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命天子》 第一章 再世 夜色如墨,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一顶小轿悄悄而行,轿两边分侍着两个小丫鬟,手上提着纱灯,行至一处宅子门前停下,丫鬟走上前去,扣动门环,不一会儿,从里面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 小丫鬟道:“七公主到了。”那人赶紧开了门,然后立于门旁,轿子抬了进去。 “停停!”导演气呼呼的喊道,“来来,你过来。”他用手指了指门口侍立的那个男人。“在七公主轿子进门的时候,你不能直直的站着,头要低下,显示你的恭敬,你是下人,身份卑微,见到主子了,要诚惶诚恐的样子,懂吗?” 那人连连说着“是、是”,导演喊重来。 简旭和麻六在一边呵呵的坏笑。 “被骂了吧,和我抢角色,就他那水平,给他个背后的镜头都是抬举。”简旭幸灾乐祸的。 “得了,反正给的钱都一样,何必争呢。”麻六劝道。 简旭往麻六的手里塞了一把花生米,这是他们的夜宵了。 “那不一样,他的那个大笨脑袋,给了一个特写呢,凭什么,对得起观众吗,如果是我,级无敌人见人爱秒杀无数少女的帅哥……”他还没说完,导演喊了,“你过来。” 简旭忙闭嘴,颠颠的跑过去。 “导演,该我了吧。”他对着导演谄笑道。 导演说:“等会拍完这组镜头就该你了,副导演已经给你说完戏了吧,去准备准备,你也是老演员了,不用我嘱咐什么了,你领来的那个,好好带带他。” 简旭得意的一笑,“导演放心,瞧好吧您。”喜滋滋的跑回来,对麻六吹嘘道:“导演夸咱演的好,说咱是老演员了,这回该有出头之日了,我简旭也要大放光彩了。” 麻六从他手里又抠出几粒花生,嘴一撇:“这话你说了有两年了,你就是一个群众演员的命,别做梦了。”他用手拍了拍简旭的胸脯,“这身衣服真不错,等下辈子再托生,你就托生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吃香的喝辣的,妻妾如云,多好。” “错,”简旭哼哼了一声,“下辈子真能托生,我就托生个太子爷,三宫六院,嫔妃无数,闷了杀几个人玩玩。” 呸!麻六从嘴里吐出一个霉了的花生米。 “一会咱回去好好做个梦,快走吧,导演喊了。” 导演用手一指,“你们两个一会儿从这儿跑向那儿,然后被劫杀,男主角出现救了你们,没忘吧。” 简旭一拍胸脯说道:“那哪儿能忘,咱是老戏骨了。” 简旭一身华贵的公子打扮,麻六一身朴素的下人打扮,一主一仆,听导演喊了声开始,就噼里啪啦的朝巷子的那头跑去,虽然拍的依然是背影,但简旭演的非常卖力,表情很到位,一直跑到尽头了,劫杀的人没出现,男主角也没出现,导演也没喊停,麻六嘀咕道:“怎么回事?” 简旭悄声说:“闭嘴,导演看着呢,继续跑。” 两个人不敢停下脚步,跑出这个巷子,又拐进另一个巷子,接着跑,劫杀的演员没有出现,男主角没有出现,导演还是没有喊停。麻六不跑了,站在那里喘着粗气。 “累死我了,别跑了,是不是咱俩跑错方向了,怎么没人呢。” 简旭也停了下来,不对啊,导演是这么交代的,四下里看看,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一个人,这是一处古宅区,是这座古城的重点文物,白天还有些游客,到了晚上,寂静的有些诡异。 麻六有些害怕,说道:“咱俩赶快回去找导演问问,我怎么觉得瘆得慌。” 简旭见周围黑漆漆的,所有的古宅都死一般沉寂,深秋的风在半夜吹来,不禁寒意逼人,月牙窄窄的,像一根银钩,偶尔钻出云层,投下一点微弱的光,倏忽间又被乌云吞掉了。 他也觉得汗毛孔都竖起,拉着麻六就从原路返回。可是当他们俩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别说导演,一个人影都没有,一样的漆黑,一样的寂静。 两个人四目交投,相对愕然。 “简旭,这怎么回事?”麻六说话的声音有些打颤。 简旭把脑袋转来转去的,也懵了,他试着小声的喊了句:“导演。”没有人回答,再喊,还是一样,他拉着麻六又跑,一面大声喊开了:“导演,导演……” 突然,一个宅子的大门被撞开,从里面冲出几条黑影,几步窜到简旭和麻六面前,不由分说的把他们两个扭住,往宅子里推去。 简旭乐了,怎么才来,刚刚是虚惊一场,等着男主角出现来救下他们两个,然后收工。 两个人被带到了宅子里,此时宅子里已是灯火通明,穿过回廊,来到中堂。 “跪下!” 简旭和麻六被按在地上,他们面前阔大的镂空雕花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此人三角眼,倒八眉,嘴角两撇稀疏的胡须,矮胖的身材,往大椅子上一坐,似乎被陷了进去。他看到简旭的刹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说,你们来此作甚?”恶狠狠的一副嘴脸。 简旭一听,不对,导演没说有这一节,我也没有对白啊,所以,他不敢开口讲话。 那人冷冷一笑,“还挺硬,来人。” 旁边的一个穿着侍卫服色的人就走了过来,一拳打来,简旭就觉得眼前金星乱窜,疼的喊完妈喊爹,血从鼻子里流下来。麻六急了,扑过来说道:“导演没说这样演,你们怎么真打。” 椅子上的那个家伙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如果不交代,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麻六还在那里喊“导演没让这么演”,只见另一个打手一脚踹过来,麻六被踹出老远,头撞到墙壁上,晕了过去。 简旭喊着:“六儿,六儿你怎么样,你们杀人了。” 椅子上的矮人笑笑,“他没死,不过,你要是再不说,他马上就会死。” 简旭用手抹抹嘴角的血,大脑一片混沌。 “你让我说什么,我们是演员,在演戏,导演没有安排这一场。” “演戏?”椅子上的人跳下来,刚好比椅子高出一个脑袋,他走到简旭身边。 “你在演戏,谁安排的?” 简旭道:“导演呗,就是淳于风。” 矮人听了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淳于凤,演了场戏给我看,哼哼!来人,把他们两个先带下去。” 简旭被人推搡着走,麻六被两个人抬着,来到一个房间,噗通往地上一丢,侍卫走了出去,把门反锁上。 简旭忙过来摇晃麻六,喊了好一阵,麻六才幽幽的醒过来,摸了摸脑袋,痛的像要炸开,呲牙裂嘴的说道:“简旭,你这是什么戏啊,怎么真打,五十块钱一天,值吗。” 简旭口里骂着“妈的”,直咬牙根,老子演了这么久的戏,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真***见鬼了。鬼?鬼?鬼?他倒吸一口冷气,自己在心里问了好几遍。导演和那些工作人员呢?怎么一直没出现,即使让我们动真格的,也该收场了。 “六儿,不对啊,导演他们呢?” 麻六支撑着坐起,瞪着他的黄眼珠看着简旭,是啊,一直没有看到导演那些人。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后一齐看向这个房间。 床边的幔帐被银钩挂起,床上铺着被褥,屋子中间有一张大木桌,上面摆着茶具,一盏烛灯挑着昏黄的光,门边有一个大横木,上面搭着几件戏服一样的衣服。靠墙角放着一个衣柜,颜色粗朴,挂了把老铁锁。 “简旭,这怎么像是有人住啊,这一带不是早就化为文物保护区了吗,人不是都搬走了吗,我们来时,这里没人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简旭不停的拍自己的脑袋,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六儿,不是……不是遇到鬼了吧?” 简旭的话把麻六吓的噌噌的往后退,琢磨一番,更害怕了,他爬到门口,用力去推门,没用,锁上了。喊人,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句:“再不老实,立即砍了你们。”麻六吓的又爬到墙角。 简旭咬咬牙,握握拳头,鼓足勇气来到门口,隔着门,赔着笑脸。 “这位大爷,我就是想问问,这是哪里?为什么抓我们兄弟两个?” 外面的看守答道:“这是皇上的别苑,虞侯为什么抓你们,那淳于凤派你们来做什么?明知故问,哼!” 简旭不懂,又问道:“那姓于的什么猴,是谁?” 外面的不耐烦了,“你有完没完,什么姓于的猴,虞侯,殿前司都虞侯。” 简旭听完,口里忙不迭的嘟囔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他一把抓住麻六的肩,“六儿,遇到鬼了!” 麻六心里害怕嘴上却说:“乱讲,哪里有鬼?” 简旭呼吸都有些不匀了。 “真的六儿,你没听他说这里是皇上的别苑吗,哪里来的皇上,又是什么殿前司都虞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死了不知多少年了,一定是遇到鬼了。” 麻六捂着胸口,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啊,一开始我就觉着不对,咱们俩跑了那么久导演也没喊停,回来一找,又都不见了,突然出来这帮人,不是鬼是什么,怎么办啊?” 两个人哆哆嗦嗦的挤在旮旯里,简旭咔吧咔吧眼睛,对啊,鬼怕阳光,等天一亮他们就全部都遁形了,他拍拍麻六的背。 “别怕,天已经快亮了,等天一亮,鬼就没了。” “会吗?”麻六半信半疑。 “那当然,街边的老张头,整天说自己研究《易经》的那个,曾告诉过我,我那时哪里信什么鬼,朗朗乾坤的,这可好,不信鬼偏叫你见鬼。”简旭拉起麻六,“我们两个别在地上坐着,凉,所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们都是好人,不怕不怕,走,去床上坐。” 麻六听他一说,更害怕了,带着哭腔说道:“简旭,我,我做过亏心事,我摸过李五马子的胸。” amp;1t;ahref=p;gt;. 第二章 逃脱 简旭和麻六两个嘀嘀咕咕的唠到下半夜,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去,还没跑到梦乡里面,就被人推醒。 “走,虞侯要见你。”两个侍卫模样的人立在床边。 简旭起了身,经过一夜,鼻子非但没有好,反之更加的酸痛,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困意甚浓,也忘了鬼说,看看身边的麻六还打着呼噜。侍卫伸手去抓麻六的衣服,想把他提起,被简旭拦住。 “哥们,等等,我来叫他,不好意思,太困了。”他不停的喊着“六儿、六儿……”麻六迷迷瞪瞪的道:“简旭,下场戏是什么?” 简旭心里苦笑,还下一场戏呢,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用力去掐麻六的面颊,麻六一疼,“哎呦”一声坐了起来,刚想骂简旭,现眼前站着那两个侍卫,像给泼了盆冷水,立时清醒了,口里喊着:“简旭,天亮怎么还有鬼!” 侍卫不耐烦了,把他们两个从床上像拎小鸡似地提起,往地上一摔。简旭心里骂着:“我日你祖宗。”拉起麻六往外跑。穿过走廊,迎面是一个院子,一颗高大的梧桐树下立着一个矮胖的人,简旭认识,昨晚审他们俩的那个怪物,大概就是侍卫称的虞侯。 那怪物很清闲的样子,拾了一枚梧桐的落叶,用他短粗的手指摩挲着叶子的经络。稍许,才慢慢回过头来,对简旭和麻六一笑,简旭心里像被灌了一口三九天的北风,冷到各个细胞,又像午夜里看见吐着长长的红舌头的恶鬼,吓的直哆嗦,那笑,丑到极致。 “二位,请屋里坐。”他依然笑着,突然的热情让简旭心里毛,是不是要开铡了。脚像生到地上似地,挪不动半步。 侍卫来推,被怪物制止,“不要动粗,二位,在下并无恶意,昨晚是场误会,请到中堂就坐,我们叙叙话,早饭已备好,在下陪同二位用餐。” 怪物语气平和,简旭感觉能正常的喘气了,想想也是场误会,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拉拉傻在身边的麻六,向屋子里走去。 天已大亮,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中堂宽敞通透,能够很清晰的看清屋里的一应摆设。侍卫说这是皇上的别苑,看来不假,家具都是红黑色的,富丽又高贵,墙上挂着几幅泼墨作品,屋角花架上一株兰花,简旭麻利的扫了一眼,看到在一个大木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远远的香气袭来,条件反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麻六依旧佝偻着身子,倚靠在简旭身边,偷偷的看看,又把脑袋缩回。 怪物做了个请的手势,简旭就坐到桌旁的椅子上,管他死活,吃饱了再说。麻六见简旭坐下了,也把椅子往简旭身边挪了挪,坐下,看着简旭,吃?还是不吃? 怪物在简旭对面坐下,拿起侍卫递过来的一条湿面巾,擦了擦手。另有侍卫把同样的面巾递给简旭和麻六。简旭接过,先擦了一下脸,把眼屎擦净,再翻过另一面擦了擦手,然后说道:“我们可以吃了吗?” 怪物道:“当然可以,这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简旭和麻六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又没能好好休息,早已是饥肠辘辘,拿起筷子开吃。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妈呀、妈呀”的喊,这饭菜太好吃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也比不得,皇上就是皇上,这御厨真是厉害,等等,想到此他抬起了头,这虞侯是什么东西?怎么在皇上的别苑。他傻呆呆的看着那怪物,含在嘴里的饭都还没有下咽,含混不清的说道:“你是,皇上?” 怪物朝天抱拳说道:“吾皇何等威仪,岂是我等能比之,在下区区殿前五品,怎么,淳于凤没有对你等讲过此些?” 简旭道:“他没有说过,每次都是简单的讲一下我们的戏,我都是老戏骨了,不必他那么费力,保证演好。” 怪物眼睛一亮,道:“阁下与淳于凤熟识?” “熟,演了好几次他的戏,但是,至今只是个跑龙套的。”简旭叹口气。 怪物哈哈一笑:“那你又何必为她卖命,你只需把她的事情详细的告知与在下,管保你荣华富贵。” 简旭道:“我就是个小角色,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一场戏完了,如果他不找我,我很难找到他。” 怪物歪着头思索一番,道:“我来安排一场戏,只要你们好好的演,大把的银子由你们拿。” 简旭道:“当真?” 怪物用绢帕擦了擦嘴角,“绝无虚言!” “既然如此,我们这笔生意做定了。”简旭道。 怪物哈哈一笑:“你倒是痛快。” 简旭用手擦了一下嘴边流下的油。 “哥们就是出来挣钱的,谁的钱不是钱。” “好!虞侯我就喜欢这样玲珑之人。”怪物心花怒放。 ﹌﹌﹌﹌﹌﹌﹌﹌﹌﹌﹌﹌﹌﹌﹌﹌﹌﹌﹌﹌﹌﹌﹌﹌﹌﹌﹌﹌﹌﹌﹌﹌﹌﹌ 吃完早饭,简旭两个被安排到偏厅等候。 麻六贼眉鼠眼的看看四下里无人,拽拽简旭的衣袖。 “喂,你现在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简旭摇摇头。 “那你还和那个怪物聊的像老熟人似地?”麻六有些懵。 简旭拿起书案上的一个花瓶看看,哇!古董啊,这要是偷出去,可就了,屁临时演员,爷爷当制片人,当导演,也神气一把。再拿起一个茶杯,哇!绝对的官窑制品,一等一的货色,品相好,单看着就爱不释手了。正遐想呢,被麻六推了一下,才想起他问的话。 “不然怎样,现在我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是不是像聊斋似地,走着走着,突然平地上冒出一个宅院,非鬼即仙,我们是凡人,能有什么办法,既来之则安之,目前最重要的是,有吃有喝,不挨打。”说完,把茶杯递给麻六,“六儿,别忘了,走时袖子里藏几件,弄到拍卖行,我们就了。” 麻六把茶杯“咚”的往几案上一放,“这里的一切都给你,你能走出去吗,这是哪朝哪代,我们怎么回去。”麻六此言刚一落地,简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瞪的像铜铃。 “六儿,莫非我们俩穿越了?” 麻六不停的咔吧他的小黄眼珠,“穿越?” “对!”简旭道,就是穿越时空隧道,来到另一个时间和空间。 “你可真有想象力,干脆你去写书了,别叫一千零一夜,叫一万零一夜。”麻六把嘴撇的快到耳根了。 简旭咬咬牙:“你不信是吧,你来看看这里的一切,你再回头想想咱俩的遭遇。” 麻六嗖嗖的急转着他干瘦的身子,把屋子看了个遍,“这一带不是古宅区吗,那有什么稀奇的。” “人呢?”简旭问道。 “是啊,这些人哪里来的?”麻六问。 简旭自己倒了杯茶,嗞嗞的喝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六儿,咱也别想了,把脑袋转晕了也想不明白,无论怎样,活着,是硬道理。” 他俩正合计呢,侍卫走了进来,拿过一个包裹,丢给简旭,道:“这是你们的费用,刁虞侯说了,等你们完成任务另有重酬,给你们说的事情都记住了吧。” 简旭嘻笑道:“不会忘,以前我演戏时,剧本看一遍就过目不忘,这点事简单。” 侍卫道:“这样最好,我现在送你们出去,请。” 出了苑门,简旭特意回头看看门上的匾额,红漆匾上书写着两个个鎏金大字:怡园。 侍卫抱拳告辞道:“车马已备好,希望你们恪守承诺,不然,你应该知道刁虞侯的性格。” 简旭忙不迭的点头,拉着麻六上了马车,车夫喊了声“驾”,青石板的路上响起马蹄得得的声音。 走出去能有十几里路时,简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掀开帘子看看,马车行在一条林间小路上,已是深秋,树叶稀稀落落的,偶尔传来一两声野鸡的叫声,显得山间更是空旷。车夫认真的驾车,简旭放下帘子,然后打开包裹,里面全是大锭的银子,他把银子全部揣进怀里,把嘴伏在麻六的耳边道:“我们想办法逃。” 麻六有些紧张,用手指指车夫,然后压低声音道:“现在吗?” 简旭摇摇头,然后两手叠在一起放在脸旁,做了个睡觉的姿势,麻六也感到困意袭来,两个人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简旭被颠簸醒了,撩开车帘,见是一个小镇,街边店铺林立,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简旭突然捂着肚子道:“哎呦,哎呦,疼死我了,这刁虞侯给我们吃了太多的大鱼大肉,现在消化不了,全挤在胃里,疼啊!六儿你呢?” 麻六一听,明白了简旭的用意,也捂着肚子喊开了。 “我也疼,都怪我嘴馋,吃太多了,简旭,我想拉屎。” 车夫回头掀开帘子看他们两个在车里翻身打滚的,疼的厉害,靠街边把车停下,笑道:“我少时和你们一般模样,不是狼吞虎咽,便是饥饱不均,你俩下去方便就是,我在此等着。” 简旭依旧的不停的呻吟,一面感谢着车夫,弓着腰,慢慢下了车,又把麻六扶了下来。 “大叔,我们去去就回。” 车夫挥挥手,“去吧。” 简旭和麻六仍然哎呦哎呦的,拐到街的背面,估计车夫看不到了,喊了声“跑”,两个人撒腿就跑。 第三章 太子 本章出场重要人物特别介绍----刁虞侯:姓刁名球,殿前司都虞侯,从五品。个子矮小,武功高深,心狠手辣,是皇上的一条狗。奉皇命暗地里组建了一个皇卫党,成员上百,每十人为一组,选一个侍卫官统领。负责暗杀、查访重大事件的机密工作,类似于清朝雍正时期的粘杆处。 ﹌﹌﹌﹌﹌﹌﹌﹌﹌﹌﹌﹌﹌﹌﹌﹌﹌﹌﹌﹌﹌﹌﹌﹌﹌﹌﹌﹌﹌﹌﹌﹌﹌﹌﹌﹌﹌﹌﹌﹌﹌﹌﹌﹌﹌﹌﹌﹌﹌﹌﹌﹌﹌﹌﹌ 怡园,掌灯时分。 刁球在中堂里踱步,像皮球在地上滚动。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低头施礼。 “虞侯,皇上有密令。”随后呈上一副裹着黄色丝绸的信函。 刁球急忙双手接了,解开丝绸,打开信函,倒八眉拧在一起。 侍卫见状,问道:“虞侯,皇上又有新任务?” 刁球无奈的笑笑:“此番寻找太子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想接新任务,皇上是在催。” 侍卫道:“虞侯,那太子疯疯癫癫,一把大火烧了太子gong,是死是活都还未知,或许已经葬身火海,皇上为什么一定要寻得?” 刁球道:“蔡青啊,你跟我多年了,你认为我会做出那等毫无意义的事吗?” 原来这个侍卫叫蔡青,他听刁球反问,忙道:“虞侯功绩卓著,深受皇上信任,每日里公务繁忙,又怎会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 刁球哼哼一声,“皇上虽然生太子的气,但人家毕竟是父子,将来这江山都是太子的,与别人有关系吗,皇上和太子是君,我们是臣,尽力做事便是,其他的,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知道,这是本分。” 蔡青道:“属下谨遵虞侯教诲。” 刁球和蔡青两个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计划着什么,一阵风过,烛火摇动起来,刁球伸出手掌在蔡青面前,示意他不要讲话,竖起的耳朵抖动几下,突然他身子一飞而起,从屋顶窜出,一个黑影已经先他逃离,几个跳跃便无影无踪。天阴,无月无星,唯有刁球这样的高手,常人是很难看到着了夜行衣的来客,他冷冷一笑,“算你逃的快。” 蔡青在屋里正懵呢,见刁球回来,问道:“虞侯,生什么事?” 刁球道:“一个来访者。” 蔡青吃惊道:“虞侯是怎样知道的?” 刁球也不抬头,只是用手指指屋顶。 原来,他们两个正说话,刁球现烛火摇动,此时门窗紧闭,烛火怎会随风摆动,他侧耳一听,屋顶有轻微的呼吸,他料到屋顶的瓦片已经被揭开,有风灌入,烛火才会动,对方亦是高手,那蔡青才会浑然不觉。 蔡青又问道:“是淳于凤?” “还不能肯定,你最近负责监视简旭和麻六两个,他们听话最好,反之,就是找死。”刁球恶狠狠的说道。 蔡青思索一下,问道:“虞侯真的信那两个人,把他们放了会不会……” 刁球道:“本座不会看错人,他们两个都是小人物,杀之无益,不如收为我用,他们胆敢不听,要他们的命如同碾死一个蚂蚁。” 蔡青欲言又止的样子,刁球看看他,笑笑,“你有话便讲,如何这样的婆婆妈妈起来。” 蔡青道:“虞侯,那个叫简旭的,看着眼熟。” 刁球哈哈大笑:“拐个弯作甚,你就直接说便是,他是像一个人,那就是当朝太子,我怎会不知。” 蔡青越的糊涂了,“虞侯为何不认?还那样的对待他。” 刁球道:“此人那晚乍一出现,我也被吓了一跳,也以为是太子,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即便是太子高高在上,没有把我这等五品官员放在眼里,他不记得我情有可原,但是,我记得他,太子满腹锦绣,文治武功,随皇上征战沙场,即使是疯癫了,也不会是那样的流里流气,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他真是太子,为何深更半夜在别苑出现,这里会不会有阴谋,是不是有人故意把他送来给我?不明情况,我不能收;其三,我不认他还有一个理由,皇上吩咐我出宫来找太子,又没有归限时日,自古伴君如伴虎,你我将在外,岂不悠闲,就算他真是太子,也不急于相认;其四,皇上一直对廷让秦王的余党耿耿于怀,恐怕在他心里,那才是最重要的,既然那人说是淳于凤的安排,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蔡青站起,躬身而揖:“虞侯机智,无人能比。” ﹌﹌﹌﹌﹌﹌﹌﹌﹌﹌﹌﹌﹌﹌﹌﹌﹌﹌﹌﹌﹌﹌﹌﹌﹌﹌﹌﹌﹌﹌﹌﹌﹌﹌﹌﹌﹌﹌﹌﹌﹌﹌﹌﹌﹌﹌﹌﹌﹌﹌﹌﹌﹌﹌ 简旭和麻六正为能逃脱出来而开心。他们左拐右拐,穿街过巷,直到估计车夫不可能找到了才停下,麻六累的站不起身来,蹲在地上只顾呼哧呼哧喘粗气,简旭则把后背抵在一面墙上休息,好久没有这样惊心动魄了。 麻六感觉能正常的呼吸了,才问道:“简旭,为什么不在荒郊野地里逃,这里人多,说不定有那个怪物的人呢。” 简旭道:“荒郊野地空无一人,你我目标太大,这里人多,你没看吗,大家穿的衣服都差不多,不引人注意。” 麻六点点头:“就你鬼点子多,那个怪物会不会派人来杀我们,我看他一准是个歹毒的家伙。” “不怕,”简旭道:“山人自有妙计。” “那我们去哪儿?”麻六又问。 是啊,去哪儿?这是个问题,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古代,冷不丁的还真有些不适应。简旭想想,嘱咐麻六道:“从今后我们说话要模仿这里的人,懂吗,别让人看我们俩像天外来客似地,那样,如果怪物想找我们,就太容易了。” 麻六嘴一撇:“怎么学,之乎者也的,我不会。” “不会也得会,”简旭狠狠说道:“不然,就等死。” 麻六气哄哄的说道:“你说你,一个大学生,有那么个体面的工作,非得去演什么戏,而我,就算是一个小保安,但是我活的也挺滋润,你非得拉着我去当什么临时演员,那个屁导演,非得安排一场跑戏,这可好,跑的真远,跑到古代来了。” 简旭嬉笑道:“本少爷不怕有事,就怕没事,死水一般的生活,我不要,这多刺激。”他说着,揽过麻六的肩,“六儿,你想,比尔盖茨有那么多钱,他能来得了古代吗,所以,这是机缘,咱们哥俩好好玩玩,走,先喂饱自己。” 两个人找了一家门面阔绰的酒楼,简旭整整衣冠,昂挺胸的走了进去,麻六在后面一溜小跑的跟着。跑堂的赶紧过来招呼:“这位爷,楼上雅间还是大厅?” 简旭道:“雅间吧,这么多人,少爷吃不下去,还有,捡好的上。” 麻六心里暗笑,你还真会演。小二把简旭往楼上引,到了包间,拿出一副碗筷,简旭道:“怎么就一副碗筷,我们两个人。” 小二道:“您的仆人也一起吃吗?” 简旭看看麻六的打扮,才明白,道:“我们主仆在一起多年了,感情深厚,不计较,一起吃,吃完还得赶路。” 小二答应着又拿出一副碗筷。麻六气的撅着嘴,早知这样,刚刚买一件新衣服换上。 小二出去张罗菜,简旭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要不这样,你做主子,我当下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你来解决,怎样?” 麻六道:“我没那本事。” 菜上来,简旭拿起筷子直奔那块厚厚的红烧肉,还没等夹道,“啪”的一声,手背给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疼的他“哎呦”一声,筷子落下,看着麻六骂道:“你打我干什么?” 麻六筷子都还没拿起,被简旭莫名其妙的兜头一骂,气道:“谁打你了?我为什么要打你?” 简旭看他一副冤屈的样子,把包间看了个遍,没有其他人,见鬼了,拿起筷子再去夹菜,啪!又一下,随着这声响嗖地冲进来一个人,是一个著红衣的妙龄少女,她表情严肃的说道:“这饭菜有毒,不能吃,赶紧随我走。” 简旭和麻六面对仿佛从天而降的这个红衣姑娘,傻傻的看着,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红衣姑娘急了,“不想死就赶紧走。”此言一出,简旭拉着麻六急忙跑出包间,又腾腾的跑下楼去,大厅里食客颇多,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等出了酒楼的门,简旭再去找那位姑娘,只见她骑在一匹枣红马上遥遥招手,两个人奔过去,红衣姑娘翻身跳下马,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是淳于将军的属下,只有一匹马,你们两个先骑着走,前面有个卧牛坡,在那里等我。” 简旭和麻六依旧傻傻的看着她,姑娘冲简旭抱拳施礼道:“请太子快些上马,迟了会有危险。” 简旭倒是在演戏的时候骑过马,麻六是乡下孩子,也曾骑过,两个人上了马,简旭在前,麻六在后,姑娘用剑柄在马腹上使劲的打了一下,枣红马一声嘶鸣,冲向前去。 两个人骑着马跑了好一阵,灵魂好像才回到位置,这一切生的太突然,来不及细想,那姑娘是谁?怎么知道饭菜里有毒?又为何救自己?又干嘛称自己为太子?简旭勒住马缰绳,马便慢悠悠的走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是卧牛坡,只顾瞎跑了。 简旭看看前面,是一座大山,山间有一条路蜿蜒而上,想起那位红衣姑娘说的卧牛坡,从字面上理解,应该在与山有关,信了自己的直觉,催马向山路而去。 山高林密,道路崎岖,马蹄不住的打滑,简旭和麻六唯有下马步行,上了一道高岗,现下面的道路平坦宽阔多了。简旭转转眼珠,这里会不会是卧牛坡?看看也没有人追赶,索性就等在此地,如果她不来,再走不迟。 马在路边吃草,简旭和麻六坐在地上等,麻六问道:“简旭,我怎么好像听她叫你什么太子,真的假的,我的耳朵有毛病吧。” 简旭道:“你的耳朵没有毛病,她是在叫我太子,我心里也懵呢,从在巷子里的那场戏,到现在的太子,太匪夷所思,像一团乱麻,慢慢理吧。” 他们两个在那里把事情反过来调过去的想,没有头绪,此时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团鲜艳的红向他们奔来。 &1t;ahref=.>. 第四章 廖公镇风雨(1) 简旭和麻六看见那一团红,感觉差不多是那红衣姑娘,突然现那团红后面又飘过来一团绿和一团紫,简旭感觉不妙,怎么多了两个人,以防万一,他拉着麻六钻到路边的树丛里,趴在那儿观察动静。 等那几个人到了近前,正是那酒楼里遇到的红衣姑娘,另外的绿和紫也是和红衣姑娘年纪相仿的女子。简旭还是不敢贸然出来,且看她们有什么动作。 红衣姑娘现了路边吃草的枣红马,认得那是自己的坐骑,勒住缰绳,唤一起来的另两位姑娘下马。但怎么不见了人,四下里张望,还是没有,她显然是有些急,自言自语道:“可千万别出了岔子。”旁边的绿衣姑娘道:“红姑,哪里有太子。” 那个红姑道:“明明是骑着枣红马走的,马在此,人却没了踪影,莫不是被刁球的人劫走了。” 伏在树丛里的简旭听得真真切切,他想起那个矮胖的怪物被他的手下称作刁虞侯,这红姑说的应该是他,既然她们和那个怪物是对立面,应该是好人,于是,他给麻六使个眼色,从树丛里跑了出来。 红衣姑娘见了,大喜,三个人一起在简旭面前单腿跪地,双手抱拳:“给殿下请安!” 第一次有人给自己下跪,简旭吓的直往后退,道:“使不得,快起来。” 几个姑娘起身,喜滋滋的来到简旭身边。简旭指了指红衣姑娘道:“你叫红姑。”红姑点点头。简旭又指着绿衣姑娘和紫衣姑娘道:“那你们俩一定是一个叫绿姑一个叫紫姑。”他话音刚落,几个姑娘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绿衣姑娘道:“回殿下,奴婢叫翠秀,她叫紫薇。” 简旭直说“好听好听”,他原地踏步的走了起来,面上高兴,片刻停下脚步正色道:“可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是什么太子。” 翠秀和紫薇相视一下,又齐齐看向红姑,红姑道:“殿下,我曾随淳于将军去过东gong,见过太子,所以不会错的,您身体欠佳,大概是忘了些许事情,慢慢您就会记起的。” 简旭听到淳于将军几个字,心头一震,那姓刁的怪物,不是正让自己卧底在一个叫淳于凤的人那里吗,会不会就是红姑所说的这个什么将军?摸摸自己脑袋,我还住过东gong?有点乱。以前拍戏时见了太多人演太子,那威风,那架势,但自己根本不是,所以还是讲明的好,这几个妞是好人,这么漂亮,骗她们都是罪过,刚想说话,被红姑抢了先。 “殿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等见了淳于将军,一切都明朗了。”说着,牵过枣红马,催简旭上去。 简旭并不知道在太子身上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但最明了的是,太子此刻有危险,既然她们把自己当太子,那些坏人也差不多,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有危险,管他三十六计还是三十七计,走为上策。手一挥,走! 红姑在前,简旭和麻六依旧同骑一匹马,翠秀和紫衣在后,出了大山又跑了能有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镇店,比之那遇到红姑的地方更加热闹。 正街都是商铺,五花八门、林林总总的买卖。过了正街,后边大多是住宅,红姑带着众人来到一个高大的门楼前停下,走上前去,扣动门环,当!当当!当当当!很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少顷,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四、五十岁男人的脑袋,看见红姑,像是认识,急忙把门打开,放她们几个进去。 迎面是一个浮雕的照壁,过了照壁是宽阔的大院,院子正中坐南朝北是一溜气派的房屋。 这时,又有一个年逾五旬的男人从前堂出来,看穿戴打扮,像是位老爷。 红姑上前施礼:“见过廖叔,淳于将军可在?” 男人道:“不凑巧,淳于将军两日前去了边城,你们暂且住下,我立即飞鸽传书,她不日便归。” 红姑道:“好,听廖叔安排。” ﹌﹌﹌﹌﹌﹌﹌﹌﹌﹌﹌﹌﹌﹌﹌﹌﹌﹌﹌﹌﹌﹌﹌﹌﹌﹌﹌﹌﹌﹌﹌﹌﹌﹌﹌﹌﹌﹌﹌﹌﹌﹌﹌﹌﹌﹌﹌﹌﹌﹌﹌﹌﹌ 边城,风凛冽,北国寒冷来的早,到处一片肃杀,人们早已加了厚衣,但仍觉冷意袭人,裹紧了衣衫俯身而行。此中有一女子,年纪在二十七八左右,虽着男装,但耳朵上的耳洞、清秀的面庞和窈窕的身姿却显示出她女子身份,她衣衫单薄,却行色匆匆,风吹起落叶打在她脸上,似乎全然不觉。右手紧握腰间佩剑,眼睛却斜视到别处,感觉有人跟踪,她面上微微冷笑一下,也不理睬,继续赶路,来到一个饭铺,酒保过来支应,女子道:“来一壶酒,要温的,两个小菜。” 酒保去张罗饭菜,女子在一个角落坐下,解下佩剑放在桌子上,端起茶壶自斟了一杯,侧耳听听,突然她手一甩,茶杯飞了出去,那杯子像长了眼睛,直奔门口而去,只听有人“哎呦”一声,然后嗖嗖的跑了。女子又冷冷一笑,也不回头,另拿了杯,继续喝茶,一干食客看得目瞪口呆。 酒保把酒菜端上,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女子用鼻子嗅了嗅,飞身到了酒保面前,冷冷的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酒保吓的面如土色,直问这是为何。 女子道:“贼人,你敢在酒菜里下毒害我。” 酒保呼天抢地的喊着冤枉,掌柜的也过来解释,这酒保在自己店里干了有些年头,是个安守本分的人,想来一定是个误会。 女子迟疑片刻,收回宝剑,狠狠说道:“倘有一天查到是你,定不饶恕。”说完,出了饭铺的门,走了。 酒保不觉心里气恼,平白无故的挨了顿骂,差一点又挨了打,如果她性子急点,恐怕命都没了,是谁这样的害我?不对,菜是我亲眼看见厨子炒的,酒是我亲自舀的,怎么会有毒,急急走到那女子的桌子前,贴近酒菜闻了闻,是有一股腥气,端了去后院就想倒掉,掌柜的制止住,“等等,这酒菜果真有毒?咱们店里还第一次出现此等事情,亏她没有大声喊叫,不然,以后谁还敢来吃饭,把酒菜给我。”掌柜的接过酒菜,来到鸡笼前,命酒保抓出一只略微瘦小的,喂了菜食,一会儿,那鸡就倒在地上,呜呼哀哉了。 掌柜的和酒保不禁大惊。真的有毒,那女子并不是讹人,掌柜的下令,收工后要彻查此事。 他们在那里糊涂呢,此时屋脊上一个人嘿嘿一笑,呼的飞落地面,裹挟着黄沙带风,寻着那女子的去路,追了上去。 那先前离去的女子正是红姑和廖申口中的淳于将军,其兄是秦王出征时帐下的一个将军,因此关系,她与王爷相识,意气相投,成为异性朋友,堪称莫逆。武功高强,协助其兄杀敌无数,为人颇具男儿风度,虽无官职,却被王爷称为女将军。 她平时喜着男装,并不是为了伪装,而是嫌女子装束拖沓,动作起来不方便。她来边城的目的是,有人报告说在此看见太子的行踪,是以过来看看。苦苦追查了有半年时间,毫无线索,经常有人说在某某地看到太子,到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但是,即便如此,也绝不放过任何机会。自己身受王爷临终重托,不敢有半点懈怠,风雨无阻,足迹遍布各地,无论太子是否尚在人世,都要找到他,给王爷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风越来越大,黄沙及败叶乱舞,凭她是习武之人,也是步履艰难,大概有暴风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就要来了,惟有祈求老天保佑太子无恙。 她在迎着风走,漫天的风沙之中却落下一只雪白的鸽子,刚好立于她的肩头,咕咕叫了几声,淳于凤用手抚摸了一下它光洁的羽毛,“雪儿,有劳你了。”说着,她解下绑在鸽子腿上的字条,风太大,她不敢立即打开,怕被风吹飞,对那鸽子说了声“去吧”,鸽子飞走了。 淳于凤找了一个避风之处,把字条打开:“太子已归,廖申。” 淳于凤登时大喜,长吁一口气,急忙往自己下榻的客栈奔去,收拾行装,马也在那里,要立即赶回廖公镇。 来到客栈,打开房间的门,刚迈进一只脚,嘡啷,一把刀横在她的脖子上。 淳于凤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儿,看看拿刀的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面庞白净光滑,无胡须,心里就明白了几分,说道:“是哪位娘娘的宫里的?” 那人哼哼一声奸笑,尖声尖气的说道:“够聪明,不愧是淳于将军,是哪个宫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把那字条上面的字条告诉我,不然,洒家可真是好久没有杀人了,这炼月刀都有些生锈了。” 淳于凤冷冷一笑:“炼月刀,没想道连高公公都亲自出马了。” 那人惊道:“你认得洒家?” 淳于凤道:“敢问这世间谁人不识得炼月刀的主人高公公,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在皇后那儿是红的紫。” “废话少说,赶紧把字条交出来。”高公公咬牙切齿的,豺狼一般的表情。 淳于凤道:“既然你已经看到我接了纸条,那我也就承认了,只是,我不可能告诉你,今日,就看看是你的炼月刀快,还是我的脚快。”她说着,右脚脚尖抬起,一道银光射出,直奔高公公的手腕,只见高公公面部肌肉一扭,手一软,刀便离开了淳于凤的脖子。此际,淳于凤已然向后翻转身体跳跃而去,随即抽出腰中宝剑。 高公公换了左手提刀,喊了句:“淳于将军厉害,后会有期。”破窗而去。 1t;ahref=p;gt;. 第五章 廖公镇风雨(2) 简旭随红姑来的这个小镇名叫廖公镇,此名得来颇有渊源。几十年前,这廖公镇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只因处在通往京都和北方边塞之要道上,平时也有来往的商贾和官人在此歇脚,只是那时连一间客栈都没有,当地百姓弄了几个小饭铺和茶寮,供来往的客商打尖和歇脚。后来,一位姓廖的商人,偶路此地,站在高岗上放眼一望,背山依水,土地肥沃,好风水,遂在此居住下来,建了宅所,开了酒楼客栈,后来又6续开了绸缎庄、药店、米铺等一些店铺,当地百姓受其启,也经营起小买卖,这里逐渐热闹,店铺也多起来。 这廖姓商人为富却仁义,他言道:百花齐放才是春。不断扶持那些小商小贩,谁家周转不灵,开口便是,谁家不懂经营之道,他又从中提携,受他恩惠之人越来越多,大家尊他为廖公,逢年过节,念恩之人都提着礼品前去拜访,若是一些小物件,廖公便收下,若是贵重东西,廖公一概拒绝,口碑越的好,后来驾鹤西去,当地百姓感念他的恩德,便把这里改为廖公镇。 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过着平淡的生活,从未想过,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这廖公镇会无端卷入一场风波,这个人就是简旭。 这廖公正是简旭所住的这廖府的祖先,廖家老爷叫廖申,曾出仕做过县官,后来因病退隐乡里。廖公之时的廖家是何等辉煌,虽然后来有所没落,到了廖申这一辈,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个小乡镇,依旧是门庭显贵。廖申的夫人已过世,膝下两女均已出阁,下人也不多,长工短工的不确定,这些年来,只有管家夫妇长久的陪伴着廖申,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所以,这偌大的宅院,很是安静。 廖申和淳于凤的父亲是故交,此次淳于凤为寻找太子从京师北上,暂住在廖申府里。 廖申这个人很闷,喜静,平时看看书,经常一个人对弈,对简旭和红姑她们一样,都是太子太子的称呼,很是尊敬。 简旭在廖府住下,等那个淳于将军,闷得很,四处乱转,用了不到一日便把廖府看了个遍,麻六想是惊吓之后又加劳顿,只喜欢睡觉,不然就跟在几个姑娘屁股后面询问七七八八的事情。姑娘们有时简单的答一句,有时笑而不答,但是有一件事每日必做,那就是等简旭起床之后过来请安。这样的繁文缛节让简旭烦躁,他对红姑道:“我不是太子。” 她们根本不信,依旧我行我素,简旭无法,唯有这样说道:“出门在外,别计较太多,少了这些吧,很麻烦。”太子话,姑娘几个哪敢不从,此后,每日早晨的请安除去,但见面还是谨言恭行。 又住了几日,还不见淳于将军回来,简旭实在是闷,就拉着麻六,想出去转转,刚走到门口,被廖申堵住。 “太子哪里去,红姑有交代,太子对此地生疏,不让您出去。” 简旭一看,怎么,软禁我,吃了你几天饭而已,就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红姑不也是我的属下。 “啊廖爷,我就是闷,对此地正因为生疏才好奇,出去转转立即就回。” 廖申道:“太子还是请回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若是执意出去,等红姑回来,廖某又如何交代。” 简旭看他还挺执着,算了,也不为难你。 “叫红姑过来见我。”他语气甚是高傲,俨然一副太子架势。 廖申道:“红姑还未归。” 简旭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多费唇舌,反身回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生气。 麻六过来冷嘲热讽道:“我的太子爷,这高高在上的滋味好受吗。” 简旭飞起一脚踢到他的屁股,麻六嘿嘿的坏笑,绕到简旭背后,道:“你真想出去吗?” 简旭回头看看,“当然,你说我们俩好不容易来趟古代,不到处看看怎么行,等某天回去了,也好显摆显摆,早知这样,拿了我的数码相机来。”说完,把目光紧紧盯住麻六,“你有主意?” 麻六笑笑,背着手在地上遛弯。 “就你聪明啊,如果想出去,你得请我好好吃一顿,这廖家的饭菜没什么滋味。” “就依你。”简旭从椅子上跳起。 廖申正在屋里看书,熏香缭绕,门被麻六撞开,只见他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上句不接下句的说道:“廖叔、叔,简旭他、他、他……” 廖申不知道简旭的名字,忙问道“谁?” 麻六道:“就是他、他,哎呀,太子。” “他怎样了?”廖申惊呼道。 麻六一拍大腿:“他不行了。” 廖申手中的书落在几案上,忙随着麻六来到简旭的房间,看到简旭之后也不禁大惊失色。 简旭手捂肚子,在床上乱滚,听到廖申和麻六进来,抬头看看,那额头上有大滴的汗珠,廖申急忙问缘由。简旭痛的说不出话来,麻六在一边道:“他突然肚子疼,很严重,得把他送去医院。” “什么?”廖申问道。 麻六才想起用错了词汇,改口道:“得把他送去看大夫。” 廖申道:“我这叫管家去请。”转身要走,被麻六拦住。 “他这是急症,以前也犯过,等你把大夫请来,怕是他已经疼死了,这样,我背着他送到大夫那,省了工夫。” 廖申看看麻六,有些怀疑,简旭在那里哭爹喊娘的,眼睛有些直,廖申也怕了,万一真的病重,弄出事开可就麻烦了,于是喊麻六赶紧背着简旭去看大夫。 麻六像得到了赦,背起简旭就跑,廖申跟在后面。出了廖府,只一会儿工夫,廖申跑的是气喘吁吁,抬头看时,哪里有他们二人的踪影。 麻六背着简旭跑了一会儿,可怜他瘦小干枯的身体,已是累的气喘不止,幸好头脑活络,专捡那旮旯胡同跑,廖申被转晕了,后来便没了踪影。 麻六回头看看,没有人跟着,两臂一垂,简旭掉了下来。 “累死我了,简旭,你该减肥了。” 简旭打趣道:“不是我肥,是你瘦小,大概你长到十岁就不长了。” 麻六气道:“你英俊,你潇洒,你风流周党(倜傥)。”他把倜傥说成周党,简旭乐得岔气。 麻六咔吧着他的小眼睛,知道自己错了,但不知错在哪里,在简旭胸前捶了一下。 “又笑话我,瞧不起我咱们分道扬刀(镳)”他又错,简旭使劲憋住,不能再笑,一是肚子痛,二是怕他生气,深呼吸,心情平静,然后搂着麻六道:“六儿,你说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了,咱俩多久的朋友了,交朋友贵在交心,是心和心平等、互通,与身份、学识无关。” 麻六很感动,对自己的小心眼有些不好意思,简旭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哥们,是铁哥们,他为了缓解自己的不好意思,又捶了一拳。 “说好了请我吃饭的。” “走着!”简旭夹了一下眼睛。 醉仙楼,一个门面阔气的酒馆。简旭站在门口看那门两边的一副对联。上联是:笑迎八方客。下联是:承接四方财。简旭笑笑,俗,忒俗,和店名不符,怎地老板一点文化都没有,他撇着嘴,晃着脑袋。 酒保出来迎客,刚好瞧到,看他进也不进,只在那里一副鄙夷的神色,过来便问道:“这位公子,吃饭?” 简旭看他身上系着围裙,知道了身份,便道:“当然,不过,看你家店的门面很阔气,店名也很清雅,怎么这门口的对联这么没水准,你家老板一定是只知道喝酒,没有喝过墨水。” 酒保道:“东主的事小人也不清楚,不如公子先请进去,喝几杯水酒。” 简旭道:“那是当然。”迈进门槛,一挥手,麻六跟在后面。 刚好是饭口,里面是热闹的很,饭菜飘香,酒味四溢,食客们推杯换盏,酒后言语出位,时不时的蹦出些乡间俚语,单看这场面,简旭都心花怒放,他就喜欢凑热闹。 两个人在一张桌前坐好,叫了几道闻所未闻、吃也未吃过的菜,烫了一壶老酒,恣意! 正吃呢,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长揖一下。 “客官,在下是这里的掌柜,听小二讲,客官懂些文墨,所以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挥毫泼墨,赏几个字给在下开开眼。” 简旭一听,得,刚才多嘴了,忙起身道:“掌柜的休要见怪,我刚刚就是说笑,我就一粗人,略识得字,哪里敢给您赏字。” 掌柜不依不饶:“客官何必过谦,看您器宇不凡,定是饱读之士,在下是乡野之人,真是胸无点墨,那对联好歹凑合写的,廖家老爷虽有才学,但素来少与人接触,在下也不好意思去叨扰,醉仙楼开业不久,蒙上天眷爱,生意还好,客官如能赐字,将为之增色不少,请您务必不要推辞。” 麻六心里埋怨,这么高调,到处招惹是非。 简旭被他说的手痒,狠狠心:“好!笔墨侍候。” 掌柜的早有准备,摆摆手,酒保就把笔墨纸砚端了过来,在另一张空桌上放好,简旭走了过来,低头思索片刻,提笔写道: “酒香引来仙人尝。”这几个字刚写定,还没等往下挥呢,酒保跑过来他的正面相看,刚到简旭身边,只听他“哎呀”一声惨叫,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1t;ahref=.>. 第六章 廖公镇风雨(3) 简旭提笔愣住,他怎么了。掌柜的赶紧过来看,只见酒保双目暴突,已经死了,扶起之后看见,他背部插着一枚铮亮的器物。简旭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吓傻在那里。 人们见酒保被杀,顿时乱做一团,一团红飞进来,拉着简旭就跑,麻六在后面紧紧跟着。到了一条小巷里面,简旭跑的嗓子眼冒火。 “停下,停下,我跑不动了。” 红姑上前一揖:“殿下,请回廖府,街上人多,奴婢怕保护不周。” 简旭道:“别怕,他们杀的是酒保,又不是我,我才来此地不久,认识的也没几个,也没有招惹谁,谁能与我有仇。” 红姑道:“难道殿下看不出,那酒保是替殿下挡了七星镳,不然……不然那倒地之人,便是殿下。” 简旭吃了一惊,心下骇然,回忆之前的过程,果真像是,感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哎!”心里极不是滋味。 “所以,请殿下不要在市井上行走,谨慎为上。”红姑刚说完,只听一阵刺耳的怪笑。 “哈哈哈……” 红姑双手伸到背后,抽出一对短刀,护在简旭前面。 简旭寻声望去,是一个瘦高的三旬开外的男人,面庞白净光滑,无胡须,模样倒是斯斯文文的。 那人开口说道:“就你一个人吗,还是乖乖的自己逃走吧,免得我帐下多一个鬼。”他说话尖声尖气、阴阳怪气,男不男女不女的,简旭心里暗笑,又一个怪物。 红姑怒道:“先别放大话,还没打,怎么知道你一定能赢。” 那不男不女的怪物正是高公公----高驰,是李皇后面前的红人,因在李皇后争夺椒房之主的时候,助了一臂之力,此后深得李皇后倚重。 他听了红姑的话,又大笑起来,那笑声既无男人的爽朗,又无女人的清脆,甚是怪异,简旭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禁脱口说道:“喂!你别笑了,你不笑我当你是男人,你一笑,我当你是女人。” 但凡做太监的,最怕人揭短,高驰登时冷下脸,骂道:“和你的叔叔做伴去吧,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他刚说完,就听一个声音说道:“那不一定。” 红姑大喜,回头看时,淳于凤已经飘落在他们中间。她依旧男装打扮,一袭赭色长袍,长用一条锦带束起,冷眉素面,身材修长,手持一柄长剑,简旭看看,哇!英气逼人,不过,这里的人都很怪,怎么男人都娘们似的。 高驰见是淳于凤,立即把话题转了:“皇后接到密报,有人假冒太子。” 淳于凤道:“皇后是后gong之主,这等事情,如何劳她费心,再说,没有人假冒太子,你面前的,是真真正正的当朝太子。” 高驰又道:“是真是假,试试便知,”舞动他的炼月刀砍了上来,简旭看那刀寒光闪闪,粘上不死也得血淋淋的,吓得呜哇大叫。 淳于凤挥剑迎上,一面骂道:“阉人,你为何苦苦相逼。” 这时,从小巷两边的房屋之上,飕飕飞落几个黑衣蒙面人,齐刷刷一起把剑刺向高驰。 淳于凤看这些人过来帮自己,就住了手,但对他们不了解,是敌是友亦难知道,所以扯住简旭的衣袖,反身从小巷的另一面退出,那几个人又回身来追赶她们。 高驰哪里肯放,又挥动他的炼月刀,与蒙面人纠缠在一起,淳于凤带领简旭趁乱逃回廖府。 -------------------------------------------------------------------------------------------------------------- 冰轮初上,清辉满庭,廖府此时很热闹,平时沉静的廖申也多说了些话,面上也多了些笑容。几个姑娘忙前忙后,帮着管家夫妇张罗饭菜,麻六跟在姑娘后面嘻嘻哈哈的,简旭坐在那里看热闹。 一会儿,淳于凤换了女装,从内室出来。 简旭看见淳于凤,愣住了。只见她,头上髻高绾,一根银钗插在髻之间,水粉的襦衫,外穿一件银白的背子,一条紫色的百叠裙覆到脚面,腰间系一个玉环绶,略施粉黛,清雅秀气。 原来是一女子,简旭才明白为什么初见她时感觉不男不女。他也不懂古人的装束,只觉这淳于凤着了女装之后袅袅婷婷、风光旖旎的样子,比起她穿男装自是另一番风景。他来到淳于凤面前,表情夸张。 “哇!你是女人,了不得,你和那个怪物叮叮当当的时候,帅!”他一边说一边以手当剑,胡乱的比划着招式。 淳于凤低头含羞而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双膝跪倒。 “民女淳于凤拜见太子!”后面的那几个姑娘包括廖申和管家夫妇,都各有礼数,惟有麻六瞪着眼在那里看热闹。 简旭看见自己脚下跪倒一片,吓的身子后仰,忽地又跳到一边,喊着:“使不得使不得,我受不了的。”他又蹦又跳,乱喊乱叫。 淳于凤叹口气道:“看来太子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 廖申道:“凤儿你不必着急,太子气色很好,没有大碍,但是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来,能够把太子寻回,已经是上天护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子的安全。” 淳于凤点点头:“廖叔叔说的有道理,我们要好好计议一番才是。” 简旭看着淳于凤对自己满心忧虑的样子,忽然想起那怪物派给自己的任务----卧底。说是淳于凤是秦王逆党的余孽,要自己监视她,看她有无谋反的证据。 淳于凤,淳于风,一个是女将军,一个是大导演,自己当时说的是淳于风,被那怪物什么虞侯的以为是淳于凤,逆党?她们接连的救自己,怎么看都是好人,即使是逆党也与我无关,甚至这个时代都与我无关,这个时代里根本没有我,做个大大的梦,某天醒了就回去了,管他。不过,究竟那些人为何整天的追来追去的杀我,还有,这些人为何又非得认我为太子,这里的事情,得弄个明白。 “淳于将军,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简旭道。 淳于凤道:“太子有话请讲便是。” 简旭道:“你们为何叫我为太子,是这张脸吗,那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叫简旭,不是什么太子。” 廖申和淳于凤互相看看,哪里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太子又无孪生兄弟,再说,为何以前没有现,偏偏是太子走失民间以后才出现。所以,一定是太子癔症未好,说话有些颠倒,或许忘了很多旧事也未尝不可。 “太子就是太子,我们不会认错。”淳于凤道。 简旭一看,再解释都是多余。 “那么,我再问你,为什么有人不停的要杀我,究竟我,就是太子,得罪谁了,我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 淳于凤道:“最近江湖上有人针对太子遍洒赏杀令,据说是李皇后所为,不过,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有人猜测是阎贵妃所为,还有人说是殿下的亲弟弟,吴王,无论是谁,都是想对殿下取而代之,因为太子即是未来的天子,无非是权力之争;另一类人是,想以你来换富贵,因为,赏金是万两黄金。” 淳于凤一语道毕,简旭噗通跌坐在椅子上,“天啊,我成了全国人民的敌人,我不死,那就是奇迹。” 淳于凤道:“殿下放心,在下会誓死保卫殿下的安全。” “你,你怎么保护,就你一个人。”简旭有些绝望,好端端的穿越到了这里,偏偏又和那个破太子长的一模一样,我前世做错了什么。 淳于凤道:“所以,我要把殿下送回宫里,只有在皇上身边,殿下才是安全的,并且,据说皇上也派人出来寻找太子,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兵部尚书卢大人,让他去禀明皇上,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接殿下。” 大家正说呢,麻六喜滋滋的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只雪白的鸽子。 “看,我刚刚打到一只鸽子,今晚做红烧鸽子。” 红姑腾的窜了上去,劈手夺下鸽子,气的喊道:“你把雪儿打死了,你这个混蛋。” 麻六被骂的有些懵,淳于凤对红姑道:“赶紧把信解下来。” 麻六这才看见,鸽子的腿上绑着一个非常小的折叠的纸条。 红姑把纸条递给淳于凤,简旭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上已知。 淳于凤面带喜色,“皇上已经知道太子在这里,就快来接殿下回宫了。” 既然皇上要来接,简旭便在廖府里等着。 ----------------------------------------------------------------------------------------------------------------- 又一个朗朗秋日,廖公镇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开店的打开门板,赶集的套上牲口,去学堂的孩子闹闹哄哄的,一如既往的过着平淡却又安静的日子。 简旭起床之后,还没有梳洗,看见秋阳亮亮的趴在窗户上,急忙出了房间,管家早已把庭院打扫干净,他在院子里呼吸吐纳一阵,感觉神清气爽,开了院门,迈出门槛,想看看这廖公镇的清晨是什么一番景象,还没等站稳,看见大门旁蜷缩着一个人,衣衫褴褛,是个乞丐,看见简旭出来,突然抱住他的腿,口里嚷着:“给我一口吃的。” 简旭被他吓了一跳,挣脱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看向这个乞丐,他头披散着遮挡在面前,脸上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模样,想是饥寒交迫,浑身不住的颤抖。简旭看他甚是可怜,道:“你在此等着,我去厨房给你拿些吃的。” 那乞丐和简旭四目交投,不觉瞪大了眼睛,像是非常吃惊的样子。 简旭跑进了院子,急匆匆的去了厨房,管家婆子正在做早饭,几碟小菜和一锅热粥,旁边还有一笼屉馒头,看见简旭进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福了一下。 简旭没有时间理她,拿起两个馒头端了一碟菜就走,管家婆子傻呆呆的看着他,心里合计:“到底是年轻,一大早的就能吃两个馒头。” 简旭重又来到大门外,却不见了那乞丐,又在附近寻找一圈,还是没有,看看手里热腾腾的大馒头,上去咬了一口,自言自语道:“真没口福。” 麻六也起了床,像以往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把积攒了一夜的尿水放出来,此时他提着还没有系好的裤子,睡眼迷离的看着简旭。 “喂,一大早的你在外面吃饭,不怕戗风。” “六儿,我心里老是慌慌的,你说那怪物会不会放过咱们?”简旭一边咬着馒头一边问。 麻六把裤子系了半天,才系好,这古人肥大的服饰,他冷不丁的还无法适应。 “是你说要逃,你现在又怕,他不是派给咱俩监视淳于凤的任务吗,也真是巧了,咱还真就遇到她了,不如就监视吧,一旦遇到怪物,也好有个交代。”麻六嘟嘟囔囔。 简旭道:“胡说,淳于将军是保护太子的人,你说一个大姑娘,能坏到哪里去。” 麻六撇撇嘴:“那不一定,川岛芳子是级女特务,那多漂亮。” 简旭把馒头塞进麻六的嘴里,“你越扯越远。” amp;1t;ahref=p;gt;. 第七章 廖公镇风雨(4) 简旭在廖府一连等了许多天,都不见皇上来接,他不着急,对那个赏杀令,偶尔的想想,会有些担心,剩下的便是对突然来到这个时代的好奇,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索性既来之则安之。麻六急,麻六想去皇宫看看,想看看天之子----皇上。更急的人是淳于凤,皇上身边有一等一的高手,有一等一的宝马良驹,若是来接太子,京师离此,不过千里,早该到了,可是,这么多天,音信皆无,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她急忙来找廖申商议。 廖申也在怀疑,听淳于凤说了自己的观点,越的不安。 “凤儿,莫非,皇上在生太子的气?” 淳于凤摇摇头,“以前太子在宫里,皇上疼爱有加,太子流落民间这么久,据说很多人建议皇上重立储君,可是,皇上都是不置可否,这样看来,皇上对太子依然是念念不忘,即使是生气,毕竟是父子,要罚,也要接回宫中再做计较。”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来接太子的人路上出了岔子,耽搁了,还是那些人除了意外?”廖申久居乡间,对朝堂之事不是很了解。 淳于凤道:“这也不能排除,我更担心的是,雪儿出了问题。” “雪儿,你是说鸽子?”廖申惊道。 淳于凤点点头,“毕竟,它只是一只鸽子,虽然跟了我许多年,我怕这次是有人截了雪儿,然后写了那样的一张纸条,想暂时稳住我们。” 廖申问道:“谁会这样做?李皇后?阎贵妃?还是那个吴王?” 淳于凤道:“不仅仅这些人可疑,还有刁球。” “刁球,”廖申不懂,“那刁球不是皇上的人吗?” 淳于凤道:“此人我了解,阴险狡诈,皇上派他出宫寻找太子,按他的本领,不应该到如今还没有结果,反倒是太子被我们寻到,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怀疑,所有的人,都有可能这样做,甚至连契丹人都有可能,太子的重要,人尽皆知。” “那我们该怎么办?”廖申问。 淳于凤叹口气,“我再想想,我已经派红姑几个人出去打探。” 红姑、翠秀、紫薇三个人,按照淳于凤的指示,去周边地区打探情况,看有没有京师的人到此,无任何收获,悻悻而归。走的口渴,来到路边的一个茶棚想略微休息一下。 廖公镇自南向北是一条官道,自东向西还有一条道,虽比不得官道的阔达,但修筑的也算平整,此路穿山而过,沿坡而下,它连接着附近几个村镇,走客大多是往来进行牲畜和农产品及山货的交易,沿途有些小的饭铺和茶棚,供来往行人休息打尖。 时近晌午,路边的一个小茶棚生意清淡,老板伏在桌子上打瞌睡,老板娘则在一边做着针黹活计。 红姑几个人走了进去,老板娘喊醒了老板,过来招呼客人。 此时路边马蹄急促而来,沙尘飞扬,一人勒缰住马,雄赳赳的走进了茶棚。 “沏壶好茶,再上些吃食。”一个脸色黑里透红年近三旬的汉子嚷道。 老板夫妇,看此人面相,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怠慢不得,急忙去烧水沏茶,又端上家常的面点。 汉子拿起婴童拳头般大小的糕点一口一个,滚烫的茶水呼噜噜往口里就灌,须臾之间,点心盘里空空如也,又开始嚷道:“老板,怎地这般小气,怕少了你银子不成,快快再上些吃食。” 老板被这位的吃相惊呆,听到喊声,急忙又去端了些来。 汉子吃饱喝足,“当啷”往桌子上丢了几两银子,抬腿便走。老板拿起银子追上去叫道:“客官,多了多了。” 汉子头也不回,说道:“就那些了。”说完上了马,催鞭而去。 老板拿着银子在那里嘀咕:“看他貌如貔貅,却是位大方的主,真是人不可貌相,端的是自己井底之蛙,心胸狭隘了。” 老板刚把银子收好,又有人到,是几个形貌各异的汉子,老板心里窃喜,那个汉子倒是位招财的貔貅了,又有客来,急忙喊着浑家招呼。 一个面目瘦峭的中年汉子喝了一口茶,叹气道:“老三这等脾气,才刚说了他几句,就不辞而别,他的个性耿直,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另一个面如银盘的儒雅之士说道:“大哥不必焦虑,三弟也不是未经世事的莽撞少年,一旦寻到,我定要劝解与他。” 另一个粗壮的也跟着附和道:“大哥休要担心,二哥说的极是,老四若是看见三哥,也会与他理论,如何大哥都说不得了。”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还是愁眉不展。老四道:“大哥担心三哥去找那太子?”他的话刚出口,老大一摆手急忙叫停,然后回头看看红姑、翠秀和紫薇,见是三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而老板夫妇在棚子外面一个劈材一个归拢,稍稍放心下来。 “此事以后不可在人前露出一个字。”那位大哥严肃的说道,他的几个弟兄点头称是,老四却道:“大哥也太瞧不起咱登州五虎了,怕甚。” 大哥瞪了老四一眼,他便不再言语。 喝的差不多了,丢了茶钱在桌子上,几个人起身便走,又一阵沙尘飞扬,有十几个人策马而来,为的一个人穿着华美、束锦冠,矮小的身躯驾在高大的马上,又披着一件斗篷,如不是看到他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还有那几缕稀疏的胡须,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个十岁小童,此人正是那刁球。 先前要走的哥几个和他打了个照面,老四脱口说道:“侏儒!” 刁球身边的蔡青一听这是在笑话虞侯,翻身下马,手中佩刀直指老四。老四呼啦的也抽出了腰刀,两个人横眉冷对,剑拔弩张的就要比划起来。 老大一声断喝:“老四,收起刀来。”老四听大哥命令,不得不收起刀,但是那蔡青依然用刀指着自己,就又想拔刀。 此时只见刁球从马上腾空而起,斗篷随风呼啦啦直响,然后犹如大鸟一般落在蔡青身边,大家举目看他时,他手里不知何时拎着蔡青的佩刀。这哥几个心里大吃一惊,此人貌不出众,却有如此高深的功夫,老四又想拔刀的手松开了。 刁球道:“什么都不学,偏偏学人家出门就打架。”然后他手腕一抖,佩刀已然插入蔡青的刀鞘。 老大急忙拱拱手:“误会,告辞!” 刁球头都不抬,进了棚子喝茶去了。 红姑给翠秀和紫薇使了个眼色,三个人离了茶棚,回廖公镇,把在路上看到的一幕对淳于凤讲了。 登州五虎?侏儒?淳于凤吃了一惊,那侏儒肯定是刁球,他来此作甚?知道了太子在此?那登州五虎又来此作甚?难道也是为太子而来? 她们在这里商议对策。 简旭却闲的很,爬上廖府后院那棵枣树,只为那几个可怜的留在树尖上的干巴巴的枣,麻六仰头看着,头有些晕,担心的喊着:“简旭,你小心。” 简旭低头看看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费劲的伸出手去,总算摘到一个,丢进嘴里,很甜,又摘了一个,麻六急忙喊:“简旭,我呀,我。”简旭会意,朝他抛出一个,麻六伸手没有接到,满地的去找,好不容易在草丛中现,拿起在身上胡乱的擦擦,吃到嘴里,真甜,又喊简旭要。 简旭看看,还有最后一个,摘了,不肯给,麻六继续喊。 简旭道:“你小子,大家拜我你不拜,大家跪我你不跪,还想我管你,哼!” 麻六赶紧躬身施礼,嬉皮笑脸的道:“给太子请安了。” 简旭嘿嘿乐了,把枣又抛给他,麻六依旧没有接到,又跑到草丛里寻找,费了半天的力气,总算找到了,啪嗒,扔到嘴里,边美滋滋的嚼着边去看树上的简旭,哪里有简旭的身影。下来了?麻六又看树下,没有。又往园子里其他地方看去,都没有。心里有些慌了,喊着:“简旭,简旭,简旭你在哪儿,你说话。”他又噔噔的跑回前边,院子里,屋里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吓的手脚软,这些日子以来,他知道简旭因为被误认作太子,一直处于危险的境地,莫不是给谁抓走了?心知不妙,又不好直接去内室找淳于凤,急忙去廖申的书房。 廖申听说之后,也不说话,急匆匆的跑向后园,看了看枣树,又看看园子四周的高墙,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看看地形他也知道,简旭一定是被一个轻功极好之人从树上掠走的,急忙去找淳于凤商量对策。 廖申判断的没错,简旭正是被人从树上掠走的,当时那人一只手提着他,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简旭感觉自己腾云驾雾一般飞起,然后落在地面,那人又把他放在另一个人肩上,扛着飞快的跑了。 简旭自树上飞落,又在别人的肩上好顿颠簸,到了地方,直觉胃里搅动,哇的一声,中午吃的美味佳肴此时都变成了污秽之物,全部都喷了出来,刚刚扛着他的人暗自庆幸,如果再晚一点,这些东西都会留在自己身上。 吐够了,这才有时间来看看面前的人。对方也在看着他,一溜四个,高矮胖瘦都有,简旭用手摩挲着胃,说道:“看你们环肥燕瘦的,还真齐全,干嘛干嘛呀,用这种方式请我吗。”他说着用手指了指粗壮的一个汉子道:“刚刚是你吧,抗着我跑,你多大了,怎么这样玩呢。” “你休要聒噪,等下命没了,看你还做鸟叫。”粗壮的汉子吼道。 简旭非是不害怕,他是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罢了,把自己劫来,绝不会是请我吃饭这么好,自莫名其妙的穿越到此,稀里糊涂的成了个太子之后就没有消停过,人家戏里的太子都是锦衣玉食、吆五喝六、三宫六院的,自己的这个破太子整天的被劫被追杀,没劲。 “你这哥们说话好没道理。”他一下子还不能完全适应古人的说话方式,所以经常是古今合璧的,“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又没杀人又不欠债,为什么没命,我活的正快乐呢。” “好了。”一个面相瘦峭的年纪略大的汉子说话了,此人就是在路边喝茶与刁球邂逅的登州五虎之中的老大。“老四老五,你们确定他就是太子?” 老四道:“大哥放心,我和五弟去买吃食的时候,刚好路过一处宅院的后园,只见此人爬在高高的树上,当时我想,那树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他这是做何,就住了脚步,好奇的看他,只听他讲,‘你小子,大家拜我你不拜,大家跪我你不跪,还想我管你’,我们不知道他在对谁讲话,就悄悄的从侧面爬到墙上,一看,园子里有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正给树上的人鞠躬,口里说着,‘给太子请安了’,所以断定他就是太子,所以,就把他弄回来了。” 简旭听老四说完,哈哈大笑。这哥几个被他笑的懵,简旭笑够了,才道:“我们那是玩呢,我哪里是什么太子,你们看看,我连少爷都不像,还太子,我像吗?我像吗?” 几个人看了看他,然后一齐点头道:“像。” 简旭心里骂道:“***,完了。” &1t;ahref=.>. 第八章 廖公镇风雨(5) 丢了简旭,淳于凤等人自是非常着急,廖申分析,劫走简旭的人,先轻功好,才能飞跃到那么高的树上,所以,要查查最近廖公镇有无陌生面孔,因为他住在廖公镇多年,偶有几个习武之人,都不会有这样高深。其次,他们即是外来人,一定要把简旭带离此地,所以要查查廖公镇所有的客栈,密切注意各个出镇的道口。再有,简旭暂时不会有危险,若是对方想杀太子,不必把他劫走那么费力。 淳于凤赞同廖申的分析,大家分头行动,廖公镇虽然不大,客栈也有十几家,要一个个的查,也需要时间,不能耽搁。 还让廖申说对了,登州五虎真要把简旭带离此地,他们住在客栈,公共场所乃是非之地,放个太子在身边,多有不便,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找到薛三好,不如先回登州,然后再想办法通知他。 登州五虎:是五个结义兄弟,登州人,老大朱显真,稳重沉实,有大哥风范,是登州朱家庄庄主;老二赛诸葛,俊朗儒雅,足智多谋;老三,薛三好,脾气火爆,为人仗义,爱打抱不平;老四,张埝,放牛娃出身,有一股蛮力;老五齐小宝,机灵,身手敏捷,轻功极高。这几个人当初一见如故,插香结拜为异性兄弟。 这哥几个久居海边渔村朱家庄,近些年从未涉入江湖之事,管理着整个庄子的渔业,日子过得却也优哉游哉,所谓天雷勾地火,赏杀令之事,让他们突然觉得有些宝剑生锈的感觉,对于重出江湖,心思活了。 江湖上遍洒赏杀令,说太子勾结逆党,谋朝篡位,后来被识破,逃往民间,谁能捉到太子或是杀了他,便赏黄金万两。此事传到登州的朱家庄,大家一致认为,那太子即是逆人,又有金子赚,便跃跃欲试,此中唯有薛三好不同意,他早年在江湖行走,经过颇多这样的赏杀令,其中很多真假难辨,所以,怕冤枉了好人。朱显真认为,民间百姓时受疾苦,怨声载道,无论皇上和太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便杀了,赏金还能接济贫穷之家。谁知老三是火爆脾气,听了之后,撂下一句话离家出走。作为大哥,朱显真深感愧疚,怪自己没有把此事处理得当,害得三弟离去,所以便要出来,一是寻找老三,二是要打听一下有关太子的事情。 事也凑巧,刚好碰到假太子简旭,刚好简旭和麻六开了那样的一个玩笑,老四老五就把他劫走。 哥几个既己决定回登州,立即出,怕简旭叫喊,给他双手在后面绑住,外面罩一件斗篷,谁也看不出内里状况。 老五齐小宝和简旭同乘一骑,袖里暗藏一把匕,事先亮给简旭看看,告诉他,如果乱喊叫,立即毙命。 简旭苦笑道:“兄弟,哥没活够呢,放心,只要你们饿了给饭吃,渴了给水喝,我乖乖的便是。” 出了客栈,奔先前来的那条大路,他们已经了解,简旭在廖公镇住在哪里,都与谁在一起。有关淳于凤,朱显真没有印象,也不知简旭说的是真是假,所以,他告诉大家格外小心,这太子,不可能身边没有人保护,若真是逆党,他手下的党众一定出来寻找。 来到大路上,行人不少,骑马的坐轿的挑脚的赶车的,此时正是山货和药材收购的时节,各地商贾齐集于此。 登州五虎带着简旭,扬鞭催马,奋力奔跑,就快上前面的山岗,下了山岗,就出了廖公镇地界。 简旭心里着急,这淳于凤,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太子,现如今我出了事,她连个人影都不见。麻六更可气,就知道吃,不然就睡,猪一般,也不挂念我,还有那廖申,整天神秘兮兮的,看起来老谋深算,不会连这几个人都找不到吧。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要把我带到哪里,应该是用我去换那黄橙橙亮闪闪的金子,娘的,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墓碑上恐怕写的都是什么太子的名号,没我什么事,他心里嘀嘀咕咕骂骂咧咧,气的不行。 简旭正乱合计呢,跑在最前面的老四张埝突然勒住马缰,后边的人亦如是,马蹄“得得”的原地踏步。 简旭望过去,高岗上站着一些人,都是黑色的斗篷,帽子紧压前额,一字排开,远远看去,犹如夜鬼,无论身上功夫如何,仅仅这阵势,就很有威慑。再看看中间那个矮矮的家伙,简旭心里高喊:“妈呀,祸不单行,那个怪物也来了,莫非他们是一伙的,这几个人要把我送给刁虞侯?” 朱显真知道刁球的厉害,所以尽量避免动武,朝刁球抱抱拳:“幸会,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但不知阁下拦在前面所谓何事?” 刁球向这几个人走了过来,用手指指简旭,“把马上的那个人留下。” 简旭一听,他们不认识,好,太好,狗咬狗,我趁机溜。 朱显真道:“这个不可,他是我的朋友,与我回家。” 简旭刚想喊,齐小宝手动了动,匕顶在他的腰间。 刁球嘎嘎一笑,像乌鸦进宅:“你登州五虎何时与这等人物做了朋友,休要多言,快把他放了,咱们各走各的路,不然……”他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朱显真一听,此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但不知他是什么来路,可以肯定是,绝非凡人,还没等他说话。“不然怎样?”张埝火起,说着策马上前来战刁球。 刁球人小,又在地上,简旭暗想,天啊,这马还不得把他踏扁。 谁知刁球直冲上天,落在张埝的马背上,小手在张埝头上一抓,张埝大叫一声:“啊!”面目扭曲,想是非常痛苦。 齐小宝就要上前救他,被赛诸葛拦住,“大哥,此人武功非同寻常,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为今之计,是把这个太子放了,不然,老四危险。” 朱显真点点头,命令齐小宝把简旭放下来。 齐小宝揭开了简旭手上的绳索,把他放下马来,然后推着走向刁球。 刁球看简旭被放了,手从张埝的头上移开,跳下马来,张埝立即两腿一夹马腹,奔回朱显真这边。 简旭心里苦笑,还不如被这几个人抓走呢,好歹不打自己,这刁虞侯,就是夜叉出了地狱。 过来两个侍卫,把简旭一边一个挟持住,刁球一挥手,侍卫们让开一条路,登州五虎策马奔去,朱显真高喊:“咱们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 刁球冷冷一笑,“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简旭经历这桩桩件件的追杀劫持,脑袋里第一个念头是保命,他对着刁球假惺惺的哭道:“虞侯,幸亏有你出现,不然,我命休矣。” 刁球心里明朗:“你少装蒜。”面上笑呵呵的,“简公子,这几天可好。” 简旭道:“谢谢虞侯挂念,我很好,我已经成功潜伏到淳于将军身边,现在,我有下情禀报,原来,那淳于凤原来是个女的。” 刁球心里骂,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不知道她是个女的,我与她熟识的程度,就连她的呼吸都能与别人区分开来。 当初在怡园时,刁球为何要派简旭和麻六到淳于凤身边卧底?因有人密报,淳于凤在廖公镇一带出现过,所以,刁球才要把他们两个送到这里,来时告诉他们两个,找到淳于将军,收罗她意图谋反的证据,简旭和麻六半路逃跑,这都在刁球的意料之中,逃跑是刁球故意给他们制造的机会,刁球真正的目的,更大的阴谋,绝非派简旭卧底这样简单。 谁知半路杀出个登州五虎,把简旭劫持,在刁球的资料里,登州五虎一直与世无争的生活,这突然出现,想必都是为了那赏金而来,简旭不能被他们带走,刁球又不想在廖公镇里大动干戈,为的是不引起别人对这件事对自己的注意,所以,才来到这里等。 刁球闻听简旭之言,知道他故意说这些敷衍自己,但也不揭穿,说道:“是吗,她居然是个女的,这个消息很好,你干的不错,你现在继续回去潜伏,继续你的任务,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简旭一听,放了自己,天啊,玉皇大帝啊,还有这等好事,急忙施礼感谢,“虞侯,那你忙。”转身便走。 刁球喊道:“下次胆敢再逃跑,小心你的脑袋。” 简旭吓的摸摸脑袋,还在,以后可得小心了。 蔡青不懂,问道:“虞侯,为何放了他?” 刁球习惯的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太子不能死。” 蔡青又不明白了,“虞侯要把太子送回宫里?” 刁球道:“太子亦不能回宫。” 蔡青更糊涂了,“虞侯,属下猜不出了。” 刁球有些烦躁:“蔡青,我曾对你说过,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你只管和我享受荣华富贵罢了。” 蔡青急忙点头哈腰,“是,属下谨遵虞侯教诲。” amp;amp;amp;1t;ahref=p;gt;. 第九章 廖公镇风雨(6) 对于屡屡被追杀被劫持,简旭不能再玩笑对待,他很想把自己和麻六从拍戏那次穿越,然后被刁球抓,然后安排来这里卧底的事情对淳于凤讲了,但是,又担心泄露机密,那刁球如幽灵一般,随时出现,自己可以无功,顶多不拿他的赏金,如果叛变,惹火了那怪物,不一口吃了自己才怪,反正自己又没有做对不起淳于将军的事情,这件事,暂时先不说吧。所以,回到廖府,简旭撒了个谎,只说自己贪玩,从院墙上翻出去了。 麻六不信,那院墙甚高,凭简旭,是出不去的。 但是淳于凤相信,因为太子的功夫了得,区区一丈多高的院墙而已。对于太子的失而复得,她是喜忧参半,喜的当然是太子完好无损的回来,忧的是,太子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要尽快送回宫里才是。 她把这个想法先和廖申讲了,廖申也赞同,只是,这样一来,她自己又处于何种危险的境地,先不说要拼命保护太子,那皇上因为她和秦王的关系,一直耿耿于怀,若是她有一点风吹草动,皇上都会大做文章,借机下手对付她。 廖申看着淳于凤,心有不忍:“凤儿,自你父亲仙逝,把你们兄妹托付于我,你兄长已经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如果你再有个闪失,我百年之后,无颜去见你父亲。” 淳于凤知道他担心自己,“廖叔叔,凤儿也是九死一生过来的,这些事情,我能应付得了。” 廖申又道:“你都这样大了,一个姑娘家,找个婆家,生儿育女,过那种平静的生活多好,或许,这话不应该我这个做叔叔的讲。” 淳于凤道:“廖叔叔,人生来有命,我受王爷临终重托,不敢忘记自己的责任。” 廖申道:“我知你的心,那秦王,已经故去,该忘的,就忘了吧,不放下,会平添许多苦恼。” 淳于凤轻轻蹲在廖申面前,仰起脸看着廖申道:“廖叔叔放心,我知道该怎样做,但是对于太子,这不仅仅是故人之情,还有关乎国家社稷,凤虽是一介女流,愿意效仿英雄义士。” 廖申摇头道:“只怕,别人未必知道你的心意。” 淳于凤笑笑:“此心无需谁知,天地可鉴。” 廖申不再说话,轻轻拍了拍淳于凤的脑袋,满面爱抚。 吃过晚饭,淳于凤把众人集合在简旭的房间,她撩起衣袍轻轻跪在简旭面前。简旭急忙起身来扶,这样一个秀外慧中、卓尔不群的女子,动动就给自己下跪,这他实在接受不了。 “淳于将军,如果有话请说便是,不要这样大的礼数,若你一定认为我是太子,现在毕竟情况特殊,我们一切都简化,好吗。”简旭,很认真的,很冷静的说这番话,没有了平时的嘻哈之气,因为他知道,淳于凤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且,这样数度惊心动魄之后,他本身也笑不起来了。 淳于凤点点头:“是,殿下,我也正想说此事,以后,在外面,我们大家只能呼殿下为简公子,因为现在殿下的处境十分危险,我有个决定,要和太子禀明。” 简旭点点头,示意她说便是。 淳于凤道:“皇上那里一直没有来人,我和廖叔商量过,雪儿传来的那个消息怕是假的。” 麻六撇撇嘴,翻着他的白眼对着红姑:“你看,你还怪我打死雪儿,它是个叛徒。” 红姑气道:“你怎么知道训练一个信鸽费了多少气力。” 简旭正色道:“都别添乱,听淳于将军讲。” 这两个人赶紧闭了嘴巴,用眼神斗狠。 淳于凤接着说道:“我要送殿下回京。” “什么?”简旭吃惊道:“你,一个人,送我回京城?” 淳于凤使劲点点头。 简旭道:“人家是宋太祖千里送京娘,还有个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你一个小女子,送我一个大男人,这,这……” 红姑见简旭不信任淳于凤,忍不住插嘴:“殿下是忘了,淳于将军曾经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巾帼英雄,非一般男子可比,再说,我们几个也会跟随。” 廖申也在一边帮衬:“殿下放心,我们分开走,我绕另外一条路,赶往京城,这样做,是以防万一,假如你们不能按期到达,我就去找兵部尚书卢大人,一来是问明雪儿之事,二来,去朝见皇上。” 淳于凤道:“殿下,此地非常危险,在此久候毫无意义,所以,我们还不如启程回京,殿下放心,淳于凤在,殿下一定在,淳于凤不在,殿下也要在。” 简旭被她的这番话感动非常,今生今世,谁能对我简旭说这样的话,虽然这话人家是说给那个太子的,可是,自己这个假太子,听着也是心里热乎乎的。世上竟有这样尽忠的一个人,而且是个女子。 回京,这件事摆到了第一位,大家挤在一起商量一个好的策略,因为杀机处处,敌人在暗,十面埋伏。 淳于凤给简旭买了一件深色的斗篷,简旭又别出心裁,要带一顶斗笠似的帽子,然后在周围蒙一些黑纱,遮住面颊,这个是他在电影里看到的。 淳于凤笑笑,“街上哪有如此打扮的人,这样反倒引起别人的注目。” 淳于凤安排翠秀和紫薇牵着马在镇外等着,她怕几个人骑马一起走目标大,想悄悄的出镇,又选择在中午市集最热闹的时候,晚上看似隐蔽,那正是敌人提防的时候。 一切收拾停当,大家和廖申告辞,简旭深施一礼,这些日子以来,打扰人家,心里略感不安。廖申急忙还礼,“咱们京城见。” 麻六有些激动,在那个现代的时候,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玩的刺激。简旭也激动,不知道自己前面的是怎样一条路,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明,试了几次,都不被承认,这个太子的身份暂时还卸不下去,为今之计,是保住小命,所以,一切听淳于凤的安排。 大家从廖府出来,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偶尔去看看街边小商贩卖的玩意,装着平常人一样的,慢慢走。此时,前面围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不知在做什么,麻六好奇,就想上去看看,被红姑拽回来。 人群突然散开,一个披头散的男人冲了出来,只见他衣不蔽体,面上脏垢,眼神狂乱,手里提着一个人,用力一抛,那人嗖的飞了出去,砸在简旭脚下,简旭吓的“啊”的一声大叫。 那散的男人就想冲出人群跑掉,谁知简旭为了躲开那倒在地上的人,往街边一闪,刚好与这冲过来的散男人撞在一起,他又“啊”了一声,身子向后仰倒,散的男子急忙用手抓住他的双臂,简旭才不至于倒地,他惊魂未定的看向那个男子,四目交投,简旭再次“啊”了一声,男子丢开他,腾腾的跑了。 这一切生的又快又混乱,淳于凤等人赶紧过来看简旭,但见他,两眼直,四肢无力,傻傻的站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我看到我自己了。” 大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以为刚刚被这混乱的场景吓坏,急忙安慰他一番,又催促赶紧离开这里。 简旭立住不肯走。 “淳于将军,我们回廖叔叔家。” 众人更是费解,麻六打趣道:“你不会就这样吓傻了吧,我们刚出来。” 简旭坚持道:“我们一定要回去,我有要紧的事情何你们讲,这里说话不方便。” 淳于凤进退维谷,回去,一切都计划好了,别再出了什么乱子,不回去,太子的话不能不听,稍加思索,对众人道:“回去。” 廖申正在收拾行装,也准备启程,管家婆子跑进来报:“老爷,侄小姐又回来了。” 廖申一惊,才离开片刻,如何又回来了,是不是出了意外之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匆赶到前厅,果然见到了众人。 麻六在一边冷嘲热讽:“叔,想你,又回来了。” 简旭现在没有心情拍他,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头皱起,用手在额头上使劲搓,努力平静下来。 “淳于将军,我看到了太子。” 他此言一出,红姑差点笑出来,看到太子,你不就是太子,你当然能看到你自己。 淳于凤没有笑,她心中疑惑,太子这样反常的举动绝对是有问题,但是,简旭话说的笼统,她也不甚明了,问道:“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简旭无可奈何的长吁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无论怎样,我们暂时不能离开此地,我要找一个人,是谁,等找到了再告诉你们。” 淳于凤道:“殿下,保护殿下的安全是我的责任,送殿下回京也是我的责任,请殿下体谅。” 简旭严肃的说道:“找到那个人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成为另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背负这样沉重的东西,什么赏杀令,什么争夺储君,这都不是我的事情。” 淳于凤和廖申互相看看,还是无法理解他的话。 1t;ahref=p;gt;. 第十章 廖公镇风雨(7) 简旭说要找太子,这番话在众人看来,无异于梦呓,但他执意如此,别人又无可奈何,淳于凤折中一下,和简旭商量,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找不到他所说的太子,那就要立即回宫。简旭答应下来,心想,明明就是在廖公镇看到的,他能跑到哪里。 麻六不解,去皇宫的美梦被简旭打破,满腹牢骚,红姑很是气,不懂太子为何如此纵容麻六。 简旭把他拽到自己房间。 “六儿,我真的看到太子了。”他是一副惊喜的表情。 麻六很不屑的,“我们都在一起走,怎么只有你看到,你是不是怕去皇宫,怕见皇上,我也知道你是假的,但咱去玩玩,就回来不好吗,再说,或许你真的是太子,不然,你怎么会突然穿越回来。” 简旭道:“你觉得这个太子很好玩吗,你没听淳于凤说有多少人想杀他,我现在时时刻刻都觉得有人拿着刀比量着我的脖子,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与那个太子长的一模一样,当我和他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我就像在照镜子,我现在要找到他,找到他,还我一个真身,给大家一个真相,然后,咱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更敲三下,简旭还拉着麻六在房间里嘀嘀咕咕,月影西移,两个人说着说着,东倒西歪的睡着,一个人影伏在窗户上听听,少顷,嗖的窜出高高的院墙离去。 淳于凤为了保护太子,一直都是和衣而睡,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手提宝剑追了出来,见一个人出了院墙,她也是一提气,飞上去,月下一个黑影极奔去,披头散,犹如鬼魅。 淳于凤担心简旭,也不追赶,返回来扣响简旭的房门。 “简公子,简公子。”大家统一了口径,呼简旭为简公子。 简旭迷迷糊糊的,喊了句:“谁啊?” 淳于凤听他像是在睡觉,放下心来,道:“公子休息吧,无事。” 简旭“哦”了一声,继续睡,麻六在一边也被喊醒,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她看上你了,这大半夜的还来找。” 简旭困的难受,无心搭理他。 淳于凤再也不敢入睡,看来,这里有人知道太子的藏身之地,只是,看那人翻墙跃院,如履平地,定是功夫了得,而手里无有兵器,匆匆来匆匆走,却是何意? 再说那黑影,逃离廖府,一路急奔,也不辨方向,胡乱的跑到一处停下,有些累,坐在地上歇息,月光下,一双眼睛有如鹰般凌厉。 坐够了,起身想走,突然有轻微的交谈之声传过来。 “你为何不杀了那太子,反而把他送到淳于凤那里?”此人语气里甚是不满。 “杀了一个太子,皇上老儿无非再重立一个,可是,不杀太子,而让他一直流落民间,那些图谋储君之位的人就会不停的厮杀,这样一乱,对我们的大计才有所助。”这个人说话恶狠狠的。 这乞丐竖起耳朵听着,又循着声音找去,才现自己已经跑出了镇子,面前是一片小树林,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乞丐轻轻移动脚步,慢慢走进树林,林中有一块空地,月光下有两个黑影,刚刚应该是这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矮矮的,还没有看清对方的脸,那矮子似乎已经察觉有人偷窥,用脚尖勾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啪”的射了过来,那乞丐往后一个闪身躲过,往林子的另一个方向跑了。 说话的两个人追了过来,月光下乞丐头飞舞,破碎的衣衫亦是随风飘动。 高个说:“一个流浪的乞丐,不必追了。” 矮子摇摇头:“这可是个非同一般的乞丐了,轻功如此的好,如何靠近了我才听到。”此人正是刁球,他心里疑惑,想追,但那乞丐度极快,眨眼之间已无了踪影。 “乞丐?”刁球自言自语,若有所思,咔嚓,折断了身边的一个树枝。 这不太平的一夜,简旭毫无察觉,淳于凤也不言明,说出来只怕是人心惶惶,只希望太子能尽快离开这里。 简旭要找那个所谓的太子,淳于凤担心他的安全,不让他出去,让他留在府里,自己出去找。 简旭道:“如果不安全,我留在府里,人家就找不到了吗。” 淳于凤想想也是,昨天晚上不是有人来了吗,同意了简旭出去,只是,要有自己护在他身边。 简旭的目标是乞丐,刁球的目标也是乞丐,他怕昨晚的谈话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到,那乞丐的身形他依稀记得,对手下的侍卫讲了一遍,开始搜寻。 简旭墙角旮旯的挨个地方寻找,然后再逐个相面,大半天下来,没有见到自己要找的人。 淳于凤心里合计,这下太子应该死心了,是以催促简旭回廖府。 两个人从西街往回走,路过一个晒谷场,有一个人正在那里靠着谷垛晒太阳,看邋里邋遢的样子,是个乞丐,披头散,破衣烂衫,与在街上相撞的乞丐非常神似,简旭心里一阵惊喜,疾步奔到近前,伸手抓他的胳膊,那乞丐一回头,简旭登时心里冰冷,又不是。 “你是谁?要干什么?”这乞丐脾气还很大,对简旭的骚扰显然是不满意。 简旭急忙解释:“对不住,我找一个人。” 那乞丐依然是不依不饶,“找人你动我作甚,我又不认识你。” 简旭第一次见这样厉害的乞丐,又赔礼道:“实在抱歉,我以为你是他,远远看着,有些像。” 乞丐一听有人像自己,又见简旭锦袍在身,器宇不凡,来了主意,换了笑脸,“有些像,他长的和我一样吗,你在仔细看看,我也曾和家人失散。” 简旭摇摇头:“他长的和你不像,”然后用手指指自己的脸,“他长的是这个样子。”说完,转身便走。 那乞丐在后面喊道:“兄台,我见过这样个一个人。” 简旭一听,忽地转过身来,惊喜万分道:“你真的见过,他在哪里?” 乞丐略微思索一下道:“他不确定在哪里,我以前看过,不如等我下次再看见他,让他去找你。” 简旭是有病乱投医的心理,“好好,你若是再看见他,让他去廖府找我,我住在那里,我姓简,叫简旭。” 乞丐点点头,然后伸出手。 简旭不懂,乞丐道:“给几文钱,我不能白听你使唤。” 简旭此时才明白,他所说见过那个人,是为了骗点钱,害自己空欢喜一场,又耽搁时间,这乞丐真不实在,简旭气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刁球命他手下的侍卫换了百姓装束,也开始到处查乞丐,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估摸和昨晚那个乞丐身量差不多的,眼神有些异样的,统统灭口。 这一天,廖公镇的很多乞丐悄悄的无疾而终,一时间所有乞丐人人自危,有些赶紧逃离于此。 只一天时间,廖公镇里死了十几个乞丐,伤口都是被利刃抹了脖子,有人通知了地保,地保赶紧去县里上报太爷。 麻六无事,晃晃悠悠的来到市集,东看西看一遍,买了几个大鸭梨,看着来往的美女,过了把眼瘾,然后又晃晃荡荡的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他不怕杀手,因为自己和太子长的不像。 人群似墙,不知里面有什么,麻六好奇,费力的挤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两个死了的乞丐,吓的他手里的鸭梨掉了下来,哈腰捡起,扯了一下身边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答道:“一天时间,镇里死了好多乞丐,这里有两个,在别处还有,街头巷尾都在议,你不知道?” 麻六摇摇头,“这是谁啊,做些断子绝孙的勾当,连叫花子都杀。”他愤愤不平。 那人又道:“听说昨天一个叫简旭的人到此找乞丐,后来就死了这么多,当然是他杀的。” “谁、谁、谁?”麻六手里的捡起的鸭梨又掉了下来,面色惊惶。 那人见他表情异样,问道:“你认识简旭?” 麻六愣了一下,赶紧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不认识,听都没听过这个人。”说完,挤出人群,撒腿便跑,回廖府报信。 听到这样的消息,廖府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廖申道:“怕是有人陷害太子,此地不宜久留,凤儿,你们赶紧走。” 简旭也害怕了,大家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行装,匆匆出了府门,迎面过来一班衙役,拥着一顶小轿。 淳于凤伸出双臂,把众人挡在身后。 轿夫落了轿子,衙役掀开轿帘,县太爷慢慢从里面钻了出来,看到简旭等人,冷冷一笑。 “想逃,十几条人命,来呀,谁叫简旭,把他给我抓了。” 衙役上前过来,淳于凤剑未出鞘,三两下,衙役们倒地一片。县令急了,喊道:“你们敢拒捕,造反不成。” 淳于凤一抱拳:“大人,我等不是拒捕,是不明白而已,为何要抓我们。” 县令道:“有人报,一个叫简旭的,杀了十几个乞丐,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臣民,乞丐被杀,本官焉能不管。” 简旭道:“你们不要信口雌黄,我没杀人,要有证据。” “证据,好。”县爷一挥手,从后面过来一个人,简旭一看,正是昨天在晒谷场看到的那个乞丐,他斩钉截铁的,就是简旭杀了人。 简旭心里登时明白了,一定是自己没有给他钱,他气的反过来诬陷自己,但是,这些乞丐是谁杀的呢? 县爷又喊衙役过来抓简旭,淳于凤还想抵挡,被简旭喊住,事情不是自己做的,怕什么,和他们走便是,去说明白,不然,如果这样逃了,那个赏杀令已经头疼,又再背负着一个杀人的罪名,更无宁日。 廖申也从府里赶了出来,县爷看见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廖家老爷,打扰了,回去想想,怎样把你自己洗脱吧,走!” &1t;ahref=.>. 第十一章 廖公镇风雨(8) 简旭被带走,他本以为去了县衙,和县爷说清此事,无论怎样,不能仅凭一人之言,没有证据,你如何能判罪。谁知到了县衙,县爷的做法大大出乎简旭的预料,那县爷喊了声:“来呀,把人犯关进大牢。” 一干衙役拖着简旭就走,任凭他大呼小叫:“喂喂,你还没审呢。” 县爷得意的冷笑一声:“哼哼!廖申,你也有今日,看我慢慢折磨你。” 廖申在府里愁眉不展,“恐怕,太子凶多吉少。” 淳于凤道:“廖叔何出此言?” 廖申叹口气:“凤儿你不知,这县爷姓胡,和我有过节,以前我当知县时,他在我手下当县尉,因屡屡玩忽职守,被我弹劾,罢了他的官,不知后来如何做到知县了,我怕他记前仇,拿太子做文章。” 淳于凤听廖申一言,不觉也担心起来,“我不会让他伤害太子的。” 一边的红姑道:“实在不行,我们劫狱。” 麻六却是另一种想法:“你们真笨,那知县再大,他有太子大吗?”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淳于凤道:“对啊,万一这知县不按章法办事,冤枉太子,我们不妨亮出底牌。” 廖申摇摇头:“只怕这样,尽人皆知,太子的处境更危险,这里毕竟是荒僻之地,远离京畿,皇上有时,也是鞭长莫及啊。” 淳于凤道:“既然这样,我立即赶往县衙,一来打探情况,二来也防止那胡知县有所举动。” 廖申拿出一些银子,交给淳于凤,“这个,用得着。” 淳于凤点点头,接了银子,红姑随行,两个人直奔县衙而去。 简旭关在冷冰冰的牢房里,四下看看,墙壁黢黑,地上脏乱,既没有床铺,也无任何可以坐的地方,唯有在墙根放着薄薄的一些稻草,这就是给犯人睡觉的地方。连一个小窗户都没有,只在远处墙壁上点着一盏小油灯,灯光微弱,此时深秋,牢房里越显得凄冷。 简旭长叹一声,想不到自己有这样的牢狱之灾,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历经磨难,心里是百感交集。忽然自己又给自己打气,我就不信我能死在这里,淳于凤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他正胡思乱想,牢房门打开,牢头喊道:“有人看你。” 简旭听到喊自己,以为是淳于凤来了,抬头一看,不是,随着牢头进来三个男人,都是一身贵家公子打扮。他觉得有些面熟,仔细想想,这不是刁球身边的那些侍卫吗,他们来作甚? 此人正是蔡青,他奉刁球之命前来救简旭。 蔡青看到牢房里关着的果然是简旭,笑笑,挥手一刀,刺进牢头的心口,他身后跟着的另外两个侍卫一起动手,结果了其他几个衙役的性命。 简旭吓的目瞪口呆,蔡青砍开关着简旭这间的木栅门,命那两个侍卫驾着吓的几乎虚脱的简旭往外走。门口也有人接应,大家出了监狱大门,上了马,扬长而去。 跑了能有两里多路,钻见了山间密林,蔡青命人住了马,把简旭放下来。 简旭大脑一片混沌,思想跟不上事情的展快,他抬头看向前面,又是刁球,此人一会儿是魔头,一会儿又像救世主,不知安的什么心,想想死了那些无辜的衙役,于心不忍,对刁球道:“虞侯救我,简某感激不尽,但是你不能杀了那些无辜衙役。” 刁球道:“他们不死,就是你死,你自己选择。” “这……”简旭语塞,这个问题很尖锐,暂时大脑还不能转的这样快。 刁球又道:“此地你已不能久留,回去和淳于凤走吧,换个地方。”说完,手一挥,侍卫把他的座骑牵过来,刁球上了马,飞奔而去。 蔡青和那两个侍卫准备护送简旭回廖公镇,但不敢原路返回,换走另一条路,上了一个山坡,两边是怪石嶙峋,黑松密密匝匝,道路回转处颇多,几个人也不敢用力催马,走了一阵,好歹下了山坡,廖公镇遥遥在望。 就在此时,跑在前面的蔡青,突然的人仰马翻,后边的两个侍卫紧急勒马,马的前蹄高高举起,嘶鸣几声,然后又“得得”的转起圈来。 侍卫哗啦抽出刀来,四下里用目光逡巡,看了半天,没有任何人影,两个人翻身下马,去看摔倒在地的蔡青。 蔡青疼的嗷嗷直叫,又急忙喊道:“别管我,快去看那太子。” 侍卫赶紧回头看,马上哪里有简旭的踪影。三个人大吃一惊,蔡青气得一拳捶在地上,“中计了。 淳于凤赶到县衙,看到的是一片混乱,衙差们里外的跑,胡知县在一边又喊又骂,不知出了何事。他突然现了淳于凤,愣了一下,随即喊道:“是他,是这个家伙把人犯救走的,快把这个人抓起来。”胡知县以为淳于凤是男子,衙差们呼啦啦围了上来,淳于凤听说人犯被救走了,心里一喜,来不及想是何人救走的,因为这些衙差已经冲了上来,告诉红姑,不要恋战,赶紧撤出去。 那些衙差每日里只想着怎样压榨百姓,鱼肉乡里,哪有什么真功夫,别说淳于凤,只一个红姑他们都不是对手,所以,不消几下,淳于凤和红姑就撂倒一片,冲出县衙。 两个人刚回到廖府,还没来得及和众人把事情的经过讲完,管家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老爷,不好了,镇里来了大队人马,看穿戴都是禁军,把整个镇子都围起来了。” 廖申和淳于凤一起惊道:“什么?”然后又相视一笑,是皇上来接太子了,随后又愁云满面,因为太子已经不在自己这里。 “凤儿,怎么办?太子失踪,我们如果这样去上报,人家不一定会信,而且,京城来的人恐怕认识你,皇上的心里我们暂时还揣摩不透,如果有太子在,或许不必担心,可现在……” 淳于凤思索一下道:“我们先不要声张,看看情形再说,现在还不确定这些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是否真是皇上来接太子的。” 此时的廖公镇,各个出镇的道口都被禁军守住,并且只许进不许出,另有一批人马在镇里搜寻。廖公镇是小地方,这里的百姓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阵仗,有的惊慌不已,做生意的上了门板,出访的赶紧回家。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把能想到的原因都猜测了一遍,就是没有人想到这样大批的禁军来到这个小镇,却是因为这里来了个简旭。 这些禁军果然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寻找太子,几日前有人密报,太子在此出现。 领头的是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韩欣,他领命而来,在廖公镇搜了半天,却毫无结果,怕有所疏漏,又命少数几个认识太子的军官带领士兵再次入户搜寻,把所有的行迹可疑之人统统抓了,又通告百姓,把自家外来的人齐聚在韩欣面前,韩欣逐个辨认,其中没有太子,还不甘心,又搜,禁军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撞门破墙,翻箱倒柜,就差上房揭瓦,百姓怒不敢言,唯有战战兢兢的躲在墙角旮旯。 几名军士闯进了廖府,到处践踏,淳于凤等人躲在一边,不敢言语,太子已经失踪,不能再招惹事端。 此时,在大门旁又出现了先前和简旭相撞的那个乞丐,他看着廖公镇热闹吵嚷,躲在那里嘿嘿的笑。 军士忙活半天,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搜到有价值的东西,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看到一旁傻笑的疯乞丐,一脚踹过去,乞丐就要火,看到是当兵的,却又忍了下来,撒腿跑了。 韩欣见搜寻数次依旧未果,无奈,只得带领兵士回去复命。 刁球接到蔡青的报告,简旭被人半路劫走,刁球突然想起登州五虎来,气得他带着侍卫重又返回廖公镇,突然现镇里乱哄哄的,看那些禁军的服饰,知道都是皇上的人,心里奇怪,自己并没有向皇上禀报此事,皇上是如何知道的呢,看来,皇上还真是千手千眼啊。 韩歆刚刚撤离,刁球便吩咐蔡青带着一干人来到镇西,一根松油棒飞出,一户人家的柴草垛顿时起了大火,此时是深秋,西风强劲,火借风势,由西向东烧过去,人们现镇里失火,急忙东呼西唤,过来灭火,怎奈风太大,火成燎原之势,火星窜到之处,顷刻便是一片火海,只一会儿工夫,已经烧了小半条街,整个镇里孩子哭大人喊,木桶脸盆甚至连饭碗都用上了,可是对于这场火,无异于杯水车薪。大家乱做一团之时,刁球带着他的皇卫党扬长而去。 那个被兵士踢跑的乞丐,远远看见廖公镇的火光,噗通跪倒在地,口中念道:“祈求上天保佑廖公镇百姓!”说完,咚咚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乞丐磕破了额头,或许是感动了天地,须臾之间,风势稍减,乌云滚滚,一个雷炸响,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 廖公镇得救了,救火的人们跪在地上朝天而拜,嚎啕大哭。 第十二章 登州风浪(1) 暴雨停息,太阳出来,水流顺势而下,自东而西,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落叶满地,一场风雨下来,树上已是稀稀疏疏的,阳光在树叶上跳跃,空气清新,偶尔飘过来一些木柴烧成炭的气味。 淳于凤看看廖申、红姑等人,个个都是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一场大火,让他们措手不及,忙着和居民们救火,又一场大雨,廖公镇没有覆灭。 这一刻,淳于凤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明白的是,这些禁军为何要火烧廖公镇,不过没有搜到他们要找的人而已。 那些禁军来到之后只是乱搜,并没有透露要找谁,所以,直到现在,淳于凤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到来是否与太子有关。无论如何,连胡知县都说,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臣民,这奉上命而来的禁军,因何要这样做? 她想不通,也不能再想,因为,太子下落不明。 那么,是谁把简旭从蔡青手中劫走的呢?是登州五虎中的朱显真、赛诸葛、张埝和齐小宝。 这哥几个那日被刁球劫走简旭,装着离去,实际上并没有走远,就在附近藏匿起来,时时在关注着刁球和简旭。本来那次偶尔抓到太子,想了解一下赏杀令之事,等老三回来,也有个说法。后来被刁球半路劫去,五虎合计,这太子身上定有故事,而且,非同寻常的故事,既然已经重出江湖,岂能就此罢手,所以,一直在寻找时机。 齐小宝出去打探回来,说那个太子被抓进了大牢,哥几个就想去救,忽然现刁球派人去了,便躲了起来,然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施机谋,把简旭又劫了回来。又一路辗转,回到登州的朱家庄。 哥几个并不认得太子,只不过是简旭和麻六的那一句玩笑,后来经过刁球的这两次事情,更加认定了,简旭就是太子。 真是祸从口出,简旭现在是百口莫辩,别说跳进黄河洗不清,就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这些人一定是冲赏杀令来的,一万两黄金,可不是银子,即使是一万两银子都不得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恐怕阿猫阿狗的都想着逮住太子,换成亮闪闪、炫目的金子,用一个人来换,穷鬼顿时变富翁,整个江湖的人都在摩拳擦掌,我是逃出虎穴又进狼窝。 本以为穿越是一次惊天奇遇,又以为穿越成个太子大大的好玩,谁知整天的被追,看来,除非逃到火星,不然,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淳于凤又为什么要救太子,他们俩是什么关系,相好,不像,淳于凤老大不小了,恐怕孩子都会叫妈了。那个怪物刁虞侯,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停的救自己,奇怪。 那廖公镇的乞丐不知都是谁杀的,天上掉下横祸,连这古代的大牢都进了,稀奇!佛祖保佑,好不容易逃脱出来了,不想又给这几个人劫了,真是生的伟大,活的憋屈。“悔不该当初……”他学着京剧的唱腔,用手在面前假装捋了一下须髯,蛮地道的老生。 这一通胡思乱想。 忽然,关着他的门开了,老四张埝走了进来,端着两样菜,一碗饭,简旭一看,不错啊,还有鱼吃,贼人会有这样的好心肠?怕是临终饭,感叹道:“最后的晚餐!” 张埝粗声粗气的说道:“太子是读书人,比俺这粗人还糊涂,刚交午时,吃什么晚饭,吃吧,不够喊人添。” 简旭心里一乐,不是绝命的饭,那就好。张埝刚要走,被简旭拉住,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大哥请留步。” 张埝道:“太子切莫这样称呼,折杀小人了,若你不是俘虏,俺一定会对你三叩九拜的。” 简旭一听,蛮憨实的人。他开始调动情绪,把体内的水分往眼睛那儿赶,一会儿,眼睛水分充盈,他伸出长长的双臂拥抱住张埝,张埝的脑袋刚好到他的肩膀,他不得不低下头去,把脑袋趴在张埝的肩膀上,像个小女人似地嘤嘤啜泣起来。 “大哥,想我贵为太子,却被奸人所害,流落民间,一直以来餐风露宿、披星戴月、忍饥受冻、受尽白眼,只有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我死了,到了阎王爷那,一定替你说好话,让你活到二百零八岁。”他这一通胡言乱语,表演到位,把个张埝弄的眼睛也湿湿的。 “太子你坐。”他把简旭扶到椅子上坐下,说道:“太子真的是被奸人所害?” 简旭故意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道:“那是,不然,你想想,哪个太子放着锦衣玉食不要,来这民间受苦,换了你,你干吗?” 张埝道:“那倒是,可是赏杀令上说,你勾结逆党,谋朝篡位,被识破才逃往民间,我们哥几个这次把你掳来,绝不是为了那区区万两黄金,以前吧,是有点儿那意思,为此,三哥还与大哥吵了起来,出走,自此未归。” 简旭早知道这些人一定是为了赏金,心里暗骂,这是哪个王八蛋搞的,反正那些要杀太子的都不像是好东西,这太子放着那样的高位不要,宁可流落在民间受苦,一定是有着憋屈的事情,说他疯癫,不气极能疯癫吗。那皇上老儿怎么回事,天下人都听他的,连儿子都保护不好,把他篡了也罢了。 简旭还想拉拢张埝,此时外面有人喊:“四哥,三哥回来了。”张埝听后,匆匆的对简旭拱拱手,跑了。 朱家庄是一个渔村,百姓全部都靠打渔为生。朱显真本是一个孤儿,从小父母皆亡,靠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机缘巧合,被方外高人,清虚观的道长玉虚真人收留,居山林,修心性,还练就一身功夫,但玉虚真人并没有让他出家,掐指一算,他未能跳出红尘之外,日后还将有一番作为。 朱显真长大之后告别恩师,闯荡江湖,历练自己。后来为报乡亲们的百饭之恩,又回到家乡朱家庄。自朱显真回到村里,那些经常来强买强卖的地痞恶霸被他打的七零八碎,乡亲们的鱼从此都卖了个好价钱,他又联系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把鱼贩到外乡甚至外县,这里的人们收入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好,大家便认了朱显真做头,把他推到庄主的位置。 俗话说树大招风,有了名气,自有人琢磨,那些被他赶跑的地痞恶霸,那些心胸狭隘、妒人有恨己无的心怀叵测之徒便到处宣扬,说朱显真专横跋扈,欺压百姓,称霸一方,时日一久,以讹传讹,很多人都信以为真,连玉虚真人都亲自来到朱家庄,但是他见到和听到的却是当地百姓对朱显真的交口称赞,才知道是被小人口污。 这登州五虎之外的其他四人,都是豪杰之士,有几个也是听闻这样的传言来到朱家庄找朱显真讨公道的,本是怀着行侠仗义的心情来的,和玉虚真人一样,了解了真相,大家觉得意气相投,便学着桃园三结义,拜了异性弟兄。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朱显真得了诸多兄弟,如虎添翼,名声大噪。唯有老二赛诸葛不是,他本是一位读书人,却屡试不中,心灰意冷,又听闻考场之种种黑暗,见仕途渺茫,从此便绝了出仕的念头,在家开了私塾,收些穷人的孩子,传授学业,但却穷困潦倒。此事被朱显真知道,不时的送去银两接济,怎奈赛诸葛有着读书人的清高,拒不接受,朱显真有意结交此人,便学着刘备三顾茅庐,最后打动赛诸葛,跻入登州五虎的行列。他足智多谋,堪称诸葛在世,人们都习惯叫他赛诸葛,竟忘了他的真实姓名。这五个人,行侠仗义,扶弱济贫,江湖人称登州五虎。 听说老三回来,朱显真无比高兴,虽然老三一直沉着脸,但是他能够回来,就说明已有悔意,朱显真吩咐大摆筵席,像过节似的庆祝,薛三好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端着酒杯向大哥赔罪。 这里的简旭听见外面热闹异常,便问看守自己的家丁:“大哥,今日过节吗?” 家丁道:“中秋已过,年还未到,过什么节,是我家三爷回来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简旭一听三爷,又想起老四张埝说的,为了抓自己,老三和老大还吵了起来。机会来了,不抓住是傻子,他高喊:“三哥,三哥,我要见三哥!” 这里除了五虎,其他人一概不知这简旭为何人,看守的听他大叫,呵斥道:“喊什么喊,三哥是你叫的,我们三爷是何等人物,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说完,在门口溜达,任凭简旭再喊就是不理睬。 简旭喊到嗓子干,你不理我,爷爷我也不是好惹的,他在房间里四下看看,饭才吃完,餐具还没有收拾走,他拿起筷子对着自己的咽喉,然后又喊道:“好,你不让我见他,我现在自杀,看你怎么交代。” 看守听他说要自杀,急忙趴在门上观看,他果真手里拿着筷子对着自己的咽喉,看守吓的大叫:“你等等,我马上去禀报。”说完奔前面的聚义厅而去。 哥几个正在喝酒说笑,还没有把话题切换到太子身上,关简旭的屋子在后院,但也不是很远,隐隐传来有人喊叫的声音,朱显真喊道:“来人,去看看谁在吵闹,减了我们兄弟的兴致。” 家丁答应着,刚要去看,看守简旭的家丁跑了进来。 “禀报庄主,后院关着的那个小子说要见三爷。” 众人连同薛三好都不禁一愣,薛三好问那个看守:“谁要见我?”又把目光投向朱显真:“大哥,后院关着人么?什么人?为何要关起来?”他这一连串的问,朱显真一时也解释不清,对家丁道:“三爷岂是谁都能见的,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家丁不肯走,怯怯的说道:“那人,那人讲,若是不让他见三爷,就自杀。” “什么?”薛三好腾地站了起来,也不再问朱显真,对看守的家丁道:“带我前去看看。” 朱显真一看,坏了。本想喝到高兴之时,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对老三讲明,只字未提,就这样让老三见太子,那脾气,不知能怎样的闹,好吧,反正问心无愧,凭他闹就是,等他气消了,再慢慢说与他听,自家兄弟,忍让一些也罢。他喊着其他兄弟一起往后院去了。 薛三好来到简旭的房门口,让看守把门打开,简旭听见人来了,又把放下的筷子对准咽喉,他猜出面前之人必是老三,故意说道:“你是哪个,请出去,我只见三哥。” 薛三好打量了简旭一下,抱拳施礼,道:“在下便是五虎中的老三,薛三好,你是……?” 简旭突然把筷子丢到一边,抱住薛三好大哭起来。 “三哥,我总算找到你了!”他哭的是情真意切。 amp;amp;amp;amp;amp;1t;ahref=p;gt;. 第十三章 登州风浪(2) 薛三好被简旭哭的莫名其妙,自己素来最厌烦男人如妇人一般,不过看这个人像是满腹委屈,面对自己仿佛找到了亲人一般,又呼自己为三哥,难道认识?遂问道:“你认识俺薛三好?” 简旭道:“江湖上谁人不知薛大侠的名号,都说薛三哥行侠仗义,专爱打抱不平,口碑甚好。” 薛三好一听,突然的,内心里的大男人气节腾腾上窜,道:“敢问足下姓甚名谁?有什么样的委屈,尽管道来,薛某定会为你做主。” 此时老大朱显真带领众位兄弟到了,刚要接过话来解释,简旭抢着说道:“我是太子。”他此言一出,薛三好大惊失色,怔在那里良久。 简旭又道:“你不信,问他们。”他伸手指向后面的朱显真等人。 薛三好回头看看朱显真,“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如何把太子关了起来?” 朱显真表情尴尬,因为此事非一句两句能说清楚,断然没有想到老三和太子以这样的形式见面,之所以把简旭先关在后院,是因为一切事情都还没有了解透彻,这太子是善是恶,都还是个未知,关起来,一是防止他跑了,二来,也不想外人知道太子在此,再说,这个房间也很不错,只不过是派人看守罢了。 “三弟,听我慢慢道来。” 薛三好见朱显真并不直接回答自己的提问,变相证明此事是真的,也不听朱显琛的慢慢道来,急忙撩起衣袍跪倒在地。 “草民薛三好拜见太子,千岁千千岁!” 朱显真一看,急忙也拜倒在地,其他众人皆如此。 简旭心里嘿嘿一乐,有时,这太子真的很风光很神气,他往椅子上一坐,大模大样的说道:“免礼。”众人谢恩起来。 朱显真道:“三弟,事情是这样的。”他还想解释,却又被薛三好挡回,“先把太子请到前面,如何关在此处,大哥是明事理的人,怎地做出这大不敬的事情。” 朱显真无奈的说道:“来人,把太子请到聚义厅,把我的正屋收拾出来给太子居住。”家丁领命下去。 简旭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前面,朱显真对下人道:“先服侍这位公子去沐浴更衣。”朱显真做事老道,不敢贸然在下人面前呼简旭为太子。 薛三好也道:“去我的房间,拿出最好衣服,给……给这位公子换上。”他见大哥如此称呼,明白了用意,也这样叫起来。 往屋里走时,简旭回过头来,指了指他们。 “《七侠五义》看过没?”大家一愣,他随后自己回答:“当然没有看过,某在里面演过白玉堂……的马夫,你们是五虎,做起事来还不如他们那五鼠,我就不明白,同是古代人,你们做人的差距咋这样大呢!”说完,昂挺胸的走了。 他这一通话大家听了个大概,被他这一刺激,薛三好来到朱显真面前,面上气的由红变紫,气息不匀,说话的声音近乎吼叫:“大哥,我前些时日与大哥为此事争吵赌气而去,一路走来悔之不已,原本想回来给大哥赔礼道歉,熟料想大哥竟然真的把太子俘来,早知这样,我就在外流浪不回来了。” 朱显真知道这薛三好一向爱憎分明,做事坦坦荡荡,看不得这背后下手的事,在他眼里就仿佛偷鸡摸狗一般,当初自己与他拈香拜把子,冲的就是这份豪气与真诚,也深知他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是以朱显真并不生气,呵呵笑着,指指椅子,示意他坐下,说道:“三弟,大哥岂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本来想酒席之间对三弟言明此事,可话还未开口,太子便闹着要见你,我把他俘来并不是为了那区区万两黄金,大哥虽然不敢说富甲一方,何时为生计愁过,当时说起赏杀令之事,无非就是说说,并不见得真要做……” “如今太子就在面前,你还说没做。”薛三好打断了朱显真的话。 二哥赛诸葛从旁斡旋,道:“三弟,听大哥讲完不迟。” 薛三好气鼓鼓的把头扭向一边。朱显真接着说道:“我们把太子抓来并不是为了赏金,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薛三好一听,把头又扭回来,看着朱显真,一拍脑袋:“哎呀,我这混球,只顾着和大哥吼,差点忘了正事。”他来到朱显真面前道:“大哥,我这次出去,遇到几个过去相好的弟兄,他们说这赏杀令是什么皇后下到江湖的,不是皇上,我就琢磨,虎毒还不食子,那皇上断不会花大价钱来杀儿子。” 朱显真眉头一拧,“果真是这样?” 赛诸葛道:“大哥,我看三弟说的应该不假,太子即是未来的皇上,他并非当今李皇后所出,只是先皇后过早仙逝,这太子才养在李皇后的宫里,李皇后有一子两女,如果她想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扶上皇位,有这种想法也未尝不可。” 薛三好骂道:“这李皇后也忒狠毒,好歹太子也喊她娘,如何这般的遍洒赏杀令,非要置太子于死地。” 赛诸葛叹口气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薛三好道:“二哥你的话俺累破脑袋也难懂,不过,既然太子在此,大哥你打算如何处置。” 朱显真看薛三好语气平和了,他的那阵风雨过去了,道:“三弟,我把太子抓来,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这赏杀令里面的故事,你们想想,若太子是冤枉的,身上背负着赏杀令,非常危险,势利小人比比皆是,如果太子果真是大逆不道,我们杀了他,是正义之举,如果太子是冤枉的,那他在此地,就是安全的,并且,此事机密,不能声张。” 薛三好闻听此言,一拍大腿:“好哥哥,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差点冤枉了大哥。” 众人看他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赛诸葛道:“三弟不生气了?” 薛三好面有赧色,噗通跪在朱显真面前,“给大哥赔礼了。” 朱显真急忙伸手相扶,一班兄弟哈哈大笑。 简旭沐浴更衣出来,穿着薛三好的衣服,两个人都是身材高大,只是简旭没有薛三好魁梧,所以衣服显得有些阔。不过,这薛三好的衣服穿在简旭身上,就像是宝剑赠英雄,有时人靠衣装,反过来,衣装有时也分谁穿。 朱显真早已安排重新置办了酒菜,等一切布置妥当,屏退了下人,把简旭请到上座,重新见礼。 “草民朱显真见过太子殿下,把太子掳劫、关起来都是事出有因,情非得已,请殿下恕罪。” 简旭不能一点气都没有,几次的折腾自己,家里面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但又见他如此客气,气就消了。 “算了,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过,上次你们抓了我,这回又抓,能告诉我为何?是不是那个万两黄金闹的。” 朱显真急忙解释道:“登州五虎绝非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只因为听闻江湖上有赏杀令一说,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草民等虽然无半点官爵,但食自君来,住自君赐,亦当为国家出一点微薄之力,是以才如此这般,把太子请到这里,就是想弄明白,这赏杀令里面的曲折,看太子仪表非凡,一身正气,不像是那赏杀令上说的,谋逆之人。” 其他四人都在一边点头赞同老大的说法,又看着简旭,等待答案。 简旭刚刚对薛三好说自己是太子,无非是为了自救,现在是骑虎难下,只有应付,他在淳于凤那里,多少对这宫廷之内的事情有所了解,又凭借自己的推理,还有猜测,他说道:“父皇年迈,我贵为太子,这江山早晚都是我的,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再者,父皇疼我,若掌上明珠,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求什么,这赏杀令都是奸佞小人妄想加害于我。” 张埝在一边插道:“都说太子是个疯子。” 朱显真见张埝说话如此冒失,瞪了他一眼,张埝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简旭呵呵一笑:“世人皆醉,唯我独醒。”只此八个字,说完,很平静的看着五虎,他知道,很多事情,越描越黑,越说越乱,莫若这模棱两可,凭人揣测。 赛诸葛道:“太子英明,草民们愚钝之至,现如今事情真相大白,请太子在此先住下来,剩下的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简旭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可以安稳的吃饭睡觉了,那刁球绝不会找到这里,那个糊涂知县也追不到这里,只是淳于凤她们一定担心自己,忙对薛三好道:“三哥……” 他刚呼出口,薛三好急忙说道:“太子切莫这样称呼,薛某怎敢与太子殿下称兄道弟。” 简旭一摆手:“江湖上都说薛三好是何等的豪爽,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这般的扭捏,你我一见如故,如同兄弟,这样叫有何不可。” 薛三好嘿嘿一笑,“是,太子,俺老薛本就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只是怕别人说俺高攀。” 简旭道:“不管他别人,三哥我有一事相托。” 薛三好道:“太子请讲便是。” 简旭道:“一个是,我被你们带到这里,我家里的人一定会着急,所以,得麻烦你们,去通知她们一下,说我平安。第二件事是,不要叫我太子,我叫简旭,这太子,很难做啊。” 大家一听,明白,为了安全,不能称呼太子,关于去廖公镇的事情,朱显真道:“太子放心,我会安排人去,要不要把她们一起接来?” 简旭一听,乐了,“那是最好。” 第十四章 登州风浪(3) 朱显真派张埝和齐小宝前往廖公镇。 淳于凤几个哪里还敢在廖公镇停留,一来太子得而复失,二来她知道那胡县令认为是自己救走了简旭,一定会来找麻烦,所以先离开此地为上。 淳于凤一定要廖申与自己同行,廖申很不愿意离开,年纪大了,故土难离,也经不起折腾,可是,知道自己不走,淳于凤一定担心,所以,也就没有反对,把家里的事情向管家一一嘱咐明白,想躲过一阵,等太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 简旭不在,仿佛少了一条街的人,大家都是在默默的收拾行装,麻六更是无精打采。 当当当!有人敲大门,麻六第一个念头是----简旭回来了!他急忙跑到门口,哐啷把门打开,乐到半截又停住了,不是简旭,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位仁兄打扰了,请问,淳于凤是住在这里吗?”那人彬彬有礼。 “你是谁?”麻六问道。 那人道:“我是他的故人,来拜访她。” 哦,故人是什么,故乡的人吗?麻六想了想,大喊:“淳于将军,你家乡来人了。” 此时淳于凤和红姑刚好从屋里出来,听到门口有人在打听自己,感觉不对,她在此处落脚没有外人知道,哪里来的故人?忙给红姑使个眼色,红姑刚想喊“没有这个人”,但是已经晚了。麻六已经先喊出来了。淳于凤高喊一声,“红姑,保护麻六!”然后抽出佩剑跃到门口,红姑也冲了过来,拉起麻六就向屋内跑。淳于凤挡在门口,此时,大门外已经被一伙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刁球哼哼几声,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的说道:“淳于将军,别来无恙。” 淳于凤剑指着刁球冷冷的说道:“托福,一切都好,刁虞侯费劲心思的想找我,不会只是问我这句话吧。” 刁球嘿嘿的坏笑,“淳于将军休要那样的冷若冰霜,自与将军相识,刁某是倾慕已久,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 淳于凤冷笑一声,“我不想和禽兽同处一室。” 刁球被她骂着,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好,你可以不怕,但是这屋里的人也不怕吗?” 此时,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廖申、麻六被红姑、翠秀、紫薇保护着从屋里退了出来,和他们对峙的,也是一伙侍卫。淳于凤一愣,这些人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看刁球人数众多,这些皇卫党的侍卫,功夫个个了得,又是相当的狠辣,而廖申和麻六又不懂武功,想要带着他们逃离这个院子,很难,投鼠忌器,她看着刁球,不敢轻举妄动。 刁球看出了她的为难,走了过来,用手把淳于凤的剑拨到一边。 “淳于将军,一个姑娘家,不要动不动就亮剑,你如花美貌若是拿着绣花的针,比这冷冰冰的家伙动人多了,放下放下。” 淳于凤看着他得意的神情,再看看身后的人。 “你找我何事?我和你素无来往。” 刁球道:“姑娘切莫这样说,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想你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女子,如何与在下小坐一会儿,喝点茶都不敢了。” 淳于凤道:“我怕你作甚,把他们放了,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刁球一笑:“那是当然,我要找的也非他们。”说完,给蔡青使个眼色,蔡青一挥手,那些侍卫把廖申和麻六放开。 淳于凤道:“好!我随你走一遭便是。” 刁球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多谢姑娘。”然后用手指了指院内的侍卫,“撤了。” 侍卫收起兵器,退到一边,红姑跑了过来。 “将军,不能随他走。” 淳于凤一摆手:“红姑,答应我,保护好廖叔叔和麻六,你知道该怎么做。”随后抖了个剑花,宝剑唰的插在剑鞘,那姿势,干净利落,非常潇洒。 红姑眼里含泪,点点头。 淳于凤回头看看他们,长吁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张埝和齐小宝到的时候,淳于凤随刁球前脚刚刚离开。 听说太子无恙,廖申等人转忧为喜,红姑还是担心淳于凤,廖申开导她:“淳于将军不会有事,她既没犯法,又与刁球无过节,去去便能归来。” 张埝告诉廖申,太子要接他们去登州,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廖申同意,如今淳于凤不在,真有个什么事情,谁来抵挡,所以,告诉大家马上启程。又交代好管家,若是凤姑娘回来,通知她去登州朱家庄找。 几个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星夜赶往登州而来。 简旭是日盼夜盼,就等大家的到来。这日,闲得慌,来到海边溜达,此时风浪微涌,碧水连天,极目远眺,心胸开阔。好久没有游泳了,瘾上来,他也不顾深秋水凉,脱了个精光在大海里畅游,随着浪花翻上落下,刺激快活,有些大鱼跟着跃出海面,简旭重又找回了生活着的感觉。 日将西斜,渔船归来,岸上早等着购鱼的商贩。打了一辈子鱼的徐伯此时年老退休,但是,已经习惯了海腥味,每日里都要来海边走走,看看,那些鱼虾乱蹦的场景是他的最爱。 今日,徐伯照旧来到海边,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最近几日来此的商贩突然多了起来,而且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还不时的与渔民攀谈,问些贩鱼之外的话。徐伯心里高兴,朱家庄现在是名声在外了。 他看够了光景,徐婶喊他回家吃饭,他一面走一面向浑家絮叨,刚好迎面走来了五虎之中的齐小宝。徐伯和五爷打了招呼:“五爷可好?有些时日未见了。” 齐小宝说道:“好,烦劳您老惦记,奉大哥之命,捡几条鲜鱼回来待客,改日再去向徐伯讨教。” 徐伯道:“五爷若是想拿鱼,只怕现在已经光了,近几日来购鱼的人颇多,而且都是陌生面孔,咱这朱家庄现如今是真有了名气。” 齐小宝不仅身手敏捷,而且非常机灵,他闻听徐伯此言,心里凛然一颤,告别了徐伯,飞奔来到海边,此时海边之人几乎散尽,唯有简旭正往湿湿的身上穿衣服。 齐小宝对简旭道:“请公子赶紧随我回府。”简旭点点头,反正自己正要回去。 朱显真听了五爷齐小宝的叙述,眉头紧拧,二爷赛诸葛道:“大哥,恐怕不妙,是不是有人知道了太子的事?” 朱显真面色沉重,点点头,道:“正是我所担心之处,当时没有对太子行君民之礼,就是怕太过招摇,反倒对太子不利,孰料想老三那日归来,把此事捅露,当时在场之人全部都是庄丁,赶紧把那几个庄丁叫来问问。” 齐小宝道:“大哥二哥,也许是真的来贩鱼的,大概是我们弟兄疑心太重了。” 朱显真摇摇头,“一切还是小心为上,从今而后,任何人不准当着外人的面呼太子,太子曾说过,他有个百姓的名字,叫什么?” 齐小宝道:“简旭。” 简旭回来之后又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刚走进聚义厅,猛然听见齐小宝喊自己。 “喊我有事吗?”他问道。 朱显真忙起身施礼,“在下正要找公子,不想公子竟然来了,是有事。” 简旭与五虎这几日的相处,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五虎的为人处世,觉得他们非刁球那种人所比,所以,心里早已消除了恐惧与隔阂。 “朱庄主有事请讲。” 朱显真立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公子,最近有些陌生面孔来到咱朱家庄,恕在下多疑,我这也是为了公子的安全着想,所以请公子以后尽量留在府里。” 简旭眼睛瞪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平静的生活,怎么就穷追不舍呢,太子啊太子,你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为那真太子难过,为自己这个假太子烦闷。 朱显真道:“还不敢确定,我们只是怀疑。” 赏杀令早已撤销,但是,当初因它是针对当朝太子,震动相当厉害,整个江湖,人尽皆知,就是连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也想着抓捕到太子藉此扬名。所以即使是已经撤销,并未能渗透到各处,很多人还不知道,还一心留意着太子的行踪,简旭来朱家庄的消息泄露,所谓不胫而走,是怎么走的? 一个家丁和另一个家丁换班。 “喂!小心着。” 另一个答道:“哪天不是这样,你如何多了这么多废话。” 那个气道:“现在庄里有大人物。” 另一个瞪着眼睛:“真的,谁?” 那个左右看看,神秘的说道:“我对你讲,到此为止,不许再对别人讲。” 另一个打着保票:“放心,我是那种人吗。” 那个伏在另一个耳边道:“三爷昨日给一个人跪倒磕头,还口称太子。” 另一个吃惊的“啊”了一声。 所以就这样的,“我对你讲你要守住秘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第十五章 登州风浪(4) 简旭此后尽量留在府里,等候淳于凤一行人。可是,过了几日都没有消息,也未看到朱显真其人,简旭着急,他心里清楚,自己被刁球从大牢里救出,那知县还不得去找淳于凤廖申他们要人。然后自己又被五虎劫来这里,刁球不知能不能也去找淳于凤,去找朱显真打听一下张埝和齐小宝的消息。 他大步流星的赶到朱显真的住处,看门的认识,也不用通报,径直的往里面走,穿过前院,想去前厅,这时从西跨院传来“嘿哈”的练武之声,简旭以为是朱显真,仔细一听不对,像是个女子的声音,好奇心起,悄悄的摸了进去。 西跨院是一个幽静的小花园,循着声音找,在一个亭台的旁边是一个被垂柳和乱花掩映的空地,花大多已经开败,垂柳也只剩下稀疏的叶子,简旭举目观瞧,一个着紧身打扮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剑,正在那练功,一招一式都极其认真。简旭也不懂武功,但是看着她像跳舞似的,很好看,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看到兴起,鼓掌叫好。 那女子才现有人,转身一剑刺来,简旭吓得妈呀一声大叫,剑抵咽喉,只差分毫,女子怒目而视,简旭却乐不可支,心里嘀咕:简旭啊简旭,你小子祖坟冒青烟了,遇到的都是美女,天啊,生气都这么漂亮,看看都爽。 他心里正美呢,女子娇声喝道:“你是谁?怎么来到此地?为何偷看我练功?” 她一连串的问,简旭从美梦里醒来,忍不住又乐,说话的声音这么动听,像山泉一样悦耳,他痴痴呆呆的看着,忘了回答。女子收了剑,用手抓住简旭前胸的衣服,用力一拉,把简旭摔倒在地,骂道:“好你个登徒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今日里让你领教一下本小姐的厉害。”说完又要用脚去踹,简旭吓的急忙滚到一边,躺在那里高喊:“你个臭丫头,敢打太子。” 女子闻听此言,愣在那里,听父亲讲过,太子来到庄里,却未曾见面,难道竟是此等不堪之人,却也差不多,那些皇亲国戚,都是妻妾成群,哪个不是好色。可是,打了太子不是小事,如何是好,想了想,女子说道:“你这厮,竟敢冒充太子,快从实招来。” 简旭从地上爬起,扑打身上的尘土,挺挺胸腹,趾高气昂的说道:“本人就是太子,如假包换。” 女子有些骑虎难下,不敢承认他是太子,还想与简旭理论,刚好朱显真匆匆赶来,解了围。 “可道,还不赶紧拜见太子。” 女子听后,看看简旭,把宝剑收到剑鞘,双膝跪倒在地,“民女朱可道拜见太子,适才多有冒犯,请太子恕罪。” 简旭一听,朱可道,那就是这朱显真的女儿了,得得,这朱显真一副猴样,怎生得出如此俊秀的闺女。 朱显真膝下无子,只有朱可道这一个女儿,自是非常娇惯。朱显真在女儿小时教她一些简单的功夫,用以防身,谁知这丫头还学的有模有样的,竟然上瘾,朱夫人是个文静之人,一直反对女儿练功,但又拗不过他们父女,无奈只有放任不管。朱可道和五虎长时间相处,沾染他们身上的江湖气,接人待物热情大方,不扭捏,很有个性。 自简旭来到,朱夫人及小姐朱可道,因是女眷,一直回避,今日这样的开场,让朱可道对这太子不禁嗤之以鼻。 简旭是现代人,不太在意男女之间的礼数,言行举止很随意,让朱可道更加觉得这太子很是不堪。见了礼,朱可道便退了下去,朱显真和简旭又回到聚义厅。 简旭问朱显真,有没有打听到淳于凤她们的消息,朱显真回道:“不过才几日,不能如此快的回来。” 简旭这才想起,这是古代,去哪里都是用步量,条件好的,骑马,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就有消息,叹口气,如是在现代,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又过了两日,简旭放心不下,和朱显真商量,想回去看看,五虎一致反对,这朱家庄地处偏僻,外来人极少,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回廖公镇,这路上若有差池,得不偿失,还是在此等侯消息。 简旭知道人家是为自己着想,也就不再坚持。 这一日,天气甚好,碧空如洗,简旭坐在屋子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来打无聊的时间,一只小鸟飞落在窗棂,简旭走过去一看,小鸟受了惊,扑棱着翅膀向高蓝的天空里飞去。简旭看着那鸟,若有所思,若我长了一双鸟的翅膀,就有了它的自由,又笑笑自己,怎会有这孩子般的想法,实在闷的受不了,悄悄跑出房间,来到海边。 此时渔船未归,海边的人寥寥无几,都不熟识,他迎风而立,一个人在海边听浪却也无比惬意。放眼望向远方,看见前面有两个女子在追着浪花嬉戏,依稀看去其中一个像是朱可道,“玩伴来了,”心里想着,他大步赶了过去。 正是朱可道和她的贴身丫鬟,练功完毕,跑到海边玩耍,看见简旭走来,两个人急忙把踩水而湿的脚伸进鞋里。 “是你?”朱可道算是和简旭打了招呼,因为朱显真交代,在别人面前不能把简旭当太子。 简旭笑笑:“是我,真巧。”典型的没话找话。 朱可道就想领着丫鬟回去,简旭实在是闷,见了朱可道哪能随便放她走。 “喂,咱们去游泳?”他问道。 朱可道急着回避,又不好拂了太子的面子,委婉的说道:“水冷,简公子一个人游吧。” 简旭说道:“好!你在此看着,我去海里抓条大鱼给你。”说完就稀里哗啦的脱衣服,他急于显示自己的高技艺,衣服脱的颇快,朱可道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是**着上身站在她面前。朱可道第一次看见男人的**,惊呆之后是傻愣愣的,继而一片红云飞上面颊,随后骂了一句,“无耻!”管你什么太子不太子,气呼呼的转身便跑。 简旭在后边追上挡住她的去路,“喂!谁无耻,不脱衣服怎么游泳,真是少见多怪。” 朱可道纵然是比别的深宅大院的小姐大方,但是也不敢抬起头看简旭,红晕从面颊一直到脖颈,手足无措,往左挪挪脚步,被简旭挡住,往右挪挪脚步,又被简旭挡住,丫鬟看见小姐的囧样,冲简旭喊道:“你走开!” 简旭不是想拦着他的去路,觉得她很没劲,想回去穿自己的衣服,谁知两个人走来走去的,相上了。 他索性不让了,往前就走,朱可道与他是同样的想法,两个人撞在一起,简旭高大,朱可道娇小,她正好撞在简旭的怀里,是又羞又急,使劲推开简旭,刚想跑,迎面来了五爷齐小宝,朱可道福了一下:“见过五叔。” 齐小宝好像很急的样子,点点头便朝简旭赶来。 “廖公镇来人了!”齐小宝此言一出,简旭狂喜,用百米冲刺的度,朝庄里奔去,齐小宝在后面追赶,朱可道刚想走,忽然想起简旭是光着身子,虽然气,又不能不管,命丫鬟收拾了简旭的衣服也追了上来。 聚义厅里,五虎之中的其他四人都在,简旭直扑进来,跑的有些急,大口的喘着粗气。 麻六他们看见简旭,也乐的迎了出来,几个姑娘见简旭光着身子,都羞臊难当的躲到一边,麻六过来就是一拳,“大冷的天,你臭显什么身材。” 简旭见过廖申,忽然现少了淳于凤,忙问道:“淳于将军呢?” 红姑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被刁球带走了。” “什么?”简旭喊道,眼中满是惊恐,因为刁球让自己在淳于凤这里卧底,要收集她谋反的证据,现在她被刁球带走,一定是凶多吉少。他紧紧的闭上眼睛,懊悔不已,早就应该把刁球让自己卧底的事情对淳于凤讲,为求自保,一直未敢透露,现在铸成大错,内心无比愧疚。 朱显真命下人拿了衣服给简旭披上。 廖申见简旭的神情,知道他担心,忙过来安慰:“淳于将军不会有事,公子不必担心。” 麻六在一边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皇上派人去廖公镇了,找你,谁知你跑了,他放了一把火,把廖公镇烧了。” “什么?”简旭又喊起来,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腾腾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张埝过来扶着他。 廖申又解释道:“已经救下来了,烧了小半条街,幸无居民伤亡。” 简旭心里想,那皇帝老儿忒狠毒,你找我就找我,找不着就放火,堂堂一国之主,做着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气死了,越想越气,他看见身边张埝腰间的刀,忽地冲过去拔了出来,张埝吓了一跳。 “太子,这是作甚?” 简旭咬牙切齿的说道:“杀人放火,这等卑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什么昏庸皇帝,那廖公镇的百姓,惹着谁了,只因为我曾去过,就招来如此大难,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去杀了他们。” 大家急忙把他拉住,心想这倒是位血性汉子,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连皇上老爹都骂了。朱显真握住他拿刀的手说道:“太子息怒,去放火的又不是皇上,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不能妄加断言。” 简旭手一松,刀“哐啷”掉在地上,突然感到锥心似的痛楚,又想起了那句话,感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再的如此,我简旭,造孽啊!”他茫然的望着面前的众人,眼里泪光点点。 朱可道手里捧着简旭的衣服,刚好走了进来,听到他方才的一番言语,看着简旭的眼神温柔了许多……心里想着,这家伙也不是很不堪。 这几天,简旭常常半夜被恶梦吓醒,老是梦见廖公镇陷在一片火海之中,百姓们身上燃着火焰,一齐向他跑来,呼爹喊娘的,惨不忍睹。之后的下半夜,他便难以入眠,心里的愧疚,无以言表。 第十六章 登州风浪(5) 简旭心上像有万吨重物压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郁郁寡欢,先是那个醉仙楼的酒保,后是县衙的差役,如今是廖公镇,虽然无居民伤亡,但那半条街的住宅、店铺,如今又是深秋,就快立冬,那些无家可归的居民,何处安身立命。想起这些,心就会一阵绞痛。 又担心淳于凤,幸有廖申在一边开解:“淳于将军不会有事,刁球一定早知道凤儿在我府上,若是想害她,不会等到现在,再者,他去抓凤儿时,一群侍卫完全可以乱箭齐放,任凭凤儿的功夫高,也无济于事,还有,凤儿走时,刁球并没有卸下她的佩剑,种种迹象表明,他带走凤儿,无性命之忧。” 廖申这一顿开解,简旭放下心来,但无论如何,在刁球那里,都不会是好事。 廖申的分析很正确,刁球把淳于凤带到怡园,既没有关起来,也不问有关一切政事。 蔡青奇怪,这虞侯整日的想抓住淳于凤,仿佛淳于凤前世今生都和他有仇,可是,等淳于凤真的抓到了,一不审二不杀,还吩咐下人张罗酒菜,并且菜要鲜嫩清淡的,酒要温和的女儿红,把怡园里所有的灯点亮,蔡青冥思苦想半天,“莫不是……虞侯他……” 无论好人歹人,心里总有一个地方给另一个人留着。刁球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位居殿前司虞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即使样貌不堪,要说娶个如花美眷还不是很费力,但是,他身边从来都看不到女人,他的心思除了怎样去讨好皇上,便是练功。要说高驰诡诈,和刁球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高驰的聪明在嘴上,刁球的聪明在骨髓里。所以,你要想完全猜透他,很难,蔡青跟了他有些时日,对他的很多做法还是云里雾里,今日之事,更加糊涂。 怡园,是皇上的一个行宫,但是极少有人知道此所在,多年前,皇上微服出巡,来到此地,邂逅一位姑娘,此女名叫程怡兰,容貌极美,又极具文才,皇上对她一见钟情,怎奈程怡兰因家道败落而沦落在风尘,皇上顾及自己的威名,又割舍不掉这段感情,正犯愁时,刁球解了难题,没有花费皇上一两银子,就此而建起这处别苑,取程怡兰名字的一个字,名为怡园,皇上便把程怡兰金屋藏娇,怎奈程怡兰天生薄命,没有两年,就死于一场大病。皇上自然是悲痛万分,怕睹物思人,就此不来这怡园。这怡园空了下来,全权交由刁球管理。 往日里怡园冷冷清清,平日里只派几个人看守和维护,另有几个婢女留着使唤。这些人也乐得清闲和安静,怎奈行宫寂寞依旧,纵使亭台楼榭别致,绿水红花夺目,可惜了那些男子女人,辜负了大好青春,一任光阴荏苒,蹉跎了岁月。 刁球的到来非但没有为这怡园增添人气,却是笼罩在更大的沉闷之中,他平素一副死人脸,难得一笑,若是笑了,不是杀人就是放火。直至淳于凤的到来,刁球的三角眼里多了几分柔和,面部表情也变得生动。 红纱的灯罩,把平日里冷清的中堂温暖起来,暧昧起来,水粉的餐布,映衬着鲜绿的蔬菜,银质的餐具泛着亮光,女儿红温在一个玲珑剔透的小酒壶里。等这一切都布置好,淳于凤被请了出来,刁球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蔡青看看刁球,刁球一挥手:“你也下去,把门口的侍卫撤了。” 蔡青口里应着是,心里嘀咕:“这哪是审犯人,却像情人约会。” 刁球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淳于将军,过来坐,此时这里只有你我,不必拘谨。” 淳于凤冷冷的哼了一声:“刁虞侯,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想从我口里问出什么,别说我不知道,即使知道,你也休想。” 刁球晃晃脑袋,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淳于将军说气话了,我若想杀你,只怕你已经死了一百次了,我把你请来,是想和你谈谈心,难道,你我之间非得这样对立吗?” 淳于凤笑笑,“虞侯不杀我,却为何将我抓来?而且,用了那样的方式来请,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刁球道:“你我一别,也有大半年,刁某颇为惦念,而将军却又是神龙见不见尾,不得已,用了这样的一种方式,还请将军体谅则个,来,我们喝一杯。” 淳于凤也不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刁球看她并不推辞,反倒有些懵。 “淳于将军却是很爽快啊。” 淳于凤笑笑,“难道怕你害我不成,你若想杀我,何必费这样周折,大可以乱箭齐。” 刁球喊了声“好”,把端起的酒也来了个一饮而尽。 “酒也喝了,说吧,什么事?”淳于凤说话的时候一直是侧着脸,眼睛望向别处。 刁球站了起来,把他滚圆的身体在地上挪动。 “几年前,我在秦王府,初见将军,自此难忘,刁某自知官位低微,样貌不济,很难攀附于将军身边,曾托付王爷代为说和,只恨那秦王非但不成*人之美,还从中作梗,让将军对我心存芥蒂。” “你错了,”淳于凤不等他说完,抢过话来,“非是王爷作梗,也非是我嫌你官位低微、样貌不济,是淳于和你道不同,你操纵皇位党,甘当皇上的走狗,只因他生性多疑,为着一己私心,大肆杀戮。” “将军停了吧。”这回是刁球抢过话来,“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奸人听了,势必会引来杀身之祸。” 淳于凤冷笑一声,“难道我现在不是背负着杀身之祸吗?皇上何曾信任过我。” 刁球狠狠的说道:“我虽是区区从五品,但是,我若不想让你死,谁也动不得。” 淳于凤早就知道刁球对自己的心思,就凭她和秦王的关系,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不知被刁球杀了多少次了。皇上那里对淳于凤的感觉,像是卡在咽喉的一个物件,咽不下,又吐不出,非常不舒服,可是,一直没有证据,这其中,刁球是关键。 然而,淳于凤实在是对刁球的杀人害命之事愤愤难平,一直远离他。 此时,蔡青走了进来。 刁球很不高兴,难得有机会和淳于凤单独在一起烛光晚餐,这样浪漫的情境,蔡青却不合时宜闯入,他拿冷眼看看蔡青,“何事?” 蔡青上挑眼皮,看了一下淳于凤,欲言又止。 刁球明白了蔡青一定是有重要事情要讲,不然,这家伙平时很懂事的。他对淳于凤道:“将军稍坐,在下有点事情处理一下,随即便回。” 淳于凤像没听见似地,自顾自的喝酒。 刁球和蔡青来到外面,蔡青道:“虞侯,探子回报,那太子在登州出现。” 刁球眯着的眼睛立时瞪起,“登州,真的还是假的?” 蔡青道:“千真万确。” 刁球又道:“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 蔡青才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这个,不知。” 刁球回头看看屋里,捻着他稀疏的胡须思索之后道:“你明天带几个人去,记住,不抓,只探明虚实便可。” 蔡青领命而去,这样一来,登州,又开始风浪大作了。 朱显真对朱家庄附近都设立了岗哨,严加监视有无陌生可疑人员到此。朱府上下也是有庄丁日夜巡逻,而且,赛诸葛建议,简旭每晚轮换一个房间居住。然后赛诸葛又设了一计,因有不少下人看过简旭,对他这个陌生人一定有所猜疑,于是让朱显真放言出去,说简旭是朱显真给女儿朱可道招的女婿。 此话传到朱夫人那里,她生气了,何时给女儿找了夫婿,究竟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委屈了女儿,如今女婿来了自己竟然不知,她平时是个很文静很贤惠的人,但这种事情,不能忍,自己就朱可道这么一个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女儿的婚事,怎能背着自己。 气呼呼的来找忙的昏天黑地的朱显真,刚好简旭和朱显真正在商议如何去救淳于凤之事。 朱夫人被丫鬟搀扶着,提着长长的罗裙,迈进聚义厅的门槛刚要说话,突然现了回头看他的简旭。这一眼,有如吴国太见了刘备,朱夫人不仅没了脾气,还心花怒放起来。 但见这个年轻人,身材高大伟岸,面庞开阔,双目炯炯有神,既不是赛诸葛的文弱,又非薛三好的粗野。朱夫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也没问是不是此人做了自己的女婿。 朱夫人很少到聚义厅来,没经通报就进来更是第一次,朱显真了解夫人的脾气秉性,若非有急事,断然不会如此,他急忙给简旭介绍。 “简公子,这是拙荆,啊,夫人,这位是……”朱显真打了停,不知该怎样介绍,说他是太子,大家已经明确,不能再呼简旭为太子,不说明,夫人如何能给一个晚辈见礼,是以他进退维谷的立在那里。 简旭聪明,急忙弯腰施礼。 “晚生简旭见过夫人。” 朱夫人看着简旭,眉开眼笑。 第十七章 登州风浪(6) 朱夫人看够了简旭,自己坐了下来,也叫简旭坐了。 “简公子是哪里人氏?”她想和简旭聊几句,考察一下姑爷接人待物的能力。 简旭答道:“回夫人,晚生……”简旭想说某某城市,又觉不妥,自己所居住的城市还未出现在这样的时代,说了她也不懂,遂改口道:“晚生祖居京师。”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假太子身份。 朱夫人一听,急忙又道:“哟,公子如何到了我们这乡僻之地?”朱夫人的意思是,自己是高攀了。 简旭心想,我怎么来的,你男人把我逮来的。 朱显真在一边急忙说道:“夫人,此事以后再议,我和简公子有事要谈,请夫人先回避一下。” 朱夫人见朱显真让自己走,知趣的起身回去,反正姑爷都已经看到了,也很满意,至于相公对此事为何隐瞒,晚上再与他理论不迟。 简旭和朱显真继续商量事情,这个当儿,朱可道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爹,女儿的事情,为何自己却不知道?” 朱显真一见,和她母亲一样,都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才宣布的事情,本想晚上回去再和她们母女谈,谁知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不消半天就都知道了。朱显真对女儿道:“你先回去,稍后与你讲,现在爹爹有事情要和简公子商议。” 朱可道撅着小嘴,“我何时同意嫁给他?”说着,用眼睛瞥了一下简旭。 她的这句话把不明就里的简旭吓了一跳,心里想:“我何时同意娶你了?”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朱显真。 朱显真很是难堪,对女儿厉声道:“你先退下。” 朱可道气的扭头就走,丫鬟青杏在一边嬉笑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姑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好面相,一身贵气。” 朱可道骂道:“你个臭丫头,拿我开心,你又何时会算命了,此人甚为油滑,不似贵人,却像市井小民一般。”朱可道看起来像是在生气,说着说着却又抿嘴笑了,青杏扑哧笑出声来,她最明白小姐的心意。 秋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朱夫人吩咐婆子张妈,给姑爷送去厚一点的棉被,一场秋雨一场寒,可别着凉了,张妈笑着,丈母娘疼姑爷,最自然不过。 朱夫人自看了简旭,心里欢喜,女儿大了,正愁她的终身大事,如今这位简公子看起来还不错,有些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婆子在一边道:“夫人,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夫人看见姑爷眼熟,这才是一家人。” 朱夫人想想也是,若是看着别扭,怎能成了自己的女婿。 “张妈,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观音阁上香,感谢菩萨保佑,为我女儿寻了个好婆家。” 张妈应声要走,被夫人拦住:“等等,我想起来什么,几天前我们去上香之时,是不是给过一个乞丐一些钱。” 张妈道:“是有这么回事,夫人经常做这样的善事,如何想起这个?” 朱夫人道:“那个乞丐当时抬头看了我一眼,天啊……”朱夫人不禁脱口喊出。 张妈急忙问:“夫人怎么了?” 朱夫人用绢帕捂住嘴巴,“小姐来了没有?” “娘。”朱可道正好走了进来。 朱夫人屏退了下人,只母女俩了,她问朱可道:“你可知道这简公子的来历?” 朱可道不明白母亲的话是何意,或许爹爹并没有告诉她此人是当朝太子。 “娘,怎么了,他便是那个太子啊。” “什么?”朱夫人身体摇晃,站立不稳,朱可道忙扶着母亲坐下。 “娘你怎么了?” 朱夫人摆摆手,“娘没事,喊你爹爹回来,说我有急事。” 朱可道见母亲脸色不好,答应了忙跑去找朱显真。 朱显真听说夫人身体不好,也不敢耽搁,和简旭告辞回去。 简旭回到自己屋里,还合计着淳于凤的事情,虽然廖申百般开解,总还是不放心,朱庄主派人出去打听刁球的去处,一直未有消息。 雨渐渐的停了,丫鬟婆子过来,把暖香点上,又送过来新棉絮的厚被褥,还有一应果品糕点。 简旭心烦意乱,对于这个假太子身份万般无奈,卸不下去,又不想总是这样如丧家之犬,想给自己理清头绪,该怎样走下去。想找麻六和廖申谈谈,算了,很多事情还得自己面对,取了墙上的斗笠带上,出了庄子,往海边走去。 海边除了几只海鸥,别无一人,几天的风浪已经过去,海面上平和了许多。远远的有艘渔船,茫茫海天,简旭感觉到自己就是那渔船,不知飘向何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场宿命,谁给自己的人生安排了这样一场插曲,或者,是终生。 后面有脚步声,简旭回头看去,有点意外,是朱可道,她一个人,撑着油纸伞,款款而来。到了简旭近前,也不说话,用大眼睛悄悄的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 简旭笑笑,“你别怕,我问过朱庄主了,这婚事是假的,是为了保护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简旭突然的客气,让朱可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此事她已经知道,只是瞒着母亲,是怕她阻拦用此计策瞒天过海,毕竟女儿的名声重要。 “你看。”朱可道用手一指,简旭看去,在布满黑云的天际,露出一线橘红的光,很细,但却很醒目,像一双手,拨开了暗合的乌云,随后,水天相接的地方开始亮起来。 简旭看着这光亮,给自己打气,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看着朱可道笑笑。 海中的那艘渔船越来越近,离岸边差不多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了,两个人都很好奇,这几日连降大雨,海上风浪大,极少有渔民出海捕鱼,决眦而望,那船上有几个渔民打扮的汉子,船上空空如也,没有鱼虾。 简旭心下感觉慌慌的,却又一时不知是哪里不对。 船家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伯,他对几个汉子讲:“岸边水浅,船靠不了岸。”那几个人嗖嗖跳下水来,扑腾扑腾往这里奔来,再近些,简旭蓦然现那些渔民的脸,很白皙,不是一般渔民风吹日晒的粗黑,暗叫不妙,拉着朱可道回头就跑。 那几个汉子上了岸,追向简旭和朱可道,他们在水里动作极其笨拙,在6地的度却极快,脚下像是乘风似的,一会儿已追到他们两个身后。朱可道甩开简旭的手,把伞合上,以伞为剑,挡在简旭的前面,那双杏眼瞪的溜圆,满面含怒。 那些汉子不知何时手中都多了兵器,刀剑不一,其中一个瘦高个子说道:“丫头,把这小子留下,哥哥不伤你性命,不然,在下可不是讲究的人,管你女人不女人,一样不留情。” 朱可道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最好别留情,不然,怕别人笑我胜之不武。” 简旭知道她会武功,可是,我堂堂大男人,老是躲在女人后边,实在是难堪,他去推朱可道。 “你让开,我还就想看看这些狗娘养的有什么本事,死何足惜,如果死得其所,比这些奸佞小人活上一百岁成王八好。”他雅俗参合的话让朱可道似懂非懂。她依旧护在简旭前面,古人讲究个义字,特别是习武之人,再者,她知道简旭是当朝太子,意义非凡,所以,必须保护他。 “此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请简公子不要冲动。” “什么?”朱可道的话让那些人一惊,“丫头,你喊他作什么?” 朱可道听出了话音,心里有了主意,说道:“他是简旭简公子,如何,你们来杀人竟然不知道对方身份,真是一群饭桶。”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怎么,错了?又看看简旭。 瘦高个的像是头,喊道:“搜了这些时日,不管许多,错便错了,即使杀错了,也不能错过机会,上!”他一连说了好几个错字,率先杀了上来。 朱可道迎杀上来,可是这几个杀手武功非同寻常,而朱可道虽然习武十几年,但是她深居朱家庄,从未涉足江湖,没有实打经验,又以一人之力挡几个人,明显弱势,只几招,简旭就看出她有些招架不住,急的不行,他突然用手一指这些人的后面,脸上万分惊喜的样子,喊道:“看,登州五虎来了。” 他这一喊,那几个杀手包括朱可道都一齐望去,此时,简旭抓紧了朱可道的手,喊道:“跑啊!”拼命向海边跑去。 朱可道也喊着:“方向反了!”简旭又喊:“没错,快跑。” 朱可道毕竟是姑娘家,力气远没有简旭大,被他拖着跑到海边,又被拖着向海里跑去,简旭边跑边问:“会游泳吗?”朱可道点点头,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若是朝庄里跑,那几个杀手功夫厉害,不一会儿便能追上。 杀手们知道简旭使诈,忙回过头来追到海边,又追到海里,但在海水齐胸深的地方停下,瘦高个喊道:“船呢?船呢?”原来,那条船是这些恶人抢来的,船家在他们跳下水的那时,已经把船摇走了,几个汉子气的用兵器啪啪的击打水面。 “臭小子,看你出不出来。” 简旭和朱可道用尽全身的气力向大海深处游去,回头看看那些人没有追上来,简旭慢了下来,哈哈大笑:“跟爷爷斗,你们还欠火候。” 朱可道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游泳?” 简旭颇为得意的说道:“看他们从船上下水的姿势就知道了。” “我们去哪里,他们在岸边等着呢。”朱可道担心的问。 简旭举目看看,“去那个岛。” 朱可道“啊”的惊呆了,“那里是荒岛。” 1t;ahref=p;gt;. 第十八章 登州风浪(7) 简旭和朱可道游出去好远,回头再看,那些人依旧在岸边徘徊,无奈,只得接着向前游。但是游了半天,那小岛还是远远的,海中没有障碍物,看着很近的东西,其实很远。朱可道虽然自幼在海边,但是毕竟长于深闺,很少下水游泳,此时深秋,又是几天的阴雨,海水冰冷刺骨,幸好她有些武功底子,不然早就支撑不住了。 一会儿,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鼻子、口中不时的呛水,有些扑打不动,喊了句:“简旭,我……”又呛了口水。 简旭看出她体力不支,忙靠近她,说道:“把手抓住我休息一下。” 人的求生本能,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朱可道抓住简旭一只胳膊借力,身体飘了起来,能够正常的呼吸。简旭用一只手游着,努力向小岛靠近。朱可道稍事休息之后,又游了起来。小岛就在眼前,两个人相对一笑。 虽和朱家庄隔海相望,但是因为这个小岛怪石嶙峋,地势崎岖,没有适宜人居住的条件,所以并没有人烟,也极少有人来此。 两个人爬上沙滩,累的不行,躺在那里好久一动不动。一个百足虫爬上朱可道的胳膊,她吓的啊的一声跃起,乱跑乱跳。 简旭道:“你连恶人都不怕,却怕一条虫子,奇怪。”又现她的湿衣服贴在身上,把少女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余。 朱可道突然现简旭盯着自己,低头看看,现了缘由,骂了句:“下流!”转身往一边的礁石后面躲去。 简旭生气道:“喂!你怎么老说我下流,就算我不济,那也是风流,看看怎么了,意淫都不算。” 斗嘴归斗嘴,得把体力恢复,好再游回去,那几个恶人一旦再弄条船追过来……不过,在朱家庄他们不会这么大胆,那登州五虎可是威名远播。 “喂!”简旭喊道:“你把衣服脱下晾干,我去找些东西吃补充体力。”说着,向岛上走去。 朱可道哪里敢脱衣服,身边放着一个大男人,她依旧穿着湿湿的衣服躲的远远的,秋风吹来,不禁瑟瑟抖。等了半天,简旭没有回来,她突然的好担心,这里是荒岛,会不会出现什么毒蛇猛兽伤害他,想到此,她也朝岛上去寻简旭。攀上一块巨石,进了一片树林,喊了几声“简旭”,没有回应,心里越的慌乱,随手拿起一根木棍,不住的东张西望,扑愣愣的飞起一只大鸟,嘎嘎的叫了几声从朱可道的头上越过,她吓的闭上眼睛蹲下身子,又喊:“简旭,你在哪儿?”声音里带着哭腔。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原来舞刀弄枪的就以为自己是江湖了,现在却被一只鸟吓的欲哭,这就是典型的纸上谈兵。 再往前走就是乱石,她不住的看着脚下,怕突然的窜出一条蛇来,用手中的木棍啪啪的“打草惊蛇”,忽然现有一丛灌木,上面结着极小却红艳欲滴的果实,朱可道乐的急忙跑过去,摘下一颗放在嘴里,随即又吐了出来,味道并不好。 她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简旭,无奈,只有顺着原路返回,却现简旭就在沙滩上。 “喂!你去哪里了?一个人,别到处乱走。”简旭一边从怀里掏柿子一边说道。 朱可道嘟着小嘴巴,“我去找你。” 简旭递给她一个柿子,“怎么,不放心我?” 朱可道哼了一声:“谁不放心你,自作多情。” “让你说对了,我就是爱自作多情,如果老是想着别人多讨厌自己,多对不起自己,活的太累。”简旭道。 朱可道拿着那柿子,四下里看。 “找什么?”简旭问。 “水啊,不然,怎么吃?”朱可道嘟囔。 简旭用手指指,“那大海里的水多的是,去洗吧,你啊,太娇气,随遇而安吧。” 朱可道用手剥开柿子的表皮,用舌尖舔了一下里面的肉,真甜,张开嘴去咬,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扶着岩石坐下,再看简旭,无端的多了好几个。 “简旭,怎么你会幻影**吗?” 简旭正吃呢,也不抬头:“什么叫幻影**,我还会吸星**呢,胡扯。” 朱可道越来越难受,又说道:“不对,简旭,你给我的柿子有毒。”说话时感到舌头僵。 简旭刚要把最后一口柿子塞进嘴里,听她一说,忙抬头看看,只见朱可道一副眼饧骨软的模样,吃了一惊,看看自己手里所剩无几的柿子,又摸摸自己周身,没有异样的感觉。 “柿子怎么会有毒,我比你吃的多,都没有问题,你一定偷吃了别的东西。” 他这一说,朱可道想起刚刚尝的那个红色的小果子,“我,我没有吃,就舔了一下,我是中毒了,简旭,我会不会死?”眼泪流了下来,她有些害怕。 简旭本想训斥她一番,看她哭的甚是可怜,忙又安慰道:“你的命没那么贱,怎么样,你痛吗?” 朱可道摇摇头:“头有些晕。” 简旭此时害怕了,也不知她吃了什么东西,把她扶着坐在沙滩上,片刻,朱可道又嚷着好冷,只见她面色青白,眼睛微闭,冷的全身抖,用手抓住简旭的胳膊,说话已是含混不清。 “简旭,我、我快死了,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尸体送回家,告诉爹爹,是我自己偷吃了有毒的野果,这样他就不会怪你,冷、我好冷。” 简旭听出了大概的意思,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你不会死,人怎么能说死就死呢,你一会儿就好了,别怕。”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被人追杀,也不会来到这岛上,她也不会吃了毒野果,天啊,如果我简旭天生命贱,你就惩罚我一个人,为什么让一个又一个的人因我而遭殃,他心里一遍遍的呐喊,再也把持不住,眼泪淌了下来,滴到朱可道惨白的面庞上,她已经开始昏迷。 夕阳早已被大海吞了下去,夜色降临,简旭怀抱着朱可道,眼神呆滞,夜里的大海如同一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要把谁吞没似的,海浪啪啪的拍打着简旭的心,好疼。 从来没有一个夜晚如此难捱,每一刻都仿佛有无数个虫子在啃噬着他,他伸出手摸摸朱可道的脸,很烫,明显她在烧,他是如此的无助,心里万念皆空,朱可道在他的怀里已是气息微弱。 “你不会死,你正值青春年华,你那么漂亮,又懂武功,你为人热情大方,你心地善良,你有一个疼爱你的爹爹,你没有害过任何人,上天是睁着眼睛的,如果要死,也应是我,我就是害人精,扫把星,我给那么多人带来灾难,我万劫不复……”简旭对着毫无声息的朱可道絮絮叨叨,说了几句,便哽咽难言。 他稳了稳心情,又接着说道:“你不许睡,听见没有,我胆子小,你会武功,你得保护我,我是太子,你还得保护我,你喜欢听故事吗,我最会讲故事,讲个什么好呢,讲讲我的过去吧,也许那是我的未来世,那里是二十一世纪,我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一家名牌公司,没有两年,就当上了部门经理,事业做的风生水起,可是,人家都说咱长的帅,适合当明星,我真的做了两年演员,你也别笑我,虽是临时演员,但咱演的戏大家一致叫好,娱乐圈的事,我弄不明白,所以,一直也就是个临时演员,不过我很努力,是金子早晚会光的,总会有人慧眼识英才的,哦,这个你不爱听,换一个,我有好多故事呢,我给你讲这个,从前有座岛,岛上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只早起的海鸥,啊啊的叫了几声,简旭被突然惊醒,第一个念头是看看怀中的朱可道,然而,左臂依旧伸展着,人已不知去向,他忽地站起,却现朱可道靠在一边的礁石上,微睁着眼睛,看简旭醒了,咧咧嘴,朝简旭笑了。 简旭冲过去,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瘦峭的双肩,疲惫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激动的半天竟说不出一个字。 “你抓的我好痛。”朱可道声音微弱,但是对简旭来讲,这就是福音。 “你没事了。”简旭说出这句话时,内心翻江倒海一般。 朱可道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看着简旭这个大男人为自己流泪,心里很是感动。 “我口渴。” 简旭抹了一把眼泪,“好,你等着,我去找水。” 绕了半个山头,除了枯树荒草和奇形怪状的岩石,并没有现山泉,正焦灼呢,现在一个凹下去的岩石上看见一些积攒的雨水,雨水也能喝,他奔过去,怎么盛水却又是一个难题,用手捧,没走几步就会漏光,有了,解下头上的绡巾,浸泡在水里,然后用手捧着急急的赶回去。 朱可道一看,简旭头披散,绡巾捧在手上,知道水在哪里了,有些不情愿,简旭哄道:“姑奶奶,我求你了,现在是非常时刻,别计较太多,等咱回去后,我亲自泡了上好的龙井给你喝,听话,乖!” 朱可道听着简旭哄小孩子似的,很是受用,也或许是口渴难耐,她仰起头,张开嘴巴,简旭用力一拧绡巾,一股细小的水柱流到她的樱桃小口。 喝了水,朱可道有了些精神,只是双腿软,无法行走,依旧靠在岩石上,看简旭撒欢的忙活。他想做什么,他要做饭,朱可道现在余毒未全部除去,没有体力,根本无法游回对岸,而自己若要带着她游,一时半会还行,时间长了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要弄些吃的给她补充体力,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折了一根树枝,只是没有刀,用手把一端从中间掰开,掰不动用牙啃,费了好大的气力做了一个尖尖的鱼叉,来到海里,口里念念有词:“鱼啊,对不起了,我欠她的,要现在还,我欠你的,来世还吧,或者回去找人给你诵读几遍往生咒。” 鱼还真多,只是都很机灵,简旭不停的抛出鱼叉,怎奈都是不中目标,一条好大的鱼又游过来,他口里说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鱼啊,拜托了。”说完,又飞出鱼叉,“耶!”他高兴的大叫,成功,用树枝做的鱼叉挑着那鱼回到岸边,在朱可道面前晃晃,朱可道也不多说话,只是笑。 鱼也不能生吃,早过了茹毛饮血的时代,怎么生火,学祖先,咱也学燧人氏钻木取火,找来一截枯树干和树枝,又捡了一些干苔藓之类的柔软易燃的东西,两脚夹住树干,两手攥着树枝,在树干上开始摩擦,一直一直的磨,一不小心,手被树枝刺破,血流了出来,朱可道一见,急忙扑爬过来,简旭在衣襟上撕下一块,包扎好伤口,在朱可道面前晃晃,“没事,大男人,皮糙肉厚,再说,人有造血功能,别担心。” 朱可道娇嗔道:“这样的时候,也还是那般油滑,怕是改不了。” 简旭一面继续摩擦一面往上面添加那些细柔的干苔藓,不一会儿,树干上有轻烟冒出,他乐的大呼小叫的:“哇哇哇!这传说是有科学根据的。” 火真的燃着了,他又急忙把鱼的内脏掏干净,用一根小木棍串起,准备放在火上烤。这时,朱可道喊道:“简旭你看。” 简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艘船驶来。他丢下鱼,把朱可道抱起就跑,一定是那几个坏人弄了船来找了。一直跑到岛的另一面,在一个硕大的山石后面把朱可道放下,又抓了些落叶把她掩盖起来,告诉朱可道:“记住,一会儿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他们要的是我,与你无关,朱庄主聪慧过人,赛诸葛更不用说了,他们一定会来寻你,记住了吗?” 朱可道边哭便道:“不,简旭,我还能打。” 简旭蹲下来,把她的头理理,“你现在没有体力,你若是出去,只能是多了一个人送死,于我,没有任何益处,我欠债太多,不能再欠,你若是不听话,我死了,也不会理你。”说完,看了一眼朱可道,急跑下去,他知道,这个岛太小,如果他也躲起来,那些人势必会寻找,那样,不禁自己,连朱可道都跟着送命。 他站在沙滩上,手握一根木棒,怒目而视,瞪着那艘船,准备赴死一拼。 &1t;ahref=.>. 第十九章 登州风浪(8) 那艘船越来越近,简旭的手有些抖,毕竟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生死关头,而且是必死无疑,自己无半点功夫,那些杀手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死就死吧,死也许是另一种活,再或许自己现在已经是死了,才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代。 乱想一阵,忽然觉得不对,那船上的人其中有一个高大魁伟的汉子,身形怎么看着眼熟,再近些,认出来了,那人正是薛三好,另外的几个便是朱显真、赛诸葛、张埝、齐小宝,五虎全部到齐,还有一些家丁。简旭乐的“啪”的扔了木棍就跑,跑到朱可道藏身的地方,只见她已经扶着岩石慢慢的站起,简旭过去就把她抱起,又急急的跑回沙滩,朱可道不知他如何这样来回的跑。 那艘船已经靠岸,登州五虎走了下来,看到了眼前让他们惊呆的一幕:简旭披头散,形神疲惫,衣服脏兮兮的,下摆少了一角,而朱可道,头上全是乱草枯叶,衣服也是脏的不行,面色苍白,一脸病态,最让他们惊讶的是,她竟然被简旭抱在怀里。 简旭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朱可道娇弱的喊了声:“爹!” 朱显真疾步近前,脸上虽然有些尴尬,但已经看出女儿身体的异样。 “这是怎么了?” 简旭看懂了朱显真和其他人的表情,道:“朱庄主,朱小姐中毒了,她现在没有一点体力,无法行走,所以我……” 朱显真从简旭怀里抱过女儿,对赛诸葛道:“老二,你懂些岐黄之术,看看可道怎样。” “是,大哥。”赛诸葛为朱可道搭脉,少顷,道:“大哥放心,可道已无大碍,虽然还有些余毒未消,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回去我开个方子,给她调理一下,不出几日,即可痊愈。” 朱显真放心下来,薛三好嚷着:“你们两个可真是吓死我等。” 赛诸葛道:“人没事就好,大哥,看来咱这朱家庄不太平啊。” 朱显真冷冷的说道:“哼!欺人太甚,我们先回去。” 回到朱家庄,经过几日的调理,朱可道已经痊愈,朱夫人一边高兴,一边又愁眉不展。 那日他把朱显真找回,就是为了女儿和简旭的婚事,她并不知道这是朱显真设的计谋。 几日前,朱夫人去庙里上香,祈求菩萨保佑相公身体健康,女儿有个好的归宿,朱家庄的百姓生活有盈余。一切祷告完毕,又添了香油钱,从庙里出来,见门口有个乞丐,蹲在那里,朱夫人心善,吩咐随行的婆子张妈给乞丐一些钱,那乞丐在接钱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看了朱夫人一眼。当朱夫人见到简旭之后回来,越想越眼熟,后来想起这简公子和那个乞丐长的一模一样。又想起了传的沸沸扬扬的赏杀令,又听朱可道讲简旭就是太子,四下里一联系,原来这个简公子就是那天的乞丐,也就是被追缉的太子,这样的一个人,自身难保,如何能给女儿幸福。她要找朱显真谈谈,这门亲事,不行。 夫人的一通质问,一通阐述,朱显真唯有把实情说明,这亲事,是假的,是为了保护太子的平安。 朱夫人更火了,怎么拿女儿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以后这个太子走了,女儿将处于何种境地。她并不能理解一个男人保家卫国的丈夫气节。 两个人争吵了半天,谁也不能说服谁,朱显真懒得和女人计较,撂下夫人,跑去找薛三好喝酒。 到了晚上,青杏见小姐出去一直未归,各个地方又找不到,忙来禀报朱夫人,夫人慌了,命人在府里上下找遍,没有踪影,赶紧去通知朱显真。 朱显真听闻女儿不见了,麻六又来告知,简旭没有回来吃晚饭。大家至此知道他们两个出了状况。朱显真命庄丁点着火把,庄里庄外的找,毫无结果,又寻到海边,海滩上的脚印被涨潮后的海水冲刷没了。 麻六在一边道:“他们俩私奔了。”被红姑揪住他的衣服拽走了。 朱显真纳闷,若是太子被劫走还情有可原,如何女儿也不见了踪影? 老五齐小宝最了得的就是千里眼、顺风耳,跟踪谁,查个案子,是他的拿手好戏。朱显真把目光投向他,齐小宝道:“大哥莫急,简公子和可道都没有事。” 朱显真一喜,还是担心。齐小宝道:“大哥你看,这海边没有脚印,那是被海水冲刷去了,但是那边,脚印凌乱,我仔细看了一下,至少有七八个人以上,那就是说,他们俩个一定与人搏斗过,可是,这些脚印并没有往庄里去。” 齐小宝说道这里,薛三好叫道:“那一定是被那些人抓走了。” 齐小宝又道:“我还没有说完,顺着这里往西,又是一排脚印,走,我们去看看。” 大家沿着这些脚印走下去,海岸西是一个小山丘,脚印到了这里失踪。 齐小宝又道:“很明显,这些人是从这里逃走的,但是这些脚印都很大,没有一个像是女子的,据我分析,可道他们并没有被带走,而是逃跑之后藏了起来。” 到此,朱显真才放下心来,女儿和太子都没被劫走,又无性命之忧。 但是,他们俩藏到哪里了?为了慎重起见,朱显真命人又在庄里的各个地方重新搜了一遍,毫无踪迹,已是小半夜,朱显真停止了搜索,等到天明再做计较。 天蒙蒙亮,五虎已经开始行动,朱夫人哭了一夜,朱显真也是无眠,眼睛里布满血丝,急忙召集庄丁又开始往庄外的地方寻找,面积扩大,又搜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结果。 麻六在一边急了,嚷道:“他们能去哪里,难道像鱼似的游到龙宫去了。” 鱼?游?赛诸葛听到这两个字,心头激灵一下,“大哥,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他说着用手指指海中的那个荒岛。 …… 简旭拍拍麻六,“六儿,很多时候,你的聪明和笨是相辅相成的。” 麻六不懂他的话,五虎不禁哈哈大笑。 太子与女儿平安回来,朱显真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件事要一查到底,自己说过,太子在这朱家庄就是安全的,现在看来并非所愿。他召集五虎和简旭一起研究此事。 赛诸葛道:“大哥,那几个杀手已经查明,他们大概是阎贵妃的人。” “什么?”简旭惊奇,这阎贵妃也派人出来了。 赛诸葛道:“我去问过西山丘附近的居民,巧的是有人听见那几人说话,是阎贵妃的老家山西口音,其兄武威侯阎山亦居于此。” 正如赛诸葛所料,那几个劫杀他们的恶人,正是武威侯阎山的人,内6人氏,典型的旱鸭子,不仅不会游泳,看到水还有些晕,所以见简旭和朱可道逃走却无计可施,其中一个就嚷着要再去弄条船来追,瘦高个的头头不同意,这是登州五虎的地盘,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先撤了,以后再寻找机会。 阎山是玉泽宫阎贵妃的兄长。 阎贵妃十六岁入宫侍驾,凭着美貌和聪慧,深得皇上宠爱,育有一子三女,子年仅十岁便被封为郑王。 阎贵妃很是聪明,擅于捭阖之术,后gong之人,无论嫔妃太监宫女,拥趸者颇多,不仅如此,到了这般年纪,皇上对她的宠幸不减,这让李皇后恨的是咬牙切齿,对此,阎贵妃视而不见,在李皇后那儿,非常的尊重她,在皇上面前,对李皇后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从来不讲一字李皇后的坏话,平时只是督促儿子郑王,勤于功课,关于朝堂之事,一概回避。皇上需要的,是女人,是妻子,不是女政治家,对她的宠爱没有因为年老色衰而减了半分,反倒犹如民间夫妻一般的和谐。 阎贵妃只有一个哥哥,被封为武威侯,他的人为什么要杀简旭,也就是太子,宫闱之事,历来混乱,对神器的觊觎非一个两个人,但凡皇上的女人,都想母凭子贵,稳坐后gong,反之,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所以权利之争,说不上谁对谁错,可是因此而带来的无尽的杀戮,不得不让人唏嘘。 不过阎贵妃聪明归聪明,开始并没有对这太子的头衔过多期望,其兄阎山手下有一个谋士,此人叫曲无由,他在阎山面前进言:“侯爷可知戚夫人的故事?” 戚夫人是汉高祖刘邦的宠姬,汉高祖死后,势单力薄的戚夫人母子,惨遭汉高祖之妻吕后的毒手,先毒死其子,后斩断戚夫人手脚,挖去眼睛,熏聋她的耳,又迫她喝下哑药,丢入厕中,叫作“人彘”。 曲无由的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阎山赶紧对妹妹讲,皇上老迈,身体又不好,太子自小养在李皇后gong里,若是将来李皇后做了太后,妹妹的处境堪忧啊,又讲了戚夫人的故事。 戚夫人的故事阎贵妃岂能不知,哥哥的一番话让她胆战心惊。曲无由献计,把太子杀了,太子不死,皇上不会改立,太子一死,趁皇上在世的时候,把郑王扶上储君之位。 人非神圣,自保,是本能,阎贵妃便把此事交由兄长谋划,阎山又交给曲无由全权负责。 那几个在海边劫杀简旭的汉子回到侯府,立即向曲无由禀报。 “先生,我等办事不利,请先生责罚。”这些生猛的汉子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毕恭毕敬,可见这曲无由在侯府是何等尊贵的地位。 曲无由眯着他的小细眼,捋捋须髯,又摆摆手。 “不,是我错估了对方的形式,与你等无关,先下去休息,日后自有你们立功的时候。” 那几个汉子拜谢之后下去,曲无由出了房间,过垂花门,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子,侯爷阎山正在和一个道人练功,到了最后收气的时候,曲无由不敢打扰,在一边悄然而立。 阎山微闭双目,双手下压,把气回收到丹田。 “道长辛苦了。”他面前站着一个白胡子老道,身穿皂布道袍,足穿净袜草履,手中持一拂尘。 “无上天尊!侯爷辛苦。” 阎山看见了一旁的曲无由,知道有要事禀报,忙叫人带老道下去休息,然后和曲无由回到前厅,来不及叫茶便屏退了下人,曲无由道:“禀侯爷,那几个人回来了。” 阎山面上一喜,“成功了?” 曲无由摇摇头:“是小人判断不利。” 阎山很是失望,随即说道:“也不怪你,那太子也是曾经征战沙场,论武功论智谋,都非泛泛之辈,先生打算怎么办?” 曲无由道:“侯爷,可记得李皇后的赏杀令?” 阎山道:“不是已经透露给皇上了吗?” 曲无由道:“是,我们当时是想用皇上来对付李皇后,谁知那李皇后颇能狡辩,在皇上那蒙混过去,依在下之见,我们先来借这赏杀令一用。” 阎山道:“我们如何借用?那赏杀令下了半年,太子依然无恙。” 曲无由嘿嘿一笑:“侯爷放心,放出去的老虎,早晚咬人,我们再给它一鞭子,让它跑的更快,咬人时更狠,而且,咬的不仅仅是一个太子,还有李皇后。” 阎山哈哈一笑:“先生乃大才也,这叫一石二鸟。” 1t;ahref=p;gt;. 第二十章 登州风浪(9) 曲无由这一石二鸟之计,就是在江湖上给赏杀令加了筹码,谁若是杀了谋朝篡位的太子,不仅有黄金万两还加官进爵,最重要的是,这赏杀令是国母李皇后所下。一时间江湖上人人摩拳擦掌,以杀了太子为富贵的弹跳之高杆,穷囧的,想咸鱼翻身,稍有名气的,想鲤鱼跳龙门,富甲的,想扬名天下。总之,太子,就是一个大馅饼,人人期望能够砸到自己头上。 登州朱家庄,便越的热闹起来。 朱显真得知那几个杀简旭的人是从海上乘船而来,才知道自己有所忽略,又命人每日在海岸线上日夜巡逻,但凡有陌生面孔到了这里,一定要带给五虎亲自盘查。就是熟悉的人,若是从庄外归来,也要问清去了哪里,因何事情。这几日,整个朱家庄如临大敌。 廖申对这样的防护,却越的担心,这样一来,是在昭告天下,太子就在此地,不仅太子安全难保,就是朱家庄的百姓,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他担心的是,朱家庄会是和廖公镇一样的命运,他找到朱显真。五虎正在聚义厅里商议太子的问题。下人通报上来,朱显真出了大门来迎廖申。 “廖公难得来聚义厅,快快请。” “请!”廖申抱抱拳,随朱显真走了进来。 朱显真居中落座,下人上茶,廖申忧心如焚,茶也不饮,径直说道:“朱庄主,廖某有事商量。” 朱显真道:“廖公有事请讲,但凡在下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廖申道:“近闻庄主为了太子的事加强了戒备,整个朱家庄密不透风的防范,但不知庄主想过没有,真的能密不透风吗?” 朱显真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廖申之言何意,薛三好在一边有些不满,我等这样的忙活,你来挑刺,遂冷冷说道:“廖公若是有好的主意,不妨讲出来,五虎才能有限,还望赐教。” 廖申听出了薛三好的意思,微微一笑,“三爷误会了,非是廖某对五位侠士的做法有微词,而是有廖公镇那个前车之鉴啊。” 赛诸葛道:“廖兄所言甚是,在下也曾担心,只是,唯今之计,是为太子的安全,我朱家庄方寸之地,若非如此紧密,又当如何啊。” 廖申道:“二先生所说不假,我又何尝不知,廖某这样想,朱家庄即使是小心再小心,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有时是防不胜防啊。” 朱显真道:“依廖公呢?” 廖申道:“走!” “走?”五虎一齐问道。 “对,走。”廖申道:“把太子转移,大家想想,是停着不动的鱼好抓,还是快游动的鱼好抓。” 赛诸葛道:“我明白了,我们不妨来个狡兔三窟,让他们摸不到太子的具体行踪,这叫实而虚之,虚而实之。” 朱显真道:“好,朱家庄一如既往的戒备,给对方造个假象。” 廖申有些担心的说道:“朱庄主,这样会给朱家庄带来麻烦。” 朱显真道:“太子关乎社稷,关乎天下,即使是损失一个小小的朱家庄又何妨。” 廖申一面佩服朱显真的大义,一面又心有不忍,那场廖公镇的大火,永远燃烧在他的心里。 但是具体去哪里,大家又一时难以想起,廖申建议,“去沧州,沧州是边防重地,把守很严,一般的人很难靠近,我在沧州有一旧友,是沧州通判肖腾云,此人为人正直,手里亦有兵,我们去投奔他。” 五虎一听,一致赞成。 说走就走,大家着手安排,廖申把此事去向简旭说明。 简旭一听,也赞成,自己给朱家庄带来的麻烦,心内着实不安,只是担心淳于凤。 廖申也想到这个,走时给管家留言,一旦淳于凤回来,来登州朱家庄会和,可是,如今关乎到太子的安危,其他的事情,唯有暂且放在一边。 简旭道:“廖叔,不如这样,我们去沧州之时顺路去廖公镇一趟,看淳于将军有没有回去过,即使没有,也好给管家重新留言,让淳于将军去沧州找。” 廖申想想也可以,过了这些时日,那胡知县和其他的敌人,也该松懈。 和朱显真说明之后,大家便准备明日启程,先去廖公镇,然后再去沧州。 朱显真过来把要送太子走的事情对夫人交代一下。 朱夫人依旧是一脸的愁云,她本来非常看好简旭,但知道她是被赏杀的太子之后,又不同意,自女儿和太子在荒岛过了一夜之后,她又担心起来,两个人在海岛过了一夜,说不定生了什么事情。 朱显真也为此事闹心,虽然已经封口,不准任何知道此事的人外传,但是,女儿自幼长在深闺,如今和简旭在荒岛过了一夜,两个人又都衣衫不整的,夫人这一唠叨,他心里更烦,如今太子的安全是要之事,便道:“现在管不了这许多事情。” 夫人哪里肯依,“你不管,你有正事,我这个当娘的得管,如今连下人都知道女儿和这个简公子定亲了,又糊里糊涂的失踪一夜,别人会如何看待女儿,咱朱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你朱庄主以后又怎样在登州立足。” 朱显真何尝不对此事忧虑,只是这计划已经和太子言明,是假的,如今自己又能怎样,心里烦躁,来找赛诸葛商量。 还没等朱显真开口,但见他满面愁云,赛诸葛已经知道,直接说道:“大哥是不是为太子和可道在岛上的事烦心?” 朱显真点点头:“二弟所言不假,可道是女儿家,一旦被其他人知道,她以后如何见人,而我的颜面又何在。” 赛诸葛道:“大哥为何不去向太子提亲?” 听赛诸葛一说,朱显真又叹了口气:“他是太子,我若去提,不成了咱们攀附高枝,门不当户不对的。” 赛诸葛道:“大哥此言差矣,向来皇帝也好亲王也好,娶民间女子者数不胜数,太子即是未来的皇帝,难免三宫六院,怕只怕宫闱之事烦乱,会害了可道。” 朱显真道:“即使是平常人家,也难免三妻四妾,看他们俩也是情投意合,不过,此事若现在去提,太子会不会以为我们趁人之危。” 赛诸葛道:“大哥放心,我自有办法。” 听赛诸葛说他有办法,朱显真的眉头才得以舒展。 朱可道常去练功的小跨院,简旭正拿着一根木棒嗨哈的比划,接连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若会些武功,至少可以自保,但是,他没有明白一个道理,修习武功要自小做起,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骨骼早已定型,四肢僵硬,即使是天赐宝典,就他这样练下去,也难以成就上等功夫。 赛诸葛在一旁看了半天,啪啪的鼓掌。 “太子耍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简旭被他说的倒有些害臊,扔了木棍,问道:“二先生找我有事?” 赛诸葛道:“无甚大事,想与太子谈谈心而已,太子来这里也有些时日,对民间的生活还过得惯吧?” 简旭心里笑,想起了那句话,“哥只是个传说”,我又不是真的太子,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猪窝我都能住,何况这也算富甲一方的朱家庄。这些日子以来,他反复的思考,自己一再的被追杀,是继续抱着脑袋逃,还是反击,身为七尺男儿,这样活着,实在是憋屈。 “很好,比宫廷纷争好多了,特别是五位义士,对我帮助很大,还有朱小姐,大恩大德,更让我不敢相忘。”简旭回答赛诸葛道。 赛诸葛抱抱拳:“登州五虎能够为太子分忧,是我等的造化,至于可道,她可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却对太子礼遇有加,这,恐怕就是缘分吧,哦,草民突然想起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简旭道:“二先生直说便是。” 赛诸葛道:“草民夜观天象,现天狼晦暗,此状乃不吉,一是预示皇室之内必有纷乱,二是预示皇室之接续之人香火不旺,在下得闻东宫已有太子妃,但是并未有所出,这刚好应了那天象。” 简旭不是完全明白他的话,但有一点肯定,那就是,太子没有儿子,那又关我什么事。 “二先生还懂得观天象啊,那易经八卦什么的,懂吗?”他没有理会太子的儿子问题,倒是对那个天象感兴趣。 赛诸葛道:“草民略懂一些,太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请太子三思。” 简旭想,那样的爹,不孝就不孝吧,这样乱的王朝,无后就无后吧。 “先生,我现在逃亡在外,如何能有了后啊。”他故意感叹,咱是太子,得有太子的样。 赛诸葛心里暗喜,好,就等你这句话呢,他突然撩袍跪倒在地:“草民斗胆,愿为太子做媒。” 简旭急忙把他拉起,怎么觉得他在设了套让自己钻的感觉,且听听看,他有什么下言。 “二先生,我一个逃亡的落魄太子,谁肯与我共患难,再说,我也不能为了一己,而害了人家。” 赛诸葛笑道:“此间有一女子,欣赏太子的仁义品德,愿与太子修百年之好。” 简旭脑袋不动,眼珠乱转,心里有点模糊的感念,“先生说的是……” 赛诸葛道:“是贤侄女,可道。” 简旭哎呀一声跳起,“万万不可,我与朱小姐只是朋友,绝无非分之想。” 赛诸葛没料到简旭有如此的反应,问:“怎么,太子嫌弃可道出身寒微?” 简旭想,这都哪跟哪啊,第一,我对朱可道还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还不确定是否爱上她,哪能随便就答应。第二,我又不是真的太子,将来自有真相大白之时,如果与她结婚,那时,我又怎样去面对她,面对这些人。第三,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一下子又穿越回到现代了,娶了人家,我走时怎么办,能带走吗?人家愿意去吗?所以,可别惹这麻烦。 想到此,他说道:“先生,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须禀明父皇再做定夺。” 赛诸葛道:“太子说的是常理,皇上当初如果不把秦王之事迁怒于太子,太子也不会愤而离宫,而今太子流落民间,不必按常理来斟酌。” 简旭一看,我有前言,你有后语,这是计划好了的,非得把那个朱可道塞给我,哼,差不多是那个臭丫头的主意,爱慕上我,又不好自己开口,托赛诸葛来当说客,可是,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我简旭不敢接啊,他正色对赛诸葛道:“二先生无需再多言,我对朱小姐绝无那种男女的爱慕之情,我当她是兄弟一般。” 赛诸葛听此言大惊,没有想到简旭会果断拒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施礼,告辞,慢慢后退。 简旭这番断然拒绝的话,还有一个人听见,那就是刚刚走来的朱可道,只见她眼圈微红,扭头跑了 &1t;ahref=.>. 第二十一章 登州风浪(10) 简旭没有想到赛诸葛会来提亲,那样严词拒绝之后又有些懊悔,朱显真父女对自己有恩,因为自己,朱可道甚至差点送命,可是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哪里有心情考虑感情问题。回到房间,坐在那里烦乱不已。 麻六抱着一个包裹跑了进来。 “简旭,听说要走了,我都收拾好了,你的东西呢,我们俩放在一起。” 简旭没有心情搭理他,兀自坐在那里不动。 麻六歪着脑袋看看他,“喂,你怎么了?被谁刺激了?” 简旭瞪了他一眼,“刚刚二先生来提亲,被我拒绝了,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妥。” “提亲?”麻六瞪着他的小黄眼珠,惊奇的样子,“给谁提亲?哦,知道了,是朱小姐,你干嘛拒绝,那是朱小姐,不是猪八戒。” 简旭抢过麻六手里的包裹,翻看着他的东西,一面说道:“我整天的被追杀,哪里有心情谈这种事,再说,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一旦回去,怎样处理这件事。” 麻六苦笑一下道:“简旭,到现在你还认为我们能回去,别做梦了,当一天和尚,就撞一天的钟,想那么远干啥,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老是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你看我,就把眼下过好。” 简旭听了麻六的话,有道理,很多事情难以预料,为什么把精力耗费在那些太遥远又渺茫的事情。 “六儿,我说了,你的笨和聪明是相辅相成的,喂喂,你怎么拿了人家的茶杯?” 麻六急忙抢过包裹,“他家这么多,我拿一个路上留着喝水。” 简旭就气他这样贪小便宜,两个人正在这里闹,廖申走了进来。简旭和麻六急忙喊:“廖叔。” 廖申点点头,道:“公子都已准备好了吧。” 简旭还未回答,麻六道:“叔,他不要朱小姐。” 廖申被他这掐头去尾的一句话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简旭。 简旭瞪了一眼麻六,又把赛诸葛提亲的事情说了一便,又谈了自己的懊悔。 廖申道:“公子做的没有错,现在我们居无定所,四处临敌,若是答应了此事,势必会殃及池鱼,朱小姐,甚至整个朱家庄,都要跟着受牵连,你也不要担心,此事我去解释。” 简旭才松了口气。 廖申真的来找朱显真,把简旭的想法,以自己的理解方式说了。 朱显真不住的点头,没想到太子考虑这么多,倒是自己有些不顾轻重了。 廖申又道:“朱庄主,我也明白庄主是考虑那海岛之事,庄主且放宽心,太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那等苟且之事,若是太子与令爱有缘,也不急于一时。” 这一页翻过,翌日,登州五虎护送简旭几个人去沧州。 简旭临走之时想和朱可道告别,来到她的房前,丫鬟青杏正提了一包东西迎面走来。 “姑爷,我正要找你。”青杏的这一声叫,让简旭更加的无地自容,脸上烧。 青杏把包裹递给简旭,“小姐送给姑爷的。” 简旭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是几件簇新的衣衫,一双布鞋,用油纸包着一些糕点,几样水果和干果,简旭心里愈的不是滋味。 “你家小姐呢,我去看看他。” 青杏用手一指房间,“小姐在房间里闷坐着,好像很不开心,姑爷去便是。” 简旭来到门前,青杏进去通报。少顷出来嘟着嘴道:“姑爷请回吧,小姐说不见你。” 简旭知道,一定是她知道了我拒婚的事,但廖叔说已经和朱庄主解释清楚,大家都不在意。这丫头,心眼真小,我非要去说一下不可。想到此,把包裹往青杏手里一塞,推门而进。 朱可道喊道:“杏儿你出去,我想自己……”她抬起头来,才现是简旭,愣了一下,眼圈一红,赶紧低下头去。 简旭走到她身边,轻轻说道:“可道,我要走了。” 朱可道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可道,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简旭还未说完,被朱可道打断:“公子别说了,路上小心,沧州荒凉,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简旭还想说,朱可道又抢先说道:“大男人如何这般的婆婆妈妈,快走吧,爹爹他们怕是等的急了。” 简旭点点头,对朱可道一抱拳,“你保重,我会回来看你的。”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朱可道急忙跑到门口,从门缝里望外目送他的背影。 朱显真喊了声“出”,一行人出了庄子。庄子外面是一道护庄河,河面上有板桥,桥头平时都有庄丁把守。 大家来到桥头,张埝叫道:“那些个偷懒的家伙,怎么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赛诸葛眉头一皱,叫道:“不好,大家慢行。” 朱显真问道:“老二,怎么了?” 赛诸葛道:“大哥,这庄丁胆子再大,也不敢擅离职守,并且是四个一起不见了,我觉得这里面有事。” 麻六一听,嗖嗖的后退,藏在众人后边,红姑回头看看他,嗤之以鼻。 简旭道:“二先生,难道是有人闯庄了?” 赛诸葛思索着,“现在不能确定,但是有这个嫌疑,我们要小心。” 薛三好一马当先的冲到前面,“俺老薛不怕,多少年没有打架,正手痒呢。” 众人走到板桥中间,一个庄丁踉踉跄跄的从对面跑来,远远看见众人,口中高喊:“庄主,有人劫杀简公子。” 他跑到众人面前,刚想说话,忽然现了朱显真身边的简旭,吃惊的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大家被他说糊涂了,简旭噗嗤笑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刚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喊了声,“我懂了。”说着朝前腾腾的跑了。 众人在后边紧紧跟上,下了桥,简旭对那个庄丁道:“那些人呢?” 庄丁此时依旧有些懵,木木的用手指指前面的一片黑松林,“那面,有几个人。” 朱显真喊道:“兄弟们,操家伙。” 大家各自亮出兵器,奔黑松林而去。到了边缘,听见里面有打斗的声音,寻声找去,现断断续续的有几个黑衣蒙面人死在林子里。出了黑松林,前面是一条官道,另有几个人依旧在不停的搜索。猛然现了身后赶来的朱显真等人,反身扑来。 到了近前,现了简旭,这几个不觉吃惊的“啊”了一声,“原来你没逃。”说着杀了上来。 薛三好嘿嘿一乐,提着他的刀如泰山压顶一般冲过来,扑扑几刀,单是这刀砍去的风势,就非一般人能够抵挡,这几个蒙面人有些招架不住,节节败退,薛三好哈哈一笑,“尔等货色也赶来做恶,吃你爷爷这一刀‘力劈华山’。” 大砍刀雪亮,光芒刺眼,从那几个人的头上劈下,谁挨上了,非死即残。 几个蒙面人往两边散去,知道这是个狠角色,惹不起,躲! 五虎在一边观看,一个老三足可以对付。 简旭惦记那个假简旭,看庄丁的表情,一定是那个与知己长相如同孪生的人到了这里,又被人追杀,那些庄丁误以为是自己,才过去帮忙,可是,不见了人影。 薛三好越战越勇,好不开心,多少年没有在江湖上打打杀杀,自己的这身功夫还没有废掉,心里美极。 突然一阵马铃响起,一人急冲过来,当啷一声架开薛三好的大砍刀,大家一看,是一个面皮白净的男人,瘦高的个子。 简旭心里一惊,这人正是高驰,他也来到这登州了。 高驰亦看到了简旭,哼哼一笑:“太子爷,你刚刚逃的倒是很快。” 简旭知道他说道一定是另外那个人,是以也不辩解,心里又一阵高兴,那另外之人当然是真太子,佛祖保佑他无恙。 那几个蒙面人见了高驰,齐齐施礼,“公公,这个大个子很厉害,你要小心。” 高驰又是哼哼一笑,举起了他的炼月刀,扑的吹了口气。 “这炼月刀已经好就没有喝到血了,饿得慌。”说完,跳下马来,迎着薛三好走来,朱显真看出这高驰绝非这几个蒙面人可比,所以给众弟兄使个眼色,大家一起就要上前。 简旭听淳于凤讲过,这高驰是宫里一等一的高手,一把炼月刀无人能敌。所以,他心里暗自替五虎担心,若是伤了哪个,自己真是罪孽深重,见高驰就要挥刀来战,简旭一声高呼:“住手!” 众人都不觉回头来看,不知他所谓何事,高驰也把目光投向他。 简旭越过五虎,就要走向高驰,薛三好拦住他,简旭摆摆手,道:“三哥放心,我有话对高公公讲。” 廖申也担心,红姑和翠秀、紫薇已经护到他简旭身边,简旭道:“若是高公公想杀我,你们拦不住。” 高驰冷笑一声,“算你识相,怎么,淳于将军未到场,或许她才是我的对手。” 简旭道:“高公公,你一再的追杀我实在是没有道理,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你要找的人吗?” 他这一说,高驰愣了一下,看看简旭,不知他所言何事。 简旭又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看看,我们穿戴一样吗?” 高驰仔细看看,有些异样,但这分明就是一张脸。 简旭见他犹疑,继续说道:“片刻之间,想换衣服是不可能的,你再看看别处,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可千万别搞错了,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杀那个人,但我与你素未平生,这样的被误会,心里委屈。” 高驰疑惑的说道:“那廖公镇是何人?” 简旭道:“是我呗,连那个淳于将军都误会了,她一厢情愿的以为我是什么什么太子,我不是,你看我这风度,翩翩的,你看我这气质,拔的,你看我这眼神,迷人的。” 麻六在一边扑哧笑了出来。 高驰又问:“你为何与这些人在一起?”他手指五虎。 简旭道:“朱小姐,我们俩相好,朱庄主嫌我穷酸,现在送我走,红姑她们,和你一样,也误会了,寻到这里,已经说清楚,大家立即分道扬镳。” 高驰也不言语,思索良久,哈哈一笑:“果然是认错人了,各位,打扰了,告辞。” 说完,对那些蒙面人喊道:“撤!”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简旭的这几句话就能退敌。 &1t;ahref=p;gt;. 第二十二章 扑朔迷离 高驰真的信了简旭的话吗?一半而已。 他奉李皇后之命,缉杀流落民间的太子,几次狭路相逢,几次又被太子逃脱。李皇后对他这样不断失手已然不满,是以高驰遍洒人马,务必要尽快解决此事。 高驰一直奇怪,那日在廖公镇,与淳于凤对峙之时,不知是哪路人马从天而将,既和自己打斗,又反身追淳于凤一伙,两方面都不帮。后来高驰猜想,大概是江湖上的人,为了抢功,万两黄金的筹码,谁都眼红。 太子尊李皇后为母,太子日后登基,那李皇后便是太后,她因何要如此的对待太子?很简单,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太子,将来当天子。百姓有言,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若是太子日后不认自己这个娘怎么办,为了万无一失,还是自己的儿子当皇上好,刚好江湖上出了个赏杀令,李皇后就想借此浑水摸鱼,到时杀了太子,往江湖人身上一推,皇上也归罪不到自己头上。 有消息称太子来到登州,高驰一路追来。就在刚刚,高驰的手下现了太子的行踪,两方面厮杀了一阵。 那太子正是朱夫人前几日在庙门口看见的乞丐,给了他一些钱,这太子便去在地摊上买了一件廉价的袍子裹体。 今日,朱夫人因为朱显真要离开朱家庄前往沧州,心里担心相公的安全,在自家的佛堂祷告之后,又吩咐贴身婆子张妈来到庙里替夫人添香油钱。张妈做完夫人吩咐的事情,又去附近的市集采购物品,几个贼人躲在她身后窃窃私语。 “喂,这婆子是朱家庄的,我们跟上,然后问出太子是否真的在那里。” “好!不过,等到了僻静处再下手。” “那是,别为了万两赏金而丢了性命,那五虎不好惹。” 他们的言语恰好被躲在一边的太子听到,这张妈因为那日给过他钱,是以认得,听说几个贼人要加害于张妈,太子有心帮她,另一方面这几个人抓张妈是为了那赏杀令,想一想都不是好东西。 几个人商量好了,悄悄尾随张妈,出了市集,又尾随到黑松林,觉得差不多了,怕被人认出,拿出布巾蒙上面,刚要追上去抓住张妈,却被跟上来的太子三两下收拾了,谁知这时高驰的手下来这里查访,巧遇太子,便动起手来。 张妈只听到后边有声音,并不知道是何人何事,吓的赶紧跑向庄里,过桥的时候,对守桥的庄丁讲,黑松林里有人。 庄丁便寻过来查看,刚好太子与这些人打斗,庄丁商量,其中一个去通报庄主,留下三个继续监视。 高驰有事落在后边,等他赶到之时,看到的只是太子逃走的背影。 当高驰听了简旭的话,觉得衣服的颜色是不一样,但也没有完全相信,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所以片刻不停的赶回宫里。 夜,幽凰宫,李皇后寝宫,罗帐低垂,灯火闪烁,几个宫女侍立于李皇后身边,另有几个跪在地上,一个拿着装着热水的金盆,跪在皇后脚前,还有一个跪在那里等着给皇后洗脚,还有一个跪在那儿手里捧着布巾等着给皇后擦拭。 李皇后慢慢把她那双玉足伸到水里,刚沾到水皮,立即抬起,大声骂道:“哎呀好烫,想谋害本宫不成,来人,把她们推出去,全部斩了。” 几个宫女吓的连忙叩头求饶,李皇后眼都不眨一下,门口守卫的班直进来拉起那几个宫女就往外走,刚好被进来的高驰撞见,他尖声尖气的叫道:“这是怎么了,等等。”守卫的知道他是皇后的红人,说话如同皇后懿旨,忙停下来,那几个宫女噗通跪在高驰面前。 “公公救命!公公救命!”叩头如捣蒜。 高崎道:“好了,停了吧,怎么这样不懂事,又惹皇后生气,皇后是何等尊贵的身子,哎,我去看看。”他说着来到里间,皇后正在那生气。看见高驰进来,表情缓和了一些。 高驰就想跪下请安,皇后急忙道:“公公快些过来,你是何时回来的?” 高驰道:“回娘娘,奴才刚刚回,这就赶了过来,看幽凰宫灯火通明,想娘娘没有安寝,进来给您请安了。” 李皇后叹口气:“哎!还是你贴心,一路劳累,有话明天再说不迟,何必急着过来。” 高驰心里知道李皇后这是虚情假意,她心里比谁都着急呢,道:“娘娘,迟不得。”他的眼神里有故事。 李皇后屏退了众人,高驰道:“娘娘,还有门口那三个,也叫退了吧,大半夜的,奴才也怕见血。” 李皇后微微一笑:“你呀,总是一副菩萨心肠,好了,放了吧,只是,以后本宫不想再看见她们。” 高驰道:“娘娘放心,以后到内宫来侍候您的,奴才一定亲自挑选。” 众人退去,皇后问道:“说吧,是不是把太子已经……” 高驰摇摇头:“不,娘娘,奴才没有杀了太子。” 李皇后忽地站起,冷下脸来,眼里满是不悦,她就是那种情绪化的人,脾气变化无常,出名的难伺候。 高驰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娘娘息怒,听奴才把话说完。” 李皇后知道自己失了仪态,整整衣衫,重又坐好。 高驰道:“娘娘,奴才现那太子是假的。” 李皇后又忽地站起,“什么?假的,本宫不明白。” 高驰道:“娘娘别着急,听奴才把话说完,我和那太子面对面的站着,本来可以立即取了他性命,可是,我现他只是容貌像极了太子,而言行举止却判若两人,太子曾随皇上争战沙场,自有一股威武之气,但是那人却是油腔滑调,一看就是市井小民,全无半点皇家威仪,所以奴才断定,他一定是假的。” 李皇后道:“这却是为何?哪里又出来个假太子?” 高驰道:“娘娘,奴才想,有几点缘由,一是,那秦王的余党搞的阴谋,把真的太子藏起来,弄个替身出来。二是,太子自己的主意,弄个假的明修栈道,他在背后暗度陈仓。” 李皇后怒道:“无论真假,杀了便是,都是那些奸人的诡计。” 高驰道:“娘娘,为何咱们不将计就计,假作真,假假真真,真假难辨,娘娘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李皇后显然是没有听明白,瞪着眼睛看着高驰,思索的样子。 高驰道:“娘娘,那真太子本就疯癫,流落民间已久,生死未卜,皇上迟迟不下诏改立太子,显然是心里尚且以为那太子还在人世,如果我们能够把真太子杀了最好,可是,如果我们杀的是个假的,等真太子一露面,我们岂不是徒劳无功,而茫茫人海,想一时半会的找到真太子并非易事,这样储位久缺,群起而争,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悉,不如就把假的当成真的,请进宫来,太子原本就养在您的宫里,尊您为母,这假太子一市井小人,还不成了傀儡,皇帝已是年老体衰,一旦新皇即位,您就可以垂帘听政,咱们瞅准时机把这个假的除了,再把齐王扶上皇位,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岂不是好。” 李皇后离了座位,轻移莲步,思忖良久,才道:“好!就依你之见。” 高驰又道:“娘娘,还有一事。” 李皇后有些困倦,漫不经心的说道:“何事?” 高驰道:“江湖上有个赏杀令,娘娘知道的。” 李皇后不耐烦的说道:“这个还用讲。” 高驰道:“可是,人人都在传,这个赏杀太子的令,是皇后娘娘下达的。” “什么?”李皇后惊骇非常,困意全无。 …… 简旭摆脱了高驰,廖申和五虎心生疑窦,高驰的言语分明是另有其人,朱显真叫过那个报信的庄丁问道:“适才他们与何人打斗?” 庄丁想想,用手指指简旭,“就是他。” 大家更糊涂了,简旭一直随在众人身边,何时出了庄子?何时与人打斗了? 简旭想解释,拍拍自己的脑袋道:“有点乱,不知怎么讲了。”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响,简旭就觉脑袋一颤,吓的缩头弯腰。 众人看他,髻之上插了一个东西,麻六过去拿下来,是一个尖尖的树枝,上面插着一块碎布,布上有几个字:“太子,保重。” 朱显真不禁夸赞道:“好俊的功夫。” 赛诸葛拿过碎布看看,惊讶道:“字分明是用血书写。” 简旭一听,打了个冷战,是谁写给自己的,而且是血书,对方这样做是何意?他拿过碎布,看那血字还未干透。 廖申道:“咱们还是抓紧启程,这件事纷乱,我们暂时不要管它,日后再做计较。” 简旭把那碎布揣进怀里,随众人继续赶路。沿着官道往南,一路急行,往廖公镇而去。 接近廖公镇之时,简旭的心不觉咚咚狂跳,那场大火他虽未亲见,但是小半条街的惨状,经过麻六等人的叙述,在他脑海里一直是挥之不去。 进了镇里,黑黢黢的焚烧之后的模样仍然在,廖公镇的居民却依旧像以往一样的过日子,叫卖声,问候声,吵嚷声,简旭不禁长吁一下,“滚滚红尘不逝!”理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 大家绕开市集,悄悄从镇北潜入,当回到廖府之时,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 &1t;ahref=.>. 第二十三章 二龙山斗智(1) 廖府大门紧闭,两扇门之间贴着县衙的封条,这说明此宅院被官府封了,一切东西都已充公。 廖申一阵眩晕,简旭急忙扶住,他内心的痛苦不比廖申轻。 麻六在一边骂道:“一定是他***那个胡知县干的。” 红姑也道:“这个狗官!” 麻六见这次红姑没有反驳自己,受了鼓舞,接着骂道:“他***,他姥姥的,他娘的。” 众人口里虽然没骂,但也都气,随着这两个人的叫骂心里有所泄。 廖申忽然想起,说道:“管家呢,管家夫妇在不在?” 朱显真道:“廖公,封条都贴上了,他们哪里能进得去,撕开封条就是犯法。” “凤儿怎么办?这样她无法找到我们了。”廖申急道。 简旭急忙安慰,“叔,你放心,我会找到淳于将军的。” 赛诸葛道:“廖兄,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再做商议,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廖申此时唯有同意,简旭扶着他,他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自己的宅院,这房子是从祖上传下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简旭看着廖申难过的样子,心被锥刺了般的疼,若不是因为自己,廖叔就会在这个大宅子里颐养天年,他又犯了什么错,说封就封,不用问,里面一定是被抄的干净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反击!反击!反击!他内心里不住的呐喊。 出了廖公镇,往北走去沧州,若是走水路,沧州不过咫尺之间,但因为走6路绕道廖公镇,行程就远了。 行到天将晚,准备投宿休息,四下里望望,群山连绵,却无一家灯火。此时已是立冬,露宿野外野外寒冷,薛三好道:“你们现在此休息,我去山里看看有没有猎户,如有,可以借宿一夜。” 简旭哪里放心,要跟着一起去,张埝、齐小宝也一起跟了去,四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见有山路,心内大喜,有山路就应该有人居住,沿着山路而上,虽是冬季,但山上依然林密草盛,想望上去,总有东西挡住视线,所以,只能一直往上走,小半个时辰,没有现一户人家,天越来越暗,简旭担心山下的那几个人,遂说道:“三哥,这里不像有人家,若是有,也不会住到这样的高度,我们还是下山吧。” 其他三个人听听有道理,随即下山,等来到了原地,不禁大叫不好,朱显真等人已不知去向。 四个人急忙在附近边找边喊,喊了半天,忽然人声鼎沸,一阵呐喊,呼啦啦从山上下来一队人,个个都是一手提火把,一手拿刀,把简旭四人团团围住。 简旭吓的乱转,遇到鬼了?荒郊野外的,突然出来这么多呲牙裂嘴的家伙。 薛三好喊道:“不好,是山贼!” 山贼?简旭一愣,水泊梁山,绿林好汉,他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概念,书上看到过,没想今日却亲眼见了,占山为王的草寇,大多都是被逼而反,想到此,他不怕了。 这些山贼中走出一个人,应该是头头,他大叫道:“你们的人已经被我等抓了,还不快投降。” 薛三好一听,脾气上来,还想让他投降,已经举着大砍刀杀了过去,那头头也亮了兵器过来。 身大力不亏,两个人只比划了几下,那头头就被薛三好一脚踢飞,撞到一边的树上,口吐鲜血。 小贼们急忙过去抬了起来,见这大个子厉害,呼啦啦往山上逃去,薛三好在后边追,但这些山贼走惯了山路,他哪里追得上,不一会儿,便没有了踪影。 四个人循着山贼逃跑的路径继续追了一阵,路到了尽头,迎面是一片怪石群,夜色即将降临,看着这些怪石,张牙舞爪,狰狞恐怖,齐小宝喊停了几个人,他机警的竖起耳朵听听,又伏在地面上嗅嗅。 “简公子,三哥、四哥,这里有些怪异,切莫轻举妄动。”他话音刚落,从怪石后边又冲出无数的山贼。 薛三好乐道:“手下败将,还敢来。” 一个粗黑的汉子哈哈大笑,推着红姑走了出来,又换了头头。 “这个小女子真不错,正好给我做压寨夫人。”那头头说道。 红姑见了简旭喊道:“公子快跑!” 那汉子命小贼举着火把照了照简旭,“原来这有个英俊的后生,怎么,是相好的,这样心疼,好,我就对你讲,放下武器投降,不然,这妞……”他抓着红姑的手做了一个推的架势,红姑身体前倾,若是他真的松了手,红姑定会滚下山去。 简旭知道他的用意,急忙喊道:“不要!”他看看这些人,任凭薛三好、张埝、齐小宝武功好,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这次出场的这个家伙显然是重量级人物,红姑在他手里,廖申朱显琛等其他人亦在他们山上扣押着,若是惹怒了对方,他们来个像绑匪一样的撕票,得不偿失。 简旭朝那领头的山贼一抱拳:“这位大哥,看你也是位英雄,如何与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岂不是辱没了你的名声。” 那汉子听了简旭的话,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认识我?知道我的名声?” 简旭哈哈大笑:“天下谁人不知二龙山,谁人不知二龙山上的两位英雄,简某也是慕名已久。” 薛三好和张埝齐小宝都纳闷,怎么这里有个二龙山他们不知道,更不知道这里有两个什么英雄。其实,简旭也不知道,不过是他细心,现路边乱草里有块石标,写着“二龙山”三个字,仔细想想,地图上这里没有二龙山,一定是附近百姓自己取的,可是周边又看不到百姓,并且那石标手工拙劣,像是随意立在那里的,他猜想,会不会是这山贼自己立的,二龙山是何意?两条龙吗?所以,他就大胆的说出上面的那番话,不过是歪打正着。 那贼头往前走了几步,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简旭,“你是哪个?二龙山果然在江湖上有些威名?” 简旭道:“大丈夫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在下姓简,单字一个旭,因与几位朋友相携去往沧州,路过此地,不慎惊扰了山主,还请见谅则个。” 贼头见简旭说话非常礼貌,也就没了多少脾气,不过大哥有令,一定要抓了这些人,山上好多天都没有生意,几百口人等着吃饭呢,于是还是继续狠道:“你少给我套近乎,若再不束手就擒,我真要松手了。” 简旭见这个家伙软硬不吃,无奈,只有对薛三好道:“三哥,忍一时,把刀放下,你即使杀了他,朱庄主他们还在山上呢。” 薛三好气的哼了一声,哐啷,把刀丢在地上,张埝和齐小宝亦如是。 贼头见得逞,喊了声“抓人”,山林里回响着他狂妄的笑声。 来到山上,夜色已浓,依稀能看见一个粗朴的山寨,寨门上有搭楼,里面有喽啰把守,寨里灯火通明,不停的有巡逻的走过,看见这些人进来,都齐齐向领头的施礼:“二当家的!” 简旭才知道,刚刚下山的这个人便是二龙山二当家的。 进到山寨的大厅,里面极其宽阔,四周点亮火把,面朝大门的正中有一兽皮椅,上面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去非常瘦弱,小眼睛里闪着狐疑,和那位二当家的比起,刚好成了反比,一个粗犷,一个精细,他面前的案子上摆着酒菜。 看到二当家的进来,那人笑呵呵的站起,“我就知道二弟出马,一定会手到擒来,来,我先敬二弟凯旋而归。”他举着酒盏递过来。 二当家的说道:“谢大哥信任,一个不剩,全部在此。”说着,把酒一饮而尽。 简旭闻听此言,心里暗想,他像是知道我们有多少人,知道我们会经过此地,难道,这些人也与那什么李皇后、阎贵妃、刁球等有关? 大当家的说道:“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关起来。” 喽啰上来就抓,被薛三好飞起一脚踢飞一个,再乱起拳头打倒一个。二当家的大怒,“来来来,我与你斗斗,看咱俩谁是英雄。” 简旭一看,你在人家窝里打,这不是找不自在吗,急忙喊道:“三哥停下。” 薛三好住手,哼了一声,来到简旭身边道:“这帮家伙都是饭桶,让我杀了便罢,如何老喊停。” 简旭道也不理他,对大当家的一抱拳:“大当家的好,简某这厢有礼了,敢问,我的那帮朋友呢?” 大当家的看看简旭,贵气闪现,说话甚为镇定,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以为简旭不信他们抓了朱显真等人,所以手一挥,一些喽啰把朱显真廖申等从后面推了出来,皆是用绳索绑住。 麻六一见简旭,大喊道:“救我救我!” 大当家的说道:“看见了,都在这,还是不要反抗了。” 简旭道:“大当家的,恕在下多言,你为何要抓我们,为了钱财,好,我们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放在这儿,你放我们走。” 大当家的哈哈大笑,嗞的,喝了一口酒:“不为钱财,只为你。” 简旭一听,惊呼道:“我又不是唐僧,吃了我也不会长生不老。” 大当家刚要说话,麻六在一边喊道:“你敢吃他,他是太子!” 大当家的手一抖,酒盏“当啷”落在地上。 1t;ahref=p;gt;. 第二十四章 二龙山斗智(2) 大当家自知有失仪态,把掉在地上的酒盏用脚踢到一边,喊人道:“来啊,换一个。”喽啰连忙去取。 他这一举动简旭看在眼里,原来,太子的名号很威慑人。 谁知旁边的二当家呜哇哇的,不知是笑还是叫。 “他是太子,我还是皇上呢。” 简旭微笑着看向他,“是吗,那你知道皇宫大门朝哪面开?你知道宫里有多少个房屋?御花园里都有什么花?你知道皇上最喜欢哪匹马?你知道皇上每顿饭吃几道菜?” “这……”二当家的迟疑着,他当然不知道,于是说:“那你知道?” 简旭道:“我当然知道,皇宫大门朝南开,宫里有九百九十九间多房屋,御花园里有牡丹、玫瑰、茉莉、蔷薇等等等等,皇上每顿吃九十九道菜,皇上最喜欢的马就是‘雪龙’马”。 他这一番话,不禁二龙山的两个寨主,连麻六都惊呆了,这简旭,什么时候去的皇宫? 其实简旭也不知道,他是随口胡编的,反正他料定这两个贼也不能去过皇宫,对错,他们又怎能知道。再说,皇宫都是坐北朝南,大门当然是朝南开,东宫有多少个房屋,一定很多,御花园里有什么花,反正花园里差不多应该有那几种名贵的,皇上吃饭,菜能少了吗,至于那匹“雪龙”马,是淳于凤告诉他的,所以,他这一番言论,让所有人都信了。 大当家先前说只为简旭,是因为看他的面相非富即贵,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所以想把他扣留,然后换一大笔钱,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谁知麻六竟然说他是太子,抓了太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要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他们这些人,久居山林,还未听到赏杀令一说,所以,他现在是骑虎难下。 大当家思索片刻,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押起来。” 喽啰哗啦上来一帮,过来就要绑简旭等人,薛三好大吼一声,就要反抗,一个喽啰拿着刀架到红姑的脖子上,薛三好气的一跺脚,心里气道,大哥和这几个丫头都会武功,如何就被擒了,不能反抗,只有乖乖的被绑上,推到后面关起来。 二龙山这两位寨主,本不是亲兄弟,都是惹了官司在身,背井离乡逃到这里,两个人相识,觉得意气相投,便拈香拜了把子,在江湖上闯荡些时日,又惹了仇家,走投无路,拉了些闲散之人,来到这座山当了贼。大当家的叫金龙,二当家的叫皮银龙,刚好都有个龙字,便把此山改为二龙山。 朱显真廖申等在山下等简旭他们,被巡山的喽啰现,通知了寨主,后下山来抓人,其实,朱显真和红姑几个并非不敌这些山贼,只因为麻六胆小,又不懂作战时的策略,胡乱的跑,被一个喽啰抓住,刀架在脖子上,朱显真等只能乖乖就擒。 本来这些山贼并不知道还有简旭几个,谁知麻六见过薛三好的功夫,被抓之后又胡乱喊,等我薛三侠一会儿来了杀你,如何如何。 这些山贼就又冲下山去,把这几个人逮住。 可是,这里有个太子,大当家的开始犯难,和兄弟商量,怎么办。 二当家的皮银龙道:“大哥休要怕,不抓都抓了,又不能送回去,杀了便是。” 金龙摇摇头,“我们本来就有官司在身,惹恼了官府还能对付,若是惹恼了皇上,来个大军围剿,我等这几百号人,无异于以卵击石,此事要慎重。” 皮银龙听老大这样一说,也有些怕了。 “那要怎样,不然,放了他们,看那个太子说话都是个谦谦君子,不见得不好说话。” 金龙想想,“好,我们再探探虚实,若他真是太子,我们就负荆请罪。” 两个人商定,命看守的喽啰去关着简旭他们的屋子边上窃听,看看他们言谈之间有无可疑之处。 他们的这点小伎俩,简旭早就料到,那金龙打落杯盏,分明他听了太子的名号怕了,但又把他们关起来,是拿不定主意,所以,简旭故意说道:“小王我自离开宫里,承蒙各位的照顾,他日返回宫里,个个加官进爵。” 众人见太子如此客气,都以礼相还。 张埝粗声粗气的说道:“俺不明白,咱们为何要去沧州,而不回京城?” 廖申叹口气,“此去京城山高路远……”,他的意思是,回京路途遥远,那些想杀太子的人早想着在半路之上劫杀,所以,先去离这里近的沧州,然后由肖腾云派兵护送。可是,刚说道此处,便被简旭抢过话来。 “此去京城山高路远,沧州边关告急,皇上若是派人前去,为时已晚,我要先去那里处理一下诸般事宜,然后再回去。”他说着给廖申递了个眼色,廖申会意。 “有劳殿下了。” 喽啰一听,真是太子,急忙跑去前面禀报二位寨主。 金龙命人赶紧准备酒菜筵席,又偕同皮银龙,来到后院关押简旭等人的屋子,叫人打开铁锁,走了进去,噗通跪倒在简旭面前。 “罪人金龙不识太子,这样慢待,请殿下恕罪。”旁边的皮银龙也口称有罪。 简旭心里欢喜,很多时候,祸兮福所倚,这个太子的身份就是王牌,他挺胸抬头,看向麻六,“把二位寨主扶起来。” 麻六见命能保住,也不和简旭斗气,过来把他们两个扶起。 二位谢恩,金龙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请前面去,酒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二人给殿下赔罪。” 简旭也不客气,正饿呢,抬腿便走,一干人在后边跟着。 大厅里摆了几大桌子的饭菜,都是些山野之味,却实在,大盆盛放,大碗倒酒,面饼若斗笠般大,整个是豪情四溢。 金龙把简旭让到上坐了,亲自倒了一盏酒,跪地,双手高高举起,再一次赔罪。 简旭见他这么大个人,一再的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让他起来,饮了酒,便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开始笑谈畅饮。 金龙向简旭呈报了自己和二当家的姓名,又杜撰了一个被逼上梁山的故事,讨太子同情。 简旭心道,你爱反不反,与我何干,可是,现如今自己是太子身份,这等有关社稷之上,他岂能视无所见,于是,先是严厉的教育了一番,然后又用了怀柔政策,说他们也是逼于无奈,要这些人不能再打家劫舍,暂时在此等候,等自己从沧州回来,会给他们一个好的去处。 二位寨主大喜,若是有个活命的地方,谁愿意这样打打杀杀的,要是能混个一官半职,岂不是更妙。于是,不停的向简旭献媚,一边一个,这个倒酒,那个夹菜,把简旭当祖宗般的侍候,简旭都有些飘飘然了,心里暗笑,太子,我要好好的坐这个位置。 麻六在一边撇着嘴,“天呢,妈呀,神啊,太夸张了,我都快吐了。” 红姑用筷子一指,圆圆的眼睛瞪的更圆。 麻六嘟囔道:“你上辈子一定是我的老婆,被我打出仇来了,这辈子如此的对我。”他料到红姑会不饶人,一边说一边跑了出去。 红姑果真放下筷子,不吃了,嗖嗖的追了出去。 酒酣饭足,金龙又命人去收拾房间,给简旭等人休息,这时,一个喽啰来报:“大当家的,钱先生来了。” 金龙急忙喊人请。 随着喽啰走进来一个人,五十开外年纪,看上去像个士绅。他来到金龙面前,躬身施礼,“见过大当家的。” 金龙道:“来,钱先生,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当朝太子殿下。”边说边朝简旭抱拳,以示尊敬。 钱先生一听,惊了一下,看看简旭,倒是风度翩翩,气质不凡,非一般的普通百姓,他急忙跪地叩头,“草民钱少才不知太子殿下在此,有失礼仪,望殿下恕罪。” 简旭喊他平身,这钱少才有些迷惑,这山林草莽,太子缘何在此,莫不是…… 等简旭等人去房间休息之时,钱少才把金龙拉到一边。 “大当家的确定此人就是太子?” 金龙道:“那是当然,这种事情哪个敢乱讲,怎么,你嫌我这里庙小容不得大神,太子就不能来我这里了。” 钱少才摇摇头道:“当家的不知,这江湖上出了个赏杀令,就是针对太子的。” “什么?”金龙张大了嘴巴。 钱少才道:“说太子谋朝篡位,被皇上识破,然后他逃离东宫,逃走之时又放了把火,差点把东宫烧没了,据说是皇上悬赏,谁能杀了太子,赏黄金万两,还加官进爵呢。” 金龙似信非信,“你这消息准确吗?” 钱少才道:“我的大当家的,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谁敢说谎,你是久居山上不知,这江湖上都传遍了。” 皮银龙听了他们的谈话,过来道:“杀了太子,我们就达了。” 金龙摆摆手,“江湖上的事情,真假都有,此事需慎重对待,若是出了差池,命都没了,还指望达。” 钱少才道:“我有一计,定叫他现形。” &1t;ahref=.>. 第二十五章 二龙山斗智(3) 钱少才伏在金龙面前低低耳语几句,金龙不住的点头,皮银龙也凑到旁边,听了个一知半解。 钱少才安排好一切,连夜匆匆下山。 这钱少才是何许人也,他是这附近州衙的一个幕宾,几年前,当地百姓经常遭受二龙山贼人的抢掠,便告到州衙,知州派兵剿灭,金龙惧怕,托人找到在州衙当幕宾的钱少才,这钱少才把日子混的流油,就是凭嘴上功夫,有他从中斡旋,二龙山才得以保存下来,继续做贼,当然,二龙山在抢掠中所得的东西,都分给钱少才一部分,所以,这钱少才就成了二龙山的熟客。 钱少才下山之后回到州衙,向知州大人撒了个谎,借了一百多兵,第二天又赶往二龙山。 简旭用过早饭,在寨子周围转了转,看这二龙山风景怡人,可惜了,做了贼窝。他找廖申朱显真商量,这金龙皮银龙虽然已经服服帖帖,但是相处时间尚浅,无法了解对方的真实想法,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大家一致同意,收拾收拾,准备启程。 金龙听说太子要走,因有钱少才的话在前,哪里肯放,百般挽留,无奈简旭执意离开,金龙着急,不见钱少才的兵马到来,暗骂这钱少才办事不利,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块肥肉从嘴边掉了,只有恭送简旭各位下山,心里亦在盘算着其他办法。 一干人走到山下,刚刚松了口气,却听见喊杀声震耳,钱少才带兵来到,口中高喊:“抓捕逆党。” 简旭也喊道:“这里没有逆党,我是太子。” 钱少才笑道:“抓的就是太子,你谋朝篡位,如今天下遍洒赏杀令。” 简旭又道:“那赏杀令是有人陷害。” 钱少才道:“那就是说这赏杀令是真的了,来啊,抓住这个太子,赏黄金万两。” 兵士一听,直往上冲。 朱显真忙喊众人往山上撤,一边又指挥几个弟兄护住太子,麻六抱着他的包裹,过来拽着简旭就往山上跑。 薛三好哈哈一乐,正愁没架打呢,他抡起大刀左突右冲,红姑几个也跟着上来帮忙。 钱少才低估了这些人的能力,登州五虎除了赛诸葛,都是能打能杀,几个姑娘也是打出来的,所以,这区区百多兵士,本不在话下,但是还有简旭、麻六、廖申、赛诸葛不会武功,又得分出人手来保护这几位,对付这些兵士,显然是捉襟见肘。 简旭站在一边望着,急的不行,麻六在也喊:“误会,误会,那赏杀令是陷害。” 谁听你这一套,所有的人都梦想一朝暴富,或是一战成名,都拼命的厮杀。 钱少才骑在马上得意的大笑,自己这大半生为衣食奔波,这下子可以飞黄腾达了。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箭飞射过来,刚好射中钱少才的心口,他“啊”的一声惨叫,栽倒在马下,用手朝金龙一指,似有话讲,却未讲出,脑袋一歪,死了。 那些兵士一看,头都死了,站在那里愣神,不知该拼还是不该拼,历来打仗都是如此,领头的出事,就会涣散军心。 只见金龙在高处大喊:“你们这些人竟敢刺王杀驾,还不快投降。” 那些兵士连忙丢了兵器,逃之夭夭去了。 金龙下得山来,跪在简旭面前,“草民救驾来迟,让太子受惊了。” 简旭忙把他扶起,“还得感谢大寨主救命呢。” 金龙道:“草民不敢,还是请太子暂回山寨,压压惊,然后再走不迟,草民担心那些人会在别处有埋伏。” 众人也同意,又重新回到山寨。 麻六在一边气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姓钱的不是从你这里走的吗,怎么来劫杀太子。” 金龙故作惊讶的说道:“钱少才是某的旧友不假,他昨夜来时,我后悔向他介绍太子殿下,没想到他起了妄念,来劫杀殿下,还弄出个什么赏杀令来做借口,这都是草民的不是,请殿下降罪。” 简旭微微一笑,“大寨主,所谓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更何况你们只是朋友,小王怎能降罪于你,你还有救驾之功呢,好,我现在就封你为护王大将军,官至二品,一切公文函书,等本王回京之日一并下。” 金龙惊喜异常,连忙跪地谢恩。 麻六在一边窃笑,你随便封他个齐天大圣,好用吗。 这一耽搁,又到了晌午,金龙命人摆酒宴,要太子吃饭之后,再行启程。 皮银龙瞅了个空,把金龙拉到一边。 “大哥,倒是杀还是不杀?” 金龙道:“当然杀,你以为我信他的话吗,他如今是待罪之身,封我个宰相,也不好用,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皮银龙道:“大哥要思量好了,一旦这赏杀令是江湖人搞的鬼把戏,那你这护王大将军就可惜了。” 金龙道:“如今来不及查明了,我们就棋走险招,博一回。” 这里赛诸葛也和简旭嘀咕,“太子难道对此人一点都不怀疑?” 简旭道:“二先生,我虽然没有你的机智,他的这点小把戏还是骗不了我的,那姓钱的临死之前用手一指,我就全明白了,这金龙好像在姓钱的来之前,并不知道有个赏杀令,等姓钱的说了之后,又不敢确定,他两下为难,如果赏杀令是假的,他还想靠我这个太子得到荣华富贵,所以,这定是他们设计好的,让姓钱的引兵马来劫杀我等,是为了探个虚实,我当时情急之下承认了赏杀令,他这时又把姓钱的射杀,无非是想独吞那所谓的赏金,二先生放心,我自有道理。” 酒菜摆上,比先前更加的丰盛,很多山里的野味,还有一只全羊,烤的黄澄澄油汪汪的,非常诱人,麻六在一边直咽口水,刚伸出手,被红姑“啪”的打了回来。 “太子还未动,你敢先吃。” 麻六气道:“太子太子,你就知道太子,太子又不是你相公。” 红姑忽地冲上前去,麻六早就料到,撒腿就跑。大家哄堂大笑,这两个活宝。 金龙命人把酒全部满上,率先端起酒杯,敬向简旭,“给太子压惊。” 简旭也不推辞,一饮而尽。 金龙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笑,随后又亲自倒了,再次敬向简旭,翠秀、紫薇两个一直都是侍奉在简旭身边,手不离刃。 薛三好和张埝、齐小宝推杯换盏,喝的兴起,竟然高歌起来。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简旭道:“这不好,太伤感,小王我应天时地利人和,一路通达,无忧,无忧也。” 金龙在心里暗笑,一会儿你就有忧了。 果然,几杯下腹,简旭突然现面前的金龙分身几个,还不停的摇晃,他说道:“大寨主,你也会幻影**。”说着,噗通,倒在桌子上。 金龙回头看看其他的人,都是接连的昏倒过去。 翠秀和紫薇大惊,连忙呼唤简旭,怎奈她们拼命的摇动,简旭毫无知觉。 翠秀绣眉一挑,怒向金龙,“你做了什么?” 金龙哈哈大笑,“小娘子,这个太子身负赏杀令,你们跟着他是找死,做了我们弟兄的压寨夫人,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了。” 皮银龙也在一边附和道:“这个穿紫色衣服的好看,我要了。” 紫薇刷的抽出宝剑,对着皮银龙,“你这个恶贼。” 金龙看了看倒在桌子上、地上的简旭、朱显真、廖申、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又是一阵狂笑,能打的能拼的全部都放倒了,还怕你几个丫头。喊了声:“来人,全部绑起来,拉到后山杀了,然后拿着这太子的人头去京城领赏。” 喽啰拿着绳索就过来要绑,这时只听一声断喝:“金龙,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大家一起望去,红姑和麻六抓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后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哭哭啼啼的也跑了进来。 金龙大吃一惊,红姑手中抓着的,正是他的独子,后边的妇女便是他的夫人,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打闹着出去,会把夫人和儿子抓了来,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呢? 金龙看着红姑架在儿子脖子边的宝剑,伸出双手不停摇摆道:“慢着慢着,不要伤害他。” 红姑道:“我本不想,是你这贼人太狠毒,太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要害他。” 金龙道:“我这也是受了那钱少才的蛊惑,你放了我儿子,我立即放了太子。” 红姑道:“你少狡辩,若不是你心存歹念,谁又能蛊惑了你,赶紧拿出解药,把太子等弄醒,迟了,别怪我下手比你快。” 后边的女人急忙哭喊金龙:“大相公,大相公快些,救儿子。” 金龙喊喽啰拿了解药,逐个的给迷倒的人喂下,皮银龙在一边气的直拍大腿,骂向那个女子,“你这个无用的废人。”女子只是哭。 解药喂下,不一会儿,简旭等人缓缓醒来,翠秀和紫薇连忙又倒了清水,把巾帕沾湿了,拿给简旭擦脸,简旭精神起来,看了看金龙,习惯的微微一笑:“大寨主,我说过,本王是应天时地利人和,你看,连你老婆儿子都帮我,来人,把这两个逆贼给我绑了。” 张埝和齐小宝跑了过来,皮银龙吼道:“哪个敢绑爷爷。” 红姑就把宝剑往小男孩脖子边上靠近一下,道:“金龙,你真想断子绝孙吗?” 金龙无奈的对皮银龙道:“二弟,我们认栽吧。” 贼头被收拾,那些小喽啰们都老实了。简旭对他们道:“打家劫舍不是正道,堂堂七尺男儿,就不怕你们的爹娘在乡里丢尽颜面,跟着这两个人混下去,都是死路一条,本王此次就是来你们这贼窝探查的,不日这里便有大军围剿,你们若是不想死,赶紧下山逃命去吧。” 那些小贼闻听此言,哗啦啦散去,朝山下拼命的跑。 第二十六章 沧州风云(1) 两个贼头被俘,怎样安置他们又是一个问题,简旭对朱显真道:“我突然想起忽略了一件事,这里离先前我和六儿去过的怡园不远,那是刁球的所在,我想去寻找一下淳于将军,麻烦朱庄主几位,把这两个人送到附近的官衙治罪,然后我们在沧州会和。” 廖申急忙说道:“公子千万不可,凤儿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危,那刁球大家都见识过,他的功夫高深莫测,人又极为狡诈,公子救淳于将军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以身犯险,若是出了状况,淳于将军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朱显真也劝道:“公子还是去沧州,我等把这两个贼人送交官府之后,再去怡园救淳于将军,请公子放心,我登州五虎也不是白担了这个名号。” 简旭还是犹豫不决,红姑道:“公子,请恕奴婢多言,我比任何人都担心淳于将军,但是,我更知道将军的心思,她苦苦寻你大半年,就是为了找到你,护你平安,公子若是出了事情,将军不会开心的,淳于将军绝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她大风大浪经历无数,不会有事的,请公子三思。” 简旭见大家都这样劝自己,即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就有劳五位侠士了,记住,无论能否成功,安全第一,我不想救了这个还要返过去救另一个。” 众人点头称是,把金龙皮银龙捆绑好了,他的夫人和孩子也一起带着,就要奔向离此最近的府衙。 金龙的夫人不肯前去,她见众人都以简旭为尊,噗通跪在简旭面前,“请大人开恩,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简旭叫红姑把他扶起,“我本没有打算要害你们,先前都是逼于无奈。” 金龙夫人又道:“那请大人放我们母子回家。” 简旭与众人都一惊,“回家?回哪里?”简旭问道。 金龙的夫人抽泣道:“我娘家离此三十里,多年前,我被皮银龙抢来,他先是自己霸占,后又把我送给金龙,这样的凌辱,本想自尽,谁知此时怀了宝儿,虽然民妇无颜苟活于人世,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便以此为托付,活了下来,可是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请大人放了我们母子,我带着宝儿回娘家过活。” 简旭听这妇人之言,指着金龙皮银龙骂道:“猪狗不如的畜生。”又对妇人道:“好,我可以放了你们,你带着孩子远远的走着,好好过日子,把宝儿养大成*人,千万教他不要学他爹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妇人哭着拜谢,简旭又对齐小宝道:“五叔,你去搜罗一下,把这山贼的所有财物都给了这位大嫂,她母子还要过日子。” 齐小宝刚想去,麻六在一边道:“别去了,都在这呢。”嘟着嘴,不是很愿意,把包裹打开,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的金银、饰等财物。 红姑骂道:“你真没出息。” 那妇人拿了财物,千恩万谢的带着孩子走了,金龙在后边喊:“照顾好儿子。”眼中满是不舍。 简旭几个和朱显真等告别,往沧州而去,路上,翠秀对简旭福了一下,说道:“公子,奴婢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简旭知道翠秀这姑娘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她有事相问,定是很重要的事,便说道:“翠秀,你有话讲便是。” 翠秀道:“谢公子,奴婢就是不明白,你对抓获二龙山这两个贼人胸有成竹似的,整个过程好像都是公子一手策划的。” 简旭呵呵一笑:“你是不明白,为何我对他们心存怀疑,还敢喝下他们倒的酒?你还不明白,为何红姑和麻六能够抓到金龙的夫人儿子做人质?好,细心,应该这样,六儿,你来讲。” 麻六挺着他的小鸡胸脯,清咳了几声,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和红姑打闹跑出去,一直跑到后院,现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在玩耍,我们好奇,这山上都是贼,哪里来的女人孩子?就在附近藏了起来,只听那些喽啰喊女人做大夫人,那她就是金龙的女人了,小孩子喊女人叫娘,那他就是金龙的儿子了,所以,回来把这个情况对简、简公子讲了,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简旭接道:“其实,喝下酒的只有我一人,登州五虎几个并没有喝,他们是装着迷倒,以防万一,红姑和麻六今日的打闹也是有意的,是离开现场,去抓金龙的夫人儿子,金龙昨晚与那个姓钱的谋划好了,那姓钱的才能带兵来抓我们,谁知金龙黑心,想独吞赏金,便射杀了钱少才,钱少才死之前,用手一指金龙,似有话说,我就知道,他这是死不瞑目,所以,就知道了金龙的心思,所以,也就安排这场戏,我这样做,是想看看,这金龙两个是否真的要害我。” 翠秀欢喜的说道:“公子大智,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握之中。” 几个人一路有说有笑的。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蔡青一直盯着他们,先前在朱家庄附近的那个黑松林,蔡青就在那儿,那个带有血字的布条也是蔡青干的,当时廖申朱显真等人因为高驰的话,询问那个庄丁,蔡青怕他们怀疑简旭,他要让简旭继续当这个太子,这样才能更乱,这样才便利于刁球的大计。当时没有纸笔,蔡青就拿过一个侍卫的手割破,写了那几个字,想让大家确信简旭就是太子。然后他派人盯着简旭一行,自己回去禀报刁球。 刁球听话哈哈大笑,“蔡青,这些年你没有白跟我,做的好。” 又有侍卫来报,简旭等已经往沧州而去。 刁球说道:“留下几个人侍候淳于将军,我们走,去沧州。” 简旭一行,没几日来到沧州境内。 廖申和简旭商议,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停的出事,还是先不要贸贸然去找肖腾云,先打探一下沧州的诸多事情。简旭同意,又召集大家在一起,不要惹事,特别交代麻六。 沧州地处边境,甚为荒凉,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历来为罪犯配之地,由于战事和荒年不断,这里的人们死的死、逃的逃,闲置的房屋颇多,但都归官府管制,也有些人为了生计,将自家房屋出租,几个人付了不到百文钱的月租,便租到一个房子。 房主人姓蒲,是一对年近六旬的老夫妻,共有三子,老大老二战死沙场,老三因为斗殴错杀了当地的一个大地主的儿子,不得已背井离乡,流落他方,一别数年未归。蒲伯蒲婶为了生计,才把正房出租,而老夫妻住在旁边的一个狭小的厢房里。了解之后,简旭很是同情他们二老,除了房租,又塞给他们几两银子。 这沧州的境况,让简旭忽然想起《水浒传》里的豹子头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现在总算明白了,把他配沧州的理由。 正房唯有东西两间,东大西小,红姑几个姑娘住在西屋,简旭和廖申麻六住在东屋。 两个房间均是火炕,蒲伯抱了些柴草,麻六蹲在那里烧,可是把柴草往炕洞里添了几次都填不进去,像是有什么堵着,他趴下来,伸手往里面摸,摸到一块布,用手一拉,是一件衣服,再用力拽,直拽到炕洞口,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好重,这一看不打紧,吓的他“啊”的一声,几乎昏厥过去。 原来现了里面露出来的竟是一个人的胳膊,他吓的哇哇大叫,不停后退,想站起来跑,腿却软,以至于爬到房门口。 简旭在外面和廖申说话,听到喊声回转身来,看见从屋内爬出的麻六,他面色如土,眼睛里全是惊恐,急忙跑到近前。 “六儿,怎么了?” 麻六已无法言语,看着简旭,瞪着眼睛。 简旭急忙半扶半拖的把他弄起身来,知道他如此惊吓,定有事情生,略安抚一下,麻六语无伦次:“胳膊、胳膊……炕、炕……”半天也没说明白,用手指指屋里。 简旭未能明白他的话是何意,放下麻六,和廖申进到屋里,才现炕洞口有一只胳膊伸了出来。 纵使简旭经历很多,也曾九死一生,但是在居住的屋子里,猛然见一尸体,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蒲婶喊着蒲伯,也来到屋里,看到眼前的一幕,两个人更是惊恐万分,蒲婶差一点就没了气息。 红姑、翠秀、紫薇几个也来到屋里,看到这一切,不禁吓的以手掩面。 廖申对蒲伯道:“老兄,这是?” 蒲伯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廖申又道:“此事需立即报官。” 蒲伯吓的已是反应迟钝,被廖申喊了几遍,才幡然醒悟的样子,急忙踉跄着去找地方。 少时,地方到了,查看了现场,看了看尸体,并不认识,又问问围观的乡众,没有人认识,不是本村或附近村子的人,地方告诉蒲伯蒲婶,不要乱动现场,自己往上报去,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此时蒲家狭窄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乡民,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议论的一是这起命案,二是简旭这几个陌生的外乡人。 廖申叮嘱简旭和麻六红姑等人,若有人问,便说他们来此访亲,却未遇到,无奈租了房子想暂时等一段时间。 过了许久,县太爷才坐着小轿而来,地方在前面引着,后跟着一干差役,进到屋里,命人把尸体整个从炕洞里拽出,看了两眼,问道:“主人家可在?” 蒲伯过来答道:“小老儿见过太爷。” 县太爷又问:“你居室之中为何掩藏尸,还不快快招来。” 蒲伯吓的双手乱摆:“太爷啊,小人实在是不知,这间屋子也非小人所住,而是租了出去,那房客,那房客就是他们。”蒲伯用手指向简旭一干人。 县太爷问道:“是谁现的?” 麻六没经历过这样的变故,吓的哆哆嗦嗦,那样子仿佛这事就是他做的,被人突然揭穿似的,一时语塞。 简旭说道:“我们也是才来,还未住上一夜,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县太爷喊道:“来人,把这几个人绑了。”几个差役过来就抓。 廖申对差役道:“慢着,我有话要对太爷讲。” 县太爷看看廖申,“你有何话讲?” 廖申道:“大人,但凡有案子,一要查看现场,二要询问目击者,三要验看尸,大人这一切都没做,如何就要抓在下几个。” 县太爷冷冷的哼了一声,“本官用不着你来教。”他根本不懂怎样查案,见廖申言辞犀利,又转了矛头,“把这房主夫妇抓起来。” 蒲伯噗通跪地叩头,“冤枉啊大人,小老儿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会杀人。” 地方忙帮衬着说道:“蒲伯蒲婶在此居住了一辈子,老实厚道,牌头也相熟的。” 牌头也说道:“认识,老实人,倒是这几位,陌生。” 廖申道:“我们来此探亲,怎奈并未寻到,想暂住在此一段时日,期望能等到亲戚回来,并不知道这里掩藏着尸体,若是知道,也断不会租用。” 县官道:“有话去公堂上讲吧,一起绑了。” 红姑刷的亮出宝剑,就想护住简旭。 县官一见,喝道:“连凶器都带着,还说不是,快给我绑了,若是反抗,就是罪加一等。” 简旭看向廖申,“叔,怎么办?” 廖申镇静的说道:“去趟县衙又如何。”他怕简旭几个拼命,若是那样,他们就会被通缉,更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第二十七章 沧州风云(2) 他们走后,蒲伯唉声叹气,夫妻两个晚上也不敢入睡,无端的出了命案,虽然没有累及自身,但还是无比烦忧。这几个租客,不过是刚刚来,又不像是作奸犯科之辈,对他们两个老人家也是相当尊重,除了房租,又多给了几两银子,怎么看都像是好人。蒲伯坐在那里嘟嘟囔囔,蒲婶在一边道:“或许是上天不让我们做得这个营生,这前次的租客,面目丑恶,这次叔侄两个,倒是安分人,不想又出此事端,哎!” 蒲婶话音刚落,蒲伯深吸一口气,心有所想的呆愣半天,然后说道:“怕是真的错怪了好人,我明日去趟县衙。” 廖申和简旭、麻六关在一间牢房,红姑几个关在另外一间,里面昏暗潮湿,麻六靠在墙边一会儿唉声叹气,还打趣简旭道:“喂,你这是二进宫了。” 简旭苦笑一下,“命途多舛,不由我。” 麻六又道:“本来我想对那个糊涂知县说你是太子,后来又想起二龙山的事,别又搞出个赏杀令来,没敢说。” 简旭故作惊喜的说道:“六儿,你会用脑子想事情了,可喜可贺。” 麻六抓住简旭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笑话我。” 简旭急忙告饶,“我说你是大智若愚。” 牢头过来喊道:“别吵,有人探监,有话讲。” 大家看出去,原来是蒲伯提着一个藤篮前来看望他们。 “这里有些吃食,虽不是大鱼大肉,总比牢里好些。”蒲伯把篮子里的吃食端了出来,隔着木栅栏递给廖申。 廖申拱手作揖:“多谢老哥。” 蒲伯挥挥手:“哎!真是祸从天将。” 廖申道:“老哥能来看我们,就是不相信那命案是我等所做了。” 蒲伯道:“当然不信,我虽然老朽,却还能分辨出好人坏人,看你模样,非官即学,哪里会杀人,而那几个孩子,敦厚老实,也不会做。” 廖申道:“老哥,恕廖某多言,那尸体既然出现在你的宅院,老哥为何不知?” 蒲伯听廖申这样一说,急忙辩解:“我是真的不知,先前那个租客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间屋子,实不知会有个……你不会是怀疑我吧?哎呀,这可冤枉小老儿了,我连只鸡都不曾杀过,如何杀得了那样的大块头。” 廖申道:“老哥莫急,我不是怀疑你,你适才道有人先前住过?” 蒲伯点点头,“这正是我今天来探监的目的。” 廖申道:“你赶紧把事情对我详细道来。” 蒲伯道:“你们之前,有一个人曾租用过这间房子,住了一日就走了,小老儿也未曾经历这种事情,当时吓傻了,知县大人去时也没顾及到说这些,后来想起,今日一早,我去击鼓,想把事情说清楚,谁知被看门的衙役哄了出来,无奈,只有来看看你们,如此事不讲出来,我这良心过不去啊!” 廖申道:“老哥,难得你有这份心,可是你不懂,那知县已经认定我等有罪,你去翻案,无非是让他承认自己的过失,他当然不会接受,还有,你也没有什么具体证据,不过老哥,你可记得先我们租房的那人模样?”廖申之所以问这个,是怕有人故意陷害。 蒲伯摇摇头,“此人邋里邋遢,又是整日的披头散,也不正眼看我,我夫妇俩都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不过,个子有这位小哥一般高大。”他用手指指简旭。 “邋里邋遢,披头散,个子像我这般高大。”简旭喃喃自语,突然抓住蒲伯的手道:“老伯,他人呢,他去了哪里?” 蒲伯不知简旭为何如此激动,抽回手道:“我哪里知道他去往何方。” 廖申又道:“老哥,你觉得他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蒲伯道:“这个人看起来像个乞丐,不过出手倒很大方,给了我一个绿玉镯做房钱,我当时就奇怪,他那样子,不像是有钱的主儿,这绿玉镯应该很贵重的,我还不敢收,他火了,说没有银子使,就这个了,我家徒四壁,两个老儿无所倚靠,就收了这个镯子,因我年老尿频,一晚出去小解,看见他半夜出去,再出去小解之时,又见他鸡鸣才归,行迹可疑。” 廖申道:“但凡租客,都非本地之人,一去犹如黄鹤,即使此案是他所做,又如何探析。” 蒲伯不住的唉声叹气,麻六过来道:“蒲伯,你使些银子,把那县官买通,等我们出去了,一定会还给你。” 蒲伯为难的说道:“不瞒小哥,我哪有银钱,仅是你们给的那几两银子,太爷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再者,为了见你们,给了牢头一部分,现在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廖申道:“我们身上的银子都已被他们搜去,这样,老哥,你帮我一个忙。” 蒲伯道:“老弟请讲,若能帮上,我定当全力。” 