗玉镯凤冠赵家楼怎么采花大柳林怎么镖伤三友怎么夜入蓬莱观后又镖伤三友的话从头至尾一说。秦元亮、马兆熊听见提华云龙很不能生食华云龙之肉。焦亮、何清一听说:“了不得我二人做错了事了。”杨明说:“你二人做错了什么事?”焦亮说:“大哥可知道济颠僧?”杨明说:“知道。”焦亮说;“我二人不知细情替华云龙报仇把和尚杀了。”杨明一听说;“济公那是活佛你怎么配杀得了?”焦亮说:“你不信人头在包袱包着带来了。”杨明说;“你打开我瞧瞧。”焦亮立刻打开一看就愣了原来是半个老倭瓜。上面有四句话写的是: 可笑焦亮与河清误把倭瓜当我僧。--人勉强行此事难免当下 有灾星。 众人一看哄堂大笑。马静说:“济公乃是活佛在我家毗卢寺捉过妖你们如何杀得了!济公说的话准得应验说你二人有灾你二人还得赶紧躲避。”焦亮说:“我二人回家躲几天然后到灵隐寺找圣僧给他老人家赔不是。”大众说:“言之有理。”众人在杨明家热闹了两天过了寿日众人告辞各分南北东西。且说马静同焦亮、何清一同奔小月屯。这天来到小月屯有日色西斜之时见小月屯里家家关门闭户街上问一个人都没有素常不是这个样子马静说:“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缘故广三个人来到马静家门前一叫门里面何氏娘子出来问:“谁呀?”马静说:“我。”何氏一听把门开开道;“你可回来了小月屯住不得了!可了不得了!”说着话来到里面。马静就问:“怎么了?”何氏说:“由你走后天天到初鼓以后由西来一阵风也不知是妖、是怪、是鬼嚷喊喊掏掏冲谁家门口一笑第二天准死人。今天第七天闹了六天死了六个人了西边本家马大爷死了第二天隔壁李大爷死了故家家吓的到晚半天就不敢出来选铺户都上店门不敢卖了。”何清一听说:“哪有的事我就不信;在外面行快做义老设遇见过鬼晚上我等他。”焦亮说:“对。晚上也不管他是什么咱o]拿刀斩他。”马静说:“你二人不要胡闹。”何清说:“不要紧。”三个人说着话吃完了晚饭。天有初鼓后就所由正西来了一阵风刮得人毛骨惊然。何清、焦亮二人拿刀往外就跑。只见由正西来了一团白气其形有一丈多也瞧不出是什么来。焦亮、何清一声喊嚷:“好大胆妖怪待我二人结果你的性命。”说罢摆刀就剁。这股白气照两个人一扑两人跑回院中躺在地下人事不知昏迷不醒。这个东西冲马静对门一笑走了。马静见这两个人躺在院中叫之不应唤之不语如死人一般。天光亮了听对门街坊哭起来当家人刘二爷死了。门口烧引魂车马静正在着急听外面叫门马静出来一看是雷鸣、陈亮。马静说:“二位贤弟从哪来?”雷鸣、陈亮说:“我二人由曲州府上扬大哥家去济公拿华云龙之时我二人正在曲州府我二人到杨大哥家去听说焦亮、何清得罪了济公。杨大哥叫我二人来陪焦亮何情到临安给济公赔不是去。”马静说:“二位贤弟来此甚巧。焦亮、何清被妖怪给扑了。二位贤弟辛苦一趟把济公请来一则搭救这方人二则求他老人家慈悲慈悲、救焦亮、何清。”雷鸣说;“怎么回事?”马静把二人让到里面就把闹喊喊掏掏之故从头至尾一说。雷鸣、陈亮听明白见焦亮、何清果然死人一般这才告辞。从马静家出来顺大路够奔临安城。书中交代和尚自拿了华云龙、众贼出斩之后就在庙里住着没事出去找本处几个徒弟来吃酒盘桓。这天来了一个老道到庙里找济公。门头僧一瞧这个老道身高八尺头戴青缎九梁道冠身穿蓝缎子道袍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背后背着一口宝剑绿鲨鱼皮鞘钢什件黄绒鼻子手拿蝇佛面似淡金长眉朗目高鼻穗梁四字口三绺黑胡须飘洒胸前真正是太白李金星降世一表非俗。这个老道原是四明山玄妙现出家姓孙叫道全乃是诸道缘的大师兄。因诸道缘前者回庙病了加气伤寒。孙道全去瞧他问:“师弟什么病?”褚道缘说:“是济颠和尚气的。”就把前番事一说孙道全说:“不管紧我去找济颠把他杀了给你报仇。”猪道绿说:“师兄当真敢去我病就好了。”孙道全说:“这就是。”当时孙道全起身这天正来到临安住在钱塘门店里。次日来到灵隐寺一间门头僧济颠可在庙内门头僧说:“你找济颠不知他出去了没有。他要出去可不定三天五日一月半月才回来。要在庙内少时他必出来。等有人出来问问。”老道等着少时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个穷和尚破憎衣短袖缺领僧帽在左边腰里掖着。老道说:“你可是济颠?”和尚说:“不是。我们师兄弟四个胡颠乱颠混颠济颠。我叫胡颠。”老道说:“你把济颠叫出来。”和尚说:“我喝酒你给钱我就给你叫去。”老道抓给和尚两把钱。和尚进去等候工夫大了好容易又见穷和尚由里面出来。老道说:“你给叫济颠怎么不出来?”和尚说:“我不知道。你认错了人罢我叫混颠你瞧我帽子在哪掖着。”老道一瞧帽子在头前披着。老道说:“你不是胡颠。”和尚说:“我不是的胡颠是我大师兄他喝了酒就睡。”老道说:“混颠你把济颠叫来。”和尚说:“我不能白给你跑你得请我喝酒。”老道又给了两把钱。和尚进去直等到日色西斜只见里面出来一个穷和尚。老道也认不准了。说:“你是胡颠是混颠?”和尚说:“我叫乱颠。你找谁?”老道说:“我找济颠。”和尚说:“我给你叫去你请我喝酒。”老道说:“你不是混颠么?”和尚说:“你不瞧我帽子。”老道一瞧帽子在后头掖着。又给了两把钱。直等到天黑也没人出来老道赌气回了店。今天又来堵着庙门骂济颠。正驾着雷鸣、陈亮来了。雷鸣说;“杂毛你怎么骂我师父?”老道一听说:“你是济颠的徒弟。”雷鸣说:“是呀。”老道说:“好。我找不着济颠就是你罢。”用手~指用定神法把雷鸣、陈亮定住。老道伸手拉宝剑要结果二位英雄性命。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9回 报弟仇灵隐访济公 搬运法移钱济孝妇 话说孙道全技宝剑正要杀雷鸣、陈亮就听庙里一声喊嚷:“哈哈。好杂毛休要欺负我徒弟待我来跟你分个高低上下。”老道一瞧由庙中出来一个穷和尚: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头有二寸多长一脸油泥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老道说:“你是济颠?”和尚说;“正是然也!你别欺辱我徒弟。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和尚把雷鸣、陈亮定神法撤了。雷鸣、陈亮说:“师父我二人由小月屯来找你来了。”和尚说:“你二人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两个人头里走我跟老道说句话我随后就到。”和尚说:“老道咱们两个人找没人地方说去。”老道说:“甚好。”和尚头里走老道随后跟着展眼之际和尚没了。老道遍找找不着了。自己无奈只好回店罢。老道又一想盘费用尽了想法子弄点钱好吃饭住店再访查和尚。老道就在街上买了二斤切糕回到店中把枣儿豆子都挖了去把切糕团成九子用飞金贴成衣子用药一熏把丸子带在兜囊。老道来到钱塘关找地方赁了一张桌子他说舍药桌子用一天一百钱讲明白了。老道拿着一个木头盒就在这里一站口中念道:“贫道乃梅花山梅花岭梅花道人是也。正在洞中打坐心血来潮我格指一算知道这方有难贫道脚踏祥云来至此处舍药济人。众位要求方勿论多少钱搁在我这盒里我会给把药取来。”老道一念就有许多人围上。内中有好事人拿二百钱往老道这盒子一搁老道把盒盖一盖老道用手指一指口念:“无量佛。”把盒子打开一瞧钱没有了一粒药在盆里。老道说:“众位看见了这药是太上老君赐的能治造虚百根五劳七伤妇人胎前产后男人五积六聚勿论男女大小诸般杂症百病一吃就好了。把药拿回去用阴阳瓦焙了用红糖冲服。”大众一瞧钱搁在盆里就没了药就来了真是神仙稀奇之事。凡世上人都是少所见多所怪。老道这是换数他是搬运法能把钱换在腰里去把药换在盆里来。大众瞧着一新鲜这个也要讨那个也要讨。老道说:“众位别瞧我这盒子小能装得三山五岳大众等不信拿钱试试。搁一吊也没了搁八百也没了。”老道正在诓钱舍药、高兴之际那边和尚来了。和尚远远一瞧心里说:“好杂毛老道又在这里诓人家的资财呢。拿切糕丸换钱。”和尚远远瞧明白见眼前地下铺着一张毛头纸。上写告白: 四方仁人君子得知:小妇人张门吴氏丈夫贸易在外我家中婆 娘病故衣食棺样抬葬手无分文万出无奈只得叩求四方仁人君 子施侧隐之心量力帮助。众人扶凑聚少成多傅得将婆母可埋葬 以免尸骸暴露。殁存均感大德也。 和尚来到近前一瞧许多人围着看并无一人给钱的。和尚说:“你们有钱给她几百也是好事。”旁边有一个人扛着五百吊说:“和尚你别说便宜话你给他几百我就给他几百。”和尚说:“我给他你敢和我比着给么?”这个人说:“就凭你这么样穷和尚我不敢跟你比?我给他一吊。”和尚说:“我也给一吊。”和尚由兜囊一掏口念:“吨。敕令赫。”掏出五把钱约一吊多给了那妇人。那人说:“我再给五百。”和尚又一掏兜囊口念:“噎。敕令赫。”掏出三百来和尚又一掏掏出二百来。这串钱是大黄铜钱拿红丝穿着和尚也掏出来。旁边有一个人瞧见“哟”了一声。旁边这个人书中交代姓张叫张大。他因为手麻木拿着二百文黄铜钱今天同着他一个拜弟李二两个人出来闲游。张大要出恭把这二百钱交给李二拿着。李二见老道舍药真奇怪他要讨药又投有钱就把这二百钱搁在老道盒里讨了一粒药。张大出完了恭一问钱李二说我给老道了讨了一粒药回家我再还你。张大说:“花了花了罢。”二人又来到这里瞧热闹。见和尚舍钱一掏把这串钱掏出来。张大他认识这串钱是他的就问:“李二怎么这串钱跑到和尚腰里去了。”李二说:“真怪。”这两个人又跑来到老道这里瞧见有一个人拿着五百钱讨药把钱放在盆里老道一念无量佛钱没了。这两个人赶到这边来来瞧神仙传道。见和尚一伸手:“奄。敕令赫。”掏出五百来果是老道方才讨药的那五百。这两个人正事也不办了又跑回老道这边来。又见有一个人讨药八百钱老道搁在盒里老道一掀盒没了。这两个人赶紧跑回和尚这边来又一瞧和尚一伸手:“奄。敕令赫。”果然在腰内又掏出八百来。推有这些众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来回跑什么。直到天晚老道一想:“钱也诓的不少了该回去了。”老道说:“众位明天见罢我山人今天不施舍了。”大众全散了。老道伸手一摸钱兜内一个铜钱都没有了。老道一愕说:“怪呀!”张大、李二两个人一笑说:“没了。”老道说:“好呀必是你两个人拿了去。”张大说:“我们又没到你跟前去怎么我们拿了去?”老道说:“你怎么知道没了。”张大、李二说:“我们两个人瞧了半天了。你的钱都给一个穷和尚舍了棺材钱。你这里进五百那边和尚掏出五百来。”老道说:“和尚在哪里?”张大说:“就在那边。”老道一想:“这必是济颠我找他跟他拼命。”老道刚要走旁边过来一个人说:“道爷别走给赁桌子钱。”老道说:“我一个钱都没有了。”那人说:“那可不行。你把蝇刷留下做押帐罢我给你押在对门纸铺里明天拿一百钱来取蝇刷。”老道无法把蝇刷留下气得须眉皆竖要找和尚一死相拼急得再找和尚踪迹已不见。书中交代和尚用搬运法把老道的钱都搬运完了都施舍给了这妇人。连别人给的凑了有二十多吊钱。和尚说:“大娘子你把钱拿回去买口棺木先把你婆母成殓起来。你丈夫不过半个月也就回来了。”张吴氏给和尚磕了一个头竟自去了。和尚这才往前走抬头一看一股怒气直冲霄汉。和尚口念:“阿弥陀佛!这件事焉有不管之理?我和尚一事不了又接上一事。”说着话和尚抬头一看见路西里酒销新开张字号“双义楼”。门口满挂花红高搭席棚。都是红呢红绸子钉着金字有众亲友送的“财源茂盛利达三江”、“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吉庆话。和尚掀帘子进去一看坐满了拥挤不动一点地方没有。为什么酒饭座会这样多呢?只因贪贱吃穷人。今天新开张减价一半一百二的菜卖六十;二百四的菜卖一百二;故此都来吃饭。和尚一瞧没地方有一个胖子刚来他一个人坐着把腿搁在板凳上一人坐两人的地方。和尚过去也不言语就坐在胖子腿上。这胖子说:“和尚你不路的慌。”和尚说:“我觉得很柔软不略的慌。”跑堂的赶紧过来说:“二位对着坐。”胖子无奈把腿拿下去。和尚坐下了。伙计说:“大师父要菜可得候候这位胖爷也是刚来要了一个南煎丸子还得等着呢。”和尚说:“不忙我也要一个南煎丸子你先给我壶酒我喝着菜哪里来哪时吃。”伙计说:“就是罢。”要了一壶酒和尚喝着。少时端了丸于上来乃是胖子先要的。伙计刚往桌上一搁和尚就是一把抓了一个丸子往嘴里就塞。伙计说:“这是胖爷先说的不是你的。”和尚说:“他要的给他。”由嘴里吐出来连痰带吐沫搁在盘子里。胖子一瞧说:“我不要了。”伙计说:“胖爷不用着急我再给你要。”少时又给端来伙计说:“这个九子才应当是和尚要的哪。”和尚说:“这是我的我吃。”又抓了一把。胖子赌气躲开和尚在别的桌上另要去。和尚吃完了两盘丸子叫伙计算帐。罗汉爷施展佛法大显神通要戏耍掌柜的。焉想到又勾出一场人命是非。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20回 双义楼匪棍讹人 借还魂戏耍老道 话说济公在双义楼吃完了酒饭,叫跑堂的算帐。跑堂的一算,说:“一共七百二十文。”和尚说:“不多。外加八十给八百罢。”伙计说:“大师父,谢谢。”和尚说:“给我写上帐。”伙计说:“那可不行。今天新开张,一概不赔,减价一半,俱要现钱。”和尚说:“你敢不写帐,咱们是一场官司。”伙计一听这话,自己一想:“我何必跟他费话,我告诉掌柜的,随他意赊不踪。”想罢,伙计来到柜上说:“掌柜的,那位大师父吃了八百钱,要写帐,他说不给他写帐,要打官司。”掌柜的抬头一看,见和尚穷苦不堪。掌柜的说:“伙计,你不用眼和尚争竞,他是个穷人,我由困苦间过来,我知道穷人的难处,你告诉他,给他写上。”伙计过去说:“大师父,我们掌柜说,给你写上了。”和尚说:“要写写两吊,找给我一用二百钱,我带着零花。我出来没带零钱。”伙计一听,说:“掌柜的,听见没有严掌柜的叹了一声说:“昨天我还没饭吃,今天我开了这座铺子,做了好几万银子的买卖,还总算上天有眼,今天我总算大喜庆的日子了,也罢,和尚是个出家人,我给他一吊二百钱,你告诉大师父说,只当我舍在庙里了。”伙计立刻把一吊二百钱,给和尚拿过来。和尚说:“再给我要一壶酒,要一个菜。”伙计说:“你不是吃完了再找呀。”伙计又给要了酒菜,和尚又喝了。旁边酒饭座,就有无知的人,见和尚吃完了找钱,不找要打官司,掌柜的找给他,必是怕打官司,这两个人吃完了,叫伙计一算,吃了两吊,要找王吊,一共写五用,掌柜的也给找了。俗话说的不错,善门难开,善门难闭。旁边又有三个人,吃了三吊五。给四吊,要写十吊,找六吊。掌柜的一听可恼了,当时说:“众位,我开这个铺子,我说昨天没饭吃;今天做了几万银子的买卖,我可不是明火路劫,偷来抢来的银子,也不是挖着银矿。方才和尚找钱,我知道穷人的难处,再说他是出家人,我只当施舍了。众位倒跟和尚学,吃两吊找三吊。我想都是老街旧邻,很不好意思,到咱们这个小铺子来,说吃四吊,要找六吊。恐怕别处也不能这么找法吗!我可不是怕打官司,我是穷人出身,在这方也不是一年半年,众位别欺负我,我可不叫人欺负。哪位要找,可趁早说话。”这众人一听,全都愣了。正在这番光景,一掀帘子,进来一个人,说;“掌柜的,该我二百银子,还不给我吗?”掌柜的一瞧,这个人歪着帽子,闪披着大髦,五十多岁,黄脸膛,两道短眉毛,一双小圆眼,鹰鼻子,裂腮额,微有几根黄胡子,上头七根,下八根,这人姓姚,名变,字荒山,素常就在外面批人,无事生非,今天听说双义楼掌柜的怕打官司,吃饭倒找钱,这姚荒山想要来讹掌柜的。一进厂就说:“掌柜的,该我二百银子,还不该给我么。”掌柜的一听,气往上撞。过来照定姚荒山,就是一个嘴巴。焉想到这一嘴巴使姚荒山翻身栽倒,绝命身亡。众酒饭座一阵大乱。书中交代,这位掌柜的,本姓李,名叫李兴,当年在酒饭馆跑堂。人也勤俭,又正在年轻力壮,很安本分,做了几年买卖,手中存有几百吊钱。就有人见他有钱说:“李兴,你为何不说个亲事,也可以生儿养女。”李兴说:“我倒打算安家,没人给说。”立刻就有人给提亲,是寡妇老太太有个姑娘,一说就说妥了。择日迎娶过门。娶过来,岳母无人照管,也就跟着他,又过了两年,生养了两个孩子,未免他一个人一份手艺,家内四口人吃饭,所进不敷所出。偏巧有一位饭座姓赵,是财主,见李兴很和气,被家所累,赵老头就问:“李兴,你一个人手艺,家里够过的么?”李兴说:“不够。有什么法子?”赵老头说:“我成全成全你。你找一地方,我给你五百银子,你自己开一个小饭馆。好不好?”李兴深为愿意,一想做买卖,比做手艺强的多了。自己就在钱塘门外,开了一座小酒铺,五百银子成本。偏巧时运不济,买卖作赔本了。赵老头一看,买卖是不行了。这天说:“李兴。你倒不必为难。买卖做赔了,我也不要了,我送给你自己去罢。再弄好了,我也不要了,你关门我也不管。”李兴也无法,自己把伙友都散了,就剩了一个小伙计,李兴自己掌灶,后院带住家,一天一天对付着。这天忽然来了几个人,骑着马来到门首下马,就问:“掌柜的,有清净地方没有?”李兴说:几个人下马,少时来了几顶轿子。众人下轿进来,都是衣帽鲜明,很阔,当时要酒要菜,带着天平,种的都是十两一个的马蹄金,这个分三百两,那个分二百两,分完了,也没吃多少东西,说:“借掌柜的光,掌柜的忙了半天,给你五两银子罢。”李兴说:“谢谢众位大爷。”众人走了,李兴一想,正没有钱,有这五两银子,可以多买点货,几天。自己一擦抹桌案,一瞧桌上有个银幅子。李兴一瞧,里面有十两一锭、二十锭马蹄金,是方才人家总下的。李兴拿到里面去。他妻子王氏问:“什么?”李兴说:“饭座落下的二十锭黄金。”王氏一看说:“这可是财神爷叫咱们发财!你快买香祭祭财神爷。”李兴说:“做什么呀?这算咱们的了?我要留下,难得把我折磨死,谁找来,趁早给谁。”王氏一听说:“你穷的这个样,偷还偷不到手,捡着还给人家,那可不行!”李兴说:“由不了你,收起来,谁找来给谁。”夫妻为这件事,拌起嘴来。头一天也没人来找,次日天有正午,由外面进来一个骑马的,是长随的打扮,下马进来问:“掌柜的,昨天我们管家大人在这吃饭,有个银帽子,落在这里没有?我们大人叫我来问问。”李兴说:“谁丢的什么东西,你说我听。”这位二爷说:“昨天在这里吃饭,那是秦相府四位管家大人。因为给相爷置坟地,剩了一千二百两黄金。大都管秦安,二都管秦顺,三都管秦志,四都管秦明,每人分二百两。给里头丫头婆子分二百两。大众三爷们分二百两。昨天回去,短了一份,是个蓝绸银帽子,十两一锭,里面有二十锭黄金。管家大人叫我问问,落在这里没有。”李兴忙到里面,拿出来说:“你瞧对不对?”这二爷一着说:“罢了,你真不爱财。我告诉你,我们管家大人,不准知道丢在你铺子,丢也丢得起,你我每人十锭分了,好不好?你也发了财,我也发了财。”李兴说:“那可不行,我要打算分,我就说没有,我一个人就留下了。”这二爷说:“我是闹着玩。”李兴说:“我跟你给管家大人送了去罢。”当时一同来到秦安家。一见四位大管家,李兴一瞧,是昨天吃饭那几位,把银帽子拿出来,原物交回。秦安说:“你真不瞒昧,给你一锭金子喝酒罢。”李兴说:“贵管家大人,要没这件事,我倒要。有这件事,我不能要。”秦安说:“就是罢,你不要,请回罢。”李兴自己两手空空,回来到家中一瞧,王氏正哭着。李兴说:“你哭什么。”王氏说:“我跟你这活忘八受罪!得了金子,你没命要给人送回去。”李兴说:“我实告诉你,野草难肥胎瘦马,横财不富命穷人。我要这金子,倒许我没了命。”两口子为这件事,打了好几天架。过了有一个多月,就见西边绸缎铺关了,满拆满盖,平地起五五二十五间,一所三层楼,说是开饭馆子。磨砖对缝,油漆彩画,无一不鲜明,都是大木厂的官木。李兴一想:“更糟了,这大饭馆子一开张,我这小饭馆,更不用卖了。”见饭馆子修齐了,高搭席棚,次日就开张。这天晚上,忽然来了小轿一乘。有一位二爷,拿着包裹,来到李兴的铺子说:“哪位姓李?”李兴说:“我姓李。”这位二爷说:“你换上衣裳上轿罢,我们四位管家大人,叫我来接你。”李兴说:巴我不去。”这位二爷说:“不去也得去。”李兴说:“我去,走罢。”这二爷说:“你坐轿吧。”李兴说;“我没坐过轿子。”叫他换衣裳,他也不换,跟着来到双义楼。来到厅房一瞧,秦安、秦顺、秦志、秦明都在这里。李兴说:“四位管家找我什么事?”秦安说:“我们现在有一位引见官,托我们求相爷的事,给了五万两银子,我们四个人这五万两投分,想你是个朋友,给你开这座双义楼。基地是八干两,修益使了一万二千两,连这所房子置家伙,连铺子家伙磁器都是江西走烧的,共用一万两。下余二万银,在钱铺存着。我们四个人送给你的,房子、买卖都算你的。我四人喜爱你心好,咱们今天磕头换帖,如久后我们要穷了,你还不管么?”李兴不答应也不行,立时预备三牲茶礼磕了头,一序年齿,就是李兴小,把王氏也接来了。今天新开,所有送礼的,都是四位管家知会的,连本地纳商,大小官员,都来送礼贺喜。都冲着四位管家大人,有求相爷的事,先见管家。楼上满是亲友应酬贺喜来的人,楼下卖座,故此和尚要找钱,李兴说:“昨天没饭吃,今天自本自立,开这大的买卖。”焉想到冤家路窄,姚荒山来讹诈,被李兴一个嘴巴,他就死了。大众一乱,李兴想;‘“这是我命小福薄,没有这个造化。”自己一想;“打官司罢。”这时楼上四位管家,早得了信,把李兴叫上楼一问,李兴说:“皆因他来讹我,要二百银子,我打了他一个嘴巴,他就死了。”秦安说:“不要紧。贤弟,你只管放心,决叫你抵不了偿。”当时叫人把雷头请过来。李兴一看,这位雷头好像五十多岁,四方脸,一表非俗。这位雷头,是钱塘县八班班总,今天也来给贺喜,秦安给李兴一引见,二人彼此行礼。秦安说:“雷二哥,这件事你给想法子了罢;勿论多大人情,都有我们哥四个。”雷头说:“是了。”当时下楼,一找本地面官人,本地面官人过来,雷头说;“是刘三兄弟么。”刘三说:“雷头少见哪。”雪头把刘三叫到无人之处。说:“刘三,这件事给他了了罢。你过去就说,你别讹了。前者你讹钱铺,我给了的,你别装着玩了。你把死尸给架在大道边,一报无名男子,吏不举,官不究,叫掌柜的给你弄三百吊二百吊的,你冲着我给办罢。”刘三一听说;“雷头,你说这话可不对。三百吊钱我移尸,这件事我担不了。要说交朋友都好说,要讲三二百吊钱,我可卖不着。”雷头说:“得了,只当你交朋友了,久后你有用我的时候,我决不能含糊。你冲着我给办罢。”刘三这才来到死尸跟前说:“你别要装死人了,前者你讹钱铺,我给了你的,今天人家新开张,你别搅了,跟我走。”说着话,就往外架。众酒饭座都知道是死了,正要架,就听见外面有人哭:“舅舅呀,舅舅啊,你死的好苦,我外甥必给你报仇。”众人睁眼一看,来的那人,怎生打扮。有赞为证: 头戴四楞巾,却像从前眼中耕出。身穿青布氅,又好似煤窑内滚 来。两道粗眉,明露奸诈。一双刁眼,暗隐祸胎。耳小唇薄非人类,鼻 歪项短是奸雄。运钱急写借帖,天下无不可用之钱。遇饭便充陪客,世 上哪有难吃之饭。挑词架讼为生理,坑崩拐骗是经营。 此人姓史,名丹,字不得,外号人称铁公鸡,素日专讹人为生。今日来到双义楼,听说打死人了,他一看认识,是他同伴之人姚荒山。他想要况人,故说是他舅舅,刘三也不敢搀了。雷头过来一拉史丹说:“你跟我来,我有话合你说。”二人进了雅座。外边有人看着死尸,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个道人,正是黄面真人孙道全,要找济公斗法。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21回 善心人终得善报 奸险辈欺人被欺 话说史丹正哭之际,从里面出来一个老班头,姓雷名玉,乃是钱塘县八班的总头,今天也来送礼。一见史不得直哭,雷头知道这个史不得,素常净指着插圈告状,批人吃饭。赶紧把史不得叫到屋中,雷头说:“史爷别哭了,死的是你什么人?”史不得说;“死的是我舅舅,雷头你不用管,我得给我舅舅报仇。”雷头说:“史爷你不用着急,凡事皆是该因,这铺子掌柜的也并没打他,他自己大概必是病虚了的人,一口气闭了。怎样叫掌柜的给他买一口好棺材,给你弄个三百两二百两的,你逢年接节,给你舅舅上上坟,烧点纸钱,也就得了。”焉想到史不得这小子,更是打官司的油子,他~想:“我当时先别答应,要一答应,把姚荒山一成殓,一埋葬,不给我银子,我也没法子,我也不能再告他,连我私和人命,我也担不了。莫如我咬定牙关,跟他打官司,过一堂下来,他给我银子到手,我再顾他的哄,那时钱也到了手,我还算好朋友。”想罢说:“雷头,你管不了。勿论多少钱,我也不能卖我舅舅的尸骨,我非得叫他给我舅舅抵偿不可!”雷头怎么劝也不行。焉想到这时节,外面来了一个老道,正是黄面真人孙道全。老道只因被和尚把他卖切糕丸的钱,都给搬运尽了,老道要找和尚。来到这里一看,大众正在谈论,掌柜的一个嘴巴,会把人打死了。孙道全听明白,说:“掌柜的是哪位。”李兴说:“是我。做什么?”老道说:“我能够叫这死尸活了,站起来走在别处再死,省得你打官司。你管我一顿饭,我就能给你办这件事。”李兴一听,说:“好,道爷,你真能叫死尸站起来,挪开,慢说一顿饭,我还要重谢呢。”老道说:“是罢。”立刻拉出宝剑,口中念念有词。立刻把魂拘来滴溜滴溜直转,老道眼瞧刚要入窍,滴溜又跑了。老道一想怪呀,莫非有毛女,或四眼人给冲了,要不然不能呀。老道又念咒,又把魂拘来,眼瞧刚要入窍,滴溜又跑了。如是者三次,老道可就留了神了。老道回头一看,见身后面有一个穷和尚,用法术给破了。老道一瞧,正是济颠。老道照和尚脸上“呸”啐了一口。和尚说:“好的。你可啐了我。”说着话,和尚一仰身躺下。蹬蹬腿,咧咧嘴,呕的一声死了。大众一乱说:“了不得,老道又啐死一个人了。”本地面官人过来,抖铁链就把老道锁上,老道直念“无量怫。无量佛。怪哉怪哉。”官人说:“嚷怪哉也不行,你跟着打官司去罢。”拉着老道就走。这个时节,姚荒山的死尸会活动了。大众说;“先死的这个要活!”史不得在里面听见,大吃一惊,心说:“姚荒山本不是我舅舅。他要一活,他一说我不是他外甥,我难得挨打嘴的。”同雷头紧急跑到死尸前来,雷头一瞧说:“史不得,你快叫你舅舅。腿活动了。”史不得心说:“你可别活,你要一活,不但我生不了财,这顿打还不得轻了。”史不得过去照定姚荒山的心口,用力按了一把。雷头一瞧说:“史不得,你这是怎么了!他刚要缓醒过来,你过去给他心口一把。他要死了,可是你谋害的。你快把他扶起来!”史不得无奈,把姚荒山扶起来,口中叫舅舅,叫了几声,姚荒山答应出来,说:“好东西,你是我外甥,你坏舅舅的事,前者我讹当铺,你也去搅我,这你又来了。”大众一听姚荒山说话,嗓音变了,像穷和尚的声音。这时雷头说:“史不得,你们到处讹人,你还不把你舅舅背了走!不背走,把他锁起来!”史不得心说:“亏得荒山没说他不是我舅舅,这还算好。”无奈把姚荒山背起来,雷头叫两个官人跟着他,看他背哪去,叫他非得背往他家去才没事。史不得背着走,他本来没家,他媳妇在河沿开娼亲,他背着姚荒山,来到他媳妇院中,就往屋里走。他媳妇说:“屋里有客,哪里背来的死尸!”史不得说:“别嚷,别嚷。不是外人,是舅舅。”说着话来到屋中,把姚荒山往炕上一放。史不得再叫舅舅,叫之不应,唤之不语,又死了。他媳妇一瞧说:“好志八,你真气死我!一天给你五百钱吃着,你背个死尸来搅我,我告你去。”史不得赶紧把隔壁狗阴阳二大爷请来,史不得说:“二大爷,你救我罢,你给出个主意罢。”这位阴阳一瞧说:“怎么回事?”史不得就把讹人之故一说,狗阴阳说;“你这孩子尽讹人,说你不听。这个你得买棺材,穿孝办事,就说是你舅舅罢,要不然,这人命官司你打不了。”史不得说;“我买棺材哪有钱?”狗阴阳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你媳妇卖了就够了。”史不得无法,把媳妇卖了葬理假舅舅,这也是报应循环,这话不表。且说双义楼史不得把姚荒山背走之后,大众说:“李掌柜运气好,不该遭事。这个和尚真怪,怎么老道一阵会死了。”那个说:“我瞧瞧晔了哪里。”这人过来一瞧和尚,和尚龇牙冲他一乐。这人吓的一哆嗦说:“吓死我了!”旁边就有人说:“怎么了?”这人说:“和尚跟我一乐。”大众说:“你别瞎说。和尚死了,还能乐。”这人说:“是真的。”正说着话,和尚一翻身爬起来就跑。官人正锁着老道上衙门去,和尚赶到说:“众位别锁老道了,我和尚没死。”官入一瞧说:“既是和尚活了,立刻给老值撤去铁链。”老道一瞧他:“好和尚,我山人焉能跟你善罢干休。”和尚说:“你因为什么要跟我和尚为仇做对?”黄面真人说;“我因为我师弟褚道缘被你给气病了,我要替他报仇。”和尚说:“褚道缘他是自找,我和尚跟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无故帮着两个不认识的贼人要逞能,跟我和尚做对,我和尚焉能容他。大概你也不知道我和尚的来历,我和尚叫你瞧瞧。”用手一摸天灵盖,现出佛光灵光金光,老道吓的跪倒磕头说:“原来是得道的圣僧,弟子愚昧无知,求圣僧格外慈悲。弟子要认你老人家为师。”和尚说:“你要认我为师,你知道规矩,我要喝酒吃肉,你得给买去。”老道说:“那行。”和尚说:“既如是,跟我走。”一同来到山门。门头僧一看,这个老道找了他好几天,也不知怎么又跟他好了。和尚说:“孙道全你见见,这是你师叔。”孙道全立刻给门头僧行礼,叫师叔。济公说:“师弟你答应。”门头僧一答应。济公说:“你们每人给一吊钱见面礼罢。”门头僧说:“没钱。”和尚说:“没钱混充大辈。徒弟跟我进庙罢。”刚一进庙,遇见监寺的广亮。和尚说:“徒弟你见见,这是你师大爷。”广亮说:“我可没钱,你趁早别叫。”和尚带领老道,来到大殿。鸣钟击鼓,把庙中众僧聚齐,和尚说:“众位师兄师弟,我可收了徒弟,起名叫悟真。”众憎说:“大喜。”和尚说:“你们大众不送礼吗?”众人说:“你办善会,我们就送礼。”和尚说:“徒儿我教你,你要没钱,在庙里,谁屋里没有人,有东西就拿,就是你师叔大爷瞧见,也有我不好意思的。众位,我是这么教训徒弟不是?”大众说:里说:“他一个人偷就够了,这又带一个贼来。”和尚说完了,叫徒弟打酒买肉去。老道要自己尽心,好跟师父学法术。头一天先打里头脱,当趁褂子,打酒买肉。第二天当趁饱。花完了,又当道袍顶趁褂子。末了,把趁褂也当了,老道光着膀子,和尚说:“没钱你去罢,我收徒弟都得有钱,不要你了。”老道说:“我不走,我等着呢。”和尚说:“你等什么?”老道说:“等西北风下来冻死。”和尚说:“我教你念咒,念吨嘛呢叭迷吨。咤,敕令赫。你跪着学。”老道说:“这会念的。”当时老道跪下,口念:“眸,嘛呢叭迷眸。吨,敕令赫。”刚念完,由地下飞起一块小砖头,打在老道脑袋上。老道说:“师父,这是怎么了?”和尚说:“这是咒摧的。我教给你,你瞧见砖堆就磕头,你说,砖头在上,老道有礼。我不念咒,你也别起。”老道说:“那我不成了疯子,我不练了。”和尚说:“你要打算发财,你瞧由庙外进来的人,大喊一声,那就是你的落儿来了。”老道就在那大雄宝殿里往外瞧。工夫不大,果然就听外面大喊一声,进来两个人,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122回 周员外派人请圣僧 胡秀章诉说家乡事 话说孙道全正在大殿往外看,只见外面进来两个人,都是家人的打扮,头上青扎巾,身穿青铜氅,口中喊嚷:“济公长老在哪里?”和尚由里面出来说:“哪位?”这两个人一见,连忙赶过来行礼。说:“圣僧,你老人家一向可好。”和尚说:“二位贵姓呀?”这两个人说:“圣憎,你老人家贵人多忘事。我家员外在太平街住家,姓周名景,宇望廉,人称周半城,你老人家不是在我们那里扛韦驮捉过妖怪么?我二人叫周福、周禄。”和尚说:“这就是了。你二人来此找我和尚什么事情?”周福说:“我家员外有一个朋友,姓胡叫胡秀章。他是绍兴府白水湖的人。在京都2赁我们员外的房子,开绸缎店,把买卖作赔了,要关门,我们员外跟他相好,借给他三千两银子,叫他从新另找伙友。这二年又把买卖作好了,把先前赔的银子都找回来,反个赚了钱。现在胡秀章来了家信:他们住的白水湖地面闹妖精,每天妖精要吃一个童男、一个童女。胡秀章家里有孩子,被妖精吃了。今天来找我们员外,提说要回家,托我们员外照应绸缎店,急得直哭。我们员外想起你老人家,知圣僧的道理佛法无边,叫我们请你老人家到我们员外家去,要求圣憎大发慈悲,到白水湖去降妖捉怪,普救众生。” 绍兴府:南宋府名,辖境相当今浙江诸暨以北及余姚以北地区。 京都:即南宋都城建康(即今江苏省南京市)。 和尚一听说:“降妖捉怪,倒可以行得来,就是我不能去。’调福、周禄说:“圣僧为何不能去?”和尚说:“我现在收了一个徒弟,太淘气。我要一出去,他不是撕窗户,就是往人家身上抹香灰,再不然,就在人家锅里去撒尿。”周福说:“这个徒弟多大年岁?”和尚说:“九岁。”周福说:“本来太小,在哪里,我瞧瞧。”和尚说:“在大雄宝殿里哪。”周福、周禄二人来到大殿一瞧,有一个老道光着背,三给胡子漆黑。周福说:“道爷,你是济公徒弟么?”老道说:“不错。”问:“你几岁?”老道说:“我五十九岁。你们二位不必听我师父的话,他老人家净说瞎话,我也不撕窗户,不撒尿,叫我师父去罢。”周福二人出来说;“师父老人家尽说谎言,快走罢。”和尚说:“不行,我不放心。你们叫我徒弟跟我去,我才去呢。”周福说:“恐怕道爷不肯去。”和尚说:“他不去,你们两个人跟着他走。”周福点头答应。两位管家进了大殿,说:“道爷一同走罢。”老道说:“我光着背我可不去。”周福二人就拉。和尚一指,口念:“奄。敕今赫。”老道身不由己,周福、周禄拉着出了庙门。和尚后头跟着往前走,街市上的人瞧着都新稀,两个人拉着一个老道,赤着背,后面跟着一个穷和尚。周福、周禄拉着老道,一直来到太平街周宅,到了书房,周员外正同胡秀章在书房等候。一见周福、周禄拉进一个老道来,赤着背,周员外就问:“周福,这是谁?”周福说:“这是济公长老的徒弟。”正说着话,济公进来。周员外连忙举手抱拳说:“圣僧久违。”和尚说:“彼此彼此。”周半城叫过胡秀章来说:“我给你引见引见,这就是济公活佛。这是我的挚友胡秀章。”和尚瞧了一瞧,见这位胡秀章,是文生打扮。穿蓝翠褂,三十开外的年岁,倒是儒儒雅雅。胡秀章过来给和尚行礼,说:“久仰圣僧大名,今幸得会,真乃三生有幸。我听我周大哥说,你老人家怫法无边。现在白水湖闹妖精,每天妖精要吃一个童男,一个童女。我原本家眷在白水湖住,家中有一儿一女,现在家中来信,叫我急速回去。求圣僧大发慈悲,到绍兴去一趟,降妖捉怪,给百姓除害、”和尚说;“降妖捉怪倒可以行。但我和尚要去,一则没有盘费,二来我这个徒弟太淘气,我留下他甚不放心。”胡秀章说;“圣僧只管放心,盘费我有。令徒叫他可以跟了去。”和尚说:“那行了,悟真跟我走。”老道说;“我跟了去倒行。我光着膀子,可不能去。”胡秀章说:“那倒是小事。我赶紧派人给你买衣裳去。”老道说:“倒不用买,我有衣裳都当在钱塘关,给我师父打酒喝了。拿钱赎来就得了。”胡秀章说:“你有当票?”老道把当票拿出来。老道说:“员外再破费一百钱,我有一个蝇刷在钱塘关纸铺押着,拿一百钱就取来了。”周员外立刻派家丁去赎当,少时连衣服蝇刷一并拿来。老道打扮好,仍然又是仙风道骨的样子。人是衣,马是鞍,这话不错。和尚说:“咱们上白水湖去,可得走小月屯,我还有个约会,有我徒弟请我捉妖,然后再上白水湖。’湖秀章说:“就是罢。”和尚立刻带领孙道全,同胡秀章三个人告辞,周员外送到外面作别。和尚带领两个人,顺大路往前行走,这天来到小月屯马静门首。和尚一叫门,里面马静正同雷鸣、陈亮谈话,提说济公随后就到。正说着听外面打门,马静出来开门,一看是济公,马静赶紧行礼,说:“师父可来了,现在焦亮、何清这二十多天,昏迷不醒,茶水未进,如同死人一般,就是胸前有点热,你老人家快救命罢。”和尚说:“有话里头去说。”大众一同来到里面。和尚说:“雷鸣陈亮过来见见,这是我收的徒弟叫悟真,你们给师兄行礼。”又给胡秀章都见引了。和尚说:“马静,闹什么妖精?”马静说:“可了不得了!请你老人家去的时节,小月屯死了有六七个人。现在一天死一个,由西头一家挨一家,死了有二十多个人了。昨天西隔壁张家死了人,今天就该我这个门里了。天天初鼓以后,由西来一阵风,这宗东西有一丈高,是白的,也瞧不出是什么来。此怪一来就嚷:戚戚掏掏。冲谁门口一笑,必定死人。”和尚说:“原来如是。不要紧,今天我和尚倒要瞧瞧这个碱喊掏掏是怎么样。”马静说:“师父,慈悲慈悲,先把焦亮、何清教活了。”和尚说:“容易。”一伸手掏出两块药来,给马静拿阴阳水化开,把他两个人的牙关撬开灌下去。少时,就听焦亮、何清两个人肚腹咕哈哈一响,心里一明白,翻身爬起来,复旧如初,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样。马静说:“二位贤弟被妖精喷了,躺在地下,人事不知,二十余日。今天多亏济公活佛,前来给你二人仙丹妙药吃了才好。你二人还不知给圣僧磕头。”焦亮、何清这才明白,赶紧给济全行礼,说:“我二人前者得罪圣僧,圣僧并不记恨,反来救我二人,活命之恩,我二人实深感激,给你老人家磕头。”和尚说:“不用磕头,起来罢,这乃小事。”这两个人站起来。和尚说:“别的都不要紧,喝酒倒是大事。天也不早了,该喝酒了。有什么事吃饱再办。”马静立刻答应。赶紧抹擦桌案,把酒菜摆上。和尚坐上座,大众两旁陪着。和尚又吃又喝,直吃到初更以后,就听由正西风响。马静说:“师父,妖精来了!”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外面这阵风刮得毛骨惊然,就听喊嚷“喊喊掏掏”。和尚这才站起身来,往外够奔,一溜歪斜,脚步踉跄,和尚说:“我倒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说着话,够奔门首。刚一出大门,只见由正西来了一股白气,身高有一丈,直奔马静门首而来。今天和尚要不来就该当马静这个门口死人了。凡事也是遭劫的在数,在数的难逃。和尚一看说:“好东西。你敢兴妖作怪。”。和尚把僧帽拿下来,照这宗东西一砍,竟把这宗东西捺在地下。和尚说:“拿住了。”马静、焦亮、何情,连孙道全大众都出来观看。不知拿住是什么妖精,且看下回分解。 第123回 请济公捉妖白水湖 小月屯罗汉施妙法 话说众人出来一看这宗东西其形像人一概尽是人骨头大约有一百八十块凑成左手拿着勾魂取命牌右手拿着人的骷髅骨。书中交代:这宗东西名叫百骨人魔原本是有一个妖道炼成的能使他招魂。凡事无根不生皆因慈云观有一个老道叫赤灵宫邵华风他要拘五百阴魂练一座阴魂阵。他打五个老道出来招五百魂。这五个老道一个叫前殿真人长乐天一个叫后殿真人李乐山还有左殿真人郑华川右殿真人李华山还有一个七星道人刘元素每人出来招一百阴魂。刘元素就在这小月屯正西有一座三皇庙他占了这座庙。在乱葬岗子找了一百块死人骨头练在一处用符咒一催把这百骨人魔练成了。每天初鼓以后老道在庙中院内设摆香案预备一个葫芦给百骨人魔一面招魂取命牌叫他出来到小月屯招一个魂回去老道把魂拘来收在葫芦之内打算是一百天就把魂招够了小月屯就得死一百个人。没想到今天被济公把魔拿住。和尚随后就够奔三皇庙打算要捉拿老道。焉想到老道真有点能为今天正在院中做法见灯光一绿就知有人破了他的法术。又见正东上金光缭绕瑞气千条老道揣起葫芦架趁脚风竟自逃回慈云观去了。从此跟济颠和尚已结了仇。和尚来到三星庙老道早已逃走。和尚这才复返回到小月屯叫马静等把这个百骨人魔架火烧了。和尚说:“这又得了从此小月屯安然无事。”马静谢过济公次日和尚告辞。雷鸣、陈亮说:“师父你老人家到白水湖去捉妖我二人随后找师父去。”和尚说:“去罢。”当时带领孙道全、胡秀章告辞。出了小月电顺大路往前够奔。道路上有话即长无话即短。这天走到萧山县地面正往前走见大道旁边树林子有两个人。在那里歇息:一位是文生公子打扮头带翠蓝色文生巾双飘秀带身穿翠蓝色文生氅腰系丝绦白绕高腰袜子厚底竹履鞋三十来往的年岁白脸膛俊品人物;跟着一个老者是家人的打扮青截帽青铜氅有五十多岁花白胡须。和尚一看不是外人立刻叫孙道全、胡秀章头前走先往白水湖约会不见不散。孙道全说:“师父上哪去什和尚说:“我办点事随后就到。”这两个人头前走了。和尚踢踏踢踏来到树林冲这位文生公子打了一个问讯道:“施主请了。”书中交代这位文生公子不是别人乃是罗汉爷的亲表兄奉父命寻找表弟李修缘。此人姓王名全乃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人是济公的娘舅王安土之子。原本济公自年幼的时节父亲就把亲事定下了。定的是刘家庄刘百万的女儿刘素素。这位姑娘自落胎就是胎里素一点荤东西都不吃。自济公离家之后偏巧姑娘父母双亡就剩下姑娘孤身一人跟着舅舅董员外家住着。董员外的女儿又是王安士的儿妇1乃是亲上做亲。姑娘刘素素也长大了董员外催王安土找他外甥李修缘找回来好把姑娘婚嫁。王安士也不知外甥李修缘是上哪里去了人嘴两张皮有说李修缘自己走的有说是王安士把外甥逼走的。王安土这天把自己孩儿叫过来叫王全同家人李福出去找你表弟李修缘多带黄金少带白银暗藏珠宝一天找着~天回来两天找着两天回来一年找着一年回来十年找着十年回来找不着不许回来。王员外所为省得人家说把外甥逼走了。王全谨遵父命带着老家李福出离了家乡在各处寻找。所过州府县城必要贴合白雇人打听访问着。有说李修缘出了家了也不知道实在下落。今天王全同李福走在这萧山县地面也觉着累了王全说:“哎呀老管家你我主仆这一出来在外面被霜带月找不着我表弟我与你何时才能回去?我也实在累了。”李福说:“公子爷不必着急凡事自有定数。你我歇息歇息再走。”说着话来到大柳林子就地而坐。李福把掘套2放在地下两个人正在歇息和尚来到近前说:“施主请了贵姓呀?”王全说:“我姓王。” 1儿妇:即“儿媳妇”。 2褫(chi)套:“褫套”此处可理解为“装银钱的东西”这种东西可以背、挎在身上。 和尚可认识他表兄王全王全可不认识表弟了。不但王全不敢认连老管家李福初时把罗汉爷抱大的他原来是挤公当初的老仆他都认不出来了。原来济公当初在家的时节白面书生的模样是文生公子的打扮。现在到外面风吹雨打一脸的油泥短头有二寸多长又是出家人把本来面目全遮盖住了故此王全、李福都不认识。和尚又问:“施主贵处?”和尚是明知故问。王全说:“我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人氏。”和尚说:“我也是台州府天台县人咱们还是乡亲。施主有钱施舍给我和尚几个钱喝壶酒。”王全一想一个出家人这又何妨?伸手抓了两把钱递给和尚。和尚把钱接过来道:“施主给两把钱与我我倒难为了。喝酒使不了吃一顿饭又不够。施主要给给我一顿饭钱。”王全说:“就是罢。”又给和尚掏了两把钱、和尚接过钱来说;“施主给这钱倒叫我力难。”王生说。“怎么给你钱倒叫你为了难?”和尚说;“不是别的喝酒吃饭使不了赎件衣裳又不够施主行好行到了底再给我点钱我凑着弄一件衣裳。”王全一想:“一两吊钱不算什么只当施舍在庙里头。”当时又给和尚换出两大把钱给了和尚。和尚说:“施主给我这些钱更叫我为难了。吃饭赎衣裳倒够了回家盘费又没有。”王全尚未答话家人李福大不愿意说:“和尚你别不知自爱给你钱倒叫你为难了你还有够没有?你真是瞧见好说话的人了。”和尚微然一笑说:“我和尚不要白钱我和尚专会相面我送你一相。我看施主印堂暗此地不可久待听我和尚良言相劝赶紧起身这叫趋吉避凶之法。听与不听任凭施主我和尚要走了。”说完了话和尚踢踏踢踏脚步踉跄一溜歪斜竟自去了。和尚走后老管家李福就说:“你老人家不用信服这个大道边什么事都有你说是念书的他就跟你讲论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你说是练武的他就能讲弓刀石马步箭。你说是山南的他也是山南的。你说是海北的他就是海北。反正他说是乡亲无非是诓钱套事。公子爷你老人家没出过外外头什么事都许遇见。”王全说:“他一个出家人给他一两吊钱不算什么。你我不拘于什么省点就有了。”主仆二人说了半天话李福觉着肚腹疼。说:“公子爷你老人家看着东西我要走动走动。”王全说:“你去罢。”李福一瞧南边有~片苇子他就进了苇塘去出恭。王全等了半天见李福出完了恭由苇塘出来拿着一个蓝包袱。王全说:“哪里的包裹?”李福说:“公子爷你看我方才出恭捡来。”王全说:“你趁早照旧给人家搁回去。要是有钱人本人丢的丢得起尚不要紧要是替人办事或者是还人家的咱们拿了走人家就有性命之忧。”李福说:“我打开瞧瞧是什么再搁回去。”说着话把包袱打开一看原来是血淋淋一颗少*妇的人头。李福大吃一惊王全说:“你快送回去!”这句话尚未说完由正北来了十几位公差。一瞧说:“这可活该你们杀了人还在这里看人头呢找没找着碰上了。”赶过来“哗啦”一抖铁链就把王全、李福锁上。李福说:“这人头是我检的。”官人说:“那可不行到衙门去说罢。”当时拉着王全、李福够奔萧山县。不知二人被屈含冤这场官司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24回 奉父谕主仆离故土 表兄弟对面不相识 话说李福捡了一个妇人的人头正被官人看见将王全、李福锁上。书中交代原本萧山县出了一件无头案。西门外梁官屯有一个卖肉的名叫刘喜家中夫妇两口度日刘喜在东关乡卖肉。这天七月十五天已日色西斜刘喜到东关外乡村去要帐走在萧山县衙门门口碰见衙门的官人刘三。这个人最爱玩笑外号叫笑话刘三。刘三就问刘喜上哪去刘喜说:“我上东关外乡村要帐去。”刘三说:“天不早了、你今天还回来的么?”刘喜说:“我就住在东关外乡村之中明天回来。”刘三是爱说玩笑说:“刘喜你今天不回去我晚上到你家里跟你媳妇睡去。”刘喜说;“你敢去我媳妇把你骂出来。”刘三说:“她敢骂我我把她宰了。”说完了话刘喜就走了。次日刘喜一回家他妻子被人杀了人头踪迹不见。刘喜到萧山县一喊冤就把刘三告下来说刘三因奸不允把他妻子杀了。老爷是清官姓张名甲三是两榜出身立刻一升堂把刘三带上来一问刘喜刘喜就把昨天刘三所说的话一回“今天我妻子果被他杀了。”老爷一问:“刘三为什么杀刘喜之妻?”刘三吓了一惊就回禀老爷:“昨天我是跟刘喜说玩笑他妻子被谁所杀下役实不知道。昨天我在衙门上班看守差事一夜并没出衙门。”老爷不信一问众官人大家递保状保刘三实系一夜没出去。老爷这才派两个班头王雄、李豹王天限出去拿凶手拿着有重赏拿不着重责不贷。王雄、李豹领谕带领手下伙计出来办案。三天踪影皆无限满一见老爷老爷把官人每人打了四十板又给三天限。又过了三天没拿着老爷又打一连打了三回。今天是十二天要拿不着又得挨打。王雄、李豹带领众伙计出门刚走到大柳林见李福正打开包裹着众官人一瞧是少*妇的人头鲜血淋漓。大众说:“这可活该今天不能挨打了。”过来就把王全、李福锁上一直够奔衙门。来到班房王雄进去一回老爷立刻升堂把王全、李福带上去。老爷一看就知道其中有缘故。做官的人讲究聆音察理鉴貌辨色。着王全是懦弱书生李福是个老人家老爷就问:“下面两个人姓什么?”王全说:“老父台在上生员王全有礼。”李福说;“大老爷在上小人李福磕头。”老爷问道:“王全你是哪里人氏?”王全说:“生员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人氏奉父命带着家人李福出来寻找我表弟。”老爷说:“王全你既是天台县人为何来到我这地面在梁官屯杀死卖肉刘春之妻?”王全说:“回老父台生员并未杀人一概不知。”老爷说:“你没杀人怎么人头在你手里?”王全说:“实是我这家人李福在苇塘里出恭检的求老父台格外施思。”老爷把惊堂木一拍说:“满嘴胡说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应。来看夹棍伺候。”老爷这也是一半威吓手下官人答应刚要取夹棍忽然大堂面前一阵旋风刮的对面不见人。这阵风过去老爷看公案桌上有一张字上写的是: 堂神显圣法无边你幸今朝遇巧缘。二人并非真凶犯拿凶手 把案完。 老爷一看“呵”了一声半晌无语这才吩咐把王全、李福带下去看押起来不准难为了他二人该吃给吃该喝给他们喝。手下官人答应老爷立刻退了堂。来到书房手下人预备晚饭老爷吃完了晚饭书房喝茶坐在灯下心中辗转这案。见王全是一个念书的人李福是个诚实的样子断不能做这样恶事忽然大堂起一阵怪风也不知哪里来的字柬越想越怪自己踌躇着不觉两手伏几而卧。刚一闭眼见外面进来一个穷和尚短头有二寸余长一脸油泥破憎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两只草鞋。老爷问道:“什么人?”和尚说:“我。”老爷说:“你是谁?”和尚说: 我本灵隐醉济颠应为白水过萧山。老爷要断无头案须谢贫僧 酒一坛。 老爷一听说:“酒倒有你可知道凶手是谁?”和尚拨头就走老爷说:“回来。”和尚并不回头老爷一急又嚷:“回来。”睡梦之际嚷出口来正赶上两个家人张福、张禄在旁边站着伺候。见老爷睡着了张福低声跟张禄说:“昨天我跟他们掷骰子输了好几吊老爷睡了哥哥你在这里伺候我再去跟他们耍要。”张禄说:“你快去快来。”张福点头刚要往外走老爷做梦说:“回来。”老爷说的是”叫和尚回来张禄吓着了只当是他要掷骰子去被老爷听见了叫他回来呢说:“小人没走。”老爷醒了梦中的事记得清清楚楚。立刻吩咐张禄把笔砚拿来张禄答应拿过纸笔墨砚老爷就把梦中和尚说的这四句话写出来。老爷拿着瞧这四句心中纳闷瞧来瞧去往桌上一靠又睡着了。只见和尚由外面踢踏踢踏又来了老爷就问:“和尚方才你说的话我不明白。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杀人的凶手是谁?你告诉我我必谢你一坛酒。”和尚说:“老爷要问我是西湖灵隐济颠。因到白水路过萧山。王全、李福不白之冤。杀人凶手现在西关。与原告同类非同等闲。追究刘喜此案可完。”和尚说完了话回头就走。老爷说;“你说的我还不明白你回来。”和尚又走了。老爷一惊醒了当时拿笔把这十三句话又写出来。老爷听外面天交二鼓自己一想这梦实实怪的很未免一阵愣坐够多时不知不觉又把眼睛闭上了。渺渺茫茫迷迷离离刚才一沉瞧见那穷和尚又来了。老爷一看问:“和尚到底杀人凶手是谁?你要说明白。”和尚微然一笑说:“老爷当真要问凶手?是绒绦两截大石难携。未雨先行持刀见血。”和尚说完了话竟自去了。老爷一睁二百原来还是一梦。只听外面天交三鼓知县又把这四句话写出来知县张甲三本是两榜出身满腹经纶怀揣锦绣一想这四句话是偶语。绒绛两截必是断大石难携即是山未雨先行风乃雨之头定是风持刀见血乃是杀凑成四字即“断山风杀”。知县一想:“必是音同字不同凶手必是段山峰。”自己思索了半天已然夜深人静这才安欧睡觉。次日早晨起来净面吃茶立刻传壮皂快三班升堂。老爷向众人问道:“本地人可有叫段山峰的?你等谁知道?”旁边过来一个书办先生说:“回禀老爷本县有一个宰猪的屠户叫段山峰。”知县一听“立刻派王雄、李豹给我急拘锁拿段山峰。”王雄、李豹一听吓得颜色更变立刻给老爷磕头说:“回享老爷恩典段山峰下役实在拿不了。”老爷说:“怎么?”王雄、李豹说:“回老爷段山峰有断凳截石之能大块石头一掌能击石如粉勿论什么结实板凳坐着一使劲板凳就两截。段山峰能为出众本领高强下役实在拿不了求老爷恩典。”知县一听气往上冲一拍惊堂木说:“做官者究情问理办案者设法拿贼我派你们办就得给我办。”王雄、李豹还只是磕头再一看老爷退了堂转过屏风归后宅去了。王雄、李豹这才来到班房王雄说:“这怎么好?慢说你我两人就是二十人也拿不了段山峰.”李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要捉拿段山峰不费吹灰之力。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25回 捡人头主仆遭官司 救表兄梦中见县主 话说知县派王雄、李豹捉拿段山峰王雄、李豹知道段山峰能为武艺出众不但拿不了还恐怕有性命之忧。李豹说:“我不是段山峰对手王头你也如是.自有人是段山峰的对手。”王雄说:“难呀?”李豹说:“你忘了当年不是单鞭赛尉迟刘文通在艺场中卖弄赢过段山峰一掌?咱们跟刘大哥知己相交何不找他叫他帮着大概不致推辞。”王雄说:“有理。”二人赶紧够奔后街。往东~拐路北的门楼就是刘文通的住家。二人上前一叫门刘文通刚起来漱过口出来开门。一看是王雄、李豹刘文通说:“二位贤弟打哪来?”王雄说:“由衙门来?”刘文通指手往里让来到厅房落座王雄说:“兄长没处去走镖?”刘文通说:“刚从外面回来不多日子二位贤弟因何这样困在?”王雄说:“我们哥俩来找你来了只因梁官屯卖肉的刘喜之妻被杀老爷派我们捉拿段山峰我二人实拿不了求兄长助一臂之力捉拿段山峰。”刘文通一听说:“段山峰能为武艺群我也是拿不了。”王雄说:“兄长不必推辞当年兄长在卖艺场中赢过段山峰一掌。除非兄长萧山县没有人是段山峰的对手。”刘文通说:“二位贤弟休要提起当年那一掌提起那件事来我更觉心中难过。当年是西门外来了一个卖艺的我看那卖艺人并非久惯做江湖买卖的倒是受过名人的指教大概是被穷所挤。我想下去帮个场多给他凑些钱没想到段山峰也下来了跟我比试。我二人一渣拳我就知道段山峰的能力比我强我想要一输他我这镖行就不用吃了。我就说:‘姓段的朋友我俩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就指着保镖吃饭。’我把话递过去段山峰倒是个朋友一点就透他故意让了我一掌他说:‘不枉他叫单鞭赛尉迟。’他走了我自己明知他是让着我我次日去找他给他赔不是我二人因此倒交了朋友常来常往。他跟找也是朋友你两个人也跟我是朋友要是别人拿段山峰我知道得给他送信才对这是你两人要拿他我也不能给他送信我也不能帮你们拿他。”王雄、李豹再三说刘文通也不答应王雄、李豹实在没了法两个人到里面去见刘文通的母亲二人见老太太一行礼老太太就问:“你两个人这般早从哪来?”王雄说:“伯母有所不知现在衙门里出了逆案。”老太太说:“什么逆案?”王雄说:“段山峰能为出众我二人拿不了。”老太太说:“莫非萧山县就没有比段山峰能为大的么?你二人不会请人帮着拿吗?”王雄说:“别人不行就是我大哥可以拿能。”老太太说:“你没跟你大哥提么?”王雄说:“提了我大哥他说跟段山峰相好他不肯帮我们拿。”老太太说;“你把你大哥给我叫来。”王雄立刻到外面把刘文通叫进去。刘文通说:“娘亲呼唤孩儿有何吩咐?”老太太说:“你两个兄弟来找你帮着拿段山峰你为何不管?”刘文通说:“娘亲有所不知我跟段山峰也是朋友相交且他能为出众孩儿也恐其被他所算。倘若孩儿受了伤我又无三兄四弟谁人服侍老娘?”老太太说:“你这话不对你就不应当眼匪类人来往本地面既有这样匪恶之徒你就应该早把他除了。老身我派你帮着去拿段山峰你去不去?”刘文通本是个孝子说:“娘亲既吩咐叫孩儿去孩儿焉敢违背。”老太太说:“既然如是你跟王雄、李豹三个人商量着办去罢。”三个人这才来到外面刘文通说:“二位贤弟要怎么去拿?假使拿不了一则打草惊蛇二来你我还得受他的伤。”王雄说:“依兄长怎么办?”刘文通说:“要依我你两个人回衙门见大老爷请老爷给调城守营二百官兵本衙门一百快手你二人先给庆丰楼酒馆送信叫掌柜的明天楼上别卖座我把段山峰诓在酒楼上吃酒把他灌醉了你们叫这三百人在庆丰楼四面埋伏听我击杯为号大家再动手拿他。我不摔酒杯你等作事可别莽撞要一个拿不着跑了再想拿可就费了事可千万叫官兵要严密莫说出办谁来。”王雄说:“就是罢。”二人告辞回到衙门一见老爷老爷说:“你二人把段山峰拿来了?”王雄说:“没有有求老爷给城守营一个信调城守营二百官兵并传本衙门一百快手别提办谁明天在庆丰楼四面埋伏。下役还请了一个朋友是保镖的帮着捉拿段山峰。”老爷一听说:“这一个段山峰怎么这么费事?”王雄说;“实在段山峰本领高强若非定计恐拿不了。”老爷说:“是罢。”王雄、李豹才一同来到庆丰楼一见掌柜的王雄说:“掌柜的你这铺子一天卖多少钱?”掌柜的说:“卖一百多吊钱。”王雄说:“明天你们楼上面别卖座一天该赚多少钱我们照数给。明天借你们楼上办案同单鞭赛尉迟来的人那可就是差事。你可嘱咐你们众伙友千万别走漏消息要漏风声这案情重大你可得跟着打官司。”掌柜的说:“二位头目只管放心没有走漏消息。”王雄、李豹都安置经了这才来到刘文通家告诉刘文通都照样办妥。刘文通说:“你二人回去罢。”次日早晨刘文通起来换上衣服暗带单鞭由家中出来一直够奔西关。刚来到段山峰肉铺门口一瞧围着好些人有一个穷和尚在那里打架。书中交代这个穷和尚非是别人正是济公和尚。他在大柳林见众官人把王全、李福拿走了和尚也进了南门。刚一进城只见路东里一座绒线铺子掌柜的姓余名叫余得水在铺子门口有一个人腿上长着人面疮正在那里借着太阳亮疮。和尚一看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原本这个长疮之人姓李叫李三德乃是跑堂的手艺人极其和蔼。家中有父母有奏有子就指着他一个人靠手艺度日。只因南门外有一座段家茶楼带卖酒饭买卖做亏空了段掌柜的要收市关门就有人说:“你们关门?你把李三德找来叫他给你跑堂。那个人和气能事人缘也厚就许他买卖给你做好了。”掌柜的果然把李三德找来酒饭座越来越多都冲着李三德和气爱招顾二年多的景况买卖反倒赚了钱。掌柜的自然另眼看待李三德年节多给李三德债送时常也垫补他三德家里也够过日子的。偏巧李三德腿上长了人面疮口自己又不敢歇工家中指他一人吃饭。掌柜的见李三德一瘸一癫实支持不了。这天掌柜的就说:“李三德你歇工罢。”李三德一听大吃一惊说:“掌柜的你要辞我我倒愿意歇工无奈我家中四五口人要吃闲不起。”掌柜的说;“我倒不是辞你我看你实在挣扎不住。我这买卖是你给我做好了的你只管歇工养病我照旧按月给你工钱。我这里有四十吊钱给你养疾只要有人给你包治花几十吊钱我给。”李三德一想掌柜的既是体恤这才回家养病。病越来越重没钱叫孩子到铺子取去日子长了内中伙友就有人说闲话说;“咱们起早睡晚也挣一分工钱人家家里吃太平宴。”孩子回来一传舌李三德一气架着拐到铺子去。一见众人李三德说:“素常我没得罪众位现在我得这宗冤孽病掌柜的体恤我怎么我孩子来取钱众位说起闲话来?”大众说:“没人说闲话你别听孩子传言你回去养病罢。”众人动着李三德往回走走在绒线铺门绒线铺掌柜的余得水素常认识就说:“李老三你还没好么?”李三德说:“别提了我这病难好这叫阴疮。我也不知做了什么报德的事我一死我家里全得现眼。”余得水说;“你找人治治没钱花几吊我给只要能治得好。”他准知道不容易治他要说这样便宜话。焉想到济公活佛赶到罗汉爷施佛法要搭救李三德戏耍余得水。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26回 奉堂谕捉拿段山峰 邀朋友定计庆丰楼 话说余得水正说便宜话和尚赶到说:“朋友你这腿怎么了呢?”李三德说:“人面疮。”和尚说:“你愿意好不愿意好?”李三德说:“为什么不愿意好?”和尚说:“就伯好不了。”余得水说:“和尚你这不是费话?你要能给治好了花三吊四吊药钱我给。”和尚说:“你推给吗?”余得水说:“只要治好了我就给。”和尚说:“你也不用给三吊四吊你给两吊钱我就给他治好了。你可得拿一张纸把你铺子的字号水印按上你拿笔我开几样药有的你盖水印到铺子取药去。”余得水一想:“这样的恶症焉能说好就好。”立刻就拿了一张纸打了水印交给和尚。和尚要过笔来写了半天谁也没瞧见和尚写的什么。和尚写完了说;“我要给他治好了你可给两吊钱。”余得水说:“我给。”和尚嚼了一块药给李三德糊在疮口之上当时就见栏肉脓血直往外流流净了和尚用手一摸疮口和尚口念:“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今赫!好了罢。”立刻疮口平了复旧如初。李三德站起来了众瞧热闹人齐说道:“真是活神仙也灵丹妙药。”和尚说:“余掌柜你给两吊钱罢。”余得水也愣了。他本是说便宜话不打算真给钱见和尚要钱余得水说:“得了大师父你真跟我要钱?”和尚说:“你说便宜话不给钱那可不行。我这里有张字有你的水印。”和尚拿出来一念上面写的是: 长疮之人李三德约我和尚来治腿言明药价两吊钱中保之人 余得水。 下面写着保人盖有水印和尚说:“你不给咱们是打官司。”余得水无法给了两吊钱。李三德说;“大师父你老人家是我救命的恩人救了我就救了我一家了你跟着到南门外段家酒饭铺去我还要重谢你老人家。”和尚说:“好我正要喝酒。”同李三德来到段家酒铺。李三德说:“掌柜的你瞧我的疮好了。”掌柜的说:“怎样好的?”李三德说:“这位大师父给我治好的。掌柜的先给要酒要菜大师父吃多少钱都是我给。我先到家内去叫我父母瞧瞧好放必可别叫大师父走了。”众人说:“就是罢。”李三德回家去和尚在这里喝着酒出去出恭到萧山县大堂施展佛法留的字柬和尚复返回到酒铺住在酒铺晚上施展佛法前去给知县惊梦。次日李三德不叫和尚走又留和尚住了一天。第三天还不叫和尚走吃饭也不叫和尚给钱。和尚早晨起来把两吊钱给饭铺留下一吊五和尚拿着五百钱往外就走饭铺众伙友说:“大师父别走李三德留下话不叫你走。”和尚说:“不走。我出恭就来。”说着话和尚出了酒铺直奔西关。来到段山峰的肉铺和尚进去说:“辛苦辛苦!”掌刀的一瞧见和尚褴楼不堪。心说:“这和尚必是买十个钱的肉挑肥拣瘦。”就说:“和尚买什么?”和尚说:“买五百钱的肉。”掌刀的说:“你要肥的要瘦的?”和尚说:“大掌柜的瞧着办罢我又不常吃肉什么好歹都行。”掌刀的一想早晨起来头一号买卖倒很痛快未免多给点这一刀有三斤四两多给二两和尚拿起来就走。刚出门走了五步和尚转身又回来说:“掌柜的你瞧这块肉净是筋跟骨头我忘了不常吃肉吃点肥的才好你给换肥的罢越肥越好。”掌刀的一听说:“你瞧早问你你可不说。”和尚说:“你给换换罢。”掌刀的一想:“给换罢。”当时又给割了一块肥的也够三斤四两。和尚拿出来走了四步又回来了和尚说:“掌柜的你瞧这肉一煮一锅油全化了吃一口就得呕心。常言说‘吃肉得润口肉。’你给换瘦的罢。”掌刀的一听这个气就大了说:“你这是存心搅我们大清早起的。”和尚说:“劳你驾给我换换罢。”这个无法又把瘦的给拿了三斤一两少给一两。和尚拿起来出门迈了三步又回来了和尚说:“掌刀的你瞧这肉太瘦了煮到锅里一点油都没有吃着又腥又嵌牙你给换五花三层肥中有瘦的。不然我不要。”掌刀的这个气压了又压忍了又忍一想:“何必跟他辩嘴。”无奈又给换了五花三层的。和尚拿出门走了一步又回来说:“掌刀的你瞧我我忘了我们庙里是大常吃素的没有做荤菜的家伙。我忘了你给换熟肉菜罢。’掌刀的说:“你是存心搅我不能给你换。”和尚说:“敢不换?”拿肉冲掌刀的脸上抛了去掌刀的说:“好和尚没招你没惹你你敢来找寻我?伙计们出来打他!”一句话由里面出来七个伙计就奔和尚。和尚用手一指点这七个人眼一花揪倒了掌刀的拳打脚踢掌刀的直嚷:“是我。”众人说:“打的就是你你敢来搅我们。”掌刀的说:“我是王二。”众伙计一瞧可不是把掌刀的王二打了吗?和尚在旁边乐呢。众人说:“怪呀!瞧着是和尚怎么打错了?”大众说:“别叫和尚走了。”众人又一奔和尚。和尚用手一指口中念:“奄敕令赫!”这七个伙计这个瞧那个有气过去就打那个说:“我早就要打你不是一天了。”六个人揪上三对剩下一个过来把掌刀的王二揪住打上了。众街坊邻户都不知因为什么本铺子的伙计打起架来和尚在旁边说:“咬他耳朵。”那个就真咬和尚说:“你拧他。”那个就拧。众人正过来劝刘文通来了说:“别打了为什么?”和尚说:“对别打了。”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个说:“你为什么打我?”那个说;“你为什么打我?”一个个互相埋怨。刘文通说:“众位因为什么?”掌刀的就把和尚买肉之故一说刘文通说:“众位瞧我了他一个穷和尚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把五百钱给他叫他去罢。”和尚说:“我要不冲着你不能完。”刘文通说:“大师父也瞧我罢。”和尚说:“冲你完了回头咱们再见。”刘文通说:“哪个再见呀?”和尚说:“楼上见么?”刘文通暗想这和尚怪呀见和尚已跑远了刘文通一问:“你们掌柜的哪?”众人说:“还没起来。”正说着段山峰由里面跑出来。原本是还没起来就听说跟和尚打起来段山峰赶紧起来往外跑说:“别叫和尚走了。”刘文通一瞧说:“大哥不必跟他一个出家人一般见识叫他去罢。”段山峰一看是刘文通.赶紧说:“兄弟里面坐。”刘文通来到里面段山峰说:“贤弟今天为何来此甚早?”刘文通说:“兄长小弟给兄长磕头来了。”段山峰说:“什么事?”刘文通说:“今天是我贱造1。”段山峰说。“原来是贤弟今天的千秋我倒忘了呢。”刘文通说:“我今天特意来找兄长谈心泄泄我这一肚子牢骚。我自生人以来没有交着几个知已的朋友都是泛常谁有兄长你我知已我常说:‘酒肉兄弟千个有急难之时一个无。’除非你我弟兄可称知已。俗言说的不错‘万两黄金容易得一个知心也难求’。”段山峰说;“好你我弟兄一同吃酒去。贤弟你说咱们萧山县哪个酒馆好?”刘文通本是精明人不肯说出就上庆丰楼怕段山峰起疑心便说:“兄长随便上哪去都好。”段山峰说:“庆丰楼是萧山县第一家大酒馆好不好?”刘天通说:“好。”正合心里。当时段山峰换好了衣裳洗了睑带上银两同刘文通出来这才够奔庆丰楼。不知单鞭赛尉迟如何设法捉拿段山峰?且看下回分解。 1贱造:生日的谦词。 第127回 施妙法游戏助义士 谈心事冷语惊贼人 话说段山峰同刘文通由铺子出来够奔庆丰楼。刚一进城就见街市上三三两两的官兵都带着军装械器穿着号衣。官兵都认识段山峰、刘文通众人就嚷:“刘爷、段爷二位上哪里?”段山峰说:“闲逛众位有什么差事?”众官兵说;“我们奉上宪谕伺候也不知什么事听说办紧要的事关乎密案。”众官兵也并不知是拿段山峰。知县给城守营老爷文书就提派二百官兵扎在庆丰楼左右听王雄、李豹的招呼故此大众官兵不知。刘文通心里咀白同着段山峰来到庆丰楼上了楼楼上一个座位没有掌柜的告诉伙计不叫卖座有衙门借楼办案故此不敢设座。刘文通、段山峰二人落了座伙计明白当时擦抹桌案先把干鲜果品、各样酒菜摆上。二人刚要叫菜就听楼梯一响有人喊嚷:“我吃饭给银哪个红了毛的不叫我上楼?”伙计一瞧来了一个穷和尚。原本和尚由肉铺打完架走了见刘文通同段山峰进了庆丰楼和尚也跟了来。刚一进饭馆伙计就说:“大师父楼上不卖座有人包了。”和尚说:“我就吃顿饭今天我得了点外财也无非在楼下吃点。要不然我也不敢进饭馆子。楼上都是阔大爷明是一百六的菜楼上要卖二百四我和尚也吃不起。”伙计一想楼下不要紧让和尚进去。跑堂的一转脸和尚上了楼梯说:“哪个红了毛的不叫我上楼来?”到楼上找了一张桌坐下。楼上伙计一努嘴说:“大师父。”和尚说:“干什么呀?”伙计当着刘文通、段山峰又不敢明说掌柜的也怕叫段山峰瞧出来赶紧叫伙计说:“大师父要什么菜给人家要。“伙计这才说:“大师父要什么酒菜?”和尚说:“你们有什么酒?”伙计说:“有白干、陈绍、玫瑰露、五加皮、状元红、茵陈莲花、日荷叶青、人参露。”和尚说:“给我来两壶梅花鹿罢。”伙计说:“没有梅花鹿是玫瑰露。”和尚说:。对了你们有什么菜什伙计说:“煎炒烹炸烧烩白煮应时小卖午用果酌上等高摆海味席都有。”和尚说:“就是肉拿刀一切搁锅里一炒就是那个。”伙计说:“炒肉片呀?”和尚说:“对。”伙计少时给要来。和尚一瞧说:“不是这个这么一切还有那么一切。”伙计说:“那是炒肉丝你将就点吃罢。”和尚说:“你这菜卖多少钱一个?”伙计说:“一百六。”和尚说:“给八十钱罢。”伙计说:“饭馆子哪有还价的?”和尚说:“你也就将就点你叫我吃东西将就点么?”刘文通那边一瞧说;“把炒肉片给我们吃伙计你再给大师父要。”伙计把荣给刘文通端过来又给和尚要了一个炒肉丝。和尚一瞧说:“不是那么一切还得那么一切。”伙计说;“那是肉丁炒辣酱。”和尚说:“我不要这个。”伙计无法又把肉丝卖给别人又给和尚要了肉丁炒辣酱来。和尚一瞧说:“你成心搅我我不要这辣酱。”伙计说:“你到底要什么?”和尚说:“你没等我说完把肉那么一切这么一切团成蛋。”伙计说:“那是丸子。你要炸九子。是溜丸子、氽丸子、四喜丸子、海参丸子、三鲜丸子?说明白了。”和尚说:“炸丸子卖多少钱?溜丸子卖多少钱7”伙计说;“炸丸子卖二百溜丸子卖二百四。”和尚说:“怎么溜丸子比炸丸子多卖钱呢?”伙计说:“溜丸子多点卤汁。”和尚说:“你给我要一个炸丸子白要点卤行不行?”伙计说:“不行你就要炸丸子罢。”少时把丸子端来和尚一瞧说:“我要一个炸丸子你怎么给我来十一个?”伙计说:“这就是一个菜大师父你再挑剔我就要下工了。”和尚说:“我愿意要吃一个大的捧着吃的香这可以将就点罢。可有一节我要喝醉了我可就摔酒盅子。”这一句把刘文通吓了一跳心说:“我定的击杯为号如未把段山峰灌醉了他要一摔回头官人都上来段山峰准拿不住。”就听那伙计说:“大师父别摔呀。”和尚说:“我一摔有不愿意的请请我和尚别惹着我我就不摔。”伙计说;“没有惹你。”刘文通暗想:“这个和尚真怪。”立刻说:“大师父你别闹了别叫伙计担不是回头吃多少钱我给。”段山峰说:“贤弟哪有这么工夫理他。”刘文通说:“我看这个和尚太讨人嫌。”两个人说着话越喝越高兴杯杯净盏盏干。段山峰老不醉刘文通心里说:“每常段山峰没有这么大酒量今天怎么老不醉醉了好拿他。”他听和尚那里自言自语说:“人要喝酒不醉有主意一提烦事叫他心里一顿难得醉。”刘文通一听“对呀这话一听有理。”这才说;“段大哥兄弟我拿你当亲哥哥一般我有什么事没瞒过你你就没拿我当兄弟待承有事就瞒着我你这就不对。”段山峰说:“贤弟此话差矣哥哥我有什么瞒着你了?”刘文通说;“大哥做的事打算我不知道?其实纸里包不住火。”段山峰说:“我做什么事了?”刘文通说:“就是梁官屯那件事。”段山峰一听这句话立刻脸变红酒往上一撞。书中交代梁官屯这案本是他做的。段山峰他原籍是湖南衡州府1人当初是绿林中的江洋大盗善会飞檐走壁之能逃至在萧山县来开了一片肉铺子自己手里也有钱也没有家眷就是孤身一人很务本份并没人知道他是绿林出身。 1衡州府:府名以衡山得名治所在今衡阳市。 这天段山峰到西关乡去要帐走在梁官屯见有一妇人在门前买绒线段山峰一看这个妇人长得十分美貌头上脚下无一不好。对门就是杂货烟铺段山峰就来到烟铺里掌柜的都认识说:“段掌柜上哪去了?”段山峰说:“我去要帐来我跟你们打听打听这个买线的妇人是谁家的媳妇?”烟铺掌柜的说:“你不知道?这就是你们同行的卖肉刘喜的家里么。”段山峰一听一愣说:“凭刘喜长得人不压众貌不惊人他会有这么好媳妇?”烟铺说:“那可不是别的人各有命定。”段山峰问明白自己回铺子就问伙友;“刘喜买咱们的肉欠咱们多少钱?”伙计说:“刘喜不欠钱现钱取现货也不赊给他。”段山峰说:“刘喜来取肉别叫他走我有话跟他说。”众伙计答应。次日早晨刘喜来了伙计一告诉段山峰段山峰出来就问:“刘喜你一天能卖多少钱?”刘青说:“卖二十多斤肉。”段山峰说:“你家里几口人够吃的么?”刘喜道:“家里人口倒不多就是我们两口子一天就卖这两吊多钱的本钱我也不敢赊帐。”段山峰说:“你要有货一天能卖多少呢?”刘喜说:“有货呢能卖五六十斤那也就有了利了我没有那些本钱。”段山峰说:“不要紧我除给你一千斤肉你只管卖到年节你再给我归帐。我看你也很诚实你瞧好不好。”刘喜说:“那更好。”段山峰所为套着跟刘喜交朋友焉想到刘喜是个老实人也不往家里让。这天到了七月十五段山峰就问:“刘喜你外头撒的帐怎么样了?”刘喜说:“我今天晚上上东乡里要帐去不能回来。”段山峰听说刘喜不回来他晚上带了钢刀带着五十两银子就到刘喜家走走。越门进去见杨氏正在灯下做活院中独门独院三间北房门没关着。段山峰推门进去杨氏就问:“谁?”段山峰说:“我姓段名叫段山峰久仰小娘子这一副芳容今天我特意来求小娘赐片刻之欢。我这里有白银五十两赠与小娘子这是我一分薄意。”杨氏本是贤惠人说:“哟你体要满口胡说这幸亏我丈夫不在家你趁此快去我绝口不提。如要不然我要喊嚷你可就没了命。”段山峰说:“你敢喊嚷你来看。”用手一指刀把杨氏吓的就嚷:“救人。”段山峰恐怕有街坊听见过来街坊都认识忙急拉刀竟将妇人结果了性命将人头包上捺在间壁院里。院中有一位老头正出恭见捺进包裹来。还说:“这可是财神爷给的。”叫老婆点灯一看吓呆了急忙包上扔在大洼苇塘里却撞会李福捡着。段山峰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今天刘文通一提梁官屯这件事段山峰吓得颜色改变。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28回 众官人奋勇捉贼 李文龙无故中计 话说刘文通一说梁官屯这件事,段山峰立刻酒往上一撞。自己一想:“这件事没人知道,听说刘喜把笑话刘三告下来,也没把刘三怎么样办,我这事承认不得。”想笑说:“刘贤弟,我梁官屯做什么?”刘文通说:“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在梁官屯杀死刘喜之妻你打算我不知道?”段山峰说:“你满嘴胡说,知道你便怎么样?”刘文通说:“现在有人要拿你,我给你送信,尽其朋友之道。”段山峰说:“除非你勾人拿我。”和尚那边说:“对,要打起来。”和尚“叭嚓”把酒盅摔了。立时楼下王雄、李豹众官兵喊嚷:“拿!”王雄、李豹刚一上楼,和尚用定神法给定住。段山峰一瞧不好,一脚把桌子踢翻了,扳下桌腿照刘文通就打,刘文通甩了大氅,拉出单鞭就交了手。伙计吓的一跑,忘了楼梯,滚下去了。和尚直嚷:“了不得了。”顶起八仙桌乱跑,段山峰拿桌腿一打刘文通,和尚须着八仙桌一截,就打在八仙桌上,刘文通拿鞭打段山峰,和尚不管。段山峰一听四面声音,喊唤:“拿段山峰,别叫他跑了!”段山峰一想:“三十六着,走为上策。”拧身由楼窗往外一蹿,刘文通不会飞檐走壁,说:“要跑了!”和尚说:“跑不了。”段山峰刚蹿下楼去,和尚也往下一蹿,正砸在段山峰县上,把段山峰砸倒,官兵围上就把段山峰锁上。和尚说:“你摔了我的腰,碰了我的腿。”说着话,和尚竟自去了。段山峰心中暗恨和尚,要不是和尚就走脱了,这也无法。王雄、李豹也能动了,同刘文通下了楼,带着段山峰够奔衙门。来到萧山县,老爷立刻升堂,王雄、李豹一回话;“把段山峰拿到。”老爷问:“怎么拿的?”王雄也不隐瞒,回说如何请刘文通帮拿,如何通有一个穷和尚帮着,照实说一回,老书又风“穷和尚怎么样?”王雄一说,老爷心中明白,立刻把段山峰带上来。老爷说:“段山峰,梁官屯刘喜之妻杨氏,你为什么杀的?”段山峰说:“小人不知道。”老爷勃然大怒,说:“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应,看夹根伺候!”立时把夹根拿过来,三棍棒为五刑之祖,往大堂一扔,段山峰一看,说;“老爷不必动刑,我招就是了。刘喜之妻,因奸不允,故被我杀的,求老爷思典。”老爷点了点头,叫人先把段山峰钉镣入狱。又把刘文通叫上,看了一看,吩咐李豹、王雄拿一百银子,赏给刘文通。刘文通不要,王雄说:“兄长别不要,老爷赏的。”刘文通说:“这么办罢,给官兵众人分二十两银子,他们辛苦一趟,给衙门伙计大众分二十两,你们哥俩个每人分二十两,剩二十两给段山峰狱里托置托置,别叫他受罪,尽其我交友之道。”王雄说:“就是罢。”正说着话,老爷传王雄、李豹二人上去,老爷说:“你二人赶紧把那帮忙的穷和尚给我找来,我赏你们每人十两银子,找不来我重责你二人每人四十大板。”王雄、李豹下来,一想:“哪找去?”赶紧派伙计出去找穷和尚。少时伙计给领了三四个穷和尚来,都是化小缘的,也有拿着木鱼的,也有拿着鼓的。王雄一瞧说:“不对,都放了罢。”这才同李豹出来,两个人出来寻找和尚。书中交代,和尚哪去了?原来和尚帮着拿了段山峰,正往前走,只见眼前一乘花轿抬着往西走。和尚一看,按灵光连击三掌,和尚口念“阿弥陀佛”,说:“这个事,我和尚焉有不管之理?”书中节目,叫巧断垂金扇。和尚正走,见眼前有一位文生公子,怀抱着一个婴儿,看这位文生公子睑上带着忧愁之像,头上的文生巾烧下窟窿一个,绣带剩了半根,身上文生氅斜钉着七条,看那个样子,步步必摇,似乎胸藏二酉,学富五车。书中交代,此人姓李名李文龙,原本是萧山县的神童,十四岁进的学,家中很有豪富,父母早丧,娶妻郑氏,也是宦门之女,也因父母双亡,舅母家给聘的,自幼在家中曾读过书,颇识文字,贤惠无比。自过门以后,李文龙只知道念书,不懂得营运,坐吃山空,家业萧条,一年不如一年,直过的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足之地,日无隔宿之粮,郑氏并无半点的埋怨。实在无法,李文龙出去卖字,多少进两个钱,夫妻买点米,日食稀粥,就黄薤为食,苦难尽述。生了一个孩儿,今年三岁。方会叨叨学语,也不能吃饭。这天李文龙出去了半天,也没卖出一文钱来,家中米无一粒,柴无一束,等钱吃饭。李文龙一想:“大街上粮食店新开张,我可以送副对联,要两个钱可以充饥。”自己这才来到粮食店,李文龙说:“辛苦!掌柜的,今天新张之喜,我来送一幅对联。”掌柜的赶紧说:“先生别写,给你一文钱带着喝茶罢。”李文龙说:“掌柜的,给我一文钱,我怎么拿?”掌柜的说:“先生你别看不起一文钱,卖一斤粮食也未必找出一文钱来。”李文龙听了,臊红了睑,钱也没要。回到家中,李文龙说:“今天没有钱,娘子,你可到隔壁王大娘家借二三百钱,你我好吃饭,明天我进了钱再还她。”郑氏娘子到隔壁说:“大娘,有钱暂借给我二三百文,今天你侄儿没赚钱来,等明天进了钱,再还你老人家。”王大娘一听,说:“孩子,你从没有跟我张过嘴,今天可巧家里一个钱主没有,回头等我儿要给我送钱来,我给拿过去。”郑氏回来说:“官人,王大娘没钱。”李文龙叹了一声,说:“英雄志捧日,擎天难解饿。大将军手中抢翻江搅海,不能抵挡饥、寒、穷,人生在世上,皆害这三宗病,英雄到此,也未必英雄。”自己正在叹息,忽听外面打门,李文龙出来一看,是个买卖人的打扮。这人说:“我是大街德茂绸缎店的,我们东家要给一个朋友写信,是做官人的书信,要有文理。我们铺子人都写不了,知道先生高才,特来请先生大笔一挥,大概我们东家必要送给先生三两二两的笔资,不知道先生有工夫没有?”李文龙连连说:“有工夫,尊驾在此少候,我带上笔袋。”立刻来到里面说:“娘子你在家中等候,绸缎店找我写信,我去去就来,给了我笔资,你我再吃饭。”郑氏跟着关门。李文龙同这人来到德茂绸缎店,刚一进铺子,众人都嚷:“先生来了,请坐!我们东家少时就来。”李文龙坐下,人家给倒过茶来,李文龙瞧瞧菜太浓艳,自己肚内无食,不敢喝。怕把虚火打下去,更饿得难受。等来等去,等到日色西斜,东家还没来,李文龙等的心中焦急,问人道:“怎么贵东家还不来?”众人说:“少时就来。”又等了半天,天黑了,铺子大家吃晚饭,让先生一同吃饭,李文龙:“请罢。”眼看着人家吃上了。好容易等着东家来了,同着朋友,先应酬朋友,好容易朋友走了,东家出来,说:“枉先生驾。本要给人家写信,方才这位朋友给带了信来,可不写信了。给先生点个灯笼,请先生回去罢,改日再谢。”李文龙饿了一天,信又不写,自己也不能讹住人家,无法,打着一个灯笼,垂头丧气回家来了,一叫门,郑氏一开门说:“官人回来了,我等你吃饭。”李文龙一愣,说:“方才米无半粒,哪里来的饭?”郑氏说:“你走后,王大娘送给我三百钱来,我熬了~锅粥。”文龙说:“好!好!好!”这才来到屋中吃饭。郑氏说:“官人去写信怎么样了?”李文龙说:“我的运气倒到家了,我等到掌灯,人家信不写了。”说着话,吃完了饭,自己到后院去出恭。刚带下,就听后门有人拍门说:“娘子,我来了。你不是说你丈夫给人家写信?我学生特意来探望娘子,快开门来!”李文龙一听这话,气得站起来就开门说:“好贼。”那人拔头就跑,一把没揪着。那人由袖口掉下一宗物件。李文龙捡到屋中一看,气得颜色更变。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129回 见字柬立志体妻 济禅师善救烈妇 话说李文龙捡起这宗东西拿到屋中一看原来是一个手卷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对赤金耳坠里面还有三张字柬李文龙一看头一张是七言绝句上写: 难割难舍甚牵连**归来梦里欢。学生至此无别事特意前来 送坠环。 李文龙一看气得颜色更变。再一看第二张也是七言绝句一上写: 学生前者约佳期娘子恩情我尽知。回家焚香求月老但愿长久 做夫妻。 李文龙越看越有气再一瞧第三张是西江月上写: 前赠镯串小扇略表学生心田。寄与娘子要收严莫与尊夫看见。 预定健期有日后门暗画白圈。**时来会巫山定做夫妻永远。 李文龙看罢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自己一想:“好贱婢做出这样事来!原来与人私通。”李文龙一想:“字柬上有前赠过镯串小扇我何不找找这个东西!”本来屋中就是一个破箱子也没别的东西可以掩藏东西李文龙过去就开箱子郑氏说:“官人开箱子找什么?”李文龙说:“我找东西。”说着话一翻箱子果然箱子里有一只真赤金钥子一把垂金小扇。李文龙把钥、扇拿来往桌上一摔问郑氏这东西哪里来的郑氏一瞧也愣了说:“我不知道。”李文龙说:“好我家里日无隔宿之粮哪里来的这东西?你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到箱子去?好好好我李氏门中清净门户书香门第焉能要你无廉无耻之辈跟我一处!”说着话由家中出来一直来到西门。城门已关门军一看认得是李文龙说:“李先生黑夜光景上哪去?我正要求先生给写两把扇子。”李文龙说:“写扇子倒容易劳驾你把城门开我出城找人去。”门军立刻开了城李文龙来到二条胡同一叫门原来郑氏娘家的舅妈马氏在这住家当初郑氏出聘事是勇母家出聘的觎在马氏也居了漏跟前有一个孩子叫赖子。李文龙来此一叫门。赖子出来把门开开一瞧说:“大姐夫来了。”李文龙气哼哼走到里面马氏说:“大姑爷这时候来此何干?”李文龙说:“我请你到我家去有要紧的事。”马氏说:“不用说你们夫妻又吵嘴了。依我说别吵闹过这份苦日子莫叫别人家笑话说穷极了。”李文龙说:“不是你到我家就知道了。”马氏无法跟着来到李文龙家中见郑氏正哭得死去活来。李文龙说:“趁此把你外甥女带了走我这家中不要她。”马氏说:“为什么呀?辩两句嘴也不要紧何必这样大气呢。”李文龙说:“她不犯七出之条我也不能休她。你来看这钢于他与人私通来的你趁此带了走。”马氏说:“甥女你到我家住两天罢等大姑爷把气消了我再将你送回来。”马氏劝着郑氏刚抱起孩子要走李文龙一把把孩子夺过来说;“郑氏你这一走不定嫁与张、王、李、赵什么人这孩子是我李文龙的我留下。”郑氏见把孩子穿过去心中好似箭刺刀割一般。李文龙直催着快走马氏把郑氏带到家中次日郑氏娘子直哭叫他舅母来给劝解李文龙本来郑氏实不知这东西是哪里来的。马氏来到李文龙门一叫门李文龙没开门问:“谁?”马氏说:“大姑爷有气么?我来劝劝你。孩子也得吃乳我还把姑娘送回来罢。”李文龙说:“你趁此次走谁是你的大姑爷?哪个认得你?’吗氏一听说:“好李文龙你真不知自爱你自赌气仿佛还求着你哩!”自己回家告诉郑氏说:“李文龙不开门出口不逊我不能再给他跪门去。姑娘你就在我这里住着罢。我这里做针形有你一碗粥吃。你自己拿主意我也不能管先嫁由爹娘后嫁由自身。你不愿意跟我住着任凭你自便。”郑氏一听放声痛哭又想思孩子。孩子也是想娘李文龙见孩子要吃乳想娘手里又无钱听外面卖烧饼的来了出去说:“卖烧饼的我这孩子直哭你赊给我一个烧饼过天我再还你钱。”卖烧饼的叹了~声说:“先生有所不知我没有本钱赊不起。先生从没跟我张过口也罢我给一个孩子吃罢给钱不给倒不要紧。”李文龙把烧饼嚼烂了喂孩子那焉能行?一连三天李文龙又气又惨三天水米未进孩子也饿坏了。东壁厢有一家邻居姓王也是夫妇两个人过日子男人王瑞在外保嫖。今天王瑞回家来问问妻子陈氏西隔壁李先生因为什么把媳妇休了。陈氏说:“你怎么知道?”王瑞说:“不但我知道我还听说李先生的媳妇在她舅母家已然说妥了人家给做过兵部尚书卞大人的儿子卞虎卞员外续弦今天晚上就要娶了。你过去问问李先生倒是因为什么休的?”陈氏即来到李文龙门一打门李文龙开门一看说:“嫂嫂来此何干?”陈氏说:“你大哥叫我过来打听打听你为什么把弟妹休了。”李文龙叹了一声说:“一言难尽她犯了七出之条。”陈氏一看孩子不成样子陈氏说:“可了不得这孩子要糟蹋我这里给你二百钱你给孩子买点药吃罢给他买糕干泡泡吃我给你看门你买去罢。”李文龙无奈抱孩子出来买糕。刚一出门济公来到近前和尚说:“好孙女婿你真胆子不小你欺负我们娘家真没人把我孙女无故给休了。什么叫七出之条?是亲眼见的么?我非得跟你打一场官司你家里等我我非得告你去。”李文龙一想平空又惹出一个爷爷来过门也没听见提过看和尚疯疯颠颠李文龙心中纳闷。和尚说:“好东西我刚打外面游方回来出了这个事。你瞧我这重孙子也不成样子了我给你点药罢。”和尚给小孩嚼了一点药搁在孩子嘴里。和尚说:“李文龙你家里等着过堂罢。”说完了话和尚就走。李文龙借值住了也没问问和尚倒是怎么7广回事。和尚往前走着正碰见王雄、李豹两个人奉老爷谕出来找和尚。王雄、李豹一瞧见和尚王雄、李豹一商量说:“咱们过去要提说老爷叫他和尚准不敢去莫若咱们蒙他把他领上到衙门再放他。”李豹说:“对。”王雄见和尚来到近前“哗啦”一抖铁链把和尚锁上。和尚说:“哟!为什么锁我?”王雄说:“好和尚你惹的乱子多大?衙门说去罢。”拉着来到行内王、李不敢把和尚锁着见老爷王雄说:“和尚你央求央求我们把铁链给你撤了。”和尚说:“你敢撤?你们指官诈骗。老爷一无签二无票我和尚没做犯法事怎敢锁我?你们央求我我也不撤见老爷去。”王雄一想:“这便怎处?”赶紧说:“圣僧你老人家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错了。”和尚说;“便宜你们罢。”这才把铁锁撤了。王雄、李豹一回话老爷正在大堂开放王全、李福老爷说:“你二人幸亏见本县要不然你两个人有冤难伸趁此二人回去不准在外面游荡了。”吩咐人把他二人的东西都给他、正说着话王雄回禀将和尚带到老爷吩咐有请。罗汉爷这一到大堂刚巧断垂金扇搭救义夫节妇。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30回 知县公堂问口供 济公巧断垂金扇 话说老爷开放了王全、李福,听王雄一回真,和尚来了,知县吩咐有请。和尚刚一上堂,老爷一看,跟梦中见的穷和尚一般无二,知县赶紧站起身来,抱拳拱手说:“圣僧可是灵隐济额?”和尚说:“老爷忘了,咱们见过,就是王全、李福不白之冤么?”知县说:“是是。”赶紧吩咐人看座。和尚在旁边落座,知县说:“圣僧从哪里来?”和尚说:“我是上白水猢去捉妖,由此路过。”知县说:“原来如此,圣借到白水湖去,绍兴府知府顾国章倒跟我相好,我二人虽是属员上司,倒是不分彼此。圣僧要去,我给知府写一封信。”和尚说:“好,请问你老爷一句话。”知县说:“圣僧有话请讲。”和尚说:“老爷在这地面,为官声名如何严知县说:“本县自己也不知道,圣僧可有耳闻怎么样?”和尚说:“老爷声气可倒不错,倒是两袖清风,爱民如子。就有一件事,老爷不应当不办。”知县说:“什么事?望圣伯说明。”和尚说:“本县内有一位生员李文龙无故休妻,老爷就不应当不办。”知县张甲三一愣,说:“并没见有这案。”和尚说:爷立刻传值帖二爷上堂,知县问:“可有人在你手里状告李文龙么?”值帖的说:“没有。”知县又叫官代书来问:“可有人在你手里写呈状,告李文龙么?”代书说:“没有。”老爷又传值日班间:“有人喊冤告李文龙么?”值日说:“并没有。”知县说:“圣僧可曾听见?这件事叫我难办了。吏不举,官不究,没人来告状,我怎么办呢?”和尚说:“有人告他。”知县说:“谁告他?”和尚说:“我告李文龙。”知县说;“圣僧为何告他?”和尚说:“老爷把李文龙传来,他要不是无故休妻,老爷拿我抓尚治罪。李文龙不是外人,跟我是亲戚。”知县说:“是是。”立刻派工雄、李豹去传李文龙。 属员上司;即上下级关系。 且说李文龙回到家中,正自纳闷,哪来的这么一个疯和尚爷爷呢?自己正在思想,听外面打门,李文龙出来一看,王雄、李豹说:“李先生,有人把你告下来了。”李文龙说:“谁把我告下来?”王雄、李豹说:“是一个穷和尚。”李文龙一听立刻到里面把镯子、小扇坠环、字柬一并带着,抱着孩子一同王雄、李豹来到衙门。李文龙一上堂,见穷和尚旁边跟知县平起平坐,心里说:“我这官司要输。”立刻口称:“老父台在上,生员李文龙有礼。”知县一看,说:“李文龙你无故休妻,既是念书的人知法犯法,该当何罪?”李文龙说:“回禀老爷台,我休妻有因,何言无故?她犯了七出之条。”老爷说:“有何为凭据?”李文龙:“回禀老爷,自那一日找出去给人家写信回来,在后院内出恭,听后门有人叫娘子开门我开门一把没揪住,那人跑了,由袖口掉下手卷包,我捡起一看,是一对金坠环,情诗三首。我一找找出金镯、小扇,因此我将妻子郑氏休回。老父台请看这东西、诗句。”立刻把坠铜、小扇、诗句呈上去。老爷一看,勃然大怒,说:“你这东西就该打,先给我打他二百戒尺。”李文龙说:“请示老父台明言,生员身犯何律,老父台要打我。”知县说:“打完了我再告诉你。”和尚说:“老爷瞧着我,饶恕他,暂记他二百戒尺,老爷告诉他。”知县说:“李文龙,素常你夫妻和美不和?”李文龙说:“和美。”老爷说:“素常你妻子是贤惠人不是?”李文龙说:“素常倒贤惠。”知县说:“却原来你妻子素常安分,夫妻和美,你岂不知这件事有阴人陷害,捏造离间你夫妇么?凡事要三思。你妻子与人私通,可是亲眼得见么?”和尚说:“老爷派差人把郑氏、马氏并赖子一并传来。”老爷立刻教王雄、李豹下去传人。书中交代,郑氏自从那日踉他舅母回来,第二日求他舅母去给劝说,马氏到李文龙家去,李文龙不但不开门,把马氏辱骂回去。马氏到了家一说,郑氏哭的死去活来。马氏说:“我也不能再去了。”吃早饭后,就来了一个老太太,有六十多岁,到马氏屋中来一见郑氏,这古太太就问马氏:“这位姑娘是难呀?”马氏说:“这是我外甥女,给的李文龙为妻。”这老太太说:“哟,这位姑娘头上脚下够多好,给的就是那穷酸李文龙么?是怪可惜的。”马氏说;“现在李文龙不要了,休回来了。”这老太太说:“那也好,早就该跟他散了,省得跟他受罪。这可逃出来了,我给你说个主罢,做过兵部尚书的公子卞虎卞员外,新近失的家,要续弦,这一进门就当家,成箱子穿衣裳,论匣子带首饰,有多好?”郑氏一听说:“这位妈妈今年多大年纪?”这位太太说:“我六十八岁。’郑氏说:“好,再活六十八岁,一百三十六,你这大年岁说点德行话才是,不该拆散我夫妇,你快去罢;”这个老太太被郑氏抢白走了。工夫不大,又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见郑氏也提说不必跟李文龙受苦,你不必想不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给你提提卞虎员外好不好?进门就当家,一呼百诺,出门坐轿子,郑氏又给驳走了。一连来了四个,都是给卞虎提亲。郑氏也是聪明人,自己一想;“来了四个媒人,都给卞虎一个人提,要是提两家还可,都提一家,这其中定有缘故。”郑氏一想:“这必是卞虎使出人来离间我夫妇,我莫若应允他,跟他要五百银子给我丈夫李文龙,叫他奋志读书,扶养孩儿。等过了门,我暗带钢刀一把,我活里引话,套出卞虎的真情,我用钢刀把卞扎死,我自己开一膛,方显我贞节之名,叫丈夫李文龙明明白白。”想县,就跟这个媒婆说:“我愿意了,你可去罢。可有一节,我先要五百银子,没有根于我不上轿。可得把我丈夫李文龙找来,我得见一面,不依着我,还是不行。”媒婆一听,说:“那都好办,打发人把你丈夫李文龙找来你见见,你要银子也现成,只要你愿意,我去说去。”郑氏说:“就是罢。”媒婆去了。次日回来,就说:“停当了,今天晚上就娶,先有人送银子来,随后轿子就到。”正说着话,外面打门,马氏叫赖子开门一看,乃是二位公差。马氏问:“找谁。”王雄、李豹说:“有人把你们告下来了。”马氏说:“谁告下我们来。”王雄说:“李文龙。”马氏说:“好呀!李文龙把媳妇休了,反倒把我们告下来。”王雄说:“老爷有谕,传郑氏、马氏赖子去过堂。”马氏说:“哟,我们赖子一个傻孩子,招着谁了。”王雄说:“老爷有分派。”马氏无法,找人看家,同着郑氏带着赖子一同来到公堂。王雄上去一回话,老爷吩咐:“先把郑氏带上来。”郑氏一上堂,李文龙的孩子已有三岁,一瞧见娘“哇”的一声就哭了,老爷就说:“你是郑氏?”郑氏说:“小妇人伺候。”老爷一看郑氏,衣服平常,说:“你丈夫李文龙为什么休你?”郑氏说:“小妇人不知道。”老爷说:“你愿意跟李文龙不愿意呢?”郑氏说:“小妇虽不敢说知书达礼,我也知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求老爷恩典,我愿意跟我丈夫。”老爷说:“你这两天在你舅母家里,你舅母说什么呢?”郑氏说:“我求我舅母去跟我丈夫说合,我舅母被我丈夫辱骂回来,我舅母也不管了。昨天一连来了四个媒人都给我提亲,都提卞虎卞员外一家,小妇人可就生了疑心,这必是下虎主使出来,离间我夫妇。”老爷说:“你应允没有?”郑氏说:“我应允了。”老爷说:“你既愿意跟你夫,怎么又应允呢?”郑氏说:“我打算跟他要五百银子,给我丈夫李文龙,使他用功读书,抚养我那孩儿。我虽应允,等他把我娶过去,我暗带钢刀,话里引话,套出他的真情实话,我把他扎死,我一开膛,那时呈报当官,可洗出小妇人清白之名。”知县点点头,叫把郑氏带下去,带马氏上来。老爷一看马氏,三十多岁,也很美貌,透着风流。老爷问道:“马氏你外甥女被休回去,你为何不给说合。”马氏说:“回京老爷,小妇人到李文龙家去,李文龙不开门把我骂回去。我就跟我外甥女说,你愿意在我家住着,我做针常,有你两碗饭吃,先嫁由爹娘,后嫁由自身,我也不能管。煤人给她说亲,是她自己答应的,小妇人也并没叫她另嫁。”知县一听这案没处找头绪,这才问:圣僧,怎么办?”和尚说;“把马氏带到外面去,立刻把赖子带上来。”知县问道;“赖子你说实话,我给换新衣裳,买肉吃。”赖于本是傻子,说:“不知道。”知县说:“你妈跟谁商量什么计害你姐姐?”赖子说:“不知道。”老爷又问:“你妈叫谁给你姐姐说亲。”赖子仍回不知道。问什么,他总回说不知道。知县为了难,又问和尚,和尚把王雄、李豹叫过来,附耳如此如此,王雄、李豹点头答应。不知和尚有何等妙计,要审问真情,且看下回分解。 第131回 吐实情马氏拉卞虎 定妙计佛法捉贼人 话说和尚在王雄、李豹耳边说了几句,王雄转身够奔外面。李豹拿了一方肉,在大堂用板子一打,仿佛打人一般,众官人吓喊堂成,说;“打,打,打!”外面马氏就问:“打谁呢?”王雄说:“打你儿子赖子呢。”马氏一听,心痛的了不得。少时,和尚叫把赖子藏起来,把马氏带上来。马氏一瞧他儿子没有了,也不知搁在哪去,往大堂前一跪,老爷把惊堂木一拍,说:“马氏你好大胆量,你做出这样事来2方才赖于都拍了,你所做的事还不实说么?”马氏刚才一愣,老爷说:“大概不用刑,你还不说,已然你儿子都说了,你还敢隐瞒?来人给我辈嘴。”马氏一听,吓的颜色更变,说:“老爷不必动刑,既是赖子说了,我也说。”知县说:“你快实说,本县不打你。”马氏说;“回禀老爷,小妇人居孀守寡,只因没养廉,我跟卞虎住街坊,常给卞员外做活,卞员外常给我家里送钱,给我打首饰,做衣裳,来往频盈,跟小妇人通好有染。那一天卞员外到我家去,提说在城里二条胡同,瞧见一个西头路北墙门出来一个妇人,二十多岁,生的标致可爱,出来倒脏水,他骑着马由那里瞧见,提说怎么长得美貌。我说;‘你别胡说,那是我外甥女。’他说:“叫我给接回来拉皮条。’我说:‘不行,我外甥女是贞节烈妇。’后来他交给我一对金帽子,一套垂金扇,叫我给搁到我外甥女家去。他说:‘苟能够拆散他夫妇,许给我五十两银子。’我把镯子留下一只。那一天我瞧我外甥女去,他去外厢方便,我就把钥子、扇子放在箱子里,这是我办的。后来有什么事,我就不知道,那都是卞虎做的。那一天李文龙找我,就叫我把我外甥女带回来,我也不知是怎么事故,这是以往从前真情实话。”老爷一听,吩咐王雄、李豹:“给我传卞虎。”和尚说:“老爷你传得了来么?”知县说:“怎么传不了来?”和尚说:“你想,卞虎乃是兵部尚书之子,家里手下人极多,又是深宅大院,官人一去,他一得着信,由后门就走了。”知县说:“依圣僧之见,该当如何呢?”和尚说:“我带着王雄、李豹、赖子去拿他,我自有道理。”知县说:“好,圣僧辛苦一回罢。”和尚这才带领王雄、李豹、赖于出了衙门。和尚说:“二位头儿跟赖子上他们家去等我。”王、李二人点头答应,同赖子到马氏家去。和尚一直来到卞虎的门首,一瞧悬灯结彩,热闹非常。和尚来到大门前说:“辛苦辛苦!”门上管家一看,说:“大师父快去罢,我们员外大喜的日子,你赶什么来了?”和尚说:“我念喜歌来了。”管家说:“没有出家人念喜歌的,你快去罢。”和尚说:“咱们是乡亲,你叫我得几吊好不好?”管家一听和尚的口音,说;“大师父你是台州府的么?”和尚说:“是呀!”管家说:“我念与你是乡亲,念罢,念完了,我到帐房给你要两用。”和尚说:“劳你驾罢,我念:悬灯结彩满堂红,锦绣门挂锦绣灯。和尚至此无别事,特意前来念藏经。”管家说:“和尚你别念藏经呀,这是叫我们员外听见,立刻就把你送衙门。你念吉祥的。”和尚说:“悬灯结彩满门昌,千万别添女家旁。福神喜神全来到,阎王有信请新郎。”管家一听,说:“和尚你是找打,你念好的罢。”和尚说:“我不会了,你给我要钱去罢。”管家说:“我念你跟我是乡亲,要不然,我真给你回禀员外。”和尚说;“你给拿钱去罢。”管家到里面要了两吊钱拿出来,和尚扛着来到西城根二条胡同。到了马氏家中,王雄说:“圣僧,咱们怎么拿卞虎。”和尚说:“赖子。”赖子就答应,和尚说:“赖子你到卞员外那去,你就说:‘我娘说了,叫卞员外不必等晚上娶了,睡多了梦长,这就发轿去娶,带五百银子。’你说我娘说:‘新人下轿子,叫卞员外亲自递给新人一个苹果,为是平平安安的。’你别提打官司,照我这话说。”赖于说;本是痴子,立刻就到广员外家去,刚来到卞虎门首,家人都认识,说:“赖于做什么来了?”赖于说:“我姐说了,叫下员外不用等晚上娶,睡多了梦长,这就以轿娶罢。”家人说:“是”。带着赖子一见员外,卞虎说:“赖子你怎么来了呢?”赖于说:“我姐说了,叫卞员外这就娶,带了银子,找人下轿,叫卞员外亲给新人一个苹果,平平安安的。”卞虎说:“是了,你回去罢。”赖于立刻回来。卞虎叫陪系太太,立刻鼓乐喧天,坐着花轿来了。这里王雄、李豹就问:“和尚,怎么办?轿子来了娶难呀?”和尚说:“我上轿,你们两个扶轿杆,你两个人先要五百银子,每人带二百五。我和尚上轿,到那下轿拿他,要不然拿不了他。”正说着话,轿子到了。和尚先把门关上,叫王雄、李豹说:“新人上轿,忌十二届相,不用暗亲太太,叫陪系太太清回去罢。”王雄、李豹隔着门一说,外面陪系太太自己回去了。外头鼓手叫:“开门,别误了吉时。”和尚说:“吹个大开门。”外头就吹打,和尚说:“吹个小开门,吹个半开门。”外头说:“不会。”和尚说:“打个花得胜。”外头就打。和尚又说:“打个孙大圣。!,外头鼓手说:“不会。”和尚说:“拿红包来。”外面隔门缝往里捺红包,包着钱。和尚说:“擦一个一门五福,族两个二字平安,捺三个王阳开泰。”和尚说:“还是撒满天星。”都说完了,和尚滋溜进了屋子。王雄一开门,花轿抬进来,有管家跟着,认识王雄、李豹,管家说:“二位头翁跟着帮忙么?”王雄说:“可不是,带了五百银子来没有?没带来可不上轿。”管家说:“带来了。”王雄说:“带来交给我们罢。”管家把银子交给二位班头。花轿堵着门口,和尚上了轿子,王雄、李豹扶着轿杆,吹吹打打,来到卞员外家。轿子搭到里宅蒋平,卞虎拿着一个苹果往轿子里一递,和尚接过来就吃,随把手揪住卞虎的手腕子,卞虎心里还说:“怎么美人手这样粗?必是洗衣裳洗的。”众多的姨奶奶、婆子、丫环都要瞧这个美人,必是天上少有,地下决无,急至一打轿帘,是一个穷和尚,大众哄堂而笑。和尚说:“好卞虎,你往哪走!”王雄过去一抖铁链,把卞虎锁上,众多家人要拦,被和尚用定身法定住,拉着卞虎来到公堂。知县说:“下面是卞员外?”卞虎说:“老父台。”知县说:“卞虎。”卞虎说:“张甲三知县官。”知县说:“好恶霸。”卞虎说:“好赃官。”老爷勃然大怒说:“卞虎,你好大胆量,竟敢目无宜长,咆哮公堂!你为何泥谋定计,图谋良家妇女,与马氏通好?趁此实说。”卞虎说:“我不知道。”知县说:“大概妙手问事,万不肯应,拉下去给我重责四十大板!”皂班立刻将卞虎按倒,打了四十大板,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老爷又问,卞虎本是公子哥出身,从来没受过这样苦,焉能支架得住?这才说:“老爷不必用刑,我实说。找原与马氏通奸,那一天我见了郑氏貌美,我一问马氏,方知道是她外甥女,她说是贞节之妇。我家有一个教读的先生,姓童双名介眉,他给我出的主意,叫我买一对铜子,一把小扇,先叫马氏给郑氏栽上赃。我家开着一座绸缎店,那天放意说请李文龙写信,童先生给我做了两首诗,一首词,拿一对耳环。我派人给李文龙送去,故意叫李文龙知道,休他妻子,我可以拓媒人说到我手,这都是童先生出的主意。”知县立刻叫书班写了口供,问:“卞虎认打认罚?”卞虎说:“认打怎么样?认罚怎么说?”知县说:“认打呢,我革去你的员外,照例重办。认罚呢,罚你五千银子。”卞虎情愿认罚。老爷把马氏叫上来,打了四十嘴巴,知县说:“我念这妇人无知,便宜你下去具结,从此安分。”又把李文龙叫上来,叫书班一念供,知县说:“李文龙你听见吧,你妻子本是贞节烈妇,无故被屈含冤。你趁此接回去,本县赏你五千银子,愤志读书,下去具结。”李文龙给知县磕头,千恩万谢,卞虎给银子,李文龙领下去,众人具结完案,知县这才说:“圣僧在我这里住几天罢。”和尚说:“还有那五百银子贸王雄、李豹二人,我明天就走,要上白水湖去捉妖。”知县摆酒款待和尚。天晚安歇。次日知县说:“我给绍兴府知府顾国章写一封信,派王雄李豹送圣僧去好否?”和尚点头,知县立刻写信,派王雄、李豹二人拿了书信同和尚同去。这才起身,要够奔白水湖。真假济颠捉妖,且看下回分解。 第132回 送圣僧捉妖白水湖 假济公投刺绍兴府 话说济公禅师由萧山县告辞同王雄、李豹顺大路够奔白水湖。道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日刚来到绍兴府东门只见街市上男男女女拥挤不动。王雄、李豹就打听过路人:“什么事这样热闹?”有人说:“白水湖济公长老捉妖。”王雄说:“怎么我们还没来就知道济公来捉妖呢。”就听大家纷纷议论这个说:“我因为瞧捉妖行人情都没去。”那个说:“我因为瞧捉妖买卖都没做。”正说着就听那边哄赶闲人说:“大人来了同着济公长老在马王庙打公馆喝茶吃饭少时就上台捉妖。”王雄一看头里是鞭牌锁棍旗锣伞扇后面跟着两匹马左边是一匹红马右边是一匹白马只见红马上骑着一个大和尚。看那样子跳下马来身高有一丈大脑袋膀阔三停项短脖粗赤红脸穿着黄袍脖子上挂着一百单八颗念珠背后带着戒刀白袜黄僧鞋真像个罗汉样子。右边骑白马的是知府顾国章头戴展翅乌纱身穿大红蟒袍玉带官靴。旁边就有人说:“瞧这位济公长老真是汉晋间罗汉样子。”那个就说:“这许不是济颠僧济颠僧是颠僧短头有二寸多长一脸泥破僧衣缺袖短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拖着两只草鞋褴楼不堪酒醉疯额那才是济颠僧呢。”用手一指济公那人说:“就跟这位大师父不差往来比他还职。”和尚说:“比我还脏你认识济公么?”那人信口开河说;“我认识、我踉济额有交情去年夏天我在临安盘桓了好几个月呢。”和尚说:“你去年夏天不是在扬州做买卖着怎么你又上临安去?”那人一听一愣说;“我在扬州做买卖你怎么知道?”和尚说:“那是我知道。”这时节王雄、李豹可就说:“圣僧你看这里可有一个济颠你要是真济颠咱们再投信。你要是假济颠可趁早别碰钉子。”和尚说:“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是假的你们两个人瞧着办罢。”正说着话马到了跟前济公一声喊嚷:“好王八猴儿狗待我来。”过去一把竟把假济额的马嚼环揪住。书中交代这个假济额是怎么一段缘故呢?原本绍兴府知府顾国章到任不多的日子东门外有一道河名叫没涝河这道河又叫白了沟说济公的全布上都叫白水湖愚下做书的也不能独出己见再为改正也就是白水湖就是了。这个湖的水忽然放香沿湖一带的小孩子走到那里闻着湖水一香就跳下去。后来众村庄摆设香案冲着湖水一祭奠只见由湖水里出来两股阴阳气听得见说话瞧不见人影一天要吃一个童男一个童女。要不给送要把绍兴府一带地面的小孩子全吃了一个不留。六百多村庄一会议谁家有孩子都写上名儿团了纸团搁在斗里天天抓抓出谁家的把谁家的孩子送给妖精吃。大众一京官知府各处张贴告示谁能给把妖精除了谢白银一干两。这天忽然知府的衙门口一声“阿弥陀佛”来了一个大和尚赤红脸身高一丈穿着黄袍口称:“我乃灵隐寺济颠和尚是也正在庙中打坐心血来潮知道白水湖有妖精害人贫僧特意脚驾祥云来到此处所为降妖捉怪搭救众民。尔等进去回禀你们太守就说贫僧来了。”官人进去一回禀知府迎接出来说:“圣僧佛驾光临弟子有失远迎。”跪倒行礼。这大和尚一摆手大模大样说:“不必行礼头前带路。”来在书房坐下知府说:“圣僧由灵隐寺来何时起身?走了多少日子?”假济颠和尚说:“贫僧今日早晨脚驾祥云而来特为降妖。”知府说:“圣僧捉妖用什么东西?”和尚说:“一概不用就在湖岸高搭法台。”知府一面派人搭法台一面问和尚吃荤吃素和尚说:“荤素皆可。”知府吩咐在东门外马王庙打公馆陪和尚到公馆用饭。用完了饭法台搭好那时知府同和尚来到白水湖岸头。和尚一跺脚上了法台一烧香心中祷告过往仙灵:“弟子本是飞龙山炼气士皆因白水湖妖精害人我也不是兴妖作怪所为把妖精除了搭救这方黎民望神灵保佑!”祷告已毕画了三道府用戒刀帖上一点一晃这团火光有海碗大小口中说:“这道符出去一到湖里就叫妖精出来。”说罢往湖里一甩只听湖水“哗啦啦”一响声如牛吼雷鸣一般就见水往两旁一分由湖里出来两股阴阳气直奔这和尚照下来。这和尚一张嘴出来一股黑气把那阴阳气顶住。他这股黑气有核桃粗那股阴阳气有茶林口粗细眼瞧这湖里出来的阴阳气把他这股黑气直往下压。书中交代这白水湖里这妖精有**千年的道行这个假济颠只有五千年的道行故此敌不住。众人瞧着也不懂就见这和尚热汗直流法台咯吱咯吱直响。天到日色西斜偶然云生西北沉雷“咕噜噜”一响这股阴阳气收回去这和尚累了一身汗说:“老爷今天贫僧未带法宝我回庙去取法宝明天再来捉妖。”知府说:“圣僧回灵隐寺有几百里哪能就来了?”和尚说:“贫僧会驾云。”说完了话哦溜一股黑烟没了众人都说这可是神仙。知府回衙次日果然这和尚又来了。他原本不是这白水湖妖精的对手他回山要请一位有本领的老道帮忙那老道也有**千年的道行偏巧不肯出来管。他一怒今天要跟白水湖的妖精来拼命。一见知府知府知道这取了宝贝来仍吩咐在马王庙打公馆预备吃饭。今天就吵嚷动了瞧热闹的人拥挤不动。知府同着假济颠够奔马王庙正往前走真济颠一声喊嚷过去一把将假济颠的马嚼环揪住。真济公说:“好东西你敢前来捉妖。”假济额一看是一个疯疯颠颠的穷和尚焉想到罗汉爷早把佛光、金光、灵光三光闭住。假济颠看着是个凡夫俗子连忙就问:“这位法兄清了。”真济颠说:“你跟我论兄弟么?”假济颠说:“论哥们你不愿意么?”真济颠说:“我倒怕你不愿意你上哪去?”假济颠说:“我去捉妖去。”真济颠说:“你去罢。”又把马嚼环松开了。假济颠同知府够奔马王庙去了。王雄、李豹一瞧和尚虎头蛇尾过去的时节仿佛真哼有前颈役后颈王雄、李豹就说:“圣僧咱们这信是投好是不投好?”和尚说:“你们两位瞧着办罢。”王雄、李豹自己一想有心不投信罢又怕老爷想:“你管他是真济颠假济颠我叫你投信你不投?”有心投罢又怕老爷说:“瞧见一个济颠僧你二人为什么还投信碰钉子呢?”左思右想无奈还是投罢这才同着和尚来到马王庙。王雄、李豹来到里面门房一道辛苦绍兴府的稿案1本姓张名叫张文元原先也在萧山县当过稿案认识王雄、李豹连忙问:“二位头儿从哪来卜一向可好?”王雄说:“我二人奉了县太爷之命来给太守下书荐来一位济公长老给白水湖捉妖。”张文元一愣说:“我们这里有一位济公长老怎么会又来了一位济公?在哪里?”王雄说:“在门口呢。”张文元同着来到门口一瞧和尚靠着影壁在地下坐着睡着了。王雄用手一指说:“就是这位和尚。”张文元一看叹了一声说。“依我说你们二位不必投信了瞧我们这里这位济公真是罗汉的样子。这个和尚简直是乞丐。”王雄说:“我二人奉老爷之命来投书不能不投呀!你给回回罢。”张文元无法到里面一回知府顾国章正同假济颠谈话。张文元把信拿进来知府一看微微一笑说:“圣僧你看世界上真有这等无知之辈冒充你老人家的名姓。”假济颠一听说:“怎么回事?”知府说:“现有我的朋友萧山县知县又给荐了一个济颠和尚来真乃可笑。”假济颠一听一哆嗦心说:“许是真的来了。”知府说:“请进来瞧瞧罢。”立刻张文元出来一找和尚没了。正在各处找寻忽听厨房里厨子嚷:“哪来的个穷和尚偷菜吃来了这是给济公长老预备的。”张文元来到厨房一看见穷和尚偷酒喝还大把抓菜呢。张文元说:“和尚我们太守请你哪。”济额一声答应这才往里够奔。不知真假济颠见面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稿案:旧时地方官署中管理收公文的低级人员叫“稿案”。 第133回 真假僧会面马神庙 邀道友携宝报前仇 话说知府吩咐有请张文元同着真济公来到里面。假济颠一看是方才揪马嚼环的那个穷和尚假济公就问:“来者法兄怎么称呼。”真济颠说:“我乃灵隐寺济颠僧是也你是谁呀?”假济颠说:“我也是济颠。”真济颠说:“你也是济颠我在庙里怎么没瞧见过你?”假济颠说:“你也不用瞧见过没瞧见过回头上台做法谁有能为谁是真。”济公说:“也好咱们先吃饭要紧千里为官还为的是吃穿呢。来摆酒摆酒!”知府立刻吩咐把酒摆上和尚大把抓菜抓起来还让:“知府你吃这把。”知府一瞧和尚伸出手来似五根炭条一般连忙说:“请罢。”