廖申看看差役在一边喝茶聊天,压低声音说道:“你去见本州别驾肖腾云,他是我的旧识,把在下之事告知与他,或许能有转机。” 蒲伯一听,非常高兴:“若是如此,小老儿就赶紧走了,只是,那别驾大官,如何肯见我这等草民。” 廖申低头思忖一番,身上并无其他信物,喊牢头道:“差爷,能否借笔墨一用?写封家书。” 当差的爱答不理的,蒲伯急忙从身上摸去一点碎银子递了过去,“差爷,麻烦您老了。” 当差的看到银子,立即换了脸色,“今日就看你年岁大,破例一次。”说着取了笔墨纸张。 廖申想都不想,把纸铺在地上,写道: 寒水沉碧草易容 离亭歌罢听秋声 长风一盏君且饮 何处春来无花红 廖申写完递给蒲伯,却被差役抢了去,上下、前后的看看,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辞,不过是一诗,也不甚懂,口里嘟囔着:“酸秀才,写封家书都是诗。”便还给了蒲伯。 麻六问道:“叔,为何你不与那知县说你认识肖大人?” 廖申道:“我只怕这其中另有人驱使,如果那样,冒然说出肖大人,恐怕连这唯一的一点路子都给堵死了。” 蒲伯拿了诗,离了大牢,只因他对这些人被抓一事愧疚,也不敢怠慢,直奔沧州府衙。一路奔波,等到了府衙,当差的回答,通判大人陪同知州大人巡视辖境去了,蒲伯年老体衰,经不起折腾,也无从知道通判大人的行踪,唯有站在府衙门口等。直到天黑,也没有见到知州和通判大人的影子,他饥肠辘辘,在冷风中瑟瑟抖,最后站立不住,坐靠在门口的石狮子旁,心里合计,如果今日见不到别驾,自己露宿街头,只怕不冻死,也会丢了半条命,心里不住的称念佛号。 不知过了多久,蒲伯迷迷糊糊的听到马蹄声、车轱辘声,他急忙站起,衙门口灯火通明,一队人马在府衙停下,他也不管来人是谁,跑上前去就喊:“谁是别驾肖腾云?” 几个兵士过来提起他的衣服骂道:“哪里来的刁民,通判大人的名字是你叫的。” 蒲伯挣脱不开,口里仍然高喊:“肖大人,你有故人在此。” 兵士又要来拿他。 “住手!”这时,从车里下来一个人,中等身材,略微显瘦,却是非常精干。 此人便是沧州通判肖腾云,他走下来举目观看,蒲伯一路奔波,风尘满面,粗布衣衫,花白须,手里依旧提着藤篮,眼神里全是焦急和忧虑。肖腾云看着这老者并不认识,说道:“本官便是肖腾云,请问,老人家,你口中所言的故人是谁?我与你素昧平生。” 蒲伯噗通双膝跪倒:“草民见过大人。” 肖腾云命兵士将蒲伯扶起。 蒲伯道:“我不认识你,认识你的人,奈何来不了,我就来了。” 肖腾云被他的一番话弄的云里雾里,此时知州周大人也下了车,肖腾云对蒲伯道:“老人家如果你有事情,请明日再来,天色已晚,本官还有要事。”说完,对着周大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蒲伯哪里肯依从,大老远的急行而来,又好不容易等到,还担心那县官错判,他又喊道:“明日就晚了,哦,我这糊涂,这里有你故人的一封信。”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廖申的书信,肖腾云听说有信件,立即停下脚步,兵士接过蒲伯手里的信呈给他,肖腾云展开信: 寒水沉碧草易容 离亭歌罢听秋声 长风一盏君且饮 何处春来无花红 看完之后不觉吃了一惊,命兵士把蒲伯带到自己的寓所等候。 一直到半夜,肖腾云才回来,蒲伯困倦难耐,坐在椅子上瞌睡,被肖腾云的脚步声惊醒,忙站起来见礼,肖腾云落了座,屏退下人,问道:“老人家,这写书信的人现在何处?” 蒲伯把廖申身陷囹圄的事详细的讲了一遍,肖腾云听后是双眉紧蹙,他知道那县令是才到任不久,是一位朝官的亲戚,一个好吃懒做的地主家少爷,几年前用钱买了个县官,更是觉得高高在上,欺凌百姓,无恶不作,强抢民女无数,其间有一个是刚烈之女,不仅没有就范,并于那恶霸的府第自缢而死,其后,女子家人告到官府,那恶霸上下其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他的府第夜晚时常听见女子啼哭,众人传言是那被逼迫死去的女子前来索命,吓得那恶霸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一连数月,便又使了一笔钱,求那朝中的亲戚从中周旋,想离开当地,无奈当时没有更好的位置,于是便来到了这荒僻的沧州。 “老人家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本官便与你前去县衙。”肖腾云对蒲伯道。 蒲伯闻听这通判大人肯去县衙,就是说那几个人有救了,喜的他竟然老泪纵横。 amp;1t;ahref=p;gt;. 第二十八章 沧州风云(3) 翌日,蒲伯随同肖腾云一起,来到县衙,县令听到通报,慌慌张张的迎了出来,肖腾云也不和他罗嗦,直接问道:“本官得闻你最近侦破了一桩命案,侦破度极快,未曾升堂,未曾验尸,未曾搜寻任何证据,就定了案,本官是来恭贺的,我朝能有你这样的命官,真是朝堂之福,百姓之福。” 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听出肖腾云是在讽刺他,那县令慌忙匍匐在地:“下官正在搜寻证据,刚要派仵作验尸,然后再升堂问案。” 肖腾云道:“只怕等你验尸,那尸早已腐烂,既然本官来此,就随你前去看看,从图大人到此约有半年光景,本官一直未有机会见面,也一面与你叙叙话。” 图县令唯唯诺诺,战战兢兢,满脸谄媚之容。 “下官一直想拜会肖大人,怎奈去了几次,肖大人和知州大人都忙于公务,未曾得见,今日肖大人纡尊降贵来到本县,下官荣幸之至。” “好了,”肖腾云不耐烦他的那副嘴脸:“那尸在哪儿?” 胡知县道:“在义庄,肖大人请。” 义庄建在一个土坡之上,看管的人叫徐伯,一个鳏夫,又无儿无女,自妻子死后就自愿留在义庄,一个人在此居住,别人都不能理解,这里阴森恐怖的,而徐伯却道:“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可怕。” 徐伯看知县带领一干人等到此,也不叩头,略微弯腰,算是见礼,当差的就呵斥:“大胆,沧州通判肖大人在此,还不跪下叩头。” 肖腾云手一挥,“不必了,我们去看看尸。” 当差的告知徐伯,要看那才送来的尸,徐伯慢腾腾的在前面带路,在一排棺材的前面,徐伯指指,“就是这个。” 肖腾云命人打开棺材盖,幸好此时天气已冷,又极其干燥,是以尸体并未腐变,但是也已走形。 仵作拿着一应俱全的用具走到近前开始验尸。 “死者,男子,年约四旬,身高七尺五寸……胸口刺一刀,无明显打斗痕迹……指甲里有布帛丝缕……”仵作正在验尸,肖腾云移目过来观瞧,不禁脱口而出:“契丹人!” 大家听他此言,不禁都把脖子伸长,往棺材里看,唯有图县令躲在一干人的后边,还不时的左顾右盼,很不自在,像是极其害怕的样子。 原来那死者被仵作摘掉了帽子,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只在两鬓留有一缕头,这是契丹人典型的男子型。很多人并没有见过契丹人,所以不懂,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肖腾云,仵作也停了下来。 肖腾云把身子凑到棺材边上,伸手翻看死者,须臾,道:“我们回去再议。” 县衙厅堂,肖腾云慢慢喝着茶,图知县在一边侍立。 “图大人坐吧。” 图知县赔着笑脸:“下官不敢。” 肖腾云道:“图大人,你所关押的疑犯非但不是有罪之人,还立了功。” 图知县道:“下官愚钝,请大人明示。” 肖腾云道:“那死者是一个契丹人,虽然他从头到脚都是中原人装扮,但是,他髡露顶,只在两鬓各留一缕,是契丹男子一贯的式。” 图知县道:“是下官疏忽了。” 肖腾云心里明了,他不查案的缘由,一来他根本就是个庸才,二来,或许被那先前的所谓的女鬼闹的,有些杯弓蛇影。无论是何缘由,此时也不与他计较,又命人把蒲伯夫妇找来,来此的路上,蒲伯曾说在廖申几个之前,有一个人租用过那间屋子,肖腾云私下里详细的询问了一下那个房客情况,此案侦破需要时日,目前是先把廖申等救出。 “图知县,契丹素来与我朝为敌,杀契丹人,你说是不是英雄?”肖腾云说道。 图知县本就懒得查案,刚好有了台阶,忙说道:“大人明断,那几个外乡人却是英雄,下官立即把他们放了。” 肖腾云道:“图大人,既是有功,理当赏赐。” 图知县心里后怕,幸好没有对这两个人施以刑罚,别以为谁傻,这肖大人定和那牢里的人有瓜葛,应承道:“那是当然,大人要不要去牢里看看那几个人?” 肖腾云摇摇头,“本官是例行公事,来考察图大人的政绩,既然图大人把此案处理得如此妥当,本官就不多过问了。” 图知县亲自去牢里释放简旭几个人,打开牢门的时候,他对麻六施礼道:“是阁下现的那个尸体吧?” 麻六吓了一跳,怎么,要拿我开铡?他带着哭腔说道:“我就是伸手一摸,谁知就拽出一个死人,我,我……”他吓的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了。 图知县道:“阁下是英雄,是大英雄啊,你杀的那个人是契丹恶人。”图知县想结案,总得找一个当事人,麻六,成了选。 英雄?麻六一惊,我是英雄?杀了契丹恶人?他又清咳了几声,挺起他的小鸡胸脯,仿佛一下子高大起来了。简旭在一边憋着笑,给麻六施了一礼:“见过大英雄。” 麻六走出大牢的那一刻,仿佛重生一般,从阶下囚到英雄,一个天翻地覆的转换,那图知县又赏赐纹银五十两,他好不得意,不过这地方还是以后别再来,回头朝衙门吐了几口吐沫,一是去掉晦气,二是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几个人刚到衙门口,远远看到肖腾云等在一处,廖申疾步上前,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 “此地不是讲话的地方,先回去再说。” 回到肖腾云的寓所,廖申简单的介绍了简旭几个人,见肖腾云似乎不认识太子的样子,也就没有抖出简旭的身份,廖申是个非常严谨的人,不到一定的火候,他是不会轻易泄底的。 他们几个在肖腾云的寓所住下,此地非常清静,肖腾云并没有带家属前来,府里除了兵士,只有几个下人。 麻六闲来无事到处乱转,挨个的熟悉,看看守门的兵士,挺胸抬头,目不斜视,一副正气凛然的架势,麻六撇撇嘴:“喂!我可是杀死契丹人的英雄。”兵士并不搭言。 他又转到打扫庭院的老伯面前,一拍胸脯:“知道某地死的那个契丹人吗,是我杀的。”老伯停下手中活计,茫然的看着他。麻六晃晃脑袋:“没劲!” 又来到厨房,对厨娘麻嫂道:“我杀了契丹人。”麻嫂往后退了几步,惊讶的说道:“你是英雄啊!”总算找到一个知音,麻六高兴。 肖腾云最近非常忙,契丹最近在边境活动频繁,他去督促防御,是以廖申来了几天,两个人都没有好好的叙谈一番。 简旭悄悄的问廖申:“叔,为什么你写了几个字,这肖大人就赶着过去救了我们俩?” 廖申放下手里的:“我与肖大人本是同窗,师从于游士村先生,十年苦读,十年相处,感情深厚,后来同去赶考,同为天子门生,怎奈赴任为官之时却是各去一方,分别之时正是秋季,我在离亭与其相送,作此诗赠之。” 原来如此,是同学,这古人还真念旧,简旭想到。 廖申又和简旭商议如何对肖腾云说明他们来此的目的,以后又做如何打算,两个人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天的研究,红姑几个丫头忙着浆洗脏衣服,没人搭理麻六,他闷的坐在门槛上出神。看见厨娘麻嫂挎着篮子往外走,因为和自己同姓,麻六感觉非常亲近,他追了上去,问道:“嫂子,去哪里玩?” 麻嫂见是他,道:“哪里有功夫玩,今日有集,买些日用的物件。” 听说有集,麻六瞪大了黄眼珠子,来了兴致。 “嫂子,咱俩是本家,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多不方便,不如我替你去买,如何?” 麻嫂道:“也好,我正忙呢,我告诉你都买什么,只是怕你不认得路。” 麻六一拍他那干瘪的胸脯:“咱是谁,连契丹人都杀得,区区小事,嫂子放心吧。” 他接过麻嫂的篮子,雄赳赳的走出府门,拐了几次弯,看见有条大路上人多,琢磨差不多是赶集的人,便跟了上去,走了些时候,前面便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果真是集市。 先玩一会儿再说,他逐个摊位的看,挨个东西摆弄,看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集市,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看个够,麻嫂交代的东西还没有买,急忙一一去寻,此时就听有人高喊:“抓贼啊!” 麻六寻声望去,喊声就在自己不远处,来自一个着粉红衣裙的年轻女子,麻六脑袋里闪过一个词汇----英雄救美!他呼呼的跑了过去,问那女子:“贼在哪里?”女子用手一指,前面有一个样貌猥琐的男子正快穿过人群。 麻六把篮子交到女子手中,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心想:“小子,你今天倒霉,爷爷我最拿手的就是跑步。”他口中高喊“让开”,嗖嗖的追了上去。 &1t;ahref=.>. 第二十九章 沧州风云(4) 麻六身轻如燕,只一会儿便追上了那贼,从后面飞起一脚,那厮便扑倒在地,骑上去挥起他干瘦的拳头就打,只等对方告饶不停的喊爷爷才放手,抢过他手里的一个荷包,活动一下扭痛的手腕,突然现有很多人在围观,潇洒的笑笑,抱抱拳:“见笑见笑!”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麻六生性胆小,自己本身长的就不高大威猛,如何有了这般胆量,很简单,一个人,如果经历了重大的人生变故,性情多少有所改变,像他这种胆小的人,变化趋向两极,不是变得更胆小,就是变得胆大,他把那契丹人从炕洞里拉出来那一刻,确实是吓的半死,而后来想想,死人,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再者,他从现代到古代,都是一个小人物,总是走在别人身后的主儿,而从大牢里出来那一刻,图知县极尽谄媚的喊他是杀死契丹人的英雄,所有当差的都似乎换了一种眼神来看他,他心里,即使背负的是虚名,也颇为骄傲,有时,假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相信,被人不停的说,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就真的成了英雄,形象被高大起来。最重要的是,麻六看似呆傻,脑袋灵光的很,他现那贼人比自己还矮小,而那女失主满面含春的看他一眼,他便像打了鸡血。 麻六得意掂着荷包往回走,那女子也迎了上来,看见装银子的荷包被追回,惊喜万分,朝麻六深深道了个万福。 “多谢义士出手相助,奴家这厢有礼了。” 麻六听她温言软语,娇媚至极,周身的脂粉气息扑面而来,如在百花丛中打了个滚,不禁心神摇曳,呆愣在那里。 女子转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麻六,然后又看了看麻六手上的荷包。麻六才醒过神来,急忙把荷包还给女子,道:“小事一桩,以后有事尽管开口,我契丹人都杀得,还怕这小贼不成。”好一个丈夫气概! 女子接过荷包,又福了一下,然后把篮子交到麻六手上,被走过来的一个小丫头搀扶着,告辞而去,麻六还是在那里傻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那女子走了几步,慢慢回过头,冲他嫣然一笑,开了满面的桃花,麻六登时骨头就酥了,心里搜刮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想不起太多,喃喃自语道:“回头一笑真好看。” 自那以后,麻六经常的一个人坐着呆,脑海里都是那女子回眸一笑的样子。自小到大,还没有哪个女人这样的看过自己,更别说美女,甚至自己多看了哪个女人几眼,就会被人兜头骂过来。哎!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这麻六,在大冷的天,内心过了惊蛰,蠢蠢欲动,倏忽间已是草长莺飞了。没事的时候老去市集逛,期冀能与那女子再次相遇,心里合计,如能和这古代的大家闺秀谈场恋爱,也不枉来一次。只是,却再也没有见到女子,麻六像被霜打过的菜地,整个人委顿不堪,毫无生气。 这一日,肖腾云回到府里,告诉廖申,知州大人今日问起杀契丹人之事。 廖申一惊,这知州大人倒是消息灵通,短短几日,便知道了这些事情。 肖腾云无奈的笑笑:“知州大人今日向我提起,沧州有一个杀死契丹人的英雄,说是要见一面,当时为了救你们,也感到此事是别人所为,我才在图知县面前虚与委蛇,又杜撰了这样一个理由,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弄的全城皆知。” 廖申也无计可施,“不然,我们立即离开。” 肖腾云摇摇头,“不可,如果你们此时离开,一旦被他现,反倒不好,廖兄不知,他与我素有不合,以为我就是朝中的眼线,其实,在官言官,我只是恪尽职守罢了,他今日提及此事,已经知道你们住我这里,弄不好,会授之以柄。” 尽管廖申素有谋略,一时还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一旦那知州大人问起此事,自己又如何编排,他们如何来的沧州?哪里来的契丹人?怎样与他们相识的?又是怎样到了蒲家?又是怎样杀了的?那人身材高大凶猛,凭麻六,未必能扮动他的胳膊,如何能把他杀了?廖申绞尽脑汁,想不出办法,急急的去找简旭商量对策。 简旭道:“却也不难,说我杀的便是,若是那知州大人逼问,我会随机应变的。” 廖申道:“公子不知,如今府里上下哪个不知是麻六杀了契丹人,只怕全城都知道了,公子无法顶替的。” “这个麻六,到处张扬。”简旭气道,“廖叔也不必担心,知州大人不一定问的那样详细,我马上去交代麻六一下,告诉他到时这样解释……”简旭把编好的故事给廖申说了一遍,廖申点头称好。 麻六听说知州大人请自己,乐的一蹦三尺高,我是英雄,如今知州大人都请我,光荣,赶紧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简旭编了一个故事讲给麻六听,若是知州大人问起,就这样回答,麻六把头点的像鸡啄米。 交代好了一切,肖腾云带着廖申和麻六去州衙。 廖申和麻六两个人走了之后,简旭不放心,他也跟着往州衙而去,若是有什么差池,也好事先知道。 来到街上,感叹城里就是热闹,打仗好像与百姓无关,他们一如既往的生活,这或许是麻木。 天气干燥,街上人来人往,车来马踏,尘土飞扬,简旭无心看光景,一路打听往州衙而去,此时有人喊了一声:“紫絮。” 简旭以为是喊自己,忙答应道:“在这。” 旁边却另有一个极其娇弱的声音答道:“在呢。” 简旭不觉循声望去,刚好那个人也听到他的答应循声望来,两个人四目交对,简旭的心里一颤,那一双眼睛如秋水映着蓝天,无法比拟的澄澈纯净。 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子,面纱罩脸,一件白色的镶着毛皮边的斗篷,与季节形成反差,于喧嚣的街上伫立,仿佛九天仙女下了凡尘。 简旭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小女子急忙转过身去,和一个老夫人走了,后边跟着四个侍女。 简旭追了几步,见那女子一行上了轿子,他只好停了下来。内心里,就有些惶惶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 再说廖申和麻六,随着肖腾云到了府衙,迎面是一个宽约几丈的照壁,过照壁,见大门,一对大石狮子巍然的守护在门前,大门两边是辕门,进大门穿仪门,直奔偏厅,落座之后,有人报:“知州大人到。”从后堂出来一个大腹便便、长髯过颈年过五旬的男人。 肖腾云和廖申赶紧起来见礼,麻六依葫芦画瓢,宾主重新落座,侍者看茶,寒暄几句,切入正题。 “本州听闻你叔侄二人斩杀契丹贼人,可有此事?” 廖申刚要说话,麻六站了起来。 “是,大人,一点不假,我们来到沧州,一路奔波非常口渴,在茶寮喝茶的时候,茶客都议论,说契丹人实在是可恶,时不时的侵犯我边境,我当时义愤填胸(膺),痛骂了契丹贼人几句,不想被一个混过来的契丹人听到,一路尾随我们叔侄两个,到了我们租住的蒲家,我早有察觉,便悄悄的隐藏起来,那贼人功夫了得,竟然破窗而入,看看屋里没有人,刚想走,我从黑暗处窜出来,趁他不备,拔了他的腰刀,用力捅了进去,他当时毙命,我本想把他丢到荒野,怎奈初来乍到,对此地陌生,不知丢到哪里去好,又怕被其他的契丹人现,以此为由,滥杀那附近无辜的百姓,也没有惊动叔叔,把他就地埋了,不料被蒲伯现,报了地方,那图县令见我杀敌有功,还赏了我银子五十两。”麻六说的有鼻子有眼,表情生动,好像此事就是他亲身经历一般。 知州周大人听了之后,问道:“就这些?” 麻六甩甩手,脸不红不白的说道:“就这些,完了。”忽然觉得那知州老头的表情不对,得,他一定是怀疑我了,心里后悔,不该显摆,按照简旭交代的说好了。 周大人却不住点头,口中说道:“好!真乃英雄也,于国于民,你都有功,来人,取银百两,本州也要赏赐与你。” 廖申听的有点傻了,这麻六,说的也不是简旭交代他的,他平时讲不出一句道理,遇到事情习惯把脖子缩回去,此时突然的慷慨陈词,让廖申目瞪口呆。 肖腾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端起茶美美的喝了一口。 麻六乐的心里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俺也懂什么“塞翁失马”的故事,所以说,很多事情不要悲观,接了赏银,叩头答谢。其实,他这编排谎话的功夫只是因为武侠书看得多了,从乡下来到城里做小保安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又没有别的消遣,去附近的一个书摊,每天五角钱,租了许多武侠的书看,什么金庸、梁羽生、古龙、诸葛青云,管他盗版不盗版,管他错字连篇,打大把的时间,那些章节滚瓜烂熟,今日生吞活剥,挪为己用,却也是相当精彩。 之后,周大人、肖腾云和廖申一面喝茶一面聊天,麻六最怕听那些严肃的事情,溜了出来,过大堂、二堂、三堂,来到堂后的花园,虽是天冷,花园里也有些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的景致,边看边想,等见到简旭,咱也有的吹嘘,别以为你是太子了不得,你来过沧州府的后花园吗。 他正得意呢,咯咯咯的传来几声娇笑,在小桥上有两个女子在追着玩耍,麻六想这一定是知州大人的家眷,自来到古代,也懂了些礼仪,知道贸然闯到女眷住的地方不礼貌,急忙躲到假山后面,那两个女子却向他这里跑过来,麻六躲避不及,抬头看去,“哇!哇!哇……”一定是幸福女神昨夜从我门前走过,想谁谁就到,那其中的一个正是上次在市集被人抢了银袋的女子,自己假设了一百种与她重又相逢的方式,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沧州府的后宅见面,既然认识,自己又帮过她,也不用躲避了,索性出来,深施一礼:“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那姿势有模有样。 女子被突然出来的麻六吓了一跳,看看,也已认出,用绢帕半掩着面颊,偷偷的笑着,她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害羞劲,把个麻六弄得七魂飞离了六魄,不知真身在哪里。 女子也不答言,用手指指西边的一个厢房,移莲步,衣裙摇曳,如凌波仙子,飘然而去,走了几步,又慢慢回过头来,对麻六嫣然一笑。 “妈呀,受不了了!”麻六在那里抓心挠肝。 1t;ahref=p;gt;. 第三十章 沧州风云(5) 简旭来到沧州府衙,在附近溜达了半天,没有什么动静,大概廖申和麻六两个混过去了,也就放心,心里想着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慢慢往回走。 路过市集,卖菜的小贩拉着他道:“菘菜,就这一棵,便宜点卖给你。”简旭不答,亦不侧目。 路过一个水粉摊,老板向他喊:“官人,上好的胭脂,买一盒送给夫人。”简旭不答,亦不侧目。 路过一家糕点铺,掌柜的喊道:“崔妈妈甜糕,新出锅的,客官,买一斤吧。”简旭不答,亦不侧目。 路过一所妓院,站在门口拉客的姑娘过来就拽,“公子,进来玩玩,保你快活。”简旭不答,甩掉她的手,狠狠的瞪了一眼,走了。 这样的精神恍惚,直走到一家绸缎庄,才现自己错了路径,刚要转身回来,从里面出来几个人,前面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扶着一个老夫人,后边跟着四个侍女,手里抱着布匹。 简旭又愣在那里,如此的巧,正是那白衣女子几个人。 白衣女子也看见了他,再一次四目交对,突然的,简旭的心狂跳起来,有些慌乱,手脚不知放在哪里,浑身不自在。 人家都走了好远,简旭依旧站在那里看着,看着,直到看不到一点点背影。 简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纷乱,仿佛洒落在地一串水晶的珠子,想拾起又无从寻觅,想放弃又万分难舍。这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从来未曾体验过,好烦躁,回去。 走过一条街,刚好有一间酒楼,索性就进去喝一杯,许久没有大大方方的露面了,这荒僻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认识太子。 小二过来招呼,简旭要了两个小菜,一小壶烫好的酒,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刚喝了一杯,突然听见有人说道:“娘,你多吃点。” 简旭正要去夹菜的手停在半空,蓦然回头,正是她,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的声音即使是穿越几个世纪,简旭都识得。 那女子身边的侍女看见傻愣的简旭,喊了声:“小姐。”然后用手指指简旭。 女子回过头,面纱已经摘掉,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五官精致到像是有意刻画的一般,肤色苍白,表情淡漠,骨子里的气质----冰冷,天生的病态----娇弱,唯独那粉嫩的樱唇,有了一点春日的气息。 简旭直直的盯着她看,一日三次的相遇,这算不算缘? 女子也有些好奇,如何一日竟然与此人三次相遇?老夫人道:“紫絮,快吃吧,菜都凉了。” 女子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过头去,吃饭。 紫絮----简旭,真的好像,想到这,简旭已经自己确定,这就是缘。怎样能与她说上话呢,若是一会儿她走了,不一定能再次相遇,机会是上天给的,但得自己把握。 他正在这里着急,一伙人走了进来,穿戴打扮非商非官非民,简旭感觉有些像刁球的那些侍卫,心里是又惊慌又欢喜,惊慌的是,只要遇到刁球准没好事,欢喜的是,不知淳于凤会不会来到这里,还是先把自己藏好了,身边一个能打的人都没有,若是他们出手,自己只能就擒。 他压低了脑袋,用眼睛的余光窥探着那几个人,这时,他的对面坐过来一个人,简旭不自觉的抬头看去,此人一副地痞无赖相,满面虬须,彰显着他的恶劣,他对简旭道:“你让开,这是大爷的座位。” 简旭四下里看看,此时虽然是饭口,但也空着很多桌子,不知他为何非得抢自己的这张桌子,或许是位置好,但是这样的态度,即使想让也不能让,太欺负人了,于是说道:“我一直在这坐着,怎么能说是你的。” 虬须汉子嗷嗷嚷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怎么你先坐的就是你的,豕狗不如。” 豕狗,就是猪狗,简旭听他骂自己,登时火起,端起酒壶掀开盖子,“哗”的一壶酒泼在他身上。 那虬须汉子越的火了,用手指着简旭,“你敢泼我。” 简旭平静的说道:“我泼的不是你,因为你坐的位置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都是皇上的座位,你占了皇上的位置了,我只是让你起来。” 那虬须汉子只喊了声“你……”,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应答,动不了口还动不了手,挥拳打来,简旭要躲,只见他又嗷嗷的叫了起来,左手握住右手,血顺着指缝淌了下来,原来,在他的手背上刺着一块瓷碗的碎片。 那汉子瞪圆了眼睛看简旭,狠狠说道:“我今日不和你计较。”说完,腾腾的走了。 简旭也蒙,谁打了他?四下里看看,门口有一个乞丐嗖嗖的跑了。简旭望了那白衣女子一眼,把饭钱丢在桌子上,追了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再回来时,那白衣女子已走了,他自己在那里不禁哑然失笑。 一连几天,简旭都在想着一些人,一个是白衣女子,一个是乞丐,另外几个是刁球的侍卫。思绪纷杂,心事沉重。 麻六却病了,什么病,害了相思,整天的魂不守舍,老是看见那女子回眸一笑的样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吃饭的时候,用筷子当当的刨碗,半天也夹不起一粒米,穿衣的时候,里外翻过,前后颠倒,走路的时候,明明是去厨房,却跑到茅房,无论谁和他说话,一概的都是所答非所问,或者就是“什么?啊?哦!……” 简旭正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管他,倒是麻嫂看出了端倪。做了一碗鸡蛋面,热腾腾的端到麻六面前。 “吃吧,看你最近都不曾用心吃饭,莫不是病了,有事情尽管与嫂子讲,谁让我们是本家。” 麻六看了看麻嫂,再看看这碗鸡蛋面,黄橙橙的蛋黄搁在雪白的面条上,外加几个鲜绿的菜叶,看着都好吃,只是,还是没有胃口。 “嫂子,我真的病了吗?看着饭不想吃,什么事都不愿意做,经常的走神,是不是中邪了?” 麻嫂呵呵一笑:“傻弟弟,心被谁拐跑了吧。” 麻六脸一红,嘟囔道:“嫂子如何知道?” 麻嫂把碗往他面前一推,“先吃。”把筷子递给他,然后接着说道:“嫂子是过来人,怎会不懂,你这是害了相思病。” 麻六忽地站起,在屋里胡乱的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忽又坐在麻嫂身边。 “嫂子,我该怎么办?” 麻嫂道:“六儿,你从没把嫂子当下人,嫂子也不把你当外人,所以,嫂子有什么说什么,对与不对,你自己权衡。” 麻六急的摇着麻嫂的胳膊,“嫂子快说吧。” 麻嫂道:“既然中意人家,就禀了你叔叔,寻个媒妁,娶了便是。” 麻六一听,真简单。 “嫂子不知,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有美貌,如何说娶就娶了。” 麻嫂道:“嫂子并不知你的家世,不过,大户人家,总想寻个门当户对的,这事还真急不得,但不知那女子作如何想,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也嫁了个穷书生,才子佳人的故事数不胜数。” 麻六心里合计,得了,我也不是才子,此事还真的不妙,是啊,她是怎么想的,看她对我笑的那样甜,应该是喜欢我的,不过,也许是她爱笑呢,还是问清楚好,怎么去问,找知州大人,告诉他,我要见你女儿,我要娶她,过来两个当兵的还不把我轰出去喂狗。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先探探女子的口风,如果是郎有情,妹有意,管你什么知州,大不了私奔。 什么叫色胆包天,这就是,大凡狂恋的人,都会迷失自我。 麻六说到做到,翻看包裹,在仅有的两件衣服里挑了一件相对另一件比较好的,还后悔,只顾胡思乱想,现在咱也是款爷,有大把的银子,怎么没想到去买几件漂亮的衣服,算了,来不及了,他收拾停当,匆匆出了房间,刚好与廖申碰到。 “麻六,去哪里?”廖申看他行色匆匆,忙问道。 麻六不自然的拽着衣袖,答道:“叔,我去溜达一下,不会太远,马上回来。” 廖申道:“这样最好,肖大人去看边境的防御了,不会很快回来,我们寄居在此,不要惹事生非,给肖大人添麻烦。” 麻六不停的点头,廖申刚一转回头,他便疾步冲向大门。 他来到了沧州府衙的大门,心里想,那肖大人不在,那知州老头也一准去了,此时机会难得,但是,也不能从正门进去,找谁呀?说找知州大人,然后进去再溜,不行,一是,知州大有可能不在府里,即使在,人家非得通报不可,我怎么溜?可是,知州大人不在,把门的也不会让我进,说找他们家小姐,不行,万一我和她的事情她老子不同意,动了肝火,把她软禁,我连见她的机会都没了。怎么办?麻六啊麻六,你应该叫麻烦。俗话说,不能钻牛角尖,咱迂回点。 他绕了半天,来到府衙后面,还真有个小后门,好,今天我就来个张生私会崔莺莺。 &1t;ahref=p;gt;. 第三十一章 沧州风云(6) 麻六走过去推推后门,锁上了,看看院墙,很高,很光滑,凭自己的身手,再矮半米都爬不上去。一眼瞧见贴着院墙的那颗大树,那树很高,天助我也。麻六来到树下,爬树他可拿手,小时候经常爬树掏鸟窝。他把衣襟掖在腰带里,朝手心又吐了几口唾沫,身体像只壁虎一样,贴在树上,攀了几步,然后抓着那些枝枝杈杈,没费力气就爬了上去,上了一根横在墙上的枝干,又站到墙上,里面果然是那个后花园,往下面一看,妈呀,有些眼晕,怎么连个梯子都没有,废话,谁还等着你来不成。拼了,一咬牙,跳了下去,还好他身体轻盈,却也摔了个跟头,手背蹭破一块皮,疼的在心里妈呀妈呀的直叫,又不敢出声,爬起来,掸掸衣服上的尘土,四下里看看,没人,去哪里找她,想起她上次给自己的那个手势,对,西厢房。 麻六往西厢房而来,从后门到西厢房要穿过整个花园,他嗖嗖的跑起来,接近西厢房的时候,却听有人说话,急忙把身子掩藏在一棵大树后边。 “行了,没什么动静,我们回去吧,知州大人规定,不准靠近西厢房。” “那好,我们走吧,别惹身臊。” 那两个人走了,麻六踮起脚尖,偷偷的摸到西厢房院子里,很静,来到窗下听听,里面也是悄无声息的,在那里犹豫不决,没来之前,是怀着万丈雄心的,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劲头,真的到了人家门前,又不好意思了。突然听见屋里有脚步声,急忙跑到台阶下面的花架后躲了起来,只听门开了,接着,哗的一声,麻六的脸上身上,被一盆水泼了个通透,他本能的“哎呀”一声。 “谁?”一个人冲了过来,正是那个小丫鬟。 “怎么是你?你来此做甚?”子里说话了。 “里的人像是并不惊奇,说道:“进来吧。” 麻六像得到了特赦,抖抖身上的水,向屋里走去。进了屋,一股暖香扑面而来,迎面是一扇屏风,上面是几幅仕女图,个个扭捏作态。过了屏风,看见了主人,那女子似乎正在午睡,半欠着身子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只穿一件粉红的抹胸,头散乱,酥胸微露,小脸红扑扑的。她看见麻六的狼狈相,扑哧乐了。 “这却是为何?” 小纹道:“他呀,躲在花架下,我刚好洗了一些小物件,整盆水都给他接着了。” 那女子还笑,一边道:“快些把湿衣服脱了吧,小心着凉。” 麻六摇摇头,“不必了,没事,我身体好,一会儿就干了。”他看这女子言行举止很是大方,自己反倒腼腆起来,心里有些疑惑,大家闺秀不是连手都不轻易给人看吗,她却半敞开衣服躺在床上,怕是比现代人还开放。 那女子起了身,穿上放在床边的绣鞋,丫鬟过来给她披上外衣,她袅袅婷婷的走到麻六面前,周身打量了一番,用手理理他脸上的湿,弄的麻六心里痒痒的。 “你是来看我吗?”她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柔到极致,把麻六的耳膜挠的也是痒痒的。 麻六点点头,再不知说什么好。 “你多大了?”女子问道。 麻六奇怪,怎么不问问名字,算了,问什么答什么吧。 “我今年二十四岁。” 女子又摸了摸麻六的脖子,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盈盈的。 “那你得管我叫姐姐,奴家今年都二十有七了。” “我不在乎你比我大。”麻六不着头不着尾的冒出这一句,那女子又咯咯的笑了,笑的花枝乱颤。她伸出手,慢慢去解麻六的腰带,麻六没料到她会如此,急忙伸手抓住,也不敢看她。 女子柔声说道:“傻瓜,衣服湿湿的,都是这般节气,生了病,谁心疼,快脱下来,让小纹洗了,太阳一晒,一个时辰就干了。” 麻六还是不肯,在一个刚认识的女人面前,特别是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脱衣服,臊的慌,手依旧是死死的抓住。女子握住麻六的手,慢慢掰开,麻六在她柔若无骨的手掌里,整个人都要化了,不自觉的,手就放开了腰带。女子把他的腰带解开,然后又脱下他的外衣,然后再去脱他的中衣,麻六醒过神来,急忙又抓住。 “这个没湿。”声音低低的,像是耳语。 女子把她的粉面凑近,吐气如兰,也不说话,又掰开麻六的手,把他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掉,一会儿,麻六就**着上身站在那里,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脑袋嗡嗡的,一片混沌。 女子把她嫩如春笋的手指在麻六的胸前一遍遍抚摸,麻六开始抖,脸色涨红,鬓角渗出细微的汗珠。女子抓着麻六的裤腰,身子往后退去,慢慢退到床边,麻六抬头看着她依旧微笑的面容,仿佛并不惊慌,再看看零落的床铺,猛然醒悟似的,挣脱开她的手,往后跑,谁知,那女子抓的紧,麻六的裤带被拉开,肥大的裤子脱落在地,麻六这回是整个赤条条的了。他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女子,脑袋像被谁打了一闷棍,开始向四下里膨胀。 那女子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走了过来,勾住麻六的脖子往床边拉,然后,抓住麻六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伸进去,麻六触到的是软软的一堆。他再也把持不住,抱着女子倒在床上。 麻六原来是有色心没色胆,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手忙脚乱,却不得要领,那女子却是一番轻车熟路的样子,引导着麻六。一番**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歇息。 麻六做梦都没有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幸福来的太快,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机会,总之,既然喜欢她,她既然这样对自己,那就应该好好待她,他爱怜的看着女子,想伸手去搂过来,谁知女子忽地坐起,给麻六一个细瓷般光滑的脊背。 “你可以走了。”语气冷冷的,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柔媚。 麻六起床,满屋子的找自己的衣服,也没给洗,依旧湿湿的丢在椅子上,一件件的穿上,看看女子,她**着身体靠在床头。 “姐姐,我们还互相不知道名字。”麻六说话的声音怯怯的。 女子依旧冷冷的,“不必了,你快走吧,等有人过来就走不了。” 麻六听她一说,急忙深施一礼,“我再来看你。”出了屋子,也不必跳墙了,直接开了后面的小门,出了后花园。回头再看看,这一切仿佛做梦一般,像聊斋的故事,心里狠狠的骂了句,“狐狸精!”心里,却欢喜的很。 回到肖府,红姑、翠秀、紫薇正在院子里收晾晒好的被褥,看麻六湿湿的,红姑好奇的问道:“麻六,你去做什么了?” 麻六一抖,有些做贼心虚,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没干什么。”见几个姑娘盯着自己看,明白了,又说道:“出了点意外,一个大妈,不里,心咚咚的乱跳。 红姑在后边撇撇嘴,“干不出好事。” 简旭正忙,没有时间搭理麻六,他想起在酒楼看见那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心里放不下,再也不能这样只顾着挨打不还手,你们整天的跟踪我,调查我,难道我不会吗?他拿着一把刚刚买的匕看看,插在靴子里,然后匆匆出了门。 已是傍晚,风突起,浓云聚合,天气阴冷,怕是要下雪了,简旭扣紧了帽子,低头前行,往先前遇到那几个侍卫的酒楼而来。到了门口,晚饭时间,客流不断,简旭走了进去,小二的过来招呼,简旭想想,问道:“小二哥,打听个人。” 小二热情的说道:“客官请讲,但凡我知道,保证知无不言。” 简旭往周围看看,没什么可疑之人,问道:“我有个朋友,约好了在此见面的,谁知一直不见他,他个子矮矮的,身边跟着很多家丁。” 小二低头想想,道:“客官,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来咱这店里吃饭,你说的那个人他倒是天天的来,你的朋友很威风,他吃饭的时候,那些家丁就在门口守着,今天中午还来了呢,不知为何,吃到半路,就气呼呼的走了,晚上没来。” 简旭反复思索小二的话,这刁球果然来到沧州,真是阴魂不散,气呼呼的走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再出去打听打听,刚要走,现小二正瞪着眼看他,简旭明白,掏出一点碎银子放到他手里,“谢谢你,小二哥。” 小二笑笑,“不客气,客官以后有话尽管问便是。” 简旭出了酒楼,想再去别的酒楼看看,或许那刁球换了地方吃饭,他拐到另一条街,相比之下,这里冷清多了,店铺却是不少,他沿街寻觅,看有没有像样的饭店,刁球那种人绝不会在一般的地方凑合的。 “是你?来人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小子,今天看谁帮你。” 简旭抬头一看,是和自己抢位置的那个虬须汉子,身边还跟着几个无赖模样的人。简旭道:“大街之上都来抢位置吗?” 虬须汉子嚷道:“那天你的同伙使黑手,今日就你一个,兄弟们,给我打。”他手下的那些无赖一哄而上。 简旭刚要抽出靴子里的匕,就见上来的这些人哎呀、啊呀的喊叫,倒的倒,退的退,简旭好奇,回头一看,是那个白衣女子,她手里拿着一条长鞭,啪啪的甩响。 虬须汉子指着女子骂道:“你个贱人,我来会会你。”他没怎么瞧得起这个小女子,说着就冲了上来。 女子把鞭子往腰间一缠,动都不动,等虬须汉子到了近前,她的一个侍女,飞起一脚,虬须汉子偌大的身体就被踢飞,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嗷嗷直叫,爬起来和他的那些手下抱头鼠窜。 &1t;ahref=p;gt;. 第三十二章 沧州风云(7) 简旭惊奇万分的看着这几个女子,一个个美若天仙,竟然身怀绝技。他走上前来,长揖下去。 “多谢小姐相助。” 白衣女子依旧蒙着面纱,幽幽的说道:“公子不必客气。”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如同一个久病不愈的人。 简旭刚想说“敢问小姐芳名”,人家已经转身走了,再一次巧遇,又救了自己,简旭哪里肯放,追了上去,说道:“小姐请留步。” 女子停了下来,“公子有事?” 简旭道:“能否请小姐到茶楼一叙?” 女子道:“不必了,我要回家了,太晚,娘会担心的。”说完走了。 简旭望着她的背影,妄自嗟叹:“沧州不是很大,我总能找到你的。”想到此拔步回肖府。 肖腾云已经从边防回来,命麻嫂准备了一桌酒菜,然后把廖申请到自己房中,说道:“自你来我就忙,怠慢了廖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今日略备薄酒,你我二人多年未见,我们好好叙谈一番。” 廖申感觉是时候把太子的事情说出来了,便道:“肖兄,贵人在此,廖某不敢造次。” 肖腾云不明白他的话,“廖兄何出此言?” 廖申道:“与我一起来沧州的那位简公子,正是我朝太子。” 肖腾云大吃一惊,“廖兄说的都是真的?” 廖申道:“这种事情,廖某怎敢乱讲,只因你一直忙于公务,我不便打扰。” 肖腾云道:“哎呀廖兄,太子在此,我竟然不知,你再不讲,是让贤弟犯错啊,太子现在哪里?你们因何来此?快快与我讲来。” 廖申道:“想必你已经知道太子得了癔症,火烧东宫,后又走失民间的事情。” 肖腾云道:“有所闻,但不知详细。” 廖申道:“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容我慢慢向你道来。”廖申便把赏杀令、淳于凤找太子、太子几次被劫杀、淳于凤被刁球带走、几个人从登州辗转来此的整个经过对肖腾云讲了一遍。 肖腾云为人很丈夫,对廖申突然来此心中早有疑惑,但廖申不说,他是不会问的,听廖申实言相告,相当震惊,对太子和秦王之事,凡是朝中为官之人哪个不晓,他没有想到,廖申会扯进此中。 “此事甚为重要,那知州周大人,在姚丞相一伙弹劾秦王之时,他收集了很多证据,从中推波助澜,龙颜大悦,原来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一下子升到知州。” 廖申道:“我久离官场,隐居在乡,只是故人之女相托,才参与此事,但不知那皇上为何一定要煮豆燃箕?秦王之人,素有口碑,哪里会是什么谋反逆党。” 肖腾云叹口气:“秦王正是害在这“素有口碑”之上,所谓功高盖主啊!太子之事,这是关乎社稷的大事,皇上那里不知作何想,也怕被钻营之人利用,太子在民间,危险!国乱则殃民啊,我们需仔细研究一下” 廖申道:“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让肖兄想想办法,把太子送回京城。” 肖腾云道,“待我先去拜见太子殿下。” 廖申点头称是,两个人来到简旭的房间,却现简旭不在,刚要去问红姑,简旭从外面走了进来,肖腾云见到简旭,急忙跪倒在地。 “臣肖腾云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简旭刚要迈门槛,被他这突然一跪,吓了一跳,略一琢磨,大概是廖申对他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急忙扶起肖腾云。 “肖大人快快起来。” 肖腾云起身又深施一礼:“臣不知殿下在此,怠慢之罪,请殿下宽恕。” 廖申在一边道:“是我没有说,怎能怪你。” 简旭微微一笑:“肖大人不必如此,我并不想谁都知道我的身份,你以后也和他们一样,叫我简旭便可。” 几个人进到屋里说话,就眼前的形势分析开来。 麻六这两天足不出户,倒在床上似睡非睡的,想心事。 以前眼前脑海闪现的,都是那女子回眸一笑的媚态,而这几天他想的却是那床上的颠鸾倒凤,这男女之事,若是开了头,对于某些人,就像吸食了鸦片,上瘾,又像是中了蛊,内心开始躁动不安。 从此后,我就是真正的男人了,麻六心里有些惬意有些自豪还有些气恼,惬意自不必说,那女子是个蚀骨高手,让人欲生欲死,癫狂混乱,又极尽旖旎。自豪是,那样一个绝代佳人,竟然被自己搞到手,从今后,自己断不会瞧不起自己了。气恼的是,我麻六对你是真心的,两个人床都上了,却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有,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管她,反正现在我们有了这种关系,看你如何不在乎。 所谓人是衣服马是鞍,得打扮自己一番,他心里明白,凭自己的样子,能够被她看上,并有了肌肤之亲,这是多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刚好砸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赶紧出了门。 上了街,进了绸缎庄,在花花绿绿的一捆一捆的布匹前流连,哪个好呢,她会喜欢什么颜色的呢。老板很殷勤,逐个的介绍。 “客官,看看这个银灰的,柔滑,光泽好,而这个绛色的,花色好,图案整齐,我劝您选这两种,穿在身上,贵气。” “好,都要了。”当啷!麻六把银子往柜台上一丢,整个一暴户的气势。 “你们给做成衣吗?”他又问道。 老板用手一指街对面,“客官,在下是绸缎庄,只卖布匹,不做成衣,那里有家成衣店,老字号了,手艺好,价格公道。” 麻六把两匹布在腋窝下一夹,奔了对面而去。还没到店里,被一个人抓住后背的衣服往后拖着走。 “呀呀你谁呀?别闹别闹。”他往后退着走,踉踉跄跄,大呼小叫的。 到了街的拐角,那人松了手,麻六转过头来一看,红姑不知何时,从天而降。 “红姑,怎么是你?” 红姑嘴角一翘,道:“你不知本姑娘是千里眼、顺风耳吗?” 麻六心里打颤,难不成她知道我的事情了?知道又怎样,我们是两情相悦,而且人家还是知州家的小姐呢。 “你来找我干什么?”他问道。 红姑道:“公子叫你回去。” 麻六道:“好,等我办完事就回去。” 红姑哪里肯依,硬是把他拽回肖府。 简旭见麻六抱着两匹布,打趣道:“六儿,你好大的闲情逸致啊。” 麻六呵呵一笑:“你是大人物,忙的都是正事,我是小人物,偶尔做件衣服的,玩玩,要不,给你也做一套,上好的绸缎,摸摸,手感像美人的肌肤。” 简旭正色道:“我没你那份闲心,还美人的肌肤,你摸过美人的肌肤吗,我告诉你,刁球也来到沧州了,你自己小心点,这两天我们就会离开此地,你不要惹出乱子。” 麻六有些不高兴了,就能拿我耍威风,嘟囔道:“我能惹出什么乱子。” 简旭摇摇头,叹口气,忙他的去了。 麻六听说要离开沧州,心里这个急,若是走了,那美人怎么办?正热乎呢,怎么舍得。但若是简旭非要走,自己舍不得也不行,得想办法去见她一面,至少道个别,和她说清楚,以后我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第二天,简旭早早的就出了门,他要去找找那个乞丐,不知为何,心里老是放不下他,总觉得他身上的故事一定很多很复杂,自己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当一辈子太子。 麻六紧盯着简旭,瞅他走了,又溜了出来,一路小跑的直奔知州府。 来到那个花园的后面,寻思再从那棵大树爬上去,谁知到了一看,天啊,那棵大树竟然被砍掉了。 麻六气的,这是谁啊,树也没招惹你,砍它做什么。 站在那里想了一阵,怎么办,唯有从前门走了,怕什么,就说是他们家小姐的朋友,看看她还不行吗。 来到前门,两个守门的兵士肃穆而立,麻六挺着胸,就要往里闯,兵士拦住他道:”站住。” 麻六道:“你们不认得我了,我来过,我是杀死契丹人的那个英雄。” 兵士摇摇头,依旧是肃穆而立。 麻六又道:“我找你们家小姐。” 兵士道:“我家哪里来的小姐,去去走开。” 麻六气的,提小姐都不好用,正要作,这时知州周大人从府里出来。 “谁在这里吵嚷?” 兵士急忙指指麻六。 “回大人,是这个人。” 知州大人一见是麻六,认识,不知他为何来到府衙,遂问道:“是你?你来作甚?” 麻六道:“是我,周大人,我要见你们家小姐,我们是老朋友了。” 周大人闻听此言,脸刷的冷了下来,眉头皱起,眼珠一转,问道:“你们认识,何时认识的?” 麻六道:“早就认识,上回,上回我和肖大人来的时候,还去后面看她了呢。” 周大人闻听此言,咬牙切齿的喊道:“来人,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抓起来。” 第三十三章 沧州风云(8) 兵士过来抓住麻六,拖进府衙,麻六到此时还没有醒悟过来,依旧大喊,“大人,大人,你为什么抓我,我和你家小姐是两情相悦,这是真的。” 他这一喊,知州周大人更加的愤怒,喊了声,“给我打,往死里打,再把那个贱人给我带来。” 兵士听到吩咐,把麻六按倒在院子里,抡起棍棒就打,麻六在那里爹一声妈一声的,杀猪般的嚎叫,左滚右滚的躲闪,兵士都虐待狂似的,直打到麻六动也不动,喊声越来越小,周大人才喊停。 麻六疼的有些麻木了,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体香,抬头看看,正是那个美人。她看着麻六的惨状,不禁惊慌失措,用手帕掩着面容。 麻六刚想告诉她去和知州大人解释一下,谁知那美人抢先说道:“大人,就是他,几次三番的调戏奴家。” 麻六一听,她怎么不管周大人叫爹?她怎么把话反过来说,不是她一再的朝自己笑,勾引我的吗?不是她硬把自己的衣服脱掉的吗? 周大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个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美人一边啜泣一边道:“大人明鉴,那日我和小纹去市集买胭脂水粉,这个人偷了奴家的钱袋,还调戏我,这件事小纹可以作证,那日,不知为何他来到了府衙,竟然又溜到后院,又对奴家施以调戏,怎奈我坚决不从,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奴家万万没有想到他今日又来骚扰,大人,奴家自跟了大人,一心一意,天地可鉴啊。” 麻六的脑袋嗡的一声,天啊,她原来是知州大人的老婆。 周大人显然不是十分相信,但又不想家丑外扬,说了声,“把此人关进大牢,听候落,去把肖大人请来。” 这美人不过是知州周大人的一个侍妾,妓女出身,天生的风流放荡,回到后院,她把丫鬟小纹叫到面前。 “你的好处我是不会少一点的,你自己知道该怎么说话。” 小纹道:“夫人放心,我知道该向着谁,不过夫人真是聪明,你料到这个家伙会再来,把那大树事先砍了。” 美人道:“他这种人是色胆包天,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过我没料到他会从前门进来,弄得现在大人都知道了,我们要小心应付才是。” 小纹道:“这个人真是可恶,以前都没出过事情,偏偏这次让他弄成这样。” 肖腾云正在府中和廖申商量事情,知州派人来请,他以为又是什么公务,所以急忙换了官服,来到府衙。 见过知州大人,落座,下人看茶,周大人道:“肖大人,还记得你上次带来的那个杀死契丹人的英雄吗,但不知他现在可还在你的府中?” 肖腾云不知周大人为何突然问起麻六,说道:“是,大人,他还住在我的府中。” “那么,”周大人又问:“肖大人与此人是亲属?” 肖腾云道:“非也,他是我一个同窗的子侄,我那同窗就是上次来府衙的那位廖公,与我多年未见,过来探望,他的侄儿也随他一起来了。” “哦,是这样啊。”周大人点点头,“那英雄现如今可还在你府里?” 肖腾云心里暗自琢磨,今日这知州大人怎么了,老是问麻六的事情,心里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答道:“在我府中,不过,我自他们来后,一直忙于公务,话也未曾说过几句,平时也很少看见他。” 周大人哼哼一声冷笑,“肖大人,我带你去看看他。” 肖腾云一愣,麻六在哪里?心里已感觉到是出事了。 知州大人在前,肖腾云在后,来到关押麻六的地方。 麻六被打的屁股开花,趴在冰冷的地上直哼哼。肖腾云一见,连忙向周大人问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周大人怒道:“难道你不知吗,此人不是一直在你府上。” 肖腾云道:“大人,我确实不知,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大人指着麻六吼道:“此人色胆包天,竟然几次三番的调戏我的侍妾,今日竟然还前来找我说此事,肖大人,这是不是欺人太甚。” 肖腾云道:“怎会有此事,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周大人气道:“他自己讲的什么两情相悦,这还是误会。” 肖腾云俯身问麻六:“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擅自来到府衙。” 麻六道:“肖大人,这却是误会,我以为那美人是周大人的女儿,她事先也没告诉我她是周大人的夫人,并且是她一再的看我笑,是她让我去西厢房约会的,是她把我的衣服脱下的,是……” “什么?你们竟然……气死我也!”周大人闻听两个人衣服都脱了,气的转身出去。 肖腾云知道此事严重,也匆匆的走了。 周大人命人把侍妾叫来,亲自拿了鞭子,把那美人抽打的遍体鳞伤。 肖腾云急忙出了府衙,赶回自己府里报信。 廖申闻听,也是大吃一惊,就怕在此地惹是生非,越担心什么偏偏就来什么,而且惹的是知州大人,这麻六是太子的随从,是以过来找简旭禀报,见他还没有回来,又通知红姑出去找。 简旭在街上溜达了好几圈,没有见到那个乞丐,突然觉得心惊肉跳,心里合计不会出什么事吧。正想回去,从街边的一个胡同里闪出几个人,简旭大叫,说出事还真出事了。 刁球一见简旭是哈哈大笑,“简公子,真是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见面了。” 简旭见是刁球,才知道自己为何心惊肉跳,急忙笑道:“虞侯何时大驾光临沧州?” 刁球道:“这个你不用知道,听说麻六杀了个契丹人,可有此事?” 简旭不知他这话何意,只知道杀契丹就是杀坏人,说道:“确有此事,麻六现在是英雄了。” 刁球脸上一冷,随即又笑道:“好个英雄。” 简旭突然想起淳于凤之事,遂问道:“虞侯既然派我卧底,为何又把淳于凤抓去,既然你有她犯法的证据,又要我作甚。” 刁球道:“我若是有她犯法的证据,她已经死了,我把她抓起,那是私事,聊聊天而已,现在她已经走了。” 听说淳于凤走了,简旭心里欢喜,但愿这刁球所言属实。 刁球道:“算你聪明,没有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对她讲出,不然,你随时都可以死。” 简旭弯腰施礼道:“虞侯吩咐的事情,在下哪里敢不依从。” 刁球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简旭奇怪,他只问了这点事就走了,竟然没有为难我,那么他来沧州又是为了什么?先不想那么多,赶紧把有关淳于凤的这个消息告诉廖申,急急往回赶,刚走到肖府门口,迎面看见红姑。 “公子,廖叔找你,有急事。” 简旭疾步来到前厅,廖申肖腾云都在,个个眉头紧锁,在地上踱来踱去,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见简旭回来,廖申迎了上来。 “公子,麻六出事了!” “出什么事?病了?”简旭问。 廖申摇摇头,不知此事该如何讲,有些难以启齿,正寻思,简旭又问:“偷东西了?” 红姑在一般嘟囔道:“不是偷东西,是偷人。” “什么?偷人?偷谁了?”简旭不太明白她的话。 肖腾云着急,过来把麻六与知州大人侍妾做出的苟且之事,对简旭讲了一遍。 简旭气的一拍桌子,“这个混蛋,竟给我惹事。” 肖腾云道:“公子,现在不是气的时候,得想办法,不然,那知州大人是不会放过麻六的,我怕他有性命之忧。” 这么严重,简旭想想也是,谁要是偷了自己老婆,自己也会跟他拼命。 “肖大人,你和知州大人熟悉,麻烦你去说和一下,这一定是误会,麻六年少无知,打也打了,饶了他这次。” 肖腾云摇摇头,“公子,哪里有这么简单,知州大人一直与我暗中较劲,他想抓我的把柄还抓不到呢,我说话,不会好用。” 这怎么办?简旭急的,“你带我去看看,我总得知道事情的经过。” 肖腾云叹口气:“只怕那知州大人不会让你见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简旭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摩挲额头,先平静一下,什么叫临危不乱,这一慌乱,想不出好办法。 红姑过来给简旭倒了杯热茶,他端起茶杯,也不喝,在那里愣神,沉思一会儿,他对肖腾云说道:“肖大人,麻烦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调查清楚,还有,给我调查一下知州大人的那个侍妾,这两件事弄清楚之后,我再去见知州大人,所谓知己知彼。” 肖腾云领命而去,廖申道:“公子,得想办法救麻六,无论他有多大的错,他都是太子的随从,如果这样丢了性命,这不利于殿下以后用人。” 简旭一听,对啊,他是我的人,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心里有了主意。 &1t;ahref=.>. 第三十四章 沧州风云(9) 简旭就要去州衙要人,被廖申挡住。 “公子不可,这沧州地处边塞,鱼龙混杂,我们不能保证没有敌人混进来,还有,这知州大人我们又不了解,所谓人心难测,公子切不可暴露了身份,世人多是利欲熏心之辈,若是知道了你是太子,那赏杀令可不是好玩的,本来,我打算让肖大人想办法护送公子回京,或是我们在此地等,让肖大人想办法通知皇上来接太子,如果此时出了差池,你让廖某如何应对。” 简旭何尝不知自己的危险,但是,麻六又不能不救,急道:“那怎么办?我不能这样眼看着他不管,一直以来,他陪伴在我左右,苦也好,危险也好,他从来没想过放弃我自己逃走,廖叔你知道,我身上有赏杀令,换一般的人,还会继续跟在我身边吗。” 廖申道:“这些我都知道,麻六是个好孩子,他与公子是患难之情,但是,若公子也出了状况,谁来救他?所以,公子休急,不如我去试试,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公子再去不迟。” 简旭心道,那知州连肖大人的面子都不给,你能好用吗,可是,暂时又无其他更好的办法,他也知道廖申颇为机智,唯有同意他去试试,但愿能有奇迹。 “那知州叫什么名字?”简旭问,他合计廖申此去很难管用,如果自己出面,那就是以太子的身份去压知州大人,知州都是京官委派,身为太子怎会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廖申道:“肖大人讲过,此人叫周录。” 简旭点点头,记住了,又不放心廖申,派红姑、翠秀、紫薇一起跟去。 他们到了州衙,兵士通报上去。 知州周录正在那里威,把个侍妾打的爬不起来,又要去打小纹。小纹噗通跪下说道:“大人,不关我的事,奴婢只是个丫头,哪里敢不听夫人的,她不让我讲,我自然不敢讲。” 周录吼道:“我现在命你讲,把事情都讲出来。” 侍妾看看小纹,骂了一句,“你个小贱人,白眼狼。” 小纹道:“夫人你骂吧,本来就是你的错,大人对你多好,要是换了我,做了知州大人的妾室,一定安分守己,享受荣华富贵……” “我没让你说这些。”周录又吼道,打断了小纹的话。 小纹急忙说道:“是,大人,经过是这样的,那日我们去街上玩,夫人的钱袋被一个贼人抢了,这时出现一个年轻的后生,追上那贼,把夫人的钱袋抢了回来,他还说他是杀死契丹人的英雄。” “等等。”周录再一次打断小纹的话,“那贼人和追回钱袋的不是一个人?” 小纹摇摇头,“当然不是。” 周录转头去看看侍妾,原来都是这贱人的谎言,然后对小纹道:“继续讲。” 小纹又道:“夫人很感谢他帮着抢回钱袋,你知道夫人的,她,她……” “她怎样?快讲,不要吞吞吐吐。”周录再吼。 小纹道:“夫人就不停的看着那后生笑,笑的那后生傻愣愣的看着夫人,后来有一天,那后生竟然来到了州衙,不知怎么竟然溜达到后院,见了夫人,夫人也没有告诉他自己是大人的夫人,又不停的看着那后生笑,然后还指指西厢房,那后生便动了情,大人去边防的时候,他从后面的那棵大树跳到后院,我就想赶他走,谁知正在午睡的夫人听见了,竟然把他叫进了房间,然后,然后……”小纹不敢再讲。 周录大喊一声:“然后怎样,你快给我讲。”说着,把鞭子甩的啪啪响。小纹吓的急忙说道:“然后夫人把那后生的衣服给脱掉了。” 周录啪的一鞭子抽在侍妾身上,气冲牛斗。这时兵士来报,一位姓廖的老爷来了。 周录看了看两个女人,说道:“在这里跪着,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说完转身去了前堂。 侍妾开始骂小纹:“自你侍奉我这一年多来,我待你不薄,吃的穿的,银钱,饰,没少给你,现如今我有难,你不帮也就罢了,还这样的说我,你是在雪上加霜,你是要害我于死地,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你这个小贱人。” 小纹反唇相讥,“我是贱人,你就是**,是,你平时是给了我不少好处,可是,你只不过是个妓女,连你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了知州大人的妾室,为何我不可,为何我要做下人,一天到晚的被你呼来唤去,你长的美,我丑吗,我早就盼着有这一天,也是你这个人太风流,管他老的少的,丑的俊的,来者不拒,玩火者必zi焚,是你咎由自取。” 两个女人在那里对骂,周录来到前面,廖申急忙施礼。 “草民廖申见过知州大人。” 周录气哄哄的说道:“免礼。”也不正眼看廖申,“你来这里何事?” 廖申道:“大人应该知道,我是为麻六之事来的。” 周录就知道他是为麻六的事来的,虽然小纹已经讲清楚,是那个贱人勾引的麻六,但是,自己的老婆被人玩了,心里还是气愤难当。 “哼,我看你还是请回吧,麻六的事情除非皇上来了,否则一概免谈。” 廖申早已料到他这样,“大人,无论什么样的案子,总得把当事人叫到一起,该对质的对质,该澄清的澄清的,该抓的抓,该罚的罚,可是大人私自把麻六关押起来,这于法不合,既然这件事牵扯到大人,大人理应回避,另派官员审理才是。” 周录听廖申之言,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好对付,懂的还很多,他冷笑一声,“在这沧州,我说了算,我说关押就关押,你还是回去吧,别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廖申道:“大人,我是麻六的亲属,麻六既然被你关起来,那就是嫌犯,我有权利来替嫌犯伸冤。” “什么,他冤?”周录吼道,“他,他做了那等苟且之事还冤,我要杀了他。” 廖申道:“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况且麻六根本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大人的侍妾,所谓不知者,无罪。” 周录见说不过廖申,喊兵士道:“来人,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 兵士过来就推廖申,红姑、翠秀和紫薇一起上前,亮出手里的兵器。 周录一见,喊道:“反了反了,胆敢在州衙动武,都给我抓起来。” 廖申没料到红姑几个会把兵器亮出来,这州衙有重兵保守,一旦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别麻六没有救出,再闹出什么事端,急忙说道:“大人息怒,这几个姑娘不懂规矩,我立即带她们离开。” 周录气的哼了一声,后院起火,正烦心,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弄的人尽皆知,到时全城都来嘲笑自己,带了顶绿帽子,又怎么在沧州立足,所以,一挥手,兵士退下。 廖申急忙带着这几个姑娘离开了州衙,回到肖府,把事情的经过向简旭做了汇报。 简旭长叹一声,“看来,非得太子出马了。” 这时肖腾云也匆匆赶了回来,简旭急忙迎上。 “可查到什么?” 肖腾云道:“一点点。” 简旭道:“一点点也好,你快讲来。”话出口之后,现自己太心急,肖腾云已是气喘吁吁的,便命红姑去端了茶过来给他。 肖腾云喝口茶道:“那周大人的侍妾原本是江南人,不知为何沦落风尘,后被周大人看中,花银子赎了出来,又带来沧州。平时周大人只准她在后院呆着,并且不准兵士接近,州府的人都知道此事,是以都离后院远远的,怕惹来麻烦。至于她与麻六的事情,那日我去之时,麻六对我略微讲了一些,他说他以为那女子是周大人的女儿,又说是那女子先勾引他的,又说是那女子主动把他引到床上的,再多的,我实在是打听不到了。” 简旭道:“已经很好,辛苦了肖大人。” 肖腾云道:“下官不敢,公子可有良策?” 简旭道:“本太子要亲自去趟沧州府。”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周录保密工作做的好,但是也很难逃过刁球的耳目。 蔡青来报:“虞侯,那周录的小妾被那个腌臜的麻六弄上床了。” 刁球眼睛一亮,“会有此事?” 蔡青道:“绝对属实,两下里正较劲呢,这回,可有那个简旭烦的。” 刁球心里窃喜,自己来到沧州,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暗杀一个隐居于此地的秦王的旧部下,此次颇不顺利,一直没能找到那个人,刚好听说来见自己的那个契丹人死了,而且传闻是麻六杀的,刁球是绝顶聪明的人,虽然不信,但到处传的沸沸扬扬的,或许真的是麻六小人得志,麻六啊麻六,你杀了契丹人,这就是你的报应。简旭啊简旭,我的太子,管你真的假的,我看你怎样救他,我再去火上浇点油,干脆让这麻六去见阎王爷算了。 &1t;ahref=.>. 第三十五章 沧州风云(10) 沧州知州周录一夜未睡,自己昧着良心去推波助澜,把秦王置于死地,混到这个知州的位置,可谓风光无限,从青楼里弄了个千娇百媚的小妾,家里的黄脸婆和自己吵翻了天,来沧州上任,只带着这个侍妾,就是为了能过几天安生日子,谁料想婊子就是婊子,本性不改,据小纹举报,这侍妾背地里给自己戴了好几顶绿帽子,自己还把她当个姑奶奶似的供奉着,最可气的是,这被抓到的奸夫竟然是肖腾云的家客,一定是这姓肖的故意整自己。 正想的头疼,管家匆匆进来禀报:“大人,不好了。” 周录气的就骂:“天塌了,一大早的,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管家道:“大人,衙门口贴着一张纸。” 周录再骂:“一张纸都来惊动我,你们是饭桶草包吗?” 管家道:“大人,纸上写着字。” 周录接着骂:“废物,纸不写字,那还叫做纸吗,滚!” 管家不滚,也不敢言语,周录还想骂,忽然觉得不对劲,问道:“写什么字?” 兵士从管家身后把那张纸递给周录。 周录接过纸,看去,上面写着:“乌龟周录,你的女人本是妓女,人尽可夫,麻六玩玩又何妨,你已老迈,麻六不过是替你行些男女之事罢了。” 周录看罢,气的把纸撕个粉碎,脸由红变紫,由紫变绿,由绿变白,大喊一声:“把麻六给我杀了,杀了!”说完,摘下墙上的宝剑,拎着就去关押麻六的地方。 麻六水米未进,人是昏迷一阵清醒一阵,伤势严重,又未医治,屋子里冰冷昏暗,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周录一脚踢开门,用剑指着麻六道:“你这个畜生,我周录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秦王怎样,哈哈,你比秦王还了得吗,今日,我就杀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说着举剑欲刺。 “大人,大人。”一个兵士跑进来。 周录停下剑,吼道:“什么事,整天慌慌张张的。” 兵士道:“太子,太子殿下驾到。” “什么?太子来了。”他把宝剑交给兵士,一边走一边合计,太子不是失踪了吗,怎会在沧州出现?又怎会来到州衙?满腹疑虑的来到前面。 简旭坐在前厅正中的椅子上,肖腾云、廖申、红姑、翠秀、紫薇,都在一边侍立。 周录举目观看,果真是太子,他曾进宫几次去见皇上,有幸目睹太子威仪。他急忙小跑几步来到简旭面前,跪地叩拜:“臣沧州知州周录拜见太子殿下。” 简旭面无表情的说道:“周大人平身。” 周录起来道:“谢殿下,恕臣冒昧,殿下何时来的沧州,事先通知臣等,也好有个准备,臣等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简旭道:“我微服出巡已有大半年,随心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确定,也不想惊动各地官员,周大人不必在意,我今日来是有一事,听闻你最近抓了一个人。”简旭单刀直入,他听肖腾云说麻六被打的很重,心里急,没工夫跟周录兜圈子。 周录心里一惊,太子说的不会是这个麻六吧,他怎么认识的,坏了,看肖腾云一起来的,这太子莫不是住在肖腾云那里?昨天这姓廖的就来要麻六,他大概也是太子的人,需小心应对。 “最近有很多刁民闹事,抓了很多,恕臣愚钝,但不知殿下所言是哪个?” 简旭冷冷一笑,你跟我装傻充愣,说道:“此人叫麻六。” 周录噗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请殿下做主啊。” 简旭被他哭的有些懵,“周大人,出了什么事,要本王替你做主?” 周录哭诉道:“说来真是难以启齿,臣有个小妾,前几日我和肖大人去巡视边防之时,被一个歹人给奸污了,臣请殿下做主,把这个歹人治罪。” 简旭一听,这个周录不简单啊,恶人先告状,自己有心袒护麻六,怎奈又是太子身份,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麻六,处理不好,有损太子英名。 “周大人,这个歹人是谁?如果此事属实,本王一定秉公执法,绝不宽容。”简旭正色道。 周录道:“此人也叫麻六,但不知与殿下适才问起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简旭道:“我有个随从,叫麻六,近日走失,又听闻周大人抓捕了一个,所以才过来问问,既然这两个人同名,那就把周大人抓的那个提出来,给本王看看,或许不是,若是,他真犯法,本王绝不姑息。” 周录道:“是,殿下。”又对兵士道:“来人,去把麻六提出来。” 兵士去提,简旭打量了一下周录,中等身材,略显肥胖,眼角下垂,一副奸诈歹毒的样子,想想秦王,就对这个人没有好印象。 片刻,两个兵士把麻六拖了出来,说是拖,因为他已经无法行走,头低垂着,两条腿绵软,到了大堂,兵士把他往地上一放,他就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如同死人。 简旭忽地站起,眼睛瞪圆,拳头攥的紧紧的,看着麻六,心如刀绞。廖申怕他火,着急的看着他,简旭稍稍平静一下,又坐了下来,喊红姑道:“去看看,是不是我的那个随从麻六。” 红姑来到麻六身边,两手托起他的脑袋,看他脸色暗灰,双目紧闭,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太可怜了。 “太子,正是。” 简旭听说正是,再也忍不住,拿起茶杯,啪的摔在地上,茶杯顿时碎为齑粉。 “周录,你好大胆,连本王的人你都敢抓,还滥用私刑。” 周录见简旭火了,噗通又跪了下来,“太子息怒,臣并不知道他是太子的人,而且,他确实是奸污了臣的小妾。” 简旭怒道:“你口口声声说麻六奸污了你的小妾,可有证据,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在哪里捉到他的,可是在你的床上?你把事情的经过讲来。” 周录道:“臣并不知道此事,昨日,臣带着侍妾去街上,偶然碰到麻六,因以前曾经见过,他又是杀了契丹人的英雄,所以臣就以礼相待,谁知这时臣的侍妾竟然指认他是淫贼,臣去边防的时候,就是此人把她给奸污了,丫鬟小纹就是证人。” 简旭道:“好,周录,我朝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也不以大欺小,你把所有的相关人员都叫到这里,我要亲自审问。” 周录战战兢兢,急忙给一边的管家使个眼色,“去喊她们来。” 简旭对廖申道:“廖申,麻六伤势严重,若不医治,连话都不能讲,如何能问案。” 廖申道:“是,殿下,我这就给他医治。”说完,喊过带来的大夫,只是,这大堂之上,也不是治病的地方,他又看看简旭。 简旭对周录道:“周大人,借你的卧房一用。” 周录唯唯诺诺,忙派人带着廖申等去了卧房。 这时,小纹和侍妾都已带到,跪在地上拜见简旭。 简旭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身份,对红姑说道,先带走一个。 红姑会意,把小纹拽着走出大堂。 简旭对那个侍妾道:“我来问你,是你说麻六奸污了你吗?” 侍妾答道:“是。” 简旭道:“那么你们认识了?” 侍妾道:“奴家足不出户,哪里认得他。” 简旭火了,“你不认识,我说是麻六奸污了你吗,你答是?” 侍妾被简旭噎住,停了一下才说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他叫麻六。” 简旭又道:“把过程给我讲一遍。” 侍妾看看周录,才说道:“那日,我正在房间里午睡,谁知闯进来一个男子,突然把我按在床上,然后就……”说着,她嘤嘤的哭了起来,很委屈的样子。 简旭又问:“那小纹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吗,她此时在哪里?你这堂堂的知州府衙,难道连一个守卫的兵士都没有吗?” 侍妾道:“小纹去给我烧热水去了,因为我午睡之后要沐浴。” 简旭道:“小纹既然去厨房给你烧水,那周录为何说小纹可以作证?” 侍妾道:“等小纹回来,那贼人刚好想走,被小纹撞见,等小纹喊人时,他已经跑了。” 简旭又问,“小纹走到哪里撞见的麻六?” 侍妾迟疑一下,道:“刚好走到奴家的卧房门口,那贼人完事之后想逃。” 简旭道:“你可以下去了。” 侍妾走了,简旭又给廖申使个眼色,廖申喊红姑把小纹带到。 简旭问:“你把这贼人麻六如何奸污你家夫人的事情讲一遍。” 小纹道:“是,那日大人不在府中,夫人午睡,我去厨房给夫人烧热水,因为夫人说过,她醒了之后要沐浴,等我烧好了热水回来时,正好看见一个男人从夫人的卧房里冲出来,我便大喊起来,谁知那贼人逃的快,等守卫到了,他已经跑的没有踪影。” 简旭又问:“你因何指正那贼人便是麻六?” 小纹道:“昨日大人带夫人上街,奴婢也一同去的,当时在街上一眼就认出他了。” 简旭心里暗想,这台词串的挺好,有准备啊,离了椅子,慢慢走到小纹面前,“我再问你,你刚刚说,你烧好了热水回来,看见一个男人从房里冲出来,对吗?” 小纹道:“是。” 简旭道:“你只是看见一个男人从你家夫人的房间里跑出来,你如何断定他把你家夫人奸污了?” “这……”小纹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略微想了一下道:“是夫人自己说的。” 简旭哈哈大笑:“你知道做伪证是什么罪吗?夫人说的,此事你们都是听她的一面之词。”他说着又转身看着周录道:“我要是说你周大人勾结番邦,意图谋反呢?” 周录噗通跪倒,“殿下,此事可开不得玩笑啊,臣对皇上对殿下都是誓死效忠的。” 简旭狠狠的看着周录:“本王说的话不可信,那么你这个妓女出身的侍妾说话,就可信吗?周录,你还不快把实情道出,小心你的人头。” &1t;ahref=p;gt;. 第三十六章 沧州风云(11) 周录被简旭的质问吓住,不知如何作答,咔吧咔吧眼睛,心里暗叫不妙,这太子是有备而来,恐怕这个麻六对他很重要,和太子斗,自己还没有那个本事,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的都是人家的,可别惹人家,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以后还得指望他过活呢,就是麻六杀了我爹,都得忍下来,现在要做的是先保全自己,唯有把此事推到侍妾身上。 “都是那个贱人,她言说是这个麻六奸污了她,她是臣的侍妾,臣没想到她会对我撒谎,臣确实不知此事啊,请太子明鉴。” 简旭并不想和这个周录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主要是想救麻六,遂说道:“不知者,无罪,把你的侍妾再给我带来。” 兵士又把周录的侍妾带到,简旭围着她走了几圈,心里不明白,这样一个俗姿庸粉,浑身上下荡漾着浪气的女人,麻六怎会看好?你小子的眼光太低了,只看女人的表象,不看内在,这女子一眼看见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在皇室,那就是祸国殃民的主儿,若是在百姓家,就是败家的货色。麻六啊麻六,你的眼睛小归小,这些事情都看不清,真是让我失望。 简旭在心里哀叹了半天,对这个周录的侍妾说道:“周大人和小纹把实情都说了,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本王已了解真相,反正都是一死,也不为难你了。”他故意不让她说,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架势,其实是想逼她说实话。 周录的侍妾一听,这周录和小纹一定把自己勾引麻六的事情说了,不然,这个太子怎会说我唯有一死,通奸的女人是要犯死罪的,搞不好还得来个凌迟,索性都是死,就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罢了,她冷冷的笑了起来。 “哼哼,哼哼哼哼,死是吗,我不怕,有时活着比死难过,对,是我勾引的麻六,是我把他的衣服强行脱下的,是我把他拉到床上的,呵呵,应该说是我奸污的他。” “你,你这个贱人!”周录在一边忍不住吼道。 简旭一瞪眼,“周大人,我让你说话了吗?” 周录赶紧闭嘴躲到一边,他的侍妾继续说道:“我风流,我放荡,我喜欢这样,我就喜欢这样!”她这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着说的,眼里突然浸满泪水。 “我从小死了爹爹,娘又改嫁他人,我十二岁被继父奸污,又像奴隶一样的干活,过着豕狗不如的日子,幸好有几分姿色,继父赌债高筑,被卖到青楼,开始每天倚门卖笑,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后来,谢谢你周大人,把我赎了出来,可是,又能怎样,你把当成你的宠物,关在西厢房,凡是男人都不准接近,吃饭由小纹送到房里,去个茅厕都是小纹跟着,我只和管家说过一句话,你就把我打的半死,并且再不允许我到前面去,来到这里一年多了,我只上街一次,就是认识麻六的那一次,我每天只是吃饭、睡觉、然后就坐在那里呆呆的等你回来,我就是一俱行尸走肉,所以,我要放浪,我要自由,我要快活,我看透了这俗世,早活够了,你们尽管杀了我便是。”她说完,平静的看看简旭。 简旭突然的再也恨不起了这个女人,心里又突然的好酸楚,觉得她万分的可怜,在心里叹口气,只能在心里,自己是太子,做事不能一副柔弱的姿态。 他说道:“周录,事情已经说明,麻六是受害者,无罪释放。” 周录低头称“是”。 简旭又道:“关于这个女人,这是你的家务事,本王不便再过问,你们自行解决吧。” 周录又低头称“是”。 简旭又道:“周录,你不问青红皂白,不查明事情真相,冤枉好人,滥用刑罚,该当何罪?” 周录机械性的又低头称“是”,突然觉得错了,连忙跪倒:“殿下恕罪,下官也是受这贱人蒙骗啊。” 廖申看看简旭,示意他不要激化矛盾,简旭知道这个,他是故意吓吓周录,所以说道:“周录,本王念在你为国尽忠职守,戍边有功,今日之事暂且放过,他日若再犯,两罪并罚,定不轻饶。” 周录叩头谢恩。 简旭对肖腾云道:“肖大人,你去把周大人的轿子备好,麻六身受重伤,不能行走。” 肖腾云点头称是,急忙去准备。 简旭带着麻六,回转肖府。 刚到府门口,迎面出来了淳于凤和登州五虎,他们一行刚来沧州,在肖府找不到简旭等人,下人均不知道麻六的事情,所以也不知这些人到哪里去了,五虎着急,就商量着出来找找,刚好相遇。 登州五虎看到麻六的惨状,又听简旭讲了经过,都是义愤填膺,想去报复那周录,简旭摆摆手。 “大家的心意我知道,但是你们可明白,这件事归根结底怨谁?”简旭说到此处叹口气,“是怨六儿自己,是他自己把握不好,才招惹到这场祸事,所谓‘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是他的过失,没有把握好自己,没有管好自己的心,这是个教训,你们大家都要引以为戒。” 简旭面前站着的,多是大他的人,他的这番话,却像是一个长辈的谆谆教导,淳于凤心里无比开心,太子的病,看来真的好了,又有了以往的威风和睿智。 简旭又对赛诸葛说道:“二先生,麻六的伤很重,就有劳你来照顾了。” 赛诸葛对简旭道:“公子放心,我已经看过,并未伤到筋骨,无大碍,只是他要受些罪了。” 简旭叹口气:“让他受点苦也好,那样才能记住这个教训。”他又问了登州五虎押送二龙山那两个贼头之事,五虎告知已接洽上衙门,由他们定罪,简旭又问他们是怎样和淳于凤会面的,张埝道:“那刁球也并非有通天之功,我等去了没费吹灰之力就把淳于将军救了出来。” 淳于凤在一边不言语,赛诸葛道:“老四太天真了,这里面有蹊跷,不然哪里有这样轻松,这也真是奇怪了。” 淳于凤也不解释,简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便不再问。 大家商量回京之事,淳于凤不同意由肖腾云派兵护送,边防重地,轻易不能动用兵力,再说,即使派兵又能派多少,若是有人想害太子,少数兵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反而是目标太大,更不好。 简旭也同意她的意见,就这几个人,悄悄的走。 一切都已商量好了,只等麻六的伤愈合。 简旭心里还是对那个白衣女子和那个乞丐念念不忘,闲来无事,要一个人出来街上走走,淳于凤不放心,陪在他左右。 天正晌午,天气转暖,他们两个人随便的走了一条街,简旭不说什么,淳于凤亦不问,又走了一条街,还是什么都没现,简旭觉得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遂对淳于凤道:“将军,不如你我去小酌一杯如何?” 淳于凤知道简旭有心事,笑道,“听公子的。” 简旭带着她来到与白衣女子相遇的那间酒楼,里面已是吵吵嚷嚷,生意很好。他们两个捡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了,要了几样小菜,一壶酒,对饮起来。 “将军,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淳于凤道:“公子有话请讲便是。” 简旭道:“我只奇怪,那刁球好像是非常恨你,既然抓了你,如何又把你放了?” 淳于凤一惊,“公子怎知是他放的?” 简旭一笑,“你别急,我只是随便问问。” 淳于凤想了想,努力了半天,才说道:“那刁球,对我……” 简旭知道淳于凤是个爽快的女子,这样难以启齿,定是男女之事,人家毕竟是个大姑娘,该有自己的**,所以伸手拦住,“将军不必说了,我懂,但是,此人很阴险,你要小心。” 淳于凤说道:“公子放心,淳于这颗心想的只是如何能保护公子的平安,其他之事,一概不想。” 简旭知道淳于凤的为人,但是,身处乱世,对谁,他都要小心,才能存活下来。 两个人差不多把酒喝光了,也没有见到简旭想找的任何一个人,起身结账,走出酒楼。一个乞丐拦着简旭,“大爷,可怜可怜我,给几文钱吧。” 简旭见他破衣烂衫,披头散,忽地把他低下的脑袋扳起,又悻悻的放下,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了,从身上摸出几个铜钱,给了乞丐。不经意的一转头,另一个高高大大的乞丐在酒楼的拐角处,看了他一眼,呼呼的跑了。 简旭拔步就追,那乞丐跑的极快,简旭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跑,跑了一条街,那乞丐拐过街角,简旭跟着也拐过去,“咚”的一声,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方面同时噔噔噔后退。 “小姐,你怎样?” “我还好。”这柔弱至极、有气无力的声音,如同一道福音,把简旭的耳鼓震的嗡嗡响。 &1t;ahref=.>. 第三十七章 辗转 简旭急忙施礼道:“姑娘,我们可真有缘,又见面了。” 谁知白衣女子的一个侍女朝简旭喝道:“你这人好无礼,走路也不好好走,撞到我家小姐了,你还说什么有缘。” 白衣女子拦着侍女道:“玉奴,不要这样说话,这位公子也并非有意。” 简旭想想也是,这女子娇小玲珑的,被自己这样的大块头一撞,疼的不轻,不过她竟然没有跌倒,看起来她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姑娘,真是抱歉,我因为追赶一个人,跑的急了,有没有把你撞坏?” 女子道:“不碍事。”简单的几个字,轻飘飘,软绵绵,然后对侍女道:“我们走吧。” 简旭正要找她,话还没说几句,又要走,刚要拦着,突然街道的前面出现了一大队人马,呼啦啦一字排开,为的正是知州周录。 简旭不知他这是作何,看那架势是来者不善,报复?应该不会,他明明知道我是太子。看望我?更不像,带了这么多的兵,很是费解。 只听周录哈哈大笑,“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白衣女子听周录喊简旭为太子,眉毛一挑。 简旭也回报哈哈大笑,“非常好,周大人这是去打仗吗?” 周录道:“我是奉命捉拿反贼。” “反贼?谁是反贼?”简旭的心里一抖,觉出这周录的话怕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周录道:“太子怎能忘了赏杀令,天下人皆知,你谋朝篡位失败,后又逃到民间,是以皇上下了赏杀令,对于你这样的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还真被简旭猜对了,这周录果真是因为赏杀令而来,只不过他先前像是并不知道,短短几天时间,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简旭心里诧异,面上却平静异常,哼哼冷笑一声,“皇上下的赏杀令,你可收到皇上的圣谕?” 周录被简旭的话噎住,随即又说道:“沧州地处边陲,圣谕还未到达,但是整个民间谁不知晓。” 简旭又道:“你可看到张贴的皇榜?” 周录再一次无语。索性横起来,“你已经被追杀的四处逃窜,不得以才来到这荒僻的沧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没有闲功夫与你辩论,来人,把他杀了。” 淳于凤业已赶到,嘡啷抽出宝剑挡在简旭前面,“谁敢动太子,你们不怕皇上灭你九族吗?” 兵士一听,都停了下来,周录知道自己这样做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大喊道:“别听他的,皇上有命,谁杀了太子,不仅得到黄金万两,还封官进爵,给我杀,若是不上,违抗军令,回去军法处置。” 兵士一听,管他谁对谁错,都是死,上吧。 淳于凤凭一人之力很难抵挡住这许多人,击退一拨上来一拨,即使她功夫了得,就是兵士站着不动让你杀,也会累坏她,简旭也抽出靴子里的匕,一会儿跑到这边,帮不上,一会儿跑到那边,还是帮不上,又替淳于凤着急。 此时旁边的那个白衣女子长鞭一甩,缠住马上的周录,用力一拽,周录登时落下马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哪里嗷嗷直叫。 白衣女子飞身过去,把周录的马牵到简旭身边:“太子快上马。” 简旭一愣,白衣女子急的去推他,“你先跑,你不走,这位公子无法脱身。” 简旭明白了,急忙翻身上马,白衣女子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那马一声嘶鸣,前蹄竖起,然后飞驰而去。 一个兵士见简旭要逃走,弯弓搭箭,朝他射了出去,只是技艺不精,那箭没有射到简旭,却射在马的屁股上,那马被白衣女子狠命的抽了一鞭子,又突然中箭,受了惊吓,拼命的跑去,街上的行人四散躲开,撞倒了很多摊子,踩坏了不少物品,任凭简旭怎样的勒缰绳,它就是不肯停下来,一直跑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兵士一看,远远飞驰过来一匹马,大声喊着:“停停停停。” 简旭在马上喊:“停不下来。” 马从兵士的头顶飞跃过去,冲出城门。 淳于凤看简旭脱险,也不恋战,对白衣女子道:“谢谢你,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也逃走了。 白衣女子和她的侍女飞也似的离开。 周录坐在地上,摔的很重,胸腔疼痛,怕是震坏了内脏,噗嗤的喷出一口鲜血,兵士忙把他抬了回府衙。 淳于凤回到肖府,把事情对大家讲了一遍,然后赶紧组织众人撤离沧州,怕那周录前来搜索,不仅大家有危险,也会给肖腾云带来麻烦。麻六的伤势经过几日的调养,已经能够走路,大家急忙奔城门,幸好那周录被摔的口吐鲜血,正在救治,还没有下达抓捕命令,众人才得以出了沧州,逃命去了。 简旭骑马跑了好久,一看管不了,索性由着它跑就是,等它跑够了,慢慢的溜达起来,简旭才把它喊停,下了马,只觉屁股颠的生疼,看看四周,这是哪里?是一个小镇。 “这丫头,一鞭子把我抽到哪里了?”简旭自言自语。回城里?算了,那周录不会放过我的,只能给淳于凤她们带来麻烦,还是先躲起来,看看情势再说。 他下来牵着马,腹中饥饿,先找家饭店打尖,忽然现马的屁股上冒着血,他大惊,绕过去一看,才知道它受了伤。不行,得找个兽医治疗,虽然这马是那恶人周录的,但恶的是人,与马何干。他急忙牵着马往镇里而来,谁知那马一来是跑的累了,二来是箭伤太重,竟然噗通跪在地上,任凭简旭怎样拽它就是不肯起来,无奈,简旭只好把他放在这里,自己去找兽医。 打听了好多人,总算在镇子里一个不起眼的民居里找到一个兽医,人家问:“马呢?” 简旭道:“它受伤很重,我牵不来,麻烦你跟我去一趟,就在不远。” 对方将信将疑,把伸出,“先付诊费。” 简旭从身上摸出仅剩的一点碎银子给了兽医,人家这才跟着他走。 来到马停留的地方,简旭大吃一惊,马呢?马没有了,谁把马偷走了,在附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兽医气道:“你是不是闲的慌,开这样的玩笑。”说完,气呼呼的扭头走了。 简旭喊:“喂,我的银子,你还没治呢。”对方连头都不回,反倒是走的更快。 简旭找了个墙角坐下来,习惯的摩挲着额头,他要理一理思绪。拍拍自己的脸,自己到底得罪哪位天神了,无缘无故的穿越到这里,无缘无故的长的和那个落难的太子一样,想找到他,让他把事情说清楚,你去找你爹皇上理论也好,你是对世人说你才是太子也好,总得把我澄清,可他像个影子,时不时的让你看到,又抓不着,气死我了。 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觉得腹中饥饿难耐,日已西斜,到了晚饭的时间,手里那点可怜的银子都已用光,怎么办,在饭馆门口闻闻饭菜飘出的香气,条件反射,肚子叫的更欢了,民以食为天,先吃饭,进了饭馆,小二热情的过来招呼。 “客官,好久不来了,最近生意可好,身体看起来还不错,想吃点什么?我去张罗。” 他这一番话把简旭说懵了,自己刚刚来到此地,并不认识他,这么亲热,像是自己的祖宗八代他都认识似的。 其实,这个跑堂的也不认识简旭,但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看简旭穿着不俗,即使不是官宦不是商贾不是地主,那也不是穷人,他这样的自来熟,是与客人拉近关系,让对方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简旭看看小二,再看看手里的长袍,真的难以启齿,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不也受过胯下之辱吗。 “小哥,我路过此地,怎奈盘缠用光了,又饥饿难耐,想用身上这件衣服换顿饭吃,如何?” 小二一听没钱,脸吧嗒的撂下了,“咱这是本镇有名的酒楼,一件衣服换顿饭吃,没这个先例,你也不打听打听,恐怕你的这件旧衣服连一道菜都换不来,走吧走吧,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他推搡着简旭出了饭馆。 哎!世态炎凉,简旭抬头看看,门面是挺大的,往别处寻找,看有没有小一点的饭铺,总能换几个馒头吃吧。 还真巧,街口有一家,红色的幌子随风摆动,他奔了过去,先把外衣脱了,又把头解开弄乱,装成一副可怜相,走进饭铺,还没等张嘴重复刚刚的话,就被推了个趔趄。 “你怎么又来了,别以为换了衣服就不认得你,晚饭刚刚开始,还没有剩饭,走走走……”跑堂的伙计一连说了无数个“走”字,把简旭使劲推出。 简旭心想,这里的人都有毛病,一个,明明不认识却亲热得不行,然后转过头去就翻脸。这个,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何时来过,气死我了,吃口饭这么难。不对,等等,他深吸一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忽地又跑到店里,对刚刚赶自己的伙计说道:“小哥,打扰了。” 伙计见他又回来了,越的没有好脾气,嚷道:“你怎么没完没了。” 简旭赔着笑脸道:“小哥莫要生气,你一定认错人了,你再仔细看看,我来过吗?” 伙计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你刚刚不是来过了吗,片刻之间就换了身衣服,你道我就不认得了。” 简旭糊涂了,能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唯有那个真太子,难道在沧州看到的那个乞丐不是,真真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宁可认错千个,也绝不放过一个,他忽地跑出饭铺,在这条街上开始寻找起来。 1t;ahref=p;gt;. 第三十八章 他把整条街都找遍了,也没有现真正的太子,又拐到其他的街,还是没有,跑的他嗓子冒烟,本来已经饥肠辘辘,这么一折腾,腿都软了。 天渐渐黑下来,万家灯火初上,高宅大户门前的灯笼,饭店门口的幌子,随风摆动,灯光里,细雪急急落下,不一会儿,铺满了地面。简旭打了个寒颤,重又穿好外衣,裹紧,茫然的站在街上,饭没得吃,住又在哪里,一个馒头都没有讨到,去客栈住宿那更不可能了,牢骚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得转动脑筋。 他随处的溜达一阵,想办法,忽然现一户人家的柴草垛,好,今晚这就是我的寝宫。他把柴草扒开一个窟窿,刚要钻进去,后面“汪汪”的叫了两声,转过头去看,是一条长毛大狗,大概是主人家的。简旭朝大狗施礼说道:“朋友,打扰了,我现在是走投无路,请你行个方便。” 大狗看了看他,听懂简旭的话?还是看他态度和善?摇晃起了尾巴来表示友好。简旭乐了,钻进了柴草垛,大狗竟然也跟着钻了进去,简旭把他搂过去,毛又长又软,好暖和,说了声:“美人,睡觉。” 早晨,大狗把简旭舔醒,他钻出柴草垛,太阳已老高,这一觉睡的还很舒服,他看了看大狗,说了声“谢谢”,摘掉身上的草屑,往镇里走去。 昨晚就没吃饭,现在胃里已经被掏空了一般,可是,没钱,再去像昨日似的,不好用,得先赚钱,突然想起了以前上班时路过的一个过街天桥上,总有一个流浪青年在那里弹着吉他卖唱,他面前放着一个帽子,过路之人偶尔会投给他几枚硬币。权且效仿一回,这里既没有我的同事、同学、朋友,又没有我的左邻右舍,豁出去了,刘备还卖过草鞋,人家是真天子,我是假太子,卖歌又何妨。 想到此,他来到热闹的正街,又专捡了个繁华热闹的商业区,此时各个店铺都已揭开门板,准备营业,街上行人也多起来。他选好地方,站在那里,没有什么东西伴奏,那就自己拍手,唱什么歌,太现代的他们听不懂,也不喜欢,忽然想起了电视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歌,那是明代文学家杨慎所作《廿一史弹词》第三段《说秦汉》的开场词,都是古代人,应该能产生共鸣。 准备好,咱没有杨洪基大师的嗓音浑厚,尽量憋着气就是,开唱:“滚……”刚蹦出一个字,根本没有人看,自己先红了脸,想起自己以前拍戏时,权且当做自己现在是演员,正在进行一场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自我感觉良好,慢慢睁开眼,吓了一跳,面前围着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简旭尴尬的笑笑,指指地上放着的帽子,“老少爷们,没钱的帮个人场,有钱的帮个钱场。”他此言一出,大家一哄而散。 简旭心里骂道:“妈的,都是吃饭不给钱的主儿,白听我的歌,再唱,爷爷我还就不信邪。”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喂!卖唱的。”刚开了头,被人打断,一个穿着团字锦袍的中年男人立在他面前,“想要银子?” 简旭急忙认真的点点头。 那人说道:“别在这唱了,你吼破了嗓子也没人给,去我们府里,你只要张开嘴吐一个字,我家老爷就会大把的赏你。” 简旭听说有银子赚,那就意味着有饭吃,去,为何不去,忙捡起地上的帽子,“多谢老哥介绍,等我红了,不用紫,一定报答你。”说完,跟在那人的屁股后面,乐颠颠的走了。 那人领着简旭拐了几条街,来到一个高大的宅门前,拿起辅叩门,露出一个家丁模样的脸,看见这人,恭敬的说道:“魏管家。”打开大门,被称为魏管家的男人带领简旭来到前堂,让他稍等片刻,自己去禀报老爷。 简旭打量了一番客厅,一溜紫檀雕花的椅子,地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正墙主人的座位上方挂着几幅文人墨宝,侧墙边有一古董架,上面摆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金的、玉的、翡翠、玛瑙、宝石等等等等,不胜枚举,蹇胥心里合计,这还真是个有钱的主儿,卖唱就卖唱,如果能赚到大把的银子,值。 魏管家走了进来,“公子,老爷要见你,记住,捡老爷爱听的说,他吩咐你什么你就做什么,此后,你就达了。” 简旭一听,拍马屁呗,咱会,管保拍的他舒舒服服。 来到一间书房,魏管家摆摆手,示意简旭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通报,简旭一看,真麻烦,什么样的大人物,神神秘秘的,比皇上还高贵吗。 魏管家再次走出来,勾勾手,简旭随着进去,看到了这家的主人,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的,正捧着一本书正襟危坐的在那儿看呢。 “老爷,人来了。”魏管家说道。 老主人不慌不忙的放下书,扭过头来,“呦,长的真是俊俏,老魏,你没说谎,来来来,走近点,到我身边来。”他干瘪的嘴唇微微翕动。 简旭听他说话像个娘们似的,浑身不自在,也许人岁数大了,没有牙,漏风。不过,什么叫俊俏,一屋子的书,还措辞不当,咱这是英俊。他走了过去,在老主人身边站立。 “见过老爷。”简旭施礼道,心里却念叨着,为了银子。 老主人抓起简旭的手,看了看。 “修长,适合弹琴、看书、对弈,怎么去沿街卖唱呢?” 简旭嗖的把手抽回,在背后的衣服上噌噌,咧咧嘴,不自然的笑笑,然后又叹口气,装着很哀伤的样子说道:“哎!一言难尽,我家道中落,本想出来闯荡出一片天地,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成,川资用尽,腹中饥饿,不得已,才做了那等事情。” 老主人听他说完,喊魏管家道:“老魏,去账房那儿取几百两银子,一半给这位公子,另一半,你自己留着,还有,吩咐厨房,做一桌好菜,让公子先吃饱,人,哪能不吃饭呢,快去。”老魏眉开眼笑的领命而去。 简旭在那里呆愣着,这是谁啊,说几百两就几百两,眼都不眨一下,出手真阔绰,几百两,我可达了,管他娘们腔还是太太腔,先拿到银子再说。 “谢老爷赏赐,小生何德何能,寸功未建,便得到这样的厚待,实在是诚惶诚恐。” 老主人嘿嘿的笑了几声,简旭就觉得后背凉,那声音让他想起高驰,不男不女。 “小子,算你走运,不必客气,收下就是,以后自有你建功的时候。” 简旭忽然想起,不是让自己来这里唱歌吗。 “老爷,魏管家说是让在下来唱歌的。” “不急,来,先扶我去休息一会儿”老主人道。 简旭看看,在一边放着一张睡榻,扶着老主人过去,睡榻边上一个小木架上悬挂着一个半月型的纯白玉制的磬,下面的小几上有一条粉色丝绢的巾帕。老主人在睡榻上躺下,拿起那条丝帕蒙在脸上。 “你给我捶捶腿,人老了,骨头都散了,疼。” 简旭心里对自己说,为了那几百两,捶吧。他蹲下身子,轻轻的在他那骨瘦如柴的腿上慢慢捶着,老主人突然伸出手,把简旭的手抓住,紧紧的握住,简旭吓的用力一抽,往后腾腾的倒退几步,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老主人没有任何反应,翻了个身,继续睡。 简旭傻站在那里,心里突突乱蹦,对着红姑、淳于凤、朱可道等女人,也没有这样的惊慌,只觉空空如也的胃里翻腾起来,想吐。 这时,老魏走了进来,看老主人睡了,没敢说话,又勾勾手,让简旭和他出去。来到前厅,饭菜摆满了桌子,可是,简旭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心里惦念那几百两,对老魏道:“魏管家,我的银子呢?” 老魏笑笑:“先吃,少不了的,放在你的房间了。” 天啊,房间都准备好了,不行,越想越不对,这个老主人有些变态,还是走吧。 “魏管家,我只是来卖唱的,可是老爷好像不需要我唱歌,所以,我走吧。” 老魏急忙说道:“千万不可,老主人是困倦了,他可是非常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 简旭道:“其实,我也不会唱,当时在街上是被逼无奈。” 老魏道:“不会唱也无妨,一样得宠。” 简旭心里明白了几分,爷爷我性别取向很正常,我只喜欢女人,他想,算了,银子我也不要了,赶紧走,对老魏说道:“不,我得走,这个差事我做不了。” 老魏面上突然冷了下来,哼哼了一声:“你进得来,恐怕是出不去了,来人。”他话音刚落,门口立时显现出几个黑衣的打手。 第三十九章 简旭一见门口的这几个打手,告诉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故意装作吃惊的说道:“你这是做何,你说过让我来唱歌的,可是老爷也没听,反倒睡着了,我总不能白拿他的银子不做事吧。” 老魏转转眼珠,随即哈哈笑道:“误会误会,这些都是老爷配给你的护卫,公子尽管住下来,老爷今日有些疲乏,你怎么会是白拿银子,以后有你忙的。”他摆摆手,那些打手退了下去。 简旭心里合计,这不是虎穴即是狼窝,得想办法脱身,他对老魏道:“我饿了,先吃饭。” 老魏说道:“你吃,我给你交代一些事情,咱家老爷姓羊,早年夫人过世,又娶过几房,但是都没有扶正,个中缘由,不说也罢,以后老爷对女人失去信心。”说道此处,老魏停顿一下,舔了下嘴唇道:“便开始养公子。” 简旭正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是与非,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听老魏说道“养公子”,夹菜的手停在半空,这家的老爷果然有龙阳癖,养男宠,我可是只喜欢女人的,想想若是被那个一身皱巴巴的老羊搂在怀里,他差点把胃里刚刚吃进去的饭食吐出来。 简旭心里盘算,得想办法溜,但是面上不能露出来,又不能一副非常同意的样子,那太假,他思考一下说道:“魏管家,我没有做过这个行当,也怕侍候不好老爷。” 老魏道:“没有关系,先前的几位都是没有做过,后来不都是做的好好的,得了老爷的宠,白花花的银子由你拿,比你在街上卖唱强多了。” 简旭知道暂时难以脱身,不答应也得答应,“那好吧,我试试,若是做不好,你一定得放我走。” 老魏乐了,“一定一定,你吃,我不打扰,吃完了喊下人领你回房歇息,等着老爷的传唤。” 简旭不停的点头,老魏出了前堂,直奔羊老爷的书房。 羊老爷正坐在案前,老魏见了问道:“老爷,醒了。” 羊老爷一脸严肃,“我根本就没睡。” 老魏急忙关切的问道:“老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羊老爷摆摆手:“你找个机灵点的,骑快马去京城,告诉皇后娘娘,这太子在我手里,问她如何处置。” “什么?”老魏大吃一惊,“太、太子,谁是太子?” 羊老爷说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的,太子就是你刚刚带来的这个人,此事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切莫泄露出去。” 老魏又吃惊的“啊”了一声:“是他?那太子不是疯癫了吗?” 羊老爷道:“那太子鬼精灵呢,先不要问太多,我交代你的事情赶紧去办,还有,千万别让这人跑了。” 老魏答应着出来。 这羊老爷本是宫里的一个太监,高驰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年纪大了,向李皇后请辞告老还乡,李皇后念他功劳苦劳都是卓著,就准了,这老羊在宫里时没少捞钱,回到故乡便买地建房,又娶妻娶妾,可谓风光无限,羡煞旁人,可是几个夫人,忍受不了独守空房,都与府里的下人私通,当然,她们的下场都很惨,死的死,疯的疯,失踪的失踪。 其实这老羊娶妻娶妾只是为了充门面,他根本不喜欢女人,自小就被阉割当了太监,性别倾向已转变,府里养过好几个男宠,这老魏为了讨他的欢心,到处去搜罗美男,那日在街上见到简旭,比原来的几个漂亮多了,急忙给带了回来。 老羊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子,但不露声色,怕简旭有察觉,虽然老羊离开宫里多年,但和李皇后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李皇后一直叮嘱他留意流落民间的太子,碰巧今天就他自己送上门了。李皇后一直想杀这个太子,老羊知道,若是把此人交给皇后,自己又有好处赚了。 老羊一副得意的神情,拿起一条粉色的丝帕半遮着脸,浪声说道:“娘娘,看我给你送上什么样的一个宝贝。” 简旭吃饱了,喊下人带自己回房,他心里还想着房里的银子,身上没钱,就得挨饿受冻,先把银子搞到手,然后再想办法溜。 来到房间,一进门,简旭吓了一跳,以为走错地方了,屋里的装潢陈设充满了脂粉气息,粉红的纱帐,镂花的木墩,铮亮的铜镜,秀巧的桌椅,分明是女人的房间,转念一想,这个老主人变态不轻啊。 他急着找银子,老魏没说谎,果然在桌子上放着,白花花的一堆,心里很是激动。 他故意装着宽衣解带,要休息的样子,下人出去,他把腰带重新系好,冲到桌子前面,抚摸着那凉冰冰的银子心里却倍加暖和。人要走,银子也得要,这一堆,不可能全部带走,能拿多少拿多少,叮叮当当的往怀里丢,一会儿,腹部便鼓起,太显眼了,又拿出几锭,舍不得,看看一边的几案上有几条丝帕,拿起把两条裤腿绑紧,把裤带解开,往裤裆里丢了几个,然后再把裤带重新绑紧,还是剩下不少,算了,贪多嚼不烂,够花一阵子了,有了这盘缠,才能继续的找那个破太子,才能有希望把自己抖了干净,才能摆脱赏杀令,心里,美!可是,怎么出去,大门二门重重把守,那老主人和老魏都不是简单的人,有了。 他推开窗户看看,这间房很僻静,四周不连其他房屋,像是老主人“金屋藏娇”用的,他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火折子,点一把火,趁乱逃出去,他喃喃自语道:“老天爷,这杀人放火都是不道德的事情,会不会遭天谴,不会的,这老主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火种,正急呢,忽然闻到烟熏火燎的味道,回头一看,只见后窗腾腾的窜着火苗,他大惊失色,不会吧,我有这等神功,心念一动,就真的着了,看来遭天谴的是那老家伙,但是,面对火,他本能的跑到外面大喊:“救火啊救火啊,着火了!” 片刻之间,羊府上下便乱起来,简旭绕了几个弯,跑到大门口,惊慌的对那两个守门的家丁说道:“着火了,老爷让你们去救火,快点,老爷在房间呢,去晚了,就成烤红薯了。” 那两个人抬头看看,一片浓烟窜到天空,有些急,但是又不敢擅离岗位。 其中一个家丁道:“喂,咱俩去不去?” 另一个道:“老爷说过,天塌下来,也得把大门守住,别让某些人有机可乘。” 简旭一听,真是忠于职守,急的直转,当啷,其中一条裤腿绑缚的丝帕开了,银子掉了出来,他大惊失色,再一动,当啷啷,又掉出几个,他低头看看银子,又抬头看看家丁,那两个人互相看看,大喊一声:“火是你放的,你想逃走,抓住他。”扑了过来。 简旭急忙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家丁哪里肯听,把他按在地上,然后揪着去找老魏。 老魏忙呢,狂喊乱叫着下人救火,幸好简旭喊叫的及时,火势得到控制。 家丁把简旭推倒在老魏面前,“管家,是他放的火。” 老魏气的拿过家丁手里的刀,用刀背去打简旭,忽然手停在半空,不能打,他是太子,打坏了怎样去见李皇后。老魏把刀丢在一边道:“为何放火?” 简旭道:“冤枉,实在是冤枉,这火根本就不是我放的,你也不想想,你那屋子里连一个能点着火的家伙都没有,我用什么放,再说,若是我放的,我还喊救火。” 老魏想想,也是,那房间都是自己检查过的。 家丁又道:“管家,他还偷了很多银子。” 简旭又辩解道:“什么叫偷,多难听,那银子本就是老爷赏赐我的,我只不过是揣在身上罢了,这事,魏管家你知道的。” 老魏点点头,“先把他关到厢房。” 简旭被关进了厢房,身上的银子也被收走,他在那里奇怪,谁放的火呢?为何单单要烧我去的那间房,想烧死我?有人知道我来了羊府?这太子成了公敌,天啊,他是神龙见不见尾的,可害了我。这个时代不知有没有整容的地方,够呛,实在整容不成,毁容,可惜我这倾国倾城的脸。 “真太子,我一定要找到你,等见了你,历数你带给我的这诸多麻烦,你当了皇上,一定封我个宰相才能补偿,哎!苦哇……”他又亮开了唱腔。 老魏正在:“不是这个太子放的,他不会做这等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最近感觉到像是有人在盯着咱们,你多派些人手,勤着巡逻。” 老魏道:“是,老爷,咱得罪谁了?” 老羊道:“这个小镇,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我担心的是,远地方来的,哎,看来我不下手都不行了,本以为离开宫廷,过几天好日子,年纪也大了,争啊斗的,没劲,可是,人家非逼着我出手。” 第四十章 吃过晚饭,老魏吩咐下人,准备羊老爷沐浴的热水,再去厢房把简旭叫到老爷的卧房。此时他现一个面皮白净的公子走向这里,老魏急忙进到老羊的卧房,禀报:“老爷,伊云来了。” 老羊抬眼看看老魏,放下手中的书----《长生不老秘籍》。 “怎么,又没钱花了,我这又不是银库,算了,相好一场,给几两打了。” 老魏迟疑一下,道:“老爷,今晚不用他侍候了?” 老羊道:“不用,不是才来个吗,别闲着。” 老魏急忙说道:“那不是太子吗?” “太子如何,在宫里他是我的主子,在民间我是他的主子,再者,你看他现在落魄的样子,还是个太子吗。”老羊咯咯一笑,甚是得意。 老魏问道:“老爷,我不明白,那太子似乎不认识老爷,这是为何?还有,我觉得他没有太子的威严,倒像个市井小混混,我问过他,他说他叫简旭。” 老羊哼了一声:“有何不明白,一是,他果真是病了,忘记很多人很多事;二是,他故意不认我,怕是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他误闯到了咱这府里,不得已,才装成不认识;再者,在宫里时,哪个公公宫女不认识皇上皇后太子,但是他们却又认得几个公公宫女,比方我,除了你,认得几个下人,你说他没有太子的威严,我说过,那太子鬼灵精呢,不会装吗,简旭,这样普通的名字我能随口说出一百个。” 老魏点点头,“小人明白了,这就去把伊云打走。” 简旭被家丁带着,去往老羊的卧房,迎面碰到要出府的伊云,只见他气呼呼的,掂着手里的一点散碎的银子,看到简旭,怔了一下,那眼神里立即充满了敌意。 简旭读懂了他的目光,这样的狠狠的看着我,八成是老羊的男宠,在吃醋,兄弟,哥没你那个爱好,犯不上生我的气。 来到老羊的卧房,妈呀,比自己先前去的那个脂粉味更浓。再往里走,屏风隔开,绕过去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大的木盆,几个下人正在往盆里倒热水,几乎清一色是年轻的后生。 简旭心里嘀咕,让我陪他沐浴?就寝? 老羊被老魏搀扶着走了进来,看见简旭,干瘪的嘴唇裂开,咯咯一笑,塌陷的两腮不停抽*动。 “你们都出去,留下简公子就可以了。” 下人答应着低头退出,老魏把老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露出他仿佛老榆树皮一般的身躯。 “你过来,侍候老爷洗澡。”老魏对简旭道。 简旭站着不动,越是急越是想不出办法。 老魏又喊,既然老羊说不用像待太子样的待他,那就不用客客气气的。 简旭无奈,慢慢的走到老羊身边,咬紧牙,憋着不呼吸,扶着他进了木盆,再看看手上,白花花的全部都是老羊皮肤的脱屑,心里一阵恶心。奇怪,自己原来是非常喜欢老人小孩的,觉得老人和孩子一样,都是天真可爱的,怎么面对老羊,就是浑身的不舒服。 老羊又是咯咯一笑,“好舒服,公子也进来吧,我们一起洗。” 老魏就在一边盯着,简旭知道跑是跑不了的,洗也是不能洗的,死,也不能陪他洗,死?对,我死了!想到此,他突然翻着白眼,喉咙里像是打嗝似的,一口气没上来,慢慢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魏用脚踢他,“起来,你装死。”可是踢了半天,简旭愣是一动不动,老魏这才懵了。 老羊道:“不会是病又犯了吧?” 老魏道:“难说,怎么都没了呼吸似的。”急忙喊外面侍候的下人,进来把简旭抬回厢房。 老羊道:“喊人看着,等他醒了再叫过来。” 老羊泡在大木盆里,哼哼唧唧的说道:“还不如把伊云留下了。” 老魏道:“那是,伊云侍候老爷可真是周到,不过,他也值了,老爷没少给他钱财。” 老羊道:“最可气的就是,他拿了我的银子去养女人,所以,我才不待见他了,算了,洗洗就出来吧,等那个简旭醒了,依旧带到我这里,不信他一直昏死。” 老魏刚想说“好”,肩头被人捏住,痛的他叫了起来,回头一看,喊道:“你不是昏死过去了吗,这么快醒了,你抓我作甚。” 老羊也看到进来的这个人,头有些乱,衣服有些脏,但分明就是简旭,老羊乐了,“醒了,那就好,过来侍候我。” 进来的这个人走到老羊面前,揪住他的头把他整个按到水里,老羊两只手乱扑打,脑袋浸在水里口不能言。 老魏急了,伸手来拽此人,只见他头都不抬,反手一拳,打的老魏眼冒金星,哎呦呦的转圈的叫。 “来人,快来人!”老魏放声大喊。 家丁呼啦啦的冲进来一帮,老魏指指按着老羊的这个人,家丁一起上来抓住他,他放开老羊,双肩用力一抖,家丁抓他的便手齐齐脱落,他回过身来伸出右腿扫出,家丁倒地一片,然后,对老羊说道:“再敢欺负我,就是你死。”说完,几个跳跃,不见了踪影。 老魏急忙去看老羊,他喝了几口洗澡水,脸憋的青紫,缓了半天,才长出口气。 老魏傻呆呆的看着老羊,“老爷,你没说太子会功夫啊。” 老羊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我忽略了!” 简旭装了半天昏死,估计老羊这时该洗澡完毕,才睁开眼睛,一副才清醒过来的样子。 家丁又拽着他去老羊的卧房,老羊刚刚穿好衣服,看到简旭进来,他吓得一声刺耳的尖叫,老魏和那些家丁都是往后躲。 简旭看他们好像很害怕自己,不禁糊涂起来,干嘛这是,刚刚还是不可一世的样子,此时个个都像是看见了阎王来索命似的。 一个家丁不禁脱口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简旭心里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老羊喊道:“不用你侍候,不用你侍侯。” 不用,那可太好了,简旭转身就走,这些人刹那间的态度转变,让他费解,为何如此的怕自己,我无半点功夫,功夫?他脑袋里灵光一闪,难道是他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简旭在心里说了声:“谢了,哥们。” 老羊躺在床上,这刚刚的一场惊吓,让他至今心有余悸。老魏站在一边,手里拿着藤条,狠命的抽打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下人,下人只是抱着脑袋,也不敢躲,闷声的呻吟着。 “你们这些蠢货,他醒了为何不来禀报,是不是睡着了?” 下人辩解道:“冤枉啊,管家交代的事情,小人不敢疏忽,我们一直站在房里看着他,他一醒过来立即就带来了。” “还撒谎,他先前一个人来过。”老魏喊道。 下人继续说道:“他何时一个人来了?不可能的。” 老魏还想骂,被老羊拦住,“等等,你们一直盯着他吗?” 下人点点头,“绝对没敢离开半步。” 老羊忽地坐起,大口的咳嗽起来,“坏了,他一定会灵魂出窍,分身出来,你们才未觉,此人功夫诡异,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老羊,经常的看那些灵异方面的书,这时立刻联系到了。 老魏道:“老爷,不然,让他走吧。” 老羊骂道:“你更蠢,宫里……”说到此处看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下人,“你们出去吧。” 两个下人听到放了自己,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老羊道:“宫里我们已经送去信了,若是皇后派人来,我们如何交代。” 老魏急的抓耳挠腮:“那怎么办?” 老羊想想,“好吃好喝的侍奉着,先把他稳住,看情形再说吧。” 简旭突然的就在羊府里横着走路了,老魏大爷一般的恭敬着他,简旭时不时的在院子里哼啊哈的练上一阵,俗话说没吃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走,武打片也看过,照葫芦画瓢,晃几个花架子,谁知道是真是假。 一连几天大鱼大肉的吃着,老魏又请裁缝给做了几套新衣服,厚底的暖靴,宽沿的雪帽,镶着翠玉的腰带,简旭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这日,天上一片阴霾,气息骤暖,要下雪的样子,简旭忽然间想起那日落雪之时住的柴草垛,不禁感叹,此一时彼一时,什么叫峰回路转,什么叫否极泰来。忽然的想起了淳于凤等人,又敲打开自己,大家一定在担心,我却在这里吃喝玩乐,实不应该,不能沉迷一时的享受,很多事情没有解决,要先找到那太子,把事情讲明白,然后再想办法和淳于凤等人会和。 想到此,他喊老魏拿了些银子,就要出府,老魏怕他跑了,一脸奴才的谄媚相说道:“公子,如今世道不太平,还是留在府里吧。” 简旭火了,“我又不是猪,吃饱了不动,我有些闷,出去转转。” 老魏道:“羊府这样大,足够公子转了,若是闷,我叫几个下人陪你玩。” 简旭微微闭上眼睛,把双臂伸向前方,一副运功的架势,老魏急忙道:“公子出去便是,溜达够了一定记得回府,老爷舍不得你。” 简旭收回双臂,“我知道,这样好的地方,哪里去找。” 出了羊府,后边至少有二十个家丁跟着,简旭也不赶他们,若是那样,老魏会起疑心,等找到了真太子,这几个人还不都是他的陪练。 他昂阔步,后边哗啦啦的跟着一群家丁,那气势,俨然一位阔少。 真是乐极生悲,他正得意呢,突然小巷里冲出一群人,手里拿着各式家伙,直奔简旭这伙人而来,羊府的家丁以为,面前的这位简公子神勇无敌,都退在后边准备看热闹。 那群人来到简旭面前,抖开一个麻包扣在简旭头上,两个人夹着就跑,等羊府的家丁反应过来想去救时,这群人挥舞着家伙两方面打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落仙镇风雪(1) 简旭被劫持到一处宅院,往地上一丢,摔得他开始大骂:“***、姥姥的、娘的!”他一口气把能想到的都骂了出来。 过来一个人,把麻包从他头上拿掉,然后哈哈的狂笑:“你骂又如何,稍后把你的嘴缝上,看你还骂。” 简旭坐在地上抬眼一看,面熟!仔细想想,哦,是那个在羊府碰到的少年。 劫持简旭的正是伊云,他拿出一把雪亮的匕,在简旭的脸旁晃了晃:“貌比潘安,玉树临风,好,好,羊老爷很是喜欢你,今日,我就把你的脸划成一道道的,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简旭想起了那日与他碰面时他那狠狠的目光,无奈的笑笑:“老弟,你把我抓来就是为了那老羊?那你可真是太不值了。” “你是何意?”伊云不解。 简旭从地上站了起来,扑打一下身上的尘土,道:“那老羊把我骗到他的府里,我正想方设法的逃跑呢,我压根就不想当那个,那个什么,你误会了。” 伊云冷笑一声:“你不愿意,但是他却想,有你在,我就无法讨他的欢喜,我也就没有银子赚,没有银子,我怎么过活,所以,你必须得死。” 简旭看这伊云年不及弱冠,样貌很是清秀,从他脸上看不出凶残,略有一些纨绔子弟的样子,不信他会杀了自己,心里又很是瞧不起他,这样大的一个男人,不学无术也就罢了,为了钱财,甘愿出卖自己的尊严,可恶,可恨,可悲,可气,他用手指着伊云,道:“你好歹是个爷们,难道你不能用别的方法赚钱吗,非得做那种事情。” 伊云哼了一声:“你休要教训我,有话,去阎王殿说吧。”伊云给身边的一个少年递了个眼色,那少年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棒,咬着牙,呼的抡起,朝简旭打来,简旭喊了声:“妈呀,真打啊!”刚要闪身去躲,就见门口窜进来一人,飞起一脚,踢掉了少年手中的木棒。 “伊云,你这是作何?”救了简旭的人是个年不及三旬的男子,他对伊云怒目而视。 伊云却对此人的怒意很不在乎,往桌子边坐下,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着,然后说道:“你来看我,有没有银子,没有,你可以走了。”言语生冷,表情轻慢。 简旭搞不清他们两个是怎样的关系,总之人家是救了自己,搭手施礼道:“多谢大侠相救。” 那男子抱拳还礼,和简旭对望过来,突然的一惊,怔怔的看着简旭半天,竟然不说一句话。 简旭左歪脑袋看看他,不认识,右歪脑袋看看他,也不认识,奇怪,他为何这样一副神情? “嗨!大侠。”简旭用手在他面前晃晃。 男子突然醒悟似的,微微一笑:“这位兄台,伊云是我的弟弟,少不经事,请公子见谅。” 简旭想,大概这叫伊云的少年作恶多端,不然,他哥哥为何在没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就替他赔礼。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位大哥,他是你的弟弟吗?你可真是跟着他沾光了,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鸭子,你不一定懂,男宠,你懂吧,老羊,你知道吧。” 男子看着伊云,长出口气,然后回转身来,绕开此话题,对简旭再一次拱拱手,“在下伊风,敢问阁下高名?” 简旭道:“客气,我叫简旭。” 伊风又道:“对面有家茶寮,能否请简兄去小坐片刻?” 简旭点点头,当然可以。 伊风道:“烦请简兄先去坐了,我稍后便来。” 简旭正想离开这里呢,听了伊风的话抬腿便走,伊云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敢拦截。 简旭出了大门,抬头看看,在斜对面果然有家茶寮,看这伊风还很是够爷们,去等等他也无妨。拔步过街,奔茶寮而去,此时后面人声嘈杂,简旭不觉回头看去,大喊不好,原来是老魏领着家丁朝这里跑来,看到简旭,老魏一面喊着:“简公子,我们来救你了。” 简旭心道,你来害我差不多,此时不跑是傻瓜,他甩开两条大长腿,疾步飞奔。左拐右拐,穿街过巷,还不停的回头看,有时避不及,不是撞翻了小贩的摊子,就是与树拥抱,直到和一个人撞了满怀,身子被对方又厚又绵软的身体弹了回来,倒地,刚要骂,抬头看看,巨人!惹不起,拱手赔笑,谁知对方不吃他这一套,飞起一脚踢来,简旭就地打了个滚,躲开,那人见没有踢到,火更起,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砸来,简旭吓的抱住脑袋,稍许,现没有砸到,松开手,看向那人,突然的就大笑起来,原来是伊风,他一只手抓着椅子,一只手揪住那巨人小树般粗壮的手臂,差点扭成一条麻花,那巨人疼的咧着嘴哎呀呀的叫着,口里不停的告饶:“大侠饶命,爷爷饶命。” 简旭起身,拍着手笑。 伊风听对方告饶,放开他,突然吵吵嚷嚷的声音又传来,那老魏带着家丁又赶到了,简旭急忙对伊风说道:“这些是羊府的人,我们跑,还是打?” 伊风道:“这些虾兵蟹将不堪一击,无趣,走吧,简兄,我们还有茶没有喝,离此几十里外有个落仙镇,去寒舍饮一杯清茶如何?” 简旭正想离开此地,急忙点头道:“好好,我们快走。” 伊风把手指放进口里打了声唿哨,一匹马飞奔而来,他请简旭先上马。 老魏和家丁已经赶到,简旭担心马下的伊风,喊道:“大侠,快上来啊。” 老魏也喊着:“快,抓人!” 那些家丁一哄而上,伊风等他们到了身边,旋风似的飞起,落在马上,两腿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落仙镇,被群山包围,交通相对闭塞,但比起廖公镇,占地大,景致又好,虽然时值初冬,这里依然有很多常绿的树木,其间散落着人家,景致极其清幽,真是推窗见山,闭户入云,是个修仙的好去处,至于这落仙二字是否因此而来,却是不得而知。 简旭两个人到了镇里,来到市集,伊风告诉他稍等片刻,自己去沽酒。 简旭牵着马等着,从酒庄里出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简旭已成了惊弓之鸟,但凡是这样打扮的人,他都以为是刁球的手下,吓的他赶紧把脑袋藏在马肚子处,那两个人见简旭躲躲藏藏的,竟然绕过来要看个究竟。 简旭从马肚子底下看到两个人正悄悄的靠近,想翻身上马跑,谁知越是急手脚都不好用,上了几次都没有上去,气的他甩开马缰绳,撒腿便跑,后边那两个人腾腾追来。 简旭也不认得路,只管朝前跑,心里还不停的后悔,怎么不朝酒庄里跑,伊风在那儿呢。现在想来,悔之晚矣,跑便是。到了一个巷子里,累的是气喘吁吁,回头看看那两个人没有跟上,站下来喘口气。 “大爷,进来玩一会儿,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官人,进来吧,我陪你。” 一个大门口站着两个姑娘,过来就拉简旭往里走。 “呦喂,这是怎么了,看你这满头的汗水,进去吧,大冷的天,汗流浃背的,当心遭了风寒。”一个女子走到倒地的简旭身边,用香喷喷的手去摸简旭额头。 简旭推开她,看看这家的门面,上书“倚芳楼”,这名字,花间词一般靡艳,再看看面前的两个女子,猜出这个所在,定是妓院,转身想走,只听追赶的脚步声又传来,天啊,还没有躲掉,此条街上没有多少遮蔽,饶是有神行太保的度,老远就能被现,怎么办,看看倚芳楼,一咬牙,进去。 好气派的倚芳楼,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厅,摆放着一些桌椅,有些客人和姑娘坐在那里调笑吃酒,二楼则是那些头牌、一等妓女的房间,她们是极少下来见客的,也不是一般客人能见到的,除非你有大把的银子。 四周朱红的栏杆,有些伏在那里看热闹的姑娘,向简旭挥着手,挤眉弄眼的挑逗他。 简旭面上看去一副吊儿郎当、油腔滑调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以前上班,只陪着客人去过几次歌厅,但都是规规矩矩的,唱,就是唱。第一次进妓院,看着嫖客和妓女们打情骂俏、搂搂抱抱的,言语又极其露骨,人家没怎么样,他的脸上火烧火燎的,羞怯,又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好奇。 老鸨子刚好走了过来,看见呆头呆脑的简旭,知道这是位嫩嫩的后生,忙招呼:“公子可有相好的姑娘,若是没有,我给您介绍。” 简旭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我只是进来坐坐,一会儿就走。” “别呀,人不风流枉少年,倚芳楼到处都是温香软玉,公子怎能不体验一下。” 简旭刚想说话,此时有伙计跑来报告老鸨子:“妈妈,外面有两个人,非要进来,说是抓什么人。”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鬼缠身了,管不了许多,嗖的冲上楼梯,一步两个台阶,窜到二楼,又跑到走廊的尽头,没路了,见到一个房间,推门就进,看见了两个赤条条的男女“工作”的正热烈,目光交投,对方“吗呀”一声惊叫,他也“啊”的大叫,“错了错了!” 退了出来,心里像揣着一个小兔,脑袋胀,一个小丫头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简旭想,这小丫头衣衫规整,那里应该没问题,又推门进去,果真是没问题,静悄悄的,等屋主回来,再哄骗她一番,但愿能躲过楼下的那两位。 他在屋子里溜达起来,一股股清香让他精神一爽,举目观看,房间正中有一个木桌,上面放着一个玉白的瓷盘,盘子里有一簇水仙,有一朵白色的小花正俏生生的开放,简旭心里合计,现在是什么节气,怎么水仙开了呢?奇怪,走过去,想仔细看看,水仙旁是文房四宝,镇纸下是一张铺开的纸,上写着两句诗: 旧枝落尽影伶仃 新笺才到霜华重 很显然,这是未完工的诗,那个小丫头文笔不错啊,自己对古诗词造诣不敢说深,但偶尔弄几句还是不成问题,此时有些技痒,不如给她续下来,所谓英雄惜英雄,等她回来,看看咱也是饱学的文人雅士,也许不会因为我贸然闯进而生气,对,就这么做。提起笔,饱蘸浓墨,思索一下这上两句,再看看水仙,有了。 无花还有开花处 窃听娥眉低吟声 写完,把笔放在笔架上,书法一般,和上两句诗的字一笔,相形见绌,不过,龙飞凤舞的,看着很热闹。正美呢,有人说话了。 “小娥,倒杯水来。” 简旭吓了一跳,循声看去,淡绿色的罗帐低垂下,是一张床,里面定是有人在睡觉。他呆在那里,不知如何,那人又说话了,声音婉转,如清晨里窗前横斜出一枝上的鸟儿。 “小娥,死丫头,没听见吗。” &1t;ahref=.>. 第四十二章 落仙镇风雪(2) 简旭四下看看,靠角落里有一个方几,上面有茶具,他走过去,倒了一杯,端到床前,掀开罗帐的一角,递进去,一双嫩如春葱的小手接过,喝了一口再递出来,忽然现了接水杯的竟然是一双男人的大手,忽地拉开帐子,瞪着一双惊恐的丹凤眼。 “你是谁?因何闯到我的房间?” 简旭脑袋以光旋转,道:“小姐,可否下床听在下一言?” 女子才想起自己在床上,扯过一旁的衣服穿上,登上绣花鞋,来到桌前。 “你可以讲了。” 简旭看她并未喊叫,心里已是十分感谢,深施一礼:“小姐,在下简旭,有一妹妹,中秋之夜与我出来玩耍,怎奈走失,至今未归,久寻不得,想她正值妙龄,怕是凶多吉少,不是被强盗抢了去做压寨夫人,也是被卖到烟花之地,所以出来寻找,只因对此不熟,才误闯了小姐的闺房,请小姐恕罪,我立即就走。”说完假模假样的往外走。 “等等。”女子说道,原来她看见了桌子上简旭写的那两句诗,问道:“这可是你写的?” 简旭道:“冒犯了,在下看小姐的上两句,甚是绝妙,一时手痒,狗尾续貂,请小姐再次恕罪。” 女子拿起纸,看了又看,微微一笑:“公子坐吧。” 简旭正在那后悔,编故事怎么不杜撰一个假名字,直接报了真名号,听女子让自己坐,心里窃喜,见效,才子佳人,千古登对,客气了一番,然后坐下,看那女子,细长的眼睛,细长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雪白的肌肤,这样的季节,依然一身淡色的衣裙,真真的是凌波仙子一般。 “简公子,怎知你的下两句契合我的上两句呢?”女子问道。 不怕她提问,就怕她赶自己走,简旭站起来,拿着那张纸,侃侃而谈:“小姐的这两句,‘旧枝落尽影伶仃,新笺才到霜华重,’是指季节更迭,繁叶落尽,唯有枯枝伶仃的身影,伊人远矣,鱼雁无声,盼得新笺到时,春不在,已是霜冷梦枯,当然这其中的深意在下不敢妄自揣测。” 他说到此处,女子眉头微微一蹙,把脸凑近水仙,闭上眼睛,用鼻子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芬芳。 简旭接着说道:“我的下两句是,‘无花还有开花处,窃听娥眉低吟声。’好像此时并不是水仙开放的时节,可是小姐的这一簇却违时绽放,不能不叫人称奇。”简旭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抚弄一下水仙翠绿的叶子。“‘此地有仙葩,红尘落凡身。”闺中女儿的心声,恰被我这个误闯之人看见。小姐,不知,我解释的通否?” 女子笑笑不语,此时刚刚出去的那个小丫头走了进来,看见简旭,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姐最近不见客的,他是谁?何时来的?为何让小姐如此待见? “小娥,去准备些酒菜,我要与简公子对饮品诗。” 小娥答应着出了房间,迎面碰到老鸨,喊了声“妈妈”,老鸨心急火燎的,也没吱声,底下追赶简旭的那两个人,正气势汹汹的要搜,老鸨子在一边压不住,急的直喊爷爷,他们这一搜,那些房里的客人定会翻脸,这生意还怎么做,忽然想起了刚刚跑到楼上的简旭,一定是那小子。看到小娥,刚要过去,又回头拉住她。 “可有看到刚刚上来的那位公子?” 小娥问道:“妈妈说的是哪位?” 老鸨急的哎呀一声道:“就是高高大大,面孔陌生的那个。” 小娥点点头:“正在小姐房里呢。” 老鸨松开小娥,口里骂着:“这个挨千刀的。”呼呼的冲到房里,拉起简旭就走,女子急忙问道:“妈妈,这是怎么了?” 老鸨用她那满眼金灿灿的手指着简旭道:“就是他,楼下有两人要在倚芳楼搜人,只有他刚刚跑到楼上的,你惹了人家关我们何事,你自己下去解决,堂堂七尺男儿,别***像个孙子。” 他这一骂,把简旭骂的火起,大爷我也是九死一生过来的,别说什么刀尖上舔血,那也是把脑袋掖在裤腰上拼过,让这血盆大口嘲笑我。他忽地冲出房间,腾腾的下了楼,径直走到那两个人面前,高昂着头,蔑视的看着他们。 “你们要找我?” 那两个人看了看简旭,对望一眼,“错了,不是狗三。”转身要走,被简旭拉着。 “什么狗三,我看你们是狗屎,爷爷我这相貌堂堂的,怎么就是狗三,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叫简旭,刚刚为何追我,还来到这里胡闹。” 那两个人道:“见你跑,我们才追。” 简旭道:“我跑你们就追,有毛病是吧,山上很多兔子跑,你们去追吧。” 那两个人忙低头赔笑,“误会误会,告辞。”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简旭朝他们俩的背影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重又回到楼上,那女子也出了房间,正要下楼的意思,看到简旭,忙问:“公子,下面何事?” 简旭道:“无事,都摆平了。” 女子道:“那就好,请公子去奴家的房里小坐一刻。” 又长长一揖:“敢问小姐尊姓、芳名?” 女子轻轻叹口气:“风尘之人,愧对父姓,叫我燕燕便可。” 小娥把几碟小菜端来,又备了一些果脯蜜饯之类的甜点,燕燕小姐佐酒喜食甜品。 把酒倒上,雪白的杯盏里满是紫红的液体,小娥把酒杯往简旭面前一放,抿着小嘴,颇为得意。简旭知道,这是葡萄酒,在这个时代,一般中原人氏很少看见,更别说是拥有了,权且让小娥骄傲一番,不揭人短,不扫人兴致,这也是对人的一种尊重。 “哇!这是什么酒,好漂亮,好香。”简旭故作惊奇。 燕燕笑笑,眼睛更显得细长,嘴角翘起,像一个含苞待放的蓓蕾。 “这是葡萄酒,一大食国的商人来到此地送给我的,我一直珍藏着,诗与酒,都需与知己共享。” 简旭对这酒没什么兴趣,对燕燕的这番话却是真的受宠若惊,一面之缘,白开水般的清淡,如何要这般厚待知己,赶紧起身施礼,也不言语,只是充满感激的看着燕燕。 燕燕端起酒,皓腕玉碗,与那高脚杯与晚礼服比较,却是另一番情趣,加上这香气四溢的美酒,简旭着实有些沉醉。 “公子,燕燕自小沦落风尘,每天迎来送往,笑是假的笑,哭是假的哭,话是假的话,那些拜倒在我脚下的,那些捧我为神的,只不过都来自某些**,没有人懂我的心,而今日,公子寥寥数语,便让燕燕的心迹袒露无余,我自知微贱,不敢比那伯牙,但公子实实是子期在世,让我郁结于内的心思,得以抛付,来,我敬公子。” 简旭把酒端起,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有时,当你把别人感动的时候,反过来也就感动了自己,无以言表,唯有沉默不语。他轻摇酒杯,侧目观看,酒色呈樱桃红,不错;再把鼻子靠近,吸气,上品;最后小酌一口,嗯,好酒! 燕燕和小萼见简旭这一层层下来,不知他在品酒,只道是他对酒好奇呢。 燕燕朝门口努努嘴,小娥识趣的退了出去。她起身,走到一边的侧案,拿起那两个人合写的诗。 “知我者莫若公子也,可是公子,燕燕虽生性愚钝,但对公子也略知一二。” 简旭一听,莫非她认得太子,没有这么巧吧,也没有这么倒霉吧,一不小心,成了大腕级别的公众人物。 “小生不才,愿听小姐赐教。”简旭故作镇定。 燕燕把诗放下,慢慢走过来,像长了小猫的脚,悄无声息。 “公子是在逃命吧?”她说道,那样子,并不奇怪,那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与简旭无关的事情。 简旭却惊慌了,忽地站起,差点脱口而出:你认出我是太子?可是这惊慌在大脑里打了个旋风,倏忽便消散,他叹口气,刚想把自己川资用尽、无奈饥饿、沿街卖唱、被骗到阎府的事情对燕燕讲,当当当,有人敲门,燕燕以为是小娥回来了,喊了声“进来”,一声爽朗的笑,进来之人不是小娥,而是那个伊风。 “燕燕小姐有客,在下叨扰了。”那人说道。 燕燕用手指指桌子旁的座位,“无妨,都是好友,伊公子过来坐便是,我给你们介绍。” 简旭回头一看,忙叫道:“伊兄,是你。” 伊风这才现房中之人是简旭,他笑笑,“简兄在此,让我好找。” 燕燕有些惊奇:“你们认识?” 简旭便把自己如何被救之事简单的说了一遍,燕燕喜道:“这真是巧,伊公子与我,是故交,简公子与我,是新知,今日是吉日么,来,大家坐了谈。” 又命小娥烫了酒,添了副杯盏,三个人你来我往的,喝的热烈,谈的开心。伊风不善言谈,多半是在听,简旭健谈,却又怕言多必失,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初识而已,是朋友,但并非知己,世道险恶,人心不古,谁也不是谁的亲爹亲娘,在这个时代,能让自己百分百信得过的,除了麻六,唯有淳于凤。所以,简旭说话,并非有意骗人,完全是为了自保,也就是谎话连篇了。 燕燕柔声细语的,却很能说,也会说,酒多了些,她的小脸绯红一片,伊风拦阻了她几次,不再让她喝,简旭看得出,这伊风和燕燕的关系有些非同寻常。 天黑透,简旭和伊风两个向燕燕告辞,伊风对小娥道:“麻烦姐姐去门口看看,那些人走没走。” 简旭疑惑的问道:“谁?哪些人?” 伊风淡淡一笑,“羊府的人竟然追到落仙镇了。” 简旭啊了一声,“他们是如何知道的?难道认识你?” 伊风摇摇头:“非也,大概是伊云,不过,简兄不必担心,对付这几个人,我还是绰绰有余。” 燕燕单手支着面颊,微醺,浪浪的一笑,“上兵伐谋,伊公子都不如我这个小女子了,整天的打啊杀的,男人,难道只是为此事而生吗。” 简旭附和道:“是的是的,我也反对打打杀杀的,但是,那老羊老魏甚是可恶,怎么就盯着我不放呢。” 燕燕像风摆杨柳般的站了起来,又袅袅婷婷的走到门口,回头对两个大男人莞尔一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然后,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抱着一堆衣物回转来,往简旭怀里一丢,“我的衣服你穿着太窄,去借了套,换了。” 简旭一看,都是女人的衣服,脑袋一转,乔装?不过,这装女人很别扭,看看伊风,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燕燕的主意很赞同。 装就装,咱是演员,想想大师梅兰芳,能把女人装好,那也是门学问。 倚芳楼里灯火通明,风月场所,向来都是以夜为舞台,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欢笑声不绝于耳。门口,羊府的家丁一直在守候,此时,一对男女从倚芳楼里走了出来,男人紧搂着女子,一边说笑道:“大爷今晚请你去吃福德楼的脆香鸡,别忘了之后要好好侍候我啊。”说完哈哈大笑。女子则微低头,身子半倚着他,作害羞状,手里的丝帕遮着面颊,走起来左摇右摆的像跳舞。 阎府的那两个家丁闲聊。 “喂,咱哥俩何时能来这倚芳楼吃顿花酒。” “别做梦了,那点钱,老婆孩子都快养活不了,努力干,等像魏管家那样,就有出头之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老魏踢了其中的一个:“不好好守着,只顾着看女人,怎么样,那小子有没有出来?” 家丁低声下气的说道:“回管家,没有看见他出来。” 老魏狠狠的骂道:“看他能躲在这里一辈子,我先回去,盯紧点,一会儿我派人来换班,听清楚了,这是烟花之地,眼睛别老盯着女人。” 家丁说道:“是是,管家放心,小人不会分神的,再说,也不见得倚芳楼的姑娘多美,刚刚走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全无女子的娇媚,却还有人包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老魏刚要走,忽然觉得不对,把家丁的话回味一番,用脚奋力踹去。 “你个狗奴才,废物,还不快追!” 追?哪里去追,两个人早已跑回家喝茶去了。 第四十三章 落仙镇风雪(3) 伊风并无家室,在镇东头的一棵老槐树下,几间青砖房,这便是伊风的居所,屋里陈设极其简陋,无非一床一桌一椅,并不杂乱,想是久不在家之故,桌椅上有些灰尘。 他对简旭笑笑:“蓬门陋室,让简兄见笑了。” 简旭道:“斯是陋室,唯吾德馨,伊兄何必介怀。” 伊风就要煮茶,被简旭拦住,“伊兄,那羊府的人能找到落仙镇,你讲是伊云告诉的,既然伊云知道你经常去倚芳楼,更应该知道你的家,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 伊风道:“简兄莫要担心,伊云不知道我的这个所在,他知道倚芳楼,是因为我曾经对他说过,若是有急事找不到我,便去倚芳楼告诉燕燕。” 简旭听了,确信自己安全,油滑的性情又起,嬉笑道:“喂!那燕燕是你的红颜知己?” 伊风哑然失笑,“同是天涯沦落人而已。” 简旭点点头,他最好奇的还是伊云,遂问道:“既然你和伊云是兄弟,为何不住一起?” 伊风道:“伊云不是我的亲弟弟,他是我的少主。” 简旭吃了一惊,茫然的看着伊风。 伊风不再多言,拿了茶壶煮茶去了。简旭也不好追问,看着伊风的背影,心里疑虑重重,看那伊云也断然不是他的兄弟,即使是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但若是一奶同胞,多少也有些相似之处,而伊风和伊云,从外形到气质,到品质,全然没有一处相同,这些人都有故事,自己要小心应对才是。 伊风在炉子上煮茶,他也帮不上,唯有漫无目的的在屋子里转悠,看见西屋的墙上挂着一张弓,拿下,掸落灰尘,试试,勉强拉开。 他在自己胸脯上拍了一下,“‘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据淳于凤讲,那真太子文韬武略,很是了得,有时间咱得锻炼一下,即使练不成真太子、淳于凤、伊风这样的绝世武功,会个三两下,关键时刻糊弄人也是不错的,也不枉负这太子的虚名。 伊风业已把茶煮好,过来请简旭,看见他拿着箭,道:“简兄也好骑射?” 简旭自嘲的说道:“力不够,眼无神,我啊,就是个废物点心。” 韩东君道:“简兄休要妄自菲薄,任何事情都没有一蹴而就的,恐怕你只顾着寒窗苦读了,有道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蔺相如和廉颇,诸葛亮与关云长,各有所长罢了。” 简旭无奈的苦笑,纵然我有奇思妙想,也完全没有想到会穿越到这个时代,若早知,定要去练个散打什么的,能够防身也是好的。 两个人来到外屋,炉子上的茶壶咕嘟嘟的冒着热气,伊风指指桌子,示意简旭先坐过去,他自己去倒茶。 简旭往粗木的椅子上坐下,窗户纸被风刮的呼呼的叫,屋子清冷,他冻得搓手,突然头上砸下一物,躲避不及,哐的一下,他又哎呦一声,头上簪歪斜,捂着脑袋一边揉一边看,原来是一个藤条编的筐,幸好是空无一物。 伊风过来急切的问道:“可有砸坏,你看我,只顾着倒茶,没有看到,让简兄受惊了。”随后飞起一脚,把那个筐踢到一边,“老房子,年久,有很多蛇虫鼠蚁,以前我买了食物便用筐吊起,怕是绳子朽了,不想今日害了简兄,实在是惭愧。” 韩东君端起两个盛满热茶的粗瓷大碗,递给简旭一个。 简旭端起茶碗道:“无妨,大男人,没那么娇气,简某今天借花献佛,敬伊大侠,谢谢你一再的出手相救,他日若是用得着简某的,当义不容辞。” 伊风道:“我与简兄也是有缘,请以后不要再称呼在下为大侠,你我意气相投,以兄弟称呼岂不是更好,来,我们干!” 简旭对伊风甚是投缘,听他之言,豪气在胸的说道:“好,我们以后就是兄弟,干!” 喝了一碗茶,伊风又去炉子上倒,一边漫不经心的道:“简兄,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简旭道:“伊兄有话请讲便是,你我既是兄弟,定要坦诚相待。” 伊风道:“简兄为何要沦落到羊府去做事?” 简旭心想,你就直接说为何要到羊府去做男宠便是,他一定是听那个伊云说了我的坏话,连忙道:“伊兄误会了,我与几个朋友在沧州走散,后来川资用尽,无奈当街卖艺(他故意把卖唱说成卖艺),那羊府的管家老魏言道有好的差事,我便去了,后来知道被骗,才想方设法的逃了出来,谁知被伊云抓了去。” 伊风笑笑:“我看简兄气宇非凡,断不是甘心屈于人下,简兄以后要做何打算,去找你的朋友吗,若是用得着伊风的,我当尽力。” 简旭急忙站起,深鞠一礼,“谢伊兄,但我先不急着找那班朋友,倒是要先寻找一个人,此人和我样貌身高均相仿,他也曾在这附近出现过,找到他,我才能安心。” 伊风对简旭的话不甚了解,哦了一声,两个人开始天南海北的闲聊,一茅舍,一盏灯,一炉热茶,简旭对伊风颇感投缘,有很多见解,两个人能产生共鸣,但是,无论谈什么都好,什么将军酒女儿红,什么南山道士北海老妖,什么张寡妇偷了李家的汉子,信马由缰,思绪纷飞,一旦提到时事,伊风就立即打住,把话题岔开,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他自我解嘲的说道:“某就一散人,一闲人,莫谈国事。” 简旭感觉,此人外面看去粗枝大叶的豪爽,内心极为细腻深邃。 第二天,伊风去市集买吃食,简旭环顾他的家,这压根就不像常住人的样,连一瓢米都没有,这伊风身上的故事很多,此人乃侠义之士,希望他不要与那些奸佞之人有关。 来到市集,伊风把马在一棵树上拴了,天突然暗黄,怕是要下雪了,他赶紧来到一家酒楼,装了一酒囊的酒,买了十几个包子,又用油纸包了二斤牛肉,此时,大片大片的雪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他把东西都采购齐全,就要上马回转,忽然现一行人,正是淳于凤一伙,伊风看到淳于凤,眼里先是一喜,却现她身边有好多人,急忙把脸扭到一边。 “我欠他的!”麻六嘟囔道:“大冷的天,满世界的找。” 红姑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出事时,公子不知多着急,现如今公子不见了,你竟然还在那里抱怨。”麻六撇撇嘴,不敢做声了。 朱显琛对赛诸葛道:“老二,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办法。” 赛诸葛道:“昨晚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这样想……”赛诸葛的话还没说完,迎面过来一个乞丐,只顾捧着碗抓饭吃,左肩和赛诸葛的左肩撞在一起,赛诸葛被撞个趔趄,他却纹丝不动,看了赛诸葛一眼,兀自走他的路。 薛三好过来把他抓住,喝道:“你这厮,好没礼貌,撞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谁知那乞丐肩膀一动,薛三好那有力的大手竟然被他甩掉。“哎呀,力气倒很大,我们再来。”薛三好又来抓,那人把头抬起,冲着薛三好嘿嘿一笑,往前窜去,嗖嗖几下,人已经拐到了另外一条街。 薛三好扑了空,抓他的手停在半空,呆愣了半天,随即喊道:“太……简旭,他是简旭!”随后便追。 大家跟着薛三好一起追,追了几条街,哪里有简旭的人影。 “老三,你莫非眼花了?”朱显琛问道。 薛三好急忙晃晃脑袋,“不可能,相处那么久,我怎会不认得他,但是,不对啊,这个乞丐有着深厚的功夫底子,他的身体有一股力量,我抓他不住,把我弹了回来,简旭不会武功啊,奇怪!” 红姑在一边道:“薛三侠糊涂了,公子怎么不会武功?”她的意思是,太子的功夫厉害呢。 麻六在跟着凑趣说道:“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时,旁边一个手里拿着冰糖葫芦的小男孩道:“叔叔,不是你那样唱的。” 麻六笑了,逗他道:“小家伙,你会啊?” 小男孩开口唱道:“滚滚长江……”忘词了,在那里低头想了半天,随后说道:“外婆家那个卖唱的叔叔唱的好。” 赛诸葛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过来蹲下身子对小孩道:“那个叔叔长的什么样?比如个子有多高?” 小男孩道:“不高不矮。” 赛诸葛再问:“眼睛?” 小男孩道:“不大不小。” 接着问:“皮肤?” 答:“不黑不白。” 薛三好猛的冲过来抓着男孩高声问:“他在哪儿?” 小男孩被他吓着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远处跑来一个大嫂,生气的说道:“一群大人欺负小孩子,作何道理。”说完领着小男孩气呼呼的走了。 赛诸葛道:“我总觉得简旭就在我们身边。” 这一切都被伊风看在眼里,他把雪帽压低,翻身上马,催鞭而去。 amp;1t;ahref=p;gt;. 第四十四章 落仙镇风雪(4) 伊风策马来到倚芳楼,直接上楼来找燕燕,却被小娥在门口挡住,“对不起伊公子,小姐有客,要不你下去稍等,要不你改日再来。” 伊风奇怪,天尚早,按常理燕燕不会在此时见客,什么重要的客人,让她破了自己的惯例,也不多问,道了声“好吧”便下了楼,小娥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什么叫做好吧,是稍等还是改日?怪人。” 燕燕的房间里,有五个清俊小生,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出了燕燕的房间,下楼走出倚芳楼,燕燕伏在窗边目送。 小娥问道:“小姐,那公主又来作甚?” 慧慧长吁一声:“我欠她的,哦,你说伊风来了,人呢?” 小娥摇摇头,“不见了。” 伊风并未离开,而是躲在倚芳楼不远处,假意的用手拍打着马鬃上的雪,侧目而望,那五个年轻的后生顶着风雪而去。 简旭一直等伊风不归,忽然又看见那墙上的弓箭,索性在屋里闷着,不如去练练。从墙上摘下弓,背着箭囊,沿山路而上,知道自己手法不行,远点走,别误伤了人。 雪如败絮铺天盖地,路滑难走,上不了太高,简旭便在半山坡找了一处开阔的地面,这里没有人,射得不好,也不至于被人看笑话。张弓搭箭,憋足了劲,气都不敢喘,对着前面的一棵大松树射去,力道不够,手法不对,箭在几米处落下。重又抽出一支,深呼吸,鼓劲,尽量平衡,射出,手腕一抖,那箭还是没射出多远,却跑偏了,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他心里庆幸,幸好没有外人,不然,给人添笑料了。 谁知那箭弯拐大了,竟然朝自己跑了回来,啪的射在简旭身边的一棵树上,入木很深。简旭不停的“哇哇哇”的乱叫,我这般厉害吗?把箭能射到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不可能,不应该,不对,急忙用眼睛在四周搜寻,左边一棵松树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心里害怕,这样的天气,谁会有闲情逸致跑到这里来溜达,一定是野兽,赶紧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对着那黑影嗖的射出,情急之下,弓拉的不够满,但总算比先前强。 奇怪,箭射出之后,没有听到嚎叫声,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简旭射出的箭,头披散,野人一般,衣服黑乎乎的,身上落满了雪,黑白相衬,非常分明,正以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简旭。 简旭初时吓了一跳,后来惊喜的大叫一声:“是你!” 那人转身想走,简旭急忙大喊:“你别走!” 那人停下来,简旭慢慢靠近道:“你别走,我找了你好久,有话对你说。” 那人把手里的箭回身一抛,射到一边的树上,沉闷的说道:“有人来了,我会再找你。”说完,如风一般疾驰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虽然没有留住他,但是,总算能听到他说话,这对简旭,就是一种莫大的鼓舞。听他说有人来了,四下看看,哪里有?他的胆子比自己还小,都是那赏杀令闹的,笑笑下山,在半路上碰到一个砍柴的壮汉,简旭惊骇非常,难道,他说的有人是指这个樵夫?这么远他竟能听到樵夫的脚步,真乃神人也! 走过樵夫又觉不对,这样的天气,这樵夫如何还要上山砍柴?疑窦顿生,转过头去看那樵夫,此时那樵夫正举着柴刀从他背后劈过来,简旭想搭弓射箭已是来不及,顺手举起弓挡过去,那柴刀甚是锋利,咔的把弓劈断,简旭吓的大叫,把弓丢掉,那樵夫又举刀劈来,简旭往旁边一窜,扑倒在山路边的灌木丛里,手上被荆棘刺破,灌木丛里绊绊磕嗑的竟然爬不起来,那樵夫也几步窜到,举刀再来砍,却突然间手起、刀落,人,倒在简旭身边。 简旭听那樵夫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在自己身边,急忙侧过脸去看,他的太阳穴被什么打中,汩汩的往外冒着血,眼睛瞪的溜圆,简旭惊吓非常,一骨碌爬起,也顾不得手上的痛,往山下跑去。心里还一面喊着:“谢了,哥们!” 回到山下伊风的家,桌子上摆着酒饭,证明伊风已然回来,炉子上炖着牛肉,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香气。 伊风却不在屋里,简旭出去找,离此不远处,伊风坐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放在嘴边吹奏,声音浑厚,旋律舒慢、悠长,听起来如诉如泣,时而低旋,时而高起,简旭听的有些沉醉,也不打扰,在一边享受。 一曲吹毕,伊风现了简旭,两个人均已是满身白雪,相视一笑,也不多言,回到屋里喝酒。 等端起酒碗,伊风才现了简旭手上的血迹,忙问缘由,简旭隐去了自己被樵夫劫杀,只道是自己闲来无事,去山上练习射箭,下山时不小心摔倒,弓也摔碎了。 伊风一笑而过,只是给简旭敬酒。 一碗下去,简旭面上微红,两碗下去,肚子里热了,热血跟着沸腾,三碗下去,开始兴奋,言语也就大胆了。 “伊风,你吹那个像石头块的东西叫什么?” 伊风道:“埙,简兄难道没有见过吗?简兄应该见过的。”他想说的是,埙是宫廷礼乐的必备乐器。 简旭摆摆手,“全部都糊涂了,不过是一场戏,突然的就成了这个样子,一切都乱了。”他想说的是,因为那场夜戏,自己才得以穿越到此,伊风并没有听懂,只以为他现在已忘了前尘旧事。 “简兄可喜欢吃百果酥?”百果酥是宫廷里的一种秘制小点心。 简旭摇摇头,“谁吃那些娘们的东西,我只爱吃肉爱喝酒,来,再干!” 伊风端着酒碗与简旭对碰。 俗话说,酒壮英雄胆,酒多了,也壮狗熊胆,简旭指着伊风说道:“你那个弟弟,哦,什么少主,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去做那种事情,看伊风你仪表不凡,相貌堂堂,为人豪爽,我非常欣赏,那个伊云就不及你的脚后跟。” 伊风朝天抱拳,“伊云是我主人的遗孤,我受主人临危托孤,无论他怎样,我都有责任来保护他。” “主人?”简旭看着伊风,“伊风你这样的人物,谁能是你的主人。” 伊风道:“凤翱翔于千仞,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非主不依,主人的胸襟韬略、气度才智,让伊风甘愿伏拜于脚下。” 简旭吱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然后开始感慨:“可别当主人,太累,所谓高处不胜寒啊!有那么多的人把我当主人,你看我,活的多累。” 简旭此言一出,伊风拿着酒碗的手抖了一下,道:“简兄对江湖上传言的赏杀令怎么看?” 简旭抓起一块牛肉塞到嘴里,“屁话,都是屁话,谁家的老子会杀儿子。” 伊风笑笑:“那李世民不也是杀兄篡父吗。” 简旭道:“宫廷之事很吊诡,也说不准,不过,这赏杀令绝不是皇上下的。” 伊风喝了一口酒,“何以见得?” 简旭指着他,“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皇上若是想杀太子,还不早就改立储君,干嘛还给他留着那个位置,显而易见,这赏杀令是被奸人搞的鬼把戏,你记着,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些小人,他们喜欢躲在暗处,整天的琢磨人,然后冷不丁的给谁放一暗箭,看到别人倒霉,他们欢喜。” 伊风道:“若简兄是太子,会做如何应对?” 简旭一愣,酒在胃里燃烧,大脑里却清醒了一些,说道:“若我是太子,就把这些人逐个揪出来,都来个凌迟处死。” 伊风叫道:“痛快,若简兄是太子,对秦王又怎么看?” 简旭一听,这家伙今天一反常态,谈起了这些,知道的挺多,到底是什么来路?真搞不清了,不过,应该不是刁球、高驰那种人,索性就搏一搏,“若我是太子,就为秦王昭雪。” 伊风听了简旭的话,突然的眼里泪光莹莹,一口把整碗酒干了,喝的有些急,溢出的酒顺着嘴角流下,他用手抹了一把,说道:“简兄,请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若你是太子,就为秦王昭雪。” 简旭看他表情有些激动,一拍胸脯道:“大丈夫岂能翻手云覆手雨,说到做到,绝不出尔反尔,那个什么来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伊风啪的把酒碗摔在地上,忽地站起,“好,此后我伊风也尊简兄为主人,保护你。” 简旭刚被他摔碗的举动吓的一抖,心道:这家伙,够豪爽,纯爷们。听他的言语之后,简旭也把酒碗啪的也摔碎在地上,“好,我们有难同当,当然,若是以后有福,我也会与你同享,只是暂时,难多,没福。” 伊风噗通跪在简旭面前,“请受伊风一拜!” 简旭一面嘟囔着:“怎么都爱跪啊。”也跪了下去,握住伊风的手说:“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是哥们。” 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1t;ahref=.>. 第四十五章 落仙镇风雪(5) 半夜,杯盏歪斜,简旭伏在桌子上嘟嘟囔囔,酒喝多了,舌头有些长,吐字不清。 “伊风,有件事问你,谁是,谁是你的主人?再有件事告诉你,白天我上山时,碰到一个……”还没说完,呼噜声作响。 伊风把脑袋靠在椅背上,也是睡的正酣。 灯油耗尽,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好一会儿,能依稀视物,原来是从窗户里透进一些雪映的光。 简旭睡的正香,突然嘴巴被人堵住,他刚想挣扎,只听那人轻轻说道:“是我,伊风,嘘!”经历多了,简旭反应也快,只要对方给一点提示,就已经明白,他立时懂得此时有危险,点点头,伊风把手松开,扯着简旭进到里屋,然后指指里屋后面的一个狭小的窗户,两个人从那里钻了出去,后边只听咚的一声,房门被踹开,然后就是一阵扑哧扑哧的乱砍。 简旭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幸好伊风耳朵灵敏,不然,怕是被剁成肉馅了。 砍了一阵,屋里的人觉出不对,点亮了火把,现人早已跑了,急忙追出来,伊风嫌简旭跑的慢,索性拖起他,简旭就觉自己脚下生风,像踩着空气行走一般,耳边风声飕飕,有些眩晕。 甩开后边的追兵,伊风放开简旭。简旭还有些迷糊,自己在地上不停的转圈,又围着伊风转了一圈又一圈,“哇哇哇!你不应该叫伊风,你该叫御风,神仙是不是就这样御风而飞,爽!” 伊风笑笑,“雕虫小技而已。” 家是回不去了,客栈即使不关门也不敢去住,那些人说不定会去搜,简旭愁,伊风把食指放进口里,唿哨声起,得得得得,一匹马跑来,伊风请简旭先上,简旭拍拍这匹马,感叹:人是神人,马是宝马! 两个人策马奔驰一阵,来到另一处宅子,进了屋子,和先前的那个差不多,简陋寒酸,简旭看着伊风,“人说狡兔三窟,伊风难道和我一样,都是亡命于江湖。” 伊风笑笑:“人在江湖,都不知何时得罪人了,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简旭道:“是啊是啊,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这都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 伊风道:“也许是我也未必不可。” 翌日,雪停天晴,太阳高照,气息温暖,雪开始融化,到处湿漉漉的,屋檐上滴着雪水。 伊风要去原来的那间屋子查查线索,这么多年隐居,除了眼前的这个简旭,自己在落仙镇的住址即使是伊云也不知道,可是,他真的不愿意怀疑简旭,就像简旭不愿意往坏处去想他一样,哥们闺蜜,与情人是一样的,需要的不是一见钟情便是心意相通,彼此间的默契、共鸣,还有那乎一般的好感,就像俞伯牙感叹钟子期一样:满面春风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简旭同行,路过市集,人流涌动,想是天气好的因由,做生意的逛街的会友的,热闹非凡。即使人多,简旭却蓦然现了沧州的那个白衣女子,仅仅是一个背影,而且她此时换了装束,一件紫色的紧身小袄,下面是一条银色绣花的百叠长裙,粉色的斗篷拿在一旁的侍女手里。简旭还是隔着人群坚定的喊了句:“紫絮!” 突然被伊风扯到一边,原来迎面走来几个男子,一样短小利落的打扮,除了面孔,无论帽子和鞋,身上的佩刀都是一模一样,看起来不是皇宫里的侍卫,也是哪个王侯官宦府里的护卫之人,几个人有规矩的依次而行,在这样的小地方很是扎眼。 那女子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看看,没有现是谁,又在四下里找,也没有,不禁说道:“明明是有人喊我。” 侍女道:“在这里谁会认识小姐,怕是听错了。” 或许吧,几个人走了。 伊风拉着简旭绕道而行,来到一个河边,有一座独木桥,过此桥可通往落仙镇的东部,桥身很窄,一人通过尚且可以,若是对面来人逆行,恐怕需要侧着身子才可以。 河水尚未结冰,芦苇等水草枯干的散倒在河里,突然,咕嘟嘟,河水冒着泡泡,简旭伸长了脖子看,这季节还有鱼吗?走着走着,又咕嘟嘟的一声,他再去看时,就只有泡泡的余波,不知是何物。这条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水怪?他好奇心起,索性蹲在那里等着,等那物再出来之时看个清楚。 这时身后过来一人,挑着一担柴,也要过独木桥,见简旭站在桥中间,遂说道:“这位仁兄,请让一让。” 简旭左右看看,让?怎么让,这么窄,见他是樵夫,又想起昨天山上的那人,心里有些怕,也不看了,起身前行,朝伊风奔去,那人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又听见咕嘟嘟一声,简旭急忙回头去看,由于转身过急,桥上雨雪又滑,站立不稳,一只脚滑了出去,越过桥面,就要跨到河里,他吓的“啊”的大叫,走在前面的伊风失声喊了出来:“小心!” 小心不了,简旭整个人正面扑向河里,此时,后边的那个樵夫忽地身子作前倾状,单手抓住简旭的衣服,往上一提,两个人都稳稳的立于桥上,度之快,让人咋舌。 简旭惊魂未定,忙说声谢谢,那个樵夫道:“不必客气,赶紧走吧。” 伊风不禁脱口而出,“好俊的功夫!”心里合计,他的下盘功力如此深厚,定不是一个普通的樵夫。担心简旭的安危,急忙回转身来朝简旭奔去,离简旭还有一段距离,只见水面哗哗哗的几声响,突然跃出几个男子,个个手持短刀,刺向中间的简旭。 伊风也急忙亮出身上的宝剑,双脚一蹬桥身,飞了过去,与水中出来的刺客斗在一起。 桥身太窄,这些人如果没有上乘武功,这样的打来斗去,早就掉进水里,高手对决,自是精彩。但简旭吓的在原地踏步,左躲是河,右躲是河,前后又都有人,而后边的樵夫却并不惊慌,反倒是站在那里欣赏。 桥上的人打了一会儿,那个樵夫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卸下担子上的柴,抡起扁担,所到之处,那些刺客被抖了起来,又凌空抛去,噗通噗通的不停落在水里,樵夫收回扁担,说了声“走吧”,好一副处变不惊。 谁知那几个刺客水性特好,在河里又重新跃起,扑向这桥上的三个人,樵夫头都不转动,扁担嗖的直线射出,只听哎呀一声,扁担一头的铁钩已经钩入一个刺客的咽喉,再凌空一抛,掉进河里,剩下的几个刺客,自知斗不过,噗通通跳入水里,逃命去了。 这一场恶战,让简旭大开眼界,连伊风都断然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樵夫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急忙抱拳道谢。 樵夫重新把柴系好,头也不抬的说道:“走吧。”非常平静,好像刚刚的一战与他无关似的。 上了大路,伊风和简旭再次感谢樵夫的相助,樵夫只说道“不必客气”便转身往镇里而去。 不讲简旭和伊风,单说樵夫,来到街里,直奔一家饭店,这些柴都是这家饭店预订的。 巧的是,登州五虎也在这家饭店打尖,薛三好向跑堂的伙计打听:“小二哥,此地最近有没有一个外乡的公子来过,他身高足有七尺还多,皮肤不白不黑,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嘴巴……”他还没有说完,麻六跑了过来:“你干脆就直接说他如何英俊潇洒得了。” “去去。”薛三好把麻六推开,眼睛看着小二,开门做生意,每天人来人往的,如果太子来过,开店的人最有可能看见。 小二很负责,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没有这么一个哪里都正好的人,摇摇头,“客官,对不住您,小人没见过此人。” 朱显琛几个忙谢过,准备吃饭,此时,旁边的一个座位上有人说话了:“那样端正的人我见过,阎府里都是。”他正是伊云。 朱显琛一看,以为是个醉汉,便没有在意,麻六却冲了过去,问道:“在哪儿?什么阎府,阎罗王吗?地府吗?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伊云看看麻六,一个瘦小枯干的家伙,撇撇嘴:“你是谁?凭什么问我,他又是谁,杀了吃肉了。”分明是酒话。 麻六大喊一声:“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把太子杀了。” 红姑过来把他的嘴堵上,拉扯着往里面走,一面怒斥道:“谁让你乱讲话。” 那个樵夫卸下柴,拿了银钱,刚要出饭店的门,听了麻六的话,尾毛微微拧起,拿起饭店门口的扁担,迟疑一下,拔步而去。 …… 回到原来的宅子,伊风检查了一下被武器砍过、刺过的地方,有刀有剑。 简旭在一边问:“会是谁?不知与刚刚在桥上的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伊风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不太像,看他们用刀的姿势有所不同。” 姿势?简旭愣了,“你又没有看到这里的人?” 伊风笑笑,“看看这些被他们砍过的痕迹就知道了。” 简旭想起那些河里的刺客,不禁感叹道:“那些人真是厉害,大冷的天,竟然潜进水里,为了等我们经过,不知事先潜伏多长时间了,不但没有冻坏,还能出来打啊杀的。” 伊风道:“这些人应该是南方来的,典型的水鬼,他们身上会涂抹一种油,防冻,但是,他们为何要杀你?”他说着,把目光转向简旭。 简旭一激灵,“我哪里知道,南方我也没有去过。”心里合计,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既然是朋友,既然人家这样的帮自己,可自己是假的,和他说穿越的事他一定不信。 正为难呢,伊风道:“今晚就在这里睡觉。” “什么,在这里?”简旭惊道。 &1t;ahref=.>. 第四十六章 落仙镇风雪(6) 简旭不明白,昨晚被人撵到家里好顿砍,今晚还要住这里,伊风你很聪明个人,怎么会有此想法,艺高人胆大?那昨晚就不必逃之夭夭。 伊风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一副惊奇,说道:“简兄休要费解,想你也是聪明绝顶之人,连你都未曾想到我决定要住在这里,那些刺客会想到吗?” 简旭眨巴眨巴眼,吧嗒吧嗒嘴咀嚼伊风的话,豁然开朗,拍着手,“高,实在是高,这叫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伊风补充道:“这叫实而虚之、虚而实之。” 想想自己连个安稳觉都不能睡,说不定哪天有人在梦里都能把自己杀了,简旭摸摸自己的脑袋,他现在还是自己的,不知何时就成了别人手中那用来换取万两黄金的筹码,心里戚戚然,再次玩味伊风说的那个什么南方的刺客,这太子果真是成了全国人民的敌人,南方人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都跑来杀他,啧啧,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不过那些人的水性实在是好,原来以为自己水性不错,现在看来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惭愧惭愧!忽而又想起了登州的那片海,又想起了朱可道,这丫头,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晃晃脑袋,把游移的神思拉回。 “伊风你真想查此件事吗?”他问道。 “当然,我们都被追到家里打了,还不还手。”伊风把炉子里燃尽的木炭一块块的掏出,炉子熄了火,屋子里冷刷刷的。 简旭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就欣赏你这样的男人,我也曾经被追着打,也一直想反击,可是一直没有个得力的帮手,我们两个若是联手,那真是珠联璧合、双剑合璧、如虎添翼、龙腾虎跃,错了错了,反正是非常的搭,不过,恐怕我要给你当助手了。” 伊风被他说的兴起,伸出手来也要拍,看看两手黑乎乎的,停在半空,呵呵一笑,很是动情的说道:“我们两个一起谋划。” “好!”简旭心里高兴,虽然淳于凤能打能斗,总觉得是个女人,别扭,不合拍,登州五虎也很不错,对自己也忠心,但和他们之间又仿佛隔着一道屏障,或者是身份差别,或者就是少了默契,而结交到伊风这个朋友,真的是坐下来可以喝酒吟诗,打起来是把好手,这回,自己要认真的对待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要想不被打,唯有先把对方打趴下。 “我们要个个击破,先是那几个南方人,若是没有离开此地,不难查,最基本的,他们说话的口音都有别于这里的人,把他们揪出来,审问清楚,看看是什么来路。”简旭说道。 伊风点点头表示赞同,“据我所知,南方江小郎起兵谋反,不知这些人与他有没有关系?我怕他们是挟……”伊风想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却又把话停在半路,一是,对简旭的身份,他是不问不说,有他自己的道理,而另一个缘由是,他突然想起,那些水鬼刺杀简旭时下的是狠手,不像单单抓他那么简单。 “谋反?那皇上不派兵去打,还整日的坐在金銮殿,然后莺歌燕舞的,连几个皇后皇妃逆臣贼子都管不了,搞个什么赏杀令出来。”简旭气道。 伊风道:“怎会不打,朝廷几次派兵去剿,但他们隐在大山深处,借着熟悉地形,忽东忽西忽南忽北的,偶尔的出来打一战,倏忽间又消失不见,泥鳅一般,把个禁军厢军玩的团团转,很难打。” 简旭道:“打游击,这江小郎懂的挺多啊!” 伊风仰天长叹:“其实,对付这样的流匪,要有方法,只是有些人,报国无门。” 简旭知道伊风的这一叹自内心,说的怕是他自己,气的不禁脱口骂道:“这个家内忧外患,这些个臭婆娘还出来到处追杀我,妈的。”觉说漏了,又急忙捂住嘴巴,斜眼看伊风。 伊风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去炉子上煮茶。他往炉子里添木柴,倒了一些灯油,打着火折子,点着木柴,把老铁壶往上面一搁,说道:“简兄在家里稍等片刻,我去街上买些吃食,与友畅谈,怎能无酒。” 简旭指指自己,“我,一个人,在家里?”他是有些怕,又不想示弱,说道:“在家里闷的慌,我与你一起去吧。” 来到街上,简旭还惦记那个沧州的女子,期望能再次巧遇,不住的东张西望,沧州女子没有看到,却现烂醉如泥的伊云,他走路不稳,东倒西歪的,撞翻了一个小贩的摊子,两个人正在那里撕扯,简旭是真不想理他,无奈看在伊风的份上,他用手捅了一下伊风。 “看,你的少主弟弟,在那儿呢。” 伊风顺着简旭手指的方向望见是伊云,眉头立时拧起,无奈的摇摇头,疾步奔去。 伊云此时已醉如死人,仰躺在地上,伊风向小贩赔礼道歉,又拿出一些银子,算是平息了事件。他背起伊云就走,简旭在身后跟着,气的攥紧了拳头比量着伊云。心里暗想,这伊风也是个有骨气有脾气的爷们,如何对这个败家子百依百顺、百般迁就,自己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伊风也不说话,噌噌的就是急走,路过一家车马店,院子里住客和店里的伙计出来进往,右边有一节断墙,有个人蹲在上面往墙里面看着,那背影简旭看着觉得有些熟悉,并且那熟悉感很亲切,此人穿着肥大的棉袍俗不可耐,一边抓耳挠腮的,一边不停的擦着鼻涕。 此时蹲在墙上的人站起,悄悄的往一边走,简旭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大呼,麻六!?他腾腾的跑了过去,伊风不知他做什么,回过头来看。 简旭跑到断墙边,亲热的喊了声“六儿!”,那人转过头来,不是麻六是哪个。 他看见简旭,没有预料的惊喜,像不认识似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去看看墙的那边,随后“啊”的大叫一声,又用手捂住了嘴。然后脑袋不停的来回转,看看简旭再看看墙内,看看简旭再看看墙内…… 简旭被他转晕乎了,口里骂出,“傻了,连我都不认识了,才分开几天。”不知麻六为何老是朝墙那边看,他一边数落麻六一边走到断墙边上,趴在上面往里面看,随后也“啊”的一声大叫。 里面是什么?是一个乞丐正在那啃一个馒头,那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伊风好奇也过来看,只是那乞丐听见他们啊啊的大叫,飕飕的跑的没了踪影。伊风什么都没有看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简旭和麻六面面相觑,麻六撇撇嘴,简旭耸耸肩,无话可说。 简旭急忙向麻六打听淳于凤和登州五虎等人,麻六摸摸简旭的脸,拍拍胸脯,验明正身,然后指指前面,“就在那个不远的如归客栈,大家找你好辛苦,你这些天跑哪里疯去了,快快,跟我走。” 伊风听了麻六的话,知道简旭找到了自己的朋友,遂说道:“既然简兄找到了要找的人,那伊风就告辞了,日后相逢,我们再痛饮三百杯。” 简旭见伊风背着伊云,知道他心情此时一定不好,人家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几度出手相帮,自己怎能在此时丢他不管,所谓朋友,就是烦恼时的一句安慰,一个理解的眼神,一个默默的相陪。再说这个伊云,他实在是看不过去,正愁没有机会教训呢。忙对麻六说道:“告诉淳于将军和登州五虎,在客栈等着不要走,我去办点事,然后回来找他们。” 麻六见了简旭,哪里肯放,就要拖他回去,而简旭执意要走,正在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简旭的肩头,谁啊,他下意识的一回头,是几个陌生人,看着又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正是在街上碰到的那几个侍卫装扮的人,脑袋飞转动,知道事情不妙,推开麻六喊道:“快跑!” 那几个侍卫一拥而上,不理麻六,单抓简旭。简旭喊道:“哥们,咱没事喝喝酒、写写诗、谈谈感情吹吹牛、撒个大谎泡泡妞,别整天的打啊杀的,有意思吗。” 其中一个侍卫说道:“少来废话,你比什么都重要,走吧。” 伊风听到后边的喊声,知道出事了,背着伊云飞奔回来,抽出腰中宝剑,杀开那些劫持简旭的人。 那些人看简旭来了帮手,也都抽出身上的兵器,和伊风斗在一起,即使伊风武功高强,怎奈身上背着人事不省的伊云,难以施展,对付这几个侍卫,就有些捉襟见肘,一边喊简旭快跑,一边连连后退。 简旭想跑,却又不想丢下伊风,不跑,又帮不上,正在那里进退维谷,忽然有人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一甩,两个人背对背的,倒背起简旭,嗖嗖的跑了。 麻六早已跑回客栈喊救兵,伊风见简旭没了踪影,也不知劫走他的人是敌是友,追了一阵,找不到,唯有放弃,带着伊云回家。 再说麻六带着众人赶到之时,哪里里有什么简旭什么侍卫什么打斗,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麻六,红姑过来就把他的耳朵揪住:“你吃饱了撑的。” 简旭被那个人背着跑了一阵,出了街市,然后又出了镇里,来到一个半山坡,那个人才把简旭放下。 简旭嘴里妈呀妈呀的直叫,不停的甩动胳膊,这个姿势让他的双臂无比酸痛。然后埋怨道:“你能不能好好的背我,这个姿势既不美观也不舒服,你、你……是你?!” amp;amp;amp;amp;amp;1t;ahref=p;gt;. 第四十七章 落仙镇风雪(7) “是我。”此人正是在独木桥上救了简旭的那个樵夫,他话一出口,简旭吓了一跳,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却隐隐的透漏出他的南方口音。 南方口音----南方人----水鬼,简旭把这几个词汇经过组合,把他好顿打量,粗布的棉袄棉裤,头用一根破旧的布条胡乱的扎起,脚上的鞋磨的已经破裂,身材中等,年纪三旬开外。看够了,说道:“我有一个问题,不对,应该是两个,或许是三个,大概更多。”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边说边装着无意的四下里看看,自己处的是不是有利地形,一旦情况不妙,能否逃跑,然后继续说道:“总之就是,你是南方人?那些水鬼和你是一伙的吗?你为何要抓我?那你在独木桥上却又为何要救我?这样自相矛盾,我不懂了。” 樵夫说道:“我是南方人不假,但那些水鬼不是我的人,杀你的人比比皆是,怕是你的债主太多,我要救你因为你对我有用。” 简旭知道,他现在对所有人都有用,人是凡夫俗子,难免见利忘义,这赏杀令闹的,所有人都快疯了,说不定改天自己穷途末路混不下去了,把自己抓了,然后也去换个好日子过。他索性坐在地上,无奈的苦笑道:“是不是那个赏杀令啊,万两黄金,也对,你说你一个樵夫,砍几辈子的柴能赚到万两黄金,看你的样子,怕是连老婆都没有讨,刚好,有了这万两黄金,娶个嫦娥仙子般的美女,都是趋之若鹜,然后再养一群猎狗,咱也不砍柴了,咱数钱数累了,来这山上逮几个兔子,一红焖,酱炖也好,弄一壶老酒,对几个佳人,打打情骂骂俏,不然就养两个男宠,或是折磨一下丫鬟家仆,不对,应该去投资,让这万两黄金鸡生蛋蛋生鸡,子子孙孙,祖祖辈辈的富贵下去……” “你错了,”樵夫听他没完没了的信口开河,厉声打断简旭的话,“我要的不是万两黄金,而是你的江山。” 简旭惊的哆嗦一下,好大的胃口,不过想想也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样的乱世,群雄逐鹿,欲霸天下,一觉醒来,说不定砍柴的樵夫真就成了皇帝。 “你要江山,这就好办了,那你还是把我放了吧,因为这江山不是我的。”简旭大大咧咧的说道。 樵夫哼哼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不认得你吗,我寻找了你好久,今日总算老天有眼,把你送到我眼前,岂能放你。” 简旭无能的叹口气,得了,怕是我亲爹来了都认不出真假了。 “好吧好吧,我这个人爽快,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的江山给你了,这里,那里,都是你的了,去拿吧。”简旭一面说一面把手东指西指,其实他在看哪里是最佳的逃跑线路。 樵夫道:“在下没有时间和你胡闹,此事得从长计议,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们现在回我的住所收拾一下,然后回南方。”他说着就来扯简旭,简旭往后退避,一面说道:“喂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樵夫说道:“江小郎。”他的语气平和,说起来漫不经心,仿佛张老三碰到李老五,一个简单的对话,而简旭听来却真是如雷贯耳,被震的嗡嗡直响。 “江、江小郎?!”他忽地从地上站起,重新打量起这个樵夫,脸上坑坑洼洼,肤色黑黄,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樵夫,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江小郎。 江小郎微微一笑:“吓到你了。” 简旭把脑袋一晃,胸脯一挺,“胡说,我怕过谁。”又装着正色道:“江小郎,你以下犯上,这叫造反,你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不过是想拍桌子吓唬耗子,能蒙一时蒙一时,能拖一时拖一时,即使没有人来救自己,凭自己的机智,应该能想到办法逃脱。 谁知江小郎听话哈哈大笑:“从古至今,江山几易其姓,你们坐得,为何我不可,你们只知道享受奢靡,哪管百姓疾苦,那些南方的大官鱼肉百姓,作威作福,人们怨声载道,这些你们都知道吗。” 简旭暗想,你使劲骂,关我什么事,不过听他一言,心里又颇不是滋味,百姓疾苦,他这些日子在民间的经历略有所知,可是江小郎这叫造反,打仗,就会死人,就不是好事,他说道:“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皇上也非千手千眼,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任何事情都得慢慢解决。” 江小郎过来就抓简旭:“我不与你废话,有了你,我就会逼那个狗皇帝退位,这江山可真就姓江了。” 至此简旭才明白江小郎抓自己的目的,原来是用自己作为筹码,逼迫皇上退位,慢说皇上不一定能做到,他也不只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再立一个,或者多娶几个妃子生一大群,而且这个太子又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不是和那个所谓的逆党秦王好,就是疯疯癫癫的火烧东宫,又走失在民间已久,就是皇上真能怀老牛舐犊之情,他能把江山从天下这么多人手里抓住,绝非等闲之辈,你江小郎不见得成功。 简旭说道:“江小郎,你太自信了,江山又不像摘个山枣那样简单,再说,你凭什么就一定能抓到我?” 江小郎哈哈大笑:“人说当朝太子文武全才,我看传闻就是传闻,有些言过其实了。” 他这一句,把简旭的心口猛然的刺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独木桥上自己的囧相,自己何尝不赶到窝囊,一直以来不停的被追杀,东躲西躲,可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自己不懂武功,不过面对江小郎怎能示弱,他说道:“你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真实的,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比如,你武功奇高,但是,我敢肯定,你今日赢不了我。” 江小郎再次狂笑,“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赢我?” 简旭也报以哈哈狂笑,“我心有降虎之智!”说着从腿上抽出那把一直携带的匕,“我们来试试,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也决不能让你拿我去威胁皇上。”简旭和他较劲上了,心想,谁被逼急了都会红眼,什么困兽犹斗、孤注一掷、铤而走险、背水一战、狗急跳墙,无论对错,反正那意思就是拼了! 江小郎得意的神情骤然消失,吃惊的看着简旭,他完全没有料到简旭来这一手,不能让他死,太子一死,自己就会前功尽弃,但是简旭手握匕驾在自己的脖子上,江小郎迟疑着,他在合计从他这里到简旭身边需要多长时间。 简旭道:“你一定在想,从你那儿到我这需要多长时间,看你的度快还是我的手快,我替你算算,从你那里到我这儿,凭你的功夫大概需要一秒,秒你懂吗,不懂吧,就是极快的意思,而我把匕刺进脖子只需要不到一秒,这微乎其微的差异,就注定你失败。” 江小郎面上平静,心里打鼓,这太子倒是聪明至极,连自己这刹那间想的是什么他都知道。眼珠不转的盯着简旭,头脑飞旋转,想着对付他的办法,继而呵呵一笑,“好啊,但是,可不一定是我输,因为,我不动,都可以赢你。”他说着脚尖一勾,一枚石子突然朝简旭飞去,简旭只觉得手腕一麻,匕应声落下。 江小郎哈哈大笑,“怎样,现在看你拾起匕的度快,还是我的度快。” 简旭气急败坏的咬着牙,不能让他抓到,一个大男人,被人家拿着去当筹码,活的太窝囊,丢人现眼的事情够多了,整天像个娇小姐似的,等这个救等那个救,从今后我要自己救自己,斜眼溜了一下山坡,很陡,很高,若是不小心摔倒滚下去,不死也是筋骨寸断,然后,这潘安之貌,玉树临风的身材,都不复存在,但是,想一想江小郎像拿个猎物似的去和皇上谈判,就臊的慌,或是侥幸能被淳于凤伊风等人救了,也臊的慌,连蚊子都能咬人,不能这样憋屈的活着,拼!,死了,也是个壮士,遂喊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着扑倒在地,身子就势一滚,像一截木头,咕噜噜的朝山下滚去。 江小郎大喊:“危险,你疯了。”他断然没有想到简旭会赴死一拼,急忙飞起跳跃去追,又伸手去抓,几次都没有抓到,他又跳跃到简旭前面,想挡住简旭滚落的身体,然山坡坎坷不平,石头凸起,树桩、低矮的灌木、荆棘遍地,简旭在滚下之时被石头树桩撞来撞去,身体弹来弹去,老是改变方向,江小郎根本把握不准他的位置。 简旭抱着脑袋,身体飞下去,被撞的爹呀妈呀的喊,再一会儿,大概撞晕了,也不喊了,手也松开了…… 山坡北面是落仙镇,山坡的这一面,对面依然是山,在这两山之间,便是一个峡谷,峡谷很窄,所以站在山上看时,根本看不清底下是什么样的地势,只觉得两山相依,而简旭滚下的,正是这个峡谷。 amp;1t;ahref=p;gt;. 第四十八章 落仙镇风雪(8) 江小郎站在峭壁上,用力击打身边的一棵树,然后紧紧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里,有对自己失败的懊恼,有对简旭的惋惜,这个太子,不失为一条硬汉。 简旭难道真的不怕死吗?怕!但凡是人,谁又不怕死呢,除非是被逼上绝路。即使被江小郎抓住随他走,从落仙镇到南方千山万水,一路之上,凭他的聪明机智,应有很多机会逃跑,或者,淳于凤等人,也绝不会放任不管。那他为何如此冲动,逞一时之英雄,冒此大险,赴死一拼?无他,唯是判断失误而已。 在与江小郎对峙之时,他故意没话闲搭话,就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他处的位置是山的南坡,阳光很强,往远处看,白亮亮的一片,很平整,就像站在夏天的山顶看树林,仿佛一块光滑的绿绸布,到了近处,实际上树木高矮是参差不齐的。 简旭看这虽不是缓坡,但相当平整,以为不过是打几个滚而已。而且两山之间相距甚近,中间又是树木繁茂,山坡上看,那树木的地方就是山脚了,其实树木之下已不再是坡,而是深深的峡谷,只不过从简旭所处的位置很难看到真实情况。 这个情急之下的判断失误,才让他冒险一拼。简旭本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亦很少冲动,但人是最怕比较的,而且也得分何种比较,你把邻居张大妈和赫本去比,她一定不生气,因为比不着,你若是拿她与另一个邻居李大婶去比,输了,她一定气个半死,因为她们是在同一地平线上。江小郎把简旭和真太子相比,这深深的刺痛了简旭那大男人的自尊,经常的有人在简旭身边说太子如何神武如何英勇,而一旦遇到危险,简旭几乎每次都是等着别人来救自己,所以,谁再说太子如何如何的了得,就会刺痛他。 …… 落仙镇又下雪了,好像今年的雪特别多特别大,万家千户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天色灰暗,远远看去,落仙镇仿佛一幅水墨画。 淳于凤登州五虎等,按麻六的指点来救简旭,谁知却扑了空,而麻六信誓旦旦的,肯定自己看到简旭,红姑在一边习惯的嘲讽他,麻六急了,甚至搬出自己的爹娘来了毒誓,大家看他一副红眼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又询问了麻六当时的一些情况,麻六便讲了伊风身负伊云的事情,但这两个人他均不认识,是以说不出名字,众人猜测,也许是被那个人救走了,不管怎样,都得寻找,而且,应该就在落仙镇附近。 伊风安顿好伊云,也出来找,沿着落仙镇的街市,顶着风雪,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客栈酒楼偏僻的茅舍山上猎人的木屋。当时他身背伊云,而劫走简旭的那个人度极快,他没能看到对方的面貌,但稍一思量,这个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落仙镇,能把简旭劫走,就一定知道简旭,并知道简旭身边有人保护,他应该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瞅准时机才能离开。 伊风心里默念,“我要找你,不仅仅是因为秦王,而且因为,我们是朋友,是你说的哥们。”可是,一片茫茫白雪,连动物的足迹都没有,伊风叹口气,心里突然的好不焦躁,下了山,直奔倚芳楼,平时若是有了烦心事,他唯一可以倾诉的便是燕燕。来到倚芳楼门口,他摘下雪帽抖了抖,又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雪,刚要推门进去,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他抬眼一看,竟然是燕燕。 燕燕看到伊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伊公子,怎么是你,这样大的风雪。” 伊风看燕燕身披斗篷,小娥在一边打着伞,像是要上街的样子,心想,你也知道这样大的风雪,忙说道:“路过,你要出去?” 燕燕道:“老家来了乡人,多年未见,去看看,真是不好意思,今日不能陪你了,明日你来,我那瓶红葡萄酒还没有喝完呢,一个人喝,没情趣。” 伊风笑笑:“好,那我先走。”与燕燕告辞,伊风上马而去。 燕燕看伊风跑远了,与小娥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人匆匆扑进风雪里,出了这个聚集楚馆秦楼的胡同,拐到正街,雪越来越大,居民皆闭门不出,是以街上冷冷清清,她们来到一个名为昌隆的客栈,到了门口,燕燕警惕的四下里看看,然后才走了进去。 从街对面的一家酒庄旁边,伸出了伊风的一张挂着雪的脸。 昌隆客栈,天字一号房,燕燕带着小萼站在门口,一个侍女出来道:“公主让你进去。” 燕燕让小萼在门口守着,自己跟侍女进到房间。 那公主穿一件紫色的小袄,下系一条月色的百叠长裙,正是简旭要找的那个沧州女子,她偎在火炉边,火炉里炭火正旺,整个房间暖烘烘的。 “玉奴,屋子里好暖,此时倒有些热了。”公主说话,仍旧是有气无力的。 旁边叫玉奴的侍女道:“公主,再好,这里比不得您的子嬃宫。” 公主叹口气,:“亡国之人,别讲究太多了。” 玉奴见她有些伤感,急忙骂自己,“奴婢该死,说了不该说的话。” 燕燕被另一个侍女引着来到近前,对着公主匍匐在地。 “民女叩见公主殿下。” “你来了,快过来坐,这里好暖和。”公主说道。 燕燕起身走到公主身边,有侍女给她置了座位,但是她仍旧站着。 “公主几时到的,一路可好?”燕燕关心的问道。 “都好,你也好吧,惦记着,就过来看看,连同帮着父亲收些货款。”公主说道。然后用手指着一边的桌子道:“郁离,把我的减妆拿来。”叫郁离的侍女转身去一边的桌子上去取来一个金丝盘花的盒子,双手奉上。 公主打开减妆,取出一个极小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着大半瓶透明的液体,递给燕燕,“波斯国的,据说是用了好多花汁榨的,香的我闻着就想晕,送给你,这样的香水,只配你这样的美人。” 燕燕忙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谢公主赏赐。”公主把那小瓶子放在她手里。 “起来吧,以后可千万别叫公主了,家都没有了,羞愧难当啊,我现在叫刘紫絮,你叫我紫絮就好了。” 燕燕起身道:“民女不敢,还是称刘小姐吧。” 刘紫絮叹口气:“随你,我找你来是问一件事,你最近可知道太子来到这落仙镇?” 燕燕吃惊道:“太子,这个民女未曾听闻,小姐是从哪里听来的?” “哦,几面之缘……算了,不谈这个。”公主说道此处,微微停下,思索一番又道:“伊风最近怎样?不要心急,很多事情要慢慢渗透。” 燕燕点点头:“奴婢正是按小姐交代做的,伊风这个人很有气节,但若是能为小姐效力,却是一把好手。” “那可真就依靠你了。”刘紫絮说道。 燕燕突然哎呀一声,若有所思的怔了一下道:“前几日有个年轻的后生,被人追捕,说是什么附近那个镇子的阎府里跑出的,我只以为他是那阎家老主人养的公子跑了,并没有想太多,会不会……?” 刘紫絮眼睛一亮:“他人在哪里?” 燕燕摇摇头,“这个不知道,对了,他是和伊风一起走的,伊风应该知道,刚好我约了伊风明日见面,问问便知。” “好吧,你先回去,我也累了,想睡会儿,你也不要太辛苦,用不用把幽客和金蕊留下来侍候你?”刘紫絮说道。 燕燕忙低头道:“罪臣之女,哪敢用小姐的近身侍女,烦劳小姐记挂,我有小娥已经很好,那我先行告退了。” 出了客栈,燕燕掂着手里的香水,对小娥说道:“这个给你吧。” 小娥乐的一下子跳起。 风雪越的肆虐…… 山里冷,先前的雪还没有融化干净,背阴的地方,凹处,都有积雪,此时又是风雪交加,树木呜呜嚎叫,雪被风卷起一阵阵白色的雾,然后又在背风的、凹处堆积。猎人、樵夫都躲避风雪不上山,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不知过了多久,简旭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漆黑一片,他心里说道:“哦,我死了,这里是地狱吧,不然怎么这样的黑,一定是地狱,不然怎么这样的冷,当然是地狱,不然怎么这样的疼。” 一会儿,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然后有了光亮,然后又有了热热的气息。 简旭再次睁开眼睛,朝光亮的地方看去,是一堆火,正熊熊燃起。 “下油锅吗?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阎王大哥,这里是不是阿鼻地狱啊?你烧的那是不是油锅啊?你想把我炸了吃吗?我告诉你,我还有一肚子的臭屎没有拉出来。” “浑身上下无处不伤,还这样多的话。” 简旭听见有人说话,吓了一跳,阎王?小鬼?判官?努力转动脑袋循着声音看去,这阎王很帅,火光映衬下俊眉朗目,面庞棱角分明,怎么感觉如此熟悉这张脸啊,在哪里见过,不对,这好像是自己,天啊,我真的死了,灵魂已经出窍,肉身躺在这里,妈妈!娘!母亲! &1t;ahref=.>. 第四十九章 双龙会(1) 那人也不理简旭,只管往火堆上添柴,火越烧越旺,一股股热气扑面。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只山鸡,好肥大的一只,左手拎起,右手嗖嗖的去拔毛,他的手法相当利落,眨眼间,山鸡便赤身**的了,他又拿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把山鸡的肚子割开,掏出内脏用力丢出去,然后把收拾好的山鸡放在火上烤。 简旭躺在地上,借着火光打量着那人,然后就开怀大笑了,“是你,怎么会是你,就应该是你,我和你的夙缘,是几辈子就注定的。” 那人便是和简旭几次相遇又几次失之交臂的太子,他也不说话,放好山鸡之后就弯腰走了出去。 简旭这才现,这里是个山洞,不是特别大,他们这样的身高无法站直身体,洞深也只有几米,洞壁上凹凸不平,甚至无法靠上去,硌人。简旭此时躺在地上,却也不觉得很凉,原来他身体下铺着厚厚的杂草,双手支地,想坐起来,却啊的一声大叫,胸腔附近疼痛难忍,又现右腿竟然无法弯曲,原来是被两根木棍夹着。他心里明白,一定是骨折了。回忆一下,从那么高的山坡滚落,然后被撞晕,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用说,救自己的,就是这个真太子了,他为何会来到这里?又是如何救自己的?简旭满腹疑问,不能动,唯有老老实实的躺着,没有死,这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那太子一会儿又重新进到洞里,手上捧着一张树皮,树皮上放着一捧雪,他把树皮弄弯曲,然后放在火的上方烤了少许,看到雪化成水了,过来简旭身边,把树皮的一头对着简旭的嘴,简旭明白,张开嘴巴,那雪水便溜进他的嘴里。 喝完了水,太子又把烤好的山鸡拿下来,撕下一条腿,递给简旭,简旭想起来,疼的呲牙裂嘴,太子单手运功,在简旭身上点了几下,他顿时感觉身上的伤不疼了,口里叫嚷:“喂,你会这种功夫,为何不早点我,害得我疼了这半天。” 太子说道:“你快吃,一会儿还得点开,不然,不利于伤势愈合。” 简旭懂了,哦了一声,努力坐了起来,拿过烤的流油的鸡腿,大吃起来,真香,这样的野味加上这样的野法制作,真是妙不可言。吃了一个,又转头去看那山鸡,太子又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他,简旭接过,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给你吧。” 太子也不说话,把剩下的山鸡拿过,大口的吃起来,简旭把另一只鸡腿又是风卷残云般的吃下,打着饱嗝说道:“就是有点淡。” 吃饱喝好,简旭感觉精神好了很多,那太子又不见了踪影,过了好一阵,他才踏雪而归,原来是折了很多树枝回来,把敞开的洞口堵住,这样风雪就不会灌进来了,洞里又暖和了许多。做完这一切,他一边拨动柴火,一边说道:“你先好好歇息,等把伤养好了,随便你问。” 简旭吃惊,他把自己的心思都看穿了,那些积攒下来的问题可以不问,但是,这眼前的事情得弄明白。 “你得告诉我,我伤到哪里了,你怎么救的我,不然,我睡不着。” 太子说道:“你只是右腿骨开裂,剩下的都是皮肉之伤,无大碍。” “腿骨开裂?是骨折吗?”简旭有些怕。 太子说道:“无大碍,我已经把伤到的位置固定好了,只是有些肿,手里没有药材,现在天已黑了,等明日我下山去弄些。” “怎么弄?”简旭问,“是像沧州时给蒲伯的绿玉镯,去偷。” 太子猛的抬眼看了一下简旭,然后像打坐似的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都是可取之财。” 简旭撇撇嘴,偷就是偷,还弄个美其名曰‘可取之财’。管他,能救自己就是好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把我救的。” 太子微闭双目,像是在休息,说道:“我来时刚好见你扑倒在地,然后滚下山去,想出手相救已经迟了,到山下寻找,现你并没有掉下峡谷,而是挂在峭壁之上的一棵树上,我上去把你弄下来了。” 他说的非常轻松,简旭没有看到是怎样的峭壁怎样的树,也不知道这太子费了多大的气力,那些积攒的问题抓挠着他的心,想问,见太子已经出轻微的鼾声,心里惊叹,这家伙,坐着睡觉。 第二天一早,简旭睡的正香,不经意的一翻身,碰到了伤处,疼的大叫起来,人也醒了。朝其他地方看看,洞口依然被树枝挡着,火依然生得红堂堂的,一股香气漫溢在洞里,火堆上有美味,但不像是山鸡,看那身材像是兔子,只是那太子不见了踪影。 风雪停,阳光照在雪地上,看去刺眼,偶尔的有鸟在林间飞来飞去,哗啦啦蹬掉树上的雪块。 太子急匆匆的行在山路上,说是路,其实他也不知道哪里是路,山上均以被雪覆盖,再者简旭掉下去的地方人迹罕至,所以,从那里出山,根本没有正儿八经的路,他踉踉跄跄的,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噗通坐在地上,哧溜的滑了下去,要是像简旭一样的掉下去,不死也是一身伤,偏偏靠近身体的地方光秃秃的连一个抓的东西都没有,附近倒是零星的有几棵小树,但是手够不着。他急中生智,边滑边迅解下缠在腰间的一条粗布腰带,腰带很长,在滑到一棵树附近时,瞅准了嗖的抛出腰带,那腰带把树缠住,他抓紧腰带,下滑的身体也停了下来。站起身,拍打掉屁股上的雪,抽回腰带重新系好,又低头赶路。 到了镇上,寻找药房,手里没有银钱,琢磨着怎样能把药搞到手,简旭的伤若不及时治疗,炎之后就严重了。他来到一个名为德仁堂的药房,把脚上的雪泥踢掉,又整理一下衣衫,虽然是衣服破旧,但这样的习惯已经养成,在门口稍加迟疑,走了进去。 迎面是一溜柜台,柜台里面是三壁药架,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都标着药品名称。掌柜的正在逐个的清点药材存货,然后一笔笔的写在手里的本子上。一个小伙计打扫着地面,看到有人进来,急忙把笤帚放在一边过来招呼。忽然现太子穿的破旧,但进门就是客,依然是笑脸相迎。 “这位大官人,想买些什么药,本店药品非常齐全。” 太子想了想,说道:“我兄弟,摔坏了,腿骨折,需要些什么药,你们尽管开便是。”他说话镇定,仿佛从他这破衣烂衫里能变出无价宝似的。 小伙计见他眉宇间带有威严,说话不卑不亢,心里诧异,都说人穷志气短,但看这位,身板挺直,眼神凌厉,啧啧的赞叹,又问:“可有大夫的方子?” 太子摇摇头,“你们常年卖药,应该知道的。” 小伙计不再说什么,忙去柜台里报告掌柜的,这位客官需要什么样的药材。 掌柜的正在往手里的本子上写清点的数目,略略抬头看看太子,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怀疑,说道:“客官,本店概不赊账。” 太子说道:“哪个说要赊账。” 掌柜的被他噎住,又询问了一下伤者情况,然后趴在柜台上写下药方,吩咐小伙计挨个的去抓量。 小伙计业务很熟,不一会儿,药材称量完毕,用纸包好,然后再把几个药包捆在一起,上面留出一个绳扣,拎着过来连同方子一同递给太子。 太子看了看药包,拿着方子,对掌柜的说道:“我不认字,耽误先生片刻,来给我讲一下都怎么用。” 掌柜的心里气,这个穷鬼,还真多事,又不好说什么,只要他给钱就行,从柜台里出来,走到太子身边,一样一样的给他讲解,哪个是吃的,哪个是外敷的,吃的怎样熬,每日多少量,外敷的怎样熬,敷多长时间。说道一半时被太子打断,“我知道了。”然后他手掌摊开,一锭银子交给掌柜的,掌柜的顿时眉开眼笑,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穷鬼竟然能拿出这样大的一锭银子,喜滋滋的接了,表情温柔了许多。 “哦,多了多了,用不了这许多。”掌柜的说道。 太子说道:“就那些了。”说完,拿了药,出了药房,飞奔而去。 小伙计对掌柜的说道:“东家,这世道变了,有钱人都喜欢乞丐般的打扮。” 掌柜的呵呵一笑,“管他乞丐打扮还是赤身**,咱们做的是生意,只要有银子就行。”他说着,把银子往怀里揣去,突然的大惊失色,在身上不停的摸,摸了半天,喊道:“贼!贼!” 小伙计莫名其妙的看着掌柜的,“贼在哪里?屋子里就咱俩。” 掌柜的一拍柜台,“哎呀,刚刚的那个人,他给我的银子是我的。” 小伙计更懵了,掌柜的说话何时颠三倒四了。 掌柜的举着手里的那大锭的银子,又喊道:“这,这银子是我身上的,怪不得他非得让我去讲,原来是为了偷我的银子,快去追啊!” &1t;ahref=.>. 第五十章 双龙会(2) 追?再借那小伙计两条腿他也追不上。 太子得到药材,并没有直接回去,因为熬药不比喝水,可以随便的找个东西糊弄,这是一个慢功夫的活,需要相应的设备----药壶。他左拐右拐的避开人多的地方,怕被哪个眼尖的认出,然后来到一条卖杂货的街上,又找了一家卖锅碗瓢盆的摊子。看那东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须斑白,身子骨也不是很好,正在那里佝偻着身子归拢那些盆盆罐罐。 太子心有不忍,这样的人,不是自己的‘可取之财’,再想办法就是,刚要转身走,只听一个人喊道:“徐老头,我定的药壶到货没有?” 太子看去,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一副贼眉鼠眼,身上穿的是锦缎的袍子,头上戴着狐皮帽子,看那打扮,定是那个富贵之家的管事。 东主徐老头慢慢悠悠的直起身子,见说话之人是来取货的丁府的管家丁旺才,忙说道:“来了来了,按管家要求的,上好的清白瓷,别说熬药,就是放在博古架上,都丝毫不逊色那些琉璃翡翠,我给你取来。”说着又慢悠悠的去往内室,好一会儿,又慢悠悠的转来,手里捧着一个药壶。 “丁管家验货吧。”徐老头把药壶交给丁旺才。 丁旺才接过药壶,左看右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的壶才能配得上我家夫人的花容月貌。”叮叮当当的付了银钱,那架势不像是在付货款,倒像是在施舍一般的牛气。 “拿好了,此地就咱俩,你老眼昏花的,别事后忘记了,赖我短了你银钱。”丁旺才说道。 徐老头满面堆笑,“丁管家哪里会短我这等小民的钱,那要是传出去,有失管家大人的身份。” 丁旺才哼哼得意的一笑,双手捧着药壶转身便走,徐老头在后边又说道:“丁夫人好个相貌人品,如何就一病不起呢,替我问候一下。” 丁旺才头也不回的说道:“省了吧,夫人如何能认得你这样的人物。”他出了这条街,也不敢在市集上乱逛,小心翼翼的捧着药壶,直接往镇西走去,镇西景色清雅宜人,住着很多富贵之家。 太子在后边紧紧跟随,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下手,就要到丁府的大宅子了,附近也相对僻静,他就想下手去抢,丁旺才走在前面,路过一个宅院,从里面窜出一条大狗,看着丁旺才,喉咙里出沉闷的吼声,那姿态是不太喜欢丁旺才,眼神里充满了敌意,真是,狗有时都以貌取人。 丁旺才讨好的笑笑,颠着小步,轻轻的走,怕惹恼了它。 太子往旁边看看,有一棵大树,他俯身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然后飞身上了大树,那狗刚要转身回去,太子手指一弹,石子飞了出去,啪的打在那大狗的屁股上,大狗以为是丁旺才打的,猛然回头直扑过去,丁旺才吓的撒腿便跑,他哪里能跑过狗,那大狗张开嘴巴就咬过去,丁旺才啊的一声大叫,手里的药壶登时抛了出去。 太子飞身过来,接着药壶,只是壶盖和壶身分了家,飞到另一边,太子左手拎着药包,右手拿着药壶,无奈没有第三只手,那壶盖急落下来,只见太子伸出右脚,那壶盖落在他的脚尖,滴溜溜的打转,他做金鸡独立状,身体不敢动,把药壶交到左手指勾住,然后右脚一弹,壶盖重又飞起,他再伸出右手接住,扣好在壶身上,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然后回头看看拼命挣脱大狗的丁旺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回到山洞,简旭正在那里低低的呻吟,脸色蜡黄,想是伤处疼痛难忍,见太子回来,急忙说道:“不知为何此时疼的厉害了,你再给我点几下吧。” 太子冷言道:“想当初关公刮骨疗毒,眉头不曾皱一下,你这点的小痛就受不了。” 简旭道:“关公是圣人,到处建庙朝拜他,我就是一草民。” 太子哼了一声:“你是男人!” 简旭听他训斥自己,本来就疼,此时更为烦躁,嚷道:“你没有经历过,又怎知我的感受。” 那太子忽然在交领处用力一扯,露出了前胸,简旭看到了一条伤疤如蚯蚓般匍匐在他的前胸,触目惊心。他不再言语,用手在自己身上乱抓,用以转移腿上的疼痛。 太子取了雪,连同药材一起放到药壶里,然后挂到火堆的架子上面熬,他看见那放在火上烤好的兔肉完好无缺,知道简旭没有吃东西,便把兔肉拿起来,用手撕开一块块的,递给简旭,简旭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吃,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这样,我就会忘了疼。” 太子道:“你不吃东西,怎样才能好起来,你吃,我给你讲。” 简旭想了想,接过兔肉,说道:“可别给我讲大灰狼和小红帽,讲讲你的故事,这才是我最想听的,比如,你为何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甘愿在民间做一个乞丐。” “乞丐?谁说我是乞丐?”太子一边看着药壶一边说道:“这只不过是伪装罢了。” 简旭的眼睛一瞪,来了精神,就知道这真太子身上有绝妙的故事,说道:“伪装,为何?” 太子说道:“先告诉我,你是谁?从哪里来?” 简旭刚咬了一口兔肉,见他反问,说道:“我叫简旭,来自于另一个时空,你信吗,你别瞪眼,我知道你一定不信,但这就是事实,好吧,那我说个你能信的,不过先告诉你,是骗人的,我是个流浪汉,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人都叫我做太子殿下,然后就没完没了的被追杀,我就死去活来的逃,当然,这些都拜你所赐,先前我糊涂,直到在廖公镇我们两个在街上撞在一起,我才知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替你背负,什么赏杀令,搞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妖精,把我当成了唐僧,唐僧你知道吗,哦,你不一定知道,反正,那以后我就想找到你,问清楚一些事情,然后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你……不对不对,是我在问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火上药罐里的雪水已经烧开,咕嘟嘟的冒着热气,浓浓的药味弥漫在整个山洞。太子也不回答,走出去又抱了些木柴回来,架在火上,用一根细树枝搅动壶里的药,好一阵,才坐到简旭对面,看着简旭,笑笑,简旭不觉喊了一声:“天啊,你会笑啊!” 太子说道:“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我为何流落在民间,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简旭听他一说,突然的就好感动,“谢谢你的信任。” 太子摇摇头,“这不是信任,是因为,缘分,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廖府门口,你还记得那个向你乞讨的乞丐吗?” 简旭拍拍脑袋,回想起来了,是有天早晨,有个乞丐在门口向自己乞讨,等自己去厨房拿了吃食出来,那乞丐已经跑的没了踪影,原来是他。 太子说道:“那次我就惊奇的现,这世上竟然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当时去廖府并非为了乞讨,乞丐只是我的一种伪装手段,因为,世人多是狗眼看人低,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我当时知道淳于将军落脚在廖府,想去探听一下虚实,不想你从府里走出来,我怕你怀疑,才故意抱住你的腿喊乞讨,但当我看到你的相貌后,心里大惊,来不及细想太多,便跑了。后来,再一次遇到,你我面对面,我确定这世上就是有一个人与我如同孪生,此后才有意跟踪你。”他说到这里,又去搅动一下药壶,吹散壶里飘出的热气,看看壶里的水剩下多少,觉得还没有熬到时候,重又坐回来。 简旭看他做这些事情,完全不像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不禁说道:“在我的心里,太子都是高高在上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你,完全不像。” 太子说道:“以前行军打仗,比这艰苦的时候都有过,受伤,断粮,日夜急行军,所以,一般的事情都难不倒我,若是回到宫里,本王身边至少有几百人侍候,我若做了,那些人做什么。” 有道理,听他说到宫里,简旭急忙问道:“你还没有说你为何跑出宫。” 太子叹口气,“有两个原因,但是,今日我只对你讲一种。” 还有所保留,算了,谁都有**,简旭也不逼他,知道一些也好。 太子接着说道:“这一段时间的经历,你应该知道,至少有三股势力在危祸朝纲,我这次出来,就是要把他们揪出,铲除。” 简旭摆摆手,“等等,什么三股势力,我一个都不知道。” 太子说道:“好,我告诉你,第一,契丹人,一直在暗地里搞动乱,那刁球,就是其一。” 简旭又摆手:“什么,刁球是契丹人?他不是皇上的人吗?他不是一直想抓淳于凤吗?”简旭可真糊涂了。 太子说道:“他曾经是皇上的人,后来被契丹人利用,因为他本身就是契丹人,被遗弃之后,在中原长大,最近两年才又被契丹人寻到,他们利用刁球的职务之便,在中原搞动乱,廖公镇的那把火,就是他放的。” “什么?”简旭又惊,除了这两个字,不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一个接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奇。 &1t;ahref=.>. 第五十一章 双龙会(3) 那廖公镇的火竟然是刁球放的,简旭气的破口大骂:“我当时也奇怪,皇上为何这样做,普天之下,都是他的臣民,他绝不会这方面想天下太平,那方面去恣意妄为的,除了刁球这样的龟孙子,谁会干这种生了儿子没屁眼的事。”骂到这里,他突然用手一指太子,“你说你,功夫那么厉害,为何不杀了刁球,任由他为非作歹,这个家是皇上的,将来就是你的,你怎么这样不负责,就知道东躲西藏,没事还装个乞丐玩玩,害得我跟着你倒霉也就罢了,那廖公镇的百姓,老老实实的生活,却因为你,被烧了半条街,你说你,我就是个假的,我若是真的太子,绝不会像你这样。” 太子平静的看着简旭,听他骂,听他训斥自己,等简旭闭嘴不言语了,才说道:“杀了一个刁球,如果能解决一切事情,我又何必这样,我要揪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干人。” 简旭忽然又想起了蒲伯家炕洞里的那个契丹人,问道:“那个契丹人,是不是你杀的,为何放在人家蒲伯的炕洞里,害得我们都被抓了起来。” 太子点点头,老实的承认道:“是我杀的,但是,那也是情非得已,我无意之间现他在和刁球联系,所以便跟踪调查他,谁知他竟然也在跟踪我,一直来到沧州,探查到我落脚在蒲家,他便夜里去偷袭,当时我杀了他之后,本想把他运出去,谁知又有刁球的人寻来,我被迫出逃,不能把他带走,情急之下,才把他塞到炕洞里,原想东主若是生火,此人也就灰飞烟灭了。” 这都是巧合,或许,这也都是因缘,简旭说道:“好了好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既往不咎,你做这些事情,是不是与皇上串通好了,不是不是,是商议好的,这是你们爷俩的定下的计策?” 太子说道:“非也。”只两个字,便不再言语,他的眼里闪烁着简旭难以明白的东西,看了简旭一眼,欲言又止,转过去看看架子上的药壶,估计差不多了,把支在架子上的横木挑着药壶拿下来,放在一边凉着。 简旭感到这个太子喉咙里似有万千心事堵住,这或许才是他说的另外一个出宫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才使得他狂,简旭真的很想知道,那些淳于凤说的,那些很多人到处讲的,有关太子火烧东宫,然后又疯的因由,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处不想被人现,被人碰撞,是以他不想去逼问,总有水到渠成的时候。 “喂,打老羊的人也是你喽。”简旭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想把气氛调节一下, 太子又是一笑,“很多很多,都是我做的。” 简旭眯着眼睛,仰望着洞顶,若有所思,然后说道:“我突奇想,你说我们俩要是联手对付人,一定精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得把那些坏蛋搞的晕头转向的。” 太子听简旭之言,忽地站起,他急切的想走过来,谁知忘了山洞的高度不及他的身高,脑袋咚的撞在洞顶,忙又蹲下来,用手抚摸着头顶,但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若是换了别人,至少若是简旭,一定一边大叫一边呲牙裂嘴的。 太子蹲着走到简旭身边,很近,惊喜的看着简旭,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简旭把身子往后一仰,“喂,你干嘛,别也像老羊似的。” 太子依旧不理简旭的幽默,说道:“你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哪一句?”简旭不明白的问道。 太子说道:“我们两个联手,这正是我苦苦追寻你的原因。” 简旭哈哈大笑:“我和你联手?请你放过我吧,我苦苦追寻你的原因是,要把这个太子的身份还给你,要把赏杀令还给你,这都与我有何关系,自从被人尊为太子,看上去很美,听着也风光,却是祸事不断,像个过街的老鼠,这一切本非我所有,还给你,我乐得与麻六天南海北的去逍遥自在。” 太子晃晃脑袋,觉得简旭说的话幼稚可笑,一副嘲讽的语气打趣他道:“还,你觉得能还回来吗,你这张脸。”然后过去端药壶。 简旭想想,是啊,怎么还,这张脸,难道拉着真太子,去开个新闻布会,在电视上打广告,那是不可能的,不然逮着一个人便说,我,不是太子,我是简旭,人家定以为是无稽之谈,还不把自己当成疯子,那就更像太子了,摸摸脸,又哎呀的一声叫,原来滚下山坡时脸被划破,突然呵呵一笑,“我现在毁容了,我现在不是你了。” 太子把药端给简旭,说道:“快喝吧,那点小伤,不出几日便好了。” 被他一泼冷水,简旭气的拍了一下脸,又疼的哎呀一声,无奈的说道:“像谁不好,偏偏像太子,像太子也就罢了,偏偏像一个落难的太子。”然后闻闻药,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不喝行吗?” 太子说道:“可以,然后你就在这里躺一辈子。” 简旭急忙接过药壶:“那我还是喝吧。” 太子看着简旭艰难的把汤药一口一口的喝进去,平静的说道:“这些恶人不除,社稷动荡,国将不国,谁又能安生,我不能,你就不能,所以,我们必须得合作。” 简旭把药喝完,刚要倒掉残渣,被太子抢过,“别扔,还有用。” 简旭说道:“你要我怎么配合?” 太子说道:“继续当你的太子。” “那你干什么?”简旭问道。 太子说道:“你在明,牵引他们的视线,我在暗,继续查探。” 简旭道:“大哥,我在明,很危险的。” 太子道:“那我们两个调换,你又不懂武功,到处去查探更危险,你在明,至少有人来保护你。” 这倒是,简旭想想,忽然转回话题说道:“那么你说三股势力,另外两股是谁?” 太子说道:“其一是,两年前被灭了的那个尤国公主,我大乾国南平北定,那些小国的人,妄图纠结逆党,死灰复燃。” 简旭听这真太子一说,才相信果然是来到什么大乾国,刚穿越来之时,自己被一顿围追堵截,只顾着逃命,没有心情来打听这些事情,后来淳于凤等人曾经讲过,但自己还不信,历史上哪有这一朝,现在听太子一说,拍拍脑袋,没有这一朝,大概真的是自己在做梦,也好,至少梦醒了一切都归于现实,那就是说我怎么折腾也死不了,不过是梦而已,心情突然好起来。听他讲什么尤国公主,忙问道:“那什么公主,国都让你们给灭了,她怎么没有死?” 太子说道:“平定一处,不是非得赶尽杀绝,那公主被贬为庶民之后的事情,我不甚了解,不过,好像她最近出来活动,所以,不得不防。” 简旭不以为然的说道:“一个小女人,不足为惧,第三股呢,是谁?哦,我知道了,是江小郎。” 太子摇摇头,“江小郎造反,声虽大,但在明处,我说的这些都是在暗中活动的,第三股人,就是秦王的手下。” “你等等!”简旭一摆手,“秦王的手下,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道不知道,淳于凤为何费劲心思的找你,又舍命的保护你,当然,他保护的是我,但也因为误以为我是你,她才如此的,都是秦王在临终之时,托付她的,秦王对你,有这样大的恩情,你还说他造反。” “若非因为他,我又岂能愤而离宫!”太子也火了,两个人怒目相对,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表情,突然,简旭噗嗤笑了,“哥们,看到你这张脸,我老是觉得是我自己,就好像我在照镜子,所以,我和你生气,好像就是在和自己生气,所以,也就气不起来了,难道你不是这种感觉吗,喂,我刚好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何离家出走。” 太子不理他的幽默,长出一口气,说道:“秦王之事,我不想再提,乞丐也罢,疯子也好,至少我心里平静,秦王之人,义薄云天,然则,他的有些旧部下,因为此事而心有怨怼,我怕他们有反意,若是那样,社稷紊乱,百姓受苦。” 简旭问道:“那秦王听来很可怜,他的部下感念旧主,心里不平,想反也是情有可原,你想杀了他们吗?” 太子沉默下来,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然后看看简旭,说道:“我初出宫时,曾经想一辈子这样逍遥的过下去,可是,民间百姓的疾苦,那些恶人的为非作歹,我看在眼里,不能视而不见,隋朝皇泰主临死之前,焚香誓,‘愿自今以往,不复生帝王家’。这或许,就是我想说的。”太子那心里复杂的情感,硬是被他的刚毅挤压是眉间,眉头拧起,眉间是一道深深的沟壑,这沟壑里,是他不想为人说的苦楚。 简旭见他一副往事难忘又难忆的模样,忙又调转话题,说道:“那个赏杀令怎么办,我若是大摇大摆的走在外面,你知道吗,每个人都在心里拿把刀,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脖子上心口上。” 太子说道:“只有皇上能解除这道赏杀令,所以,你得回宫,请父皇颁布诏令,澄清事实,还你一个清白。” “回宫?我吗?我又不认识你的父皇,我是假的,再者,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的功夫那么好,你回去。” 太子摇摇头,“不,我不会回去,至少是现在不会回去,你的伤好了之后,立即回宫,我继续留在民间查探,假的又如何,只要别人认识你,别忘了,你是太子,你想认识谁就认识谁,你若不想认识,别人又奈何,或者换言之,太子忘了旧事,也未尝不可。” 简旭大略的思索一下他的话,茅塞顿开,“对啊,我是太子,我高高在上,我若是对一个老臣说不认识他,那他还不得吓的半死。”突然又想起了赏杀令,回京,路途遥远,必定是凶险万分,气的又骂:“这是哪个王八蛋搞出的赏杀令。” 太子脸上突然的有些尴尬,迟疑一下说道:“是我,赏杀令是我下的。” 简旭浑身一软,怔怔的看着太子,“你真疯了,赏杀令怎么能是你,没听说谁会悬赏来请别人杀自己。” 太子肯定的说道:“就是我。” &1t;ahref=.>. 第五十二章 双龙会(4) 突然,外面起了大风,山石树木被刮的呜呜哀鸣,又嘎嘎的传来几声鸟叫,伴着一阵狼嚎般的长啸,深山空旷,夜里更加的恐怖。疾风扫来,遮挡洞口的树枝被刮开一些,一股风灌进来,简旭不禁打了个寒战,太子急忙出去,把那些被风刮开的树枝拾回来,重新挡好,又搬了块大石头倚住。 简旭靠在火堆旁,在那里高声的充满漏*点的朗诵:“大风气兮云飞扬,这个世界太荒唐,有人想活活不好,有人想死搞悬赏,万两黄金买己命,不够封你当宰相,这样还嫌不好玩,东躲西藏乞丐装……”吟咏到这里,想是声音太大,用力过度,突然胸口疼痛,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一面咳嗽一面又断断续续的说道:“哎呀妈呀,我太有才了,出口成章啊。” 太子弄好洞口,回到简旭身边,说道:“其实,你真的很聪明,所以,我才把这样的重任委托与你。” 简旭用手摩挲着胸口,努力把咳嗽压下来,一面说道:“少给我戴高帽,先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为何搞个赏杀令?” 太子见简旭因为咳嗽脸色憋的紫红,过去把回来在路上捡到的一个破碗端过来,里面是雪水,简旭喝了几口,咳嗽止住,然后看了看手里的破碗,再看看山洞,再用手去拨拉一下太子那纠结在一起的乱,再摸摸自己的伤处,不禁感叹道:“咱俩,一个真太子,一个假太子,竟然混到住山洞,喝雪水的地步,就差一点茹毛饮血了,失败,真的不能这样了,你,或是我,堂堂七尺男儿,你还是个未来的天子,咱不说是叱咤风云,吆五喝六,为所欲为的,也不能这样落魄,就是天将降大任,这苦难,也差不多了,说吧,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我们再来合计一下,究竟以后该怎样做,我帮你,不是因为我长的像你,不是因为你说的缘分,而是因为天下的黎民苍生,哪怕是只吃糠咽菜,太平,平安,安宁,这就是最大的幸福。”简旭说完,把目光投向太子,没有嬉笑,非常严肃,很是认真。 太子也是严肃、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双拳抱拢,对着简旭长长一揖,说道:“谢谢!” 少少几日的相处,简旭了解他,平时很少言语,表情也不丰富,一本正经的,总有那么一股巍巍然不可侵犯,他的这一揖,若非是出自真心,若非是真正的感动,是轻易不会的。是附带着万语千言的,是承载着万千吨重的感情。简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个人四目交投,互相一笑。 太子说道:“我的故事很多很复杂,想来你也听闻不少,至于这个赏杀令,是我偶然知道的,据说江湖人若是想买哪个敌家的命,假如自己很难得手,就广洒赏杀令,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集众人之力,做起事来就会事半功倍,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被赏杀的人很难隐匿。那时,我在民间不久,却也无意间知道了很多事情,有关刁球的,有关尤国公主的,有关秦王的,本来不是特别在意,可是后来亲眼目睹了难民流离失所,官员枉顾律法,我懂了一个道理,某些人为了争夺自己的利益,制造事端,很多无辜的人会受牵连,唯有天下太平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而百姓,人微言轻,势单力薄,这样肩负天下苍生的使命,非得是有权利有能力的人不可,想我生而为皇子,又继而为太子,这都是上天赋予我的使命,我怎能为了一己私怨,而有负天下苍生,所以,我决定要开始自己的计划,要铲除这些逆人,先,我要让他们从遁迹到显形,于是洒下赏杀令,是要看看,这重赏之下,有多少人能够坚持正义,有多少人是利欲熏心的,当时也就是好奇,完全没有料到会引起这样的轰动,一个完全没有根据的、凭空捏造的赏杀令,竟然应者云集,所有的人都争相恐后。”太子说道这里,不禁哑然失笑,长吁一声,又说道:“直到我看到了你,有了更好的计划。” 看他叹气,简旭说道:“怎么,可怜自己了,有那么多人为了钱财而想杀你,很伤心是吧,这都是正常的,这样你才会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所以,你才要反击,不能再逃避,虽然,我不知道你逃避的是什么,但我感觉得到,可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民间流浪,会给那些有所图谋之人有机可乘,他们会不停的制造事端,不停的喊打喊杀,江湖之乱,你是有责任的。” 太子侧目看看简旭,表情淡定,但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一般,他说道:“我只是暂时,不想回宫里,所以,要你帮忙。” 简旭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一定帮你,不过,现在我要撒尿,你得帮我。” 太子扑哧笑了出来,自从遇到这个简旭,自己竟然笑了好几次,他是个能让人快乐起来的人。太子去扶简旭,可是洞太矮,站立不起,所以,他根本帮不上,简旭推开他,自己努力的朝洞口爬去,一下,两下,咬着牙,爬到洞口之时,太子早已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早已削好的拐杖。 几天下来,简旭一面吃药敷药,太子再试着用气功来给他调理,伤势渐渐好转,最后能拄着拐杖自己行走。 天气也好转起来,风止雪融,露出原有的山貌,苍松翠柏,悬崖陡壁,峰顶是皎皎白雪,谷底竟有绿草茵茵,简旭感叹道:好一派大好河山!突然想起自己滚落的事情,便叫太子带自己去看看那棵接住自己的树,太子带路,简旭拄拐,单腿跳着走,来到事地点,太子用手一指:“就是那棵树。”简旭抬头望去,不禁大呼出口:“我的妈呀!”眼神直,表情僵住,惊呆在那里。 那树距离谷底足有几十米,而且是孤单单的长在峭壁之上,那崖壁直立上去,无处可攀附,若非是神仙,谁能把人从那样的高度、那样难度的地方救下来。简旭回头看看太子,如果说他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帮他而冒险去救人,这个理由太牵强,也太冷血,弄不好人救不到,他自己也要粉身碎骨。 简旭双手抱拳,深深施礼:“谢谢!”这一句谢谢里,也包含着太深重的情感。 太子还礼道:“你那纵身一扑,翻滚下山坡,实在是让我钦佩。” 简旭自嘲道:“勇气可嘉,头脑愚蠢,那个劫持我的人,你不想知道是谁?” 太子不假思索的说道:“江小郎,我当时先放他一马,救你要紧。” 简旭又施礼:“谢谢太子殿下。” 太子也笑,看着简旭有一阵,然后说道:“我和你,怎么会如此的像。” 简旭又来了顽皮劲,手托下巴,作罗丹的‘思想者’之状,然后说道:“回去问问你的父皇,我是不是他当年寄养在民间的。” 这个平时一贯面无表情,严肃又讷于言的太子,竟然随声附和道:“完全有可能。” 简旭心里暗笑,拉倒吧,那我真的成了妖精了,活到一千或是几千岁了。 太子看简旭的骨裂处无大碍,肿胀的地方已经消去,只剩下一片青黄,能够活动了,雪也融化了很多,山路好走一些,他决定带简旭出山,这样的环境与条件,不利于他身体的康复。 简旭也急,刚刚找到麻六他们,只说了几句话,然后自己就销声匿迹,伊风也不会丢了自己不管的,那些人定然是急的团团转,至少淳于凤是的。 两个人回到山洞,把计划又重新研究一番,看有没有什么纰漏,这样,假太子回京,一面牵引敌人的视线,一面去解决那个赏杀令,一面去稳定局面,真太子继续侦查下去。细节就忽略了,不知到时会生什么,唯有见机行事了。太子又给简旭讲了一些有关宫里的事情,某些人,某些规矩,某些旧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日,天气非常好,太子找了些藤条,把简旭背在身上,然后一圈圈的把简旭与自己缠在一起,固定住。从这里出山,路很难走,自己得腾出手来,去应对那些突事件。 简旭手里拎着拐杖,伏在太子的背后,两个人都是披头散,衣服脏的不堪入目,往山上一站,那架势,若说是神农架跑过来的野人,定有人信。 一切准备就绪,太子说了声:“我们启程。” 简旭回应:“好!” 两个人一会儿翻崖壁,一会儿下陡坡,一会儿钻林子,一会儿过乱石岗,太子怕简旭有个闪失,不敢像平时一样的飞驰,是以非常慢,走了能有小半天的功夫,终于遥遥的看到了落仙镇。 太子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把简旭慢慢放下来。 “我们,就到这里分别吧,还有一段路,需要你自己走回去,那些歹人四处隐藏,被他们现,就不妙了,从今而后,你就是太子,我,只是你的影子,你的机智,该怎样做,不用我教你,就像你言说的,为了天下的苍生。” 简旭说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但你也得答应我,等这一切都差不多了,回去宫里,当太子,就像你说的,那是你的使命。” 简旭伸出手去,太子伸出手来,跨越时空的两个人,相视一笑,黑乎乎的手,握在了一起。 amp;amp;amp;1t;ahref=p;gt;. 第一章 秦王之子 从简旭站立的地方到落仙镇,也能有一里多的路程,太子离开后,简旭把拐杖架在腋窝下,依旧是单腿跳着走,跳了一段,累的呼呼直喘,稍稍歇息一会,再接着跳,费了好大的气力,总算跳到街上,却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此时正值中午,天气又好,街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简旭蓬头垢面,又拄着一根破拐棍,不禁引来行人注目。他心里祈祷,让我看见一个熟人,好歹把自己弄回去,刚刚祈祷完毕,一抬眼,果真看见了一个熟人,谁?沧州女子刘紫絮,她带着那几个侍女,刚从一家名为瑞祥的绸缎庄出来。 简旭先是一喜,老天听见我的祈祷了,真准,刚要喊,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囧样,不能在她面前出糗,忙闭嘴,看着她消失在人群里,心里有些欢喜,也有些失望,又嘟囔道:“刚刚忘记附加一句,让我遇到一个男性熟人。” 这次又准,真的看到了一个男性熟人,谁?羊府的管家老魏。简旭心里后悔,刚刚祈祷时又忘了附加一句,让我看见一个男性的善良的熟人。虽然老魏身边的人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家丁,但是对付一个受伤的简旭,那可真是绰绰有余。简旭心里琢磨着怎么应付,把披散的头故意多弄些在面前,然后侧过脸去,想蒙混过关。 老魏也看见简旭,他这一副狼狈相,老魏起初还真没有认出来,想走过去却又觉得此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绕回来,仔细的打量一番,然后是高兴至极,得意忘形的哈哈大笑。 “简旭,简公子,别来无恙啊,呦喂,这是如何,还拄着拐杖,几天不见,风华不再啊,你若是在羊府,吃香的喝辣的,多好,走吧,跟我回去,老爷正让我找你。” 简旭从来都不是一个莽撞冲动的人,前面的路过不去就迂回前进,知道遇到老魏不会那么很轻松,也报以哈哈大笑。 “魏管家,这都怪那个伊云,若不是他把我劫走,我现在正坐在羊府里喝小酒呢,不过,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去,你瞅瞅我这狼狈相,别把羊老爷吓着,我先去找个桑拿,蒸煮一会儿,然后亮堂的,多好。” 老魏突然冷了脸:“少废话,什么上拿下拿的,来人,架走。” 家丁过来就抓简旭,简旭心里大骂,爷爷也是九死一生过来的,没那么多好脾气,他单腿站立,抡起拐杖朝那些上来的家丁劈头打去。 可他毕竟受伤未痊愈,又是单腿站立,这些日子又吃不好睡不好的,卧“草”躺了许多天,身体虚,等那些家丁退后,他身体失衡,竟然站立不住,噗通跌坐在地上,家丁过来就抓,简旭脱口喊道:“我是当朝太子,你们这帮刁民。” 老魏又是哈哈大笑:“抓的就是太子。” 简旭心里一惊,他们早知道我是太子?既已知道我是太子竟然还来抓我,这不会又是那个赏杀令吧?现在看来,去京城是势在必行,但是得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好的策略,胡乱的大喊一声:“伊风救我!” 话音刚落,一个人便从天而降,如一枚轻羽落在简旭面前,正是伊风。简旭大喜,我真的是金口玉言,喊谁来谁就来。 老魏认出伊风便是上次把简旭救走的人,更是恨的牙根痒痒,也不了解伊风的底细,反正打仗又不是自己亲自上阵,所以一挥手,对那些羊府的家丁喊道:“杀了此人,赏银百两。” 那些家丁心里大骂,哪次都说赏,哪次都是空口说白话,不过赏不赏都得打,干的就是这个营生,所以听到命令,唯有往上冲。 伊风也不理老魏一伙,急忙去扶简旭,这时从后面上来一个家丁,他头都不回,却像后面长了第三只眼,待那家丁的到了近前,侧踢一脚,那家丁便飞了出去。 伊风把简旭扶起,然后转过身来,宝剑在手,却未出鞘,双手在前胸交叉抱拢,眼神冷漠的看着老魏一伙。 老魏在那里骂娘,家丁唯有再拼,伊风只几脚,那些家丁就噼里啪啦的被踹飞出去,哭爹喊娘的任凭老魏再喊就是不肯上前。老魏也知道打伊风不过,无奈,带着人跑了。 简旭骂道:“这帮龟孙子,等我伤好了,非得狠狠的教训一顿不可。” 伊风转过身来,宝剑插在腰间,双手撩起衣袍前襟,跪倒在地叩拜:“草民伊风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简旭愣住,这家伙,何时知道我是太子了,哦,定是我刚刚喊那一句被他听到了,反正从今而后,我就是太子的身份,此时也不必装了,所以说道:“伊风你快快请起,你我之间,还是朋友。” 伊风说道:“草民不敢。”起身,去捡起拐棍双手递到简旭手里,又说道:“请殿下先随我回去,梳洗一番,然后再做别的打算,草民去查过,殿下的那些朋友已经离开此地。” 离开了,这些个家伙,真不忠心,找了几天找不到就离开,真没耐性,算了,有伊风在,心里也踏实多了。 伊风口哨声又起,他的马应声而来,伊风把简旭扶上马,自己却牵着缰绳在下面走。简旭喊道:“伊风你为何不上来?” 伊风也不抬头,抱拳施礼,刚想说话,就被简旭挡住,“别又说‘草民不敢’,你的为人,你的绝世武功,于我大乾,不是草,是宝,上来上来,你这样把我们之间界限划分的那样清楚,我反倒不习惯不舒服。” 伊风看看简旭,依旧迟疑,简旭勾勾手,示意他上来,伊风笑笑,上了马,两个人催马而回。 依旧是那间茅舍,只是屋子里多了个人,谁?伊云,他那日被伊风救起,带回这里,后来又偷偷的跑掉,身上的钱花光了,又折回这里,此时正在翻箱倒柜的找银子,说是翻箱倒柜,其实伊风的这间茅舍相当简陋,哪里有什么箱子什么柜子,伊云只不过是东掏西抠,甚至是老鼠洞,把能翻到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什么都没翻到,气的踢翻了桌子,摔碎了茶杯,正在那里泄。看见伊风扶着简旭走了进来,他哈哈大笑。 “怎么,老羊不是很宠你吗,怎么搞的这样狼狈,如丧家之犬。” 简旭本来就讨厌他,看看凌乱的屋子,心里多少明白了些什么,他一把推开伊风,抄起拐棍朝伊云打去,口里骂着:“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伊云急忙躲开,见简旭单腿站着,不禁继续嘲笑:“你都这把模样,还打我,好啊,放马过来,我们斗斗。”他面上坏笑,在那里摩拳擦掌的。 简旭更气,刷的把伊风的宝剑抽出,直指伊云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伊云吓了一跳,往后躲到墙角,伊风见简旭眼中怒火燃烧,急忙过来抓住简旭的手腕,“不可啊,他是秦王之子。” 简旭一惊,他拿宝剑只不过是吓唬一下狂妄的伊云,并非真要杀他,伊风这突然的一句,让简旭懵,秦王的儿子,秦王不是死了吗?他的家人不是都被株连了吗?而且据说秦王只有几个女儿,并没有儿子。 伊云见简旭愣住,以为是自己的小王爷身份吓到了他,来了精神,从墙角之处晃晃荡荡的走了过来,得意的说道:“见了本王,你还不跪下。” 伊风怒喝道:“伊云,见了太子殿下,你还不赶紧跪下。” 伊云懵了,太子?看看伊风,再看看简旭,他哪里像太子,太子不都是金冠蟒袍,玉带横腰,出则车舆,仪仗开路,左右侍从无数,走路大摇大摆的,这个人,叫花子一般。但他知道伊风向来不说笑,所以停在那里,不知所措,又不置可否。 伊风拉着他跪下,“殿下,这伊云正是王爷的骨肉,请殿下息怒,此事,容草民慢慢向殿下道来。” 简旭也知道伊风是不会说笑的人,信了他,但是怎么突然冒出个秦王的儿子,又突然想起伊风说过的少主,难道这伊风便是那秦王的旧部,难道真太子要找的人是他?心里又是一惊,不会的,这伊风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造反的人。可是那太子却是一副证据确凿的样子,太子和伊风,自己帮哪个?有些乱,得慢慢理。 他在这里心里乱入麻,伊风和伊云依旧跪在地上等着他的落。简旭低头看看他们,说道:“伊云,你说我打不打得你?” 伊云之人,欺软怕硬,此时已闭嘴不敢言语,简旭继续说道:“秦王之人,何等的丈夫气概,人人交口称赞,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孽子,今日,我就看在秦王的面子上,暂且饶恕你,若是你以后不思悔改,依旧的专横跋扈,骄横狂妄,胡作非为,任意妄为,我定不饶你,你,可给本王记下了。”简旭狠狠的说道,把宝剑当啷丢在伊云的面前。 伊云吓的往后一仰,看着简旭,倒有几分太子的威严,连忙叩头称是。 第二章 邂逅佳人 简旭洗漱一新,人也精神多了,正儿八经的坐下来,要与伊风谈谈。 伊风从炉子里捡了些炭火出来,置在一个泥盆里,放在简旭身边,然后又沏壶茶,给简旭倒上一杯,然后在他身边侍立。 简旭一看,这分明是主仆的礼节,先前自己未透露“太子”身份时,两个人坐则同坐,饮则同饮,有说有笑,很是随意,现在这样,简旭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得意,反倒有些别扭,说道:“你坐下,你这样的恭敬我,我心里感谢,但是不舒服,我们是朋友,不必按宫中的规矩办,那些繁文缛节,正是我所厌烦的。”简旭说的这番话绝非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而是出自真心,他这个人,前世今生,都是随性之人,他更喜欢大家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那气氛,才融洽。 伊风应道:“是,殿下。”坐在简旭对面。 简旭道:“伊风,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伊风又起身施礼,道:“草民先前在秦王身边之时,见过殿下,所以早已认出,但又觉得殿下与先前哪里有些不同,那日从屋顶掉下的藤篮,其实是我有意试之,因为殿下曾经征战沙场,武功自是非同寻常。” “哦,伊风你,竟有这样的心机,倒是我蠢笨不堪了,不过,我曾经得过病,你应该知道,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简旭故意把话说得轻松自然,与先前不一样,那是当然,即使自己与真太子长的一模一样,但性情上总还是有些差别的。更何况自己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但是,既然答应真太子从今而后把自己当做太子,就得把戏演好。 伊风说道:“草民明白,当时因情况特殊,是以未敢贸然相认,还请殿下恕罪。” 简旭知道,他说得情况特殊,怕就是那真太子说的,被怀疑有谋逆之心。这样的事情,自己还不了解真实的情况,一时还想不出好的办法解决,唯有先按下来,日后再做计较。 “我懂,但你为何还要与我交往,你不怕我把你隐居在此的事情告诉皇上?”简旭试探的问道。 伊风微微一笑,起身给简旭的杯里添了热茶,说道:“不怕,草民对殿下的为人,早已了解,殿下与秦王的感情,草民亦知道,不相认,既是为自己考虑,也是为殿下考虑,怕给殿下带来麻烦,毕竟我是秦王的旧部,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若是知道殿下与秦王的旧部在一起,不知能做如何猜想,若是到了皇上耳边,对殿下不利。” 他这番话,让简旭自惭形秽,原来他不认自己,是怕给自己带来麻烦。忙把话题一转,告诉伊风,自己要回京城,若是你与我同去,我们立刻启程,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 伊风犯难,不去,他不仅是太子,更是自己的朋友,现如今有伤在身,自己怎能弃之不管,若是去,明摆着是自投罗网,皇上对秦王的旧人,心有猜忌,离的远了,也就是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这几年隐居,就是为此,他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伊云,若是自己出了状况,谁来照顾他。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茶,迟迟不答,简旭知道他的难处。遂说道:“既然伊风你有困难,我就自己回去。” 伊风看了看简旭,站起来抱拳施礼,“能得到殿下的信任,即使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只是伊云乃草民的少主,受秦王临危所托,不敢有违信义,若殿下可以少等些日子,我想办法把伊云安顿好了,即护送殿下回京,除非殿下能够为秦王昭雪,伊云才敢同行。” 简旭一怔,这件事自己还真就没有把握,那皇上连面都没见到,什么脾气秉性都不了解,虽然自己是现代人,史书也看了不少,宫闱之事,变幻莫测,难说。不能先带伊云去,无论这家伙如何的讨厌,他毕竟是秦王的唯一骨血,而这伊风又是相当的重视,出了岔子,自己被弄个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伊云的事,我定要管,但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一来,我离宫日久,家大人多,难免生变,二来,皇上那里,要慢慢沟通,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这样,我一个人先走,你把伊云安顿好之后,再去追我。” 既已说定,简旭便叫伊风陪着自己,寻了个车市,想租辆马车,如今腿伤未痊愈,骑马多有不便,坐车好些。两个人往街里走,路上找了家茶寮,简旭说要小坐一会儿,伊风唯有陪同。 捡了个相对僻静的所在,沏壶碎茶,未喝一口,简旭便问道:“家里有伊云在,不方便问你,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伊云的来历,我需要了解事情的始末。” 伊风点点头,说道:“秦王生前,曾出征北伐抗敌契丹,交战之时不幸中箭,战马受惊,落荒而逃,跑了很久,后来到一个村落,被一个伊姓女子救起,此女子便是伊云的娘,她给秦王疗伤,日日护理,二人日久生情,私定终身,后来,秦王伤势痊愈,准备带着女子返回京城,谁知半路之中听说皇上因为他逃走之事震怒,说他有意惰战,秦王情知危险,而女子已身怀六甲,便把女子暂时托付给一对夫妇,想等回京面圣之后,解释清楚,再接她。秦王回到京城,过了没多久,女子已经生下一子,他便是伊云,秦王虽已娶妻,但所生皆是女儿,唯此一子,他知道伴君如伴虎,怕他们母子危险,而那时很多朝臣正在弹劾秦王,他面临困境,便打消把伊云母子接到自己身边的打算。伊云也随了母亲的姓氏,一直隐匿在民间。后来,伊云的母亲病故,把伊云托付给先前的那对夫妇,秦王含冤受屈,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便托付于我,往民间寻得伊云,然后保护他,为了与伊云相处方便,我也改名为伊风。”说道这里,伊风停下来,四下里看看,茶客们都在喝茶闲聊,没有注意他们,于是起身施礼道:“臣韩东君拜见太子殿下。”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耳语。 简旭听后,才知道这个伊风的真名叫韩东君,说道:“你坐下,我说了很多事情不必太拘礼,也怕太招摇惹来麻烦,我还是叫你伊风为好,再说我以前得过癔症,虽然已经好了,但忘了很多旧事,你以前的事情,我还真就不知道,在我心里,你就是伊风,是我的朋友而已。” 伊风不知道简旭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世,还以为简旭在有意袒护自己,感激的点点头。 简旭忽然想起伊云,不禁说道:“这伊云,身世堪怜,但他现在这个样子,也着实气人。” 伊风道:“伊云年幼之时,夫人与他相依为命,定是娇惯非常,而等草民找到他时,也觉得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甚是可怜,而他又是我的少主,草民唯有对他百依百顺,有些人对秦王的旧人念念不忘,皇上亦是耿耿于怀,把他放在我身边,怕因为自己而给他带来麻烦,所以只能分两处生活,隔一段时日,才能去看看他,他一个人无人教诲,散漫惯了,又结交了些市井无赖,难免有些劣性,这都愿我啊。”伊风一脸的懊悔与无奈。 两个人正说着,简旭不经意的往外面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上走过,是刘紫絮。他来不及和伊风说明,拿起身边的拐杖,单腿跳跃,腾腾的冲出门去,度之快,让伊风连那些茶客都不觉咋舌。 简旭来到街上,挤进人群,喊道:“紫絮!” 谁知街上人多吵杂,刘紫絮并未听见,依旧前行,简旭急了,又腾腾的跳跃追赶,来到刘紫絮的身后,一个不小心,噗通扑倒在地。 刘紫絮听见身后一声响,急忙回头看,见一个人趴在自己脚下,掩面吃惊。 简旭弄了个狗抢屎,行人驻足而笑,他抬起头来,看着惊讶的刘紫絮,也是呵呵一笑,傻了吧唧的说道:“我只想问问你的名字。” “公子!怎么是你?”刘紫絮认出是太子,但她冰雪聪明,当街之上,不敢乱喊,所以只道声公子,急忙喊侍女过来搀扶简旭。 简旭起身,说道:“一言难尽,能否随我去茶楼小坐,我,真的有话说。” 刘紫絮莞尔一笑,“好啊。” 此时伊风也寻了出来,简旭难得遇到刘紫絮,怕伊风在身边多有不便,便打伊风道:“你有事没有,若有,先忙吧,我遇到一个熟人,聊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我们见面。” 伊风用眼睛的余光溜了一下刘紫絮,他并不知道简旭和刘紫絮有何渊源,但见简旭一脸的欣喜,多少猜出几分,此时没事也得说有事,于是遵命而去。 几个人进了茶楼,又重新置茶,简旭就想给刘紫絮叫些甜点,女孩子,都喜欢吃的,可是摸摸身上,比脸还干净,一文没有,无奈尴尬的笑笑:“来民间太久,川资都已用尽,不然,请你吃顿好的,不过,以后一定补上。” 刘紫絮笑笑:“玉奴,马上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给公子用。” 侍女玉奴领命而去,简旭大吃一惊:“五、五百两,你家是做什么的?” 刘紫絮笑笑:“小女家开绸缎庄,瑞祥,全国各地都有分号,公子如今境遇窘迫,小女理当相助。” 简旭更加不好意思,“你叫紫絮是吧,我俗名叫简旭,简单的简,旭日的旭,我们真是有缘。”简旭把自己的名字冠以俗名,是因为刘紫絮知道自己的太子身份,这都是无可奈何之举。 刘紫絮笑笑:“音同字不同的。” 简旭把脑袋一晃:“音同也是缘,不过看你弱不禁风,怎会有一身功夫?” 刘紫絮道:“沧州地处边陲,人人自危,崇尚习武,由来已久,练点功夫,一来防身,二来健身。” 简旭喝口茶,还未咽下,急忙点头赞同,咽下之后又说:“你长的像仙女似地,学什么武功,你看谁一眼,谁都想养你一辈子。” 他此言一出,刘紫絮面有赧色,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掏出一条粉色的丝帕擦擦嘴角,十指瘦长苍白,和那粉色的丝帕相衬,莹莹如玉。 “公子说笑了,看公子像是腿上有伤,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简旭拿过那根木头,也权且叫它拐杖,说道:“小事,我马上要回家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他把眼睛看向刘紫絮,满面深情,无限留恋。 刘紫絮知道简旭是太子身份,他说的回家自然是回京,说道:“刚好我也要去京城替父亲收账,公子如今行动不便,我们不妨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真的?!”简旭大呼出来,眼睛里全是惊喜,刘紫絮这句话,就好像是和他签了相伴一生的契约,无论她有意还是无意的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这都是天大好事。他激动之下,伸手抓住刘紫絮的的小手,刘紫絮愣了一下,害羞的低头抽回,说道:“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带着侍女离开。 简旭不知她去做什么,管她去做什么,此时他的心里被幸福充溢着,看这个茶客,打个招呼,“大哥,喝茶呢。”再看看那个茶客,打个招呼,“幸会!”又看看另外一个:“天气真好!”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 1t;ahref=p;gt;. 第三章 难消美人恩 伊风在茶寮外面等了一会儿,忽然想起燕燕那次的邀请,自己因为有事而爽约,到现在都一直没有去看望,刚好现在有空闲,所以出了茶楼直奔倚芳楼。 时值午后,燕燕才刚刚起床,正在那里梳洗,一张素面比施了脂粉之后更加的干净明媚,粉红的小衫趁着细长雪白的脖颈,手里拿着桃木梳子,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如瀑的秀,见伊风来了,嘟着小嘴娇嗔道:“你还来啊。” 伊风急忙施礼,“那日在下实在是有事不能脱身,请姑娘见谅。” 