和尚大吃大喝。吃喝完毕知府同着真济颠、假济额来到法台但则见这瞧热闹的人多了假济颠说:“法兄上台呀。”真济颠说:“怎么上去?”假济颠说:“施展法术上去呀。”真济颠说:“我不会我拿梯子上去。”假济颠一跺脚上了法台真济颠故意爬梯子上去。假济颠说:“你先烧香罢。”济公拿过香来就点假济颠说;“你祝告么?”真济公说:“祝告什么?”假济颠说:“你心里有什么就祷告什么。”济公说:“我穷。”假济颠说:“穷没人管。”济公就说:‘哦俄。”假济颠说:“你倒是捉妖念咒施展法术别耍笑作玩。”济公说;“我不会。”把香火冲下往香炉里一插真济公一滚身跳下法台正碰见胡秀章、孙道全二人说:“师父怎么不管捉妖?”和尚说:“你们两个人早来了咱们不管回头有比咱们爷们能为大的来捉妖咱们瞧热闹罢。”济公又说;“我先前教给的咒忘了没有?”孙道全说:“什么咒呀?”和尚说:“呛嘛呢叭迷眸!吨敕令赫!”孙道全说:“那我记得。”和尚说;“你记得好你拿着宝剑站在湖沿上冲着湖念我这个咒湖水就上不来。要不然湖水一上来就把众黎民全都淹了。”孙道全点头答应就到湖沿上去念咒。这个时节假济颠在法台上见真济公一下去连众瞧热闹人都瞧着可笑。假济颠在台上画了三道府点着往湖里一甩就听湖里水一响声如牛吼往两旁一分波浪滔天由当中出来一股阴阳气直奔法台。假济颠一张嘴出来一股黑气就把阴阳气顶住。本来他不是湖里妖精的对手仍然这阴阳气直往前赶他这股黑气直往回抽眼看就要抽完了。假济额正在危急之际就听见念一声“无量寿佛”又一声“无量寿佛”来了两个老道。头里走的这老道挽双担舍穿着青布道袍青缎护领相衬腰系黄绒绦白袜青云鞋面如刃铁粗眉大眼押耳黑毫海下一部钢髯由如钢针雅似铁线在助下佩着宝剑背后背着一手乾坤颠倒迷路旗。后面跟定一个老道头带青缎九梁道冠身穿蓝缎道袍青护领相衬腰系丝绦白袜云鞋白脸膛俊品人物身背后背着周天烈火剑。书中交代这位白脸膛老道乃是神童子褚道缘。前者跟济公为价分手之后他回到铁牛岭避修现得了加气伤寒病了。他师兄孙道全到临安去找济颠替他报仇一去不回来。褚道缘病好了一打听不但孙道全没替他报仇反认他济颠和尚为师。猪道缘这个气就大了他自己带上周天烈火剑够奔双松岭王清现。这庙中有一个老道叫鸳鸯道张道陵跟诸道缘至好。诸道绿知道张道陵庙中有一种镇现之宝叫乾坤颠倒迷路旗勿论什么精灵一晃这旗子就得显原形就是带路金神一晃这旗子就得翻身栽倒若是凡夫俗子能把三魂七魄晃散。诸道豫这天来到三清现一见张道陵就把受济颠和尚欺辱的话一说现在孙道全怎么拈辱三清教认了和尚为师褚道缘说:“我来求兄长替我报仇雪很我知道你有乾坤颠倒迷路旗你可以带着跟我到临安去找济额报仇。”张道陵说:“这件事我可不敢应允乾坤颠倒迷路旗乃镇现之宝上辈遗留。前番有蟒精来偷盗没盗了去后来又来了一个壁虎精也没盗了去。有我师爷在日就说过无故不准妄动你另请高明罢。”褚道绿说:“兄长你我知己勿论怎么样兄长得替我出力不管也要管。”张道陵见褚道缘苦苦哀求自己无法说一也罢我跟你去一回就是了。”这才请出乾坤颠倒迷路旗带着同褚道缘下山。这天来到临安同到灵隐寺一找济颠门头僧说:“济颠有人请去上白水湖捉妖去了。”二人这才往白水湖追赶要找济颠连孙道全找着全杀谁也不留。这天两个老道刚来到绍兴府东门就见街市上瞧热闹的人拥挤不动纷纷传言说:“济公长老在白水湖捉妖。”二人来到法台临近一看不是真济颠。张道陵说:“贤弟你来看我打算是真济颠捉妖起精法台也是妖精妖精捉妖这倒新鲜。”褚道绿说:“兄长你我今天上法台帮着这个妖精把湖里的妖精捉了你我二人显显能为。兄长你留着宝贝迷路旗捉拿济颠我这周天烈火剑能清天火、地火、人火三昧真火是我师父的宝贝可以捉妖。”二人商量好了来到法台上说:“上面僧人不必害怕待山人前来跟你捉妖。”说罢二人趁脚风上了法台。假济颠正在不得了恨不能有人帮着才好连忙说:“二真人快快大慈悲把妖精捉了给民间除害。”褚道缘说:“兄长瞧我的。”立刻画了三道符用周天烈火剑一粘说:“我这一道符甩在湖里就能叫妖精上来现原形。”自己以为能为大了其实更不行就见他把符点着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往外一甩符焉得到真仿佛有人从手里把宝剑夺出去似的连宝剑出手落到湖内。褚道缘一跺脚说:“了不得了把我的宝贝失了。”张道陵说:“谁叫你多管闲事又要捉妖这自然是失了。你我走了罢找济颠去罢。”褚道缘无法立刻跳下法台。这两个人来的很勇回去的更快褚道缘垂头丧气同张道陵往回走。正往前走只见前面来了两个人都是壮士打扮。一位是紫壮帽紫箭袖身披大氅面似蓝靛似朱砂红胡子一位身穿蓝翠褂俊品人物来者非是别人正是雷鸣、陈亮。这两个人是由小月屯来找济公要瞧热闹正碰见两个老道。雷鸣、陈亮不打听也没事偏巧雷鸣就问:“借光道爷是从白水湖来么?”老道说:“是呀。”雷鸣说:“你瞧白水湖是济公捉妖么?”褚道缘一愣说:“你们二位打听济颠跟济颠认识么?”雷鸣说;“那是认识济颠是我们师父。”褚道绿一听“呵”了一声说:“你二人既是济颠的徒弟甚好。我正找济颠找不着就是你二人罢张道兄把宝剑给我我杀他二人。’涨道陵说:“何必你动手叫你瞧瞧我这乾坤颠倒迷路旗的利害。”说着把旗子拿出来打开一晃口中念念有词雷鸣、陈亮这二人一瞧天旋地转雷鸣、陈亮破口大骂:“好个杂毛老道二位大太爷跟你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冤各有头债各有主无放眼二位大太爷做对?我杀你两个杂毛老道。”雷鸣、陈亮打算要拉刀动手无亲身不由己头晕眼眩翻身栽倒在地不能转动。张道陵把旗子卷上哈哈一笑说:“贤弟你可以看见了。”褚道绿说:“看见了真是宝贝。”张道陵说:“这找不着济颠杀他两个徒弟也算报了一半仇。”把宝剑递与褚道缘褚道缘刚要杀雷鸣、陈亮就见那边一声喊嚷;“好杂毛无故要杀我徒弟冤有头债有主待我和尚老爷与你们分个高低上下。”济公禅师赶到初会乾坤颠倒迷路旗不知僧道斗法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34回 白水湖丢失烈火剑 密松林初试迷路旗 话说老道褚道绿正要杀雷鸣、陈亮济公禅师赶到、褚道缘一看说:“道兄你看济颠来了。”张道陵说:“好待我来。”伸手拉出乾坤颠倒迷路旗说:“济颠你可认得山人?”和尚说:“褚道缘你先等等。冤各有头债各有主我跟你有仇徒弟没招惹你你叫我徒弟走他们的有什么话咱们再说。”褚道缘说:“可以。”和尚过去把雷鸣、陈亮救起来给了两个人一块药吃这两个人好了。雷鸣、陈亮说:“师父你老人家上哪去?”和尚说:“你们两人不用管去到白水湖等我去我少时就去。”这两个人走了。和尚这才说:“你们两个老道打算怎么样?”张道陵说:“和尚你无故欺负三清教的人今天山人特来找你你可认识山人这宝贝?”和尚说:“我认识怎么样?”张道陵说:“你要知道我的利害跪倒给我磕头叫我三声祖师爷饶你不死。如要不然当时我拿这乾坤颠倒迷路旗结果你的性命。”和尚哈哈一笑说;“我叫你三声孩子。”张道陵一听气往上撞当时一晃迷路旗口中念念有词眼瞧和尚滴溜溜转东倒西歪。老道说声“敕令”和尚翻身栽倒。张道陵一看说:“贤弟你看见了我已将和尚治住是你杀我杀?”褚道绿说:“我立刻杀他。”随即赶过去恶狠狠照定和尚脖颈就是一剑。只听宝剑当啷啷一响和尚脖子冒火星。褚道练说:“和尚好结实脖子。”张道陵说:“这不是和尚罢。”一句话说破再一瞧是半截石头桩和尚踪迹不见。张道陵说。“了不得这叫替行挪移大搬运。这和尚能为不小既是我这宝贝拿不了他比你我的道行大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得请能人拿他。”褚道缘说:“请谁去?”张道陵说:“请你师爷爷紫霞真人李涵龄去。”褚道缘说:“不行我师爷爷决不管。”张道陵说:“你爷爷或者能与帮助更妙。不然到八卦山去请坎离真人鲁修真来。他有一宗镇现之宝名日乾坤子午混元袋勿论什么妖精装在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岛洞金仙装在里面能把道行没了连西方的罗汉装上都能把金光散了。”褚道缘一想说:“也好。”二人这才够奔八卦山去了。和尚借遁法走了回归白水湖。刚来到湖岸雷鸣、陈亮赶过来行礼说:“承蒙师父救命要不然已死在老道之手。”和尚说:“不便行礼。”雷鸣、陈亮说:“师父那台上捉妖的和尚是谁?”济公说:“那是假济颠。”雷鸣说:“怎么济颠还有假的?”和尚说:“那是自然你瞧了不得了这个假济颠要了不得。”雷鸣、陈亮瞧着也不懂就见湖里出来这股阴阳气把他这股黑烟压的剩了有几尺再要少待片刻把黑气欺没了阴阳气一卷就把他卷到湖里去他这五千年道行就完了。眼瞧这假济颠热汗直流法台咯啷咯啷直响济公禅师心中有些不忍这才口念阿弥陀佛由腰里把僧帽拿出来戴上。和尚说;“亮儿给我拿个折。”陈亮一想:“这倒不错把陈宇去了净吃亮儿。”立刻给和尚把僧袍拿了个折。和尚把绒缘紧一紧说:“雷鸣、陈亮你两个人上西边铺子门口雨搭底下去我和尚有事。”雷鸣、陈亮就到铺户廊檐下去一站。和尚恭恭敬敬冲西北磕了三个头起来也到廊檐下一站。少时云生西北雾长东南沉雷一响大雨点真有钱大赶精雷一响避邪湖里这股阴阳气收回去了。台上假济颠也怕雷他也是妖精自己一想:“得找个有造化的人可以躲避雷大概知府顾国章皇上家的四品官必有造化。”假济颠正要找知府去忽然往西一看见穷和尚一摸脑袋透出三光。他一看是身高十丈头如麦斗身穿织择赤着两只腿光着两只脚是一位活报报知觉罗汉。假济颠连忙来到真济颠跟前说:“圣僧你老人家救命。”和尚一掀僧袍说:“这里头蹲着来老实点别碰了零碎。”这个时节狂风暴雨就下来了。瞧热闹人跑的跑躲的躲知府在看台上也下来了。眼瞧着这法台上的大和尚跑到那穷和尚的僧袍底下蹲着去知府心中纳闷。这个时节一个电闪跟着一个雷这霹雷老打不着。济公一按灵光说:“好东西真是作怪。假济颠你出来我用用你。”假济颠说:“圣僧我不敢出去怕雷霹。”和尚说:“不要紧把我的帽子给你戴上。此时湖里的妖精给雷震迷了。他头上顶着一块脏布乃妇人所用污秽之物雷不能霹他。你到湖里去把脏布抢过来雷就把他击了。”假济颠这才戴上济公的僧帽够奔湖岸滋溜跳下湖去。知府翻上来了。大众一看这个妖精其形是龙脑袋两只眼没了有两条腿长有三十余文一身净鳞。这宗东西名叫鳄鱼乃是龙种。这鳄鱼天底下地上头只有一个够五百里地长这是个小的。这种东西最利害无比龙之性最淫比如龙要污了牛下出子来名曰特龙污了马下出驹来名曰龙驹龙污了驴。下出子名曰春龙污了羊生子名曰猖龙污了猪生子名曰债龙要污了野鸡下了蛋入地一年走一尺四十年起蚊它一出来能使山崩地裂四周带起四十丈水来乃是龙王爷的反叛。这个鳄鱼天下大患今天被雷击了雨也住了。知府知道是穷和尚的法术请的雷这才下了看台过来给济公行礼说:“圣僧佛法无边弟子深为感念请圣僧到衙门一叙。”和尚说:“太守大人你把这鳄鱼叫人抬回去。他那两只眼是两颗避水珠在内肾囊里取出来乃是无价之宝。他周身骨头节里都是珠子他那两只爪是真锹块。大人你得这个鱼取出珠子来胜似敌国之富。”知府一听喜乐非常吩咐把方才那假济颠骑的马给圣僧备过来。手下人答应旁边胡秀章赶过来说:“圣僧你老人家上衙门去我要回家了在家中候着你老人家。”和尚点头雷鸣、陈亮、孙道全过来随着济公左右。和尚上了马同知府并马而行刚走到绍兴府东门忽然济公骑的这匹马一叫连蹿带跳往北就跑。知府赶紧吩咐人快截马。大众官人都嚷截但是谁也没截住。和尚的马一直往北跑下去了。雷鸣、陈亮、孙道全随后追赶和尚这匹马奔走如飞跑下有二十多里来。和尚说:“好东西真跟我玩笑。”正往前走着眼前树林子一声:“阿弥陀佛师父别走弟子给你老人家送帽子来了。”济公一看正是假济颠。书中交代:这个假济颠怎么一段缘故呢?只因绍兴府正南有一座会稽山山下住着一个打柴的姓李名云。这个人乃是饱学时运不佳家中贫寒不能念书。家有老母李云事母至孝就指着打柴度日。一天打两担柴一担柴余米一担柴自己烧。这天拿着扁担板斧到山上去打柴刚走到山口就见那里有一条大蟒有好几十丈长两只眼似两盏灯张着血盆似的大嘴。李云吓得魂不附体把扁担、板斧都丢了。跑回家去吓得战战兢兢。他母亲就问:“儿呀怎么了?”李云说;“吓死我了我拿着扁担、板斧刚要上山去打柴刚走到山口看见一条大蟒真有水缸粗细有好几十丈长两只眼像两盏灯张着大嘴要吃我吓的我把扁担、板斧都掠了赶紧跑回来。”老太太一听说:“扁担板斧倒是小事只是我儿有命可以养赡为娘。”次日李云还得去打柴家中又并无余粮无亲眼街坊又借了一根扁担一把斧子够奔会稽山。刚来到山口一看大蟒尚未走吓得李云又把扁担斧子捺了又跑回去。老太太一看见李云吓的颜色更变又问:“李云为何惊慌?”李云说:“大蟒还在那里。”老太太说:“可别去了。”又过了一天。次日家中颗粒俱无不去就得饿着李云想:“我把人家担绳等件也都捺在那里怎么赔人家?”这样一想不顾命了当时由家中出来够奔山口捡扁担打柴。不知李云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35回 济公请雷诛妖怪 飞龙诚心拜圣僧 话说李云因家中无柴米老母不能充饥自己无法来到山口一检两条扁担两把板斧。大蟒也并不吃他。李云由蟒边走过去上山打柴挑柴回来仍由蟒旁边过大蟒也不动弹。后来一传嚷动了会稽县知县。来祭奠大蟒。知县烧香说:“大蟒你真有道德你快走找深山洞府参修去可以成正果少得民间作乱。”果然一阵风大蟒起在半悬空往四外一看见有一座山洞洞里有一股妖气。大蟒摇身一变变了一个老道头戴九梁巾身穿蓝道袍白袜云鞋来到洞门。往里一看里面有一个和尚端然正坐闭目参修。老道说:“这位道兄请了。”和尚一看说:“道兄从哪里来的?”蟒老道说:“我原本在虎邱山禅家院参修那里有大造化人占了我此时无地安身。师兄你怎么称呼?在此何干?”和尚说:“我乃飞龙僧是也在洞中修真养性。未领教道兄怎么称呼?修炼有多少年代?”蟒老道说:“我有八千多年的道行我乃无名氏。你有多少年的功德?”和尚说:“我有五千年的道行。我虽是五千年我可做了些功德事常在外面施符水治病了然功德常常下山不在洞内。道兄既是没处去何妨你就在我洞中一同参修你我彼此也有个伴当。”老道说:“也好。”就同飞龙僧二人在一处时常盘道说法。这天和尚说:“道兄你在洞里养静罢我要下山去做功德事。”老道说:“好你去罢我也不懂的做功德我就懂的参星拜斗务正参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和尚下了山在外面治病。听说白水湖妖精闹的利害飞龙僧想:“知府贴榜文请人捉妖我要把妖精除了也是一件功德事。”自己一想:“我见知府我说我是飞龙僧他准不恭敬我。听说尘世有个济颠僧名头高大莫如我变做个济颠僧知府准恭敬我他又没见过济颠僧什么样儿。”他自己想济颠必是个大罗汉样子。他这才变了一个大和尚赤红脸穿黄袍一见知府很恭敬焉想到一捉妖他不是那湖里妖精的敌手。他说回庙去取法宝他是回了山了一见蟒老道提说在白水湖捉妖之故。飞龙僧说:“道兄你帮我把妖精捉了你我也是一件功德。”老道说:“我不行我也不会法术。再说咱们两个人也是妖精又非正果哪有妖去拿妖的道理你自己去罢我也不想有功但求无过就是了。”飞龙僧一想:“蟒道真不懂交情也罢我也不用你明天我自己去跟白水湖妖精一死相拼拼着我这五千年道行不要了我捉不了他我也就不回山了。倘如上天有限可怜我也许我成了事。”到次日这才来跟妖精拼命偏巧遇见真济公。他想:“济公他老人家乃是罗汉我趁此机何不认圣僧为师也可以学点法术。”济公叫他戴着帽子到湖里把鳄鱼头上的妇人脏布抢了去雷把鳄鱼击了。飞龙僧在暗中看着知府给济公备马请济公上衙门。他暗中一打济公这匹马马往北跑走来他这才由树林绕出来口称:“圣僧别走弟子给你老人家送帽子来了来圣僧大慈悲收弟子做个徒弟罢。”济公禅师一看原来是假济颠哈哈大笑说:“你要拜我和尚为师我瞧你是什么变的。”假济颠说;“师父要瞧我的本像那倒现成。”立刻把帽子递给济公他把身形一晃露出本像。济公一看、这宗东西有二十余丈长有十二条腿也是龙脑袋他本是龙种龙要污了蜈蚣就生这宗兽名叫飞龙故此他叫飞龙僧。济公看罢说;“你要认我和尚为师我不能收你我们和尚都是人没有畜类当和尚的。”飞龙僧留留直叫人有人言有兽语说;“圣僧慈悲慈悲罢。”和尚说:“你要认我也行我把你用火烧了你再投胎托生人世长大了我收你做徒弟。”飞龙说:“火烧不好受。”和尚说:“要不然我拿石头把你打死。”飞龙说:“我舍不得我这五千年的道行。”和尚说:“要不然我不收你。”飞龙一听身形一晃一溜烟没了。忽然济公的这匹马又惊了和尚说:“好东西你这可是存心跟我耍笑。”说着话正往前走只见跟前一晃来了一个和尚也是短头有二寸多长一脸的油腻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跟济公一个样子的打扮。来到近前说:“师父你这收我不收我?”济公一瞧也乐了说:“也罢我和尚收你就是了你过来。”济公用手拍着他的天灵盖说道:“你得道绍兴南出家会稽山神通多广大舍药济贫寒修行飞龙洞道德五千年拜在贫僧面赐名叫悟禅。”小和尚立刻给济公磕了头。济公说:“徒弟跟我走罢。”师徒二人刚要往回走雷鸣、陈亮、孙道全三个人追赶下来远远一看雷鸣说:“老三你看咱们师父分身法。”孙道全说:“不是东边站着穷和尚是方才那个假济颠变的西边站着那才是咱们师父呢。”雷鸣说:“你怎么瞧得出来?”孙道全说:“我拿符水洗过眼我看的出来。他头上有黑气是妖精。”陈亮说:“什么妖精?”孙道全说:“看不出只知道是妖精。”说着话走到切近。济公说:“雷鸣、陈亮、悟其过来见见你师兄我收他做徒弟起名悟禅。”雷鸣、陈亮说;“师父你收徒弟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先进门他后进门怎么他倒是师兄呢?”济公说:“不论先收后收。他的道行比你们大过来见见。”雷鸣说:“比比身量他也矮得多。”雷鸣、陈亮过来要跟悟掸比悟禅赶紧跑在旁边躲闪。济公说:“你跑什么?”悟禅说:“师父不是别的我身子零碎东西多怕他们两人挨着我得便偷的什么。”雷鸣说:“好你这个嘴真尖。”济公说:“别空闹咱们走罢。”师徒五个这才回到知府衙门济公下了马大家往里够奔。来到书房知府顾国章一瞧一愣说:“哪位是济公?”和尚说:“这是我的徒弟悟弹改头换面你们就不认识了。”知府说:“原来是少师父请坐请坐。”立刻大众落座有家人献茶知府吩咐摆两桌酒悟禅、悟真、雷鸣、陈亮四个人一桌知府陪着济公喝酒谈说。正喝着酒进来家人回禀拿着一封信说:“大人家里来了信了有紧要的事请大人过目。”知府接过信来一看叹了一声:“圣僧请你看罢我的官运实在不好。”和尚说:“怎么?”知府说:“现在家有老母今年已七十余岁病的甚沉重倘然我娘亲一故我岂不是要丁忧守制1”。和尚一按灵光说:“不要紧我和尚有药管叫老太太吃了多活几年。”知府说:“虽有药那也不行我家离有一千八百里遥遥往返得走一个月有药也赶不上。”和尚说:“不要紧叫我的徒弟给你家里送去。悟禅过来。”悟禅说:“伺候师父。”和尚说:“我派你给太守家里去送药得几天回来?”悟禅说:“大人家里不是山东么?”知府说:“是。”悟禅说:“要没什么耽误有两个时辰我就回来。”知府一听心中有些不信:“少师父你要真能两个时辰打回来我写一封信求师父把药送到我家里有一挂多宝串给我要来。”悟禅说:“那行。”济公给了一块药交给悟禅。悟弹说:“师父我走了。”济公说:“你去罢。”悟禅刚一出门转身又回来说:“师父我不去了。”济公说:“怎么?”悟禅说:“师父你瞧知府有多大样子这么远我去给送药他连送都不送仿佛应当则分我不去了。”知府一听说:“少师父不要见怪我疏忽了少师父请我送你。”悟禅这才往外走知府刚送出衙门说:“少师父多辛苦。”悟禅一晃脑袋吱溜一股烟没了。就听二门里“哎哟、噗冬哗啦”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家人刚打厨房拿油盘托着四样菜来上菜一进二门只见一个小和尚一晃脑袋一溜烟没了吓得他油盘也掉了跌了一个跟头。知府故作没瞧见这就是大人不见小人过。知府进来陪着挤公喝酒偶然和尚一哆嗦赶紧把雷鸣、陈亮叫到无人之处。济公禅师说一夕话把雷鸣、陈亮吓的赶紧就走。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1丁忧守制:旧时守丧的规矩。父母去世儿子需辞官回家守孝三年。 第136回 知府衙悟禅施妙法 曹娥江雷陈赶贼船 话说济公禅师正喝着酒打了一个冷战一按灵光早已占算明白连忙站起身把雷鸣陈亮叫到无人之处说:“雷鸣、陈亮。你们两个人是我徒弟不是?”雷鸣、陈亮说:“师父这话从哪里说起呀?”和尚说:“我待你两个人好不好?”雷、陈说。“怎么不好?”和尚说。“我救你两个人的性命有几回?”雷鸣、陈亮说:“有数次了。师父待我二人恩同再造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和尚说:“既是我待你二人不错现在我和尚有事你二人可肯尽其心?”雷鸣、陈亮说:“师父有什么事战二人万死不辞。”和尚说:“好我这一回到白水湖一来是捉妖二来所为够奔天台县去探望我娘舅。现在我舅舅派我表兄王全同我家的老管家出来找我今天我表兄同老家人可上了贼船了。天到正午他二人就有性命之忧准活不了。你二人要是我徒弟赶紧出绍兴府顺江岸一直往西够奔曹娥江春江里有一只船那就是贼船。你们看有一个年轻的文生公子那就是你师伯王全有一个老头那就是老管家李福。船上没有别的客余者船上的人都是贼。你二人赶紧去天一到正午他二人可就没了命了。你二人要救不了你师伯王全从此也就不必见我了也不算是我徒弟。”雷鸣、陈亮一听这句话也顾不得跟知府告辞撒腿就跑跑出衙门奔出了南门。二人顺江岸施展6地飞腾法一直往西一口气跑有二十多里。看看有已正微缓一缓又跑二十多里。刚来到曹娥江地面远远有一只小船就见由船的后厢出来一人手拿一把钢刀够奔前舱。二人来到临近见有一人从前舱里提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是个少年的人头。雷鸣一瞧就急了船离着岸有三丈多远。雷鸣一声喊嚷:“好囚囊的!”一个急劲拧身就往船上蹿。没踊到船上噗冬掉在江内。陈亮一看眼就红了自己想:“我二哥一死我焉能独生?”来到江岸施展鹞子穿云三踪法拧身往船上一蹿前脚刚落到船沿上船上那人举刀照定陈亮劈头就剁。书中交代这只船正是赃船。坐船中的非是别人正是王全、李福。凡事也是该因王全、李福由萧山县完了官司依着王全还要寻找表弟李修缘。李福说:“公子爷依我说你老人家回去罢。头一件老员外虽说一天找着一天回去一年找着一年回去找不着我家公子不准回去。据我想老员外也是不放心公子爷你是读书的人圣人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再说我家公子也未必准找的着这几年的工夫还不定生死存亡再往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一到三冬天寒地冷你我在外面早起晚睡我老奴倒不要紧公子爷懦弱身体焉能受得了这样辛苦?再说无故遭这件官司呼吸间有性命之忧要不是上天有眼神佛保佑你我主仆有冤难伸岂不置之于死地?倒不如你我回家去也省得老员外提心吊胆以待来春天暖开花老奴再同公子爷出来寻找。你道是与不是?”公子王全想:“也是。”回想这场官司也令人胆战心惊。这才说:“既然如是你我回去走罢。”主仆二人顺大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往回走。这天来至小江口镇店李福说:“公子爷天也不早了你我找店罢明天由此地码头可以雇船了也少省得走旱路。早晚起歇跋涉艰难甚为劳乏错过站道就得耽惊骇怕。”王全点头答应就在小江口找了一座万盛客店主仆进了店伙计让到北上房是一明两暗三间。李福把褫套放下擦脸喝茶歇息了片刻要酒要菜主仆二人同桌而食。正在吃酒之际听外面有人说话:“掌柜的客人都坐满了罢?”掌柜的说:“有几十位住客。”这人在院中喊嚷:“哪位雇船?我们船是天台县的有塔船走的没有?我们是捎带脚明天开船。”王全、李福听见正要出来商量雇船只见有一人来到上房一开门说:“你们这屋里客人是上哪去的?雇船罢?”王全看这个人有三十多岁白脸膛俊品人物头上挽着牛心售身穿蓝布小褂月白中衣蓝袜子打绷腿两只旧青布鞋。王全看这位很眼熟这个人一看王全世一愣迈步进来说;“这位客人贵姓呀?”王全说:“我姓王。”这个人啊了一声说:“你老人家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的人么?”王全说:“是呀。”这人赶紧上前行礼说:“原来是公子爷你不认识小人了。”李福说:“你是谁呀?”这人说;“李伯父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小侄给我公子爷当过伴童名叫进福呀。”王全也想起来了说:“进福你怎么会在这里?做什么呢?”进福叹了一声说;“公子爷别提了一言难尽。”书中交代:这个进福原本年幼的时节他父母是乡下人皆因旱涝不收家里过不了把他卖给王安土家中永远为奴。王安土就叫进福侍候王全念书当伴童后来进福长到十**岁手里也有两个钱在外面无所不为吃喝嫖赌全有。进福不但吃喝嫖赌后来宅内有一个做针线的仆人也有二十多岁跟进福通好有染被进福拐出去在外赁房过日子就算是他的外家进福可还在王员外家里伺候。凡事纸裹包不住火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进福把老婆子拐出去被老员外叫手下人把进福捆了起来一打。老员外说:“我这家里乃是书香门第礼乐人家。你这奴才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要把进福活活打死。那时众人给他讲情王员外本是个善人把进福赶出去从此不准他进门。众仆人把他放开老员外立刻叫:“走!是他的东西全给他。”进福哭哭啼啼一见全少爷提说老员外要赶出去。王全说:“我给你三十两银子你先出去过几个月等老员外把气消了再给央求与你求情你再回来。”因为这个事进福由王员外家出来市几年光景。今天在这小江口店中遇见王全就问:“进福此时做何生意呢?”进福说:“公子爷有所不知自从老员外把我撵出来我受了罪了。现在如今我就在这码头上当一名拢班给人家船上揽买卖。一吊钱的买卖我有一百钱一天挣一百吃一百挣二百吃二百。”王全说:“谁叫你自己不安分呢?你要在我家到如今也不至这样。跟你一同当书童的现在老员外都给配了婚娶了媳妇住在老员外房子内还管吃穿。你今天既见着我我还带你回去就是了。明天我这里有衣裳先给你一两件等到家再给你换。”进福说:“公子爷带我回去恐怕老员外不答应罢?”王全说:“不要紧我给你求求大概老员外也不至踉你一般见识。”进福说:“那敢情好。公子爷你这是上哪去了?素常你不是出门的人哪。”王全叹了一声说:“我奉员外之命叫我出来找寻我表弟李修缘叫我多带黄金少带白银暗藏珠宝一天找着一天回去一年找着一年回去找不着不准回去。在萧山县打了一场无头案的官司呼吸间把命没了现在天也冷了我打算回家过年。”进福一听这话心中一动一瞧王全的祝套不小大概金银珠宝值钱的东西不少了:“我何必跟他回家当一辈子奴才永远伺候人。我何不勾串贼船把他主仆一害大概他必有一万两万的我跟船上二一添作五分一半还有一万有一万还分有五千呢。我找个地方娶~房媳妇岂不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想罢说:“公子爷我去找船去我雇船准得便宜。”王全说:“好你去罢。”进福出了店一想;“听说姜家爷们使船是黑船一年做两场买卖很富足我找他们商量去。”当时来到码头一瞧偏巧姜家的船在这里靠着。进福上了船一瞧管船的姜成老头正在船上。进福说;“姜管船的我跟你商量事你可别多心。我听说你们爷们做黑的买卖?”姜成说;“你满嘴胡说!”进福说;“你听我说现在我有一个旧主人主仆两个带着有金珠细软的东西少说也有一万银只有多的。咱们走在半路把他一害咱们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你也了财我也财了从此洗手你瞧好不好?”不知姜成如何答应且看下回分解。 第137回 小江口主仆遇故旧 恶奴才勾贼害主人 话说进福粮管船的姜成一商量姜成听他这些话就问;“你这主人在哪里呢?”进福说:“在万盛店住着你愿意我就带你去见见。”姜成本是久惯害人的人他外号叫混海龙有三个儿子叫姜龙、姜虎、姜豹有一个侄子叫姜彪。船上投外人亲爷们五个人称姜家五虎。素常地不揽铺户生意的买卖专揽孤行客或两三个人行囊多杨套大走在半路把人杀了往江里一推东西就是他的了。今天进福一说他焉有不愿意之理?姜成说:“办就照这样罢我同你到店里见见去。”进福同姜成来到万盛店一见王全、李福进福说:“公子爷我把船雇妥了。偏巧人家这只船是上台州府去的顺便稍带脚不等人明天开船我把管船的带来了。”王全一看是个老者。王全就问:“上台州府搭船要多少钱?”姜成说:“大爷不用说价我们这船是去装货没人雇也是明天开船带坐是白得钱了到了大爷愿意多给就多给少给也不争竞你瞧着办罢。”王全想这倒痛快说:“既然如是明天上船罢进福你就不用走罢。”姜成说:“大爷今天上船罢明天天一亮就开船走了。”王全本是赶路的心急很不能一时到家一想很好立刻算还店帐叫进福去买点路菜打点酒叫李福打着祖套随同姜成来到码头上了船。少时进福把酒菜都买来次日天光一亮提简撤挑拽风篷开了船。王全、李福起来喝了一碗茶往前行着见水势甚狂波浪滔天。王全叫李福把菜打开喝点酒可以解闷。船往前走刚来到曹娥江地面天有正午此地遍野荒郊无人行路江里又没有同伴的船只。进福田后稍里拿出一把刀来到前舱一把就把王全的胸前文生氅1揪住说:“王全你打算大太爷真跟你回去还当奴才去?你那算在睡里梦里我把你一杀把金珠跟管船的一分就算完了。你也该死了好吃也吃过好穿也穿过死了也不冤。”李福此时“哎呀”一声翻身栽倒吓死过去。 1文生氅(netg):“氅”穿在外面的大衣。“文生氅”即适宜于读书人穿的大衣。 王全吓的战战兢兢说:“你、你、你这奴才真要造反么?”进福哈哈一笑说:“是要反。”立刻一举钢刀只听“噗冬”一声响红光皆冒鲜血崩流人头滚在船板之上。王全可没死进福的脑袋掉下来了。怎么进福拿刀杀人他脑袋会掉下来呢?这内中有一段缘故凡事好人必有好报常言说害人先害己这话诚然不错小子也是该死的。王全以思礼相待不但不记恨他的前情反要把他带回家去给他饭吃。他不讲以恩报德反生祸心这也是报应循环是不爽了。原来他一举刀没往下落姜龙一刀把他杀了。这是怎么一段故事呢?原本是混海龙姜成自己一想:“为甚做了买卖害了人分给他一半呢?莫若把他也杀了一则可以把银子独吞二来也省得犯案。”故此叫姜龙把进福杀了。他只顾跟王全说话没留神身后美龙把进福一杀王全一吓也躺了下来了。姜龙提着人头出来这个时节雷鸣、陈亮赶到。雷鸣远远瞧见有人由后稍拿刀奔前舱原是进福。见把人头拿出来可是进福的人头。雷鸣往船上蹿没蹿到掉下江去。陈亮刚蹿到船上尚未站稳姜龙照陈亮拦头就是一刀。陈亮一闪身也就掉下江去。陈亮一低头本来前脚刚一粘船借劲使劲蹿到船头。姜龙跟着又一刀也是陈亮真是身体灵便急又一闪身这才技出刀来回手。姜龙一声喊嚷:“合字风紧抄家伙!”一句话混海龙姜成、姜虎、姜豹、姜彪一齐抄起刀出来把陈亮围住。陈亮想:“不妙!一人难敌四汉好汉难打双拳。”船上地方又窄狭陈亮又不会水又怕掉下河去。正在危急之间只见正东水面上来了一个穷和尚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踢踏踢踏在水上走如履平地一般。姜龙、姜虎一瞧就愣。陈亮瞧见只当是济公来了。书中交代:来者非是济公乃是悟禅。悟禅打哪来呢?书一落笔难写两件事。挤公打雷鸣、陈亮走后仍到书房吃酒。知府说:“圣僧二位令徒哪去了?”和尚说:“我叫他二人办事去了。”说着话喝酒谈心工夫不大风门一开悟禅由外面进来说:“师父你瞧我回来得快不快?”济公说:“快你把药送到了?”悟禅说:“送到了。我把多宝串带来了大人你瞧瞧。”知府顾国章接来一看果然不错说:“真乃神也仙也少师父多有辛苦也。”济公说:“徒弟你别歇着给我办点事我派你师荣雷鸣、陈亮去到曹娥江救你师伯王全。他二人也要受害你赶紧去把他们都救了把贼船给他毁了叫雷鸣、陈亮暗中跟着保护我表兄王全、家人李福就提我说的。”悟禅说:“是了。”转身就往外走刚一到院子管家二爷过来拦住说:“少师父方才你一晃脑袋一溜烟就没了吓的我把油盘菜都摔了。我也没瞧明白你再晃一回我看看行不行?”悟禅说:“那行你跟我出衙门去。”管家跟着出了衙门悟禅说:“那里人多你跟我找没人的地方我叫你瞧。”管家跟着出了西门说:“少师父你晃罢。”悟禅说:“你瞧后头有人追下你来。”管家一回头没人再一瞧和尚没有了。管家想:“这个和尚真坏冤我叫我眼出西门来了。”没瞧见无奈自回去。悟禅来到曹娥江打水波上走。他本是龙在水上如走平地。到了这里一瞧陈亮正不得了局。悟禅一张嘴把五个贼人俱皆喷倒立刻到水里把雷鸣捞上来搁在河坡头冲下往下控水。这才到船上把王全、李福都抱下船来连视套东西都给拿下来搁在这两个人眼前。此时王全、李福尚未缓醒过来陈亮只当是挤公来了赶前来连忙行礼说:“多蒙师父前来搭救要不然我等性命休矣。”悟祥说:“我不是师父我是你小师兄悟禅奉师父之命特叫我前来搭救你等。师父说了叫你两个人暗保师伯王全。我要把贼船给烧了报应赋人。今天办一回盂兰会1烧真船真人。”说着话悟弹就把船上的柴草引着当下烈焰飞腾把五个贼人烧的焦头烂额。这几个贼人也是一辈子没做好事恶贯满盈先见了火德星君船板烧到底上一散往江里一沉又见水底龙王然后才见阎罗天子。悟禅把船烧了竟自回去。陈亮见雷鸣慢慢把水吐出缓醒过来一睁眼见陈亮在旁边站着。陈亮说:“二哥你好了?”雷鸣说:“老三我曾记得栽下江去你怎么救我的?那只船哪去了?”陈亮说:“不是我救的是师父派小师兄悟禅救的。”就把方才之事对雷鸣细说一遍。雷鸣这才明白翻身起来把湿衣搁在那边树上晒着。陈亮说:“二哥咱们师父说了叫咱们暗保师伯王全。”雷鸣点头答应远远暗藏在树后头瞧着见王全、李福苏醒过来。王全一睁眼看天已黑了满天星斗说:“哎呀李福你我主仆是生是死了?”李福春所有的东西源套概不短少都在旁边这才说:“公子爷这必是神灵显应救了你我主仆二人性命。”王全说:“真吓死我也怎么船也没了?真乃奇怪。”李福说:“公子爷你我趁此走罢这黑夜的光景荒郊野外路静人稀倘如再有歹人也是了不得的。”说着话立刻扛起褫套主仆往前行走。雷鸣早把衣服穿好同陈亮在后面远远跑随王全、李福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着。雷鸣、陈亮眼来跟去走在山内遇见三岔路口一个也没瞧见王全主仆往哪条路去?把跟的人丢了。雷鸣、陈亮就进了当中这条路的山口都是高峰峻岭越走道路越崎岖月被云蒙也分不出东西南北大峰俯视小峰前岭高接后岭越走越迷。陈亮说:“二哥别走了你我站住辨辨方向罢。”二人正在大岭站住也听不见鸡鸣犬吠之声忽听有钟声响亮二人顺钟音找至切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古庙焉想到二位英雄今天误入八卦山又遇见一场杀身之祸。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盂兰会:即“盂兰盆会”的缩语。盂兰盆会为佛教仪式每逢农历七月十五日佛教徒为追荐祖先所举行意在备百味饭食供养十方僧众以求佛救渡。 第138回 救众人悟禅烧贼寇 二义土误入八卦山 话说雷鸣、陈亮二人迷失路径,忽听有钟响之声。二人顺着响亮的声音,找到切近一看,乃是山中一座古庙,露出月光。一看山门上有字,写的是“松阴观”。两个人来到角门叫门,只听里面一声“无量佛”,出来两个道童。这个说:”师弟你猜谁来了?”那个说:“许是云霞观的紫霞真人李涵陵,再不然就是东方太悦老仙翁,也许是白云仙长。不是白云仙长,就是野鹤真人。除非是这几个人,别无他人上咱们庙里来。”说着话开了门,道童儿一瞧,说:“哪里来的凡夫俗子?”雷鸣、陈亮赶紧说:“仙童请了,我们二人原是迷失真路,误踏宝山,求仙童回真观主一声,望求现主方便方便,我二人借宿一宫。”小道童拿眼瞧了一瞧,说:“两个人姓甚名谁呀?”陈亮说;“我姓陈名叫陈亮,他姓雷叫雷鸣。我二人原是镇江府保镖的,由绍兴府来,走迷了。”童子说:“你二人在此等候,我到里面回禀一声,不定我家祖爷肯见你们不肯。”陈亮说:“好,仙童多费心罢。”小道童进去,工夫不大,出来说:“我家祖爷叫你两个人进去呢。”雷鸣、陈亮这才往里走,小道童把门关上。二人跟着来到院内一看,院中栽松种竹,清风飘然。正当中大殿带月台,月台上有一个老道,正在那里打坐现月。东西各有配殿。果然是院中别有一洞天。陈亮心中思想:“人生在世上,如同大梦一场,争名夺利,好胜逞强,人皆被利锁名缰所缠,难怪人说道: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倒不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出了家在山中参修,另有一番清雅。”陈亮看罢,小道用手一指说:“这就是这家祖师爷。”雷鸣、陈亮来至切近一看,见这老道发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穿着古铜色道袍,白袜云履鞋,真是仙风道骨。雷鸣、陈亮就知道这位老道是道高德重之人,赶紧行礼,说:“仙长在上,弟子雷鸣、陈亮参见祖师爷。”者道口念“无量佛”说;“二位远方来临,请至鹤轩一叙。”说着话,站起身来,带领雷鸣、陈亮够奔东配房。道童一打帘子,屋中掌着灯,雷鸣、陈亮一看屋中,心中大吃一惊。陈亮一想:“这个老道非妖而即怪,非鬼而即狐,定不是人。”何以见得呢?看他这屋中的摆设;全都是世上罕有之物,各样的盆景古玩,俱都是珊瑚玛瑙,碧犀翡翠,价值连城,雷鸣、陈亮平生目未所睹。陈亮就问:“长老,这是天堂还是人间呢?”老道哈哈一笑说:“这是人间,哪里来的天堂。”书中交代,这个老道原本姓鲁,当初他乃是宋朝一家国公,自己看破了红尘,出家当了老道,道号修其,人送外号叫坎离真人。自己来这座山的地理,由府里发来的帑银修盖这座庙。这座山名叫八卦山,乃是半天产半人工修的,俗常人体打算进来,一绕就迷了。今天雷鸣、陈亮是误入八卦山,要是诚心来,凡夫俗子来不了。鲁修真在庙中多年,把府里心爱的陈设,都搬到庙里来,自己也好做道学,颇有点道德,素常也不与世俗人来往,所有跟他常在一处的,也都是清高之人。今天雷鸣、陈亮看他这屋子,故此诧异。老道让二人坐了,问:“二位尊姓?”雷鸣、陈亮各通了名姓,说:“我二人原是保镖为生,未领教仙长贵上下,怎样称呼?”老道说;“山人姓鲁,双名修真。二位今天与山人遇缘,大概二位没吃饭罢?我这庙中有现成的素菜,二位倒不必做假。”陈亮见老道很恭敬,实在也不推辞,说:“祖师爷既是慈悲,我二人实没用过饭。”老道说;刻吩咐童子备酒,重予答应,当即擦抹桌案,杯盘连络一摆,雷鸣、陈亮一看,庙中真讲究,一概的磁器都是九江器皿,上面都有“松阴观”三个字,素鲜的果品,都是上等的素菜。二人落座,老道一旁主座相陪,开怀畅饮、雷鸣、陈亮心中甚为感激,跟老道生而未会,素不相识,亲非骨肉亦非朋友人家。这一分优待,雷鸣、陈亮本是热心的人,心中辗转,“也不能白吃老道,到临走可以多送香资。”正在喝酒谈心,忽听外面订门,老道吩咐童子出去看看去。道童立刻够奔门外,再开门一看,非是别人,乃是神童子措道级同鸳鸯道张道陵。这两个人由前者在白水湖跟济公做对,济公施展五行挪移大搬运,走后,鸳鸯道张道陵跟褚道绿一商量,要找坎离真人下山捉拿济颠和尚,报仇雪恨,今天这才来到松阴观。小道童一看,说:“你两个人来此何干??褚道缘说:“小师兄请了!我二人来给祖师爷送信,有紧要的事,求二位小道兄到里面回禀一声,我二入要求见祖师。”小道童说:“祖师爷会着客呢。”褚道绿说:“谁在这里广小道童说:“一个姓雷,一个姓陈,他们说是镇江府的保镖的。”褚道缘一听,说:“了不得了,我告诉你说,我们两人来非为别故,只因尘世上出了一个济颠僧,兴三上,灭三清,无故跟三清教做对。现在这个姓雷姓陈的,就是济额和尚的徒弟,这两个人是江洋大盗,必没安着好心。这就是济颠打发来的,知道祖师爷庙中值钱东西多,必是要来偷东西,你快到里面享一声。”道童转身进来,鲁修真就问:“什么人叫门?”小道童说:“张道陵、褚道缘来了。”雷鸣、陈亮一听,大吃一惊,就知是这两个老道不是好人,鲁修真就说:“二位慢慢喝着,来的这两个人,论起来还比我小两辈呢。我跟紫霞真人李涵龄相好,这是李涵龄徒弟。”雷鸣、陈亮说:“我二人见他们多有不便,莫若躲开。”鲁修真说:“也好,你二位要不愿见,就到里间屋中去坐着。”雷鸣、陈亮赶紧进到南里间去。鲁修真吩咐道童:“把他两个人给我叫进来。”道童转身出去,少时同褚道缘二人进来,到了里面,两个老道跪倒行礼,说:“祖师爷在上,弟子褚道缘、张道陵参见祖师爷。”鲁修真说:“你两个人来此何干?”褚道缘说:“我二人来给祖师爷送信,尘世上出了一个济颠措,兴三宝,灭三清地说,咱们三清教没人,都是极毛带角,横骨插心,脊背朝天,不是日造所生,无故跟三清教做对。求祖师爷下山捉拿济颠僧,给咱们三清教转转脸。”鲁修真一听说:“我听说济额僧乃是个得道的高僧,焉能无故说出这样话来?这必是你这两个孽障,来搬弄是非,胡言乱语,满嘴胡说。”格道缘说:“弟子不敢在祖师爷跟前撒谎,实有其事,求祖师爷大发慈悲罢!”鲁修真说:“既然如是,你两个人去把济颠给我找来问问他。”褚道缘道:“我两人找不了来,我二人见了济颠僧也不是他的对手,方才我二人听小师兄说,祖师爷这里来了一个姓雷的,一个姓陈的,是镇江府的人。”鲁修真说:“不错。”张道陵、褚道缘说:“祖师爷你老人家可千万别拿这两个人当好人,这两个人原本是济颠的徒弟,必是济颠僧主使来的,知道祖师爷庙里有陈设古玩,前来做贼。这两个人原本是绿林中江洋大盗,祖师爷可千万别放他们走了。”坎离真人鲁修真一听,说:“你两人满口胡言乱道,我看这两个人,并非奸滑之辈,尚且未走,还在这里。”褚道缘说:“祖师爷说我们撒谎,如果不信,现有凭据。这两个人身上准有刀,并有夜行衣包,要没有夜行衣包,没有刀,那就算我们两个人妄言,祖师爷你拿我二人治罪。”鲁修真一听,“也有理,真假难别。”这才说:“既是你二人这样说,这倒要看看,他二人如果真有夜行衣,休想出我这松阴观。要没有夜行衣,只有刀,那不算,他二人是保镖的,应该带兵刃防身,我必要处治你二人。”格道缘说:“就是。”鲁修真这才站起身来,一同够奔南里间,要搜雷鸣、陈亮。不知二位英雄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39回 八卦山雷陈逢妖道 三清现张董设奸谋 话说备修真一进里间屋子,再找雷鸣、陈亮,踪迹不见。一揪床帏,见床底下东墙挖了一个大窟窿,拿灯一照,窟窿旁边地下搁着一锭黄金,重够五两。宋朝年间黄金白壁最贵,每一两能换五十两白银。书中交代届鸣、陈亮在里间屋中坐着,就知道这两个老道要搬弄是非,动手又不是老道的对手,前者在白水湖就差点被老道杀了,今天要见着还不能善罢干休。陈亮一想:“三十六着,走着为上策。”跟雷鸣一商量,挖了一个窟窿钻出去。陈亮说:“二哥咱们这样走了,这庙里老道待你我甚厚,咱们能白吃人家的?咱们给他留下黄金一锭,以表寸心。”故此搁在地下一锭金子。鲁修真一瞧人没了,留个一锭黄金,老道就明白了,立刻勃然大怒,说:“你这两个孽障,分明是搬弄是非。我并非见财开眼,想必人家是好人,临走不但我屋中的东西分毫不短,反给留下这一锭黄金,不白吃我家顿饭。你这两个孽障,实在可恼,我要不看在李涵龄的面上,你两个无故来搅我,焉能容你?便宜你两个东西,来!道童,把他两个人给我赶出庙去!”这两个人又不敢不走,无奈转身往外够奔,道童跟着关门。来到外面,褚道缘说:“小师兄,我二人今天求你方便方便,天也太晚了,我二人在你们屋里藏藏,别叫祖师爷知道,天亮就走行不行?”小道童说:“也罢,你二人就在我们屋里蹲半夜罢。可别说话,叫祖师爷知道。我们可担不起。”张道陵、褚道练点头,两个人就在道童屋里坐了半夜。天色大亮,这两个告辞出了松阴观,正往前走,猛一抬头,见雷鸣、陈亮在那南坡坐着。怎么这两人还没走呢?并非是不走,由半夜出了庙,打算要走,走来走去,绕回来了,直走了半夜,也没离开松阴观。本来这八卦山曲曲弯弯是难走,陈亮二人进去的时节,也是误冲误撞。见天亮了,陈亮道:“二哥咱们歇歇罢,怎么出不去呢?”二人正歇着,见角门一开,褚道缘、张道陵出来了,雷鸣说:“了不得了,这两个杂毛来了。”诸道缘一瞧哈哈一笑说:“道兄,你瞧这两个小辈还没走,这可活不了。”张道陵说:“交给我拿他们。”伸手把乾坤颠倒迷路旗拿出了,赶奔向前,说;“两个小辈,这往哪里走?”雷鸣气往上撞说:“老三,咱们跟他拼了,把两个杂毛宰了。”陈亮说:“好,老道,我二人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无故跟我二人苦苦做对,我这命不要了。”老道哈哈一笑,把旗子一晃,口中念念有词,雷鸣、陈亮打算摆刀过去动手,焉想到身不由己,只见天旋地转,二人头昏眼眩翻身栽倒。张道陵把旗子卷上,仍插在背后,伸手拉出宝剑,褚道缘说:“道兄交给我杀罢。”张道陵把宝剑递给褚道缘,褚道缘刚要过去,只见由西边石头后有一长身,正是济公。和尚哈哈一笑说:“好杂毛,无故要杀我徒弟,咱们老爷们较量较量。”老道一瞧,就一愣。书中交代:济公打哪儿来呢?不但济公一个人来了。连悟禅、悟真都来了。和尚在绍兴府衙门同知府吃酒,悟禅救了雷鸣、陈亮、王全、李福,把贼船烧了,仍回到知府衙门。‘来到书房,一见济公,济公说:“徒弟回来了。”悟禅说:“回来了。”把救人的事一说,济公说:“好,喝酒罢!”语禅同孙道全一桌去喝酒。吃喝完毕,知府顾国章说:“圣僧不用走了,你老人家在这里住几天罢。”和尚说:“不走就不走。”家人把残桌撤去,伺候条,知府陪和尚谈心叙话。晚上仍是预备两桌席,吃完了晚饭,天到二鼓,知府告辞归后面去。济公说:“悟禅、悟真,明天天一微亮,你我就起来走,够奔八卦山。你们师弟雷鸣、陈亮有难,咱们得去救他。”悟禅悟真说:“是了。”当时安歇。天刚微亮,济公说:“咱们该走了,谁有能为,谁先到八卦山。”孙道全说:“我走的慢,笨马先飞,我头里走。”和尚给知府留了四个字,写的是“暂且告别”。和尚说:“悟禅,看谁走的快,咱们爷俩赛赛。”小悟样一想:“我准比我师父快。”立刻一晃脑袋,哦溜没了。急至赶到八卦山一瞧,济公在那坐着呢。悟禅说:“师父怎么先来了?”和尚说:“你的道行还差得多,孙道全还没到呢,他先走的。”孙道全拧着袍袖,架着趁脚风直跑,累了一身大汗。末后才赶到。师徒三个先后刚来到,只见张道陵已把雷鸣、陈亮置躺下,褚道缘刚要杀这两个人,和尚哈哈一笑,张道陵一瞧,说:“好颠僧,前者你施展五行挪移大搬运逃走,今天还敢前来送死?”悟禅一晃脑袋,啦溜没了,把两个老道吓了一哆嗦。济公说:“好杂毛,今天咱们到此,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这句话没说完,一瞧悟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旗子,说:“师父你瞧,我把杂毛的旗子偷来了。”张道陵回手一摸,身背后插着一根檀木棍,老道气得哇呀呀直嚷。济公说:“把旗子给我,拿他的旗子拿他。”老道心说:“我的旗子,他也不会使,没咒语不行。”焉想到和尚拿着旗子一晃,口念:“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立刻两个老道就天旋地转,身不由己,翻身栽倒,不能转动。和尚过去,把雷鸣、陈亮救起,这两个人给师父行礼。和尚说:“雷鸣、陈亮,这两个老道无故欺负你们,你两个人报应他们,不准你们要他的命,爱怎么报应怎么办!”陈亮说:“二哥,咱们把两个老道衣裳剥下来,拿了当了吃,好吗?”雷鸣点头,立刻把老道连裤子都给脱下来。陈亮说:“这个褚道缘项可恨,应把张道陵搁在褚道绿身上。”两个老道都赤身露体,诸道缘在底下趴着,张道陵在上头压着。雷鸣、陈亮把两个老道的衣裳用包袱包好,这才问:“师父咱们上哪儿去?”和尚说;“悟真你等知道师父的出身来历不知?”孙道全说:“不知。”和尚说:“我本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的人民,我这一来,一则为白水湖捉妖,二则为探望娘勇。此番我表兄王全出来找我,可往回走着,我舅舅王安士家中,现在被明人陷害,差不多就要没命。我要带你小师兄去找坎离真人,有要紧事,不能不去见他,将来我有一步大难临身,非用他不可。悟真你过来,”附耳如此这般,又说:“你带着雷鸣陈亮急速去,你给我去办这件事,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孙道全说:“记住了,谨遵师父之命。”立刻带领雷鸣、陈亮起身,够奔永宁村。书中交代:王安士被何人所害呢?一落笔难写两件事。只因王安士叫公子王全寻找李修缘,家中虽有百万之富,家里没有亲丁,只剩下夫妇两个。安人娘家有一个内侄,叫张士芳。当初张士芳家里,也是财主,只因张士芳父母一死,他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把一分家业全花完了,自己弄的连住处都没有。就在永宁村外,有一座三清现庙,老道姓董叫太清,原先跟张士芳家中有来往,他没地方住,就在庙里浮居。张士芳也无所事事,坑蒙拐骗,在外面还是眼花卧柳,常找王员外家要钱。先前给他每次三二百两,后来不时来要,也还给他十两八两,老安人偏疼内懂,偷着还常给他银子。张士芳这天跟董老道说:“我听见你们做老道的,能够害人。找跟你商量,你愿意发财不愿意?”董老道说:“害人可能行,害难呀?”张士芳说:“我姑父王安士。家有百万之富,现在我表弟王全出去找我亲家表弟李修缘去,不定几年回来。但李修缘家当初也有百万家资,也归了王安士。你要能把我姑父给害了,家里没人,我姑母准叫我总办丧议,准得剩几万,我难得发财。”老道说:“你发财,我白害人么?多了我也不要你,给我五百银子,我能叫他七天准死。”张士芳说:“只要我姑父能死,我准给你五百银子。”老道说:“口说无凭,你得写给我一张借字据。”张士芳说:刻拿笔就写: 立借字人张士芳,今因手乏,借到三清现老送量太清纹银五百 两,每月按三分行息。恐后无凭,立字存照。并无中保来人,张士芳亲 笔画押。 写完了字,一问老道怎么害法,老道这才要施展妖术毒计,陷害主员外。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40回 张士芳好心诓八字 董太清妖术设魂瓶 话说张士芳把借字写完了,一问老道,老道说:“你只要把你姑父的生日八字问来,我就能把他的魂拘来,叫他七天准死。”张士芳说:“那容易。”立刻他就够奔王员外家里来。众人看见他,就不耐烦,王福说:“王孝,你瞧这小子又来了,不要脸,不是来借钱,就是来偷点什么。”大众当着面,可又不敢得罪他,他是老安人的内侄。见张士芳来到切近,大众都嚷:“张公子来了。”张士芳说:“来了。”迈步就往里走。他一过去,众家人又骂他:“这小子家里没做好事,早晚喂了狗。”张士芳来到里面,王安土正吃饭,一瞧见他,就一皱眉。张士芳说:“姑父才吃饭呀?”王安士说:“你这孩子又做什么来了?我瞧见你,又气又疼。瞧着你父母都死了,又怪苦的,可气你这孩子不务正,在外面无所不为。你自己要务本分,我的铺子那都交给你管,给你成家立业。无奈你是癞狗,扶不上墙去。”张士芳也不爱听。来到里间屋中,一见安人,安人一见说:“这孩子又来了,不用说,必是又没钱花了。来要钱对不对?我这有二两碎银子给你登,你自己留着吃饭,我也不敢多给你,多给你,你也是胡花去。”张士芳把银子取过来,说:“姑母,找并不是要钱来了,我是来打听汀听,我姑父多怎的生日。”老安人一听说:“罢了,你还惦念着你姑父的生日呢,总算没白疼了。你姑父的生日,你也应该来给磕头。你姑父的生日快到了,他是八月二十七日生的。”张士芳说;“什么时辰?”安人说:“午时。”老太太哪想到他生出这样狠毒之计?拿他不当外人,全都信口说了。张士芳赶紧听明白,回到三清现,一见董太清,老道就问:“你打听来没有?”张士芳说:“我问明白了,我姑父是八月二十六日午时生的。”老道说:“好,我给你开了个单子,你去买点东西,你有钱没有?”张士芳说;“有,我有二两银子。”老道说;“你去买东西,顺便找一枝桃木来。”张士芳照单把东西全买齐了,并找了一枝枕木枝,回来交给老道。老道把桃木做成一个人样。也有耳、目、口、鼻、四肢手足,把王安士的生辰八字写好,搁在桃木人里。等到天有三更,星斗出全了,老道在院中摆设香茶,把道冠摘了,扎头绳解开,披散发售。手中拿着宝剑,预备一个摄魂瓶。老道把香烛照着,用黄毛边纸画了三道符,用宝剑尖把符贴上,香菜根溅无根水,一酒五谷粮食,口中念念有词,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立刻把王安士的三魂拘来一魂,七晚拘来一魄,放在摄魂瓶之内,用红绸子一蒙,五色线一系,画了一道符,贴在瓶口之上。老道把瓶揣在怀内,这才说:“张士芳,明天你一早到王员外家去,别等王安士起来,你把这个挑木人拿着,他要是在炕上睡,你给搁在褥子底下,要在床上睡,你偷着拿黄蜡给粘在床底下,准保七天,叫他准死。”张士芳说:“那行。”立刻把桃木人带好。次日~清早,他到王安士家来,两眼发直,一直就往里走,奔至王安士的卧室,掀帘子就进来,他又是个晚辈,也没有拦他。老安人起来了,王安上尚未睡醒,张士芳到了屋中说:“姑父还没起来呀?”安人说。“你别惊动他,你姑父晚上睡得晚,家务劳心,安歇根迟。你这孩子这么早又做什么来了?”张士芳说:“没事,我到这来瞧瞧。”说着话,一瞧是床,得使他就把桃木人给粘在床底下了。自己回到三清观,就是三天没出门。第四天张士芳一早就到王安土家里来,一瞧老安人正在哭哭啼啼。张士芳明知故问:“姑母为什么哭呀?”老安人说:“孩子你来了,你瞧你姑父,由打你来那一天,就没起来,人事不知,昏迷不醒,也不吃,也不喝。请了多少先生,都没给开药方,一瞧就推,都说瞧不出什么病来。你兄弟王全也没在家,这可怎么好?”张士芳一听,这小子精神来了,说:“老太太,你这还不张罗,给我姑父准备后事?咱们这人家,还等着人死了才定规,这个我兄弟不在家,我就如同跟我兄弟一样,我就得张罗,给我姑父预备预备。姑母你别糊涂了,我姑父这大的年纪,到了岁数了,快张罗后事罢!我兄弟在家,我不管,他既不在家,就是我是近人。我姑父有棺材没有?”安人说:“棺材早有了,你姑父那年自己买了两口阴沈木的寿材,三千银子,在庙里寄存着呢。”张士芳说:“既是棺材有了,也得讲棚讲杠,别等人倒了头再办。一来也忙不过来,二来也叫别人笑话,这样大财主没人办事。老太太你只管放心,我是你内便,总比底下人给你办事强,他们底下人办什么事,都是赚钱,我办事,将来我兄弟回来,我自对得起我兄弟。姑母你给拿银子来,我先去讲棚讲杠要紧。”安人本没有主意,架不住三句好话,立刻开箱,就拿银子。这个时节家人王得禄进来说:“太太,老员外这病,总得请人瞧。东村有一位张先生,听说是名医,可以把他请来瞧瞧,好不好?”安人尚未答言,张士芳答了话说:“你们这些东西混帐,老员外已是要死的人了,你还要拿苦水灌我姑父,你们安着什么心?所为请先生抓药好赚钱,由不了你们,快出去。”王得禄一听,心里说:“这小子真可恨,他愿意老员外死,他好谋总办丧仪。”心里骂他,当面又不敢惹他,他是老安人的内亲,无亲王得禄只好转身出去。他刚出去,管家王孝由外面进来说:“安人,老员外许是受了邪了,要不然,请个捉妖的来瞧瞧。”张士芳一听说:“你满嘴胡说,我们最不信服妖言惑众,你快滚出去。姑母你别听他们胡出主意了,你给我拿银子,我办事去罢。”老太太拿出四百银子来交给他,张士芳转身往外就走。王孝一想:“这小子没安好心,我要叫你赚了一个钱,算我白混了。”王孝就在后面,远远跟着。见张士芳进了后街天和棚铺,张士芳一道辛苦,李掌柜说:“张公子,什么事?”张士芳说:“我姑父王安士势必死,我来讲棚。前后搭过脊棚,要暖棚客座,两面包新细席,满带花活,四面玻璃窗户,要五色。天井子门口招过街楼,起脊带花活,扎彩子,要鼓手。楼子里面招天花座,满要五色彩绸。扎月亮门带栏杆,月台要铺地锦。灵前要玻璃因门,扎彩绸带牌楼,周围月台,要玻璃栏杆,全要新材料,搭七七四十几天,连伙计酒钱都包在内,要多少银子?”掌柜的拿算一合,说:“别人来讲,得六百银子,你来给五百两,至已尽己的价钱。”张士芳磨让到四百两,讲停当了,叫掌柜的开单子,开八百两银子。堂柜的给开了单子,张士芳说:“明天送定银。”拿了单子出来。王孝见他走了,王孝到棚铺去说:“掌柜的,方才张士芳来讲的什么棚?”掌柜的照样一说,王孝说:“多少银子?”掌柜的说;“八百两。”王孝说:“你别胡说,我们太大叫我出来讲,谁家便宜用谁的。你说实话,不然,你的买卖也不能停当。”掌柜的无法,说:“原是四百两,他叫我开八百两。”王孝说:“你照样给我开四百两的单子,准管保用你的。”掌柜的开了单子,王孝拿着出来。一瞧张士芳进了德义杠房,也是一见掌柜的,提说王安土要死,要六十四人换杠班,要新绣白罩片,绣五福捧寿,抬杠的满穿甲衣靴子,用八对白牌,六十对红牌。现销官街全分幡伞,要新绣的全分执事,要鞭牌锁根,刽于手执刀。旨意亭子,全分銮驾,龙旗龙根,今旗令箭,对子马影。亭子要香亭,彩亭,鹤鹿回春,用二十四对小伞,满堂孝,清音鼓手三堂,什幡丧车鼓子,要满新软片,要旗锣伞扇,魂轿、魂椅、魂车,用七曲红罗伞,棺材头里要福禄好,搁童子,前护后拥,由倒头满亮杠。四十九天,加钱在内,一共多少银子?掌柜的一合算,要一干两,说来说去,要八百两。说妥,张士芳叫开一千六百两的单。他走了,王孝又到杜房盘问明白,也是照样开八百两的单子。王孝出来,见张士芳回来,王孝也跟回来。不知二人见了安人,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41回 众家人忠心护主 孙道全奉命救人 话说张士芳把棚杠讲妥,开了两个单子,都没留定钱,四百银子在他怀里揣着。回来见安人,老太太就问:“孩子,你把棚杠都定妥了?”张士芳说:“姑母不用你老人家分心,我办事准得鲜明,咱们家里搭棚,不能叫人家耻笑。我定的是搭过脊棚,都要起脊带瓦据,最后搭暖棚客座,两面包细席,不漏木头,满带花活,四面玻璃窗户,要五色天井子。门口搭过街牌楼,起脊带花,活扎彩子,有鼓手楼子,里面炮口座,搭大花座,要五色绸子,扎月亮门,带栏杆,月台,有铺地锦。灵前因门满月玻璃的,扎彩绸带牌楼。周围月台,玻璃栏杆。这个棚,要叫别人讲去,难得一千银,我只八百两。讲得先省二百银子,我办事不能叫我兄弟回来抱怨。”老安人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懂得,只说:“不多,不多。”旁边王孝站着,等地说完了,说:“张公子你在谁家定的棚?”张士芳说:“天和棚铺。”王孝说:“我也在天和棚铺讲的。照你所说的东西一样不短,短一样你到答应,可是四百两讲的。还告诉你说,你讲杠多少钱。”张士芳说:“一千六百两。”王孝说:“我讲的八百两,也跟你所用的东西一个样。”张士芳一听一愣,这小子真是口巧舌能,当时说:“姑母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打算把我闹开,他们好赚钱,没有这么便宜么。”老太太一听,叹了一声说:“王孝,你们这是何域,我内侄他还能赚我的钱么?你们去罢。”王孝一听老安人说他不能赚钱,自己一说:“我一片好心白费了。”赌气转身出来。众家人在大门堂里坐着,一个个生气,这个说;“张士芳这小子,狠心狗肺。”那个说:“就盼着咱们公子爷一回来,这小子就得滚开,省得他这里充二号主人。”大家正在纷纷议论,只听外面一声:“无量佛!贫道闲游三山,闷踏五岳,访道学仙,贫道我乃是梅花山梅花岭梅花道人。”众家人一看,来了一位羽土黄冠,玄门道教。头戴青缎九梁道巾,身穿宝蓝缎道袍,青护领相衬,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背背一口宝剑,绿沙鱼皮套,黄绒稳头,黄绒一挽手,手执一把萤刷,面似淡金,细眉朗目,鼻直口方,三绺黑胡须飘在胸前,根根见肉,真是仙风道骨,一表非俗。众家人就问:“道爷来何干?”老道乃答曰:“贫道乃梅花山梅花岭梅花道人,正在洞中打坐,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道王善人有难,贫道脚驾祥云,前来搭救,尔等到里面通禀,贫道并不要分文资财,所为了然功德。”家人一听,说:“道爷来救我们员外爷呀?”老道说:“正是。”王孝一听,甚为喜悦,赶紧往里飞跑‘。来到里面,说:“安人大喜!”老太太一听,说:“这东西混帐,员外爷堪可要死,你还说大喜?喜从何来?”王孝说:“现在外面来了一位老道,说是梅花山的神仙,他说能救员外,岂不是大喜?”张士芳一听,赶紧就拦说:“你j哪弄来的老道?妖言惑众,却不是来蒙两个钱?有银子也不给他,趁早叫他快去。”王孝说:“人家老道说了,他是行好不要钱。”张士芳说:“你满嘴胡说,他不要钱,莫非自己带着锅走?”王孝说:“人家自己说不要钱。”旁边王全之妻董氏可就说:“王孝你把老道请进来,给员外瞧瞧也好,倘若瞧好了,真比一干两二千两还化呢。瞧不好,可不能给他。”王孝说:刻转身,来到外面,说:“道爷我家夫人有诸。”老道点头,大摇大摆,往里就走。书中交代,来者老道,非为别人,正是黄面真人孙道全。奉济公之命,前来搭救王安土。同雷鸣、陈亮来到海棠桥,叫雷鸣、陈亮在酒馆等着,孙道全这才来到王员外门首,假充神仙。同家人来到里面,张士芳一瞧,就说:“你这牛鼻子老道,哪来的?跑到这里来冤入。”孙道全口念“无量佛”说:“贫道我不能跟你一般见识,我要来搭救王善人。”张士芳说:“你不用妖言惑众,你知道老员外是什么病?”老道说:“山人自然知道,但是恐其说出来,有人难以在这里站着,怕他脸上挂不住。”张士芳说:“你倒说说老员外是什么病?”老道说:“王老员外乃是被阴人陷害。”张士芳说:“你满嘴胡说,老员外素常待人甚厚,是一位善人,哪个家人能害老员外?”老道说:“倒不是家人陷害,我出家人以慈悲为门,善念为本,说话要留口德,不能明说,常言道‘话到舌尖留半句,事从礼上让三来’。”张士芳说:“老道你真是造谣言,倒是谁陷害老员外?”老道微然一笑说:“你真要问害老员外之人?乃是男子之身,阴毒妇人之心,内宅之亲,外姓之人。”张士芳一听这几句话,脸上变颜变色。众家人大众一听,都猜疑是他,内宅之亲,外姓之人,不是他是谁?大众明白,又不敢说,都拿眼瞧他。张士芳恼羞变成怒说:“老道你不用信口胡说,你说有阴人陷害,有什么凭据?”老道说:“那是有凭据,你把家人叫过一个来?”张士芳说:“叫家人干什么?王得禄过来。”老道说:“家人,你到老员外床底下床板上,模有个挑水人拿下来。”王得禄果然到床底下伸手一摸,说:“不错,有东西。”立刻把桃术人拿下来,一看,其形眼人一样,里面有老员外的生辰八字。张士芳这小子心中有鬼,他溜出来了,直奔三清现。一见董太清,张士芳说:“董道爷你这个方儿真灵,我姑父只打那一天就没起来,昏迷不醒。我姑父一死,我就能张罗办白事。”董太清说:“总得七天,人才能够死,不到七天是不行的。”张士芳说:“员可是灵,白费了。”董太清说:“什么?”张士芳说;“今天来了一个老道,是梅花山的梅花真人,他说能给王安土治病,他叫家人把桃木人给拿出来。他还说出害王员外的人,是男子之身,明毒妇人之心,内宅之亲,外姓之人,不是我是谁?他算没说明我的名姓,我跑出来了。”董太清说:“我告诉你,勿论他是谁,他也救不了,由那一天晚上,我做法把王安土的三魂拘来一魂,七魄抱来两魄,我在这摄魂瓶装着,他焉能好的了。”张士芳一听,说:“虽然你把王安士的魂拘来,在摄魂瓶装着,要据我想,这个梅花真人必来找你要摄魂瓶。”董太清说:“他不来便罢,他如果真来,我先将他结果了性命。”张士芳说:“怕你不行。我瞧人家那个老道,真是仙风道骨,穿着蓝缎子道袍,黄脸膛,三绺黑胡子比你阔的多,大概能为比你大。找你来要,你不给也许要了你的命。”董太清说:“你真是气死我也。”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一声“无量佛”。张士芳说:“是不是来了?”董太清一听,气往上撞,自己一想:“好老道,竟敢坏我的事,还敢找到我门口来?我给他个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想罢由墙上把宝剑摘下来,手中擎着剑,气哼哼往外够奔。一开门,举剑刚要剁,一瞧不是梅花真人,见门外站定这个老道,身高八尺,膀阔三停,头上挽着牛心发署,身穿青布道袍,腰系丝缘,白袜云鞋,肋下佩着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鞘,黄绒穗头,黄绒挽手,肩担一根扁担,扁担上有两个包裹,面如刀铁,两道重眉,一双眼赛如环,鼻直口方,押耳两给黑毫,短拥拥一部钢髯,尤如钢针,轧似铁线,根根见肉。董太清刚要用宝剑剁,一瞧不是外人,赶紧把宝剑擎住,吓得亡魂皆冒,急忙上前行礼。不知来者老道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142回 二妖道贪财施邪术 两豪杰设计盗魂瓶 话说董太清拿宝剑出来一瞧不是别人正是他师兄张太素由外面回来董太清赶紧一行礼张太素一瞧气往上冲说:“好师弟我教会了你能为你会拿宝剑要杀我?这倒不错。”董太清说:“师兄莫生气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张太素说:“什么隐情?”董太清说:“师兄进来说。”张太素来到里面说:“怎么一段事?”董太清说:“师兄你教给我害人那个方法却是真灵现在我害了一个人。”张太素说:“害谁。”量太清说;“害永宁村的王安土。”张太素一听勃然大怒说:“好你害别人我不恼你害王安士我且问你咱们庙里两顷香火地谁施舍的?”董太清说:“王安土。”张太素说:“修盖大殿谁的银子?”董太清说:“王安士。”张太累说;“化缘薄谁给写的?一年四季供灯油谁供给?庙中吃的粮米谁施舍的?”董太清说:“也是王安士。”张太累说:“你既知道都是王安士他是咱们庙里头一家施主你害他你还有良心么?”董太清说:“我倒不是要害他是张士芳叫我害他的许给我五百银子。”张太素一听“呵”了一声说:“既是五百银子还罢了杀人倒落两把血呀!我只打算白害了人呢这还可以。”张士芳一听要不好这一提五百银子见张太素也是见财起意的强徒。张太素说:“你害人为什么拿宝剑砍我呢?”董太清说;“现在有一个梅花真人把桃木人要去了我只打算他来找我要摄魂瓶我故此拿宝剑出去这个老道要坏我们的事。”张太素说:“不要紧我教给你害人七天准死我还会叫他当天就死的法子。张士芳你去买点应用的东西今天晚上我管保叫王安士咽气明天张士芳你就办白事。”张士芳甚为喜悦立刻把应用的东西买来。等到天有二改以后星斗出全了张太素在院中摆设香案把包头上扎头绳解开被散开头手中仗剑烧土香一祷告:“三清教主在上保佑弟子张太素把王安士害了。得张士芳五百银子我再给三清教主挂袍还愿上讲。”其实三清教主也不能为挂袍上供就保佑他害人也没有这不开眼的神仙。张太素得告完了画了三道符用宝剑尖一挑点着口中念念有词。三道符烧完老道一用宝剑说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赫!”把摄魂瓶打开。立时就见一阵阵冷气吸人一声声山林失色“咕咯咯”声如牛吼“哗啦啦”进来一个滴溜溜就地乱转原来正是王安土魂魄。一阵明风惨惨眼瞧老道就把魂魄收在摄魂瓶之内用红绸子一封五色线一系两个老道同张士芳来到西配房屋中。这屋里靠西墙有条桌头前八仙桌两边有椅子。两个老道在椅子上一坐把摄魂瓶放在条桌当中。张太索说:“张士芳你不信你去瞧去你姑父此时咽了气了。明天你办白事你可得给五百银子不给我照样收拾你。”张士芳说:“我焉有不给之理?”正说着话就听东配房后有人喊嚷:“我要上吊了。”张太素一听说:“贤弟你听东边有人喊嚷要上吊你我去瞧瞧焉有不管之理?”董太清说:“瞧瞧去我听声音像东后院。”说着话两个老道同张士芳出来将门倒带上绕到东配房后。一看本来院里有一棵树在树上搭着一件大氅见这人头戴翠蓝色六瓣壮士帽蓝翠箭馆薄底靴干白脸膛俊品人物正解下丝缘搭在树上挂套口中自言自语:“罢了人是生有处死有地阎王造就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死了死了万事皆休。”老道一看说:“朋友你怎么跑到我们院里上吊来了?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你这可不必。”这人抬头一看说;“道爷不可见怪我实不知道这庙里有人我只打算是空庙呢。我要知道有观主我天大胆也不敢来搅扰。”老道一听这人说话很通情理这才说:“朋友你为什么要寻死呢?我看尊驾堂堂一表非俗大概不致不明白为何寻此短见?”这人叹了一声说:“道爷要问一言难尽。我本是镇江人保镖为业。我保着二十万银子镖走在这东边漫洼里不想出来一伙强盗约有四五十人把我截住要挡镖车。我一提我们镖局子的字号这些贼人也不懂场面他们说:‘就是皇上从此路过也要留买路金钱。’我一动手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人焉能敌得了?二十万银子被他们劫了去我自己越想越没路。有心回去这场官司打不了客人焉能答应?叫我赔我哪有银子赔?我一想莫如一死方休。”董太清说:“你家里有什么人呢?”这人说:“家中有白的娘亲绿鬓的妻子未成丁的幼儿母老妻单子幼。”老道说:“既是你家中有老母妻子你要一死家中一家子全蝎了。使我劝你你别想不开。你到本地衙门去报去留下策底你还是回去你总是实有其事。客人不信叫他到本地衙门来细查此案客人不能够要你的命。你想对不对?你赶快去罢我也不让你庙里坐着了今天我们庙里有佛事。”这人点点头说:“多亏道爷开导我我谢谢道爷。”立刻深施一礼由树上把铜田拿下来立刻跳墙出去。老道转身往回走刚来到院中只见西配房屋中有一个人红胡子蓝靛脸正要盗摄魂瓶。老道一看气往上撞说:“孽障大胆!”立刻把门堵住。书中交代:来者非是别人正是雷鸣、陈亮。这两个人打哪来呢?原来孙道全在王安土家中把桃木人拿下来王员外还是不能起来众家人就问说:“仙长你老人家看我家员外是什么病?”孙道全说:“你家员外被人陷害失了魂了我得去给找魂去。”众家人说:“好道爷哪里找去?”老道说:“你们不用管我今天晚上把你员外的魂给找来就好了。”众家人说:“员外的病只要你老人家救得了痊愈难得好好谢你。”老道说:“我倒不要谢礼所为了然功德我要去找魂晚上再见。”说罢出了王宅一直来到海棠桥酒馆之内。雷鸣、陈亮两人在喝酒等着呢见孙道全来了、陈亮说:“师兄喝酒罢。”三个人吃喝完了孙道全把雷鸣、陈亮叫到酒馆以外无人之处说:“二位师弟师父有吩咐叫你二人今天晚上够奔西边那座三清现。师父提说那庙里西配房屋中条案桌上有一个瓶叫摄魂瓶咱们施主王安士的魂被那庙里老道拘了去搁在瓶里你二人去把瓶盗来就把王员外救了。可干万要小心那两个老道可不好惹都会妖术邪法你二人可要留神。”雷鸣、陈亮点头立刻往前走。雷鸣说:“三弟咱们二个人你盗我盗?”陈亮说:“二弟你飞檐走壁之能窃取灵妙之巧比我强。讲说口巧舌能见什么也说什么机灵便眼力健我比你强。二哥你盗瓶我使调虎离山计把老道调出来。”雷鸣说:“你怎样使调虎离山的妙计呢?”陈亮说:“我没准瞧事做事也许放火也许装神作鬼。”两个人说着话来到庙门以外。陈亮说:“二哥你在西边瞧着我打东边使调虎离山计。”陈亮上墙一看两个老道在西配房里一间后院东有一棵树陈亮这才嚷“上吊”。雷鸣瞧两个老道出去他由房上下来刚要进西配房雷鸣又怕屋里还有人方才也没问孙道全他这庙里有几个老道。雷鸣心中一犹疑又怕两个老道回来撞上他又到东边来探探听两个老道正与陈亮说话雷鸣复反回来刚要推门又怕屋中有人听了一听才推门进去。两个老道回来了见雷鸣正要伸手拿摄魂瓶董太清一声喊嚷“好孽障大胆!”雷鸣一回头见老道已到门口顾不得拿摄魂瓶拉刀想要往外闯焉想这张太素用手一指竟把雷鸣用定神法定住。不知雷鸣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43回 雷鸣智杀张太素 悟禅气吹董太清 话说张太素用定神法把雷鸣制住老道心中就明白了。说:“贤弟方才白脸上吊的是跟他一处的。一个是调虎离山计一个来盗瓶对不对?”董太清说:“有理。”立刻吩咐张士芳把雷鸣捆上。两个老道坐下说:“你这厮好大胆量竟敢前来盗摄魂瓶?你姓什么?谁叫你来的?那个白脸使调虎离山计是谁?趁此说实话。”雷鸣说:“我一个人来的那个白脸不认识。”张太素说:“谁叫你来偷盗摄魂瓶的?”雷鸣说:“我自己要来偷的。’涨太累说:“你怎么不偷别的单偷我这瓶子呢?”雷鸣说:“做贼的瞧见什么就偷什么我爱这瓶子我就要偷。”张太素说:“你这厮大概不说实话张士芳给我把绳棍拿来我非打你你也不说。”张士芳立刻把绳子拿来张太素就把雷鸣的衣服解开用绳子沾水一抽雷鸣破口大骂“叭叭叭”一连就是数十鞭打的雷鸣身上尽是伤。陈亮在外面等候多时不见雷鸣出来陈亮暗中一探老道正打雷鸣。陈亮一看二哥挨打心中难受有心下去又知道老道妖术邪法不是老道的对手不下去瞧着二哥受这样委屈心中又不忍。陈亮真急了一瞧大殿后面堆着许多干柴陈亮立刻揭出火来给把柴草点着少时连大殿都着了。张士芳偶然看外面一亮往外一瞧大殿火起来了张士芳说:“可了不得了大殿着了火。”董太清一听先把桌上摄魂瓶揣起来同张太素、张士芳出来到后面打算救火。陈亮此时进去把雷鸣背出来一直够奔海棠桥。再回来一看三清观烈焰飞腾火光大作。陈亮来到海棠桥孙道全说:“二位师弟把摄魂瓶盗来没有?”陈亮说:“师兄你看不但摄魂瓶没盗来我二哥被老道打了一身伤我使调虎离山计才救出来。咱们得找个地方叫二哥歇歇上点止痛的药方好。”孙道全说:“只可到王宅去罢。”这才带领陈亮背着雷鸣来到王宅。先叫陈亮在旁边等着老道一叫门管家王孝开门一看说;“仙长来了甚好。”孙道全说:“我有两个采魂童受累了要借你们书房歇歇。你等可别偷着瞧。”王孝说:“是了我们躲开你同着进去罢。”老道这才同着陈亮把雷鸣背到书房搁到里间屋中叫雷鸣定定神敷上金疮止痛散把帘子落下。老道在外间屋中一坐少时有家人进来献茶说:“祖师爷你给我们员外把魂找来没有?我们员外可咽了气了。”老道说:“你告诉里面安人不要紧可千万别哭我准管保死不了。”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一乱说:“三清现着了火把庙满烧了。附道全见家人出去说:“二位师弟你们两个人这个乱惹大了三清观庙都烧了那两个老道准要来找我拼命。”陈亮说:“那也无法我焉能瞧我二哥活活打死呢?他不来便罢他要来咱们三个人跟他拼命。”孙道全说:“事已至此二位师弟也不必管。那两个妖道都会邪术你两个动手也是白送死莫若你二人逃命去罢我自有道理。他要找我我跟他去就是了。”说着话已然东方白只听外面叫门家人出去一看是董太清、张太素。两个老道见大殿东西配殿一点没剩只烧的片瓦无存两个老道一跺脚说:“张士芳因为你把我的庙都烧了我两人非得找这个梅花真人去拼命这两个人是必梅花真人主使来的。”张太素说:“我知道这个真人是灵猿化身咱们去找他去。”立刻来到王安上门一叫门家人开门一看认识说:“董道爷、张道爷二位这么早来此何干?”张太素说:“你们这里住着一个梅花真人么?”管家说:“不错呀。”张太索说:“你叫他出来就提我二人找他有事。”家人立刻到里面说:“仙长爷现在外面有三清现的董道节、张道爷找你。”孙道全一听说:“二位师弟走你们的罢。”雷鸣陈亮说;“师兄我二人惹的祸要一走岂不叫兄长受累?”老道说;“你二人去罢我去见他。”孙道全当时来到外面一见董太清一瞧认识说:“原来是你呀。”孙道全说:“二位道友有什么话?咱们找清静地方说去。两个人事情彼此说出来叫人家耻笑。你我都是三清教的门人咱们的事找地方说去。”张太索说:“跟我走。”三个老道一直够奔海棠桥而来。焉想到雷鸣、陈亮早越房出来后面远远暗中跟随。王个老道来到海棠桥天光大亮张太素说:“孙道全你说罢。”孙道全说:“咱们往北去到天台山下那里没人说去。”张太素说:“走。”三个人一直到天台山下。孙道全说:“二位道友找我为什么。”董太清说:“你无故坏我的事你主使一个蓝脸一个白脸把我的庙烧了我焉能容你!”孙道全说:“二位道友不便动怒咱们彼此都是三清教的人你把摄魂瓶给我好叫王员外给你修庙照样赔你也别管蓝白脸那两个人。咱们一概不提你瞧好不好?”董太清说:“你那算白说今天我非得把你宰了方出我胸中之气我拿摄魂瓶我自己会叫王员外修庙何必你叫王员外给我修庙?”孙道全说:“二位别生气慢慢说。”重大清哪里肯听伸手拉出宝剑照定孙道全就是一剑。孙道全并不还手往旁边一闪口中直央求说:“二位道友饶了我罢我给赔罪磕头还不行吗?”董太清一剑跟着一剑张太素脸朝南站着瞧着说:“非杀了你不出我二人之气。”口中直骂。这个时节雷鸣、陈亮两个由东边绕到北边去蹲在石头背后雷鸣一瞧说:“三弟你瞧咱们师兄不还手尽躲。这两个老道真可恨我先把这两个老道冷不防宰了以报打我之仇。”说着话雷鸣拉出刀来慢慢往前就走张太清脸朝南站着雷鸣由北边打他身后头往前来心里说:“你要不回头我就把你宰了。”焉想到老道也是恶贯满盈该当死并没回头只顾瞧董太清动手。雷鸣凑到近前冷不防手起刀落。“扑哧”一下红光崩现鲜血直流张太素的人头滚落在地死尸栽倒。董太清一瞧师兄被那蓝脸杀了说:“好孙道全我说你们是一党不是?把我师兄杀了我今天非要你们的命不可。”雷鸣、陈亮说:“咱们三个人要他的命。”正说着话只见张太素的人头忽然由地下飞起来有两丈多高照定董太清的脑袋砸下去。董太清说:“师兄你死的屈你别闹鬼呀!你找你的仇人我准给你报仇。”正说着话人头又飞起来又照他打去一连数次。大众留神一看在西边石头后头有个小和尚在那里吹呢。孙道全一看认识是悟禅。书中交代:悟禅打哪来呢?原来济公带悟禅到松阴观一拜鲁修其。本来鲁修真是个修道的人跟济公一谈知道济公是得道的高僧二人倒是道义相交。和尚把乾坤颠倒迷路旗送给鲁修真和尚说:“我将来到常山院慈云观有一步大难非道友救我不可。”鲁修真说:“圣僧有用我之处给我信我必到。”越谈越对就留和尚师徒住下。次日天刚亮和尚说:“悟禅你到天台山下去救你三个师弟去。”悟禅点头来到天台山下在暗中藏着见孙道全直央求后来见雷鸣把张太素杀了悟禅这才吹人头打董太清。孙道全一瞧见说:“小师兄快来。”董太清也瞧见说:“好妖精竟敢这样无礼!”悟禅一撇肚子一口气把董太清给吹起来离地有一丈“扑冬”把老道摔下来。悟禅又吹吹起来摔下去。正摔董太清。忽听山坡一声“无量佛”说: “山中清山中清万缘不到好修行。眼前浮云倾富贵崖下流水 无困化是是非非不管我长长短短没人争。惟有一时动情处岭头一 曲古英风。” 一位老道信口作歌而来大众睁睛一看吓得亡魂皆冒。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144回 老仙翁一怒捉悟禅 二义士夜探天台山 话说语禅正在气吹董太清忽听山坡一声“无量佛”信口作歌来了一位老道。头戴旧布道巾身穿破袖头白续高腰袜子直搭护膝厚底云履面如古月鹤童颜一部银髯真是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在手中提着花篮背后背着乾坤奥妙大葫芦来者老道非别乃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太悦老仙翁昆仑子。董太清一看赶紧跪倒口称:“祖师爷在上弟子给祖师爷叩头。”孙道全也跪下了悟禅也吓得不敢吹了雷鸣、陈亮不知这个老道的来历。这位老道在天台山上道德深远。这座天台山有四十五里地高他的庙站在上面叫接云岭。这座山上豺狼虎豹、毒蛇惺蟒极多凡夫俗子也到不了。孙道全、董太清都认识故此赶紧行礼。老仙翁一着说:“你两个人为何如此争斗?从实说来!这个妖精是谁?”孙道全说:“回禀祖师爷这个小和尚是我师兄我拜济颠和尚为师我要跟济颠学习点能为法术。”老仙翁一听说:“好我山人正要找济颠呢。”老仙翁为什么要找济公作对呢?这内中有一段缘故。书中交代:只因前者褚道缘、张道陵两个老道被雷鸣陈亮给把衣袋都剥了去两个老道及至还醒过来一瞧赤身露体裕道绿说:“这怎么好?要在街上一走谁瞧见谁不打耳光子的?”老道张道陵说:“咱们到天台山上清官去找祖师爷去罢。”两个人白天不敢走等天黑还是走山里不敢走村庄。到上清宫一打门小道童由里面出来一开门说:“二位怎么连裤子都没有了?必是赌输了。”措道缘说:“不是我二人被济颠和尚欺负苦了。我二人要见见祖师爷求祖师爷替我们报仇。”说着话来到里面。一见老仙翁老仙翁这个气就大了说:“两个东西怎么这样不要脸?连裤子都没了?”张道陵说:“祖师爷有所不知尘世上出了一个济颠和尚兴三宝灭三清他说:‘三清教没有人都是畜类全都是披毛戴角都是四造所生脊背朝天横骨插心。’他把我二人的衣服全都剥去了求祖师爷大慈悲给我们报仇也给我们三清教转转脸。”老仙翁一听说:“我听说济颠和尚是个罗汉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童儿去拿出两身衣服来叫两个人穿上。那时我见着济颠我倒要问问他。”褚道绿张道陵两个人穿上衣服在庙里住了一天走了。今天老仙翁早晨起来在山上采药看见山下一股妖气直冲斗牛之间故此这才下山来看看。一问孙道全他提说拜济公为师故此老仙翁说:“我正要找济颠僧。”又问:“你两个人为何争斗?”孙道全说:“奉济公之命搭救王安士。”怎么董太清、张太素害人拘魂从头至尾细述一遍。董太清说:“祖师爷你看孙道全无故他使人把我的庙烧了方才那个蓝脸把我师兄杀了。”老仙翁说;“董太清你这孽障无故不守本分贪财害人张太累死有余辜。你把摄魂瓶拿出来不准你再动手山人今天便宜你。”董太清不敢不拿出来立刻把摄魂瓶拿出来。老仙翁说:“孙道全你拿摄魂瓶去救王安士这个小妖精是你的小师兄呀我把他带上山去吊起来。你给你师父济颠送信叫他前来见我他一天不来我把他吊一天他两天不来我把他徒弟吊两天哪时他来我把这妖精放下。”孙道全也不敢多说悟禅就吓的不敢跑。怎么不敢跑呢?知道老仙翁身后背着那乾坤奥妙大葫芦无论什么妖精装到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老仙翁立刻把悟禅搁到花篮之内老道竟自上山去了。雷鸣、陈亮这两个人就急了雷鸣说:“师兄你瞧这个杂毛老道把咱们小师兄捉了去你为何不管呀?”孙道全说:“你二位师弟有所不知这个老道可惹不起神通广**术无边连咱们小师兄他那么大道行都不敢跑我更不敢惹了。”雷鸣、陈亮一听气往上冲说:“你惹不起我两个人可惹得起!咱们小师兄被他弄了走我二人焉能袖手旁观?”孙道全说:“二位师弟打算怎么样呢?”雷鸣说:“这个老道不是就在山上庙里住么?”孙道全说:“是呀。”雷鸣、陈亮说:“我二人非得把老道宰了给小师兄报仇不可。”孙道全说:“二位师弟可千万不可任性这个老道可非同别人可比你二人岂不是白送死?依我说趁早别碰钉子。”雷鸣、陈亮说:“你说不算我二人拼着我们两条命不要了。”说着话往山上就跑孙道全再三栏也拦不住。这两个人随后就追老道展眼再瞧老道不见了。这两个人焉能追得上?老道驾着趁脚风走了。这两个人追去山路甚是崎岖坷坎不平。正往前走见眼前~道洞沟南北有五丈余宽深有万丈当中只有一道独木桥东西没有路非得走这根独木过不去。陈亮一看这根木头年深日久都朽了用手一挖木屑就往下面掉。陈亮说:“二弟你看非得走这独木桥过不去。要走在当中这一断摔下去落在山洞里就得摔个肉泥烂酱。”雷鸣说。“咱们拼个死去非得把老道杀了把小师兄救回来。”陈亮说:“是。”两个人把心一横立刻施展6地飞腾法就打这根木头上走过来也没怎么样。二人这才又往前走约走了数里之遥忽见眼前有一只猛虎两只眼灯笼相似张着血盆大嘴尾巴来回直摆把地下的石子扫的往上直飞。雷鸣、陈亮两个人一看吓的亡魂。雷鸣说:“老三你看这可要没命。”有心回去罢走在独木桥也许掉下去虎若要追也跑不了。两个人一想:“该死也活不了。”拉出刀来直往前走走到猛虎眼前老虎拿鼻子闻闻一摇尾竟自走了雷鸣、陈亮吓的一身冷汗。陈亮说:“二哥咱两个人许没有人味了老虎瞧见闻闻都摇尾不吃。”雷鸣说:“咱们两个人走罢不该是他嘴里食。”说着话二人又往前走眼见日已西沉。正往前走只见大岭上有一条大蟒足有三十余丈长有缸粗细两只眼似两盏灯。雷鸣、陈亮被老虎吓得一身冷汗觉着毛骨竦然刚把汗干了些身上仿佛长点力气这又瞧见大蟒把两个人又吓得惊魂千里。不往前走是不行山上又没有两条路陈亮说:“二哥生有处死有地方才老虎没吃咱们这大蟒也许不害人。咱们愣往前闯。”正说着只见这条大蟒一阵怪风竟自去了。雷鸣、陈亮说:“好险好险你我两世为人。”二人微缓了缓又往上走来。到了k清宫约有二更天一着满天星斗蒙蒙月色山影静悄悄空落落。见这座庙前至后三层大殿周围地势占的不少。正山门坐落北向上面有字是泥金匾刻的字上写“护国敕建上清宫”。东西有角门都关着庙门口有两根旗杆庙里有两根旗杆。雷鸣、陈亮二人看罢拧身蹿上墙去往里一望正当中大殿五间带月台东西各有配殿中院栽松种竹清风飘然。大殿东边有四扇屏风门套着是第二层院子。两个人蹿房越脊施展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相仿往后够奔。站在房上一看东跨院里有灯光这院中也是四合房。北上房五间南倒座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北上房屋中射出灯光。雷鸣、陈亮来到北上房前披施展珍珠倒卷帘夜叉探海式往屋中一看见屋中靠北墙条案上面有些经卷头前八仙桌上面有一盏灯两边有椅子老道正在上椅子上坐着在灯下看书。这屋中是明三暗五再一看房枪上吊着悟禅绳子挂着脚头冲下吊着倒势。雷鸣、陈亮一看气往上撞立刻拉刀将手伸出由上面一翻身跳下来往屋中就闻一掀帘子打算摆刀杀老道。焉想到老道一抬头说:“好孽障!大胆的狂徒!”用手一指用定神法就把雷鸣、陈亮定住。雷鸣、陈亮气往上撞破口大骂。老道立时吩咐来人:“这两个小辈将他缚到后面去结果性命。”不知二位英雄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45回 永宁村法救王安士 韩家院捉拿章香娘 话说老仙翁把雷鸣、陈亮制往,吩咐把二人抬到后面去结果性命。这个时节,旁边过来一人说:“师爷,你老人家大发慈悲罢!这两个人是弟子的结拜兄弟,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求祖师爷看在弟子面上,饶恕他二人罢!二位贤弟跟我到后面去。”雷鸣、陈亮一看,说话这人乃是夜行鬼小昆仑郭顺。雷鸣、陈亮正破口大骂,郭顺说:“二位贤弟别骂了。”立刻把雷鸣、陈亮带到后面去,老仙翁还怒气未息。天光刚亮,只听外面一声“无量佛”,小道童出来一看,来者乃是孙道全。书中交代,孙道全自从山下见雷鸣、陈亮追赶老仙翁去,他也无法,拿着摄魂瓶,够奔永宁村。来到王安士家一打门,家人一看,说:“道爷来了,可曾把我们员外爷的魂给找来?”孙道全说:“找来了。”家人立刻同孙道全来到里面,一看王员外已然如同死人一般。孙道全把摄魂瓶拿出来,打开一念咒,王安士的魂归了窍。当时王安土“啊呀”了一声,一睁眼说:“我好闷得很。”众人一瞧,老员外说出话来都喜欢了。安人说;“员外你好了。”员外说:“我没有病,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众家人说:“员外爷,你躺了好几天了,昏迷不醒。要不是这位仙长把你老人家救了,就了不得了。”老员外说;“原来如此。”立刻翻身起来,如同好人一般,要给老道磕头。孙道全说:“老员外千万别给我磕头,我要损阳寿。”家人先给拿过桂圆荣来,王安土喝了。就觉得心里发空,家里有现成的燕窝粥,先给员外喝了一碗,老员外清真人外面书房坐,老员外也就不敢给老道行礼了,穿好了衣服,借着来到书房,叫家人预备上等果酒。众人无不感念老道的好处,家人把酒摆上,老员外陪着孙道全蝎酒谈心。老道喝着酒,忽然往东一看,一股妖气直冲霄汉。书房是西房,正往东看,老道就问:“老员外,这东院里是甚么人住着?”王安士说:“那院里是我一个拜弟,姓韩名成,跟我也是世交?”老道说:“他家里有什么人?”王安士说:“他家里夫妇两个,有一个儿子,叫韩文美,有媳妇,道爷说这个做什么?”孙道全说:“我看那院里有一股妖气冲天,那院中准有妖精。”王安士一听,说道:“没听说他家里闹妖精,真人看着准有妖精?”老道说:“那不假,准有。”王安士一想,我跟韩员外至有交情,既知道焉有不管之理?说:“道爷,既瞧出来,何妨慈悲,跟我过去给把妖精除了。那院里韩员外跟我至好,也不是外人。”孙道全说:“可以,我山人去瞧瞧。”老员外立刻同老道来到隔壁一叫门,韩员外家的管家出来开门,一看说:“王员外,你老人家好了?”王安土说:“好了,你家员外可在家里?”家人说:“在家里。”王安士说:“你到里面通禀一声,我来见你家员外有事。”家人立刻进去一回享,韩成赶紧迎接出来。孙道全二看,这位韩员外好样子,身高八尺,膀阔三停,头戴宝蓝员外巾,迎面嵌美玉,他本是武举出身,身服蓝缎员外氅,腰系丝绦,白沫云履,面如紫玉,浓眉大眼,三绺黑胡须。一见王安士,连忙施礼说,“兄长欠安,可曾好了?小弟少来问候。”王安士说:“你我兄弟知己,勿叙套言。”韩成说:“这位造爷是谁?”王安士说:“这位乃是梅花真人,我的病就是这位道爷救的。”韩成拱手往里让。来到书房落座,家人献上菜来,王安士说:“今天我同道爷来,非为别放,我方才正在书房吃酒,真人看你这院中有妖精。我想你我知己,我不能不管,我求真人过来,给你降妖捉怪。”韩成说:“我这院中没闹过妖精,道爷怎么瞧有妖精呢?”孙道全说:“我看这股妖气,还是阴气,必是女妖。员外你把女眷连婆子丫鬟都叫出来,真人一瞧,就瞧出来。”韩成说:“可以。”立刻叫家人给内室送信,叫安人、少奶奶、众婆子、丫鬟都出来。少时内宅女眷都出来,老道来到院中一看,有一位妇人二十多岁,长得姿容美绝,秀丽无双,有两个丫鬟搀着。孙道全一看这个妇人是妖精,老道拉出宝剑一指说:“好妖精见了山人还敢大模大样?”这妇人并不言语。孙道全说:“你还不现原形?”这妇人也不言语,孙道全举宝剑赶过去就要砍。这个**非是别人,乃是韩成的儿媳妇。怎么会是妖精呢?这其中有一段情节,韩成之子韩文美,本是个念书的人,当初跟王全李修缘都是同窗的书友,就是韩文美年岁居长,王全次之,李修缘顶小。皆因李修缘一走,王全也不念书了,韩文美就剩下一个人自己在家中用功。偏巧他妻子故世,韩文美就无心念书,时常带着书童出去游山玩景,以解心中之闷。韩成打算给他续室,老不合适,高不成,低不就,故此耽误下了。这天韩文美带着书童又出去游玩,走到永宁村西觉着口干舌燥,韩文美就说:“童子,你我到哪里去歇息歇息,找杯茶吃。”童子说:“眼前这不是清静庵么?庙里老尼姑,不是公子爷的师父?咱们到庙里去喝茶好不好?”韩文美一想:“也好。”立刻同书重来到庙门口叫门。工夫不大,就见由里面出来一个小尼姑,把门开开,说:“公子爷来了。”韩文美说:“老师父可在庙里?”小尼姑说:“在庙中,公子爷请里面坐罢!”韩文美带领书童。这才往里够奔。一直来到西跨院。这院中是西房三间。北房三间。南房三间。小尼姑来到北房禅堂。一打帘子,说:“师父,韩公子来了。”这房里老尼僧法名妙慧,一听说韩公子爷来了,赶紧由里出来,说:“公子爷来了,怎么这么闲在?”韩文美赶紧行礼,说:“师父一向可好?弟子有礼。”老尼说:“好,公子爷请坐!”韩文美坐下,老尼姑叫来人倒茶来,只听里面屋中一声答应,真是娇滴滴声音,一掀帘子,由里面出来一个带发修行的**。韩文美一看,真似貌比天仙,给韩文美过来一倒茶,韩文美就闻着妇人身上带着有一阵兰麝之香。这妇人把茶倒上,慢闪秋波,斜包杏眼,瞧了韩文美一眼,转身进屋中去。韩文美一瞧这妇人,当时心神飘荡,这才问老尼僧:“这位妇人是谁呀?”妙慧说:“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他姓章,名叫香娘,他原是这村北的人。他丈夫放世,家有婆母,要逼他改嫁。他不愿改嫁,情愿出家,拜我为师,就在我这庙里,侍奉佛祖。”韩文美点了点头,坐了片刻,立刻告辞,一出庙,真仿佛把魂留在庙里。到了家中,茶思饭想,躺在炕上茶饭懒用,一闭眼就见章氏香娘在眼前,自己得了单思病。韩员外夫妇跟前就是这二子,一见儿子病了,赶紧清名医医治,医家先生也瞧不出甚病症来,一天不如一天。那韩成一想:“这病来的怪。”就把书重叫过来一盘问:“我家公子上哪去了?不说实话,把你打死。”书童不敢隐瞒,就把上清静庵里去,遇见章香娘之故一说,韩成夫妇疼儿子,赶紧叫人把清静庵老尼姑接来。安人说:“亲家,你瞧你徒弟病得利害,你得救你徒弟,我夫妇就是这一个儿。”老尼姑说:“我怎么救他?”安人说:“你庙里听说有一个章氏香娘,你只要给我儿把亲提妥了,他的病就好了。”老尼姑说:“哟,人家跟我出家,我劝人家改嫁,那如何使得?”安人说:“你费费心罢,只要你给提妥了,我必当重谢你。”老尼姑说:“我提着瞧果。”当时老尼姑回去,到庙中跟章氏香娘一提,先前章氏不愿意,后来香娘愿意了。老尼姑给韩宅送信,韩成还是定轿子娶,照娶姑娘~样。韩文美一听说走了,病就一天比一天见好,等娶过来,夫妻恩爱的如胶似漆,公婆也欢喜儿媳妇,婆子、丫鬟都没有不跟少奶奶合适的,半年多的光景,也没人知道他是妖精。今天无故被孙道全看出来,孙道全摆宝剑刚要剁,焉想到韩成恼了,由后面冷不防打孙道全一个嘴巴,挟起来,来到大门外,把老道扔下,说:“你哪来的老道?跑到我家里来撒野!说我好好的媳妇是妖精,你快滚罢。”说完了话,关上大门回头进去。孙道全一想:“正是,是非只为多开口顺恼皆因强出头泊己也觉得脸上无光,莫若找我师父,我把妖精捉了,可以转转睑。”想罢立刻往前就走。刚一出了巷口,就听后面忽然起了一阵怪风,谅情必是妖精追赶下来。不知孙道全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46回 孙道全捉妖遇害 济禅师拉船报恩 话说孙道全出了永宁村正往前走忽听由后面起了一阵怪风刮的走石飞沙四起。孙道全一闻这阵风异香扑鼻心里说:“了不得了这个妖精追下我来要跟我做对。”正在心中思想何尝不是?只听后面有人说话:“好孙道全你往哪走?仙姑娘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败我的事拆散我的金玉良缘。我仙姑这几年没吃人了今天我开开杀戒把你吃了我好饱餐一顿。”孙道全一回头果然是那个妇人追下来了。孙道全赶紧拉出宝剑一指说:“好妖怪你好大胆量竟敢跟山人前来做对?我今天结果你的性命。”妖精说:“并非我仙姑娘找你你无故怀着鬼胎坏我的事我焉能饶你?”孙道全摆剑就剁妖精一闪身抖手举起一块混元如意石这石头能大能小起在空中好似一座泰山照孙道全头项打来。孙道全也有点能为受过广法真人沈妙亮的传授一瞧石头打下来赶紧口念护身咒掐剑诀一指说声“敕令”立刻石子现了一道黄光坠落于地。妖精一瞧说:“好孙道全你敢破仙姑的法宝。”立刻又一抖手孙道全一看无数的长虫奔孙道全要咬。孙道全知道这是障眼法立刻把舌尖嚼破往上一喷这些长虫完全现出原形都是纸的。妖精勃然大怒说;“孙道全你敢破仙姑的法术。”说着一瘪撇肚子一张嘴喷出一道黄光这是她三千多年的内丹。孙道全立刻觉着身子一麻翻身栽倒。那妖精哈哈一笑说:“我打算你有多大能为?原来就是这样今天合该我吃你。”立刻把孙道全一提来到山神庙把孙道全搁在里面。妖精把门一关打算要现原形吃孙道全正在这般情况就听门外哈哈一笑说:“好孽障真乃大胆竟敢要吃我徒弟?来来来咱们爷们较量较量。”妖精一听往外一看来了一个穷和尚。书中交代:来者乃是济公。济公由八卦山叫悟禅走后跟坎离真人鲁修真告辞。鲁修其说:“圣僧何妨在我这庙里多住几天?你我可以盘桓盘桓。”和尚说:“我还有要紧事故你我后会有期。”和尚出离了八卦山往前行走来到一个小码头见王全、李福正进酒馆和尚也掀帘子进去。王全、张福刚坐下要了一桌酒席和尚也进来向王全说:“乡亲才走到这里?”王全一看是萧山县树林子里遇见那穷和尚王全说:“大师父你也来了。”和尚说:“你们二位这些日子才到这里?”王全说:“别提了我二人在萧山县遭了一场官司耽误了几天?”和尚说:“乡亲你回家去罢你不必找你表弟找也找不着。你一天到家你表弟也是一天到家你两天到家他也两天到家你哪时到家他也就到家了。”王全说:“是、是大师父没吃饭吧?”和尚说:“可不是。”王全说:“你在这里一同吃罢。”和尚说:“敢情好。”王全立刻叫伙计拿过一份林澳碗碟来和尚就坐下。伙计把干鲜果品菜蔬上齐和尚大把抓菜李福就瞧着不愿意和尚抓起来还让呢:“你们二位吃这把。”王全一瞧和尚真脏满脸抹油王全嫌脏说:“和尚你吃罢那盘子都是你吃。”和尚说:“我就得其所哉!”王全吃点不吃了李福也抱了和尚大吃大喝大抓连跑堂的都拿眼瞪和尚。跑堂的心说:“好容易来了一位阔大爷要成桌的酒席吃不了好吃的剩点这叫和尚拿手一抓怎么吃?”王全见和尚吃完了叫伙计算帐。这个时节由外面进来一个人说:“哪位搭船走我们船上海棠桥。”李福说:“公子爷咱们搭船走罢。”王全一听说:“你还提坐船?提起来吓的我魂飞胆裂。你曾记得曹娥江坐船吗?”李福说:“曹娥江那是包船这是搭船这船上别的客座多着呢。”这才问管船的:“你船上有多少人了?”管船的说:“有二十多位了。”李福说:“上海棠桥我们去船上有舒展地方没有?”管船的说:“前后舱人都满了就是上铺闲着。你们二位上海棠桥坐在上铺给五百钱罢。”李福说:“钱倒好说今天这就开船么?”管船的说:“这就开船。”李福这才把酒饭帐给了说:“公子爷上船罢。”王全站起身往外走和尚说:“咱们那里见登?”王全也不知和尚说哪里见主仆同管船的出了酒铺来到码头河岸上船。众坐船人都说:“还不开船么?”管船的说;“开船?我们船上就是两个人还得雇一个拉短纤的就开。”正说着话那穷和尚踢踏踢踏由东来了管船的正嚷:“谁来拉纤。”和尚答了话说:“我去。”管船的说:“大师父你一个出家人拉纤行么?”和尚说;“行。出家人安一口锅也跟俗家差不多都得挣钱吃饭。”管船说:“就是大师父你拉罢。”立刻把纤板给了和尚。管船的撤跳板开船济公禅师把纤板一拿拉着就走。书中交代;济公要拉船纤所为报答表兄王全出来找他被霜戴雪早起迟眠这点辛苦和尚故此拉纤。人家拉纤喊船号和尚一边拉着纤一边信口说道: “这只船两头高坐船的主人心内焦。踏破了铁鞋无处找表兄 相见不分晓。到夭台才知道骨肉至亲两相照。” 和尚念完了往前走着信口又说道: “想当年我剃度;舍身体洗肤。归于三宝做佛徒松林结茅 庐。妄想除余思无真被累假糊涂。脸不洗手不沐无事笑泥沽。走 6路游江湖;好吃酒爱用肉。不管晨昏香焚炉混寄在世俗。风霜冷 到穿葛布天气热到披裘服。为善要诛恶济困要扶危。” 和尚一边念着往前走又念。 “这只船两头摇管船的女人好细腰。由打去年抱了一抱直到 如今没着摸。” 管船的一听说:“和尚别玩笑你满嘴说的是什么话呀?”和尚说:“我不管了。”说着话和尚把纤板一扔撒腿就跑。管船的说:“你们瞧这个和尚?真是半疯。拉了这半天纤快到了他跑了他也不要拉纤的钱。”众坐船的人一个个全都乐了说:“这个和尚真有点疯病。”大众纷纷议论这且不表。单说和尚撒腿就跑直奔山神庙而来。罗汉爷先把灵光、佛光、金光闭住来到山神庙门口和尚一推门说:“好孽障!你这胆子真不小竟敢吃我徒弟?待我来结果你的性命。”妖精正要吃孙道全忽听门外有人说话妖精回头一看是一个穷和尚。短头有二寸多长一脸的油腻破僧衣短袖缺额脖系绒缘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长得人不压众貌不惊人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济公禅师把三光闭着妖精一看是一个凡夫俗子当时气往上冲说:“好个穷和尚你敢前来多管我仙姑的事?你岂不是前来送死?”和尚说;“你这东西无故不守本分缠绕韩文美.还敢欺负我徒弟?今天我非得要你的命。”妖精一张嘴照定和尚喷出一股黄气打算要把和尚吹倒。焉想到和尚哈哈一笑道:“好孽障你会喷毒呀!大概你也不认识我老人家是谁?我叫你瞧瞧。”和尚一摸脑袋露出佛光、灵光、金光妖精一看见和尚身高丈六头如麦斗身穿直级赤着两只腿光着两只脚原来是一位知觉罗汉。妖精吓的连忙跪倒“嗥鸣”叫不住声。人有人言有兽语说:“圣僧你老人家饶命并不是我要兴妖害人。因那韩文美他瞧见我他要托人说我我才跟他成亲求圣僧大慈悲饶了我罢。”和尚说:“你现原形我看看。”妖精立刻身形一晃现了原形。和尚一看这才明白。不知是什么妖精且看下回分解。 第147回 济公施法治妖妇 罗汉回家探姻亲 话说济公露出佛光、灵光、金光,妖精这才跪倒央求。和尚叫妖精现了原形,一看原来是一个香獐子。书中交代:这个香獐子,乃是天台山后天母官,有一个五面老妖狐的第三的徒弟,他有三千五百年的道行。这个老妖狐,乃是五云山五云洞五云老祖的女儿,自称玉面长寿仙姑。这个香樟子常到清静庵去听经,后来她一想:“莫若我拜老尼姑为师,跟他学学经卷。”自己摇身一变,变了一个美貌的妇人,到庵里去投奔老尼姑。她说,她是村北住家,丈夫放世,婆母要叫她改嫁,她不愿意改嫁,要拜老尼姑为师。情愿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侍奉佛主,她说姓章名叫香姐。老尼姑妙慧信以为真,不知道她是妖精,把她收下。焉想到韩文美瞧见她,惦念在心,托老尼姑说媒,老尼姑倒是怕韩文美死了,韩成夫妇绝了后,倒是一番好意,把香娘子给韩文美说了去。今天香獐子遇见济公,当时求济公饶命,和尚说:“你要叫我饶你也行得,你依我一件事。”章香娘说:“只要圣僧饶命,有什么事,圣僧只管吩咐。”和尚说:“你附耳如此如此,然后这等这样,依我的话照样办,我就饶你。”香獐子说:“圣僧怎么说我怎么办。”和尚说:“既然如此,你去你的,咱们后日见。”香樟子立刻一晃身,竟自去了。和尚这才把孙道全救过来,孙道全一明白过来,睁眼一看,济公在旁边站着,孙道全赶紧给师父行礼。和尚说:“你无故要多管闲事,‘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没有那么大能为,还要捉妖?没捉成妖,差点叫妖精把你吃了。”孙道全说:“多亏师父前来搭救,不然,我命休矣!”和尚说:“你捉妖叫人家把你打出来,你还有什么脸见人?我还捧你一场,叫你把神仙充整了。”孙道全说:“师父,我怎么把神仙充整了?”和尚说:“你附耳如此这般,这等这样,就把仙家充整了。”孙道全点头答应,和尚说:“你去果,我还有事。”和尚出了山神庙,一直来到海棠桥,路西里有一座酒馆,字号“凤鸣居”。初时这座酒馆,原来是韩文美、王全、李修缘三个人,每人拿三百银子成本开的,倒不为赚钱,所为三个人随便消遣。后来李修缘一走,王全也不到铺子去照料,韩文美一病,把这个铺子就交给家人王禄照管。本来王禄就不务正,最好押宝赌钱,现在王全又出外去找李修缘,王禄更没人管他了,自己胡作非为,把买卖全叫他输了,铺子后头搁上宝局了,前头把掌柜的跑堂的全散了,就剩下一个小伙计,王禄今天正在拦柜里,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穷和尚,和尚说:“辛苦辛苦。”王禄也不认识是李修缘,一来济公离家数载,二则又是僧人打扮,一睑的泥,也认不出是谁了。王禄说:“大师父,喝酒呀?”和尚说:“喝酒,拿两壶来。”王禄给拿两壶酒过来,和尚喝了,又要两壶。喝完了四壶酒,和尚站起来就走。王禄说:“大师父,怎么走么?”和尚说:“喝够了,不走怎么着?要没喝够还喝呢!”王禄说:“你走,给酒钱。”和尚说:“给钱上你这喝来?”王禄说:“上我这喝来,怎么就不给钱呢?”和尚说:“我没钱,我本不打算喝酒,皆因你这写着穷和尚喝酒不要钱,我才来喝酒。”王禄说:“哪写着?”和尚用手一指说:“你瞧,”王禄一瞧,果然墙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本铺穷和尚喝酒不要钱。”王禄说:“这是谁跟我闹着玩的?”和尚说:“掌柜的,你这铺子怎么这么热闹?”王禄叹了一声说:“大师父,别提了,先前我这买卖,一开张很好,都叫我押宝输了,现在把买卖做的这个样。”和尚说:“咱们两个人,倒是同病相怜。我和尚有二十顷稻田地,两座庙,都叫我输了,我也是押宝押输的。现在我可学出高限来,都说‘高限没裤子穿’。这话一点不错,是局上瞧见我都不敢叫我要,给我拿过三百钱,叫我喝茶,我就指着吃局上。”王禄一听说:“大师父,你会押宝么?”和尚说:“会,勿论什么宝,瞒不了我。铜盒子,木盒子,打宝,飞宝,传宝,递宝,全瞒不了我。我一要就得赢,如同检钱一般,就是众局上都不叫我押,我没了法子。”王禄~听说:“咱们这后面院有宝局,和尚你要给我猜几个红,不但我请你喝酒,我还给你换换衣裳。”和尚说:“你有钱么?”王禄说:“有,我告诉你说罢,我刚借了二十吊印于钱。坐地八扣,给九六钱,十吊给八吊,二十用实给十六吊,一天打二吊四百钱,打一百天合满钱二十四吊,连底子找得出十吊钱的利钱。没法子,不能不借,这还是指着铺子借的。大师父,你跟我到后面去,你给猜几个红。我赢了,苦不了你。”和尚说:“就是罢。”立刻同王禄来到后面一见,后面这里有好几十个人,围着宝案子,刚把宝盒子开出来。和尚说;“掌柜的,你押罢。这宝进门闯三,你神大拐三孤钉,准是正红。”王禄一想:“哪有这么巧?倘若押上,把十六吊钱一输,那还了得?”自己不敢押,和尚说:“你不押,这宝可是三。”王禄说:“瞧瞧再押罢。”正说着话,做活的叫宝一揭盖,果然是三。王禄一瞧一跺脚,自己后悔不该不押,这要听和尚的话,把十六吊钱都押上孤针,赢四十三吊二百。少时就见又把宝盒开出来,王禄说;“大师父,这宝你猜什么?”和尚说:“方才我叫你押三,你不押,这宝还是三。”王禄心中又犹疑,说:“方才开三,这宝哪能还是三呢?”和尚说;“你爱听不爱听?”王禄一想:“先瞧瞧再说罢。”焉想到一开定又是三。王禄自己又一跺脚,说:“这是怎么说话?两宝来钱并住一百多吊。”和尚说:“你是不听话。”王禄说:“我哪知道?”说着话,第三宝又捧上盒子,王禄又问:“大师父,这宝押什么?”和尚说:“这宝押二,这叫黑虎下山。”王禄~想:“和尚连猎了两室红了,这定许没准,我莫若瞧一宝罢。”和尚说;“你又不押。”王禄说;“等等别忙。”眼看着又一揭盖是二。王禄自己一想:“我是什么东西?和尚果然是高眼,我不听?”和尚说:“你老不押我走了。”王禄说:“别走。”自己一想:“这宝拼出十六吊钱不要了,和尚叫我抑我就押。”想罢一瞧,宝又开出来,王禄说:“大师父这宝我押什么?”和尚说:“我猜三,你爱押不押?”王禄一想很了,当时把十六用钱满搁在三上押孤钉,心里担着心,见宝盖一揭,是么,红的冲么,白的冲三。王禄一瞪眼,说,“和尚你瞧这宝么了,押输了。”和尚说:“谁叫你先不押,我连猜三宝红你不押,我哪能够宝宝猜着?”王禄一想:“这有什么法子?不答应和尚也是白饶?和尚连一条整裤子都没有。”自己咂着嘴,赌气出来,和尚也跟着出来,刚来到外面,就见王全、李福一锨帘子进来,和尚说:“乡亲才来呀。”王全一瞧说;“和尚,你也来了。”和尚说:“可不是,乡亲你快回去罢,不必在外面耽延了,在外面耽延,你也找不着你表弟。你回去,你一天到家,你表弟也到家,你两天到家,你表弟也两天到家,你那时回去,你表弟也就到了。”王全说:“是,和尚你做什么在这里呢?”和尚说:“我喝了四壶酒没钱,他不叫我走,乡亲你替我给了钱罢。”王全说:“是了,我给罢。”李福可就有点不愿意。王禄一瞧主人回来,赶紧回来行礼,王全说:“王禄我且问你,这两天老员外喜欢不喜欢?要喜欢我好回去。”王全本是个孝子,来打听打听,倘如老员外要不喜欢,自己暂且不敢回去,怕爹爹说,故此先来问。王禄说:“公子爷你回去罢,老员外几乎死了,听说今天才好。公子要昨天回来,还赶上着急了,老员外已然都上床咽了气,多亏有一位老道给救了。”王全一听一愣,说:“老员外什么病呀?”王禄说:“不是病,听说是被阴人陷害。听说大概是张士芳,勾串三清观董老道张老道,可不知是怎么陷害的,公子爷快回去罢。”王全一听,说:“别人都可说,惟张士芳他可不该。素常我给他银钱,他倒生出这样心来,真乃可恨。”和尚说:“乡亲你们说着话我要走了。”立刻济公出了酒馆,这才要够奔永宁村,甥舅相认,不知道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48回 探娘舅济公归故里 点奇梦圣僧善度人 话说济公出离了酒馆一直够奔永宁村来到故土原籍。济公一看叹了一声离家这几年的光景村庄都改了样子。正是免走荒苔狐限败叶俱是当年歌舞之地;露冷黄花烟迷剩草亦系旧日征战之场。济公一着旧日儿童皆长大音时亲友半凋零。罗汉爷一进西村口见路北一座大门封锁正是当年济公自己的住宅。紧挨着三座大门正当中就是王安士的住家东隔壁是韩员外的宅子西隔壁是李修缘的宅于。自修缘走后王员外派人就把这所房子腾空了用封条封上济公今日一看睹物伤情回忆当年有父母在堂家中一呼百诺如今只落得空房一所自己孤身一人未免心中可惨。济公再抬头一看见娘舅王安士正在门口站定两眼直似乎心有所思的样子。书中交代:王员外为什么今天在门口站着呢?皆因韩成韩员外把老道打了一个嘴巴挟着捺出去王员外觉着脸上下不去见韩成进来王安土就说:“韩贤弟你这件事做的太莽撞了。老道同我过来乃是一番好意贤弟你就粗鲁太过。”韩成说:“兄长有所不知这是我儿妇。无缘无故哪来的这么个老道拿宝剑威吓我儿媳妇倘若要吓着怎么办呢?本来你侄儿韩文美就有病。”王员外自己颇觉无味甚为后悔不该多管闲事立刻告辞。回到自己家中一问家人老道并没回来王员外一想:“老道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来老道大概是没睑见人不肯回来。”王员外打算要谢老道几千两银子也不知老道哪去了自己觉得颇为烦闷又想对不起老道故此来到门口了望。正在愣济公赶奔上前跪倒在地口称:“舅舅在上甥男李修缘给舅舅行礼。”王安士一瞧是一个穷和尚褴褛不堪。老员外一愣。并不认识连忙说:“来人哪!给拿出两吊钱来给这位大师父你趁此去罢。”王员外终朝每日找李修缘恨不能李修缘一时回来怎么见了李修缘倒叫给两吊钱叫去呢?皆因王员外看着不是李修缘想当年李修缘在家之时是白脸膛富豪公子的打扮。现在一脸的泥又是穷和尚老员外哪里认的出来?三员外只打算是和尚必是知道我的心思他故意要这么说故此要给两吊钱叫和尚去罢。济公跪着不起来说:“舅舅不必拿钱实是甥儿李修缘回来了。”王员外一听“啊”了一声正在愣王全、李福来到王金一瞧这个穷和尚在这跪着也不知所因何故赶紧上前行礼说:“爹爹在上孩儿有礼。”王全是在凤鸣居听王禄说老员外差点死了王全甚不放心因此赶紧回来见老员外正在门王全上前一磕头。王安士说:“儿呀你回来了!你可曾找着你表弟李修缘?”王全说:“孩儿并没找着李修缘在萧山县孩儿遭了一场不白之冤的官司差点丧了性命因此孩儿回来了。”王安士点了点头。王全就问:“你这和尚跟我们走了一遭为何在此跪着?”济公说:“表兄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你表弟李修缘回来了。”李福一看说:“你这和尚真是蒙事吃了我们一顿饭你还来假充我小主人?我家公子我是认得的。”和尚说:“李福哥你是不认识我了我一洗睑你就认识了。”王安士听说:“好你进来洗洗脸我看看。”立刻济公同一着众人来到书房。老员外吩咐家人打脸水来家人答应立刻把脸水打来济公一洗脸把脸上的泥都洗去了。王安士再一看何尝不是李修缘?王全一看就哭了说:“表弟你在萧山县见着我你为何不说?你要说了我早就把衣裳给你换了何必叫你受这一路的苦楚。”李福一看说:“哎呀!公子爷你老人家千万不可见怪老奴实在太莽撞了。言语冒犯望公子爷多多恕罪。”济公说:“你不必行礼不知不怪。”王安土看出是自己的外甥落到这般光景老员外倒觉伤心又是心疼不觉掉下泪来。说:“修缘你这孩子怎么做了和尚了?”济公并不说实话说:“我皆因由家中出去遇见一个化小缘的穷和尚他劝我出家。他说‘当了和尚吃遍天下。’说在哪里都不用盘费。我一想也好我就跟他出了家了。后来他把我的衣裳全诓了跑了我一作急我就疯了因此我也不思回来。现在我在外面化小缘道游四方无拘无束到处为家。常言说‘一日旦有三抄米不做人间酬应僧。’我一想出家倒比在家好跳出红尘静观云水笑傲江湖醉里乾坤壶中日月荣辱不惊祸福不计。虽处寂寥之滨而心中快乐。虽仅藜藿之食而物外逍遥。我是‘到处有缘到处乐随时随分随时安’。”王员外一听说:“你这孩子真是胡闹家中万贯家财享不尽的荣华受不尽的富贵你自己要不出去何必落到这般景况?从生人以来你哪里穿过这样破烂的衣裳?再说你父母在日由你从小就给你走下亲事现在刘素素姑娘父母早已故世跟着他舅舅董员外住家时常催我把你找回去好迎娶过门。你这一出去知道的是你自己要出去的不知道的还说我贪图你家的富贵把你逼走了。你快把你这脏衣裳脱下来罢!王孝你到里面把公子爷的衣服拿出来给他换上。”立刻家人答应由里面抱出一包袱衣裳来。济公换上文生公子的衣裳把自己的旧帽、僧袍卷好说:“舅舅可千万别把我这破衣裳捺了捺了可有罪。等我还俗的时候还得用这身衣裳。”王员外说:“既然如是把这衣服拿到里面去交给安人收起来。等我择一个好日子到国清寺去给你还俗。”济公点头答应。老员外吩咐摆酒家人答应。正要挨抹桌案里面婆子出来说;“老员外老安人说了叫李公子爷同咱们公子爷到里头去呢老安人要瞧瞧哪!”王安土说:“好儿呀你同修缘到里面见见安人。”王全这才同李修缘来到里面。老安人一来多日没见自己的儿子二则也要瞧瞧外甥王全先给娘亲行了礼李修缘这才给舅母行礼。老安人说:“修缘你在旁边坐下我且问你这几年在外面做什么呢?”李修缘还是不说实话就照着眼员外说的话又对安人一说。在里面说了几句话家人进来说:“书房摆上酒了老员外等着眼二位公子爷吃饭呢。”王全、李修缘这才站起来够奔外面来到书房老员外正在这里等候家人已然把干鲜果品、冷荤热炒摆上。今天王安士心中甚为畅快儿子也回来了外甥也回来了可以同在一桌吃酒一面谈心。老员外在上面坐叫李修缘在旁边上手里坐下王全在下手里爷三个在同桌而食开怀畅饮。甥舅父子一面吃酒一面欢谈老员外要问问甥儿这几年在外面的根本源流细情。焉想到李修缘并不说实话不肯说出自己的道德来历言语总带着一半劝解老员外。济公要打算度脱娘舅出家修行无奈王安土贪恋红尘执迷不悟。三个人吃完了晚饭把残桌撤去倒上茶来。老员外吩咐把卧具搬出来今天同在书房安歇。家人把铺盖铺设停当老员外在一张床上王全同修缘在一张床上躺下谈心叙话。王安土恐怕儿子外甥在外行路乏神说多了话伤神催促早睡。老员外说:“不便说话了今天早点歇着明天起来再说罢。”老员外说完了话二目一闭心神一定正在迷迷离离昏昏沉沉之际。老员外再一抬头吓得亡魂皆冒济公禅师要施佛法大展神通暗度娘舅。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49回 妖妇现形唤醒文美 真人赠药救好修缘 话说王安士刚才睡着,忽见四外火起来了。王安士吓得魂不附体,又怕把儿子外甥烧在里面,赶紧说:“王全、修缘,快跟我走!”王全、李修缘跟着王安士就跑出来。正往前走着,只见后面来了一只猛虎,摇头摆尾,张着血盆大嘴,就赶过来。王安土带着王全李修缘,撒腿就跑,猛虎后面急追正往前跑着,见眼前一道小河,截住去路,并没有船只,王安土一想:“这可了不得了,要叫猛虎追上就没了命了。”正在心中着急,忽见河里的水“哗拉”一响,当中露出一座莲台。在莲台上坐着一位老僧,头戴五佛冠,身穿古铜色僧衣。脖颈上挂着一百单八颗念珠,盘膝打坐,双着闷心。王安士一瞧,赶紧就说:“圣僧救命。”那老和尚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着话,老和尚掐了一朵莲花,捺在河内,立刻这朵莲花变了一只船。那老和尚说:“王善人,你等上船罢。”王安土自己要上船,又怕猛虎赶到把儿子外甥吃了,赶紧叫修缘快上船,“儿呀,快上船。”王全李修缘点头,刚才上船,王安土还没上船,猛虎赶到,张牙舞爪,张嘴就咬,王员外吓的“呀”的一声,惊醒了。睁眼一看,自己吓得一身冷汗,原来是南柯一梦。王安士觉着心中乱跳,方一明白,就听李修练那里嚷:“舅舅,可了不得了。”王安士说:“修缘你嚷什么?”李修缘说:“我做了一个怕梦,我看见咱们房子着了火,舅舅带我们两个人跑出去,又遇见一只老虎追咱们。咱们正跑着,见眼前一道大河过不去,忽然有一位老和尚坐着莲台,招了一朵莲花,扔在河里,变了一只船,他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同我表兄刚上船,瞧老虎来咬你,把我吓醒了。”王员外一听,说:“真乃怪道,我方才也是做这个梦。”李修缘说:“舅舅要依我说,还是出家好,我看出家倒比在家好。人生百岁终是死,莫若修福种德,不修今世修来世。出家,了一身之冤掌,像你老人家这个岁数,更应当出家才是。”王安士说:“你这孩子,疯疯颠颠,还说出家?我那里家中一呼百喏,出家有甚好处?你这孩子不想想,你在外面这几年出家,落的何等困苦艰难,风吹雨洒?再说你李氏门中就是你一条根,并无三兄四弟,总想着光宗耀祖,显达门庭,封妻荫子,可以接续香烟。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莫不是你就忘怀了?”李修缘说:“舅舅此言差矣!你岂不知一子得道,九祖升天。”老员外叹了一声,赌气不说了。又觉一沉睡,照样又一梦,如是者三次。书中交代:这是济公弹师要渡脱王安土,出离苦海。不想王安士连得三警,并不醒悟。听外面天交三鼓,自己思想了半天,又复睡去。天光一亮,老员外、王全、李修缘俱起来了,家人伺候洗脸,吃菜吃点心。济公就问:“舅舅,那韩文美韩大哥他怎么没过来?”王员外说:“你韩大哥现在病着呢。”济公说:“咱们得去瞧瞧他去,这几年老没见了。”王员外说:“好,你我一同过去。”王全也跟着,三个人来到韩员外门首。一叫门,家人由里面出来一瞧,说:“老员外过来了。”王安土说:“你到里面回禀一声,就提我外甥李修缘回来了,特意来望你家公子。”家人随即转身进去,少时出来说:“员外,我家公子有请。”王安土这才带领李修缘,往里够奔。来到韩文美的卧室一瞧,韩成也在屋中,大众彼此行礼。济公一看韩文美瘦得不像样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韩文美一瞧是李修缘,不是外人,有数年不见,赶紧说:“李贤弟,你这几年上哪去的?”济公说:“我在外面化小缘来着。”韩文美说:“你化小缘一向可好?”济公说:“化小缘也没什么好与不好,无非是到处有吃有喝就是了。韩大哥你这病,怎么不吃药呢?”韩文美说:“吃了许多的药了,也不见好。”济公说:“我这里有一块药,给你吃罢。”韩文美说;“什么药?”济公说:“伸腿瞪眼丸。”文美说:“兄弟你别跟我玩笑呀,怎么给我伸腿瞪眼丸吃?”济公说:“你不知道,这药一伸腿,一瞪眼,就好了,能治百病。这块药不是我的,是我偷济颠和尚的。”王员外拿眼瞪了他一眼,济公说:“真是我偷的这个药,无论男女老幼,诸般杂症,一吃就好。”韩文美立刻把药吃了,真立刻觉着神清气爽。济公说:“你这病是什么病?你知道不知道?”韩文美说:“不知道。”和尚说:“我知道你这病是虚痨。”韩文美说:“兄弟,你这可胡说。”济公说:“不但我说你是虚痨,你还带着妖气,你的眼睛都发浑了。”韩文美说:“兄弟你是疯了么?”济公说:“我一点不疯,我瞧瞧我韩大嫂子在哪里呢?”韩文美说:“在西厢房呢。”济公说:“我去瞧瞧去。”说着话,往外就走,众人也都跟出来。济公来到西厢房一看,说:“可是她,便是妖精。”韩文美说:“兄弟真疯了,这是你嫂子么,怎么你说是妖精呢?这也就是兄弟你说,要是别人满嘴胡说,我立刻就把他轰出去。”济公也不答话,过去照定韩文美之妻,就是一个嘴巴,韩文美一看,就要翻脸,就见他妻子一张嘴,一口黑气照济公一喷,济公当时翻身栽倒在地,人事不知,如同死了一样。妖精现露原形,一阵风竟自去了。韩文美看的明白,妖精现了原形,是有小驴子大的一个香獐子,架风逃走。韩文美自己也愣了,心中这才明白,敢情是这么一个香樟子,天天跟我同床共枕,事到如今,我这才知道。从前思爱,至此成空,昔日风流,而今安在?不怪人说芙蓉白面,尽是带玉的骷髅,美艳红妆,亦系杀人的利刃,韩文美从此醒悟。这个时节,王员外见外甥被妖精喷倒,真急了,连忙叫;“修缘醒来。”连叫数声,叫之不应,唤之不醒,王员外一跺脚,说:“这可怎么好?盼来盼去,好容易把他盼回来。这要一死,真算是活该。”王全也着了急,老员外心中一想:“真要是李修缘由这一死。我把他的一分家业,全给他办了丧事。”自己痴呆呆正在发愣,由外面进来一个家人,说:“王员外,现在外面来了一位老道,是梅花真人。他说知道李公子被妖精喷了,他特意前来搭救,他有仙丹妙药,能够起死回生。”王员外一听,赶紧吩咐有请,只见老道由外面进来。王员外说:“仙长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老道掏出一块药来,叫人用阴阳水化开,给济公灌下去。果然少时就听济公肚子里“咕咯咯”一响,睁开二目,翻身爬起来,立刻好了。济公装不认识孙道全,王员外一见孙道全将李修缘搭救好了,这才说:“仙长,你老人家别走了,前者救了我的性命,今天又救了我外甥,我实在感思不尽。先请到我家去吃酒,我有一点薄意,要奉送仙长。”韩成此时也知道儿媳妇果是妖精,前者把老道打出去,大为饱愧,赶紧上前赔礼说:“前者我实在粗鲁,冒犯真人,我今天给真人陪罪。”老道哈哈一笑说:“二位员外,你我后会有期,我还有公事在身,暂且告辞。”说罢孙道全架趋脚风竟自去了。老道是奉济公之命,够奔上清官夫,给东方太悦老仙翁送信,这话不提。单说王员外见老道走了,这才带领王全李修缘告辞,回到家中。刚要摆酒,只见张士芳由外面进来,这小子自从烧了三清观,他就把讲棚杜安人给他那四百银子,连嫖带赌把银子都输没了。自己一想,还是没落剩,又听说王全、李修缘都回来了,张士芳一想:“这两人一回来,我姑母就不能任我所为了胞两个小子可是我的噎隔。”他岂不想人家是自己的产业,为什么是他的噎隔。这小人天生来的狠心狗肺,他一想这两人一回来,我姑母就不能给我钱,我莫如想法把他两个人一害,将来王安土一死,百万家资就全是我的了。想罢到药铺买了一百钱砒霜,一百钱红研,药铺问他;“买这毒药做什么?”涨士芳说;“配耗子药。”将砒霜红矾带好,一直来到王安士家,要施展毒计,暗害王全、李修缘。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50回 买毒药暗害表弟 点恶梦难度迷人 话说张士芳暗带砒霜红矾来到王安土家。一见老员外张士芳说:“姑父你好了我听说我两个兄弟回来了我特意来瞧瞧。”王安士并不知张士芳勾串老道陷害他还以为张士芳是好人。怎么一段缘故呢?皆因老安人偏疼内侄王安土病好了老安人给土芳倒说了许多的好话说:“你病着还是张士芳这孩子眼不惜见他兄弟不在家瞧你要死什么事都张罗在头里。又给讲棚又去讲杠在这里帮忙乱了好几天见你好了才走的。”王安土听夫人所说信以为真说:“这孩子就是不务正其实倒没别的不好。”今天张士芳一来王安上倒很欢喜。说:“张士芳你瞧你两个表弟都回来了你从此改邪归正我给修缘把喜事办了我也给你说个媳妇。”张士芳一瞧说:“表弟你这几年哪去了?我还真想你。”这小子嘴里说好话心里盘算:“回头我拍冷子就把毒药给搁在莱里再不然搁在酒里饭碗里把他们两个人一害死我就了财。”心里思想害入嘴里很是仁义道德。李修缘说:“张大哥来了!咱们回头一处吃饭罢。”王安士说:“好你三个人在一桌吃我瞧着倒喜欢。”说着话家人把酒茶摆上王全、李修缘、张士芳在当中上坐这两个人皆在两旁边。刚要喝酒济公说:“张大哥你瞧我这时候要一跟人家在一个桌上吃饭我就害怕心里总留着神。如今好人少坏人多我总怕嘴里说好话心里打算要害我买一百钱砒霜一百钱红矾抽冷子给搁到饭碗里再不然给搁到酒里。”张士芳一听说:“表弟你这是疯了?谁能够害你呀?”济公说:“去年有我们一个同伴的也是穷和尚他跟我一处吃饭带着毒药差点把我害了。由那一回我跟人家一处吃饭我常留神。其实咱们自己哥们你还能害我么?张大哥你别多心你身上带着砒霜没有?”张士芳说:“没有。”济公说:“你带着红矾哪?”张士芳说:“更没有。”将公说:“我也知道你不能总是留点神好。”说的张士芳心里乱跳。本来他心里有病。他还纳闷怎么世界上有这一件事吓的他也不敢往出掏?一天两顿饭他也没敢搁。天色已晚老员外说:“张士芳你要没走你们三个人在这书房睡我到后面去。”张士芳说:“就是罢。’堵员外归后面去这三个人在书房安歇王全同济公在一张床上张士芳在一张床上。王全躺下就睡着了济公也打鼾呼惟有张士芳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盘算我总得把他们两个人设法害了我才能财想来想去沉沉昏昏睡去。刚才一沉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人有五十多岁白脸膛黑胡子头戴青布缨翎帽穿着青布靠衫腰扎皮挺带薄底鹦脑窄腰快靴手拿追魂取命牌。后面跟定一个小鬼面似青泥两道红眉红头滋着赤着背围着虎皮战裙手里锯翎针钉狼牙棒。张士芳一瞧吓了一哆嗦。这公差说:“张士芳你所作所为的事你可知道现在有人把你告下来了你跟着走罢。”哗的一抖铁链把张士芳锁上拉着就走。张士芳说:“什么事?”这位公差说:“你到了就知道了。”拉他赶快走着。张士芳就瞧走的这道路黄沙暗暗仿佛平生没走过的道路正往前走见眼前一座牌楼上写“阴阳界”。张士芳一想:“了不得了必是到了阴曹地府”。过了牌楼往前走了不远只见眼前一座城地好生险恶。但见: 阴风惨惨黑雾漫漫。阴风中仿佛问号突之声黑雾内依稀见池 魁之位。披枷戴锁未知何日离阴山。据解白春不识甚时离狱地。目 莲母斜倚栏杆望孩儿贾充妻呆坐奈何膀汉子。马面牛头瞄拥着曹 操才过去。丧门吊容勾率的王莽又重来。正是人间不见**辈地府 堆积受罪人。 张士芳一看正在吃惊只见有一个大鬼身高一丈膀阔三停面似瓦灰红眉毛红眼睛披散着头一身的毛手拿三股托天叉长得凶恶无比高声叫道:“汝是何方的游魂来掩酆都地狱?快些说来免受捉拿。”这么差说:“鬼王兄请了我奉阎罗天子之命将张士芳的鬼魂勾到。”大鬼说:“既然如是放尔过去。”这公差拉着往前走只见眼前一座大门西边站立无数狰狞恶鬼门口有一副对联上联是;“阳世奸雄伤天害理皆由你。”下联是:“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横匾是:“你可来了。”张士芳一看吓得胆战心惊。进了大门一瞧。里面仿佛像一座银安殿殿柱上有一副对联上联是:“莫为胡幻梦生花算算眼前实不实徒劳机巧。”下联是:“休大胆热铁洋钢摸摸心头怕不怕仔细思量。”横匾是:“善恶分明。”张士芳抬头一看上面是阎罗天子端然正坐头戴五龙盘珠冠龙头朝前龙尾朝后身穿淡黄色滚龙袍腰横玉带篆底官靴。再往脸上一着面如刀铁三给黑胡须飘洒在胸前真是铁面无私令人可怕。左右两旁站着文武判官一位拿着善恶簿一位拿着生死簿那判官都是头戴软翅乌纱身穿大红袍圆领阔袖束着一条犀角宝带足下方头皂靴。两旁还有牛头马面许多狰狞恶鬼排班站立。这位公差口称:“阎罗天子在上鬼卒奉敕音将张士芳鬼魂带到。”张士芳自己不由就跪下了。阎罗天子在上面往下一看说:“张土芳你前世倒是积福做德应在今世拓生富贵人家享安闲自在之福。不想你已所作非为俱都是伤天害理在外面寻花问柳败坏良家妇女损阴丧德。你又谋害你姑父王安士今又想谋害你表弟王全、李修缘实属罪大恶极。来呀!鬼卒你带张士芳先过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下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左三曹右四曹七十四司然后带他游遍地狱。”鬼卒一声答应拉着张士芳见过十殿阎罗然后来到一个所在。一瞧有两个狰狰恶鬼缚着一个人拿刀割舌头。张士芳一看说:“鬼王兄这是怎么回事?”公差说:“这个人在阳世之间好谈人日阅搬弄是非胡言乱语死后应人割舌地狱”张士芳瞧着可怕。又往前走有一个开膛摘心的张士芳又问鬼卒说:“这个人在阳世瞒心昧已好淫邪盗死后应入剜心地狱。”说罢又往前走见有一座刀山有几个大鬼举起人来就往上扳都是刀尖冲上轧的人身上鲜血直流张士芳说:“这是因为什么?”鬼卒说:“这是不孝父母打爹骂娘恨天怨地喝雨呵风死后应上刀山地狱。”再往前走一看有一根铁柱烧的通红叫一个人去拖不抱有大鬼就打张士芳说:“这个怎么回事?”鬼卒说:“这人在阳世好淫妇女败人名节死后应抱火柱。”说罢又往前走见有一座冰池把人剥的赤身露体卧在冰池冻着张士芳一看就问鬼卒说;“这人在生前唱大鼓书专唱淫词引诱良家妇女**丧节死应该入寒冰地狱。”再往前看有一个血池有许多妇人在里面喝脏血张士芳又问鬼卒说:“这些妇人有不敬翁姑的有不惜五谷的有不信神佛的有不敬丈夫的死后应该入污池喝血此即血污池也。”看罢又往前走了不远再一看有一杠秤吊着一个人的脊背说这个人在生前专用大斗小秤损人利己应该这样报应。再一看有倒磨磨的有下油锅的有千刀万剐的有剥皮抽筋的种种不一都是在身前杀人放火好盗邪淫是些犯罪的人。张士芳游够多时再一看有两座金桥银桥有一个老者长的慈眉善目有两个金童银童把着两把扇每人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一把招扇一块醒木。张士芳就问:“这个人为何这样清闲?”鬼卒说:“这个人在阳世说评书谈今论古讲道德讲仁义。普渡群迷劝人行善。死后金童银童相送过金桥银桥生在富贵人家。凡在阳世修桥补路放生斋憎布道冬施姜汤真舍凉菜济困扶危敬天地礼神明奉祖先孝双亲这些人死后必过金桥银桥。”张士芳自己点点头不怪人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张士芳游遍地狱复又带他一见阎王爷阎王爷吩咐:“把张士芳捺在油锅炸了吧。”鬼卒一声答应眼瞧一个大油钢烧的油滚滚的沸腾腾的把张士芳拿起来往里就捺吓的张士芳“哎呀”一声睁眼一看有一宗岔事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51回 到地府见罪人恶心不改 遇妖怪起淫心丧命倾生 话说鬼卒把张士芳往油锅里一捺张士芳吓得“哎哟”了一声一睁眼原来是南柯一梦。自己还在屋里床上躺着吓得一身汗被褥都湿了。刚一睁眼就听和尚那里嚷:“可了不得了心疼死我了我的张大哥。”张士芳道:“李贤弟你嚷什么?”和尚说:“我做了一个怕梦梦见来了两个官人把你锁了去见阎王爷。阎爷王叫鬼卒带你游地狱我在后面跟着。你游完了地狱阎王爷说你害王员外又不知还想害什么人我瞧把你捺在油锅里炸了个嘣脆透酥把我吓醒了。”张土芳一听:“怪呀怎么我做的梦他知道呢?”自己心里又一想:“做梦是心头想哪有这些事呢?还是得想法子把他们两个人害了我才能财。不然是不行。”心里想着又睡着了照样又是一梦。这回没往油锅里捺往刀山上一捺又吓醒了又是--身冷汗。如是是三次张士芳吓的心中乱跳。听外面天交三鼓张士芳一想:“我别在这睡了这屋子有毛病再睡得把我吓死。”想罢翻身爬起来说:“二位贤弟你们睡吧我要走了。”王全也醒了说:“张大哥半夜三更你上哪去?”张士芳说:“你别管我是不在这了。”王全说:“既然如此你叫家人并门。”张士芳穿好了衣裳跑出来叫家人开门。众人都刚睡着了起来给他开门关好没有一个不骂他本来这小子素常就不得人心。张士芳出了永宁村一直来到海棠桥抬头一看秋月当空水光似镜正在残秋景况金风飘洒树尖枝叶都黄了。再一看桥下一汪秋水冷咬咬真望东流。夜深人静鸡犬无声张士芳站在桥上自己一想:“半夜三更上哪儿呢?莫若到勾栏院去可以住一夜。”自己正在心中思想忽听北边树林之内有妇人啼哭的声音。张士芳顺着声音找去到切近一看果然是一个少*妇也不过至大有二十龄娇滴滴的声音哭得透着悲惨的了不得。张士芳借着月光一细看这位妇人真是花容月貌窄小金莲不到三寸称得起峨眉杏眼芙蓉白面头上脚下真个十成*人才。张士芳一见淫心已动他本是个色中的饿鬼花里的魔王忙叫道:“这位小娘子为何黑夜的光景在此啼哭?”这妇人抬头看了一看说;“这位公子大爷要问小妇人章氏只为我丈夫不成*人好赌钱把一分家业都押宝输了直落到家中日无隔宿之粮。这还不算。他今天因为要钱把我卖了要指着还给输帐我故此晚上偷着出来。我打算在这里痛哭一场我一上吊就算完了一死方休。大爷你想我是一点活路没有。”张士芳一听心中一动这可是便宜事赶紧说:“小娘子你别想不开人死不能复生你正在青春少年死了太可惜的你跟了我去好不好?”这妇人说:“哟我跟你去上哪去?”张士芳说:“我告诉你你在这访打听打听我姓张叫张士芳是这本地的财主家里有房屋地产买卖银楼缎号我也是新近失的家皆因没有相对的我也没续弦。不是人家不给添房再不然就是我不愿意我总要亲眼得见人才长得好我才要呢。你要跟了我去咱们两个人倒是郎才女貌。你一进门就当家成箱子衣服穿论匣子戴饰一呼百诺你瞧好不好?”这妇人说:“公子爷你在哪住?”张士芳说:“你跟我走罢。”伸手就要拉。这妇人说:“你瞧谁来了?”张士芳一回头并没人再回头一瞧那妇人没了张士芳正在一愣过来一个香獐子就在张士芳咽喉一口把张士芳按倒就吃就剩下一个脑袋、一条大腿没吃。书中交代:这个妇人就是香獐子变的奉济公禅师之命在这里等着吃张士芳。这小子也是心太坏了才能落到这样收成妖精从此走了。第二天王安士听说张士芳走了。就派家人出来寻找看见张士芳的人头及大腿一条回去一回禀王安士王安士叫家人给买了一口棺材把张士芳的脑袋腿装上埋在乱葬冈上。这话体提单说王安土要给李修缘还俗然后好娶亲。择了一个好日子先叫人给国清寺的方丈送信。李修缘本是当初国清寺许的跳墙的和尚这天老员外同王全送李修缘上国清寺去跳墙老员外叫家人备上三匹马把李修缘原就那身破僧衣带上众家人也都骑马跟随刚一走出永宁村门口和尚一施展验法他这匹马就先跑了。和尚来到一座树林子翻身下马把文生公子的衣裳都脱了去仍旧把自己僧衣穿好用手一指把马拴在树上用影身法把马影起来。和尚刚要往前走只见那边来了五六个穷和尚说;“咱们快些走晚了可就赶不上了。今天董员外的外甥女刘百万的女儿刘素素斋僧布道每人给二百钱每人给一个馒头。这位姑娘原本许配李节度之子李修缘哪知李修缘由十八岁走了不知去向姑娘就住在舅舅家。董员外要给姑娘另找婆家姑娘说:‘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至死不二。’这位姑娘大才咱们天台县的绅补富户都惦记说这位姑娘董员外也逼着叫姑娘不必等李修缘另给找婆家。姑娘没法了出了一个对子说谁要对上就把姑娘给谁。姑娘这是难人所以咱们台州府的举监生员都对不上碰钉子碰多了。姑娘最好行善咱们去领馒头钱去。”济公听见这片言语知道这是未过门的妻子济公便赶过去说:“辛苦辛苦咱们一同走。”众和尚一看说:“你也是去领馒头上董家庄么?”济公说:“可不是么。”说着话眼前不远出了这树林子就是董家庄。一进村口路北大门门口高搭席棚众僧人来到门一看有管家放钱放馒头。济公说:“我们一共七个和尚给七个馒头一吊四百钱都交给我罢我再分给他们。’借家就拿了七个馒头都有一斤重一个一吊四百钱交给济公。济公拿着说:“馒头你们自己拿着钱到那边慢慢分去。”说着话一瞧门内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砚押着一条对于是十一个字都有宝盖。写的是:“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和尚就问。“这条对于是干什么的?”管家说:“这是我们姑娘出的我们员外说了要有老头给对上下联认一门干亲。要有借道给对上我们员外给修庙要是文生公子给对上只要年岁相当情愿把姑娘许配他。这个对子把我们本地念书人难住多了。”济公说:“我给你对个下联行不行?”管家说:“你能有这个才学能配上下联我们员外给你准修一座庙。”和尚拿起笔来就写写完了管家拿进去叫婆子交给姑娘。姑娘一看连声赞美真乃奇文妙文绝文。本来这条对子是不好对他这上联十一字都用宝盖再说姑娘这条对子就说有终身之事。父母双亡在舅舅家住着就算寄寓客家一般牢守寒窗空寂寞说的是自己孤身一人独坐香闺心中寂寞何时是出头之日。要得下联还得意思对。十一字字也得一个样。或是全是乱绞丝或是三点水或是口字旁或是单力人双力人或用言字旁全得言字。济公对的下联全是走之写的是:“远避迷途退还莲迁返逍遥。”这十一个字的意思是说:这位刘素素姑娘自落身以来就是脑里素一点荤腥都不吃。他本是一位莲花罗汉一转惜投了女服。今天济公来对这对子是暗渡他未过门的妻子。远避迷途言是人生在世上如同大梦一场仿佛在迷途之内远避迷途即是要躲开迷途之意。退还莲径返逍遥是不如出家倒逍遥自在。姑娘一看连声称赞说:“快把这个人叫进来我要见见。”家人说:“是一个穷和尚。”姑娘说:“无论是借是道我要看。”家人到外面找和尚踪迹不见。和尚拿着一用四百钱施展验法走了。这六个和尚一展眼没留神见和尚没了这六个和尚紧紧就追。刚追出村已;’一瞧济公正坐在地下挑钱呢自言自语说:“这个是小钱这二百不够数。”这六个和尚一瞧气往上撞大家过来围上济公就打。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52回 修缘公子朝宝悦 知觉罗汉会昆仑 话说济公在地下数钱六个化小缘的和尚赶到。大众说:“好和尚你把我们六个人的钱都拐了来你还在这里数钱?”说着话这六个和尚过来就是一拳。济公说:“咱们一个对一个的打。”六个和尚围着济公动手谁要打济公一拳济公必还一拳六个人都不能多占便宜。正在动手之际只见正北来了两匹坐骑骑马的正是王全、李福。老员外见李修缘的马惊下来赶紧派家人追赶。两位管家正在寻找见李公子又穿上了破僧衣跟众和尚打起来了王全赶紧下马说:“别打别打。”众穷和尚说:“你别管他把我们的钱诓了去。”王全说:“你们别胡说了还不滚开这是我家公子爷。”众和尚一听就不敢动手了。王全说:“你们真要造反了?还不拿了钱走吗?”众和尚一听海人拿了二百钱诺诺而退。王全说:“公子爷你上哪去了?”济公说:“我跟他们上董家庄化缘去了领了一个馒头二百钱。”王全说:“晚公子爷你也不怕人家耻笑那不是外人家董员外跟咱们还是亲戚呢?你的马呢?”和尚说:“那边树上拴着呢。”王全说:“我们方才怎么没有瞧见?”和尚用手一指说:“那不是。”王全、李福一回头果然马在树上挂着这才一同来到树林把马解下来。济公翻身上马同家人回来。王员外说:“你上哪去了?”济公说:“没上哪去我化缘去了。”王安土说:“你这孩子是胡闹已然要还俗你还忘不了化缘?从此可不许你再化缘了。”济公点头答应。众人催马这才够奔山坡国清寺来。原本这寺在半山坡里众人催马刚来到山坡以下只见国清寺庙门以外两边一对~对和尚站着班迎接大约有数十对僧人。王安土一看只打算庙内方丈知道王员外有钱要这样的恭敬。其实不然当初国清寺的老方丈叫性空长老现在老方丈圆寂了是性空长老的徒弟宝悦和尚当家。性空长老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临圆寂之时把徒弟宝悦叫到跟前说:“某年某月某日有知觉罗汉前来降香必须如此这般这等这样。”故此宝悦和尚谨记在心。今天由大殿前往外排班是五十四对一百零八位和尚各穿扁衫手拿手炉手磐。口念:“真佛迎接知觉罗汉。”王安土哪里知道其中的细情?众人来到庙前下马济公说:“这些个秃葫芦头。”大众和尚心里说:“这个和尚真讨人嫌他说我们是秃葫芦头他也是和尚。”众僧都是凡夫俗子也不知道济公的来历。王员外众人一进庙宝悦和尚迎接出来见了济公打问讯济公也答礼相还老员外并不解其意。宝悦说:“老员外来了。”王安士说:“方丈怎么称呼?”和尚说:“我叫宝悦。”书的节目是修缘公子朝宝悦知觉罗汉会昆仑。王安土今天来到国清寺先施舍众僧人每人一件憎袍每人一双僧鞋每人给钱两吊。方丈请老员外在禅堂待茶王安士说:“我今天特意给我外甥李修缘跳墙还俗求老方丈慈悲慈悲罢。”宝悦和尚点头吩咐外面预备众人来到大殿以前烧土香在大殿前搁着一条板凳就算是墙。宝悦和尚说;“老员外你外甥跳墙我得打他一百禅杖赶出庙去。”王安土一听说:“我外甥懦弱的身体要打一百禅杖他如何受的了?”宝悦和尚说:“不用真拿大禅杖就拿一百根筷子以代禅杖打一下算十下。”老员外说:“这就是了。”宝悦和尚说:“修缘我打过了你你跳过板凳跑出庙门就算完了。”济公点头宝悦拿起筷子一比打一下说:“啊初一不烧香十五不礼拜。前殿不打扫后殿堆土块。终朝饮美酒狗肉随身带。出家亦无缘送你还侯寨。脱下织缀来赶出山门外。”说完了叫李修缘跳墙济公跳过板凳撒腿就往山门跑。王安士说:“别跑。”这句话来说完就听李修缘嚷:“我收不住脚了。”王安士众人赶紧往外追眼见李修缘掉在万丈深的山涧之内。老员外一瞧一跺脚说:“修缘儿呀!不想你死在这里。”立刻放声痛哭。宝悦和尚说:“老员外不便伤感李修缘大有来历。”老员外说:“罢了他既是死了我回家把他那份家业全都给他念经设坛化了。”王全说:“爹爹不便这般我看我表弟有些个道德也许回家来点化你老人家还不定死活呢?”宝悦和尚说:“公子之言有理老员外请回罢。”王安士一概不听回家要度李修缘。书中交代:济公哪里去了呢?罗汉借着遁法够奔上清宫1而来。来到上清官一打门由里面出来了一个道童一见是个穷和尚破僧衣短袖短领腰系绒绿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褴楼不堪济公早把三光闭住道童就问:“和尚你找谁呀?”和尚说:“烦劳仙童到里面回京一声就说我是西湖灵隐寺济颠僧前来拜访你家观主。”道童一听“呵”了一声说:“你就是济颠僧么?你等着罢!”和尚说:“可以。”道童这才往里回禀此时老仙翁正会着客呢。 1上清宫:“上清”相传为神仙居住处所道教常用以名其宫观。 书中交代:什么人在这坐着呢?原来是上清宫后无母官的玉面长寿仙姑。他是五云洞五云老祖的女儿他正在洞中打坐忽见上清宫里有一股妖气冲天玉面长老妖狐一想:“怎么上清宫会有妖精呢?我何不到那瞧瞧是怎么一段事。”自己这才来到上清宫。老仙翁见了他以仙姑呼之他见老仙翁就称呼老仙翁这两个人是对兵不斗。老仙翁知道他父亲是五云老祖管押天下群妖无论大小精灵只是要被毛带角横骨穿心不是四造所生脊背朝天就属五云老祖所管。他有一宗聚妖幡要一晃天下的妖精全都得来到仙翁故此也不惹他。玉面老妖狐也知道老仙翁道德深远庙里有镇观之宝有乾坤奥妙大葫芦无论什么妖精装在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他也不敢惹老仙翁。今天老仙翁听说天面长寿仙姑来了赶紧降阶相迎说:“仙姑来了因何这样闲在?”老妖狐说:“仙翁我看你这庙内有一股妖气冲天不知是什么一段缘故?”老仙翁用掌一指说:“你来看。”老妖一看屋里房枕上倒吊着一个小和尚头上有黑气。老妖狐说:“这个和尚是谁呀?”老仙翁说:“尘世上出了个济颠和尚兴三宝灭三清欺负我三清教门下火烧了祥云观烧死张妙兴火烧云烟塔雷击华清风捉拿张妙元戏耍措道缘、张道陵。这个妖精是济颠的徒弟我把他吊起来等济颠。济颠一天不来我吊他一天哪时济颠来了我把他放开我要看他是何等人物。”玉面老妖狐说:“老仙翁哪时济颠来了你千万替我送信。我大徒弟在临安城周宅跟周公子有一段金玉良缘无故被他赶回来。我三徒弟章氏香娘在永宁村韩员外家也被他赶回来。我还有一个小徒弟在小月屯被他杀了。我说我徒弟不会跟他们斗法么?他们说惹不起他。哪时济颠憎要来了你给我一个信我来略施小木就把他拿了替我徒儿们报报仇。”老仙翁说:“好既是仙姑肯费其心哪时济颠僧来我必给你送信。”正说着话童子进来说:“师父济颠找你来了。”其实济颠没这么说是说来拜访观主他要给这么传话。老仙翁也是个高人赶紧说:“有请!”道童出来并不说“有请”说:“我师父叫你走进去呢。”和尚并不嗅怪说:“可以进去就进去。”当时济公禅师脚步踉跄一溜歪斜“踢踏踢踏”够奔里面。一见老仙翁要僧道斗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153回 玉面狐上清宫访道 济禅师天台山会仙 话说老仙翁吩咐“有请济公!”老仙翁心中思想:“我见济颠看看是何许人也?要是大路金仙头上有白气。要是西方的罗汉头上有金光、佛光、灵光。他要是妖精必有黑气。要是凡夫俗子我也看得出来。”正在思想之际见和尚自外面进来老仙翁一看乃是凡夫俗子心里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是闻名。格道缘张道陵大也无能受他的挫辱真正可笑。”老妖狐一看也是这样想凭他一个凡夫俗子我徒弟会不敢惹他?和尚来到鹤轩一看这院子是东跨院北房五间明三暗五。北上房鹤轩帘优高卷靠北墙一张条桌上面摆着许多的经卷老子道德五千言。正当中挂着乾坤奥妙大葫芦头前一张八仙桌两边有椅子上椅子上坐着一个道姑约有四十来往的年岁白净面皮很透着年少的样子长的甚为美貌头戴青布道冠身穿蓝布道袍青护领相衬白袜云鞋下椅子上坐着老仙翁和尚一看说;“你们公母俩好呀?”玉面老妖狐一听臊的面一红老仙翁一听“呵”了一声说:“来者是灵隐寺济公?”和尚说:“岂敢!仙翁我叫道济。”仙翁说:“道济。”和尚说:“哟好说太悦。”老仙翁说:“颠僧。”和尚说:“毛道。”老仙翁说:“颠僧真乃大胆。”和尚说:“胆子小还不敢来呢!”老妖狐说:“我打算怎样个济颠和尚呢?原来是一个丐僧。你瞧你这件破僧衣实在难堪。”和尚微然一笑说: “是人莫笑我这件破僧衣我这件僧衣甚出奇。三万六千窟窿眼 六十四块补钉嵌。打开遮天能盖地认上袖袂一僧在。冬暖夏凉春温 热秋今时节虫远离。有人要问价多少万两黄金不与衣。” 老仙翁一听哈哈大笑说;“你知道你的僧衣有好处你可知道我这身上穿的纳头?我常说: 这被头不中看不是纱来不说缎。冬天穿上暖如绵夏天穿上如 凉扇。不拆洗不替换;也不染也不练不用红花不用靛。线物八万 四千行补钉六百七十片。乾三连坤大断;离中虚坎中满;中间星斗 朗朗明外边世界无边岸。也曾穿至广寒宫也曾穿赴场桃宴。休笑这 件被头衣飞腾直上灵霄殿。” 和尚一听说:“好好好!你把我徒弟拿来叫我来怎么样呢?”老仙翁说:“和尚你可知世事如棋局不着者便是高手一身似瓦瓮打破了才见真空。”和尚说:“你可知道一枝竹杖担风月担起亦要歇肩两个空拳握古今握住也须放手。”老仙翁说:“好既然如是咱们两个人今天就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和尚说;“你先把我徒弟放开有什么话咱们再讲。”老仙翁说:“可以。”立刻先把小悟禅放下来。悟禅一晃脑袋说:“师父你瞧咱们爷们准没含糊吊了我这几天我准哼哈没有?”济公说:“好这才是我的徒弟。”老仙翁说:“颠僧咱们到院中来较量较量。”和尚说:“毛道你出来。”老仙翁刚要动手玉面长寿仙姑说:“仙翁暂且息怒谅此无名小辈何必仙翁跟他动手?割鸡焉用牛刀待我拿他吧。”说着话那老妖狐拉出宝剑照定和尚劈头剁来。和尚一闪身啦溜躲开伸手一把没摸住老妖狐臊的面红耳赤。说:“好颠僧胆子真不小仙姑今天非得将你拿住不可。”和尚说:“哪是胆子不小?旗杆上缚鸡翎。”老妖狐一剑跟着一剑和尚真快哦溜溜直跑左一把右一把老妖狐真急了说:“颠僧真正找死我叫你知道我的利害待仙姑用宝取你。”说话中间掏出一根捆仙绳长够九寸九按三寸三分为三才又名叫子母阴魂绳。这绳子炼的时候先得害一个怀男胎的妇人把妇人开了膛用子母血把这根绳子染了有符咒推着借天地正气日月精华炼七七四十九日。这绳子扔起来能长能短无论什么妖精捆上就现原形连大路金仙捆上都得去五百年道行。今天老妖狐把这根绳子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眼瞧这根绳金光绕缭直奔和尚。和尚就嚷:“了不得了快救人呀!”话音未了这根绳早已把和尚捆上和尚翻身栽倒。仙姑微然一笑说:“我打算济颠有多**力?原来是个无能之辈我也不杀你尔等去把他搭着扔到后面山洞里去罢。老仙翁你看我略施小术就把他拿住。”老仙翁一看哈哈大笑说:“这点小法术他就不行了尔等把他捺到后山去罢。”此时雷鸣、陈亮、孙道全都在后面小悟弹在旁瞧着师父被人家捆上有心过去罢又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虽然不敢过去口中不干不净的还是直骂。玉面长寿仙姑一听气往上撞说:“要不然我倒不杀济颠和尚冲着你我把他杀了。”说罢就要举宝剑杀。老仙翁赶紧就拦说:“仙姑且慢动手我这庙中是清静之地要把他杀了岂不把我这院子脏了?”正说着话只见由外面“踢踏踢踏”和尚来了老仙翁老妖狐一瞧愣了再一看捆的不是和尚是老仙翁的二徒弟小道童。老仙翁把徒弟放开一瞧捆的都没气了。老仙翁气的须眉皆张先把徒弟救了给了一块药吃。老妖狐说:“好颠僧你真气死我也。"和尚说:“我气死你你就死罢。”老妖孤立刻伸手又掏出一种宝贝来口中念念有词和尚一看由半悬空来了许多毒蛇怪蟒兔鹿狐槽这个就要咬和尚那个就要盘和尚。和尚哈哈一笑用手一指口念“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立刻一道黄光这些东西全都化为纸的这本是障眼法。老妖狐一见说:“好颠僧胆敢破我的法宝?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今天你休怨仙姑狠毒这是你自找其祸。”说罢口中念念有词一抖手只听“狐啦”一声一道火光原来是一块石头泰山压顶照和尚砸下来。他这块石头名叫雷火石。最利害无比勿论什么精灵打上就也死。岛洞金仙要被石子打上得打去白光。今天济公一看说:“嗷好东西。”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这块石头一道黄光复就归原被和尚一扬手接了去。老妖狐见和尚连破他三宗法宝不能取胜自己臊的满面通红。老仙翁说:“仙姑你不便跟他为仇做对待我来拿他。”摆宝剑照和尚就剁和尚刺溜一闪身一把没摸着老仙翁就把八仙创的门路施展开了真是: 拐李先生剑法高洞宾架势甚英豪钟离背剑清风客果老湛卢 削凤毛。国舅走动神鬼惧彩和四面放光毫。仙姑摆下八仙阵湘子追 魂命难逃。 老仙翁这个八仙剑施展开了和尚围着乱绕老仙翁的剑又砍不到和尚的身上老道真急了此时陈亮。雷鸣、孙道全、夜行鬼小昆仑郭顺都得了信来到前面一看郭顺说:“这怎么办?僧道都是我师父打起来了。”依着孙道全打算众人过去给老道跪着给讲合。见老仙翁那个气大了动着手老道说:“颠僧就凭你这么个凡夫俗子也敢这样个猖狂?你叫我三声祖师爷我烧你不死。”和尚说;“毛道你叫我三声祖宗大和尚老爷我也叫你不活。”老道一听气往上撞立刻口中一念咒就地起了一阵狂风真是: 好大风好大风声如牛吼令人惊。损林木如同劈政这日光杀气 腾空。天昏离宇宙封;滚滚尘沙来的凶。从古也闻风古怪不似今朝 古怪风。 一阵狂风大作和尚众人一看又一宗岔事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54回 老仙翁法斗济公 请葫芦惊走妖狐 话说老仙翁一念咒一阵狂风大作。和尚一看老道会分身法又变出一个老仙翁来也是跟他一样手里拿着宝剑这个拿宝剑就砍那个就扎。和尚说:“好的老道会分案又下了一个。”说着话两个老道各掐诀念咒两个老道化出四个来。四个老道还是不行把和尚围上和尚啦溜暖溜跑得真快四个老道还是砍不着和尚。四个老道一念咒变八个八个化十六个计六个变三十二个三十二个化六十四个老道一院子都满了。和尚啦溜啦溜乱跑和尚说:“我可真急了。”立刻和尚抓了一把土口念“吨嘛呢叭啮眸!吨敕令赫!”一阵狂风变出无数的老仙姑这个老仙姑抱着那个老道不肯放那个老仙姑抱了那个老仙翁叫乖乖。老道一瞧事情不好当时把舌尖咬破一口血喷出来把无数的老道收回去仙姑也化了。五面老妖狐气的要与和尚拼命臊得满面红赤。老仙翁说:“仙姑不用着急待我今天要颠僧的命。”立刻由那屋里把乾坤奥妙大葫芦拿出来。老妖狐知道这葫芦的利害无论什么妖精收到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老妖狐他虽有八千年道行他也当不了急忙一跺脚架起妖风竟自逃走。老仙翁把葫芦在手中一擎说;“颠僧你可认识我这葫芦?”和尚说:“我怎么不认识?这必是酒铺里的幌子给你偷来的。我常在酒铺里喝酒听说你要赊酒酒铺不赊给你你一恨把人家幌子偷来。”老仙翁说:“你胡说!你可知道我这葫芦的来历?”和尚说:“我不是说酒铺的幌子吗?”老仙翁道:“告诉你: 蔓是甲年栽花是甲月开。甲日结葫芦还得甲时摘。里面按五 行外面按三才。吸得精灵物霎时化灰尘。 我这葫芦经过四个甲子。无论什么精灵装在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你别看我葫芦小能装三山五岳万国九洲。”和尚说:“还有些什么个奥妙呢?”老仙翁说:“我要把你装在里头六个时辰就把你化为脓血。”和尚说:“咱们两个人也没有这么大冤仇呀你何必要我的命呢?你把我要装到里面我要难受找说‘道爷你烧了我罢。’我一嚷你可把我放出来。”老仙翁说:“可以只要你知我的利害服了我我就饶你。”和尚说;“随你装罢。”老仙翁立刻把葫芦盖一拔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出来一道霞光金光绕缭瑞气千条霞光一片看着把和尚一裹展眼之际就见和尚给霞光绕的瞧不真了。老仙翁把霞光一收葫芦盖一盖老仙翁叫道:“颠僧。”就听和尚在葫芦里答应“哎”。老仙翁说:“颠僧你觉着怎么样。”就听葫芦里说:“这倒很好我有个地方住着倒不惜。”老仙翁说:“颠僧你不央求我火时就把你化了。”这个时候夜行鬼小昆仑郭顺、孙道全、雷鸣、陈亮连小悟禅;都给老仙翁跪下了众人说:“祖师爷饶命我师父有点疯疯癫癫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郭顺说:“济公也是我的师父前是我师父在曲州府五里碑也救过我的性命求师父看在弟子面上把济公救出来罢。”老仙翁说:“我山人原本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皆因他兴三宝灭王清欺负我们三清教的门人太过我也要给三清教转转脸面。既是救过我徒弟你等起来我山人不要他的命就是了。”众人这才起来老仙翁刚要往外放济颠只见和尚又打外面“踢踏踢踏”进来了。众人一瞧也都愣了。老仙翁“呵”了一声说:“颠僧我将你装在葫芦之内你怎么会跑出来了?”和尚说:“我在里边闷的很故此挤了出来。”老仙翁一瞧葫芦盖盖着怎么会挤出来呢?葫芦还觉着很沉重老仙翁掀开盖往外一倒“叭哒”倒出来原来是和尚那一顶破僧帽。老仙翁说:“原来是这一顶破僧帽。”和尚说:“你别瞧不起这顶破僧帽你还经不住我这顶帽子一打呢。”老仙翁一想:“我仰观知天文俯察知地理我怕他这僧帽?”想罢说:“和尚你这帽子有多大来历?”和尚说:“倒没有什么来历有点利害。”老仙翁说:“我却不信你把帽子的利害拿出来我瞧瞧。”和尚说:“可以。”立刻把帽子往上一摄口念六字真言老道一瞧。这帽子起在半悬空霞光万道瑞气千条金光绕镣犹如一座泰山照老道压下来。老仙翁一看暗说:“不好”心中一动“这个和尚必有点来历也须是故意戏耍我。”老道见帽子要落下来老道知道是利害真急了口中一念真言立刻天门开了由天灵盖出来有一尺多长的一个小老道伸上两只手要接帽子。这就是老道的那点真道行将来他家功成了把皮肉囊一脱就由天灵门走了。要不然一落生的孩子天灵盖会动那就是天门。等到一懂人事会说话了天门就闭上了。老道自己这点真灵今天显露出来和尚这帽子要真打下来得把老道打去五百年的道行。济公想和老道无冤无仇又知道老道素常是好人罗汉爷不忍伤他用手一指把帽子收回去。说:“仙翁你别听诸道缘、张道陵一面之词火烧祥云观只因张妙兴无故施展五鬼针头法七箭锁阳喉恶化梁万苍;雷击华清风因为他炼五鬼阴风剑、子母阴魂剑害人;孟清元身受国法因他在马家湖杀人皆因他等为非作恶实不可解。我和尚有好生之德并非无故杀害生灵。诸道绿年幼无知他要跟我和尚做对我和尚才报应他。大概仙翁你也不知我和尚是谁。”说着话和尚摸着天灵盖露出佛光、金光、灵光老仙翁一看和尚身高丈六头如麦斗面如懈盖身穿织缀赤着两只脚光着两只腿是一位活包包的知觉罗汉。老仙翁一看连忙稽口念“无量佛”说:“原来是圣僧弟子不知多有冒犯!望圣憎大慈悲不要跟弟子一般见识圣憎请屋里坐。”和尚说:“仙翁不便陪罪你我倒要多亲近呢。”老仙翁立刻把和尚让到屋中吩咐童子摆酒。和尚说:“且慢吃酒我奉烦仙翁一件事。’仙翁说:“圣僧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和尚说:“现在我姐舅王安土家中要念经设坛我这里有一封信柬求老仙翁架趁脚风送到永宁村交到就回来你我再吃酒。”老仙翁说:“是。”立刻接过字柬竟自去了。书中交代:王安士从国清寺回来要搭棚办事叫国清寺给念经用九十九个和尚要三放焰口一百零八个和尚念梁王经谁劝也不听。老员外正要派家人去张罗办事搭棚知会亲友大办白事度李修缘。王员外要打算把李修缘的那一份家业全都给花了。正在忙乱之际外面一声“无量佛”家人一看是一位老道:面如古月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一部银髯身穿破构直身背后背定乾坤奥妙大葫芦。家人有认识的说:“这不是天台山的那位神仙么?”这方都知道天台山上有神仙在山下也瞧的见山上隐隐有树有庙就是人上不去。山前没有山道且山上毒蛇怪蟒极多也没有人敢去。老仙翁常下山采药人人都知道他是神仙。其实后山有道上去并不费事有树遮着没有人知道。老仙翁也不告诉人不愿跟仕宦人来往山上所为清净。今天老仙翁来到门说:“我乃天台山上清宫昆仑子是也贫道特意前来给你王善人送信。”家人把信接过拿到这里面游。“回禀员外爷现有天台山那里神仙前来送信。”王安士接过信打开一看“呵”了一声。不知济公上面写的什么且看下回分解。 第155回 送书信良言劝娘舅 回灵隐广亮请圣僧 话说王安土打开书信一看认得是李修缘的笔迹。上面写着四句话写的是: 不必念经与设坛实是未死李修缘。大略不过三二载修缘必定 转回还。 王安士一看“呵”了一声甚为诧异立刻叫家人把老道请进来。家人出来再找老道踪迹不见。老仙翁早架趁脚风回到庙中说:“圣僧吩咐弟子已将信送去。”和尚说:“劳驾劳驾。”仙翁说:“不便太谦。”和尚说;“我和尚将来还有奉求之事非仙翁助我一臂之力不可。”老仙翁说:“只要圣僧给我一个信我必到。”立刻吩咐摆酒老仙翁陪着和尚喝酒。二人一盘桓倒是道义相投。老仙翁说:“圣僧这打算上哪去?”和尚说:“我得回庙现在我庙中有要紧事有人找我不回去是不行的但只一件别的徒弟都可以带回庙去推有这个徒弟他是个妖精。若到临安城天子脚下多有不便。”老仙翁道:“那倒好办我给他写封信叫他奔九松山松泉寺去给长眉罗汉去看庙长眉罗汉叫罗空长老僧门中是他掌教。他本是韦驮转世手使降魔宝杆所有天下的精妖皆属灵空长老所管。道门中就是万松山紫霞真人李涵龄掌教他两个人十年一直山大概三两天必到我那里来。圣僧何妨在我这多住几天等地二人来了我给你引见引见。”和尚说:“我实在有事你我后会有期就颁仙翁给写一封信叫我徒弟悟禅去。”老仙翁当时写了一封信由济公交给悟禅悟禅立刻告辞竟自去了。和尚说:“雷鸣、陈亮你二人拿我这简帖附耳如此这般别给我耽误事。”雷鸣、陈亮点头和尚说:“悟真你也回你的庙安置安置到灵隐寺找我去。”孙道全点头同雷鸣、陈亮各自告辞一同下山去了。和尚同老仙翁喝完了酒和尚也告辞老仙翁送到外面。和尚告了别一施展验法展眼到了灵隐寺。刚到庙门说;“辛苦辛苦。”门头借一瞧说:“济师父你可回来了监寺的广亮找了你几天了打人在临安各酒馆连你所认识的各施主家都找过了你快上监寺的屋里去罢。”和尚说:“可以。”“踢踏踢踏”进了庙。刚来到里面广亮瞧见说:“师弟你回来了!到我这屋里来罢。”济公说:“师兄你好呢?”广亮说:“好承问承问。”立刻把济公让到屋中。广亮说:“师弟你多日没回来了我今日给你接风。我知道你吃荤我给你摆一桌上等海味师弟你可一个人吃。我们吃素都不能陪你呢去多要几斤好绍兴酒来。”手下伺候人答应而去工夫不大把酒摆上。济公也不谦让坐下就吃。喝了三杯酒之后济公道:“吃人酒饭得与人做事使人钱财得与人消灾。师兄今天请我喝酒必然有事罢?素常我在庙里一喝酒你就说我犯了清规应当打四十根赶出庙去这都是你的主意。今天你做主叫我喝酒你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广亮说:“你别说了我今天是给你陪不是的。素常我们哥俩有些言差语错别管怎么样我们总不是外人你还能记很么?”济公说;“你别绕弯了不用这些零碎有什么话见直说罢。”广亮说:“既如是”便向外道:“你们两个人进来给你师叔磕头。”说着话只见由外面进来两个小和尚。给济公跪下磕头跪着不起来。济公一看这两个小和尚都是面黄肌瘦罗汉爷一按灵光早已察觉明白这两个小和尚是怎么一段事。皆因石杭县南门外头有一座万缘桥这座桥年深日久失修全都坍了不能走人。万缘桥本是一条大路行路人极多桥坍了隔着一条河过不去来往人了。后来就有人在这河里摆渡过一个空行人要十个钱过一个挑子要五十钱过一辆车要一百钱过一顶轿要二百钱一天这摆渡能落几十吊钱。过路人非得打这边过了没处可绕日子长了他就靠摆渡讹人就有人瞧出便宜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家也在那边摆摆渡比他那边减价一半自然他这边就没有买卖了。他就不叫人家摆人家说:“你也不奉官许你摆就得许我。”两造里一争竞就打起来了。彼此一邀人一打群架两下里都受了伤就在石杭县打了官司。知县一坐堂把原被告带上去一讯问两个人一个姓赵行大一个姓杨行三。知县道:“你们因为什么打架?”赵大说:“回禀老爷只因百缘桥坍了不能过人我在那里摆摆渡他也摆摆渡抢我的买卖。”杨三说:“回禀老爷他摆渡过一个人要十个钱挑子要五十一辆车要一百钱一顶轿要二百。我摆渡比他减价一半所为渡人他不叫我摆所以打起来他邀人把我的伙计都打伤了。”知县一听说:“你这两个东西都混帐万缘桥系官道谁许你们在这里批人生事?每人罚你们五百吊钱交出来好公修万缘桥。下去具结完了案不然我要重办你们。”这两个人无法每人交五百吊钱知县把地方传来一问:“这座万缘桥可以修补修补行不行?”地方说:“回老爷这座万缘桥自来室鼎立以来这桥工程浩大独立难成县不易修。”知县一听立刻坐轿带人来到万缘桥一验瞧那桥边两岸泊的砖石都没了还有新起的印。知县一问地方说;“这桥上的砖石都哪去了?”地方说:“下役不知被淮偷去?”知县回衙立刻派人各处去访查“看万缘桥的石头大砖在谁家前来禀我知道我必要重办地。”官人领堂谕出来一访见海潮寺的后墙有桥上砖石修的。官人看明白立刻回真知县知县立刻出签票锁带海潮寺的和尚。海潮寺的方丈名叫广慧他有两个徒弟叫智清、智静。官人来到广慧庙中就把师徒三个锁到门。老爷一开堂吩咐把僧人带上来广慧同智清智静土堂各报名磕头。知县说:“你既是出家人就应该奉公守法无故把万缘桥的砖石偷去卖钱修墙你是认打认罚?要认打我把你的庙入官还要重重办你。认罚你给我化缘化一万银子像万缘桥。”广慧说;“僧人愿意认罚化缘。”知县说:“你们愿意认罚就好。”立刻派了四个官人押着广慧智清智静每人背五块砖头游街还叫他手打铜锣嘴里说: “声尊列位请听言手打锣儿来化缘施主要问因何故?只因偷了 万缘桥的砖。” 四个官人押着不说就打。天天出去这五块砖背着谁瞧见谁也不施舍都说:“有钱也不给贼和尚。”师徒三个这点罪实在受不了啦。广慧说:“智清、智静你两个人到灵隐寺去找你师叔去罢他在那庙里监寺。他那庙里有一位活佛济颠叫你师叔求求活佛济颠慈悲慈悲求给咱们化缘。他老人家名头高大化两万都化得了。”这才在宜人手里化了两个钱在老爷跟前给递了病呈提说和尚都病了老爷准了病假智清、智静够奔灵隐寺而来.一见广亮智清说:“师叔了不得了出了塌天大祸。”广亮一问智清就把偷砖现在怎么化缘受罪的话一说又说:“我师父叫我来找师叔你给转求活佛济颠帮我们化化缘。他老人家名头高大准化的出来。”广亮说:“他可有点奇巧古怪的能为这临安城绅董富户上至宰相下至庶人没有不敬服他的他给人家治的病就多了。无奈地多日没回庙了他不定在那酒饭馆里再不然就是临安城这些富户家里住着。”就赶紧派人去找所有各酒饭馆是济公有往来的地方全找到了都没找着。今天找了第五天忽然济公回来广亮这才宜酒款待。要求罗汉爷化缘。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56回 验桥口捉拿贼和尚 见县主重修万缘桥 话说济公回到庙中广亮甚为喜悦先给济公要了一桌酒这才叫智清、智静进来给济公磕头。济公说:“师兄你瞧我昨天做了一个梦。”广亮说:“做甚梦?”济公说:“我梦见一个贼和尚又带着两个生贼每个背着五块砖手打铜锣口中直嚷:‘尊声列位请听言手打铜锣来化缘。施主要问因何故?只因偷了万缘桥的砖。’有四个官人押着不嚷就打你说这个梦新鲜不新鲜?”广亮一想:“怪呀他怎么会知道?”这才说:“师弟你做这梦倒是真事。这两个小和尚是我的师湮他师父叫广慧在万缘桥海潮寺当家。只因他们把万绿桥的砖头搬了几块现在石杭县把他们师徒三个锁了去叫他们背着砖化一万银子修万缘桥。你想谁能施舍?他们实在受不了这个罪知道师弟的能为故此求求你慈悲慈悲。师弟你冲着我功德功德罢。”智清、智静说:“师叔你老人家要不答应我两个人跪着不起来。”济公说:“你们两个人起来!我就知道这顿饭不能白吃这桌菜席是一万两银子。”广亮说:“多慈悲罢。”济公说:“就是回头咱们一同走。”智清、智静这才起来说:“师叔何时走呀?”济公说:“今天就走回头就化缘明天就动工修万缘桥。”智清、智静心说:“这可是吹着玩。”嘴里说:“那是很好。”济公吃喝完毕说:“咱们走呀。”广亮说:“师弟等你回来我再来谢你。”和尚说:“不用谢小事一段。”说着同智清、智静出了灵隐寺顺大路往前走。和尚一边往前走信口唱着山歌说: “劝世人要修福茅屋不漏心便足。布衣不破胜罗衣茅屋不漏 如瓦屋。 不求荣不受辱平生安分随世俗。远去人间是与非连场做戏相 桓舞。 也不华也不朴一心正直无私处。终朝睡到日三竿起来一碗黄 奇素。粥一碗菜一署自歌自舞无拘束。容来相顾奉清茶客去还将 旅马扶。 或谈诗或品竹空笑他人终碌碌。南北奔驰为利名为谁辛苦为 谁辱。 七情深儿爱度雨里鲜花风里烛。多少乌头送白老多少老人为 少哭。 满库金满堂玉何曾免得无常路。临危只落一场空只有孤身无 伴仆。 大坟高厚棺木此方亦向黄泉赴。世上总无再活人何须苦苦知 忙碌。张门田李门屋今日钱家明日6。桑田变海海为田从来女。 此多反复。 时未来眉莫成八字穷通有迟。甘罗十二受秦恩太公八十食 周禄。 笑阿房谈今古古来兴废如棋局。本劝世人即回头我今打破迷 魂路。” 和尚念着往前走智清、智静二人跟随。和尚说:“你们二人快点走行不行?”智清说:“行。”和尚说:“腿是你们两人的不是?”智清、智静说:“师叔你说这话真新鲜腿在我们两人身上长的又怎么不是我们的?”和尚道。“我给你们轰着走。”智清说:“怎么轰?”和尚说:“我一念咒你们就走快了。”智清、智静说:“念罢。”和尚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这两个人身不由己、仿佛有人在后面推着一般行走如飞收不住了。智清就嚷:“师叔呀你快把法术收了罢!眼前是树呀碰上就得脑浆进裂呀!”和尚后面就嚷:“不要紧奄令!敕令赫!拐弯就过去了。”智清、智静果然到树林子一拐弯就过去。又往前跑智清说:“了不得了眼前是河掉下就淹死。”和尚说:“不要紧加点劲就蹿过去了。”说着话眼瞧到了有三四丈宽的河真仿佛有人托着脚飞过去了。展眼之际来到石杭县这两人也跑不动了躺在地下起不来了。和尚来给每人一块药吃和尚说:“你们两人先到庙里给你师父送信别往哪去。我上知县衙门去找知县讲理去问问他为什么锁我们和尚?智清、智静你两个人随后到衙门来找我今天少时我就要化缘明天动工修万缘桥。”智清、智静点头竟自去了。和尚一直来到石杭县迈步竟往衙门里走。值日班头一瞧是个穷和尚官人立刻拦住说:“和尚上哪去?”和尚说:“我到里面倒口茶喝。”官人说:“你睁眼瞧瞧这是卖茶的铺子么?”和尚说:“不卖茶。我到里头吃顿饭买一壶酒喝。”这个官人说:“你这和尚真是胡闹这也不卖酒饭。”和尚说:“那么卖什么?”官人说:“什么也不卖这是衙门。”和尚说:“衙门是做什么的?”官人说:“衙门是打官司的。”和尚道:“我就打官司吧!”官人说:“你打官司告谁呀?”和尚说:“我告你罢。”官人说:“你这和尚是疯子你凭什么告我?我把你惹你了?”和尚说:“我不告你没人可告咱们两个人打一场官司罢。”官人说:“这都是没有的事。”和尚说:“怎么没有?这就是真的么!”正在吵嚷之际只见里面一声咳嗽说:“外面什么人在此喧哗?”众人一看说:“老管家出来了。”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位老者年过花甲头戴四楞巾身穿皂缎色钢氅白袜云鞋。官人一看说;“老管家你看这个穷和尚无故前来搅闹。”老管家抬头一看说:“原来是圣僧。”赶紧跪倒给和尚磕头。官人一瞧愣了心里说:“这个和尚必有点来历我们案门稿都给他磕头也不知和尚是谁?”书中交代:这位老管家名叫徐忠这石杭县的大老爷原本姓徐双名致平。前者探囊取物赵斌夜探秦相府阁天楼盗五雷八卦天师符巧遇尹土雄就搭救徐致平主仆的性命见过济公。徐致平连登科甲榜下即用知县就升在这石杭县做知县故此今天老管家认识济公赶紧行礼说:“圣僧你老人家从哪里来?我家老爷时常想念圣僧为何不叫他等通禀?”和尚说;“叫他等通禀?这位头儿跟我要门包我就剩三两银子都给他了他不答应跟我要十两银子不然他不肯回叫我走。故此我跟他吵嚷起来你出来了。”徐忠一听说:“你们真乃胆大竟敢跟圣僧要银子?还不把银子拿出来!你们素日间想必做了多弊了。”官人说:“老管家你别听大师父的话我实不要门包。”和尚说:“你分明在怀里揣着呢我的三两银子是四件你说没有你把带子解下抖抖。”徐忠说:“对你身上有银子没有?”这个官人方才给人家托了一件人情刚分了三两银子在怀里揣着。这一来闹的张口结舌说:“老管家我腰里有三两银子可是我自己的。”徐忠说:“你满嘴胡说还不给圣僧?要不给我给你回禀老爷革去你的差事。”官人吓的无法委委屈屈把银子拿出来说:“大师父给你罢。”和尚哈哈一笑说:“我不要我这是管教管教你。谁叫你多管闲事?你要拦阻我叫你认识认识我和尚乃是灵隐寺济颠僧是也。我再来你就别拦我了。”官人说:“是。”大众一听是济额活佛来了众人就吵嚷动了。和尚同徐忠来到里面徐致平一见赶紧行礼说:“圣僧久违今天是从哪里来?”和尚说:“我今天来见你一件事。”徐致平说:“圣僧什么事?”和尚说:“海潮寺的和尚跟我有点瓜葛求老爷把他放了我给你化缘修万缘桥。”徐致平说:“是弟子实不知海潮寺的和尚跟圣憎有瓜葛我要知道天服也不敢锁拿他们既是圣僧要给化缘修万缘桥弟子倒有个主意。”和尚说;“你有甚主意?”徐致平这才如此如此说毕和尚一听哈哈大笑。不知致平说出何等语词且看下回分解。 第157回 施佛法善度王太和 因家贫经营离故土 话说济公来到石杭县提说要化缘修万缘桥徐致平说:“圣惜既是说给化缘何必圣僧亲自去化?我这地方上有十家绅土财主每家捐他们一千两银子修桥就行了。”和尚哈哈一笑说:“老爷不必分心我自有道理。”正说着话两个小和尚来了在外面伺候济公。知县立刻吩咐把广慧传来当堂释放徐致平说:“现有济公来给你等讲情本县看在济公的面上把你等放回从此各守清规万缘桥有济公替你等化缘不用你们了下去果。”济公说:“智清、智静别走我还有事。”两个小和尚答应广慧谢过老爷自己回庙这个信外面就嚷动了都知道现有济公活佛来化缘要修万缘桥。知县这里摆酒款待圣僧正喝着酒外面当差人进来回禀说:“现有十家绅士递了一张公禀请老爷过目。”书中交代外面听说济公来了人的名树的影大众一传嚷传到十家财主耳朵里。众人一商量说:“咱们大众得见见这位济公活佛他老人家既是来化缘修万缘桥每人拿一干银子来修这座桥。”众人议定就写了一张公禀来见知县。当差人接进来给徐致平一瞧徐致平说;“圣僧你看十家绅士听说你私人家来了他等自厢情愿每家出一千银子冲着圣僧修万缘桥。”和尚说:“我和尚化缘化一万银子就化一家不化十家。你问他谁一个人给一万银子我和尚才要呢。”徐致平说:“圣僧你别得罪他们这地方可就是他们十家有钱除此之外别人拿不起要得罪他们可没人施舍了。”和尚说:“不要紧我回头上兴隆庄王百万化去。”徐致平说:“圣僧你千万别去那王百万可是人称王善人。每逢冬天旅粥夏天施凉茶暑汤他报效过皇上银子捐了个五品员外。可就是一样他最恨和尚老道不斋僧不布道。前者在我这里打过几回官司都是因为僧道化缘不但不施舍反把僧道打了拿片子送到我衙门来。念他是个善人也不肯得罪他。圣僧万万去不得。”和尚哈哈一笑说:“老爷不必管我和尚今天非得去不可。他既不施舍我和尚才化他要化他一万根子他不能给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我今天就要化出来明天就要动工我和尚要没有这点手段我也不来倒要叫老爷你瞧瞧。智清、智静跟我走。老爷咱们回头再谈。’滁致平也拦不了和尚带领两个小和尚出了石杭县衙门一直来兴隆庄。刚一进东村口济公就说:“智清、智静你两个人带着法器没有?”智清说:“我带着手磐呢。”智静说:“我带着木鱼子。”济公说:“好打着念着走。”智清说:“念什么呀?”济公说:“咱们念子弟焰口游街。”智清说:“就是。”立刻念着往前走过路的人一瞧都说这是半疯。往前走了不远只见路北一座广亮大门门口上马石1下马石有八株龙爪槐树上有幌绳拴着有百八十匹骡马对面八字影壁这所房屋高大无比一概是磨砖对缝雕刻活花。 1上马石:旧时交通工具主要是骑马富家人家门中均摆放踏澄的石头以方便 和尚来到门一看迎门抹的棋盘心白灰涂的影壁真白花瓦砌的咕喀钱。和尚一道“辛苦”由门房出来一位管家有二十多岁道:“和尚你快去罢!你看我们门上贴着僧道概不化缘我们员外可是个善人就是不斋僧布道。前者来了一个老道不叫他化他偏要化我们员外出来拿马棒打了一顿还给送衙门去。这幸亏我们员外没在外头你要化一吊香钱我给你你快走我可说的是好话。”和尚说:“你给我你可知道我要化多少钱?”管家说:“你要化多少钱?”和尚说:“我化一万银子修万缘桥还得今天施舍给我明天就不要了。”管家说:“我不叫你化可是为你好。”心里说:“这个和尚必是穷疯了。”和尚说:“如要不叫我化你得借枝笔我使使我在影壁上写几个字我在门口减三声我就走。”管家说;“那行。”立刻把笔拿出来和尚接过笔来在影壁上写了几句。管家说:“和尚可借你这点笔法真可以的。”和尚说:“那是自然。”和尚就嚷:“化缘来了!喂!”拿手比划着往里捺。管家说:“你这是干什么?”和尚说:“往里捺呀!”管家说:“你嚷罢我们员外要出来就得了。”和尚就大嚷了三声说;“回头你们员外要出来劳你驾就提灵隐寺济颠僧要化一万银子修万缘桥明天给就不要了。他要不施舍就提我说的他不久必有一场横祸飞灾我和尚走了。”说罢和尚就走管家也不解其意。焉想到和尚走了王员外带着四个家人由里面出来。原本员外在后面书房里坐着看书耳轮中就听外面喊嚷:“化缘来了!喂!”连嚷了三声王员外心中纳闷暗说:“怪道这院子是五层房素常外面有叫卖东西里面听不见?”王员外一想:“外面喊嚷化缘来了呀我怎会听得真真切切?”立刻带着四个家人出来王员外就问:“什么人在此喧哗?”管家正要叫瓦匠拿灰水把影壁上的字涂去了省得员外瞧见还没涂呢员外出来了管家说:“员外要问方才来了一个穷和尚来化缘。”员外说:“你没告诉他么?我这里僧道一概无缘。”管家说:“我告诉他了他跟我要笔在影壁上写了几个字他说员外出来叫我告诉你他是灵隐寺济颠僧他要化一万银子修万缘桥他说员外爷施舍今天施舍明天给他他就不要了。员外要不施舍必有一场横祸飞灾。”王员外一听抬头一看影壁上和尚写的墨迹淋漓王员外“呀”了一声说:“赶紧把和尚追回来我施舍一万银子。’借家也不知所因何故?赶紧追赶和尚。书中交代:王员外为什么一瞧影壁上的字就要施舍一万银子呢?这其中有一段缘故。这位工员外名叫太和原是这兴隆庄生长幼年的时节家中很有钱。父母给定下前庄韩员外之女为婚与王太和同岁。不料王太和少运乖舛七岁丧父九岁丧母把一份家业全被一家坑骗了自己过的一年不如一年。长到十六岁家中这落得柴无一把米无半升自己住的这所房子都被人家拆着零碎卖了就剩了两间破屋。王太和已到十六岁自己一想:“莫非束手待毙不成总得想个主意护住身衣口食才好。”左思右想实在无法把家中的破烂书收拾收拾买点笔墨纸张挑着书箱出去游学到各学馆去做买卖。游来游去游到松江府地面学馆也多。太和做买卖人也和蔼凡事死店活人开做买卖是运筹有道定生财。王太和做出条路来各学馆的学生都不买别人的东西专等他去买他的笔墨纸张。越做越活动也就有利息了王太和就在这西门城外有一座难提寺内住着过了有二三年的光景自己存下有五六十两的银子。王太和自己虽说年轻在外面创业并不贪浮华很务本分。这天王太和走在松江府大街见有许多人围着拥挤不动王太和一瞧是一个卦棚。蓝布棚上有白字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一笔如刀劈破昆山分玉石。”下联是:“双瞳似电冲开沧海辨鱼龙。”王太和也挤到里面一看是一位老道面如古月一部银髯飘洒在胸前头戴青布道冠身穿蓝布道袍青护领相衬白袜云鞋。看这位老道精神百倍如三冬雪鬓赛九秋霜真是仙风道骨。抹着卦摊上面摆着是六天的卦盘按单折重交有十二元辰接八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天摆着各样的卦子有父母兄弟妻子宫鬼等类。就听老道说;“山人也能算卦也能看相可是诚则灵。可是有一节要直话前来问我爱奉承另找别人卦礼倒不拘多少。”大众也有算卦的有叫老道相面看一个个没有说老道相的不对。王太和一想:“我也叫老道来相相我的终身大运。”这才说:“道爷给我看看相。”老道睁眼一看就一愣说:“贫道我可是直言无隐尊家可别恼。”王太和说:“君子问祸不间福道爷只管说。”老道这才从头至尾一说王太和不听犹可一听吓得颜色更变。不知老道说的何等言词且看下回分解。 第158回 李涵龄神相度群迷 王太和财色不迷性 话说王太和给老道一相面老道说:“可是直言无隐尊家可别见怪。”王太和说:“道爷只管说。”老道说:“看阁下的相貌可与众不同额无主骨眼无守睛双眉寒散。主于兄弟无靠山根塌陷主于祖业不擎准头为土星主人之财库左为井右为灶井灶太空有财而无库你是一世不能存财。峨蛇文入口将来必主于饿死你七岁丧父九岁丧母十六岁犯驿马星。这几年在外面奔忙劳碌幸喜你还勤俭也没落下什么从此之后你是一天不如一天。尊家的相貌贫道也就不能往下再说了。”王太和一听老道所说之话已过之事果然一点不错大概未来之事也必有准。把卦金给了就初到准提寺自己一思想:“我终归饿死我还往前奔什么?莫如我赶紧回家把亲事退了叫我岳父给姑娘另找婆家。我是这个命别连累人家。”心中越想越难过真如万把钢刀扎心一般买卖也不做了告诉和尚把房交了自己挑着书箱由松江府往回够奔。这天走在半路上本来是无精打彩垂头丧气也觉着累了就在大道边树林子歇息歇息。刚来到树林子一瞧见地下有一个黄缎子包袱自己把书挑放下把包袱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硬木小匣子有领锁着有一个黄缎子小口袋里面有钥匙。王太和拿钥匙把锁开开一看匣子里是黄澄澄两对金镯子两头赤金手饰。宋朝年间黄金最贵每一两可换白银五十两。大概这两对阈有八两一对饰约有五六两一头大概可值一干两银子还多些。王太和一想:“我自己终归得饿死我别害人家要是这个东西是这个本主丢的丢的起不要紧倘若要是家人给主人做事或替人办事把这东西丢了就有性命之忧。我莫如在这里等等有人来找我给人家。”想罢把这个包袱包好放在书箱里王太和就在地下一坐等了工夫不大只见由北边飞也似赶来了一个骑马的是一匹黑马走的甚快亲至切近马站住这人翻身下马。王太和一看这个人是长随的打扮有二十多岁白净面皮看这人脸上颜色都变了惊惶失色的样子热汗直流下了马赶奔上前冲王太和一抱拳说:“这位先生请了!在下姓苏叫苏兴在临安苏北山苏员外家当从人。今春我家员外之命到松江府我们姑奶奶家取来一个包袱内中是两对金镯两头金饰。走在这里我这马一眼岔惊下了去把包袱由马上掉下来我也下不了马好容易把马勒住我这才回来找包袱。可没碰见有过路的人先生你老人家要看见我这包袱你老人家得救我。我要把这包袱丢了我就得一死。你老人家若见抬着给了我可就救了我的命了将来我必有一分人心。”王太和点了点头打开书箱把包袱拿出来说:“你瞧瞧这点东西对是不对?”苏兴一看说:“先生你真是我的重生父母救了我的命了。要没这个东西我真得死。也就是你老人家这样好人千金不昧。未领教先生贵姓呀?”王太和说:“我是石杭县兴隆庄的人我叫王太和。”苏兴说:“老人家何时到了临安城可千万要到青竹巷四条胡同苏北山苏员外家来找我我叫苏兴。”王太和说:“是了罢。”苏兴实在心里过不去掏出五两银子说:“先生我也不敢说谢你我尽我这点穷心给你老人家买一杯茶吃。”王太和微然一笑说:“你胡闹我打算要你的银子我捡着你这东西就不给你了你趁此拿着去罢。”苏兴见了王太和实意不肯要自己也无法便道:“先生既是不要我也不敢相强。先生哪时到了临安可千万赏脸来找我。”说罢趴地下给王太和磕了一个头竟自告辞走了。王太和自己还是心里顿想;“老道所说的七岁丧父九岁丧母十六岁犯驿马星真的说赛神仙未到先知其实。”书中交代:这个老道本是大路的活神仙乃是万松山云霞观的紫霞真人李涵龄。老道下山并不是相面算卦为要钱所为是普渡群迷教化众生故此断事如见。王太和哪里知道老道的来历?今天见苏兴走后王太和烦了半天才挑了书箱往前赶路。这天正往前走上不靠村下不着店天有日落之时偶然云生西北雾长东南狂风暴雨下起来了。王太和想要找个地方避避雨见眼前一座破庙又没有和尚老道墙俱都坍了中有大殿三间尚可避雨。王太和赶到切近刚要进大殿一瞧大殿里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十分美貌正在大殿里避雨呢。王太和一瞧一愣自己一想“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是四野无人我焉能不避嫌疑坏人名节?我莫若就在外面廓下避避雨罢。”想果王太和就在大殿以外廓檐下一蹲并不与那女子说话。焉想到雨越下越大直下到天有五更方住平地数尺深的水幸喜山道水下去的快天亮水都流没了。王太和挑起书箱就要走那女子可说了话说:“这位君子尊姓?”王太和说:“我姓王。”那女子说:“尊家乃是一位好人奴家姓马叫马玉荣。就在这前面马家庄住家望求尊驾携带我几步。”王太和说:“那有何妨。”立刻送着姑娘来到马家庄。这位姑娘家有父母有哥哥姑娘原本在她舅舅家住着跟舅母拌了几句嘴姑娘赌气回家走到半路遇着雨了。王太和把姑娘送到门自己要走姑娘到家跟父母哥哥一提在庙里避雨遇见王太和怎么是好人连大殿都没进来并未答话今天送到家来把这话一说姑娘的父母退出来把王太和让到屋中置酒款待一家老小甚是感激。姑娘的父亲说:“尊家贵姓?是哪里人?昨天小女原本在她舅舅家住着因为拌一两句嘴姑娘也大任性她舅母也不该叫她一个人回来。偏巧赶上下雨在庙里避雨幸亏遇见尊驾乃是正直君子。这要遇见歹人那还了得?”王太和说:“我姓王叫王太和原本是兴隆庄的人。往后姑娘别叫她一个人走路总要有人跟着才好。”马老文说:“是是王先生可以在我家多住几天罢。”王太和说:“我还有事。”立刻告辞姑娘的父母千恩万谢送出来王太和这才顺大路往回走。这天到了自己家中他这几间破房子有本村一个苦人住着呢王太和到家自然还得让他住。王太和把书箱放下自己甚为凄惨吃了点东西安歇睡觉。次日亲身到韩员外家去追婚韩员外在他年幼的时节把女儿给他那时王家还有钱呢。自从他父母一死一年不如一年后来听说王太和出了外了韩员外家里有几顷地也算是乡下财主也不能把女儿另聘了就得等他。姑娘跟王太和同庚偏巧姑娘心重自己想着命不好将来到婆家也得受苦日积月累一忧愁把两只眼睛急瞎了双目失明王太和还不知道呢。今天来一见韩员外两下寒喧了几句太和便道:“我打算叫你老人家把姑娘另聘罢我的命苦别连累了姑娘跟我受罪。所有的定礼我也不要了。”韩员外说;“那可不行现在我女儿把眼瞎了你走的时节可没有残疾。现在我也不能再给人家你赶紧搬娶过去你自己慢慢的混。若说你做个小买卖二三百银子我给你拿你只要勤俭还不可以吃饭么?”王太和一听姑娘已把眼瞎了自己一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该当要讨饭我前头走拉着一个瞎子这倒也不错。”想罢说:“岳父既是你女儿把眼瞎了我也不能说不要你可得成全我我也没有多钱办事。”韩员外说:“倒好办你有轿子就招人。”王太和自己无法这有几十两银子回家张罗办事定了吉日把妻子娶过来。他这个时节也没有亲戚来往人情韩员外打算女儿过门后过一两个月再给王太和拿钱做买卖。焉想到王太和娶过来末到半月王太和晚上睡不着思想这日子怎么过翻来复去睁着眼。偶见地下有一个火球滚到南墙根没了一连三天。王太和就跟他妻子说道:“地下有个火球你是瞧不见滚来滚去不知是什么道理?”韩氏说:“许是闹财罢。”王太和说:“也许有的事。”韩氏说:“你瞧准了拿我的金管插到那里等明天创开瞧瞧。”王太和果然把金答记上次日用铁锹一创创到有二尺许只听“咯当”一响王太和仔细一看目瞪痴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59回 得金宝福随相转 访娘亲跋涉天涯 话说王太和拿铁锹一刨刨了二尺多深就听“咯当”一响。王太和一瞧是石板揭开石板一看是一容金元宝银元宝。金元宝都是一百两一个的马蹄金银元宝是二百两一个的大元宝。王太和一看先拿出一个来照样理好也不敢声张。次日到岳父家提说要盖房韩员外说:“你有钱么?”王太和说:“没有多钱对付着办。”先买了两个银柜找木厂子一看他这片地基不小先盖三间瓦房。随着动工随着往外搬运金银把房盖好了把金元宝一数是六百个每个能换银五千两银元宝是四百个共一千个从此陡然大富有三百多万银子。在本地开的银楼缎号置买田地房产大众都知道王太和了财回来了都不知道怎么了财。王太和自己想起当初在松江府老道给我相面说我该当饿死现在我得了这大家私还能饿得死么?老道几乎耽误了我终身的大事。从此不信服和尚老道说僧道都是谣言惑众。王太和每年冬施粥夏施奈舍棉袄棉裤遇穷苦人等贫老病瞎必要周济就是不斋僧布道。今天为什么要把和尚找回来施舍一万两银子呢?只因他瞧见影壁上写的字了济公写的是两绝句。头一是:昔日松江问子平涵龄道我一身穷。事至而今陡然富皆因苏兴马玉容。第二是:梦醒更深三更无见一红光奔正南。揭开石板仔细看四六黄白整一千。王太和一看暗道:“怪呀我的事没人知道这和尚可是神仙?”故此赶紧叫家人追回来。管家追出村口一瞧和尚正往前走管家说:“大师父请回来我家局外施给一万银子。”和尚这才转身回来。王太和一见说;“圣僧情里面坐。”和尚来到书房有家人献茶王太和说:“圣僧我的事情圣僧何以知晓?”和尚说:“你那事瞒不了我你休要毁谤僧道。你可知道有两句话‘心不好命穷苦直到了心好命也好富贵直到老。命好心不好中途夭折了’。人要做些阴骘1事能逢凶化吉遇难成样。当初老道给你相面之时你是蚮蛇纹入口主子饿死。你做这两件经事你这蚮蛇纹通下来变为寿带纹。” 1阴骘(zhi):《书·洪范》:“惟天阴骘下民。”意谓天默默地安定下民。“骘”作“定”解。也称阴德为“阴骘”。 王太和这才如梦方醒和尚说:“你要不信我还有个主意给你瞧瞧。你拿一万银子在海潮寺做功德修万缘桥明天吉日兴工你叫人抬四块石头来。我写上四句话一块上写一句搁在万缘桥旁边派两个家人看着。头一块石头叫大众白瞧白看谁要看第二块石头跟他要二百两银子要瞧第三块是三百两看第四块是五百两。这一千两银子助你修万缘桥作为酒钱可别说是我写的就说是神仙写的。”王太和一想说:“谁花二百两银子瞧一块石头呀?我虽有钱我也不能那么冤。”和尚说;“你不信你瞧着有人瞧没有?”王太和立时叫人到海潮寺收拾预备做公馆又叫家人搭了四块石头给和尚把字写好把四块石头放好叫家人看着。王太和也在海潮寺同和尚住着没事下棋。万缘桥就动工修起来了两个家人看着四块石头说:“众位礁石头头一块是白瞧白看瞧第二块是二百两银。”街市上都吵嚷动了大众围着瞧石头上有字写的是七个字;“不姓高来本姓梁。”大众一瞧都说这两个人是财迷谁能花二百银子瞧石头?众人纷纷议论。过了有十几天也并没有一个问的都是瞧瞧头一块一笑就走。这天王太和就说:“圣僧你老人家说有瞧石头的怎么不灵呢?”和尚说:“你别忙大约不过五天就有人来瞧。”果然到第四天忽然来了一个文生公子头戴翠蓝色文生巾身穿翠蓝绸文生氅腰系丝绦白袜云鞋白净面皮俊品人物带着两个书童挑着琴剑书箱。来到近前一看这位文生公子就问:“这石头是谁写的?”家人说:“神仙写的。”文生公子说:“神仙在哪里。”家人说:“你不用管神仙在哪里你要瞧第二块是二百两银子头一块是白瞧。”这位文生公子说:“我给二百银子你搭开我瞧瞧。”家人就赶紧到海潮寺回禀员外道:“有人来瞧石头了。”王太和心里说:“真有这等样人肯花二百银子瞧石头?”自己不信来到这里一瞧是一位文生公子打扮。王太和说:“尊驾要瞧石头吗?”这公子说:“不错。”王太和说:“瞧第二块石头二百银子。”这公子说:“我给二百银子。”立刻打开书箱拿出四两黄金折银二百两交与王太和。王太和叫家人把石头搭开众家人都不愿意搭。王太和说:“你们谁来搭?每人我给二两银子赏。”大众一听这个也是搭那个也要搭?都抢着要搭。不到一刻搭开一块这位公子一瞧第二块更愣了。书中交代:这位公子为什么他要花二百银子瞧第二块石头呢?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头一块石头上写的是“不姓高来本姓梁”。这位公子就是不姓高来本姓梁。他原本是这石杭县梁王庄的人他五岁的时节正赶上金来交兵干离怖大队反到江南他母亲带着他逃难正赶上贼队把他母子冲散了儿子找不着娘了站在街上哭。由那边来了一个人歪戴着帽子闪披着大绘说:“小孩子你哭什么呢?”小孩虽说五岁倒很伶俐说话很清楚说:“我是梁王庄的我叫兴郎。我娘带我逃走反遇见贼把我姐冲散了我找不着了。”这人说:“这跟我找你娘去罢我是你舅舅。”梁兴郎人小不肯吃亏说:“你不是我舅舅你是我哥哥你带我找我妈去罢。”这人说:“跟我走。”立时带着梁兴郎一走来到甘泉县地面住在高家店这地方太平他打算把梁兴郎卖了。偏巧这开店的高掌柜就是夫妇两个家有百万豪富他也不指着开店吃饭所为应酬苦亲友。这夫妇没儿没女就问他带着小孩是你什么人呀?这拐子手说:“我姓郎叫郎赞这是我外甥。他父亲都叫贼兵掠了去这孩子跟着我也赘手我打算找个主把他卖了。”高掌柜说:“我瞧瞧”把兴即叫到柜房去一给吃的说:“你姓什么?”梁兴郎说:“我姓梁叫兴郎。”高掌柜说:“他是你舅舅么?”梁兴郎说:“不是我不认得他。我娘带我逃难遇见贼我娘丢了。他说他是我舅舅我就说你是我哥哥。他说带我找我娘去。”高掌柜问明白一问拐子手要卖多少钱郎赞说;“五十两银子。”高掌柜说:“五十两我留下了你给写一张字罢。”郎赞说:“我不会写字。”高掌柜说:“你不会写字叫我先生代笔。我们这里可有规矩说五十两可是减半给二十五两在店里卖有三成用钱五十两是十五两叫先生写字是十两刨尽了一两不找。你去罢没你的钱了。你要不答应我把你送到衙门去照拐子手办你。”郎赞一听也愣了大众作好作歹算给了他几吊钱盘费郎赞走了。高掌柜人称高百万在家里以员外呼之把梁兴郎留下雇老妈哄着要一奉十起名高得计。后来请先生教他念书到十六岁娶媳妇也是本处杨百万的女儿。杨员外也是夫妇两个就是一个女儿。过了有五六年杨员外夫妇也死了梁兴郎这点造化大了。两分百万家私都归他一人。这天梁兴郎跟他妻子说:“我本是梁王庄的人现在我养生父母已死我要出去访访我亲生母去找个下落。如死了我把尸骨清回来。如没死我把娘亲找回来。找这一去多带黄金少带白银暗藏珠宝扮作游学的书生。说不定几年回来家中全靠娘子料理。”杨氏说:“官人这是一分孝道我也不能拦官人去罢。”梁兴郎这才带了两个书童出来逢山朝山逢庙拜庙求神佛保佑母子相见。今天来到万缘桥一瞧石头罗汉爷指引孝子迷途母子团圆。且看下回分解。 第160回 梁兴郎千金春隐诗 济禅师佛法指孝子 话说梁兴郎来到万缘桥一瞧石头上写的是:“不姓高来本姓梁。”自己一想“我出来这些日子并没访着一点头绪我也不知梁王庄在哪里?这也须是神人指示。只要把我娘亲找着花几千两也不要紧。”故拿出四两黄金折二百银子。王员外叫家人把头一块石头搭开梁兴郎一看第二块上写的是:“巧妆改扮觅萱堂1”。 1萱堂:旧时以“登堂”指母亲的居室亦即以指母亲。 梁兴郎一看这明明是我。这才问:“第三块还有字么?”家人说:“要瞧第三块是三百银子。”梁兴即一看说:“我倒要瞧瞧。”立刻又拿六两黄金折三百两银交给王太和。王太和一想:“真怪真有人拿银子瞧。”叫家人把第三块搭开梁兴郎一看第三块写的是:“兴郎要见生身母。”梁兴郎一看这更对了说:“你把这块拿开我看。”家人说:“要看第四块是五百两。”梁兴郎说:“你怎么讹人哪?”家人说:“不讹人你爱瞧就瞧不爱瞧不瞧。”梁兴郎一想:“已然花了五百再花五百只要有了我娘亲的下落慢说花一千两千也花。”想罢又拿出十锭黄金。王太和叫人搭开第四块一瞧第四块上写:“去到临安问法王。”梁兴郎一瞧这句话“呀”了一声几乎翻身栽倒。自己一想了不得了这许是有人知道我由家中出来的心思设出圈套诓骗我一千银。”自己又一想:“我的乳名没人知道此真令人难测。”自己这才问道:“众人且知道这临安法王是怎么一段事?可是地名?可是人名?”大众一个个俱皆摇头说:“不知道。”梁兴郎自己心中真如万把钢刀扎心正在愣那边来了一位老丈。众人说:“你要打听问这位老头罢他叫福地圣人什么事他都知道。”梁兴郎赶紧施礼说:“借问老丈可知道这临安法王是在哪里?”这老者说:“你要间临安由这往东南走二十余里有一座兴隆镇上那里打听去这里没人知道。”梁兴郎一听无奈叫书重挑起琴剑书箱一直够奔东南约走了有二十余里见前面有一座镇店。村口外树林下有二位老者在树旁酌棋一位是白脸长髯一位长的清奇古怪梁兴郎连忙上前说:“二位老人家请了!我打听打听有个临安法王二位老人家可知道?”这位老者一听说:“临安我可知道当初金宋未交兵以前1这座兴隆镇就叫临安镇后来来室天下太平改叫为兴隆镇这个法王我可不知。” 1金宋未交兵以前:钦宗靖康元年(相于公元1126年)金兵攻入开封由此推断“金宋未交兵以前”应为1126年以前。 那位老者道:“贤弟你是不知道我比你大几岁我十二三岁的时节你还是小孩不记事。这村口如意庵尼姑庙我记的就叫法王庵后来改的如意庵。你去打听法王尊驾到那里去打听罢。”梁兴郎一听谢过二位老龙赶紧带了书童进了村口一瞧路北里有一座庙山门上写着“如意庵”。上前一叩门由里出来了一个小尼姑把门开开说:“施主找谁?”梁兴郎说:“我是前来烧香。”小尼姑说:“我们这是尼僧庙。”梁兴郎说:“不管是甚庙我要烧古香。”小尼僧便领到大殿梁兴郎烧上一性烧完了香说:“小师父你带领我在庙里游逛游逛。”小尼僧说:“可以。”立刻带着梁兴郎到各院中观看。这个庙是三层殿有东西跨院甚为宽敞游来游去来到一个东跨院这院中是北房三间东西配房北房门外挂着一块匾上写“冰心堂”三字。梁兴郎一看就知道这院中有孀妇守节正在一愣只见由北上房出来一位老婆婆有六十多岁。鬓白成霜穿的衣服平常梁兴郎一看这位老太太的模样不由自己心中一惨二目落泪。这位老太太一看他也觉着眼圈一酸眼泪落下来了。母子天性所感老太太并不敢认说:“这位先生尊姓?”梁兴郎说:“我姓梁乳名叫兴郎。”老太太一听心如刀剜说;“儿呀!我只打算今生今世你我母子不能相见没想到为娘还见着你了。”梁兴郎叫了一声:“亲娘呀!”也哭起来了。书中交代:他母亲怎么会落到这庙里呢?凡事自有个定数自从母子一失散老太太找不着孩儿自己一想:“我还活什么?”想欲自尽幸遇见一位好人劝解老太太说:“你别死倘若你儿在着将来也可以母子见面。你暂为找个尼庙一住慢慢再寻访你的孩儿。”老太太一想也是就投奔这法王庵来了。这个庙离梁王庄三里地这庙里老尼也是忠厚人见梁老太太这分光景老尼僧说:“你就在我这住着罢哪时你儿有了下落你再走没有音你就跟我在庙里修行罢。”梁老太太就在这庙中苦守早晚侍奉佛祖。后来附近村庄都知道庙里有个梁李氏守节大众送了一块匾写了“冰心堂”三字。梁老太太终日吃斋念佛祷告神灵显应叫母子可以见面。今天果然梁兴郎来了母子见面抱头痛哭兴郎说:“娘亲你老人家不必哭了孩儿现在甘泉县娶了亲了。我养身父母把我抚养大了现在二老已经故世孩儿才得出来寻找我娘亲多荣神人指示得见你老人家。娘亲生养孩儿一场未能在你老人家前晨昏定省叫你老人家受这样清苦。孩儿今天接娘亲家去还可以享两天安闲自在之福。”老太太一听说:“儿呀今天你我母子见面也算是神灵默佑。为娘终日烧香祷告但愿你我母子见一面现在我瞧见你就得了你也不必接我回去。我已然是出了家侍奉佛祖我也就不想再还俗了。”梁兴郎一听苦苦哀哀总要请老娘回去。老太太执意不肯梁兴郎无法就把家眷接到兴隆镇来给老太太单买一座庙叫老太太在庙里修行静养梁兴郎不时到庙里去问候。这天梁兴郎回想万绿桥瞧瞧这几块石头是什么人写的呢?我倒要访问访问。自己带着两个书童来到万缘桥一看万缘桥已快告竣梁兴郎一打听方知是济公禅师写的。梁兴郎要见见这活佛济颠正赴上王太和同济公来到万缘桥监工有人指引告诉他;“这位穷和尚就是灵隐寺济公长者。”梁兴郎赶奔上前说:“圣憎在上弟子有礼前者多蒙圣僧指示我找着我娘亲弟子实在感恩不尽。”和尚说:“你起来不必行礼。你母子既见了面你要好好的尽孝你回去罢。”梁兴郎还要承谢礼物给圣僧长老和尚说:“不必我和尚常说一不积财二不积怨睡也安然走也方便。”梁兴郎无法竟自告辞去了。王太和正同和尚在这里监工偶然忽觉得对面来了一阵旋风和尚说:“来了来了。”王太和一看随着这阵风来了一个老道被仗剑身高八尺黄睑膛三绺黑胡须穿着蓝缎色道袍。王太和一看一愣见老道赶奔上前给济公行礼。来者老道非是别人正是黄脸真人孙道全。和尚说:“悟其你干什么来?”孙道全说:“弟子自天台山分手回到自己庙中把庙中安置好了。到灵隐寺找你老人家听说你老人家来修万缘桥我就在庙裹住着。焉想到临安城出了塌天大祸钱塘知县派我来请你老人家。”和尚一按灵光早已察觉明白。书中交代:怎么一段事呢?只因钱塘县新任赵文辉他本是两榜出身咱到任以来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焉想到地面上出了一件逆案。秦丞相的兄弟花花大岁王胜仙、他本是个恶霸在本地无所不为依仗着他哥哥是当朝宰相无人敢惹他。王胜仙家中有二三十个如夫人侍妾就有一个得宠的爱妾就是田国本那个妹子。本来她是歌妓出身琵琶丝弦自己能歌能唱。这天王胜仙要到西湖湖心亭去取乐吃酒先叫田氏坐着轿带着婆子丫环先去。三乘轿正走在西湖苏堤忽然来了一阵旋风围着轿子绕了几个弯抬轿的人都睁不开眼急至旋风过去再一看田氏踪迹不见小轿内婆子、丫环一刀之伤殒命大众吓的目瞪痴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61回 逛西湖恶霸遇妖风 看喝语私访白鱼寺 话说王胜仙的爱妾被旋风刮去了婆子丫环被杀一无凶手二无对证。有人报与王胜仙王胜仙勃然大怒给钱塘县王无限要破案。钱塘县一听这个信息赶紧带领行房件作一验尸婆子丫环都是硬嗓咽喉一刀之伤身亡生前致命并无二处。知县一想这件事甚是奇异回到衙门派赵头、张头、王头、李头赶紧捉拿凶手。赵头、王头赶紧给老爷磕头说:“回禀老爷这件案求老爷开恩下役办不了。老爷想情要是人可以锁来这旋风怎么拿得了?”知县说:“这旋风其中定有缘故你们得想法子给我办。现在王大人给三无限要不把凶手拿着连本县也耽不了。”赵头说:“老爷要办这奇巧案可有一个人办的了。”老爷说:“谁?快说来!”赵头说:“现在灵隐寺济公长老他乃是当世的活佛神通广**术无边善晓过去未来之事。老爷去到灵隐寺拜访济公求他老人家给占算占算可以能把这案办出来。”知县一听说:“好。”立刻传轿带领赵头、王头、张头、李头、孙头、刘头、耿头、马头一齐来到灵隐寺。当差人过去一问门头僧说:“济公设在庙里。”正赶上孙道全在庙内住着他由天台山回到自己庙内安置好了来到灵隐寺找济公。济公末在庙内孙道全就在庙内等着。今天听说钱塘县来拜访济公孙道全出来一见说:“我师父上万缘桥去了老爷有什么事?”知县说:“尊驾原来是少师父。”孙道全说:“是。”知县说:“少师父求你辛苦辛苦把圣僧请回行不行?”孙道全说:“那倒行老爷有什么要紧事么?”知县就把王胜仙的夫人被旋风刮去了婆子丫环被杀之故一说孙道全说:“请老爷回衙门去听信罢偷去找我师父去。”知县说;“少师父要去得明天回来才好往返有二三百里。”孙道全说:“那行一千里我也能一天回来了。”知县半信半疑回去孙道全架着趁脚风两个时辰就来到万缘桥。见济公一行礼说:“奉钱塘县知县之命来请师父。”和尚说:“钱塘县干什么请我?”孙道全把旋风杀人之故从头至尾一说和尚说:“我现在不能回去呀我得等万缘桥工竣才能回去。我给你写一封信你给钱塘县知县送去叫他照我书信的话行事就把凶手拿着了。”孙道全点头答应和尚写了一封信交与孙道全情面上是一个绍兴酒坛子上面有着七个钉子这是和尚的花押。孙道全把书信收好辞别了济公仍驾着趁脚风回来。到了县衙门往里一回禀知县赶紧吩咐有请。孙道全来到书房知县说:“少师父真快往返才几个时辰。”孙道全说:“我还耽误了半天要不然早来了。”知县说:“可曾见着圣僧?”孙道全说:“我师父暂时不能来叫我带了一封信来。”立时把信掏出来与知县。知县一瞧信面上画着一个酒坛子钉着七个钉子打开书信一看上面写的是: 字启钱塘县老爷知悉贫僧乃世外之人不能与国家办理公 事。老爷要捉拿凶手照贫僧下面这八句话行事可能拿获贼人。余容 晤谈书不尽言。老爷一看下面写的是: 此事搔头莫心焦花花太岁岂肯饶?若问杀人名和姓?八月十五 月半。此事搔头莫心急花花太岁岂肯休?若问杀人何处住?巧妆 改扮访白鱼。老爷一看心中忖度了半天说:“圣僧这是叫我出去私访可不晓得这白鱼是人名是地名?今天天色已晚明天烦少师父出去帮本县访访这件事。”孙道全说:“可以。”知县就把孙道全留下款待酒饭老爷就在书房安歇。次日老爷吃完了早饭换上便衣带家人赵升出去私访。一面派钱塘县八个班头赵大、王二、张三、李四、孙五、刘六、耿七、马八同孙道全也出去访查。赵文辉带着老管家出了良山门慢慢往前走心中踌躇也不知这白鱼是怎么一段事?往前走了有三四里之遥觉着身倦体乏打算要找个地方歇息吃一杯茶才好。抬头往四外一望但只见北边是山半山坡松林密密隐隐射出红光墙乃是一座大庙。知县一想:“庵观寺院是过路的茶园倒可以去歇息。”想罢说:“赵升你我到山上庙里去找杯茶吃。”赵升点头主仆二人顺着山坡小路一直往前够奔。来至切近一看这庙四处都是松柏十分幽雅。再一瞧庙前有一座石牌楼上面有“同参造化”四字牌楼后面是正山门。东西有角门都关着山门上面有字上写“敕建古迹白鱼寺”赵文辉一看心中一动:“济公禅师那四句话是‘此事搔头莫心急花花太岁岂肯休?若问杀人何处住巧妆改扮访白鱼’。莫非就是这白鱼寺也未可知。”再细看东角门外有一股小道不长草想必是由东角门出入。这才来到东角叩打门环工夫不大只听里面一声“阿弥陀佛”把门开开是一位小沙弥有十**岁穿着半大的僧衣白袜云鞋白脸膛长的眉清目秀。小沙弥抬头一看说:“二位施主来此何干?”赵文辉说:“我来这里烧香。”小和尚说:“施主请!”赵文辉带领家人往里够奔。小和尚把门关上头前引路来到了大殿引着火赵文辉烧了一古香磕完了头小沙弥说:“施主请客堂坐!”这庙中前后是五层殿同着赵大老爷由大殿往西有四扇屏门开着两扇关着两扇。一进这西跨院是北房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院中极其幽雅。小和尚一打西配房帘子知县主仆来到屋中一看有八仙茶桌两边有椅子条桌上摆着许多的经卷。知县在椅子上落座小和尚说:“施主贵姓?”知县说:“我姓赵小师父这庙里有几位当家的?”小和尚说:“有我师父有一位师叔我们师兄弟四个余者就是使唤人施主这是从哪里来的?”赵文辉说:“我们是从远方来的从此路过。”小和尚说:“是是施主在此少坐我去烹茶去。”小和尚更透着玲牙利齿说着话竟自去了。赵升见小和尚去后他来到院中一看北房五间当中是穿堂通着后面有院于东西里面屋中垂着带子。赵升来到北上房走过厅一掀东里间帘子闻着屋中有一阵兰麝脂粉之香。一瞧屋中靠北墙是一张床挂着慢帐屋中有梳头桌有镜子有许多妇女应用的粉缸、梳头油瓶等类物件。赵升一想:“怪呀和尚庙里哪有这些用的东西?”正在瞧着纳闷小和尚由后面倒着菜来一见赵升在这里偷看小和尚说:“你做什么来这屋里?”赵升说:“找瞧瞧。”小和尚说:“你别满处混跑我这庙里常常有官府太太来烧香你要撞着怎么得了?”赵升说:“你们这和尚庙里怎么有粉缸梳头油瓶等物做怎的呢?”小和尚说:“我师父爱闻梳头油粉味买了为是闻的。”赵升一听说:“这不像话了。”两个人正在狡展之际只见后面出来一个大和尚他的身高九尺头大项短披散着头打着一道金箍紫色脸膛一脸的怪肉横身粗眉大眼身穿蓝绸子僧衣月白绸子中衣白袜云鞋手拿萤刷说:“什么人在此喧哗?”小和尚说:“师父你瞧他们来烧香就满室里胡跑我拦他他不听。”大和尚睁眼一看说:“又来了几个烧香的?”小和尚说:“西配房还有一位。”和尚哈哈大笑说:“我打算是谁?原来是县太爷。我计算你该来了大概你所为王胜仙之事而来。告诉你说那件事是我做的。”知县一听这句话大吃一惊大概今天来到庙中凶多吉少。不知这凶憎究是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第162回 孙道全惊走妖和尚 周得山穷困被人欺 话说这个和尚一见知县竟敢目无官长不但不畏惧反倒一阵狂笑。说:“县太爷你必是为王胜仙那案来的那案正是洒家做的你来了便该怎么样?”知县一瞧这事情不好吓的惊慌失色连忙说:“和尚你错认了人了那哪里是县太爷?原本是行路的客商。”凶僧哈晗一笑说:“你不用不认钱塘县我是常去。”知县赵文辉说:“和尚你不要错认人我要告辞赶路。”说着话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和尚道:“哪里走!今天你自来到我这庙中尔休想逃走!这叫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要找寻。徒弟来给我将赃官缚了!”立刻小和尚进来就把赵大老爷反剪二臂缚了。书中交代:这个和尚名叫月明他有三个师弟叫月朗、月空、月静月空、月静没在庙裹住着就是月朗在这里。这两个和尚本是酒色之徒庙里有夹壁墙地窖子藏着有几个妇人都是烟花柳巷买来的。这两个和尚都会妖术邪法那天两个人到西湖去闲游见王胜仙的爱妾坐着轿长的十分美貌两个和尚一看淫心已动月明说:“师弟你看真是绝色的佳人你我施展法术把她抢了去。”当时就地祭起了一阵怪风把田氏由轿子里拉出来背着就走婆子丫环瞧见要嚷被和尚拉出戒刀给杀了。将田氏背回庙和尚说:“你要不从我当把你杀了。”田氏本是歌妓出身还有什么不从?百般献媚从两个和尚那件**之事。和尚只打算这样事没人知道焉想到被济公给指出来。今天月明一瞧知县一来月明常瞧知县过堂问案不拦闲人看故此认识他月明一想:“他既来了不能放他走莫如剪草除根省得萌芽复起。纵虎归山长出牙爪定要伤人。”立时叫小和尚把知县捆起来赵升一看说:“好和尚胆子真不小敢情是贼和尚!”一边嚷着就往外跑。和尚说:“别叫他走了把他拿回来。”这句话尚未说完外面角门“喀嚷”一响把门踢开由外面赵大、王二等八个班头闯进来了。这八个班头也是出来私访刚来到庙门就听里面赵升喊嚷八个头儿把门踢开各拉铁尺闯进来。就要动手和尚用手一指用定神法把八个人俱都定住。和尚伸手拉戒刀刚要杀人就听外面一声喊嚷:“好孽障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此要杀人?待山人来也!”和尚一看来者正是孙道全。和尚一想“事情不好闹大了莫如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赶紧够奔后面告诉他师弟月朗带着小和尚开后门一并逃走。孙道全先救了八个班头顾不得追赶和尚又把县太爷找着救了在庙中各处一搜由夹壁墙搜出五个妇人来一同带着回到衙门。一问这五个妇人内中就有一个是王胜仙的爱妾田氏那四个都是妓者当堂开放。然后将白鱼寺庙入官另招住持僧人随即用轿子把田氏给王胜仙送回去。田氏见了王胜仙还说没有失节其实跟和尚睡了两夜了。这也是王胜仙报应他素来常常霸占良家妇女叫他的爱妾被人家抢去。田氏本是他心上的人见找了回来很喜欢叫知县案后访拿和尚。知县总算便宜没被参了。把事情办完了孙道全告辞回庙去。过了几天济公也回来了万缘桥已工程报竣。知县听说济公回来济公在庙派人把济公请到衙门置酒款待开怀畅饮。吃喝完毕知县说:“圣僧没事在我衙门多住几天可以盘桓盘桓。”和尚说:“我得赶紧走还有要事你我暇时再谈。”和尚告辞出了钱塘县。刚来到钱塘关一瞧关里乡有一座豆腐店门口围着许多人里面磨盘也碎了水桶也劈了豆子撒了一地豆腐包也撕了。里面有一个人穿着青布小祆腰系钞包蓝中衣蓝袜子打绷腿两只搬尖大尾巴吸鞋长的兔头蛇眼龟背蛇腰在那里指手画脚口中乱嚷。和尚一按灵光说:“哎呀!阿弥陀佛!你说这事我和尚焉能不管?”真是一事不了又接一事。书中交代:这个豆腐店的掌柜的姓周叫周得山夫妇两个跟前有一儿子名叫周茂。他本是巡典州的人只因家中年岁荒乱度日艰难来在这临安钱塘关开了一座豆腐店养着一条驴拉磨供着各饭馆子、各大油盐店送豆腐。买卖做的很茂盛做了几年。手下存下几十两银子焉想到时运不济一家三口都得了疾病指身为业的人一不能做活、就得往外赔垫。一病病了半年连吃药带养病不但把所存的银用尽还拉下空子。好容易周茂能起来了周得山叫周浅出去要要帐好垫办吃饭。周茂还走不动就骑着驴出去别处的帐都好要惟有万珍楼上酒馆欠二十多吊钱要去老不给。这个饭馆子的东家姓孙原本是本地的泥腿外面号叫麻面虎孙泰来。万珍楼的大管事的姓廖双名廷贵外号叫廖货也不是好人。这天周茂去要帐廖廷贵一瞧周茂骑的驴很快廖廷宝说:“周茂我骑你这条驴试试可以吗?’调茂说;“骑罢。”廖廷贵骑着走了一趟果然这条驴足底下真快廖廷贵说:“周茂你们家又不做买卖把这条驴卖给我好不好?”周茂说:“不卖。”廖廷贵说;“我给你多些钱。”周茂说:“多给钱也不卖告诉你说罢。别的驴拉磨磨二斗豆子这条驴就能磨四斗。我父亲病好早晚就要开张做买卖。”廖廷贵说:“你们做豆腐有本钱么?”周茂说:“没有等开张再设法子。”廖廷贵说:“不要紧你们那时开张没本钱我借给你。”周茂说:“好。”跟万珍楼要了几吊钱回来了。后来就把万珍楼的欠帐也要完了都垫办着吃了饭好容易周得山病体好了想要做买卖没本钱到处去借也借不来了。周茂忽然想起廖廷贵说过要做买卖他借给本钱。周茂跟他父亲一提周得山说;“你去借去罢。”周茂就来到万珍楼说:“廖掌柜现在我父亲好了要做买卖没本钱前者你提过没本钱你借给我们。我父亲说叫我跟你提提借二十吊钱。”廖廷贵说:“现在我可没钱我给你转借罢你明天来拿。’调茂一听好欢喜回去。次日又去一见廖廷贵廖廷贵说:“你要借二十吊可不行我只给你借了十吊一个月一吊钱利钱。”周茂一听一皱眉说:“利钱太大点。”廖廷贵说:“利钱大还没处借去呢?你赚大你就别借。”周茂一听无法说:“就是罢。”廖廷贵说:“可是十吊先给九吊。”周茂也答应了。后接过来一瞧不是现钱贴是日子条到下月取九吊钱。周茂说:“怎么下月取钱呢?”廖廷贵说:“你要欠帐还人家日子条比空口应人准强。’调茂说:“我们不是赊帐是用现钱买豆子好做买卖呀!”廖廷贵说:“你要现钱一吊可是给八百。”周茂是等钱用无法拿了七吊二百钱回家。周茂拿到家一数每吊短二百只剩五吊八百实钱还有小钱。周得山瞧着钱叹了一口气无法突吃亏只好买了几斗豆子且做买卖。一天磨二斗豆子创去度日只赚一百多钱。一个月要拿出一吊钱利息到日子就来取迟一天都不能再不然就叫归回本钱。小本经营拉这十吊钱亏空何时能补的上?这天这廖廷贵又来取利正赶上周得山没钱廖廷贵不答应周茂可就说:“廖廷贵你多等一两天也不为过这加一钱已利过本好几折了。”廖廷贵一听恼了说:“你当初借钱的时节怎么不这么说呀?我没找你来要借给你叫你使的。”周茂又同他分说廖廷贵张口就骂三言两语跟周茂打起来。周得山出来一拉廖廷贵揪住周得山就打周茂一瞧打他父亲他真急了拿起斧子照定廖廷贵就砍把膀劈砍伤了。廖廷贵说:“好周茂你敢拿斧子砍我?我走了回头再说!”说着话廖廷贵走了。少时他带了有三十多人各持刀枪木棍来到豆腐店把周得山父子拉躺下就打。不知父子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63回 廖廷贵倚势欺人 陈声远助拳惹气 话说廖廷贵带领着数十个匪徒各持刀枪器械来到豆腐店把周家父子拉出来按倒就打。幸亏街坊各铺户出来劝解廖廷贵叫众人把豆腐店全都摔了连磨盘也都摔碎了水桶也劈了一概的家伙全摔净了。廖廷贵带着人走’了周得山父子浑身是伤周得山见把屋中东西都拆了自己买卖也不能做了周得山一想说:“儿呀咱们活不成了打架咱们不得人打官司咱们也没人情势利。我这大的年岁从没受过人这样欺负咱们活着惹不起他我揣上一张阴状;我一死到阴间告他。周茂你到钱塘县去喊冤给我报仇叫你娘到宁安府去告他我这条老命不要了。”周茂也是想着要报仇也不能拦他父亲。父子两个正说着话外面进来一个人周茂一看这个人认识也是这本地的泥脚素常无所不为敬光棍怕财主欺负老人此人姓毛外号叫毛嚷嚷。他就在这门口住起先廖廷贵带着人来他也不出来这等人家都走了他跑出来到豆腐店说;“谁敢上这里来拆豆腐店?好呀在我眼皮底下真如抓了我的脸一样不知道我姓毛的在这住吗?方才我是没在家要是我在家得把他们砍了。”他正指手画脚大嚷大叫自称人物和尚由外面进来照定毛嚷嚷就是一个嘴巴。毛嚷嚷一瞧说:“好和尚你敢打我?”和尚说:“打还是好的谁叫你在这里放肆?”毛嚷嚷说:“好和尚咱们俩是一场官司。”和尚说:“你出来。”毛嚷嚷出来被和尚揪倒就打打了三下。毛嚷嚷说:“该我打你了。”抡起拳头就打和尚。和尚数着一来二来三来和尚说:“该我打你了。”一拧拐子把毛嚷嚷翻下去。和尚打了他三下和尚也不多打说:“你该打我了。”和尚自己就躺下。毛嚷嚷又打了三下还想多打和尚又把他翻下去。大众瞧着也没人劝解都说和尚公道打毛嚷嚷三下和尚就叫他打毛嚷嚷打三下非得和尚把他拧躺下。众人正瞧着和尚跟他一对打三下就听旁边有人说:“别打我来也。”众人一看来者这人好样子身高九尺以外膀阔三停头戴皂缎色六瓣壮士帽巾上按六颗明珠身穿皂缎色箭袖饱腰系丝鸾带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皂绣色英雄大蹩上绣三蓝色富贵花面似乌金纸粗眉大眼海下一部钢髯洒满前胸来者乃是铁面天王郑雄。书中交代:郑雄前者由常山县马家湖跟济公分手自己回到家中没事也不上钱塘关来。只因郑雄有一个朋友姓陈叫陈声远乃是东路保镖的镖头也在这临安城住家人也极其厚道。这天陈声远没事带着家人出来闲游走在钱塘关外见着有一个卖艺的在那里练把式围着许多瞧热闹的人。陈声远一看这个卖艺的练的拳脚精通受过名人指教大概不是久惯走江湖的他也不会说江湖话也没人把钱。在外面做生意的算命打卦全凭说话应该是未从要练先交代交代说:“众位在下是远方人不是久惯卖艺的因为贵方宝地投亲不遇访友不着把盘资花完了。在下在家中练过几踢乡拳。我也不知子弟老师在哪裹住家未能登门递帖前去拜望。众位有钱帮把钱没钱帮站脚助威帮个人缘。”应当得有一套江湖话交代明白。陈声远一看这个卖艺的也不会说话练了好几趟也没有几个给捺钱的。陈声远一想:“君子到处有成*人之美我下去帮他练一趟给他几吊钱垫势场子周济周济他。”想罢叫家人陈顺:“去到钱塘关里恒源馆钱铺给我拿五吊钱来回头我帮他练完了你把钱串揪断了给往场子里捺。把厂有规矩不准带串捺。”陈顺就答应到钱铺取了五吊钱来陈声远进了场子说;“朋友我帮你练一回。”卖艺的赶紧作揖说:“子弟太爷贵姓?”陈声远说:“我姓陈我看你不是久惯江湖卖艺的样子。”卖艺人说:“可不是我也无法我的朋友没找着困在这里。子弟爷你帮我我给你接接拳还是站在旁边给你报报名?”陈声远说:“你也不用接拳你旁边看着罢。”说着刚要练只见由外面跳进一个人来说:“朋友先等等练我也帮个场子。咱们两个人揸揸拳。’游声远说:“可以。”一看这人身高八尺头带粉绫缎软帕包巾身穿粉绫缎箭袍腰系丝鸾带单衬祆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粉绫缎英雄大氅上绣蓝牡丹花面似油粉一面的麻子斑点长的透着奸诈的样子。陈声远刚跟这人一揸拳偏巧陈声远胸前岔了气了陈声远赶紧往外路圈子一跳说:“朋友慢动手我岔了气了。”焉想到这小子不懂得场面这小子哈哈一笑说:“就凭你这样的能为也要下来帮场子?”陈声远一听气往上冲说:“你是什么东西?胆敢羞辱我?怎么我岔了气你这样不懂事务?”这人说:“本来你无能为还要遮盖么?”大众一看二人要打起来大众赶紧劝解有人把那人拖走了。陈声远叫家人把五吊钱给了卖艺的陈声远说:“众位哪位知道方才这人是哪的?姓什么我必要去找他这厮太不懂事务。”大众劝解说:“大爷请回去罢不必跟他一般见识也不知道他是哪的。”大众都不敢告诉他。陈声远无法岔气岔的很厉害自己只得回家。再找家人陈顺找不着了自己雇了一辆车回到家中。这口气实在出不出少时家人陈顺也回来了陈声远说:“陈顾你上哪去了?我跟人家打起来你伯人家打了你你躲了?”陈顺说:“老爷不要错怪小人见那粉白睑的根徒一走我想老爷又不知他的名姓我暗中跟他去了。”陈声远一听说:“好你可曾打听明白?”陈顺说:“小人打听明白这厮是万珍楼的东家叫孙泰来外号叫麻面虎。乃是本地的匪棍结交官长走动衙门欺压良善无所不为在本地很出名的无人敢惹。”陈声远说:“好等我把病养好了我必要前去找他。”自己气的了不得请人给瞧吃了几剂药也不见好。这天铁面天王朔推来瞧他两个人是知己拜兄弟陈声远说:“兄长来了好你给我捏捏罢我岔了气了。”郑雄说:“怎么会岔了气?”陈声远说:“别提了。”就把帮场子之事从头至尾一说。郑雄说:“贤弟你只管养病愚兄必要替你报仇去。孙泰来凭他一个泥腿也敢欺负你我兄弟?”陈声远说:“兄长不便跟他为仇做对兄长的身价重跟他犯不着。等我好了我自己去找他。”郑雄说:“兄弟你不用管我是不知道你岔了气我要知道把灵隐寺济公活佛请来给你一点灵丹妙药准吃了就好我娘亲多年二目失明济公都给治好何况你这点小症?”家人陈顺说:“郑大官人你提的不是灵隐寺那位疯穷和尚?”郑雄说:“是呀。”陈顺说:“我方才在钱塘关去买东西瞧见那位穷和尚跟毛嚷嚷打起来了在周老儿豆腐店门打一对三下呢。”