燕燕拿着梳子在伊风的手背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妩媚的笑着:“好了,来了就好,我有些饿了,陪我吃一点,那半瓶红酒还给你留着呢。” 伊风依然是有礼貌的说道:“多谢姑娘。” 小娥从厨房端了饭菜回来,这丫头颇为伶俐,见伊风在,小姐不用吩咐,她就径直去添了一副碗筷。 燕燕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那半瓶红酒,把伊风按在一个绣墩上,自己就挪了梳妆台前的绣墩过来,挨近伊风坐着。小娥已经把吃食准备好,热乎乎的米粥,清淡的小菜,外加燕燕宠爱的蜜饯,摆满一张几案,然后又知趣的退了出去。 燕燕把红酒倒在两个酒杯里,递给伊风一杯,说道:“喝酒,要有名堂,公子你说,给这杯酒安个什么名堂好呢。” 伊风略一沉思,说道:“我今日,是来与姑娘告别的,这就是临别酒吧。” 燕燕一直堆在脸上的笑意突然散去,她还以为伊风会说点什么风花雪月之类的蜜语,谁知竟然说什么分别,心里一颤,冲过来从伊风的背后把他搂住,手里的酒杯倾斜,红酒成一缕,洒在伊风的腿上。 “公子要去哪里?去多久?还回来吗?”她的言语里竟有些哽咽。 伊风心跳如敲鼓,紧闭双目,呼吸有些颤抖,和燕燕认识这许久,都还没有这样的亲密接触过,她突然的这一抱,伊风有些猝不及防,过了一会儿,平静一下心情,把燕燕手里的酒杯拿下,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轻轻分开燕燕的手。说道:“我本飘蓬,行踪不定,一切都说不好。” 燕燕慢慢的坐回绣墩上,眼里泪光莹莹,长散乱在粉红的小衫上,娇媚中越的楚楚可怜。 “若是能像公子似的,心无杂念,四海飘零,倒也轻松。” 伊风道:“我一直有个想法,若你想离开倚芳楼,我会帮你,若你还想着复仇之事吗,我劝你还是罢手吧,仅凭你一人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何苦呢。” 燕燕忽地站起,说道:“怎能说罢手就罢手,这狗皇帝害我家破人亡,害我沦落风尘,这样屈辱的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不然,早就用几尺白绫结束这副肮脏的躯体。” 伊风又劝:“很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容易。” 燕燕坚持:“我岂能不知,但是,我虽为弱女子,亦知道有仇必报,恐怕有些大男人甘愿屈辱的苟活与世。” 伊风端起酒杯的手一抖,稍稍停下,然后把酒一饮而尽。燕燕的含沙射影,如一根刺,让他非常的不舒服。秦王死后,他以前的旧部无一幸免,都突然的死于非命,这其中的蹊跷,伊风怎会不知,定是那皇上派他的皇卫党搞的暗杀。自己改名换姓,隐居起来,能逃过一时,怕难逃过一世,如不是为了伊云,自己还真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最近得遇太子,他的为人自不必说,自己的安危倒在其次,那皇上老迈体弱,只寄希望于太子能给伊云一个好的归属,所以,该忍的,还得忍。 燕燕眼皮轻抬,已然看见了伊风面上的变化,夹了一根肉丝,喂到伊风嘴边,伊风急忙用自己的筷子接了,说声谢谢,然后才吃掉。 “你刚刚说会帮我离开倚芳楼,这是何意,公子想娶我吗?”燕燕漫不经心的问道,她本就聪慧,在这风月场所里历练之后,越的世故,比武讲究点到为止,说话也要点到即可,啰嗦,人就烦了,所以她故意转了话题。 伊风忽然怔在那里,然后苦笑一下道:“在下乃一闲散之人,不敢有家室拖累。” 燕燕妩媚的脸上顿时变得冰冷,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叹口气道:“身似一浮萍,漂漂何所倚。”然后又过来到伊风身边,把头伏在伊风腿上,伸出她嫩笋般的小手,慢慢伸到伊风的衣袖里面,在伊风那健硕的手臂上抚摸,又轻轻啜泣:“公子嫌弃我是吗?” 伊风不语,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犹如雕塑,兀自端坐。 好一阵静默,燕燕忽然用手一指,“你看,我的这盘水仙也开了,这倒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简旭,很有文采,他是你的朋友,但不知现在何处?可好?” 伊风听燕燕突然问起简旭,心里暗自猜想她的用意,适才在茶寮之时,看简旭身边的那个女子好生眼熟,思索一路,才想起她正是那日来燕燕这里的五位公子其中之一,看那女子气质脱俗,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彰显着她非同一般的身份,但不知与燕燕是什么关系,既然那女子是太子的朋友,这燕燕为何不知,却又在这里问自己太子的事情,试探我?不如照实说吧。 道:“我与简兄也是萍水相逢,相处时日尚浅,并未领略过他的文采,他很好。” 燕燕道:“不如伊风你临别之时把他也请来,我们给你践行。” 伊风道:“我还没定下何时走,倒是这位简兄准备动身回家了。” 燕燕眉毛一挑,叹口气道:“人尽散,谁伴春与秋。” 伊风起身道:“我该走了,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 燕燕幽幽的叹口气道:“还是别来了,说不定哪天我犯了事,连累了你。” 伊风笑道:“你心中我就是那样怕事的人吗。”说完推门而出。 伊风回到茶寮来找简旭。 简旭正美呢,刘紫絮去了街上,稍后转来,手里拿着一根拐杖,这是用天然的藤做成的,虽然簇新,但已经打磨的相当光滑,藤是空心,拿起来又轻又有韧性,工艺相当精湛。 刘紫絮把拐杖递给简旭:“公子看看,合用吗。” 简旭还没等拿到手里就脱口说道:“蛮好蛮好,你的手能点石成金,你买的当然好。” 刘紫絮的侍女玉奴在一边悄悄嘀咕道:“油嘴滑舌。” 刘紫絮对简旭的油腔滑调并不生气,总是用转移话题来四两拨千斤的绕过去,遂问道:“公子准备何时动身回家?” 简旭不假思索的说道:“现在。” “现在?”刘紫絮惊道。 是的,就现在,简旭一刻都不能等,因为刘紫絮说要陪他回京,他生怕多等一刻,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让她变卦。 刘紫絮也不反对,现在就现在,与简旭辞别,回去准备,约好一个时辰之后,依然来此会和。 伊风离茶寮能有一箭地之处,目送刘紫絮主仆离开,然后进了茶寮。 简旭稳稳的坐在那里,哪儿也不去,咱不至于傻到尾生那样,但能与这仙女再次重逢,又可以相伴回京,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只希望那京城的路又远又难走。 已是午后,街上熙熙攘攘,这茶寮毗邻正街,简旭美滋滋的用手敲着桌面,哼着小曲,往外面看着热闹,时而又摩挲一下刘紫絮给买的拐杖,在他眼里,这就是定情信物。 一顶小轿吱嘎嘎的抬过,旁边紧跟着几个侍卫模样的人,看那装束,简旭心里一紧,好熟悉,在哪里见过,习惯的拍拍脑袋,天啊,是刁球的人,他们怎么来了这里,莫非是为了自己?那轿子里的人定是刁球,想起真太子说的那番话,刁球是契丹人,他来这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去查看一下。 伊风刚好来到他的近前,见简旭站起,以为他要走,便喊茶寮的伙计结账,谁知简旭一摆手道:“伊风你在此稍等片刻,茶水喝多了,内急,去去便归。” 伊风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旭出了茶寮,瞄准了那顶轿子,拄着拐杖跳跃前行,幸好那轿子走的较慢,他悄悄尾随在后,走了约摸有半柱香的功夫,简旭累的呼呼大喘,看看那顶小轿停在一处宅子门前,这里已是行人稀少,简旭贴着墙根,更不敢靠近,心里合计,如果确定是刁球,凭自己,根本打不过他们,看好他们的落脚之地,然后回去请伊风帮忙,定要查清这龟孙子到底在干什么。 盘算的不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谁啊!”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登时吓的目瞪口呆。 第四章 冤家路窄 刁球嘿嘿笑着,简旭突然感到浑身颤抖。心里合计,这刁球怎会突然出现,那轿子晃晃悠悠,分明内里有人乘坐,又是何人?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本虞侯倒是着实想念你啊。”刁球说道。 简旭眼睛不转,心念飞转动,对他,露不露出太子身份?还是暂且看看情况再说,略微低头施礼道:“刁虞侯,简某更想你啊,分别已久,虞侯一向可好,我刚刚看到像你,便一路跟随,果真是你,太好了,我有下情禀报。” 刁球说了句:“免了。”他那短胖的五指如鹰爪般在简旭的肩上一扣,简旭就感觉刺骨的痛,忙喊着:“虞侯轻些,最近身体不适。” 刁球嘿嘿一笑:“少跟我装疯卖傻,弄根破棍子你就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吗,虞侯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刁球抓着他往轿子所停的那个宅子走,一个矮胖,一个高大,简旭不得不尽量弯下身子配合他,想直也直不起来。拐杖是没法拄了,那条伤腿又不敢吃力,走了几步噗通趴在地上,刁球把他往上一提,简旭大喊:“真的有伤,真的。” 几个路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都是奇怪不已,就像是一个小孩在耍弄一个大人。 两个人来到宅门口,那轿子已经先行进去。刁球喊侍卫把简旭带走,蔡青跑了过来。 “虞侯,怎么又把他抓到了,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刁球命人把简旭带进去,说道:“你见过两个太子吗?” 蔡青晃晃脑袋:“没有,不过,虞侯你每次见到他都说是假的。” 刁球火道:“蔡青,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知道,这对你有好处。” 蔡青急忙点头:“属下谨遵虞侯教诲。” 刁球无可奈何的也晃晃脑袋,“只会说这句话。” 简旭被侍卫带着往宅子里走,此时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刁球既然是皇上身边的人,不可能不认识太子,那他为何从最初相见到后来的几次,都装着不认识自己,难道他比淳于凤伊风之辈更熟悉太子,能够辨认出真假?或是他存心不相认,他又是为何如此呢?自己一直对刁球有所惧怕,竟然忽略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还有,他把淳于凤抓了又放了,按那淳于凤讲的,这刁球是对她有那种爱慕的意思,可是,他为何又让自己去淳于凤身边卧底呢?简旭想到此,不禁打个冷战,这刁球,城府之深,深似海啊,要小心应对才是,不如就故意亮出自己的身份,看他如何反应。 想道此,简旭故意大声叫嚷道:“大胆的奴才们,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那些侍卫眼里只有刁球,一切行动都听刁球的指挥,突然被简旭一骂,竟有些懵,听刁虞侯的还是听太子的?个个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蔡青和刁球刚刚进到宅门里,听这一句,也吃了一惊。 刁球哼哼一声冷笑道:“这是个冒牌货,此人骨头轻贱,哪里有太子的威风。” 简旭听他骂自己轻贱,顿时气的不行,骂一个男人贱,就像女人被强*奸,此时刁球强*奸了自己的大男人形象,士可杀不可辱,活一千岁到最后也不过是归于一个小小的盒子,跟你拼了,转头看见身边的侍卫背后插着刀,他转身拔了出来,突然朝刁球奋力抛去,那刀的度和空气生摩擦,只听嗖嗖的飞到刁球的头顶,把他的冠打掉,他的头顿时披散下来,人,惊呆在那里,侍卫,也惊呆在那里。 半天,侍卫才醒过来似的,把简旭按在地上,刁球站在那里想了想,然后刺啦,从一个侍卫衣服撕下一条布,把头束好,来到简旭面前。 “功夫不减当年啊?” 简旭听他这番话,那就是把自己当成真太子了,厉声道:“我如果想杀你,砍下的就不是你的冠,而是你的脑袋,你好自为之。” 刁球哈哈狂笑:“我现在没有功夫理你,来人,把他先关起来。” 两个侍卫夹着简旭就往屋里走,简旭的心开始咚咚的敲开了,如果这两个侍卫不夹着,自己恐怕就坐在地上了。真是险,适才实在是冲动,不过这刁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知道我是太子,抓我作甚?不会他也相信那个赏杀令吧? 夜色降临,简旭被关在一间屋子里,也不掌灯,也不给饭吃,就是在那里关着,避免他喊叫,口里塞着一团布。 刁球却自在的很,小厅里摆着一桌子的酒菜,喊了声:“请许大人。” 侍卫便去内室,一会儿,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随侍卫来到,刁球急忙迎上去,“许大人一路辛苦了。” 那位被称为许大人的,刚想说话,见有侍卫在,忙住了口。刁球努努嘴,侍卫低头施礼,退了出去。 许大人急忙拜见道:“参见四王子。” 刁球呵呵一笑:“大人请起,在中原,就不要那样的称呼了,我是刁球刁虞侯,不是什么四王子耶律吉。” 姓许的应声是,两个人坐在桌子前。刁球亲自给他斟酒,姓许的受宠若惊,忙不迭的道谢。 姓许的问道:“刚刚院子里有些吵闹,出了什么状况?” 刁球说道:“你放心,你在我这里很安全,刚刚我抓到了大乾的太子。” 姓许的一惊道:“果真如此?虞侯打算怎样处置他?” 刁球举杯敬过去,然后又先干了,边吃边道:“我以前故意不认他,而把他放在淳于凤身边,是因为淳于凤会死心塌地的保护他,把他继续留在民间,是想分散朝中的精力,他们一乱,我们才有机会下手,谁知耶在沧州不明不白的被害,都传是那个不堪的麻六干的,我先前也以为是他小人得志,凑巧得手罢了,后来觉得不对,那日我和耶大人碰面之时,被一个乞丐撞见,那太子擅长装疯卖傻,怕那乞丐正是太子,耶或者是他杀的也未尝不可,我现在想,是杀了这个太子给耶报仇,还是做其他打算。” 姓许的听了刁球的言辞,说道:“四王子,下官此次前来,就是奉太后之命,那耶甚得太后的心,如今客死他乡,太后甚为悲痛与震怒,势必要杀了那凶手,这凶手又刚好是大乾的太子,杀了便是,一来解太后之恨,二来,以前两国交战,这太子杀死我契丹将士无数,理当除之。” 刁球摇摇头:“这太子从得病疯癫之后,已不足为患,是不是他杀的耶也还是个未知,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若是把他继续留在民间,我才能有借口离开宫里,才能便宜行事,寻找太子的这一段时间,我这皇卫党做了很多事情,灭了几个秦王的旧部,烧了几个镇店,探查了沧州的防备,最近皇帝老儿一直在催,我若是真的找不到太子,在他那里也不好交代,又如何能继续潜伏下去。” 姓许的点点头,认为刁球说的有道理,“只是,那耶之事,我又如何回禀太后?” 刁球思索一番道:“为国捐躯,是他的荣幸,我立即修书一封,请许大人带回给太后,她会体谅的。” 两个人又把脑袋凑在一起,密谋起来。 敲过三更,一个黑影靠近了这所宅子,他正是伊风。他见简旭如厕久久不归,担心出事,便寻了出来,茅厕里哪有他的人影,暗叫不妙,跑到街上找,亦无有踪影,拐到另外的街,听见有人谈笑。 “一个大个子的男子给一个小孩子抓走,啧啧,真是稀奇。” 伊风过去仔细询问,路人言说那给抓走的大个子手中拄着拐杖,年龄在二十六七岁,应该是简旭,但是,具体为何给一个小孩带走,大家都摇头不知。伊风也不再多问,立即循着目击者指点的方向寻来,刚好看见简旭被带进了宅子,那被人称为小孩子的人,不过是一个矮胖的男人。看他穿戴不俗,身边那些手下个个佩刀,着装整齐,知道不是一般的小角色,是以不敢轻易现身搭救,非得出其不意不可。 到了夜晚,伊风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潜入关着简旭的这个宅子附近,门口并没有把守。 他一提气,飞身上了院墙,看看院子里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房间亮灯,又伏在院墙之上,匍匐前进,上了屋顶。掀开一块瓦片,投进去一个小石子,屋内毫无反应,换了一个地方,估摸是另一个房间,又如此的做了一遍,还是没有反应。一直重复了几次,都是如此,觉得事有蹊跷,飞身下了屋顶,又跃出宅子,脚刚刚落地,黑暗中觉得有股冷飕飕的风裹来,向旁边一闪,一枚暗器嗖的飞过。然后一帮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正是白天见过的那个矮胖的家伙,他吩咐一声:“要活的!”侍卫们一拥而上。 伊风知道这帮人的厉害,也不敢逞强,一边打斗一边往后退,直退到宅子的院墙边上,没有退路,是否背水一战?好汉不斗狠,不逞英雄,跑为上,他一个纵身跳到院里,侍卫们急忙打开大门去追,只是院子里空空如也,到处去搜,没有踪影,刁球气的“啪”的一掌击碎了面前的石桌。 伊风哪里去了?他进了院子之后,穿廊过房,专捡暗处和杂乱的地方跑,最后从后墙翻出,回到家里。 第五章 惊心动魄 伊风来时,简旭正在那里想刘紫絮,约好的事情,她一定以为我不守约,费劲心思的接近她,如今给了人家这样一个印象,真真气煞我也,不行,怎么也得想办法出去,和她解释一番。也后悔,早知那刁球没在轿子里,会从后边突然袭击,就不来跟踪了,或者带着伊风一起来,之所以当时没有告诉他,也并非是不信任,只是有些事情还不适宜现在告诉他。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突然当的一声,一枚石子从上面跑下来落在自己脚下,简旭一惊,屋子里只有自己,谁打的?左寻思右猜想,忽然意识到什么,莫非是伊风来救自己,抬头看看屋顶,一般大侠都喜欢登高,不走门不走窗户,单‘上房揭瓦’。想喊,口里塞着布团,呜呜了几声,没有反应,他没有料到伊风以为此间屋子没有人,已经走了。 寅时(凌晨三点钟到五点钟)将过,简旭依旧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虽然是又渴又饿,但此时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所以,也就似睡非睡的迷糊了。门外面看守他的两个侍卫却是站的直溜溜的,精神的很,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突然,简旭脑袋一沉,咚的撞在柱子上,疼的他在喉咙里大声的呜呜起来,门口的侍卫立即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两个人手里已亮出了刀。晓月当空,屋子里已经能隐约视物。 简旭一疼,人也精神了,依旧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侍卫把他口里的布团拿下,简旭大口的呼吸一下,说道:“脑袋撞到柱子上了,你们把我解开吧,只有马才站着睡觉。” 侍卫根本不搭理他,看到没什么事情,把布团再次塞到他口里,接着回到门口去站着。 简旭气的心里直骂,这个龟孙子刁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会儿让我去卧底,一会儿又救我,一会儿又抓我,真真把我搞糊涂了。 突然一阵风起,窗户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树叶和一些石子之类的东西扑打所至。 简旭期待伊风能再一次来救自己,是以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这一阵噼里啪啦,他就‘草木皆兵’的以为伊风来了,怕他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想喊喊不出,急中生智,用脑袋使劲撞柱子,出咚咚的声音,那两个侍卫再一次推门进来,简旭急忙装着睡眼惺忪的样子,其中一个侍卫道:“没事,太困了。”关门,重新回到门外守着。 简旭这个气啊,自己仿佛一条鱼,耗子没躲开,倒把猫招来了。 一会儿,从柱子上刺溜滑下一物,简旭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只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耗子?成精了也没这么大吧! 此时那物忽然伸展开来,慢慢长大,最后变成一个人,简旭瞪着眼睛看着这过程,心里喊着妈呀,妖怪,会变化呢。 那人东看西看的,见屋子里只有简旭一个人,放心下来,走到简旭身边,简旭吓的把脑袋往后直仰,突然认出他是那个太子。 太子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简旭明白,这是不让自己叫喊,那就是怕惊动外面的侍卫,再一推理,那就是来救自己的,真是大喜过望,忙不迭的点点头。 太子把嘴巴凑到简旭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是我。” 简旭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是他。 太子把简旭口里的布团拿下来,简旭大大的喘了口气,也悄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太子说道:“我在跟踪刁球。” 他这一说,简旭忽然想起那轿子里的人,急忙说道:“刁球用轿子抬来一个人,和他在一起的,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来查这件事的,你赶紧去看看,是不是奸细,若是,杀了。” 太子点点头:“我先救你。” 简旭晃晃脑袋:“刁球暂时不会杀我,我现在又有伤在身,跑出去很费力,你若是救了我,一定会惊动他,那奸细比我重要,说不定要把什么机密带走,快去。” 太子说道:“好。”刚想走,又说道:“佩服。” 简旭心里一乐,只你自己了不起吗,咱也是响当当的大男人。正在那里美呢,只见太子开始运功,身体又慢慢的变小起来,简旭又惊,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吗,这应该是武侠上看过的缩骨功。 太子变成一个小童般,又沿着柱子爬上去,简旭抬头看看,屋顶之上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窟窿。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那太子又钻了进来,依旧是一小团,附在柱子上,头下脚上的倒立着,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张折叠的纸,告诉简旭,正如你所料,果然有个刁球的同党,已经被自己杀了,这是刁球写给契丹当家人太后的信,要简旭把它带回京城,呈给皇上。 简旭同意,这下子看这龟孙子刁球还不得被那皇上五马分尸。 突然,外面有人说话,“见过虞侯。”是侍卫的声音。 简旭和太子同时一惊,知道是刁球来了,简旭急忙让太子走。 太子想救他已是来不及,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走。刚想把信藏在简旭的身上,简旭晃晃脑袋,抬抬眼,说道:“头。”太子会意,急忙把信揉成一团,塞进简旭的髻里面,然后嗖嗖的从原路退出,又把瓦片重新盖好。 索性刁球并没有进来,只吩咐侍卫准备一下,马上启程。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骚乱起来。简旭知道,一定是他们现了那奸细死了。 果不其然,刁球吩咐众人要趁着天色未亮,及早动身,然后他来到姓许的房间,那场景让他大吃一惊。姓许的人好好躺在床上,像是在睡觉,只是太阳穴上被利器刺入,汩汩的冒着血,已经死了。 刁球见姓许的被刺杀,机警的四处搜了一遍,连床下面都不放过,没搜到什么,却现自己写给契丹太后的信不翼而飞,这让他不仅仅是大吃一惊,而是胆战心惊。 喊来侍卫,各处搜索,一无所获,气的刁球倒八眉几乎是立了起来。谁这样厉害,竟神不知鬼不觉的闯了进来,杀了人又偷了信,而自己竟又是浑然不觉。无奈之下,命人把姓许的就地掩埋,然后又来到简旭的房间。 看简旭依旧在柱子上绑着,各处又扫视一遍,没什么两样,窗户关得严严的,屋顶也好好的。心里合计,既然太子依旧在此,那刺客恐怕单单是冲着许大人来的,何时泄露了行踪,或是,自己的人里面有内鬼。此念一出,他自己吃惊,为何以前没有想到呢,看来要好好的从内部查起。 刁球命人把简旭口中的布团拿下,简旭故意打个哈欠,说道:“早,虞侯。” 刁球眉头紧皱,简旭道:“怎么,不开心。” 刁球说道:“我有一个属下被刺客杀了,太子殿下,你说这怪不怪。” 简旭哈哈大笑:“这不怪,我又不会意念杀人,只不过是虞侯你有很多仇家罢了,不过,别叫我太子,我是山寨版的。”简旭心里想,只你会玩捉迷藏啊,咱也给你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 刁球也不明白他的山寨版是何意,说道:“皇上倒是很惦记殿下,我现在就送你回京,希望殿下配合。” 简旭暗骂,你还有那好心,不是把我送到契丹,就是又想玩什么鬼把戏,懒得理你,遂说道:“都说了我是假的,若是真的,刁球,本王命令你把我放了,你敢不从。” 刁球哼哼的奸笑:“把你的威风收起来吧,这里没有皇上,谁也没有看见我怎样对你。”他说到此处转身走出去,一边对侍卫说道:“启程,别忘了给这位假太子一匹马,好早点回宫里,让皇上开开眼界。” 侍卫答应着,把简旭从柱子上解下来,简旭刚要动,只觉得伤处一阵锥心的疼,站了一夜,伤处有些肿胀,这条腿不敢吃力,另一条腿只能承重了,所以现在已经麻木,刚迈出一步,腿一软,就噗通扑倒在地。 侍卫过来把他架起,拖着来到外面。有人早牵着马等着,简旭被几个侍卫抬上马,高喊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没有早点,来个馒头总可以吧。” 侍卫依旧不理他,各自去忙活。 所有人都整装待,刁球给蔡青使个眼色,蔡青说道:“出。” 一个侍卫牵着简旭的马刚刚出去,只见从天而降一个人,落在简旭的马上,挥剑斩断侍卫的手臂,拨转马头,在马腹两腿用力一夹,马疾驰而去。 侍卫痛的大喊一声,刁球和蔡青走在前头,听见喊声,情知不妙,掉转马头过来,简旭的马已经冲出去好远。刁球从马上飞起,施展轻功,嗖嗖嗖,如一枚击水而过的石子,几个跳跃已经赶了上去,手腕一抖,手里多了一柄长剑,连剑带人扑过去。 那人听到耳后声音,一个翻转跳下马来,用剑柄用力击打马屁股,一疼,马嘶鸣几声,疯似地跑了。 刁球的剑刺到,那人哗啦啦抖开大的斗篷,刁球的剑“扑哧”刺了进去,那人用力甩掉斗篷,自己早已窜出去老远。 amp;1t;ahref=p;gt;. 第六章 戏耍老魏 简旭看见是伊风来救自己,跑了几步,伊风又下了去,自己被那惊马驮着跑了,缰绳不在手中,他唯有紧紧的抓住马鬃。跑了一阵觉得应该离刁球等人远了,口中不停的喊着“吁、吁”,那马就是不停,心想,在沧州时被那个仙女一鞭子抽了老远,这回又被伊风打了一下,不知跑到哪里去呢,算了,听天由命吧。 后来,那马跑累了,在一个岔道口自己停了下来,简旭看见道口立着一块石碑,上写“小辛庄”,无论是哪里,此时是口干舌燥,先找个地方喝口水,歇息一下,再做打算。在马上颠簸的浑身酸痛,费劲的下来,腿不敢吃力,索性用手搭着马脖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到了庄里,一个小村子,却也有商贸,只是家家店铺规模非常小,货物品种少,卖的东西也相对粗糙和简单。简旭想找家茶寮,忽又想起兜里连一文钱都没有,算了,还是找家民居,讨口水喝吧。 看见一个青砖瓦房,大铁门关的很严,上前去拍打门环,半天出来一个妖娆的女人,大白天的衣衫不整,一张脸涂抹的像猴屁股,把门只开了很小的一道缝,厉声喝道:“敲什么敲。” 简旭赔笑道:“这位大姐,打扰了,在下是个过路的,口渴,讨口水喝。” 女人朝简旭吐了一口唾沫,“前面有条河,去喝吧,搅了老娘的好事,滚!”然后把门哐啷一声关上。 简旭气的回骂一句:“**!”无奈,再换一家,这回捡个很小很破,应该是民风淳朴一类,推开木栅门,喊了声:“有人吗,打扰了。”人没出来,跳出来一只花狗,简旭吓的躲在马后面,那狗又追过来,汪汪的叫着,与简旭对峙起来。 吱嘎,屋门开了,“花花,谁来了。”一个老伯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抬眼看到一匹高头大马,一愣,自言自语的说道:“谁家的马跑出来了?” 简旭从马后面绕出来,对老伯施礼道:“老人家,过路人,讨口水喝。” 老伯这才看见有个人,听简旭说话,用手遮耳,显然是听力不好,问道:“什么,有没有水车?没有,我穷的哪里置办得起水车。” 简旭一听,得,耳背,又大声说道:“我是说,我口渴。” 老伯又道:“什么,我瞎扯,你这个年轻人,我从来都不会诳人,没有就是没有,去隔壁的孙二家,他有,不过,他抠门的紧。” 简旭真是哭笑不得,心里想,不和你说了,我自己进屋去喝,想到此就往屋里走,老伯火了,“我说了没有,你做什么,还进屋去搜啊,花花,咬他。” 那狗通人语似的,听老伯令,忽地窜上来,简旭急忙牵着马退出院子,哭笑不得。 简旭此时不仅口渴,而且饥饿难耐,从昨天到现在,水米未进,狗娘养的刁球,黑了心,连个窝头都不给。可是没钱,又去卖唱吗?拍拍马,忽然看到马鞍,心里有了主意,不如卖了他,换碗饭吃。于是来到市集,卸下马鞍,高声叫卖:“精品马鞍,谁要,打折处理。” 街上的行人就有过来问的,看看还真不错,那当然,这马是刁球的,他那些侍卫的装备都是一流的,两下里讨价还价,最后简旭一拍对方的肩膀,“成交。” 手里掂着银子,足够一顿饭钱,进了一个小馆子,大模大样的往那一坐,小二就赶紧过来招呼。简旭要了一碗刀削面,加点辣椒沫,**辣的,舒服。酒就免了,如今多事之秋,得精神点。人说“饿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还真是个理儿,此时简旭眨眼之间,把一大碗面呼噜呼噜的吃光,又喝了几杯茶塞缝,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 感叹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势狸猫凶似虎,落毛凤凰不如鸡,谁无虎落平阳日。谁无龙游浅水时,有……”感慨没有完,突然门口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那羊府的管家老魏,简旭暗自喊娘,我和他真是有缘。赶紧把脑袋往下低,就想低到桌子底下去。然而,真是龙游浅滩,倒霉的很,那老魏竟然也现了他,看简旭一个人坐在那里,再把整个馆子里扫视一番,确定没有他的同伙,用手扯了一下身边的那个壮汉,道:“二弟,看见那个人没有,就是哥哥与你讲过的。” 老魏身边的黑脸膛的壮汉向简旭看来,说道:“是他吗,哥哥放心,我今日定要把他捉住。” 这黑脸膛的壮汉是老魏的结义兄弟曲勇,两个人也是多年的交情,脾气秉性却大相径庭,老魏沉稳,工于心计,二爷火爆,喜欢舞刀弄枪,还是出自名门大派----少林。 他本是河南登封县乡下的一个农人,自幼喜欢拳脚功夫,和一些跑江湖的学了些皮毛,便在乡里称王称霸,后又跑到少林寺,杜撰了一个悲戚的故事惹得住持同情,收留他当了几天打杂的,他偷偷的跟着那些武僧学了几天少林功夫,只有姿势没有内涵,觉得差不多天下无敌了,跑出少林寺,变本加厉的欺凌弱小,后来被一个游方的道人教训,在乡人面前丢尽颜面,便出来闯江湖,流浪到落仙镇,与老魏相识,曲勇整天叫嚷一副天下无敌的架势,老魏刚好需要一个能打能斗的帮手,便给予重金,留为己用。 那老魏在老羊那里捞金捞银的,名分上虽然是羊府的管家,其实在外面也有田产,平时都是这个曲勇帮忙照管,今日老魏无事,来曲勇这里窜门,两个人闲聊,老魏告诉他,有个叫简旭的,来阎府偷盗不成,却放火烧宅子,曲勇一听,怒火中烧,起誓愿的定要帮老魏捉住简旭。偏巧,两个人来馆子吃饭,就真遇到了,巧合的有点雷人。 简旭听见他们的对话,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不得已,站起身来,往门口走,本想趁机逃,一瘸一拐的,被老魏现,“有伤?天助我也。” 曲勇过来就要动手,老魏道:“慢着兄弟,这位公子哥哥我熟,我们先聊聊。”老魏此时不是狗仗人势,而是人仗狗势,虽然那日在羊府见到太子的厉害,但现在有曲勇在身边,简旭又是一个人,而且看样子是腿上有伤。 馆子里的食客有认识曲勇的,了解他平时的所作所为,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即使不认识,见他们这样的气势,是非之地,走为上,仅有的几个食客呼啦都散了。 简旭知道躲不过去了,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硬着头皮,赔着笑脸道:“魏大管家,咱们真是有缘,到哪里都能遇到你。”他心里说的是,真***倒霉。 老魏迈着方步,得意的来到简旭身边,“你心里是不是说,真***倒霉。” 简旭差点喊出来,这老魏,会读心术啊。面上依旧笑着说道:“那怎么会,来,今日我做东,请你喝一杯。”嘴上这样说,心里急急的在想办法脱身。 老魏有曲勇在,胆子也壮了,一屁股坐在简旭对面的椅子上,“好啊,喝够了,我们再回羊府。” 简旭眼珠一转,想起了那位耳聋的老伯,有了主意,然后对老魏道:“叽里咕噜稀里哗啦霹雳啪嚓嘁哩喀喳……” 老魏没听明白,以为是胡人的语言,往前凑凑,侧着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简旭又道:“哼哼哈哈依依呀呀踢里趿拉呼噜呼噜扑哧扑哧……” 老魏还是没有听明白,以为自己耳背,又凑凑,问道:“什么?”他的“么”字刚好是张口音,还没说完,简旭右手一抖,一粒黄豆大小的东西飞进了老魏的嘴里,直扑到嗓子眼,他觉得嗓子一痒,咕噜,咽了下去。 老魏一惊,急忙问道:“什么东西?你使诈。” 简旭嘿嘿一笑:“老魏,你吃了我的十扭九拉八扯七拽腐骨丹,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你的雕虫小技留着骗别人吧,鬼才信你。” 简旭道:“不信,你自己感觉一下,是不是辣辣的,有些痛。” 老魏摸摸喉咙,果真有些痒痛,还伴有**的感觉,他听闻过那太子颇有手段,登时吓的大惊失色。 曲勇过来就抓简旭,“小儿,你敢欺负我哥哥。” 简旭手一挥,说道:“你若是动粗,他的解药我便丢了,等死吧。” 曲勇愣在那里,半信半疑,简旭从髻里取出太子放进去的那张刁球写的信,晃了晃,说道:“看见没,解药就在这个纸包里,爷爷我出来行走江湖,总得会一手,这是我的新明,已经给那个伊云实验过,他现在已经乖乖的听话了。” 老魏连连摆手,喊曲勇不要动手,因为最近是没有看见伊云,莫不是真被这小子收服了。老羊说他是太子,也曾听闻那太子文武全才,即使趁人之危,仗着他腿有伤,曲勇能打过他,若是这什么丹是真的,自己可就是去了西天云游了。 “魏管家,简某实在是有事相求,不得已,用了这样一个手段,先澄清,阎府的那把火不是我放的,你关我的那个房间连个火种都找不到,这,你应该清楚。不过我就是不明白,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非要抓我。”他微笑着看老魏,再指指他的肚子。 老魏不停的用手抚摸腹部,努力去感觉那药丸的效力,人就是这样,你越在意什么,就越是觉得有那么回事,他此时觉得肚子非常不舒服,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说道:“简公子,非是我要抓你,而是我家老爷。” 简旭问道:“那老羊真变态的很,不过,他对我有些乎寻常的在意。” 老魏不想答,简旭晃晃手里的纸条,老魏急忙说道:“他说你是太子,要把你交给李皇后。” 简旭只不过是有些怀疑老羊,故意诈老魏,没想到还真问出东西来了,这老羊和李皇后又扯上了关系,慢着慢着,脑袋里灵光一闪,看那老羊说话娘们似地,看那羊府也布置的像倚芳楼似地,这老羊难道……问老魏道:“那老羊是个太监吧。” 老魏咔吧眼睛看着简旭,不吱声,简旭明白,他这是默认了。看来,这李皇后的爪牙挺多呀,不知那真太子知道不知道。此时不是唠家常的时候,得想办法逃,以防一会儿老魏觉出什么。可是,怎么逃,眼睛四下里溜,忽然现了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谁?伊风找来了,他高兴的差点过去和伊风拥抱,于是说道:“你们俩先喝着,我走了。” 老魏在一边急道:“你问的我都讲了,解药呢?” 简旭说道:“解药?回家喝点白开水稀释一下,半根掉在地上的面条裹了一些辣椒面而已。” 老魏气的瞪起眼睛鼓起腮帮子,骂道:“你徒生七尺,无非竖子,二弟,把他给我碎尸万段。” 曲勇过来就打,伊风右手一抖,一个放茶杯的杯座飞了过来,曲勇嗷的一声叫,缩回拳头,又用另一只手捂住,莫名其妙的看着简旭,心里懵,他手都未动,竟然就能打人,厉害。 简旭笑道:“老魏,你的二弟很一般啊,看我的大哥如何。”他用手一指门口的伊风。 老魏和曲勇顺着简旭的手指看去,才现门口坐着的伊风,伊风很是配合,把手里的茶杯“咔嚓”捏碎,然后又慢慢揉成齑粉,五指散开,粉末洒了下来,手掌,安然无恙,吓的老魏一哆嗦。 &1t;ahref=.>. 第七章 火烧刁球 来了伊风,简旭心里有了底,走过去看了看哆嗦的老魏,曲勇也悄悄的退到一边,不再喊杀喊打的了,看那伊风刚刚的一手绝活,自己捏一块土坷垃还差不多,心里惧怕。 简旭用手托起老魏的下巴,朝他脸上吹了一声口哨,说道:“回去告诉老羊,别他妈坏事做尽,这辈子当个太监还不够,下辈子是不是还想被阉了。” 老魏早就领略过伊风的厉害,此时唯有讨好的点头:“是,是,一定。” 简旭转身对伊风一夹眼睛,得意的说道:“哥们,咱走着。” 两个人出了小馆子,上了马,简旭就要回落仙镇,伊风担心刁球会搜捕,建议他还是先去别处躲躲。简旭哪里肯听,他急着要见刘紫絮,伊风见他是太子,胳膊扭不过大腿,只有顺从他的意思,两个人打马回到落仙镇,一路之上,简旭把刁球的双重身份对伊风做了介绍,让伊风明白自己那日为何撒谎跑掉。 伊风早就听说过刁球这个皇卫党,但是一直没有亲见其人,听简旭一说,心里恨意顿起,暗暗的把牙咬的咯吱吱的响。 回到落仙镇,两个人自是非常小心,好的是,落仙镇里很平静,没有看到刁球的人马搜寻,简旭心里纳闷,这龟孙子,回京了?转移别处去干坏事了?还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就等我出现呢?虽然有伊风在,心里也有些胆怯,那刁球的功夫,高深到难以形容。不能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两个人把马在一处栓好,然后压低帽子,伊风带着简旭七拐八拐的来到倚芳楼,简旭苦笑道:“伊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种心思。” 伊风道:“殿下误会了,我担心那刁球在暗处潜藏,请殿下先去燕燕那里躲一会儿,我去找你的朋友,就是那位姑娘。” 简旭尴尬的笑笑,这脑袋,不灵光了。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伊风道:“你和刁球比起来,谁厉害?” 伊风想想,道:“从他手中逃脱,应该没问题,赢,很难。” 那就是刁球厉害了,既然连伊风都打不过,还是小心吧。 简旭进了倚芳楼,就有姑娘过来招呼,见后边跟着伊风,熟客,大家都认识,围上了的姑娘自动散开,都知道伊风一来就是直奔燕燕的房间。 小娥在门口守着,伊风问道:“燕燕有客人?” 小娥点点头,伊风看看简旭,简旭无奈的耸耸肩,意思是,你要来的,她的相好多着呢。无奈,两个人唯有下楼。 燕燕正和一位年轻的公子谈天,此人却是伊云。他被简旭用剑指着一吓唬,老实了几日,早上伊风走了,他的原本就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反正那个什么破太子又不在,不如去喝两杯,可是身上没银子,最近又不敢问伊风要,突然想到了燕燕,以前曾在她那里“借”过无数次,也不差再多一次,于是来到倚芳楼。 燕燕对伊云倒是非常的热情,每次来了少不了给一些银子。 “伊公子最近可好?”燕燕客套的问道。 伊云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气鼓鼓的说道:“怎能好,兄长不准我出来玩。”他说的兄长自然是指伊风,在外人面前,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称呼的。 燕燕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说道:“伊风也管的太宽,少年之人,若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岂不是老朽了。” 伊云附和道:“就是,只是兄长不给我银钱,又如何玩得了。” 燕燕淡淡一笑,仿佛早已准备好了,知道这伊云一来就少不了给几两,从身上摸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解开口边的细绒绳,把里面的银子哗啦全部倒了出来。 “先拿着,别亏待了自己。” 伊云看见银子,像看见了亲娘一样,高兴的划拉到自己面前,说道:“谢谢姐姐,还是姐姐好。” 燕燕笑着拍了一下伊云,道:“瞧这张嘴,姐姐也不过是微薄之力,自认识你,我就知道你非一般纨绔子弟,将来若是能够腾达,断不要忘了姐姐。” 伊云听燕燕夸赞自己,也顺着杆子往上爬,大言不惭的说道:“我当然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只不过是陷在泥里的金盆罢了,迟早会露出真身的。” 燕燕眉毛一挑,这是她习惯的动作,就是对某句话某件事听了进去,放在心上了。 在燕燕的隔壁,是一间大屋子,这间屋子特别大,寝室外面是一个大大的客厅。天欲下雪,屋里变得暗昧起来,火炉里烧的红彤彤的,刘紫絮泡在大木捅里,用一个木瓢撩水往身上浇,水汽蒸腾,草药的芳香弥散,她浑身放松,心里想着简旭,说了一起去京城的,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到了相约的那个茶寮,却不见了他的踪影,但她相信,那太子绝不是一个轻易爽约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生,所以,她就等了下来,本来是住在客栈,今日来看燕燕,回去之时却现客栈里有些来路不明的人到处搜索,为了不惹麻烦,她又转回来,索性就住在倚芳楼。 此时她正用一些草药泡澡,这些都是师傅教的,能强健身体,增长功力。 水温下降,刘紫絮觉得差不多了,慢慢把气息在体内运转,伸出手指一弹,一滴水嗖的射出,啪的打在前面的廊柱上,她从木桶里站起,用布巾擦干身体,刚要喊里面的侍女拿衣服出来,只听“哐啷”一声巨响,一扇门飞了进来,随着门扇“啪”的拍在地上,一个人哎呦哎呦的喊叫起来。 刘紫絮赤条条的站在木盆里,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呆。 随着门扇飞进来的这个人正是简旭,他与伊风本来打算离开倚芳楼,谁知刚走到门口,便被刁球带人堵了回来,简旭拖着一条伤腿就跑,慌不择路,也不了解倚芳楼的布局,跑到楼上,伊风在后边抵挡,那刁球忽地从伊风头上飞过,一个翻腾便跃上二楼,看见前面的简旭,飞起一脚踢去,简旭被踢的飞起,撞到房门上,然后便连人带门扇的飞进了刘紫絮的房间。 简旭口中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忽然闻到一股馨香,转头看去,现了一边裸着上身站在木桶里的刘紫絮,她那雪白的**被简旭一览无余,有些炫目。 简旭呆愣两秒,想起那刁球就在后边,他用最快的度脱下自己的袍子,一咬牙站起,冲过去裹住刘紫絮,然后心口疼痛,腿软,跌坐在地上。 刘紫絮身子腾空而起旋转起来,把袍子裹紧,出了木桶,顺手扯下窗帘,又撕开一条把袍子系住。 此时刁球已经冲了进来,随后便是伊风。刁球的那些侍卫也赶到了,把门口堵住。 刁球道:“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侍卫慢慢围了过来。 简旭看看刘紫絮,刚刚泡过热水澡,面颊粉红盈盈,浑身疼痛仍忘不了打趣道,“哇!你好漂亮。” 刘紫絮脸一红,简旭那件袍子穿在她身上是宽大无比,越显出她的娇小玲珑。 刁球嘿嘿一声奸笑:“威名天下的太子也来这烟柳之地。” 伊风喝道:“刁球,你个大胆的贼人,竟然刺王杀驾,你不怕皇上灭你九族吗。” 刁球道:“我奉皇上之命前来请太子回宫,谁敢阻拦,杀无赦。” 简旭喊道:“我不跟他走,这家伙不是好人,他是假冒皇命。” 伊风道:“阁下听清楚了,太子不跟你走。” 刁球轻蔑的说道:“那可由不得他。” 刘紫絮把窗帘又刺啦撕下一条,用力一甩,随即扭成一股,成了一条长鞭,娇声喝道:“那就试试。” 简旭大惊,这丫头,没有二两重,看那动作娴熟利落,这么厉害。 刁球哈哈大笑,“实在是好,你们一起走,黄泉路上也不寂寞。”说完双手一抖,再伸出时已是变了样,他举着一对黑色的铁爪,直扑伊风而来,伊风抖开宝剑,和他战在一起。 那刁球,忽而东,忽而西,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如踩弹簧,窜蹦跳跃,猴子一般灵巧。此时他躲开伊风刺来的一剑,飞上房梁,刘紫絮啪甩出布绳,如一根细长的棍子,射向房梁上的刁球,刁球从梁上落下,脚尖点在刘紫絮的布绳,嗖嗖飞驰几步,如履平地一般。 外面,那四个侍女也和侍卫交战在一起。 简旭在一边看他们打的热闹,心里着急,又害怕,这刁球,简直不是人,是人哪有这样厉害的,在自己心里,伊风已经是高手了,这沧州的小丫头,不仅好看,还很实用,打起仗来毫不含糊,但是,都未能碰到刁球的一根丝,着急,咱是爷们,不能做个缩头乌龟, 四下看看,没什么应手的家伙,却现了刘紫絮洗澡用的那一大盆水,泼他?此招有点像泼妇,还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再搜寻,又看见了旁边桌子上的油灯和火折子,桌子下面还有一个花纹的大瓮,跑过去挪开盖子,鼻子嗅嗅,应该是灯油,烧他?恐怕没等点着火,就被他一脚踢出窗外。怎么办?水还是火?水火齐攻! 简旭准备好一切,看他们打的仍然难分胜负,一会儿是刁球,一会儿是伊风,一会儿是仙女,只觉眼前嗖嗖的不停转换角色,看的他头晕目眩,根本对不准刁球,他突然大喊一声:“住手!” 所有人都一愣,散在一边,包括刁球,这小子要做什么? 简旭张口便骂:“刁球,你个乌龟王八的儿子,竟敢弑王杀驾,你妈妈没教你从小要尊敬长辈、爱护儿童,没告诉你要五讲四美三热爱吗,没告诉你坐公交车要排队吗,没告诉你睡前要刷牙吗,没告诉你……” 他这一通骂,把大家骂糊涂了,很多话大家都不懂,再者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刁球知道,从他嘴里出来的一定不是好话,气的扑了过来,伸出他的铁爪就抓,简旭早已用脸盆舀好了水,迎面哗的泼了过去,盆也一起飞出,刁球闪身躲开,现只是一盆水而已,心里暗笑,无用之辈。 简旭随即把那个大木盆也推倒了,哗,满地都是水,大家赶紧躲,他又拿起舀水用的木瓢朝刁球飞去。 刁球跳起躲开,讥笑道:“你的盖世神功呢,如何玩这些妇孺之道。”飞起一脚去踢木瓢,瓢里的水四溅开来。 简旭又憋足了劲,抱起那个大瓮冲去,奋力抛出。 接连的用水泼,刁球便以为又是水,看你能疯多久,又飞起脚,啪啦一声,瓮的碎片飞向四下,里面的液体溅了刁球脚和裤腿之上,又洒了他面前的一地,简旭立即点着了火折子,大喊一声散开,冲向刁球,随手一抛。 刁球觉着气味不对,还没明白,只见火折子朝他飞来,他本能的去踢,突然脚和裤腿哗啦一下子着了起来,接连他面前的地上也着了起来,他大惊,想用手去扑打,无奈手上戴着铁爪,火越着越大,他大喊一声“撤!”率先跃出窗外。 amp;amp;1t;ahref=p;gt;. 第八章 慌庙诉情 刁球跑了,大家赶紧救火,所性灯油泼洒的面积不大,几桶水解决了问题。 这一番打斗,外面是跑的跑,看热闹的看热闹,老鸨子呼天抢地的嚎叫:“一会儿杀人一会儿放火,作孽啊!”刚说到这里,猛地看见了屋子里的刘紫絮,突然的就闭上了她的血盆大口。 燕燕和伊云也跑了过来,看到简旭、伊风和刘紫絮在一起,她面上惊奇,却也不相问,只是淡淡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怎么了?” 而伊云,眼睛直直的看着刘紫絮,不曾离开须臾,一副痴呆状。 刘紫絮道:“都散了吧,有人闹事而已。”俨然一副主人派头。 老鸨子和燕燕应了声“是”便走了出去。 简旭手捂胸口,眉头紧皱,嘴角血迹斑斑。伊风和刘紫絮同时抢过来问候。简旭无力的笑笑:“不碍事,破了几根毛细血管而已。”突然现刘紫絮从袍子的衣襟交叉处露出雪白的大腿,不禁问道:“冷不?” 刘紫絮顺着简旭的目光看下去,急忙用手把袍子裹紧,匆匆跑回内室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刘紫絮从内室出来,侍女玉奴手里捧着简旭的那件袍子。刘紫絮翩翩下拜:“适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帮,替小女子解围。” 简旭张开双臂,玉奴为他穿上袍子,此时依然忘不了调笑:“这件袍子,我永远都不会洗了,因为上面有你的体香。” 刘紫絮害羞的略略低头,然后换了话题道:“殿下身上有伤,先休息一下。” 简旭道:“算了,我们还是离开此地吧,那刁球不会就此罢手的。” 伊风和刘紫絮觉得简旭的话很有道理,于是赶紧去准备。其实简旭要走,这刁球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见到了刘紫絮,可以回京了。 刘紫絮自己有马车,也不必去租用了,于是命人备好,也不耽搁片刻,就要启程。简旭来到伊风面前,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肯定把伊云的事情解决,但是我一定会尽力,不如你们现在都跟我走,这绝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安危,你在此地已经暴露,且不说那刁球认不认识你,经过此一仗,他一定会对你注意的,我们一起离开此地,换个地方再安置伊云。” 还没等伊风想好行或者不行,伊云抢着说道:“殿下的主意甚好,我们就一起走。” 哎呀呀,简旭奇怪,这小子第一次这样乖。 一切准备停当,伊风便扶着简旭上了车,这车很大,本来就是刘紫絮和她的几个侍女坐的。 简旭道:“紫絮你们也上来吧,这车大的很,能坐下的,你们几个个个倾国倾城的,别在外面招摇,太引人注目了。” 刘紫絮迟疑着,简旭又道:“出门在外,都是江湖儿女,别讲究太多了。” 刘紫絮点点头,带着她的侍女钻进了车里,伊风骑马,手提宝剑在一边护佑,让伊云驾车,谁知那伊云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料,哪里驾得好,玉奴把他扯下车辕,道:“对面坐着,我来。” 出了落仙镇,简旭掀开帘子望望,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这里生的事情,恐怕一生难忘。 走了能有几十里的路程,天将黑,骤雪初霁,气温很低,吐气成雾。路过一个村落,很小,简旭决定在三更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店投宿,午夜之后温度会更低,此时又是下旬,星夜赶路,深浅不知,也走不了多远。 正走着,玉奴勒住了马,依稀看见大路中间放着一些碎石,伊云在外面就嚷,“真是些刁民,好好路中间非得放些石头。” 简旭探出脑袋去看,伊风策马奔到车前,喊道:“慢!” 玉奴“吁”了一声,把马勒住,简旭道:“搬开就是。” 伊风道:“绕回去,快!”他语气急促,像是有事情生,那玉奴是走惯了江湖的,虽然不懂这石头的意思,但看懂了伊风的表情,所以急忙下车,掉转马头。 简旭就问:“怎么了伊风?” 伊风道:“这是劫道的规矩,若是未留下银钱财宝,贸然过去会引来杀身之祸。” 简旭气的:“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竟然有人劫道。”看看身边的几个女子,又说道:“不过,绕回去吧,我这车里,劫财劫色都齐全。” 伊风道:“殿下,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投宿,那些贼人定会在其他路径之上放置这些标识,天亮人多,他们就不会这样嚣张了。” 简旭点头同意,心想做贼还这么文明,还事先给你提醒,若是换了那些不讲究的,哄的就出来把你给劫了,倒是可爱。 众人绕回,奔先前路过的那个村落去。这折腾,天就黑透,乡间小路,坑坑洼洼的难走,好不容易到了,投宿却成了问题,这里并没有客栈,又不好去敲乡民的门,这么多人,胆小的还以为是山贼下山呢。 梆----梆!一更敲过,漆黑的巷子里一灯如豆,一个更夫边敲着梆子边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伊风准备去向更夫打听一下这个村落的情况。简旭想阻止,他目光凌厉,威武不屈的,一副上战场杀敌的气势,小半夜的,别把人吓着。 刘紫絮道:“还是我去吧。”大家没有反对。 为了出行方便,刘紫絮和她的侍女都男装打扮,她整整冠带,迎上前去。 “老人家,叨扰了。”刘紫絮作揖施礼。 更夫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看到面前突然站出一个人,吓了一跳,举着灯笼在刘紫絮的脸上晃了晃。见她眉清目秀、文文弱弱。 “小哥,这么晚了还不归家,有事?” 刘紫絮道:“老人家,我连夜赶路,途经此地,原想投宿,怎奈这里并未有客栈,请问老人家,此地可有用以投宿的地方?如没有,离此最近的可以投宿的地方是哪里?” 更夫见这个后生长的温文尔雅,又甚是礼貌谦恭,便没有了惧色,答道:“这里是陈村,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平时也没有商贾官人来往,哪里会有客栈,离此最近的是张庄,那里倒是有,不过,等你到了那里,天也亮了,如小哥不嫌弃,老汉我一人独居,去我家里住便可。” 刘紫絮一听,不自然的笑笑,一挥手,不远处呼啦啦站出来简旭一干人等,老者往后一退步,吓了一跳。 刘紫絮急忙解释:“老人家莫怕,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姊妹,我们身在异乡,老家在大名府,祖母做寿在即,约了一起回去,不巧路上有事耽搁,错过了宿头。” 老者面露难色,道:“小哥,你这一群人,老汉家里不过方寸,却是放不下的。” 刘紫絮道:“在下知道,谢谢老伯,我们也只能去张庄再做打算了。” 老者想了想,拦着刘紫絮道:“小哥慢走,离此不远,有一个娘娘庙,只是废弃已久,或许,可以将就休息一下。” 刘紫絮一听,非常高兴,只要能有暂时落脚之地就好,“烦劳老伯代为指指路。” 老者道:“人老了,回去也睡不着,我领你们去便是。” 刘紫絮千恩万谢,过去与众人讲明,然后跟着老者去慌庙。 走了有一里多路,到了娘娘庙。此庙建在一个半坡之上,周围尽是松林,夜里看去,到处都是黑洞洞的,朔风一吹,周边的荒草败枝呜呜嚎叫,吓得伊云紧抓着伊风。 玉奴一马当先来到庙前,庙门已破,倒在一边。进到院子里,借着灯光一看,此庙不大,中有一间正殿,两边各有一间耳房。大家进了正殿,到处都是蛛网灰尘,一尊观音像当中而立,也是布满尘埃,满面的慈祥模样,简旭一看,也不管脏垢,艰难的跪地便拜,俗话说:“逢庙必拜,敬佛敬天。” 又来到两边的耳房,其中一间是放杂物的,另一间是原来供僧尼或是香客住的地方,有一通板铺。 伊风对简旭道:“公子,我们生些柴火吧,既照明,也好取取暖。” 简旭想了一下,说道:“这里离落仙镇也有一段距离,那刁球又不是千手千眼的,无妨,生火吧。” 伊风就近捡了些枯枝,先在正殿里生了一堆火,简旭告诉刘紫絮,带领几个女子先去正殿歇息片刻,收拾耳房这些粗活交给他们便可。 玉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抽出身上的宝剑,去庙外面砍了两棵碗口粗的小树回来,然后截成一段一段的。 把屋子收拾了个大概,又夹了些燃好的木炭放在耳房的地上,屋子里渐渐暖了起来。 简旭对刘紫絮道:“过来铺上坐吧。” 刘紫絮一直站着,看看哪里都脏兮兮的,简旭会意,脱下自己的斗篷铺上,用手指了指,示意她去坐,刘紫絮摇摇头:“在这里吧,靠近火,也暖和。” 老伯在一边感叹:“哎,这娘娘庙原来香火很旺,后来来了一帮匪人,赶走了庙祝,那帮人在此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百姓们便不敢再来此,不知何时,那些匪人竟然不知去向。” 匪人?路中的石头?简旭这一联想,把伊风叫到一边,叮嘱他千万小心。 那伊云穿戴华丽,一张脸像是抹了脂粉的白皙细腻,他非但没有嫌弃这慌庙又脏又乱,心情却颇好,身前身后的围着刘紫絮转,他捋捋两鬓的垂,说道:“姐姐,我们说说话。” 刘紫絮笑笑,不置可否,简旭看伊云黏人的样子气道:“伊云,去找几把凳子或是木墩,反正能坐就好。” 伊云朝简旭看看,满心不愿意,但他是太子,又不敢反对,只好应声去了。 老伯见他们安顿好了,便要回去,简旭不放心,让伊风去相送。 夜深,慌庙又脏又乱,众人无法安睡,唯有坐在火堆旁取暖。 简旭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山洞,想起了太子,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想起了淳于凤、麻六等人,甚至想起了朱可道。从廖公镇、登州到落仙镇,这一路过来,惊险有过,惊喜有过,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禁感叹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刘紫絮莞尔一笑:“公子翩翩年少,如何这样的感慨,不过,公子真是文采斐然,这‘虞美人’填的甚好。”刘紫絮这话绝不是恭维,完全是出自真心,先前燕燕已经描述过与简旭赋诗的故事。 简旭见她说话依旧是有气无力的,那声音像是经过过滤,纯净又悦耳,而且自认识她以来,这是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难得,不过,这是南宋蒋捷的作品,自己只是触景伤情,有所感叹偶然想起罢了,想对刘紫絮说明,想想又算了,这南宋的事情,她听了定会笑自己胡编乱造。 刘紫絮伸出细长的手臂,拨弄炭火,火光映衬着她那美的无法形容的一张脸,简旭心里老是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托马斯对特丽莎的那种感觉,‘她像个孩子,被人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篮里顺水漂来,而他在床榻之岸顺手捞起了她。’只是,简旭感觉自己不是在床榻之岸,而是在内心的最深处,深不见底,第一眼,她还蒙着面纱之时,就觉得她是哪里来的一个可怜的孩子,心疼的很。 他叫了声:“紫絮。” 刘紫絮抬头看看简旭,不作答,那目光的意思是:什么事? 简旭道:“真好笑,到现在我还不知你姓什么,不过,那不重要。” 刘紫絮道:“小女子姓刘。” 简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却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你知道爱情吗?” 刘紫絮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有些奇怪,又是不作答。 简旭说道:“爱情就是你们这里人常说的,那种类似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等等。” 刘紫絮依旧不说话,把头低下,把手放近火堆,烤着。 简旭道:“其实人一生下来只有一半,而以后的几十年,我们苦苦寻觅的是另一半,它的名字,就叫爱情。” 第九章 赌牛 天亮,火未燃尽,简旭困倦难耐,脑袋一沉,却把自己惊醒,眯着眼睛看看,伊云在那里打盹,外面伊风嗨哈的,大概是在练功,刘紫絮和她的几个侍女不见了身影,简旭忽地站起,心口又一阵疼,伸展一下略微麻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迎面碰到了刘紫絮。 “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猪八戒摔耙子,不侍候我这个猴了。”简旭说道。 刘紫絮已经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无论懂不懂,都是微微一笑。 “到处走走而已。” 此时伊风也已进来,说道:“按昨夜那个打更的老伯讲,此地离张庄有三十多里路,也就是翻过两个大坡,到了那里才能有投宿和吃饭的地方,我已查过,从西面绕过去,可以避开那放石头标识的大路。” 简旭心里暗自佩服伊风,这一大早的,连这些事情都探查明白了。 简旭同意,清点人数,众人启程,伊风带路,奔张庄而去。 马车吱吱的碾着积雪,乡野间空旷肃杀,寒气袭人,伊云道:“让我也进到车里坐吧,好冷。” 简旭看他抖的样子,于心不忍,真想让他进来,但车里只能装四个人,简旭在正中,那以前是刘紫絮的位置,刘紫絮和她的三个侍女郁离、幽客、金蕊在一边坐着。 “好吧,我出去,我们俩换一换。”简旭说道。 伊云乐的就想进来,伊风道:“殿下身上有伤,还是在车里比较好。” 伊云气的用眼睛白了他一下,郁离道:“伊公子进来,我们换。” 伊云急忙点头,他爬进车里,蹭到刘紫絮身边,“姐姐,我们说说话。”简旭看他一脸情的样子,心里气,却又不好与一个孩子计较,刘紫絮一贯的微微含笑,不言语。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一路无话,转眼到了张庄,还别说,比之那个陈村,这张庄还真大,类似于现代的乡级小镇,商业街的有,居民区的有,商业街上住的有客栈,吃的有饭店,喝的酒楼茶楼,玩的有赌馆窑子,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店更多,即使是寒冬季节,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呼出的气息白雾缭绕。 简旭掀开车帘看着,“哇,好热闹啊,赶集?还是节日?” 玉奴下来牵着马,人多,不敢快走。伊风在前引路,准备找一家饭铺打尖。正街之上都是大型的酒楼,伊风问简旭道:“是在这里吃,还是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简旭明白,伊风怕有人认出自己,他就不信谁克隆了自己的脸到处贴,大家一路劳顿,又无粒米下肚,不如就找个像样的饭店饱餐一顿。于是说道:“就这里随便的找一家吧。” 伊风领命,眼往各处看,有一家名为“荟香楼”的,看起来不错,于是带着众人过去。 荟香楼里生着火炉,暖暖的,大家进去之后,小二很懂事,也不先点菜,而是先沏了一壶茶提了过来。 “天冷,各位先喝点茶水暖暖身子。” 简旭看了看小二,相面,觉得此人蛮厚道的样子,再看看酒楼里面,干净又朴素,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样子,满意,突然现整间屋子里唯有他们这一行人,诧异之间才想起,现在是早上刚过,不到中午,根本不是饭口,自然就没有食客,把目光转向刘紫絮。 “紫絮,想吃点什么,尽管点。”一副大款的架势,其实兜里镚子皆无。 刘紫絮道:“随便吧,大家都喜欢什么。” 伊云在一边道:“我喜欢吃溜三样。” 简旭像耗子似的朝他“嗤”了一声:“一边凉快去,听妞们的,玉奴最辛苦,你去点。” 玉奴高兴的颠着小步过去一边找酒保。 没有其他的客人,菜做的相当快,片刻之间,一大桌子菜上来,简旭又要了一壶烫过的酒,亲自倒了给伊风和刘紫絮。 “我们这趟路程,才刚刚开始,此去京城,虽不是千难万险,却也不会平静,要凭你们两个了,来,我敬你们。”说着端起酒杯。 伊风连忙低头道:“在下不敢,公子敬酒,真真是折杀小人了。” 简旭不耐烦的一摆手:“伊风,我们是朋友,哥们,你又忘了,随意一些,我干了。”他率先把酒干了,这乡间之酒,纯粮酿造,酒性烈,简旭一口下去,咳嗽起来,胸口又疼,不经意的用手揉搓,被刘紫絮看在眼里,她对侍女道:“幽客、金蕊,你们两个稍后再吃,去找家药铺,给公子买些药来,落仙镇之时,走的急,一直这样忍着哪里行。” 幽客、金蕊两个答应着,跑了出去。 简旭笑道:“英雄酬烈酒,美女赠玫瑰,这酒,够味。”忽然自己心里感叹,最近老想吟诗,这是什么毛病,灵感哗哗的流淌,怕是爱情的动力。 刘紫絮喝酒,只把嘴唇沾沾酒杯,吃东西两三口,话也不多,喜欢在一边静静的坐着,简旭偶尔装着不经意的看看她,那样子,仿佛一簇盛开在冬日里的幽兰,冷且清丽,暗香在人心间游走,简旭就想把她用手捧起来,捂在心口。 “掌柜的掌柜的。”有人叫嚷着进来。 简旭抬头看去,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三旬开外的男人,进到屋子里才去跺脚上的雪。 掌柜的从柜台里跑出来,见是熟人,忙笑着说道:“呦,这不是张老板吗,这么早吃饭?” 那个张老板道:“早饭刚过,屎还没拉出来,你想撑死我吗。” 简旭听了他的话,一阵恶心,憋着没把饭吐出来。 一边的伊云忍不住嘀咕:“粗俗,乡野之人。” 伊风赶紧说道:“出门在外,忍了吧,不要生事。” 那个张老板又道:“我定几桌酒,午间我有几个朋友来此吃饭。” 掌柜的听有大生意,高兴的眉开眼笑,“好好,张老板尽管放心,菜咱是大盘的,酒是大碗的,面子上的事,咱绝不含糊。” 张老板啪拍了一下掌柜的,“你最好把我侍候好,不然,以后我的生意你别做了。” 掌柜的急忙说道:“哎呦,我可不敢,少了你张老板,我要损失一半的银子呢,放心,放心好了。” 掌柜的这马屁拍的是正地方,张老板哈哈大笑,“说定了,等赌牛比赛完事,我们就来。”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送张老板出去。 简旭心里合计,赌牛是什么东西,只听过赌马,很新奇,得去开开眼界。喊过老板道:“掌柜的,麻烦您,打听点事情,什么是赌牛?” 掌柜的刚要去安排中午的订餐,听简旭问,过来说道:“客官是外地人吧,刚刚你们来时我还就纳闷呢,这时辰吃饭,定是赶路的外乡人,咱这张庄的赌牛很有名的,是乡民的集会活动,每年立冬之后,耕牛不再劳作,怕它们养成懒惰的性情,每日里勤加训练各种技艺,约定在某一天比赛,谁家的牛得了魁,会有相应的奖品,没有耕牛的,可以下注。” 简旭听掌柜的介绍,觉得和其他的赌差不多,不过还想去看看,遂问道:“但不知在何地何时举行?在下倒想去开开眼。” 掌柜的道:“就在镇南,现在已经快开始了,一定有很多人,客官去了便知。” 简旭急忙催促大家吃饭,然后去看赌牛。 伊风想劝简旭不要去人多容易生是非之地,但又见简旭兴致很高,为难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简旭聪明至极,哪里看不出,反过来劝伊风道:“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不对不对,应该这样说,年轻一回,该玩的时候就玩,别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想开点。” 伊风倒是佩服简旭的乐观,自己在秦王身边时日尚浅,更不了解太子的性情,这几日看过,却很容易相处,不是一副高处不胜寒,冷冰冰的。 刘紫絮拿着幽客和金蕊买回来的药说道:“我们就不去了,找家客栈,给公子把药熬好了。” 简旭想劝她去,反过来一想,那赌牛听起来就是粗野的比赛,男人又多,她不去正好,也就点头同意。 匆匆吃完饭,刘紫絮命玉奴去付账,然后就近找了家客栈,约好在此等候,简旭和伊风伊云便按照掌柜的指点,往镇南而去。走了能有半里,简旭的脚一点一点的,很费力。 到了地方,是一田间的地头,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比赛的选手牵着自己的耕牛等候着,都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那些耕牛披红挂绿,像要入洞房似的。没有耕牛的人,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哪头牛是老将,定会不负重望,哪头牛或许是黑马,说不定就一鸣惊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准备下注。一个带着皮帽子的瘦男人像是庄家,在一边高喊:“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快下注啊,迟了不算。”他声音尖细,长了一副猴相,眼睛一溜,看到了穿戴不俗的简旭,过来说道:“足下赶紧下注吧,别捂着银子,还指望它给你下崽子吗。” 简旭暗骂:“瞧你长的像阳痿似的。”把脸扭到一边,不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个铜钱都没有,下什么注。 简旭左看右看,突然被谁“啪”打在前胸上,他疼的哎呀一声喊:“有伤!” 那人紧接着又朝他腿上踹了一脚,简旭继续喊:“这也有伤!” 伊风过来就用手扣住了那人的咽喉。 第十章 斗牛 那人嗓子被掐住,憋着声音喊着:“简旭、简旭。” 简旭气的朝他挥挥拳比量一下,然后对伊风道:“是六儿。” 伊风也看出此人有点眼熟,想起那日在街上背着醉酒的伊云,遇到过他,是太子的朋友,于是赶紧放开。 麻六用手揉了揉脖子,对伊风说道:“你下死手啊。” 伊风急忙抱拳施礼:“得罪了,从后边看,不知道是你。” 简旭问麻六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些人呢?” 麻六看见简旭有些兴奋,但也不忘了斗嘴,说道:“你是不是特别不想看见我。” 简旭想打,拳头轻轻的落在他的肩头,道:“我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行了吧。”然后又勒紧嗓子尖声尖气的学着花旦的唱腔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个兰花指点在麻六的额头。 麻六推了他一下,“去去,你别恶心我了。” 简旭立即严肃的问:“快说,那些人呢?” 麻六道:“还问,整天的满地球的找你,现在都出去了,把我留到客栈,闷的慌,听说有赌牛比赛,于是乎我就来了,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偏偏让我遇到你了,喂,你下注了吗?” 简旭道:“没那些闲心,走,带我找他们去。”拉着麻六就想走。 麻六往后拽道:“哪里找,四下去撒网了,没网到你不会这样快回来。”然后指着伊风道:“他是谁呀,有点眼熟,手可真有劲,你雇的保镖?” 简旭道:“什么保镖,我来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伊风。”刚想介绍麻六,麻六把他推到一边,点点头抱抱拳。“我叫麻六,麻子的麻,一二三四五六的六,喂,下注了吗?” 伊风也抱拳施礼,说道:“幸会。” 简旭骂道:“你就知道赌,这还一个呢,他叫伊云,伊风的弟弟。” 麻六又点点头抱抱拳。 伊云看麻六瘦小干枯,一双小黄眼睛,往那一站,就像顶着北风似的缩着脑袋,两只手抄在袖子里,土的掉渣。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麻六见伊云粉面玉琢,高昂着头,一副世家子的气势,撇撇嘴,嘟囔道:“伪娘似的,臭美啥。” 伊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他很不屑的表情,就知道没好话,用眼睛白了一眼,把头扭过去。 此时有人高喊:“马上开始比赛。” 麻六扯着简旭就往前挤,伊风在简旭身边紧跟。 只见那些赌牛的选手一字排开,手扶犁,犁上并未安装铧,冬季土地僵冻,也翻不开,只是看地上的线,看谁家的牛专业好,走直线,这只是第一回合。共有三个回合,第二回合是比力气,第三回合是比度,定的三局两胜。 第一回合,一头单角的黄牛胜出,说是单角,因为另一只角断了一截。 第二回合,是一头黑色的牛赢了。 既然两个回合分别为两头牛胜出,那些其他的牛便被淘汰了,只剩下这两头牛比下一回合。 第三回合,也是最关键的时刻,这两头牛的主人显然是比牛紧张,据说胜利者有十两银子的奖励。 那牵着黑牛的,用眼睛瞪着黄牛的主人,比赛还没开始,两个主人先在那里较劲。 黑牛的主人道:“劝你还是别比了,我的大黑定能赢。” 黄牛的主人道:“那可说不准,我的老黄绝不含糊。” 边上有一张小鼓,一个家伙手拿鼓锤,喊了声:“预备。”咚的一声,鼓敲响,比赛开始,两头牛的主人赶着牛往前跑,开始是不相上下,后来那老黄起了后劲,越跑越快,朝着目标冲去,眼看就要接近目标,突然嗖的一声响,一枚石子射过来,刚好打在老黄的左眼上,它一惊一疼,突然掉转脑袋朝另一边的人群冲去,主人在后边大喊,它只是跑,完全不听主人的叫喊。 围观的人们见那牛冲过来,都吓的四散开去,简旭腿不好,跑的慢,伊风把他往边上一拉,躲过了那牛,那牛直奔一个穿红色斗篷的女子而去,那女子看见那牛远远的冲过来,吓的哇哇的大叫,慌了神,转身便朝前跑,牛在后边跟着,简旭忙喊:“拐弯。” 那女子听见了他的叫喊,拐弯跑,谁知那牛盯上了她,也跟着拐弯跑,那女子吓的嚎哭起来。 简旭也懵了,这牛定是头公牛,好色,专门捡漂亮的女子追,忽然一想不对,脑袋急旋转,想起了西班牙斗牛的场景,急忙大声喊道:“把你的斗篷扔掉。” 那女子已经慌的不行,也听不清简旭喊什么,黄牛眼看就要撞到女子,伊风凌空而起,冲到牛的背上,用手抓住他的单角,然后又跳下来,用力向后扳去,黄牛跑的度慢下来,伊风鼓足了劲,不放开牛角,但他的力气显然没有牛大,那黄牛拖着伊风继续跑。 简旭也冲了过去,顾不得腿上的伤,他跑到那女子面前,抓住她的斗篷扯下,然后啪的甩到一边,那牛又呼地朝落在地上的斗篷冲去。那女子啪的给了简旭一个响亮的耳光,“下流。” 简旭捂住火燎燎的脸,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又担心伊风,也不搭理她,朝伊风奔去,伊风看人得救了,便放开了那牛,谁知那牛踩过斗篷之后,又乱冲撞起来,疯了一般,大家跑的有些乱,哭爹喊娘的声音都有。 此时只听一声大喊:“我来也!”一个壮汉冲过来,用手抓住牛角,用力一扳,那牛竟然噗通倒在地上,那壮汉也不放开,一直按着它,直到那牛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壮汉把牛松开,站起身来,掸掸身上的尘土,那牛也慢慢站起,哞哞的叫了几声,他的主人已经吓的面如土色,见牛安静下来,急忙过来用绳子拴好。 人们围上来看那斗牛的壮汉,个个赞叹他的神力,那壮汉嘿嘿的憨笑,“没啥。” 简旭腿疼,挤不进去,却听这声音耳熟,难道是……他急忙喊道:“张埝!” 那壮汉拨开人群,冲到简旭身边,“哎呀真的是太……公子你啊。” 斗牛的壮汉果然是张埝。 简旭问:“你怎么在此?” 张埝道:“我来找麻六,因为一直找不到你,我们就想离开此地呢,不想公子却在这里出现,太好了,赶紧与我回去。” 简旭把伊风和伊云做了引见,见一切都风平浪静,便打算随张埝回去,此时那边有人在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大黑能赢。” 简旭一听,又耳熟,今日是怎么了,听谁说话都耳熟,循声望去,此人却是那在荟香楼遇到的张老板,他身边围着几个人,其中又有那个喊大家下注的庄家,几个人在那里数着银子,得意的大笑,简旭此时才明白,那老黄为何突然疯,一定是这些人搞的鬼。 简旭虽气,但不想惹事,叫了伊风伊云和麻六,随同张埝回到客栈,淳于凤、廖申、其他的登州五虎中的四个人,大家见面,自是非常开心。 简旭把伊风伊云介绍给众人,淳于凤看着伊风,一惊,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简旭看在眼里,也不点破,挨个的与大家问候。 薛三好就张罗去喝酒庆祝,大家同意,几经辗转,终于重逢是值得庆祝。简旭觉得荟香楼的菜很有味道,刚好离刘紫絮等的客栈近,便选择了那里,又叫伊云去通知刘紫絮。 时值中午,荟香楼里人声嘈杂,大堂里已经差不多坐满,只剩下靠里面的两个位置。巧的是那个张老板也在,和一些人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推杯换盏。 简旭看了他一眼,心里烦,又劝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带着一干人绕过吵嚷的食客,来到里面坐好。 过了稍许功夫,刘紫絮带着她的几个侍女到了,进了荟香楼的门,玉奴手里捧着药壶,虽然盖着盖子,但浓浓的草药味还是飘了出来。 食客里就有人闻到,好奇的问:“什么味道,像是药材,怎么荟香楼还做药膳吗?” 掌柜的听见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没有。” 有人现是玉奴手里捧着一个药壶,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怎么吃饭还带着药壶。 那张老板的一桌人也闻到药味并现了玉奴手里的药壶,其中一个人不高兴的说道:“这小子好没道理,吃饭却捧着个药壶,我这脆香鸡的气味都盖住了,拿出去。” 玉奴脾气大呢,怎会听他的吆喝,瞪了此人一眼,还往里走。 那人想来平时威风惯了,看玉奴就是一个瘦小的家伙,还真没把她放在眼里,过来就抢玉奴手里的药壶,“小子,爷今日就偏不让你拿这个鬼东西。” 玉奴左手擎着药壶,看那人伸手过来,飞起右脚,踢到他的手上,那人疼甩着手的喊了起来,“小子,会两下子,爷今日就陪你玩玩。” 玉奴喝道:“你是谁的爷,闭上你的臭嘴,小爷我岂止会两下子。” 那人挥拳再打,玉奴身子后仰,躲过他的拳头,双手同时伸向两边,手里的药壶却纹丝不动。 这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为玉奴的绝技啧啧赞叹,那人见食客都在夸玉奴,不禁恼羞成怒,忽地跑去厨房,拎了一把菜刀出来。 简旭喊大家帮忙,刘紫絮伸手拦住,“无碍,大家吃饭吧。”她一副不慌不忙,对玉奴胸有成竹的样子。 玉奴依旧手托药壶,朝简旭这边走来,那人抡起菜刀从她背后砍去,玉奴听到耳后的声音,突然把药壶高高抛起,自己一个后翻,脚尖啪的踢到那人的脑门,然后又接住落下的药壶。 那人一个踉跄,手里的菜刀掉在地上,噔噔的后退,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大家同时鼓掌叫好,玉奴微微一笑,捧着药壶来到简旭身边,施礼道:“公子,药正温热,此时喝刚好。” 第十一章 打不过阴你 众人一致叫好,竖起大拇指,称赞这眉清目秀的少年技艺高,犹如哪吒天降。 那被打趴的男人知道自己不是玉奴的敌手,气的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来较量,坐在地上对着那个姓张的喊了声:“大哥,你要为我做主。” 张老板咚的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骂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给我惹事,还不快起来,别在那里丢人现眼。” 那地上的家伙被玉奴羞辱,又被大哥骂,像一条疯狗,指着那些看热闹的食客,狂骂一顿,然后又一拳砸在身后的墙上。 与疯子一般计较,就是疯子,食客转了头去,喝自己的酒,划自己的拳,快乐自己的快乐,那挨揍的男人悻悻的。 张老板知道自己此时威风不起来,也不强出头,看玉奴到了简旭那里,又唤简旭为公子,知道这刚刚出了风头的小子是简旭的仆人,于是朝简旭抱抱拳道:“这位兄台,得罪了,我这个兄弟酒喝多,冒犯了各位,还请各位原谅一二。” 简旭和淳于凤等人也一直在盯着玉奴和那个男子的打斗,他看出那些围在姓张身边的人,都是些地痞无赖,并不会有什么真本事,都是靠耍狠使坏恫吓普通百姓,无非把嗓门起了高八度的调子吓人,也早就知道刘紫絮身边的几个小丫头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如此让人惊叹,这刘紫絮的府上,倒是来头不小。 虽然那姓张的对自己客客气气的,简旭还是觉得有些烦,也不还礼,所谓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于是话里有话的说道:“客气,我这个小童学艺不精,让大家见笑了。” 那被骂的男子气鼓鼓的从地上爬起,见张老板对简旭毕恭毕敬的,嘟囔道:“大哥何时这样的怕人了。” 张老板气的又骂道:“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吗,凡事不经过脑子,这样冲动,真的是难成大器,枉你跟了我许多年。”然后又对身边一个二十几岁的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悄声说道:“山鼠,去查查这些人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那个叫山鼠的一听,急忙把一杯酒干了,又伸手抓了一只鸡腿,边啃边走边说道:“大哥瞧好吧,定把他们的祖宗八代都挖出来问问。” 酒楼的食客又嘀嘀咕咕的猜测简旭的身份,定是位大人物,不然,如何他身边的一个小童子都这般高强。 简旭断断续续的听到食客们的议论,好不得意,那玉奴对自己又是尊为主人的样子,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自己仿佛就真是太子了,翘起二郎腿,看了看红姑,红姑会意,拿过一个茶杯,接过玉奴手里的药,倒了一部分出来,双手捧着,来到简旭面前,那真是实实在在的“举案齐眉”,把简旭捧的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公子,请用药。” 简旭接过药,气味虽然难闻,但见大家都在看自己,便潇洒的把药一饮而尽,然后朝红姑说道:“乖,回头看赏。” 麻六在一边差点没把茶喷出来,拽啥呀,穷的叮当响。 张老板那一桌子的人,个个怒目而视,却只是敢怒不敢言,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谁再来招惹,都把目光看向张老板。 “大哥,这些人是外乡人,若是让他们这样嚣张,恐怕你我弟兄以后在这张庄丢了面子。” 张老板一摆手,“先吃饭,稍后再做计较。”他这人看似粗野,却是粗中有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然而这张老板心里想的,都被简旭看穿,他想,这些人能够在赌牛比赛中大胆的作弊,就是无所顾忌,就是没有把当地的百姓放在眼里,能够整天的在这荟香楼胡吃海喝,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所以,他心里也在盘算。 菜还没有上来,赛诸葛来到简旭身边道:“公子,适才在客栈,大家只顾着久别之后的开心,很多话都没有细说,但不知公子这腿,是怎么弄伤的?” 薛三好在一边道:“伤了?我还以为是崴了脚而已。” 这赛诸葛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简旭吓了一跳,他怕的不是谁问,对于自己掉下峡谷,又被太子所救之事,早就编好了故事,更何况他有着随机应变的能力,所以,不怕问,他吓的是,从那个山洞出来,最先看到自己的是伊风,他为何没有问自己这件事?还有那个刘紫絮,对她爽约,她见了自己之后,也没有问这件事,也不生气,那刘紫絮倒情有可原,刚刚见面就忙不迭的逃跑,到现在两个人还没有时机单独相处,可是伊风,难道不想知道那日在街上,自己被那个突然出现的江小郎救走之后去了哪里?又是如何伤的?想到这些,他看了看伊风,突然的就觉得他有些古怪。 又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等着答案,于是说道:“那日遇到歹人,半路被一个高人救走,他住在大山里,我玩耍之时不小心摔倒,你们也知道那山里除了山石就是山石,偏巧我摔的地方不好,就弄伤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然后他用手指指刘紫絮,“都是这个丫头胆子小,弄出这么个苦药给我喝。”突然又想起还没有把刘紫絮介绍给众人,于是又转了话题:“这位是我在沧州认识的朋友,刘紫絮小姐,紫絮,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登州五虎,你应该听闻过,这是廖叔,这是淳于将军,你们见过的。” 刘紫絮连忙摘下一直带着的面纱,以示礼貌,一一与大家见礼,登州五虎她还真就听过他们的名号,关于淳于凤,她心里哦了一声,怪不得第一次相见觉得她女生男相,英武中不乏秀气,原来是位姑娘。 刘紫絮摘下她的面纱的刹那,众人无不惊叹她的闭月羞花之貌。 但见她,脸儿尖尖,肤如凝脂,樱桃小口微微泛红,眉似春山画不足,眸横秋水说不明;一点愁怨,犹如西子捧心;含羞娇笑,宛似杨妃回眸;若于风雪之中,便是出塞的昭君;若于月华之下,定是醉了花影的貂蝉;骨子里的脱俗,有如广寒仙子,总之,丹青难描摹,丽词道不尽。 麻六呆愣在那里,看了一阵不禁喃喃自语的说道:“天啊,原以为沧州府衙的那美人天下第一,原来天下第一在此!” 谁料他这话却被一向愿意和他斗嘴的红姑听到,朝麻六哼了一声:“你那点丢人的事情还好意思说。” 麻六脸上讪讪的,把脑袋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刘紫絮摘下面纱的那一刻,荟香楼的食客有瞧见的,不禁又开始赞叹,这中间的坐的是什么人物,被一帮人众星捧月似的,先是有个身怀绝技的小厮,又有一个天仙般的尤物在身边,真是世间所有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有了。 那张老板一桌的人,一直没安好心的在盯着简旭这一伙,岂能看不见刘紫絮,于是个个停杯落箸,眼睛都看直了,那姓张的面上忽然狡黠的一笑:“我惹不起你,有人惹得起。”他放下酒杯,带着他的兄弟们走了。 简旭这一伙人才开始吃饭,正在互相叙述分别之后生的事情,别人对他那笼统的说辞即使不信,却也不敢多问,麻六不管那些,虽然他知道简旭今非昔比,但他心里依旧把他当哥们,所以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的。 “简旭,你知道吗,我们找你有多辛苦,你却弄个什么遇到高人来糊弄我们,谁信,你说,你是不是跑到哪里享福去了。” 简旭没等说话,红姑在一边道:“公子,我们找你是辛苦,在落仙镇还遇到了那沧州知州派兵来追剿呢。” 麻六不想提沧州,更不想提那个知州,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 淳于凤喝红姑道:“小心说话。” 简旭听说那知州周录竟然派兵追到落仙镇,气的骂道:“这个狗官,胆子如何这般大。” 朱显真压低声音说道:“若单单是因为那赏杀令,这周录毕竟是堂堂知州,律法和朝堂之事,他应该懂的,既无上面的命令,他为何要纠缠不放,恐怕,他背后有人。” 跑堂的伙计两手托了三大盘菜过来,“慢转身,小心油了各位的衣服。” 伊云说道:“像是不给你们银钱似的,这半天才磨磨蹭蹭的上来菜。” 跑堂的赔笑道:“各位担待,今个赌牛大会,十里八里的都来了,人多,厨子忙的已经是晕头转向了。” 简旭招呼大家赶紧吃饭,看那姓张的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能在此地耽搁,以防意外。 大家便不再说话,把心思全用到饭上,刚吃到一半,酒楼的门嘡啷的被踢开,所有的食客都吓的往门口看去。 只见七八个官差进到屋里,左顾右盼的,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简旭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有事情生,果不其然,那个被玉奴打趴在地的男人从官差身后钻出来,用手一指简旭这面,狗仗人势的喊道:“就是他们,偷了我们张府的东西。” 官差噼里啪啦的推开挡着的人,直奔简旭这里而来。 第十二章 三个伪娘 那些官差来到简旭身边,问道:“谁是头?” 淳于凤、玉奴和薛三好忽地一起站起来,被简旭一摆手按住,他把筷子放在桌子上,面带微笑的拱手问道:“各位差爷,有事?” 官差说道:“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简旭故作不懂的问道:“去哪里,这荟香楼的饭菜很可口,不必再换另一家了。” 官差骂道:“少他妈废话,谁请你吃饭,有人把你们告了,去趟衙门。” 简旭心里也骂,“官差,我叫你们棺材才是。”可又不能顶着干,这毕竟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那个倒霉的赏杀令还没有解除,别又引出其他事来,唯有把怒火压下,听官差骂,心里的气氛又无处泄,用手指着那个被玉奴打败去告状的家伙,说道:“他妈,他生下的时候***没说这孩子有心理缺陷。” 那人咔吧咔吧眼睛,听出简旭在骂人,于是对官差说道:“各位大人,这家伙骂人。” 简旭道:“我从来都不骂人,我骂的从来都不是人。” 官差说了句“走吧你”,用手来扯简旭,薛三好挥起大拳打在那为的官差面上,那官差嗷的一声叫,用手捂住眼睛,其他的官差一起拥上,两下里就打开了,只听霹雳啪嚓、稀里哗啦,掀翻了桌子,踹倒了椅子,满地盘碗的碎片。 朱显琛朝淳于凤喊了句:“保护公子走,这里交给我们哥几个。” 淳于凤说了声“好”,和刘紫絮、伊风护着简旭从屋里出来,此时那张老板又突然出现,他身边带着几十个打手,个个手里拿着家伙。 伊风对淳于凤道:“淳于姑娘,你们带着太子从后边退走,我来挡住这些人。” 淳于凤会意,和刘紫絮主仆几个,带着简旭、伊云、麻六、廖申、赛诸葛往后边跑,谁知刚出了这条街,就要到客栈门口,迎面就又有一帮人拦住去路,这些人穿戴打扮整齐,搭眼就知道不是乡野之人,又不像是刁球的侍卫,淳于凤暗自猜想他们会不会是宫里的人。 她对廖申道:“廖叔,一会儿你带着太子他们上马车,不要管这里的事情,赶紧离开此地,也不要在张庄附近的村子停留,怕他们会追上去,然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们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会去找你们的。” 廖申道:“哎呀,那马车太小,让太子先走,我这把老骨头了,他们拿去便是。” 刘紫絮也道:“淳于姑娘,这些人来历不明,看样子非同一般,不如这样,那马车若是载人多了也很难跑的快,太子带着伊云和麻六两个跑,他们不会武功,留下来只会增加负担。” 简旭道:“不行,我怎能一跑了之,把这烂摊子留给你们。” 淳于凤道:“他们人多势众,又惊动了官府,而你伤势未痊愈,我们把这里解决了就去找你,记住,不要在张庄附近的村子,那样他们会追到,稍远些。” 简旭还想争辩,麻六和伊云两个着急跑,见他在那里罗里罗嗦的,架起他朝客栈跑去,马车就在院子里栓着,两个人又把简旭推上马车,麻六解开缰绳,挥起鞭子,驾,使劲的抽打那马,马车狂奔而去。 简旭在车里喊着:“六儿,你个臭小子,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麻六喊道:“我这是救你。” 跑了一阵,路过一个村子,想起淳于凤说的,不要在距离张庄太近的村子等,又接着跑,又路过一个市集,才放慢了度。 麻六把脑袋伸到车里,问简旭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哪里知道,”简旭道:“我这张脸就像张贴了广而告之,怎么到哪里都不安生。” 伊云道:“我有办法,让人认不出你来。” 简旭看看他,没长成的苹果,半生不熟的,青涩得很,你有什么办法,又不能直接告诉人家自己瞧不起他,于是道:“说说看。” 伊云道:“化妆。” 简旭一听,真没创意,这招我用过,不过,又想想,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两个人找了一家胭脂水粉店,要了些女人化妆用的物品,简旭和麻六身上都没有钱,刚好伊云从燕燕那里要的银子还没有花,虽然他一肚子的不高兴,也无可奈何。 来到车里,简旭道:“我不会化妆。” 伊云叹口气,很是对他失望的样子,然后开始动手给简旭化妆,把眉毛画的长长的,所谓长眉入鬓,扑上香粉,又在两颊打上胭脂,撕下一点红纸,放在简旭的上下嘴唇。完毕,一个美人就诞生了,简旭拿起菱花镜一看,整个一唱戏的。唱戏就唱戏,自己以前也演过古装戏,也曾化过状,只是没有这样浓。 然后伊云又给自己化妆,完毕,简旭一看,这小子,底子好,天生俊俏,化妆之后,比一般的女子都漂亮。 轮到麻六,伊云虽然和他合不来,但关键时刻,也不敢使性子,又给麻六化好,完毕,简旭噗嗤就乐出声来,谁家的大傻丫头,女人要是长成这样,不说了。 一切搞定,简旭又吩咐麻六赶车走,不能在这里停留,应该找个偏僻的村落。 马车又跑了一阵,挨着这个市集有个小村子,在村子口,立有一石碑,上写“清平村”,进了村子里,各家各户都是炊烟袅袅,乡下人,习惯早睡早起,所以晚饭吃的也早,麻六肚子条件反射的咕噜噜直响,中午还没吃饱,就被打跑。 简旭决定在此找个地方住下,再想办法联系其他人。 村头一棵大柳树下,有一茅舍,院子里鸡飞狗叫,好不热闹。一个花白胡须的老汉正在那里吆喝,手里洒着玉米粒,十几只鸡咕咕的围着他啄食。 简旭看那老伯一副心慈面善的样子,推开柴门,走了进去,深深施礼,大黑狗立即汪汪的迎上,被老伯喝住。 “老伯好!”简旭道。 老伯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看他,这姑娘,好大的个子,模样倒还周正,只是不认识,不是本村的人。 “姑娘有事?” 简旭道:“老伯,我姊妹三人,赶路到此,天将黑,不敢走夜路,怕遇到恶人,又苦无投宿之地,能否借间屋子,我定当酬谢。” 老伯又看了看伊云和麻六,一个是千娇百媚的,一个是丑的不行,说道:“谁人出门又带了房子,借宿而已,用不得酬谢,走走,进屋里说话。” 简旭乐的又谢,麻六知道有饭吃有地方睡觉,也高兴的接过老伯手里的簸箕拿着,老伯看这两个年轻人非常懂事,心里自是喜欢非常。 进了屋子,环顾一下,不说家徒四壁,也是冷冷清清,老伯道:“你们先坐了,我去烧些开水,先暖暖身子,然后再吃饭。” 简旭和麻六帮着忙活,伊云一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会做事,在那里东看西看的。 晚饭做好,瓦盆里装着几个窝窝头,海碗里盛着大白菜,清汤清水的,因为饿急,简旭和麻六吃的也颇香。 伊云拿起一个窝头看看,咬了一小口,艰难下咽,简旭看看他,说道:“吃吧,朱粲连人肉都吃呢。” 大家正吃呢,外面有人喊着:“爹,爹,我回来了。” 随着声音进来一个大汉,黑粗的样子,满脸虬须。 老伯道:“鲁子,你回来作甚?” 叫鲁子的说道:“这是我的家,容不得我吗?”突然现了正在吃饭的简旭三人,何时家里多了三个女人,这老爹,别是晚节不保,用手指指,“她们是谁?因何在我家里?” 简旭急忙放下筷子,学着女子的样子道了个万福,又勒着嗓子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是过路之人,因为天晚,借了这里投宿,您是老伯的儿子吧,来来,一起吃饭吧。” 鲁子一挥手,“这个喂猪倒好,人吃不得。”说完,眼睛在简旭身上滴溜溜乱转。 “你叫什么名字?”鲁子问道。 简旭略一停顿,说道:“奴家慈禧。” 麻六咯的一声,一口窝头在嗓子那儿噎住了,用手使劲的摩挲着胸口道:“我叫慈悲。” 简旭暗笑,这六儿,此时脑袋倒灵光。 谁知那鲁子根本不理他,眼睛直盯着伊云,问道:“小娘子,你呢?” 伊云道:“我叫伊云。” 真名实姓,绝无虚言,这伊云,虽然经历坎坷,身世堪怜,却还是没有行走过江湖,一时也想不起编个什么名字。 鲁子道:“云姑娘,好相貌,你们吃,我还有事,告辞。”说完急匆匆走了。 伊云听鲁子夸自己,把头高高扬起,麻六道:“看啥,当心棚顶掉下个死耗子砸到你嘴里。” 伊云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老伯叹口气,“每次都是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简旭道:“老伯,您儿子怎能丢下你不管。” 老伯道:“非是他不管,这是清平村,前面有个清平镇,过了清平镇有个张庄,他在张员外家做管事的,要接了我去享福,我一把年纪,乡下人,离不开自己的家,他倒是时常回来看我,放下银子便走,我们父子,无话可谈。” 简旭道:“老伯,您儿子即是孝顺,您又为何对他态度冷硬?” 老伯又叹口气,“只因那张员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臭名昭彰,谁人不知,他现如今在张府做事,我在乡人面前,丢脸。” 简旭忙又安慰了老伯一番。 吃好晚饭,就准备睡觉,老伯在东屋,简旭三个在西屋,既然是扮女人,连睡觉都不敢卸妆,怕无意之间被老伯看见。总算有床铺可躺,有被子盖身,三个人睡的好香甜。 半夜,院子里的狗“汪汪”的叫了起来,简旭忽然坐起,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想想这样荒僻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事,是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复又躺下。刚闭上眼睛,狗又叫了,他推了推身边的麻六。 “六儿,精神点,狗在叫。” 麻六翻了个身,梦呓似的:“乡下的狗就这样,有点动静都叫,不叫的狗谁养。”说完,呼噜起来。 简旭心里有些慌,突然想起老伯儿子的目光,又安慰自己,不会的,他又不认识我,即使有赏杀令,又没上电视宣传,何况自己又化了妆,不会谁都认识我。自己在那里嘀嘀咕咕,却再也睡不着。 这时,狗叫的狂了,外面有人吱嘎推开柴门,简旭忽地坐起,又去推麻六。 此时屋门“哐啷”的被踹开,几个人闯了进来。 &1t;ahref=.>. 第十三章 逼婚 简旭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荒村野地,也伸出赏杀令的魔爪,他被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回咱达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另一人道:“少说话!” 简旭听这声音耳熟。 另一屋睡的房主老伯被惊醒,以为是强人打劫,不敢点灯,黑暗中也找不到应手的家伙,便抄起地上的尿壶,摸索着来到西屋,隐约看到地上站着几个人,确定就是家里进来贼人了,这老伯本就倔强,又仗着自己年纪大了,生死不怕,口里骂道:“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强盗,我一贫如洗,却也不放过,跟你们拼了。”说着操起身边的夜壶就朝那些人抛了过去。 其中一个人喊道:“鲁子,你爹打人,哎呀,这什么味道,尿!” 老伯听见有人喊儿子的名字,急忙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鲁子,怎么是你?”老伯惊讶万分。 简旭抬头一看,果真是老伯的儿子,还有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另外还有一个穿戴很光鲜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头头,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简旭,眼神游移,若有所思的样子。 鲁子不耐烦的一挥手,“爹,以后再跟你解释。”又对其他人说道,把那个小娘子带走,他手指伊云。 伊云吓的往简旭身后躲。 老伯喊道:“把人给我放开,不然,不然我砍了你们。”说着去外屋抄了把菜刀回来,直接砍向那个华服的男人。 一个家丁急道:“公公小心!” 简旭一愣,心里咯噔一下,忙又看向那个男人。 那男人只轻轻一闪身,便躲过了老伯的菜刀。然后狠狠的瞪了那说话的家丁。几个家丁过去就把老伯抱住,夺下他手里的菜刀。 简旭喊道:“各位等等!” 鲁子说道:“怎么,替他求情,你就是把天说破了都不管用,我们张员外就要他。” 简旭心想,这些人搞错了,那是王子,我是太子,怎能把这赏杀令让伊云背负,虽然自己不是很喜欢他,但毕竟此事与他无关,急忙说道:“几位大哥,我想你们搞错了,你们张员外要的是我吧?” 鲁子和那几个家丁听了简旭之言是哈哈大笑,有一个甚至笑的岔气,有一个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有一个笑弯了腰,有一个笑痛了肚子,鲁子说道:“你,你可真逗,瞧你长的像个骆驼,张员外能看上你,滚一边去。” 老伯咆哮着问儿子:“鲁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这样做。” 鲁子道:“爹,你别管,我稍后再和你解释。” 简旭赔着笑脸:“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要干什么,好商量。” 鲁子道:“明白的对你讲,我家张员外,看上你的妹子了,今日你应承下来,就罢了,不然,都得去见阎王。” 简旭一听,颇感意外,原来与赏杀令无关,再看看伊云,虽然此时是髻歪斜,衣衫不整,却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原来是被人瞧上了,慢慢,有些奇怪,那张员外是怎么认识的,老伯说过,他儿子在张庄的张员外家做事,会不会这张员外就是那个张老板?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我妹子,天仙般的人儿,哪个男人不喜欢,那就是变态,但是,这位哥哥,你家张员外又是怎么认识的?他又是多大的年纪了?” 鲁子道:“张员外六十了,是我回去讲给员外的,别看他已经有十几个夫人,都是吃香喝辣的,享福呢,你们穷困潦倒的,你妹子若是跟了员外,必定比那些夫人得宠。” 简旭听说那张员外都六十了,应该不是那张老板,张庄,顾名思义,姓张的人多,拍手道:“好,此事我这个当姐姐的做主,同意。” 鲁子和其他的汉子没想到简旭会这么痛快的答应,有些惊喜。 麻六在一边骂道:“你疯了,我们,我们……”他想说,我们是男的。 伊云也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简旭:“你,你……” 简旭岂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那张老板为何纠集一群人来抓自己,因为玉奴教训了他的手下,倒还有情可原,但在就要到客栈门口时遇到的那些穿戴整齐的人,又是谁?这个华服男子又是谁?会不会是宫里的太监?这里面有很多事情可疑,更重要的是,淳于凤他们不知怎样了,当时被麻六伊云架走,一半无奈一半是有些怕,后来想想,若是真的这样跑了,刘紫絮一定会嘲笑自己不丈夫。再说,若是对鲁子他们亮出三个人的男人身份,那被称为公公的,一看就是狡猾的主,也许认识太子,那样麻烦就更大了,索性就一装到底,伺机逃跑。 想到此,简旭说道:“稍等片刻,这事,我还得与妹妹商量一下,怎么也得说通,不然,她别别扭扭的,也不好。” “大哥,此事若能办成,张员外定能赏你一大笔。”鲁子道。 简旭心道,是赏你一大笔吧。 “哎!”他故意装的很无奈的样子,“我也是没办法,出来投亲,却未遇见,盘缠用尽,三个弱女子,又无赚钱的途径,不然怎能投宿到农家,如果我妹子嫁了张员外,那我就是张员外的姨姐,吃穿不愁,人活着,无非为了这点事。” 鲁子在一边附和道:“那是,人活着就是为了吃穿,为了富贵。” 老伯在一边骂道:“你个逆子,为虎作伥,我每日里求天求地,都怕将来保不住你。”然后又指指简旭,“你不必怕他,老汉我今日就是拼死,也要救你们。” 简旭过去拉住老伯的手道:“老伯,谢谢您,只是,我决定同意此事。” 老伯有些惊奇,有些气,手指简旭,“你,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断不会收留于你。” 简旭知道和他解释不清,拉着鲁子道:“妹子从小倔强,我来劝劝,长兄为父,长姐为母,她胆敢不听,你们再来硬的。” 鲁子高兴,如能不战而成,谁人愿意打打杀杀。 简旭把伊云拉到一边,“委屈你一下,我适才听那帮人喊什么公公,公公你知道吧,就是皇上身边的人,这里面有问题,我想查清楚,退一步讲,那张员外欺男霸女,我们想办法惩罚他一下也好,你帮我这次,等回到宫里,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伊云满心不愿意,但听说有交换条件,那宫里多的是银子和美女,想想也就点头了。 ………………………………………………………………………… 既已说好,便连夜奔清平镇,十几里的路,却也很快就到了。 鲁子喜滋滋的进府去禀报张员外,张员外一声命令,阖府上下,顿时灯火通明,丫鬟仆妇,家丁护院,管他做饭的、养花的、喂鱼的、遛狗的、养马的、清扫的、捶腿的、捏肩的等等等等,足有百多个仆人,分立在院子两旁,前面是清一色十六七岁的小丫鬟,挑着各式灯笼,什么金鱼灯、孔雀灯、荷花灯、南瓜灯、彩凤灯等等等等,真是亮堂堂,喜洋洋。 简旭一看,土财主,比那朱家庄富丽多了。 张员外穿着酱紫的刺绣锦袍,腰扎锦带,头带镶着珠宝的抹额,五绺须髯梳理得丝丝不乱。满面带笑,等在前堂的台阶之上。 这张员外为何大半夜的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欢迎? 鲁子在张府做护院的头头,知道张员外好女色,但凡看见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连半步都挪动不得。张员外家大业大,不愁吃穿,所谓饱暖思淫yu,整天想的就是这些事。 鲁子虽然跟着张员外做了些不地道的事,但对自家老爹还是孝顺,白日里回去看见着了女装的伊云,甚是漂亮,那张员外姬妾无数,但是还在不断的搜罗,这可是讨好的机会,于是,他便对张员外讲了此事,他本着讨好的目的,把个伊云夸的是天上少有,人间绝无,听的张员外是直流口水,等不得天亮,立即派鲁子带人前去捉回。 张员外听说他们同意了,更是高兴,为了在新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威风,所以大半夜的,搞的如此隆重。 简旭他们进了张府,看这气势也惊,一步步的走向前堂,来到张员外面前,他被伊云和麻六两个搀扶着,一副大姐大派头,其实是在是腿伤隐隐作痛,他慢慢走,努力不使自己一瘸一拐的,既然这张员外和那张老板都姓张,会不会有什么渊源,这点特征,怕被那另外的张老板一伙看到。 张员外心思都在新人身上,也没在意其他事情,含糊的和简旭抱抱拳,眼睛紧盯着伊云。 伊云慢慢抬起头来,把个张员外吓了一跳。所谓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其实在朦胧的灯下看美人,更是绝佳。伊云本就男生女相,模样俊俏,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更是娇媚无比。 张员外心里暗想,鲁子没有半个字说假,这样的美人,也不枉我大半夜的折腾。心里暗想,这姊妹三个,一个长的人高马大的,另一个小眼巴巴的,这新人倒是千娇百媚的,这一个娘能生出如此不相像的姊妹来,却也是奇事一桩。 对简旭重新见礼:“姐姐好!” 简旭弯弯腰,福了一下,还礼:“妹夫好,妹夫万福。” 张员外乐的眉眼都在笑,看这个大姐倒很懂事,此事顺利的有些让人怀疑,不过,现在只顾着高兴,来不及想太多,依他之意,立即就洞房了才好。 “想和舅子商量一下婚事。” 简旭道:“舍妹是玉英待嫁,至于婚礼,马虎不得,什么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需一步步的来,这样,也显示了你张员外的尊贵,也让妹子嫁的舒心,这都半夜了,容我们休息一下。” 张员外现在是事事都应承,只要他们不反悔,虽然自己钱大势大,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一边火烧火燎的,一边是横眉冷对的,没情趣。 “好,先休息,此事再议。”张员外命人带简旭三人去客房休息。 张员外退回到内堂,那个随鲁子去抓人的公公迎了上来。 “员外,可现什么端倪?” 张员外道:“不就是几个女子吗,别的,倒是没有看出,贾公公还怀疑?” 贾公公道:“咱家进宫晚,之后一直在幽凰宫打杂,并没有见过太子,正因为我脸生,高公公才派我出来办事,只是觉得这几个女子有些古怪,又听说张庄来了一些外乡人,还惹了些事,所以……” 张员外道:“无论是与否,那小娘子都给我留着。” 贾公公道:“我只要太子。” 第十四章 窗外来客 这贾公公何许人也?他是幽凰宫总管高驰的手下。 这张员外是高驰的岳父,高驰既是太监,何来岳父?古时宫里有对食这一说,就是太监与宫女结为夫妻。宫里太监和宫女很多,为了寂寞而互相安慰,意思说不能同床,只不过相对吃饭,互慰孤寂而已。这是宫女、太监被长期幽禁在宫廷,不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寂寞无聊,因而产生的一种畸形现象。 与高驰对食的宫女便是这张员外的女儿张兰香,张员外本一布衣,女儿入宫已久,后与高驰搞对食,俨然一对夫妻。高驰深得李皇后宠信,赏赐无数,又是孤儿,所得钱财物品皆运回张庄岳父家里。张员外日渐富贵,又擅于投资,买田地,开商业,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员外,所谓“不重生男重生女”是也。 此次高驰派来的这个人,叫贾贵,嗜赌,债台高筑,偏巧认识了高驰,因为他会些功夫,为人又机灵,被高驰拉拢,为了躲避债主,半路阉割做了太监,这次,高驰名义是给岳父送些物品,其实是奉李皇后之命,前来堵截太子。 有消息报到李皇后那儿,说太子从沧州出来,已在回京途中,这张庄刚好是回京的必经之路,最近皇上过问此事,高驰不敢轻易露面,遂派了这个眼生的贾贵负责,无论真假太子,定要拿下。李皇后不能让太子这样回宫,她要抢先,要在太子见到皇上之前,先控制起来,这缘由,恐怕只有她和高驰知道。 财物还没有押运到,贾贵先来安排事宜。 张员外领了姑爷的命令,正愁不知从何下手,偏偏鲁子回来道,家里来了几个投宿的女子,其中一个貌美如花,这样的话可千万别对张员外讲,他自暴之后,接连的娶了好多妾室,但欲壑难填满他的色心,便要鲁子抓来,此事被贾贵知道,他问了那三个女子的年龄和样貌,心里琢磨起来,那太子据说是很有机智,别是用这样的方法来糊弄人,于是和鲁子一起去了清平村,但一时又找不到简旭等人的破绽。 张员外心里想着美人,恨不得天立时就亮了,早早的洗漱完毕,来到简旭的房里,恭恭敬敬的施礼。 “姐姐早!” 简旭一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这男的不是英雄。 “妹夫有事?”简旭明知故问。 张员外道:“鄙人找先生算过,今日即是黄道吉日,便可成亲。” 简旭拍拍张员外:“我也急啊,你我若是成了亲戚,我们再也不用流浪街头,可是舍妹说,她最近身子不舒服,小女孩,这或许叫婚前恐惧症,等我再劝劝他。”简旭这样讲,是因为还没有想好怎样来对付张员外。 张员外一听,也不知真假,又无话可说,反正他们也跑不了,只得答应。 这日傍晚,高驰派人押送的财物到了,雇佣押送的人叫路大猫,他本是京城开肉铺的,屠夫,因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平日里锄强扶弱,素有口碑,一些少年便围在其身边,认了他做师傅,展下去,肉铺兑了出去,专门在家教授徒弟。日子一久,名声在外,很多达官贵人遇着凶险之事也以金相托,由路大猫负责保护其人和家资,路大猫不是个贪富之人,怎奈没有了生计来源,收下的徒弟多为百姓子弟,又无束脩可奉,还有一些却是流浪的孤儿乞丐,他都收在身边,所以,时常的做了这等活计,用以维持一干人等的日常开销。后来,找他保护的人越来越多,三教九流,却也是路路通。 张员外收了财物,清点过后,安排路大猫一伙人休息吃饭。 路大猫看张府上下,披红挂绿,喜气洋洋,像是要办喜事,他去了趟茅厕出来,刚好有两个小丫鬟抱着簇新的被褥往后院走,女人爱唠叨。 “小红,听说那新人并不愿意嫁给老爷,是她姐姐强逼的。” “啧啧,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姐姐,哪个是她姐姐?” “客房里住着的那两个都是,不过,听说是大姐做的主。” 这点闲话被路大猫听到,怒从心起,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姐姐,逼着妹子嫁个老朽之人,此事,我一定要管。这路大猫,他行侠仗义惯了,见不得这种事,若是被拐被骗都情有可原,哪里有自己的姐姐卖妹子的道理,悲剧悲剧,非管不可。 晚上,简旭和麻六、伊云在房间里嗑瓜子喝茶聊天,其实是在谋划策略。 “六儿,倒茶。”简旭道。 麻六撇撇嘴:“为何不让他倒?” 伊云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简旭道:“六儿,我不是偷偷和你讲过他的身份吗。” 麻六挤挤眉,晃晃脑袋,无奈的说道:“一个太子,一个王子,那我就是孙子了。” 简旭自己提了壶倒茶,不与这两个计较。 “你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麻六又道。 伊云也道:“我看就是个馊主意,那张员外,一看就恶心。” 简旭道:“怎么也比那老羊强吧,轻车熟路而已。” 简旭话里有话,伊云不再做声。 三个人正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瞎侃,突然窗户被撞开,一个蒙面人跳了进来。 “你这个贱人,竟然卖了自己的妹子,看我今日取你性命。”说完举起雪亮的腰刀。 简旭妈呀一声喊,心想这是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撞破了好好的一扇窗,又拿着刀比量人,吃眼前亏的是莽汉。急忙告饶:“好汉饶命,有话慢慢说。” 路大猫不懂,一般的人夜晚行事,为了不引人注意,破窗而入都是先把窗户撬开,悄无声息的窜进来。他行侠仗义都是明来明去的,还真没有这样半夜下手的。 自己客居在张员外家,也不想惹事,想半夜进来把人唬住,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此事化解,若是在钱财上有难,自己多少能帮些。 他轻功一般,把个窗户撞的稀烂碎。张府巡夜的家丁听见,呼啦啦过来好几个,站在简旭的门外喊:“大小姐,刚刚是什么声音?” 路大猫拿着刀指着简旭,冷气逼人,简旭呲牙裂嘴的,把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意思是我不会出卖你。 “没有事,风大,把窗户震坏了。”简旭喊道。 家丁看看,风很大吗?至于把窗户弄坏吗?半信半疑。 “大小姐,有事您喊。” 简旭不耐烦的道:“知道知道,我马上睡了,哦,屁大点的事情,不要告诉你家老爷,他为了婚事,累着呢,我马上叫丫鬟来糊上。” 家丁应声退下。 简旭看了看路大猫,“哥,把刀放下吧。” 路大猫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为何卖了你妹子?” 简旭一听,好人,可惜没用到好时候,但没有摸清对方的来路,是以不敢说实话。 “哥,谁说我卖妹子了?那是妹子自己同意的。” 路大猫把冰冷的刀往简旭的脖子上压了下去,简旭吓的不敢乱动。 伊云吓的跑到一边,路大猫对他说道:“别怕,我救你出去。” 麻六看了半天,踢腿拍手的,啪啪啪,亮了一个绝酷的造型,就是不知道怎么救简旭,但是笨人有笨招,他指着路大猫道:“他是当朝太子,你敢杀太子,满门抄斩。” 路大猫眼珠凸起,左右的打量简旭,有些懵。 简旭用手指指麻六,然后舒展开掐紧的喉咙,出本来的声音道:“你就怕没人知道怎么,乱讲。” 麻六委屈的说道:“我是为了救你。” 路大猫吓了一跳,原来真是男人,问道:“你,真是太子?为何这副打扮?” 简旭一看,还是太子好用,先解决了眼前危机再说,道:“如假包换,我们都是男人,这两个是我的随从,这样打扮是因为……”简旭不知说个怎样的原因给他听,正在那里为难,路大猫性子急,心思单纯,此时凭自己的理解接了简旭的话说道:“我明白,是微服出巡。” 简旭啪的一拍他的肩膀:“聪明!” 路大猫道:“草民路大猫叩见太子殿下。” 简旭急忙嘘了一声:“千万别声张。” 路大猫“哦”了一声,简旭忽然笑,“你的这名字真奇怪,大猫,怎么不叫老虎。” 路大猫道:“我本就叫路虎,后来因为登州五虎才改的名字。” 简旭道:“什么,你认识登州五虎?” 路大猫道:“草民不才,是五虎那几个异性兄弟的朋友,特别是薛三爷,与在下实是莫逆,所以才把名字中的虎改为大猫,以示尊敬,本来这桩买卖做完,想去登州看看呢。” 太好了!简旭急忙把他拉着坐下。 “你别去登州了,五虎都离此不远,我和薛三哥是要好的朋友,前几日还在一起,最近出了点事,分开了。” 路大猫看看简旭,不是很相信的意思,简旭理解,若自己突然说认识秦始皇,无凭无据的,谁都不会相信,于是道:“登州的朱家庄,我去过,庄外有一座桥,过了桥是一片黑松林,哦,朱庄主有个女儿,叫朱可道,长的非常水灵。” 路大猫见他说的都对,急忙伸出手掌,做了个“停”的姿势。 “等等!”路大猫推开门看看,谨防隔墙有耳。 简旭喊了声“上床。” 麻六啊了一声,“上,上床?” 简旭指指窗户,他们坐的地方刚好在窗下。风都漏,话不漏吗。 三个人来到床上坐着,简旭把自己的想法简单的说了一遍,这张员外为富不仁,而哥几个又穷困潦倒的,从他手里骗点银子花,再查查那所谓的公公是谁,还有他来此的目的。 路大猫道:“太子的具体计划是……” 简旭道:“刚好你来了,我把计划改一改,伊云出嫁,你抢亲。” 路大猫和麻六不禁啊了一声,像听错了。 简旭嘿嘿一笑,“对,就是伊云出嫁,你抢亲。” 第十五章 如此礼节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员外这几天像换了个人,突然的青春年少起来,脾气也好了,和下人说话语气也温柔了,以前的脸是拉的长长的,像是谁借了他豆油还了他凉水,现在却是笑眯眯的,像他地里种了玉米,长出来的却是金子。总之,高兴,所以,下人盼望张员外每日娶个女人回来,这样,大家的日子都好过。 简旭也爽,算盘珠子扒拉的噼里啪啦的响,彩礼一样一样的写,无一遗漏,那张员外对简旭的狮子大开口,不气不恼,算来算去,只不过是少了几亩良田而已,换回来这么个尤物,整天看着她笑,能延年益寿,值! 路大猫已经从张府告辞,在附近的客栈住下,一切按计划行事。 简旭和路大猫商量的是,先让路大猫去查查薛三好等人,他估计这些人可能已经离开张庄去找自己了,不出所料,简旭找了个借口,带着麻六去了路大猫住的客栈,那些人早已不知去向。于是决定,把从张员外那要的银钱都装在伊云身上,太多,藏不下的就藏在新娘的轿子里,然后等轿子绕村而行的时候,路大猫带人把伊云劫走,简旭和麻六趁着张府混乱,伺机逃跑,去清平镇回合。 既然已经商量好对策,简旭赶紧找张员外商量成亲的事,这张府,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却也不是疗养的地方,能逃就赶紧逃。 张员外听说明天就要成亲,想想明天好像不是什么吉日,但色心早已按耐不住,管他,能娶个佳人回来,日日是吉日。答应下来,开始张罗,其实都已准备差不多了。 简旭略略有些不放心,怎么就信了路大猫,凭直觉,这家伙是个好人。想起什么事,急匆匆的往伊云的房间而去。他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那妆化的,像京剧脸谱似的,觉得这样很难被谁认出。 伊云正在房间里搜,虽然要了那么多的彩礼,简旭也答应给他一部分,但贼不走空,再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顺手牵羊的再拿些,所谓贪多嚼不烂,可是,利字当头,人就很能把持自己。 门“当啷”的开了,沙沙的脚步声过来,绕过彩屏,一溜排着十几个女人,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齐刷刷的站在伊云面前,表情严肃,眼神复杂。 伊云被她们吓了一跳,急忙停下来,尽量把手往衣袖里藏,毕竟自己是男人,有些不放心,怕被人识破,看看都是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架势,知道来者不善,喊了声“来人!” 一个小丫鬟赶紧跑了进来,看见那些女人,开口叫道:“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一直叫到十一夫人,还没叫完,被一个中年美妇打断,“好了,别叫了,我们来不是听你叫的,是来看看这新人,府里上上下下都讲,张府掉下来个九天仙女。” 剩下的几个鼻子里哼哼,一副不屑的样子,心想这新人也不是很美,不过是年轻、新鲜,等老家伙腻了,还不是和自己一样,别以为张府是什么好地方,有你哭的时候,个个在那里琢磨自己的心思,另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几位夫人,老爷火呢,喊你们去。” 这些夫人互相对望之后,赶紧出了伊云的房间。 她们夫人刚走,伊云看看刚刚逐个喊夫人的那个憨憨的小丫鬟,豆蔻年华,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额头之上显示着处子的光泽,脸红红的,不是很粉嫩,却像个熟透的大苹果,非常可爱,伊云看看屋里没有外人,把小丫鬟搂过来就亲了上去,此时一个给伊云缝制嫁衣的婆子走了进来,她过来要给伊云量尺寸,突现这一幕,惊呆了,新人怎么会亲一个丫鬟,……手里的衣物“啪嗒”掉在地上。 伊云听见声响,回头看见是一个婆子,知道“东窗事”,傻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巧的是他亲丫鬟的场景也被简旭从敞开的门看见,心里气的直骂,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说阿斗都便宜他了,应该是烂泥扶不上墙。脑袋转的比脚步快,来到婆子身边,捧起她的脸亲了下去。 婆子喉咙里呻吟了一声,像被孙大圣使了定身法,呆在那里不动。 简旭心里哀叹:我来到这个时代的初吻啊,竟然给了……看那婆子呆呆的,说道:“这是我们那个民族的礼节。” 婆子面上有些惊,心里却有些欢喜,自己也奇怪,怎么被一个女人亲吻并不反感呢?反倒有些舒服,心跳的咚咚的,像一个娇羞的少女,磕磕巴巴的问道:“什么,什么民族?” 简旭道:“嗯……乌有族,改天和你细讲。”说完,扯着伊云出了房门,婆子在后面满面飞桃花,目送他好远,好远。 简旭带着伊云来到自己的房间,咚的把房门用脚踹上,忘了是伤腿,疼的一咧嘴,麻六吓了一跳,看简旭一脸杀气,吃人似的,知道大概是伊云惹祸了,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惬意的哼起了小调:“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闭嘴!”简旭吼道。 麻六吓的不敢再唱,刚要张口说话的伊云也不敢张口了。 简旭坐在椅子上,按摩着腿,气呼呼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是天堂了,我告诉你,这几天我调查过了,去清平村抓我们的家丁里面有好几个都不见了踪影,我猜想他们根本就不是家丁,那个被称为公公的,一定是宫里出来的,这张员外与宫里的人定有关系,我们在这里不是来旅游,调查的差不多了就赶紧逃。” 伊云道:“太子息怒,我就是一时忘情。” 简旭伸手想拍他,停在半空一会儿又落下,说道:“一时忘情,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就不明白,那英武神勇的秦王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还有,别叫我太子,别顺嘴说漏了,叫我姐姐。” 伊云低眉顺眼的,也知道自己错了,说道:“是,姐姐。” 麻六听伊云叫姐姐,在一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简旭也止不住乐了。 晚上,简旭又把伊云喊来。 “过来,跟我学,锵锵锵锵锵锵……”他颠着戏曲的碎步走在前,伊云跟在后。 伊云道:“为何要这样走路?” 简旭道:“你长的花容月貌的,走路不浪,女子哪能像你那样的阔步,好好学,明天千万把戏演好,别穿帮了。” “这难,我学不来。”伊云嘟囔着坐在椅子上。 简旭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拎起,“那张员外看上的是你,不然,还轮不到你,我也不必这样费力气。” 他话音刚落,窗户啪哒开了,嗖的飞进来一个蒙面人,过来就抓简旭。麻六以为是路大猫,笑呵呵的说道:“你又玩这个。” 那人拿出匕便刺向简旭,简旭妈呀一声,挣脱开他的手,往前拼命窜出,噗通,趴在桌子脚下,口中喊着:“来人,抓刺客。” 简旭在那里吓的大呼小叫的喊,那刺客却反身窜出了窗户,走人。 简旭拼命的爬到桌子底下,麻六在外面喊:“简旭,他走了。” 走了?简旭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看窗户,呼扇着。 几个家丁冲到屋子里,“大小姐,刺客在哪里?”个个张牙舞爪、煞有介事似的。 简旭指指窗户,“跑了。” 家丁又道:“刚刚小人们好像听到有男人说话。” 简旭才知道自己刚刚着急,露了真声,眼珠一转,指指麻六:“二姑娘不一直都是粗声粗气的说话吗,少见多怪,出去吧。” 家丁退下,他感到很奇怪,这刺客,费力的进了屋子,为何不刺我两刀,看那人身手不凡,这样就放弃,有悖常理,有这样不敬业的刺客吗,能拿到赏金吗?此人如何知道我身在张府,而且并不像是取我性命,对方是在试探我,试探我会不会武功?试探我的身份?试探我是不是太子?他一路推敲演绎下来,茅塞顿开,难道是那个公公? 他想到此,离了房间,去找张员外问点事情,突然被那个被他亲过的婆子拦住。 这婆子年过三旬,尚未出阁,心里整天像长了春草,被简旭亲了一下,心里便开了花,也就奇怪,自己不会是有短袖之癖吧,怪不得这样大的年龄还嫁不出去,原来自己喜欢女人,以前怎么没现呢。 “大小姐,哪里去?”她满面含羞的样子让简旭想到那个词汇----东施效颦。 简旭心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这张府的后面有一个偏院,大门紧锁,还经常有家丁巡逻,非常神秘的样子,这张员外有这些花花心,还不是有强大的金钱做后盾,莫非那里是藏宝的地方?自己也曾问过路大猫,从京城押送过来的这趟货物都是什么,但路大猫人家有职业操守,对雇主的身份,不问,对押送的货物,亦不问,简旭就笑他死心眼。 有了主意,道:“姑娘好,我正要找你。” 婆子乐的差点蹦起来,“大小姐有事快讲。” 简旭道:“我看见有丫鬟往后院送吃食,那里还有人吗?” 婆子愣了一下,道:“不会啊,那里除了老爷,任何人不让靠近,哪里有人住,你怕是眼花了吧。” 简旭点点头:“最近为了三妹的婚事太操劳,大概是眼花了。”然后转身便走,“我改天约你。”婆子在后边喊:“你还没说哪天。” 第十六章 麻六相亲 简旭急急忙忙往张员外的房间来,说来奇怪,腿也不瘸了,自己还琢磨,病这东西,和人一样,你越是在意它,它越是缠你。 一阵风过,刮起了他围在脖子上的丝巾,急忙用手捂住,那个最重要的“男人证明”可以用层层衣服遮盖,但这喉结却无法隐藏,幸好他聪明,当初和麻六两个用丝巾来围住脖子,又是冬天,对别人讲是用来保暖,他这样的别出心裁,让张府的夫人们觉得很美,羡煞不已,竞相模仿起来,那些夫人又出去炫耀,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对此装扮是新奇万分,趋之若鹜,一时竟然成了流行。 简旭转过长廊的一个拐角,远远的看见贾贵走来,想起此人正是那晚去鲁子家捉他们三个的那个被称为公公的人。他急忙躲在一个廊柱后边,见贾贵也不经过通报,径直进到张员外的房间,简旭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很熟悉的样子,他此时找张员外商量何事?难道与刚刚的那个刺客有关?难道是他和张员外密谋好的?既然他去试探自己,那一定是怀疑自己是太子,怀疑自己是太子,就知道自己这个女人是假扮的。想到这里他突然的就怕,不能在此耽搁,要战决。忙回了自己房间,去找麻六商量事情。 一会儿,张员外偕同贾贵往伊云的房间而来,到了门口,被管事的婆子拦住。 “哎呦我的员外大人,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您急什么,过不得几个时辰,洞房里见吧。” 张员外道:“刚刚有人报说府里有刺客,我担心小夫人,过来看看。” 婆子为难的说道:“这,这不合规矩。” 伊云此时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听见门口的对答,原本不打算让张员外进来,又怕自己一再的回避让他起疑,遂对婆子道:“让他见吧,无妨,反正都是一家人了。” 张员外更乐了,推门而进,伊云正在那里一件一件的试穿嫁衣,只见她,髻高绾,肤色如润玉,抬起手来理理鬓角,回眸微微一笑,更是风情万种。 连贾贵贾公公都暗自赞叹,宫里佳丽无数,只怕很多都要输给她几分颜色。 伊云看了看张员外身边的贾贵,简旭昨日交代,张府里有几个神秘客人,要自己小心,伊云虽然年纪小,哄人的手段却还是高人一筹,不然那老羊也不会一直给他银子花。 伊云道:“你这张府,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刚刚有刺客进入,真是吓死我了,难道是夫人们容不下我,要杀我以泄恨吗,幸好是姐姐们护着,不然,只怕不等办喜事先办丧事了。” 张员外急忙安慰:“夫人莫怕,那些娘们不敢对你如此的,怕是有些贼人惦记我的家财,走错了房间而已。” 伊云瞪了张员外一眼,那副娇嗔的模样可爱至极,张员外把持不住,伸手就去摸伊云的胸,伊云心里明白,若是被他触到,不会露馅也会让他怀疑,毕竟自己胸前是一马平川,啪的用力打了他的手,撅起小嘴气道:“想我也是良家女子,既然未曾拜过天地,员外为何这样轻慢奴家。” 张员外见伊云生气了,嘻笑着去哄,贾贵看了看伊云那白皙的脖颈,喉结不明显,又见他粉嫩嫩的,面庞圆润,应该是位女子。 伊云扭头过去,故意生气给他们看,那张员外见新人不高兴,急忙带着贾贵出来,贾贵告诉张员外,放心的娶便是。 张员外不愿意了,“贾公公,你整天这样疑神疑鬼的,弄得我也胆怯起来,又好辛苦。” 贾贵急忙解释:“这都是为了给高大人办事。”他故意称高驰为高大人,毕竟那高驰名义上是这张员外的女婿,若叫公公,怕对方尴尬。 张员外在成亲之前来看新人,是贾贵的主意,他对简旭和麻六两个人左看右看都不像女人,无论是不是太子,他们如果是乔装改扮,那来这张府就是有目的的,所以他要调查清楚,刚刚那个刺客便是贾贵所派,回来报,“那人说话根本不像女子,但是也根本不会武功。” 这贾贵有些懵,对手下报上来的信息玩味几番,都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像女人,又不会武功,因为太子不但会武功,而且武艺群,即使他再能装,生死面前,人的本能应该出手才是。为了安全起见,他把自己的疑虑又讲给张员外听。 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张员外的女儿居于深宫,少有往来,自和高驰对食之后,才渐渐有了消息,高驰偶尔派人过来送些财物,一部分是相赠,一部分是托他代为保管,并无闲话,是以他不知宫廷争斗的复杂,对太子一事,也是这次贾贵奉命来此才不得已说给他听。 既然贾贵是奉了女婿之命,既然自己的富贵都来自于女婿,自己唯有配合人手下的人,所以,带着贾贵又来查探伊云。 确定新人没有问题,张员外心满意足的回去休息,等着明日再做新郎。 贾贵心里像猫挠的,老是有些忐忑不安,刚要回自己的房间,迎面碰上简旭和麻六,自知躲避不得,礼貌的拱手施礼:“二位姐姐好。” 简旭眼睛一亮,心道,正想找你呢,福了一下:“这位官人看着眼熟,哦,想起来了,那日在鲁子家见过一面。” 贾贵对前去抓人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解释:“那日是奉员外之命办事,还请姐姐原谅则个。” 简旭把手一摆,做了个很风情的姿势,道:“算了,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如今三妹妹也就要成张夫人了,不提不提,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张府的下人,但不知官人与员外是何种姻亲?” 贾贵稍作停顿,说道:“远房,出来办事,顺便路过,吃过喜酒便走。” 简旭说道:“是吗,那我可要与官人多说几句话,此怕一别再无相见之期,何不请我姐妹去官人的房里坐坐。” 贾贵迟疑了一下,微笑道:“只怕深夜,有所不便。” 简旭道:“都是亲戚,哪里有什么不便,无妨无妨,我刚好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贾贵一听,找我有何重要的事情?推辞不掉,只好让到自己房里。 简旭来到贾贵的房间,四下看看,与自己的房间一样,都是普通的客房,倒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贾贵喊丫鬟沏了壶茶过来,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内放一些果脯、蜜饯、肉干之类的现食,放在简旭的面前。 贾贵道:“姐姐刚刚说有事情。”他想尽快把事情说完,好让他们走。 简旭道:“你看,我那三妹妹是家里最小,却先嫁出去了,我见官人也是一表人才,想给我这二妹妹做个媒,与官人结为秦晋之好。” 贾贵和麻六口里的茶水几乎是一起喷了出来。 简旭正眼盯着贾贵,看他的反应,没料想麻六反应比贾贵大,事情突然,也没有来得及和麻六说。 麻六用袖子抹抹嘴上的茶水,不敢说话,心里骂,你这都是什么馊主意,损人。 贾贵道:“在下已有家室,怕是不能遵从姐姐的好意了。” 简旭又道:“无妨无妨,做个妾室也好。” 麻六气的呼噜呼噜的只管喝茶。 贾贵见他赖上了,还抖落不下去了,说道:“此事需回家与夫人商量之后再做定夺,其实,其实二姑娘秀外慧中,是女人中的极品,不会找不到婆家的。” 这回轮到简旭喷水了,还秀外慧中,整个一大傻丫头。 麻六此时的心思已经不在他们的谈话了,看那锦盒煞是漂亮,里面花花绿绿的摆着好多小件吃食,非常诱惑人。 简旭看麻六在一边不停摩挲他的嘴,会意,道:“别看我是女人,只怕是投错了胎,一直都是男子般的豪爽,喝茶就是喝茶,向来不吃这些娘们的东西。”说完,端起锦盒递给麻六,麻六喜滋滋的接着,管他娘们爷们,转到一边去吃了。 贾贵嘴角抽搐一下,有些不自然,简旭戳到他的短处,自己是太监,非男非女的,最怕人说这个,其实简旭并无此意,只不过是歪打正着。贾贵心里恨恨的,以为简旭是在敲打自己。此人眼睛尖利,绝非一般人物。他把话题一转,问道:“敢问姐姐是何方人氏,如何飘零到此?” 简旭道:“我本登州人氏,父母先后故去,无以为倚靠,带着妹妹出来投亲,谁知非但没有被收留,反受奚落,又川资用尽,可恨我一介女流,身无长物,得幸与张员外相识,舍妹有所托付,生逢乱世,无非为一顿饱餐而已。” 贾贵急忙道:“姐姐此言差矣,我堂堂中原大国,百姓安居,五谷丰登,怎能说是乱世,此话若是被旁人听到,只怕会投你个罪责。” 简旭忽然意识到,在这样的时代是没有言论自由的,急忙改口道:“我国北有契丹,西有夏,南有蛮夷,怎能说是天下太平呢,大业未尽啊!” 贾贵听他讲话有据有理,对时事洞悉了然,非同一般百姓,心下合计,此人究竟是谁呢? &1t;ahref=p;gt;. 第十七章 抢亲 好一个暖洋洋的冬日,张府里到处张灯结彩,张员外心里如沐三月春风,他身着新郎官的装束,胸前系着大红花,亲自站在府门口迎客。 十几个夫人,他都是这样娶进门的,哪个都不含糊。用他自己的话说:出去玩,玩不动了,放着那么多钱干什么,死了也带不走,留下给谁?自己唯有一女,又做了宫女,人老了喜欢热闹喜庆,但年也不能天天过,闲着没事娶媳妇,所以,每次他都大操大办,该请的一个不能少,又有礼钱赚。要说那些被请的人烦不烦,谁不烦呢,可是,谁又敢得罪他呢,都知道他宫里有人,在张庄,他就是老大。 伊云被丫鬟婆子好顿打扮,凤冠霞帔,周身红艳。 按照简旭的要求,新人即使身在张府,也要坐轿子在镇里走一圈再回来,婚礼一应事宜不能从简。其实简旭这样的安排,是计划之内,他事先让路大猫等人在东镇口埋伏,等轿子一到,便截了伊云和早已藏在轿子里的财物。 新人被喜娘扶出,上了花轿,伊云腰肢细瘦,身上揣了好多银子,还有好多事先被简旭藏在轿子里了,若是有人问,他就说这是他故乡的习俗,名为“压轿”,寓意是新娘将来大富大贵。 做好一切准备,麻六也跟在轿子旁边,简旭想,等路大猫把伊云劫走之时,连麻六一并救走,自己一个人,总比麻六在身边累赘。 一干人吹吹打打,从街里走过,轿夫心里还合计,看那新人苗条的样子,怎么会这样重。只是从镇口走过,毫无动静,伊云不禁掀开轿帘往外看,被喜娘按下。麻六也东张西望的,哪里有路大猫的身影,心里骂着,叛徒,或许是个骗子,根本不认识登州五虎。 伊云心里着急,路大猫不出现,计划难以实现,又别无良策,无奈,只得被抬回张府,到了门口,有人开始撒谷豆银钱,小儿们争相去抢,新人下轿,红毡铺地,一个人拿着一面铜镜,引着新人,过马鞍及秤,往厅堂而去。 简旭也懵了,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这路大猫撒手不管了?无奈之下,只有先把场面撑下去。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伊云裙子里裹着很多银子,身体变得笨拙,略略低头,大家都以为是女儿的娇羞。 简旭看看,路大猫等人还未出现。 司仪再喊:“二拜高堂。” 没有高堂,简旭坐了上去,两个人朝他拜下,简旭勉强的笑笑:“乖,多子多福。”麻六在一边窃笑,这两人要是能生出儿子来,那真就是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欧耶! 司仪又喊:“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在新房里坐了一会儿,伊云急的不行,这太子,出的什么破计策,根本就没有劫自己,那张员外进来,自己该如何应对,他和老羊不同,老羊找的就是男人,而张员外以为自己是女子。不行,得想办法逃,他揭下头上的盖头,看看这房间,很大很富丽,看那装潢,应该是张员外的卧房,一张大的雕花床,四周以粉色的罗曼围遮,还蛮有情调。靠东墙是一对紫檀的雕花椅子和小桌,上面有一套紫砂的餐具。西墙边上立着一个古董架,上面零星的放着几个花瓶、玉雕之类的东西,见到宝贝,伊云来了精神,那些银子大多数都放在轿子里没有拿下,自己身上揣的少。不如趁现在外面的人喝的热闹,偷几件东西然后溜之大吉。 他来到古董架边,逐个的看,花瓶太大,没地方揣,玉雕漂亮,棱角太多,在那里反复掂量,拿哪一件好,突然现在边上有一个不起眼的铜壶,伊云就笑那张员外,说起来多富贵,这样的一个破铜壶也摆上古董架,看那铜壶盖子顶上用手抓的小扭和壶体其他部分很不协调,比别处亮,他好奇,顺手去拿,谁知那铜壶的盖子竟然拿不起来,死的,他再用力扭,突然,嘎吱吱一声响,古董架后边的墙壁从中间裂开,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里面射出,伊云大惊,绕过古董架去看,再次大惊,那里面是一个空间,堆放着无数的金银财宝,熠熠生辉。 这时门外有人高喊:“娘子,娘子我来了。”是张员外的声音,伊云吓的就去关那两扇墙壁,根本关不上,他想起那个壶盖子,急忙转回来用手扭了一下,不好用,他急忙又反扭一下,墙壁才合在一起。 那张员外推门而进,“娘子我来了。”一股酒气扑来。 伊云急忙从古董架边跑回床上坐好,拿起盖头胡乱的蒙在头上。 “娘子!”张员外脚步踉跄,一步三晃的走到床边,嬉皮笑脸的过来搂坐在床上的伊云。 伊云看见张员外搂过来,急忙装着扭扭捏捏的躲开。 张员外淫邪的笑着:“娘子,别躲啊,良宵一刻值千金,来,把盖头掀了,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伊云摇摇头,张员外不懂,“娘子摇头是何意?我家大业大,良田无数,有你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伊云依然摇头,其实他什么意思都没有,只不过是不知道说什么,又想拖延时间。 张员外道:“你不信,我女婿在宫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李皇后最器重他了,咱在这清平镇不说是呼风唤雨,也是一等大户。” 伊云还摇头,张员外道:“娘子,虽然我年纪大些,但年纪大了会疼人,知道怜香惜玉,俗话讲,嫁个小的吃拳头,嫁个老的吃馒头,我会好好待你,保证你是最后一个,绝不再娶。” 伊云还摇头,张员外急了,“来吧宝贝!”说着扑了上来,两个人双双倒在床上。 此时外面有人大喊:“抓刺客,有刺客。”然后就嗨哈的打了起来。 伊云一把推开张员外,从床上跳了下来,扶正歪在一边的钗环,说道:“员外,有刺客。” 好事被搅乱,张员外气急败坏的骂道:“贾贵你个臭阉人,又来这一套,气死我了。”他气呼呼的走出房间,却被一把刀砍了回来,吓的妈呀一声喊,退回屋里。 一帮人手提钢刀,扑啦啦杀了进来,个个蒙面,直奔新人,张府的家丁也拥了上来,但那些人个个是狠角色,家丁哪里是对手,打碎了屋里器物,砍伤了几个家丁,他们提着新人便跑。 等贾贵带着他的手下闻声赶到,这些人已经跑的无了踪影,张员外在后面狼哭鬼嚎的叫:“快,快把小夫人给我抢回来。” 贾贵和他的手下、张府的家丁就追出张府,简旭和麻六也在其中,简旭也懵了,这劫走伊云的会是路大猫吗?看那身形象,为何他们不按计划行事,整个乱套了。随机应变吧。 到了大门口,看见那些人的背影,贾贵一声喊:“给我抓活的。”众人就往前冲。 这时,从大门两边闪出一群人,足有十几个,身形高大,一色黑衣,黑布罩面,手提宝剑,一字排开,截住这些人的去路。 简旭又懵了,路大猫还分了两伙,他没那么多人啊,看这些人的打扮和气势也不像,真是乱的不行,等等,忽然想起那天和张老板闹了矛盾,被几个官差纠缠,逃跑之时在街上遇到的人,与这些人非常像,难道他们是冲自己来的? 贾贵也看出这些人绝非善类,拱手施礼道:“各位,哪条道上的,如果是你们劫走了小夫人,请交出来,如不是,请让开,事情紧迫,有什么过节,咱们以后再说。” 中间的一个黑衣人冷冷说道:“偏不让,又如何。” 他此话一出口,又把简旭吓了一跳,耳熟,太耳熟,在哪里听过,使劲的拍着脑袋想,终于想起是在登州海边,自己和朱可道被劫杀的那次,那些人说话的口音就是这样,后来二先生赛诸葛说他们是阎贵妃的哥哥阎山的人,天啊,真是冲自己来的,得想办法,让这两伙人打起来,自己才能有机会跑。 他眼珠一转,用手帕半遮着脸,扭着腰身,拿腔作调的说道:“你这些狂徒,抢走了新娘,分明是与我们张员外做对,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张员外是何许人也,快把新娘交出来。” 那人又道:“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我们要找一个从京城来的人,快交出来,否则,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简旭一听,急忙说道:“京城,我们这里哪有从京城来的人,你看看,我们说话都不是京城口音。” 他这好像是狡辩,其实是在暗示,那人突然眼睛看向贾贵,觉得面貌不像,在那里迟疑。 简旭继续推波助澜,说道:“我们都是张府的家人,你看看,哪里有你要找的人,难道我们这些人会易容不成。” 他又一句提醒,那人用手一指贾贵,高喊一声:“把此人拿下。” &1t;ahref=p;gt;. 第十八章 忽悠姐妹花 经过简旭这一挑拨,两下里还真就打起来了,简旭一面大声喊着“哎呀,别打了”一面往后退,看这两帮人都在全力以赴的拼,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扯扯麻六,使个眼色,咱没能耐,所以得----跑! 麻六想的就是这个,会意的点点头,两个人撒开腿,可刚刚跑了几步,贾贵便喊人过来追上,这贾贵也不是个糊涂蛋,他听简旭的话,明里是在向着自己说,实际上却是在出卖自己,对张员外的这场婚礼,他早就觉得别扭,又无充分证据,是以不敢多说,张员外毕竟是高驰的丈人,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卒,以前还是以后都得仰仗高驰来做自己的衣食父母,哪里敢得罪他的丈人。贾贵此时豁然开朗,明白这场婚礼是这三个家伙串通好的来骗张员外的钱,都知道张庄的张员外富甲一方,树大招风,也怪这张员外太张扬。 张府的一名家丁过来抓住简旭,简旭一看逃不掉,急忙说道:“我担心三妹妹,你看我们两个,无非是柔弱的小女子,留下来也帮不上你们。” 家丁听他说要去救小夫人,不知是放他还是抓他,为难的看看贾贵,贾贵被那些人缠住,已经是自身难保,在那里硬撑,也顾不得简旭,贾贵不答,家丁正在那里犹豫,张员外从府里跑了出来,喊道:“把他们都抓了。” 一个人从天而降,两只手分别抓起简旭和麻六,一提气,飞起,简旭朝那人脸上看去,虽然蒙着面,但那一双眼睛却让他再熟悉不过,他是太子,简旭心里高兴,得救了,但口中故意喊道:“救命啊!”那太子度极快,“啊”字还没有喊完,留下一个回荡在半空的尾音。 贾贵见简旭没了踪影,朝对手喊道:“错了,你们上当了。” 那些人抓住贾贵,用手去撕他的脸,意图撕下他易容用的人皮面具,撕了半天,贾贵脸都被抠破了,疼的他嗷嗷直叫,那些人才现是真错了,被刚刚那个大个子的女人涮了,回头想追,哪里有他们的身影。 那太子窜出去能有一段路,轻轻落下,松开简旭和麻六,然后一句话不留,又飞身走了。 简旭朝他的背影抱抱拳,表示谢谢,麻六只顾着害怕了,人哪能像鸟一样的飞呢?在那里嘀咕:“天神下凡。”等他想起找救他们两个的人时,那太子早已没了踪影。 简旭左右看看,辨辨自己所处的方位,已经出了张庄,路也认得,前些日子和麻六伊云逃命时走过一次,所以也不难找,拉着麻六往清平镇去找路大猫。 劫走伊云的这些人正是路大猫,他按照计划,去了镇口等待,听见吹吹打打之声,但过了很久也没有到,心里犯疑,其中一个小徒弟道:“师傅,这大概不是东镇口。”路大猫一拍大腿,“错了。”他们初来此地,没辨开东南西北。怎么办?走,去张府截,所以,才上演了刚刚的一幕。 走到半路,他们摘下面巾,伊云先前猜测是路大猫,现在一看果真是他,埋怨道:“该你劫的时候不劫,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放在轿子里呢。” 路大猫唯有解释,是自己没有认出东镇口还是西镇口,所以才错过了时机,现如今已经做了,还能怎样,只是他心里惦记简旭,那毕竟是太子,而且是薛三哥的朋友,若是出了差池,等以后见了薛三好,自己面上难堪。 想到这里,他叫徒弟们先带走伊云去清平镇等着,他要回去救简旭,被伊云拦住:“你去救他,放心,他那个人,别说是心有七窍,恐怕是八窍九窍都不止,他一定能跑出来。” 路大猫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听伊云的,此时,后面有人大喊:“大猫。” 路大猫等人回头去看,天啊,真是简旭和麻六,看看伊云,这家伙说的没错,太子果真是大智慧。 虽然没得到什么多少财宝,但能够安全逃脱,简旭已经是非常高兴。 麻六跑到伊云身边就扒他的衣服,伊云在那里直喊,跑到简旭面前求救。简旭拦住麻六:“六儿,算了,也没多少。” 麻六不依,“没多少也得分点,我不能白帮忙。” 伊云道:“你帮什么忙了,出嫁的是我,有危险的也是我,哦,我想起一件事。”他想起了那张员外卧房里的那间藏宝的密室,对简旭说道:“我们真是太便宜那张员外了,当初应该要些值钱的东西,省得这些银子带在身上累,我偶然现,在他的卧房里面,古董架后边有一面墙能打开,里面是一个暗室,藏着好多财宝。” 麻六一听伊云说他身上藏有银子,又过来抢,被简旭再次拦住,“六儿,别闹,听伊云说。”麻六撇撇嘴,气的跑到一边蹲在地上生气。 简旭对伊云道:“你快快说说,你都看见什么了。” 伊云道:“我不小心按动了一个铜壶,那墙就吱嘎的开了,里面金光闪闪的,我跑过去一看,里面好大一个暗室,全部都是金子、珠宝之类的东西,多的吓人,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财宝,那张员外抠门,只给了我们这点银子。” 简旭想的不是张员外给了自己多少,他想的是,那张员外不过是个乡下土财主,怎么会有这样多的钱财?急忙对伊云道:“你还知道什么?” 伊云道:“我刚看见,那张员外就进来了,他醉的不行,胡言乱语的,说他女婿是宫里的红人,什么皇后最器重。” 简旭低头琢磨,宫里的红人,李皇后器重,李皇后很器重高驰,但他是太监,怎么会是张员外的女婿呢?又想想那个被称为公公的贾贵,这张员外与宫里有某种关系可以肯定,但怎么也联系不上高驰啊,他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公公怎么会是女婿?” 路大猫在一边接话说道:“那也不一定,很多太监都有家室,有的是半路当的太监,有的是和宫女搞对食。” 路大猫这一说,简旭忽然想起,以前看,很多大太监在京城和别处都有宅院,那老羊不也是富的流油,不也是娶过老婆,这倒差不多了,俗话说“无利不起早”,那高驰为李皇后卖命,一定赚了不少好处,难不成这张员外府里来的那些人真是高驰派来抓自己的,赶紧回宫,自己手里有刁球写给契丹太后的信,又有张员外密室的证据,这两个大坏蛋,禀明皇上,一起扳倒他们。 想到此,他招呼众人围拢一起,开个临时会议。既然路大猫就是京城人氏,那么也就刚好同路回去,大家先离开此地,沿途寻找薛三好等人,然后回京,现在先去前面的清平镇,虽然路大猫的人有马匹,但现在多出三个人,所以无论是租车还是买马,都要有个代步的东西。 话不多说,简旭讲了该如何行动,大家也就拔步前行,远远看见清平镇了,后面却马蹄声骤起,回头看看,烟尘滚滚,简旭心里咯噔一下,怕是那些人追来了。 他所料不错,那阎山的手下知道被骗,赶紧撤了下来,找到藏好的马匹,快马加鞭的追来,那贾贵也不甘落后,招呼自己的手下和张府的家丁也一起追了上来。 “吁……”勒住马,那阎山的党徒围成一个圆圈,把简旭一些人团团围住,随后赶上的贾贵等人又围在外面。 简旭一看,今日若是能逃出去,那我就是个天才。 一个汉子用马鞭一指简旭,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简旭略略思索一下,随后笑道:“我们,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慈禧。”然后一手叉腰,一手拖住面颊,做了一个蹩脚的魅惑造型。 麻六一伸手搭在简旭的肩上,一手学着简旭的样子叉在腰间,随声附和道:“我是慈悲。” 伊云受了感染,看他们两个挺好玩的样子,也把手搭在麻六的肩上,想报上自己的名号,但既然是三姐妹,那两个一个是慈禧,一个是慈悲,自己是什么,一时想不起合适的,便说道:“我是慈母。” 简旭侧过脸去看看麻六和伊云,哇,真配合,于是说道:“我们是忽悠……”麻六随着说道:“……姐妹花。”伊云不懂这句现代话,张张嘴,滥竽充数。 那汉子听了半天,不懂他们的说了什么,马鞭再一挥,“来啊,先把她们给我抓了。 第十九章 老独 简旭不敢露出真实身份,被贾贵等人追上,自己与路大猫一伙在一起,想抵赖怕是很难蒙混过去,这些人既然被主人选中出来行事,那也肯定都非二五不知一十的主,所以,他想把三个人装成江湖女骗子,看中的是张员外的家财,想用此来抵挡一阵,搏一搏,看能否逃过此劫。谁知人家不再和他套圈子玩,过来就要抓人。简旭心里对自己说:“赶紧想办法。”越急越想不出来。 突然一只大鸟扑啦啦的飞了过来,落在简旭面前,才知不是鸟,是一个人,简旭已经是身材高大,此人比简旭还高出一个头,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雪帽,脸上五官扭曲,眼睛一只凹进,一只凸出,嘴巴豁开,皮肤像是泥泞不堪的土地,坑坑洼洼,肤色呈褐色。简旭心里惊奇万分,这世上竟有如此相貌的怪人。 那人也不搭理任何人,直奔简旭,用手把简旭像拎小鸡似的,夹在腋窝下。 阎山的党徒以为又有人要救简旭,一起挥剑而上,这怪人抓住简旭的两只胳膊,然后转圈抡去,只见那些人纷纷倒地,简旭被当成了武器,吓的眼珠子瞪的溜圆,几乎要跳出来似的。 贾贵带着人再上来,那怪物斗篷呼啦啦一甩,贾贵和他的手下嗖嗖的射出去,噗通通倒在地上。 两伙人又一起涌来,那怪人就有些不耐烦了,劈手夺过一把剑,扑哧扑哧的,眨眼间,那阎山的党徒和贾贵等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知道打不过这个怪人,也不敢再冲,互相搀扶,从地上爬起,逃命去了。 那怪人眼睛转动,把简旭重新夹好,就要走,这时,只听一声断喝:“怪人休走,把公子放下。” 简旭听声音分外熟悉,扭头去看,是淳于凤带着众人到了。他一眼看到了淳于凤身边的刘紫絮,高兴的喊了声,“紫絮!” 刘紫絮一马当先,挥鞭而上,那怪人待刘紫絮的鞭子打到,抓住鞭梢,用力一带,刘紫絮自己腾空而起,朝怪人这里扑来,那怪人伸出大手抓住刘紫絮,单手举起,就要抛出去,简旭吓的大喊一声:“高人且慢!” 那怪人转了一下眼珠,看了看简旭,简旭刚刚看到怪人是怎样对付贾贵等人的,所以他知道此人的厉害,自己在他腋窝里夹着,摇着脑袋,吓的已经是语无伦次:“高人,放了她,我和你走,你是个绝世高人,打一个小姑娘,就是欺负弱小,求你放了她,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你只要放了她,叫你祖宗都行。” 那怪人稍微迟疑一下,还是把刘紫絮抛了出去,简旭惊的啊了一声,以为刘紫絮必死无疑,谁知刘紫絮竟然划了一个优雅的弧线,然后站在地上,这并非刘紫絮的武功高,她能够安然无恙,都是这怪人有意放她,淳于凤、伊风、朱显真和刘紫絮本人都懂,简旭不懂,用手拍打着怪人骂道:“你以大欺小,算什么高人,低人,恶人,坏人。” 那怪人也不搭理他,黑色的斗篷展开,像一只大鹏,飞了出去,简旭只听耳边飕飕风声掠过,眼前景物快倒退,像坐在飞驰的列车上,后来,便迷糊过去。 当简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睁开眼睛四下看看,一个破旧的小屋,墙角蛛网横斜,家具都是缺胳膊掉腿的,他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床周围挂着黑乎乎的帐子。 他下了地,这是哪里?推开门,呀,竟然没有上锁,屋外是一片莽原,月亮像是浸满了水,盈盈的光辉照得如同白昼。 “老独,约我来何事?” 简旭听见有人说话,寻声音找去,屋子西面的空地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白衣白,月光下恍如神仙,一个穿着黑斗篷,冷辉中犹如夜叉,差不多是抓了自己的那个人。 这两个人中间有块石板,上面放着酒具,大冷天的在那里对饮。 “笑翁,这是我新酿的酒,里面浸过七步蛇、蜈蚣、蟾蜍、毒蜘蛛,很好喝。”黑斗篷说道。 那个笑翁哈哈大笑,挥挥手,“你的这些东西我吃不得,我有我的神香果酒。”说着从一个布袋里往外掏东西。 简旭看这两个人言谈举止,穿着打扮甚是怪异,往后慢慢退步,想溜。 “你别指望逃跑,你在十里之外,我就能嗅到你的气味。”黑斗篷说道。 “老独,这小子是谁?你为何抓他?”笑翁问。 简旭心想,这白老头也很厉害,自己分明是着女装,他一眼就看出自己是男人。 老独道:“多年之前欠下的一个人情,今日还了,来,不管他,我们喝酒。” 简旭知道这黑斗篷老独的厉害,此时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先看看再说。好奇心起,索性走到一边坐着,看他们在那里聊天。 喝了一阵,笑翁站起身来,“我该走了,不然我的那些宝贝该想我了,咱们改日见。” 简旭心里道,又是一个好色的老鬼。 老独道:“酒还未喝够,几百里的路程而已,你一个时辰就到了,不用急。” 简旭听老独此言,惊骇不已,几百里的路程,一个时辰,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火箭吗,这两个人言语吊诡,这场景有些诡异。 笑翁走了,老独顺势躺在青石板上,鼾声已起。 简旭怀着侥幸的心理,再试试,他睡得那么香,看能不能逃,他蹑手蹑脚的往屋后走。 “进屋去床上睡。”老独说话了,简旭吓了一跳。死心了,回到屋里,上床睡觉,没什么可怕的,他若是想杀自己,比捏死一个蚂蚁还省力气,既来之则安之。 第二天,简旭正睡的香甜,被人从被窝里提起。 “走。”老独说道。 简旭第一次看见如此面貌的人,那刁球,丑,丑的恶心,这人丑,丑的恐怖。 “喂!你是谁?干嘛抓我,我又不是唐僧,吃我的肉不能让你长生不老。” 老独道:“少废话,走。”随手丢给简旭一个馒头。 “去哪里?你是谁?你为何要抓我?”简旭一连串的问道。 老独像没听见,提起他丢在地上,“赶紧把饭吃了,一会上路。” 简旭大惊:“上路,上什么路,你想杀我,我一看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老独听简旭骂他,也不气,面无表情,“这世上没有好人。” 简旭赔笑道:“你若是放了我,你就是好人。” “这世上没有坏人。”老独道。 简旭听他说话莫名其妙的,看看馒头,也不知是几天前的,“啪”,顺手撇了。 老独道:“这是你今天的伙食,再想吃,明天吧。” 简旭看看他那张不知怎么长成的脸,眼珠很少转动,表情永远停留在一种,那就是面无表情,在想想他那惊人的功夫,此等高人、怪人,说话基本都是板上钉钉,回头去看看那个被抛出去的馒头,急忙跑过去捡了回来。 老独道:“明天给你吃菜。” 这算是奖励吗,简旭撇撇嘴,把馒头的表皮撕掉,心里骂,鬼胎,即使是刁球也给我吃的好。 老独道:“你心里骂我也没用,快吃,吃完就走。” 简旭一惊,这人,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不是鬼便是妖。嚼着干巴巴的馒头,心里一阵恶心,又不敢不吃,讨好似地笑,“高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何抓我?我们又去哪里?” 老独道:“我是谁,你已经知道了,我叫老独,我为何抓你,你也知道了,是还一个人情,去哪里,到了你便知道。” 简旭心里骂道:“放屁!跟没说一样。” 老独道:“你又骂我。” 简旭伸伸舌头,这人,能穿越到你心里! 吃完馒头,老独把简旭提起,扛在肩上,简旭吓的大叫:“咱能不能雇辆车,你这样飞我晕。” 凭他乱喊乱叫,老独已是飞奔出去好远…… 大约有半个多时辰,简旭也不知他们奔了多少里地,老独把他放下来,他已经站在一个繁华热闹的街上。简旭四下看看,饭店、茶楼、酒庄、绒线铺、糕点屋等等,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心里感叹,哦,是人间。 老独扯着他走,来到一个饭店,简旭乐了,说了给我菜吃,原来是请我下馆子,抬头看看,横匾上写着“大德楼”,里面飘出饭菜的香气。 来到里面,伙计过来招呼,老独道:“雅间。” 伙计引着他们上了楼,捡了最头里的那一个,小门的上方墙上写着“一品轩”,再看看其他的那些雅间,原来都有名称,什么“五味斋”,“九香亭”等等不一而足。 老独带着简旭进了一品轩,也不叫菜,坐在那里等人,简旭道:“我们先吃吧,饿了,等谁啊?” 老独也不言语,像个木头似地,简旭对他,完全没有法则可依,唯有忍耐。 等了半天,对方还没有来,此时小二走了进来,“客官,给您添些热茶。” 老独也不言语,端起茶杯便饮,突然,他眼睛凸出,面上抽搐,伸出右手食指,在身上哈哈的点了几下。 简旭看懵了,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老独拉着简旭便走,来到楼梯口,凭空掉下一个布袋,老独用手一推简旭,他想闪身躲了,心口又一阵痛,动弹不得,布袋刚好砸在他身上,“噗”的洒下白花花的面粉状的东西,老独身上脸上都是,他嗷嗷直叫,睁不开眼睛,从其他的包间里腾腾的窜出十几个人,直奔老独而来。 老独紧闭双目,喊道:“莫可行,一定是你。” &1t;ahref=.>. 第二十章 半山寺【1】 从那些人当中慢悠悠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阔耳大,倒是一副好面相,他看到老独狼狈的样子,得意哈哈大笑:“老独,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的帐,该结了。”他说话的时候,眼里仿佛射出万千支毒箭,一挥手,他手下的那些人就扑了过来。 老独耳朵竖起,努力辨别声音的来处,不停转动身体,那些人打斗在一起,那个领头的在一边看着笑,像在欣赏自己一副杰作。 简旭有些可怜那老独,他像一个被群狼围攻的瞎眼猎豹,怒吼、狂舞,很想帮帮他,却无从下手,在那里想着办法,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酒楼,简旭大惊,是高驰!脑袋里全都是惊恐,来不及想什么良策,突然冲了过去,搂住老独的腰道:“跟我走!”说着,抓住从顶棚垂下的,用以装饰的,打着花结的绸布,带着老独跳下去,顺着绸布下滑,花结抖开,绸布差一点垂到地面,他们两个落下,简旭拼力窜上老独的后背,喊道:“正前方是大门,跑!” 老独闻听此言,提气飞起,冲出大门,如离弦的箭,不一会儿,便飞驰出好远,那些围攻老独的人追来,高驰更是一马当先。简旭喊着,“往左,再往右。”在简旭的指挥下,老独凭声断路,片刻,便把那些人落在后边。 老独背着简旭跑了一阵,出了城,简旭从他背上滑下,城郊是山,简旭带着老独攀到山腰,上有溪泉,把他拉到水边,给他清洗眼睛,好一阵,老独把眼睛微微的睁开,眼睑红肿。 “怎么样,你能不能看见东西?”简旭问。 老独点点头,能略微看到,他把拳头攥的咯吱吱的响,“莫可行,你这个庶子。” 简旭看他生气的时候,吐出的眼睛更凸出,脸上肌肉扭曲,坑坑洼洼愈明显,那感觉,像半夜遇鬼,但简旭此时却不是很惧怕,微微生出些许怜意。 “我欠你一个人情。”老独说道。 简旭撇着嘴:“免了,我可不需要你还。”心里想,如果当时看不到高驰,不知有没有勇气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忽然又问道:“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何抓我?” 老独道:“反正我欠你的。”说着噌噌走了。 “喂!你去哪儿?”简旭问。 老独头也不回的答道:“抓了你就是为了换人情,把你送给他。” 此刻,简旭完全明白,老独抓自己是被人指使,刚刚看见高驰,大概这个指使者便是他。幸好莫可行出现,不然,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高驰的俘虏。这老独,脑袋不会转弯,和他讲道理大概讲不通,说高驰是坏蛋,说自己冤枉,不行,他既然帮高驰抓自己,不见得能听进去,得迂回一下。 “喂,你刚刚不说欠我个人情吗,我现在要你还。”简旭跟头把式的随在老独身后。 老独停下来,思索一下,道:“好,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简旭道:“放了我。” 老独立即说道:“那不行,我要拿你去还人情。” 简旭急了:“那你欠我的人情呢?你说过要还的,你是个大侠,是个高人,不能说话不算数。”他罗嗦一堆,就怕老独不答应。 老独又思索起来,少顷,道:“大不了我再去把你救出来。” 简旭真的想大笑,“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我看这样,你把我放了,这是还我的人情,然后你再去把我抓回来,还那个人的人情,这合理吧。”简旭心想,等你去救我,恐怕我早已去了阎罗殿。 老独又思索,须臾,道:“好,就这样。” 简旭心里暗笑,“把我放了,还能让你抓着,那不成了傻子。” 老独道:“你别以为放了你我就抓不到了。” 简旭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脑袋不会转弯,怎么能看穿人的心理,怪! “能不能告诉我,谁让你抓的我?”简旭就想证明是谁要抓自己。 老独道:“这个不能讲。” 知道你不能讲,但凡这样的奇人异士,都是很迂腐很木讷诸多怪癖。 老独道:“你走吧,过几日我再去抓你,给你时间藏起来。” 简旭一看,挺讲究,马上去找淳于凤等人,举目四下里观看,不认得路,想来离淳于凤等人应该是很远,于是说道:“我又不知这是哪里,你从哪把我抓来的,再把送回哪去。” 说了半天,没有人理,回头看看,那老独已经没有了踪影,这一切都是恍惚之间,仿佛一场梦。 此时,漫天阴霾,气息温暖,似要落雪,简旭急忙下山,不敢原路返回,怕那些人追赶,也不认得前面是哪里,走便是,不一会儿,雪开始飘下,大朵大朵的,瞬间,便密集起来,放眼望去,山中的苍松翠柏与雪相映衬,自是风光无限,偶尔传来一两声野鸡的鸣叫,更显得山的空寂,突的一声,一只松鼠在他面前跃过,简旭也不敢停留嬉戏,山路开始滑,他小心翼翼的慢行,心里愤愤的,这老独,若是他背着自己,这时不知飞到哪里,说不管就不管了,气的用手中的树枝抽打着路边的枯草,脚下一滑,人摔了下去,如一颗豆粒,咕噜噜的滚下,咣当,撞在路边的山石上,彻底晕了…… “女施主,你醒了!” 简旭睁开眼睛时,看到一个光头,再往别处看看,一堆光头。 “这是哪儿?”他挣扎着坐起,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脑袋胀痛。 “这是半山寺。”一个小和尚说道。 “是谁把我救回来的?”简旭问道。 那个最小的和尚笑道:“施主是我,我叫慧通,去砍柴回来,现你倒在路边,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你背回,如有冒犯,当时事情紧急,还请女施主休要怪罪。” 简旭知道,这些和尚一定把自己当成女人了,忙扯掉头上的饰,抖开自己的头,又去解衣服,那些和尚看他如此举动,都吓的转过头去,口里说着:“施主这是作何,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简旭袒露上身,露出一副强健的男儿体魄,说道:“各位师傅,我是男人。” 那些和尚一听,想转过头来看,又有些担心,互相看看,谁先转,谁都不愿冒险,其中一个胖大的和尚一推那个慧通小和尚,慧通啊的一声大叫,身子已经转了过来,看看简旭,然后嬉笑道:“施主,原来你真是男人。”这时所有的和尚都齐刷刷的转过头来。 “我伤到何处?”简旭问。 慧通说道:“你没有大事,撞昏了而已。” 简旭看那小和尚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圆圆的脸庞,圆圆的眼睛,很是可爱。 “谢谢你,小师傅。” 慧通又笑道:“施主不必说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好好静养数日。” “阿弥陀佛!”此时,一个老和尚和一个中年和尚走了进来。那些和尚赶紧唤了声“师傅”。 两个和尚看到简旭,也吃了一惊,慧通急忙笑呵呵的说道:“师傅师傅,女施主原来是男施主。” 老和尚点点头,走到简旭身边,手搭在简旭手腕处,诊脉,然后又点点头,说道:“一切都好,不过施主好像有些旧伤未很好的愈合,所以体质很虚,不妨在此居住些时日,待老衲与你仔细看看,做下调理,不然,怕以后会留下病根。” 简旭急忙感谢老和尚的好意,也想借此躲过老独。 半山寺,顾名思义,是建在半山坡上,有些历史了,具体能追溯到哪个朝代,已经不详。寺里大概有几百个僧人,住持就是为简旭诊脉的老和尚,法名静悟。 静悟很有一套,他熬了些草药给简旭喝,又用气功为简旭进行推拿,不出几日,简旭真的觉得自己精神倍增,身体轻松灵便,捶下小腿的伤处,竟然没有疼的感觉,心里别提多高兴,连忙过来方丈室感谢静悟。 静悟不在,随他先前去看简旭的那个中年和尚正在打扫房间,看到简旭,急忙把扫帚抱在怀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有事?” 简旭也合十还礼,“师傅,我来找方丈。” 中年和尚道:“方丈不在,请施主稍后再来。” 简旭说了声谢谢,就要转身出来,却现这中年和尚手上戴着两串佛珠很特别,一条是雪白晶莹,看着像是砗磲,一条碧绿柔润,应该是翠玉,他是什么级别的和尚,竟然做这些活计,而佩戴的佛珠却又是那样贵重,简旭不禁问道:“师傅,你的佛珠很好看。” 和尚说道:“为一施主做度时,家人赠的。” 简旭道:“哦,原来是这样,敢问师傅上下?” 和尚道:“贫僧上明下远。” 简旭合十道:“明远师傅,若是方丈回来,请转告他,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过来拜望,略表感谢。” 明远和尚说道:“施主不必介怀,方丈所做,是出家人的本分,我会转告的。” 简旭告辞从方丈室出来,那和尚急忙停下手里的活儿,躲在门后看着简旭的背影,眉毛微蹙,咬了咬嘴唇。 &1t;ahref=.>. 第二十一章 半山寺【2】 简旭从方丈室出来,随便的转了转,古寺清幽凝重,早课过后,僧人们开始干活的干活,化缘的化缘。简旭不想在此久留,知道自己的责任,一是要找到淳于凤等人,二是要继续赶往京城。他本意是要与方丈道谢之后告别,偏偏方丈不在,是去**了还是有宾客到,还是在闭门修行,刚刚竟然忘了问那个明远师傅,算了,还是找慧通问吧,自己比较愿意和他说话,遂往僧人住的地方去找慧通,忽然闻到一股腥气,好熟悉的气味,刚想回头看看,一只手把他提起,扔上肩头。 “老独是你,快把我放了。”简旭拍打着他的后背。 老独道:“已经过了几日。” 简旭喊道:“我还有伤。”此时为了活命,不得已说了一个谎。 老独哪里肯听,继续走,就要出了山门。 “阿弥陀佛!”一个胡须尽白的老和尚双手合十,拦住老独,简旭心里奇怪,没料到这寺里还有比方丈年纪大的僧人,看他面庞红润,宛若童子,眼神温和淡定,一副仙风,大概是高人,急忙喊道:“高僧救命。”突然又有些失望,这老独武功高深莫测,正值壮年,老和尚非是耄耋怕也是过了古稀,很难救下自己。 “老和尚让开。”老独狠狠的说道。 老和尚微微一笑:“请留下这位小施主,他旧疾未痊愈,你这样带他走,会留下终生残疾。” 老独道:“休在那里危言耸听,我看他壮实的很,他的生死,亦与我无关。” 简旭一听,气极,骂道:“老独,你这叫人乘人之危,枉我救你一命,枉我尊你为高人,你连莫可行都不如。” 老独听简旭提到莫可行,仿佛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又好似激怒了一头受伤的猎豹,突然狂性大,把他横里抛了出去。简旭觉得自己如一枚被丢出的石子,朝山门飞的撞了过去,这回不是腿骨折了,恐怕全身都得碎为齑粉,长长的一声“啊”,就在脑袋与山门即将接触上的时候,老和尚如一只仙鹤倏忽飞到,抓住简旭的后背,双脚在山门上轻轻一点借力,又飞了回来。 简旭立在老独面前,双腿抖个不停,嘴上却不服输,骂着:“老独,你真毒,我若是死了,就带一百个小鬼去抓你,然后把你剁了,喂地狱里的大狼狗。” 老独懒得理他的骂,永远面无表情样子,看了看老和尚,“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也有懂点功夫的人。” 老和尚道:“老衲不懂功夫,情急之下救人,微末之技,让施主见笑了。” 老独冷漠的看着老和尚,老和尚微笑的看着老独,对视一会儿,老独道:“你们这等无能之辈,治了这数日竟未痊愈,你整天修些什么?” 听着老独的讥讽,老和尚并不生气,依然是微微笑意。 “老衲治的是伤,修的是心。”简旭奇怪,治疗自己的不是方丈吗? 老独哼了一声:“你修来修去,还不是吃三顿饭,睡一夜觉。” 老和尚道:“老衲吃三顿饭粒粒如珠,睡一夜觉无恶梦扰。” 简旭知道这老和尚非等闲之人,有些胆壮,用手指着老独:“你以为都像你,为虎作伥。” 老独也不理简旭,继续对方丈道:“你们天天称念慈悲为怀,住得这样的大屋,不知有多少人屋不避风,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你们每日里絮絮叨叨的只顾着念那些不当饭吃的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有如寄生,这,是何道理?” 老和尚再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先有佛,后有寺庙。” 这话说的甚是玄妙,别说老独,简旭也不懂。 老独不再纠缠,道:“再给你几日。”说着,展开黑斗篷,如大鸟般飞走。 老和尚望着老独的背影,感叹道:“可怜!” 简旭见这老和尚他口吐莲花,字字珠玑,非一般修为,又见他能在千钧一之际救下自己,看来绝非普通的僧人,心生敬佩,急忙感谢道:“多谢高僧救命。” 老和尚又是微微一笑:“小施主多礼了,老衲也是尽本分,你伤势未好,快去歇息吧。” 简旭低头略一思索,道:“高僧,在下心有郁积,排解不去,不知高僧能否为在下指点迷津?” 老和尚笑笑,“施主请讲。” 听老和尚此言,简旭喜极,对自己穿越之事,对自己与太子之事,不堪烦扰,正愁无人叙述,有幸遇高僧,真是天大的造化,口中称念佛号,与老和尚见礼。 “耽搁高僧清修了。” 老和尚道:“施主并没有耽搁我,与你说话,这也是修。” 简旭道:“高僧是活菩萨,普度众生。” 老和尚慢慢摇摇头,道:“我不度众生,是众生自度,或许,是众生在度我,施主有话请讲便可。” 简旭咔吧咔吧眼睛,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老和尚道:“我说我是来自于至少一千年之后的人,您,信吗?” 老和尚道:“信。”简旭被他的肯定回答吓了一跳,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听见有人信。 老和尚继续说道:“万事万物,皆是虚妄,万事万物,皆是存在。” 这时,小和尚慧通跑了过来,“师祖,皇后驾到。” 老和尚并不着急的样子,依然笑着问简旭:“施主有话请讲。” 简旭听皇后到了,想问的问题早跑到爪哇国去了,心里合计的是,哪个皇后?是不是一直想杀自己的那个姓李的,她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因为自己吧。对老和尚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了。 老和尚合十颔,回身而去。慧通就要跟着走,被简旭一把抓住,“喂,哪个皇后?她来这里做什么?” 慧通看简旭有些过分紧张,莫名其妙。 “当朝只有一个皇后,她每年都来半山寺进香的。” 简旭合计,那高驰便是皇后的人,无论她因为什么来这里,那高驰一定跟在身边,爷爷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刚要出山门,就见山门之下的山路上,一对人浩浩荡荡的在沿着石阶而上,看那阵仗,定是那李皇后到了,自己若是现在跑出去,刚好迎面碰上,急忙又追上慧通。 “喂,有没有后门?” 慧通正要和众僧偕同方丈去迎接皇后,不懂简旭问这话是何意,摇摇头:“没有后门,施主要做什么。” 简旭摇摇头,“不做什么,随便问问。” 慧通走了,简旭心想,慧通说那李皇后每年都来这里进香,也不一定是冲自己来的,再说,半山寺这么大,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便是,低头看看自己穿的僧衣服,不行,头还露在外面,那李皇后带了那么多的兵,若是有一个认识太子的,又碰巧自己倒霉被他看到,都不划算。急匆匆的进到旁边的一间屋子,赶紧找个僧帽戴上。 这间房原来是杂物房,也不知他们的衣物在哪里放着,胡乱的翻,也没有找到一顶僧帽,突然现自己那身女装,被小和尚洗干净放在一边,大概是要还给自己,急中生智,拿过那条裙子,用力撕开,往脑袋上一缠,没有镜子可照,自己估计大概更加的引人注目了,满寺的和尚,突然出现一个自己这样缠头的,不行,又解下,对了,剃度,急忙去找剃刀,没找到,找到也来不及了,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正殿不能去,那李皇后一定要去那里上香拜佛,左殿不能去,那李皇后一定会去那里休息,右殿不能去,这些人大老远的来了,一时半会不能走,她带来的那些将士也不能老在外面呆着,说不定就去右殿休息。去僧人们的住所,不行,那里南北两通铺,无一处藏身之所,猪圈,胡扯,这里哪能养猪,菜园子,大冬天的一马平川,老远就能看见有个人。 急的是抓耳挠腮,越急越想不出办法,外面隐隐传来仪官的喊声:“皇后娘娘驾到!” 简旭吓的一哆嗦,妈呀,进来了,藏哪儿?出了杂物房旁边是禅房,那是僧人们平时诵经打坐的地方,也觉得不安全,再往后又有一个小房间,不是很起眼,对,进去看看,想到此他加快了脚步,跑到门口,四下看看,没人,推门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他赶紧关上门,这才回身打量起来,很普通的一间房,只是这里很小,没有什么摆设,一个小小的木榻,上有一个蒲团,屋子里连床都没有,这木榻恐怕就是当床用的,看这里的一切,也就是一个住的感觉。 这里应该安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那李皇后不会来的,简旭嘀咕一句,叨扰了,算是对主人的抱歉之言,然后坐到木榻上,看蒲团旁边放着一本打开的书,纸张粗糙,字迹却很工整,像是手稿,把书合上看看封面,上写着“禅房笔记”四个字。 哦,不过是一个僧人的日记,赶紧放下,偷看别人的日记是不道德的。那书想是被压的厉害,自己又忽然打开,翻到了原来的那一页,简旭忍不住去看,下面的半页是空的,想是没有写完,却突然现旁边有一个图形,像是一个僧人在练武。他好奇心大起,忙俯下去看,果真是一个僧人练武的姿势,旁边写着:长吁一口,心念皆无,气闭须臾…… 简旭看了一阵,忽然现这不是一本普通的日记,而是一本武功或修行的秘籍。 &1t;ahref=p;gt;. 第二十二章 半山寺【3】 正愁自己身无一技,突然现了这本秘籍,简旭欣喜若狂,趴在木榻上仔细的看了起来,从头至尾,一页不落,认真咀嚼文字的意思,因为是繁体,很多字看起来非常吃力,有哪个字不认识,就把上下文一联系,也能猜出个大概,一边看一边还按照书中说的心法和图示比划,直到把整本书都看完,应该说是半本,因为此书看样子还没有写完,想是作者一边练一边研究一边写,他虽然是不能完全领悟其中的奥秘,也不能正确的打出一式,但还是爱不释手,书中不仅仅讲了武功,还是一本修心秘籍,很多语句都是修为的精辟所在,书中所言:一切皆由心起,心到自然成;一切皆由心生,心去万事空。简旭非常赞同,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那么作者的下半句的意思应该是,遇到烦恼,如果不去想,那还有什么烦恼。 他正在那里暗感慨,忽然一声笑,吓了他一跳,回头去看,是那个在老独手里救下自己的老和尚,正站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简旭脑袋飞旋转,知道这大概是他的住所,只顾着看书,他何时进来的自己都不知道,急忙从木榻上站起,合十道:“阿弥陀佛,高僧,误闯禅房,打扰了。” 老和尚笑着说道:“怎么能说是误闯,既然能进来,那就是因缘所定,不过,我这屋子还真是冷清,少有人来,刚刚一趟茅厕,施主竟然来访,老衲倒是怠慢了施主才是。” 简旭听他言一直未有人来造访,那慧通又尊称他为师祖,此僧地位一定尊贵无比,没有人敢来打扰他的清修,连忙又赔礼,老和尚连连摆手,表示无妨,过来也坐在木榻上,手一指邀简旭坐了。 “施主可看懂了这笔记?”老和尚问。 简旭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一知半解罢了,敢问大师,这是你写的吗?” 老和尚点点头,“闷了涂鸦而已。” 简旭道:“大师妙笔生花,怎能说是涂鸦,哦,能否问一下大师法名?” 老和尚说道:“贫僧一戒。” 简旭重又施礼道:“在下简旭,谢谢大师先前出手相救。” 一戒大师笑道:“碰巧遇到而已。” 简旭心里暗想,他怎么不问问那老独为何要抓我,我又为何要跑到他这里来,我又是谁,因何落在半山寺,他怎么什么都不问,这反倒让简旭不安。 “大师,能否指点一下,我最近麻烦事多,经常的被追杀,若是能会一点功夫,也好能抵挡一阵,当然,贸然相求,似乎是有些不合适。”简旭见他慈眉善目,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态如弥勒,应该是个好说话的老人。 一戒大师道:“非是老衲不帮你,只是武功最好要从小学起,哪有三招两式就成的,不过,你知不知道遇到麻烦,武功最管用的是哪一招?” 简旭听他一问,不禁仔细琢磨起来,哪一招最管用?当然是能一下子把对方打倒在地的那一招,于是把自己的想法照实说了。 一戒摇摇头,“非也,被人打最重要的一招是,跑。” 跑?简旭对他的话不甚明了,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嘀咕“跑?跑?……”琢磨一阵,还是参悟不透。 一戒又道:“他打了你,你再还手打他,然后他还想着打你,你就又想着打他,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是其一,其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敢说自己能天下无敌,所以,能跑,不挨打,这才是最重要的。” 简旭心中突然间拨云见日,一戒大师这番朴素的话里蕴含着极其深刻的意义,跑,自保,这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他急忙说道:“在下有个请求,说来有些过分,能否请大师收我为徒。” 一戒呵呵的笑着,摇摇头:“老衲乃出家人,也不会什么,如何能收徒弟,不好不好。” 简旭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也报以一笑,心想你不收,那怎么能成,遇到高人,要是能学到他的一点皮毛,自己也是受益匪浅,想着用什么道理来说服一戒,忽然现木榻上的那本《禅房笔记》,拿过来举起说道:“我看了你的书,接受了你的思想,即是得到了你的真传,那就应该是你的弟子,你怎么说不收徒弟呢。” 一戒一愣,没想到简旭会以此为柄,来要挟自己,略一思索,他说的不无道理,自己不过是去了趟茅厕,却让这个小子看到了这本禅房笔记,这或许都是因缘,遂说道:“好吧,收你为徒可以,但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教授你的。” 简旭听他答应下来,面上大喜,甚至有些激动,知道他是高僧,不会轻易传授武功给人,怕用来打打杀杀,也不为难他,说道:“师傅放心,我不学那些打人杀人的武功,就要学你的一招,跑。” 一戒看这年轻人甚是聪明,知道避重就轻,迂回而行,心里已经喜欢,说道:“好,我就交你一招,以后再不可提及其他。” 简旭心里那个高兴,以后是以后的事,即使你不再教授,能有这样的高人做师傅,自己是何等的荣光,从木榻上站起,走到一戒面前,撩袍跪倒,“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一戒又是笑呵呵的摆摆手,“起来起来,老衲我还年轻呢,怎么突然有人给我下跪呢,使不得使不得。” 简旭就笑,这是个可爱的老头,可亲的和尚,在和老独对峙时他那些精妙的佛言禅语,此时却平和的很,百姓之言,非常亲切。 一戒开始传授简旭这一招跑,先是理论上讲,有关心法,运气,再自己以身示范,和简旭站在一起,让简旭喊自己的法名,简旭不敢说一戒,只说“师傅”,话音刚落,一戒已经无了踪影,简旭大惊,四下里找,屋子里没有,此时,一戒从屋外面笑呵呵的推门而入,简旭大惊,真乃神人也,不仅是快,他何时推开的门自己都不知道,好,就学这一招,至少以后不挨打不会被抓到。 一戒又开始慢动作示范,简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能是比正常人跑的快点,还无法做到快如疾风,瞬间无踪。但心里牢牢记住一戒教授的心法,以后慢慢练。 既然是师傅,也就“事无不可对他言”了,简旭试探的说道:“师傅,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被那个老独抓?不想知道我如何来到的半山寺?不想知道我为何要闯到你的屋里?” 一戒道:“我已经知道。” 简旭啊了一声,眼睛瞪起,手抠嘴唇,做了一个星爷经典的吃惊表情,“你怎么知道?” 一戒道:“不说这些,你的旧疾因为一直没有好好的治疗和休养,我再教你自己运气来调理。” 简旭自是非常高兴,他调皮的问道:“师傅,看你的年龄应该在方丈之上,大家又尊你为师祖,为何你不做方丈?是不是因为你只戒了一样,还未做到六根清净。” 一戒道:“老衲之所以叫一戒,不是只戒了一样,是只有一样还未戒掉,出家之人,心有所挂,自知不能以身作则,所以才把方丈之位让给了静悟。” “哦,是这样啊,那么您没戒掉的是哪一样?”简旭问。 一戒用手指指《禅房笔记》,笑而不答。 简旭顿时明白,武痴! 此时外面有人说话,静了半天的半山寺有了人气,不会是那李皇后走了吧?忽然现屋子里已经暗下来,不知不觉在一戒的禅房里呆到酉时,打扰他太久,有些不安,简旭起身告辞:“师傅,我明日再来看你。”只一招还未练到火候,简旭也不再想离开之事。 出了禅房的门,刚走了几步,远远的就见明远端着斋饭走来,两个人相遇之时,明远把托盘交于左手,右手竖起,口中称念佛号。 简旭双手合十,微微颔,留心去看他的手臂,那两条佛珠已然不见,心里又想,这明远到底是做什么的,方丈的屋子他打扫,师祖的饭食他送,倒是蛮勤快的,寺里有很多小和尚,他这样的年纪不应该做这些活计才是,除非是犯了戒律,看起来又不像,看他长的面庞开阔,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憨实中带有奸诈,一副忠而不厚的样子,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忽而又笑自己太狐疑了,人家只不过是个出家的和尚,既然跳出凡尘,怎会理你这世间事,再说,他又不知道自己的太子身份。 简旭自嘲的笑笑,提步前行,走了没多远,忽然身后“喵喵”几声,寺里竟然有猫,简旭不觉回头去看,果真有一只灰中带花的小猫,正仰着脑袋看着明远手里的饭菜,一路跟着明远跑,像是饿了,一直喵喵的叫不停,叫的明远心烦,他突然飞起一脚,那小花猫“嗷”的一声惨叫,被明远踢飞了出去。 简旭心里骇然,急忙躲到一间禅房的边上,那明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回头看看,没有人,才放心的来到一戒房前,叫到:“师祖……” amp;amp;amp;amp;1t;ahref=p;gt;. 第二十三章 半山寺【4】 简旭赶回自己的住处,刚刚明远踢猫的那一幕尤在眼前,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所谓芸芸众生,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佛门也有败类。 慧通端了吃食过来,依旧是见人先笑:“施主,你刚刚去了哪里,我好顿找,快吃饭吧。”然后把托盘放在简旭面前的桌子上。 简旭急忙感谢:“有劳小师傅了,我随便走走,哦,那来进香的皇后走了吗?” 慧通道:“走了,这次不知为何,走的非常急,以前都是在寺里住一晚的,此次却没有,与方丈也没有说几句话,心事重重的。” 简旭合计,难道是宫里出了事情?不会是皇上的身体吧,都说这老头身体一直不好,苟延残喘的。突然又奇怪,自己怎么担心起皇上来了,我只是个假太子。自嘲的笑笑,晃晃脑袋,吃饭,还有什么比吃饭重要。又想起那个明远,遂问道:“慧通师傅,我刚刚看见明远端着食盘往后面去了,他是给谁送饭?” 慧通道:“当然是师祖了,他老人家多少年都闷在那间屋子里,吃饭也不出来,都是我们送了去,到门口喊他出来接,他的那个屋子,谁都不让进,不过现在不用我管了,明远师傅主动讨了这个差事。” 简旭装着随意聊天的样子,边吃边道:“他这人倒是蛮勤快的。” 慧通赞同的点点头:“是的,自从明远师傅来了,我们好多活他都抢着干,对师兄弟们也是很尊重,脾气很好,话也不多。” 简旭又问:“他比你来半山寺晚吗?” 慧通道:“是啊,我从小就在寺里长大,他来了不到一年。” 慧通的这句话仿佛又给了简旭线索,真是奇怪,你越是怀疑一个人,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针对这个人似的,哪儿都可疑,看那明远的年龄也不小了,如果才来一年,这真是半路出家,出家之前他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妻子儿女?因何之事会让他绝了红尘,那两串佛珠在佛门很普通的,不寻常的是,简旭现连方丈所佩戴的也不过是桃木雕刻的佛珠,如何这明远就带着这样贵重的,难道真像他说的,是给人家做度时赠的?问慧通道:“你们半山寺经常去给死者做度吗?” 慧通道:“不是很多次,最近这一年多,都是明远去的。” 这一句又给简旭丢了一枚炸弹似的,明远出家的时间与太子失踪在民间的时间如此的契合,会不会……? 慧通看简旭呆的样子,说道:“施主先吃,我去喂喂我的小丢丢。” “小丢丢是谁?”简旭有些好奇,“这寺里还有比你小的吗?” 慧通呵呵一笑:“它是比我小,小僧我都十五岁了,它才一岁,是我养的一只猫。” “猫?猫?”第一个猫字简旭是好奇,和尚怎么能养猫呢,第二个猫字简旭是惊呆,因为想起明远踢飞的那只猫。 慧通看简旭吃惊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用手挠挠自己的光头,说道:“出去化缘时,看到一个受伤的小猫,无家可归,很可怜,就带回来养,一时还没有找到施主来收养,嘻嘻,其实是有些不舍。”说完,便跑出去找他的猫了。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慧通带着哭腔喊道:“丢丢,丢丢。” 简旭知道是猫出事了,急忙撂下筷子跑出去,慧通蹲在地上,他面前是那只猫,一动不动,眼睛、嘴角都有血流出来,看样子是死了。简旭疑窦重重,明远只一脚而已,猫是很轻灵的动物,即使是被踢飞出去,也能够自己轻落下来,不至于死啊,难道,那明远会功夫,而且很深?这一联系,简旭刚觉得此人更加可疑,因为在半山寺,除了一戒,没有第二个人会功夫,方丈不过是懂些岐黄之道,又略略的和一戒学了些气功心法,为的是弟子们一旦染病,好能治疗,并不会其他的招式。 简旭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明远秃驴,太狠毒。 慧通哭哭啼啼的,惹得大家都过来看,那个胖大的和尚过来说道:“佛门静地,何故这样大呼小叫。” 慧通指指地上的猫,止不住哭,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师兄,我的、我的,猫。” 被叫做大师兄的胖和尚才看见躺在地上的猫,面上也是一惊,心有不忍,眼睛微闭,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是怎么回事?” 慧通摇摇头:“不知道,白天还好好的,看样子是被人打死的。” 大师兄道:“慧通,此事我去禀报师傅,你还是先把猫埋了吧。” 慧通点点头,“我好去给它做个度,若是有来世,可千万别做猫了。” 简旭站在那里,把话忍下没有说,即使说了,那明远踢猫的事情只有自己看到,他若是不承认,反过来说自己诬陷呢,自己是寄居在半山寺,而明远毕竟是寺里的人,先记着这一笔,这个人,不会轻易放过。 大师兄禀明方丈之后,方丈不觉吃惊,半山寺附近并无人家,天气寒冷,雪多路滑,来寺里的香客也少,昨天只有李皇后等人,护卫她的禁军没有命令哪里敢随意走动,更别说是打死猫,这猫怎么就死了呢,难道是寺里的僧人?心里也是凛然一惊,却无真凭实据,告诉大师兄道:“此事我知道了。” 慧通把猫双手托着,来到寺外,找了一个向阳的地方,简旭帮着挖了个小坑,埋了进去,慧通口中小声叨咕着:“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这是往生咒,慧通念了几遍,叹口气,抹了抹眼泪道:“丢丢,都是我给你取的名字不好,害得你把命丢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简旭默不作声,在一边陪着慧通,他了解慧通的感受,寺庙的生活清苦又寂寥,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这个猫是他唯一的玩伴。过去搂着慧通,“我们回去吧。” 这几天,白日里继续往一戒那儿去学那套“跑”的功夫,试了几次,没有什么进展,一戒再示范,简旭看他飞来飞去的,如添双翼,感叹道:“师傅,我何时能像你一样的飞。” 一戒开导他道:“那不是飞,在跑的过程中都是以脚尖点地用以借力,然后腾起,只不过是度快,看着就像飞一般,你之所以达不到我这样,一来是,任何事情哪里有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再者你没有根基。” 简旭明白这个道理,即使不能像一戒师傅那样,至少得比常人高出一筹,依旧认真的学,过了几天,总算是小有成效,也能够倏忽间从这儿至那儿,猫一般轻巧,忽然想起丢丢,问一戒道:“师傅,若是出家的和尚心肠歹毒,能修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一戒不知简旭为何突然的问起这个,捋捋他那银丝般的须髯,微微带笑,那笑不是往日的那种喜、乐,而是蕴含着不说也罢、欲说还休的味道,简旭便想起了那个词“拈花微笑”。 一戒迟疑一下,终于说道:“佛度有缘人,那个人,与佛无缘。” “谁?”简旭脱口便问,似乎一戒师傅的话里有话。 一戒说道:“你刚刚说的又是谁。” 师徒两个相视一笑。 在寺里耽搁了下来,学功夫是其一,还有一件事简旭要做。 这一天晚上,简旭一直没有睡,心里想着刘紫絮,她那似愁非愁、静若幽兰的小模样在简旭脑海里挥之不去,只希望有一天,什么麻烦事都没有了,能与她好好的在一起,不去想那些男欢女爱,哪怕只是默默相对,也是一种幸福。想到此,简旭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里道:“躺在禅房里想女人,佛祖莫怪,我就俗人,没有慧根,这辈子是跳不出红尘了,不过我保证绝对做一个好人。” 觉得时辰差不多到了,他悄悄的起床,也不点灯,借着月光往明远和众弟子住的房间而去,到了窗外,听听里面悄无声息,应该是睡着了,便捏着鼻子,学着猫叫:“喵,喵,喵。”叫了几声,屋里开始有动静,有人说话:“大师兄,我听到猫叫。”这是慧通。 “乱讲,猫不是死了吗,快睡吧。”这是大师兄。 简旭再叫,慧通又道:“不对,我就是听见猫叫。”接着点亮了油灯。 大师兄道:“一定是你太想那猫了,你不是亲手埋的吗。” 慧通“哦”了一声,吹熄了灯,躺下睡觉。 简旭觉得今天就到这,华山论剑,点到为止,咱慢慢来,刚要转身走,就听屋里又有动静。 “明远,你又做什么?”大师兄问道。 明远答:“小解。” 简旭心里一颤,急忙退到暗处,那明远出了房门,也不去茅厕,把脑袋四下里转,寻找什么的样子,然后又沉思一会儿,退回屋里。 简旭心里一阵冷笑,早晚露出你的狐狸尾巴。 &1t;ahref=.>. 第二十四章 半山寺【5】 第二天晚上,简旭继续去学猫叫,慧通半睡半醒似的,迷迷糊糊的在屋里嘀咕:“丢丢,我也想你,可是,你我已是人鬼殊途,请不要再这样了,我好难过。”说着话,已经是哽咽起来,忽地又坐起,衣服都不披,跑到屋外,哪里有什么猫,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叹口气,反身回屋,接着睡。 大师兄胖,嗜睡,呼噜声声,没有听到简旭学猫叫,其他的师兄弟很多却听见了,都奇怪,见慧通梦游似的跑出跑进,大家把脑袋凑到一起议论,那丢丢一定是遭人加害,所以死了魂灵也不肯离开,若是这样,它心里有冤屈,就会不停的纠缠那个害它的人,是得不到升的。 明远假寐,在一边听的真真切切,他心里也糊涂,分明是听见猫叫,自己一个无意,踢死了那猫,难道真的像众人说的,他来找自己索命,不会的,不过一只猫而已,安慰自己一番。所谓做贼心虚,还是辗转难眠,起了床,又说是小解,这回大师兄醒了,嘟嘟囔囔的:“明远,你以后睡前少喝点水,半夜起来别受了风寒。” 明远答应着“是、是”,他的年龄比大师兄大,但因为进山门晚,所以还得尊大师兄为长,大师兄说话,他唯有点头。 明远出了房门,又是往四周看看,哪里有猫,今夜无风,新月高挂,他在禅房四周走了走,想找一下,人说猫有九条命,或许那猫没有死也未可知。 简旭在慧通刚刚出来时已经躲到暗处,正在那里琢磨,明远还真能沉住气,自己的这一招对他不好用?却见明远出来,简旭以为他没现什么会立即进屋的,谁知他就要朝自己躲藏的地方走来,心里急,千万不能让他看见,不然就功亏一篑了,对,跑,他还不熟练,先在心里默念一遍心法,然后一提气,呼的飞起,眨眼之间便没了踪影,那明远听见动静,等他看时,只看见一个黑影一闪,疾步上去追,什么都没看到,心里就突突的跳,莫不是那猫的灵魂来了,不然,人哪有跑的那样快的。吓的他也不敢再找,急忙跑回屋里。所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简旭利用的正是人的这一心理。 他当时想起,隋末割据者之一的王世充在洛阳被李密围攻,粮食无几,兵员不足,士气低迷,眼看就要无法支撑,为了鼓励士气,王世充找了一个叫张永通的普通士兵,说周公三次给这张永通托梦,答应帮王世充保卫洛阳,后来,王世充利用此计,居然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戏剧性地大胜李密。 古人很多都崇尚鬼神,也怕鬼神,简旭想起魂灵不死这一说,在精神上打击明远,让他自乱阵脚,到最后现行。从看到明远的第一眼,就觉得此人非一般的僧人,他的眼神里总像藏着很多故事,不是一般僧人的平和,这个直觉他自己都奇怪,直到看见他踢飞那猫,心里越的怀疑。 简旭跑回自己的住所,心里那个乐啊,他乐的不仅仅是自己戏耍了明远,而是情急之下竟然跑的这样快,看来这功夫没有白练,自己以前在淳于凤、朱显真、伊风、刘紫絮等人面前就是一个废物,嘛都不会,现在总算是有一技之长了,美的他在地上跳起了斗牛舞。 第二天,慧通就要去埋丢丢的地方,觉得自己法力有限,又请了大师兄帮忙,认真的为丢丢做一场法事,慧通年幼,众位师兄都疼他,很多事情都依着他,所以,就应了他的请求,简旭也跟着,到了地方一看,大家不觉大吃一惊,丢丢已被人从土里扒了出来,然后来了个五马分尸,其状惨不忍睹,慧通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站在那里直跺脚,不知道该怎样做。 大师兄平时是个心慈面软的人,此时也气的抖,“罪过罪过。”他除了说这一句,不知该说什么。简旭不管那些,破口大骂:“这个混蛋王八蛋,心肠狠到如此,猪狗不如。”他心里明白,一定是明远所为,他被猫叫侵扰,想毁了它的尸身,让这猫不敢再来,简旭知道这都是自己惹的祸。 大师兄叫大家帮忙,把丢丢的尸合在一起,重新埋了,然后他亲自为丢丢做了一场法事。 安慰了慧通一番,大家回到寺里,齐齐往方丈室而来,这样的事情,必须告知方丈,无论是寺里的人还是外来的人,半山寺都不能脱了干系,那猫,毕竟是养在寺里的。 进到屋里,简旭突然一声大喊,“都别动!” 众人吓了一跳,不知他要做什么,简旭让众位师兄站在一起,然后说道:“方丈,各位师傅,那猫无端的被肢解,定是人为,而半山寺附近并无人家,凶手,那当然是我们中间的人,至于他为何这样做,现在还不得而知,我现在就做一回包青天,断一下案,凡是去过埋着猫的山坡,脚底都会有新泥,因为刚下了一场清雪,随即又融化,脚下自然会沾上泥土,那么现在大家把自己的双脚抬起来,哦,当然是一只一只的抬,来,我示范。” 简旭把自己脚逐个抬起给大家看,众位师兄弟也照此做了,脚底下都有泥巴。 简旭面转向方丈,合十说道:“方丈,请您也抬起脚给大家看看。” 大师兄一边急忙说道:“施主不要胡闹。” 简旭道:“方丈,请您配合一下,除非你心里有鬼,除非那丢丢是你杀的。” 大师兄就要训斥简旭,方丈朝他摆摆手,听说那猫被肢解,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谁会与一只猫过不去,查查也好,把自己的脚挨个抬起给众人看,鞋底很干净,略有一些灰尘而已。 简旭把目光转向陪在方丈身边的明远,那明远表情严肃,双拳紧握,有些紧张。 简旭让他把脚抬起,心里想,他并没有随众位师兄弟去埋着猫的地方,如果脚底下有泥巴,那就是他自己偷偷去过,并且把那猫撕碎。明远眼睛和简旭对望,微微一笑,刚要抬脚,一戒大师突然走了进来,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来凑个热闹。”说着抬起左脚,再抬起右脚,大家吓了一跳,因为他的鞋底上沾着很多泥巴。 简旭不禁喊道:“师傅。”忽然又觉得自己说走了嘴,因为一戒不允许简旭对外人说在和他学功夫,于是赶紧改口说道:“一戒师傅,怎么可能是你。” 一戒微微一笑,“既然不是我,那也不会是其他人,我佛慈悲,静悟,让大家散了吧,你随我来。” 静悟方丈和一戒是师徒关系,即使做了方丈,也非常尊重一戒,道了声“是”,便叫大家散去,然后跟着一戒出了门,去往一戒的禅房。 简旭百思不得其解,他刚刚分明看到明远的紧张,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那样狠毒的。就差一点点,就能把明远揭露出来,一戒师傅为何要突然赶来,脚底下居然还沾满泥巴,他当然不会是凶手,显然是在维护明远,难道真的是自己多事了。心里不服气,也憋闷的慌,晚饭也没有吃好,便急匆匆的赶往一戒的禅房,他要问个明白。 一戒正在房中打坐,简旭立在一边,不敢打扰,静静的等着他约有小半个时辰,腿都站酸了,一戒口中一句“阿弥陀佛”,总算是慢慢睁开眼睛。 “是不是心中不服气。”一戒说道。 简旭心里暗竖大拇指,这一戒师傅,真乃当世高人,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于是也不隐瞒,直来直去的说道:“师傅,您为何要那样做。” 一戒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俗家有句话叫,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何况恶人。” 简旭听一戒此言,自是讶异,他把明远说成恶人,那即是表明他知道那明远的所作所为了,却为何维护明远呢?于是问道:“师傅,你既然知道是他做的,还跑去替他解围,我差点就让他现了真身。” 一戒轻轻的摇摇头,叹口气道:“他踢死一只猫是出于无意,恐怕他打死人就是存心。” “什么?”简旭忽地冲到一戒面前,然后蹲下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戒。 一戒指指自己身边,示意简旭坐了,说道:“你现在不要知道太多,此事也不要再追查下去,好好的练功便可。” “可是师傅,那明远他……”简旭的意思是,怎能让他逍遥法外,既然一戒说他手上还有人命,就不仅仅是一只猫的问题,但他知道一戒说的话自有道理,所以就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一戒又道:“人,若是心里有魔,那魔早晚会跳出来让大家看见的。” 简旭略加思索他的话,或许他的意思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夜晚,简旭烙饼似的,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的,合计明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戒师傅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自己该如何,是走是留,难得一戒师傅待见自己,无论武功还是修心,都想在他那里多多学习一下。这一样那一样的想来想去,头开始沉,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突然隐隐约约的听见房门有轻微的响声,风吧,大概是风,不对,风怎会把门吹动?一个激灵,人就清醒过来,此时门被推开,忽地扑进来一个黑影。 &1t;ahref=.>. 第二十五章 半山寺【6】 简旭住的房间,在床的斜对角便是窗户,他也是从刀尖上滚过来的,无数次的被劫杀,积累了经验,当他意识到不是风吹动的门,已经从床上跃起,踩着床边的一个小柜子,“啪嚓”的撞破了窗户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所幸窗户离地面不高,没有伤到,顾不得形象,从地上爬起来一路狂奔,看见一个门,也来不及敲,总觉得那人就在后边追赶,飞起一脚“嘡”的踢开,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他这一套下来还真有点行云流水的感觉,喘了口气,拍拍咚咚狂跳的心口,用眼睛一扫,他面前是一群比他还惊吓的众位和尚,有的赤脚站在地上,有的光着身子半跪在床上,有的披着棉被,有的正往腿上套裤子,突然有人闯进,众僧都吓了一跳,现是他之后,大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个个脸上都是问号,也包括那明远。 这下轮到简旭吃惊了,他跑来之时还想,一定是明远嫌自己针对他,便去杀人灭口,现在却现明远就在床上,微欠着身子,也是好奇的在看着他。 简旭尴尬的笑笑,朝各位挥挥手,“嗨,晚上好。”看大家还是一副懵的状态,接着说道:“有个不之客去拜访我,所以我就来拜访大家。”说着嗖的窜到正揉着惺忪的睡眼的大师兄旁边道:“今晚我跟你睡。” 大师兄一哆嗦,“施主乱说,什么叫你跟我睡?” 简旭就势躺在他旁边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在你身边睡,我那屋子,闹鬼。” 大家啊的一声,闹鬼? 大师兄虽然没有完全清醒,听了简旭的话急忙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还乱说,佛门之地,佛祖护佑,哪里有什么鬼怪,是你胆子小吧,那就在此睡吧,不过我这身子大,你还是与慧通盖一床被子吧。” 慧通在那里嘻嘻一笑:“好啊好啊,我一个人正闷呢。” 简旭过去“啪”的打了他的脑袋一下,看他嬉笑的样子想起了麻六,这个是习惯动作,又觉得不对,他毕竟是和尚,打和尚是对佛的大不敬,急忙说道:“打是亲,骂是爱,一个不良习惯,佛祖莫怪,下不为例。”然后钻到慧通的被窝又说道:“大家睡吧,刚刚大概是我梦游。” 他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喊众人去自己的房间抓人,一来,他看见明远在此,猜想那进到自己房间的大概是老独,一定是他来抓自己了,二来,无论是谁,等众人去了,早已跑的无影无踪,因此,也没有必要折腾。 熬过一夜,第二天一早,简旭就往一戒大师的禅房而去。 一戒又在打坐,简旭照例在一边等着,一会儿,一戒调了一下气息,慢慢睁开眼睛,也不看简旭,直接说道:“你逃跑的功夫略有长进,只是还不娴熟,等身子近到窗前,应该先把窗户推开,再往出跳,这样才不会伤到自己,继续练。” 简旭听他一言,顿时把眼睛瞪的凸起,嘴巴张成一个o形,无比吃惊的样子,来到一戒面前,左歪歪脑袋看看他,右歪歪脑袋看看他,然后再无奈的晃晃脑袋,说道:“师傅,您一把年纪了,还玩猫捉老鼠,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你能不能事先知会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一戒呵呵一笑:“让你有了准备,怎能考验你的应变能力。” 既然是师傅考察自己的武功,不是有人要害自己,放下心来,至少不是老独来了,自己也就没有危险。 虚惊一场,简旭晚上又回到自己的住处,早有人把他的窗户修理好了,他回想一下自己昨晚的逃跑,也颇为得意,要是换了以前,一定被按在床上了,现在居然能够逃脱,那就是武林中人了,有些沾沾自喜,心里喊了声:“江湖,我来了!”亮了一个架势,再往床上一跳,睡觉,不过还得精神点,那一戒像个老顽童,说不定今晚又来了。 有了心事,又开始翻来覆去的烙饼,直等到下半夜,也没有人来,困意却渐渐袭来,心里又笑自己,一戒师傅哪能天天来呢,放心的睡便是。开始迷糊,突然又听见门口有声音,像是门闩被拨动的意思,在那里怀疑,难道是精神作用?又一琢磨不行,若是他真来呢,这次跑的漂亮点,显摆一下。 他轻轻侧过脸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往门口看,一把雪亮的匕从门缝塞进来,正在拨动门闩,他心里笑,一戒师傅,你又来了。这次不怕了,想起一戒说的自己逃跑时的弊端,于是踩着桌子掀开窗户,等那人扑进来之后,简旭又是一跃,飞出窗外,因为有了准备,没有摔的太重,就地一滚,然后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也不跑,等在那里,笑道:“师傅,这次怎样。” 屋里窜出一个人,朝简旭扑上,月光下一把雪亮的匕刺来,简旭心里一惊,口中喊道:“师傅,怎么动真格的。”突然觉得不对,那扑向自己的人身形魁梧,脸上也没有银色的胡须,这回真是刺客了,等他知道时,那人的匕已经刺到,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往旁边一倒,躲了过去,那人又刺到,简旭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暗叫:“我命休矣!”谁知那人却突然站住不动,少顷,噗通一声,面朝下的倒在地上。 简旭傻愣在那里,这都是玩的神马?怎么自己给自己撂倒了,看那刺客一动不动的,忙从地上爬起,刚要跑,被人一把抓住,他回头去看,哎呦我的妈呀,是老独! 可不是老独怎地,月光下那张难以雕刻的脸,如同夜叉出海,他的容貌,这世上恐怕难找出第二个。 “你鬼上身了怎么,还纠缠我。”简旭喊道。 老独气道:“刚刚救了你不知感谢,反倒骂我,真真是个混账。” 简旭才知道那刺客是被老独制服的,此时有人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 简旭和老独一起回头去看,是一戒大师,他也不理简旭和老独,径自来到那倒地的刺客身边,弯下身子去看,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看样子那刺客已经死了,一戒轻叹一声说道:“施主下手,何必如此重。” 老独冷冷的哼了一声,“我若是下手轻了,只怕这个家伙已经没命了。”他说着用手指指简旭。然后又说道:“此次我定要把他带走,和尚休要再管闲事,过了这样久,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即使不好,我带回去治。” 一戒道:“两位施主的事情,老衲本不应该管,可是,如今你杀了人,怎能说走就走。” 老独道:“我不是杀人,而是在救人,我倒想知道,为何你口口声声说要救他,却又有个和尚前来刺杀于他。” 简旭一惊,什么,和尚?自己还真没有仔细的看那倒地的刺客,他急忙掰老独的手,“你放开我,我去看看。” 老独真就放开了简旭,简旭奔到那刺客近前,他头上包着东西,是以没有看出是和尚,把他伏在地上的脸扭过一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不觉“啊”了一声,是明远。 简旭又奔到一戒身边,“师傅,明远,是明远啊,他居然要杀我,若不是老独救我,恐怕倒地的就是我了,我一直都说他不是好东西,你总是左躲右闪、三缄其口的的回避这个话题,这却是为何?你到底是帮我还是……”他不忍说出下面的话,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并且一戒大师怎么也不会是个笑里藏刀、包藏祸心的人。 一戒道:“此事我稍后对你说。” 老独听简旭叫一戒师傅,轻蔑的哼了一声,不想听他们罗嗦,过来又抓简旭,一戒拦在简旭面前,说道:“老衲说了,你不能带他走。” 老独见一戒三番五次的拦阻,来了狂性,也不再争辩,面部肌肉扭成一块一块的,豁开的嘴处呲着雪白的牙,狼一般狰狞,出手便打,一戒抓着简旭如一朵云,往旁边一飘,躲开,老独是当世高手,很少有人能逃过他的一掌,此时见一戒轻松躲开,不禁恼羞成怒,使出真力,全身膨胀,骨节处咯咯做响,以掌为刀,疯狂扑上,一戒依旧是左躲右闪,并不迎战。 简旭喊道:“师傅,你怎么不还手?” 一戒道:“老衲说过,此生不与人交手。” 简旭知道老独的厉害,若是挨上他的一掌,不死则残,这一戒师傅更迂腐,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又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性命攸关的时候,还遵守什么狗屁誓言,那是愚昧,可真要是打起来,高手对决,两虎相争,更恐怖。 此时寺里的其他人都被简旭的大呼小叫吵醒,方丈静悟带着众人赶了过来。 老独看见呼啦啦围过来一帮,狂笑一声道:“好,今日,我就一个不留,血洗半山寺。” &1t;ahref=.>. 第二十六章 半山寺【7】 老独之所以恼怒,是因为一戒不肯还手,对于一个有点自负的高手,对手若是不还手,那是对他的侮辱,这比被打败打伤打死还难以忍受。所以,老独就狂,他本身就是个心理有些异常的人,看到半山寺倾巢出动,以为这是来看他的笑话,所以,他就放开一戒,直扑那些徒子徒孙,这也是逼一戒出手。 以前曾说过,半山寺除了一戒,并无其他人会功夫,所以那老独对付这些和尚,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他冲到众人面前,抓起站在最前面的大师兄,二百来斤的一个人,就被他拎了起来,然后抛了出去,一戒来不及阻止,看胖和尚被扔飞了,嗖的如一支离弦的箭飞了过去,就在胖和尚落地之前,用手抓住,然后一声“阿弥陀佛”,放下吓傻了大师兄。 老独见一戒又破了自己的招数,更加的疯狂,又抓起最小的慧通,单手举起,也不抛,就要直接摔在地上,他停下来看看一戒说道:“老和尚,你自以为功夫了得,不肯与我动手,那我就把你的徒子徒孙一个个的杀了,看你动不动手。” 大家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老独,此时也已经现了明远的尸体,知道这老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旦摔下,慧通必死无疑,急忙高喊:“师祖快出手啊!”众人皆知一戒的功夫厉害,众人也皆知一戒曾经过誓言,一生不与谁过招,可是眼前情况危急,除了一戒,谁都救不了慧通。 一戒为难不已,不动手,慧通危险,这个老独不是个正常的人,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动手,却又违背誓言,口中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心如乱絮。 慧通在老独手上哇哇大哭。 简旭急的心就要跳出来,了解一戒师傅的苦衷,更了解老独的个性,情急之下脱口喊道:“我来和你打。” 所有人,包括老独,都是一愣,你来和我打,你凭什么,即使自己站在那里不动,让简旭使劲的打,恐怕到时候累死的都是他。 简旭知道老独在想什么,刚刚是怕他把慧通摔下来,无奈之下才喊出那么一句,明明知道打不过他,不过,简旭有着绝顶聪明的脑袋,只要给他一秒,办法就有可能出来,他往老独身边边走边说道:“你把慧通,就是你手上的这个孩子放下来,我来和你打,一戒是我的师父,徒弟代师父出战是很正常的。” 老独并不放下慧通,说道:“你不会武功,用什么来和我打?” 简旭不慌不忙不紧张,说道:“所谓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你管我用什么来和你打,反正能打就行,别以为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简旭这最后一句,让老独气的脸上的疙瘩肌肉就要爆炸了似地鼓起,嗓子里嗡嗡的低吼着,你打就你打,他把慧通往众位和尚那里一丢,便见倒地一片。 一戒也走了过来,对简旭说道:“施主不必如此,若是他想杀人出气,老衲一条命给他便是。” 简旭说道:“师父,不是我说你,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这样看不开,高僧怎么,佛又怎么,我不懂你的境界,我只知道谁的命都不是说给谁就给谁的。” “你不会武功,焉能与他打。”一戒担心。 简旭呵呵一声笑,那笑声中分明是已经想到了办法,他知道老独这个人心理不正常,不能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对付他,他疯,你就得比他还疯,他才认为那是对的,才能接受,于是说道:“高人,一戒师父教了我一招,非常厉害,我想你是打不过我的。” 老独一听,哼了一声,“小的,我今日就来领教一下那老和尚的厉害,动手吧。” 简旭一摆手:“慢着,我们这样打不公平,我先问问你,你从多大开始练功?” 老独不明白简旭为何如此这般的问,站在那里想了想道:“说这些毫无意义,我们还是动手吧,别磨磨蹭蹭的,想必是唬人罢了,你最好还是闪开,换老和尚来。” 简旭道:“说了我打就是我,我问的话也不是毫无意义,你一定是从小开始练功,对吧。” 老独没有摇头,这就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简旭继续说道:“你今年有多大了?” 老独气道:“这也有用吗?” 简旭道:“当然有用,凭我这双美女为之倾慕、帅哥为之嫉妒的电眼来看,你今年大概有五十左右的年龄。” 老独道:“多了,四十五岁而已。” 简旭道:“哦,你怎么保养的,有点苍老,一定是你太喜欢脾气,快乐的人才年轻。” 老独不耐烦的吼道:“你真是聒噪,究竟是打不打。” 简旭道:“打,一定打,听我说完,凡事得讲个理,打仗也得有规则,你看,你练了几十年的功夫,和我一个练了几天功夫的人打,输了,你的人丢遍了地球又丢到月球,赢了,那叫胜之不武,所以,我们得把比试的规则改一下,所谓公正、公平。”他罗里罗嗦的说了一堆,就是把老独往自己的道上引。 老独思索一下,也对,自己当初抓他回来之时,感觉他身上绵软,无半点内力,都说那太子武功高强,不过就是一个传说,现在若是自己与他动手,输赢都不好,所以,就听听他怎样来定规则,于是点头道:“你说说看。” 简旭心里默念“佛祖保佑,此事能成”,对老独说道:“规则就是,我是代替我师父出战,你也得让你的徒弟出战,我们两个打,才是公平。” 老独道:“你明知我没有徒弟。” 简旭心里笑,早知道你没有徒弟,你若是有,鬼才和你的徒弟打,于是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那可难了,师父与师父打,徒弟与徒弟打才好,怎么办呢,不然这样,一戒师父教了我一招,你也教我一招,然后我用你的这一招来对付一戒师父的一招,刚好你们教的是同一个人,门槛都一样高,这样更公平。” 老独在那里考虑起来,自己和那个老和尚各自教一招给他,然后用我的一招来对付老和尚的一招,看谁的厉害,也行,就不信自己能输,不过,又觉得不妥,说道:“你自己怎么和自己打?” 简旭愣了一下,逻辑上出错了,是啊,自己怎么和自己打?眼珠一转,有了,说道:“不是我自己打我自己,我吃饱了撑懵了,打自己,我是用你们两个教我的招数来对付别人,如果是用一戒师父的一招打赢了那家伙,你就输了,如果是用你的那一招打赢了对方,一戒师父就输了,怎样?” 老独思索稍许,道:“好,就这样办了,我们走。”说完,就去抓简旭。 一戒过来拦阻,简旭道:“老独师父稍等片刻,我与大家告别一下,毕竟打扰人家这么多天了。” 老独听简旭唤他师父,心里突然一软,抽回自己的手,等在那里。 众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都知道简旭是为了救大家,无比感激,又听说他要走,颇为不舍,尤其是那慧通,眼泪汪汪的。简旭逐个的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安慰了大家一番,然后走到一戒身边道:“师父,请恕徒儿不孝,另拜他师。” 一戒微微一笑:“怎么是不孝呢,你是在替老衲解围,若是对你有益,多拜几个又何妨,只是这个老独我有所了解,非常的古怪,难以捉摸,你要小心。” 简旭道:“多谢师父体谅,只是徒儿心里有一事,若不问明白,心里憋闷的慌。” 一戒道:“是明远吧,好,我送你下山,路上说。” 慧通说道:“师祖,明远师兄被这恶人杀了,怎能放他下山。”他撅着嘴指着老独。 一戒道:“此事稍后再说。” 简旭又重新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随老独下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家一直把简旭送到山门口,然后挥手告别,简旭也是心里酸酸的,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走下山去。 路上,老独在前,一戒和简旭在后,边走边聊。 简旭道:“师父,那明远的来历你一定知道。” 一戒点点头,“他是李皇后的手下,高驰的人。” 简旭没有吃惊,仿佛这个答案是自己早就想到的,听一戒继续说道:“他来到寺里的目的是,偷我的那本《禅房笔记》。” “是我看见的那本?”简旭问。 一戒摇摇头,“那本是假的,是我用来引蛇出洞的,那明远一来到寺里我就怀疑,然后他想尽办法的接近我,他来了之后,半山寺的香客多了起来,都是一些陌生面孔,这些人都是来和明远接头的,而且来半山寺要求做法事的俗家越来越多,每次明远都主动请去,那也无非是为了与高驰碰面,我之所以没有揭穿他的身份,是因为怕他来寺里还有别的其他目的,直到你的到来,对他起疑,他有些慌,那晚我去试探你的功夫,而你却把此事对大家说了,那明远就想浑水摸鱼,前去刺杀于你,可是,他却被老独杀了,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简旭听一戒说完,说道:“原来如此,这个人,死有余辜,可是,那高驰会不会再来骚扰你们,那李皇后也一定知道此事了,明远的事您打算怎样处理?” 一戒笑了笑,“和尚不出手是慈悲,但和尚不是傻子,放心好了,我就送到这里,太子殿下,你自己保重。” 简旭大吃一惊,“你认识我?”转回头去看时,那一戒已经不见了踪影。 &1t;ahref=.>. 第二十七章 莽原学艺 一戒的那本《禅房笔记》记录的是他多年来修习武功的心得,此,完全是一个巧合。 当初太子的生母顾皇后病逝,皇上爱妻心切,请了著名的高僧一戒来为其度,法事做完,一戒现了一个练武奇才,那就是太子,但见他小小年纪,目光如炬,骨骼清奇,走路步履稳健,动作起来却又轻灵无比。 巧的是皇上也知道一戒的武功修为,于是降尊纡贵,亲自请求一戒大师传授几个皇子功夫,而一戒虽然答应下来,但是只答应教授太子一人,并且不是收为徒弟,只算是切磋,皇上知道一戒乃当世高人,也不敢过分要求,于是,一戒在宫里住了两个月,教了太子两个月功夫,这两个月里,一戒凭着记忆,把自己的那本未带在身边的《禅房笔记》默写下来,给太子看,等太子全部看完,他又毁了此书。 事也凑巧,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是李皇后派去的亲信,于是把偷听偷看的此事告诉了李皇后,李皇后不是习武之人,可高驰却对此书垂涎三尺,曾经亲自去往半山寺偷过几次,均未得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当太子疯癫之后离开皇宫,李皇后派他来出来搞暗杀,他去了很多太子应该去的地方寻找,包括这半山寺,也就又一次想起了《禅房笔记》,这件事他依旧是耿耿于怀,那太子经过一戒短短两个月的指点,武功突飞猛进,成为一等一的高手,这本书是功不可没的,对于习武的高驰,就像吃不到嘴巴的一块肥肉,怎能轻易放弃,于是,他换了策略。高驰网罗了一帮闲人,什么死囚、大盗、赌鬼等等,以便为己所用,那去张庄的贾贵也是其一。 这次他派明远卧底,想慢慢了解那书的藏处,伺机下手,然而错就错在,那明远徒有一副憨实的相貌,却心肠歹毒,一只猫便让他送了命。 一戒在简旭初来之时,就已认出他是太子,而简旭对他,一无所知,是以并未相认,一戒以为是太子有难言之隐,后来现简旭看他的目光无一点游移,完全是一副不认识的模样,并且身上无一点功夫,一戒虽然怀疑,但看那面孔,世上哪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又见老独来抓,明远暗杀,而那简旭的心地纯良,智慧群,与那太子无有二样,又猜测太子不认自己,是癔症使然,也就没有说什么,本身一戒这样的高人就不是一惊一乍的,很多事情喜欢在心里存放。 简旭不明白一戒为何认识自己,此时已被老独扛在肩上,腾云驾雾一般的飞驰,简旭高喊:“我自己会跑。”老独哪里听他的。 老独住在一个山巅之上的开阔之地,势同莽原,周遭空旷无比,唯有他这个小茅屋孤独的立在那里。 简旭认了老独做师傅,不单单是替一戒大师化解为难,还另有一番想法,他想有了这个靠山,还怕你什么高驰、低驰,什么刁球、混球。师徒关系定下,这老独应该不会把自己送给高驰了吧。试探的问过,老独的一句话让他像灌了一口冷风。 “等与老和尚的比赛结束,我还是要把你送给那个人,答应的事情怎能改变。” 简旭心里骂,真是顽固,不过拖延一时是一时,这期间我总能想到办法的,又想想,虽然是师徒,却没有长久的相处过,感情基础不深,于是,又使用感情攻略。 “人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从今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他这假情假意,说的却是铿锵有力。 老独不言语,在屋外生起一堆火,火上支起一个架子,上面吊着一个黑黢黢的小铁锅,里面煮着黑乎乎粘糊糊的东西。 简旭蹲在一边看着,管老独态度如何,他继续在那里自作多情的表白:“师傅啊,从此后你不孤单,我不孤单,我们两个都不孤单,我们相依为命。” 老独像没听见他说话,自顾自的忙活,把锅里煮好的东西倒在一个脏乎乎的碗里,放在地上凉着。 简旭一看,想毒死我? 一会儿,老独觉得差不多了,端着碗,大步奔到简旭身边,抓着简旭的脑袋,把碗里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往简旭的口里倒。 简旭大喊道:“谋杀!”口里,已经被灌得满满,脑袋动弹不得,唯有把那些东西咽进肚里。 喝干了一碗,老独才放开他,简旭就觉得口里苦涩难当,恶心,胃里翻腾起来,想骂,他这是替高驰杀死我?想到死,他突然打个激灵,不对,他想杀我,一巴掌拍下,我不是立即毙命,也会筋骨寸断,何必费这许多周折。摸摸肚子,内里有些灼热,一会儿,这灼热的气息开始周身运行,所到之处,如沐春风,非常舒服,再一会儿,血液上涌,脑袋慢慢膨胀,感觉自己如绿巨人一般,不断的长大,眼睛瞪起,浑身气力骤然剧增,突觉肌肉紧,稍一用力,骨节咯嘣咯嘣的响,握握拳头,感觉非常有力,大喜过望,这老独,原来在帮我增加内力。 “师傅有这些手段,为何不早点使出,现如今我是你的徒弟,总不能给师傅这天上少有、人家绝无的高手丢脸。”简旭跑到坐在火堆旁的老独身边,嬉笑道。 老独面部肌肉抽搐一下,微微的长出口气。 简旭看到了他感情这微妙的变化,想必是自己的一番煽情有效果了,又来了个推波助澜,噗通一声跪倒在老独面前:“师父大恩,徒儿没齿难忘。” 老独忽地站起,把简旭从地上像拎小鸡似地提起,“大男人,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不要动辄下跪,有失气节。” 简旭道:“你是我师父,我跪你正当啊。” 老独嘴角动动,这就是他的笑了,很丑,很恐怖,可简旭的心突然一紧,觉得他好可怜。 自简旭从大德楼里把自己救出,老独就对他另眼相看,从没有人对自己这样好过,甚至很多人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情愿,所以,他是真的有些感动,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冷漠,不显露出来罢了。 老独的药非常有效,简旭又喝了几副,就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了力气,心里爽的很,趁热打铁,继续哄,他把老独的陋室真的当做家了,一顿大清扫,把屋里的杂物归拢一番,把脏东西都浆洗干净,在墙角的破口袋里翻出一些霉的米,淘了无数遍,做了一锅热腾腾的米饭,老独外出而归,家里焕然一新,桌子上摆着饭菜,嘴角又一动,非常开心。 虽然两个人相处越来越好,简旭心里依旧放心不下老独和高驰的那个约定,这个人行为古怪,捉摸不透他的心理,并且他是那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耿直之人,不拿我去还,他将如何解决此事,老独不提,简旭担心。 趁着老独高兴,他凑上前去:“师父,咱俩聊聊。” 老独道:“有事便讲,婆婆妈妈。” 简旭对他的生硬脾气已经习惯。 “师父,你欠了高驰什么人情?” 老独回头看了简旭一眼,“我几时说过是高驰?” 简旭耸耸肩,嘴一撇,“那次在大德楼,我明明看见高驰进去了,若不是莫可行出现,恐怕你已经把我交给他了。” 老独道:“这都与你无关,明日即开始练功。” 简旭想,练功就练功,最好练一招狠的,能把高驰打倒在地,到时就不怕了。 自此,简旭便跟着老独练功。对于练功,他的年龄已不是最佳时段,那些劈腿弯腰的姿势显然不适合,老独针对此,专门教他一招简单易学又凌厉的“劈风掌”,简旭学的很认真,非是他勤恳,这可关系到保命。 无论刮风下雪,无论清晨星夜,总有这一副场景,老独和简旭在这莽莽之原,一前一后的练功。老独耳提面命,严肃认真,简旭是小心求教,虚心努力。 半月之后,简旭小有所成,老独指着他面前的一棵小树,道:“用掌气劈开。” 简旭凝气在胸,又轮转一番,把气运集到掌,大喝一声劈去,小树咔吧一声折断,他欣喜若狂,一蹦老高。 老独冷着脸,“不行,那树折断处参差不齐,功力太浅,继续练。” 简旭见他给自己泼冷水,也不气,所谓严师出高徒,这是对自己好,继续努力便是。从没想过,自己也能会武功,这下不单单能保命,还能与紫絮拉近距离,乐的跳到老独面前,孩子似的抓住老独的胳膊说道:“多谢师父!” 老独一把将简旭推开,面有赧色,也不言语,直往前面而去,刚好有一只小鸟飞过,他突然飞起,如秃鹫一般扑过去,把小鸟抓到手里,用手撕扯下皮毛,又掏出内脏丢掉,然后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血顺着嘴角流下。 这一幕,被简旭看个正着,他吓傻在那里,全身痉挛。 &1t;ahref=.>. 第二十八章 往事不堪回首 老独觉察到了简旭的异样,抬头看看,再擦拭掉嘴角的血,往他那边走去,简旭连连后退,跑回屋里,看着外面的老独,嘴巴微张,惊惧非常。 老独也回到屋内,把嘴里的一根鸟骨头吐出,简旭只觉胃里翻江倒海般,哇的一口,污秽物喷了出来,他用手指着老独道:“你别过来。” 老独望着简旭,呆在那里片刻,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这茹毛饮血的野人姿态对常人来讲有些恐怖,随即站住不动。 两个人在那里对视、僵持着,简旭摩挲着心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迈步,腿却一软,瘫坐在地上,看着老独有些不悦,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把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付之一炬,所以他朝老独笑笑,并非自内心,是以比哭还难看,说道:“师父,你刚刚,吓到我了,那样的你,像野兽。”他惊慌至极,词不达意,本不想说这样刺激他的话,那话却自己从嘴里溜达出来。 老独眼珠瞪得似乎要跳了出来,啪的一声,把面前的桌子拍裂,又抓了起来,用力抛出,随之一个飞跃,来到屋外,站在那里长啸一声,如狼嚎一般。 虽然认了他做师父,简旭在心里上还没有完全消除对他的恐惧,心口像有一面大鼓咚咚的擂着。 老独气的直喘粗气,回头看看简旭,蓦然现简旭眼里那异常的惊恐,或许是怜悯,老独重又回到屋内,坐下,不再言语。 简旭又道:“师父,天生万物,自有道理,您刚刚对待那只小鸟,何其残忍。” 老独无语。 简旭走上前来,慢慢靠近他,心里依然有些怕,他决定迂回前进,遂换了话题。 “师父,您是奇人异士,行事不比常人,我能理解,您在我心里高大无比,我为做您的徒弟而自豪,可是,徒儿一直猜想,若不是背负着沉重的故事,试想谁会居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如,咱们爷俩坐下来,喝着热茶,慢慢道出,你的心里会轻松很多。” 老独突然喊了声:“我下山去了。”几个跳跃,已经在简旭的视线之外。 自认识老独,简旭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单单这样的相貌,立世为人就会有诸多的困难。再看他的个性,半人半兽,想必有些事情在他心里积压已久,到最后不堪重负,人的心理便有些失常。原本认他做师傅是为了保命,可是,对于他的冷僻孤傲怪异嗜杀,简旭是又怕又急。 傍晚,老独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些吃食,有肉有酒,简旭心里兴奋异常,他是去买吃的,这就证明他没生自己的气,那些话见效了,赶紧接过来去做,一面道:“师父,若再买什么您指使我去便可,只是我手里没有银子。” 老独道:“我亦没有,若是你去,怕是弄不来。” 简旭吃了一惊:“师父,你没有银子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偷的?抢的?” 老独道:“街上很多,随手拿便是。” 简旭又气,“您怎么能顺便拿人家的东西,没有银子,我们可以去赚。” 老独抬眼看看简旭,那意思是怎么赚。他从来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换银子,他自小到大,饿了,抓到什么吃什么,看到什么拿什么,偶尔的做饭,是实在抓不到东西了,但也没有买过,都是“顺手”拿的。 夜色如兽,偷偷来袭,空旷的莽原上,这个小屋显得特别突兀又孤独。简旭烧了一锅热茶,倒在瓷碗里捧给老独,那老独心里的滋味,无以言表。 “师父,咱们聊聊。”简旭讨好的笑着。 “又婆婆妈妈。”老独依然冷着脸,语气却是温和的很。 简旭道:“毕竟我是您的徒弟,连师父都不了解,我以后有了儿子,如何对他讲,您就是他的爷爷啊。” 老独嘴唇翕动,没有讲自己的故事,却说了这样一句:“那老和尚也是爷爷了。” 简旭噗嗤一笑,这样的人也吃醋啊,于是说道:“一戒师父不是爷爷,人家是出家人,是高僧,以后是要成佛的,羽化升天,往西方极乐世界去的,不想这红尘俗事,我儿子的爷爷,当然是你。” 老独武功高,脾气怪,但是因为很少在人世间行走,是以心地很单纯。对简旭的话,竟然信了,于是说道:“以后再讲。” 简旭心想,以后怎么成,我想了解你,找到你的软肋,好控制你,于是说道:“别呀师傅,就现在讲,这里只有我们师徒二人,我誓,绝对不会说给别人听。” 老独沉闷的说了一句:“你想知道我的事情,好抓住我的把柄是吧。” 简旭一抖,在他面前,不能有心理活动,你想什么,他都知道。 “师父,你怎么能知道别人的内心,这招厉害,为何不教我?” 老独说道:“这读心术是笑翁教我的,我脾气大,无法平静,所以,这招有时好用有时不好用,改天请他教你。” 简旭乐的不行,他知道笑翁就是那个与老独月下对饮的白衣老者,看那样子,也是神通广大的一个人,若是再能得到他的指点,自己真是三生有幸了,继续的哄老独:“师父,您对我真好,像我亲爹一样,快,快讲你的故事,父子俩,哪能不了解呢。” 老独接过简旭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很暖,他此生没有喝过几回茶,简旭的到来,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他叹口气,开始讲故事。 其实老独的故事很长很凄惨。 他的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生了那么多儿子,偏偏到他这里使得妻子丧命,父亲对他,很是不喜欢,后来又有个跑江湖的术士,说他是天煞孤星,命理克父母,留在身边是祸害。父亲大惊,狠心把几个月的老独丢在山里,认为无论虎狼,食之也罢。偏他命不该绝,那山里竟无虎狼出现,小小婴孩,啼哭饿了,随便的抓了东西吃,无论蚂蚁螳螂死蛇死鼠,他竟然奇迹般的生存下来,三个月后,一个貌似神仙的老者经过那里,现了这个到处抓虫子吃的小童,把他带走,那正是老独现在的住处。 老神仙把自己的绝世武功全部都传授给了老独,为的是他将来能够自保。十二岁的时候,老神仙告诉老独,自己已经是一百二十多岁,也该仙游去了。此后,老独便开始一个人生活。 他独居在此,很少下山,以狩猎为生,反正是抓到什么吃什么,大到野猪,小到蚂蚁,有时用火烧烤,有时干脆就生吃了。 到他十六岁的那一年夏天,有一伙人来此打猎,为了追一个猎物,大家跑散,其中有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在与众人走失之后,策马飞奔时不慎摔下,受伤,被路过的老独救起,带回自己的住处,给她治疗,那小姑娘吃不得老独的东西,老独便满山的找果子给她,小姑娘美丽活泼,在此养伤了几日,老独开心非常,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异性,而小姑娘,也喜欢老独的山野之味,这是他身居高门大宅从未见到的,这仅仅几天的相处,少男少女,竟生出情愫,老独告诉小姑娘,无论她以后让自己做什么,只要开口,他一定办到。可是后来,小姑娘还是下山去了,因为她说,她的父亲要把她送到宫里给皇上做媳妇,她若是不见了,皇上会杀了她全家。至此一别,再无音讯。 老独依旧住在这里,练功,闷了就满山的追着动物跑,窜蹦跳跃,如同灵猴,偶尔的会想起那个小姑娘,心里一痛,会更加的拼命练功来泄,或者静静的坐着,能坐很长时间,一天两天都有。有一次他又胡乱的吃东西,中毒,万幸没有死,却把一张脸弄的面目全非,后来他现自己的内力突然大增,猜想定是那次中毒引起的,灵感来了,于是便自己抓一些剧毒的东西吃,那张脸越来越恐怖,功夫也越来越深。 “师父,后来呢,你和那位姑娘再有没有见面?”简旭问。 老独道:“不说太多,都是旧事,不提也罢。” 简旭道:“听故事哪有不听结局的,后来呢。”继续刨根问底。 老独道:“后来,后来她便是当今皇后。”敷衍了事,站起走人。 简旭嘴巴张的大大的,傻傻的僵立在那里,老独竟然和那皇后有过这等前尘往事,算不算李皇后的绯闻呢,有没有肌肤之亲?至少接吻了吧,那个臭婆娘,总算抓到她的把柄了,想追着问,但见老独,在空旷的莽原上早已练起,翻转飞腾,呼呼生风,掌力所到之处,紫光映空,指射寒星。 简旭看他以练功来泄,心里暗想,还真是难以预料,他和皇后之间的事情。 这一夜,简旭几次睡醒望去,都见老独在那里静坐,如雕塑般,纹丝不动。简旭也不敢打扰,不知他是在沉思还是在练功。天明之时,老独才合衣躺下。 &1t;ahref=p;gt;. 第二十九章 牛刀小试 老独觉得简旭练的差不多了,就准备要带着他去找那一戒,简旭不肯,怕他去半山寺又惹事端,便道:“半山寺除了一戒师父,没有人会武功,我又不能与一戒大师比试,去半山寺无用。” “那找谁?”老独问。 简旭想想,找谁呢?此刻爷爷我真有点犯贱,若是能遇到刁球或者高驰就好了,试试我这劈风掌的厉害,可又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干坏事去了,不如就近找个人,随便的比划几下,然后装着用老独师父教的劈风掌打赢的,了却他的这桩心事,于是告诉老独,下山去附近的村镇看看。 第二天一早,老独突然现不见了简旭,以为他偷偷跑了,气的又是长啸一声泄,这一声把背着木柴回来的简旭吓了一跳。 “师傅,你哪里不舒服吗?” 老独看简旭大冷的天却是汗流满面的,背后负着一捆柴,不解的问道:“家里柴火不够吗?” 简旭抹了把汗,把身上的柴草卸下来,说道:“不是我们自己烧的,反正今日要下山,不如就砍些柴去卖,换了钱买吃的,怎么样,我够聪明吧。”他颇为得意的看着老独。 谁知老独竟然哼了一声,嘀咕道:“费那多力气。” 简旭明白,在老独的心里,有关怎样做人的概念比较模糊,他亦正亦邪,行事乖张,对这样的人,简单的像对小孩子似的说教不一定起作用,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师父,老神仙既然教你识字,难道没告诉你古时圣人的话吗,‘彼君子兮,不素餐兮’,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不劳而获呢。” 老独粗略的识得些字,什么君子小人的,这不在他的判读力之内,他只知道自己不高兴了就会打人杀人,并且他更多的时候独居莽原,形影相吊,有时几个月都不说一句话,他对人生的概念就是,活着罢了,他对生活的概念就是,不饿,练功,简旭的理论他不感冒,径直往山下走去。话又说回来,他对简旭已经够好了,一般的人多看他一眼,若是他心情不好,恐怕都会丧命,唯独对简旭,即使不赞成他的观点,也就不言语罢了。 老独住的地方很偏僻,也没有什么路,简旭身上背着好大一捆柴,踉踉跄跄的跟在老独身后,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老是担心会像上次那样滚下去。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他右脚刚好踏在一个滚圆的石子上,哎呀一声叫,人朝后面仰倒,连柴带人急下滑,撞到一个大石上,幸好有柴挡在中间,没有撞到身上,却被震飞,心里只有一个概念,死啦死啦地。 走在前面的老独突然如一只大黑鸟反身飞了过来,把他抓住,然后轻轻落下,简旭就好像是来了个高空弹跳,心里扑腾扑腾的,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晕高啊。”干柴掉在一边。 老独走过去,用手提起落在一边的柴,扛在自己肩上,兀自往前走去,简旭稳定一下情绪,在后面嘿嘿的窃笑,颠着小跑跟着。 山下真有一个村镇,名万松渡,哪里有什么万棵松什么渡头,这名字来的蹊跷,年头久了,无人去追究。 师徒二人来到村里,打听了市集在哪里,简旭看看附近都是人家,也不等到市集,便开始叫喊:“有买柴的没有?” 运气还不错,路过一宅子,一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后面跑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卖柴的,你的柴如何价钱?”老妪问道。 简旭忙赔着笑脸道:“婆婆,我这个柴卖二两银子。”其实,他心里对古代的银钱没有太深的概念,亦不知这捆柴该是如何价钱,只是随口说罢了。 老妇人道:“如何这般贵,给你十文钱,卖不卖? “十、十文,太少了吧,我辛辛苦苦……”没等他说完,老妇人转身便走,老独见这老妇人太难说话,气了,本来是低着头的,此时猛的抬起头看去,后边跟着的小男孩看见老独那张脸,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并用手指着老独。 老妇人边哄小男孩边也看向老独,吓的“啊”的一声,跌坐在地,忙搂着小男孩,连滚带爬的往家里去。 老独见他们怕自己,素来的自卑感又如芒刺在心,哗啦撕散了柴,大步奔去,简旭在后边不停的唤着“师父、师父”。 老独停下,简旭道:“师傅,无论谁怎样看待你,你自己要尊重自己,你不是给他们活的,练功人不是讲究气定神闲吗。” 老独平静下来,简旭急忙去拾拣散乱的柴,又重新捆好,依旧叫卖,老独只在远距离的地方跟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最后,柴卖出去。之后便是寻找让简旭比试功夫的人,但凡迎面过来一个男人,老独就要去截住,简旭拦着他道:“师父,别与这些良善百姓比试,您教我的劈风掌那样厉害,我现在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若是一个不小心把人家打死了,多不好,我们在找找,找个武功差不多的。” 想找能打仗的人,简旭想一定得去市集,人多的地方,才有故事,才有矛盾,才有机会,这是他自己的哲学思想。 来到市集,果然是热闹,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在山上呆了这么长时间,又是莽莽荒原,此时猛然间有回到人间的感觉。 简旭和老独在街上一走,瞬间便成了焦点,回头率是百分百,行人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 “妈呀,这是人吗?是人能长成如此模样。” “比钟馗还恐怖,当年画贴在大门上,辟邪。” 有些人为了把老独看的仔细,竟然跑到他面前来,老独突然火,简旭一把抓住他的手,“师父息怒,我们不和这样的人计较。” 老独强忍下来,他虽然不懂什么为人师表,但至少知道简旭是他的晚辈,是以不想在简旭面前太过暴躁。 简旭愁,原以为古人喜欢卖艺,街上应该能遇到,然后找个人打一架完事,谁知这里根本没有,有些失望,找谁打呢?正愁呢,迎面过来五六个年轻人,看打扮不是一般的百姓,走路一摇三晃的,不时的拿起街边小摊上的东西瞧瞧,上眼的就揣在身上,也不给钱,不上眼的就啪的随便一扔,不可一世的架势,特别是中间的那个白胖子,肥的脂肪就要化成油淌下来似的,身边的几个都围着他,一副狗奴才模样。 简旭心里笑,“就你了。”选定目标,就想找茬,谁知那些人忽然现了老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白胖子说道:“这是人吗,比我家的狗还丑,大家快来看看,他娘怎么把他生下来的,要不就是他爹的种不好。”接着哈哈大笑变成了狂笑,似乎正闷呢,总算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 老独忽地就要窜上前去,简旭喊了一声:“师父,有我呢,这种小人物,杀鸡焉用牛刀,别失了您的身份。” 老独停下,看看简旭,把攥紧的拳头放开。 简旭走上前,看看那个白胖子,突然也哈哈大笑,一直笑,直到把那几个人笑的懵,才说道:“妈呀,这是人吗,是人能长成这样,就是一个肉包子,你娘怎么把你生下来的,要不就是你爹的种不好,或者是你娘和别人乱搞,串种了。” 老独在后边一听,嘴角动动,心里舒服好多,在某些方面,有些佩服自己的这个徒弟。 白胖子听简旭骂自己,大怒,吼道:“你找死,兄弟们,给我打。”他身边的那些地痞无赖一拥而上。 简旭撒腿便跑,一着急,忘了自己会什么劈风掌,逃命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老独在一边喊:“打他们。”简旭才想起自己还练了一招,猛地站住,右掌劈出,只见掌气扑去如一块大石,重重的打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身上,他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倒退着飞出十几米,然后噗通倒地,噗嗤喷出一口鲜血。 所有的人,包括简旭自己,都惊呆了,心里哇了一声,把右掌放在自己眼前看看,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这劈风掌没想到这么厉害,可别打死人,看看那倒地的家伙,在那里惊呆的看着简旭。剩下的几个,哪里还敢上冲,早已掉转了方向,跑了。 简旭啪的一拍手,亮了个优美的造型,街边围观的人都不住的叫好。简旭心里美,俗话说‘有毛不算秃’,如今咱也是有功夫的人了,高兴的来到老独身边,喜滋滋的叫了声师父,老独也高兴,说道:“老和尚,我赢了,哼哼。”然后抓住简旭道:“比试完了,现在我要把你给人家送去了。” 简旭一听,不禁喊了声“天啊!”他还想着这件事,急忙说道:“不行,师父,怎么能说你赢了呢,刚刚我若是用一戒师父教我的也能赢,可是他们不经打,跑了,他的那一招还没有用呢。” 老独一听,气道:“这里连个经打的人都没有,如何比试。” 简旭道:“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换个地方,找一个武功高手。” 老独也不置可否,呼呼的走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简旭起床之后,在外面按老独的教授吐纳一阵,觉得精神倍增,又练了一会儿劈风掌,心里一边琢磨怎么来对付老独,又抱了些干柴准备生火做饭,突觉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一抖,会不会是野狼来袭,猛然回头一望,手里的干柴啪嗒掉地,他愣在那里片刻,随之喊道:“是你!” &1t;ahref=p;gt;. 第三十章 下山 是谁?是高驰。简旭手脚软,典型的叶公好龙,不是想着见高驰吗,如今人家真的来了,却吓的半死,他怕的是那老独昨天还说要把自己送给人家,这下高驰来了,是不是他们约好的。并且高驰身边还有一群人,为的正是那在大德楼遇见的莫可行,他们两个怎会凑到一起? 高驰在那里咯咯的笑,像一只被公鸡亲昵的母鸡。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简旭呵呵一笑,语气友好的说道:“无恙无恙,高公公也好吧。” 高驰道:“托福,很好。” 屋门打开,忽听风带斗篷的声响,老独从里面窜出,又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冷的看着高驰,突然的现了高驰身边的莫可行,立即狂怒,挥掌便上,莫可行也不示弱,啊啊的大声喊叫冲了上来,高驰急忙跳到两个人中间,分开他们。他朝老独说道:“前辈息怒,莫庄主是自己人。” 老独怒道:“我和他势不两立,那日在大德楼暗算我,若非有事缠身,我早已去杀了这个小儿。” 莫可行嘴也不闲着,说道:“若非你十年之前毁我,焉有大德楼之事,这只手就是我一生的耻辱。”他说着举起右手,简旭才现莫可行的右手五个手指已经齐齐截断,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手掌。 老独道:“若不是你为非作歹,我怎会断你手指。”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毫不相让,高驰用手一摆说道:“两位,给咱家个面子,都歇着吧,听我讲几句。” 两个人不再言语,高驰对老独说道:“前辈,我今日偕莫庄主前来,就是为了把此事化解,莫庄主是很有诚意的,还请大家平息下怒气,过去的事情都是误会,既往不咎。” 老独把脑袋扭在一边,不做声,高驰给莫可行使个眼色,莫可行会意,把怒气擦干净,笑顿时堆满了一脸,变化之快,让简旭暗叹:“他可真是一个老戏骨。” 莫可行对老独说道:“老兄,多年不见依旧是这样火爆的脾气,今日莫某前来就是给老兄赔礼的,那日在大德楼之事,是个误会,还请老兄原谅则个。” 老独见那莫可行给自己赔礼,视若无睹,依旧不言语,高驰在一边打圆场:“前辈,几十岁的人了,该放下的都放下吧。” 老独哼了一声,根本不拿正眼去看莫可行,新仇旧怨,怎能说放下就放下,莫可行知道老独的个性,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他来到老独面前,一咬牙,说道:“给哥哥赔礼了。”说着撩起衣袍就要跪下去,老独一惊,没料到莫可行会如此,单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提起,说道:“响当当的莫庄主怎会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高驰又过来为莫可行说项。 简旭一见,要和好,老独师父太单纯,和高驰在一起的人不会是好人,这只是其一,其二,莫可行若是真想与老独修好,为何在大德楼出那样的损招,他们今天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多半是冲自己来的,怕老独不放人,不行,不能让他们得逞,于是手指莫可行说道:“莫可行,你说在大德楼是误会,在茶水里下药是你指使的吧,那个小二也是你的人吧,或是你买通的,还有,你们有本事就明枪明刀的打,为何要撒那些石灰粉,无非是小人所为,那大德楼是饭店,如何会有石灰粉,是你们提前准备好的吧,种种迹象表明,你一直在寻找我师父,还说什么误会。” 简旭此言一出,老独真被点醒,嗷的一声叫,一掌劈来,莫可行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他手下的那些人呼啦啦冲了上来。高驰在一边大喊:“都住手都住手,不要听信他人之言。” 简旭也喊:“师父,我们不是想找高手吗,眼前的这个就是,让我来。”他说着冲上去,对着那些人“噗噗”的用掌便砍,莫可行手下“啊啊”的倒了一地,简旭高兴的就有些欢呼雀跃,自己的劈风掌看来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了,莫可行的好态度都是装出来的,都是为了配合高驰的行动,此时见简旭打倒自己的手下,恼羞成怒,左手一抖,手里握了一根铁棍,这铁棍可不是普通的铁棍,这是他自己研究的兵器,中间是空的,危急之时能暗器,他抡起铁棍朝简旭打来,简旭运用一戒大师教授的逃跑功夫,忽而左忽而右的,把莫可行耍的团团转。 高驰在一边看呆了,一直怀疑这个太子是假的,看他言行举止,没有真太子的丝毫模样,可是,他何时会了这等厉害的功夫,难道这个是真的? 老独站在一边,看着高兴,原来自己的这个徒弟也并非一无是处。 简旭跑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莫可行出一掌,莫可行见掌气袭来,也不躲避,自己迎着一掌上来,两下里掌气相接、碰撞,简旭被震的耳鼓嗡嗡作响,脑袋胀,突突后退,差点倒在地上,而莫可行却纹丝不动。 简旭眼珠一转,对老独说道:“师父,你的这一招不好用,我打不过他,所以你还得教,不然,就输了。” 老独早已按捺不住,朝莫可行打来,高驰又去拦阻,“前辈,我们是来带人的,请前辈暂且息怒。” 简旭急道:“师父,我还没有赢,怎能走。” 老独想想,说道:“你们先走,过几日再给你送去。” 高驰不是很情愿,但看老独的眼里出豺狼一般的凶光,知道他的火气上来了,于是说道:“前辈,别忘了你答应故人之事,莫庄主,我们先告辞。” 莫可行迟疑一下,狠狠的说道:“走。” 高驰与莫可行走后,老独大手一挥,前面的一块巨石啪的被击开,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怒火难以平息,给简旭丢下一句:“我下山去,稍后便归。”话音落下,人即不见了。 简旭知道老独,他心情烦乱的时候,要不是以练功来泄,要不就是满山的乱跑,等他回来之时,也就多少平静了。简旭此刻想的是那高驰,即使是来抓自己,为何要带个莫可行?惹怒了老独事情没有办成,这又何必呢,他们一定是有什么阴谋。高驰所说的故人之托,一定是那李皇后,老独是个单纯又重情义的人,不行,得想办法逃,忽然想起老独走了,此时正是个大好的时机。 简旭抬腿就想走,回头看看这个小茅屋,心里一阵难过,老独师父又要孤独了,无论他为人怎样,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不能就这样不辞而别,又返回屋里,想找笔墨写个纸条,哪里有,没办法,只好从炉灶里掏出一根木炭,来到屋外,找了块平整的空地写道:“师父在上,不辞而别实所无奈,我不能被高驰带走,这里面的事情很多,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明,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这其中的故事,他日定向师父说明。不孝徒儿简旭叩拜!” 写完,他在地上咚咚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施展开“跑”的功夫,往山下而去。 老独从茅屋后边转了出来,长长的出了口气。 简旭到了山下,见有一条大路,应该是通往城里的,几步窜到路边的沟壑中趴下,然后伸出脑袋往路上观望,想搭个方便车,到此时他都不敢轻易现身,怕那高驰没有走远,或是老独追上来,人心叵测,还是小心为上。可是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别说是车,气的从沟里爬出来,心里道:“如果老天真不容我,就让我遇见高驰,如果我能峰回路转,就让我遇到进城的车。” 他自己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迈着大步往前走,突然,后边马铃声响起,他乐的回头看去,一辆马车遥遥而来。也不走了,立在路边等候,到了近前,他挥挥手,赶车的人停下,车很大,无厢,有男女几个人坐在上面。 “大哥,请问你们是去城里吗?”简旭问道。 车把式是个年过四旬的汉子,看了看简旭。 “是,你要搭车吗?” 简旭双手扣在一起,施礼道:“正是,怎奈一直没有看到车辆,能捎我一段吗?” “这有何不可,来大家挤一挤,让这位公子上来。”车把式热情的说道。 车上的人靠了靠,给简旭腾出个空地,简旭上了车,车把式喊了声“驾”,奔城里而去。 简旭打量了一下车上的人,看他们皮肤光滑,不像是一般的农人,而穿着打扮亦不像是富贵之家,车前面放着一面大鼓,各人手中有抱着琵琶的,有拿着笛子的,还有几个人拿的东西他叫不出名字,但看看像是乐器。他经不住好奇,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一个戏班,去县城走场子,班主叫洪安庆,所以这个戏班便叫安庆班,先有一些人已经去了,他们这是后一拨。 简旭笑笑:“同行!幸会!”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问道:“公子是哪个班子的?” 简旭想想,我是哪个班子的,想起以前当临时演员的事,说道:“跑单,哪里有需要去哪里。” 一直坐在那里很严肃的一个中年人道:“若是这样,不如加到安庆班。” 简旭指指腿,“前些日子受伤,不然早就演出去了,撂了很久,恐怕有些生疏了。” 中年人说道:“没有关系,练几日就捡起来了。” 简旭正想找个落脚之地,岂有不答应之理。 此时,众人才互相介绍,那邀请简旭的中年人,便是班主洪安庆,那个小姑娘是他的女儿,洪月仙,剩下的都互相报了号,瞧瞧,这个简旭,如今又成了安庆班的演员了。 &1t;ahref=p;gt;. 第三十一章 成了大腕 简旭随安庆班进了城,城门之内与城门之外真是两重天,城外行了许久都看不到路人,而城里却是热闹的很,街上商家鳞次栉比,天气虽冷,依旧是车水马龙,叫卖的叫买的,热包子臭豆腐,炒瓜子炸丸子,水粉摊修鞋铺,红男绿女,一看就是富庶之地。 简旭在路上已经打听明白,此城是青鱼县的县城,心里还寻思,没听说过有此县,算了,还没听说过有大乾朝,就像不能拼命的去想宇宙之外是什么一样,很多事情真不能动脑筋,不然脑筋累断了,你还是一无所获。咱不是历史学家,没必要纠缠这城的真实存在与否,更非哲学家,哲学家都喜欢钻牛角尖,喜欢研究事物的极端,太累,咱若是硬要评个什么家,那充其量是玩家,开心就好。 安庆班初到此地,事先联系好了合作伙伴,准备在此搭台子演一段时间,这样的富庶之地,若是能成功,定赚个盆满钵满,但为了一炮而红,他们并不急于演出,先把准备功夫做足,与先前来的那一拨会合,下榻在一个叫『久家』的客栈,安顿好之后,在客栈的后院,演员们练功的练功,吊嗓子了的吊嗓子,班主洪安庆出去打点一切相关事宜。 简旭是个闲不住的人,换了个地方,哪有不溜达的道理,先走走看看,然后欣赏一下安庆班的演出,再去找刘紫絮她们一伙人。思谋好了,就要出去逛,洪班主不在,和洪月仙打了招呼,刚走到客栈的大门口,洪班主迎面回来,低头只顾着走路,不住的哀叹,愁眉不展的样子,和简旭打了照面,略略寒暄几句,便转身要走。 简旭好奇,忍不住问了缘由,且原来,有一个官宦要为母亲做寿,请安庆班去热闹一番,但有另一个要求,所唱的剧目不能是已经有的,这老太君是个戏迷,一般的剧目都看过,官宦是个孝顺子,为了哄老太君高兴,别出心裁,要安庆班创作一个新剧目,这可难坏了洪班主,安庆班只是个地方上的小戏班,类似于家庭作坊,并没有自己的剧作家,所演剧目皆是旧有的,可是,若不接了这官宦的生意,在这青鱼县又如何立足。 “哎!愁煞我也。”洪班主唉声叹气。 简旭明白“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道理,看洪安庆愁,自己有心相帮,却又无计可施,在那里抓耳挠腮的干着急,自己没写过戏剧,做过演员也非科班出身,舞台剧也没有演过,古代的戏剧倒是看过不少,也知道很多剧作家,比如关汉卿,慢着慢着,关汉卿一词刚跃入大脑,他想起了那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的家伙,元曲看过不少,宋词也熟稔,会不会就是那种形式的东西,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权且一搏。 “洪班主,你把手里现有的剧目都拿给我看看。”简旭道。 洪班主不解其意,“这是?……” 简旭啪的一拍胸脯,一股壮志凌云的气概,“我来写!” 洪班主犹疑的看着简旭,“你写过?” 简旭摇摇头,“没有,但演过不少,也看过不少,依葫芦画瓢,换汤不换药,不会太难,不然,你有更合适的人选?” 洪班主也摇摇头,若是有就不会如此愁,时间紧任务急,反正是走投无路,看简旭眉宇间灵气彰显,又一副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索性就依了他。 说干就干,简旭开始闭关似的苦熬,一边回忆所看过的宋词元曲,一边翻看安庆班的所演过的剧目,敲定好了语言形式,故事内容,演出场次,便开始动笔,吃饭吩咐洪月仙送到房里,除了上厕所,就闭门写,自己在那里还自嘲:“这正是闭门造车,但愿拉出去能跑起来。” 三天之后,简旭出了房门,眼窝深陷,肤色暗黄,头凌乱,衣衫褶皱,捧着一叠写满字的纸递给洪班主。 洪班主半信半疑,接过来看了一段,突然一拍简旭的肩膀,兴奋的说道:“好!太好了,想不到你还真是个旷世奇才。” 安庆班所有的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洪月仙对简旭道:“先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来。” 简旭眯着眼睛看着洪月仙,这就把称呼改了?一个剧本就成了先生,道:“我,我只想睡觉。” 安庆班如约往官宦的府宅演出,此官姓余,是县衙的主簿,官位不高,但余府的富丽程度却让简旭瞠目结舌。因为天冷,台子就搭在大厅之内,不大,距离观众也很近,这样也方便眼神不好的老太君。陪着老太君看戏的,除了余主簿,便是来贺寿的宾客。 老太君看了新剧,到最后是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指着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余主簿大怒,一声号令,门口站岗的家丁忽地冲了进来,安庆班的人吓的是面如土色。 此时,老太君用绢帕抹了一把眼泪,呵退了家丁,喝斥了儿子,“这么好的剧,老身还是第一次看见,班主在哪儿?看赏,这剧目以前没有看过,谁写的?” 宾客听老太君此言,都拍马屁的鼓掌叫好。 安庆班众人才出了一口气,乌云开散,把绷紧的神经放松,齐刷刷跪在舞台上给老太君祝寿,直乐的老太君又是抹眼泪。 洪班主过来回复老太君的问话:“回老太君,是我们安庆班自己的剧作家写的,此人叫简旭。” “快,把他请来我看看。”老太君道。 简旭就在大厅的一角观看,这是自己的处*女作,有些骄傲,又找出了很多不足,正琢磨回去如何改正,洪班主领了老太君的命令,过来请简旭去相见。 简旭眉飞色舞的,一副夸张的表情:“不会吧,一不小心,成了大腕,没心理准备。” 他所写何剧,竟然让老太君如此待见。其实,古人最注重的就是忠孝之事,特别是家有儿女的老年人,无非盼个儿孝媳贤,简旭投其所好,写了一出“吴老三背母赶考”,说的是,一个叫吴老三的青年才俊,逢赶考之年,欲进京应试,又撇舍不下年迈的老母,遂一步步的背着老娘,进京赶考,最后一波三折,皇榜高中,大团圆结局。 儿子孝顺,是老太太欢喜的,大团圆,亦是老太太欢喜的,岂有不成功的道理。 洪班主带着简旭来见老太君,老太君见简旭高大挺拔,器宇轩昂,容貌清俊却又不失男子气概,眼神英气勃却又毫无粗俗,心里欢喜的不得了,想起了自己的那个乖孙,若是活着,也应该有这样大了,看着看着,竟然抹起了眼泪,简旭不知道老太太为何如此,不敢贸然安慰,但见老太太老泪纵横,却又于心不忍,便上前说道:“老太君何故如此伤心,倒叫晚辈不安了。” 老太君才觉自己有失仪态,急忙拭干眼泪,道:“先生休怪,人老了,容易触景伤情,看见先生,我便想起了我那过世的孙子,若是活着,刚好与先生一般大小。” 明白了缘由,简旭不禁可怜起老太君来,所谓中年“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是人生大苦,更何况孙子是老太太的心尖,怎样来安慰一个老人家,说:“你别哭了。”没说一样,不疼不痒,拍拍脑袋,有了,忙说道:“老太君,你为何要哭?” 老太君听简旭此言,愣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是刚刚说过我孙子去世了吗,还问。 简旭接着说道:“人有人界,鬼有鬼界,我们在此生活,逝去的人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也许你的孙子在另一个地方生活得非常好呢,大苦之人必是大材,他英年早逝,定是因为有某种异能,被阎王请去做大材了。” 老太太听简旭一言,冷不丁的没有反应过来,思索一番,豁然开朗,面上竟有了喜色,说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白白活了几十年。”突然,脸又阴沉下来,叹口气道:“阴阳相隔,总是揪心。” 简旭又道:“您是说孙子不能承欢膝下,这您就有些自私了,想当初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就说现在,有多少将士为国为民征战沙场,多少年,有的甚至是一辈子都不能回家,因为他们是大材,是上天降到人间的,他们,不能归属于我们哪一个人。” 老太太直眼看着简旭,生怕漏掉哪个字似的,他一语说毕,老太太又乐了,“对对,我孙子从小就聪明,是大材,一定是去了某个地方做大事去了,怎能老是待在家里呢。” 两个人正在那里说笑,忽然一股香气袭来,随着香气而入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她急匆匆的赶来,脚步细碎,面上忧虑,进了屋子直扑老太君,娇声说道:“祖母如何又想兄长了。” &1t;ahref=.>. 第三十二章 醉酒之后 那少女蹲在老太君膝前,仰着一轮满月似的脸,老太君怜爱的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少女的脸蛋,说道:“不打紧,看把你急的,青书,来来,见过先生。” 这叫青书的少女是余主簿的女儿,老太君的孙女,自余家大少过世之后,老太君更是宠爱这个孙女。 余青书顺着祖母的手指看去简旭,微微一笑,然后走到简旭面前,道了一个万福,“见过先生。” 简旭见这余青书端庄娴雅,吐气如兰,说话声音不高不低,语不快不慢,典型的大家闺秀,随即想起刘紫絮、淳于凤和朱可道来,这几个女子,朱可道纯朴,说话也很直率,想火就火,忽然间又会眉开眼笑,淳于凤豪爽不比男人差,眉宇间英气十足,刘紫絮没有英气,倒有些仙气,瘦弱纤细,说话总是有气无力的,而且言语极少,无论自己对她说什么她是一笑置之,觉得难堪的就用转移话题来避开,眼神游移,心机颇重。这个余青书,看人的目光很温暖,一看就是随和之人,容易相处,特别是她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气,暖暖的扑面而来,简旭不禁有些心神摇曳,见对方给自己施礼,慌乱中他不自觉的学着余青书的样子,也轻蹲身子,福了一下,只见余青书微微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旁边的丫鬟婆子有的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简旭才现自己错了,尴尬的咧嘴笑笑,然后作了个揖。 老太君眼神不好,也不知道大家笑什么,只觉得此时气氛融洽,许久没有这样的开心了,便吩咐下人:“去叫厨房重新准备酒菜,我要请先生吃饭。” 简旭刚要推辞,余主簿走了进来,此人中等身材,体瘦貌端,有些书卷气,他见过老娘,然后对简旭道:“先生能否留下来小酌几杯,今日是老母寿诞,又有先生的《吴老三背母赶考》助兴,难得她老人家如此开心。” 老太君道:“我已经吩咐厨房了,先生当然留下来,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看他年纪不大,懂很多道理,老太婆还有很多事情相问呢。” 简旭谦虚的说道:“老太君缪赞了,简某乃凡夫俗子,说的都是大实话,若是说有道理,那也是粗理,只为博老太君一笑。” 这年轻人稳重,又会讨好人,老太太更加高兴了,站起来挥手让余主簿忙他的事情去,然后拉着简旭和余青书就往餐厅走去。 吃过饭,老太君又拉着简旭说话,问他一些有关幽冥之事,简旭知道这老太太是太想自己的孙子了,就挥自己擅于编故事的特长,借鉴了从民间老辈人嘴里听到的和书上看到的,什么阎王、小鬼、判官、孟婆汤、奈何桥的,说鬼界如同人世一样,也是过日子。 老太君就问:“不是有什么阿鼻地狱吗?那里很苦的。” 简旭道:“那是坏人去的地方,您这样的好人,孙子也一定善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老太君又问:“若我百年之后,能见到我的孙子吗?” 简旭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有点尖锐,说能见到吧,老太太想孙子心切,为了去见孙子,一旦拿根绳子上吊可不得了。若说不能见到,她又伤心怎么办。冥思苦想策略已经来不及了,顺口说道:“若是你好好活着,一定能,因为,你如果整天的愁眉不展,或想寻死,那你一定见不到了,因为,你孙子是大材,他在那里正风光无限呢,你哭哭唧唧的去见他,他会感到丢人,不能见你,并且,你整天的忧愁,容貌就极其容易改变。”他说着,用双手捏住老太太的面颊,继续道:“原来你的脸很漂亮,像青书小姐一样,现在却是上半部往下垂,和先前的容貌已经是大变样了,若是继续愁下去,会越来越丑,到时你去了那里,你孙子已经不认得你了。” 老太君听简旭说完,自己用手摸摸脸,自言自语的说道:“对啊,原来都说青书长的像我,现在这脸真是越来越松弛了,难道是我整天忧愁所至。”忽然茅塞顿开似的对简旭道:“先生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老身以后会开开心心的活着,不然我孙子到时不认得我了,那该如何是好。” 简旭就想给自己鼓掌叫好,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俗话说“老小孩、小小孩”,人老了就如同孩子一般,非常好哄,虽然是童叟无欺,但这是善意的谎言,老天会原谅自己的。 两个人继续聊,简旭讲的是口若悬河,老太君听的是如痴如梦。 天色已晚,简旭就起身告辞,老太君不放,留他在余府过夜,简旭百般推辞不得,唯有遵命。 到了晚上,余府又开几席,招待宾朋。简旭看见满桌子的鸡鸭鱼肉,口水直淌,中午和老太君余青书一起吃饭,哪里放得开,装着很“淑男”的吃了几口,蜻蜓点水般的,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和客人们一起,简旭就不顾左右的,开吃。差不多了,忽然想起在老独师父那里,过的是野人一般的生活,今日总算饱了口福,想起老独,心里微微一颤,眼前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情景,老独一个人,孤单单的立在莽原上,简旭的心里有些酸,老独师父与余主簿差不多的年纪,过的生活却是天壤之别,可叹可叹,一边感慨,一边喝,肚子里有大鱼大肉垫底,也不能辜负了这美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一会儿,头竟然晕乎乎的,眼皮都懒得抬,急忙喊一边侍立的余府下人,带自己回房间休息,再不走,别醉倒在地,丢人现眼。 下人知道简旭是谁,余主簿也早有安排,所以就在前边带路,简旭努力稳住脚步,跟着往房间走,简旭看那下人直晃,说道:“你晃什么,小心摔倒。” 下人忍住不敢笑,心想,是你晃,还说别人。 来到房间,他也来不及与老太君道晚安,鞋都没脱,噗通倒在床上,进入梦乡。 过一阵,自己晃晃悠悠的来到一片沙漠,狂风肆虐,飞沙障眼,他不知走了有多久,口干舌燥,想找点水喝,只见近处远处都是黄沙,哪里有水,他跑,拼命的跑,突然朱可道出现了,依旧是那副中毒的模样,脸色惨白,甚是可怜,简旭想拉住她,她却被一匹骆驼载走了。简旭继续跑,渴的实在难以忍受,想找水,突然从沙子里拱出一个怪兽,面目狰狞恐怖,他大叫,此时淳于凤又出现了,依旧是男装打扮,手持一柄长剑,嗨哈几下,便把那怪兽杀了,然而还没等简旭和她说话,淳于凤却慢慢下沉,一直沉没到沙子深处,简旭拼命的去用手拉她,却怎么也够不着她的手。简旭接着跑,口渴啊,他要找水喝,突然刘紫絮又出现了,依旧是那愁肠百转的模样,含情脉脉的看了看简旭,想说什么,一股风刮来,瘦瘦的刘紫絮就被卷到了天上,简旭吓的大叫:“紫絮,紫絮!” 他忽地坐起,四下里看看,原来是做梦,自己把自己喊醒了,吧嗒吧嗒嘴,干的连唾沫都没有一丝了。屋子里漆黑,也不知道油灯或蜡烛在哪里,摸索着来到门边,喧嚣的余府已经安静下来,只有一个房间灯火闪烁,想必是很晚了,客人该走的都走了,该休息的也都休息了。简旭出了房间,想找水喝,也不知哪儿是厨房,哪儿是客厅,院子里连个下人的影都没有,想忍住不喝,但是渴的滋味比饿还难受,看看那亮着灯的房间不是正房,应该是下人住的,索性就奔了过去,讨点水喝。 他怕惊动别人,又施展开一戒师父教授的跑的功夫,轻轻的来到门前,就要抬手去敲,此时屋里有人说话:“是,是,属下一定办好此事。”听上去好像是余主簿,简旭把手收了回来,他自称属下,那他面前之人便是他的上司了,余府大房间多的是,怎么余主簿在此地见客,奇怪的很。 另一个说道:“余主簿你最聪明,把此事办好,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余主簿今非昔比了,这个大宅子,在京城也不多见,好自为之吧。”简旭心咚咚开始敲鼓,此人说话声音怎么如此像高驰,不会这么巧吧? 余主簿忙说道:“是,是,属下明白。” 那人嗯了一声,与余主簿告辞,“你知道就好,我不耽搁了,别让人瞧见,那就不妙了,另外还有事,这就告辞。” 余主簿道:“我已经屏退了所有人。” 那人又道:“还是小心为上吧,如今不太平。” 简旭知道房间里的人要出来,就想躲开,看看院子里非常空旷,躲哪儿?忽然现不远处有一个大水缸样的东西,飞的跑到那里,还真是一口水缸,这水缸大概是夏天养鱼用的,伸手摸去,里面空空如也,简旭迈腿潜了进去。 屋门轻轻打开,那人说道:“我走了。” 余主簿说道:“属下立即着手去办那件事。” 一会儿,房门又轻轻关上了,简旭竖起耳朵听,没有动静,才从缸里爬出来。 amp;1t;ahref=p;gt;. 第三十三章 装神弄鬼 简旭心里合计,若真是高驰,那么这个余主簿也是个衣冠禽兽的家伙了,然而,看他温文尔雅的,或许是自己听错了也未可知,所以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相同声音的人不是没有,自己与那太子不也是长的一模一样。可是,两个人的谈话让简旭感觉非同一般,他们在做一件事,或者说是很多件事,是一种交易,而且是见不得人的交易,不然,如何这大半夜偷偷摸摸的。 院子里不是很黑,依稀能够看到房屋,正像那个神秘人说的,这样的大宅子,非一个小小的主簿应该有的,这个余主簿,恐怕没有他脸上写的那么简单,还是多长个心眼,人家唐僧西天取经要过九九八十一难,我无非就是去趟京城,却也如此的山重水复,叹口气,忽然想起什么,把身子趴在大缸上用手去里面抓,抓出一把雪,刚刚进去的时候现的,放到嘴里,冰冷,好歹解渴,又感觉到牙碜,把剩下的雪丢在地上,回房间去。 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类似高驰的声音,别又是针对自己而来的,走为上,是此时跑还是天亮之后,与老太君告辞再走,命要紧,别讲究那么多规矩了。 他赶紧寻找出路,从大门走那是不可能的,若是有家丁把守,一定会惊动余府的人,即使没有,大门也应该上锁了。最好从后门,大户人家不都有个后花园什么的,那些才子佳人约会不都是从后门进吗,想到此,他悄悄的往后边走去,这个宅子供三进,第一进是接待客人用的前厅和下人的住所,第二进是余主簿的住所和处理事务的地方,第三进是女眷住的地方。简旭也不熟悉,反正一直往后走便是,还留心会遇到巡逻的家丁。想什么什么就来,几个家丁提着灯笼从后宅过来,简旭急忙躲开,心里不停的感谢一戒师父,教了自己这样一套功夫,当时还不能完全明白一戒师父的心意,原来跑是这样的重要。 总算是有惊无险,来到了第三进,这里是老太君和小姐余青,看见一间厢房里亮着灯,窗户上映着人影,看那身段,应该是个妙龄女子,简旭心想,这大半夜的,她不睡觉,一定是个女佣在连夜做工,忽然那女子抬起手臂去理头,朱钗摇曳,那简旭才现她不是女佣,女佣的式简单,也不会有这样美妙的朱钗,一定是余青书。这大半夜的,她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做什么,好奇心起,贴近窗户边,只听里面叹口气,随即吟咏起来: 孤灯敛微光 素手染墨香 若非思旧事 何故独怅怅 简旭不知道这是谁的诗,记忆里没有从书上看到过,多半是余青书自己写的,别说,她还蛮有才的,声音有些伤感,是想起什么旧事了?也正常,余青书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她是余家小姐,反正不愁吃不愁穿的,没事闲了谈几场恋爱玩玩。 他正在那里“替古人担忧”,又有几个家丁巡逻过来,简旭吓的想躲,自己就站在余青书的窗下,若是被人家抓到,说逃跑是轻的,还不以为自己对余家那个漂亮的小姐动了邪念,这个罪名可不美,若是被紫絮知道,我好不容易给她留下的那一点点好印象都覆灭了。可是往哪里躲,家丁是从后面来的,只能往前跑,前面是一个院子,别被先前过去的那伙巡逻的逮住,怎么办,看看这里一排都是房间,几个家丁越走越近,他不能有时间再想,嗖嗖跑离余青书的屋子,到了另外一个门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被惊醒,喊了句:“谁?” 简旭一听,坏了,还真有人,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小丫鬟,哄骗一下罢了,就说自己梦游,既然梦游,就不能出声,所以不回答。 房里的人嘁嘁喳喳的:“快,快把灯点上,我觉得有人进来了。” 房间里点起了灯火,两个小丫鬟一个老婆子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简旭,惊愕的张开嘴巴不知说什么。 另一个声音问道:“做什么大呼小叫的?”简旭心里大叫,更坏了,这分明是老太君,怎么跑到她的房间了,余主簿是个孝子,惊动了他的老娘,还不惹怒了他,现在自己是瓮中之鳖,跑是不可能了,脑袋飞转动想着办法。 这正是老太君的卧房,晚上有一个婆子和两个小丫鬟照顾,此时这几个丫鬟婆子依旧把目光看向简旭,简旭却不看任何人,眼睛直勾勾的,不敢转动,然后便往里走,那个年龄大的婆子惊道:“这不是那位先生吗,怎么像是中邪了。” 这婆子的话提醒了简旭,咱不玩梦游了,咱玩鬼上身,用眼睛的余光一瞥,估计老太君应该睡在最里面,于是便往里走,眼睛依旧直直的,两只胳膊也不甩动,直直的垂下,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来到老太君的床前,老太太还真是镇定,看到简旭没有惊慌的喊叫,不过却很奇怪,问道:“先生这大半夜的如何跑到老身房里?” 简旭还是不回答,走过去,坐在老太君床上,撒娇的说道:“祖母不想孙儿了,孙儿可是非常想你,今日回来看看。” 老太君一听,吃惊的呆了片刻,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唇颤抖,哆嗦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道:“青峰,我的乖孙,祖母怎能不想你,我是日日想,夜夜想,没有一刻不想,你怎么会来看我,又怎么会附在先生身上,为何不现了你自己的模样?” 这老太太,问这样高深的问题,灵异之事,自己知道的不多,简旭用了一秒时间来琢磨,随即说道:“阎王听说祖母因为思念我而憔悴,本来你的阳寿还有好长,可是你一直都闷闷不乐,这样会熬坏了身体,也就是缩短了寿命,阎王大怒,把我打入阿鼻地狱,我现在身上有火蛇缠绕,铁狗正咬着我的耳朵,铁驴正踏着我的脚,我怕让你见到,所以附在先生身上来看你。” 老太君吓的往后一仰身子,呜呜哭变成了嚎啕大哭,“那阎王何其毒也,是我想你,又不是你的错。” 简旭有些害怕了,别玩大了,把老人家吓坏了,得不偿失,于是赶紧说道:“祖母不知,人的寿命是天定的,我去了那个地方,是上天的安排,玉帝觉得我有才学,让我辅助阎王去管理地府,我在那里生活的非常好,若你能够好好活着,我在那里等你,百年之后,我还是你的孙子,若你因想我而弄坏了身体,我就会被折磨得灰飞烟灭,连灵魂都没有了,既不能等到你,连重新投胎都不能。” 老太君吓的连连摆手,急急说道:“好好,你对那阎王讲,我一定好好活着,若是应该活一百岁,我绝不会活到九十九,只是,如果我想你怎么办?” 简旭道:“你看,我随时都会来看你。” 老太君道:“我懂了,那先生一来我就喜欢的不得了,原来是你附体在他身上,这回我要把他留在府里,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让他去了。” 简旭一听,得,这不是自戴紧箍咒吗,赶紧说道:“祖母,我非是单单附体在先生身上。”他用手指指婆子丫鬟:“她,她,还有她,也许都是我的附体,总之我就在你身边。” 老太君呜呜的哭,用手摸着简旭的脸,一遍遍的摸,也不再说话,就是哭,简旭看她老泪纵横,悲悲切切,心里也是酸酸的,暗想,若是这两个人颠倒过来,去世的是祖母,孙子会如此这般的想念她吗?时间差不多了,别一会儿穿帮,溜吧,于是对老太君说道:“祖母,我要回去了,以后我会天天来看你。” 老太君听说孙儿要走,抹了一把眼泪,对丫鬟说道:“赶紧去叫小姐过来。”然后对简旭道:“青书也是如我这般想你啊,你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好歹见上一面。” 简旭一听,这老太太糊涂了,青梅竹马怎么能用在兄妹身上,算了,那余青书可不是个傻丫头,别看出什么,就想找借口跑,丫鬟也真以为是大少爷回来了,急忙跑去找小姐,一会儿,细碎的脚步响起,余青书随着丫鬟进来,她边走边听丫鬟说了个大概,进来之后用眼睛仔细的看简旭,不是很相信,这分明就是那个先生。 简旭看出了她怀疑的目光,若是被她揭穿,自己颜面何在,想起了一件事来,随口吟咏道: 孤灯敛微光 素手染墨香 若非思旧事 何故独怅怅 余青书大惊,若他是那个先生,如何知道自己刚刚口占之诗,定是青峰的魂灵来了,我们两个是心有灵犀,才能通晓我的心理,忽地过来扑到简旭怀里哭道:“青峰,你可想煞我了。” &1t;ahref=.>. 第三十四章 偶遇还是缘分 简旭推开余青书,连连后退,余青书泪滴在面颊,动情的看着简旭,幽怨的说道:“青峰,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青书。” 简旭越糊涂,这青梅竹马在余家原来是形容兄妹之情的,管不了许多,老人好哄,余青书既有才华,头脑不会太笨,别在河边溜达时间长了再湿了鞋,一戒师父教了我天下最给力的一招,跑吧。他运气施功,嗖的一下子便窜出门去,等余青书晃着她那曼妙的小腰肢追到门外,简旭早已无了踪影。 余青书无力的扶在门框上,哽咽着喊了声:“哥哥。” 简旭一口气跑回房间,腾的跳上床,用被子蒙住脑袋,被窝里仿佛都有余青书那美妙的香气,躺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静了,又扑棱坐起,天啊,计划不是逃出余府吗,怎么又跑回来了,哎呀,失误,不过是被一个美女投怀送bao,怎么这样无用,竟然吓到如此模样,看来我真是个好男人,若是换了个孟浪之徒,还不就势把余青书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缠绵去。既来之则安之,既回来就睡觉。 折腾到大半夜,睡的晚,天已大亮,简旭还在蒙头大睡,门被轻轻的推开,余青书带着丫鬟走了进来,丫鬟手里端着一个铜盆,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水。 简旭依旧在睡,对她们的到来浑然不觉,余青书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丫鬟不要做声,然后她静静的立在简旭的床边,呆呆的看着简旭出神。 简旭睡梦中感觉自己置身在花丛中,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他使劲的用鼻子去嗅,伸个懒腰,嘟囔句“好香”,睁开酸涩的眼睛,现站在床边的余青书,他问自己,做梦吗?四下看看,又现了一边侍立的丫鬟,感觉自己是醒了,吓的他腾的从床上坐起,茫然的看着余青书。 余青书微微一笑,“你醒啦,快,擦把脸,然后去吃饭。”老熟人似的,简旭不明白,是她看破了自己昨晚的伎俩,还是依旧把自己当做那个余青峰,这丫头,走火入魔了。 “余小姐,怎敢劳您亲自来伺候,简某担待不起。”简旭故意亮出自己的身份。 余青:“先生是余府的贵客,老太君喜欢的不得了,不过是打一盆热水,没有关系的,快洗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简旭囫囵吞枣的洗了把脸,眼睛的余光不住的打量余青书,昨天见她之时还是一身素衣,今日竟然着了紫蓝的衣裙,髻上也多了一些珠花,一直笑盈盈的看着简旭。天啊,可别纠缠,这样的美女加才女,我简旭也不是柳下惠,虽然不会动情,但动动心怕是可能。 吃过了早饭,简旭说什么都得走,老太太说什么都不放,一向和蔼可亲的的老太君,竟然撂下一句:“不就是耽搁几场演出吗,我十倍的赔偿你的损失。”简旭无奈的耸耸肩,心里却想,我还真不想走,昨晚那个和余主簿相约的人还没有查清楚,怎么听着都像高驰,那他们商量要办的事情会不会是捉拿自己,所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既然碰上了,就查一下,即使他们要做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若真是高驰,好歹再多抓些他干坏事的证据,回京之后向皇上弹劾他,这样祸乱朝纲的宦官,理应除之。 最后简旭答应下来,再住两天。可是,总得知会安庆班一声,别让人家以为自己攀附上了高枝便失了礼节。 简旭提出回安庆班告知一下,老太君没有拦阻,“这是应该的,去吧,哦,杜妈妈,去把那件黑貂的大衣给先生穿上,天冷,就快过年了,可别冻着了。” 一边的婆子答应着去取衣服,余青:“祖母,我想陪先生一起去,刚好去街上买些物件。” 老太君点点头:“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多逛逛玩玩,可别老是闷在家里,像我这个老太婆一样。” 两个人出了余府,后边跟着两个丫鬟四个家丁,余青书竟然也不坐轿,就和简旭一路走着,来到街上,依旧是那么热闹,卖年货的多了起来。余青书东看西看的,非常高兴,一件深紫的斗篷,帽子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张无瑕的脸。 简旭此时却如坐针毡,不知道这余青书心里想的是什么。 余青:“先生在安庆班很久了吧,看你也是饱学之士,如何做了个小小的剧作,如果不想为官,开个学堂却是绰绰有余。” 简旭心想,我还是太子呢,区区一个学堂的老师就把我打了,编道:“我小时候家贫,多亏安庆班的洪班主帮助我,所以,现在是反哺。” 余青书心里高兴,这个先生还蛮重情义的,遂又问道:“先生可有娶妻?” 简旭直接答道:“没有。” 余青书又问:“可有定亲?” 简旭又老实的答道:“亦没有。” 余青书眼睛含喜,又问:“那先生可有中意的女子?” 简旭还是诚实的答道:“有。” 余青书正在街边的一个摊位上挑拣喜欢的小物件,拿着东西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又道:“是吗,先生很喜欢她对吗?” 简旭蓦然想起了刘紫絮,叹口气,哎,余小姐啊余小姐,虽然你也是花容月貌,但我心里已被刘紫絮占满,无有一点空隙来放置别人。道:“此生只为她而来。” 余青书放下那物件,不再说话,往前而行,简旭跟上。忽然现前面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紫絮?不能吧,定是我刚刚心有所想,才至于眼花,否定。忽然又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麻六?不会吧,我刚刚没有想这个臭家伙。 可不是麻六是谁,他也看到了简旭,高兴的跳了起来,拨开众人往简旭这里而来,一面大喊:“简旭!简旭!”那兴奋的模样,似乎就要过来拥抱。 简旭害怕了,刚刚还对余青书编了个故事,若是和麻六相认,他口无遮拦的,不知会说出什么,惹余青书生气也就罢了,自己还想查查那个声音如同高驰一般的人到底是谁,别坏了大事,先装傻充愣一阵,然后再想办法偷偷溜出来找麻六他们,详细解释。这样想着,简旭故意装作和余青书说话,没有去理麻六。 麻六跑到简旭他们面前,在简旭的身上捶了一下,高兴的说道:“喂,是我,六儿。” 简旭装作故意愣住的样子,说道:“这位小哥是谁,简某并不认识你,如何这样贸然相认。” 麻六以为简旭和他开玩笑,笑道:“得了吧,别装了,再装露馅了。” 简旭心里说,我就是怕露馅啊,傻小子,他无奈的晃晃脑袋,叹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自来熟,看谁都是一家人,大街上拉过一个便认亲戚,世风日下啊。”然后对余青:“我们走。” 麻六见简旭真不认自己,他身边还带着一个美貌女子,两个人很亲近的样子,心里想,是自己认错人了,这是个与简旭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或是他就是那真太子?不会,即使脸面长的一样,但自己和简旭多年的哥们了,凭他身上的气味自己就能断定此人就是简旭。骂道:“简旭,你别闹了。” 简旭不理他,偕着余青书继续走,余青书问:“这个人好像认识你。” 简旭道:“余小姐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走到哪里都有粉丝,哦,就是仰慕者。” 余青简旭是戏班子的人,到处演出,是公众人物,而简旭又是如此的才情,是个名家,被一些戏迷认出是很正常的。 麻六在后边追着走,絮絮叨叨,简旭气的心里骂,这个臭小子,成了狗皮膏药,贴上了。刚想回头去与他理论,心里突然一哆嗦,他面前站着一个人,墨绿色的斗篷,细长的身姿,惨白的面容,茫然的看着简旭。 &1t;ahref=.>. 第三十五章 认?不认? 此人正是刘紫絮,简旭脑袋嗡的一声,高兴、紧张、激动、害怕等等等等,诸多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来。日思夜想,这个仙子却从天而降一般,不过又为难,麻六可以不认,紫絮怎能不认,但是认了又无法自圆其说,麻六刘紫絮在此,那淳于凤、伊风、朱显真等人也一定在此,到时呼啦啦的来一帮,再有哪个嘴上没带把门的,脱口喊出个太子,自己该怎样收场?他犹豫,认还是不认?认?不认?认?不认?认?不认……自己在那里拉锯,虽然是几秒钟的事情,但都被刘紫絮看在眼里。 麻六从后边跟上,看到简旭前面站在刘紫絮,心里一阵得意,你可以不认我,但这个女人看你认不认。 刘紫絮也不再看简旭,径直走到麻六身边,道:“六儿,怎地到处乱跑,害我好找,快随我回去。”依旧的轻声细语,像被四月的春风涂抹过一般柔软。 麻六指指简旭,道:“他啊,简旭。”意思是,那是简旭,你不认识了吗?为何不说话? 简旭心里又是一哆嗦,不知刘紫絮是怎样的态度。 刘紫絮淡淡一笑,道:“看看,又说疯话了,哪个简旭,我为何不识得,走,回去。”然后给身边的玉奴使个眼色,玉奴和郁离两个过来,一边一个抓着麻六的胳膊驾着就走,麻六还是在喊:“还说我疯了,我看大家都疯了。” 刘紫絮走了,简旭没有回头去看,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简旭的心里,然后他的心就一紧缩,疼痛难忍。 刘紫絮不认识简旭了吗?当然不是,她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只在刹那就感觉到了简旭的为难,若不是有事,以简旭的个性,早就大呼小叫的跑过来喊人了,所以,刘紫絮便装作不认识的模样,又把麻六带走,替简旭解围,她走的时候,后背如万千针刺。 回到下榻的客栈,麻六依旧絮絮叨叨的不停,他不明白刘紫絮为何如此,一个劲的追问:“怎么回事?” 刘紫絮笑而不答,告诉四个侍女不要跟着,然后自己回到房间里,紧闭上门,呆呆的坐着,眼前晃荡着身著华贵的黑貂斗篷的简旭。 刘紫絮一行,在简旭被老独抓走之后,一路追查,总算是有了点眉目,便来到青鱼县,像以往一样,大家分成几伙,撒下网去找简旭,偏偏那伊云要和刘紫絮一伙,麻六知道简旭对刘紫絮的感情,如今简旭不在,作为哥们,他挺身而出,承担起了保护简旭这份感情的英雄,所以,他把伊云赶走,自己和刘紫絮一伙,还想着自己做了这样一件好事,等见到简旭邀功请赏呢,谁知人家根本不认你,气的倒在床上,用脚哐哐的踹床板。 再说朱显真一伙,来到街上寻找,无果,就准备去城外看看,刚走到城门口,此时进城的出城的人都特别多,要过年了,农商都急着倒卖货物,在进进出出的人流里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朱显真对身边的薛三好道:“怎么我刚刚好像看见了可道。” 薛三好道:“大哥是想闺女了,可道远在登州朱家庄,怎会在这青鱼出现,好了,等把太子找到,赶紧送他回京,然后我们就回登州去,也快过年了,嫂子也一定是翘企盼呢。” 朱显真道:“大丈夫做事,理应先国后家,哪能有那么多私念。” 几个人说说唠唠的走了。 其实朱显真没有看错,刚刚那个人真是朱可道,那么她为何在此出现? 自简旭从朱家庄走后,朱夫人现朱可道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除了练功,便是伫立在海边,呆呆的望着海面上的那个小岛出神,无论风雪。 朱夫人不是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自然懂得女儿的心思,虽然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内心深处的东西却是父母管不了的。她试着去和女儿沟通,朱可道要么就是不说一句,要么就是狠的说此生守着父母,不会嫁人。朱夫人明白女儿是对那个简旭念念不忘,虽然心里气,却又无可奈何。 又一天,朱可道依旧去海边,风雪交加,等朱夫人带着家丁婆子丫鬟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成了雪人,睫毛上冻着冰,嘴唇紫,脸上惨白,吓的朱夫人差点昏厥过去,心如刀绞,赶紧把朱可道弄回去。自那日受了风寒,朱可道便一病不起,水米不进,人瘦得成了皮包骨。 朱夫人心疼之余暗想,以前这闺女很开朗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娘亲更是无话不谈,现在却天翻地覆的变了样,感情真的有如此大的力量,能把一个人改变的这般厉害。除了悉心照料,无计可施,只盼着朱显真快点回来,若是他的宝贝女儿有个差错,那朱庄主还不疯掉。 足足过了能有半个月,朱可道才渐渐好转起来,朱夫人再也不敢装聋作哑,无视女儿的心事,她和朱可道彻底的谈了一番,虽然朱可道依旧是沉默,但朱夫人明明白白的交代:“可道,你是我和你爹爹的心头肉,即使你要我们去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你,若我们能办到,也会去做,所以,你无论想做什么,你爹爹不在,娘亲做主了,你去做吧,只求你不要再这样吓娘。”说着朱夫人痛哭起来。 沉默了许久的朱可道,被母亲的几句话勾出了泪水,先是无声的落泪,后来的啜泣,最后是放声大哭。 哭过之后,朱可道开始收拾行装,然后跪在母亲面前说道:“恕女儿不孝。” 朱夫人又拿出一些银子塞进朱可道的包裹,含泪的微笑,只说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也许能见到你爹爹,他不知有没有穿棉衣,若是没有,你去买了给他,还有你那几位叔叔,都一一的买了给他们,那些男人,不懂得照顾自己。” 朱可道点头,泪水流了满面,然后走出了朱家庄,去寻简旭。 她一路走一路打听,这一日就来到了青鱼县,与朱显真擦肩而过。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寻了一个小饭馆想打尖,走到门口之时,一个叫花子从饭馆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他边走边吃,不经意的一回头,与朱可道四目相对,然后再接着吃,朱可道却大惊又大喜,喊道:“简旭!”然后冲了过去扑在他怀里。 叫花子木然的站在那里,两臂垂下,手里的馒头被他攥的紧紧的,有些不知所措,听到简旭两个字,表情有些异样,却也没有说话。 朱可道激动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又有些委屈,憋着嘴,抓住叫花子的胳膊不放。 叫花子正是太子,他并不认识朱可道,听他喊简旭知道应该是简旭的熟人,又见她泪眼盈盈的,又猜出几分。心里合计,是认还是不认,认,对这个女子一无所知,不认,她又认出了自己,最重要的是,他见朱可道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心有不忍。认?不认?认?不认?认?不认……也拉锯。 朱可道用手掸着太子身上的灰尘,说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爹爹他们呢?” 太子不做声,朱可道随手抢下他手里的冷馒头丢掉,“走,我们去里面吃。” 太子半推半就的随朱可道进了饭馆,被朱可道按在椅子上,依旧不做声。 朱可道此时只有高兴,说话声音也大了,动作起来手舞足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狂点了一桌子菜,然后把筷子塞到太子手里。 “我们现在只吃饭,然后再去给你买衣服,然后找家客栈住下,你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说话,快吃吧,都是给你点的。” 太子拿着筷子,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动,自己以前在宫里,身边整日的围着一群宫女太监,包括自己的妃子、朝中大臣,他们都是因为怕自己,或是有求于自己,才一副关心的模样,而面前的这个姑娘,流露出的却是真情真意。他看了看朱可道一双水汪汪的、含笑的大眼睛,不觉心里一颤,急忙低下头去吃饭。 朱可道也不吃,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太子,偶尔的用自己的筷子夹了菜添到太子的碗里,觉得差不多了,又喊跑堂的伙计沏了壶滚热的茶水端来,亲自倒了一杯端给太子,谁知水倒得太满,手微微一抖,茶水便溢了出来,流到她的手上,她疼的哎呀一声叫,却依旧端着茶杯,然后送到太子面前。 太子急忙站起,接过茶杯,看朱可道细嫩的小手上通红一块,他忍不住射出左手抓起朱可道的手,右手微微运功,掌心便生起一股寒气,他把自己的大手轻轻覆盖在朱可道的小手上,只一会儿功夫,他又挪开自己的手,朱可道手上的烫红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可道一面惊呆一面幸福的享受着这个过程,摸摸烫伤的地方,不疼了,吃惊的问道:“你何时学会了功夫?” 太子迟疑一下,道:“最近,用来保护自己。” &1t;ahref=p;gt;. 第三十六章 我非冷血 朱可道与太子相见,她以为是与简旭重逢,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一扫许久以来的阴沉的心情,格外兴奋,少了些以往的矜持,多了些笑容和话语。 太子本是个“敏于行而讷于言”的人,外加不认识朱可道,就更不能多说话,对于眼前的这个局势,他有些骑虎难下,也不知该怎样来收场,忽然想起了简旭,人家做个假太子都游刃有余,我做个简旭有何难哉,人家背负着那么沉重的赏杀令,我只不过是替他招待一下他的朋友,“仔细听、小心说、谨慎行”便是了。朱可道的快乐感染了太子,他用手摸摸自己的心口,问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快乐了?说是替简旭招待朋友,内心深处的东西,却被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 两个人来到成衣铺,朱可道抓着太子的胳膊就走了进去。掌柜的从里间出来,看眼前的这两位,一个是俊秀的姑娘,一个是邋里邋遢的叫花子,不搭调啊!但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管他,连忙招呼。 “姑娘,买衣服,我们这都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人做的,针脚密实,剪裁得体,挑一件。”他用手指着一件件的女装。 朱可道摇摇头,“不是我买,给这位公子挑一身,要颜色好,料子好,剪裁好,做工好,当然,还要他喜欢。” 掌柜的看看太子,心里道,这个人,也该买身衣服了,用手指指衣架上的一排男装,“你们挑,非常齐全。” 朱可道用手拨拉一件又一件,最后相中一件银灰的长袍,拿过就要给太子穿,太子急忙说道:“还是先不要穿,等我洗洗。” 朱可道想想,也好,他身上脏兮兮的。又为太子挑了一顶皮毛的帽子,扣在他头上试试,越增添了他的英武之气。从包裹里拿出银子,付款,然后抱着衣服,带着太子去找客栈。挑了家有档次的,要了两间上房,找老板借了洗澡用的大木盆,吩咐小二去烧了热水,提到太子的房间。 准备好一切,朱可道便转身出去,关上门又推开,把脑袋伸到里面,冲刚要脱衣服的太子笑笑,“洗好了过来找我。”太子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朱可道坐在床上试试,很软很舒服,又站起到椅子上坐了试试,也不是很冷,又站起,打量起房间来,虽然从朱家庄一路辗转追查简旭的下落,住了无数的客栈,但今日的这家仿佛就是最好的,看看坐卧不安的自己,不禁哑然失笑,这一场分离,这一场病,似乎打通了她的七经八脉与心窍,很多东西不能轻易放手。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朱可道从椅子上突地站起,心跳加,有些慌,稳稳神,喊了声:“进来吧。” 门开,太子立在那里,洗过之后,精神都焕然一新,银灰的长袍衬着他高大的身躯,头还没有干透,胡乱的扎起,却依然挡不住他的英武之气。 走进房间,朱可道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解开他的头,从包裹里掏出自己的梳子,给太子重新梳理头,非常认真,虽然平时自己的头多数是丫鬟杏儿给梳,但毕竟是女孩子,手巧,给太子绾了一个利落的髻,没有簪子,她取下自己头上的,扯下簪子上那些珠花,只剩下一根横棍,插在太子的髻上。 太子感受着她做的这一切,像欣赏一出精彩的演出,一举一动都是美不胜收。朱可道不过是个朴实无华的渔村小姑娘,在太子眼里,她就是一块璞玉,纯美,自己的妃子清一色是朝堂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每天精心的化妆,穿着绫罗绸缎,举止都是规范的模式,说话都是拿腔作调的,看着面前这个心无城府,一身简单打扮的朱可道,不自觉的感叹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朱可道给太子梳好了头,没听清太子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太子急忙掩饰道:“没什么,午饭你并没有吃,会不会饿?” 朱可道摇摇头,突然沉重起来,说道:“我以前,我以前不好意思说,但是,反正我现在也不说太多。”她有些语无伦次,不知从哪里说好。 太子也不言语,静静的听着。 朱可道继续说:“我出来找你,其实是我娘亲担心爹爹。”想好的一堆话,此时又压了下去,找了这样一个借口,一个女儿家,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有关感情的事。 “我爹爹他们呢?”话题急转。 太子一愣,谁是她爹爹?和简旭在山洞滞留之时,两个人说了很多话,但没有说过面前的这个姑娘的事情,是以太子不知怎样回答,忽然想起简旭一贯的做法,装疯癫,他急忙摸着脑袋说道:“我突然头疼,想不起太多事情。” 朱可道急忙说道:“想不起就不想,我们慢慢说。” 太子道:“多谢小姐体谅。” 朱可道撅起小嘴巴,“你以前都是可道可道的喊,不过分开了一段时日,怎么这样的生疏了。” 太子才知道面前的这个姑娘叫可道,微微一笑,不做声。 “从登州出来的时候,我还真以为难找到你呢,不想今日就遇见了,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朱可道说。 登州,太子心里明白了一些,难道面前的这位姑娘是登州朱家庄的人?他又忽然想起自己曾去过朱家庄,在朱家庄附近的那片黑松林里,救过张妈妈的命,这位差不多是朱家庄朱庄主的千金,简旭却没提过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感情。 太子依旧不说话,心里合计,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告诉她了,会信吗?能说明白吗?还是再等等吧。 朱可道又说:“你好像变了很多,以前你喜欢说话,如今变得有些安静。” 太子问道:“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朱可道笑笑,“以前嫌你太吵,可是当你走了之后,我情愿每天听你吵,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非常好,越的有男人风度。” 太子心里突然的有些欢喜,往日里冷冰冰的严肃荡然无存,自己都奇怪,如何这样的容易动容了。 两个人一直聊到天黑,多半是朱可道在说,太子在听,于是当他从朱可道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对这个姑娘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太子沿着走廊往自己的房间去,路过一间客房时,门从里面吱嘎被推开,出来一个男人,二十几岁模样,一身短打扮,打量了经过的太子一眼,虽然是两个人碰头路过而已,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狡诈和多疑,太子肯定自己的感觉,对方若不然就是商人,若不然就是杀手,生意人习惯了察言观色,杀手的眼睛想把人的五脏六腑看透。 这个人,要小心。太子告诫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那堆破衣服当垃圾丢掉,以前扮乞丐,一点是为了安全,另一点是因为一戒师傅曾经的教诲,自生下来便是锦衣玉食,哪里能体会人世之苦,将来还不是一个花天酒地的昏君,所以,他要吃苦。当然还有一点,那一点他连简旭都没有告诉,也就是他当初逃离东宫之谜。 吃晚饭时,朱可道与太子商量,在这里住一夜之后,明日即去寻找朱显真一伙人,太子想了想,说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所以暂时不能随你去。” 朱可道咔吧咔吧大眼睛,有些失落,忽然转过弯来,笑道:“我可以随你去。” 太子垂在桌子下面的手,暗暗的摩挲着自己的大腿,艰难无比的样子,他艰难的不是朱可道随行的问题,而是面对这样一个纯朴的姑娘,骗她,于心不忍,迟疑一下,有些话,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只道:“好。” 既已说好,两个人就各回房间休息,走到房间门口时,朱可道恋恋不舍,生怕“简旭”再一次离开似的,看了又看太子,只是不好意思的笑。 望着她那娇羞的小模样,太子的心仿佛被春风掠过,既柔且痒,使劲的攥着自己的拳头,努力控制激动不已的心情。也报以淡淡一笑:“明日见。” 往自己房间走时,又碰见了那个眼神诡异的男人,太子并不多看他,假装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悄悄溜出来,看那个人已经出了客栈大门,尾随着追了出去。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大宅子,门楣之上写着“余府”二字,那人扣响辅,有人开门,两下里低低说了几句,便放他走了进去。 太子眉毛微蹙,心里盘算着,看看余府的院墙,高的有些出奇,再看看四周的地形,他躲到一边,静静的呆立,等到天已黑透,他绕到后面,院墙依旧很高,他走到距离院墙有两丈开外之处,然后疾步飞奔,到了墙根处直接就跑了上去,仿佛那墙与地成了一个平面,快到墙头时身子突然飞起,跃了进去。 &1t;ahref=.>. 第三十七章 穿墙术 进了余府,太子也不去搜寻那个客栈里遇到的人,而是直接朝亮灯的前厅奔去,那里应该是主人待客的地方,他想看看这恢弘的建筑是谁的宅第。 到了前厅不远处,他又飞身上了旁边一间小厢房的屋顶,因为厅前面异常宽阔,并无遮蔽。观察了一阵,巡逻的家丁刚刚走过往后边而去,太子就要下来,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前厅的窗户下多了一个人,隐隐的光亮下,看那人有些眼熟,却又无法看清脸面,难道是他? 谁?简旭简先生呗。这余府正是余主簿的府第,他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和余主簿相约的人是谁,或者知道这余主簿到底是何许人也。今晚,他哄完了老太君,便来听窗根。 里面正是余主簿在和一个客人说话,两个人声音很低,根本听不清内容,过了一会儿,简旭约摸那些巡逻的家丁快过来了,也不敢逗留,悄悄的离开回自己房间去。脚刚抬起,里面有人说了句:“不就是一个破庙吗。”这一句,对方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所以有些大声,却被余主簿厉声制止,显然是惊慌非常,然后就是一阵低低的耳语。 简旭反复琢磨那句话,“不就是一个破庙吗”,庙?土地庙?娘娘庙?什么庙呢?这青鱼都有什么庙?对,问问这里的人便知,急忙回自己的房间。 太子飞身下来,就要尾随简旭而去,刚刚落地,就听后边有女人喊了一句:“你别跑呀。”他立时站住不动,心里想着怎么这么巧被人现了,慢慢回过头去,果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正颠着细碎的脚步跑向他的这个方向,到了离他约有几步路的地方停下,从地上拾起一张纸,用手掸了掸尘土,自言自语的说道:“一阵小风而已,你却跑的这样快。” 太子才知道她刚刚喊的不是自己,就想飞身再跑,这回却被那个女子真的看见了,她却也不吃惊,只说了句:“简先生,你在这里作甚?” 听她说“简先生”,太子合计刚刚看到那个听窗跟的人应该就是简旭,既然人家以为自己是简旭,那就只好装下去,迟疑一下说道:“随便走走。” 这女子是余青书,她把手里那张纸递给太子,说道:“我正要找你,先生大才,小女子写了诗,烦劳先生斧正。” 太子只有接过那张纸,说道:“此地光弱,不如去房间里谈。” 余青:“先生请。” 太子道:“请。” 余青书又颠着细碎的步子在前面走,没有几步,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先生,先生。” 太子早已无了踪影。 余青书大骇,急急往简旭的房间而来,敲门,看见开门的简旭,越的糊涂:“先生,你跑的这样快,我一眨眼就不见了你。” 简旭听她不着头不着尾的说出这样一句,也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刚刚听窗根被她现了,试探的问道:“你几时看见我了。” 余青:“就在刚才,我们两个说话,然后你让我先来,可是一回头,你却不见了。” 简旭越糊涂了,“我几时和你说话了?我一直在房间里呆着。” 余青书更懵了,指指外面,又指指简旭,“我还交给你一张纸,那上面有我写的一诗。” 简旭耸耸肩,摊开双手,撇撇嘴,表示什么都没有。 余青:“青峰,一定是你回来了。”她走上去就去摸简旭的脸,简旭吓的只往后躲,“余小姐,请自重。” 余青书听他如此说,猜想青峰已经从简旭的身体上离开,叹口气,失望的说道:“青峰,为何你每次都是这样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呢。” 突然,一张纸忽忽悠悠的从未关紧的门缝飘了进来,直飘到简旭脚下,简旭惊呆,拾起那张纸,递给余青书看,余青:“就是它,你刚刚怎么说没有?” 简旭现在是百口莫辩,“不会是一语成谶,鬼真的上身了。”急忙安慰了余青书一番,然后看着那张纸说道:“你找我,就是为了对诗?” 余青书此时已没有了什么心情来对诗,她慢慢站起,与简旭告辞,然后出了房门。 那张纸是太子送给简旭的,既然简旭在余府,应该知道这主人的背景,所以他想找简旭谈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觉得偷听男女之间谈话有违君子之道,就想离开,想去寻找一下那个客栈的男人,刚要转身,就听后边又有一个女子喊道:“求求你别走。”那声音里有几多凄楚。 太子又停住脚步。 喊的人依旧是余青书,她根本没有看见太子,她出了简旭的房门,望茫茫夜空而顿觉伤感,口里呼唤的是余青峰,希望冥冥中的魂灵能像以前似的突然现身。 太子以为又被人现,看着余青书,不知说什么。 此时余青书也现了他,立时迎了上来,“你真的回来了,你一定是听见我的呼唤了。”喜极而泣。 简旭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也跑了出来,突然看见太子,脑袋略一转动,就知道刚刚的一切都是他干的。 余青书也听见了简旭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呆愣片刻,再看看太子,又看看简旭,怎么两个?这两个人像是预谋好的,暗光下,衣服一个是银灰,一个是浅灰,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简旭急中生智,运功,跑!不过是一眨眼的间隙,忽地就窜到太子身后,两个人合二为一。 “哥们,啥时候来的。”简旭在太子身后悄声说道。 太子不敢说话,余青:“这余府有猫腻,我正在查,听见他们说什么庙,你去附近看看。” 太子依旧不动不言语,余青书以为自己眼花了,轻轻哀叹:“神思不由我,日夜念君长。”然后就往太子身边走,“青峰,你先不要急着走,我有话对你讲。” 简旭怕她走近露馅,急忙说道:“哥们,飞!”说着两手抓住太子的腋下,太子会意,嗖的腾空而起,带着简旭几个纵跃便没了踪影,后边是余青书那一声凄厉的呼唤在夜空里回荡。 简旭随着太子飞离余府,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稳稳心神,然后在太子肩上捶了一下,“哥们,万语千言啊,走,我们去喝一杯。” 太子刚好也有话对简旭讲,就点头同意,刚想走,简旭说道:“慢着,我们两个,这样会不会太招摇?” 太子笑笑,“有办法,走。” 来到一家酒楼门口,太子对简旭道:“你先进去。” 简旭眨眨眼睛,明白了,笑着指指太子,这小子,聪明,一个一个的进,他说了句“回头见”,然后大摇大摆的进了酒楼。 小二的过来招呼,又请到二楼的雅间,热茶上来,菜单递过,简旭在那里大模大样的点菜,完毕,小二就退出,往楼下的厨房去传菜单,下了楼,迎面碰上进来的太子,下意识的赔笑,问候,忽然深吸一口气,不对,这人不是在楼上的雅间吗?急忙说道:“客官,您何时下来的?” 太子知道他的意思,说道:“刚刚,哦,我忘了是在哪一间。” 小二半信半疑、又不得不信,指指楼上道:“第二间。” 太子来到简旭的包间,简旭早已为他倒好了一盏茶,然后调侃的说道:“我用不用给你跪礼啊?” 太子笑笑,“我们是一个人,当然不必。” 简旭忽然正经起来,把自己最近的经历简单的向太子叙述一番,特别说明自己学会了“跑”功和劈风掌,言辞之间得意非凡。 太子也为他高兴,刚要说朱可道之事,却被简旭打断,他把自己在余府听到极像高驰的那个声音对太子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今晚在前厅的窗户下听到的那句“不就是一个破庙吗”,他暂时还不能在余府随便出入,所以请太子去附近的庙宇查查,看有无情况。 太子点头,自己这次就是冲高驰来的,高驰随皇后出宫来半山寺进香,然后就在青鱼潜伏下来,一定有事情要做,庙?青鱼都有什么庙呢?要尽快查清。 此时,小二敲门:“客官,菜做好了。” 简旭一惊,看看太子,又指指自己,那意思是,怎么办? 太子望望头顶,忽地飞起,身体如壁虎一般贴在棚上。 简旭真想鼓掌叫好,朝太子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然后说道:“进来吧。” 小二端着托盘走进,一样样的放在桌子上,忽然现了桌子上多一个茶杯,顺口问道:“客官,还有其他客吗?” 简旭才现忽略了这样的一个细节,急忙说道:“没有,就我自己,不过我这个人喜欢安静,却又怕孤独,所以吃饭都是两副碗筷,喝茶都是两个杯子,下棋,我也是自己和自己下,练功喜欢练左右互搏术,自己和自己打。” 小二笑道:“客官真是怪人。” 简旭道:“一般的怪人都是高人。” 小二急忙道:“那是,那是,客官慢用,有需要喊我。”反身出去。 太子从棚顶下来,简旭一个劲的喝水,膀胱有些胀,对太子说道:“我去小解,你先吃。” 太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简旭出了房门,一溜小跑去茅房。 小二的忽然想起简旭说的话,要两副碗筷,急忙拿了一副往二号雅间去,敲门,太子以为是简旭,喊道:“进来。” 小二走了进来,把碗筷放下说道:“客官,又加了一副,刚刚忘了,您多担待。”然后出来,迎面碰到从茅厕回来的简旭,小二又深吸一口气,眼睛瞪的如铜铃,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客、客官,你、你不是在……”说着用手指指雅间。 简旭脑袋急旋转,知道他进了包间看到了太子,想都不想的说道:“我会穿墙术,我说了,一般的怪人都是高人。” 小二依旧口齿不清,“高、高人,真乃高人。” &1t;ahref=.>. 第三十八章 弄巧成拙 简旭回到包间,对太子说道:“等哪天穷困了,我们两个出去演双簧,定能赚大钱。” 太子略略懂得他的话,指指饭菜道:“快吃吧,这样多,可别浪费了。” 简旭先拿起酒杯在太子面前晃晃,算是敬他,然后自己先干了,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都帮你到底,因为你将来会是个好皇帝。” 太子把嘴唇在酒杯上轻沾了一下,心里感慨万千,若不是在民间的这一年,自己又如何懂得“粒粒皆辛苦”呢。又想把朱可道之事对简旭讲,刚要张嘴,又被简旭抢了过去:“喂,以后我们得统一服装,这样才能天衣无缝,你这身衣服在哪买的,我也弄件,那样就更能以假乱真了。”他停下手中的筷子,把手在太子的衣服上摩挲一下,“不对啊,你不是喜欢乞丐装吗,怎么今日打扮的像要去约会似的?” 太子刚要说朱可道之事,又被简旭抢过:“等等,让我猜猜,哈哈,你恋爱了,坦白交代,看上哪家的妞了?” 太子面上有些不自在,仿佛被简旭揭穿了心事,急忙说道:“我正想对你说,这衣服就是……”话刚到此,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像是有很多人过来,其中一个声音是那个跑堂的店小二的。 “是我亲眼所见,怎么是骗人,那位高人会穿墙术,现在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 简旭指指房顶,那意思是你再飞上去吧。太子一提气,又上了天棚。 那些人到了门口,小二就敲门,“客官,打扰一下。” 简旭刚想喊“进来”,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入耳,“洒家也见识一下。” 简旭心里一哆嗦,妈呀,又像高驰,他抬起脑袋看看棚顶的太子,也不敢出声,对着太子做了个口型:“高…驰…” 太子明白了简旭的意思,从棚顶落下,悄声对简旭道:“不能给他看见我们两个。”然后用手指指窗户,意思是,跑。 简旭走到窗户边,推开一看,太高,眼晕,跑过来抓住太子道:“你带我。” 太子点头,提着简旭破窗而出。 逃出之后,酒楼的人就追了出来,他们以为简旭吃白食呢,简旭道:“那高驰不是普通人,别被他现,分开跑,即使抓住我也不会泄露有两个太子的秘密,我回余府了,你在哪里住,我有时间去找你。” 太子道:“青鱼人家。”然后抱抱拳,飞奔而去。 简旭施展功夫,也不走直线,做s形迂回,回到余府。 匆匆而别,简旭继续回余府潜伏,慢慢了解到,这余主簿达不过是最近这两年,原来他虽然不至于清贫,却也远没有现在这样风光,老宅之上盖起新宅,前后拓展开去,面积大了两倍多,新砖新瓦的房舍,地面铺着整齐的条形石,长廊精妙,花园巧致,即使是县太爷的府邸也没有这样的格局。这突然的巨变,世人当然怀疑,坊间都传说那余青峰是败家子转世,他一死,余家就达了。 简旭还了解到,余青书不是余主簿的亲生女儿,而是从小养在余府,给余主簿的独子余青峰做童养媳的,两年前,余青峰和余青书两个人正要完婚的时候,余青峰被牵扯进一桩案子,而且成了主凶,上面一个命令,被立斩,刚刚弱冠。余老太君当然不信自己的乖孙会做出恶事,余青峰这样的死,给老太君更深的痛,她不准任何人在府里说少爷是因为凶案而死。 这些话,都是他又一次装作被余青峰附体之时,老太君无意中说出的。 这一日,简旭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进了余府,一脸贼相,在余府之内走路都是左顾右盼的,非常小心的样子,他进了前厅,随后下人把余主簿也请了去,两个人在里面待了好久,似乎在商量事情。 简旭就合计,这个人会不会是那晚自己在窗下听到的那个人呢? 他反复琢磨那句话,“不就是个破庙吗”,已经过了几天,太子都没有来找自己,看来是没有查到什么线索。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在屋子里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拿过一张纸,写下这样一串词汇:余主簿,高驰,陌生男人,商量事情,庙。附近还有什么庙呢?高驰又想做什么?忽然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天啊,我一直自诩聪明绝顶,怎会笨到如此,一定是这样的:高驰----安排余主簿----派杀手----去半山寺----抢《禅房笔记》,一戒大师说过,那明远就是高驰派去的,这娘娘腔,贼心不死。 想到这里就要去半山寺,慢着,自己只会一招,万一打不过那人呢,或者还不止这一个家伙,一戒师父又誓不与任何人动手,那老人家,迂腐,说得出做得到,那些和尚谁来保护?对,赶紧去通知太子,他厉害,怎么通知?赶紧想,得抢在这些恶人前面到半山寺。啪啪的打自己的脑袋,打开窍了,拿过笔墨纸砚,写了诗: 半山花开半山芳,半山明月半山霜。 半山松柏吐翠玉,半山朔风百草伤。 为何写诗而不直接跑去告诉太子事情?两个人站在一起,又招摇了,高驰就在青鱼,还是小心为妙。为何不直接写清事情?都说了,高驰就在青鱼,若是123清清楚楚的写明白,被高驰抓住,不用审了。这诗只不过写的四季景致,被人看到,总还留有余地。 文笔一般,就这样了,又不是诗歌大赛,揣着就往太子住的青鱼人家跑去。到了门口,没有进去,电影里不都是买个糖葫芦哄个小孩给送信吗,于是开始满街找孩子,孩子没找到,却看见朱可道从客栈里出来,愣在那里,这丫头,几时跑来的?怎么住在这里?有没有看见那太子?正在那里琢磨,朱可道也现了他,跑过来道:“我正要找你,走,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红枣粥。” 简旭看她对自己说话不像是分别很久的样子,心里明白,她一定认识那太子了,那太子定是扮作我简旭了,什么红枣粥,我又不做月子。没想到那太子一脸柳下惠的模样,却打着我的旗号享受美人恩呢,事情紧急,没工夫充当逗哏,有时间再逼问他的风流韵事,连忙把手里的纸交给朱可道。 “你给我拿着,回房间等我,我去趟茅厕,肚子突然好痛。”她想把朱可道骗回去,然后这诗就能被太子看到,至于怎么面对和解释,留着那太子自己解决吧。 朱可道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纸,心里合计,这家伙突然之间又油滑了。 简旭把纸塞到朱可道手里,撒腿便跑,这一幕却被跟上来的余青书看到。她气呼呼的把简旭堵在那里,指指不远的朱可道。 “她是谁?你给她什么?” 简旭一见,要乱,忙说道:“她就是一卖唱的小丫头,听过我的戏,非常仰慕,老是央求我给她写诗,怪可怜的,我就给她写了,刚好回安庆班看看,就顺道送来了。” 余青书气就来了,自简旭进到余府那日起,她就对他产生了好感,再加上余青峰不停的“附体”在简旭身上,余青书和老太君都认为是余青峰转世,来与余青书再续前缘的,所以,简旭就暗地里已经被老太君和余青书做主,成了余青书未来的夫婿,本打算过一段时间就挑明的。 余青书又颠着她那细碎的步子,来到朱可道面前,一改以往那大家闺秀的典范模样,冷嘲热讽的说道:“不过是一个卖唱的,能看懂诗吗。” 朱可道正在那里看简旭写的诗,忽然听见余青书走到自己身边说了这样一番话,气道:“谁是卖唱的,你指哪个?” 余青:“这左右好像只有你我两个女子,你说我指哪个。” 朱可道一向淳厚,也不擅于吵架,只说道:“不可理喻。”转身想走,突然被冲过来的简旭扳回身子,因为那太子一只脚刚迈出门槛,简旭怕他与太子的秘密被这两个女人现,故意高喊道:“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还不快走。” 朱可道和余青书被简旭的突然大喊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夸张的说话,太子却已经知晓,急忙把迈出的脚抽回,侧身立在门口偷听。 朱可道气的小脸通红,把那张纸撕的粉碎,又像天女散花似的洒出去,然后呼呼的走进客栈,急匆匆的,从太子身边经过之后又退了回来,“你……”她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外面吗,怎么又在此出现。 太子明白她的意思,说道:“我过来追你。” 朱可道还是满腹疑虑,但也没有多想,说道:“你去哄那个怪女人吧,追我作甚。” 太子道:“也许是误会。” 朱可怒气未消:“误会,都是你给我写了什么诗,才让那个女人误会的,她是谁,你们认识吗?” 太子啊、啊的迟疑着,愈引起朱可道的怀疑,刚要转身走,给太子拉住,道:“她这里有些不灵光。”指指脑袋。 朱可道心地单纯,信了太子的话,哦,原来是个疯女人。 太子听说简旭给了朱可道一诗,开始以为是简旭知道朱可道来了青鱼,这两个人或许以前是旧好,但转念一想不对,刚刚简旭分明是怕朱可道看见自己。难道那诗是他想对我传达什么意思?问道:“那诗你记得吗?” 朱可道不明白了:“你自己写的都忘了。” 太子微微一笑:“我刚刚写完,本想拿给你看的,所以没有记得。” 朱可道忽然转怒为喜,原来这家伙是故意给我看的,还说什么去茅厕,想了半天,说道:“我忘了,好像都是什么半山半山的。” 半山?半山?半山?太子反复琢磨这句话,半山是什么意思?简旭想告诉我什么呢?突然恍然大悟,他以前说那个余府的客人说过一句“不就是一个破庙吗”,难道这庙指的是半山寺?半山寺有事情生?想到此,他丢下朱可道便冲出房门,朱可道不明所以,赶紧在后边追。 &1t;ahref=.>. 第三十九章 女人掐架 朱可道哪里能追得上太子,他们俩的功夫比较起来,那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朱可道一开始练功,练的是招式,太子开始练功,练的是心法和内力,所以精深的程度也就差远了,朱可道跑了几步便看不到他太子的身影,有些气喘,停下来四处寻找,突然觉得简旭变得非常古怪,一会儿稳重深沉,一会儿油腔滑调,一会儿是太子般的威仪有度,一会儿变成了街上的痞zi,忽而风忽而雨的,难以捉摸。 越是这样,朱可道越好奇,这条街没有,她又跑到另外一条街找,不过是脚前脚后,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算了,回客栈等着,除非他不回来了,不然,定要问个明白……不不,只要他回来,不再离开,我也不问他为何如此。”一个人,在哪里嘟嘟囔囔的,反身往客栈走,心里有所思,一路闷闷的低着头,再抬起头来时,却现简旭和余青气极,原来他拼命的跑就是为了见这个女人,看来他当初拒婚是因为真的不喜欢我,我若再强求也是无趣,不如就这样走吧,此生再不相见。 刚要转身,却被余青书看见,她扯了一下简旭,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的仰慕者又追上来了。” 简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来,看见的是楚楚可怜的朱可道,当街之上,孑然而立,一枚枯叶飘过,扑打在朱可道身上,风撩起她的额前的丝,一面哀婉与茫然。简旭的心一疼,丢下余青书就奔了过来。 “可道,有些事情不知怎样对你讲。” 朱可道摆摆手,“公子怎么又这样婆婆妈妈的,你做的事情,自然有你的道理,姻缘天定,强求无趣,或许我本不该来找你,但不来我又不死心,这回我明白了,你保重。”说完就走,却被余青书拦住。 “为何一再的纠缠简先生?一个穷卖唱的,倒是很深情啊!”出口即伤人。 朱可道白了她一眼,“碰巧见到而已,如何就变成纠缠了。” 余青书不依不饶,“听你口音并非青鱼县人,这一路追来还不是纠缠?” “我……”朱可道无言以对,本就是个朴实的姑娘,此时被余青书的一顿抢白弄的涨红了脸,气鼓鼓的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对方。 简旭在中间一个劲的劝阻,街上的行人不约而同的侧目观望,有好事的就起哄:“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打起来了,有热闹看了。” 简旭忽然感觉这余青书此时的面目,远不是她的外表诠释的那样端庄大方,伶牙俐齿的,是把吵架的好手,仿佛朱可道抢了她的男人一般,忙不迭的劝,正在那里焦头烂额呢,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现刘紫絮带着她的侍女从一边走过,她就装着不认识简旭的样子,但侍女们好奇,不停的看向简旭,余青:“没见过女人吵架吗。” 玉奴是火爆脾气,又因为那简旭不认刘紫絮,小姐这几日闷闷不乐的,正愁没地方泄呢,听余青书呵斥她们,这无疑是授之以柄,立即飞奔过来,挥拳便打,余青书吓的用两只手抱住脑袋,玉奴把手停下,现余青书不会功夫,也就没有打下去。 “贱女人,在街上撒泼,哪个男人敢娶你。”玉奴嘲讽道。 这一句正戳在余青书的心口上,她越的失了仪态,尖声叫道:“你是哪个,没有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看你样子也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玉奴听余青书蔑视自己,火往上冲,刚要作,刘紫絮在一边喊道:“玉奴,不得无礼,还不赶紧随我走,不过这位姑娘你此言差矣,丫头怎样,主人怎样,不好的主人还不是泼妇一个。”她说话依旧是柔柔的,慢慢的,骂人的时候像是在和你谈心。 简旭一见,乱,真乱,你们骂,你们打,我走。说完又使出“跑”的功夫,忽地一下子没了踪影。 站在一边的刘紫絮吓了一跳,他不是不会功夫吗,看这身法,却是非一般的功夫呢,这个人,怎么一段时日没见,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简旭想的是,这几个女人掐架的原因无非是自己,我一跑,看你们还掐个什么劲。沿着一条破旧的街道慢慢走着,惦记半山寺的情况,既然朱可道再一次错认自己为太子,这就说明那家伙已经去往半山寺了,只是朱可道已经把那写着诗的纸撕了粉碎,但不知太子是如何晓得自己的用心的,或许人家没有经过自己提醒就已经知道了半山寺的情况,但愿自己所料不差,太子已赶往那里,祈求佛祖保佑,半山寺无恙。 胡思乱想一阵,他突然觉得有些烦闷,看朱可道可怜,看刘紫絮心疼,想说又不能说,男人,都是把儿女感情之事放在所谓的“正事”之后吗? 看见一家酒馆,有喝几杯的冲动,冲动之后是行动,要了一个包间,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也不用筷子,吱溜一口酒,然后拿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小二的站在那里不走,看着他吃喝。 简旭摆摆手,“不用你伺候,忙去吧。” 小二舔舔嘴唇,似乎有难以启齿的话,鼓足勇气说道:“客官,凡是在包间吃饭的客人,没有就要一碟花生米的。” 简旭一看,原来是自作多情了,人家为的是自己点的菜太少了,问道:“这是为何?在包间吃饭还有规定?” 小二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一小碟花生米,能有多少利,咱这店里,划不来。” 简旭不愿意了,“我今日肚子里的空间就只能装下这碟花生米,要多了,不是浪费吗。” 小二的也撂下了脸,“这我可管不了,店有店规,国有国法,你要是只吃这一小碟花生米,就请楼下的大厅去吧。” 简旭还想与他理论,算了,爷爷我今日没心情和你斗,去大厅就去大厅,那里人多,热闹。指指酒和花生米,对小二道:“端去大厅吧。” 小二的哼了一声:“你自己来吧,我忙。”说完走出包间。 简旭气的在后面飞起一脚,踹了他的背影,也解气,然后右手提着酒壶,左手端着花生米的碟子,又学着老生的唱腔道:“世态炎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余主簿要是不听话,先解决了他。” “算了,为了此事人家的独子都赔上了。” 他刚要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隔壁的包间传来,听着像是在余府听到的说“不就是一个破庙吗”的那个人,简旭急忙退回去,把酒与碟子又放到桌子上,把耳朵贴在包间之间的木板上听。 原来这靠角落的两个包间是闲余空间被充分利用,非常简易,就是用木板隔开,所以不隔音。 “请!”一个说,看样子他们是才到。 “喂,你怎么知道那余主簿的儿子是为此事送命的?”一个问。 “嘘!还是别说了,这本不应该说,喝酒吃肉,然后卯足劲去办好上面交代的事情。”一个答。 “不说不说,喝酒,小二,酒呢?”一个火人了。 小二一面答应着一面往这里跑,简旭赶紧拿了自己的东西往楼下走去。心里思索,余主簿的儿子,也就是那个余青峰死的蹊跷,还有,这个和余主簿在余家前厅里密谋的家伙在此,那就是他们还没有去半山寺,谢天谢地,半山寺真的无恙。乐到半路的笑僵硬在那里,不对,那高驰派的任务,他一肚子坏水,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还有那余主簿曾多高驰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办好此事,他们是不想在白天去?还是已经去过了?既然他们说“那余主簿要是不听话先解决了他”,就表示此事还没有完成,那就是没去,他们又说“喝酒吃肉然后卯足劲去办好上面交代的事情”,这就说明他们要行动了,会不会是今晚? 天啊,那太子一旦去到之后现半山寺没有事情生再走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 就要喊小二结账,突然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最近神思恍惚,连自己身上没钱都不知道,怎么办?酒刚喝了几口,但也得算一壶,花生米刚吃了几粒,但也得算一碟,先记账?人家绝不会答应。跑路?曾教育过老独师父“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自己倒成了吃白食了,丢人。 在那里抓耳挠腮的,急!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有了。 ------------------------------------------------------------------------------------------------- 弄到一个网卡,老爸稍微好一点点,先更新一章。 谢谢大家的关心与祝福,我想说的是,成功与失败此时不在我的思想范畴,我只想老爸好起来,更新,写下去,都是为了一个信念,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哎!抹掉眼泪,转身去做那个喜剧人物----简旭。 &1t;ahref=.>. 第四十章 血溅半山寺 大厅里人多,桌子摆放的也密集,看来这酒楼生意还真不错,简旭下来之后,左右看看,跑堂的只有这一个小二,此时到了饭口,他忙的脚不沾地,一个劲的喊着:“来了来了。”一个客人在一盘清炒肉里现了一根头,不得了,顿时火冒三丈,拿起盘子就要扣在小二的头上,小二连忙赔笑喊爷爷,又煞有介事的骂了一顿厨子,答应去给重新炒一盘,才息事宁人。 简旭看他忙的晕头转向,端着自己的那碟花生米,提着自己的那大半壶酒在食客间穿梭,轻声喊:“谁的菜?” 至少有两桌答应是自己的,简旭偷着乐,看来喝酒吃花生米是最实惠可口的菜,与我“志同道合”的人多呢,他左右瞅瞅那些应答的食客,选择了一个看上去“为富不仁”的家伙,颠颠的过去。 “客官,一碟花生米,一壶老酒,是您的吧。”脸上的笑像是从嘴巴里挤出来的,有点吐沫的那种黏黏的恶心的味道。 食客答道:“一壶怎能够,先放下吧。” 简旭道:“您先喝着,我马上再去拿。”然后把手伸过去。 食客是个胖墩墩的家伙,拿起那壶酒咕咚咚的就往肥厚的嘴巴里倒,差不多半壶下去,才抹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酒水,大手盖住装花生米的碟子,抓起一把,往嘴里一塞,腮帮子立即鼓起,开始咀嚼。看见简旭伸出的手,抬眼问道:“干嘛,要小费?主菜还没上来呢。”就见嘴里的花生米随着他说话的节奏扑扑的喷出碎末。 简旭看他的吃相相当恶心,躲开那些喷出的花生碎末,摇摇头,“客官,今天吃饭的人多,小二一个人跑堂忙不过来,我是来帮忙的,上一道菜就得结一道菜的帐,不然记不住。” 食客用尽力气把嘴里的花生米咽下,花生米太多,喉咙里有些拥挤,噎得他说不出话来,喝了点酒冲下,才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先结账呢?” 简旭道:“不是先结账,是我端上来的,先结,麻烦您配合一下。” 食客看看简旭,是面生,经常来这里吃饭,知道他不是这酒楼跑堂的,心里有些不高兴,可是看看周围的很多桌的食客都在那里等着,自己好歹混到一碟花生米,于是掏出一点碎银子丢给简旭,悄声的、略带讨好的说道:“记住我的桌,先上我的菜。” 简旭乐的一个劲的说:“好好好,一定先上你的菜。”然后拿着银子来到柜台,小二正与掌柜的在那里商量什么,看见简旭,一副爱答不理的,把脑袋扭到一边,冷冷的说道:“结账吗?”然后说了他的酒钱,简旭着急,没有时间与他斗嘴,把手里的银子摊在柜台上,还剩下一些,高高兴兴的出了酒楼。 也不敢耽搁,急急往半山寺赶,从青鱼县到半山寺少说也得有二十多里路,若是走的慢,到了那里还不得半夜,到城门口时,看见路边有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儿,肚子开始条件射似的咕咕叫起来,想起还剩下一点钱,急忙掏出去买了两个大包子,一手一个拿着,边走边吃,这时后边“得得”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简旭回头想看,那队人马已经冲到他的身边,跑的非常急,幸亏简旭躲的及时,不然定要被马践踏,那些人险些撞到简旭,非但没有道歉,反过来骂道:“滚开。” 简旭口里塞满了包子,也忍不住骂:“这么着急干嘛,急着赶去托生啊。”忽然闭嘴,刚刚骂自己的那个人声音好熟,仔细的想想,就是在酒楼包间里听到的那个,天啊,他们这一定是要去半山寺。啪啪的把手里的两个包子撇到路边,也不吃了,急忙加快度往半山寺跑。 正如简旭所料,这些人真是往半山寺而去,他们都是高驰手下的杀手,高驰几次三番的去半山寺偷那本《禅房笔记》未果,未免有些急躁,索性也不偷了,直接去抢,这些人就是奉高驰之命,前去半山寺抢书,若那一戒交了也就罢了,反之就来狠的。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半山寺,正赶上寺里晚斋,这几个进了山门就大呼小叫的,一副狠相,这叫拍桌子吓唬耗子,不过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震慑而已。 小和尚慧通看见了这几个人,吓的呼呼的跑进去通知大家,所有的和尚都放下筷子跑到院子里。 一个穿赤色衣服的打手看样子是头,他用马鞭指着众位和尚道:“把那个一戒给我找来。” “阿弥陀佛!”方丈也闻听此事,急忙赶来,双手合十道:“几位施主,但不知找一戒大师所谓何事?真不巧,他出去化缘未归。” 赤色衣服的家伙哈哈大笑:“老和尚,休要骗我,那一戒是高僧,化缘这等事情还用不到他,快把他叫来,别惹爷爷我火。” 方丈道:“出家之人,一餐一饮皆来自施主,怎说化缘是小事,他真的不在。” 那赤衣的头头显然知道这些和尚不会轻易配合,手一挥道:“给我打。” 他手下的那些打手一拥而上,挥起各自手里的铁棍便打那些手无寸铁又不懂武功的和尚,和尚们抱着脑袋,被打的“哎呀啊呀”的直叫,这时只听一声断喝:“住手!”一戒大师走了过来。 “佛门之地,怎容许你们这些人撒野。”一戒道。 赤色衣服的家伙道:“一戒大师,在下段荪,前来拜会大师,只因这些和尚不让我见您,才出此下策,请大师见谅。”瞧瞧,蛮会说,杀人之后告诉人家:“对不起,谁让你不让我杀你。” 一戒道:“贫僧不曾认识你等,但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段荪说道:“小事小事,向大师借一本书。” 仿佛在一戒的意料之内,他淡淡说道:“半山寺所藏经书并不多,若施主想结缘一本,可以去前殿。” 段荪摇摇头,“我想借的书只有大师您有,它叫《禅房笔记》。” 一戒笑笑:“施主说笑了,老衲并无此书,还是请回吧。” 段荪冷冷一笑,“知道你会如此,来人,给我继续打。” 他的那些打手又奔那些和尚而去,他们知道一戒大师功夫了得,但也知道他向来不与人交手,才如此肆无忌惮,又挥起铁棍便打,其中一个朝慧通打来,一戒飞到,挡住慧通,只听铁棍噗的拍在他前胸,他却纹丝不动,口里只是不停的在念:“阿弥陀佛!” 又一个家伙朝胖和尚大师兄打去,一戒大师又跑到大师兄面前,挡住那一棍,他犹如一只仙鹤飞来飞去,这样一来,他的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打,却面不改色,反倒是那些打他的人纷纷被震开,握着铁棒的手被铁棒震的疼痛难忍。 他们不停喊道:“老和尚内力深厚,我们打不过。” 段荪吃了一惊,这倒在他的意料之外,眼珠一转,道:“大师乃当世高人,说过此生不与任何人交手,怎么翻手云覆手雨,难道内力不是功夫吗。” 一戒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好,若你们打了老衲便肯罢手,我让你们打便是,绝不用内力。” 静悟方丈与众僧急忙喊道:“师祖不可!” 一戒摆摆手:“此事皆是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了结。” 段荪又喊那些打手上,他们冲了过来,依旧是心有余悸,一戒道:“老衲绝不用内力。” 那些家伙便又开始打,过了一会儿,一戒身体开始颤抖,再过一会儿,斑斑血迹从衣服里浸出,可怜他偌大的年纪,在铁棒之下,不用内力,比平常的老人强不了多少,众僧齐聚过来,挡在一戒面前。一戒生气的说道:“都让开,不然,就是欺师灭祖。” 众僧无奈,唯有退去,慧通几个已经开始哭泣,不停的喊着“师祖”。 那些打手再上,此次他们听了段荪的命令,改了方向,把棍棒朝一戒的脑袋打,这些铁棒打下,一戒恐怕就得驾鹤西去,这,正是段荪想要的结果。众僧吓的高喊着扑过来,只见一声吼叫:“住手!”一个人如一枚羽箭射来,一个旋风扫,那些打手纷纷倒地。 众僧一看来了救星,非常高兴,慧通大喊道:“简施主!” 此人不是简旭,而是太子,他听了简旭的提醒,赶往半山寺,没有惊动其他人,而是径直来找一戒,禀明了自己此行目的,一戒告诉他,此事自己能够解决,不许他出手,等段荪等人来到,一戒把太子留在禅房,告诉他不许出来,自己能解决好。太子久等一戒不归,知道出了状况,才跑过来。 太子道:“师父,你曾经许下誓言,此生不与任何人交手,但我没有,我来收拾这些恶人。” 一戒微闭双目,轻轻说道:“你是我徒儿,你的功夫是我传授的,你打人即是我打人,所以,你不能动手。” 太子把拳头攥的咯吱吱的响,无奈的叹口气,然后伸开双臂,挡在一戒面前,对段荪狂笑一声道:“来吧!” 段荪不认识太子,但看他功夫也是相当厉害,刚刚还怕的要死,听一戒说了此番话,知道机会来了,心里还笑这老和尚太愚昧,一边喊那些打手再上来打。 又一阵噗噗的声响,太子怒目而视,两只脚像生长在地上,纹丝不动。 突然一声风啸,一股巨大的掌气袭来,那些打手后背如有万千吨重的铁棍拍上,全部呼呼的飞了出去,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慧通瞪大了眼睛,傻愣一下,随即大喊道:“又一个简施主!” &1t;ahref=.>. 第四十一章 智激老独 正是简旭到了,他紧赶慢赶,还是落在段荪等人的后头,若不是一戒教了他那套“跑”的功夫,他还不得走到半夜去,虽然有些迟,但终究还是赶来,救了一戒和太子及整个半山寺僧人的命,这就叫因果。 随着慧通一声喊,所有人把目光齐聚呼哧呼哧喘气的简旭,刚刚情急之下,他的那套劈风掌挥出了爆力,一掌拍出,那些打手都躺在地上吐血,解了危机,他才得以喘口气歇息一下。 众人却是惊呆了,包括一戒,他被众僧扶着,微微的睁着眼睛,看了简旭一眼,以为自己被打至眩晕。费力的说道:“你是我徒儿,我告诉过你不能动手。” 太子身上也被打了几棍,虽然疼却能支撑住,对一戒的话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完全没有料到简旭会突然出现,如神兵天降,更没有料到简旭居然能有如此高深的功夫,救了大家,两个人,形同一人,一直避免同时出现,此时他能理解简旭,但该怎样和众人解释呢? 简旭歇的差不多了,走了过来,用手指指太子,再指指一戒,气的是不知该说什么了,最后弄出一句:“一对傻瓜,我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了。” 忽然现气息微弱的一戒,过来抱住一戒道:“师父,不,大师,你怎样?” 一戒也不睁眼,继续道:“此事是因我而起,是我所犯下的罪过,你不要再打了。” 简旭道:“大师此言差矣,你有何罪,都是这些人贪得无厌、强人所难、为虎作伥罢了,再有,你告诉你的徒儿不许打,但我不是,我只不过是易容成你徒儿的模样罢了。” 那段荪也懵了,怎么突然之间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听简旭说是易容,他冷笑道:“看阁下的功夫也非同寻常,如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简旭恨的牙根疼,听他说话,骂道:“少他奶奶跟我穷拽,对你这样的恶人、小人,我让你看见我的假面目都是抬举,小子,今日你就等着受死吧,我先把你拍死,然后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然后用开水洗净,然后把内脏掏干净,然后剁碎,然后用一千度热油炸了,然后去喂山下张麻子家的大癞狗。” 他这一骂,把段荪气的不行,把那些和尚笑的不行,解气,慧通跑过来道:“你真的不是简施主?” 简旭摸摸慧通那可爱的圆脸,笑道:“简施主不是在那里吗。”他指指太子。 “那你是谁?”慧通又问,大家都好奇。 简旭稍一迟疑,道:“我叫楚留香,就是处处留香,不是有句话叫‘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吗,我就是到处做好事,所以叫楚留香,咱做好事不图回报,所以易容换貌,省得想报答我的人纠缠我,还有很多美女要以身相许,女人是老虎,我怕。”他把楚留香做如是解,依旧不改油腔滑调。 慧通呵呵的笑着,“我看你就是简施主。” 简旭道:“简施主人很好吗,你当我是就是吧。”然后指段荪问:“你是谁?” 慧通抢着说道:“他叫段荪,极坏的一个人,把师祖打坏了。”圆圆的眼睛有些红。 简旭才想起一戒已经受伤,对段荪说道:“名字真好,你爹料到你将来是个恶人,会断子绝孙,先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来收拾你。”说完奔一戒过去,命众僧把一戒抬回他的禅房。 段荪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些打手,还敢等着,急忙招呼他的手下,跑下山去。 太子检查了一戒的伤势,很严重,骨断筋折,生命危在旦夕。他先输入自己的内力,就像输氧一样,暂缓伤势的严重展,但是,他知道师父伤势太重,凭自己之力,恐怕很难救得了,是以忧愁万分。 简旭也看得出来,急忙问太子,“哥们,你救不了,那谁能救?不能让师父,不是,是大师就这样死了。” 太子道:“素闻这世上有三大高人,一是蜀山星君,此人通天地,晓日月,能知人的前世来生。二是神农笑笑翁,此人能驱使万物,大到虎豹狮狼,小到蛇鼠蚁虫,皆听他遣使。三便是老独,此人居住在一个莽原之上,行为怪异,善于用毒,武功之高,非你我能够想象,除非,这三人其中的一个,不然,师父他……哎!” 简旭一听,有老独师父在内,急忙道:“好说好说,我去请。” 太子看看他,眼神里全是怀疑,“你……” “我怎么,我能办到你办不到的事情,你办不到的事情不一定我办不到。”他像说绕口令似的。 太子非是不信他,简旭给他的感觉是,什么都不行,还什么都行,什么都不是,还什么都是,经常的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子朝简旭拱拱手,“若真是如此,就请你赶紧走,迟了,师父他……”太子又一个省略,眼神里满是忧郁。 简旭点点头,郑重的说道:“你把师父,不是,你把大师看好,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他死,我一定能办成此事,等我。”说完,窜出禅房,瞬间不见了踪影。 莽原,老独临风而立,乱如蓬草,面目如鬼魅,依旧是一身黑黢黢的破衣,静静的站了能有一个多时辰,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似有所思。自简旭走了之后,他又恢复了安静与孤独,这小子在时,经常的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吵吵闹闹的,又经常的以徒弟的身份来管师父,和自己的性格截然相反,本非同类,无非是为了一个人情而抓了他,那人情没有还上,却被这小子学了一套功夫跑了,这让老独耿耿于怀、无法释怀,是不是自己错了,被这小子给耍了,哼,若是再见到他,定要把他抓了,答应小姑娘的事情,若不还,此生也会耿耿于怀、无法释怀。 突然,老独的耳朵扇动几下,有人来了,他心里猜想,谁会知道我的所在,这世上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笑笑翁,一个是小姑娘,一个便是简旭。听这奔跑之声应该在十几里以外,不像是笑翁,笑翁的没这么重,更不可能是小姑娘,她不会武功,那一定是臭小子了,老独想到此,面上一喜,把拳头攥紧,竟然有些激动和紧张。 简旭累的几乎吐血,他已经跑了一个整夜和一个上午,到了莽原之时,日头刚好在中天。 他看见那个伫立在莽原孤单单的茅屋,有些亲切又有些心酸,还没有看见老独,老远就高喊:“师父,我来了!” 老独端坐在屋子里,微闭双目,也不回答,简旭扑进来,抓住老独的胳膊摇晃道:“师父,是我,我来了。” 老独睁开眼睛,故作冷漠的说道:“你不是逃跑了吗,为何又回来,刚好我要找你,现在随我走,去还那个人情。” 简旭心里妈呀一声,你还记着这个茬呢,“师父,你先去救我师父,先别提那个人情。” 老独不懂他的话,简旭急忙解释:“我是说,一戒师父受伤了,快要死了,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救得了他,快走师父,晚了他就挺不住了。” 老独甩开简旭,“我为何要去救他,我又不欠他的人情。” 简旭急道:“你怎么如此冷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积德了。” 老独哼了一声:“这世上没有好人。” 简旭急的,这人可真是拗,“师父,权当是帮我好了,他也是我师父,我若看着不救,那就是忤逆。” 老独道:“你答应的事情你去救。” 简旭急的直转圈,“你和他的比赛还没有输赢,若他死了,你和谁比。”忽然想起了这一招。 老独道:“现在比赛已经用不到他,你不是会他的功夫吗。”简旭的那招不好用。 简旭心里就奇怪了,平时木讷少言的老独师父,今日竟然像诸葛亮附身,学会舌战了,不能再耽搁时间,他扑通跪在老独面前,动情的说道:“师父,若你救了一戒师父,我誓一定不会再逃跑,乖乖的和你去还那个人情,无论人家要我死要我怎样,我都心甘情愿。” 老独眼珠动了一下,心有不忍,但依旧说道:“我不救他,你一样得和我走。” 简旭气急,忽地站起,四下里看看,也找不到一把锐器,老独根本不用兵器,突然伸出右掌对着自己的脑袋,狠狠的说道:“若你去救一戒师父,也就罢了,若你执意不去,我今日就用你教我的劈风掌拍死自己,你想象不到我现在把劈风掌练的有多厉害。” 老独衣袖一挥,简旭的手便垂了下去,“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曾说过生了儿子一戒不是爷爷,如何现在要救他?” 简旭一听,妈呀,两米高的个子,说出幼儿园小班的话,可笑可亲,太好玩了,这就好对付了,他急忙又抓住老独的胳膊道:“师父,一戒大师当然不是我儿子的爷爷,他是方外之人,是佛,你见过佛有孙子的吗,我让你去救他,因为我欠他的人情,想当初半山寺的僧人救了我,又收留了我,还给我治伤,我若不思还报,岂不是猪狗不如。” 老独依旧不动,简旭又道:“你还不知道,打伤他的人是高驰的手下,其中有一个叫段荪的,他临走时放言,这世上没有人能救得了一戒,什么蜀山星君不能,神农笑笑翁不能,那个老独更不能,说你练的功夫无门无派,全是瞎扯。喂!师父,蜀山星君是谁?神农笑笑翁是不是那个和你喝酒的白胡子老头?” 他这番刺激,果然把老独激怒,“高驰小儿,敢如此看我,走,我随你去便是。”他没记住段荪的名字,只知段荪是高驰的人,大骂一句,抓起简旭扛在肩头,如大鸟一般,飞走。 &1t;ahref=.>. 第四十二章 不能轻易发誓 老独偕简旭来到半山寺,先看了一下一戒的伤势,骨折筋断,通身伤痕,血污遍布,其状惨不忍睹,也就是他这样练过功夫的高人,比常人抵抗力强,若是换常人,即使是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力了,但此时一戒也是命悬一线。 老独从身上掏出一个黑黢黢的小罐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堆虫子,各种各样,爬满了桌子。简旭突然浑身痒,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虫子,瘆的慌。老独把那些虫子聚拢在一起,然后把大手掌覆盖其上,一会儿,就见他掌下有轻烟冒出,等他挪开手掌,那些虫子都已经成了肉干,他用手捏碎,重又装进罐子,张开嘴巴,微微功,立即有黏黏的口水从他嘴巴里流出,流到那个罐子里,源源不断,直到把罐子装满,他伸出手指在里面搅和一下,然后就掰开一戒紧闭的嘴巴,要往里倒。 简旭急忙拦住,“行吗?”语气轻微,带着些许的怀疑。 老独瞪了他一眼,“若不信我,请另两位来便是。” 简旭见他火了,急忙赔笑,“倒不是不信,您厉害呢,只是这种治疗的方法方式闻所未闻,当然,偏方治大病,您请。”不信又如何,时间就是生命,再者,去哪里找那两位,还有,老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他肯出手,定是有把握。 老独也不说话,把那罐子里粘糊糊的东西倒进一戒的嘴里,又在他心口摩挲一下,把药导进他的体内,简旭看着那堆东西倒进一戒的口中,只觉自己胃里翻腾起来,实在是忍不住,跑到外面去吐了一地。 等他再进去时,一戒已经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老独,微微一笑,轻轻说道:“立地成佛了。” 老独哼了一声,对一戒的夸奖并不领情,然后又把所有人都赶出禅房,他要用功为一戒治疗。 简旭和太子等人在外面焦急万分,太子道:“命能保住,恐怕功夫会废了。” 啊!简旭惊呼,这太可惜了,又气一戒师父太傻,静悟方丈道:“这,或许是福分。” 简旭撇着嘴,又一个痴人。他把太子拉到一边,问起了他和一戒师父的故事,太子便讲了一戒如何进宫,如何教授自己武功的事情,简旭心里感叹,怪不得当初自己离开半山寺时一戒会称自己为太子,原来有这点渊源,又怪不得太子的功夫那样厉害,原来是得到了一戒的真传。 “喂,我们俩还是师兄弟呢。”简旭对太子道。 太子此时业已明白简旭曾被一戒传授过功夫,叹自己和简旭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去报仇,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一戒师父是出家人,不在乎父不父的,但我们两个不是,有仇不报,非丈夫。”简旭怂恿太子,他自己功夫一般,怕打不过那些人,但见一戒师父受那些人戕害,虽不至死,但痛苦难当,自己的气难咽下。 太子想想也是,一戒师父如此年纪,受这样重的伤,想那些人忒狠毒,可是师父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于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简旭道:“师父不会同意,师父是佛,心慈,那些人打师父的时候,可曾有一点点慈悯,所谓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和这些恶人讲究,你不是傻子是什么,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别看我就会一招,为了报师仇,虽死无憾。” 太子听简旭说的句句在理,焉有不同意之理,其实他早已气不过了,只是怕师父怪罪而已。 约有半个时辰,老独才从禅房出来,外面的人已经是急不可耐,忽地一下子全部都扑进屋去,静悟来到老独面前,双手合十道:“有劳施主了。” 老独眼都不抬,径直往山门走去,简旭追上去,“师父师父,怎样啊,一戒师父有没有救?” 老独道:“命能保住,功夫废了。” 简旭刚想说些感谢的话,老独已经哗啦啦的飞驰而去。简旭又反转回来看一戒,他躺在木榻上一动不动,一边慧通几个和尚在哭。 此时一戒说话了,“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去报仇?” 简旭看看太子,太子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未说此事,简旭俯下身子,答非所问,道:“您知道,我是谁?”他猜想一戒已经知道自己和太子是两个人。 一戒气若游丝,却非常淡定:“你不是楚留香吗,总之,不许去报仇,若再有事情生,我真是万劫不复了。” 简旭道:“谁说报仇,不会的,我答应您。” 一戒不再说话,简旭对静悟道:“方丈,一戒大师,就有劳你们照顾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着,给太子使个眼色。 慧通抹干眼泪,问简旭道:“楚施主,师祖能好吗?” 简旭心里一酸,看着躺在榻上的一戒,老独说命能保住,功夫废了,废就废吧,虽然有些可惜,但命能保到怎样的程度,会不会残,他并没有说,是以自己也不敢肯定,但为了给大家安慰,说道:“当然能好,有我楚留香在,什么事办不到,你要是给我一根棍子,我能把地球翘起来。”他套用阿基米德的话来给慧通打气。 两个人出了半山寺,太子问:“你不是答应师父不去报仇了吗?” 简旭道:“是啊,我答应了,但现在我们是为民除害,与报仇无关。” 太子不禁舒展开一直紧锁的眉头,笑道:“简旭就是简旭,我不能及也。” 简旭听太子夸赞自己,很是得意,一挥手,“走吧。” 段荪一伙跑回去之后,立即去找余主簿,汇报了此次去半山寺失败的经过。余主簿急忙喊道:“慢着慢着,什么楚留香,哪里出来个楚留香?” 段荪也懵,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此人,或许是他一直隐姓埋名也未可知,道:“此人武功极高,不过一掌,我手下的人都差点送命,他的目光犹如射出的羽箭,他呼出的气息都能杀人,而且精于易容术,他看见谁就能易容成谁,变化极快,一会儿工夫就易容成了我们各人的模样,我们至今不知他的真面目。”这不是以讹传讹,而是信口开河,段荪这样做无非是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更好的借口。 “好,此事暂且搁置,我们要从新商议一下。”余主簿听了段荪的叙述,知道此事很棘手,有此等高人从旁帮助,掠书一事,怕是艰难,也有些蹊跷,需找上头再做商议。 段荪带着众人与余主簿告辞,出了前厅,刚要出余府,却被简旭截住,段荪等吓的直往后退,此时余主簿从前厅也赶来,看见简旭,又看看段荪等人捂着心口的狼狈相,怕被简旭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急忙笑道:“简先生,你去了哪里,倒叫我好找,快去看看老太君,她更是惦记你。” 简旭知道他这是想支开自己,好叫这些人跑,他眼珠一转,道:“爹爹,我死的好惨,都是这些人害的。” 余主簿大惊,疾步走到简旭身边,抢过家丁手里的灯笼往简旭脸上照,看了半天,简旭一动不动,眼睛都不动一下,直直的看着余主簿,一副鬼附体的模样。 余主簿并不完全相信余青书和老太君所说的,什么青峰附体简先生一事,因未曾亲眼见,今日简旭再玩附体,余主簿还是不完全信,这种事情有些玄,既然是不完全信,那便是多少有些信,谁知此时段荪大喊:“余主簿,此人就是楚留香。” 余主簿大惊,忙问因由,段荪说简旭就是在半山寺一掌把自己的手下都打得口吐鲜血之人,余主簿再惊,简旭不过是一个文弱这简先生是假的,并非安庆班的剧作,而是假借安庆班剧作之名混到自己家来的? 简旭料到会有此情况生,他喊道:“爹爹,想当年害死我的人,就是他们。”他手指段荪等人。 这回轮到段荪大惊,当年害死余青峰是为了逼余主簿归顺高公公,除了高驰,并无其他人知道,这“楚留香”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余青峰附体?不管那么多,即使对面这个真是鬼,自己也得狡辩。 段荪道:“楚留香,你闯到半山寺,打伤我众多手下,我正想找你算账,现在你自己送上门了,还不过来受死。”他虚张声势的喊了一通,却也不敢往前凑。 简旭道:“你敢誓当初害我余青峰之人没有你?” 段荪迟疑着:“这……誓就誓,我没有做怕你作甚。”他心里想,誓不过是说话而已,哪有那样灵验的事情,于是说道:“我誓,若余公子的死与我有关,我便不得好死。”说完,看着余主簿,有些得意,誓过了,没事。 嗖!一声细微的声音过后,段荪啊的一声惨叫,手捂着眼睛,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余主簿吓的连连后退,突然又意识到什么,过来抓住段荪喝道:“说,我儿子当年之死是不是你干的?” &1t;ahref=.>. 第四十三章 众里寻她 段荪疼的嗷嗷直叫,哪里有心情理会余主簿的质问,对他的那些手下吼道:“给我上,杀了这个妖人。” 他话音刚落,又是嗖的一声,他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简旭面前。 简旭看他手捂左眼,血从手的边际汩汩流出,人在那里杀猪般的嚎叫,不禁呆愣在那里,心想,这太子,我就是告诉他惩罚一下段荪等人,怎样下如此重的手。 段荪的手下见简旭未动一点,段荪却已经伤到这般,哪里还敢动手,不向前冲,反倒后退,段荪也知道面前的这个“楚留香”惹不起,眼睛又疼痛难忍,喊手下扶着自己快逃跑。 余主簿不肯放他,心里惦记儿子的事情,两下里撕扯,唿哨之声响起,简旭料定这又是那太子出的不知什么东西,他急忙冲过去,一手一个,拉着余主簿和段荪窜到一边,躲开这一击。段荪趁机甩开余主簿,落荒而逃。 此时府里有人通知了余青书,她急匆匆的跑来,简旭已把余主簿扶到前厅坐下。 余主簿拉着简旭的手,表情痛苦,看了又看,嘴唇颤抖,道:“你究竟是谁?” 简旭道:“余主簿,我是简旭啊,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他故作惊讶。 余主簿叹口气,猜想即使儿子的魂灵真的附体在简旭身上,此时也已经走了。 简旭道:“主簿大人,我刚刚见你和一个人在院子里撕扯,所为何事?” 余主簿心里合计,难道之前我们说的话他没有听见?敷衍道:“一点小事,此时我心情烦躁,简先生回去休息吧,青书,你留下,我有话说。” 简旭拱手告辞,出了前厅,回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吓了一跳,那太子正端坐在椅子上等他。 “喂喂,你下手太狠了,弄瞎了段荪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没有眼睛的人……” “你说的要报仇。”太子打断他的絮叨。 “可是……”简旭语塞,是啊,是自己怂恿太子来报仇的,报仇不是杀就是打,绝不会是找仇人谈谈心,教育一下而已。 太子又道:“我看那余主簿儿子的死定与那段荪有关,若能把此事查明,或许能揪出更多的事情,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简旭道:“这个当然,不过,现在你要替我站岗,我去办点事。” 太子不明所以,简旭又道:“你先在这里扮我,我出去一下,你别看那余主簿温文尔雅的,也别看那余青书大方典雅的,也别看那老太君装聋作哑的,其实,都精着呢,我若是不在,他们定要怀疑或是跟踪,所以,你得帮我,扮了你这么久,你偶尔的也要扮我一下,你别说你不帮,那你可真是不知恩图报,再说,我们是哥们,这点事不为难你吧,也就一个时辰,我去去便归。” 太子笑笑:“说了这一大段,还不是在耽搁时间。” 简旭听他此言,开心极了,“这就是说你肯帮我,好好,我马上走,拜拜了您。”说完,窜了出去,不见了人影。 来到街上,简旭犯难,他要干嘛,他要去见刘紫絮,可是又不知道她们一行人住在哪里,也不知道离开青鱼县没有,上次见面也没有相认,也没有问话,此时茫然无头绪,哪里去找呢? 不管了,先找找,既然是人多,那理应住在一家大的客栈,但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们也不会住在非常知名的客栈,就按照这样的思路找,一家又一家的询问,“有没有一个天仙般的女子住在这里?”对方答:“仙女没看见,阿婆倒是有一堆。”明显是不爱搭理他。再换一家,对方答:“仙女,这青鱼县还有比余家大小姐漂亮的吗?”再换一家,对方答:“仙女,若是有,也不会住我这样的小店。”再换一家,对方答:“若是有仙女来,我定要顶礼膜拜,求她帮忙,看看我这个店,门前冷落车马稀。” 问了十几家,一无所获,简旭有点失望,不对啊,即使是紫絮走了,也应该有人看见她住店啊,那样出色的一个人物,应该是很显眼的,怎么谁都不知道呢?这样一想,突然心里一阵狂喜,那就是说紫絮没走,而是我没找到。继续找,又问了几家,都说没这样的人,简旭开始绝望。算了,不找了,已经快到一个时辰,那太子还在余府顶替我呢,可是,又不死心,上次在街上相遇,我都没有与她相认,她一定是生气自己去京城了,可是又不对,怎么连麻六他们也没看到,难道都走了。这些个人,和我相处那样长的时间,还不了解我吗,我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没事闲大了,跑余府和那余青书对诗去。不找了,回去。 街上已是万家灯火,因为要过年了,平时搁置的夜市重又开张,虽然已经夜半,各种小商小贩的叫卖之声依旧不绝于耳,简旭突然感到有些孤单,四下里望望,一切如梦幻,再摸摸自己的服饰,时光流转,却未曾想到会来到这样的一个世界,这梦,何时醒呢? 正在那里怅惘,突然一个声音飘进耳朵:“郁离,若喜欢,就买了吧。”这声音飘渺又轻柔。 简旭蓦然回头寻找,一个点着灯笼的小摊前,站着几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自己千般想念万般惦记的刘紫絮。 简旭急忙喊道:“紫絮!”这一声呼唤里,竟带着些许的心酸。 刘紫絮听到简旭呼唤,转了头来,莞尔一笑,两个人朝对方急急的奔去。 面对面站着,简旭伸手捋了一下刘紫絮掉在额前的秀,感慨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刘紫絮抿了抿嘴唇,只是笑,并不说话,或许此时,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旭忽地抓住她的小手,对玉奴几个侍女道:“我和你家小姐有些话说,你们先回去。” 玉奴哪里肯,她们几个不单单是服侍小姐,更是要保护小姐的安全。 简旭道:“你谈过恋爱吗,哪有谈恋爱带着一群人的。” 刘紫絮把手从简旭的手里抽出,她明白玉奴几个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对玉奴道:“你们几个先回去,难道我的功夫比不得你吗。” 玉奴听刘紫絮这样说,也不敢违背,只好和其他三人回去。 简旭高兴的又拉起刘紫絮道:“走,我们去找个地方吃些东西,慢慢坐下来说话。” 刘紫絮道:“公子如何今日不怕被人看见了?” 简旭立时停下,刘紫絮的话倒提醒了他,若是被余府的人看见,那就是被余青书看见,或许也应该说是被高驰看见,还没到摊牌的时候,想想说道:“也是,饭店里吵吵闹闹的,说话也不得清静,那我们去哪里好呢,我实在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刘紫絮道:“虽是寒冬,今日却气息温暖,不如我们随便的走走。”说着用手指指南边,那里不是商业区。 简旭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便走。步子极快,也不说话,一直走到另外的一条街,百姓家虽然点着灯,却微弱得无法照到街上,是以有些黑,简旭停下来,依稀中看到刘紫絮一双明眸,他忽地把刘紫絮拉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 刘紫絮挣扎一下,没有挣脱开,然后用手指抵在简旭的腹部,在两个人之间腾出一点距离,心里狂跳不止,手也有些抖。 简旭道:“紫絮你别生气,那天我不认你实在是情非得已,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日日夜夜,锥心的痛,我今日出来找你,就是要把一些事情告诉你,可是我找了好多家客栈,遍寻不得,问有没有一个天仙般的人住在这里,那些人真是有眼无珠,竟然都说没有,你究竟在哪里住?” 刘紫絮扑哧笑了,道:“你认为天仙般的人,或许人家觉得很平常呢,哪里有那样问事情的,再说,我们知道你有事不得脱身,又不知几时能走,在客栈久住下去怕节外生枝,是以租了房子住,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们,都着急呢。” 简旭道:“不急,我还有话对你说呢,那天在街上你看到的女子是余府的小姐,我对她并无其他意思,而是……” “那个妖人,我定要杀之为快。”突然的一句话把简旭两个人一惊,循声而望,从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里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手提灯笼照亮,另外几个人让简旭更是大吃一惊,一个是段荪,眼睛蒙着布,看来是包扎好了,刚刚的话应该是他说的,还有一个是余主簿,其他的人是余家的几个家丁和段荪手下的打手。 &1t;ahref=p;gt;. 第四十四章 偷情 刘紫絮并不认识这几个人,但看简旭吃惊的样子,已经猜出,这些人,定与简旭有关,而且是简旭不想碰到的人。 那些人与送出来的人告别之后,就要奔简旭他们俩这里走来,简旭着急,轻声说道:“跑!” 刘紫絮摇摇头,两个人虽然身在暗处,若是突然跑了,会让那些人现,继而引起怀疑,对方的底细她还不了解,若是有高手,就是跑恐怕也很难逃脱,想到此,她把简旭的雪帽使劲压下,又迅脱下自己的斗篷批在简旭的身上,想为简旭遮挡,怎奈斗篷太小,简旭身躯高大,倒有些不伦不类。 简旭此时也明白了刘紫絮的意思,他突然捧起刘紫絮的脸,然后把自己的脸贴上去,两个人鼻子碰着鼻子,嘴巴对着嘴巴,简旭把双手挡在脸的两侧,这样,旁人就看不清他们的样貌,刘紫絮也知道这是简旭的权益之计,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站着,却惊慌万分,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似的。 余主簿等人走过,大家不经意的回头看看,其中一个人道:“两个偷情的男女。”众人哈哈笑一番,就走了。 简旭先放下一只手,慢慢扭头看去,现那些人不见了,才松开刘紫絮,气的骂道:“什么叫偷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根本就是约会。” 虽然简旭并没有亲吻刘紫絮,但此时她也是脸热心跳,你别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媚模样,却是非常稳重、老练的一个人,现在突然的与一个男人这样的肌肤之亲,慌乱得不行,只是她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女子,无论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此时她稳稳心神,对简旭道:“走吧。” 简旭听她说话声中有些异样,幡然醒悟似的,“对不起,刚刚我……” 刘紫絮打断他的话,道:“我懂,走吧,我该回去了。” 简旭慢慢的,轻声的,柔情的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刘紫絮不做声,急急的在前面走,简旭大步跟上,拉住刘紫絮道:“你生气了?” 刘紫絮又是笑笑,“不会,快走吧,家里的人会着急的。”她在心里问自己,若不是因为一个特别的原因需要接近简旭,自己会不会挥手打这个男人一巴掌?风微微袭来,简旭身上那男人的气息扑进刘紫絮的鼻孔,她心里一抖。 简旭送刘紫絮回去,路上把最近生的事情大概的对她讲了一遍,但巧妙的隐去了太子,然后两个人分析,若何那余主簿又与段荪亲热的走在一起?难道是段荪哄好了他? 刘紫絮摇摇头,她认为这余主簿能够被高驰利用,就非常人,说不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简旭也同意刘紫絮的说法,感慨道,从段荪等人闯半山寺,到自己去老独那里求救,到找段荪报仇,到见刘紫絮,还不到一整天的时间,这是自己最忙碌的一次,似乎喘气都怕耽搁,是以无时间去仔细分析余主簿的事情,听刘紫絮一说,才有所悟,在余府之时看见余主簿那样的撕扯段荪,显然是很在乎自己的那番话,忽然又与段荪有说有笑的,不见得是和好,但愿如此,自己就能事半功倍了。 送刘紫絮回去,简旭并没有进屋,若是和众人见面,难免多说几句,现在是非常时期,还需要去余府打探很多事情。 和刘紫絮告别,心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刘紫絮就要去敲门,简旭把她拉住,深情的说道:“等我。” 刘紫絮点点头,不知简旭的这个“等”是怎样一番意思,却不假思索的答应,然后去拍门,再回头看简旭之时,简旭忽地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刘紫絮呆愣片刻,这家伙,真的会了轻功。 回到余府,那太子依旧坐在椅子上等他,简旭询问了一下,有没有人来过,太子摇摇头,并无谁来。简旭就奇怪,这余青书今日可真是安静,这不是她的作风啊,以前一有时间就过来,不是吟诗作对,就是赏画品茗,刚刚在前面她看见自己回来了,怎地没有过来纠缠。 太子告别简旭,就要走,简旭问:“你去哪儿?” 太子道:“可道大概还在客栈。” 简旭呵呵坏笑,道:“叫的这样亲热。” 太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正要对你说她的事。” 简旭一摆手,“得,你别说了,我知道她一定把你当做我了,这样也好,我可以清静了,喂,可道人漂亮又单纯,是个好女孩,你好好把握。” 太子还要争辩,被简旭推出屋门。 有了简旭这句话,太子突然感觉好轻松。 回到客栈,朱可道果然依旧等在客栈,心里既气“简旭”又一次不辞而别,又放不下人家,觉得此次两个人重逢之后,“简旭”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也是非常好,她不信他真的又跑了,所以就老老实实的等在客栈,等“简旭”回来,虽然夜已深,她也不去房间休息,就坐在大堂里,眼睛盯着门,小二走过来说道:“姑娘,太晚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朱可道四下里看看,大堂里只剩下自己和小二了,叹口气,即使自己不睡,小二忙碌了一天,也要关门歇息了。于是点点头,起身往楼上走去,一步三回头,仿佛那大门会突然打开,“简旭”会突然出现似的。 小二见朱可道上楼了,就去插门,门却吱嘎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太子出现在门口,小二惊讶的说道:“公子,你怎么才回来?” 朱可道听到这样的一句,立即回头去看,见是太子,从高高的楼梯上一步跃了下来,跑到太子面前,高兴的想笑却又害羞,站在那里不停的整自己的衣襟,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太子道:“让你担心了。” 就这一句,朱可道几乎流下眼泪,晃晃脑袋,说道:“走吧,回房间,我给你去烧水洗漱,哦,你吃饭了?我去给你做。” 太子道:“别忙了,我吃过了,我们说说话。”其实他根本没有吃饭,这一天生了太多事,他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吃饭,因为听了简旭的那句话,他明白了朱可道并不是简旭的意中人,所以像得到了赦,很想和朱可道聊聊。 回到房间,朱可道洗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一面说道:“我知道你有事,不过以后再去哪里告诉我一声,我怕你出事。” 天子点头答应,“让你担心了。”又是这样的一句话,简单却亲切。 朱可道微微一笑,嘴角上翘,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我知道你是大人物,忙,不过我真的希望你是个普通人,哪怕是种田的也好,那样我们,那样我们……”她不好意思说下去。 太子道:“我的命是注定的,种田恐怕很难了,如果某天你能够当上王妃,你愿意吗?” 朱可道愣在那里,王妃,就是说嫁给太子,想到这里,不禁害羞的低下头去,不置可否…… 太子走后,简旭觉得好累,就要宽衣睡觉,明天还要去半山寺看看一戒师父,不知他的伤势如何,忽然又想起余主簿来,他应该回来了,是睡觉了还是在研究事情,应该不能睡得着,去看看。急忙又系好腰带,出了房门,往前厅而去。 果然,前厅此时依旧是灯火闪烁,人影憧憧。简旭的轻功只停留在跑上,并不能翻墙越院,上房就更难了,去窗户下听,又怕被巡逻的家丁碰到,怎么办?不听,又无法知道余主簿的意思。急中生智,躲到暗处,然后拿起一枚石子,朝窗户上抛去,啪的刚好打在窗户上,里面的人瞬间便冲了出来,是余主簿和余青书。 余青:“爹,会不会是段荪?” 余主簿一摆手,制止了余青:“一切都还不明朗,或许是被风刮起的,你先回去。” 简旭心里呵呵一笑,余青书为何突然问这样的一句,那就是说余主簿在查段荪的事情。这样就好,若是能被他查到,果真是段荪害死了余青峰,那就有好戏看了,睡觉去,做个美梦,和紫絮在梦里约会,呸!什么***偷情,爷是光明正大又不得不偷偷摸摸的恋爱。 &1t;ahref=.>. 第四十五章 余青峰之死 一夜无梦,简旭有些懊恼,若紫絮知道我这般思念她,为何不在我的梦里出现,以慰我心呢。难道她还在气,那也是应该,一个女孩子,若真是乖巧到唯唯诺诺,失去了个性,还真就没了味道。不过凭自己对她的了解,紫絮是一个相当大度的人,有时感觉她的沉着和隐忍与她的年龄极其不符,自己才会心疼。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洗漱,收拾停当,准备去半山寺看一戒师傅,他那样的年纪,别熬不过去。刚要出房门,余青书带着丫鬟出现在门口,丫鬟手里的托盘上放着早餐。 “青书,不必每天都把饭食端过来,这样劳烦你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简旭说这番话是诚心的。 余青书指指桌子,命丫鬟把托盘放下,然后又一挥手,丫鬟退下,她拿起筷子递给简旭。 “先生是我余府的贵客,怠慢不得,不然老太君要责怪我了。” 简旭接过筷子开吃,余青书就在一边盯着他看,眼神忽而含喜忽而含忧,忽而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简旭嘴巴在吃,眼睛的余光却在有意无意的偷窥余青书,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青书,青峰究竟是怎样……”他想说是怎样死的,又觉得一大早的说这些晦气,或是怕这个死字会引起余青书的不悦,于是用了个省略。 余青书怔了一下,“先生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简旭料到她会这样的反问,说道:“难得老太君和主簿大人对我礼遇厚待,可是我看老太君烧香拜佛,不停的念叨青峰如何如何,主簿大人也经常是满腹忧虑的,人都会死,不必为了一个人的死而一家人一辈子闷闷不乐的,特别是主簿大人,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家里也有几房妻妾,说不定某天就又多出几个儿子呢,所以多次想劝慰,却又怕不得其果。” 余青书叹口气,简旭以为她能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谁知余青:“先生只感觉到老太君和爹爹对你好吗?”她眼里脉脉含情,大方的望着简旭。 简旭咧嘴笑笑,“当然不是,还有青书你啊,我非草木,怎能不知道青书你对我的好,却没想到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会如此的纡尊降贵,简某真是受宠若惊啊。”简旭这番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的是,他感觉余青书对自己真的很好,假的是现余青书在没有其他女人在场的时候,完全是一个大方典雅的大家闺秀,但一旦有女人接近自己,她就会立即变了一个人,疯狂,失去应有的仪态,所以,他对余青书从最初的好感已经演变成不理解,有时甚至觉得她有些疯癫。 余青书笑笑,拿过简旭的空粥碗,又盛满,递给简旭。 “先生有心了,我以为先生完全感觉不到我的好呢。” 简旭眼珠一转,说道:“怎会呢,青峰一直在我身上附体,我是借了他的光,荣幸之至。” 余青:“青峰不附体时,先生就是先生,我没有把你当成是青峰的替代。”此话说的**裸,傻子都能听明白,何况简旭聪明绝顶。 “我也略有所闻,余公子不仅长的玉树临风,更是才华横溢,只怕我比不过他。”简旭道。 余青书忽然伸出手来抓简旭的手,又蓦地停在半路,理理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青峰有青峰的好,先生有先生的好,怎能做这样的比较呢,不过青峰和先生某些地方真的很像,一样的高大,一样的聪明,一样的爱笑,若不是他惨遭横祸,我们都已经成亲了。” 简旭现余青书正按着自己引导慢慢走来,急忙说道:“惨遭横祸?青书究竟是怎么死的?若是真的被人陷害,我定要为他报仇。” 余青:“先生如何知道他是被人陷害?” 简旭停顿在那里,随即说道:“从你的眼神里就看出来了,一副恨恨的样子。” 余青书似乎相信了简旭的话,接着说道:“是你多疑了,我说的惨遭横祸是指青峰的死太让人匪夷所思。” 简旭吃饱,拿起布巾抹了一把嘴角,说道:“说来听听,凭我多年创作的经验,推敲演绎下去,一定会现什么蛛丝马迹。” 余青她不能完全相信自己,遂道:“当然,我是外人,你不说也罢。”这一句刺激果然奏效,余青书急忙辩解。 “先生怎会是外人,只是这件事爹爹不想太多人知道,毕竟,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简旭知道余青书中招了,急忙倒了杯茶端给她,讨好人家。 “不光彩?此话怎讲?”他感觉这里面的事情有蹊跷。 余青书叹口气,“哎,实话对先生说吧,当年青峰是因为一桩采花事件而被处斩。” 简旭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采花而已,谁家的花那样娇贵采不得,皇上花园的花吗。” 余青:“先生你不明白吗?采花不是采花园里的花,而是……”她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简旭看她难以启齿的样子,脑袋转过弯来,古代把强*奸叫采花吧,于是说道:“你的意思是,青峰把某个女人给那个了。”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对面坐着的不是倚芳楼里的妓女。 余青书点点头,“正是。” 简旭不知该怎样说,这余青峰,还有这一嗜好。 余青:“当年宫里的羊公公告老还乡,路过青鱼县时做暂短停留,爹爹也曾随知县盛情款待,不料他们来的第二日,也就是爹爹和知县准备为邱大人践行的晚宴之时,羊公公的侍妾却无端的死在驿馆,据现场勘查,是死于窒息,也就是被人掐死的,而且死之前惨遭蹂躏,而且不只一个人,当时我和青峰正在家里陪老太君吃饭,却被衙差闯入带走了青峰,说是有两个嫌犯已经被抓获,他们供出青峰是主谋。” “慢着慢着。”简旭打断余青书的话,“你说什么羊公公,怎样一个羊公公,怎么公公还有侍妾。”他忽然想起那个喜欢男宠的老羊来。 余青:“七八十岁的一个人了,年老体弱,侍妾就是服侍他日常起居的侍女,很得他的欢心,便封了个妾。” 简旭觉得这个所谓的羊公公一定是那个老羊,可是老羊身边都是男人啊,他也不喜欢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说不定是老羊后来才改变了,依稀记得他的管家老魏说过,老羊早年夫人过世,又娶过几房,但都没有扶正,后来便养公子,这些话,真假难辨,现在也不是重点,重要的事余青峰的死。 “他们供出就好用吗,说不定是他们串通好的,查案得讲证据。”简旭问道。 余青:“现场现一块被撕扯下来的衣服碎片,正与青峰的衣服对接得丝毫不差。”余青书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简旭。 “你不信是吗?”简旭问余青书。 余青:“我当然不信,我和青峰青梅竹马,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我们相处这么多年,虽然早有婚约,但青峰对我一直是彬彬有礼,从无过分的言行,又怎会去对羊公公的侍妾做如此不堪之事,试问我余青书的样貌比那个侍妾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那怎么青峰就被斩了?”简旭问。 余青:“那羊公公据说在宫里时是侍候东宫太子的,此事一出,当然惊动了太子,一个命令,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被斩了。” “太子下的命令?”简旭突然听说太子被牵扯进来,更加的好奇,自己虽然与太子相处时日不多,但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机智又缜密之人,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斩了一个人的,而且不过是一个太监的所谓侍妾,太子至于管这么多吗?奇怪。 “你怎么知道是太子下的命令?”他问道。 余青书站起来,银牙咬的咯吱吱的响,“我和爹爹四处活动都未能救下青峰,至于太子下令的事情,这也是后来别人说的。”她说着走到门口,喊外面侍立的丫鬟,把碗筷收拾拿走,她坐在简旭对面道:“此事我只对先生讲过,请先生以后不要提起,免得老太君伤心。” 简旭急忙点头,“这个当然,不过青书,你不觉得这里面蹊跷吗?你真的就让青峰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有冤屈,是不会升的,会一直缠着余府的人,余府恐怕也会不得安生。” “我当然知道青峰有冤屈。” 简旭吓了一跳,因为说这话的不是余青书,而是从门槛迈进来的老太君。 &1t;ahref=.>. 第四十六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老太君被丫鬟扶着走了进来,简旭急忙过去见礼,余青书扶着她坐下。 简旭道:“老太君有事叫人喊我一声便可,如何自己亲自来了,让我好生不安。” 老太君面带微笑,摆摆手,表示无妨,然后指指椅子示意简旭坐在自己对面,说道:“是我自己想出来走走,你们刚刚在聊青峰吧。” 余青:“偶尔想起而已。”面上却有些担心,怕此事会引起老太君再一次伤情。 老太君叹气道:“青峰的事情,以前我不准别人提起,是怕人家拿来做笑柄,我知道他是冤屈的,我的孙儿至小饱读圣贤之书,是仁义君子,怎会做出那等事来,可是人家证据确凿,我们能奈何,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子下的令,除了皇上,谁能反驳,自从青峰附体在先生身上,我就更觉得青峰是冤屈的,我也知道一个人若是含冤而死,是不会升的,然,又能怎样。” 简旭一来是想探查这件事背后的事,二来听了余青书的介绍,也了解了那余青峰的为人,觉得他的死确有隐情,于是说道:“老太君,太子怎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青峰真是被冤枉的,我们要还他一个公道,你不想你的孙子一直做个孤魂野鬼吧,并且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太子下的令,而是有人假传圣旨。” “你怎么知道?”老太君和余青书一起问。 简旭支吾了一下后说道:“你们也知道做我这行的,吃的是江湖饭,三教九流的人多少都认识几个,我有朋友在京里坐官,曾经有幸认识太子,那太子绝不是黑白不分、妄下断论之人,并且也没听说那羊公公是东宫的太监,即使是,不过是一个下女的死,有必要去惊动太子殿下吗?还有,我朋友也曾讲过那羊公公当了一辈子的太监,据说太监做久了,性别取向会生变化,就是说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怎会为了一个区区的下女而请了太子的令来处斩主簿大人的公子。” 老太君点点头,觉得简旭说的在理,随即又摇摇头,“宫里的人,即使是一个宫女,都比咱这民间县爷位高权重,他无论喜欢不喜欢女人,即使是他的一条狗,恐怕都惹不得。” 简旭道:“关键是我们没有惹他,青峰是被诬陷的,我和青书刚刚就是在说此事,我想调查一番,为青峰正名,洗清污名,若你们不肯查,那就是说余公子就是采花淫贼了。” 老太君眼睛瞪起,怒道:“我孙儿当然不是什么采花淫贼,好,先生若能把此事查明,还青峰一个公道,我余家上下,都拜倒在先生脚下。” 余青书急忙去扯老太君的衣袖,“祖母,此事还要与爹爹商议一下。” “不用,我决定了。”老太君斩钉截铁的说道。 余青书并没有因为简旭肯为自己心爱的人正名而欢欣,反倒是一脸的忧虑。 果然,简旭刚走,余主簿就匆匆的来给老太君请安,并且直言青峰之事不得再与人提及,更不能去彻查。老太君不明白,以为余主簿忘了丧子之痛,气的大骂出口,余主簿无奈,道出原委。自己这几日也在暗查青峰的事,思来想去,当时既然是惊动了太子,那此事就非同寻常,即便是能证明青峰是冤枉的,势必会得罪一些位高权重之人,恐怕到时得不偿失。 老太君又急,“以你之见,青峰就这样含恨九泉了。” 余主簿道:“娘,我这般岁数,唯有青峰一子,怎会让他含恨九泉,只是此事切不可大张旗鼓的,需要暗地里进行,一旦知道谁害死了青峰,我们也不去告官,自己替青峰报仇便可。” “可是,青峰背负的还是那样的污名。”老太君不情愿。 余主簿又道:“娘,为青峰正名,告倒一些人,就会得罪一些人,我们余家上下这么多人,恐怕会受连累,我想青峰也不愿意这样。” 余主簿的话在情在理,最后,老太君不是很情愿的接受了余主簿的建议,她哪里知道,儿子不愿意明里去查孙子的事情,不单单是他说的那些因由,余家的富庶,凭余主簿一个小小的县衙小吏未免不符,他无非是怕太多人介入此事会让自己的某些事情也大白于世。 再说简旭,去看了一戒大师,一切都还好,老独那些脏兮兮的东西还真管用,一戒的命保住了,只是需要慢慢修养。 从半山寺出来,半路之上碰到太子,他亦是来探望一戒大师的,被简旭截住,“你别去了,咱俩是一个人,我已经全权代理了,师父很好,已无性命之忧,现在有个要紧的事情需要和你商议。”他便把余青峰之死的故事说了一遍。 太子惊奇,这件事自己毫不知情,怎么又说是自己下的命令,而且那羊公公先前曾见过,也并非东宫的太监,虽然宫里太监无数,但像他那样有地位的,若是自己宫里的,又怎会不知。 简旭道:“这我也知道,现在肯定有人是假冒你之名,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余青峰本是个谦谦君子之辈,既不肯能做出什么采花采草的事情,也不会得罪什么人,我认真琢磨过,他不过是成了一枚可怜的棋子,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多半与你有关。” 太子赞同的点点头,问:“可有良策?”他知道简旭鬼点子多,有些事情,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歪点子很管用。 简旭道:“即使是抓住老羊来问,他一定不会轻易道出事实,我们不如推倒冰山,让一切都显现于眼前。” “具体是?”太子又问。 简旭呵呵一笑,“这几日你哪都别去,老实在客栈里陪可道吃饭说话,因为我这个假太子要变成真太子。” 与太子商议了一些细节,两个人分别,简旭去了一个地方。 麻六正在屋子里追着那几个丫头磨叽,百无聊赖,又不让走,唯有和这几个丫头斗闷。其他的人或喝茶聊天,或练功,因为刘紫絮已经把遇到简旭的事情对大家讲了一遍,既然太子有事耽搁,大家唯有等候下去。 此时有人敲门,红姑道:“麻六,你去看看是谁。” 麻六反驳道:“为什么是我?” 红姑眼睛瞪起,就要挥拳,麻六抱着脑袋跑向大门口,没好气的问道:“谁呀?敲敲敲,这么用力门都快敲坏了。”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简旭,先是高兴的大笑,继而冷下脸来,“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然后就要关门。 简旭嗖的一下窜了进来,用手揽着麻六的肩膀道:“六儿,别生气,那日不认你是有原因的,我有大事要办,其实我心里非常想你,这不是专程来看你了嘛。” 麻六撇撇嘴,“量你也不敢不认我。” 这时在院子里练功的淳于凤看到了简旭,急忙收了招式,过来见礼:“殿下一向可好。” 简旭看她练功练的面颊通红,眼睫毛上却结了白霜,急忙去握住她的手,“哇,这么凉,大冷的天,别练了。” 淳于凤面上有些尴尬,把手慢慢抽回,道:“谢殿下关心,大冷的天刚好练功取暖。” 屋子里的人此时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呼啦啦的一起涌了出来,薛三好老远的就哈哈大笑,红姑等人也是叽叽喳喳的围上,刘紫絮走在最后,微微含笑,也不说话。简旭透过围过来的人,看到她那张苍白又娇俏的小脸。 进到屋子里,搬椅子的搬椅子,看茶的看茶,拿糕点的拿糕点,大家对简旭的突然到来非常高兴,一向冷清的屋子里顿时节日一般热闹起来。简旭心里也是热乎乎的,和这些人在一起,自己才感到轻松快乐。 叙了一会儿闲话,简旭才切入正题,“我有事情与大家商量。”然后把余青峰之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至此众人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要在此间逗留。 简旭正色道:“现在我来说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分配点任务给大家。” 众人听殿下要行动,又有任务分配,坐在椅子上的急忙站起,站着的也急忙立正,一齐立于简旭面前。 简旭道:“大家不必这样紧张,不过是请大家配合一下我的行动,我们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现在我要大大方方的以真身份示人,明日,即去青鱼县衙。”然后他手指这些人,谁谁是大将军,谁谁是近身侍卫,谁谁是总管,谁谁是师爷,谁谁是侍女,无论对不对,与太子原来身边的人符不符,统统给安排了职位,最后到刘紫絮和淳于凤。 “淳于将军暂时不适合公开露面,先在家里等着,至于你……”他手指刘紫絮,“留着吧。”留着做什么,众人不明所以。 &1t;ahref=p;gt;. 第四十七章 太子驾到 简旭的到来,大家的高兴劲真真如同过年,就好像想聊天的有了倾诉的对象,爱喝酒的有了酒友,总之是都找到了主题。你一言我一语,你的话撞了我的话,你的眼神截住了我的眼神,乱的有气氛。 红姑、翠秀、紫薇忙着张罗饭菜,张埝偕同齐小宝去沽酒,简旭和淳于凤、伊风、廖申、朱显真、赛诸葛、薛三好等商议具体事宜,刘紫絮和她的那几个侍女连同麻六、伊云,按简旭的吩咐去张罗明天的用品,至少大家的服装得统一。不然乱糟糟的,没有威仪。 晚上简旭就住在这里,大家喝茶聊天,简旭把自己的经历,挑该说的都说了。睡觉的时候,麻六硬是拉着简旭和自己一个屋子。 看大家对简旭那热乎劲,麻六道:“真奇怪,你不在时大家说话都是简简单单,有两个字说清楚的,绝不用三个字,你一来,仿佛来了一个秧歌队,看来真是‘人敬有的、狗咬丑的’,我要是走了几天,一定没有人这样想我。” 简旭道:“一点都不奇怪,我虽然不才,在大家心中却仿佛领头的羊,一个团体,没有头,就少了凝聚,也不是所有人都只敬有的,也不是所有狗只咬丑的,他们这样对我,一是感情,相处久了的缘故,二是责任,保护我是他们的责任,你别忘了我是谁,我是太子。” 麻六道:“知道你是太子,反正你以后走到哪里带着我就是,别老是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到处玩,和这些人在一起,我闷。” 简旭心里感叹,还到处玩,是把脑袋掖在腰带上玩呢。 第二天,余主簿正和知县在衙门里商议事情,衙差慌慌张张的来报:“大、大人,不好了!” 知县瞪起他绿豆大的眼睛,骂道:“什么不好了,你娘死了。” 衙差急的直挠手心,“大人,比我娘死了还可怕,是太子殿下到了。” “什么?”那知县和余主簿一起忽地站起,同声问道。余主簿略一思索,道:“不可能,太子不是失踪很久了吗,再说,即使他不失踪,也不会来我们青鱼这种小地方,又无名山古刹,又无绝世美食。” “又无绝世美女。”知县补充道。 衙差咔吧咔吧眼睛,想想也是,“一定是来闹事的,那我去把他们赶出去。”转身要走,被余主簿拦住。 “慢着,我倒要看看谁人有如此大的胆子,开这种玩笑。” 衙差在前面带路,后边跟着余主簿和知县,来到大堂,果然有一伙人,四个带刀侍卫模样的人,两个谋士模样的人,两个小厮模样的人,还有八个侍女模样的人,其中一个高大伟岸仪表不凡的年轻人已经坐在知县审案的椅子上,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英武的将军模样的人。余主簿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那端坐在知县位置上的年轻人正是简旭。 几个拿着棍棒朴刀的衙差急忙过来禀明,“大人,我们拦不住,他们硬闯了进来,个个厉害呢。” 余主簿挥挥手示意衙差退下,他走上前微微一笑,“简先生,知县大人没有邀请安庆班来此演出,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 站在简旭身边的伊风突然喝道:“大胆,见了太子殿下这般无礼,还不跪下。” 余主簿被伊风吼的一哆嗦,将信将疑的看着简旭,不知该做何,那知县却早已吓的噗通跪在当堂。 简旭呵呵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走下堂来,对余主簿道:“余主簿,这些日子以来有蒙主簿大人和老太君盛情款待,你就不必多礼了。” 余主簿只是直直的盯着简旭,还没有清醒过来。简旭知道自己突然从安庆班的编剧变成太子,一下子他还不知该怎样接受。 “怎么余主簿,你在想什么,想我是不是太子,还是想我怎么会去你家住了几天,你若是不知道我是谁,去把高驰找来,他会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余主簿又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高公公,难道他真是太子?那他这番话是何意,难道他知道自己和高驰暗中来往。等等,先别乱了阵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想到此,余主簿急忙撩起衣襟,跪倒在地,“下官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简旭过去把余主簿扶起,“不怪你,是我自己隐藏了身份,我出来微服已有段时日,为的是探访民间百姓疾苦,哦,正因为时间长了点,还搞出个赏杀令来。” 麻六在一边急的直咧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怕人家不知道那个破赏杀令,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余主簿哪里会不知道那个著名的赏杀令,搞的整个江湖闹哄哄的,但见“太子”如此轻松的说出此事,那就是人家根本不怕,他拱手施礼。 “那都是别有用心的小人搞的,殿下不必介怀。” 简旭道:“余主簿那你可骂错了,那是本王搞的。” 啊?不仅余主簿,连简旭身边的人都大吃一惊。 简旭接着说道:“当初本王搞这个赏杀令的目的是,看有多少人为了名利而不问是非,看有多少人对我忠心,不过你们青鱼县还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到处追杀我。” 知县急忙趋步上前,“我青鱼人人效忠太子殿下,殿下能够驾临青鱼,是我们的造化,不如去内堂坐了,等我吩咐下去,为殿下接风洗尘,略表绵意。” 简旭道:“好,反正我也不急着走。” 知县和余主簿陪着简旭往内堂走,伊风紧随在简旭身边保护。剩下的人就在堂上等着。两个谋士便是廖申和赛诸葛,四个侍卫便是登州四虎,两个小厮便是麻六和伊云,八个侍女便是玉奴、郁离、幽客、金蕊、红姑、翠秀、紫薇和刘紫絮,本来简旭舍不得刘紫絮扮侍女,但为了对称,就让她凑数。 玉奴见简旭见去内堂了,悄声对刘紫絮道:“小姐,你犯得上吗,他是太子,你还是……”刚要说下去,被刘紫絮瞪了一眼,连忙把话咽了回去。 来到内堂坐下,知县赶紧吩咐人去张罗酒菜,被简旭拦住,“我今日还去余主簿家吃饭,已经习惯了,不过人多些,余主簿你家大业大,不会舍不得多做几碗饭吧。” 余主簿赶紧道:“殿下能去寒舍用餐,那是余府的荣耀,我这就派人通知府里,先准备着。” 知县此时才相信这太子果然在余府住过,不禁埋怨余主簿道:“余主簿,不是我说你,太子殿下来到青鱼,竟然还住在你家里,你怎么不一早通知我,害得我接驾来迟,幸好殿下宽厚,不与下官计较。” 余主簿道:“当时殿下并没有表明身份,是以下官并不知晓。” “你可真是笨。”知县道。 简旭拦住道:“好了,都说不关主簿大人的事,我现在即去余府,看看老太君。” 伊风喊道:“太子殿下起驾!” 余府的人已经接到禀报,说太子要来,但那个禀报的衙差并没有说明谁是太子。余府上下还是如放了一个哑炮,突然又炸响一般,所有人都惊奇惊动惊慌了,管家一声令下,开始忙活起来,院子重新扫,门槛重新擦,买酒的买酒,买菜的买菜,管家一边看着他们干活,一边教导所有人一些礼仪,例如不能抬头看太子,不能说一些不吉利的话,一时间热闹非凡,如蚂蚁搬家,却无头绪,不是你撞了我,就是我踩了你。 老太君偌大的年纪,也有些慌,毕竟太子的身份特殊,能够来余府那就更加非同凡响,没想到自己垂垂老矣,竟然能目睹太子的威容,心里有些兴奋,命人拿出了银制的餐具,铺上了蜀绣的桌布,把府里所有房间开放的鲜花都搬到前厅,点上了熏香,大红的地毯从前厅绵延到大门口。 不到半个时辰,站在门口放哨的家丁跑进来,又激动又慌张的说道:“来了来了。” 老太君被余青书搀扶着,已经把压箱底的好衣服穿戴在身,来到大门口等着,果然远处有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朝余府而来。为何浩浩荡荡,简旭带着一些人,那知县是微末小官,一辈子能见到太子已是兴奋的不得了,当然不能放过这样表现的机会,也怕有个闪失,惊吓到了太子,所以把衙门里能调动的人都调动起来,护着简旭,来余府。 &1t;ahref=.>. 第四十八章 做客余府 简旭等人还未到大门口,老太君已经迎了上去,也不看哪个是太子,伊风还没等喊“太子殿下驾到”,老人家已经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身后更是跪倒一大片。 简旭见老太君偌大的年纪还跪自己,如同骂自己一般难受,急忙上前,想去搀扶,忽然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太子高高在上,已经习惯了下民三叩九拜,他绝不会于心不忍的,于是赶紧把身子站直,微扬起脑袋,说道:“免礼。”然后吩咐余主簿,“把老太君扶起来,此次本王只是来吃顿饭,大家不必拘礼。” 老太君虽然老迈,耳朵听力尚好,听这个太子说话怎地这般耳熟,又不敢直直的去看。简旭走上前去,对老太君微笑道:“老太君,咱们都是熟人,不用老低着头。” 老太君虽然低着头,却也看到了简旭穿的黑貂斗篷,那是自己所赠,是以认识,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吓了一跳,惊奇的望着简旭,“你……” 伊风大喝一声,“大胆,敢对殿下无礼。”伊风绝不是狐假虎威,他以为简旭是真太子,这里除了麻六,没有人识得简旭的真身份,所以他的怒是真的,别说你一个乡下小民,就是一品大员,也不能对太子说“你”。 老太君被伊风断喝,才意识到自己的用词不当。 简旭对伊风摆摆手,道:“无妨,本王与老太君熟悉,也曾得遇老太君热情款待,还赠我这件名贵的斗篷,用手摸摸,本王随时都感觉到老人家的深情厚谊,心里着实温暖得很,今日本王来吃顿家饭,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吧。” 老太君此时依旧糊涂,怎么那个安庆班的简先生成了太子殿下,但见儿子和知县都陪在一边,这样的阵势应该不是唬人的,来不及细想,急忙道:“殿下能来我府上吃饭,那是我们余家的造化,求之不得,先前未知殿下身份,有怠慢之处,还请殿下原谅我们不敬之罪。” 余主簿过来道:“娘,快请殿下进去吧,哪能在门口说话呢。” 众人赶紧让到一边,大家护着简旭进到余府,在前厅坐下,上茶,老太君看看茶具,自己明明吩咐拿出那套月白的细瓷茶盏,怎么现在却是用以前那些非常普通的茶具,心里生气一定是下人忘记了自己的叮嘱。 余主簿道:“殿下请。” “殿下请慢用。”赛诸葛说道,然后过来简旭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从里面又拿出一个细绢的小包,再打开,拿出一枚铮亮的类似银针的东西,伸进茶水里试试,然后道:“殿下可以用了。”赛诸葛绝不是故弄玄虚,这是临走时淳于凤交代的,简旭以前都是匿名行动,如今大摇大摆的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太子,为了以防不测,特别交代众人,太子的入口之物一定要严加检查。 简旭笑笑,心想,太子有什么好,喝点茶都还得经过别人进去搅合一下,既麻烦又累,道:“先生多虑了,我和余主簿一家有夙缘,不会出什么事的。” 赛诸葛道:“是小人多事,请殿下谅解。” 余主簿一见,这人如此这般尊贵,不是太子是谁,只是他先前为何要化名“简旭”,又为何要来余府住了几天,他又曾说是微服,难道是真的知悉了我和高公公的所做所为?想到此,余主簿心里凛然一抖,脖子根凉,像谁拿着把大砍刀横在那里。 这时,余府管家走了进来,报告余主簿酒饭已经准备停当,问何时开饭。余主簿急忙过来简旭身边,请求太子示下。 简旭说现在即可以开饭了。 于是一干人从大厅往餐厅走,余府一个家丁正在帮着摆设餐具,忽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进来的简旭,不禁脱口而出:“简先生。”就这一句话刚刚落下,一边明晃晃的匕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家丁吓得“啊”的一声大叫,面如土色,紧缩着脖子不敢乱动。 简旭急忙喊道:“且慢。”红姑才把匕挪开。 他是急的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至于吗,假如我真是太子,那“简旭”不过是一个假名,人家不过是叫了一下,而且还带了“先生”这个尊称,这就那把雪亮的匕捅在人家脖子上,是不是有些过了,现在才明白为何历史上那么多人打破脑袋都要当皇上,皇上家的人都是这般尊贵,更别说皇上了,又想起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心里也奇怪,红姑这丫头今日出手怎么如此之快。简旭并不明白,以前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太子,即使后来半推半就,也没有这样的正式过,是以他身边的人对他有尊重但不至于这样紧张。 余主簿等人也是吓的个个噤若寒蝉,心想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侍女功夫都如此厉害,分明是跟在后边走的,突然就拿着匕抵在家丁的脖子上,都怕的抹冷汗。 余主簿去喝退了家丁,连忙给简旭赔罪,简旭大大咧咧的摇摇头,“不妨事,都是这些家伙多事,来,大家都坐了吧。” 分主次坐下,知县和余主簿等人在两边陪着,老太君也坐了,余青书侍立在老太君身边,简旭微微抬眼看看她,依旧是端庄典雅的模样,对简旭突然变为太子似乎没有大吃一惊,一副镇定自若、处变不惊。 简旭看看朱显真等人都站在一边,肃然侍立,对余主簿道:“我带来的这些人,也是人啊,也得吃饭啊。” 朱显真道:“我等要保护殿下的安全。” 简旭道:“我很安全,你们都去吃饭,在余主簿家,仿佛旧地重游一般,别破坏了我的兴致。” 余主簿其实早已准备好了其他的人的饭食,喊管家去安置朱显真等人就餐。伊风却不肯,就近站在简旭身边,剑不离手,表情冷漠。赛诸葛也不肯,简旭吃的每道菜他得检验有没有毒,也站在简旭身边,红姑也不肯,她要给简旭夹菜,哪有太子挨个盘子去夹菜的道理,刘紫絮也不肯,简旭以太子身边示人,她心里突然好紧张,知道他虽然机智,却有些太过随和,怕给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朱显真等人一看,都不去,也找个理由留在简旭身边。简旭无奈,也不强求,好歹有两个听话的,谁?麻六和伊云,听说能吃饭,嗖的跑了,比兔子还快。 菜一道道的往上端。 老太君怒道:“管家,我不是让你拿那套银制餐具吗,如何用这样粗俗的东西来招待太子。” 余青:“祖母,您越来越容易忘事了,我们家何时有什么银制的餐具。” 简旭心里暗笑,这余青书,如此精明啊。 “我在余府住了几天,老太君是耳聪目明,精神的很呢,若何今日就健忘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老太君不明就里,答道:“我记得宴请一个什么人来的还拿出来过一次,哎!人老了,该记住的记不住,该忘记的忘不了,糊涂,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余主簿急忙抢了话去,“娘,我们快敬殿下吧。” 话题一转,简旭也不追问。 吃过饭,简旭又突然决定今晚就下榻在余府,余府上下又开始忙乱起来,先太子的安全尤为重要,知县甚至想去邻县请求支援,如临大敌一般。简旭非但没有同意知县的这一行径,甚至连县衙跟来的那些当差的也全部赶走,只留下自己身边的那些人,知县再三央求未果,唯有带着他的人走了。 众人不明白简旭为何要夜宿余府,但都了解他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也就不再多问。 麻六瞅了个机会跑到简旭身边,道:“我看你当太子有模有样的。” 简旭不禁感叹道:“假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相信,我也觉得我现在就是太子的感觉。” 麻六道:“若能是真的,那感情好,喂,什么时候别老是被追杀,不然就是调查这个调查那个的,带我去皇宫看看,开开眼界,然后弄点宝贝。” 简旭道:“此去京城并非万里,却是凶险万分,看似平和的场面,说不定暗藏杀机,我早先虽然不愿承认自己是太子,那是因为我不想骗人,但见个个因为误以为我是太子而对我尊重非常,而我也是可以随便指使任何人,心里也曾经暗自欢喜过,不过后来生太多的追杀、堵截,这个太子有什么好当的,不如过平民百姓那种优哉游哉的日子。” 麻六习惯的撇着嘴:“你见哪个百姓优哉游哉的,不是愁温饱,就是愁被贪官恶霸欺负。” 简旭突然回头看麻六,“六儿,你又一次口出哲理,所以我说你这个人,愚笨和聪明是相辅相成的,哎!都难,都难啊!” 麻六见简旭似损似赞的说自己,骄傲的哼了一声,“我活的最明白,那就是饿了便吃,困了便睡。” amp;1t;ahref=p;gt;. 第四十九章 夜谈 简旭撇开众人,也不准余府的下人通报,带着麻六来看老太君,而伊风等人表面上“是、是”的答应,但职责所在,简旭走后,众人已经把老太君的屋子周围设了埋伏。 到了老太君的房门口,一个小丫鬟刚伺候老太君洗漱完事,端着一盆洗脚水推门而出,蓦然现迎面而来的简旭,愣了一下,想起这个简旭已经不是简先生,而成了太子,急忙反身回去,水也不倒了,就想去通知老太君接驾。简旭急忙喊:“站住。”小丫鬟吓的登时站在那里不敢动,看看手里的盆,想施礼给太子问安,却有碍瞻观,只弱弱的道了句“殿下。” 简旭喊住她的的意思是不想何时何地都兴师动众的,挥手示意她出去。 “太子驾到!”麻六在一边高喊道,吓了简旭一跳,无奈的看看他,越想悄然行事他越这样大呼小叫。麻六却是很风光的样子,脑袋高昂,小眼睛看天,神气! 里面的人已经听到,老太君急忙披衣下床,踉踉跄跄的出来接驾。 “老妇拜见太子殿下,适才刚想就寝,衣衫不整,望殿下恕罪。”说着就还想跪,被简旭抢过去拉起。 “老太君不必多礼,天还早,我想来和你说会儿话,不想你却休息了,那我明天来吧。” 老太君道:“殿下快请进来,我是闲的慌,青书今晚不知去何处了,又没有人陪我说话,所以才想早点睡下,老身其实也有事想请教太子殿下,殿下星夜来访,实在是高兴的紧。” 进去落座,丫鬟看茶,简旭道:“老太君一定是想问我,先前化名简旭来府上住了些时日的事。” 老太君点点头,“正是,老身先前对殿下说话不计礼仪,想想实在是不安。” 简旭早已把先前从老独那里逃跑的事情做了修改,略加修饰一番就变成了这样:“我来余府当然不是随心所欲的到处游走,也不是觉得好玩才去做安庆班的剧作,我此次来青鱼是有些事情要查。” 老太君听到这里,心里想难道是为了我孙儿的事情,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就直接说了出来,“难道是青峰的事情?” 简旭知道她心里对孙子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先想到这件事也不足为怪,便顺水推舟的说道:“这也是其中之一,当然,若非听你们说是什么太子下的命令,我也绝不会以真身份示人,更不想这样的打扰余家的人,关键是我没有下过什么命令要斩余公子,甚至此事我都未曾听闻过,所以,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和大家说清楚,这个黑锅太重,我背不起。” 老太君有些激动,过来就想拉简旭的手,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简旭见状,主动握住她的手。老人家似笑含忧的说道:“当我第一眼看到太子原来就是那个简先生时,当时就觉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与太子相处虽短,但见微知著,怎么看殿下都不是一个不明是非,草菅人命的人,可是,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呢?” 简旭道:“为了洗清我自己,为了洗清余公子,我都想把此事弄清楚,所以,夤夜来访老人家,想听听事当时的一些细节,或许,我能找到什么线索。” 老太君使劲握着简旭的手,老泪纵横,连连道:“好、好。”太子出马查办此事,自己孙儿或许真的能洗去污名。 “殿下已经知道了大概经过,那日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儿早早去县衙,他一向都是勤恳的,我因为起的晚些,所以唯有青峰青书陪我吃早饭,忽然来了一干衙差,说青峰于昨晚奸污了羊公公的侍妾,并杀了她,然后就把青峰带走了,我们也曾去县衙理论过,谁知姜实言和吴有为两个同案犯已被抓捕,并且供出青峰是主谋,最重要的是,在案现场找到一块碎步,刚好与青峰身上穿的衣服吻合,或许是那碎步太小,青峰居然没有现,身上依然穿的那件衣服,当场对质,丝毫不差。” 简旭道:“这点小伎俩并不难办,我想问问,现在的这个知县可是原来审案的那个?” 老太君摇摇头,“案子过后,那知县就调走了。” 简旭又问:“那姜实言和吴有为与青峰是什么关系?怎么成了同案犯?” 老太君道:“这两个人都是青峰的朋友,平时他们喜欢在一起喝酒聊天,而且都是熟读诗书礼仪之人,并非什么地痞无赖,我就是不明白,青峰他们三个怎会认识那羊公公的侍妾,又怎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怎么看,这三个孩子都不像啊。” 简旭道:“事当晚,你可知道青峰在哪里?就是说有没有在家?” 老太君叹口气,“正是因为他当晚不在家里,才被说是奸杀那个女子,那晚我儿偕同知县去宴请那个羊公公,青峰也被人找走了,可是我后来问过青峰,他说是姜实言和吴有为找他去喝酒谈天,吟诗作画去了,后来喝多了就在酒馆睡了一会儿,又被那两个人送了回来。” 简旭接着问道:“他们两个可曾说过是怎样认识那老羊,不,那个羊公公的侍妾的?又是怎样起的歹念?” 老太君道:“说了,说是青峰听他父亲说起青鱼来了个宫里的大人物,酒后一时兴起就拉着两个人去驿馆看看,然后见那女子有几分姿色,便做了那样的事,可是殿下,我孙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他的脾气秉性我最了解,绝不会做出那等恶事,并且他已经和青书定亲,正准备成亲呢,哎!怎么就会呢,不可能的。” 简旭道:“老太君不必忧虑,听你说了这些,我已经知道怎么来破案了,放心,我不会让白的变成黑的,但若是黑的就是黑的,我的意思是,若青峰真的做过……” “若青峰真的做过,我一头撞死在太子面前。”老太君抢过说道。 麻六嘀咕道:“那你还是别查了,很多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万一真是那个余公子做的,这老太太咚的撞死在你面前,妈呀,瘆的慌。” 简旭清了清嗓子,“沧州的那个美人……” 麻六急忙说道:“啊那个,殿下也该回去休息了。”他知道简旭想说什么,自己在沧州不也有过不光彩的、冤屈的事情,所以余青峰也许被冤枉的,但那是自己的一个结,在心里堵着,又不敢打开,怕事情重现在眼前。 简旭心里暗笑,点点头道:“我们回去了,老太君一定保重。” 回到自己的屋子,红姑几个正在给简旭收拾床铺,见简旭回来,急忙施礼。 简旭道:“去把紫絮叫来。” 红姑应声出去,刘紫絮穿着侍女装,款款而来,简旭抬头看看,怎么穿着丫鬟的衣服都比别人更显风姿。 刘紫絮福了一下,以为简旭是让自己来伺侯,便去给简旭铺床,简旭急忙过去拦住,“若共你小姐于鸳鸯锦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 刘紫絮抽回自己的手,把头低下,对简旭的逗弄显然是有些害羞。心里咚咚敲鼓,这太子忽然让我进来,不会是让我侍寝吧,若是那样,自己该如何应对? 简旭指指桌子,“紫絮,一直都没有时间和你聊聊,来,我们坐下来喝杯茶,说几句话。” 刘紫絮此时才舒口气,原来是聊天。 简旭突然说道:“你一直跟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刘紫絮一惊,“太子何出此言?当初要一起去京城是因为殿下的腿伤,而且殿下也没有反对。” 简旭又道:“是,当初我非常高兴你能同我一起去京城,但你我非亲非故,想当初亦非朋友,这样一路被劫杀被追堵,耽搁了很多时日,难道刘小姐你的帐不着急收吗?还有,你既然生在那样富庶的家庭,父母又很疼爱你,不然也不会给你四个丫鬟来伺候,可是,为何你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似藏有万千心事,这,叫人很是费解。” 刘紫絮道:“我自小体弱,经受病痛折磨,也就不甚喜欢说笑,再有,这也是个人性格罢了,若殿下嫌我累赘,我们明日即自行去京城。” “不要!”简旭听说刘紫絮要自行回京,忽地冲过来,抓住她的双肩,道:“我别无他意,只是关心你,希望你多笑笑,还有,还有你这样心甘情愿的跟着我受罪,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他话说到最后,如同蚊子嗡嗡,含混不清的,有点难为情,也有点底气不足。 刘紫絮抬起头看了看简旭,非但没有害羞,仿佛对简旭的自问自答颇感意外,心里暗想,原来如此,是为了儿女私情之事。然后走到床边理理被褥,对简旭道:“殿下快歇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做。”说完即微蹲身子,福了一下,走出简旭的房间。 门口,玉奴、郁离、幽客、金蕊全部都在,见刘紫絮出来,脸色凝重,玉奴急忙上前问道:“小姐,那太子找你何事?” 刘紫絮打了个制止的手势,侍女们不再问,回到房间,刘紫絮才道:“没什么,都是小事,你们不必担心,我应付得了。” amp;amp;amp;amp;1t;ahref=p;gt;. 第五十章 魔高一丈 刘紫絮一贯不点头不摇头,这让简旭很是迷茫,究竟你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不喜欢?但对我又关心又照顾。喜欢?又不表态。若即若离的,看她长的像仙女,做事也这般让人云里雾里。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什么时代,女孩子若张口就说“我爱你”,一定会被视为淫妇。 他在那里正琢磨,麻六溜了进来。 “喂,我总觉得刘小姐这个人有些古怪。”话刚说完,被简旭啪的打在脑袋上。 “我看你才古怪,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乱说话。” 麻六揉着脑袋,“什么,她本来就古怪吗,看她的气质像林黛玉,看她的眼神像王熙凤,看她的性格像薛宝钗,多复杂,难道这还不古怪吗?” 简旭听他说完,思索一下,突然抓住麻六的肩膀,瞪大了眼睛,像在他脸上现了天大的机密一般,盯了一会儿,被麻六推开,“你干嘛色迷迷的看着我,我又不是那个刘小姐。” 简旭道:“六儿,我得重新审视你,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有哲理。” 麻六撇着嘴,神气的哼了一声,“是你原来没有瞧得起我,也就没有认真的看我,我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 简旭道:“所以说大智若愚,你刚刚对紫絮的那段品评,想想她还真是,我越是琢磨不透她就越想她。” 麻六道:“虽然她古怪,但看上去像七仙女下凡一般,我也喜欢。”刚说完,又被简旭啪的打了一下,急忙改口道:“我说的喜欢不是男女感情的那种喜欢,他是七仙女,我可不是董永,不过是像我在老家过年贴的年画上的美人一般,看着舒服,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简旭瞪着他问。 “对,是仅此而已。”麻六把脑袋点的像招财猫。 “当然信你,咱俩是哥们,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不过,六儿,你不仅会说哲理,啥时候学会用四字词语说话了,还仅此而已。” 麻六道:“这些日子整天和二先生他们在一起,你也知道古人说话省字,不罗嗦,所以就耳濡目染了。” “得得,越说你还越得瑟了,连耳濡目染都学会了,不过二先生那样的人你多接触一下好,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两个人正说话呢,红姑来报:“殿下,余小姐求见。” 简旭略一琢磨,道:“请她进来吧。” 红姑出去,一会儿,余青书带着丫鬟走了进来,丫鬟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吃食。余青:“民女见殿下晚饭吃的很少,想是饭菜不合胃口,或是人太多吵闹的缘故,我去厨房熬了粥,又做了两个小菜,给殿下宵夜。” 简旭此时觉得余青书也很古怪,见了自己,既无先前他做为“简旭”的熟识感,又无后来他做为“太子”的陌生距离感,一切都是大方得体,不慌不忙。 “余小姐有心了,这是什么粥,远远闻着就香气四溢呢。”简旭深吸一口气。 余青:“这是用了几种米和几种豆类做的,余府比不得宫里,只有这些了,请殿下见谅。” 简旭还没等说话,麻六噌的窜过去,“不错不错,燕窝粥吃多了也不好,多吃些粗粮健康,我先尝尝。”说着从余青书手里接过已经盛好的一碗粥,放到嘴边咕噜一声,喝下一口,有些烫,伸伸舌头,使劲的吹了吹,然后继续喝,又抄起筷子夹菜猛吃。 他的这一举动把余青书看了个目瞪口呆,原以为他不放心要替太子试吃饭菜,谁知这一句尝尝,把整碗粥都喝光了,两样小菜也只剩下光光的碟子。 麻六还不以为然,简旭感觉出了余青书的异样,心里骂麻六,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这不是让人家怀疑吗,试想太子身边的宫女太监哪个敢如此造次。急忙打圆场道:“吓着你了吧,他就这样,从小就跟着我,我们两个虽是主仆,却如同弟兄,主要是他这里有毛病。”简旭指指脑袋,又道:“而且是因为某次为了救我被一棍子打坏的,所以平时我很纵容他的疯癫。” 余青书笑笑,“原来如此,怪不得府里的人都说他有些与众不同,我再去给殿下做一碗吧。” 简旭道:“不必了,我反正不饿,再说就要睡了,吃太多不易消化,你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余青书乖乖的坐在简旭面前,简旭道:“余小姐,以前我骗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余青书笑笑,“殿下快别这么说,殿下是当朝储君,身份特别,虽然我朝物丰民富,国泰民安,但在外面还是小心为好,所以殿下对身份有所隐晦,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就知道余小姐是最能体谅人的,我刚刚去和老太君谈过,对余公子的事情,会一查到底的。”简旭道。 余青:“谢谢殿下,只是人都死了,查下去又有何用,即使真能揪出元凶,无非是再多几个人死。” 简旭以为自己的这番话会让她激动,自己是太子,太子出面为她的未婚夫洗脱冤屈,她即使不痛哭流涕的感谢,也不至于这样冷淡,这让他费解,“但有人讹传我下的令,这让我不能忍受。” 余青简先生便是太子,我余府上下都不会再相信那命令是太子所下,殿下不必介怀。” 简旭还想说什么,余青书起身告辞,“殿下也该歇息了,民女告退。” 麻六打着饱嗝,指指余青:“这个女人看起来挺温柔,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 简旭啪的又打了他一下,道:“我和她还有一手呢,胡说,你说你,怎么老是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太子,你是我的跟班的,怎么老是这样不注意,我们是主仆,你这样没大没小的,会让人起疑心的。” 麻六咔吧着他的小眼睛,想了想,忽然有所醒悟,道:“哎呀,我忘了,那以后我注意了。” 简旭道:“得,你以后还是这样吧,突然改变,又会让人怀疑了。” 第二天早上,老太君、余主簿、余青书等人过来给简旭这个“太子”请安,守在门口的伊风喊了半天,里面没有人回应,突然意识到了不妙,慌忙推门而进,房间里哪有简旭的身影,摸摸被窝,已经冰冷,想是走了很久了。 余主簿也大惊失色,太子在自己的府里丢了,他是脱不了干系的,急忙命人到处找,翻遍了整个余府也没找到,大家急的团团转,赛诸葛道:“大家不必惊慌,太子一定是有事出去了。” 众人问:“何以见得?” 赛诸葛道:“你们没现麻六也不见了吗,他一定是陪着太子出去的。” 众人舒口气,这两个人,一大早的去了哪里?为何如此神秘? 简旭和麻六去了哪里?能够破案,这余青峰的两个好友,也就是两个同谋是关键,据说因为那两个人没有对老羊的侍妾做出具体的奸污行为,所以被判了一年刑罚,后来花了点银子就出来了,只是这之后两个人便如人间蒸,没有踪影,简旭想去他们的家里问问,总会有线索的。于是想了个办法溜了出来,为何不让众人跟随,简旭怕的是人多眼杂,他只带着麻六,打听了街上早起做生意的小贩,知道那个姜实言的家离此不远,于是直奔去,到了门口,却现大门敞开,姜府里是哭天喊地,号丧一般。简旭心里突感不妙,拉着一个急匆匆出来的伙计问原因,果然,他说是公子死了,问公子的名字,就是姜实言。 简旭心里突然一冷,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和目的,并且早自己一步下手了,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不好!”他大叫一声,把麻六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我胆小,里面哭你这里喊,一大早的,觉也不让睡,跟你这个太子压根就没享福过,吃你碗粥还计较。”麻六嘟囔道。 简旭没心情和他斗嘴,拉着他便走,道:“赶紧去找吴有为的家。” 又一顿打听,找到吴有为的家时,眼前看到的听到的,和姜家一样,吴有为,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amp;1t;ahref=p;gt;. 第五十一章 扇形耳环 麻六大叫:“哇!怎么都死了,一定是中邪了,是不是余家大少爷的鬼魂来索命了,妈呀,怕怕。”他抓着简旭的衣袖像是被一股冷风灌体,不禁抖。 简旭道:“什么鬼魂索命,别胡扯,走,我们进去问问。” 麻六往后退,“人家死人了,你还去串门,是不是还想随礼啊!” 简旭不再理他,既然大门开着,也用不着通报,往里走就是,反正出出进进的人很多。进到院子里,一个老伯抹着眼泪正抱着一堆麻布往屋内走,简旭急忙上前施礼。 “老人家,打扰一下。” 老伯抬眼看看简旭,问道:“你是谁?” 简旭道:“我是吴有为的朋友,就在隔县住,这不是要过年了,我过来探望一下他。” 老人道:“你是少爷的朋友?那可真不巧了,我家少爷死了。” 简旭故作吃惊的样子,道:“什么,死了,怎么会这样,他得的什么病?” 老伯道:“哎,说来话长,即是少爷的朋友,就进去看看他吧,迟些下葬了,想看都看不着了。” “那是一定要拜祭的。”简旭说道,跟着老伯进了屋里。 老伯领着简旭来到一位老妇人面前,道:“夫人,这位公子是少爷的朋友,来看望少爷的。” 老妇人哭的是浑身颤抖,头凌乱,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心口,被几个丫鬟婆子扶着,听说有客人来,看了看简旭,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忍了又忍,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问道:“这么快你就知道消息了。”她以为简旭知道吴有为去世来吊孝的。 简旭道:“夫人误会了,我并不知道有为他已经……我是隔县人,做绸缎生意的,来青鱼贩货,和有为是朋友,因为许久没有见面,趁着此次来青鱼贩货的机会,过来探望一下,又怕他有事会出门,所以赶早过来,不成想会是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麻六在一边就想笑,人家一屋子的人哭天喊地的,你在那里还卖弄文采,什么唏嘘不已,叹气就叹气罢了,你当我不懂,这些日子和二先生学了很多呢。 老夫人听简旭一言,拉着他的手恸哭,“谁说不是呢,想当初说走就走了两年,说回来就突然的死了,我连句话都还没有和他说,他连娘都还没叫呢。” 什么?这吴有为是才回来的?而且一回来就死了?两年,刚好和余青峰死的日期相同,简旭觉得这里面事有蹊跷,但这个时候若去问人家太多事,实在是不礼貌,于是去吴有为的灵前拜祭一番,人已经装殓,根本看不到,更无法检查他有伤无伤,安慰了吴母几句,然后出了吴府,准备回去。 走出大门,先前的那个老伯送了出来,简旭拱手告别,又忍不住问道:“老伯,有为他几时回来的?” 老伯道:“大概是刚交卯时,天还没亮,是我开的门,少爷走了这么久,谁都未曾想到他会突然回来,我开了门之后,乐的就想去通报老夫人,谁知我刚转过身来,就听身后噗通倒地之声,等我再回头去看,少爷扑倒在地,我也懵了,急忙去扶,喊了半天,他都不回答,才现已经没气了,你说,刚进门,和老夫人连话都没说一句,可怜她日思夜想的,看见的竟是这样的状况。” 简旭又问:“有为他平时有什么病吗?” 老伯道:“没有,很结实的一个人,而且进门之时还好好的。” “那他一定是被别人杀的。”麻六在一边接过话道。 老伯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会不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 “不会吧,真是那余少爷来索命了!”麻六捂着嘴巴,一副惊慌的样子。 简旭把手伸到他后边,在他的后腰上偷偷的使劲的掐了一下,这个傻子,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 麻六疼的哎呀一声叫,回头喊道:“鬼!鬼!” 果然,老伯惊奇的问道:“你说这话何意?你们认识余公子?” 简旭急忙修正道:“我和吴有为、姜实言、余青峰都是朋友,只不过我不在青鱼住,偶尔的过来看看,您也知道余公子两年前去世了,都说青峰有冤屈,老伯你这样的年龄也应该明白,冤死的人,他的鬼魂是要找替死鬼的,大概他平时与有为要好,所以找到这来了,这都是胡乱猜测,不会的。” 老伯茅塞顿开似的大叫一声,“天啊,也说不定的。”说着也不再理会简旭和麻六,急匆匆的往里面奔去。 简旭看看麻六,无奈的摇摇头。麻六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此时紧闭嘴巴,把脑袋转来转去,就是不看简旭,忽然他朝门口的那棵大柳树奔过去,简旭在后边喊:“六儿、六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干嘛要撞树啊。” 麻六跑到树前,弯腰拾起一个东西,然后在那里左看右看的,“一副耳环,只可惜就一只,不然可以送给红姑。” 简旭也跑过来,看见麻六手里的耳环,很精致,纯金打造,扇子形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戴的,既然是在吴府门口捡的,那一定是他们家的女人的。 “六儿,还给人家,一定是吴府的。” 麻六斜着眼睛看简旭,“凭什么,是我捡的。” 简旭抢了过来:“你小时候老师没教你拾金不昧吗。”刚要往府里走,忽然又站住了,“等等,怎么如此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是她?” 麻六气道:“谁呀,反正是我捡的,你干嘛抢去。” 简旭一脸严肃道:“卖给我。” “什么?卖给你?好好,拿钱来。”麻六喜形于色,一大早的就有银子赚,早晨起来也没听喜鹊叫啊,不管,开张,以后就捡破烂为生了。 简旭道:“先记账。” 麻六撇着嘴:“切,骗我。” 简旭道:“回去给你钱,我身上没带,喂,你刚刚说送给谁,红姑?为何要送给红姑?你们……” 麻六听出了简旭话里有话,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别胡说,我就是说说,虽然红姑整天和我斗,但越斗越熟悉,你看那刘小姐的几个侍女,对我爱答不理的,比刘小姐还架子大,难道我会送给她们。” 简旭呵呵一笑:“是啊,打是亲骂是爱,虽然红姑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但好歹不是谁的小妾。” 麻六知道他在含沙射影,抢回耳环就跑,简旭在后边追:“六儿、六儿,说好了卖给我的。” 回到余府,众人正急的团团转,一大家子的人等着他开饭呢,见简旭回来,伊云冲过来道:“好了好了,可以吃饭了,饿死我了。” 简旭告诉伊风,自己走的有些累,让余青书把饭送到自己的房间。 伊风应声而去,一会儿,余青书带着丫鬟把饭菜一样样的送来,摆放好了之后,就想退出去,被简旭喊住,然后他给随身伺候自己的红姑使个眼色,红姑会意,扯着余青书的丫鬟两个人退了出去。 简旭拿起筷子就吃,边吃边说道:“还真有些饿了,余小姐不如你也过来和我一起吃吧。” 余青了个万福,“谢殿下,我不饿,一会儿再吃。” 简旭道:“余小姐害羞吗,我们以前不是很随和的吗,怎么知道我是太子之后说话都有棱有角、方方正正的,很别扭。” 余青:“在我心里,简先生永远就是简先生,是我心仪的男人,而太子就是太子,是君,青书是民,一个人怎能不分尊卑,岂不是乱了大体。” 简旭嘴巴不停的吃,脑袋不停的转,余青书对自己的暧昧之意,自己又怎会不知,他现在想的是那只扇形耳环。 “余小姐,怎么不见你戴那个扇形的耳环,很衬你的脸。” 余青:“扇形耳环,我有吗?我自己倒忘记了。” 简旭把头转向她,道:“你有啊,记得那天我初来余府,你从外面进来,依偎在老太君膝下,极其妩媚,那副耳环,摇来摇去的,非常美。” 听简旭一夸,余青书抿着嘴,偷偷笑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没想到这个太子还记得当初与我见面时的情形,他这样有心,想来也是喜欢自己的,于是说道:“殿下真是好记性,改天,改天我戴给殿下看。” 简旭把筷子放下,从袖子里摸出那只麻六捡到的扇形耳环,递给余青:“别改天,我现在就想看看。” 余青书见简旭手里的耳环,不觉吃了一惊,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殿下,殿下从哪里,哪里捡到的?” 简旭呵呵一笑,道:“你在哪里丢的,我就在哪里捡到的。” 第五十二章 不能随意发火 余青书脸色骤变,转瞬又阴转晴,从简旭手里拿过耳环,左看右看一番,道:“这个耳环不一定就是我的,样式普通,很多女子都带。” 简旭道:“或许吧,既然不是你的,我送给红姑吧,这丫头,非常喜欢金饰,余小姐你家道殷实,饰繁多,不会在意我把它送给别人吧。” 余青:“我当然不会。” 简旭伸出手,看着余青书,要耳环的意思,余青书把耳环放在简旭的手里,道:“殿下若无其他事情,民女先告退了。” 简旭点点头,余青书推门而出,刚好与过来的刘紫絮打了个照面,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忽然想起那日在街上和朱可道、玉奴吵架之时,曾见过这个女子,因为当时匆匆一瞥,如今又换了装束,是以想了半天才认出来。 玉奴见余青书盯着刘紫絮看,心里的气就来了,刚想作,却想起这是在人家的府第,忍了下来。 余青书也早已认出了玉奴,冷冷一笑道:“太子就是太子,他的侍女个个都这般标致,而且个个都这般霸道。” 玉奴反唇相讥:“余府果然名不虚传,主子才几人,却要这么多下人来伺候,主簿是做什么的,几品啊?” “玉奴,又多说话。”刘紫絮喝住玉奴,声音依旧不改柔弱。 余青:“多动听的声音,怪不得太子殿下半夜都要叫你去伺候呢。”她脸上笑着,语气却冷硬。 玉奴知道她有所指,再也无法忍,这个女子,长的很干净,说话却这样脏污,用手就指,“你是何意?” 这时门开了,简旭站在门口,几个人立即闭嘴。 “紫絮,你进来,我有事,其他的人,若再吵,全部割掉舌头。”简旭狠狠的说道,余青书和玉奴几个,第一次见简旭火,吓的赶紧弯腰施礼而退。 刘紫絮应声走进房间,玉奴对其他三人嘀咕道:“这太子,总是单独约见小姐。” 郁离道:“你小心说话。” 刘紫絮走了之后,一整天,简旭都把自己关在房中,众人也不敢打扰,麻六和张埝几个人议论,太子大概是为情所困,才至于闷闷不乐。 其他人才不敢像麻六这样议论太子,赛诸葛道:“太子一定有事情需要静心思考。” 薛三好道:“殿下就准备在余府住下了?” 麻六又道:“住就住吧,我看这老余家很有钱,咱帮他们吃些,那余主簿又没儿子,百年之后给谁呀,再说回去,红姑几个丫头厨艺实在是太差,比不得这余府那个胖师傅,我觉得蛮好蛮好。” 他的这段话刚好被进来的红姑听到,朝麻六冲过来,麻六急忙躲到薛三好身后,高喊着“三爷救命。” 一屋子的人笑做一团。 到了晚上,简旭心事重重,和衣躺在床上,他把这件事从头至尾的又想了一遍,决定去查查余青书的底细,才会叫来刘紫絮,安排一些事宜,自己不在,这些家伙别惹出事来。据老太君讲,余青书的家乡离此并不远,从根查起,就得去她的家乡,看看她到底什么来路。可是转念一想,那姜实言和吴有为突然暴死,吴府的那个老伯言说吴有为身上无一点伤处,真的是余青峰的鬼魂去索命吗?当然不可能,这只能表明凶手的武功高深至极,这样杀人于无形的人会是谁呢?难道是高驰?对,除了他不会是别人,这高驰一定在暗地里跟踪我,了解我的意图,才先下手,杀人灭口。这样想来我岂不是很危险,若我去查余青,说不定会尾随而去,杀了我。派伊风他们保护我,也不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伊风显形,这对他更危险,一旦让皇上知道,再把刁球招来。 他想来想去,都不行,忽然想起了太子,口里嘀咕:“哥们啊哥们,我有事找你的时候你不出现,我又不能大摇大摆的去客栈找你,这可如何是好。” “我这不来了。”突然有人说话,简旭吓的从床上跳起,窗户微微扇动,太子,站在他面前。 “去帮我办件事。”简旭也不和他客套,单刀直入的说道。 “说吧。”太子道。 “去帮我查查余青书的底细。” “可是……”太子迟疑着,“若是我离开,谁去缠住可道,她要是去街上,一旦听说你们在余府,赶过来怎么办?” 简旭犯难,“这也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太子有两个。” 太子道:“不然,我就此不再露面,让可道回到你身边。” 简旭反驳道:“你这是何话,什么叫让可道回到我身边,先,我和她并无男女之情,其次,她来我身边,紫絮也在,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岂止三个,加上玉奴几个丫头,就在余府摆开擂台了,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还有,我来余府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在客栈里呢,她一过来,我如何对她解释。” 太子默不作声。 简旭想了想道:“这样,我去客栈陪她,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换回来。” 太子想想,也无其他更好的办法,唯有同意。 第二天早早的,简旭又偷偷溜出余府,来到青鱼人家,按照约定的时间,估计太子走了,他才整整衣衫,进了青鱼人家,又来到太子的房间。四下里看看,很简陋,无非一床一桌,坐了一会儿,朱可道没有出现,估计是还没有起床,年轻人,觉多,也不知这丫头怎样,胖了还是瘦了,武功有无进展,想想她为了自己而背井离乡,孤单单一路追来,心里突然有些酸楚,那太子是个君子,可道跟了他应该会幸福,只不过是宫闱生活复杂,可道那样纯朴会很艰难,不过若太子宠爱她,这也就够了。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阵,坐在床上一阵,无聊,慢慢的感觉眼皮沉重,困意袭来,脱了鞋子,又脱了衣服,为何如此,若可道看见,就当是太子还未睡醒,之后,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之时现朱可道笑盈盈的站在床头,样子没有变,精神非常好。 简旭揉揉惺忪是睡眼,喊了声“可道”。 朱可道甜甜的答应了一声,说:“都快午时了,见你还不出来,敲门你又不应,我就自己进来了,把你吵醒了吧。” 简旭摇摇头,“都睡了这么久了,也应该醒了。”然后去找衣服穿,左右都找不到,急忙问:“我的衣服呢?” 朱可道笑笑:“我又新给你买了一件,总不能老穿那件,旧的,我给你洗了,来把新的换上。”说着拿过一件酱紫的新袍子。 简旭喊道:“什么,你给我洗了,那,那你有没有看见衣服里面的东西?” 朱可道摇摇头,“衣服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我没有注意。” 简旭趿拉着鞋就往外跑,在晾晒衣服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那件,灰色的,和太子穿的差不多的那件,急忙去翻看,这件衣服有机关,他让红姑在衣服里面缝了一个布兜,布兜里装着那封刁球写给契丹太后的信。以前他都是藏在髻里,后来觉得不安全,怕一个不小心弄丢了,或是遇上下雪天气,被雪水弄湿了,于是换了地方。 他从布兜里掏出了那封信,只是,它已经成了一团纸浆,打开之后,都已破碎,而且被水浸泡过之后,字已经是面目全非,什么都看不清了。 简旭气的拿着那件湿衣服就去找朱可道,刚好朱可道从后面赶上来。 简旭吼道:“谁让你洗的,你洗之前为何不告诉我,你整天都想什么呢,是不是就想去做什么王妃。” 他的厉声喝骂把朱可道吓的大惊失色,自己好心给他洗衣服,却换来一顿臭骂,这是为何?她眼圈一红,继而滴下泪来,只说了句:“我没有想过要去做王妃,我只是想,还不如当初死在那个小岛上,那样,在我心里,全部都是你对我的好。”她说完,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简旭见朱可道哭了,心里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太冲动,骂的有点狠,不过是一封信,可道是个纯朴的姑娘,自己这样说她,实在是过分,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错了也要敢于承认,决定去赔礼道歉,哄哄她。 来到朱可道房间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人应,“不会是想不开自杀了吧?”这个念头一出,他急忙推开房门,喊着“可道、可道”,屋子里空空如也,朱可道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忽冷忽热,惟感神伤,就此别过,永远不会再打扰于你,可道拜别。” 简旭急忙冲出去追,迎面与回来的太子撞上,太子见他慌慌张张的,急忙问缘由,简旭着急,大概的叙述了一下,太子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 简旭也气,吼道:“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我对可道的疼爱不比你少,也不比我对紫絮的疼爱少,只不过那是兄妹般的感情,你不一定会信,我告诉你,她曾经差一点死在我的怀里,我们之间是有过共患难的,正因为彼此熟悉,才会说话不注意,才会伤害她。” 太子站在那里不做声,简旭急道:“你要想骂我,也不是在这个时候,赶紧去把她追回来啊。” 太子突然醒悟似的,就要跑,忽然又停下道:“她跑的慢,我等会去追,我先把查到的事情告诉你。” 简旭道:“以后再说吧,先追她。” 太子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余青书没有任何可疑的,与你告诉我的一样,从小就来到了余府,再没有回去过,好了,就这些,我去追可道了,后会有期。” 第五十三章 请君入瓮 简旭不知道太子会用一个什么样的谎话来哄朱可道,但愿那个平时木讷的太子此时脑袋转的快些,编撰一个可道能够信的谎言,哄她破涕为笑。 他沿着街慢慢而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落,感觉自己有些什么被别人拿去,而自己又无法索还,心里,有个地方空了。 街上非常热闹,大红的灯笼一串串炫目,哦,要过年了,要过年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的往回赶。 余府,红姑正拿着那只简旭送给她的扇形耳环,对着翠秀和紫薇炫耀,麻六凑了过来。 “红姑,你别领错情了,这耳环是我捡的。” 翠秀和紫薇明白这是麻六讨好红姑,两个人抿嘴偷笑,但还是被红姑看到,她瞪向麻六,气道:“你捡的,谁能证明,这上面写着是你捡的吗,有标识啊,你看你看,哪里有。”她把耳环在麻六眼前晃来晃去,气他。突然,麻六一把抓住红姑的手,嚷道:“别动!” 翠秀和紫薇以为麻六在吃红姑的豆腐,抿着的嘴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红姑气的用力甩开麻六,骂道:“你个登徒子。” 麻六又去抓,喊道:“什么登徒子,我还过江龙呢,那上面有字。”他用手指着耳环。 红姑看麻六一副认真的样子,不觉把耳环放到自己眼前去看,没有啊,哪里有字,气的去打他,“你敢骗我。” 麻六抱着脑袋就跑,红姑在后边追,刚巧与进门的简旭撞上。 “干嘛,返老还童了,满院子的跑,不怕让人笑话。”简旭心里憋闷,把气到这两个人身上。 红姑急忙福了一下,低头不吱声,麻六才不管你什么太子呢,他指着红姑道:“领导,是她追着打我,不关我的事。” 红姑反驳道:“我为何打你?” 简旭用手指点着麻六的脑袋,“不是我说你,红姑是个小女孩,你别老是欺负她。” 麻六气道:“谁欺负她,那上面是真的有字吗,她又不信,说我是什么登徒子。” 有字?哪里有字?简旭顺着麻六的手指方向,看到了红姑手里的耳环,红姑又左右看了一遍,“殿下,他就是在骗人,哪里有字。” 简旭拿过耳环看,使劲看,不停的看,没有啊,气的去拍麻六。麻六道:“给我看看,不会假的。” 简旭没好气的把耳环递给麻六,麻六看了半天,是没有,难道是自己眼睛花了,挠着脑袋把耳环去还红姑,红姑刚要伸手去接,麻六不死心,又看了一下,突然喊道:“有,有啊!”他把耳环放到简旭眼前,“我懂了,你别使劲看,你就是冷不丁的一看。” 简旭拿过耳环,把脑袋转向一边,然后突然回头来看,果然,在耳环的中间有一个字,那字极其小,所以很难看到。 “哇!搞什么,微雕啊。”他说着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这次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青”字,他心里突然一颤,余青书? 他对红姑说道:“这只耳环先借给我。”也不等人家说不说同意,疾步奔向自己的房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把麻六和红姑喊到自己身边,低声耳语起来,麻六和红姑不停的点头。 吃晚饭之前,按例红姑、翠秀、紫薇几个要去厨房监督余府的厨子做饭,然今日红姑有些心不在焉,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把玩着那只扇形耳环,翠秀推她,“红姑,不就是一只耳环吗,又无法戴,你看了一天,还没看够吗。” 红姑道:“一只怎么,这耳环是纯金的,想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女,殿下把它赐给我,这是何等的荣耀,而且你看它的造型多别致,我可以照着这个样子再去打一只,配成一对,就可以戴了。”她说着回头看看厨子,然后给翠秀和紫薇使个眼色,三个人出了厨房,来到东墙根,红姑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才说道:“喂,我告诉你们俩一个秘密,麻六居然说是他捡到的,还说什么在姜什么家的门口,我告诉你,这上面还有字呢,殿下说,这字太小看不清,但他猜到是一个人的名字,殿下说,这或许就是杀那个姜什么的凶手留下的。” 翠秀喊道:“凶手是女的?” 红姑道:“女的怎样,我们都是女的,也会功夫,麻六倒是男人,连一点功夫都不会。” 紫薇道:“既然是凶手留下的,殿下为何把这证物赐给你?” 红姑道:“殿下原来赐给我的时候也没有现,今天是麻六看到的,但字太小,看不清,殿下今晚就要出去,说请个什么高人,来认这耳环上的字,正因为是证物,殿下要收回,所以我才舍不得,一直在这里看呢。” 紫薇道:“这耳环既然如此机密,我们还是快别说了,当心隔墙有耳。” 三个人点点头,又回到厨房。 到了晚上,简旭带着麻六不走前门,从后花园的角门悄悄溜出余府,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伊风依旧守在简旭的房门口,站如松,表情如雕塑。 红姑拿着耳环过来还简旭,对伊风道:“烦劳将军通报一声,我有东西要还给太子殿下。” 伊风道:“殿下已经就寝,你还是明天来吧。” 红姑哦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月缺了一半,萎靡不振的挂在天上,远处几声犬吠,更显得夜的空旷。北风不大,树影婆娑,巡逻的家丁沙沙的走过。梆子敲过三更。此时,一个人影晃动几下,瞬间便来到红姑等住的屋子的窗户下,看身形是个男人,他手沾唾沫抹在窗户纸上,谁知余府的窗户纸是打了蜡的,防雨又防风,很厚,此人见没有捅破,从身上拿出一把匕,对着窗户刺进去,立即出现一个小窟窿,他又掏出一根细管,从那个窟窿伸进去,然后用嘴使劲一吹。过了片刻,他侧耳听听屋里有无声音,觉得差不多,掏出一块布把口鼻缚住,用匕拨开门闩,故意在地上丢了一枚铜钱,看看几个姑娘没有反应,确信是被迷倒了,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红姑、翠秀、紫薇三个姑娘在一个屋子睡觉,屋子里有些轻微的燃烧过熏香的味道。那男人进来之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翻看几个姑娘脱下的衣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想要的,急的抓耳挠腮,又看见红姑头枕着一个包裹,他走过去,从红姑的脑袋底下抽出包裹,打开,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想找的东西,急忙揣到怀里,然后推门想走,突然有人从后边抓住了他,吓得他回头去看,从后面抓着他的人真是红姑。此时唰的一下子屋里亮堂起来,翠秀点上了油灯。 那贼知道事情败露,抽出匕就刺向红姑,紫薇一个飞脚踢掉他手中的匕,翠秀一个横扫,他立即趴在地上,被三个姑娘死死的按住。 门哐啷一声打开,简旭带着众人走了进来,麻六把椅子往屋子中间一摆,简旭坐上去。 “把他的脑袋转向我,本王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连本王的侍女都敢偷。” 薛三好过来,扭着他的脖子转向简旭,简旭一看,不认识,还没等言审问,那人看简旭当中而坐,又说什么“本王”,急忙喊冤:“大王,我冤枉啊,我就是一个小毛贼,并不知道这几个姑娘是大王的侍女。” 简旭眯着眼睛,很好说话的样子:“哦,原来是偷错了。”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 简旭道:“那你为何专门捡这个房间偷。” 那人道:“我就一贼,这余府看上去很风光,所以就选择这里下手,也并不知道这房间是谁的,不过乱闯。” 简旭笑笑:“连小毛贼都看出余主簿很风光,不过既然是贼,国有国法,按我大乾律法,入室偷盗是什么罪?” 麻六接道:“挖眼睛,断双脚。” 薛三好奇怪的问道:“律法这样写的吗?” 简旭道:“薛将军的意思是太轻了,那本王就再加一点,剁去双手,这样可以了吧。” 薛三好不懂,心里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好像律法不是这样写的,但既然太子殿下说了,他又不敢反驳。 红姑在一边帮腔:“这太轻了,他不仅是入室,而且是入女室,谁知这恶贼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这传出去,我们三个如何见人。” 简旭忽然醒悟似的,“哦,是啊,我把这个茬忘了,入女室罪加一等,偷盗罪并意图邪淫罪,两罪并罚,立即挖出他的心肝。” 啊?大家都惊奇,这太子殿下何时这般毒辣了。 那贼吓的大喊:“冤枉啊大王,小人并没有采花之心,纯粹是为了那只耳环。” 简旭乐了,几个来回下来,这贼就露出马脚,他对扭着贼人的薛三好道:“薛将军,他说他偷了什么耳环,搜身。” 薛三好从他身上搜出了那只扇形耳环,递给简旭。 简旭左右看看耳环,道:“说吧,为何偷这只耳环?” 那贼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漏嘴,在那里迟疑着,不回答。 麻六从地上拾起贼人的匕,在手上吐了几口吐沫,虎视眈眈的就朝他过来,一边道:“既然不说话,咱也不问了,就按那个什么入室偷窃罪、邪淫罪罚得了,我让你瞪我,就先挖了你的眼睛,别到了阴曹地府也去做贼,你没了眼睛看你怎么偷。”说着朝他的眼睛便刺,众人啊的大惊,那贼高喊:“我招。” &1t;ahref=.>. 第五十四章 果然是你 听那贼高喊“我招”,简旭急忙制止麻六:“六子,先听他说说。” 麻六依旧不依不饶,“说什么说,他这样的人,做不出好事来,不如就让我一刀结果了他,反正我也好久没有杀人了,手痒痒呢。” 那贼吓的已经筛糠,不停的告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简旭见麻六绾袖子吐唾沫的,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心道,你可别玩过火了,再得瑟,我可接不住了,喝道:“麻六退下。” 麻六见简旭冷下脸来,撇着他那干瘪的嘴,站到一边,口里嘟囔着:“还六子,听起来像太监。” 简旭对贼人说道:“咱别讲下次的事情,已经没有下次,我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臭虫,但如果你说的在理,能博取我的同情,或许我就饶你一命,反之,哦,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六儿,告诉他,让他死也死的明白。” 麻六鼻子里哼哼着,耀武扬威的踢了那贼一下,“小子,你听清了,这位就是当朝太子,你的胆子也忒大了,居然偷到太子头上,你这是被鬼催的。” 那贼“啊”的一声惊呼,看了又看简旭,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穿戴华贵,心里顿时害怕,这不是找死吗,敢对太子不敬,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急忙把头点的像鸡啄米,说道:“在理在理,我只不过是替人办事,我若是想偷窃,也偷些值钱的东西,一只耳环,不是金元宝,也不是珍珠翡翠,若不是受雇于人,我指不定看不上眼呢。” 简旭喝道:“本王不是听你的光荣历史,快说重点。” 那贼人急忙说道:“是是,我说重点,其实就是主……”刚张口要说,余主簿带着家丁走了进来,那贼看见余主簿,立即闭了嘴,贼眉鼠眼的溜着余主簿的表情。 余主簿看看地上跪着的贼人,对着简旭深施一礼,吃惊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简旭很平常的说道:“没什么大事,一个小毛贼,来红姑她们这里偷窃,被我抓着了,正在审问,既然把主簿惊动了,不如就旁听吧。” 余主簿躬身退在一边,简旭对那贼道:“你刚刚说什么,主什么?” 那贼迟疑着,不再说话,麻六就又拿着那把匕踏踏的走了上去,那贼吓的看着余主簿,一副求救的模样。 简旭道:“我问你话,你为何看主簿大人,难道他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余主簿施礼道:“殿下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然后指着那贼喝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掂量明白了,你没有第二条命。” 那贼听余主簿话里有话的意思,也就支支吾吾,不做回答,他在拖延时间,侥幸有人替自己把此事摆平,太子虽大,但县官不如现管,你太子走了,我还得仰仗“现管”吃饭。 简旭的忍耐到了一定的限度,气的就想拍桌子,却现面前并无桌子,攥紧拳头打在自己的大腿上,喝道:“你这个恶人,非得逼我下杀手。” 麻六适时而上,把刀对准了此贼的眼睛,“先给你开个洞。” 那贼见简旭火了,麻六又长了一副“作恶多端”的模样,他“打死不招”的信念也支撑不住,这次运气不好,不过是一只不起眼的耳环,却引来杀身之祸,虽然自己吃这碗饭多年,也是刀尖上滚过,但从没有得罪过这样大的人物,划不来,刚要张嘴,余主簿在一边抢着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刚刚听你说什么朱,是不是朱胜,此人平时好吃懒,惯了偷盗,一定是因为他知道太子殿下来到我余府,才动了恶念。” 那贼愣了一下,急忙点头,“是是,是这样的。” 简旭心里暗笑,这余主簿分明是在诱导他,什么朱胜,定是个市井无赖般的人物,拿出来做替死,余主簿啊余主簿,你越是这样,就越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跟爷爷斗,别说你个小小的主簿,高驰又怎样,刁球又怎样,太子又怎样,怕了你们不成,他想到此对伊风道:“伊将军,素闻你的分筋错骨手很厉害,本王倒是一直没有见识过,不如今日就表演一下看看。”然后他又对着那贼道:“哥哥,那就麻烦你配合一下喽。” 那人一听什么分筋错骨手,吓的脸登时变了颜色,但凡在江湖上闯荡过的,谁人不知这一招的厉害,让你欲死不能,生却痛不欲生,他不停的拿眼睛看余主簿,见余主簿一副严肃、无畏的表情,以为能保全自己,于是不言语。 简旭气的,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给伊风使个眼色,伊风点点头,走过来抓起那贼的胳膊,略一动作,只听咔咔几声脆想,那贼便开始爹一声娘一声的大叫。 简旭问他:“说不说真话。” 这贼人忍着依旧不说。 伊风又在他后背点了几下,他顿时冷汗顺着脸颊淌下,脸的颜色由蜡黄变成土灰。 简旭再问:“说也不说?” 那贼看看余主簿,还是不说。 伊风抓起他的一条腿,用力一拉,这贼人已经瘫软下来,近乎虚脱,浑身筋骨无处不痛,有气无力的喊道:“饶命饶命,我说我说。” 简旭又给伊风使个眼色,伊风会意,过去又扭又扯又点,把这“分筋错骨手”解开,此时只见一道寒光袭来,伊风耳朵动了一下,反手一扬,一枚柳叶镖亮闪闪的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他喊道:“有人!” 说着又唰的一声,像是有无数支镖齐过来,伊风知道这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听声音此人来的镖过十支,要想把这些镖全部接住或打落却也不难,只是这斗室之间,施展不开,又需护住这人证,情急之下唯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贼。只见寒光闪闪,正如伊风所料,无数支镖一齐飞向伊风,简旭虽然不会太多武功,但因为镖数多,声音也大,是以他也听到了声响,来不及说话,急忙扑向伊风,而此时,朱显真也扑了过来,刘紫絮“嗤”的扯下一边玉奴的腰间丝带,抖了过去,柳叶镖被打落几支,又被朱显真抓住两支,而伊风,双手每个指缝间均夹住一支,口中又衔着一支,那贼跪在地上,自然无恙。这时,只听简旭一声哎呀一声,他的左臂上赫然插着一支柳叶镖。 众人吓的高喊:“殿下!” 简旭咬牙道:“死不了,把门窗紧闭,再检查一下屋顶,余主簿,带着你的家丁把余府包围,若人不够,立即去通知知县,定要把那贼捉住。” 余主簿略一迟疑,领命而去。 伊风喊了声“保护太子”,嗖的飞上屋梁。 麻六摸着简旭的胳膊带着哭腔道:“你还管这些,看看你自己,咱不管了,咱也不玩了,一次次的受伤,值得吗,你欠……” 简旭喝住麻六,不让他说下去,朱显真急忙点了简旭的穴道,不让血流的更快,赛诸葛推开围着的众人,说道:“快,把殿下扶着坐下,我看看。” 众人把简旭扶着坐到椅子上,赛诸葛开始检查他的伤势,然后长出口气道:“还好,镖上没有浸毒。”说着就要给简旭治疗。 简旭对那贼道:“有人想杀你,所以,即使我放了你,你也活不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主谋供出来,我抓了他,你也就安全了。” 那贼点点头,此时余主簿已经被简旭支开,带着他的家丁抓刺客去了,那贼说道:“是主簿大人指使我干的。”他此言一出,大家都啊了一声,唯独简旭微微点点头,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内。 赛诸葛道:“殿下,身体要紧,这件事还是稍后再议吧。” 简旭摆摆手,“二先生你尽管治你的,某不才,不及关老爷的英武与坚韧,但区区小伤,算不得什么,我问我的,所谓打铁趁热。” 赛诸葛叹口气,告诉简旭道:“殿下,你忍着,我要把这支镖拔出来。” 红姑拿出自己的手帕道:“殿下,咬着它,会好一点。” 简旭淡淡一笑,摇摇头,“大家不要怕,不过是一支镖,权当是扎了根刺,二先生你拔就是。”他继续审问,“从头说,不许漏一点。” 那贼开始讲,他原本就是一个贼,惯偷,余主簿早就知道他的来历,更了解他曾经犯案累累,非但没有抓他去坐牢,而且经常让他帮助做一些事情,这次也是,余主簿找到他,让他帮着偷一副扇形耳环,具体原因没有说明。 这时只见简旭双眉一拧,似是非常痛苦,赛诸葛把镖拔了出来,又敷药,包扎好。 玉奴此时在一边嘀咕,“这太子殿下,还真行。” 刘紫絮细眉微蹙,等简旭包扎好了,她才舒展开眉头。 伊风道:“殿下完全不必如此,用自己护着这贼人,即使没有他这个人证,我一定能抓住那些恶人。” 简旭淡淡一笑,声音有些弱,轻轻说道:“傻瓜,你以为我为他,我是看你挡在他前面,怕伤到你。” 伊风心里一惊,又一软,再也说不出话来。 简旭此时来了精神,突然高喊一声:“来人,把余主簿给我请来。” 此时门被推开,余主簿走了进来,道:“不用请,我来了。” 第五十五章 还原真相 余主簿走了进来,并没有惊慌失措,对简旭毕恭毕敬,但却毫无惧色,不知刚才那贼厮的话他听到没有,如何这般冷静,依旧是那副:“殿下,我适才已经搜过,没有见到刺客,也派人通报知县大人去了,刚就想进来回禀殿下,却听殿下要找我,所谓何事?” 简旭感觉这余主簿是在装傻充愣,心里佩服他的镇定,说道:“这个贼大概是吓懵了,居然说是你指使他来偷窃的。” 余主簿听了简旭的话,料想这贼已经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交代了,自己再争辩下去,只不过换来这太子的一顿盘问,即使不会体罚,这太子也决计不会轻易了事,他噗通跪在简旭面前,道:“殿下恕罪,此事真是下官所为。” 简旭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快的认账,心存疑虑,但认了总比不认好,也省了自己多费唇舌,厉声喝道:“余主簿,你可知你所犯的是何罪?” 余主簿道:“下官知道,只是下官是被逼无奈,请殿下恕罪。” 被逼无奈?简旭心里暗喜,那就是说他要供出高驰了,好极,先前在张庄的张员外家里现了一个藏宝的暗室,如今又查到这些事情,高驰,我看你还怎样在皇上面前狡辩,所谓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下还不扳倒你,心中虽然得意,面上却不露痕迹。 “余主簿,你言说被逼无奈,哪个逼你,你从实招来。” 余主簿道:“殿下,事情是这样的,我听说红姑手里有一只耳环,而且上面还刻有字,那耳环定是小女青书的,而青书也曾对我说起,她的那副扇形耳环丢了一只,最重要的是,她丢在姜实言家门口。” 简旭心里合计,我并没有说耳环是在哪里拾到的,那余青书也不是个十三点的女子,先前一再的否认,现在不打自招,这父女俩唱的是哪一出? 余主簿继续说着:“我知道殿下一直在查此事,拾到这只耳环之后问过青书,她当时没有承认,是因为姜实言和吴有为都死了,又死的不明不白,毕竟当初犬子之死与那姜实言和吴有为脱不了干系,这耳环又是在姜实言死的当日丢的,之后我怕牵连到青书,所以就找人来偷耳环。” 简旭道:“余主簿,你的解释不通啊,且不说余青书的耳环因何要丢在姜府门口,单说这时间,我也曾经去过这两家,并且去的够早,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难道余青书她比我去的更早?” 余主簿道:“不敢欺瞒殿下,青书觉得快过年了,那两个人或许能回来,最近一直去姜府和吴府监视,若他两个真回来,就报官,想重新审理此案,她觉得这两个人定是做了亏心事才至于当初逃跑,回来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所以才去的早。” 简旭又道:“余主簿,还是不通啊,你们余府家丁何止百人,为何要一个弱女子来负责监视?” 余主簿道:“此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若不是青书她丢了耳环害怕,也不会把此事对我说,因为下官觉得此事既然已经时隔多年,即使青峰是冤枉的,那他也不会再站在我面前,我老了,只想平静的过完余下时光,再把此事折腾出来,若能天随人愿,也好,若是再惹出事端来,得不偿失,可是青书认为青峰死的冤屈,一直耿耿于怀,殿下也知道他们两个是定亲了的。” 简旭道:“余主簿,你说的句句属实?” “父亲说的丝毫不错。”此时,余青了一个万福:“见过太子殿下。”依旧是端庄典雅,具有大家闺范。 简旭道:“余青书,若是余主簿说的丝毫不错,你可就有杀人的嫌疑。” 余青书急步上前,跪在当地,抬起她那张满月般的面庞,幽凄的说道:“殿下明鉴,青书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杀人,我当日去时,那姜实言真的已经死了,有余府家丁可以作证,当日他与我一同去的。” 简旭摆摆手,示意她起来,“不必惊慌,我只说你有嫌疑,因为毕竟你出现在事现场,本王与青书小姐相处也非一日,别说手无缚鸡之力,连一只小麻雀你都奈何不得。” 余青书叩头谢恩,站起身来。 简旭明白,这父女俩是早已谋划好的,编撰了这样一个故事,乍一听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但我简旭是何人,岂是你们轻易能骗得了的,若不是做足了功课,我也不敢设这个圈套给你们钻,他说道:“既然该来的都来了,我也说几句。”他指指伊风等人,“你们先退下。” 伊风等人答应着躬身而退,麻六不走,“别都走了,谁来保护你,我留下吧。” 简旭心里暗笑,这个家伙,若是有事跑的比兔子还快,不然就高喊“简旭”,这么多年,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哪次不是如此,我还不得反过来保护你,不过有份心也很让人感动了,对麻六挥挥手:“你也出去,我和余主簿聊聊,又无其他人,用不着保护。” 麻六不愿意,心想这父女俩有猫腻,一旦对你不利怎么办,是以犹犹豫豫的站在那里。 简旭知道他的软肋,喊了声:“红姑,把麻六带走。” 红姑过来扯住麻六拖了出去。 简旭见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说道:“余主簿,你知道我为何叫他们都出去吗?” 余主簿道:“恕下官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简旭道:“因为你们说的不是事实,我来还原一下真相,为了让你放心,我不让任何其他人听,到最后,你承认不承认,你自己定夺,毕竟,死的那个是你的儿子。” 余主簿道:“下官还是不明白。” 简旭道:“我说完了你就明白了,我想事情是这样的,咱们从头捋,虽然这只是我的推理,但应该离事实很近。两年前,宫里有个退休的羊公公,告老还乡路过青鱼,你和知县大人热情招待,只是你们不知道这老羊是有意路过青鱼,因为这之前已经安排好了。” “什么?”余主簿有些吃惊。 简旭一摆手,“余主簿你别打岔,等我把这个故事讲完,你再问不迟。” 余主簿赶紧低头施礼,“是。” 简旭接着说道:“之所以说安排好设下一个局,不过是为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余主簿。” “什么?”余主簿又惊道。 简旭无奈的看看他,那意思是别打岔,余主簿又低头施礼。 简旭道:“我曾做过了解,余主簿你以前是个刚直不阿,清廉的好官,可是你博学多识,聪明机智,这,就引起了某个人的注意,此人便是高驰。” 余主簿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简旭,不敢再打岔,简旭也不理他,继续说道:“高驰与老羊同在宫里做事,素有交情,所以老羊在退休之后帮高驰做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他在高驰的安排下,借告老还乡的机会,来到青鱼,然后上演了一出所谓的奸污其侍妾的戏,据我所知,那老羊并不喜欢女人,他身边即使有女人,不过是个幌子,所以说他的什么挚爱的侍妾死了,也断然不会闹到太子那里,也就是我,因为我根本没有听说过此事,也就没有下什么斩杀令,我也不认识老羊,他是李皇后幽凰宫的太监,而非东宫,试问怎么回去请我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从根到梢这都是一个骗局,目的是为了得到你----余主簿,只可惜、可怜、可叹、可悲,你的儿子余青峰做了他们的一个鱼饵。” 简旭说到此,停了下来,看着余主簿,余主簿把目光停留在简旭的目光中,呆愣了片刻,显然是被简旭的话说动。 “殿下所言何意?”他悄声问道,有些气力不够,简旭的一段话触动了他的心事。 简旭道:“一些有根有据,有一些是推理,我想高驰或许是为了半山寺一戒大师的那本《禅房笔记》,还有一方面是为了能够展自己更大的势力,才出此计策,把你纳入他的手下。青鱼县离半山寺最近,而高驰念念不忘那本书,以前派人去偷,比如明远,后来又派人去抢,比如段荪,我想这明远和段荪应该都是你安排的,当然不只这些,这两年来余主簿你做过什么你清楚,不然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芝麻绿豆官,会有这样的门面,你或许说是祖上留下的财产,但是两年前你余府是什么样子你应该还记得,周边的老百姓都记得,年龄稍长的人还记得你祖上时的局面,这无非都是你帮着高驰干了很多恶事而得到的报酬。” 余主簿突然噗通跪倒在地,这个太子,把事情说的分毫不差,就像是他亲身经历了一般,一定是都已调查明白,自己再狡辩也是枉然。 “殿下,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杀人放火更未有过。” “是,你没亲手去杀人放火,你只不过出谋划策,可是,这有什么区别。”简旭一边把他扶起,一边厉声道,“余主簿,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继续说?” 余主簿叹口气,“殿下大才,能够在这区区几天便查到如此之多的事情,我也就不隐瞒,其实当初小儿之死我也不甘心,因为我了解小儿,那样有悖君子之道的事情他是断然做不出来的,我四下活动,辗转找到高公公,他也说会帮我摆平此事,可是后来,上面突然说羊公公把此事上报给太子殿下,殿下一怒,下了斩杀令,我当时真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灭,若不是上有老母待养,恐怕也就跟随我儿去了,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月,不见任何人,思前想后自己这些年来,尽忠职守,克己奉公,老天会给我这样的待遇,让我白人送黑人。后来高公公找到我,为我以前对朝廷的效忠很是不值,我想想也是,我为官清廉,正因为如此才一直得不到升迁,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朝廷又何曾体谅过我的感受,我只青峰一子,杀了青峰,就是断了我的活路,突然茅塞顿开,与其这样,倒不如换一种活法,于是我和高公公走在一起,帮他出谋献策,才日渐富裕,也渐渐平息了丧子之痛,但这痛一直深藏在我心里,不曾忘掉一点。” 简旭道:“余主簿,你被高驰利用了,不过现在我不说这些,说说这耳环背后的故事。” 余主簿道:“我一直都在暗中查访姜实言和吴有为的下落,当初就是他们两个诬陷的青峰,他们就是罪魁祸,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其实我一直派人监视这两家,只不过是那日青书不放心,才自己亲自去了,不曾想遗失了耳环,又不曾想被殿下拾到,我原本想等这两个人回来就把他们抓起来,请殿下落的。” 简旭晃晃头,“余主簿你又说谎,你若真想我来管此事,你早就说明了,其实你监视这两个人的真实目的是,你要杀了他们两个,一来给你儿子报仇,二来你怕我抓到他们两个会查出更多的事情,也就是你同那高驰干的坏事,所以你想私下里为你的儿子报仇,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即使你为他报了仇,青峰也会永远背负一个淫贼与杀人凶手的恶名,你这个做父亲的,百年之后,以何面目去见你的儿子。” 对简旭的义正言辞的诘问,余主簿腾腾后退,余青:“爹爹,不能这样对青峰。” 余主簿嘴唇颤抖,眼含热泪,看了看泪流满面的余青书,叹口气,这个太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的城府,真是闻名不假,见面更神,很难骗了,又想想那个风华正茂的儿子,闭上眼睛,叹口气道:“好,我全部都招,只请殿下说明,高公公因何要杀我儿子?” 第五十六章余主簿之死 简旭听余主簿要招,心里长出了口气,总算没有白折腾。 “那你说说姜实言和吴有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杀了他们?”简旭问。 余主簿跪在地上连连摆手,“绝无此事,他们两个的死与我无关,殿下说的没错,我是曾想过要杀了这两个人,为我儿青峰报仇。然,自从殿下落驾县衙,又往我府里做客,我当时就猜出几分,您此行会不会与青峰的案子有关?殿下之前以“简先生”的身份住在余府时,曾多次被青峰附体,或许是爱子情切,我与家里人对此事都深信不疑,但后来得知简先生便是殿下的时候,我才开始怀疑,那所谓的附体,是不是殿下有意为之?殿下与老太君夜谈,我知道殿下是一定要追查此事到底,青峰不能够含冤而死,但是,若那姜实言和吴有为被抓到,他们即会供出主使之人,而这主使之人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我这两年来也不停的查证,略感此事与高公公有某些关联,但我不相信是他设计杀了我儿子,之前我并不认识高公公,也就谈不上得罪,然很多事实表明高公公与青峰的死有关系,某日我径直找到高公公,询问了诸多事情,谁知他并不承认是他杀了青峰,还威胁我说,我和他之间所做的事情,足可以砍一百次头,但他有皇后撑腰,而我,到时恐怕就是那个替罪羊,我问不出什么,又忍不下这口气,就想杀了姜、吴二人,为青峰报仇,但他们两个真不是我杀的,此事青书可以作证,青书到时姜实言已经死了,而那吴有为,是后来才听说被同时杀了。” 余青:“父亲说的没错,正因为我现姜实言死了,慌张之中才弄丢了耳环。” 简旭道:“我就信了你们,我也想,凭你余主簿身边的人,没有这样的高手在极短的时间连杀两个人。” 余主簿叩头谢恩:“谢殿下信任,只请殿下告诉下官,我儿青峰到底是谁杀的?” 简旭道:“余主簿你也说了,青峰死后,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月,想不明白自己为官清廉,却换来如此下场,这正是凶手的目的,你不也怀疑高驰吗,就是他,他为了拉拢你,用了这个狠毒的手段,我曾了解过先前调走的那个知县,此人愚笨,不过是因为朝中有人,才做得知县的位置,所以,他不是高驰的目标,而你,余主簿,博学,聪慧,这才是高驰欣赏和想要的,只是你为人正直,要想把你拉拢过去,只有让你死心,对朝廷的效忠之心,所以高驰就用此计策,杀了你的儿子,然后转嫁给太子,就是我,让你对朝廷产生愤恨,才会有你所说的换一种活法。” 余主簿听简旭说完,不禁老泪纵横,用拳头捶着地,哭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青峰啊。” 简旭道:“错是你的错,你错在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错在没有毅力去为你儿青峰伸冤,就相信了高驰的挑动,又帮高驰这个阉人做那些违背道义的事,可是,更大的错是高驰,他为了让你能为他所用,竟然狠毒到杀了你唯一的儿子,让你断子绝孙,老来无人送终,余主簿,你应该揭他,指证他,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此事本王亲自过问,就是要还你儿青峰一个公道,可怜老太君耄耋之年,依然对孙儿之事如鲠在喉,可怜青书小姐年纪轻轻,就背负这样沉重的往事,你是青峰的爹,是大男人,应该有所担当。” 余主簿连连点头,“好,我一定出来指证他的一切罪行,这个阉人,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我自知罪责难逃,做了很多违背良心道义的事情,死不足惜,只求殿下能为青峰洗刷污名,还他一个公道,那高驰与我干的恶事桩桩件件都历历在目,我会详细叙说出来。” 简旭高兴的喊道:“好!现在夜深,明日一早,我们即去县衙升堂问案。” 余主簿犹豫又担心的说道:“殿下,那高驰是宫里的红人,能够在青鱼这小小的县衙审案吗?当然,有太子殿下在,可以将他斩立决。” 简旭道:“nono,本王做事一向不会越俎代庖,一切都按部就班,我去县衙是旁听,听知县大人审你,你把与高驰做的事情都陈述出来,县衙做了记录,有了卷宗,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我自有办法。” 余主簿道:“好,就按殿下的意思办,只是,罪臣有一事不明,殿下为何如此肯定我儿青书是被冤枉的?” 简旭笑笑:“当然不能仅凭老太君和青书小姐说的青峰是怎样的仁人君子,我去找过当年验尸的仵作,威逼利诱之后,他说那个老羊的侍妾死时还是个处子之身。” 到此时余主簿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殿下不禁神勇,殿下的才智无人能及,只要能为我儿伸冤,我一定揭高驰在青鱼干的那些坏事,虽然我自知自己也难免身陷囹圄,但能为青峰伸冤,哪怕我立即赶赴黄泉,也无憾了。” 余主簿又一次叩头谢恩。 隐隐有鸡鸣之声传来,简旭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不觉疼的哎呀一声,刚刚太投入,都忘了自己的伤,马上休息片刻,然后去县衙。他推开门时,呼啦啦扑过来一群人,最前面的就是麻六,简旭笑骂道:“你们这些家伙,原来在偷听。” 麻六拉着简旭问道:“那个殿下领导,问你件事,你刚刚说的什么主啊跑的,那是什么意思,以前二先生没讲过,这词挺新鲜挺时髦,你告诉我,以后也许用得着。” 简旭被他的一番话说糊涂了,略一思索,继而哈哈大笑,“什么主啊跑的,那叫越俎代庖,具体是什么意思,嗯……就是别隔着锅台上炕,这你懂吧。” 麻六高兴的点头,“懂懂,我懂,又学了一个词。” 简旭拍着麻六的脑袋,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爱学习了?看了看在一边撇嘴的红姑,心里笑了。 回去房间,也来不及洗漱,简旭和衣躺下,刚刚进入梦乡,就觉有人在推自己,使劲的睁开眼睛,现是伊风,他一副紧张的样子,简旭问道:“伊风你是,干嘛,不会是有人又来刺杀人证吧。” 伊风点点头,然后问道:“殿下能未卜先知?” 简旭腾的从跃起,“我乱说的,真的来了?刺杀谁?不会是余主簿吧?” 伊风再次微微点头表示不幸被他说中。 简旭啊了一声,吃惊非常,急忙问道:“怎么样?人怎么样?” 伊风晃晃脑袋,表示已经死了。 简旭来不及穿鞋,趿拉着往外走,心里合计,我是真命天子,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来什么。 来到余主簿的卧房,只见余主簿伏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余青书在一边哭成泪人,简旭问道:“老太君知道吗?” 余青书摇摇头,“未敢告知与她,祖母偌大年纪,只怕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简旭点头道:“对对,先不要告诉她,你叫管家赶紧去封住所有下人的嘴,以免他们乱说被老太君知道,日后若是老人家问起,你就说,就说余主簿高升到外地做官去了,临行匆忙,没来得及与她辞行,反正拖延一时是一时。” 余青书擦干眼泪按简旭的指点去做。 简旭又验看了余主簿,无一点伤痕,忽然想起姜府管家说过,姜实言死时也是无一点伤痕,这说明这几个人都是被一个人所杀,而且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又说明杀人的人是熟人,死者才会没有任何防备,一定是高驰,他这是杀人灭口,这个恶人,誓杀之!”简旭咬牙切齿,心里狠,心里不住的懊悔,我怎么就没想到对手会如此这样呢,我应该想到的,那姜实言和吴有为已经被灭口,我之后就应该知道对手一直在监视我,并且像鬼魂一样的附在我身上,虽然我看不到,但应该感觉得到,我妄称自己聪明,竟然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哎!他叹口气,“我当时应该叫你看着余主簿就好了,都是我的错,百密一疏,才有这样的事情生,是我不尽心。”他对身边的伊风说道。 伊风道:“也怪在下疏忽,这点小事还劳烦殿下费心。” 简旭摆手又摇头,表示不关他的事,麻六把双手抄在袖子里,缩头缩脑的来回看热闹,听见简旭和伊风的对话,在一边嘟囔道:“你自己都没睡好还来看过余主簿,还说不尽心。” 简旭对麻六爱说风凉话的毛病已经习以为常,对他喜欢唠唠叨叨的毛病也见怪不怪,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别惹我,烦着呢,谁知麻六的话在他心里走了一遍,突然如一道强光闪过,他冲过去抓住麻六细瘦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说什么,我何时来看过余主簿?” 麻六呲牙裂嘴的,显然是被简旭攥疼了,用力甩开简旭的手,嚷着:“轻点轻点,我不是铁打的,也不是打铁的。” 简旭正色道:“我不与你开玩笑,你快说,我何时来看过余主簿?” 麻六不耐烦的说道:“天快亮时,我出来撒尿,看见你朝余主簿房门前走去,我还好奇,以为这么早就要行动呢,所以就想赶上去问你,谁知尿憋的难受,等我尿完回来,却又忘了,跑回屋里睡觉去了。” 简旭看他说的像真事似的,再问:“我没有啊,你确定是我?” 麻六道:“怎么不确定,就是你,你走路的姿势,我一看就认得出,即使在人群中我只看你的后脑勺,都能认出你,或是看你一个侧脸,都能认出你,而且我心里的感觉,那种熟悉的感觉你懂吗,就是你。” 简旭被麻六如此的肯定,傻傻的,反复的,思索再思索,“我回去之后就睡觉了,没有出来啊,更未进过余主簿的房间。” 麻六听简旭这一说,突然捂住嘴巴,“或许是我看走眼了,我当时困的难受。”他之所以突然翻供,是因为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余主簿死了,自己说看见简旭进了他的房间,这不等同说简旭是凶手吗,吓的赶紧改口。 简旭傻了半天,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直直的,像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呆立在那里良久,才说出一个字:“他!?” 第五十七章遣散 谁? 简旭昨晚审完余主簿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根本没有再去见他,若麻六没有说谎,这样的事情他也没必要说谎。若麻六没有看走眼,自己和麻六多年的朋友,连呼吸都能与别人区别开来,应该不会看错。那就说明真有人进了余主簿的房间,那既非自己,只能是太子,只有他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形同孪生,仿佛克隆。然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立即驳斥自己,怎么会呢,此事与太子并无多大的干系,即使他要查此案,即使他气余主簿是一个贪官,那也犯不上杀人啊,不会的,绝对不会是他,难道是高驰易容,变成自己的模样好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到余主簿的房间,然后在余主簿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杀了他?可没听说高驰会易容术啊,在落仙镇跌下峡谷后,在山洞养伤的那段时间,太子为了便宜以后自己假扮他,把宫里的很多事情,很多相关的人,都曾对自己做过详细的描述,却未曾说过高驰会易容,是他后学的,这巧合未免太牵强。 百思不得其解,或者应该说是无法理解与接受,他理出一个线索却又如老藤虬曲盘结,繁乱,纠结于心。 既然余主簿已死,那去县衙审案也就不可能了。转念一想,非也,不如把余主簿之死立案,然后再顺藤摸瓜,查出凶手,一直到高驰。然而若是闹的满城尽知,又怎能瞒过老太君,老人家先是失去孙子,如今又失去儿子,这样的打击非常人能承受的,若我为了查案而不顾及她的感受,会不会太残忍?此事需认真揣度,不能掉以轻心,本来余主簿的死就是自己麻痹大意引起的,悔之晚矣。 简旭把余青书叫来,具体的安排了一下余府的事情,然后命人悄悄的把余主簿藏在轿子里,抬到县衙,把事情的经过有删减的对知县说了一遍,先把余主簿的尸体放在停尸房,等候处理。告诉知县,要封闭消息,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余主簿的死讯,若有泄露,为你是问。知县见太子吩咐,唯唯诺诺,应承下来,保证把此事办好。 简旭又派薛三好、张埝、齐小宝留在县衙,以防有事。他后带着其他人回到先前麻六他们租用的房子,并把这些天来生的事情对一直等在家里的淳于凤讲了一遍。 既然麻六把所谓的“自己”去过余主簿房间的事公开,简旭势必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什么交代,谁去的啊,简旭绝对不可能说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太子,他是真的,我是假的,还不到非说不可的时刻。所以,唯有把那个去过余主簿房间的“简旭”说成是高驰或是别的凶手的易容,这也能够为众人接受。 房子虽然很大,但人更多,男女分开,大家都是几个人挤在一间房里,总共是四个房间,简旭来了,自然要腾出一间给他单住。房间不大,但几个姑娘收拾的很干净,简旭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许任何人打扰,余主簿的死,给他太大的震颤,究竟该怎么进行下去?这个问题困扰着他。 思前想后的,一个晚上另一个上午,简旭才走出房间,淳于凤和红姑几个急的一直等在门口,见他形容憔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惟有齐唤一声:“殿下。” 简旭点点头,表示听到了,自己很好,然后叫红姑把麻六叫来,他要出去,众人想阻拦,却知道不能见效,也就放弃。麻六跟在简旭后面走一边嘀嘀咕咕的,“喂,简旭,咱俩去干啥?” 简旭心事重重,也不说话,就只管急急的走,麻六见他不搭理自己,撇撇嘴,也不敢再问,他很少见简旭如此这样的严肃过,知道他心里有事,别去自讨没趣。 两个人来到青鱼人家客栈门口,简旭告诉麻六,“你进去,找太子,告诉他我有事找他。” 麻六有些懵,“找太子,你不就是太子。” 简旭道:“真的那个。” 麻六明白了,“哦,那个,可我不认识他啊。” 简旭有些不耐烦,“你认识不认识我?” 麻六拍拍脑袋,心想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一天拉几次臭屎我都知道,为何这样问,想了想,又明白了,那太子与简旭是一模一样的,点点头,往里面就走,突然又折回身子,“我怎么说?” 简旭把房间号告诉了他,然后说道:“你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就不是麻六。” 麻六又琢磨了一下简旭的话,他是在变相的夸我,乐颠颠的走进客栈,寻到太子的房间,可是门锁着,回到前头问掌柜的,答:已经退房了。 麻六出来把话说了一遍,简旭气的双手叉腰,这个混蛋做了坏事之后逃了,可这又与那太子一贯的作风不符,他骨子里都透露出一股高傲与冷峻。 突然一阵鞭炮声把他吓了一跳,几个稚子顽童正嘻嘻哈哈的放鞭炮,点着了,急忙躲的远远的,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缩着脑袋,那情景刚好与简旭在现代时看过的一副国画一般无二,此时在简旭面前真实的再现。 哦,要过年了,简旭突然想起有件事未曾处理,急匆匆的往回返,麻六嘻嘻的笑着,在那里看热闹,想凑过去也放几个过过瘾,猛然一回头现简旭已经走出去老远,他在后边“喂喂”的喊着追上去。 回到家里,简旭把众人召集到一起,又叫人去把薛三好、张埝、齐小宝从县衙叫回,然后开会。 “在我们中国,年的意义非同寻常,是一家人团聚,大家跟我到处奔波这么久,未曾得到丝毫的物质报酬,无非都是一个义字,我谢谢大家,今日我要宣布一件事,就是哪来的回哪去,这话听起来不顺耳,我的意思是,都回家吧,回家过年。”他说的语重心长,俨然一个长者。 简旭话毕,薛三好先叫嚷道:“殿下这是说哪里话来,我等一些人,誓要保护殿下的安全,直到回京。” 朱显真也道:“大丈夫做事哪能计较恁多琐事,我们说过要保护殿下的,如今余主簿的案子还未完结,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我等怎能弃殿下于不顾,这就背离了殿下刚刚所说的义字。” 众人还要说,简旭一摆手,叫停,然后说道:“大家的心意我明白,也心领了,可是你们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安,登州五虎听着,马上准备行装,回家过年。” 朱显真还想说话,被简旭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朱庄主,朱家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打理,你抛开不管,并且带着其他四位侠士来扶持我,我感激不尽,可是,庄里有很多人需要你为他们谋生计,朱夫人太文静,很多事情她应付不了的,可道又不在家里。” 朱显真见太子如此为自己着想,先是感动一番,然后一愣,“殿下如何知晓可道不在家里?” 简旭被他一问,也愣住了,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随即敷衍道:“可道年纪轻轻,我怕她跑出来玩,即便在家,也是个小姑娘,她懂多少。” 朱显真还执意留下,简旭正色道:“大家都听着,这是命令,若有不从,就是逆我,罪犯欺君。” 他这一说,大家都闭口不言。淳于凤道:“殿下,淳于无亲无故,留下来陪你。” 简旭立即火了:“淳于将军,你这话说的好无道理,想当初廖叔叔因为我才至于被抄家,其实归咎起来,是你的责任,不是你住在他的家里,如何会生这许多事情,廖叔叔对的恩德你怎能忘在脑后,他如同你父一般,你现在居然说无亲无故。” 这一顿训斥让淳于凤汗颜,自己不曾须臾忘记廖叔的恩德,只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求大义,自己的心思难免要往太子一方倾斜,但现在面对廖叔说出这样的话,不知老人家心里作何感想,急忙低头认错,众人心里暗自佩服这太子的仁德。 廖申见简旭训斥淳于凤,急忙替她解围:“那我就和凤儿一起留下来陪殿下。” 简旭转过身去,双手扶住廖申的肩膀:“廖叔叔,过年了,你在廖公镇还有些亲戚,你还有两个女儿,当初我们遇急匆匆而别,都没有和她们打招呼,你的女儿想必非常着急,回去吧,我也打听过了,那胡知县已经被调离,没有人再来找你的麻烦,回去吧。” 廖申心里吃惊,没想到这太子平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说话经常古怪稀奇,却把什么都做的妥妥当当,这并非是人不可貌相,而是各人都有其行事的方法罢了。 简旭命令淳于凤陪廖申回廖公镇,淳于凤实在担心简旭的安全,坚持了一会儿,无奈简旭心意已决,淳于凤便建议留下红姑几个姑娘,也好有人服侍他。简旭想想也好,但只留下红姑一个,这丫头机灵,一路上有她牵制和斗斗麻六,却也少了很多寂寞,多了些许乐趣。 到了刘紫絮,简旭心里似有万语千言在翻腾汹涌,但当着众人面前,只能正儿八经的。 “刘小姐,因为我一再的耽搁,我想你去京城收账已是来不及了,所以你也回沧州吧,过年了,你父母也会盼着你的。” 刘紫絮点点头,没有反对,这让简旭心里怅然若失,特别是现在,在自己的多事之秋,他好希望刘紫絮能留下来陪着自己,虽然这有点自私,却没想过她会如此痛快的答应,无只言片语、哪怕是假情假意的留恋。 到伊风和伊云,伊风的底细简旭了解,也没家,不过他不想伊风和伊云跟着自己奔波,离京城还有一段路,料不到还会出现什么事情,余主簿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不能为了一己私念,查什么案子扳倒什么人,就连累大家都不得安宁,于是告诉伊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伊云好好过个年,之后再来找自己,毕竟伊云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 伊风不肯,简旭又冷脸道这是命令。君命难违,唯有服从。他又建议简旭和自己一起过年,之后再回京城,简旭拒绝,他有很多事要办,不单单是回京,只是不想告诉大家。 一切都安排好了,麻六看看简旭,问道:“我们在哪里过年?”语气有些酸,他的意思是,我们的家也不在这里,即使给你个火箭,回得去吗?却被众人理解为,年前他们是赶不回京城了。 简旭笑笑,看了看众人,然后豪爽的说道:“天大地大,哪里不是我的家。”他语义双关,这即是一腔男儿豪情,又说明我是太子,天下都是我家的,哪里不是我的家呢。 简旭此时最想的是,有一个人必须找到,有件事必须得问清楚,不然,寝食难安,更别说过好年。 第五十八章巧遇 走了一大部分人,屋子里冷清下来,空间也大了,大到有些空旷。简旭逐个房间的看,这是登州五虎的,几位虽来自于小渔村,却是可以肝胆相照的仁人义士。这是廖申伊风伊云的,现在成了自己的房间,廖公宅心仁厚,年近花甲却因为自己而家不再家,廖公镇更是因为自己而历经风波。伊风是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是忠心不二的臣子。而伊云,即使是有诸多劣性,小小年纪经历惨痛,也是让人不觉怜惜。这是淳于凤等几个姑娘的,淳于将军一心护主,其心天地可鉴,其心可昭日月。这是刘紫絮和她的侍女的,看到这里,简旭心里一阵紧缩,像被谁抓了一下,呼吸困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才舒服一些,不提自己与她的儿女私情,单单是紫絮的那娇弱的身体,家里也是高门大户,跟着自己周折几番,一直未到京城,想想惭愧,本是心爱,自己却不能给她安宁与幸福,又有何颜面去说爱。 转了一圈儿,简旭又回到前面,红姑正在做晚饭,麻六在一边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是黏着红姑,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都没走。”他嬉笑着。红姑见简旭能够把自己留下来伺候他,心里着实高兴,在殿下的心里,证明了自己的重要,所以非但没有因为与淳于凤等人分开不高兴,也没觉得人少冷清,干起活来更加的卖力,对于麻六的纠缠,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 简旭坐在椅子上,四下里看看,叹口气,人就是群居动物,人多时真热闹,少了几个,不仅屋子里空了,心里也空了一些,特别是对刘紫絮没有丝毫的推迟与留恋,简旭依旧耿耿于怀,就像可道写的那封辞别信,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又想起可道,不知太子追上她没有,是不是已经不再生气?而余主簿的事情又该怎样处理? 多方心事齐聚心头,他又叹口气,此时好想喝酒,虽然“举杯消愁愁更愁”,暂且忘怀一时也好。他起身对红姑道:“你们两个吃吧,我出去一下。” 红姑急忙道:“我陪殿下。” 麻六附和:“我也陪。” 简旭摇摇头,“都留在家里,我想一个人静静。” 红姑“哦”了一声,叮嘱简旭要小心。 简旭出了门,暮色苍茫,寒鸦归巢,风止息,人渐少,他往街里走去,想寻一个酒馆。到了正街,这里是繁华的商业区,商铺林立,酒肆繁多,简旭的面前沿街排开好几家,门面大的,是集餐饮和住宿为一体,中有庭院,庭院后边能够住宿,前面能够吃饭和饮茶。门面小的,也是楼上楼,室连室,环境雅致,服务到位。简旭捡了一家一般规模的,名为鼎鑫楼,兜里银子不是很多,也怕门面大的太吵闹。 进了去,门口就有迎客的小厮,穿戴整齐,相貌端正,见有客人来,负责往里请和安排座位。 简旭被热情的请到里边,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跑堂的小儿颠颠的过来点菜,那笑容堆的有些满,职业习惯,虽然假,却总是笑起来看着舒服。有了上次的教训,即使不是在包间,简旭还是没有敢只点一碟花生米,怕又被冷待,人没精神的时候,吵架都懒,所以不想惹事,他要了一荤一素,一壶酒。 小二记下了简旭点的菜,转身想去厨房安排,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客官,今个怎么出来吃了。” 简旭没多想,答:“想喝点酒而已。” 小二又道:“依旧是女儿红?我今日可备足了几大坛,或是来点烈的,我见客官面上挂满心事,来点烈的通通气。” 什么依旧是女儿红,像了解我似的,简旭笑这小二,买卖人迎来送往惯了,台词有些雷同,忽然觉得这小二话里有别的意思,心里一颤,吸口气思索一下,问道:“你见我喝过女儿红吗?” 小二说道:“您昨天不是要喝吗,店里都已经卖没了,可您非得要,说妹妹喝不得烈酒,为此我还去别的酒楼借了一壶呢,然后送到您房间的,您还赏了我一两银子。” 简旭忽地站起,“我住在哪个房间?” 小二被他的这一举动搞的懵,挠头说道:“客官你连自己住哪个房间都忘了?也是,才来的都这样,鼎丰楼布局有些曲折,你住在后院右第一间房。” 简旭谢过小二,看看自己周身,没有什么信物,突然灵机一动,对小二道:“麻烦你小哥,把我的酒菜端到我房里去,可以吗?我突然想回房间吃。” 因为有过之前的打赏,小二乐得效劳,说道:“可以可以,做好了我就去送,是不是要和妹妹一起吃。”他眉眼堆笑,只是那笑意味深长。 简旭无心搭理他,安排好一切,又急忙走出酒楼,来到斜对面的一家茶寮,这个地点刚好能看到鼎鑫楼的大门,进出的人他一目了然,然后要了一壶清茶,慢慢的等候。 简旭的菜做好,小二端着托盘就往后院而去,迎面碰上了一个小女子,她正是朱可道。 “你哥哥点的菜,吩咐我做好了端到房里,刚好看到你,我前面实在是太忙,烦劳姑娘帮忙端去。”小二嘴里说着话,眼睛盯着朱可道的脸,那目光像春天的猫,蹭的朱可道脸痒,急忙接过托盘,“好啊,酒钱付过了吗?” 小二摇摇头,“不急,反正你们住在这里。” 朱可道端着食盘来到右边第一间房,敲敲门,吱的一声,门开了,里边走出来的是太子。 “可道,这是?” 朱可道看着太子,“不是你点的吗,小二让我端来的。” 太子一脸的茫然,还以为是朱可道去安排的,如今她却说是自己点的,脑袋飞转动,没有去前面点菜啊,原本打算请可道出去吃的,好不容易哄得她转怒为喜,想再搞点浪漫的东西,去街上走走,多沟通交流,然后买些姑娘喜欢的小物件,再哄她个笑逐颜开。这不请自来的酒菜,有两种可能,一是自己的仇家,耍了这样一个伎俩,酒菜里说不定下了毒,又一想这招太肤浅,所以估计不是仇家所为。第二种可能就是,简旭知道自己的落脚之地,然后有事找自己,又怕被朱可道看见,是以用这种方式来通知自己,这个简旭,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从来都不会明明白白的说话,曲径通幽,拐了若干个弯,若是换了稍微笨点的人,还真就被他难住了。太子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简旭岂是傻蛋,正因为简旭不笨,才知道我不笨。 朱可道见太子笑,不解,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手中的饭菜,究竟是你点的不是,只顾在那里傻笑。 太子猛然醒悟,道:“我忘记了,大概是我点的吧。”然后伸手去接那托盘,一个不注意,没接好,两个人换手的时候,托盘哐啷掉在地上,碗碎酒洒,乱了一地。 朱可道哎呀一声惊呼,有些懊丧的看着糟蹋了的酒菜,又不解的看了看太子,“你有些心不在焉,有心事吗?” 太子微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你等等,我去买些酱牛肉,听说黄老大的酱牛肉是一绝,买回来下酒,给你换换口味。” 朱可道见太子为她而去买酱牛肉,心里都是甜蜜,哪里还去想这太子刚刚是别有用心,本来就是一个纯朴的村姑,抿着嘴笑,点点头,找东西收拾碗盘的碎片。 太子有意打翻托盘,是因为心里疑虑,这件事不明朗,是简旭最好,反之就麻烦了,总之,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他出了鼎鑫楼,往周围看看,没有现可疑之人,包括简旭,又沿着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现,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或是小二弄错了也未尝不可。说好了去买酱牛肉,便往城西奔去。 他的这些举动都被简旭看在眼里,心里暗叫“果然是你”,之所以没有贸然出来见面,也怕有埋伏,包括被朱可道看见。他尾随太子走了一段,至一处行人稀少的小街,太子已买好了酱牛肉,拎着油纸包,并没有原路返回去鼎鑫楼,而是又往西郊走去,约有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空旷之地,他然后就站在那里不动。 后边跟着的简旭,拿眼睛往四处溜,目力所及之处不见有人,才向太子奔来。 太子回头一笑:“你跟了我这半天,是不是又累又饿,我请你吃酱牛肉。”一副老朋友的架势。 简旭“啪”的挥手把太子手中的酱牛肉打飞,太子身子往前一窜,飞跃过去,又把油纸包抓到手里,然后收了笑容,剑眉微蹙,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这是何意?” 简旭已经是怒目而视,用手指着太子说道:“我想了好久,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何要杀余主簿,我甚至都骂我自己胡思乱想,可是麻六看见的人就是你,我也曾想过是高驰或是他派去的人,可是他们能骗过旁人骗不过麻六,我们是多年的兄弟,是不是我,单从走路的姿势就能分辨得出,而只有你我,才是如同一人,怕是亲爹娘都分辨不出。我又想或是麻六睡眼朦胧没有看仔细,错把别人当我,可我从来没有听说那高驰会易容术。我又想或许是他请来的高人,若真是,那人必定熟悉我到非常细微的地方,我来到青鱼时日尚短,又极少外出,谁会这么熟悉我;我又想或许是以前认识我的人,可是,可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高驰的人谁会这样熟悉我,不会是偷偷的跟踪一天两天就能如此惟妙惟肖的学我。所以,到最后,我实在想不出会是谁,那就只有你,是你杀了余主簿,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可是我感觉到是你,就像我和麻六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和你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相通。” 这一段话说完,太子把蹙起的眉头慢慢展开,用手紧了紧包着牛肉的纸绳,慢慢朝简旭走,很慢很慢,一步一步,简旭的心咚咚狂跳,他多想太子能够大声呵斥自己,然后来一段反驳的话,可是,太子张口说出的话,竟然让简旭从头冷到脚。 第五十九章对垒 太子看了看简旭,又想了想,舔了舔嘴唇,想说,停了停,然后狠了狠心,才说道:“是我,是我杀了余主簿。”语气有些沉重。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腿一软,身子摇晃一下,强忍着站住,这虽然是意料之中,他却十分渴望能够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太子,道:“麻烦你,给我一个理由,并且是我相信又能接受的理由。” 太子直接说道:“他非死不可。” “你***这叫什么理由。”简旭破口大骂,一拳奔他的头打去,太子一偏脑袋,躲了过去,简旭继续用脚踹,疯似的吼叫:“他儿子已经死了,他还有个老娘,还有个未过门就守寡的儿媳妇,你这个草菅人命的混蛋,天下是你的就可以随便杀人,早知这样我帮你作甚,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他气的边打边骂,太子只躲不还手,到后来干脆不躲了,任简旭打。 简旭此时有些歇斯底里,眼睛狠瞪着,咬着牙,状如饕餮猛兽,打的累了,累的气喘吁吁,停下手,又喊:“你怎么不还手,你不是武功很高吗,你把我也打死得了,不就是因为他做了些中饱私囊的事情吗,即使他有罪,那也要审要判,你是刽子手啊,说杀就杀。” 太子一直不言语,等简旭打够了,骂够了,在那里喘粗气的时候,他才说道:“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简旭弯着腰,手扶在大腿上,累的不行,也不抬头,说道:“我、我听着呢。” 太子走过来,抬起手想拍拍简旭的肩膀,想略略抚平一下他的躁动,却又把手停在半空,深沉且又平静的说道:“去年夏天,青鱼几条河流水位突涨,是因为河道堵塞,没有及时修理,朝廷放了款项,用来疏通河渠,可是,被余主簿一伙人私吞了,秋水泛滥,淹了岸边很多即将成熟的庄稼,农民没法去深水里收拾,即使收了,也是未成熟,一年的期望化为泡影,一年的生计从哪里出,到了冬天,到处是行乞者。今年春天,城外一户佃农的耕牛被一个地主恶霸杀了吃肉,佃农告到县衙,余主簿收了恶霸的银子,把此事化了,佃农一家人穷苦不堪,唯有租用别人的耕牛来种田,还去各种费用,已经没有粮食度日,也再买不起耕牛,最后老爹去一个石矿找活干,被滚下的山石砸死了。今年夏天,鼎鑫楼的少东家看上了街边卖唱的一个小姑娘,强行抢去侮辱之后又赶出家门,那女子投河自尽,她爹爹告到官府,余主簿从中帮忙,撺掇知县收了鼎鑫楼的银子,把此事压下,那老人家见无处说理,也自缢身亡,还有……” “你别说了!”