郑雄说:“我去看看贤弟你在家里听信罢。我必要到万珍楼找出个样子来。”郑雄说着话就往外走声远叫家人拉没拉住郑雄就一直来到钱塘关。正瞧见济公跟毛嚷嚷厮打郑雄说:“别打!师父你老人家为什么跟他来打?”毛嚷嚷一听郑雄向穷和尚叫师父他就吓的急流勇退。本来郑雄在临安城威名远震今见郑雄给济公一行礼说:“师父为什么跟他一个无名小辈打起来?”和尚说:“我打算把这碎铁锅片捡点卖了打酒吃。”郑雄说:“师父要喝酒弟子这里有钱。”和尚说:“我一个人不去喝酒。”郑雄说:“师父上哪去?弟子陪你去。”和尚说:“我上万珍楼。”郑雄说:“我正要上万珍楼。”和尚说:“好。”这才要上万珍楼找孙泰来。大概一场恶战不知吉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64回 为朋友怒找麻面虎 邀师父大闹万珍楼 话说郑雄见了济公济公说要上万珍楼去喝酒。郑雄说:“我正要上万珍楼去。”和尚说:“好。”郑雄说:“我上万珍楼去不是喝酒我要替朋友去报仇找孙泰来。师父要喝酒上别处去喝去。”和尚说:“我也要去找孙泰来。’掷雄说:“既是师父愿意去我也不拦你我一同走罢。”和尚说:“你先等等。”和尚来到豆腐店里说:“周得山你先别死你也别写阴状周茂你也先别上钱塘县告去我和尚替你到万珍楼去找廖廷贵。少时必叫你过得去准得叫廖廷贵给你陪不是摔砸你的东西我管保照样赔你。你等我两三个时辰听我和尚的回信要没有场面你再死也不晚。”周得山听这语一愣说:“大师父怎么称呼?”和尚说:“我乃灵隐寺济颠僧是也。”周得山耳闻听见说过本来济公在临安城名头高大无人不知。周得山说:“圣僧既是慈悲我听你老人家回信。”和尚说;“对。”这才同郑雄一直进了钱塘关。往前走了不远北里就是万珍楼酒饭馆郑雄头里走一锨帘子进去。一进门东边是柜房西边是灶郑雄在拦柜上一拍说:“吹郑大太爷今天在这里照顾照顾你小子!”麻面虎孙泰来正在柜房里埋怨廖廷贵不当依仗我这铺子拆人家的豆腐店。倘要逼出人命来怎么办?再说临安城乃藏龙卧虎之地就许有人出来路见不平连我此时都收了心不敢无故惹祸。廖廷贵说:“不必怨我呀?皆因周茂他先拿斧子砍我你瞧瞧我这膀子有多重伤?”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一声喊:“孙泰来今天郑大太爷照顾照顾你小子!”孙泰来隔帘缝往外一看是铁面天王郑雄。孙泰来知道郑雄在临安城晃动乾坤人物字号郑雄眼皮最杂上至公侯下至庶民没有不认识郑雄的。本来郑雄也真爱交友挥金似土仗义疏财慷慨大道济困扶危无论是谁求到郑雄跟前十吊八吊三十五十真不含糊故此临安城远近皆知比孙泰来的字号大的多。郑雄是正直为人孙泰来是个恶霸当面都不敢惹他背谈人人皆骂郑雄为人的声气是人人仰望。今天孙泰来一瞧是郑雄就是一愕说:“廖廷贵你看祸来了郑雄可是本地的人物今天这是旁风邪火。他来堵着门一骂我我要不出去我就不用混了。头十年他要来骂我我不惹他不要紧临安城提不到我孙泰来。现在我可就栽了往后我就不用叫字号了再一叫字号人家就说:‘孙泰来你不用欺负我们郑雄你就不敢惹?’这一句话我就得臊死。这可讲不了我倒得斗斗郑雄。廖廷贵你出去把他用好言稳住别叫他走。我去找人去我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我约了人来把他打坏了反正是一场官司。”廖廷贵点头转身出来见郑雄气哼哼廖廷贵说:“郑大爷你来了?为何这么大气?谁得罪你老人家了?”郑雄说:“我来找麻面虎孙泰来叫他出来见我。”廖廷贵说:“郑大爷你先消消气我们掌柜的没在家你先上楼去喝杯酒有什么话好说伙计来把郑大爷陪上楼去给郑大爷要两壶酒几样菜郑大爷请罢!”伙计过来说:“郑大爷楼上坐罢。”郑雄一想:“冤各有头债各有主。我找孙泰来他既没在家我不便跟别人闹我上楼去等他。”想登说:“既是孙泰来没在家我楼上去等他他回来叫他见我。”伙计说:“是了。”郑雄就往里走。和尚由外面进来也是一拍拦柜说:“孙泰来今天和尚老爷照顾照顾你小子。”廖廷贵一想:“真是壁倒众人推。”一瞧和尚廖廷贵想起来了他是蒙饭吃的和尚呀!只因前者济公知道万珍楼是恶霸开的他就在这白吃过两顿饭。那一天和尚来到万珍楼吃了十吊多钱和尚说;“跟我到钱铺拿钱去。”廖廷贵叫伙计跟去出了酒铺一展眼和尚没了伙计回去说把人跟丢了掌柜的打伙计一个嘴巴骂了一顿。次日和尚又来了一进门说:“掌柜的昨天我碰着朋友了也没给你送钱来今天我特为来给你送钱还帐。”大众一想:“和尚不是蒙饭吃的要是蒙吃蒙喝今天就不来了。”和尚又坐下要酒要莱什么好吃要什么要了一桌子。吃完了叫伙计一算二帐还一合银子十二两八钱和尚说:“不多。”和尚就到柜上说:“掌柜我吃了十二两八钱跟我上钱铺取去罢。”廖廷贵一想:“昨天叫伙计跟着去丢了今天别叫伙计跟着了。”廖廷贵说:“和尚昨天你说到钱铺取钱你就跑了今天又到钱铺取钱?”和尚说:“我昨天也不是跑了是碰见朋友说话跟伙计走岔了。”廖廷贵说:“我同你取去罢。”跟着和尚出了酒铺。和尚说:“你瞧过人飞没有?”廖廷贵说:“没有瞧过。”和尚说:“你瞧这就是人飞。”“踢踏踢踏”撒腿就跑。和尚一跑口中说: 酒似青浆肉又肥酩酊醉后欲归回。任凭掌柜不赊欠架不住贫 僧腿似飞。廖廷贵追着展眼和尚没了。廖廷贵回到铺子说:“和尚又跑了哪时见着他哪时揪住打他。”今天和尚自己来了。一拍柜说:“孙泰来今天和尚老爷来照顾照顾你。”廖廷贵一瞧恼了说:“好和尚你蒙了两顿饭吃还敢来搅我们?”和尚说:“这是好的。”郑雄一回头说:“师父上楼呀。”廖廷贵一瞧吓的就不敢说了说:“大师父同郑大爷来的请罢。”郑雄说:“是我师父。”廖廷贵说:“是是。”往下不敢再说别的。和尚同郑雄上了楼找桌坐下和尚说:“郑雄你不是我孙泰来斗气么?”郑雄说:“是呀!”和尚说:“要闹就得像个闹的。”郑雄一想这话对立时把眼一睁说:“把这楼上的酒饭座都给我逐下去!”伙计吓的战战兢兢说:“是是。”当时楼上酒饭座共有几十位胆小的赶紧走了有不怕事的听郑雄一说都逐下去就大大不悦说;“怎么都逐下去?我花钱喝酒就要在这喝完了别管是谁要把我摸下去非得把我脑袋揪下来没了我这口气。要不然我就不能下去。”同座人就说:“二哥你别答言。你不认识这位是凤山街铁面天王郑雄吗?他素常是个仗义疏财有求必应没得罪过人的好人这必是饭馆子里得罪了郑爷。本来孙泰来就是个恶霸郑爷这是来跟饭馆斗气与你我何干?咱们又跟郑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一答言打起来这不是淤气么?”说的那人也不敢答言了就算还帐大众下楼走了。少时楼上人皆走净了郑雄叫伙计把小菜摆上伙计赶紧把小莱步碟摆好。郑雄拿起一个碟子摔了和尚说。“我没听见什么响声你再掉一个。”郑雄又摔了一个。和尚说:“伙计你们都卖什么菜?”伙计说:“应时小卖都有。”和尚说:“你给煎炒烹炸配几个菜拿几壶酒把夜壶给我拿来。”伙计说:“不行你要酒可以夜壶就是不敢拿。”郑雄说:“去拿去不拿把你脑袋给拿下来。”伙计赌气下了楼来到柜上说:“掌柜的你再找人罢我不能做这买卖。跟郑推来的这个穷和尚叫我拿夜壶我不能拿我怕坏了行规。”廖廷贵一听说:“这可是太难了姓郑的他也是一个人掌柜的去找人还没来不必等掌柜的。我的主意你到咱们立的把式场把那些朋友找来先把姓郑的拉下楼来打他一顿再说。不论他是多大字号人物拼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拖。”伙计答应立时够奔把式场来。一瞧正有二十多人在这里练拳脚素常这些人都跟孙泰来同吃同喝。今天伙计来说:“众位我们铺子里现在有人来搅闹掌柜的叫我约你们去助拳。拉下来打坏了有我们掌柜的打官司不与你们众位相干。”大众一听说:“就是咱们替孙大爷去充光棍。”立刻各抄刀枪棍棒直奔万珍楼而来。不知郑雄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65回 孙泰来忍气邀知己 猛英雄错打法元僧 话说众人各持刀枪棍棒来到万珍楼。廖廷贵说:“众位来了姓郑的坐在楼上呢!”众人说:“是。”立刻上楼。大众来到楼上一瞧是郑雄大众都愣了。这些人都受过郑雄好处的逢年按节一没落子就去找郑大爷都知道郑雄慷慨谁一找借钱多少不拘郑雄没驳回过常周济他们。今天众人一瞧是郑雄大众就不敢睁眼了。郑雄说:“你们做什么来了?”大众说:“郑爷是你跟孙泰来呕气?”郑雄说:“是呀。”众人说;“我们要知道是你老人家我们也不来。郑大爷因为什么找孙泰来?我们给说会说合。”郑雄说:“你不必你们管不了。”大众说:“我们要是管不了帮你老人家拆他反正不能帮他跟你翻脸。”郑雄说:“我也不用帮着你等去罢。”众人这才下楼说:“这个架我们打不了叫你们掌柜的另请高明罢。”说罢各自去了。廖廷贵一看说:“这一干人都是虎头蛇尾。”他焉知道郑雄比孙泰来眼皮杂的多。廖廷贵正生气见麻面虎孙泰来来了带着一个大腕头和尚。这个和尚原本是6安山莲花岛的叫神拳罗汉法元。他到临安来逛常在万珍楼吃饭。孙泰来一盘问和尚知道和尚有一身好本领他套着一交朋友两个人倒很亲近孙泰来把法元让到他家裹住着。今天孙泰来一想:“要约别人打不了郑雄认得郑雄的人多。非得找生脸色不可打郑雄。”孙泰来知道神拳罗汉法元本领高强而武艺出众。孙泰来回到家中一见法元造出一片捏词说:“法师兄我这买卖开不来了。”法元说:“怎么?没有本钱不要紧我有银子你只管使。”孙泰来说:“不是本钱倒有。现在这临安城有一个铁面天王郑雄他是本地的恶霸结交官长走动衙门欺压良善。常到我铺子吃饭不给钱还不算挑鼻子弄眼吃完了就掉就砸。今天他又来了一进门说:‘孙泰来郑大太爷来照顾照顾你小子。’伙计一劝他他就张嘴骂。我在柜房我没有答言要一答言当时就得打起来。有人把他动到楼上喝酒去我这才回来你想我还怎么能混?”法元一听说:“不要紧我去替你报仇去。你不便跟他翻面把他叫出来指与我我跟他分个高低上下。我若把他打死不用你打官司你说都是酒醉闹座你都不认识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没法办。你我一回6安山莲花岛他也没地方拿凶手去。”孙泰来说:“好。”立时同法元僧够奔万珍楼来法元在门口站着说:“你把他叫出来。”孙泰来这才登楼梯上楼。郑雄一瞧孙泰来上楼来仇人见面分外的眼红说:“孙泰来我找你来了!”孙泰来说:“好你找我来了外面有人找你呢你出来罢!”郑雄说:“好你就是预备上刀山油锅我姓郑的既要来找你我就敢试试!”说着话郑雄下了楼立刻来到外面一看站着一个大脱头和尚。身高九尺膀宽三停披散着给打着一道金箍身穿蓝缎色的僧衣青缎子护领相衬白袜青僧鞋面如蓝靛两道朱砂眉一双金睛眨出押耳两绺黑毫长得凶如瘟神猛似太岁手拿一把萤刷。孙泰来用手一指说:“就是这位和尚找你。”郑雄知道这是孙泰来的爪牙这才说;“你一个出家人我跟你素不相识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找我做什么?”法元说:“你就是铁面天王郑雄么?”郑雄说;“然也正是某家。尔是何人?”和尚说:“洒家叫神拳罗汉法元我找你皆因你在本地欺压买卖客商为非作恶酒家特意前来要结果你的性命。”郑雄说:“好僧人尔有多大的能为?敢说此朗朗狂言大话。”抢拳照法元就打法元急架相迎二人各施所能打在一处。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郑雄本来能为出众受过名人指教法元也是拳脚精通本领高强两个打在一处不分高低上下。围着看热闹的人就多了都不敢上前解劝众人纷纷议论说“这场架可大了!”都知道郑雄是本地的人物麻面虎孙策来也是本地的恶霸两造都不是好惹的。郑雄正跟法元打着未分胜负这时节济颠和尚在楼上把楼窗推开往下瞧着直说:“可了不得了打起来了!快劝快劝!”酒铺众伙计大众就嚷:“你们瞧这个蒙吃蒙喝的和尚真可恶!”这一句话不要紧可碰巧旁边瞧热闹之中站着一个浑大汉他听错了他只打算法元是蒙吃蒙喝的和尚呢。这位浑大汉有两天没饭吃了他一想;“这个黑脸的必是酒铺子掌柜的因为这个和尚蒙吃蒙喝打起来。我要过去帮着这个黑脸掌柜的把和尚打跑了酒铺掌柜的准管我一顿饭吃。”想罢一摆手中熟铜根照定法元和尚就打连郑雄也愣了。书中交代:这位猛英雄原本乃是巡典州的人氏姓牛名盖外号叫赤瘟神。按说书演义他乃是前宋精忠传牛皋之孙乃是金毛太岁牛通之子。天生来浑浊猛勇自年幼家传了一身好本领力大无穷就是太浑。家中很是富豪只因他父亲一死牛盖是人事不懂把一分家业全被家人给分散了牛盖自己直落到没饭吃。他又不懂得营运要一饿了瞧见哪家街坊一做饭他进去就吃人家一家子的饭被他吃了还没饱。先前老冲旧邻都不好意思念其都是瞧他长大的就给他吃。后来日子长了谁能供给他吃?每逢一要吃饭将门关上怕牛盖去把门关上也不行他把门踹了进去就抢谁也不敢惹他。大众实没了法子内中有一位殷二太爷说:“牛盖呀你净在家里今天这家吃。明天那家吃又该怎么样了?凭你这个身量到军营去投效出去一开兵一打仗难得个头品官岂不好吗?”牛盖本是个浑人说:“头品官是什么?”这个说:“提督。”牛盖说:“对做提督去。”殷二说:“我给你一吊钱盘费你去罢。”牛盖就拿着一吊钱由家中起身。他也不知道上哪去?往前走着牛盖一想:“我问问军营在哪里呀?”想罢见有过路的人牛盖在后面一嚷:“吹站住小子。”这人回头一瞧牛盖身高一丈开外面似青泥红眉毛似朱砂手里拿着一条茶杯口粗细的铜棍这人吓的撒腿就跑。牛盖一看说:“好小子不告诉我反跑了。”见人他又说:“呔站住小子。”这个一瞧也是跑。连问了三四个一问就跑。牛盖想出一个主意瞧见有过路人他过去一把把那人脖子一招牛盖说:“别跑了小子!”吓的这人说:“怎么了?我拍惹了你了?”牛盖说。“我问问你军营在哪里?我们街坊说了凭我这个身全这个样子技效到军营去一开兵打仗我就做提督。”这人说:“你撒开我我告你。”牛盖说:“你可别跑。”这人说:“不跑。”牛盖这才撤开这人知道他是泽人说:“你如要投军上京都去。那个地方天子脚底下求名在朝求利于市你要做官上那去罢。”牛盖说:“京都在哪里?”这人说:“在临安你往北走罢。”牛盖也还是不明白瞧见有店就往店进去就吃第二天吃完了就走。店里一要钱牛盖说:“老爷没钱等做了官给钱罢。”说完话撒腿就跑人家又追不上。他糊里糊涂也不知道东西南北这天真来到临安了牛盖又一间人:“上哪投军营?”有人说:“你上衙门投军营去罢。”牛盖来到钱塘县衙门一瞧门口有许多当差的那里坐着牛盖说:“投军营来了。”内中有一位老者就问他找谁?牛盖说:“我们街坊说的就凭我这身量投到军营出兵打仗准做得了官。”老者一瞧就知道他是浑人。老者说:“你来投军现在没军务你要找个保人保你我给你在军营挑分差事吃一分粮成全成全你。”牛盖说:“我找保人去。”老者说:“对了。”牛盖转身就走碰见过路人他也不认识他就说:“呔你别走你给我当保人。”这人说:“什么事?我给你做保人。”牛盖说:“营里挑分差吃分粮成全成全我你给我当保人。”这人说:“我不认识你呀?”牛盖说:“就算你认识我罢。”那人说:“不行。”牛盖说:“不行我再找去。”自己找来找去来到钱塘关瞧见郑雄跟法元打在一处、伙计一喊蒙吃豪喝的和尚来了牛盖错听了他只当是法元蒙吃蒙喝郑雄是酒铺掌柜的牛盖一摆熟铜根奔赴上前照定和尚就打。不知法元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66回 愣牛盖穷途卖艺 病符神无故被摔 话说赤瘟神牛盖摆棍照法元就打。郑雄一看见牛盖身高一丈有余头上戴豆青色五瓣壮士巾身穿豆青剑袖袍腰系丝缘单衬袄薄底靴予面似青泥两道朱砂眉长得凶恶无比。手中使的这条棍真有茶杯口粗细照法元一打法元吓的忙往外圈一跳。自己一想:“这条根子要打上就得脑浆进裂。”连忙撒腿就跑。猛英雄一声喊嚷:“好球囊的哪里走。”随后就追。郑雄也并不认识他自己倒直愣麻面虎孙泰来自打算是郑雄的帮手正在愣之际济公禅师由楼窗里跳下来把麻面虎孙泰来吓了一跳。和尚刚跳下来只见由北边来了四个人是钱塘县的四位班头:柴元禄、杜振英、雷思远、马安杰四个人是上别处办事去由此路过。一瞧都认识柴头说:“郑大官人跟谁辩嘴?济公你老人家在这做什么呢?”和尚说:“郑爷在这钱塘关开了一座豆腐店被孙泰来给砸了。因为这个我们来找他他还要讲打。”杜振英赶紧把孙泰来叫到旁边说:“孙泰来你不认识这个和尚?这是当朝秦丞相的替僧你惹得起么?依我说你趁早认罪眼输倒是便宜。”孙泰来说:“我也不认得这个和尚再说豆腐店也不是我砸的是廖廷贵砸的我是不知道是郑爷的买卖。”杜振英说:“廖廷贵砸的如同你砸的一般你认个赔就得了。”孙素来说:“你们众位分分心瞧着赔了罢。”杜振英说:“圣僧你给说台说合罢豆腐店砸了什么东西叫孙泰来赔。”和尚说:“我给说合准得对得起人。豆腐店门窗砸了算白砸了不叫你赔水桶劈了不叫你赔豆腐糟子拆了不叫你赔锅碎了不叫你赔一切碗盏家伙摔了白摔豆腐包撕了也不叫你赔。”郑雄说:“怎么都不赔?”和尚说:“孙泰来你就赔那盘磨罢那可是见过二百五十两银子没卖也不跟你多要你就给二百五十两银子得了。我和尚管闲事你们驳谁也别驳我郑雄也冲着我孙泰来也冲着我。”柴头说:“对你们二位谁也别驳回。”孙泰来一想:“这倒不错和尚亮了一大片人情这一样就得了。”当着大众又不好驳只可忍着肚子疼当时给拿着出二百五十两银子交给和尚。和尚说:“郑爷咱们走罢劳众位头儿的驾。”柴头杜头说:“圣僧请罢!我们也要办事去。”和尚这才同郑雄来到豆腐店。和尚说。“周得山你也别死了我给你讹了麻面虎孙泰来二百五十两银子全都给你。你父子好整理买卖张门度日。”周得山一看给和尚磕头千恩万谢自己也就不死了。张罗量家伙重整买卖和尚总算救了他一家人的性命。郑雄说:“圣憎到弟子家去罢。”和尚这才同郑雄来到凤山街。到了郑雄家中天已掌灯郑雄赶紧叫家人摆酒陪着和尚开怀畅饮。郑雄就问说:“圣僧今天那个青脸使棍的猛汉是跟圣僧认识么?”和尚说:“我不认识。”郑雄说:“我看他倒是个英雄可惜不知他的姓名也不知他哪里去了。”和尚说:“你要找他我明天带你去就把他找着。”郑雄说:“好圣僧带我把那猛汉找着我问问他。”说着话和尚闭上了眼直冲。郑雄说:“圣僧为何这样困倦?莫不是熬了夜了?”和尚说:“我爱吃了睡睡了喝倒有趣。”郑雄也只得陪着。喝到了天交三更忽见由房上跳下一个人来郑雄一看来者正是神拳罗汉法元手中拿着成刀。原来法元被牛盖追的望影而逃好容易走脱了法元记恨前仇今天晚上要前来刺杀郑雄郑雄一看大吃一惊就要抄家伙动手法无刚迈步来到上房门济公禅师用手一指口念:“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赫!”用定神法把法无定住。济公说:“好法元你真胆子不小!竟敢前来行刺?你一个出家人无故多管闲事。麻面虎孙泰来原是本地的恶霸欺压良善买卖人倚势压弱你还敢助桀为虐?今天我把你拿住耍一呈送当官你黑夜持刀跳墙入室行凶作恶你想想你这罪名打得了打不了?我和尚是佛心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本我念你是个出家人我和尚不忍加害于你我今天把你放了。你改也在你不改也在你随你的目便。”法元一听说:“罢了和尚你在哪庙住?”和尚说:“我是灵隐寺济颠僧是也。”法元说:“好你我后会有期你放了我罢。”和尚乃将定神法撤去了法元竟自去了回到孙泰来家次日自己回6安山莲花岛去了。书中交代;牛盖哪里去呢?他拿着根追和尚把法元追丢了他再打算回万珍楼找不着旧路了他不认识路自己可真饿了一瞧眼前有一座大店牛盖拿着棍就进去。伙计一瞧说:“大爷来了!”牛盖说;“来了!”伙计把他让到东单间去他也不懂挑屋子。伙计说;“大爷吃了饭没有?”牛盖说;“没有。”伙计说:“你吃什么?”牛盖说;“要五斤酒。”伙计一听这位是大酒量说:“还要什么?”牛盖说:“要五斤牛肉要五斤面。”伙计说:“要五斤面怎么吃?”牛盖说:“拿嘴吃。”伙计说:“知道拿嘴吃要五斤面的饼罢。”牛盖说:“对就是饼罢要五斤醋五斤蒜。”伙计说:“哪有那么些醋蒜?”牛盖说:“少点也行你拿来爷爷吃罢。”伙计说:“别玩笑呀!”牛盖说:“不玩笑。”伙计即知道这是个浑人也不理他把酒肉给他拿来牛盖饱餐一顿吃完了睡了次日早晨又吃了一顿吃完了就走。伙计说:“你给钱呀!”牛盖说:“等老爷做了官给钱。”伙计说:“做什么官呀?”牛盖说:“做提督凭我这样的身量到军营当兵一打仗就做了官我们街坊说的。”伙计说:“谁管你多怎做官你给店饭钱。”牛盖说:“没钱。”伙计说:“没钱你怎么吃饭?”牛盖说:“饿。”伙计一想:“这是个大浑人瞧他这样子拿着棍必会把式打也打不过他。”伙计说:“你会练把式不会?’洋盖说:“会呀?”伙计说:“你会练我带你到大街练把式得了钱给我们饭钱行不行?”牛盖说:“行呀我哪练去?”伙计说:“我带你去。”立时伙计买了一块白土块带领牛盖来到了十安街伙计划了一个白圈说:“你练罢。”牛盖也不懂说江湖话他就玩根耍完了杨就练拳有人就围上了伙计就替他说:“人贫当街卖艺虎瘦拦路伤人。这位也不是久惯卖艺的在我们店裹住着困住了。众位瞧着练完了有钱帮个钱缘没钱帮个人缘站脚助威?”说完了话牛盖又练一趟伙计说;“要钱了。”这一回见了有五六百钱。要完了钱又练练了有三四回见了有一吊五六百钱。伙计一瞧够了他的饭钱了说:“你再练见钱是你自己的了我不管了这些钱算给我的饭钱了我要走了。”说罢拿着钱竟自去了牛盖一瞧说:“好球囊的把钱给拿了走了这倒不错。”自己愣了半天说:“我再练一顿饭钱够了饭钱我就不练了。”大众瞧着可乐他又练了两回见有了五六百钱。可巧旁边正赶上病符神杨猛、美髯公陈孝由此路过这两个人是上青竹巷四条胡同瞧朋友去。有北路镖头铁头太岁周堃的姊文姓窦叫窦永衡外号人称打虎英雄他夫妇来到京都窦永衡拿着周堃的信来找杨猛陈孝求杨猛陈孝给找事。陈孝在青竹巷四条胡同给找周老头院中的三间房屋叫窦永衡夫妻先住着慢慢的找事。这几天没见了杨猛、陈孝要去瞧窦永衡由此路过见牛盖在这里练把式很有点能为。杨猛说:“兄长你看这位朋友必是为贫所困不是江湖卖艺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下去帮个场子周济周济他。”陈孝说:“好你下去罢。”杨猛分开众人进去一抱拳说:“朋友你这个地方站的不错呀。”牛盖一听心中一想:“方才叫伙计把钱拿了走他也必是来抢我的钱。”过来一把把杨猛脖领一揪这只手一托腿给举起来牛盖说:“球囊的你滚罢。”隔着人扔出场子来杨猛使了个鹞子抄水的架子脚落实地没摔着。大众一乱杨猛气往上撞说:“好小辈你敢捺杨大爷?”就伸手拉刀要跟牛盖一死相拼。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67回 铁天王感义找牛盖 黑面熊含冤见刑廷 话说杨猛被牛盖撩出来自己脸上觉着挂不住伸手拉刀要跟牛盖一死相拼。陈孝赶紧拦住说:“贤弟不可一则着他也是个浑人再着你我弟兄不便跟他一般见识大人不见小人过宰相肚里有海涵何必如此?你我走罢。”陈孝把杨猛劝着走了牛盖赌气也不练了自己拿着五百多钱往前走。肚子又饿了见有一个火烧摊子牛盖说:“给我数罢”卖火烧的就给一五一十数了五十个牛盖用箭袖袍兜着给卖火烧的捺下二百多钱转身就走卖火烧的说:“大爷这钱不够。”牛盖说:“就是那些钱你爱要不要?”说着话就跑。卖火烧的有心追罢又没人看摊子牛盖全着火烧走远了。正往前走见羊肉铺煮羊肉正出锅牛盖过去说:“这块给我那块给我。”羊肉销掌柜的就给他拿。牛盖拿了五块肉把三百钱掠下就走羊肉铺的说:“不够。”牛盖撒腿就跑掌柜的追也追不上。牛盖拿着火烧、羊肉来在一条胡同见一家门有上马石牛盖就把火烧往石头上一放打算要坐在这里吃。偏巧火烧掉在地下有一只驹看见咬起火烧就跑。牛盖说:“好狗我还没吃你先抢我的吃我打死你球囊的。”拿着棍就追他也不管这些火烧、羊肉在石头上搁着丢了。他一追狗狗跑来跑去钻进一家狗洞里去。牛盖一瞧说:“好狗我把狗主找出来叫他赔我。”站在门口就嚷:“狗主出来!”嚷了两声里面没人答应牛盖拿棍就打门打的门“喀嚓喀嚓”声音大了。书中交代:这个门里正是打虎英雄窦永衡在这住着杨猛、陈孝刚才来正跟窦永衡提说方才帮场之故遇见一个不通情理卖艺的真正可恼。正说着话听外面街门“喀嚓喀嚓”直响外面喊嚷:“狗主快出来!”杨猛说:“谁砸门?咱们瞧瞧去。”三人一同出来开了门一看是方才那卖艺的人。陈孝一想;“这倒不错倒追上门来了。”陈孝一使眼窦永衡绕到牛盖身后一揪牛盖署杨猛就揪牛盖手腕子陈孝底下一腿就把牛盖踢倒三个人拿一个把牛盖给捆上。牛盖这嚷:“好狗主不讲礼我那边还有火烧、羊肉呢。”窦永衡说:“什么狗主?乱七八糟的。且先把他搁在院里少时咱们喝完酒再盘问他。”三个人把门关好了把棍也倒立墙下三人来到屋中摆上酒菜喝酒谈心。刚喝了两杯酒就听外面打门说:“开门来!”杨猛一听是济公的声音说:“师父来了。”窦永衡就问:“谁?”陈孝说:“这可不是外人是我二人的师父咱们出去瞧瞧去。”三个人一同来到外面开门一看果然是济公同着铁面天王郑雄。今日济公和郑雄早晨起来吃完了早饭和尚说:“郑雄我带你去找昨天帮忙的那青脸大汉去。”郑雄说:“好。”同着济公来到这条胡同。和尚一叫门杨猛陈孝同着窦永衡出来。杨猛、陈孝先给济公行了礼跟郑雄也认识彼此问好。陈孝说:“窦贤弟过来我给你见见这是我师父灵隐寺济公长老。”窦永衡见和尚褴褛不堪心中有些瞧不起碍着杨猛、陈孝的面子不能不行礼给和尚作了一个半截揖。牛盖在里面瞧见郑雄牛盖就嚷:“黑掌柜的你快救我笑!狗主不讲礼把我相上了。”郑雄说:“谁是黑掌柜的?”接着就问:“你们为什么把他描上?”杨猛说:“因为他无故特来砸门。”郑雄说:“你们几位冲着我把他放了行不行?”陈孝说:“我们跟他也不认识也无冤无仇既是郑爷讲情把他放了罢。”立刻把牛盖放开。和尚说:“郑雄你把他带了走罢。”郑维说:“师父不回我家去了?”和尚说:“不去了。”郑雄这才告辞带着牛盖竟自去了杨猛就问:“师父上哪去?”和尚说:“我回庙。”陈孝说:“师父到里面坐坐喝杯酒再走。”和尚说:“又不是你家我不便进去。”陈孝说:’这也如同我家一样师父里面歇息无妨。”和尚说:“进去就进去。”说着话往里就走。窦水衡心里就有点不愿意心里说:“杨大哥陈大哥做什么往我家里让和尚?我又有家眷。”当面又不能说同着和尚来到里面。陈孝说:“师父喝杯酒罢现成的。”和尚也并不谦让坐下就喝这三个人也坐下了和尚喝了三杯酒叹了一声陈孝就问:“师父怎么了?”和尚说;“我和尚跟着好朋友一同坐着喝酒也罢了跟着王八羔于喝酒一同坐着我真不愿意。”陈孝说:“什么叫王八羔子?”和尚说:“要当王人还没当就叫王八羔子。”陈孝说:“我是王八羔予?”和尚说:“不是。”杨猛说:“我是王八?”和尚说:“不是。”总共三个人这两个人都不是窦永衡一听就恼了说:“你这和尚真是满嘴胡说我要不着陈杨二位兄长的面上我真把你打出去。”杨猛、陈孝赶紧就劝说:“窦贤弟你不知道济公是诙谐的。”和尚又说: “看君颜色不正有点印堂青。横祸飞灾难辨明大略难逃数 定。委被他人抢去家财一旦成空永衡须得早逃生难免临期事应。”说得窦永衡气得直哆嗦颜色更变。和尚说:“你要到了大急大难之时连叫济颠和尚三声必有救应。我和尚走了。”说着话济公站起来就走。杨猛、陈孝见济公走后窦永衡气得了不得这二人也觉着无味当时也告辞。杨猛、陈孝走了窦永衡心乱麻烦躺在炕上就睡了一连三天没出门周氏娘子是个贤德人怕丈夫烦出病来说;“官人别净烦净顿又该怎么样?再说找事也不是忙的倘若忧虑出病来更糟了。你带上几两朵银子出去开开心散散闷好不好?”窦永衡听妻子一劝解自己一想也是烦不出事来。自己把衣服换上带上了几两散碎银子由家中出来打算去约杨猛、陈孝到酒铺喝酒去刚一出家门口往前走了不远见由对面来了两位班头带着有十几个班头伙计都是头戴青布缨翎帽青布靠衫腰系皮挺带足下薄痛快靴窄脑鹦腰的各拿单刀铁尺像办案的样子。一见窦永衡官人说:“借光你哪!这是青竹巷四条胡同么?”窦永衡说:“是呀。”官人说。“有一位打虎英雄黑面能窦永衡在哪个门往?”窦永衡说:“你们找窦永衡做什么?”官人说:“我们跟你打听打听。”窦永衡说;“在下就姓窦叫窦永衡。”官人说;“呵尊驾就是窦永衡尊驾就在周老头院子住么?”窦永衡说;“是呀找我做什么?”官人说:“你有一个朋友在京营殿帅老衙门打了官司叫我们来给你送信你跟我们到衙门瞧瞧去罢。”窦永衡说:“什么人打了官司?”官人说:“你到那瞧瞧就知道了。”窦永衡一想:“自己朋友是多的就瞧瞧去罢。”自己跟着就走。本来窦永衡也没做犯法的事心里并不多疑。俗言有这两句话说的不错“心里不做亏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门心里没病不怕冷言侵。”跟着刚来到京营殿帅府门里官人一使眼色大众过来就把窦永衡围上抖铁链把窦永衡锁上。窦永衡一愣说:“你们为什么锁我?”官人说:“你做的事你还不知道么?”窦永衡一想:“我并未做过犯法事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又不能拒捕只得等着过堂再说罢。官人进去一回禀少时就听里面响鼓响梆子打锁。响了三遍梆钦立刻京营殿帅二品刑庭大人升堂有四十名站堂军刽子手抱刀刀斧手也都在大堂伺候。壮皂快三班威武二字喝喊堂威吩咐带差事有人拉着窦永衡上坐官人喊嚷:“白沙岗断路劫银杀死解粮饷官抢去饷银贼黑面熊窦永衡是你吗?”窦永衡一听这案吓的惊魂千里。不知这场横祸飞灾从何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168回 见美丽恶人定奸计 陆炳文献媚害良民 话说窦永衡一上堂吓得战战兢兢。抬头一看见上面坐的这位大人头戴二品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玉带官靴白生生脸面三绺黑胡须。这刑廷大人姓6叫6炳文。宋朝年间京营殿帅刑廷大人就类似清朝的九门提督一般统辖文武管辖6步两营地面查拿盗贼赌博流娼。刑廷大人见把窦永衡一带上来窦永衡在下面一跪口称:“大人在上小人窦永衡给大人磕头!”6大人在上面把惊堂木一拍说:“窦永衡你在白沙岗断路劫钱杀死解铜职官抢去响银还不从实招来?免得本院三推六问你的皮肉受苦。”窦永衡向上磕头说:“小人窦永衡原本是常州府北门外卖家岗的人先前以打猎为生后来想要在镖行找碗饭吃。我夫妇二人来到这临安城谋事寄居在青竹巷四条胡同小人从来并未做过犯法之事。今天我出来要去看望朋友不知所因何故被官人把我拿来?求大人明镜高悬格外开恩小人实在冤枉冤屈。白沙岗什么劫饱杀人我一概不得而知。”刑廷说:“你这厮大概跟你好好说你不肯认抄手问事你万不肯应来看夹棍伺候!”窦永街说:“大人的明鉴大人要用严刑苦拷小的说小人是明火执仗何为凭据?小人实在冤枉求大人明鉴!但愿大人公侯万代禄位高升。”刑廷大人说:“你说本部院断你冤枉了是不是?本院自为官以来上不亏君下不亏民岂肯亏负于你?要没有凭据我也不能勒令于你。我怎么不拿别人呢?我把凭据给你找出来看你认不认?”大人立刻标监牌吩咐提差事。窦永衡一听有凭对证自己大吃一惊心里说:“了不得了真有凭据。俗言说的不错‘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自己一想:“我没结交匪类呀我又没有仇人什么人攀我呢?”正在心中思想工夫不大就听“哗楞哗楞”铁链响窦永衡一看带上两个罪人来都是穿着罪衣罪裙大项锁手铐脚镣。头里走的那个身高九尺大脑袋项短脖粗面如蓝靛如朱砂凶眉恶眼连鬓络腮胡须。后头跟着那个也是身躯高大黑脸膛两道剑眉一双环眼长得一脸的横肉。窦永衡一瞧这两个犯人并不认识。见这两个人往堂下一跪刑廷说:“你两个人可认识他?”那个蓝睑的说:“窦大哥这个官司你打了罢。想当初你我弟兄一处做的案一处吃一处穿各分银钱现在我两个人犯了案你连瞧瞧我们都不瞧。我二人实受刑不过了但能挺得过去也不能把你拉出来这也无法。当初你我怎么好来你我活着在一处做人死了在一处做鬼吃过乐过总不算冤。”刑廷大人说:“你这还不招么?”窦永衡说:“回禀大人小的并不认识他两个人。”大人说:“王龙王虎你二人说实话到底认识不认识窦水衡广王龙说:“回大人我二人跟窦永衡是结拜的弟兄在白沙岗断路劫银杀死解饷职官是窦永衡率领我二人听从。”6大人说:“窦永衡你可曾听见吗?”窦永衡说:“小人实不认识这两个人他所说的话俱是捏词实没有这么回事。求大人开恩!”6大人说:“本院自为官以来上不亏君下不亏民岂肯亏负于你?我自有道理。他二人既说跟你是结拜的兄弟大概你有多大年岁多怎生日家乡住处家里有什么人他必知道。窦永衡你拿笔先细细的把年岁、家乡住处都写出来本院再问他二个人。他要说不对必定是攀拉你我要重重办他二人本部院把你当堂开放。他二人要说的跟你写的一样不二那时本院可要照例办你。”窦永衡一想:“这么办甚好大概他二人仇攀我必不知道我的年岁生日。我写出来他一说不对大人就把我当堂放了。”想罢说:“大人的思典小人我会写求大爷赏给我纸笔我写就是了。”刑廷说:“好你会写字你先写字罢。”大人说:“王龙王虎你可曾知道窦永衡的年岁生日?”王龙说:“知道。”大人说:“先叫窦永衡写完了你二人再说。”有当差人把笔墨纸砚拿过来刑廷大人说:“窦永衡你背着他二人写别叫他们1瞧见。”窦永衡道:“是。”立刻拿笔一写:“窦永衡年二十八岁三月十五日子时生原籍系常州府北门外窦家岗的人先以打猎为生娶妻周氏今年二十八岁现在来京谋事住在青竹巷四条胡同周老头家同院是北房三间东房两间。”写完了交与当差人递给刑廷大人。大人看罢这才问王龙、王虎王龙、王虎说:“大人要问窦永衡他原本是常州府北门外窦家岗的人氏先以打猪为生现在不打猎了来在临安城住在青竹巷四条胡同的路北。他今年二十八岁三月十五日子时生人我们那位盟嫂娘家周氏今年二十四岁二月初九日卯时生。他住的是周老头周老婆的房子同院北房三间东房二间。北房三间是一明两暗东里间是他的卧室西里间来人让客做客室堂屋一进门有条案八仙桌两边有椅子里间屋里炕上有两只箱子地下有一张连二抽屉桌有一个钱柜东房做厨房。”窦永衡一听一概说的全对我妻子的生日时辰都对屋里摆设也不差。窦永衡一想:“这可怪?这两个人并未到我家去过怎么他们会全知道呢?”自己一想:“这场官司不得了。”刑廷6大人一听就问窦永衡王龙、王虎说的对不对?窦永衡说:“对可是对小人实在冤枉求大人公断!”刑廷大人立刻把惊堂木一拍说:“窦永衡你还敢狡赖?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应你这厮必是个俱贼呀!来看夹根给我把他夹起来再问。”官人一声答应三根棒为五刑之祖往大堂上一捺真是人心似铁非是铁官法如炉果是炉安永衡吓的战战兢兢说:“大人你要看那头上的青天。”6炳文劫然大怒说:“窦永衡你还敢说叫我看头上的青天?本部院断你屈了?夹起来!”盲人立刻把窦永衡套上了夹棍窦永衡此时忽然想起济公的那几句话来怪不得说我印堂青颜色不正有横祸飞灾敢情我有这样的大祸。果然济公长老他老人家是活佛有先见之明。事到如今我窦永衡才知道我要听济公的话早逃生离开了临安城还许把这场凶祸躲开了。掌刑的把夹棍给窦永衡套上两只脚回头一看6大人6大人一伸手官人一看用八成刑两个人一背绳一个人一拉窦永衡就觉夹的疼入骨髓。自己想起了济公说的有大急大难之时连叫济额和尚三声必有救应。窦永衡此时疼的如刀剜肺腑箭刺心肝一般便口中祝告说:“弟子窦永衡前者不知济公是活佛现在弟子大难临了身。济公长老你老人家真有灵有圣来搭救弟子弟子此时实受不了了。”奏水衡嘴里咕咕吹吨连祝告了三遍。众官人也不知他嘴里说什么话言未了就在大堂上起了一阵怪风真是: 扬把狂风倒树绝林;海浪如初纵江波万叠侵。江声昏惨惨枯 树暗岑岑;万壑怒嚎天咽气走石飞沙乱伤人。这一阵风刮的毛骨辣然大堂上出手不见掌对面不见人只听“咯嚓”一声响这阵风过去6炳文再睁眼一看大堂以下有一种岔事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69回 王胜仙见色起淫心 陆虞侯嘱盗施奸计 话说6炳文把窦永衡用夹棍夹起来忽然大堂上起了一阵怪风本来是窦永衡这场官司是被屈冤枉。书中交代:窦永衡这场官司皆因他妻子长得美貌惹出来的。临安城有四个恶霸头一个就是秦丞相的兄弟花花太岁王胜仙第二个就是风月公子马明第三个是迫命鬼二公于秦恒第四个是罗公子外号静街爷。这天周氏正在门口买绒线可巧行花太岁王胜仙骑着马带着许多恶奴由青竹巷四条胡同路过。本来周氏长得美貌天姿国色虽不是浓装艳抹穿着淡装素衣更透着一番姣态其称得起眉舒柳叶唇绽樱桃杏眼含情香腮带俏梨花面杏蕊腮赛似瑶池仙子月殿嫦娥。王胜仙一见心神飘荡问手下众家人:“这个妇人是谁家的?”家人王怀忠说:“大爷先回去我打听打听。”王胜仙到了家工夫不大王怀忠回来了王胜仙说:“你打听明白没有?”王怀忠说:“小人打听明白了大爷你死了心罢。”王胜仙说:“怎么?”王怀忠说:“我打听这个妇人是打虎英雄黑面能窦水衡之妻。这个窦永衡两膀有千斤之力那如何能抢得了?”王胜仙一听说:“哎呀!我瞧见这个妇人实在才长好我这些如君侍妾长得都是平平无奇要比上这个妇人差多了。我真一瞧见他把魂就都没有了你们谁想法子给我把美人弄到手我给五百银子。”众家人俱皆摇头说:“我们实在没法。”王胜仙自己就如同入了迷莱思饭想真仿佛丢了魂一般。过了有两三天这天有家人进来察报:“有京营殿帅6炳文前来拜见。”王胜仙一听门生来了赴紧吩咐有请。书中交代王胜仙地乃是大理寺正卿为什么6炳文拜他做老师呢?只因是秦丞相的兄弟6炳文所为有事求秦相借他的鼎力故此拜他为老师。今天王胜仙把6炳文让到书房6炳文给老师行过礼王胜仙说:“贤契今天怎么这样闲在?”6炳文说:“特意前来给老师来请安。”王胜灿说:“这两天我中了病了。”6炳文说:“老师欠安了什么病症?”王胜仙说;“我难以对贤契说。”6炳文说:“老师有什么不可说的?何妨说说。”王胜仙说:“实不瞒你我那天骑马出去拜客走在青竹巷四条胡同看见一个美貌的妇人乃是打虎英雄黑面能窦永衡之妻。我回来茶思饭想得了相思病了没有主意贤契你要能把这个人弄得来我必要保举你越级高升。”6炳文说:“既是老师台爱门生必当设法给办老师候信罢。”6炳文说完了话自己回到家中要打算给王胜仙办这件事就是想不起主意来。他家人6忠说:“老爷要办这件事我小人倒有个主意。”6炳文说:“6忠你要把这件事办好了我赏你二百银子。”6忠说:“既赏我二百银子我就给办这个窦永衡我知道我可没见过他妻子我倒见过一面实是美貌。他住的是周老头周老婆院中周老头是我的义父。那一天我去义父义母家去窦永衡的妻子给窦永衡算了一命她自己也算了一命我还记着他们的生日。窦永衡是二十八岁三月十五日子时生他妻子是二十四岁二月初九日卯时生。我义母太太也算了一命我也算了一命所以我知道窦永衡的根底。老爷要把查狱的差事派我买通大盗把窦永衡咬上老爷把窦永衡拿来一入狱就好办了。”6炳文说:“好我就派你管狱你给办罢。”6忠得了这个管狱的差事早晚一查狱见有两个大盗6忠就问:“你两个人姓什么?”这两个人说:“我们亲哥俩叫王龙、王虎。”6忠说;“你们两个人什么案?”王龙王虎说:“在白沙岗抢劫饷银杀死解饱职官。”6忠说:“你们两个人这案活不了。”王龙说:“可不是。”6忠说:“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王龙说:“有老娘我两个人都有妻子。”6忠说;“你两人年轻轻的为什么做这个事?你两人要一死家里你老娘妻子怎么好?谁能管吃管穿呀?”王龙说:“这也是无法谁叫我当初做错了事呢?”6忠说:“我倒瞧着你们很可怜的有心救你们救不了皇上家的王法不能改例。你两个人愿意活不愿意?”王龙说:“谁为什么不愿意活?谁能愿意死呢?你要能想法救了我们我二人决不忘了你的好处。”6忠说:“我要救你们也容易你两个人得拉出一个为的来你两个人就能保住性命。”王龙说:“就是我两个做的有谁可拉?”6忠说:“我有个仇人在青竹巷四条胡同住叫黑面熊窦永衡。你两个人过堂把他拉出来说他为我管保叫你两个人不死。”王龙说:“就是罢。”商量好了晚上一过堂王龙就说:“回大人在白沙岗路劫杀死解粮怕官抢怕银是黑面熊窦永衡为他率领。”6炳文心里明白说:“你说的话当真?”王龙说:川、人不敢说谎他现在青竹巷四条胡同住家大人把他传来对证。”6炳文这才派原办马雄急拘锁拿窦永衡。今天堂上一讯问王龙、王虎所说的话都是6忠早把供串好了故此王龙、王虎知道水衡的根根切切。6炳文用夹棍把窦永衡夹起来突然大堂上刮了一阵怪风风过去再看夹棍折了三截了。6炳文糊里糊涂叫王龙替窦永衡画供吩咐将窦永衡钉镣入狱。王龙、王虎来到狱里托丰头要把窦永衡置死我二人的官司就好打了只要我二人活了我二人将来必有重谢。牢头说:“是了你不用管了。”官人把窦永衡送到狱里来牢头一见窦永衡就把窦永衡带到一间屋子里。窦永衡一看这屋里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四盘菜有酒壶酒杯牢头说:“窦贤弟你喝酒罢你许不认识我了。”窦永衡说:“我可实在眼浊尊驾贵姓?”牢头说:“我也是常州府的人咱们老街坊我姓刘叫刘得林。我因为争行帖用刀砍死人我就奔逃在外。现在我在这狱里当了牢头我知道你是被屈含冤我可救不了你。你只管放心绝不能叫你受了罪。”窦永衡这才想起来说:“原来是刘兄长。”二人坐下吃酒谈心窦永衡说:“幸亏遇见故旧狱里这不算受罪。” 6炳文把窦永衡入了狱这才问:“6忠怎么想法子把他妻子诓出来给王大人送了去。”6忠说:“我有主意。”立时叫过一个家人来6忠说:“你外头雇一乘小轿来附耳如此这般这般。”这个家人姓白叫白尽忠点头答应。雇了一乘小轿来到青竹巷四条胡同窦永衡家的门一打门正赶上周老头也没在家周老太太出来把门开开问了找谁白尽忠说:“我是杨猛陈孝二位大老那里打我来的现在窦大爷打了官司杨爷、陈爷有心先去打听给窦大爷去料理官司又怕窦大爷家里窦大奶奶没人照管有心来照看家里又没人给窦大爷去衙门托人情杨爷叫我带轿子来接窦大奶奶到陈爷、杨爷家去商量。”周老婆一听吓的往里就跑就说:“窦大奶奶可了不得了!窦大爷也不知为什么他打了官司了。后街杨爷、陈爷打家人搭了轿子来接你你是去不去?”周氏娘子一听丈夫打了官司很不能打听打听是为什么俗言说的不错:“至亲者莫过父子至近者莫过夫妻。”听说丈夫打了官司焉有不作急之理?周氏一听是杨猛、陈孝打人来接焉能不去?赶紧穿上蓝布褂青布裙把门关锁上了说:“周大娘给照应点罢。”周老婆说:“窦大奶奶去罢打听打听也好。回头等我老头子回家我再叫他去给打听明白到杨爷家去给你送信。”周氏来到外面还给白尽忠万福万福说:“劳你驾了。”白尽忠说:“大奶奶上轿罢。”周氏就上到轿子焉想到白尽忠头前带路轿子搭着一直够奔泰和坊招到花花太岁王胜仙家里来。这个时节6炳文早坐着轿来见王胜仙正在书房谈话6炳文说:“老师大喜!现在门生买盗攀贼已将窦永衡入了狱了少时就给老师把美人送到。”王胜仙说;“贤契多费神我必有一番人情。”正说着话有家人禀报美人抬到。王胜仙忙来到院中见轿子落平撤轿杆去扶手一掀轿帘把周氏吓得七魂皆冒。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70回 中奸计误入合欢楼 闻凶信寻师灵隐寺 话说6炳文遣人把周氏诓到王胜仙家中一打轿帘周氏就愣了。连忙问道:“哟这是哪里?”旁边过来两个仆妇说:“大奶奶你要问我告诉你你丈夫已然打了官司入了狱了。现在我家太岁爷姓王是当朝秦丞相的兄弟现任大理寺正堂久慕大奶奶芳容美貌特把大奶奶接来跟我家太爷成其百年之好。你这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受不尽的富贵比你跟着窦永衡胜强百倍了。”周氏一听这句话如站在万丈楼上失脚扬子江断缆崩舟。周氏虽然不是书香门第也是根本人家自己颇知礼义立刻气得浑身抖说:“好恶霸你既做皇上家的职官理应该修福利善无故谋算良家妇女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事!我丈夫既被你陷了我这条命不要了。”自己说着话伸手就抓自己的睑欲要撞死。王胜仙一看本来周氏长得芳容貌美绝世无比赶紧叫婆子把她拦住揪到合欢楼劝解劝解她。婆子把周氏手拉住就把二臂描上周氏本来懦弱的身体焉能拉拉扯扯?婆子把周氏架到花园子合欢楼上去有四五个伶口例因的婆子劝解周氏娘子周氏破口大骂骂累了就不言语了众婆子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劝说。周氏娘子气得颜色更变说:“谁家没有少*妇长女?你这婆子岁数也不小了总要说点德行话你总盼着别当奴才给人家支使着你们要瞧着恶霸家里好你们谁家里有少*妇长女就送给恶霸成亲好享福。”众婆子一听说。“大娘子你别绕弯骂我们太爷叫我们来劝你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要不依从真把太岁爷招恼了就是一顿马鞭子那时你也应得。再不然把你打死了就在花园子一理你也是白死谁来给你报这个仇?”周氏说:“我情愿死你们还有什么说了?”书中交代:周老婆见窦永衡的妻子走后把门关好少时周老头由茶铺子喝茶回来了。周老婆说:“你回来了咱们街坊窦大爷打了官司了方才东街陈爷、杨爷打人用轿子把窦大奶奶接了去也不知窦大爷因为什么事打官司?”周老头一听就一愣说:“陈爷、杨爷亲自来接的?”周老婆说:“不是打一个家人来接的。”周老头一听说:“既不是陈爷、杨爷亲身来接你就不应当叫她去。临安城有四恶霸常常的设圈套诓骗良家妇女倘若窦大奶奶有点差错又年轻轻的咱们这场官司打的了吗?你这般大岁数就不知道慎重慎重。”周老婆说:“我哪想到这些事情?你到陈爷、杨爷家去打听打听罢。”周老头连忙来到杨猛、陈孝门一打门这哥俩在一个门裹住杨猛在前头住陈孝在后院住杨猛、陈孝正在一处谈话忽听外面打门二人开门一看是周老丈陈孝说:“周老文为何这样闲在?”周老头说:“我来打听打听现在窦永衡为什么打官司?”杨猛、陈孝说:“不知道。”周老头说:“二位不知道?哎呀!可了不得了!”周老头“哎呀”了一声翻身就地栽倒倒把杨猛、陈孝吓了一跳赶紧把周老文扶起来。杨猛、陈孝说:“老丈有什么话慢慢说为何这样的着急呢?”老丈醒来缓了半天周老头才把这口气缓了过来。陈孝说:“老丈不必着急慢慢说。”周老头说;“方才我回家听我老婆子说我上茶铺子喝茶我没在家里有人去带着轿子说你们二位打去的说窦大爷打了官司接窦大奶奶把窦大奶奶接了走。我回去就说我老婆子不是你们二位亲自去接就该拦住窦大奶奶别去。我就想到怕有差错果然你们二位不知道这事怎么办?也不知道把窦大奶奶搭到哪去了?”杨猛、陈孝一听也愣了说:“周老文不必着急先请回去。我二人打听打听罢。”周老头无奈告辞走了。陈孝说:“杨贤弟你我去打听打听窦永衡在哪衙门打官司因为什么?这件事你我焉能袖手旁观呢?窦永衡来投奔咱们弟兄他要有了差错你我也对不起铁头太岁周里。要不然你我先去找济公求他老人家给占算占算。”杨猛说:“也好。”二人这才赶紧换上衣服由家中出来要打算到灵隐寺去找济公。二人正往前走见对面来了一个人头戴缨翎帽青布靠衫腰系皮挺带青皮快靴面皮徽黄粗眉大眼燕尾黯须。杨猛、陈孝一看认识是京营殿帅府的大班头此人姓白名平。杨猛、陈孝一看说:“白头哪去?”白平抬头一看说:“原来是杨爷、陈爷我正想找你们呢我今天心里是慝1咱们三人去喝酒去罢。” 1慝(te):作“阴气”解此处引伸为“闷气、背时”之意。 杨猛、陈孝一想也好正要打算打听打听窦永衡在哪衙门打官司可以打听打听白头。三个人一同来到酒楼之上。跑堂的一看都是熟人说:“杨爷、陈爷、白头今天怎么聚会一处了?三位要什么酒?”白平说:“你给我们来一百壶酒随便给我们配几个菜。”陈孝说:“白头干什么要这么些酒?随着喝、随着要好不好?”白头说:“我告诉你二位说罢我简直不愿意混了。今天咱们痛饮一醉我把我这一肚子的牢骚;跟你们哥俩说说。”陈孝说:“什么可烦的事呢?”白头说;“唤!别提了!咱们哥们在六扇门当份差事大概有个名儿姓儿你们二位有个耳闻无论什么样难办的案我出去伸手就办着。”杨猛、陈孝说:“那不是错。我们是知道的。”白平说:“现在我眼皮底下的像样的案我会没办着反叫我手下的伙计马雄给办了。当初马雄在我手下当小伙计现在会把我给压下去。”杨猛、陈孝说:“什么案叫他办了?”白平说:“就是白沙岗断路劫银杀死解饷职官抢劫饷杠那案。贼窦永衡就在青竹巷四条胡同住我会不知道?叫马雄把这案给办了人家露了脸了刑廷大人赏他一百银子。我冲着他这六扇门是不吃了。”杨猛、陈孝一听窦永衡打这样官司心里一哆咦说:“怎么知道是窦永衡做的呢?”白头说:“有王龙、王虎把他供出来的。”杨猛、陈孝说:“这就是了白大哥这也不必想不开后浪催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兄长早年把脸也露够了也该叫人家出头了。”白头说着话一扬脖子一壶酒少时喝的酷切大醉。杨猛、陈孝叫伙计:“把白头搀到雅座去躺躺我们哥俩去去就来伙计多照应罢!”伙计说:“是了。”杨猛、陈孝惦着去找济公二人这才下楼陈孝说:“杨贤弟你听见了窦永衡打这样官司。要据我想窦贤弟决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这必是买盗攀贼将他拉上还不知窦大奶奶被谁诓了去?”杨猛说:“不要紧我有主意。”陈孝说:“你有什么主意?”杨猛说:“你我回家拿上刀到京营殿帅府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劫牢反狱把窦贤弟救出来再找窦弟妇。找着你我一同找个老山岳当了大王就得了。”陈章说你满嘴胡说:叫临安城净护城军就有几十个凭你我两个人就要造反?三步一个官厅五步一个棚栏一传信护城军一齐队连你我二人都白白饶上。再说你我都有家眷焉能跑得了?”杨猛想:“连家眷一齐跑呀?”陈孝说:“你别嚷嚷了这要给官人听见当时先把你办了。”二人说着话幸亏街上没人听见往前走了不远见由对面来了一个人走路。一溜歪斜说着话舌头都短了是喝醉了的样子。杨猛、陈孝抬头一看认识。这人说:“杨爷、陈爷二位贤弟别走你我一同喝酒去。”陈孝点头答应。要打听窦大***下落就在此人身上。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171回 遇故友巧得真消息 见义弟述说被害事 话说杨猛、陈孝刚出了酒楼往前走了不远又碰见一个醉汉。书中交代:来的这个人此人姓黄名忠是长随路银官的。当年限过两任外任知府手里有两个钱也没剩下。此人心地最直最好交友把银钱都交了朋友了。现在跟着旧主人来京引见把他荐到花花太岁王胜仙手下当管家。他在这临安城又交了一般朋友上至绅董富户买卖商贾下至街上乞丐他都认识跟杨猛、陈孝也有来往。今天碰见杨猛、陈孝黄忠说:“二位跟我喝酒去罢我方才一个人喝了半天无味我心里不用提有多烦了。咱们哥们素常最对劲今天总得喝喝。”杨猛、陈教虽然心中有事又不好驳复反同着黄忠仍回到这座酒楼。伙计一瞧刚把白平挽到雅座去睡着了这二位又同了一位醉鬼来。三个人坐下伙计过来擦抹桌案黄忠说:“给我来三百壶酒。”伙计一听“这倒不错方才白头要一百壶这位要三百壶。”伙计连忙说:“有有你先慢慢喝着酒倒现成没有那么多酒壶你随喝随灌。”杨猛、陈孝说:“黄大哥干什么要三百壶酒?我二人方才喝了半天了。”黄忠说:“今天咱们一处喝一回明天你们二位就见不着我了。”杨猛、陈孝说:“兄长此话从何而来?”黄忠说:“阳世人间是没了我了我决不能活了。”陈孝说:“兄长受了谁的欺负?是什么过不去的事?只管说我二人可以替兄长管管素常咱们弟兄总算知己。”黄忠说:“你们哥俩不用管也管不了我心里慝。先前我在外任跟官挣多挣少倒是小事现在我们旧主人把我荐到大理寺正卿花花太岁王胜仙家里当差我把肚子都气破了。我这脾气爱生闷气王胜仙这小子身为大员又是丞相的兄弟不知自重尽做些个伤天害理之事。今天无故他把人家安善良民窦水衙给买盗攀赃入了狱把窦永衡妻子给诓到他家里来。人家这位妇人还是贞节烈妇一下轿子破口大骂。王胜仙叫老婆子把人家捆上搁到合欢楼派婆子劝解硬要叫人家依从跟他成亲。我看见这事情我真瞧不下去。我也想开了我又没儿没女人生一世百岁也要有个死。我今天晚上买一把刀到合欢楼把王胜仙这小子杀了给大众除害我自己一抹脖子就算完了。我上无父母下无妻子的挂碍我落个名在人不在倒好。”杨猛、陈孝的心中得着周氏的下落一看黄忠说话舌头都短了喝的酩酊大醉往地下一栽人事不知了。杨猛、陈孝叫伙计:“把这位暂叫他在雅座躺躺睡一觉醒醒酒我二人去办点事少时就来。”伙计说:“杨爷、陈爷可别再同醉鬼来了我们一共四个雅座这二位已占了两间再来两位买卖就不用做了。”杨猛、陈孝说:“伙计多辛苦点罢少时我们必多给酒钱。”说着话杨猛、陈孝二人下了楼。陈孝说:“杨贤弟敢情窦弟妇被花花太岁王胜仙诓去了倘若窦弟妇周氏要被恶霸好了你我怎么对得起铁头太岁周堃?”杨猛说:“要依我还是拿刀劫狱反串把窦永衡抢出来咱们三个人一齐到花花太岁王胜仙家去把狗娘养的一杀把周氏抢出来咱们三个人一同跑了就完了。”陈孝说:“你别满街上胡说了惹出祸来你就不说了。”说着话二人来到钱塘关。刚一出钱塘关见对面来了一个人身高九尺膀阔三停头上青壮士帽身穿白缎色箭袖袍腰系丝骛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皂缎色英雄大笔左手拿着一蒲包大八件右手拿着一蒲包土物再往脸上一看面如锅铁粗眉环眼正在英雄少年。杨猛一看非是别人正是北路镖头周堃。凡事不巧不成书周堃原本是由北路保着镖由此路过离临安城有二十多里路。周里叫伙计押着镖先走他就拿了一蒲包土产东西又买了一蒲包点心要到临安城瞧瞧姐姐姐丈顺便探望杨猛、陈孝。焉想到走到钱塘关碰见了周堃连忙上前行礼说:“陈大哥杨大哥一向可好?前者我姐文同我姐姐来京拿着我的书信投奔二位兄长多蒙二位兄台照应我承情之至。现在我姐夫他们在哪裹住着呢?请二位兄长先指示我我去看看少时我必要亲到二位兄长家去请安”陈孝刚一愣尚未答言杨猛本是个浑人说:“周贤弟你来了好我二人正在想劫牢反狱人少你来这倒有了帮手了。”陈孝赶紧过去推杨猛一掌说:“你是疯了?”周望听说话一愣连忙说:“二位兄长倒是怎么一段事?”杨猛说;“我们两人正为你姐姐姐丈为着难呢!你姊丈窦永衡被人家买盗攀赃入了狱你姐姐被大理寺正卿秦丞相的兄弟花花大岁王胜仙诓了去搁在合欢楼要追着成亲呢还不定怎么样子!”周望一听“哇呀”一声喊嚷一甩手把两个蒲包抛起去这蒲包点心正掉在一家院里。这家是老夫妇两个过日子老婆说要吃大八件老头说:“你瞧家里连柴米都没有你还想吃大八件细悸悸?哪有钱给你买去?”正说着话只听“叭吐”一声由半空掉下一个蒲包来捡进来打开一看是大八件。老婆说:“这是上天可怜我天赐的点心。我这造化不小大概还有几年福享。”老头说;“这可真怪?”夫妻两个悦喜非常。那一蒲包土物掉在另外一家院里。这家小两口过日子男人没在家这位大奶奶素常就不安分常在门口倚门卖悄勾引少年的男子。今天见捺进一个薄包来大奶奶一想:“这必是隔壁二兄弟给我捺进来的我说昨天他跟我眉来眼去呢这难是他。”这位大奶奶胡思乱想起来了。这是闲话体题。单说铁头太岁周里听说姐丈遭了官司姐姐被人家诓了去焉有不动怒之理?当时无名火往上一担如站在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断缆崩舟一般把蒲包一捺撒腿就跑。进了钱塘关要找花花太岁王胜仙的住家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刀刀斩尽剑剑诛绝把姐姐救回来方出胸中的恶很。自己往前走着两眼赤周里忽然一想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周望周里你这不是糊涂了么?天上无云不能下雨手中无刀焉能杀人?自己并未带着兵刃先得买口刀再去。”想罢往前走见眼前一座刀铺周垒迈步前去说:“掌柜的有好刀没有?”掌柜的一瞧周望两眼赤说:“你买刀做什么?”周里说:“你卖刀做什么?”掌柜的说:“卖的是兵刃。”周坐说:“我买的是兵刃你给我拿纯钢打造的刀越快越好能一刀一个杀人不费事的。”掌柜的说:“没有。’调里把眼一瞪说:“你敢说没有?我自己找着出来先拿你开刀。”掌柜的吓得连忙说:“有有有!大爷别着急我给你找。”周望说:“快给我拿来只要刀好不怕花钱。”掌柜的赶紧到里面拿出一口纯钢刀来。周堃一看说;“还有好的没有了?”掌柜的说:“这就是顶好的了这个刀能斩钉削铁再没有比这个好的了。”周堃一看果然不错问:“掌柜的要多少钱?”掌柜的说:“要四两银子。”周望并不驳价由兜囊掏出几块散碎银子交与掌柜的自己平爱平多少平多少掌柜的把银子收下。周望拿着刀出来自己一想“我也不知道花花太岁王胜仙恶霸在哪裹住?我脸上带着气打听人家就许人家不告诉我。再说我拿着刀满街走也不是样子我自己先把刀暗带起来定定神再问人。”自己找了个地方微然定定神天色已然黑了。周望见有过路人这才说:“借光大理寺正卿花花大岁王胜仙在哪裹住?”这人说:“由此一直往北见路北有一座庙叫狼虎庙由庙前一直往西就是泰和访头一座大门是秦相府往西走隔十几个门由西数头一个大门那处大的房子那就是花花大岁王胜仙的住宅。”周里打听明白当时这才够奔泰和访要杀王胜仙的满门家眷。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72回 合欢楼姐弟同受困 凤山街师徒定奇谋 话说铁头太岁周堃问明白道路顺大街往北果然见有一座狼虎庙。这才往西到了西头一瞧果然见路北有一大门。见门口有一乘大轿多少马匹从人门堂里点着大门灯外面站着许多的差百抬轿的轿夫。原本是京营殿帅6炳文今天没走给王胜仙贺喜。师生在客厅摆酒开怀畅饮王胜仙打算今天痛饮一醉晚间好洞房花烛跟美人成亲。周里由外面来到大门洞里家人问:“找谁?”周堃说:“可是花花太岁王胜仙在这裹住?”家人说:“你要反哪?这是王大人住宅。”周堃一听是王胜仙的家拉出刀来照家人就是一刀人头滚落在地。家人一乱周堃摆刀乱砍往里就走逢人就砍遇人便杀杀了有十数个人。周堃一想:“这宅院子大了不知道姐姐在哪里?救姐姐要紧。”想罢揪住一个家人周望一举刀说:“我且问你王胜仙骗来那个妇人周氏在哪里?你告诉我实话我不杀你。”这家人吓得直哆嗦说:“大太爷烧命!我告诉你出西边角门穿过一层院子往北是花园子有五间合欢楼在那楼上呢。”周堃听明白把这个家人也杀了一直够奔西角门穿过一层院子果然来到了花园子。见正北有五间楼房楼窗灯影朗朗人影摇摇周里登楼梯上去一看见姐姐周氏倒捆着二臂有四个婆子还解劝呢。周堃一摆刀“扑哧扑哧”把四个婆子杀了说:“姐姐跟我走。”过去把周氏绳扣解开。这时就听楼下一阵大乱齐喊嚷:“拿!别叫他跑了。”周氏一着说:“兄弟你快把刀给我我一抹脖子你快逃命罢。”周堃说:“姐姐不要寻死我背着你走。”周氏说:“你看外面人都围上了你快设法定罢!我反正不能落到恶霸手里你要不逃命连你也饶不了。”周堃说:“姐姐别死。”再一看楼下人都满了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昼一般各持刀枪棍棒。原来周堃一进来在门口一杀人就有人报与王胜仙。王胜仙赶紧传话叫家了人等看家的护院的拿人仅他家里就有百余个家丁大众各抄家伙追到合欢楼把楼就围了周堃见楼上有一根顶门的杠子他抄起来站在楼门一堵说:“哪个不怕死的上来1”众家人喊嚷都不敢上楼。王胜仙同6炳文也来到花园子有众多人围随保护着王胜仙传话:“谁要把杀人凶手拿下来赏银二百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这句话有胆子大的就往头上冲刚一上楼梯上到三四层就被周堃用棍点下来。再有人上去被周堃一棍把脑袋打碎了。内中有两个护院的是亲兄弟二人商量说:“兄弟你上楼梯我爬到栏杆叫他尾不能相顾。”周堃有主意见一个爬栏杆奔楼窗一个奔楼梯周堃先把上楼梯的用棍打下去这个刚爬到栏杆周堃赶过去一棍正打在天灵盖给打下来了。一个个又都不敢上前了周堃口中喊嚷:“哪个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大众家丁一听齐声喊嚷:“那个太岁爷厉害呀!”正在这般景况外面喊声大振来了无数的官兵。原来6炳文早传下令去调本衙门两员官五百兵知会城守营各官厅6步两营齐来拿贼。大众一聚会来了真有几千官兵衙役各掌灯球火把长枪大刀短剑阔斧就把合欢楼四面围了个滴水不通。众人乱嚷拿可都不敢前进这个说:“二哥你头里上呀!”那个说:“我当这份差每月挣豆子大的一点银子卖命不干。你要贪功你上楼呀!你瞧这位太岁爷拿着明晃晃的刀又是木杠子谁不怕死谁就往前进。”大众虽围着不往前上周堃也是着急下不来不能把姐姐救了走。正在危急之际只听外面一声喊嚷:“尔等让路天王来也!”有一人身高几尺蓝脸红胡子手中一条铁棍由官兵后面乱打这些官人真是挨着的就死碰着就亡着了一下筋断骨头伤。官兵大众一乱说:“天王厉害呀!”众人往两旁一闪这位天王打了一条血路直奔合欢楼的楼梯而来。周望一看这人脸上抹着蓝靛挂着红胡子周堃赶紧就问:“什么人?”这人说:“周贤弟是我。”周堃听说话口音甚熟又问:“哪位。”天王说:“且到里面再说。”书中交代:来者这位天王是怎么一段事情?原来周堃跟杨猛、陈孝分手之后杨猛、陈孝无法也不能拦周望二人一直够奔灵隐寺而来。来到庙门陈孝一道“辛苦!”门头借问:“找谁?”杨猛、陈孝说:“济全可在庙里?”门头僧说:“你二位找济颠呀?”陈孝说:“是。”门头僧说:“别提了这个济颠真可恨一早起来他就走出去一天晚上非等关山门他才回来。我们打算把他关到外头老不行。往山下瞧二里多地远瞧不见他我想这关山门他可赶不上了。刚一关门焉想到他伸进一条腿来说:“别关还有我哩。”天天如此。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哪时关门哪时他回来。今天你们二位来的巧了由早晨他就没出去在大雄宝殿拿虱子呢。你们二人瞧瞧去罢!”杨猛、陈孝二人立刻进了庙来到大雄宝殿一瞧果然济公在大雄宝殿拿虱子呢。杨猛、陈孝二人赶紧行礼和尚说:“你两人做什么来了?”杨猛、陈孝二人说:“师父应了你老人家的话了。”和尚说:“应了我什么话了?”陈孝说:“现在窦水衙打了官司了他媳妇被花花太岁王胜仙诓了去求师父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设法救他才好。”和尚点了点头说:“我救他你二人附耳如此如此。你二人先走咱们不见不散准约会。”杨猛、陈孝点头答应竟自去了。和尚穿上了僧袍出了灵隐寺一直往前走进了钱塘关走了不远见对面来了一个人身高九尺面似乌金纸环阔眉目正是探囊取物赵斌。一见济公连忙上前行礼说:“师父一向可好?”和尚说:“赵斌呀!今天你不用卖果子了我烦你点事。”越斌说:“师父有什么事只管说。今天我正心里烦不爱做买卖呢。”和尚说:“我这里有一封字柬你拿着到凤山街就是你头一天卖果子那家他叫铁面天王郑雄。送去交到门房他必有应酬你你就在那里等我。”赵斌点头。济公写了一张柬字交给赵斌赵斌把果筐提起来一直够奔凤山街。来到郑雄门一道“辛苦”家人一看说:“这不是那位卖果子的么?你找谁呀?”赵斌道:“我奉灵隐寺济公之命来给郑爷送信。”家人说:“你认识济公么?”赵斌说:“济公是我师父。”家人一听说:“呵!你贵姓呀?”赵斌说:“我姓赵。”家人说:“你是济公的徒弟我们大爷也是济公的徒弟你跟我们大爷还是师兄弟呢!你在这门房坐坐我给你进去回禀。”赵斌来到门房家人把书信拿进去郑雄正在书房跟牛盖说闲话呢。日前把牛盖带到家来问牛盖哪里人他说是巡典州的人问他姓什么他说姓牛叫什么叫盖郑雄问他别的话他也说不清楚郑雄倒很喜爱他把牛盖留在家里坐着。早晚没事教给牛盖人情世态说话礼路他就是太浑也有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今天二人正在书房坐着家人把书信拿进来说:“外面来了一个姓赵的说是灵隐寺济公叫他来给送信。”把信呈上去郑雄打开一看心中明白叫家人把赵斌让到厅房去给他预备几样菜灌一壶酒就提济公说了叫他在这里等着至迟二更天济公必来。便叫家人买一百钱蓝靛再买一挂唱戏用的红胡子交给赵斌等济公来了自有吩咐又教把铁棍拿出来给他。家人点头答应出来说:“赵爷我们大爷说了请你到厅房去坐着喝酒。济公有话叫你在这里等候至迟二更天济公必来。”赵斌点头这才到书房家人擦抹桌案把酒菜摆上赵斌自斟自饮起来了。家人把蓝靛红胡子都买了将郑雄的铁棍拿出来交与赵斌。赵斌问:“做什么?”家人说:“等济公来了他老人家自有吩咐。”赵斌就在郑雄家喝着酒。少时天色掌灯吃喝完了天有初鼓以后外面济公来了。只见他背着一个大包袱赵斌说;“师父背的什么?”和尚把包袱打开众人一看全都目瞪痴呆。不知包袱包的何等物件且看下回分解。 第173回 改形象暗救贞节妇 施佛法火烧合欢楼 话说济公禅师来到郑雄家中背着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是五身衣裳。有青布缨翎帽青布靠衫皮挺带薄底由脑窄腰快靴连裤子腿带袜子全有整整五份。赵斌一看说:“师父这衣裳帽子是哪来的?”和尚说:“我偷来的。”书中交代:还是真偷来的这话不假。原来仁和县有一位班头姓焦在钱塘关外住家里就是一个妻子孙氏住着独院独门三间北房一间茅楼。素常孙氏就不正经常与人私通焦头出去办案去了仁和县衙门中散役都常到焦头家里去跟孙氏不清楚。今天焦头出去办案不在家他们凑了五个人到焦头家里去孙氏一见说:“众位兄弟哥哥来了。”大众说:“来了。”这个打酒那个买菜众人喝起来了乱说乱闹乱玩笑。喝完了酒五个人说:“焦大嫂子我们都不走了。今天焦大哥不回来咱们凑一夜。”孙氏说:“不走就不走了你们都住下吧。”这五个人都欢天喜地也有点醉了全把衣裳脱了五个人赤身露体往炕上一躺。众人刚躺下来就听外面叫门说:“开门来。”孙氏一听说;“可了不得了我男人回来了。”这五个人吓得三魂皆冒说:“这可怎么办?”孙氏说:“你们快藏到茅房去吧。”这五个人顾不得穿衣裳都藏到茅房去。孙氏赶紧把五人的衣服帽子靴子裤子带子拣到一处用包袱包起来那才出来开门。把门开开一瞧并没有人孙氏心中纳闷找了半天真没有复返回来。到屋里一瞧五个人的衣服全丢了就忙把五个人由茅房叫出来说:“我男人并没回家你们的衣裳可都丢了。”这五人一听愣了说:“怎么办呀?”孙氏说:“你们快走罢要等天亮这怎么走?”五个人无法跑了出来溜着墙根走怕碰见熟人。偏巧有过路人打着灯笼这五个人越溜墙根人家越要照照一瞧还是熟人呢。说:“你们几位头儿怎么光着身子?敢是输了?”五个人说:“不是我们洗澡去刚脱了衣裳澡堂子着了火我们吓得跑出来了。”这人说:“哪个澡堂子着火怎么没听见打锣呀?”这五个人说:“许是把火救灭了。”用话遮盖过去这五个人各归各家。这五个人好找便宜这也是报应。衣裳原是被济公偷了去和尚拿着五身衣服来到郑雄家见了赵斌叫赵斌拿着三身官人的衣服附耳如此这般这样这等。赵斌把话记住了用蓝靛抹了脸挂上红胡子拿着铁棍一直够奔泰和坊。来到王胜加的门往里就闯摆棍见人就打口称天王来了打了一条大路来到合欢楼。上了楼周至问:“谁?”赵斌说:“我是探囊取物赵斌。”周堃原与赵斌也认识说:“赵大哥打哪来?”赵斌说:“我奉灵隐寺济公之命前来搭救你姐弟二人。我带来三身衣裳靴们你同你姐姐都换上我也换上。济公说了见楼下旋风一起你我就下楼逃走这叫鱼目混珠。”周堃赶紧说:“姐姐换上吧。”周氏这才把靴子穿上用绳子扎好套上青布靠衫腰系皮挺带戴上缨翎帽。周堃也换好了赵斌也把胡子摘了把壮士帽揣在怀内换上官人这身衣服。刚才换好就见楼下起了一阵旋风刮的出手不见掌对面不见人。周堃同周氏、赵斌趁此下楼赵斌在头里周氏在当中周堃在后面分着众人就往前走。大众官兵被风刮得睁不开眼这三个人都是官人打扮众人瞧见也不介意。本来官人太多了各衙门的全有谁能准认得谁?再说刮风刮的也顾不得睁眼。三个人闯出重关不敢奔前面走奔后面花园子角门把门开开出了角门。周堃说:“哎呀两世为人了!”这句话尚未说完只见对面来了两个人都是缨翎帽青布靠衫腰系皮挺带薄底窄腰鹦脑快靴。这两个人用手一指说:“惊弓之鸟漏网之鱼往哪里逃走?”周望、赵斌一看说话这两位非是别人正是杨猛、陈孝。书中交代:和尚在郑雄家打赵斌走后和尚出家找着杨猛、陈孝把两身官人的衣裳给了杨猛、陈孝叫他们换好了一同来到王胜仙的后花园子角门等候周堃周氏赵斌。嘱咐杨猛、陈孝几句话和尚先进了后花园子施展佛法起了一阵怪风周堃同周氏赵斌才混出来。杨猛、陈孝一瞧是周堃赶紧过来说:“周贤弟多有受惊了!济公叫我二人在此等候叫赵贤弟回家吧不必管了。周贤弟先同你姐姐到我家去济公说了明天必搭救你姐文窦永衡。”周里点头同周氏跟杨猛陈孝走了赵斌自己回了家这话不表。单说和尚来到里面花园子一施展佛法这些官兵这个说那个:“你为什么打我?”那个说:“我这只手拿着火把这只手拿着灯笼我怎打你了?”那边就说:“你为什么拧我?”那个说:“你为什么招我?”大众一乱这个跟那个揪起来了那个跟这个打起来了这个把火把捺了那个把灯笼嫁了。灯笼捺在楼上一着凡火勾引神火展眼之际把合欢搂着了烈焰腾空。真是: 南方本是离火今朝降在人间。无情猛烈性炎炎大厦宫室难占。 滚滚红光照地呼呼地动天翻。犹如平地火焰山立刻人人忙乱。王胜仙一瞧火起来了急得直跺脚疑惑把太岁、天王、美人都烧死楼内。太岁、天王烧死倒不要紧心疼把美人也烧死了连忙吩咐人救火。大众怎么用水浇也不灭展眼之际把一座合欢楼烧了个冰消瓦解。天光也亮了火也烧完了王胜仙心中自是丧气许多家人被太岁杀了也有被天王打死的。这件事又不敢告诉秦丞相怕秦丞相究起底里根由反倒抱怨他。王胜仙无奈死一个人给五十两银子办白事叫各家的尸亲把尸领回去这叫乐没乐成反闹了个天翻地覆他也该当遭这样的恶报。和尚早就走了天刚一出太阳济公来到京营殿帅衙门门口。衙门对过有一座小酒铺刚挑开火有几位喝酒的都是做小买卖的一早出来赶市也有卖菜的也有这卖要货的都在酒铺来喝酒。和尚掀帘子进去内中有认识的说:“济公这么早打哪来呀?”那个说:“圣僧这边喝酒。”和尚说:“众位别让我和尚今天心里覆我等着见刑廷大人非得打官司不可。”众人说:“济公你老人家一个出家人跟谁打官司呀?”和尚说:“别提了昨天我们庙里应了一家佛事应得是七个人接三。偏巧我们庙里和尚好忙不够七位去五位还短一个。这四位和尚好容易找了一个秃子凑着去了。接完了三本家说:‘我们有一锅煮饭给和尚吃饭可得烧一台焰口。’本来我们这几个和尚都是饿疯了一想既给烫饭吃就烧一台焰口也不算什么。焉想到把焰口放完了本家就挑了眼了他说:‘正座嗓子不好。’不肯给钱。三说两说说翻了打起来。人家本家人多把我们那四位和尚都给打了就是没打了我。”众人说:“济师父你打了人家了?”和尚说:“没有我跑出来了。要不跑出来也就叫人家打了。我非得告他念完了经打和尚那可不行?”众人说:“济公把气消消这也不要紧事不必见刑廷大人官司不是好打的。”说着话过来一人说:“圣僧慈悲慈悲我有个舅舅寒腿疼得下不了炕求你老人家给点药。”又一个说:“我拜兄弟的母亲痰喘咳嗽老病复求师父慈悲慈悲赏些药吧!”和尚说:“今天我一概不应酬过了今天哪天都行。今天我心里烦得了不得了非得等着见刑廷。”正说着话就听外面轰赶闲人说:“闲人躲开刑廷大人回来了!”本来刑廷大人出来威严大了头里有鞭牌锁棍刽子手前护后拥一大片。众人看热闹只见刑廷6大人坐着轿子刚到和尚一声喊嚷:“冤哪!”过去一把揪住轿子和尚一使劲就听“喀嚓”一声轿杆断了。不知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74回 见刑廷法术惊奸党 请济公神方买良心 话说济公禅师一声喊嚷“冤枉!”过去一伸手把轿杆揪住。“喀嚓”一响轿杆就断了。轿子往前一栽刑廷6大人几乎挥出来他在轿内往前一冲把二品纱帽掉下来。偏巧一滚滚在撒尿子窝里轿子也不能坐了纱帽也不能戴了。6炳文勃然大怒吩咐把和尚锁上自己赌气走进衙门去。官人把和尚锁上带着来到班房官人说:“和尚你好大胆子竟敢把刑廷大人的轿子按断了?回头你有过乐了。”和尚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股子劲就把大人弄出来了。”官人对和尚说:“你回头见了大人也这样说可别改。”和尚说:“那是自然。”正说着话就听梆点齐大人升堂。6炳文这个气大了到衙门换上帽子立刻传伺候升堂吩咐带和尚。官人立刻把和尚带上来6炳文原打算和尚一上来不容分说拉下去重重的责打方出胸中的恶气。哪知和尚一上来6炳文尚未说话旁边过来一个家人在6炳文耳边说;“大人这个和尚可打不得的乃是灵隐寺的济公。他是秦丞相的替身大人要打他岂不是羞辱秦丞相么?”6炳文一听心说:“怪不得他这样放荡不羁敢情是我师伯的替身怎可打下的?”自己无奈把气压下去说:一和尚你是个出家人做事不可这样粗鲁呀!就是有什么冤枉之事也可以慢慢说呀!”和尚回说:“我也不是故意的请大人不必动怒。”6炳文刚要下台就说道:“既是你不是存心我念你是出家人不怪罪你你下去罢往后须要安分。”也就算完了。焉想到和尚偏不这么说和尚说:“我和尚实在冤枉!昨天晚上我们庙里应了一件佛事是七个人接三庙里忙和尚不够了剩了四个和尚添上一个秃子共去了五个人。接完了三本家说给烫饭吃叫饶一台焰口我们和尚本都俄疯了就吃了烫饭给饶了一台烙口。焉想到念完了经本家说‘正座嗓子不好’。不给钱还把我们和尚打了。我来一喊冤也不知怎么一股子劲使猛了把大人给弄出来。”6炳文一听和尚说的太不像话了当着这许多的官人若再不打和尚太下不去了。6炳文一想:“我先打了他再说若秦相问我我再到秦相跟前去请罪就说我不知道是秦相的替僧大概也不致为和尚把我丢官罢职。”想罢一拍惊堂木说:“僧人你好大胆量满口胡说搅扰官署重地拉下去给我重打四十板!”掌刑的答应:“是。”翻过来一拉和尚道:“走。”和尚大声说:“我要挨打了。”官人说:“你嚷什么。”和尚说:“我要嚷。”官人把和尚拉下堂去按倒就地一个骑着和尚的脖子一个按着腿掌刑的刚把板子拿过来要打忽然大堂前起了一阵怪风刮的人人都不能睁眼按人的也不能睁眼掌刑的也睁不开眼。正刮着风6炳文在堂上坐着好好的忽然肚中臌起来臌得有犬皮鼓相似自己两只手够不着肚脐。6炳文心里一迷连说:“别打。”官人自然就不能打了。6炳文自己用手就掀胡子。展眼三绺胡子掀下两给来从人说:“大人这是怎么的了?”赶紧把6炳文搭在内宅去有官人暂把和尚看押起来。6炳文到了内宅夫人、少爷、小姐一瞧都急了说:“大人这是怎么了?方才好好的片刻的工夫肚子会胀这么大?你们快给请医生去罢。”家人慌慌张张出来就把隔壁卖药的先生姓王请来了这位王先生叫做三元会。怎么叫三元会?只因他给治好了三个人一个牙疼一个长大疮一个长痔疮三个人都是他治好了后三个人给他挂了一块匾写的是“三元会”故此众人都叫他三元会。这位王先生本来少读王叔和未念药性赋不懂的切脉什么叫浮沉迟数用药哪叫热寒温凉何为五脏六腑哪论阴阳五行一概素常就是糊弄饭吃。今天把他请到内宅6炳文在帐子里伸出手来诊脉夫人小姐婆子丫环都在屋中围侍得病不避医家。王先生听说肚子大他错疑是姨奶奶分娩急。本来6炳文的手十指尖尖王先生把医家的规矩都忘了一进门应该望闻问切他也不问是谁伸手一诊脉装模做样半天王先生说:“不要紧这是要生产你们快去请收生婆吧。”夫人一听说:“快把他赶出去。”王先生还说:“我说是喜夫人不信?”夫人说:“这是我们大人。”王先生一听没的说了被家人把他赶出去了。夫人说:“你们这些奴才没有能办事的请这样的狗先生。快出去请名医去!”家人说:“临安城就有两家名医一位赛叔和李怀春一位指下活人汤万方。”夫人、少爷说:“不拘把哪位请来都行。”家人复又去了少时把赛叔和李怀者请到。他给刑廷诊脉说:“大人这个肚子可奇了我看六脉平和内里十二经并没有病这个肚子我瞧不了。”夫人说:“先生瞧不了谁还能瞧得了呢?望求先生指示。”李怀春说:“我看不了汤万方也看不了就有一个人可能治手到病除。”夫人说:“谁呀?”李怀春说:“灵隐寺的济公长老。前者我在秦相府看病二公子秦桓得着大头瓮我也瞧着脉理没病就是济公治好了。非请他老人家来别人治不了。”家人在旁边言道:“灵隐寺济颠僧在我们衙门班房锁着呢。”李怀春说:“原来如是快去请他。”夫人问:“为甚锁着?”家人就把方才之故一说夫人说:“你们快把和尚清来只要把大人的病治好我的主意把他放了。”家人跑出来到了班房本来这个家人也不会说话说;“和尚我们夫人叫你进去呢。”和尚说:“你们夫人叫我我怕落口舌言言语语不好听。”家人说:“和尚刮胡说我们夫人叫你进去是给大人治病。”和尚说:“治病呀你告诉你们夫人说我和尚刷了。”家人一听说;“好和尚你真找着要打?我就照你这话回去。”家人来到里面说;“回察夫人和尚不来他说刷了。”夫人一听不懂这句话说“什么叫刷了?”李怀春说:“夫人可以派少爷亲身去请见了和尚说几句谦询活和尚就来了。”关人说:“好少爷你同家人请去。”少爷答应连忙同家人来到外面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吧我父亲得了大肚子求圣僧给治罢!”和尚想:“既是少爷你来请我和尚就去给瞧瞧可不定治得好治不好。”和尚这才往里走少爷先叫人把和尚的铁链撤去。话说这位少爷倒很恭敬本不是6炳文的亲儿子是抱来的。他家里是大杂拌他这位夫人当初本是勾栏院的妓女6炳文原系四川人带着三万银子来京乡试他就在勾栏院一嫖认识这个妓女名叫翠红。6炳文也没乡试把三万银子都花到翠红的身上后来只落得分文皆无连盘费都没有也不能回家了。倒亏着翠红一番恻隐之心看6炳文实不得了局翠红就把6炳文留在勾栏院在门房管管帐买买东西。后来翠红手里存了到有两万多银子自己一想:“将来青春一过又该如何?”看6炳文倒是饱学他跟老鸨儿一商量要跟6炳文从良。出来就花钱给6炳文捐了一个小武职官得了实缺居然翠红是个官太太老鸨儿就是岳母老太太。买了一个姑娘就是小姐抱了一个孩儿就是公子少爷。后来6炳文拜了王胜仙做老师官运也好又有人情未到十年就做了刑廷翠红就是夫人了。今天少爷把济公请进来李怀春赶紧站起来说:“圣僧你老人家来了!”和尚说:“李怀春你尽给我和尚找事。”李怀春说:“这病非师父治别人治不了。”和尚哈哈大笑立刻要施佛法度脱6炳文施展神通搭救窦永衡。且看下回分解。 第175回 秉良心公堂释好汉 访故友夫妻得团圆 话说济公禅师来到里面给6炳文一看夫人、少爷、小姐都说:“圣僧你慈悲慈悲吧!”和尚说:“我看大人这病我说出来你们准都不信。”夫人说:“圣僧说罢焉有不信之理?”和尚说:“大人这肚子是胎。”夫人一听二愣心说;“怪不得方才那个先生说是胎这和尚也说是胎。”连忙问说:“圣僧你看是胎怎么办呢?”和尚说:“这可跟旁胎不同大人这是一肚子阴阳鬼胎非得把胎打下来才能好。我和尚开个药方到李怀春的药铺去取药去。”李怀春说:“好师父开吧。”立刻家人拿过笔来和尚背着人写好封上交与家人大人也不知和尚开的什么药。家人拿着去了到了李怀**铺把字柬交在柜上家人说:“你们先生在我们大人衙门坐着这是灵隐寺济公开的方子叫我来取药。”药铺伙计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天理良心一个要整的公道全分”。药铺一看说:“管家你把药方拿回去吧我们药铺没有良心。”管家说:“你们药铺没良心?”伙计说:“不但我们没良心是药铺都没良心。”管家无法回来到里面说:“回禀夫人药没配来。”李怀春说:“怎么?我那药铺是药皆有怎么会没配来呢?”家人说:“你们药铺没良心。”李怀着说:“为什么我们药铺没良心?”管家说:“他说是药铺都没有良心没有这味药。”6炳文说:“这药方拿来我看看。”家人把方子递给6炳文一看是:“天理良心一个要整的公道全分。”6炳文一想说:“这药不用费钱自己就有良心。”和尚说:“你只要有良心就好的了。”6炳文说:“传伺候升堂。”家人说:“大人这个样子升得了堂么?”6炳文说:“升堂升堂!我做得亏心事我知道非升堂好不了。”他刚一说升堂肚子就往回抽。李怀春说:“大人升堂办公医生要告辞了我还要到别处去看病。”说罢竟自去了。且说6炳文立刻命家人搀着升坐大堂给和尚搬了一个座就在旁边坐下。6炳文吩咐拿着监牌提王龙、王虎、窦永衡手下原办马雄答应立刻到监里把王龙、王虎、窦永衡提上堂来。三个人在堂下一跪6炳文说:“王龙、王虎在白沙岗抢劫饷银杀死解粮职官有窦永衡没有?你两个人可要说公道良心话。”王龙、王虎一想:“前者已然都画了供大人这又问久状不离原词我二人改不得口。”想罢说:“大人有窦永衡。”6炳文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说:“你这两个人混帐!拉下去给我重打每人四十大板!”掌刑的答应立刻把王龙、王虎拉下去。打完了6炳文又问:“王龙、王虎你两个人说实话到底有窦永衡没有?”王龙、王虎一想:“这必是窦永衡的人情到了大人要拷打我二人倒别改嘴一口咬定。大概要把窦永衡办了我二人许把命保住。”想罢说:“实有窦永衡。”6炳文说:“你这两个东西实找打再给我每人重打四十!”立刻又打打完了又问。王龙、王虎一想:“这可真怪前者我二人拉窦永衡之时倒没打这是怎么缘故呢?”二人还不改口。6炳文又吩咐打把两个人连打了三次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6炳文说:“你两个人要不说良心话我生生把你两个打死。到底有窦永衡没有?”王龙、王虎一想:“这个刑受不了啦!再说有还是打。”二人无法说:“回禀大人没有窦永衡。”6炳文说:“这不错了人说话要有良心本部院有良心。我知道窦永衡是好人你两个人仇攀是没有窦永衡。”接着吩咐:“来呀!把窦永衡的锁镣砸了我将他当堂开放。”旁边众官人一瞧大人这是无故疯了书办赶紧过来说:“回禀大人窦永衡在白沙岗打劫饷银杀死解饷职官情同叛逆。再说大人已然都定了案奏明皇上大概这个案必是立决不久就有旨意下来。大人这里把窦永衡放了那如何使得?”6炳文说:“你休要多说我有良心。皇上他没我大大凡现官不如现管我要放窦永衡皇上他管不了我。”书办一听这更不像话了说:“大人要放窦永衡书办了不了大人先把书办革了倒好。”6炳文说:“革你不费事来贴革条先把他革了。”立刻写了革条贴上。原办马雄也过来给刑廷磕头说;“回禀大人窦永衡放不得的。”6炳文说:“怎么?”马雄说:“大人想情窦永衡谋反大逆已画了供大人给秦丞相行了文书秦丞相已然知道。大人再把他放了秦丞相再要问这案大人怎么办?”6炳文说:“你放屁!秦丞相他管不了我的事。他做他的丞相我做刑廷他管不着我我有良心窦永衡是好人。”马雄说:“大人要放窦永衡先把下役革罢。”6炳文说:“革你不费事来贴革条把马雄给我革了。”手下众官人一个个吓的往后倒退谁一拦就革谁众人都不敢言语了。6炳文吩咐来人:“把窦永衡手铐脚镣砸开了。”手下官人立时把窦永衡的大三件摘了。6炳文说:“窦永衡本部院知道你是被屈含冤你是个好人我将你当堂开放。”窦永衡心中纳闷心说:“这是怎么一段情节?”抬头一看济公在旁边坐着呢。窦永衡倒瞧着愣和尚说:“混蛋你还不快走!等他明白过来再叫人把你锁上呢!”窦永征这才明白赶紧往外走。来到衙门门就听门口众官人大家纷纷议论这个说:“咱们大人无故放窦永衡这事可新鲜!”那个说:“你听信罢早晚他这个刑廷决做不长了。”窦永衡一出衙门只见对面两个骑马的都是长随路的打扮来到刑廷衙门门口翻身下马。来者这两位骑马的非是别人乃是秦丞相两位管家大人秦安、秦顺。皆因6炳文把济公锁了街上全都吵嚷动了传到秦相府。秦相府的家人都感念济公的好处前者济公初入秦相府之时是家人每月多增三钱银工钱是济公出的主意。今天听说刑廷把灵隐寺济公锁了去有人回禀了四位管家大人大管家秦安一听说;“好一个胆大6炳文竟敢把相爷的替僧锁去了这分明是羞辱丞相爷的脸面!”立刻进去一回享秦相相爷一听大大不悦叫家人:“拿我的片子赶紧到刑廷的衙门就说我请济公即刻就来。”管家秦安、秦顺拿着相爷片子故此忙奔刑廷衙门来不言讲二位管家请济公单说窦永衡出了龙潭虎穴自己有心回家吧又不敢回去遭这样官司不晓得家里抄了没抄。自己一想:“先到杨猛陈孝家去打听打听再作道理。”想罢这才来到杨猛、陈孝门。一打门杨猛、陈孝正同周望在里面一处谈话听外面打门陈孝出来开门一看是窦永衡陈孝倒一愣说:“窦水衙你怎么会回来了?”窦永析说;“6炳文当堂把我放了;到里面我细对兄长说。”陈孝说:“你来好了你妻子也在这里你内弟周望也在这里你进来吧!”窦永衡同着陈孝来到这里面周望一见说:“姐丈你怎么会回来了?官司怎么样了?”杨猛一瞧也乐了大众彼此行礼窦永衡就把方才6炳文当堂开放怎么革书办官人挤公在堂上坐着。这话从头至尾细述一遍杨猛、陈孝、周堃三个人方才明白。窦永征就问周堃“你打哪里来?”杨猛、陈孝说:“窦贤弟你还不知道你的官司被人家买盗攀赃入了狱你妻子被花花太岁王胜仙诓了去搁在合欢楼。”杨猛、陈孝就把以往从前怎么找济公怎么周堃到王胜仙家里杀入济公怎么施佛法把众人救出来火烧合欢楼之事如此如此一说。窦永衡一听吓得毛骨悚然说;“原来有这些事令人可怕!”陈孝说:“这件事要没有济公可就了不得了。窦贤弟你今天既来了咱们是合家欢乐我预备点酒菜痛饮一番。今天听听信明天你们哥俩带领弟妹好逃走临安是住不得了。杨贤弟你陪着窦贤弟、周堃弟说话我去买菜去。”说着话陈孝出去买菜。工夫不大见陈孝回来了什么菜也没买来脸上颜色更变。众人问:“怎样陈兄长没买菜来?”陈孝说:“了不得了京营殿帅传下令事水旱十三门紧闭各街巷口扎驻官兵按户搜拿窦永衡。”众人一听唬的神魂皆冒。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76回 陆刑廷下令捉强盗 美髯公闻信挡官兵 话说美髯公陈孝出去买菜见街市上都乱了。听说东营殿帅下了令水旱十三门紧闭按户搜拿越狱脱逃江洋大盗黑面熊窦永衡。书中交代:怎么一段事呢?原本刑廷6炳文把窦永衡放走之后秦相府派管家把济公也请了走了6炳文忽然明白过来。一看在大堂上王龙、王虎在下面跪着6炳文就问手下人:“王龙、王虎在这跪着做什么?谁叫他们出来的?”手下人说“大人不是把书交革了?把马雄也革了?把窦永衡放了么?”6炳文说:“谁把窦永衡放的?”手下人说:“大人叫放的莫不是大人方才的事就忘了么?”6炳文一想真仿佛心里一糊涂如做梦一般渺渺茫茫有点记得自己唬的惊惶无措。窦永衡已然走了案奏明圣上这如何放的?立时吩咐赶紧传我的令水旱十三门紧闭知照各地面官厅把守左右两家搜一家官至三品以下无论什么人家按户搜查。叫他们不能说他放走窦永衡只说拿越狱脱逃的大盗窦永衡。如有人隐匿不报知情不举罪加一等。如有人将窦永衡献出来赏白银一千两。这一道令下来水旱十王门就闭了街市上全乱了各该管地面的老爷带官兵各查各段。陈孝听见这个信菜也顾不得买了跑回家来。一见杨猛、周至、窦永衡就把这件事一说窦永衡一听叹了一声说“二位兄长不必吃惊我窦永衡情屈命不屈别连累你们二位。我由后面跳墙出去到刑廷衙门报案打官司。二位兄长设法把我内弟同敝贱内将他们送了走叫他们逃命就是了二位兄长就不必管我了。”陈孝说:“那如何使得?”杨猛说:“我倒有主意。”陈孝说:“你有什么主意?”杨猛说:“我同周堃每人拿一把刀到花花太岁王胜仙家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你同窦贤弟二人够奔刑廷衙门刀刀斩尽剑剑诛绝把狗娘养的杀一个鸡犬不留咱们大反临安城。杀完了闯出临安城远远的找一座山去当山大王扯起旗来招军买马聚草屯粮官兵要来了咱们也不怕省得受这些拘官的气。”陈孝说:“你别满嘴胡说就凭我们四个人就要造反那如何能行?你先别胡出主意咱们看事做事。”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一乱有人打门杨猛说:“你瞧搜来了我先把他开刀。”陈孝说:“你别莽撞待我出去跟他说。能用话把他们支走了更好实在不行那可讲不了。”说着话陈孝赶紧来到外面一开门见门外站定了无数的官兵有两位本地面的老爷一位姓黄一位姓陈都是将巾折袖鸾带扎腰箭袖袍薄底官靴助下佩刀。陈孝一看两位老爷都是熟人。陈孝故作不知说:“二位大老爷来此何干?”黄老爷说:“陈孝咱们彼此都是老街旧邻其实素常我们也知道你是安分度日的人。今天我们是奉京营殿帅的令按户搜查越狱脱逃的大盗窦永衡这公事没偏没向不得不如此。你闪开我们到里头瞧瞧罢。”这是跟陈孝有个认识透着还有面子要是到别人家没有这些话带人就往里闯叫搜也得搜不叫搜也得搜。陈孝一听这话说:“二位老爷且等等进去我有句话说。其实我在这方住了也不是住了一天半天了素常我也没结交过匪类人也没有乱招的朋友到我家来大概你们老爷们也有个耳闻。今天我倒不是不叫你们众位进去搜我这家裹住着亲戚呢有我两侄女一个外甥女在这住着都是十**岁未出闺门的大姑娘。二位老爷带着官兵进去叫我这几个亲戚姑娘抛头露面的多有些不便。二位老爷既是跟我陈孝有个面子二位先带人到别处查去少时我把这几个姑娘送走了你们再来查。”二位老爷一听说:“那可不行这是官事莫非你敢抗令不遵么?”陈孝说:“我也不敢抗令不遵二位老爷多照顾吧谁叫我家里赶上不便当呢。”二位老爷说:“陈孝你家里隐藏着窦水衡呢?”陈孝说;“没有。”黄老爷说;“既是你家没有窦永衡就有几位姑娘也不要紧我们到里头瞧瞧这有何妨呢?”说着话就要推开陈孝往里走。此时杨猛早拿着刀在二门里听着心说:“那个球囊的一进来我先拿他开刀。”正在这番景况陈孝正跟二位老爷狡辩之际见由对面来了三乘小轿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来到陈孝门翻身下马。这人说;“陈爷我们来接你侄女外甥女来。”陈孝一听一愣心里说:“我说住着侄女外甥女是信口开河撒谎怎么真有人来接人?”看这人是长随路的打扮并不认识。他也真是随机应变当时说:“二位老爷你瞧我不是说瞎话是我家里有亲戚住着不是?人家来接了。二位老爷先候一候等我侄女他们上了轿子走了你们再搜这可以行了。”黄老爷、陈老爷说:“就是罢。”陈孝同着这人带着三乘小轿子来到里面。陈孝说:“尊驾是哪来的。”这人说:“我是凤山街铁面天王郑雄郑爷教来接窦永衡我这带来一封信你看。”掏出来陈孝一看信是济公的信陈孝这才明白赶紧叫窦永衡、周堃、周氏三个人上轿把轿帘扣好这人带着就走。轿子走后陈孝说;“黄老爷陈老爷你们二位带人进来搜罢。”二位老爷才带人进去搜查。那还搜谁?自然是没有了。黄老爷一想这个事自己忖度了半天这二位老爷也都是精明干练在外面久惯办案一见这三乘轿子来得诧异先见陈孝不叫搜说话言语支吾脸上变颜变色的。这三乘轿子抬走了见陈孝颜色也转过来了说话也透着理直气壮了。二位老爷一想这三乘轿子之内定有缘故即派官人赶紧跟在后面跟着看这三乘轿子抬到谁家去给本地面官送信无论查过去没查过去赶紧着人捏拿。官人答应遵令在后面跟着。这三乘轿子抬到凤山街进了一座路北的大门官人一看是铁面天王郑大官人家。官人立刻到凤山街地面官厅一报这本地面两位老爷一位姓白一位姓杨官人一回京道:“我们黄老爷陈老爷派我跟下来有三乘轿子由东街杨猛、陈孝家抬来抬到这凤山街郑大官人家去。我们老爷说轿子里有情弊叫我给老爷送信赶紧去查去。”白老爷、杨老爷一听立刻带本汛官兵来到郑雄门。一道辛苦说:“我们奉京营殿帅之令按户搜查越狱脱逃大盗窦永衡烦劳众位管家到里面回享一声我们要进去搜查。”家人郑福进去回禀。郑雄原本前者有济公给他的信叫他今天遣三乘轿子到杨猛、陈孝家去接窦永衡夫妇和周堃。刚把三个人抬了来家人进来回禀说:“本地面官带兵搜来了。”郑雄一听愣了说:“可怎么好?”心里说:“济公叫我把窦永衡接来这要由我家捏了去我落个窝主这场官司我可打不了。”自己吓得半晌无语。窦永衡说:“郑大官大不必着急我是命该如此别连累你老人家。我跳后墙出去投案打官司就是了。”郑雄说:“如何使得?济公既叫我把你们救来我又焉能把你送进牢笼?”家人郑福说:“奴才倒有主意宜人仍叫他们三位上轿子官人骑上马带着走作为携眷出城去就好办了。”郑雄一想言之有理立刻叫人备马把轿子抬进来复又叫周堃、周氏、窦永衡上轿子。郑雄带着轿子出来就上马白老爷、杨老爷问:“郑大官人上哪去?”郑雄说:“带家眷上坟。”说着话郑雄催马同轿子就走。家人再叫白老爷到里面搜那不是白搜么?白杨二位老爷更有主志一看这三乘轿子刚到郑雄家去刚要来搜复又把轿子抬出来说上坟显然更有情弊。立刻派官人跟着看出哪门给门汛1老爷送信务要搜轿子别放他出城。见郑雄带着轿子够奔艮山门而来焉想到来到艮山门门汛四位老爷带官兵拦住要搜。大概轿子想要出城势比登天还难。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门汛:“汛”凡武官统率的兵均称为汛其驻防巡逻之地区为“汛地”“门汛”为其汛地之关隘之门。 第177回 佛法点化救英雄 途中逃难逢山寇 话说铁面天王郑雄带着三乘轿子够奔民山门而来心中甚是提心吊胆。刚来到艮山门一看城门关着门汛官厅四位老爷由里面出来。这四位老爷一位姓王一位姓马一位姓魏二位姓赵这四位老爷原本都跟郑雄认识。本来郑雄这个人素常最好交友眼皮是宽的上至公侯下至庶民跟他认识的人甚多。今日四位该班老爷一着说:“原来是郑爷轿子里是什么人?上哪去?”郑雄说:“轿子里是我的内眷今天是祭把日子我要出城去上坟。烦劳众位老爷开开城我要出城。”四位老爷一听说:“郑爷今天可不比往日平常也不关城任凭来往人出入。今天有京营殿帅府的令水旱十三门紧闭查拿越狱脱逃的大盗窦永衡。此事关乎重大你轿子要出城我们得掀轿帘门瞧瞧。其实咱们素常有交情。这个事公事公办。”郑雄一听说:“众位老爷这话不对我姓郑的大概你们众位也知道。我平素也不与匪类人来往我这轿子还能隐藏奸细么?这轿子里都是小男妇女众位要瞧在大街上多有不便。”众位老爷说:“郑爷你是明白人我们是办的公事这个郑重我们担不了。你要出城不叫瞧我们把你放出去回头再有人我们怎么办?叫你出去不叫别人出去岂不是有了偏向么?”郑雄说:“既是你们众位不瞧不叫出去我回家不去了。”四位老爷正与郑雄这里狡辩焉想到有凤山街的官人赶到说:“我们白老爷叫给众位老爷送信这三乘轿子可别放出城去。原由东街杨猛、陈孝家搭出来搭到郑雄家我们老爷要查郑雄又带着搭出来其中定有缘故。”四位老爷一听这话说:“郑雄你叫瞧我们也得瞧不叫瞧我们也得瞧。”郑雄说:“我不能叫年轻的妇女在街上抛头露面的我不去了我回去就是了。”众位老爷说:“你回去我们也得瞧。”郑雄说:“你们众位这就不对了。我出城你们要瞧瞧怕带出奸细。我回去怎么你们还要瞧呢?”众位老爷说:“郑雄你这三乘轿子里是谁?”原本头一顶轿子是周堃第二是窦永衡第三是周氏。郑雄说;“头一顶轿子是我敝贱内第二项轿子是我侄女第三是我外甥女都是年轻的少*妇姑娘。”众老爷说:“有窦永衡没有?”郑雄说:“我也不认识窦永衡哪里来的窦永衡呢?”众老爷说:“既是没有窦永衡我们瞧瞧也无妨。”郑雄说:“你们太不讲理真是倚官仗势。”正说着话只见由那边“踢踏踢踏”济公来了。原来和尚由京营殿帅府大堂上被秦相府的管家请到秦相府去。秦相一见连忙让座说;“圣僧因为什么刑廷6炳文敢把你老人家锁去?”和尚说:“相爷问我和尚原本有点不白之冤。昨天我们庙里应了一个接三本家一锅冷饭叫饶一台焰口。五个和尚念完了经本家不给钱说正座嗓子不好还要打和尚把我们那四个和尚都打了就是没打我。我要见刑廷告他焉想到刑廷不讲理把我顿了去。及到了大堂上6大人他疯了他把大盗黑面熊窦永衡给放了。”秦相一听说:“窦永衡白沙岗断劫饱银杀死解饷职官情同叛逆我已然奏明圣上呈请勾到怎么他又给放了?”和尚说:“他现在已给放了大人不信你派人打听去。”秦相说:“好。既是他给放了我看圣上旨议下来他怎办?他真要把这案放了那可是找着被参。暂且不便管他圣僧在我这里吃酒罢。”和尚说:“也好。”秦相克到派人擦扶桌案把酒摆上。和尚喝了两三杯酒站起来要告辞秦相说:“圣憎忙什么?喝完了再走。”和尚说:“我去瞧热闹去。现在刑廷他把窦永衡放了他又派人传今水旱十三门紧闭按户搜查大盗窦永衡。”秦相说:“这事可新鲜。”和尚说:“他要自己倒乱说着话。”和尚告辞出了秦相府一直来到昆山门。郑雄正跟门汛老爷在这里狡辩怕人家搜轿子见济公来了郑雄连忙说:“济公来了你是出家人你给评评这个理。”和尚说:“什么事呀?”郑雄说:“我带着家眷要出城上坟他们众位老爷要搜轿子。我想在大街上年轻妇女抛头留面的多有不便我说不去了。他们说不去了也要瞧瞧轿子里什么人你想这事他们众位太不讲交情了有些不对罢。”和尚说:“不对罢可是郑雄你不对人家这是公事你要不叫瞧别位走到这里也都不叫瞧了。你想人家公事还怎么办呢?”众老爷一听说:“大师父这是明白人。”郑雄一想心里说:“济公这可是跟我玩笑。他叫我拿书信轿子接的窦永衡现在人家要摆他倒说这些话这可是存心叫我打这场官司。”自己无法说:“你们瞧罢。”众老爷说:“头一乘轿子是谁呀?”郑雄说;“是敝贱内。”众人掀轿一看是一位白胡子老头连郑雄一瞧也愣了。众人说:“郑雄你不是说这是你贱内么?”郑雄说:“你们没听明白是我贱内的父亲。”众人说:“第二乘轿子是谁?”郑雄说:“是我侄女?”众人打帘子一看是一位老太太。众人说;“这是你侄女。”郑雄说:“是我侄女的姥姥。”又问第三乘轿子郑雄说:“是我外甥女。”打开一看是一老尼姑。郑雄说:“是外甥女的师父。”众老爷说:“郑雄你这是存心打哈哈轿子又没有年轻的妇女又没有窦永衡你故意戏耍我们。开城放郑爷他们出去罢!”立时把城开了。三乘轿子连和尚一并出了城来到郑雄的阴宅周堃、窦永衡、周氏下了轿子过来给济公行礼。窦永衡说:“圣憎你老人家真是佛法无边搭救弟子再生、我窦永衡但得一地步必报答你老人家的厚恩。”和尚说:“郑雄你送给他三匹马一把佩刀叫他三人逃命去罢将来你我还有一面之缘。”窦永衡又谢过郑雄这才同周氏、周堃三人告辞。郑雄说:“你们三位打算奔哪去呢?”窦永衡说;“我也无地可投。”周堃说:“我打算同我们舍亲暂为投奔一个朋友处安身。”说罢拱手作别三个人上了坐骑顺大路往前走也没有准去处道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往前走天色已晚有掌灯的景况。三匹马正往前面走着眼前是山口“呛卿嘟”一棒锣声出来了数十个人都是花布手巾缠头短衣裳小打扮各拿长枪大刀短剑阔斧把去路阻住。有人一声喊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有人从此过须留买路财。牙缝说半个不字一刀一个土内埋。”又说:“对面的绵羊孤雁趁此留下买路金银饶你不死。如要不然要想逃生势比登天还难。”周堃一看对面有了截路的赶紧往前一催马说:“对面的朋友请了!在下姓周名堃原本是北路镖头。今天我同合亲由此路过烦劳众位回禀你家寨主就提我周堃今天不能上山去拜望暂为借山一行改日再来给你家寨主请安。”众喽兵一听说:“原来尊驾是北路的镖头周望尊驾在此少候我等回禀寨主一声。”说着话有人往山上飞跑。工夫不大就听山上“呛啷啷”一棒锣声来了二百余人各掌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日一般。周堃抬头一看为有三骑马当中一匹红马骑着这人头上戴宝蓝缎扎巾蓝箭袖黄脸膛押耳黑毫胁下佩刀得胜钩挂着一条枪。上一匹黑马这人穿黑褂皂黑脸膛也是挂着一条枪。下里一匹白马这人穿白爱素白脸膛得胜钩上也挂着枪。三位寨主来到近前把马一拍问:“对面来者何人?”周堃说:“我乃北路镖头铁头太岁周里今日同舍亲由此路过要借山一行改日再谢。”这位黄脸的大寨主说:“令亲是哪一位?”周堃说:“我姐丈打虎英雄黑睑熊窦永衡。”三位寨主一听“呀”了一声说:“原来是窦大哥。”赶紧三人翻身下马上前行礼。不知三位寨主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178回 翠云峰英雄落草 陆刑廷献媚欺人 话说周堃一提说打虎英雄黑面熊窦水衡三位寨主赶紧翻身下马上前行礼说;“原来是窦兄长久违少见。”窦永衡一看这三位寨主并不认识连忙答礼相还说:“三位寨主贵姓?我可实在眼生。”三位寨主说:“窦大哥是贵人多忘事请至山寨一叙。”窦永衡说:“三位倒是谁呀?”这位黄脸的说:“提将起来你我不是外人此地亦非讲话之所请上山寨去再谈。”窦永衡也不好不去随同大众上山。来到大寨门一看这座大寨房子不少进了头道寨门马匹交与从人一直来到分赃聚义大厅落座有手下人献上荣来。周堃说:“未领教三位寨主尊姓?”这个黄脸膛的说:“你我是五百年前一家人我也姓周名叫虎有个小小的外号人称笑面貔貅1。这是我两个拜弟。”用手一指那位黑脸的说:“他叫铁背子高珍。那位白脸的叫黑毛虿2高顺这座山名叫翠云峰。窦兄长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周望说:“别提了我姐丈在临安城寄居无故遭一场不白之冤的官司幸亏遇见一位高僧。将我等救出龙潭虎穴。我打算同我姐丈投奔一个朋友去由此路过遇见三位寨主不知三位寨主怎么认识我姐丈?”周虎说:“我弟兄三人在此久候多日奉上命委派我等在此。久闻窦兄长威名远震今幸得会真乃王生有幸。前者我们派人请过窦大哥两次没找着住处。今天在此巧遇窦大哥周贤弟你们二位别走了。”窦永衡说:“你们几位在此占山怎么还有上司么?”周虎说:“我们在此占山原本是所为招聚天下的英雄将来我们都是开国大将军之职。”窦永衡说:“三位原是大宋国的将军么?”周虎说:“倒不是大宋国的官我们有一位祖师爷叫赤灵官邵华风他有一件宝贝名曰乾坤子午混元钵他老人家能掐会算善晓过去未来之事。在常州平沙江当中有一座山叫卧牛矶。山上有一座庙叫慈云观。现在那庙里有前殿真人后殿真人左殿真人右殿真人有绿林人五百多位。要设立熏香会大众都在这庙里作落脚窦大哥你们别走了就在我这山住着。我们给慈云观祖师爷去一封信.听候祖师爷的回音你们帮助我等共成大业将来亦可以得个一官半职的好不好?”窦永衡一想。“暂时也无处可去只可先在这裹住着罢。”当时也就应允了。 1貔(pi)貅(xiu):古籍中的猛兽名。 2虿(chai):原指蝎子一类有毒的动物。 周虎派人单给窦永衡夫妇打扫出一所房子来叫他住有婆子人等伺候。周堃也在这山上住着。笑面貔貅派人给慈云观送了一封信。终日五位寨主在一处盘桓光阴花再日月如梭过了些日子。这天众人正在大厅谈话窦永衡提起在临安城受了王胜仙的挫辱深为可恨。周虎说:“不要紧将来你我成了事就可以报仇。”正说着话由外面跑进一个喽兵报说:“回禀众位寨主山下现有临安城京营殿帅6炳文卸任回家由山下经过。我等出去把驮轿车辆截住他拿了一个名片子他说拜望寨主要借山一行。”笑面貔貅周虎一听说:“高贤弟你们谁认识京营殿帅6炳文?”高珍、高顺俱在摇头不认识。周虎又问:“窦兄长可认识?”窦永衡一听是6炳文立刻气得颜色更变说:“三位寨主有所不知这位6炳文跟我仇深似海。我在临安就是他买盗攀赃把我入了狱把我妻子诓了去给花花太岁王胜仙送了去害得我一家被害。要不是济公救我我等全皆死在他的手内。济公早就告诉我他是我的仇人。今日既是他来了我焉能跟他干休?既是你们三位不认识这个6炳文今天活该我报仇雪很。”当时拿起一口刀来往外就奔。书中交代:6炳文怎么会来到这里呢?这内中有一段缘故。只因前者6炳文把窦水衡放了自己明白过来再派人摆拿也没拿着。自己一想:“这事已然奏明了皇上这如何担得了?”赶紧坐轿来到泰和坊王胜仙的住宅。一求见王胜仙把他让到书房6炳文给王胜仙一行礼说:“老师得救我门生遭了事了。”王胜灿说:“贤契有什么事?慢慢说。”6炳文说:“现在白沙岗抢劫饷银之窦永衡越狱脱逃这件事已然奏明了圣上求老师爷得庇护门生。”王胜仙一听勃然大怒说:“窦水衡是我的仇人你不知道么?火烧了合欢楼把我的美人也给烧死在内我落了个人财两空。你单把他放了等着他拿刀来跟我拼命这个事你还叫我护庇你?他要来找我报仇谁护庇我呀?你自己办的好事你自作自受我也没法你请回去罢。”6炳文碰了一个大钉子自己无法只得告辞。坐着轿子正往回走打算回衙门再设法托人情。坐着轿正往回走偶然见大道旁站着一个美人真是干妖百媚如花似玉。6炳文偶然心中一动自己一想王胜仙最爱美人要求他的事非得送给他美人可以买动他的心。想罢赶紧吩咐住轿间“旁边站着什么人?”当差人说:“没有人就是一个卖画的。”6炳文定睛一看原来是挂着一轴画上面画的一个美人图猛一看真似活人一般。旁边站着一个卖画的人一位儒流秀才打扮俊品人物。6炳文连忙叫把卖画的人叫到近前6炳文说:“你这轴美人卖多少钱?”这人说:“大人要买不敢多要钱大人给一百银子罢少了也不卖。”6炳文说:“一轴画怎么值这些银子呢?”这人说:“我这画卖的是工夫钱货卖识家。明公我这画阴天不画下雨不画刮风大寒大暑不画。每逢天气晴朗还得人高兴神清气爽之时拿起来画两笔微有一点不高兴就不画。这轴画画了一年多的工夫才能够有神故此少了不卖。”6炳文说:“先生贵姓?”这人说:“我姓梅双名成玉。”6炳文说:“你是哪里人氏?”梅成玉说:“我原是镇江府人氏。”6炳文说:“你来京何干呢?”梅成玉说:“只因我家中父母双亡带着小妹来京有两家亲戚所为多有个照应。现在青竹巷二条胡同寄居我兄妹就倚着画画度日。”6炳文心中一想:“每逢画画必随人五官看梅成玉他的相貌清秀大概他妹妹也许长得好。”想罢说:“先生你把画卷起来跟我到衙门去。”梅成玉就拿着画随同来到京营殿帅衙门。把梅成玉让到书房6炳文又问:“先生你家**有几口人?”梅成玉说:“就是我兄妹二人。”6炳文说:“先生令妹也会画么?”梅成玉说:“也会画。”6炳文立刻叫人平了一百银子交与梅成玉。6炳文说:“先生你把你的住脚留下或许我还要找你画几条屏。”梅成玉心中很欢喜留下住脚告辞走了。6炳文次日一早派了一个婆子拿着两包点心教给婆子几句话叫婆子坐小轿够奔青竹巷二条胡同来。一打听画画的梅先生住家打听明白来到门下轿。一打门梅成玉同他妹妹碧环正在家中说话听外面打门梅成玉一看是一位仆妇。梅成玉说:“找谁?”仆妇说:“我是京营殿帅6大人衙门的只因我们大人昨天买先生一轴画我们夫人瞧见很爱叫我来找先生还要画几样画。我到你家里扰个座。”梅成玉一想“是个仆妇让进去有何妨呢?”立刻把仆妇让到里面碧环姑娘自然也见着了仆妇一看这位姑娘果然是貌似天仙。6炳文所为派仆妇来看着姑娘如果美貌就便把梅成玉清了去如果姑娘长得平常就作为罢论。婆子一看姑娘真是干娇百媚这才说:“我们大人叫我来请先生到衙门去面谈还要画多少样呢我也记不清楚。先生亲身去见了我们大人说好了就把定银带来了。”梅成玉一想甚好立刻随同仆妇来到刑廷衙门。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79回 梅成玉急中见表兄 点白犬耍笑惊奸党 话说梅成玉同着仆妇来到刑廷衙门仆妇先进去一回察6炳文赶紧把成玉让到书房。今天分外透着恭敬说:“先生请坐!”梅成玉一想我一个穷儒刑廷大人这样谦恭?自己倒觉着诧异。坐下一谈话6炳文说:“先生今年贵甲子?”梅成玉说:“小生今生二十七岁。”6炳文说:“听说先生家中有一位令妹没有婆家这倒是天缘凑合我给你说一门亲罢。现在大理寺正卿花花太岁王大人新失的家尚未续室我给你说一门亲倒是甚好。”梅成玉也来到临安住了好几个月向有耳闻知道王胜仙乃是本地的恶霸赶紧说:“小生乃一介穷儒不敢仰视高攀大人不必分心了。”6炳文说:“先生你倒别推辞这门亲你我都找不到。王大人乃是当朝秦相爷的兄弟他是我的老师将来过了门论起亲戚来你还是我舅舅呢!”梅成玉心里说:“我不给你当舅舅恐怕多挨骂。”连忙说:“大人放心我领情。这件事我也不能自主还得回去和妹子商量商量。”6炳文说:“不用商量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来拿二百银子来你带了去作为定礼也不便打饰择吉日就娶。你请回去听信罢这件事我给你作主。”梅成玉不拿银子不行勒令叫他拿着、梅成玉无奈拿着二百银子回了家。一见姑娘梅成玉说:“妹妹你快把细软东西收拾收拾你我快逃走罢。我去雇船去。”姑娘说:“哟哥哥什么事这样慌张?”梅成玉说:“我也不便告诉你没有工夫你快收拾我去雇船去。”说着话由家中出来焉想到刚走到东胡同口有两位班头带着十个伙计在这里扎住。众人一见梅成玉大众说:“梅先生你哪去?我等奉京营殿帅之令在这里把守你要打算逃跑那是不行。你要走可以可得把家眷留下。”梅成玉一听就愣了自己想着要跑焉想到6炳文早派人看上了。自己拨头又往西走来到西胡同口一看也有两位班头十个伙计把上。梅成玉一看心中真急了这便如何是好?自己正在愣只见对面来了一人说:“贤弟为何在此愣?”梅成玉一看说:“表兄你来了好我这里出了塌天大祸。”书中交代:来者这人非是别人正是探囊取物赵斌。原来赵斌的母亲是梅成玉的姑母这两个人是表兄弟赵斌一看梅成玉这样惊恐问:“贤弟什么事?”梅成玉说:“到我家再说。”二人一同来到梅成王家中。赵斌说:“贤弟因为什么?”梅成玉说:“我卖画卖出祸来了。”赵斌说:“怎么?”梅成玉就把6炳文勒令说亲之故如此这般一说“现在要跑也跑不了啦东西胡同都有省人扎上兄长你给我出个主意罢。”赵斌一听把眼一睁说:“好狗娘养的终日抢人害人欺负到你我兄弟的头上!我拿把刀到京营殿帅府见一个杀一个然后连王胜仙全都把他们杀了方出我胸中之气。”梅成玉说:“兄长这话不行你一个人焉能反的了?京营殿帅有多少兵你就满打杀一个杀两个叫人家拿住你便糟了。再说你又无兄弟几个不但你救不了我你再有个差错那时姑母她老人家怎么办?兄长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赵斌愣了半天自己一想说:“我有主意了。”梅成玉说:“兄长有什么高明主意呢?”赵斌说:“我有个师父乃是灵隐寺济公活佛他老人家能掐会算善晓过去未来之事。你我兄弟去请他老人家来给出个主意罢。”梅成玉说:“也好。”二人这才赶紧站起身往外走由他家中出来。往前走了不远偏巧见济公由他对面一溜歪斜脚步不稳“踢踏踢踏”来也。赵斌一看说:“这可是活该济公他老人家来了。”连忙赶奔上前行礼说:“师父在上弟子有礼我正要去找你老人家去。”和尚说:“赵斌你起来不便行礼、”赵斌说:“贤弟你过来见见这就是我师父济公。”梅成玉一看和尚褴褛不堪心中有些瞧不起过来给济公作了个揖。赵斌说:“师父这是我表弟梅成玉。”和尚说:“你要找我什么事?”赵斌说:“师父、跟我到表弟家里去说。”和尚说:“也好。”这才同着梅成玉、赵斌来到梅成玉家中。让和尚在堂屋里落座赵斌说:“师父你大慈悲罢我表弟出了塌天大祸。”和尚说:“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们两个人快到屋里瞧瞧罢屋里这个乱还大。”赵斌、梅成玉一听这话诧异连忙赶到里间屋中一瞧见梅碧环姑娘上了吊了这吓得梅成玉与众人浑身是汗。碧环命不该绝这时候幸亏工夫还不大梅成玉赶紧把姑娘救下来慢慢呼唤姑娘悠悠气转梅成玉说:“贤妹你不可这样想不开你我兄弟亲丁两个你要一死剩我孤身一人我也无倚无靠。现在有表兄请了灵隐寺济公活佛前来他老人家必能救你我兄妹贤妹你不可再胡思乱想。”说罢一想自己这话心中一惨二目落泪。和尚说:“梅成玉、赵斌你二人出来。”赵斌说:“师父怎么样?”和尚说:“梅成玉你赶紧去到京营殿帅府见了6炳文你就说跟我妹妹商量好了跟他要白银千两一头真金饰裙衫衬袄要上等高摆海味席。给这个东西当时送来今天晚上就叫他轿子抬人不给这东西可不能把姑娘给他。”梅成玉说:“师父这话倘若他都应允把东西给了拿轿子来抬人那便如何是好?”和尚说:“不要紧你只管去。他给了东西轿子来自然有人上轿了。”梅成玉说:“谁上轿子呀?”和尚说;“我看院中不是有一条白狗么?就叫它上轿子。”梅成玉说:“那如何能行?”和尚说:“你就别管我保能行。”赵斌说:“贤弟师父叫你去你就去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术无边他自有道理。”梅成玉半信半疑自己这才起身出去。走到胡同众官人说:“梅先生哪去?”梅成玉说:“我到京营殿帅衙门见6大人去。”众官人说:“是先生请罢!”梅成玉一直来到刑廷衙门往里一回话6炳文赶紧吩咐有请把梅成玉让到书房问:“先生来此何干?’物成玉说:“我因回家跟我妹妹一商量她倒愿了意可得要一千银子一头真金饰要一套裙衫村袄一桌上等高摆海味席。把这东西送了去今天晚上叫王大人拿轿子抬人要不给我银子那是不行。再说过门之后他是豪富之家我没有钱这个亲戚也走动不了。不给我这些东西这件事作为罢论。”6炳文一听心中甚为喜悦说:“只要你愿意要银子东西现成先生你回去随后我派人把银子衣服饰酒席就送了去。”梅成玉这才告辞。回到家中说:“师父6炳文都答应了。”和尚说;“好。”话言未了有人把银子东西俱皆送到。和尚说:“摆上酒咱们喝酒。”梅成玉说:“师父少时轿子可就来。”和尚说:“你先去买四个叉子火烧半斤咸牛肉来我给白狗吃上轿子饭。”梅成玉立刻到外面把火烧牛肉买来。和尚说:“家里有红头绳胭脂粉没有?”梅成玉说:“有。”和尚说:“拿来。”立刻把四个火烧拿上每个夹上牛肉二两。和尚说:“赵斌你先去到钱塘关雇好一只船预备好了。梅成玉你赶紧把家中细软的东西收拾收拾回头我打白狗上轿子一走随后赵斌你送你表弟表妹逃走。要不然白狗一现了原形他必定还要来拿你的。”赵斌点头答应和尚这才把白狗一招手叫过来。罗汉爷这才要施佛法大展神通点化白狗变人报应王胜仙。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80回 娶美人白狗闹洞房 丢官职狭路逢山寇 话说济公禅师把白狗叫过来把四个火烧给白狗吃了白狗摇头摆尾前蹿后跳。和尚找花轿娶拿红头绳、白粉、两个耳兜拴上又用红头绳把白狗的嘴一系拿胭脂粉睑上一抹把裙衫短袄给白狗一穿把红绣鞋给白狗后爪一穿和尚口念:“奄嘛呢叭迷哞!”用手一抹白狗的睑和尚说: 遍体白毛乌嘴摇头摆尾威。昼防门户夜盼偷主人寒苦不悔。 好犬不乱吠今夜同入香闺。贫僧点化你变蛾眉要你报应花花太岁。和尚用法术点化了白狗。赵斌、梅成玉再一看白狗坐在那里真是变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赵斌、梅成玉二人喜出望外。赵斌先去到钱塘关把船雇好回来同和尚开怀畅饮直喝到天有掌灯以后只听外面鼓乐喧天花轿来了。书中交代;6炳文给梅成玉派人送了银子去随后他坐轿拿着美人图到王胜仙家去。一见王胜仙6炳文说:“老师大喜!”王胜仙自从火烧了合欢楼他只当把美人烧死心中实深想念并无一刻忘怀烦的了不得。今天听6炳文一来说大喜王胜仙说:“我喜从何来?”6炳文说:“门生已给老师访着一个美人已然说妥。这位姑娘有自己画的行乐图喜容老师看了这轴画跟人一般不二。”王胜仙打开美人图一看说;“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人?”6炳文说:“现在就有我都给老师办妥了乃是青竹巷二条胡同梅成天的妹妹定现今天晚上拿轿子就替老师娶过来一见就知道了。”王胜仙他本是酒色之徒一听这话说;“贤契你这样替我劳神我实在抱槐。”6炳文说:“只要老师能护庇我把窦永衡放了别丢官职就得了。”王胜仙说:“那倒是小事一段好外好办!来人摆酒!”一面同6炳文开怀畅饮一面遣家人即刻亲。只要有钱好办事少时就皆齐备悬灯结彩鼓乐喧天花轿奔青竹巷二条胡同来了。和尚先安置好了见花轿到门口和尚把门关上叫吹打吹打外面就吹打。和尚说:“吹大开门。工尺上柳青娘扑粉蝶。”和尚说:“完了要喜包。”要了无数的包和尚这才跑进来叫梅成玉说:“新人上轿轿子堵门口上忌生人。”轿夫答应把轿子搭到门口和尚搀白狗上了轿。有和尚的法术治的白狗不能动在轿子里坐着吹吹打打搭着轿子来到王胜仙家。有婆子掀帘把白狗搀下轿王胜仙一看果然是美人真白脚底下真小。拜了天地王胜仙喜悦非常一坐帐桌上摆着成席的酒大家让新人吃新人也不言语也不吃。大家瞧着是美人是有和尚那点法术治的要动也不能动。瞧这一屋子的生人它这气大了摆着一桌子吃的也张不开嘴白狗净生气。直到天有二鼓以后6炳文说:“老师请入洞房罢少时门生也要回去明天再来道喜。”王胜仙来到屋中一瞧美人坐着也不言语婆子要给新人脱衣裳过来刚一解纽子把白狗捆嘴的绳儿碰脱了。王胜仙这个时节说:“婆子你等去罢。”婆子都退出来。王胜仙赶过去说:“美人你不必害臊这乃是人间大道理你我是夫妇。”说着话这小子淫心已动过去一搂白狗他要跟白狗亲嘴。本来白狗正有气呢照定王胜仙脸上一嘴把王胜仙的鼻子咬掉了白狗也现了原形把衣裳连咬带撕往外就跑。王胜仙疼的乱滚说:“狗精!”家人吓得都跑了也没人敢拦狗。狗跑之后才有人把王胜仙的鼻头子捡起来趁势热血给他粘上再找6炳文。6炳文早已听见说跑回衙门派人再拿梅成玉已剩了空房子。王胜仙这件事也瞒不住了大家都说这是6炳文的奸计安心陷害。王胜仙这件事一回禀秦丞相秦丞相勃然大怒说:“本来我兄弟就无知6炳文还引诱他?这厮深为可恨!”秦相递折本一参他说:“他放走了大盗窦永衡捕务废弛行同市侩有忝官箴任意胡为。”圣上旨议下将6炳文即行革职永不叙用。6炳文虽然革了职这一任刑廷他总剩十万八万的银子。他自己带着夫人、少爷、小姐打点行囊褥套肩驮轿车辆由临安起身回归南京。这天驮轿车辆正往前走走到翠云峰山下忽然出来数十个喽兵把去路挡住一声喊嚷:“对面的绵羊孤雁趁此留下买路金银放你逃生。如要不然叫你等人财两空。”6炳文一想赶紧催马往前走拿了一个名片子说:“你们寨主贵姓?”唉兵说:“我们大寨主叫笑面貔貅周虎。”6炳文说:“劳众位驾拿我的名片子就提我是京营殿帅6炳文卸任归家特意绕道来给你寨主请安就说我要借山一行。”哄兵拿着名片到山上一回禀周虎、高顺、高珍三位寨主彼此盘问都不认识。窦永衡一听是6炳文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服边生说:“三位寨主既不认识这可活该6炳文是我的仇人该当今天报仇雪恨。”说着话窦永衡抄起一把刀来就要往山下够奔。笑面貔貅周虎说:“窦兄台且慢你跟他有什么仇你细细说。”窦永衡就把临安被他所害之故从头至尾一说。周虎说:“既是你跟他有这样仇你倒不必下山杀他他一死也就算完了那也不算报仇。我倒有个主意也不便要他的命我下山把他让上山来用好言把他安慰了我这三个人就说送他一程把他押到慈云观送到祖师爷那里去。把他的妻子女儿叫祖师爷爱给谁给谁祖师爷那里有乾坤所妇女营。把6炳文留在那里叫他伺候众人没事就打他一顿零碎挫辱他比杀他还好。山寨就烦你们二位给照料我兄弟三人回头就把他送了走。”窦永衡一想也好说:“我见他不见?”周虎说:“你就不便见他了我下山去见他。”说罢周虎同高顺、高珍三人一同下山。6炳文正在这裹着急周虎来到近前说:“原来是大人驾到小可未曾远迎当面谢罪。”6炳文赶紧说:“寨主在上我6炳文有礼!今日借山一行改日必来答谢。”周虎说:“大人今天既来到敝山请至山寨少叙大人必须要赏脸。”6炳文心中是害怕又不敢说不去三位寨主立刻派喽兵牵马上山。同6炳文来到山寨之内分宾主落座6炳文说:“未领教三位赛主尊姓?”周虎三人各通了名姓赶紧吩咐摆酒款待6炳文。周虎说:“大人这是从哪来?”6炳文说;“我是由临安城要回金陵上元县。”周虎说:“今天你我一见有缘回头我弟兄三人送大人一程。”6炳文说:“不敢顿劳各位寨主这样分心。”周虎说:“大人不必太谦我三人是要送的。”吃喝完毕这三位寨主带着一百喽兵送6炳文走下了翠云峰就奔常州府慈云观去了。这山上就剩下窦永衡、周堃二人。照料山寨的事情。周堃说:“姐丈这一来6炳文可遭报应了总算他是害人反害己。现在你我弟兄还是怎样?”奏水衡说:“虽然你我报了仇但只一件咱们本是安善良民守分百姓被事所挤挤得无奈现在已占山落草为寇。终归你我还得想主意这恐不是常法。”弟兄二人就在山中过了五六天。这天忽然有喽兵上山来报;“回禀寨主现在山下有一人堵住山口大骂要走路的金银如不给送下山去杀上山来杀个鸡犬不留。”窦永衡、周堃一听道:“这事可太难了人家当山大王讲究断路劫人。这倒有人来找山大王要银子真是欺我太甚!”二人立刻抄兵刃翻身上马领喽兵撞下山来。不知山下要走路金银之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181回 醉禅师书写忠义词 假道姑拍花盗婴胎 话说窦水衡、周堃二人,气哼哼来到山下一看,二人赶紧翻身下马,上前行礼。山下非是别人,正是济公禅师。二人上前行礼说:“原来是圣僧,你老人家从哪来?”和尚说:“我由临安城要上江阴县去。”窦永衡说:“师父,你老人家上山罢!”和尚说:“我不上山,你二人在这山当大王哪?”窦永衡说:“我二人无地可投,暂为借山栖身。”和尚说;“窦永衡你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这等这样。”窦永衡点头答应说:“师父,给你带点盘费。”和尚说:“我不要,有钱花,我要走了。”和尚告了辞往前走。这天和尚来到江阴县地面,眼见一座村庄,村口外那里围着许多的人。和尚刚来到近前,内中有人说:“和尚来了,我们领教领教和尚吧,大师父请过来!”和尚说:“众位什么事?”内中有人说:“我们这座村庄,有七八十户人家,有三四辈人,没有一人认字的,都是目不识丁。”大众说:“这个事真怪,许是我们这座村庄,犯什么毛病了。请了一位瞧风水的先生一看。他说我们不供文武圣人之过,供奉文武圣人,就有了文风了。我们村庄,公议修了一座庙,是关夫子?孔圣人?我们大家为了难了。有心说是关公庙吧,又有孔圣人,尽说圣人庙,又有关夫子。这个匾没法起名,和尚你给起个名,大概你必能行。”和尚说:“我给起名就叫忠义词吧。”大众一听说:“好,还是和尚高明。你会写字,就求你给写块匾行不行?”和尚说:刻拿了笔来,和尚就写。写完了忠义词的匾,大众说:“师父你给写一副对子。”和尚说:“可以。”提笔一挥而就,上联是“孔夫子,关夫子,二位夫子。”下联是“作春秋,看春秋,一部春秋。”大众一看,书法甚佳,文理兼优,无不齐声赞美。众人说;“大师父再求你山门上写一副对联。”和尚提笔写起,山门上写的是“无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门广大,难度不善之人。”和尚写完了,众人说:“这位大师父写得这么好,你怎么的这样寒苦?这样脏呢?”和尚说:“众位别提了,我是叫媳妇气的。”大众说:“怎么叫媳妇气的?”和尚说:“我娶了个媳妇,过了没有十天,我媳妇踉人家跑了。我找了半年,把他找回来了。”众人说:“那就不要他了。”和尚说:“我又要了,跟我在家过了一个多月,他尽招和尚老道往家里跑。我说他爱和尚,我一气作了和尚。我媳妇又跟老道跑了,气得我各处找他,找着我决不能饶他。”众人说:“你媳妇既跑了,你也就不用找他了,你已然是出了家,就在我们这忠义词住着罢,我们给你凑几十亩香火地,有你吃的。你在庙里教书,给你凑几个学生,你自己一修行,好不好?”和尚说:“不行,我得找她去。”说着话,和尚一抬头说:“这可活该,我媳妇来了。”大众抬头一看,由对过来了一位道姑,氏得芙蓉白脸,面似桃花,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裹。和尚过去,一把手将道姑揪住,说:“好东西,你跟老道跑了,你当了道姑了?我娶了你,不跟我过日子,我找你这些日子,今日可碰见你了。”道姑说:“哟,你们众位快给劝劝,我本是自幼出家,这也并没有男人,和尚是疯子,他满嘴胡说。”众人就赶过来劝解,说:“倒说说是怎么一段事?”和尚说:“他是我媳妇,他跟老道跑了,他当了道姑了。”道姑说:“你们众位听和尚他是哪处口音?我是哪处口音?和尚他是疯子。”众人过来说:“和尚一撒手,叫他去吧。”和尚说:“不行。”大众好容易把和尚拉开,道姑竟自去了。和尚说;“你们大众把我给媳妇放走了,你们就要赔我媳妇。”众人都以为和尚是疯子,众人说:“咱们给和尚凑几串钱罢。”大众给和尚凑了两串串钱,说:“大师父你去吃点什么罢。”和尚拿着两串钱,说:“我再去找吧。”说着话,和尚扛着两吊钱,往前走。来到江阴县城内十字街,见路北里有一座卦棚,这位先生正冲盹呢。本来这位先生也是不走运气,由今早晨出来就没开市,人家别的卦摊拥挤不动,抢着算卦,他这里盼的眼穿,连个人都没有。先生正冲吨,就听有人说:“来一卦。”先生一睁眼,只打算是算卦的,睁眼一瞧不是,人家买一挂红果。先生赌气,又把眼闭上。刚一闭眼,和尚来到近前说:“辛苦,算卦,卖多少钱?”先生一抬头说:“我这卦理倒好说,每卦十二个钱,你要算少给两个吧,给十个钱。”和尚说:“钱倒不少,你给我算一卦,算着我请你吃一顿饭。算不着我把你告下来,我们两人打一场官司。”先生说:“我给你算着,你也不必请我吃饭,算不着我也不跟你打官司。”和尚说:“好,你给算吧。”先生说:“你抽一根签吧。”和尚说:“不用抽,就算一个子罢。”先生说:“那不行,这是十二根签,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你说子不行,你抽出来才算呢。”和尚说:“我抽也是子。”先生说:“那不行。”和尚说:“你瞧。”用手一抽,先生一看,果然是子,说:“和尚你嘴倒灵了。”先生拿起卦盒刚要摇,和尚说:“你不用摇,就算个单罢。”先生说“不摇那不行,分为单折重交。”和尚说;“你摇也是单,不摇也是单。”先生不信,拿起卦盒一摇,倒出来果然是单。和尚说:“你就摆六个单罢。”先生说:“哪能净是单。”和尚说:“你不信你就摇,找费事!”先生连摇了五回都是单,赌气不摇了,摆上六个单说:“这是六冲卦,离而复合,和尚你问什么事?”和尚说:“我媳妇丢了,你算算找的着找不着。”先生说:“按着卦说,找的着。”和尚把两吊钱往摊上一扔,和尚说:“我要找着我媳妇,两吊钱给你,我不要了。找不着我媳妇,我跟你要四吊,我还把你合下来,我们打一场官司。”先生吓得说:“你也别告我,我也不要你这两吊钱。”和尚说着话,一抬头见那道姑又来了,和尚说:“先生真灵,我媳妇来了,这两吊钱送给你罢。”和尚赶上前,一把将道姑揪住,说:“你这可别跑了,你是我媳妇,不跟着我,跟老道跑了,那可不行!”道姑道:“你这和尚,疯疯癫癫,满嘴胡说。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跟我苦苦作对?”和尚说:“我们两人就是打官司去。”道姑说:“打官司就打官司。”正说着话,对面来了两个班头,说:“和尚,你们二位订官司么?”和尚说:“打官司。”班头抖铁链就把道姑锁上,道姑说:“二位头儿,你们这就不对,我又没犯了国法王章,就满打我跟和尚打官司,怎么单锁我不锁和尚呢?”班头说:“我们老爷这里有规矩,要有道姑跟和尚打官司、只锁道姑不锁和尚。”道姑一听这话,透着新鲜,其实不是这样一段事。皆因江阴县本地面出了两条人命案,老爷正派人差拿道姑呢。江阴县有一位班头,姓黄名仁,他有个兄弟叫黄义,开首饰铺,弟兄分居另过。这天黄仁要下乡办案,家中就有妻子吴氏住着,独门独院三间北房,黄仁要出去办案,得四五天才能回家。临走之时,找他兄弟黄义去,黄仁说:“我要下乡去办案,这三两天不能回来,你明天给你嫂子送两吊钱日用,我回来再还你。”黄义说:“哥哥你去罢。”黄仁走后,次日黄义带了两吊钱,给嫂嫂送了去。来到黄仁家中一看,在他嫂子家中,坐着一个道站,二十多岁,芙蓉白面。黄义就说:“嫂子,我哥哥不在家,你住家里招三姑六婆,有什么好处?”吴氏说:“你管我呢,他又不是男子,连你哥哥他在家也不能管我。”黄义也不好深说,给他嫂子把两吊钱留下,自己回了铺子,一夜就觉着心惊肉跳不安。次日黄义一想,莫非有什么事?我哥哥不在家,我再瞧瞧去,立时又来到他嫂子门首。一叫门,把嗓子就喊干了,里面也不答话。左右邻都出来了,同着黄义把门撬开,进来到屋中一看,吓得黄义“呀”了一声,有一宗岔事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82回 吴氏遇害奉偷捉贼 济公耍笑审问崔玉 话说黄义同街坊邻人进到屋中一看,见吴氏在墙上钉子崩着,手心里钉着大钉子,腿上钉着大钉子,肚子开了膛,肠子肚子流了一地,吴氏怀胎六个月,把婴胎叫人取了去。黄义一看,赶紧到江阴县衙门喊了冤。老爷姓高,立刻升堂,把黄义带上堂来一问,黄义道:“回京老爷,我哥哥黄仁,奉老爷差派出去办案,托我照料我嫂嫂吴氏。昨天我给送去两吊钱,今天我嫂嫂被人钉在墙上,开了膛,不知被何人害死,求老爷给捉拿凶手。”知县下去验了尸,稳婆说:“是被人盗去婴胎紫河车。”老爷这件事为了难,没有地方拿凶手去。过了几天,黄仁回来,一听说妻子被人害了,黄仁补一呈子,说:“素日跟黄义不和,这必是黄义害的。”老爷把黄义传来,说:“你哥哥说是你害的,你哥哥不在家,你去了几次?是怎么一段细情?你要实说。”黄义说:“回禀老爷,我哥哥走后,次日我送了两吊钱去,见我嫂子家中有个二十多岁的道姑。我说我嫂子不应让三婆六姑进家中,我嫂子还不愿意,我就回铺子了,觉着心神不定。次日我又去,就叫不开门,进去一看,就被人害了。”老爷一听有道姑在他家,豁然大悟。前两天西门外十里庄有一案,是夫妻两个过日子,男人外面作买卖,家里妇人头一天留下一个道姑,住了一夜,次日被人开了膛,也是怀胎有孕。左右邻居都瞧见他留下一个道姑,次日他也死了,道姑也不见了。此案告在当官,尚未拿着凶手,这又是道姑。老爷立刻派马快访拿道姑,两位班头奉堂谕出来,访拿道姑。故此见和尚这揪着道姑,过来把道姑锁上,就是和尚不揪着道姑说打官司,班头也是拿锁道站。二位班头,一位姓李,一位姓陈,把道姑锁上,拉着够奔衙门,和尚随同来到江阴县衙门。班头进去一回禀老爷,说:“有个穷和尚揪着一道姑,下役把道姑锁来。”老爷一听,心中一动,立刻传伺候升堂,带和尚道姑。和尚来到大堂之上,老爷一看,赶紧离了座位,说:“原来是圣僧佛驾光临。”上前行礼,众官人一着说;“怎么我们老爷会给穷和尚行礼?”书中交代:这位老爷非是别人,乃是高国泰。前集济公传,济公在余杭县救过高国泰、李四明,后来高国泰在梁万苍家攻书,连登科甲,榜下即用知县。故此今天见了济公,连忙给和尚行礼,吩咐来人看座。和尚在旁落了座,高国泰说:“圣僧因为什么揪着道姑?”和尚说:“我有五十两银子掉在地下,道姑捡起来,他不给我了。我揪着她跟她要,她不给,因为这个我要跟他打官司。”知县一听,吩咐把道姑带上来。官人立刻把道姑带上堂,道姑一跪,知县说:“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道姑说:“小道是扬州府的人,我姓知,叫知一堂。自幼到家,在外面云游访道。”高国泰说:“你为何瞒昧圣憎的银子?”道姑说:“我并不认识他,和尚满口胡说。”和尚说:“老爷叫人搜他身上。”老爷立刻传官媒在当堂一翻,道姑上身并没有什么东西。和尚说:“你都翻倒了。”官媒一搜道姑的下身,搜出一个包裹来,官媒说。一回禀老爷,他不是道姑,他是个男子。”老爷一听,勃然大怒,说:“你这混帐东西!你既是男子,为何假扮道姑?大概你必有缘故,趁此说实话,免得皮肉受苦。”道姑说;“回禀老爷,我原本是扬州府的马快,只因我们本地有两个女贼越狱脱逃,我出来改扮道姑,所为访拿女贼。”知县说;“你是办案的马快,你可有海捕公文?”道姑说;“没有。”知县说:“大概抄手问事,你万不肯应,来人看夹棍伺候!”旁边官媒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有油纸包着那三个血饼子,有一个似乎**形的,有好几把钢钩钢刀。官媒说:“回禀老爷,这是三个婴胎,这就是六条人命。”老爷说:“你这东西哪来的?”假道姑说:“我检的,我还没打开瞧,我还不知是什么呢?”知县说:“你捡的,你为何带在贴身隐藏着?大概你也不说实话。”立到派人用夹棍将他打起来,再一看他倒睡觉了。高国泰说;“圣僧,你看这怎么办?”和尚说:“不要紧。”当时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咪哞!奄。敕令吓!”贼人当时觉着夹根来得凶,疼痛难挨,热汗直流,口中说:“老爷不必动刑,小人有招。我原本姓崔,叫崔玉,外号叫五面狐狸。我奉常州府慈云观赤发灵宫邵华风祖师爷差派出来,盗夫妇人的婴胎紫河车,配熏香蒙汗药。我扮作道姑,所为跟妇人不避,得便行事,这是真情实话。”高国泰道:“慈云观有多少贼人?”崔玉说:“有前殿真人,后殿真人,左殿真人,右殿真人,有五百多位的绿林,都在那里啸聚。”高国泰立刻叫崔玉画了供,吩咐钉镣入狱。和尚说:“拿污秽之物把他嘴堵上,吃饭时再给他拿出来,不然他会邪术,他能跑了。”大人点头答应。高国泰退堂,请和尚来到书房,高国泰说:“现在我这里还有一案,求圣僧指示我一条明路。”和尚说:“什么事?”高国泰说:“西门外八里铺,出了两条命案。我下去验,门窗户壁未动,两个被杀,别的东西不丢,失去黄金百两。我没验出道理来,这案怎么办?”和尚说:“不要紧,我请两个人替你办这案。”高国泰说:“请谁呀?”和尚说:“我把我们庙里韦驮请来,叫他给你办这案。”高国泰说:“那行吗?”和尚说:“行,前者我请韦驮在秦相府盗过五雷天师八卦符,今天晚上在院中摆设香案,我一情就请来。你们可别偷着瞧,要偷着一瞧就瞎眼。”高国泰说:刻吩咐家人,预备香烛纸马,摆酒席在书房,同和尚喝酒,直喝到天有初鼓。外面桌案预备停妥,高国泰说:“圣僧该请了罢!”和尚说:“该请了,你在屋里,可别出去。”高国泰说:尚来到院中,把香烛点着,和尚说:“我乃非别,我乃灵隐寺济颠是也。韦驮不到,等待何时?”和尚连说了三遍,只听高处一声喊嚷:“吾神来也!”飕飕来了两个人,说:“罗汉圣僧,呼唤吾神。有何吩咐?”和尚说:“八里铺门窗未动,杀死了两条人命,盗去黄金百两,尊神把凶手给我拿来。”上面一声答应;“吾神遵法旨!”说罢,竟自去了。高国泰在屋中听着,心中说这韦驮爷来得真快。书中交代:来者这两位神仙,非是别人,乃是雷鸣、陈亮。这两个人原本由前者济公在天台山法斗老仙翁之后,叫孙道全回庙,叫悟禅投奔九松山灵空长老和尚,交给雷鸣、陈亮一封信,叫这两个人某月某日到江阴县,晚间在二堂后房上听招呼,叫这两个人装神仙,给和尚捧场。雷鸣、陈亮由头几天就来到江阴县,在店裹住着,天天晚上到江阴县衙中来。今天听济公说叫他两个人去给办八里铺这案,雷鸣、陈亮一声答应说:“遵法旨。”二人出了知县衙门,雷鸣说:“老三,这案怎办法?”这两个人头两天就听见说八里铺这案,门窗未动,两条命案,雷鸣、陈亮也不知是谁做的,今天济公叫给办这案,雷鸣没有主意,陈亮说:“要探贼事,先入贼伙。我们到八里铺左右去瞧探去。”雷鸣说:“也好。”二人这才一直来到西门,顺马道上城,用白练套锁抓住城头,顺绳下去,抖下白练套锁带在兜囊。二人施展陆地飞腾,往前走,只见眼前一座树林。二人刚来到树林,只听树林一声喊眼,怪叫如雷,说:“吾神来也!”雷鸣、陈亮二人抬头一看,吓得亡魂皆冒。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83回 因奇案济公诸神 见大鬼雷陈问盗 话说雷鸣、陈亮正往前走,只听树林内一声喊嚷:“吾神来也!”二人睁眼一看,只见由树林子出来一个显大神,身高立六,头如麦斗,头上戴着风翅盔,五色的脸膛,五色的衣裳,两只眼似两盏灯相仿,一张嘴由嘴内喷出一股黑烟起在半悬空,这股烟不散。雷鸣、陈亮大吃一惊,雷鸣说:“这是什么东西?”二人打算要跑。陈亮说:“二哥且慢,你我弟兄在绿林这些年,可没遇见过这事。大道边什么装神弄鬼的事可都有,真要是神他也不能害人,要是妖魔鬼怪你我跑也跑不了,莫若你我壮起胆子,问他一问。”雷鸣说:人立刻拉出刀来,一声喊嚷:“呔,对面你是神,趁此归庙,你是鬼,趁此归坟。我二人也是绿林人,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别吓唬我们。”这个鬼“呀”了一声,说:“原来是雷鸣、陈亮。”说完了这句话,晃晃悠悠复又进了树林中。雷鸣、陈亮心里说:“怪呀,他怎么知道我二人是雷鸣、陈亮呢?”两个人在这里站着发愣,工夫不大,只见由树林子出来一人,头上青壮帽,青绸氅,说:“原来是雷爷、陈爷!”雷鸣、陈亮一看,这人原来是绿林中小伙计姓王,叫王三虎,外号叫云中火。雷鸣、陈亮说:“原来是王三虎呀!你怎么干这个?”王三虎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就在这江阴县住,我家中七十多岁的老娘,病着家里没有吃的。找在这里虽然装神,我可不截孤行客,我怕把人家吓死。我瞧有两三个人,方才出来,也不害人,只要得点财帛就罢了,没想今天遇见你们二位。”雷鸣、陈亮说:“我跟你打听打听,你是这本地人,在这八里铺,门窗壁未动,杀死命案两条,盗去黄金百两,你知道这案是谁做的不知?”王三虎说:“这件事我倒知道,你们二位怎不知道?做这案的人,跟你们二位联盟的拜兄弟呀。也是西川路的人。”雷鸣、陈亮说:“我们拜兄弟里,没有甚能为的人。你说是哪位?”王三虎说:“这个人是乾坤盗鼠华云龙的拜兄,叫鬼头刀郑天寿。当初他把华云龙带出来的,不是跟你二位联盟的吗?”雷鸣说:“你知道这个郑天寿,他在哪裹住着?”王三虎说:“他就在这西边,有个地名叫盆底坑,那里有座庙,叫大悲佛院。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叫铁面佛月空,一个叫豆儿和尚拍花僧月静。他们虽是和尚庙,可跟常州府慈云观的老道是一党,这庙是慈云观的下院,郑天寿就在那庙裹住着。听说他们都会邪术,墙上画个门就能走。”雷鸣、陈亮说:“你带我们到庙瞧瞧去,你只要指给我们就得了。”王三虎说:“可以。”立时到树林拿他自己的包裹,带领陈亮、雷鸣往前走。雷鸣说:“你方才拿什么弄的那么大个?”王三虎说:“我拿竹皮子支的架子,假人脑袋有一个铜筒子,一烧狼粪就由嘴里冒出烟来不散。”雷鸣说:“这就是了。”三个人说着话,来到盆底坑,王三虎用手一指说:“就是这座庙。”雷鸣、陈亮说:“我二人到里面去探探,你在外面等着。”王三虎说;“就是罢。”雷鸣、陈亮二人这才来到庙界墙,拧身蹿上房去,在东配房后房坡,卧着望下一瞧,借着月亮看的甚真。正大殿头里有月台,月台上有一张牙桌,牙桌上放着茶壶茶碗,旁边坐着一个大脱头和尚。黑脸膛,穿着青僧衣,看那个样子,身躯胖大,就听和尚那里叫:“来人!”只见配房出来两个小和尚,都是长得凶眉恶目,来到月台前,说:“师父呼唤我等有什么事?”就听那脱头和尚说:“今天白天这件事,你郑大叔回来别跟他提,叫他一知道有钱,他就爱花。无论有多少钱,到他手一嫖一赌就完了,我是把他慝透了。”两个小和尚说:“师父心里既慝他,不会把他撵走了,不叫他住?”大和尚说:“你两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满嘴胡说。去亮青字,把那个溜了的瓢儿摘了,把他一理,你郑大叔回家别提。”两个小和尚一声答应,到东屋里拿了一把刀,往后够奔。雷鸣、陈亮在暗中一听,“这是杀人哪!”二人就在房上暗中踉随,只见这座庙是三层殿,两个小和尚往后走着,这个说:“我师兄。你瞧咱们才冤呢,分赃没分、犯法有名。杀人教我们杀去,分银子一两也不给咱们。”那个小和尚说:“师弟你别瞎抱怨了,咱们庙里时常害人,哪个月不害几个?一回也没有给我们钱呀!”雷鸣、陈亮在暗中听的明白,到了第三层院子,雷鸣、陈亮由后面跳下来,每人拿一个,由后面一个老鹰拿兔,把两个小和尚脖子掐住。雷鸣、陈亮拿刀在小和尚脑袋上一搁,说;“你们两个人要嚷,当时把你两个杀了。”小和尚说:“不嚷,二位太、太爷饶命!”雷鸣、陈亮说:“我问你们拿刀要杀谁?”小和尚说:“有一位公子姓曾叫曾三品,离此五十里地,有个曾家集,他是那里人。今日来到我们庙里找茶喝,我师父瞧他有一匹马,褥套里有银子,用蒙汗药把他麻过去,捆上搁在这东跨院北房屋里,叫我们二人去杀去。”雷鸣说:“这个公子的马匹褥套银子在哪里?”小和尚说;“马在那边花园子马棚里拴着,褥套银子都没动,里面说有三百多两银子。我师父怕叫别人知道,都藏在西跨院。”雷鸣、陈亮问明白,手起刀落,把两个小和尚杀了。二人来到东跨院北房屋中,用白蜡点照一看,在床上抽着一位文生公子,昏迷不醒。陈亮先把绳扣结解开,在院中找着荷花缸,拿碗取了一碗水到屋中给这公子灌下去,少时公子缓醒过来。陈亮说;“你别嚷,我二人是来救你,你在这庙中被害了,你姓什么?”这公子道:“我姓曾,我叫曾三品,我原曾家集的人。今天来到这庙中找茶喝,我也不知怎么就糊涂了。”陈亮说:“你快跟我们走,给你找你的东西,送你逃命了。”曾三品活动了活动,同着雷鸣、陈亮来到西跨院花园子一找,果然马匹褥套都在这里。陈亮说:“你瞧这是你的东西不是?”曾三品一看,银两东西一样不短。雷鸣、陈亮带着他,开花园子角门,把马拉出来,又绕到前面,找着王三虎。陈亮说:“你没走甚好。”王三虎说:“你们二位到庙里怎么样?可曾瞧见郑天寿没有?这大的工夫,我甚不放心。”雷鸣、陈亮说:“倒不瞧见郑天寿,我二人杀了两个小和尚,把这位曾公子救出来二王三虎我二人给你十两银子,你拿到家去奉养你老娘,你可得把这位曾公子送到曾家集去。”王三虎说:“就是罢,我谢谢二位大爷。”雷鸣、陈亮说:“不用谢,你们去罢。”曾三品说;“二位思公尊姓大名?救了我一条命,我一家感念二位恩公的好处。”陈亮说:“我姓陈名亮,这是我二哥雷鸣。我也不便说,你赶紧快走。”曾三品同王三虎二人走后,雷鸣一想:“先回去先把这个秃头拿了,回头再拿郑天寿。”本来雷鸣是个浑人,他想罢,也没跟陈亮说,二人复又拧身上房,往下一探。这个时节,月台上那黑脸和尚正在着急,心中暗恨这两个徒弟实在可恨,这半天还不来,杀一个人这么大工夫,也不知哪里去了。正在心中犹疑,忽然间瞧见地下有人影,原来雷鸣、陈亮在东房上,有月亮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和尚一抬头看,说:“什么人好大胆量,竟敢在我这屋上?”雷鸣更口快心直,伸手拉刀说:“好囚囊的,雷二爷把给你狗头砍下来!”说着,雷鸣跳下来,摆刀就要过去。焉想到这个和尚会邪术,用手一指说声:“敕今!”雷鸣翻身栽倒。陈亮一瞧雷鸣躺下,立刻一摆刀蹿下来,说:“好贼和尚,我焉能与你善罢甘休!你敢伤我兄长?”说着话,刚要过去,和尚用手一指,陈亮也躺下了。和尚说:“好孽障,这是你自来送死,休怨酒家。”立刻伸手拉戒刀。不知雷鸣、陈亮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84回 王三虎泄机大悲院 愣雷鸣智捉铁面佛 话说这凶憎刚要拉刀杀雷鸣、陈亮,偏赶巧这个时节,由房上跳下一人,穿着“身夜行衣靠,紫睑,说:“什么事?且慢动手!”陈亮一看,是鬼头刀郑天寿。陈亮认识他,他可不认识陈亮。陈亮真是见景生情,真伶俐,赶紧说:“郑大哥么?”郑天寿说:“哪位?”陈亮说:“我陈亮同雷鸣。”郑天寿一听,说:“哎呀!这可不是外人,你们二位做什么来了?”陈亮说:“我二人做买卖来了。”郑天寿说:“唉,咱们自家,幸亏我来。”赶紧过来,把验法撤去,把雷鸣、陈亮扶起来,说:“我给二位贤弟见见,这位和尚叫铁面佛月空。”雷鸣、陈亮彼此赶紧行礼。月空和尚说:“贤弟你打哪来?”郑天寿说:“我今天白天瞧见一个美貌的妇人,我晚上去采花作乐,没想到我找不着门了。合该总是人家祖上有余德,不应当失节,我赌气跑回来。也亏得我回来,我要不来,你这个乱惹大了。这二位是玉山县三十六友的人;你要给杀了,你想想玉山县的人答应不答应?”月空说:“这也难怪,我也不认识。事从两来,莫怪一人,这位雷爷他先要跟我动手的。”郑天寿说:“得了,不必说了,你我彼此都是自家。雷陈二位贤果既来了,我们一同吃酒罢。”月空立刻叫小徒弟收拾菜蔬预备酒。月空他庙里有四个徒弟,那两个到后去杀人,这半天没回来,这两个小徒弟立刻在厨房,收拾酒菜。这个小和尚说:“咱们师兄他们两人,怎么还不回来呢?”那个说:“管他做什么?回头他们两人找着要挨打。”两个小和尚正说着话,把菜都打点好了。刚要做,雷鸣跑到厨房来说:“你们做什么菜呢?”两个小和尚说:“没做什么,连荤带素,打算要配十二样。”雷鸣眼珠一转,他腰里有包蒙汗药,是前者得者单刀刘凤的,要害济公使了几两,腰里还剩下几两,雷鸣自己手里拿着药,答讪着说话,用手指点说:“这盘是炒的,这盘是爆的,这样是拌的。”两个小和尚也没留神,雷鸣把麻药下在莱里,六样有药的,六样没药的。雷鸣记住了,仍出来跟月空、郑天寿谈话。少时小和尚擦抹桌案,就在月台上把酒菜摆下。雷鸣早记着呢,他就说:“老三你吃这盘,我吃这盘,郑大哥吃那盘,和尚哥哥你吃这盘。咱们分着吃,别打架,我爱吃的我留下。”和尚同郑天寿也没想到莱里有毛病,以为雷鸣是个爽快人,倒不拘束。焉想得雷鸣把六盘有药的给郑天寿跟和尚吃,没药的雷鸣同陈亮吃。少时之际,和尚和郑天寿一吃菜,俱皆翻身栽倒。陈亮说:“这是怎么回事?”雷鸣哈哈一笑,说:“把囚囊的用麻药麻躺下了。”陈亮说:“你怎么搁的?”雷鸣说;“我到厨房去,冷不防给把药洒上,六样有药,六样没药,咱们吃的是没药的。”陈亮说:“二哥,真罢了,我佩服你。”立刻先把月空和尚、鬼头刀郑天寿捆上,把这两个小和尚也拿住捆上。雷鸣说:“等天亮开了城,咱们把这几个贼人解到江阴县去,交给师父就得了。”陈亮说:“也好。”二人自己弄酒弄菜,又吃又喝,直等到天亮太阳出来。雷鸣、陈亮刚要打算把贴人解了走,忽然见外进来了两个班头。都是头戴续翎帽,身穿青布靠衫,腰扎皮挺带,薄底窄窄腰驾眼快靴。带着有几十位伙计,来到这里,说;“二位姓雷姓陈吗?”雷鸣、陈亮一听一愣,说:“不错,二位头儿贵姓呵?”官人说:“我姓李,他姓陈,我们是江阴县的。你们二位是济公的徒弟么?我们是济公打发来的,说你们二位在这里拿住贼了。你把贼交给我们罢,少时济公就来。”雷鸣、陈亮说:“不错,我们这里拿住了一个铁面佛月空,一个鬼头刀郑天寿。”官人说:“咱们押着喊人一同走果。”手下伙计刚把两个贼人扛起来,大众一同出了庙,只见对面济公扛着一个和尚来了。书中交代:和尚昨天住在知县衙门。今天清早,跟高国泰说明白,和尚带着众班头出了衙门。和尚说:“众位头儿,你们大众够奔盆底坑大悲佛院那里。有一位姓雷的,一位姓陈的,是我两个徒弟,他们那里拿住贼了。你们到那去等我,随后我就到,我还得去办一般差事。”众官人头里走了。和尚来到西门里,路北有一座酒馆,和尚进去,要了一碟菜,两壶酒喝着,就听众酒座大众纷纷议论。说:“我们这江阴县出这样新鲜事,无故净丢二十多岁的小伙计,若是小孩丢了,说是拍花拍了去。这净丢大人,莫非也叫拍花的拍了去?街市上都乱了,这几天,听说有好几十家丢人的。都告在当官,各处寻找,街上尽是找人的,你说怪不怪?”大众正在议论之际,只见外面一声:“阿弥陀佛。”只见外面进来一个和尚。淡黄睑膜,有二十多岁,手里托着簸箩,里面有绿豆,按各桌上抓施舍,只给三四十颗。书中交代:这个和尚就是月空的师弟,叫豆儿和尚拍花僧月静,他这豆儿有麻药,叫吃三四十粒不怎么样,只要一过五十粒,药劲一发散开,这个人就得迷糊,他一天只拍一个,不定由哪拍,大众也不理会他,拍了人给慈云观送了去,都要年轻力壮的,到慈云观就不叫出来。今天和尚又来到酒铺,打算拍人。按各桌上一给绿豆,济公说:“才来吗?”月静一看是个穷和尚,豆儿和尚说:“早来了,大师父。”济公说:“我来了半天了,你给我点豆儿吃,可得过五十粒,少了可不行,”豆儿和尚一听这话一愣,连忙抓给济公有三十多粒豆子,济公说:“不够。”自己伸手就抢了一把。豆儿和尚心里说:“你一吃就迷糊。”心说:“我拍他这疯疯颠颠的做什么?也罢,等他迷糊了,我把他带出城,没人的地方,将他推在大江里就完了。”心中想着,见济公把豆儿都吃了嘴里咱言自语说:“这豆儿怎么不灵呢?不是五十多颗就行了吗?我吃了有一百颗还不怎么样,你再给我点罢、”豆儿和尚一听这话,吓得心里直跳,恐怕给明说出来。心中暗想道,又给济公抓了一把,心说只要把他迷糊过去,省得他满嘴胡说,坏了我的大事。济公又吃了好几十粒,说:“我吃了有一百五六十粒,还是不行,你再给我吃点。”豆儿和尚赶紧又给抓了一把,见穷和尚吃下去,一打冷战,两眼发直,不言语了。豆儿和尚一想:“必是迷了。”赶紧把济公酒钱给了,说:“掌柜的,这是我们庙里疯和尚,我把他的酒钱也给了,我带他走。省得他发了疯病,打人骂人。”掌柜的说:众也不理会。豆儿和尚往外走,济公站起来一声不言语,随后就跟了一直出了西门。豆儿和尚心中想要把穷和尚推在江里就完了,正往前走着,济公在后面一声喊嚷:“站着!”把豆儿和尚吓了一哆嗦,立刻站住,说:“不是迷糊过去了的?”济公说:“没有,我为是叫你给我的酒钱,你不是拍花的么?”月静说:“你怎么知道?”济公说:“我们专门拍花的。”豆儿和尚说:“怎么你拍花的?”济公用手一指,口念:“吨敕令赫!”豆儿和尚迷糊了。济公头里走,他后头就跟着,济公一高兴,把他扛起来,走街市上过。路人一看,说:“和尚化缘有打锣的,有拉大领的,没见过扛着和尚化缘的。”济公说:“不开眼,少说话,我们庙里搬家,大和尚搬运小和尚。”大众一听,这倒新鲜。和尚扛着拍花僧,来到盆底坑,正碰见雷鸣、陈亮、众官人押解着郑天寿、月空。济公把月静也交与官人,雷鸣、陈亮给师父行礼,大众一同来到江阴县。高国秦立时升堂,给济公在旁边搬了座位,将三个贼人带上堂来,月空、月静、郑天寿也明白醒过来,高国泰一拍惊堂木说:“你等姓甚名谁?快说实话!”郑天寿从头至尾一说,把高国泰惊的目瞪痴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85回 解强盗同至常州府 为故友涉险入贼巢 话说高国泰升堂一讯问,这三个贼人一看已然到了公堂之上,济公在旁边坐着着,料想不招也是不行。郑天寿说:“老爷不便动怒,我实话实说。小人姓郑,名叫郑天寿。我同这两个和尚都是慈云观祖师爷差派出来,叫我给他们诓人。”高国泰说:“慈云观是怎么一段事?’掷天寿说,“慈云观有一位老道,叫赤发灵宫邵华风,他有一宗宝贝,叫乾坤子午混元钵。那里面有五殿真人,有三十二位采药仙长,三十二位巡山仙长,三十二位候补真人,有熏香会上三百六十位绿林人,在外面有七十二座黑店,五百只黑船。不久祖师爷要起首,夺取大宋江山社稷。”高国泰一听就愣了,问说:“我们西门外八里铺,窗门户壁未动,杀死两条人命,盗去黄金百两,可是你做的?”郑天寿说:“不错,是我小人做的。我夜晚去窃盗,他瞧见一嚷,被我将他杀死。”高国泰又问两个和尚,这两个人亦都实说实话了。高国泰当时吩咐把他三个人钉镣入狱,和尚在旁说:“老爷你别要把他们入狱,这几个碱都会邪术,要跑了你也担不起。我和尚所为常州府慈云观这件事来的,你赶紧坐轿,我和尚帮你解到那常州府去,连假道姑崔玉一并。你把差事交到上宪,就没你的事了。”高国泰说:“甚好。”立刻传两顶轿,给雷鸣、陈亮备两匹马,手下官人俱各带兵刃,把四个贼人带上三件手铐脚镣,装在车上,前后有人把着。高国泰先请和尚上轿,和尚一上轿,把轿底蹬掉了,高国泰也不知道,上了轿,抬轿的也瞧见,搭起轿子走,和尚在轿子里跟着跑。街上人一瞧,道:“这可新鲜,四个人搭轿子,怎么十只脚呀?”大众直嚷。高国泰在轿子里坐着,听着草鞋底“踢踏踢踏”直响,赶紧吩咐住轿,高国泰下了轿一瞧,和尚在轿子里露着两只脚。高国泰说:“圣僧这是怎么一段事?”和尚说:“你真冤苦了我,难为老爷这两只厚底靴子,要没把靴子头跑破了。我瞧还没有走着舒服,跑快了头里挡着,跑慢了后头兜着,累了我一身汗。我可不坐这轿了。”高国泰一看和尚坐的轿子没有底,说:“这是怎么的?你们这些轿夫混帐!”众轿夫说:“我们也不知道,怪不得抬着真轻呢!”高国泰说:“快来给圣僧换马。”立刻有人给和尚拉过马来。和尚骑上马,大众押解差事,来到常州府。有人往里一叫回禀,提说:“江阴县知县同济公押解四个叛逆前来禀见。”知府一听是济公,赶紧吩咐有请。这位知府本是新由绍兴调过来的,就是顾国章顾大老爷,前者济公在白水湖捉妖见过,故此今天赶紧有清。高国泰同济公带着雷鸣、陈亮来到里面,一见顾国章,彼此行礼。高国泰回禀上宪,把公事交代清楚,顾国章说:“贵县先请回衙办公。”高国泰告辞去了。顾国章说:“圣憎四位门徒,那两位呢?”济公说:。那两个人没跟我来。老爷升到这里,贫僧特来道喜。”顾国章说:“圣僧说哪里话来。弟子到时常想念圣僧。”和尚说:“老爷升到常州府,声名如何?”顾国章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和尚说:“在你该管地面,有无数的邪教叛逆啸聚,不久就要起事,你还不赶紧责拿?将来要一起首,你的地面担的了么?”顾国章说:“弟子一概不知,哪里有反叛?圣僧指示我一条明路。”和尚说:“常州府正西,平水江卧牛肌,有一座慈云观。有一个老道,叫赤发灵宫邵华风。他招集了无数的贼人,在外害人诓人,将来不久就要造反。”顾国章说:“这话当真?”和尚说:“你把这几个贼人带上来一问,你就知道了。”顾国章立刻传伺候升堂,吩咐把江阴县解来的贼人带上来,立刻将四个贼人带上公堂。顾国章说:“你等都是哪里人?”四个贼人各通名姓,鬼头刀郑天寿说:“回禀大人,我四个人都是一处的,都是慈云观祖师爷派出来的。”顾国章说:“慈云观共有多少人呢?”郑天寿说:“要说人多难以尽述,尽说有能为的,就够好几百。有五殿真人,有三十二位采药仙长,三十二位巡山仙长,三十二位候补真人,三百多绿林人,在熏香会的,外有七十二座黑店,五百只黑船,人是多了没有数。”顾国章一听,说:“圣僧这件事可怎么办?贼人势派大了。”和尚说:“太守,你不必着急,我和尚所为这件事来的。”正说话,只听外面一声喊嚷:“无量寿佛。”手下百人上来回禀,说:“外面来了一个老道,来找济公长老。”顾国章说:“什么人?”和尚说;“要办慈云观这件事,就应在此人身上。”书中交代:来者是谁呢?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只因前者济公捉拿华云龙之时,有玉山县的两个人追云燕子姚殿光、过量流星雷天化,这两个人在半路上要抢劫差事,打算要救华云龙,没救了。后来一访问,才知道华云龙在临安城为非作恶,镖伤三友,种种不法,罪大恶极。姚殿光说:“雷贤弟你我不必管了。”二人这天走在鲍家庄,雷天化说:“兄长你我瞧瞧鲍二哥去。”这鲍家庄住着一位绿林人,叫矮岳峰鲍雷,也在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姚殿光、雷天化二人,这天来到鲍雷的门首,一叫,老管家鲍福由里出来了,认识这两个人。鲍福连忙行礼,说:“原来是姚爷、雷爷,一向可好?”姚殿光说:“承问承问!你家大爷可在家里?”鲍福说:“二位休提,我家大爷提不得了。”姚殿光说:“怎么?”鲍福说:“你们二位不知道,我家大爷归了慈云观,竟真是疯了,永不回家来,把老太太也想病了。我去找他去,我家老爷说的真不像话,他道他已然出了家了,要成佛做祖,不管在家的事了。劝他不行,连家都不要了,现在老太太病的甚利害,想我家大爷想病的。”姚殿光、雷天化二人一听,说:“这事可新鲜,我们到里面瞧瞧老太太。”管家说:刻带着姚殿光、雷天化来到里面,一见鲍老太太在床上躺着,病体沉重,形容枯槁。姚殿光、雷天化说:“老伯母,你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小侄男二人来瞧你来的。”老太太一翻眼,看了一看,原来是儿子两个拜兄弟。老太太二目垂泪,叹了一声,说:“老身是不行了,家里没有德行,你跑二哥归了慈云观疯了,家里老娘妻子他都不要了,你们看这可怎么好?我跟前又没有三个两个,就是他这一个许逆子,他把家抛了,我鲍氏门中断绝了香烟,我这病是好不了。”姚殿光、雷天化一听这话可修,说:“我鲍二哥他素常是个明白人,怎么会做出这样事来呢?老伯母不要伤心,我二人去找我鲍二哥去。我们见了他,劝劝他,把他劝回来就得了。”老太太说:“你二人真能把他劝回来,我烧高香,我的病还许好得了。”姚殿光说:“伯母请放宽心,我二人自有道理。鲍福你来告诉我们,说你家大爷在什么地方住着?”管家说:“在常州老正西平水江当中,有一座山叫卧牛矶,那一座山上有庙叫慈云观,那庙里有一个老道叫赤发灵宫邵华风。你们二位去,不定进得去进不去?再说就满打见着我家大爷,也未必你们二位能劝的了他,他说他现在封为镇殿将军了,虽劝他,那其白说。”姚殿光说:“瞧罢,我二人尽力所为。实在不行,那也无法。”二人当时告辞。出了鲍家庄,二人尽其交友之道,顺大路够奔常州府而来。这天正向前走,只见对面来了一个人,骑着一匹白马,鞍橙新鲜,看这人头戴粉经缎软帕包巾,身穿粉经缎团花大氅,衣服鲜明。来到近前,滚鞍下马过来行礼,说:“原来是雷爷、姚爷。”姚殿光二人睁眼一看,“呀”了一声。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186回 逢贼党述说慈云观 入虎穴有意找盟兄 话说姚殿光、雷天化正要奔慈云观,在道路上碰见一个骑马的。这人下马,赶上前一行礼,姚殿光、雷天化二人一看,认识这个人。原来当初是绿林中采盘子的小伙计,姓张叫张三郎,外号叫双钩护背。今天姚殿光一看,说:“张三郎,你发了财了?你在哪住着呢?”张三郎说:“我现在慈云观呢!当五路的督催牌。”姚殿光说:“你在慈云观,我跟你打听个人,你可知道?”张三郎说;“不用说,你们二位必是打听矮岳峰鲍雷,对不对?”姚殿光说:“不错,你怎么猜着了?”张三郎说:“我知道你们二位是跟鲍雷拜过兄弟,我常听鲍爷说起你们二位。”姚殿光说:“他此时在慈云观,是怎么一段事?”张三郎说:“人家这个时节位份大了,在慈云观封为镇殿将军。你们二位要去找他,我告诉你们,二位可别由前山进去。前山牛头峰山有镇南方五方太岁孙奎,带着四员大将镇守,你们也进不去,找人也不行,要去奔卧牛矶的后山。这座山头里占六里,北面宽有十二里。你们二位顺着平水江一直往西,过了桃花渡口,有一座孤树林,那里靠着有一只小船,有四位该值的头目,专伺候我们,合字绿林的人。你们二位到那一担嘴,一打四哨,他就过来,你们一上船,不用说话,他就把你们渡到卧牛机后山码头去了。有二十多里的水面,你们下了船,爱给多少钱给多少,他也不争竞,不给钱都行。那山坡上有几间屋,你们要坐坐喝茶都行。要上山一直往南,瞧见东西的一道界墙,高有一丈六,没有门。你们二人蹿上墙去,可别往下跳,地下瞧着是平地,可尽是削器埋伏。你们站在墙上,看里面有五个亭子,离一百二十步远,一个当中亭子,有一块汉白玉,你们二位跳在汉白玉上,走当中那一条小路,可别走错了。一直往南,有三间穿堂的过厅,那屋里有桌椅条凳,也没人看着,只要你们往椅子凳子上一坐,那就有人来。凳子椅子都有走线,是绿林人买熏香蒙汗药,都在那里买。找人有人来给通知,外人也不知道,也进不去,到不了那里,生人进去,就叫埋伏拿住。你们二位记住了,去找鲍雷去吧,咱们回头见,我办公事去。”姚殿光、雷天化一听,心里说:“好险要的地方,幸亏有人告诉明白。要不知道,前去就得闹出乱来。”姚殿光说:“张三郎你上哪去?”张三郎说:“我当五路都催牌,是咱们合字各处的催饷传信都归我办。”姚殿光说:“你去吧。”张三郎上马去了。姚殿光说:“雷贤弟,你听慈云观这点势派大了,大概必是要造反。”雷天化说:“咱们到那瞧瞧,见着鲍二哥,能劝得了更好,实在劝不了,那也无法,你我尽到心了。”二人说着话,过了桃花渡口打听,来到孤树林一看,果然有只小船靠着。二人一打咆哨,由船里出来四个水手,说;“合字吗?”姚殿光说:“合字。”水手说:“上船吧。”二人立刻上了船,当时撑船就走,一直往南,来到卧牛矶山坡码头靠了船。姚殿光掏了一块银子给了水手,真是并不争竞。二人下了船,顺着山道上山,往前走了三里之遥,见东西的一道界墙,高有一丈五六。二人谭上墙去一看,里面地甚是宽阔,果然有五个亭子。二人奔当中亭子印下去,走正当中小路,往前走了有半里之遥,抬头一看,是三间穿堂的过厅。屋里有三张八仙桌,有椅子杌凳,并没有人。就在凳子上一坐,只见穿堂南院由东西配房西房屋中出来一人,头戴翠蓝六瓣壮士帽,身穿蓝箭袖袍,三十多岁,两道细眉,一双三角眼,一脸的白斑。来到过厅,说:“二位来了!”姚殿光说:“辛苦辛苦!”这人说:“二位贵姓?”姚殿光说:“我姓姚,他姓雷,未领教尊驾贵姓?”这人说:“我姓甘,名叫露渺。二位尊字大号,怎样称呼?”姚殿光、雷天化各通了姓名,甘露渺说:“久仰久仰!二位是来此买熏香蒙汗药,是有别的事?”姚殿光说:“我们到这里来找人,有一位矮岳峰鲍雷,他在这里?”甘露渺说:“不错。”姚殿光说:“烦劳尊驾,传禀一声,就说我二人前来找他。”甘露渺说:“是,二位在此少候,我去给通禀。”说罢,仍转身出去,奔西厢房。工夫不大,只见由西厢房出来了四个道童,都在十四五岁,都是发挽牛心,别着金售,蓝绸子道袍,手里打着金锁提炉,再一看有四个人搭着一把椅子,上面坐着是矮岳峰鲍雷,头上紫缎色六瓣壮士帽,上按六颗明镜。鲍雷原是五短身材,身高五尺,田字体,紫胸膛,粗眉环眼,身上穿着蓝色绸箭袖袍,腰系鹅黄丝驾带,薄底靴子,闪被一件紫缎色团花大氅,来到穿堂过厅,姚殿光、雷天化一看鲍雷大模大样,二人忙上前行礼,说:“鲍二哥一向可好?”鲍雷大不似从前,见了故友,并没有一点亲热的样子,说:“原来是你二人,来此何干?”姚殿光说:“二哥,我二人是由鲍家庄来。我二人原本是去瞧看见长,听说兄长没在家,老太太想你想的病了,甚为沉重,我二人特意找你,你还不到家里去瞧瞧老太太去?”鲍雷说:“你二人真胡说,我已然出了家,不管在家的事了。”姚殿光说:“兄长你是个明白人,怎么这样糊涂了?老娘乃生身的母亲,你莫非不要了。”鲍雷说:“我已然出了家,不久要成佛做祖,不管他们在家的事了。”姚殿光说;“兄长你不回家,家中嫂嫂岂不守活寡?再说也没人照应。”鲍雷说:“那是阳世三间搭伙计,不算什么。”姚殿光说:“哥哥你这话是疯了么?至亲者莫过父子,至近者莫过夫妇,嫂嫂你也不要了,孩子你莫非也不要了?”鲍雷说:“唉,那是讨债鬼,什么叫儿子?你两个人全不懂。”姚殿光、雷天化一听,这番不像话,说:二哥你在这里有什么好处呢?兄长自己不要胡闹,依我二人说,兄长别想不开,还是回家去罢。不然老太太想你,病越想越利害。”鲍雷说:“你二个人满嘴胡说,我不久就要成仙得道,谁管他们这些事情。”姚殿光说:“世上神仙自有神仙做,哪有凡夫俗子做神仙的?”鲍雷说:“就做了神仙,不信你跟我去瞧瞧。”姚殿光、雷天化说:“可以,我二人开开眼,瞧瞧你在这里怎么成仙?”鲍雷叫人带着姚殿光、雷天化二人,奔西配房,也是穿堂门。鲍雷仍坐着椅子,四个人搭着,曲曲弯弯走了许多的门,来到一所院落,是四合房。来到北中房屋中坐落,姚殿光说:“这地方就是住神仙的么?”鲍雷拿出两粒药九来,说:“给你两个人每人一粒仙丹吃了,能化去俗骨。”姚殿光说:“我们不吃。”鲍雷说:“你二人既来了,不用走了。祖师爷早就提说,叫我约玉山县众朋友,今天你们自己来了,这也倒好。”姚殿光说:“你不必,你瞧着这里好,我不愿意。你不听劝,我们要走了。”鲍雷说:“你两个人哪里走呀?这庙里只许往里进人,不许往外出人。前首有秦元亮来找我,我不叫他走,他一定要走,被我把他拿住。我念其朋友之道,没肯杀他,由囚起来,那时他应了归降,我把他放开。你两个人不要不知自爱,少时我也把你两个人幽囚起来了。”那姚殿光、雷天化一听这话,气往上撞,说:“鲍雷,你太不懂交情,我二人来找你,是一番好意。你归了慈云观,连父母都不要了,为人子不孝,为臣定然不忠,为兄弟不义,交朋友定然不信,你还叫我们归降?凡事得两厢情愿,我不愿意归你。”说着话两人站起来就走,鲍雷哈哈大笑,说:“没人带着你两个人,焉能出得去?”话音未了,姚殿光、雷天化走到削器上,被绊腿绳绊倒,鲍雷吩咐手下人缚,这两人气得破口大骂。大约二位英雄难得活命,且看下回分解。 第187回 刘妙通有心救好汉 济长老写信邀英雄 话说姚殿光、雷天化二人被获遭擒二人气得破口大骂。鲍雷吩咐叫人看守着他立刻回禀了正殿真人赤灵官邵华风。立刻前殿真人长乐天、后殿真人李乐山、左殿真人郑华川、右殿真人李华山五殿真人升了座位手下一于众人都在两旁边排班站立邵华风吩咐将姚殿光、雷天化搭上来。这两个人被捆着来到大殿前一看见上面坐定五位真人头前有十六个道童打着金锁提炉真是香烟缭绕两旁站着无数的老道也有俗家高高矮矮胖胖瘦瘦老老少少面分青红赤白紫绿蓝都是四野八方的山林海岛的盗寇。正殿真人邵华风口念“无量寿佛”。说:“姚殿光、雷天化你二人你要执迷不悟山人奉佛祖牒文玉帝敕旨降世凡间所为急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大宋国气数已终山人乃应天顺人你两个人跟山人有一段俗练奉佛派天差你二人临凡保护山人共成大业。将来山人南面称孤你二人都是开疆辟土的功臣列士分茅的大将。”姚殿光、雷天化二人一听气得颜色更变破口大骂说:“好妖道你既是出家人就应当奉公守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尘不染万成皆空。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出家人以慈悲为门善念为本无故妖言惑众蛊惑愚民在这里占山落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家大太爷乃是堂堂正正英雄烈烈轰轰豪杰岂能归降你等这些叛逆?不久皇上家天兵一到把你等全皆拿住碎尸万段刨坟灭祖死后也落个骂名千载。你家大太爷既被拿住杀刚存留任凭于你。”这二个人破口一骂邵华风气得哇呀呀怪叫说:“众位此事该当如何?”旁边有一人叫单刀太岁周龙说:“祖师爷这两个人还留着他?他毁谤你老人家还不将他两个人结果了性命!”邵华风立刻吩咐:“来人将他拉到后面去给我枭号令!”旁边过来一位老道叫董太清。他原本是从前要陷害王安土也没害成自己庙也烧了他投奔到慈云观来。邵华风封他为后门真人把守慈云观的后门。今天董太清说:“祖师爷要把他两个人杀了岂不便宜他?往后谁只要拼出一死就敢骂祖师爷了。要依我把这两个人交给我到后面把他们剐了。再说这两个人是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的跟雷鸣、陈亮是拜兄弟我大兄张太素死在雷鸣之手我今天把他两个人凌迟了也算给我师兄报了仇。”邵华风说:“既然如此就派你将他二人结果了性命随你自便。”董太清吩咐手下人:“搭着走!”旁边过来一个老道说:“董道兄单丝不线孤树不林我也踉玉山县的人有仇我帮你将他二人剐了。”董太清一看这说话老道是刘妙通。董太清说:“刘道兄你怎么跟玉山县的人有仇?”刘妙通说:“你师兄张妙兴五仙山祥云观被他们烧了我们师父华清风被济颠和尚所害我正想报仇雪恨。”董太清说;“好你我二人去结果他等的性命。”说着有人搭着头里走董太清、刘妙通跟随来到西跨院将姚殿光、雷天化放在地下董太清拉出宝剑说:“我来杀!”往前赶奔刚一举宝剑要杀姚股光他的宝剑尚未落下去刘妙通由后面手起剑落把董太清的人头砍下来随后用宝剑将这二人绢扣挑开。刘妙通说:“你二人快跟我走。”姚殿光、雷天化也并不认识刘妙通二人跟着他来到后面蹿出界墙来到后山江岸。幸喜小船在这靠着刘妙通同姚殿光二人上了船船上的人以为是慈云观的人也不盘问刘妙通催船快走。姚殿光说:“祖师爷你老人家贵姓?”刘妙通说:“此时没有说话的工夫下了船有什么话再说。”小船刚来到岸北下了船只听慈云观乱起来了。原本是刘妙通把董太清一杀早有人报与邵华风邵华风派七星道人刘元素、八卦真人谢天机两个老道急连刘妙通一并拿回来。这两个道人都有妖艺邪法随后就追赶下来相离也不甚远两个老道手中仗剑喊嚷:“刘妙通慢走!”这个时节姚殿光、雷天化说:“了不得了要跑不了。”刘妙通说:“你二人把眼闭上。”这两个人就把眼闭上刘妙通带着两个人驾起趁脚风往下一逃好容易听后面没了声音大概是高远了不追了。三个人这才止住脚步姚殿光、雷天化这才跪倒给刘妙通行礼说:“多亏祖师爷你老人救命未领教仙长怎么称呼?”刘妙通说:“我姓刘叫刘妙通我原是五仙山祥云观的只因我师兄张妙兴不会正道无故兴妖害人前者济公到余杭县搭救高国泰之时把我师兄火烧死连庙烧了。我师父九宫真人华清风也不是好人要炼五鬼阴阳剑被雷击了。我倒不敢做为非之事在外面游方来到这慈云观挂单不想遇见这些反叛把我留下也不叫我走了。今天我看你们二位倒是英雄又是玉山县三十六友的人故此我趁此机会把二位救出来。我有个朋友叫圣手白猿陈亮你二人可认识?”姚殿光说:“陈亮是我们拜兄弟怎么不认识?”刘妙通说:“这提起来你我不是外人了你我一同奔常州府罢。”姚殿光、雷天化二人点头答应。三人一同来到常州府打算找一座店住下盘桓几日焉想到来到常州府城里就听得市上纷纷传说言济公长老在知府衙门拿了慈云观几个贼人要帮着知府老爷办这件事大概这个乱不小。刘妙通一听说:“这可活该原来济公长老来了。我算计这件事济公就得来非他老人家办不了。二位我们一同见见济公去好不好?”姚殿光、雷天化说:“好我二人前者为华云龙无意把济公得罪了。他老人家既在这里我们一同去拜访圣僧去。”三人这才一同到知府衙门。刘妙通口念:“无量佛。”说:“烦劳众位到里面通禀一声就提我叫刘妙通同姚殿光、雷天化前来拜见济公!”当差人往里一回禀知府顾国章说:“圣僧是谁来找你?”和尚说:“雷鸣、陈亮出去把他们让进来。”雷鸣、陈亮二人来到外面一看都认识连忙行礼姚殿光说:“陈、雷二位贤弟在这里甚好?”陈亮说:“三位请里面去罢!济公在这里。”大众一同来到里面。刘妙通、姚殿光、雷天化给和尚行礼见过知府刘妙通说:“圣僧你来了好现在这个乱大了。”和尚说:“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三个人来了好我烦你三个人办点事。”三人说;“师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和尚要过笔来写了字柬拿了一块药说:“姚殿光、雷天化你二人先去到6阳山莲花坞请金毛海马孙得亮火眼**孙得明水夜叉韩龙浪里钻韩庆叫他四个人急前来帮着我办慈云观。然后你二人拿我这块药照我这字柬行事。”姚殿光、雷天化二人点头即刻告辞知府顾国章说;“二位壮士何妨吃杯酒再走?”姚殿光说:“大人不便费心回头再见。”这二人竟自告辞去了。和尚说:“刘妙通你赶紧够奔八卦山松阴观请坎离真人鲁修真前来植件事非他来办不可。”原来邵华风当初是鲁修真的徒弟他盗出乾坤子午混元钵来到这慈云观又拜马道玄为师。刘妙通也遵命去了。顾国章说:“圣僧这件事贼人势派太大了甚不易办。”和尚说:“等孙得亮他们四个人来先把贼人的五百只截江船破了要紧水面的贼人甚为猛烈。官兵不习水战先破了贼人的船然后再调官兵。我帮你破慈云观。”和尚在衙门住着过了几天这天有人进来回禀:“外面来了四个人求见圣僧。”和尚哈哈一笑;“这几个人一来要破慈云观易如反掌。”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88回 四雄奉命探长江 妖道施法捉侠义 话说济公禅师在知府衙门等候这天有人回禀外面来了四个人求见。和尚吩咐让进来、工夫不大只见由外面进来了四位英雄。顾国章抬头一看头一位这人身高七尺以外细腰扎背头上戴银红色六瓣壮士巾上按六个明镜迎门一朵素绒球秃秃乱晃鬓边斜插一枝守正戒淫花身穿一件银红色箭袖袍腰系鹅黄丝驾带薄底靴子闪披一件西湖色英雄大绘面似淡金粗眉大眼准头端正顾下无胡正在英雄少年这位正是金毛海马孙得亮。第二位头戴粉绫缎六瓣壮士冠上按六颗明镜也是插着戒淫花身穿粉绫缎窄领瘦袖箭袖袍周身走金线摘金边上绣三蓝牡丹花腰系丝驾带李玉环佩玉佩单衬袄薄底靴子外罩一件粉;绫缎英雄大氅周身绣花团朵朵面似银盆雅如美玉双眉带煞一双金眼叠暴这位是火眼**孙得明。第三位翠蓝秘也是壮士打扮淡黄的脸面细眉朗目这个就是水夜叉韩龙。第四位穿青皂褂身高几尺正如半截黑塔一般粗眉环眼这位就是韩庆。知府一看这四个人都是一表非俗。和尚说:“四位来了!”这四个人连忙行礼说:“圣僧久违少见。”和尚说:“四位坐下。”四个人见过知府雷鸣、陈亮彼此叙礼已毕众人告了座。和尚说;“你们四个人来了甚好我和尚特为请你四个人有事奉烦。”孙得亮说:“我四个人也听见姚殿光、雷天化提了皆因慈云观的事情。圣僧有何吩咐叫我四个人做什么圣僧只管说我等万死不辞。”和尚说:“别的不用你们就是卧牛矶前山牛头峰下有贼人的船五百只你四个人能把拦江绝护网、滚龙挡刀轮船只给毁了就算你等奇功一件。这件事别人办不了就烦你四个人给办这件事。”金毛海马孙亮等四人点头答应说;“圣僧吩咐这乃小事。我四人这就告辞圣借听信罢!”四个人立刻出了知府衙门找了一个酒饭馆子吃了点饭。候至天黑了给酒饭帐四个人出来一直顺江岸往西。离卧牛矶不远四个人把水师衣靠打开把白昼衣脱下来用包裹包好拿油绸子一里系在腰间。四个人都换上分水鱼皮帽日月连子古木衣水靠油绸子连脚裤香河鱼皮岔。收拾停妥。顺江岸落水四个人浮水往前走来到牛头峰以前抬头一看这座山口坐北冲南东西两座牛头峰其形似牛角一般东西两座水师营正当中有浮桥都是明分人卦暗合五行。晚间有灯笼分为五色按着东方甲乙木是蓝灯笼西方庚辛金是白灯笼南方丙丁火是红灯笼北方壬癸水是黑灯笼中央戊己土是黄灯笼。就听里面来往有人巡更走筹梆锣齐。金毛海马孙得亮、火眼**孙得明、水夜叉韩龙、浪里钻韩庆四人看够多时见些船只紧抱山根以下要由山里出来人也得坐船过浮桥大关由外面进去船也得由这里过。四个人沉身落水睁眼一看当中水寨门以下当中有拦江绝护网两旁边有半鱼头的刀轮。要有会水的人由水面一钻就被拦江绝护网拿住要碰在刀轮上轻则就得受伤重则就得废命非得从此走过不去。金毛海马孙得亮着明白他手中使的是一口折铁钢刃能够斩钉剁铁孙得亮一看那网是绒绳做的慢说是人连大鱼都拿得住孙得亮慢慢用刀把绝护网割了一个大窟窿。四个人俱都钻过去钻上水来露着半截身一看贴着船往前够奔。孙得亮说:“三位贤弟今天济公派我们这点小事他老人家从没求过你我。前者抢劫差船被他老人家拿住圣僧有好生之德复又把你我放了总算待你我恩重如山。现在我们几个人净把贼人的船坏了这点小事不算露脸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我们倒得努努力。既来抽贼巢把赤灵官邵华风的人头带回。也叫济公长者看看不枉你我几个人来一场。”孙得明三人点头说;“咱们瞧事做事罢。”四个人暗中瞧探各船上窃听抬头一看见有一只大船在当中上面有大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孙字。四个人料想这必是中军来至切近隔着窗户往里一看里窗灯光明亮正当中坐定一人头戴紫色缎六瓣软帕巾身上穿紫箭袖袍腰系丝鸾带外罩紫色缎一件团花大白紫红的脸膛长得凶眉恶目一脸的怪肉横生押耳黑毛。旁边坐定一人头上青壮帽皂色缎箭柏黑脸膛浓眉大眼花白的胡须。书中交代:这个紫脸的就是镇南方五方太岁孙奎这个黑脸的叫净江太岁周段明。两个人正在谈话就听周股明说:“孙大哥今天祖师爷传下谕来你可知道?”孙奎说:“甚谕?”周殿明说:“常州府衙门对门有一座五福居那是咱们慈云观开的常州府衙门有什么事酒铺就来给祖师爷送信今天有人来送信提说我们合字有几个人被江阴县拿住有西湖灵隐寺济额僧押解来到常州府叫祖师爷早作准备恐其济额要跟我们为仇做对。祖师爷叫我们昼夜多加小心留神要有什么动作赶紧报与祖师爷知道。”孙奎说:“贤弟你多此一虑咱们这座卧牛矶慈云观不亚是铁壁铜墙天罗地网一般一人把守万夫难过。水旱两路能人倍出祖师爷有乾坤子午混元钵这宗法宝就能挡几万官兵。再说众位真人都是神通广**术无边。就即便有官兵来都是凡夫俗子也不足为论除非有天兵天将临凡。要打算破慈云观势比登天之难。”周殿明一听说:“兄长言之有理可有一节凡事不可大意总以小心为妙。岂不知泰山高矣泰山之上还有天?沧海深矣沧海之下还有地?人外有人天外有无。做事胆要大而心要小智要圆而行欲方见猩猫而当虎看方保无虞。”金毛海马孙得亮四个人听得明明白白孙得亮用手一拉这三个人来到无人之处孙得亮说:“三位别拿他们打草惊蛇。这些东西俱都是无名小辈就把他们杀了也不算什么。今天来到这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畏畏尾焉能成事?你我够奔慈云观去找赤灵官邵华风把他杀了你我也人前显耀鳖里称尊。”四个人真是艺高胆大浮水来到北山坡上了岸一直往北走了十数里地。只见眼前是慈云观的大门墙高一丈七八周围占三十六里地。四个人一看有两旁的脚门不敢奔迎面去由东南角蹿上界墙往里一看房子真有七八百间。四个人蹿房越脊各处哨探见有一个院子东西两溜房都是单间北房南房也是一大溜各屋中都有灯光。四个人跳在院中一窥探各屋中俱都是妇人女子都是二十多岁三十以内没有上年岁的。有唉声叹气的有悲悲惨惨的有哭哭啼啼的。这个说:“我是叫卖花婆把我拍来的一家骨肉不能见面。”那个说:“我是道站把我拍来的也不知怎么迷迷糊糊来到这里。到了这里也出不去.如同坐监一样。”这五六百妇女都不明白糊里糊涂在这裹住着。四位英雄一听种种不一说的可惨。四个人复又上房探来探去来到一所院落见院中灯光明亮北上房挂着四个纱灯里面坐着一个紫脸的老道花白胡须气度不俗有四个童子伺候四位英雄料想必是邵华风。四个人并不认识邵华风是什么样胆子也真不小各拉兵刃蹿下来打算闯进屋中就凭一个老道还怕什么?焉想到四个人刚一跳下来老道呵了一声说:“好大胆!”站起身出来用手一指说声“敕令!”把四个人俱皆定住老道吩咐缚四位英雄。今日来到龙潭虎穴被获遭擒大概难脱活命且看下回分解。 第189回 邵华风升殿问豪杰 小悟禅一怒找妖人 话说金毛海马孙得亮四位英雄来到慈云观瞧见一个紫面的老道只打算是邵华风呢。四个人拉刀下来就被老道用法术制住。其实这个老道还是慈云观的无名小卒他姓董叫董云清外号叫妙道真人。当初他原本是坞镇龙王庙的来在这慈云观认邵华风为师派他管妇女营的外围子他也会的术学的工夫。这四个人都是艺高胆大被老道妖术法制住老道手下人把四个人绑上说:“好大胆量!四个刺客是哪里来的?”孙得亮说:“妖道你要问大太爷是6阳山莲花坞的。”董云清说:“你四个人是6阳山的不是?6阳山的当家的跟我们祖师爷是拜兄弟至友交情。我且问你6阳山的当家的叫什么?”孙得亮说:“叫花面如来法洪。”董云清说:“对呀!你四个人既是6阳山的来此何干?是怎么一段情节?”孙得亮本是个直人说:“妖道我告诉你你也不用说交情。我等虽在6阳山我们在莲花坞可是跟法洪一般我们是奉济公长者之命前来杀你这杂毛老道你就是赤灵官邵华风么?”老道说:“我山人乃是妙道真人董云清原来你这几个小辈是前来行刺。好好好来人把他四个人看起来等候大亮我回禀祖师爷任凭祖师爷落去。”立时有人看着四位英雄。等到天光已亮董云清叫人搭着四个人去回禀了邵华风。当时五殿真人升了座位吩咐将刺客带上来。这四个人一看见赤灵官邵华风头带鹅黄色莲花道冠身穿鹅黄色道相上绣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当中太极图老道是赤红须蓝靛脸长得凶如瘟神猛似太岁。这四个人破口大骂赤灵宫邵华风说:“你这四个鼠辈休要这等无礼!你等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为何前来行刺?趁此说实话。你家祖师爷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生而未会面不相识究系被何人主使前来?只要你等说出道理祖师爷有好生之德饶你等不死。”金毛海马孙得亮立刻把眼一瞪说:“妖道你要问你家大太爷行不更名坐不更姓我乃6阳山莲花坞的人这是我一个拜兄叫火眼**孙得明那是我的两个拜弟叫水夜叉韩龙浪里钻韩庆。皆因你等为非作恶使出贼人各处拍花各处设立贼船黑店陷害客旅行商起意造反败坏妇女的名节拆散人家骨肉杀害生灵种种不法济公长老派我等来结果你的性命给四方除害。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既被你拿住甚好你家大太爷乃堂堂正正英雄烈烈轰轰豪杰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来来来快把你家大太爷杀了我等死而无怨。你要把我等幽囚起来可别说我辱骂你万代。”老道邵华风一听气往上冲立刻吩咐:“把他四个给我推出去枭号令。”手下人答应旁边过来一人说:“祖师爷把他们杀了岂不便宜他们?他等既来行刺情同叛逆应该把他们剐了。”邵华风说:“也好既然如是就派你结果他等的性命。”金毛海马孙得亮一看说话之人乃是铁贝子高珍。这四人从前跟这高珍认识今天高珍一说这话孙得亮一想:“这小子真是小人得志癞狗生毛。我等跟他素有认识他出这样主意害我们这四个人。”立刻破口大骂高珍。书中交代:铁贝子高珍黑毛至高顺笑面貌琳周虎三个人自打翠云峰送6炳文回家就把6炳文押到慈云观来。6炳文也是报应循环他女儿叫赤灵官邵华风收为侍妾那妻子叫乾法真人赵永明霸占了把6炳文打到囚犯营给众人支使。着他做了一任刑廷刮尽地皮得来十数万银子也被慈云观留下了。6炳文无故害人倒都没害成他自己落了个人财两空死不了活不了在囚犯营受罪。笑面貔貅周虎同高珍二人来到慈云观就没走今天铁贝子一出主意邵华风就派他结果金毛海马孙得亮四人。高珍刚押着四个人走忽然由外面跑进一个老道来说:“回囊祖师爷现在外面来了一个穷和尚口称是济颠僧堵着山门破口大骂点名叫祖师爷出去我等也没看见这个和尚从哪来的?”赤灵官邵华风一听说:“好这四个人就是济颠僧主使来的我料想济颠僧必来我正要瞧瞧济颠僧是何许人也?把他拿住问问他因何跟我为仇作对?来先暂为把他四个人押起来等候拿住济颠僧一并再杀。”高珍一声答应立刻把四人交到囚犯营。管理囚犯营是一个在家叫义侠太保刘勇。高珍把四个人交给刘勇回来禀报邵华风邵华风说:“待我出去捉拿济颠僧。”话言未了旁边有人答话。说:“祖师爷暂息雷霆之怒谅此无名小辈何必你老人家亲身劳动?待我等出动拿他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邵华风一看说话非是别人乃是乾法真人赵永明妙道真人董云清。邵华风说:“二位真人要去也好须要小心留神。”赵永明、董云清二人立刻同左门真人来到外面赵永明说:“哪里来的济颠僧胆敢前来送死?’脱着话来到山门以外一看并没有人。赵永明说:“济颠僧哪里去了?"左门真人说:“方才站在这里一骂我就跑进去回禀也不知道此时哪里去了。也许知道二位真人出来他不敢见逃走了。”赵永明说:“也罢既是他逃走了便宜他去罢。他如果再来我必要结果他的性命。”两个老道说罢转身刚要往里走听后面一声喊嚷:“吹好杂毛老道回来!和尚老爷没走。”两个老道回头一看见山门外站定一个穷和尚短头有二多寸长一脸的油腻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绦疙里疙瘩穿着两只破草鞋头上有一股黑气。两个老道叹了一声说:“我打算怎么个济颠僧呢原来是一个妖精。”书中交代:来者并非是济公禅师乃是小悟禅。小悟禅自从前济公法斗昆仑子老仙翁给悟禅一封信叫他投奔九松山松泉寺给长眉罗汉灵空长老去看庙。济公不肯带悟禅回临安去恐其他是一个妖精在天子脚底下多有不便。济公也知道悟禅心地最正后到下文书小悟禅成其正果他也在五百尊小罗汉之内。悟禅在松泉寺跟着长眉罗汉习学憎门里的规矩奉经念佛修道学法。这天悟禅忽然跟长眉罗汉说:“我要到临安瞧我师父去。”灵空长老叹了一声说:“你不去为是。”悟弹说。“我要去。”灵空长者说:“你要去现在济公在常州府衙门你去罢。贫僧也不能拦你。”俗禅临出门之时灵空长老说:“遭劫在数贫僧也不能遮拦逆天行事。”悟禅也并不措意一晃脑袋来到常州府衙门。一见济公济公叹了一声眉头紧皱:“唉你为着什么来?”悟禅说:“我想念师父我来瞧你。”知府顾国章嘴快说:“小师父来了甚妙济公正在为难。”悟禅说:“什么事?”顾国章说:“现在拿住几个贼是慈云观的余党。现在慈云观赤灵官邵华风势派闹得甚大方才圣僧请了四个会水的能人到慈云观去了先破贼人的船只尚未见回来。我打算急调官兵去破慈云观又怕不行圣僧也正在为难呢。”悟禅一听说:“师父不用为难我去找他把杂毛老道拿来。”济公说:“你别去”一句话没说完济公一把没揪住小悟禅一晃脑袋走了。济公叹了一声说:“他这一去给我惹这个乱子了。”罗汉爷有未到先知说:“凡事无意劫数当然。”小悟禅这一来到慈云观焉想到惹出一场杀身之祸给济公招出一件大难。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0回 悟禅僧施法救四雄 赤发道法宝捉和尚 话说小语禅一晃脑袋来到慈云观堵着山门一骂税:“趁早叫赤灵宫邵华风杂毛老道滚出来就说有灵隐寺济颠僧和尚老爷来也!”把门老道这才进去回享赵永明、董云清二人出来和尚没有了。小悟禅并没走先到慈云观里暗中一看见金毛海马孙得亮四个人正绑着义侠太保刘勇看着。小悟神知道这四个人是济公打来的小悟禅下去一口气把义快太保刘勇喷躺下。把四个人放开叫四个人闭上眼悟禅把四位英雄带在江岸。孙得亮说:“圣僧你老人家不来我等性命休矣!”悟禅说:“我不是济颠我是济颠徒弟我叫悟禅。你们四个人赶紧回常州府罢我师父还在常州府呢你们四个人焉能是这些妖人的对手岂不是白送残生?这个事都有我呢!”说罢复一晃脑袋复又回来赵永明、董云清出来没找着和尚刚要回去悟禅在后面一声喊嚷:“和尚老爷没走杂毛老道你回来!”赵永明、董云清一回头一瞧原来是一个穷和尚头上有黑气必是妖人。两个老道俱并不放在心上说:“好妖僧真乃大胆!竟敢这样猖狂待我山人来拿你。”伍禅说:“你就是赤灵官邵华风么?”赵永明说:“你要问山人我乃乾法真人赵永明是也。拿你这无名的小辈何用我家祖师爷。”董云清也道了名姓两个老道各摆宝剑往前够奔。悟禅一张嘴一口黑气把两老道俱将喷倒在地。早有人看见把两个老道搭着往里走回禀赤灵官邵华风。五殿真人一看说:“这是怎么了?”左门真人说:“被那个穷和尚给喷倒了。”邵华风一听口念“无量佛”说:“好孽畜真乃大胆!待我亲身去拿他。”这句话尚未说完只见甲马兵库火着起来了。原来邵华风这庙里有两座库一名甲马兵库乃是老道炼成的纸人、纸马、纸刀枪用符咒炼成的静等造反的时节老道用咒一催能够天昏地暗日色无光十万纸人马能够杀人。还有一座阴兵库是他派人收来的不该死的阴魂。前者七星道人刘元素在小月屯害了好几十个人还有前殿真人长乐天后殿真人李乐山、同左殿真人郑华川、右殿真人李华山这五个老道收来的五百阴魂收在一个火葫芦之内有符贴着。要用时节就把葫芦口一拔咒语一催能够天昏地暗阴风惨惨鬼哭神号是一座阴魂阵。他这两个库是对面有一个老道叫赤真人6猛看守。小悟禅今天把董云清、赵永明喷倒有人往里搭小悟禅随着进来见有一个紫脸红头的老道看着这两座库。小悟禅下来赤真人6猛说:“什么人?”刚要念咒被小悟禅一口气喷倒当时就把甲马兵库点着少时烈焰飞腾。邵华风见火起来烧了甲马兵库赶紧叫童子拿了一碗茶来邵华风果然是神通广大术法无边口中一念咒把茶往空中一泼当时一阵暴雨把火浇灭了。邵华风气得“哇呀呀”怪叫如雷再找小和尚踪迹不见又有人报拿住的四个人丢了义侠太保刘勇人事不知昏迷不醒。邵华风有百草夺命金丹立刻给刘勇一九连赵永明、董云清每人都灌下一丸药去将众人救醒过来。邵华风说:“好妖僧我山人跟他势不两立。”正说着话有人进来回禀:“现在穷和尚又堵着山门骂呢!”赤灵宫邵华风气的颜色更变立刻吩咐众位真人;“尔等随我来。”大众一同围随着来到山门以外睁眼一看果然门外站定一个穷和尚头上有一股黑气。邵华风说;“好孽障竟敢这样搅乱我的庙?水真是前来送死!”小悟禅一看出来了真有百余人又见赤灵宫邵华风头戴鹅黄巾莲花道巾身穿淡黄色的道袍上绣乾三连坤六断金八卦太极图腰系杏黄丝练水袜云鞋背括一口宝剑。绿沙鱼鞘皮黄绒穗头黄绒腕手真主的什件手拿萤刷。小悟禅说:“你等这些叛逆之贼真乃可恼!今天和尚爷爷把你等全皆拿住送到当官治罪。”邵华风一听就要在前够奔旁边有七星真人刘元素在旁说;“祖师爷你老人家不必动怒谅此无名的小妖魔何必你老人家拿他?有事弟子服其劳割鸡焉用牛刀待我拿他易如反掌。”邵华风说:“你须要小心留神。”刘元素微然一笑说:“此乃小事一段。”说罢拉宝剑赶奔上前说:“来者尔可是济颠僧?”小悟禅说:“非也拿你们这些孤群狗党何必他老人家亲身前来我乃济公的大徒弟悟禅是也。皆因你等无故兴妖害人各处拍花设立贼船黑店获罪于天无所涛也和尚老爷特来拿你。杀恶人即是善念你就是赤灵宫邵华风么?”刘元素说:“你家祖师爷乃七星道人刘元素是也拿你何用我家祖师爷。”说着话摆宝剑劈头就剁悟禅就溜闪身躲开左一剑右一剑和尚跑得甚快。刘元素说:“好和尚气死我也!”悟禅说;“气死你你死罢!”老道说:“待山人用法宝取你。”悟禅说:“好你把宝贝拿出来我瞧瞧。”刘元素由兜囊掏出一宗物件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就见平地使起一阵怪风来了一只斑斓猛虎摇头摆尾要咬和尚。悟禅喷了一口气把老虎喷起来现了原形乃是一个纸老虎。悟禅照老道一喷这口黑气喷的老道说声;“好利害!”拔头就跑立刻浑身都肿了。跑到的利害。焉想到邵华风口中念念有词把混元钵的盖打开出来五道光华分为青黄赤白黑把悟禅一卷卷到混元钵里去。老道把盖一盖说:“孽畜自来找死休怨山人六个时辰将你化了就完了。”众人说:“还是祖师爷佛法无边。”邵华风当时用符咒封上混元钵大概悟禅要想逃命势比登天还难。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1回 鲁修真涉险入慈云 坎离道施智放悟禅 话说赤灵宫邵华风将悟禅装到乾坤子午混元钵之内大众立刻回归到里面。邵华风升了殿把乾坤子午混元钵用符咒封好说;“六个时辰他准得化为脓血这也是他自送残生。”大众说:“还是祖师爷法力无边。”正说着话只见由外面跑进来左门真人陈本亮说;“回禀祖师爷外面现有八卦山松明观坎离真人鲁修真前来要见。”书中交代:鲁修真从哪来呢?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原本前者济公差刘妙通拿书信够奔松阴观云请鲁修真刘妙通拿着书信来到松阴观门一叫门由里面小道童儿出来刘妙通说:“道兄请了!”小道重说:“你来此何干?”刘妙通说:“我叫刘妙通奉济公禅师之命前来禀见真人有要紧的大事。”小道童说:“你在此少候我到里面去回禀。”当时来到里面一见鲁修真道童说;“回京祖师爷现有刘妙通泰济公之命前来禀见。”鲁修真说:“叫他进来。”小道童来到外面说:“祖师爷叫你进去。”刘妙通一看屋中幽雅沉静鲁修真在上椅子上坐定头戴青布道冠身穿蓝布道袍腰系杏黄丝绦水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一部银髯。刘妙通赶紧行礼说:“祖师爷在上弟子刘妙通参见祖师爷!”鲁修真说:“你来此何干?”刘妙通说二“我奉济公禅师之命前来有一封书信给祖师爷观看。只因赤灵宫邵华风在慈云观妖言惑众起意造反招聚绿林中的江洋大盗卖熏香蒙*汗*药使人在外面拍花害人有七十二座黑店五百只黑船济公由常州府叫我前来。”说罢将书信拿出来递与鲁修真。鲁修真打开书信一看上面没字就是画着一个酒坛子钉着七个锯子里面书信写的是: 灵隐寺道济字启:鲁真人台鉴日前一别天南地北人各一方 实深想念伏思!真人坐守深山清修古观乃过高德主之人近维仙 驾起居安燕。国库清吉定如意祝耳!敬后者今徒赤灵官邵华风 现在慈云观拓聚绿林贼寇妖言惑众起意造反。手下有贼船黑店 卖熏香蒙*汗*药使人四处拍花陷害良瓦罪莫大焉。贫憎乃世外之 人你我俱不应管尘世之事。无奈令徒太肆招摇杀害生灵势派太 大。诛恶人即是善念。今小徒悟样受邵华风所害装在乾坤子午混元 钵之内祈鲁真人鹤驾光临搭救!见字切勿耽延则功德无王吴!余无 别达面见再谢即请!法安不一。鲁修真看罢点了点头说;“济公前者跟我提过此事刘妙通你就给我看庙我赶紧就走。我这庙中几个童子不能掌事。”刘妙通说:“祖师爷请罢我看庙就是了。”鲁修真当时下了八卦山驾起趁脚风展眼之时先来到常州府衙门。叫官人往里一通禀济公正同知府在书房谈话济公赶紧吩咐有请鲁修真有官人带领来到书房。和尚说:“真人来了!”鲁修真说:“久违少见!”和尚说:“顾大人我给你引见引见这是八卦山坎离真人鲁道爷。”知府顾国章跟老道彼此行礼鲁修其说:“圣僧方才适刘妙通去给我送倍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圣僧还有什么吩咐吗?”和尚有未到先知之能说:“现在小徒已被赤灵官邵华风用乾坤子午混元钵装起来真人急去搭救才好去晚了小徒语禅性命休矣!”鲁修其立刻告辞出了知府衙门驾起趁脚风来到慈云观门。一声“无量佛”接着说:“烦劳你等到里面通禀就提八卦山鲁修真前来看望。”左门真人到里面回系邵华风说;“原来鲁修真来了按说从先我在八卦山之时他是我的师父现在我日然另投别门再说不久我得了宋宝江山杜稷乃九五之尊1就不能论师徒先得论君臣礼。”大众说:“祖师爷言之有理。”。邵华风说:“有请我不便迎接他叫他自己进来。” 1九五之尊:“九五”本为《易经冲的卦爻位名。《易·乾》:“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孔颖达疏:“言九五阳气盛土于天放飞龙在天……犹若圣人有龙德飞腾而居天位。”后因此以“九五”为帝位。“九五之尊”作“帝王之尊严”解。 左门真人陈本亮立刻来到外面说:“我家祖师爷有请!”鲁修真迈步往里够奔一直来到大殿抬头一看见赤灵宫邵华风在上面端然坐定两旁边也有老道也有僧家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老的老少的少真有百余人。鲁修真来到大殿上邵华风并没离开座位坐着一抱拳说:“真人来了旁边看座!你我也算师徒现在我不久就要登基坐殿有九五之尊先论君臣礼为重再说我又拜了马道玄为师。”鲁修真并不动怒在旁边落座说:“我是前来望看望看你听说你这里声势甚大我特来瞧瞧你倒并无别事。”邵华风说:“我将来面南拜北封你为护国灿师。”鲁修真说:“好我听说你有一种宝贝叫乾坤子午混元钵你拿出来我瞧瞧。当初这宗宝贝可是八卦山松阴观镇规之宝我可没试验过。你且拿出来我开开眼见见世面你可不必多心并无别意。”邵华风料想给这瞧瞧也不要紧说:“你要瞧可也行我现在混元钵里可装着人呢。”鲁修真故作不知说:“装什么人呢?”邵华风说:“装着济颠和尚的徒弟是一个妖精六个时辰就能化为脓血。他无故前来跟我做对这也是自找其死。真人你要看可别起盖一掀盖他可就跑了。”鲁修真说;“我瞧瞧什么样儿。”邵华风说。“童子把乾坤子午混元钵取来。”童子拿过混元钵递给鲁修真。鲁修真一看说:“原来是这种样子还用符咒封着呢?这有什么好处呢?”邵华风说:“里面有三昧真火勿论什么妖精装到里面六个时辰能化脓血就是西方罗汉都能把金光炼散。”鲁修真说着话时一锨盖由里面啦溜冒出一股黑烟小悟禅跑了。邵华风说:“你怎么把妖精放走了?”鲁修真说:“我倒是无意之中小小的妖怪跑了也罢总是他不该死便宜他去了。哪时他来再拿他也不算什么。”邵华风一见心中一动勃然大怒说:“好鲁修真这分明你受济颠和尚的主使前来救他徒弟。你不说帮着我你反向着外人你今天既来到这慈云观休想放你出去。”鲁修真说:“你你要多疑我跟济颠和尚并不认识。”说着话站起来往外就走。邵华风说:“你拿我的宝贝哪去?”鲁修真并不回头往外就跑。邵华风下了座位往外就追追出山门再找鲁修真踪迹不见。焉想到鲁修真借着遁光走了把乾坤子午混元钵收了去。邵华风一瞧鲁修真把宝贝拐了去他就愣了众人追赶出来说:“祖师爷怎么样了?”邵华风说:“好鲁修真把我的宝贝诓了去这必是济颠僧叫他来的。”大众说:“祖师爷这一丢宝贝此乃大大不幸!再说倘若济颠和尚前来如何敌他?”邵华风说:“那倒是小事我有几个朋友在万花山圣教堂有八魔都是术学旁门要拿济公和尚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再说还有6阳山花面如来法洪。”大众说:“祖师爷进去罢。”邵华风回来立刻升殿忽然外面有双钩护背张三郎探事回来京报。如此这般一说把邵华风气得须眉皆竖当时要派人夜入常州府前去行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2回 黄天化行刺被捉 顾国章调兵剿寇 话说双钩护背张三郎一见邵华风说:“常州府现在调官兵要前来攻打慈云观祖师爷早作准备。”邵华风一听气往上撞说:“这是济颠和尚的蛊惑哪位先生去到常州府把知府连济颠惜一并给我杀了算奇功一件。哪位敢去?”大众听这话目瞪痴呆并没人答话。邵华风说:“莫不成这些人就没有一位敢去的么?”话言未了旁边有人答言说;“祖师爷不必着急这件事我去。”邵华风一看说话这人乃是都天道长黄天化。邵华风说:“黄道兄你有这样胆量?”黄天化说:“这小事一段无奈我一个人单丝不线孤树不林。一个人是死的两个人是活的哪位跟了我去。”大众一个个并没人答话黄天化说:“众位都畏刀避剑怕死贪生么?既是众位都不敢去我只好一个人去罢。”邵华风说:“黄道死你去待山人敬你三杯酒以助英雄之服!”黄天化说;“祖师爷不必预备酒等我回来将知府济额的人头带来再喝方显我的英名。”邵华风说:“好道兄情罢!我等眼观桂旗捷耳听好消息。但愿你到那里。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黄天化立刻告辞下山直奔常州府而来。书中交代一落笔难写两件事。济公遣鲁修真去救悟禅走后少时有人进来回真:“外面有金毛海马孙得亮火眼**孙得明水夜叉韩龙浪里钻韩庆四个人前来禀见。”济公吩咐叫他等进来。四个人来到书房一见和尚孙得亮说:“我等奉圣僧之命够奔慈云观破贼船我四个人心高性做要打算拿邵华风不想被贼人妖术所擒。幸亏少师父悟禅去把我四个人救出龙潭虎穴叫我四个人回来圣僧还有什么用我等之处?”和尚说:“还有一事奉烦。”孙得亮说:“圣僧有话只管吩咐我等只要能行万死不辞。”和尚说:“我这里有一封锦囊附耳如此这般照我字柬行事你四个人奔西湖灵隐寺去罢。”四个人点头答应。和尚叫知府给四个人拿了五十两作盘费四个人告辞去了。少时小悟禅也回来了济公说:“我不叫你去你不听。”悟禅说:“我没想到这个妖道真利害要不是鲁修真前去救我我命休矣。”和尚说:“我这里不用你你们到西湖灵隐寺去附耳如此如此谨记在心。我已然派孙得亮四人去了恐其他四个人办理不善你去过了下月十五再回来不准违背我的话。”小悟禅点头正说着话有人进来回禀:“鲁修真回来了!”和尚叫人把鲁修其让进来。鲁修真说:“圣僧吩咐的事我都办了少师父可曾回来了?”和尚说:“回来了。”小悟禅过来答谢鲁道爷救命之思和尚说:“悟禅你去罢。”悟弹告辞走了。和尚说:“真人多有辛苦!”鲁修真说:“圣僧还用我不用?”和尚说:“真人先请回山!”鲁修其告辞去了。知府说:“圣僧贼人势派太大了圣僧你看怎么办才好?我已然知会了兵马都监叫他调官兵去办案可不定怎么样?”和尚说:“大人不用忙慢慢的商量着办。”知府见天光已不早了吩咐在书房摆酒陪着和尚吃饭直吃到二更后。忽然间和尚打一冷战和尚一按灵光早已察觉明白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知府顾国章说:“圣僧什么事?”和尚说:“没什么事我变个戏法给你瞧。”顾国章说:“什么戏法?”和尚说;“我变平地抓鬼给你瞧。”知府纳闷不懂得什么叫平地抓鬼。书中交代;此时都天道长黄天化早来了老道在房上趴着黄天化暗中窥探是一个穷和尚褴褛不堪短头有二寸多长一脸的油腻长得人不压众貌不惊人。黄天化心里说:“这就是济颠僧我打算是项长三头肩生六臂脚蹬肩膀走道人上之人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原来是一个丐僧。据我看大概也没有什么能为。”心中正在思想听和尚说要变戏法黄天化一想:“我何必等着他睡了行刺呢简直下去亮刀把他杀了就完了。”心里正在打算主意未定和尚在屋中用手一指口念:“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黄天化就仿佛有人推他一把由屋上翻身掉下来把知府吓了一跳。手下人说:“有贼!”立刻把老道按住捆上拿到房中。和尚说:“好东西你这胆子真不小!你趁此说实话。”黄天化说:“罢了我既被你等拿住我告诉你。我叫都天道长黄天化我奉赤灵宫邵华风之命前来行刺杀知府杀济颠不想今天被获遭擒。这是一往真情实话杀剁存留任凭于你。”和尚说:“大人你派人先把他钉镣入狱。”知府立刻派手下人将老道带下去收监。这个时节忽然有差官来回真;“今有兵马都监6大人派人来知会今天6大人派一位承信郎杨忠带一百兵坐着两只小船去到慈云观办案。不想船到牛头峰以下贼人竟敢亮了队贼净江太岁周殿明带领无数水鬼唆兵用锤钻下水把小船钻了一只承信郎杨老爷阵亡了那一百官兵落水淹死五十三个逃回四十七名糟蹋了一只船。兵马都监6忠6大人派人来报。”知府顾国章一听大吃一惊说:“这还了得!贼人竟敢拒捕官兵情同反逆慈云观简直是反了!圣僧你老人家可有什么高妙主意?本府我打算调本地面的兵船会合兵马都监前去剿贼求圣僧你老人家帮着破慈云观。”和尚说:“我帮着破也行可得依我出主意头一则得调水兵战船贼人牛头峰有水鬼唆兵6营官兵不习水战去了也是白送命往返徒劳。再说老道妖术邪法须排演激筒兵找妇人的污秽之物要用黑狗血白马尿方能破的了贼人的妖术。”知府说:“别的都好办惟有妇人的秽水可难找。”和尚说:“容易只要有钱就买的出来。大人你拿二百银子十两银子一简叫手下人去买二十筒来。”顾国章点头答应叫手下人拿二百银子出去买来。果然有钱就能办事就有人卖两天的工夫把二十筒秽水预备齐了。和尚叫顾国章知会了兵马都监6忠6大人调一千能征惯战的水兵战船二十只。和尚教给众兵炼激筒两个人抬筒两个人手持兵刃护激简两个人打激筒一个人掌令旗七个人一分和尚把激筒兵先排演好了。这天兵船齐备和尚同知府顾国章、兵马都监6忠带领雷鸣、陈亮、本衙门挑二百快手共一千二百人上了兵船飘飘荡荡奔牛头峰和尚吩咐:“叫水性精通的兵先护住船底。”兵船打到牛头峰相离不远只见牛头峰三声炮响金鼓大作喊人把战船一字排开。原本早有人报进水师营去镇南方五方太岁孙奎正同净江太岁周殿明在中军帐谈话周殿明说:“孙大哥这几天也没听见信前者五路督催牌双钧护背张三郎回来禀报说常州府要来攻打慈云观。那一天来了两只小船也无非百八十个官兵一个小武职官被你我把他等船钻了一只伤损数十个官兵。我只打算常州府决不能善罢甘休必然还有官兵前来。祖师爷叫你我昼夜小心防范不可大意。不想这几天倒安静了真令人难测。”镇南方五方太岁孙奎说:“贤弟你看将来怎么样?祖师爷可能成事否?”周殿明说:“要据我想祖师爷神通广大术法无边再说众位真人都是精通法术官兵来了也是白送残生。”孙奎说:“我想官兵这两天没动作必有缘故要来就不善善者不来。”正说着话忽然外面有人进来禀道:“现有常州府来了二十只兵船官兵无数刀枪如林直奔牛头峰而来。相离不远请都督早作准备。”孙奎说:“你看如何?”赶紧吩咐齐队“呛啷啷”一棒锣声把队伍调齐兵船撞出牛头峰要与官兵决一死战。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3回 雷陈奋勇杀水寇 妖道施法战官兵 话说镇南方五方太岁孙奎得报现有官兵前来攻打卧牛矶孙奎立刻吩咐手下水鬼喽兵调齐了队伍麻洋战船五十只一字排开旗幡招展号带飘扬。当中一杆大旗三文三高葫芦金顶火雁掏边蜈蚣走穗坠脚铜铃被风一摆哗楞楞乱响白缎子旗上面有黑字写着“三军司命”当中斗大的一个“孙”字背面一个“帅”字。孙奎手擎三截钩连枪头戴分水鱼皮帽日月莲子箍水衣水靠油绸子连脚裤香河鱼皮岔面如紫玉紫中透红粗眉大眼海下一部花白胡须扇满胸前真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对面官兵船只队伍整齐正当中一杆大旗上面一个“6”字上里是知府顾国章下里是一个穷和尚。五方太岁孙奎吩咐:“你等哪个前往先把知府顾国章结果了性命?”话言未了旁边有人一声答话说:“待我前去!”孙奎一看乃是翻浪鬼王连手中一摆三截钩连枪船往前一撞王连站在船头说:“哪个小辈敢前来送死?”兵马都监6志一看这个贼人身高有八尺晓阔三停头上戴分水鱼皮帽日月莲子箍水衣水靠油绸子连脚裤香河鱼皮岔面似油粉两道剑眉一双三角眼鹦鼻子裂腮额长的凶如瘟神猛如太岁手中擎着三截钩连枪。6忠吩咐:“尔等何人前往把贼人给我拿来算奇功一件。”旁边有一位承信武功郎王文玉说:“大人不必着急待卑职前往。”王文玉刚要摆刀出来和尚说:“且慢!这些贼人都是高来高去江洋大盗能为武艺出众本领高强。王老爷去未必拿得了他恐其受他人所算。”6忠说:“依圣僧该当如何?这些贼人竟敢堂堂掌鼓正正执旗拒捕官兵这还了得?”和尚说:“陈亮你去把贼人结果了性命以振军威。”圣手白猿陈亮道命立刻拉出单刀往前赶奔。翻浪鬼王连正在扬扬得意一声喊由官队闪出一人身高七尺以外细腰扎背头上戴翠蓝色六辩壮士巾迎门拉茨菇叶鬓边斜插一朵守正戒淫花身穿蓝箭袖袍腰系丝驾带单村袄薄底靴子前后衣襟掖着面如美玉粗眉大眼手擎钢刀。来到船头王连用三截钧连抢一点指说:“来者小辈尔是何人?竟敢前来送死!”陈亮说:“你要问你家大太爷我姓陈名亮绰号人称圣手白猿。尔是何人?”王连说:“我姓王名连绰号人称翻浪鬼是也。你要知道我的利害趁此回去休要前来送死。”陈亮哈哈一笑说:“你等这些无知的叛逆真是执迷不悟!大来国自定鼎以来君王有道家家乐天地无私处处同。你等都是大宋国的子民不思务本分听信妖道妖言惑众聚党成群叛反国家皇上家省刑罚薄税敛五谷丰登万民乐业君正臣忠哪一样亏负了你们?你等无故杀害生灵徐毒百姓上招无怨下招人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岂不知一日为贼.终身是寇?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妻被在官应投拿住刨坟三代祸灭九族死后落个骂名千载。你等要知时达务趁此串众跪倒认罪服输。本处知府大人有一分好生之德还许晓尔不死。如要强暴抗横谅慈云观也无非弹丸之地尔手下统带不过蚁群蚊团乌合之众架不住婴儿投石。现在都监知府带领天兵一到水趁此投降免死!”王连一听气得哇呀呀怪叫如雷说:“小辈休要说此朗朗狂言大话!你岂不知天下乃人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胜者王侯败者冠盗。犬吠尧王各为其主惊尔有多大能为?”陈亮一听气往上撞摆动了那手中刀照定贼人劈头就剁。王连用手中格往上一架陈亮执刀分心就扎贼人斜抱月往外一崩陈亮一顺刀照贼人脖颈就砍赋人立上铁门闪往上相迎。两个人在船头一动手各施所能。陈亮一想:“今天当着知府顾国章一千众人总得努点力、人前显耀鳖里称尊。两个人杀了个难解难分陈亮把刀的着数一变别一刀跟着一刀一刀紧似一刀贼人王连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这个时节贼队之内有人一声喊嚷。“待我来!”一摆钩连招直奔船头要帮着王连动手。这边雷鸣一看出来这个喊人黄脸膛短眉毛母狗眼也是头戴分水鱼皮帽。日月连子箍一身水师衣靠。雷鸣拉出手中刀一声喊:“好囚囊的!打算两个打一个?待我来拿你1”贼人一着雷鸣长的红胡子蓝靛脸二眸子一瞪令人可怕。贼人不顾去帮着王连赶紧把手中兵刃一顺问:“来者尔是何人?”雷鸣说:“你雷大太爷姓雷叫雷鸣人称风里云烟。你小子姓什么叫什么?你家雷大太爷刀下不死无名之鬼。”贼人说;“你要问大太爷名叫胡芳人称破浪鬼。”雷鸣说:“你小子是鬼今天就叫你做鬼。”一摆刀照定贼人劈头就剁贼人用钩连招急架相还。要讲论能为雷鸣、陈亮胜强百倍胡芳焉能是雷鸣的对手?三五个照面被雷鸣一刀扎在哽嗓咽嫉贼人当时一翻身掉在水内。翻浪鬼王连见胡芳一死他心里一慌被陈亮手起刀落将贼人结果了性命。五方太岁孙奎一见手下两员偏将死在雷鸣、陈亮之手贼人气得“哇呀呀”怪叫手中令旗一摆有水鬼喽兵五十名各拿锤钻下水打算要钻官兵的船底。焉想到和尚早有防备船底下有能征惯战水兵一百兵各擎兵刃护船底。见对面来了数十个水贼各拿锤钻奔船底来这边官兵用枪就扎来一个扎一个。五方太岁孙奎在上面看着水花一滚死尸往上一翻水一红大概是死了一个孙奎就知道事情不好。当时一摆手中纯钢鹅眉刺起奔上前用定雷鸣分心就刺雷鸣摆刀急架相还。陈亮刚要摆刀过去帮着雷鸣净江太岁周殴明一摆钢刀过来敌住陈亮四个人如同走马灯相仿。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四个人不分高低上下。正在动手之际和尚说:“6大人你传令叫官兵前进一拥齐上。”6忠这才一挥令旗这些官兵都是久操练之兵、真是队伍整齐大众一声喊“杀”各援兵刃往上就拥。贼兵虽人多队伍杂乱本来这些贼人。都是些无业的游民素常又不操练有事也无非孤假虎威打胜不打败。官兵众人抱成一个团枪刀乱刺贼人大众一乱展眼之间杀伤数十人。后队见前队一伤人后队便乱了也有跳河的也有会水的由水内巡命。镇南方五方太岁孙奎、净江大岁周殿明见事不好孙奎说:“合字风紧急浮流扯活罢!”周殿明一想:“已然是敌挡不住了莫若趁此逃走。”想罢摆刀照定陈亮虚点一刀拨照拧身窜下水去孙奎也跳下水去逃命、雷鸣、陈亮不会水见贼人跳下水去二人回归本队。展眼之际贼人四散奔逃官兵把贼人的船只都抢过来。’济公吩咐船进山口来到山坡把船只靠岸6忠带队下船激周兵也下了船。方要上山只听山上锣声大振众人抬头一看见由慈云观出来无数老道真有百余人。原来赤灵官邵华风早已得报邵华风正在大殿升坐有牛头峰的小头目跑进来说:“回禀祖师爷大事不好!现有常州府带领无数官兵二十只战船来到山口眼水军都督孙奎开了仗请祖师爷早作准备。”赤灵官邵华风一听勃然大怒说:“众位真人随山人出去跟他等决一死战。”众老道一个个扬扬得意各持宝剑出了慈云观。只见官兵队已然进了山邵华风说:“好一干无知的孽障胆敢前来送死!待山人全把他们结果了性命。”话言未了旁有七星真人刘元素说:“祖师爷暂息雷霆之怒谅他这等些无名小辈何必你老人家亲身临敌?待我拿他不费吹灰之力。”刘元素立刻口中念念有词一声“敕令”平地起了一阵狂风走石飞沙直奔官兵队。真是天昏地暗日色无光官兵俱不能睁眼众官兵说;“妖术邪法可了不的济公快来!”和尚哈哈一笑。僧道斗法不知若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4回 激筒兵扬威破邪术 济长老涉险捉贼人 话说七星道人刘元素一念咒走石飞沙直奔官兵队而来。官兵全都不能睁眼。大家齐声喊嚷:“济公快来!”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立刻就风定尘息。七星道人一见穷和尚吓得拨头就往回跑。八卦真人谢天机一声“无量佛”说:“贤弟你闪在一套待我拿他。”伸手拉出宝剑在前赶奔说:“来者你就是济颠么?”和尚说:“然也正是。”谢天机说:“你可知道你家祖师爷的利害么?你要知事达各趁此过来跪倒给我磕头叫我三声祖师爷山人有一分好生之德饶尔不死。如要不然当时我要结果你的性命。”和尚说:“好杂毛老道你给我磕头叫和尚老爷三声祖宗我也不能饶你。”八卦真人谢天机看和尚是一个凡夫俗子他哪里瞧得起他?焉知道和尚早把佛她灵光、金光团住。老道举宝剑过来照和尚劈头就剁和尚滴溜一闪身躲开伸手抱老道一把老道一剑跟着一剑也砍不着和尚。和尚掏一把拧一把拧一把掏一把。老道真急了立刻口中念念有词由平地起了一阵怪风从空中来了许多毒蛇怪蟒兔鹿狐灌。无数的野兽直奔官兵队张牙舞爪咬官兵吓的官兵纷纷倒退。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立刻现了一道黄光这些东西都现了原形全是纸的坠落于地。八卦真人一看事情不好连忙跑回去说:“祖师爷我等法力太小敌不了和尚。请祖师爷大施怫法去把和尚拿住。”邵华风一见了得连声喊嚷立刻一摆宝剑赶奔上前说:“好济颠我山人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无故跟我作对。今天祖师爷将你拿住碎尸万段方出胸中恶气。”和尚说:“好孽畜你就是赤灵官邵华风么?”老道说:“正是你家祖师爷。”和尚说:“我正要拿你你既是出家人就应当奉公守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尘不染万虑皆空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老道应当戒去负嗔痴爱罪。你无故妖言惑众杀害生灵招聚绿林江洋大盗卖熏香蒙*汗*药贻害四方使人各处拍花败坏良家妇女拆散一家骨肉分离上招天怒下招人怨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我和尚并不愿多管闲事无奈你实属罪大恶极我和尚诛恶即是善念。今天该当你恶贯满盈你还执迷不悟还欲抗衡?”老道一听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摆宝剑照定和尚劈头就剁。和尚闪身躲开走了三五个照面和尚身体灵便老道砍不着。真急了身子往劳一闪说;“好额憎气死我也!待山人用宝贝取你。”和尚说:“你把你的宝贝掏出来我瞧瞧。”老道由身背后拿出一个葫芦里面是五百阴魂都是不该死的人前者众老道炼百骨神魔害的人收来的。今天老道真急了口中念念有词把葫芦盖一拨放出五百阴兵立刻天昏地暗日色天光鬼哭神嚎直奔官兵队。和尚赶紧吩咐拿激简打众官兵立刻用激筒一打这污秽之水专破邪术展眼之际阴兵四散化为灰飞。赤灵官邵华风一见和尚破了他的阴兵阵老道大吃一惊立刻又要念咒。和尚又吩咐官兵用激简打老道官兵激筒照老道一打众老道浑身上下是脏水念咒也不灵了。大众说:“祖师爷可了不得了。”邵华风说:“快跟我走。”众人拔头就往庙里跑。和尚说:“追!”官兵队直追到慈云观山门以外。和尚吩咐官兵把东西南三商围住6思传令围庙官兵虽有一千余人慈云观地势太大兵也不能满围过来官兵就把前面扎住。和尚说:“6大人、顾大人随我进庙。”大众带领亲随人等进了庙门一看正北是大殿五间有月台东西各有配殿在大殿两旁边有两个八角的亭子里面当中仿佛两眼井口。和尚来到东边并亭子望下一探头看大众说:“不用说众妖道许由井亭子逃走也许是地道。”话言未了只见由井口里伸出一只大手真有五六尺大一手的黑毛竟把济公的脑袋抓住就听和尚一咬:“可要了我的命了!”大手把和尚揪下井亭子去。知府顾国章众人吓得亡魂皆冒说:“这可糟了!大概济公要没命了!”此时雷鸣、陈亮等一看心中好似万把钢刀扎心赛如又挑五脏油烹肝花箭刺了雄心刀挑了铁胆。雷鸣本是一个忠厚人心中一想:“师父待我等周重如山屡次救我等性命的。现在他老人家被大手抓下井去不知生死我这条命不要了倒要跳下去看看这里面怎么一段情节看个水落石出。”猛英雄想罢撒腿就跑来到并享把心一横跳下井去了。陈亮一看急得一跺脚自己心中一阵难过想二哥已跳下去世上知道有雷鸣就有陈亮有陈亮就有雷鸣我二人活着在一处为人死了在一处做鬼。想罢就往前跑知府顾国章刚要拦这句话没说出来见陈亮已跳下去了。急的顾国章一跺脚自己一想:“济公、雷鸣、陈亮大概是没命了。这老道再出来谁能敌挡的了?”官兵众人一个个无不胆战心惊。顾国章一想;“为人子孝当竭力为人臣忠则尽命既受国家俸禄之德理应当答报君思以身许国为国捐躯莫若我也跳下去一死万事皆休。”正在心中思想之际只听大殿旁一声喊嚷:“无量佛善栽善哉!你等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众官兵抬头一看只见由后面出来一个老道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巾身穿蓝缎色道袍周身绣八卦按着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当中八卦太极图紫脸膛凶眉恶眼众官兵吓得魂不附体。书中交代:怎么这段事呢?原来赤灵宫邵华风众妖道被激筒打了一身秽血水众妖道跑到后面邵华风说:“可了不得好济颠僧施展这样狠毒之计他破了我的法术。众位快跟我把身上洗干净再作道理山人焉能跟济额僧这善罢甘休?”众人赶紧打了净水把浑身都洗干净。赤灵宫邵华风说:“众位哪位去探探去?”乾法真人赵永明说;“我去。”邵华风说:“你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赵永明点头答应。说:“哪位去到前面探探去。”旁边有黑虎真人6天霖说:“我去。”立刻往外够奔。方奔到二门有两个从人说:“真人你上哪去?方才和尚被大手给抓下去了连那两个姓雷姓陈的都跳到井亭子里去。”6天霖一听说:“这可是活该待我去看看。”老道这才来到外面站在大殿一看工夫不大只见由井亭里摔出一只胳膊来鲜血淋淋是刚才砍下的样子。老道在大殿上看的真真切切鼓掌大笑。兵马都监6忠同知府顾国章也都看见了吓的颜色更变。顾国章说:“可了不得了大概是济公被贼人害了把胳膊砍下来。”兵马都监6大人说。“顾大人你看这不是济公的胳臂。”顾国章说;“都监何以见得呢?”6忠说:“你看要是济公的手有泥肉皮不能这么白。”顾国章一想言之有理说:“要不是济公这必是雷鸣、陈亮。可惜这二位侠义英雄一不为名二不为利一旦之间丧在妖人之手。”正在叹息之际忽见井亭子又扔出一条大腿来也是鲜血淋淋瞧着甚为可惨。老道黑虎真人6天霖看够多时一阵狂笑说:“好一个胆大的知府竟敢前来送死!山人今天全把你等结果性命。”说着话老道摆宝剑往前够奔口中咕哝咕哝又念起咒来。顾国章一瞧事情不好赶紧吩咐;“尔等快拿激筒打。”’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由西角门一声喊嚷:“哎呀阿弥陀佛!好孽畜!你又来兴怪作妖?待我拿你。”众官兵抬头一看见和尚“踢踏踢踏”脚步跄狂来到大殿前众人目瞪痴呆。不知罗汉爷从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195回 济公兵困慈云观 妖道率众渡长江 话说黑虎真人陆天霖方要念咒,跟官兵作对,只见济颠和尚来了,老道吓得拨头就跑。跑到后面一看,赤发灵官邵华风众人全都踪迹不见,陆天霖一想;“这倒不错,大众拿我作了押帐了,全都跑了,我也跑罢。剩我一个人,单丝不线,孤树不林。”老道立刻奔后山牛背驼竟自逃走。书中交代:赤发灵官邵华风哪去了呢?原本众人一商议,见事不好,大概今天慈云观是保守不住了,邵华风咬牙盆恨济额和尚无故跟我作对,把我这座铁桶相似一座庙给毁了,闹的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邵华风说。“众位,现在济顾和尚把我的庙挑了,我焉能跟他善罢甘休?我由这里够奔临安城,到西湖灵隐寺,把他庙里的僧人见一个杀一个,刀刀斩尽,剑剑诛绝,然后放火一烧庙,我也算报了仇。众位,哪位愿意去跟我走一趟?如不愿意去,众位够奔仙人峰弥勒院,到通天和尚法雷那里去等我,不见不散。”旁边有前殿真人常乐天、后殿真人李乐山、左殿真人郑华川、右毁其人李华山、七星道人刘元素、八卦真人谢天机、乾法真人赵永明、艮法真人刘永清、乾坎良震坤离男兑八位真人,连黑毛虿高顾,铁贝子高珍,这些人都要跟着邵华风,**太岁田章,带领单刀太岁周龙,笑面貌琳周虎,一干众熏香会的人单走。众采药真人巡山真人在一处走,分为三起,逃出了慈云观。来到后山牛背驼,上了船,渡过平水江,来到孤树岗,天光已晚,头一起邵华风众人说:“暂且先找地方住下罢。”这孤树岗有慈云观的一座黑店,邵华风带领众人进了店。