简旭大吼一声,直直的看着太子,没有任何语言再来质问,这余主簿干过坏事他想得到,跟高驰在一起的人,决计干不出好事,可是,却没想到有这些揪心的事情,其罪可诛,桩桩件件被太子查的清楚,而自己却还为他叫冤,可是一想到老太君,想到那个冤死的余青峰,不知这余主簿是该怜悯还是该憎恨,心里是五味杂陈。 “他和高驰干的坏事我还没有说呢。”太子道。 简旭此时思绪混乱,乱如一团麻,把心缠了一圈又一圈,一道又一道,有些窒息,嘴上却哪里肯服,“即使他有天大的罪,那也有审他查他的人,也不该你去杀,我想,你杀他也绝不是因为这些事情。” 太子忽然现简旭的胳膊上殷红一片,又见简旭那只胳膊不敢伸直,料到他是受伤了,关心的问他:“你受伤了?何时?因何事情?” 简旭看看胳膊,刚才一通乱打,疯似的,忘了伤处,见太子问自己,没好气的说道:“我哪次受伤不是因为你,落仙镇的山上,为了不让江小郎抓去当人质,我滚下上去,把腿摔断,若不是有那棵天赐的树接着,怕是早过了奈何桥。被老独抓了那次,也是因为他把我当做是你,然后我又撞昏了,被半山寺的僧人们救起,若不是慧通碰巧经过,我躺在那荒山野岭,不冻死也被野兽吃了。这次,为了调查余青峰的案子,又被飞了一镖,幸好是在胳膊上,若是致命处,不过那倒也省心,以后也不用扮你了。那些不停的追杀劫持,数不胜数,这么久我从未对你抱怨过,我想我能来到这个世界,与你有着莫大的渊源,所以尽心帮助你。其次,也是为了国泰民安,说这话似乎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想我一直都是一个扔在人群里很难被现的小人物,突然的就背负起这样的使命,就像你说你有使命一样,这或许是上天的安排,所以我无怨无悔。”说到这儿,他突然用手一指:“可是,我不能接受你杀死余主簿,虽然他坏,但我也很难接受你是凶手,杀来杀去,你与那高驰、刁球有何分别。” 太子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别对我说你是多么的英雄。”简旭喝道:“做再大事也无非是为了天下苍生,即使是为了自己,那也是在不违背天理道义之下,我并非英雄,但我知道那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话或许不甚贴切,我的意思是,总会有方法解决事情,不是一定要杀人。” 太子无奈的叹口气,凭口才,他说不过简旭,再继续辩解,只会惹来简旭的又一顿训斥,他此时有些激动,避开尖锐与锋芒,等他平息一下怒气再说不迟。 简旭见太子不吱声了,忽然想起自己的问题他还没有回答,“究竟为何要杀余主簿?你给我个交代,哪怕你骗我也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这一句让太子突然有些感动,简旭这样生气,无非是把自己当朋友,一个要好的朋友,一个他十分在意的朋友,他不想自己有错,那仿佛是他简旭自己的耻辱。太子想对了一半,太子在简旭眼里,是一个正人君子,是一个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的哥们,是一个自己心甘情愿为其两肋插刀的朋友。另一半是,若这太子为了他私有的那个朝廷,为了他将来的皇位稳固,才做出他那些所谓的正义之事,那自己,无非就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这才是简旭的屈辱。 太子道:“余主簿的死,是因为高驰不能死,是暂时不能死。” 简旭眼睛瞪起,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你脑袋进水了怎么,余主簿能死,高驰不能死,这是哪家子的理论。” 太子依旧沉着,并不争吵,只是平静的说道:“我之所以说高驰不能死,是因为你杀了一个高驰,李皇后就会培养出另外一个来,最重要的是,高驰来往密切的人何止余主簿一个,他是极小的一个人物,更多更大的人物我们都还不知道,还有,你曾说过在张庄张员外家里看到一个密室,我想那一定是高驰藏宝的地方,据你描述,那里的珍宝让人咋舌,究竟他有多少个这样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高驰不过一个太监,他要那么多财宝作甚,简单的说是为了荣华富贵,让人未免有些难以相信,那些财宝若是供养一个骁勇师,吃一年都绰绰有余,这里面不简单,究竟高驰背后有没有更大的人物,我都要知道,所以,高驰不能死,若我不杀了余主簿,他到公堂慷慨陈词,列出高驰的一一罪行,虽然也不一定能将高驰置于死地,但势必会引起他的恐慌,那他就会有所收敛,而我苦苦追寻到的这个线索就会中断,别说余主簿有罪,即使他是个清官,为国捐躯,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太子的这一通道理无懈可击,简旭无话可说,心里却还是隐隐作痛,为何,就对那余主簿恨不起来呢,是可怜老太君?还是可怜余青峰?或是余主簿那谦谦君子的风度?心里烦乱,理不出个头绪。 “那余主簿死了,他儿子的案子如何翻案,我答应为他儿子洗清污名的,这是其一,其二,余老太君又如何安置,你别说我感情用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圣人说的。” 太子道:“老太君之事,等你回到宫里,可以请父皇册封她为诰命夫人,她的晚年不会为生计担忧,余青峰之事,你可以说是当年姜实言和吴有为,利欲熏心,受人指使,诬陷余青峰,至于谁指使,就做悬案先搁置着,知县那里,你是个太子,你说什么他一定会听的。” 简旭摇着脑袋表示很难接受他的建议:“姜实言和吴有为都死了,人家的娘也在难过呢,现在去说这些。” 太子忽然淡淡一笑,那笑里简旭觉着有点鄙夷的味道。 “到现在我才现,你我根本不像,若你真是太子,这个国家将来给你管理,岂不是君不君,臣不臣,民不民的,没有圆满的事情,你想面面俱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姜吴二人,事实上是收了一大笔钱财,然后出卖朋友,害死朋友,这样的人,你也维护?” 简旭思索着太子的话,不无道理,却是自己很难舒舒服服接受的道理,或许自己真的有些优柔寡断,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屁大事,与我何干,不如领着我的紫絮找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放几只羊,唱几情歌,过着优哉游哉的恣意生活。想起刘紫絮,忽然又想起朱可道。 “回去吧,你的牛肉是给可道买的吧,但不知你对待感情会不会如此的狠辣,若是那样,我把可道收回,不给你了。” 太子扑哧笑出声来,“总算魂灵回归到简旭的身上了,就喜欢你这样的说话方式和态度,不过我告诉你,以前或许我对感情不认真,或者应该说是不懂感情,我有妃有良娣,但那都是父母之命的婚姻,还带有政治目的,然遇见可道,整个变了,我感觉到我是有感情的,我也能怦然心动,也能为一个人朝思暮想,她是我的挚爱,是我的太子妃,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简旭看看太子,又是那种高傲而冷峻的模样,不禁联想,这个家伙,当初究竟为何而离开皇宫呢? 第六十章简旭斗酒 简旭与太子告别,重又回到街上,这一段路他走的很慢,腿上像绑着沙袋,沉重万分,又像顶着北风,举步维艰。脑袋里概念全无,不敢多想,把脑袋想爆了,也理不清对与错,或许对与错本没有绝对的道理可讲,不过是相对而言,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喝酒,此时只想喝酒,醉了好,把神经麻醉,心才可以暂时的安宁。 天色渐黑,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有些商铺已经掌灯,卖对联的拉着他,“过年了,公子买副对联吧,沈老先生的字啊。” 简旭头不转动眼不看脚步不停,木然的答:“没钱。” 卖布匹的拉着他:“过年了,老爷买匹布做件新袍子,看看,大红的,紫红的,喜庆。” 简旭头不转动眼不看脚步不停,木然的答:“没钱。” 旁边有一个小摊子,摆着泥捏的瓷做的财神像,摊主拉着他:“官人,过年了,请尊财神回家吧,继续升官财。” 简旭头不转动眼不看脚步不停,木然的答:“阿弥陀佛!” 一直走到最热闹的地段,家家挂起灯笼,街上亮堂堂的。街北有一家酒肆,一大婶威威当垆,硕大的脸盘,粗布的衣衫,腰间掖着一抹布。她身后身旁是大大小小的酒坛,酒香萦绕,闻则心痒,简旭脱口说道:“有钱。”天会我意,正想喝酒,然而大冷的天,此家大门却敞开,想是为了照顾生意,不过大婶,若是换了卓文君临街沽酒,你的生意会好很多,他在心里打趣,没敢说出口,看那大婶,别是个女李逵。 “给我来坛酒,烈的,最好喝一口到肚子里yu仙yu死的。”管他什么措辞当不当,就是要爽。 大婶回身搬来一小坛酒,咚的放在他面前,粗声粗气的说道:“高粱酒,喝下去能吐出火,需现钱。” 简旭把身上的银子一股脑的掏出,啪的拍在酒案上。 “多了。”啪的,大婶把一半银子又拍到简旭面前。 简旭被她的豪爽动作吓了一跳,心道,若是司马相如看到你,也就弹不出《凤求凰》了,不过这大婶却可爱至极,做生意钉是钉铆是铆,不赊不欠不多占,性子里有烈烈的高粱酒味,爽!简旭不理银子,拎起酒坛咕咚咚一大口下去,眼球凸起,嘴巴大开,只觉从喉咙到胃里一路燃烧。 “爽!”他喊了一声,反身离开酒庄,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也不知该做什么,管他太子还是余主簿,管他对与错,管他江山与黎民,此时唯有喝酒。漫无目的的走,边走边喝,一会儿工夫,看街边的建筑物左右摇晃,行人东倒西歪,灯火犹如鬼魅,他用手一指苍天,高声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愁更愁……愁更愁……” 他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到后来就类似嘟嘟囔囔了。行人对他指指点点,看他俊朗非凡,不过是一个酒鬼。其中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鄙夷的摇摇头,“有辱斯文,还满口李太白的诗。” 简旭隐隐听到他说的话,歪着脑袋,用手一指,“呔,你敢说我有辱斯文,你也知道李太白啊,他不是醉酒诗百篇吗,所以要想写诗得喝酒,竹林七贤不也是。” 那儒生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此时若能吟咏出一,小生我就佩服阁下了。” 简旭虽然脚步凌乱,说话舌头打颤,但头脑还是很清醒,心里笑着,还“小生”,装嫩,他左手拎着酒坛,右手在儒生的身上捅了几下,“你听着听着听着,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一口气说出。 那儒生厌烦的往后躲着简旭,不屑的说道:“这是诗仙的写的,哪个不知。” 哦,这个不好听,那我再念一,简旭灌下一口酒,身子往后一仰,用手再指向天,大声吟咏,声音高亢,情绪高昂,似把心中的郁结都抛洒出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 吟到这里,他脑海中出现了余老太君的模样,心里一酸,继续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吟到这里,他声音低下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愿醒,不愿醒……”说了无数个“不愿醒”。 有个心善的老伯,过来拍拍他,“小哥,别喝了,回家吧。” 回家,家在哪里?他又喝。那儒生轻蔑的说道:“这些诗,怕是学堂小童都能背出,你却在这里卖弄,臊不臊得慌。” 简旭眼睛有些涩,眯着一条缝看着儒生道:“是太白先生的作品不假,哦,你的意思是让我写,这有何难,他是诗仙,我是诗神,听好了。”又咕咚咚灌下一口酒,口占一。 我为寒塘酒为莲 我是俗人它是仙 饮尽清风三百盏 一俗一仙相对眠 吟罢,他又乜斜着看向儒生,语无伦次的说道:“仙人,某只是闲人也,你知道为何嫦娥应悔上青天吗,因为,人间有爱。” 那儒生愣住,继而说道:“不知所云。”拂袖而去,一旁的路人却拍手叫好。 简旭呵呵一阵傻笑,“无他,无他,为手熟尔。”他接着喝,然而手已无力举起坛子,费力的举起之后,却又对不准自己的嘴,坛子里的酒哗哗的洒进他的身上,最后,哐啷一声响,坛子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这一响把他震的有些清醒,看看地上的碎片,自己在那里又一阵呵呵的傻笑,然后走三步退两步,不辨方向的走。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他摆摆手道:“不吟了不喝了,除非李太白请我。” 后边的那人使劲打了他一下,哎呀一声叫,简旭感到疼,踉踉跄跄的回头去看,五六个人,一样的帽子,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手握刀剑。眼熟,怎么像刁球的那些侍卫,这个念头出来,醉意被吓醒了一半,也不问对方是谁,甚至都不想对方是谁,右掌推出,一股气息如射出的利剑,直奔那些人,那几个侍卫没料到烂醉如泥的简旭会突然招,掌气打在他们身上,啊啊的几声惨叫,噗通噗通倒地两个,另外的也腾腾的后退。随后便拔出刀剑猛劈过来。 简旭刚刚是情急之下的本能,但是毕竟酒醉手软,心念不齐,是以威力不是很大,见那些人砍来,想跑,腿一软,扑倒在地。心里清醒了,骂道:“***,年过不去了。”趴在那里等死。 只听几声娇俏的“嗨哈”之声,再听几声凄惨的“啊啊”叫喊,简旭依旧趴在地上,把脑袋偷偷转过去看,那些侍卫又重新倒地,一旁站着那个仙子一般的刘紫絮。 简旭爬起来,腿又一软,单腿跪地,一下子抱住刘紫絮的腿,竟然不说一句话,似一个感到千般委屈的孩子,眼泪盈眶。 刘紫絮急忙蹲下来用力把他扶起,轻声埋怨,“如何喝了这么醉,当心自己的身子。” 简旭傻傻的笑笑,伸出胳膊把刘紫絮往自己怀里一揽,眼泪就流了下来。 突然一股冷风袭来,简旭心里一凛,抬头看去,一个人飞扑过来,不过是微秒的空当,简旭业已认出是刁球,他恶狠狠的直扑背对他站着的刘紫絮。简旭来不及多想,也忘了什么“跑”的功夫,本能的用尽浑身的力气把刘紫絮往旁边一推,刘紫絮站立不稳差点倒在路人身上,她急忙在脚下用力,稳住身子,只听身后沉闷的一声响,简旭被刁球一掌震飞,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人登时昏死过去。 刘紫絮抽出腰间的长鞭就要奔向刁球,此时天空中一道黑影划过,一人犹如大鹏般飞落,照着刁球推出一掌,刁球便腾腾的后退,自知不是此人敌手,喊了声“撤”,带着他的侍卫落荒而逃。 刘紫絮扑向简旭,急切的喊着:“你怎样?” 谁知简旭不答一句,紧闭双眼,犹如死人。 那刚刚击跑刁球的人正是简旭的师父老独,他过来提起简旭,右手按在简旭的头顶,一股热气慢慢蒸腾而出,须臾之间,简旭苏醒,睁开眼睛,第一话喊着:“紫絮,你有没有事?” 刘紫絮见简旭醒了,高兴的摇摇头,眼睛红红的。 简旭再抬头看看老独,说了句:“师父,我想你。”然后就又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刘紫絮急忙又喊他,只是他再也不理,刘紫絮再也把持不住自己,边哭边道:“这位高人,求你救救他,他不能死。” 老独不答,像以前一样,扛起简旭就走,刘紫絮在后边跟着,高喊:“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老独觉得这丫头的絮叨烦心,呼啦啦抖开黑色的斗篷,飞奔起来,眨眼不见。 第六十一章重回莽原 还是那个茅屋,冷如冰窖。蛛网横挂,罗帐破碎。风从茅草的罅隙阵阵吹来,呜呜而鸣。 简旭平躺在床上,悠悠醒来,自言自语道:“我死了吗,听到鬼哭。” 无人应答,老独在屋外,站在噼里啪啦熊熊燃起的火堆旁,望着火上冒着热气的药壶出神。 简旭支撑着从床上坐起,面对熟悉的一切,裂开嘴笑了,有师父在,天就不会塌,我也死不了。他慢慢下了床,捂着依然疼痛的胸口,又慢慢挪到门口,手扶门框喊了句:“师父。”声音不大,但却包含深情。 老独早已听到他的声音,此时回过头来,看到简旭憔悴的脸上挂满傻乎乎的笑。老独没有吱声,往屋后面走去,远远听来“咔吧”一声,再“咚”的一声巨响,一会儿,他拖着一棵大树回来,往火堆旁一放,看了看简旭,不说什么,语言对于老独,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非是逼不得已,他极少说话。 简旭立时明白,这是给他做的“椅子”,知道他身体弱,站立不住,又怕地上凉,师父的深意简旭岂能不知,走过去坐上,调皮的说道:“比龙椅还舒服。” 老独再也忍俊不禁,嘴角动动,算是笑了,低声道:“睡了三日,有力气胡说了。” 简旭吃惊,我睡了三日,乌龟王八刁球,我前世杀了你爹还是今生霸占了你老婆,下手如此狠,一掌下来竟然害得老子稀里糊涂的睡了三日,浪费大好青春时光,他用手扯扯老独的衣襟,指指自己旁边,“师父你也坐吧,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忽又感到胳膊疼,那被柳叶镖打的地方也未全好,这定是高驰所赐,这两个孙子,等我抓到了他们,骑上去揍,喊爷爷都不会绕过。 老独见简旭让自己坐在他身边,有些别扭,他与人之间,从未这样的亲近,自从那日来了简旭,生活原有的次序被打乱,有些闹,却又多了些鲜活的东西,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坐了过去,少顷又站起,拿起煮好的药壶,放在地上晾着。 简旭把双手放在火上烤着,侧头看看老独,火光映着他那张依旧恐怖扭曲的脸,只是简旭此时,却感到这张脸非常亲切。 “师父,我伤的很重吗,心口疼,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害得师父你一次又一次救我。” 老独突然哼了一声,一掌劈断大树的一端,狠狠的说道:“那个矮鬼,我要把他剁碎。” 简旭见他骂刁球,无非是因为刁球伤害自己,心像被和煦之风抚过,这两天来的烦闷一扫而光,面对老独,犹如亲人。 喝了药,老独又运气给简旭治疗,他大手捋过的地方,简旭觉得寸寸肌肤如同被火燎,内里筋骨被拉直一般,稍后便觉身体轻松,心口也不疼了,高兴的又傻笑。 “师父,我刚刚一睁开眼睛看见这间茅屋,第一个念头就是,有师父在,天不会塌,我也死不了。” 老独微闭双目,气息渐舒,收了功法,才说道:“那就留在这里,人间有什么好,整天的你争我夺,恩爱情仇,不过是俗眼看不通。” 简旭听老独说话犹如高僧,顿悟一切般,心下并不奇怪,他出世为人,独居莽原,少与人来往,更不问世事,若非为了当年的一个承诺,也不会抓来简旭,两个人也就不能结下师徒之缘,也就不会一次次离开莽原,但不知师父如何去了青鱼,难道是在暗中保护我,这样一想,简旭倍感温暖,又忽然想起刘紫絮,急忙问老独:“师父,紫絮呢?” 老独愣住,谁是紫絮?想起街上为简旭而哭的小姑娘,看样子她与徒儿感情非同寻常,道:“我如何知道她在哪里。” 简旭了解老独的个性,他不会与紫絮说话的。自己弄不懂的是,她明明走了,如何又出现在青鱼的街上?难道……难道是想留下来陪我?想到这里,简旭眉开眼笑,忽地站起,“师父,我要下山。” 老独愣住,还说想我,治好了伤就要离开,忽然不高兴。 简旭看得明白,道:“师父,那个紫絮,是将来为你生孙子的女人,我受伤离开,她一定会担心。” 老独“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你可以走了,然后站起来嗖嗖的飞来飞去,窜蹦跳跃,如同灵猴。简旭明白,他一有心事就练功泄,一定是因为自己匆匆而来,又要匆匆而别。又想起快过年了,莽莽荒原之上,一茅屋一孤独之人,心有不忍,在一边大喊:“师父,你跟我走。” 老独不回应,也不停下,简旭再喊,老独右掌劈出,一股紫气射向地面,刹那间荒草燃起一片,他才停下道:“如何这般婆婆妈妈,像个小女子。” 简旭过去他面前:“快过年了,我怎能把师父丢在这里不管。” 老独眼望远方,这是他的习惯,自知面目丑陋,从不与人对视,但即便如此,他后脑像长了无数只眼睛,你的举动甚至表情都逃不过他的感觉神经,道:“年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过过。” 简旭想想也是,他连几月几日都无概念,自然不会知道何时过年,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生活,也不会过什么年,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我要给师傅过年。 “师父,年就是,从春到冬,四季都过了一遍,到了结尾的时候,庆祝一下,还有就是寒冬将尽,春天即将来临,用年来迎接,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放鞭炮,挂春联,热闹,玩耍,快乐。” 老独认真的听着,点点头。 简旭接着说道:“师父你跟我走,我们一起过年。” “这里不能过吗?”老独问。 简旭道:“这里当然可以,但你这里如同圣地,我怎能叫来他人打扰,而我不走,还有其他亲人朋友在青鱼,怎能弃之不顾,你和我去,我们大家在一起,热闹多好,师父你久居莽原,也该出去看看,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 “世上人太多,太闹,我不去。”老独突然伸手在简旭肩上轻轻一扳,他不自觉的转了个半圆,然后背对老独,老独手指抵在他的后心处,道:“你伤未痊愈,不能动气,小心蹦破伤处,又该吐血。” 简旭“哦”了一声,又拉着老独坐在树上,一遍遍的央求老独和自己走,老独死活不肯,任凭简旭说的口干舌燥,最后,简旭彻底投降,又放不下刘紫絮和麻六等,决定先下山,找到大家再做商议。 “师父,我先回去,怕他们担心,然后我还来找你。”他站起身来,一只像似田鼠的小东西吱吱的向他这里爬,老独忽地窜过去,左手点地,右手一把抓住老鼠,然后瞬间立直身子,这动作一气呵成,简旭看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见他手里攥着老鼠,眼前立时出现了那次他吃小鸟的情景,浑身一抖,喊道:“师父不要!” 老独手里抓着田鼠,回头看看简旭,说道:“我怕它吓着你。” 简旭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原来如此,笑笑,走到老独面前,噗通跪在地上,“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老独也不阻拦,静静的伫立片刻,简旭起身,老独忽然窜到一边,又呼呼的练起功来。 简旭迟疑一下,心里说着“师父保重”,然后奔下山去。 他一刻不停的赶回青鱼,大街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简旭就懵,年没到,这么热闹,谁家娶亲?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简旭觉得有事,过去打听,才知道余青峰沉冤得雪,余主簿升官调离青鱼,老太君即将被封诰命,青鱼原来调走的那个审理余青峰案子的知县,不仅被罢官,还锒铛入狱,是他串通姜实言和吴有为陷害余青峰,只因为知县平时与余主簿政见不同,种下祸根,才累及其子余青峰受害。青鱼的老百姓见陈年旧案得以审清,都感激皇恩浩荡,是以庆祝。 简旭知道,这一切都是那太子所为,虽然这个结果并非自己所愿,但总归是替余青峰昭雪,心里略略好受一点。 他着急往回赶,或许紫絮回到他们住的地方,房子远离闹市,出了正街,又过了众多居民所居住的地段,迎面碰到一声缟素的余青书,看到简旭,她停了下来,道了个万福。 简旭迎上去,不知怎样开口,“你还好吧,老太君呢,你这打扮不怕老人家知道。” 余青:“谢殿下关心,更谢谢殿下为青峰昭雪,我还好,老太君也好,我已将爹爹下葬,但瞒着祖母,一会儿去换下衣服再回家,她不会知道的,不过……”她欲言又止。 简旭问:“不过什么?” 余青:“我自小长在余府,视主簿大人为亲生父亲,如今他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青书心里,委实难安,若我去看青峰,又如何对他讲爹爹的事情。” 简旭想想这还真是个问题,余青峰昭雪,老太君封诰命,难道就抵过余主簿糊里糊涂的死吗,又不能说是太子杀的,那就等同于说是自己杀的,太子与自己,已经纠缠不清,真假难辨,甚至自己都以为太子即是简旭,简旭即是太子,更何况别人,怎么办,想了又想,道:“余主簿做了很多不光明磊落的事情,即使他活着,身陷牢狱那是轻的,多半会被砍头,而且会公布于众,余家祖居青鱼,若是被余主簿这一念之差所犯下的罪责而毁了一直以来的好名声,委实可惜,现在他虽然死,却没有担什么罪名,这或许也是一种死得其所,是啊是啊,你是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死的,我可以告诉你,是高驰杀了他,只是我没有证据,暂时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不过你相信我,不用太久,我一定要高驰人头落地,以此来祭奠青峰。”他之所以说祭奠青峰而非余主簿,那是因为余主簿实在是有罪。 余青书又福了一下,“谢殿下。”显然对简旭的这番话很满意。 简旭心里喊了声“妈呀”,总算打过去了。 余青书就要走,忽然又回过头来,深情的看简旭一眼,“殿下还会去余府做客吗?” 简旭急忙点头,“能,一定能。” 余青书莞尔一笑,颠着碎步走了。 望着她修长的身影,简旭不觉长叹一声,可怜啊!一个鳏寡老人,又一个鳏寡新人,都恨那高驰阉人,害得余家如此光景,突然一股气火窜出,心口一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人,又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 “小姐,杀了他。” “不行,不能杀,还不到时候。” “为何,他曾经杀了我无数将士,又灭了我国,等我们去了京城,一旦杀不了皇上,连他也放飞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是不是因为她那日在街上替你挡了一掌,这家伙油嘴滑舌,他对你没安什么好心思,可别上当。” “你几时敢这样与我说话了。” “奴婢下次不敢了,请公主恕罪。” 简旭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眼皮却沉重无比,这声音好熟悉,怎么像紫絮,大概是自己太想她了,所以幻听,眼前又一黑。 第六十二章神秘礼物 简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到的是薛三好那张浓眉大眼的脸,接着是儒雅的赛诸葛,憨实的张埝,精灵般的齐小宝,干瘦的麻六,英武的伊风,俊俏的伊云,苹果一般可爱的红姑,飒爽的淳于凤,一脸忧郁、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刘紫絮,还有她身边眼神总是飘忽不定的玉奴,文静的郁离。 看了一圈,简旭轻叹道:“我不不仅幻听,而且幻觉,怎么看到了很多人,他们都走了。” 听见他能够说话,众人皆放心的笑了,麻六把蜡黄的小脸凑到简旭面前,道:“你不是幻觉,他们都回来了。” 简旭一听,闭上眼睛,再睁开,依旧看到这些脸,忽地就要坐起,心口又疼,刘紫絮急的喊道:“你小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简旭先是兴奋,继而把脸拉长:“谁让你们回来的,违抗君命……”刚想说斩,又把话收了回来,如今自己是“太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儿戏。 众人看他生气,呼啦啦跪倒一片,赛诸葛道:“殿下息怒,并非是我等不遵殿下意旨,只是当初大家聚在一起,为的就是护送殿下回京,如今任务未完成,大男人做事岂能虎头蛇尾,等把殿下送到京城,我等任凭殿下治罪。” 简旭一挥手,“都起来吧,像给我送终似的,这笔账咱们以后算。”他嘴上这样说狠话,心里却偷着乐。 麻六道:“刘小姐她们把你抬回来的时候说你受伤了,你怎么老受伤啊!又遇到哪个了?” 简旭笑笑:“是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但是,无可奉告。” 刘紫絮在一边坐着,娴静如娇花照水,手捏着简旭的被角,似有心事。 红姑道:“殿下,我觉得你很神,失踪几天,却把很多事情都处理好了,然后又被人抬了回来,匪夷所思。” 薛三好在一边帮衬:“我说是古灵精怪才对。” 赛诸葛斥责他们两个:“不许乱讲话,小心殿下治你们的罪。” 简旭呵呵一笑,“不妨事,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大家对我像朋友一样随和又亲切,哦,要过年了,你们又都折回,枉费了我的一番好心。” 赛诸葛拱手道:“殿下放心,该安排的我们都安排好了,朱庄主自己回去登州,负责通报我们哥几个的家人,报个平安。” 淳于凤也道:“我派翠秀和紫薇去护送廖叔,请殿下放心。” 简旭看看刘紫絮,心说你呢?刘紫絮会意,道:“我把幽客和金蕊打回沧州了,告诉我爹我娘,我有事暂时不能回去。”依旧是轻柔飘渺如同隔世的声音,怎么自己昏迷之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声音,他心里凛然一抖,把从认识刘紫絮至今的所有事情极的在记忆里过了一遍,断断续续的往事碎片,衔接起来,重新演绎,他不觉像灌了一口冷风。再看刘紫絮,高贵,冷静,美丽不可方物。隐约记起那一句“请公主恕罪”,又想起太子说过的什么尤国公主,两下里一结合,脑袋突然清醒。 见他痴痴的看着刘紫絮,麻六嘻嘻的坏笑,赛诸葛找了借口,拉着众人告退。 刘紫絮坐在简旭身边,低头抚弄纤细苍白的十指,简旭心里又一疼,她那样无助的娇弱的小模样,真是人神呵护,我见犹怜。简旭心里的万般疼爱,早已覆盖了那些对她的猜想。爱怜的看着,抬起手臂把她掉在面前的一缕头掖在耳朵后面,现她耳朵冰冷冰冷的,简旭把手掌摊开,捂住她的耳朵,什么都不说,就是静静的看着。 刘紫絮没有像以往似的躲避,也是静静的不动,简旭忽然现她的身体微微战抖,抬起她尖细的下巴,才现她的脸上全都是泪水,这眼泪像洪水淹没了简旭的理智,一把搂过她,按在自己心口,刘紫絮依旧没有挣扎,只是不停的抖动身体,无声的哭,那是欲诉不能的幽怨。 他这样,简旭更知道她是谁了。 “别怕,有我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简旭不知道刘紫絮懂不懂他的意思,但他知道,无论怎样,爱就是爱了,再也无法把爱从心里抠出来丢掉。 …… 重新聚在一起,大家就商量,在青鱼的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应该继续行程。简旭又养了两天伤,然后去半山寺看了一戒大师,高僧无恙,每日里吃斋念佛,绝口不提练功之事,简旭试着问那本《禅房笔记》,一戒平静的说道:“付之一炬。” 简旭虽然非常惋惜,但想到这本书引起诸多麻烦,留着真是个祸害。 他又去见了太子,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 又去余府看望老太君,老人家并不知晓儿子之事,只以为是去了京城做官,还为孙子的事情能昭雪而高兴,余青书很能干,余府上下皆由她打理。 又去莽原看望老独师父,再次要他随自己走,怎奈他执意不肯,简旭唯有放弃,本想给师父过年,可是那高驰和刁球都在争分夺秒的干坏事,唯有把此心愿作罢。 最后,简旭觉得再无任何疏漏,告诉大家,启程回京。就要离开青鱼,忽然又想起余主簿,若非自己查来查去,恐怕他也不会死,虽然他应该死,但不应因自己而死,这种想法纠结在简旭心里,总像被什么堵着,呼吸不畅。要走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来这里,遂决定去看看他们父子两个。 余家坟茔地郊外,简旭烧了些纸钱,拜了几拜,内心忏悔,朔风吹,草呜咽,他叹口气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这是《红楼梦》的经典段子,其他人连同麻六都不知,还以为是简旭口占之句,刘紫絮偷觑简旭。 红姑道:“主子大才。” 简旭一听,说好了在外面不许称呼太子,太子不敢叫,又换了主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主子,听着荣耀,用起来费力啊,自己不过当了短短时间的“太子”,却已是精疲力竭。 一切都做好,启程,他们晓行夜宿,一路向南,真命天子流落民间,假命天子煞有介事的回京。 这一日,来到了汤阴境内,汤阴位处中原腹地,自古就是南北交通要冲,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简旭知道汤阴是“文王拘而演周易”的地方,是民族英雄岳飞的故乡,内心深处对岳飞顶礼膜拜。 简旭和淳于凤商量,立即吃饭住店,一路急行,大家都很劳累。 城内商户林立,人口稠密,一派盛世繁荣景象。淳于凤行在前,目不斜视,街边玩杂耍的、挑着幡子算命的、卖胭脂水粉吆喝的、斗嘴的,都与她无关,只管往前走,到了正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小客栈,名为“福来”,淳于凤道:“这店我曾住过,环境不错,店家人也和善。” 既然好,那就住这里吧,简旭同意。店家殷勤招呼,他们要了几间普通房,然后就在楼下的位置坐了,点了馒头就着汤水,果腹便可。 麻六腰里有银子,喊了简旭:“喂,一点油水都没有,还不如出家当和尚,咱俩换一家吃,我请。” 最近没有得闲,苦的很,简旭也想出去转转。 淳于凤把各人的房间安排好,天还尚早,她把简旭和登州四虎、伊风找到一起。 “过了汤阴,离京城越来越近,恐怕我不能相送太远,非是我贪生怕死,皇上认定我是逆党,我的出现,只会给太子带来麻烦,所以,剩下的路程要麻烦几位侠士了,等你们启程之时,就是我们分别之时。” 赛诸葛道:“淳于将军放心,我们保证把太子安全送回京,只是不知将军在哪里等候,总得给你个回信。” 淳于凤道:“我去廖公镇看看廖叔,然后去趟沧州。” 赛诸葛道:“将军的意思是……哦,我明白了,将军小心便是。” 简旭听说淳于凤要走,还要去什么沧州,急忙拦着:“你去陪廖叔就好了,别东奔西跑的,沧州那么远,又冷,别去了。” 淳于凤道:“我想去看看肖腾云大人,也不知我们走了之后,那知州有没有为难他,还有,殿下曾经说过那个契丹人的事,我也想去打听一下。” 简旭松了口气,哦,原来如此,还以为她要去…… 难得闲下来,一路奔波疲乏,大家各在房间,睡觉的睡觉,喝茶的喝茶。 简旭想起麻六说请客的话,用眼睛一勾,麻六会意,两个人瞅了机会,刚想溜,忽听外面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然后又一阵敲门声,麻六开了房门,店家端着糕点瓜子一类的小吃笑意融融的站在门口。 简旭不解,“店家,你这是……” 店家道:“公子,今天过年啊,你们出门在外不容易,又能在我店里过年,这是缘分,我拿了些东西给大家吃,略表心意。” 简旭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似的,麻六在一边急忙接过来,先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边吃边说:“好吃好吃,谢谢你,过年了过年了,太好了。”他一副兴奋的样子。 简旭回到椅子上坐下,又站起,过年了,也有些兴奋,年这个东西的意义太深远了。麻六吃了小半盘东西,差不多了,打着饱嗝蹭到简旭身边,悄声说道:“我想我妈!” 简旭心里一酸,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道:“你妈平时过年都做什么,我来替代。” 麻六嘟着嘴:“压岁钱。” 简旭“啪”的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气我,就知道钱,不过想想也是,过年了长辈都给压岁钱,看看自己身边这些人,为了自己而不能回家过年,就闷在客栈里,奔波劳顿、坎坎坷坷的过了几百天,活着不容易,放松一下,过年,咱也过年。 说干就干,他命令薛三好带人去街上买些过年吃的用的,然后把各个房间布置一下,也弄的红堂堂的,大家受了他的鼓舞,一起动手,薛三好张埝等几个买了鸡鸭鱼肉,淳于凤红姑几个出去给各人都买了些小礼物,玉奴郁离往桌子上摆着小吃,麻六在一边东蹦蹦西跳跳,不知从何下手,只觉得兴奋,大呼小叫的。 简旭把自己单独关在房间里,大家都在忙各自的,没人注意他在干什么,等忙的差不多了,众人才想起找太子殿下,简旭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怀里抱着一些红纸包,麻六噌噌的跑过去想拿,“这是什么?”被简旭打在手背上,急忙把手缩回来。 简旭看看众人,道:“过年了,家长都给压岁钱,本王现如今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没有大钱,包了点散碎银子,是给大家的新年礼物,来,二先生,你的,长命百岁。”赛诸葛急忙撩袍跪倒在地,高举双手接过红包,“谢殿下,殿下,草民有一言,凤凰就是凤凰,落魄也是凤凰,况且殿下这是卧薪尝胆而已。” 简旭听他一说,高兴,对,凤凰就是凤凰,然后又拿起一个红包,“三哥,这是你的,长命百岁。”薛三好也急忙跪地接受,嘿嘿的笑着,简旭噗嗤也笑了,这点钱你也高兴成这样,其实,大家都高兴,所谓礼轻情意重。 一一都给了,最后只差刘紫絮了,简旭捏着手里的红包,感慨万千的样子,微笑着,“这是你的,鸿毛一般轻,泰山一般重。”他把红包递给刘紫絮,刘紫絮也要跪,被简旭一把拽起,“地上凉,你身子骨弱,就免了吧。” 刘紫絮接过红包,却现瘪瘪的,和其他人的不一样,麻六也现了这个秘密,过来问:“刘小姐,你的好像没有钱,怎么空空的感觉。”然后就想伸手拿过去看,被红姑抓住他的手使劲的掐,麻六疼的咧嘴哎呀哎呀的叫着:“她的跟我们的真不一样。” 刘紫絮抿了抿嘴,把红包藏在袖子里,转身出去了,一直跑到客栈大门口,她四下看看没有自己的人,才从袖子里拿出红包,心狂跳不止,一边猜想着这红包里面,若是什么都没有,自己也就明白,太子也许是知道了什么,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手有些颤抖,慢慢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惊喜非常的样子,然后,泪流满面。 红包里是另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两个字:简旭。 第六十三章路遇转运使 既然过年,就得有年假,简旭准备暂缓行程,让大家也放松一下。 三十晚上,简旭吩咐,把饭桌就摆在自己的房间里,把买来的熟食直接上桌,把需要加工的食品拿去厨房,吩咐店家做了,屋子里多点一些烛火,又把买来的大红灯笼挂在屋子的四角,看看非常喜庆。麻六去门口放鞭炮,拉着红姑、玉奴、郁离几个姑娘观看助威。一些同样滞留在客栈的旅客,三三两两的过来简旭这里拜年,简旭急忙叫伊风带着几个人去还礼,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恩怨情仇,只被年的气氛渲染,快乐着。 伊云买了盒胭脂,偷偷的把刘紫絮叫到一边,“姐姐,过年了,送给你的。” 刘紫絮摇摇头:“我从不擦这些东西。” 伊云硬是把胭脂塞到刘紫絮手里:“擦点好,姐姐的脸白是白,却无血色,冷冷的感觉,擦点胭脂才娇媚。”刘紫絮好性子,不忍拂了伊云的面子,大过年的,也不想惹谁不开心,笑笑接受,一转身,把胭脂送给玉奴了。 都准备好了,饭菜也都上了桌,赛诸葛带着众人齐刷刷跪在简旭面前,“给殿下拜年!祝我主福寿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简旭从小到大都是给别人拜年,突然这么多人给自己拜年,而且跪在地上,心里感慨良多,太子这个位置有时很好,有时很糟,所以说任何事情都仿佛双刃剑,把握分寸很重要,又感慨等级社会,规矩真多,喊大家赶紧起来,“好好,大家都起来,我还真就活到一千岁了。”他的意思是穿越而来。 这也算是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吃了团年饭。 第二天,大年初一,简旭就想放松一下,忘记打打杀杀,忘记阴谋算计,忘记刁球高驰,忘记余主簿,出去玩玩,也顺便见识一下这汤阴的风土人情。因淳于凤叮嘱过所有人都不要到处走,怕惹来麻烦,而且简旭刚刚被刁球打伤,难保他不一路跟随来。 简旭就悄悄的喊了麻六,“还请不请我?” 麻六点头,毫不含糊的:“请,当然请。” 简旭说了声“好”,扯着麻六,不想被淳于凤等人看见再一顿苦口婆心的规劝,瞅了个机会,两人溜到门口,正暗自庆幸“逃之夭夭”成功,却被薛三好喊住。 简旭知道薛三好这个人,说好听的是粗犷,不好听的是有勇无谋,容易哄,走过去搂着他道:“三哥,闷!实在是闷!家里女人多,说话得斟酌,举止得收敛,我也好久没有和三哥把酒畅谈了,咱大块肉大碗酒的来一顿,这才爷们,一起出去转转?”简旭叫惯了薛三好为三哥,是以他也不别扭。 “这……”薛三好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放太子出去,真出了状况,淳于将军那里交代不过去。 简旭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怂恿:“别这个那个的,有你薛三侠在,怕哪个?”一番鼓动,像薛三好这样的江湖侠士,最怕谁给戴高帽,心思活了。 “走!” 三个人出了客栈,来到街上,刚好又碰到刘紫絮和玉奴、郁离出来买物件。简旭凑过去道:“我们三个去喝酒,算你一个。” 麻六在一边直给他使眼色,多一个人,多花自己的银子,说好了请他一个,他却到处的招兵买马。 刘紫絮迟疑着,想了想又拒绝:“小女子还有事,不去给几位添累赘了。” 简旭道:“不累赘,多个人玩的热闹,一看你就傻了吧唧的,什么都没玩过,叫玉奴和郁离回去,整天身边带着好几个伺候,别搞的像皇帝出巡似的,太惹眼。”他对刘紫絮说话故意轻松随意,一如从前。 刘紫絮犹疑不决,心里被简旭说动了,毕竟年少,简旭也不等她答应不答应,拉着就走,边对玉奴和郁离喊着:“你们两个别跟来。” 那两个侍女哪里会听他的,太子也不好用,刘紫絮也来了兴致,回头对玉奴和郁离道:“我去去便归,毋需跟随。” 他们几个人来到正街,好不热闹!在街边有一大块空地,只见: 黄尘滚滚,锦旗猎猎,上百名战士身着出征时的服装,手举由木质长杆和用彩带、布条等装饰的幡子,随着鼓乐节奏的变换,时而奔跑,时而直行,时而绕行,又时而交叉换位,气势恢弘、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简旭还以为是在排兵布阵,歪过头去问身边的一个老伯:“这是要出征吗?” 老伯道:“这是跑帏子,据传是将士为纪念齐桓公的爱妃长卫女而举行的祭祀活动,如今成了民间的舞蹈,舞者按照《易经》中的八卦阵法能不断变换出1oo多种阵势,过年了,大家热闹热闹。” 麻六感叹道:“真壮观,我何时能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刀一挥,然后喊‘杀呀’。” 简旭道:“你觉得很好玩是吧,电视剧看的有些走火入魔了,别看那里面的人物多风光,现实中那都是拼命的事。” 麻六把手抄在袖子里,像个小老头似的:“要的就是刺激,喂,等到了宫里,你封我个官呗。”他对简旭挤眉弄眼的。 简旭“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张扬。 麻六不睬他,继续幻想:“真想马上到皇宫,据说那皇上吃饭一顿得上百道菜,据说皇宫大的一天都溜达不完,据说那些宫女个个漂亮的不得了,据说……” “据说皇宫里每天午夜冤魂恶鬼啼哭不止,”简旭打断麻六的话,“皇宫不是天堂,哪里都不好混。” 这时,只听马嘶人喊。 “河北路转运使孙大人下查民情,闲杂人等回避。” 薛三好哼了一声:“即是下查民情,却又让百姓回避,荒谬。” 简旭问道:“三哥,转运使是干什么的?” 薛三好虽然知道转运使的职能,但不知怎样能表述明白,在那里合计。刘紫絮心下怀疑,怎么太子连转运使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难道他的癔症还没有彻底好?帮薛三好解释:“转运使除掌握一路财赋外﹐还兼领考察地方官吏﹑维持治安﹑清点刑狱﹑举贤荐能等职责。” 简旭心想,管的事还真不少。 麻六把脖子伸得像长颈鹿,看着前簇后拥,“肃静”、“回避”幡牌整齐有序,仪仗威严。升斗小民,沿街而立,好不恭敬,怕遇到那些恶官酷吏,躲得晚还不得挨鞭子,若是“冲撞”了官老爷,更了不得。 麻六看这仪仗很是威风,幻想自己被简旭封了个什么大官时的阵势会不会也这样,也许比这还气派。思想溜号,身边的人拥挤着,把他一下子挤出人群,他站立不稳,冲到路中间。 兵士过来就扯他的衣服。 “哪里来的刁民,这等无礼,抓起来。” 麻六吓的直喊:“简旭!简旭!” 他这个样子简旭最熟悉,无论何时,惹了祸,他都这样的喊。 简旭过来解释,兵士哪里肯听,他们习惯了狐假虎威,习惯了狗仗人势,看麻六一副獐头鼠目、猥琐不堪的样子,就一市井小民,此时正是在大人面前立功的时候,所以任凭简旭解释,非但不听,还一把将他推开,“再替他说项,连你一起抓了!”兵士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简旭“哇”了一声道:“用得着吗,像是我与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还敢嘴硬,兵士过来抓他,薛三好冲过来朝那个兵士就是一拳,打的那个兵士转了几圈,然后噗通,倒地。 刘紫絮在一边着急,所谓民不与官斗,简旭身份隐匿,这些人惹不起,也想过来说话,只见这时,围上来一群兵士,“有刺客!” 简旭一听,坏了,这句话出来,就是被乱刀砍死都是正常。他急忙喊着“误会、误会”。 没人听,上来不管是刀是剑,呼呼带风的就砍过来,刘紫絮和薛三好一起迎战,怎奈士兵越围越多,简旭一看不行,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所谓擒贼先擒王,头头我擒不到,但可以换种方式,头头说话这些人才会停,他灵机一动,跑到路中间,声嘶力竭的喊道:“孙大人,你就是这样为朝廷举贤荐能吗?” 转运使孙福兴孙大人,在轿子里面早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以为是几个小民扰事,后来越来越乱,正想喊兵士问出了何事,听见简旭高喊自己,具体说了什么内容没听清楚,有些好奇,命兵士“落轿”。 孙福兴下了轿,看见离自己几丈远的路中间站着一个年轻人,素带绾,银袍著身,眉宇间却是英气闪现,气度不凡。 孙福兴原是一个外省官,无意之中认识了武威侯阎山,因为他博学,被武威侯举荐为国子监祭酒,他上任的时候,便生了皇太子火烧东宫突然出走之事,在任三个月,又被武威侯举荐为河北路转运使。 他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傲慢又骄矜,官气十足。 “你是谁?是你口中喊我吗?” 简旭看他说话的语调甚是轻慢,冷笑了一声:“我是谁不重要,听闻孙大人为官清正,上体君意,下恤民情,深受朝廷褒奖,又有百姓爱戴,您此次不是来广招贤士的吗,却对贤士视而不见,究竟您是举贤还是拒贤啊?” 简旭这番话都是情急之下说的,他并不知道孙福兴来此做甚。 孙福兴以为自己来此,里坊百姓乱猜测,以至于以讹传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才会有此一说,他先扬后抑、模棱两可的话让孙福兴摸不着边际。 “本官深受皇恩,理当尽忠职守,吾皇广纳贤士,有识之士大可一展宏图,你若真有韬略,本官自当举荐。” 孙福兴有自己的打算,看简旭一副清高、狂狷、桀骜不驯的模样,孙福兴心里合计,一般的能人都是这副德性,诸葛亮不也曾高卧于刘备面前吗,自己经武威侯提携,上任不久,无有建树,自己虽饱读诗书,却机谋不够,苦恨身边少筹谋之士,若他真的有本事,不如收为己用,想我堂堂一路转运使,莫说幕宾三千,一个都没有,不如先收他到自己身边,再慢慢调教,或许,武威侯委派给自己的任务,这个人能帮上呢。 第六十四章一喷再喷 简旭上前一步道:“那就好,那么孙大人,”他用手指指麻六,“他只是我的仆人,没见过世面,听闻河北路转运使孙大人到此,急着一睹您的风采,是以有所冒犯,看孙大人海纳百川的气度,怎能与这无知小民计较,孙大人,您说呢?” 麻六在一边急的直喊:“对,粉丝粉丝!” 孙福兴心里暗想,这小子,有机智,见街边拥着很多百姓,他也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好官形象,一摆手,叫兵士把麻六放了,麻六噔噔的跑到简旭身边。 简旭道:“孙大人真是百姓的好官,是皇上的能臣。”他继续给孙福兴叠高帽,围观的人们不知就里,也交口称赞,孙福兴很是受用,哈哈一笑:“敢问先生贵姓?师从何人?” 简旭抱抱拳:“小姓简,单字一个旭。”师从何人?他心里想,说某某教授,这些人不知道,有了,“师从老子、庄子、孔子、孟子、韩非子、墨子、鬼谷子……哦,还有你的祖先,孙子。” 麻六大惊,简旭真大胆,竟然敢直接骂这大官的祖先是孙子! 孙福兴突然收了笑:“真乃狂生,你说的这些人都已作古,莫非你是鬼不成?” 简旭哈哈大笑,“孙大人既为朝廷命官,也是寒窗苦读出来的,应该是博古通今,怎么都不知道所谓‘一字为师’的道理,这些先哲是已作古,但是,他们的著作,我自小通读,他们的思想,我铭刻于心,这难道不是师吗?” 孙福兴答不上来,把话拐了个弯。 “你比那苏秦、张良、郭嘉等如何?” 简旭心想,孙福兴也不是个破烂腌臜的官,知道的还挺多,好,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幸好我熟读经史子集,他冷冷一笑。 “苏秦身为六国相,纵横捭阖无人能敌;张良张子房为一代谋圣,被汉高祖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鸿门宴上助汉高祖脱险,楚汉之争立功无数,后功成身退,千古流芳;郭嘉算无遗策,才策谋略,世之奇士,被曹孟德倚重;在下一介寒儒,不敢与之相提并论,然,各有千秋,只是无得良主,所谓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亦无有良机,给在下一个施展的机会,寒塘渡雁,冷月映身,某,等了许久。”他这一段话说出来,掺杂了以往的表演形式,声音抑扬顿挫,表情十分投入。 孙福兴见他慧识出众,滔滔而谈,心下甚喜。 “阁下能否随本官到驿馆一叙?” 简旭一愣,不过想叽里呱啦的糊弄过去,得以脱身,竟邀请我去驿馆,算了,别接触太多有何纰漏。 “啊……简某还有点事,不如隔天再去拜访孙大人。” 孙福兴走到简旭身边,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伸手抓住简旭的手腕,“本官不敢自比曹孟德爱才,但确是求贤若渴啊,先生不必推辞,就今日,走,与我回驿馆。” 简旭一看跑不掉了,惟有顺势说话:“愿向孙大人讨教切磋。” 孙福兴吩咐道:“给先生备轿。” 兵士看看,半路之上,哪有轿子,禀报给孙福兴。 孙福兴回头看看陪同自己的知州陈重,道:“陈大人,烦劳你把轿子让出来吧。” 知州陈重这个气,又不敢说什么,连忙“是、是”的答应。 简旭指指站在一边的刘紫絮,“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孙大人,能否与我同行?” 孙福兴道:“当然可以。” 刘紫絮完全没有料到简旭会出此言,这会儿还不忘占自己便宜,站在那里不动。 简旭过来拉她,低低说道:“配合一下。”然后又装模作样的大声道:“紫絮,你上轿子。” 刘紫絮心里一软,稍一迟疑,随后上了轿子。 薛三好见他们要走,忙喊:“我呢?” 简旭道:“这位义士,多谢你仗义出手,告辞。” 薛三好一听,不认识自己了,这演的是哪一出戏?莫非是太子的什么计谋?老薛偶尔爆出粗中有细,此时他脑袋转的快了,不敢多说话,回客栈禀报去了。 回到驿馆,知州陈重对孙福兴道:“大人您真的信了这小子的?别看他嘴上功夫厉害,肚子里未必有真材实料。” 孙福兴道:“看看再说,胆敢耍我,哼!”他眼露凶光。 这时,兵士来报:“武威侯府的曲无由先生到了。” “快快有请!”孙福兴整整衣冠,准备迎接,看样子甚是敬重这个曲无由。 曲无由随着兵士往里走,还没看到人,先喊话:“孙大人,别来无恙啊!” 孙福兴疾步出迎,抱抱拳:“托先生的福,一切都好,先生来的好快,我正等着呢,走,我们到内堂说话。” 内堂里早已摆好酒菜,看得出,曲无由的到来是约好之事。孙福兴把曲无由让到上座,曲无由推辞着,孙福兴道:“没有先生栽培,哪有我的今日,先生快快上座吧。” 曲无由哈哈笑着:“只是几句话的事,哪里就有功劳了,大家都坐吧。” 孙福兴下坐着,另有陈重一边作陪。 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之后,孙福兴切入正题:“皇上的侍卫亲军去了那个落仙镇,没有找到太子,屡屡无果而返,皇上必是气极。” 曲无由道:“但愿你的这个消息别让侯爷气极。” 孙福兴一边给曲无由斟酒一边道:“绝对不会,我派出大量人手,要查一个太子不费力,侯爷又派先生前来坐阵,这次保证万无一失。” 曲无由晃晃脑袋:“不可掉以轻心,那太子非等闲之辈,在登州的时候,侯爷派出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还是无功而返。” 孙福兴道:“下官接到密报,此次那太子化妆成乞丐,悄悄潜入相州,就在汤阴一代活动。” “好!”曲无由道:“这次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那里?”孙福兴有些担心。 曲无由安慰道:“放心,有贵妃娘娘在呢,再说,是李皇后的赏杀令,与我等何干,退一万步讲,太子私自离宫,在民间活动,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联系逆党,意图篡权呢。” 孙福兴看看曲无由,再看看陈知州,几个人哈哈的得意狂笑。 笑够,孙福兴道:“先生,今日下官在回驿馆途中遇一书生,此人口吐莲花,博古通今,一副大才不得遇的样子,把他叫来,先生替我把把关。” 曲无由道:“曹孟德有‘生子当如孙仲谋’之气度,孙大人有求贤如渴之胸襟,大人本就是儒生,自古文人相轻,难得大人有如此襟怀,在下就见识一下孙大人的青年才俊。” 孙福兴忙叫人去请简旭。 简旭、麻六和刘紫絮被安排在偏厅,麻六东瞅瞅西看看,心里很是佩服简旭,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就把那孙大人唬住,还请了来,好茶喝着,一会儿定是好酒喝着,他凑到简旭身边。 “喂,哪天你忽悠一个更大点的官,咱再去做回客,不知这里有没有后花园。”他若有所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简旭举手便要打,麻六把脑袋一缩。 “刚刚若不是为了救你,我能棋出险招,你当这些人都是白痴啊,平时叫你多看看男女那点事,孙大人没女儿,也没小妾。”简旭明白他话中有话,故意气他。 麻六撇着嘴,翻着白眼根:“反正要去皇宫,到时看看公主,那更过瘾,古装剧里的公主都漂亮。” 简旭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不定就有满脸麻子,丑陋不堪,见不得人的。” 刘紫絮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下意识的摆弄了一下自己带着的面纱,刚好被麻六看见,他刺啦刺啦的脚在地上拖,滑到刘紫絮身边。 “刘小姐,你整天带着那个口罩,又不是满脸**子,你若真是麻子就好了,咱俩是一家,我叫麻六,你叫麻子。”他没话闲搭话,打趣道。 刘紫絮扭过头去,道:“我身子骨弱,怕吸入灰尘染病。” 简旭嬉笑道:“洁癖,蒙着就蒙着吧,知道你漂亮,即便你丑的像嫫母,我也喜欢。” 刘紫絮心道:“油嘴滑舌。” 麻六在一边问:“嫫母是谁?” 兵士进来道:“先生,孙大人有请。” 麻六问:“兵大哥,是不是吃饭,叫没叫我?” 兵士道:“孙大人只请先生一个。” 麻六气的又开始撇他的嘴。 简旭把脸凑到刘紫絮耳边,刘紫絮急忙往后躲,简旭伸手把她的脑袋扳过来,道:“你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如果有什么意外,自己先跑。” 刘紫絮自认识简旭,说的话没有过十句,此时依旧不语,只是摇摇头。 简旭道:“说你傻了吧唧你还真傻,记住,自己跑,我和六儿都是男的,抓着了也不能被**。” 刘紫絮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脸上一热,低下头。 兵士在那里催促,简旭只好跟着他走。 来到内堂,里面的几个正是酒酣语热,嘻嘻哈哈的,好不快活,见简旭进来,孙大人起身相迎,就要给曲无由介绍。 曲无由满面带笑,刚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抬头观看,酒水一半咽下一半在嗓子边,突然呛着,“噗”的从鼻子里喷出,孙福兴不知缘由,急忙喊人拿布巾过来。 曲无由咳嗽起来,有些尴尬,擦擦嘴,看看简旭,眼神很奇怪。简旭对他笑笑,抱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曲无由忙笑道:“失礼失礼,近日偶感风寒,这酒也有些辛辣,先生请坐。” 简旭在他对面落座,孙福兴介绍道:“这位是武威侯府的曲无由曲先生,这位便是下官今日认识的简旭简公子。” 简旭礼节性的再次抱拳:“幸会!” 曲无由也还礼,面上的肌肉偶尔抽*动一下,有些不自然。 此时,军士进来,伏在孙福兴耳边嘀咕几句之后,孙福兴挥手让他出去,然后又伏在曲无由耳边道:“先生,那个太子在城西的土地庙现身。” 曲无由被酒呛的难受,刚又喝了一口水,听他一说,又“噗”的喷了出来,心道:“还有个太子?” 第六十五章各怀心计 曲无由缘何两次喷水? 他曾随武威侯进宫几次,有幸见过太子,突见简旭,大吃一惊,自己这里正在密谋要抓太子,太子竟然站在你面前,是以把酒喷了出来。但曲无由可不是一般人,在他咳嗽的刹那,暗自思忖,看简旭镇定自若的样子,太子是没有认出自己?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因自己身份卑微,即使见过,太子也很难注意并且记得,所以简旭对自己视而不见并不奇怪,但他却认出眼前的这个所谓简旭的人便是太子,他因何出现在汤阴?又为何要来到孙福兴身边?恐怕有阴谋,他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相认。 正琢磨太子为何“自投罗网”呢,孙福兴又密报,太子在土地庙现身。太子明明就在面前,却又有个太子在土地庙出现,真是见鬼了。是以他第二次惊呆,喷水! 简旭不明底细,只见这个人不停的喷水,看他面色微黄,头胡须也是枯黄,体质羸弱,却也不是七老八十的样子,如何一点水都难以下咽。忽然想起孙福兴介绍时说什么武威侯府的先生,武威侯?他一个激灵,不就是阎贵妃的哥哥,不就是在登州海边追杀自己的那群人,***,阴魂不散,又一次狭路相逢。我简旭孝顺父母,尊敬长辈,爱护幼小,勤劳工作,几时变得这样倒霉,摆脱一个又来一个。好吧,什么曲无由,没有油水我也要榨你一下,给你点教训。 曲无由在那里琢磨简旭的时候,简旭也在这里琢磨他,两下里各怀心腹事,就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孙大人责骂下人,泡了什么茶,害得曲先生如此。 曲无由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慌。 “身子骨不好,天气一冷,就是如此不堪,在各位面前一再的出丑,实在是抱歉,孙大人,我先去休息片刻。”说着对简旭抱抱拳:“失礼失礼!我们改日再聊。” 简旭起相送,抱拳道:“曲先生,今天是大年初一,还忘了给你拜年,过…年好。”他故意把“过”字拖了一个稍长的尾音,“曲先生可真是忙人,大过年的也不休息,千山万水的跑到汤阴来,不会是来看跑帏子?” 曲无由嗯嗯的迟疑一下,随后说道:“碰巧路过、碰巧路过,失陪。” 孙福兴刚想叫人带曲无由去内室休息,曲无由给他使个眼色,孙福兴忙陪着出来。 到了房间,曲无由立即把门紧闭,惊慌的样子:“孙大人,那个年轻人你在哪里遇见的?” 孙福兴便把在街上和简旭相识的一幕对曲无由讲了一遍。 曲无由一琢磨,看来,这太子是有备而来啊,他已经知道孙福兴会来汤阴,然后又故意在街上表演那一幕,乘机混到孙福兴身边,再了解武威侯的行动。 曲无由道:“孙大人难道不知,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就是太子?” 孙福兴“啊”的一声大叫,差点跌坐在地。 曲无由道:“他既然隐藏自己身份,我们权且装作不认识,来个将计就计,先把他软禁起来。” 孙福兴道:“既然知道他是太子,为何不除之为快?” 曲无由晃晃脑袋:“你刚刚又说土地庙有太子现身,那太子诡计多端,我们现在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太子出现,如果这里面有阴谋,我们不正中了圈套,这样,你我带些兵士,去土地庙看,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 土地庙,又称福德庙、伯公庙,为民间供奉土地神的庙宇,多是民间自建立的小型祭祀建筑,各地乡村均有分布。 将近傍晚,曲无由和孙福兴带着一队人,悄悄潜到土地庙附近。 这个土地庙修建的相当简单,几块青砖垒就,上遮几片薄瓦,中间端坐着一大把白胡子手拄拐棍笑呵呵的土地公公,前面的香案上摆着面食、干果之类的供品,经常有人前来祭拜、祷告,过年之际,供品更多更丰富。 土地庙附近有块土岗,曲无由指挥兵士在土岗后面隐藏,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这些人靠在土岗后面,碰到哪里都是冰冷,潜伏了能有半个时辰,没有太子的身影出现,别说兵士,曲无由也有些耐不住了,心想,那个自称简旭的家伙就是太子,怎么会有另一个太子呢,气的骂了几句打探消息的人,正想打道回府,忽然,一个黑影悄悄摸进土地庙,看看香案上摆着的供品,抓起一个馒头,不管冷硬,大口吃起来。 孙福兴看看曲无由:“来了。” 天有些擦黑,曲无由努力看去,只见那人披头散,遮盖住脸,衣衫褴褛,身材中等,不似太子那般高大,心下怀疑,不过都说那太子素有谋略,善于伪装,不过如果他是,那驿馆的又是谁?有些复杂,管不了太多,先抓了再说,他告诉孙福兴,冲过去,又告诉大家小心,那太子功夫厉害呢。 兵士们悄悄的从四面包围,兵器在手,直奔那乞丐而去,“嗷”的一声呐喊,大家冲上去就把乞丐按在地上,孙福兴非常高兴,曲无由却开始怀疑,这么容易就范?他走过去推开兵士,然后扳过那乞丐的脑袋一看,气的转身就走,孙福兴在后边追上,“先生,先生。” 曲无由回头气道:“错了错了,你的探子就是个饭桶,听人说太子扮过乞丐,逢乞丐就抓,孙大人你的书读多了,很多东西不在书里面。”他语意里有些讽刺,无非是仰仗自己是武威侯的红人,连堂堂的转运使都不放在眼里。 孙福兴急忙辩解:“不会错的,我派的人一路跟着也来到汤阴了,既然这个不是,那驿馆里的一定是了。” 曲无由点点头,“回去。” ……………………………………………… 简旭在驿馆里不停的踱步,思考怎样教训这个曲无由。孙福兴告诉自己在驿馆里暂住几日,等他把这里的公事处理完后,便一同打道回府,到时,自会重用。简旭鼻子哼哼着,很不屑的,我可没打算和他回去,封我个宰相都不当,我还是太子呢,主要是这曲无由,一定是那阎山派来的,如果估计不差,是冲自己而来,看曲无由一次又一次的喷水,差不多是认出自己了,不能坐以待毙,还没活够呢,还有好多愿望呢,还想生个儿子和自己踢足球呢,先保住小命要紧。 怎么逃?这是个问题,走到门口,和守卫搭讪。 “哥,站了这么久,累不?” 守卫的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这个人物很重要,孙大人一再叮嘱看好了,见简旭一脸讨好的样子,遂说道:“不累,谢谢先生关心。” 简旭又道:“要不,我替你站一会儿,哦,这不现实,你是在看守我,孙大人去哪儿了?” 守卫的答道:“这个,小人不知。” 简旭心想,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刚刚院子里吵吵嚷嚷,像是有很多人集合似地,又不打仗,他们去做什么?那个“曲没油”一看就是藏着满肚子坏水,自己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不知在密谋什么,不是又在想着去害人吧。此处不是不留爷,是爷不想在此处留,逃! 他反身来到刘紫絮面前。 “你怎么老这么安静,典型的淑女,可你武功又那么高,你爹不是什么员外吗,开什么绸缎庄,那么有钱,你干嘛不好好当你的大小姐,没事绣绣花,写写情诗,和哪个才子在后花园约会,不然去庙里进香,我以前看书的时候,里面都这样写,你长的像根筷子似的,还学人家练武。” 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自从怀疑刘紫絮是那个太子说的尤国公主之后,简旭越的喜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怕自己一旦严肃,她知道自己怀疑她。 刘紫絮眨着一潭深水般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下,然后低头不语。 “又害羞,我最喜欢女人这个样子,在我的那个时代,女孩子很少你这个样子了。”简旭感叹道。 麻六趴门缝往外看了一会儿,腾的窜过来,挠着脑袋道:“简旭,我们好像被关起来了,怎么去趟茅房都有人跟着,而且门口还有两个兵守着呢。” 简旭拍拍麻六的脸:“不是好像,是肯定,得想办法逃,我总觉得情况不对。” 麻六有些怕了:“怎么逃?两个大男人不会武功,她会,像一股风就能吹跑似的,能保护咱俩吗?” 简旭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嘴巴是用来喘气的,脑袋是用来思考的,我想这样……”他在麻六耳边嘀咕几句。 麻六点点头,突然骂道:“你干什么啊,我没招惹你,干嘛打我?” 简旭在一边骂道:“我打你怎样,若不是你冲撞了孙大人,我们会来到这里……” 两个人在那里打的稀里哗啦的,刘紫絮知道是计,也过来当托儿,一会儿拉开这个,一会儿拉开那个,门口的守卫喊道:“不许再闹!” 哪个能听,继续打,噼里啪啦的,推倒了墙角的花架,掀翻了几案,摔碎了茶杯,守卫实在看不下去,气呼呼的跑进来。 “叫你们不许打架!” 简旭道,“好,不打架,我打你。”抡起一把椅子劈头打下,那个守卫啊的倒地,另一个刚要喊,刘紫絮一掌拍下,沉闷的哼了一声,也倒在地上,两个均昏迷过去。 简旭叫麻六赶紧扒下他们两个的衣服,然后递给刘紫絮一套,另一套麻六已经穿上。 刘紫絮摇摇头。 简旭急道:“姑奶奶,非常时期,还嫌脏,别穷讲究了,回去大不了泡个澡,多打几遍肥皂。” 刘紫絮指指屋顶,“我能逃。” 简旭知道她功夫了得,“好,我们客栈见,记住,赶紧跑,不许管我,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无用。” 刘紫絮又眨着大眼睛,看了看他,随后一提气,起!人已经冲出屋顶。 简旭哇的叫道:“真是仙女!” 他们两个换好了衣服,走出房间,只见前面一道白光,几个兵士一边喊一边追:“别让她跑了!” 是刘紫絮,她故意在把驿馆里剩下的兵士引开。 简旭和麻六急急的往出走,就快出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刚刚如厕出来的兵士,麻六吓的躲在简旭身后。 “谁跑了?”那兵士一边系着裤子一边问。 简旭也装着着急的样子跑起来,“偏厅关着的那三个人跑了,也不知道大人去哪了,怎么办?” 那兵士道:“我好像听说去了城西的土地庙,抓什么人,哎呀你别絮叨了,快追吧。” 简旭和麻六撒开腿就追,追谁?追风似地跑。 刘紫絮展轻功,自然比那些兵士跑的快,但是她跑跑停停,引逗着那些人追出好远。 简旭和麻六得以脱身,也不知前面是哪里,只是拼命的逃,估摸差不多了,才停下来。 “去城西的土地庙?抓什么人?”简旭思索着,难道是那个家伙也来了,不知这次能不能相通,但这些人怎么知道的?他一把揽过麻六,“我感觉那太子也来到汤阴了,你找到他,这样这样……”他在麻六耳边低语。 麻六努力瞪大他的小眼睛,“那你?” 简旭呵呵一笑:“玩玩这些混蛋。” 第六十六章大侠与乞丐 麻六听了简旭的计划,噌噌的后退,“不干不干不干。”很是不赞成,好不容易跑出来,你又要回去,典型的贱,挨打没够。 简旭知道他担心自己,道:“放心,绝对没问题。” 麻六只是把眼睛斜着看了他一下,兀自站着,无动于衷。 简旭暗骂,你真是个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嘴上却抹了蜜一般的甜腻:“六儿啊,你是最了解我的,还不相信我的聪明才智,我想和太子演场双簧,教训那个黄毛一下。” 麻六不自觉摸摸自己脑袋,简旭急忙解释:“你这是板栗色,时髦。”然后用胳膊蹭他,讨好的看着他。 麻六把简旭推开,没好气的说道:“怕了你了,记住,最后帮你这一次。” 简旭夹了一下眼睛,“成交!”心道,这最后一次不知说了多少回了。 两个人既已说好,就要分开行事,简旭看了一下地形,这是驿馆的后身,往东走应该是最热闹的商业区,客栈酒楼都多,遂告诉麻六,那里有机会找到太子。 麻六刚想与简旭告辞,这时前面吵吵嚷嚷的过来一群人,推推搡搡的押着一个破衣烂衫的小乞丐,走到简旭他们身边时,那小乞丐抬头看了一眼简旭,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无助,很是可怜,简旭恻隐之心顿起,拦住这些人:“各位,这是怎么了?” 麻六扯了扯他的衣襟:“少管闲事。” 那小乞丐见简旭穿着兵士的衣服,吃皇粮的,比抓着他的这些人厉害,眼珠一转,突然挣脱开抓着他的人,扑向简旭高喊道:“军爷救命!” 简旭一愣,什么军爷,低头看看自己,才明白缘由,他清咳几声,一副威武的架势,道:“他们为何抓你,细细道来。” 麻六在一边撇着他的嘴,得瑟。 那些抓着小乞丐的人个个凶神恶煞,肥头大耳,一看就是营养过剩,他们见有两个当兵的问话,气焰也矮了下来,恶人先告状:“军爷,这个小叫花子偷了我家老爷的夜明珠,我们现在抓他去见官。” 小乞丐辩解道:“不是啊军爷,我没有偷,我只是去他们府里乞讨,哪里看到什么夜明珠,我们讨饭的,就是为了一口吃食,不会偷东西的。” 那群人中一个黑大汉抬手就要打小乞丐,被简旭一把抓住,“慢着,见官是吧,我就是官,现在我来审案。” 黑大汉看看简旭,你是当兵的,但不是衙门的,你凭什么审案,不过人家总算是吃皇粮的,又不敢得罪,说道:“我家老爷,就是汤阴富杜员外。”他说这话时,一脸的骄傲,仿佛这富是他一般,“今日有很多显贵来给我家老爷拜年,就在一个时辰前,我家老爷把祖传的夜明珠拿出来给宾客看,看完之后就放在盒子里叫夫人拿回去放好,谁知我家夫人回到房间,想放进柜子里时,再打开一看,夜明珠已经不翼而飞。” 简旭认真听着,仔细琢磨他的话,觉得有些蹊跷,又把他的话在大脑里过滤一遍,既然杜员外已经把夜明珠放在盒子里装好,那他的夫人在放进柜子里时为何又要打开看一遍,这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吗?难道是他夫人也爱不释手,想再多看几眼,既然是夫人,夜明珠是她家的,平时不可能没见过,总觉得有点怪怪的,简旭思索片刻,道:“夜明珠没有了你就说是他偷的,你有何证据,凡事得讲凭证的。” “当然有,”那人道:“这个小叫花子经常去我们府里转悠,今日又去了,不是他偷的是谁。” 简旭一听,这是哪门子证据,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道:“你按着他的手没有?没有吧,那就不是证据,放人。” 黑大汉哼了一声,“军爷,见你是吃皇粮的,我刚刚给足了你面子,知州陈大人也给我家老爷三分薄面,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别吃不了兜着走。” 麻六看黑大汉狗仗人势的样子,也来气了,指着简旭道:“知州怎样,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太……”被简旭反手捂住嘴巴,心道,又来了,老是拿这句话唬人。简旭也气了,满不在乎的说道:“别跟我提知州,一群什么东西。”他想起了孙福兴和曲无由,脱口骂道。 黑大汉喊着:“你敢骂知州。”挥拳就打。 简旭气的一掌劈出,只见黑大汉像一枚石子,嗖的飞出去几丈远,噗通,摔在地上。简旭看看自己的手掌,哇!今日又爆威力了。 那些人见简旭这般厉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退让,却谁也不敢上前,简旭又把手举起,那些人便“妈呀”的一声大叫,吓的狼奔豕突,也不管倒地的黑大汉,黑大汉,费力的站起,揉揉胸口,摸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后边跑了。 麻六一把抓过简旭的手,左右翻看,再放在鼻子边闻闻,再用手捏捏,弄得简旭痒痒的难受,喊道:“你干嘛?” 麻六也不回答,两手抓着简旭的耳朵,扳正他的脸,眯着他的小眼睛看了看,还不能确定似的,又把自己的脸贴近简旭的脸,想看的仔细,被简旭一把推开,“接吻怎么,我告诉你六儿,咱俩感情是好,但我只把你当哥们,我的性取向非常正常,我喜欢女人。” 麻六大梦方醒似的,“想什么你,我也不喜欢男人,喂,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简旭?” 简旭此时明白了麻六为何如此,是自己那一掌把他“打”懵了,很多事情虽然都已对他言说,但自己这劈风掌的威力麻六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不等简旭说话,那个小乞丐走到简旭面前,跪下道:“谢军爷救命。” 两个人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小叫花子,简旭扶起他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小乞丐道:“小的见过很多当兵的,但是像军爷这样好的,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过军爷,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偷的夜明珠?” 麻六见缝插针的嘟囔:“是啊,也许是他偷的呢,这么穷,有动机。” 小乞丐不愿意了,“穷怎么,穷有穷的志气。” 麻六还想说,被简旭拦着,“我会相面,看你的眼神,我知道你是个很机灵很活泼的人,但是你胆子小,安于温饱,小偷小摸有过,但绝对不会去偷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更不会去招惹那么大的人物。” 小乞丐抱拳施礼:“佩服,军爷好眼力,军爷不仅武功盖世,而且聪明绝顶,小的我佩服之至,如果军爷有空闲,我请军爷喝酒,以表达军爷的救命之恩。” 简旭还没说话,麻六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忽然又把笑容收了,“你,你饭都吃不饱,还喝酒。” 小乞丐得意的一笑,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穿的破不一定穷。” 简旭明白,这只是他的职业。想了想,本来刚刚和麻六拟定了一个计划,现在改一改,反正那曲无由和孙福兴都是为自己而来,抓不到自己他们是不会走的,再者那太子来没来此还是个未知,还有那杜富是何等人物,为何知州要给他三分薄面,这句话就证明他们有往来,知州陈重是孙福兴的人,孙福兴是武威侯的人,这条思路下来,会不会再让我查到什么,好,计划改变,先去潇洒一下,于是答应了小乞丐的邀请,然后哗啦,脱下兵士的服饰,麻六见简旭脱了,也跟着脱了。 小乞丐一见,恍然大悟似的,“大侠,原来你们是伪装,小的更加的佩服,大侠一定在做一件大事,不过小的不多问,走,我们喝酒去。”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简旭还是迟疑,怕被那些追兵现,虽然自己也没有犯法,不过是孙福兴幽禁的客人,但此时尽量少惹麻烦,一时还没想好策略来对付他们。 小乞丐机灵,看出简旭的为难,定是做了什么大的事情,此时怕被人认出,不是江洋大盗就是杀贪官的武侠,于是说道:“大侠是怕被人认出,不如去我家里,远是远点,但谁都不会找到。” 简旭点头同意,然后互相通报姓名。 “我叫欢子。”小乞丐道。 麻六嘀咕:“怎么像狗的名字。” 欢子因为麻六骂他,气道:“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大侠跟班的,说话也这样没有水平。”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嘴仗,简旭好歹给拉开,欢子带路,回他的家。 城西,三间茅屋,门口一棵大柳树,欢子的家。推开木门,三个人走了进去,这时从屋里又出来一个小乞丐,手里拿只鸡腿,正吃的满嘴流油。 “回来啦,哦,有客人。”屋里出来的小乞丐道。 欢子道:“柳儿,你吃饱就回去吧,我有贵客。” 叫柳儿的小乞丐边啃边道:“忙你的吧,我走了。” 简旭抱歉的说道:“把你的朋友赶走,不太好吧。” 欢子指指柳儿的背影:“你说柳儿,没事,我相好的。” 麻六在那里扑哧笑出声来,“要饭的还有相好的。” 欢子道:“要饭的怎么就不能有相好的,你去看看铁老大,我们的头,也是乞丐,住着高门楼的大房子,仆人几十个,夫人好几个,你能比吗。” 麻六伸了下舌头,这哪是要饭的。 欢子的家虽然不是很整洁,但总算是暖暖活活,地上有一个小木桌,桌子上放着酒菜,看样子是那柳儿给准备好的。 简旭笑道:“你过的并不像乞丐。” 欢子笑笑,“这你又不懂了,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哪一行做的好,都能不愁温饱,来吧,你也饿了,咱边吃边聊,我觉得咱哥俩投缘,才交你这个朋友。”他把麻六踢出,心里仍有气。 简旭看这欢子为人随和,禀性不错,也很喜欢,加之饿极,盘腿上了炕,开吃,麻六才不管欢子对自己什么态度,早已拿起一个鸡腿。 欢子道:“咱这丐帮,也分三六九等,有级别。” 麻六边吃边搭茬:“我知道,有帮主,有长老。” 欢子瞪了他一眼:“你如何知道?” 麻六想说是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又改了话,“听说的。” 欢子道:“想当初,我也是外乡人,流浪到此,多亏铁老大收留,又教我一身乞讨的本事,如今我是吃穿不愁,不过,咱不比了杜老大,人家是有房有地,有妻有妾,有家丁有奴婢。” 简旭道:“一个乞丐,还真是让人吃惊。” 欢子哼哼一声冷笑,“哥哥休要低眼看乞丐,有本事,你混个铁老大的模样,在下认你做师傅。” 麻六道:“他住京城的。”他的意思是,他要去京城当太子,说不定还当皇上,比当什么老大强。 欢子道:“京城富庶繁华,但条条框框太多,不如这里舒服。” 三个人正说着,此时外面有人高喊:“欢子。”那声音像破了音的铜锣,非常刺耳。 麻六急忙扔下手中的鸡腿,忽地藏在简旭身后。 第六十七章拜访铁老大 简旭并没有害怕,既然此人喊的是欢子,那就是认识欢子的人,非亲即友,看欢子这样的人物,也不会认识官府的人,更不会认识孙福兴身边的人。 欢子应和道:“屋里呢,刚进院子就敲你的破锣。”看这说话方式,两个人应该是朋友。 那人进了屋子,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比欢子大不了多少,但同样是破衣烂衫,像是欢子的同伙。他看见简旭和麻六,愣了一下,用手指着:“他们是?” 欢子也不介绍,也不让他坐:“问那么多干嘛,你找我何事?”听欢子对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显然这个少年比欢子的地位和生活更差。 少年哦了一声,蛮憨实的样子,说道:“老大让你过去。” 欢子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走吧。” 少年很听话,立即迈步出了屋子。 简旭问道:“你们丐帮的?” 欢子努努嘴,“你说三猫子吗,是,就他最完蛋,几天都讨不着东西,若不是我在老大面前保他,还不知打几个死活呢。” 麻六“哇”了一声:“这么严厉,干嘛听他的,自己干多好。” 欢子道:“若是如此,谁还会惧怕铁老大,以前有人想离开铁老大跑单,被抓回来,挑断了脚筋,他的刑罚,比纣王差不多,再说,三猫子跑了,他老娘怎么办。” 麻六又“哇”了一声:“这么狠,没有王法了。” 欢子道:“什么王法,别只单方面看事情,我们若不是铁老大罩着,哪里能活的这样舒坦,干我们这行的,很多人瞧不起,被人欺负,都是老大出面。” 欢子特别交代:“以后若是有机会看见老大,千万别说我去杜员外那儿乞讨了,也别在他面前提这个人。” 简旭道:“为何,铁老大怕姓杜的?” 欢子道:“不是怕,是恨,这城里,铁老大虽然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不入杜员外的眼,杜家是祖辈显贵,认为咱们是乞丐,下溅,有一次知县大人请有头面的人物去府里做客,铁老大也去了,谁知杜老大当场离席,说不与乞丐同坐,老大就恨死他了。” 简旭一听,有戏。 欢子起身道:“你们继续吃,我去看看老大,得随传随到。” 简旭道:“我同你一起去拜访一下铁老大。” 欢子看看他,有些不明白,简旭解释:“既然他是你的老大,我是你的朋友,来了怎能不去拜访,不然改天他知道了说咱不懂礼节。” 欢子想想也好,像简旭这样的厉害人物自己还是第一次结交,上老大那里显摆一番。 铁老大家在城郊,典型的四合院,高大的门楼,不熟悉的人,断然想不到这是一个乞丐的家。 经过门房通禀,狗子和简旭进到宅子,整个宅子里是灯火通明,非常气派,过了影壁,是一个宽阔的大院,院子里站着一个年约三旬以外的汉子,满脸胡须,四肢粗大,浓眉乱的像杂草,一打眼,就知道此人的脾气暴躁。 铁老大也非汤阴当地人,老家是关西,因脾气暴躁,误伤人命,逃到这里,开始也是靠乞讨为生,有一顿没一顿的,后来他收留了一些流浪的孤儿,所谓收留,多数都是强制性的,他自己成为头头,命这些手下的人去乞讨,讨多的,奖励一顿饱饭,讨少的或是讨不到的,一顿饱打,后来,这些手下为了吃饱和不挨打,便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多乞讨,靠这些人的供养,铁老大越来越富裕,他又网罗一些能打能抢的无赖成了自己的弟子,看管那些放出去乞讨的乞丐,帮里若与哪方面有了摩擦,这些弟子便是打手。因欢子人机灵,嘴甜,很讨铁老大的欢心。 这铁老大的底细,简旭并不知道,只是觉得此人面目狰狞,绝非良善之辈。 铁老大正在院子里嗨哈的比划,无非是踢一脚,推一掌,都是花架子,唬唬手下,做个样子。 欢子给铁老大请安,“老大,你这功夫又精进不少,远远的就感觉到掌气袭来。” 铁老大喜欢的就是欢子的这种马屁功夫,他哈哈大笑,“你一来,我就开心,晚饭吃的有些饱,出来顺顺。”忽然现欢子旁边的简旭和麻六,“这两位是?” 欢子给简旭和铁老大互相引见:“这是我们的老大,铁爷,这是我新交的朋友,简旭,简大侠,这位是,简大侠的马童。” 简旭对铁老大的印象虽然不好,但是出于礼貌,还是谦恭的拱手施礼。麻六气的瞪了欢子一眼,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气的骂:“我和这个家伙犯冲,一开始认识就找我别扭,你还不如说我是简旭的仆人,还他**的马桶。” 铁老大带着他们几个去厅里坐了,婢女看茶,只有铁老大的一杯,退下时紧低着头,往后退着走几步,才能转过身来。 简旭一看,这铁老大真是个土皇帝,下人这样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阁下是做哪行的?”铁老大问简旭,头不抬,眼不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简旭知道铁老大这种人很自负,在他面前得放低自己。 “小本生意,不值一提。”简旭含糊回答,却很谦卑。 铁老大显然对他的这个回答很满意,微微一笑,那笑里有些得意与自满。 欢子道:“这简大侠功夫高深莫测,除了老大你,恐怕没有人能是敌手。”此时他也不忘拍马屁。 铁老大立即放下茶杯,重新打量了简旭,第一眼觉得此人自有一股不俗的气度,听欢子一说,心里也还不是完全信,道:“能否让在下见识一下大侠的功夫。” 简旭见欢子把自己的那点能耐抖露出来,眼睛微笑看着与他说话的铁老大,一边合计怎样来对付。自己哪里会什么功夫,就会一招劈风掌,剩下的武功套路完全不懂,连最基本的站桩都不会,他抱抱拳,“在下对功夫只是略懂皮毛,是欢子过奖了。” 欢子道:“没过奖,就那一下子,把一个黑大个给打飞了。” “什么黑大个?”铁老大问。 欢子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纠正道:“今日,我去乞讨,被一个黑大个欺负,是大侠仗义出手,才救了我。 铁老大“啪”的一掌拍在茶几上,面上满是气氛之色,“谁敢欺负我的人,找死。” 欢子吓的一哆嗦,简旭见欢子有些害怕,急忙替他遮掩:“一个市井无赖,喝多了,铁老大你是何等人物,何必跟这样的小人计较。” 杜老大哈哈大笑,被简旭的话说的心花怒放,他因是乞讨出身,最怕谁瞧不起他,看简旭也非一般人,能这样瞧得起自己,高兴,喊了声:“上茶!”这是他对贵客临门的待遇。忽然想起欢子刚刚说简旭会功夫的事来,道:“阁下就略出一手,给在下开开眼。” 简旭自知推脱不了,想了想,道:“好,我就献丑了,不过我这掌的威力太大,看看铁老大你这屋里的物价都是相当贵重,打烂了不好,我就表演另一种功夫,请到外面去。” 大家来到院子里,拭目以待,看简旭表演功夫。简旭心念聚齐,气压在腹,心里喊了声“跑”,嗖的一下子,人就没了踪影。大家左右的看,没有,这时简旭从房子后面笑呵呵的走了回来。 麻六又一次震惊,这简旭,还是简旭吗,何时有了绝世功夫?他第一个拍手叫好,大家也跟着叫好起来。 此时一个丐帮弟子进来禀报,“老大,狗子回来了。” 铁老大顿时把笑容收起,“今日如何?” 那弟子摇摇头,铁老大喊了声:“拿鞭子来。” 有人跑着去取了一杆皮鞭子交给铁老大,又有人把一个与欢子年龄相仿的少年押了过来,那少年也不敢求饶,战战兢兢的低着头。铁老大手拿马鞭,开始抽打这个叫狗子的小乞丐,可怜他衣着单薄,被鞭子抽过的地方,一会儿便是血迹斑斑,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闷声忍着,这是铁老大在执行帮规,接连三天讨不到任何东西,就会挨一顿鞭抽,并且打时不能叫,如果越叫,铁老大会越狂,等打够了才罢休。 简旭就要上前拦着,被欢子一把拽住,然后对他晃晃脑袋,示意他不要管闲事。简旭知道自己麻烦事多,尽量少惹事,但铁老大生性粗野,见有外人在,越逞英雄,打的不停手,又一鞭子抽来的时候,简旭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抓着鞭子,所有的人都一愣,包括铁老大。他眼睛瞪的如球,眉毛根根竖起,吼道:“你要做甚?” 简旭笑笑:“这家伙真是无用,把老大气成这样,可是,气大伤身,你手下这一帮人,都指望你铁老大过日子呢。” 铁老大听他说的尽是阿谀之语,熄了怒火,把鞭子收回。 “这个废物,几天都讨不到东西,留他何用。” 简旭道:“你这样打他,打伤了,他无法出去工作,还得给他吃免费的饭食,划不来,以我看,不如再给他次机会,让他将功补过。” 铁老大用手捏了捏硬如钢针的胡须,思忖片刻,有道理,以前打伤的,几天下不了地,还得给他们吃饭,这家伙的点子不错,于是点点头,“好,今日就给了这位简大侠一个面子,马上出去做事,份额,三倍,若是再不能完成,就剥皮抽筋。” 那叫狗子的少年磕头作揖的出去了。 简旭又道:“铁老大,你知道为何你的弟兄们讨不到东西?” 铁老大看了看简旭,不解的样子 简旭道:“那是因为一个人,杜员外。” 欢子“啊”的一声惊呼,吓的面如土色。 第六十八章春潮带雨 欢子心下暗想,这简大侠武功高强,头脑却不灵光,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不让他们提起杜员外,可刚说了几句话,他就说出来了,完了,非得惹铁老大一番排山倒海般的怒吼不可。 麻六也埋怨,简旭怎么了,那个小乞丐不是不让提什么杜员外吗,他干嘛扯出来,练功练的,四肢达,头脑就一定简单? 果然,铁老大火了,把手里的皮鞭往地上一掷,欢子吓的“啪唧”坐在地上。 “姓杜的老儿,老匹夫!”铁老大嚎了一嗓子,就差咬碎几粒牙,吐到简旭脸上,怒目而视一会儿,让欢子等丐帮弟子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朝简旭作。 简旭怎能忘了欢子的叮嘱,他更不傻,不会去自找没趣,再提杜员外之前,不是先撂下一个前提在那儿吗,简旭说“为何丐帮弟子讨不到东西”,然后才引出杜员外,把丐帮弟子讨不到东西的矛头直接引向杜员外。 见铁老大火,简旭非但不怕,这正是他想要的,他拾起地上的鞭子,往铁老大面前走了两步。 “铁爷,你的威名在下初来此地就已如雷贯耳,欢子更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才让简某前来拜会,包括三猫子、狗子,若他们不是对铁爷你心服口服,又岂会臣服在你的脚下,包括汤阴的百姓,都知你铁老大的丐帮,乞讨之外,绝无偷盗之事,口碑甚佳。”他说到这里,铁老大面上的怒气缓缓散开,简旭继续道:“那为何如此,反倒讨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是讨要无门呢,那都是因为杜员外,他杜家祖辈显贵,根本瞧不起咱丐帮这样的人,他的影响甚大,不说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他只要一个号召,有很多人会响应,他觉得不好的,怕是大家都觉得不宜,所以,铁爷,你的鞭子狠命的抽打你的兄弟,不如去对着别人。” 简旭这一段话说完,铁老大似若有所思,慢慢的朝屋子里走去,众人跟在后边。欢子,还有丐帮的弟子,凡是听到简旭这段话的人,先前提起的心都放了下来,皆暗自佩服简旭,能够为丐帮弟子说好话。 回到屋里坐下,铁老大命人上茶,茶上来,他端起敬向简旭,这在他铁老大,是很难得的,除非是贵客。他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突然咚的把茶杯使劲的放在茶几上,道:“姓杜的祖辈显贵如何,不过是在京城做过官,不也是越来越没落,官没得做了,才来到汤阴居住,算起来和我一样,都是外乡人,狗屁影响力,哼,都是他胡说八道。” 欢子一边帮衬:“就是,他姓杜的是靠祖宗,我们老大是自己亲手打下的这番家业,姓杜的如何能比。” 简旭笑笑,“铁爷,你知道我因何而认识的欢子吗?” 铁老大看看简旭,表示不知道。欢子一边急的,天啊,这家伙不会说实话吧? 简旭就说实话,不过是经过略略加工,“欢子今日去街里做事,连杜府的边都没靠,因为铁爷你有交代,咱惹不起咱躲得起,即使是这样,却突然就被杜府的护院抓了去见官,说是他们家的夜明珠丢了,而贼人就是欢子,当时碰巧简某路过,路见不平,救下欢子,因为我知道,偷夜明珠的根本不是欢子,而是杜家自己人。” 铁老大把眼睛看向欢子,欢子忙不迭的点头,只见铁老大把几上是茶杯“啪”的打落在地,“真有此事?” 简旭道:“绝无虚言。” 铁老大喊了一声:“来人,抄家伙,杀去杜府!” 丐帮弟子也是群情激奋,立即响应,纷纷拿起棍棒刀枪。简旭急忙拦住:“且慢!铁爷请暂听我一言。” 铁老大道:“请讲。” 简旭道:“铁爷,对付杜员外,何必劳烦你铁爷亲自出马,不是降低了你一代帮主的身份吗,这种小人,也用不着明刀明枪的,他不仁,咱不义,简某不才,略施小计,既可报此诬蔑之仇。” 铁老大看看简旭,抱拳道:“我知简大侠你武功盖世,才智卓绝,若能让那杜老儿失一回颜面,解我心头之恨,铁某感恩不尽。” 简旭拍拍他的拳头,道:“这有何难,总之交给我就是了。” 铁老大心有疑问:“不知简大侠因何要帮在下?” 简旭被他问的怔住,我当然有目的,但怎能告诉你,然后装着愤愤的说道:“杜老大为人,简某早有耳闻,他勾结贪官,实在是可恶,简某素来爱打抱不平,今日又见欢子无辜被冤,心里更气,就想去教训他一下。” 铁老大高兴,喊道:“好,来人,吩咐厨房,备酒宴,我要与简大侠痛饮。” 简旭哈哈一笑,“既然你我如此投缘,铁爷你就别大侠大侠的叫我,倒显得生分。” 铁老大也哈哈大笑,“好,看你年纪略比我小,我以后就叫你简老弟。” 麻六在一边不自觉的又撇着他的嘴,还略比你小,简直像两辈人。 简旭拱手:“那我就叫你大哥。” 铁老大过来握住简旭的手,拉着简旭往里面走。只一会儿工夫,酒菜就上了桌,一干人等落座,推杯换盏,好不快活。此时丐帮一弟子来报:“老大,张公子来了。” 铁老大把酒杯放下,抹了一把嘴,高兴的道:“快请,我正要给他介绍一下简老弟呢,这还真就来了。”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突然就如此,想当初在老羊那,有个讨厌的老魏,老魏身边,又有个讨厌的曲勇,在二龙山时,喝着喝着,也突然出现个钱少才,怎么凡是我高兴的时候,好像都有个人出来搅和。 这时就见铁老大朝门口笑,简旭也望过去,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公子,身长貌端,衣衫整洁素雅,风度翩翩,好一个佳公子,简旭心里竟然称赞起来,看他的样子,与钱少才不是一类人。 “见过铁爷。”公子作揖道。 铁老大起身哈哈大笑:“春潮,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才交的朋友,简旭简大侠,这位是我的小老弟,京城张大老板的公子,张春潮。” 简旭也起身互相见礼,两个人张兄、简兄的称呼。 铁老大继续道:“张公子可不简单,家里是大商贾,而且年纪轻轻的就来往于各个商贸之地,采办货物,是张老爷的好帮手呢。” 张春潮微微一笑:“铁爷说笑了,张家做的都是微薄之利的小生意,哪里能比铁爷这八面威风。” 铁老大听着很受用,高兴的又大笑,突然间脸吧嗒冷了下来,道:“只恨那姓杜的老儿瞧不起我,也曾多番羞辱与我。” 张春潮道:“铁爷,小弟曾对你说过多次,这种人咱不妨敬而远之,不必起更大的矛盾,二虎相争,搞不好会两败俱伤,何必呢,他吃他的米饭,咱吃咱的馒头,不相干的。” 简旭一听,得了,和我唱反调,才知为何觉得心烦,此人一来,犹如一阵微雨,美则美矣,却满面清冷。 铁老大看看他,一摆手,“此事我有另一番打算,刚刚简老弟已经说了,会替我出这口恶气。” 张春潮看看简旭:“哦,还未请教简兄是哪里人氏,作何行业,因何来此?” 简旭笑,你查户口啊,问这么多,我凭什么告诉你,这小子有点怪,怎么对我好像不放心似的,他又为何极力阻止铁老大对付杜员外?他和铁老大到底是什么关系?没弄明白之前,得多留几手,简旭说道:“简某四海飘零,也就四海为家,靠祖上留下的家产,所幸不用像张兄这番劳顿,至于因何来这里,不过是走着走着就溜达到了,纯粹的闲云野鹤。”他这番回答,跟没回答一样。 张春潮笑笑:“简兄可真会说笑,怎么是不知为何就来到此地呢,哪有人做事没有目的的,即使是一条狗,也知道饿了会去找一块骨头啃。” 他的意思简旭明白,他这是暗示简旭帮铁老大是别有用心,简旭不得不佩服,这小子不简单,看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绝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内有机锋,他大有来历,在不知道此人的底细之前,还是小心为妙。简旭故意吃惊的说道:“哎呀,张兄,我看你文质彬彬,是有素养之人,怎会这样暗讽铁老大。” 张春潮一愣,铁老大也一愣,简旭继续道:“什么叫狗饿了也会去找一块骨头啃,咱们丐帮,是以讨要为生的,你这不是说丐帮弟子就是到处找东西要的狗吗,再说,狗饿了一块骨头也啃不饱,你不如直接说要个包子吃呢。” 张春潮大惊,急忙解释:“在下绝无此意,铁爷休怪,是在下言语不周。” 铁老大哈哈大笑:“春潮,我怎么会怪你,你我多久的朋友了,快坐下喝酒,我就不怪你了。” 张春潮和简旭对望一眼,各自心里冷笑。 第六十九章欲施巧计 从铁老大那里出来,欢子喋喋不休的夸赞简旭:“简大侠你真厉害,我原先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佩服的是不知怎么说才好了,老大那样一个火爆脾气,除了张公子,没有能入得他的眼,可是你,不过才刚刚认识,我看出老大很是喜欢你,你得多教小弟几招。” 麻六一贯的不主动说话,一贯的喜欢在旁边接别人的话茬,很少点缀,更多是鸡蛋里挑骨头,不过你得佩服,再怎样的完美无缺的话,他都能挑出毛病来,现在也少不了接几句。 “教你,要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即使凿几个眼往里灌,都不一定起作用,二先生说过,什么木头不能雕。” 简旭忍不住笑,“是朽木不可雕。” 欢子正兴奋呢,被麻六一瓢凉水泼了个扫兴,气道:“我不明白你这样的讨厌,简大侠为何留你在身边。” 麻六哈哈呵呵的怪笑:“你觉得讨厌,他还喜欢得不得了呢。” 简旭成了和事老,又得两下里劝,“好了,你们俩别吵,我答应铁老大去替他出气,得考虑一下此事该怎样做,还有,欢子你给我讲讲,这个张春潮什么来历,看样子铁老大与他很要好。” 欢子道:“那是,铁老大最听张公子的话,张公子是京城人,家里,哇!不得了,大财主,据说很多大官都巴结他们家,他能看得起老大,那是老大的造化,所以老大当然对他言听计从了。” 简旭不明白,既然张春潮家里那样钱有势,他如何对铁老大这样好,并且铁老大这个人很难相处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己还不是一样,没有目的,铁老大这样的人,与他喝酒,顶级的将军红能喝出勾兑的味来。先不研究这个张春潮,得先琢磨一下怎样对付杜员外。 三个人边聊边走,转眼就到了欢子的家,看到屋里亮着灯,麻六喊道:“天啊,有贼!” 欢子道:“说你笨真笨,就我这样的家你请贼来偷,人家都懒得来,是柳儿。” 柳儿不就是欢子的相好,简旭拱手道:“既然你的朋友来了,我们就告辞吧,改天见。” 欢子一下子拉住简旭的手:“别啊大侠,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我一见如故,还有好多话说呢,我把柳儿打走。” 简旭为难的说道:“不好了,你已经赶走人家一遍了,还赶。” 欢子道:“柳儿是我女人,她得听我的,也得支持我干大事,不然以后谁养她,没事没事。”把简旭推着进了屋。 柳儿已经脱衣躺下,就要睡着,被进来的几个人吓了一跳,揉揉眼睛看看,“你回来了。” 欢子道:“柳儿,我朋友今晚住在这里,我们有大事商量,你去别处住。” 柳儿哦了一声,很听话的,就起来穿衣服,简旭急忙把脸扭到一边,麻六却伸长了脖子看,被欢子把脑袋扭过去,麻六还哇的说了句:“好白!” 欢子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女人。” 麻六撇着嘴:“我的女人比你的柳儿不知漂亮多少倍。” 简旭一惊,回头看着麻六,心道,你的女人,不是又想起沧州的那个美人吧?此时麻六脑海里出现的,是红姑那张圆圆的红苹果一般可爱的脸蛋,圆圆的黑葡萄一般水灵的大眼睛。 柳儿走了,麻六问欢子:“你和柳儿结婚了?不然为何一起睡,既然结婚,你把她赶走,她去哪里睡?” 欢子道:“我还没攒够钱娶她,反正早晚是我的女人,闲着也是闲着,就在一起睡喽,我们丐帮有很多女弟子,她当然去找她们了。” 简旭道:“柳儿真是好性子,很听你的话。” 欢子得意的说道:“那是,我能让她快活得yu死yu仙。” 简旭和麻六一齐把眼睛直直的看着欢子,欢子知道言语有失,被看的有些害羞,急忙掉转话题:“快快,上床睡吧,你答应老大去对付杜员外,那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不然老大就不头疼了。” 简旭笑笑:“是人,就有弱点,我们得找其软肋下手。” 欢子笑笑,呲着他的小黄牙:“知道你行。” 第二天,简旭就准备对付杜员外的事情,为了掩人耳目,他叫欢子借几套乞丐服来化妆,欢子道:“那些破衣服多的是,借什么随便去拿就行,只是你的个子太高,我还真得好好找找。” 等简旭把欢子拿回的乞丐服一穿,再把头披散开来,问道:“认不出了吧?” 欢子嘴甜,奉承道:“一样英俊潇洒。” 麻六接话道:“那是,就是他光着都比你好看。” 简旭啪的打在他脑袋上:“越说越不像话。” 简旭之所以要对付杜员外,是因为知道曲无由是武威侯的人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想当初,可道若不是因为这些人,也不会差点死在那个小岛上,自己也就不会总觉得欠了她什么,现在仇人就在眼前,别说报仇那么恐怖,总得搅合一下,别让他们每天喝着小酒舒舒服服的再想着去坏谁。可是曲无由认识自己,无法太接近他和孙福兴,也就无法了解太多事情,是想借杜员外这道缺口,能了解一些知州陈重和孙福兴的事情,也为了讨好铁老大,此人手下众多,说不定哪天和那曲无由打起来用得着他。一开始认识铁老大无非是听欢子说他与杜员外有愁怨,还以为能打听出什么来,说的都是没什么价值的资料,所以得自己亲自出马。 三个人赶到杜员外家的门口转悠,寻思着办法。杜府的人忙里忙外,很是热闹,简旭心道,正月里走亲戚,也不会这么多人吧,做什么呢?门口堵着的那些人像是街坊邻里,两个婆娘走过来,看到杜家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咬着耳根。 “这杜员外,偌大的年纪,非要娶个比他女儿还小的夫人,若是有一个老男人搂着我睡觉,准得做恶梦。” “哎,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让那女子的爹娘贪财。” “作孽啊!听说那女子几次寻死都不肯嫁过来呢。” 两个女人出于对女人的同情,悄悄骂着杜员外,唧唧咕咕的说了半天,被简旭听了个大概。 简旭问欢子:“杜员外娶亲吗?” 欢子点头,“早知道,不然我这几天也不会来这里转悠,也不会被当贼抓,还以为他娶亲心情好,能混点什么东西。” 简旭再问:“杜员外有几个老婆?” 欢子道:“有一个大夫人,很厉害的,这么多年都不准杜员外纳妾,不知为何如今想通了,还给杜员外纳了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娘子,杜员外近六十岁,真他**的是个老yin棍。” 了解了大概,简旭心里有了主意,他带着欢子和麻六出了街口,拐到市集,四处看了一下,现一家门面上写着“想春堂”,觉得差不多,走了进去。 欢子拉着简旭:“哥,你今晚想去哪儿?”一脸的坏笑。 简旭道:“去你家,还去哪儿。” 欢子没有理解简旭的话,急道:“柳儿是我媳妇,我们是要成亲的。” 简旭用手指敲着他的脑袋:“你说你,屁大点的人儿,整日都想什么呢,闭嘴,听我吩咐。” 麻六不懂他们俩说什么,进了店里东瞅西看的,好奇,这是卖什么的? 掌柜的见进来三个个乞丐,没好气的往外轰赶:“去去,我还没开饭呢,去别家要去。” 简旭拍拍胸口,“我买货。”非常大方。 掌柜的上下打量一番,人不可貌相,别怠慢了,管他是叫花子还是皇上,给钱的就是爹。忙换了笑脸道:“客官,生客还是熟客,熟客,在下就不多言了,有喜欢的牌子吗,若是生客,在下就介绍一番。” 简旭拍拍脑袋,思索一下道:“有没有那种服用之后飘飘然的、然后抓心挠肝的、然后要死要活的?” 掌柜的嘿嘿一笑:“有,那叫yu死yu仙。” 简旭不好意思的说道:“措辞不当,反正就是狂的。” 掌柜的拿出一个纸包的药粉递给他,“这种,无论男女,都适用。” 简旭问了价钱,从怀里掏了半天,没摸出钱来,看看麻六,麻六往后一缩:“没有。” 简旭把他扯过来,“你小子偷着攒了多少你当我不知道啊,快点,借的,先记账。” 麻六嚷道:“你都记多少回帐,一直没还,还借。” 简旭哄道:“我这个人手脚大,花钱像流水,紫絮多有钱你知道吧,她给我很多次,我嫌带在身上累的慌,回去我一定叫她把钱还给你,而且带利息的。” 麻六指指他,“你说的,别忘了,我这小门小户的,攒几个钱不容易,你省着点,喂,你买的什么东西?”然后磨磨蹭蹭的,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掏出一点点来。 简旭从他手里抢过银子,啪的拍在柜台上。 “老板,就这些了。” 老板一看价钱不够,脸上突然霜降,抢过简旭手里的纸包,把药粉往另一张纸上倒了一半,剩下的递给简旭,“这种药很难弄到的。” 欢子扯了把简旭,悄声道:“足够了。” 简旭拿起纸包揣在身上,出了店门。 掌柜的在后面无可奈何的摇着他的脑袋,嘟囔:“这世道,连叫花子都逛窑子。” 第七十章土地显灵 买了药,欢子和麻六均不明白简旭要做什么,两人一边一个夹着他,反复询问,简旭故作神秘道:“先卖个关子,等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第二天中午,简旭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就向欢子告辞:“我和麻六有点事情,出去一下。” 欢子有些不舍:“你不会就此失踪吧?” 简旭摇头道:“你也说我是大侠,做事半途而废,或是不告而别,那不是大侠所为,我们是去做另一件事,那些杜府的打手很难缠,你这几天最好少往那边溜达,办完事情我就回来。” 欢子“嗯”了一声。 出了欢子的家,麻六问简旭:“我们去做什么?” 简旭道:“跟我走就是。” 街上行人不多,想是刚过完年,很多店铺都闭门休息。简旭也不敢捡热闹的地方走,自己从驿馆跑了,孙福兴他们不会就此作罢。于是他和麻六七拐八拐,转捡小胡同走,到最后迷路了,站在那里举目观看,辨认东西南北。现前面有个人影一晃,简旭觉得眼熟,不会这么巧是家里的人出来了,刚好碰上。他往前就追,那人出了这个胡同直奔大街,简旭追了一阵,离他越来越近,终于想出是谁了,洪安庆,安庆班的班主,他为何来此地,自己离开青鱼的时候他们早已离开。难道是来此演出了?刚想追上去打招呼,毕竟人家帮过自己。突然街边的一家酒楼里出来一个人,却是那知州陈重,他向洪安庆一摆手,洪安庆左右看看,便走进了酒楼。 简旭傻在当地,洪安庆只是个唱戏的,怎么会认识知州大人,并且还很熟悉的样子。突然又想起曲无由和孙福兴来到汤阴,刚好在自己来到的同时,这个巧合有点让人心悸,难道,有人报告给了孙福兴或是陈重,难道这个人是他洪安庆?不可能啊,若他是那孙福兴一伙,为何不在青鱼对我下手?一时还真就理不清这个乱麻。 简旭本来有事要办,心里惦记那洪安庆,于是拉着麻六来到他进去的那家酒楼门口,自己现在是乞丐打扮,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不如守株待兔,等他出来时,把他抓了到一个僻静处,审问一番。 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也不见洪安庆出来,简旭忽然想到什么,绕到酒楼后边一看,果然是有后门,一直不见他出来,定是从后门走的,这就更让人怀疑,若没干什么亏心事,干嘛走后门,此时简旭不住的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难道他一直在跟踪自己,那次路上搭车时的相遇也并非巧遇,而是人家设计好的。他们没在青鱼出手陷害自己,大概因为知道高驰在对付自己,以为能渔人得利。 这件事暂且放下,还有件事得去做,他又打听一下路人,杜员外的宅第怎么走。经人指点,他又七绕八绕的,来到杜府附近。 麻六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简旭也不告诉他,只道:“你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办好。” 麻六不知他想做啥,在后边“喂喂”的喊着,简旭早已跑到杜府门口,大门紧闭,他想了想,举手想敲门,突然门开了,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立在门内,看样子是想出来,看见简旭,骂道:“滚滚,一出门就看见个叫花子,晦气。” 简旭刚想说话,后边又出来一个人,年近六旬,身材肥胖,满脸流油,此人正是杜员外,他听到管家的话,问了句:“谁呀?” 简旭一把推开管家,颠颠的跑过去,嘻哈打趣:“恭喜员外,贺喜员外,昨晚可好?” 杜员外皱着眉头,“你这个叫花子,想讨我的喜钱,过了时辰了,昨日才是吉日。” 简旭摇摇头:“不不,员外,如果把握的好,天天都是吉日,不过,我看您面色暗,想是没有睡好,所谓*宵苦短,新娘子她的美艳真是出了名了,看把老爷你折腾的。” 杜员外听他说话牵扯到小夫人,气的说道:“这几天老爷我高兴,去厨房拿个馒头赶紧滚。” 简旭道:“真抠门,怪不得新娘子哭。” 杜员外听他此言,喊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新娘子哭?我这杜府,你如何进得来听房根的?” 简旭嘴一撇,“想都想到,你这样的年纪。” 杜员外气急败坏的喊了声:“来人,把他给我赶走。” 几个彪形大汉闻声而来,简旭哪里等他们赶,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只见他嗖的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杜员外和管家揉揉眼睛,“真是见鬼了。” 简旭找到麻六,说道:“走,办另一件事去。” 麻六问:“还去干什么?” 简旭道:“六儿,那天我们逃出驿馆时,那个兵士说孙福兴他们去什么土地庙抓人,你说会是抓谁呢?有没有抓到呢?” 麻六缩着脑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前看五百年后看五百年,喂!土地庙是做什么的,有和尚尼姑吗?” 简旭知道一点:“当然没有,土地庙很小,是一般的乡村才有的,我有点好奇,走,我们两个去看看,那土地庙有何玄机。” 麻六后退,“去那干嘛,我饿了,再说,咱俩现在差不多被通缉呢,还到处乱走。” 简旭忽然醒悟似的,“对,要去也得稍晚点去,我们先歇会儿。” 麻六嚷着:“我这算不算给你打工,如果不算,那以后我不帮你了,如果算,我现在已经下班,想吃饭了。” 简旭抬头看看天,几番折腾下来,虽然已经下午,但太阳还没西坠,他对麻六道:“今天加班。”见麻六生气了,简旭哄他:“别急,到了宫里,每顿饭给你上一百道菜,让一百个宫女喂你。” 麻六哼哼一声,觉得这个幸福很渺茫,你这样一天到晚的折腾,在青鱼耽搁了一段时间,如今到汤阴又不走了,属于那种大屁股的老娘们,到哪儿不唠够是不会挪步走的。管你做什么,我先吃饱了再说。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小饭铺,肉包子没有,买了几个冷馒头,往墙根那儿一蹲,吃起来。吃饱之后,靠着墙竟然迷迷糊糊过去。 过一会儿,梦里正搂着一大筐肉包子猛吃呢,又被简旭拽起,“走,去土地庙,不知多远呢,又没有出租车,全凭两条腿,别到那里太晚了。” 麻六抹掉淌出来的口水,无可奈何的叨叨咕咕的跟在后面。简旭一面打听,一面走,还真远,天快黑了才到。 不过就是几块砖石垒起来的,没什么奥妙,四下里看看,有些树和枯草。那天孙福兴等人前来抓谁呢,会是那太子吗?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他来这里干嘛?麻六催促简旭赶紧走,看了半天,哪里有什么玄机。 两个人离开土地庙,刚拐过土岗,就现有一个家伙鬼鬼祟祟的,简旭知道,一定是被跟踪了,这时只听远处有马蹄的声音,简旭心里明白,大概是他找人通报了孙福兴。那人也看到了简旭,想对远处的来人喊话,通报他们跟踪的人在这里。简旭怎能让他喊,一掌劈出,那个家伙”啊“的一声惨叫,身子飞起撞在土岗上昏死过去。 这时喊杀声震天,简旭告诉麻六赶紧躲进旁边的树林,千万不要出来,他自己好歹会两招,能抵挡一阵。 谁知那喊杀声并不是朝他这里而来,而是去了土地庙,简旭好奇,跑过去一看,一群兵士拿着刀枪围着一个披头散的乞丐,后边有个指挥的正是曲无由。 兵士们一拥而上,只见那乞丐旋风般一飞冲天,衣衫呼啦啦随风飘摆,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些兵士便倒地一片。又有兵士涌上,手里明晃晃的刀齐齐向他砍来,乞丐左冲右突,那些兵士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兵士们爬起,有些畏惧,曲无由后边高喊:“给我杀了他!”兵士唯有再次冲向乞丐,忽听身后有人喊道:“爷爷在这里。” 喊声来自简旭,他已经认出那乞丐正是太子,自己正想和他唱双簧呢,他还就来了,两个人之间,真是有某种相通。 兵士回头一看,喊着:“他在那儿!”冲去,身后却飞来一人,霹雳咔嚓几下,又倒地一片,兵士回头一看,那乞丐何时跑到后头去了,明明是在前面的喊的。爬起,回过头来冲,此时身后又喊:“爷爷在这里。” 兵士回头再看,还是那个乞丐,他怎么又跑到另一边了,又回头冲。大家跑的晕头转向,感觉那乞丐如幽灵一般,忽而这边,忽而那边。等再看时,却是前后都有,天啊!他会分身术。 大家怯步不前,曲无由和孙福兴在一边观看,也不觉大惊,天不是太黑,还能看清人的面目,这两个乞丐同样的破衣烂衫,同样的披头散,最吓人的是,他们两个相貌是一模一样。 这时,只见其中一个乞丐喊道:“尔等作恶,土地公公显灵,来索你们的命。” 他的话刚一落地,对面的乞丐袖子一挥,无数枚石子雨点般射向兵士,只听啊啊的一顿惨叫,又倒地一片,剩下的兵士不敢再上,反身便跑,倒地的也爬起来跑,口中喊着:“土地公公显灵了!” 曲无由一看兵士们大乱,急忙喊道:“谁都不许跑,土地公公能招财,不会索命,上去把他们俩个都抓了。” 兵士一听,对啊,只听说土地公公能招财,没听说像阎王似地来索命,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刚想再冲,只听“啊”的一声,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兵突然当地,瞪着眼睛,死了。 然后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呜呜~~~嘎嘎~~~哈哈哈~~~ 像是哭,像是乌鸦叫,又像是狂笑,这声音绵延不绝,在土地庙上空回荡,天已擦黑,冷风嗖嗖,土地公公的神像前刮起一股小旋风,落叶噼里啪啦的乱飞,伴随着那诡异的声音,异常恐怖。 简旭把嗓子故意扩宽,声音浑厚悠长:“尔等退去,早积阴骘,不然,小神要威了。”此地空旷,回音飘荡,确有些神秘感。 大家再也不敢上前,看看那倒地的兵士暴突着眼睛,更是害怕,今日土地公公还真就索命了。 曲无由气的狂怒,太子就在眼前,不能错失良机,自己在侯爷府的地位,还靠这个太子事件来巩固呢,就是鬼神,也不能放过,又喊:“是有妖人作祟,大家不要怕,给我上!” 兵士们心里气,敢情去拼命的不是你,可是又不敢违背命令,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处于两难的境地。 曲无由又想催促,简旭就一掌劈去,这一掌里积满了恨,是以威力更大,心道:“这是替可道还给的。”又伴随“嗖”的一声响,曲无由连同他身边的孙福兴一起飞了出去,然后“啪啦啪啦”的摔在地上,曲无由最重,鲜血涌出口中,他“啊呀啊呀”的嚎叫,兵士跑过去救援,刚把他扶起,腿却不听自己使唤,大惊失色,看去现腿像吊坠一样,来回晃荡,是脱臼了。原来在简旭劈风掌拍出的同时,太子射出一枚石子,打中他的穴位。 擒贼擒王,曲无由受伤,兵士更加不敢再冲。 孙福兴急忙命兵士过来背起曲无由,喊了声“撤”,一队人逃也似的跑了。 简旭高兴,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看向土地公公,只见他老人家依旧笑呵呵的端坐在那里。 此时,麻六冲了过来,“简旭,怎么样,我配合的好不?”他一脸喜滋滋的。 简旭知道,那像“聊斋”般瘆人的声音一定是麻六搞的,连连夸好,给他奖励。 麻六道:“你的孪生兄弟呢?” 简旭忽然想起,正要找他呢,四下里搜寻,几棵小树随风摇曳,已没了那乞丐的身影,喂喂的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第七十一章神算子 太子真的能未卜先知,知道简旭会去土地庙?非也。 一直以来,都是简旭在明,太子在暗,两下里配合,上演一出出好戏。自青鱼一别,太子本打算去寻高驰的行踪,此时他却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安庆班在青鱼滞留,说的是为了演出,一开始却也依依呀呀的唱了几天,后来便是断断续续的,等简旭他们离开青鱼之时,安庆班也拔锅起灶,不远不近的跟着简旭一行,太子觉得事有蹊跷,便尾随而来。 简旭当街舌辩,闹的人尽皆知,怎能逃过太子的眼睛。然后简旭逃离驿馆,曲无由往土地庙抓人等等等等,太子尽已皆知。这一日,他想去查查洪安庆的底细,跟踪之时又遇简旭,只是他躲在暗处。当简旭往土地庙去时,太子又现简旭后边有两人鬼鬼祟祟的,想是简旭被跟踪,过一会儿,那两个跟踪之人,其中一人离去,太子知道这是去禀报上边,另一人继续跟踪。他明白大概,也不拆破,朱可道把与简旭的很多往事都对太子袒露无遗,有关那海岛之事,她说的尤为详尽,因为,那是两个人感情的转折与递进。是以太子也想惩罚一下武威侯的人,为可道报仇。因见简旭是乞丐装扮,太子看看自己一身锦袍,寻了半条街,也没找到一个身材与自己相似的乞丐,后来随便抓着一个,要与人家换衣服,对方先是傻愣,继而高兴的三两下就脱下自己的破衣服,心里还笑话:“这人定是谁家走失的傻少爷。” 到了土地庙,简旭未现什么,转而离开,可是跟踪他们的人已去通报曲无由孙福兴。一开始曲无由并不十分相信,别又弄个什么乞丐来邀功请赏,后一琢磨,宁可错抓错杀,也不能失去机会,于是带人赶到,一直跟踪简旭的探子就想高喊“太子在此”,却被简旭一个劈风掌打昏。太子怕简旭暴露,为了救简旭,才故意在土地庙露面,把曲无由等人引去。只是没想到简旭不逃,反而去土地庙和他上演了一出“土地公公显灵”。太子做事相当谨慎,因有麻六在,他没有露面,而是悄悄离开。 当然这一切简旭并不知情,还以为他与太子又一次心意相通。 初战告捷,简旭快慰,想那曲无由应该能老实几天,便带着麻六直接回去客栈。到了门口,却被店家挡住门外,“你等着,我给你们拿两个馒头,大过年的,再给你拿两块肉,不过我就不明白了,看你长的人高马大的,做点什么不能赚几两银子,做这等乞食的生活。”店家叹着气,回身去里面拿东西。 简旭无奈的耸耸肩,看准时机,溜到里面,奔向自己的房间,刚要推门进去,门在里面被人推开,是红姑,她打扫完房间就要出来,一推开门,被门口蓬头垢面的简旭和麻六吓了一跳,就想喊人,简旭急忙道:“红姑,是我,简旭。” 红姑听出声音,又认真的看了看,不禁吃惊的捂住嘴巴,然后道:“是殿……公子。” 简旭把她推回屋里,又叫她去喊来众人,然后叙述了大概。其实薛三好禀报说简旭随同那孙福兴去了驿馆之后,淳于凤也很担心,赛诸葛却感觉这或许是简旭的又一策略,所以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别旁生枝节。是以大家一直等在驿馆,直到刘紫絮回来,才知简旭已逃离驿馆,只是不知所踪,众人以为简旭又被抓获。淳于凤和伊风曾去驿馆看过,没有现简旭,回来和赛诸葛商量,猜测简旭大概另有事情。 说了半天,简旭才现这些人里独少刘紫絮,急忙询问。 淳于凤道:“刘小姐这两天一直都出去,不知作何。” 麻六无限感慨的说道:“一定是去找简旭了呗,这么简单的事情。” 简旭有事着急,没有工夫去想这儿女之情,他对赛诸葛道:“二先生,把你的衣服借我。” 众人不明所以,看简旭身上破破烂烂,红姑道:“公子,我去给你买件新的。” 赛诸葛摇摇头,“我的这件才合适。”然后与简旭两个相对一笑。 第二天下午,简旭换了赛诸葛的一身青色布衣,几天不刮胡子,嘴唇上青须一片,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市集走去,后边追上来麻六,“简旭简旭,带着我。” 简旭往回赶他,“这不是去玩,你我都是熟面孔,一旦遇到曲无由等人,会很危险。” 麻六不依,“跟着你冒险,就是玩。” 简旭略一琢磨,也好,这个世界,在哪里安全呢,梦想天上掉馅饼,怕是掉下一个大馅饼能把你砸死。好吧,正缺个跟班的。刚要转身,后边又有脚步声,回头再看,是刘紫絮,她一身男装,急匆匆的赶来。 简旭道:“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跟着?” 刘紫絮点点头,也不说话。 简旭柔声说道:“乖,你回去,我办完事就回来,太危险。” 刘紫絮抿着嘴巴,站着不动,简旭再哄,她说道:“记得那个礼物吗,你把那个人送给我了,他已经不是你的,我不允许他有危险,所以我要看着他。” 简旭认识刘紫絮以来,这恐怕是她说的最长的,最感情丰富的一句话,简旭心里就像被小猫的抓子轻轻的挠了一下,略感疼,又痒痒的。他举起大手,摸了摸刘紫絮的脑袋,深情的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一手牵着刘紫絮,一手牵着麻六,大步朝前走去。 麻六步子小,颠着小跑跟着简旭,边侧目看简旭,然后呵呵的傻笑。 三个人来到市集,那里有一个茶楼,名为“雅茗轩”,是一些名流显贵喝茶聊天不二场所,简旭打听到,杜员外每天下午会去茶楼。 雅茗轩真是气派,三层小楼,一楼为大厅,专门卖茶叶茶具和一些字画。二楼和三楼均是饮茶的地方,只是有所不同,三楼全部都是“会员”,就是包月包年的客人,也是名流聚集地。装潢格外考究,四面墙上饰以名家书画墨宝,茶桌全部都是翠竹拼接而成,椅子是竹椅,茶具是青白瓷。地上铺着木地板,在桌子的四周,也就是椅子前面,客人的脚伸到的地方,又各铺着一小块地毯。在各个茶桌中间,留有一处空地,那里经常会有一个粉红纱裙的妙龄女子,轻拨慢挑,古琴琵琶,弦音悦耳,茶香如鼻,享受至极。 简旭三个人要上三楼,被一个伙计拦住,“客官,眼生,请问您是这层的客吗?” 简旭对雅茗楼不是了解很多,他问道:“怎么还分哪层?”他只知道杜员外爱上三楼,并不知道为何要上三楼。 伙计道:“三楼都是包客,就是包月或是包年的。” 简旭道:“哦,是这样啊,那我包月。” 伙计道:“可以,请写上您的名字,另交包月银子是二十两。” 简旭啊了一声:“二十两,你打劫呢。”却现自己有失礼仪,急忙改口道:“能不能打个折?” 伙计不明所以。 麻六在一边解释道:“就是能不能便宜一点。” 伙计摇摇头,“这是店里的规矩。” 简旭无奈,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喊麻六,“六儿,给银子。” 麻六往后一退,嘴上不说,那意思就是,还让我出钱。 刘紫絮从身上摸出两大锭银子,一锭就有二十两,递给伙计道:“剩下的是打赏你的。” 伙计乐得就差给他们磕头了,不停的作揖,往楼上请他们。简旭心里暗想,幸好带这丫头来了,不然连楼都上不去。 楼上已经聚集很多人,三三两两的在喝茶聊天,天南海北的胡侃,这帮有钱人,所说无非是你的生意怎么样,去年田里收了多少租子,儿子又会读一诗了,小妾的哄人功夫了得,等等等等,和家庭妇女站在门口唠家常差不多。 简旭四处搜,他在找杜员外,杜员外没有,心里合计,会不会今日不来了,管他,钱都花了,先去享受一番。三个人找了桌子,落座,伙计见他们是生客,把店里所有的名茶挨个沏了小壶,请他们品尝,哪个满意,点哪个,这是店规。 简旭是品茶之意不在茶,管他什么茶,让麻六点,麻六逐个看看,指指那绿意盈盈的道:“就要这个,这个好看。” 简旭回头看看旁边的茶客,突然大喊一声:“哎呀老兄,你有事情生!” 那茶客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听简旭一言,吓了一跳,然后咔吧咔吧眼睛想想,过来问道:“阁下如何知道我有事情生?” 简旭道:“在下赛诸葛,平时喜欢易经之类的东西,略懂占卜,反正经我看过的人,十有十准,还未曾出过错。” 那人一听,有些吃惊有些高兴有些急切,在简旭对面坐了,抱拳施礼,“还请先生为我看看,我的事能解否?” 简旭装模作样的微闭双目,把手指捏来捏去,昨晚向赛诸葛讨教的,如今现学现卖,然后睁开眼睛,想学着二先生去捋胡须,怎奈他的胡子刚长出,唯有摸了摸,道:“据我掐算,你的事不要紧,能解。” 那人哎呀一声叫,“太好了,我正为此事愁呢,若是真能解,改天我请先生喝茶。” 简旭微笑着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 可惜的是,杜员外这天真就没来,第二天,简旭三个照去。伙计认识,二十两的小费,是他一年的薪水都挣不到的,急忙引着简旭三人上楼,捡了好的位置坐下,茶沏上。简旭刚端起茶杯想喝口,忽然一人来到他面前,深深一揖,道:“谢谢先生,我的事解了。” 简旭抬头一看,是昨日那茶客,只见他眉眼含笑,喜事上心的样子,急忙挥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那人去找伙计,茶是包月或包年,但茶点除外,他要请简旭。 麻六奇怪,简旭何时能掐会算了,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事?你又怎么知道能解?你真成了半仙了。” 简旭呵呵一笑,“简单,来这里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喝茶聊天,唯独他,闷头在那里,摆弄茶杯,一看就是有心事,但若是大事,他也没有心情来喝茶了,还不得想办法去解决,所以我料到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总有解决的一天,就随口一说,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真是老天助我。” 麻六抱拳放在简旭眼前,“佩服佩服,所以我跟你混没错。” 刘紫絮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暗自佩服简旭的聪明。 这时伙计高喊:“杜员外,您来了,您楼上请。” 简旭心里一颤,总算把你等来了。 此时那要请简旭的茶客过来,他身边的伙计端着几盘点心放在简旭的茶桌上,然后又一番感谢。简旭站起身来,故意放大声音,“客气客气,你的这事是小事,若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赛诸葛,无论是生意、家庭、儿女、邻里、朋友、伙伴,甚至是男女之事,我保证一推即准,一言即解。” 那人更加感谢。 杜员外来到自己的位置,简旭他们这样大声说话,当然被他听到,他正有些闹心事,听简旭一言,告诉管家,“去把那个赛诸葛给我叫过来。” 管家领命过来,没敢说叫,虽然自家老爷富贵,但来此楼上喝茶的也绝非一般人,他用了个“请”字,简旭装着考虑一下,然后随管家来到杜员外的桌旁,还没等杜员外张开说话,他就用手一指:“哎呀老兄,你大事不妙啊!” 杜员外一惊,却也没有十分相信,平静的说道:“我有何事?” 简旭道:“你印堂暗,煞气满面,有大财失,你眉心污黄,嘴角干燥,你家庭不睦啊。” 这时的杜员外再也坐不住,起身抱拳,面上惊慌的说道:“请先生明示。” 第七十二章试药 杜员外中招,简旭心里高兴,然后他煞有介事的围着杜员外走了一圈,把杜员外看的心里毛。他又双目微闭,掐着指头,口里伴着嘀嘀咕咕。麻六和刘紫絮在一边看着,麻六深沉的说道:“简旭怕是真成了半仙。” 简旭真是半仙,嘛半仙,他不过是想起欢子被杜府家丁抓捕之时的事情,不是丢了一颗夜明珠吗,那不就是大财,有关家庭不睦,无非是杜员外新娶了一房小妾,已经探过虚实,杜员外也失口承认他的小妾哭啼,又有杜员外娶亲当日在门口听到的,那两个妇女所说的新人几次寻死,有这些铺垫,简旭当然想到杜员外一定会为此事闹心。 杜员外年近六旬,祖上曾经显赫一时,后来没落,但杜员外总觉得自己是名门之后,所以看人眼睛都是朝天上看,很是傲慢。但总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又非常节俭,平时不嫖不赌,积攒下了这份家业。家有河东狮吼,本不敢纳妾,谁知夫人没有生下儿子,这份家产将来给谁继承,这是他多年的心病。有人看出他的心事,又提及此事:员外有如此家资,却无子,何不娶房小娘子,生得一个儿子,也不绝了香火。杜员外岂能不想,但怕夫人反对,那出主意的人道:可对夫人讲,纳妾之后,若生了儿子,第一个过继给她,是长子,将来这家财还不都是她的。杜员外觉得有理,便对夫人讲了此事,起初夫人着实是大喊大闹了一通,后来权衡利弊,觉得还可以,遂同意这杜员外纳妾。 杜员外见夫人嘴上这把锁打开,一下托了两个有名的媒婆,好歹是连蒙带骗的,又多花些银子,娶到了这个小娘子,本想娶个新人生个儿子,谁知小娘子还如此美貌,杜员外真是乐得合不拢嘴,只是,洞房花烛夜,她连碰都不让碰,还哭哭啼啼的,好不烦心。到最后,自己是霸王硬上弓,却也不快活,看着她哭,几乎浇灭了自己的热情。 先前丢失了夜明珠,杜员外心疼的几天都吃不下饭,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等娶了新媳妇,本以为能开心一点,谁知新人整日啼哭,叫他越的烦躁。听这位“赛诸葛”能替人排忧解难,所谓有病乱投医,他杜员外岂能无所动。然后简旭那番失财又失睦的言论,分毫不差的说中,杜员外就真信了他,急忙求解。 简旭想接近杜员外,见缺口已经打开,心里也欢喜,管他日后能不能解,不行就瞎掰一气拖着,反正现在是不计后果,所以他说话口气非常大。 “这位老兄,其实你的财没有走远,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家庭不睦也不是无药可解,我赛诸葛出马,万无一失。” 杜员外拱手作揖,这两件事是他的心头病,若能解了,他管这位“赛诸葛”叫祖宗都干。毕竟是家事,不能大事张扬,他对简旭道:“能否请先生过府一叙?” 简旭心想,这是我求之不得呢,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大腕,得拿捏一下,所以面有难色。 杜员外以为是为了钱,道:“若先生能替我解此二难,杜某愿奉上白银千两。” 简旭心里“哇”的惊呼,素闻这杜员外抠门,以为他百两都不肯出,却张口千两,是那夜明珠重要,或是美人重要,总之这两件都是他的宝贝。为了让杜员外心不至于太疼,简旭道:“老兄说哪里话,我赛诸葛替人解事,不是为了钱财,上天赋予我这点手段,怎能不济世扶人,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事情一旦解决,我分文不取,只为自己百年之后做些功德。” 杜员外一听不要钱,乐得差点搂着简旭亲。 简旭叫了他的两个小童,麻六和刘紫絮,然后随杜员外去杜府。 那天简旭化妆成乞丐,满脸擦着黑乎乎的,破衣烂衫,头披散,现在杜员外和他的管家根本没认出来。到了杜府,简旭和麻六不禁啧啧赞叹,富就是富,果然不同凡响,比之青鱼的余府,房屋规模差不多,但余府人气不旺,冷冷清清。而杜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摆设华丽繁复,房屋间间相连,错综复杂。 进了杜府,看了一遍热闹,简旭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杜员外也不会浪费他的酒菜给谁白吃,喝了几杯茶之后,他便喝退所有人,单留简旭,然后开口求教。 简旭告诉他,两件事一起解,但不能太快,所谓慢工出细活,特别是家庭之事,不是快刀斩乱麻的事情,他直言杜员外的烦恼来自于新娶的小妾。 杜员外点头承认,“到了晚上她就啼哭不止,弄的我好不心烦,不碰,心痒痒,碰,被她哭的烦躁。” 简旭呵呵一笑,“这有何难。”他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杜员外,“这是我独家秘制的药,**散,无论男女,都适用,喝一点点,保管她对你主动投怀送抱。” 杜员外一听,喜上眉梢,“真的这样神?” 简旭道:“我人在你府中,怎能骗你,但是这药治标不治本,若想小夫人开开心心的和你过日子,为你生儿子,还得心药医,容我慢慢调教与她。” 杜员外手里捏着药包,半信半疑。 再说杜员外,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不会轻易给自己的小娘子使用,一旦有个差错,害了她,自己岂不是心疼死了。 到了傍晚,他喊过管家杜旺,把药交给他,两个人嘀咕几句,杜旺一脸坏笑,颠颠的去找厨娘肥嫂。 肥嫂三十开外,守寡多年,矢志不嫁,靠在杜府里做饭养活一双儿女,为人很爽朗。 管家杜旺早打着肥嫂的主意,男人很奇怪,杜旺家里有个比肥嫂漂亮的老婆,却总闻着肥嫂身上有一股腥味,只要靠近肥嫂,他心里就猫抓似地难受。调戏几次,被肥嫂拿着菜刀满院子追赶。肥嫂气是气,知道杜旺爱开玩笑,大家同事一主,也不太认真计较。不过,杜旺知道这娘们外表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心里贞洁的很,也就打消了念头,但若是看见肥嫂,浑身一如既往的瘙痒。 杜旺到了厨房,肥嫂正准备收拾老爷夫人小姐吃完饭之后的碗筷,见老孙进来,依旧是爱答不理的,管家又怎样,你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想吃肉的时候,还怕肉烫嘴,就得有耐性。肥嫂才敢在管家杜旺面前,非一般下人那样的恭敬。 杜旺也不在乎,站在门口看肥嫂撅着肥硕的屁股在那儿刷锅,身体随着手的摆动一下一下的扭,杜旺直咽口水。 “肥嫂。”老孙喊道。 “何事?”肥嫂依旧是手不停下。 “吃饭了没有?”杜旺又问。 肥嫂也不回头,这样的没话找话已经无数次了,她懒懒的答道:“在一边呢。” 杜旺这才看见,饭菜都在锅台上放着,肥嫂一般都是把厨房收拾好了自己再吃饭。杜旺悄悄的靠了过去,嘴里一面假装闲聊似的搭讪,然后把药粉洒在菜里面,看看旁边没有筷子,急忙伸出食指搅拌一下。菜很热,烫的他直咧嘴,又把食指放进嘴里吮吸一下,然后与肥嫂告辞。 “那你忙,我改天来看你。” 肥嫂依旧是头不抬眼不睁的,“管家慢走。” 一切顺利,杜旺来回禀杜员外,两个人在那里嘻嘻的笑了半天。 肥嫂一般都是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这是杜员外的规定,一天三餐,都是她做,很忙,家里的儿女,平时靠邻居带。 收拾好了厨房,肥嫂端起碗大吃起来,一个馒头,两三口下肚,一碗菜也是见了底,捶捶后腰,一天下来精疲力竭,就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回到房间,还没洗漱,就觉得浑身燥热,喝了口凉水,清醒了一些,一会儿,越来越热,突然想起了死去多年的丈夫,想起了两个人成亲的那晚,想起了那些甜蜜的日子,心里扑腾扑腾的乱跳,血脉扩张,眼睛迷离,心慌意乱,她解开了上衣,踢掉了鞋,抓乱了头,还是难受。 此时,房门吱嘎一声开了,杜旺走了进来,看着肥嫂满面通红,眼睛直,呼吸急促,他知道这药见效了,嘿嘿的坏笑,慢慢靠近肥嫂。 “肥嫂,老爷让我通知你,小夫人想吃黏米粥,吩咐你明天早上做。”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肥嫂袒露的胸部,又白又嫩,肉多多。 肥嫂突然扑了过来,娇声说道:“相公,相公,我,我难受。” 杜旺两眼冒火,yin笑道:“娘子,我来帮你。”一把抱住肥嫂,在她的身上啃了起来。 窗外,无月无风。 第二天一早,肥嫂又拎着菜刀来找管家杜旺,杜旺这次没有跑,他笑呵呵的看着肥嫂。 “娘子,吃饭了没有?” 肥嫂举着菜刀,腮帮子气的鼓胀,“你这个畜生,敢欺负我寡妇。” 杜旺眼睛一瞪,“话可不能乱讲,我何时欺负你了,我去找你是老爷吩咐的,谁知你扑了上来,我家里有娘子,我还怕别人知道,我也是堂堂的杜府管家,和你个厨娘私通,别人会笑话的。” 肥嫂道:“你一定私下里做了手脚。” 杜旺道:“你有何证据,我还说你守不了寂寞勾引我呢。” “你……”肥嫂气极,想想自己真没有证据,又懊恼又悔恨,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杜旺一见,还有些心疼了,相好一场,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急忙过来哄道:“你看你,总是这样大的脾气,想我一个堂堂的杜府管家,还配不上你吗,你放心,跟了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家里娘子有的,短不了你的,如何。” 事已至此,又能怎样,真能去殉节不成,家里还有一双儿女等着自己养呢,肥嫂抹了把眼泪。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有一天你忘了今日的事,我定要和你拼命。” 杜旺见肥嫂松口了,心里乐开了花,过来搂住,道:“不会不会,以后在府里,谁敢欺负你,我就扒了他的皮,一会儿我去把春红派到厨房,有些活儿你吩咐她做就好了,怎样,疼你吧。” 肥嫂心里舒服了一些,朝他挥挥菜刀,一乐,转身走了。 杜旺别提多开心,急忙过来找杜员外。 杜员外正在屋里喝茶,回头看看内室,忍不住叹口气,小夫人依旧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见老孙喜滋滋的进来,知道了大概。 “老爷,好用,好用啊。” 杜员外摆摆手,回头看看内室,两个人来到前厅。 “得手了?”杜员外问道。 杜旺点点头,“不仅得手了,而且这娘们从此以后跟定我了,心甘情愿。” 杜员外一拍手:“好,我去找赛先生。” 第七十三章舌灿莲花 杜员外乐颠颠的来找简旭,“先生先生,药,药。” 药怎么了?简旭一愣,老远听他喊,不会是吃死人了。但杜员外进门之后却是一脸喜色,简旭立即知道这药非但没有吃死人,而且有了好的效果。 杜员外拱手施礼:“先生的药堪称是灵丹妙药,好用,好用啊。”他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被他一顿捧,简旭不免有些得意忘形,“杜员外瞧你说的,不好用我能给你吗,怎么样,是不是很享受啊。”他用眼睛夹了一下杜员外,逗趣道。 杜员外不好意思的笑着,两手在前面搓来搓去,很难为情的样子,“享受是享受,只是享受的人不是我,而是管家杜旺。” 简旭有些吃惊,“杜旺和小夫人……这、这是……” 杜员外知道简旭误会了,赶着解释道:“不是那么回事。”然后他把杜旺找肥嫂试药的事情讲了一遍。 简旭听后是哈哈大笑,没想到杜旺还有这个嗜好,喜欢肥婆娘,忽然心里又一揪,肥嫂的底细他不甚清楚,只知道是做饭的,不是被杜旺**了吧?若真是,我简旭这不是作孽吗。又想这杜员外倒是蛮疼小夫人的,不舍得用她来试药,不知为何,替那小夫人略微松口气,总算没像红楼中的迎春嫁个中山狼。 杜员外两手一伸,“先生,还得给我点药。” 简旭想,此时我不敲他一笔更待何时,道:“那药是我独家秘制,制作过程相当繁琐,原材料也很贵,不是说有就有的。” 杜员外把大胖脸往简旭面前一凑,急切的说道:“多贵我都买,只要能让小夫人对我笑一笑,不,只要她不哭,肯好好吃饭,我就心满意足了。” 简旭故意仰天长叹:“哎,我这个人心慈面软,见你对小夫人痴心一片,我也就勉为其难了,再做一副,不过现在我手里确实没有,需要再等等。” 杜员外听能再做一副,总算有盼头,也不逼他,说道:“好好,我等,那么先生,另外的那件事,我也曾对你说了,夜明珠不翼而飞,望先生能施大才,为我找到夜明珠。” 简旭一拍胸脯:“给我几天时间,保证让它回来。” 杜员外见简旭胸有成竹的样子,简直要把他供起来膜拜。 晚上,麻六听说杜员外给了简旭一笔银子,急忙跑过来,讨好的对简旭嘻嘻乐着,简旭知道他惦记这点钱,哐啷,往他面前一丢,“都是你的。” 麻六乐的就往怀里揣,简旭一把抓住,“有个条件,去『想春堂』再给我买点药。” 麻六看看这堆银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唯有说好,他在那里乐不可支,简旭若有所思的道:“六儿,你说我是不是有点不道德,给小夫人吃这样的药。” 麻六只顾着往怀里揣银子,头都不抬的说道:“你不给她吃,她也成了小夫人。” 简旭琢磨一下麻六的话,啪的打在他肩上,麻六往下一弯腰,“干嘛,一惊一乍的。” 简旭恍然大悟的说道:“六儿,你的哲理是最朴素的哲理,你让我如醍醐灌顶啊,对,我不给她吃,她也嫁了过来,也是杜员外的人了,与其哭哭啼啼的过日子,不如就开开心心的享受,我知道怎么对付她了,不如这样这样……”简旭摸着嘴巴上的胡须,眼神迷离。 麻六听他像是自言自语的,撇嘴道:“神经。” 简旭对杜员外讲,小夫人之所以不开心,是被鬼魅迷住了心窍,只要他略施小术,保证让那鬼魅无所隐匿。杜员外现在很听简旭的,告诉简旭,全凭先生定夺。 简旭和杜员外商量之后,带着管家杜旺去见小夫人,想凭自己这舌灿莲花的道行,给她讲一堂人生课。他背着双手,一步三晃,牛气的很,来到小夫人的房门口,杜旺就想进去通报,从里面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简旭以为是丫鬟,对她道:“去通知你家夫人,就说赛诸葛求见。” 小姑娘看看简旭,杜旺一旁介绍:“这是我家小姐。” 简旭这才认真的看了一眼,眉清目秀的,不像杜员外,刚要说话,从屋内走出一个妇人,踏踏的来到简旭面前,喝道:“小夫人不见客。”她说话声音很大,吐沫差点飞到简旭脸上。简旭举目观看,这妇人穿戴华丽,显示着她尊贵的身份。腰身丰满,高绾的髻里丝丝白其间,说明着她的年龄。眉毛横长,目光很凶,简旭猜出这差不多是大夫人。她和简旭对视着,简旭看到她嘴巴上浓密的胡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像被谁刚刚气过。 简旭不禁后退道:“是大夫人吧,在下赛诸葛,略懂些岐黄之术,听说小夫人身体不是很爽,员外叫我来看看。” 管家杜旺在一边附和:“是的是的。” 大夫人突然又一声吼:“说了不见,什么不是很爽,就是宠坏了,我杜家是什么样的门楣,难道还配不上她个乡野丫头,生了儿子她是夫人,生不出儿子就哪来回哪去,少在我面前装姑奶奶。”她的这番话说的很大声,分明是有意说给屋内的小夫人听的,说完,喊了声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兰影,我们走。” 简旭立在那里不言语,心里合计,这兰影是杜小姐,就是杜员外和大夫人的女儿,怎么看都不像他们俩任何一个。管家却在一边不经意的叹口气道:“辛苦老爷这么多年面对她。” 简旭看看门,进还是不进,他问道:“杜管家,怎么办,听夫人的还是听老爷的?” 管家道:“夫人也得听,老爷也得听。” 简旭一听,这么尖锐?不过有什么能难住我简旭的。 过了几天,就是小夫人回门的日子,也就是姑娘嫁人后次回娘家,本来这既不是三天,又不是一个月,并非是回门的正当日子,杜员外见小夫人一直忧郁,遂想让她回娘家走走,也好散散心。杜员外吩咐管家杜旺,礼物一样一样的细数,各个方面都要买的齐全,不能丢了小夫人的颜面,杜旺叫人备好马车,一辆是用来载小夫人的,一辆是用来拉礼品的,满满一车,体面风光。 小夫人被丫鬟搀扶着来到府门口,依旧是满面愁容,一只脚刚要踏出门槛,突然出来一个叫花子,一把抱住她的腿,抬起脏兮兮的脸向小夫人乞讨:“夫人,给点吃的吧,快饿死我了。” 小夫人吓的哎呀一声,抱住身边的丫鬟,杜府的家丁过来就把叫花子踢跑,杜员外在后边听到喊声,急忙过来问候:“夫人你怎样,有没有吓坏。”然后又去骂那些家丁,“你们这些奴才,白吃我的饭,若是把夫人吓坏了,你们统统滚蛋。” 家丁不敢言语,小夫人听老爷火,替家丁解围道:“不关他们的事,一个乞丐而已,怪可怜的。” 杜员外一听,高兴,自从小夫人进府还从没有开口说话,急忙道:“对对,夫人说的对,怪可怜的,杜旺,你一会儿多拿些吃食去街上给那些叫花子,就说是杜府的小夫人施舍的。”然后又亲自过来扶小夫人上马车,小夫人刚抬手去扶马车,突然又出来一群人,都是杜府的丫鬟婆子家丁护院喂马的做饭的养花的刷马桶的,哗啦啦全部跪在小夫人脚下,齐声说道:“恭送夫人!” 小夫人又吓了一跳,回头看看,老的少的,跪倒一片,于心不忍,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不必这样多礼。” 杜员外,高兴,小夫人又说话了,忙喊那些下人:“夫人有话,你们都起来吧,以后夫人的话就是我的话,不,夫人的话比我的话还好用。” 小夫人也不搭理他这份殷勤,上了马车,杜府派出二十多个保镖随行,个个骑马,好不威风,另有丫鬟十人,婆子十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小夫人的娘家。说来小夫人的娘家也不远,就在城外,所以不多时便到了村子口,沿街很多乡人都在看热闹,议论纷纷,“这是谁呀,这么大的派头。” 小夫人坐在车里偷偷往外看,看到乡人艳羡的目光。 到了娘家门口,早已有人通报过去,小夫人的爹娘和众亲属,迎出来一群。小夫人被丫鬟婆子搀扶着下了车,立即围上来一帮,七嘴八舌的说着。 “呀,这么多礼物,不愧是富啊。” “天啊,这马车多漂亮,我这辈子都别想坐了。” “你还想坐这样的马车,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看看,来了这么多丫鬟婆子,真是嫁的风光,这哪是妾室,却像一品夫人。” “是啊,这相公该有多疼她,派了这么多人服侍。” 小夫人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看爹娘身上的锦衣华服,还有那满面喜色,不觉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远处,简旭带着杜员外偷偷跟着,小夫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杜员外道:“她怎么还叹气?” 简旭嘴角上挑,为自己的杰作有些得意,道:“她能叹气,就说明她有所触动,不会像以前那样,像块木头,放心,等她从娘家回来,一定会朝你笑的。” 第二天,小夫人从娘家回来,下了马车还没等进门,杜员外就接了出去,“夫人你回来了,一切都可好,岳父岳母都好吧,若是夫人再想他们,干脆接来住算了,也省得夫人这样劳顿,害我心疼的昨晚一直都没睡好。” 小夫人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句:“都还好。”声音虽然如蚊子嗡嗡,但杜员外却高兴的眉开眼笑,夫人对他讲话了。他亲自去搀扶小夫人,小夫人略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迅又低下头。就这一眼,杜员外七魂飞出去六魄,“她笑了她笑了!”他那个兴奋,其实小夫人并没有笑,只不过是杜员外的错觉。他心里就想喊简旭叫爷爷,这先生,太神,他这舌灿莲花的能力都是简旭交的,经过他这样一安排,事情虽然不是雨过天晴,却也有了转机。 麻六在一边看着美滋滋的杜员外,对简旭道:“你别做太子,你去当居委会的大妈最合适。” 第七十四章夜明珠之来历 小夫人金口一开,杜员外喜出望外。而这件事被大夫人身边一个婆子给上报,她是大夫人的铁杆拥护者。婆子哇哩哇啦的,口若悬河,说到最后,嘴角全是泡沫。还想说,被大夫人一声怒吼吓了回去。 “我还没死呢,她就成夫人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她为夫人,还把我放在眼里吗,走,找那个贱人去。”奇怪吗?是杜员外气她,她为何要找小夫人?旧时妇女,驭夫为奴者都有,但大多数在男人面前还是自矮半分。大家庭里,男人三妻四妾,吵吵闹闹的也有,但多数会把气撒在与自己一起争男人的女人身上。大夫人虽然同意杜员外纳妾,但妾的地位只比丫鬟高些,聪明的女人,有手段的,即使是妾也会很得宠,但名义上还不是夫人。听闻杜员外当着下人的面叫小夫人为夫人,这是要扶正怎地,她哪能受得了。呼哧呼哧的,带着婆子往小夫人的房间走,迎面碰上了小姐杜兰影,她知道母亲素来脾气大,再看看这阵势,也猜到了几分,就想拦着,被夫人甩开。 简旭躲在暗处,知道大夫人一去,小夫人就会挨骂,一挨骂,她又会哭,一来见她可怜,二来又怕自己的计划前功尽弃,说好了替杜员外解决家庭不睦的,想到此,他急急的赶去找杜员外,迎面碰到管家杜旺,说杜员外在前面会客。 见客?见谁?心下好奇,他又赶往前厅,看门口守着一些官兵,简旭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躲了起来,别和孙福兴、陈重等人来个冤家路窄。 又担心小夫人,怎么办?忽然想起夜明珠之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跑向小夫人的房间,也不经过丫鬟通报,直接就进了房门。大夫人刚刚进去,往椅子上一坐,显示她是老大的威风,看着怯怯的小夫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她更加狂,就想张嘴骂,简旭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都别动!”他厉声道。把屋内的大、小夫人、杜兰影、婆子丫鬟,都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是赛先生,你怎么闯了进来,小心吓着夫人。”婆子在大夫人的后背摩挲着,安抚受惊的大夫人,那副嘴脸就像ji院的老鸨子。 简旭道:“我闻到这里有腥气,是在你们一个人身上,这是那夜明珠的气味。” 没料到他突然说起夜明珠,大夫人横长的眉毛往中间挤了挤,几乎连成一条,态度冷硬的说道:“夜明珠哪里有什么气味,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简旭不管她对自己是何态度,他不喜欢不在意的人,他就完全不计较别人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继续说道:“夜明珠乃神物,但我想你们一定不知道夜明珠的来历。”他停顿一下,故弄虚玄,其实是在编谎话,他知道杜员外一向以名门之后自居,看不起类似铁老大般的人物,也爱显摆自己,所以才会把夜明珠拿出来给宾客看。简旭又问过杜旺,这夜明珠说是杜家祖传的宝贝,其实别人是最近才看见杜员外拿出来展示的,他猜测,这夜明珠恐怕是杜员外最近所得。而他又知道夜明珠乃皇家专有物品,即使你是富,也不能擅自收藏,这恐怕,是来自于皇家所赐。所以他料想这杜家的人,对夜明珠也未必懂的很多,是以才敢说出以下自己编撰的故事。 众人把目光齐聚简旭身上,大夫人更是忘了威。 简旭道:“夜明珠有两种来历,一种来自于深海之中千年老贝,一种来自于千年修行的巨蟒,所以它才会有一股腥气,夜明珠乃是它们千年修行所得的本元。”其实这都是他信口胡诌的,一般的夜明珠无非是一种矿石。他继续道:“凡是经常接触夜明珠的人,身上自然就会有一股腥气。” 大夫人身边的婆子嗅了几嗅,然后放心的说道:“哪里有。”被大夫人使劲的瞪了一眼,闭嘴一边呆着去了。 简旭嘴巴说着,眼睛溜着,现些端倪,又道:“这种气味会随着接触时间的长而越来越浓,需要用各种带有香料的风干的花瓣和药材才能清洗掉。” 大夫人见他说的生灵活现,忍不住问道:“你这样说来,这个夜明珠岂不是很麻烦。” 简旭笑笑,“一点都不麻烦,夜明珠既是神奇之物,想拥有它就需志诚心通,并懂得与灵物对话,人与物相容,这种腥气自然会消除,反之,那深海老贝或是深山巨蟒,丢了自己的本元,怎能轻易罢休。”他说着,忽然吸吸鼻子,然后哎呀一声:“这腥气分明就是在这个屋子里。”他走到小夫人身边,往她身上闻了闻,小夫人害羞的低下头。他又去朝杜兰影闻闻,杜兰影天真无邪的瞪着眼睛看着他,很是好奇的样子。他继续闻,朝大夫人走去,刚要闻,大夫人忽地坐起,“放肆,真是个登徒子,老爷怎会请这样的人来府里,李妈,我们走。” 大夫人气哄哄的走了,简旭心里暗笑。 小夫人朝简旭道了个万福:“谢谢先生。” 简旭一听,她很聪明,知道我刚刚是为了救她,摆摆手,“小夫人多礼了,怎么,在此过的还好吧?” 他这一句问候,竟让小夫人愁云突然又堆满面上,淡淡的说道:“还好吧。” 简旭知道她说这句话很勉强,开解道:“你现在是杜府的夫人,好也是一天,不好也是一天,恕在下多言,我看那杜员外很是疼你,从古至今,女子到后来都有个归宿,嫁一个好相公,吃穿不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是,你们年龄上有差距,但俗话说,嫁个老的吃馒头,嫁个小的吃拳头,找一个年貌相当的未必疼你,你也看到,民间百姓疾苦者多,别说你这样锦衣玉食,一把谷糠能吃饱也并非人人都是,还有沿路乞讨背井离乡之人,被卖到烟花之地者也有,被卖到勾栏者也有。” 小夫人道:“我懂的。” 简旭继续攻克:“你现在是杜员外的夫人,有很多人尊敬你。” “那倒未必。”小夫人幽幽的说道。 简旭明白,她所指的是大夫人,“你是指大夫人吧,她多大年龄,你多大年龄,她熬不过你,再者,我见小夫人你很聪慧的样子,若何连这点小事情都摆不明白,大夫人无非是想让你以她为尊,争个老大,即使在年龄上讲,你尊敬她也是应该的,还有,这个家是杜员外做主,有他护着你,谁敢怎样,只是,你为何就不肯给他一个笑脸,别忘了,你是他的夫人,你要在这个家过一辈子的,还是那句话,愁也是过,笑也是过,为何不能多看看好的方面,哦,在下打扰多时,告辞。”说完走了出去。 小夫人反复回味简旭的话,却也不无道理,她身边的丫鬟也过来说道:“夫人啊,这个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老爷真的很疼你。”丫鬟自然有丫鬟的用意,她是小夫人这房的,主子的兴衰,直接影响到她是否过的舒坦。 简旭还惦记杜员外的访客,他又悄悄溜到前面,那些官兵依旧守在门口,忽然,从前厅里出来几个人,正是那知州陈重,还有一个不认识,但见他穿的官服,应该是知县的身份。杜员外送了出来,抱拳道:“陈大人,杜某向来都是安分守己,既为名门之后,更不能有僭越礼法规矩之事,不如请陈大人搜查一下,也还杜某一个清白。” 陈重哈哈一笑:“杜员外说笑了,本官今日只是来拜访一下,我怎会听那些道听途说,你杜员外的府宅,怎能窝藏逃犯,本官就不打扰了,告辞。” 杜员外也报以哈哈一笑,“杜旺,送陈大人。” 听他们这番对话,简旭心里一惊,搜查,难道是来搜查自己?难道有人现自己在此藏匿?天啊,那客栈里伊风等人,会不会危险? 还真让他猜到了,曲无由料到太子几个人不能这么快离开此地,叫陈重派兵逐个客栈酒楼的搜查可疑之人。 薛三好从街上回来,把官兵到处搜捕之事说了,赛诸葛深感宽慰又有些不安,宽慰的是,当日去过驿馆的三个人幸好都不在此,客栈乃公众场所,官兵定会来搜查,不安的是,又怕简旭几个在别处出事。急忙找淳于凤、伊风等人商量,伊风不在客栈,不知去了哪里。此时就听外面闹哄哄的,有人高喊,“奉知州陈大人之命搜查逆党,所有房客都呆在自己房间,不许乱动。” 兵士们叫嚷着,推搡着,命令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查问。赛诸葛看了看淳于凤,知道她的危险最大,一时之间苦无良计,即使有,也来不及说,唯有匆匆交代淳于凤几句,又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 淳于凤捏了捏藏在身上的宝剑,红姑把她拉到一边坐下,又从包裹里拿出女子服饰,给她换上,解开淳于凤的头,一边说道:“将军你向来都是男装,现在换个装束,会好点。” 这时,一个军头带着两个兵踢开房门,走了进来。 只见淳于凤歪靠在床头,披散着长,像是正休息,红姑在一边给她捶着腿。见他们进来,惊慌站起。 “奉知州大人之命,前来调查,说出你们的身份,来自哪里,去往何处?”军头吆喝道。 淳于凤对着军头福了一下:“奴家朱氏,登州人,远嫁荆州,几月前去登州探望兄长,现今返回。”这是他们早已编撰好的台词,只说赛诸葛是兄长,因为“赛诸葛”这个名字被简旭拿去用了,赛诸葛唯有暂时变成“朱显真”。 军头看看她,又看看红姑,都是女流,没多想,刚想转身出去,另一个兵眼尖,现了一边的包裹,红姑适才心急,没有系好,露出衣服的一只袖子,那兵士走过去,突然抖开包裹,扯出那件淳于凤的男装。 “头,看看这个。”当兵的把那件男装送到军头眼前。 军头抖开看看,冷笑一声,“你们主仆都是女流,何来这男子服饰,定是你乔装之用,来人,这个人有可疑之处,把她抓起来。” 第七十五章兵不厌诈 呼啦,冲进来五六个官兵,红姑就要亮兵器,淳于凤看了她一眼,表示不要轻举妄动,红姑把手缩回去。 淳于凤笑盈盈的拿起那件衣服道:“奴家既已嫁人,这衣服当然是我相公的,有何奇怪。” 军头道:“你相公的,他在哪儿?” 淳于凤当时一愣,哪里有什么相公,想说相公在家,这衣服是才买给相公的,看那衣服又旧了,那么无端的出门带着相公的衣服做事?后悔刚刚还不如说是为了出行方便时而乔装用的,正思索怎样对付官兵,这时,伊风走了进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淳于凤和官兵。 “贤妻,这是如何?” 官兵把伊风周身打量个遍,再看看淳于凤,年貌倒是相当,但见伊风打扮甚是平常,不像是个有钱人,世人眼孔浅的多,只看人皮相,不看人骨相,对待平头百姓,官兵习惯吆五喝六,装大爷,刚要询问,这时,伊云又进来了,他穿着锦缎的棉袍,束的箍上镶嵌着一颗指甲大小的翠绿的宝石,面皮白白净净,模样斯斯文文,见屋里拥着好几个官兵,有些惊慌,对伊风道:“兄长,这是怎么回事?” 官兵一看,这家人奇怪,弟弟打扮的像个亲王,哥哥像个跑江湖的。 伊风道:“我亦不知,前去安阳访友,适才归来,不想遇到军爷搜房。” 军头看看那男装有些瘦小,而韩东君体型高大,心下疑惑,依旧诘问不止。 伊风从怀里掏出一个鱼袋,递给那军头看了一眼,上面镶嵌着一个银鱼,随后便放进怀里。 那军士知道这鱼袋拥有者定是五品以上官员,连连抱歉,带领手下退了出来。 总算是有惊无险,淳于凤担心简旭几个人,赛诸葛道:“公子之智,非常人能及,应该没事。” 当然没事,杜员外的府宅,一般人是不敢搜查的,知州陈重也不过是来探探虚实。 杜旺这个人,心里鬼多,他对杜员外讲:“老爷,知州所说从驿馆跑出的人是三个,刚好我们府里就来了三个,会不会太巧。” 杜员外哼了一声:“我岂能不知,不过眼前即使这三个人是逃犯,我也不能让他们搜到,一来我还用得着这个赛诸葛,二来,若是让他们在我府里搜查到逃犯,我不是要连带个罪责,所以,绝不能让这三个人出事,你眼睛睁大点,盯着陈重,虽然他对我很是尊重,那不过是有所忌惮,一旦让他抓着我的把柄,这个人,不是君子,早垂涎我的家财,说不定就像疯狗似的咬我一口。” 杜旺答应着,他瞅瞅眼前没有其他人,把嘴巴凑到杜员外耳边说:“我昨天听小姐说……”他把简旭到小夫人房里大侃夜明珠之事说了一遍。 杜员外很高兴,“他真的闻到夜明珠的腥气,那就说明夜明珠真像他开始所说的没有走远,快把先生找来,不,是请来。” 简旭口内哼哼着小调,又是一步三晃的,往前厅来,迎面看到大夫人身边的婆子李妈步履匆匆的往府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她叫过躲在影壁后边的一个小厮,然后把一张纸交给他,又叮嘱了些什么,那小厮不停的点头。 简旭心下怀疑,从游廊的一边绕过去,怕被李妈现,小厮捏着那张纸,看了又看,就想往怀里揣,简旭突然挥手劈去,掌力只用了三层,只是一股风起,小厮手里的纸条忽忽悠悠的就飞了起来,简旭“嗖”的跑过去,拾起那张纸迅的扫了一眼,然后交给小厮,道:“怎么突然起风了,你拿好了。”小厮说了声谢谢,出了府门。 简旭迅扫视这一眼,只看到两个字:玫瑰。他呵呵一笑,玫瑰是有香气的,夜明珠,果然是她偷的。 来到前厅,宾主落座,杜员外问起夜明珠之事,简旭道:“我昨夜参星相,又掐算一下,夜明珠就在府里,而且不久就要出来,回归原主。” 杜员外大喜:“这是真的,太好了,不然我还担心我这脑袋呢。” 简旭一愣,杜员外知道语失,忙改口:“先生,那药可制好?” 简旭道:“制是制好了,但我看暂时用不着了,小夫人心里的鬼魅已被我驱逐,以后,她慢慢就会好起来,但是要有个过程,员外你就等着抱儿子吧。” 杜员外高兴的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好,太好了,没想到我将老之时,也能有儿子,这都要谢谢先生,先生真可谓是诸葛在世,任何难题,在先生这里都是小事一桩。” 简旭谦虚道:“那都是员外你恩德广厚。”他说到这里,现大门的门缝处突然一黑,像是有人走过,急忙掉转话题:“既然那夜明珠是大夫人房里丢的,那么她身边的人都可疑,丫鬟婆子,不如一个个抓起来拷问。” 杜员外道:“我正有此意,夫人说在放回去之时丢的,那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想来想去,还真就是夫人身边的人做的,好,我立即叫管家去把夫人房里的下人全部抓了审问。” 大夫人正想午睡,那婆子李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救命夫人救命啊!” 大夫人被她这一通喊叫吓醒,气的骂道:“杀猪似的,谁要你的命了?” 李妈跪在夫人面前,带着哭腔说道:“我刚刚按夫人的吩咐去偷听,那赛诸葛和老爷商量,要把夫人身边的下人都抓起来拷问,说夜明珠是我等偷的,夫人啊,若是简单的问问我倒不怕,若有皮肉之苦,想我这般年纪哪里能承受得了,请夫人念在我服侍您多年份上,救救我。” 大夫人一惊,“难道那赛诸葛真的能掐会算,知道夜明珠的下落?你毋需这样惊慌,他们问就问,你只管照答就是,老爷几时打骂过你们。” 夫人虽然这样安抚,婆子依然不放心,“不行啊夫人,此事非同小可,夜明珠在老爷那里有多宝贝您是知道的,若是老爷认定此事与我等有关,我等不承认,怕真会受皮肉之苦,若我被打的昏昏迷迷,一时不小心说错了,还请夫人别见怪。” 大夫人听她话里有话,分明是要挟的意思,瞪了她一眼,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我房里抓人。” 正说呢,管家杜旺和简旭走了进来,大夫人怒道:“杜旺,你真来我房里抓人,老爷的话你听,我的话你就不听了。” 杜旺被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弯腰鞠躬,哈巴狗似的看了看大夫人,“夫人,谁说我来抓人,抓什么人?” 大夫人被问的语塞,是啊,管家进来还什么都没说,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看看身边的李妈,李妈也有些懵,支支吾吾的说不住话来。 至此简旭证明那门口偷听的人就是李妈,他说道:“夫人,老爷听说夫人你近日恶梦连连,睡不安稳,赛某略懂医术,特叫我来看看。” 大夫人气道:“我很好,不用看了,请先生回去吧,我要睡午觉了。” 管家道:“小人来是因为十五是老爷的寿辰,都需要买些什么,请夫人示下。” 大夫人抬手按了按额头,非常烦心的样子,道:“像每年一样就好了。” 管家答应着,拉着简旭退了出来,简旭问:“怎么十五是杜员外做寿?” 管家道:“是啊,到时要大摆筵席,非常热闹,据说今年转运使孙大人和武威侯府的曲先生也来给老爷祝寿,这是多大的面子,先生你有眼福也有口福了。”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都来,热闹是真热闹,随后调笑道:“那也比不上你管家有艳福啊。” 两个人哈哈大笑。 晚上,简旭把麻六叫过来,还没等说什么,麻六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啪的拍在简旭面前,“给你买好了,不过我自作主张,换了一种,那掌柜的说,这种药力更大,节省,但是吃多会产生幻觉,量要适中。”他说着左右看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喂!你吃过这种药吗?” 简旭正在想杜员外做寿的事,到时曲无由、孙福兴、陈重都来,这杜员外的面子何其大也,又想起夜明珠,按规矩那是皇家专有的宝贝,杜员外因何得到的,他与皇家有关?那些坏蛋都来,自己会不会暴露,到时该怎样对付他们呢?他正神情恍惚,被麻六一问,想了想他的问题,咬着牙,握起拳头比量一番,没有打,说道:“谁好人吃哪种东西。” 麻六又问:“你以前,就是在现代的时候,你不是有个女朋友们,虽然是分手了,你还会想起她吗?” 简旭眼睛朝上看,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几乎忘了有这个人。” 麻六又问:“假如,你以后能够回到现代,你会想刘小姐吗?” 简旭心里突然一疼,眼眶竟然有些湿润,“我不想回去。” 麻六不停的来回转着脑袋,看简旭那动情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简旭捏着药包,又想起答应铁老大的事情,好吧,十五,叫所有人都看看热闹。 第七十六章杜员外发春 杜员外这几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笑整天的堆在脸上,挤压的皱纹更多,看见谁都像是久别不见的亲朋,热情。因为小夫人不仅不再哭啼,偶尔的也露个笑脸给他看看,早上也能敬杯热茶给他,晚上两个人也是鸾凤和鸣。 杜员外就有些轻飘飘的,老了老了还有这般艳福,年轻时娶大夫人的时候,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里没有一丁点感觉,何况那大夫人吼起来像母夜叉,全无半点女人的温柔,整天的就琢磨能多攒点私房钱。和杜员外很少坐下来聊天,若是聊天,那后来的结果也是不欢而散,她浑身长刺似的,看见谁都想刺一下,在她眼里这世上压根就没好人,都是她的仇人一般,时时提防,拒人于千里之外。 杜员外苦不堪言,然这大夫人家的势力大,自己又不敢得罪,唯有怕而远之,多年以来,都是各睡各的房。 小夫人虽不是大家闺秀,也算得是小家碧玉,诗得多,性格又很柔顺,经过简旭的开导,也略想通了一些,怎样过都是一辈子,百年之后都是黄土里挖个坑,更何况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或许就是命,也就认了,挣扎时间长了,人本身就疲倦,什么都是从热到冷,现在她也平静了,于是开始正常的过日子。 杜员外开心之余又有些忧虑,毕竟自己年近花甲,而小夫人正值芳华,看着小夫人那娇俏的小模样,心里一面高兴,一面又不是滋味,她就好像是一个参照物,越的显得自己老气横秋。 看他愁眉不展,简旭适时而问,“员外,如今你是春风得意,如何又一阵阵的唉声叹气?” 杜员外吐露心语,简旭大手一挥,“这有何难,古来长生不老者有之,虽未亲见,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鄙人不才,经过多年研读医书,和亲自体验,原来只要调理得当,长生不老不敢说,延年益寿还是不难,比如你看我,今年已经四旬开外,却被很多人误会有二十几岁。” 杜员外哎呀一声惊呼,“先生真有四旬多吗,见先生博闻强记,我还真就以为先生不过二十几岁的人中翘楚。” 简旭哈哈大笑,“连员外的这样城府之人都未能看穿,看来我这几年没有白费心力。” 杜员外拱手作揖,“愿向先生讨教不老秘籍。” 简旭道:“三国时的医书《名医别录》、梁代的《本草经集》、唐代的《海药本草》等等等等医书,都对珍珠的延年益寿的药用有明确论述,而我经过这多年研究现,珍珠能安神定惊、明目去翳、解毒生肌、延缓衰老,经常服用,能够让肌肤莹如美玉,永葆青春,连你脸上的这些斑斑点点都能去除。” 杜员外大喜,“真有这么神吗,我只知道珍珠很名贵,却不了解有这样好的药用价值,那好,我立即叫杜旺多买些珍珠,具体怎样服用,还请先生告知。” 简旭道:“到时我自然会教你。” 这日开始,杜员外便开始服用珍珠粉,或许是心理作用,过了几日,他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是滑腻多了,高兴,继续服用。 简旭一直在想办法让那偷夜明珠之人显形,诸事办妥之后,自己也该早点行程,那赏杀令虽然最近没有来闹自己,但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只有回到宫里,请皇上下诏,才能解除此大患。 晚上,简旭在地上走来走去的踱步,敲着脑袋想办法,忽然想起了刘紫絮,想起了那次昏迷之时听到的对话,若她正是那尤国公主,她跟随自己去京城,一定是为了能够进宫,最终目的是刺杀皇上,以雪灭国只仇。这还真有点麻烦,千万不能被那太子知道,否则,紫絮就会有危险,其他的事情,至于阻止不阻止她,怎样化解这件事,都还没想好。无论怎样,她都是自己所爱的女人。最近自己忙,一直没时间和她聊聊,这丫头,即使不会生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杜府,她这个人又不善言谈,会不会很闷,不如去看看她。说走就走,不过此时太晚,别让谁注意,于是他吹熄了灯火,提步出了房门。 初来杜府时刘紫絮是男装打扮,也被安排到前面的客房,简旭有私心,前面住的人除了自己、麻六和管家杜旺等等,剩下的都是下人,把个千娇百媚的女孩放在这里,别扭,反正自己这张脸是活招牌,还有个麻六,人家孙福兴都见过,没必要让紫絮乔装。于是露了女儿身,杜员外把她安排在后面女眷住的地方。 上弦月犹如美人的蛾眉,静悄悄的挂在西天,杜府里灯火渐少,一些人安睡,一些人仍在忙碌。简旭住的地方离刘紫絮住的后宅隔着一道垂花门,过了垂花门前面又是一个小影壁,两边有些藤萝架子,把个后宅衬的越安静诡异。 忽然,他听到后边有脚步声,又伴有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他多了个心眼,自己毕竟客居杜府,这小半夜的不睡觉,往女眷住的后宅而来,若是让人看见不好,所谓瓜田李下难避嫌,急忙闪身躲在藤萝架下的暗影里,刚刚藏好,那脚步声就过了垂花门。 “老爷,您真要抓了那赛诸葛给曲无由。”这是杜旺的声音,简旭偷偷看去,他手里提着纱灯,给一边的杜员外引路。 “嘘,你小声点。”杜员外呵斥道。 “不怕,我看见那赛诸葛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想是已经睡下了。”杜旺道。 “还是小心为妙,那赛诸葛有如神仙,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比之曲无由,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我不知道陈重那日说的从驿馆逃跑的三个逃犯对曲先生有什么用,但看他的样子,想是非常重要之人,这是我讨好武威侯的机会,想来想去,既然怕被他们搜查出担罪责,不如我就自己抓了亲自送过去。”杜员外道。 “老爷机智,这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等那赛诸葛把夜明珠给找回来,留着他也无用处了,咱就废物利用,送给武威侯,又得了点人情不是,不过那赛诸葛身边的小娘子却真是闭月羞花的容貌,被抓了怪可惜的。”杜旺道。 “你少招惹那小女子,她的眼睛冷冷的,定是狠毒的角色,小心被玫瑰刺到,好了,离小夫人房间就几步路了,你不用送,回去找肥嫂快活去吧。”杜员外道。 “老爷你比我快活,小夫人嫩的能掐出水来。”杜旺嘻嘻笑着。 简旭在后边蹑手蹑脚的跟着,怕被现,又藏在暗处,因为他们两个走的慢,夜里无风,声音传的很远,所以他们说的内容简旭一字不落的听到耳里,他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先前只猜测这杜员外和孙福兴等人有关系,后来现他虽无善举,亦无有害人的地方,答应铁老大报复杜员外之事,一直搁着,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现在看来,这杜员外面子上是个弥勒佛似的,心肠却如此歹毒,典型的腹黑。好,你不仁我不义,挨打不还手的要么是神佛,要么是傻瓜。某既不是神佛,更非傻瓜,所以,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转眼就到了十五,杜员外做寿,杜府上下又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重新过年一般。前厅正中墙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寿”字,红毯铺地,花草映春。 麻六是个吃饱不饿就天下太平的人,这一趟那一趟的,跟着里外的看热闹,不时的抓点美食放到嘴里。刘紫絮紧随在简旭身边,她也听说曲无由和孙福兴、陈重都要来,虽然不知道简旭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这些人,但她知道,简旭绝对不会束手待毙,她腰里缠着追风鞭,时刻保护简旭。 简旭却是大大咧咧,对一切都浑然不觉的样子。 接近中午,宾客盈门,有官宦,有商贾,济济一堂,整个汤阴城里的名流差不多都来了,虽然杜员外平时并不大方,但地位就是他的招牌,老百姓说:人敬有的,狗咬丑的,来捧场的人,不一定是为了巴结到什么,能做杜府的客人,这本身就是一种炫耀。来客各自带着眷属,或子或女或夫人,杜员外的大寿,那是相当隆重,带着眷属显得亲近,偌大的前厅摆满了桌子,不一会儿,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管家杜旺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账房先生在门房写着礼单,保镖护院全部出动,里外的溜达,防止有陌生人等前来捣乱。 杜员外在小夫人的房间,小夫人和几个丫鬟婆子正给他打扮,紫红的锦袍,腰扎玉带,不知是那珍珠粉的功效还是他心情好,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简旭来到厨房,厨房里热气蒸腾,肥嫂正忙的汗流满面,虽然今日请了酒楼的大厨前来掌勺,但肥嫂得在一边协调,给大厨打下手,毕竟杜府她熟悉,煎炒烹炸都已差不多,就等着上桌。 简旭喊过肥嫂,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道:“这是杜员外的珍珠粉,肥嫂你别忘了冲好了送给他。” 肥嫂透过热气看到简旭,“是赛先生啊,天天都是我来冲,哪里会忘了,一会儿我就弄好了送给老爷,饭一会儿才开,先生若是饿了,在厨房吃点垫垫底。” 简旭道:“谢谢肥嫂,我不饿。”告辞,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肥嫂,此时又有几个丫鬟婆子进来帮忙。 肥嫂忙活差不多了,端着冲好的珍珠粉送来给杜员外,迎面碰到大夫人房里的李妈,李妈抢了过来道:“我正要去请老爷,给我吧,厨房事多,你去忙。” 肥嫂答应着,把碗递给李妈,一路小跑的往厨房奔去,非常敬业。 杜员外打扮停当,李妈端着冲好的珍珠粉来到小夫人房里,一边请老爷喝了,一边告诉杜员外:“夫人说时辰快到了,请老爷过去。” 杜员外喝完珍珠粉,擦干净嘴巴,回头看了一眼小夫人,就往大夫人的房里走去,大事面前,出头露面的还是大夫人,这是规矩,无论他怎样疼爱小夫人都不能坏了规矩。 大夫人房里有一些前来贺寿的女眷,男人们在前面聊,她们便过来夫人这里,这也是规矩,很多时侯男人们的事情也需要夫人们来从中参合,这是走夫人路线。 见杜员外过来,女眷们起身施礼。杜员外呵呵的应酬,忽然觉得脸有些烧,继而手心开始烧,感觉非常燥热,眼睛有些迷蒙,心里想是不是补过了,急忙找了个理由,出了大夫人的房间来找简旭,偏巧简旭不在。 大夫人不知就里,和一般女眷出了房门见时辰快到了,又让李妈把老爷找了,好往前厅去。 杜员外没有找到简旭,回来时却碰到大夫人和那些女眷,他此时脸上通红,像喝了一瓶老白干,走路有些晃,眼前有些模糊,对着夫人和这些女眷又不敢说什么。坚持走了几步,心口更是燥热难受,血往上涌,呼吸苦难,下身开始膨胀,他眼前的人仿佛都变成了小夫人的模样,个个媚笑着对他,他拉过一个就摸,那是一个官宦的女眷,吓得那女眷大喊一声,挣脱开去。其他的女眷见杜员外眼中冒火,要吃人的架势,个个尖叫着跑向前面。 大夫人不知杜员外怎么了,但见他对那些女眷做如此下流的动作,气的一个巴掌挥过去,打的杜员外眼冒金星,略微清醒,却搞不清自己怎么了,非常难受,也来不及讲明,又怕被前面的人看见,回身跑向后宅,也不辨是谁的房间,看见一个门推开就进。 屋内是小姐杜兰影和丫鬟,正穿着内里的小衫准备换礼服,被进来的杜员外吓了一跳,杜兰影喊了声:“爹爹,你怎么进来了?”吃惊非常,又见杜员外脸红的紫,手脚乱摆,疯狂之状。 此时药力越来越大,杜员外已是迷幻状态,他看见屋内有一个佳人,正对着她娇媚的笑着,他忽地冲过去,抱住那佳人便亲。 杜兰影大声惊呼:“爹爹是我啊,你怎么了?”丫鬟也在一边推他。杜员外已经迷失心智,听见杜兰影一喊,又略微清醒一些,然兽性难耐,他大喊着:“快、快,我要快活,你,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娘娘的女儿,快,快。” 大夫人叫来家丁等人已经追上来,呼呼的冲进屋里,把癫狂状态的杜员外按住。 躲在一边的简旭,张大了嘴巴,眼睛直直的,一副惊呆的模样,杜兰影是娘娘的女儿,凭杜员外和曲无由等人的关系,那她一定是阎贵妃的女儿,再往下捋,难道是阎贵妃的私生女? 第七十七章功成身退 被按住后的杜员外,又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这才彻底清醒,茫然的看着众人,后耷拉着脑袋,非常疲倦。大夫人喊人把他弄回自己屋里。 杜兰影在哭,身上裹紧了袍子,依偎在一个婆子怀里。杜员外的狂让她羞辱万分,杜员外的那番话更是让她如坠五里云雾。我怎么会是娘娘的女儿?娘娘又是谁? 门外有些看客叽叽喳喳的议论,那些跑到前面的女眷已经说了杜员外疯的事情,被摸了一把的女眷更是哭哭啼啼,惹的很多人跑来后边观看,杜员外这下子算是声名远扬了。 大夫人气的就骂:“都是那个小狐狸精惹的,自她来杜府就没安宁过,先是夜明珠丢了,这回搞的老爷你像鬼上身了,这可好,弄的人尽皆知,你一世清名就这样毁了。” 杜员外不言语,虽然当时出现迷幻状态,但很多情节他还是能够回忆起来的,自知人丢大了,懊恼不已。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休息。管家杜旺来问:“老爷,前面很多人等着呢,这寿宴,开还是不开了?” 杜员外心烦,“去去,把大家都送走吧,就说我身体突然不适。” 杜旺咧着嘴,有些为难:“老爷,还有孙大人等,怎么说送走就送走,这不合适。” 杜员外想了想,是啊,有些人得罪不起,不能一句身体不适就打了,道:“先把酒席开了,说我随后就到。” 杜旺答应着去前面应酬。 简旭此时走了进来,颠着急步来到杜员外床前,一副吃惊又关切的模样:“哎呀杜员外,我听说你病了,这先前还好好的,如何说病就病了。” 杜员外叹口气,不知该做如何回答。 大夫人冷嘲热讽的说道:“先生你不是很神通吗,你来看看我家老爷这是怎么了?”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杜员外抓着简旭道:“对对,先生你给我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了,突然的,突然的就那样了。” 这时,小夫人也过这里看望杜员外,她进了屋子,看了看杜员外,不知该怎样问候,杜员外见小夫人关心自己,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这可打翻了大夫人的醋坛子,人家连话都没说呢,你就怕担心你,手指小夫人,咬牙切齿的:“就是从这个贱人的屋子里出来之后,老爷就病了,一定是她搞的鬼,你不非常恨老爷吗,是不是想让他出丑。” 大夫人身边的李妈也跟着起哄:“对,一定是她干的。” 小夫人连连摆手解释:“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可是大夫人不依不饶,小夫人百口莫辩,简旭看把矛头指向无辜的小夫人,插言道:“杜员外,你回忆一下,之前都做过什么?” 杜员外想了想,就喝了一碗珍珠粉,顿悟似的:“哎呀,是不是补过头了?” 简旭道:“不会,那剂量都是我称量好的,不会错。” 李妈道:“那一定是肥嫂做了手脚,珍珠粉是她冲的。” 杜员外此时已经晕头转向,谁说什么都觉得对,喊了声:“把肥嫂给我找来。” 有下人急忙跑去厨房喊肥嫂,肥嫂正忙活呢,也不知生了什么事情,听说老爷找自己,赶过来,手上湿漉漉的,连忙解下围裙擦拭,问了声:“老爷叫我,是不是酒菜出了问题?” 杜员外道:“我问你,珍珠粉是你冲的吗?” 肥嫂松口气,不是酒菜的事情,这么多年一直努力做事,就怕老爷夫人责怪,看她傻大姐的模样,自尊心非常强,见问起珍珠粉的事,点头称是。 杜员外突然喝道:“你说,你在里面放了什么,害我成这样。” 肥嫂吓的一哆嗦,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杜员外,被他的责问弄的一头雾水,“我害老爷你,没有啊,我天天冲,就放了珍珠粉。” 这时管家杜旺听说肥嫂被叫去问话,忙从前面赶过来替肥嫂解释:“老爷,肥嫂在杜府做了多年了,您还不了解她,她整天就知道干活,哪有害人的心机,更别说是老爷你,她还仰仗老爷与夫人吃饭和养活一双儿女呢,怎么会害你,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李妈在一边哼了一声,心道:谁不知你们的关系,这是有意袒护。杜旺使劲的瞪了李妈一眼,心道:不过是因为我不搭理你,你就这样害肥嫂,瞧你那张大嘴,都快长到耳边了,肥嫂胖是胖,耐看。李妈和杜旺,在那儿两下里较劲。 肥嫂深感委屈,依旧辩解:“老爷,真不是我,我干嘛要害你,那珍珠粉是先生给我的,我打开之后就放到碗里冲了。” 杜员外突然心里一凛,看看杜旺,两个人交汇了一下眼神,杜旺问道:“先生,这珍珠粉是你给肥嫂的,你也有这个嫌疑。” 简旭呵呵一笑,“杜管家,我还真的有嫌疑,不过,若是我做的,我总得有动机,就像肥嫂说的,我干嘛要害杜员外,杜员外一直对我礼遇有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干嘛要害他。” 杜员外和杜旺眼神交汇的刹那,都是想起之前两个人密谋抓简旭的事情,但若是因为此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被简旭一问,不知该怎样说,总不能说是因为我们要抓你去献给曲无由,你反过来报复吧。 简旭又道:“你们还忽略了一个人,她才最有嫌疑。” 大家一起看向简旭:“谁?” 简旭慢慢踱步到大夫人身边,大夫人冷冷的看着他:“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害老爷。” 简旭朝大夫人笑了笑,突然用手一指她身边的李妈:“是她,李妈。” 李妈啊的一声:“怎么会是我,不是我。” 简旭道:“是谁从肥嫂手里接过的碗,是你,平时一直都是肥嫂亲手送给老爷的,一直都没出事,为何你接了之后就出事了。” 杜员外从床上下来,指着李妈道:“你说,是不是你?” 李妈吓的直往大夫人身后钻,本来是想看一出好戏,却突然从看客变成主角,而且是反面角色,她替自己辩驳道:“老爷不是我,不是我,怎么能是我呢,我对老爷夫人可是忠心耿耿,他们都说干嘛害你,那我干嘛害你。” 杜员外看看简旭,是啊,她干嘛害我?简旭冷然一笑:“当然有目的。” 杜旺道:“你讲。”见不涉及到肥嫂,他非常拥护简旭能讲出个子午卯酉来。 简旭道:“这又提起夜明珠,杜员外,我曾对你说过夜明珠没有走远,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在杜员外你打算迎娶小夫人的时候,有人怕这万贯家财落入她的手里,但万贯家财一时又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偷着藏起来,夜明珠是稀世珍宝,所以她就把夜明珠给偷了,怕你给了新人。”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大夫人,所以一起把目光看向大夫人,大夫人火了,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简旭道:“我当然不是信口雌黄,今日是杜员外大寿,有人知道会有很多人来祝寿,也知道杜员外会从小夫人房里出来,于是故意让李妈半路截了肥嫂的碗,在碗里下了**药,然后端到小夫人房间给杜员外喝了,杜员外之后出现癫狂状态,有人就可以把罪责全部赖在小夫人身上,杜员外遭受这样的耻辱,就会对小夫人失去恩爱,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简旭说的有条有理,众人皆点头表示可信。大夫人火了,指着简旭道:“你这个妖人,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你为何处处针对我。” 简旭道:“你当然看我不顺眼,因为我是杜员外请回来找夜明珠的。”他说着,把脑袋转向李妈,“李妈,你还不把夜明珠拿出来。” 李妈道:“我没有偷夜明珠,为何管我要,你有什么证据。” 简旭道:“杜员外,此刁妇的嘴巴很紧,你把她抓了去见官,刚好知县大人都在前面,皮鞭子沾凉水,打她个皮开肉绽,看她招不招。” 李妈最怕的就是这招,她求救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道:“你无凭无据,不要乱诬陷人。” 简旭道:“就是这个李妈偷的,杜员外你可派人去她房里搜,若搜不出来,我陪你一个夜明珠。” 杜员外见简旭如此肯定,道:“杜旺,带人去搜。” 大夫人想拦着,简旭道:“夫人,你们若不是做贼心虚,干嘛拦着。” 大夫人无言以对。 杜旺就想带人去搜,李妈着急的说道:“别搜,我去拿出来。”大家啊的一声,真的是她偷的。 李妈主动要去把夜明珠拿出来,因为这婆子平时手脚就不老实,明里暗里的没少搂,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银子却还有一堆,她是大夫人陪嫁过来的丫头,一直未出阁嫁人,那些银子都是她给自己攒的养老钱,此时若是被杜员外搜出来,说不清楚。 一会儿,李妈果然拿着一个很小的兰花布包过来,打开一看,真是丢失的夜明珠。杜员外喜出望外,夜明珠完璧归赵,又气的不行,你个胆大的婆子,竟然敢偷东西,而且是我最宝贝的夜明珠,喊了声:“来人,抓她去见官。” 李妈吓的就去拽大夫人的一角,大夫人紧闭着嘴不知说什么好。李妈急了,若被抓去见官,打的皮开肉绽,然后再来个处斩,即使不斩,在大牢里还不得蹲到死,这么多年在杜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关键时刻夫人你都不替我说话,管不了太多,自保是人的本能,喊道:“是夫人偷的,与我无关。” 其实,杜员外岂能不知道是大夫人偷的,量那李妈也绝对没有这个胆量,在简旭进了杜府之后,一次又一次的使诈,大夫人乱了阵脚的时候,杜员外就已经猜到是大夫人偷的,但大夫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夫人,一时也就不知该如何处置,又没有凭据。 大夫人偷了这个夜明珠也确实如简旭说的,怕杜员外给了新娶的小夫人,所以就私下里藏了起来,后来简旭一次次的使诈,她怕早晚被杜员外识破,不敢继续放在自己房间,于是让李妈拿了过去,谁料想还是被这个“赛诸葛”给查了出来。 那么简旭是怎么知道夜明珠在李妈那里?很简单,他让大夫人露馅之后,一直在暗中监视,现大夫人鬼鬼祟祟的把一个很小的包裹叫给李妈,简旭就猜到那是夜明珠,不然,在自己的府里,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何况她是高高在上的夫人。简旭也看出李妈这个人贪财,自己不能少搂钱,又看出她胆小,所以这样将她一车,她还就真招了。 大夫人并不怕杜员外,不过做了这样的事情面子上总是过不去,见李妈把自己供了出来,她非常的不自在,只是对李妈道:“你,你……” 简旭觉得该收场了,说道:“李妈你胡说什么,夜明珠本就是杜家的,大夫人藏起来是怕树大招风,被哪个贼惦记了,自家的东西夫人拿了怎么算是偷。” 大夫人被提醒,接着简旭的话道:“是啊,我是怕丢了,老爷他自有了新人,整天的魂不守舍,我不替他操心,谁替。” 这个结局正是杜员外要的,自己的夫人,若被传出去是小偷,丢人的还是他这个一家之主,于是顺杆爬道:“谢谢夫人操心,这个家有了夫人,我就高枕无忧了。” 大团圆结局。 杜员外来到简旭身边,悄声道:“先生真乃神机妙算,短短时日,便破了此案,佩服佩服。” 简旭呵呵一笑,道:“我当然神机妙算,我还算到自己将要被小人算计。” 杜员外一愣,知道简旭话里有话,哈哈一笑:“先生这样的机智,谁能算计得了。” 杜旺过来找杜员外:“老爷,前面的宾客都在等着您呢。” 杜员外顿时为难,自己今日丢人现眼,很多人知道,怎么去面对,赶紧去问这“赛诸葛”可有良策,谁知一转身,简旭,已经不见了。 第七十八章夜半魅影 简旭去了哪里? 铁老大的宅第此时是欢声笑语,他吩咐下人准备酒宴,要为功臣简旭接风洗尘。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杜员外在寿宴上的丑事早已被丐帮弟子报知铁老大。没想到这个简旭,说得出办得到,果然把那个老匹夫算计了,你是名门之后怎样,还不是臭名远播,自己多年以来的这股恶气今日得到泄,他心里真是痛快。 简旭事先已经做好退路,把事情办妥之后,就带着刘紫絮和麻六,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出来。他这一跑,杜员外心里豁然开朗,原来今日算计我的人是他,不然,他为何要跑,不过他又帮助自己把夜明珠找了回来,那么他又为何要帮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简旭之所以帮他把夜明珠找回来,是因为自己曾答应过他,一个男人,说话得算话,这是其一,其二,他见肥嫂被牵扯进来,心有不忍,肥嫂是个老实人,心里没有什么杂念,就是干活,所以,他几句话替肥嫂化解嫌疑,把矛头指向李妈和大夫人,肥嫂才得以摆脱莫须有的罪名。他知道这杜员外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利益面前,除了他自己,谁他都可以舍出去,更何况自己与他萍水相逢,相交甚浅,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自己留下已经于他杜员外无用,定会送给曲无由,这之前简旭想过,那晚无意之间偷听杜员外和杜旺的谈话,更觉得此处不宜久留。简旭又想到那个杜兰影,再把夜明珠联系起来,这夜明珠一定是杜兰影的娘亲,就是杜员外口中的娘娘,赏赐给杜员外的,夜明珠乃皇家专有,而且非一般地位的娘娘能够拥有,再联系杜员外和武威侯府曲无由的关系,这杜兰影差不多就是阎贵妃的女儿,只是,这阎贵妃何时把个女儿留在民间,但更肯定的是,一定不是皇上的骨肉,按淳于凤讲的,阎贵妃进宫的时间,算起来那时杜兰影已经出生,这阎贵妃,了不得,生了孩子都能混进宫去,而且还当了贵妃。 简旭来铁老大这不是邀功请赏的,只是来交任务,我答应你的,已经办成,咱是信守承诺的人,仅此而已。见杜老大欣喜非常,酒菜也已经备上,盛情难却,唯有留下来。他拉过刘紫絮,就要介绍给铁老大,张春潮从门外走了进来。铁老大就要把简旭设谋算计杜员外的事情讲给张春潮听,谁知张春潮看见刘紫絮,吃惊的说道:“紫絮,你怎么在这里?” 刘紫絮也看见了他,叫了声:“春潮。” 简旭有些懵,他们怎么认识?铁老大问:“春潮老弟,你和这位姑娘认识?” 张春潮道:“是的,铁爷,我家和刘小姐的家里有生意往来,早就认识,没有想到会在铁爷这里见面。” 铁老大哈哈一笑,“这就是缘分,来来,都坐了,我今日高兴,咱们要不醉不归。” 简旭心里嘀咕,一个叫对方为紫絮,一个叫对方为春潮,这么亲热,难道是世交,那张春潮家里在京城是很有名望的,世代经商,和刘紫絮相识,难道我误会紫絮了,她家就是个生意人?他想刘紫絮,总是喜欢往好的一面想,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麻六趴在简旭耳边道:“老相好来了,你一边凉快吧。”简旭反手在他肚子上擂了一拳。 欢子久不见简旭,听说他回来了,放下手里的事情也赶了过来,一见简旭就大侠大侠的喊,然后拱手举过头顶,“大侠,我先前是佩服你,后来是五体投地,现在我是手指头脚指头都服了你,从前我以为自己如何如何聪明,现在看来那都是不值一提的。” 麻六眼睛朝上看,好像是自言自语的叨咕:“小聪明叫聪明,大聪明叫智慧,小聪明只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只有大聪明的人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简旭回过头去,诧异的看着麻六,“六儿,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整天在我身边,我都得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出口成章啊。” 麻六把脑袋转到一边,道:“嘛记性,这句话是你昨天教我说的,今天就忘了。” 简旭摸摸胡子,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是吗,我还真就忘了。” 欢子总算找到缝了,插过一句嘲笑麻六:“原来是大侠你说的话,我觉得这句话也不是谁都会说的。” 麻六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欢子,身体抖动:“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你一字不差的说一遍我看看。” 又要斗,简旭一边拉开,一边想,我真成了居委会的大妈。 这天晚上,铁老大把简旭等人留在自己府里,自己多年的恶气被简旭给出了,这是他的上宾。酒宴之上,简旭从未有过的贪杯,喝到最后舌头都伸不直了,无论铁老大还是刘紫絮还是麻六,说话的时候都是握着人家的手,腻腻呼呼,到最后,一把抓着张春潮,眼睛眯着,把通红的脸贴过去,“张公子是吧,你京城的,京城就很了不起吗,你有钱是吧,有钱就很了不起吗。” 麻六知道他喝多了,再说下去还不得骂人,急忙过来拉他,“走走睡觉去,像几辈子没喝过酒。” 简旭啪的甩开他的手,“天下都是我的,我还缺酒。” 铁老大被简旭的语言吓了一跳,自己虽然是乞丐,对现实中的很多事情也有些不满,但某些言论是绝不涉及的,急忙告诉欢子,“快,把简老弟扶回去休息。” 欢子和麻六,两个驾着简旭都还费力,他个子太大,唯有拖着他走,这时,张春潮道:“我来吧。”他过来一只手搂住简旭的腰,夹着他就走,毫不费力。连铁老大都看呆了,“哇!张老弟一副文弱书生的样,还很有力气的。” 欢子在前边带路,张春潮把简旭弄回房间,然后双手抓住简旭的手腕,使劲的握了一下,才把简旭放到床上。 等他们都走了,简旭从床上起来,往桌边一坐,倒了杯茶喝了,冷冷一笑,小的,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试我的功力,我哪有什么功力,你这样就是暴露你自己了,一直就怀疑,一个京城的富家子弟,一个风流儒雅的书生,怎么会和铁老大这样的人交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这么简单。 这时麻六跑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包子,“喂,你怎么起来了,喝的烂醉,丢死人了,你想喝酒我请你喝就是,干嘛在人家这里丢人现眼。”然后把包子递给简旭,“见你什么都没吃,怕你半夜饿。” 简旭呵呵一笑,“六儿,还是你对我好。” 麻六抖了一下,咧咧嘴,“别说的这么肉麻,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两个人唠了一会儿,麻六忽然想起什么,道:“你这个人,胆子大的无边了,这铁老大是何来路都不知道,还有那个漂亮的张公子,你竟然说什么天下都是你的,我虽然不懂历史,但电视剧看得多了,这样的时代说这话是要被杀头的,你又不是真太子。” 简旭道:“你别怕,我泼出去的水,我就有神通把它收回来。” 麻六有些担心,“这铁老大虽然看上去对你很好,但是总不像个好人,他要是知道你是谁,那个赏杀令若是被他知道就坏了,他不过是个乞丐,再是老大也风光不到哪里去,还不得拿你去换知县当当。” 简旭道:“他不知道我是谁。” 麻六道:“你傻啊,刘小姐知道你是谁,看她和那张公子认识几百年的样子,不得告诉他。” 简旭低头想想,然后肯定的说道:“紫絮不会说。” 麻六撇着嘴,“你怎么知道,说不定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简旭认真的说道:“我就是肯定紫絮不会告诉他我是谁。” 门外,一轮满月高挂中天,丝丝微风拂动刘紫絮的秀,她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本来是想给简旭擦洗的,简旭最后这句话被她听到,她脸上有些欢喜,又满是忧郁。 “紫絮,”是张春潮,他见刘紫絮端着一盆水站在简旭门口,进也不进,退也不退,好奇的问:“你在这里做何?” 刘紫絮撒谎道:“没什么,我刚好打水经过。”说完转身走了。 麻六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就想出来看看,被简旭一把拉住,然后晃晃脑袋,示意他不要出去。 张春潮追着刘紫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为何要与他在一起?” 刘紫絮知道他说的是简旭,道:“在沧州的时候认识的,他说要回京城,我刚好去京城替父亲收账,就一同走。” 张春潮对这个答案不相信,“就这么简单,若是真这么简单,你为何端着热水给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我觉得这个人很可疑,他为何要与铁老大交朋友,又口出狂言,他究竟是谁?” 刘紫絮道:“我又没有去过他的家里,如何知道他是谁。” 张春潮道:“我试过他,此人没有多少内力,但身体内好像有什么在游走,此人不简单,所以我们要小心。” 刘紫絮道:“我要回房休息了,在你眼里,谁都可疑。”她就要把门关上,被张春潮挡住,“你别忘了你是谁,我也不敢忘了我是谁。” 刘紫絮道:“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是谁。”说完,关上门。 张春潮气的咬着牙,无处泄,想去踢门,又把脚缩回来。 月亮慢慢下落,简旭睡着睡着被一泡尿憋醒,衣服也没有披上,眼睛半睁不睁的往外跑,铁府也不熟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茅房,实在是憋的难受,对着一个墙根就解开了裤子,刚想舒服一下,眼睛的余光处,一道黑影闪过,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如水的月色里,一个黑影,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裹,匆匆的跑向铁府的后宅。简旭有些懵,做梦呢,抬头看看月亮,又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冷战,不是做梦,刚刚那人是谁?为何下半夜跑到铁府来? 第七十九章军令状 第二天,整个汤阴炸锅了似的,转运使孙福兴被人杀死在驿馆。朝廷命官被刺死,这非同小可,无数的官兵东搜西搜,把个汤阴里外的翻查,弄的鸡犬不宁。 听到这个消息,简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子,这小子,以前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现在不去打仗,手痒难受,杀人也有瘾怎么,孙福兴虽然与武威侯走的近,但好歹也是你这个朝廷的官,不过想想,那孙福兴和曲无由一直想杀太子,这也不能完全怨太子歹毒。没意思,整天的斗来斗去,绞尽脑汁,累不累,天下都给你了又如何,能吃一个馒头,吃两个就撑死你。还不如喝点小酒,唱段小曲来的舒坦。 欢子过来找简旭,城里戒严,只许进不许出,挨家挨户的搜查,现在弄的人心惶惶,自己无处讨要,放假休息,过来找简旭闲侃。 简旭也不敢随便走动,老实的留在铁府,闲聊之时向欢子打听了一下丐帮的事。原来这丐帮铁老大手下有六个副帮主,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并非简旭想的那样,乞丐就是要点饭吃糊口罢了,这真是一个相当有规模的帮派,弟子众多,不仅仅是城里,城外也有,甚至连别的县城都有铁老大派遣的支派,留一个副帮主统领。铁老大把丐帮展壮大,也就是最近两年的事,这里有一个人功不可没,那就是张春潮,他经常给铁老大出谋划策,助他完成一件又一件扩张地盘之事。 张春潮,简旭心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有种怪怪的感觉,一般自己认真想过的人,都有些故事。正说着话,外面乱哄哄的,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简旭没敢轻易现身,未了解情况之下,别遇着不想遇着的人。欢子腿快,几步跑了出去,然后又折回屋里。 “大侠,坏了,铁府被官兵包围了。” 什么?简旭大吃一惊,以为这些官兵是冲自己来的,他第一个念头是刘紫絮和麻六在哪儿,呼呼的往外就走,刚好刘紫絮和麻六都匆匆的过来找他,三个人会合之后又退回屋里,商量对策,从哪里能逃出去,还没商量好呢,欢子又从外面跑回来,“不好了,老大被官兵抓走了。” 简旭一惊,“抓他做什么?” 欢子道:“不知道啊,说什么在铁府后墙附近搜出转运使大人的脑袋。” 他这句话说完,简旭头脑里闪现出昨晚下半夜那个魅影,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裹,难道就是那孙福兴的脑袋?看来铁老大是被冤枉了,先不论他为何杀人,试想一下,谁杀了人会把脑袋埋在自己家附近,又那么轻易的被找出来,这里面有蹊跷,昨晚那个黑影是谁?他因何要杀孙福兴?难道是为了嫁祸给铁老大?一时还不明白,先出去看个究竟。 外面已没有官兵,铁老大被抓走,丐帮众弟兄没有谁觉得愤愤不平,都怪铁老大平时对这些丐帮弟子太狠。张春潮此时走了出来,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气愤的说道:“官府太可恶,还没有查清此案是谁做的,就把老大给抓走,这分明是瞧不起咱丐帮。” 有些弟子就附和道:“就是,根本没把咱丐帮放在眼里。” 张春潮又说:“铁老大为人是有些暴躁,但他这么多年来为丐帮也是尽心尽力了,若我们对他被抓一事不闻不问、听之任之,以后还怎样在这里混饭吃,哪里还有我们的地位。” “对,找官府说理去,走走。”众弟子的情绪被张春潮调动起来。 “且慢!”简旭拦着,这么多人去找官府评理,一旦争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官府完全可以说这些乞丐是去闹事,抓还是打甚至是杀,都是有可能的,那样下来,会引更大的矛盾和争斗,与丐帮众弟子毫无益处,与铁老大也毫无用处,反倒会加深他的罪行。 “大家听我说,”简旭道:“你们这样激动的去找官家,不但讲不出道理,还会激更大的矛盾,不但救不出铁爷,搞不好你们也得被抓进去,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冲动,此事需从长计议。” 张春潮拿眼睛斜溜了一下简旭,愤愤的说道:“从长计议,等你计议好了,恐怕铁爷就没命了,若丐帮没有了铁爷,还不一下子成为一盘散沙,我们众兄弟又何以为生。” 丐帮众弟子点头,觉得张春潮的话有理,虽然铁老大狠,但他不狠就不能争得这样大的地盘,丐帮弟子也不会在外面这样逍遥,随时有人想抢走他们手里的饭碗,所以大家还是觉得要听张春潮的,丐帮弟子众多,就是官府也有几分忌惮。去闹腾一下,给官府施加点压力,或许就能把铁老大放出来。大家嗷嗷的喊着,赞成张春潮。 张春潮见大家拥护自己,就过去提起一根棒子,带头出了府门。简旭嗖的一下子窜到队伍的前面,伸手拦住众丐帮弟子。 张春潮轻蔑的说道:“简公子,若是你怕没人强迫你去,为何却要拦着我等,铁老大也待你不薄,你却这样没有情义。” 简旭知道他在挑拨,此时这个张春潮在他心里越的疑惑起来,他那样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此时的表现有些过火,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他笑笑,“张公子你是个做生意的,如何这么热心聚众闹事。” 张春潮气的说道:“我是做生意的不假,但大义面前绝不含糊。” 众丐帮弟子也指责简旭道:“原先看你整治了那姓杜的老匹夫,还以为你是个侠义之士,现在看来却是胆小如鼠。”很多人齐声附和:“鼠辈!鼠辈!” 简旭知道这些丐帮弟子大多数人只专研怎样能够乞讨得更多,并不懂官字两个口,你是说不过人家的,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他耐心劝解半天,无效,另有两个副帮主用木棒指着简旭呵斥,简旭看了看他们,退后几步,一掌劈出,只见丐帮弟子哗啦啦的倒了一片。 张春潮又跳了出来,“你是官府的探子。” 丐帮弟子就要挥舞着东西上来,简旭知道张春潮这样恶意污蔑自己的用意,就是怕自己拦住众人,喊道:“你们连我都打不过,还去找那些带着刀枪的官兵,探子,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不会不相信刘小姐,因为这个张公子和刘小姐家是世交,若你们连刘小姐也信不过,那就是信不过张公子。” 丐帮弟子愣住,进退失据。 一个副帮主过来道:“简大侠,素闻你功夫了得,在下一直没有机会见识,今日就讨教一下。” 简旭看这个人,瘦小精神,怕一掌把他打零碎了,道:“和你打,岂不是伤了和气,这样吧,你打,我不还手,要是能挨到我,就算我输。” 那人也不客套,挥拳便打,简旭施展“跑”功,左右闪躲,一会儿这一会儿那,到最后那副帮主身前身后都是简旭的身影,搞的他晕头转向,唯有停下来认输。 简旭道:“众位兄弟,铁老大是冤枉的,这我比谁都清楚,可是你们贸然行动,不仅救不出来他,也许会害了他,丐帮弟子聚众闹事,他这个老大是要负责的,说不定咔嚓就被砍了脑袋,你们说,这样做对不对。” 众人不再言语。 简旭道:“若大家信得过我,此事交给我来办,我保证把你们的老大救出来。” 张春潮道:“若你救不出来呢?不如我们立个军令状。” 简旭还没等说话,麻六不干了,跑过来道:“简旭你别上当,立什么军令状。”然后他指着张春潮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诸葛亮啊,动不动就立什么军令状。” 简旭拍拍麻六的肩膀,“没事,六儿,咱哥们何时输过,立就立。” 刘紫絮也赶过来,急切的说道:“不要。” 简旭摸摸她那苍白冰冷的脸蛋,怜爱的说道:“你不信我?” 刘紫絮摇摇头,简旭道:“冲你对我的这份信任,我就立了这个军令状。” 张春潮见简旭对刘紫絮的那副神态,更是气的牙根痒痒,喊道:“好,大伙做个见证,今日,简旭简大侠和我们立军令状,若是他不能把铁老大救出来,如何?” 如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筹码是什么,张春潮道:“既然大家不知,我就替大家想个,若是他救不出来铁爷,就在我们面前拔刀自刎。” 啊!大家有些惊,这个军令状有点狠。麻六过来就骂:“你个春潮还是高氵朝,简旭把你媳妇**了还是拐了你老娘,你这样狠毒。” 张春潮过来就打,“你敢骂我。” 刘紫絮伸出手去抓住张春潮打来的拳头,淡淡说道:“过了。”那声音依旧轻飘飘的,那眼神依旧是满含幽怨,但却非常坚定的样子,张春潮把拳头撤回。 简旭冷眼旁观,心知肚明,对自己的猜测愈的肯定,说道:“这不狠毒,因为我根本就能把铁老大救出,而且就是在明天。” 啊!大家又一惊,这人口气太大,进了衙门,那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即使出来,哪能那么快。 张春潮道:“好,明天若铁爷不出来,你就当众自刎。” 简旭反问:“若铁爷出来呢?” 张春潮一愣,简旭逼视着他:“军令状多少带着赌博的性质,不能只拿我一个人玩,没有另一方,玩的不热闹。” 麻六适时而上,“对,凭啥我们自己立,若那铁老大出来,你拔刀自刎。” 张春潮迟疑着,不敢说话,简旭这个人有些神神叨叨的,一旦他真把铁老大救出来呢? 简旭看出他的底气不足,也不逼迫,道:“俗话说,吃亏是福,六儿,咱吃亏就吃亏吧,若我把铁老大救出来,你就离开汤阴,永不回来。” 丐帮众弟子觉得这个简旭很是大方,这样的赌博,大头好处在你张春潮那儿,若你张春潮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张春潮暗笑这个简旭徒有虚名,不过是个好逞强的莽夫,这样的赌博无论是怎样的结果,自己都是赢家,离开汤阴,汤阴是你家的吗,所以赶紧点头答应。 简旭见事情摆平,喊大家都退回府里,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军令状取消。 刘紫絮过来道:“你这又何苦呢。” 麻六挠着脑袋,心急,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有些担心的说道:“简旭,刚刚我忙活的有点乱,跟着瞎起哄了,忘了一件事,你怎么能把那铁老大救出来,太难了,大牢,你我都去过,层层把守,你进不去的,我们还是逃吧。” 简旭一手搂着刘紫絮,一手搂着麻六,道:“我说过,我泼出去的水,我就有神通把它收回来。” 第八十章夜访史不悔 夜色被一轮明月打散,简旭一个人,悄悄的来到县衙,大门紧闭,他无法进去,使劲的敲,无人搭理,他四下看看,现一边立着的鼓,走过去咚咚的擂响,一会儿,大门哐当打开,跑出几个衙差,过来就把他拎起,然后进去衙门,往大堂上啪的一丢,简旭四肢着地趴着,抬头看看上面,知县大人已公堂之上就坐,头顶“明镜高悬匾”,背靠“海水朝日图”,年约四旬,脸盘瘦峭,胡须过颔,目光冷峻,一副刚直不阿。简旭认识,他正是和陈重一起去杜府的人。 知县一拍惊堂木,三班衙役齐颂“威武”。 “下边何人,竟然深夜擂鼓,你有何状告。”知县一声喝。 简旭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不慌不忙的说道:“史不悔,太子驾到,你还不下来接驾。”他此时后悔没带麻六前来,这话由自己喊出,有点怪怪的。 史不悔怔住,仔细的看了看简旭,太子他没见过,但肯定不是,谁家太子半夜一个人到处走,别说仪仗,连个跟班的都没有。他喝道:“大胆,竟然敢冒充太子殿下,把此刁民给我抓起来。” 简旭一摆手,“慢着,我是不是太子,有一个人知道,把史老太爷请出来。” 知县史不悔不懂简旭是何意,这个人为何要请父亲大人出来,问道:“你认识家父?” 简旭道:“他给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饭,我怎会不认识,我今日就是来看他的。” 史不悔又一愣,父亲是宫里的御厨,他如何知道,难道他真是太子,看他仪表出众,说话不慌不忙,举止之间确有一股皇家威仪,不可小觑此人,又听闻太子殿下走失民间很多时日,不带仪仗和跟班的,也属正常。想到此,史不悔道:“只是家父抱恙在床,恐怕不便出来相见,还请阁下移驾内室。” 简旭点点头,“我正是听闻史御厨染病,才来探望。” 史不悔带路,简旭在后,往内室而去。到了史老太爷的房间,简旭一看,一张硕大的木床上,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看样子身体是非常差,面颊深陷,须枯白,一副老态龙钟。他急忙走过去道:“史松,本王前来看你了。” 史老太爷并没有睡着,身体病痛,睡眠极少,只是在微闭双目养神,耳边听闻谁喊自己的名字,又说什么本王,急忙睁开眼睛,一看,两只手乱摆,就要坐起来,史不悔急忙过去相扶,让他靠在后边的被褥上。老人家颤抖着双手,“快,扶我下去。”他这是要行君臣之礼。 简旭握住他那瘦如鸡爪的双手,道:“你有病在身,就在床上说话好了。” 史松拱手作揖,“谢殿下。”他此言一出,吓坏了一边的史不悔和师爷,两个人噗通跪倒在地,“汤阴知县史不悔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简旭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今日是来探望史老太爷的,就当是和故人叙旧,别这么拘谨。” 史不悔急忙喊人搬来椅子,然后自己就立于简旭身边。 史老太爷有些激动,“不知殿下因何来到我这里?” 简旭道:“我微服出巡多时,近日路过汤阴,听说你病了,想起你在宫里当了多年御厨,尽职尽责,本王感怀故人之情,就过来看看,为了不惊动当地官员,我就夤夜来此,不想你的身体会是这样,我立即传太医来给你医治。” 史老太爷道:“谢殿下隆恩,只是我这是瓜熟蒂落了,治不了,只是做梦也没想到殿下会来看我,这,这让老奴诚惶诚恐。”他竟然老泪纵横。 简旭道:“我怎能忘了滚金鱼的味道呢。” 史老太爷吃惊的说道:“殿下如今还记得。” 简旭道:“记得,当然记得,当年我经常突奇想,别出心裁的设计出这样那样的菜式,然后你不眠不休的研究,我这张嘴,当年吃了多少美味,都是出自你史松之手,如今这手……”简旭摸了摸史老太爷骨瘦如柴的手,哀叹不止,这却是自内心的,衰老,真的很可怕。 史老太爷对儿子史不悔道:“扶我起来,我要再给殿下做顿饭。” 史不悔就真的要扶,被简旭拦住,“你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我再来品尝你的手艺。” 两个人聊了很多,史老太爷精神状态格外的好,回忆在宫里当御厨的很多事情,虽然一别多年,但太子的模样自己怎能忘记,所有王子之中,唯有太子殿下最和善,自己也曾几次受殿下的恩惠,宫里人物复杂,为了能得到主子的欢心,能够出拔人前,都是互相倾轧排挤,史松人诚实,除了研究厨艺,从无害人防人之心,曾几次被人陷害,都是太子出面解围,才得以做了几十年的御厨。 简旭觉得差不多了,装着随口问道:“今日街上乱哄哄的,史不悔,本王听说你管理县政很有成绩,这汤阴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怎么今日眼见非听闻呢。” 史不悔急忙道:“回殿下,河北路转运使孙福兴孙大人被人害了,知州命我挨家挨户搜查刺客,是以才如此喧闹,不知殿下驾到,打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简旭装着吃惊道:“会有这等事,朝廷命官都敢杀,这还了得,不过,史不悔,据闻你也是审案颇有机巧,无论查看现场,验尸,还是取证,都是正常的,这样的漫无目的的乱搜,既扰民,又会惊动罪犯,给他以逃跑或藏匿的机会。” 史不悔道:“这都是知州大人的意思,下官怎敢不从,我当时也曾为此与他争辩过,不想知州大人竟然责怪下官,说要是跑了罪犯即问我罪责。” 简旭装着气道:“这个陈重,枉费我当年那么器重他,原来是个绣花枕头,那你可有抓捕罪犯的线索?” 史不悔道:“回殿下,已经抓到了。” 简旭又装作高兴的说道:“抓到了,这么快,史知县你办案很迅啊,但不知此人是谁,因何要杀了孙福兴?” 史不悔道:“殿下缪赞了,此人是丐帮头领铁老大。” 简旭装着疑惑不解的说道:“丐帮的,他一个乞丐,与转运使大人有何瓜葛,这有点让人费解。” 史不悔道:“我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稀里糊涂的就把铁老大给抓了。” 简旭道:“就是说没有确切的证据。” 史不悔道:“也不完全是,在铁府后墙附近挖出孙大人的头颅。” 简旭道:“史不悔,我来问你,若你是罪犯,会杀人之后还把头颅带回自己家附近埋了,然后又那么轻松的让人找到,你不觉得这有悖常理吗?他铁老大既然能统领一个帮派,显然也非愚笨至极之人,如何这点道理都不懂,这显然是有人陷害与他。” 史不悔道:“下官明白,也审问多时,那铁老大并不承认,也问过相关人等,从未见铁老大和孙大人有过往来,孙大人不过才到汤阴,也没有和丐帮生过摩擦,想来确实匪夷所思。” 简旭道:“既然这样,你把铁老大抓了,他含屈受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真凶岂不是要逍遥法外。” 史不悔为难的,“这,下官懂,可是……” 简旭道:“陈重是吧,此事我能遇上也是机缘,这样,我把铁老大带走,陈重那里,他若有疑问,让他去找我,人命关天,岂能容他儿戏。” 史不悔很为难,太子的话不敢不听,知州大人的话也犹然在耳,史老太爷在一边道:“不悔,殿下出面解决,你怕甚,乞丐也是皇上的臣民,怎能无凭无据的说抓就抓,若是碰巧那凶犯把孙大人的头颅埋在县衙附近,是不是你把自己抓了。” 史不悔一听,急忙说道:“是,我立即放人。” 简旭在门口等着,一会儿,铁老大从衙门里走了出来,史不悔出来送行,铁老大见到简旭,有些吃惊,刚刚说要释放自己的时候,只以为是查明事情真相,为何丐帮其他人没有来接自己,而是这个简旭,他刚想喊简旭的名字,被简旭一摆手制止,“铁老大,你现在跟本王回去,若事情真是你做的,虽然你几次三番的救驾,我也绝不姑息。” 铁老大有些懵,自己什么时候几次三番的救驾?救哪个驾?这简旭又说什么本王,他到底是谁? 史不悔把简旭的话听到心里,原来这个铁老大是太子殿下的恩人,怪不得殿下深夜来访,自己差一点就铸成大错。多年宦海沉浮,之所以至今都是个小小的知县,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秉公执法,不会阿谀奉承,如今渐老,也看开了很多,自己既不会同流合污,也不想再招惹事端。 第二天早上,简旭睡的正香,折腾差不多一夜,能不瞌睡吗,却被麻六推醒:“想出办法救人没有,我这一夜都没有睡好,觉得此事难办。” 简旭翻身过去继续睡,麻六气道:“还睡,你可真是心大,都快抹脖子了,告诉你,你若是死了我可不替你收尸,你说我一旦回到现代咋向你妈你爸交代啊。” 简旭既困又憋不住想笑,小样,还怕向我爸我妈交代,像我长辈似的。 刘紫絮也过来,看着简旭,又不知说什么好,虽然知道简旭聪明,还是担心,捏了捏腰间的追风鞭,心里打着主意。 张春潮带着一干丐帮弟子也过来,看睡眼朦胧的简旭,冷嘲热讽道:“若你后悔打赌,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念在紫絮和你朋友一场,这军令状之事就此作罢,铁爷我想办法去救,若你执迷不悟,对丐帮之事横加干预,今日天黑之前你救不出来铁爷,后果自负。” 简旭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不搭理他们这些人,对欢子道:“去看看你家老大醒了没有,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众人就笑他,被军令状吓傻了,一大早的胡说八道,欢子也不动,简旭道:“去啊,我说话不好用吗。” 欢子后退着走,边走边看简旭,半信半疑。不一会儿,他噔噔的跑了回来,捂着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巴,说了一句让这些人都吃惊的话:“老大他,刚刚醒。” 然后,这些人都捂着吃惊的嘴巴,傻傻的看着简旭,再然后,忽地跑向铁老大的房间。 第八十一章一滴血 众人跑到铁老大的房间,他已经穿戴整齐,刚要出来,一脚门槛里一脚门槛外,被大家堵住,然后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铁老大一摆手,“都先停下,此事以后再告诉你们,我现在有事,哦,辛副帮主,把所有在府里的丐帮弟子全部召集起来,然后跟我走。” “帮主有事?”辛副帮主问。 “问那么多作甚,一会儿就知道了,度要快。”铁老大道。 辛副帮主答应着,看铁老大的意思像是很急很重大的事,不敢怠慢,几声口哨,府里丐帮所有弟子刹那间全部到齐,铁老大带领着,往简旭这里而来。 麻六看铁老大带着人过来,急忙跑到简旭房里,“喂,他们来干嘛,是不是要打架,好多叫花子。” 简旭洗了把脸,道:“他们是来给我问好的。” 铁老大带人围在简旭门口,突然撩起袍子下摆跪倒在地,高声道:“草民丐帮帮主铁老大给太子殿下请安,愿殿下千岁千千岁。”他身后的乞丐一开始见铁老大跪了,都跟着稀里糊涂的跪了,谁知他冒出这样的一句,顿时都被惊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太子殿下,哪个是,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大个子简旭一个小个子麻六。 别说这些乞丐,连麻六都吓了一跳,这简旭的身份他们何时知道的。 刘紫絮心里叹口气,简旭此番暴露身份,定是为了救那铁老大,可是,难道他不知暴露之后很危险吗,为了一个铁老大,值吗。 最吃惊的人应该是张春潮,他无论冬夏都拎着的那把折扇,此时差点掉在地上。这个简旭是太子?怪不得他说话口气如此之大,那太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紫絮是不知道还是不肯告诉我? 简旭来到门口,对着外面跪倒在地的那些人道:“平身。” 乞丐们呼啦啦起来。 麻六一眼看到了在一边伫立若有所思的张春潮,腾腾的跑过去,指着他道:“大家都给殿下请安,你为何不跪,你这是大不敬你知道吗。”心想,总算找到机会整治你了。 张春潮面无表情,看了看刘紫絮,略一迟疑,跪在地上,“草民张春潮给殿下请安。” 简旭对他视而不见,回身去屋里的桌子边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茶,嗞嗞的喝起来,一边微笑着对刘紫絮道:“紫絮,你今天早晨想吃什么?” 刘紫絮道:“谢殿下,小女子吃什么都可以。”她知道简旭是有意折磨张春潮,想说,不知怎么替张春潮说话,不说,大清早的,外面天冷,地上凉,张春潮这个人气量又小,矛盾会越来越深,于是说道:“殿下饿了吧,我也饿了,不如叫大家都起来吧,我们去吃饭。” 简旭岂能不知道刘紫絮是在替张春潮说话,无论自己如何气,紫絮开口,面子还是得给的,喊麻六道:“六儿,喊大家都平身吧,我们去吃饭,尝尝丐帮的杂米粥,回到宫里全都是燕窝粥鸟窝粥的,腻烦。” 麻六走过去,抬起脚踢了一下张春潮:“太子叫你起来。” 对麻六的羞辱,张春潮紧咬着牙,慢慢站起,然后掸掸衣服上的尘土,说道:“谢殿下。” 铁老大只知道简旭是个能人,完全没有料到他是太子,想自己是何德何能,与太子相识,先是替自己在杜员外那出了恶气,现在又深夜莅临县衙,把自己救出来,他突然就觉得这幸福来到有些突然,又有些虚幻,对简旭越的尊崇和敬畏。在他那类似“聚义厅”的大客厅里,往兽皮椅上一靠,哇哩哇啦的把简旭昨夜去救自己的事情,添枝加叶的大事渲染,仿佛认识太子,被太子救,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甚至感谢那个把孙福兴的脑袋埋到自家后墙外的人,如果不是出了此事,太子怎能亲自出马,去县衙要人,真是威风。不仅他兴奋,丐帮所有弟子都兴奋,没想到这辈子会看到太子。 麻六好奇,吃完饭围着简旭的身前身后转,非得让他说出这刺激的过程不可,又埋怨简旭不带自己去玩。 简旭道:“明知危险,我怎能带你去,若是出事,我一个人跑尚且不敢说一定成功,更何况带着你。” 至于简旭怎么想到用这样的一个方法去救铁老大,无非是因为在杜府时看到史不悔,去问了杜旺一些汤阴的情况,杜旺闲聊告诉他,知县叫史不悔,为人耿直,就是仗着他老爹在宫里当过御厨,并且深得太子殿下的欢心,就以为沾了皇家的光,说话办事很难协调,如今他老爹不再是御厨,他也老实多了。杜旺的话,都是嘲讽史不悔的,却被简旭记住。他就从这里为切入,深夜拜访史不悔的老爹,其实他想要见的是史不悔,但又怕那史不悔不买账,于是说要拜访他老爹,史老太爷说他是太子,史不悔怎能不信,然后简旭又无意之间谈到铁老大之事,又摆明事理,晓以利害,以太子的身份施压,再加上史老太爷从旁说话,才能把铁老大救出来。但是,这件事才刚开头,总不能救出来就完事了,史不悔放了铁老大,陈重会放过他吗,看那史不悔也不是个奸佞小人,不能给他带来麻烦,所以简旭此时想的是,要把真凶找到,这才能彻底解决此事。 麻六想的,却是他和张春潮立的那个军令状,白纸黑字写着呢,他拿着就去找张春潮,刚好铁老大在,他看见这张军令状,又一番感慨,太子为了救自己,连军令状都立了,自己怎么突然从一个冷窝头变成金疙瘩了。 “你别不认,当初是你吵吵着要立什么军令状,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现在太子已经把铁爷救出来了,而且不是在今天,昨晚都出来了,你也该做你该做的事了。”麻六拿着军令状在他面前呼呼的扇风。 铁老大一旁劝解道:“都是为了我,大家的厚意我没齿难忘,我看这事就算了吧,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人就不会逼人家去抹脖子,小子,你走还是不走,你如果说话不算话,你就不是男人,与乡下那些整天没事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娘们没啥区别。” 张春潮见麻六不依不饶,气的一拍桌子,麻六看他要火,有些怕,但想到简旭是太子,就有了倚靠,突然喝道:“你敢怎样,我是太子殿下的总管,你得罪我就是得罪殿下,得罪殿下就杀你quan家,灭你满门。” 麻六的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刺进张春潮的心窝,他眼睛瞪起,面部肌肉绷紧,像一头被斗疯了的牛,把扇子哗啦抖开,如一把刀直戳向麻六的脖子,铁老大一旁急忙喊道:“不要!” 张春潮的扇子放在麻六脖子上,与咽喉只差一点点,吓的麻六不敢乱动,脖子像被打上了铁箍,直伸着。 张春潮思索须臾,把扇子收回,哈哈一笑道:“麻总管,在下和你开个玩笑,放心,我说过的话当然算话,铁爷刚刚出来,众兄弟庆贺一下,明日就告辞离开。” 麻六心突突乱蹦,吓死了,还以为他真能割开自己的喉咙呢,见他服软,又牛气的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拜拜。”出了房门,捂着心口噔噔的跑回简旭那里,他想告诉简旭,这个张春潮会武功,看他的眼神非常凶,定有来历。然而简旭不在,他此时正往铁府的后院而去,他要看看那埋着孙福兴脑袋的地方,看看会有什么线索。 来到后宅,忽然想起刘紫絮来,不如去看看她,这丫头不爱说话,但简旭知道她鬼精灵呢,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说不定谁的话就能给自己启,所以想问问她的意见。刚走到刘紫絮的房门口,抬手想敲门,忽然现门口的地上有一滴血迹,他心里咯噔一下,蹲下身子看那血迹,很小,黑红的颜色,已经凝结,不注意还真看不到。他站在那里合计着,紫絮的房门口怎么会有血迹,又想起那晚的黑衣人,也是奔后宅而来的,只因当时自己酒喝的多,虽然不是烂醉如泥,却也是头痛难忍,再加上困倦,还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所至,才没有对大家提起。 “是你。”说话的是欢子的那个小相好柳儿,她忽又醒悟似的改口道:“太子殿下好。” 简旭笑笑,“你怎么来了?” 柳儿道:“我来找刘小姐,她真漂亮,我想向她学学怎样打扮,我们丐帮虽然不允许穿的光鲜,但我和欢子成亲的时候,总还是可以穿的好点是吧,哦,殿下在看什么?” 简旭道:“没什么。” 柳儿眼尖,现了那点血迹,说道:“你看这血迹吧,女人家,每个月都来,不小心弄点出来很正常的。” 简旭笑笑,“你这丫头。” 此时刘紫絮听到门口他们的谈话,吱嘎,将门推开,低头看看地上的那点血迹,然后对柳儿道:“进来吧。”又看看简旭,简旭挥挥手,“你们聊,我还有事。”转身走了。 他来到后花园,寒冷季节,到处是开败后的花枝,几颗柳树纤细的枝条随风微摆,假山突兀,小桥凄清。就是这个后花园外,官兵找到了被掩埋的孙福兴的头颅,然后来到铁府把铁老大抓走了。他走到后墙根,寻了半天,没有现脚印,好奇怪,那黑衣人应该是从这里出去的。或许是自己看的眼花了,往回走,突然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现了脚印。此时天寒,这个花园应该很少有人来,而那些官兵也没有进来过,这脚印,定是那晚黑衣人留下的,但是,怎么墙根没有呢,他走到这里,从哪出的院墙,这之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呢。在脚印附近走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此时麻六跑过来道:“简旭简旭,那姓张的要走了,大快人心啊。”他的喊叫惊起了树上的一只鸟,扑啦啦的飞走了。简旭看了看那飞走的鸟儿,恍然大悟,此人功夫高强,是从几米开外的地方飞跃出院墙的,又想起了那点血迹,如果紫絮把鞭子抛上墙去,借力应该很容易就飞了出去,这个念头出来,简旭急忙晃晃脑袋,不可能的,可是那滴血,纠缠在简旭心里。 第八十二章黑手 众兄弟庆祝铁老大平安归来,而铁老大为了正式的欢迎简旭这个太子,大摆酒宴,能通知的丐帮弟子都通知到了,能过来的都过来了,都争相一睹太子的风采。 欢子更是兴奋,到处与兄弟们吹嘘,太子殿下是自己的朋友,睡过自己的床,吃过自己的饭,和自己称兄道弟过,他用太子来镀金之后,一下子地位就高了许多似的,看他高兴的样子,仿佛这太子是他本人。 麻六闷的慌,看那些乞丐三个一伙,五个一堆的闲聊,自己得找点乐,听见欢子那番吹嘘,不忘接几句话,挖苦欢子几句解闷,他说话的时候也不看人,总像是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 “太子睡过你的床,太子还是太子,你还是乞丐。太子吃过你的饭,太子还是太子,你还是乞丐。太子和你称兄道弟,太子还是太子,你还是乞丐。” 欢子心情好,平时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今日就让着他了,其实欢子对麻六的看法也有所改变,毕竟人家是太子的总管。欢子过来哄麻六:“麻总管,听说东宫大的能跑马;听说太子吃饭要用金碗;听说太子穿的衣服都是金线缝制的;听说侍候太子的宫女上千个,都归你管;听说太子有很多个老婆,个个像天仙似的。” 麻六看欢子那副馋涎欲滴的羡慕样,挺起他的小鸡胸脯,清清嗓子说道:“那当然,你如果讨饭讨到京城去了,找我,我带你去太子的东宫逛逛。” 欢子嬉笑着,讨好的给麻六捶着背。 酒宴开始,大厅里闹嚷嚷的,然后铁老大一声喝,大家停止说话,铁老大做了番感言,把简旭比作再生父母。感慨完毕,然后开始吃饭,只见丐帮众弟子把酒碗在桌子上当当的敲了一阵,这是礼仪,若不是在酒桌上,大家就用打狗棒敲击地面,表示他们的凝聚与威仪。 简旭为尊,正位端坐,一边陪着的是铁老大,再一边是刘紫絮。大家敬简旭酒,一杯接一杯,简旭有心事,沾湿嘴唇即可。这次贪杯的是张春潮,或许是打赌输了心情不好,或许是因为明天要离开,总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麻六看的咋舌,灌了那么多酒水进肚子里,这人要是放到水面都能漂起来了。 简旭一旁和刘紫絮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聊的很开心,刘紫絮只听不说话,偶尔笑笑,乖巧的小女儿姿态。 大家情绪高涨,虽然知道简旭是太子,也不懂太多礼节和规矩,而简旭为人又随和,所以就使劲的吃,拼命的喝,一个人说一句话,交织在一起,都像是自由市场般的热闹。 酒宴散后,张春潮醉醺醺的去找铁老大,说些辞别的话。铁老大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心情不好,喝的大醉,这都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给他倒了解酒茶,朋友一场,好言安慰一番:“太子那人很明事理,等去和他认个错,打赌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不来看老哥,岂不是想煞我了。” 张春潮脑袋沉,像没有东西支撑似的,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乱倒,舌头有些长,含混不清的说道:“太子,太子不是被赏杀吗,你要保护好他。” 他突然冒出这一句,把个铁老大吓的连连摆手制止:“哎呀我的小老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张春潮道:“枉你还是丐帮老大,连这点事情都、都、都不知道,江湖有个赏杀令,有一年了,不知有多少人惦记太子的脑袋呢。” 铁老大回忆一下,以前像是有丐帮弟子回来说过,但那时觉得朝廷的事不关自己,自己就是叫花子头,把这些人管好就行了,现在被张春潮提出,才又想起。 “不过,那太子怎么看都像是好人,怎么皇上会赏杀他呢?”铁老大问。 张春潮嗞溜的喝了一口茶,道:“他谋朝篡位,皇上才要杀他。” 铁老大嘘了一声,走到门口推开门看看,又紧闭上门道:“这可是真的?” 张春潮道:“假不了,万两黄金悬赏,后来说又能加官进爵,谁把太子杀了,就达了。”他说到这里,晃晃悠悠的起来,“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赶路。” 铁老大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太子接连帮自己,怎么看都像是好人,怎么出了个赏杀令呢…… 第二天,张春潮要走,虽然铁老大百般挽留,但他去意已决,大丈夫说话怎能言而无信。 他来向刘紫絮辞行,然后问她,能不能送自己几步路。刘紫絮看他这样惨淡离开,心有不忍,点头答应。 铁老大的府第往南,就是一条官道,张春潮和刘紫絮慢慢走着,只见他一会儿挥动手臂,一会儿又绕着刘紫絮来回的走,像是在慷慨陈词一般。 这一幕被后边追来的简旭看到,他得知张春潮走了,也过来给他送行,顺便开解他几句话,毕竟是因为自己和他立的那个军令状,才使他不得不离开汤阴,简旭想告诉他,并非是自己决绝,而是因为他做事太欠缺思谋,不顾全大局。 简旭嗖嗖的追上来,还没等张嘴说话,只见张春潮手腕一抖,出两枚金针,而简旭却浑然不觉。 刘紫絮没有料到张春潮会突然射出暗器,她挡在简旭前面,面对面的和简旭站着,右手伸出打落一枚,另一枚却没有接住,刺进她的后背,她身体一颤,简旭急忙问,“你怎么了。” 刘紫絮打落金针之时,为了不被简旭现张春潮此举,故意装着一切都很随意的样子,是以才没有全部打落金针,她笑笑,“有些头晕而已,无事。” 张春潮万万没有想到刘紫絮会这样护着简旭,更没想到自己的金针会伤到她。那金针很厉害,刺入皮肉之后,会慢慢向里走,一直走到心脏,致人死亡。他急的就想说话,被刘紫絮制止,“张公子,我们就此告别,你保重。” 张春潮知道刘紫絮是让他快走,也知道刘紫絮功夫厉害,应该能把金针打出来,所以一咬牙,拱手告辞而去。 刘紫絮此时觉得后背疼痛难忍,她伏在简旭身上,道:“你能背我一会儿吗?”其实是因为她不知道简旭真实的功夫到底何种程度,那太子曾经征战沙场,万人难敌,而她刚认识简旭的时候,简旭像不会武功似的,所以她现在也搞不明白,简旭到底是怎样的。为了以防万一,不被简旭看出自己后背中了金针,她才要简旭背她。 简旭乐道:“好啊,求之不得呢。”他微蹲身子,把刘紫絮背起来,“这么轻,你该增肥了,身上一点脂肪都没有,像根柴火棍,女人不能太瘦,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所谓玲珑有致,不过你瘦我也喜欢你,我愿意这样背你一辈子。” 刘紫絮道:“我如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呢?” 简旭心里明白她所指,若她真是尤国公主,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是太子,那么他们两个就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心里一直很纠结。简旭道:“你在我心里已经扎根,好与不好都已经不重要,都已经深深植入我心底的那片土地,若是把你从心里拔出来,你想想,我会痛死的。” 刘紫絮双手紧紧的搂住简旭的脖子,搂的简旭有些窒息,她把脸伏在简旭后背,一会儿,简旭感觉后背湿湿的。简旭不再说话,刘紫絮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走着。 过了一阵,刘紫絮此时疼痛越来越强,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想回去休息,有些困倦。” 简旭奇怪,这才什么时候,她突然困倦,也许是身体太差,道:“好,我快点走。” 刘紫絮问:“你说有没有下辈子?” 简旭想想,道:“应该是有的。” 刘紫絮道:“若是有,那可真是好,这辈子不能了的心愿,可以在下辈子完成。” 简旭道:“为什么要把今生的事情放到下辈子,所谓今日事今日毕,下辈子太远,我这个人心急,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又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没天没酒喝凉水,过好眼下,万一没有下辈子呢,不过,下辈子我还爱你。” 刘紫絮的声音如游丝拨动耳膜:“我会记住的。” 简旭有些奇怪,她今天怎么了,突然主动投怀送抱要我背,又说了这么多有关感情的话,这在以前,她是很回避的。 回到铁府,刘紫絮说有些累,要休息一下,简旭看她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加的白,白的无血色,眼神迷离,神情暗淡,弱的就像是要化开成一股轻烟飘走似的。简旭非常担心,“紫絮,你怎么突然像病了似的,我带你去看大夫,不,我们去找二先生,让他给你看看。” 刘紫絮淡淡一笑,“不碍事,我身体一直都不好,走了几步路就累成这样,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回去吧。” 简旭还是不放心,“我留下来陪你,你放心,我只是坐着看你,不说话不动手。” 刘紫絮摇摇头,“我总得脱了衣服才休息得舒服,你在,不方便。” 简旭道:“反正我早晚要娶你,有什么害羞的,不然我转过身子不看,再不然你去脱了衣服睡下我再进去。”他纠缠不走。 刘紫絮道:“此时有些饿,我想吃粥,你一定不会做?” 简旭急忙点头,“会会,没吃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走吗,我这么聪明,什么事能难倒我,好,我马上亲自给你煮粥,你先睡一觉,好了我叫你。”然后来了个飞吻,喜滋滋的跑了。 刘紫絮长出口气,他再坚持一会儿,自己就挺不住了,然后关上门,屏气,运功,用内力把那枚金针震了出来,差一点点就走进心脏。 金针虽然出来,内里还是疼,她坐到床上,开始用功来调节,然后便躺下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春暖花开了,她和简旭在一片春花之间奔跑,非常开心。忽然一阵敲门声把她吵醒,急忙把衣服穿好,以为是简旭来了,下了床去把门打开,张春潮出现在门口。 第八十三章告密者 张春潮的出现,把刘紫絮吓了一跳,“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 “我不放心你,那金针?”张春潮道。 刘紫絮道:“没事了,我把它打了出来,你突然回来,若被人看到不好,快进来。” 张春潮进了房间,道:“我悄悄进来的,没人现,刚刚幸好你聪明,让那个家伙背着你,不然你自己走路,震动身体,金针会走的更快,怕是已经……” 刘紫絮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后怕,道:“我并不知道是这样的,我只是怕被简旭现我受伤了,那样他一定知道是你袭击他。” 张春潮看着刘紫絮,满面深情的说道:“紫絮,谢谢你,难得你还担心我,可是你怎么那样傻,为何要替他挡那一下,那个人该死。” 刘紫絮道:“该死的人很多,但时机未到,你这样做太莽撞了,以后千万不可如此。” 张春潮刚想说话,忽然听见外面简旭喊:“紫絮,粥来了,睡醒了没有。” 刘紫絮又吓了一跳,不能让简旭看到张春潮,他那个人太精明,一定会觉察出什么,回头看看她住的这个房间,很小,几乎没有藏身之处,给张春潮使个眼色,指指床边厚重的罗幔,张春潮会意,闪身躲了进去。 刘紫絮去给简旭开门,简旭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你醒了,来,火候刚刚好,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若是不好,我真得去和肥嫂学习了,不对,去和史不悔的爹学。” 刘紫絮堵在门口,“很好,你交给我就行了,你也累了,回去歇息。” 简旭道:“我不累,我进去喂你吃。” 刘紫絮道:“这么大的人,你喂我张不开嘴。” 简旭心里诧异,今天她是怎么了,平时很柔顺的一个人,今天连房间都不让进了,还想说,不经意的一低头,从门缝中看到床边罗幔之处露出一个鞋尖,那式样是男人的,简旭顿时明白刘紫絮不让自己进去的理由,他说道:“你说的对,我刚好有些累了,那你自己吃,不够去厨房添,我走了。”他不想揭破,是怕刘紫絮尴尬。 刘紫絮笑笑接过托盘,看着简旭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房间,麻六正在那里东翻西翻的。“你在我房间翻什么?”简旭问。 麻六看看他,“你回来了,翻什么,看看有没有人藏着,你现在已经暴露,那个赏杀令啊,你不怕我还怕呢,别跟你沾光,把脑袋奉献了。” 简旭忽然想起那床边伸出的脚,不用问,一定是张春潮,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突然回来,看紫絮很紧张的样子,两个人关系非同寻常,难道真是老相好?怎么看紫絮都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六儿,你说紫絮这个人是不是很纯洁。” 麻六道:“你喜欢她,当然觉得她纯洁,所谓,就是你说过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麻六这句话并非有意针对刘紫絮,他这个人只是很难顺着谁说话,你说白的,他总喜欢说黑的,习惯斗嘴,这是他的乐趣。 简旭突然觉得麻六的话很有道理,也许是自己太喜欢她,才觉得她处处都好,说不定那孙福兴就是她杀的,看看铁府,还真没一个人像她功夫那样好的。她这样做很简单,她的国家被灭了,她要报仇,要杀大乾的人,而孙福兴又是堂堂的一路转运使,那她为何要把孙福兴的脑袋埋在铁府的附近?想嫁祸给铁老大。那她为何要嫁祸给铁老大?想让铁老大的丐帮和官府起冲突,她看热闹。或许也想激起丐帮的愤怒,与官府对立,与朝廷对立。对,就是这样。 麻六看他若有所思的在那里呆,推了他一下,“你为何问刘小姐的事,你如果喜欢她,就该相信她,不然,那叫什么喜欢。” 简旭傻傻的盯着麻六看,是啊,自己怎么能怀疑紫絮,“六儿,你就是个哲学家。” 麻六撇撇嘴:“一开始说我说话有道理,后来有哲理,现在成了哲学家了,以后是不是我就得道成仙了。” 简旭哈哈大笑,“六儿,我教你功夫,省得你害怕,用来防身。” 麻六道:“就你那点功夫,动不动就啪的劈出一掌,不然就像疯了似的乱跑,连个招式都不会,不帅,你看看张春潮,哗啦,抖开扇子,嗖的直奔我咽喉,那个亮相帅呆了。” 简旭一把抓住麻六,“你说什么,张春潮功夫很厉害?” 麻六哎呀呀的叫,“抓疼了,这么激动干嘛,听说他比你厉害就又吃醋了。” 简旭放开麻六,记起自己喝多的那天,张春潮借着送自己回房的机会,试探过自己的武功,也想过他会几下子,但看他虽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却一副风流俊雅的书生模样,没想到他的功夫厉害,难道他和紫絮一样,都是那个尤国的人,寄居在京城,此次来铁老大这里,是与紫絮碰面还是另有图谋?一开始自己就怀疑他,为何对铁老大的丐帮感兴趣,难道他要利用铁老大,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难道孙福兴是他杀的,然后在这附近,埋了,又故意把官兵引来,把铁老大打入大牢,他又鼓动丐帮弟子去和官府闹,闹的两败俱伤,他渔人得利,或是激起民愤,让丐帮反朝廷?天啊,一定是这样,那孙福兴一定不是紫絮杀的,他想到这里,高兴的哈哈大笑,把麻六吓的抱着脑袋往旁边躲,“这人真是太子,癔症又犯了。” 既然有了目标,就有针对性,去查查张春潮, 麻六又道:“张春潮那小子不像什么好东西,你说他会不会去抓了你去换黄金,应该不会,他们家那么有钱。” 麻六这句话又提醒了简旭,张春潮知道自己是太子身份,会不会想杀自己,太子不比转运使更有分量。或者他知道刘紫絮的计划,随我进宫,去刺杀皇上,就乖乖的走了,那紫絮房间里的那个人是谁呢?是她的又一个同伙? 他思绪有些乱,左右的想,忽然外面大吵大嚷,出了什么事?简旭往外走,欢子腾腾的跑来,因为跑的急,收不住脚步,与开门出来的简旭撞个满怀。 “你怎么了,被谁追似的。”简旭把他身子扶正。 欢子一脸惊慌,由于惊吓,说话磕磕巴巴的,“老大,有很多官兵来抓老大。” 什么?又来抓铁老大,简旭急忙朝院子里奔去,老远就听铁老大高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是太子殿下保我出来的,你们敢抓我。” 那些官兵听说太子两个字,抓着铁老大问:“太子在哪里?” 铁老大刚要说话,简旭走上前道:“我在这里。”他以为能震慑住这些官兵,谁知那些官兵突然大喊:“抓太子啊,赏金是万两黄金,还能当官呢。”哗啦啦,成群的官兵一拥而上,刀剑扑哧扑哧就朝简旭砍来。简旭使劲力气劈出一掌,呼啦啦的倒地一片,另一群又冲了上来,他又劈出一掌,另一群又扑上来,官兵太多,累得他后来再也劈不动,干脆跑起来,那些官兵哪里能追得上他。 此时刘紫絮、麻六也赶了过来,刘紫絮抽出长鞭就要迎战,张春潮从后面冲过来横里抱起她就跑。 铁老大看见麻六,急的高喊:“麻总管,你快逃啊。” 麻六吓傻了,听了他的话,转身想跑,这倒引起官兵的注意,围上一群,把他抓住,麻六大喊:“简旭救我!” 简旭在跑呢,听到麻六的喊声,知道他出事了,立即停下,高喊道:“放了他。” 官兵拿着兵器上前,简旭知道跑不了了,为今之计是保住小命,他大声说道:“你们抓我可以,但若是敢杀我,皇上知道,就会灭门九族。” 一个军头道:“是皇上下的赏杀令。” 简旭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皇上下的,这都是那些奸人的诡计,若你们不相信,可以杀我,这院子里有众多丐帮弟子,若是我死了,难保没有人传出去是谁杀的,即使是你们自己的人,也不一定能管住所有人的嘴,赏杀令真假难辨,你们谁见过皇榜,没有是吧,其实根本就是假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奉命行事,把我抓回去可以,但若是谁敢杀我,一旦皇上知道,不仅砍了你们的脑袋,恐怕会把你们家的祖宗从土里扒出来鞭尸。” 那个军头喝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赏杀令有很长时间了,皇上都没有管,怎么能是假的。” 简旭呵呵一笑,“那你过来把我杀了试试,你杀了我,今天来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皇上会把你们咔嚓咔嚓的全部切菜。” 官兵们被他吓的都去摸自己的脖子,他说的有道理,谁也没见过赏杀令,太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一旦杀错了,父子连心,就如同把皇上的心挖了那般疼,被皇上砍了脑袋是轻的,重的还不得株连九族,即使没有九族,还不得屠村或是屠城,不如就抓了回去交差,等着上面自己决定杀不杀,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商量先不杀,反正抓了他能交差就行。 简旭伸出胳膊道:“来吧。”他然后指指麻六,“得先把他放了,他就是我的一个仆人。” 官兵放开麻六,把束手就擒的简旭绑个结结实实,然后押着简旭和铁老大,回去交差。 麻六跟在后边跑着,口中喊着:“简旭简旭……”哭的稀里哗啦。 简旭被缚住双手,推搡着前行,听见麻六的哭声,回头喊道:“六儿,别哭,你知道找谁救我。” 对啊,我这样哭也不能把他哭回来,我得找人救他,找谁,回客栈,找淳于凤啊。他回身就跑,一步都不敢停下,从铁府一直跑到客栈,整个一场马拉松。跑到客栈门口,也不开门,就是撞过去,撞倒了人,也不管,别人气的大骂,也没时间搭理,声嘶力竭的高喊:“将军救命将军救命。” 客栈里的人被他吓了一跳,淳于凤、伊风正在房间里说话,也听到了他的喊声,一起冲出来,麻六看见淳于凤,再也无力支撑,噗通摔倒在地,又累又急,竟然昏迷过去。 淳于凤等人把他抬回房间,灌了几口水,麻六慢慢醒过来,睁眼看见淳于凤,又大哭道:“淳于将军,快救太子。” 淳于凤见麻六跑回来,已经知道太子出事了,她问道:“太子呢?” 麻六道:“被官兵抓走了。” 淳于凤把水碗啪的摔在地上,刺啦拽出宝剑,“我们救太子去。” 第八十四章状告知州 伊风一把抓住淳于凤的剑鞘,“淳于,不要冲动。” 淳于凤怒不可遏,“太子仁德宽厚,为何这些人就不肯罢手,非要把他置于死地,我说过,淳于凤在太子在,淳于凤不在太子也要在,不是我冲动,我怕那些人出手比我快,太子现在很危险。” 伊风道:“我知道,但是你这样贸然闯去救太子,恐怕会更加促使他们快些下手,太子会更危险。” “可是我……”淳于凤把拔出的宝剑收回剑鞘,“红姑,快去找二先生来。” “我知道了。”赛诸葛推门而进,“街上刚刚乱哄哄,有很多官兵,这几天我心里总感到隐隐不安,果然太子出事了,别急,我们商量一下对策。” 麻六起身抓住赛诸葛的手,又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个怨妇,“他们为何非要杀了简旭,就是太子,他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我和他这么久,他这个人我最了解,都是替别人着想,从不去害人,二先生,在我心里,你是这天下最有谋略的人,你一定能把他救出来对吗。”麻六这是讨好赛诸葛,虽然赛诸葛才智风度素有诸葛亮的风范,但麻六心里,其实他认为简旭是最聪明的。 赛诸葛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出太子,这样麻六,你把太子最近几天的行动说一遍,重点之处详尽一些,反之就略过,我要先知道究竟是谁要害他,才能对症下药。” 麻六就把简旭和自己从杜府出来后去铁老大那里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张春潮的出现,孙福兴被杀,铁老大被抓,简旭深夜去救,等等。 赛诸葛听后,略一思索,道:“根据麻六描述,那些官兵的穿着打扮,应该是知州陈重的人,现在就明朗了,一定是曲无由和陈重要害太子。” 淳于凤道:“他们怎么知道太子在那里?” 赛诸葛道:“至于告密者,现在有几个人嫌疑最大,一是知县史不悔,太子为了救铁老大,表明身份,史不悔为了升官财,就举报太子的下落;二是张春潮,此人来历不明,虽然和刘小姐认识,但一个沧州,一个京城,长时间不见,也难彼此了解,他一个生意人,为何与铁老大来往,这都是疑点;第三个是铁老大,他是江湖中人,不可能不知道有个赏杀令,为了万两黄金,出卖恩人,也不是不可能。另外一方面,或许是曲无由暗中派人查到,也或许就是一个巧合,官兵去抓铁老大之时,知道太子在此。现在我们来不及分析太多,但是我敢肯定,先要害太子的,一定是曲无由,此人极为阴险,我们要快点行动,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生什么事了,红姑哭哭啼啼的。”薛三好和张埝、齐小宝走了进来。 赛诸葛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薛三好扛起他的大刀就往外跑,被赛诸葛喊回:“都听我的安排。” 薛三好见赛诸葛从未有过的大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老老实实的回来,站到一边。 赛诸葛道:“我们不能乱,一乱势必会出错,这样,伊风,你去县衙找一下史知县,既然太子与史老太爷熟悉,看看史知县能否想想办法,去陈重那里交涉一下,不是要他救出太子,是干涉一下,让那些人知道,有很多人知道此事,以防止他们提早下手,也顺便探听一下虚实,察言观色,看那史不悔的态度,这件事与他有没有关系,你这样这样……”他把策略教了伊风一遍。伊风点头,领命而去。 赛诸葛又道:“麻六红姑,你们两个去铁老大府里看看,那铁老大在不在。” 麻六问:“他也被抓走了,再说,他就一乞丐头,能救太子吗?” 赛诸葛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麻六见赛诸葛排兵布阵的样子,非常像自己的偶像诸葛亮,看样子应该能救出简旭,腾的跳下床,拉起红姑就走。 赛诸葛道:“刘小姐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玉奴、郁离,你们两个出去寻找一下,别再让她出了事,到时就更麻烦了。” 玉奴、郁离也领命而去。 淳于凤急道:“我呢,二先生,我做什么。” 赛诸葛道:“淳于将军,那陈重是堂堂知州,岂能不知道你和秦王的事情,又岂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意,你哪里都不要去,在客栈呆着。” 淳于凤哪里肯依从,“淳于的使命就是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如今太子出事,我怎能呆得住。” 赛诸葛道:“那好,你乔装改扮一下,晚上去探探陈重他们的居处,看看太子被关在哪来,记住,一定要小心,我走了。” “你去哪里?”淳于凤问。 赛诸葛微微一笑,“总得有人去拜访一下知州大人。” 一边的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嚷着,我们做啥? 赛诸葛道:“老三老四老五,你们换上最好的衣服,与我前去拜访知州陈重。” 知州陈重和曲无由两个人正闹心呢,那些兵士,本以为为了赏金会当场砍死太子,谁知他们竟然给带回来了,这样大张旗鼓的把太子抓回来,别人怎能不知道,这可真成了烫手的山芋,吃吧,烫嘴,丢掉又舍不得。正在这时兵士来报,知县史大人来访。 曲无由心里一惊,“他这时来做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太子的事?” 陈重道:“先生莫怕,史不悔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我几句话就把他打走了。” 史不悔究竟是为何而来? 伊风去了县衙之后,突然击鼓喊冤,三班衙役点鼓升堂,史不悔就坐问案。伊风问史不悔,“某素闻知县史大人刚直不阿,清正廉明,那些恶人无论恫吓贿赂,大人你均不为所动,才被冠以“不悔”之名,意思是死不悔改,没有不敢审的案子,不知我的这个状子你敢不敢接?” 史不悔听伊风先扬后抑的说了一段,对自己还挺了解,史不悔本名叫史不诲,只因他耿直倔强,不屈上,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坚持,才被叫成“史不悔”,时间久了,他自己也欣然接受了这个诨名,但只因最近几年老父卧病在床,而又独他一子,也就韬光晦迹,侍奉老父,与床前尽孝。今日听伊风提起此事,那隐藏许久的雄心又被激出来,说道:“只要这个案子出现在汤阴,我就敢接。” 伊风道:“好,那我就状况知州陈重。” 他此言一出,把史不悔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告知州?陈重究竟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案子有点棘手,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县,如何能审问知州。 见他面有难色,伊风哈哈的大笑,“我就知道你史不悔只不过是徒有虚名,不过是欺下畏上,平时抓几个布衣百姓,就称政绩卓著,对付两个市井无赖,就妄称青天,而对豪富权贵却低眉顺气,一副受气的小妇人姿态,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哈哈,告辞。”说完拔腿就走。 “站住!”史不悔一声喊,腾腾的走下公堂,来到伊风身边怒目而视,“你这个刁民,竟然敢辱骂本官,我史不悔这么多年为官怎样,百姓只有公论,我几时欺软怕硬了,你说,知州陈重究竟所犯何案,你看我敢接不敢接,但你想好了,若是你敢诬告朝廷命官,那是坐牢的。”他说完,又大步奔回座位之上。 伊风心里暗笑,二先生真乃神人也,这个方法果然奏效。 伊风道:“若我诬告陈重,甘愿砍下脑袋。”把陈重派人抓了太子的事情叙述一遍。 史不悔听后又是吃了一惊,“知州陈重为何要抓太子?” 伊风道:“相信史大人你也听说过赏杀令。” 史不悔道,“略有听说,谁会相信,若真有此事,我虽然是个小小的知县,也应该接到朝廷的相关文书。” 伊风道:“果然是才智群的史知县,你不信,不代表谁都不信,知州就是以这个为由抓了太子。”他没有把陈重和孙福兴曲无由想陷害太子的事情说明,赛诸葛考虑,若是说了,怕史不悔不敢搅进这趟浑水。 史不悔道:“也许是个误会,我现在就去知州大人那里。” 所以,史不悔便前来拜会知州陈重。 一番官场上的客套过后,史不悔单刀直入,道:“陈大人,今日街上乱哄哄的有官兵过,听说是你派人去铁府把太子给抓了,但不知可有此事?” 陈重一听,这史不悔是为这事而来的,道:“史大人,你休要听那些人以讹传讹,我派人是去抓铁老大,怎么会抓太子。” 史不悔道:“有人亲眼所见你把太子抓了,大人你为何不承认呢。” 