这些贼人,各各分头四散逃走,也有单走的,内中矮岳峰鲍雷一个人单走,自己觉着垂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顺着江岸往东,走了数里之遥,自己觉着口子舌燥,偶见对面有一座小村庄,有菜摊子,鲍雷正想喝茶,来到近前一看,这里坐着两个人,正是追云燕子姚殿光,过度流星雷天化。这两人是前者奉济公之命,叫他二人今天在这里等候鲍雷,焖上一碗茶,有济公的一块药放在茶内。今天鲍雷方来到近前,姚殿光说:“鲍二哥你来了!”鲍雷一见这两个人,立刻把眼一瞪,说:“你两个小子,在此做什么呢?前者叫你归慈云观,你二人不但不归,反伤了我们的一个人,今天你们又在这里。”姚殿光一听;“你先不用瞪眼,你喝碗茶,有什么话再说。”鲍雷是真渴了,当时把这碗茶喝下去,出了一身的透汗,心中豁然大悟,鲍雷说:“二位贤弟从哪里来?”姚殿光说:“我二人特为来等你。”鲍雷说:“我打哪来。”姚殿光、雷天化说;“我们知道你打哪来,你自己不知道么?”鲍雷心中迷迷糊糊,真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般,说:“哎呀!我家中还有人没有?”姚极光说:“怎么没有?前者我二人到慈云观,奉老太太之命去找你你要杀我二人,莫非你忘了么?”鲍雷自己一想说:“我渺渺茫茫,可记得我自从到了慈云观,邵华风给我一粒药吃,我心中就迷了。瞧见你们就有气,你们谁要一归慈云观,我就喜欢了,真乃怪道。”姚殿光说:“现有灵隐寺济公长老派我二人来接你,莱里有药,你喝下去才明白了。现在你家里老太太盼你,盼得病了,你先同我二人到家去看看,叫老太太好放心,然后你我再找济公,给圣憎道谢。”鲍雷这才点头,同姚殿光、雷天化回归鲍家庄。这且不表,单说赤发灵官邵华风,同众人来到孤树岗店内,心中甚是不安。邵华风说:“众位,哪位到慈云观去探探官兵走了没有?”良法真人刘永清说:“我去操探,祖师爷听候我的回信。”邵华风说:“刘真人须要小心。”刘永清立刻出了店,驾着趁脚风,来到慈云观一探,原来官兵正在搜庙放人呢。和尚叫官兵把乾坤所妇女营被难的放出来,问明白了众妇女的家乡住处,叫官兵给护送回去。书中交代:和尚由并亭子怎么出来呢?著书一支笔,难说两件事。原本八角亭子伸出那只大手,是削器。人在上面一踏削器,这大手就出来,正把人抓住,底下有八个人看守地道,专等拿人。和尚故意叫大手抓下去,底下八个人正打算捆和尚,被和尚用法术定住。雷鸣、陈亮跳下去,见济公在地道里站着,和尚说:“这八个人害人多了,你两个人先把他等结果了性命。”雷鸣、陈亮杀这八个人,把胳臂大腿扔上去,国章只打算是雷鸣、陈亮被害了,其实不是雷鸣、陈亮。把这八个人杀完了,和尚说:“你们两个人到那边地道去找找,有一个人把他救出来。”雷鸣、陈亮二人顺着地道,找有半里之路,只见对面有一个人正在那里唉声叹气。雷鸣、陈亮在头里,济公随后跟着,来至切近一看,见这人身高八尺,膀阔三停,头戴青缎色六瓣壮士帽,身穿青缎色箭袖袍,腰束丝鸾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面如紫玉,粗眉朗目,此人非别,乃是飞天火祖秦元亮,雷鸣、陈亮一看,说:“秦大哥你在这里?快跟我们走!”元亮一看,说:“雷陈二位贤弟,你们从哪来的?”雷鸣说:“我等奉济公之命,帮着常州府知府带兵来剿灭慈云观,济公知道你在此遇难,我等特来救你。你怎么会到这里的?”秦元亮说:“唉!二位贤弟别提了,我原本是一番好意。我到鲍家庄去瞧矮岳峰鲍雷,听说他归了慈云观,他母亲想他,想得病了,我来到这里找鲍雷,劝他回家。他不但不听,反倒叫我归慈云观,我说不归,他把我捆了。一见赤发灵宫邵华风,他们给我一粒药叫我吃,我不吃,他说要杀我。后来也不知因什么,又不杀了,把我弄到这地牢幽囚起来,更难受,生不如死。有四个人看守着我,天天也倒给我吃,给我喝,就是走不出。每天这些人劝我,叫我吃他这粒药,说能化去俗骨,成佛做祖。所有是上慈云观来的人,就不叫走,就得吃他们的药,不吃药就给幽囚起来,永不放,急得我心似油烹。我来了有半个多月了,今天看守我这些人都走了,我自己打算出去,也找不着出去的路,你二人由哪里进来的?”雷鸣说:“我二人是由亭子里跳下来,有济公带领着。”正说着话,见济公来到近前,雷鸣说:“秦大哥,我给你见见,这就是济公长老。”秦元亮赶紧给济公行礼,说:“圣僧你老人家来救我,再生我,心中实深感激!”和尚说:“不必行礼,跟我走罢。”三个人跟着和尚,走在地道内,各处搜寻,救出数十个被难的人来。和尚把众人带到慈云观前门,问明众人的来历,叫官兵用船只送过平水江,一面派官兵搜查慈云观庙内,抄出无数的金银物件。和尚问道:“雷鸣、陈亮,你二人打算上哪里去?”雷鸣、陈亮说:“师父要不用我等,我二人打算要回家去。”和尚说:“你二人要回家,可有一节,走在路上千万要少管闲事,戒之慎之。你二人要不听话,惹出祸来,我和尚可救不了你们。”雷鸣、陈亮说:“是,我二人也不管闲事。”和尚说:“我嘱咐你们的。”问:“秦元亮你上哪去?”飞天火祖秦元亮说:“我也要回家了,改日再答谢你老人家救命之思。”和尚说:“那倒是小事一段,你三个人要走,可有盘费么?”雷鸣、陈亮说;“盘费倒有,师父不必惦念着。”知府顾国章说:“三位壮士要走?”吩咐手下人,给三位壮士每人拿五十两银子。三个人还不肯要,和尚说:“大人既赏你们,你们就拿着罢。”三个人这才把银两带好,立刻告辞,官兵有船送到南岸。秦元亮谢过雷、陈,告辞单走。雷鸣、陈亮二人,连夜往下一走,天光亮了,眼前一座酒店,叫五里碑,有一座万成店,专住来往保镖的达官。雷鸣说:“老三,咱们到店里吃点什么,歇息歇息再走。”陈亮点头,二人这一到店中,焉想到狭路相逢,又生出一场大祸临身。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6回 五里碑雷陈逢妖道 慈云观济公救难民 话说雷鸣、陈亮由慈云观来到五里碑这座黑店。连夜走路觉着身体劳乏也觉着应中饥饿见眼前有一座店。原本这座店常住保镖的雷鸣、陈亮一进店小伙计王三认识知道雷鸣、陈亮是威镇八方杨明的同伴一伙计说:“雷爷、陈爷二位少见哪!”雷鸣、陈亮说:“少见。”王三说:“二位打间上房好不好?”雷鸣说:“好。”伙计带领来到北上房是一明两暗三间东西都是单间屋子。二人来到北上房西里间一看屋里有八仙桌椅子靠后窗户是一张床张着床伟.床上有小桌。伙计给打洗脸水倒了茶来说:“二位吃什么?”雷鸣、陈亮说‘:“你给来两壶酒先给煎炒烹炸配六个菜来。”伙计说:“是。”转身出去少时接持案桌把小莱杯碟摆好把酒菜端来。雷鸣说。“王伙计你喝一盅。”王三说:“请果你们二位这是从哪来严雷鸣说:“我们由平水江。”王三说:“你们二位由平水江来没听见慈云观怎么样了?”雷鸣说:“你们也知道慈云观的事么?”伙计说:“我们也听见说慈云观有几个老道妖育惑众所说常州府调官兵去拿贼可没得准信。”雷鸣说:“现在有灵隐寺济公长老。带领官兵把慈云观抄了。”伙计说:“这就是了。”说完了话转身出去。雷鸣二人喝着酒雷鸣说:“老三你我这回闲事总算管的不错要不是挤公他老人家。这些妖道可真办不了。”陈亮说:“你我要不是济公咱们也不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非皆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这件事总算全始全终。”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一声喊嚷:“无量佛!店家有地方没有?”伙计说:“有。”雷鸣、陈亮听声音甚熟偷着往外一瞧来者非是别人正是赤灵宫邵华风、前殿真人、后殿真人、左殿真人、右殿真人、七星真人、八卦真人。这一干群贼把雷鸣、陈亮吓得亡魂皆冒。书中交代:邵华风昨天夜内住孤树岗店内派良法真人刘永清一哨探官兵围着慈云观正在放人。刘永清回去说:“回禀祖师爷现在官兵并没走。”邵华风说:“好明天一早你我起身先够奔灵隐寺见僧人就杀放火烧庙。回来到弥勒院找通天和尚法雷大众聚会在一处把外面五百只黑船调齐七十二座黑店的人一并凑齐先杀济颠和尚然后跟常州府知府决一死战。把知府杀了我自立为常州王你等大家须要助我一臂之力。”众老道全都点头答应。在店中住了一夜今天天一亮众人头一起起身要够奔临安城。走在这五里神众人要吃点饭见万成店是一座大店众人进了店邵华风说:“伙计这里有宽大的屋子没有?”伙计说:“上房里方才来了两位倒是打间众位道爷等一等我叫上房那两位挪出来到别的屋去吃也行。”邵华风说:“甚好。”伙计立刻来到卜房一看见雷鸣、陈亮踪迹不见。书中交代:雷鸣、陈亮哪去了呢?这两个人偷着看是邵华风众妖道来了把雷鸣、陈亮吓的亡魂皆冒。心中一想:“是这对头冤家到了这要一见着老道难得要我的命。”吓得这两个人无处可躲一撩床帏藏在床底下去。心里说:“只要老道不找等他们吃完了饭走了再钻出来。倘若要搜寻着也是无法只可认命万事皆由天定生有处死有地。”两个人藏起来伙计一瞧没了人说:“这件事可怪怎么会没了人?莫非这两个人是骗子手没给饭钱就跑了?怎么也没见出去呢?是不是鬼呀?”伙计愣了半天说。“众位道爷进来罢上房这两个人没有了。”赤灵宫邵华风众人来到屋中说:“怎么一段事?”伙计说;“这两个人连饭钱没给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邵华风说:“走了走了罢你赶紧给我们要两桌菜。快来我们吃完了还要赶路呢。”伙计点头转身出去。邵华风众人也没想到是雷鸣、陈亮。幸喜没往床底下找。少时伙计把桌子摆上酒菜端进来众老道坐下喝酒。邵华风心里是烦说:“众位真人今天你我快吃吃完了就走。我恨不能一时到了临安城把灵隐寺庙里和尚刀刀斩尽剑剑诛绝放火一烧庙我这个仇算报了。我然后再把常州府知府一条我自立常州工众位助我一膀之力。我得了江山杜稷跟你等列士分茅平分江山。”说得正在高兴之际忽听外面有人说:“阿弥陀佛!”问伙计说;“你们这里有十几位老道在这里吃饭有没有?”伙计说:“有不错。”众老道一听是济公和尚的口音吓得连魂都没有了。邵华风说;“众位可了不得了济颠和尚来了。可恨就是鲁修真他要不把我的乾坤子午混元钵诓了去我焉能不是济颠和尚的对手。”此时雷鸣、陈亮在床底下一听心中暗喜。书中交代外面来者非是别人正是济公禅师。和尚在慈云观把庙抄了所有庙中被难的人都放净了抄出贼人的细软金银不少知府顾国章把银子赏了被难这些人分散了有一半直闹了半夜天光东方晓。和尚说:“6大人你带兵回去罢暂且把庙封锁。顾大人你也回衙理事我和尚带着你手下马快班头何兰庆、阿万春两个人去到戴家堡拿众妖道完案。”知府说:“圣僧你老人家既是慈悲甚好!”立刻叫柯兰庆、阳万春跟着圣僧主办案带一百银子作盘费二位班头点头答应。和尚说:“咱们回头见!”立刻告辞分手坐船来到平水江南岸下了船和尚带着何兰庆、陶万春往前走来。到五里碑和尚说:“二位头儿咱们吃点东西再走。”说着话进了万成店。和尚说:“辛苦辛苦!你们这店里有十几位老道在这里没有?”伙计只打算和尚跟老道是一同伴的赶紧说:“不错在上房里我伴同师父去。”和尚说:“好。”伙计头前走说:“众位道爷有一位和尚来找你们众位。”伙计说着话没听见上房里有人答言急至来到上房掀帘子一看众老道一个没有了方才那两位一位蓝脸的一位白脸的又在那里坐着喝上了。伙计一愣说:“这是怎么一段事?众老道哪去了?”雷鸣、陈亮说:“由后窗户都跑了?”伙计说:“你们二位方才哪去了?”雷鸣说:“老道是我们仇人我二人在床底下藏着。”正说着话和尚同陶头、何头进来雷鸣、陈亮赶紧给师父行礼。伙计说:“老道他们走了你们二位给这两桌饭钱罢!”雷鸣说:“我们凭什么给呀?方才我们要的六样菜都叫老道吃了我们这是他们剩的谁要的菜谁给钱。耿计说:“那可不行。”正说着话掌柜的过来间:“怎么一段事?”伙计照样一学说掌柜的一听说:“老道为什么跑了?这位大师父是谁?”雷鸣说:“这是灵隐寺济公方才那些老道都是漏网的喊人。”掌柜的一听说:“既是济公活佛这不要紧勿论吃多少钱我候了。伙计再给济公添酒换菜圣借在我这里吃二年我也不要钱。”本来访会名头高大襄柜的一恭敬和尚和尚倒说:怀要紧我给钱。”立刻落座连二位班头五个人一处喝酒开怀畅钦。吃喝完和尚照数连雷鸣、陈亮先要的菜都给了银子。陈亮说:“师父上哪去?”和尚说:“我上戴家堡你二人要回家去罢。千万可要少管闲事。伸手是祸。缩手是福诸事瞧在服里记在心里。要不听我和尚的话闹出祸来我和尚可不能管。”陈亮说:“师父不用嘱咐我二人也不管闲事。”当时二人先告辞出了万成店顺大路行走。陈亮说;“二哥你我也该回家了头一则我妹妹也该聘了。”本来陈亮家里有叔婶在镇江府丹阳县开白布铺并不指着陈亮做绿林他自幼跟叔叔婶母长大成*人。陈亮是自己好在外面闯荡江湖行侠做义跟雷鸣住家相离十里地的街坊。这两个人往前走来到一座村庄忽见有一老丈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直打小孩破口大骂看光景也不是父子也不是爷孙。雷鸣一看有些诧异连忙上前询问。焉想到这一问又生无限是非。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7回 赵家庄英雄见怪事 七星观罗汉捉妖人 话说雷鸣、陈亮要回镇江府,走在道路之上,来到一座村庄,见有一个老道,拉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直打,这孩子口中不住直骂。雷鸣一看,说:“老三,你看这个小孩,老头为什么这么大年岁跟小孩一般见识?我过去问问。”雷鸣来到近前,说:“老头,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你打他?”老头说:“二位要问,这孩子并不是我什么人,实在可恨!”雷鸣说:“既不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大岁数打小孩子,因为什么?”老者说:“我告诉你们二位,你给评评理。老汉我姓赵,叫赵好善,我们这地方叫赵家庄。这个孩子叫二哥,他姓陈,他有一个母亲,娘家姓孙,跟我并不沾亲带故。只因他母子逃难,来到我这村庄,我是一片慈心,见他母子可怜,一个年轻的妇人,带着一个小孩子,流落在外乡,连住处都没有,我对门有三间场院房,叫他母子白住,我并不要房钱。他母亲倒很安分,天天到七星镇有一家财主家去做什线活,早去晚归。人家财主家有小孩子怕打架,他母亲天天去也不带着他。昨天他母亲回来。躺在炕上,一句话也设说就死了。今天我听见说,我一想已然死了,这也无法,谁叫住我的房呢了破只好给买一口棺材,把他埋了罢。谁想到这孩子他说不叫埋,他说他母亲没病,他还要留着他母亲做伴。二位想想莫非我这房子就搁着一个死尸占着?世界上也没有死了人不理的道理。我就要埋,这孩子张嘴就骂,不叫埋定了。因为这个骂上我的气来,我这才打他。”雷鸣说:“你这孩子这可是太浑,你娘业已死了,焉有不埋的道理?”小孩说:“我娘没病,我不叫埋,我还留着叫我娘跟我做伴呢。”雷鸣说:“你这孩子可是胡闹,你快叫人家把你娘埋了罢。不要紧,你没人管,我们把你带了走,我瞧你也怪苦的。”赵老丈说:“二位把他带了走罢。”小孩直哭直闹,赵好善说:“二位贵姓?”雷鸣、陈亮各通了名姓,赵好善说:“二位跟我来瞧瞧,他说他娘没病死不了,你们二位来瞧瞧,是死了没有?”雷鸣、陈亮二人跟着,进了这西村口,赵好善说:“我就在这路北大门住家,路南里就是我的场院了。”雷鸣、陈亮一看,路南里是一片空地,周围篱笆圈,里面有三间南房。大众一同来到里面,到了屋中一看,东里间顺前檐的炕,炕上躺着一个**,已然是死了。虽然衣服平常,看年岁也不过有三十岁,长得倒有几分姿色。雷鸣、陈亮一看,果然是死了,说:“孩子,你娘分明是死了,好端端又不是人害的,你不叫埋怎么样?”正说着话,听外面一声:“哎呀!阿弥阳佛,善哉,善哉!你说不管,我和尚焉有不管之理?”雷鸣、陈亮一听是济公的声音,赶紧往外一看,果然不错,是和尚带着何兰庆、陶万春两位班头。雷鸣、陈亮说:“好,赵老丈你看着灵隐寺济公来了!”赵好善也有个耳闻,知道济公名头高大,赶紧把和尚让进来。雷鸣、陈亮说:“师父从哪来?”和尚说:“我告诉你两个人,不叫你们两个人管闲事,你两个人还是不听。方才我一出店,要上戴家堡,偶然打了一个冷战,我就知道你两个人要惹祸。我和尚不能不追来,我要不来,这个乱大了。”雷鸣、陈亮说:“师父这有什么祸呢?”和尚说:“那是有祸。我且问你,这个妇人是怎么一段事?”雷鸣说:“赵老丈你跟圣僧说说这件事。”赵老丈又照样把话学说一遍,提说:“人死小孩不叫埋。”和尚说:“这是死人么?”赵好善说:“怎么不是?”和尚说:“你来看!”用手冲着死人一指,口念“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雷鸣、陈亮、赵老丈再一看,和尚把障眼法给撤了,众人一看,炕上躺着并不是真人,原来是一个纸人,众人全愣了。书中交代:这是怎么一段事呢?原本这村北有一座庙,叫七星庙,庙里有一个老道,叫吴法通,绰号人称广法真人,乃是赤发灵宫邵华风的记名徒弟。素常这个老道,无所不为,庙里有夹壁墙,他在烟花巷里买了几个妇人,搁在夹壁墙之内,终日作乐。吴法通自己有一部邪书,老道会炼妖术邪法。老道常在庙门口站着,见孙氏早起上七星镇去做活,晚半天回来,天天由他庙门口经过,老道一看,本来孙氏长得美貌,虽衣服平常,人才出众,称得起眉舒柳叶,唇绽樱桃,杏眼含情,香腮带笑。老道本是花里的魔王,色中的饿鬼。这天孙氏又从他门口过,老道访问别人,问:“这个妇人是谁家的?”有人说:“道爷你不知道?这个妇人原本是逃难来到赵家庄,在赵善人的场院房住着,天天到七星镇李宅去做针线养活。”老道听明白了,自己一想:“我要把这个妇人,用法术引到庙里来。大概妇人一丢,必有人找,我总得把这件事办严密了,免生口舌是非。”老道用纸糊了一个妇人跟活人一般,老道能用法术催着,叫这个假人能走。这天老道在门口等候,又见孙氏来了,老道一念咒说声“敕令!”孙氏一打冷战,两眼发直,自己就进了庙,老道把孙氏搁到夹壁墙,叫那四个妓女给顺说,老道一面给假人贴上一道符,用咒语一催,这假人来到场院房一躺,有伏验法,遮着凡人眼,跟其人一样,老道在庙内点着一炷信香,要有人把假人埋了,他也能知道,要有人破了他的法术,这信香就灭了,他也能知道。今天被济公把法术一破,雷鸣、陈亮、赵好善一看是个假人,赵好善说。“这是怎么一段事?”和尚说:“你也不用问,少时你看,必有人来不答应。”雷鸣、陈亮说:“师父这是怎么一段缘故?师父给管管罢!”和尚说:“我既来,焉有不管的道理?我要不管,就得出人命。我和尚诛恶人即是善念,咱们等着罢。”赵好善说:“圣憎到我家去罢。”和尚说:“也好。”连雷鸣、陈亮一同来到赵好善家中,是南倒座五间为客厅,屋中倒很幽雅沉静,众人落了座,有手下人倒过茶来,赵好善说:“圣僧吃荤吃素?既来到我家里,不要做客,我这里荤素都可以现成。”和尚说:“我荤素都可以用。”赵好善立刻叫家人预备酒饭。家中倒是便家,少时擦扶桌椅,把酒菜摆上,大众落座,开怀畅饮。谈心叙话,直吃到天有初鼓以后。忽然间走石飞沙,声如牛吼,令人胆战心寒,刮的毛骨悚然,立刻屋中灯头火就灭了,和尚说。“来了。”众人吓得亡魂皆冒。书中交代:和尚把假人的障眼法一撒,老道在庙里就知道了。心中一动,说:“这是什么人?好大胆量!竟敢破我法术,坏我大事?我焉能跟你甘休善罢!”吴法通他庙里早有炼成的百骨神魔,是他素日在乱葬岗子里检的人骷髅骨,也并非容易,非是一日之功,凑来凑去凑齐了,也有脑袋,也有胳臂腿脚,凑成一处,用舌尖中措的鲜血滴上,借天地阴阳之气,雨润露滋,并受其日月之精华,老道再用符咒一催,把这百骨神魔炼好了。在大殿里有一口空棺材,将只骷髅骨藏在里面,要用他,能用符咒一催,给他宝剑,使他出去,非得杀了人不回来。这件东西,专能害人。前者小月屯闹喊喊陶陶就是这一类的东西。今天老道吴法通知道有人破他假人,心中暗报,到晚上星斗出全了,老道在院中预备香烛纸马,五谷粮食,黄毛边纸,朱砂笔砚,香菜根酷无根水,老道披发仗剑,画了三道符,一念咒,把百骨神魔催起来,给他一口宝剑。这种东西,带着一阵阴风,直奔赵好善家中来了。雷鸣、陈亮众人一看,就是一个旋风裹着雪白,有一丈多高,也看不准是什么。和尚说;“来了,好孽备!”立刻把憎帽摔出来,霞光万道,把百骨神魔压在就地。和尚说:“你们瞧。”众人一看,是个骷髅骨。和尚说:“赵好善,你叫人用火烧。”立刻用柴火一烧,烧的有血迹,有腥臭之气。赵好善说:“这是哪来?”和尚说:“你跟我来。”连雷鸣、陈亮二人,俱跟随和尚要够奔七星观,捉拿老道吴法通搭救难妇。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8回 戴家堡妖魔作怪 八蜡庙道土捉妖 话说济公禅师把百骨神魔烧化随即带领雷鸣、陈亮、赵好善出了赵家庄来到七星观。老道吴法通正在院中作法不见百骨神魔回来桌上的七盏灯花都灭了老道就知有人破了他的法术正在心中一愣只听外面一声喊嚷:“好孽畜!你敢兴妖无故害人我和尚焉能饶你?’堵道抬头一看见来了一个穷和尚短头有二寸多长一脸的油腻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缘疙里疙瘩足安两只草鞋踢踏踢踏一溜歪斜长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带着一个蓝脸一个白脸一位老丈。老道春和尚是个凡夫俗子罗汉爷早把三光闭住吴法通一见口中说:“什么人?好大胆量!”和尚说:“就是我老人家。”老道打算要跑和尚用手一指点口中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用定神法将老道定住。和尚说:“雷鸣、陈亮你两人把那老道杀了罢。这东西害过无数的人了留着他贻害于后人我和尚诛恶人即是善念。”雷鸣、陈亮立刻拉出刀来手起刀落将老道结果性命。和尚说:“在大殿里有一口空棺材就把老道搁在里面明天赵好善你叫人把他埋了就完了这座庙就给你做为家庙。”赵好善点头答应。和尚带领众人把夹壁墙打开里面有四个妓女连孙氏也在里面。和尚说:“你们这四个妇人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天亮各奔他乡。赵好善你把孙氏领回去叫他母子团圆。”等候天光亮了四个妇人各自去了众人把孙氏带回赵家庄和尚说:“雷鸣、陈亮你二人要回家去罢!还是少管闲事为要紧。我和尚也要上戴家堡捉拿邵华风。”赵好善谢过济公雷鸣、陈亮告辞分手和尚带领何兰庆、陶万春由赵家庄出来直奔戴家堡而来大约有四五十里之遥。戴家堡也属常州所管和尚同二位班头方来到戴家堡只见由对面鼓乐喧天八个人搭着一个彩亭子。里面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有好几十人护送。何兰庆、陶万春一看这事透着新奇心里说;“这么一个小孩。可有什么好处呢?”何兰庆见旁边站定一位老者在那里唉声叹气何兰庆过去深施一礼说:“借问老丈这小孩可有什么好处呢?大众围随着用亭子搭着上哪去?”这老者叹了一声说:“尊驾不是我们本处人罢?”何兰庆说:“不是。”老者说:“尊驾有所不知在我们这村北有一座庙只因前者八蜡神在我们这村庄里闹的甚利害不是伤人就是着火。众村会到八蜡庙一烧香上供八蜡神吩咐人来说叫我这村庄一天给他供一个小孩他吃一百天就走。若要不给供把我们合村的人都要了命。我们这村庄方圆有两千多户人家众会一商议谁家有孩子也舍不得去给八蜡神上供花钱买谁也不卖。大众说:‘这是咱们的村难。’众人出了个主意谁家有孩子写上名字团上纸团搁在斗里摇摇出谁家的小孩就把谁家的小孩去上供。没偏没向碰命每天送一个今天二十九天了八蜡神吃了二十八个小孩子。今天这个小孩姓刘家开着杂货铺人家三门寺着这一个孩子。人家家里是善人真称得起乐善好施急公好义都说不应当遭这样报偏巧就把他家孩子的名儿摇出来。不能不送去大众瞧着可修。老哥们三个要亭子搭着这小孩给八蜡神送去。”何兰庆一听说:“这还了得!”回头说:“济公你老人家给管管这件事好不好?把妖精捉了搭救这一方的黎民也算你老人家一件大功德。”和尚说:“我不管。”兰庆说:“圣僧能行为何不管呢?”和尚说:“倒不是我不管回头有比咱们能为大的来管。等人家管不用咱们再管不信你瞧着。”正说着话只听对面一声“无量佛”何兰庆抬头一看只见对面来了一个老道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巾身穿蓝缎色道袍青护领相衬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面似银盆眉分八彩目如朗星鼻如梁柱唇似涂丹一表非俗手中拿着萤刷胁下佩着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靴黄绒稳头黄绒腕手来者老道非是别人正是神童子褚道缘。书中交代:前者褚道缘同鸳鸯道长张道陵由上清宫给老仙翁送信之后二人由上清官回来各归自己的庙。褚道缘回到铁牛岭避修现自己一想:“这口气不出非得找济公报仇不可。”无奈不是济颠和尚的对手褚道缘忽然心生一计:“我何不到万松山云霞观去找我师爷爷紫霞真人李涵龄?他那庙里有一宗镇现之宝名日八宝云光装仙袋。这一宗宝贝勿论什么妖精装上立现原形要装上人即刻云光一照照去三魂七魄就是大路金仙都能照去白光。”自己想罢立刻够奔万松山而来。来到门一叫门道童开门一看说:“师兄来了!”裕道缘说:“祖师爷在庙里?”道童说:“在庙里。”褚道缘来到里面一见紫霞真人李涵龄跪倒行礼。李涵龄说:“你来做什么?”褚道缘说:“没事我来瞧瞧祖师爷。”李涵龄说。“你没吃饭去吃饭罢。”也没拿他着意。当初褚道缘在这庙里当道童。他在这庙裹住了两天这天黑夜他把八宝云光装仙袋盗出来跑下山来各处寻找济颠。今天走在这戴家堡见许多人搭着彩亭里面坐着一个小孩褚边缘就问:“什么事?这个小孩子什么好处呢?”众人就说:“道爷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闹八蜡神一天要吃一个小孩今天已然二十九天了吃了二十八个小孩子。八蜡坤说;‘要吃一百天就走了。’这也是我们村是该遭劫。这个小孩原本是刘善人家的三门守着这一个人家家里是善德人家通这样恶报真是上天无眼。”褚道缘一听心中一想:“这必是妖精我有八宝云光装仙袋我何不把妖精捉了给这一方除害也算我一件功德。”想罢说:“众位你们不用把小孩送去我去把八蜡神捉了好不好?今天你们就拿我上供我去等他。”刘善人一听心中喜悦。本来要送孩子去上供老哥三个哭的眼都红了听说老道说能捉八蜡神刘善人连忙过来说:“道爷你老人家要能把八蜡神除了要多少银子我给多少银子。”老道说:“我倒不要银子。所为了做功德。”刘善人说:“更好了。”立刻叫人把亭子抬回去。大众一同老道来到八蜡庙刘善人说:“未领教仙长贵姓?在哪座洞府参修?”诸道练说:“我是铁牛岭避修观的山人姓褚名道缘绰号人称神童子。”刘善人说:“仙长你老人家真要把八蜡神捉了我必有重谢这一方都感念你老人家的好处。仙长你用什么东西?我这里好预备。”褚道豫说:“我什么都不用就等拿妖。你等有胆量大的在这配房等候瞧我用法宝将妖精捉住把他结果了性命你等看着。”不关心的人谁也不敢在这里舍命瞧捉妖倘若老道提不了妖精就被妖精所害众人都走了。就剩下刘家兄弟三个先叫人给老道预备素斋吃喝完毕。刘氏兄弟在配房藏着把窗户弄了一个窟窿往外看褚道缘就在大殿内供桌上一坐由兜囊将八宝云光装仙袋掏出来手中一擎等来等去听外面一阵狂风大作。走石飞沙直奔八蜡庙而来就听从风中一声喊嚷:“吾神来也!”褚道缘往外一看风里裹着一个老道落下来面似青泥一双金睛叠抱两道朱砂眉押耳红毫满都的红胡子头戴鹅黄道冠身穿鹅黄色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这老道刚往院中一落呵了一声说:“哪里来的生人气!好大胆量!什么人敢来到吾神的大殿?”褚道缘一看这才用宝贝捉妖。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99回 试法宝误装道童 显金光道缘认师 话说褚道缘见妖精一来。立刻把八宝云光装仙袋往外一摔口中念念有词真是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妖精一溜烟竟自逃走。褚道缘并未将妖精拿住把八仙云光装仙袋拣起来直等到天色大亮妖精并未复来。刘氏弟兄在配房看得真切出来给老道行礼褚道缘说:“你等可曾看见了?”刘善人说:“仙长你老人家果然神通广**力无边把妖精赶走。可有一节道爷可别走你要走了恐妖精再来我等村庄可就要受他大害了。”褚道缘说:“我不走我在这里三天就是了如妖精再来我必将他拿住。如三天不来大概也就不来了那时我再走。”刘善人说:“好仙长不必在这庙裹住着我们把你送到北边三清观去。那庙里有一位老道叫铁笔真人郑玄修。你们二位遭爷可以一处盘桓那庙里也有人伺候。”诸道缘说:“郑玄修我认识他跟我师父沈妙亮相好我去看看。”刘善人说;“道爷既认识更好了。”这天同着褚道缘来到三清现。一叫门由里面道童出来开门一看认识说:“道爷从哪来?”诸道缘说:“你家祖师爷可在这里?”道重说:“我家祖师爷会着客呢。”褚道缘说:“谁在这里?”道童说:“灵隐寺济公带着两位班头昨天住在这里。”褚道缘一听说:“这可活该我正要找济颠僧报仇找不着他在这里甚好。”书中交代:昨天济公见裕道绿拦住彩亭和尚就带领何兰庆、陶万春进了酒馆要了酒菜吃喝完了给了钱同二位班头出来够奔王清现。刚来到庙门见郑玄修在门站着和尚说:“郑道爷你好呀!”郑玄修一瞧是济公到甚喜。想起前者济公戏耍神童子褚道缘之时在酒楼和尚把郑玄修的银子诓了走在村口瞧银子的成色郑玄修限和尚打起来。正碰见沈妙亮和尚显露了三光郑玄修知道和尚是得道的高僧。今天一见连忙行礼说:“圣憎久违!这是上哪去?”和尚说:“我特意来望看你。”郑玄修说;“无量佛!圣僧请庙里坐。”和尚说:“可以扰你个座。”带着二位班头进了庙来到鹤轩一看倒很清雅。和尚落了座有道童献上菜来郑官修跟和尚谈话。本来和尚肚腹渊博怀抱锦绣腹隐珠现满腹大才二人越谈越对近郑玄修很佩服和尚留下和尚吃饭住在这里。今天一早起来喝着菜用过点心刚要摆饭听外面打门道童开门一看是褚道缘道重一提说济公在这里褚道缘说:“这可该当我报仇。”迈步往里就走。和尚一看说:“了不得我的仇人来了。”郑玄修赶紧站起来说:“褚道缘你来了!今天济公在我这里冲着我算完了我给你们二位讲合了。”桔道缘说:“那可不行!勿论谁说也管不了。他欺负苦了我了我特为找他报仇。”说着话立刻伸手把八宝云光装仙袋掏出来说:“我今天非得把济颠装起来叫他知道我的利害。”郑玄修说:“不可瞧我罢。”和尚说:“得了褚道爷你饶了我罢。”连何兰庆、陶万春都来求老道。褚道缘说:“不行。”立刻把八宝云光装仙袋一抖眼瞧把和尚装在里面。褚道缘拣起仙袋就要往地下摔打算把济公摔死被郑玄修一把抢过去说:“褚道缘你不准出家人以慈悲为门善念为本不许无故害人的性命你跟济公又没有多大的仇装了就是了。”说着话郑立修把八宝云光装仙袋往下一倒再一看大众一瞧里面装的并不是和尚原本是郑宝修的大徒弟道童儿已然身上都直了昏迷过去。郑玄修说:“褚道缘你怎么把我的徒弟装起来?”褚道缘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段事我分明是装的济颠哪!”正说着话只见和尚由外面来了一溜歪斜脚步踉跄说下“好东西!你真要跟我和尚做对?来来来!咱们爷们倒是分个高低上下。”褚道缘一看气往上一撞又要抓八宝云光装仙袋见和尚早由地下把装仙袋拣起来和尚说:“我把你装上罢。”郑玄修说:“圣僧瞧我罢!”和尚说:“褚道绿你不用不服大概你还不知道我是何人我叫你看看。”和尚用手一摸脑袋露出佛光、灵光、金光褚道缘一看见和尚身高丈六头如麦斗面如獬盖身穿直缀光着两只腿赤着两只脚乃是一位知觉罗汉吓得褚道缘赶紧认罪服输跪倒在地说:“圣僧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弟子有眼如盲不认识你老人家求圣僧慈悲罢!”和尚哈哈一笑说:“你既知道我就得了你起来有话屋里说。”大众这才来到屋中落座和尚说:“我也不要你的宝贝我还给你。你也是个好人今天咱们两个人到六蜡庙去捉妖今天妖精勾了兵来咱们看看谁能捉住妖精。”格道缘说:“甚好。”众人在三清观郑玄修预备斋饭大众吃饭到半天刘善人请和尚老道够奔八蜡庙去捉妖精在八蜡庙预备下上等酒席和尚同褚道缘、刘善人来到六蜡庙吃完了晚饭叫刘善人仍在配殿屋中瞧热闹。和尚同褚道缘在大殿里一坐等到二更多天听外面一阵狂风大作真是: 扬起狂风倒绝树林。海浪如初级江波万叠仪。江声昏惨惨孤 树暗沉沉。万壑怒嚎天咽气走石飞沙乱伤人。一阵狂风大作和尚同褚道缘往外一看风中裹着昨天来的那青脸红的老道还同着一个黑脸的老道直奔大殿而来。和尚说:“褚道缘你拿我拿?”褚道缘说:“昨天这青脸的妖精我就没拿住今天又来了两个我更拿不住了还是圣僧大施佛法拿罢。”和尚说:“瞧我的。”立刻把僧帽往外一摔就是霞光万道瑞气千条。那黑睑的老道一溜烟竟自逃走这青脸的老道打算要跑被和尚的帽子金光罩住压将下来妖精立刻现了原形。和尚说:“你们大众出来瞧妖精!”刘善人众人出来一看见僧帽中压着一只大青狼褚道缘立刻拉宝剑把青狼脑袋砍下来。这狼原本有一千五百年的道行。不习正道常在外面害人今天这也是遭了天劫。昨天褚道缘用八宝云光装仙袋把他惊走青狼精的道行小怕装仙袋把他装上。他约来这个黑脸的老道原本是一个黑狗熊精有三千五百多年的道行倒没有害过人青狼打算把他约来跟褚道缘做对没想到今天遇见罗汉爷和尚有未到先知那黑狗熊没害过人故此和尚有好生之德不肯伤害他单把青狼捉住将他杀死。刘善人在配房见和尚把妖精捉住老道将狼杀死众人这才敢出来给和尚道谢。天光亮了和尚说:“刘善人你回去罢。”诸道缘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弟子情愿跟你出家认你老人家为师。”和尚说:“你既愿意你先回庙把庙中事情安置好了然后到灵隐寺去找我。我见你师尊沈妙亮我把你要过来就是了我还要在三清观住两天等候拿邵华风大概他们必要从这里走。”褚道缘点头答应竟自告辞。刘氏兄弟要送给和尚银子和尚不要。济公仍回到三清现同二位班头在这庙里又住了两天。这天忽然和尚打了一个冷战和尚一按灵光说;一哎呀!可了不得!我得快走。”郑玄修说:“什么事?”和尚连话都顾不得说带何兰庆、陶万春慌慌忙忙出了三清观。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200回 众妖道灵隐放火 恶高珍信口谣言 话说济公禅师带领何兰庆、陶万春,慌慌张张出了三清观,二位班头也不知和尚是有什么事。书中交代:赤发灵宫邵华风,目前者由五里碑万成店逃走,带领五殿真人、七星道人、八卦真人、黑毛至高顺、铁贝子高珍,顺大路直奔临安城。只见众人到了临安,晚间直奔灵隐寺而来,暗中一探,见庙内静悄梢,空落落,一无人声,二无犬吠,众僧人俱都安歇。邵华风说;“众位搬柴草给放火!今天把灵隐寺一烧,我总算报了仇了。然后再拿济颠僧,结果了他的性命,方出我胸中的恶气。”众老道点头,来到灵隐寺庙外九里云松观,搬了许多的柴草,堆在大雄宝殿左右。刚要点火,忽然就听大殿之内,一声喊嚷:“好杂毛老道!胆子真不小,看你们往哪走?待我和尚拿你!”众老道一听说话是济公的声音,又听大殿房上四面喊嚷:“好者道,我等在此久候多时!快拿妖道,别叫他们跑子!”众老道吓的惊魂千里,拨头就跑,跑出庙来,邵华风说:“可了不得,原来济颠在庙里,你我快走。他既回了庙,你我够奔常州府去,劫牢反狱,搭救咱们的人。把知府一杀,然后到弥勒院,把咱们的手下人会齐了,自立常州王。”众人吓得只顾跑,怕济颠和尚追上。其实庙里不是济公,乃是少师父悟禅,房上四面是金毛海马孙得亮,火眼**孙得明,水夜叉韩龙,浪里钻韩庆,前者由常州府奉济公之命,在灵隐寺看庙。这四个人在大殿的四极角,分为四角,虚张声势一嚷,老道不知有多少人,众人把妖道吓走。次日金毛海马孙得亮四个人,告辞回陆阳山莲花坞去了,小悟禅奉济公之命在庙里看庙,这话体提。单说众老道夜由灵隐寺跑出来,不顾东南西北,四散奔逃。惟有铁贝子高珍吓迷了,要奔常州府应该往南,高珍他往北跑出有三十多里路来,累得浑身是汗,遍体生津。自己止住脚步,一辨别方向,明白过来,要奔常州府是往南,这越走越远了。自己复反又回头往南,打算还要追赶邵华风众人,那如何追得上?他一往一来,就是六十多里。自己料想是追不上了,心中一想;“大概邵华风众人必上弥勒院去,我随后到弥勒院去,反正也就见着了。”天光亮了,自己找酒馆吃点东西,顺大路往前走,在大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来到常州府地面,相高弥勒院只有二三十里之遥,高珍低着头,正往前走,忽听对面有人说:“上哪去?小子!”贼人胆吓虚了,高珍一哆咳,抬头一看,见对面来了一人、身高八尺以外,膀阔三停,头上扎豆青色六瓣壮士巾,上按六颗明珠,身穿豆青色箭袖相,腰系丝骛带,翠蓝绸子衬衫,薄底靴子,面似青泥,又似冬瓜皮,两通朱砂眉,一双金睛,叠抱押耳红毫,满部的红胡须,闪披一件豆青色英雄毫,助下佩刀。高珍一看,认识此人乃是立地瘟神马兆熊。原本高珍他素常就怕马兆熊,知道马兆熊是个浑人最不讲理,赶紧上前行礼,说;“原来是马大哥。”马兆熊说:“你小子哪去?”高珍一想:“我要说上常州府,他必盘问我,就许不叫我走,我莫如拿话冤他。”这小子眼珠一转,随机应变,就犯上坏来了,随口说:“我正找你哪!没想到找没找着碰上了。”马兆熊说:“你找我做什么?”高珍说:“我给你送信,你的朋友飞天火祖秦元亮,被人害了,死的好苦。”马兆熊一听,说:“被谁害了?”高珍说:“被雷鸣、陈亮两个人害的,死的可修,把眼睛也剜了,开膛摘心。”高珍知道马兆熊是个浑人,必要找雷鸣、陈亮去拼命。前者破慈云观有雷鸣、陈亮,我给他们拢上对,谁爱杀谁谁杀谁,他一气必走,我好走我的。焉想到马兆熊一听,更刨根问底说:“你小子说这话,是真的?你瞧见雷鸣、陈亮害的?”高珍说:“我瞧见的。”马兆熊说:“好,雷鸣、陈亮他把我秦大哥害了,我非得找他。你上哪去?”高珍说:“我没事。”马兆熊说:“跟我走。”高珍说:“上哪去?”马兆熊说:“你跟我找雷鸣、陈亮,对对这话。要是雷鸣、陈亮没害秦大哥,你小子给我们拢对,我要你的命。”高珍说:“我不去,我还有事。”马兆能把眼一瞪,说:“你小子要不跟我走,我立刻把你脑袋掰下来,走不走?”高珍又不敢惹,连忙说:兆熊就要往北,高珍说:“往北上哪去?”马兆熊说:“找雷鸣、陈亮去。”高珍说:“找雷鸣、陈亮往南去。这两个人在常州府呢,我带你找去。”马兆熊说:人一同往南走。高珍一想:“我把他诓到弥勒院去,就好把他拿了。”往前走着,见眼前是一座镇店,高珍一想:“我要带他上弥勒院,他倘若不去,我要说总得去,他要跟我动手,我是不行。我何不约他喝酒?把他灌醉了。再往弥勒院拿他。”想罢,说:“马大哥,你我喝点酒,吃点东西再走罢。”马兆熊点头。二人见路北有一座酒馆,掀帘子进去,找了一张桌坐下。伙计过来探抹桌椅,说:“二位大爷要什么酒菜?”高珍说:“先来四壶白干,煎炒烹炸配四个菜来。”伙计说:时酒菜摆上,高珍给马兆熊斟上酒。两个人喝着酒,马兆熊说:“你小子说的话,我不凭信。是雷鸣、陈亮把秦元亮害了,你可是亲眼得见?因为什么呢?我们跟雷鸣、陈亮都是盟兄弟,我想着决不能。”高珍说;“我不撒谎,雷鸣、陈亮因为说秦元亮分财不均。”马兆熊说:“咱们找着雷鸣、陈亮,要没有这件事,我把你小于脑袋揪下来。要真有此事,我谢你一百两银子。”正说着话,凡事有凑巧,只见由外面进来三人。头一个身高八尺,膀阔三停,头戴紫级包六瓣壮士帽,身穿紫级色箭袖袍,腰系丝骛带,单村袄,薄底靴子,闪披一件蓝锻色英雄大笔,面似生羊肝,粗眉朗目,三绺黑胡须飘洒胸前,来者非是别人,正是飞天火祖秦元亮。后面跟随着一人,红胡子,蓝锭脸,乃是雷鸣。随后又来了一位,穿翠蓝褂,俊品人物,乃是圣手白狼陈亮。扶贝子高珍一看,吓得亡魂皆冒。书中交代:这三个人从哪来呢?原来雷鸣、陈亮前者回到镇江府,到了陈亮家中,哪知道陈亮的叔父并不在家,出去催讨帐目。老管家陈安,见陈亮回来,同着雷鸣,陈安就问:“少大爷这些日子上哪去了?”陈亮说:“到临安逛了趟,我拜了灵隐寺济公为师,我要出家。”陈安一听,说:“少大爷你真是胡闹!你常不在家,咱们家里又不指着做绿林度日。再说你要一出家,陈氏门中继绝了香烟,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又无三兄四弟,谁能接续香烟?人生在世上,总要想光宗耀祖,显达门庭,封妻萌子,那才是正理。无故你又想出家,这可是胡闹。”陈亮说:“你岂不知一子得道,九祖升天?”老管家说;“那说不对。”百般一劝解,连陈亮的妹妹也抱怨陈亮。陈亮不爱听,跟雷鸣一商量:“咱们上临安找济公去,我在家中烦的了不得。”雷鸣说:“也好。”二人由家中出来,顺着大路,奔临安来。这天走在道路之上,正碰见泰元亮。秦元亮前者回了家,他也是镇江府丹阳县的人,感念济公救命之思,要到临安去给济公道谢。在路上三个人碰见,彼此行礼,陈亮问:“秦大哥哪去?”秦元亮说:“我要到临安找济公道谢。”陈亮说:“好,你我一同走罢!我二人也去找济公。”三个人一路同行,今天恰巧走在这镇店,三个人腹中都饿了,秦元亮说:“雷陈二位贤弟,你我吃点酒饭再走罢。”三个人迈步进了酒馆,焉想到碰见立地瘟神马兆熊,同高珍在这里。高珍一见雷鸣、陈亮同奏元亮三个人一齐来了,唬的站起身来,蹿身蹿上楼窗逃走。马兆能一看,气往上撞,说:“好小子!给我拢对。”立刻就追。焉想到四个人一追高珍,又闯出一场杀身之祸。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01回 马兆熊怒杀高珍 邵华风常州劫牢 话说雷鸣、陈亮同奏元亮三个人方一进酒馆见铁贝子高珍站起来就跑。立地瘟神马兆熊一声喊嚷怪叫如雷站起来随后就追。雷鸣、陈亮、秦元亮这三个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随后也追赶出来。酒饭座唬的一阵大乱饭馆那掌柜的也不敢拦只打算雷鸣他们三个人是办案的番子1高珍这两个人必是贼人大众胡思乱想纷纷议论。雷鸣、陈亮、秦元亮三个人追来就见高珍在头前奔命逃走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连头也不回。就听马兆熊随后追赶口中喊嚷:“好囚囊的!你给我们拢对我焉能饶你?今天你上天赶到你凌霄殿入地赶到你水晶宫焉能放你逃走!”飞天火祖秦元亮后面喊嚷说:“马贤弟你因为什么追赶高珍?”马兆能说:“三位跟我来!这小子他搬秀是非他说雷鸣、陈亮把你杀了我几乎受骗。”雷鸣、陈亮一听气往上撞说:“追他别放他走了。”陈亮说:“高珍他是慈云观的余党。” 1番子:作“暗探”解。 众人紧紧一追高珍头前逃走这几个人也不知高珍要往哪跑马兆能是死心眼非要把高珍追上不可直追出有五六里地。见高珍进了一座山口众人也追进山口高珍直奔北山坡见山坡上有一座大庙正当中的山门两边的脚门前有钟鼓二楼后有藏经楼大概有四五层大殿见高珍跑进东角门马兆熊也迫进东角门。高珍要往东配殿里跑活该脚底下一忙台阶绊了一筋斗马兆熊一个箭步蹿到跟前手起刀落扎在高珍的后心当时高珍气绝身亡血流满地。此时雷鸣、陈亮、秦元亮也赶到了秦元亮说:“马贤弟怎么样了?”马兆能说:“把囚囊的扎死了。”话言未了就见由东配房一声喊嚷:“阿弥陀佛!”大众睁眼一看出来一个大脱头和尚。身高八尺膀阔三停头大项短披散着头打着一道金箍面如锅底粗眉大眼身穿青僧衣白袜僧鞋。和尚出来一看说:“施主这是怎么了?我这庙里是佛门善地;为什么在我庙里来杀人?”秦元亮说:“你别管他是个贼我们把他摔到山涧去没你的事。”和尚说:“在我庙内焉有不管之理?你们几位贵姓?死的这个是谁呀?”雷鸣、陈亮各通了名姓秦元竟、马兆能也说了名姓说:“这个贼人叫铁贝子高珍他是由慈云观漏网之贼。”和尚说:“呵他是慈云观的贼破慈云观有你们几位么?”雷鸣、陈亮说:“有咱们。”秦元亮说:“我也在那里。”正说着话就见由屋中出来一个人正是黑毛至高顺。说:“当家的别叫他们走破慈云观有他们把我哥哥杀了。好好我焉能跟他等善罢甘休!”和尚哈哈一笑说:“不用你他们几个是放着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这也是自来找死。”众人一听说:“好秃驴!你要多管闲事先拿刀砍你。”和尚用手一指说声“敕令今!”竟把四位英雄定住。书中交代:这座庙就是弥勒院。原本高珍打算跑到弥勒院来就不怕了没想到自己到了庙里绊躺下来这也是贼人恶贯满盈该当遭报。这个和尚就是通天和尚法雷。原本此时赤灵官邵华风、五殿真人、八卦真人众妖道由灵隐寺逃走就奔弥勒院来了。这院里早有**太岁田章带领众熏香贼早都来了。群贼在这庙里会了齐都在后住着。今天通天和尚把四个人定住高顺就说:“待我来杀我给我哥哥报仇。”说着话刚要转身进屋中拿刀忽听外面一声喊嚷:“好孽畜!你们又要害人待我和尚来拿你。”高顺一瞧唬的亡魂皆冒说:“可了不得了济颠和尚来了!”原来济公由三清观出来带领何兰庆、陶万春慌慌忙忙就是奔弥勒院来。罗汉爷有未到先知刚来到弥勒院正赶上高顾同法雷要杀这四个人。和尚一嚷高顺同法雷唬的拨头就往后跑。济公哈哈一笑说;“好法雷你跑罢!我和尚也不追你。十八天之后咱们丹阳县见。”法雷只顾跑也没听见。同高顺跑到后面给众妖道送信说:“济颠和尚来了!”众群贼一听胆裂魂飞急忙逃走。济公并不追赶罗汉爷本是佛心的人有好生之德打算要把众妖道渡脱过来改恶行善就不拿他。焉想到群贼执迷不悟恶习不改。众人逃出弥勒院赤灵官邵毕风说:“众位这济颠惜真是你我的冤家对头你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山人我是一不做二不休他在这里你我今天晚上奔常州府劫牢反狱。把知府一杀我自立常州王众位助我一膀之力你我今天分三面去。”大众说:“任凭祖师爷分派。”邵华风说:“我自带五殿真人由东面进城。”叫七星真人刘元素、八卦真人谢天机领乾、坎、良、震、坤、离、异、兑八位真人由西面进城派**太岁田章同单刀太岁周龙、笑面貌琳周虎、黑毛虿高顺一千众人由南面进城大众到常州府衙门会齐。群贼各民点头找了一座酒馆大众吃了晚饭候自天有初鼓以后众人分三面够奔常州府而来。来到城根众妖道驾趁脚风抖袍袖上城众绿林人等各掏白链套锁用抓头抓住城头揪绳上去。城守营虽有官兵如何敌挡得了这一干群贼?三面贼人由马道下了城乱摆兵刃直奔常州府衙门而来。此时知府顾国章也早已得了信。书中交代:知府顾国章由前者抄了慈云观派官兵将庙上了封皮兵马都监6忠自己回了衙门知府顾国章也回到常州府立刻升堂。狱里的贼人玉面狐狸崔玉、拍花僧豆儿和尚月静、铁面佛月空、鬼头刀郑天寿五个人俱皆招认。五个贼人提上堂来知府一讯问口供鬼头刀郑天寿五个人俱皆招认所有慈云观有多少人有多少贼店黑船邵华风起意造反把从头至尾的事惧皆招认五个贼人画了亲供知府吩咐仍将五个贼人入狱一面办文书行知上院衙现在上院衙已来了回文着知府所有拿获的贼人不分从以皆就地正法。拟斩立决定于明日出轨。今天晚间知府正在书房灯下看书。每日昼夜俱派官兵护狱本来这个差事是紧要的事知道漏网的贼人太多就怕得是有人来劫牢反狱。知府衙门有两位曾家护院的是亲弟兄一名叫王顺一名叫王泰。这是两个能为枪刀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的兵刃样样精通由顾国章做知县的时节这两个人就在这里。今天方交二鼓忽听外面一阵喧哗顾国章正在一愣就要叫手下人去看什么事忽然由外面跑进一个差人来到书房说:“回禀老爷了不得了!现在东城门南城门西城门来了无数的贼人各持刀枪砍伤了城守营无数的官兵。大概必是奔府衙门来了大人早作准备。”知府顾国章一听赶急吩咐把官兵调齐预备激筒要紧传王泰、王顺两位护院的保护。正说着话又有人来报:“回禀大人现有无数的老道来劫牢反狱的四老爷身受重伤贼人伤了无数的官兵。”知府一听就愣了幸亏激筒兵来得快方来到衙门只见房上四面贼人老道都满了赤灵官邵华风站在房上一声喊嚷:“赃官听真!现有你家祖师爷在此今天我把你等全皆结果了性命。”顾国章吩咐尔等快拿激筒打他众官兵急用激筒照众老道就打众妖道方要念咒被脏水打在身上念咒也不灵了。邵华风说;“哪位先去杀狗官?”旁有黑虎真人6天霖说:“我去。”立刻摆宝剑跳下来要奔知府幸有王顺。王泰摆刀过去挡住.众老道今天扬扬得意正在大肆横行忽听由外面一声喊嚷:“好孽言!往哪里走?”来者乃是济公禅师要拿一干贼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02回 斩大盗济禅师护决 为找镖追云燕斗贼 话说赤灵官邵华风一干众人正要刺杀知府劫申反狱济公禅师赶到。书中交代:和尚由弥勒院把群贼赶走和尚并不追赶把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个人的定神法撤了这四个人给和尚行礼。和尚说:“雷鸣、陈亮你二人回了家不在家中又来做什么?”雷鸣、陈亮说:“我二人要到临安去找师父半路碰见秦元亮他要到临安去给师父道谢。”和尚说:“秦元亮你也不用去了也不必谢。雷鸣、陈亮你二人回家罢可要少管闲事。此时你二人印堂暗颜色不好你二人急回家趋吉避凶。要多管闲事惹出大祸我和尚此时可没工夫不能管你们。千万戒之慎之!“雷鸣、陈亮四个人点头这才告辞。和尚带领何兰庆、陶万春出了弥勒院直奔常州府而来。走在半路之上见对面来了几个骡驮子有两个骑马的乃是铁面天王朔雄同赤瘟神牛盖。一见和尚二人翻身下马赶奔上前行礼。郑雄说:“师父一向可好?”和尚说:“你上哪去?”郑雄说:“我叔父在镇雄关做总镇我买了些土产东西瞧我叔叔去。师父上哪去?”和尚说:“我有要紧的事你去罢。”郑雄这才告辞。和尚带着二位班头路过翠云峰.和尚来到山下有探路唆兵盘问和尚说:“你们到山上通禀叫窦永衡、周里出来就提我是灵隐寺济颠僧在这等他有话说。”喽兵进行一报窦永衡、周堃急来到山下给和尚行礼。周堃说:“师父到山上坐坐去。”和尚说:“我有事我告诉你二人要是赤灵官邵华风众人要来你二人可别留他们可不走来不来。你只在山口预备陷坑附耳如此如此。我和尚要拿他们将来救你们将功赎罪。”这两个人点头和尚带着二位班头告别。来到常州府天有初鼓以后早已关了城和尚说:“陶头、何头你二人等开城进城回衙门不用管我。我自己去拿邵华风不用你们。”二位班头答应。和尚单走施展佛法进了城。来到常州府衙门正赶上众妖道在这里要劫牢反狱。和尚一声喊嚷众贼唬的连魂都没有了四散奔逃。和尚并不追赶就是黑虎真人6天霖没跑脱被获遭擒。知府一见济公喜出望外连忙说:“圣僧来了甚好!要不然今天众妖道要大肆横行。”把和尚让到屋中落座将6天霖带上来一问6天霖把邵华风众人商量来行刺、劫牢反狱的话都招了知府吩咐将贼人钉镣入狱。一面给和尚摆酒知府说:“圣僧先别走了。”和尚说:“何兰庆、陶万春今天住在城外明天回来不用他们我和尚自己去拿邵华风。”知府说:“圣僧明天先别走我要先把拿住的戚人正了法要不然睡多了梦长。明天出斩恐喊人有余党劫法场求师父给护决。”和尚说:“可以。”知府传出谕去。次日问兰庆、陶万春也回来了在西门外搭的监斯棚知府同济公带领一百官兵押解差使来到法场。常州府瞧热闹的人拥挤不动。将玉面狐狸崔玉、鬼头刀郑天寿、铁面佛月空、豆儿和尚拍花僧月静、都天道长黄天化连黑虎真人6天霖一并就地正法级号令了众人这才回归知府衙门。次日和尚由知府衙门告辞知府送到外面说:“圣僧回来见多有辛苦。”和尚一溜歪斜往前行走来到一个镇店见路北里有一个茶饭馆和尚进去找了一张桌坐下要了两壶酒两碟菜。和尚刚喝了一盅酒只见外面来了一匹马马上骑定一人头戴粉绫缎扎巾身穿粉经缎色箭袖袍外罩红青跨马腹助下佩刀薄底靴子三十多岁淡黄的脸膛粗眉大眼。来到饭馆子门翻身下马把马挂在门来到里面找了一张桌坐下要了酒菜坐在那里面带忧愁之像唉声叹气仿佛心中有愁事的样子。和尚赶过去说:“这位朋友贵姓?”这人说:“在下姓黄名云。”和尚说:“尊驾莫非是南路镖头追云燕子黄云么?”黄云说:“岂敢岂敢正是在下。”和尚说;“我跟你打听几位朋友。”黄云说:“哪位?”和尚说:“威镇八方杨明、风里云烟雷鸣、圣手白猿陈亮这三个人尊驾可认识?”黄云说:“那不是外人杨明、雷鸣、陈亮都跟我是盟兄弟。大师父未领教怎么称呼?”和尚说:“我乃灵隐寺济颠僧。”黄云一听说:“原来是圣僧弟子久仰久仰!今日得会仙颜真乃三生有幸。”说着话立刻给济公行礼。和尚说:“别行礼你上哪去?”黄云叹了一声说:“别提了我上6阳山莲花坞。只因我手下伙计杜彪给我惹了祸。前者我叫杜彪押着十万银子镖走本来杜彪素常脾气就不好爱说大话目空自大狂放无知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又没真能为。路过6阳山被6阳山两个姓邓的给把镖留下听说一个叫邓元吉一个叫邓万川其实这两个人也不是贼是莲花坞的。那庙里有四位和尚保水路的镖头叫花面如来法洪神拳罗汉法缘铁面太岁法静赛达摩法空这四个人很有名头。按说6阳山还有我几个朋友都是至交有金毛海马孙得亮弟兄水夜叉韩龙兄弟还有万里飞来6通大概我这几个朋友许没在山里。倘在山里只要提说是我的镖决不能留下。总怨杜彪无知现在他把镖丢了回去跟我说被我说他几句杜彪一口气也死了。他家里还不答应我还要跟我打官司这事怎么办?十万银子丢了客人也不答应我呀!我去要镖去。”和尚说:“这就是了我也跟你去。”黄云说:“圣僧没事愿意去也好你我一同走。”和尚说:“走。”黄云给了酒饭帐同和尚出了酒饭馆一直够奔6阳山而来。凡事该当出事6阳山劫镖那一天原本是金毛海马孙得亮、火眼**孙得明同韩龙、韩庆四个人并没在6阳山奉济公之命正同悟禅在灵隐寺看庙。万里飞来6通那一天他巡山见山下来了几个骡驮子有两位骑马的正是铁面大王郑雄同赤瘟神牛盖上镇雄关从此路过。6通瞧见牛盖长的雄壮他欢喜牛盖6通赶过去就问:“唉!小子你姓什么呀?”牛盖说:“我姓牛叫盖你小子叫什么?”6通说道:“你小子上哪去?”牛盖说:“跟郑爷上镇雄关。”6通说:“我真爱喜你小子。”牛盖说:“我瞧你小子也不错。”6通说;“对咱们两人得交交。”牛盖说:“交交。”郑雄一看这两个人倒不错对叫小子也都不挑眼。6通说:“你小子跟我上山住几天。”牛盖说:“不行有事。”6通说:“要不然我送送你。”牛盖说:“好小子跟我走。”6通就送牛盖去了。偏赶巧杜彪由山下押着镖来了本应当镖行里有规矩每逢路过镖局子门口应当递名帖拜望走在镖局子门不准喊镖趟子。杜彪是狂放无知走到6阳山他也没投帖连马也没下扬扬得意。邓元吉、邓万川是莲花坞的小伙计这两个人素常就爱多管闲事也是艺高人胆大。这两个人正在山下闲步见杜彪押着镖不下马递帖邓万川二人上前一声喊嚷:“呔站住!你是哪来的野保镖的?你不懂镖行的规矩么?跺我们道连马都不下。你姓什么?”杜彪说:“我姓杜叫杜彪你们姓什么?”邓元吉二人各道名姓说:“你是哪来的镖?”杜彪说:“我是南路镖头追云燕子黄云的。”那邓元吉一听说;“好你即是黄云的伙计今天把镖留给我们了你叫黄云托好朋友来见我们罢。”杜彪一听气往上撞。说:“你留镖你凭什么?”邓元吉说:“就凭我这口刀。你赢得了我叫你镖车过去。”杜彪气更大立刻拉刀过来动手焉想到被这二人砍了一刀杜彪跑回去镖也丢了到常山县见了黄云述说此事黄云不能不亲自前来偏偏杜彪一口气死了他家里反不答应黄云故备了一匹马奔6阳山。在酒馆遇见济公济公要同去二人一同来到6阳山。黄云本没打算来动手焉想到今天一来正遇邓元吉、邓万川又勾出一场凶杀恶战。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解。 第203回 陆阳山济公斗法洪 施法宝罗汉诈装死 话说追云燕子黄云同济公长老来到6阳山抬头一看这座山坐北向南。方一进山口见路西里山坡下有五间房作为回事处。黄云来到6阳山一道辛苦偏赶巧邓元吉、邓万川二人正在山下。邓元吉一看黄云容貌不俗间:“尊驾找谁?”黄云很透着和气说:“在下我姓黄名云乃是南路的镖头。前者我手下的伙计杜彪他押着镖从贵宝处经过本来他是新上挑板不懂得镖行的规矩听说言语不周得罪了本山的二位邓爷将我的镖车留下。我今天一来陪罪二来我要拜望这山的当家的。”黄云本不打算来动手想这莲花坞有知己的朋友不要翻脸。焉想到邓元古、邓万川这两个人更不通情理听黄云这两句话这两个人一想:“我要叫黄云把镖要了去我们算栽了。真要把姓黄的压下去我二人从此练不出来。”想罢邓元吉把眼一瞪说:“你就是追云燕子黄云?来了甚好。你手下的伙计太不懂情理。我叫邓元吉镖是我留下的。你就这么要不行你得托出好朋友来见我们要不然你跪下给我们磕三个头认罪服输把镖给你。要不然你休想要镖。”黄云一听这话太不像话了泥人也有个土性黄云一想:“要不是6阳山有朋友我也不能来这样虚心下气这就算我栽。”自己越想越气这才把面目一沉说:“姓邓的你别反想并非是我姓黄的怕你们南北东西我闯荡二十余载大概也没人敢留我的镖。我想这6阳山有金毛海马孙得亮弟兄韩龙、韩庆、万里飞来6通都跟我知己我不好意思翻脸。你两个人太不知事务可别说我不懂交情。”邓元吉说:“你还敢怎么样吗?”黄云说:“怎么样?不留你两个人!”邓元吉、邓万川二人也是初生犊儿不怕虎长出犄角反怕狼自己以为自己的能为大了二人哈哈一笑说:“姓黄的你大胆敢说不留我们?来来来你我今天倒得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说着话即到外面二人各把单刀拉出来黄云也拉刀赶过去。邓元吉摆刀照黄云劈头就剁黄云用刀海底捞月往上一迎邓万川由后面摆刀照黄云后心就扎黄云身形往旁边一闪。邓万川把刀扎空了方要变着数黄云手疾眼快黄云用刀往外一晃跟进身一腿把邓万川踢了一溜滚。邓元吉一见气往上撞摆刀照黄云脖颈就砍。黄云用刀往外一迎邓元吉方把刀抽回去黄云跟进身去手起刀落砍在邓元吉膀臂之上立刻红光皆冒鲜血直流。两个人往圈外一跳说:“姓黄的你是好朋友你可别跑。”黄云说:“大太爷今天把你等全皆结果了性命你把你们那为的叫出来我倒要瞧瞧大太爷焉能走!”邓元吉、邓万川说:“你要跑了算你是鼠辈。”说罢往山上就跑。一直来到里面花面如来法洪正同法缘、法空在大厅谈话邓元吉、邓万川跑进来说;“当家的咱们这镖行吃不了啦!咱们同行人就不叫咱们吃了。”法洪一听说:“什么事?”书中交代:邓元吉二人留下黄云的镖法洪等并不知道连忙问;“为什么?”邓元吉说:“皆因那一天有南路镖头黄云的伙计押着从山下过他并不下马我二人口角相争。现在今天黄云来堵着山口骂把我砍了一刀他说:‘叫我把为的叫出去他点名。’叫你老人家出去骂的难以学说了。”法洪一听一愣说。“我保长江一带的水路的镖黑白两道马上马下没有不认识我的。我跟黄云闻其名未见其面我与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也是保镖的无故为何他来骂我?这事断断不能呀!”邓万川说:“现在他就来骂不信你下山瞧去。”法洪立刻带领三个师弟神拳罗汉法静、铁头太岁法缘、赛达摩法空下山他这山上净手下人连镖局子的伙计共有一百余人庙里很富足众人一同下了山果见黄云在那里叫骂法洪来到山下说:“好黄云你敢前来送死?我这6阳山大概没人敢来骂我。”黄云并没见过法洪抬头一看见法洪县高八尺膀阔三停项短脖粗脑袋大被散着头打着一道金箍面如鲜血一脸的白斑长得凶如瘟神猛似太岁粗眉大眼蓝僧衣助佩戒刀。第二个脱头是法缘蓝脸红胡子更透着凶恶。法静黑脸面似乌金纸粗眉阔目。法空是面如紫玉。这四个和尚都是威风凛凛黄云说:“好凶僧你等太无礼你的伙计劫我的镖你还不讲理?今天黄大太爷跟你一死相拼。”黄云一摆刀向前够奔。法洪说:“好小子你敢来到我跟前这样猖狂?大概你也不知道洒家的能为我何必凭血气之勇拿你待洒家用法宝取他。”伸手由兜囊掏出子午三才神火坎离照胆镜这等法宝原来是他师父给他的。法供的师父就在这6阳山后有一座镇坞龙王庙他师父叫金风和尚自称金风罗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善晓未来过去之事。给法供这宗法宝所为叫他防身倘遇见能为比他大的凭血气之通胜不了用这个镜子一照里面有天地人三才真火能照去人的三魂七魄。今天法洪把子午三才神火坎离照胆镜掏出来黄云也不知他的这宝贝利害法洪口中念念有词用镜光一照黄云就仿佛瞧见镜子里有太阳光相似立刻一打冷战躺倒在地人事不知。法洪一想:“我跟他没什么冤仇我把他带到山上去羞辱羞辱他叫他知道我的利害就得了以免他藐视我这6阳山。”想罢吩咐:“尔等给我把他搭上山去。”手下人答应刚要上前搭济公由石头后面站起来一声喊嚷:“好孽畜!你们真不讲理。无故欺负人留下人家的镖还讲以强压弱真乃可恼!咱们老爷们来来试试谁行谁不行!”法洪一见气往上撞说:“你是何人胆敢替黄云前来跟我等做对?”济公说:“你也不认得我老人家是谁?我告诉你说我乃灵隐寺济颠是也。”法洪一听呵了一声说:“闻得济公长老乃当世的活佛乃是一位罗汉道高德重焉能这个样子?你硬说是济颠大概不对罢。”济公说:“你要不信咱们比并比并。”旁边神拳罗汉法缘说:“师兄别放走了他这个穷和尚是我的仇人。”花面如来法洪说:“怎么你会认得他?”法缘说:“前者我在临安城麻面虎孙泰来家裹住着有个郑雄大闹万珍楼孙泰来请我助拳当场被一个大汉把我追跑。后来晚上找到郑雄家去行刺被他把我拿住挫辱我一顿今天你要给我报仇。”花面如来法洪说:“原来如此。”立刻用子午三才神火坎离照胆镜一照济公故意“哎呀”一声翻身栽倒。法洪哈哈一笑说:“我闻知济颠和尚神通广大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据我看来也无非凡夫俗子无能之辈。来人把他二人给我搭到庙内去!”立刻手下人扛着济公连黄云大众一同回到山上宝光寺。方到里面两个和尚落了座手下人把济公、黄云搁在大厅以前法洪一看济颠已然气绝。这个时节万里飞来6通回来了方一进来瞧见济公6通一声喊嚷:“这是我师父济颠和尚谁给害死了?”花面如来法洪说:“6贤弟他怎么是你师父?”6通说:“他是我师父谁给害的?”法洪说:“他自来找死我用我的宝贝将他治住。”6通又惹不起法洪自己满心不愿意又不敢作说:“我师父他死了我给买棺材装起来我把他送回灵隐寺。你们谁害的谁得给抵偿要不可不行。”法洪说:“6贤弟你别胡闹我要叫他活就活。”正说着话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说:“当家的现有慈云观赤灵官邵华风同着一位前殿真人长乐天前来京见。”花面如来法洪一听吩咐“有请!”不晓得赤灵宫邵华风从何处而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204回 显神通惊走邵华风 斗金风金光服僧道 话说6通见济公一死正不答应法洪忽有人禀报邵华风到了。法洪立刻吩咐有请亲身率众往外迎接。书中交代:赤灵省邵华风由常州劫牢反狱未成大众一跑众人够奔藏珍寺。这个庙是八魔的徒弟追魂诗者邓连芳的。邵华风众人来到藏珍寺邓连芳不在庙内邵华风一查点人数五殿真人八卦真人众绿林人都来了就不见黑虎真人6天霖。邵华风说:“众位弟兄现在济颠和尚苦苦跟你我做对咱们走到哪里他追到哪里。他欺负你我太甚我决不能跟他善罢甘休我总得报仇。众位在这庙里等候我到6阳山莲花坞圭请我拜弟花面如来法洪再请他师父金风和尚。再说我师父马道玄也在6阳山后吕公堂。我把他们请来连你等一同助我一膀之力大反常州府杀官抢印我自立常州王。然后再拿济颠和尚报仇雪恨。哪位跟了我去?”旁边前殿真人长乐天说:“我跟祖师爷去一趟。”邵华风:“好众位在这裹住着听我的回信罢。”大众点头邵华风同长乐天出了藏珍寺驾起趁脚风来到6阳山。往里一通禀法洪迎到山门一见邵华风法供连忙行礼说:“邵大哥你一向可好?”邵华风说:“贤弟了不得了我乃两世为人几乎你我见不着了。”法洪说:“怎么?”邵华风说:“此时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把慈云观也没了。只因我派人采取婴胎紫河车在江阴县破的案有一个济颠和尚把我手下人玉面狐狸崔玉拿去后来又拿了鬼头刀郑天寿解到常州府济额和尚先使八卦山坎离真人鲁修其诓去我的子午混元钵然后济颠和尚勾串常州府官兵把我慈云观查抄入官。我要到灵隐寺去报仇没想到济颠和尚早在灵隐寺我回常州要劫牢反狱济颠他又追到常州府此时闹得我无地可投。”法洪说:“济颠和尚方才被我拿住了。”邵华风说:“真的吗?”法洪说:“可不是。他来无故帮黄云跟我做对被我用子午三才神火坎离照胆镜将他治住。不信你来看。”邵华风说:“既是如此这可活该该当我报仇。”说着话众人往里走6通正扛着济公往外走。邵华风一看伸手拉宝剑就要砍法洪赶紧拦住说:“兄长不可我师父说过不叫我害人。我的宝贝只许治人不许伤人你我是出家人也不可杀害人命。”邵华风说:“你别拦我我跟他仇深似海非要他的命不可。”法洪说:“你要打算要他的命也可我要叫他死他就得死非得我念咒他才能活。我冲着兄长你不叫他活就是了你叫他落个全尸就完了。”邵华风说:“也罢既是如是便宜他。”法洪说:“兄长请屋里坐罢。“众人来到屋中落座法洪说:“兄长是从哪里来?”邵华风说:“我从藏珍坞这个济颠和尚实在把我追赶苦了。”法洪说:“我看济颠和尚也没什么能为兄长何必怕他?”邵华风说:“不对他的能为大了你不知道。”法洪说:“你说他能为大现在被我治住。兄长你也不好我常听人说你在慈云观卖熏香蒙*汗*药招集绿林贼人你我已然出了家何必如此?你还打算怎么样?我是没工夫要有工夫我早就要劝劝你也不至落到这番光景。”邵华风说;“我告诉你我要大反常州府自立常州王。我来约兄弟你帮我共成大事。我还要约你师父金风长老连我师父马道立一同助我一膀之力。”法洪一听说:“兄长你别胡闹了我师父焉能帮你去造反?你岂不是白碰钉子?我也不能去。我师父早说过叫我不准害人既出了家跳出三戒外不在五行中不修今世修来世了一身之幸冤。依我劝你也算了罢找个深山幽僻之处正各参修好不好?”邵华风道:“贤弟此言差矣!将来我有九五之分。”正说着话就听东跨院一阵大乱法洪一愣问:“什么事?”有手下人回禀说:“厨房里有一个穷和尚把预备的酒菜全给偷了吃了。”邵华风一听就一哆嗦就听外面有人一声喊嚷:“好邵华风你来了我和尚等待多时。”邵华风一听吓的惊伤六叶连肝肺吓坏了三毛七孔心立刻同长乐天二人踹后窗户逃走。花面如来法洪一看是济颠僧来了。法洪口中喊唤:“怪道怪道!’将公说:“一点不错我只打算你这子午三才神火坎离照胆镜有多大的奥妙?我到里头溜达溜达没什么我这才出来了。”法洪一见气往上撞说:“好颠僧你别走!”伸手又要掏照胆镜济公用手一挥口念“奄嘛呢叭迷哞!”法洪一摸兜囊宝贝没了焉想到早被和尚搬运法搬了去。法洪暗想:“怪道方才用宝贝将他治死怎么会活了?”他并不知济公故意装死。6通把济公扛到后院放下6通他去找棺材去济公爬起来奔前面来了先到厨房偷菜偷酒厨子瞧见一嚷和尚这才跑到前面来法洪还打算用照胆镜拿和尚一摸兜囊没了正在一愣济公哈哈一笑说:“在我这里了我该照照你了。”法洪、法缘、法静、法空吓的拨头就跑。跑出了后门法洪说:“咱们找师父去。”立刻四个人来到镇坞龙王庙。一拍门童子把门开开法洪说:“帅弟师父可在庙内?”童子说:“没在上吕公堂找马老道下棋去了。”法洪四个人立刻又奔吕公堂。来到吕公堂一拍门道童出来把门开开法洪说:“金风罗汉在这没有?”道童说:“跟我家祖师爷下棋哪!”四个人同着道童来到里面一看金风和尚正同马道玄下棋一僧一道坐在那里很透着清高。法洪等上前行礼金风和尚说:“徒弟你等做什么来了?”法洪说:“我等被济颠僧赶出来了不是他的对手栽了筋斗师父你老人家去罢!”金风和尚说:“因为什么?”法洪就把方才之事如此如此学说一遍金风和尚说:“好我去看看济颠是何许人也。”马道玄说:“你我一同前往。”僧道立刻罢局同法洪等出了吕公堂直奔宝光寺而来。书中交代:济公见法洪等一跑济公先把黄云救起来叫黄云把镖起了走不用管我。黄云谢过济公竟自去了。万里飞来6通搭了棺材来见济公活了6通赶紧行礼说:“师父没死?”和尚说:“没死。”6通说:“师父咱们喝酒罢。”和尚说:“好!”立刻摆上酒菜6通陪着喝酒问:“济公法洪他们哪去了?”和尚说:“他们勾兵去了少时就来。”6通说:“勾谁去了?”济公说:“他找他师父金风和尚去。”6通说:“哎呀!那个和尚可利害我炼金钟罩就是跟他炼的。”和尚说:“利害也不要紧。”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一阵喊嚷:“阿弥陀佛!”声音洪亮又有人喊嚷:“无量佛!”6通说:“了不得了!”济公来到外面一看见来了一惜一道。头里站定一个僧人身高九尺以外猛威威足够一丈身躯高大形状魁伟颈短脖粗脑(月克)大胸肩宽臂膀厚肚大腰圆披散着头打着一道金箍面似乌金纸黑中透亮粗眉大眼直鼻阔口身穿一件黄僧袍腰系丝缘白袜僧鞋背后背着一口戒刀手拿萤刷。后面站定一个老道也在身高八尺头挽牛心署身穿古铜色道袍腰系丝绿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如三冬雪鬓似九秋霜一部银髯真是仙风道骨手拿拂尘背背一口宝剑。这两个人一见济公是个疯颠和尚褴褛不堪金风和尚说;“这就是济颠么?”法洪说:“就是他。”僧道哈哈一笑看济公乃是凡夫俗子心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将公说:“好法洪你勾了兵来这倒不错。我和尚倒要试试谁行谁不行。”金风和尚说:“济颠僧你可认得酒家?我乃西方十八尊大罗汉降世人间所为普济群迷教化众生而来。你也敢来到这里猖狂?”济公说:“你真把我们罗汉骂苦了你打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的呢?我破个闷你猜罢你本是: “有头又有尾周围四条腿。见了拿叉人扑冬跳下水。这四句你可知道?”金风和尚说:“不知道待洒家来拿你。”马道玄说:“谅此无名小辈待我来拿他不费吹灰之力。”伸手掏宝贝要拿济公。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05回 收悟缘派捉邵华风 遇兰弟诉说被害事 话说马道玄由兜囊掏出一宗宝贝来名叫“振魂牌”要“当朗朗”一响勿论有多少人能把三魂七魄振去。老道今天一拿出来法洪众人知道这宝贝利害赶紧都躲开。老道把牌一振只听“当朗朗”一响焉想道济公把脑袋一晃并未躺下。和尚说:“你这宝贝不行再换别的这宝贝我不怕。”马道玄一见气往上撞说:“好颠僧气死我也!”立刻又掏出一宗宝贝名曰“避光火神罩”。其形似罩蟋蟀的罩子要罩上人内有三才真火能把人烧个皮焦肉烂。今天把罩子一抖老道口中念念有词刷啦啦一道金光照和尚罩下济公哈哈一笑用手一指这个罩子奔老道去了马道玄口中一念咒用手一指又奔了和尚去。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这罩子回来就把老道罩上。金风和尚一看气往上撞见老道拿宝贝罩人没罩了反把自己罩上。金风和尚立刻把避光神火罩拿起来见老道衣裳都着了要不是念护身咒连人都烧了老道臊得面红耳赤。金风和尚说;“待我来拿他。”济公说:“你也是白给。”金风和尚立刻一张嘴喷出一口黑气这是他九千多年的内丹打算要把济公喷倒焉想到还是不行。济公说:“好东西你会吹气你冒泡我也不怕。”金风和尚暗想怪道虽然他是凡夫俗子倒有点利害立刻掏出一根捆仙绳往空中一摔一道金光奔济公去了就听济公口中喊嚷:“了不得了快救人哪!”眼瞧着把济公捆上金风和尚哈哈大笑说;“我只打算济颠有多大能为原来就是这样。”法洪等过来说:“师父你把济颠拿住了?”金风和尚说:“被我拿捆仙绳将他捆上我把他交给你们不准要他的命羞辱羞辱他叫他知道我的利害就得了。”法洪说:“师父别先忙我想济颠神通广大未必把他捆上的别是假的罢。”这一句话说破了再一看捆的并不是和尚把马道玄拥上了。金风和尚一看大吃一惊说:“了不得这叫五行挪移大搬运大概济颠的能为不小。”过来赶紧把马道玄放开。马道玄说:“你怎么把我捆上?”金风和尚说:“我也不知道!”正说着话只见济公由外面来了。济公哈哈一笑说:“你们还有什么好宝贝没有了?你们要没有我有宝贝。”和尚把草鞋脱下来照金风和尚打来。金风和尚方一闪身济公用手一指说:“拐弯。”草鞋正打在金风和尚脸上济公一伸手说:“回来。”草鞋立刻回去。济公说:“我还有法宝。”立刻把僧帽摘下来一摔刷啦啦金光综绕瑞气干条金风和尚一瞧不好打算跑不行了如同泰山“般压下来。只听山崩地裂一声响金风和尚形了原形有桌子大的一个大驼龙居居直叫他本来有九千多年的道行。济公说:“法洪你瞧这是你师父。”法洪众人都愣了。济公说:“大概你们也不知道我的来历我叫你们瞧瞧。”和尚用手一摸脑袋露出金光、佛光、灵光三光。众人再一看和尚身高六丈头如麦斗面如解盖身穿直缀光着两只腿乃是一位知觉罗汉。马道玄口念无量佛众人跪倒磕头求圣僧饶命。济公知道金风和尚有九千多年的道行并没害过人罗汉爷把僧帽收回去众人见金风和尚就地一阵风又变和尚向济公磕头。金风和尚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收我做个徒弟罢!”济公说:“不行我们和尚里没有王八当和尚的。”金风和尚说:“成佛做祖的自古以来什么出身的都有求圣僧慈悲慈悲罢!”济公一听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既愿意认我和尚好好好!”用手一拍金风和尚天灵盖济公禅师信口说道: “实以来拜我贫僧结善缘。修行莲花坞道德数千年。参练归正 道出家6阳山。拜在贫憎面赐名叫悟缘。”赐了名字金风和尚悟缘给济公行礼。济公说:“悟缘我派你点事你同马道玄两个人去把邵华风给我拿来。你要不去我和尚还是不收你做徒弟。马道玄你也得去帮着邵华风是你的徒弟。现在他在藏珍坞聚众绿林人要大反常州府你两个人去把他拿来杀恶人即是善念。”马道玄同金风和尚说:“谨遵师父之命。”叫法洪等给济公预备酒好生伺候众人答应。一僧一道立刻起身够奔藏珍坞。书中交代邵华风同长乐天由宝光寺被济颠和尚掠走两个人由后山逃出去绕道够奔前山长乐天说:“祖师爷咱们上哪去?”邵华风说:“你找到哪里济颠追到哪里山人我跟他是冤家对头。你我回藏珍坞我约请万花山圣教堂八度祖师爷非是跟济颠和尚一死相拼将他拿住方出我胸中的恶气。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到灵隐寺把庙放火一烧。非得先把济公杀了然后你我再大反常州府不把他除了是不行。”说着话往前走又怕济颠追赶下来方一下6阳山只见由对面来了王天主地两个大旋风走石飞抄起来有两三丈高。长乐天一看说:“祖师爷你看这两个旋风是神是鬼是妖是怪?我的法力小看不出来。”邵华风睁眼一看说:“也不是妖也不怪是我的朋友来了这可活该。”长乐天说:“谁呀?”邵华风说:“你来看!”立刻口中念念有词外喷了一口法气立刻旋风往两旁一闪闪出两个人来。头前这人身高八尺头戴紫缎色四棱逍遥巾身穿紫缎色箭袖袍周身走金线招金边上绣金牡丹花腰系丝驾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紫缎色团花大氅面如紫玉两道浓眉一双金睛叠抱押耳黑毫海下一部钢髯根根见肉犹如钢针轧似铁线手中拿着一把萤刷。后面限定一人头戴蓝缎色四棱逍遥巾身穿蓝缎色箭袖袍腰系丝驾带外罩翠蓝色逍遥氅周身绣金莲花面如白纸脸上一点血气没有两道细眉一双三角眼鹦鼻子裂腮额。书中交代:头里这人叫追魂侍者邓连芳。后面这人叫神术士韩棋。这两个人是万花山圣教堂入魔的徒弟邓连芳是天河钓受杨明远的徒弟韩棋是桂林樵夫王九峰的徒弟。这两个人奉八魔之命到东海温州去取灵芝草。八魔每人有一根子母阴魂绦最利害无比连西方大路金仙都能捆上把金光捆散了。韩棋把他师父的子母阴魂缘偷出来。今天碰见邵华风邓连芳一见连忙行礼。原本邵华风同邓连芳、花面如来法洪是拜兄弟邵华风是大爷法洪行二邓连芳行三。今天一见连忙行礼说:“大哥一向可好?”邵华风说:“贤弟别提了我此时闹的走投无路。”邓连芳说:“怎么?”邵华风说;“只因我派人出去盗取婴胎紫河车在江阴县犯了案有一个济颠和尚跟我为仇做对他使出鲁修真诓去我的乾坤子午混元体他率领常州府的官兵把我慈云观抄了。我到灵隐寺去打算报仇他在灵隐寺等着我回到常州府劫申反狱他又追到常州府。我到藏珍坞去找你你也没在庙里我今天找你二哥来请他帮我大反常州府焉想到济颠又追来了。贤弟你上哪去?”邓连芳说:“我奉我师父之命到东海澳洲去取灵芝草。’哪华风说:“你先别去要等你回来我就许没了命了。”邓连芳说;“既然如是你我一同回藏珍坞我先把济颠和尚给你拿了报仇雪恨。”邵华风说:“甚好。”四个人驾起趁脚风这才奔藏珍坞。来到庙内一看人多了大众给邵华风、邓连芳行礼。众人才落座只见由外面有人进来回禀:“山门外来了一个和尚堵着门口直骂。”众人一听全都愣了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06回 众妖道聚会藏珍坞 神术士魔法胜金风 话说赤灵官邵华风同追魂侍者邓连芳、神术土韩棋来到藏珍坞。群贼一看心中喜悦说:“这可活该!”众人行礼既毕邵华风说:“众位这就是我拜弟邓连芳他乃是万花山圣教堂八魔祖师爷天魔天河钓臾杨明远的徒弟。这位韩棋他乃是人魔桂林樵夫王九峰的徒弟。要拿济颠僧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神术士韩棋说:“邵大哥我告诉你我得了我师父一根子母阴魂绦就是大路金仙西方罗汉都能捆上。这个子母阴魂绦可与众不同经过几个甲子别人有也不真。”正说着话有人进来回察:“外面来了一个和尚堵着山门大骂点名叫邵祖师爷出去。”邵华风一听说:“定是济颠来了。”手下人说:“是一个大眉黑脸和尚。”邵华风说:“待我出去看看。”话言来了旁边有巡山仙长李文通说:“道师爷且慢谅来此无知小辈何必你老人家前往?有事弟子服其劳割鸡焉用牛刀待我出去把他拿来不费吹灰之力。”邵华风说;“你须要小心留神。”那李文通说:“料也无妨。”说罢大损大摆来到山门以外。藏珍坞这座山是坐北冲南山口里庙前头是一片空宽平坦之地可以做战场操兵演阵都行甚为宽阔。李文通出来一看对面站定一僧一道正是金风和尚悟缘同马道玄。李文通一看说:“原来是金风和尚你来此何干?”金风和尚说道:“我奉我师父之命前来拿你们这伙妖人。”李文通说:“你师父是谁?”金风和尚说:“你要问是济公长老。”李文通叹了一声说:“你怎么也来胡闹随了济颠和尚?依我说你趁此回去体要前来多管闲事。我山人以慈悲为门善念为本存一分好生之德不忍伤害你的性命。你要不听我的良言相劝可别说我将你拿住悔之晚矣。”金风和尚哈哈大笑说:“好孽障!谅尔有多大能为也敢说此朗朗狂言大话?我和尚将你结果了性命杀恶人即是善念。”老道一听气往上撞伸手拉出宝剑往东南上巽为风一站用宝剑就地一画口中念念有词立刻狂风大作走石飞沙真奔金风和尚打去。金风和尚悟缘哈哈一笑伸手由兜囊掏出一宗宝贝名曰“避风珠”往空中一摔立刻风走尘息。李文通一看大吃一惊金风和尚把避风珠收回去又由兜囊掏出一颗珠子其红似火口中念念有词照定李文通打来。只听“狐啦”一声响一道火光竟将李文通烧了个皮焦肉烂。这一颗珠子名曰“雷火珠”。金风和尚劈了老道将宝贝收回去早有人报进藏珍冯说:“回禀祖师爷可了不得了方才李道爷出去一问和尚他说叫金风和尚。李道爷一施展法术狂风大作走石飞抄那和尚掏出一宗宝贝摔去就风定尘息。和尚又拿出一颗珠子其红似火一道光‘叭啦’一响竟把李道爷烧了个皮焦肉烂。”邵华风一听气得哇哇呀怪叫如雷。旁边有人一声喊嚷说:“师父不必动怒待我去给李大哥报仇把和尚拿来。”邵华风一看说话这人是他二徒弟叫妙道真人吴法兴。这个老道跟前者七星观的吴法通是师兄弟在邵华风手下任意胡为也会怪术妖邪立刻拉宝剑来到山门以外。见金风和尚正然破口大骂吴法兴说:“好和尚真乃大胆!你可知道你家祖师爷的利害?”金风和尚说:“你是何人?”吴法兴说:“你要问我告诉你你家祖师爷姓吴名法兴人称妙道真人。今天你既是飞蛾投火自送其死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休怨我山人将你结果了性命。”说着话由兜囊里掏出一根捆仙绳祭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刷啦啦一道金光直奔金风和尚。和尚一张嘴外喷出一口黑气这是九千多年的内丹立刻捆仙绳坠落于地。和尚随着一抖手将他雷火珠打出来只听呱啦一声响将吴法兴烧死这小子一辈子没做好事今天道了恶报又有人报进庙去。邵华风一听徒弟死了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说“好好好我山人出去跟他一死相拼。”旁边神术上韩棋说;“邵大哥不用你去你瞧瞧我的宝贝你我一同前往。’大众随后来到外面一看邵华风说:“金风和尚你敢伤我徒弟?我山人焉能跟你善罢甘休!”这边马道玄一看说:“邵华风你是我的徒弟你不可任意胡为。已然出了家就应然晨昏三叩早晚一炉香。侍奉三清教主决不该结交绿林人在尘世杀男掳女聚众叛反国家。大宋国自定鼎以来君王有道家家乐天地无私处处同皇上家洪福齐天邪不能侵正你体要执迷不悟。已然出了家就应该修福做善了一身之孽冤不修今生修来世。你要不听自己强暴抗横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获罪于天无所祷也。”邵华风不但不听反把眼一瞪说:“马道玄你休要多管闲事满口胡说。跟我嚼舌鼓唇。我要不念你我是师徒今天连你一齐拿住结果你性命你趁此快走。”马道玄口念:“无量佛!善哉善哉!邵华风真乃无父无君。人生世上须知道三纲四大五常。三纲者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四大者乃天地亲师受天地覆载之恩受国家水土之思受父母生育养育之恩受师父传授教训之恩;五常乃仁、义、礼、智、信。为人子不孝为臣定然不忠交友必然不信。师徒情如父子你就敢叫我的名字跟我反目?罢了罢了!”邵华风说:“你任凭有苏秦、张仪、6贾、萧何1之口说得天花乱坠地生金莲海枯石烂也难渡山人铁石之心。我跟济额和尚仇深似海他无故欺负我闹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焉能跟他干休善罢?马道玄你要多说我先拿你。”金风和尚一听气往上撞说:“邵华风你过来洒家跟你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邵华风尚未答言。那术士韩棋早拿定了主意;“我给他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遭殃。”立刻把子母阴魂练一抖照定金风和尚抛来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金风和尚一看只见子母阴魂绦奔他来了真是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如同泰山一般。金风和尚就知道不好念护身也来不及了但说金风和尚这点来历就是大路金仙也能捆得上描上能把白气化没了西方的罗汉要被这子母阴魂绦捆上能把金光捆去勿论什么妖精捆上就得现原形。这原本是八魔的宝贝八魔每人有一根神术士韩棋是偷他师父的今天悟缘一看打算要跑被金光罩住焉能跑的了?就听山崩地裂一声响金风和尚现了原形众老道一看原来是一个驼龙。神术士韩棋说:“你等可曾看见了慢说是他就是西方的罗汉也逃不了。”众老道一看鼓掌大笑说:“还是你老人家神通广**术无边。原来济颠和尚徒弟就是这个。”神术士韩棋说:“邵大哥我已然拿住任凭你落罢你愿意怎么办或杀或剐或烧?”邵华风说:“他把我徒弟用火烧了我也把他烧死方出我胸中之恶气。大概把他置死济颠和尚也就快来了。”韩棋哈哈一笑说:“济颠不来便罢他要来了叫你等看着我略施小术就把他拿住。”正说着话只听山坡一声喊嚷:“好邓连芳、韩棋胆敢害人!待我来。”大众睁眼一看飞也似来了一人。头带粉经缎武生公子巾绣团花分五彩身穿粉绫缎色箭袖袍周身走金线掐金边腰系鹅黄丝带黄衬衫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粉绫缎英雄大氅上绣三蓝富贵花背一口宝剑手拿萤刷面如白玉眉似春山目如秋水准头端正唇似涂朱。众人一看大吃一惊。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1苏秦、张仪、6贸、萧何:苏秦:战国时东周洛阳人曾任齐相;张仪:战国时魏国贵族后代曾往秦相;6贸:汉初政论家、辞赋家从汉高祖定天下常使诸侯为说客;萧何:汉代初期大臣。以上四人均为历史上名人口才能力非同一般。 第207回 飞天鬼误入万花山 石成瑞招赘人魔女 话说神术士韩棋用于母阴魂绦将金风和尚拿住正要结果性命只见由山坡来了一位武生公子。书中交代:来者这人乃是人魔桂林樵夫王九峰的门婿。此人姓石名成瑞外号人称飞天鬼。原籍镇江人也在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学会了一身工夫长拳短打刀枪棍棒样样精通飞檐走壁之能。天生来的秉性好游山玩景勿论哪里有名山胜境非身临切近去看看不可。这天他带着干粮去游山一看山连山山套山不知套出有多远去。石成瑞自己一想:“倒要找找这座山哪里是到头。”脚程又快直走了十几天还是乱山环绕之中大峰俯视小峰前岭高接后岭。自己带着吃食也吃完了还思念要找找这山有头没有没吃的在山里吃果子草根见有果子就吃果子。又走了数天自身觉得身体不爽要染病。石成瑞一想:“可了不得了只要一病也回不去了要死山里就作他乡的怨鬼异地的孤魂死尸被虎狼所食。”自己也走不动了心中难过。见眼前有一道涧沟沟里的水澄清石成瑞爬前喝了两口水就觉着喝下去神清气爽。又往前走见眼前有许多的果子树树上长的果子其形似苹果。石成瑞摘了一个吃清香无比就觉着身上的病减去了大半心中暗喜怪道也不知这是什么所在。又往前走只见果子树多了树上结的梨真有海碗大苹果也大。石成瑞心里说:“这树是谁家的呢?”正在观看之际只见那边有一位女子手拿小花篮采苹果长得十分美貌衣服鲜明。石成瑞隐在树后观看多时见那女子把树上的果子摘了大半摘了就往花篮里放花篮老没装满。石成瑞暗想:“怪道怎么这花篮能装这许多的果子呢?”正在愣之际那女子一回头瞧见石成瑞女子“哟”了一声说:“哪里来的凡人前来窥探?”石成瑞一愣并未回言那女子用手帕一抖石成瑞就迷糊过去跟着那女子来到一所院落。到了屋中女子又用手帕一抖石成瑞明白过来睁眼一看这座屋中金碧辉煌屋中的摆设都是世间罕有之物眼前坐定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石成瑞说;“哎呀!这是哪里?”那女子说:“这是王府宫阙凡夫俗子来不到这里。”书中交代:这就是万花山下叫隐魔山。八魔之中就是人魔桂林樵夫王九峰有家眷也有妻子跟前一个女儿叫银屏小姐问石成瑞尊姓石成瑞说:“我叫石成瑞游山玩景来至此地这是天堂还是人间?”银屏小姐说:“这是玉府官团我父亲乃是魔师爷。”正说着话只听外面有脚步声音说:“女儿可在屋里?”银屏小姐说:“爹爹来罢。”石成瑞一看由外面进来一位老者头戴鹅黄色四棱逍遥巾身穿淡黄色逍遥氅白袜云鞋面如冠玉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带着仙风道骨来者正是桂林樵夫王九峰。来到屋中一看见石成瑞王九峰问道:“女儿这是何人?”银屏说:“方才女儿到仙果山摘果子看见他在那里游山我将他带进来的。”王九峰说:“这就是了尊驾贵姓?”石成瑞说了名姓王九峰说:“你跟我到前面谈话。”石成瑞就跟着来到前面书房落座。王九峰说:“你是哪里人氏?因何来至此处?”石成瑞说:“我是镇江府人氏皆因好游山走迷了来至此地。这是什么地名?”王九峰说:“这是万花山我住的这叫隐魔村北边那座山叫隐魔山每逢千年这果子才摘一回我在这里看守此山。原先是我徒弟看着现在我徒弟没在这里这果子人要吃了凡夫俗子吃一个能抱一个月久吃能断去烟火食。有病的人吃了能化去百病。”石成瑞说:“不错我本来是游山没有吃的带的干粮都吃完了净吃松子草根吃了两天吃出病来。方才吃了一个果子觉着清香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未领教者文怎么称呼?”王九峰说:“我姓王双名九峰人称桂林樵夫。我这地方凡夫俗予也轻易到不了你家中可有什么人呢?”石成瑞说:“家里还有老娘有妻子。”王九峰一听点了点头说:“这也是活该你既来了应当跟我女儿有一段俗缘。你也不必走了我把我女儿给你就是了。”本来王九峰就这一个女儿爱如掌上之珍珠闹的高不成低不就给凡夫俗子他又不肯给真是做大官的人家又不能跟他家做亲总是个外道天魔许配神仙神仙又不要媳妇未免难找婆家故此耽误住了。今天王九峰跟石成瑞一谈见石成瑞一位武土品貌端方故此要把女儿给他。石成瑞一想:“莫非是做梦了?哪有这样便宜事呢?”想走也不知道路了只可随口应承。果然桂林樵夫王九峰就叫女儿银屏跟石成瑞拜了天地洞房花烛石成瑞就在这裹住着。日子长了石成瑞自己忽然想起家来家里尚有老娘、妻子故土难忘。家里要没有亲丁自然也就不掂了这个终然是心中难过。想起来回也不能回去未免就住在那里烦愁眉不展。银屏小姐一看说:“官人你为何烦?在这里一呼百喏想吃什么吃什么诸事无不应心还有什么可烦的呢?”石成瑞说:“唉!我在我们那地方闷了找几个知心的好友吃酒谈心或弹或唱或讲文或论武心中多许爽快。这除了你就是我也没什么可说的。”银屏小姐说:“你要同朋友作乐那容易。来人去把边先生、郑先生请来!”手下伺候人答应。工夫不大只见由外面来了两个人。头一位是四棱逍遥巾蓝绸子大氅白袜云鞋有三十多岁净白面皮儒儒雅雅。后跟着一位也是这样打扮淡黄的脸膛有二十多岁。来到里面一抱拳说:“郡马请了!我二人要早过来给郡马请安不敢莽撞怕郡马好清静不敢前来渎顿清神。今知郡马好消遣。我二人特来奉陪。”石成瑞一见说:“请坐!二位贵姓?”头前这位说:“我姓边字学文。这位姓郑名珍字隐言。我二人在魔师爷这里当清书。写写来往书札等类。”石成瑞跟这两人一谈愿意下棋这两个人就陪着下棋。说弹唱这两个人就会弹唱。说练武这两个人就陪着打拳。说什么这两个人就会什么。又混了个月石成瑞又烦了。这两个人也不来了。银屏小姐说:“郡马你别烦你喜爱什么只管说。”石成瑞说:“我总想我们那街市上的热闹来往车马成群愿意听戏就听戏这个地方出去就是荒山野岭多见树木少见人烟回来就是你一个人。”银屏“噗赤”一笑说:“那容易你早不说?我带你逛逛大街。这里也有戏你跟我听会。”立刻夫妻携手揽腕来到花园子正北上有三间楼房。银屏同石成瑞士了楼把后窗户一开石成瑞一看这外头原是一道长街热闹非常买卖铺户都有来往行人车马男女老少拥挤不动。正西上一座戏台正然锣鼓喧天新排新彩开了戏。石成瑞一看心中快乐。自己一想说:“我不知道有这么热闹的街道要知道我早就逛去了。”银屏说:“郡马你看戏罢。”石成瑞说:“这叫什么地方?”银屏说:“这叫海市蜃楼1。”抬头一看这出戏是四郎探母上来杨四郎一道引子背困幽州思老母常挂心头。这出唱完了又接着一出秋胡戏妻唱的是秋胡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马蹄忙稳坐雕鞍朝前望。石成瑞一想:“自古来母子夫妻都有团圆人家荣耀归家我只要回家也不行。”心里一烦不听了夫妻回家。次日石成瑞一想:“我何不到海市蜃横街上打听打听离我家多远?我又有银子偷着回家瞧瞧。”想罢奔花园子来到楼房旁边蹿上界墙一看石成瑞“呀”了一声有一宗岔事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海市蜃(shen)楼:大气中由于光线的折射作用而形成的一种自然现象。此处比喻虚幻的事物。 第208回 想故乡夫妻谈肺腑 点妙法戏耍同床人 话说石成瑞自己想要到海市蜃楼去逛逛,来到这花园子,蹿上界墙一看,外面并没有热闹大街,还是荒山野岭。自己一想:“这可怪了,我再到楼上,开开楼窗瞧瞧。”想罢复反跳下来,来到楼上,开开楼窗一瞧,还是荒山野岭,并没一人。自己愣了半天,无亲又回来,到了自己屋中,银屏小姐说;“郡马哪去了?”石成瑞说;“我到楼上要去逛海市蜃楼,不想全都没了,我还想要听昨天那戏。”银屏小姐说:“那容易,咱们家里有戏,你跟我听去。”石成瑞说:“我不信。”立刻跟着来到花园一瞧,忽然那边锣鼓喧天,唱上戏了。石成瑞自己终然还惦念家乡故土,银屏小姐百般哄他,石成瑞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五成瑞一想,“我要什么她就有什么,我倒要把她为难住。”这天石成瑞说;“我想一宗东西吃。”银屏说:“你想罢,想什么我给你预备。”石成瑞说:“这里没有,非得我们那本地才能有呢。浙江出一宗鲥鱼,其味最美,别的地方哪里也没有。” 鲥(shi)鱼;为我国名贵的食用鱼。 银屏小姐道:“那容易,我们花园子月牙河里就有。”石成瑞说:“你这可是胡说,这种东西别处绝没有。”银屏说:“不信,你跟我来,我钓上鱼来你瞧是不是。”石成瑞说:人来到花园子,银屏拿竹竿线绳拴上钓鱼钩,放下去工夫不大,把鱼钓上来,石成瑞一看,果然是鲫鱼。心中一想,“这可真怪。虽有鱼,大概他们这里没有紫芽的姜,做鲥鱼非得要紫芽姜不可,别的姜做出来不鲜。”想罢,说:“娘子,我们那老家做鲥鱼,单出一种紫芽姜做作料,其味透鲜,这里哪找紫芽姜去?”银屏说:“有,这花盆里种着紫芽姜,专为做鲥鱼的。“伸手一刨,果然刨出紫芽姜来。石成瑞心中纳闷,叫厨子做得了,果然好吃。石成瑞说:“娘子,听说山海八珍,有龙肝风髓豹胎熊掌最好吃,我要吃龙肝行不行?”银屏说:刻拿笔在粉壁墙上画了一条龙。石成瑞说:“这是画的不能吃。”银屏小姐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这条龙就活了,张牙舞爪就要走。银屏小姐过去一宝剑,把龙开了膛,取出龙肝来,给石成瑞煮好吃了。百般哄着,石成瑞他老不喜欢,银屏小姐说:“郡马你为何总不喜欢么?”石成瑞说:“我实对你说罢,我是想念家中尚有老娘,还有原配的妻子,此时是不知音信。听戏听四郎探母,秋胡戏妻,人家出外都有回家之比我就不能回去?心中总不得放心,也不知我老娘、妻子是死是活?”银屏小姐说:“你要回去也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石成瑞一听喜欢了,说:“你要能叫我回去,我到家里看看,我再来也就放心了。”银屏说:“既然如是,我送你走。你闭上眼,可别睁眼,听不见风响,你再睁眼,你就到了家了。”石成瑞说:“就是。”立刻把眼一闭,耳轮中就听呼呼风响,好容易听不见风响了,自己睁眼一看,已然到了自己的村庄,相离家门口不远。石成瑞心中大快,赶紧往前走,来到门首一叫门,只见他妻子出来,把门开了一看,说:“你回来了?老娘都想坏了。”石成瑞看见自己结发之妻,心中不由得难过,说:“老娘可好?”他妻子刘氏说:成瑞立刻来到里面,一瞧他老娘在屋里坐着,倒也没见老迈。石成瑞赶紧上前行礼,说:“娘亲,你老人家好呀!”老太太一看,说:“儿呀!你回来了。”刘氏说:“官人这二年上哪里去的,为何永不回来?叫家人不放心。”石成瑞说:“唉!别提了,一言难尽。我皆因好游山玩景,闹出事来。我在山里也走迷了,吃的也没有了,却有了病,四肢无力,步履艰难,我想着要死在山里,决回不来了。我瞧有许多的果子树,我摘了一个吃,就仿佛立刻神清气爽。忽遇见一个女子,我就迷糊了,把我带到隐虎山。有一位魔师爷,叫桂林樵夫王九峰,他说他女儿跟我有一段仙缘,叫银屏小姐,我就拍了亲。吃穿倒是无不应心,要什么有什么,我夫妻倒也和美,她待我也不错。我日子长了,我总想家里有老娘,你我总是结发夫妻,焉能忘的了?我就是自己回不来,这倒是我那妻子好处,她用法术把我送回来的。我一睁眼,已然是离家不远了,我故此回来了。”他妻子说:“原来是你在外面招了亲了,你这还想回去不回去呢?”石成瑞说:“我倒不想回去了,再说我要回去,也不识得道路。”他妻子说:“人家待你这么好,一日夫妻百日思,你为何不回去呢?”石成瑞说:“我不回去了。”他妻子说:“当真你不回去了?”石成瑞说:“当真。”他妻子“噗吃”一笑,石成瑞再一看,也不是他的家里,还是在银屏小姐屋里,他老娘也不见了,他妻子刘氏也不见了,所说的话都是银屏小姐。石成瑞也愣了,还是没出屋子。银屏小姐说:“找真要把你送回家去,你回家去你是不来了。”石成瑞说;“你怎么冤我?”银屏小姐说:“我因为试试你的心。”石成瑞说:“娘子你也不便试探我,真要回去,到了家就是我想来也是来不了,我哪里走得回来呢?”银屏小姐说;“你打算回去,我真送你走、我教给你点法术,我给你这块手帕,哪时你要想回来,你有急难之时,掏出绢帕,双眼一闭,双足一跺,就能回来。”银屏小姐教给石成瑞练驾趁脚风,五行挪移大搬运护身咒,这些法术教会了石成瑞。这天石成瑞要走,银屏小姐眼泪汪汪说:“郡马,我要送你走,可别把我忘了。”石成瑞说:“娘子只管万安,我决不能丧尽天良,你我一日夫妻百日思,我焉能绝情断意?只要我能回得来,我哪时想你,我哪时回来,这回你可别冤我。”银屏小姐说:“我不冤你,你闭上眼睛罢。”石成瑞果然闭上眼睛,耳轮中只听风声响,身子直仿佛忽忽悠悠,驾云一般。听着风声响住了,银屏小姐说:“你睁眼罢!”石成瑞一睁眼,已然到了浙江地面。银屏小姐说:“郡马,这此地离你家不远了,我可要回去了。我所说的话,你要谨记在心,绢帕千万不可遗失。你我夫妻一场,任凭郡马的心罢。”说着话,夫妻二人携手挑腕,银屏小姐二目垂泪,石成瑞说:“娘子,你跟我家去好不好?”银屏小姐说:“我不能,我要回去了。”石成瑞也不忍分别。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至亲者莫过父子,至近者莫过夫妻。石成瑞说:“娘子你回去罢,我决不能负心就是了。”银屏小姐哭得说不出话来,夫妻含泪而别。石成瑞见银屏小姐去远了,自己叹了一口气,这才扑奔放士家乡。来到村庄里一看,见家家关门闭户,冷冷清清。来到自己门首一看,也关着门,石成瑞一拍门,工夫不大,刘氏出来开门,石成瑞一看就愣了。见刘氏妻子身穿重孝,石成瑞就问:“娘子给谁穿孝?”刘氏说:“给老娘穿孝。”石成瑞一听娘亲已死,心中不由得一惨,落下泪来,母子连心。刘氏见丈夫回来,也是一惨,也哭了。夫妻来到里面,放声痛哭,哭了半天,刘氏这才问道:“官人这一向上哪去了?”石成瑞就把游山招亲之故,从头至尾,细述一遍。问他妻子:“老娘几时死的?什么病症?”刘氏说:“老病复发,死了有一个多月。”石成瑞次日到老娘坟墓前,莫了一番,又痛哭了一场。在家中住了一个多月,凡事该着,刘氏也一病身亡。石成瑞无法,置买棺木,办理白事,将他妻子葬埋了。事完之后,自己心中甚烦,家中也没了人,自己打算要上玉山县,看望看望众朋友,开开心。这天来到沙市镇,自己觉着身体不爽,就找了一座客店住下,焉想到次日更觉病体沉重了。过了四五天,这天自己正在发烦,店里伙计进来说:“石爷,外面现有济额和尚来找你。”石成瑞一想:“我虽没见过这位济公,听我的朋友提说,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赶紧叫伙计出来有请。和尚由外面进来,石成瑞说:“圣憎从哪里来?”和尚说:“我由陆阳山来,找你给我办点事。现在藏珍坞金风和尚被神术士韩棋拿住,非你去救不行!”石成瑞说:“我病着呢。”和尚说:“我给你一块药吃。”石成瑞吃了药。立刻病体好了。和尚告诉明白道路,石成瑞这才够奔藏珍坞,前来搭救金风和尚。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09回 说韩棋释放悟缘僧 斗济公暗施阴魂绦 话说飞天鬼石成瑞受济公之托赶紧来到藏珍坞。刚到这里正赶上神术士韩棋用子母明魂绦方把金风和尚捆上。正要结果性命石成瑞赶奔上前说:“邓连芳、韩棋你二人快把金风和尚放了万事皆休。”韩棋一看认识是他师父的门婿赶紧说:“郡马你从哪来?”石成瑞说:“你把金风和尚放开他跟我有交情。”韩棋一想冲着师父的面子不肯得罪石成瑞。韩棋说;“郡马是跟金风和尚认识?我冲着你把他放了这倒是小事一段便宜他。”说完随即把子母阴魂绦收回去。只见驼龙爬了半天由平地起了一阵怪风金风和尚竟自逃走了。马道玄一看不好也忙驾起趁脚风竟自走了。群贼一看鼓掌大笑。邵华风就问:“韩棋这个武生公子是谁?”韩棋说:“这是我师父的门婿。”石成瑞说:“韩棋你在这里为非做恶这是何必?要听我良言相劝你趁此走罢。”韩祖说:“郡马你休要多管闲事你趁此走。我受的朋友之托必当己身之事我要替朋友捉拿济颠僧报仇雪很。”石成瑞说:“我劝你为好你要不听任意胡为造下弥天大罪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那济公禅师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你要跟济公做对不但你自己找出祸来也给魔师爷惹了祸了。”韩棋一听说:“我告诉你你休要绕唇鼓舌我看在师父面上把金风和尚放了。冲着你我并不认识你你别打算我怕你我是有一分关照。你要自找无趣可别说我拿子母阴魂绦把你捆上。”石成瑞一听勃然大怒说:“韩棋你真不要睑我先将你拿住。”说着话伸手拉出宝剑。方要过去韩棋立刻把子母阴魂缘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是: “子母阴魂绦一根阴阳二气紧绕身。练成左道先天数罗汉金仙 俱被擒。”石成瑞一看子母阴魂绦奔他来了金光缭绕。石成瑞一想:“我真要被他捆上岂不丢人?”心中一急想起银屏小姐给他的那块绢帕告诉我说:“遇有急难之事二目一闭一抖绢帕双足一跺就能回到隐魔山来。”石成瑞今天真急了由怀中掏出绢帕一抖韩棋眼瞧着一片白光大作再找石成瑞踪迹不见子母阴魂绦坠落于地。韩棋说;“真有的罢了罢了他会走了真有点能为。走了便宜他就是我拿住他也不能要他的命。他是我师父的门婿我无非是羞辱羞辱他。”大众说:“咱们回去罢。”邵华风说:“我想金风和尚这一走必给颠僧去送信大概济颠必来。”韩棋哈哈大笑说:“邵大哥你把心放开了你我等候济颠三天他如来了我必把他拿住他如不来我同你找他去。我说到哪里就到哪里倒叫你等瞧瞧我的法定拿人。”正说着话就听山坡一声喊嚷“无量佛”大众睁眼一看来了一位羽士黄冠玄门道教。头戴青缎于九梁道巾身穿蓝缎色道饱青护领相衬。腰系杏黄丝练白袜云鞋面如淡金细眉圆眼三绺黑胡须飘洒胸前手拿萤刷肋佩宝剑。来者老道非别乃是本观的观主浪游仙长李妙清他到白云岭去找白云仙长野鹤真人去下棋今天才回来。邵华风一见说:“李道兄久违少见!我等在这庙里挺扰了多日你也没在家。”李妙清说:“贤弟说哪里话来我的庙如同你的庙一样何必说揽扰二字。”大众赶上前彼此行礼邵华风说:“我告诉你我的慈云观入了官了此时我闹得有家难奔有国难投。”李妙清说:“怎么?”邵华风说:“只因我派人盗取婴胎紫河车在江阴县犯了案有一个济颠和尚无故跟我作对。我来约你助我一膀之力大反常州府自立常州王捉拿济颠和尚报仇雪恨。”李妙清说:“哎呀不易罢?我听说济颠和尚神通广**术无边。咱们三清教的有头有脸的老道都被他给制服了。可有一节他不找寻好人为非做恶的人也才找寻呢。”邵华风说;“什么叫好人坏人?我约请这二位是万花山圣教堂八回祖师爷的门徒非得把济颠拿了也叫他知道知道咱们三清教有能人没有?也给三清教下转转脸。”李妙清说:“众位不在庙里都在外头这是为什么?”邵华风说:“方才有济颠主使金风和尚马道玄前来找我做对都说金风和尚是一位罗汉谁知他是一个大驼龙。方才被我韩贤弟用子母阴魂绦将他棚上现了原形本来打算要杀他有魔师爷的姑爷来讲情把他放了。”浪游仙长李妙清说:“就是了我可听说济颠和尚可不好惹我倒没见过。”韩棋说:“我哪时拿住他叫你瞧瞧。”正说着话就听正南上一高喊嚷:“好一群杂毛老道我和尚来了!瞧瞧你们有什么刀山油锅。”大众一看是一个穷和尚。罗汉爷早把三光闭住一溜歪斜酒醉疯癫脚步跄狂由山口往前够奔。邵华风说:“韩贤弟你看济颠僧来了。要没有你们二位在这里我等瞧瞧就得跑其利害无比。”韩棋哈哈一笑说:“我去拿他。”浪游仙长李妙清一看和尚是**凡夫说:“邵大哥这就是济颠呀?”邵华风就:“就是他。”李妙清说:“谅其丐僧何必你等众位拿他?我也不是说句大话不用你们我略施小术就可以把他拿住。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叫你们众位瞧瞧我的法力。”邵华风说:“李大哥既能拿他那更好了。”浪游仙长李妙清自己也是艺高人胆大本来老道也真有点法术立刻往前够奔伸手拉出宝剑一点指说:“来者你就是济颠僧么?’湘尚说:“然也正是你来打算怎么样?”李妙清说:“我听说你无故欺负三清教的人跟我等做对今天我看你有多大的能为?你可认识山人?”济公说:“我认识你是杂毛老道你姓什么叫什么?”李妙清说;“山人我姓李叫李妙清道号人称浪游仙长我乃是藏珍坞的观主山人。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善晓过去未来之事善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搬山移海五行变化有摘星换斗之能拘鬼遣神之法。仰面知天文俯察知地理伴变化观气色;排兵布阵斗引埋伏样样精通。你要知道我的利害趁此认罪服输跪倒给山人碰头叫我三声祖师爷。山人出家人以慈悲为门善念为本有一分好生之德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我当时将你拿住你悔之晚矣”和尚哈哈一笑说:“好孽畜!你体要说此朗朗狂言大话。大概你也不知道我和尚老爷有多大的来历今天你跪倒给我磕头叫我三声祖师爷祖宗尖我也不能饶你。”李妙清一听气往上冲伸手由兜囊掏出一宗法宝名日“打仙砖”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这砖能大能小起在半悬空照和尚头顶压下来如同泰山一般。和尚哈哈一笑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赦令赫!”立刻打仙砖现了一道黄光坠落于地。和尚说:“这就是你的宝贝呀?这不行我和尚老爷不怕。你还有好的没有了?”李妙清一听气往上冲说:“好颠僧!竟敢破我的法术?待我再来拿你!”一伸手由兜囊掏出捆仙索祭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随风而长照和尚锁来。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捆仙索也坠落于地。李妙清一看就愣了旁边神术士韩棋微然一笑说:“济颠僧虽是凡夫俗子倒有点来历你们拿不了他。”就伸手拿出子母阴魂绦赶奔上前说:“李道兄闪开了。”立刻李妙清一闪身躲开了韩棋说;“济颠这是你自来找死休怨我来拿你。”说着话把子母阴魂绦一抖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济公如何敌挡且看下回分解。 第210回 卦炉佛法炼韩棋 决生辰佳人逢匪棍 话说神术土韩棋把子母明魂绦祭起口中念念有词说:“子母阴魂绦一根阴阳二气紧绕身。练成左道先天数罗汉金仙俱被擒。”立刻金光一片照和尚奔去就听济公口中直嚷:“了不得!快救人哪!”展眼之际把和尚捆倒在地。众妖道一见鼓掌大笑。神术土韩棋说:“众位你等可曾看见了?我只打算济颠有多大的能为原来就是这样闻名不如见面。邵大哥我已把他拿住任凭你等自便罢。”邵华风说:“把他杀了就得了。”这个说:“杀了岂不便宜他?还是把他剐了。”那个说:“把他开膛摘心。”这个说:“把他剥皮。”大众乱嚷。韩棋说:“众位的主意不好要依我把他搭到里面去搁在香池子里一烧火化金身倒不错。”众人说:“倒也好。”韩棋说:“济颠这是自来找死体怨我意狠心毒。”和尚说:“你当真要烧我?”韩棋说;“这还是假的?”说着话吩咐手下人将和尚搭着来到里面就捺在香池子里。韩棋当时说话和尚口中还答应。立刻搬了许多的柴草往香池子一堆将和尚压在底下点起火来展眼之际烈焰腾空。大众闻着腥臭之气烧得难闻众老道眼见济公和尚烧了一个个欢喜非常。邵华风说:“众位今天把济颠和尚一烧死我从此没有人可怕了。众位助我一膀之力够奔常州府报仇雪恨。将和尚一害了你我从此海阔天空哪个敢惹?”话言末了就听外面哈哈一笑:“好孽畜!要烧我和尚哪里能够?”大众睁眼一看见济公由外面一溜歪斜往里走。子母阴魂绦在和尚手中拿着。众人再一看神术土韩棋没有了。众老道一干群贼吓的连魂都没有了拨头就跑。出了藏珍坞庙后门邓连芳说:“众位咱们够奔万花山圣教堂去给八魔师爷送信给韩棋贤弟报仇。”大众群贼直奔并不答言只顾逃跑恐怕和尚追上。群贼四散奔逃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恨不能助生双翅飞上天去。和尚走出庙门偶然打了一个冷战罗汉爷一按灵光早知觉明白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说不管我和尚焉有不管之理?真是一事不了又接一事。”说着话连忙往前行走。罗汉爷有未到先知之能算出来此时雷鸣、陈亮有难。书中交代:怎么一段事?原本陈亮家中有叔叔婶婶有一个妹子名叫玉梅他叔父名叫陈广泰本是一位忠厚人。陈亮总不在家的时候多他家里并不指陈亮做绿林的买卖度日。先前陈广泰只打算陈亮在绿林非为好事寻花买柳后来才知道陈亮行快仗义偷富济贫。虽然这样总是在绿林为贼陈广泰也劝不改他。家里又有房屋又有铺子在陈家堡总算是财主。陈广泰整六十岁家里做生日在村口外高搭戏台、看台唱戏这天许多亲友都来给陈广泰祝寿妇女都到了看台上看戏。自然玉梅姑娘也得陪着张罗应酬亲友也在看台上坐着看戏。本来玉梅小姐今年二十二岁长得花容月貌称得起眉舒柳叶唇绽樱桃杏眼含情香腮带笑蓉花面杏蕊腮瑶池仙子、月殿嫦娥不过如此。这位姑娘素常养得最娇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叔婶长大成*人也就叫爹娘陈广泰爱如掌上明珠一般。天生来的聪明伶俐知三从晓四德明七贞懂九烈多读圣贤书广览烈女文直到现今尚未说定婆家皆因高不成低不就。做官为宦的人家又攀配不起小户人家陈广泰又不肯给。素常姑娘无事并不出大门今天陪亲友听戏在看台上坐着。台下男男女女本村的人来瞧看热闹拥挤不动。偏巧内中有一个泥腿也在这里看热闹人家都往戏台上瞧这小子目不转睛只看台上瞧着姑娘。在本地有一个皮员外他当初本是破落户出身姓皮名绪昌。他家中有一个妹子长得有几分姿色时常勾引本处的少年、浪荡公子常来住宿名为暗娟。皮绪昌装作不知道在外面还充好人回家来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有钱就使他也不问哪来的。偏巧活该地财在本处有一位金公子上辈做过一任知府家里有钱就把他妹子半买半娶弄了家去给了皮绪昌几千银子。皮绪昌居然就闹起来了他也买了房子也使奴唤婢他妻子就是大奶奶了他有一个儿子叫皮老虎众人皆以大爷呼之。后来金公子他正夫人死了就把他妹妹扶了正居然当家过日子俱归她经手料理。皮绪景更得了倚靠他妹子就把娘家供用足了。皮绪昌有了钱一富遮三丑众人就以员外称呼。他也好交友眼皮也宽勿论哪等人他都认识三教九流俱跟他有来往。他也走动衙门书班皂隶都跟他交朋友。在本地时常倚势利欺压人他儿子皮老虎结交了些本地的泥腿在外面寻花买柳抢夺良家妇女无所不为。有几个人捧着皮老虎跟他有交情的一个姓游名手一个姓郝名闲一个姓车名丹一个姓管名世宽。这些人都是无业的游民在外面净讲究帮嫖凑赌替买着吃狐假虎威。每逢皮老虎一出来总有十个八个打手跟着他在本地也没人敢惹他真有势利的人家他也不敢惹寻。今天皮老虎带着这些人也来看戏这小子就瞧见姑娘陈玉梅二目不转睛往台上瞧。本来这小子长的就不够尺寸拱肩梭背兔头蛇眼歪戴着帽子闪披着大氅看了半天说:“众位。”大众说:“大爷做什么?”皮老虎说:“我瞧着台上这个女子长得怪好的我真爱她你们给我抢她勿论她是谁家的不答应我跟他打官司。”旁边游手、郝闲、车丹、管世宽说;“大爷你看这个姑娘可惹不起。她是开白布铺陈广泰的女儿听说她有一个哥哥在镖行里会把式。再说今天陈广泰做生日亲友甚多如何能抢得了?论势利也未必惹得了大家大爷你死了心罢。”皮老虎说:“我怪爱她的。”众人说:“爱也不行咱们走罢。”众人一同皮老虎回了家。焉想到皮老虎自从瞧见陈玉梅姑娘就仿佛失了魂一般回到家中莱思饭想也不想吃东西得了单思病。一连三四天越病越没精神。皮绪昌一见儿子病了心中着急就问游手众人道:“你们跟我儿行坐不离可知他无故为什么病的?”管世宽说:“老员外要问公子大爷只因那天陈广泰唱戏公子车瞧见陈广泰的女儿在看台上长得美貌他夸了半天回来就病了。”皮绪昌一听说;“原来这么一段事那好办。我叫人会见见陈广泰跟他提提大概凭我家的财主也配得过他他也没什么不愿意。只要他愿意把女儿给我儿我择日子就娶要什么东西我都给。”管世宽说:“既然如是我到陈广秦家去提亲你听候我的回信。”皮绪昌说:“也好你去罢。”管世宽立刻来到陈广泰的门一道辛苦老管家陈福一瞧认识他。管世宽说:“我要见你们员外有话说。”老管家进去一回禀说:“管也宽要见员外。”陈广泰一听说:“他来干什么?叫他进来。”管世管来到里面一行礼陈广泰说:“你来此何干?”管世宽说:“我来给令爱千金提亲。”陈广泰说:“提谁家?”管也宽说:“皮员外的公子称得起门当户对皮公子又是文武双全满腹经纶论武弓刀石马步箭均好将来必成大器。”陈广泰本是口快心直说:“你满嘴里胡说我家里根本人家焉能把女儿给他?我嫌他腥臭之气怕沾染了我。”焉想到这句话不要紧惹出一场大祸。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11回 皮绪昌助逆子行凶 陈广泰丹阳县遇害 话说陈广泰这一句话,把管世宽拒绝了。说:“你趁此去罢,休要叫皮绪昌妄想贪心!”管世宽碰了钉子,自己回来,一见皮绪昌,皮给昌说:“你去提亲怎么样了?”管世宽说:“别提了,我去提亲,陈广泰不但不给,反出口不逊,骂的员外那些话,我真不敢直说了,怕你老人家生气。”这小子添技添叶,又蛊惑是非。皮绪昌一听,勃然大怒,说:“好陈广泰,竟敢这样无礼,背地里骂我,我焉能跟他善罢甘休。我非得把他女儿弄过来不可,我还得叫他跟我来说,认罪服输,心甘情愿把女儿给我,你等大家可有什么高明主意?”管世宽说;“老员外要打算跟他赌气,我倒有主意。员外不是跟村外庙里的当家的相好么?那庙里和尚有能为,你把他请来,跟他商量,径直去把陈广泰的女儿抢来,跟大爷一入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没了法子。要打官司就跟他打官司。”皮绪昌一想,说:“就是这个主意甚好,你就去把通天和尚法雷请来。”书中交代:通天和尚法雷,自从弥勒院逃走,这里一座小庙是他的下院,他就来到这庙裹住着。皮绪昌正要打发人去请,偏巧有家人进来回禀,现有通天和尚前来禀见。皮绪昌赶紧吩咐:“有请。”把法雷让到客厅,彼此行礼,皮绪昌说:“我正要去请你,你来的甚巧,现在我有一件为难事。”法雷说:“皮大哥,你有什么为难事,只管说,我能替你办得了,我万死不辞!”皮绪昌说;“你我兄弟知己,我也不能瞒你。皆因你便男他那一天瞧见陈广泰的女儿,长的十分美貌,你侄男得了单思病。我打发人去提亲,陈广泰不但不给,把我骂得话难听,我这口气不出。我打算要把他女儿抢来,先跟我儿成亲,然后再跟他打官司。听说陈广泰有个侄儿叫陈亮,在镖行里可有能为,可不定在家没在家,我要求贤弟给抢亲,一来替我转转睑,二来搭救你使儿。”通天和尚法雷一听,说二“要抢人容易,这乃小事一段。我庙裹住着两位西川路的朋友,一位叫赛云龙黄庆,一位叫小丧门谢广,这两个人都有能为,武艺出众,本领高强,把他二人约来帮着。”皮绪昌说:“好,赶紧派人到庙里,就提法师父请谢爷、黄爷,到我家里来。”手下人答应去了,来到村外庙门一叫门,小沙弥出来说:“找谁?”手下人说:“我是皮员外家的,法师父叫来请谢爷黄爷,同我到我们员外家去,有要紧的事。”小沙弥进去回禀,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二人随同手下人来到皮绪昌家。往里一回禀,皮绪昌同法雷迎接出来,抬头一看,来者两个人,头里这人,身高六尺以外,细腰扎背,头上戴粉绫缎色软扎巾,勒着金抹额,身穿粉缓缎色箭袖袍,周身绣三蓝花朵,腰系丝驾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面似油粉,白中透青,一脸的斑点,两道细眉,一双三角眼,鹦鼻子,裂腮额,闪被一件粉绫缎色英雄大氅,上绣三蓝牡丹花。这个就是赛云龙黄庆。后面限定一人,穿青色褂,紫黑的脸膛,两道丧门盾,往下搭拉着,一双吊客眼,黑眼珠朔朔放光,白眼珠一睁,突出眶外,就像活吊死鬼一般,这个就是小丧门谢广。皮绪昌一见,赶紧上前行礼。法雷说:“二位贤弟,我给你们引见引见,这就是皮员外。”说时往里让,彼此行礼,来到屋中落座。黄庆、谢广说:“法兄呼唤我二人有什么事?”法雷说:“特约二位贤弟来帮忙。”黄庆说:“什么事?”通天和尚就把要抢亲之故,细述一遍,谢广、黄庆说:“这乃小事一段,我二人协力相帮。”法雷说:“皮大哥,你先叫人去给陈广泰家送一百银子,两匹彩缎,硬给他留下,就说今天晚上拿花轿抬人。”皮绪昌就问:“你们谁去?”车丹、管世宽说:“我二人去。”皮绪昌立刻就给拿出一百银子,两匹彩缎来。管世宽、车丹二人,来到陈广泰家,叫管家进去一回禀,陈广泰说:“这两个东西又做什么来了?把他叫进来我问问。”管家出来把管世宽二人带进书房,陈广泰说:“管世宽,你来做什么?”管世宽说:“我来送走礼,一百银子,彩缎两匹,我们员外说的,今天晚上,花轿就来抬人。”陈广泰一听这话一愣,说:“谁答应你们的,就来送走礼,满嘴胡说,还不快拿回去!”管世宽说:“不是老员外你亲口说的吗?就要一百银子,两匹彩缎,现在如数拿来,你怎么又不认了,那可不行,今天晚上就娶人,你听信罢。”说着话往外就跑了,把两匹彩缎,一百银子,硬给放下了。陈广泰一听说晚上就要娶人这话,气得颜色更变,说:“皮绪昌真要造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这样无礼,见真是要抢夺民家妇女,我去告他去!”立刻到里面告诉安人,叫从人外面备马。老家人陈福跟着陈广泰备了两匹坐骑,陈广泰气哼哼上马,直奔丹阳县衙门。焉想到早有人给皮绪昌去送信,说:“陈广泰骑马走了,大概是去上丹阳县告你去。”皮绪昌一听说:“法师兄,你同他们二位在家里等我,我得到丹阳县先去托好了。”吩咐叫家人给法雷等预备酒。皮绪昌带了五百银子备了两匹快马带着一个恶奴抄小道先来到丹阳县。十二里地,马又快,此时陈广泰还没到,皮绪昌来到衙门口翻身下马。一道辛苦,衙门的班头都认识。说:“皮员外来此何干?”皮绪昌说:“我来找狗先生,烦劳众位给通禀一声。”这衙门一位刑民师爷姓狗,叫狗子贤,跟皮绪昌素有旧识。今天值日班进来一回禀,现有陈家堡皮绪昌皮员外前来求见。狗子贤一听,赶紧吩咐有请。皮绪昌来到里面,一见狗先生,二人彼此行礼。狗先生说:“皮员外,今天为何这样闲在?”皮绪昌说:“我今天来托老兄一件事,回头有一个姓陈的,他是开白布店的叫陈广泰,他要来告我,我求你把他给押起来三天,过三天之后,我到案跟他打官司。我这里有五百银子送给你买双鞋穿,这件事完了,我还有一份人情。”狗子贤说:“那容易,这是手里变的事。他来了我把他押三天,不叫他见官,你回去罢,这件事交给我办了。”皮绪昌立刻告辞。狗子贤出来,一见稿案门值日班说:“方才有我一个朋友来见我,说有一个姓陈的来喊冤,叫我给押三天,送我一百银子。我也不能独吞,你我都在一个衙门当差找饭吃,我分给你们众位五十两。回头姓陈的来喊冤,可千万别叫他击鼓,就说他搅闹官署重地,妄告不实,就把他押起来。”稿案门说:“是了,既是先生被朋友所托,就是不给我们钱,说句话我们也得给办。”狗子贤说:“好好。”正说着话,外面陈广泰才来投到。老头子翻身下马,口中喊嚷:“冤枉哪,青天大老爷给小人明冤!”方要打算击鼓,值日班头来把陈广泰揪住说:“你这老头子无故前来搅闹官署,来把他押起来!”立刻把陈广泰揪到班房。陈广泰说:“我来告皮绪昌,他强要抢夺我女儿,他托人说媒,我不给他,硬下彩缎银两,说今天晚上就要用轿子抢人,故此我来告他,怎么你们拦我喊冤?”众官人说:“由不了你,不能放你走,等我们老爷哪时过堂,才放你呢!”陈广泰急的暴跳如雷,什么也不行,直不放他出来。老家人吓得跑回家去,一回禀安人,说:“可恨不得了,老员外到衙门一喊冤,不想衙门官人把老员外扣住不放,吓得我也不敢进去。大概是皮绪昌有人情买通了,先把老员外押住,今天晚上来抢姑娘,老安人快想主意罢。”安人、姑娘一听就哭了,玉梅说:“娘亲不必为难,孩儿我也不能落到恶霸手里,莫若我一死,万事皆休。”正说着话,外面打门,老管家出来开门一看,“呀”了一声。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12回 闻凶信雷陈找恶霸 买大盗陷害二英雄 话说老管家出来开门一看,外面来者非是别人,正是雷鸣、陈亮。书中交代:这两个人打哪来呢?原本前者济公在弥勒院,赶走了通天和尚法雷、赤发灵官邵华风一干群贼,和尚救了雷鸣、陈亮、飞天火祖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熊四个人,告诉秦元亮也不必上灵隐寺去道谢,叫雷鸣、陈亮二人急速回家。和尚带领何兰庆、陶万春走后,秦元亮同马兆熊二人单走,雷鸣、陈亮这才回家。今夭老管家一瞧少主人回来,心中甚为喜悦,说:“大爷回来了,甚好,家里正在盼想,很不能你一时回来,现在家里出了塌天大祸!”雷鸣、陈亮听这话一愣,说:“什么事?”管家说:“二位大爷进来再说。”陈亮同雷鸣来到厅房,老管家先给倒过茶来,陈亮说:“有什么事,你说说。”老管家说:“只因那一天老员外生日做寿,在村外搭戏台唱戏,有本村的泥腿皮老虎,瞧见姑娘长的好,皮绪昌叫管世宽来提亲。老员外口快心直说不给,说皮绪昌根底不清。焉想到管世宽回去,今天又拿着一百银子、两匹彩缎,硬来下花红彩礼。不管答应不答应,说是今天晚上轿子就来抢亲。老员外同小人备了两匹马,去到丹阳县告他环想皮绪昌有人情,衙门的官人不问青红皂白,把老员外押起来。大概是今天晚上要来抢人,我跑回来跟安人说,安人直哭,姑娘要寻死,大家正在束手无策,你回来甚好。”陈亮听这话,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尚未答言,雷鸣把眼一瞪,说;“好囚囊的!”用手往桌上一拍,茶碗也碎了,吓得者管家一哆嗑。雷鸣说:“好小辈,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须,找在你我兄弟的头上。好好好,老三,你我去找他去,把这小子先杀了他的狗头,你找出出气!”陈亮说:“陈福,你到里面告诉安人、姑娘,不必害怕,就提我回来了,我同雷二哥去找他去。”说着话,雷鸣、陈亮二人,由家中出来,一直来到皮绪昌的门首。雷鸣一声喊嚷:“吹!皮绪昌,你趁此出来!无故我弟兄不在家,你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你真是吃了熊心,喝了豹胆,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拉须,你情翻了眼睛!你也不打听打听大太爷,我等是何人也。’您亮也指着门口破口大骂。此时早有人报进去,皮绪昌刚由丹阳县回来,正在书房同通天和尚法雷、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在一处谈话。外面有手下人进来说:“员外可了不得了,门口有陈广泰的侄儿陈亮,同着一个雷鸣,来堵着门口大骂,点名叫你老人家出去。”旁边省世宽说:“员外这可糟了!这两个人,可惹不起,听说杀人不眨眼,这便如何是好?”皮绪昌一听,吓得颜色更变。法雷说:“这两个人自不好惹,员外你别出去,我有主意。管世宽你附耳过来,如此如此,你快出去。’借世宽点头答应,赶紧来到外面一看,雷鸣、陈亮正在骂不绝声。管世宽笑嘻嘻的出来说:“二位大太爷先别骂。”雷鸣、陈亮说:“你快叫姓皮的出来见我们。”管世宽说:“我家员外没在家,二位大叔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明白了。”雷鸣、陈亮说:“你姓什么?”管世宽说:“我姓管。咱们都是老街坊,论起来都不远,陈大叔,你老人家别骂,这件事你别听一面之词,我们皮员外并没叫人去提亲,方才我们员外也听见这件事了,这是有小人蛊惑是非,硬说我们员外要抢亲。我们员外还要找个来人,是谁到你家里去下花红彩礼,找着这个人,不用你老人家不答应,我们员外也不能答应。这必是跟陈家皮家两家有仇,给咱们两家拢对,叫咱们两家打起来他瞧热闹。“二位大叔先请回去,我们员外此时实没在家,听说陈老员外在丹阳县没回来,我们员外去托人,把陈老员外请回来,要见陈老员外细细盘问盘问,这是谁做的事。二位大太爷先请回去听信罢,我们员外回来必过去。”陈亮一听这片语,说;“二哥,他这里既不敢承认,你我可先回去,看我叔叔回来不回来再说。”雷鸣、陈亮这才回到家中,陈亮到里面见了婶母,把这话一学说,老太太见陈亮回来,心中也畅快些。当日晚间也并没有轿子来抬人,陈广泰也没回来。陈亮同雷鸣在前面安歇,夜间小心防范,也并没有动作。次日早晨起来净面吃茶,陈亮正要打发人到丹阳县打听打听,忽听外面打门,陈亮同雷鸣出来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丹阳县的两位班头,一位姓刘,一位姓社,带着八个伙计,一辆坐车。陈亮一看认识,说:“二位头儿什么事?”刘头、杜头说:“二位在家里甚好,你们二位的事犯了,跟我们去打官司罢。咱们彼此都有个认识,在家门口给你们二位带家伙,算我们不懂交情。给你们二位留面子,你们二位上车罢。”雷鸣、陈亮听这话一愣,说:“什么事犯了?”刘头说:“你们二位的事,还用问我们,纸里还包得了火?你们二位有什么话,上车罢,到衙门说去罢。”雷鸣、陈亮也不知道什么事,不能不去。当时叫管家给里面安人送信,这两个人上车,一同来到丹阳县衙门下车。来到班房,刘头、杜头说:“二位屈尊点罢。”说着话,哗啦一抖铁链,把雷鸣、陈亮锁上。有伙计看着两个人。宜人进去一回话,把雷鸣、陈亮带到知县署内。传壮皂快三班伺候升堂,知县吩咐带差事,原办出来拉着铁链带雷鸣、陈亮上堂。威武二字吓喊堂威,说:“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刀伤三条人命,劫衣物首饰银两,贼首雷鸣、陈亮告进!”这二人一听这话,吓得惊魂千里。来刻公堂一跪,二人报名说:“小的雷鸣,小的陈亮,给老爷磕头。”知县在上面一拍惊堂木说:“雷鸣、陈亮,你两个人在我地面上,西门外七里铺打劫去任官长,刀伤三条人命,劫衣物首饰银两,同手办事共有几个人?讲!”雷鸣、陈亮跪爬半步,向上叩礼。陈亮说:“回老爷,我住家在陈家堡,世居有年,原系商贾传家。我二人是拜兄弟,在镖行生理。新近从外面回来,并没做过犯法之事。老爷地面有这样案,明火执仗,路劫伤人,我二人一概不知。求老爷格外施恩!”知县一听说:“你两个人,已来到本县公堂之上,还敢狡展不承认?等本县三推六间,用刑具拷,你们皮肉受苦,那时再承招,悔之晚矣。同手做案倒是几个人?趁此实说!”雷鸣、陈亮说:“小人实在冤屈,求大老爷明镜高悬。”知县勃然大怒,说:“你们这两个人分明是惯贼,竟敢在本县跟前这样狡展。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应。来,拉下去给我每人重打四十大板再问!”陈亮说:“老爷暂息雷霆之怒,且慢动刑,小人我有下情上禀。”本县的官人马快,素常都认识陈亮,知道陈亮是绿林人,在本地住居好几辈了,知道陈亮在本地没案。现在奉老爷签票,急拘锁带雷鸣、陈亮,马快在旁边说;“你们两个人实说罢,省得老爷动刑。”陈亮说;“老爷的明鉴,小人等在这丹阳县陈家堡,住居好几辈了,家里我叔叔在本地开白布店,素常老爷台下的官人也有个耳闻。雷鸣他是龙泉雾的人,我二人启幼结拜,我两个人现在镖行保镖,昨天才回来,今天老爷派官人将我二人传来。老爷说我二人在七里铺明火执仗,我二人实在不知。老爷要用严刑苦拷,我二人受刑不过,老爷就叫我二人认谋反大逆,我二人也得认。何为凭据?哪为考证?老爷这辈为官,要辈辈为官。”知县一听说:“你两个人,还说本县断屈了你们。不给你见证,你还要狡展。”立刻标监牌提差事。少时就听铁链声响,带上一个犯人来。陈亮睁眼一看,激灵灵打一寒战,就知道这场官司难逃活命。不知见证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13回 记前仇贼人咬雷陈 审口供豪杰受官刑 话说雷鸣、陈亮见把喊人带上堂来陈亮一看激灵灵打一寒战就知道这场官司难逃性命。贼咬一口入骨三分陈亮认识这个贼人叫宋八仙。当初雷鸣、陈亮、杨明奉济公禅师之命给马家湖去送信陈亮蹲着出恭宋八仙冒充圣手白狼陈亮打劫人被陈亮将他拿住。依着雷鸣、陈亮当时要杀他镇威八方杨明乃是一位诚笃仁厚之人大有君子之风不但劝着陈亮没杀他还周济来八仙五两银子叫他改行做小本经营。焉想到这小子恶习不改在本地七里铺明火路劫杀死家丁抢劫衣服、饰、银两。同手路劫有五六个人别人分了赃都走了这小子没走犯了案被丹阳县马快将他拿获。到衙门一过堂宋八仙全招了知县问他同手办事共有几个人?宋八仙说:“有通天和尚法雷小丧门谢广赛云龙黄庆还有几个人都是西川路上的人。在七里铺抢劫卸任职官杀死三个家丁得赃均分他等都远走了我也不知去向。我分了几十两银子连嫖带赌也都花了。”知县一听。先把他钉镣入狱。宋八仙倒没打算拉雷鸣、陈亮。皆因雷鸣、陈亮堵着皮绪昌门一骂通天和尚法雷光叫管世宽出来用好言安慰用计把雷鸣、陈亮支走了。法雷说:“皮员外这两个人可不好惹素常无故这两个人在外面尽讲究杀入。你跟他家结了仇这两个人更不能善罢甘休了。”皮绪昌说:“贤弟你有什么高明主意?”法雷说:“不要紧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非得把他两个人治死给他个一狠二毒三绝计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要不治地他绝不能饶你这个后患可就大了。不用多你花几百银子就可以要他两个人的命。”皮绪昌说:“几百银倒现成怎么样呢?”法雷说:“现在丹阳县狱里收着一个宋八仙乃是本地七里铺明火执仗杀死三条人命。这案是我们一同做的他可不知道我在这本地有庙的。到狱里花钱买通了叫宋八仙当堂将雷鸣、陈亮一口咬定就把他两个人拿了去用刑具一拷他两个受刑不过就得招认。他二人身受国法一来也除了后患再说要抢陈广泰的女儿也行非这样办不可你见了宋八仙可别提见着我们三个人。”皮绪昌说:“甚好我这就到丹阳县去。”立刻到里面带上五百银子叫家人备两匹马带着一从人从家中起身来到丹阳县翻身下马。众官人一瞧认识说;“皮员外来此何干?”皮绪昌说:“我到狱里瞧个朋友。”叫家人拉着马皮绪昌拿着十封银子来到狱门一招呼管狱的出来问;“找谁?”皮绪昌说:“尊驾姓什么?”管狱的说:“我姓钱。”皮绪昌说:“我这里有二百银子送你买包茶叶喝我要跟宋八仙说几句话行不行?”管狱的听说有银子财能通神连说:“行行。”立刻把狱门开开放皮绪昌进去。皮绪昌把二百银子送给管狱的钱头把皮绪昌让到他住的屋子里坐着这才叫宋八仙过来管狱的躲出去了。宋八仙并不认识皮绪昌来到屋中说:“尊驾找我么?”皮绪昌说:“不错。你就叫宋八仙吗?”宋八仙说:“是。”皮绪昌说:“我姓皮我来托你一件事。你现在官司画了供没有?”宋八仙说:“没有刚过了一堂还没定案。五六股差事现在就是我一个人破了案。”皮绪昌说:“既然如是我有两个仇人你过堂给牵拉出来一口咬定说他为。我先给你留下二百银子给你立折子饭馆子爱吃什么要什么然后我花一千银子给你打点官司。”宋八仙本来是个苦小子手里又没钱又没朋友来到狱里也没照应吃一碗官饭也吃不饱。一听这话又有银子又有吃的反正官司大概是活不了乐一时算一时先不用受罪呀心中很愿意说:“皮大爷你说罢叫我拉姓什么的?”皮绪昌说:“在本地陈家堡有个雷鸣、陈亮家里开白布店雷鸣在陈亮家住着。”宋八仙一听说:“雷鸣、陈亮这两个人我认得而且前者我们还有点仇我被陈亮拿住过这件事交给我办了只要你照应我点。”皮绪昌立刻给宋八仙留下二百现银子。由狱里出来又一见值堂的1托值堂的今天晚上开堂单先把宋八仙案开在头里给值堂的五十两银子。老爷问案先问后问全在值堂的身上。他要开堂单把谁开在头里先问谁。 1值堂的:大堂上值班的。 皮绪昌在衙门都见好了到饭馆子给宋八仙送信立了折子送到狱里去。告诉饭铺掌柜的县衙门狱里来八仙吃多少钱到我家去取。掌柜的答应素常交买卖知道皮员外是财主错不了。皮绪昌把事情办完便回去了。知县晚上升堂着堂单头一案就是七里铺路劫宋八仙。知县吩咐提宋八仙。原办把来八仙带上堂一跪知县说:“宋八仙你在七里铺抢劫杀死三条人命同手办事例是几个人?”宋八仙说:“小人不敢招老爷生气一共六个人。有三个人都回了西川有两人为倒在这本地陈家堡住家一个姓陈叫圣手白猿陈亮一个叫风里云烟雷鸣。当初是他两个人起的意我等听从。抢劫了八百银两给我八十两他们使七百多两。这是真情实话并无半句虚言。”知县一听这才出票急拘锁带雷鸣、陈亮。今天一过堂雷鸣、陈亮间知县何为凭据哪为见证?知县这才把宋八仙提上来当堂对质。宋八仙上堂来在公堂一跪向上磕头知县说:“宋八仙你可认识他二人?”来八仙一着说:“雷大哥陈大哥你们两个人这场官司认了罢。当初你们两个人起的意在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杀死三个家丁得了八百银子你们二位说我是小伙计不能多给我。我使一成你们使九成。现在我犯了案打了官司你们两个人不管我了作为不知道。现在我实在受刑不过假使我要受的了也不肯把你们二位拉出来谁叫咱们有交情呢?总算一处吃过一处花过、乐过。虽然犯了案也不算短咱们一同画供罢。”雷鸣、陈亮一听气得颜色更变。知县在上面把惊堂木一拍说:“雷鸣、陈亮你两个人这还不招吗?再还狡展等本县三推六间那时你等皮肉受苦也得招!”陈亮说:“宋八仙你这小辈满嘴胡说。当堂可有神我姓陈的哪时跟你一处路幼?谁认识你?你无故在外面做案冒充我姓陈的名姓前者我没肯杀你我慈心倒生了祸害。”宋八仙说:“你们哥俩不必狡展了我已然是把真情实话都招了你再不招也不行了。”雷鸣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把眼一瞪说:“好囚囊的我二人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小子血口喷人!”知县见雷鸣、陈亮一气立刻把惊堂木一拍说:“呔!好大胆雷鸣、陈亮这是本县的公堂也是你等威的地方么?大概你等是目无王法咆哮我的公堂。来拉下去给我打!”陈亮说;“老爷暂且息怒小人我有下情上禀。”知县说:“有什么下情?讲。”陈亮说:“我等跟宋八仙有仇。前者我二人同朋友上马家湖送信我走在半路肚子痛在树林子出恭。宋八仙持刀由我身后头过来要砍我被我瞧见将他拿住。一问他他冒充我的名姓我要将他送到当官治罪他央求我把他放了不想他记恨前仇路劫犯案牵拉我二人。”老爷一听说:“你满嘴胡说拉下去给我打!”立刻把雷鸣、陈亮拉下去每人打了四十大板。打完了知县又问雷鸣、陈亮口中叫冤。知县吩咐用夹棍夹起来再问。三棍棒为五刑之祖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果是炉立刻将雷鸣、陈亮上了夹棍。刚要使刑只听外面一声喊嚷:“大老爷冤枉!”来者乃是济公禅师要搭救雷鸣、陈亮。且看下回分解。 第214回 济禅师丹阳救雷陈 海潮县僧道见县主 话说丹阳县知县正要用夹棍夹雷鸣、陈亮忽听外面一声喊嚷:“大老爷冤枉!”来者乃是济公禅师。书中交代:和尚从哪来呢?原来济公由藏珍坞八卦炉火烧了神术士韩棋赤灵官邵华风一干群贼四散奔逃和尚并不深为追赶。罗汉爷打了一个冷战按灵光一算早已觉察明白知道雷鸣、陈亮有难。和尚不能不管由藏珍坞这才顺大路径奔丹阳县而来。这天走在海潮县地面眼前流水南北有一道桥和尚正走到这座镇店旁边过来一人说:“和尚你别走我们这本地有一件新闻事。”和尚说:“什么新闻事?”这人说:“我们这地方叫石怫镇南村口外路北有一座石佛院多年坍塌失修也没有和尚老道。头三天石佛显圣石像由庙里自己出来站在石桥上过路人就得给钱不论多少。要不给钱石佛就不叫过去。吓的人多了。石像会化缘你说这事新鲜不新鲜?有和尚老道化缘或钉钉或拉锁没听见说石佛会化缘的!”济公一听用手一按灵光早已明白。说:“要比如不给钱由桥上走行不行呢?”这人说:“不行多少总得给钱要不然过不去。现在我们村庄内众会大众给石佛烧香许愿帮助化缘修庙求石佛别吓唬人。给佛脖子上挂着一个黄口袋上写募化十方在桥上搁着一个大笸箩过路人走在那里就得掉钱。这三天见了钱不少了不信你瞧瞧去。”和尚迈步往前走来到南村口一看果然南北一道桥桥上站着一位大石佛。和尚眼见着村口路东有一座酒馆和尚进去要酒要莱自斟自饮就听酒饭座大家谈论这件事。和尚吃完了一算帐伙计说:“二百六十钱。”和尚说:“给我写上罢。”伙计说:“不行柜上没帐。”和尚说;“不写帐跟我拿去。”伙计说:“上哪拿去?”和尚说:“到大桥上石佛跟前那大值箩里拿去。”伙计说:“那可不敢。我们本地有不信服的人过去抓钱立时就有灵验不是脑袋痛站不起来;再不然就是一弯腰腰直不起来。”和尚说:“我拿钱你瞧着。”伙计说:“就是我就跟你去。”和尚出了酒馆。来到大桥上伸手由值箩抓了钱数了二百六十钱给了酒铺伙计大众见和尚也没怎么样。众人说:“真怪别人要一抓钱立刻就报应。石佛化缘给和尚化也不显应了。这倒不错。”正说着话只听北边一声“无量佛”说:“道济这乃佛祖的善缘也是你乱动的么?”众人一看由石佛院庙里出来一个老道头戴青布道冠身穿蓝布道袍青护领相衬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如三冬雪鬓赛九秋霜一部银须洒满胸前左手提着小花篮右手拿着萤刷身背后背定乾坤奥妙大葫芦。来者非别乃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悦老仙翁昆仑子。原来老翁闲暇无事下了天台山闲游三山闷踏五岳。前者到临安去访济公没见着这天走在这石佛镇瞧见这座石佛院众墙坍塌殿宇歪斜多年失修并无主持。老仙翁口念无量佛善哉善哉咱己一想徒弟夜行鬼小昆仑郭顺没有庙。自己一想有心把这座庙修盖起来给郭顺又可以做上清宫的下院无奈工程浩大独力难成。有心在本处钉钉化缘见本处居民人等住户不多恐没有善男信女出头。这道桥倒是一条大路来往行人甚多。老仙翁一想我真若到庙里旅展法术叫石佛出去化缘可以轰动了人。他这才来到庙后面大殿甚宽阔在里面一坐掐决念咒能把石佛用搬运法到桥上截人。老仙翁在大殿里盘膝打坐闭目养神外面如有人过桥老仙翁在庙里能知道。打算用一百天工夫把钱化够了再动工。今天刚三天焉想到济公禅师来了在值箩里一拿钱老仙翁在那里面知道这才出来一声“无量佛”来到近前说:“道济这是佛门善缘也是你妄动的么?”和尚哈哈一笑说:“久违少见。”老仙翁赶上打稽说:“圣僧从哪里来?”和尚说:“我由常州府只因赤灵官邵华风聚众叛反常州府知府求我帮助捉拿贼人。老仙翁你在那里功德不小。”老仙翁说:“圣僧既来了我求圣僧慈悲。帮着我化缘修道圣僧功德功德罢。”和尚说:“阿弥陀佛!善裁、善哉!这座庙工程浩大独力难成。仙翁要叫我和尚化缘帮你修庙容易我和尚还要上丹阳县去没有工夫我同仙翁你到本县去叫本地知县给你约请本处的绅缙富户帮你修庙。”老仙翁说:“那如何能行呢?知县大老爷焉能管这件事!”和尚说:“我说行就行。”旁边瞧热闹人见和尚同老道说话大众看着愣。和尚说;“众位借光本地属哪里所管。”众人说:“海潮县所管。”和尚说:“你们哪位劳驾去把本村的会找来先把这笸箩交给会以备修庙工用。”有人去立刻把村中会找了十几位来。大众来问和尚什么事?在哪庙里?和尚说:“我乃灵隐寺济颠憎是也这位道爷乃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太悦老仙翁。我二人要修造这石佛院先把笸箩这钱交给你们众位以备动工时花用。”众人一听知道济公名头高大众人说:“原来是圣憎长老。”赶紧给和尚行礼。和尚把簸箩的钱交与众会这才同老仙翁够奔海潮县衙门门。和尚说:“众位辛苦辛苦。”当差人等说;“大师父什么事?”和尚说:“顿劳众位到里面通禀县太爷就报我和尚乃西湖灵隐寺济颠前来禀见。”差人到里面一通禀知县正在书房闲坐差人上前请安。说;“回禀老爷现有灵隐寺济额僧在外面求见。”知县一听是济公来了喜出望外。书中交代这位老爷原本是龙游县的人姓张名文魁前者济公救过他的命。后来连登科甲榜下即用知县在这海潮县已到任一年多了今天听说济公来了赶紧亲身往外迎接。来到外面一见说:“圣僧你老人家一向可好?久违少见弟子正在想念你老人家。这位道爷贵姓?”和尚说:“这是东方太悦老仙翁。”张文魁赶紧行礼举手往里让一同来到书房落座有家人献上菜来。张文魁说:“圣僧这是从哪来?”和尚说;“我由常州府来。只因慈云观有贼人啸聚常州府太守约我和尚帮着拿贼。”正说着话有本衙门的三班都头姓安叫安天寿由外面进来。此人最孝母家中母亲病体沉重请人调治无效。今天听说济公来了知道罗汉爷素日名头高大妙药灵丹普救众人安天寿来到书房给和尚磕头说:“求圣僧长老大慈悲我母亲今年六十五岁素常就有痰喘咳嗽的病根现在我母亲旧病复这次太利害了卧床不起有五六天了。求圣僧长老赏给我一点药给我母亲吃我给圣僧磕头。”和尚说:“不要紧我给你一块药拿了给你母亲吃了就好了。”和尚掏了一块药给了安天寿。安天寿谢过和尚竟自去了。和尚说:“老爷今天我来此非为别故我来求你一件事。”张文魁说:“只要我行的事圣僧只管吩咐我万死不辞。”和尚说;“在你这地面石佛镇有一座石佛院多年失修群墙坍塌。这位道爷他要重修这座庙无奈工程浩大独力难成。打算自己化缘未必准能化的出来。求老爷功德功德约请本地面的富户缙绅会你帮助这位遭爷重修石佛院也算你是一件善事。”张文魁说:“圣僧既是吩咐这件事我必尽力而为。弟子现在我这里正有一件为难事求圣僧得给我办办。”和尚说:“什么事?”张文魁这才从头至尾一说和尚当时要大施法力僧道捉妖。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15回 捉妖怪法宝成奇功 辨曲直济公救徒弟 话说济公禅师问张文魁有什么事,张文魁说:“弟子这衙门里自到任以来,小妹就被妖精纠缠住,从前我并不信服这些攻乎异端、怪力乱神之事,我只说是我小妹疯闹。后来越闹越利害,现在我小妹人也改了样子,也不正经吃东西。天天晚上一到二更天,妖精就来,居然就在我妹妹屋里说话,外面听得真真切切,吓得众人也都不敢到后面去。圣僧你老人家可以慈悲慈悲,给我捉妖净宅,退鬼治病,搭救我小妹再生。”和尚一按灵光,早已察觉明白。说:“好办,不要紧。今天晚上你把姑娘住的屋子腾出来,叫姑娘搬到别的屋里去,我同老仙翁到那屋里去等妖精。”张文魁说:“甚好。圣僧捉妖用什么不用?”和尚说:“一概不用。”张文魁当时叫家人给内宅送信,叫姑娘搬到老太太屋里去,家人答应。张文魁吩咐在书房摆酒,家人擦抹桌案,杯盘错落,把酒菜摆上,张文魁陪着僧道一处开怀畅饮。老仙翁说:“圣僧明天上哪去?”和尚说:“我明天得赶紧趋奔丹阳县。现在我的徒弟雷鸣、陈亮有难,我不去不行。仙翁你这座庙就求着县太爷办,叫老爷多给为难点,分分神。”张文魁说:“仙长只管放心,明天我就派人,把绅士会首请来,大家商量,并成善举。”说着话,喝完毕,天已掌灯。和尚说:“后面屋子腾出来,我二人就到后面去等。我们把妖精捉住,再叫你等瞧。”张文魁立刻叫家人掌灯光,头前带路,共同来到后面小姐屋中。这院中是四合房,姑娘住北上房东里间,张文魁同僧道来到房中,和尚说:“老爷你出去罢,等我叫你,你们再来。”张文魁这才转身出去。济公同老仙翁在屋中盘膝打坐,闭目养神,直候至天交二鼓,听外面风响,和尚说:“来了。”老仙翁说:“不用圣僧拿他,小小的妖魔,何用你老人家分神,待我将他捉住。”和尚说:“也好。”老仙翁立刻把乾坤奥妙大葫芦在手中一托,就听外面一声喊嚷;“吾神来也。”“呵”了一声,说:“屋中哪里来的生人气,好大胆量,竟敢搅扰吾神的卧室!”老仙翁同和尚并不答言。只见由外面这妖精迈步进来,是一个文生公子打扮,头戴粉绫缎色文生公子巾,双飘绣带,上绣八宝云罗伞盖花缸金鱼。身穿粉经缎色文生氅,绣三蓝花朵。腰系丝绦,白绫高腰袜子,厚底竹届鞋,面似银盆,雅如美玉,长得眉清目秀。老仙翁一看,说:“好一个大胆的妖魔,竟敢搅乱人间,待山人拿你。”立刻把乾坤奥妙大葫芦嘴一拔,放出五彩的光华。这妖精打算要逃命,就地一转,焉想到这乾坤奥妙大葫芦,勿论多大道行的妖精,休想逃走。当时光华一卷,竟将妖精卷在葫芦之内。老仙翁口中念念有词,把葫芦往外一倒,将妖精倒出来。妖精已现露了原形,被老仙翁用咒语治住,不能动转,原来是一条大黑鳅鱼。这条鱼有三千多年的道行,只因前者张文魁上任的时节,坐着船过西湖,本来姑娘长得貌美,在船舱里支着窗户坐着,黑鳅鱼精看见她,变了一位文生公子,前来缠绕姑娘,自己不知正务参修。今天被老仙翁将他拿住,立刻叫人来看,外面早有家人回禀了张文魁,众人来到后面一看,原来是一条大鳅鱼。老仙翁说:“你这孽畜搅闹人间,实属可恨。”说着话手起剑落,竟将黑鱼斩为两段。和尚见老仙翁把鳅鱼杀了,和尚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罗汉爷有未到先知,今天老仙翁把这鱼一杀,下文书这才有八怪间临安要给黑鱼报仇,这是后话不提。老仙翁把这鱼杀了,张文魁给老仙翁行礼,说;“多宗仙长大发慈悲,把妖精除了,这一来我小妹也就好了。”张文魁立刻吩咐叫家人摆酒,同和尚老道开怀畅饮,少时天光亮了,和尚说:“我还有要紧事,我要告辞。老仙翁这件事,老爷你多分心罢,改天我和尚再给你道谢。”张文魁说:“圣僧何必这样客套,你老人家有事,弟子也不强留,你老人家哪时有工夫,千万到我衙来住着。”和尚说:“就是罢。”老仙翁说:“圣僧有事请罢,我改日再给圣僧道谢。”和尚说:“岂敢。”这才告辞,张文魁同老仙翁送到衙门以外,和尚拱手作别,顺大路来到丹阳县。刚一到衙门门首,正赶上知县要用夹棍夹雷鸣、陈亮,和尚由外面一声喊嚷:“大老爷冤枉!”知县抬头一看,来者是济公禅师。老爷赶紧站起来,举手抱拳说:“圣僧来了。”这位知县姓郑名元龙,原来由开化县调升这丹阳县,济公在开化县铁佛寺拿过姜天理,故此郑太爷认识济公,知道和尚乃是道高德重之人。连忙站起身来,举手抱拳说:“圣僧久违少见,从哪里来?”和尚说;“老爷先把公事退下去,我和尚跟老爷有话说。”知县吩咐先把宋八仙、雷鸣、陈亮带下去。立时退堂,把和尚让进了花厅落座,郑元龙说:“圣僧由哪来?”和尚说:“我来此非为别故,我所为救我两个徒弟。”知县说:“谁是圣僧的徒弟?”和尚说:“这就是雷鸣、陈亮两个人,原本是保镖的,这场官司遭屈含冤。七里铺路劫,明火执仗,杀死三条人命的贼人,我和尚知道,现在这本地居住并没走,老爷要是不信,我带人去就把喊人拿来。”知县说:“圣僧既能办这件事甚好,弟子是求之不得的。”和尚说:“老爷在本地为官,声名如何?”郑元龙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和尚说:“老爷倒是公正廉明,惟有你手下人专权私弊太大。现在有一个开白布店的陈广泰,前来喊冤告状,你为何不分皂白,给押起来,并不过堂?”知县说;“没有这案,并没见有这么一个姓陈的来喊冤。”和尚说:“不能,你传手下人问。”知县郑元龙立刻传外面值日班稿案门把众人全都叫到。一问,说:“现在有一个陈广泰来喊冤告状,你们谁给押起来,不回禀我,在谁手里,趁此实说,不然我要重办你们。”众人一听,老爷已知道有陈广泰这个人,众人也瞒不住了,稿案门郑玉说:“老爷暂息雷霆之怒,倒是有一个陈广泰来喊冤。只因他在大堂上喧哗,小人才把他押起来。”郑元龙一听,气往上冲,说:“你满嘴胡说,实在可恶。大概你等不定做了多少弊端。”立刻传伺候升堂。和尚说:“老爷升堂把宋八仙带上来问问他,雷鸣、陈亮本是好人,宋八仙被人主托,攀拉好人,雷鸣、陈亮并未做过犯法之事,求老爷给分析才好。”知县立刻升了堂,吩咐带陈广泰。手下人把陈广泰带上来,在堂下一跪,知县一看,就知道陈广泰是个老**,做官的人讲究聆音察理,鉴貌辨色。见陈广泰五官端正,带着淳厚。圣人有云:“君子诚于中,形于外。”这话定然不差。知县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因何前来鸣冤?”陈广泰说:“小人姓陈叫陈广泰,家中开白布店,我有一个侄女今年十九岁,尚未许配人家。那一天我家中做寿唱戏,有本地一个恶霸,姓皮叫皮绪昌,看见我侄女长得美貌,先托一个姓管的叫管世宽,来给皮结昌之于提亲。我家中原系根本人家,我说不给他,他后来叫曹世宽到我家,硬下花红彩礼,说当天晚上就要用轿子抬人。我一想这简直是要抢夺良家妇女,我赶紧来到老爷这里鸣冤。不想被老爷台下官人将我押下,求老爷给小人明冤。”知县吩咐把陈广泰带下去,提宋八仙。原办立刻把宋八仙提上来。老爷把惊堂木一拍,说:“宋八仙,你在七里铺路劫,是有雷鸣、陈亮没有?”宋八仙说:县吩咐拉下去打,立刻打了四十大板,打得鲜血直流。打完带上来又问:“宋八仙你要说实话,倒是有雷鸣、陈亮没有?”宋八仙说:爷又吩咐打,一连打了三次,宋八仙实在支架不住了,说:“老爷不必动怒,我实说。”知县说:“讲”。宋八仙这才从头至尾,如此如此一招。老爷一听,勃然大怒,这才立刻出签票急拘锁拿皮绪昌。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16回 捉法雷细讯从前事 斩贼人雷陈谢济公 话说知县用刑一拷宋八仙,贼人实在支架不住了,这才说:“老爷不要动刑,并没有雷鸣、陈亮。”知县说:“既没有雷鸣、陈亮,你为何要攀拉好人?”宋八仙说:“倒不是我要拉雷鸣、陈亮,原本是皮绪昌他给我二百银子,他叫我拉雷鸣、陈亮。”老爷一听,心中就明白了,这必是因为谋其陈广泰的侄女儿,先买盗攀威害雷鸣、陈亮。老爷这才立刻出签票,急拘锁带皮绪昌。值日班领堂谕,带领手下伙计,去少时,把皮绪昌传到,带上堂来。皮绪昌给知县一叩头,郑元龙一见,勃然大怒,说:“皮绪昌你这厮好大胆量,在我地面上,硬下花红彩礼,谋算良家妇女,买盗攀贼,诬良为盗,你所作所为,还不从实招来!”皮绪昌吓得战战兢兢,此时悔之晚矣。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是炉,皮绪昌还打算不招说:“老爷在上,小人务本度日,并不敢买盗攀赃,谋算良家妇女,求老爷恩典。”知县气往上冲,说:“皮绪昌好大胆量,见了本县还敢获展用夹根把他夹起来!”皮绪昌一想:“不招。大概是不行。”这才说:“老爷不必动怒,小人有招。”当时把已往真情实话全皆招认,当堂画了供。知县吩咐将皮绪昌钉镣入狱,当堂将雷鸣、陈亮、陈广轰开放回家,安分度日。书吏稿案贪赃受贿,同谋作弊,革去差事,永不准更名复充。老爷暂且退堂,同济公来到书房,天色已晚,吩咐摆酒,同和尚开怀欢饮,直喝到天有初鼓以后。和尚偶然打了一个冷战,罗汉爷一按灵光,心中明白,和尚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好东西。”知县说:“圣僧什么事?”和尚说:“你不知道,咱们这么喝闷酒没趣味。”知县说:“圣僧想开心,叫几个唱曲的,可以解闷,或者猜拳行令也好。”和尚说:“我想变个戏法看看。”郑元龙说:“谁会变戏法,叫他们出去找去。”和尚说:“我会变戏法。”郑元龙说:“圣僧会变戏法?”和尚说:“你瞧我变。”用手往外一指,口念“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就听外面哗哗哗噗冬,由房中掉下一个贼人,落下好几块瓦来。家人立刻喊嚷:“有贼!”赶过去将贼人按住捆上。郑元龙倒大吃一惊,手下人说:“回京老爷,拿住贼人。”和尚说:“你瞧这戏法变的好不好?”郑元龙吩咐将贼人带进来。手下人把贼人带进来,郑元龙一看,原本是一个大脱头和尚,黑脸膛,粗眉大眼,怪肉横生,按散着发害,打着一道金箍,穿着一身夜行农,身背后背着戒刀。书中交:拿住的这个和尚非是别人,正是通天和尚法雷。只因丹阳县官人去把皮绍昌拿来,法雷正同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在皮绪昌家里。见皮绪昌打了官司,法雷一想,既为朋友,就得为到了,焉能袖手旁观呢?法雷说:“谢贤弟、黄贤弟,现在皮员外被省人拿去,这件事你我不能不管,二位贤弟可有什么高明主意,搭救皮大哥?”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说:“我二人没有什么主意搭救皮大哥,依兄长怎么办呢?”法雷说:“我打算今天晚上奔知县衙门去,一不做二不休,把知县一杀,劫申反狱,将皮绪昌救出来,你我一同远走高飞。我先去,二位贤弟在此等候,大概知县衙门也没有什么能人,倘若我去有了差错,二位贤弟再设法救我。”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二人说:“就是罢。”三个人商量好了,在皮绪昌家吃完了晚饭,天有初鼓,通天和尚法雷,这才背上戒刀,由皮绪昌家中出来,一直够奔知县衙门来,施展飞檐走壁,即房越脊,进了衙门。各处哨探,见书房内灯光闪闪。法雷来到前房边一个珍珠倒挂帘,夜叉探海式,往房中一看,见知县正同着挤公,用手往外一指,就是一愣。就听济公说,要变戏法。济公用手往外一指,就仿佛有人把法雷一把推下来,济公用定神法将他定住。法雷想跑不能动转,被手下人将法雷捆上,带进书房。知县郑元龙一看,说;“好大胆贼人,竟敢来到本县的衙署,来此何干?”济公说:“老爷你问他。这个贼人眼宋八仙一案,在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杀死三条命案有他。”知县这才问道:“好贼人你姓什么?叫什么?来此何干?在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杀死三个家丁,共有几个人?趁此实说,免得本县动刑。”法雷一听,吓的颜色更变,料想不说也是不行,这才说:“老爷不必动怒,我叫通天和尚法雷,在这二郎庙住,来此所为搭救皮绪昌,劫牢反狱行刺。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我们共有六个人,有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这两个人现在皮绪昌家,有宋八仙,还有两个人,已经远遁不知去向。这是已往真情实话。”知县吩咐将法雷钉镣入狱,派手下马快班头,即速到皮绪昌家,捉拿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快马班头领堂谕出来,挑了二十名快手,带上家伙,即到皮绪昌家一打门,有家人把门开开,众人往里走,闯进院中,正把谢广、黄庆堵在书房。众人喊嚷拿,焉想到赛云龙黄庆、小盗门谢广,二人各摆兵刃,窜出来摆刀照官人就砍。众马快一闪身,两个贼人拧身上房,竟自逃走。众马快无法,回到衙门,一见知县,说:“我等奉老爷堂谕,到皮家捉拿黄庆、谢广,两个贼人竟敢拒捕,上房逃走。”知县点头,天色已晚,叫人伺候济公在书房安歇,郑元龙归内宅去。次日起来,行文上宪,将通天和尚法雷就地正法。皮绪昌窝藏江洋大盗,买资攀赃,一同出轨。把事情办理完毕,济公要告辞,知县说:“圣僧何妨住几天。”和尚说:“我还要奔常州府各处访拿赤发灵宫邵华风。我和尚受人之托,必当忠人之事,你我改日再会。”和尚这才告辞,出了丹阳县衙门,顺大路往前走。这天和尚正往前走,见大道旁边摆着一个菜摊,上面有一个大茶壶,有几个茶碗,还搁着一个炉子,里面有烧饼麻花。旁边坐着一位老道,头戴青布道冠,身穿旧蓝布道袍,白袜云鞋,有五十多岁,长得慈悲善目,花白胡须。这位老道原本姓王,叫王道元,就在北边有一座小庙。庙里有两个徒弟,师徒很寒苦,庙里又没香火地,就指着化小缘,在这里摆这个茶摊,所为赚个一百八十钱,添着吃饭。今天由早晨摆上,并没开张,老道正坐着发愁,和尚正走这里,济公说:“辛苦辛苦。”老道一看,说:“大师父来了。”和尚说:“你摆这茶摊,是做什么的?”老道说:“卖的。”和尚说:“怎样你一个出家人,还做买卖呢?”老道说:“唉,没法子,庙里寒苦,做个小买卖,一天也许找几十钱。”和尚说;“道爷贵姓?”老道说:“我姓王叫王道元。未领教大师父在哪庙里?贵上下怎样称呼?”和尚说:“我在干水桶胡同,毛房大院,黏痰寺,我师父叫不净,我叫好脏。我有点渴了,正想喝水。我又没有钱,我白喝你一碗行不行?”老道是一个好人,又一想和尚也是出家人,虽说没开张,一碗茶不算什么,说:“大师父,你喝罢。”和尚拿起碗来喝了一碗,说:“这茶倒不错,我再喝一碗。”又喝了一碗,说:“道爷,我有点饿了,你把你这烧饼麻花赊给我一套吃。”老道一想:“大概和尚是钱急了,要不然他也不能跟我张嘴。”说道:“大师父,你何必只说除给你,我可是一天没卖钱,你我总算有缘,你吃一套罢,不用给我钱。”和尚说:“敢情好。”拿起来就吃,吃完了一套,和尚说:“道爷,我再吃一套罢。”老道也不好说不叫吃,只得说:“吃罢。”和尚又吃了一套。吃完了,和尚说:“这倒不错,饿了吃,渴了喝,我就不走了,我今天跟你到庙裹住下行不行?”王道元说:“那有什么不行呢,我也要收了。”和尚说:“我帮你扛板凳拿茶碗。”当时一同老道拿着东西,来到北边有一座小庙,进到里面,和尚也不问。把东西放下,素日茶壶搁到哪里,和尚就搁到哪里。老道心里说:“真怪。”两个道童儿说:“师父粥有了。”老道要吃,焉有不让的道理,说;“和尚,你吃粥罢。”和尚说;“敢情好。”自己拿碗就吃。小道童就有些不愿意,也不好说。吃完了,和尚就住在这里,次日一早起来,王道元说:“和尚,你跟我去领馒头领钱去。”和尚这才要施佛法,治病化缘,周济老道。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17回 遇王道济公施恻隐 治哑巴圣僧结善缘 话说王道元,早晨起来,说:“和尚,你跟我去领馒头领钱去。”和尚说:“上哪领去?”老道说:“在这北边有赵家庄,有一位赵好善,每逢初一十五,斋僧布道,一个人给一个大馒头,给一百钱,你也会领一份,好不好?”和尚说:“好。这位赵善人因为什么斋僧布道呢?”王道元说:“唉,别提了,赵好善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二岁,先前念书说话,很聪明伶俐,忽然由上半年,也没疾也没病,就哑巴了,你说这事怪不怪?按说赵好善家最是善人,在这方是首户,真是济困扶危,有求必应,冬施棉衣,夏施药水,这样的善人不应该遭这样恶报。上天无限,会叫他的孩子哑巴了。现在赵善人就为是积福作德,斋僧布道,只要他儿子好了。无奈本处名医都请遍了,就是治不好。”和尚说:“既然如是,我跟你去。”老道是好人,见和尚这寒苦,为是叫和尚领一个馒头好吃,又得一百钱,他焉知道罗汉爷的来历。同和尚由庙中出来,扑奔赵家庄,来到赵宅门首,一看人家早放完了。王道元知道就是来晚了,赶不上,门房也给他师徒留出三份来,他在这本处庙里多年了,这都认识王道元。今天老道同和尚来到赵宅一打门,门房管家出来一看,说:“道爷,你来晚了,我们给你留下来了。”王道元说:“费心费心,这里还有一位和尚,求管家大爷,多给拿一份罢。”管家说:“可以。”立刻由里面拿出四个馒头,四百钱来,递给和尚一个馒头,一百钱,递给老道三份,和尚说:“我也一个人,他也一个人,怎么给他三份,给我一份?”管家说:“他庙里还有两个徒弟,故此给三份。”和尚说:“我们庙里连我十个和尚,庙里还有两个徒弟,要给我十份罢。”管家说:“那不行,你说庙里有十个和尚,谁人知道呢?王道爷他的庙离我们这里近,我们这里素日都知道他庙里有两个徒弟。你的庙在哪里?”和尚说:“我的庙远点。”管家说:“你一个人净为来化缘么?”和尚说:“我倒不是净为化缘,你门村里有人请我来治病,我来了我也没找着这个人。”管家说:“你还会瞧病么?”和尚会:“会。内外两科,大小方脉,都能瞧,专治哑巴。”管家一听说:“这话当真么?”和尚说;“当真。”管家说:“你要真能治哑巴,我到里面回禀我们庄主去,我们公子爷是哑巴,你要能给治好了,我们庄主准得重谢你。”和尚说:“你回京去罢。”管家立刻转身进去。王道元说:“和尚,你当真会治哑巴么?”和尚说;“没准,先蒙一顿饭吃再说。”王道元一想:“这倒不错,昨天在我庙里蒙我一顿粥吃,今天又来蒙人家。”正在思想之际,管家出来说:“我家庄主有请。”和尚说:“道爷跟我进去。”老道又不好不跟着,一同和尚往里走进了大门。迎面是影壁,往西拐是四扇屏门,开着两扇,关着两扇,贴着四个斗方,上写“斋庄中正”四字。一进屏门是南倒坐房五间,有二道垂户门,东西各有配房两间。管家一打南倒坐厅房的帘子,僧道二人来到屋中,是两明两暗,迎面一张悄头案,头前一张八仙桌,两边有太师椅子。屋中摆设,一概都是花梨紫檀捕木雕刻桌椅。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条幅对联,工笔写意花卉翎毛,桌上摆着都是商彝周鼎秦砖汉玉,上谱的古玩,家中颇有些大势派。和尚同老道落了座,管家倒过茶来,工夫不大,只听外面有脚步声音,管家说:“我家庄主出来了。”说着话,只见帘板一起,由外面进来一位老者,有五十多岁,身穿蓝绸于长衫,白袜女鞋,长得慈眉善目,海下花白胡须,精神百倍,由外面进来一抱拳说:“大师父,道爷请坐。”和尚说;“请坐请坐,尊驾就是赵善人么?”赵老头说:“岂敢,岂敢,小老儿姓赵。我方才听见家人说,大师父会治哑巴。我跟前有一个小大,今年十二岁,自幼很聪明,忽然由二月间无缘无故就哑巴了,也不知是怎么一段缘故,大师父能给治好了,老汉必当重报。“和尚说。“那容易,你把小孩叫来我瞧瞧。”赵员外叫家人去把公子叫来,管家立刻进去,工夫不大,将小孩带进来。和尚一看这个小孩,长得眉情目秀。赵员外说:“你过去叫大师父瞧瞧。”和尚把小孩拉过来说:“我瞧你长得倒很好,无缘无故你会哑巴了,我和尚越看越有气。”说着话,照小孩就是一个嘴巴,打得小孩拨头就往外跑。赵员外一看急了,本来就是这一个儿子,和尚倘若吓着,更不得了啦。正要不答应和尚,焉想到这小孩跑在院中,一张嘴就哭了,说:“好和尚,我没招你,没惹你,你打我!”赵员外一听,这可真怪,半年多说不出话来了,倒被和尚打好了。老员外赶紧上前给和尚行礼,说:“圣僧真乃佛法无边,未领教宝刹在哪里?上下怎么称呼?”和尚说:“员外要问,我乃灵隐寺济颠是也。”赵员外一听说:“就是了,原来是济公长老。小老儿我实在不知。”王道元在旁边一听,心中这才明白,说:嘴来是圣僧,小道失敬了。”赵员外这才把公子叫进来,叫他快给圣僧磕头。小孩立刻进来给和尚行礼。赵员外说:“儿呀,我且问你,因为什么你忽然会哑巴了?”小孩说:“我由那一天到花园玩去,瞧见楼上有一个老头,两个姑娘,我都不认识。我说,你们哪来的?他们也不知怎么一指我,我就说不出话来了。”赵员外说:“这是怎么一段情节?”和尚说:“原本你这花园子楼上住着狐仙,他冲撞狐仙了。现在他虽然好了,还恐怕有反复。我和尚今天晚上,把孤仙请出来,劝他叫他走,省得他在你家裹住着,婆子丫环不定哪时冲撞了,也是不好。”赵员外说:“圣僧这样慈悲更好了。”赶紧先吩咐家人,立刻擦抹桌案,少时摆设杯盘,把酒菜摆上。老员外喜不自胜,立刻拿酒壶给和尚、老道斟酒,一同开怀畅饮。吃完了早饭,赵员外陪着和尚、王道元谈话。晚半天又预备上等高摆海味席,和尚说:“老员外,叫你家人预备一份香烛纸马,回头在后面花园于摆上桌案,我去请狐仙。”老员外吩咐叫家人照样预备,仍然陪着同桌而食。和尚大把抓菜,满脸抹油,吃完了晚饭,天有初鼓以后,和尚说:“东西预备齐了没有?”家人说:“早预备齐了。”和尚说:“道爷你也跟来。”王道元点头答应。赵员外叫家人掌上灯光,一同和尚来到后面花园子。众人在旁边一站,和尚一瞧桌案香烛五供,都预备齐了,和尚过去把烛点着,香烧土,和尚口中念道:“我乃非别,灵隐寺济颠僧是也。”和尚连说了三遍,说:“狐仙不到,等待何时?”大众眼瞧着楼门一开,出来一位年迈的老者,须发皆白。赵员外一看一愣,准知道这楼上并没有人住着,果然见楼上出来人了,真是奇怪。就见这老丈冲着和尚一抱拳,说:“圣僧呼唤我有什么事?”和尚说:“你既是修道的人,就应该找深山僻静之处,参修暗炼,何必在这尘世上居住?再说本家赵员外,他原本是个善人,你何必跟他等凡夫俗子作对,一般见识?”老头说:“圣僧有所不知,只因他等这些婆子丫环,常常糟蹋我这地方。弟子并不是在他家搅闹,无非是借居。”和尚说:“我知道,要依我,你还是归深山去修隐倒好。”老头说:“既是圣僧吩咐,弟子必当遵命。”和尚说:“就是笑。”狐仙这才转身进去,和尚也同众人回归前面。赵员外说:“圣僧这样慈悲,小老儿我实在感恩不尽。明天我送给圣僧几千银子,替我烧烧香罢。”和尚说:“我不要银子,你把你的地给王道元两顷做香火地,他庙里太寒苦,你给他就算给我了。”赵员外说:“圣僧既然吩咐,弟子遵命。”王道元一听乐了,赶紧谢过和尚,没想到两碗粥换出两顷地来,老道千恩万谢。次日和尚告辞,赵员外送出大门,王道元告辞回庙,和尚拱手作别,出了赵家庄正往前走,忽见对面来了一阵旋风,和尚激灵灵打一寒战,来者乃是追魂侍者邓连芳,正要找济公报仇。狭路相逢,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18回 邵华风逃归万花山 邓连芳为友找济公 话说济公禅师由赵家庄出来正往前走只见由对面来了一阵旋风。和尚激灵灵打一筹战往对面一看来者乃是追魂侍者邓连芳还同着一个人。邓连芳一见济公邓连芳说:“好济颠我找你如同钻冰取火轧沙求油。这可活该找没找着碰上了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走?”和尚说:“哟你不叫我走怎么样呢?”邓连芳说:“我将你拿住给我师弟报仇。”书中交代:邓连芳打哪来呢?只因前者在藏珍坞一个个四散奔逃。赤灵宫邵华风无地可投追魂待者邓连芳说:“邵大哥你上哪去?”邵华风说:“贤弟你要问我我方才就仿佛坐如痴立如痴如同雷轰顶上时饥不知饱不知热锅蝼蚁似。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邓连芳说:“邵大哥你既没有地方去跟我回万花山圣教堂见见魔师爷下山捉拿济颠和尚给韩棋贤弟报仇。”赤灵宫邵华风叹了一口气说:“贤弟你我弟兄知己你要助我一膀之力庇护我才好。你看此时我的事情一落败众宾朋一个个各奔他乡真是时来谁不来时不来谁来。正是万两黄金容易得一个知心最难求。不但此时我报不了价再要遇见济颠和尚我就得被获遭擒九死一生。”邓连芳说:“兄长不必说了跟小弟到万花山圣教堂去罢。要一提韩棋死在济颠和尚之手大概魔师爷必给韩棋报仇何用你拿济颠?”邵华风无法这才跟着邓连芳驾起趁脚风来到万花山到了山上止住脚步睁眼一看这座圣教堂真似一座仙府金碧辉煌凤阁龙楼这山上凡夫俗子也到不了。在极高的山顶上。野兽成群凡俗人也不能来邓连芳同邵华风来到大门一拍门工夫不大由里面出来一个童子开开门一看这童子年有十六岁头挽双髻长得眉清目秀面如白玉。身穿蓝绸宽领阔袍子足下白袜无忧履手拿萤刷真是仙风道骨。一见邓连芳童子说:“师兄你上东海瀛洲采灵芝草回来了真快呀。”邓连芳说:“我且问你魔师爷都在圣教堂么?”小童儿说:“没有就是掌教祖师爷卧云居士灵霄祖师爷一个人在教堂里。”邓连芳说:“好我要去见祖师爷有要紧事。邵大哥同进去。”二人说着话往里走邵华风一看院中栽松种竹清气飘然别有一番雅致。北上房大厅是九间九龙厅正当中上面有一块匾上写“圣教堂”三个大字。两旁有对联上写:“遵先天之造化渡后世之愚顽”。大厅里面一排是四张八仙桌有八把椅子由东数第二张八仙桌子上手里椅子上坐定一人大概站起来身有八尺以外的身躯膀阔三停。头上是鹅黄缎四楞逍遥巾绣团花双飘秀带身穿一件鹅黄绣团花的逍遥氅足下无忧履身背后背定一把混元魔火幡助下佩着一口丧门剑。再往脸上一看面似谈金粗眉环目押耳黑毫满部的黑胡子长得凶恶之极。邵华风看罢不敢进来在门外站着。邓连芳先进来双膝跪倒口称:“掌教魔师爷在上弟子邓连芳给祖师爷磕头。”卧云居士灵霄一翻二目说:“邓连芳你同韩棋去到东海瀛洲去采灵芝草可曾采来了?”邓连芳说:“祖师爷有所不知弟子同我师弟韩棋奉祖师爷之命下山走在半路之上碰见我一个故友叫赤灵官邵华风。乃是三清教的门人在常州府平水江卧牛矾慈云观出家。尘世上出了一个济颠和尚兴三宝灭三清无故蛊惑常州府调官兵把慈云观抄了。济颠僧追的邵华风无投无奔上无天路入地无门。邵华风见了弟子苦苦哀求我说得可惨叫弟子助他一睛之力给他报仇。我同韩棋二人当时答应了同邵华风一同够奔藏珍坞。刚到藏珍坞焉想到济颠和尚就找了去我师弟拿子母阴魂绦要捆济颠和尚没捆成被济颠和尚把我师弟韩棋搁在八卦炉里给烧死了把子母阴魂绦也拿了去现在我同我这朋友邵华风一同跑回来也没得上东海瀛洲去采灵芝草求魔师爷你老人家下山捉拿济颠和尚给我师弟报仇。”卧云居士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说:“好邓连芳无故多管闲事。给我这万花山现眼受济颠和尚的欺辱谁敢惹我这圣教堂的人你伤损我的威名真乃可恼!金棍侍者何在?”外面一声答应进来八位掌刑的术士说;“伺候魔师爷。”灵霄说;“把邓连芳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金棍罚在后山去采药一百天。”金棍术士沈瑞立刻把邓连芳拉下去打了四十棍打完了邓连芳竟自奔后山去了。赤灵官邵华风在外面站着吓得战战兢兢正在无可如何灵雷吩咐将邵华风带进来手下人立刻将邵华风带进来。邵华风跪倒磕头口称:“掌教祖师爷在上弟子邵华风给你老人家磕头。”灵育说:“好孽障你在慈云观行凶作恶无所不为你打算我不知道呢。现在你还蛊惑别人帮你造反我师侄韩棋因为你把命丧了。我也不打你来人给我把邵华风吊起来吊到后山吊四十九天然后我把你火化了就算完了。”邵华风一听这个罪更难受倒不如被官兵拿了去虽说剐了倒死得快点。自己吓得连动也不敢动就被人把他捆起来搭在后山吊在树上。邓连芳瞧着也不敢救。过了两天这天金棍术土沈瑞到后山巡山他本是灵霄的徒弟素日跟邓连芳两个人最好沈瑞见了邓连芳沈瑞就问:“邓大哥你的棍伤好了么?”邓连芳说:“好点了。”沈瑞说:“邓大哥你本来也是爱管闲事之过。”邓连芳说;“贤弟你这话不对谁没有三个好的两个厚的?你我素日如同亲手足弟兄一般譬如我要有人欺负你管不管?”沈瑞说:“那是自然我也不能袖手旁观。”邓连芳说:“我还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沈瑞说:“什么事你说罢只要我能行的我万死不辞。”邓连芳说:“我总得找济颠和尚报仇雪恨我这口气不出贤弟你得助我一膀之力。”沈瑞说;“那我同你偷着下山找济颠和尚去。”邓连芳说:“你就这么去不行连韩棋也被他烧死还有子母阴魂绦还不是济颠的对手你我赤手空拳那如何能行?你得偷魔师爷的法宝在随身带着。”沈瑞说:“怎么偷呢?”邓连芳说;“贤弟你总得设法帮我办这件事只要把济颠和尚除了我绝忘不了贤弟你的好处。”沈瑞说。“我想起来站合童子惊海祖师爷有一颗**珠在花厅搁着我当面瞧见没在**童子悚海祖师爷身上带着。那六台珠要用也不用念咒打出去山崩地裂如雷一般有一道白光勿论什么妖精打上就得现原形最利害无比。我去把它偷来你我下山要拿济颠和尚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邓芳说:“甚好贤弟你去罢。”沈瑞立刻到花厅去工夫不大就把**珠拿来。邓连芳一看甚为喜悦二人当时驾起趁脚风偷着下了山。先到常州府一打听有人说济公上丹阳县去了二人要奔丹阳县去寻找济公偏巧走在半路正碰到了。一见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好颠僧你往哪里走?”和尚说:“我上常州府。”邓连芳说;“你先等等走罢我正要找你这可活该碰上了。”和尚说:“碰上又该怎么样?”邓连芳说:“怎么样我把你拿住照样把你烧死给我师弟韩棋报仇。”和尚说;“好你当真要跟我和尚分个高低上下咱们前面蟠桃岭上去那里清静。”邓连芳说:“好你还跑得了!”当时一同往前走方来到幡桃岭只听对面一声喊嚷怪叫如雷说:“阿弥陀佛好颠僧你往哪里走!”济公大吃一惊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19回 蟠桃岭绿袍僧斗法 脱身计邓连芳吃惊 话说济公禅师同追魂侍者邓连芳、金棍术士沈瑞方来到蟠桃林只听对面一声喊嚷:“好颠僧往哪里走洒家我正要找你如同钻冰取火轧沙求油。”邓连芳抬头一看见来者这个和尚形同鬼怪身高一丈膀阔三停。头上披散着舍打着一道金箍。面如绸绿两道金眉毛一双金睛叠暴突出眼外押耳红毫满都的红胡子身穿绿袍手拿萤刷背背戒刀。长得凶如瘟神形同鬼怪。邓连芳一瞧就一愣。说:“和尚你来此何干?”这和尚说:“我要捉拿济颠和尚报仇雪耻。”邓连芳说;“和尚不用你拿他我二人会替你拿他。”和尚说:“你二人未必拿得了他罢。”邓连芳说:“你不认识我大概你也不知道我的来历。”和尚哈哈一笑说:“洒家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善晓过去未来我怎么就不认识?你虽未见过你的来历瞒不了我。你原本是万花山圣教堂八魔的门人你叫邓连芳。你不认识洒家你回去见了你师父就提蟠桃岭有一个绿袍和尚大概他就告诉你了。你两个人既要拿济颠有怎么能为?”邓连芳说:“我这里有法宝。”绿袍和尚说:“好你既有法宝先让你拿他。你如拿不了洒家我再拿他。”邓连芳一听这和尚口气不小不知道那和尚是谁。沈瑞说:“济颠你可认得我?”济公说;“我怎么不认得你你是魔崽子。”沈瑞一听勃然大怒说:“好颠僧你敢出口不逊待我来结果你的性命。”济公说:“你要结果我和尚你怎么配。”沈瑞立刻将**珠掏出来照定济公打去只见一道白光扑奔和尚就听和尚喊嚷;“可了不得了救人哪。”话言未了就听这**珠山崩地裂一声响见济公翻身栽倒在地人事不知。沈瑞哈哈一笑说:“邓大哥你可是瞧见了我打算怎么个济颠和尚原来平平无奇被**珠将他镇住。你我将他扛回山上将他用火烧死给韩贤弟报仇。”邓连芳说:“绿饱和尚你也回去罢。我二人将济颠和尚拿回山去也算给你报了仇了。”绿袍和尚说:“也罢便宜他你二人把他扛了走罢。”邓连芳这才扛起济颠和尚同沈瑞二人驾起脚风来到万花山圣教堂。来到大厅正赶上卧云居士灵霄同天河钓史杨明远、桂林樵夫王九峰、**童子悚海在一处谈话。邓连芳同沈瑞二人来到客厅**童子惊海说。“你二人哪里去来?”邓连芳说:“实不瞒众位祖师爷我二人下山去把济颠和尚拿来了给我韩贤弟报仇。”**童子悚海说:“你这两个孽畜真实在现眼叫济颠和尚这样耍笑你我真给万花山丢人!”邓连芳说;“怎么现眼?”**童子说:“你看着扛的是济颠和尚么?”一句话说破了邓连芳、沈瑞再一看扛的原本是一块石头这两个人气得两眼都直了。**童子悚海说。“你两个人要当真找济颠和尚报仇暂且别忙。你等也拿不了他我等商量着设法。把我的**珠拿来罢不准你们胡闹。”沈瑞无法把**珠交还**童悚海。众人正在说话之际忽然外面有人进来回京说:“魔师爷现在大门外来了一个穷和尚堵着门口大骂。说叫匠师爷趁早把邵华风送出去万事皆休。如要不然杀进圣教堂杀个鸡犬不留。”众魔师一听气得“哇呀哇呀”怪叫如雷说:“好济颠是乃大胆竟敢找到我这圣教堂来这样无礼。待我等亲身前去拿他。”说着话众魔帅立刻往外够奔。书中交代:怎么一段事呢?只因追魂侍者邓连芳扛起石头一走罗汉爷施展幻术早隐在树后。绿袍和尚见邓连芳把济颠扛了走绿相和尚哈哈大笑自言自语说:“我打算济颠和尚项长三头、肩生六臂怎么样的利害原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不是出奇之人。今天便宜他我要拿这济顺也不费吹灰之力。”说着话自己转身刚要走济公由树后头转过来哈哈一笑说:“孽畜你也要拿我你怎么配!”绿袍和尚一看呵了一声说;“好颠僧。”济公说:“好孽畜。”绿饱和尚一张嘴照定济公就是一口绿气。济公用手一指口念“奄嘛呢叭迷哞”这口绿气四散了。绿袍和尚一看气往上冲说:“颠僧你敢破我的法气待洒家用法宝取你。”说着话伸手由兜囊掏出一颗珠子其形有鸭帽大小名叫如意珠。这颗珠子最利害无比打出来勿论什么妖精就得现原形。要是凡夫俗子能把三魂七魄打去。立刻照定济公打来济公一伸手口念六字真言把这颗如意珠接在手内。绿袍和尚一看大吃一惊。济公把僧帽摘下来说:“好孽畜你也不知道我和尚是谁我叫你瞧瞧。”立刻用手一摸脑袋现露出金光佛光灵光三光。绿袍和尚一看吓得亡魂皆冒。济公说:“好孽畜你没有宝贝了待我和尚来拿你。”绿袍和尚吓得一阵怪风竟自逃走。书中交代;他这一走就逃到五云山五云洞邀请五云老祖晃动聚妖幡怒摆群妖五云阵跟济公作对。这是后话暂且不必细表。济公也并不追赶绿饱和尚罗汉爷这才够奔常州府来。到常州府衙门差人进去回禀知府顾国章顾国意赶紧吩咐有请和尚进来知府降阶相迎举手抱拳说:“圣僧久违弟子正在福想要派人去寻访请圣僧不想圣僧今天来了。”和尚说:“老爷一向可好?”知府说:“托福。”和尚同知府进了书房落座有家人献上茶来知府说:“我这里也不知邵华风现在哪里窝藏正在盼想圣僧只因上宪前者来文书催捉邵华风我就急了。哪知道贼人的下落手下的快班都是凡夫俗子也拿不了他。我现在要出告示张贴四门只要有人能拿邵华风必有重赏。”和尚说:“什么告示?你拿来我瞧瞧。”知府立刻把告示底子拿出来给济公一看上面写的是: 四品项戴前任绍兴府正堂调补常们府正堂顾:本为除奸还亲 以救民生事。照得光天化日难容魍魅公行。化日之中岂容魑魉弄 术。是以律有明条师巫犹将禁止矧显为民害者耶。近者本府不得不 能正己化民竟有慈云观妖道邵华风兴妖作祟以害民生。具虎狼之 姿恃妖人之术。心如毒蝎遇之者家败身亡。胆若豺狼逢之者难逃 生命。若不早为驱除势必尽遭毒害。为此示仰因郡军瓦人等一体知 悉:或有斩邪之术或有除妖之法或自己不能转引他人或此地无有 求之别郡果然除去瓦害本府不惜重赏务期合力奉行慎勿瞻前顾 后。特示。右仰知悉。 下面写着年月日。实贴某处。和尚看罢哈哈一笑说;“老爷这张告示就是贴上也未必难有人出。”知府说:“我想也是不如还是求圣僧给占算占算邵华风在哪里。求圣僧慈悲将妖道拿获才好。”和尚说:“我倒知道邵华风现在万花山圣教堂。我和尚不去是我虎头蛇尾;我和尚要去必要惹出一场魔难;这也是天数当然。”正说着话只见手下差人带着小悟禅进来了。悟禅原本奉济公之命同金毛海马孙得亮弟兄韩龙、韩庆在灵隐寺看庙防妖道上灵隐寺暗害众僧。果然妖道等去了悟禅等把妖道群贼赶走金毛海马孙得亮众人告辞回归6阳山。悟禅在庙里多日不见济公回去也不知常州府慈云观的事完了没有悟禅把庙中托付师弟悟真他要来瞧济公。一晃脑袋来到常州府门一问当差人等差人这才带悟禅进来。知府说:“少师父来了。”悟禅进来先给济公行礼见过知府济公说:“悟禅你来做什么?”悟禅说:“我不放心来瞧师父不知慈云观的事完了没有。”知府说:“别提了现在邵华风还没拿着圣僧说在万花山圣教堂不好去拿正在为难。”悟禅说:“那算什么不用师父我去万花山拿他。”济公说:“你别去你要一去就惹出大祸。”悟禅不听站起来就走。济公一把手没揪住悟禅一晃脑袋竟自够奔圣教堂焉想到惹出一场大祸。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0回 悟禅大闹万花山 八魔捉拿飞龙僧 话说小悟禅要上万花山去拿邵华风。济公知道他一去,必惹出一场大祸,一把手没揪住,小悟禅一晃脑袋,出了常州府,来到万花山下。脚着实地,堵着山前,破口大骂,说:“趁早把邵华风送出来,万事皆休。如不送出来,和尚老爷杀上山去,把你们这些个外道天魔全结果了性命。大概你们这些魔崽子,也不是四造所生。”正说着话,巡山待者过来说:“穷和尚,你无故在这里骂谁呢?”悟禅说:“你趁早去告诉八魔,把邵华风送出来,万事皆休。如要不然,我和尚杀上山去,全皆刀刀斩尽,剑剑诛绝。”巡山待者说:“和尚,你是哪里的,这样大胆,敢来到万花山这样无礼?”悟禅说:“好小子,你大概也不知道和尚老爷的来历。玉皇大帝是我拜兄,二郎杨戬是跟我住在一处,金吒、木吒、哪吒见我都要行礼。你告诉八魔叫他们出来,我和尚也不跟你们这些无名小辈较量。”巡山侍者一听和尚这话大了,这才跑上山去,来到圣教堂。八魔卧云居上灵雷,正同天河钓叟杨明远、桂林樵夫王九峰、**童子悚海在一处讲论,要找济公报仇,巡山侍者进来说:“回禀众位魔师爷,山下来了一个穷和尚,堵着山下破口大骂,叫众位魔师爷快将邵华风送出来,万事皆休。如若不然,杀上山来杀个鸡犬不留。”四位魔师一听,气得“哇呀呀”怪叫如雷!说:“好济颠僧这样大胆,竟敢这样无礼,找到我的门上来,真欺我太甚。”正说着话,仙云居士朱长元,白云居士聘啸,搬倒乾坤党燕,登翻宇宙洪韬,四魔师也来了。问;“什么事?”巡山侍者沈瑞等又一述说,八位立刻各拉丧门剑,各背混元魔火幡,一跳出圣教堂,驾起风,下了万花山。到山下一看,并没有穷和尚。众魔师口中喊嚷:“好颠僧,哪里去了!”找了半天,踪迹皆无。书中交代:小悟禅并不是不知道八魔的利害,虽知道八魔的名气,闻其人未见其面,可不准知道怎么个利害法。悟禅也是初生的犊儿不怕虎,长出犄角反怕狼。慢说是他,连济公长老都惹不起八魔。小悟禅骂了半天,见巡山侍者进去回禀,悟禅一想:“我何不暗中偷看看八魔是何许人也,别等他们下来见了我,倘若我要不行,不是他等的对手就晚了。”想罢摇身一变,变了一只鸟儿飞上树去,在暗中偷看,他见八虎一个个长得神头鬼脸,凶恶无比。惟有**童子头挽双髻,是一个小孩的打扮。众魔师都是四楞逍遥巾,身穿逍遥氅鳖,各亮丧门剑。悟禅一想:“万万敌不过他们,不如且到庙中看看。”既到庙中,见邵华风在东廓下吊着。悟禅由上面下来说:“好妖道,邵华风,前者和尚老爷,几乎死在你的乾坤子午混元钵之内。我只打算今生不能报仇,敢情你也有今日之事。”说着话过去一张嘴,把邵华风的鼻子唤下来。邵华风吊着又不能动,鲜血直流,老道痛得怪叫。悟禅把绳子解开,攒着邵华风两条腿腕一抡,抢来抡去,邵华风昏迷过去,甩的四处地下净是血。小悟禅正在耍得高兴之际,八魔回来了。原来八魔下了山找穷和尚没有,卧云君士:“怪呀,哪里去了?”巡山侍者说:“方才就在这里骂来着。”卧云居士灵霄立刻神占一卦。说:“好孽言,真乃大胆,他上了山了,你我兄弟赶紧快上山。”众人立刻驾起风上了山。八魔分为四面,天河钓叟杨明、桂林樵夫王九峰二人由东面进去,仙云居士朱长远、白云居土聘啸由南面进去,搬倒乾坤党燕、登翻宇宙洪韬由北面进去,卧云居士灵雷、**童子二人由西面进去,见悟禅正要处置邵华风,八魔说:“好孽畜,真乃大胆。”小悟禅一瞧一愣,说:“好一群魔崽子,今天和尚老爷跟你们分个弱死强存,真在假亡。”这句话尚未说完,**童子悚海,由囊兜掏出**珠,一抖手照定悟禅打去,一道白光,只听天崩地裂一声响,当时悟禅把邵华风也摔了,**珠一震,悟禅现了原形,十二条腿,两个翅膀,一条大飞龙,不能动转。**童子惊海说:“众位兄弟,此事该当如何?”掌教魔师灵霄说:“这孽畜实在可恼。他乃是济颠的恶徒,济颠把你我的徒侄韩棋用卦炉烧死,你我也不用留他,也把他照样的烧死,就算给韩棋报仇了。”众人说也好。八魔各拉混元魔火幡方要晃幡,只听外面一声“无量佛”,说:“众位魔师且慢,山人来了。”众魔师一看由外面来了一位羽士黄冠,玄门道教,头戴鹅黄色莲花道冠,身穿淡黄色道袍,腰系丝绦,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发如三冬雷。须赛九秋霜,海下一部银须,布满了前胸,身背后背着分光剑,来者老道,正是广法真人沈妙亮。众魔师一看认识,说:“沈道友你来此何干?”沈妙亮说:“我先来给众位送信。我师父紫霞真人同灵空长老,前来查山。”八魔就怕万松山云霞观紫霞真人李涵龄、九松山松接洽寺灵空长老长眉罗汉这两个人。八魔一听这句话,说:“我等赶紧去迎接。”立刻把混元魔火幡卷起来,也顾不得烧悟禅了,先把圣教堂这块匾翻过来,每逢这僧道要来查山,他们不敢挂圣教堂的三个字,翻过后面是野人窝三字。八魔立刻出去迎接紫霞真人、灵空长老。书中交代:并不是紫霞真人、灵空长老真来查山,还没到查山的年头。原本沈妙亮受济公长老之托,前来搭救悟禅。原本小悟禅由常州府跑出来,济公一把没揪住,罗汉爷追出衙门,早不见了悟禅。罗汉爷一算,有未到先知。说:“可了不得了,这孩子不听话,这一去要把五千年的道行糟蹋了。”济公正在着急,只听背后一声“无量佛”,和尚回头一看是沈妙亮。济公说:“沈道爷,你来了好,活该悟禅还许有命。”沈妙亮说:“圣僧久违少见,在此做甚?”和尚说:“我正要为难之际,只因常州府慈云观有一个赤发灵官邵华风,他为非作恶,陷害黎民,招聚贼党,兴妖害人,拒捕官兵,现在知府派人各处拿他。邵华风现在万花山,方才我徒弟悟禅不听话,他上万花山去,他这一去就要惹出一场杀身之祸。我和尚也救不了他,非你救不了,求你辛苦一场,慈悲慈悲罢。”沈妙亮说:“我也惹不起八魔,我焉能救得了令徒呢?”济敢说:“你快去,我和尚改日再谢。”沈妙亮这才驾起风,够奔万花山。他走得慢,方才来到圣教堂,正赶上要烧俗禅。沈妙亮一使诈语,是济公教给他的主意。就说紫霞灵空借查山,果把入魔蒙住,往外就跑。沈妙亮急忙过去拍了悟禅天灵盖一掌,口中念归魂咒,悟禅站起来,沈妙说:“你这孩子好大胆量!你师父叫我来救你,连我都得快走,你快逃命罢。”悟禅说:“我感谢。”沈妙亮立刻驾起起脚风先逃走,悟禅扛起邵华风方要走,一想不甘心,我把圣教堂给烧了再走,悟禅立刻放起火来,烈焰腾空。悟禅扛起邵华风,这才一晃脑袋逃走。来到常州府有差人看见,先把邵华风接过去。悟惮来到里面一见济公,恰禅说:“师父,我把邵华风拿来。”济公说:“你怎么回来的?”悟禅说:“好险,好险!沈妙亮念归魂咒把我救了,要不然,我就被他们烧死,这些外道天魔真可恨,我决不能跟他善罢甘休。”济公叹了一声说:“好孩子,你这个乱惹大了。我不叫你去,你偏要去,你这不是自找其祸?这一来八魔就跟我为了仇,你快走罢,你不用管了。”悟禅说:“我不走,我上哪去?”济公说:“你回九松山松泉寺罢。”悟禅说:“我虽被他们拿住,我倒没死。我也没饶他,我把圣教堂放火烧毁了。”济公一听说:“好孩子,你这胆子真不小,这一烧圣教堂,更给我惹出一场大祸。”悟禅说:“什么大祸?”济公这才如此如此一说,把悟禅吓得目瞪痴呆。不知济公说出何等言辞,且看下回分解。 第221回 沈妙亮智救悟禅 常州府出斩妖道 话说济公禅师听悟惮烧了圣教堂这罗汉爷有未到先知就说:“悟禅你给我惹出一场魔火之灾这也是天数当然。悟禅你快走罢你要再不听我的话你不算是我徒弟。”悟禅听这话无法不敢违背师父这才告辞回九松山松泉寺竟自去了。知府顾国章这才传伺候升堂壮快皂三班吓喊堂威顾国章升了官座坐堂吩咐将邵华风带上堂来即刻将邵华风带上公堂。此时邵华风自己心中难受后悔晚矣。知府把惊堂木一拍说:“邵华风你在我本地面招聚贼众使人采花陷害黎民拒捕官兵率众劫牢反狱所作所为还不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邵华风事到如今自己一想不招也是不行莫若从实招认省受严刑。这才说:“大人不必动怒我有招只求大人开恩我只求死。”知府叫招房先生1给邵华风写了亲供当堂画押。顾国章吩咐将邵华风钉镣入狱这才退堂在书房陪着济公吃酒。次日一早给上行文司晚间上宪札伤下来将邵华风就地凌迟处死。知府说:“圣僧暂且别走明天在西门外斩邵华风求圣僧给护决恐贼人有余党抢劫法场。”和尚说:“就是罢。”次日知府调本地面城守营官兵二百名护押差事。请济公一同押解邵华风。赶奔西门外法场来到西门以外在北面搭着监斩棚摆着公案桌知府同济公在棚里一坐瞧热闹人拥挤不动。刚要剐邵华风只要正南上来了两个人和尚一看说:“了不得了我的仇人来了!”知府大吃一惊只说有人来劫法场呢。抬头一看见来者两个人头里走的这人头戴绿绫缎四楞巾身穿绿绫缎遥氅周身绣团花朵朵足下白袜云履鞋面如三秋古月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海下2一部银髯。后面限定一人穿蓝长褂也是这样的眼色。 1招房先生:即旧时在公堂上作记录负责犯人画押的官役。2海下:指人脸部。“颏(ke)下”即下巴的部位。 来者非是别人头里是天河钓望杨明远后面是桂林樵夫王九峰。书中交代。那天小悟禅把圣教堂放着火他也跑了沈妙亮也跑了。八魔下山并没见着紫霞真人、灵空长老卧云居上灵霄袖占一卦说:“了不得了众位弟兄赶紧回山。”众人到了山上一看烈焰腾空。灵霄赶紧用宝剑望空一指立刻一阵暴雨把火烧灭了灵霄说:“好一个济颠僧竟敢使恶徒烧毁我这圣教堂我必要报仇雪很。”当时拘六丁六甲照就把圣教堂照样修好今天灵霄下山找济颠和尚天河钓叟杨明远、桂林樵夫王九峰说:“掌教大哥不用你亲身前去。有事弟子服其劳割鸡焉用牛刀待我二人前去。”灵霄说:“你二人要去也好。”天河钓叟、桂林樵夫这才由万花山驾云下了山方来到常州府正赶上济公在法场护决。济公一见连忙上前说:“二位来了。”杨明远一看说:“好颠僧我来找你!”和尚说:“二位有什么事?把邵华风杀了你我到知府衙门去说。”杨明远说:“也可。”这才立时先把邵华风剐完了。济公同杨明远二人连知府等一同回归常州府衙门把杨明远让进花厅济公叫知府派手下人先给摆一桌酒席济公同杨明远、王九峰落座吃酒酒过三巡和尚说:“二位来找我打算怎么样呢?”王九峰说:“只因我徒弟被你烧死你又使你徒弟烧我们的圣教堂我来找你报仇。咱们也不用这里说你跟我二人上万花山去有什么话再说。你要不跟我们去可别说我等把你拿了走。”和尚说;“你二应先不用忙我和尚今天也不用跟你们上万花山。我现在还有点事等我把手里的事办完了咱们本月十五在金山寺见罢。”杨明远一听说:“就是谅你也跑不了既然如是十五在金山寺见我二人这就告辞。”济公把二人送出衙门二人驾起祥云竟自去了。和尚回到衙门知府顾国章说:“圣僧定规十五金山寺现怎么样?”和尚叹了一声说:“你也不用问非你可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和尚还要回灵隐寺见见老方丈请请安你我再会罢。”知府说。“圣僧要走我这里谢谢给圣僧带点盘费。”和尚说:“我不要盘费。”说着话和尚立刻告辞知府送出衙门拱手作别。和尚刚走后外面有夜行鬼小昆仑郭顺来到常州府找济颠。书中交代:郭顺由天台山上清宫下山朝金山、钟山、焦山路过常州府找销产化斋听本地有人纷纷传言在西门外出斩邵华风济公监斩。要不是灵隐寺济公禅师谁能拿得了邵华风。小昆仑一听济公现在常州府。我何不去望看望看济公。想罢郭顺这才来到常州府门一声“无量佛”说:“烦劳众位班头到里面回禀一声山人我姓郭名顺我乃天台山上清宫的前来拜访济公。”当差人等一听说:“道爷你来晚了济公今天刚走已回了灵隐寺。”郭顺说:“这就是了我就告辞。”这才自己够奔镇江府金山寺。这天来到金山寺山下一看见庙前山下一道买卖街热闹非常江内来往渔船不少烧香进山人等男男女女拥挤不动。小昆仑郭顺方来到庙门以外只听庙内人声鼎沸一阵喧哗。郭顾一听一愣。书中交代:怎么一段事呢?金山寺这座庙原本是一座大丛林庙内有三百站堂僧老方丈叫元彻长老跟灵隐寺远瞎堂元空长老是师兄弟。庙里香火甚旺常有责官长者夫人小姐来烧香。那一天忽然来了一位和尚身高一丈膀阔三停面如刀铁粗眉环眼长的凶恶无比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迈步往庙里就走。门头僧赶紧拦阻仇“和尚你是哪里的?”这黑脸和尚说:“好孽障你敢拦我!只因你们这庙中僧人不守清规无故生货利之心洒家特意前来管教你等。我乃万年永寿是也你们这些东西该打。”用手一指说:“给我打。”门头僧吓的拔头就往里跑立刻身不由己两个人自己每人打了自己十个嘴巴跑进去了。这和尚一直起奔大殿用手一指大殿门就开了这僧人进去就在佛爷头里供桌上一坐。门头僧先回禀监寺道:“现在外面来了一个和尚黑脸膛往庙里走我们一拦他说他是万年永寿是也说咱们庙里众憎不法该打用手一指我们不由得自己就打了自己十个嘴巴他到大殿供桌上坐着了。”监寺僧人一听来到外面一看果然在大殿供桌上、坐着一个和尚黑脸膛一双金睛突暴。监寺的说:“好大胆的僧人!竟敢无故来搅闹佛门善地你是何人?卿黑脸和尚说:“我乃万年永寿是也。皆因你等无故生货利之心陷害我的子子孙孙我等来报仇。你这恶僧该打。”立刻用手一指说:“给你打。”监寺的不由得自己伸手打自己的嘴巴吓得监寺的拨头往后就跑回禀老方丈元彻长老。元彻长老一听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好孽障大胆待我去看看。”老方丈来到前面一看说:“你这僧人为何无故前来搅闹佛门善地?”这黑睑和尚说:“你这和尚生货利之心不守清规不安本分糟蹋生灵我特意前来将你逐出庙去。”用手一指说:“打。”老方丈不由己自己打了自己二十个嘴巴。老方丈臊的面红耳赤归到后面也不知道这黑脸膛和尚是怎么一段情节天天要打老方丈三遍今天已然第七天正要再打老方丈小昆仑郭顺一看说:“无量佛。上面僧人你为何施展法术打他?你也是和尚彼此僧赞僧佛法兴道中道玄中玄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归真是一家你打他你也不好看。依我说看在山人的面上饶了他罢不必跟他做对。”黑脸和尚说:“你是哪来的老道?胆敢多管闲事你要多嘴我照样打你。”郭顺一听气住上撞当时要跟和尚翻脸。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2回 金山寺永寿施妖法 小昆仑赌气找济公 话说小昆仑郭顺听和尚说话不通情理自己有心要翻脸。后又一想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我何必跟他为仇做对?想罢这才说:“和尚你不必跟我动怒山人我解劝你为好。再说这庙中方丈乃是凡夫俗子你何必欺负他?你要找和尚总找那找得的和尚你又怕不敢找。”黑脸和尚说:“哪个我不敢找你只管说!”郭顺一想现在济公大概回了庙我叫他去找济公济公必把他治了叫他碰个钉子省得他大肆横行。想罢说:“和尚你敢到西湖灵隐寺去找济颠么?”黑脸和尚哈哈一笑说:“你既说叫我找济颠和尚那容易。”说着立刻一点说:“来。”只见由外面又进来一个黑脸和尚也不知道是哪来得这样快。这和尚进来一声喊嚷说:“我乃千载长修是也。”说着话来到大殿以前说:“师父差我哪旁使用?”万年永寿说:“徒弟我派你到西湖灵隐寺把济颠给我拿来。”这千载长修和尚一声答应说;“遵法旨。”立刻吱溜一晃脑袋没了。少时来到灵隐寺门迈步就往里走。两个门头僧说:“找谁?”黑脸和尚说:“我乃千载长修是也。”门头僧还要拦阻黑脸和尚用手一指说:“打。”门头僧身不由己自己就打嘴巴往里就跑。干载长修也是来到大雄宝殿往供桌上一坐门头僧吓得到里面去回禀广亮。广亮一听胆子小不敢出来赶紧回察者和尚元空长老。广亮先跪倒行礼说:“回禀老方丈外面来了一个黑脸和尚口称叫千载长修把门头僧打了他上了大殿的供桌。”老方丈乃是九世比邱说:“好孽畜大胆无故前来搅闹佛门善地。你去叫道济的徒弟悟真去拿他。”广亮立刻找孙道全把这件事一说孙道全说:“我去。”这才立刻来到前面大雄宝殿一看果然是一个黑睑和尚在供桌上坐着头上有一股黑气。孙道全一看赶奔上前。举宝剑照定和尚脖颈就是一剑。和尚就闭着眼没留神这剑真砍上了砍的这黑和尚一伸脖子一道白印。孙道全说:“好孽畜无故前来挑闹佛门净地还不退去!”黑脸和尚张嘴照定孙道全喷出一口黑气孙道全赶紧念护身咒拨头往外就跑说;“好利害!”话言未了只听山门里一声喊嚷:“无量佛!”孙道全一看来者乃是神童子褚道缘说:“好孽畜大胆持山人来拿你。”伸手由兜翼掏出八宝装灿云光袋照定妖僧一打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同立刻把这黑脸和尚装到里面。褚道缘说:“倒出他来瞧瞧是什么东西。”往外一倒众人一看现了原形是一个大驼龙。褚道缘一看说:“你真把和尚糟蹋苦了。”书中交代:他师父原本也是一个大师却为什么到金山寺去闹呢?这内中有一段原故。原本这山寺山下当初没有这道买卖街。金山寺老丈想庙里有三百站堂僧无所事业素日净吃闲饭日用太大老方丈拿出银钱来修盖房子赁1给人开买卖所为有烧香进庙人等也可以作乐。又造了四十只渔船赁给打鱼的一天要一两银子。在他这山卖鱼得给他庙里拿鱼税每月多进钱若干。 1赁(1in):租借。 这个万年永寿奉龙王之令在这里把守江口有这些打鱼的终日伤了他的子子孙孙不少故此他一恼才来到金山寺跟和尚做对。焉想到郭顺用话一激他他这才派他徒弟来到灵隐寺搅闹不想被褚道缘用装仙袋将他拿住倒出来已然现了原形。褚道缘不忍伤害他这才说:“孽畜你无故前来搅闹现应将你结果了性命。山人有一分好生之德饶你这条性命。还不快去。”这驼龙慢慢爬出了山门好容易驾起风来竟自去了。他刚走济公由外面脚步踉跄回来了。书中交代:济公怎么倒后来呢?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原本济公由常州府出来和尚顺大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走到金家庄。猛然抬头一看有一段妖气直冲霄汉。和尚一按灵光口念南无阿弥陀怫善哉善哉你说不管?我和尚焉有不管之理!罗汉爷本是佛心的人既知道就要管。和尚有来到先知之能这裹住着金好善家中大财主最好做善事无故把儿丢了。老员外各处贴告白条如有人给送信必有重谢。今天罗汉书正走在这里总算行善的人家该当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和尚来到金好善门一打门管家出来和尚说:“辛苦辛苦。”管家说:“和尚你来此何干?”和尚说:“顿劳管家你到里面就提我和尚乃西湖灵隐寺济颠僧前来拜访。”管家叹了一声说;“和尚你趁早去罢。你要头半个月来我家员外必有一番的应酬。我家员外最好斋僧布道人称叫金好善你必是慕着名来的。这几天你来得不凑巧我们员外愁得连饭都不吃了你想你这不是白碰钉子?”和尚说:“有什么愁事呢?”管家说:“和尚你要问我告诉你。这件事真新鲜我们员外跟前就是一位公子今年十八岁原本是个文秀才在我们这北边庄子有花园子在那里念书。无缘无故把我家公子丢了不知去向。我们员外各处贴告白条直到如今音信皆无各处都找遍了、我们员外愁的了不得这样的善家按说不应当出这样逆事你想我们员外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和尚说:“这个事不要紧我就为这样事来的你回禀你家员外就提我和尚知道你家公子的下落保准把你家公子给找回来。”管家一听说:“这话当真么?”和尚说:“真的。”管家半信半疑这才赶奔里面。老员外正在书房坐着愁管家进来说:“回禀老员外外面来了一个穷和尚他说他是西湖灵隐寺济颠特意前来拜访老员外他说他知道公子爷的下落。”老员外正在无计可施一听这话求之不得赶紧往外就跑。来到外面一看见和尚褴褛不堪穷脏之极这才说:“和尚请里面坐。”济公一看这位老员外长得慈眉善目头戴逍遥员外巾身穿宝蓝缎员外氅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花白胡须精神百倍。和尚这才往里走来到南倒坐厅房一二看屋中很讲究所有摆设不俗一概都是花梨紫檀构木雕刻桌椅名人字画条山对联工笔写意花卉翎毛。金好善说:“和尚请坐。未领教和尚贵宝刹在哪里?上下怎么称呼?”和尚说:“我乃西湖灵隐寺上一字道下一字济讹言传说济颠僧就是我。”金好善一听知道济全名头高大连忙施礼说:“原本是济公活佛。长老来了这可是活该求圣僧大慈悲救找罢我跟前就是一个小犬今年十八岁尚未成家考取了一个童生素日就知道念书并无别的外务。在我这北边我有一座庄子那里有花园子最清净他在那里攻书有几个书童伺候。忽然那一日把我儿丢了。我派人到处找遍了并无下落素日他并没有歪邪之道现在会没了我各处贴告白条直到如今音信皆无求圣憎慈悲慈悲给占算占算倒是怎么一段情节?”和尚说:“你不用着急我知道今天三更至五更我准把你儿找回来叫你父子团圆。你先摆酒咱们吃饭。”金好善一听心中甚为喜悦赶紧吩咐摆酒。家中擦抹桌案把酒摆上老员外陪着和尚吃饭。和尚吃着饭偶然一打冷战和尚说:“好东西少时我就找你去。”金好善说:“圣僧上哪找去?”和尚说:“你不用管我必给你把儿子找回来。”吃饭完毕和尚这才告辞要去搭救金公子。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3回 金公子心迷美妖妇 济长老慈心救好人 话说济公神师由金好善家中出来一直往北走了有五六里之遥来到一座石洞门。和尚说:“开门来。”叫了两声里面并无人说话。书中交代:这石洞内原本住着一个精灵。原本金公子在庄上念书用功他本是一个书呆子就知道念书别无所好每天念完了书就在花园子看看花散散闷活动活动。这天金公子在花园子游玩见天上星斗满天皓月当空自己出了庄子就在庄子左右闲步也不敢往远处去。这天忽然心里一迷往北走出来有一里多地自己止住脚步正在愣忽然由对面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来至切近说:“金公子我家主人叫我来请你来了。”金公子一看并不认识这仆妇连忙问道:“你家主人是难呀?”仆妇说:“你跟我去一见就知道了不是外人是故友都到齐了净等候金公子你了。”金公子一想也不知道是谁跟着这仆妇就走。往前走了不远只见一座广亮大门门内有几个家人就问仆妇说:“金公子来了么?”仆妇说:“来了。”立刻带领金公子往里就走金公子一看这所房子甚为齐整颇有大户人家的样子金公子心中甚为纳闷。仆妇带着来到上面一打帘子金公子一看这属中靠北墙有一张俏头案摆设着各样玩物头前一张八仙桌两边有椅子上椅子上坐着一位干娇百媚的女子长得够十成*人才。头上乌云巧挽盘龙署耳坠竹叶梅的钳子戴着赤金的饰鬓边斜戴一朵桃红海棠花。其称得起眉舒柳叶唇绽樱桃杏眼含情香腮带笑梨花面杏蕊腮瑶池仙子月殿嫦娥不如也;身上穿着银红色的女衫周身走金线掐金边上绣三蓝的花朵品蓝绉绸的中农青缎子镶裤脚织金的花朵淡青绘绸的汗巾上绣三蓝的五福捧寿;足下真是窄小金莲二寸有余不¥仁寸;大红缎子花鞋上绣金线斗翅蜂月白里脚绿紫鹏带真是头上脚下无一不好。两旁一边站着四个丫环金公子一看一愣。仆妇说:“这就是我家主人。”这女子说:“金公于请坐奴家乃玉皇大帝的女儿我乃九天仙女。奉玉皇大帝之命跟你有一段姻缘之分我故此把你请来。”金公子一听这话他本是个书呆子心中渺渺茫茫如醉如痴一般说:“姑娘你跟我有金玉良缘我得回去真知母亲。”姑娘说:“公子不必禀知母亲你就在我这裹住着罢。”立刻吩咐仆妇摆酒陪着金公于二人开怀畅饮。酒到十分二人彼此俱有爱慕之心。金公子本是一个书生家中并未娶过亲事见姑娘十分美貌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不由春心已动。女子斜眯杏眼慢闪秋波见金公干果然长得面如傅粉脸似桃花目如朗星眉似漆刷鼻梁高耸届老丹霞双眉抱拢玉面银牙正是俏丽的英雄令人可爱。姑娘一伸手拉住公子二人眉目传情彼此携手揽腕进到里面屋中。仆妇丫坏早把卧具放开二人上床宽农解带共入罗帏。金公子如获至宝一般软王温季抱怀中正是: 携手揽腕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 暗皱眉。二人成其百年之好夫妻二人干周万爱金公子如醉如痴。**已毕夫妻安寝。金公子乐而忘返终日夫妻二人食则同桌寝则同榻时刻行坐不离。过了几天金公子忽想起家来了自己一想:“大约相离我家不远我何不到家瞧瞧父母再回来呢?”想罢自己由屋中出来打算要回家。看看各门户全都关着出不去金公子就问手下从人说:“我怎么出不去呀?我打算了回家瞧瞧再来。”手下人说:“你要回家得告诉我家主人把你送回去你自己不能回去。”金公子这天就说:“娘子你叫我家去瞧瞧行不行?”女子说:“行过两天我送你回去你先别忙。”金公子被这女子迷住也不能回家。今天外面和尚来了济公叫石洞门叫了两声里面没人答话。和尚用手一指石门就开了。和尚一直来到里面说:“借光借光金公子在这里没有?他父亲叫我找他来了。”金公子正同这女子在一处吃酒.忽听外面有人说话声音不熟当时夫妻二人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穷和尚。女子一瞧说:“好僧人你来此何干?”和尚说:“好孽畜你无故兴妖作怪迷住人家的公子盗取真阳不知正务参修拆散人家的父子。你快把金公子交给我带回去我和尚有一分好生之德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我和尚定要结果你的性命。”这女子一听气往上冲说:“好一个穷和尚你敢前来拆散我的金玉良缘。”说着话一张嘴就是一口黑气照定和尚喷来打算要用三千多年的内丹将和尚喷倒。焉想到和尚用手一指这股气就散了。女子一看勃然大怒说:“好和尚焉敢破仙姑的法气待我用法宝取你!”立刻由兜囊掏出一把小宝剑也不过一寸多长能大能小祭起来要斩和尚。和尚用手一指这宝剑一道黄光坠落于地。女子一看真急了当时由屋中拉出一口宝剑奔过来照定和尚劈头就砍要跟和尚一死相拼。和尚说:“好孽畜大概你也不知道我和尚是谁!”伸手摘下僧帽照她打去。金光镣绕瑞气千条当时将她罩住。现了原形乃是一只大黄鼠狼。她原本有三千五百年道行就在金公子那花园子裹住着常见金公子在花前月下闲步她早有爱慕之心。这天把金公子引到这洞里来把公子迷住今天被济公将她拿住现了原形。和尚说:“金公子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令正夫人!”金公子豁然大悟叹了一声从前恩爱至此成空;昔日风流而今安在?凡人生在世至亲者莫如父子至近者莫过夫妻。细思想芙蓉白面尽是带肉骷髅;美艳红妆即是杀人利刃;瓦矶玉笔难写空梦苦海;苦口良言难解深思遇想。**时不顾身躯;醒悟时才知父母。金公子此时方才恍然明白过来。那黄鼠狼嗷嗷直叫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求圣僧长老饶命。和尚说:“我和尚有一分好生之行饶了你你改不改?”黄鼠狼说:“这样一来打去了我五百年道行我从此再不敢了。”和尚说:“你既是改了自己找深山去修炼我和尚饶了你。”这才把僧帽拿起来黄鼠狼驾起风逃命去了。她这一走要赶奔五云山找五云老祖下文书晃动聚妖幡摆群妖五云阵要报今日之仇。这是后话不表。济公把她放了这些丫环也都是小妖变的和尚说:“我也不肯伤害你等既能变化人身都有几百年的道行不容易。你等从此务正参修后来方可以成正果不可跟她学这样胡闹。”和尚把群妖赶散这才带领金公子出了山洞回归金家庄。来到家中金好善一见说:“圣僧真救了我一家人的命了!”父子见了面金好善说:“儿呀你上哪去了?”金公子就把从头至尾的话一学说金员外一听说:“圣僧真乃活佛要不是你老人家来救他我儿必被妖精害了。我夫妇一心疼儿子大略也活不成总算你老人家救了我一家人的性命。”和尚说:“不要紧小事一段。总算你家里有德行你叫你儿好好的用功读书将来必可以上进显名扬姓。”金好善说:“儿呀你快到后面见见你娘去罢。”金公子这才赶奔后面去母子相见。金好善这里吩咐摆酒家人点头立刻摆上酒菜。金员外陪着和尚吃酒吃完了和尚就在厅房安欧。次日和尚起来老员外又给和尚摆酒正吃着饭偶然和尚打了一个冷战和尚一按灵光早已知晓和尚说:“我要告辞我有要紧的事。”老员外要送和尚银子和尚不要。立刻出了金家庄和尚施展验法赶奔灵隐寺而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4回 归灵隐师徒会面 四英雄无故遭屈 话说济公禅师方来到灵隐寺这里方把千载长修放走褚道缘正同孙道全师兄弟见面谈话各叙离别只见济公由外面进来二人一见说;“师父来了。”赶紧上前行礼。和尚说:“你两个人起来。”诸道缘说:“师父要早来一步正赶上一个驼龙在这里搅闹已被我用云光袋将他拿住我不忍伤害他又将他放了。”和尚说:“我知道。”孙道全说:“师父从哪里回来?”和尚说:“我由常州府回来我还有要紧的事你两个人在庙裹住着罢我来所为见见老和尚.我还得走。”诸道缘说:“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事这样忙?”和尚叹了一声说;“别提了只因你小师兄悟禅到万花山去拿邵华风把圣教堂放火给烧了惹下八魔跟我作对。我跟八魔定下约会本月十五日在金山寺见。八魔必摆魔火金光阵我和尚这一场魔火之灾不能不去。我要见老和尚还有要紧事你两个人给我在庙里看庙。千万不可远离。”孙道全、褚道缘二人点头答应。和尚这才来到后面一见老方丈口称:“师父在上弟子道济参见师父。”老方丈元空长老一看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济你回来了甚好。你我师徒一场我有一件事要托付你。”和尚点头说:“我知道我就为这件事来的你老人家只管放心。我现在可还得走我跟八魔定下约会十五在金山寺见我这场魔难是脱不过的。完了事是日我必到决误不了事。”老方丈说:“甚好现在这里还有一件因果你也得办。”济公点头说:“我知道。我走了我要到临安城去顺便访几个朋友。”说着话济公转身往外赶奔又嘱咐孙道全二人好生看庙不可远去。褚道缘说:“师父不须再三局咐。”济公这才出了灵隐寺下山进了钱塘关。正往前走只见许多官人押解着四辆囚车往前走。里面四个犯人正是风里云烟雷鸣圣手白猿陈亮飞天火祖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熊都带着三大件手铐脚镣。和尚一看见激灵灵打一寒战伸手一按灵光早已察觉明白口念。“南无阿弥四佛善哉善哉。”和尚看见赶紧隐在一旁这四个人并没看见济公。书中交代。这四个人因为什么遭这样官司呢?这内中有一段缘故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之象人有旦夕祸福之事。只因当朝右班丞相罗本有一个儿子名叫罗声远在云南昭通府做知府。他有两个爱妾一叫无双女杜彩秋一个叫赛杨妃李丽娘两个人都是生得干娇百媚万种风流罗声远爱如掌上明珠一般。他本是酒色之徒在昭通府自到任以来利尽地皮做了六年知府棒满手中钱也够足了告了终养。他父亲在当朝做丞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也是个贪官家里也不指他在外面做官罗声远打算要回家纳福带领手下从人仆妇丫环侍妾等吩咐收拾驼轮骤驼车子辆带着保镖人满载而归携眷起程。道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来到镇江府金沙岭打了公馆住在店内。晚上天有三更时候罗声远正同两个爱妾刚吃完了酒要安歇忽由房上跳下几个贼人。各持钢刀一声喊嚷说:“我乃飞天火祖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熊、风里云烟雷鸣、圣手白猿陈亮是也!我等在外面行仁做义杀贪官斯恶霸剪暴安良偷不义之财济贫寒之家。只因你在昭通府刮尽地皮银钱也不是好来的我等特来抢你。”说着话把赛杨妃李丽娘、无双女杜彩秋两个爱妾抢出来背着就走。家丁一拦把家丁保镖人砍伤抢去金银衣服饰珍珠细软不少。罗声远把两个心上的爱妾一丢如同摘去了心肝急得如疯如痴遣家人就在镇江府呈报了劫财抢人叫知府赶紧给办这案。罗声远叫家人在这里等候他骑上快马就奔了京都来到相府一见他父亲罗本罗声远放声痛哭罗本就问。“儿呀有什么事就这样悲痛?”罗声远就把两个待妾被贼人夜内抢去贼人自道名姓的话说了一遍又说爹爹要不叫镇江府把两个爱妾找回来我也活不成了。罗丞相一听气得颜色更变说:“这还了得好贼人真乃大胆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连忙办文书札饬镇江府赶紧给拿贼人找侍妾。镇江府接着这套文书自己一想这案要办不着大概纱帽保不住焉能惹得起罗丞相?知府真急了张贴告示如有人知道秦元亮等四个贩人的下落送信者赏银二百两如有人拿住送到当官赏银五百两。飞天火组秦元亮立地瘟神马兆熊二人自从前者由弥勒院回了家水没出来自己看破了绿林道打算在家里安闲度岁月。秦元亮有一个内弟姓苗名配原先家里很有钱由他父母一死他在外面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把一分家业财产全花完了。后来找秦元亮借三十两二十两秦元亮念其至亲一借就给给一回劝一回说他一回。后来他自己就不肯张口多要了。十两人两秦元亮还给。后来再要就是三两二两直抽到三两吊钱拿了去就输了自己实没脸常来了。雷鸣、陈亮自从完了官司这天就去找秦元亮、马兆熊弟兄四个人在一处盘桓也无以为事。偏巧苗配又来找他姐文要借银钱马兆能前者就替秦元亮也给过好几十两银子他说拿银去做买卖永不再来。今天见苗配又来了马兆熊本是个直心人。说:“苗配你真不要脸我头一次给你十五两第二次又是十两第三次又是十五两第四次又是五两。你说自今以后改邪归正现在你又来借钱了。就是你姐文也不能尽着你输去今天我非得管教管教你。”秦元亮也要打他只雷鸣、陈亮在旁边劝着说好说歹的又给他两吊钱叫他走了。焉想到这小子生起坏心恩将仇报自己一想:“现在镇江府贴赏格告示拿秦元亮、马兆熊、雷鸣、陈亮四人如有人送信赏银二百两我何不去送信得二百银子呢?”这小子哪管什么伤天害理只要钱到手就得立刻来到镇江府门说:“辛苦。哪位该班?”值日班刘来说:“什么事?”苗配说:“我来送信秦元亮、马兆熊、雷鸣、陈亮我知道这四个人的下落。”值日班说:“这话当真?”革配说:“这还能假?”值日班叫人先看着苗配刘来进去回话当真知府这件事愁的了不得刘来说:“真大人外面来了一个送信人知道秦元亮等四个人下落。”老爷一听说:“好。”立刻升堂吩咐将送信人带上来。苗配来到公堂一跪老爷说;“你姓什么?”苗配说:“小人姓苗叫前配我知道秦元亮、马兆熊、雷鸣、陈亮这四个人在金沙岭做的案。我跟秦元亮是亲戚我可跟他们素日并无冤仇皆因老爷贴告示小人我恐怕他们犯了案说我知情不举纵贼逃脱之罪小人故此前来送信。”知府说:“好只要这话是真现在哪里我派人将他四个人拿来我必赏你二百银子。”苗配说:“老爷要派人拿去须多调官兵这四个人现在秦家庄路北大门恐怕人少拿不了。”这小子把四个告了秦元亮众人要知道他卖的岂能饶他。苗配一想莫如一狠二毒三绝计叫他们打了官司.我得二百银子包个美人吃喝玩乐故此说叫老爷多派人。知府说:“怎么还得多派人呢?”苗配说:“这四个人能为很大人少决拿不了拿漏了再拿可就难了。”知府一听说:“好。”吩咐暂把苗配押起来立刻调城守营二百官兵本衙门一百名快手大班头陈永、李秦带领三百人当时来到秦元亮门把宅子就围了。上前一打门家人出来一看说:“找谁?”陈头说:“找秦爷、马爷、雷爷、陈爷四位面见有话说。”家人进去回禀这四个人尚在睡里梦里居心无愧立刻一齐出来秦元亮说:“众班头什么事?”陈永说:“你们四位的事犯了。”四个人一惊说:“什么事犯了?”陈永说:“你们自己做的事还用问!”“哗啦”一抖铁链就把四个人锁上。不知四个人这场官司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5回 辨曲直思良施恻隐 派镖丁私访被害情 话说镇江府的班头将秦元亮、马兆熊、雷鸣、陈亮四个人锁上这四个人也不敢拒捕只可跟着一同来到镇江府衙门。先把四个人押在班房原办进去一回话知府立刻升堂壮皂快三班喝喊堂威知府吩咐;“将贼人带上来。”官人押着四个人往里走说:“金沙岭店中明火执仗抢夺财物杀死家丁抢去卸任官长的侍妾秦元亮、马兆熊、雷鸣、陈亮四个人告进。”这四个人一听这话吓得颜色更变四个人在堂下一跪知府一拍惊堂木说;“你四个人姓什么?叫什么?”秦元亮等各自回话报名。知府说:“秦元亮你等在金沙岭店中抢去罗大老爷的侍妾杀死家丁抢去金银财物同伙办事一共有几个人?快说实话!免得本府三推六间那时你等皮肉受苦也得招认。”秦元亮四人跪上半步向上叩头说;“老爷在上小人等原系安善良民守分度日素日以保镖为业。老爷说金沙岭明火执仗杀人这些事小人等一概不知。我等从来并未作过犯法之事求老爷笔下生小人等实在冤屈、”知府一听说:“你们这些人必是久惯做贼在本府公堂之上尚敢狡展。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应来给我拉下去打!”秦元亮说:“老爷暂息雷霆之怒小人等有下情告禀。说小人等明火执仗何为凭据?老爷要用严刑苦拷叫我等认谋反大逆我等受刑不过也得招认。求老爷明镜高悬。”知府说:“你等在店中抢劫罗老爷报告说你等自道的姓名此时你等还敢角展?”陈亮说:“老爷明鉴。小人等要真在金沙岭做案我等焉能还自道名姓?老爷想情这必是贼人跟我等有仇冒充我等的姓名。小人在镇江府住居多年老爷不信问台下官人我等要要在本地有案老爷台下官人早就把我们办了。”知府一想这件事莫老先行文书报与罗相听罗相的回文再作道理。想罢这才吩咐:“把四个人先钉镣入狱。”一面赏了苗配二百银子放即派师爷办了一套文书咨送到京说明现在办着了四个人尚未取供请示相爷的回谕。罗相一想管他是与不是叫知府派人押进京来就地正法可以振作振作以后省得再有赋人欺负我儿子。