陈重火道:“史大人,别人亲眼所见,可不是你亲眼所见,你因何就咬定是我抓了太子,史大人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本官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管,送客。”说完拂袖而去。 史不悔见陈重这样怒气,却是显得他做贼心虚,怕是那太子真的被他所俘。 回到县衙,他思来想去,不知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陈重不承认,即使明知道他抓了太子,总不能带人去搜他的驿馆吧,突然,下人来报,“老太爷情况不妙。 史不悔赶紧奔到里间,看到史老太爷气息微弱,眼睛茫然的盯着上面,史不悔过去喊道:“爹,你怎样?” 史老太爷道:“我没事,太子还说要来品尝我的手艺,我要把病养好,给殿下做滚金鱼,想当初在宫里时,若非太子殿下,我早就被那些奸人害死了,即使不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也不会有钱给你读书识字,你又哪里能做上知县,人啊,要饮水思恩。”说完,一声咳嗽,呼吸通畅起来。 从里面出来,史不悔对师爷道:“开堂审案,去传知州陈重到堂。” 第八十五章诡辩术 史不悔派出的衙差回来报:“知州没见着。” 这是史不悔料想到的,别说你个衙差,就连我是个知县,他都不是说见就见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驿馆跑出三个他所谓的逃犯,才让自己偕同他去杜员外的府宅。史不悔端坐在公堂之上,一脸肃穆,对衙差道:“再去传陈重。” 衙差看看他,心说老爷你这不是闲大了吗,你个小小的知县,去传知州大人,想审案子,就去审审张家的牛丢了,李家的猪跑了,刘二跟他媳妇打架了,或是摆摊的违章占地了,干嘛去找这个没趣,官做了多少年了,还是榆木疙瘩的脑袋,不开窍,不动。 史不悔一瞪眼,“去传,若不来,就等在那里。” 衙差无可奈何的又去传。 陈重听衙差又来传自己,气的大笑,“史不悔啊史不悔,你真是死不悔改,把衙差给我打走。” 来一群兵士,噼里啪啦一顿赶,衙差抱着脑袋跑,回去,怕知县大人骂,进去,怕知州大人打,夹在这两面墙中间,不挤扁了才怪,几个衙差靠在驿馆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赛诸葛带着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到了,门口的守卫拦住,“干什么的?” 赛诸葛理理他的唐巾上的飘带,大大方方的说道:“告状。” 守卫道:“告状去县衙,这是知州大人的驿馆,来这里告什么状。” 赛诸葛道:“因为我要告的就是知县大人,所以得找知州大人。” 守卫一听,今天都怎么了,全部神经,县衙的人来传知州大人,这个又来告知县大人,今天是什么日子,脑袋全部都被驴踢了怎么,没好气的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禀上。” 陈重正在屋里伤脑筋,对这个太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退维谷。依着曲无由,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然后嫁祸给史不悔,说他治理县政不严。但陈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费尽心思的设计出这场戏,不是为了那赏金和官位,是能自保,武威侯找到他,他又能说什么呢,不从,给你多穿几次小鞋,挤死你,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干,那可是太子,皇上的亲儿子。可是这帮傻兵,竟然给大大方方的带回来了,如果当时杀了太子,完全可以赖到那些叫花子头上,或是那些兵士头上,若自己有牵连,武威侯也会保自己。带回来就不同了,这就说明自己参合其中,所谓世事晨昏巨变,一旦做的不干净,自己丢了官是小,命怕都保不住。以前有孙福兴在,自己就是个陪同,现在要自己唱主角,可不好玩,唱不好就会身败名裂,把脑袋给别人当球踢了。 他直暗叹老爹给自己取的名字不好,真是沉重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真头疼呢,兵士来报,说有人告史不悔,他乐了,好好,你个史不悔,别以为多清廉公正,现在有人告你了,他心中好不得意,先出点气,卸下一点“沉重”再说,他对兵士道:“叫他们进来。” 赛诸葛几个人,大大方方的进了驿馆,来到厅堂,陈重已经身着官服,正襟危坐,等着受理案件。 赛诸葛道:“草民拜见知州大人。” 陈重道:“免礼,你们是哪里人氏,为何要告知县大人,你可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 赛诸葛道:“草民几个是登州人氏,也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但是草民没有诬告。” 陈重道:“那你把史不悔的恶行详细的讲来,若是真的,本官自会替你做主。”他一副父母官的架势,不过是借着公仆的名义了自己的恩怨。 赛诸葛道:“谢大人,我一要告史不悔作为一县之长,政令不明,对汤阴管制松散无章,致使有人能够假借赏杀令,抓走太子殿下。二告他欺君犯上,太子失踪,竟然稳坐县衙,不出动一兵一卒,寻找太子殿下。三告他……” “等等,”陈重喝道:“你说什么,你就告这个?” 赛诸葛道:“这个不可以告吗?” 陈重语塞,想了想道:“非是不可以告,太子失踪了吗?” 赛诸葛道:“是的,绝无虚言,并且有人亲眼所见,抓走太子的人是知州大人你的兵士,所以我再告那史不悔与恶为友,他和那些兵士沆瀣一气,太子在汤阴失踪,他难逃罪责,若不是他教唆纵容,执法无章,怎会有人大胆敢抓当朝太子……” “等等,”陈重又喊道,“你说什么,谁看见是我的兵抓走了太子,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治你的罪。” 赛诸葛道:“一个是太子的随身侍从麻六,还有几百个丐帮弟子,他们都曾亲眼目睹是知州大人的兵士抓走了太子殿下,他们已把这件事到处宣说,汤阴的老百姓都知道,但我想,抓太子之事与知州大人无关,是史不悔串通你的那些兵士干的,因为你的兵士并不知道太子在铁府暂居,可是几天前,太子为了救出被冤枉的铁老大,去拜访过史不悔,只有他知道太子在铁府居住,所以我肯定,就是他教唆知州大人的兵士干的,他们为的是那所谓的万两赏金,而史不悔,为的是所谓的加官进爵。” 陈重道:“我的兵士怎么会听他调遣。” 赛诸葛道:“那大人你说,你的兵士不是他调遣的,会是谁调遣派去铁府抓太子的?” 陈重被他噎的上不来气,心说这个人是谁呀,一个半老不老的干巴老头,口齿这般凌厉,和三国时的诸葛亮有一比。他答不出来,此时才明白,这个所谓来告史不悔的家伙,原来是向我要人的,讲不出理来,唯有恼羞成怒,他喊了声,“把他们轰出去,竟然敢污蔑本官。” 几个兵士过来就要打人,薛三好嘡啷一声亮出大砍刀,啪嚓一声,手起刀落,砍掉了旁边的一个桌角,吼道:“谁敢来。” 张埝抓起一个兵士就举了起来,兵士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妈呀妈呀的大叫。 齐小宝嗖的窜到陈重面前,又嗖的回到原地,手里,多了陈重的帽子。 陈重吓的一哆嗦,气道:“你个大胆刁民,竟然敢来驿馆寻衅闹事,把他们抓起来,全部打进大牢。” 赛诸葛也火了,喝道:“等等,知州大人,我这几个兄弟可以随时取你性命,或是以你为人质,来换太子殿下,但是,我不这么做,因为我知道知州大人你是爱民如子,公正廉明的好官,你一定会接了我的状子。而且我早已飞鸽传书给兵部尚书卢大人,你若是不肯接受我状告史不悔,卢大人就会进宫向皇上上书,告你身为朝臣,竟然纵容下属胡作非为,皇上就会罢你的官。” 陈重又吓的一哆嗦,连兵部尚书卢大人都惊动了,这可不好,皇上一向很宠信这个姓卢的,他真要去皇上哪里说我几句不好的话,别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讨好一个武威侯,把官混丢了。还有,若我说不接这个案子,这几个人都身手不凡,一看就是亡命徒,别惹恼了丢了我的性命。既然他说此事与我无关,那就与我无关,我不如就先接了这个案子,拖延一时是一时,再去找曲无由商量对策,他想到这里说道:“这个案子我可以接,但是太子不是我派人抓的。” 赛诸葛道:“我信知州大人的话是真的,我现在告的不是大人你,而是史不悔,你只管审案便可,赏杀令一无朝廷文书,二无皇榜张贴,陈大人,你说会是真的吗?” 他这一问,把陈重问傻了,想说赏杀令是真的,那文书在哪里,想说赏杀令是假的,那你的兵为何要抓太子。没有合适的话答,只能道:“应该是假的。” 赛诸葛道:“既是假的,史不悔为何纵容你的兵士去抓太子,若他是冤枉的,那抓太子的人不是他操纵的。若他不是冤枉的,那太子就是你的人抓的。”赛诸葛用的这招,叫做诡辩术,怎么说都是陈重输。赛诸葛来时,伊风已经迅回到客栈,把史不悔去传陈重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赛诸葛一看,这史不悔确实是个清官好官,所以,赛诸葛既要救出太子,又要保护史不悔,毕竟史不悔因为太子的事才要审知州大人。所以赛诸葛这招诡辩术,你陈重若想治罪史不悔,那就说明史不悔是真的偕同你的人抓了太子,我就向你要人。你若说史不悔没有偕同你的人抓了太子,那史不悔就是冤枉的,无罪的,而是你的兵士擅自抓了太子,有罪的就是你的兵士。 赛诸葛为何要状告史不悔,若是直来直去的向陈重要人,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着,所以就迂回而行,用状告史不悔这个策略,来表明太子就是你陈重的人抓的,而他这招诡辩术,一般的脑袋还转不过弯来,此时陈重就被他搞懵了,理不出个头绪。唯有点兵前去县衙,他要审知县史不悔。他对赛诸葛道:“稍等,我去内室一下。” 赛诸葛给了薛三好丢了个眼色,薛三好立即把陈重拦住。 赛诸葛道:“陈大人,你官服在身,只需喊人集合兵士即可。” 陈重一看,这是要挟我,就后悔让他们进来,如今这个大个子瞪着公牛般的大眼睛瞪着我,一看此人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事也极易冲动,别一冲动扭断了我的脖子。 铜锣开道,仪仗威严,知州陈重前往县衙,驿馆不是公堂,审案自然要去县衙。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在一边紧紧跟随,薛三好时不时的晃动一下他的大砍刀,吓唬陈重,意思是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我随时能一刀砍下你的脑袋。 离县衙有一箭之地,前面的兵士过来报:“大人,前面碰到知县史大人的轿子。” 第八十六章双审官 知州和知县狭路相逢,陈重听到兵士的禀报,嗯了一声,既不下轿,也不说话,一干人僵在那里。 史不悔此时业已知道对面来了知州大人的官轿,衙差问,绕回去吗?史不悔摇摇头,喊了声:“落轿。”走下来,整整官服,正正纱帽,帽翅颤颤悠悠,迈着方步走上前,和陈重见礼。即使要审,人家也是自己的上司,礼节还得尊重。 “陈大人,真是巧了,下官正要去驿馆找您。”史不悔道。 兵士掀起轿帘,陈重也不下轿,对史不悔更是目不斜视,冷冷说道:“史大人,不是巧,本州正往你的县衙而去。” 史不悔心里奇怪,难道陈重想通了,主动到堂?若真如此,他肯配合,也省了自己的麻烦和尴尬。 “下官也是无奈,不悔身为地方父母官,有状子自然要接,多谢大人屈尊配合。”史不悔非常客气。 陈重听他此言,蓦地侧头看向史不悔,冷冷的哼了一声:“史大人你错了,本州前来,是因为有人将你告了,我是审你的。” 史不悔吃了一惊,这不可能,有人将自己告了,我一直克己奉公,两袖清风,告我什么?在汤阴做知县,口碑一向都很好,从不欺凌弱小,也不畏惧权柄,这是妇孺皆知的事情,别是陈重搞的什么花样,因为自己要传他到案,他要反咬一口?也不怕,没有的事情,你还能凭空捏造不成。他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也正想去找知州大人,不如就一同回去县衙,是非黑白,一问便知。” 陈重道:“好,史大人前边请。” 史不悔道:“下官不敢,陈大人先请。”他退到路边,又吩咐自己的人让开,让陈重等人过去。 赛诸葛在齐小宝耳边低语几句,齐小宝飞也似的跑了,他去找麻六。麻六和红姑去铁老大的府第,刚好看到欢子,询问了铁老大是否在府里,欢子摇头,“不是一起抓走了吗?” 麻六也不懂二先生让自己来此是何意,总之他一定有道理,既然铁老大不在,那就回去报信。碰巧在街上遇见前去寻他的齐小宝。 “五爷,你怎么来了?”麻六问。 齐小宝道:“麻六,太子平时最宠你,如今太子有难,你一定要帮忙。” 麻六心道,那还用说吗,我和简旭是什么关系,左手和右手,再说当时简旭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那些官兵根本追不上他,麻六道:“五爷,你有话就直说,我头拱地也要办成,只要能救简旭太子。”他习惯了叫简旭,当着别人,还想给简旭一个高高的位置,所以叫简旭太子。 齐小宝道:“二哥说,知州和知县两个大人一会儿要当堂互审,一定会问谁看见太子是官兵抓走的。” “我知道啊,我亲眼看见的,我去作证。”麻六截住齐小宝的话,拍着胸脯,呼呼就走,着急。被齐小宝拽住,“你一个人力量单薄,不是还有那些丐帮弟子吗,你能不能动他们都来作证,我知道很难。” 麻六想想,是难,这是见官,得罪人的事,而且得罪的是知州大人,不过为了救简旭,磕头作揖,叫爷爷我也要把他们请来,“好,五爷放心,我一定办成。” 齐小宝道:“事情紧急,我们话不多说,你快去快回。”说完又飞也似的的跑了。 麻六拉着红姑一边走一边说道:“红姑,简旭太子对你怎样?”他开始忽悠红姑。 红姑回答的非常干脆:“太子对我当然好,我除了淳于将军,就听太子的,情愿为奴为婢。” 麻六道:“为奴为婢就不用了,现在太子有难,你帮不帮?”他先学现卖,用齐小宝对他说话的口吻。 红姑道:“帮,只要能把太子殿下救出来,上刀山下火海,我红姑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好!女中豪杰,大事面前不含糊,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用,就是需要出卖一点点色相,就一点点。”麻六道。 若是换了平时,红姑回一巴掌拍过去,但今日不同,是为了救太子,她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一点点局限在哪里,瞪着大眼睛看着麻六。 麻六道:“别担心,说好一点点就一点点,太多你肯我还不肯呢,一会儿我们这样这样……”两个嘀嘀咕咕的商量好了,重新回到铁府。 欢子也正在闹心,刚刚认识个太子,得意没多久,被抓了,在兄弟们心中的地位,怕是又打折扣了。忽然看见麻六和红姑回来了,急忙迎上去问:“是不是有好消息,太子出来了?” 麻六看他担心简旭的样子,心道,还行,还有点良心,有良心就好办,他一把抱住欢子,是放声大哭,“欢子,太子对你怎么样?太子有难你帮不帮?”他又开始忽悠欢子。 欢子道:“帮啊,只是我能帮上什么,我就一个叫花子。” 麻六听他说帮,立即不哭,说道:“来抓太子的兵士全部都是知州大人的,现在他们抵赖,我们要去作证,就是指证知州大人,你敢不敢?” 欢子啊了一声惊呼,指证知州大人,这个难度有点高,知州大人还不得把我宰了,他为难的样子,不回答。 红姑突然过来也搂住欢子大哭,欢子闻着红姑身上那幽香的少女气息,不禁心神摇曳,顿起怜香惜玉之心,哄道:“妹妹不哭,有话对哥哥我说。” 红姑道:“太子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他有难,我帮不上,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又哭。 欢子急了,别死啊,如花似玉的,柳儿也不漂亮,整天脏兮兮的,还活的好好的,你这样的一个姑娘,看着让人馋涎欲滴的模样,死了就是暴殄天物,急忙说道:“我帮,我一定帮,我和你去就是,反正即使我死了,你也别死了,长成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红姑抓着欢子的衣袖,继续撒娇,“谢谢欢子哥哥。”红姑吐气如兰,声音娇媚,欢子差点就晕过去。 麻六见成功一半,又道:“欢子,你一个人力量单薄,你得动那天看到官兵的所有丐帮弟子,一起去作证,人多力量大。” 欢子又难,“我又不是老大,他们不会听我的。” 麻六悄悄伏在欢子耳边道:“太子说过,准备扶持你当老大。” 欢子一惊,看着麻六,不是很信。 麻六道:“铁老大对兄弟们太狠毒,太子早就看不过了,可是你一点成绩都没有,不能服众,你若能把大家都号召起来,显示出你的能力,此事就会成真了。”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欢子一咬牙,“好,我马上去办。”他来到院子里,一个口哨,丐帮弟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即集中起来。 欢子拿了把椅子放在院子当中,他跳了上去,大声说道:“各位兄弟,我欢子来到咱丐帮多年,平时对大家怎样,大家都清楚,现在有件事需要大家帮忙,就是简旭太子,他被奸人陷害,抓了起来,麻总管已经去县衙把那奸人告了,但大老爷需要人证,我们大家都曾亲眼看见是谁抓走了太子殿下,如果大家有正义,有良知,就随我去县衙作证,指出是谁抓了太子殿下,好不好?” 众丐帮弟子也听说抓走太子的人,去指证知州,都怕,欢子道:“太子说了,谁若是能出来指证,每个人放纹银十两,做为奖励。” 大家一听,高喊,“好,我们去。”欢子这招叫投其所好。 麻六吃惊的瞪着欢子,“十两,这么多人,得多少钱,太子去哪里弄那么多什么纹什么银。” 欢子跳下椅子,道:“我不这样说,他们会去吗,走一步说一步,先救太子要紧。” 麻六觉得有道理,带着这些人急匆匆赶往县衙。 县衙大堂,知州就要往知县的座位上就坐,知县也想去坐,两个人互相看看,顶牛,到底谁坐。史不悔道:“既然有人告我,那就应该站在公堂之上,那么也有人告知州大人你,请大人也站在公堂之上,如何?” 陈重哼了一声,两个人一同站到大堂之上。 这一折腾,天就差不多黑了,看热闹的百姓却非常多,把大堂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谁说的,知州知县两个大人要互相审问,双审官,多精彩的演出,谁能错过,一传十,十传百,片刻时间,人潮涌向衙门。 陈重挺胸抬头,不失官威,先说道:“史大人,有人告你制法不严,致使太子殿下被人劫持,你可知罪。” 史不悔冷眉横对,几分倔强,回答:“陈大人,有人告你凭江湖传说之赏杀令,劫持太子殿下,你可知罪?” 陈重冷笑一声:“空口无凭,谁人敢诬告本州?” 史不悔道:“传告状之人上堂。” 伊风走了上来,陈重一看,不认识,“你为何告我劫持太子。” 伊风道:“有人看见是你的兵士把太子殿下劫持走的。” 陈重道:“人证可在?” 伊风道:“你们上来。” 这时麻六推开门口拥挤的人群,带着欢子和一些乞丐走了进来。 陈重道:“是你看见我抓走的太子?” 麻六有些怕,他从小就怕看见警察,什么坏事都没干也怕,如今堂上立着两个大人,若是简旭在,给他壮胆,他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他看看伊风,但见伊风镇定自若,再看看赛诸葛,也是冷静异常,麻六胆子大起来,道:“不是你抓的太子,而是你的兵士,你的兵士都归你管,所以归根结底是你抓的太子。” 陈重怒道:“仅凭你他一人之言,史大人你就偏听偏信。” 麻六打断他的话道:“不是我一个人,很多。”他一摆手,欢子带着一帮乞丐挤了进来。他们把看见的情形都说了一遍,包括那些兵士的大概人数,服装,兵器,对话。又说是为了抓铁老大才看到太子殿下也在,就顺便都抓了。 陈重道:“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叫花子,怎能做为人证。” 史不悔道:“陈大人,无论一品大员,还是街头乞丐,都是吾皇的子民,他们怎么就不能做为人证呢。” 陈重无语以答,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审他,遂说道:“史大人,本官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呢,你可知罪。” 史不悔正气凌然,道:“本人为官多年,一直秉公执法,勤于县政,不知罪。” 陈重用手指着他道:“有人告你教唆指使本州的兵士,去劫持了太子。” 史不悔道:“大人,你不觉得荒谬吗,大人的兵士,下官如何能调遣。” 陈重道:“前些日子搜查驿馆逃跑的嫌犯,你兵力不够,不是本官指派军士来协助你的吗,怕是你早就私下里与他们往来。”这个理由显然是很牵强,自古调兵遣将都是相当严格,哪能如此儿戏,但陈重为了自保,不得不顺着赛诸葛的思路捋下去,他深感此事越来越严重,闹的满城风雨,怕是很难收场,所以,一定要洗脱自己,即使砍了几个兵士又如何。 史不悔道:“那好,把你的军士找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究竟是不是我教唆指使。” 陈重心知肚明,这事就是自己干的,把兵士找来,他们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他眼珠一转,道:“想想本州的人马你也调动不了,那一定是你派人假冒本州的兵士,前去抓的太子。” 史不悔道:“陈大人说话可要有凭据。” 赛诸葛见他们争执不下,担心简旭的安全,时间拖的太长,别出什么意外,于是他说道:“两位大人,你们各执一词,真假难辨,知州大人你说知县大人冒名去抓太子,不如在县衙里搜查一下,因为衙差的服装和知州大人兵士服装是不同的,若是知县大人派去的人,一定会穿着知州大人兵士的服装,我们就在县衙里搜搜,看看有没有他们当时穿的服装。而知县大人说知州大人藏匿太子,那也去驿馆搜搜,看太子到底在不在驿馆,不就清楚事实了。” 陈重道:“好,我们就互相搜查。” 这时,赛诸葛突然看见淳于凤的身影,淳于凤摇摇头,赛诸葛思索一下她的意思,难道她去过驿馆搜查,没有找到太子?忽然担心起来,太子被他们转移了?若真是如此,可就麻烦了。 兵士们在县衙搜查半天,当然没有找到所谓的兵服。 史不悔道:“现在我们去驿馆搜查。” 陈重却显得异常冷静,“好,就去驿馆搜,若是搜不到呢?” 史不悔道:“搜不到,我就摘下乌纱帽。”他为何如此肯定,先,对陈重的为人他非常了解,为了利益,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其次,他也担心僵持久了,太子殿下会有危险,老爹说了,受人恩果千年记,如果去驿馆搜不出太子,那自己也认倒霉。 陈重哈哈大笑,“既然史大人你有如此决心,本州就成全你,走走走,你我同去驿馆搜查。” “不用去搜,本王来了。”此声音一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的是惊喜,有的,却是魂飞魄散。 第八十七章地狱门口 门口围堵的百姓自然分开两边,众人望过去,简旭,倒背双手,威严的站在那里。 麻六第一个跑上去,甚是激动,想抱着简旭哭,却现场合不对,想在他身上擂一拳,又这么多人看着,简旭可是太子殿下。他看着简旭,咔吧咔吧眼睛,道:“你啥时候出来的?” 简旭一听,像我蹲了十年八年大牢似的,不理麻六,他走到大堂之上。 陈重心里抖的厉害,这太子是怎么出来的?一定是曲无由放的,这个混蛋,让我派兵去抓,出了事了他又装好人,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真他**的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他气归气,心里也在打着算盘,得保命啊,他此时装着任何事情都与己无关的样子,急忙说道:“相州知州陈重见过太子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典型的厚脸皮。 简旭微笑着看向陈重:“你真的想我活一千岁吗?”目光如剑,冷又锋利。 陈重道:“那是当然,殿下请上座。” 简旭哈哈一笑,走上前坐了,说道:“我当然能活一千岁,本王听说两位大人在玩一个双审官,来看看热闹。” 史不悔就要过来见驾,又被陈重挡住,“殿下,这位,那位,想必都是殿下的人吧,突然说殿下失踪了,这个说是我派人抓的,那个说是史大人派人抓的,正在审理,快理清了,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忠臣,哪里敢抓殿下,若知道殿下来了汤阴,我等一定红毡铺地十里,迎接殿下。”他此时想和史不悔站在同一战线,不能再斗,越斗,抖了出的事越多,所以才把史不悔顺带着也夸了。 简旭知道陈重是何样的人,治他的罪也不急于一时,孙福兴的事情还没解决,究竟是谁向陈重告密陷害自己,也还不知道,此时不能再乱,咱们慢慢来。于是说道:“谁也没有抓我,本王是闷了出去溜达溜达,溜达到兴起,忘了回家的路,看把你们吓的,竟然把两个大人都告了,算了,事情已经明朗,众人都散了吧。” 麻六不干了,“分明就是这个人抓了你,怎么说没有。”他糊涂,这简旭大概是被那些家伙虐待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仇都不报了。 赛诸葛扯了扯麻六的衣襟,又晃晃脑袋,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赛诸葛、伊风等人,过来拜见简旭,淳于凤没有露面,一直躲在人群后头,见简旭安然无恙,也就放下心来,转身离开此地。 陈重问:“殿下,请去驿馆歇息,下官好为殿下设宴接风。” 简旭道:“陈大人你免了吧,本王还有事。” 陈重道:“殿下到了相州地界,下官理当陪同。” 简旭道:“我给你放假,你自由行动,想上哪玩上哪玩,就是不要陪同我。” 陈重还想纠缠,简旭走来到史不悔身边,“史老太爷怎样,我现在去看看他。” 史不悔躬身施礼,在前边带路,麻六就要跟着进去,欢子在一边高喊:“麻总管,我的事。” 麻六气的,正忙呢,屁大点事记得这样牢,回身道:“不会忘的。” 简旭带着赛诸葛等人,来到内堂,史老太爷听说太子又来看自己,要下来给太子做饭,史不悔对简旭道:“殿下,家父已是风烛残年,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忘,不如您就让他完成这个心愿吧,或许,到时他走的会更安然一些。” 简旭点点头,答应了。 史老太爷久病卧床,冷不丁的下来,家人扶着,还有些摇晃,费了半天力气才来到厨房,做什么呢,为了不让他出力,简旭告诉他,自己想喝清汤。 所有的事情都是家人给准备的,史老太爷只不过是把那些别人切好的东西丢到锅里,然后,这就是他给太子殿下做的菜了。 简旭是大口大口的喝,麻六看他喝的那样香,在一边馋的直咽口水。 史老太爷完成了他的心愿,脸上一直挂着笑。 简旭对史不悔道:“史大人,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不畏强权,以下犯上,竟然连知州你都敢审,这足见你是一个怎样的官,我并不奢望你做出更大的业绩,也不能要求你忘己为人,你只要坚持你的原则,就好了。” 史不悔道:“请殿下放心,不悔永远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现在殿下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请殿下保重,民间不比宫里,所谓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自然就会有形形色色的人,殿下格外小心。” 麻六心里想,就直接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多通俗易懂,非搞得那么绕口。 简旭心里想,若我真是太子,一定升你的官,可自己就是个假的,现在什么都不能表示。 从衙门出来,麻六问:“简旭,那汤好喝吗?” 简旭就乐了,他还惦记这件事呢,摇摇头,“一点都不好喝。” 麻六奇怪,“那你喝的那样起劲,把我馋的。” 简旭道:“我若不那样,史老太爷会心安吗。” 麻六又问:“你到底怎么出来的,别说什么你闷了出来溜达,幼儿园小班的都不信。” 简旭笑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改天告诉你。”其实,因有赛诸葛伊风等在身边,他不方便说而已。 原来,真太子得知简旭被抓,就想营救,悄悄潜入驿馆,刚好赛诸葛来了驿馆,赛诸葛在厅堂里口吐莲花,言辞犀利,把个知州陈重说的是无言以对,太子在暗处,看在眼里,佩服这赛诸葛简直就如诸葛孔明在世。看了一会儿,他就去搜索简旭,驿馆不是很大,搜了一会儿,没有简旭的身影,也没有曲无由的身影,他猜想,除此之外,他们能把简旭关到哪里呢?难道是被曲无由带走了,想抓个兵士问问,又怕简旭在他们手里,惊动这些人,会对简旭不利。突然心生一计,也不搜了,跳到院子里,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迎面过来两个官兵,看见他,吓了一跳,失口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太子道:“那个破地方,怎能关住我。” 两个官兵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道:“我分明是用钉子钉上的,他不可能出来,难道他死了,是鬼不成。” 太子心里合计,用钉子钉的东西,应该都是木板,他们把简旭钉在柜子里?或是木箱里?你说我是鬼,我就是鬼,他道:“我就是鬼,前来索命的。” 官兵吓的抱着脑袋往后躲,忽然停步,“不对,天还没黑,哪里来的鬼。” 太子道:“我新死不久,魂神还未走远,所以就能看见,若是过了一个时辰,那就看不到了,因为你们两个害了我,所以我来找你们索命。” 官兵吓的哇啦哇啦的大叫:“不是我们俩干的,我们只负责把你装进木箱,然后用钉子钉上,把你运到后面荒郊去烧的,是别人。” 运到后面荒郊去烧?太子立即知道简旭在哪里,啪啪两掌,打昏两个兵士,他飞也似的往后山奔去。 简旭被装在一个大木箱里,几个官兵抬着,来到后山,放下,往上面浇了些灯油,手拿出火折子,就要点着,一代英才简旭先生,就要化为灰烬,只见一个人影扑过来,简单几下,那几个官兵全部被打飞。官兵从地上爬起回头来看,吓的妈呀妈呀的大叫,“鬼!鬼!” 一个看样子是军头的说道:“不对,我还没点着火呢,哪里来的鬼。” 他这样一说,大家更怕了,这个人是神仙不成,竟然能从钉死的木箱里出来。 太子怕他们出去乱说,不能留活口,顺手抓起一把石子,天女散花般飞去,再看那几个官兵,几声惨叫之后,便扑倒在地,太阳穴处都汩汩的冒血。 太子看看木箱,钉了很多钉子,密密麻麻,身边没有撬下钉子的用具,想打碎木箱,又怕伤到里面的简旭,唯有把钉子打掉,这需要恰到好处的力道,他默运内气,集聚掌上,哈的一声大叫,一掌拍到木箱上,钉子嗖嗖的全部飞离,成功,他打开木板,简旭躺在里面,脸憋的青紫,呼吸微弱。太子把他拉了出来靠在一块石头上,在他身上推拿了一阵,简旭长出一口气,像刚刚睡醒悠悠醒来似的。 他睁眼看到太子,嘀咕道:“哦,魂魄都出来了,真的死了。” 太子道:“是我。” 简旭激灵一下,才明白他眼前的是太子,而非自己的魂魄。忽地站起,头有些晕,却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你个龟孙子曲无由,前世今生我们都有仇似的,竟然想烧死我。”他手指太子,“不是和我有仇,他是针对你,杀!杀!杀!”他一口气说好几个杀字,眼里全是怒火。 太子道:“曲无由交给我,你去县衙看看,你的人把知县告了,知州已经去了县衙,那知县史不悔是个好官,别累及到他。” 简旭明白,自己出事,家里的人不会不管,他就赶紧来到衙门,向门口的百姓打听,说是什么双审官,两个大人互掐呢。他站着听了一会儿,说要去驿馆搜,驿馆里哪有自己,去了,也是史不悔输,所以,他才现身。 第八十八章精神损失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麻六安慰简旭。 简旭道:“我的大难多少场了,不知老天会给我多少的后福。” 夜深,简旭睡不着,突然失眠,一来是自己这次差点就化成一股青烟飞走了。二来是刘紫絮,从自己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现身,玉奴和郁离两个人去找也没有回来。 麻六问:“简旭,你知道不知道谁告密的,那知州怎么会知道你在铁老大那里。”麻六也睡不着,这样的惊吓,又这样的惊喜,仿佛从三九直接跳到三伏,谁也受不了这样的突然又突然,冰火两重天。再者,他心里还惦记自己答应欢子的事呢,让他做老大,那铁老大摆哪儿?总不能让他拎个破碗讨饭去。还有欢子那个大嘴巴许诺给那些丐帮弟子的十两纹银,麻六自小家贫,非常知道节省,从农村出来打工,在简旭的单位做了一个小保安,把工资都攒起,寄给家里的爹妈。现在好像自己欠了人家多少钱似的,当然睡不着。 简旭道:“我一开始想到几个人,先是史不悔,因为我为了救铁老大,暴露了身份,而且他也应该想到,我会暂居铁老大的府第,以为史不悔为了升官财,把我抓了献给武威侯。还想到是张春潮,他走了又回来,说不定就是去通风报信,然后回来看热闹。我又想到是欢子,这小子鬼精灵,一直想着和柳儿成亲没有钱,就拿我换了礼金。我最后想到的是铁老大,虽然我屡次帮他,但难免他利欲熏心。但经过这次堂审之后,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如今害我的人缩小了范围,史不悔为了我连知州都敢得罪,连乌纱帽都不怕丢了,不可能是他。而欢子,虽然你说他有所图,但若一个人没有正义感,这种恐怕会掉脑袋的事情他不会去做,再说,若他害我,就没有必要出来作证救我。” “你的意思是,那张春潮或者是铁老大?”麻六问。 简旭道:“对,一个,是张春潮,一个是铁老大。张春潮一直不待见我,一来因为紫絮,紫絮对我好,他气。还有,他和紫絮一样,恐怕都是那被灭了的尤国之人,据说灭尤国的功臣就是太子。而铁老大,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恩将仇报,也是正常的。要把真凶找出来,我简旭,总不能太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要把此人揪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简旭匆匆忙忙的洗漱一番,又拽起趴在那里酣睡的麻六,“走走,有事。” 麻六迷迷糊糊的下了床,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稀里糊涂的问:“吃饭啊?” 简旭道:“也吃饭也办事。”拖着麻六就往客栈外面走,被伊风拦住,“殿下最好不要随处走,安全要紧。” 简旭道:“伊风,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不懂这个道理,我现在在汤阴是出了名了,谁都知道知州、知县两个大人当堂互审,为的就是太子丢了,你说,那些恶人还敢抓我吗。” 伊风道:“他们不敢抓你,但不代表不敢杀你。” 简旭玩味一下伊风的话,有道理,可以暗杀,那曲无由一定是戴笠穿越的,怎么这般狠毒,居然想烧死我,不行,危险也得去。 此时淳于凤也过来,“殿下,淳于有事禀报。” 简旭看她一脸郑重,点点头,退回屋里。 淳于凤道:“我昨晚去了驿馆,现曲无由不见了,陈重破口大骂,我猜想,定是曲无由偷偷跑了。” 简旭思索起来,一定是这样的,陈重和赛诸葛去县衙的时候,曲无由就让兵士把自己扛到荒郊野地,想烧死自己,如果自己真死了,这件事不被人知道最好,一旦被人知道,他完全可以推到陈重头上,所以陈重才会破口大骂。他这样做,事先一定没经过陈重同意。 “那你可看到铁老大?”简旭问,铁老大再一次被抓,是为了孙福兴的事情,抓的人是州衙的兵士,一定先押在驿馆,孙福兴为一路转运使,被刺身亡,连脑袋都被割掉,这样的大事既然出现在相州所辖的汤阴,那他陈重是一州长官,应该是全力缉拿凶犯。 淳于凤的回答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也没有看到铁老大。” 麻六一边急的抢话道:“他不是一起被抓的吗,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啪!简旭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说出这样不经过大脑的话,刺杀转运使大人的凶犯被抓,要砍头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杀了他,还不得游街示众,然后什么监斩官、什么侩子手、什么秋后处斩或是斩立决等乱七八糟的一堆程序。铁老大不在,那他去了哪里?是被押走了?还是压根就没抓起来?突然想起那些人抓自己时,本来州衙的兵士并不知道麻六是何许人也,是他突然喊了一声,麻六才被抓了当人质,才使自己束手就擒。这铁老大,太可疑。不过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还有个张春潮呢。 简旭对淳于凤和伊风道:“我去驿馆一趟。” 麻六吓的,“还去?去干嘛?” 简旭道:“索赔,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你不是答应丐帮那些兄弟,每人放纹银十两吗。” 麻六撇着嘴,“都是那个欢子充大款,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要是能弄着钱,我代表你去给他们了。”麻六嘻嘻着,又犯难,陈重会轻易给你钱? 淳于凤和伊风对简旭和麻六这种奇谈怪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听说要去陈重那里,未免有些担心。 简旭道:“我和你们想的恰恰相反,现在那陈重非但不能害我,还会拼命保护我,他被推到风口一次,若我在汤阴出事,所有的人都会怀疑是他干的,你说,他能让我出事吗。” 淳于凤和伊风想想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但也要随行。简旭也不制止,别人对你的好,你一再拒绝,就是伤害对方。 他们一行人,甚至登州四虎都带着,直奔驿馆。 守门的兵士认出了简旭赛诸葛等,急忙跑到里面去禀报,“大人大人不好了,那个太子,带了很多人来。” 陈重啊了一声,有些怕,带很多人来,干嘛,找我的麻烦,想想也是,那太子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是自己抓的他,反正他今日前来,我多磕头多作揖多赔不是。赶紧换了官服,带人出来迎接。 “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他跪倒在简旭面前。 简旭以手相搀,“陈大人你起来说话。” 来到厅堂,陈重忐忑不安的、小心翼翼的问:“不知殿下到此,所为何事?” 简旭道:“你不是说给我设宴接风吗,我这个人,嘴馋,记住这件事,就来了。” 陈重心里的石头,咕咚的,落了下去,他开心的笑道:“下官真是求之不得啊,来人,赶紧准备,把汤阴最好吃的东西都给我买回来。” 兵士应声要走,简旭道:“慢着,陈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什么?” 陈重犹疑着,“这个……请殿下明示,只要殿下想要的,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弄到。” 简旭道:“那你听好了,我可就说了,我要吃炸雪花,这个你有吗?” 陈重咧着嘴,为难的样子,“殿下,这个没有。” 简旭又道:“我要吃熏凤凰,这个,你有吗?” 陈重一听,这都什么啊,这哪里能弄到,你分明是为难我,摇摇头,“没有。” 简旭接着道:“我要吃手撕麒麟,这个,你有吗?” 陈重直接摇头,“这个,真没有。” 简旭在心里默念,凤凰啊麒麟啊,我知道你们都是仙物,在下不敬了,为了惩罚这个奸人,委屈二位了。他眼睛直视陈重,“你什么都没有,怎么设宴,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既然已经说了,办不到,你说该怎样?” 陈重磕磕巴巴,不知怎样回答。 麻六在一边暗想,心说简旭你一定看过我老家的二人转《杨八姐游春》,那里有个要彩礼的段子,非常新奇,你这就来个要什么凤凰啊麒麟啊,妙!妙!不过陈重这种小人,你跟他玩心眼都不值,明白说得了,他张口说道:“你要赔偿太子殿下的精神损失费,就是把他吓着了,你要用金钱来补偿,不,是银子,纹银。” 陈重一听,还说我们这些贪官如何如何,连太子殿下你不也是如此,好吧,花钱消灾,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简旭带着一队人,一堆银子,去铁府找欢子,麻六走在最前面,像个突然迹的暴户,牛气! 铁老大不在府里,有两个副帮主在主持局面。欢子心里惦记太子答应自己的事,心里又略有些不舒服,铁老大待自己不薄,自己这样,岂不是篡位?然而自古江山就没定下是谁家的,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当了帮主,至少不会向铁老大那样,鞭挞兄弟,这样想想,他心里好受多了。 这时有人高喊:“欢子欢子,那个简旭太子来了!” 欢子一个箭步窜出屋子,心里大喜,好运来时,你推都推不掉,柳儿,虽然那红姑比你漂亮可人,但帮主夫人,还是你的。 第八十九章失踪之谜 欢子迎出来,到了简旭面前,一个有模有样的拱手长揖,“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简旭看他那番郑重,笑道:“行了欢子,都是老朋友了。” 欢子一听,不仅是心花怒放,而且是百花齐放,春天在他心里提前来了。太子当我是老朋友,斜眼溜下身边的众位兄弟,看有没有艳羡的目光,却现麻六扛着个大袋子,在那里呵呵的傻笑,他笑着笑着,踢了一下欢子屁股,“行了,别装了,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欢子道:“你别闹,太子在这里呢,你给我带什么了?”他走过去用手捏捏麻六肩上的布袋,突然一声大喊:“银子!”惊喜非常。 麻六道:“本总管答应你的事情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然后把布袋带来,哗啦啦倒出一堆,亮闪闪的的,丐帮弟子全部围了上来,像饿了一个星期的猫见了耗子,像一个老光棍看见了美女,那眼神,都长了钩子,就想把这些银子勾到自己手里。 麻六往银子堆上一趴,“别动,谁都不许动,咱说好了每个人十两,我来,不许多吃多占。”他先拿了一锭给了欢子,“太子的事,你没少出力,先给你。” 欢子急忙接过,开心,这十两银子,自己得敲多少次门,叫多少声爷爷奶奶,磕多少个头才能挣来,用手摸着,那感觉爽,左右看看,忽然收住了笑,“殿下,不对啊,这上面没有花纹,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纹银的。” 简旭心想,这家伙记性倒好,道:“我那时就是随口一说,银子就是银子,不印花纹也是银子。”简旭记得以前闲聊时,给欢子讲过很多故事,那些故事都是历史,大多数都是欢子没有经历过的,提到过这个词----纹银。 麻六道:“什么蚊子银苍蝇银,你要不要。”伸手要抢。 欢子嗖的藏在身后,“当然要,我和柳儿的婚事还差很多银子呢。” 张埝问:“殿下,用不用帮麻六,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简旭道:“不用,他最爱干这种活,让他干吧。” 麻六你一个你一个的喊着,忙活半天,总算放完毕,把剩下的一些叮叮当当丢进自己怀里,看看一边眼馋的欢子,想了想,一咬牙,又拿出一个,把欢子悄悄的拉到一边。 “再给你十两,把你和柳儿的婚事办了,这算我随的礼钱。” 欢子惊喜非常,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不忘当帮主的事,提醒麻六道:“还有件事呢。” 麻六咔吧咔吧眼睛,想想,想起来了,是帮主的事,自己曾答应欢子的,只是这事,他知道自己说了不算,头头在那里,他和欢子两个人,扭扭捏捏的来到简旭面前,“那个简旭太子殿下。” “叫了这么长一串,你干脆叫我米开朗基罗得了,有话直接说。”简旭道。 麻六指指欢子,“帮主的事。”心里虚,不敢大声,毕竟这是丐帮新旧领导争权的事。 简旭道:“任何团体,选领导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一个领导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这个团体的兴衰,丐帮这么多弟子,是要靠帮主来指挥、谋划生活的,再者,铁老大依旧健在,也无大的过失,怎么说撤就撤呢,又再者,我虽然身为太子,也不能太多干涉这些事情,若是那样,知州也不要了,知县也不要了,都我一个去管,那成何体统,此事以后再议。” 这番话说出,欢子开花的心里,突然的就落叶飘零了。 麻六有些尴尬,答应欢子的事情,如今作废,可是,简旭说的也有道理。他不敢看欢子,怕欢子拿眼睛夹死他,跑到丐帮弟子堆里,闲侃起来,和大家一起畅想这笔钱怎么花。 正在这时,一个丐帮弟子匆匆跑进来,喊道:“辛副帮主,出事了,出大事了!”那乞丐来到辛副帮主面前,说道:“来了、来了好多兵,说老大从驿馆逃跑了,来这里搜。” 赛诸葛看看简旭,“殿下,此事有些蹊跷。” 简旭一摆手,然后又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吵吵嚷嚷的进来一群兵士,看那打扮,又是州衙的人,他们这些人并不认识简旭,进来就是吆五喝六的,一个军头喊了声给我搜,那些兵士便开始搜寻,前院后院寻个遍,吓的铁老大的家人躲在墙角。 兵士搜了半天,叮当的到处翻,连米缸菜窖衣柜都不放过,没有搜到人,对铁老大的家人喊道:“你们听着,铁老大是杀死转运使大人的凶犯,现在他越狱潜逃,如果看见他,就立即去驿馆通知陈大人,若是敢藏匿,全部砍头。”说完,带着人走了。 欢子吓的躲到一边,越狱?他对简旭道:“这些人真凶,也真笨,你说老大跑出来,能回家里吗。” 麻六接话道:“那不一定,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又开始抬杠。 简旭道:“欢子,这里的事情你费些心,不要因为没有当上帮主就闹情绪,任何事情都得慢慢来,现在是多事之秋,安全第一,若是你看见铁爷,叫他一定去找我,若他想活,记住,就一定要去找我,只有我能保住他。” 欢子点点头,他认为简旭救过铁老大一次,这次也能救他,他毕竟是太子。 这时那些丐帮弟子七嘴八舌的议论,如今老大是逃犯,抓着就是个死,他一定不敢回来了,而丐帮群龙无,帮里有很多事务,谁来定夺,再这样下去,非乱了不可,有几个就提出,干脆选个新帮主算了,大家都一致赞同。 简旭道:“丐帮的事情,应该有丐帮的人做主,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合适,那也行,按规定,帮主不在了,应该由副帮主继任,而丐帮有好几个副帮主,选谁为好,并且有几个还不在这里,不如先通知那几个副帮主,然后选个日子,大家一起选举你们信任的人为帮主,大家看我的提议如何。” 众丐帮弟子觉得简旭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同意。 欢子气道:“老大还不知生死,这些人就惦记着他的位置,我自己也是,真不应该,算了,这个帮主我不争了。” 回客栈的路上,简旭不说话,只顾低头走路,他心里在想事情。丐帮这么多人,没有人担心铁老大的安全,也没有人想去找到他,更没有人想着他是否是冤屈的,这与简旭以前在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的大相径庭,都是因为铁老大的为人,所以人活着的时候,得积德行善,别像铁老大四面楚歌,万般凄凉。 回到客栈,他和赛诸葛、伊风、淳于凤等开始研究,简旭道:“二先生,你怎么看这件事?” 赛诸葛捻着胡须,略微思索一下,道:“第一,铁老大为何要越狱逃跑,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因为至始至终,是谁杀了孙福兴都是个谜。第二,铁老大究竟能不能跑出来,还是其中有诈,据说铁老大功夫一般,而驿馆又防守很严,是有人救了他,还是有人放了他。” 简旭点点头:“二先生你分析的很对,哦,你继续说。” 赛诸葛施礼道:“是,殿下一直怀疑是铁老大向陈重等告密,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假设铁老大真是告密者,那么他这次逃跑,只有一点可能,那就是陈重有意放他……” 麻六插嘴道:“他们是一伙的,陈重当然放了他。” 赛诸葛道:“恰恰相反,陈重放他,不是真心放他,而是造个铁老大越狱的假象,给自己理由杀他灭口。” 麻六啊了一声,“这么复杂。” 简旭瞪了他一眼,心说你老插什么话,“别打断二先生的思路。” 麻六挨训,撇着嘴推门而出。 简旭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目前这都是我们的推理,只有找到铁老大,才能完全了解事实,所以,我们要的事情是,找到他。” 这几个在屋里商量细节,麻六才不管那些大事,大事有简旭和赛诸葛、伊风、淳于凤呢,我自己玩去。 给丐帮的那些人放完毕,自己手里还剩下很多银子,嘻嘻的偷着乐,这回又赚了一笔,去买点好吃的,回来哄红姑,简旭出事的时候,这丫头帮忙很大,被那个脏兮兮的欢子抱着,想想就气,不过那都是自己出的主意,怨不得红姑。出了客栈,他乐颠颠的往街里走去,来到市集,还真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他东瞧瞧西看看,买了些糕点,又买了几个大鸭梨,一手拎着一样,还想找一家化妆品店,买点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一类的,不然就买几颗珍珠,听简旭说这玩意能美容,不过好像珍珠挺贵的,算了,反正红姑都已经很漂亮了,别补过头了,朝反方向使劲。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四处寻找,还真就现一家店面,专门卖女人用的物品,他心里想着红姑看到自己给她买的东西后,开心的样子,一只脚跨进门槛里,另一只脚还在门槛外,突然一个人从后边拽住了他,麻六吓一跳,猛然回头看去,又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第九十章惊恐一幕 麻六看到了谁?铁老大,他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如一只丧家犬,对着麻六嘘了一声,然后把他拉到一个僻静处,道:“我要见太子殿下。” 麻六道:“官兵到处在抓你,说你逃狱,你见他干嘛,别连累他了,你去自吧。” 铁老大直晃脑袋,“自?我不能被他们抓到,这里有阴谋,就是陈重放我出来的,他现在又派人出来抓我,不不,是杀我,幸好我跑的快,差点没了命。”他呲牙咧嘴的,像是很痛苦的样子,麻六这才现,他的后背在滴血。 麻六忽然想起简旭曾说过,怀疑是铁老大向陈重告的密,于是问道:“是不是你向陈重告的密,才把简旭太子抓起来的?” 铁老大一愣,没想到麻六问出这样的一句,他想了想道:“我不说,除非我看见太子,他救了我一次,就能救我第二次。” 麻六气的直咔吧他的小眼睛,指着铁老大,“嗨你这个人,还跟我讨价还价,难得简旭太子那样帮你,你还出卖他。” 铁老大道:“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当时就是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听张春潮说有个赏杀令,反正太子也是谋朝篡位,皇上都抓他,我后来也后悔了,和陈重演了那场戏,名义上是去抓我,实际上是去抓太子,我以为能得到那万两黄金,说不定也能弄个太爷当当,谁知他们一直把我关着,连陈重的面我都没见到,看守我的人说我是杀死转运使大人的凶犯,我感觉不妙,直到今天我才见到陈重,说按商量好的,放了我,至于赏金,等朝廷下拨以后再给我,我信以为真,就出了驿馆……谁知我离开之后,听街边的百姓议论什么双审官,才知道太子已经出来了,后来就感觉有人跟踪我,我有些心惊肉跳,有些怕,以为是太子的人来报仇,悄悄躲起来,才现跟踪我的人,正是州衙的兵士,我不明白,过去问,他们拿着刀过来就砍,我中了这刀之后,拼命的跑,才逃到这里,你赶紧带我去见太子,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我一定指证陈重,说他谋害太子殿下。” 麻六道:“简旭太子怀疑的没错,果然是你,你这个混蛋。”他上去就打,铁老大急忙躲开,“别把官兵招来。” 麻六吓的捂住嘴巴,左右看看,没有,“好,我带你去,等等,你别骗我,淳于将军好像说过,她去驿馆没有找到你,你究竟在哪儿?” 铁老大道:“我就是在驿馆,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大木箱里,不让我说话,不让我动,说这样安全,防止太子的人来谋杀我,我想想为了那万两黄金,就忍了,别提多难受,哎呀快走吧。” 麻六不敢再多问,带着铁老大,绕开热闹的正街,捡僻静的地方走,往客栈而来。铁老大忍着伤痛,跑的是气喘吁吁,刚来到客栈那条街的街口,忽然几个官兵迎面走来,麻六一拉铁老大,藏到一边的房屋拐角处,想等那些官兵走了,再过去。 那几个官兵也是搜寻铁老大的,找了半天没找到,说来也巧,刚好就寻到这条街来了,到了街口,没现,就想拐回去,谁知其中一个眼尖,现了地上的血迹。 “等等,你们看,这是什么?” 其他的兵士一看,是新鲜的血迹,是刚刚滴下来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悄悄的四下里搜寻。 麻六和铁老大躲在那里,心蹦蹦直跳,自己又不会武功,真要是被官兵现了,还不得把自己和铁老大一块杀了,然后来个窝藏罪,不是,应该是协助罪犯潜逃罪,不知有没有这条,反正人家上来就砍,砍死之后,再琢磨给我添加什么罪名合适,即使简旭给我报仇,我和他也是阴阳相隔了,他越怕越胡思乱想,越想什么就来什么,一个官兵大叫:“在这里!”他手指麻六和铁老大。 麻六妈呀一声叫,撒腿就跑,也不辨方向,铁老大紧随其后,那几个官兵一边喊一边追,东拐西拐,七绕八绕,麻六现越来越荒凉,已经出了城区,他眼前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土岗,管不了许多,逃跑要紧,他身轻如燕,再加上是逃命,仿佛被追杀的不是铁老大,而是他麻六,但跑的时间一长,也有些上不来气了,心里就恨那些官兵,真他**的敬业,追一会儿表示一下就行了呗,非得比个输赢,等我去了皇宫,等我被简旭太子封了大官,把罚你们天天这样跑,谁停下来就打板子,你们不是喜欢跑吗,他腿不停下,脑袋里也不闲着。 铁老大有伤在身,血淌了不少,已经跑不动,被一个兵士追上,扑哧就是一刀,铁老大往前扑倒,躲过这一刀。麻六听见声音,以为铁老大被砍死了,不自觉的回头去看,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一脚踏空,跌下一个土岗,下面是深深的一个大坑。 铁老大再想起来,浑身无力,那几个官兵都追到了,一个骂道:“你伤成这样还跑的这样快,累死爷爷我了,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另一个说:“还有一个呢,怎么不见了?” 那个官兵又道:“陈大人让我们杀的是这个,别管那个,杀一个都这样费劲,别出什么岔子。” 铁老大不在起来,闭着眼睛等死,悔不该自己一念之差,和陈重等人陷害太子,如今落个这样的下场,也是报应,下辈子做个好人,哪怕是叫花子,也要顶天立地。他正想着这些事情,忽然听见身后那些兵士啊啊的大叫,像是被谁打了似的,他趴在地上,侧过脸去看,只见那些兵士都被杀死倒在离他不远之处,救他的人,是张春潮。 铁老大高兴非常,喊了句:“春潮老弟,多亏你啊。” 张春潮走过来,把铁老大扶起,靠在一个土岗上,铁老大激动的就想来握张春潮的手,被他推开,他冷笑一声道:“铁爷,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铁老大第一次看见张春潮眼神里竟然充满了狡诈,不明白他要做何,问道:“什么交易?” 张春潮道:“听说你最近几年攒了不少钱,都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我想知道那地方是哪儿。” 铁老大好奇,“春潮,你要是用钱就给老哥说,还用得着说做什么交易吗。” 张春潮哼了一声,很不屑的,很傲慢的,道:“你错了,凭我,会缺钱吗,我只想知道你这个秘密,与钱无关。” 铁老大糊涂,“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 张春潮突然变脸,狠狠的说道:“少废话,赶紧告诉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铁老大觉得张春潮从未有过的恐怖,与先前那个整天喊自己铁爷的翩翩公子大相径庭,已经来不及想太多,说道:“也可以,但是你得先把我救出去,我要见太子殿下。” 张春潮听他提起简旭,怒火中烧,“少给我提这个人,不然,你死的更快。” 铁老大也冷冷一笑:“我要是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我现在全明白了,你一直装好人,原来是埋伏在我身边的一只狼。” 张春潮哈哈大笑,“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你以为我为何要和一个叫花子交朋友,那个简旭就很聪明,我想他已经怀疑我了,但是,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他说着,抓起铁老大的一只胳膊,咔嚓一声,扭断了,铁老大疼的大叫一声,“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究竟为何?” 张春潮疯狂的大笑,豺狼一般狰狞恐怖,他又从身上拿出一枚金针,在铁老大的脚心处使劲扎了一下,“你无需知道,快说,不然我就折磨你到死。” 铁老大杀猪般的嚎叫,点头道:“我说,我说。” 麻六失足落下,那坑壁是一个斜坡,他翻滚着,像一个球,直滚到坑底,摔的嗷嗷直叫,活动活动胳膊腿,幸好没有受伤,这坑非常之大,像一个山坳,坑里都是沙土,只在脸颊蹭破点皮,他抬头望望上面,很高,再往别处看看,现左边的坑壁很低,从那里应该能上去。他走过去,从这里爬上去也能躲开那些官兵。坡不是很陡,但没有什么东西抓附,一点一点的挪,幸好是天气寒冷,坑壁坚硬,把从小爬树爬墙的功夫都用上了,费尽力气的爬到上面,先往原来掉下去的地方看看,没有官兵的身影,大概是把铁老大抓走了。刚要走出来,又看见一个人,张春潮,他手起刀落,鲜血四溅,铁老大脑袋一歪,死了。 麻六吓的呆在那里,张春潮,怎么会杀了铁老大,他们不是朋友吗? 张春潮把刀丢在铁老大身边,冷冷的哼了一声,“谢了,铁爷,我会多为你烧点纸钱的。”然后,大步飞奔而去。 麻六心跳的像要从胸膛里跑出来似的,刚才那一幕,就是恐怖片,此时他手脚软,费劲的从坑边站起来,越害怕越想看,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铁老大,只见他动动脑袋,举着满是鲜血的大手,麻六吓的腿一软,啊的一声,又掉进了坑里。 第九十一章争位 伊风按照简旭的吩咐,出去寻找铁老大,刚走至街口,现了地上的血迹,那正是铁老大和麻六逃跑时留下的。伊风并不清楚这血迹的来历,他蹲下身子,用手抠起凝固的血,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应该是人血,不禁心生疑窦,顺着血迹找去,就找到了那片土岗,那里围着好多人,有一些是捕快和衙差,有一些是百姓,正聚在一起看着什么。 伊风走了过去,透过人缝,他看到歪靠在那里,已经死了的铁老大。伊风不认识铁老大,只是内心隐隐感觉,此人差不多是他。问了身边的一个看热闹的老伯:“这是谁,怎么死在这里了?” 老伯道:“差爷说了,是什么丐帮的老大,越狱逃跑,正被缉拿,但不知为何死在这里了,你知道吗,都是我的大黄狗,今日我带它出来溜溜,谁知它拼命的跑,还不停的嗅来嗅去,我就在后边追,就追到这里来,现死了好多人,有几个竟然是官兵,适才都被抬走了,连同这个人,差爷说都要带回衙门,你瞧瞧,怎么就死了这么多,既然这个什么丐帮的老大被缉拿,那这些官兵一定都是来抓他的,可是怎么就两方面都死了呢?奇怪不奇怪。” 旁边的一个人就道:“少说话吧,别无端的惹来麻烦,这世道,最好呆在家里别出来,怕是呆在家里不出来也会飞来横祸。” 老伯看着那个人:“你不让我多说话,你又说。” 两个人斗起嘴来。 伊风明白了大概,他又往前面凑了凑,看见铁老大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大片,鞋子也掉了一只,死的很惨。伊风转身就走,想回去禀报给简旭,刚一转身,现了脚下的一个鸭梨,不知是谁掉的,他没有在意,转身回了客栈。 什么,死了?简旭听到伊风的话,又看了看赛诸葛,刚好与他先前分析的吻合,先是放了,然后再杀了,陈重,何其毒也! “我们去衙门看看。”简旭道,刚要走,欢子没命似的跑了来,正要向店家打听简旭的房间,就看见简旭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跑上去抓住简旭道:“有人说铁爷死了!” 简旭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欢子又道:“张春潮带着很多丐帮弟子去了铁府,说什么他以后是丐帮帮主了。” 简旭吃惊,他?张春潮?果然没有走?紫絮屋里藏的人真的是他?他居然还要当丐帮帮主?这都是怎么回事? “看到刘小姐没有?”简旭问欢子,他以为刘紫絮能和张春潮在一起。 欢子摇摇头。 “走,去铁府。”简旭对赛诸葛等人道,红姑喊了声:“麻六呢?” 简旭看看身边,都在,唯独少了麻六,怪不得这会儿功夫耳边清静了许多。 “去房间看看。”简旭道。 红姑挨个房间找了一遍,回来报:“没有。” 薛三好嘿嘿一笑:“那家伙大概上街玩去了,今天得了那么多银子呢。” 简旭想想也是,这符合他的性格,总得出去逛一逛,不一定买东西,但有了银子就觉得自己是款爷了,走一圈,心才舒服。 “不等他了,我们去铁府,告诉店家,等麻六回来时知会他一声,不行,红姑你还是留下来,等麻六,我心里有些不安。”简旭道,然后带着一干人奔铁府而去。 张春潮坐在铁老大平时坐的那把兽皮椅上,好不得意,看了看陪坐在他身边的四个副帮主,这都是他带回来的,和先前在铁府打理临时事务的那两位,刚好六个。 “人都到齐了吧,到齐我们就宣布。”张春潮道。 另外两个副帮主,一个是辛副帮主,一个是6副帮主,他们两个对望一眼,辛副帮主道:“不行,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妥。” 张春潮火了,“刚刚我要宣布,你说等等其他众兄弟,现在差不多都回来了,你又推三阻四,你究竟想干什么。” 辛副帮主道:“你并不是丐帮中人,如何就做了我们的帮主,这与帮规不符,很难服众。” 张春潮道:“帮规是人定的,我现在就把他改了。” 辛副帮主道:“你现在还不是帮主,无权修改帮规。” 张春潮气的,“你……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呀。” 辛副帮主道:“你说错了,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与你过不去,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只是帮主的朋友,没资格做丐帮帮主,丐帮帮主历来都是由两种方式产生,一、前任帮主禅让或是推举,但这个人必须是对丐帮做过很大贡献的人。二、前任帮主突然故去,便由丐帮众弟子选举产生,但这个人必须是德才兼备,为所有人折服的。这两条,你哪一条都不符合,为何你当帮主,铁老大辛辛苦苦十几年,丐帮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不能被一个外人给窃取了。” 张春潮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不妨告诉你,我是你们老大推举的,他以前曾经对我说过,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就把丐帮交给我管,这么多年,我张春潮为丐帮做了多少事有目共睹,甚至以前连什么副帮主都没有,都是我建议铁老大设置的,你今天才能站在这里,这是不是为丐帮做出巨大贡献呢?这又算不算德才兼备呢?这么多年,我来往丐帮无数次,难道不像一个丐帮弟子吗?” “这……你说铁老大把帮主之位想传给你,我们都未曾听说过,你可有人证?”辛副帮主道。 张春潮道:“这当然是真的,但是这件事说时又没有外人在场,不过,铁爷曾经告诉过我,他藏财宝的地方,你说,若不是绝对的信任,他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我吗?” 藏财宝的地方?大家都看向张春潮,张春潮得意的一笑,“走,我带你们去。” 大家随着张春潮来到铁老大的卧房,张春潮叫人掀开铁老大那张级大床,众人眼前是亮闪闪一片,床底下都是金银珠宝,众人是吃惊非常。 张春潮道:“你们看,铁老大他自己藏了这么多财宝,竟然还命令弟兄们前去讨饭,我宣布,这些钱财全部都分给众位兄弟。”大家哇的一声,可财了!再也不用当叫花子了。 辛副帮主此时无言以对。 张春潮见辛副帮主不说话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缓和一下语气道:“辛副帮主,我知道你为丐帮费心劳力,功不可没,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丐帮第一副帮主,我在丐帮的时候,我们一起管理丐帮,我不在丐帮的时候,你就代替我。” 张春潮身边的那几个副帮主,都是他暗中收买好的,也劝辛副帮主道:“行了老辛,张帮主对你够好了,铁老大活着的时候,也没对我们大家这样好过。” 辛副帮主见自己已经无回天之力,唯有听从张春潮的安排,否则,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说道:“在下紧随张帮主身后。” 张春潮高兴,哈哈大笑道:“好,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去院子里,众位兄弟都等着呢。” 他们来到院子当中,丐帮弟子已经挤满了偌大的院子,新旧帮主更替,这是一件大事,特别是对于铁老大的丐帮,这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如今要易主,这是第一次,对于新帮主,大家也都怀着忐忑的心情,七嘴八舌的议论。 一个副帮主高喊道:“大家肃静,现在,我有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前任帮主铁爷已经走了,丐帮不能群龙无,经过我们几个副帮主商议,这也是铁老大生前的遗愿,丐帮从此后,就交给张公子管,也就是说,张春潮张公子,就是我们的新帮主了,大家欢迎张帮主给我们讲几句。”他带头就要敲击打狗棍,以示欢迎。 “且慢!”一个声音高喊道,众人循声望去,是简旭,他背着双手,剑眉冷目,一脸怒气,带着一干人等走了进来。 “谁说是铁老大的遗愿,你听铁老大说过吗?铁老大何时说的?他是怎么说的?”简旭咄咄逼问那个副帮主。 那位副帮主答不上来,看了看张春潮。 张春潮看到简旭,气就不打一处来,凡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都要搅和一下,紫絮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差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现在就是这个帮主之位,他也要来争一争,这个人,实在是可恶。 “简旭,不,应该叫简旭太子殿下,即使你贵为太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管得着,我和铁老大的感情谁都知道,我当帮主是大势所趋,有什么不妥吗?”张春潮道。 简旭朝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张公子何时改弦易辙,不做生意,要当乞丐讨饭过活?你倾家荡产了?” 张春潮道:“这你管不着。” 简旭歪着脑袋看他,“不对啊,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们不是立下军令状了吗,你输了,就得永远离开汤阴,永不回来,你这样说话不算话,翻手云覆手雨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来当帮主。” 张春潮气的,紧咬着牙,“若非铁爷出事,我也不会回来,铁爷是我的朋友,他已经故去,难道我回来祭奠一下都不可以吗。” 简旭哈哈大笑:“张春潮,你无法自圆其说啊,你是怎么知道铁爷故去的,他不过刚刚出事,你走到哪里了,应该有一两百里地了吧,你有千里眼呢还是有顺风耳呢?” 凭口才,一般的人都不是简旭的对手,何况他张春潮,此时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人,唯有来硬的,“我已经被宣布为丐帮帮主,此事即是板上钉钉,太子爷你要是来做客的,我赶紧命人准备酒菜,否则,在下实在是太忙,帮中很多事务都需要我去打理,你们几个副帮主,先陪太子殿下。”他说完拔腿就走。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殿下这样说话。”伊风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拦住他。 张春潮也不示弱,“张某听闻太子身边,男就是盖世英雄,女就是巾帼英雄,总之都是英雄,张某今日就来领教一下,他说着哗啦,把扇子抖开,一个横切,直奔伊风咽喉。伊风身子后仰,躲了过去,剑不出鞘,飞起右脚,踢向他的面门。两下里就打了起来,简旭站在一边暗自合计,没想到张春潮的功夫这般厉害,他今日的这番举动,是预谋已久了,他对丐帮帮主之位的觊觎,绝对有内情,恐怕和紫絮一样,都是为了他们的国家。 两个人打了很久,难分胜负,此时红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殿下,殿下请回,麻六出事了!” 简旭听闻麻六出事,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过去问红姑缘由,红姑跑的急,咽下口吐沫润润嗓子,道:“我在客栈里等了许久,都不见麻六回来,又不放心,就去街上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在回来的路上,现有两个鸭梨和几块糕点,突然想起这都是麻六爱吃的,会不会是他落下的?就又在四处找,又找到了一个鸭梨,就又沿着附近找,找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有个老伯说,别往前走了,那个土岗的地方死过人。我就想,也许这几个鸭梨和糕点不是麻六掉的,但二先生说过,凡事要假设一下,我就假设这就是麻六掉的,那他为何掉了这些东西,他那么大的人,机灵的很,又不是手脚不好用,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他被人追,听老伯说死了人,我不放心,就跑过去看,现了很多血迹,以为是麻六的,就沿着血迹找,找到一片土岗,还是没有找到麻六,又在附近找,忽然现土岗下面是好深的一个大坑,我又现在土岗一侧,有土被蹬过的痕迹,往深坑里一看,底下躺着一个人,看那身形,正是麻六。” “死了?”张埝在一边问道。 薛三好斥责道:“休要胡言,听红姑讲。” 红姑接着讲:“我就下去了,还真的是麻六,他没有死,但已经昏迷过去,我叫不醒他,我费了好大的气力,那坑壁太滑,我带着他,爬不上来,所以赶紧请殿下回去想办法,麻六还在土炕里呢。” 简旭听麻六没死,略为放心下来,道:“我们赶紧走,回去救人。” 他们这些人离开之后,张春潮再也坐不住了,刚刚简旭也没有想到太多,红姑说话之时也没避开众人,所以都被张春潮听到,他想,那个深坑里的家伙,会不会听到我和铁老大的对话?会不会看见我杀了铁老大? 第九十二章得救 麻六静静的躺在深坑里,像睡着了,不知他有无做梦,梦里是否预感到危险正靠近自己。天空是白花花的,太阳是白花花的,另一道白光闪过,麻六感到刺眼,渐渐有些意识,耳边似乎有人说话。 “你要干什么?”好熟悉的声音,柔软又轻飘。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一定听到了我和铁老大的对话,或许他还看见我杀了铁老大,所以,不能留。”这个声音也有点熟,像在粪坑里打过滚,十分不中听。 “你当时并没有看到他,怎知他听到你们的谈话,或是看见你杀了铁老大。”还是那个悦耳的声音。 “总之他是那个人身边的,留着就是祸害。”这次不仅臭,简直是臭气熏天。 “他身边的人多了,你是不是都想杀了。”这声音不凌厉,却很厉害。 “这样妇人之仁,怎能做大事。” “我本就是妇人,做大事是靠仁义,不然,处心积虑想杀我们的人,一样会不计其数。”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袒护这家伙?” “他没有做过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不好,有人来了,快跑。” 就听呼呼的风扯衣服的声音,然后,有人高喊:“是麻六,在那里,快,快下去!” 过一会儿,有人推自己,麻六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齐小宝,叫了声:“五叔。” 齐小宝答应着:“嗯,是五叔,你不要动,我们救你出去,伊风,你背还是我背?” 伊风道:“五侠,我来吧。” 伊风也不用背,他伸出右手,把麻六提起夹在腋窝,然后说道:“五侠,我先上去了。”说完,脚尖点地,身子往上一纵,一个飞跃到坑壁一半的距离,轻轻落下,并不站稳,脚尖又是轻轻一点借力,再一个纵跃,带着麻六跃出了深坑。 齐小宝依样,也跃出了深坑。 简旭道:“二先生,你看看六儿怎么样?” 赛诸葛手搭麻六的腕处,须臾道:“无大碍,应该是惊吓所致,然后又摔了下去,头被碰到,颈部有些挫伤,胸腔有些挤压,先带回去。” 大家帮忙把麻六放在薛三好背上,简旭道:“三哥,我来背。” 薛三好道:“殿下,我来吧,我力气大呢。” 一边的张埝也抢,“俺来,俺力气最大。” 简旭道:“谁都别抢,就我背,如果不是因为我,六儿怎会一次次的出事,他跟着我,不是被追杀就是被劫持,没过几天安宁的日子,我对不起他。” 简旭这句话,麻六听的很清楚,一激动,头如炸开似的疼,又昏迷过去。 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仁德宽厚,从不把下人当下人,都是当朋友一样看待,所以即使为太子殿下掉脑袋,这些人都心甘情愿。而淳于凤,总是觉得这太子与以前有很大的差别,以前的太子,也是大仁大义之人,不然,就不会因为秦王而与皇上翻脸,可是,现在的太子,多了几分柔情,这或许,就是他在民间历练的结果。 回到客栈,赛诸葛又重新为麻六检查,因为麻六碰到头部,赛诸葛怕他头部会有淤血,因见他气息不匀,又怕他胸腔遭受挤压,便以针灸方法来治疗,这是简旭第一次亲眼目睹中国古老的医术,真是叹为观止。看他一针针的扎下去,都是有点位的,简旭不懂,还奇怪,也不用尺子来量,怎么知道哪里才是穴位。又见赛诸葛食指轻捻银针,麻六依旧一动不动。简旭有些怕,却也不敢打扰赛诸葛施针,总算看他扎完了,才问道:“二先生,你那样转动针,该有多痛啊,六儿怎么一点感觉没有,不会成了植物人吧,就是活死人的意思。” 赛诸葛道:“我扎针并不痛,只是打开腧穴……” “二先生你不用解释了,我对医术一无所知,可不像你,这样博学。”简旭道,后悔自己说那样的话,好像不信任赛诸葛的医术似的。 赛诸葛道:“一介寒生,除了读书,也别无他用。” 简旭道:“二先生你可别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我已经知道你是怎样利用诡辩术来对付陈重的,据说那是相当的精彩。”简旭不住的夸赞。 赛诸葛呵呵一笑,看了看薛三好,一定是他说的。 薛三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是俺老薛说的,不过绝无虚言、绝无虚言。” 麻六还不能张嘴说话,但从他跌入深坑的位置看,简旭感到一定与铁老大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现场来看,铁老大死了,死的还有一些官兵,这件事有些诡异,简旭知道铁老大并无真功夫,统领一个帮派,靠的是够狠。那几个官兵追他,暂且说是陈重的诡计,放了再以越狱罪杀了灭口,那么,这些训练有素的州衙兵士,手里皆有兵器,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又不甚懂功夫的铁老大,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那些官兵杀了铁老大之后,怎么会死了呢?或者说是,谁杀了这些官兵?难道是丐帮弟子中有深藏不露者? 为了能够尽快破案,简旭起身来到县衙,他带着赛诸葛,想让他帮着看看,有没有更直接的线索。伊风是寸步不离简旭,怕再有事生,因为淳于凤属于公众性人物,在秦王身边时间长,容易被谁认出,所以不便抛头露面,保护简旭的任务,就落在伊风身上。 史不悔听说太子是为了铁老大之事,忙把仵作叫来向简旭禀报验尸情况。 仵作报:铁老大身上共有两处刀伤,一刀在后背,一刀在前腹,前腹那一刀才使他毙命,并且两处刀伤的时间也有差别,背部那刀时间要早于前腹那一刀。其二,铁老大的右臂断了,应该是由人扭断的,在他的右脚脚心处,有被极细的利器刺过的痕迹。 简旭听仵作报告完后,浑身软,铁老大纵然是告密者,纵然想害自己,他死的也太可怜了,究竟是谁,这么残忍,你杀人就杀吧,为何要这样折磨他。简旭隐隐感觉,那绝不是官兵,官兵训练有素不假,能打过甚至杀死铁老大也不假,但官兵就是在执行上级派下的任务,一刀解决,回去交差领赏,绝不会费时间来折磨铁老大,除非那官兵变态,是虐待狂。 那麻六因何到了那里,按红姑寻找他时现那些糕点和鸭梨掉下的迹象来看,应该也是被追,难道他与铁老大一起被官兵追杀,那他们是怎么遇到的?又说了些什么?麻六为何不带铁老大回客栈?他怎么掉下的深坑?难道真是掉下深坑,他才躲过一劫?这些都是谜,唯有等麻六醒了才能知道。 回客栈的路上,简旭问赛诸葛:“二先生,有没有十足的把握治罪陈重?” 赛诸葛道:“目前还不敢说,知县史不悔堂审陈重的时候,有麻六和那些丐帮弟子作证,如果那时追下去,或许有大半的把握,陈重此人,心机颇重,到现在已经是堂审完毕,殿下又亲自当着那些百姓的面前说,是自己出去溜达散步,并不是陈重抓你,若是再改口供,殿下是君,这种事情,会失信于民,还是不要做的好。” 简旭心道,我是什么君,我现在就想把陈重放在菜板上一刀切下脑袋,他若不搞出这么多事来,铁老大怎么会死的这样惨,又气铁老大,也是他死有余辜。只是害了麻六,如今依旧昏睡不醒,他曾说过,若我有事,无法向我的爸妈交代,若他出了事,我又怎么去向他的爸妈交代,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简旭也后悔,不如当时就把陈重治罪,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当时自己是想,扳倒陈重事小,自己更想对付的是曲无由,是武威侯,是阎贵妃,从杜员外那里怀疑杜兰影可能是阎贵妃的女儿,就想顺着这条线,捋下去,想在孙福兴和陈重那里知道更多的有关武威侯的事情,结果孙福兴死了,就剩下一个和曲无由来往密切的陈重,所以才暂时放他一马,看来是自己错了,很多事情,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如今曲无由又人间蒸,究竟,这些事情该怎样了结,又从哪开始呢? 简旭一路走一路沉思,赛诸葛和伊风只是在一边跟着,知道他有心事,也不说话打扰。就要到客栈门口了,忽然后边有人喊。 “殿下留步!殿下留步!” 简旭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喊自己的,后来才醒悟,自己,不就是殿下,有些神情恍惚了,住了脚步,回头去看。 随着喊声跑过来一个人,搞笑的是,他在前面跑,后边跟着一群兵士,还有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也跟着他跑,还有知县史不悔,也跑,满大街的,田径比赛怎么。看那人的年纪,也是过了花甲,他两只手提着袍子的下摆,步履蹒跚,像是重心不稳似的,跑到简旭面前之时已是气喘吁吁。他稍微稳了一下,说道:“臣,开封府府尹宝年拜见太子殿下。”他说着就要当街跪下,被简旭伸手扶起,人家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此时我是天上掉下个开封府府尹,干嘛的,又干嘛要给我跪? 宝年看着简旭,满面微笑,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殿下瘦了,但更精神了,真是一别经年,令人感慨万千啊!” 他在那里感慨,简旭琢磨,这一定是朝中大官,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兵士,除了兵士之外,还有四个保镖似的人物,就知道他的地位颇重,又想想开封府府尹这个名词,大概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 “宝年,你近来可好?”简旭这样问,就仿佛是看见哪个熟人问一句“你吃了吗”,这句“近来可好”是万能的,可以替代很多意思,在不明对方情况时,这样说既显得彼此熟悉,又亲近。之所以没敢称呼宝大人,谁知道他这个宝是姓还是名,自己既然是太子,这等重要人物哪能不认识,不能出错,所以就顺着说便是,反正他想好了,要是哪里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就拿太子的癔症说事。 宝年道:“承蒙殿下惦记,老臣还好,就是皇上……哦,殿下,能否同我前去县衙一叙,我刚到那里,便听闻殿下刚刚离开,就一路追着过来了。” 简旭心里一动,你来的正好,我正愁一个推手,把陈重推上他自己走的绝路。 第九十三章借力 简旭和宝年一同返回去县衙,又折腾了一天,夜幕初降。 宝年请简旭坐在轿子里,简旭并非生来是太子,从没有俯视别人的感觉,虽然“冒名顶替”了这么久,也做的有模有样了,心理上,还没有皇子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怎好自己坐在轿子里,让一个父辈之人在下面颠颠的小跑。可是若一再拒绝,又失了太子的威仪,于是说道:“宝年啊,不如我们这样走走,本王也好久没有和你说话了。” 宝年连忙高兴的说着“好啊好啊”,这是太子瞧得起自己,把自己当盘菜,哪里会不肯呢。于是,简旭和宝年在前,伊风略略靠后于简旭,史不悔在宝年身后,剩下后面呼啦啦一群,沿街而行。 宝年道:“殿下准备几时回京呢?” 简旭道:“我一直在往回赶,只是一路之上事情颇多,脚步被缠住。” 宝年叹口气,小声道:“还是快些回去吧,有些事,等方便的时候臣再告知殿下。” 来到县衙,宝年和简旭单独进行了一番长谈,包括他来此地的目的,和宫里的事情。原来,宝年此次前来,是为了转运使孙福兴之死,堂堂一路转运使被杀,还割掉了脑袋,这不能说是震动朝野,也是一件大事,皇上下旨,让宝年前来督办此案,说是督办,其实是对相州一些官员产生不信任感。 简旭暗自高兴,来了大官,就不必自己费力太多,但是,也不一定能将那陈重治罪,所以,还要借助宝年的力量。 宝年又道:“殿下,皇上龙体越来越差,实在是叫人担心啊,殿下离宫这么久,朝中有很多人存有异心,力图说服皇上改立太子,可是,皇上都一拖再拖,这说明皇上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殿下你啊,恕老臣直言,抛弃这些不论,毕竟殿下和皇上还是父子,如今老父如风摆枯叶,难道为人之子,都不去床前尽孝吗,老臣这番话若是被某些人听到,恐怕要掉脑袋的,可是为了殿下,为了我大乾的盛世和平,老臣冒死而谏,请殿下三思再三思,就是有气,也该消气了不是。” 简旭听宝年说话的内容和口吻,感觉他和太子的关系应该相当好,因此自己说话,也就不再有所闪躲。 “我就是意识到了这些,才着急往回赶,可是这一路之中,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吗?哦,你知道不知道有个赏杀令?” 宝年道:“知道,老臣也曾听宰相大人说过,皇上也知道,按理说皇上一纸诏书,公告天下,就会平息此件事,不知为何,皇上听了就说了句:‘让他历练一下也好’,便不再言其他。” 简旭明白,这皇上的意思有两点,一是皇上对太子愤而离宫生气,你个小混蛋,跟老子斗气,这回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二是,虎狼教育法,所谓“玉不琢不成器”,经历过大风大浪,这太子才会更加的成熟与坚韧,他才放心把自己的江山交给太子。 简旭现在想的,是那陈重,关于皇上父子之间的事情,自己就是个替身演员,既然是演员,就有谢幕的时候,剩下的有关怎样做一个好太子甚至好皇帝的事情,都是那真太子的,等把自己答应他的事情做完,一交差,就带着麻六旅游去,难得来一次古代,什么青楼赌馆勾栏古庙科考对诗瓷器刺绣等等等等,学一手书法,练几笔丹青,现一些祖传的东西,比如什么什么秘方,带回现代,就达了。想到这里,忽然现一个问题,以前想去哪里,第一个想带的人定是刘紫絮,现在,居然是麻六?紫絮,你到底在哪里? 刘紫絮眼皮一跳,蓦然觉得心里慌慌的,不会是简旭出了什么事情?她有些担心。 那一天,州衙的兵士前去铁府抓人,刘紫絮刚要上前救简旭,就被张春潮横里抱着跑了。刘紫絮身体单薄,只耍得一手好鞭子,论力量和内力,他都比不过张春潮。所以,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被张春潮带到一个地方,刘紫絮看看,是一处宅院,里面只有一个看护的老伯,再无其他人。刘紫絮当时就明白,这是张春潮的私有府邸,她只知道张春潮仗着家里有钱,在很多地方都有他的房产。 “你为何拦着我?”刘紫絮声音虽然不大也不狠,但那火气,张春潮却还是听出来了。 “紫絮,你是怎么了,他是大乾的太子,是我们的敌人,你还要救他,难道你真的被他迷惑到忘了自己是谁?要干什么?”张春潮确实有些失望,有些痛心。 刘紫絮道:“我说过,我们先要杀的,是那狗皇帝,我只有随着太子,才能进到宫里,所幸他对我有好感,也会带我去宫里,可是你这样一来,全盘都被你破坏了,你还来质问我。” 张春潮并不完全赞成刘紫絮的方法,但是又不想太惹她生气,看她本就苍白的面颊,因为动怒,愈的苍白,张春潮有些心疼,把话软了下来。 “紫絮,对不起,都是我私心太重,我怕你真的对他动情。” 刘紫絮本就是个不擅于吵架的人,听他这样说,也不再言语,只是暗自担心,简旭有没有出事。她就要回去找简旭,被张春潮拦住,“你这么快回去,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刚刚事时逃跑,如今回来是何意,不如你先等等,想一个更好的理由回去,我出去替你打听一下那个人的消息。” 刘紫絮不言语,默认了张春潮的建议,事已至此,又能怎样。 张春潮出去打听之后,回来说,没有听到简旭被抓,大概是无事了,虽然刘紫絮不全信张春潮的话,但她觉得简旭一向聪明,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出事,也就安心了。 第二天,她实在忍不住,就要走,说什么想个更好的理由,想不出,反正回去看到他无事,就安心了,怀疑就怀疑吧,早晚,我们两个都得面对这样的现实,却感觉头晕晕的,四肢无力,她就怀疑是张春潮给自己吃了什么软骨散一类的东西,可是张春潮誓赌咒的不承认,只说她受了风寒,又着急简旭的事,所以才会如此,刘紫絮病倒在张春潮的别苑。 后来,张春潮现了出来寻找刘紫絮的玉奴、郁离,就带回来侍候刘紫絮。 私下里,张春潮偷着问玉奴,“你家小姐与那姓简的,究竟是这么回事?” 玉奴偷着看了一眼张春潮,心里想,他还是那样俊朗,就不明白为何小姐偏去喜欢那个简旭,但是也不敢说真话,就道:“回禀驸马,那不过是公主用的计策,公主怎么会去喜欢那个无赖,整天的说些不着头尾的怪话,哪里有驸马爷这样既英武又懂哄公主开心。” 张春潮道:“叫我张公子便可,此时非彼时。” 玉奴道:“奴婢相信,凭您的能力,一定可以匡扶正义。” 张春潮很喜欢玉奴这样说话,自己听着很受用,他用手摸了摸玉奴的脸蛋,哈哈一笑:“好,说的好,你以后多留些心眼,帮我盯着他们,放心,你要的,我一样不少的都给你。” 玉奴粉面含春,娇羞的说道:“奴婢知道了。” 夜幕低垂,简旭又和宝年聊,反正自己早晚得去宫里,向他多了解一些事情也好。晚饭就在县衙吃的,宝年决定晚上就住在县衙,简旭也没有走。史不悔命人准备了一些宵夜的糕点和茶水,就不再过来相扰。 简旭试探的问宝年:“你对孙福兴的死,有什么看法?” 宝年道:“还没有看过现场,也没有询问过相关人员,所以,不能妄下定论。” 简旭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在铁府那晚看到黑影一事对宝年说,不说,怕影响他破案,说了,怕刘紫絮会引起宝年的注意,这老头,既然身为开封府府尹,那就是有两把刷子,虽然没有力证来表明刘紫絮的身份,但相信自己的猜测应该差不多,一旦被这老头看破,那可就麻烦了,简旭想了想道:“你可知道知州陈重抓我的事?”在没有想清楚该说不该说,要说,到底该怎样说的时候,他转移了话题。 宝年吃惊道:“不知,怎么会有这等事?”简旭才知道史不悔并没有把双审官的事情禀报给宝年,也许是一直没有机会,也许是他这个人不喜欢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表自己的功劳。 简旭道:“就是那个赏杀令,陈重那天派兵去丐帮帮主铁老大的府第,说他杀了孙福兴,要逮捕他,刚好我在那里,然后他的兵士突然知道我是被赏杀的太子,就一同把我抓了,若不是我侥幸逃跑,早已被他烧死了。” 宝年啊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怒道:“这陈重,谁给了他这样大的胆子,其实我这次来此,一路都是悄悄而行,没有惊动当地官员,就是想访查清楚,孙福兴死的有些蹊跷,另外,也想打听一下殿下的下落,却万万没有想到,陈重他如此狂妄胆大,此事若不严办,敢问还有孔圣人说的‘君君臣臣’了吗。” 简旭见机会来了,道:“若想证明本王没有说假话,我请大人配合本王演场戏。” 宝年道:“演戏?” 简旭道:“就像那歌,往日重现。” 第九十四章群星荟萃 铁老大死了,陈重觉得松了口气,他有些奇怪,那史不悔是出名的难缠,在铁老大死的现场,既然现了几俱官兵的尸体,他为何不来找我询问呢?难道他大彻大悟,知道怎样为官了?他一边想一边忙着写卷宗,这都是要上报的,无非是转运使孙福兴之死的案件已经侦破,凶手当然是铁老大,至于他为何要杀死孙福兴,那是因为铁老大是逆党的同伙,他已经招供,但在关押期间犯人逃跑,已被正法,等等等等,都是他自己杜撰的。 他此次有些懊恼,在汤阴,没有什么收获,想杀太子讨好武威侯没成,又惹出很多麻烦事来,曲无由消失,孙福兴的案子也已经告破,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喊了军头,收拾收拾,回自己的州衙,安阳去。 军头喊了声起轿,陈重的心舒服了一些,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忽然,轿子又落下了,陈重掀起轿帘就想斥责兵士,却现他轿子的前面,兵士闪躲开之后,赫然站着宝年。陈重也是京官派任,怎么会不认识宝年呢,即使不认识宝年其人,也认得他身上穿的官服,吓得他连忙从轿子里钻了出来,急步走到宝年面前,行见面礼,毕恭毕敬。 宝年哈哈一笑,“陈大人,别来无恙啊。” 陈重道:“托大人的福,下官一切都还好,大人怎么突然到此?”他心里有些忐忑。 宝年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道:“奉圣上之命,前来督办河北路转运使孙福兴被刺一案。” 陈重赶紧躬身,脑袋低到膝盖处,心里有些打颤,不是有什么纰漏吧? “宝大人,你来此怎么不事先命人通知下官,好让下官有个准备。” 宝年语意双关的问:“但不知陈大人你想准备什么呢?” 陈重吃了一惊,却立即谄笑道:“汤阴可有不少好玩的好吃的,下官只是想略尽地主之谊。” 宝年道:“就是怕你麻烦,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了,这是你的辖区,得给我准备吃的住的地方。” 陈重高兴的不得了,就怕谁不麻烦他,谁若是麻烦他,那就证明应该和自己是同一阵线的朋友。 走不了,返回,安排接待宝年的到来,大摆酒宴。宝年也不客气,大吃大喝,与陈重推杯换盏,好不快活。也忘了问孙福兴的案子,直夸这个菜好吃,那个酒好喝,直到酩酊大罪,说话颠三倒四。陈重叫两个兵士扶着宝年,来到房间,宝年往床上一躺,开始胡言乱语。 “孙大人,谢谢你的盛情,本府不会忘记。” 陈重叫兵士退下,然后坐在宝年身边道:“宝大人,你弄错了,我是知州陈重。”他盯着宝年的脸看,这老狐狸,别是有什么其他事情来此,所以才想套话。 宝年噗的吹了口气,酒气扑向陈重,他口里又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醉态十足,然后忽地坐起,抓住陈重的胳膊道:“你是陈重,对,你是陈重,刚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回头便忘了,真是失态,你为何不是孙福兴?” 陈重有些不明白,“宝大人,你这是何意?” 宝年道:“孙福兴是朝中有人,有个武威侯,你就是朽木不雕,论资历论能力,你不输孙福兴半点,为何不直接就接了河北路转运使,这可是个肥差。” 陈重咔吧着眼睛想了一下,对宝年的话有些怀疑,这老狐狸是何意,自己平时与他来往甚少,也不是很了解其人,所以还得小心,叹口气道:“我陈重只求上无愧于皇上,下无愧于百姓,剩下的事情,全凭造化。” 宝年忽地又躺下,他的头还真疼的厉害,含糊的说了句:“皇上,皇上烦着呢,太子竟然敢公然顶撞与他,若不是一干老臣求情,当时就推出午门斩示众了,赏杀令都没有把他……”然后呼呼大睡。 陈重吸了口气,赏杀令?赏杀令都没有把他,这句是何意?他去唤宝年:“宝大人,赏杀令是怎么回事?” 宝年不答,呼噜呼噜大睡。 陈重开始琢磨,赏杀令都没有把他……难道下边的意思是赏杀令都没有把他弄死?他想到这里,用手捂住嘴巴,难道赏杀令真是皇上下的?那曲无由没有骗人? 他正想呢,宝年翻了个身,嘟囔道:“娘娘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然后又睡着了。 陈重又开始琢磨,这老狐狸答应娘娘什么事了?难道和自己一样是刺杀太子?他又吓的捂住嘴巴,这宝年,此次来汤阴,会不会是来替娘娘办事的? 所以人,就怕歪心眼太多,左偏一下想想,右偏一下想想,脑子就乱了。他悄悄退出宝年的房间,叫来自己的亲信兵士,“去,打听一下,宝大人是何时到的汤阴,都去过哪里。” 兵士答应着出去侦查。所谓侦查,就是多听多看多问。他来到街上,捡人聚堆的地方去,然后装着找什么东西,或是看光景的样子,再把耳朵拉长,窃听人们的谈话,看能否现什么端倪。百姓们最擅长的就是就当前生的事情闲侃,议论这个议论那个,制造新闻和布新闻。昨天宝年和简旭一路走着去县衙,天虽已晚,仍旧被很多人看到,在汤阴,这样大的阵仗,也不是没过,但从没有哪个大人会不坐轿子而是走路,像孙福兴、陈重这样的角色,别说坐着轿子,轿帘都得拉得严实,生怕被百姓目睹他们的尊容就有失了身份,所以,百姓对宝年和简旭的事情开始大加议论。 “喂,昨天的那个大官是谁,真气派,身旁跟着那么多的兵。” “谁知道呢,反正比知县大人大,你没看见知县大人都吓的躲在后边走吗。” 这是事实,史不悔官职低微,理当走在宝年之后。 兵士听懂了,原来这个宝大人昨天就来了,继续探听。 又有人议论。 “喂,听说昨天来的那个大官去县衙了,说要抓个什么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又不在县衙当差。” “你别忘了,我侄子在县衙当差呢。” “那抓谁?总不会是抓知县大人吧,不然,去县衙干什么。” “听说要抓的那个人比知县官大,不过,没抓到,又去客栈搜了。” 兵士也是易装成普通百姓,他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那客栈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两个人看看他,不敢言语了。 兵士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昨天我都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去悦来客栈有没有抓到人。” “什么悦来客栈,是顺心客栈,你还说看到了。”一个人就不服气。 兵士急忙道:“哦,是我记错了。”他心里一阵狂笑,为自己的聪明鼓掌叫好,一句话就套出客栈的名字。他转身离开,往顺心客栈而去。他身后那两个议论的百姓,也是哈哈大笑,一个,是化妆的赛诸葛,一个是化妆的薛三好。 那兵士来到顺心客栈,看到柜台前有个年轻的女人正在里面忙活,大概是老板娘,他说道:“老板娘。” 老板娘抬起头看看他,道:“住店还是吃饭?” 兵士道:“也不住店也不吃饭。” “那你来干什么,滚滚!”老板娘火了。 兵士啪的往柜台上丢了一两银子,“就是想打听一件事。” 老板娘看看银子,乐了,抓起来丢到自己怀里,道:“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兵士道:“昨天,可有官兵来此搜查?说是要抓一个人。” 老板娘突然开口大骂:“你不说我还就忘了,昨天本来住客食客很多的,突然进来一群官兵,个个手里拎着家伙,说是找一个什么大人物,大人物没找到,我的客人被那些官兵一吓,退房的退房,退桌的退桌,我还就气呢,你又来问。” 兵士满意的笑笑,“老板娘,告辞,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老板娘爽朗的说道:“不送!” 兵士走了,伊风溜了过来,“凤儿,第一次看见你如此泼辣,倒蛮像个小妇人。” 淳于凤害羞的说道:“最好这样的事情以后别找我演,说出那样的话,都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都是殿下教的,不然,我还真不会。” 伊风道:“若是什么事情都办好了,你想不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 淳于凤叹口气,“谁不想呢。” 伊风迟疑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若是到了那时,你会选择一个怎样的男人来共度一生?” 淳于凤愣住,没料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伊风,突然问出这样柔情似水的话来,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道:“我去卸了这身装束,别扭的很。”匆匆走了。 后边,是伊风悠长又怅惘的目光。 再说那兵士,一路急跑回到驿馆,心里高兴,这次任务完成的最顺利,等着去陈大人那里领赏吧。 陈重听说出去打探的那个兵士回来了,急忙喊过自己的房间,“怎么样?” 兵士道:“禀大人,原来宝大人昨日就来了,并且还去县衙抓人,他不知怎么听说那知县史不悔与那太子有来往,可是去了没抓到,然后又听说住在顺心客栈,就又去抓,谁知又扑了个空。”因为他知道之前陈重抓太子的事情,他把听到的,和先前的事情经过自己的加工整理,就成这样了。 “此消息不假?”陈重有些激动。 “绝对属实。”兵士道,不属实,哪里领赏钱。 陈重道:“好,真是天助我也,你再去打探,务必要找到那太子的下落,据我推算,他一定还在汤阴,这回一定要抓住他,哼哼,拿走我那么多银子,我要他知道,我的银子,不是那么好花的。” 兵士又出了驿馆,这次有点难,找太子的下落,除非看到他人,不然总不能逮到一个人就问:“你看到太子了吗?” 又琢磨一下,但凡大人物都喜欢去什么地方,有钱的公子哥,喜欢去ji院赌场酒楼,读书人就爱去茶楼书馆,这太子是属于哪一类的?他也有钱,书也不能少读,那就把这些地方通通找一遍,妈呀,还不得累死,没办法,上边交代的事情,怎么都要办好。 他边走边琢磨,去哪一家酒楼好,忽然,他就乐了,因为他看见简旭从一家酒楼出来,身边只带着一个小丫鬟,这正是红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兵士开心,去铁老大府里抓人时,这个兵士就其中之一,他认识简旭,太子,谁不多看几眼,于是印象很深,本身简旭就长的高大潇洒的,印象就又递加了一层。但是自己不能抓他,因为见过他那劈风掌的厉害,悄悄跟随,看简旭去了哪里。 简旭没有喝太多的酒,仿佛心事很多的样子,对红姑道:“我们今晚还得换地方住,听说顺心被搜了。” 红姑道:“殿下,我们住哪里?” 简旭想想道:“去鸿来吧,那儿的店家人不错。” 红姑又问:“殿下,我们为何不离开此地?” 简旭叹口气,“我在等秦王帐下的淳于将军。” 兵士嘿嘿一笑,太子爷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这回,你栽在我手里,没办法,谁都要吃饭活命。 回去禀报陈重去了。 第九十五章张网待捕 听了兵士的禀报,陈重依然有些犹豫,因为他想起赛诸葛来驿馆的那次,曾经说过,没有看见朝廷的文书,亦没有张贴的皇榜,怎么能确定这赏杀令的真假呢?不能单凭宝年醉酒之后的几句梦呓,就去抓人,那太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别上了他的当。又糊涂的是,既然太子知道那次是我陈重派兵抓他,为何当时他竟然编撰出什么闷了溜达溜达的话来,他是何用意,自己揣摩至今,仍茫然。又是谁,把太子救了出去?难道是曲无由,若不是他救了太子,为何太子逃脱之时,曲无由就突然失踪了。 其实,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那天,陈重被赛诸葛缠住去了县衙,曲无由就合计,这陈重有些胆小,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杀了太子,而自己费尽心思的抓到了他,怎能放他走,放了他自己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毕竟,他已经知道我曲无由来汤阴了,又有土地庙的那一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太子杀了,既能讨好武威侯,又能保全自己。虽然皇上厉害,但县官不如现管,自己这张嘴是靠武威侯吃饭的,贵妃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有了事情,她自然会担着,本来那皇上就一直在气太子。刚好孙福兴死了,若是再杀了太子,出了事就一并推到秦王的那些余党身上,反正这里是陈重的地盘,太子一死,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来这里了。即使这有些冒险,反正都是死,不如就博一搏。 陈重这个人心眼多也就心事多,宝年的突然到来,叫他难免多想,宝年又胡言乱语一气,他更是疑虑多多,叫人做了些宵夜,亲自端着来到宝年的房间,想再一次探听究竟。 刚好宝年睡了一觉醒来,酒喝得太多,口中干渴难耐。 陈重见宝年醒了,急忙解释道:“见大人醉了,不放心,过来看看,却不知大人会醒来,门都没敲,实在是有失礼仪。” 宝年不介意的一摆手,“无妨,你我同朝为官,别讲究那样多。” 陈重道谢,去叫兵士泡茶端来,又亲自倒了给宝年:“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宝大人责任重大,难得有时间出来转转,不如随我到安阳去小住几日。” 宝年道:“此次是督办孙福兴被杀案,既然陈大人你都已经审明,我也不想过问了,因为在汤阴还有事情要办,此次行程也是非常紧,哪里能到处走。” 听宝年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陈重突然想起了那个赏杀令,想起宝年醉酒之后的那番话,于是试探的问道:“太子走失民间传的沸沸扬扬,下官久未去京师,不知可真有此事?” 宝年随口便说:“当然有此事。”突然又奇怪的看着陈重:“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重道:“哦,是这样的,我有个同乡在登州为官,前些日子碰面,他说几个月前太子在登州出现,还有好多人追杀,不过,这也许都是谣传。” 宝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也许太子真的在登州出现呢。” 陈重小心翼翼的对宝年察言观色,“江湖上有个赏杀令大人听说过吗?” 宝年却大方的说道:“何止我,连皇上都知道了。” 陈重道:“都是奸佞小人设下的诡计罢了。” 宝年郑重的说道:“世事难料,我们还是别说这些了,免得项上人头不保。” 陈重心里合计,他这句世事难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或许是真的。陈重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有前车之鉴,别又出事。 宝年等不了了,简旭已经和他商量好的,演一出好戏,可是这陈重是相当的谨慎,兜着圈子问东问西,动心不动手,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他对那个赏杀令却是莫名的关心,宝年决定摊牌。 “陈大人,这汤阴共有多少家客栈?” 陈重吃惊道:“大人问这个作何,难道嫌我这里招待不周吗?” 宝年一摆手,“陈大人你误会了,我此次出来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事关机密,我就不对你说太多,还请大人派兵协助本府。”他在向陈重暗示。 陈重心里惊喜,这宝年所说的另外一件任务差不多是抓太子,他此次一定是皇上派来的,皇上身边高手如云,恐怕早已得知太子在汤阴出现,但他为何不请高手来,那就是抓而不杀,押解回宫再另行处置。 他自己问自己解释,这种人,对利益的贪婪,往往会迷失。 陈重道:“那可太多了,一时我说不出来,这样吧,等我找一个熟悉汤阴的兵士回禀给大人你。”他面上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宝年为人,他有所了解,属于那种中立的人,和谁都是嘻嘻哈哈的,老好人,所以谁都说他是老狐狸。史不悔就是那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黑的绝对不会说成白的,但宝年不是,他这个人的性格是,你说黑就黑,你说白就白,我不表意见,但我心里知道他是黑还是白。说八面玲珑也不确切,是懂得韬光晦迹,避忌锋芒。因此,陈重才不敢轻易表态。 宝年叹口气,似是非常为难的样子,陈重借机问道:“大人似乎有心事。” 宝年道:“谁都知道我和太子的关系,不算好,见了面,太子却也是相当尊重,也无过节和摩擦,如今……”他留下一个尾巴,给陈重这种喜欢猜疑推理的人遐想。 陈重道:“大人你是不是担心那个赏杀令,又无文书又无皇榜,时间长了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宝年道:“如果我正是为了那个赏杀令儿来的呢?”他也不看陈重,嗞的喝了一口茶,很随意的样子。 陈重却很吃惊,“大人此话是何意?” 宝年呵呵一笑,话题一转,道:“现在是几时?” 陈重道:“应该刚交二更。” 宝年道:“三更出动,搜捕逆党,所有的客栈都不放过。” 陈重又一次吃惊:“逆党?” 宝年道:“陈大人你要协助本府。” 陈重急忙点头,“是。” 出了宝年的房间,陈重再也坐不住了,看宝年话里有话的意思,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如就铤而走险一次,弄好说不定这转运使的位置还真就是自己的了,反正,已经抓了太子一次,说不定他哪天登临大统,看我不顺眼就找个理由推出去斩了,陈重心里都是这件事,这都是鬼催的,他恶事做多了,鬼就会催他去走绝路。 三更时分,陈重起来点兵,一部分派给宝年,他自己带着一部分,然后悄悄摸到鸿来客栈…… 简旭睡的正香,突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他披衣跑了出来,看到外面很多人,都是被官兵从房间里赶出来的住客,一个个睡眼惺忪,衣衫不整,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官兵正逐个房间搜查。 简旭问旁边一个住客:“着火了,这么多人。” 住客道:“要是着火他们还会来吗,是搜查逆党。” 简旭一听,撒腿就跑,直冲向大门,被一个眼尖的兵士看到,“你别跑,快来,他在这里。”呼啦啦上来一群,把简旭按在地上。 陈重冷笑着走过来,“本州亲自带队,你还想跑吗,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脱。“ 简旭喝道:“陈重,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抓本王。” 陈重皮笑肉不笑的,“我的胆子大着呢,带走。” 这时,宝年、史不悔带兵出现在门口。 陈重乐颠颠的过去,邀功似的说道:“大人,逆党抓到了。” 宝年突然用手一指,喝道:“大胆陈重,竟然敢刺杀太子殿下,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陈重大喊:“大人,错了错了,是你让我抓逆党的。” 宝年道:“我让你抓逆党没有让你抓太子殿下。”他说着扶起简旭,道:“殿下,你没事吧。” 简旭呵呵一笑,表示还好,然后他对陈重说道:“陈重,虽然我曾经是个业余演员,但演戏,你不是我的对手。” 此时陈重才完全明白,这,是太子与宝年设计好的一个陷阱。 陈重被兵士带走,简旭对宝年道:“陈重之事,非是因他曾经得罪过本王,我就公报私仇,是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和丐帮帮主铁老大密谋陷害我,而此事还算是小事,重要的是,是他陈重竟然在事后,又杀铁老大灭口,还把孙福兴大人的死归咎到铁老大头上,稀里糊涂的就定了案。”简旭此处略去了曲无由和武威侯之事,涉及到宫廷纷争的事情,自己还没有确定应不应对一个朝臣讲。 宝年道:“殿下放心,我会重新审理此案,弄个水落石出的。” 这时红姑跑了过来:“殿下,麻六醒了,他要见你。” 简旭急忙和宝年告辞,回到原先住的客栈,麻六看见他的第一句话是:“张春潮杀了铁老大。” 简旭听了之后有些震惊,一是,铁老大和张春潮是多年的朋友,他怎么会杀了铁老大?二是想起刚刚和宝年说的,说铁老大是陈重杀的,自己不也是在颠倒是非。三是,想起那晚自己醉酒之后在铁府看到的那个黑影,难道那人真如自己先前怀疑的,是张春潮,是他杀了孙福兴,然后把人头埋在铁府附近,目的是嫁祸给铁老大,铁老大出事,他就鸠占鹊巢。 现在简旭为难的是,要不要把这些消息告诉宝年,不告诉,会影响他破案,抓到真凶。告诉他,一旦揪出张春潮,会不会连累到紫絮。 他现在真的是进退维谷,茫然无措,想了又想,好,我就先会会你张春潮再说。 第九十六章两个男人的约会 麻六醒来,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简旭听后沉思良久,“六儿,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对其他人讲。” 麻六不知简旭用意何在,但也点头答应。他又说起了那两个人的对话,怎么听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非常像刘紫絮,自己当时意识不是很清醒,如同做梦。 简旭沉重的说道:“六儿,你就把它当做是做了个梦。” 麻六摸摸依旧疼痛的脑袋,或许正是自己做梦,突然大喊一声:“我的银子呢?”在胸口一摸,空空的。 简旭笑道:“你真是个守财奴,都在,红姑收起来了。”他突然捏着嗓子道:“六儿,你能听出是我的声音吗?” 麻六就笑,又不敢大笑,脖子疼,“怎么听不出,废话。”即使听不出,面前站着呢,眼睛和耳朵是互相辅助的,看见了,就仿佛听见了,特别是麻六以为简旭在和他开玩笑。 简旭有些失望,“这你也能听出,怎么办呢?” 麻六道:“你想干嘛,又想去折磨谁,还要变声,那多简单,多吃些辣椒,你忘了有次我们两个去吃川菜,你辣的嗓子都坏了,说话哑着声,像个老大爷似的。” 简旭高兴的举起手就想打麻六,忽然现他躺在床上,差点忘了他是病人,“六儿,你提醒我了,好,就吃辣椒。” ……………………………………………… 这天气息温润,有种春天的味道了,张春潮也是春心荡漾,与刘紫絮朝夕相处几日,感觉是小别胜新婚的甜蜜,虽然至今未能抱得美人归,但看着她,也是一种享受,真是秀色可餐。只是刘紫絮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也许正因为她这种冷,才有了那种仙子的气质,才更让人想接近她,甚至在心里把她敬奉。 玉奴走了进来,端着茶盘,“公子,品一下,看我的茶艺如何。” 张春潮笑笑,依旧仰躺在胡床上,伸手去接玉奴递过来的茶杯,然后用小手指挠了一下玉奴的手,这种**让玉奴当时就耳红心跳,低头窃笑。 张春潮喝了一口,称赞道:“不错,哪个男人娶了你可真是他的福气,这几日有你,我这里是吃的好喝的好住的舒坦。” 玉奴欢喜得很,娇声道:“能侍候公子才是奴婢的福气。”平时很厉害的一个人,在张春潮面前,却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 张春潮放下茶杯,把嘴巴贴近玉奴的耳边,道:“今晚,我等你。”说完,又往玉奴的耳朵上吹了口气。玉奴耳朵痒痒的,心里也是痒痒的,春天还没有来,她心里已经是长满青草。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郁离跑进来道:“公子,小姐她走了。” 张春潮面上一冷,无论自己怎样哄她,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算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先由着她吧。 郁离道:“玉奴,我们赶紧去找小姐吧。” 玉奴看看张春潮,颇为不舍的样子,张春潮吼道:“还不快去找!”把对刘紫絮的气,撒了玉奴身上,完全没有适才的温柔。 张春潮离开别苑,回到铁老大的府第,铁老大一死,这铁府就被他霸占,看着这片宅院,心里才有些舒服,想当初自己在铁老大这里没少花钱,现在总算有了点回报。 他让欢子把丐帮弟子召集起来,进行一天一次的洗脑,言语中都是对朝廷的不满,但他的话说的很巧妙,一句句的勾引、提醒,最后是丐帮弟子自己喊出来,“我们不能再这样受气!” 类似这样的帮派,这样的场景,张春潮在其他地方都有,这些年他所做的生意,就是选择一个人多有影响的帮派,然后大把的投资,用金钱和美言获得那些帮派头领的信任,然后再除掉头领,这些帮派,他就是老大。 欢子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自从张春潮接管了丐帮,他总觉得还不如铁老大时开心。 “人喊齐了?”张春潮问。 欢子摇摇头,他递给张春潮一封信,“门口有个人,说是给你的。” 张春潮看了看欢子手里的信,“人呢?” 欢子道:“塞给我就跑了。” 张春潮啪的一掌甩过去,欢子就觉得眼冒金星。 “滚!”张春潮骂道。他对欢子的气,是来自于简旭,他知道欢子和简旭要好。然后他展开信看到:“请阁下今晚一更之时到城东那片小树林,有事和你谈,你若是声张或是不去,就再也见不到刘紫絮了。” 张春潮大吃一惊,紫絮被绑架了?他捏着信在地上踱来踱去,谁能绑架紫絮?为何要绑架她?贪财,知道我张春潮钱多?仇人?丐帮的弟子?还是那个可恶的太子?先前还以为是紫絮自己偷着跑了,现在看来是怪错她了,都是那两个死丫头,连个人都看不好。 欢子又进来道:“人都到齐了。”简单的一句话,他从来不喊张春潮为帮主。 张春潮气道:“解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哪里还有心情给他们开会上课。 总算熬到天黑,张春潮换了一身夜行衣,腰间依旧掖着那把折扇,匆匆的赶往约好的地点。 这片城东的小树林不大,周围半里地内没有人家,树林之外是一片空旷之地,也不知是初几,也或许是阴天,总之天上无月无星,异常漆黑,所幸像张春潮这些练功之人目力相当好,能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辨认很多东西。来的早,在附近看了一下,城东应该是只有这一片树林,既怕找错地方,也怕被人暗算,因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究竟要做什么,不过所谓艺高人胆大,他就静静的等着那人的到来,看你能玩什么伎俩。 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来,他就怀疑,是不是有人耍弄自己,差不多就是那个姓简的家伙,看他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做不出男人的事来,玩这种下作的东西,不等了,自己去找紫絮。 刚要转身走,忽然有人说道:“张公子你好没耐力。”声音沙哑,一副老态龙钟。 张春潮寻声而望,依稀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小树林里闪出,“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抓刘紫絮?她现在在哪里?”他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为何抓刘紫絮也不重要,她在哪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你杀了孙福兴,然后又在午夜赶回铁府,把孙福兴的头颅偷偷埋在铁府附近,你的目的就是想嫁祸给铁老大,然后害他掉脑袋,你就把丐帮据为己有。”那沙哑的声音道。 张春潮暗里吃惊,这人如何知道这么清楚,立即火道:“你有何证据,少在这里唬人。” 沙哑的声音又道:“我还看见你杀了那些官兵,更重要的是,你竟然杀了铁老大,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丐帮弟子,他们还会听你的话吗?” 张春潮心里一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看你的身形,应该不是掉进坑里的那个家伙,听你的声音,也不像那个姓简的,你究竟是谁,到底要怎样?”他知道自己狡辩下去无用,对方很清楚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行动。 沙哑的声音道:“我要你离开丐帮。” 张春潮道:“为何,难道你也想当帮主?” 沙哑的声音道:“我对帮主没兴趣,我就是要你离开丐帮,我这个人就是专门打抱不平,看不惯你这种小人的行径。” 张春潮道:“若我杀了你,看你还怎样打抱不平。”说着抽出折扇,哗啦打开,直切过去,却忽然现那人不见了,这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若再执迷不悟,我明天即去丐帮,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公之于众,然后再到衙门去,把你杀害孙福兴的事情也说了,听说开封府的府尹宝年大人来到汤阴了,他可是破案的高手,就凭你,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你斗不过他的,你更斗不过我。” 张春潮道:“看来阁下还会些功夫,我没心情和你玩,你快说,刘紫絮在哪里?” 沙哑的声音道:“张春潮,你若在不听我劝,你的下场会很惨,刘紫絮,也会死的很惨。” 张春潮大叫一声:“你敢害紫絮,我先杀了你。”又挥着折扇来打。只是每次到了近前,那人就如同鬼魅一般,不见了身影。再一转身,那人就又出现了。他在树林里追来追去,因为天色暗,树木虽然不是很密,也有些碍手碍脚,无法挥,那人把他耍的团团转,就是无法近身。 “既然你执意如此自掘坟墓,我就送你一程。”那人说道。 张春潮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缓下语气道:“好,我就听你一言,不过,你得告诉我刘紫絮在哪里。”他说着,趁着那人心理放松,暗里抖出几枚金针,嗖的一起出,直奔那人。此时忽然横里飞来一个黑影,硕大的袖子一挥,他的那些金针全部被收起,又顺手出,那些金针原路返回,直奔张春潮而去,他只学过打金针,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金针打,所以避之不及,身上中了两枚,这高大的黑影也是一副沙哑的口音,“若你死不悔改,不离开汤阴,明天的此时,就把你葬在这里。” 张春潮知道这是个高人,强挺着站立,道:“好,我离开便是。” 见他走了,那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师傅,一定是你。”说着就过去抱住了那高大的黑衣人。 第九十七章小心王爷 和张春潮约会的人,正是简旭,他既不想张春潮的奸计得逞,又不想刘紫絮出事,所以,就想逼张春潮离开丐帮。至于孙福兴的死,反正他也不是好人,一味的干坏事,早晚都是死,而铁老大,是他自己恩将仇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果都是因果啊!简旭感叹。有关张春潮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诉宝年,或者自己这样做私心太重,但谁没有私心呢,所谓活着就是修行,自己慢慢修吧,只求老天别责怪自己现在的做法。 他又怕被张春潮认出,如果张春潮知道简旭对自己了解那么多,现简旭认出了他和刘紫絮的真实身份,就会让他孤注一掷也好狗急跳墙也好,总之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会立即做出更大的举动,而简旭,感觉自己目前还没有能力来对付这些。想逼他离开丐帮,暂时缓解一下危机,办法也是要慢慢想的。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乱,就是理这团乱麻,也得需要时间。 选择那个小树林,他是煞费苦心,把城里琢磨了个遍,什么酒楼、茶肆,市集、客栈,都觉得不妥,得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不单单是自己不能被认出,就是张春潮也得保护,他要是被认出,一般事情败露的人都会铤而走险,那就是自己担心的,怕他会有过激的行为。 至于他们想复国也好,也报仇也好,简旭不是不想管,而是还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的心里,无非就是想保住刘紫絮,自己对她的感情,或许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还。 他让红姑去市集买了一堆辣椒,然后就着馒头使劲吃,直辣的他眼睛流泪,口角通红,额头淌汗,还想吃,就怕不见效,后来红姑把辣椒抢走了,不敢再让他吃,就奇怪太子今日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用辣椒来刺激自己。 过了一会儿,简旭就觉得腹痛难忍,是刺激太大了,嗓子冒烟,张口说话,仿佛变了一个人,把红姑吓了一跳,把他乐的一蹦老高,“成功!” 准备好之后合计,欢子的信也该送到了,就起身来到这里。那张春潮果然没有认出自己,可是简旭现,这家伙的功夫简直就是高深莫测,若不是自己会那一招“跑”的功夫,若不是有这些树作为遮蔽,若不是老独师父突然降临,再斗下去,自己说不定就被他那把扇子给割下了脑袋。想想真是心有余悸,以后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可不干了。为了那个臭丫头,冒这样大的险,如果爷爷命都没了,还用什么去爱她。 今晚能不能说服张春潮还不敢肯定,但他此时高兴的是,又看到了老独师父,师父刚刚一出来,他就已经认出了,两个人出了小树林,来到外面空旷之地,简旭道:“师父,你这么来到汤阴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你真是神仙下凡。” 老独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说不定就在哪里出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掂量一下自己,别到处惹事,我不能每时每刻都跟着你,还有,你的嗓子怎么了。”自从与简旭认识到收为徒弟,这老独的个性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话,也能说的多一些,只是他还是以前那样,神龙见不见尾的,多数人很难看到他的真面目。 简旭解释了嗓子沙哑的缘故,老独在身上一掏,摸出一个东西来,递给简旭,简旭看不见是什么,在夜里站久了,才依稀能看到人,他手里的东西看不清楚,问道:“师父,你给我什么?” 老独道:“你只会那一招劈风掌,虽然很厉害,但内力不够,这是我做的火阳丹,是增强内力的,你吃了它,若是你的劈风掌挥到极致,即使前面有千军万马都如同虚设,出的掌势如排山倒海。” 简旭哇的一声大叫,“这么厉害,我能打倒几个人已经很开心了,可是我没有武功根基,很难挥到你说的那样。” 老独道:“这一招讲求的是内力,没有形体上的太大要求,正因为如此,我当初才教你,也是针对你不会武功。” 简旭突然问:“师父,很多人都知道当朝太子征战沙场无人能敌,可是我却不会武功,你难道不怀疑什么?” 老独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就是你,太多的事情我不想,这就是世间之人的苦恼根源,想的总是太多。” 简旭笑道:“师父,我感觉你说话很有禅意。” 老独道:“想的少自然就好,快把它吃了。” 简旭知道老独师父的厉害,也不犹豫,从老独手里摸起,放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下。就觉得嗓子更疼了,腹部更是,本来这些地方都被辣椒刺激到破损,现在又被一阵火似的燃烧,灼热的感觉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就只见老独忽地抓起简旭的双臂,把他转过身去,再把他的两臂往上高高举起,又抬起右脚,用脚尖在他后背从上到下的划过,简旭就觉得有股气流于嗓子处慢慢下移,一直移到到尾根之处,然后身体各处由原来的灼热变为清凉,头脑也为之更加清明,周身都是舒畅。 “师父,认识你,做你的徒儿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简旭动情的说道。 老独心里一动,最受不了这小子的这张嘴,他放下简旭的双臂,道:“我该走了,你别再贪玩。” 简旭就喊:“师父,我还有话说呢。”说什么,人倏忽间不见了踪影。 简旭也不急着走,嗨哈的在旷野上练了一会儿,也无招式,不过是东踢一下腿,西甩一下胳膊,试试刚刚那火阳丹的功效,真是浑身轻松不少。心里感触,我何德何能,让老独师父如此对我,我欠他的,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付高驰的,毕竟他答应过高驰把自己当礼物还那个人情债的,而老独这样的人,吐口吐沫就是钉,说到哪做到哪,这次在我简旭身上却要背负一个说了不算的名声,即使外人不知道,他自己心理上也能以过去。 叹口气,这或许,都是夙缘,人和人之间,相识相知相好,都是妙不可言的。 站在那里乱想了一阵,又想起了刘紫絮,她在哪里?自己并没有抓了刘紫絮来要挟张春潮,无非都是欢子的这个眼线,得以知道张春潮的一点讯息,才弄了那张匿名信,把张春潮引出来。 “哎!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人消得人憔悴,紫絮,你在哪里。”简旭长叹一声。 那片小树林里,闪出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他后面看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欢子一路撒欢的跑来客栈找简旭,“简旭殿下简旭殿下!”他连着叫,一副兴奋的模样。 麻六躺在床上也不忘抬杠,“是捡到金元宝了还是做梦娶媳妇了,你叫欢子就对了,这么欢实。” 欢子脸上带笑,“去去,好好养你的病,我找简旭殿下有事情。” 简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张春潮走了。” 欢子道:“就是,你可真是神了,你昨天给了他一封什么信啊,他今天就走了,我当时可没看。” 简旭故意装神秘,“无可奉告,和我说说,丐帮的事他怎么安排的,他不会就这样撂挑子不干了吧,这应该不是他的个性。” 欢子道:“丐帮的事暂且由六个副帮主管。” 简旭想想道:“欢子,你还想不想当帮主?” 欢子突然就难过的样子,“不想了,一开始时想,现在不想了,争来争去的,你看看铁老大的下场,还是不想了。” 简旭道:“欢子,铁老大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但是丐帮在张春潮手里,我就不放心,若你当了会好点,你也别说不想,大男人,即使不做大事立大业,但若是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时候,也不能错过总得在你的女人面前抬起头来。” 欢子无可奈何的说道:“即使我想,那也当不成啊。” 简旭笑笑,“若我能让你当成呢?” 欢子刚想说话,就见伊风推门而进,他手里抓着一个人,谁?安庆班班主----洪安庆。 简旭好生奇怪,伊风从哪里把他给带来了,“伊风,你这是?” 伊风道:“这个人一直暗中监视我们,刚好被我逮到,你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监视我们?你的主子是谁?你都知道我们什么?”他抓着洪安庆,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简旭感觉到,伊风有些担心他自己,怕被别人知道,他曾是秦王帐下的一员,或许他还担心伊云的处境,临危托孤,这是秦王莫大的信任,也是伊风天大的责任。 洪安庆哼了一声,很有骨气的说道:“咱们各为其主,你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简旭推掉伊风抓住洪安庆的手,然后理了一下洪安庆被抓皱的衣服,道:“洪班主,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也曾亲眼看见你和陈重约会,但是如今陈重已伏法,你还是在监视跟踪我,你说,你是不是再替一个更大的头头办事?武威侯是吗?” 洪安庆把脑袋歪向一边,给简旭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 简旭心里欣赏,够爷们!他对伊风道:“把他放了。” 伊风怔住,不明简旭是何用意。 简旭微微颔,告诉伊风放人,又轻轻的说道:“放了放了,洪班主是个好人,曾经帮过我,他还有个女儿月仙,爹爹不见了,她一定吓坏了,快放了,无论他是为谁做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就是跟踪一下吗,我是个大男人,是堂堂的太子,我还怕谁看吗,立即放人!”其实简旭想,洪安庆只是个小角色,跟踪、望风的小角色,没有伤害过自己,反正自己现在已暴露在大众的视线,现在谁不知道我简旭是太子,也不在乎多一个洪安庆。而且看他被伊风轻松抓进来的样子,一定是不会武功,那就更谈不上大的威胁,也应该不知道太多事情。 伊风不论简旭为何如此,遵从他的命令是第一,他打开房门,对洪安庆道:“走吧,殿下放你了。” 洪安庆想了想,来到简旭面前,拜了一下,然后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丢到嘴里,等伊风觉不对去阻止时,他已经吞下了那个东西,登时眼睛凸出,脸色青。 “他服毒了!”伊风喊道。 简旭大吃一惊,自己想放他,他为何要死?这人不是个疯子吗!伸手扶住就要倒下的洪安庆,“我说要放你是真心的,你为何这样,快快,你有没有解药,你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呢。” 洪安庆忽然微微一笑,“我被你们抓住,回去,也是个死,与其被折磨致死,还不如自杀,太子、殿下……”他气息越来越弱,简旭急道:“你别说话了,伊风快去,把二先生找来,欢子你去找点水来。” 伊风转身出去,欢子也跑了出去,洪安庆的身体慢慢下坠,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小心王爷。”说完,闭上了双目。 第九十八章预警 简旭一个人,端坐于房间内,有人敲门,他没有回应,伊风走了进来,“殿下,洪安庆已经安葬好了。” 简旭点点头,仍旧端坐。 赛诸葛又走了进来,“殿下,我们应该去丐帮了。” 简旭点点头,仍旧端坐。 淳于凤走了进来,“殿下,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也该启程回京了。” 简旭点点头,仍旧端坐。 麻六走了进来,对赛诸葛说道:“二先生,你们先出去吧,我劝劝他。” 赛诸葛、伊风、淳于凤三人退了出去。麻六搬了把椅子坐在简旭对面,看他一脸的肃穆,刚想说话,简旭先说道:“六儿,你身体还没有好,去床上躺着。” 麻六动动胳膊给简旭看,“大老爷们,受点小伤算什么,简旭,其实我知道你难受什么……” “你不知道,”简旭突然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直瞪着麻六,把麻六吓的脑袋往后仰,这家伙,要吃人怎么,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简旭道:“他们,余主簿,洪安庆,都死在我的面前,铁老大,也是因我而死,我就是杀死他们的凶手。” 麻六道:“你不是真傻了吧,他们怎么是你杀的,他们都不是好人,这个下场,就是你说的什么咎什么取。” 简旭道:“若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死。” 麻六腾地站了起来,气的直转圈,然后用手指在简旭的脑袋上使劲的敲,“简旭啊简旭,你知道我原来多佩服你吗,不,是崇拜,我觉得你这世上最聪明的人,现在看来你比我还笨,即使没有你,他们这种居心不良的人,一样会因为别人或别的事而丧命,害他们的不是你,是他们自己,是他们的心没安正,脚上的泡都是他们自己走的。” 简旭听着,把眼珠左转几圈,右转几圈,突然站起来抱住麻六,“对啊,你说的有道理,六儿,谢谢你,我想明白了。” 麻六用手推开他,“去去,两个大老爷们拥抱,恶心。” 简旭道:“其实我不聪明,你才是聪明。” 麻六道:“是你聪明,只是再聪明的人也有拐不过来弯子的时候。” 其实简旭纠结于心的,是自己答应帮真太子完成这一使命,太子要保护他的国家,他的王朝,本没有错,刘紫絮、张春潮要报仇,难道就错了吗,你把人家的国都灭了,你打人家,人家就得老老实实的挺着让你打,难道那样做就是好人吗,好与坏,简旭此时有些迷茫,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帮助太子完成这个使命是对还是错。 简旭道:“六儿,你再帮我解决一个难题。” 麻六大模大样的往椅子上一坐,道:“尽管开口。” 简旭道:“杜兰影,若真是阎贵妃的女儿,这可是我们的一大把柄,这是扳倒她和武威侯的好机会,可是我觉得把杜兰影牵扯进来,有些于心不忍。” 麻六道:“你还真就把自己当太子了?” 简旭看着他,不明白他话的意思。麻六道:“那些事情都是那太子的事,你跟着参合什么。” 简旭道:“他们是危祸国家的败类,我怎能坐视不理。” 麻六道:“你觉得,你要是穿越过去把秦桧杀了,岳飞是不是就不会死,该咋地还咋地。”麻六的意思是,你的力量有限,你根本帮不了那太子很多,可是简旭听来,却是另外一个意思,该生的都得生,我不过是一个不之客,基于什么样的因缘来此,还不能知道,但是很多事情,已成定论,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淳于凤这两天左右为难,看样子也快启程了,究竟自己随行还是返回,她来找伊风商量。 伊风用一块布正在擦拭他的剑,对于淳于凤的问题,他说:“各有利弊,你随行,怕被认出,而危及太子,你不随行,又少了一个人保护,就要到京城了,那些人会更加的疯狂,他们不会让太子这么容易回去的,想当初太子离开宫里,不知乐坏了多少人,出来,再想回去,很难,所以,我觉得你还是留下好,你也曾说过,即使远在边城,那些人不还是找到你了吗。” 淳于凤想想,有道理,遂决定留下。看着伊风的剑,她笑道:“自古英雄都爱惜自己的兵器,看你如此这般认真擦拭,也定是爱不释手。” 伊风苦笑道:“我算得什么英雄,隐姓埋名,苟活于世。” 淳于凤劝慰道:“你的事情,除了太子,只有我知道,我相信等太子摆脱一切,即会为秦王昭雪,给伊云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位置。” 伊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护佑太子殿下。” 淳于凤道:“你在秦王身边很短,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你来保护太子,很是便宜,只是我不明白,你哪来的那个鱼袋?” 伊风道:“暂时保密,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也有些小疑问,就是张春潮,他和太子说话为何如此语气态度,好像没有那种为人子民的敬畏,他再有钱,也是一介草民,又无显赫官职,还有,太子殿下也有些过分的随和。” 淳于凤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都可疑?” 伊风急忙抱拳于上:“在下不敢怀疑太子。” 两个人正说话呢,红姑过来喊,太子要他们一起去丐帮。 来到丐帮,六大副帮主刚好都在,一起带着众弟子出来接驾。 简旭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宣布,丐帮新任帮主就是----欢子,拿笔墨来。” 众人看看简旭,进来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欢子当帮主,他个小屁孩有资格吗,再说,张春潮不已经是帮主了吗,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把笔墨端给简旭,简旭大笔一挥:“丐帮第二代帮主为简欢,太子亲赐。哦,宝印忘带了,按个手印吧。”吧唧,在纸的右下角按了一个大拇指,又说道:“张春潮已被免去丐帮帮主职务,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丐帮中人,而欢子,本王就是看他合适,究竟为何合适,没时间解释,这是本王亲赐,如有人对新帮主不服不敬,杀无赦!” 他这“杀无赦”三个字说的又狠又重,把丐帮弟子吓的都紧缩着脑袋,六位副帮主敢怒不敢言,太子亲赐,唯有服从,不过欢子何时叫了简欢? 欢子过来解释,“简欢就是我,我从小是个孤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简,是太子殿下赐的姓,从此后,我就有姓氏了。” 简旭告诉欢子:“做一个好的帮主,不单单是让你的兄弟们吃饱,更要团结大家,体谅大家,对手下之人,要不偏不倚,还有,我始终不赞成一个个大男人伸手去乞讨,若你能带领他们自谋生路,做一些正当的事情,那更加能体现你的能力。” 未知欢子是否听懂,总之是把脑袋点的像鸡啄米。 简旭又告诉他,“你虽然聪明,毕竟年龄小,遇事解决不了,去求教知县史不悔,我已经和他打好招呼了。” 欢子感动的就想掉眼泪,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叫花子,如何让太子这般厚爱,替自己想的很周全。 淳于凤问伊风,“这回你看,太子还随和吗。” 伊风感觉太子处理这件事很是果断,不拖泥带水,对淳于凤的提问,不禁哑然失笑。 这里的事情基本都解决好了,简旭就和众人商量,要立即启程回京,宝年私下里告诉他,皇上身体日渐衰老,很多人在觊觎神器的归属,这不单单是为了太子的利益,而是宫廷内因争夺皇位再起纷争,社稷动荡,民之不安。 ……………………………………………………………… 一路黄尘飞扬,简旭坐在车里打瞌睡,麻六已经睡着,口水顺着嘴角淌下,齐小宝驾车。伊风骑马在左,薛三好骑马在右,两个人在前面开路,淳于凤和红姑各骑马在后边压阵,赛诸葛和伊云同坐一车,张埝驾车,紧随简旭之后。大路很宽,也无遮蔽,偶尔能看到远处零星的散落着一些人家。赛诸葛露出头来询问,“伊将军,还有多远到前面的镇店?” 伊风把马绕回来到赛诸葛面前,道:“二先生,据在下推算,应该不到二十里,二先生有什么事吗?” 赛诸葛摆摆手,“我就是觉得这一路静的有些心慌,这条大路,行人不多,那些贼人怎么就想不到在此伏击。” 伊风道:“或许是这里视野开阔,毫无遮蔽,那些人有所顾忌吧。” 赛诸葛晃晃头,“非也,没有遮蔽对他们无利,对我们岂不是也无利,想逃跑,都是个难题。” 车里的伊云道:“二先生你就是思考太多,没人打劫不是好事吗,你还觉得奇怪。” 赛诸葛深吸一口气,“大概是我多虑了。” 伊风道:“二先生你休息一下吧,我会注意的。” 简旭在车里也听到他们的谈话,掀开车帘看看,一眼望去都是田野,既无山峦阻隔,又无树林闭目,而此时又是初春,寒冬未尽,一片肃杀。他考虑一下刚刚赛诸葛说的,是啊,是有些静的诡异,难道那些人放弃了,不和我斗了,这有些不合常理,他不觉自言自语道:“是奇怪,那些想杀我的人都哪去了?突然之间没了对手,还不习惯了。” 麻六吧嗒吧嗒嘴,伸手到衣服里挠挠,嘟囔道:“想杀你的人都在前面排队等你呢。”然后又闭上眼睛睡。 简旭脑袋里灵光一闪,啪的打了一下麻六,把麻六吓的立即坐直了身子,“怎么了?出什么事?”瞪着惊恐的眼睛。 简旭哈哈大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六儿,我爱你。” 麻六哆嗦了一下,把脑袋转到一边,“神经病!” 简旭喊齐小宝把车停下,他走下车来到赛诸葛的车旁,张埝也急忙把车停了,赛诸葛掀开帘子看到简旭过来,也下了车。 “殿下,不,你看我,又忘了,公子,有什么事吗?” 简旭道:“二先生,你是不是也在奇怪,这一路之上有些太顺利?” 赛诸葛点点头:“正是。” 简旭道:“我觉得武威侯那些人应该暂时不会有大的动作,毕竟他们连失两将,就是孙福兴和陈重,其他的不敢保证,这一路之上的平静只能说明,暴风雨就要来临。” 伊云从车里探出脑袋,道:“这个季节不会下雨。” 伊风看看他,对他的无知,无奈的摇摇头。 简旭也不理他,继续对赛诸葛道:“他们是故意让我们放松,我们卸下防备之后,恐怕前面,就是他们出现的地方。” 赛诸葛道:“公子所言不差,我有同感,据我所知,前面就是河中镇,那我们不如绕道,从这里岔过去是河西镇,若是从那里岔过去,就是河东镇,三镇横排,之间相差应该有二十几里路。” 简旭道:“二先生,你可真细心。” 赛诸葛微微一笑,“护送公子,不敢懈怠。” 简旭道:“既然三镇之间相距这么近,怎么绕都是危险,再说,若有人想找我的麻烦,我能绕到哪里去,总要面对的,不如就直接走吧,我倒要领教一下,这些人还有多少手段可耍,直奔河中镇。”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九十九章一语成谶 河中镇既到,就安排食宿,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简旭一干人,寻了一家中等客栈,把车卸了,叫小二把马喂饱,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只一晚,明早继续行程。简旭几个人便去店里坐下,赛诸葛去找店家安排住店,要了几间上房,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搬进去。一应等事安排妥当,麻六和红姑去点了菜,要了一筐大馒头,端到桌子上,张埝力气大肚皮大,看着馒头肚子咕咕直叫,又不敢先吃。简旭看在眼里,告诉众人,菜还稍等片刻,谁饿了尽管吃个馒头垫底。他话音刚落,张埝第一,麻六第二,红姑第三,一人一个馒头拿在手里,彼此看看,都有些不好意思,也管不了许多,开吃。 简旭看这几个人的样子甚是朴实可爱,却现一边的伊云老老实实的坐着,问:“你不饿?” 伊云理了理垂下两鬓的头,这是个时髦式,说道:“饿,也不能吃,拿个馒头在那啃,好没有风度。” 麻六咽下一口馒头,接他的话道:“外面风大,你外面找风度去。” 伊云把脑袋一扭,哼了一声,瞧不起麻六这种俗不可耐的人。 第一盘菜上来,简旭喊众人吃,一路虽然坐车骑马,但时间长,又颠簸,哪里能不饿。 伊云看了一眼,是菘菜,里面连一片肉都没有,说道:“麻六,你点的菜,怎么这样清汤寡水的,是不是公子给的银子都让你给私吞了。” 麻六气的拿起馒头就想揍他,“你不吃就去屋里睡觉去,什么叫我私吞了,这个什么公子,他几时给过我钱,再说这样的小店,能有什么,又再说,这不是第一盘菜吗,你别挑肥拣瘦,你以为你真是王子啊。” 他的话一出口,被简旭在肚子上捅了一下,麻六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闭了嘴,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口菘菜,大吃起来。 旁边桌子上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说道:“《南史》有云,春初早韭,秋末晚菘,食之甘味,为何阁下不待见菘菜呢。” 麻六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文言文,边吃边看向那书生,连道:“好,实在是好” 书生朝他拱拱手,“过奖。” 麻六道:“我说的是大白菜,真好吃。” 书生讨了个没趣,拿起他的酒杯嗞嗞的自斟自饮去了。 简旭憋不住想笑,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秀才遇到麻六这样的土坷垃,也很难说清。 简旭看那书生,大冷的天竟然穿着一身儒衫,手里还拿把扇子,偶尔摇摇,心道这都是读书读傻了,四季都不分,玩性大起,凑过去道:“这位公子,请问我能不能坐下来?” 书生停下手中摇着的扇子,放下端起的酒杯,看了看简旭,印象还不错,几分斯文几分俊朗,看上去不是市井无赖等辈,对自己说话有这般客气,遂道:“请坐。” 简旭坐下,问道:“敢问阁下因何一人独自饮酒,岂不闷哉?”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这位公子的气质风度穿着打扮,简旭猜出这是个读书人,投其所好,说话就变了口味。 书生道:“在下屈白鹤,赴京赶考,曾有同乡同学邀我同行,然,屈某喜欢一个人清静自在,好专心读书。” 简旭听说他姓屈,想起屈原来,问道:“你与屈原,可有什么渊源?” 屈白鹤道:“这倒无从得知,不过,屈姓的人,都是有一身正气,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简旭点点头,心说你还有一身傲气呢,忽然看见他手里的折扇上有一副画,一只白鹤展翅腾飞,旁边还有一诗,问道:“这画这诗,请问是阁下所作吗?” 屈白鹤把扇子平放在桌子上,很得意的说道:“正是。” 简旭又问:“可否借来一看?” 屈白鹤见简旭欣赏自己的书画,哪里会说不肯,“请阁下雅正。” 简旭拿起扇子看了看,不住的点头,“好画,诗更好,读起来真是唇齿留香啊” 屈白鹤笑着,连说“过奖”。 麻六拿着馒头也凑了过来,就想去拿那把扇子,被简旭打了他的手,麻六立即把剩下的馒头全部塞进嘴里,然后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拿过扇子看,反复的看,前后的看,左右的看,颠过来倒过去的看,又放在鼻子边闻闻,觉得奇怪,把馒头使劲咽下,说道:“我也读了,或许是好多字都不认识,我怎么没闻到有香气。” 简旭气的抢过扇子说道:“回去吃饭。” 麻六道:“我吃完了。”不肯走,还在那里琢磨“唇齿留香”。 简旭把扇子还给屈白鹤,拉着麻六回到自己的桌前。 “天下一算,瞻乾象遍识天文,观地理明知风水,决吉凶祸福如神,断成败兴衰似见,不准不要钱。”随着声音从店外进来一个人,但见他,头戴方巾,身穿青衫,足登青鞋白袜,手里拿个招子,招子上书“天下一算”四个黑墨大字。 麻六捅了捅简旭,打趣道:“人家是真李逵,你不过是个李鬼。” 简旭明白,他指的是自己曾经用算命之计骗杜员外之事。 那算命先生看屈白鹤一个人坐在那里,遂过去道:“这位公子,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赴京赶考的学子,要不要卜一卦,问问前程?” 屈白鹤身子挺直,目不斜视,非常清高,道:“屈某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用不着先生来算。” 算命的讨了一鼻子灰,呵呵一笑,道:“这世间自有很多奇异之事,是公子你不知道的。” 屈白鹤冷笑一下,“人人皆可以为尧舜,当然,先生知道的东西我不一定知道,但是,先生要告诉我的东西,我不想知道。” 算命先生或许觉得这个屈白鹤过于倔强,就想教训一下他,道:“你说你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你可知道你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吗?” 屈白鹤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我不知,难道你知?” 算命的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我还敢铺开摊子算卦。” 屈白鹤哈哈大笑:“你又不是阎王的哥哥,判官的弟弟,你怎么知道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 算命先生道:“我若不知道,我何必举这个招子,也不会妄称天下一算。” 屈白鹤腾地站起,道:“好,你若能算出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我身上的钱你都拿去,若算的不对呢?” 算命先生道:“折断了招子,永不出世。” 简旭这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热闹,麻六更是看的傻了眼,还有这样的神算,可得见识一下,于是都往这边凑。 屈白鹤道:“就请先生算一算,屈某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 算命先生道:“我算出,你是今年今月今日子时死。” 屈白鹤哈哈大笑,“你看我,虽然苦读诗书,但身体健朗,精神绝佳,居然说我今晚死。”他说着掏出一点散碎银子,当啷丢到算命先生面前,“先生,这是给你的,屈某自幼饱读圣贤之书,不与你计较,快些走吧,别忘了放榜之时,看看我屈白鹤是第几名。” 算命先生也不拿银子,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简旭觉得这个桥段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不过后来那个买卦的人真死了,想到这里,简旭心里一冷,别是一语成谶。 巧的是,那屈白鹤晚上就住在这家店里,和简旭住的隔着两个房间。简旭心里反复掂量这件事,到了晚上,竟然无法入睡,看着打着呼噜的麻六,他抓耳挠腮的,莫名的慌乱,也忘了刚刚敲了几更的梆子,实在是忍不住,下了床,找到了屈白鹤的房间,站在门口犹疑,想了想,终于还是敲了门。 门开,屈白鹤披着衣服拿着书本,正在挑灯夜读,看到简旭,愣住,“阁下有事?”他对那算命先生的话看上去是毫不在意的。 简旭看他无恙,放心下来,撒个谎道:“能否借在下一本书,实在是睡不着,读一会儿。” 屈白鹤道:“当然可以,所谓英雄惜英雄,我最欣赏的就是爱读书的人,但不知阁下要看哪一类的,我随身带了很多书。” 简旭道:“随便,你的书应该都错不了。” 屈白鹤说了句“稍等”,反身去屋里找,之后出来递给简旭一本《孟子》。简旭接了连忙道谢,说好明日一早即还,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去还是睡不着,胡乱的把那本《孟子》翻了几页,便放在一边,又一阵梆子敲过,他心里紧张的咚咚直蹦,大概是三更了,拿起那《孟子》匆匆往屈白鹤的房间来,急急的敲门,屈白鹤开了门,见又是简旭,“阁下……”心说你干嘛,一个劲的来打扰我读书。 简旭见他依然好好的,长出口气,举起那本书道:“看的差不多了,还给你。” 屈白鹤愣住,这是什么人,一目十行也不能看的这样快,把书接过,关门。 简旭心里舒坦,过了三更,他依然没事,回去好好睡觉。这一觉睡的真香,天亮之时,就听外面有人高喊:“不好了,死人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七十章土地显灵 买了药,欢子和麻六均不明白简旭要做什么,两人一边一个夹着他,反复询问,简旭故作神秘道:“先卖个关子,等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第二天中午,简旭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就向欢子告辞:“我和麻六有点事情,出去一下。” 欢子有些不舍:“你不会就此失踪吧?” 简旭摇头道:“你也说我是大侠,做事半途而废,或是不告而别,那不是大侠所为,我们是去做另一件事,那些杜府的打手很难缠,你这几天最好少往那边溜达,办完事情我就回来。” 欢子“嗯”了一声。 出了欢子的家,麻六问简旭:“我们去做什么?” 简旭道:“跟我走就是。” 街上行人不多,想是刚过完年,很多店铺都闭门休息。简旭也不敢捡热闹的地方走,自己从驿馆跑了,孙福兴他们不会就此作罢。于是他和麻六七拐八拐,转捡小胡同走,到最后迷路了,站在那里举目观看,辨认东西南北。发现前面有个人影一晃,简旭觉得眼熟,不会这么巧是家里的人出来了,刚好碰上。他往前就追,那人出了这个胡同直奔大街,简旭追了一阵,离他越来越近,终于想出是谁了,洪安庆,安庆班的班主,他为何来此地,自己离开青鱼的时候他们早已离开。难道是来此演出了?刚想追上去打招呼,毕竟人家帮过自己。突然街边的一家酒楼里出来一个人,却是那知州陈重,他向洪安庆一摆手,洪安庆左右看看,便走进了酒楼。 简旭傻在当地,洪安庆只是个唱戏的,怎么会认识知州大人,并且还很熟悉的样子。突然又想起曲无由和孙福兴来到汤阴,刚好在自己来到的同时,这个巧合有点让人心悸,难道,有人报告给了孙福兴或是陈重,难道这个人是他洪安庆?不可能啊,若他是那孙福兴一伙,为何不在青鱼对我下手?一时还真就理不清这个乱麻。 简旭本来有事要办,心里惦记那洪安庆,于是拉着麻六来到他进去的那家酒楼门口,自己现在是乞丐打扮,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不如守株待兔,等他出来时,把他抓了到一个僻静处,审问一番。 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也不见洪安庆出来,简旭忽然想到什么,绕到酒楼后边一看,果然是有后门,一直不见他出来,定是从后门走的,这就更让人怀疑,若没干什么亏心事,干嘛走后门,此时简旭不住的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难道他一直在跟踪自己,那次路上搭车时的相遇也并非巧遇,而是人家设计好的。他们没在青鱼出手陷害自己,大概因为知道高驰在对付自己,以为能渔人得利。 这件事暂且放下,还有件事得去做,他又打听一下路人,杜员外的宅第怎么走。经人指点,他又七绕八绕的,来到杜府附近。 麻六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简旭也不告诉他,只道:“你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办好。” 麻六不知他想做啥,在后边“喂喂”的喊着,简旭早已跑到杜府门口,大门紧闭,他想了想,举手想敲门,突然门开了,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立在门内,看样子是想出来,看见简旭,骂道:“滚滚,一出门就看见个叫花子,晦气。” 简旭刚想说话,后边又出来一个人,年近六旬,身材肥胖,满脸流油,此人正是杜员外,他听到管家的话,问了句:“谁呀?” 简旭一把推开管家,颠颠的跑过去,嘻哈打趣:“恭喜员外,贺喜员外,昨晚可好?” 杜员外皱着眉头,“你这个叫花子,想讨我的喜钱,过了时辰了,昨日才是吉日。” 简旭摇摇头:“不不,员外,如果把握的好,天天都是吉日,不过,我看您面色发暗,想是没有睡好,所谓*宵苦短,新娘子她的美艳真是出了名了,看把老爷你折腾的。” 杜员外听他说话牵扯到小夫人,气的说道:“这几天老爷我高兴,去厨房拿个馒头赶紧滚。” 简旭道:“真抠门,怪不得新娘子哭。” 杜员外听他此言,喊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新娘子哭?我这杜府,你如何进得来听房根的?” 简旭嘴一撇,“想都想到,你这样的年纪。” 杜员外气急败坏的喊了声:“来人,把他给我赶走。” 几个彪形大汉闻声而来,简旭哪里等他们赶,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只见他嗖的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杜员外和管家揉揉眼睛,“真是见鬼了。” 简旭找到麻六,说道:“走,办另一件事去。” 麻六问:“还去干什么?” 简旭道:“六儿,那天我们逃出驿馆时,那个兵士说孙福兴他们去什么土地庙抓人,你说会是抓谁呢?有没有抓到呢?” 麻六缩着脑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前看五百年后看五百年,喂!土地庙是做什么的,有和尚尼姑吗?” 简旭知道一点:“当然没有,土地庙很小,是一般的乡村才有的,我有点好奇,走,我们两个去看看,那土地庙有何玄机。” 麻六后退,“去那干嘛,我饿了,再说,咱俩现在差不多被通缉呢,还到处乱走。” 简旭忽然醒悟似的,“对,要去也得稍晚点去,我们先歇会儿。” 麻六嚷着:“我这算不算给你打工,如果不算,那以后我不帮你了,如果算,我现在已经下班,想吃饭了。” 简旭抬头看看天,几番折腾下来,虽然已经下午,但太阳还没西坠,他对麻六道:“今天加班。”见麻六生气了,简旭哄他:“别急,到了宫里,每顿饭给你上一百道菜,让一百个宫女喂你。” 麻六哼哼一声,觉得这个幸福很渺茫,你这样一天到晚的折腾,在青鱼耽搁了一段时间,如今到汤阴又不走了,属于那种大屁股的老娘们,到哪儿不唠够是不会挪步走的。管你做什么,我先吃饱了再说。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小饭铺,肉包子没有,买了几个冷馒头,往墙根那儿一蹲,吃起来。吃饱之后,靠着墙竟然迷迷糊糊过去。 过一会儿,梦里正搂着一大筐肉包子猛吃呢,又被简旭拽起,“走,去土地庙,不知多远呢,又没有出租车,全凭两条腿,别到那里太晚了。” 麻六抹掉淌出来的口水,无可奈何的叨叨咕咕的跟在后面。简旭一面打听,一面走,还真远,天快黑了才到。 不过就是几块砖石垒起来的,没什么奥妙,四下里看看,有些树和枯草。那天孙福兴等人前来抓谁呢,会是那太子吗?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他来这里干嘛?麻六催促简旭赶紧走,看了半天,哪里有什么玄机。 两个人离开土地庙,刚拐过土岗,就发现有一个家伙鬼鬼祟祟的,简旭知道,一定是被跟踪了,这时只听远处有马蹄的声音,简旭心里明白,大概是他找人通报了孙福兴。那人也看到了简旭,想对远处的来人喊话,通报他们跟踪的人在这里。简旭怎能让他喊,一掌劈出,那个家伙”啊“的一声惨叫,身子飞起撞在土岗上昏死过去。 这时喊杀声震天,简旭告诉麻六赶紧躲进旁边的树林,千万不要出来,他自己好歹会两招,能抵挡一阵。 谁知那喊杀声并不是朝他这里而来,而是去了土地庙,简旭好奇,跑过去一看,一群兵士拿着刀枪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后边有个指挥的正是曲无由。 兵士们一拥而上,只见那乞丐旋风般一飞冲天,衣衫呼啦啦随风飘摆,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些兵士便倒地一片。又有兵士涌上,手里明晃晃的刀齐齐向他砍来,乞丐左冲右突,那些兵士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兵士们爬起,有些畏惧,曲无由后边高喊:“给我杀了他!”兵士唯有再次冲向乞丐,忽听身后有人喊道:“爷爷在这里。” 喊声来自简旭,他已经认出那乞丐正是太子,自己正想和他唱双簧呢,他还就来了,两个人之间,真是有某种相通。 兵士回头一看,喊着:“他在那儿!”冲去,身后却飞来一人,霹雳咔嚓几下,又倒地一片,兵士回头一看,那乞丐何时跑到后头去了,明明是在前面的喊的。爬起,回过头来冲,此时身后又喊:“爷爷在这里。” 兵士回头再看,还是那个乞丐,他怎么又跑到另一边了,又回头冲。大家跑的晕头转向,感觉那乞丐如幽灵一般,忽而这边,忽而那边。等再看时,却是前后都有,天啊!他会分身术。 大家怯步不前,曲无由和孙福兴在一边观看,也不觉大惊,天不是太黑,还能看清人的面目,这两个乞丐同样的破衣烂衫,同样的披头散发,最吓人的是,他们两个相貌是一模一样。 这时,只见其中一个乞丐喊道:“尔等作恶,土地公公显灵,来索你们的命。” 他的话刚一落地,对面的乞丐袖子一挥,无数枚石子雨点般射向兵士,只听啊啊的一顿惨叫,又倒地一片,剩下的兵士不敢再上,反身便跑,倒地的也爬起来跑,口中喊着:“土地公公显灵了!” 曲无由一看兵士们大乱,急忙喊道:“谁都不许跑,土地公公能招财,不会索命,上去把他们俩个都抓了。” 兵士一听,对啊,只听说土地公公能招财,没听说像阎王似地来索命,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刚想再冲,只听“啊”的一声,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兵突然当地,瞪着眼睛,死了。 然后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呜呜~~~嘎嘎~~~哈哈哈~~~ 像是哭,像是乌鸦叫,又像是狂笑,这声音绵延不绝,在土地庙上空回荡,天已擦黑,冷风嗖嗖,土地公公的神像前刮起一股小旋风,落叶噼里啪啦的乱飞,伴随着那诡异的声音,异常恐怖。 简旭把嗓子故意扩宽,声音浑厚悠长:“尔等速速退去,早积阴骘,不然,小神要发威了。”此地空旷,回音飘荡,确有些神秘感。 大家再也不敢上前,看看那倒地的兵士暴突着眼睛,更是害怕,今日土地公公还真就索命了。 曲无由气的狂怒,太子就在眼前,不能错失良机,自己在侯爷府的地位,还靠这个太子事件来巩固呢,就是鬼神,也不能放过,又喊:“是有妖人作祟,大家不要怕,给我上!” 兵士们心里气,敢情去拼命的不是你,可是又不敢违背命令,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处于两难的境地。 曲无由又想催促,简旭就一掌劈去,这一掌里积满了恨,是以威力更大,心道:“这是替可道还给的。”又伴随“嗖”的一声响,曲无由连同他身边的孙福兴一起飞了出去,然后“啪啦啪啦”的摔在地上,曲无由最重,鲜血涌出口中,他“啊呀啊呀”的嚎叫,兵士跑过去救援,刚把他扶起,腿却不听自己使唤,大惊失色,看去发现腿像吊坠一样,来回晃荡,是脱臼了。原来在简旭劈风掌拍出的同时,太子射出一枚石子,打中他的穴位。 擒贼擒王,曲无由受伤,兵士更加不敢再冲。 孙福兴急忙命兵士过来背起曲无由,喊了声“撤”,一队人逃也似的跑了。 简旭高兴,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看向土地公公,只见他老人家依旧笑呵呵的端坐在那里。 此时,麻六冲了过来,“简旭,怎么样,我配合的好不?”他一脸喜滋滋的。 简旭知道,那像“聊斋”般瘆人的声音一定是麻六搞的,连连夸好,给他奖励。 麻六道:“你的孪生兄弟呢?” 简旭忽然想起,正要找他呢,四下里搜寻,几棵小树随风摇曳,已没了那乞丐的身影,喂喂的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 第七十一章神算子 太子真的能未卜先知,知道简旭会去土地庙?非也。(百度搜索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一直以来,都是简旭在明,太子在暗,两下里配合,上演一出出好戏。自青鱼一别,太子本打算去寻高驰的行踪,此时他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安庆班在青鱼滞留,说的是为了演出,一开始却也依依呀呀的唱了几天,后来便是断断续续的,等简旭他们离开青鱼之时,安庆班也拔锅起灶,不远不近的跟着简旭一行,太子觉得事有蹊跷,便尾随而来。 简旭当街舌辩,闹的人尽皆知,怎能逃过太子的眼睛。然后简旭逃离驿馆,曲无由往土地庙抓人等等等等,太子尽已皆知。这一日,他想去查查洪安庆的底细,跟踪之时又遇简旭,只是他躲在暗处。当简旭往土地庙去时,太子又发现简旭后边有两人鬼鬼祟祟的,想是简旭被跟踪,过一会儿,那两个跟踪之人,其中一人离去,太子知道这是去禀报上边,另一人继续跟踪。他明白大概,也不拆破,朱可道把与简旭的很多往事都对太子袒露无遗,有关那海岛之事,她说的尤为详尽,因为,那是两个人感情的转折与递进。是以太子也想惩罚一下武威侯的人,为可道报仇。因见简旭是乞丐装扮,太子看看自己一身锦袍,寻了半条街,也没找到一个身材与自己相似的乞丐,后来随便抓着一个,要与人家换衣服,对方先是傻愣,继而高兴的三两下就脱下自己的破衣服,心里还笑话:“这人定是谁家走失的傻少爷。” 到了土地庙,简旭未发现什么,转而离开,可是跟踪他们的人已去通报曲无由孙福兴。一开始曲无由并不十分相信,别又弄个什么乞丐来邀功请赏,后一琢磨,宁可错抓错杀,也不能失去机会,于是带人赶到,一直跟踪简旭的探子就想高喊“太子在此”,却被简旭一个劈风掌打昏。太子怕简旭暴露,为了救简旭,才故意在土地庙露面,把曲无由等人引去。只是没想到简旭不逃,反而去土地庙和他上演了一出“土地公公显灵”。太子做事相当谨慎,因有麻六在,他没有露面,而是悄悄离开。 当然这一切简旭并不知情,还以为他与太子又一次心意相通。 初战告捷,简旭快慰,想那曲无由应该能老实几天,便带着麻六直接回去客栈。到了门口,却被店家挡住门外,“你等着,我给你们拿两个馒头,大过年的,再给你拿两块肉,不过我就不明白了,看你长的人高马大的,做点什么不能赚几两银子,做这等乞食的生活。”店家叹着气,回身去里面拿东西。 简旭无奈的耸耸肩,看准时机,溜到里面,奔向自己的房间,刚要推门进去,门在里面被人推开,是红姑,她打扫完房间就要出来,一推开门,被门口蓬头垢面的简旭和麻六吓了一跳,就想喊人,简旭急忙道:“红姑,是我,简旭。” 红姑听出声音,又认真的看了看,不禁吃惊的捂住嘴巴,然后道:“是殿……公子。” 简旭把她推回屋里,又叫她去喊来众人,然后叙述了大概。其实薛三好禀报说简旭随同那孙福兴去了驿馆之后,淳于凤也很担心,赛诸葛却感觉这或许是简旭的又一策略,所以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别旁生枝节。是以大家一直等在驿馆,直到刘紫絮回来,才知简旭已逃离驿馆,只是不知所踪,众人以为简旭又被抓获。淳于凤和伊风曾去驿馆看过,没有发现简旭,回来和赛诸葛商量,猜测简旭大概另有事情。 说了半天,简旭才发现这些人里独少刘紫絮,急忙询问。 淳于凤道:“刘小姐这两天一直都出去,不知作何。” 麻六无限感慨的说道:“一定是去找简旭了呗,这么简单的事情。” 简旭有事着急,没有工夫去想这儿女之情,他对赛诸葛道:“二先生,把你的衣服借我。” 众人不明所以,看简旭身上破破烂烂,红姑道:“公子,我去给你买件新的。” 赛诸葛摇摇头,“我的这件才合适。”然后与简旭两个相对一笑。 第二天下午,简旭换了赛诸葛的一身青色布衣,几天不刮胡子,嘴唇上青须一片,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市集走去,后边追上来麻六,“简旭简旭,带着我。” 简旭往回赶他,“这不是去玩,你我都是熟面孔,一旦遇到曲无由等人,会很危险。” 麻六不依,“跟着你冒险,就是玩。” 简旭略一琢磨,也好,这个世界,在哪里安全呢,梦想天上掉馅饼,怕是掉下一个大馅饼能把你砸死。好吧,正缺个跟班的。刚要转身,后边又有脚步声,回头再看,是刘紫絮,她一身男装,急匆匆的赶来。 简旭道:“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跟着?” 刘紫絮点点头,也不说话。 简旭柔声说道:“乖,你回去,我办完事就回来,太危险。” 刘紫絮抿着嘴巴,站着不动,简旭再哄,她说道:“记得那个礼物吗,你把那个人送给我了,他已经不是你的,我不允许他有危险,所以我要看着他。” 简旭认识刘紫絮以来,这恐怕是她说的最长的,最感情丰富的一句话,简旭心里就像被小猫的抓子轻轻的挠了一下,略感疼,又痒痒的。他举起大手,摸了摸刘紫絮的脑袋,深情的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一手牵着刘紫絮,一手牵着麻六,大步朝前走去。 麻六步子小,颠着小跑跟着简旭,边侧目看简旭,然后呵呵的傻笑。 三个人来到市集,那里有一个茶楼,名为“雅茗轩”,是一些名流显贵喝茶聊天不二场所,简旭打听到,杜员外每天下午会去茶楼。 雅茗轩真是气派,三层小楼,一楼为大厅,专门卖茶叶茶具和一些字画。二楼和三楼均是饮茶的地方,只是有所不同,三楼全部都是“会员”,就是包月包年的客人,也是名流聚集地。装潢格外考究,四面墙上饰以名家书画墨宝,茶桌全部都是翠竹拼接而成,椅子是竹椅,茶具是青白瓷。地上铺着木地板,在桌子的四周,也就是椅子前面,客人的脚伸到的地方,又各铺着一小块地毯。在各个茶桌中间,留有一处空地,那里经常会有一个粉红纱裙的妙龄女子,轻拨慢挑,古琴琵琶,弦音悦耳,茶香如鼻,享受至极。 简旭三个人要上三楼,被一个伙计拦住,“客官,眼生,请问您是这层的客吗?” 简旭对雅茗楼不是了解很多,他问道:“怎么还分哪层?”他只知道杜员外爱上三楼,并不知道为何要上三楼。 伙计道:“三楼都是包客,就是包月或是包年的。” 简旭道:“哦,是这样啊,那我包月。” 伙计道:“可以,请写上您的名字,另交包月银子是二十两。” 简旭啊了一声:“二十两,你打劫呢。”却发现自己有失礼仪,急忙改口道:“能不能打个折?” 伙计不明所以。 麻六在一边解释道:“就是能不能便宜一点。” 伙计摇摇头,“这是店里的规矩。” 简旭无奈,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喊麻六,“六儿,给银子。” 麻六往后一退,嘴上不说,那意思就是,还让我出钱。 刘紫絮从身上摸出两大锭银子,一锭就有二十两,递给伙计道:“剩下的是打赏你的。” 伙计乐得就差给他们磕头了,不停的作揖,往楼上请他们。简旭心里暗想,幸好带这丫头来了,不然连楼都上不去。 楼上已经聚集很多人,三三两两的在喝茶聊天,天南海北的胡侃,这帮有钱人,所说无非是你的生意怎么样,去年田里收了多少租子,儿子又会读一首诗了,小妾的哄人功夫了得,等等等等,和家庭妇女站在门口唠家常差不多。 简旭四处搜,他在找杜员外,杜员外没有,心里合计,会不会今日不来了,管他,钱都花了,先去享受一番。三个人找了桌子,落座,伙计见他们是生客,把店里所有的名茶挨个沏了小壶,请他们品尝,哪个满意,点哪个,这是店规。 简旭是品茶之意不在茶,管他什么茶,让麻六点,麻六逐个看看,指指那绿意盈盈的道:“就要这个,这个好看。” 简旭回头看看旁边的茶客,突然大喊一声:“哎呀老兄,你有事情发生!” 那茶客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听简旭一言,吓了一跳,然后咔吧咔吧眼睛想想,过来问道:“阁下如何知道我有事情发生?” 简旭道:“在下赛诸葛,平时喜欢易经之类的东西,略懂占卜,反正经我看过的人,十有十准,还未曾出过错。” 那人一听,有些吃惊有些高兴有些急切,在简旭对面坐了,抱拳施礼,“还请先生为我看看,我的事能解否?” 简旭装模作样的微闭双目,把手指捏来捏去,昨晚向赛诸葛讨教的,如今现学现卖,然后睁开眼睛,想学着二先生去捋胡须,怎奈他的胡子刚长出,唯有摸了摸,道:“据我掐算,你的事不要紧,能解。” 那人哎呀一声叫,“太好了,我正为此事愁呢,若是真能解,改天我请先生喝茶。” 简旭微笑着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 可惜的是,杜员外这天真就没来,第二天,简旭三个照去。伙计认识,二十两的小费,是他一年的薪水都挣不到的,急忙引着简旭三人上楼,捡了好的位置坐下,茶沏上。简旭刚端起茶杯想喝口,忽然一人来到他面前,深深一揖,道:“谢谢先生,我的事解了。” 简旭抬头一看,是昨日那茶客,只见他眉眼含笑,喜事上心的样子,急忙挥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那人去找伙计,茶是包月或包年,但茶点除外,他要请简旭。 麻六奇怪,简旭何时能掐会算了,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事?你又怎么知道能解?你真成了半仙了。” 简旭呵呵一笑,“简单,来这里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喝茶聊天,唯独他,闷头在那里,摆弄茶杯,一看就是有心事,但若是大事,他也没有心情来喝茶了,还不得想办法去解决,所以我料到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总有解决的一天,就随口一说,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真是老天助我。” 麻六抱拳放在简旭眼前,“佩服佩服,所以我跟你混没错。” 刘紫絮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暗自佩服简旭的聪明。 这时伙计高喊:“杜员外,您来了,您楼上请。” 简旭心里一颤,总算把你等来了。 此时那要请简旭的茶客过来,他身边的伙计端着几盘点心放在简旭的茶桌上,然后又一番感谢。简旭站起身来,故意放大声音,“客气客气,你的这事是小事,若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赛诸葛,无论是生意、家庭、儿女、邻里、朋友、伙伴,甚至是男女之事,我保证一推即准,一言即解。” 那人更加感谢。 杜员外来到自己的位置,简旭他们这样大声说话,当然被他听到,他正有些闹心事,听简旭一言,告诉管家,“去把那个赛诸葛给我叫过来。” 管家领命过来,没敢说叫,虽然自家老爷富贵,但来此楼上喝茶的也绝非一般人,他用了个“请”字,简旭装着考虑一下,然后随管家来到杜员外的桌旁,还没等杜员外张开说话,他就用手一指:“哎呀老兄,你大事不妙啊!” 杜员外一惊,却也没有十分相信,平静的说道:“我有何事?” 简旭道:“你印堂发暗,煞气满面,有大财失,你眉心污黄,嘴角干燥,你家庭不睦啊。” 这时的杜员外再也坐不住,起身抱拳,面上惊慌的说道:“请先生明示。”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七十二章试药 杜员外中招,简旭心里高兴,然后他煞有介事的围着杜员外走了一圈,把杜员外看的心里发毛。(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他又双目微闭,掐着指头,口里伴着嘀嘀咕咕。麻六和刘紫絮在一边看着,麻六深沉的说道:“简旭怕是真成了半仙。” 简旭真是半仙,嘛半仙,他不过是想起欢子被杜府家丁抓捕之时的事情,不是丢了一颗夜明珠吗,那不就是大财,有关家庭不睦,无非是杜员外新娶了一房小妾,已经探过虚实,杜员外也失口承认他的小妾哭啼,又有杜员外娶亲当日在门口听到的,那两个妇女所说的新人几次寻死,有这些铺垫,简旭当然想到杜员外一定会为此事闹心。 杜员外年近六旬,祖上曾经显赫一时,后来没落,但杜员外总觉得自己是名门之后,所以看人眼睛都是朝天上看,很是傲慢。但总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又非常节俭,平时不嫖不赌,积攒下了这份家业。家有河东狮吼,本不敢纳妾,谁知夫人没有生下儿子,这份家产将来给谁继承,这是他多年的心病。有人看出他的心事,又提及此事:员外有如此家资,却无子,何不娶房小娘子,生得一个儿子,也不绝了香火。杜员外岂能不想,但怕夫人反对,那出主意的人道:可对夫人讲,纳妾之后,若生了儿子,第一个过继给她,是长子,将来这家财还不都是她的。杜员外觉得有理,便对夫人讲了此事,起初夫人着实是大喊大闹了一通,后来权衡利弊,觉得还可以,遂同意这杜员外纳妾。 杜员外见夫人嘴上这把锁打开,一下托了两个有名的媒婆,好歹是连蒙带骗的,又多花些银子,娶到了这个小娘子,本想娶个新人生个儿子,谁知小娘子还如此美貌,杜员外真是乐得合不拢嘴,只是,洞房花烛夜,她连碰都不让碰,还哭哭啼啼的,好不烦心。到最后,自己是霸王硬上弓,却也不快活,看着她哭,几乎浇灭了自己的热情。 先前丢失了夜明珠,杜员外心疼的几天都吃不下饭,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等娶了新媳妇,本以为能开心一点,谁知新人整日啼哭,叫他越发的烦躁。听这位“赛诸葛”能替人排忧解难,所谓有病乱投医,他杜员外岂能无所动。然后简旭那番失财又失睦的言论,分毫不差的说中,杜员外就真信了他,急忙求解。 简旭想接近杜员外,见缺口已经打开,心里也欢喜,管他日后能不能解,不行就瞎掰一气拖着,反正现在是不计后果,所以他说话口气非常大。 “这位老兄,其实你的财没有走远,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家庭不睦也不是无药可解,我赛诸葛出马,万无一失。” 杜员外拱手作揖,这两件事是他的心头病,若能解了,他管这位“赛诸葛”叫祖宗都干。毕竟是家事,不能大事张扬,他对简旭道:“能否请先生过府一叙?” 简旭心想,这是我求之不得呢,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大腕,得拿捏一下,所以面有难色。 杜员外以为是为了钱,道:“若先生能替我解此二难,杜某愿奉上白银千两。” 简旭心里“哇”的惊呼,素闻这杜员外抠门,以为他百两都不肯出,却张口千两,是那夜明珠重要,或是美人重要,总之这两件都是他的宝贝。为了让杜员外心不至于太疼,简旭道:“老兄说哪里话,我赛诸葛替人解事,不是为了钱财,上天赋予我这点手段,怎能不济世扶人,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事情一旦解决,我分文不取,只为自己百年之后做些功德。” 杜员外一听不要钱,乐得差点搂着简旭亲。 简旭叫了他的两个小童,麻六和刘紫絮,然后随杜员外去杜府。 那天简旭化妆成乞丐,满脸擦着黑乎乎的,破衣烂衫,头发披散,现在杜员外和他的管家根本没认出来。到了杜府,简旭和麻六不禁啧啧赞叹,首富就是首富,果然不同凡响,比之青鱼的余府,房屋规模差不多,但余府人气不旺,冷冷清清。而杜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摆设华丽繁复,房屋间间相连,错综复杂。 进了杜府,看了一遍热闹,简旭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杜员外也不会浪费他的酒菜给谁白吃,喝了几杯茶之后,他便喝退所有人,单留简旭,然后开口求教。 简旭告诉他,两件事一起解,但不能太快,所谓慢工出细活,特别是家庭之事,不是快刀斩乱麻的事情,他直言杜员外的烦恼来自于新娶的小妾。 杜员外点头承认,“到了晚上她就啼哭不止,弄的我好不心烦,不碰,心痒痒,碰,被她哭的烦躁。” 简旭呵呵一笑,“这有何难。”他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杜员外,“这是我独家秘制的药,**散,无论男女,都适用,喝一点点,保管她对你主动投怀送抱。” 杜员外一听,喜上眉梢,“真的这样神?” 简旭道:“我人在你府中,怎能骗你,但是这药治标不治本,若想小夫人开开心心的和你过日子,为你生儿子,还得心药医,容我慢慢调教与她。” 杜员外手里捏着药包,半信半疑。 再说杜员外,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不会轻易给自己的小娘子使用,一旦有个差错,害了她,自己岂不是心疼死了。 到了傍晚,他喊过管家杜旺,把药交给他,两个人嘀咕几句,杜旺一脸坏笑,颠颠的去找厨娘肥嫂。 肥嫂三十开外,守寡多年,矢志不嫁,靠在杜府里做饭养活一双儿女,为人很爽朗。 管家杜旺早打着肥嫂的主意,男人很奇怪,杜旺家里有个比肥嫂漂亮的老婆,却总闻着肥嫂身上有一股腥味,只要靠近肥嫂,他心里就猫抓似地难受。调戏几次,被肥嫂拿着菜刀满院子追赶。肥嫂气是气,知道杜旺爱开玩笑,大家同事一主,也不太认真计较。不过,杜旺知道这娘们外表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心里贞洁的很,也就打消了念头,但若是看见肥嫂,浑身一如既往的瘙痒。 杜旺到了厨房,肥嫂正准备收拾老爷夫人小姐吃完饭之后的碗筷,见老孙进来,依旧是爱答不理的,管家又怎样,你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想吃肉的时候,还怕肉烫嘴,就得有耐性。肥嫂才敢在管家杜旺面前,非一般下人那样的恭敬。 杜旺也不在乎,站在门口看肥嫂撅着肥硕的屁股在那儿刷锅,身体随着手的摆动一下一下的扭,杜旺直咽口水。 “肥嫂。”老孙喊道。 “何事?”肥嫂依旧是手不停下。 “吃饭了没有?”杜旺又问。 肥嫂也不回头,这样的没话找话已经无数次了,她懒懒的答道:“在一边呢。” 杜旺这才看见,饭菜都在锅台上放着,肥嫂一般都是把厨房收拾好了自己再吃饭。杜旺悄悄的靠了过去,嘴里一面假装闲聊似的搭讪,然后把药粉洒在菜里面,看看旁边没有筷子,急忙伸出食指搅拌一下。菜很热,烫的他直咧嘴,又把食指放进嘴里吮吸一下,然后与肥嫂告辞。 “那你忙,我改天来看你。” 肥嫂依旧是头不抬眼不睁的,“管家慢走。” 一切顺利,杜旺来回禀杜员外,两个人在那里嘻嘻的笑了半天。 肥嫂一般都是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这是杜员外的规定,一天三餐,都是她做,很忙,家里的儿女,平时靠邻居带。 收拾好了厨房,肥嫂端起碗大吃起来,一个馒头,两三口下肚,一碗菜也是见了底,捶捶后腰,一天下来精疲力竭,就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回到房间,还没洗漱,就觉得浑身燥热,喝了口凉水,清醒了一些,一会儿,越来越热,突然想起了死去多年的丈夫,想起了两个人成亲的那晚,想起了那些甜蜜的日子,心里扑腾扑腾的乱跳,血脉扩张,眼睛迷离,心慌意乱,她解开了上衣,踢掉了鞋,抓乱了头发,还是难受。 此时,房门吱嘎一声开了,杜旺走了进来,看着肥嫂满面通红,眼睛发直,呼吸急促,他知道这药见效了,嘿嘿的坏笑,慢慢靠近肥嫂。 “肥嫂,老爷让我通知你,小夫人想吃黏米粥,吩咐你明天早上做。”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肥嫂袒露的胸部,又白又嫩,肉多多。 肥嫂突然扑了过来,娇声说道:“相公,相公,我,我难受。” 杜旺两眼冒火,yin笑道:“娘子,我来帮你。”一把抱住肥嫂,在她的身上啃了起来。 窗外,无月无风。 第二天一早,肥嫂又拎着菜刀来找管家杜旺,杜旺这次没有跑,他笑呵呵的看着肥嫂。 “娘子,吃饭了没有?” 肥嫂举着菜刀,腮帮子气的鼓胀,“你这个畜生,敢欺负我寡妇。” 杜旺眼睛一瞪,“话可不能乱讲,我何时欺负你了,我去找你是老爷吩咐的,谁知你扑了上来,我家里有娘子,我还怕别人知道,我也是堂堂的杜府管家,和你个厨娘私通,别人会笑话的。” 肥嫂道:“你一定私下里做了手脚。” 杜旺道:“你有何证据,我还说你守不了寂寞勾引我呢。” “你……”肥嫂气极,想想自己真没有证据,又懊恼又悔恨,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杜旺一见,还有些心疼了,相好一场,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急忙过来哄道:“你看你,总是这样大的脾气,想我一个堂堂的杜府管家,还配不上你吗,你放心,跟了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家里娘子有的,短不了你的,如何。” 事已至此,又能怎样,真能去殉节不成,家里还有一双儿女等着自己养呢,肥嫂抹了把眼泪。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有一天你忘了今日的事,我定要和你拼命。” 杜旺见肥嫂松口了,心里乐开了花,过来搂住,道:“不会不会,以后在府里,谁敢欺负你,我就扒了他的皮,一会儿我去把春红派到厨房,有些活儿你吩咐她做就好了,怎样,疼你吧。” 肥嫂心里舒服了一些,朝他挥挥菜刀,一乐,转身走了。 杜旺别提多开心,急忙过来找杜员外。 杜员外正在屋里喝茶,回头看看内室,忍不住叹口气,小夫人依旧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见老孙喜滋滋的进来,知道了大概。 “老爷,好用,好用啊。” 杜员外摆摆手,回头看看内室,两个人来到前厅。 “得手了?”杜员外问道。 杜旺点点头,“不仅得手了,而且这娘们从此以后跟定我了,心甘情愿。” 杜员外一拍手:“好,我去找赛先生。”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七十三章舌灿莲花 杜员外乐颠颠的来找简旭,“先生先生,药,药。(最快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药怎么了?简旭一愣,老远听他喊,不会是吃死人了。但杜员外进门之后却是一脸喜色,简旭立即知道这药非但没有吃死人,而且有了好的效果。 杜员外拱手施礼:“先生的药堪称是灵丹妙药,好用,好用啊。”他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被他一顿捧,简旭不免有些得意忘形,“杜员外瞧你说的,不好用我能给你吗,怎么样,是不是很享受啊。”他用眼睛夹了一下杜员外,逗趣道。 杜员外不好意思的笑着,两手在前面搓来搓去,很难为情的样子,“享受是享受,只是享受的人不是我,而是管家杜旺。” 简旭有些吃惊,“杜旺和小夫人……这、这是……” 杜员外知道简旭误会了,赶着解释道:“不是那么回事。”然后他把杜旺找肥嫂试药的事情讲了一遍。 简旭听后是哈哈大笑,没想到杜旺还有这个嗜好,喜欢肥婆娘,忽然心里又一揪,肥嫂的底细他不甚清楚,只知道是做饭的,不是被杜旺**了吧?若真是,我简旭这不是作孽吗。又想这杜员外倒是蛮疼小夫人的,不舍得用她来试药,不知为何,替那小夫人略微松口气,总算没像红楼中的迎春嫁个中山狼。 杜员外两手一伸,“先生,还得给我点药。” 简旭想,此时我不敲他一笔更待何时,道:“那药是我独家秘制,制作过程相当繁琐,原材料也很贵,不是说有就有的。” 杜员外把大胖脸往简旭面前一凑,急切的说道:“多贵我都买,只要能让小夫人对我笑一笑,不,只要她不哭,肯好好吃饭,我就心满意足了。” 简旭故意仰天长叹:“哎,我这个人心慈面软,见你对小夫人痴心一片,我也就勉为其难了,再做一副,不过现在我手里确实没有,需要再等等。” 杜员外听能再做一副,总算有盼头,也不逼他,说道:“好好,我等,那么先生,另外的那件事,我也曾对你说了,夜明珠不翼而飞,望先生能施大才,为我找到夜明珠。” 简旭一拍胸脯:“给我几天时间,保证让它回来。” 杜员外见简旭胸有成竹的样子,简直要把他供起来膜拜。 晚上,麻六听说杜员外给了简旭一笔银子,急忙跑过来,讨好的对简旭嘻嘻乐着,简旭知道他惦记这点钱,哐啷,往他面前一丢,“都是你的。” 麻六乐的就往怀里揣,简旭一把抓住,“有个条件,去『想春堂』再给我买点药。” 麻六看看这堆银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唯有说好,他在那里乐不可支,简旭若有所思的道:“六儿,你说我是不是有点不道德,给小夫人吃这样的药。” 麻六只顾着往怀里揣银子,头都不抬的说道:“你不给她吃,她也成了小夫人。” 简旭琢磨一下麻六的话,啪的打在他肩上,麻六往下一弯腰,“干嘛,一惊一乍的。” 简旭恍然大悟的说道:“六儿,你的哲理是最朴素的哲理,你让我如醍醐灌顶啊,对,我不给她吃,她也嫁了过来,也是杜员外的人了,与其哭哭啼啼的过日子,不如就开开心心的享受,我知道怎么对付她了,不如这样这样……”简旭摸着嘴巴上的胡须,眼神迷离。 麻六听他像是自言自语的,撇嘴道:“神经。” 简旭对杜员外讲,小夫人之所以不开心,是被鬼魅迷住了心窍,只要他略施小术,保证让那鬼魅无所隐匿。杜员外现在很听简旭的,告诉简旭,全凭先生定夺。 简旭和杜员外商量之后,带着管家杜旺去见小夫人,想凭自己这舌灿莲花的道行,给她讲一堂人生课。他背着双手,一步三晃,牛气的很,来到小夫人的房门口,杜旺就想进去通报,从里面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简旭以为是丫鬟,对她道:“去通知你家夫人,就说赛诸葛求见。” 小姑娘看看简旭,杜旺一旁介绍:“这是我家小姐。” 简旭这才认真的看了一眼,眉清目秀的,不像杜员外,刚要说话,从屋内走出一个妇人,踏踏的来到简旭面前,喝道:“小夫人不见客。”她说话声音很大,吐沫差点飞到简旭脸上。简旭举目观看,这妇人穿戴华丽,显示着她尊贵的身份。腰身丰满,高绾的发髻里丝丝白发其间,说明着她的年龄。眉毛横长,目光很凶,简旭猜出这差不多是大夫人。她和简旭对视着,简旭看到她嘴巴上浓密的胡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像被谁刚刚气过。 简旭不禁后退道:“是大夫人吧,在下赛诸葛,略懂些岐黄之术,听说小夫人身体不是很爽,员外叫我来看看。” 管家杜旺在一边附和:“是的是的。” 大夫人突然又一声吼:“说了不见,什么不是很爽,就是宠坏了,我杜家是什么样的门楣,难道还配不上她个乡野丫头,生了儿子她是夫人,生不出儿子就哪来回哪去,少在我面前装姑奶奶。”她的这番话说的很大声,分明是有意说给屋内的小夫人听的,说完,喊了声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兰影,我们走。” 简旭立在那里不言语,心里合计,这兰影是杜小姐,就是杜员外和大夫人的女儿,怎么看都不像他们俩任何一个。管家却在一边不经意的叹口气道:“辛苦老爷这么多年面对她。” 简旭看看门,进还是不进,他问道:“杜管家,怎么办,听夫人的还是听老爷的?” 管家道:“夫人也得听,老爷也得听。” 简旭一听,这么尖锐?不过有什么能难住我简旭的。 过了几天,就是小夫人回门的日子,也就是姑娘嫁人后首次回娘家,本来这既不是三天,又不是一个月,并非是回门的正当日子,杜员外见小夫人一直忧郁,遂想让她回娘家走走,也好散散心。杜员外吩咐管家杜旺,礼物一样一样的细数,各个方面都要买的齐全,不能丢了小夫人的颜面,杜旺叫人备好马车,一辆是用来载小夫人的,一辆是用来拉礼品的,满满一车,体面风光。 小夫人被丫鬟搀扶着来到府门口,依旧是满面愁容,一只脚刚要踏出门槛,突然出来一个叫花子,一把抱住她的腿,抬起脏兮兮的脸向小夫人乞讨:“夫人,给点吃的吧,快饿死我了。” 小夫人吓的哎呀一声,抱住身边的丫鬟,杜府的家丁过来就把叫花子踢跑,杜员外在后边听到喊声,急忙过来问候:“夫人你怎样,有没有吓坏。”然后又去骂那些家丁,“你们这些奴才,白吃我的饭,若是把夫人吓坏了,你们统统滚蛋。” 家丁不敢言语,小夫人听老爷发火,替家丁解围道:“不关他们的事,一个乞丐而已,怪可怜的。” 杜员外一听,高兴,自从小夫人进府还从没有开口说话,急忙道:“对对,夫人说的对,怪可怜的,杜旺,你一会儿多拿些吃食去街上给那些叫花子,就说是杜府的小夫人施舍的。”然后又亲自过来扶小夫人上马车,小夫人刚抬手去扶马车,突然又出来一群人,都是杜府的丫鬟婆子家丁护院喂马的做饭的养花的刷马桶的,哗啦啦全部跪在小夫人脚下,齐声说道:“恭送夫人!” 小夫人又吓了一跳,回头看看,老的少的,跪倒一片,于心不忍,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不必这样多礼。” 杜员外,高兴,小夫人又说话了,忙喊那些下人:“夫人有话,你们都起来吧,以后夫人的话就是我的话,不,夫人的话比我的话还好用。” 小夫人也不搭理他这份殷勤,上了马车,杜府派出二十多个保镖随行,个个骑马,好不威风,另有丫鬟十人,婆子十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小夫人的娘家。说来小夫人的娘家也不远,就在城外,所以不多时便到了村子口,沿街很多乡人都在看热闹,议论纷纷,“这是谁呀,这么大的派头。” 小夫人坐在车里偷偷往外看,看到乡人艳羡的目光。 到了娘家门口,早已有人通报过去,小夫人的爹娘和众亲属,迎出来一群。小夫人被丫鬟婆子搀扶着下了车,立即围上来一帮,七嘴八舌的说着。 “呀,这么多礼物,不愧是首富啊。” “天啊,这马车多漂亮,我这辈子都别想坐了。” “你还想坐这样的马车,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看看,来了这么多丫鬟婆子,真是嫁的风光,这哪是妾室,却像一品夫人。” “是啊,这相公该有多疼她,派了这么多人服侍。” 小夫人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看爹娘身上的锦衣华服,还有那满面喜色,不觉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远处,简旭带着杜员外偷偷跟着,小夫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杜员外道:“她怎么还叹气?” 简旭嘴角上挑,为自己的杰作有些得意,道:“她能叹气,就说明她有所触动,不会像以前那样,像块木头,放心,等她从娘家回来,一定会朝你笑的。” 第二天,小夫人从娘家回来,下了马车还没等进门,杜员外就接了出去,“夫人你回来了,一切都可好,岳父岳母都好吧,若是夫人再想他们,干脆接来住算了,也省得夫人这样劳顿,害我心疼的昨晚一直都没睡好。” 小夫人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句:“都还好。”声音虽然如蚊子嗡嗡,但杜员外却高兴的眉开眼笑,夫人对他讲话了。他亲自去搀扶小夫人,小夫人略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迅速又低下头。就这一眼,杜员外七魂飞出去六魄,“她笑了她笑了!”他那个兴奋,其实小夫人并没有笑,只不过是杜员外的错觉。他心里就想喊简旭叫爷爷,这先生,太神,他这舌灿莲花的能力都是简旭交的,经过他这样一安排,事情虽然不是雨过天晴,却也有了转机。 麻六在一边看着美滋滋的杜员外,对简旭道:“你别做太子,你去当居委会的大妈最合适。”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七十四章夜明珠之来历 小夫人金口一开,杜员外喜出望外。(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百度搜索)而这件事被大夫人身边一个婆子给上报,她是大夫人的铁杆拥护者。婆子哇哩哇啦的,口若悬河,说到最后,嘴角全是泡沫。还想说,被大夫人一声怒吼吓了回去。 “我还没死呢,她就成夫人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她为夫人,还把我放在眼里吗,走,找那个贱人去。”奇怪吗?是杜员外气她,她为何要找小夫人?旧时妇女,驭夫为奴者都有,但大多数在男人面前还是自矮半分。大家庭里,男人三妻四妾,吵吵闹闹的也有,但多数会把气撒在与自己一起争男人的女人身上。大夫人虽然同意杜员外纳妾,但妾的地位只比丫鬟高些,聪明的女人,有手段的,即使是妾也会很得宠,但名义上还不是夫人。听闻杜员外当着下人的面叫小夫人为夫人,这是要扶正怎地,她哪能受得了。呼哧呼哧的,带着婆子往小夫人的房间走,迎面碰上了小姐杜兰影,她知道母亲素来脾气大,再看看这阵势,也猜到了几分,就想拦着,被夫人甩开。 简旭躲在暗处,知道大夫人一去,小夫人就会挨骂,一挨骂,她又会哭,一来见她可怜,二来又怕自己的计划前功尽弃,说好了替杜员外解决家庭不睦的,想到此,他急急的赶去找杜员外,迎面碰到管家杜旺,说杜员外在前面会客。 见客?见谁?心下好奇,他又赶往前厅,看门口守着一些官兵,简旭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躲了起来,别和孙福兴、陈重等人来个冤家路窄。 又担心小夫人,怎么办?忽然想起夜明珠之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跑向小夫人的房间,也不经过丫鬟通报,直接就进了房门。大夫人刚刚进去,往椅子上一坐,显示她是老大的威风,看着怯怯的小夫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她更加发狂,就想张嘴骂,简旭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都别动!”他厉声道。把屋内的大、小夫人、杜兰影、婆子丫鬟,都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是赛先生,你怎么闯了进来,小心吓着夫人。”婆子在大夫人的后背摩挲着,安抚受惊的大夫人,那副嘴脸就像ji院的老鸨子。 简旭道:“我闻到这里有腥气,是在你们一个人身上,这是那夜明珠的气味。” 没料到他突然说起夜明珠,大夫人横长的眉毛往中间挤了挤,几乎连成一条,态度冷硬的说道:“夜明珠哪里有什么气味,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简旭不管她对自己是何态度,他不喜欢不在意的人,他就完全不计较别人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继续说道:“夜明珠乃神物,但我想你们一定不知道夜明珠的来历。”他停顿一下,故弄虚玄,其实是在编谎话,他知道杜员外一向以名门之后自居,看不起类似铁老大般的人物,也爱显摆自己,所以才会把夜明珠拿出来给宾客看。简旭又问过杜旺,这夜明珠说是杜家祖传的宝贝,其实别人是最近才看见杜员外拿出来展示的,他猜测,这夜明珠恐怕是杜员外最近所得。而他又知道夜明珠乃皇家专有物品,即使你是首富,也不能擅自收藏,这恐怕,是来自于皇家所赐。所以他料想这杜家的人,对夜明珠也未必懂的很多,是以才敢说出以下自己编撰的故事。 众人把目光齐聚简旭身上,大夫人更是忘了发威。 简旭道:“夜明珠有两种来历,一种来自于深海之中千年老贝,一种来自于千年修行的巨蟒,所以它才会有一股腥气,夜明珠乃是它们千年修行所得的本元。”其实这都是他信口胡诌的,一般的夜明珠无非是一种矿石。他继续道:“凡是经常接触夜明珠的人,身上自然就会有一股腥气。” 大夫人身边的婆子嗅了几嗅,然后放心的说道:“哪里有。”被大夫人使劲的瞪了一眼,闭嘴一边呆着去了。 简旭嘴巴说着,眼睛溜着,发现些端倪,又道:“这种气味会随着接触时间的长而越来越浓,需要用各种带有香料的风干的花瓣和药材才能清洗掉。” 大夫人见他说的生灵活现,忍不住问道:“你这样说来,这个夜明珠岂不是很麻烦。” 简旭笑笑,“一点都不麻烦,夜明珠既是神奇之物,想拥有它就需志诚心通,并懂得与灵物对话,人与物相容,这种腥气自然会消除,反之,那深海老贝或是深山巨蟒,丢了自己的本元,怎能轻易罢休。”他说着,忽然吸吸鼻子,然后哎呀一声:“这腥气分明就是在这个屋子里。”他走到小夫人身边,往她身上闻了闻,小夫人害羞的低下头。他又去朝杜兰影闻闻,杜兰影天真无邪的瞪着眼睛看着他,很是好奇的样子。他继续闻,朝大夫人走去,刚要闻,大夫人忽地坐起,“放肆,真是个登徒子,老爷怎会请这样的人来府里,李妈,我们走。” 大夫人气哄哄的走了,简旭心里暗笑。 小夫人朝简旭道了个万福:“谢谢先生。” 简旭一听,她很聪明,知道我刚刚是为了救她,摆摆手,“小夫人多礼了,怎么,在此过的还好吧?” 他这一句问候,竟让小夫人愁云突然又堆满面上,淡淡的说道:“还好吧。” 简旭知道她说这句话很勉强,开解道:“你现在是杜府的夫人,好也是一天,不好也是一天,恕在下多言,我看那杜员外很是疼你,从古至今,女子到后来都有个归宿,嫁一个好相公,吃穿不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是,你们年龄上有差距,但俗话说,嫁个老的吃馒头,嫁个小的吃拳头,找一个年貌相当的未必疼你,你也看到,民间百姓疾苦者多,别说你这样锦衣玉食,一把谷糠能吃饱也并非人人都是,还有沿路乞讨背井离乡之人,被卖到烟花之地者也有,被卖到勾栏者也有。” 小夫人道:“我懂的。” 简旭继续攻克:“你现在是杜员外的夫人,有很多人尊敬你。” “那倒未必。”小夫人幽幽的说道。 简旭明白,她所指的是大夫人,“你是指大夫人吧,她多大年龄,你多大年龄,她熬不过你,再者,我见小夫人你很聪慧的样子,若何连这点小事情都摆不明白,大夫人无非是想让你以她为尊,争个老大,即使在年龄上讲,你尊敬她也是应该的,还有,这个家是杜员外做主,有他护着你,谁敢怎样,只是,你为何就不肯给他一个笑脸,别忘了,你是他的夫人,你要在这个家过一辈子的,还是那句话,愁也是过,笑也是过,为何不能多看看好的方面,哦,在下打扰多时,告辞。”说完走了出去。 小夫人反复回味简旭的话,却也不无道理,她身边的丫鬟也过来说道:“夫人啊,这个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老爷真的很疼你。”丫鬟自然有丫鬟的用意,她是小夫人这房的,主子的兴衰,直接影响到她是否过的舒坦。 简旭还惦记杜员外的访客,他又悄悄溜到前面,那些官兵依旧守在门口,忽然,从前厅里出来几个人,正是那知州陈重,还有一个不认识,但见他穿的官服,应该是知县的身份。杜员外送了出来,抱拳道:“陈大人,杜某向来都是安分守己,既为名门之后,更不能有僭越礼法规矩之事,不如请陈大人搜查一下,也还杜某一个清白。” 陈重哈哈一笑:“杜员外说笑了,本官今日只是来拜访一下,我怎会听那些道听途说,你杜员外的府宅,怎能窝藏逃犯,本官就不打扰了,告辞。” 杜员外也报以哈哈一笑,“杜旺,送陈大人。” 听他们这番对话,简旭心里一惊,搜查,难道是来搜查自己?难道有人发现自己在此藏匿?天啊,那客栈里伊风等人,会不会危险? 还真让他猜到了,曲无由料到太子几个人不能这么快离开此地,叫陈重派兵逐个客栈酒楼的搜查可疑之人。 薛三好从街上回来,把官兵到处搜捕之事说了,赛诸葛深感宽慰又有些不安,宽慰的是,当日去过驿馆的三个人幸好都不在此,客栈乃公众场所,官兵定会来搜查,不安的是,又怕简旭几个在别处出事。急忙找淳于凤、伊风等人商量,伊风不在客栈,不知去了哪里。此时就听外面闹哄哄的,有人高喊,“奉知州陈大人之命搜查逆党,所有房客都呆在自己房间,不许乱动。” 兵士们叫嚷着,推搡着,命令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查问。赛诸葛看了看淳于凤,知道她的危险最大,一时之间苦无良计,即使有,也来不及说,唯有匆匆交代淳于凤几句,又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 淳于凤捏了捏藏在身上的宝剑,红姑把她拉到一边坐下,又从包裹里拿出女子服饰,给她换上,解开淳于凤的头发,一边说道:“将军你向来都是男装,现在换个装束,会好点。” 这时,一个军头带着两个兵踢开房门,走了进来。 只见淳于凤歪靠在床头,披散着长发,像是正休息,红姑在一边给她捶着腿。见他们进来,惊慌站起。 “奉知州大人之命,前来调查,说出你们的身份,来自哪里,去往何处?”军头吆喝道。 淳于凤对着军头福了一下:“奴家朱氏,登州人,远嫁荆州,几月前去登州探望兄长,现今返回。”这是他们早已编撰好的台词,只说赛诸葛是兄长,因为“赛诸葛”这个名字被简旭拿去用了,赛诸葛唯有暂时变成“朱显真”。 军头看看她,又看看红姑,都是女流,没多想,刚想转身出去,另一个兵眼尖,发现了一边的包裹,红姑适才心急,没有系好,露出衣服的一只袖子,那兵士走过去,突然抖开包裹,扯出那件淳于凤的男装。 “头,看看这个。”当兵的把那件男装送到军头眼前。 军头抖开看看,冷笑一声,“你们主仆都是女流,何来这男子服饰,定是你乔装之用,来人,这个人有可疑之处,把她抓起来。”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七十五章兵不厌诈 呼啦,冲进来五六个官兵,红姑就要亮兵器,淳于凤看了她一眼,表示不要轻举妄动,红姑把手缩回去。(百度搜索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淳于凤笑盈盈的拿起那件衣服道:“奴家既已嫁人,这衣服当然是我相公的,有何奇怪。” 军头道:“你相公的,他在哪儿?” 淳于凤当时一愣,哪里有什么相公,想说相公在家,这衣服是才买给相公的,看那衣服又旧了,那么无端的出门带着相公的衣服做事?后悔刚刚还不如说是为了出行方便时而乔装用的,正思索怎样对付官兵,这时,伊风走了进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淳于凤和官兵。 “贤妻,这是如何?” 官兵把伊风周身打量个遍,再看看淳于凤,年貌倒是相当,但见伊风打扮甚是平常,不像是个有钱人,世人眼孔浅的多,只看人皮相,不看人骨相,对待平头百姓,官兵习惯吆五喝六,装大爷,刚要询问,这时,伊云又进来了,他穿着锦缎的棉袍,束发的发箍上镶嵌着一颗指甲大小的翠绿的宝石,面皮白白净净,模样斯斯文文,见屋里拥着好几个官兵,有些惊慌,对伊风道:“兄长,这是怎么回事?” 官兵一看,这家人奇怪,弟弟打扮的像个亲王,哥哥像个跑江湖的。 伊风道:“我亦不知,前去安阳访友,适才归来,不想遇到军爷搜房。” 军头看看那男装有些瘦小,而韩东君体型高大,心下疑惑,依旧诘问不止。 伊风从怀里掏出一个鱼袋,递给那军头看了一眼,上面镶嵌着一个银鱼,随后便放进怀里。 那军士知道这鱼袋拥有者定是五品以上官员,连连抱歉,带领手下退了出来。 总算是有惊无险,淳于凤担心简旭几个人,赛诸葛道:“公子之智,非常人能及,应该没事。” 当然没事,杜员外的府宅,一般人是不敢搜查的,知州陈重也不过是来探探虚实。 杜旺这个人,心里鬼多,他对杜员外讲:“老爷,知州所说从驿馆跑出的人是三个,刚好我们府里就来了三个,会不会太巧。” 杜员外哼了一声:“我岂能不知,不过眼前即使这三个人是逃犯,我也不能让他们搜到,一来我还用得着这个赛诸葛,二来,若是让他们在我府里搜查到逃犯,我不是要连带个罪责,所以,绝不能让这三个人出事,你眼睛睁大点,盯着陈重,虽然他对我很是尊重,那不过是有所忌惮,一旦让他抓着我的把柄,这个人,不是君子,早垂涎我的家财,说不定就像疯狗似的咬我一口。” 杜旺答应着,他瞅瞅眼前没有其他人,把嘴巴凑到杜员外耳边说:“我昨天听小姐说……”他把简旭到小夫人房里大侃夜明珠之事说了一遍。 杜员外很高兴,“他真的闻到夜明珠的腥气,那就说明夜明珠真像他开始所说的没有走远,快把先生找来,不,是请来。” 简旭口内哼哼着小调,又是一步三晃的,往前厅来,迎面看到大夫人身边的婆子李妈步履匆匆的往府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她叫过躲在影壁后边的一个小厮,然后把一张纸交给他,又叮嘱了些什么,那小厮不停的点头。 简旭心下怀疑,从游廊的一边绕过去,怕被李妈发现,小厮捏着那张纸,看了又看,就想往怀里揣,简旭突然挥手劈去,掌力只用了三层,只是一股风起,小厮手里的纸条忽忽悠悠的就飞了起来,简旭“嗖”的跑过去,拾起那张纸迅速的扫了一眼,然后交给小厮,道:“怎么突然起风了,你拿好了。”小厮说了声谢谢,出了府门。 简旭迅速扫视这一眼,只看到两个字:玫瑰。他呵呵一笑,玫瑰是有香气的,夜明珠,果然是她偷的。 来到前厅,宾主落座,杜员外问起夜明珠之事,简旭道:“我昨夜参星相,又掐算一下,夜明珠就在府里,而且不久就要出来,回归原主。” 杜员外大喜:“这是真的,太好了,不然我还担心我这脑袋呢。” 简旭一愣,杜员外知道语失,忙改口:“先生,那药可制好?” 简旭道:“制是制好了,但我看暂时用不着了,小夫人心里的鬼魅已被我驱逐,以后,她慢慢就会好起来,但是要有个过程,员外你就等着抱儿子吧。” 杜员外高兴的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好,太好了,没想到我将老之时,也能有儿子,这都要谢谢先生,先生真可谓是诸葛在世,任何难题,在先生这里都是小事一桩。” 简旭谦虚道:“那都是员外你恩德广厚。”他说到这里,发现大门的门缝处突然一黑,像是有人走过,急忙掉转话题:“既然那夜明珠是大夫人房里丢的,那么她身边的人都可疑,丫鬟婆子,不如一个个抓起来拷问。” 杜员外道:“我正有此意,夫人说在放回去之时丢的,那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想来想去,还真就是夫人身边的人做的,好,我立即叫管家去把夫人房里的下人全部抓了审问。” 大夫人正想午睡,那婆子李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救命夫人救命啊!” 大夫人被她这一通喊叫吓醒,气的骂道:“杀猪似的,谁要你的命了?” 李妈跪在夫人面前,带着哭腔说道:“我刚刚按夫人的吩咐去偷听,那赛诸葛和老爷商量,要把夫人身边的下人都抓起来拷问,说夜明珠是我等偷的,夫人啊,若是简单的问问我倒不怕,若有皮肉之苦,想我这般年纪哪里能承受得了,请夫人念在我服侍您多年份上,救救我。” 大夫人一惊,“难道那赛诸葛真的能掐会算,知道夜明珠的下落?你毋需这样惊慌,他们问就问,你只管照答就是,老爷几时打骂过你们。” 夫人虽然这样安抚,婆子依然不放心,“不行啊夫人,此事非同小可,夜明珠在老爷那里有多宝贝您是知道的,若是老爷认定此事与我等有关,我等不承认,怕真会受皮肉之苦,若我被打的昏昏迷迷,一时不小心说错了,还请夫人别见怪。” 大夫人听她话里有话,分明是要挟的意思,瞪了她一眼,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我房里抓人。” 正说呢,管家杜旺和简旭走了进来,大夫人怒道:“杜旺,你真来我房里抓人,老爷的话你听,我的话你就不听了。” 杜旺被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弯腰鞠躬,哈巴狗似的看了看大夫人,“夫人,谁说我来抓人,抓什么人?” 大夫人被问的语塞,是啊,管家进来还什么都没说,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看看身边的李妈,李妈也有些懵,支支吾吾的说不住话来。 至此简旭证明那门口偷听的人就是李妈,他说道:“夫人,老爷听说夫人你近日恶梦连连,睡不安稳,赛某略懂医术,特叫我来看看。” 大夫人气道:“我很好,不用看了,请先生回去吧,我要睡午觉了。” 管家道:“小人来是因为十五是老爷的寿辰,都需要买些什么,请夫人示下。” 大夫人抬手按了按额头,非常烦心的样子,道:“像每年一样就好了。” 管家答应着,拉着简旭退了出来,简旭问:“怎么十五是杜员外做寿?” 管家道:“是啊,到时要大摆筵席,非常热闹,据说今年转运使孙大人和武威侯府的曲先生也来给老爷祝寿,这是多大的面子,先生你有眼福也有口福了。”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都来,热闹是真热闹,随后调笑道:“那也比不上你管家有艳福啊。” 两个人哈哈大笑。 晚上,简旭把麻六叫过来,还没等说什么,麻六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啪的拍在简旭面前,“给你买好了,不过我自作主张,换了一种,那掌柜的说,这种药力更大,节省,但是吃多会产生幻觉,量要适中。”他说着左右看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喂!你吃过这种药吗?” 简旭正在想杜员外做寿的事,到时曲无由、孙福兴、陈重都来,这杜员外的面子何其大也,又想起夜明珠,按规矩那是皇家专有的宝贝,杜员外因何得到的,他与皇家有关?那些坏蛋都来,自己会不会暴露,到时该怎样对付他们呢?他正神情恍惚,被麻六一问,想了想他的问题,咬着牙,握起拳头比量一番,没有打,说道:“谁好人吃哪种东西。” 麻六又问:“你以前,就是在现代的时候,你不是有个女朋友们,虽然是分手了,你还会想起她吗?” 简旭眼睛朝上看,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几乎忘了有这个人。” 麻六又问:“假如,你以后能够回到现代,你会想刘小姐吗?” 简旭心里突然一疼,眼眶竟然有些湿润,“我不想回去。” 麻六不停的来回转着脑袋,看简旭那动情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简旭捏着药包,又想起答应铁老大的事情,好吧,十五,叫所有人都看看热闹。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七十六章杜员外发春 杜员外这几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笑整天的堆在脸上,挤压的皱纹更多,看见谁都像是久别不见的亲朋,热情。(更新快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因为小夫人不仅不再哭啼,偶尔的也露个笑脸给他看看,早上也能敬杯热茶给他,晚上两个人也是鸾凤和鸣。 杜员外就有些轻飘飘的,老了老了还有这般艳福,年轻时娶大夫人的时候,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里没有一丁点感觉,何况那大夫人吼起来像母夜叉,全无半点女人的温柔,整天的就琢磨能多攒点私房钱。和杜员外很少坐下来聊天,若是聊天,那后来的结果也是不欢而散,她浑身长刺似的,看见谁都想刺一下,在她眼里这世上压根就没好人,都是她的仇人一般,时时提防,拒人于千里之外。 杜员外苦不堪言,然这大夫人家的势力大,自己又不敢得罪,唯有怕而远之,多年以来,都是各睡各的房。 小夫人虽不是大家闺秀,也算得是小家碧玉,诗书礼仪的也知道得多,性格又很柔顺,经过简旭的开导,也略想通了一些,怎样过都是一辈子,百年之后都是黄土里挖个坑,更何况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或许就是命,也就认了,挣扎时间长了,人本身就疲倦,什么都是从热到冷,现在她也平静了,于是开始正常的过日子。 杜员外开心之余又有些忧虑,毕竟自己年近花甲,而小夫人正值芳华,看着小夫人那娇俏的小模样,心里一面高兴,一面又不是滋味,她就好像是一个参照物,越发的显得自己老气横秋。 看他愁眉不展,简旭适时而问,“员外,如今你是春风得意,如何又一阵阵的唉声叹气?” 杜员外吐露心语,简旭大手一挥,“这有何难,古来长生不老者有之,虽未亲见,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鄙人不才,经过多年研读医书,和亲自体验,原来只要调理得当,长生不老不敢说,延年益寿还是不难,比如你看我,今年已经四旬开外,却被很多人误会有二十几岁。” 杜员外哎呀一声惊呼,“先生真有四旬多吗,见先生博闻强记,我还真就以为先生不过二十几岁的人中翘楚。” 简旭哈哈大笑,“连员外的这样城府之人都未能看穿,看来我这几年没有白费心力。” 杜员外拱手作揖,“愿向先生讨教不老秘籍。” 简旭道:“三国时的医书《名医别录》、梁代的《本草经集》、唐代的《海药本草》等等等等医书,都对珍珠的延年益寿的药用有明确论述,而我经过这多年研究发现,珍珠能安神定惊、明目去翳、解毒生肌、延缓衰老,经常服用,能够让肌肤莹如美玉,永葆青春,连你脸上的这些斑斑点点都能去除。” 杜员外大喜,“真有这么神吗,我只知道珍珠很名贵,却不了解有这样好的药用价值,那好,我立即叫杜旺多买些珍珠,具体怎样服用,还请先生告知。” 简旭道:“到时我自然会教你。” 这日开始,杜员外便开始服用珍珠粉,或许是心理作用,过了几日,他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是滑腻多了,高兴,继续服用。 简旭一直在想办法让那偷夜明珠之人显形,诸事办妥之后,自己也该早点行程,那赏杀令虽然最近没有来闹自己,但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只有回到宫里,请皇上下诏,才能解除此大患。 晚上,简旭在地上走来走去的踱步,敲着脑袋想办法,忽然想起了刘紫絮,想起了那次昏迷之时听到的对话,若她正是那尤国公主,她跟随自己去京城,一定是为了能够进宫,最终目的是刺杀皇上,以雪灭国只仇。这还真有点麻烦,千万不能被那太子知道,否则,紫絮就会有危险,其他的事情,至于阻止不阻止她,怎样化解这件事,都还没想好。无论怎样,她都是自己所爱的女人。最近自己忙,一直没时间和她聊聊,这丫头,即使不会生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杜府,她这个人又不善言谈,会不会很闷,不如去看看她。说走就走,不过此时太晚,别让谁注意,于是他吹熄了灯火,提步出了房门。 初来杜府时刘紫絮是男装打扮,也被安排到前面的客房,简旭有私心,前面住的人除了自己、麻六和管家杜旺等等,剩下的都是下人,把个千娇百媚的女孩放在这里,别扭,反正自己这张脸是活招牌,还有个麻六,人家孙福兴都见过,没必要让紫絮乔装。于是露了女儿身,杜员外把她安排在后面女眷住的地方。 上弦月犹如美人的蛾眉,静悄悄的挂在西天,杜府里灯火渐少,一些人安睡,一些人仍在忙碌。简旭住的地方离刘紫絮住的后宅隔着一道垂花门,过了垂花门前面又是一个小影壁,两边有些藤萝架子,把个后宅衬的越发安静诡异。 忽然,他听到后边有脚步声,又伴有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他多了个心眼,自己毕竟客居杜府,这小半夜的不睡觉,往女眷住的后宅而来,若是让人看见不好,所谓瓜田李下难避嫌,急忙闪身躲在藤萝架下的暗影里,刚刚藏好,那脚步声就过了垂花门。 “老爷,您真要抓了那赛诸葛给曲无由。”这是杜旺的声音,简旭偷偷看去,他手里提着纱灯,给一边的杜员外引路。 “嘘,你小声点。”杜员外呵斥道。 “不怕,我看见那赛诸葛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想是已经睡下了。”杜旺道。 “还是小心为妙,那赛诸葛有如神仙,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比之曲无由,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我不知道陈重那日说的从驿馆逃跑的三个逃犯对曲先生有什么用,但看他的样子,想是非常重要之人,这是我讨好武威侯的机会,想来想去,既然怕被他们搜查出担罪责,不如我就自己抓了亲自送过去。”杜员外道。 “老爷机智,这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等那赛诸葛把夜明珠给找回来,留着他也无用处了,咱就废物利用,送给武威侯,又得了点人情不是,不过那赛诸葛身边的小娘子却真是闭月羞花的容貌,被抓了怪可惜的。”杜旺道。 “你少招惹那小女子,她的眼睛冷冷的,定是狠毒的角色,小心被玫瑰刺到,好了,离小夫人房间就几步路了,你不用送,回去找肥嫂快活去吧。”杜员外道。 “老爷你比我快活,小夫人嫩的能掐出水来。”杜旺嘻嘻笑着。 简旭在后边蹑手蹑脚的跟着,怕被发现,又藏在暗处,因为他们两个走的慢,夜里无风,声音传的很远,所以他们说的内容简旭一字不落的听到耳里,他把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先前只猜测这杜员外和孙福兴等人有关系,后来发现他虽无善举,亦无有害人的地方,答应铁老大报复杜员外之事,一直搁着,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现在看来,这杜员外面子上是个弥勒佛似的,心肠却如此歹毒,典型的腹黑。好,你不仁我不义,挨打不还手的要么是神佛,要么是傻瓜。某既不是神佛,更非傻瓜,所以,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转眼就到了十五,杜员外做寿,杜府上下又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重新过年一般。前厅正中墙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寿”字,红毯铺地,花草映春。 麻六是个吃饱不饿就天下太平的人,这一趟那一趟的,跟着里外的看热闹,不时的抓点美食放到嘴里。刘紫絮紧随在简旭身边,她也听说曲无由和孙福兴、陈重都要来,虽然不知道简旭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这些人,但她知道,简旭绝对不会束手待毙,她腰里缠着追风鞭,时刻保护简旭。 简旭却是大大咧咧,对一切都浑然不觉的样子。 接近中午,宾客盈门,有官宦,有商贾,济济一堂,整个汤阴城里的名流差不多都来了,虽然杜员外平时并不大方,但地位就是他的招牌,老百姓说:人敬有的,狗咬丑的,来捧场的人,不一定是为了巴结到什么,能做杜府的客人,这本身就是一种炫耀。来客各自带着眷属,或子或女或夫人,杜员外的大寿,那是相当隆重,带着眷属显得亲近,偌大的前厅摆满了桌子,不一会儿,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管家杜旺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账房先生在门房写着礼单,保镖护院全部出动,里外的溜达,防止有陌生人等前来捣乱。 杜员外在小夫人的房间,小夫人和几个丫鬟婆子正给他打扮,紫红的锦袍,腰扎玉带,不知是那珍珠粉的功效还是他心情好,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简旭来到厨房,厨房里热气蒸腾,肥嫂正忙的汗流满面,虽然今日请了酒楼的大厨前来掌勺,但肥嫂得在一边协调,给大厨打下手,毕竟杜府她熟悉,煎炒烹炸都已差不多,就等着上桌。 简旭喊过肥嫂,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道:“这是杜员外的珍珠粉,肥嫂你别忘了冲好了送给他。” 肥嫂透过热气看到简旭,“是赛先生啊,天天都是我来冲,哪里会忘了,一会儿我就弄好了送给老爷,饭一会儿才开,先生若是饿了,在厨房吃点垫垫底。” 简旭道:“谢谢肥嫂,我不饿。”告辞,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肥嫂,此时又有几个丫鬟婆子进来帮忙。 肥嫂忙活差不多了,端着冲好的珍珠粉送来给杜员外,迎面碰到大夫人房里的李妈,李妈抢了过来道:“我正要去请老爷,给我吧,厨房事多,你去忙。” 肥嫂答应着,把碗递给李妈,一路小跑的往厨房奔去,非常敬业。 杜员外打扮停当,李妈端着冲好的珍珠粉来到小夫人房里,一边请老爷喝了,一边告诉杜员外:“夫人说时辰快到了,请老爷过去。” 杜员外喝完珍珠粉,擦干净嘴巴,回头看了一眼小夫人,就往大夫人的房里走去,大事面前,出头露面的还是大夫人,这是规矩,无论他怎样疼爱小夫人都不能坏了规矩。 大夫人房里有一些前来贺寿的女眷,男人们在前面聊,她们便过来夫人这里,这也是规矩,很多时侯男人们的事情也需要夫人们来从中参合,这是走夫人路线。 见杜员外过来,女眷们起身施礼。杜员外呵呵的应酬,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烧,继而手心开始发烧,感觉非常燥热,眼睛有些迷蒙,心里想是不是补过了,急忙找了个理由,出了大夫人的房间来找简旭,偏巧简旭不在。 大夫人不知就里,和一般女眷出了房门见时辰快到了,又让李妈把老爷找了,好往前厅去。 杜员外没有找到简旭,回来时却碰到大夫人和那些女眷,他此时脸上通红,像喝了一瓶老白干,走路有些晃,眼前有些模糊,对着夫人和这些女眷又不敢说什么。坚持走了几步,心口更是燥热难受,血往上涌,呼吸苦难,下身开始膨胀,他眼前的人仿佛都变成了小夫人的模样,个个媚笑着对他,他拉过一个就摸,那是一个官宦的女眷,吓得那女眷大喊一声,挣脱开去。其他的女眷见杜员外眼中冒火,要吃人的架势,个个尖叫着跑向前面。 大夫人不知杜员外怎么了,但见他对那些女眷做如此下流的动作,气的一个巴掌挥过去,打的杜员外眼冒金星,略微清醒,却搞不清自己怎么了,非常难受,也来不及讲明,又怕被前面的人看见,回身跑向后宅,也不辨是谁的房间,看见一个门推开就进。 屋内是小姐杜兰影和丫鬟,正穿着内里的小衫准备换礼服,被进来的杜员外吓了一跳,杜兰影喊了声:“爹爹,你怎么进来了?”吃惊非常,又见杜员外脸红的发紫,手脚乱摆,疯狂之状。 此时药力越来越大,杜员外已是迷幻状态,他看见屋内有一个佳人,正对着她娇媚的笑着,他忽地冲过去,抱住那佳人便亲。 杜兰影大声惊呼:“爹爹是我啊,你怎么了?”丫鬟也在一边推他。杜员外已经迷失心智,听见杜兰影一喊,又略微清醒一些,然兽性难耐,他大喊着:“快、快,我要快活,你,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娘娘的女儿,快,快。” 大夫人叫来家丁等人已经追上来,呼呼的冲进屋里,把癫狂状态的杜员外按住。 躲在一边的简旭,张大了嘴巴,眼睛直直的,一副惊呆的模样,杜兰影是娘娘的女儿,凭杜员外和曲无由等人的关系,那她一定是阎贵妃的女儿,再往下捋,难道是阎贵妃的私生女?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七十七章功成身退 被按住后的杜员外,又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这才彻底清醒,茫然的看着众人,后耷拉着脑袋,非常疲倦。(8度吧手机站www.ttzw365。com阅读网)大夫人喊人把他弄回自己屋里。 杜兰影在哭,身上裹紧了袍子,依偎在一个婆子怀里。杜员外的发狂让她羞辱万分,杜员外的那番话更是让她如坠五里云雾。我怎么会是娘娘的女儿?娘娘又是谁? 门外有些看客叽叽喳喳的议论,那些跑到前面的女眷已经说了杜员外发疯的事情,被摸了一把的女眷更是哭哭啼啼,惹的很多人跑来后边观看,杜员外这下子算是声名远扬了。 大夫人气的就骂:“都是那个小狐狸精惹的,自她来杜府就没安宁过,先是夜明珠丢了,这回搞的老爷你像鬼上身了,这可好,弄的人尽皆知,你一世清名就这样毁了。” 杜员外不言语,虽然当时出现迷幻状态,但很多情节他还是能够回忆起来的,自知人丢大了,懊恼不已。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休息。管家杜旺来问:“老爷,前面很多人等着呢,这寿宴,开还是不开了?” 杜员外心烦,“去去,把大家都送走吧,就说我身体突然不适。” 杜旺咧着嘴,有些为难:“老爷,还有孙大人等,怎么说送走就送走,这不合适。” 杜员外想了想,是啊,有些人得罪不起,不能一句身体不适就打发了,道:“先把酒席开了,说我随后就到。” 杜旺答应着去前面应酬。 简旭此时走了进来,颠着急步来到杜员外床前,一副吃惊又关切的模样:“哎呀杜员外,我听说你病了,这先前还好好的,如何说病就病了。” 杜员外叹口气,不知该做如何回答。 大夫人冷嘲热讽的说道:“先生你不是很神通吗,你来看看我家老爷这是怎么了?”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杜员外抓着简旭道:“对对,先生你给我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了,突然的,突然的就那样了。” 这时,小夫人也过这里看望杜员外,她进了屋子,看了看杜员外,不知该怎样问候,杜员外见小夫人关心自己,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这可打翻了大夫人的醋坛子,人家连话都没说呢,你就怕担心你,手指小夫人,咬牙切齿的:“就是从这个贱人的屋子里出来之后,老爷就发病了,一定是她搞的鬼,你不非常恨老爷吗,是不是想让他出丑。” 大夫人身边的李妈也跟着起哄:“对,一定是她干的。” 小夫人连连摆手解释:“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可是大夫人不依不饶,小夫人百口莫辩,简旭看把矛头指向无辜的小夫人,插言道:“杜员外,你回忆一下,之前都做过什么?” 杜员外想了想,就喝了一碗珍珠粉,顿悟似的:“哎呀,是不是补过头了?” 简旭道:“不会,那剂量都是我称量好的,不会错。” 李妈道:“那一定是肥嫂做了手脚,珍珠粉是她冲的。” 杜员外此时已经晕头转向,谁说什么都觉得对,喊了声:“把肥嫂给我找来。” 有下人急忙跑去厨房喊肥嫂,肥嫂正忙活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老爷找自己,赶过来,手上湿漉漉的,连忙解下围裙擦拭,问了声:“老爷叫我,是不是酒菜出了问题?” 杜员外道:“我问你,珍珠粉是你冲的吗?” 肥嫂松口气,不是酒菜的事情,这么多年一直努力做事,就怕老爷夫人责怪,看她傻大姐的模样,自尊心非常强,见问起珍珠粉的事,点头称是。 杜员外突然喝道:“你说,你在里面放了什么,害我成这样。” 肥嫂吓的一哆嗦,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杜员外,被他的责问弄的一头雾水,“我害老爷你,没有啊,我天天冲,就放了珍珠粉。” 这时管家杜旺听说肥嫂被叫去问话,忙从前面赶过来替肥嫂解释:“老爷,肥嫂在杜府做了多年了,您还不了解她,她整天就知道干活,哪有害人的心机,更别说是老爷你,她还仰仗老爷与夫人吃饭和养活一双儿女呢,怎么会害你,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李妈在一边哼了一声,心道:谁不知你们的关系,这是有意袒护。杜旺使劲的瞪了李妈一眼,心道:不过是因为我不搭理你,你就这样害肥嫂,瞧你那张大嘴,都快长到耳边了,肥嫂胖是胖,耐看。李妈和杜旺,在那儿两下里较劲。 肥嫂深感委屈,依旧辩解:“老爷,真不是我,我干嘛要害你,那珍珠粉是先生给我的,我打开之后就放到碗里冲了。” 杜员外突然心里一凛,看看杜旺,两个人交汇了一下眼神,杜旺问道:“先生,这珍珠粉是你给肥嫂的,你也有这个嫌疑。” 简旭呵呵一笑,“杜管家,我还真的有嫌疑,不过,若是我做的,我总得有动机,就像肥嫂说的,我干嘛要害杜员外,杜员外一直对我礼遇有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干嘛要害他。” 杜员外和杜旺眼神交汇的刹那,都是想起之前两个人密谋抓简旭的事情,但若是因为此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被简旭一问,不知该怎样说,总不能说是因为我们要抓你去献给曲无由,你反过来报复吧。 简旭又道:“你们还忽略了一个人,她才最有嫌疑。” 大家一起看向简旭:“谁?” 简旭慢慢踱步到大夫人身边,大夫人冷冷的看着他:“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害老爷。” 简旭朝大夫人笑了笑,突然用手一指她身边的李妈:“是她,李妈。” 李妈啊的一声:“怎么会是我,不是我。” 简旭道:“是谁从肥嫂手里接过的碗,是你,平时一直都是肥嫂亲手送给老爷的,一直都没出事,为何你接了之后就出事了。” 杜员外从床上下来,指着李妈道:“你说,是不是你?” 李妈吓的直往大夫人身后钻,本来是想看一出好戏,却突然从看客变成主角,而且是反面角色,她替自己辩驳道:“老爷不是我,不是我,怎么能是我呢,我对老爷夫人可是忠心耿耿,他们都说干嘛害你,那我干嘛害你。” 杜员外看看简旭,是啊,她干嘛害我?简旭冷然一笑:“当然有目的。” 杜旺道:“你讲。”见不涉及到肥嫂,他非常拥护简旭能讲出个子午卯酉来。 简旭道:“这又提起夜明珠,杜员外,我曾对你说过夜明珠没有走远,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在杜员外你打算迎娶小夫人的时候,有人怕这万贯家财落入她的手里,但万贯家财一时又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偷着藏起来,夜明珠是稀世珍宝,所以她就把夜明珠给偷了,怕你给了新人。”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大夫人,所以一起把目光看向大夫人,大夫人火了,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简旭道:“我当然不是信口雌黄,今日是杜员外大寿,有人知道会有很多人来祝寿,也知道杜员外会从小夫人房里出来,于是故意让李妈半路截了肥嫂的碗,在碗里下了**药,然后端到小夫人房间给杜员外喝了,杜员外之后出现癫狂状态,有人就可以把罪责全部赖在小夫人身上,杜员外遭受这样的耻辱,就会对小夫人失去恩爱,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简旭说的有条有理,众人皆点头表示可信。大夫人火了,指着简旭道:“你这个妖人,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你为何处处针对我。” 简旭道:“你当然看我不顺眼,因为我是杜员外请回来找夜明珠的。”他说着,把脑袋转向李妈,“李妈,你还不把夜明珠拿出来。” 李妈道:“我没有偷夜明珠,为何管我要,你有什么证据。” 简旭道:“杜员外,此刁妇的嘴巴很紧,你把她抓了去见官,刚好知县大人都在前面,皮鞭子沾凉水,打她个皮开肉绽,看她招不招。” 李妈最怕的就是这招,她求救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道:“你无凭无据,不要乱诬陷人。” 简旭道:“就是这个李妈偷的,杜员外你可派人去她房里搜,若搜不出来,我陪你一个夜明珠。” 杜员外见简旭如此肯定,道:“杜旺,带人去搜。” 大夫人想拦着,简旭道:“夫人,你们若不是做贼心虚,干嘛拦着。” 大夫人无言以对。 杜旺就想带人去搜,李妈着急的说道:“别搜,我去拿出来。”大家啊的一声,真的是她偷的。 李妈主动要去把夜明珠拿出来,因为这婆子平时手脚就不老实,明里暗里的没少搂,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银子却还有一堆,她是大夫人陪嫁过来的丫头,一直未出阁嫁人,那些银子都是她给自己攒的养老钱,此时若是被杜员外搜出来,说不清楚。 一会儿,李妈果然拿着一个很小的兰花布包过来,打开一看,真是丢失的夜明珠。杜员外喜出望外,夜明珠完璧归赵,又气的不行,你个胆大的婆子,竟然敢偷东西,而且是我最宝贝的夜明珠,喊了声:“来人,抓她去见官。” 李妈吓的就去拽大夫人的一角,大夫人紧闭着嘴不知说什么好。李妈急了,若被抓去见官,打的皮开肉绽,然后再来个处斩,即使不斩首,在大牢里还不得蹲到死,这么多年在杜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关键时刻夫人你都不替我说话,管不了太多,自保是人的本能,喊道:“是夫人偷的,与我无关。” 其实,杜员外岂能不知道是大夫人偷的,量那李妈也绝对没有这个胆量,在简旭进了杜府之后,一次又一次的使诈,大夫人乱了阵脚的时候,杜员外就已经猜到是大夫人偷的,但大夫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夫人,一时也就不知该如何处置,又没有凭据。 大夫人偷了这个夜明珠也确实如简旭说的,怕杜员外给了新娶的小夫人,所以就私下里藏了起来,后来简旭一次次的使诈,她怕早晚被杜员外识破,不敢继续放在自己房间,于是让李妈拿了过去,谁料想还是被这个“赛诸葛”给查了出来。 那么简旭是怎么知道夜明珠在李妈那里?很简单,他让大夫人露馅之后,一直在暗中监视,发现大夫人鬼鬼祟祟的把一个很小的包裹叫给李妈,简旭就猜到那是夜明珠,不然,在自己的府里,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何况她是高高在上的夫人。简旭也看出李妈这个人贪财,自己不能少搂钱,又看出她胆小,所以这样将她一车,她还就真招了。 大夫人并不怕杜员外,不过做了这样的事情面子上总是过不去,见李妈把自己供了出来,她非常的不自在,只是对李妈道:“你,你……” 简旭觉得该收场了,说道:“李妈你胡说什么,夜明珠本就是杜家的,大夫人藏起来是怕树大招风,被哪个贼惦记了,自家的东西夫人拿了怎么算是偷。” 大夫人被提醒,接着简旭的话道:“是啊,我是怕丢了,老爷他自有了新人,整天的魂不守舍,我不替他操心,谁替。” 这个结局正是杜员外要的,自己的夫人,若被传出去是小偷,丢人的还是他这个一家之主,于是顺杆爬道:“谢谢夫人操心,这个家有了夫人,我就高枕无忧了。” 大团圆结局。 杜员外来到简旭身边,悄声道:“先生真乃神机妙算,短短时日,便破了此案,佩服佩服。” 简旭呵呵一笑,道:“我当然神机妙算,我还算到自己将要被小人算计。” 杜员外一愣,知道简旭话里有话,哈哈一笑:“先生这样的机智,谁能算计得了。” 杜旺过来找杜员外:“老爷,前面的宾客都在等着您呢。” 杜员外顿时为难,自己今日丢人现眼,很多人知道,怎么去面对,赶紧去问这“赛诸葛”可有良策,谁知一转身,简旭,已经不见了。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七十八章夜半魅影 简旭去了哪里? 铁老大的宅第此时是欢声笑语,他吩咐下人准备酒宴,要为功臣简旭接风洗尘。(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杜员外在寿宴上的丑事早已被丐帮弟子报知铁老大。没想到这个简旭,说得出办得到,果然把那个老匹夫算计了,你是名门之后怎样,还不是臭名远播,自己多年以来的这股恶气今日得到发泄,他心里真是痛快。 简旭事先已经做好退路,把事情办妥之后,就带着刘紫絮和麻六,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出来。他这一跑,杜员外心里豁然开朗,原来今日算计我的人是他,不然,他为何要跑,不过他又帮助自己把夜明珠找了回来,那么他又为何要帮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简旭之所以帮他把夜明珠找回来,是因为自己曾答应过他,一个男人,说话得算话,这是其一,其二,他见肥嫂被牵扯进来,心有不忍,肥嫂是个老实人,心里没有什么杂念,就是干活,所以,他几句话替肥嫂化解嫌疑,把矛头指向李妈和大夫人,肥嫂才得以摆脱莫须有的罪名。他知道这杜员外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利益面前,除了他自己,谁他都可以舍出去,更何况自己与他萍水相逢,相交甚浅,所谓狡兔死走狗烹,自己留下已经于他杜员外无用,定会送给曲无由,这之前简旭想过,那晚无意之间偷听杜员外和杜旺的谈话,更觉得此处不宜久留。简旭又想到那个杜兰影,再把夜明珠联系起来,这夜明珠一定是杜兰影的娘亲,就是杜员外口中的娘娘,赏赐给杜员外的,夜明珠乃皇家专有,而且非一般地位的娘娘能够拥有,再联系杜员外和武威侯府曲无由的关系,这杜兰影差不多就是阎贵妃的女儿,只是,这阎贵妃何时把个女儿留在民间,但更肯定的是,一定不是皇上的骨肉,按淳于凤讲的,阎贵妃进宫的时间,算起来那时杜兰影已经出生,这阎贵妃,了不得,生了孩子都能混进宫去,而且还当了贵妃。 简旭来铁老大这不是邀功请赏的,只是来交任务,我答应你的,已经办成,咱是信守承诺的人,仅此而已。见杜老大欣喜非常,酒菜也已经备上,盛情难却,唯有留下来。他拉过刘紫絮,就要介绍给铁老大,张春潮从门外走了进来。铁老大就要把简旭设谋算计杜员外的事情讲给张春潮听,谁知张春潮看见刘紫絮,吃惊的说道:“紫絮,你怎么在这里?” 刘紫絮也看见了他,叫了声:“春潮。” 简旭有些懵,他们怎么认识?铁老大问:“春潮老弟,你和这位姑娘认识?” 张春潮道:“是的,铁爷,我家和刘小姐的家里有生意往来,早就认识,没有想到会在铁爷这里见面。” 铁老大哈哈一笑,“这就是缘分,来来,都坐了,我今日高兴,咱们要不醉不归。” 简旭心里嘀咕,一个叫对方为紫絮,一个叫对方为春潮,这么亲热,难道是世交,那张春潮家里在京城是很有名望的,世代经商,和刘紫絮相识,难道我误会紫絮了,她家就是个生意人?他想刘紫絮,总是喜欢往好的一面想,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麻六趴在简旭耳边道:“老相好来了,你一边凉快吧。”简旭反手在他肚子上擂了一拳。 欢子久不见简旭,听说他回来了,放下手里的事情也赶了过来,一见简旭就大侠大侠的喊,然后拱手举过头顶,“大侠,我先前是佩服你,后来是五体投地,现在我是手指头脚指头都服了你,从前我以为自己如何如何聪明,现在看来那都是不值一提的。” 麻六眼睛朝上看,好像是自言自语的叨咕:“小聪明叫聪明,大聪明叫智慧,小聪明只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只有大聪明的人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简旭回过头去,诧异的看着麻六,“六儿,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整天在我身边,我都得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出口成章啊。” 麻六把脑袋转到一边,道:“嘛记性,这句话是你昨天教我说的,今天就忘了。” 简旭摸摸胡子,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是吗,我还真就忘了。” 欢子总算找到缝了,插过一句嘲笑麻六:“原来是大侠你说的话,我觉得这句话也不是谁都会说的。” 麻六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欢子,身体抖动:“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你一字不差的说一遍我看看。” 又要斗,简旭一边拉开,一边想,我真成了居委会的大妈。 这天晚上,铁老大把简旭等人留在自己府里,自己多年的恶气被简旭给出了,这是他的上宾。酒宴之上,简旭从未有过的贪杯,喝到最后舌头都伸不直了,无论铁老大还是刘紫絮还是麻六,说话的时候都是握着人家的手,腻腻呼呼,到最后,一把抓着张春潮,眼睛眯着,把通红的脸贴过去,“张公子是吧,你京城的,京城就很了不起吗,你有钱是吧,有钱就很了不起吗。” 麻六知道他喝多了,再说下去还不得骂人,急忙过来拉他,“走走睡觉去,像几辈子没喝过酒。” 简旭啪的甩开他的手,“天下都是我的,我还缺酒。” 铁老大被简旭的语言吓了一跳,自己虽然是乞丐,对现实中的很多事情也有些不满,但某些言论是绝不涉及的,急忙告诉欢子,“快,把简老弟扶回去休息。” 欢子和麻六,两个驾着简旭都还费力,他个子太大,唯有拖着他走,这时,张春潮道:“我来吧。”他过来一只手搂住简旭的腰,夹着他就走,毫不费力。连铁老大都看呆了,“哇!张老弟一副文弱书生的样,还很有力气的。” 欢子在前边带路,张春潮把简旭弄回房间,然后双手抓住简旭的手腕,使劲的握了一下,才把简旭放到床上。 等他们都走了,简旭从床上起来,往桌边一坐,倒了杯茶喝了,冷冷一笑,小的,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试我的功力,我哪有什么功力,你这样就是暴露你自己了,一直就怀疑,一个京城的富家子弟,一个风流儒雅的书生,怎么会和铁老大这样的人交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这么简单。 这时麻六跑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包子,“喂,你怎么起来了,喝的烂醉,丢死人了,你想喝酒我请你喝就是,干嘛在人家这里丢人现眼。”然后把包子递给简旭,“见你什么都没吃,怕你半夜饿。” 简旭呵呵一笑,“六儿,还是你对我好。” 麻六抖了一下,咧咧嘴,“别说的这么肉麻,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两个人唠了一会儿,麻六忽然想起什么,道:“你这个人,胆子大的无边了,这铁老大是何来路都不知道,还有那个漂亮的张公子,你竟然说什么天下都是你的,我虽然不懂历史,但电视剧看得多了,这样的时代说这话是要被杀头的,你又不是真太子。” 简旭道:“你别怕,我泼出去的水,我就有神通把它收回来。” 麻六有些担心,“这铁老大虽然看上去对你很好,但是总不像个好人,他要是知道你是谁,那个赏杀令若是被他知道就坏了,他不过是个乞丐,再是老大也风光不到哪里去,还不得拿你去换知县当当。” 简旭道:“他不知道我是谁。” 麻六道:“你傻啊,刘小姐知道你是谁,看她和那张公子认识几百年的样子,不得告诉他。” 简旭低头想想,然后肯定的说道:“紫絮不会说。” 麻六撇着嘴,“你怎么知道,说不定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简旭认真的说道:“我就是肯定紫絮不会告诉他我是谁。” 门外,一轮满月高挂中天,丝丝微风拂动刘紫絮的秀发,她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本来是想给简旭擦洗的,简旭最后这句话被她听到,她脸上有些欢喜,又满是忧郁。 “紫絮,”是张春潮,他见刘紫絮端着一盆水站在简旭门口,进也不进,退也不退,好奇的问:“你在这里做何?” 刘紫絮撒谎道:“没什么,我刚好打水经过。”说完转身走了。 麻六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就想出来看看,被简旭一把拉住,然后晃晃脑袋,示意他不要出去。 张春潮追着刘紫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为何要与他在一起?” 刘紫絮知道他说的是简旭,道:“在沧州的时候认识的,他说要回京城,我刚好去京城替父亲收账,就一同走。” 张春潮对这个答案不相信,“就这么简单,若是真这么简单,你为何端着热水给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我觉得这个人很可疑,他为何要与铁老大交朋友,又口出狂言,他究竟是谁?” 刘紫絮道:“我又没有去过他的家里,如何知道他是谁。” 张春潮道:“我试过他,此人没有多少内力,但身体内好像有什么在游走,此人不简单,所以我们要小心。” 刘紫絮道:“我要回房休息了,在你眼里,谁都可疑。”她就要把门关上,被张春潮挡住,“你别忘了你是谁,我也不敢忘了我是谁。” 刘紫絮道:“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是谁。”说完,关上门。 张春潮气的咬着牙,无处发泄,想去踢门,又把脚缩回来。 月亮慢慢下落,简旭睡着睡着被一泡尿憋醒,衣服也没有披上,眼睛半睁不睁的往外跑,铁府也不熟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茅房,实在是憋的难受,对着一个墙根就解开了裤子,刚想舒服一下,眼睛的余光处,一道黑影闪过,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如水的月色里,一个黑影,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裹,匆匆的跑向铁府的后宅。简旭有些懵,做梦呢,抬头看看月亮,又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冷战,不是做梦,刚刚那人是谁?为何下半夜跑到铁府来?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七十九章军令状 第二天,整个汤阴炸锅了似的,转运使孙福兴被人杀死在驿馆。(最快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朝廷命官被刺死,这非同小可,无数的官兵东搜西搜,把个汤阴里外的翻查,弄的鸡犬不宁。 听到这个消息,简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子,这小子,以前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现在不去打仗,手痒难受,杀人也有瘾怎么,孙福兴虽然与武威侯走的近,但好歹也是你这个朝廷的官,不过想想,那孙福兴和曲无由一直想杀太子,这也不能完全怨太子歹毒。没意思,整天的斗来斗去,绞尽脑汁,累不累,天下都给你了又如何,能吃一个馒头,吃两个就撑死你。还不如喝点小酒,唱段小曲来的舒坦。 欢子过来找简旭,城里戒严,只许进不许出,挨家挨户的搜查,现在弄的人心惶惶,自己无处讨要,放假休息,过来找简旭闲侃。 简旭也不敢随便走动,老实的留在铁府,闲聊之时向欢子打听了一下丐帮的事。原来这丐帮铁老大手下有六个副帮主,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并非简旭想的那样,乞丐就是要点饭吃糊口罢了,这真是一个相当有规模的帮派,弟子众多,不仅仅是城里,城外也有,甚至连别的县城都有铁老大派遣的支派,留一个副帮主统领。铁老大把丐帮发展壮大,也就是最近两年的事,这里有一个人功不可没,那就是张春潮,他经常给铁老大出谋划策,助他完成一件又一件扩张地盘之事。 张春潮,简旭心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有种怪怪的感觉,一般自己认真想过的人,都有些故事。正说着话,外面乱哄哄的,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简旭没敢轻易现身,未了解情况之下,别遇着不想遇着的人。欢子腿快,几步跑了出去,然后又折回屋里。 “大侠,坏了,铁府被官兵包围了。” 什么?简旭大吃一惊,以为这些官兵是冲自己来的,他第一个念头是刘紫絮和麻六在哪儿,呼呼的往外就走,刚好刘紫絮和麻六都匆匆的过来找他,三个人会合之后又退回屋里,商量对策,从哪里能逃出去,还没商量好呢,欢子又从外面跑回来,“不好了,老大被官兵抓走了。” 简旭一惊,“抓他做什么?” 欢子道:“不知道啊,说什么在铁府后墙附近搜出转运使大人的脑袋。” 他这句话说完,简旭头脑里闪现出昨晚下半夜那个魅影,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裹,难道就是那孙福兴的脑袋?看来铁老大是被冤枉了,先不论他为何杀人,试想一下,谁杀了人会把脑袋埋在自己家附近,又那么轻易的被找出来,这里面有蹊跷,昨晚那个黑影是谁?他因何要杀孙福兴?难道是为了嫁祸给铁老大?一时还不明白,先出去看个究竟。 外面已没有官兵,铁老大被抓走,丐帮众弟兄没有谁觉得愤愤不平,都怪铁老大平时对这些丐帮弟子太狠。张春潮此时走了出来,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气愤的说道:“官府太可恶,还没有查清此案是谁做的,就把老大给抓走,这分明是瞧不起咱丐帮。” 有些弟子就附和道:“就是,根本没把咱丐帮放在眼里。” 张春潮又说:“铁老大为人是有些暴躁,但他这么多年来为丐帮也是尽心尽力了,若我们对他被抓一事不闻不问、听之任之,以后还怎样在这里混饭吃,哪里还有我们的地位。” “对,找官府说理去,走走。”众弟子的情绪被张春潮调动起来。 “且慢!”简旭拦着,这么多人去找官府评理,一旦争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官府完全可以说这些乞丐是去闹事,抓还是打甚至是杀,都是有可能的,那样下来,会引发更大的矛盾和争斗,与丐帮众弟子毫无益处,与铁老大也毫无用处,反倒会加深他的罪行。 “大家听我说,”简旭道:“你们这样激动的去找官家,不但讲不出道理,还会激发更大的矛盾,不但救不出铁爷,搞不好你们也得被抓进去,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冲动,此事需从长计议。” 张春潮拿眼睛斜溜了一下简旭,愤愤的说道:“从长计议,等你计议好了,恐怕铁爷就没命了,若丐帮没有了铁爷,还不一下子成为一盘散沙,我们众兄弟又何以为生。” 丐帮众弟子点头,觉得张春潮的话有理,虽然铁老大狠,但他不狠就不能争得这样大的地盘,丐帮弟子也不会在外面这样逍遥,随时有人想抢走他们手里的饭碗,所以大家还是觉得要听张春潮的,丐帮弟子众多,就是官府也有几分忌惮。去闹腾一下,给官府施加点压力,或许就能把铁老大放出来。大家嗷嗷的喊着,赞成张春潮。 张春潮见大家拥护自己,就过去提起一根棒子,带头出了府门。简旭嗖的一下子窜到队伍的前面,伸手拦住众丐帮弟子。 张春潮轻蔑的说道:“简公子,若是你怕没人强迫你去,为何却要拦着我等,铁老大也待你不薄,你却这样没有情义。” 简旭知道他在挑拨,此时这个张春潮在他心里越发的疑惑起来,他那样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此时的表现有些过火,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他笑笑,“张公子你是个做生意的,如何这么热心聚众闹事。” 张春潮气的说道:“我是做生意的不假,但大义面前绝不含糊。” 众丐帮弟子也指责简旭道:“原先看你整治了那姓杜的老匹夫,还以为你是个侠义之士,现在看来却是胆小如鼠。”很多人齐声附和:“鼠辈!鼠辈!” 简旭知道这些丐帮弟子大多数人只专研怎样能够乞讨得更多,并不懂官字两个口,你是说不过人家的,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他耐心劝解半天,无效,另有两个副帮主用木棒指着简旭呵斥,简旭看了看他们,退后几步,一掌劈出,只见丐帮弟子哗啦啦的倒了一片。 张春潮又跳了出来,“你是官府的探子。” 丐帮弟子就要挥舞着东西上来,简旭知道张春潮这样恶意污蔑自己的用意,就是怕自己拦住众人,喊道:“你们连我都打不过,还去找那些带着刀枪的官兵,探子,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不会不相信刘小姐,因为这个张公子和刘小姐家是世交,若你们连刘小姐也信不过,那就是信不过张公子。” 丐帮弟子愣住,进退失据。 