想罢立刻给知府一套文书叫镇江府将四个贼人押到京来交刑部按律治罪。知府接着文书立刻派人传两个解差十个快手打造四辆木笼囚车将秦元亮、马兆熊、雷鸣、陈亮解到京来有一套咨文一并交到刑部。方才来到临安城正遇见济公济公旁边一闪看了半天和尚这才过去。雷鸣、陈亮一看见济公陈亮说:“师父你老人家得想法子救我们。”和尚说:“你等遭这样大祸我和尚暂时也没工夫。你等几个人不用害怕到了刑部再说吉人自有天相。”和尚说罢竟自去了。众解差押解四个人来到刑部1把文书差事交到。 1刑部:官署名掌管国家的法律、刑狱事物。 值日班把差事留下将文书递上去刑部正堂6大人一看立刻升堂官人把雷鸣、陈亮带上去6大人一问这四个人仍然实话实说。6大人一看这文书与四个人的口供不符。这位6大人本是一位清官自为官以来两袖清风爱民如子。一问雷鸣、陈亮四个人在金沙岭抢罗老爷的侍妾财物杀死家丁同伙办事共有几个人陈亮说:“回禀大人小人等在镇江府住居有年原系安分守己并未做犯法之事。金沙岭的事小人等一概不知求大人这辈为官辈辈为官。大人想情我等要去抢劫焉能自道名姓留下祸根?这必是贼人跟我等有仇他等做案陷害我等。求大人笔下生。”6大人一想这其中定有缘故。立刻吩咐先把四个人入了狱随后坐轿去拜罗丞相请见。罗声远把6大人请进来坐下一谈话6大人说:“现在镇江府解了四个贼来我一讯供看这几个人大概不实。少大人当初在金沙岭被抢的那一天可曾记得贼人的模样?”罗声远说;“我也记不甚清。有一个穿青皂褂黑脸的有一个穿白带素白脸的有一个黄脸的余者我就渺茫了。”6大人一听说:“这就不对了这四个人没有黑脸的。秦元亮是红睑马兆熊是青睑雷鸣是蓝脸红胡子陈亮是白脸大概这四个人必屈枉。”罗声远说:“谁管他屈枉不屈枉他等情屈命不屈。大人把他们正了法振作振作以惊贼人之胆。要不然大员子弟在外省做官有钱就不用回来了。”6大人一听话有点不通情理也不肯深往下说自己告辞回来坐在书房思想此事。真要用严刑苦拷叫这四个招了就是四条人命做官者关乎德行阴驾放是不能无故的放了官事办不下去。越思越想沉吟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主意立刻吩咐家人去把二位看家护院的请来家入点头去不多时把二位护院的师傅带到书房。这二位护院的原本是江北贺兰山的人在九杰八雄之内很有能为在6大人家多年一位姓华名元志绰号燕子风飞腿华元志一位叫乐九州神行武定芳。两个人来到书房行礼说:“大人呼唤我二人有什么事?”6大人说:“二位教师素日本部院待你等如何?”华元志说:“大人待我等甚厚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二人万死不辞。”6大人说:“既然如是我这里现在收了四般差事在金沙岭抢去罗公子的侍妾金银贼人秦元亮、马兆熊、雷鸣、陈亮现在这四个人据我看冤屈罗相要把这几个人糊里糊涂的杀了本部院我不能做这亏心事放又不能此时也不能再给镇江府行文书叫他办这案已然他算把这案的人交来。我这衙门专管刑事手下人也没有久惯办案之人我派你二人到镇江府去觅访此案如能把真盗犯访着我给你二人办一套公文不拘州府县可以会合本地面文武官员帮你等捉拿贼人。如能把贼人办来头一则救这四个人的命再说本部堂也有名也是一件德行事。给你二人一百银子盘费就烦你二人辛苦一场。”华元志、武定芳说:“大人既是吩咐我二人遵命明天就起身。”6大人立刻给办了一角文书用了关防次日二位英雄领了一百银子换上衣服各带兵器。华元志是穿蓝翠褂壮士打扮武定芳穿白素缎二人衣服鲜明。各带夜行衣包在6大人跟前告辞。出了京都顺大路赶奔镇江府道路上寻踪探迹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已到镇江府地面。偏巧惜过了镇店天已黑了上不靠村下不靠店二人往前走进了一座山口见远远的一片松林似有住户人家来至切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古庙。这座庙还不小二人一想庵观寺院过路的茶园找不着镇店可以庙中借裕一宵讨点斋饭临走多给香资亦未为不可。武定芳说:“大哥你我就在这庙里借宿罢。”华元志说;“也好。”二人这才上前叫门工夫不大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个人有三十多岁两道粗眉毛一双圆眼睛鹦鼻子尖下巴两腮无肉身穿白布褂裤白袜青鞋仿佛像火工道人的样子。华元志赶紧举手抱拳说;“辛苦辛苦。”这人说:“二人找谁?”华元志说:“我二人原本是远方来的今天越过了镇店行到此处也不知这庙内是和尚是老道望乞尊驾给回禀一声我二人要在此借宿一宵庙中有斋饭我二人叨扰一顿明天香资多付。”这人说:“原来二位是远方来的要借宿这件事我可不敢自主我得到里面回禀我家方丈去。”华元志说:“好。”这人转身进去工夫不大由里面出来说:“二位请罢。”华元志武定芳二人这才往里赶奔。焉想到今天一进这座庙身人龙潭虎穴中。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6回 因访案误入藏珍寺 识奸计冒险捉群贼 话说华元志、武定芳二人跟着进了庙这人带着由大殿往西一拐来到西跨院。这院中是四合房北上房三间南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三间。把二位英雄让到北上房这屋中是一明两暗屋中倒很干净。二人来到屋中这人给点上灯倒过茶来华元志说:“尊驾贵姓?”这人说:“我姓孙叫孙九如未领教二位贵姓?”华元志说:“我姓华。这庙中几位当家的?”孙九如说:“就是一位老方丈有点老病根可不能出来见你二位。”华元志说:“不敢劳动老方丈你这庙中要有吃的给我俩来拿一点来明天多给香资。”孙九如说:“施主说哪里话来此乃是十方门地十方来十方去十方钱粮应酬十方事我给二位收拾去。”说着进转身出去工夫大了好容易才拿油盘来了端进四样素菜来一壶酒一盘炸面筋一盘炒豆腐一盘炒白菜一盘拌豆腐丝杯筷碟都给拿来。说:“二位施主被屈点罢这庙中可没有什么好吃的有馒1有粥二位随便用罢。”说完了话转身出去。武定芳拿起筷子方要吃华元志说:“贤弟你先等等吃。”武定芳说:“怎么?”华元志说;“我看这个孙九如方才说话眼珠儿滴溜溜乱转恐其中有诈。再说这座庙又不靠村庄又不靠大道每逢庵观寺院乃是藏贼的窝巢。出门在外不得不留神。我看他说话伶牙俐齿二眸于乱转圣人有云胸中正则眸子麻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2。我看其中有缘故先等等吃罢。” 1馒:即“馒头”。2胸中正则眸(mou)子暸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mao)焉:此话是说心底无愧目光纯正;心怀鬼胎目光鬼祟、昏花。 说完了话工夫不大孙九如由外面进来说:“二位酒够不够?”华元志把酒斟出来一看酒浑在酒杯子里直转华元志更生了疑心仇“孙九如你喝一盅。”孙九如一听连连摇头说:“我不会喝。”华元志见孙九如转身就要往外走华元志过去一伸手将孙九如揪住。一个黄鹂拿嗉一捏嘴把这盅酒灌下去。立刻就见孙九如蹬蹬腿裂裂嘴翻身栽倒人事不知。华元志说:“贤弟你看如何?”武定芳说:“总还是兄长细心今天要是我就上了当了。兄长既把这厮拿住打算怎么样?”华元志说:“你我先里面去听听风再说。”武定芳说:“既然这厮施展毒计陷害你我大概这庙中必有贼人窝藏你我还等什么简直咱们到各处探探去。”华元志一听说:“也好。”二人这才把孙九如捆好口堵上往地下一搁二人把灯吹灭出来将门倒带立刻障房越脊探来探去。探到东跨院一看北上房屋中灯光闪烁。二人一看有后窗户来到后窗户将窗纸湿了一个小窟窿往屋中一看靠北面冲南坐着两个大脱头和尚可看不见脸膛在东边坐定一人。头上带紫色壮士帽身穿青布衫黑脸膛凶眉恶眼。靠西边坐定一人穿蓝翠褂白脸膛细眉圆眼。在南面坐定一人面冲北头上紫色壮士帽紫箭袖面如紫玉两道丧门眉一双吊客眼。双睛暴露于外。华元志二人在暗中瞧着见这五个贼人在一处吃酒就听东边坐着这个黑脸的说:“今天来的这两个人大概是翅子窑的鹦爪孙。”就听西边那白脸的说:“别管他是不是把他等拿住亮字字把飘给摘了总算他情屈命不屈。”就听和尚说:“怎么孙九如去这半天还不来呢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高二弟你去瞧瞧去。”这黑脸的站起来一声答应往外就走。华元志一拉武定芳二人在后面蹿房越脊跟随。华元志说:“先把这个贼人拿住问问底里根由。”二人见贼人来到东跨院华元志由上面蹿下来过去一腿就把贼人踢倒贼人方要嚷华元志一掐贼人的脖子拉出刀来一擎说:“你要嚷我当时结果你的性命。你说了真情实话饶你不死这庙中是怎么一段情节?”赋人吓得魂不附体说:“大太爷你别杀我我实说。”华元志说:“你说罢。”贼人这才从头至尾一述说。书中交代:这座庙叫藏珍寺老和尚名叫法长。这两个和尚一个叫月明一个叫月朗是老和尚的门徒前者由打白鱼寺漏网只因为抢花花太岁王胜仙的侍妾把庙也入了官了。这两个人就逃到他师父这里来提说把一座白鱼寺胞了老和尚劝了这两个人半天后来老和尚上三更岗去把这座庙就给徒弟。临走还谆谆嘱咐叫两个人务本分。这两个人本是酒色之徒焉能改得了。在庙中又修出夹壁墙地窖子打算弄将两个妇女来终日作乐。这天外面来了几个绿林的朋友正是黑毛虿高顺红毛吼魏英白脸狼贾虎恨地无环李猛低头看塔陈清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这些人由打藏珍坞逃走跟邵华风分了手各奔他乡。谁也顾不了谁。这几个人投在藏珍寺来一见月明、月朗本系旧日的朋友月明说:“众位从哪来?”众人说:“别提了我等在慈云观住着。打算帮赤灵官邵华风共成大事不想被官兵把庙也抄了被济颠和尚追得我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知道二位当家的在这里我等来到这里暂为借住几天再想主意。”月明说:“那有何妨众位只管住着有吃有喝的。”众人在庙裹住了几天这天大众谈起话来黑毛虿高顺说:“常州府官兵抄慈云观济额和尚帮着都不恼唯有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这四个人可恨他们也是绿林人反帮助官兵跟绿林中做对我哥哥高珍死在他四人之手我早晚总得报仇。”那边白脸狼贾虎说:“高二哥你要打算报仇害雷鸣、陈亮这四个人容易我倒有个主意。咱门也别在庙里白吃当家的我出去来采盘子要有了好买卖我给你们众位送信。咱们做下案留下雷鸣、陈亮他们四个人的姓名叫官人把他们办了你我又得了财又报了仇好不好?”众人说:“好还是贾贤弟这个主意高明。”白脸狼贾虎立刻由庙中出来到四处访查。这天听说云南昭通府罗声远卸任带着两个美妾一个叫无双女杜彩秋一个赛杨妃李丽娘驼轿车辆金银细软不少有四镖丁护送回家住在金沙岭万成店打了公馆。贾虎打听明白回到藏珍寺一学说两个和尚本是酒色之徒一听说有两个美人不但有银钱还有这样的美妾和尚说;“众位一同去!”群贼晚间各带兵刃换上夜行农扑奔金沙岭万成店而来。各施展飞檐走壁之能进去一探探到东跨院见罗声远正同两个美人在北上房喝酒果然长得千娇百媚万种风流。李猛陈清先下去进上房就把美人抢出来。高顺砍了罗声远一刀说:“我乃风里云烟雷鸣。”李猛说:“我乃圣手白猿陈亮。”黄庆说:“我乃飞天火祖秦元亮。”谢广说:“我乃立地瘟神马兆熊。只因你是赃官剥尽地皮我等行侠仗义特来抢你。”镖了出来一拦砍死两个镖丁抢了金银珠宝不少群贼背着两个美人满载而归。回到庙里见两个妇人十分美貌群贼都是酒色之徒大家争论这个也要要那个也要要。月明月朗说:“你们众位都不能要在我庙里犯事我担沉重我二人每人一个。”硬强霸下众贼人又不敢翻脸和尚都会法术。银钱细软和尚拣好的留多一半众人分少一半。众人心中俱皆不悦。因此分赃不匀李猛、陈清、贾虎、魏英四个人皆气走了。高顺、黄庆、谢广三个人无地可投在这庙裹住着也没听说雷鸣、陈亮等四个人死了没有就听说打了官司。今天华元志、武定芳一来群贼疑惑不是官人就是玉山县雷鸣、陈亮的朋友故此叫孙九如拿蒙*汗*药酒打算要害这两个人。不想被华元志看出来先把孙九如拿住。这又把高顺拿住高顺说了真情实话。二位英雄要想拿贼不想惹出一场大祸且看下回分解。 第227回 月明月朗施妖法 济公班头捉凶贼 话说黑毛虿高顺,被二位英雄拿住,不能不说实话了。这才说:“二位大太爷饶命,要问这座庙,叫藏珍寺。两个和尚,叫月明、月朗,我叫黑毛虿高顺。这里还有一个赛云龙黄庆,一个小丧门谢广。我等是由慈云观逃在这庙里来的。”华元志说:“大概金沙岭杀死镖丁,抢劫财物和罗声远两个侍妾杜彩秋、李丽娘,必是你们做的,冒补雷鸣、陈亮。你说实话,饶你不死。”高顾说:“不错,是我们连和尚一共九个人去的,现在走了四个,因为和尚把两个侍妾霸下,现在夹壁墙搁着。金银他要多一半,故此分赃不匀,气走了四个人。一个叫恨地无环李猛,一个叫低着看塔陈清,还有红毛吼魏英,白脸狼贾虎。这是已往真情实话,二位大太爷要是绿林人,饶我这条命,我日后必有一分人心。”华元志听明白,这才把高顺捆上,嘴堵上,搁在北上房屋里,将门带上,说:“武贤弟,随我到东院去捉拿那四个人。”武定芳点头答应,这二位也是艺高人胆大,立刻各拉兵刃来到东跨院。堵着北上房一声喊嚷,说:“好贼人,你等趁此出来,你家大太爷乃是堂堂英雄,你等施展这样诡计,焉能瞒的了你家二位大太爷?今天你等休想逃走!”屋中两个和尚月明、月朗同黄庆、谢广正在吃酒,四个贼人一听,当时往外赶奔。抬头一看,见院中站定两个人,一位穿蓝翠褂,一位穿白爱素,俊品人物,各擎着钢刀,威风凛凛。月明、月朗一看,说:“好小辈,大胆,也敢来到洒家这庙中这样发威,你也不打听打听,洒家有多大能为。你两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华元志说:“贼人,你要问,大太爷姓华名叫华元志,人称叫燕子风飞腿华元志。”武定芳也道了名姓。二人方要往前赶奔,月明、月朗立刻一念咒,用手一指,说声“敕令”,当时用定神法将华元志、武定若二人定住,不能动转。月明说:“这两个人,岂不是飞蛾扑火,自来送死。来人,把他两个人捆上。”赛云龙黄庆说:“当家的,何必捆他们,我过去手起刀落,把他二人杀了就完了。”月明、月朗说:“也好。”赛云龙黄庆,立刻伸手拉刀,方要往前赶奔,忽听四外人声呐喊说拿,四个贼人大吃一惊。书中交代:怎么一段事呢?凡事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只因济公看见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个人囚车押解赶奔刑部,和尚一想,这件事焉能袖手旁观呢,自己一想要办这件事,非得如此这般,这等这样。想罢,和尚往前走,忽见一人要跳河寻死,见此人有三十多岁,淡黄的脸膛,穿着月白裤褂、白袜青鞋,像买卖人的打扮。刚要跳河,和尚过去一伸手,将这人揪住,和尚说:“朋友,你为什么要跳河?你跟我说说。”这人叹了一声,说:“大师父,你管不了,我告诉你罢,我原本姓杨,名文彬,在钱塘关外开小器作,字号巧艺斋。在莫丞相府应了点活,我在府里做活。莫丞相有一位公子名叫莫文魁,最好养蟋蟀。他有一条蟋蟀原本是虫王,当初花五百银子买的,偏巧我一多手,把蟋蟀罐子碰倒了,把他那蟋蟀也跑了。莫公子打了我四十军棍,叫我赔一千银子,不赔不行。大师父你想,我卖个家产尽绝,也没有一千银子,我莫若一死,也就算完了。”和尚说:“这个事不要紧,你别死,你回小器作铺子等我,听我的信,我管保你没事,你想好不好?”杨文彬说:“和尚,这话当真?”和尚说:“不假。”杨父彬说:“大师父,贵上下在哪庙里?”和尚说;“我乃西湖灵隐寺济颠僧是也。”杨文彬一听说:“原来是圣僧。”赶紧跪倒叩头,知道济公名头高大,乃当世活佛,说:“圣僧长老,你救我罢,我家有老母妻子,旦有一线之路,我也不能寻死。”和尚说:“你回头回铺子听信罢。”杨文彬这才自己告辞。和尚往前走,来到大街花一百钱,买了三个蟋蟀,装在僧帽里。往头上一戴,够奔路北一座酒馆。迈步进去,找了一张桌,要了酒菜,自斟自饮。这雅座里正是莫公子在这里吃饭,外面有十几位蟋蟀把式,挑着蟋蟀罐子,打算吃完了饭,要上莫相府跟二公子秦桓去斗蟋蟀。和尚喝着酒,蟋蟀在帽子里面一叫,旁边众把式说:“和尚,你还带着蟋蟀吗?”和尚说:“是呀,你们上哪去?”众人说:“我们吃完了饭,上莫相府服莫公子去斗蟋蟀去。”和尚说:“你们有多少蟋蟀?”众人说:“有四十八条。”和尚说:“你那蟋蟀是斗蟋蟀,我说那不算为奇,我这蟋蟀能斗鸡。”大众说:“真的吗?”和尚说:“我有三个虫王,一个叫金头大王,一个叫银头大王,一个叫镇山五彩大将军。”众人一吵嚷,莫公子由里面出来,众把式说:“公子,你看这位和尚有三个蟋蟀虫王,说能斗鸡。”莫公子说:“大师父这话当真?你斗斗我们瞧瞧,行不行?”和尚说:刻把饭铺鸡笼里小花鸡拿出一只来,和尚用手一指,把帽子摘下来。莫公子一看,果然这三条蟋蟀,都有一分重,一个真是出号的大虫。和尚把蟋蟀搁在地下,一个小鸡子本都是饿急了的,瞧见蟋蟀过去就要吃。那蟋蟀一蹦,跳在鸡脑袋上,咬的小鸡子直叫直跑。和尚把蟋蟀拿起来说:“别把我的宝贝伤了。”莫公子一看,说:“和尚,你卖给我罢,要多少银子我给多少银子。”和尚说:“不卖,我这好容易由南省找来的,本地没有。我不能卖这三个蟋蟀,还不定赢多少银子呢!”莫公子说:“你卖给我两个,要不然卖给我一个。”和尚说:“一个也不卖。”莫公子说:“大师父你在哪庙里?”和尚说:“我乃西湖灵隐寺济公。”莫公子一听说;“这更不是外人了,你是秦相的替僧,圣僧总得卖给我。’和尚还不卖。莫公子又托出人来见和尚,一定要买。和尚说:“莫公子要买,我跟你商量,钱塘关外巧艺斋小器作,有个杨文彬,他给你丢了一个蟋蟀,我作为赔你一个,他跟我有点牵连,这三个都给你,你再给我一千银子,少了可不卖。”莫公子说:“那行。杨文彬我也不找他了,我就给圣僧一千银于。”当时给了和尚一千银子的银票。和尚拿着出了酒馆,来到钱塘关巧艺斋,见了杨文彬。和尚说:“你的事已完了,莫公子也不能再找你,我给你五百银子,你好好的度日。”杨文彬千恩万谢,给和尚叩头。和尚告辞,出了巧艺斋,正碰见柴元禄、杜振英、雷思远、马安杰四位班头。一见和尚,四个人上前行礼,和尚说:“四位头儿哪去?”柴头说:“别提了,现在这位老爷到任朱久,地面上连出了好几件盗案,昨天偷到京营殿帅府去,把夫人的凤冠霞佩偷去,还有、匣子家藏的珍珠细软,今天京营殿帅下来令,给六天限要破案,要办不着这案,连我们老爷的纱帽都戴不住。我们心里别提多急了。”和尚说:“不要紧,我这里有五百银子,烦你到刑部去托托人情,现在那位雷鸣、陈亮爷,还有一位马兆熊,一位秦元亮,四个人打了官司,你给托托里外多照应,别叫他们受屈。我在这醉露居等着你们回来,我带你们去办案,管保伸手可得。”柴元禄说:雷头马头陪着和尚喝酒,他同杜头赶奔刑部,一见门班皂班牢头禁卒花钱一托,有人带着二位班头,去见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柴头说:“我奉济公之命,拿五百银子来上下里外都托了,你们四位只管放心,也不能受私刑上鞭床,要吃有吃的,都有人照应,官司必有出头之日。”雷鸣、陈亮说;“穷二位驾,改日再谢,先给济公代问好。”柴杜二人说:才告辞出了刑部,来到醉露居。一见济公,柴头说:“都托好了,也见了他们四位,师父你替我们辛苦辛苦罢。”和尚这才要带领四位班头,前去拿贼。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28回 勾栏院要笑捉贼寇 太守衙二贼供实情 话说柴元禄、杜振英来到醉露居一见济公和尚说:“二位辛苦。”柴元禄说:“圣借放心罢刑部里全都托置好了。”和尚说:“甚好二位坐下喝酒罢。”柴元禄、杜振英坐下喝了几盅酒说:“圣僧咱们哪去办案去?”和尚说:“先喝酒别忙少时我自有道理。”柴、杜、雷、马四位班头是心急似箭恨不能一时把贼人拿住好交差。和尚也不着急左一壶右一壶杯杯净盏盏干。四位班头又问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和尚说z“有什么事先喝完了酒再办。”四个人干着急无法喝来喝去直喝到掌灯以后和尚这才说:“咱们走罢。”四位班头给了酒饭帐柴头说:“圣僧方才到刑部去托人情里外共用了二百两给雷爷、陈爷他们四位留下一百两还剩下二百两交给你老人家罢。”和尚说:“我不要给你们四位分罢可以随便置点衣裳。”四位班头不肯要和尚一定要给四个人这才谢过了济公大众一同出了酒馆和尚说:“四位班头跟我走。”柴头说:“上哪去?”和尚说:“你们别管我和尚自有地方去管保到那里伸手可得。”四位班头知道济公有未到先知之能随后跟着和尚来到一条胡同乃是勾栏院门见里面挂着大门灯。和尚说:“四位这是哪里?”柴头说:“师父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是御勾栏院。”怎么叫御勾栏院呢原本宋朝年间勾栏院的妓女都是大官宦人家犯了罪抄了家把姑娘小姐打在勾栏院奉旨为娼故此叫御勾栏院如同御前当差一般。和尚来到勾栏院门故意问柴元禄等四位班头这是哪里?柴头说这是勾栏院。和尚说:“四位头里走我和尚今天开开眼。”柴头说:“上这里做什么?”和尚说;“你不用问。”四位班头一听有些明白这才往里走。和尚看大门上有幅对联上写道:“初鼓更消推杯换盏多欢乐。鸡鸣三唱人离财散落场空。”这幅对联原本是一位阔大爷花钱花落了品写的。横批是“金情银意”四字。和尚随着四位班头进了大门见迎面是影壁白石灰画的棋盘心上面有人题着四句诗写的是: 下界神仙上界无贱人须用贵人扶。兰房夜夜过新客斗转星移 换丈夫。影壁头里有一架荷花鱼缸栽着荷叶莲花。四位班头同和尚一进来门房众伙计一看认识说:“众位头儿今天怎么这样闲在有什么事么?”柴头说:“没事到里头坐坐。”说着话往里走。这院中是四合房北上房五间南倒坐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刚到院中见老板由上屋里出来和尚一看这位老板有三十多岁打扮的俊俏正是: 云鬓半偏飞凤翅耳环双坠宝珠排脂粉半施自由美风流仍带 少年才。老板一看说:“哟。众位头儿从哪来?请上房坐罢。”当时打起帘子一同来到屋中。和尚睁眼一看正当中挂着半截身的一幅美人图上面有人题着四句诗写的是: 百般体态百般姣不画全身画半腰。可恨丹青无妙笔动人情处未曾描。下面写着惜花主人题。屋中极其干净都是花梨紫檀榆木雕刻桌椅。众人落了座有老婆子倒过荣来老板说:“众位头儿今天怎么样闲在?”柴头说:“没事。到这里搅个座。”老板说:“众位头儿说哪里话来。语都请不到的。这位大师父你是一位出家人怎么也到我们这地方来?”和尚说:“出家按一口锅也跟在家差不多。”老板说:“大师父在哪庙里?”和尚说:“我在取马莱胡同黄连寺我叫苦合。”柴头等众人嘻嘻的笑。正说着话外面门房喊嚷:“二位大爷来了。”老板一声答应往外赶奔说:“二位大爷来了到西院里坐罢。”众班头往外一看口回头前进来这人头带粉绫缎六瓣壮士巾上按六颗明镜迎门一朵素绒球秃秃乱晃。身穿粉绫缎色箭袖袍周身绣三蓝牡丹花走金线格金边。腰系五彩丝骛带单衬袄薄底靴子外罩一件扬粉绫缎英雄大氅周身绣团花、面如白纸两道剑眉一双三角眼裂腮额吊脚口。后面限定一人穿蓝翠褂壮士打扮面如淡金粗眉圆眼。二人衣服鲜明。就听这二人说:“方才我在酒馆叫人来接怎么会竟敢不去。”老板说:“二位大爷别生气方才轿子来接正赶上没在家船上有一位金公子叫了去。要在家焉有不去之理?二位大爷也不是外人多包涵罢。”这两个人刚要往后院走和尚说;“四位班头别叫这两个贼人走。”四位班头赶紧往外赶奔。书中交代:这两个贼人非是别人头前这个穿白的乃是白脸狼贾虎。后面跟定乃是红毛吼魏英。这两个喊人自打藏珍寺因分赃不匀赌气二人够奔京都来了住在钱塘关天竺街万隆店内。晚上由店中出来窃盗在这临安城做了有十几案昨日到京营殿帅府去偷了凤冠霞佩一匣子珍珠细软。终日在外面寻花买柳在这家勾栏院认识一个妓女名叫碧桃天天在这里取乐。今天方来到这里不想济公在这里等候。四位班头听和尚说别放这两个人走四位班头立刻由上房出来各拉铁尺。柴元禄一声喊嚷:“朋友你的事犯了!”贾虎税英两个贼人一听大吃一惊打算要走。和尚在上房门用手一指把两个贼人定住。四位班头抖铁链把两个贼人锁上吓的勾栏院老板战战兢兢说;“众位头儿什么事?”柴元禄说:“你们少管闲事我们也不能连累你们。”老板说:“四位头儿多经心罢我们可并不知道这位资爷魏爷是做什么的。”柴头说:“你们不用害怕我们带着走了。”和尚说:“走罢。”这才拉着两个贼人一同赶奔钱塘关衙门柴头先到里面去回禀老爷这位知县姓杨名文禄。柴头说:“回真老爷现在有灵隐寺济公帮着拿住了两个贼人请老爷升堂讯供。”知县一听赶紧吩咐有请济公传伺候升堂。当时传壮皂快三班吓喊堂威知县杨大老爷升了堂。和尚上了公堂知县举手抱拳说:“久仰圣僧大名今幸得会真乃三生有幸。”和尚说;“老爷办公少时再谈。”知县叫人给和尚搬了一个座在旁边落座这才吩咐将贼人带上来。柴元禄、杜振英将贼人带到公堂一跪知县说:“你两个人姓什么?叫什么?”贾虎、魏英各说了姓名。知县说:“你两个人趁此实说在我这地面做了多少实?昨天在京营殿帅府窃盗共有几个人?从实招来以免皮肉受苦。”贸虎说:“回禀老爷我二人原是西川人来到京都闲游并未做过犯法之事也不知今天老爷的公差因为什么将我二人镇来求老爷格外开恩。知县一听勃然大怒说:“大概抄手问事万不肯应。来到本县公堂还敢不招来拉下去给我打!”立刻把两个贼人拉下去每人打了四十大板打的鲜血直流。打完了知县一拍惊堂木说:“你两个人招不招?如不招本县找活活把你打死!”两个贼人还打算忍刑不招每人又打了四十。贼人料想不招不行这才从头至尾说了真情实话。不知说出何等言词且看下回分解。 第229回 请圣僧捕贼藏珍寺 完巨案暗救四门生 话说白脸狼贾虎红毛吼魏英二人受刑不过这才说:“老爷不须用刑小人招。我二人原本是西川路的人来在这临安住在天竺街万隆店在本地做了十三案。偷了些银钱饰衣服已然都花完了。昨天在京营殿帅府得了一分风冠霞佩一匣子金珠细软现在勾栏院。我二人认识两个妓女一个叫碧桃这东西在碧桃手里存着她等不知我的东西是偷来的。这是已往真情实话。”知府一听立刻吩咐柴元禄等带领贼人去起赃。和尚在旁边说:“老爷先别忙这两个贼人在本地窃盗倒事小。在镇江府金沙岭抢罗丞相的公子罗声远的侍妾杜彩秋、李丽娘砍死镖丁。抢去金银。明火执仗有他两个人。冒充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这四个人被屈含冤现在刑部。这件事我和尚被人所托老爷问他二人好圆这案。”知县一听说;“贾虎、魏英在金沙岭明火执仗抢罗声远的侍妾杀伤人命你等共有多少人?”贾虎、魏英一听吓的颜色更变说:“这件事小人实在不知。”老爷吩咐:“给我打!”立刻又打了每人四十大板。两个贼人这叫恶贯满盈还不肯招。知县吩咐着夹棍伺候三根棒为五刑之祖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果是炉当时把两个贼人夹起来用了八成刑贾虎、魏英受不了这才说:“老爷松刑我二人有招。”知县说:“趁此实说。”贸虎说:“原本我等先在镇江府藏珍寺庙里两个和尚叫月明、月朗也是绿林人。那一天只因为有一个黑毛虿高顺他跟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有仇我们到金沙岭去抢罗声远的两个倍妾我们一共九个人还有西川路的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很地无环李猛低头看塔陈清连和尚一共九个人砍死镖丁留了雷鸣他们四个人的名姓。这两个侍妾和尚每人留下一个我们分赃不均我二人出来的李猛、陈清单走了。黄庆、谢广、高顺还在庙里。”知县听罢说:“圣僧这件事怎么办?”和尚说:“老爷给一套文书我和尚带柴、壮、雷、马四位班头会同镇江府本地方官兵前去到藏珍寺捉拿这伙恶贼。老爷这里起了脏暂把这两个贼人入狱等候把众贼拿来一同定案。”知县说;“圣僧肯其这样分心甚好。”吩咐柴元禄等带贼人去起了赃来将贾虎、魏英钉镣入狱四位班头点头答应知县退堂请和尚书房摆酒谈心叙话。少时柴元禄等进来回话将赃起来交与知县。和尚喝完了酒就书房安歇次日一早知县早把文书办好。和尚带着四位班头告辞出了钱塘关顺大路起奔镇江府。这天来到镇江府一挂号调本地面城守营二百官兵各执兵刃来到藏珍寺把庙就围了。柴元禄、杜振英、雷思远、马安杰各擎铁尺先进去。方找到东跨院见赛云龙黄庆正要拉刀杀华元志、武定芳。四位班头一声喊嚷:“好贼人哪里走!”官兵在外呐喊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就要拉刀拒捕月明、月朗哈哈一笑说:“二位贤弟闪开不用你们勿论他等来多少人洒家略施小术就把他等拿住。你等这些小辈岂不是飞蛾投火自来送死!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待洒家今天全把你等结果了性命。”柴元禄众人各摆铁尺方要往前赶奔月明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说声“政令。”竟把四位班头用定神法定住。月明伸手拉戒刀就要动手只听角门一声喊暖:“好孽畜真乃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这里害人!待我和尚来拿你。”月明、月朗等众人一看由角门进来一个穷僧短头有二寸多长一脸的油腻破憎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缘疙里疙瘩褴褛不堪肮脏之甚。月明、月朗哪里瞧得起自以为艺高人胆大当时一声喊嚷:“哪里来的穷僧胆敢前来多管闲事。”济公哈哈一笑说:“大概你也不知道我老人家是谁。”月明立刻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说声:“敕令。”打算要把济公用定神法定住。焉想到济公用手一指反把两个定住。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一看打算要跑济公用手一指也把两个贼人定住。和尚先过去把四位班头连华元志、武定芳的定神法撤了四位班头这才过去抖铁链把四个贼人钦套脖颈。华元志、武定芳说:“多亏大师父前来搭救不然我二人丧在贼人之手。未领教大师父贵宝刹在哪里?上下怎么称呼?”和尚说:“我乃西湖灵隐寺济颠僧是也。”华元志、武定芳一听说:“原来是圣僧长老我二人久仰久仰。”和尚说:“二位来此何干?”华元志说;“我二人奉刑部正堂6大人之谕前来探访金沙岭这案不想今天在此遇害。方才我二人已拿住一个孙九如一个黑毛虿高顺现在西跨院捆着。”和尚说:“好众位头儿去把那两个贼人扛过来一并解了走。把这庙中搜搜罗声远的那两个侍妾杜彩秋、李丽娘现在庙中央壁墙藏着一并找出来带回临安。”众官兵也都进来大众一搜把两位妇人搜出来抄出贼人的金珠细软不少一概都抄写清单。藏珍寺交本地面官人看守入官别招住持。等候天光亮了和尚带领众班头押解六个贼人来到镇江府打造水笼囚车两位侍妾雇了驼轿押着够奔京都。道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方来到临安城见对面来了十几匹坐骑骑马的正是莫公子。带领手下从人一见济公莫公子赶紧翻身下马赶过来说:“圣僧哪去?”和尚说:“上钱塘县。”莫公子说;“圣僧还有好蟋蟀没有?再卖给我几个。前者那三个一个金头大王一个银头大王一个镇山五彩大将军果然是真好。我到秦相府去那镇山五彩大将军赢了二公子秦桓三千银子。焉想到我回家一掀罐子跑出来我一找听着在前厅叫我叫人把前厅拆了也没找着。又听在书房里叫我又拆书房一连拆了二十多间房也没找着。圣僧再有好的卖给我几个。”和尚说:“等我再得着好的我给你送了来。”莫公子说:“就是。”这才告辞上马。和尚押解差事来到钱塘县往里一回禀知县吩咐有请济公。和尚来到书房知县说:“圣僧多有辛苦了。”和尚说:“现在拿了六个贼来老爷吩咐先派人把罗公子的两位侍妾送了去。”知县点头先派人把两位妇人送去。随后升堂。壮皂快三班吓喊堂威将月明、月朗、黄庆、谢广、高顾、孙九如六个贼人一并带上堂来。知县把惊堂木一拍说:“你等姓什么?叫什么?”六个贼人各自报名。知县说:“你等在金沙岭冒充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抢罗老爷的侍妾明火执仗杀死嫖丁共有多少人?”六个赋人料想不招是不行已然赃证均实月明这才说:“老爷要问我等原本是一共九个人不算孙九如。有我们五个人还有四个人叫李猛、陈清、贾虎、魏英。贾魏在狱里收着就短李猛、陈清不知去向。”知县一听心中明白当时叫众人画了供随即办了文书派手下人连原办同华无志、武定芳将这六个喊人连贾虎、魏英一并解送刑部。知县退了堂请济公来到书房摆上酒款待。圣僧自斟自饮大把抓菜满睑抹油知县说:“这件事若非是圣僧这案实不好办。”和尚说;“这也是贼人恶贯满盈。”知县说:“圣僧没事可以多在我衙门在几天。”和尚说:“我还有事等了闲暇无事我必来。”说着话和尚打了一个冷战当时一按灵光和尚说;“我赶紧得走。”慌慌张张立刻告辞。不知和尚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230回 无空僧功满归莲径 印铁牛行贿入灵隐 话说济公弹师在钱塘县衙门喝着酒忽然想起事来立刻告辞。知县说:“圣僧忙什么?”和尚说:“我还有事你我改日再谈。”说着话和尚站起来往外走知县亲自送出来和尚拱手而别一直出了钱塘关来到灵隐寺。方到庙中由外面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个人进来。书中交代:钱塘县派官人将白脸狼贾虎红毛吼魏英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黑毛虿高顺孙九如、月明、月朗这八个贼人解到刑部把文书授上去。华元志、武定芳二人一见刑部正堂6大人把藏珍寺的事从头至尾一述说6大人方才明白立刻会同左堂右堂升堂吩咐将喊人带上来。手下人将众贼带上大堂群贼跪倒各自报名叩头。6大人一拍惊堂木说:“你等在镇江府金沙岭抢劫罗声远的家眷杀死镖丁抢去财物共有多少人?因何冒充雷鸣、陈亮他等四人?从实说来免得皮肉受苦。”众贼已然在钱塘县画了供料想不招也是不行这才从头至尾一说。6大人看来有钱塘县送来的供底与众贼的口供相符这才吩咐将众贼钉镣入狱不分从均拟斩立决。案后访拿李猛、陈清。随后标监牌提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上堂四个人给大人叩头。6大人说:“雷鸣陈亮你等四个人这场官司被屈含冤要不是遇见本部堂你等性命休矣。现在我已把原案真赃实犯的贼人拿住将你四个人当堂释放。你等赶紧回家安分度日不准在途中逗留如再闯出祸来本部堂必定重重的办你。”雷鸣、陈亮等立刻给6大人叩头说:“谢谢大人恩典我等铭感于五中但愿大人公侯万代禄位高升。”大人吩咐将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个铁链撤去。四个人具了安分结立刻下堂。华元志、武定芳赶过来跟四个人一谈话把藏珍寺拿贼的情由对四个人一说。雷鸣、陈亮等说:“多谢二位兄台辛苦你我兄弟后会有期。我等还要到灵隐寺谢谢济公我等就要回家了。”华元志说:“四位请罢。”四个人这才告辞出了衙门直奔灵隐寺而来。到了庙门一问门头僧济公可在庙里?门头僧说:“刚巧回来了四位进去罢。”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个人来到里面一见济公和尚说:“你四个人事情完了。”雷鸣等立刻给和尚行礼说:“要不是圣僧帮着拿贼我等性命休矣。我等特意前来给师父道谢。”和尚说:“你四个人不用谢赶紧回家罢在家中安分度日总是少管闲事为妙。”雷鸣、陈亮等这才告辞竟自去了。济公来到后面远瞎堂一见元空长老老方丈一看说:“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济你回来我这里正在盼想你恨不能你一时快来你要送我走一遍。”济公说:“师父不用嘱咐弟子理应该送你老人家。”老方丈当时叫手下人把新僧衣僧帽僧袜僧鞋拿出来自己沐浴净身把衣服换好少时双睛一闭老方丈圆寂了手下人给外面众僧送信立刻众僧俱来到后面见老和尚已死众人放声痛哭。济公跳着脚哭口中喊嚷说:“老和尚你可死了!”旁边知客德辉说:“道济你怎么说老方丈可死了呢你莫非说你愿意老和尚死?”说着话用手一推济公当时济公翻身栽倒气绝身亡。众人说:“可了不得了又死了一个犯重丧。”德辉说:“我就一推他也没用力他就躺下了。”见德辉也吓痴了赶紧叫众人呼唤道济好容易有一个多时辰见济公才还醒过来。德辉说:“道济你好了。”济公说:“不要紧我好了。”这才叫人拿大皮缸来把老和尚抬到里面搭到后面花园去。众僧人大家被袈裟打法器给老和尚念大慈咒、往生咒众人度完了这才把老和尚遗留下的东西都给济公应该济公承受。过了两天众人一商量庙里得请老方丈。监寺的广亮他拿主意有海棠寺的当家老方丈名叫宗印在家姓郑乳名铁牛他暗中给了广亮五千银子所为得这个方丈。广亮眼庙中众僧一商量要请海棠寺的宗印大主意总算他拿众人也不能驳。派人去请择了日期宗印进庙众僧全都披袈裟打法器迎接老和尚。惟有济公也不披袈裟也不迎接。旁边就有人说:“道济你为何不接老和尚?”济公说:“帽儿戴正不可歪捡起麻绳捆破鞋。大鬼二鬼门前让招惹铁牛进庙来。”众人说:“你别胡说叫老和尚听见怪下罪来。”说着话把老和尚接到大雄宝殿。郑铁牛带着两个徒弟一个侄儿叫郑虎。众僧参拜老方丈济公在旁边说;“众位今天现在老和尚给我遗留下的东西我不耍。者和尚有一百单八个珍珠的念珠。”济公又说:“我破个闷谁猜着给谁念书的叫做灯谜。”大众知道济公疯疯癫癫有东西说给谁就给谁众人都说:“你说罢。”郑铁牛自己不好意思亲身过来叫两个徒弟来听着听明白我给你们猜小和尚来听着济公说:“一物生来太不堪四蹄八瓣枯粗圆尾巴好似一条线走动须用麻绳拴。”众人听罢都要猜小和尚去告诉郑铁牛郑铁牛问小和尚小和尚照样一学说。郑铁牛一想:“四蹄八瓣牯粗圆必是个牛。”小和尚过来方要说济公说:“你们猜不着这是个牛。”他自己喧了。济公说:“我再说一个一个瓣儿里外都是毛儿。”众僧人一听都说是什么物件呢?两个小和尚去到方立那里去问方丈宗印宗印说:“这可不好猜你要说是活物件他说是死物件无凭无据不猜好。你二人去听听还说些什么。”两个小僧又到西院之中听济公说:“这是个牛耳朵。我说一个新鲜的你大众猜罢。”众喧说:“济颠。你要说个新鲜的你先别猜了候我们猜不着你再说是什么。方才这个我方要说牛耳朵你先说出来了。”济公说:“这一回我先不告诉你等先容你等慢慢猜。”众僧说:“你说罢。”济公说:“子女相逢可并肩立心旁边艮无山。风到禾下飞去乌干字出头一撇在旁边。我这是四个字你们想罢。”宗印两个小徒弟法聪、法明二人记住了到了他师父近前一学说宗印他也读过书自己由先那两个他就知道是济公要笑他知道我叫铁牛。宗印他才说:“牛和牛耳朵。”今一听这四句他想:“子女相逢可并肩必是一个好字。”第二句立心旁边艮无山他自己用笔写了半天哦了一声说:“是了立心一旁艮字是个恨。”那三句凤到禾下飞去鸟凑成是一个秃字末句干字出头一撇在旁边明是一个牛字。凑成四字是“好恨秃牛”。宗印心中有气无法可治。叫两个小和尚去见济公说:“是好恨秃牛和他要谢礼。”两个小和尚到了西院一说大众僧人都笑了。济公说;“也罢我把珍珠手串给你二人拿去我还说一个好的你等再猜。”两个小和尚过去接过珍珠手串果然光彩可爱。大众都说:“济公是个疯子可惜这样宝物说送人就送人。”济公哈哈只笑说:“出家人讲究一尘不染四大皆空。你等说那是宝物要我看那是无用之物。只可惹祸招灾不能长生木老。古人常说有几句:‘一不积财二不结怨睡也安然走也方便。’”众僧一听都笑了说:“你也该说了我等也猜赢一个好的。”济公说:“好好。”不知圣僧又说出何等话语且看下回分解。 第231回 说灯谜戏耍宗印 圣罗汉驾离灵隐 话说济公禅师把手串给了郑铁牛的徒弟济公说:“我再说一个好猜的你们猜罢。”大众说:“你说罢。”济公说:“虫入凤窝飞去鸟七人头上长青草大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这也是四个字你们谁猜着我把老和尚这件僧袍给谁。”众人一想:“虫入凤窝飞去鸟这是个风字。七人头上长青草乃是个花字。大雨下在横山上是个雪字。半个朋友不见了是个月字。”有好几个都猜着谁有广亮嘴快说出来这是“风花雪月”四个字济公说:“对了。”果然就把僧袍给了广亮。济公又说:“东门以外失火内里烧死二人留下一儿一女烧到酉时三更。这四句话也猜四个字。”旁边有人猜着这是“烂肉好酒”四个字济公又给了一床被褥。济公又说:“三人同日去观花百友原来是一家。禾火二人同相坐夕阳西下两枝瓜。”旁边又有人猜着这是“春夏秋冬”四字济公把老和尚所有留下的这些东西俱皆分散了他自己一件也没留。过了两天郑铁牛听说济公在临安城认识绅士富户贵官长者不少宗印他本是个势利和尚跟广亮商量要叫济公给请请人庙里办善会。广亮说:“行。”广亮知道济公在临安城认识大财主不少这一办善会就许剩几两银子连忙找济公广亮说:“师弟我跟你商量商量老和尚进庙来理应该惊动惊动人我打算庙里办一回善会所有你认识的人可都是大财主要办善会你给把帖撤到了都请请行不行?”济公说:“行倒行可有一节我认识的人可都是绅士富户既办善会得领备上等高摆海味席得八两银子一桌的燕翅席来一个人摆一桌。善会香资可不定多少也许一个主就舍几万两。你知道当初化大悲楼的时节一个人就施舍一万两。这要办善会所有来的人不论出香资多少带来跟人每人开一吊钱赏钱坐轿来每人带轿夫也是一个人一吊。要依我这样办我就给清不然我不管别叫人家瞧不起。”广亮一想反正赔不了说:“就是全依着你办你要多少帖子呢?”济公说:“我要一百帖子罢。”广亮一听甚为喜悦。择于本月初十日子他先拿出宗印给他的那五干银子来作本钱拿二千银子置办酒席二千银子预备赏钱零用一千银子搭棚办事买东西零用一概都安排停妥。焉想到济公要了一百分帖子封的时节也没叫人瞧。里面写的是“本月初十日因老和尚宗印进庙开贺设坛是日恭请台驾光临早降拈香。住持僧宗印、广亮、道济同拜。席设灵隐寺庙内每位善会不准多带只封二十四文钱如多带有重罚。”济公把帖子撤出去到了这天灵隐寺车马轿拥门临安城大财主周半城、苏北山、赵文会等全来了。也有带两班轿夫的都是六个跟人八个跟人至少的四个。每人全都开了赏钱。把善全封套交在帐房打开一看全都是一二十四文钱来一位摆一桌席坐了二百余桌。晚上施主都走净了帐房一算帐共收了二十余吊钱连广亮认识的人均在其内。这一来把五千银子也赔出去宗印、广亮把济公恨疯了。次日广亮叫济公说:“你这简直是存心害我们这庙里不能要你你趁早走从此再不准你进灵隐寺。”济公说:“走就走那很不算什么。”正说着话由外面杨猛、陈孝来了那一天善会没赶上这两个人在外面保镖没在家今天才回来。听家里说灵隐寺办善会来了帖子这两个人赶来了要来写点香资。一见济公杨猛说;“师父那一天办善会我二人没在家今天我二人特意前来师父要用银子我二人有。”和尚说:“他们已然要往外赶我不叫我在庙里你二人不必施舍了。”正说着话铁面天王郑雄也来了。郑雄只因昨天来出善会也是封了二十四文钱带了八个轿夫八个跟人回去一间十六个人每个得一吊赏钱郑雄一个人吃了一桌上等高摆海味席自己觉着心里过意不去不知庙中这是怎么一段缘故带着五百银子来见济公要打听打听。来到庙中见济公正同杨猛、陈孝说话。郑雄先把五百银子叫家人拿过来说:“师父我昨天来出善会封了二十四文钱庙里倒给了底下人十几吊我想没有这道理今天我带来五百银子作为香资师父要用我再叫人去取。”济公说:“你不用施舍了他们不叫我在庙里我这就要走了这庙我算除名不算。”广亮瞧见有银子又不好答话郑雄一听济公这话说:“既是他们不叫圣僧在这庙里师父上我的家庙去那座三教寺也没人看我送给师父。”和尚说:“甚好。”立领褚道缘、孙道全同郑雄一同够奔三教寺。杨猛、陈孝告辞回家。济公走后这天灵隐寺门口来了两个人都是壮士打扮一位穿白爱素一位穿蓝挂翠衣服鲜明。来到庙门口说;“济颠僧可在庙里?”门头僧说:“二位找济公有什么事?贵姓尊名?哪里人氏?”二氏说:“我等乃是夔州府1人以保镖为业久仰圣僧之名特意来拜访。我姓王他姓李。”门头僧说:“二位在此少待我到里边看看济公不定在不在。”说完立刻到里边一回监寺广亮。广亮自打算是来的施主告诉看门的和尚:“别说济颠已然赶出去就说济公出门办事去了三五日必回来。”他自己迎出来见那山门外站立二人衣帽鲜明都有三十以外年纪壮士装束五官不俗。他一见连忙打问心说:“二位施主请庙里吃茶。济公今日有事未在庙中大概早晚必回来。二位贵姓?”那穿蓝壮士说:“我姓王他是我义弟姓李。”广亮说:“二位施主请。”二人跟着进庙到了客厅知客僧2接见献茶。二人要拜老方丈知客带二人到后院禅堂之内一见方丈铁牛宗印让座。二人间:“方文济公是老和尚徒弟?”宗印心想:“这二人衣帽不俗必是给济颠送礼来的莫若我说和济颠是师徒这二人该孝敬我些银钱。”想罢说:“不错那是我的徒弟。”二人点了点头问:“济公哪里去了?”宗印说:“他哪里不准?不定在哪裹住着也许今日回来。二位有话留下再不然今日在我这里屈住一夜。”那姓王的说;“也好。”见老方丈手中拿着那挂念珠是一百单八颗珍珠。二人正看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人年约二十以外头戴蓝绸子四楞巾身穿蓝绸大氅面皮做黑短眉毛三角眼这人乃是宗印俗家侄儿郑虎。为人奸诈贪淫好色倚仗他叔父当和尚赚的钱他任性胡为。他一进来看这二人问是哪里来的。那二人提说:“找济公。”郑虎不说方要话广亮拉他到外面把话都和他说了他复又进来和那二人要交谈让至外面客房摆饭。郑虎陪着说话有些狂傲无知。也喝醉了酒小人胆壮满嘴胡言乱语留二人安欧。次日监寺的方起来听里边一片声喧。到里面一看吓得亡魂皆冒出了塌天大祸一宗。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1夔(kui)州府:旧时州府名。相当今四川省万源县一带地域。2知客僧:在庙中负责接待来客的僧人。 第232回 贼人错杀郑虎 济长老治井化缘 话说广亮来到后面一看见郑虎被人杀死那两个施主踪迹不见。再一看在桌上有一字柬上面写着八句上写道: 因为闲气到灵隐要找济颠把命拼。济颠今朝若在庙我等将他 刀碑身。杀死都虎仇未报盗去手串志未伸。若问英雄名和姓逍遥自 在我二人。书中交代:来的这两个贼人原是西川路的贼人一个叫逍遥居士王栋一个叫自在散仙李梁。这两个人跟小丧门谢广赛云龙黄庆都是拜兄弟来此所为给朋友报仇。郑虎这小子也是一辈子没做好事报应循环情屈命不屈宗印要不说跟济颠是师徒玉栋、李梁还许不杀他这也是该着。广亮等一看赶紧回禀了宗印。宗印一听放声大哭说:“这必是济颠主使出来杀我侄儿非告他不可。”立刻叫广亮奔钱塘县报官。广基来到钱塘县一喊冤值日班间:“什么事?”广亮说:“我是西湖灵隐寺监寺的名叫广亮。昨天庙内老方文的俗家侄儿郑虎被杀贼人逃跑盗去珍珠手串留下八句诗。这乃是济颠和尚主使出来求老爷给明冤。”值日班到里面一回禀老爷立刻升堂吩咐将告状和尚带上来。广亮来到堂上一跪老爷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庙里?”广亮说:“我是灵隐寺名叫广亮。昨天来了两个施主口称找济颠。今把济颠赴出庙门除名不算他现在三教寺住着。这两个人一个姓王一个姓李在我们庙裹住下夜间把老方丈的侄儿郑虎杀死资去珍珠手串留下字柬。这必是济颠因为赶出他去记恨在心使人前来杀人。”知县把字柬要过来一看说:“这明明写的是跟济颠有仇来报仇谁叫你们把他让在庙裹住下?济颠乃得道高僧你反要诬赖好人你趁此回去把郑虎成殓起来候本县给你捉拿凶手。”广亮说:“求老爷恩典这是济颠使出来的人求老爷拿他治罪。”知县一拍惊堂木说:“你满嘴胡说趁此下去我不瞧你是一个出家人我要重办你!”官人立刻把广亮赶下公堂广亮无法自己回去。知县派人去请济公。手下人到三教寺一见济公说:“我们老爷请圣僧到衙门去有话说。’将公跟着来到县衙门知县降阶相迎说:“圣僧久违。”和尚说;“彼此。”让着来到书房落座家人献上菜来和尚说:“老爷约我和尚什么事?”知县说:“只因灵隐寺宗印和尚侄儿郑虎被两个贼人所杀。广亮来到衙门喊告他诬赖圣僧主使本县我将他轰下堂去。这个贼人必是飞贼求圣僧慈悲慈悲帮我手下差役给办办这案。”和尚说:“这件事他既赖我我不能管再说我自己还有要紧事。”知县说:“圣僧冲着我慈悲慈悲。”和尚一定不管知县也无法留和尚吃了晚饭济公告辞回了三教寺。次日有净慈寺的众憎前来邀请济公。这座净慈寺在灵隐寺的西南在天竺山上。这座庙在山头上到山下有二十里也是大丛林。”山上有一眼井井泉不进水山上浇花吃水都得小和尚下山挑水费事的了不得。庙里也有一百多名站堂僧1听说济公出了灵隐寺知道济公名头高大乃得道高僧净慈寺老方女青山跟监寺的德辉一商量要请济公当长头。 1站堂僧:参与本寺庙主要佛事的僧人。 僧里当长头是有挂单的和尚都归长头管。派了庙中数人到三教寺请济公济公推辞不去。后来监寺的德辉亲身来到三教寺见济公德辉说:“我奉老方丈之命前来请济师兄跟我上山当长头千万不可推辞。”再三说济公这才答应了把三教寺庙中之事派悟真、悟元二人照应、济公到了净慈寺见过方丈就在庙中管理长头所有挂单住在这里都先见过长头。这座庙势派很大本庙站堂僧有四十六位就是吃水不便这座庙就是吃水大难。众小和尚天天下山挑水累得苦不可言。济公见大雄宝殿后有枯井一圆讯问本庙僧人都说先年有水干了有二十余年。济公说:“今日晚子时我自己祝泉求水。咱们这庙中要该转运自有清泉。”众僧都说;“济公要祝泉真要出水咱们免受无限跋涉之苦。”济公派人预备香案候至三更之时济公亲手拈香心中祷告叩下头去自己请九江八河主五湖四海神。就听井内水声响少时水长至井口济公自回禅堂之内。次日早晨老方丈知道济公治井出水心中甚为感念。阖庙众憎都知道长头僧道济有道德来历。老方丈这日请济公吃斋提说这座庙年久失修工程浩大要化缘甚不容易。济公说:“好老和尚请放宽心。找自有化缘之法。”方丈说:“咱们这是公事可无戏言。”济公说:“不要多说一个月之内定然见我化缘之妙。”自这日济公在方丈屋中说了化缘所有众僧俱皆知道济公要修庙也不见济公出庙每日吃酒醉得昏天黑地。他还说:“但得醉中趣勿向醒人传。”众僧猜不透化缘之法光阴似箭不知不觉到了二十七天差三天一个月也没见济公出庙。到了次日早饭后忽然有京营殿帅张士达带着五百兵连临安府县全都到庙中来叫知客僧方丈说:“今日太后圣驾来庙降香赶紧都收拾干净伺候迎接圣驾。”吓得众僧都战战兢兢连忙收拾大殿各处房屋有兵丁等帮同办理。方收拾好了外面凤驾已到带着秦相、莫相、太监、宫女人等前呼后拥来到净慈寺。老方丈率领众僧跪接风驾来到大雄宝殿。太后拈完了香来到禅堂落座问:“这庙中有多少僧人?”老方丈说:“这庙中有四十多名站堂僧。连挂单来的和尚共有百余人。”太后吩咐:“将众憎的花名册拿来我看。”老方丈赶紧这才把花名册拿来与秦相秦相递与太后太后翻开看看来看去直看到临完见上面写着长头道济太后点点头说:“原来在这里。”立刻传旨:“叫老方丈把道济给我叫来。”老方丈众人一听也不知什么事知道济顶疯疯癫癫恐怕冲撞了凤还那如何担得起?太后传旨又不敢抗旨赶紧派监寺的德辉去寻找济颠。书中交代:太后因何来到净慈寺降香呢?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原来太后前者病体沉重多少名医开了药方子调经无效。这天太后正在睡梦之际见外面站定一个穷和尚短头有二寸多长一脸的油污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绒缘疙里疙瘩光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冲着太后龇着牙直笑。太后说:“你这穷僧来此何干?”和尚说: 西湖有座天兰山长头和尚叫济颠。我今来此非别故特与太后 结善缘。太后说:“你跟哀家结什么善缘呢?”和尚说:“我这里有妙药灵丹太后吃了管保立刻病体痊愈。”太后把药接过来吃了觉着清香异常当时醒了原是一梦。还觉着口中香气犹在身上如失泰山。心中暗想奇怪方一闭眼又见和尚仍在眼前站着。太后问道:“和尚又来做什么?”和尚说:“我来化缘重修净慈寺请太后到天竺山前去降香。”太后说:“我病好了我必要去降香还愿。”如是者三次。太后次日清晨果然病体痊愈。这才传旨叫京营殿帅打道到天竺山净慈寺拈香。今日一看花名册果然有个长头道济太后传旨要见济颠。不知济公禅师见了太后之后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33回 钦赐字诏旨加封 会群魔初到金山 话说太后传旨要召见长头道济监寺的德辉赶紧各处寻找济公找到庙后只见济公在庙后正同几个孩童在一处玩耍。这庙后面住着几家住户有几个小孩都爱跟济公说笑。德辉来至切近说;”济师弟太后来拈香来了。”济公说:“太后拈香来了与我何干?”德辉说:“太后传你去哪!”济公说:“叫我去做什么?”德辉说:“我不知道。”济公说:“既然如是我去瞧瞧。”德辉说:“你别这个样子去呀先到庙里洗洗脸换上衣服带上僧帽再去恭恭敬敬的。倘若冲撞了太后那如何担得起广济公说:“不要紧我就这样去我也不洗睑我恐怕风大把脸吹了。”德辉说他不听这才带领济公来到前面先见了秦相、济公本是秦相的香借素日素相知道济公有些疯疯癫癫。秦相先到太后驾前行礼说:“启禀太后长头道济有些疯疯癫癫衣服蓝缕不堪恐冲撞了风驾。”太后说:“不要紧我不怪他只管叫他前来见我。”秦相下来说:“圣僧恭敬些千万不可怠懈。”济公哈哈一笑跟着来到太后驾前。太后一看果然跟梦中见的和尚一般。济公一打问讯太后说:“你是长头道济?”和尚说。 西湖有座天兰山长头和尚叫济颠。我今来此非别故特与太后 结善缘。太后一听乃梦中之语连连点头说:“是是我来与你结善缘。我且问你哀家来世比这世如何?”济公一听口中连说:“不知道不知道。”说着话济公冲着太后揭起破烂袈裟露出破裤子中衣把下身全露出来。众人一见全吓得惊魂千里。当着太后这样撒野这还了得!武侍卫就要打太后一见说:“你等不用打袁家我明白了下世我必要转女为男。”立刻把金棍武士喝退这才问道:“长头道济你在这庙里出家多少年了?”济公说:“我新来日子不多。我看此庙日久失修工程浩大求太后娘娘慈悲慈悲重修此庙。”太后立刻传旨叫案相、莫相;“派你二人监工把我的俸饷胭脂粉帑银来十万两重修静慈寺。”秦相、莫相说:“遵旨。”济公谢过太后从后吩咐就道:“回官。”回到宫内把此事孝明皇上。皇上知道济公乃得道高僧敕封为护国散禅师。钦派上书房写十六块斗方皇上赐字: 疲癫劝善以酒渡人。普渡群达教化众生。连帑银一并到静慈寺择日兴工。五层大殿罗汉堂、客堂、禅堂、钟鼓楼、藏经楼一并满拆满盖。直到如今古迹犹存。每年四月间天竺山静慈寺的庙会热闹非常。庙中老方丈甚感念济公的好处众僧要给济公开贺办善会济公说:“不用我还要上金山寺有约会。”这天济公下了山来到三教寺诸道缘、孙道全二人给师父行礼济公说:“你二人好好的看庙我要上金山寺去会八魔。”诸道缘说:“师父去不得。”济公说:“不去不行我总得去这是你小师兄给我意的祸我不去八魔也不能善罢甘休这也是天数当然。”悟真、悟元拦不了济公去了三教寺直奔金山寺而来。书中交代:金山寺万年永寿由前者在金山寺搅闹他本是镇守瓜州一带长江的大元帅奉东海龙王敖广所派。只因金山寺老方丈设立打鱼船要鱼税伤了他子子孙孙不少他本是一个大驼龙有万年的道行来到金山寺天天打老方文。这天他正要打老方丈忽然一阵怪风由外面进来八个人面分青、红、黄、黑、白、紫、绿、蓝来者正是卧云居士灵霄**童子悚海天海吊臾杨明远.桂林樵夫王九峰仙云居士朱长元白云居士聘啸搬倒乾坤党燕登翻宇宙洪韬。八魔各带混元魔火幡、丧门剑、子母阴魂绦前来等济颠。方一进金山寺见大殿上坐着一个黑脸和尚八魔说:“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搅闹!”和尚说:“我乃万年永寿是也。”八魔就要晃魔火幡**童子悚海掏出**珠一抖手只听山崩地裂一声响当时万年永寿滚下供桌现了原形是一个大驼龙。八魔也没肯伤他他自己爬出庙外滚下江去。八魔进了大殿把众神像全都摔出来这八个人在上面一坐。庙里和尚也不敢惹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八个野人这天八魔掐指一算知道济公来了立刻众人下了供桌来到庙外见济公驾着一只小舟船来到金山寺。和尚给了船家一块银子下了船。济公也不能闭三光虽然佛光、金光、灵光三光露着八魔也不放在心上。八魔说:“济颠你来此甚好我等在这里久候多时。”和尚说:“八位找我打算怎么样?”八魔说:“只因你施展妖术八卦炉烧死我们徒弟韩棋戏耍邓连芳还算小事;你决不该主使你徒弟悟禅大闹万花山火烧圣教堂你实在欺我太甚。我等特来找你给韩棋报仇。”和尚说:“好咱们进庙去再说。”八魔说:“走。”一同来到金山寺。和尚说:“你等要跟我比较先别忙这庙里的方丈也不是外人。我先去见见老方丈。”八魔说:“你见去罢我等不拦你。”正说着话只听后面一声“无量佛”众人回头一看来了两位老道头里这位老道面如三秋古月须皆白背后背定乾坤奥妙大葫芦来者正是天台山上清宫东方太悦老仙翁后面跟定乃是神童子褚道缘。书中交代:济公由三教寺出来格道绿不放心随后驾起趁脚风追赶下来。走到石佛镇正碰见东方太悦老仙翁。老仙翁由前者跟济公分手本处知县邀请绅董富户共成善事重修石佛院工程浩大好容易修齐了。老仙翁见褚道缘忙忙张张赶紧问道:“褚道缘你上哪去?”格道缘连忙给老仙翁行礼说:“我追我师父济公上金山寺只因我小师兄悟禅惹的祸前者火烧了圣教堂现在八魔在金山寺要摆魔火金光阵炼我师父我要追了去给解和。”老仙翁一听说:“既然如是你我一同去给解和。”褚道缘说:“甚好。”立刻老仙翁带上乾坤奥妙大葫芦同诸道缘驾起趁脚风往下追赶来了。追到瓜州雇了一只船赶到金山寺方下了船只见济公正同八魔讲话。老仙翁口念“无量佛”说;“众位魔师请了。”八魔一看认识老仙翁跟着紫霞真人李涵龄查过山。八魔抬头一看说:“道友你来此何干?”老仙翁说:“我听说你等跟济公为仇我特来给你等讲和。众位不可济公他这点来历也不容易十世的比邱才能转罗汉。众位要摆魔火金光阵伤害他看在我的面上众位不必。”卧云居上灵宫说:“道友你别管我等原与济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只因他火烧我徒弟韩棋戏耍邓连芳这都算小节。决不该主使他徒弟火烧了我们圣教堂大闹万花山。我等非得结果他的性命不可。”老仙翁说:“众侠依我说冤家直解不宜结。”八魔说:“道友你趁此快走不要跟我等在此嚼唇鼓舌再要多说可别说我等翻脸无情。”老仙翁一听勃然大怒说:“你们这几个人休要不知事物!”**童子悚海说:“你这老道管事这叫一头沉莫死他应当烧死我等门徒应当火烧圣教堂应当欺负我们?你要不叫我们摆魔火阵也行叫济颠给我们跪倒叩头认罪服输我等就饶他。”济公说:“你满嘴胡说你给我叩头也不能饶你。”老仙翁说:“你等这些孽障有多大能为也敢这样无礼?待山人拿法宝取你全把你们装起来叫你等知道我的利害。”说着老仙翁伸手拉乾坤奥妙大葫芦。老仙翁这葫芦有天地人三昧真火经过四个甲子勿论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山精海怪装到里面一时三刻化为脓血。今天老仙翁把葫芦盖一极掌中一托口中念念有词要捉拿八魔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34回 因讲和仙翁斗八魔 **童子炸碎葫芦 话说老仙翁把乾坤奥妙大葫芦打开,口中念念有词,说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刷啦啦”由葫芦里出来五彩光华,扑奔**童子悚海。只见**重子悚海,被光华卷来卷去,被老仙翁卷进葫芦之内。老仙翁立刻先把葫芦盖一盖,卧云居士灵霄等一见说:“好老道,你敢伤我等兄弟!”众人各拉拿混元固火幡,跟老仙翁拼命。老仙翁实指望要把八魔全皆拿住,焉想到**童子悚海,成心要伤损老仙翁的宝贝,**童子悚海他能大能小,要小他能变似苍蝇,要大能有几丈大。他到了葫芦之内,一施展法术,往大了一长,就听葫芦内咕噜噜一响,叭的一响,把葫芦炸了三四辩。老仙翁吓得亡魂皆冒,捡起半片瓢,拨头就跑,吓得褚道缘跟着就跑,幸喜八魔没追赶。老仙翁离了金山寺,心痛自己的宝贝,不由得放声痛哭。褚道缘看着老仙翁可怜,又怕济公被八魔所害,不由得也哭起来了。正哭着,只听对面一声:“无量佛。善哉,善哉。道友何必如此?”褚道缘抬头一看,见对面来了两位老道,面如紫玉,浓眉大眼,花白胡须,头上紫缎色道巾,身穿紫缎色道袍,腰系杏黄丝练,白沫云鞋,背背宝剑,手拿萤刷。后面限定这位老道,头戴育锻色九梁道巾,身穿蓝缎色道袍,腰系黄丝髯,白袜云鞋,面如三秋古月,发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一部银髯角满了前胸,手拿萤刷。真是仙风飘洒,好似太白李金星降世。头前这乃是白云仙长徐长静,后头跟着野鹤真人吕洞明。这两位老道,原本是由焦山来,要逛逛金山寺。走在这里,正遇见老仙翁,手拿着破飘,同褚道缘在地上坐着放声大哭,徐长静、吕洞明二人赶奔上前,说:“仙翁何至如此?”老仙翁叹了一声,说:“二位道友有所不知,只因济公长老的徒弟烧万花山,惹下众外道天魔在金山寺要摆魔火金光阵,火炼济颠。我与济公素有旧识,再说济公乃是一位得道高僧,我去给解劝,八魔跟我翻了脸。我用乾坤奥妙大葫芦要装八魔,不想**童子悚海把我的葫芦炸了。”徐长静一听说:“可惜可惜!这葫芦乃蓬莱子给你留下的宝贝,不想今天被八魔给毁坏了,着实可恼!”老仙翁说:“二位道友,既来了,可以帮我去报仇,捉拿八魔行不行?”徐长静一听,连连摇头说:“你我三人焉是八魔的对手?你在这里哭也是枉然,宝贝已然是伤了,你二人何不去请人捉拿八魔?”仙翁说:“请谁去?”徐长静说:“我指你二人两条明路,一位去到万松山云霞现去,找紫*其人李涵龄,借斩魔剑;一位去到九松山松泉寺,找长眉罗汉灵空长老,借降魔特。非这两种宝贝拿不了入魔。头一则也可以搭救济公长老,听说济公乃是一位正人,普渡群迷,到处济困扶危,遭这样大难,你我也不能不救。再说也可以报葫芦之仇。”老仙翁一听,如梦方醒,说:“多豪二位指教,我是当局者迷,把这二人忘了。”老仙翁又说:“格道缘你赶紧驾趁脚风,急不如快,找你师爷爷紫霞真人借斩魔剑,你上万松山。我上九松山,去找灵空长老。谁拿来的快,谁捉拿入魔。你也救救你师父。”褚道缘立刻点头,众人分手,暂且不表。单说济公见**童子惊海伤了老仙翁的葫芦,济公说:“你等也不要跟老道做对,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咱们进庙去。我可先到庙里,到后面见见老和尚说两句话,回头依我再分个高低上下。”八魔说:“你见去罢,反正你还跑得了么?”济公这才来到庙里,到了禅堂一见老方丈元彻长老。元彻与远睛堂无空长者是师兄弟,乃是济公的师叔。济公见了老方丈一行礼,元彻说;“道济你来了,甚好,现在我这庙中闹的不得了局。前者万年永寿在这里闹,现在这八个人,你可知道是怎么一段情节?”济公说:“老方丈不知道,这八个人乃是外道天魔,不懂得敬佛。只因我徒弟火烧了圣教堂,这八个人是来找我报仇,要摆魔火金光阵火炼我。你老人家也管不了,我来请一个能人帮着我。”者方文说:“哪里有能人?”济公说:“这庙裹住着一个大能人。”老方文说:“没有没有。”济公说;“有,须得我亲身前去请他,我不去是不行。这个人能为来历大了。”说着话,济公来到后院。这庙中挂单僧站堂僧好几百名,济公一看有一位黑脸膛的和尚在那里坐着,低头不语。济公说:“你在这里,我找你找不着你。”众僧说:“道济你找他做什么?他是个哑巴,又聋,人家说话他也听不见。他来到这庙里挂单二三年了,他不会说话。”济公说;“他不是哑巴。”大众说:“他在这庙里二三年,永没说过话。你哪有我们知道,他实在是哑巴子,又是聋子。”济公过去照定这和尚无灵盖一连就是三巴掌,说:“我来找你来了。”这和尚一抬头,说:“道济你无故惹下这一场魔难,找我做什么?”大众一听,说:“这可怪,现在他会说话了,二年多来在这庙里也没说过话,今天怪不怪?”内中有人说:“也许济师父打他三下,把哑巴治好了,都知道济公会治病。”大众纷纷议论。书中交代;这个和尚名叫普妙,原本是西方伏虎罗汉降世,奉佛祖派他普渡众僧。普妙到处装哑巴,都知道他是傻和尚,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也不好管闲事。每逢大丛林他去挂单,见真有正务参修的和尚,他在暗中渡脱,也不宣明。今天挤公苦苦的求他,伏虎罗汉这才说出话来,说:“道济你惹下一场魔难,来找我做什么?”济公说:“我来找你帮着我办这件事。你要不帮着我,是不行。”伏虎罗汉普妙说:“既然如是,我同你去就是了,谁叫你我都是西方大雷音寺一处来的,奉我佛如来的敕旨,降世人间,普渡群迷。你既来找我,我焉能袖手旁观。”说着话,这才同济公一同来到前面。八魔都在大殿坐着,见济公同着一个黑脸膛和尚进来,卧云居士灵霄说:“济颠,你还有事没有?”济公说:“没事了,你等打算怎么样罢?”卧云居士灵雷说:“济颠你也能掐会算,你的劫数到了,你还在睡里梦里。”和尚说;“我不懂什么叫劫数,今天我倒要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各施所能,我看你等这些孽障有什么能为!”说着话,**童子惊海由兜囊掏出**珠,抖来,济公哈哈一笑,说:“这也算法宝!”一伸手把**珠接了去。卧云居士灵宫一看,气往上撞,伸手拿出冲天失,照定济公射击。这弓箭是符咒修炼的宝贝,勿论什么精灵,一射能现原形。要是人能射去三魂七魄,最利害无比。照定济公一射,被伏虎罗汉接去。八魔一看,立刻各按方位,各拉混元历火幡,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急,道声快,四面魔火高有千丈,由外面着直仿佛下雾一样。知觉罗汉道济,伏虎罗汉普妙,赶紧在当中打坐,头上放出三丈高的金光、佛光、灵光,济颠同普妙二人口念真言,有金光护体,不敢闭眼。你要一闭眼,八魔的法术有幻境,人要闭上眼,想什么就瞧见什么。好喝酒就有酒。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人要一入幻境,就得被魔火烧死。总算济公同伏虎罗汉道德深远,不上他们的当。但只一见金光被魔火炼来炼去,六个时辰,把金光矮下来三尺。一昼夜去六尺,要有五天的工夫,能把罗汉的金光炼没了,死后过不去伽蓝山。“书也要减断”,一连就是三天。济公同普妙的金光剩了一丈多。猛然外面一声“无量佛”,八魔一看,吓得亡魂皆冒。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35回 群魔怒摆金光阵 道缘偷盗斩魔剑 话说八魔摆下魔火金光阵。把两位罗汉炼在当中。忽听外面一声“无量佛”,来者乃是神童子褚道缘,怀中抱定斩魔剑。八魔一看,吓得惊魂千里。书中交代:褚道缘由江口跟老仙翁分手,老仙翁上九松山松泉寺去找长眉罗汉借降魔杵。诸道缘够奔万松山云霞观,在道路上急似箭头,恨不能肋生双翅,驾起趁脚风,一天赶到万松山。这座山极高,每逢下过雨后,由山缝里冒出白烟就是云。这座山原是一座宝山,当初褚道绿在这庙里当道童,人也聪明,李涵龄也甚喜爱他。今天裕道缘来到庙门首,自己一想我先别进去,我已然拜了济公,我要明说要斩魔剑,许我师爷爷不肯给我。我到里面必须见机而作。自己想罢,到了角门拍了两下,只听里面说:“来了。”门开了,褚道缘一看,认识是紫霞真人李涵龄的徒弟道童清风。这庙中有两个童子,一名清风,一名明月。和褚道缘都算是同门师兄弟,今日一见,褚道缘连忙施礼,说:“师兄你从哪里来?我听你说归了三宝佛门,是有这样一件事吗?”褚道缘把拜济公之故一说,二人往里走了。道绿问:“师爷他老人家在那院中吗?”清风说:“未在庙中,走了有十数日,去朝北海去了,留我二人看庙,师兄到此有什么事吗?”褚道缘说:“到屋中我慢慢告诉你。”到了东院北上房,明月接见行礼已毕,三人落座。清风叫明月倒茶去,褚道缘本是心中有事着急,说:“师弟,我今来是为我师父济公,他老人家本是西方罗汉,因为多管闲事,在常州地方有一座慈云观,有一个老道叫赤发灵官邵华风,招军买马,聚草屯粮,陷害黎民百姓。济公帮着常州府兵败慈云观。邵华风逃在万花山圣教堂,我有个小师兄叫悟禅,到万花山圣教堂去拿邵华风,惹了八魔。悟禅放火烧了圣教堂,跟八魔结下了冤仇。八魔现在金山寺摆魔火金光阵,把济公炼到阵内,要一过四五天,把罗汉的金光炼散了,济公就得没命。他老人家本是一位务正参修的人,可惜要丧在八魔之手。我同老仙翁给解劝,老仙翁跟八魔翻了脸,把老仙翁的乾坤奥妙大葫芦给炸了。现在老仙翁去上九松山松泉寺找灵空长老求降魔宝杵,我来找师爷爷借斩魔剑,非得这两种宝贝,拿不了八魔。既是真人没在家,二位师弟慈悲慈悲,把斩魔剑借给找使一使。我去救了济公长老,我赶紧就给送回来,我也不能要祖师爷的宝贝。”清风、明月一听,说:“这件事我们两个人可没有这么大胆子,祖师爷知道,我们担不了。前者皆因你偷了八宝云光装仙袋去,祖师爷打了我二人一顿,说我二人不留神,这件事我们更不敢了。”诸道绿说:“二位师弟行点好罢,济公原来是一位罗汉,要没有这斩魔剑,就得死在八魔之手,出家人也讲究积福做德,我去救了济公,急速就送回来,决不能叫二位师弟受责。再说就即便祖师爷知道,这是一件好事,祖师爷也不能怪。”清风、明月说:“师兄你说什么,我二人也不敢做主。”裕道缘说:“你二人知道斩魔剑在哪里放着不知道?”清风说:“知道可知道,我二人不敢告诉你。”猪过综说:“当初我在这庙里当过童,我可知道这口剑在五层股的悬龛里供着,此时我可不知道抑了地方没有?”清风、明月说:“你既知道地方,你自己找去,我二人也不敢管你。祖师爷爷问,我二人就说不知道,我二人也不担这沉重、总不是由我二人嘴里告诉你的。”褚道缘说:“既然如是,二位师弟既不管,我自己找去。二位师弟不拦我,我就感念二位师弟的好处。”清风说:“你是我们大师兄,我二人也不敢栏你呀,你要瞪眼,我二人也不敢惹你。”褚道缘说:“我也不敢跟二位师弟瞪眼,我去找去。”立刻来到后面,到五层殿悬龛上一找并没有,诸道缘一想,怪呀,怎么会没有呢?愣了半天,自己一想,反正在这庙里,我慢慢找,不能找不着。想罢自己各处寻找,直找了一夜,至次日早饭时,找到最后殿悬龛上一看,正是斩魔剑。上面有一块象牙牌子,写的明白。猪道缘一看。有黄缎套丝沙鱼皮鞘,赤金计件黄绒穗头,黄绒挽手。诸道绿当初在这庙里当过道童,见过这口剑,果然不错。褚道缘一见,心中甚为喜悦。先拜了八拜,口中祝告已毕,这才伸手将此剑请下来,到了跨院,说:“二位师弟,多耐点烦罢,我三两天就送回来,要是祖师爷不回来更好了。”清风、明月说:“我二人全不管,任凭你的量办。你在这庙里各处翻寻,我二人也拦不了,但愿祖师爷不回来,你赶回来。”裕道绿说:“就是。”说罢,即告辞出了云霞观,驾起趁脚风,心急似箭,恨不能助生双翅,一步赶到金山寺。好容易赶到了江口,远远一看,只见金山寺里面魔火高有千丈,庙门关着,那烧香逛庙的人也来不了,看着金山寺如同下雾一般,也不知庙里有什么事。褚道绿来到庙前用手一招,庙门开了。褚道缘直看不见里面的金光,褚道缘一声喊嚷,说:“好孽障,大胆,山人来也!”正南方正是天河吊叟杨明远,桂林樵夫王九峰,二人回头一看,吓得惊魂千里。知道褚道缘是紫霞真人李涵龄的徒孙,手中抱定一口宝剑像斩魔剑。杨明远说:“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因为济颠跟我等做对?”褚道缘说:“你知道济额是我什么人?”杨明远说:“你是老道,他是和尚,他是你什么人?”褚道缘说:“他是我师父。你等既跟我师父为仇,你我就是冤家对头。”杨明远、王九峰一听,说:“济颠既是你师父,我等冲得你,不炼他就是了。我们万花山圣教堂,冲你算白烧了。我们回万花山,叫他回那灵隐寺,从此两罢干戈,你看怎么样?”褚道缘这个时节要答应了,倒是一件正事。褚道缘当时恨不能把八魔剐了,方出胸中之气。立刻说:“不行,我今天非杀你们不可。”说着话,伸手拉宝剑。书中交代:这口刻有什么好处呢?原来这口剑要一出鞘,有一片白光,专能将魔火赶散,最利害无比,名曰斩魔剑。当初八魔乃是**童子悚海为尊,只因他在外面无所不为,常常害人,紫霞真人李涵龄查山,用这口剑斩过他,把八魔制服的,故此八魔就怕李涵龄,同长眉罗汉这一僧一道,余者别无惧怕之人。焉想到今天褚道缘盗来这口剑,并非是真斩魔剑。真的他如何拿得了来?紫霞真人恐怕有精灵到庙中去盗轨魔剑。故此预备这口剑。今天格道缘自以为是真的,伸手一拉剑,并无白光,褚道缘就一愣,入魔早看出来不是斩魔剑,杨明远一想,先下手为强,伸手拉丧门剑一晃,天火、地火、人火三昧真火,扑奔褚道缘。褚道缘想跑,如何跑得了?被火烧的连人带剑烧的皮焦肉烂。济公此时也顾不了救他,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王九峰说:“杨大哥,你这个乱可惹大了。他是紫霞真人的徒孙,你把他烧死,倘如紫霞真人要来了给他报仇,该当如何?”杨明远说:“已就烧死了,就是李涵龄来,你我也可以跟他以死相拼。莫非永远老怕他,何时是个了局。”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一声喊嚷:“道缘呀,你死的好苦。”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36回 神童子身逢魔火劫 请佛仙杵剑镇群魔 话说杨明远方把褚道缘烧死只听外面有人放声大哭说:“道缘没想到你死的好苦!罢了罢了老夫白去了一回也未能将宝贝请来。竭了完了连济公、伏虎罗汉都完了这就是你我修道人的下场头。”杨明远一看来者是东方太悦老仙翁那半片破瓢拿着没舍得摔。书中交代:老仙翁跟褚道缘分手实指望找长眉罗汉借降魔宝杵可以救济公报葫芦之仇焉想到来到九松山正碰见悟弹悟掸连忙行礼说;“仙翁从哪来?”老仙翁说:“悟禅可了不得了皆因你火烧了万花山现在八魔在金山寺摆魔火金光阵炼你师父。我去怎么劝八魔怎么不答应。我打算拿乾坤奥妙大葫芦要把八魔装起来焉想到**童子悚海神通广大他把我的葫芦炸碎了。我正同错道缘放声痛哭幸遇白云仙长徐长静野鹤真人吕洞明二人指我一条明路叫褚道缘找他师爷爷李涵龄借斩魔剑我来找长眉罗汉借降魔件去救济公。要不然八魔把你师父炼死也必来找你。不用说八魔都来就来一个一晃魔火幡你就得现原形。你这五千年的道行也算完了你也活不了。”悟禅一听唷了一声说:“事已至此也无法。我去瞧瞧我师父去。”老仙翁说:“你这孩子胡说你如何去得?你是祸头八魔正找你找不着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你跟我见见长眉罗汉你给你这个师父磕头连我求他双关着可以求他救你那个师父。”悟禅说:“我这个师父没在庙里要在家我还不同你进去?”老仙翁说:“哪去了?”语祥说:“走了几十天了被紫霞真人约了去朝北海留下我跟通臂猿猴看庙。”老仙翁一听这话愣了半天说:“我到庙里等一天倘如你师父回来也未可定。如不回来那可就没法了。”悟禅说:“也好。”同老仙翁来到松泉寺庙里让到东跨院北上房屋中悟禅给老翁烹过茶来正说着话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大白猴浑身白毛两只红眼手提一个小篮摘了一篮果子。见了老仙翁趴在地下给老仙翁磕了一个头。悟禅说:“这就是通臂猿猴每逢摘了好果子就给老方丈送来。”老仙翁点了点头说:“无量佛善哉善哉。畜类也知道修道怪不得人家说‘叩户苍猿时献果守门老鹤夜听经’这话一点不错。”老仙翁在庙中住了一天心似油烹次日长眉罗汉也没回来悟禅说:“仙翁你不用等了我求你到金山寺去瞧瞧。要是我师父济公死了求你给我一口缸把他成殓起来。我听你回信我在这庙里大概八魔不敢来找我。我这个师父回来我跪着给他老人家叩头求他给我替师父报仇到万花山去拿八魔也跑不了。你老人家瞧瞧去我不放心。”老仙翁无奈垂头丧气出了松泉寺驾趁脚风方来到金山只见一片火光把褚道缘烧的皮焦肉烂骨头酥老仙翁放声大哭说:“道缘你死的好苦。”杨明远听老仙翁又哭又说杨明远说:“你这老道前者饶你不死你就该远遁他乡今天还敢来说说道道!你再不走我等当时结果你的性命。”老仙翁一听说:“好好我正不愿意活着我等要死死在一处倒好。你来用魔火幡把我烧了罢我倒甘心。”杨明远说:“烧你也不难。”老仙翁说:“来。”立刻把眼一闭净等一死把心横了。杨明远、王九峰方要到离方位晃魔火幡忽听正东上一声“阿弥陀佛”来了一僧一道头前走的那道人口唱山歌唱的是: “贪利营谋满世间不如破构运人闲。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 天地宽。富贵百年难保守轮回六道任循环。而今看破虚幻里学作深 山不老仙。”唱罢后边那个和尚口中说: “为人不必逞英雄万事无非一理通。虎豹常愁逢狮着蛟龙又怕 遇蜈蚣。小人行险终须险君子固穷未必穷。万解楼船沉海底皆因使 尽十番风。”二人各歌一词老仙翁一看那道人身高八尺头戴莲花道冠身披鹅黄缎子道袍腰系丝缘足下高底云鞋背后斜插一口宝剑绿沙鱼皮鞘黄绒稳头黄绒挽手。面如银盆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准头端正一部银髯根根飘洒胸前手中拿着一把萤刷。后跟那僧人身高九尺头戴青僧帽身穿黄缎僧袍足下白袜云鞋赤红脸长眉朗目怀抱降魔宝件像貌惊人。书中交代:来者这二位非是别人乃是灵空长老和紫霞真人。这二位本是带禄活神仙只因二人朝北海这日正现玩北海名山胜境忽然间见一股煞气由西往东直冲霄汉斗牛之间。灵空长老看罢说:“善哉善哉!道兄你看。”紫霞真人口念:“无量佛。善哉善哉!原来降龙、伏虎二位罗汉有难好孽畜胆敢这样兴妖作怪你我这件事不能不管如不管恐怕我佛如来见怪。”灵空长老说;“我早就有心把这几个外道天魔除了我又不肯他等在万花山修道我也不肯无敌杀害生灵。现今既是他等兴妖作怪你我赶紧回去。”紫霞真人说;“你我快走!”僧道二人借遁光往回走尚未到金山紫霞真人打一个冷战口念:“无量佛。善哉善哉!道缘这掌障遭此劫数可惜可惜!”灵空长者说:“你我还很快去若慢一点稍迟一刻东方太悦老仙翁有性命之忧。”僧道急来到金山寺正赶上杨明远、王九峰正要用魔火幡伤害老仙翁。紫霞真人一声喊嚷:“好孽畜真乃大胆。”老仙翁睁眼一看说:“真人罗汉快来!”八魔见紫霞真人同灵空长老一来众人皆是一愣。紫霞真人伸手拉出斩魔剑一指一片金光竟将魔火闭住。灵空长老又用降魔宝杵一指一片白光那魔火已化为飞灰四散。济公同普妙这才出来道谢。八魔焉敢跟僧道斗法吓得八个人跪倒在地卧云居土灵霄说:“真人罗汉休要动怒并非我等无故跟济颠做对。只因他火烧了我徒弟韩棋戏耍邓连芳他又主使徒弟悟禅火烧了万花山故此我等找他报仇雪很。”紫霞真人说:“好孽障你还以为着有理。你徒弟韩棋同邓连芳上东海温州采灵芝草就不该多管闲事。赤灵官邵华风既是修道的人就不应该相与绿林贼人卖熏香蒙*汗*药使人盗取婴胎紫河车摆阴魂阵伤了多少性命?杀害生灵茶毒百姓官兵拿他他拒捕官兵情同叛逆。你徒弟帮着他助纣为恶即是自己为恶死之不屈。你等在万花山隐藏邵华风悟禅去要你就该把邵华风给他。你们不但不给还要施展魔火要他的命。他也有五千年的道行也不容易再说他在松泉寺灵空长老庙里你等也该有些关照。你等要害他他焉能不恨你?烧你的万花山这是你等自找。现在两位罗汉乃西方大雷音寺奉我佛如来敕旨降世渡人你等胆大用魔火炼他二人真乃胆大妄为。是你等自作孽不可活!”灵空长者说:“你等跟我走罢咱们回松泉寺说去。”八魔不敢不跟着三位罗汉、两位老道。这才带领八魔够奔松泉寺而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37回 收八魔符咒封洞口 办善会福善集金山 话说长眉罗汉同紫霞真人、东方太悦老仙翁、济公长老、伏虎罗汉带领八魔来到九松山松泉寺。这山上有一座子午风雷藏魔洞长眉罗汉用降魔宝杵口中念念有词用法术将八魔置到子午风雷藏魔洞内立刻将洞门一关用咒语封锁。灵空长老说:“这八个魔怪把你们收起来免生祸端。这洞内到子时有风雷可以镇住八魔。恐其有人来救他们出去又生是非洞门口得派人看守。”正说着话小悟禅来了给众人行礼。灵空长者说:“悟禅你去把灵猿化给我找来叫他看守此洞。”悟禅答应去不多时同梅花真人灵猿化来了。灵猿化给众人行完了礼说:“罗汉呼唤我有何吩咐?”灵空长老说:“命你看守此洞将斩魔剑、降魔杵挂洞门八魔哪时出来你用轨魔剑斩他。”灵猿化点头答应在这里看守八魔自己修道。灵空这才把众人让到庙中落座济公说:“多蒙罗汉真人搭救。我得把悟禅带了去我要办善会重修金山寺。要不然因为我八魔拆毁金山寺我这孽造大了。”伏虎罗汉也告辞往他方前去波人。济公先带领悟禅告了辞来到金山寺写了帖子遣悟禅去请人。所有是济公的徒弟到过的地方幽州府龙游县、海潮县、余杭县、石杭县、常州府、镇江府、丹阳县、开化县、临安城、钱塘县、仁和县等处所有济公认识的都请上至秦相官宦人家绅董富户举监生员下至庶民悟禅都给送了帖子在金山寺八月初一日早降拈香临安城都吵嚷动了。花花太岁王胜仙一想:“济公敕封护国散禅师乃得道高僧。在金山寺办善会连我哥哥秦丞相都请怎么会不请我呢?”这天有风月公子马明来拜王胜仙二人谈起这件事王胜仙说:“现在济颠在金山寺办善会请秦丞相怎么不请我呢?”马明说:“也没请我。”王胜仙说:“他不请咱们咱们倒要去带一千银子香资到金山寺去一趟。”马明说:“也好。”立刻雇了一只大船带着二十个家人船上写着一杆大旗上写“金山寺进香施助白银一千两”由临安城起身够奔镇江府金山寺、这天正往前走见前面一只船上写着“海潮县正堂”的旗子支着船窗里面坐着两个丫环一位小姐。这位小姐长得真是干娇百媚万种风流梨花面杏蕊胸瑶池仙子月殿嫦娥不如也可称绝世美人。王胜仙、马明二人一看眼就直了。这两个人本都是临安城的恶霸素常净讲究抢人。王胜仙自前番白狗闹洞房把鼻子咬了去这小子又派人请名医调治好了落了牺子。仍然恶习不改一见美色就动了心贪淫好色的人全不顾。王胜仙的船在后面跟着来到镇江口了相离金山寺还有四十里地。人家靠了船王胜仙也吩咐靠船两只船靠着。王胜仙临近一看这位小姐果然真正美貌。这小子目不转睛一看这位小姐果然真正美貌极了。王胜仙真是色胆大如天当时吩咐管船的把跳板搭在那只船上。风月公子马明说:“你做什么?”王胜灿说:“我到那只船上去会会这个美人。我自打生人以来没见过这样组色的美人我今天非去找她不可。”风月公子马明说:“那如何使得了你准知道人家是谁家的姑娘你硬要去岂不惹出乱子来?”王胜仙说:“不要紧我哥哥乃当朝宰相我乃大理寺正卿谁敢惹我?也别管他是谁家的姑娘我今天非得弄到手方趁我的心。”说着话王胜仙叫管船的把跳板搭上他大摇大摆就上了那只船。书中交代这船上小姐乃是海潮县正堂张文魁的妹妹名叫金娘。只因济公请善会张文魁施助香资五百两姑娘带着婆子丫环有三班都头独角蛟安天寿这位班头水旱两路武艺精通人也老成带着十数个班头保着姑娘金山寺进香。由海潮县要的官船走在这江口姑娘叫安天寿买点鲜果带到金山寺好上供故此把船靠住。安天寿下船去买东西偏巧这个时节王胜仙到这边船上来大摇大摆就要进船舱。这里有十几位散役见王胜仙头戴四楞巾绣团花身穿大红宽领阔袖饱足下粉底官靴手拿一把折扇长的梭肩拱背黄尖尖的脸膛真是兔头蛇眼龟背驼腰一直就要进舱门。当差人一看连忙阻住说:“你是做什么的?”王胜仙说:“我看这女子长得美貌老爷到里面逛逛。”当差人说:“你是什么东西满嘴放屁!这是我家小姐你敢这样无礼你也不打听打听!”王胜灿说:“也别管她是什么官的小姐今天你家大人要找她作乐哪个敢不答应?”正说着话偏巧安天寿买东西回来了见众差役正同王胜仙吵嚷安天寿说:“什么事?”众人说:“这厮他硬要进船舱我们问他做什么他说见小姐长得美貌他要进去逛逛。安都头你看世界上哪有这样不通情理的人?我们告诉他说是小姐他说不论是谁家的小姐他也要进去作乐。”安天寿一听把肺都气炸了立刻把两只怪眼一瞪说:“你还不滚开!如要不然找结果你的性命。”王胜仙一看安天寿身高八尺紫脸在脑门子上有一个大肉瘤于满部的钢髯犹如钢针轧似铁线根根见肉头戴缨翎帽身穿青布靠衫腰扎皮挺带薄底鹰脑窄腰快靴是个班头的打扮。王胜仙自以为是当朝宰相的兄弟有势利谁人敢意说:“哪个敢拦我我把你们了!’焉想到安天寿也不管他是谁先讲动手当时举手照定王胜仙脸上就是一个嘴巴底下一腿踢在王胜仙肚子上。王胜仙往后一仰翻身掉在大江之内。大江里的水真有几百丈深王胜仙手下家人一看说:“你们胆子真不小我家大人乃是当朝秦相的兄弟花花太岁王胜仙你敢给踢在江里!”安天寿说:“王胜仙又该怎么样?踢在江里喂王八!反正先叫他死了。拼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打。”正说着话只见对面铜锣响亮来了一只大船船上有大轿旗子上写着“镇江府正堂”。来者正是本地面知府赵翰章赵大老爷。只因济公在金山寺办善会赵大老爷亲身带领壮皂快三班来到金山寺给照料照料方由金山寺告辞。济公亲身送出庙外在知府耳边说了几句话知府点头答应。船到江口方要下船王胜仙手下家人一看是镇江府立刻喊了冤知府吩咐带过来问什么事?家人等说:“我家大人花花太岁王胜仙乃当朝秦相的兄弟被他们踢下江去。”正说着话只见王胜仙仿佛由江里有人给托上岸来众家人一看也愣了。王胜仙喝了两口水也不要紧少时缓醒过来。众人俱皆纳闷不知道这是怎么一段缘故。书中交代:原本济公办善会早吩咐万年永春所有烧香来的船不准在江里伤一个人如要伤了人济公说:“我告诉龙王定要斩你托你给照应。”万年永寿答应吩咐手下子子孙孙虾兵蟹将各处巡查。今天见王胜仙掉在江里故此小王八用脑袋把王胜仙一拱托上来。王胜仙缓醒过来一看镇江府来了王胜仙说:“知府你来了好我要找你。”知府先问:“安天寿这边因为什么?”安天寿说:“下役在海潮县当差我家小姐上金山寺降香在这里靠船买供果这个男子他硬要进船舱说我家小姐长得美貌他要作乐拦他他不听一定要进去。”知府说:“你是什么人?”王胜仙说:“我是秦丞相的兄弟我乃大理寺正卿王胜仙。”知府说:“你满嘴胡说王大人焉能做这事分明是你冒充官庄来人给我打。”立刻官人将王胜仙按倒打了四十大板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38回 花太岁淫心贪欢报 独角蛟夜探葵花庄 话说知府赵翰章说王胜仙冒充官长,打了他四十大板。知府说:“我应该重办你,便宜你放你走,哪时再不安分,遇见本府,我定然治罪于你。”说完了,吩咐叫安天寿同小姐开船走,知府也坐着轿走了,王胜仙疼得龇牙咧嘴,直想不到今天受这样苦,只气得眼泪汪汪,说:“好一个镇江府,我不要他的命,不算报仇。”自己也不能上金山寺去了,吩咐开船往回走。离此四十里之遥,就是葵花在,乃是秦丞相的老家。秦丞相家里有一个儿子,名叫秦魁,人称蓝面天王,也是无所不为,时常抢夺良家**长女。王胜仙一想,我先找找侄儿去商量商量,设法报仇雪恨。不言讲王胜仙,单说安天寿同姑娘到金山寺去降香。金山寺出善会的人多了,本来济公在外面怕的病救人多了,都欠济公的入惰,济公从来没要过谢礼,这一办善会,重修金山寺,又是一件善事,众人没有不愿意的。至少的香资一百两,五十两算顶少了,所有跟济公至近的人,没有不到的。大众还不走,问济公所收的香资够用不够?如其不够,我等大家再给凑。济公说:“众位不必费心了,富富有余。”安天寿同小姐交了五百两香资,烧完了香,吃了素斋,这才告辞,坐船往回走。方走到葵花庄的江岸,忽然起了一阵怪风,刮得对面不见人,几乎把船翻了。这阵风过去,再一看丫环婆子被杀,小姐也不见了。丫环婆子都杀死,要说有截**,怎么连人影儿没看见呢?这件事怎么办?回去见了老爷,怎么对得起?有一位老管家,也是在张毛多年的人,叫张福。张福说:“安都头你不要着急,先在附近访查访查。如访着便罢,如访查不着,你我回金山寺去找济公,求他老人家给我找小姐。反正找不着小姐,你我不能回去。”安天寿无法,靠了船弃舟登岸,顺着江岸往前走了不远,见有一只小打鱼船。安天寿说:“借光,管船的,这眼前的村庄叫什么地名儿?”这打鱼的说:“这是葵花在。”安天寿说:“这庄子裹住着都是做什么的人家?”打鱼的说:“你是外乡人罢,你不知道,这是当朝秦丞相的大少爷秦魁在这裹住。”安天寿一听,心中一动,说:“这位秦魁,素日为人是好人是歹人?”打鱼的说:“唉,别提了,别提了。你是外乡人,不知道,我跟你说说。这位秦魁在找们本地,倚仗着势力欺人,常抢夺良家**长女,我们这方没人敢惹。”安天寿道:“我何不进村庄探探去?这件事来得奇怪,令人难测。”说罢,安天寿进村在探访。见路北有一座大门,门口八字影壁,有上马石,有四棵龙爪槐,挂着幌绳,有十几匹骡马。安天寿一看,大约这必是秦相府,这必是宅院房子不少。路南里有一座小铺,挂着酒幌子,上写“闻香下马,知味停车”。安天寿迈步进去,也没有多少酒座,安天寿找了一张桌坐下。伙计过来说:“大爷要几壶酒?”安天寿说:“来两壶酒,来两碟菜罢。”伙计擦抹桌案,把酒菜摆上,天已黑了,屋中掌上灯了。安天寿心里好似万把钢刀扎心,酒也喝不下去。正在烦得了不得,忽见由外面进来两个人,都是紫花布的裤褂,都有三十多岁,长得凶眉恶目,一睑的横肉。两个人晃晃悠悠说话,舌头都僵了,大概是喝醉了的样子。这个说:“二哥,咱们庄主不是说,每人赏二两银子吗?怎么又不赏呢?”那人说:“庄主说话没准,说过了就忘了,也许明天赏,今天只顾喝喜酒了。”旁迎酒铺掌柜的说:“你们庄主有什么喜事?”这个说:“今天我们庄主的叔叔王胜仙王大人来了,提说上金山寺去烧香,因为一个美人,被镇江府知府打了四十大板。他来找我们庄主,派人去把这个美人得来,今天总算是喜事。”那人说:“老二,你别说了,这事也是在外头说的?”这个说:“不要紧,咱们这方谁敢坏咱们在主的事。”焉想到旁边安天寿听的明白,自己一想,他们用什么妖术邪法,把我家小姐抢来的?我去到他家探探去,再作道理。想罢,给了酒钱,由酒铺出来,绕到西北角上,回头四顾无人,好身跳上墙去,见里面黑洞洞,一无人声,二无犬吠。安天寿蹿房越脊,如履平地相仿,探来探去,来到前厅。这院中是大四合房,北上房五间,南房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北上房屋中灯光闪烁,安天寿在暗中一探,见里面正面上坐定一人,黄脸膛,头带四榜巾,身穿宽领阔袖大红袍白护领,正是王胜仙。上手一位很荡公子打扮,乃是风月公子马明。还有一个蓝脸的,两道朱砂眉,一双金睛叠暴,突出眶外,头带四楞逍遥巾,双飘秀带,身穿宽领阔袖大红袍,这就是蓝面天王秦魁。下手里坐着一个老道,头带青缎于九梁道巾,穿蓝缎色道袍,青护领相衬,白袜云鞋,面似姜黄,浓眉大眼。花白胡须,众人正在一处吃酒。安天寿看够多时,就听老道说:“王大人,你今天依我说,先别跟她入洞房,叫婆子慢慢劝解她,总是她自己依从答应才好。再说这一件事,虽然办的严密,可有一节,据我想他等必要去找济颠,都瞒得了,可瞒不了济颠。大概人家也不能善罢甘休。可是我也不怕济颠,他也未必准是山人的对手,可就怕这件事吵嚷出去,可就不好办了。他那船上可有一个能人,如要到这里哨探倒好,我将他拿住,可以斩草除根。”王胜仙说:“济颠来也不要紧,他要讲交情,他是我哥哥的替僧,他就不应当管我的事,帮着人家。他如不讲交情,道爷你只要将他拿住,就把他系了,有什么祸,都有我呢。惟可恨镇江府赵翰章,他竟敢打我四十大板子,这个仇非得报不可!”安天寿在暗听的明白,自己一想:“我先救我家小姐要紧,倘若我家小姐有点差错,我拿什么脸去见我家老爷广想罢,自己蹿房越脊,各院寻找,找到东跨院。这院中是北房三间,南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三间。北上房东里间灯影儿朔朔,人影儿摇摇。安天寿蹿下来,把窗纸湿了一个小窟窿,往里一看,屋中顺后墙一张床。地下有椅桌条凳,床上坐着正是金娘小姐。地下有四个仆妇,都在三十多岁,一个个伶牙俐齿,这个说:“姑娘你就别哭了,你别想不开,你已然来了,反正你也走不了。这也不是地狱,你这算到了天堂了。你要好好的认了我们大人,享不尽的荣华,受之不尽的富贵,一呼百略。你要不依从,把我们大人招恼了,用皮鞭子笞你,也不能一时打死,你到哪时答应,哪时不打你,但是你后悔可就晚了。”就个说完了,那个老婆子就说:“姑娘你别哭,我告诉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早晚姑娘你也得出聘,还不定给什么人家,就许受了罪。这个我们大人,乃是当朝秦丞相的兄弟,大人本人是大理寺正卿,你跟了我们大人就是夫人。妇人女子一辈子,也无非就是吃喝穿带,这个主儿,找都找不着,你还哭。要依我说,你洗洗脸,搽点粉,换换衣裳,把大人哄乐了,你要一奉十。”这个说一套,那个说一套,都是伶牙俐齿。安天寿在外面听着,把肺部气炸了。有心进击杀这四个仆妇,又怕吓着小姐,心想:“莫若叫出来杀、”想罢,说:“老姐姐们出来,庄主叫我来问劝的怎么样子。”仆妇一听说:“谁呀?”安天寿说;着话,由里面出来两个仆妇,被安天寿一刀一个杀了。里面两个仆妇,听外面“咕冬咕冬”,赶紧间:“王姐姐你摔躺了?”安天寿说:“你们来瞧瞧。”这两个人出来,也被安天寿杀了。安天寿进到屋中要救小姐,抬头一看,小姐踪迹不见,把安天寿吓得亡魂皆冒。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239回 因救千金被贼获 为吓贼人装鬼神 话说安天寿把四个贼婆杀死到屋中要救小姐焉想到踪迹不见安天寿一看就愣了。自己正在愣之际忽听外面有人喊嚷“拿贼”!书中交代:王胜仙白从镇江府打了他四十板子他来找秦魁。同风月公子马明;带领家人来到门。往里面一回禀秦魁一听叔叔来了赶忙往外迎接。来到外面给王胜仙行礼王胜仙给风月公子马明一引见大众往里够奔。来到大厅王胜仙一看这里坐着一个老道。王胜仙就问;“贤侄这位道爷是谁?”秦魁说:“这是我师父混天老祖教给我炼金钟罩铁布衫。”这个老道会妖法说在这裹住着他会配各样的耍药。金枪不倒美女自脱衣等药。秦魁虽爱炼可也是酒色之徒故此拿老道敬为上宾立刻给王胜仙一引见说:“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善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搬山倒海五行变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能掐会算善晓过去未来之事。”王胜仙说;“这就是了。”秦魁说:“叔叔今天从哪来?”王胜仙说:“别提了我原本要上金山寺去出善会走在江口碰着一个美貌的女子船上插着海潮县正堂的旗子。我要到她船上去不想被她手下一个能人将我踢下江上幸亏我命长也不知怎么会上来了。镇江府知府赵翰章赶上这件事我跟他一道名姓他倒反打了我四十板子。我这口气不出美人也没得到手、这个美人我真爱的了不得我来找你给我想个主意。”旁边混大老祖哈哈一笑说:“这乃小事一段。大人打算要这个美人容易我去施展法术将她带来不费吹所之力。”王胜仙一听喜出望外说:“祖师爷要真能把这女子给我得来我必有重谢。”老道说:“既然如是;大人等着我去去就来。”老道出了葵花庄在江口一等工夫不大见海湖县这只船来了。老道口中念念有词立刻一阵狂风大作老道上船将婆了丫环杀死在小姐天灵盖上打了一**掌小姐糊里糊涂老道施展法术风裹着把小姐带回来交与婆子叫婆子给烧了一道符灌下去等小姐明白过来慢慢劝解。老道来到大厅说:“王大人我山人已将美人给你得来。”王胜仙千恩万谢在大厅摆酒大家开怀畅饮。依着老道今天先不叫王胜仙跟小姐入洞房。王胜仙喝醉了一定要入洞房。如其那女子不依从今天叫人把她捆上也别管她答应不答应。老道说:“既是王大人今天要入洞房如果她不从我给你一粒药给她吃了管保叫她自厢情愿。”王胜仙乐的了不得赶紧叫家人先去问问婆子劝的怎么样答应没答应?家人来到这院中方要说话见地下四个婆子被杀。家人连忙跑到大厅说:“可了不得了那院里四个婆子都死在院里被人杀了有一个人进了屋子。”秦魁一听说;“赶紧叫二位护院的拿贼别放贼走了。”他这家中两个护院的原是西川路的两个贼一个叫鸡鸣鬼全得亮一个叫造月鹏程智远。家人给一送信二人各拉兵刃吩咐鸣锣聚众一直来到东跨院。安天寿在屋中找小姐没有了找了半天方转身出来。全得亮一声喊嚷:“好贼你往哪里走!”安天寿一看见全得亮头戴翠蓝色六瓣壮士巾上按六颗明镜身穿箭袖袍腰系丝驾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面似姜黄两道短眉毛一双三角眼鹦鼻子两腮无肉手擎一条花枪。后面跟定一人头上紫缎色壮士帽身穿紫箭袖单衬袄薄底靴子手擎一把钢刀柴脸膛一罢的花斑凶眉恶眼怪肉横生。安天寿见小姐没了真急了当时一顺手中刀说:“好贼人你等施展什么妖术邪法把我家小姐抢来今天安大太爷把尔等刀刀轨尽剑剑诛绝。”全得亮赴上前抖花枪照定安天寿便嗓咽喉就扎。安天寿用刀往外一拨贼人往回一撤枪反枪照定胸前刺来。这条枪三花九摆金鸡乱点头。安天寿刀法纯熟门路精通急架相还。程智远摆刀过来协力相帮手下恶奴各掌灯球火把齐声喊嚷。安天寿一看人多势众打算要走。秦魁同老道赶到老道见全得亮、程智远两个人拿不了安天寿老道说:“二位闪开。好小辈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待山人来拿你。”全得亮二人往旁边一闪老道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用于一指将安天寿定住。程智远摆刀要杀老道说:“别杀捆上他带到前面细细的审问审问。”他这才立刻将安天寿插上搭着来到大厅。王胜汕、秦魁、马明同老道在上面坐定老道说:“你姓什么?叫什么?来此何干?趁此实说。”安大寿把眼一瞪说:“你家大太爷行不更名住不改姓我姓安名叫安天寿绰号人称独角蛟。我乃是海潮县三班都头只因你等为非做恶施展妖术邪法抢我家小姐。我奉找们老书堂谕前来寻找我家小姐。大太爷既被你拿住杀剐你给我快行。”秦魁说:“祖师爷何必还细问他把他杀了就完了。”正说着话忽听后宅“当当当”碘响一阵秦魁一听一愣每逢宅内有紧要事才打碘。正在一愣婆子来到前面大厅慌慌张张说:“庄主可了不得了后宅闹大鬼把大姨奶奶、二姨奶奶全吓死了你快去瞧瞧罢。”秦魁一听说:“这事奇怪你我同去瞧瞧去。”全得亮、程智远说:“这必是绿林人装神弄鬼。”秦魁立刻叫两个家人在大厅看守安天寿秦魁同王胜仙风月公子马明老道混天老祖带领鸡鸣鬼全得亮造月鹏程智远大众一同够奔内宅。秦魁自己到屋中一看众姨奶奶全都死过去了人事不知。秦魁叫了几个大胆的婆子把大姨奶奶、二姨奶奶搀扶起来慢慢的呼唤好容易才还醒过来。老道交给秦魁几丸定神药拿阴阳水化开给众位姨奶奶喝下去定了定神秦魁说:“众位姨奶奶是怎么一段事全都给吓死过去?”大姨奶奶说:“我等在灯下跟婆子丫环说着话等候公子爷过来安歇忽然间由外面进来一个大鬼身高有一丈五色脸大脑袋冲着我们一晃吓的我们全糊涂了也不知这鬼哪里去了。”秦魁一听气得“哇呀哇呀”怪叫如雷说:“好鬼胆敢搅闹我的家宅不安尔等赶紧给我寻找找着把他碎尸万段。”众家人点上灯笼。各处寻找前前后后院中都找遍了并无踪迹。这才来到后面说:“庄主爷我等都找遍了并没有。”鸡鸣鬼全得亮造月鹏程管远两个人本是绿林人什么事瞒不了他们这两个人在绿林中什么事都做过蹲到水坑里就装龙抹一脸锅烟子就装灶王哪行人知道哪行事程智远说:“庄主爷你老人家不知道这决不是鬼必是安天寿的余党。”秦魁说:“我也明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这乃是无名的小辈装神弄鬼要是好朋友就不该跑好鬼狗娘养的吓坏我的爱妾!”秦魁站在院中破口大骂焉想到英雄侠义就是不听人骂忽然房上答了话。一声喊嚷声音洪亮说:“好闲囊的你先别骂大太爷本不是鬼。只因你等为非做恶无故抢掳良家的妇女大太爷乃侠义英雄专杀上豪恶霸赃官妄党搭救义夫节妇孝子贤孙今天特意前来结果尔等的性命。”鸡鸣鬼全得亮、造月鹏程智远说;“你下来。”当时出房上跳下二位惊天动地的大英雄。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240回 雷陈奉命救良善 济公功满归净慈 话说蓝面天生案魁破口一骂由房上答了话跳下两个人来一位头戴紫壮帽紫箭袖腰系丝骛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面如蓝靛似朱砂押耳红毫。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26dd.cn一位穿蓝翠褂壮士打扮白脸膛俊品人物。各擎钢刀来者非别正是风里云烟雷鸣、圣手白猿陈亮。这二位自从前者由京都完了官司同马兆熊、秦元亮各自回家。雷鸣、陈亮在家中闭门度日不肯出来看破了绿林道。前者接着济公的请帖济公在金山寺办善会这两个人不能不来二人备了二百两香资来到金山寺给济公帮着应酬施主。济公把雷鸣、陈亮叫在一旁说:“你二人给我办点事。”雷鸣、陈亮说;“师父有什么吩咐?”济公说:“你二人不用在庙里帮我张罗你二人赶紧到葵花庄去现在秦相的儿子秦魁把海潮县知县的妹妹张金娘抢了去有一个三班都头安天寿去救他们小姐你二人去帮着把小姐救出龙潭虎穴。只要把人救出来可千万别招惹秦魁他等他那里有个老道你。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可跟他交手。倘如你二人闯出祸来找这里甚忙可救不了你们。”雷鸣陈亮点头二人出了金山寺坐船到了葵花在来上岸天已黑了。二人上了岸施展飞檐走壁到秦魁家中一瞧探见大厅里众人喝酒谈话。雷鸣、陈亮都听明白了二人各处一寻找小姐找到东跨院北上房屋中婆子正劝解姑娘。雷鸣、陈亮在房坡爬着往下瞧见安天寿正使调虎离山计往外叫婆子把四个婆子都杀了。雷鸣、陈亮有心进去救小姐又一想男女接受不亲人家是未出闺阁的女儿。二人正在心中犹疑见安天寿进了屋中“呵”了一声说:“小姐哪里去了?”雷鸣、陈亮一想:。这是什么人走在我们头里!”二人赶紧就追直追出庄子也没赶上就听庄内人齐呐喊二人后又回来见安天寿距全得亮、程智远动了手杀在一处。少时见安天寿被老道拿住。依着雷鸣就要下去陈亮说:“二哥别莽撞师父告诉不叫你我下去动手不是老道的对手你找别碰钉子。”陈亮把雷鸣拦住见众人把安天寿搭在大厅去雷鸣说:“你我要不救他他难得死在恶霸之手咱们使调虎离山计救他。”这才把隔面具掏出来带上雷鸣到内宅满屋里一串把众姨奶奶俱都吓死。二人在房上看着见婆子给前面送信少时秦魁同老道等都到后面来雷鸣、陈亮赶紧到前面来要救安天寿急至来到前面一看见两个家人已被人杀死安天寿踪迹不见。雷鸣一看就愣了陈亮说:“罢了真是夜眠清晨起路上又有早行人。”二人愣了半天又到后面一探听秦魁一骂雷鸣恼了当时答了话跳在院内陈亮也下来了。二人方一下来鸡鸣鬼全得亮赶过来照定雷鸣就是一枪雷鸣摆刀急架相还。程智远摆刀照定陈亮劈头就刺陈亮用手中刀海底捞月往上就迎。贼人撒刀分心就剁陈亮闪身用刀往下就盖。动手走了五六个照面雷鸣、陈亮本来能为武艺出众本领高强刀法纯熟全得亮、程智远二人不是雷鸣、陈亮的对手。二人尽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老道混天老祖口念:“无量佛”说:“好小辈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真是飞蛾投火自来送死招山人结果你的性命。”说着话用手一指一声“敕今”用定神法特雷鸣、陈亮定住。秦魁吩咐绑立刻将雷鸣、陈亮搭到大厅。秦魁一看两个家人俱被杀安天寿踪迹不见气得颜色更变。这才问道:“你两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因何来到找这家中搅闹?”雷鸣、陈亮说:“大太爷行不更名住不改姓我叫雷鸣人称风里云烟他叫圣手白猿陈亮。我二人由金山寺奉我师父济公长老之命前来只因你等抢夺烧香的良家小姐派我二人特来救她。”秦魁一听自己一想济公是我父亲的替僧这件事要声张出去彻底根究我抢夺良家妇女被我父亲知道决不能饶我。要不把这两个人送到当官去这家中六条命案也不好办。”秦魁说:“你两个人既是济公叫你们来的我跟济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这婆子家人是你们谁杀的?”雷鸣说:“你要问谁杀的人我二不知道。”秦魁说:“大概这么问你你二人也不实说。来人把他两个人吊起来给我打!”手下家人答应正要打雷鸣、陈亮忽听后毛一队大乱家人喊嚷:“可了不得内宅着了火了!”秦魁众人一听吓得惊魂千里众人连忙往后跑。幸喜家人多把火扑灭。气得秦魁“哎呀呀呀”怪叫如雷。再到前面一看雷鸣、陈亮踪迹不见天也快亮了秦魁说:“尔等跟我追放火的人!”大众一同追出院子扑奔村头方一出村只见由对面济公带着镇江府的二十个班头来了、风月公子马明伶俐见事不好带着自己的从人竟自逃了老道一看见济颠眼就红了。书中交代:这个老道本是慈云观漏网的贼人乃是右殿真人李华山。前者由藏珍坞逃走各奔他乡他来到秦魁这里自称混天老祖在这里避难。按说就应该改过自新他还是恶习不改也是该当遭报。原本济公昨大在金山寺应酬众施主不能分身。收了有七八万银子今天一早带领本地面二十名班头特为来拿老道。老道打算要跑那如何能行被济公用手一指口念:“嘛呢叭咪哞”老道已然不能动转济公派官人把他拥上。秦魁一见不好先逃进家中闭门不出。王胜仙连息带吓逃走到家中卧病不起只见有无数冤鬼在床前要命病了有一个多月自己就呜呼死矣。临安城人人啐骂都说是就该死这也是他一生不做好事之报在阳世杀男掳女欺压良善今朝一死这也是恶报临头。单表济公拿获妖道见秦魁逃走也未追赶只见从正南来了几个人内中有安天寿同着雷鸣、陈亮。书中交代:安天寿是从哪里来?被何人救去?只因安天寿被人捉住绑在大厅之上秦魁带着群寇妖道要杀。雷鸣、陈亮使调虎离山计后面装鬼秦魁等奔后面去。只见从房上跳下来一位英雄身穿夜行衣靠面如白玉粉脸如银长眉阔目准头端正唇似涂朱看年岁二十以外俊品人物手执钢刀先把安天寿绳扣解开说:“朋友跟我来我特意来救你。”说罢一飞身蹿上房去。安天寿说:“恩公慢走我还要救我家小姐要紧。”那人说:“你不必狐疑我已然把小姐救上船去咱二人先到外边你等候于我我再去看葵花庄内是何人使调虎离山计。”二人到了外边那人说:“安都头你在此等我。”说罢翻身进了庄院正见雷、陈二人被捉。他到西院之中放了一把火烈焰腾空那边众人急忙来救火趁此那人把雷鸣、陈亮救出来。到了外边一见安天寿会合一处安天寿说:“兄台救我性命老领教贵姓高名仙乡何处?”雷、陈也过去问那人名姓。那人说:“我姓彭名恒乃江北黑狼山彭家集的人江湖上人称八臂膀飞行太保九杰彭恒只因找寻访我师父叶德芳走在此地听人说葵花庄险恶无常无人敢惹欺压良善、无所不为我想结果恶人性命扰乱他家宅不安。不想到那里正遇安头儿在那里救姑娘。我一见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我先把小姐救出来找也不顾避嫌疑把小姐背至外面一问方知是张小姐。我送至船上二次来到秦宅原要杀他满门家眷不想找到那里看见安都头被捉雷、陈二位使调虎离山计我便把你救出来。复又到里边一看贝雷、陈二位被捉我放火把他调开我便把你二人救出来。这是已往之事。”说罢四人共到船上此时张小姐要寻死丫环奶娘解劝好了。安天寿四人到船各说各人之事天色已亮听见正北人声一片雷鸣、陈亮四人同下船到庄外一看只见济公捉了妖道秦魁逃走济公告诉雷、陈到金山寺帮我办事安天寿谢了济公等彭恒告辞向已去了。济公向官人到镇江府衙署。见知府把妖道授律拟罪解交常州府完案把妖道就地正法。济公到金山寺先派人把徒儿全都叫来先给孙道今落;就在金山寺充当知客僧悟禅仍回儿松山松泉寺庙中。济公择日开工重修金山寺不到半年人程告竣塑像一新诸事完毕雷、陈二人回家。济公自回临安城到天竺山净慈寺庙中。众僧接见方丈德辉说:“济公你来此甚好。老僧我正盼之际。现在咱们下院报花寺年久未修重修那庙工程甚人非汝不能募化。此乃是一件好事功德无量。”将公点头答应在报花专募化十方京都在朝文武官绅富户都来给济公书写缘簿未到半载之久化了有数万两白银从此兴工起造把那庙塑像一新。开光之日来了四山五岳之善男信女不计其数。诸事完毕从此济公仍是走游天下到处舍药救济贫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