一个副帮主过来道:“简大侠,素闻你功夫了得,在下一直没有机会见识,今日就讨教一下。” 简旭看这个人,瘦小精神,怕一掌把他打零碎了,道:“和你打,岂不是伤了和气,这样吧,你打,我不还手,要是能挨到我,就算我输。” 那人也不客套,挥拳便打,简旭施展“跑”功,左右闪躲,一会儿这一会儿那,到最后那副帮主身前身后都是简旭的身影,搞的他晕头转向,唯有停下来认输。 简旭道:“众位兄弟,铁老大是冤枉的,这我比谁都清楚,可是你们贸然行动,不仅救不出来他,也许会害了他,丐帮弟子聚众闹事,他这个老大是要负责的,说不定咔嚓就被砍了脑袋,你们说,这样做对不对。” 众人不再言语。 简旭道:“若大家信得过我,此事交给我来办,我保证把你们的老大救出来。” 张春潮道:“若你救不出来呢?不如我们立个军令状。” 简旭还没等说话,麻六不干了,跑过来道:“简旭你别上当,立什么军令状。”然后他指着张春潮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诸葛亮啊,动不动就立什么军令状。” 简旭拍拍麻六的肩膀,“没事,六儿,咱哥们何时输过,立就立。” 刘紫絮也赶过来,急切的说道:“不要。” 简旭摸摸她那苍白冰冷的脸蛋,怜爱的说道:“你不信我?” 刘紫絮摇摇头,简旭道:“冲你对我的这份信任,我就立了这个军令状。” 张春潮见简旭对刘紫絮的那副神态,更是气的牙根痒痒,喊道:“好,大伙做个见证,今日,简旭简大侠和我们立军令状,若是他不能把铁老大救出来,如何?” 如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筹码是什么,张春潮道:“既然大家不知,我就替大家想个,若是他救不出来铁爷,就在我们面前拔刀自刎。” 啊!大家有些惊,这个军令状有点狠。麻六过来就骂:“你个春潮还是**,简旭把你媳妇**了还是拐了你老娘,你这样狠毒。” 张春潮过来就打,“你敢骂我。” 刘紫絮伸出手去抓住张春潮打来的拳头,淡淡说道:“过了。”那声音依旧轻飘飘的,那眼神依旧是满含幽怨,但却非常坚定的样子,张春潮把拳头撤回。 简旭冷眼旁观,心知肚明,对自己的猜测愈发的肯定,说道:“这不狠毒,因为我根本就能把铁老大救出,而且就是在明天。” 啊!大家又一惊,这人口气太大,进了衙门,那是进去容易出来难,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即使出来,哪能那么快。 张春潮道:“好,明天若铁爷不出来,你就当众自刎。” 简旭反问:“若铁爷出来呢?” 张春潮一愣,简旭逼视着他:“军令状多少带着赌博的性质,不能只拿我一个人玩,没有另一方,玩的不热闹。” 麻六适时而上,“对,凭啥我们自己立,若那铁老大出来,你拔刀自刎。” 张春潮迟疑着,不敢说话,简旭这个人有些神神叨叨的,一旦他真把铁老大救出来呢? 简旭看出他的底气不足,也不逼迫,道:“俗话说,吃亏是福,六儿,咱吃亏就吃亏吧,若我把铁老大救出来,你就离开汤阴,永不回来。” 丐帮众弟子觉得这个简旭很是大方,这样的赌博,大头好处在你张春潮那儿,若你张春潮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张春潮暗笑这个简旭徒有虚名,不过是个好逞强的莽夫,这样的赌博无论是怎样的结果,自己都是赢家,离开汤阴,汤阴是你家的吗,所以赶紧点头答应。 简旭见事情摆平,喊大家都退回府里,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军令状取消。 刘紫絮过来道:“你这又何苦呢。” 麻六挠着脑袋,心急,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有些担心的说道:“简旭,刚刚我忙活的有点乱,跟着瞎起哄了,忘了一件事,你怎么能把那铁老大救出来,太难了,大牢,你我都去过,层层把守,你进不去的,我们还是逃吧。” 简旭一手搂着刘紫絮,一手搂着麻六,道:“我说过,我泼出去的水,我就有神通把它收回来。”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章夜访史不悔 夜色被一轮明月打散,简旭一个人,悄悄的来到县衙,大门紧闭,他无法进去,使劲的敲,无人搭理,他四下看看,发现一边立着的鼓,走过去咚咚的擂响,一会儿,大门哐当打开,跑出几个衙差,过来就把他拎起,然后进去衙门,往大堂上啪的一丢,简旭四肢着地趴着,抬头看看上面,知县大人已公堂之上就坐,头顶“明镜高悬匾”,背靠“海水朝日图”,年约四旬,脸盘瘦峭,胡须过颔,目光冷峻,一副刚直不阿。(百度搜索)简旭认识,他正是和陈重一起去杜府的人。 知县一拍惊堂木,三班衙役齐颂“威武”。 “下边何人,竟然深夜擂鼓,你有何状告。”知县一声喝。 简旭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不慌不忙的说道:“史不悔,太子驾到,你还不下来接驾。”他此时后悔没带麻六前来,这话由自己喊出,有点怪怪的。 史不悔怔住,仔细的看了看简旭,太子他没见过,但肯定不是,谁家太子半夜一个人到处走,别说仪仗,连个跟班的都没有。他喝道:“大胆,竟然敢冒充太子殿下,把此刁民给我抓起来。” 简旭一摆手,“慢着,我是不是太子,有一个人知道,把史老太爷请出来。” 知县史不悔不懂简旭是何意,这个人为何要请父亲大人出来,问道:“你认识家父?” 简旭道:“他给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饭,我怎会不认识,我今日就是来看他的。” 史不悔又一愣,父亲是宫里的御厨,他如何知道,难道他真是太子,看他仪表出众,说话不慌不忙,举止之间确有一股皇家威仪,不可小觑此人,又听闻太子殿下走失民间很多时日,不带仪仗和跟班的,也属正常。想到此,史不悔道:“只是家父抱恙在床,恐怕不便出来相见,还请阁下移驾内室。” 简旭点点头,“我正是听闻史御厨染病,才来探望。” 史不悔带路,简旭在后,往内室而去。到了史老太爷的房间,简旭一看,一张硕大的木床上,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看样子身体是非常差,面颊深陷,须发枯白,一副老态龙钟。他急忙走过去道:“史松,本王前来看你了。” 史老太爷并没有睡着,身体病痛,睡眠极少,只是在微闭双目养神,耳边听闻谁喊自己的名字,又说什么本王,急忙睁开眼睛,一看,两只手乱摆,就要坐起来,史不悔急忙过去相扶,让他靠在后边的被褥上。老人家颤抖着双手,“快,扶我下去。”他这是要行君臣之礼。 简旭握住他那瘦如鸡爪的双手,道:“你有病在身,就在床上说话好了。” 史松拱手作揖,“谢殿下。”他此言一出,吓坏了一边的史不悔和师爷,两个人噗通跪倒在地,“汤阴知县史不悔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简旭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今日是来探望史老太爷的,就当是和故人叙旧,别这么拘谨。” 史不悔急忙喊人搬来椅子,然后自己就立于简旭身边。 史老太爷有些激动,“不知殿下因何来到我这里?” 简旭道:“我微服出巡多时,近日路过汤阴,听说你病了,想起你在宫里当了多年御厨,尽职尽责,本王感怀故人之情,就过来看看,为了不惊动当地官员,我就夤夜来此,不想你的身体会是这样,我立即传太医来给你医治。” 史老太爷道:“谢殿下隆恩,只是我这是瓜熟蒂落了,治不了,只是做梦也没想到殿下会来看我,这,这让老奴诚惶诚恐。”他竟然老泪纵横。 简旭道:“我怎能忘了滚金鱼的味道呢。” 史老太爷吃惊的说道:“殿下如今还记得。” 简旭道:“记得,当然记得,当年我经常突发奇想,别出心裁的设计出这样那样的菜式,然后你不眠不休的研究,我这张嘴,当年吃了多少美味,都是出自你史松之手,如今这手……”简旭摸了摸史老太爷骨瘦如柴的手,哀叹不止,这却是发自内心的,衰老,真的很可怕。 史老太爷对儿子史不悔道:“扶我起来,我要再给殿下做顿饭。” 史不悔就真的要扶,被简旭拦住,“你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我再来品尝你的手艺。” 两个人聊了很多,史老太爷精神状态格外的好,回忆在宫里当御厨的很多事情,虽然一别多年,但太子的模样自己怎能忘记,所有王子之中,唯有太子殿下最和善,自己也曾几次受殿下的恩惠,宫里人物复杂,为了能得到主子的欢心,能够出拔人前,都是互相倾轧排挤,史松人诚实,除了研究厨艺,从无害人防人之心,曾几次被人陷害,都是太子出面解围,才得以做了几十年的御厨。 简旭觉得差不多了,装着随口问道:“今日街上乱哄哄的,史不悔,本王听说你管理县政很有成绩,这汤阴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怎么今日眼见非听闻呢。” 史不悔急忙道:“回殿下,河北路转运使孙福兴孙大人被人害了,知州命我挨家挨户搜查刺客,是以才如此喧闹,不知殿下驾到,打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简旭装着吃惊道:“会有这等事,朝廷命官都敢杀,这还了得,不过,史不悔,据闻你也是审案颇有机巧,无论查看现场,验尸,还是取证,都是正常的,这样的漫无目的的乱搜,既扰民,又会惊动罪犯,给他以逃跑或藏匿的机会。” 史不悔道:“这都是知州大人的意思,下官怎敢不从,我当时也曾为此与他争辩过,不想知州大人竟然责怪下官,说要是跑了罪犯即问我罪责。” 简旭装着气道:“这个陈重,枉费我当年那么器重他,原来是个绣花枕头,那你可有抓捕罪犯的线索?” 史不悔道:“回殿下,已经抓到了。” 简旭又装作高兴的说道:“抓到了,这么快,史知县你办案很迅速啊,但不知此人是谁,因何要杀了孙福兴?” 史不悔道:“殿下缪赞了,此人是丐帮头领铁老大。” 简旭装着疑惑不解的说道:“丐帮的,他一个乞丐,与转运使大人有何瓜葛,这有点让人费解。” 史不悔道:“我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稀里糊涂的就把铁老大给抓了。” 简旭道:“就是说没有确切的证据。” 史不悔道:“也不完全是,在铁府后墙附近挖出孙大人的头颅。” 简旭道:“史不悔,我来问你,若你是罪犯,会杀人之后还把头颅带回自己家附近埋了,然后又那么轻松的让人找到,你不觉得这有悖常理吗?他铁老大既然能统领一个帮派,显然也非愚笨至极之人,如何这点道理都不懂,这显然是有人陷害与他。” 史不悔道:“下官明白,也审问多时,那铁老大并不承认,也问过相关人等,从未见铁老大和孙大人有过往来,孙大人不过才到汤阴,也没有和丐帮发生过摩擦,想来确实匪夷所思。” 简旭道:“既然这样,你把铁老大抓了,他含屈受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真凶岂不是要逍遥法外。” 史不悔为难的,“这,下官懂,可是……” 简旭道:“陈重是吧,此事我能遇上也是机缘,这样,我把铁老大带走,陈重那里,他若有疑问,让他去找我,人命关天,岂能容他儿戏。” 史不悔很为难,太子的话不敢不听,知州大人的话也犹然在耳,史老太爷在一边道:“不悔,殿下出面解决,你怕甚,乞丐也是皇上的臣民,怎能无凭无据的说抓就抓,若是碰巧那凶犯把孙大人的头颅埋在县衙附近,是不是你把自己抓了。” 史不悔一听,急忙说道:“是,我立即放人。” 简旭在门口等着,一会儿,铁老大从衙门里走了出来,史不悔出来送行,铁老大见到简旭,有些吃惊,刚刚说要释放自己的时候,只以为是查明事情真相,为何丐帮其他人没有来接自己,而是这个简旭,他刚想喊简旭的名字,被简旭一摆手制止,“铁老大,你现在跟本王回去,若事情真是你做的,虽然你几次三番的救驾,我也绝不姑息。” 铁老大有些懵,自己什么时候几次三番的救驾?救哪个驾?这简旭又说什么本王,他到底是谁? 史不悔把简旭的话听到心里,原来这个铁老大是太子殿下的恩人,怪不得殿下深夜来访,自己差一点就铸成大错。多年宦海沉浮,之所以至今都是个小小的知县,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秉公执法,不会阿谀奉承,如今渐老,也看开了很多,自己既不会同流合污,也不想再招惹事端。 第二天早上,简旭睡的正香,折腾差不多一夜,能不瞌睡吗,却被麻六推醒:“想出办法救人没有,我这一夜都没有睡好,觉得此事难办。” 简旭翻身过去继续睡,麻六气道:“还睡,你可真是心大,都快抹脖子了,告诉你,你若是死了我可不替你收尸,你说我一旦回到现代咋向你妈你爸交代啊。” 简旭既困又憋不住想笑,小样,还怕向我爸我妈交代,像我长辈似的。 刘紫絮也过来,看着简旭,又不知说什么好,虽然知道简旭聪明,还是担心,捏了捏腰间的追风鞭,心里打着主意。 张春潮带着一干丐帮弟子也过来,看睡眼朦胧的简旭,冷嘲热讽道:“若你后悔打赌,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念在紫絮和你朋友一场,这军令状之事就此作罢,铁爷我想办法去救,若你执迷不悟,对丐帮之事横加干预,今日天黑之前你救不出来铁爷,后果自负。” 简旭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不搭理他们这些人,对欢子道:“去看看你家老大醒了没有,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众人就笑他,被军令状吓傻了,一大早的胡说八道,欢子也不动,简旭道:“去啊,我说话不好用吗。” 欢子后退着走,边走边看简旭,半信半疑。不一会儿,他噔噔的跑了回来,捂着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巴,说了一句让这些人都吃惊的话:“老大他,刚刚醒。” 然后,这些人都捂着吃惊的嘴巴,傻傻的看着简旭,再然后,忽地跑向铁老大的房间。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一章一滴血 众人跑到铁老大的房间,他已经穿戴整齐,刚要出来,一脚门槛里一脚门槛外,被大家堵住,然后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铁老大一摆手,“都先停下,此事以后再告诉你们,我现在有事,哦,辛副帮主,把所有在府里的丐帮弟子全部召集起来,然后跟我走。(更新快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帮主有事?”辛副帮主问。 “问那么多作甚,一会儿就知道了,速度要快。”铁老大道。 辛副帮主答应着,看铁老大的意思像是很急很重大的事,不敢怠慢,几声口哨,府里丐帮所有弟子刹那间全部到齐,铁老大带领着,往简旭这里而来。 麻六看铁老大带着人过来,急忙跑到简旭房里,“喂,他们来干嘛,是不是要打架,好多叫花子。” 简旭洗了把脸,道:“他们是来给我问好的。” 铁老大带人围在简旭门口,突然撩起袍子下摆跪倒在地,高声道:“草民丐帮帮主铁老大给太子殿下请安,愿殿下千岁千千岁。”他身后的乞丐一开始见铁老大跪了,都跟着稀里糊涂的跪了,谁知他冒出这样的一句,顿时都被惊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太子殿下,哪个是,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大个子简旭一个小个子麻六。 别说这些乞丐,连麻六都吓了一跳,这简旭的身份他们何时知道的。 刘紫絮心里叹口气,简旭此番暴露身份,定是为了救那铁老大,可是,难道他不知暴露之后很危险吗,为了一个铁老大,值吗。 最吃惊的人应该是张春潮,他无论冬夏都拎着的那把折扇,此时差点掉在地上。这个简旭是太子?怪不得他说话口气如此之大,那太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紫絮是不知道还是不肯告诉我? 简旭来到门口,对着外面跪倒在地的那些人道:“平身。” 乞丐们呼啦啦起来。 麻六一眼看到了在一边伫立若有所思的张春潮,腾腾的跑过去,指着他道:“大家都给殿下请安,你为何不跪,你这是大不敬你知道吗。”心想,总算找到机会整治你了。 张春潮面无表情,看了看刘紫絮,略一迟疑,跪在地上,“草民张春潮给殿下请安。” 简旭对他视而不见,回身去屋里的桌子边坐下,然后倒了一杯茶,嗞嗞的喝起来,一边微笑着对刘紫絮道:“紫絮,你今天早晨想吃什么?” 刘紫絮道:“谢殿下,小女子吃什么都可以。”她知道简旭是有意折磨张春潮,想说,不知怎么替张春潮说话,不说,大清早的,外面天冷,地上凉,张春潮这个人气量又小,矛盾会越来越深,于是说道:“殿下饿了吧,我也饿了,不如叫大家都起来吧,我们去吃饭。” 简旭岂能不知道刘紫絮是在替张春潮说话,无论自己如何气,紫絮开口,面子还是得给的,喊麻六道:“六儿,喊大家都平身吧,我们去吃饭,尝尝丐帮的杂米粥,回到宫里全都是燕窝粥鸟窝粥的,腻烦。” 麻六走过去,抬起脚踢了一下张春潮:“太子叫你起来。” 对麻六的羞辱,张春潮紧咬着牙,慢慢站起,然后掸掸衣服上的尘土,说道:“谢殿下。” 铁老大只知道简旭是个能人,完全没有料到他是太子,想自己是何德何能,与太子相识,先是替自己在杜员外那出了恶气,现在又深夜莅临县衙,把自己救出来,他突然就觉得这幸福来到有些突然,又有些虚幻,对简旭越发的尊崇和敬畏。在他那类似“聚义厅”的大客厅里,往兽皮椅上一靠,哇哩哇啦的把简旭昨夜去救自己的事情,添枝加叶的大事渲染,仿佛认识太子,被太子救,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甚至感谢那个把孙福兴的脑袋埋到自家后墙外的人,如果不是出了此事,太子怎能亲自出马,去县衙要人,真是威风。不仅他兴奋,丐帮所有弟子都兴奋,没想到这辈子会看到太子。 麻六好奇,吃完饭围着简旭的身前身后转,非得让他说出这刺激的过程不可,又埋怨简旭不带自己去玩。 简旭道:“明知危险,我怎能带你去,若是出事,我一个人跑尚且不敢说一定成功,更何况带着你。” 至于简旭怎么想到用这样的一个方法去救铁老大,无非是因为在杜府时看到史不悔,去问了杜旺一些汤阴的情况,杜旺闲聊告诉他,知县叫史不悔,为人耿直,就是仗着他老爹在宫里当过御厨,并且深得太子殿下的欢心,就以为沾了皇家的光,说话办事很难协调,如今他老爹不再是御厨,他也老实多了。杜旺的话,都是嘲讽史不悔的,却被简旭记住。他就从这里为切入,深夜拜访史不悔的老爹,其实他想要见的是史不悔,但又怕那史不悔不买账,于是说要拜访他老爹,史老太爷说他是太子,史不悔怎能不信,然后简旭又无意之间谈到铁老大之事,又摆明事理,晓以利害,以太子的身份施压,再加上史老太爷从旁说话,才能把铁老大救出来。但是,这件事才刚开头,总不能救出来就完事了,史不悔放了铁老大,陈重会放过他吗,看那史不悔也不是个奸佞小人,不能给他带来麻烦,所以简旭此时想的是,要把真凶找到,这才能彻底解决此事。 麻六想的,却是他和张春潮立的那个军令状,白纸黑字写着呢,他拿着就去找张春潮,刚好铁老大在,他看见这张军令状,又一番感慨,太子为了救自己,连军令状都立了,自己怎么突然从一个冷窝头变成金疙瘩了。 “你别不认,当初是你吵吵着要立什么军令状,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现在太子已经把铁爷救出来了,而且不是在今天,昨晚都出来了,你也该做你该做的事了。”麻六拿着军令状在他面前呼呼的扇风。 铁老大一旁劝解道:“都是为了我,大家的厚意我没齿难忘,我看这事就算了吧,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自己人就不会逼人家去抹脖子,小子,你走还是不走,你如果说话不算话,你就不是男人,与乡下那些整天没事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娘们没啥区别。” 张春潮见麻六不依不饶,气的一拍桌子,麻六看他要发火,有些怕,但想到简旭是太子,就有了倚靠,突然喝道:“你敢怎样,我是太子殿下的总管,你得罪我就是得罪殿下,得罪殿下就杀你quan家,灭你满门。” 麻六的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刺进张春潮的心窝,他眼睛瞪起,面部肌肉绷紧,像一头被斗疯了的牛,把扇子哗啦抖开,如一把刀直戳向麻六的脖子,铁老大一旁急忙喊道:“不要!” 张春潮的扇子放在麻六脖子上,与咽喉只差一点点,吓的麻六不敢乱动,脖子像被打上了铁箍,直伸着。 张春潮思索须臾,把扇子收回,哈哈一笑道:“麻总管,在下和你开个玩笑,放心,我说过的话当然算话,铁爷刚刚出来,众兄弟庆贺一下,明日就告辞离开。” 麻六心突突乱蹦,吓死了,还以为他真能割开自己的喉咙呢,见他服软,又牛气的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拜拜。”出了房门,捂着心口噔噔的跑回简旭那里,他想告诉简旭,这个张春潮会武功,看他的眼神非常凶,定有来历。然而简旭不在,他此时正往铁府的后院而去,他要看看那埋着孙福兴脑袋的地方,看看会有什么线索。 来到后宅,忽然想起刘紫絮来,不如去看看她,这丫头不爱说话,但简旭知道她鬼精灵呢,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说不定谁的话就能给自己启发,所以想问问她的意见。刚走到刘紫絮的房门口,抬手想敲门,忽然发现门口的地上有一滴血迹,他心里咯噔一下,蹲下身子看那血迹,很小,黑红的颜色,已经凝结,不注意还真看不到。他站在那里合计着,紫絮的房门口怎么会有血迹,又想起那晚的黑衣人,也是奔后宅而来的,只因当时自己酒喝的多,虽然不是烂醉如泥,却也是头痛难忍,再加上困倦,还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所至,才没有对大家提起。 “是你。”说话的是欢子的那个小相好柳儿,她忽又醒悟似的改口道:“太子殿下好。” 简旭笑笑,“你怎么来了?” 柳儿道:“我来找刘小姐,她真漂亮,我想向她学学怎样打扮,我们丐帮虽然不允许穿的光鲜,但我和欢子成亲的时候,总还是可以穿的好点是吧,哦,殿下在看什么?” 简旭道:“没什么。” 柳儿眼尖,发现了那点血迹,说道:“你看这血迹吧,女人家,每个月都来,不小心弄点出来很正常的。” 简旭笑笑,“你这丫头。” 此时刘紫絮听到门口他们的谈话,吱嘎,将门推开,低头看看地上的那点血迹,然后对柳儿道:“进来吧。”又看看简旭,简旭挥挥手,“你们聊,我还有事。”转身走了。 他来到后花园,寒冷季节,到处是开败后的花枝,几颗柳树纤细的枝条随风微摆,假山突兀,小桥凄清。就是这个后花园外,官兵找到了被掩埋的孙福兴的头颅,然后来到铁府把铁老大抓走了。他走到后墙根,寻了半天,没有发现脚印,好奇怪,那黑衣人应该是从这里出去的。或许是自己看的眼花了,往回走,突然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发现了脚印。此时天寒,这个花园应该很少有人来,而那些官兵也没有进来过,这脚印,定是那晚黑衣人留下的,但是,怎么墙根没有呢,他走到这里,从哪出的院墙,这之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呢。在脚印附近走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此时麻六跑过来道:“简旭简旭,那姓张的要走了,大快人心啊。”他的喊叫惊起了树上的一只鸟,扑啦啦的飞走了。简旭看了看那飞走的鸟儿,恍然大悟,此人功夫高强,是从几米开外的地方飞跃出院墙的,又想起了那点血迹,如果紫絮把鞭子抛上墙去,借力应该很容易就飞了出去,这个念头出来,简旭急忙晃晃脑袋,不可能的,可是那滴血,纠缠在简旭心里。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二章黑手 众兄弟庆祝铁老大平安归来,而铁老大为了正式的欢迎简旭这个太子,大摆酒宴,能通知的丐帮弟子都通知到了,能过来的都过来了,都争相一睹太子的风采。(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欢子更是兴奋,到处与兄弟们吹嘘,太子殿下是自己的朋友,睡过自己的床,吃过自己的饭,和自己称兄道弟过,他用太子来镀金之后,一下子地位就高了许多似的,看他高兴的样子,仿佛这太子是他本人。 麻六闷的慌,看那些乞丐三个一伙,五个一堆的闲聊,自己得找点乐,听见欢子那番吹嘘,不忘接几句话,挖苦欢子几句解闷,他说话的时候也不看人,总像是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 “太子睡过你的床,太子还是太子,你还是乞丐。太子吃过你的饭,太子还是太子,你还是乞丐。太子和你称兄道弟,太子还是太子,你还是乞丐。” 欢子心情好,平时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今日就让着他了,其实欢子对麻六的看法也有所改变,毕竟人家是太子的总管。欢子过来哄麻六:“麻总管,听说东宫大的能跑马;听说太子吃饭要用金碗;听说太子穿的衣服都是金线缝制的;听说侍候太子的宫女上千个,都归你管;听说太子有很多个老婆,个个像天仙似的。” 麻六看欢子那副馋涎欲滴的羡慕样,挺起他的小鸡胸脯,清清嗓子说道:“那当然,你如果讨饭讨到京城去了,找我,我带你去太子的东宫逛逛。” 欢子嬉笑着,讨好的给麻六捶着背。 酒宴开始,大厅里闹嚷嚷的,然后铁老大一声喝,大家停止说话,铁老大做了番感言,把简旭比作再生父母。感慨完毕,然后开始吃饭,只见丐帮众弟子把酒碗在桌子上当当的敲了一阵,这是礼仪,若不是在酒桌上,大家就用打狗棒敲击地面,表示他们的凝聚与威仪。 简旭为尊,正位端坐,一边陪着的是铁老大,再一边是刘紫絮。大家敬简旭酒,一杯接一杯,简旭有心事,沾湿嘴唇即可。这次贪杯的是张春潮,或许是打赌输了心情不好,或许是因为明天要离开,总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麻六看的咋舌,灌了那么多酒水进肚子里,这人要是放到水面都能漂起来了。 简旭一旁和刘紫絮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聊的很开心,刘紫絮只听不说话,偶尔笑笑,乖巧的小女儿姿态。 大家情绪高涨,虽然知道简旭是太子,也不懂太多礼节和规矩,而简旭为人又随和,所以就使劲的吃,拼命的喝,一个人说一句话,交织在一起,都像是自由市场般的热闹。 酒宴散后,张春潮醉醺醺的去找铁老大,说些辞别的话。铁老大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心情不好,喝的大醉,这都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给他倒了解酒茶,朋友一场,好言安慰一番:“太子那人很明事理,等去和他认个错,打赌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不来看老哥,岂不是想煞我了。” 张春潮脑袋发沉,像没有东西支撑似的,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乱倒,舌头有些长,含混不清的说道:“太子,太子不是被赏杀吗,你要保护好他。” 他突然冒出这一句,把个铁老大吓的连连摆手制止:“哎呀我的小老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张春潮道:“枉你还是丐帮老大,连这点事情都、都、都不知道,江湖有个赏杀令,有一年了,不知有多少人惦记太子的脑袋呢。” 铁老大回忆一下,以前像是有丐帮弟子回来说过,但那时觉得朝廷的事不关自己,自己就是叫花子头,把这些人管好就行了,现在被张春潮提出,才又想起。 “不过,那太子怎么看都像是好人,怎么皇上会赏杀他呢?”铁老大问。 张春潮嗞溜的喝了一口茶,道:“他谋朝篡位,皇上才要杀他。” 铁老大嘘了一声,走到门口推开门看看,又紧闭上门道:“这可是真的?” 张春潮道:“假不了,万两黄金悬赏,后来说又能加官进爵,谁把太子杀了,就发达了。”他说到这里,晃晃悠悠的起来,“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赶路。” 铁老大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太子接连帮自己,怎么看都像是好人,怎么出了个赏杀令呢…… 第二天,张春潮要走,虽然铁老大百般挽留,但他去意已决,大丈夫说话怎能言而无信。 他来向刘紫絮辞行,然后问她,能不能送自己几步路。刘紫絮看他这样惨淡离开,心有不忍,点头答应。 铁老大的府第往南,就是一条官道,张春潮和刘紫絮慢慢走着,只见他一会儿挥动手臂,一会儿又绕着刘紫絮来回的走,像是在慷慨陈词一般。 这一幕被后边追来的简旭看到,他得知张春潮走了,也过来给他送行,顺便开解他几句话,毕竟是因为自己和他立的那个军令状,才使他不得不离开汤阴,简旭想告诉他,并非是自己决绝,而是因为他做事太欠缺思谋,不顾全大局。 简旭嗖嗖的追上来,还没等张嘴说话,只见张春潮手腕一抖,发出两枚金针,而简旭却浑然不觉。 刘紫絮没有料到张春潮会突然射出暗器,她挡在简旭前面,面对面的和简旭站着,右手伸出打落一枚,另一枚却没有接住,刺进她的后背,她身体一颤,简旭急忙问,“你怎么了。” 刘紫絮打落金针之时,为了不被简旭发现张春潮此举,故意装着一切都很随意的样子,是以才没有全部打落金针,她笑笑,“有些头晕而已,无事。” 张春潮万万没有想到刘紫絮会这样护着简旭,更没想到自己发的金针会伤到她。那金针很厉害,刺入皮肉之后,会慢慢向里走,一直走到心脏,致人死亡。他急的就想说话,被刘紫絮制止,“张公子,我们就此告别,你保重。” 张春潮知道刘紫絮是让他快走,也知道刘紫絮功夫厉害,应该能把金针打出来,所以一咬牙,拱手告辞而去。 刘紫絮此时觉得后背疼痛难忍,她伏在简旭身上,道:“你能背我一会儿吗?”其实是因为她不知道简旭真实的功夫到底何种程度,那太子曾经征战沙场,万人难敌,而她刚认识简旭的时候,简旭像不会武功似的,所以她现在也搞不明白,简旭到底是怎样的。为了以防万一,不被简旭看出自己后背中了金针,她才要简旭背她。 简旭乐道:“好啊,求之不得呢。”他微蹲身子,把刘紫絮背起来,“这么轻,你该增肥了,身上一点脂肪都没有,像根柴火棍,女人不能太瘦,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所谓玲珑有致,不过你瘦我也喜欢你,我愿意这样背你一辈子。” 刘紫絮道:“我如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呢?” 简旭心里明白她所指,若她真是尤国公主,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是太子,那么他们两个就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心里一直很纠结。简旭道:“你在我心里已经扎根,好与不好都已经不重要,都已经深深植入我心底的那片土地,若是把你从心里拔出来,你想想,我会痛死的。” 刘紫絮双手紧紧的搂住简旭的脖子,搂的简旭有些窒息,她把脸伏在简旭后背,一会儿,简旭感觉后背湿湿的。简旭不再说话,刘紫絮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走着。 过了一阵,刘紫絮此时疼痛越来越强,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想回去休息,有些困倦。” 简旭奇怪,这才什么时候,她突然困倦,也许是身体太差,道:“好,我快点走。” 刘紫絮问:“你说有没有下辈子?” 简旭想想,道:“应该是有的。” 刘紫絮道:“若是有,那可真是好,这辈子不能了的心愿,可以在下辈子完成。” 简旭道:“为什么要把今生的事情放到下辈子,所谓今日事今日毕,下辈子太远,我这个人心急,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又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没天没酒喝凉水,过好眼下,万一没有下辈子呢,不过,下辈子我还爱你。” 刘紫絮的声音如游丝拨动耳膜:“我会记住的。” 简旭有些奇怪,她今天怎么了,突然主动投怀送抱要我背,又说了这么多有关感情的话,这在以前,她是很回避的。 回到铁府,刘紫絮说有些累,要休息一下,简旭看她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加的白,白的无血色,眼神迷离,神情暗淡,弱的就像是要化开成一股轻烟飘走似的。简旭非常担心,“紫絮,你怎么突然像病了似的,我带你去看大夫,不,我们去找二先生,让他给你看看。” 刘紫絮淡淡一笑,“不碍事,我身体一直都不好,走了几步路就累成这样,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回去吧。” 简旭还是不放心,“我留下来陪你,你放心,我只是坐着看你,不说话不动手。” 刘紫絮摇摇头,“我总得脱了衣服才休息得舒服,你在,不方便。” 简旭道:“反正我早晚要娶你,有什么害羞的,不然我转过身子不看,再不然你去脱了衣服睡下我再进去。”他纠缠不走。 刘紫絮道:“此时有些饿,我想吃粥,你一定不会做?” 简旭急忙点头,“会会,没吃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走吗,我这么聪明,什么事能难倒我,好,我马上亲自给你煮粥,你先睡一觉,好了我叫你。”然后来了个飞吻,喜滋滋的跑了。 刘紫絮长出口气,他再坚持一会儿,自己就挺不住了,然后关上门,屏气,运功,用内力把那枚金针震了出来,差一点点就走进心脏。 金针虽然出来,内里还是疼,她坐到床上,开始用功来调节,然后便躺下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春暖花开了,她和简旭在一片春花之间奔跑,非常开心。忽然一阵敲门声把她吵醒,急忙把衣服穿好,以为是简旭来了,下了床去把门打开,张春潮出现在门口。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三章告密者 张春潮的出现,把刘紫絮吓了一跳,“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 “我不放心你,那金针?”张春潮道。(百度搜索) 刘紫絮道:“没事了,我把它打了出来,你突然回来,若被人看到不好,快进来。” 张春潮进了房间,道:“我悄悄进来的,没人发现,刚刚幸好你聪明,让那个家伙背着你,不然你自己走路,震动身体,金针会走的更快,怕是已经……” 刘紫絮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后怕,道:“我并不知道是这样的,我只是怕被简旭发现我受伤了,那样他一定知道是你袭击他。” 张春潮看着刘紫絮,满面深情的说道:“紫絮,谢谢你,难得你还担心我,可是你怎么那样傻,为何要替他挡那一下,那个人该死。” 刘紫絮道:“该死的人很多,但时机未到,你这样做太莽撞了,以后千万不可如此。” 张春潮刚想说话,忽然听见外面简旭喊:“紫絮,粥来了,睡醒了没有。” 刘紫絮又吓了一跳,不能让简旭看到张春潮,他那个人太精明,一定会觉察出什么,回头看看她住的这个房间,很小,几乎没有藏身之处,给张春潮使个眼色,指指床边厚重的罗幔,张春潮会意,闪身躲了进去。 刘紫絮去给简旭开门,简旭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你醒了,来,火候刚刚好,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若是不好,我真得去和肥嫂学习了,不对,去和史不悔的爹学。” 刘紫絮堵在门口,“很好,你交给我就行了,你也累了,回去歇息。” 简旭道:“我不累,我进去喂你吃。” 刘紫絮道:“这么大的人,你喂我张不开嘴。” 简旭心里诧异,今天她是怎么了,平时很柔顺的一个人,今天连房间都不让进了,还想说,不经意的一低头,从门缝中看到床边罗幔之处露出一个鞋尖,那式样是男人的,简旭顿时明白刘紫絮不让自己进去的理由,他说道:“你说的对,我刚好有些累了,那你自己吃,不够去厨房添,我走了。”他不想揭破,是怕刘紫絮尴尬。 刘紫絮笑笑接过托盘,看着简旭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房间,麻六正在那里东翻西翻的。“你在我房间翻什么?”简旭问。 麻六看看他,“你回来了,翻什么,看看有没有人藏着,你现在已经暴露,那个赏杀令啊,你不怕我还怕呢,别跟你沾光,把脑袋奉献了。” 简旭忽然想起那床边伸出的脚,不用问,一定是张春潮,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突然回来,看紫絮很紧张的样子,两个人关系非同寻常,难道真是老相好?怎么看紫絮都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六儿,你说紫絮这个人是不是很纯洁。” 麻六道:“你喜欢她,当然觉得她纯洁,所谓,就是你说过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麻六这句话并非有意针对刘紫絮,他这个人只是很难顺着谁说话,你说白的,他总喜欢说黑的,习惯斗嘴,这是他的乐趣。 简旭突然觉得麻六的话很有道理,也许是自己太喜欢她,才觉得她处处都好,说不定那孙福兴就是她杀的,看看铁府,还真没一个人像她功夫那样好的。她这样做很简单,她的国家被灭了,她要报仇,要杀大乾的人,而孙福兴又是堂堂的一路转运使,那她为何要把孙福兴的脑袋埋在铁府的附近?想嫁祸给铁老大。那她为何要嫁祸给铁老大?想让铁老大的丐帮和官府起冲突,她看热闹。或许也想激起丐帮的愤怒,与官府对立,与朝廷对立。对,就是这样。 麻六看他若有所思的在那里发呆,推了他一下,“你为何问刘小姐的事,你如果喜欢她,就该相信她,不然,那叫什么喜欢。” 简旭傻傻的盯着麻六看,是啊,自己怎么能怀疑紫絮,“六儿,你就是个哲学家。” 麻六撇撇嘴:“一开始说我说话有道理,后来有哲理,现在成了哲学家了,以后是不是我就得道成仙了。” 简旭哈哈大笑,“六儿,我教你功夫,省得你害怕,用来防身。” 麻六道:“就你那点功夫,动不动就啪的劈出一掌,不然就像疯了似的乱跑,连个招式都不会,不帅,你看看张春潮,哗啦,抖开扇子,嗖的直奔我咽喉,那个亮相帅呆了。” 简旭一把抓住麻六,“你说什么,张春潮功夫很厉害?” 麻六哎呀呀的叫,“抓疼了,这么激动干嘛,听说他比你厉害就又吃醋了。” 简旭放开麻六,记起自己喝多的那天,张春潮借着送自己回房的机会,试探过自己的武功,也想过他会几下子,但看他虽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却一副风流俊雅的书生模样,没想到他的功夫厉害,难道他和紫絮一样,都是那个尤国的人,寄居在京城,此次来铁老大这里,是与紫絮碰面还是另有图谋?一开始自己就怀疑他,为何对铁老大的丐帮感兴趣,难道他要利用铁老大,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难道孙福兴是他杀的,然后在这附近,埋了,又故意把官兵引来,把铁老大打入大牢,他又鼓动丐帮弟子去和官府闹,闹的两败俱伤,他渔人得利,或是激起民愤,让丐帮反朝廷?天啊,一定是这样,那孙福兴一定不是紫絮杀的,他想到这里,高兴的哈哈大笑,把麻六吓的抱着脑袋往旁边躲,“这人真是太子,癔症又犯了。” 既然有了目标,就有针对性,去查查张春潮, 麻六又道:“张春潮那小子不像什么好东西,你说他会不会去抓了你去换黄金,应该不会,他们家那么有钱。” 麻六这句话又提醒了简旭,张春潮知道自己是太子身份,会不会想杀自己,太子不比转运使更有分量。或者他知道刘紫絮的计划,随我进宫,去刺杀皇上,就乖乖的走了,那紫絮房间里的那个人是谁呢?是她的又一个同伙? 他思绪有些乱,左右的想,忽然外面大吵大嚷,出了什么事?简旭往外走,欢子腾腾的跑来,因为跑的急,收不住脚步,与开门出来的简旭撞个满怀。 “你怎么了,被谁追似的。”简旭把他身子扶正。 欢子一脸惊慌,由于惊吓,说话磕磕巴巴的,“老大,有很多官兵来抓老大。” 什么?又来抓铁老大,简旭急忙朝院子里奔去,老远就听铁老大高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是太子殿下保我出来的,你们敢抓我。” 那些官兵听说太子两个字,抓着铁老大问:“太子在哪里?” 铁老大刚要说话,简旭走上前道:“我在这里。”他以为能震慑住这些官兵,谁知那些官兵突然大喊:“抓太子啊,赏金是万两黄金,还能当官呢。”哗啦啦,成群的官兵一拥而上,刀剑扑哧扑哧就朝简旭砍来。简旭使劲力气劈出一掌,呼啦啦的倒地一片,另一群又冲了上来,他又劈出一掌,另一群又扑上来,官兵太多,累得他后来再也劈不动,干脆跑起来,那些官兵哪里能追得上他。 此时刘紫絮、麻六也赶了过来,刘紫絮抽出长鞭就要迎战,张春潮从后面冲过来横里抱起她就跑。 铁老大看见麻六,急的高喊:“麻总管,你快逃啊。” 麻六吓傻了,听了他的话,转身想跑,这倒引起官兵的注意,围上一群,把他抓住,麻六大喊:“简旭救我!” 简旭在跑呢,听到麻六的喊声,知道他出事了,立即停下,高喊道:“放了他。” 官兵拿着兵器上前,简旭知道跑不了了,为今之计是保住小命,他大声说道:“你们抓我可以,但若是敢杀我,皇上知道,就会灭门九族。” 一个军头道:“是皇上下的赏杀令。” 简旭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皇上下的,这都是那些奸人的诡计,若你们不相信,可以杀我,这院子里有众多丐帮弟子,若是我死了,难保没有人传出去是谁杀的,即使是你们自己的人,也不一定能管住所有人的嘴,赏杀令真假难辨,你们谁见过皇榜,没有是吧,其实根本就是假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奉命行事,把我抓回去可以,但若是谁敢杀我,一旦皇上知道,不仅砍了你们的脑袋,恐怕会把你们家的祖宗从土里扒出来鞭尸。” 那个军头喝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赏杀令有很长时间了,皇上都没有管,怎么能是假的。” 简旭呵呵一笑,“那你过来把我杀了试试,你杀了我,今天来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皇上会把你们咔嚓咔嚓的全部切菜。” 官兵们被他吓的都去摸自己的脖子,他说的有道理,谁也没见过赏杀令,太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一旦杀错了,父子连心,就如同把皇上的心挖了那般疼,被皇上砍了脑袋是轻的,重的还不得株连九族,即使没有九族,还不得屠村或是屠城,不如就抓了回去交差,等着上面自己决定杀不杀,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商量先不杀,反正抓了他能交差就行。 简旭伸出胳膊道:“来吧。”他然后指指麻六,“得先把他放了,他就是我的一个仆人。” 官兵放开麻六,把束手就擒的简旭绑个结结实实,然后押着简旭和铁老大,回去交差。 麻六跟在后边跑着,口中喊着:“简旭简旭……”哭的稀里哗啦。 简旭被缚住双手,推搡着前行,听见麻六的哭声,回头喊道:“六儿,别哭,你知道找谁救我。” 对啊,我这样哭也不能把他哭回来,我得找人救他,找谁,回客栈,找淳于凤啊。他回身就跑,一步都不敢停下,从铁府一直跑到客栈,整个一场马拉松。跑到客栈门口,也不开门,就是撞过去,撞倒了人,也不管,别人气的大骂,也没时间搭理,声嘶力竭的高喊:“将军救命将军救命。” 客栈里的人被他吓了一跳,淳于凤、伊风正在房间里说话,也听到了他的喊声,一起冲出来,麻六看见淳于凤,再也无力支撑,噗通摔倒在地,又累又急,竟然昏迷过去。 淳于凤等人把他抬回房间,灌了几口水,麻六慢慢醒过来,睁眼看见淳于凤,又大哭道:“淳于将军,快救太子。” 淳于凤见麻六跑回来,已经知道太子出事了,她问道:“太子呢?” 麻六道:“被官兵抓走了。” 淳于凤把水碗啪的摔在地上,刺啦拽出宝剑,“我们救太子去。”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四章状告知州 伊风一把抓住淳于凤的剑鞘,“淳于,不要冲动。(最快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淳于凤怒不可遏,“太子仁德宽厚,为何这些人就不肯罢手,非要把他置于死地,我说过,淳于凤在太子在,淳于凤不在太子也要在,不是我冲动,我怕那些人出手比我快,太子现在很危险。” 伊风道:“我知道,但是你这样贸然闯去救太子,恐怕会更加促使他们快些下手,太子会更危险。” “可是我……”淳于凤把拔出的宝剑收回剑鞘,“红姑,快去找二先生来。” “我知道了。”赛诸葛推门而进,“街上刚刚乱哄哄,有很多官兵,这几天我心里总感到隐隐不安,果然太子出事了,别急,我们商量一下对策。” 麻六起身抓住赛诸葛的手,又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个怨妇,“他们为何非要杀了简旭,就是太子,他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我和他这么久,他这个人我最了解,都是替别人着想,从不去害人,二先生,在我心里,你是这天下最有谋略的人,你一定能把他救出来对吗。”麻六这是讨好赛诸葛,虽然赛诸葛才智风度素有诸葛亮的风范,但麻六心里,其实他认为简旭是最聪明的。 赛诸葛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出太子,这样麻六,你把太子最近几天的行动说一遍,重点之处详尽一些,反之就略过,我要先知道究竟是谁要害他,才能对症下药。” 麻六就把简旭和自己从杜府出来后去铁老大那里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张春潮的出现,孙福兴被杀,铁老大被抓,简旭深夜去救,等等。 赛诸葛听后,略一思索,道:“根据麻六描述,那些官兵的穿着打扮,应该是知州陈重的人,现在就明朗了,一定是曲无由和陈重要害太子。” 淳于凤道:“他们怎么知道太子在那里?” 赛诸葛道:“至于告密者,现在有几个人嫌疑最大,一是知县史不悔,太子为了救铁老大,表明身份,史不悔为了升官发财,就举报太子的下落;二是张春潮,此人来历不明,虽然和刘小姐认识,但一个沧州,一个京城,长时间不见,也难彼此了解,他一个生意人,为何与铁老大来往,这都是疑点;第三个是铁老大,他是江湖中人,不可能不知道有个赏杀令,为了万两黄金,出卖恩人,也不是不可能。另外一方面,或许是曲无由暗中派人查到,也或许就是一个巧合,官兵去抓铁老大之时,知道太子在此。现在我们来不及分析太多,但是我敢肯定,首先要害太子的,一定是曲无由,此人极为阴险,我们要快点行动,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发生什么事了,红姑哭哭啼啼的。”薛三好和张埝、齐小宝走了进来。 赛诸葛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薛三好扛起他的大刀就往外跑,被赛诸葛喊回:“都听我的安排。” 薛三好见赛诸葛从未有过的大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老老实实的回来,站到一边。 赛诸葛道:“我们不能乱,一乱势必会出错,这样,伊风,你去县衙找一下史知县,既然太子与史老太爷熟悉,看看史知县能否想想办法,去陈重那里交涉一下,不是要他救出太子,是干涉一下,让那些人知道,有很多人知道此事,以防止他们提早下手,也顺便探听一下虚实,察言观色,看那史不悔的态度,这件事与他有没有关系,你这样这样……”他把策略教了伊风一遍。伊风点头,领命而去。 赛诸葛又道:“麻六红姑,你们两个去铁老大府里看看,那铁老大在不在。” 麻六问:“他也被抓走了,再说,他就一乞丐头,能救太子吗?” 赛诸葛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麻六见赛诸葛排兵布阵的样子,非常像自己的偶像诸葛亮,看样子应该能救出简旭,腾的跳下床,拉起红姑就走。 赛诸葛道:“刘小姐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玉奴、郁离,你们两个出去寻找一下,别再让她出了事,到时就更麻烦了。” 玉奴、郁离也领命而去。 淳于凤急道:“我呢,二先生,我做什么。” 赛诸葛道:“淳于将军,那陈重是堂堂知州,岂能不知道你和秦王的事情,又岂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意,你哪里都不要去,在客栈呆着。” 淳于凤哪里肯依从,“淳于的使命就是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如今太子出事,我怎能呆得住。” 赛诸葛道:“那好,你乔装改扮一下,晚上去探探陈重他们的居处,看看太子被关在哪来,记住,一定要小心,我走了。” “你去哪里?”淳于凤问。 赛诸葛微微一笑,“总得有人去拜访一下知州大人。” 一边的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嚷着,我们做啥? 赛诸葛道:“老三老四老五,你们换上最好的衣服,与我前去拜访知州陈重。” 知州陈重和曲无由两个人正闹心呢,那些兵士,本以为为了赏金会当场砍死太子,谁知他们竟然给带回来了,这样大张旗鼓的把太子抓回来,别人怎能不知道,这可真成了烫手的山芋,吃吧,烫嘴,丢掉又舍不得。正在这时兵士来报,知县史大人来访。 曲无由心里一惊,“他这时来做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太子的事?” 陈重道:“先生莫怕,史不悔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我几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 史不悔究竟是为何而来? 伊风去了县衙之后,突然击鼓喊冤,三班衙役点鼓升堂,史不悔就坐问案。伊风问史不悔,“某素闻知县史大人刚直不阿,清正廉明,那些恶人无论恫吓贿赂,大人你均不为所动,才被冠以“不悔”之名,意思是死不悔改,没有不敢审的案子,不知我的这个状子你敢不敢接?” 史不悔听伊风先扬后抑的说了一段,对自己还挺了解,史不悔本名叫史不诲,只因他耿直倔强,不屈上,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坚持,才被叫成“史不悔”,时间久了,他自己也欣然接受了这个诨名,但只因最近几年老父卧病在床,而又独他一子,也就韬光晦迹,侍奉老父,与床前尽孝。今日听伊风提起此事,那隐藏许久的雄心又被激发出来,说道:“只要这个案子出现在汤阴,我就敢接。” 伊风道:“好,那我就状况知州陈重。” 他此言一出,把史不悔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告知州?陈重究竟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案子有点棘手,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县,如何能审问知州。 见他面有难色,伊风哈哈的大笑,“我就知道你史不悔只不过是徒有虚名,不过是欺下畏上,平时抓几个布衣百姓,就称政绩卓著,对付两个市井无赖,就妄称青天,而对豪富权贵却低眉顺气,一副受气的小妇人姿态,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哈哈,告辞。”说完拔腿就走。 “站住!”史不悔一声喊,腾腾的走下公堂,来到伊风身边怒目而视,“你这个刁民,竟然敢辱骂本官,我史不悔这么多年为官怎样,百姓只有公论,我几时欺软怕硬了,你说,知州陈重究竟所犯何案,你看我敢接不敢接,但你想好了,若是你敢诬告朝廷命官,那是坐牢的。”他说完,又大步奔回座位之上。 伊风心里暗笑,二先生真乃神人也,这个方法果然奏效。 伊风道:“若我诬告陈重,甘愿砍下脑袋。”把陈重派人抓了太子的事情叙述一遍。 史不悔听后又是吃了一惊,“知州陈重为何要抓太子?” 伊风道:“相信史大人你也听说过赏杀令。” 史不悔道,“略有听说,谁会相信,若真有此事,我虽然是个小小的知县,也应该接到朝廷的相关文书。” 伊风道:“果然是才智超群的史知县,你不信,不代表谁都不信,知州就是以这个为由抓了太子。”他没有把陈重和孙福兴曲无由想陷害太子的事情说明,赛诸葛考虑,若是说了,怕史不悔不敢搅进这趟浑水。 史不悔道:“也许是个误会,我现在就去知州大人那里。” 所以,史不悔便前来拜会知州陈重。 一番官场上的客套过后,史不悔单刀直入,道:“陈大人,今日街上乱哄哄的有官兵过,听说是你派人去铁府把太子给抓了,但不知可有此事?” 陈重一听,这史不悔是为这事而来的,道:“史大人,你休要听那些人以讹传讹,我派人是去抓铁老大,怎么会抓太子。” 史不悔道:“有人亲眼所见你把太子抓了,大人你为何不承认呢。” 陈重火道:“史大人,别人亲眼所见,可不是你亲眼所见,你因何就咬定是我抓了太子,史大人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本官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管,送客。”说完拂袖而去。 史不悔见陈重这样怒气,却是显得他做贼心虚,怕是那太子真的被他所俘。 回到县衙,他思来想去,不知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陈重不承认,即使明知道他抓了太子,总不能带人去搜他的驿馆吧,突然,下人来报,“老太爷情况不妙。 史不悔赶紧奔到里间,看到史老太爷气息微弱,眼睛茫然的盯着上面,史不悔过去喊道:“爹,你怎样?” 史老太爷道:“我没事,太子还说要来品尝我的手艺,我要把病养好,给殿下做滚金鱼,想当初在宫里时,若非太子殿下,我早就被那些奸人害死了,即使不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也不会有钱给你读书识字,你又哪里能做上知县,人啊,要饮水思恩。”说完,一声咳嗽,呼吸通畅起来。 从里面出来,史不悔对师爷道:“开堂审案,去传知州陈重到堂。”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五章诡辩术 史不悔派出的衙差回来报:“知州没见着。(百度搜索)” 这是史不悔料想到的,别说你个衙差,就连我是个知县,他都不是说见就见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驿馆跑出三个他所谓的逃犯,才让自己偕同他去杜员外的府宅。史不悔端坐在公堂之上,一脸肃穆,对衙差道:“再去传陈重。” 衙差看看他,心说老爷你这不是闲大了吗,你个小小的知县,去传知州大人,想审案子,就去审审张家的牛丢了,李家的猪跑了,刘二跟他媳妇打架了,或是摆摊的违章占地了,干嘛去找这个没趣,官做了多少年了,还是榆木疙瘩的脑袋,不开窍,不动。 史不悔一瞪眼,“去传,若不来,就等在那里。” 衙差无可奈何的又去传。 陈重听衙差又来传自己,气的大笑,“史不悔啊史不悔,你真是死不悔改,把衙差给我打走。” 来一群兵士,噼里啪啦一顿赶,衙差抱着脑袋跑,回去,怕知县大人骂,进去,怕知州大人打,夹在这两面墙中间,不挤扁了才怪,几个衙差靠在驿馆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赛诸葛带着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到了,门口的守卫拦住,“干什么的?” 赛诸葛理理他的唐巾上的飘带,大大方方的说道:“告状。” 守卫道:“告状去县衙,这是知州大人的驿馆,来这里告什么状。” 赛诸葛道:“因为我要告的就是知县大人,所以得找知州大人。” 守卫一听,今天都怎么了,全部发神经,县衙的人来传知州大人,这个又来告知县大人,今天是什么日子,脑袋全部都被驴踢了怎么,没好气的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禀上。” 陈重正在屋里伤脑筋,对这个太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退维谷。依着曲无由,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然后嫁祸给史不悔,说他治理县政不严。但陈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费尽心思的设计出这场戏,不是为了那赏金和官位,是能自保,武威侯找到他,他又能说什么呢,不从,给你多穿几次小鞋,挤死你,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干,那可是太子,皇上的亲儿子。可是这帮傻兵,竟然给大大方方的带回来了,如果当时杀了太子,完全可以赖到那些叫花子头上,或是那些兵士头上,若自己有牵连,武威侯也会保自己。带回来就不同了,这就说明自己参合其中,所谓世事晨昏巨变,一旦做的不干净,自己丢了官是小,命怕都保不住。以前有孙福兴在,自己就是个陪同,现在要自己唱主角,可不好玩,唱不好就会身败名裂,把脑袋给别人当球踢了。 他直暗叹老爹给自己取的名字不好,真是沉重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真头疼呢,兵士来报,说有人告史不悔,他乐了,好好,你个史不悔,别以为多清廉公正,现在有人告你了,他心中好不得意,先出点气,卸下一点“沉重”再说,他对兵士道:“叫他们进来。” 赛诸葛几个人,大大方方的进了驿馆,来到厅堂,陈重已经身着官服,正襟危坐,等着受理案件。 赛诸葛道:“草民拜见知州大人。” 陈重道:“免礼,你们是哪里人氏,为何要告知县大人,你可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 赛诸葛道:“草民几个是登州人氏,也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但是草民没有诬告。” 陈重道:“那你把史不悔的恶行详细的讲来,若是真的,本官自会替你做主。”他一副父母官的架势,不过是借着公仆的名义了自己的恩怨。 赛诸葛道:“谢大人,我一要告史不悔作为一县之长,政令不明,对汤阴管制松散无章,致使有人能够假借赏杀令,抓走太子殿下。二告他欺君犯上,太子失踪,竟然稳坐县衙,不出动一兵一卒,寻找太子殿下。三告他……” “等等,”陈重喝道:“你说什么,你就告这个?” 赛诸葛道:“这个不可以告吗?” 陈重语塞,想了想道:“非是不可以告,太子失踪了吗?” 赛诸葛道:“是的,绝无虚言,并且有人亲眼所见,抓走太子的人是知州大人你的兵士,所以我再告那史不悔与恶为友,他和那些兵士沆瀣一气,太子在汤阴失踪,他难逃罪责,若不是他教唆纵容,执法无章,怎会有人大胆敢抓当朝太子……” “等等,”陈重又喊道,“你说什么,谁看见是我的兵抓走了太子,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治你的罪。” 赛诸葛道:“一个是太子的随身侍从麻六,还有几百个丐帮弟子,他们都曾亲眼目睹是知州大人的兵士抓走了太子殿下,他们已把这件事到处宣说,汤阴的老百姓都知道,但我想,抓太子之事与知州大人无关,是史不悔串通你的那些兵士干的,因为你的兵士并不知道太子在铁府暂居,可是几天前,太子为了救出被冤枉的铁老大,去拜访过史不悔,只有他知道太子在铁府居住,所以我肯定,就是他教唆知州大人的兵士干的,他们为的是那所谓的万两赏金,而史不悔,为的是所谓的加官进爵。” 陈重道:“我的兵士怎么会听他调遣。” 赛诸葛道:“那大人你说,你的兵士不是他调遣的,会是谁调遣派去铁府抓太子的?” 陈重被他噎的上不来气,心说这个人是谁呀,一个半老不老的干巴老头,口齿这般凌厉,和三国时的诸葛亮有一比。他答不出来,此时才明白,这个所谓来告史不悔的家伙,原来是向我要人的,讲不出理来,唯有恼羞成怒,他喊了声,“把他们轰出去,竟然敢污蔑本官。” 几个兵士过来就要打人,薛三好嘡啷一声亮出大砍刀,啪嚓一声,手起刀落,砍掉了旁边的一个桌角,吼道:“谁敢来。” 张埝抓起一个兵士就举了起来,兵士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妈呀妈呀的大叫。 齐小宝嗖的窜到陈重面前,又嗖的回到原地,手里,多了陈重的帽子。 陈重吓的一哆嗦,气道:“你个大胆刁民,竟然敢来驿馆寻衅闹事,把他们抓起来,全部打进大牢。” 赛诸葛也火了,喝道:“等等,知州大人,我这几个兄弟可以随时取你性命,或是以你为人质,来换太子殿下,但是,我不这么做,因为我知道知州大人你是爱民如子,公正廉明的好官,你一定会接了我的状子。而且我早已飞鸽传书给兵部尚书卢大人,你若是不肯接受我状告史不悔,卢大人就会进宫向皇上上书,告你身为朝臣,竟然纵容下属胡作非为,皇上就会罢你的官。” 陈重又吓的一哆嗦,连兵部尚书卢大人都惊动了,这可不好,皇上一向很宠信这个姓卢的,他真要去皇上哪里说我几句不好的话,别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讨好一个武威侯,把官混丢了。还有,若我说不接这个案子,这几个人都身手不凡,一看就是亡命徒,别惹恼了丢了我的性命。既然他说此事与我无关,那就与我无关,我不如就先接了这个案子,拖延一时是一时,再去找曲无由商量对策,他想到这里说道:“这个案子我可以接,但是太子不是我派人抓的。” 赛诸葛道:“我信知州大人的话是真的,我现在告的不是大人你,而是史不悔,你只管审案便可,赏杀令一无朝廷文书,二无皇榜张贴,陈大人,你说会是真的吗?” 他这一问,把陈重问傻了,想说赏杀令是真的,那文书在哪里,想说赏杀令是假的,那你的兵为何要抓太子。没有合适的话答,只能道:“应该是假的。” 赛诸葛道:“既是假的,史不悔为何纵容你的兵士去抓太子,若他是冤枉的,那抓太子的人不是他操纵的。若他不是冤枉的,那太子就是你的人抓的。”赛诸葛用的这招,叫做诡辩术,怎么说都是陈重输。赛诸葛来时,伊风已经迅速回到客栈,把史不悔去传陈重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赛诸葛一看,这史不悔确实是个清官好官,所以,赛诸葛既要救出太子,又要保护史不悔,毕竟史不悔因为太子的事才要审知州大人。所以赛诸葛这招诡辩术,你陈重若想治罪史不悔,那就说明史不悔是真的偕同你的人抓了太子,我就向你要人。你若说史不悔没有偕同你的人抓了太子,那史不悔就是冤枉的,无罪的,而是你的兵士擅自抓了太子,有罪的就是你的兵士。 赛诸葛为何要状告史不悔,若是直来直去的向陈重要人,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着,所以就迂回而行,用状告史不悔这个策略,来表明太子就是你陈重的人抓的,而他这招诡辩术,一般的脑袋还转不过弯来,此时陈重就被他搞懵了,理不出个头绪。唯有点兵前去县衙,他要审知县史不悔。他对赛诸葛道:“稍等,我去内室一下。” 赛诸葛给了薛三好丢了个眼色,薛三好立即把陈重拦住。 赛诸葛道:“陈大人,你官服在身,只需喊人集合兵士即可。” 陈重一看,这是要挟我,就后悔让他们进来,如今这个大个子瞪着公牛般的大眼睛瞪着我,一看此人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事也极易冲动,别一冲动扭断了我的脖子。 铜锣开道,仪仗威严,知州陈重前往县衙,驿馆不是公堂,审案自然要去县衙。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在一边紧紧跟随,薛三好时不时的晃动一下他的大砍刀,吓唬陈重,意思是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我随时能一刀砍下你的脑袋。 离县衙有一箭之地,前面的兵士过来报:“大人,前面碰到知县史大人的轿子。”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六章双审官 知州和知县狭路相逢,陈重听到兵士的禀报,嗯了一声,既不下轿,也不说话,一干人僵在那里。(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史不悔此时业已知道对面来了知州大人的官轿,衙差问,绕回去吗?史不悔摇摇头,喊了声:“落轿。”走下来,整整官服,正正纱帽,帽翅颤颤悠悠,迈着方步走上前,和陈重见礼。即使要审,人家也是自己的上司,礼节还得尊重。 “陈大人,真是巧了,下官正要去驿馆找您。”史不悔道。 兵士掀起轿帘,陈重也不下轿,对史不悔更是目不斜视,冷冷说道:“史大人,不是巧,本州正往你的县衙而去。” 史不悔心里奇怪,难道陈重想通了,主动到堂?若真如此,他肯配合,也省了自己的麻烦和尴尬。 “下官也是无奈,不悔身为地方父母官,有状子自然要接,多谢大人屈尊配合。”史不悔非常客气。 陈重听他此言,蓦地侧头看向史不悔,冷冷的哼了一声:“史大人你错了,本州前来,是因为有人将你告了,我是审你的。” 史不悔吃了一惊,这不可能,有人将自己告了,我一直克己奉公,两袖清风,告我什么?在汤阴做知县,口碑一向都很好,从不欺凌弱小,也不畏惧权柄,这是妇孺皆知的事情,别是陈重搞的什么花样,因为自己要传他到案,他要反咬一口?也不怕,没有的事情,你还能凭空捏造不成。他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也正想去找知州大人,不如就一同回去县衙,是非黑白,一问便知。” 陈重道:“好,史大人前边请。” 史不悔道:“下官不敢,陈大人先请。”他退到路边,又吩咐自己的人让开,让陈重等人过去。 赛诸葛在齐小宝耳边低语几句,齐小宝飞也似的跑了,他去找麻六。麻六和红姑去铁老大的府第,刚好看到欢子,询问了铁老大是否在府里,欢子摇头,“不是一起抓走了吗?” 麻六也不懂二先生让自己来此是何意,总之他一定有道理,既然铁老大不在,那就回去报信。碰巧在街上遇见前去寻他的齐小宝。 “五爷,你怎么来了?”麻六问。 齐小宝道:“麻六,太子平时最宠你,如今太子有难,你一定要帮忙。” 麻六心道,那还用说吗,我和简旭是什么关系,左手和右手,再说当时简旭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那些官兵根本追不上他,麻六道:“五爷,你有话就直说,我头拱地也要办成,只要能救简旭太子。”他习惯了叫简旭,当着别人,还想给简旭一个高高的位置,所以叫简旭太子。 齐小宝道:“二哥说,知州和知县两个大人一会儿要当堂互审,一定会问谁看见太子是官兵抓走的。” “我知道啊,我亲眼看见的,我去作证。”麻六截住齐小宝的话,拍着胸脯,呼呼就走,着急。被齐小宝拽住,“你一个人力量单薄,不是还有那些丐帮弟子吗,你能不能发动他们都来作证,我知道很难。” 麻六想想,是难,这是见官,得罪人的事,而且得罪的是知州大人,不过为了救简旭,磕头作揖,叫爷爷我也要把他们请来,“好,五爷放心,我一定办成。” 齐小宝道:“事情紧急,我们话不多说,你快去快回。”说完又飞也似的的跑了。 麻六拉着红姑一边走一边说道:“红姑,简旭太子对你怎样?”他开始忽悠红姑。 红姑回答的非常干脆:“太子对我当然好,我除了淳于将军,就听太子的,情愿为奴为婢。” 麻六道:“为奴为婢就不用了,现在太子有难,你帮不帮?”他先学现卖,用齐小宝对他说话的口吻。 红姑道:“帮,只要能把太子殿下救出来,上刀山下火海,我红姑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好!女中豪杰,大事面前不含糊,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用,就是需要出卖一点点色相,就一点点。”麻六道。 若是换了平时,红姑回一巴掌拍过去,但今日不同,是为了救太子,她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一点点局限在哪里,瞪着大眼睛看着麻六。 麻六道:“别担心,说好一点点就一点点,太多你肯我还不肯呢,一会儿我们这样这样……”两个嘀嘀咕咕的商量好了,重新回到铁府。 欢子也正在闹心,刚刚认识个太子,得意没多久,被抓了,在兄弟们心中的地位,怕是又打折扣了。忽然看见麻六和红姑回来了,急忙迎上去问:“是不是有好消息,太子出来了?” 麻六看他担心简旭的样子,心道,还行,还有点良心,有良心就好办,他一把抱住欢子,是放声大哭,“欢子,太子对你怎么样?太子有难你帮不帮?”他又开始忽悠欢子。 欢子道:“帮啊,只是我能帮上什么,我就一个叫花子。” 麻六听他说帮,立即不哭,说道:“来抓太子的兵士全部都是知州大人的,现在他们抵赖,我们要去作证,就是指证知州大人,你敢不敢?” 欢子啊了一声惊呼,指证知州大人,这个难度有点高,知州大人还不得把我宰了,他为难的样子,不回答。 红姑突然过来也搂住欢子大哭,欢子闻着红姑身上那幽香的少女气息,不禁心神摇曳,顿起怜香惜玉之心,哄道:“妹妹不哭,有话对哥哥我说。” 红姑道:“太子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他有难,我帮不上,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又哭。 欢子急了,别死啊,如花似玉的,柳儿也不漂亮,整天脏兮兮的,还活的好好的,你这样的一个姑娘,看着让人馋涎欲滴的模样,死了就是暴殄天物,急忙说道:“我帮,我一定帮,我和你去就是,反正即使我死了,你也别死了,长成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红姑抓着欢子的衣袖,继续撒娇,“谢谢欢子哥哥。”红姑吐气如兰,声音娇媚,欢子差点就晕过去。 麻六见成功一半,又道:“欢子,你一个人力量单薄,你得发动那天看到官兵的所有丐帮弟子,一起去作证,人多力量大。” 欢子又难,“我又不是老大,他们不会听我的。” 麻六悄悄伏在欢子耳边道:“太子说过,准备扶持你当老大。” 欢子一惊,看着麻六,不是很信。 麻六道:“铁老大对兄弟们太狠毒,太子早就看不过了,可是你一点成绩都没有,不能服众,你若能把大家都号召起来,显示出你的能力,此事就会成真了。”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欢子一咬牙,“好,我马上去办。”他来到院子里,一个口哨,丐帮弟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即集中起来。 欢子拿了把椅子放在院子当中,他跳了上去,大声说道:“各位兄弟,我欢子来到咱丐帮多年,平时对大家怎样,大家都清楚,现在有件事需要大家帮忙,就是简旭太子,他被奸人陷害,抓了起来,麻总管已经去县衙把那奸人告了,但大老爷需要人证,我们大家都曾亲眼看见是谁抓走了太子殿下,如果大家有正义,有良知,就随我去县衙作证,指出是谁抓了太子殿下,好不好?” 众丐帮弟子也听说抓走太子的人,去指证知州,都怕,欢子道:“太子说了,谁若是能出来指证,每个人发放纹银十两,做为奖励。” 大家一听,高喊,“好,我们去。”欢子这招叫投其所好。 麻六吃惊的瞪着欢子,“十两,这么多人,得多少钱,太子去哪里弄那么多什么纹什么银。” 欢子跳下椅子,道:“我不这样说,他们会去吗,走一步说一步,先救太子要紧。” 麻六觉得有道理,带着这些人急匆匆赶往县衙。 县衙大堂,知州就要往知县的座位上就坐,知县也想去坐,两个人互相看看,顶牛,到底谁坐。史不悔道:“既然有人告我,那就应该站在公堂之上,那么也有人告知州大人你,请大人也站在公堂之上,如何?” 陈重哼了一声,两个人一同站到大堂之上。 这一折腾,天就差不多黑了,看热闹的百姓却非常多,把大堂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谁说的,知州知县两个大人要互相审问,双审官,多精彩的演出,谁能错过,一传十,十传百,片刻时间,人潮涌向衙门。 陈重挺胸抬头,不失官威,首先说道:“史大人,有人告你制法不严,致使太子殿下被人劫持,你可知罪。” 史不悔冷眉横对,几分倔强,回答:“陈大人,有人告你凭江湖传说之赏杀令,劫持太子殿下,你可知罪?” 陈重冷笑一声:“空口无凭,谁人敢诬告本州?” 史不悔道:“传告状之人上堂。” 伊风走了上来,陈重一看,不认识,“你为何告我劫持太子。” 伊风道:“有人看见是你的兵士把太子殿下劫持走的。” 陈重道:“人证可在?” 伊风道:“你们上来。” 这时麻六推开门口拥挤的人群,带着欢子和一些乞丐走了进来。 陈重道:“是你看见我抓走的太子?” 麻六有些怕,他从小就怕看见警察,什么坏事都没干也怕,如今堂上立着两个大人,若是简旭在,给他壮胆,他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他看看伊风,但见伊风镇定自若,再看看赛诸葛,也是冷静异常,麻六胆子大起来,道:“不是你抓的太子,而是你的兵士,你的兵士都归你管,所以归根结底是你抓的太子。” 陈重怒道:“仅凭你他一人之言,史大人你就偏听偏信。” 麻六打断他的话道:“不是我一个人,很多。”他一摆手,欢子带着一帮乞丐挤了进来。他们把看见的情形都说了一遍,包括那些兵士的大概人数,服装,兵器,对话。又说是为了抓铁老大才看到太子殿下也在,就顺便都抓了。 陈重道:“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叫花子,怎能做为人证。” 史不悔道:“陈大人,无论一品大员,还是街头乞丐,都是吾皇的子民,他们怎么就不能做为人证呢。” 陈重无语以答,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审他,遂说道:“史大人,本官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呢,你可知罪。” 史不悔正气凌然,道:“本人为官多年,一直秉公执法,勤于县政,不知罪。” 陈重用手指着他道:“有人告你教唆指使本州的兵士,去劫持了太子。” 史不悔道:“大人,你不觉得荒谬吗,大人的兵士,下官如何能调遣。” 陈重道:“前些日子搜查驿馆逃跑的嫌犯,你兵力不够,不是本官指派军士来协助你的吗,怕是你早就私下里与他们往来。”这个理由显然是很牵强,自古调兵遣将都是相当严格,哪能如此儿戏,但陈重为了自保,不得不顺着赛诸葛的思路捋下去,他深感此事越来越严重,闹的满城风雨,怕是很难收场,所以,一定要洗脱自己,即使砍了几个兵士又如何。 史不悔道:“那好,把你的军士找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究竟是不是我教唆指使。” 陈重心知肚明,这事就是自己干的,把兵士找来,他们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他眼珠一转,道:“想想本州的人马你也调动不了,那一定是你派人假冒本州的兵士,前去抓的太子。” 史不悔道:“陈大人说话可要有凭据。” 赛诸葛见他们争执不下,担心简旭的安全,时间拖的太长,别出什么意外,于是他说道:“两位大人,你们各执一词,真假难辨,知州大人你说知县大人冒名去抓太子,不如在县衙里搜查一下,因为衙差的服装和知州大人兵士服装是不同的,若是知县大人派去的人,一定会穿着知州大人兵士的服装,我们就在县衙里搜搜,看看有没有他们当时穿的服装。而知县大人说知州大人藏匿太子,那也去驿馆搜搜,看太子到底在不在驿馆,不就清楚事实了。” 陈重道:“好,我们就互相搜查。” 这时,赛诸葛突然看见淳于凤的身影,淳于凤摇摇头,赛诸葛思索一下她的意思,难道她去过驿馆搜查,没有找到太子?忽然担心起来,太子被他们转移了?若真是如此,可就麻烦了。 兵士们在县衙搜查半天,当然没有找到所谓的兵服。 史不悔道:“现在我们去驿馆搜查。” 陈重却显得异常冷静,“好,就去驿馆搜,若是搜不到呢?” 史不悔道:“搜不到,我就摘下乌纱帽。”他为何如此肯定,首先,对陈重的为人他非常了解,为了利益,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其次,他也担心僵持久了,太子殿下会有危险,老爹说了,受人恩果千年记,如果去驿馆搜不出太子,那自己也认倒霉。 陈重哈哈大笑,“既然史大人你有如此决心,本州就成全你,走走走,你我同去驿馆搜查。” “不用去搜,本王来了。”此声音一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的是惊喜,有的,却是魂飞魄散。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七章地狱门口 门口围堵的百姓自然分开两边,众人望过去,简旭,倒背双手,威严的站在那里。(百度搜索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麻六第一个跑上去,甚是激动,想抱着简旭哭,却发现场合不对,想在他身上擂一拳,又这么多人看着,简旭可是太子殿下。他看着简旭,咔吧咔吧眼睛,道:“你啥时候出来的?” 简旭一听,像我蹲了十年八年大牢似的,不理麻六,他走到大堂之上。 陈重心里抖的厉害,这太子是怎么出来的?一定是曲无由放的,这个混蛋,让我派兵去抓,出了事了他又装好人,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真他**的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他气归气,心里也在打着算盘,得保命啊,他此时装着任何事情都与己无关的样子,急忙说道:“相州知州陈重见过太子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典型的厚脸皮。 简旭微笑着看向陈重:“你真的想我活一千岁吗?”目光如剑,冷又锋利。 陈重道:“那是当然,殿下请上座。” 简旭哈哈一笑,走上前坐了,说道:“我当然能活一千岁,本王听说两位大人在玩一个双审官,来看看热闹。” 史不悔就要过来见驾,又被陈重挡住,“殿下,这位,那位,想必都是殿下的人吧,突然说殿下失踪了,这个说是我派人抓的,那个说是史大人派人抓的,正在审理,快理清了,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忠臣,哪里敢抓殿下,若知道殿下来了汤阴,我等一定红毡铺地十里,迎接殿下。”他此时想和史不悔站在同一战线,不能再斗,越斗,抖了出的事越多,所以才把史不悔顺带着也夸了。 简旭知道陈重是何样的人,治他的罪也不急于一时,孙福兴的事情还没解决,究竟是谁向陈重告密陷害自己,也还不知道,此时不能再乱,咱们慢慢来。于是说道:“谁也没有抓我,本王是闷了出去溜达溜达,溜达到兴起,忘了回家的路,看把你们吓的,竟然把两个大人都告了,算了,事情已经明朗,众人都散了吧。” 麻六不干了,“分明就是这个人抓了你,怎么说没有。”他糊涂,这简旭大概是被那些家伙虐待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仇都不报了。 赛诸葛扯了扯麻六的衣襟,又晃晃脑袋,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赛诸葛、伊风等人,过来拜见简旭,淳于凤没有露面,一直躲在人群后头,见简旭安然无恙,也就放下心来,转身离开此地。 陈重问:“殿下,请去驿馆歇息,下官好为殿下设宴接风。” 简旭道:“陈大人你免了吧,本王还有事。” 陈重道:“殿下到了相州地界,下官理当陪同。” 简旭道:“我给你放假,你自由行动,想上哪玩上哪玩,就是不要陪同我。” 陈重还想纠缠,简旭走来到史不悔身边,“史老太爷怎样,我现在去看看他。” 史不悔躬身施礼,在前边带路,麻六就要跟着进去,欢子在一边高喊:“麻总管,我的事。” 麻六气的,正忙呢,屁大点事记得这样牢,回身道:“不会忘的。” 简旭带着赛诸葛等人,来到内堂,史老太爷听说太子又来看自己,要下来给太子做饭,史不悔对简旭道:“殿下,家父已是风烛残年,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忘,不如您就让他完成这个心愿吧,或许,到时他走的会更安然一些。” 简旭点点头,答应了。 史老太爷久病卧床,冷不丁的下来,家人扶着,还有些摇晃,费了半天力气才来到厨房,做什么呢,为了不让他出力,简旭告诉他,自己想喝清汤。 所有的事情都是家人给准备的,史老太爷只不过是把那些别人切好的东西丢到锅里,然后,这就是他给太子殿下做的菜了。 简旭是大口大口的喝,麻六看他喝的那样香,在一边馋的直咽口水。 史老太爷完成了他的心愿,脸上一直挂着笑。 简旭对史不悔道:“史大人,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不畏强权,以下犯上,竟然连知州你都敢审,这足见你是一个怎样的官,我并不奢望你做出更大的业绩,也不能要求你忘己为人,你只要坚持你的原则,就好了。” 史不悔道:“请殿下放心,不悔永远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现在殿下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请殿下保重,民间不比宫里,所谓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自然就会有形形色色的人,殿下格外小心。” 麻六心里想,就直接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多通俗易懂,非搞得那么绕口。 简旭心里想,若我真是太子,一定升你的官,可自己就是个假的,现在什么都不能表示。 从衙门出来,麻六问:“简旭,那汤好喝吗?” 简旭就乐了,他还惦记这件事呢,摇摇头,“一点都不好喝。” 麻六奇怪,“那你喝的那样起劲,把我馋的。” 简旭道:“我若不那样,史老太爷会心安吗。” 麻六又问:“你到底怎么出来的,别说什么你闷了出来溜达,幼儿园小班的都不信。” 简旭笑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改天告诉你。”其实,因有赛诸葛伊风等在身边,他不方便说而已。 原来,真太子得知简旭被抓,就想营救,悄悄潜入驿馆,刚好赛诸葛来了驿馆,赛诸葛在厅堂里口吐莲花,言辞犀利,把个知州陈重说的是无言以对,太子在暗处,看在眼里,佩服这赛诸葛简直就如诸葛孔明在世。看了一会儿,他就去搜索简旭,驿馆不是很大,搜了一会儿,没有简旭的身影,也没有曲无由的身影,他猜想,除此之外,他们能把简旭关到哪里呢?难道是被曲无由带走了,想抓个兵士问问,又怕简旭在他们手里,惊动这些人,会对简旭不利。突然心生一计,也不搜了,跳到院子里,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迎面过来两个官兵,看见他,吓了一跳,失口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太子道:“那个破地方,怎能关住我。” 两个官兵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道:“我分明是用钉子钉上的,他不可能出来,难道他死了,是鬼不成。” 太子心里合计,用钉子钉的东西,应该都是木板,他们把简旭钉在柜子里?或是木箱里?你说我是鬼,我就是鬼,他道:“我就是鬼,前来索命的。” 官兵吓的抱着脑袋往后躲,忽然停步,“不对,天还没黑,哪里来的鬼。” 太子道:“我新死不久,魂神还未走远,所以就能看见,若是过了一个时辰,那就看不到了,因为你们两个害了我,所以我来找你们索命。” 官兵吓的哇啦哇啦的大叫:“不是我们俩干的,我们只负责把你装进木箱,然后用钉子钉上,把你运到后面荒郊去烧的,是别人。” 运到后面荒郊去烧?太子立即知道简旭在哪里,啪啪两掌,打昏两个兵士,他飞也似的往后山奔去。 简旭被装在一个大木箱里,几个官兵抬着,来到后山,放下,往上面浇了些灯油,手拿出火折子,就要点着,一代英才简旭先生,就要化为灰烬,只见一个人影扑过来,简单几下,那几个官兵全部被打飞。官兵从地上爬起回头来看,吓的妈呀妈呀的大叫,“鬼!鬼!” 一个看样子是军头的说道:“不对,我还没点着火呢,哪里来的鬼。” 他这样一说,大家更怕了,这个人是神仙不成,竟然能从钉死的木箱里出来。 太子怕他们出去乱说,不能留活口,顺手抓起一把石子,天女散花般飞去,再看那几个官兵,几声惨叫之后,便扑倒在地,太阳穴处都汩汩的冒血。 太子看看木箱,钉了很多钉子,密密麻麻,身边没有撬下钉子的用具,想打碎木箱,又怕伤到里面的简旭,唯有把钉子打掉,这需要恰到好处的力道,他默运内气,集聚掌上,哈的一声大叫,一掌拍到木箱上,钉子嗖嗖的全部飞离,成功,他打开木板,简旭躺在里面,脸憋的青紫,呼吸微弱。太子把他拉了出来靠在一块石头上,在他身上推拿了一阵,简旭长出一口气,像刚刚睡醒悠悠醒来似的。 他睁眼看到太子,嘀咕道:“哦,魂魄都出来了,真的死了。” 太子道:“是我。” 简旭激灵一下,才明白他眼前的是太子,而非自己的魂魄。忽地站起,头有些晕,却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你个龟孙子曲无由,前世今生我们都有仇似的,竟然想烧死我。”他手指太子,“不是和我有仇,他是针对你,杀!杀!杀!”他一口气说好几个杀字,眼里全是怒火。 太子道:“曲无由交给我,你去县衙看看,你的人把知县告了,知州已经去了县衙,那知县史不悔是个好官,别累及到他。” 简旭明白,自己出事,家里的人不会不管,他就赶紧来到衙门,向门口的百姓打听,说是什么双审官,两个大人互掐呢。他站着听了一会儿,说要去驿馆搜,驿馆里哪有自己,去了,也是史不悔输,所以,他才现身。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八章精神损失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百度搜索)”麻六安慰简旭。 简旭道:“我的大难多少场了,不知老天会给我多少的后福。” 夜深,简旭睡不着,突然失眠,一来是自己这次差点就化成一股青烟飞走了。二来是刘紫絮,从自己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现身,玉奴和郁离两个人去找也没有回来。 麻六问:“简旭,你知道不知道谁告密的,那知州怎么会知道你在铁老大那里。”麻六也睡不着,这样的惊吓,又这样的惊喜,仿佛从三九直接跳到三伏,谁也受不了这样的突然又突然,冰火两重天。再者,他心里还惦记自己答应欢子的事呢,让他做老大,那铁老大摆哪儿?总不能让他拎个破碗讨饭去。还有欢子那个大嘴巴许诺给那些丐帮弟子的十两纹银,麻六自小家贫,非常知道节省,从农村出来打工,在简旭的单位做了一个小保安,把工资都攒起,寄给家里的爹妈。现在好像自己欠了人家多少钱似的,当然睡不着。 简旭道:“我一开始想到几个人,首先是史不悔,因为我为了救铁老大,暴露了身份,而且他也应该想到,我会暂居铁老大的府第,以为史不悔为了升官发财,把我抓了献给武威侯。还想到是张春潮,他走了又回来,说不定就是去通风报信,然后回来看热闹。我又想到是欢子,这小子鬼精灵,一直想着和柳儿成亲没有钱,就拿我换了礼金。我最后想到的是铁老大,虽然我屡次帮他,但难免他利欲熏心。但经过这次堂审之后,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如今害我的人缩小了范围,史不悔为了我连知州都敢得罪,连乌纱帽都不怕丢了,不可能是他。而欢子,虽然你说他有所图,但若一个人没有正义感,这种恐怕会掉脑袋的事情他不会去做,再说,若他害我,就没有必要出来作证救我。” “你的意思是,那张春潮或者是铁老大?”麻六问。 简旭道:“对,一个,是张春潮,一个是铁老大。张春潮一直不待见我,一来因为紫絮,紫絮对我好,他气。还有,他和紫絮一样,恐怕都是那被灭了的尤国之人,据说灭尤国的功臣就是太子。而铁老大,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恩将仇报,也是正常的。要把真凶找出来,我简旭,总不能太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要把此人揪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简旭匆匆忙忙的洗漱一番,又拽起趴在那里酣睡的麻六,“走走,有事。” 麻六迷迷糊糊的下了床,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稀里糊涂的问:“吃饭啊?” 简旭道:“也吃饭也办事。”拖着麻六就往客栈外面走,被伊风拦住,“殿下最好不要随处走,安全要紧。” 简旭道:“伊风,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不懂这个道理,我现在在汤阴是出了名了,谁都知道知州、知县两个大人当堂互审,为的就是太子丢了,你说,那些恶人还敢抓我吗。” 伊风道:“他们不敢抓你,但不代表不敢杀你。” 简旭玩味一下伊风的话,有道理,可以暗杀,那曲无由一定是戴笠穿越的,怎么这般狠毒,居然想烧死我,不行,危险也得去。 此时淳于凤也过来,“殿下,淳于有事禀报。” 简旭看她一脸郑重,点点头,退回屋里。 淳于凤道:“我昨晚去了驿馆,发现曲无由不见了,陈重破口大骂,我猜想,定是曲无由偷偷跑了。” 简旭思索起来,一定是这样的,陈重和赛诸葛去县衙的时候,曲无由就让兵士把自己扛到荒郊野地,想烧死自己,如果自己真死了,这件事不被人知道最好,一旦被人知道,他完全可以推到陈重头上,所以陈重才会破口大骂。他这样做,事先一定没经过陈重同意。 “那你可看到铁老大?”简旭问,铁老大再一次被抓,是为了孙福兴的事情,抓的人是州衙的兵士,一定先押在驿馆,孙福兴为一路转运使,被刺身亡,连脑袋都被割掉,这样的大事既然出现在相州所辖的汤阴,那他陈重是一州长官,应该是全力缉拿凶犯。 淳于凤的回答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也没有看到铁老大。” 麻六一边急的抢话道:“他不是一起被抓的吗,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啪!简旭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说出这样不经过大脑的话,刺杀转运使大人的凶犯被抓,要砍头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杀了他,还不得游街示众,然后什么监斩官、什么侩子手、什么秋后处斩或是斩立决等乱七八糟的一堆程序。铁老大不在,那他去了哪里?是被押走了?还是压根就没抓起来?突然想起那些人抓自己时,本来州衙的兵士并不知道麻六是何许人也,是他突然喊了一声,麻六才被抓了当人质,才使自己束手就擒。这铁老大,太可疑。不过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还有个张春潮呢。 简旭对淳于凤和伊风道:“我去驿馆一趟。” 麻六吓的,“还去?去干嘛?” 简旭道:“索赔,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你不是答应丐帮那些兄弟,每人发放纹银十两吗。” 麻六撇着嘴,“都是那个欢子充大款,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要是能弄着钱,我代表你去给他们发了。”麻六嘻嘻着,又犯难,陈重会轻易给你钱? 淳于凤和伊风对简旭和麻六这种奇谈怪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听说要去陈重那里,未免有些担心。 简旭道:“我和你们想的恰恰相反,现在那陈重非但不能害我,还会拼命保护我,他被推到风口一次,若我在汤阴出事,所有的人都会怀疑是他干的,你说,他能让我出事吗。” 淳于凤和伊风想想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但也要随行。简旭也不制止,别人对你的好,你一再拒绝,就是伤害对方。 他们一行人,甚至登州四虎都带着,直奔驿馆。 守门的兵士认出了简旭赛诸葛等,急忙跑到里面去禀报,“大人大人不好了,那个太子,带了很多人来。” 陈重啊了一声,有些怕,带很多人来,干嘛,找我的麻烦,想想也是,那太子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是自己抓的他,反正他今日前来,我多磕头多作揖多赔不是。赶紧换了官服,带人出来迎接。 “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他跪倒在简旭面前。 简旭以手相搀,“陈大人你起来说话。” 来到厅堂,陈重忐忑不安的、小心翼翼的问:“不知殿下到此,所为何事?” 简旭道:“你不是说给我设宴接风吗,我这个人,嘴馋,记住这件事,就来了。” 陈重心里的石头,咕咚的,落了下去,他开心的笑道:“下官真是求之不得啊,来人,赶紧准备,把汤阴最好吃的东西都给我买回来。” 兵士应声要走,简旭道:“慢着,陈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什么?” 陈重犹疑着,“这个……请殿下明示,只要殿下想要的,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弄到。” 简旭道:“那你听好了,我可就说了,我要吃炸雪花,这个你有吗?” 陈重咧着嘴,为难的样子,“殿下,这个没有。” 简旭又道:“我要吃熏凤凰,这个,你有吗?” 陈重一听,这都什么啊,这哪里能弄到,你分明是为难我,摇摇头,“没有。” 简旭接着道:“我要吃手撕麒麟,这个,你有吗?” 陈重直接摇头,“这个,真没有。” 简旭在心里默念,凤凰啊麒麟啊,我知道你们都是仙物,在下不敬了,为了惩罚这个奸人,委屈二位了。他眼睛直视陈重,“你什么都没有,怎么设宴,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既然已经说了,办不到,你说该怎样?” 陈重磕磕巴巴,不知怎样回答。 麻六在一边暗想,心说简旭你一定看过我老家的二人转《杨八姐游春》,那里有个要彩礼的段子,非常新奇,你这就来个要什么凤凰啊麒麟啊,妙!妙!不过陈重这种小人,你跟他玩心眼都不值,明白说得了,他张口说道:“你要赔偿太子殿下的精神损失费,就是把他吓着了,你要用金钱来补偿,不,是银子,纹银。” 陈重一听,还说我们这些贪官如何如何,连太子殿下你不也是如此,好吧,花钱消灾,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简旭带着一队人,一堆银子,去铁府找欢子,麻六走在最前面,像个突然发迹的暴发户,牛气! 铁老大不在府里,有两个副帮主在主持局面。欢子心里惦记太子答应自己的事,心里又略有些不舒服,铁老大待自己不薄,自己这样,岂不是篡位?然而自古江山就没定下是谁家的,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当了帮主,至少不会向铁老大那样,鞭挞兄弟,这样想想,他心里好受多了。 这时有人高喊:“欢子欢子,那个简旭太子来了!” 欢子一个箭步窜出屋子,心里大喜,好运来时,你推都推不掉,柳儿,虽然那红姑比你漂亮可人,但帮主夫人,还是你的。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八十九章失踪之谜 欢子迎出来,到了简旭面前,一个有模有样的拱手长揖,“草民拜见太子殿下。(最快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看他那番郑重,笑道:“行了欢子,都是老朋友了。” 欢子一听,不仅是心花怒放,而且是百花齐放,春天在他心里提前来了。太子当我是老朋友,斜眼溜下身边的众位兄弟,看有没有艳羡的目光,却发现麻六扛着个大袋子,在那里呵呵的傻笑,他笑着笑着,踢了一下欢子屁股,“行了,别装了,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欢子道:“你别闹,太子在这里呢,你给我带什么了?”他走过去用手捏捏麻六肩上的布袋,突然一声大喊:“银子!”惊喜非常。 麻六道:“本总管答应你的事情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然后把布袋带来,哗啦啦倒出一堆,亮闪闪的的,丐帮弟子全部围了上来,像饿了一个星期的猫见了耗子,像一个老光棍看见了美女,那眼神,都长了钩子,就想把这些银子勾到自己手里。 麻六往银子堆上一趴,“别动,谁都不许动,咱说好了每个人十两,我来发,不许多吃多占。”他先拿了一锭给了欢子,“太子的事,你没少出力,先给你。” 欢子急忙接过,开心,这十两银子,自己得敲多少次门,叫多少声爷爷奶奶,磕多少个头才能挣来,用手摸着,那感觉超爽,左右看看,忽然收住了笑,“殿下,不对啊,这上面没有花纹,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纹银的。” 简旭心想,这家伙记性倒好,道:“我那时就是随口一说,银子就是银子,不印花纹也是银子。”简旭记得以前闲聊时,给欢子讲过很多故事,那些故事都是历史,大多数都是欢子没有经历过的,提到过这个词----纹银。 麻六道:“什么蚊子银苍蝇银,你要不要。”伸手要抢。 欢子嗖的藏在身后,“当然要,我和柳儿的婚事还差很多银子呢。” 张埝问:“殿下,用不用帮麻六发,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简旭道:“不用,他最爱干这种活,让他干吧。” 麻六你一个你一个的喊着,忙活半天,总算发放完毕,把剩下的一些叮叮当当丢进自己怀里,看看一边眼馋的欢子,想了想,一咬牙,又拿出一个,把欢子悄悄的拉到一边。 “再给你十两,把你和柳儿的婚事办了,这算我随的礼钱。” 欢子惊喜非常,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不忘当帮主的事,提醒麻六道:“还有件事呢。” 麻六咔吧咔吧眼睛,想想,想起来了,是帮主的事,自己曾答应欢子的,只是这事,他知道自己说了不算,头头在那里,他和欢子两个人,扭扭捏捏的来到简旭面前,“那个简旭太子殿下。” “叫了这么长一串,你干脆叫我米开朗基罗得了,有话直接说。”简旭道。 麻六指指欢子,“帮主的事。”心里虚,不敢大声,毕竟这是丐帮新旧领导争权的事。 简旭道:“任何团体,选领导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一个领导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这个团体的兴衰,丐帮这么多弟子,是要靠帮主来指挥、谋划生活的,再者,铁老大依旧健在,也无大的过失,怎么说撤就撤呢,又再者,我虽然身为太子,也不能太多干涉这些事情,若是那样,知州也不要了,知县也不要了,都我一个去管,那成何体统,此事以后再议。” 这番话说出,欢子开花的心里,突然的就落叶飘零了。 麻六有些尴尬,答应欢子的事情,如今作废,可是,简旭说的也有道理。他不敢看欢子,怕欢子拿眼睛夹死他,跑到丐帮弟子堆里,闲侃起来,和大家一起畅想这笔钱怎么花。 正在这时,一个丐帮弟子匆匆跑进来,喊道:“辛副帮主,出事了,出大事了!”那乞丐来到辛副帮主面前,说道:“来了、来了好多兵,说老大从驿馆逃跑了,来这里搜。” 赛诸葛看看简旭,“殿下,此事有些蹊跷。” 简旭一摆手,然后又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吵吵嚷嚷的进来一群兵士,看那打扮,又是州衙的人,他们这些人并不认识简旭,进来就是吆五喝六的,一个军头喊了声给我搜,那些兵士便开始搜寻,前院后院寻个遍,吓的铁老大的家人躲在墙角。 兵士搜了半天,叮当的到处翻,连米缸菜窖衣柜都不放过,没有搜到人,对铁老大的家人喊道:“你们听着,铁老大是杀死转运使大人的凶犯,现在他越狱潜逃,如果看见他,就立即去驿馆通知陈大人,若是敢藏匿,全部砍头。”说完,带着人走了。 欢子吓的躲到一边,越狱?他对简旭道:“这些人真凶,也真笨,你说老大跑出来,能回家里吗。” 麻六接话道:“那不一定,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又开始抬杠。 简旭道:“欢子,这里的事情你费些心,不要因为没有当上帮主就闹情绪,任何事情都得慢慢来,现在是多事之秋,安全第一,若是你看见铁爷,叫他一定去找我,若他想活,记住,就一定要去找我,只有我能保住他。” 欢子点点头,他认为简旭救过铁老大一次,这次也能救他,他毕竟是太子。 这时那些丐帮弟子七嘴八舌的议论,如今老大是逃犯,抓着就是个死,他一定不敢回来了,而丐帮群龙无首,帮里有很多事务,谁来定夺,再这样下去,非乱了不可,有几个就提出,干脆选个新帮主算了,大家都一致赞同。 简旭道:“丐帮的事情,应该有丐帮的人做主,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合适,那也行,按规定,帮主不在了,应该由副帮主继任,而丐帮有好几个副帮主,选谁为好,并且有几个还不在这里,不如先通知那几个副帮主,然后选个日子,大家一起选举你们信任的人为帮主,大家看我的提议如何。” 众丐帮弟子觉得简旭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同意。 欢子气道:“老大还不知生死,这些人就惦记着他的位置,我自己也是,真不应该,算了,这个帮主我不争了。” 回客栈的路上,简旭不说话,只顾低头走路,他心里在想事情。丐帮这么多人,没有人担心铁老大的安全,也没有人想去找到他,更没有人想着他是否是冤屈的,这与简旭以前在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的大相径庭,都是因为铁老大的为人,所以人活着的时候,得积德行善,别像铁老大四面楚歌,万般凄凉。 回到客栈,他和赛诸葛、伊风、淳于凤等开始研究,简旭道:“二先生,你怎么看这件事?” 赛诸葛捻着胡须,略微思索一下,道:“第一,铁老大为何要越狱逃跑,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因为至始至终,是谁杀了孙福兴都是个谜。第二,铁老大究竟能不能跑出来,还是其中有诈,据说铁老大功夫一般,而驿馆又防守很严,是有人救了他,还是有人放了他。” 简旭点点头:“二先生你分析的很对,哦,你继续说。” 赛诸葛施礼道:“是,殿下一直怀疑是铁老大向陈重等告密,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假设铁老大真是告密者,那么他这次逃跑,只有一点可能,那就是陈重有意放他……” 麻六插嘴道:“他们是一伙的,陈重当然放了他。” 赛诸葛道:“恰恰相反,陈重放他,不是真心放他,而是造个铁老大越狱的假象,给自己理由杀他灭口。” 麻六啊了一声,“这么复杂。” 简旭瞪了他一眼,心说你老插什么话,“别打断二先生的思路。” 麻六挨训,撇着嘴推门而出。 简旭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目前这都是我们的推理,只有找到铁老大,才能完全了解事实,所以,我们首要的事情是,找到他。” 这几个在屋里商量细节,麻六才不管那些大事,大事有简旭和赛诸葛、伊风、淳于凤呢,我自己玩去。 给丐帮的那些人发放完毕,自己手里还剩下很多银子,嘻嘻的偷着乐,这回又赚了一笔,去买点好吃的,回来哄红姑,简旭出事的时候,这丫头帮忙很大,被那个脏兮兮的欢子抱着,想想就气,不过那都是自己出的主意,怨不得红姑。出了客栈,他乐颠颠的往街里走去,来到市集,还真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他东瞧瞧西看看,买了些糕点,又买了几个大鸭梨,一手拎着一样,还想找一家化妆品店,买点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一类的,不然就买几颗珍珠,听简旭说这玩意能美容,不过好像珍珠挺贵的,算了,反正红姑都已经很漂亮了,别补过头了,朝反方向使劲。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四处寻找,还真就发现一家店面,专门卖女人用的物品,他心里想着红姑看到自己给她买的东西后,开心的样子,一只脚跨进门槛里,另一只脚还在门槛外,突然一个人从后边拽住了他,麻六吓一跳,猛然回头看去,又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章惊恐一幕 麻六看到了谁?铁老大,他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如一只丧家犬,对着麻六嘘了一声,然后把他拉到一个僻静处,道:“我要见太子殿下。(更新快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麻六道:“官兵到处在抓你,说你逃狱,你见他干嘛,别连累他了,你去自首吧。” 铁老大直晃脑袋,“自首?我不能被他们抓到,这里有阴谋,就是陈重放我出来的,他现在又派人出来抓我,不不,是杀我,幸好我跑的快,差点没了命。”他呲牙咧嘴的,像是很痛苦的样子,麻六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在滴血。 麻六忽然想起简旭曾说过,怀疑是铁老大向陈重告的密,于是问道:“是不是你向陈重告的密,才把简旭太子抓起来的?” 铁老大一愣,没想到麻六问出这样的一句,他想了想道:“我不说,除非我看见太子,他救了我一次,就能救我第二次。” 麻六气的直咔吧他的小眼睛,指着铁老大,“嗨你这个人,还跟我讨价还价,难得简旭太子那样帮你,你还出卖他。” 铁老大道:“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当时就是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听张春潮说有个赏杀令,反正太子也是谋朝篡位,皇上都抓他,我后来也后悔了,和陈重演了那场戏,名义上是去抓我,实际上是去抓太子,我以为能得到那万两黄金,说不定也能弄个太爷当当,谁知他们一直把我关着,连陈重的面我都没见到,看守我的人说我是杀死转运使大人的凶犯,我感觉不妙,直到今天我才见到陈重,说按商量好的,放了我,至于赏金,等朝廷下拨以后再给我,我信以为真,就出了驿馆……谁知我离开之后,听街边的百姓议论什么双审官,才知道太子已经出来了,后来就感觉有人跟踪我,我有些心惊肉跳,有些怕,以为是太子的人来报仇,悄悄躲起来,才发现跟踪我的人,正是州衙的兵士,我不明白,过去问,他们拿着刀过来就砍,我中了这刀之后,拼命的跑,才逃到这里,你赶紧带我去见太子,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我一定指证陈重,说他谋害太子殿下。” 麻六道:“简旭太子怀疑的没错,果然是你,你这个混蛋。”他上去就打,铁老大急忙躲开,“别把官兵招来。” 麻六吓的捂住嘴巴,左右看看,没有,“好,我带你去,等等,你别骗我,淳于将军好像说过,她去驿馆没有找到你,你究竟在哪儿?” 铁老大道:“我就是在驿馆,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大木箱里,不让我说话,不让我动,说这样安全,防止太子的人来谋杀我,我想想为了那万两黄金,就忍了,别提多难受,哎呀快走吧。” 麻六不敢再多问,带着铁老大,绕开热闹的正街,捡僻静的地方走,往客栈而来。铁老大忍着伤痛,跑的是气喘吁吁,刚来到客栈那条街的街口,忽然几个官兵迎面走来,麻六一拉铁老大,藏到一边的房屋拐角处,想等那些官兵走了,再过去。 那几个官兵也是搜寻铁老大的,找了半天没找到,说来也巧,刚好就寻到这条街来了,到了街口,没发现,就想拐回去,谁知其中一个眼尖,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等等,你们看,这是什么?” 其他的兵士一看,是新鲜的血迹,是刚刚滴下来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悄悄的四下里搜寻。 麻六和铁老大躲在那里,心蹦蹦直跳,自己又不会武功,真要是被官兵发现了,还不得把自己和铁老大一块杀了,然后来个窝藏罪,不是,应该是协助罪犯潜逃罪,不知有没有这条,反正人家上来就砍,砍死之后,再琢磨给我添加什么罪名合适,即使简旭给我报仇,我和他也是阴阳相隔了,他越怕越胡思乱想,越想什么就来什么,一个官兵大叫:“在这里!”他手指麻六和铁老大。 麻六妈呀一声叫,撒腿就跑,也不辨方向,铁老大紧随其后,那几个官兵一边喊一边追,东拐西拐,七绕八绕,麻六发现越来越荒凉,已经出了城区,他眼前是一片高高低低的土岗,管不了许多,逃跑要紧,他身轻如燕,再加上是逃命,仿佛被追杀的不是铁老大,而是他麻六,但跑的时间一长,也有些上不来气了,心里就恨那些官兵,真他**的敬业,追一会儿表示一下就行了呗,非得比个输赢,等我去了皇宫,等我被简旭太子封了大官,把罚你们天天这样跑,谁停下来就打板子,你们不是喜欢跑吗,他腿不停下,脑袋里也不闲着。 铁老大有伤在身,血淌了不少,已经跑不动,被一个兵士追上,扑哧就是一刀,铁老大往前扑倒,躲过这一刀。麻六听见声音,以为铁老大被砍死了,不自觉的回头去看,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一脚踏空,跌下一个土岗,下面是深深的一个大坑。 铁老大再想起来,浑身无力,那几个官兵都追到了,一个骂道:“你伤成这样还跑的这样快,累死爷爷我了,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另一个说:“还有一个呢,怎么不见了?” 那个官兵又道:“陈大人让我们杀的是这个,别管那个,杀一个都这样费劲,别出什么岔子。” 铁老大不在起来,闭着眼睛等死,悔不该自己一念之差,和陈重等人陷害太子,如今落个这样的下场,也是报应,下辈子做个好人,哪怕是叫花子,也要顶天立地。他正想着这些事情,忽然听见身后那些兵士啊啊的大叫,像是被谁打了似的,他趴在地上,侧过脸去看,只见那些兵士都被杀死倒在离他不远之处,救他的人,是张春潮。 铁老大高兴非常,喊了句:“春潮老弟,多亏你啊。” 张春潮走过来,把铁老大扶起,靠在一个土岗上,铁老大激动的就想来握张春潮的手,被他推开,他冷笑一声道:“铁爷,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铁老大第一次看见张春潮眼神里竟然充满了狡诈,不明白他要做何,问道:“什么交易?” 张春潮道:“听说你最近几年攒了不少钱,都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我想知道那地方是哪儿。” 铁老大好奇,“春潮,你要是用钱就给老哥说,还用得着说做什么交易吗。” 张春潮哼了一声,很不屑的,很傲慢的,道:“你错了,凭我,会缺钱吗,我只想知道你这个秘密,与钱无关。” 铁老大糊涂,“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 张春潮突然变脸,狠狠的说道:“少废话,赶紧告诉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铁老大觉得张春潮从未有过的恐怖,与先前那个整天喊自己铁爷的翩翩公子大相径庭,已经来不及想太多,说道:“也可以,但是你得先把我救出去,我要见太子殿下。” 张春潮听他提起简旭,怒火中烧,“少给我提这个人,不然,你死的更快。” 铁老大也冷冷一笑:“我要是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我现在全明白了,你一直装好人,原来是埋伏在我身边的一只狼。” 张春潮哈哈大笑,“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你以为我为何要和一个叫花子交朋友,那个简旭就很聪明,我想他已经怀疑我了,但是,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他说着,抓起铁老大的一只胳膊,咔嚓一声,扭断了,铁老大疼的大叫一声,“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究竟为何?” 张春潮疯狂的大笑,豺狼一般狰狞恐怖,他又从身上拿出一枚金针,在铁老大的脚心处使劲扎了一下,“你无需知道,快说,不然我就折磨你到死。” 铁老大杀猪般的嚎叫,点头道:“我说,我说。” 麻六失足落下,那坑壁是一个斜坡,他翻滚着,像一个球,直滚到坑底,摔的嗷嗷直叫,活动活动胳膊腿,幸好没有受伤,这坑非常之大,像一个山坳,坑里都是沙土,只在脸颊蹭破点皮,他抬头望望上面,很高,再往别处看看,发现左边的坑壁很低,从那里应该能上去。他走过去,从这里爬上去也能躲开那些官兵。坡不是很陡,但没有什么东西抓附,一点一点的挪,幸好是天气寒冷,坑壁坚硬,把从小爬树爬墙的功夫都用上了,费尽力气的爬到上面,先往原来掉下去的地方看看,没有官兵的身影,大概是把铁老大抓走了。刚要走出来,又看见一个人,张春潮,他手起刀落,鲜血四溅,铁老大脑袋一歪,死了。 麻六吓的呆在那里,张春潮,怎么会杀了铁老大,他们不是朋友吗? 张春潮把刀丢在铁老大身边,冷冷的哼了一声,“谢了,铁爷,我会多为你烧点纸钱的。”然后,大步飞奔而去。 麻六心跳的像要从胸膛里跑出来似的,刚才那一幕,就是恐怖片,此时他手脚发软,费劲的从坑边站起来,越害怕越想看,不自觉的又看了一眼铁老大,只见他动动脑袋,举着满是鲜血的大手,麻六吓的腿一软,啊的一声,又掉进了坑里。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一章争位 伊风按照简旭的吩咐,出去寻找铁老大,刚走至街口,发现了地上的血迹,那正是铁老大和麻六逃跑时留下的。(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百度搜索)伊风并不清楚这血迹的来历,他蹲下身子,用手抠起凝固的血,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应该是人血,不禁心生疑窦,顺着血迹找去,就找到了那片土岗,那里围着好多人,有一些是捕快和衙差,有一些是百姓,正聚在一起看着什么。 伊风走了过去,透过人缝,他看到歪靠在那里,已经死了的铁老大。伊风不认识铁老大,只是内心隐隐感觉,此人差不多是他。问了身边的一个看热闹的老伯:“这是谁,怎么死在这里了?” 老伯道:“差爷说了,是什么丐帮的老大,越狱逃跑,正被缉拿,但不知为何死在这里了,你知道吗,都是我的大黄狗,今日我带它出来溜溜,谁知它拼命的跑,还不停的嗅来嗅去,我就在后边追,就追到这里来,发现死了好多人,有几个竟然是官兵,适才都被抬走了,连同这个人,差爷说都要带回衙门,你瞧瞧,怎么就死了这么多,既然这个什么丐帮的老大被缉拿,那这些官兵一定都是来抓他的,可是怎么就两方面都死了呢?奇怪不奇怪。” 旁边的一个人就道:“少说话吧,别无端的惹来麻烦,这世道,最好呆在家里别出来,怕是呆在家里不出来也会飞来横祸。” 老伯看着那个人:“你不让我多说话,你又说。” 两个人斗起嘴来。 伊风明白了大概,他又往前面凑了凑,看见铁老大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大片,鞋子也掉了一只,死的很惨。伊风转身就走,想回去禀报给简旭,刚一转身,发现了脚下的一个鸭梨,不知是谁掉的,他没有在意,转身回了客栈。 什么,死了?简旭听到伊风的话,又看了看赛诸葛,刚好与他先前分析的吻合,先是放了,然后再杀了,陈重,何其毒也! “我们去衙门看看。”简旭道,刚要走,欢子没命似的跑了来,正要向店家打听简旭的房间,就看见简旭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跑上去抓住简旭道:“有人说铁爷死了!” 简旭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欢子又道:“张春潮带着很多丐帮弟子去了铁府,说什么他以后是丐帮帮主了。” 简旭吃惊,他?张春潮?果然没有走?紫絮屋里藏的人真的是他?他居然还要当丐帮帮主?这都是怎么回事? “看到刘小姐没有?”简旭问欢子,他以为刘紫絮能和张春潮在一起。 欢子摇摇头。 “走,去铁府。”简旭对赛诸葛等人道,红姑喊了声:“麻六呢?” 简旭看看身边,都在,唯独少了麻六,怪不得这会儿功夫耳边清静了许多。 “去房间看看。”简旭道。 红姑挨个房间找了一遍,回来报:“没有。” 薛三好嘿嘿一笑:“那家伙大概上街玩去了,今天得了那么多银子呢。” 简旭想想也是,这符合他的性格,总得出去逛一逛,不一定买东西,但有了银子就觉得自己是款爷了,走一圈,心才舒服。 “不等他了,我们去铁府,告诉店家,等麻六回来时知会他一声,不行,红姑你还是留下来,等麻六,我心里有些不安。”简旭道,然后带着一干人奔铁府而去。 张春潮坐在铁老大平时坐的那把兽皮椅上,好不得意,看了看陪坐在他身边的四个副帮主,这都是他带回来的,和先前在铁府打理临时事务的那两位,刚好六个。 “人都到齐了吧,到齐我们就宣布。”张春潮道。 另外两个副帮主,一个是辛副帮主,一个是陆副帮主,他们两个对望一眼,辛副帮主道:“不行,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妥。” 张春潮火了,“刚刚我要宣布,你说等等其他众兄弟,现在差不多都回来了,你又推三阻四,你究竟想干什么。” 辛副帮主道:“你并不是丐帮中人,如何就做了我们的帮主,这与帮规不符,很难服众。” 张春潮道:“帮规是人定的,我现在就把他改了。” 辛副帮主道:“你现在还不是帮主,无权修改帮规。” 张春潮气的,“你……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呀。” 辛副帮主道:“你说错了,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与你过不去,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只是帮主的朋友,没资格做丐帮帮主,丐帮帮主历来都是由两种方式产生,一、前任帮主禅让或是推举,但这个人必须是对丐帮做过很大贡献的人。二、前任帮主突然故去,便由丐帮众弟子选举产生,但这个人必须是德才兼备,为所有人折服的。这两条,你哪一条都不符合,为何你当帮主,铁老大辛辛苦苦十几年,丐帮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不能被一个外人给窃取了。” 张春潮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不妨告诉你,我是你们老大推举的,他以前曾经对我说过,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就把丐帮交给我管,这么多年,我张春潮为丐帮做了多少事有目共睹,甚至以前连什么副帮主都没有,都是我建议铁老大设置的,你今天才能站在这里,这是不是为丐帮做出巨大贡献呢?这又算不算德才兼备呢?这么多年,我来往丐帮无数次,难道不像一个丐帮弟子吗?” “这……你说铁老大把帮主之位想传给你,我们都未曾听说过,你可有人证?”辛副帮主道。 张春潮道:“这当然是真的,但是这件事说时又没有外人在场,不过,铁爷曾经告诉过我,他藏财宝的地方,你说,若不是绝对的信任,他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我吗?” 藏财宝的地方?大家都看向张春潮,张春潮得意的一笑,“走,我带你们去。” 大家随着张春潮来到铁老大的卧房,张春潮叫人掀开铁老大那张超级大床,众人眼前是亮闪闪一片,床底下都是金银珠宝,众人是吃惊非常。 张春潮道:“你们看,铁老大他自己藏了这么多财宝,竟然还命令弟兄们前去讨饭,我宣布,这些钱财全部都分发给众位兄弟。”大家哇的一声,可发财了!再也不用当叫花子了。 辛副帮主此时无言以对。 张春潮见辛副帮主不说话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缓和一下语气道:“辛副帮主,我知道你为丐帮费心劳力,功不可没,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丐帮第一副帮主,我在丐帮的时候,我们一起管理丐帮,我不在丐帮的时候,你就代替我。” 张春潮身边的那几个副帮主,都是他暗中收买好的,也劝辛副帮主道:“行了老辛,张帮主对你够好了,铁老大活着的时候,也没对我们大家这样好过。” 辛副帮主见自己已经无回天之力,唯有听从张春潮的安排,否则,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说道:“在下紧随张帮主身后。” 张春潮高兴,哈哈大笑道:“好,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去院子里,众位兄弟都等着呢。” 他们来到院子当中,丐帮弟子已经挤满了偌大的院子,新旧帮主更替,这是一件大事,特别是对于铁老大的丐帮,这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如今要易主,这是第一次,对于新帮主,大家也都怀着忐忑的心情,七嘴八舌的议论。 一个副帮主高喊道:“大家肃静,现在,我有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前任帮主铁爷已经走了,丐帮不能群龙无首,经过我们几个副帮主商议,这也是铁老大生前的遗愿,丐帮从此后,就交给张公子管,也就是说,张春潮张公子,就是我们的新帮主了,大家欢迎张帮主给我们讲几句。”他带头就要敲击打狗棍,以示欢迎。 “且慢!”一个声音高喊道,众人循声望去,是简旭,他背着双手,剑眉冷目,一脸怒气,带着一干人等走了进来。 “谁说是铁老大的遗愿,你听铁老大说过吗?铁老大何时说的?他是怎么说的?”简旭咄咄逼问那个副帮主。 那位副帮主答不上来,看了看张春潮。 张春潮看到简旭,气就不打一处来,凡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都要搅和一下,紫絮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差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现在就是这个帮主之位,他也要来争一争,这个人,实在是可恶。 “简旭,不,应该叫简旭太子殿下,即使你贵为太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管得着,我和铁老大的感情谁都知道,我当帮主是大势所趋,有什么不妥吗?”张春潮道。 简旭朝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张公子何时改弦易辙,不做生意,要当乞丐讨饭过活?你倾家荡产了?” 张春潮道:“这你管不着。” 简旭歪着脑袋看他,“不对啊,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们不是立下军令状了吗,你输了,就得永远离开汤阴,永不回来,你这样说话不算话,翻手云覆手雨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来当帮主。” 张春潮气的,紧咬着牙,“若非铁爷出事,我也不会回来,铁爷是我的朋友,他已经故去,难道我回来祭奠一下都不可以吗。” 简旭哈哈大笑:“张春潮,你无法自圆其说啊,你是怎么知道铁爷故去的,他不过刚刚出事,你走到哪里了,应该有一两百里地了吧,你有千里眼呢还是有顺风耳呢?” 凭口才,一般的人都不是简旭的对手,何况他张春潮,此时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人,唯有来硬的,“我已经被宣布为丐帮帮主,此事即是板上钉钉,太子爷你要是来做客的,我赶紧命人准备酒菜,否则,在下实在是太忙,帮中很多事务都需要我去打理,你们几个副帮主,先陪太子殿下。”他说完拔腿就走。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殿下这样说话。”伊风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拦住他。 张春潮也不示弱,“张某听闻太子身边,男就是盖世英雄,女就是巾帼英雄,总之都是英雄,张某今日就来领教一下,他说着哗啦,把扇子抖开,一个横切,直奔伊风咽喉。伊风身子后仰,躲了过去,剑不出鞘,飞起右脚,踢向他的面门。两下里就打了起来,简旭站在一边暗自合计,没想到张春潮的功夫这般厉害,他今日的这番举动,是预谋已久了,他对丐帮帮主之位的觊觎,绝对有内情,恐怕和紫絮一样,都是为了他们的国家。 两个人打了很久,难分胜负,此时红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殿下,殿下请回,麻六出事了!” 简旭听闻麻六出事,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过去问红姑缘由,红姑跑的急,咽下口吐沫润润嗓子,道:“我在客栈里等了许久,都不见麻六回来,又不放心,就去街上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在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两个鸭梨和几块糕点,突然想起这都是麻六爱吃的,会不会是他落下的?就又在四处找,又找到了一个鸭梨,就又沿着附近找,找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有个老伯说,别往前走了,那个土岗的地方死过人。我就想,也许这几个鸭梨和糕点不是麻六掉的,但二先生说过,凡事要假设一下,我就假设这就是麻六掉的,那他为何掉了这些东西,他那么大的人,机灵的很,又不是手脚不好用,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他被人追,听老伯说死了人,我不放心,就跑过去看,发现了很多血迹,以为是麻六的,就沿着血迹找,找到一片土岗,还是没有找到麻六,又在附近找,忽然发现土岗下面是好深的一个大坑,我又发现在土岗一侧,有土被蹬过的痕迹,往深坑里一看,底下躺着一个人,看那身形,正是麻六。” “死了?”张埝在一边问道。 薛三好斥责道:“休要胡言,听红姑讲。” 红姑接着讲:“我就下去了,还真的是麻六,他没有死,但已经昏迷过去,我叫不醒他,我费了好大的气力,那坑壁太滑,我带着他,爬不上来,所以赶紧请殿下回去想办法,麻六还在土炕里呢。” 简旭听麻六没死,略为放心下来,道:“我们赶紧走,回去救人。” 他们这些人离开之后,张春潮再也坐不住了,刚刚简旭也没有想到太多,红姑说话之时也没避开众人,所以都被张春潮听到,他想,那个深坑里的家伙,会不会听到我和铁老大的对话?会不会看见我杀了铁老大?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二章得救 麻六静静的躺在深坑里,像睡着了,不知他有无做梦,梦里是否预感到危险正靠近自己。(百度搜索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天空是白花花的,太阳是白花花的,另一道白光闪过,麻六感到刺眼,渐渐有些意识,耳边似乎有人说话。 “你要干什么?”好熟悉的声音,柔软又轻飘。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一定听到了我和铁老大的对话,或许他还看见我杀了铁老大,所以,不能留。”这个声音也有点熟,像在粪坑里打过滚,十分不中听。 “你当时并没有看到他,怎知他听到你们的谈话,或是看见你杀了铁老大。”还是那个悦耳的声音。 “总之他是那个人身边的,留着就是祸害。”这次不仅臭,简直是臭气熏天。 “他身边的人多了,你是不是都想杀了。”这声音不凌厉,却很厉害。 “这样妇人之仁,怎能做大事。” “我本就是妇人,做大事是靠仁义,不然,处心积虑想杀我们的人,一样会不计其数。”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袒护这家伙?” “他没有做过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不好,有人来了,快跑。” 就听呼呼的风扯衣服的声音,然后,有人高喊:“是麻六,在那里,快,快下去!” 过一会儿,有人推自己,麻六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齐小宝,叫了声:“五叔。” 齐小宝答应着:“嗯,是五叔,你不要动,我们救你出去,伊风,你背还是我背?” 伊风道:“五侠,我来吧。” 伊风也不用背,他伸出右手,把麻六提起夹在腋窝,然后说道:“五侠,我先上去了。”说完,脚尖点地,身子往上一纵,一个飞跃到坑壁一半的距离,轻轻落下,并不站稳,脚尖又是轻轻一点借力,再一个纵跃,带着麻六跃出了深坑。 齐小宝依样,也跃出了深坑。 简旭道:“二先生,你看看六儿怎么样?” 赛诸葛手搭麻六的腕处,须臾道:“无大碍,应该是惊吓所致,然后又摔了下去,头被碰到,颈部有些挫伤,胸腔有些挤压,先带回去。” 大家帮忙把麻六放在薛三好背上,简旭道:“三哥,我来背。” 薛三好道:“殿下,我来吧,我力气大呢。” 一边的张埝也抢,“俺来,俺力气最大。” 简旭道:“谁都别抢,就我背,如果不是因为我,六儿怎会一次次的出事,他跟着我,不是被追杀就是被劫持,没过几天安宁的日子,我对不起他。” 简旭这句话,麻六听的很清楚,一激动,头如炸开似的疼,又昏迷过去。 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仁德宽厚,从不把下人当下人,都是当朋友一样看待,所以即使为太子殿下掉脑袋,这些人都心甘情愿。而淳于凤,总是觉得这太子与以前有很大的差别,以前的太子,也是大仁大义之人,不然,就不会因为秦王而与皇上翻脸,可是,现在的太子,多了几分柔情,这或许,就是他在民间历练的结果。 回到客栈,赛诸葛又重新为麻六检查,因为麻六碰到头部,赛诸葛怕他头部会有淤血,因见他气息不匀,又怕他胸腔遭受挤压,便以针灸方法来治疗,这是简旭第一次亲眼目睹中国古老的医术,真是叹为观止。看他一针针的扎下去,都是有点位的,简旭不懂,还奇怪,也不用尺子来量,怎么知道哪里才是穴位。又见赛诸葛食指轻捻银针,麻六依旧一动不动。简旭有些怕,却也不敢打扰赛诸葛施针,总算看他扎完了,才问道:“二先生,你那样转动针,该有多痛啊,六儿怎么一点感觉没有,不会成了植物人吧,就是活死人的意思。” 赛诸葛道:“我扎针并不痛,只是打开腧穴……” “二先生你不用解释了,我对医术一无所知,可不像你,这样博学。”简旭道,后悔自己说那样的话,好像不信任赛诸葛的医术似的。 赛诸葛道:“一介寒生,除了读书,也别无他用。” 简旭道:“二先生你可别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我已经知道你是怎样利用诡辩术来对付陈重的,据说那是相当的精彩。”简旭不住的夸赞。 赛诸葛呵呵一笑,看了看薛三好,一定是他说的。 薛三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是俺老薛说的,不过绝无虚言、绝无虚言。” 麻六还不能张嘴说话,但从他跌入深坑的位置看,简旭感到一定与铁老大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现场来看,铁老大死了,死的还有一些官兵,这件事有些诡异,简旭知道铁老大并无真功夫,统领一个帮派,靠的是够狠。那几个官兵追他,暂且说是陈重的诡计,放了再以越狱罪杀了灭口,那么,这些训练有素的州衙兵士,手里皆有兵器,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又不甚懂功夫的铁老大,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那些官兵杀了铁老大之后,怎么会死了呢?或者说是,谁杀了这些官兵?难道是丐帮弟子中有深藏不露者? 为了能够尽快破案,简旭起身来到县衙,他带着赛诸葛,想让他帮着看看,有没有更直接的线索。伊风是寸步不离简旭,怕再有事发生,因为淳于凤属于公众性人物,在秦王身边时间长,容易被谁认出,所以不便抛头露面,保护简旭的任务,就落在伊风身上。 史不悔听说太子是为了铁老大之事,忙把仵作叫来向简旭禀报验尸情况。 仵作报:铁老大身上共有两处刀伤,一刀在后背,一刀在前腹,前腹那一刀才使他毙命,并且两处刀伤的时间也有差别,背部那刀时间要早于前腹那一刀。其二,铁老大的右臂断了,应该是由人扭断的,在他的右脚脚心处,有被极细的利器刺过的痕迹。 简旭听仵作报告完后,浑身发软,铁老大纵然是告密者,纵然想害自己,他死的也太可怜了,究竟是谁,这么残忍,你杀人就杀吧,为何要这样折磨他。简旭隐隐感觉,那绝不是官兵,官兵训练有素不假,能打过甚至杀死铁老大也不假,但官兵就是在执行上级派下的任务,一刀解决,回去交差领赏,绝不会费时间来折磨铁老大,除非那官兵变态,是虐待狂。 那麻六因何到了那里,按红姑寻找他时发现那些糕点和鸭梨掉下的迹象来看,应该也是被追,难道他与铁老大一起被官兵追杀,那他们是怎么遇到的?又说了些什么?麻六为何不带铁老大回客栈?他怎么掉下的深坑?难道真是掉下深坑,他才躲过一劫?这些都是谜,唯有等麻六醒了才能知道。 回客栈的路上,简旭问赛诸葛:“二先生,有没有十足的把握治罪陈重?” 赛诸葛道:“目前还不敢说,知县史不悔堂审陈重的时候,有麻六和那些丐帮弟子作证,如果那时追下去,或许有大半的把握,陈重此人,心机颇重,到现在已经是堂审完毕,殿下又亲自当着那些百姓的面前说,是自己出去溜达散步,并不是陈重抓你,若是再改口供,殿下是君,这种事情,会失信于民,还是不要做的好。” 简旭心道,我是什么君,我现在就想把陈重放在菜板上一刀切下脑袋,他若不搞出这么多事来,铁老大怎么会死的这样惨,又气铁老大,也是他死有余辜。只是害了麻六,如今依旧昏睡不醒,他曾说过,若我有事,无法向我的爸妈交代,若他出了事,我又怎么去向他的爸妈交代,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简旭也后悔,不如当时就把陈重治罪,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当时自己是想,扳倒陈重事小,自己更想对付的是曲无由,是武威侯,是阎贵妃,从杜员外那里怀疑杜兰影可能是阎贵妃的女儿,就想顺着这条线,捋下去,想在孙福兴和陈重那里知道更多的有关武威侯的事情,结果孙福兴死了,就剩下一个和曲无由来往密切的陈重,所以才暂时放他一马,看来是自己错了,很多事情,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如今曲无由又人间蒸发,究竟,这些事情该怎样了结,又从哪开始呢? 简旭一路走一路沉思,赛诸葛和伊风只是在一边跟着,知道他有心事,也不说话打扰。就要到客栈门口了,忽然后边有人喊。 “殿下留步!殿下留步!” 简旭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喊自己的,后来才醒悟,自己,不就是殿下,有些神情恍惚了,住了脚步,回头去看。 随着喊声跑过来一个人,搞笑的是,他在前面跑,后边跟着一群兵士,还有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也跟着他跑,还有知县史不悔,也跑,满大街的,田径比赛怎么。看那人的年纪,也是过了花甲,他两只手提着袍子的下摆,步履蹒跚,像是重心不稳似的,跑到简旭面前之时已是气喘吁吁。他稍微稳了一下,说道:“臣,开封府府尹宝年拜见太子殿下。”他说着就要当街跪下,被简旭伸手扶起,人家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此时我是天上掉下个开封府府尹,干嘛的,又干嘛要给我跪? 宝年看着简旭,满面微笑,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殿下瘦了,但更精神了,真是一别经年,令人感慨万千啊!” 他在那里发感慨,简旭琢磨,这一定是朝中大官,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兵士,除了兵士之外,还有四个保镖似的人物,就知道他的地位颇重,又想想开封府府尹这个名词,大概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 “宝年,你近来可好?”简旭这样问,就仿佛是看见哪个熟人问一句“你吃了吗”,这句“近来可好”是万能的,可以替代很多意思,在不明对方情况时,这样说既显得彼此熟悉,又亲近。之所以没敢称呼宝大人,谁知道他这个宝是姓还是名,自己既然是太子,这等重要人物哪能不认识,不能出错,所以就顺着说便是,反正他想好了,要是哪里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就拿太子的癔症说事。 宝年道:“承蒙殿下惦记,老臣还好,就是皇上……哦,殿下,能否同我前去县衙一叙,我刚到那里,便听闻殿下刚刚离开,就一路追着过来了。” 简旭心里一动,你来的正好,我正愁一个推手,把陈重推上他自己走的绝路。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三章借力 简旭和宝年一同返回去县衙,又折腾了一天,夜幕初降。(更新快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宝年请简旭坐在轿子里,简旭并非生来是太子,从没有俯视别人的感觉,虽然“冒名顶替”了这么久,也做的有模有样了,心理上,还没有皇子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怎好自己坐在轿子里,让一个父辈之人在下面颠颠的小跑。可是若一再拒绝,又失了太子的威仪,于是说道:“宝年啊,不如我们这样走走,本王也好久没有和你说话了。” 宝年连忙高兴的说着“好啊好啊”,这是太子瞧得起自己,把自己当盘菜,哪里会不肯呢。于是,简旭和宝年在前,伊风略略靠后于简旭,史不悔在宝年身后,剩下后面呼啦啦一群,沿街而行。 宝年道:“殿下准备几时回京呢?” 简旭道:“我一直在往回赶,只是一路之上事情颇多,脚步被缠住。” 宝年叹口气,小声道:“还是快些回去吧,有些事,等方便的时候臣再告知殿下。” 来到县衙,宝年和简旭单独进行了一番长谈,包括他来此地的目的,和宫里的事情。原来,宝年此次前来,是为了转运使孙福兴之死,堂堂一路转运使被杀,还割掉了脑袋,这不能说是震动朝野,也是一件大事,皇上下旨,让宝年前来督办此案,说是督办,其实是对相州一些官员产生不信任感。 简旭暗自高兴,来了大官,就不必自己费力太多,但是,也不一定能将那陈重治罪,所以,还要借助宝年的力量。 宝年又道:“殿下,皇上龙体越来越差,实在是叫人担心啊,殿下离宫这么久,朝中有很多人存有异心,力图说服皇上改立太子,可是,皇上都一拖再拖,这说明皇上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殿下你啊,恕老臣直言,抛弃这些不论,毕竟殿下和皇上还是父子,如今老父如风摆枯叶,难道为人之子,都不去床前尽孝吗,老臣这番话若是被某些人听到,恐怕要掉脑袋的,可是为了殿下,为了我大乾的盛世和平,老臣冒死而谏,请殿下三思再三思,就是有气,也该消气了不是。” 简旭听宝年说话的内容和口吻,感觉他和太子的关系应该相当好,因此自己说话,也就不再有所闪躲。 “我就是意识到了这些,才着急往回赶,可是这一路之中,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吗?哦,你知道不知道有个赏杀令?” 宝年道:“知道,老臣也曾听宰相大人说过,皇上也知道,按理说皇上一纸诏书,公告天下,就会平息此件事,不知为何,皇上听了就说了句:‘让他历练一下也好’,便不再言其他。” 简旭明白,这皇上的意思有两点,一是皇上对太子愤而离宫生气,你个小混蛋,跟老子斗气,这回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二是,虎狼教育法,所谓“玉不琢不成器”,经历过大风大浪,这太子才会更加的成熟与坚韧,他才放心把自己的江山交给太子。 简旭现在想的,是那陈重,关于皇上父子之间的事情,自己就是个替身演员,既然是演员,就有谢幕的时候,剩下的有关怎样做一个好太子甚至好皇帝的事情,都是那真太子的,等把自己答应他的事情做完,一交差,就带着麻六旅游去,难得来一次古代,什么青楼赌馆勾栏古庙科考对诗瓷器刺绣等等等等,学一手书法,练几笔丹青,发现一些祖传的东西,比如什么什么秘方,带回现代,就发达了。想到这里,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以前想去哪里,第一个想带的人定是刘紫絮,现在,居然是麻六?紫絮,你到底在哪里? 刘紫絮眼皮一跳,蓦然觉得心里慌慌的,不会是简旭出了什么事情?她有些担心。 那一天,州衙的兵士前去铁府抓人,刘紫絮刚要上前救简旭,就被张春潮横里抱着跑了。刘紫絮身体单薄,只耍得一手好鞭子,论力量和内力,他都比不过张春潮。所以,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被张春潮带到一个地方,刘紫絮看看,是一处宅院,里面只有一个看护的老伯,再无其他人。刘紫絮当时就明白,这是张春潮的私有府邸,她只知道张春潮仗着家里有钱,在很多地方都有他的房产。 “你为何拦着我?”刘紫絮声音虽然不大也不狠,但那火气,张春潮却还是听出来了。 “紫絮,你是怎么了,他是大乾的太子,是我们的敌人,你还要救他,难道你真的被他迷惑到忘了自己是谁?要干什么?”张春潮确实有些失望,有些痛心。 刘紫絮道:“我说过,我们首先要杀的,是那狗皇帝,我只有随着太子,才能进到宫里,所幸他对我有好感,也会带我去宫里,可是你这样一来,全盘都被你破坏了,你还来质问我。” 张春潮并不完全赞成刘紫絮的方法,但是又不想太惹她生气,看她本就苍白的面颊,因为动怒,愈发的苍白,张春潮有些心疼,把话软了下来。 “紫絮,对不起,都是我私心太重,我怕你真的对他动情。” 刘紫絮本就是个不擅于吵架的人,听他这样说,也不再言语,只是暗自担心,简旭有没有出事。她就要回去找简旭,被张春潮拦住,“你这么快回去,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刚刚事发时逃跑,如今回来是何意,不如你先等等,想一个更好的理由回去,我出去替你打听一下那个人的消息。” 刘紫絮不言语,默认了张春潮的建议,事已至此,又能怎样。 张春潮出去打听之后,回来说,没有听到简旭被抓,大概是无事了,虽然刘紫絮不全信张春潮的话,但她觉得简旭一向聪明,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出事,也就安心了。 第二天,她实在忍不住,就要走,说什么想个更好的理由,想不出,反正回去看到他无事,就安心了,怀疑就怀疑吧,早晚,我们两个都得面对这样的现实,却感觉头晕晕的,四肢无力,她就怀疑是张春潮给自己吃了什么软骨散一类的东西,可是张春潮发誓赌咒的不承认,只说她受了风寒,又着急简旭的事,所以才会如此,刘紫絮病倒在张春潮的别苑。 后来,张春潮发现了出来寻找刘紫絮的玉奴、郁离,就带回来侍候刘紫絮。 私下里,张春潮偷着问玉奴,“你家小姐与那姓简的,究竟是这么回事?” 玉奴偷着看了一眼张春潮,心里想,他还是那样俊朗,就不明白为何小姐偏去喜欢那个简旭,但是也不敢说真话,就道:“回禀驸马,那不过是公主用的计策,公主怎么会去喜欢那个无赖,整天的说些不着头尾的怪话,哪里有驸马爷这样既英武又懂哄公主开心。” 张春潮道:“叫我张公子便可,此时非彼时。” 玉奴道:“奴婢相信,凭您的能力,一定可以匡扶正义。” 张春潮很喜欢玉奴这样说话,自己听着很受用,他用手摸了摸玉奴的脸蛋,哈哈一笑:“好,说的好,你以后多留些心眼,帮我盯着他们,放心,你要的,我一样不少的都给你。” 玉奴粉面含春,娇羞的说道:“奴婢知道了。” 夜幕低垂,简旭又和宝年聊,反正自己早晚得去宫里,向他多了解一些事情也好。晚饭就在县衙吃的,宝年决定晚上就住在县衙,简旭也没有走。史不悔命人准备了一些宵夜的糕点和茶水,就不再过来相扰。 简旭试探的问宝年:“你对孙福兴的死,有什么看法?” 宝年道:“还没有看过现场,也没有询问过相关人员,所以,不能妄下定论。” 简旭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在铁府那晚看到黑影一事对宝年说,不说,怕影响他破案,说了,怕刘紫絮会引起宝年的注意,这老头,既然身为开封府府尹,那就是有两把刷子,虽然没有力证来表明刘紫絮的身份,但相信自己的猜测应该差不多,一旦被这老头看破,那可就麻烦了,简旭想了想道:“你可知道知州陈重抓我的事?”在没有想清楚该说不该说,要说,到底该怎样说的时候,他转移了话题。 宝年吃惊道:“不知,怎么会有这等事?”简旭才知道史不悔并没有把双审官的事情禀报给宝年,也许是一直没有机会,也许是他这个人不喜欢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表自己的功劳。 简旭道:“就是那个赏杀令,陈重那天派兵去丐帮帮主铁老大的府第,说他杀了孙福兴,要逮捕他,刚好我在那里,然后他的兵士突然知道我是被赏杀的太子,就一同把我抓了,若不是我侥幸逃跑,早已被他烧死了。” 宝年啊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怒道:“这陈重,谁给了他这样大的胆子,其实我这次来此,一路都是悄悄而行,没有惊动当地官员,就是想访查清楚,孙福兴死的有些蹊跷,另外,也想打听一下殿下的下落,却万万没有想到,陈重他如此狂妄胆大,此事若不严办,敢问还有孔圣人说的‘君君臣臣’了吗。” 简旭见机会来了,道:“若想证明本王没有说假话,我请大人配合本王演场戏。” 宝年道:“演戏?” 简旭道:“就像那首歌,往日重现。”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四章群星荟萃 铁老大死了,陈重觉得松了口气,他有些奇怪,那史不悔是出名的难缠,在铁老大死的现场,既然发现了几俱官兵的尸体,他为何不来找我询问呢?难道他大彻大悟,知道怎样为官了?他一边想一边忙着写卷宗,这都是要上报的,无非是转运使孙福兴之死的案件已经侦破,凶手当然是铁老大,至于他为何要杀死孙福兴,那是因为铁老大是逆党的同伙,他已经招供,但在关押期间犯人逃跑,已被正法,等等等等,都是他自己杜撰的。(8度吧手机站www.ttzw365。com阅读网) 他此次有些懊恼,在汤阴,没有什么收获,想杀太子讨好武威侯没成,又惹出很多麻烦事来,曲无由消失,孙福兴的案子也已经告破,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喊了军头,收拾收拾,回自己的州衙,安阳去。 军头喊了声起轿,陈重的心舒服了一些,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忽然,轿子又落下了,陈重掀起轿帘就想斥责兵士,却发现他轿子的前面,兵士闪躲开之后,赫然站着宝年。陈重也是京官派任,怎么会不认识宝年呢,即使不认识宝年其人,也认得他身上穿的官服,吓得他连忙从轿子里钻了出来,急步走到宝年面前,行见面礼,毕恭毕敬。 宝年哈哈一笑,“陈大人,别来无恙啊。” 陈重道:“托大人的福,下官一切都还好,大人怎么突然到此?”他心里有些忐忑。 宝年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道:“奉圣上之命,前来督办河北路转运使孙福兴被刺一案。” 陈重赶紧躬身,脑袋低到膝盖处,心里有些打颤,不是有什么纰漏吧? “宝大人,你来此怎么不事先命人通知下官,好让下官有个准备。” 宝年语意双关的问:“但不知陈大人你想准备什么呢?” 陈重吃了一惊,却立即谄笑道:“汤阴可有不少好玩的好吃的,下官只是想略尽地主之谊。” 宝年道:“就是怕你麻烦,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了,这是你的辖区,得给我准备吃的住的地方。” 陈重高兴的不得了,就怕谁不麻烦他,谁若是麻烦他,那就证明应该和自己是同一阵线的朋友。 走不了,返回,安排接待宝年的到来,大摆酒宴。宝年也不客气,大吃大喝,与陈重推杯换盏,好不快活。也忘了问孙福兴的案子,直夸这个菜好吃,那个酒好喝,直到酩酊大罪,说话颠三倒四。陈重叫两个兵士扶着宝年,来到房间,宝年往床上一躺,开始胡言乱语。 “孙大人,谢谢你的盛情,本府不会忘记。” 陈重叫兵士退下,然后坐在宝年身边道:“宝大人,你弄错了,我是知州陈重。”他盯着宝年的脸看,这老狐狸,别是有什么其他事情来此,所以才想套话。 宝年噗的吹了口气,酒气扑向陈重,他口里又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醉态十足,然后忽地坐起,抓住陈重的胳膊道:“你是陈重,对,你是陈重,刚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回头便忘了,真是失态,你为何不是孙福兴?” 陈重有些不明白,“宝大人,你这是何意?” 宝年道:“孙福兴是朝中有人,有个武威侯,你就是朽木不雕,论资历论能力,你不输孙福兴半点,为何不直接就接了河北路转运使,这可是个肥差。” 陈重咔吧着眼睛想了一下,对宝年的话有些怀疑,这老狐狸是何意,自己平时与他来往甚少,也不是很了解其人,所以还得小心,叹口气道:“我陈重只求上无愧于皇上,下无愧于百姓,剩下的事情,全凭造化。” 宝年忽地又躺下,他的头还真疼的厉害,含糊的说了句:“皇上,皇上烦着呢,太子竟然敢公然顶撞与他,若不是一干老臣求情,当时就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了,赏杀令都没有把他……”然后呼呼大睡。 陈重吸了口气,赏杀令?赏杀令都没有把他,这句是何意?他去唤宝年:“宝大人,赏杀令是怎么回事?” 宝年不答,呼噜呼噜大睡。 陈重开始琢磨,赏杀令都没有把他……难道下边的意思是赏杀令都没有把他弄死?他想到这里,用手捂住嘴巴,难道赏杀令真是皇上下的?那曲无由没有骗人? 他正想呢,宝年翻了个身,嘟囔道:“娘娘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然后又睡着了。 陈重又开始琢磨,这老狐狸答应娘娘什么事了?难道和自己一样是刺杀太子?他又吓的捂住嘴巴,这宝年,此次来汤阴,会不会是来替娘娘办事的? 所以人,就怕歪心眼太多,左偏一下想想,右偏一下想想,脑子就乱了。他悄悄退出宝年的房间,叫来自己的亲信兵士,“去,打听一下,宝大人是何时到的汤阴,都去过哪里。” 兵士答应着出去侦查。所谓侦查,就是多听多看多问。他来到街上,捡人聚堆的地方去,然后装着找什么东西,或是看光景的样子,再把耳朵拉长,窃听人们的谈话,看能否发现什么端倪。百姓们最擅长的就是就当前发生的事情闲侃,议论这个议论那个,制造新闻和发布新闻。昨天宝年和简旭一路走着去县衙,天虽已晚,仍旧被很多人看到,在汤阴,这样大的阵仗,也不是没过,但从没有哪个大人会不坐轿子而是走路,像孙福兴、陈重这样的角色,别说坐着轿子,轿帘都得拉得严实,生怕被百姓目睹他们的尊容就有失了身份,所以,百姓对宝年和简旭的事情开始大加议论。 “喂,昨天的那个大官是谁,真气派,身旁跟着那么多的兵。” “谁知道呢,反正比知县大人大,你没看见知县大人都吓的躲在后边走吗。” 这是事实,史不悔官职低微,理当走在宝年之后。 兵士听懂了,原来这个宝大人昨天就来了,继续探听。 又有人议论。 “喂,听说昨天来的那个大官去县衙了,说要抓个什么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又不在县衙当差。” “你别忘了,我侄子在县衙当差呢。” “那抓谁?总不会是抓知县大人吧,不然,去县衙干什么。” “听说要抓的那个人比知县官大,不过,没抓到,又去客栈搜了。” 兵士也是易装成普通百姓,他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那客栈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两个人看看他,不敢言语了。 兵士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昨天我都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去悦来客栈有没有抓到人。” “什么悦来客栈,是顺心客栈,你还说看到了。”一个人就不服气。 兵士急忙道:“哦,是我记错了。”他心里一阵狂笑,为自己的聪明鼓掌叫好,一句话就套出客栈的名字。他转身离开,往顺心客栈而去。他身后那两个议论的百姓,也是哈哈大笑,一个,是化妆的赛诸葛,一个是化妆的薛三好。 那兵士来到顺心客栈,看到柜台前有个年轻的女人正在里面忙活,大概是老板娘,他说道:“老板娘。” 老板娘抬起头看看他,道:“住店还是吃饭?” 兵士道:“也不住店也不吃饭。” “那你来干什么,滚滚!”老板娘火了。 兵士啪的往柜台上丢了一两银子,“就是想打听一件事。” 老板娘看看银子,乐了,抓起来丢到自己怀里,道:“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兵士道:“昨天,可有官兵来此搜查?说是要抓一个人。” 老板娘突然开口大骂:“你不说我还就忘了,昨天本来住客食客很多的,突然进来一群官兵,个个手里拎着家伙,说是找一个什么大人物,大人物没找到,我的客人被那些官兵一吓,退房的退房,退桌的退桌,我还就气呢,你又来问。” 兵士满意的笑笑,“老板娘,告辞,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老板娘爽朗的说道:“不送!” 兵士走了,伊风溜了过来,“凤儿,第一次看见你如此泼辣,倒蛮像个小妇人。” 淳于凤害羞的说道:“最好这样的事情以后别找我演,说出那样的话,都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都是殿下教的,不然,我还真不会。” 伊风道:“若是什么事情都办好了,你想不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 淳于凤叹口气,“谁不想呢。” 伊风迟疑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若是到了那时,你会选择一个怎样的男人来共度一生?” 淳于凤愣住,没料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伊风,突然问出这样柔情似水的话来,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道:“我去卸了这身装束,别扭的很。”匆匆走了。 后边,是伊风悠长又怅惘的目光。 再说那兵士,一路急跑回到驿馆,心里高兴,这次任务完成的最顺利,等着去陈大人那里领赏吧。 陈重听说出去打探的那个兵士回来了,急忙喊过自己的房间,“怎么样?” 兵士道:“禀大人,原来宝大人昨日就来了,并且还去县衙抓人,他不知怎么听说那知县史不悔与那太子有来往,可是去了没抓到,然后又听说住在顺心客栈,就又去抓,谁知又扑了个空。”因为他知道之前陈重抓太子的事情,他把听到的,和先前的事情经过自己的加工整理,就成这样了。 “此消息不假?”陈重有些激动。 “绝对属实。”兵士道,不属实,哪里领赏钱。 陈重道:“好,真是天助我也,你再去打探,务必要找到那太子的下落,据我推算,他一定还在汤阴,这回一定要抓住他,哼哼,拿走我那么多银子,我要他知道,我的银子,不是那么好花的。” 兵士又出了驿馆,这次有点难,找太子的下落,除非看到他人,不然总不能逮到一个人就问:“你看到太子了吗?” 又琢磨一下,但凡大人物都喜欢去什么地方,有钱的公子哥,喜欢去ji院赌场酒楼,读书人就爱去茶楼书馆,这太子是属于哪一类的?他也有钱,书也不能少读,那就把这些地方通通找一遍,妈呀,还不得累死,没办法,上边交代的事情,怎么都要办好。 他边走边琢磨,去哪一家酒楼好,忽然,他就乐了,因为他看见简旭从一家酒楼出来,身边只带着一个小丫鬟,这正是红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兵士开心,去铁老大府里抓人时,这个兵士就其中之一,他认识简旭,太子,谁不多看几眼,于是印象很深,本身简旭就长的高大潇洒的,印象就又递加了一层。但是自己不能抓他,因为见过他那劈风掌的厉害,悄悄跟随,看简旭去了哪里。 简旭没有喝太多的酒,仿佛心事很多的样子,对红姑道:“我们今晚还得换地方住,听说顺心被搜了。” 红姑道:“殿下,我们住哪里?” 简旭想想道:“去鸿来吧,那儿的店家人不错。” 红姑又问:“殿下,我们为何不离开此地?” 简旭叹口气,“我在等秦王帐下的淳于将军。” 兵士嘿嘿一笑,太子爷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这回,你栽在我手里,没办法,谁都要吃饭活命。 回去禀报陈重去了。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五章张网待捕 听了兵士的禀报,陈重依然有些犹豫,因为他想起赛诸葛来驿馆的那次,曾经说过,没有看见朝廷的文书,亦没有张贴的皇榜,怎么能确定这赏杀令的真假呢?不能单凭宝年醉酒之后的几句梦呓,就去抓人,那太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别上了他的当。(8度吧手机站www.ttzw365。com阅读网)又糊涂的是,既然太子知道那次是我陈重派兵抓他,为何当时他竟然编撰出什么闷了溜达溜达的话来,他是何用意,自己揣摩至今,仍茫然。又是谁,把太子救了出去?难道是曲无由,若不是他救了太子,为何太子逃脱之时,曲无由就突然失踪了。 其实,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那天,陈重被赛诸葛缠住去了县衙,曲无由就合计,这陈重有些胆小,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杀了太子,而自己费尽心思的抓到了他,怎能放他走,放了他自己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毕竟,他已经知道我曲无由来汤阴了,又有土地庙的那一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太子杀了,既能讨好武威侯,又能保全自己。虽然皇上厉害,但县官不如现管,自己这张嘴是靠武威侯吃饭的,贵妃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有了事情,她自然会担着,本来那皇上就一直在气太子。刚好孙福兴死了,若是再杀了太子,出了事就一并推到秦王的那些余党身上,反正这里是陈重的地盘,太子一死,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来这里了。即使这有些冒险,反正都是死,不如就博一搏。 陈重这个人心眼多也就心事多,宝年的突然到来,叫他难免多想,宝年又胡言乱语一气,他更是疑虑多多,叫人做了些宵夜,亲自端着来到宝年的房间,想再一次探听究竟。 刚好宝年睡了一觉醒来,酒喝得太多,口中干渴难耐。 陈重见宝年醒了,急忙解释道:“见大人醉了,不放心,过来看看,却不知大人会醒来,门都没敲,实在是有失礼仪。” 宝年不介意的一摆手,“无妨,你我同朝为官,别讲究那样多。” 陈重道谢,去叫兵士泡茶端来,又亲自倒了给宝年:“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宝大人责任重大,难得有时间出来转转,不如随我到安阳去小住几日。” 宝年道:“此次是督办孙福兴被杀案,既然陈大人你都已经审明,我也不想过问了,因为在汤阴还有事情要办,此次行程也是非常紧,哪里能到处走。” 听宝年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陈重突然想起了那个赏杀令,想起宝年醉酒之后的那番话,于是试探的问道:“太子走失民间传的沸沸扬扬,下官久未去京师,不知可真有此事?” 宝年随口便说:“当然有此事。”突然又奇怪的看着陈重:“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重道:“哦,是这样的,我有个同乡在登州为官,前些日子碰面,他说几个月前太子在登州出现,还有好多人追杀,不过,这也许都是谣传。” 宝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也许太子真的在登州出现呢。” 陈重小心翼翼的对宝年察言观色,“江湖上有个赏杀令大人听说过吗?” 宝年却大方的说道:“何止我,连皇上都知道了。” 陈重道:“都是奸佞小人设下的诡计罢了。” 宝年郑重的说道:“世事难料,我们还是别说这些了,免得项上人头不保。” 陈重心里合计,他这句世事难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或许是真的。陈重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有前车之鉴,别又出事。 宝年等不了了,简旭已经和他商量好的,演一出好戏,可是这陈重是相当的谨慎,兜着圈子问东问西,动心不动手,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他对那个赏杀令却是莫名的关心,宝年决定摊牌。 “陈大人,这汤阴共有多少家客栈?” 陈重吃惊道:“大人问这个作何,难道嫌我这里招待不周吗?” 宝年一摆手,“陈大人你误会了,我此次出来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事关机密,我就不对你说太多,还请大人派兵协助本府。”他在向陈重暗示。 陈重心里惊喜,这宝年所说的另外一件任务差不多是抓太子,他此次一定是皇上派来的,皇上身边高手如云,恐怕早已得知太子在汤阴出现,但他为何不请高手来,那就是抓而不杀,押解回宫再另行处置。 他自己问自己解释,这种人,对利益的贪婪,往往会迷失。 陈重道:“那可太多了,一时我说不出来,这样吧,等我找一个熟悉汤阴的兵士回禀给大人你。”他面上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宝年为人,他有所了解,属于那种中立的人,和谁都是嘻嘻哈哈的,老好人,所以谁都说他是老狐狸。史不悔就是那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黑的绝对不会说成白的,但宝年不是,他这个人的性格是,你说黑就黑,你说白就白,我不发表意见,但我心里知道他是黑还是白。说八面玲珑也不确切,是懂得韬光晦迹,避忌锋芒。因此,陈重才不敢轻易表态。 宝年叹口气,似是非常为难的样子,陈重借机问道:“大人似乎有心事。” 宝年道:“谁都知道我和太子的关系,不算好,见了面,太子却也是相当尊重,也无过节和摩擦,如今……”他留下一个尾巴,给陈重这种喜欢猜疑推理的人遐想。 陈重道:“大人你是不是担心那个赏杀令,又无文书又无皇榜,时间长了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宝年道:“如果我正是为了那个赏杀令儿来的呢?”他也不看陈重,嗞的喝了一口茶,很随意的样子。 陈重却很吃惊,“大人此话是何意?” 宝年呵呵一笑,话题一转,道:“现在是几时?” 陈重道:“应该刚交二更。” 宝年道:“三更出动,搜捕逆党,所有的客栈都不放过。” 陈重又一次吃惊:“逆党?” 宝年道:“陈大人你要协助本府。” 陈重急忙点头,“是。” 出了宝年的房间,陈重再也坐不住了,看宝年话里有话的意思,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如就铤而走险一次,弄好说不定这转运使的位置还真就是自己的了,反正,已经抓了太子一次,说不定他哪天登临大统,看我不顺眼就找个理由推出去斩了,陈重心里都是这件事,这都是鬼催的,他恶事做多了,鬼就会催他去走绝路。 三更时分,陈重起来点兵,一部分派给宝年,他自己带着一部分,然后悄悄摸到鸿来客栈…… 简旭睡的正香,突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他披衣跑了出来,看到外面很多人,都是被官兵从房间里赶出来的住客,一个个睡眼惺忪,衣衫不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官兵正逐个房间搜查。 简旭问旁边一个住客:“着火了,这么多人。” 住客道:“要是着火他们还会来吗,是搜查逆党。” 简旭一听,撒腿就跑,直冲向大门,被一个眼尖的兵士看到,“你别跑,快来,他在这里。”呼啦啦上来一群,把简旭按在地上。 陈重冷笑着走过来,“本州亲自带队,你还想跑吗,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脱。“ 简旭喝道:“陈重,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抓本王。” 陈重皮笑肉不笑的,“我的胆子大着呢,带走。” 这时,宝年、史不悔带兵出现在门口。 陈重乐颠颠的过去,邀功似的说道:“大人,逆党抓到了。” 宝年突然用手一指,喝道:“大胆陈重,竟然敢刺杀太子殿下,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陈重大喊:“大人,错了错了,是你让我抓逆党的。” 宝年道:“我让你抓逆党没有让你抓太子殿下。”他说着扶起简旭,道:“殿下,你没事吧。” 简旭呵呵一笑,表示还好,然后他对陈重说道:“陈重,虽然我曾经是个业余演员,但演戏,你不是我的对手。” 此时陈重才完全明白,这,是太子与宝年设计好的一个陷阱。 陈重被兵士带走,简旭对宝年道:“陈重之事,非是因他曾经得罪过本王,我就公报私仇,是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和丐帮帮主铁老大密谋陷害我,而此事还算是小事,重要的是,是他陈重竟然在事后,又杀铁老大灭口,还把孙福兴大人的死归咎到铁老大头上,稀里糊涂的就定了案。”简旭此处略去了曲无由和武威侯之事,涉及到宫廷纷争的事情,自己还没有确定应不应对一个朝臣讲。 宝年道:“殿下放心,我会重新审理此案,弄个水落石出的。” 这时红姑跑了过来:“殿下,麻六醒了,他要见你。” 简旭急忙和宝年告辞,回到原先住的客栈,麻六看见他的第一句话是:“张春潮杀了铁老大。” 简旭听了之后有些震惊,一是,铁老大和张春潮是多年的朋友,他怎么会杀了铁老大?二是想起刚刚和宝年说的,说铁老大是陈重杀的,自己不也是在颠倒是非。三是,想起那晚自己醉酒之后在铁府看到的那个黑影,难道那人真如自己先前怀疑的,是张春潮,是他杀了孙福兴,然后把人头埋在铁府附近,目的是嫁祸给铁老大,铁老大出事,他就鸠占鹊巢。 现在简旭为难的是,要不要把这些消息告诉宝年,不告诉,会影响他破案,抓到真凶。告诉他,一旦揪出张春潮,会不会连累到紫絮。 他现在真的是进退维谷,茫然无措,想了又想,好,我就先会会你张春潮再说。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六章两个男人的约会 麻六醒来,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简旭听后沉思良久,“六儿,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对其他人讲。(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麻六不知简旭用意何在,但也点头答应。他又说起了那两个人的对话,怎么听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非常像刘紫絮,自己当时意识不是很清醒,如同做梦。 简旭沉重的说道:“六儿,你就把它当做是做了个梦。” 麻六摸摸依旧疼痛的脑袋,或许正是自己做梦,突然大喊一声:“我的银子呢?”在胸口一摸,空空的。 简旭笑道:“你真是个守财奴,都在,红姑收起来了。”他突然捏着嗓子道:“六儿,你能听出是我的声音吗?” 麻六就笑,又不敢大笑,脖子疼,“怎么听不出,废话。”即使听不出,面前站着呢,眼睛和耳朵是互相辅助的,看见了,就仿佛听见了,特别是麻六以为简旭在和他开玩笑。 简旭有些失望,“这你也能听出,怎么办呢?” 麻六道:“你想干嘛,又想去折磨谁,还要变声,那多简单,多吃些辣椒,你忘了有次我们两个去吃川菜,你辣的嗓子都坏了,说话哑着声,像个老大爷似的。” 简旭高兴的举起手就想打麻六,忽然发现他躺在床上,差点忘了他是病人,“六儿,你提醒我了,好,就吃辣椒。” ……………………………………………… 这天气息温润,有种春天的味道了,张春潮也是春心荡漾,与刘紫絮朝夕相处几日,感觉是小别胜新婚的甜蜜,虽然至今未能抱得美人归,但看着她,也是一种享受,真是秀色可餐。只是刘紫絮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也许正因为她这种冷,才有了那种仙子的气质,才更让人想接近她,甚至在心里把她敬奉。 玉奴走了进来,端着茶盘,“公子,品一下,看我的茶艺如何。” 张春潮笑笑,依旧仰躺在胡床上,伸手去接玉奴递过来的茶杯,然后用小手指挠了一下玉奴的手,这种**让玉奴当时就耳红心跳,低头窃笑。 张春潮喝了一口,称赞道:“不错,哪个男人娶了你可真是他的福气,这几日有你,我这里是吃的好喝的好住的舒坦。” 玉奴欢喜得很,娇声道:“能侍候公子才是奴婢的福气。”平时很厉害的一个人,在张春潮面前,却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 张春潮放下茶杯,把嘴巴贴近玉奴的耳边,道:“今晚,我等你。”说完,又往玉奴的耳朵上吹了口气。玉奴耳朵痒痒的,心里也是痒痒的,春天还没有来,她心里已经是长满青草。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郁离跑进来道:“公子,小姐她走了。” 张春潮面上一冷,无论自己怎样哄她,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算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先由着她吧。 郁离道:“玉奴,我们赶紧去找小姐吧。” 玉奴看看张春潮,颇为不舍的样子,张春潮吼道:“还不快去找!”把对刘紫絮的气,撒了玉奴身上,完全没有适才的温柔。 张春潮离开别苑,回到铁老大的府第,铁老大一死,这铁府就被他霸占,看着这片宅院,心里才有些舒服,想当初自己在铁老大这里没少花钱,现在总算有了点回报。 他让欢子把丐帮弟子召集起来,进行一天一次的洗脑,言语中都是对朝廷的不满,但他的话说的很巧妙,一句句的勾引、提醒,最后是丐帮弟子自己喊出来,“我们不能再这样受气!” 类似这样的帮派,这样的场景,张春潮在其他地方都有,这些年他所做的生意,就是选择一个人多有影响的帮派,然后大把的投资,用金钱和美言获得那些帮派头领的信任,然后再除掉头领,这些帮派,他就是老大。 欢子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自从张春潮接管了丐帮,他总觉得还不如铁老大时开心。 “人喊齐了?”张春潮问。 欢子摇摇头,他递给张春潮一封信,“门口有个人,说是给你的。” 张春潮看了看欢子手里的信,“人呢?” 欢子道:“塞给我就跑了。” 张春潮啪的一掌甩过去,欢子就觉得眼冒金星。 “滚!”张春潮骂道。他对欢子的气,是来自于简旭,他知道欢子和简旭要好。然后他展开信看到:“请阁下今晚一更之时到城东那片小树林,有事和你谈,你若是声张或是不去,就再也见不到刘紫絮了。” 张春潮大吃一惊,紫絮被绑架了?他捏着信在地上踱来踱去,谁能绑架紫絮?为何要绑架她?贪财,知道我张春潮钱多?仇人?丐帮的弟子?还是那个可恶的太子?先前还以为是紫絮自己偷着跑了,现在看来是怪错她了,都是那两个死丫头,连个人都看不好。 欢子又进来道:“人都到齐了。”简单的一句话,他从来不喊张春潮为帮主。 张春潮气道:“解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哪里还有心情给他们开会上课。 总算熬到天黑,张春潮换了一身夜行衣,腰间依旧掖着那把折扇,匆匆的赶往约好的地点。 这片城东的小树林不大,周围半里地内没有人家,树林之外是一片空旷之地,也不知是初几,也或许是阴天,总之天上无月无星,异常漆黑,所幸像张春潮这些练功之人目力相当好,能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辨认很多东西。来的早,在附近看了一下,城东应该是只有这一片树林,既怕找错地方,也怕被人暗算,因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究竟要做什么,不过所谓艺高人胆大,他就静静的等着那人的到来,看你能玩什么伎俩。 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来,他就怀疑,是不是有人耍弄自己,差不多就是那个姓简的家伙,看他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做不出男人的事来,玩这种下作的东西,不等了,自己去找紫絮。 刚要转身走,忽然有人说道:“张公子你好没耐力。”声音沙哑,一副老态龙钟。 张春潮寻声而望,依稀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小树林里闪出,“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抓刘紫絮?她现在在哪里?”他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为何抓刘紫絮也不重要,她在哪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你杀了孙福兴,然后又在午夜赶回铁府,把孙福兴的头颅偷偷埋在铁府附近,你的目的就是想嫁祸给铁老大,然后害他掉脑袋,你就把丐帮据为己有。”那沙哑的声音道。 张春潮暗里吃惊,这人如何知道这么清楚,立即火道:“你有何证据,少在这里唬人。” 沙哑的声音又道:“我还看见你杀了那些官兵,更重要的是,你竟然杀了铁老大,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丐帮弟子,他们还会听你的话吗?” 张春潮心里一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看你的身形,应该不是掉进坑里的那个家伙,听你的声音,也不像那个姓简的,你究竟是谁,到底要怎样?”他知道自己狡辩下去无用,对方很清楚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行动。 沙哑的声音道:“我要你离开丐帮。” 张春潮道:“为何,难道你也想当帮主?” 沙哑的声音道:“我对帮主没兴趣,我就是要你离开丐帮,我这个人就是专门打抱不平,看不惯你这种小人的行径。” 张春潮道:“若我杀了你,看你还怎样打抱不平。”说着抽出折扇,哗啦打开,直切过去,却忽然发现那人不见了,这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若再执迷不悟,我明天即去丐帮,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公之于众,然后再到衙门去,把你杀害孙福兴的事情也说了,听说开封府的府尹宝年大人来到汤阴了,他可是破案的高手,就凭你,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你斗不过他的,你更斗不过我。” 张春潮道:“看来阁下还会些功夫,我没心情和你玩,你快说,刘紫絮在哪里?” 沙哑的声音道:“张春潮,你若在不听我劝,你的下场会很惨,刘紫絮,也会死的很惨。” 张春潮大叫一声:“你敢害紫絮,我先杀了你。”又挥着折扇来打。只是每次到了近前,那人就如同鬼魅一般,不见了身影。再一转身,那人就又出现了。他在树林里追来追去,因为天色暗,树木虽然不是很密,也有些碍手碍脚,无法发挥,那人把他耍的团团转,就是无法近身。 “既然你执意如此自掘坟墓,我就送你一程。”那人说道。 张春潮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缓下语气道:“好,我就听你一言,不过,你得告诉我刘紫絮在哪里。”他说着,趁着那人心理放松,暗里抖出几枚金针,嗖的一起发出,直奔那人。此时忽然横里飞来一个黑影,硕大的袖子一挥,他的那些金针全部被收起,又顺手发出,那些金针原路返回,直奔张春潮而去,他只学过打金针,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金针打,所以避之不及,身上中了两枚,这高大的黑影也是一副沙哑的口音,“若你死不悔改,不离开汤阴,明天的此时,就把你葬在这里。” 张春潮知道这是个高人,强挺着站立,道:“好,我离开便是。” 见他走了,那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师傅,一定是你。”说着就过去抱住了那高大的黑衣人。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七章小心王爷 和张春潮约会的人,正是简旭,他既不想张春潮的奸计得逞,又不想刘紫絮出事,所以,就想逼张春潮离开丐帮。(最快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至于孙福兴的死,反正他也不是好人,一味的干坏事,早晚都是死,而铁老大,是他自己恩将仇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果都是因果啊!简旭感叹。有关张春潮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诉宝年,或者自己这样做私心太重,但谁没有私心呢,所谓活着就是修行,自己慢慢修吧,只求老天别责怪自己现在的做法。 他又怕被张春潮认出,如果张春潮知道简旭对自己了解那么多,发现简旭认出了他和刘紫絮的真实身份,就会让他孤注一掷也好狗急跳墙也好,总之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会立即做出更大的举动,而简旭,感觉自己目前还没有能力来对付这些。想逼他离开丐帮,暂时缓解一下危机,办法也是要慢慢想的。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乱,就是理这团乱麻,也得需要时间。 选择那个小树林,他是煞费苦心,把城里琢磨了个遍,什么酒楼、茶肆,市集、客栈,都觉得不妥,得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不单单是自己不能被认出,就是张春潮也得保护,他要是被认出,一般事情败露的人都会铤而走险,那就是自己担心的,怕他会有过激的行为。 至于他们想复国也好,也报仇也好,简旭不是不想管,而是还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的心里,无非就是想保住刘紫絮,自己对她的感情,或许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还。 他让红姑去市集买了一堆辣椒,然后就着馒头使劲吃,直辣的他眼睛流泪,口角通红,额头淌汗,还想吃,就怕不见效,后来红姑把辣椒抢走了,不敢再让他吃,就奇怪太子今日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用辣椒来刺激自己。 过了一会儿,简旭就觉得腹痛难忍,是刺激太大了,嗓子冒烟,张口说话,仿佛变了一个人,把红姑吓了一跳,把他乐的一蹦老高,“成功!” 准备好之后合计,欢子的信也该送到了,就起身来到这里。那张春潮果然没有认出自己,可是简旭发现,这家伙的功夫简直就是高深莫测,若不是自己会那一招“跑”的功夫,若不是有这些树作为遮蔽,若不是老独师父突然降临,再斗下去,自己说不定就被他那把扇子给割下了脑袋。想想真是心有余悸,以后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可不干了。为了那个臭丫头,冒这样大的险,如果爷爷命都没了,还用什么去爱她。 今晚能不能说服张春潮还不敢肯定,但他此时高兴的是,又看到了老独师父,师父刚刚一出来,他就已经认出了,两个人出了小树林,来到外面空旷之地,简旭道:“师父,你这么来到汤阴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你真是神仙下凡。” 老独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说不定就在哪里出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掂量一下自己,别到处惹事,我不能每时每刻都跟着你,还有,你的嗓子怎么了。”自从与简旭认识到收为徒弟,这老独的个性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话,也能说的多一些,只是他还是以前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多数人很难看到他的真面目。 简旭解释了嗓子沙哑的缘故,老独在身上一掏,摸出一个东西来,递给简旭,简旭看不见是什么,在夜里站久了,才依稀能看到人,他手里的东西看不清楚,问道:“师父,你给我什么?” 老独道:“你只会那一招劈风掌,虽然很厉害,但内力不够,这是我做的火阳丹,是增强内力的,你吃了它,若是你的劈风掌发挥到极致,即使前面有千军万马都如同虚设,发出的掌势如排山倒海。” 简旭哇的一声大叫,“这么厉害,我能打倒几个人已经很开心了,可是我没有武功根基,很难发挥到你说的那样。” 老独道:“这一招讲求的是内力,没有形体上的太大要求,正因为如此,我当初才教你,也是针对你不会武功。” 简旭突然问:“师父,很多人都知道当朝太子征战沙场无人能敌,可是我却不会武功,你难道不怀疑什么?” 老独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就是你,太多的事情我不想,这就是世间之人的苦恼根源,想的总是太多。” 简旭笑道:“师父,我感觉你说话很有禅意。” 老独道:“想的少自然就好,快把它吃了。” 简旭知道老独师父的厉害,也不犹豫,从老独手里摸起,放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下。就觉得嗓子更疼了,腹部更是,本来这些地方都被辣椒刺激到破损,现在又被一阵火似的燃烧,灼热的感觉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就只见老独忽地抓起简旭的双臂,把他转过身去,再把他的两臂往上高高举起,又抬起右脚,用脚尖在他后背从上到下的划过,简旭就觉得有股气流于嗓子处慢慢下移,一直移到到尾根之处,然后身体各处由原来的灼热变为清凉,头脑也为之更加清明,周身都是舒畅。 “师父,认识你,做你的徒儿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简旭动情的说道。 老独心里一动,最受不了这小子的这张嘴,他放下简旭的双臂,道:“我该走了,你别再贪玩。” 简旭就喊:“师父,我还有话说呢。”说什么,人倏忽间不见了踪影。 简旭也不急着走,嗨哈的在旷野上练了一会儿,也无招式,不过是东踢一下腿,西甩一下胳膊,试试刚刚那火阳丹的功效,真是浑身轻松不少。心里感触,我何德何能,让老独师父如此对我,我欠他的,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付高驰的,毕竟他答应过高驰把自己当礼物还那个人情债的,而老独这样的人,吐口吐沫就是钉,说到哪做到哪,这次在我简旭身上却要背负一个说了不算的名声,即使外人不知道,他自己心理上也能以过去。 叹口气,这或许,都是夙缘,人和人之间,相识相知相好,都是妙不可言的。 站在那里乱想了一阵,又想起了刘紫絮,她在哪里?自己并没有抓了刘紫絮来要挟张春潮,无非都是欢子的这个眼线,得以知道张春潮的一点讯息,才弄了那张匿名信,把张春潮引出来。 “哎!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人消得人憔悴,紫絮,你在哪里。”简旭长叹一声。 那片小树林里,闪出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他后面看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欢子一路撒欢的跑来客栈找简旭,“简旭殿下简旭殿下!”他连着叫,一副兴奋的模样。 麻六躺在床上也不忘抬杠,“是捡到金元宝了还是做梦娶媳妇了,你叫欢子就对了,这么欢实。” 欢子脸上带笑,“去去,好好养你的病,我找简旭殿下有事情。” 简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张春潮走了。” 欢子道:“就是,你可真是神了,你昨天给了他一封什么信啊,他今天就走了,我当时可没看。” 简旭故意装神秘,“无可奉告,和我说说,丐帮的事他怎么安排的,他不会就这样撂挑子不干了吧,这应该不是他的个性。” 欢子道:“丐帮的事暂且由六个副帮主管。” 简旭想想道:“欢子,你还想不想当帮主?” 欢子突然就难过的样子,“不想了,一开始时想,现在不想了,争来争去的,你看看铁老大的下场,还是不想了。” 简旭道:“欢子,铁老大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但是丐帮在张春潮手里,我就不放心,若你当了会好点,你也别说不想,大男人,即使不做大事立大业,但若是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时候,也不能错过总得在你的女人面前抬起头来。” 欢子无可奈何的说道:“即使我想,那也当不成啊。” 简旭笑笑,“若我能让你当成呢?” 欢子刚想说话,就见伊风推门而进,他手里抓着一个人,谁?安庆班班主----洪安庆。 简旭好生奇怪,伊风从哪里把他给带来了,“伊风,你这是?” 伊风道:“这个人一直暗中监视我们,刚好被我逮到,你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监视我们?你的主子是谁?你都知道我们什么?”他抓着洪安庆,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简旭感觉到,伊风有些担心他自己,怕被别人知道,他曾是秦王帐下的一员,或许他还担心伊云的处境,临危托孤,这是秦王莫大的信任,也是伊风天大的责任。 洪安庆哼了一声,很有骨气的说道:“咱们各为其主,你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简旭推掉伊风抓住洪安庆的手,然后理了一下洪安庆被抓皱的衣服,道:“洪班主,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也曾亲眼看见你和陈重约会,但是如今陈重已伏法,你还是在监视跟踪我,你说,你是不是再替一个更大的头头办事?武威侯是吗?” 洪安庆把脑袋歪向一边,给简旭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简旭心里欣赏,够爷们!他对伊风道:“把他放了。” 伊风怔住,不明简旭是何用意。 简旭微微颔首,告诉伊风放人,又轻轻的说道:“放了放了,洪班主是个好人,曾经帮过我,他还有个女儿月仙,爹爹不见了,她一定吓坏了,快放了,无论他是为谁做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就是跟踪一下吗,我是个大男人,是堂堂的太子,我还怕谁看吗,立即放人!”其实简旭想,洪安庆只是个小角色,跟踪、望风的小角色,没有伤害过自己,反正自己现在已暴露在大众的视线,现在谁不知道我简旭是太子,也不在乎多一个洪安庆。而且看他被伊风轻松抓进来的样子,一定是不会武功,那就更谈不上大的威胁,也应该不知道太多事情。 伊风不论简旭为何如此,遵从他的命令是第一,他打开房门,对洪安庆道:“走吧,殿下放你了。” 洪安庆想了想,来到简旭面前,拜了一下,然后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丢到嘴里,等伊风发觉不对去阻止时,他已经吞下了那个东西,登时眼睛凸出,脸色发青。 “他服毒了!”伊风喊道。 简旭大吃一惊,自己想放他,他为何要死?这人不是个疯子吗!伸手扶住就要倒下的洪安庆,“我说要放你是真心的,你为何这样,快快,你有没有解药,你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呢。” 洪安庆忽然微微一笑,“我被你们抓住,回去,也是个死,与其被折磨致死,还不如自杀,太子、殿下……”他气息越来越弱,简旭急道:“你别说话了,伊风快去,把二先生找来,欢子你去找点水来。” 伊风转身出去,欢子也跑了出去,洪安庆的身体慢慢下坠,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小心王爷。”说完,闭上了双目。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八章预警 简旭一个人,端坐于房间内,有人敲门,他没有回应,伊风走了进来,“殿下,洪安庆已经安葬好了。(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点点头,仍旧端坐。 赛诸葛又走了进来,“殿下,我们应该去丐帮了。” 简旭点点头,仍旧端坐。 淳于凤走了进来,“殿下,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也该启程回京了。” 简旭点点头,仍旧端坐。 麻六走了进来,对赛诸葛说道:“二先生,你们先出去吧,我劝劝他。” 赛诸葛、伊风、淳于凤三人退了出去。麻六搬了把椅子坐在简旭对面,看他一脸的肃穆,刚想说话,简旭先说道:“六儿,你身体还没有好,去床上躺着。” 麻六动动胳膊给简旭看,“大老爷们,受点小伤算什么,简旭,其实我知道你难受什么……” “你不知道,”简旭突然厉声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直瞪着麻六,把麻六吓的脑袋往后仰,这家伙,要吃人怎么,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简旭道:“他们,余主簿,洪安庆,都死在我的面前,铁老大,也是因我而死,我就是杀死他们的凶手。” 麻六道:“你不是真傻了吧,他们怎么是你杀的,他们都不是好人,这个下场,就是你说的什么咎什么取。” 简旭道:“若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死。” 麻六腾地站了起来,气的直转圈,然后用手指在简旭的脑袋上使劲的敲,“简旭啊简旭,你知道我原来多佩服你吗,不,是崇拜,我觉得你这世上最聪明的人,现在看来你比我还笨,即使没有你,他们这种居心不良的人,一样会因为别人或别的事而丧命,害他们的不是你,是他们自己,是他们的心没安正,脚上的泡都是他们自己走的。” 简旭听着,把眼珠左转几圈,右转几圈,突然站起来抱住麻六,“对啊,你说的有道理,六儿,谢谢你,我想明白了。” 麻六用手推开他,“去去,两个大老爷们拥抱,恶心。” 简旭道:“其实我不聪明,你才是聪明。” 麻六道:“是你聪明,只是再聪明的人也有拐不过来弯子的时候。” 其实简旭纠结于心的,是自己答应帮真太子完成这一使命,太子要保护他的国家,他的王朝,本没有错,刘紫絮、张春潮要报仇,难道就错了吗,你把人家的国都灭了,你打人家,人家就得老老实实的挺着让你打,难道那样做就是好人吗,好与坏,简旭此时有些迷茫,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帮助太子完成这个使命是对还是错。 简旭道:“六儿,你再帮我解决一个难题。” 麻六大模大样的往椅子上一坐,道:“尽管开口。” 简旭道:“杜兰影,若真是阎贵妃的女儿,这可是我们的一大把柄,这是扳倒她和武威侯的好机会,可是我觉得把杜兰影牵扯进来,有些于心不忍。” 麻六道:“你还真就把自己当太子了?” 简旭看着他,不明白他话的意思。麻六道:“那些事情都是那太子的事,你跟着参合什么。” 简旭道:“他们是危祸国家的败类,我怎能坐视不理。” 麻六道:“你觉得,你要是穿越过去把秦桧杀了,岳飞是不是就不会死,该咋地还咋地。”麻六的意思是,你的力量有限,你根本帮不了那太子很多,可是简旭听来,却是另外一个意思,该发生的都得发生,我不过是一个不速之客,基于什么样的因缘来此,还不能知道,但是很多事情,已成定论,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淳于凤这两天左右为难,看样子也快启程了,究竟自己随行还是返回,她来找伊风商量。 伊风用一块布正在擦拭他的剑,对于淳于凤的问题,他说:“各有利弊,你随行,怕被认出,而危及太子,你不随行,又少了一个人保护,就要到京城了,那些人会更加的疯狂,他们不会让太子这么容易回去的,想当初太子离开宫里,不知乐坏了多少人,出来,再想回去,很难,所以,我觉得你还是留下好,你也曾说过,即使远在边城,那些人不还是找到你了吗。” 淳于凤想想,有道理,遂决定留下。看着伊风的剑,她笑道:“自古英雄都爱惜自己的兵器,看你如此这般认真擦拭,也定是爱不释手。” 伊风苦笑道:“我算得什么英雄,隐姓埋名,苟活于世。” 淳于凤劝慰道:“你的事情,除了太子,只有我知道,我相信等太子摆脱一切,即会为秦王昭雪,给伊云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位置。” 伊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护佑太子殿下。” 淳于凤道:“你在秦王身边很短,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你来保护太子,很是便宜,只是我不明白,你哪来的那个鱼袋?” 伊风道:“暂时保密,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也有些小疑问,就是张春潮,他和太子说话为何如此语气态度,好像没有那种为人子民的敬畏,他再有钱,也是一介草民,又无显赫官职,还有,太子殿下也有些过分的随和。” 淳于凤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都可疑?” 伊风急忙抱拳于上:“在下不敢怀疑太子。” 两个人正说话呢,红姑过来喊,太子要他们一起去丐帮。 来到丐帮,六大副帮主刚好都在,一起带着众弟子出来接驾。 简旭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宣布,丐帮新任帮主就是----欢子,拿笔墨来。” 众人看看简旭,进来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欢子当帮主,他个小屁孩有资格吗,再说,张春潮不已经是帮主了吗,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把笔墨端给简旭,简旭大笔一挥:“丐帮第二代帮主为简欢,太子亲赐。哦,宝印忘带了,按个手印吧。”吧唧,在纸的右下角按了一个大拇指,又说道:“张春潮已被免去丐帮帮主职务,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丐帮中人,而欢子,本王就是看他合适,究竟为何合适,没时间解释,这是本王亲赐,如有人对新帮主不服不敬,杀无赦!” 他这“杀无赦”三个字说的又狠又重,把丐帮弟子吓的都紧缩着脑袋,六位副帮主敢怒不敢言,太子亲赐,唯有服从,不过欢子何时叫了简欢? 欢子过来解释,“简欢就是我,我从小是个孤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简,是太子殿下赐的姓,从此后,我就有姓氏了。” 简旭告诉欢子:“做一个好的帮主,不单单是让你的兄弟们吃饱,更要团结大家,体谅大家,对手下之人,要不偏不倚,还有,我始终不赞成一个个大男人伸手去乞讨,若你能带领他们自谋生路,做一些正当的事情,那更加能体现你的能力。” 未知欢子是否听懂,总之是把脑袋点的像鸡啄米。 简旭又告诉他,“你虽然聪明,毕竟年龄小,遇事解决不了,去求教知县史不悔,我已经和他打好招呼了。” 欢子感动的就想掉眼泪,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叫花子,如何让太子这般厚爱,替自己想的很周全。 淳于凤问伊风,“这回你看,太子还随和吗。” 伊风感觉太子处理这件事很是果断,不拖泥带水,对淳于凤的提问,不禁哑然失笑。 这里的事情基本都解决好了,简旭就和众人商量,要立即启程回京,宝年私下里告诉他,皇上身体日渐衰老,很多人在觊觎神器的归属,这不单单是为了太子的利益,而是宫廷内因争夺皇位再起纷争,社稷动荡,民之不安。 ……………………………………………………………… 一路黄尘飞扬,简旭坐在车里打瞌睡,麻六已经睡着,口水顺着嘴角淌下,齐小宝驾车。伊风骑马在左,薛三好骑马在右,两个人在前面开路,淳于凤和红姑各骑马在后边压阵,赛诸葛和伊云同坐一车,张埝驾车,紧随简旭之后。大路很宽,也无遮蔽,偶尔能看到远处零星的散落着一些人家。赛诸葛露出头来询问,“伊将军,还有多远到前面的镇店?” 伊风把马绕回来到赛诸葛面前,道:“二先生,据在下推算,应该不到二十里,二先生有什么事吗?” 赛诸葛摆摆手,“我就是觉得这一路静的有些心慌,这条大路,行人不多,那些贼人怎么就想不到在此伏击。” 伊风道:“或许是这里视野开阔,毫无遮蔽,那些人有所顾忌吧。” 赛诸葛晃晃头,“非也,没有遮蔽对他们无利,对我们岂不是也无利,想逃跑,都是个难题。” 车里的伊云道:“二先生你就是思考太多,没人打劫不是好事吗,你还觉得奇怪。” 赛诸葛深吸一口气,“大概是我多虑了。” 伊风道:“二先生你休息一下吧,我会注意的。” 简旭在车里也听到他们的谈话,掀开车帘看看,一眼望去都是田野,既无山峦阻隔,又无树林闭目,而此时又是初春,寒冬未尽,一片肃杀。他考虑一下刚刚赛诸葛说的,是啊,是有些静的诡异,难道那些人放弃了,不和我斗了,这有些不合常理,他不觉自言自语道:“是奇怪,那些想杀我的人都哪去了?突然之间没了对手,还不习惯了。” 麻六吧嗒吧嗒嘴,伸手到衣服里挠挠,嘟囔道:“想杀你的人都在前面排队等你呢。”然后又闭上眼睛睡。 简旭脑袋里灵光一闪,啪的打了一下麻六,把麻六吓的立即坐直了身子,“怎么了?出什么事?”瞪着惊恐的眼睛。 简旭哈哈大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六儿,我爱你。” 麻六哆嗦了一下,把脑袋转到一边,“神经病!” 简旭喊齐小宝把车停下,他走下车来到赛诸葛的车旁,张埝也急忙把车停了,赛诸葛掀开帘子看到简旭过来,也下了车。 “殿下,不,你看我,又忘了,公子,有什么事吗?” 简旭道:“二先生,你是不是也在奇怪,这一路之上有些太顺利?” 赛诸葛点点头:“正是。” 简旭道:“我觉得武威侯那些人应该暂时不会有大的动作,毕竟他们连失两将,就是孙福兴和陈重,其他的不敢保证,这一路之上的平静只能说明,暴风雨就要来临。” 伊云从车里探出脑袋,道:“这个季节不会下雨。” 伊风看看他,对他的无知,无奈的摇摇头。 简旭也不理他,继续对赛诸葛道:“他们是故意让我们放松,我们卸下防备之后,恐怕前面,就是他们出现的地方。” 赛诸葛道:“公子所言不差,我有同感,据我所知,前面就是河中镇,那我们不如绕道,从这里岔过去是河西镇,若是从那里岔过去,就是河东镇,三镇横排,之间相差应该有二十几里路。” 简旭道:“二先生,你可真细心。” 赛诸葛微微一笑,“护送公子,不敢懈怠。” 简旭道:“既然三镇之间相距这么近,怎么绕都是危险,再说,若有人想找我的麻烦,我能绕到哪里去,总要面对的,不如就直接走吧,我倒要领教一下,这些人还有多少手段可耍,直奔河中镇。”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九十九章一语成谶 河中镇既到,就安排食宿,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简旭一干人,寻了一家中等客栈,把车卸了,叫小二把马喂饱,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只一晚,明早继续行程。简旭几个人便去店里坐下,赛诸葛去找店家安排住店,要了几间上房,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搬进去。一应等事安排妥当,麻六和红姑去点了菜,要了一筐大馒头,端到桌子上,张埝力气大肚皮大,看着馒头肚子咕咕直叫,又不敢先吃。简旭看在眼里,告诉众人,菜还稍等片刻,谁饿了尽管吃个馒头垫底。他话音刚落,张埝第一,麻六第二,红姑第三,一人一个馒头拿在手里,彼此看看,都有些不好意思,也管不了许多,开吃。 简旭看这几个人的样子甚是朴实可爱,却发现一边的伊云老老实实的坐着,问:“你不饿?” 伊云理了理垂下两鬓的头发,这是个时髦发式,说道:“饿,也不能吃,拿个馒头在那啃,好没有风度。” 麻六咽下一口馒头,接他的话道:“外面风大,你外面找风度去。” 伊云把脑袋一扭,哼了一声,瞧不起麻六这种俗不可耐的人。 第一盘菜上来,简旭喊众人吃,一路虽然坐车骑马,但时间长,又颠簸,哪里能不饿。 伊云看了一眼,是菘菜,里面连一片肉都没有,说道:“麻六,你点的菜,怎么这样清汤寡水的,是不是公子给的银子都让你给私吞了。” 麻六气的拿起馒头就想揍他,“你不吃就去屋里睡觉去,什么叫我私吞了,这个什么公子,他几时给过我钱,再说这样的小店,能有什么,又再说,这不是第一盘菜吗,你别挑肥拣瘦,你以为你真是王子啊。” 他的话一出口,被简旭在肚子上捅了一下,麻六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闭了嘴,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口菘菜,大吃起来。 旁边桌子上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说道:“《南史》有云,春初早韭,秋末晚菘,食之甘味,为何阁下不待见菘菜呢。” 麻六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文言文,边吃边看向那书生,连道:“好,实在是好” 书生朝他拱拱手,“过奖。” 麻六道:“我说的是大白菜,真好吃。” 书生讨了个没趣,拿起他的酒杯嗞嗞的自斟自饮去了。 简旭憋不住想笑,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秀才遇到麻六这样的土坷垃,也很难说清。 简旭看那书生,大冷的天竟然穿着一身儒衫,手里还拿把扇子,偶尔摇摇,心道这都是读书读傻了,四季都不分,玩性大起,凑过去道:“这位公子,请问我能不能坐下来?” 书生停下手中摇着的扇子,放下端起的酒杯,看了看简旭,印象还不错,几分斯文几分俊朗,看上去不是市井无赖等辈,对自己说话有这般客气,遂道:“请坐。” 简旭坐下,问道:“敢问阁下因何一人独自饮酒,岂不闷哉?”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这位公子的气质风度穿着打扮,简旭猜出这是个读书人,投其所好,说话就变了口味。 书生道:“在下屈白鹤,赴京赶考,曾有同乡同学邀我同行,然,屈某喜欢一个人清静自在,好专心读书。” 简旭听说他姓屈,想起屈原来,问道:“你与屈原,可有什么渊源?” 屈白鹤道:“这倒无从得知,不过,屈姓的人,都是有一身正气,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简旭点点头,心说你还有一身傲气呢,忽然看见他手里的折扇上有一副画,一只白鹤展翅腾飞,旁边还有一首诗,问道:“这画这诗,请问是阁下所作吗?” 屈白鹤把扇子平放在桌子上,很得意的说道:“正是。” 简旭又问:“可否借来一看?” 屈白鹤见简旭欣赏自己的书画,哪里会说不肯,“请阁下雅正。” 简旭拿起扇子看了看,不住的点头,“好画,诗更好,读起来真是唇齿留香啊” 屈白鹤笑着,连说“过奖”。 麻六拿着馒头也凑了过来,就想去拿那把扇子,被简旭打了他的手,麻六立即把剩下的馒头全部塞进嘴里,然后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拿过扇子看,反复的看,前后的看,左右的看,颠过来倒过去的看,又放在鼻子边闻闻,觉得奇怪,把馒头使劲咽下,说道:“我也读了,或许是好多字都不认识,我怎么没闻到有香气。” 简旭气的抢过扇子说道:“回去吃饭。” 麻六道:“我吃完了。”不肯走,还在那里琢磨“唇齿留香”。 简旭把扇子还给屈白鹤,拉着麻六回到自己的桌前。 “天下一算,瞻乾象遍识天文,观地理明知风水,决吉凶祸福如神,断成败兴衰似见,不准不要钱。”随着声音从店外进来一个人,但见他,头戴方巾,身穿青衫,足登青鞋白袜,手里拿个招子,招子上书“天下一算”四个黑墨大字。 麻六捅了捅简旭,打趣道:“人家是真李逵,你不过是个李鬼。” 简旭明白,他指的是自己曾经用算命之计骗杜员外之事。 那算命先生看屈白鹤一个人坐在那里,遂过去道:“这位公子,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赴京赶考的学子,要不要卜一卦,问问前程?” 屈白鹤身子挺直,目不斜视,非常清高,道:“屈某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用不着先生来算。” 算命的讨了一鼻子灰,呵呵一笑,道:“这世间自有很多奇异之事,是公子你不知道的。” 屈白鹤冷笑一下,“人人皆可以为尧舜,当然,先生知道的东西我不一定知道,但是,先生要告诉我的东西,我不想知道。” 算命先生或许觉得这个屈白鹤过于倔强,就想教训一下他,道:“你说你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你可知道你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吗?” 屈白鹤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我不知,难道你知?” 算命的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我还敢铺开摊子算卦。” 屈白鹤哈哈大笑:“你又不是阎王的哥哥,判官的弟弟,你怎么知道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 算命先生道:“我若不知道,我何必举这个招子,也不会妄称天下一算。” 屈白鹤腾地站起,道:“好,你若能算出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我身上的钱你都拿去,若算的不对呢?” 算命先生道:“折断了招子,永不出世。” 简旭这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热闹,麻六更是看的傻了眼,还有这样的神算,可得见识一下,于是都往这边凑。 屈白鹤道:“就请先生算一算,屈某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死?” 算命先生道:“我算出,你是今年今月今日子时死。” 屈白鹤哈哈大笑,“你看我,虽然苦读诗书,但身体健朗,精神绝佳,居然说我今晚死。”他说着掏出一点散碎银子,当啷丢到算命先生面前,“先生,这是给你的,屈某自幼饱读圣贤之书,不与你计较,快些走吧,别忘了放榜之时,看看我屈白鹤是第几名。” 算命先生也不拿银子,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简旭觉得这个桥段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不过后来那个买卦的人真死了,想到这里,简旭心里一冷,别是一语成谶。 巧的是,那屈白鹤晚上就住在这家店里,和简旭住的隔着两个房间。简旭心里反复掂量这件事,到了晚上,竟然无法入睡,看着打着呼噜的麻六,他抓耳挠腮的,莫名的慌乱,也忘了刚刚敲了几更的梆子,实在是忍不住,下了床,找到了屈白鹤的房间,站在门口犹疑,想了想,终于还是敲了门。 门开,屈白鹤披着衣服拿着书本,正在挑灯夜读,看到简旭,愣住,“阁下有事?”他对那算命先生的话看上去是毫不在意的。 简旭看他无恙,放心下来,撒个谎道:“能否借在下一本书,实在是睡不着,读一会儿。” 屈白鹤道:“当然可以,所谓英雄惜英雄,我最欣赏的就是爱读书的人,但不知阁下要看哪一类的,我随身带了很多书。” 简旭道:“随便,你的书应该都错不了。” 屈白鹤说了句“稍等”,反身去屋里找,之后出来递给简旭一本《孟子》。简旭接了连忙道谢,说好明日一早即还,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去还是睡不着,胡乱的把那本《孟子》翻了几页,便放在一边,又一阵梆子敲过,他心里紧张的咚咚直蹦,大概是三更了,拿起那《孟子》匆匆往屈白鹤的房间来,急急的敲门,屈白鹤开了门,见又是简旭,“阁下……”心说你干嘛,一个劲的来打扰我读书。 简旭见他依然好好的,长出口气,举起那本书道:“看的差不多了,还给你。” 屈白鹤愣住,这是什么人,一目十行也不能看的这样快,把书接过,关门。 简旭心里舒坦,过了三更,他依然没事,回去好好睡觉。这一觉睡的真香,天亮之时,就听外面有人高喊:“不好了,死人了”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一百章再现奇人 简旭折腾到半夜,此时睡的正香,朦胧中听到有人喊“死人了”,也不穿外衣,也不穿鞋,赤脚跑出去,直奔屈白鹤的房间,里面已经聚集了一些人,简旭腿一软,料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百度搜索) 此时麻六红姑都跑了过来,红姑手里拿着简旭的衣服,麻六拿着他的鞋,过来给他穿上。简旭像个木偶,任由他们两个摆弄。 店家欲哭无泪,哎呀哎呀的叫,在店里死了人,是十分晦气的事情,会影响生意,直喊自己倒霉。 简旭个子高,越过前面那些人的脑袋看向里面,屈白鹤,躺在床上,眉心中了一只镖。 小二找来了地保,拨开众人,去验看现场,红姑在众人闪出的空当里看到了屈白鹤,惊呼道:“七星镖” 简旭回头看她吃惊的样子,问道:“你认识?” 红姑眨着大眼睛不说话,简旭知道这里不方便,使个眼色,红姑拉着麻六,随简旭回到房间。 简旭道:“什么是七星镖?” 红姑道:“公子记得不记得,在廖公镇之时,你在醉仙楼那次,那个跑堂的小二,就是中的这种七星镖毙命的。” 这样的事情,简旭怎能忘记,点点头,“我记得,只是不知道七星镖怎么个来历,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红姑摇摇头,“我只是想起那个小二和这位屈公子死在同一种暗器之下,却不知道它的来历,但应该肯定,这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因为这种暗器在江湖上很少见,或许淳于将军知道,我去找她来。”还没出门,淳于凤、伊风、赛诸葛等人已经进来,客栈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住客都被吵醒。 红姑把刚刚看到的对大家又讲了一遍。 淳于凤低头思索半天,说道:“七星镖是一种极难把握的暗器,因为它的头尾不对称,这就影响了镖飞射出去的平衡,用这种镖的人,极少,而且一定是高手。所谓七星,就是这镖的形状呈北斗七星走势而成,而北斗七星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曰杓。七星镖利害之处在于,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这几个点位上,都各有一个装置,里面浸满毒药,七星镖以斗柄伤人,与此同时,斗身上这四个点位里面的毒药即时喷发而出,就是说,射杀不死,喷发出的毒药也会致人于死,但这都是我听说的,具体真假,我没有接触过七星镖,所以不敢说的确切。” 赛诸葛道:“公子,这里面有问题。” 简旭看大家紧张的样子,说道:“也许是巧合。” 赛诸葛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得不防啊” 简旭点点头,“也好,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早饭换个地方吃,赶紧离开此地。” 大家急忙分头去收拾,然后汇合,去前面结账准备走。 “所有人等都回到自己房间,没有命令都不许离开此地。”几个衙役走进店来,大声高喊。 赛诸葛看看简旭,简旭说道:“回去。” 回到房间,简旭放下不久的沉重,又压在心头,老是死人,自己难道真成了扫把星,那个洪安庆就死在自己面前,这个屈白鹤,不过是一介书生,谁要杀他?又为何呢?忽然想起洪安庆临死之时的那句话,“小心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当时自己还以为他说的王爷是指自己,因为太子在立为储君之前,也曾封过王爷,太子自称之时也是说“本王”,现在想来,这句话会不会有问题,他把洪安庆说的话,和自己的想法,对众人说了出来。 淳于凤道:“我曾说过,要与太子殿下为敌的,还有殿下的弟弟,会不会真的是他?” 赛诸葛又是一番语重心长:“不可不防啊”他就怕简旭大意。 简旭道:“那可是他……我是说,他可是我的亲弟弟,怎么会呢?” 伊风在旁边插了一句:“秦王又如何不是皇上的亲弟弟。” 简旭回头看着他,知道他的话是何意,皇上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不也是害了他弟弟吗,是啊,好像李世民也曾杀了他哥哥,难道洪安庆就是为那吴王做事,那他为何与陈重见面?究竟是陈重两面三刀,同时勾结武威侯和吴王,还是洪安庆朝秦暮楚,做吴王的眼线,然后又把查到的消息卖给武威侯?看来,又走不了了。 “我们就住下来。”简旭道。 麻六一边嘀咕道:“这样的地方住下干嘛,等他们查清楚了,反正不是我们干的,就走呗。” 简旭道:“我们走,敌人不会跟着走吗,不如就利用屈白鹤这个线索,把敌人揪出来,解决了事情,我们能走的舒坦。” 众人皆点头同意,麻六还在嘟囔,“屈白鹤都死了,死人又不会说话,问谁去。” 简旭道:“你忘了一个人。” 麻六、红姑、伊云一起问道:“谁?” 伊风、淳于凤、薛三好、张埝瞪着眼睛看简旭,唯有赛诸葛和齐小宝笑道:“算命先生。” 捕快衙役逐个的询问房客,除了赴京赶考的学子,就是商贾,还有些走亲戚的百姓,一一排除嫌疑,没有什么收获,唯有把屈白鹤的尸体先抬回衙门。 麻六在一边着急,就想去告诉那些衙役,不是还有个算命先生吗,被简旭一把抓住,晃晃脑袋:“不要说,我们不是神仙,不知道算命的人是不是真的能预知未来,也许他只是个算命的,懂得易经八卦之类的东西,如果你说了,就会无端的给他引祸上身,假使他不是,若捕快去抓他,就会打草惊蛇,我们就很难再有线索,他只是个小角色,我们要通过他,找到主使之人。” 麻六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咱何时能舒心的放心的玩几天,老是杀来杀去,那都是人命,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即使是蚂蚁,书上都说,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他们怎么能这样草,草什么,二先生说过的。” 伊云哼了一声,嘲笑麻六道:“那叫草菅人命。” 麻六瞪了他一眼,“我知道,哪都少不了你。” 简旭道:“你们不要吵,我想静下来想想。” 胡乱的吃了早饭,简旭心里惦记那件事,他拉过麻六道:“六儿,我请你吃饭。” 麻六看着简旭,然后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你没发烧啊,说什么话呢,刚吃完,这句话等到中午再说不迟。” 简旭笑道:“到了中午我怕时间紧,因为我们要一家一家的吃。” 麻六嘴巴张成一个o形,眼睛瞪成一个三角形(他眼睛窄,使劲瞪也成不了圆形),说道:“有这等好事。”忽然冷下脸来,“你别忽悠我了。” 简旭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道:“我们去找那个算命的。” 麻六冷笑着,“我就知道没好事,家里有赛诸葛有伊风,干嘛带我,这事危险,我不去。” 简旭讨好似的笑,“和他们配合不默契,你聪明,总能在我迷雾重重的时候,伸出你的手,为我拨开这重重迷雾。”简旭嘴里说着,用自己的双手捧起麻六的手,色迷迷的看着。 麻六急忙抽了回来,“别闹,陪你去就是。” 和大家说了之后,赛诸葛等不放心,敌人也许就在附近,他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太危险。 简旭道:“你是没见过我那劈风掌的厉害。” 麻六一边不住点头,“厉害厉害确实厉害。” 然后淳于凤也要跟着,伊风也要跟着,薛三好也要跟着,简旭一摆手,“统统不要,已经临近京城,淳于和伊风,都不一定是生面孔,我说的是什么你们明白。” 薛三好急的直拍胸脯,“我是我是。” 简旭道:“三哥,你走了,谁来保护二先生,他可是你哥哥,再有,我在民间这么久,在没有遇到你们之前,谁保护过我,都是我和六儿,我们是双剑合璧,配合得是珠联璧合。” 大家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坚持。简旭和麻六离开客栈,在河中镇先逛了一圈,了解一下地形。镇子不算小,如果用步子量,从东到西也得走一个时辰,而且房屋很密集,街道也很整齐,但是商户不是很集中,走了几条街看不出哪个是主街道。简旭和麻六把看上去像样的酒楼茶寮客栈大概的走几家,没有找到算命先生。简旭就奇怪,难道他不是当地人,离开此地了? 麻六走的有点累,嚷着要喝茶,简旭想,好吧,反正也想去茶楼看看,就近找了一家,和麻六走了进去。 茶寮的伙计过来招呼,要了一壶茶,麻六还要吃东西,就要了些茶点,他是个非常乐观的人,反正天塌了有大个子接着,呼噜呼噜的喝,吧唧吧唧的吃。 简旭端着茶做个样子,眼睛却在四处里看,依然没有发现算命先生的影。这时,走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看样子像是祖孙,老者手里拿个琵琶,少女脸上涂抹着过重的胭脂,穿的很鲜艳,一看就不会打扮。两个人来到茶寮里面,伙计喊道:“干嘛的,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出去。” 老者低声下气的说道:“小哥你行个方便,我们祖孙唱几个小曲给各位客官,讨几枚小钱,买两个馒头果腹。” 伙计还是不依,简旭于心不忍,道:“小二哥,过来。” 伙计来到简旭身边,简旭掏出一点银子塞到他手里,“这祖孙俩怪可怜的,你就行个方便吧。” 伙计见有钱,立即笑了,“好吧,我给这位公子面子,你们别呆太久,否则掌柜的看见也会赶走你们。” 祖孙俩过来简旭这里,千恩万谢,要给简旭唱一曲,简旭有心事,没心情听,就推辞了,这时旁边的茶客就喊了他们过去唱。 拨弦,清嗓,开唱,琵琶还好,少女唱的不是很好听。 简旭喝完茶,见麻六已经吃饱了,就结了茶钱,走人。到了门口,无意之间回头,发现那个老者微闭双目,很陶醉的弹着琵琶,简旭笑笑,转身出了茶楼,突然觉得不对,弹奏琵琶,一般的都应该坐着,把琵琶放置于腿上,左手竖抱,右手弹奏,自己虽然不懂琵琶,但在各种场景也看过,好像都是这样。而那个老者,竟然站着,左手捏着琵琶,右手拨弄,简旭暗想,这得需要一定的力道,才能使琵琶稳定,可是看他,已是白发苍苍,身体也不是很硬朗,如何弹奏的那样好,这个人,绝非常人。看伙计和他们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不认识,若这祖孙俩是当地人,这种行业应该是跑遍了酒楼茶楼,为何这伙计不认识,难道,他们是才来到此地的?难道,他们的到来也与自己有关?(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一百零一章两个倒霉蛋 简旭重又回到茶楼门口,往里面看,麻六不知他在作何,也伸长脖子,看了少许,道:“刘小姐不辞而别才几天,你就惦记别的女人,这卖唱的小丫头模样和刘小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不到你的品位变的这样快。(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没心情和他斗嘴,看了一阵,眉头紧锁,匆匆离开茶楼,拐至街上,麻六在后边一路小跑跟着,“喂喂,干嘛走的那么快,跟你开玩笑的。” 简旭停住脚步,凝神思索,“六儿,那个弹琵琶的老者怪不怪?” 麻六瘪着嘴,想想道:“怪,人家电视上都是两个手弹琵琶,他是一只手弹。” 闻听麻六此言,简旭又是一惊,对啊,刚刚自己竟然忽略,这样看来,这老者更不简单,又拉了麻六在街边一家小茶寮坐了,刚好能看到那间茶楼。 麻六道:“还喝,我现在还憋着一泡尿呢。” 简旭让他去找个地方方便,他自己就坐在茶寮里监视,过了好一阵,那祖孙两个才从茶楼出来,然后找了个馒头铺,买了两个馒头,一人一个拿着,边走边吃。 简旭尾随而上,祖孙俩走了很长时间,来到镇西一个残破的庙宇,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栖身之所。 简旭也不敢太靠近,怕被发觉,躲在旁边一棵大树之后,偷偷观瞧。见这周围只有几户人家,而且都相距甚远,唯有庙前的那条小河,冰面已经融化大部,哗哗流淌,偶尔几只小鸟来水边饮水。 庙宇的围墙已经倒坍,残垣断壁的空隙,简旭得以远远的观瞧那庙里之人的行动。过了一会儿,那老者开始进进出出,不时的搬些东西进去,大多像是木料,他在干什么,修理这座残破的小庙?果然,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因为此地有些空旷,是以声音传的很远。简旭就想,他能修理破庙,应该是心怀慈悲之人,那就不会是坏人。此时那老者又走了出来,东找西找了一阵,忽然一只小鸟飞过,只见他突然腾空而起,直冲上去,用手抓住那只小鸟,然后一个旋转,悄然落下。简旭吓的目瞪口呆,想起了老独师父吃小鸟的那一幕。 这时那个少女从里面出来,老者把手里的小鸟举给她看,小姑娘不知说了些什么,老者又把小鸟放飞了。 简旭暗想,或者是老者心疼孙女,想弄只小鸟给她点荤腥尝尝,而小姑娘心善,劝了爷爷,又把小鸟放了。 简旭此时想的是,他们俩究竟是谁?看那老者的武功非同一般,如何要去卖唱?难道是身上的银子花光了,就凭他的功夫,去偷去抢,都是探囊取物,何必看人脸色,做那种低贱的活儿。这样想来,他们果然是好人,宁可挨饿,宁可低贱,也不去偷去抢。 简旭从身上摸出钱袋,里面是仅有的几两银子,看看他站立的地方到小庙的距离,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抛过去,忽然想起劈风掌,他把银子交于左手,然后右手开始运功,左手把银袋往上一丢,右掌推出,去那银袋如同一枚石子,嗖的就飞向小庙。 简旭暗自欢喜,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呢,突然从小庙内飞出一个人,几个跳跃便来到简旭面前,食指和中指扣住他的咽喉,喝道:“你是谁?” 这人的速度之快,让简旭咋舌,还没有醒过神来,已被人家制服,他垂目观看,是那谈琵琶的老者,简旭眼珠不动,心意转动,还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唯有撒谎:“我就是茶楼的那个人,你忘了吗。” 老者也认出了简旭,问道:“你为何跟着我们?” 简旭道:“看你们俩太可怜,想给你钱,又觉得你这个人太有骨气,别说什么不受嗟来之食,所以,我就偷偷跟来。” 老者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休想骗我,你刚刚那一招厉害的很,非是一般人能使出的,走,跟我回去。” 简旭被老者押到小庙,少女看见简旭,问道:“爷爷,他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道:“小喜,这个人一直跟着我们,很可疑,你去做饭,这里交给爷爷就行了。” 小喜答应着,回头看看简旭,转身去了里面。 老者在简旭身上摸了几下,又是微闭双目,然后拧起双眉,“奇怪,摸你的骨骼是并没有练过功夫,可你的内力却很深厚,而且你刚刚抛银子的那一招,若是换了小喜,早给你打碎了,幸亏是我,能够及时躲开。” 简旭吃惊的捂住嘴巴,天啊差点没好心办坏事,“我不是有意的。” 老者道:“我知道,谁会用银子打人,但你这个人很可疑,我暂时不能放你。” 简旭苦笑道:“老伯,我饭量很大的,你养不起,还是把我放了吧,我真是个好人,只是想帮你们而已。” 老者喝道:“老实呆着。”说完,又去忙了。 ……………………………………………………… 再说麻六,本来是打算放点水,谁知小的没完,大的又引出来了,等他解决完大的小的,回来再找简旭,不见了踪影。他先是气的直骂,后来就担心,是不是被坏蛋抓走了,他呼呼的到处找,也没有找到,想想原来的那个茶楼,他是不是又回去找那两个卖唱的,麻六想着,急忙又跑回那个茶楼。 一楼没有,他就想找伙计问,谁知伙计此时不知忙什么去了,也没见着,麻六抬头看看,还有二楼,反正来了,上去找找,也许那两个卖唱的在上面,然后简旭跟上去监视了。这样一想,麻六跑上二楼,上面都是一个个的包间,不是很多,也有七八个,但都关着门,什么也看不见,也不能推门就进,别被一个生猛的打出来,算了,简旭也不应该跑到包间里,再去别处找。刚想下楼,就听有人哈哈大笑,麻六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吓了一跳,忽然觉得有些耳熟,仔细想想,怎么好像是张春潮,天啊不是这个坏蛋把简旭抓了吧? 刚好此时伙计端着茶走了上来,“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麻六没笑挤出点笑:“不好意思,找个人,没找到。” 伙计道:“没找到就走吧。” 麻六心口咚咚直跳,总算糊弄过去,就想转身下楼,突然一个包间的门开了,有人高喝一声:“站住” 麻六吓的一哆嗦,“没走呢。”也不敢回头,听那声音应该是张春潮,心里骂,***,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张春潮走到麻六面前,认了出来,刚想说话,麻六突然一拍手,高兴的叫道:“哇张帮主,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可真是太巧了。” 张春潮冷笑道:“你的嘴倒是很甜,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麻六眼珠一转,唉声叹气道:“还干什么,刘小姐不见了,那个倒霉的简旭,非得让我出来找,这不,我正到处找呢,刘小姐没找到,把张帮主你给找到了,真是有缘。” 张春潮伸手卡住麻六的脖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那个简旭太子,不是亲赐欢子为帮主了吗,你来这里准没好事,走”他用手拎着麻六来到包间。 包间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几岁的公子,看他身穿华服,头戴锦冠,气度不凡,一身贵气。另外一个是四十多点五十不到的中年人,身体壮实,浓眉盖目,穿戴亦不俗,看那眼神,定是个狠角色。 麻六吓的挨个赔笑,“你好,你也好,真是幸会。” 那位公子问道:“春潮,这是谁?” 张春潮拱手谄笑:“王爷,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麻六急的说道:“张帮主,不不,张大哥,你弄错了,你看我,眼睛没有黄豆大,身材只有豆包高,再说,我不喜欢男人,我可做不了礼物。” 张春潮瞪了他一眼,“再多言,把你嘴巴缝上。”麻六吓的赶紧闭了嘴。 那位王爷面上一喜,道:“是吗,那本王倒想听听,这个礼物究竟有什么妙处。” 张春潮道:“王爷,他就是那个简旭的跟班,而且那个简旭很宠信他,也许,他对王爷的计划有用也说不定呢。” 那位王爷想了想,哈哈一笑,“还真是不错,那就把他留下,我带在身边不合适,老莫,放你那里。” 被称呼为老莫的中年人说道:“好,王爷放心,我一定会看好他。” 这时,有一个短衣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对着那位王爷躬身施礼,说道:“启禀王爷,黑鹰到了。” 那王爷说道:“好,请他进来,老莫,你先把这个人带走,记住,他或许能成为我一个不大不小的筹码,看好了。” 老莫点头,拎着麻六出了包间,一个黑衣打扮的汉子和麻六擦肩而过,麻六开始是低着头,后来觉得此人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这是麻六的特异之处,就是鼻子特别好使,眼睛小却很毒,一般的人,他能从气味分辨出来,而且几乎是过目不忘,此时他不经意的回头看去,此人背影更熟,像谁呢?麻六使劲的想,天啊怎么像那算命先生? (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第一百零二章眼熟 等简旭想起麻六,天就渐黑,他哎呀一声,“我把六儿丢了” 老者依旧在工作,锤子凿子斧子锯子,一顿响,简旭看不出他在做什么,也不管他在做什么,他要出去,要去找麻六,然而,把此念头和老者说了,他只给了一句“不行”,然后依旧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的活。 简旭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麻六能回去客栈,和赛诸葛他们在一起,自己就放心了。既然走不了,就找点话聊,套套近乎,兴许能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老者动了恻隐之心,放自己出去。 “老伯,你在做什么?”简旭问。 老者头不抬手不停,继续干活,道:“做棺材。” 简旭吓的使劲咽下一口冷空气,憋了半天,妈呀这一定是给我做的,这是让我寿终正寝呀,如此看来,这老者定是什么刁球、高驰、武威侯,还有那个我所谓的亲弟弟吴王之中的某个人的同伙,小爷我还没活够呢,辛辛苦苦的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倒霉太子,连皇宫还没去呢,一顿饭上百道菜的大餐还没吃呢,屁股还没有沾过皇帝的龙椅,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一个都没摸过呢,也还没见过我那不知是哪辈子渊源的皇帝老爹,也还没研究明白为何一场戏跑着跑着就跑到古代来了,总之我不能死,这么多心愿没完成,死了也是个屈死鬼,娘的,逃 简旭之所以一直央求老者放他,是因为看那老者功夫了得,不知道自己那一招“跑”的功夫能不能奏效,所谓天外有天,若跑不了反而被抓回来,怕激怒那老者,眼珠转啊转啊转,终于在转迷糊的时候想出一招。 “老伯,我要出恭。”他低头对正干活的老者道。 老者抬头看看他,简旭急忙捂着下腹,一副难忍的状态。 “大的还是小的?小的就地解决,大的等一会儿,我把这块板子弄好。”老者道。 简旭四下看看,庙虽已破,圣像还在,说道:“老伯,在神佛面前露体,是大不敬,再说,大的还是小的,现在还说不好,也许小着小着,大的就来了。” 老者道:“你真麻烦,等下。”说完把手里的工具丢到地上,和简旭走出殿外,又从断墙之处来到庙外,指指前面的空地,道:“就那儿吧。” 简旭看看这空地离老者的距离,也就两丈多远,还是没有把握,又把眼珠转啊转啊转,道:“老伯,这里太不隐蔽,屋里还有个小姑娘呢,万一她出来看见,就不好了。”他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老者回头望望,也是,从屋里出来,透过这截断墙,一眼就能望到,看看前面有片树林,指指,“去那里吧。” 简旭就要跑,老者喊住他,“把你的裤子脱了。” 简旭懵,“脱、脱裤子干嘛?” 老者道:“谁知你是大的还是小的,小的还好,大的,哼,你别看老汉我穿的破衣烂衫,我可干净呢,谁稀罕闻你的臭屎,你把裤子脱了,交给我,然后去方便,回来我把裤子给你。” 简旭气的直翻白眼,心想你这个老头,心眼还挺多,不过你这点小手段又岂能难住我,少爷我从小就是靠能说会骗打下了自己的那片天地,脱就脱,解开裤带,脱下裤子,冷风吹来,冻的直打哆嗦,把裤子丢给老者,道:“给你,不过你离我远点,我拉屎可臭,你若闻道,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老者捡起他丢过来的裤子,对他的言语非常厌恶,转身回了庙里。 简旭往树林深处走,也不知对面是哪儿,只要远离小庙就好,回头看看那老者没有监视,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去能有十多里地,冻的受不了,幸好这袍子长,像个女人穿的裙子,遮挡住一些,但是古人是没有内裤这一说,也就是不穿裤衩,直接穿裤子,而简旭此时,光溜溜的,一阵大风来,吹起了袍子,露出他健硕的屁股,他用手拽下袍子的下摆,冻得上下牙齿不停的打架,往四周瞧,一片荒野,天就要黑了,也不知这里是哪儿,他想找到回河中镇的路,可是正儿八经的大路没有,都是七七八八的小路,看上去也像路也不像,不过就是稍微平整的地方。赌一把,简旭选了中间的那条,又开始跑,不跑不行,春寒料峭,冷的就快昏厥过去。 又跑了一阵,累的气喘,别说,幸好是拼命的跑,冷的感觉减弱,前面有点点灯火,应该是人家,但他觉得怎么也不像是河中镇,管不了许多,保命要紧,奔那灯火而去。 到了近前,现有好多灯火,像是一个镇店,简旭高兴,应该是河中镇,自己刚来此地,也不熟悉,到了近前才看清楚。他紧拽着袍子,别被风刮起,一是冷,二是怕身上那点宝贝展露无余。看见一户人家,过去咚咚的敲门,一会儿,门开,露出一个男人的脸,看他戴的帽子,像是一个家丁。 “你找谁?”他只看脸,也没注意简旭的下面。 简旭想说借屋里暖和一下,看这家不是员外地主,也是个富裕人家,别遇个为富不仁的,就说道:“找你家老爷。” 家丁道:“你是哪位?我好进去通报。” 简旭想想,道:“我是他的老朋友,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家丁看看他,相貌堂堂,不像是个鸡鸣狗盗之人,便说了句“你等着”,进去禀报。 简旭抬头看大门之上,一般的大户人家都应该写个什么府,幸好天不是太黑,他努力的看去,依稀能够辨认出两个大字:莫府。 此时那个家丁出来了,对简旭道:“我家老爷请你进去。” 简旭点头说了声谢谢,跟着家丁走了进去。来到前堂,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庞开阔,浓眉,眼窝身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内里一件绛色的襦衫,外罩一件黑色的敞袍。简旭看了看,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 对方也看着他,好像是也有些眼熟,也想不起来似的,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简旭,忽然现简旭露出的脚脖子,光溜溜的,定是没穿裤子,他又抬头看看简旭,冻得青紫的脸,他一副疑惑的样子,“这位兄台,你认识我?” 简旭能说不认识吗,不认识还得出去受冻,而且天已经黑了,夜里更冷,他忽地走上前走,抓住男人的双臂道:“得得得……”,冻的牙齿打颤,好不容易忍住:“老莫,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那男人真是叫老莫,并且就是和张春潮在茶楼里见面,又把麻六带回的那人。不知是倒霉还是缘分,又让简旭撞上了,简旭看此人年纪不小,为了显示自己和他是老朋友,亲切,所以才唤了句老莫,而这老莫平时很熟识的人都喊他老莫,他更懵了,以为简旭真的认识他,可是自己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老莫摇摇头,“恕在下不敬,最近事多,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简旭指指自己的下面,道:“老莫,咱俩的事等会再说,你看我,哎,路遇劫匪,丢了银钱不说,还扒了我的裤子,这帮缺德的,纯粹是想让我出丑,你赶紧先找条裤子给我,冷。” 老莫看简旭对他说话非常自然随和,就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急忙叫下人找了管家,弄条裤子给简旭避体。 穿上了裤子,简旭暖和多了,得给人家一个信得过的理由,不然,想跑都不一定能走出这间屋子,他说道:“老莫,想当初你在北方,你我一见如故,我还请你吃了顿饭,后来你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让我有时间过了串门,这不,我就来了。”这故事一点都不精彩,那老莫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主儿,简旭这也是没办法,拖一会儿,然后继续想办法。 谁知老莫道:“我是去过北方,也认识了很多朋友,只是不知道兄台是哪一位了。” 简旭道:“在下门竹,字九日。”他把姓名拆开,弄了这么一个新名字,本来想说叫简旭,临时改口,多了个心眼,因为总觉得此人眼熟,要是熟朋友还好,要是熟敌人就坏了,所以就撒谎。 老莫还是没有想起,简旭又道:“莫兄你广结天下朋友,人多,一时忘了在下也是难免,慢慢就会想起的,既然这样,我看我还是先走吧,等莫兄你想起的时候,我再来看你,或是你去北方找我。”他想逃之夭夭,竟然自己觉得对方眼熟,对方也一定觉得自己眼熟,是敌是友还不知道,等想起的时候就晚了。 老莫一直低头思索,有些眼熟,大概真如此人所说,自己交的朋友太多,就忘了是谁,刚好这几天事情多,而且都是相当重要,也就不想留客,对简旭道:“实在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这样,你住哪家客栈,我有时间一定过去探望。” 简旭心道,妈呀让我走,这可太好了,还不赶紧跑,心里慌慌的,一定不是好事,于是边往外走边说道:“我来看你一样的,告辞。” 到了院子里就想跑,巧的不能再巧,莫府的家丁押着麻六走了过来,麻六突然看到简旭,本能的,下意识的,很自然的,奇怪的,喊了一句:“简旭,怎么是你?” 简旭看见麻六,也大吃一惊,身后的老莫喝道:“原来是你”过来就抓简旭。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三章千钧一发 第一百零三章千钧一 简旭即使能逃脱,看到麻六,他也不能跑了,他不能丢下麻六不管。 被老莫抓着的刹那,简旭从他狰狞的面孔里,也想起了他是谁,他就是老独师父的死对头,莫可行,在大德楼那次,就是他带着一群人围攻老独师父,又使用卑劣的手段,害得老独眼睛如盲,若不是自己当时看见高驰害怕,然后来个急中生智,老独差不多已经交代了,所以这个人,绝非善类,他心里除了喊倒霉,没有其他概念,可是不知道麻六是如何被他抓到的,自己当时只顾着跟踪卖唱的祖孙两个,竟然忘了麻六,都是自己的责任,内疚不已。 老莫把简旭和麻六一起押到屋里,个个绑的像粽子,因为他听张春潮说过,那个太子简旭,稀奇古怪,歪点子特别多,对他不能太君子,何况本身老莫就不是君子,和张春潮来往密切之人,能好到哪里,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这些人,一丘之貉,臭味相投,扭在一起干坏事罢了。 “哈哈,真是巧了,我整天的就琢磨怎么能抓到你,偏巧你自己就送上门来,简旭,这应该是你的民间名字,太子爷,我们还真是老朋友,我说我怎么看你那样眼熟,原来你就是兄长说过的,那个把老独救走的人,当日家兄差一点就要了那老独性命,偏巧就蹦出来个你,后来,家兄暴病仙逝,临终之日还念念不忘这件事,把你的名字告诉了我,把你的容貌给我描绘了一番,我就牢记在心,所以刚看到你时有些眼熟,说说看,你和老独是什么关系。” 简旭被捆的紧,有些喘不过气来,听了老莫的话,又仔细的看了看他,“你不是莫可行?” 老莫道:“莫可行是家兄,本人是莫可为。” 简旭心道,这哥俩,长的真像,我还以为是莫可行呢,但莫可行应该知道我和老独是师徒,莫可为因何不知,这事真怪,既然他不知,我就装着不知道,反正莫可行死了,如果他什么都没有对莫可为说,我就捡个便宜,于是装着很随便的叫嚷道:“莫可为是吧,你也是一代宗师,对付两个晚辈,不要捆的这么紧吧,我喘气费劲,怎么说话。”他并不知道莫可为的底细,但他哥莫可行很是厉害,这家伙,也不会太软。 莫可为喝道:“少废话,快说,你和那老独是什么关系,不然,你为何救他。” 简旭道:“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所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如今你哥都已不在人世,他们的仇怨就已经了了,你何必耿耿于怀,佛说,放下,即是快乐。” 莫可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再废话,我割断你的舌头。” 简旭急忙缩回舌头,不废话可以,可是不能说实话,老独师父和莫可行是冤家,现在人家的弟弟要报仇,说了实话,有个词语叫“爱屋及乌”,他别来个“恨屋及乌”,扑哧,一刀宰了泄恨。再说,一旦他知道老独是我师父,还不得用我来要挟老独,这种恶人,不定会想出什么歹毒残忍恶心的办法,所以,不能说。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那天救他,完全是碰巧遇上,你说你哥他们一大群人,打一个人已经是胜之不武,还用了那样卑劣的手段,哪里弄来那一大袋的石灰粉,不对,那家是酒楼,应该是面粉,可是面粉怎么会把人的眼睛都差点弄瞎了,想想还是石灰粉,到底是石灰粉还是面粉呢,哪一方面的可能更大呢。”他说了不罗嗦,却依旧絮叨,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想办法解决这次危难。 莫可为过来就抓住他的头,“你再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简旭道:“你一直都没客气,饭也不给吃,水也不给喝,觉也不让睡,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莫不为抓着他的头往下拉,疼的简旭啊啊直叫。 莫可为却快乐的哈哈大笑,“这回能说了吧。” 简旭道:“不是我不说,是你哥本身不对,那你哥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比试,摆个擂台,或是相约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或是……”简旭还没说完,被莫可为打断。 “你少罗嗦,家兄和老独,我和老独,用不着讲究,想当初,十年前,我害家兄断了手指,失去威仪,他害我终身不能娶妻,甚至连男人都做不了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讲究。” 简旭左右的看了看莫可为,“你废了?” 莫可为气的就想一掌拍过来,简旭心里想,怪不得他这样恨老独师父,原来师父他把人家的命根子给废了,这样做男人,是挺痛苦的,不过看他怎么不像老羊那样嗲声嗲气的,哦,知道了,是不好用,不是阉了。但是,老独师父说他从不离开莽原,他们哥俩因何与老独师父起的战争,那莫可行已经更坏,一看这莫可为也不是个好种,定是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才惹得老独师父下了狠手,哥俩一起废了,莫可行和莫可为的事情,还忘记了问师父,等再遇到他,一定问个清楚,不过,看眼下的局势,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老独师父,还有紫絮,还有淳于凤、伊风、赛诸葛、三哥等等,也许是一别成永诀。 简旭越是不说,莫可为越是感到他与老独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也不强问,现在他想做的是,找到老独。 莫可为是一边欢喜一边愤怒,欢喜的是,总算可以来整治老独了,这个简旭,和老独的关系绝不会是他说的毫无关系,让我慢慢想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刺激的解恨的办法。还有,简旭不是太子吗,看麻六认识他,那一定错不了,等我玩够了,就送给王爷,能换来一大笔好处。想到这他是哈哈狂笑,喊过管家,告诉家里的下人,但凡谁敢说出去简旭在我这里,就让他人头落地。 莫可为因何这样,因为他怕王爷,王爷就是吴王,太子的亲弟弟,来找他要人,或是让他杀了简旭,那样,他就没有筹码来对付老独了,而老独的功夫,他莫可为不是不知道,他自知敌不过,所以一定得用些旁门左道。他现在想的,就是怎样能够通知到老独。 简旭和麻六被关在一起,麻六不住的忏悔,“简旭,对不起,我刚刚不自觉的就喊了你,如果不是我喊你的名字,你也不会被抓到,你不会怀疑我叛变了吧。” 简旭想打他,手被捆住。 “你最好叛变,少死一个人,少一个屈死鬼。” 麻六气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个子矮,也是顶天立地,绝不是孬种,掉脑袋又如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拉,二十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他把从评书上听到的从武侠上看到的,全部摘抄下来。 简旭被他的话鼓动的热血沸腾,“对,死了又如何,谁都会死的,人生是一条直线,都得走向那个终点,命运是一条曲线,无论谁高扬谁低落,到后来都还是一个归宿,就是那个终点,但是,六儿你放心,凭我聪明机智冠绝宇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反正就是不得了、了不得的简旭,会让你死吗。” 麻六高兴的道:“你有办法逃?” 简旭晃晃脑袋,“没有,不过是暂时没有。” 麻六“切”了一声,还以为有办法活呢。 麻六已经把看到张春潮的事情对简旭讲了一遍,也说了什么王爷,也说了那个算命先生。 简旭猜想,那个王爷应该就是吴王,那个算命先生也是他们的同伙,看来,这都是他们预谋好的。 ……………………………………………………… 莫可为派人出去找老独,哪里去找,老独一直都是如风似雾的,隐形人一般。一天下来没有结果,他着急,怕吴王知道简旭在他手里而过来要人,自己现在是吴王的座上宾,不能得罪他,但也不想把简旭给他,急的是抓耳挠腮,无计可施,管家就给他出主意,“老爷,为何不去问问那个简旭,他也许知道。” 莫可为一拍自己脑袋,“我可真是笨啊,怎么忘了他,去,把他给我带来。” 简旭被带到前堂,知道莫可为叫自己来一定没好事,心里打着主意。 “你告诉我,老独住在哪里?”莫可为问。 简旭知道单单说不知道,他是不会相信的,想不明白,莫可行和高驰去过莽原,难道没有告诉过他弟弟莫可为,还有,即使他哥哥忘了告诉,他为何不去问高驰,他哥哥不是和高驰一个茅坑里拉屎吗,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此时想也没有用,应该想想怎么能逃。 “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你当然不相信,即使我说的是真的,你若是认定我和老独有关系,你也会认为我说的是假的,所以,我什么都不说,一是,我如果与老独有关系,我是不会出卖他的,二是,如果我和老独没有关系,我当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我还是什么都不说了,你猜你猜你猜猜猜。”他一段绕口的话,把莫可为激怒。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来人,把麻六带来。” 麻六被人带了过来,简旭心里抖,知道莫可为一定像用自己来对付老独一般,用麻六来对付自己。 莫可为哼哼的冷笑,“你不说是吧,你如果不说,我就杀了他。” 麻六吓的啊的一声,说什么顶天立地,说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拉,其实面对死亡,谁不怕呢,他哭丧个脸,看着简旭,眼里都是求救的意思。 简旭哈哈大笑:“莫可为,你也不过如此,动不动就用个人质来要挟。”他说着看了看旁边的管家和家丁,“你们这些人,就真的吃不上饭了,给这种人打工,我呸,一群狗屎。” 莫可为过来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简旭脸上,可怜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那张脸,登时是鼻子流血,再一会儿,脸颊青紫。” 麻六心疼的喊了句:“简旭” 莫可为过来把麻六提起,来到简旭面前,狠狠的说道:“你说不说,不说,拿刀来。”家丁就把手里的刀递了过去。莫可为接过,把刀对准麻六的脖子,笑呵呵的看着简旭。 麻六一咬牙,眼睛一闭,“简旭,咱们下辈子再见,莫可为,来吧,爷爷要是眨下眼睛,就是孬种。”他闭着眼睛呢,眨什么。 简旭平静的说道:“放了他,我说。” 莫可为奸笑,“这才是识时务。” 简旭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说出老独师父的住处,既然他这样逼问自己,莫可行应该是忘了告诉他,或者还没有说和高驰去莽原的事就死了,或者说他不想他弟弟知道他和高驰来往的事情,总之不知道就好,自己已经欠老独师父太多,不能再欠。可是,老独师父对自己恩重,麻六对自己义重,又不能对麻六见死不救,他上身被绑着,腿可以活动自如,他想了想,或许我死了,他们就不再追问了,想到此,他突然窜出,朝旁边的墙壁撞去,就在脑袋即将被撞的开花的时候,在他想撞的这面墙壁旁边有一扇窗户,此时哐啷一声,窗户破碎,一个人飞了进来,千钧一之际,抓住他的后背,把他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 简旭回头看去,还以为是师父,却是一个他想也想不到的人。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四章神女天降 第一百零四章神女天降 “是你?”简旭看着面前救自己的人。 “是我,小子,你现在不能死。”说话的,正是那弹琵琶的老者。 “我没想死,是他们逼我死。”简旭用手一指莫可为,无论面前的这个老者因何目的要救自己,得救就是好事,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在生命面前,任何事情都容易被忽略。 莫可为惊魂未定,为何,他更怕简旭死,简旭一死,他不仅是失去了对付老独的法宝,更是无法向吴王交代,吴王虽然想置太子于死地,但不是现在,因为即使太子死了,他也不能保证太子之位一定能落在他的头上,他要的是,先抓住太子,皇上已经是风烛残年,等皇上归天,他就会逼太子把皇位让给他。宫中的这几帮争夺皇位的势力,李皇后想抓住高驰所谓的假太子,做她的傀儡。阎贵妃想杀了太子,凭皇上对自己的恩宠,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吴王就是,上面说的那种心思。还有一个不争皇位的刁球,他不想杀太子,也不能让太子回宫,他要朝廷乱,他好干些趁火打劫的事。 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莫可为就怕简旭刚刚若是一头撞死,吴王会降罪于他。现在见简旭没死成,莫可为又是一副骄横的态度,他指着老者问道:“你是谁?是不是想和他一起死,连我的宅子你都敢闯。” 老者对他的冷硬不以为然,“你又不是玉皇大帝,你的宅子我为何不能闯,我不但是闯,还要把此人带走。” 莫可为怒道:“你休要狂妄,凭你,一把年纪,还是回家哄孙子去吧。” 老者呵呵一笑:“孙子大了,不用我哄,所以老汉我出来玩玩,走。”他说着,用手一扯,绑住简旭的绳索像煮烂的面条一样,不堪一碰,然后示意简旭跟他走。 挣脱开绳索,简旭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当初不肯跑,是因为麻六在这些人手里,现在看看麻六就在自己眼前,他一把扯过,去解麻六的绳索,莫可为喊了声:“不能让他们跑了。”他的手下听到号令,奋勇而上。 那老者抓着从简旭身上解下的绳索,“呜”的一声甩过去,莫可为的手下纷纷败退。 莫可为又大呼小叫,别看他长相生猛,实质功夫却一般,自己不敢轻易上前,唯有喊他雇佣的打手。莫府的打手何止百人,呼啦啦一起过来,把门口堵住,老者见对方人多,不敢恋战,拉着简旭道:“我带你从上面窜出去。”他手指屋顶。 简旭摇头:“不行,我不能丢下他,”他看看麻六,“你要是能跑,把他给我带走。” 麻六道:“简旭你走,我没大用处,你以后给我报仇就行。” 简旭喊道:“胡说,你被抓着他们一样会威胁我。” 麻六道:“好,我也撞死,断了他们的念头。”说着就朝墙上撞,他的绳子还没有完全解开,简旭一下子抓住绳子,把他拽回,怒道:“你别闹了。”然后对老者说:“我会功夫,他们抓不到我,你赶紧把他带走,拜托。” 他们说话的当,那些人已经挥刀砍来,简旭大吼一声:“劈----风----掌”,呼的一掌震飞一片。 老者看简旭果然厉害,抓着麻六,嗖的从屋顶窜出,麻六吓的啊啊的大叫。 简旭趁势冲了出去,外面又聚集了很多打手,把他团团围住,简旭心里说,我不想杀人,可是别人想杀我,我挺着,就是愚昧,先下手为强,他又连几掌,打退那些莫可为的手下,眼看前面就是一条通道,就凭他那招“跑”的功夫,离开此地是没有问题的,他高兴的大笑,“拜拜了”拔腿就跑,突然脑袋被人从后面用重物击打了一下,登时倒地。 简旭武功只停留在劈风掌,并不能像真正的练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是顾此失彼,也就是俗语说的“顾头不顾腚”,只能对付自己面前的人,忽略了身后。 他被重新捆绑上,莫可为见他武功了得,又加了一条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莫可为道:“这回你休想跑掉。” 简旭道:“你没有筹码威胁我了,你以为我还怕吗。” 莫可为道:“那我们慢慢来,老独绝非凡人,他早晚会知道你在我手中。” 简旭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你们这些人,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过我师父,天大的笑话。” 莫可为忽地站起,“你师父?”他先是一惊,后来就大笑:“老独居然是你师父,这可太好了。” 简旭知道说漏了嘴,也就无需隐瞒,“是又怎样,等他一来,你们这些人统统都得死,他的为人想必你知道,他是那种茹毛饮血之类的人,杀了一个人,直接就把血喝了,把肉吃了,没有我这样的好脾气,你最好别招惹他。” 莫可为往椅子上一靠,得意,“吓唬我,放心,我早已经做好了笼子等他来呢,就怕他不来。” 简旭暗说不好,老独师父在江湖上的名号谁人不知,除了蜀山星君和神农笑笑翁,没有人能是他的敌手,这莫可为居然一副毫不惧怕的样子,定是下好了圈套,等着师父来钻。 莫可为很想用简旭做诱饵,把老独逮到,但是,怎样通知老独是个问题,不敢大张旗鼓的说简旭在他手里,怕被吴王知道,不说,那老独神龙见不见尾的,哪里去找,他满屋子踩脚印,溜了无数圈,也没有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管家又适时而上,“老爷,不如就对吴王说了,取得他的理解和支持,然后就把简旭这小子在咱们手上的事情公之于众,引老独上钩,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吴王知道了,恐斥你不报之罪,还不如你先自己说了。” 莫可为低头想想,仰面看看,拍拍脑袋,搓搓手,唯有如此。 “你们把这小子看好了,刚刚那个老家伙不知道是谁,功夫甚是了得,恐怕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能让他知道简旭关在哪里。” 管家点点头,“老爷放心,鬼三我跟你多少年了,哪件事让老爷操心了。” 莫可为最放心的就是鬼三,他喊过下人,牵了自己的马出来,备好鞍子,要去找吴王。 莫可为住在河西镇,往河中镇,骑马片刻就到,管家见天色已晚,劝阻他明日再去,莫可为不依,这仇恨像毒品,让他欲罢不能,有点上瘾的感觉,唯有被其左右。心里多少知道,自己既然把简旭抓了,在别人不安全的同时,他也是危险的,你想报仇,对方亦如是,所以,这就是冤冤相报,无休无止。他多带了几个平时出类拔萃的打手,因为他的功夫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和莫可行不一样,莫可行醉心于练功,莫可为醉心于金钱,莫可行活着的时候,哥俩是互补,在这河中、河西、河东三镇,有莫可行在,没有人敢惹莫可为,而莫可为用大把的金钱来供养兄长,莫可行一心练功,不为生计愁。莫可行突然死了,对莫可为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所以他才投靠吴王,想找棵大树好乘凉。 关于莫可行与高驰来往的事情,莫可为并不知道,因为莫可为被老独打残,生理上有病,心理上就有些变态,最怕谁提起太监,仿佛这是对他的嘲笑,莫可行怜惜弟弟,就隐瞒了与太监高驰的来往,他之所以与高驰结缘,是各取所需,高驰到处拉拢人,扩充自己的势力,而莫可行,就是在大德楼那次,劫杀老独之后,知道高驰与老独有些渊源,并且老独还有人情在高驰那里,才和高驰一拍即合。 继续说莫可为,带着一干手下,各自都骑着马,急奔河中镇而来。河西镇与河中镇之间,道路也不是很难走,过了一个土坳,再过一片林子就到了。 日头就要下山,莫可为喊众人加紧催马,出了土坳,跑了瞬间便到了这片林子,林子也不大,树木也不是很繁密,莫可为心里却突突跳,莫名的紧张,人都是一样,做了坏事,不怕被小鬼缠,害怕被厉害的人对付呢。越害怕越出事,突然一条类似绳索的东西甩过来,嗖嗖在莫可为的脖子上迅的缠了几圈,然后他被对方一拉,从马上便飞了出去。他后面的那些手下知道出事了,个个勒住马缰绳,拔出腰刀,去看向那个擒住莫可为的人。 此时夕阳西下,染红了天际,几声寒鸦归巢,尘烟漫扬的大路上,飘然而落一个女子,纤细的身姿裹着雪白的衣袍,如瀑的长直垂到腰际,面遮白纱,在落日的映衬下宛如仙子下凡,真把这些莫可为的手下看呆了。而她的手里,紧握一根长鞭的手柄,长鞭缚住的,就是莫可为。 “把简旭带来,我们换人。”她的声音像是被面纱过滤了,轻飘,柔润,像一杯新茶。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五章再次被俘 第一百零五章再次被俘 此女子正是刘紫絮。 莫可为的手下见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胆子顿壮,过来就要抢人,刘紫絮手腕抖动,长鞭又在莫可为的脖子上缠了几圈,莫可为勒的上不来气,急忙喊道:“你们退下” 刘紫絮不是个叽叽喳喳的人,说话点到即止,她问莫可为:“换,还是不换,若换,叫你的人赶紧把简旭带来,若不换,我再一用力,你就没气了。”她为了给莫可为以威慑,又稍稍用力,莫可为双手去抠她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那鞭子却深陷他那些赘肉之内,不透一丝空隙,他知道逃脱不得,唯有说道:“你们,快去把简旭带来。”他的声音像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脸憋的紫。 莫可为的手下急忙掉转马头。 刘紫絮原本也想去莫府救人,但她对莫可为了解不多,而她知道,莫可为抓了简旭,知道他是太子,就懂得简旭的重要性,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救走,也会藏的很严,必须知道他们把简旭藏在哪里,又为何要抓简旭,莫府又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救人。她正想去莫府打探的时候,看见弹琵琶的老者把麻六救了出来,而简旭,又被抓了回去。想出手去救,又怕敌人狗急跳墙,先下手对付简旭,所以,她就探明情况之后,来这里等,把莫可为擒住,用他来交换简旭才是万无一失。 莫可为的手下商量之后,一部分回去府里提简旭,一部分绕道去河中镇通知吴王,想两下夹击,既能救回莫可为,又不失去简旭。 刘紫絮等了半天,还不见那些人回来,心里着急,不时的张望。莫可为试着与她沟通,“姑娘,看你功夫了得,我是打不过你的,你这样勒住我,我上不来气,你无非是为了救简旭,等下他就来了,不如你先把我放开,反正我也跑不了。” 刘紫絮理都不理他,一言不,静静的站在那里。 莫可为见此计不奏效,又说道:“姑娘,你和那简旭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救他,若是没什么关系,只是被人雇佣,那我给你钱,多少,随便你开口,我不还二价,只求你现在把我放了。” 刘紫絮紧了一下鞭子,莫可为就快喘不上气来,再也不敢谈什么交易。 夕阳下山,林子里暗下来,风吹得树梢左右摇摆,喜鹊从巢里飞去,嘎嘎的叫着,莫可为心想,喜鹊叫,好事到,他看刘紫絮出神的望着那飞去的喜鹊,双手抓住鞭子,用力挣脱开去,刘紫絮向自己这边一带,莫可为贴着她的右边噗通倒下,刘紫絮伸出右脚,踩在他饭桌一样的后背上,气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本不想伤害你,是你自己逼我,你若敢再乱动,或是你的手下耍什么花招,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莫可为吓的直喊:“姑娘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不一会儿,马蹄得得之声传来,刘紫絮高兴的抬头去望,却没有现人,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去看,张春潮偕同那些莫可为的手下疾奔而来。刘紫絮知道不妙,手里紧握鞭子。 张春潮来到刘紫絮面前,马还没有站稳,他就一跃而下,腾腾几步走来,急道:“紫絮,你把老莫放了。” 刘紫絮不放,不说话。张春潮哄道:“你先放了好吗,有事慢慢商量,老莫一把年纪了,不要伤到他。” 刘紫絮还是不放,不说话。这时又一阵马蹄声响起,是另一部分莫可为的手下带着简旭回来,他依旧是被绑着,和管家鬼三同骑一匹马,远远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刘紫絮,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又看到她脚下踩着莫可为,知道一定是刘紫絮要救自己,可是现她身边的张春潮,心里合计,此人在,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鬼三对刘紫絮道:“姑娘,人我们已经带到,你先把我家老爷放了。” 刘紫絮道:“你先放了简旭。” 两下里谁都信不着谁,讨价还价。 张春潮对鬼三道:“你先把那个人放了,刘小姐是我的朋友,她一定会说话算话,我保证。” 鬼三见张春潮说话,犹疑一下,便叫人把简旭从马上弄了下来,然后他亲手推着走向刘紫絮。 刘紫絮道:“你们把他的绳子解开。” 鬼三道:“那不行,这个人功夫厉害,解开,不用做交易,他自己都能跑了,赔钱的买卖,我们不干。” 刘紫絮无奈,也把莫可为从地上弄起,鞭子不离他的脖子,也往前走。此时张春潮右手一抖,几枚金针嗖嗖的飞了出去,刘紫絮耳朵动动,听到有暗器的声音,想到是张春潮,也想到他一定是打向简旭,她右手牵着莫可为,左手迅扯下面纱,用力甩去,挡住那些金针。张春潮看此计不成,抽出腰间折扇,哗啦打开,直奔刘紫絮。 刘紫絮不明白张春潮是何意,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张春潮的折扇就砍在她和莫可为之间的鞭子上,扑哧,鞭子断开两截,莫可为趁机就跑。刘紫絮才明白张春潮是这个意思,她手里只剩下一小段鞭子,施展不了,拼命的架势,一弹而起,直扑简旭,双掌推出,打倒押着简旭的鬼三,她抓住简旭就想跑,张春潮又抖出几枚金针,嗖嗖的出,刘紫絮抱住简旭使劲倒向一边,躲开金针,简旭被绑着身子,行动不灵便,被刘紫絮一推,立时倒在地上,刘紫絮怕张春潮伤害到他,顺势趴在简旭身上,被张春潮拿着折扇抵住简旭的脑袋,而莫可为的手下也都拿着刀过来,把她和简旭团团围住。 刘紫絮倒在他身上,简旭全无惧色,他轻轻对刘紫絮道:“亲爱的,若此刻死了,我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他说这话时,眼里雾气迷蒙。 刘紫絮看着简旭,伸出她冰冷的小手,摸了摸简旭的眉毛,然后笑笑,如一朵早春里盛开的桃花,一改往日的清冷,极其娇艳。 张春潮见他们两个如此亲昵,气的把刘紫絮拉了起来,拖着就走,刘紫絮挥手就打,张春潮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她登时动弹不了,被张春潮抱到马上。 简旭知道他被点穴,但应该能听得到,他高喊:“紫絮,我死而无憾。” 刘紫絮脖子也不能动,所以无法回头,听了简旭的话,淌下两行清泪。 简旭又一次被救失败,莫可为见一再出事端,索性就把简旭带给吴王,反正张春潮知道,就是吴王知道,想隐瞒是不可能了。 吴王听说简旭被俘,大喜,命人把他带到自己面前。 简旭走进客厅,看见有个人背着手站在那儿,明白这一定是个重量级的人物,等吴王回过头来,简旭吓了一跳,这华服公子的相貌也有几分与自己相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太子的亲弟弟----吴王? 吴王看着简旭,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紧走过去,喊了声:“王兄。”就抓住了简旭的肩膀,很激动的样子。 简旭道:“对不起,我不姓王,我姓简,你叫我简兄或者简旭都行。” 吴王摇晃简旭道:“王兄说哪里话来,我们是兄弟,是亲兄弟啊” 简旭道:“你见谁把他哥哥像对待罪犯似的五花大绑。”简旭想,我这一刺激,他还不得把我放开。谁知,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吴王道:“哎我也不想,只是王兄你有病在身,我怕你癔症突,伤及别人事小,伤了你自己我会心痛的。” 简旭心里大呼,妈呀妈呀,他和真太子是一个爹一个娘生的,性格的差距咋这样大呢,那个,冷傲的要命,这个,哄死人不偿命,是怕我跑了,还美其名曰怕伤了我自己。 “你抓我想干什么,直说。”简旭道。 吴王又是一番情意绵绵的说道:“我这不是抓你,是保护你,那些个女人,都在想千方设百计的要杀你,我们是亲兄弟,所以我要保护你的安全,快快,王兄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话,这样久不见,真是想煞我也。” 此时一个带刀侍卫走了进来,“启禀王爷,莫可为有事找王爷。” 吴王想想,对简旭道:“看王兄满面风尘,想是在民间吃了不少苦头,来人,带太子下去休息,好生照看。”过来几个侍卫,把简旭押走了。 莫可为走了进来,把自己是如何抓到简旭,又是如何想以他为诱饵,引老独上钩的事情对吴王讲了一遍。 吴王道:“老莫,本王做的是大事,你若想以后跟着我升官财,就不要乱来。” 莫可为料到吴王不会轻易答应,他说道:“王爷,若您不把他的师父老独抓到,别看京城近在咫尺,你要想把太子带回去,比登天还难,你知道太子的师父老独是何许人也?” 吴王看看莫可为,不解的样子。 莫可为道:“据说这世上有三大高人,一个是蜀山星君,此人通天地,懂魂灵,异常古怪。第二个是神农笑笑翁,此人懂鸟语兽语,所有的飞禽走兽,大到老虎蟒蛇,小到蚂蚁苍蝇,都听他驱使。第三个就是太子的师父老独,此人行踪如隐,独居莽原,生吞活吃鸟兽,百毒不侵,功夫高深到难以想象,最可怕的是,他比那蜀山星君和神农笑笑翁心肠狠毒,杀人如麻,若是让他知道太子被你抓了,恐怕王爷性命堪忧啊。” 吴王心里一震,大概听说过这三个人,太子是如何认识那老独的?此事若不处理好,还真有些麻烦。他对莫可为道:“那好,就依你之见,我们想个万全之策,把老独引来,必除之为安。” 莫可为道:“王爷放心,我已经想好策略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六章各有机巧 第一百零六章各有机巧 莫可为和吴王连夜商量怎样设计抓老独。 吴王深知,要对付的是一个当世高人,即使派来千军万马,也不能说保证得手,再多请一些江湖能人,只怕各大帮派联手,也还是不敢保证,所以当莫可为说出他的计谋之时,吴王唯有听头同意,这倒不失为一个绝妙之计,想出这个计策的人不是莫可为,而是他的管家兼军师鬼三。 鬼三能被叫成鬼三,可想而知他的鬼点子有多少,这小子的鬼点子没一个是把良心安正了想的,既缺德又奇巧,他的鬼点子也是从娘胎带来的,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连贯又不重复,可惜了,他没遇明主,本身也不地道,这些年帮着莫可为没少害人。 为了让吴王放心,莫可为让鬼三亲自对吴王阐述一遍,觉得万无一失,第二天便到处散播,说简旭被莫可为抓了,在他河中镇的宅子里。有人说传播最快的是流言,那是因为人们都有一个好奇又喜欢表述的习惯,熟人遇见熟人,来一句,你听说没有?然后被告知的人再去对下一个人说,你听说没有?如此这般,简旭被莫可为抓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天不到黑,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先是淳于凤,直后悔不该一再的迁就太子,才惹出事端。急的就要跑去救,被伊风拦住,然后赛诸葛也过来,大家一起商量办法。 “很明显,这是个陷阱,不然他们不会这样放出消息,一般的,太子被抓,若非太子自己逃脱,都是我们去查,才能得知一二,可是这次太子刚刚不见,消息立即就出来,所以里面有鬼。”赛诸葛道。 淳于凤急的不行,“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 伊风道:“若我们中了他们的奸计,非但不能救出太子,我们这些人,也在劫难逃。” 赛诸葛表示赞同伊风的话,道:“我们必须要先知道他们究竟设计出怎样的陷阱,才能破解。” 淳于凤担心不已,“只怕时间长了太子有危险。” 赛诸葛道:“他们既然设下这个陷阱,没有捕到他们想要的猎物是不会撤下诱饵的,只是纵观你我这些人,谁才会是他们想要的猎物。” 淳于凤道:“那一定是我。” 伊风道:“也或许是我。” 赛诸葛道:“错,都不是,那个莫可为你们二人哪个有过节,好像都没有,他们要对付的,恐怕另有其人。” 正说着,红姑走了进来:“将军,麻六回来了。” 淳于凤看到麻六,急忙过去问:“太子呢?” 麻六撇撇嘴,想哭,淳于凤更急了,“太子究竟怎样?” 赛诸葛道:“别急,麻六你坐下来,把事情仔细的说一遍,不能漏一点点。” 麻六便把和简旭去找算命先生,然后又现奇人,就是弹琵琶的老者,然后自己去出恭,简旭一个人去跟踪,后被老者抓到,他又伺机逃跑,却误撞到莫可为那里,也把自己遇到张春潮和莫可为,还有那个王爷的事情讲了,又提到那个神秘的算命先生,很多简旭的事情,都是在河西镇关在一起时简旭告诉他的。 淳于凤已经明白,此次抓了简旭的人,定是吴王,她把这件事告诉大家,麻六就骂:“他还是人吗,那可是亲兄弟。” 淳于凤叹口气,“皇位之争,历来都是骨肉相残。” 赛诸葛也叹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在地上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一个策略,说道:“既然他们抓了太子,为何我们不能抓吴王。” 伊风恍然大悟,“对啊,我们把吴王抓来交换。” 赛诸葛嘱咐,“先去探查,若没有合适的机会,不要强来。” 伊风和淳于凤点头,此事就交与他们两个。 赛诸葛又问麻六:“那弹琵琶的老者是什么人?” 麻六摇摇头,“不知道,本来他是去救简旭的,后来简旭非得让他救我,等那老头把我救出,简旭又被抓了回去,老头本想再去救简旭,后来看没有就是二先生你说的什么合适的机会,就把我一个人带走,去了他住的那个破庙,把我审问了一天,反复的问同一个问题,就是简旭是谁,我见他来救简旭,一定是好人,就照实说简旭是太子,他又问其他的事,后来大概是问腻了,就把我放了。” 赛诸葛反复思量,觉得这个老者很可疑,可疑并非一定是坏人,总之他有来历,问了麻六那破庙的具体地点,他就要前去拜访,既然他去过莫可为的府第,那或许熟悉莫可为,既然他去救简旭,那说明他不是莫可为一伙的,既然他能把麻六从莫可为手里救出,那再说明他的功夫和头脑均非一般人,若是能从他这里现些端倪,或是打开一个缺口,那可太好了,若不能,人家至少救了麻六,虽然救简旭未成功,那毕竟是用心去做了,去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赛诸葛没有带太多的人,只叫了齐小宝,带了些糕点,两个人按麻六的指点,奔破庙而来。赛诸葛抬头看看这间小庙,不知是因何原因而废弃,总之是荒凉的很,庙门歪倒,荒草遍地,那老者如此的能人,为何要寄住在此地?赛诸葛心里疑团更多,他和齐小宝走进庙门,喊了几声“主人在否”,没回应,老者和他的孙女都不在。赛诸葛见殿门敞开,就走了进去,屋子里空空的,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唯有地上一个初具雏形的棺材,把赛诸葛吓了一跳,这老者为何要做一副棺材? “二位,是找老汉我吗?”赛诸葛回头望去,一个须花白的老者,和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站在殿门口。 赛诸葛拱手道:“老哥,叨扰了,请恕在下两个不之客,本人是登州五虎之老2,人称赛诸葛,这位是老五,齐小宝,我们兄弟今日前来,是为了答谢老哥救了我的一个子侄,他叫麻六。” 老者又把赛诸葛和齐小宝重新打量一番,“素闻登州五虎乃为侠义之士,锄强扶弱,后来都隐居在一个小渔村,不问世事,但不知如今为何踏足江湖?” 赛诸葛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都是为了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太子殿下。” 老者眼皮翻动几下,“就是那个被莫可为抓了的年轻人吧。” 赛诸葛道:“正是,听闻老哥也曾前去相救,但不知是何因缘?” 老者指指地上的木板,“老汉穷困,没有地方招待二位,若不嫌弃,就请坐下说话。” 赛诸葛和齐小宝依言坐下,问道:“老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去我等暂住的客栈居住,这里的环境,实在不适合一个姑娘。” 老者摆摆手,“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素来不求人,我孙女,也有这番骨气。” 赛诸葛晃晃脑袋,“老哥此言差矣,作为长辈,自己受苦是小,怎能让一个正值妙龄的姑娘如此这样的抛头露面,卖唱之事且不说,这样的地方,一个姑娘家,总要洗洗涮涮,请老哥三思。” 小喜把脑袋靠在老者肩头,安慰道:“爷爷,我很好。”他越是这样,作为爷爷,老者越是感到对不起孙女,觉得赛诸葛的话很有道理,他对赛诸葛道:“老汉我便是人称单手琵琶苗天,本是荆州人氏,有事来到这里,无奈盘川用尽,才和孙女去卖唱,实是迫不得已,虽然我身居楚地,也曾听说登州五虎之事,今日有缘见面,真是三生有幸。”他说着抱拳施礼,赛诸葛和齐小宝急忙还礼。 “原来老哥就是多年前威震江湖的单手琵琶苗天,我登州五虎已是久慕大名,既然你我神交已久,那就更不应该拒绝在下的邀请,也是为了孙女,去客栈住下吧” 苗天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苗天谢了,只是不知那太子为何被莫可为抓了,此人绝非善类,到了他的手里,恐怕太子有危险。” 赛诸葛愁云笼罩,“我兄弟今日前来,也就是为了此事,如老哥能有些好的策略,还望指点一二,太子殿下,关乎社稷,一定不能让他出事,可是这件事绝非表象那么简单,哪有敌人自己放出消息,说抓了太子。” 苗天问道:“你怎知是他们自己放的消息?” 赛诸葛笑笑,“莫可为不讲,那吴王,岂是一般之人,若他想保守秘密,此事即使能传出来,也不会如此之快,定是有意为之。” 苗天沉思片刻,点头赞同,道:“既然几位信任我老汉,我就替你们想想,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以防其中有诈。” 赛诸葛道:“就请老哥先去客栈住下,我们慢慢商量。” 说走就走,小喜很高兴,蹦啊跳的去收拾东西。赛诸葛看看地上的棺材,试探的问道:“老哥,你为何要做这样一个东西?” 苗天道:“有用,暂时请恕老汉不能相告。” 赛诸葛摆摆手,“是在下多问了,我们走吧。” 这样,苗天偕同孙女小喜来到赛诸葛等人下榻的客栈,然后大家一起研究救简旭的事。 二更敲过,淳于凤和伊风换上夜行衣,悄然离开客栈,奔莫可为在河中镇的府第而来。 莫可为属于那种狡兔三窟的人,特别是莫可行一死,他感觉没有了靠山,平时自己作恶不少,深恐仇家上门,便在河中河西河东三镇都置有房产,轮换着住,刚好三镇之间相距不是太远,他来回走也不是很费力。河中镇的这个宅子,自从吴王来了,就借给他居住,所有府里的守卫,全部都换上了吴王带来的侍卫,从大门到二门到前厅到卧房,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守森严。 淳于凤和伊风远远看见大门口的侍卫,知道这里住的不是莫可为,而是吴王,那么这次抓了简旭的人,肯定是吴王,既已抓到,为何要如此故弄玄虚,杀了便是,或是带回京城,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叫喊,所为何事? 伊风道:“大门是进不去,我们从西面的墙上跃进去。” 淳于凤道:“不可,既然我们想到能够从那里进去,人家也一定能想到,我们应该从一个他们认为非常安全的地方进去,也就是他们认为不可能的地方。” 伊风点点头,“有道理,你在此处等着,我前后看看。” 淳于凤说道:“你小心。” 伊风点头之后,转眼间便跑远,他绕着宅子转了一圈,四周均是高几丈的院墙,也无后门,里面不知是什么样的状况,怕是都布满了守卫,究竟应该从哪里进去呢?忽然,他脑袋里灵光一闪,对,就从那里进去。他返回来到淳于凤这里,告诉她,自己想从正门进去,淳于凤大惊,“这,如何能进去?” 伊风道:“你看见没有,大门口,只一边一个守卫,这些守卫通常都会隔一段时间换班一次,而这两个守卫留在外面,夜晚大门已经紧闭,有些孤掌难鸣,我们可以移花接木,这样这样……” 淳于凤不住的点头,认为此举甚好,她和伊风对望一眼,说了声“上”,两个人嗖的同时窜出,度之快,犹如射箭,一人一个,过去就把门口的守卫消灭于无声中,然后把他们拖到墙的侧面黑暗之处,迅换上守卫的服装,然后回到大门口,学着那两个守卫的样子,在门口站岗。 过了能有不到半个时辰,有人出来换班,这时已经近三更,那出来的两个守卫虽然已经习惯了站岗,但未免也有些困倦,淳于凤和伊风两个也不抬头,门口的灯笼不很亮,所以就如愿的蒙混过去,得以进到宅子里面。 他们两个在宅子里四下的看,看哪个像是吴王睡觉的地方,哪个像是关着简旭的地方,这处宅子,从外面看很普通,也看不出什么奥妙,唯有进到屋里才能知道。两个人悄悄的商量一下,绕过前厅,后面又是一溜房屋,直奔西侧的厢房而去,因为他们想,正房应该是给尊贵的吴王住的。来到厢房门口,侧耳听听,这时身后有人说话:“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七章算命先生现身 第一百零七章算命先生现身 这一声喊把淳于凤和伊风吓了一跳,淳于凤看看伊风,伊风用眼神告诉她,不能轻举妄动,然后回过头来说道:“我们两个刚刚换班,怎么觉得里面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盘问他们的侍卫,是负责巡逻院子的,每班六个人,一个时辰一换。那个问话的侍卫道:“里面又没住人,怎么会有声音,快去睡觉吧,这里不归你们管,别让王爷听见说我们这些人不尽职。”说完,很不高兴的,嘟嘟囔囔的往后院走了。巡逻的侍卫比站岗的侍卫级别高,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比你高一点,就有态度了,这些门口站着的,就是侍卫官觉得你差,派你看门,往大门口一站就是一个时辰,非常累。 伊风朝他们的背影说道:“也许是老鼠,那我们这就去睡了。”说完,和淳于凤两个人扭头就走,既然这间房屋是空的,那么对面那间东厢房里会不会有人?走了没有十几步,伊风耳朵动动,西厢房里忽然传出声音。 “你给本王跪下。”好像是在说梦话。 这一声本王把伊风吓了一跳,淳于凤没有听的确切,但也知道里面有人。两个人前后左右的看看,恰好无人,就要回去西厢房,这时后边又有人问,“你们两个做什么?”他们两个再次停下。 是鬼三,这小子真属鬼的,大半夜不睡觉到处查看。因为整个计划是他设计的,吴王便让他全权负责,他就有种离地升天的感觉,飘飘然。本来这些侍卫因是吴王带来的,身份自然非同一般,别说你个莫府的管家,就是一般的小官员,都不敢对他们不敬,但鬼三现在是总管,吴王的命令,这些侍卫都听他的,他借此机会,还不得耍威风。 伊风和淳于凤不认识他,但看他穿戴不是侍卫,也非主人,定是管家幕宾一类,伊风道:“我们正要出去换班,您还没睡。” 鬼三道:“那就快去吧,记住,精神点,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不得不小心,请各位配合一下。” 伊风说了“是”,和淳于凤唯有走出大门,那两个守卫正来回溜达,一来外面冷,二来也为了驱赶困意。看伊风他们两个出来,问道:“不是才换完吗?” 伊风道:“王爷说里面人不够,让你们两个帮忙,我们两个重新回来站岗。” 那两个人哦了一声,转身往门内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回头来问:“王爷不是早就休息了吗,何时说的?” 伊风道:“王爷刚刚起来小解,看见我们两个回去,你不信去西厢房问问王爷。” 那个侍卫道:“王爷分明是在东厢房住,你怎么说是西厢房,你这个人有嫌疑,走,跟我去见王爷。”说着过来就抓,伊风反手一掌,砍在他的脖子上,那人登时毙命。与此同时,淳于凤也是指锁咽喉,掐断了另一个的气管。 伊风道:“我们必须快点离开,死了四个侍卫,一会儿别被现。”两个人展轻功,嗖嗖飞奔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客栈里,赛诸葛和苗天秉烛夜谈,也未曾睡。赛诸葛只是知道苗天因为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来到河中镇,但具体是什么,苗天不说,赛诸葛也不好去问,但苗天早年在江湖上很有威名,也是个大侠,待人平易,很厚道。还听说他有一个儿子叫苗少荣,也是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只是不知苗天为何带着孙女离家到此,而又变得如此落魄,想当初苗家虽然不是富甲一方,但也有些田产,多年之前,薛三好在江湖上闯荡,也曾去过荆州,得知很多苗家的事情,后来与朱显真、赛诸葛等结拜,闲着聊天,说起过这些,还一味的夸赞楚地的风土人情,风景秀丽,物产丰富,美食颇多。 赛诸葛想问问苗天的儿子苗少荣之事,但见苗天只字不提,猜想大概其中有事,人家避讳的,还是不要相问的好,免得尴尬。 伊风和淳于凤回来之后,直接就来禀报赛诸葛,见苗天也在,不知该说不该说。 苗天看出伊风的迟疑,就起身告辞去睡觉,被赛诸葛拉住,“老哥若是不十分困倦,能否随在下探讨一下。”他然后对伊风道:“苗大侠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伊风便把探查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赛诸葛分析,既然伊风听到西厢房有人说话,而且那人口出王爷,但真正的王爷却在东厢房住,那么这个西厢房的王爷,很有可能是简旭,就是不明白为何那吴王不住在正屋,而要去住东厢房? 伊风道:“我下次去,从房顶走,从上面看看,今晚未敢贸然而行,怕吴王在屋顶及院子的四角都有埋伏。” 苗天道:“你们杀了四个侍卫,他们一旦现,会有所戒备的,再去恐怕不易。” 赛诸葛解释:“这是我交代过他们两个的,故意打草惊蛇,他们有行动,我才能分析,若是他们以静制动,还真就难了。” 苗天赞道:“赛诸葛就是赛诸葛,这招实在是高。” 赛诸葛笑笑拱手道谢,“苗老哥过奖了。” 苗天道:“承蒙各位信任,把此等机密事情对老汉说出,这样吧,明天去莫府侦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赛诸葛道:“怎敢劳烦苗大侠。” 苗天笑笑,“是不是嫌苗天老了。” 赛诸葛急忙辩解,“在下绝无此意,那就静等苗大侠的好消息。” 他们这里研究,麻六那里也睡不着,简旭如今落在吴王手里,那吴王既然想当皇上,还不得把他杀了,看赛诸葛等研究来研究去,真是麻烦,个个都会武功,一人一把大刀冲进去嘁哩喀喳的一顿砍,然后把简旭救出来得了,非常简单的事情,弄得如此复杂,好吧,是我麻总管出马的时候了。 天刚亮,麻六第一次这么勤快,早早的起床,脸也没洗,匆匆的出了房门,迎面看到早起做活的店小二,小二问:“客官,这么早哪里去?” 麻六道:“锻炼,跑几圈,据说慢跑可以治疗心脏病。” 小二哦了一声,又回过头来问,“心脏病是什么病?” 麻六着急,他又追着问,气道:“你真笨,从字上理解,心脏病心脏病,就是心有障碍,一跑,把障碍打通了,忙,改天给你讲讲《本草纲目》。”出了大门,奔那间曾经看到过吴王和张春潮的茶楼而去。 到了茶楼,麻六没有想到,营业这么早,大门敞开,不时有人出出进进。麻六走了进去,才现这家茶楼早上卖早点,各式各样,不过都是包子馒头油饼一类,佐以茶水。河中镇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有很多来往的官宦商贾,客流很大,早晨客栈一般的没有什么可口的饭菜,所以大多数人喜欢来茶楼吃些经济实惠的早点。 麻六刚好饿,要了几个包子,一壶茶,边吃便看,看什么,就是他来此的目的。他经过失眠,想出一件事,那吴王和张春潮、莫可为既然能来这里谈事情,那就表明应该不止一次,或许能从这里探听到什么,他玩了个笨方法,要花钱收买小二,那天简旭给了他几个散碎的银子,把他乐的屁颠,自己多花些,让他帮助自己探查一下那吴王的消息。 此时店里人多,麻六不敢找小二谈,等吃早点的客人散去再说。 几个包子吃完,一壶茶水喝干,小二还在那里小跑的忙,麻六唯有耐心的等,为了救哥们,必须的。他东瞅瞅西瞧瞧,此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人,谁?算命先生。麻六心里一惊,嘿,是我走运还是倒霉,与他狭路相逢。 算命先生依旧是那天的打扮,头戴方巾,身穿青衫,足登青鞋白袜,手上举着一个招子,上书“天下一算”。 “天下一算,瞻乾象遍识天文,观地理明知风水,决吉凶祸福如神,断成败兴衰似见,不准不要钱。”依旧是那套话。 小二一边忙一边对算命先生道:“我说先生,一大早的你就出来,家里等米下锅吗。” 算命先生呵呵一笑,“小二哥,我算你今日有笔小财。” 小二拿着一盘包子,提着一壶茶水给客人送去,道:“你别哄我,我能按月领到工钱,已经很知足了,小财是无处去找了。” 算命先生晃晃脑袋,见小二对他不信任,表示很无奈。 小二把包子和茶水送到客人的桌上,转身往回走,脚下踢到一个东西,不觉低头去看,“金钗?谁的金钗?”小二问道,忽然现此时店里没有一个女客,急忙自己捡了起来,左右看看,非常漂亮的一支金钗,应该很值钱,又想起刚刚算命先生的话,天啊,今日真的是了笔小财,神算啊 靠角落里有个食客,正在吃饭,听见小二的问,扭过头来看,现了他手里拿着的金钗,过来就抢,“这是我的,不知怎么掉了。” 小二不给,就说是自己捡到的,那人就说是自己丢的,两下里撕扯,突然那人大叫一声,噗通倒在地上,死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八章猎捕黑鹰 第一百零八章猎捕黑鹰 小二傻在当地,看看手里的金钗,啪的丢在地上,脸上全是惊恐,因为倒在他脚下的那位食客,眉心处插了一只飞镖。 一边的麻六也瞪大了眼睛,心里暗叫:“七星镖” 杀人了有人高喊,茶楼的食客一起往外跑,麻六也跟着跑。只见那算命先生,不慌不忙的也走了出来,举着他的招子,往别处去了。 麻六略一迟疑,跟还是不跟,如今这里只有自己,无半点功夫,而这个算命先生非常可疑,屈白鹤死时也是眉心处插了一支七星镖,这个食客也是,这两个死人的地方算命先生同时都出现过,这两个人会不会都是他杀的,若真是,这可是个危险人物,别赏自己一枚七星镖,结束我麻六这奇异的穿越之旅,可是不跟,怎么能知道他的秘密,那天在这里,吴王不是和他见过面吗,这个人到处杀人,也许是职业杀手,他与吴王会面,会不会是被雇佣杀简旭?总之此人身上有故事。拼了,若真是被他杀了,只怪自己太笨,人家简旭大风大浪经历了多少,而这点小事情我都解决不了,活着也丢人,死了也好。 麻六考虑了一会儿,鼓励了自己一会儿,看算命先生就要走远,急忙跟上,悄悄的尾随其后,怕被对方现,故意走走停停,装着早晨遛弯。一会儿伸伸胳膊一会儿踢踢腿,再装作晨练,把这里当成二十一世纪城市的公园了。要不就是看看树梢上的小鸟,自己在那里闲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那算命先生也不停,手中招子也不举起,也不吆喝,哪里是算命的,分明是完成一个任务之后收工的架势。 麻六把跟踪的距离保持在目力能及,又不至于太靠近,走了好一阵,麻六就合计,他要干什么?散步吗,不停的走。见他拐过这条街,往南走,那里有一个书院,位于南山下,环境清幽雅静,有些翠竹和松柏掩映其间,一溜青瓦白墙。 麻六并不认识这是个书院,他以为算命先生居住在此,心里一阵高兴,咱也不跟了,回去通知高手,比如伊风、淳于凤,或是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哪怕是红姑也行,反正人家都会两下子,自己连一下子都不会,能够找到他的住处,这也算功德圆满了。想想就要走,此时书院的大门嘎嘎一声响,开了之后,从里面走出一个比赛诸葛年龄还大的老先生,他手拈山羊胡,看了看算命先生,道:“都做好了?” 算命先生道:“信不过当初就别费力的找我。” 老先生道:“非是信不过,只是此事重要,你可以一走了之,而我席咏秋,在此处还有些名望,别出了岔子,毁了我的一世清名。” 算命先生道:“我最不爱听废话,另一半呢?” 那个叫席咏秋的老先生回身走了,不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袋子,递给算命先生道:“我们两清了,以后各不相认。” 算命先生哼了一声,“我只为钱财,真啰嗦,下次女人再跟别人厮混,别来找我,你这种人,爷我不愿意伺候。”说完,转身往麻六这里走来。 那席咏秋在后边气的一甩袖子,进了书院。 麻六本来是躲在路边的山石和树木之间,看算命先生往回走来,心里后悔,刚刚不如走了,现在若是转身跑出去,一定被他现,可是,他要是回镇子里,这是必经之路,怎么办?回头看看,后面是山,要是跑上去更明显,算命先生越来越近,他急中生智,趴在草地上,一来那些灌木能遮掩一下,二来是装死。 算命先生走了过来,这条路并不窄,他走的是左边,麻六躲在右边,又被乱草和灌木山石遮掩,如果不注意是不会现的,谁知他刚好有泡尿,想去左边方便,现左边是田地,田地的那边便是人家,虽然距离很远,他也觉得不太好,就反身来右边方便,解开裤子,对着山石就尿,一个弧形的曲线,那尿刚好落在麻六身上,麻六强忍着,也不敢动一动,那尿全部没有糟蹋,被麻六接住,一大早的来个热乎乎的淋浴。 此时算命先生哈哈大笑,“小子,爷爷的尿好闻吗。” 麻六腾的站起,“你这个人真坏,看见我了还尿。” 算命先生道:“说吧,为何跟踪我?” 麻六道:“这里只你可以来吗,什么叫做跟踪,我来这里溜达溜达,这风景好。” 算命先生道:“那里面的张老爷你认识?” 麻六见他指着前面书院,但麻六不知道那是书院,听他说什么张老爷,还以为是个有钱的大户人间罢了,急忙点头附和:“认识认识,张老爷是我干爹。” 算命先生再一次哈哈大笑,“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为了活命连干爹都叫了,但我告诉你,里面的老爷不姓张,而姓席,这样说来,你就是在骗我,你骗我的原因,就是你在跟踪我,你跟踪我的原因就是你现了我的秘密,所以,我要杀你。” 他这番话说的非常轻松,像是在和麻六商量似的,麻六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他陪着笑脸,“先生,你是个算命的,是读过书的人,又不是那种杀手,别动不动就杀的,咱商量一下,你生气就打我几下行吗,别杀了。” 算命先生突然变了脸,“读书人,你错了,我就是杀人,是专门以杀人赚钱的,所以我的习惯就是杀人,你必须得死。” 麻六吓的就想哭,从身上掏出几锭银子,递给算命先生,“我就这些,都给你,买条命行吗?” 算命先生从他手里拿过银子,讥笑道:“你的命就这么贱,值这点银子?” 麻六使劲的点头,“是是,我本来就是个贱人,不值钱,这些都多了,多出的部分算我打赏你的。” 算命先生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样没有骨气的男人,留在这个世上也是多费粮食,还是死了的好。” 麻六急忙晃脑袋,“我不能吃,不费粮食,还是留着的好。”他知道说什么这算命先生都不会放过自己,刚刚他和席咏秋的谈话自己也听到了,这人就是个职业杀手,麻六之所以故意装着可怜兮兮的,其实是在拖延时间,他用眼睛的余光看看,到底是往书院那个方向跑还是往镇里的那个方向跑,此时天太早,路上连一个人都没有,书院里的学子还没有来上课,不管了,麻六嗖的窜了出去,撒腿就跑,可怜的麻六,只跑了几步,就被算命先生抓住,扼住他的咽喉,越来越紧,麻六拼命的挣扎着,无济于事。 “黑鹰,找到你可真不容易。”不远处有人喊话过来,算命先生猛地回头去看,然后立即松开了扼住麻六的手,惊奇的道了句:“是你?” 麻六用手摩挲着脖子,疼死我了,这个家伙手劲真大,他缓了口气,也循声望去,高兴的喊道:“苗大侠是你。” 来者正是单手琵琶苗天,他手里依旧拿着那个琵琶,横眉冷对着算命先生,“黑鹰,我给你做了个棺材,就差盖子了,看看你的身高,应该差不多能装下。” 原来算命先生叫黑鹰,麻六心想,听这名字,也是个毒辣的角色,幸好苗大侠赶到,不然,我麻六就等着别人给我烧纸钱了。 黑鹰冷冷道:“苗天,你也太自信了,你这样的年纪,平静的度过余生不好吗,非得对我苦苦追踪。” 苗天厉声骂道:“黑鹰,你个小儿,我就是还有一口气,也不会放过你,不杀了你,我怎能有颜面去见我的儿子。” 黑鹰道:“我和你儿子并无愁怨,我黑鹰做的就是这个买卖,想杀你儿子的人并不是我,你为何非要找我报仇,而不去找那个雇主?” 苗天道:“我一个一个的找,谁都别想跑,少罗嗦,你拿命来吧。”说着挥起琵琶便打。 黑鹰双手握住那个算命的招子,以此当枪,挑向苗天。 苗天待他刺到,身子稍稍侧过,右手抓住刺来的招子,用力顶去,黑鹰一个正直壮年的汉子,力不敌苗天,噔噔的后退,然后往旁边一倒,松开抓着招子的手,从怀里拿出七星镖,嗖的射向苗天,这是他的看家本领。 麻六不懂武功,在一边看的是目瞪口呆,真是精彩,像在欣赏武打片,突然见黑鹰射出七星镖,他惊呼道:“苗大侠小心” 苗天看那七星镖奔自己面门而来,身子后仰然后顺势躺下,待那镖飞来,突然一个倒立,头下脚上,双腿伸出去,把那七星镖夹在双脚之间。 麻六看的呆了,哇塞奇人就是奇人,这也能接住,太厉害了,怪不得叫大侠,应该叫神侠。 黑鹰没想到苗天这么轻松就破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知道再打下去也是输,他说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杀我?” 苗天差点把牙咬碎,眼里**出仇恨和哀怨,“我只少荣一子,他比我的命还重要,你为了钱财,不论公道,说杀了他就杀了他,你的十条命都换不回他的一条命,做为人父,我只有让你去下面,让他看看你的下场,他才能走的安心。” 黑鹰道:“我知道这个小子是太子身边的人,”他手指麻六,“他既然认识你,想必你和那太子一伙的人也有来往,若你不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关于那太子的。” 麻六一听,朝黑鹰喊道:“太子怎么样了?你快说。”此时他也忘记了怕,或许是因为苗天把黑鹰制服的缘故。 黑鹰道:“我不会说,除非他答应不杀我。” 麻六转过去跑到苗天那儿,“苗大侠,你现在不杀他,等他说完了再杀。” 苗天正色道:“为人怎能那样做事,说杀就是杀,说不杀就是不杀,他害了我儿性命,我怎能饶他。” 麻六急的,噗通跪在苗天面前,“苗大侠,你现在别杀他,太子现在很危险,你不是也想救太子吗,我答应你,等把太子救出来,我帮你,不是,我找人帮你把这家伙杀了。” 苗天依旧在犹豫,自己找了黑鹰好多年,怎能说罢手就罢手,他扭过头去不看麻六,下不了决心。 黑鹰看他们两个在那里纠缠,又偷偷抽出一枚七星镖,嗖的射了出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九章交易 第一百零九章交易 苗天耳中忽听嗖的响声传来,他暗说不好,一定是黑鹰又了一枚七星镖,他想施招破解,怎奈此时麻六跪在他前面,无非施展,又因他扭头站着,辨别不出那镖的准确方位,苗天还以为这镖是来对付自己的,却也担心麻六,喊了声“躲开”,自己往旁边一闪,谁知这七星镖并没有射杀他,而是跪在地上的麻六,只听麻六“啊”的一声惨叫,然后噗通扑倒在地,七星镖插在他的后背。 苗天知道七星镖的厉害,麻六必死无疑,懊恼自己一个判断失误,害了麻六,他一个飞纵,手中琵琶砸向黑鹰。 黑鹰急忙喊道:“他没死呢。” 苗天把琵琶往回一带,只差一点点,黑鹰的脑袋就被砸碎,他怒道:“黑鹰,你最好给我老实的说,他怎么会没死,你的七星镖向来都是立即毙命。” 黑鹰道:“其实七星镖并非立即毙命,七星镖刺入人体并不深,完全是靠那上面的毒药喷,但中毒之后还有一点点时间,他现在是假死,我有解药,他可以不死,但你必须放了我,不然,我死,他也得死,你是堂堂的大侠,他又与你相熟,不会见死不救吧。” 苗天道:“我可以相信你这种人吗。” 黑鹰道:“我黑鹰算不得是好人,可是谁都知道,我杀人就一镖,如果不能杀了此人,绝不会第二镖,而且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杀这个人,所以,我还是很讲究的,还有,我刚刚根本就不是打你,而是这个小子,为的就是做这个交易,如果你不同意,我无话可说,可是,若你再犹豫,他就要死了,这毒药作很快的。” 苗天看看躺在地上的麻六,就是死了的样子,时间紧急,一边是儿子,一边是这个与他几乎不相关的一个人,究竟怎样取舍,不能再想了,他哎了一声,叹口气,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一咬牙,道:“拿解药来。” 黑鹰见苗天向他要解药,那就表示不杀他了,但还是有些担心,问道:“你不杀我?” 苗天吼道:“别废话,快救人,我不杀你,若他死了,我可不能放了你。” 黑鹰知道苗天这个人为人做事具有大侠风范,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他说不杀那就是不杀了,便从身上掏出一个蓝色瓶子,抛给苗天道:“先把七星镖从他身上拔出来,然后把瓶子放在他鼻子下面。” 苗天眼里全是疑惑,道:“他已经不能呼吸,如何吸进去?” 黑鹰道:“你放就是,你打开瓶塞,那药就会化成一股青烟,扑进他的鼻子,过一会儿,他就苏醒了,记住,三天之内不能给他喝凉水和吃生冷的东西,不然,他一样没命。” 苗天急忙把七星镖从麻六的后背拔出来,果然插入不深,但也出了不少的血,他在麻六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他的出血点,又把瓶子放在麻六的鼻子下面,然后打开上面的软木瓶塞,果真有一股青烟袅袅而出,慢慢飞进麻六的鼻子里。 稍许,麻六咔吧咔吧他的小黄豆眼,看了看,说道:“我怎么趴在地上?”对刚刚的一幕完全没有记忆,忽然感觉后背有些疼,哎呀呀的咧着嘴叫。 苗天对黑鹰道:“你可以走了。” 麻六从地上爬起来,高兴的说道:“苗大侠,你不杀他了,太好了,他有没有说简旭,就是太子的事情,太子关在哪里?我们怎么去救。” 苗天紧拧双眉,不一言,心里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黑鹰道:“苗大侠,你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黑鹰我甚是钦佩,想我黑鹰,闯荡江湖二十多年,见过的好人不多,像苗大侠你这样的,就更是凤毛麟角,我知道自己罪恶深重,为了钱财,成为杀人的工具,苗少侠更是死的冤枉,但事已至此,谁都无力挽回,我黑鹰说到做到,从此金盆洗手,远离江湖,再不问世事,告辞。”说完转身就想走,忽然又回过头来,“苗大侠你休要悲哀,我黑鹰得罪的人何止百个,早晚,我这条命会被人取走。”话到这里,他朝苗天再次拱手作揖,然后嗖嗖的跑了。 麻六看黑鹰跑了,又问苗天:“他究竟说没说简旭的事?” 苗天摇摇头,他此时心如刀绞,不想多说一句。 麻六就懵了,嚷道:“你刚刚非杀他不可,现在他没说你就放他走,你怎么了?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真是糊涂了。” 苗天把手里的七星镖递给麻六看,麻六拿了过来,翻过来掉过去的看,看这东西的造型,和屈白鹤眉心的一样,猜到是七星镖,想起自己后背的痛,不会吧,不会是黑鹰那家伙射中我了吧,他看着苗天。 苗天道:“对不起,我没有救得了你,你刚刚,被他的七星镖射中,他与我交换,说只要我不杀他,便给我解药救你,所以,先前的那个条件,作罢了。” 麻六伸手去摸后背,胳膊短摸不着,然后转着圈的想去摸,还是摸不着,他对苗天说道:“七星镖杀人会不死,怎么可能,刚刚在茶楼,那个人,一镖毙命,还有屈白鹤,哦,还有沧州的那个酒楼的伙计,都是一镖毙命,我就在现场,得了吧,你这样说谁信,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把我弄晕了,然后用这个说法骗我。” 苗天听麻六这样说话,晃了晃脑袋,心里说,此人真是不可理喻。 麻六歪着脑袋又想想,“不对啊,一开始是你把我从他手里救下的,你还要拼命的杀他,我有点糊涂了。”他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苗天早已转身走了,丢给麻六一句话,“记住,三天之内,不许喝凉水,不许吃生冷的东西,不然你就没命了。” 麻六在他后边喊:“你等等我呀,万一黑鹰再回来呢,喂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苗天不理他,径直走了。 麻六回到客栈,把手里的七星镖递给众人看,“看吧,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射毙命的七星镖,我今日也见到了杀人如麻的职业杀人,黑鹰,这镖是他赏给我的,给我留作纪念,等我回去后,送到科学家那里研究一下,这东西为啥这样厉害。” 他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话,众人不是很明白,但懂了一点,就是麻六被七星镖射杀。淳于凤问:“麻六,你被七星镖射杀,怎么能够活着回来?” 麻六瞪着淳于凤,“你看看你看看,”他说话习惯用这样的叠句,“不信是吧,我告诉你们,事情是这样的……”他把自己如何去茶楼,如何看见算命先生,那个茶楼的食客如何被杀,他又如何跟踪算命先生,就是黑鹰,然后被黑鹰制住,再然后苗天出现,把他救了,苗天又要杀黑鹰,后来黑鹰用简旭的事情来和苗天交换,后来不知为何,黑鹰就给了他一镖,再后来,他醒了,苗天把黑鹰放了,说黑鹰用他麻六来做交换,简旭的事,作废了。 赛诸葛听了麻六之言,沉思一阵,道:“苗大侠是为了救你,才把黑鹰放了。” 淳于凤疑惑不解,“七星镖的厉害谁都知道,麻六既然被他射中,怎么会没事呢。”她把麻六转过身子,验看他身上的伤口,七星镖射杀人的那一端,犹如铁锥,不是很粗,也就没有多大伤口,就是一个小红点。 麻六把那个蓝色的小瓶子递给淳于凤,“我从地上捡的,里面味很刺鼻,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记得苗大侠说过黑鹰给他什么解药,是不是这个?” 淳于凤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如果我所料不差,那这瓶一定是解药,这样说来,七星镖杀人之后并不会立即毙命,只要用了这瓶解药,就能起死回生,七星镖的厉害全都是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这几个点位的毒药上。” 伊风也赞同,而赛诸葛思虑的是,那黑鹰怎么会知道太子的事情,又想起麻六曾说过,他在茶楼被张春潮抓了之后,看见那个算命先生,就是黑鹰,他去见过吴王,那么他们大概都有参与抓捕太子。既然这样,如果找到黑鹰,应该会打听到简旭的情况。还有,黑鹰是个专业杀手,他杀人都是被雇佣,那么他杀屈白鹤是受谁雇佣?难道,那天黑鹰想对付的人是简旭?他之所以没下手,是因为简旭身边人太多,他就寻找机会,想用给屈白鹤算命的机会,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让我们这些人分神,他便去杀简旭?只是当时简旭身边有伊风又一直在保护,黑鹰才收手。他自己推算一遍,猜想了个大概。 这时红姑和小喜两个人走了进来,赛诸葛忽然想起了苗天,问麻六道:“苗大侠呢?” 麻六嘴一撇,“自己走了,理都不理我。” 赛诸葛轻捋须髯,想了想,“我知道了,小宝,跟我走。” 薛三好道:“去干嘛,救人吗,我也去。” 赛诸葛道:“我们有点事,你们谁都不许擅自行动。” 他带着齐小宝出了客栈,向店家借了两匹马,一路疾驰,来到城西的那个小庙。 赛诸葛所料不错,苗天正坐在那具即将做好的棺材旁,暗自神伤。他摸了摸那棺材,忽然站起,一掌劈下去,那棺材立即碎了,然后,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先是抽噎,继而是嚎啕大哭。 赛诸葛和齐小宝站在门口,看着苗天恸哭的场面,心里都明白几分,苗天来到此地,定是为了找黑鹰报仇,赛诸葛也想到了,差不多是黑鹰杀了苗天的儿子苗少荣,而这副棺材,差不多是给黑鹰准备的,如今他为了救麻六,而放了黑鹰,这副棺材也无用了,所以他才会打碎。 苗天现了门口的赛诸葛和齐小宝,摸掉眼泪,坐在那里不吱声。 赛诸葛走了进来,坐在苗天身边,道:“老哥,对不起。” 苗天摇摇头,苦笑道:“这都是命,或许是黑鹰命不该绝,我只是对不起我儿子少荣。” 赛诸葛劝道:“黑天他恶事做绝,总会有人来收拾他的。” 齐小宝也过来劝,“苗大侠,你答应不杀黑鹰,我们可没有,这个仇,我来替你报。” 苗天拱手向齐小宝,“谢谢五爷了。” 赛诸葛道:“老哥,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否向在下说说,我并无他意,怕你闷在心里难受。” 苗天叹口气,开始讲述。 多年前,苗天的儿子苗少荣认识了一个朋友,此人是做绸缎生意的,姓张,京城人氏,去楚地贩货,被恶人截了货物不说,还把他打伤,多亏苗少荣碰巧路过,把他救回家中,找了大夫给他治好病,那姓张的感激苗少荣的救命之恩,遂于他结拜为异性兄弟,姓张的年长,为兄,苗少荣为弟,两个人十分投缘,经常的喝酒谈天,姓张的还邀请苗少荣去京城自己家里做客,说他是京城一个富翁,等苗少荣去了,他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那时苗少荣的妻子刚刚产下女儿小喜,女儿满月,办满月酒,姓张的也参加了喜宴,因为财物尽失,他便把脖子上带着的一个绿玉弥勒佛,送给了苗少荣的女儿小喜做礼物。这绿玉弥勒很名贵,因为是戴在衣服之内,侥幸没有被恶人拿走。 张姓富翁在苗家住了很久,每天只是和苗少荣喝酒谈天,闭口不提回京之事,苗少荣觉得有些奇怪,但苗少荣为人大度又太厚道,也就没有想太多。但他的妻子就告诉苗少荣,他的这个朋友不安分,老是用一种邪yin的眼光看自己,谁知苗少荣非但不信妻子的话,还斥责妻子胡言乱语,说他的朋友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怎会做出那样的事。两个人既然是八拜之交,就不能乱生猜疑。 过了不久,生了一件苗少荣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章齐小宝夜探莫府 第一百一十章齐小宝夜探莫府 那一次,苗少荣的一个朋友做寿,他去参加寿宴,也想带着张姓朋友去,可是他推说不熟悉,不肯去。 苗少荣自己去参加寿宴,一直到晚上才回家,叫了半天门,妻子都不出来开门,连佣人吴妈也不出来,再敲再喊,却听到女儿的哭声,他情知不妙,用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眼前的场景吓的他目瞪口呆。 妻子吊在屋子当中,已经气绝,他又循着女儿的哭声找去,现女儿躺在床上,而佣人吴妈倒在一边,脖子上全是淤青,被人掐死了。 苗少荣意识到什么,到处去找张姓朋友,他却不见了踪影,在桌子上,现了妻子留下的一封诀别信。信中说,那个张姓朋友对她实施**,怎奈妻子不从,他便强行奸污,被吴妈现,欲去通知主人苗少荣,他便杀了吴妈,然后逃跑了。妻子感觉自己清白之身被毁,无颜再见丈夫,便悬梁自尽了。 苗少荣把女儿送到邻居家里,四处寻找张姓朋友,却一无所获,后来他又寻到京城,四处打听那个姓张的,就在差不多的时候,他在客栈里遇到一个算命的先生,就是黑鹰。在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情况下,被黑鹰突然的一支七星镖射杀。而雇佣黑鹰杀苗少荣的,就是那个姓张的富翁。 苗天因为儿子成家立业,无可挂心,一直都在外面云游,连自己有了孙女都不知道,等他从外地回来,邻居才把孙女交给他,还有苗少荣的一封信,信里讲了他去京城之前的事情,至于他被害的事情,是苗天这许多年来的调查才知道的。得知儿子家破人亡,苗天是悔恨不已,悔恨自己不负责,儿子毕竟年轻,经验少,若是自己留在他身边,也不会生这样的惨事。从此他便开始一面抚养孙女小喜,一面寻找仇人。查了许久,终于知道是黑鹰杀了儿子,他便一路追踪,又一次差点得手,却被黑鹰侥幸逃脱,他要先杀了黑鹰,再去杀那姓张的。因为祖孙两个一直在外漂泊,所以非常落魄。 讲完了这些,苗天长出口气,他说道:“你们看见小喜,就如同看见了我儿子,父女俩一模一样。” “那以后有何打算,难道真要去京城报仇?”赛诸葛问。 苗天道:“我答应你们帮助救太子殿下,就一定说话算话,等把太子救出来,我就去,那个仇,像一根刺,一直扎在我心里,不杀了姓张的,这根刺拔不出来。” 赛诸葛非常理解苗天的心情,他劝道:“老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们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苗天长叹一声:“天理安在” ………………………………………………………………… 上次伊风和淳于凤去莫府探查,猜到简旭是在莫府,大家就想去救人,但是赛诸葛还是担心,他就是不明白,为何吴王要住东厢房,按他的身份,住厢房是不合适的,是自我降低身价,他这样的人物怎能不懂,所以,这里面有文章。 麻六急的乱蹦乱跳,这二先生定是长了两个大脑,他不累吗,整天的想东想西。 苗天曾说要去莫府,但因为黑鹰之事给耽搁,内心很是故意不去,就要今晚去,被赛诸葛拦住,他知道苗天心情不好,儿子的事情一直堵在心口,根本不能集中精神,这样的时候让他去,太危险。 最后齐小宝自告奋勇,他要前去侦查。赛诸葛同意,以五弟的身手,自己很放心。 到了晚上,齐小宝开始整装,紧身衣,软底鞋,把头梳的纹丝不乱,又用一根带子缚住前额,这是他的习惯,若有一根头掉下来,都会影响他的判断。飞抓,锁勾,迷香,袖箭,还有棉布,这是用来以防敌人用毒气堵住口鼻用的。另有一粒神丸,这粒神丸能够让受重伤的人暂时集聚心力体力,得以逃脱不至于落入敌手。 一切准备就绪,他与众人告辞,摸到莫府,大门口依旧是站着两个侍卫,如同任何事情都没生似的。齐小宝来到侧面,看看最近的房子到自己站的墙外这个地方,大概有多远的距离,估计差不多,他拿出一个飞抓,这个飞抓是特制的,与以往的不一样,那就是绳子极细,若是抛出去,凭人的肉眼,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到绳子。他脱了鞋子掖在腰里,即使是软底鞋,他也怕弄出声响。拿着飞抓,照准了屋顶,嗖的抛出,那飞抓刚好抓住屋脊,虽然他瘦小,但这根绳子只有原来飞抓用绳的十分之一粗细,根本撑不住一个小孩的身体,更别说大人,他一拉绳子,绳子瞬间即断,在这极快的瞬间,他借了这点微力,一个腾跃飞到屋顶。他又拿出锁勾,勾住屋脊,然后走到屋檐边上,双脚蹬住瓦片,头朝下顺了下去,整个人成倒悬,脑袋一直伸到屋檐下面,然后闭上眼睛,怕眼睛看到任何一处东西都会扰乱他的听力。 “你说,那老独会上钩吗?”这是莫可为,他在问管家,毕竟老独是高人,他不放心,因为一直没有老独的动静。 “当然会,你别看老独武功高,一般的高人都有些痴,据说此人行为古怪,就是那种痴痴呆呆的人。”这是鬼三。 “王爷那里也照看好了,别在我这里出了乱子。”莫可为道。 “老爷你放心吧,王爷每天晚上换一个房间,而且都是下人住的,谁都不会料到他在哪里。”鬼三道。 “你的这个机关好用吗?”又是莫可为。 “老爷,这是我潜心研究多年的,当初是为了保护你,现在经过我稍加改动,定叫他们有来无回。”鬼三道。 “若他们一直不来呢?”莫可为道。 “我们就明了来,把那个太子往上面一绑,然后说要杀他,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来,包括那老独。”鬼三道。 “嘘,还是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太子的那些人都不是白给的。”莫可为道。 听的差不多了,齐小宝用力一拉锁勾的绳子,人又弹了上去。他把东西都收好,准备撤。忽然院子里人影一闪,他感觉到这不是吴王一伙的人,看那身法此人武功不凡,难道是太子的师父老独?他趴在房顶,看那身影往后院而去,个子非常矮,齐小宝觉得此人非常像那刁球。难道他来救太子?不管了,还是先撤,此地不是研究事情的地方,回去再说。往房上飞跃需要借力,往下飞跃就轻松多了,飞下房顶,来到院墙外面,穿上鞋,匆匆返回客栈。 齐小宝把听到的对话几乎是一字不落的对赛诸葛讲了一遍,所有的人,都是信息采集者,而赛诸葛就是信息筛选、过滤、分理、整合的中心人物,他猜测,那正屋之所以吴王没有去住,是因为那里正是他们阴谋所在,而简旭,也根本不是在伊风他们听到的西厢房,那是一个幌子,对方料到他们这些人会去探查,其实简旭就是在正屋之中,而那里也是他们布置机关的地方,只等着老独去救太子,然后瓮中捉鳖,或是取命。赛诸葛不明白的是,为何他们要对付老独,老独又与太子有什么关系,虽然以前太子失踪多次,大家对他的事情也有所怀疑,但太子不说,大家也不敢问,这老独定与太子,就是简旭有着很深的关系,不然,莫可为就不会用简旭来诱捕老独,他好像料到老独一定不会对简旭的被俘放任不管。对,还有个人可能知道这些事情,谁?麻六。 第二天,赛诸葛找来麻六,把伊风、齐小宝等探查到的情况对他说了一下,麻六急了,“走吧,都知道了,还等什么,去救人呢。” 赛诸葛道:“那里面机关重重,非常危险,太子,我们一定要救,但是必须了解事情的全部,你知道老独是谁对吧,就是他和太子的关系。” 麻六当然知道,但简旭知道老独师父生性孤僻,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太多事情,简旭曾对麻六提过这些事情,因为他突然会了劈风掌和“跑”,在莽原好半山寺的故事麻六都知道,但简旭不允许他对别人讲,因为很多地方都涉及到那真太子。麻六舔着嘴唇,不知该说不该说。 赛诸葛严肃的说道:“我不想知道太子的故事,只想知道老独和太子的关系,其他的你都不用讲。” 麻六想想,这也是为了救简旭,说就说吧,反正就说他们的关系,其他的事情打死也不说,但真的到了关键的时候,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若是为了救简旭,就是被简旭打死也得说,“他是简旭的师父。” 赛诸葛点点头,“猜到了。” 麻六嘴一撇,猜到了还问。 正在此时,一直在附近负责监视莫府的张埝进来禀报:“不好了二哥,有人去莫府救太子了” 什么,有人大白天的去闯莫府?赛诸葛惊奇万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一章各显神通 第一百一十一章各显神通 张埝问:“二哥,我们是去,还是继续等。” 赛诸葛稍作停顿,道:“去,既然有人去救,我们怎能坐视不理,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去救太子。” 一声令下,伊风、淳于凤、薛三好、齐小宝、苗天,全部到齐,赛诸葛吩咐,麻六和伊云不会武功,就留在客栈,红姑和小喜负责保护他们两个。 麻六不干,“你也不会武功,为什么你能去。” 红姑喝道:“这是命令。” 麻六气的转身出去。 赛诸葛告诉大家,目前还不知道救太子的人是谁,张埝只说里面有叫喊声,万事小心,吴王是不会轻易让人得手的。之所以想此时去,一来是想知道救太子的是谁,二来也好能够两下夹击,然后众人各自去准备,一切都已收拾停当,直奔莫府。大家边走边商量细节,来到莫府之时,门口已经布置了重兵把守,吴王把兵马都调动了,这件事,他是志在必得,赛诸葛告诉大家不能硬闯,只能智取。 伊风道:“交给我。”他说着大模大样的走到莫府门口,从身上掏出一个鱼袋,晃晃给那些兵士看,“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韩欣,受吴王之邀而来。” 当兵的看看鱼袋,道:“请指挥使先稍等,我去禀报。” 伊风喝道:“里面都乱成了什么样了,你还叫我稍等,我是来救王爷的,晚了就出事了,让开。” 当兵的为难:“可是王爷说了,里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管,守住大门就行。” 这时门从里面被推开,齐小宝不知何时进了去,他慌慌张张的出来道:“你们快点,王爷都等不急了。” 当兵的看齐小宝从里面出来,以为是吴王的人,便让开。 大家进了莫府,大门又咣当的关上,伊风道:“五爷你何时进来的?” 齐小宝道:“我就这点本事,都用上了,我们快走。” 伊风看见大门内的影壁后边躺着两个侍卫,都是咽喉中了袖箭而死,料想一定是齐小宝干的。 他们来到前厅和影壁之间院子,突然出来一群兵士,喊着“杀呀”的就冲过了,伊风喊了声:“薛三爷,你保护二先生。”然后率先杀了上去。 只打了一会儿,那些兵士突然全部撤离,赛诸葛觉得哪里不对,喊道:“我们快走,这里恐怕有埋伏。” 可是已经来不及,只见大门口的影壁仿佛长了脚,嘎嘎一响,横着推过来,直奔这几个人。齐小宝喊道:“有机关” 那影壁足有几丈宽,横着过来,就是把人往前堂里挤,不用说,他们若是跑进前堂,那里一定也有机关,赛诸葛喊大家朝一头跑,躲开影壁,谁知刚跑到右边,一伙兵士就杀了上来,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杀开一拨又来一拨,眼看那影壁就推到他们面前,伊风对淳于凤和苗天道:“我们一人带一个,上去。”他抬头看看屋顶。 淳于凤、苗天会意,他们三个,携着赛诸葛、薛三好、张埝这几个不会轻功的人,嗖的飞上了屋顶,齐小宝抖开飞抓,也一纵跃了上去。谁知他们脚还没站稳,十几个侍卫就在屋脊的另一侧等着,看他们上来,便杀过来。 这边,赛诸葛根本不会武功,而薛三好和张埝既不会轻功又不擅于在高处作战,这些侍卫不是那些兵士,也非那些巡逻、站岗的侍卫,他们都是吴王身边的高手,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打斗了一会儿,伊风些人显然有些吃力,苗天喊道:“他们交给我,你们快下去。” 大家往下边一看,那影壁站住不动了,刚想跳,赛诸葛道:“不可,我们只要下去,那影壁还会移动,这种机关很厉害,能感应。” 张埝往下看看,他就不信邪了,这破东西还能感应到人,忽地跳了下去,也不会轻功,摔的他嗷嗷直叫,果然,有人下来,那影壁又推移过来,张埝伸出双手,使劲推住影壁,影壁推移的度慢下来,但还是不停下。 薛三好道:“我下去帮老四。”被赛诸葛拉住,“太危险,不可。” 伊风和淳于凤一边和那些侍卫打斗,一边还得保护赛诸葛和薛三好,就有些吃力,幸好有苗天在,此时苗天喊道:“我们杀过去。”他的意思是,杀退这些侍卫,跳到房子的后面,这样就可以躲过前面的影壁。可是此时又跳上来一些侍卫,想杀过去非常之难。 下面的张埝被影壁推着越来越靠近前堂,薛三好急了,喊伊风,“你带我下去帮忙,不然老四就死了。” 伊风无奈,带着薛三好跳了下去。屋顶的侍卫越上越多,苗天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淳于凤喊道:“苗大侠,我们也下去。”说着带着赛诸葛也跳了下去,然后苗天和齐小宝也跳了下去。 大家联手,使劲去推影壁,但是影壁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差几步就到前堂的台阶,张埝喊道:“顶住”他然后松开了手,朝后跑,大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然后高喊一声“啊”,从台阶处跑向影壁,身子斜过,用肩膀使劲撞向影壁,只听“轰隆”一声响,那厚厚的影壁,竟然被张埝撞倒,顿时是尘土飞扬。 苗天不禁感叹道:“真乃神力” 张埝笑笑,鼻子里,嘴角,溜出血来,大家急忙过来相看,赛诸葛道:“他是震坏了内脏。”然后迅从身上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在张埝身上扎下。这时成群的兵士涌了上来,苗天喊道:“大家保护二先生和张埝。” 到了地下,薛三好如鱼得水,大砍刀舞的呼呼带响,一会儿便杀退一片。苗天再次感叹:“登州五虎,真是名不虚传” 这时有人哈哈大笑,“住手” 众人循声看去,是吴王,带着他的手下过来。 “王兄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多人肯为他卖命,可你们错了,太子是我的王兄,我只是要带他回家,你们为何要来抢。” 薛三好道:“你少在那里假慈悲。” 赛诸葛对着吴王拱手施礼,“王爷,若你真想带太子殿下回京,我们是不会管的,但我等必须知道这是殿下的意思,只要他说,我们立即就走。” 吴王轻松的说道:“好啊,太子就在前面的正屋里歇息,你们去找他吧。” 齐小宝低低的喊了声“二哥”,赛诸葛看看他,又点点头,表示明白,吴王哪有那样的好心。他刚要说话,此时有些人吵吵嚷嚷的就过来了,一些兵士后退着往这里走,正和另一伙人对峙,谁?张春潮。 只见张春潮拿着他的折扇,对着莫可为,而他的身后,是刘紫絮拿着一把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赛诸葛这边的人看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张春潮和吴王不是一伙的吗? 吴王也气的喝道:“张春潮,你想干什么?” 莫可为看见吴王,大喊着:“王爷救我。” 张春潮道:“对不起王爷,您对我的厚待,张春潮以后会加倍的偿还,可是现在,我请王爷把太子放了。” 吴王看了看拿着宝剑对着自己的刘紫絮,知道张春潮是受了她的胁迫,道:“你是为了这个女人?” 张春潮无奈的点点头,“她是在下的未婚妻,我不能让她有事。” 吴王喊道:“他是你的未婚妻,为何要帮着别人?” 张春潮道:“那个太子,曾经救过我未婚妻的命。”他没有说,也自欺欺人的不想承认,刘紫絮是因为感情上的事而救简旭。 吴王冷笑道:“张春潮,你不必如此,区区一个女子,你要多少,本王给你多少。” 张春潮却淡淡一笑,“天底下的女子若有一个能比得上她,在下也不会如此。” 听他这样讲,吴王看了看带着面纱的刘紫絮,哼了一声,“我就不信,她长成仙女的模样。” 刘紫絮道:“休要罗嗦。”只此四个字,声音不高,语音不狠,吴王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世上竟有如此动听的声音。 张春潮道:“请王爷快些放人。” 吴王哈哈一笑,“好,我放。”他说着,回手抢过身边侍卫的腰刀,嗖的飞了出去,直奔张春潮,张春潮把莫可为往前面一挡,莫可为啊的一声惨叫,手指吴王,“你,你,你太狠了……”身子往下一沉,死了。 吴王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的人,要是被人捕获是什么样的下场谁都知道。” 张春潮大惊,没料到吴王如此狠毒。 吴王说呵斥道:“张春潮,你也敢恐吓本王,念在你曾有功于我,今日就不与你计较,还不过来帮助本王。” 张春潮还没等动一步,刘紫絮已经把手里的宝剑射向吴王,吴王闪身跃开,刘紫絮又抽出长鞭打了过来。 吴王哈哈大笑:“还会功夫,我喜欢,谁都不许动,让我自己来。”他说着赤手迎战刘紫絮。 赛诸葛给伊风等使个眼色,这里有刘紫絮拖着,众人直奔正屋而去。 鬼三看莫可为死了,吓的躲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吴王看到伊风等要去闯正屋,急忙喊鬼三前去掌握机关,鬼三不是很愿意,自己跟了莫可为多年,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吴王明白,大喊道:“鬼三,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吴王府的总管。” 这就不同了,鬼三一听,升职了,从此后我就是王府的管家,比莫府高好多级呢,他喊道:“王爷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赛诸葛等来到正屋,门大开着,就见简旭被绑着双手吊在半空,他看到了赛诸葛等人,知道是来救他,大喊:“不许过来,谁都不许过来,这屋里全部都是机关,你们进来就死了。” 淳于凤道:“殿下,就是死,我也要救你。” 简旭急道:“就怕你死了也不能把我救出,你们全都不许进来,这是命令。” 此时谁还管你命令不命令,伊风道:“我来试试。” 简旭哎呀一声大叫,“你小心” 只见伊风从门口一飞而起,直奔简旭,突然从四周射出无数支羽箭,伊风挥动宝剑,打落一些,然后落在地面,想再次飞跃,谁知他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底下,是黑洞洞的一片。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二章三大高人齐聚 第一百一十二章三大高人齐聚 就在伊风即将掉下去的时候,齐小宝手里的飞抓已抛了过去,伊风伸手抓住,齐小宝这里稍一用力,伊风借劲窜了出来。 “好险”薛三好道。 简旭也吓的差点没了脉,他带着哭腔恳求道:“你们都走吧,那个吴王他是我弟弟,不会杀我的。” 赛诸葛道:“殿下,吴王要用你来诱捕你的师父。” 简旭喊了声:“什么?” 吴王又一次哈哈大笑的过来,“对付老独,那是莫可为的意思,现在莫可为死了,我要改变计划,那就是,你们这些人,都得死。”他说着看了看淳于凤,“淳于将军,别来无恙啊,你一直都是这样巾帼不让须眉。” 淳于凤道:“王爷你也没有变,一直做着你的皇帝梦。” 吴王大怒,“你这个逆党,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们这些人,私通太子谋反,今日,我要全部除掉。”他手一挥,那些兵士又涌来。 刘紫絮也从后边追了过来,她来到门口,看见简旭吊在半空,简旭也看见了她,喊道:“紫絮不要,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试着救我,这里面都是机关,你要救我,就是死路一条,若是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吴王在一边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喜欢太子,怪不得这样卖命,太子啊太子,为何什么好的东西都让你拥有,我偏不让你得意。他狂怒道:“杀,把这些人全部都杀了” “住手”又一声喊传来,刁球,带着他的侍卫们走了过来。 “吴王,这是怎么了,自己人打自己人。”他朝吴王施礼。 吴王道:“刁球,你如何来了,刚好,这些人都是逆党,那个淳于凤,就是秦王的人,你帮我把他们都杀了。” 刁球道:“王爷你错了,本官奉皇上之命,出来寻找太子殿下,如今得知在吴王这里,我正想说放心了,吴王怎么说出个逆党,淳于将军只不过与那秦王认识,那我也认识秦王,吴王你也认识秦王,是不是认识他的人都是逆党。” 吴王没料到刁球这样说话,气道:“你,你为何如此说话。” 淳于凤虽然不屑与刁球为伍,但刁球对她处处护佑,这使她心里别是一番滋味。 刁球咯咯一声奸笑,“就是这样的,王爷你还是把太子放了,不然这件事传到皇上那里,会气坏的,皇上龙体欠安,王爷理应回去奉孝于床前。” 其实,吴王根本就没有想用这样的计策,是莫可为要诱捕老独,虽然莫可为是个小人物,但吴王想展自己的势力,就不想得罪人,再者,不杀了老独,他也怕自己没有能力把太子留在身边,所以,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一直这样闹,真的传到皇上那里,自己还真无法交代明白,可是太子亦不能放,自己好不容易才抓了他,因此这个计策还得实行下去,非得抓到老独不可,淳于凤这些人他都难以招架,再来个老独,更难对付。 “太子不能放,”吴王道,“太子与我,是兄弟,我怎么会害他,我们兄弟这是在演场戏,抓捕这些逆党,刁虞侯你过虑了。” 刁球咔吧着他的小眼睛在想办法,几下里僵持着,日已西斜,天就要黑,等在客栈的麻六,坐立不安,这些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无论危险不危险,麻六就是喜欢在一边看着,就忍受不了这样等。 “红姑,咱们去看看。”麻六带着些许的小心,就怕红姑和他瞪眼。 可红姑还是瞪眼了,“太子不在,一切事情都得听二先生的,他不让去就不能去。” 麻六啧啧的,“你还口口声声说对太子忠心,原来你是对二先生忠心。” 红姑玉手一指,“你胡说,我就是忠心于太子,可是太子说过,他不在的时候,都得听二先生的。” 麻六去摸红姑伸来的手指,“哇好嫩。” 红姑一个巴掌打在他手上,“好色之徒。” 麻六道:“你这个人就不讲理,你长的漂亮还不让人说,那你当初就长的丑点,我保证就是那个整天蹲在街角抓虱子的老乞丐,都不骚扰你,你不好色,你还叫红姑,这么艳的名字。” 红姑就要打,麻六突然喊道:“你再不去太子就死了。” 红姑愣住,麻六趁机道:“他们这么时候都没有回来,你觉得是不是出事了,去看看,就是死,大家也要死在一起。” 红姑受不了麻六的连哄带骗,点头同意,他们四个人,离开客栈,跑来莫府。赛诸葛见他们来了,知道这都是麻六的主意,此时也不是批评的时候,各方面争辩到最后,毫无结果。呼呼风声响起,众人就感觉头上有人飞了过去,直到正屋门口,他慢慢回过头来看着众人。 那些兵士,包括吴王、张春潮,这边的淳于凤伊风等,都吓了一跳,麻六更是惊叫出来。 暮色中,那是怎样的一个人,简旭已经够高大,他比简旭还高出一截,身穿深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扣在头上,再看那是怎样的一张脸,黑褐色的,面部肌肉或深陷或凸出,眼睛就像是一个假的玻璃球,没有一点神采,嘴唇开裂,总之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人。 屋子里的简旭也看到了门口的人,他高兴的就要哭,“师父”又着急的喊道,“你千万不要进来,他们设置了机关,就是为了抓你,你快走。” 此人当然是老独,他只是听到消息晚了一些,不然早就赶来了,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吴王听说是老独,心里扑腾扑腾乱跳,不知是兴奋还是惧怕。赛诸葛听简旭叫他师父,知道是老独到了,走过去深施一礼,“在下是登州赛诸葛,我身边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来救太子,可是这屋子里有机关,我们可以先商量一下。” 老独才懒得理他,除了简旭,这些人他觉得都与他无关,不会替谁担心,也不会去理会谁的说话,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麻六也凑了过来,他站在老独身边,就好像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老独师父。”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老独伸手抓起麻六高举过头,就要抛出去,简旭急忙喊:“师父不要,他是我徒弟,就是你徒孙。” 老独想想,放下麻六,麻六腿一软,坐在地上,“师爷爷,你的力气可真大。” 吴王道:“我知道你是高人,如果你能闯过我布置的这些机关,我就承认你是高人,并且会放了太子。” 老独哼了一声,“你是谁,我凭什么要你叫我高人,滚开”吴王讨了个没趣。 老独对吊着的简旭道:“告诉你别贪玩的。”声音里全是怜爱,大伙就奇怪,这个简旭,如何摆平这样的一个怪人。 简旭知道老独要进来,他继续阻止,“师父,我何德何能,让你三番五次的救我,你能来,我已经非常高兴了,你快走吧,我也知道你厉害,但这些人心都黑了,他们设置的机关都是致命的,你要是为了救我而伤到,我岂不是万劫不复。” 老独说了声“为师来也”,嗖的飞了上去,那藏在四面墙壁之内的羽箭又乱射出,只见老独哗啦啦甩开他那大的斗篷,那些羽箭都被收了进去,他用那一招“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斗篷再一甩开,那些羽箭就反射回去,只听墙壁内啊啊的惨叫。 门口所有的人都掩面惊骇,苗天又一次感叹:“真乃高人也” 老独就要抓到简旭,突然头上的简旭嗖的移动到屋子的另一角,在简旭被移动的瞬间,老独头顶的天棚齐落下来,这要是砸下,老独就得像个肉饼,他已经无处可躲,整个天棚掉下,覆盖住整个屋子。只见老独伸出双掌,手如利剑,竟然穿透天棚,但是天棚继续往下掉,就见他一手抓住天棚,一手在天棚上插插插,瞬间便切割成一个圆圈,他捅开圆圈,人从那个圆圈里飞了出去。 我们描述的慢,其实他做这些都是转眼之间的事。甚至有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断的惊呼,麻六一边激动的喊着:“师爷爷,我挺你” 掉下的天棚砸在地面,地面登时裂开,然后天棚掉了下去,砸中下面的机关,无数柄飞刀像雨点般射向老独。 掉下的那个天棚是机关,此时老独已经抓到了真正的天棚,见飞刀射来,他躲都不躲,手一较劲,身子横放在天棚上,那些飞刀射到他身上却如同射在钢铁之上,纷纷落下,老独,丝毫无恙。 麻六激动的双手高举,“师爷爷,你是人” 伊风也感叹,“这才是功夫,看看我们的,都不过是花拳绣腿。” 简旭的心一会儿提起一会儿落下,都紧张的快晕过去了,见师父没事,才刚刚舒口气,突然从天棚上射出一股股黑烟,那些黑烟像长了眼睛,都奔老独而去,简旭喊道:“师父,是毒烟” 老独忽然张开他那裂开的嘴,立时变得更大,他像抽烟似的,把那些毒烟全部吸入自己的口中,然后“噗”的朝天棚上喷出,上面又有惨叫声传来。 鬼三感觉到自己已经是黔驴技穷,只剩下最后一招了,他喊人拉动机关,简旭又被腾的一下拉高,上升到原来就立起的一根高杆上,那高杆穿过屋顶,看上去足有十几丈,而且那高杆很细,是几根木头捆绑而成,简旭在上面晃来晃去,吓的啊啊的大叫,“妈呀,我晕高” 老独从屋顶窜了出去,那高杆里这家房屋还有一点距离,看看高杆,若凭他的功夫,也不能一口气窜上,得需要在中间暂停借力,他就要去救简旭,吴王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把大砍刀。 “王兄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一个师父,既然你疼他,那就束手就擒吧,你别想过来抓我,不等你到我这里,我手里的刀一动,高杆就断了,他就掉下来了。” 老独心里一惊,没敢轻易动手,他真怕等自己抓那个吴王,他手起刀落,高杆断了,简旭会掉下来,即使自己能接住他,也不敢冒险,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出错,他都害怕,这就是爱,你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胆子小,他气的骂道:“你这个竖子” 吴王也不生气,冷笑道:“你错了,我不是庶子,我和王兄都是父皇和母后所生,都有权利来继承皇位,你投降不投降,你不投降我就砍了。” 他的这句话,确实让老独为难,他不怕死,但是他怕投降,他从来都不会投降,但此时不投降就不能救徒儿,他稍作迟疑,然后说道:“好我……” 没等说下去,有人在旁边抢道:“老怪,我们来了。” 老独和众人都循声而望,一个白衣白胡子的老者,如同神仙下凡,另外一个是紫衣紫色面庞的瘦峭中年人。老独喊道:“老仙老鬼,你们来作何?” 白衣老者道:“我们去找你玩,你竟然不在,我们两个就找到这来了。” 吴王看刚来这两个人也是异类,定是来帮忙的,会更难对付,他说道:“你不投降是吧,我砍了。” 老独一惊,白衣老者道:“你砍吧,他掉不下来的。” 吴王看看,不信,举刀就要砍,只见白衣老者在嗓子里出奇异的啸声,这啸声很婉转很绵长,眨眼间,只见黑压压的来了一群东西,有蚂蚁有蜘蛛有蛇有臭虫有蟑螂有老鼠,总之是数之不尽,越聚越多,顷刻间聚集成小山模样,把那个高杆团团围住,原本晃动的高杆登时稳住。 旁边看的人此时已经无法惊呼了,个个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赛诸葛心道,这才几月,不知有没有惊蛰,他从哪里弄来这些小东西。苗天在一边继续感叹:“真能神仙也” 吴王看傻眼了,这样的玩法还是第一次,他被刺激的状态有些狂颠,哈哈大笑,“你们都是高人,可是,我看你们如何上去救他,让他在这里吊一辈子吧。” 此时旁边的那个紫衣中年人呵呵一笑,从身上掏出几个纸人,个个展开,大家不知道他做什么,都好奇的看。 吴王开心的大笑,“怎么,想学那些江湖术士,烧几个纸人替他祈福?” 紫衣人摇摇头,“这可都是我的宝贝,怎么能烧了。”他把所有纸人放在地上,然后说了声,“走”就见那些纸人忽忽悠悠的立了起来,然后忽忽悠悠的飞了起来,朝简旭飞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三章皇后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皇后来了 那些纸人在飞的途中越变越大,等来到简旭面前时就已经如同真人般大小。 简旭刚刚被升上高杆时如同从6地一个弹跳到云端,惊魂未定,又见这些纸人鬼魅的般的靠近,心里直喊天啊,却不知该用什么来表达吃惊、惊奇、奇怪、怪异之心情。确实,在渐黑的天空中,这些纸人悠悠而来,看上去非常诡异。 紫衣人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纸人登时动作起来,有两个分别抱住简旭的两条腿,有两个分别抓住简旭的两只胳膊,剩下的一个去解绳子,一切就像真人做的一样。 简旭被解开,吊的太久,手脚都不听使唤了。那些纸人一起抬着简旭,又忽忽悠悠的飞了下来,一直到地面,把简旭放下。紫衣人又念动咒语,这几个纸人慢慢变小,紫衣人把它们又重新折叠起来,揣进怀里。 所有在现场亲历的人,都已无语。 麻六对红姑道:“你掐我一下。” 红姑撅起嘴巴,“胡闹。” 麻六说:“我想知道我是活着还是死了,我还想知道我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简旭活动活动手脚,此时红姑和淳于凤等人已经走过去搀扶,他此时也仿佛做梦一般,四下里转身,看看大家,才从梦境中苏醒过来,来到老独面前,慢慢跪下去,“师父”只叫了这一句,已经哽咽难言。 老独也有些激动,但他这个人感情变化别人很难看出,他说道:“去谢谢老仙和老鬼。” 简旭也不站起,就在地上跪着走,来到两个高人面前,“多谢两位前辈出手相救,请受我一拜。”说着磕头。 白衣老仙呵呵笑道:“可受不了,快起来,我们就是爱玩。” 简旭起身,看着这白衣老仙,想起在莽原时那个月夜,就是他和老独师父相对畅饮,还喝了一种叫神香果酒,还记得师父说过,这笑翁会一种读心术,正想找他教自己,今日竟然来了,刚想说话,白衣老仙就道:“你别打算让我教你东西,你现在在红尘中打滚,这种东西心不静的人学不来。” 简旭心道,天啊,我刚想他就知道了,厉害,笑道:“你们两个,一定是神农笑笑翁和蜀山星君。” 那两个哈哈就笑,“连小娃娃都知道了,真是臭名远扬了。” 众人听得这两个人的名字,都不禁啊了一声,怪不得这样厉害,原来是他们两个。苗天在一边道:“原来以为是传说,现在看来确有其人。” 麻六拉着伊云到一边,“喂人家都有功劳,就咱俩,来的晚,什么都没做,就看热闹了,回去没面子。” 伊云问,“那依你呢?” 麻六在他耳边低低耳语几句,伊云点头,两个悄悄走了。 赛诸葛对吴王道:“你刚刚说过,要是能破了你的机关,就把太子放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吴王心道,我不想放我能留得住吗,就是不明白,这太子不过失踪一段时间,怎么连传说中的三大高人都来帮他,难道他真是真命天子? “本王说话算话,你们可以走了。”吴王道。 简旭邀请老独师父和笑翁、星君去客栈里小坐,但这三个都是跳出红尘之外的怪、仙、鬼,不喜欢与人来往,与简旭等人告辞,结伴神游而去。 简旭回头去找刘紫絮,却已然没了她的身影,叹了口气,“哎”一声感慨,几多无奈。 简旭从莫府出来,恍如隔世,一一感谢大家,赛诸葛道:“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再说。” 薛三好有些不服气,嚷道:“就这样放了那吴王不成?” 简旭道:“此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有点乱。” 红姑突然现麻六和伊云不见了,此时莫府有人高喊,救火啊,着火了。 众人回头去看,果然莫府火光通天,简旭道:“回去救火”被伊风拦住,“殿下,这或许是敌人的诡计,老独前辈已经走了,若是有事……”他的意思是,若是有事,我不能保证能够把你再救出来。 淳于凤也道:“吴王的兵士那么多,你不用担心。” 此时只见麻六和伊云两个从里面跑出来,还哈哈的大笑,那样子甚是得意。简旭立即就明白了,这火是他们两个放的。 “杀人放火杀人放火,放火就是杀人,你们两个真是,哎”简旭道。 麻六道:“他们害你时可有人这样想。” 简旭不觉感叹,“我也不知如何说了,走,回去。” 回到客栈,简旭重又感谢苗天,赛诸葛把苗天的故事大概的做了介绍,简旭才知道他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也明白了算命先生原来就是江湖上传说的杀手黑鹰。 苗天就准备告辞,既然太子已经救了出来,自己也该做自己的事了。赛诸葛邀他和简旭一干人同行去京城,被苗天婉拒,赛诸葛也不好强留,各人都有难言之语。 苗天祖孙走了,简旭这些人也准备启程,临走之时,他忽然想起苗天祖孙暂居的小庙,那番破败叫人好不惋惜,又想起了半山寺的一戒师父,他受伤,武功废失,对于一个武痴,不知心里是如何的难过,但又一想,一戒师父是高僧,会比我们这些俗人更能想得开,心里还是忍不住挂念,遂决定晚启程几日,偕同一干人等,去修补一番小庙,虽然不能重展新貌,总还是好过先前。一来因为一戒师父是出家人,自己是他的弟子,权且是为了师父做了点功德,二来自己几经磨难,都化险为夷,定是神灵庇佑之故。 众人齐干,不出一日,小庙还真就规整了许多,简旭在扶正的神像前诚心拜上,祈求自己回京之事再无纠缠,然后张皇榜,贴告示,消除赏杀令,也望真太子能放下心中梗阻之事,回到宫中,民间再无纷争。 一切告愿完毕,再拜几拜,就要喊众人回去客栈,准备回京。忽然外面马蹄声骤响,由远及近,像是有很多人来此,门口的伊风进来禀报:“殿下,有很多禁军朝这里来了。” 简旭大惊,刚刚祷告,难道此庙神灵也嫌弃荒废,驾云而去? 淳于凤道:“殿下,我们保护你赶紧快逃。” 麻六在一边气道:“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赛诸葛从外面走进来,“我看那些禁军之前是仪仗开路,而且行路不紧不慢,中间是一驾车舆,若是来劫持或是截杀之人,怎么会这么淡定。” 简旭听他一说,也走出去看,小庙位置居高,远远望去还真如赛诸葛所言,谁打仗会这样慢慢的走,而且那样井然有序,漂漂亮亮,演出似的。 “也许是来此庙朝拜的香客吧。”简旭道。 伊风也极目而望,他想了想道:“这仪仗,很像是宫里的。” 麻六就乐了,“是你的皇帝老爹来接你回家了。” 淳于凤也道:“越来越近,看着怎么像皇后或是贵妃的凤辇。” 简旭心想,这两个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还是躲吧,他说道:“无论是谁,目前对方的目的我们不清楚,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走,我们从西面墙跳出去。” 大家按简旭的吩咐,就往西面墙去,第一个上去的是伊风,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下,又跳了下来,“外面都是禁军。” 啊,被包围了,简旭情知躲避不了,索性就在庙里等着。 不消片刻,闯进一些禁军,然后分两边侍立。 这时,有人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简旭身边的赛诸葛伊风等人听这一声喊,全部拜服在地,麻六不习惯古人的规矩,依旧双手抄在袖子里,杵在那儿,伸着脖子看热闹,红姑将他拽了下去。 有人把李皇后扶出车来,李皇后虽然出行之装束简单,但也是珠翠乱颤,锦衣华服,气度雍容,姿态大方。 所有人都跪,唯有简旭站着,他心里想的是,承认自己是真太子,还是表明自己是简旭,承认自己是真太子,怕这个老女人没安好心,不承认,人家不一定会信, 他环顾四周,各个都匍匐在地,唯有自己站着,真太子不是疯癫吗,咱就疯癫起来。他说道:“你们是谁?打仗吗,来这许多的兵。” 李皇后看简旭似不认识自己的模样,心里暗道,这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那个,不敢断定,看看高驰。 高驰走过去对简旭道:“太子,是我啊,高驰,您忘了在廖公镇,咱家与您见过的。” 简旭心里暗笑,这高驰实在是不聪明,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他明明知道在廖公镇遇到的是假的,测我的底,哼哼你怎么不提莽原的事。 “你又是哪个,信口胡说,我何时去过廖公镇,又何时与你见过?” 高驰被简旭的话咽的登时语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迟疑片刻,又笑着说道:“太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连咱家都不记得了,看看,是皇后娘娘亲自接你回宫来了。” 简旭一脸漠然的看向李皇后,摇摇头,“皇后?我不认识,这个姐姐好漂亮。” 旁边的军士们很多都忍不住想笑,这太子,管他娘亲叫姐姐。 李皇后是不知该气还是该乐,自己几十岁的人了,他竟然叫我姐姐,这是夸我年轻漂亮还是故意气我,你不认我,和我装糊涂,好,咱们就看看谁厉害,她把矛头对准匍匐在地的赛诸葛等人,突然怒道:“你们这些逆党,竟然敢挟持太子,来人,都给我抓起来。”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四章读心术 第一百一十四章读心术 禁军过来就要抓赛诸葛等人, 简旭一听,又看看眼前的这些禁军,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对李皇后道:“一切事情皆因我而起,与这些人无关,他们不知道我是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他们只是在我危难之时收留我罢了,请皇后放了他们。” 麻六听了简旭的话,便自作聪明,为了配合简旭,他向李皇后解释道:“我们根本不认识谁是太子,”然后用手指指简旭,“你说的是他吗?他叫简旭。” 这时,临近的一个禁军领头挥拳便打:“你敢对娘娘不敬,找打”一个布衣,未经同意,是不能擅自面见皇后,更不能未经通禀就直接和皇后说话。 简旭看那禁军一副专横跋扈的来打麻六,情急之下右掌劈去,“轰”的一声响,只见那军头“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倒着“嗖”的飞出庙外。 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子功夫厉害,但没想道远远的一掌,还没有接触到人,就把人打飞,就像抛出一个小石子那样轻松,这太子的功夫深不可测啊 简旭心里哇了一声,窃喜,老独师父给自己吃了那个火阳丹之后,功力渐长。 李皇后也被震惊,侧过脸看看跟在身边的高驰,意思是说,你不说他是假的吗?不是废物一个吗? 高驰也懵,这太子忽而油腔滑调,什么都不懂,忽而武功高强的不得了,自己在皇宫多年,很熟悉太子,怎么感觉他都不是真的,难道看走眼了?又想起老独的那个莽原之上那次,原以为也是假的,总之这个人神神秘秘,自己也搞不懂了,他眼珠一转,道:“启禀皇后娘娘,您千寻万寻太子,如今太子就在面前,母子相见,大喜之事,至于这些人,都是保护太子殿下的。” 李皇后正愁没台阶下呢,自己并不是真的要抓什么逆党,她是想逼太子就范,与自己回宫。目的是要把太子带回宫里,为自己所用,所以,她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表情凄楚的说道:“你当然是太子,母后和你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怎能不认得,你失踪这么久,可想煞母后了,你我母子相见,本宫实是高兴的紧,好,既然太子说他们不是逆党,那就不是。”她冲高驰道:“放了这些人,准备起驾回宫。” 简旭道:“我可以与你回去,但是我的这些人,我得去交代一下。” 李皇后点头同意,然后她先去凤辇里坐了。 简旭把赛诸葛等拉到一边,说道:“二先生,反正我们也是去京城,虽然近在咫尺,但也说不定还有谁想杀想劫持,不如就随着她回去,也许会少了很多麻烦。” 赛诸葛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李皇后来此接你,就说明她的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她这样的大摆仪仗,一来是显示对你的重视,二来就是想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是和皇后在一起,既然不是偷偷摸摸的,她也不应该做出对殿下不利的事情来,就随她回去。” 简旭道:“好,我回宫去,但是你们都不许跟着,一路之上已经很多危险,皇宫之内更是凶险万分,我不能再连累你们,哪来的回哪去,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若有一天,我能够把宫里的事情处理好,再通知你们来玩,二先生、三哥你们,回登州,不要再理江湖之事,做一个渔民,却也清闲自在,淳于将军,去看看廖叔,伊风,你先找个地方安顿好自己和伊云,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努力去办,等我的消息,好了,我就说这些,各位,简旭再一次感谢大家,后会有期。”说完,朝李皇后走去。 麻六听说那皇后要带简旭回宫,急的冲了出来,高喊道:“简、不是,太子,还有我呢” 禁军过来挡住,简旭道:“放开他。”然后转身对李皇后道:“皇后,他是我的随从,一直服侍我左右。” 李皇后点点头,禁军放了麻六,他乐的回头朝赛诸葛他们扮个鬼脸,跑到简旭身边。 简旭道:“我答应与您回宫,但是,您得答应我,绝对不能为难这里所有的人。”他对李皇后的为人还是有所担心 李皇后怎会不知道他的用意,高驰早已报于她,淳于凤在随身保护太子。但逆党的事,那是皇上的事,与她无关,她要的,是稳坐后gong。所以,她说道:“怎么,还不信母后,本宫说了放过他们就一定会放过的。” 淳于凤并不相信李皇后,她心里一直认为赏杀令是李皇后下的,来接太子,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就要冲出来随简旭走,被赛诸葛挡住。 “淳于姑娘休要冲动,太子素有谋略,经历这么多,我等也该相信他的能力,再者,请不要辜负了太子的一片良苦用心,我看这样,我们登州五虎素来与江湖无争斗,也无惹过官司,我们去最合适。” 淳于凤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四位侠士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消息,都要想办法通知我们。” 赛诸葛点头答应,然后疾步来到李皇后的车舆前,被禁军拦住,他口中高喊:“娘娘千岁,我有话说。” 李皇后看了看简旭,简旭急忙解释,“这几个是登州五虎之中的四位侠士,一路之上多亏他们照顾。” 李皇后看了看四虎,个个面目纯朴。 “高公公,看赏。”李皇后以为,这些人是来讨赏的。 谁知赛诸葛道:“谢谢娘娘隆恩,只是,我等不是来讨赏的,我等在与太子初识之时,就立志保护太子,虽然皇后与太子相逢,我等还要保护太子回宫,请娘娘恩准。” 简旭此时才明白,他们是不放心自己,可是,你们这些人都要进宫,这李皇后肯定不会答应,你以为皇宫是菜市场啊,想去就去。他见李皇后面上不悦,显然是不想答应,赶紧说道:“皇后,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都想为国为民建功立业,苦无机会,如果到时他们一无是处,打回乡便是,再者,民间百姓对皇宫都是向往不已,让他们去看看便是,权当我对他们恩情的回报。” 李皇后这时不想惹怒太子,简旭这样一说,她忙换了副温和的表情,道:“好吧,念在你们帮过太子,本宫就准了,我朝广纳能人贤士,说不定就有了用武之地。”然后对高驰道:“走吧。” 麻六就喊:“红姑,红姑你也来。” 简旭气的,什么时候了,都忘不了谈情说爱,刚要对李皇后说,她却先说道:“你的侍女吧,一并准了。” 红姑看看淳于凤,淳于凤点点头,“好好照顾殿下。” 红姑朝淳于凤抱抱拳,朝麻六走去。 伊云在一边急了,“我也去。”被伊风挡住。 高驰命人牵过几匹马,李皇后对简旭招招手,“皇儿,随母后一起坐了,好久不见,咱们叙叙话。”简旭迟疑着,高驰低头施礼,做了个请的姿势。 上就上,咱也尝尝这国母的凤辇是何种感觉,他刚要上车,飕的一个黑影冲过来,抓住他的肩膀。简旭回头一看,是老独师父,急忙唤道:“师父,你怎么又来了?” 老独说道:“你不能跟他们走,我说过此事与你无关了。” 李皇后正掀开帘子等着简旭呢,看见老独,愣住,听简旭叫他师父,细长的眉毛抖动一下。 这时,一个军头高喊一声:“保护皇后”禁军把老独和简旭围在当中。 李皇后了解老独的厉害,单单一个简旭,刚刚已经是威慑众人,这个老独,大家一起上不过是多死几个。她对就要上前的禁军喊了声“退后”,微微笑道:“他是太子,是我的皇儿,要与我回家。”她说的合情合理,语气轻柔,像一个母亲在等待她的孩子。 简旭知道,如果自己不跟李皇后回宫,势必会引来一场厮杀,虽然现在师父来了,能保护自己,但无论谁赢,都是死人,这是他不想看到的,把问题变得尖锐,把矛盾激化,于事无补,而且刚刚赛诸葛已经分析,李皇后此次不会为难他。他对老独说道:“师父,我刚刚已答应随皇后回宫,大男人做事,不能言而无信,请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老独看看简旭,简旭使劲点点头,意思是我没事。 老独道:“好,他可以随你回宫,但是,我要交代几句话。” 简旭看看李皇后,李皇后唯有答应。 老独带简旭来到一边,突然伸出双手扣住他的双肩,简旭吓了一跳,喊道:“师父,你做什么?” 老独道:“闭嘴,闭眼,把心神归位,我现在传你读心术,这里人多,我不能出口,我会把要领默移到你脑海里,你要牢牢记住,宫廷复杂,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简旭明白了老独师父来此的目的,赶紧闭嘴、闭眼,抛开杂念,心神集中在一起,老独并没有张嘴,而他的语言却源源不断的输入到简旭的大脑,另有一股柔和之气随着他的两只手袭进简旭的体内,他只觉浑身绵软,个个细胞都被打开似地,有股气息漫身游荡。 一会儿,老独松开简旭,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 他噗通跪倒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把头磕的咚咚的响。 老独一边回身走一边道:“大男人婆婆妈妈。”话说完时,人已不见,真是来如风,去如电。 高驰喊了声:“起驾” 早有人给赛诸葛等准备了马匹,麻六那个乐啊,天天想夜夜盼,总算进宫了。 仪仗开路,禁军随护,一队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小庙,踏上回京城的路。 简旭坐在李皇后的凤辇里,看着她那细腻如婴孩的肌肤,直感叹皇后就是皇后,保养得真好,忽然想起读心术,好,就试试。他闭嘴、闭眼,心神集中,心里默念要领。 “这太子,无论真假,我都得好好哄着,拉近感情,到了一定时候,再除掉他不迟。” 简旭一惊,睁开眼睛,刚刚他分明听到了李皇后在心里说这样的话,读心术,很厉害,再看看李皇后,依旧是温情的看着他,像慈母一般。 第一百一十五章进宫 第一百一十五章进宫 简旭与李皇后同乘一舆,高驰在左,登州四侠在右,另有一些殿前侍卫近身保护,十几个宫女随行。前面一队禁军开路,后又一队禁军护卫,出河中镇时候,街上百姓如织,都来观望。 简旭装着无意的瞥了一眼李皇后,算起她的年龄,应该与老独师傅差不多,然她的脸上无丝毫皱纹,光滑细腻,犹如少女,只是她高高的额头显示出一股高贵的冷傲。但不知这样的一个人,与师傅有了怎样的瓜葛,不会仅仅是十几岁时在莽原住了那一次,两个人见面又是一副相对漠然。 李皇后不停的看着简旭微笑,满脸慈爱。见他眼神飘忽,李皇后心想,这个还真有些奇怪,太子自先皇后去世,一直养在自己宫里,这也是自己能够当上皇后的一个权柄,所以两个人之间是很熟悉的,太子的眼神一向都是非常坚定。假的最好,能成为自己的傀儡,真的,就另行打算。 李皇后忽然叹口气,啜泣起来,刚刚还是满脸的笑容,她这样倏忽即变让简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儿”李皇后轻轻唤了一声,也不叫太子,语气非常亲切,“以后再不可这般淘气,回去后向你父皇好好认错,无论怎样,都是两父子,你忍心看他一把年纪还要为你费心,百姓之家也讲,家和万事兴,更何况你位及储君,安天下,抚社稷,这是你的责任。” 简旭听她说的倒是在理,却不知该怎样回答,如若轻松答应“是”,又不知那真太子面对李皇后是怎样的一个态度,驯服还是逆反,既然不知,不如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以静制动。 李皇后继续道:“母后苦苦寻你,却有奸佞小人从中作梗,在江湖洒了个什么赏杀令,反倒诬蔑是母后做的,你虽然非我所出,但自皇姐西去之后,你一直是我抚养,我拿你视同己出,这些日子,可折磨坏母后了。”她的话简旭未知真假,眼泪倒是真切。 简旭心想,高驰不是你的人吗,在廖公镇,若不是淳于将军及时赶到,恐怕早已成了高驰那炼月刀下的鬼。你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又是为何,刚刚用读心术窃听了你的心里话,你当我不知道呢,自己小心便是,好歹会一招,若是对我下手,哼老虎不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先把你制住。 再行一段路就出河中镇了,街边的百姓交头接耳,都不知是哪个大官莅临,只觉气派非常。李皇后吩咐过高驰,这一路都要悄悄而行,不要声张,以免惹来麻烦,所以,百姓并不知道是国母驾到。 人群之外有一个穿紧身小袄的女子,她正是朱可道,李皇后和简旭的车舆刚好路过,她看了驶过的车,知道是个大人物,也没多想,娇柔的喊了声:“简旭,我们走吧。” 她身后一个穿墨绿色锦袍的男子答应道:“好的。”这是太子,他正低头疾走,想是怕被人看见。 麻六骑在高头大马上,觉得风光无限,这简旭,倒霉了许久,总算和他荣耀了一回,他喜笑颜开的东张西望,看着那些百姓的眼光,仿佛都是羡慕他、崇拜他,只可惜,这情景没有被沧州的美人看到。 他忽然现人群后面的朱可道,看侧影,分明就是,娇俏中袒露出纯朴。就想喊赛诸葛来看,又现了朱可道身后的那个,天啊,又一个简旭不对,简旭在车里坐着呢,哦,是那个真太子?他怎么和朱可道在一起?或者,车里坐的那个简旭是假的?有点乱,他拍拍自己脑袋。 薛三好道:“麻六,你做什么?” 麻六迟疑一下,朱可道是登州这几位的侄女,告诉还是不告诉他们?不行,不能告诉,被他们知道还有个真太子就坏了,急忙摇摇头:“没事,脑袋有些胀。” 赛诸葛道:“等队伍停下休息的时候,我给你把把脉。” 麻六道:“谢谢二先生,真的没事,大概有些兴奋。” 红姑在一边咯咯笑道:“真是没出息。” 车内的简旭,一路之上,听够了李皇后的絮叨。到了驿道,他掀开帘子望去,土地酥软,渐有春意,气息温润,如此好天气,却叫简旭好不伤感,紫絮现在何处?是否知道我已进宫?我得想办法出来找她。而自己到了皇宫,又如何来扮演太子的角色?他思绪纷飞,心神出位。 突然一把剑刺入车厢,幸好偏离了方向,简旭和李皇后都大吃一惊,外面开始叫喊:“保护皇后和太子” 谁知第二剑又刺了进来,从车前面刺进,简旭坐在后边,那剑像长了眼睛,直奔简旭,李皇后喊了声:“皇儿”扑在简旭身上,只听“嗤”的一声,剑尖刺进李皇后的后肩,她哎呀一声惨叫,倒在简旭怀里。 刺客见接连失败,飞身便走,禁军们拦住去路,高驰挥起他的炼月刀,只几个回合,便一刀砍死。 他急忙过来看车里的李皇后和简旭,简旭正在那里大喊:“皇后,皇后,皇后你怎么样,你醒醒。”他的眼里流露出急切的神情。把李皇后抱出车来,在一个空地上,早有人铺上了布帛,简旭把李皇后放下。过来几个宫女忙抱着李皇后,个个吓的不行。随行太医急忙过来救治,见李皇后背后衣衫被血浸透,紧闭双目。 简旭大喊:“快救她,快救她” 太医又是翻药箱,又是拿针,又是找棉布。 赛诸葛也赶了来,简旭知道赛诸葛的医道高,看太医慢吞吞的,他一把推开,喊道:“二先生,你来,你快来。” 赛诸葛道:“是,太子。”他随手抽出一个布包,拿出一粒药丸先给李皇后喂下,又用银针扎在她的穴道上,封住她的血脉止血,然后说道:“皇后娘娘,请恕草民不敬。”说完,在李皇后的伤口处撕开她的衣服,把一些白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又拿出一些白色的棉布把伤口包好。 连高驰都佩服赛诸葛,他这一套下来,只是须臾之间,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少顷,李皇后慢慢醒了,睁开凤目看看众人,眉头拧起,想是很痛苦,口里却说道:“太子,太子怎样?” 简旭急忙在一边道:“皇后,我很好。” 李皇后看看他,微微笑笑。 赛诸葛道:“皇后娘娘是惊吓过度,以至于昏迷,没有危险,大家不必惊慌。” 众人长吁一声,放下心来。高驰急忙跪倒在地:“奴才保护凤驾不利,请娘娘降罪。” 李皇后摆手道:“不关你的事,可有抓到刺客?“ 高驰道:“已经毙命。” 李皇后道:“一定是那个贱人,她最不想太子回宫。” 太医有些担心皇后的身体,建议先歇息一段时间,赛诸葛道:“车子可慢行,我看了伤口,所幸只是伤及皮肉,那药非常厉害,不出两日,伤口即可封住,不出七日便能愈合,在这里逗留,荒野之间,很难把握,如有意外,反倒不好。” 李皇后说话再无气力:“这位先生说的颇有道理。” 简旭道:“皇后,他叫赛诸葛,是他救了您。” 李皇后道:“回宫之后,本宫定当赏赐。” 赛诸葛跪倒谢恩。 人马继续前行,只是度放慢,怕车子颠簸,简旭命令人把车内铺上柔软的布帛,让李皇后躺下休息,他自己骑了马跟在一边。 此时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心思迷离,这李皇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那读心术听的,难道是自己学艺不精,听错了? 一路慢行,总算到达京城,这京城繁华的程度,让简旭、麻六和登州四侠等人都开了眼界。街道宽阔,楼宇宏伟,人流如麻,集市丰富。即便是街上行人的着装,又与小地方不同,时髦,多元化。还有一些穿着短靴戴着皮帽的番邦旅人,间或其中,却是另一番姿彩。 急着进宫,各人都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来到皇宫正门,一列五扇,上面尽是金钉朱漆,墙壁皆是砖石垒砌,雕着龙凤飞翔。 麻六心里喊道:“皇宫,我来了”他眼前出现的是,如云的宫女,满桌子的美食。 简旭心里叹道:“这,又是一个怎样的开始呢?” 进了宫门,又是一番眼花缭乱,但因对古代的建筑不甚了解,不仅仅是麻六,连简旭都无法确切的说出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只觉得一切都是那样大气、浑厚、庄重、辉煌,简旭此时心里早已忘了赏杀令,被这一切所吸引,看了几眼,忽然想起自己是太子,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不应该这样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架势,所以就端坐身子,沉默不语。心里琢磨着一定要先玩个痛快,这次穿越之旅有点冒险,但遍阅世俗人情,也是值得,如今又能以太子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住进宫里,若不是做梦,哪能如此。 李皇后伤势好转,因她养尊处优惯了,体质差,未能痊愈,但无大碍,只因舟车劳顿,回宫之后,要先休息。命高驰把简旭送回东宫先行安歇,一路风尘,单等明日见过皇上,再商议其他事宜。 简旭看李皇后说话仍然虚弱,心里着实有些亏欠,如她真的想害自己,又何必舍命相救,即使不死,那剑刺在谁身上,都是一个字----疼 高驰引着简旭及登州五虎等来到东宫,谯楼钟响,斜阳如火烧,把个东宫映射得更加金碧辉煌。 不仅仅是麻六,连简旭都被东宫的恢弘、富丽惊呆。 东宫之大,单单是宫前的院子,足可以跑马。三进的房屋,最前面是太子平时接待宾客处理事务的地方,中间是太子起居读书的地方,后边是女眷住的地方,更有一个大花园,亭台轩榭,曲径回廊,人工湖里依旧是碧水盈盈,后边有一个暖房,这样的季节,暖房里鲜花盛开,菜蔬瓜果旺盛。 高驰一声喊:“太子殿下回宫” 简旭进到殿门,登时吓了一跳,只见门里跪倒了一片,人员之多,无法细数。他告诉自己镇定,权当是在拍戏。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个华服的年轻女子,在众人之前,对着简旭福了下去。 简旭猜想,看她的穿着甚是华贵,气态雍容,又在众人之前,大概是太子的老婆。但是,太子是疯癫跑出宫的,到底是认?还是不认?无论认不认,太子自小生在皇宫,长在皇宫,每天被供奉似地宠着,一定是有些威仪,所以,在气势上,不能矮。他挥挥手道:“全部平身吧。” 这时,一个体态肥腴的老太监走了过来,给简旭鞠躬请安:“殿下,老奴给殿下请安了,殿下回宫,真是大喜的事情,皇后娘娘派人通知了老奴,乐的我一夜都未睡着,一切都准备好了,请殿下沐浴更衣,稍后用晚膳。” 高驰对老太监道:“米公公,咱家交差了,好生侍候太子,皇后那里惦记呢,再出纰漏,您自己去和皇后皇上回禀吧。” 米公公感谢施礼:“高公公费心了,回去替老奴问候皇后娘娘,转告娘娘千岁,太子这里,我一定好好侍候。” 高驰白了他一眼:“那就最好,太子殿下,咱家告退了。” 简旭没心理他,别说一边的麻六欣喜若狂,简旭心里也是有些激动。 米公公吩咐把赛诸葛等人安顿好,自己引着简旭穿厅过廊,来到一个弥漫着热汽的房间,五六个宫女,正在往一个类似小型游泳池里放水,那池子全部用玉石铺就,滑腻而温润。 宫女过来给简旭脱衣服,简旭立即抓住衣襟,有些害羞,被几个豆蔻年华的姑娘摸在身上,心里抖。 宫女愣在那里,不明所以,太子一向都是她们侍候洗浴的。简旭不懂,东宫里的宫女,都是属于太子的私有。 米公公看出些端倪,或许是太子在民间呆久了,冷不丁的回宫不习惯,过来解围:“殿下,不如让老奴来,老奴的手法比他们熟练。” 简旭点点头,心想,即使他被阉了,好歹外形看上去是男人,在一大堆女人面前脱衣服,受不了。 宫女却没有退下去的意思,围在池子旁边,等着给简旭洗澡。简旭脱的只剩一件贴身的裤子了,对米公公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出去吧,不用侍候我。” 米公公道:“殿下,一个都不留下?谁来侍候您,有个闪失,皇后和皇上那里,老奴交代不了,请殿下面谅。”说着就来解简旭的裤子。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六章女人是老虎 第一百一十六章女人是老虎 简旭腾的跳到一边,“等等” 米公公感到非常讶异,太子殿下怎么了?洗个澡都如同新娘子进洞房,害羞。 简旭看着这些宫女太监的眼神,明白了大概,奶奶的,那太子真**,多大个屁股多大个脸,用得着这么多人给洗吗,成心考验我的定力,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光看着都已经想入非非了,再那么一摸,一会儿还不得流鼻血。可是,这都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太执拗,**,又骂了一句,这太子的角色还真不好演,在民间就是被不停的追杀,在宫里就是被女人麻烦,忽然想起麻六,道:“随我一起回宫的,那个叫麻六的小子,我离宫的日子,都是他侍候我的,去把他叫来便可。” 米公公一挥手,宫女们躬身而退,他也领命去找麻六。 麻六听说侍候简旭洗澡,心里骂,还真把自己当太子了,让我给他洗澡,气呼呼的来到澡房。 简旭此时早已进到池子里,一副陶醉的样子,看到麻六,喊道:“六儿,进来,太舒服了,这池子都是玉做的。” 麻六一听,原来是找我享受的,这还够哥们,三两下,便把衣服脱个精光,进到池子里,用手一摸,滑腻,兴奋得喊叫起来。 米公公和那些宫女也不敢走远,就在门外侍立,听到他们俩在里面大呼小叫的,都惊呆了,这太子,怎么突然喜欢男人了。 正想呢,刚刚那个华服女子走了过来,太监宫女急忙见礼:“拜见太子妃。” 太子妃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这样的场景每天不知重复多少遍,所以熟视无睹。她也听到里面的笑声,道:“米公公,谁在里面侍候太子沐浴?” 米公公道:“回太子妃,是一个叫麻六的随从。” 太子妃气道:“荒谬,这样的事情他怎能做好,我去看看。” 大家闭嘴不敢言语,太子妃推开房门,里面像大雾弥漫似的,她努力看向浴池,现两个大男人在浴池里说笑,她立时就火了,忽地冲了过去。 简旭看见有个女人进来,急忙把身子藏到水里,用手捂住了**,不至于走*,麻六背对着房门,没有看见太子妃进来,洗的正快活,一边喊着:“太舒服了。” 太子妃现麻六是赤条条的,忙转过身来,喊了声“来人”。 门口的太监宫女进来一帮,麻六也听见了声音,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跌跌撞撞的爬出来,抓过架子上的衣服胡乱的穿起。 太子妃怒道:“把这个人给我绑起来。”她手指麻六。 米公公有些为难,这个人是太子叫的,不知此时是听太子的,还是听太子妃的,站在那里直看简旭。 简旭明白了他的用意,道:“谁敢抓他。” 太子妃一听,急忙走到简旭身边,俯身柔声说道:“太子,他只是个随从,如此大胆,敢与太子一起洗澡,这不坏了规矩,传出去,殿下的威名又何在。” 简旭想这宫里的规矩真繁琐,自己一时哪里懂得太多,解释道:“想我流落民间之时,都是他侍候我的,我刚刚回宫,一下子还没有适应过来,今日就算了,下不为例。”他语气看似平和,脸色却是冷冷的。 太子妃不好说什么,对几个宫女道:“你们过来侍候太子殿下洗澡。”然后一挥手,屏退那些太监,麻六也乘机逃跑。 简旭就奇怪,麻六一个大男人和我洗澡你不高兴,却让一群小姑娘陪我洗,脑袋定是被驴踢了,他说道:“谁都不用,我一个人洗。” 太子妃见简旭不肯让这些宫女给洗,扑哧就笑了,使个眼色,那些宫女都退了出去,她在池子旁边一件件的脱下衣服,心想大概太子是想让自己伺候他沐浴,小夫妻久别,她正直青春妙龄,独守空房许久,如今盼到太子回宫,不如就来个鸳鸯美浴。 简旭现情况不对,阻止道:“啊,那个,我一个人挺好,你也出去吧。” 谁知太子妃根本不理他的话,很麻利的脱下衣服,皎皎**竖在简旭面前,笑意盈盈,*光无限,风流妩媚。 简旭就像被谁打了一闷棍,脑袋嗡的胀大,急忙把头扭到一边。 “我说了,我自己洗。”他的声音有些打颤。 太子妃心下诧异,他们夫妻分开这些时日,一个大男人,竟然没有如狼似虎的扑过来,反倒是害羞。是冷不丁的不习惯,还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不管那些,太子永远是自己的,他将来是皇上,自己就是皇后,所以要抓住太子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她进到池子里,慢慢向简旭靠近,整个上身露在水面,两团粉嫩的肉肉颤动不止。 简旭感觉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只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些反应,心跳加。 太子妃靠到简旭面前,伸出她白嫩的手来,在简旭的脸上抚摸起来,然后是胸脯,然后是肚腩,然后慢慢向下摸去,简旭忽地从水中站起,跳出池子,跃到衣架后面,拿起衣服披上,大口的喘气,手脚酥软,噗通,坐在地上,高喊:“来人,快来人啊。” 米公公带着宫女跑了进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米公公道。 简旭想想,什么事?脑袋有些乱,想想,“哦,把衣服给我穿上,有些冷。” 太子妃气的在池子里拍打着水。 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简旭像逃过一劫,长出口气,**,又骂了一句,一拨一拨的诱惑,女人是老虎还真就说对了,再这样下去还不把我搞阳痿了,回身去找赛诸葛等人谈天解闷。 赛诸葛几个人都是第一次进皇宫,心里多少有些兴奋,宫女置好了水果点心,他们在一起闲聊。麻六回来把太子妃闯入浴房的事说了,大家开始取笑麻六。 简旭一进来,众人觉得眼前一亮,只见他,蟒袍玉带,金冠束,后边跟着四个小太监四个小宫女,那气势,不可比拟。 麻六嘟囔道:“至于吗,又没出门,后边跟着这么多,还能钻出来个耗子把他吃了。” 赛诸葛急忙给他递眼色,这是东宫,不是民间,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别是到时候太子都保不了。 众人过来给简旭见礼,简旭唯有把戏演下去,喊了“免礼,”坐下来想和大家说说话,但这些太监宫女时刻不离左右,这哪里是伺候,分明是监视,非常不舒服,简旭对他们说道:“你们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男的,去劈劈柴,女的,去绣绣花,总之不许跟着我。” 那些太监和宫女有些为难,这都是米公公吩咐的,简旭知道他们的意思,“我数三个数,谁要是再不离开,咔嚓”他做了个砍头的动作,那些太监宫女吓的全部都跑了,去禀报米公公。 薛三好问:“太子殿下,你真威风。” 简旭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我在民间和大家在一起散漫惯了,突然这些人盯着,浑身不自在,来来,大家吃,喝。” 麻六撇着嘴:“这么享福你还不高兴。”然后又嬉笑道:“我听说宫里的这些女人都是你的,你可达了。” 简旭瞪了他一眼,心道,我可无法享受那齐人之福。不过在民间折腾了这么久,整天不是被追杀就是被劫持,现在总算好了,我就不信在宫里,在皇上的眼皮底下还有人敢动太子。太子的女人不能动,但太子的其他东西可以动,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也该享享清福了。 把麻六叫到一边,“六儿,这回,我们要好好玩一玩,什么雪龙马,什么御花园,什么一百道大餐,统统的享受一番。” 麻六急忙点头表示百分百同意,然后又问道:“除了这些,你借我几个宫女呗。” “干嘛?”简旭不解。 麻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挠了挠脑袋,“反正你那么多也用不了,听说,那些宫女都白睡。” 啪脑袋上挨了简旭一巴掌。 麻六急忙解释,“纯属玩笑” 到了晚上,刚交初更,寝宫早已拾掇好,雕花的大床,四周围着两层罗帐,里一层是轻纱,外一层是厚绒布,簇新的锦被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光泽,屋子里熏好了暖香,桌子上摆着瓜果糕点热茶。 米公公引着简旭走进寝宫。迎面来了个佳人,看穿戴不像是宫女,简旭正合计呢,这又是谁啊,只见女子福了一福,道:“甄良娣拜见太子。” 甄良娣?简旭想起,良娣的意思是太子的小妾,妈呀,肉蛋又来了 先是太子妃,现在是甄良娣,这分明是考验我的意志力,我虽不敢比柳下惠坐怀不乱,但也是正人君子,这妃啊良娣啊,都是人家真太子的,咱不能浑水摸鱼,做出有违德行的事情,况且,谁都不能代替紫絮在我心里的位置。 简旭思索片刻,现甄良娣在那里瞪着一双温柔的大眼看着自己。 怎么办?暂时无法离开皇宫,总得应付过去。他故作吃惊的样子道:“你是哪个?我突然都不记得了。” 大家都知道太子的病,时好时坏,是以甄良娣并不奇怪,她柔声答道:“我是甄儿,这些时日,太子在民间受尽疾苦,既回宫,以后慢慢就会好的,我先服侍太子就寝吧。” 简旭看她贤淑明理,与那太子妃不是同类,心下有些喜欢,忽又想起三国时的那个甄洛,问道:“可有读书,知道三国的那个甄洛吗?和你一个姓氏,就是曹丕的老婆,曹植的梦中情人,被他写成落shen的那个美女。” 甄良娣道:“认得些字,有看过《落shen赋》,只是贱妾无甄洛的才华。”她一副低眉顺气的样子。 简旭猜想那米公公一定在暗处盯着呢,不能现在全部都赶走睡觉,突然之间找到了打时间的办法,“我离宫太久,这癔症又时好时坏,所以忘了很多事情,你陪我聊聊天。” 甄良娣道:“是,殿下。” 简旭看她站着,指指自己旁边,“你坐吧,站着说话别扭。” 甄良娣又道:“是,殿下。”然后坐在简旭旁边,低着头,不敢看简旭,也不敢说话。 简旭就开始讲甄洛,讲甄洛的坎坷,再讲曹植,讲曹植的才华,讲完这些看看时间还早,又讲曹操,讲曹操的奸雄,到后来不知该讲什么了,自己也困倦难耐,就想让甄良娣走,可是一个女人都不留,会让人怀疑,太子又不是和尚,身上的零件都全,这一屋子的如花美眷,总得有个侍寝的,可是留下甄良娣,所谓瓜田李下,暗昧之夜,暧昧的情境,怕被人误会,他主要是怕被刘紫絮误会,虽然她没有看到,但感觉她那双大眼睛时时在盯着自己,还是避免好,并且还有个真太子,自己是来解除那个赏杀令,不是来睡人家的女人的,让他知道,也不好,再者,虽然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天知,地知,自己知。 已过三更,简旭困的不行,讲着讲着,歪倒在床上睡着了。甄良娣急忙去给他脱鞋,他一个激灵蹦起来,“别动” 甄良娣被他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殿下,你怎么了?” 简旭环顾四周,灯火昏黄,悄然静谧,没有其他的人,想必已是更深,撒谎道:“在民间,凶险太多,所以,你一碰我,我以为又有人来杀我。” 甄良娣突然服跪在地,带着哭腔说道:“都是我不好,惊吓到殿下,请殿下恕罪。” 简旭一看,这哪像老婆,简直就是个奴仆。 “甄儿,是吧,你也出去吧,我这一路太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觉。” 甄良娣性情温顺,听简旭这样说,急忙福了一下,颠着细步走了。 简旭想,先是妖精一般的太子妃,后又是奴婢一般的甄良娣,明白太子为何喜欢朱可道了,因为她像个活生生的人。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七章假父子真感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假父子真感情 简旭一夜都没有睡好,老是怕那个太子妃会突然闯进来,来个饿虎扑食,小爷我就是个凡夫俗子,再骚扰绝不客气的拿下。熬到下半夜,觉得那些妃啊良娣啊孺人啊都该睡觉了,才放心,然而只是翻一下身,咳嗽一声,立即有宫女过来询问,还是不得安宁。 第二天,米公公过来禀报,高驰来了。 简旭知道,一定是皇后有事,所以等高驰进来拜见之后,没等他说话,简旭抢先道:“我正想给皇后请安。” 米公公忽然现,太子的性格和原来截然相反,原来的骨气有些过火,是傲气,是倔强,是傻;现在也不乏正气,但是性格没有棱角,说话少了刺,随和得很,一定是在民间吃苦多了,才知道当个太子是多么的好,有所顿悟了。 既然简旭要去给李皇后请安,高驰也不再赘言,米公公吩咐人给太子备轿,太子卫队护送,起驾去幽凰宫。 幽凰宫里,暖香漫溢,墙壁都是椒泥筑成,内有火墙贯通,从正门开始,一道道垂着厚重的帘幕。 李皇后斜倚在胡床上,旁边放着一个大火炉,里面燃着碳条,无烟,泛着幽蓝的光,热气袭人。 高驰进来通禀:“娘娘,太子来给您请安了。” 简旭过来深施一礼:“见过皇后,皇后身体还好吧。” 李皇后忙坐直了身子,道:“皇儿,难得你有心,来,快坐下来烤烤火,这虽说冬尽了,但还是冷,瞧你这一身的凉气,去见过你父皇没有,如何先过来给我请安。” 简旭心里合计,我认识皇上是谁,再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高驰去东宫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先到这里来报到吗,然后听你的安排,对这个女人,简旭不知道是恨还是怜悯,毕竟她那样舍身的救过自己。不知道如何应答,就一贯的默不作声。 李皇后见他不吱声,这太子是在和皇上怄气,还是怕见皇上尴尬,她说道:“太子且不可再与你父皇生气,为人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子女好的,你父皇以前对你是严厉了些,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位及储君,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且不可让臣子们说出什么。” 简旭唯有点头。 李皇后突然把话题一转,“我听说太子妃很委屈,小夫妻分别了那么久,你如何那样冷淡她,连甄良娣也不理,太子有什么心事吗?” 简旭一听,才生的事她都知道了,得,那米公公不用说也是她的人了。是啊,为何不理老婆,因为那不是我的,可怎么说呢? “回皇后,我……”他想说我有些累,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借口太牵强,一堆人侍候,累什么,改口道:“我刚刚回宫,一来担心皇上还在生气,二来担心皇后你的身体,若不是因为我,你哪里会受伤,你这里受苦,我哪里有心情去想那些事情。”说完,简旭直佩服自己的聪明,这个理由真是完美,还不得把这个老女人乐晕了。 果然,李皇后动情的,眼泪汪汪的,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母后,知足了,好吧,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去见你父皇,已经禀报上去,皇上恐怕现在是望眼欲穿呢。” 皇上那里还真是望眼欲穿,听说太子回宫了,一把年纪的人,竟然叹息不止,老奴郝仁问道:“皇上,皇后说,太子这次变化很大,病情也有所好转,除了爱忘些旧事,基本都好了。” 皇上无奈的笑笑:“这个刁球,寻了一年,竟然被皇后找到太子,他回宫之后,立刻传来见我。” 门口执事的太监进来,禀报郝仁,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到了。他们没有直接与皇上说话的权利,得通过郝仁转禀。 郝仁急忙禀报皇上,皇上在龙书案前坐正了身子,忧郁的面容立即换成威严的表情。 李皇后带着简旭走了进来,福了一下:“臣妾拜见皇上。”然后回头看看傻愣在一边的简旭。 简旭立即明白了,连忙撩起衣袍,跪倒在地,“儿臣拜见父皇。”他慢慢抬头想偷瞧,看一看传说中的九五之尊是什么样子,还没看着,皇上突然大怒。 “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太子,竟然火烧东宫,又离宫出走,这么久才回来,枉顾祖宗礼法,不理社稷民生,来人,把太子给我拉出去砍了。” 简旭吓的差点昏过去,这啥爹啊,刚见面,不来个激动的拥抱,不掉几滴眼泪,第一句话就是砍了,奶奶的,我就长一个脑袋,怎么能说砍就砍,他知道求皇上不好用,求皇后,都是你让我回来的。 “母后,”从皇后换了母后,反正她一把年纪了权当是在叫了一声阿姨,“母后”想说救我,太没面子,那真太子的性格,应该不是随便求饶的,不然,就不会敢与皇上脾气,可自己又不敢硬挺着。 李皇后也吓了一跳,急忙来到皇上面前跪倒,“皇上息怒太子已经知道错了,不然他也不会回宫。” 郝仁也过来说情,“皇上,您看看太子殿下,瘦了,憔悴了,黑了,皮肤都粗了,想必是在民间受了很多苦,太子既是太子,在皇上这儿,也还是个孩子不是,是孩子,哪能不犯错呢,请皇上开恩。” 皇上冷着脸,“既在帝王家,生下来就不是个孩子,就应该懂得顾全大局,就不能有半点任性,这样的太子,要他何用。” 李皇后更害怕了,皇上这话何意?是不是自己出宫这几日,那阎贵妃就在皇上耳边吹风,要把太子换了,急忙说道:“皇上,你千不念万不念,还要顾及皇姐,她临走之时把太子托付于我,你若是杀了太子,就连臣妾一同杀了吧。” 皇上气的,“你……” 简旭一看,这李皇后先前是舍命相救,现在又是舍命相救,真一副好母亲的样子,真的还是假的?对,读心术,他凝神,闭息。 “这个臭小子,为何不求我,我只不过是想挽回一点面子,再磨磨他的棱角罢了,虎毒还不食子,我怎么能杀他。” 简旭心里大喜,那个李皇后的心思没听到,听到了皇上的,他跪爬到皇上面前,抓住皇上的腿,仰着脸说道:“父皇,我自知犯错难以让父皇宽恕,但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何要离宫出走,我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我在民间受了多少苦暂且不说,我查到了多少事情你为何不问,好吧,既然你觉得我该死,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虽然我们是父子,也是君臣,恕儿臣不能奉孝于膝下,我走了。”他忽地站起,很潇洒的往门口走去。 皇后急的去喊皇上,皇上喊道:“慢着。”简旭一听,得,死不了了。 “朕,倒想听听你的理由。”皇上说道。 简旭转回来,看看旁边的这些人,皇上明白,连同皇后,一起屏退。只剩下他和简旭, 简旭充分挥自己能言善辩的长处,又挖掘演戏的天分,叙述了自己为何离宫的理由,大多都是那太子说的,再经过他的重新组合,添枝加叶。把诸如刁球、高驰、武威侯、吴王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讲了那个赏杀令,只是他没有说是太子自己下的,而是用了一个“未知这其中的谁下的”来定义。即使没有皇上怒这件事,千辛万苦的回到宫里,这个状必须得告,皇上听了还不得把他们统统绑了,来个推出午门外斩。 谁知皇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朕知道了。” 这让简旭迷惑不解,还以为会来个龙颜大怒、雷霆震怒、勃然大怒,却像是听了一个非常平淡的故事,这皇上是不是老到昏聩。 “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也不能抵消你的过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你抄写一百遍《论语》,学学圣人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说完,咳嗽不止,手捂心口,拧着眉毛。 简旭过去扶住,“父皇,你怎么了?”他心里感觉,与这个老人一点都没有陌生感,而且皇上也并非是处在云端的那种遥不可及,看他满脸的皱纹,和手上的老年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 皇上叹口气,摆摆手,“元儿过来。”他唤着太子的乳名,一切都是烟消云散。 简旭走了过去,单膝跪在皇上面前,扬起脸来看着皇上,这一幕,恐怕是皇上在诸多儿子中唯一看到的一次温馨场景。他的手有些抖,想起了太子的生母,那是何等的温良贤淑,此时的太子,皇上蓦然看到了先皇后的影子,心里有些酸,轻声说道:“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看看。”全然没有平时皇上的威严,只是一位慈父。 简旭一拍胸脯,“父皇你看,我结实的很,就是脑子爱忘事。” 皇上道:“很多事情,该忘就忘吧,记住你的职责就好。” 其实,皇上在御书房接见简旭,就是表明他和太子之间,只是家务事,他只不过是要吓唬太子一下,让他以后能够安分守己。 从御书房出来,最高兴的是李皇后,这个太子即使是假的,自己也要把他变成真的。 简旭心里想的是,这个皇宫没什么意思,说不定哪天就真被砍了,得想办法逃。 回到东宫,第一个迎上来的是麻六。 “喂皇上长的什么样?和我们平常人一样吗?” 简旭道:“不一样,三只眼睛,四个耳朵,两张嘴。”他啪的拍了一下麻六,“他也是人,还能怎样。” “那你哪天带我去看看。”麻六扯着简旭央求道。 “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个忙。”简旭道。 麻六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简旭,不能是什么好事。 简旭推了他一下,“放心,是好事,我要把你变成太监。”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八章老相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老相好 麻六听简旭说要把自己变为太监,往后一跳,“你敢,我还得娶妻生子呢。” 简旭哼哼几声,狠狠的说道:“我有何不敢,我是太子,你没看见吗,单是东宫的太子卫队就有那么多人,对付你一个小小的麻六,只需过来两三人,把你一抓,往阉割太监的那个部门一送,省得你老是惦记我那些老婆。” 麻六带着哭腔道:“简旭,我那是和你开玩笑呢。” 简旭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也是和你开玩笑呢。” 麻六立时明白过来,一拳捶在他身上,直喊吓死了。 简旭道:“我是说,我要把你变成个假太监,然后你就可以跟随在我身边,你没看宫里的男人除了皇上太子王子,都是太监吗,我要去哪儿都不能带着你,都是米公公给我指派的太监,那不过都是李皇后的眼线。” 哦,假的,麻六想想,也是,简旭如果不来找自己,自己还真就不能去找他,更别说在一起玩了。 “简旭,这宫里也没什么意思,哪儿都不许碰,我只能在这里呆着,和宫女说话,她们都不理我,不如我们俩出去玩,听说京城老热闹了。” 简旭道:“我也想去见识一下,但是,我们才来,不能随便乱走,刚把皇上哄好,别一不高兴,再来一句,推出去斩了。” 住了几日,麻六就更腻烦了,刚要说话,赛诸葛便警告他,什么什么不能说,想到处转转,突然就出来一个侍卫把你拦住,非常不自由,人与人之间,都像是才认识似的,非常的客气,冷冰冰的客气,这客气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远。那些太监宫女,走路都是一个姿势,一看就是训练出来的,站着就如同橱窗里的塑料模特,没有任何表情。饭菜盘盘碗碗确实漂亮,但精致到不像是吃的,都像是要拿去展览,还不如来一锅乱炖过瘾。短短几日,宫里的生活让麻六感到索然无味,便去撺掇简旭,“出去玩玩。” 简旭每天是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这是为了拉关系,保命,因为他刚回宫,皇上让他修养一段时间,简旭知道,过了修养的一段时间,不知有多少事情等着呢。心里,还是想着逃跑。 东宫乃独立于皇宫之外,此时的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太子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既不同于一般的民间父子,也不等同于其他诸王子,太子和皇帝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矛盾,皇帝需要有储君来继承皇位,但继承人的存在又会对皇权构成一定威胁,由于太子有极大权力,所以往往和皇帝生冲突,从而导致被废或被杀。另一方面,由于觊觎皇太子储位,皇帝的儿子们往往相互倾轧、甚至兵戎相见,这些事情历史上已经有很多佐证。简旭忽然想起了真太子,因为秦王之事,和皇上闹翻,才愤而离宫,可是再想想吴王对自己这个假太子的加害,还不是为了争夺皇权,所以,此时他倒有些理解了皇上当初对秦王的举动,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理解不等于赞成,不赞成也说不出个更好的能解决的办法,总之宫廷之内就是乱,简旭深知这一点,最初对皇宫的好奇新鲜,短短一日,就被皇上的那句“推出去砍了”,弄的灰飞烟灭。虽然那不是皇上的真心,但谁都知道那句话,自古伴君如伴虎,还是走了的好。 和皇上在文德殿的御书房聊了半天,皇上也说要以诏书形式公告天下,说明赏杀令之事,简旭就想,这件事能够解决,自己也就应该功成身退了,能帮那个太子的,也就这么多,剩下的事情,天下是他们父子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偶然来到的过客,早晚都得离开。 这天,他想着这些事情,又想还没有在京都好好的游玩,所以,便约了麻六,两个人出了东宫,往百姓聚居的市井而去。 这时只不过是早上,京都却已分外热闹,一队队的驮驴驮着各种各样的物品,诸如米粮、布帛、瓷器、药材、纸张等等,从城门口络绎不绝的赶往早市进行贸易。运河边役夫正在有力的喊着号子,把一船船的货物卸下来,巷子口处围聚着一群木竹匠人、杂作挑夫、砖瓦泥工,一个个伸颈伫立,等着那些巨贾、大吏、权威、官署来呼唤。绣坊女工打开大门,亮出一款款艳丽的刺绣。还有走街串巷吆喝的,诸如卖水卖柴的。小吃店更是多的无法计数,油饼、包子、炖菜、炸糕、面片、熏鱼等等。什么头巾铺、药铺、腰带铺、铁器铺、绒线铺、云梯丝鞋铺、扇子铺、头面铺、金纸铺、漆铺、金银铺、针铺、书铺……不一而足。 直看的简旭和麻六觉得少长了一双眼睛,京城就是京城,这早上就如此热闹,到了晚上应该又是另一番景象,既然已经出来,索性就玩个痛快,好过回去面对李皇后的阴冷和太子妃的骄横,那甄良娣倒是很温婉,在你面前老是像努力,那些太监宫女更不用说,都是木头雕刻的摆设,哪怕出来闻闻驴粪味,都觉得很生活。 麻六问:“我们两个先干什么?” 简旭道:“当然是吃。” 两个直奔油饼铺,外间摆着几张桌子,里间是厨房,翻烙油饼的声音不时传来,更有那油香味溢满屋子,麻六舔着嘴唇,“真香。” 整个店里只有老板夫妇二人,男人在里面掌厨,女人在外面招呼,一个四五岁的小童满屋子的跑,好一个温馨的场面,简旭感到这才是生活,而皇宫里面,有的只是政zhi,他就不明白,为何李皇后、阎贵妃之流,那么热衷于权利,像这个老板娘,身上都是油烟味,礼里外的忙活,这种生活多有味道。他当然不明白,别说那些太子、王子,就是李皇后和阎贵妃之类人,被推上某个位置,不争不夺,很多时候下场很凄惨,远不如这油饼铺的老板娘好生活。 简旭道:“大嫂,二斤油饼,一碟熏鱼,两碗粥。” 麻六在一边补充,“还有两个鸡子。”时间久了,他也学会了很多时代用语。 老板娘答应着去里间端,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脸上油光铮亮,头带青黑的幞头,身穿青蓝的长袍,往门口的桌子边一坐。 老板娘端着简旭点的食物出来,看见这个男人,随即乐呵呵道:“还是老样子?” 男人点点头,“当然,吃惯了这一口了。” 简旭见状,这家的买卖做的还不错,有很多老主顾。 又有一个客人进了店门,三十挂零的一个妇女,一大早的,胭脂水粉擦满脸,绫罗绸缎穿满身,刚进来就喊:“一斤油饼,要快。” 老板娘道:“稍等,先给宋老爷称了。” 那女人撇着她的嘴,不高兴的说道:“为何他要先,鲁嫂子你可别这样待客,他是牙侩我不是吗?” 老板娘转来笑道:“七姑娘说笑了,只因宋老爷先来而已。” 叫七姑娘的女人还是不高兴,口里嘟嘟囔囔,“他是男人,应该有所礼让。” 那个宋老爷本来一直听着,见她没完没了,也生气,“你不过是个女侩,请不要把你我混为一谈。” 七姑娘更不愿意了,“你是牙侩,我是女侩,你赚的是银子,难道我赚的是石头,别把自己摆的那样高。” 宋老爷冷冷的哼了一身,“绝不会像你,良家妇女也卖。” 七姑娘口齿伶俐呢,分毫不让,“那是她们愿意,若不是我从中跑,怕那些死了男人的女人都饿死,你好,一张破画二百两,你从中赚了一半也不止。” 老板娘见他们两个吵起来,急忙先称了一斤油饼塞给七姑娘,打她走了,宋老爷气鼓鼓的直拍桌子。 突然,门口有一个人引起简旭的注意,怎么看都像是吴王身边一个侍卫,只不过此时他穿着便装,在河中镇时,他就一直护卫在吴王身边,所以简旭认识。为了不被现,他急忙拿起一张油饼挡住脸,麻六见状,知道有事,也跟着拿起一张挡住脸。 侍卫在外面喊道:“是宋老爷吧,请出来一下如何。” 宋老爷看了看外面,走了出去,两个人咬了半天耳朵,后来宋老爷两手一摊,表示为难的样子,那侍卫从身上摸出几个大锭的银子,往他手里一丢,然后用手中的剑指了指他,转身走了。宋老爷把银子揣在怀里,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叹口气。 简旭心想,怎么有人给银子还不高兴,就是说,这银子有点烫手,再就是说,这个买卖有点难度。 宋老爷走了进来,把饭钱往桌子上一丢,也不吃了,转身走了。 简旭给麻六使个眼色,“跟着看看,刚刚那个那剑的家伙一定是逼他,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麻六看看食物还没吃完,舍不得丢下,把剥好的整个鸡子塞进嘴里,跟在简旭后面跑,突然噎住,一口气没喘上来,喊简旭也喊不出声来,站在那里憋的脸通红。 这时,从他身边走过两个人,一个,就是刚刚在油饼铺里看见的七姑娘,另一个,却是沧州知州周录的那个小妾。 麻六本来就噎得说不出话来,看到她,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九章遇袭 第一百一十九章遇袭 七姑娘和周录的小妾两个人边说边走,那小妾还是低着头,拿一条绢帕半遮着面颊,一副娇羞状,并没有看到麻六。 麻六把咽不下的鸡子吐了出来,看着那女子的背影,依旧是窈窕婀娜,风姿绰约。忆往事,竟有些酸楚,忽又想起她是怎样诬蔑自己,使自己差点丢了性命,气的又使劲把嘴里的鸡子碎末吐向那女子。 简旭跟了宋老爷一段,忽然现麻六又不见了,想起上次两个人因为跟踪单手琵琶苗天,弄出很多事情,再不可如此,急忙回来找麻六,见他在街边蹲着,过去踢了他一脚,“干什么呢?怎么不跟着我?” 麻六依旧蹲着,把脑袋扭到一边,不说话。 简旭瞧他怪怪的,也蹲下身子,“生什么事了?” 麻六轻声道:“看见一个熟人。” 简旭第一个反应是:“刁球、高驰还是吴王?” 麻六晃晃脑袋,“是一个女人。” 简旭更急了,“是紫絮,她在哪儿?”然后站起来转圈的找。 麻六喊道:“哎呀,你心里就有个刘小姐,不是他,是沧州的那个女子。” 简旭也嚷,“紫絮不就是沧州的。” 麻六撇着他的嘴,“沧州的美女多了,不止一个刘紫絮,是周录的那个小老婆。” 简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老相好,怪不得你如此表情。”忽然笑容僵住,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周录回京了?急忙问麻六那女子往何处去了,然后拉着他一起去找。 所幸那两个女人走路慢,又是边走边聊,简旭和麻六追上之时,她们两个刚好停在一处宅子前,简旭看看那门楣上的字:满庭芳。 怎么看都像是ji院,简旭暗自合计,难道这女子被周录给休了,又重操旧业? 满庭芳里出来一个小厮,对七姑娘说道:“妈妈刚醒,让你们进去。” 七姑娘便带着周录的小妾进了满庭芳。 麻六好奇的问:“这户人家的名字挺奇怪,但却很好听。” 简旭道:“应该是ji院吧。” 麻六怔住,难道她当ji女了,虽然是恨,却也无限感慨,若不是自己,大概她也不会被周录休了。 简旭安慰他一番,又去找那个牙侩宋老爷,街上人越的多起来,车马喧闹,两个人找了半天,没有宋老爷的身影,麻六拍了一下简旭,“去问那个油饼铺的老板娘啊。” 简旭一想,对啊,他是那里的常客,反身回走,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映入简旭的眼帘,紫絮他嗖的就追过去,谁知那女子好像知道有人追似的,跑的更快,简旭不停步,麻六在后边跟着。简旭着急,可是街上此时人流如织,他的“跑”功根本施展不开。一直到出了这条街,人渐渐少了,简旭再看那女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简旭想都没想,也跟着跑了进去,他朝前面的身影大喊一声:“紫絮” 那女子回过头来,朝简旭一笑,简旭差点没坐到地上,哪里是什么紫絮,分明是一个男人巧扮刘紫絮的装束。简旭突然意识到不对,刚想转身跑,一把剑刺了过来,他脑袋一歪,所幸躲了过去,见是一个蒙面人,知道再一次遇袭,想跑,那人把去路堵住,简旭就往胡同里跑,那人的功夫甚是厉害,从他头上飞跃过去,又站在他的前面。简旭不似那些纯粹会武功的人,有打斗经验,此时才忽然想起自己会套劈风掌,也不怕了,一掌劈去,只见前面的一堵墙轰隆一声倒塌,那人却躲了过去,跑到简旭身后,猛地刺出一剑,麻六在后边赶到,见此情景,掏出身上的一大锭银子打了过去,那刺客听到后边有声响,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急忙收剑,回头一挡,当啷一声响,才知道是银子,气的就去刺麻六,麻六吓的抱着脑袋边跑边大喊:“救命啊” 一声琵琶曼妙的清音响过,呼的朝刺客砸去,刺客一跃上了旁边的一家屋顶,再一次琵琶声响,嗖的一声,一根弦射向刺客,刺客闪身一躲,另一根弦已然射到,他大叫一声,宝剑离手,然后拼命的逃去。 惊魂未定的简旭才现救了自己的正是单手琵琶苗天,急忙过来谢恩。 “苗大侠,幸好碰到你,不然,我就交待了。” 苗天道:“太子殿下,不是碰巧,我是追过来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找个地方再说。” 简旭同意,三个人出了胡同,就近找了家茶寮,坐下来,苗天道出原委。 今早,黑鹰找到了苗天,告诉苗天一个消息,说有人要杀太子。苗天不知黑鹰安的是何心,毕竟两个人是敌人,虽然答应不杀他,但是也不会消除心里的仇恨。黑鹰告诉他,正因为苗天饶了他一命,他觉得自己欠苗天的,所以才来相告,因为他知道苗天和太子有关系。苗天问他怎么知道有人要杀太子,黑鹰说,某人是想雇佣他来刺杀,但自己已经金盆洗手,不能说了不算,对方就说,不然就替他们找一个杀手,不然就让黑鹰自己去刺杀,二选一,如果不答应,他就难逃一死,会下缉捕令,全国通缉。黑鹰无奈,为他们找了一个杀手,可是又觉得这是自己间接杀人,曾说过金盆洗手,要是让苗天知道,一是怕以为自己说退出江湖是谎言,二来是因为苗天放了他一次,于是先来告知苗天,让他去救太子。苗天又问他那人在何时何地行刺太子,黑鹰却一概不知。苗天无奈,就想去宫里找简旭,却无意之间现了简旭和麻六,他才一路跟随,但街上人多,差一点跟丢了,来迟一步。 麻六丧气的说道:“原以为回到京城就安全了,我们俩,还到处得瑟,你回去问问你那皇帝老爹,他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下来。” 苗天“嘘”了一声,四下里看看,幸好天尚早,茶寮里还未上客,“切不可如此讲话。”他警告麻六。 简旭瞪了麻六一眼,麻六一伸舌头,躲到一边去喝茶。 简旭问苗天来京城的一些情况,他知道苗天是为复仇,苗天言说才到京城,却被黑鹰找到,所以这些杀手非常厉害,要简旭小心。 简旭邀请他去东宫,被苗天谢绝。 “殿下如何不把吴王等人的所作所为告知皇上,怎能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苗天道。 简旭很无奈的说道:“已经说了,皇上没有明确表态,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此事必须让皇上知道,如何在天子脚下,这些人都这样猖狂。”苗天非常气氛。 简旭点点头,问明了苗天的下榻之处,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塞给他,然后带着麻六回宫去找皇上。 回到宫里简旭换上正装,带着一干人急匆匆的往文德殿而来,一般的时候,早朝过了,皇上就会在此批阅奏章,处理一些事务。 皇上看了一会儿奏章,又一顿狂咳,郝仁急忙劝,“陛下,还是先去歇会吧,太医说陛下不能再操劳过度。” 皇上叹口气,“不操劳,这些事情谁管。” 郝仁道:“太子如今回宫了,该教教他了。” 皇上又叹气,“还是有些不放心啊。”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郝仁道:“正想回禀给陛下,太子回京这一路之事,都与他说的完全符合。” 皇上微微皱起眉头,“可我总觉得他好像不是我那个伯元(太子之名),伯元从来说话都不会用眼睛看着我,而且都是那么不卑不亢,铿锵有力,可是这个,怎么说呢,就觉得哪里不对。” 郝仁道:“皇上,一个人的性格,是很容易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太子流落民间那么久,历经无数磨难,性格若是还有棱角,那证明他遇到的磨难都是假的,再说,恕老奴妄言,太子曾经得过癔症,哪能立即就好了,这需要慢慢来。” 皇上点点头,对郝仁的话表示接受,正因为怀疑简旭的身份,所以那天简旭把刁球、高驰、吴王、武威侯等人的恶行说了,他才没有立即表态,只说“知道了”。 此时门口的值班太监进来,郝仁走过去,“什么事?” 小太监道:“启禀公公,太子殿下求见皇上。” 郝仁挥手示意小太监出去,然后过来回禀皇上。 皇上继续批阅奏章,点点头,示意让门口的简旭进来。 简旭走了进来,先有礼数,拜见皇上之后,就开门见山,“父皇,儿臣今日竟然在京城被劫杀,请父皇告诉儿臣,哪里才是安全的,难道他们这些恶人,在天子脚下都敢如此横行。” 皇上道:“几日前你说过,今日,朕,就来告诉你,没有一处是安全的,作为皇上,朕比那些平民百姓更加的不安全,现在,朕来问你,你,究竟是谁?” 简旭一听,大吃一惊,难道,这皇帝老头识破我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章怎么会是你 第一百二十章怎么会是你 皇上的眼神,不是怒,是威。简旭还以为他识破自己不是真太子,若那样,就是欺君之罪,反正都是死,索性不承认,你还能找人来给我做dna测试不成,也不怕他滴血认亲,那不科学,我总能有话来对付他。想到这儿,他脑袋一挺,“我是太子。”坚定、肯定、一定的架势。 皇上叫了声“好”,然后离了龙书案,来到简旭近前,说道:“你还知道你是太子,区区一点小事都处理不了,朕怎么放心把整个国家来交由你管。” 简旭一听,原来如此,还以为是怀疑我呢,不过是嫌我不够有能力、魄力,心里悬起的那块大石头,咚的落下,快搜索拍马屁最给力的词汇,“父皇,您正当壮年,精力旺盛,这个国家,还是你管。” 皇上叹口气,“朕感身体,日渐羸弱,怕……” 简旭急忙拉阻道:“父皇,你不会有事的,你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不禁苦笑道:“哪里有长生不老之人,朕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想当初你火烧东宫,之后离开,流落民间之时,多少朝臣都劝我派人找你,我都没有点头,一来,想让你能够有时间静下心来反省自己,二来,也想历练你一下,不经历诸多磨难,你是不会成熟的。那**对朕细数刁球、高驰、武威侯、吴王等人的恶行,朕岂能不知,之所以不闻不问,放任不管,就是看你自己有无能力来解除危机,若你连这些事情都如负重物,如履泥涂,那么,你将来有何能力来管好一个国家。可是,你能够平安的回宫,就证明了你的能力。至于那些人,刁球,我早知此人的底细,但是,朕还用得着他,所以,先等等再说。至于高驰,他不过是个太监,而且是皇后的人,朕也不想太多过问,不过,你说的那个张庄,已经有人去收拾了,剩下的事情,都在进行。至于武威侯,他是贵妃的唯一亲人,朕也不好过多斥责,但是,我已把他的驻地调往西南,再想来京,怕也遥遥无期。而吴王,他是你亲弟弟,对你都如此这般,你现在是不是能够理解,朕当初是为何那样对秦王的。” 简旭心想,关我什么事,在民间替人家背负个赏杀令,回到宫里还得替他挨训,老子可不侍候你了。 皇上见简旭不言语,以为有所领悟,继续说道:“百姓也讲,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个家,真的难当啊,朕只希望你能够有所悔悟,好好用心学习,别老是往外跑。” 简旭只顾点头说“是”,皇上又道:“不过朕也没有想到,在京城居然还有人行刺与你,这样吧,我再看看你的能力,看你用多久,把这个案子破了。” 简旭一听,让自己去破案,你那些什么府什么尚书的,都白养着干嘛。 简旭回到东宫,反复思考皇上的那番话,这老头厉害,暗地里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还以为他老迈昏聩,什么都不管呢,不过他教育孩子的方法挺狠,你说一旦有个闪失,那太子被谁咔嚓了,他不后悔?或许在皇上的心中,有的只是江山,对太子的感情,只是看你适不适合接替,而没有父子之情。 又想起皇上交代破案的事,虽然我不是太子,但也不比你的儿子差,考验我,就给你看看。天就要黑了,晚饭也不吃了,带着麻六出了宫。 麻六在后边小跑跟着,“简旭,大晚上的,我们去哪里?” 简旭道:“我要日夜奋战,尽快破案。” 麻六不是很高兴,晚上都睡觉了,你去哪里破案。 简旭道:“难道你不想看看这京城的夜生活吗?” 麻六咔吧咔吧他的小眼睛,乐了,“原来是出来玩,太好了。” 简旭道:“工作休闲两不误。” 到了夜晚,街市上的人不但没少,较之白天,竟然多了,夜市商贩的叫卖声,酒楼里觥筹交错的行乐声,秦楼楚馆的丝竹声,混杂在一起,宣读着城市的繁华。小楼透出的灯光,摊位上的照明,和天上的星光互相辉映,映射出夜的妩媚。各种各样的小吃飘来的香味,更加给夜晚调剂的多姿多彩。 麻六脑袋是东伸一下西伸一下,连说:“热闹,真热闹,都没睡呢。” 简旭随口吟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虽然这一是写上元佳节的,但用在此时却也贴切,东风微醺,夜色暗昧,没想到古人的生活也不完全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京都的繁华,折射出这个时代的繁华。 几个打扮俏丽的女子叽叽喳喳说着,嘻嘻哈哈笑着,从简旭身边走过,互相指指点点,随后是打打闹闹,也并非是足不出户,逢人便躲。只是,蓦然回,那人却在哪里啊又想起了刘紫絮。 吟了一词,了一通感慨,忽然想起周录的那个小妾来,古时文人墨客,流连花街柳巷,却也不乏千古佳话。某不妨借一觥花酒,去打探一下沧州的情况,之前淳于凤就想去了解,看看那周录有没有为难肖腾云大人。 这样想,他便对麻六道:“六儿,估计那沧州美人在满庭芳落脚,我们去看看。” 麻六正兴致勃勃,忽然听说去看那个女人,用手拉住简旭,不解的问道:“去看她干嘛?” 简旭调笑道:“六儿,既然你的相好来了,千里迢迢千山万水的,权当是拜会故人了。” 麻六哼了一声,“你少给我文绉绉的,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再漂亮,我也不会和一个ji女好。” 简旭道:“这你就不懂了,沦落风尘,并非都是她们所愿,很多都是被逼无奈,大多身世堪怜。” 麻六站在那里不动,你怎么说就是不去,无奈,简旭才伏在他的耳边,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麻六还是不愿意,怪尴尬的,简旭道:“那些烟花女子,每天迎来送往不知多少人,怎会在乎和你的一夜*,你去了,只是客人,最普通的客人。” 麻六想想也是,那些ji女,天天与男人一夜*,自己算不得什么,去就去。 两个人穿街过巷,来到满庭芳,这种地方,黑白颠倒,夜晚远胜于白日热闹。门口站着两ji女,看见人老远的就喊,做这种活的,多数是技艺一般,相貌一般,没有多少客人,就负责在门口招揽生意。 简旭还想,这妈妈真不够精明,换成姿容艳丽些的,岂不是多惹人看几眼,这样的庸脂俗粉,怕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其实是他不懂,客人多的,名头响的ji女,别说在大门口站着,就是一般的客人还不一定见,架子大着呢。 门口的ji女把简旭和麻六让进去,直问:“公子我陪你好吗。”简旭摇头,既然客人不中意,无奈,她们又得回门口站着。 里面又有人过来招呼,直问简旭可有相好的姑娘,简旭摇头,老鸨浪声浪气的就过来介绍,历数满庭芳的各位佳人,一个个说给简旭,反正你总得点一个,到了这里,不掏点银子,不会放你走。 简旭听了一段名字,不知哪个是沧州的那女子,然后装大爷,告诉妈妈,要你们满庭芳最漂亮的姑娘来陪,掏出一大锭银子,当啷丢在桌子上。 老鸨看见银子,两眼放光,先揣进怀里,急忙扯开嗓子大喊,什么红啊、梅啊、香啊、兰啊的,喊了一堆出来,环肥燕瘦,姹紫嫣红,个个扭捏作态,时不时的暗送秋波,麻六被勾的一会儿一个激灵,一会儿一个冷战,膀胱充盈,就想往茅房跑。 简旭一看,没有沧州的那女子,又摇头,老鸨道:“那就一个了,不过,你的银子只能看她一眼,陪酒谈天都是不能的,而且,她是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写诗对对,都可以。” 简旭就想,怎样个角色,竟然这样大的身价,想想大概是沧州的那女子,她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豁出去了,就铺张浪费一把,能打听到一些事情,自己也放心了,毕竟肖腾云大人曾经救过自己,从身上又掏出一大锭银子扔在桌子上。 老鸨立即收起,乐的眼角堆满了皱纹,转身去请人了。 过了又好一会儿,那佳人才款款而来,一袭粉衫,微透春意;长袖遮面,欲露还羞;脚步如莲,犹如凌波;还没到近前,一股香气直扑过来,麻六直说:“好香,好醉人。” 那佳人放下衣袖,露出皎皎一张俊脸,细眉细眼,似精心画作;嘴角上翘,如一弯新月;粉颊带羞,开三月新桃;鬓堆乌云,染一片青墨。 麻六心里暗叫,哇怪不得如此身价,美漂亮好看俊他把他能想到的赞美的词汇都想了一遍。 简旭抬眼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一章鸾凤和鸣 第一百二十一章鸾凤和鸣 谁?落仙镇倚芳楼的燕燕。 燕燕走到简旭面前,看了一眼,不知认没认出,总之是不露声色,就像对待所有的客人一样,翩翩下拜,然后说了声:“见过公子。” 简旭不知这燕燕是否知道自己的太子身份,更不知道伊风可曾对她说过,既然她装作路人,我也不必大惊小怪,说道:“姑娘好,姑娘请坐。” 燕燕坐了下来,有伙计摆上茶水点心果品。麻六一边看着,心里感叹,怪不得这样的身价,确实漂亮,比那沧州的美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起刘小姐,想想,和刘小姐没法比,那刘紫絮就不像凡间的人。 简旭见屋子里没有外人,试着问道:“姑娘一向可好?” 燕燕柔声细语:“谢公子惦记,还好,公子还有写诗吗?” 简旭一听,这是暗语,第一次见面,他曾在人家燕燕的题诗下面续写了一半,果然是她,遂说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诗就像佳人一样,不是说得到就得到的。”他看见燕燕,忽然想起刘紫絮,是以有感而。 燕燕莞尔一笑,“公子说的真好,但不知公子因何来到京都?” 简旭道:“这话正是在下想问姑娘的,而简某,家就在这里。” 燕燕似乎有些惊奇,“是吗,公子的家就在这里,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公子一身贵气,看着就像是王侯将相之后,若不然,一定是家大业大的富家少爷,而奴家身似浮萍,哪里不可以去,京都繁华富庶,有人介绍,也就来了。” 此时外面有人高喊:“燕燕在吗?” 老鸨迎上去回到:“宋老爷,您可有段日子没来了,不巧了,燕燕今日不能陪你,她有客。” 简旭觉得此人说话有些耳熟,给麻六使个眼色,麻六愣了一下,会意,因为他也听着有些耳熟,跑出去看,真的是在油饼铺看到的那个牙侩宋老爷。”忙回来告诉简旭,见燕燕在,又不便说话,只是点点头。 简旭起身道:“燕燕姑娘,简某今日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燕燕道:“公子如何匆匆就走,我还存了些美酒要与公子品尝。” 简旭道:“改日,改日一定奉陪。” 燕燕有些不舍的,“*宵冷清,公子就不能留下吗?” 简旭心道,但凡我身边的女人都是别人的,我知道你和伊风是什么关系,纵使你花容月貌,我不能欺朋友女人。推脱之后,带着麻六出了房间,去寻那宋老爷。 老鸨见他出来,以为要走,笑嘻嘻的道了个万福,“公子慢走。” 简旭道:“谁说我要走。” 老鸨愣了,“公子这是……” 简旭急忙解释,“我刚刚看到一个熟人,姓宋,是个牙侩,但不知他去了哪里?” 老鸨笑道:“正快活呢。” 简旭明白,问道:“他何时能出来?” 老鸨道:“那可说不准,我家娇娇的功夫厉害呢,怎么也得个把时辰。” 简旭心道,这个老宋,在油饼铺的时候就嘲笑七姑娘,现在自己不也是来这里鬼混,个把时辰,别把他掏空了,当心下不了床。我可没时间在这种地方等他,问老鸨,“他在哪个房间?” 老鸨为难的,“公子要作何?” 简旭道:“我有笔生意找他做,着急。” 老鸨不愿意了,眼睛斜往上看,脖子扭到一边,“公子真会说笑,来这里的人都是客,难不成我去敲门,搅了客人的好事,那这满庭芳岂不是倒了牌子。” 简旭道:“什么好事,天天都有的,你就去敲门,说我找他做一笔大生意。”他说着,又把一锭银子塞给老鸨。 有了银子,你让老鸨当众喊你爷爷她都干,乐颠颠的扭着大屁股走了,上了楼,来到老宋的房间,当当的敲。里面喊:“谁呀?” 老鸨依旧不改她的浪声,拿腔作调的,“哎呦宋老爷,你有个朋友找你。” 老宋道:“没空,忙呢。” 老鸨看看手里的银子,拿人家的钱得替人办事,不行还得敲,“宋老爷,他说找你做一笔大生意,起价都是一万两啊。”为了对得起手里的银子,她信口开河。 一会儿,门开了,露出老宋那张血脉喷张的脸,“哪个朋友,姓甚名谁?” 老鸨摇摇头,“这种事情我可不方便打听,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老宋急忙系好裤子,刚要出来,那个娇娇光着身子就跑了过来,把他的幞头给他戴上,然后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乖乖,明天再来。” 老宋不好意思的笑笑,“一定来。”然后随老鸨来到楼下,老鸨用手一指简旭,“那个人。” 老宋看看简旭,没什么印象。 简旭走上前去,拱手道:“宋兄,一向可好。”仿佛老朋友见面那么自然亲切。 老宋还是不住的打量简旭,见简旭施礼,他也忙还礼,却依旧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不过是油饼铺匆匆一面,当时他并没有注意简旭和麻六,先是被七姑娘气了一顿,然后又被外面那个喊自己的人气了一顿,哪里记得住简旭。 “这位仁兄,恕宋某眼拙,实在是想不出仁兄是谁。”老宋道。 简旭呵呵一笑,伸手在老宋的脖子上抹了一把,然后把通红的手指头给老宋看看,老宋登时红了脸,刚刚那个娇娇太猛,又咬脖子又咬屁股,像个*的母猪。 “我是谁不要紧,主要是想找你做点生意,就是说我有东西要卖,刚好看见宋兄来了,就谈一谈,省得到处找你,我也是很忙的。”简旭道,然后指指桌子,示意他坐下来谈。 老宋是干牙侩的,牙侩,就是为买卖双方说合的经纪人,一个买,一个卖,不一定找到合适的主儿,牙侩就是承担两方面的中间人,什么房屋、粮食、布匹、牲口、玉器、字画等等等等,认识他的人也就数不胜数,简旭喊他为宋兄,他也就不见怪了。 “但不知仁兄要卖什么东西?”老宋问。 简旭道:“很多,我今日在这里就不一一列出,改日给宋兄一个明细,不过在下想知道,宋兄你的店里都敢卖什么?” 老宋道,“出了女人,凡是能卖的,我都敢卖。” 简旭忽然想起那个侍卫,他既然是吴王的人,卖的一定不是小物件,又看那日老宋为难的样子,这物件就应该更不简单,到底能是什么呢,索性就诈他一下,说道:“在下就斗胆问一句,不知宋兄,宫里的东西敢在你的店里卖吗?” 老宋吓的一哆嗦,连连摆手,“这个可不敢,宋某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绝不会去卖宫里的东西,那是要掉脑袋的。” 简旭道:“宋兄你别紧张,我也是听说你的店里最近有宫里的东西摆上柜台,以为可以卖呢。” 老宋眼珠子乱转,开始怀疑简旭的身份,那天那个侍卫只说有件宫里的东西要卖,但东西还没拿来,这个人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有人泄露了消息,心里直喊天啊,当时自己是一再的拒绝,可是那侍卫说,若不同意,吴王拆了他的店。不行,得去找吴王说说,一旦被人知道,你吴王也保不了我。 他想到这,就和简旭告辞,“这位仁兄,宋某有事,咱们改天再谈,告辞。”说完就走。 简旭在后边直喊:“喂还没谈完呢,再谈谈。” 见老宋走了,麻六问简旭,“你真要把宫里的东西拿出来卖啊,你现在又不缺钱花。” 简旭也不回答他,说了句,“跟上。”走出满庭芳。 燕燕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着简旭的背影,一边的小娥说道:“小姐,公主说了不让动这个人。” 燕燕也不言语,对小娥说道:“我们出去一下。” 简旭和麻六悄悄跟在老宋后面,街上的人比之之前少了一些,有些小商贩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老宋走的相当急,简旭和麻六也跟的相当急。老宋来到街边,看看一棵大树下拴着一匹马,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是专门出租马匹的,老宋问好了价钱,然后上了马,那马的主人便解开缰绳,牵着马奔跑起来。 简旭告诉麻六,追忽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玉奴,这个灯笼好看,我们买下。” 简旭慢慢回过头去,不禁脱口说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她在灯火阑珊处,紫絮,你让我好找。” 果然是刘紫絮和她的两个侍女玉奴、郁离,她手里拿个大红的灯笼,灯笼那红光映衬着她那张素面,分外的娇媚。她也看见了简旭,两下里痴痴站着,互相对望。然后简旭慢慢走过来,突然抱起她,扭头就走。 刘紫絮急忙喊着:“放下我,快点放下。”她有些害羞。 放下,总算把你找到了,简旭一直把她抱回宫里。 太子妃的亲信宫女急匆匆的跑进去禀报:“不好了不好了。” 太子妃厉声喝道:“总是这样没有规矩,什么不好了,不会是那个疯子又把东宫点着了。” 那个宫女道:“回禀太子妃,是太子带了个女人回来,不,是三个。” 什么?太子妃大怒,家里放着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理,从外面带回来三个女人,“摆驾”腾腾的就往简旭的寝宫而来。 简旭叫人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点上,又摆满了一桌子的果品,然后屏退所有人,拉着刘紫絮坐下,“你为何老是逃跑,这次,我不会再放你。” 刘紫絮只是微微的笑,还是不多说话。 简旭捂住她永远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一下,然后一遍遍的抚摸着她也是冰冷的脸庞,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刘紫絮就觉得一股火扑来,微微一颤。简旭慢慢把脸转过来,把自己的嘴唇贴到刘紫絮的嘴唇上,刘紫絮突然攥紧了双手,紧张的不敢喘气。简旭伸出双臂把她搂在怀里,就想猛力的亲吻,此时门哐啷被推开,把他吓了一跳。 太子妃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用手一指刘紫絮,“这个女人是谁?为何在你的寝宫?” 刘紫絮低下头不说话,简旭把她搂住道:“这是我在民间时娶的,你说她是谁,你这个女人,好没规矩,我没有召见你,你却擅自闯进我的寝宫,出去。” 太子妃气的直跺脚,眼光里带着无数把利剑,狠狠的盯着刘紫絮。 简旭知道这个女人骄横跋扈惯了,对这样的人,就是比她还要厉害还要狠,他大喝一声:“出去” 太子妃一扭头,哭着跑了,口里还喊着:“我去找皇后娘娘,我去找爷爷。”她爷爷是谁,是当朝宰相。 简旭更气,正缠绵呢,就差一点点,好事就成了,半路杀出个母老虎。 “对不起紫絮,她这个人,刁蛮惯了,你别在意,我说在民间娶了你,是怕她说你什么,所以就自己做主,一厢情愿的给了你这个名分,我知道你对我,不是特别的喜欢,我也不强求你,我就是喜欢你,爱你,自己管不住自己,我……”他说着说着,顶天立地的一个大男人,竟然是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何,面对刘紫絮,他就是不停的心疼他,然后是自己的心不停的疼,这感觉非常奇怪。 刘紫絮用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着简旭那浓浓的剑眉,然后幽幽的说道:“我不太会说话,所以就不怎么说话,但是我今天想告诉你,并且只说此一次,那就是,我也喜欢你。” 简旭猛的抱住刘紫絮,听她说句话非常难,更别说是这样重要的一句话,这是刘紫絮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说喜欢他,他感动的有些狂,在刘紫絮的唇上脸上脖子上不停的亲吻,刘紫絮只是轻轻的呻吟。简旭用手去解她的腰带,被刘紫絮一把抓住他的手。 简旭看看她,“对不起,我只是希望我们,夜同寝,昼同行,恰是鸾凤和鸣,但你不愿意,我绝不强迫你。”说完,松开了他的手。 刘紫絮浑身颤抖,迟疑一下,抓起简旭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轻轻的说了句:“我愿意”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二章仇与愁 第一百二十二章仇与愁 第二天一早,简旭睁开眼睛,发现刘紫絮不见了,忽地坐起来,大声的喊:“紫絮” 刘紫絮轻轻道:“我在这里。” 简旭鞋都没穿,循声过去跑过去,刘紫絮站在床的侧面,梳着头发。 简旭扑过去抱住她,“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不辞而别了。” 刘紫絮只是笑,简旭捏着她秀巧的鼻子,装着生气道:“若敢再跑,抓回来就把你打入冷宫。” 刘紫絮突然不笑了,转过头去,不敢看简旭的眼睛,幽幽的说道:“人和人之间,早晚都会分离,若是我哪一天不见了,你别生气,更不要伤心。” 简旭扳直了她的身子,深情说道:“若哪一天我们必须分离,那除非是我死了,或是我,不得不回到另外的一个世界去。” 刘紫絮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要说死,你不会死。” 简旭咬住她的手指头,“你要是和我分离,我就去死,我被我的女人休了,我不活了,我找个绳子上吊去。”他在那里孩子般疯闹。 刘紫絮突然扑在简旭怀里,大哭起来,虽然她不说,简旭也知道她为何而哭,她有她的使命,她的使命是杀了皇上,或者更大的使命,那就是复国。可是,她的爱人竟然是她的敌人。简旭搂住她,觉得她太可怜,就想把自己根本不是太子的事情说了,首先,她不一定能信,以为自己是为了哄她开心,而杜撰的一个谎言。其次,若说明自己不是真太子,她势必会去杀皇上,杀太子,而那皇上老头狡猾非常,那太子也是非常狠辣的,这样她就会更加的危险,所以,简旭没有说出来,或许自己这个太子身份,能让她犹豫去做这些事情,那对她,就是好事。 刚刚吃过早饭,米公公进来禀报:“启禀殿下,皇后娘娘有事,让殿下过去一下。” 简旭早已做了准备,一定是太子妃去告状了。他换了正装,临走之时千叮咛万嘱咐刘紫絮,“等我回来,不能再逃跑。” 刘紫絮只是笑而不答。 简旭来到幽凰宫,果然那太子妃也在,哭的眼睛像两个烂桃子,简旭起了怜香惜玉的心,可是大姐,我不是你老公,我把你睡了,以后没有脸去面对那个真太子。 李皇后唤简旭道:“太子啊,你也别怪太子妃告状,你要是喜欢哪个女人,禀明你父皇,娶了回来就是,可不能这样随便的带个女人回宫,你是太子,你自己经历了多少磨难忘了不成,这个女人是何来历,调查清楚没有,对你有所图谋的人多着呢。” 简旭听李皇后唠叨完了,说道:“母后,”一般他要哄李皇后的时候,就称呼母后,“她叫刘紫絮,是沧州人氏,是我流浪到沧州时认识的,不仅救过我,还资助我回京,她家在沧州也是富户,家里的生意遍布全国,京城也有,她的身家很清白,母后放心,我不会随便宠幸一个女人,我知道我的位置。” 李皇后听了略感安心,又说道:“可太子妃才是最重要的人,你对她置之不理,却和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双宿双栖,这样不合适。” 简旭道:“母后,我和太子妃分别太久,突然就觉得她很陌生,让我和她同床共枕,就好像是在玷污她,我要重新培养和她的感情,而和紫絮,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一起,可是,太子妃只有一个,不会是别人,难道我堂堂一个太子,多一个女人都不可以吗,就像父皇,无论有多少妃子,可皇后就是皇后,是别人替代不了的,是您在母仪天下。” 这段话说的李皇后非常开心,不再说简旭,反过来劝太子妃,“你也别生气,太子说的有道理,东宫,除了太子,还是以你为尊。” 太子妃虽然没有消气,但想想也是,太子的女人那么多,也不在乎多这一个,只要自己是太子妃就好,将来就是皇后,或许以后还是太后,这是爷爷教的。 摆平了李皇后和太子妃,简旭心里惦记刘紫絮,急匆匆的往回赶,回到东宫,麻六迎了出来,简旭第一句话就是:“紫絮呢?” 麻六道:“在呢,看把你吓的。” 太子的寝宫,刘紫絮依旧呆在屋子里,身边陪着玉奴和郁离。 “小姐,你这个代价太大了,驸马那里,怎么解释。”郁离道。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又未真嫁他,哪里来的驸马。”刘紫絮道。 “所以,我们必须杀了那狗皇帝,不然,小姐就白白牺牲了自己的**。”玉奴道。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道理。”刘紫絮道。 “小姐,我们好不容易混进来,现在你又……我们不能再等了。”玉奴道。 “我说了,听我的命令。”刘紫絮冷下脸来。 此时外面米公公喊:“太子殿下回宫” 玉奴和郁离急忙跪下接驾。 简旭看见刘紫絮好好的呆在宫里,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 刘紫絮又是只笑不说话,他知道简旭担心什么。 简旭逗她,“叫老公。” 刘紫絮抬眼看看简旭,简旭忽然意识到“老公”这个词汇在古代好像是太监的意思,急忙改口道:“叫相公。” 刘紫絮害羞不叫,简旭伸出手在她的腋窝底下,把她高高的举起,“叫不叫,不叫我就松手了。” 刘紫絮咯咯的笑着,这是简旭第一次看见她开心的笑。 这几天,是简旭,或者也是刘紫絮有生以来最开心的几天,两个人,夜则同眠,日则同行,吃饭,要一个碗吃,喝水,要你一口我一口,两个人,或是策马飞奔,或是街头散步,或是灯下缠绵,或是写诗绘画,简旭才见识到刘紫絮的才情,诗,就是清理婉转,画,就是秀媚风雅,棋艺精绝,琴音撼心。据玉奴说,刘紫絮还能在人的手掌上跳舞,如同汉代飞燕,简旭信,看她那不堪盈握的小腰肢,就知道她的舞跳的一定好,但简旭可不敢让她在人的手掌上跳舞,万一掉下来摔坏了怎么办。这一点更证明了刘紫絮是尤国公主,想必这些技艺都是她在宫里时学到的。只是她平时太低调,一般人很难看出她的这些方面。 这一日,麻六过来找简旭,“乐昏头了吧。” 简旭摇头晃脑,“此间乐不思蜀也” 麻六道:“你少给我说天文,我听不懂,你别忘了,皇上要你破案的事,这都过了几天了,你还一点眉目都没有。” 简旭哎呀一声叫,“六儿,太谢谢你了,只沉浸在温柔乡里,忘了还有这件事。” 麻六道:“所以说女人是祸水。” 简旭啪打了他的脑袋,“没有女人你从哪儿来的,赶紧帮我研究案情。” 麻六撇着他的嘴,“有什么案情可研究,一点线索都没有。” 简旭低头沉思,不会的,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定有点线索,是被我忽略了,他在地上走来走去的想。 麻六在旁边自言自语的嘟囔:“你说那个苗大侠,也太傻了,再见到黑鹰,居然又放了他,换了我,那种人你跟他讲究个啥,咔嚓就扭断了他的脖子,苗大侠也报仇了,也省得那黑鹰再去害人,他自己不杀,就联系别人杀,这不是叫花子的破棉袄----里外一样吗,刁球踩高跷----自己装大吗。”他说这些,是因为苗天为了他而放弃杀黑鹰报仇,麻六心里总觉得欠苗天的。 简旭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忽然抓住他道,“六儿刚刚你说什么?” 麻六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然后是咧嘴乐了,“简旭,你才发现我有才吧,这两个歇后语都是我自己发明的,你说会不会写到书里,会不会传下去?” 简旭把他推到一边,若有所思,对啊,黑鹰曾对苗天说过,那个找他杀人的雇主,会下缉捕令,全国通缉,那么这个全国通缉的令不是谁都有权利下的,好,就从这里开始。 他带着麻六匆匆赶往苗天下榻的客栈,苗天不在,小喜说爷爷这几天一直都往外面跑。 简旭想起苗天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那个姓张的报仇,他一定是去查那姓张的了。按杀手的规矩,他们就是死,也不能透露出雇主是谁,所以即使苗天知道是姓张的雇佣黑鹰杀了儿子苗少荣,那也绝不是出自黑鹰之口,苗天这个人做事又是相当认真,为了不枉杀人,他一定会去重新调查取证,确定姓张的就是雇主。然而,简旭又想,即使不是姓张的雇佣黑鹰杀了苗少荣,他毕竟是害得苗少荣家破人亡的刽子手,苗天也不会放过他,那么现在是何种情况,杀了?还是在调查? “走,六儿,我们去找苗大侠。”简旭不放心。 两个人出来,在街上打听了一下,京城姓张的富商都有谁,百姓都说,最出名的就是张士古,家里的生意遍布全国,南北占据,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简旭还后悔,以前忘记问苗天那姓张的叫什么名字,或许连苗天也不知道,即使他儿子遗书中有提到,那姓张的如此狡猾,说不定用的是假名。 简旭忽然想起了张春潮,据铁老大介绍,他家就是京城富商,不会这么巧吧?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箭多雕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箭多雕 简旭和麻六打听好张士古的府第,说是城南,路途有些远,后悔出宫时没有骑马,幸好市上有马车出租,租了一辆两个人就赶了过去。到了张府一看,果然气派,墙高门阔,房屋一间连一间。 两个人下了车,叫车主在一边等着,回去时还得用。 没有看见苗天的身影,简旭还合计,或许这一家不是害死苗少荣的那个姓张的。也或许这里是,而苗天另有其他事情没有来此,又或许苗天没有查到。喊了麻六上车回去,刚上车,张府的大门嘎嘎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位是六旬以为的员外模样的人,一位却是让简旭猜测过的张春潮。 原来这里真的是他家,这么有钱不好好做他的少爷,却跑到汤阴去搞出诸多事情,除了怀疑他是那尤国的子民,不知该做何想。最奇怪的是,张春潮和紫絮一样,家里都有钱,紫絮既然是公主,那她现在的父母一定不是亲生父母,虽然灭一个国家,不一定会要了那皇帝的命,很多皇帝都被封个藩王或是另外的爵位,做个臣民,但应该不会去经商,那这个张春潮的父母也应该是养父母,那他们是怎样转继到刘家与张家的呢? 简旭正想呢,忽然听见有人大喝一声:“张士古你拿命来”不知从哪里窜出了苗天,他手举琵琶直砸向那个员外,张士古大惊失色,张春潮立即打开折扇挡住苗天。 张春潮也算是个少年英雄,不过这单单指其武功,做人就不敢恭维了,他身体轻灵,一把折扇运用到极致,像手里掌握着千军万马一般,但苗天功底深厚,又是报仇心切,步步紧逼,招招致命,一声琵琶的清音响起,嗖的一根琴弦飞出,张春潮往旁边一跃,躲的慢些,飞起的后衣襟被割了一部分,苗天再发一弦,直射向张士古,张士古急忙拉过一个家丁挡住,那家丁当场毙命。张春潮又重新来战苗天,但他渐成弱势,高喊府里出来帮忙的家丁,“乱箭射死他。” 那些家丁听到少主命令,回府里拿了弓箭出来,朝苗天就是乱箭齐发,苗天左挡右挡,张春潮护着张士古退回府里,哐啷,关上大门,苗天一跃上墙,又冲到院子里,大门又哐啷打开,张春潮护卫张士古跑了出来。 简旭再看,苗天的左臂上已经中了一箭,他依旧不肯罢手,拼命的架势,他越是这样,越是不顾及自己的安全,越容易出错。他在一边看着,想帮却不知从何下手,抓耳挠腮了一阵,有了主意,在麻六耳边低语几句,麻六跑到大门口,高喊一声:“皇太子驾到” 所有的人都住了手,齐齐往这里看来。 简旭下了马车,背着双手,高昂着头,来到众人面前,麻六又喊:“皇太子驾到,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跪下。” 张士古看看张春潮,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太子为何莅临张府,又是从天而降似的,张春潮跪在地上,口中道:“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士古见儿子跪了,那这一定是皇太子,也跪下见礼,张府的家丁都跪倒在地。 简旭喊了声:“平身。” 张士古愣在那里,做梦都想不到皇太子会到他的府里来。 苗天也跪在地上,简旭走过去,对苗天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来行凶,眼中可还有王法。” 苗天看看简旭,简旭夹了一下眼睛,苗天会意,知道简旭大概是来救自己,低头认罪,“草民知罪,但草民有冤屈。” 简旭道:“你有冤屈可以去开封府告状,如何这样打上门来?这成何体统。” 喊了声麻六,“把他给我带走。” 苗天看看自己的伤处,知道再打下去也不一定能赢,老老实实的和麻六上了马车。 张春潮过来拦阻:“不能让他就这样走。” 简旭道:“怎么,张春潮,你想继续打吗?” 张春潮道:“草民不敢。” 简旭哼了一声,“回去问问你老爹到底做过什么,再找本王要人,麻六,摆驾回宫。” 麻六喊着:“起驾”他左右看看,妈呀,就咱俩还弄这样大的动静。 简旭把苗天先送到一家医馆,拔出箭,包扎好伤口,然后一起回到客栈。 苗天重又跪地叩头谢恩,简旭扶起,嗔怪道:“苗大侠,看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如何这样的鲁莽,大白天的就打上门去,他张士古既然能在京城挣下这么大的家业,就不是一般的人,想杀他,很难,得从长计议。” 苗天道:“草民知道错了,只是我苗天做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不会偷偷摸摸的,死,也让他死个明白。” 简旭知道苗天的个性,不知道所谓的大侠,是不是都这个德性,有点直,所谓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不能什么事,或是对什么样的人都讲个“侠义”,大概他儿子苗少荣就这样的直,不然怎能引狼入室,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这样的大侠既可爱又可悲。 “苗大侠,若你能信得过我,这个仇,我替你报。”简旭道。 苗天又一次跪地,“谢太子殿下洪恩,只是苗天一介草民,怎敢劳烦殿下出面。” 简旭道:“我想来个一箭多雕。” 一箭多雕?这个词新鲜,连麻六都知道有个成语叫一箭双雕,苗天也奇怪呢,一箭多雕是什么意思。 简旭把自己的想法对苗天阐述一遍,这个计策运用好了,能够把张士古、黑鹰、吴王,或许还有其他人都制住。他并不赞成苗天这样的报仇方式,有冤可以告状,虽然很多时候,有冤无处申,但现在自己是太子身份,总能从旁帮助,如果这样私下里报仇,即使杀了张士古,并不能让他的恶行天下皆知,所以简旭要苗天换种方式,去告状,让他张士古不仅仅杀人偿命,还能身败名裂。 苗天点头同意,一切按简旭的计划办。 第二天,开封府府尹宝年去宫里拜见皇上,把去汤阴查孙福兴案子的过程向皇上一一回禀,虽然还是没有查到元凶,但皇上也没有怪罪与他,责令他把此事查办下去,务必查明事实真相。 宝年从宫里回来,被一个老者拦路告状,这老者正是苗天。 听说有人拦住开封府府尹的轿子告状,街上的百姓都过来看热闹。兵士就要把苗天赶走,被宝年喝住,他走下轿来,看了看苗天,衣衫破旧,左臂绑着棉布,血浸透出来,看得出是有伤。 “你是何人,因何当街拦住本府的轿子?”宝年问道。 苗天道:“小民乃荆州人氏,因为此案的凶手是京城人,素闻开封府宝大人执法如山,明察秋毫,是以来此告状。” 宝年道:“既如此,来人,把人带回府里再审。” 简旭和麻六也挤在人群中,看宝年把苗天带走了,两个人在那里故意嘀嘀咕咕的。 “听说这老者的儿子被一个叫黑鹰的人杀了。” “宝年宝大人那是断案如神呢,这回还不得把那黑鹰全国通缉。” 人们都过来问,“真的?” 然后一个传一个的,传到最后,很多人都知道开封府要通缉杀手黑鹰。 简旭还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唱着:“流言传来传去,传来传去……” 苗天在开封痛诉儿子一家的遭遇,那封苗少荣的遗书,更是保存到现在,历经岁月,纸张泛黄。宝年看后,便立即立案。 小喜一个人在客栈里等着爷爷回来,等的无聊,她把拾到的一块块碎布,用针线拼接起来,做了一个“百衲荷包”,做好之后,正在那里得意的欣赏,突然窗户被人撞开,一个人直扑向她,她吓的就想跑,那人伸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喊道:“别动,再动,我杀了你。” 此时一把雪亮的匕首却驾在那个人的脖子上,“黑鹰,太子已经料到你会如此,把小喜放了。”说话的是齐小宝。他身子倒悬在棚上,匕首的尖几乎刺进黑鹰的皮肉。 那抓住小喜的黑鹰略一犹豫,琢磨怎样脱身,小喜右腿一个侧踢,刚好踢中黑鹰的太阳穴,他啊的一声大叫,腾腾的后退,幸好有床倚靠,不然就倒在地上。他刚刚是为了抓小喜为人质,并不想杀她,所以没有使用他的独门暗器七星镖,他的功夫一般,在江湖上扬名全是靠七星镖,所以,他不用七星镖,武功也就是二三流,小喜自幼跟随苗天习武,人也机灵,才得以轻松的脱身。 房门被推开,简旭带着麻六、赛诸葛走了进来,看了看黑鹰,呵呵一笑,“我亲爱的算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不如今日我给你算一卦,看看你是能死还是能活。” 黑鹰知道被算计,就想跳窗逃跑,薛三好哈哈一笑,出现在窗口。 黑鹰知道再无路可走,哼了一声,“我要见苗天。” 简旭道:“你别急,他应该快回来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四章老狐狸 第一百二十四章老狐狸 正说着,苗天就回来客栈。 黑鹰见到他就大喊:“苗天,你说过放过我,为何还去告状?” 苗天故作吃惊:“我几时去告你了,我是去告张士古。”这都是简旭提前设计好的。 黑鹰寻思半天,然后说道:“不对,大街上的人议论纷纷,都说开封府要对我下缉捕令,就是因为你当街告状。” 苗天听此言想到儿子和媳妇之死,心口犹如锥刺,勃然大怒道:“黑鹰,你无由指责我苗天,你做的恶事,等天来收拾你,大街上的人说话你信,我苗天说话你却不信,不如你我一同前去开封府问问,苗某所告之人可是你黑鹰。” 去开封府,别开玩笑了,打死黑鹰他也不敢去,别说他是个罪恶昭彰的杀手,就是个偷鸡摸狗的小毛贼,听了开封府也是闻风丧胆,那是说砍头就砍头的,而且那宝年,也不是你用金子银子能收买的。 简旭从旁帮衬道:“黑鹰,苗大侠的为人谁都知道,以他的武功,想杀你,用得着去开封府吗,不妨告诉你,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本王所做,与苗大侠无关。” 黑鹰看看简旭,“你为何要这样做?” 麻六在一边大喝一声,“呔,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竟然敢用“你”这个称呼,来来来,把此人推出去斩了。” 除了黑鹰被他唬住,所有人都想笑,麻六这个口气,分明是简旭应该有的。 黑鹰急忙改口,“太子殿下,我承认,那日在河中镇的客栈,我巧扮算命先生,目标是你,因为当时你身边护卫太多,我不敢下手,怕即使能够杀了你,自己也无法全身而退,既然我没有伤害到太子殿下,所以,我与太子殿下并无仇怨,殿下因何要这样对我?” 简旭看看赛诸葛,“二先生,明天你把赛诸葛的赛字去掉,你就是诸葛孔明在世,你分析的一点都不差,这个算命先生果然是冲我去的,可是黑鹰,你即使没有杀了我,但你有这个动机,你这叫谋杀未遂,不知道你们懂不懂这个词汇,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下令将你斩首。” 黑鹰心里直骂自己,本以为用这个理由来替自己开脱,谁知竟然把自己套住,他噗通跪在简旭面前,“请太子殿下恕罪,我也是受人指使,并非是我本意。” 简旭道:“知道你是受人指使,不然,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吗,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 黑鹰犹豫,“这我不能说,干我们这行的,说出雇主的名字是大忌。” 简旭哈哈大笑,“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就是说你已经不是杀手,你这手洗的不彻底啊,还惦记着什么大忌小忌,其实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雇用你来刺杀本王,他就是吴王。” 黑鹰激灵一下,看着简旭,默不作声。 简旭道:“你默认了,本王今日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因为你告诉苗天,说有人想刺杀本王,本王今日来,是专程感谢你的。” 黑鹰叩头,“小人不敢。” 简旭道:“你告诉我,这一次在京城,是谁想雇用你来刺杀我?” 黑鹰再叩头,“小人不能说啊,说了就没命了。” 简旭冷冷说道:“你不说一样没命。” 黑鹰嘴巴动动,没有说出口,四下里看看,登州四侠外加苗天、小喜,已经把他团团围住,想跑,势比登天。 齐小宝把那雪亮的匕首拿在眼前看看,又朝刀刃上吹了口气,只听嗡嗡做响,他自言自语道:“是把好刀。”威慑黑鹰。 黑鹰想想,怎么都是死,说了,不知何时死,不说,恐怕立即就得死,索性拼了,这也是自己造业太深,报应到了,想到此,他这样问简旭:“太子殿下,在我大乾,谁比你大?” 简旭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黑鹰叹口气,再不做声,他这一声叹息,简旭心里打个冷战,难道是他?不可能是他?怎么会是他?可是分明就像是他。 简旭噗通坐在床上,剑眉拧起,紧闭双目,双手握拳,沉思良久,站起,在地上踱步,然后再坐下,继续沉思,过了好一阵,他说道:“把黑鹰放了。” 薛三好愣住,“太子,这个人黑心了,不如杀之为快。” 简旭坚定的说道:“放了。” 薛三好无奈,打开门,让黑鹰走。 黑鹰看看简旭,还有些怀疑,真的放了自己?见简旭在那里继续一副沉思状,他急忙谢恩跑了出去。 回到宫里,简旭也一直沉默,刘紫絮端了热茶过来给他。 简旭看见刘紫絮,立即换了笑脸,无论有何为难之事,一个大男人,也绝不能把烦闷给自己的女人看,拉着她坐下,道:“紫絮,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好不好?” 刘紫絮笑着点头。 简旭把她搂在怀里,虽然他知道刘紫絮这个决定多半是假的,不过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他还是说道:“乖”他心里明白,非但刘紫絮不能跳出红尘之外,连自己都不能,既然不能,就得好好的生存下去。 第二天早朝一过,简旭就直奔御书房来找皇上,巧的是,吴王也在,看到简旭,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候:“见过王兄。” 皇上在龙书案上伏案疾书,问简旭:“有事?” 简旭道:“父皇,我有事请教父皇。” 吴王很识趣,躬身退出。 皇上写好了一幅字,看看,还算满意,把笔搁在笔架上,觉得不好,把写好的字丢在一边,然后提笔蘸墨,继续写,边说道:“可以说了。” 简旭想了又想,心里打鼓,这句话可不是拍马屁,也不是问候,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他无法料到,心里骂了句,奶奶的,麻六说过,是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若我有此一劫,怎么逃都不过是转个圈,最后还得回来伸着脖子给人砍,若是能成功,说不定会有好的事情。最后一咬牙,问道:“父皇为何要杀儿臣?” 皇上猛然一抬头,看简旭一副生气、哀怨、镇定的表情,他写完最后一笔,哈哈大笑,“你果然是我儿伯元。”说着,拿起写好的一幅字递给简旭,“这是父皇送给你的。” 简旭接过一看,上书“天下”两个大字,不明白皇上是何用意。 皇上道:“不错,那个杀手,是朕雇用的,因为你刚回宫时,很多地方都有所改变,比如说话的声音略有清脆,而你以前是有些沙哑,比如你平时的细微表情,眼神里没有鹰隼的戾气,而多了一些温和,比如你的个性,没有了以前的叛逆,多了些顺从,所以,朕在怀疑,究竟你是真的太子,还是奸人所扮,为的是接近朕,图谋不轨,就想了这样一个策略,请杀手刺杀你,看看你当时的反应,据杀手回报,你的那一掌非常厉害,能让一堵墙轰然倒塌,还有,你逃跑时的那些动作,都是与伯元一般无二,这让我多少有些放心,但是,若真有人假扮太子,也一定非一般庸人,武功也会很高强,或许又有巧合,与太子的功夫相似,又或许是存心模仿,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真太子,我就让你去破案,试试你的机智,没有想到,你果然把案子破了,这都不能完全证明你就是太子,直到你刚刚问朕的这一句,若是奸人假扮,知道朕要杀他,或许,不敢再回来,或许,回来也不敢这样来问朕,而只有太子的脾气,才能这样做。所以,朕送你这幅字,朕决定把天下,交给你。” 简旭听完,一边佩服这皇帝老头的厉害,一边害怕,想在他这里蒙混,原来这么难,这皇帝可真是个老狐狸,幸好自己与真太子都同拜一戒大师为师,学了点功夫,有了点真太子的样子,但还是危险,自己要不就是赶紧逃跑,要不就是倍加小心,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把自己原来吊儿郎当的个性收敛,学习那太子的深沉,更杜绝说些现代语言,总之保命要紧。 既然皇帝老头怀疑,简旭不能默不作声,总得把他的这些疑问,给个合理的解释,他说道:“我说话声音改变,那是因为我拜了高人为师,喝下很多他独家炼制的丹药,那都是给我增加内力之用,或许这样引起声道改变。我的眼里多了温和,那是因为我知道,什么叫王道什么叫霸道,父皇您罚我抄写《论语》,也是想我有所领悟这些。我多了些顺从而不再叛逆,那是因为我知道,什么叫孝道,想当初我不理解父皇的某些作为,竟然做出那些极端的事情,非常后悔,所以这次回来,我只是父皇您的皇儿,而不是来争什么。” 简旭一席话说的言辞恳切,怎能让皇帝老头不动容,他笑了笑,“朕,终于可以放心了。”说完大咳起来,外面的郝仁急忙跑进来,拿出手帕递给皇上,皇上堵住嘴巴,猛烈咳嗽依然不止,简旭急忙喊:“来人传太医” 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几天宫里的人都在担心,简旭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刘紫絮,心想,你不是想杀皇上吗,他都已经这样了,没几天活了,你就别再惹事。 简旭说什么,刘紫絮都是只听着。 夜里,简旭一个翻身,用手去搂身边的刘紫絮,却扑了个空,他忽地坐起,喊道:“紫絮”没有人答,再喊,还是没有人答,简旭心里大叫坏了,披上衣服就往外跑,与进来的刘紫絮撞了个满怀。 “你去哪里了?”简旭问。 刘紫絮看简旭紧张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答道:“去小解。” 简旭把他搂在怀里,浑身还在不住的颤抖。他以为刘紫絮去刺杀皇上了,惊吓到双腿发软。每天这样,不是被那个皇上吓,就是被这个美人吓,早晚得精神分裂,不行,得带着紫絮离开此地,管他江南还是塞北,躲起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这个摊子,还是让那个真太子自己收拾吧。 简旭就命令麻六等人悄悄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麻六也高兴,这皇宫实在是没意思,外面花天酒地、莺歌燕舞的,这里面闷死人。他手脚麻利,几下就收拾好了,然后又揣了几样宫里的宝贝,准备拿出去卖点钱,然后买几亩地,当个小地主,每天坐在院子里看看鸡抢食也比在皇宫好。 简旭过来问麻六收拾好没有,然后好去通知别人,为了不让众人有时间来说服自己,他故意想来个突然袭击,走之前再告诉大家自己的决定。忽然发现麻六走路时包裹里叮当乱响,知道他贪财的毛病犯了,带着这些东西出去太招摇,一旦被发现就走不了。 他刚想喊麻六把东西拿出来,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了牙侩宋老爷,那日在满庭芳,他眼神惊悸,就是心虚,大概是被自己蒙对了,他们就是在倒卖宫里的东西。 然而,那个吴王的侍卫,绝对不敢自己把宫里的东西偷出来卖,他背后一定有人,那么他是吴王的侍卫,这个背后之人会不会是吴王?吴王很缺钱吗,为何偷宫里的东西出来卖?每个王子都有自己的封地,更别说皇上平时赏赐,和某些朝廷官员贿赂的,他应该不缺钱才是。再者,凭他和张春潮的关系,若是用钱,也不会太难。可是,他为何偷宫里的东西出来卖?这里面一定有文章,绝不单单是钱的问题,小爷我一般的推理演绎都不会错,这吴王,他究竟要干什么? 他正想呢,米公公来报,“启禀殿下,开封府宝年大人派人来请,说有重要的事情。” 简旭心想,谁管你重要不重要,不当太子了,这里准备溜之大吉呢。又想起苗天,想起小喜,心里顿生恻隐之心,开封府之事,应该是涉及到苗天的状子,去看看再说。 来到开封府,宝年拜见之后,第一话竟然是:“殿下,这里大有文章啊。”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五章行刺 第一百二十五章行刺 “没有文章就不请你这个高手来审了。”简旭道。 宝年再次躬身施礼:“谢殿下缪赞。” 简旭心想,你就别客气了,我这里还有事,急 “宝大人有事不妨直说,是不是你查到什么了?”简旭问。 宝年一摆手,旁边的侍卫会意,去桌子上拿了一把羽箭过来递给宝年,宝年把羽箭再递给简旭,“殿下请看。” 简旭接了过来,不过是一支羽箭,有什么奇怪的,翻过来调过去的看,没什么特别,也没镶嵌什么宝石黄金,也不值得收藏,“宝大人有话就直说,本王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 宝年道:“难道殿下不知,除了边防住民,一般的城内居民是不可以拥有弓箭的,下官的意思是,不能够大量的拥有,而我派人去查张士古的府第之时,在他家的墙外无意之中找到这个,然后我又想起苗天手臂上的伤处,再问苗天,他最初并没有说实话,原来他曾去张府偷袭,被张府乱箭射伤。” 简旭忽然想起那天在张士古的府第门口,张春潮喊出一些家丁,朝苗天乱箭齐,苗天还中了一箭,自己并不了解这些规定,但不知苗天有没有说出自己当时在场,自己是太子身份,对朝廷的规定若是不知道,岂不是荒谬之极。既然不明白实际情况,他就不表个人见解,对宝年道:“宝大人你继续说。” 宝年道:“张士古虽然是京城大富,家大业大,多养几个家丁,多炼制几把刀,无可厚非,但他却不能私自藏有弓箭这种危险兵器,这是军队专用的,除非在边防重地,民皆为兵,才能拥有,用来防范敌国入侵。” 简旭就乐了,“这么说,按这条罪,就可以把张士古拘捕?” 宝年道:“可以是可以,然而我传张士古到堂,他却矢口否认,再去他府里查,竟然连一支都没有查到。” 简旭心想,还用说,当时张春潮打不过苗天,情急之下,动用了弓箭,后来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而且我当时出现,他当然把弓箭都藏起来了,我也真是笨,事前并不知道私藏弓箭是违法的,不然拐这么多弯子做什么,当时就喊人来抓。而苗天,难道他不知道这个规定吗,应该不会,他之所以不说那日之事,一定是怕自己去偷袭也是违法的,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大概是为了那个还未成年的孙女,不忍自己出事,丢下她一个人。听宝年的口气,苗天应该没有供出自己那天也在场,但愿如此。 “那大人你想如何查下去,就是说,你请本王来,是何用意。”简旭道。 宝年道:“下官请太子殿下来,是这个案子不能单单以买凶杀人来查,这是其一,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恕下官斗胆说出,皇上龙体欠安,我怕有人趁机生事,还请殿下小心为上。” 简旭此时才明白,宝年让自己来,原来是担心有人趁皇上病重谋反,而我现在是太子身份,是未来的皇上,就是让我专心于朝政,***,我还想跑路呢,这些事情谁管得了,可是不管,让张春潮那种小人趁火打劫,即使不能天下大乱,也会动荡不安,又想起皇上赐给自己的那幅字:天下 他对宝年道:“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宝年突然跪地叩头,“殿下能以大局为重,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简旭一看,这个高帽一戴,又跑不了了。 从开封府回来,简旭又开始沉思,一面想那真太子,都这时候了,你就赶紧回来,我把太子的身份还给你,治理天下,我哪是那块料,我周游天下还差不多。以前都是那真太子找自己,关键时刻自己还真找不到他,怎么办?先硬撑吧。 麻六扛着一个大包裹,像逃荒的难民,颠颠的来找简旭,“什么时候跑路,我都准备好了。” 简旭晃晃脑袋,麻六没看明白,“你长嘴不仅仅是吃饭的,说话,别用那些肢体语言,我笨。” 简旭叹口气,无奈的说道:“走不了。” “为什么?”麻六瞪着眼睛,“一定是你舍不得这太子的身份,舍不得荣华富贵。” 简旭伸手想打,麻六一个跳跃躲开,简旭气道:“我舍不得,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危险,有多难。”他拿着那副“天下”的书法给麻六看,“皇帝老头,把天下交给我,妈呀,天下太大,我抗不动,还有张春潮之类,又想着造反,还有吴王之类,想着篡权,你说我这个太子好玩吗。” 麻六点点头,“不好玩,那还不跑。” 简旭正色道:“六儿,我不给你讲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也不想当史诗里的英雄,我就是怕一乱,黎民百姓受苦,如果以我个人微薄之力,能撑起一片天,让百姓在这片天下,安居乐业,我值。” 麻六不是全听明白,大概还懂,“简旭,你的意思是,那皇帝老头快完蛋了,你要当皇上,然后管天下?” 简旭点点头。 麻六把扛着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挠着脑袋想了一阵,忽然乐了,“简旭,那咱还跑啥呀,你都当皇帝了,天下都归你管,看谁不顺眼,把他咔嚓了就完事了,不跑了,喂,朝廷里除了皇上,哪个官最大,你封我呗。” 简旭真是苦笑不得,麻六根本没有明白这其中的事情有多复杂,算了,说太多,无非是让他跟着愁。 “宰相最大,你去管太子妃要去,因为那是她爷爷。” 晚上,简旭手里拿着那幅“天下”,在寝宫里走来走去,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简旭感到压在肩上的担子有万吨重。 刘紫絮沐浴回来,脱下外表的斗篷,只穿着一件嫩粉的小衫,天气渐暖,春日已来,简旭忽然现,很多事情都被自己忽略了。 刘紫絮走过来,看着他手里的字,问道:“陛下赐的?” 简旭点点头,他心里一动,有了主意,试探的问道:“紫絮,父皇赐这幅字给我,就是将来要把天下交给我,我感觉担子太重,恐怕没有这个能力,你说,我行吗?” 刘紫絮嘴角上翘,淡淡一笑,如初绽的桃花,既娇艳又清新,“你当然有这个能力,你会让所有的人都不再受战乱之苦,你会让所有的人都过上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没有厮杀,没有分离,所有的家人,都幸福的在一起。”她说这话,眼睛里泛着莹莹之光,想必是触动了心事。她的父母,应该都在那场灭国战乱中丧生了,或许还有其他的亲人。 简旭把她搂在怀里,“紫絮,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很多人做事,都是逼于无奈,人之初,性本善,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厮杀,他们有他们的苦衷。” 刘紫絮伸出纤细是手臂,翘起脚尖,搂住简旭的脖子,“即使你犯了再大的错误,在我心里,你都是对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简旭想,难道她放弃刺杀皇帝?不想复国之事?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好极。 简旭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挪开,然后摘下她头上的簪,如瀑的长垂落下来,又退去她那嫩粉的小衫,莹白的yu体袒露无余,他在她身上亲吻,亲吻,刘紫絮很乖,只是害羞的笑着,甜蜜至极。 忽然,简旭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身边有片片白云,可是紫絮在哪里?他大喊,不停的喊,直到把自己喊醒。哦原来是做梦。望望身边,天啊那丫头竟然又不见了,去小解?简旭此时心里咚咚乱跳,有种不祥的感觉,忽然外面吵嚷之声大起,“抓刺客有刺客”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急忙穿衣下了床想出去看看,忽然门“哐啷”被推开,刘紫絮一身黑衣跑了进来,她胸前插着一柄飞刀。 简旭吓的大喊:“紫絮,紫絮” 刘紫絮微微一笑,“对不起殿下,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乖。”然后,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简旭急忙把她抱起放在床上,此时外面吵嚷声越来越近,他用被子把刘紫絮盖上,然后关上门,在屋子里溜圈,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又不知该怎么办,一旦那些人闯进来,看到刘紫絮受伤,那她就死定了,不,紫絮不能死。他转了几圈,忽然现那幅“天下”,对啊,我是太子,怎么老忘了自己的身份,谁敢闯太子的寝宫。 想到这里,简旭从墙上摘下一柄宝剑,推开门走了出去,刚好那些大内高手和殿前侍卫全部追了过来。 “生什么事?”简旭问。 “启禀太子殿下,有刺客行刺皇上。”说话之人是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向阳。 简旭道:“皇上怎样?” 向阳道:“陛下洪福,没有受伤。” 简旭道:“这些恶人,胆大包天,那你们还不快追。” 向阳道:“殿下,有人看见刺客朝东宫跑来。” 简旭故作吃惊:“什么,行刺皇上未果,是不是又想来行刺本王,好,大家快搜,就是把东宫翻遍了,也要找到。” 向阳领命,带着众人开始搜。 简旭担心刘紫絮,回来看看,她依旧没有醒,探探鼻息,还有气。外面有人高喊:“殿下,没有搜到。” 简旭出来道:“那一定是跑了。” 向阳看看简旭住的寝宫,张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为难的样子,简旭知道他怀疑自己的寝宫,遂说道:“向阳,你是不是连本王的寝宫都想搜?” 向阳急忙躬身施礼,“下官不敢,只是有人看见刺客朝这个方向跑的。” 简旭腾的就火了,“向阳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王都怀疑不成?” 向阳吓的噗通跪倒在地,“下官不敢。” “怎么了殿下,这么吵。”那轻飘飘的声音响起,刘紫絮站在门口,头披散,身上披着棉被,像是被吵醒的姿态。 第一百二十六章生离死别 第一百二十六章生离死别 简旭见刘紫絮出来,一面高兴一面担心,高兴的是,她竟然能够下床,证明身体无大碍,担心的是,怕这些人看出破绽,毕竟她身上中了一刀。他走过去搂住刘紫絮道:“紫絮,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来了,没事,是有个小毛贼,来东宫闹事,已经被向副指挥使赶走了。” 向阳看看刘紫絮,果然面色有些憔悴,太子的女人很多,都深居东宫,很多都不被外人熟识,所以,向阳和那些大内侍卫只以为刘紫絮是太子的女人,虽然刘紫絮身上裹着棉被,那巴掌大的小脸,那总是浸满幽怨的大眼睛,那柔若无骨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此时米公公走了过来,他也认识刘紫絮,急忙说道:“殿下,用不用传太医?” 简旭一摆手,“不必大惊小怪,紫絮就是有些着凉,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向阳见米公公都认识刘紫絮,那更确定她是东宫太子的女人,既然太子说她身体不舒服,这些人都急忙告退。 那些人一走,简旭立即把门紧闭,而刘紫絮又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上的棉被落下,简旭才现那把匕一直插在她胸前。 “紫絮,你怎么样,你不能死。”简旭去扶她,刘紫絮喘气急促,眼睛已经无力睁开,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对不起,我去刺杀你父皇,你还救我。” 简旭道:“即使你刺杀我,我也要救你,我帮你把刀拔出来。”简旭就要伸手,被刘紫絮挡住。 “不行,不能拔,那样血会喷出来。” 简旭急道:“那怎么办,不能老在这里插着。” 刘紫絮道:“你先封住我的血脉,然后再拔。” 简旭心说娘啊,我哪里会点穴,可是又不能说,那真太子的功夫了得,不会连这点小活都不能干,“紫絮,我自从得了癔症,很多事情都不记得,偶尔会一招半式,经常是什么都忘了。” 刘紫絮道:“我浑身无力,我来教你,你点。” 简旭点头,按刘紫絮教的,在她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刘紫絮点头,示意可以拔刀了,简旭突然有些怯手,那可是刀,那可是人肉,刘紫絮道:“快点拔,我现在不疼。”她看出来简旭是心疼她,故意这么说。 简旭听她说不疼,才放心,握住匕,眼睛一闭,拔了出来。刘紫絮一声呻吟,简旭急忙问:“是不是很疼?” 刘紫絮微微一笑,表示没有关系,说是封住穴道,但还是有很多血流出,简旭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去堵。他忽然想起玉奴的功夫好,“我去找玉奴来。” 刘紫絮把他喊住,“不能去找,太晚了,会惊动其他人。” “可是,不找玉奴,我这里也没有药,又不能传太医,你在流血,你会没命的,这样,我带你出宫。”简旭有些六神无主。 刘紫絮摇摇头道:“那些人虽然明里是撤走了,既然他们怀疑,一定会监视东宫,我死不足惜,但不能连累你。” “我不怕死,只要能救你。”简旭说着抱起她,刘紫絮道:“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倒不如让我现在就死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简旭此时感到好无助,他抱住刘紫絮,无声的痛哭。 刘紫絮抚摸着简旭的脸,慢慢拭去他的泪水,“你把我抱到床上坐着。” 简旭抱起她来到床上,对,我是个大男人,竟然这样没用的哭,我要救紫絮。他把刘紫絮放在床上躺着,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个长条,紧紧的缠住刘紫絮的伤口,防止血大量涌出,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跟两位师父学一下如何用气功救人。 刘紫絮闭上眼睛,呼吸微弱。简旭的眼前出现了朱可道海岛的那一幕,他急忙呼唤:“紫絮,你不能睡,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刘紫絮微微睁开眼睛,“好,你抱着我,我给你讲。” 简旭上了床,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你别说话,太累。” 刘紫絮道:“我不说话,我怕会睡着,再也不会醒。” 简旭急忙道:“好,你讲,我听着。” 刘紫絮道:“我非大乾子民,我是尤国公主。” 简旭道:“我知道。” 刘紫絮愣住:“你知道?”又微微一笑,“我应该猜到的,你那么聪明,当然知道,可是你为何还要救我?还要喜欢我?我们是敌人。” 简旭反问:“那你为何不杀我,是我带兵灭了尤国,是我害你家破人亡。”虽然简旭是在替那真太子背负这个罪名,但他感觉,仿佛就是自己欠她的。 刘紫絮道:“我曾经多少次想杀你,可是我,下不了手,还有,你带兵打仗,都是奉命行事,罪魁祸是皇上,我就想随你进宫,杀了皇上,总算是替我的国家,我的人民,我的亲人,做了一点事情,不然,我愧对他们。” 简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尤国公主,在汤阴的时候,我现张春潮杀了孙福兴,因为怕连累到你,宝年去时,我没有告诉他。后来,我又知道是张春潮杀了铁老大,也是因为怕连累到你,我也没有告诉别人,后来你要随我进宫,我感觉到你是要杀皇上,可是,我以为你能为了我而放弃报仇,也因为我有私心,才带你回到宫里,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对不起紫絮,我不应该让你进宫的。” 刘紫絮道:“你不让我进宫,我自己也会来的,还是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我怕我是活不成了。” “你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简旭斥责道。 刘紫絮笑笑,“记得那次你说,你死而无憾,此时我也是,还是给你讲讲我,我不能让你喜欢一个你不了解的人。”她咳嗽起来,简旭不让她说话,可是,刘紫絮非说不可。 夜深,简旭把灯吹熄,怕被别人怀疑。 “我不叫紫絮,而是叫子嬃(xu),我住在子嬃宫里……”说到这里,刘紫絮脑袋一歪,倒在简旭怀里,一动不动。 简旭急忙去呼唤,她却毫无反应,呼吸还有,心跳也在,简旭只希望能像海岛那次,天一亮,刘紫絮会像朱可道一样,好好的醒来。 简旭怕她睡着,再也不醒过来,伏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紫絮,紫絮,紫絮……”就这样,呼唤到天明。 外面米公公高喊,“启禀殿下,该用早膳了。” 简旭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看怀里的刘紫絮,想了想,说道:“昨晚被那些殿前侍卫一折腾,没有睡够,你叫玉奴、郁离两个,把早膳端到寝宫来。” 米公公答应了,去找玉奴和郁离。 不一会儿,玉奴在外面喊:“启禀太子殿下,早膳来了。” 简旭把刘紫絮慢慢放下,下了床,打开门,往玉奴和郁离身后看看,现没有其他人,赶紧把他们两个拉进来,又把门紧闭。 玉奴被简旭一拉,手中的烫差点洒了。放到桌子上,道:“殿下,请用早膳。” 简旭一摆手,“用什么早膳,玉奴,你赶紧救紫絮。”他用手一指。 玉奴吓了一跳,“小姐她?” 简旭道:“她受伤了,你赶紧想办法治,你一边治我一边说。” 玉奴点头,过来看刘紫絮,现她身上一道一道缠着的,全都是简旭的衣服,一件件扯下,才看到伤口,玉奴和郁离吓的惊呼:“小姐” 玉奴道:“郁离,小姐伤太严重,我们俩一起来。” 郁离点头,两个人把刘紫絮扶起来,然后前面一个后面一个,玉奴说了声:“观音神手”两个人一起功,玉奴手掌莹莹冒出一股紫气,郁离手心冒淡淡的泛着一股蓝气,一起往刘紫絮身体输送内气。 简旭看的呆了,这两个侍女,真不简单。 过了一会儿,刘紫絮幽幽醒过来,玉奴道:“不行,小姐的伤太重,我们两个功力不够,一方面得需要药物外敷,一方面得有高人为她疗伤。” 简旭道:“好,我们出宫。” 玉奴看看简旭,目光里有些疑虑。此时刘紫絮轻轻说道:“玉奴,若不是太子殿下,我昨天晚上已经被那些大内高手杀了,是殿下救的我。” 玉奴明白刘紫絮的用意,说道:“我们准备。” 简旭道:“你们两个,给紫絮换一件衣服,然后再给她梳洗一下,脸上擦些胭脂,总之别让人看出来。” 玉奴和郁离急忙给刘紫絮换衣服梳洗。 简旭叫人把麻六找来,麻六一进屋就大喊:“什么好事我的太子殿下。”一下看见了地上的血衣,吓的就想跑,被玉奴堵住,简旭从里面出来,道:“六儿,紫絮受伤了,我们要把她送出宫去,你赶紧去准备马车,然后过来接我们。” 麻六奇怪:“受伤就传太医,出宫干嘛?” 简旭吼道:“我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麻六被他吼的一哆嗦,看简旭通红的眼睛,他手指简旭的脑袋,“你,你……” 简旭道:“我怎么了,你快去啊。” 麻六转身跑,玉奴和郁离不经意的去看简旭的脑袋,两个人也吃惊的样子,简旭摸摸脑袋,怎么了,我脑袋顶上长角了不成,个个那副样子,来到镜子前一看,哦自己也吃了一惊,原来,他的额头有一处头已经全白了。 他叹口气,现刘紫絮也在看他,为了安慰刘紫絮,他说笑着说道:“很时髦,很性感,很酷,哦,就是很帅的意思。” 麻六把马车赶了过来,简旭抱着刘紫絮上了马车,他告诉玉奴和郁离,你们两个另行出去,一起走,太惹眼。 玉奴和郁离担心的看着刘紫絮,简旭道:“放心,就是我死,你们家小姐也不会死。”又喊麻六赶车走。 刚出东宫,就被吴王带着一干人截住,“太子殿下,这一大早的要去哪里啊?” 简旭看他那嚣张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说道:“本王去哪里需要和你请示吗?” 吴王嘿嘿一笑:“王弟不敢,但是父皇昨晚被人行刺,据说刺客是朝东宫跑来的,王弟是担心,有刺客藏在东宫,再附在你的马车上溜了出去。” 简旭知道,若不给他看,他更加的怀疑,他看看刘紫絮,刘紫絮微微一笑,给他安慰,简旭把车帘全部掀开,道:“听说宋牙侩那里来了一件很名贵的卖品,我怕被人抢先了,所以赶紧过去看看。” 吴王立时收了那一脸坏笑,心里琢磨简旭话的意思,他并不接下简旭的话,而是指了指刘紫絮道:“怎么这位姑娘我不认识,太子去看卖品,缘何要带个女人。” 简旭道:“难道本太子要宠幸哪个女人,还向你禀报不成,此事你可以去问皇后,她知道这姑娘是谁,还有,我喜欢这个女人,夜里搂着,白天带在身边,这,需要你批准吗。” 刘紫絮用手抚了抚简旭的心口,扬起脸看着他,面颊绯红,嘴唇粉嫩。 简旭知道多停留一刻,刘紫絮的生命就有危险,心里骂道,**,老虎不威,你当我是病猫,怒吼道,“都给我滚开,麻六,驾车。” 麻六点头,大喊一声:“驾”在马的屁股上猛的抽了一鞭子,马车飞奔而去。 一口气不停的跑到张春潮的府第,简旭才喊停,他下了车,把刘紫絮抱出来,喊麻六去敲门。 咚咚咚,几声过后,门房出来开了门,看了看简旭,简旭喊道:“看什么看,快去叫张春潮。” 看门的听他喊自家少爷的名字,急忙跑进去喊,只听唰唰的脚步声过来,张春潮远远就看见简旭怀里的刘紫絮,疾步奔过来,“紫絮,紫絮你怎么了?” 简旭道:“她受伤了,我不方便停留时间太长,你赶紧找人给她医治。” 张春潮一把抓住简旭,咬牙道:“是你害的她。” 简旭嘲笑的说道:“张春潮,我以为你有多喜欢紫絮,她都快死了,你还在这里问这些。” 张春潮一听,急忙松开,把刘紫絮接过去。 简旭看了看刘紫絮,道:“紫絮,本太子命令你不准死,好好活着,我一定来找你。” 刘紫絮眼泪潸然而下,点点头,“小女子谨遵钧命。” 简旭一咬牙,喊麻六:“我们走” 两个人驾车没有敢原路返回,怕被人跟踪,绕道来到街上,又转了好大一个圈子,既然说是找宋牙侩看卖品,那就去找他,去原来吃饭的油饼铺,向老板娘询问了宋牙侩的住处,两个人就直奔那里而去。还没到宋牙侩的宅子,远远看见有支队伍在前面一字排开,麻六妈呀的一声喊:“简旭,完了,他们来抓我们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连环套 第一百二十七章连环套 那些人也看见简旭的车,队伍前面领头之人先策马奔来,后边的全部随上。 麻六掉转马头就想跑,被简旭喊住:“六儿,我们不能跑,他们人多,又都骑马,我们根本无法逃掉,跑了就是心虚。” 麻六把马车停下,嘟囔着,“你心不虚,我肾虚,这样折腾,我都快他**的阳痿了。” 简旭等那些人靠近,跳下车,心里骂道,真是冤家,怎么又是吴王。 “是不是还想搜我的车?”刘紫絮平安,简旭的胆子也大了,他大大咧咧的,还在调笑吴王。 吴王一脸奸笑,“王弟忽然想起那车里的姑娘好生面熟,想再看看。” 简旭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想看就看,你在河中镇的事情我还没有与你算账,你却穷追不舍,非逼我翻脸。” 吴王很无辜很糊涂很茫然的,“河中镇什么事?河中镇只是你我兄弟演了场戏而已,本来想缉捕几个逆党,谁知被那几个老家伙搞砸了,咱们今日不说往事,太子殿下,那姑娘可还在?” 简旭忽然想起那日在河中镇被吴王抓了,刘紫絮也曾前去营救自己,虽然她当时脸蒙着面纱,会不会被吴王识破?不能承认,继续狡辩,“太子妃的醋坛子打翻了,不愿意在东宫看见她,被我带出来金屋藏娇了。” 吴王哈哈大笑,“王兄的口才可是今非昔比,在民间流浪一段时日,回来时就变得伶牙俐齿了,今日不与你算这些,不过太子殿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出卖父皇赐予你的墨宝,你罪犯欺君。” 简旭还没说话,麻六气的开骂:“你妈了个巴子的,二先生都说煮豆燃豆萁…下一句什么来着,忘了,反正哪有你这样的弟弟,整天的琢磨害你哥哥,你他**是不是人。” 吴王虽然听不懂麻六那乱七八糟的语言,但知道他是骂自己,用手一指,“大胆的奴才,竟然敢辱骂本王,来人,把他给我砍了” 他手下的人在吴王喊抓简旭的时候,还在犹豫,毕竟是太子,听说砍麻六,呼啦全部都过来冲锋陷阵,准备讨好吴王,麻六吓的又喊:“简旭” 简旭也气,这吴王何以非得把我逼上绝路,真是欺人太甚,他一掌劈去,轰隆一声巨响,马上的,马下的,倒地一大片,所有的怒气集中在这一掌上,劈风掌挥到了极致。再一声大喝:“尔等竟然敢刺王杀驾,当心皇上诛你们九族。” 吴王也被他这一掌吓到,没料到太子的功夫进展到如此程度,好,打不过不打,反正准备了好多道菜,总有一道毒死你,他喊过一边的宋牙侩,“你说,是不是太子殿下把那幅字寄放在你这里卖的。” 简旭才现吴王的身后藏着宋牙侩,听他说什么字,就知道这吴王又要使什么诡计了,自己这段时间怎么就忘了提防他呢。 宋牙侩战战兢兢的过来,看看简旭,不敢说话,吴王喝道:“宋牙侩,你说,当时他是怎么问你的。” 宋牙侩看看凶狠的吴王,说吧,不说也不行,说了也不见得好,反正那个所谓的太子是问过那句话,遂说道:“太子,太子那天在满庭芳,问我,宫里的东西敢在你的店里卖吗。” 吴王鼓掌叫好,“太子,这话你如果说过,就应该承认,你一向都是以英雄自居的。” 简旭知道,这个套子吴王早已下好,宋牙侩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是太子,这一定是那晚他匆匆而去,向吴王告密,而吴王才料到是自己要查他,才反过来倒打一耙,既然他存心害我,即使不承认,他也会拿出别的证据来,认了又能怎样,遂说道:“是说过,那又怎样,我当时是怀疑有别人把宫里的东西偷出来卖,才向宋牙侩打听的。” 吴王又一挥手,他身边的一个侍卫拿过一个锦盒,打开,拿出一张纸,再打开,正是皇上赐予简旭的那幅字:天下。 简旭怔住,这幅字怎么会在他手里?看来我身边不仅有李皇后的人,还有吴王的人。 “这是父皇赐予我的墨宝,怎么会在你手里?”简旭问。 吴王道:“你反过来问我,这幅字就是你寄放在宋牙侩这里卖的,宋牙侩,你说,是不是。” 宋牙侩唯有应答:“是。” 简旭就想一掌劈死他,这头公猪,出了找ji女就是撒谎。知道自己再辩解也是无济于事,“你想怎样?”他问吴王。 吴王道:“你是太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要父皇裁夺,走吧,我们一起去面见父皇。” 其实吴王当初并不想害太子,就是简旭,不想置简旭与死地,他不过是想抓住太子,然后威逼利诱,反正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等皇上驾崩,他就逼太子退位给他,可是竟然被简旭逃脱,眼看皇上病重,再不动手,怕皇位被太子一占,到时自己再反抗,那就困难至极,不如现在就让他一败涂地,也许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才绞尽脑汁的设计陷害简旭。 去就去,简旭想,那老头可不是个昏庸的皇上,他应该能明辨是非。 两下里来到皇上的寝宫,皇上高卧龙床,一直在养病。简旭还有些不忍,皇上老头病重,这样的来打扰他,他的病会更重的。可是吴王不肯,一定要请皇上裁夺。 郝仁在一旁劝解,“太子,王爷,听老奴一句,皇上的龙体欠安,改日再说,不好吗?” 吴王斥责郝仁道:“郝公公,主子们的事情,你少管,快给我报上去。” 郝仁无奈,唯有进去通禀,一会儿,他出来道:“太子,王爷,皇上宣你们进去。” 两个人来到里面,皇上已经坐了起来,咳嗽不止,太医都在边上侍候着,皇上一摆手,示意太医们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皇上喘气不匀,看了看他们两个,沙哑着声音问道:“什么事这么急,说吧。” 吴王恶人先告状:“父皇,太子殿下竟然把你赐予他的墨宝拿到外面去卖,这是大不敬。” 皇上一愣,看看简旭,意思是会有这种事情? 简旭说道:“父皇,本来您龙体抱恙,我们不该来打扰,既然王弟一定要来,儿臣也无奈,但是父皇你想想,我为何要把你送我的墨宝拿出去卖,一来,我不缺钱,二来,那幅字的寓意深刻,我珍藏着,连给别人看都没有看过,怎么能拿出去卖,这分明是有人陷害我。” 皇上想想也是,就是几个字,太子为何要拿出去卖了,他看了看吴王,吴王道:“你当然不缺钱,你拿出父皇的墨宝去卖,是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太子。” 简旭心里一抖,看着吴王,看看皇上,不会是这父子俩演的双簧吧,怎么都来这样一句话。镇定,要保持镇定,不能自乱阵脚。 “怎么我离宫一段时间回来之后,谁都说我不是太子,我不是太子,那你说我是谁?”简旭反问吴王。 吴王道:“你是谁,你是逆党所扮,我一直在派人监视你,你就是与逆党合谋刺杀皇上的人。” 简旭一听,把所有的屎盆子全部都扣到我头上了,怒道:“一派胡言” 吴王咄咄逼人:“你今早送走的那个女子就是逆党,她就是刺杀皇上的凶手,你与张春潮来往之事都已被我查明,而张春潮,就是尤国人,他图谋造反已久,你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员。” 简旭心道,与张春潮来往的人是你,怎么话可以反过来这样说吗,问他:“你有何证据?” 吴王道:“父皇,张春潮之事可以请开封府宝年宝大人前来问话,他正在侦办此事。” 皇上听了半天,不一言,简旭心想,宝年和太子关系甚好,传就传,我并没有与张春潮来往,怕人说不成,“好,就请宝年来。” 皇上沉思一下,道:“传宝年御前问话。” 郝仁高喊,“传开封府府尹宝年御前问话。” 过了一阵,宝年急匆匆的赶来,叩拜皇上,皇上问道:“宝年,你可知道张春潮这个人?” 宝年道:“回皇上,知道,他私藏弓箭,而其父又是十五年前一桩奸污案、买凶杀人案的主谋,下官正在侦办,只是还没有完全告破,所以也就未来回避陛下。” 吴王道:“宝大人,你侦破这桩案子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说过,太子曾经去过张府。” 宝年看看简旭,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简旭感觉自己这次真的要栽,去张府那次是为了找苗天,原以为宝年不知道,他既然知道,为何那次叫我去开封府时不说出来,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或许是他才知道的。 吴王又问:“太子殿下去时,是否看见张府藏有弓箭?” 简旭抢道:“不是那样的,我去张府是因为……” “够了”吴王打断他的话,“你还狡辩,去你也去了,弓箭你也看到了,你身为太子,不会不知道私藏弓箭是犯法的,你为何不对宝大人讲,那是因为你和张春潮是一伙的,都是逆党,所以,我断定你根本不是太子。” 简旭喊了声,娘啊,这次真的凶多吉少 第一百二十八章以你的矛戳你的盾 第一百二十八章以你的矛戳你的盾 被吴王一段连珠炮似的逼问,简旭深感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暗地里做了很多事情,只怪自己经验尚浅、防人之心全无,现在,就等皇上说话了,但愿他没病糊涂,分清是非。 “父皇,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当太子的。”吴王乘胜追击。 简旭明白,这句话就是吴王真正的目的,他给我安了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罪名,无非是想抢太子这个位置。某虽然只是个冒牌货,但你这样的嚣张与阴险,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爷我绝不是等着被人活埋的主儿。再有,太子的位置我得还给真太子,岂能让你这种六亲不认的小人得逞。 “父皇,是非曲直,不能单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某些事情先前儿臣也曾对父皇讲过,生这些,亲历的人不止一两个,何不把大家都叫到一起,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简旭道。 还没等皇上说话,吴王又抢到,“王兄,是不是把淳于将军也叫来啊”他看着简旭,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 简旭顿时哑口无言,淳于凤是秦王的人,皇上一直在找她,自己先前无论讲什么,都会把淳于凤那一节抹去,没想到吴王他能利用这个来打击我。 皇上本来是一直听着,听到淳于凤,立即睁大了眼睛,看着简旭,“你和淳于凤有来往?” 吴王道:“在河中镇时,我就亲眼见到太子与淳于凤在一起。” 简旭心道,撒谎的不是好孩子,两军交战不撒谎的是笨孩子,诚实是美德,对恶人诚实是对自己缺德,遂说道:“王弟现在恨不得把我逼死,所以他可以颠倒黑白,我无话可说。” 皇上显然是放在心上了,有些气,大声说道:“你自己对我说,有无此事?” 简旭把脑袋嗖嗖嗖嗖的转,坦白?还是继续撒谎?坦白,没好下场,撒谎,一旦将来被揭穿,也没好下场,正在犹豫,郝仁来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上想了想,“宣。” 郝仁应声出去,一会儿,李皇后娘娘款款而进,看了看简旭,然后拜见皇上,皇上问:“皇后有事?” 李皇后回道:“皇上,刚刚太子妃去臣妾那里哭,非得寻死不可,臣妾就惊了,以为是和太子闹矛盾了,细问才知道,原来是太子妃把皇上赐予的那幅墨宝转借给吴王看,谁知吴王一借不还,太子妃怕皇上怪罪,这不是就来找臣妾求救了。” 简旭心里高兴,面上露喜,就想喊李皇后为亲娘,是时候,来的太是时候了 吴王登时愣住,急忙向皇上解释,“父皇,太子妃所言,并非属实,儿臣并没有去向她借父皇的墨宝。” 简旭想,该我还手了,“王弟,你刚刚给我按了诸多条大不敬的罪名,谁又能证明是真的,可你不是把假的说成真的一般,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属实了。” 吴王恶狠狠的瞪着简旭,“好,此事不说,那张春潮私藏弓箭一事,你该如何解释?” 简旭转身看向宝年,道:“宝大人,你可有问过,是谁教授苗天去当街告状?”不等宝年回答,简旭自己说道:“是我,那日我微服出巡,在一家油饼铺,偶然看到吴王的侍卫去找牙侩老宋,说有东西要在老宋那里寄卖,我就觉得这里有古怪,因为当时老宋一再推脱,却被吴王的侍卫用剑逼着,我就想,老宋是牙侩,哪里会有不愿接受生意的道理,定是这单生意有些烫手,不敢做,那么除了宫中之物,牙侩还有什么不敢卖的,我就找到老宋,一诈,他吓的跑了,去向吴王你通风报信,而我使用的那个诈计,正是吴王你听老宋说的那句话,宫里的东西你敢卖吗。” 简旭说话,都是以叙述的形式,用故事来说明事理,不似吴王,冷不丁的就给人按个罪名,所以,皇上觉得简旭说的可信。 吴王继续争辩,“我问的是张春潮私藏弓箭之事,你讲了一段与问题无关的事情。” 简旭道:“你别急,我说话一定都是有理有据,不像某些人,想怎么给人按个罪名就怎么按个。正因为那天父皇吩咐我去查一个案子,那个案子就是我在街上突然遭遇杀手。我突然想起了在河中镇被吴王你抓起来时,苗天苗老英雄曾救过我,我知道苗天的儿子苗少荣是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黑鹰所杀,而苗天曾经逮住过黑鹰,当时为了救我的一个随从麻六,不得已放了黑鹰,黑鹰虽然是杀手,某些地方还是很讲究的,某人找到黑鹰,雇用他来刺杀我,(他故意不说是皇上雇凶杀他)可是黑鹰已经金盆洗手,不再接活儿,那人又逼他找另外一个杀手,不然,他就得被全国通缉,他无奈之下帮助找了一个杀手,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间接杀人,内心不忍,便去通知苗天,让他救我。因此我想,黑鹰一定知道是谁雇用杀手来刺杀我,可是我要找到黑鹰,很难,所以就去找苗天,想来个一箭多雕之计,让苗天去开封府告状,又散布谣言,说开封府要通缉黑鹰,这样才能引出黑鹰,而在我去找苗天的时候,他已经去张府,想私下里报仇,我知道国有国法,这样私下里报仇是不对的,于是赶去张府,想拦住苗天,就看见了张春潮指使家丁,乱箭射伤苗天的一幕。我当时虽然知道张府私藏弓箭是违法的,但我只是太子,朝廷自有各个衙门,不是所有的事情太子都能出面干涉的,所以我要苗天去当街拦住宝大人的官轿,就想把此事交与开封府去查。父皇,一切的一切,儿臣都说了,请父皇明断。” 吴王还想狡辩,“好,这都让你狡辩过去,那你和逆党淳于凤来往之事,又做何解释?在河中镇时,救你的人里面就有她一个。” 简旭还没说话,李皇后在一边说道:“吴王,太子也是你的兄长,你如何非要这般害他,在河中镇时,本宫听说太子在那里,便前去迎接,本宫在也没有看到什么淳于凤,有个女子,就是太子的一个侍女,名叫红姑,她人现在依旧在东宫侍候太子,不信可以叫来看看,是不是什么淳于凤,你们都是皇上的皇子,本宫没有必要偏哪一个,请皇上明断。” 吴王至此,再无话可说,墨宝之事,被太子妃挡了,弓箭之事,被简旭有条有理的给阐明了,淳于凤之事,被李皇后挡了,忽然又想起刘紫絮,“你今早匆匆送走一个女子,她是何人?怕就是夜里刺杀父皇的凶手。” 简旭道:“那女子皇后也知道的,是我在民间宠幸的一个女子,为此事太子妃去皇后那里闹,皇后把我叫去训斥一顿,为了息事宁人,我早想把她送走,而且这女子竟然说怀了我的骨肉,以此为要挟,要当太子妃,可是太子妃是父皇与母后选定的,她爷爷是当朝宰相,不是说废就废的,没办法,我给了她一笔钱,把她送走了,这件事也经过皇后同意的。”简旭看看李皇后,李皇后唯有点头,虽然简旭送走刘紫絮这件事她并不知道,但刘紫絮在东宫的事她早已知悉,若是刘紫絮真成了刺杀皇上的凶手,她也难逃干系,所以,此时她必须和简旭统一阵线。 简旭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你打趴下算了,不然,说不定还得跳出来整治我,又道:“吴王,你是我的亲弟弟,只是因为这太子之位,你诸般陷害与我,你从太子妃那里骗去父皇的墨宝,又串通宋牙侩栽赃与我,你既然知道张春潮是逆党,为何在河中镇时你们一起密谋,在莫可为的府第,很多人都看见你和张春潮在一起,此事刁虞侯可以作证,他当时还劝你放了我,可是你一意孤行,又杜撰出个淳于凤来,刁虞侯当时在场,你可以问问他,救我的人里面,有没有什么淳于凤。” 皇上气的一拍龙床,“传刁球来见” 稍许,刁球来了,见过皇上和皇后,再见过太子和吴王,皇上就问,“刁球,你在河中镇时,可见过吴王挟持太子,又可见过淳于凤等人去救?” 刁球一点都不吃惊,非常平静的说道:“回皇上,吴王是曾挟持太子,我曾苦苦相劝,怎奈吴王不听,但没有见过什么淳于凤,此人销声匿迹很久了,怕是已经不在人世。” 吴王气的咬牙,你咬人也没有用了。 简旭道:“父皇,我在街上去找宋牙侩查案,被王弟突然拉来面见父皇,皇后和刁虞侯,事先我们也未曾见面,也就谈不上串供合谋,所以,这件事从里到外,都是王弟他陷害我,他一再相逼,还请父皇做主。” 皇上眼睛微闭,想是非常之累,他轻轻说道:“来人,把吴王抓起来,交与大理寺。” 第一百二十九章温柔陷阱 第一百二十九章温柔陷阱 回到东宫,简旭直接去找赛诸葛。 “二先生,是你的主意吧?”他直接就问,已经料到,李皇后突然赶去替自己解围,又说什么太子妃去找她哭闹,里面一定有故事。他并不相信李皇后说的,吴王去找太子妃借那幅皇上赐予的墨宝“天下”,吴王应该是安排人在东宫偷的才对,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借。而太子妃能够去找李皇后,绝不是她个人的主意,皇上的那幅墨宝,除了皇上书写时在场的吴王见过,简旭只在东宫给刘紫絮看过,太子妃是不知道的,所以简旭猜测,多半是赛诸葛的策略。 赛诸葛和薛三好几个,急忙给简旭见礼,虽然简旭这样不着头不着尾的说了一句话,赛诸葛业已猜到是何事,回答:“太子殿下英明,是草民的主意,不过还得感谢麻六,若不是他及时回来报信,我们都不知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麻六也在,朝简旭挤眉弄眼,很是得意。 简旭奇怪,问道:“二先生,你如何能鼓动皇后去替我解围?” 赛诸葛回到:“草民乃一介布衣,如何能见到皇后娘娘,但是在东宫,却可以拜见太子妃,草民只是晓以利害,阐明吴王等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古语说,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请殿下恕罪,草民用了这样一个典故,太子妃明白这个道理,若殿下出了状况,她哪里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她问草民该如何做,草民就告诉太子妃,去找李皇后哭闹,就说那幅皇上的墨宝是吴王向太子妃借去看看,但一直没有归还,既然吴王能信口雌黄,说殿下出卖皇上的墨宝,我们,也不必太认真说话。” 简旭高兴,“好二先生,你这个计策真是好,今日我终于一泄心头之恨,吴王已经被送到大理寺了。” 赛诸葛仍有些担心,“殿下,皇上病重,这个时候更不能掉以轻心,怕有人趁乱滋事。” 简旭点点头,从吴王这件事来看,太子的那些对手不会轻易服输的,皇上这个宝座实在是太有诱惑力,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想出什么招数来,小心,是必须的。他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刘紫絮,吴王既然已经在皇上面前说出张春潮是逆党,皇上一定会对付他的,而宝年,也已经查到很多,后悔还不如把刘紫絮送到别处去了。 想到此,他决定去张府看看。随即喊了麻六,又匆匆出了东宫。 既然已经在皇上面前袒露一切,他反倒不怕,再去张府,也不必偷偷摸摸,两个人策马飞奔,不一会儿便到,却发现宝年带人,已经抄了张府,张士古被五花大绑。皇上竟然下手这么快,简旭心跳加速,在人群中搜索刘紫絮,没有,急忙去问宝年。 “宝大人,都抓了?”简旭问, 宝年见是太子,急忙施礼,“回殿下,张士古的儿子张春潮逃匿。” 简旭听张春潮逃了,他心里高兴,张春潮一定会带着刘紫絮一起逃的,只是,他们这一逃,皇上势必会全国缉捕,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心里又开始担心。不过,皇上若是缉捕,也是张春潮,也许紫絮能置身事外,只要没有人发现刘紫絮和张春潮在一起,那她就是安全的,只希望紫絮的身体能好起来,赶紧回去沧州。 张春潮当然没有丢下刘紫絮,他见刘紫絮受伤,先给她内调外敷一些药物,然后问清一切,就知道京城他们不能再呆下去,太子既然知道刘紫絮是尤国公主,也一定想到他张春潮是尤国人,太子能放过刘紫絮,未必能放过自己,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离开此地,和刘紫絮商量,她也觉得身份泄露太危险,她可以相信简旭,但不能不防其他的人。 刚好玉奴和郁离都已经到来,他们几个,收拾一下行装,便悄悄离开,张士古并非张春潮的亲生父亲,不过是张士古收养的,所以张春潮所作所为,还有他的身世,张士古并不知情,所以张春潮临走之时,也未向张士古辞别。 几个人刚刚出了京城,皇上便敦促宝年去张府抓人。 刘紫絮回望京城,愁锁双眸,她不知道这一别,还有无机会再见简旭。 玉奴看出刘紫絮愁容满面,劝解道:“小姐,等太子当了皇帝,或许你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郁离奇怪的问玉奴:“你不是一向都反对小姐和太子来往吗?” 玉奴道:“从这件事我看出,那太子是真心喜欢小姐的,小姐去刺杀他父皇,他居然还救小姐,这样的男人,恐怕是天下绝无仅有的。” 跑在前面的张春潮见她们几个落在后边,过来催促,“我们快走吧,放心,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先找个地方藏身,适时东山再起。” …………………………………………………………… 简旭站在窗前,长吁短叹,这几天东宫真冷清,太子妃忙着往皇后哪里跑,甄良娣偶尔过来替简旭梳洗铺床,被简旭挡住,不许任何人碰他的床,仿佛刘紫絮就在那床上躺着,看着他甜甜的笑。 此一别,不知还能否有机会再见,等那真太子回来,赶紧把这个太子的身份还给他,然后去沧州找紫絮。他看看发了嫩芽的垂柳,春天万物复苏,可自己的心情,却如寒冬又至,“哎”一声叹息,“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对,喝酒去。 喊了麻六,出了东宫,来到满庭芳,为何要来满庭芳?处于别离,人就容易想起很多往事,简旭记得在落仙镇的倚芳楼那次,自己被刁球追,无意中闯到刘紫絮洗澡的屋子。现在想想,以刘紫絮的身份,为何要在倚芳楼这样的ji院里住,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倚芳楼是她刘家的产业,那么满庭芳会不会是?名字还真有些像。倚芳楼时燕燕就在那里,现在的满庭芳,燕燕又在这里,不会这么巧合吧。所以他要去满庭芳看看,有没有刘紫絮的线索,也许紫絮这次又藏身ji院,他心怀期望与侥幸。 到了满庭芳,就找燕燕。 燕燕好像料到简旭会来找他,推了今晚所有的客人,告诉丫鬟小娥准备了几样小菜,还有她喜欢用来佐酒的果脯蜜饯,一小壶淡酒,一小壶将军酒,两双筷子,然后淡抹轻妆,在桌子前书写几行小字。 简旭给够了老鸨银子,老鸨就笑了,说燕燕在她的绣房已经等了半天,不用通禀,直接去就是。简旭就笑老鸨,只要看见银子,说出的话都是那么婉转动听。告诉麻六在楼下等着,他敲响了燕燕的门。 燕燕看见简旭,稍稍有些诧异,随即便换了笑脸,袅袅婷婷的走来,那姿势就是像风摆杨柳般婀娜。手在简旭的肩上掸了掸,也不知是真有灰尘还是刻意贴近。 “公子坐吧,我们来喝一杯,或许酒来助兴,公子能再为燕燕一挥而就成小诗一首呢。”她给简旭倒了一杯酒。 简旭看看放好的两双筷子,笑道:“燕燕小姐能够未卜先知吗,怎么知道我要来。” 燕燕把酒杯放到简旭唇边,“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公子喜欢我呢。”她说着,细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简旭,身子往简旭身上倚靠过去。 简旭心神一动,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姑娘,你如何没喝就先醉了。” 燕燕咯咯一笑,“瞧你,温香软玉抱满怀还退让,我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简旭心道,你这女人,让人琢磨不透,你这个身子,小爷我买不起,别给我来个温柔陷阱,但是,不能让她看出我怯场,好歹咱是大男人,不能让她吓住,随即说道:“当然,伊风兄可有艳福了。”他故意提起伊风,看燕燕的反应。 燕燕更笑了,“你们不应该是朋友,而应该是兄弟,他那个人,比你还羞涩呢。” 简旭不想再跟她说这些风花雪月,问道:“在落仙镇的时候,有一个叫刘紫絮的姑娘,记得那次你也看见过她,你可知道她的来历?”她是想问燕燕,刘紫絮是否真的是沧州人,确定紫絮的地址,才能去找。 燕燕思索着,似乎在记忆力搜寻刘紫絮这个人物,然后晃晃脑袋,“我并不熟悉她,她在倚芳楼,或许是因为妈妈认识吧,公子因何问起这个?” 简旭道:“哦,偶尔想起往事,随便一问。” 燕燕把酒递给简旭,“你不会不敢喝吧?” 简旭听她一激,心中的豪情就往上窜,我堂堂大男人,怕你一个小女子,真有什么越轨的事情,吃亏的也不是我,接过就喝了,“哇这酒好烈。” 燕燕也端着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就嚷着有些热,退去外面的小衫,只剩下一个抹胸,往简旭身上就靠,简旭急忙往后躲,觉得她今日有些反常,说道:“我得走了,改日再来。” 简旭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使劲推她,谁知燕燕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此时却突然沉重起来,把简旭挤在墙角,她眼神迷离,边说好难受,边去拔下头上的发簪,然后攥在手里。 此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伊风,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这一对,愣在那里。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章杀进宫去 第一百三十章杀进宫去 燕燕看见伊风,立即把手上的发簪丢在地上,使劲的推掉简旭的双手,然后回眸一瞥伊风,眼睛里全是委屈,眼圈发红,想挤出几滴眼泪,泪腺不发达,没挤出来,拾起地上的小衫穿上,坐在床上不吱声。 伊风朝简旭抱抱拳,“简兄在此,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简旭呆愣片刻,打扰了?打扰谁了?不对啊,这一个,坐在床上低头不语,像是被我糟蹋了似的,那一个就转身便走,像撞见我干坏事似的,奶奶的,好像是被涮了,冲出去就追伊风,需要给他解释清楚。 麻六正被几个姑娘围着,你捏捏耳朵,她捏捏鼻子,麻六嘿嘿的笑着,很是受用,掏出一点散碎银子,这个手里丢一个,那个手里丢一个,说道:“全部都赏。” 那些姑娘见有银子,更起劲的哄麻六,一会儿公子,一会儿官人,一会儿老爷,朝麻六的脸上喷着口水。麻六的脑袋开始发胀,既享受又害羞,只是嘿嘿的傻笑,他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姑娘们开始动手往他的重要部位摸,麻六脑袋里开始幻想和那沧州美人床上**的一刻,正想着,那沧州的美人竟然出现在他面前,麻六晃晃脑袋,这幻觉太神奇了,像真的一样。谁知那美人推开麻六身边的一个姑娘,她自己坐了下去,麻六呼吸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气,侧过头去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他,才知道这是真人,而非幻觉。 美人看着他的傻样子咯咯一声娇笑,麻六有些尴尬,木讷的坐着,连个重逢的开场白都没有。 “好久不见,公子可好?”那美人开口说话。 旁边的姑娘见他们认识,掂着手里那点小银子,扫兴的撇着嘴散开。 麻六低着头,轻声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你那个,你也好吧。”他感觉自己像做贼似的心慌。 美人道:“奴家有名字,在沧州时竟然忘了告诉你,我叫水鸳。” 麻六看看她,没听懂,问道:“水,水什么?” 美人一笑,“水中的鸳鸯,水鸳。” 麻六也呲牙笑着,“好听好听。” 水鸳道:“公子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麻六点头,“可以可以,咱们说点别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水鸳道:“你能来,我怎么不能,这里好,这里是京城,有钱人多,我的生意就能赚得多。” 麻六想问那周录怎么把她给休了,又不好张口,可是总觉得此事是自己引起的,还是忍不住问道:“知州大人他……” 水鸳道:“你想问是不是他把我给休了,告诉你,不是,是我自己跑了。” 麻六吃惊的看着水鸳,心想你放着好好的知州夫人不做,来当ji女,你和男人上床的瘾太大了吧。 水鸳看出他眼里的吃惊,说道:“你不会明白,一个人被囚禁的滋味,至少在这里,我是自由的,我可以自由的和男人说话,可以自由的出入,我是一个人,不是关在笼子里的鸟。” 麻六点头表示理解,对她有些怜悯,忽然想起她曾经诬陷过自己,气就来了,忽地站起,脾气也来了,喝问道:“那次分明是你勾引的我,你为什么害我?” 水鸳面对他的喝问,非但不害怕,还掩面笑了出来,“都是你自己笨,被周录抓了,我不那样说,难道说我背着他偷人不成,若不是你,我的好事岂能被他知道,个个都好好的,就到了你这里,露馅了,害得我被他好顿毒打,差点丢了命,你还来指责我。” 麻六被她的一顿抢白,说不出话来,突然看见简旭跑了,他以为有人追杀,对水鸳说了句“再见”,也追了出去。 简旭追了一阵,没追上,转着圈的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不过想想伊风刚刚的那番话,称自己为简兄,那就表明他没有对燕燕说出自己的身份,这家伙还算是个爷们。但他怎么来京城了?淳于凤是不是也来了?难道他们听说什么了,来帮自己?还是伊风专程来看燕燕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燕燕在满庭芳的?他们两个的关系到底是何种程度?燕燕刚刚那个状态好像是有意为之,她为何如此?是故意给伊风看?想想自己刚进入她的房间时,那两双筷子,应该是等伊风的,而不是我简旭,难道她知道伊风要来,才故意勾引我,演场戏给伊风看?这场戏的目的是想离间我和伊风,那燕燕为何这样做呢?难道她不仅仅是个ji女,或是ji女是她掩饰自己的一个幌子? 简旭琢磨了半天,对自己的推理向来都是很有把握的,这个燕燕,有问题,得查查她的底细。 刚想走,此时就见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向阳骑马飞奔而来,到了近前,从高高的马上一跃而下,单腿跪地,急报:“殿下,皇上病危” 简旭脑袋像被敲了一闷棍,皇上不行了?他忽然忘记了自己的假太子身份,就像皇上的亲儿子一样着急起来,怎么突然就不行了,他不行了,是不是得我当皇上,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假太子身份,天啊那真太子还没回来呢,我处理不好这些事情的,看向阳焦急的模样,算了,先回宫再说。 刚好麻六把两个人的马牵了过来,他翻身上马,随向阳往宫里赶,到了宫门口,就见一对禁军已将宫门把守住,为首的正是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韩欣,看简旭他们过来,一挥手,禁军把他们拦住。 向阳喊道:“韩副指挥使,太子殿下回宫。” 韩欣道:“奉吴王之命,皇上病危,为防止有人闹事,任何人不得进入宫里。” 简旭看韩欣守住宫门,已经知道有人趁皇上病危,先行动了,但不知是哪一方,听韩欣一说,才明白是吴王,吴王?他吃了一惊,吴王不是被送去大理寺了吗,他是如何出来的? 向阳就与韩欣争辩,被简旭喊回,他告诉向阳,自己恐怕很难进去,让向阳想办法进宫,去找郝仁,告诉郝仁,没有太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皇上。 向阳领命,去想办法和韩欣周旋。 简旭返回东宫,急忙去找太子妃,太子妃就想见礼,被简旭拉起,说道:“爱妃,”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昵称呼太子妃,“皇上不行了,你赶紧去找你爷爷,宰相大人,让他带领一班老臣赶去皇上的寝宫,告诉他有人要谋反,叫他见机行事,决不能让皇位易位他人,这关系到你我夫妻的将来,若是被奸人得逞,恐怕你我的命都难保。” 太子妃听说皇上不行了,有些吃惊,又听简旭说有人要抢皇位,还说什么命难保,急忙喊人牵马,按简旭的安排去做。 简旭又找到赛诸葛,把情况说明,赛诸葛道:“殿下,把东宫的太子卫队集合,交给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带领,保护殿下的安全,那些人恐怕要对殿下下手。” 简旭道:“我现在对宫里的情况不明,怕有人趁机搞鬼,此时皇上一定头脑不清,若是被人利用就坏了,所以,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宫,可是门口有兵把守。” 薛三好大喊一声:“我们杀进去” 张埝也帮腔:“我们杀进去” 赛诸葛拦住,“先等等,就我们几个,恐怕难有必胜的把握。” 简旭坚定的说道:“没有把握也得杀进去,我怕迟了会来不及。” 麻六呼哧呼哧的跑了进来,“简旭太子,伊风来了。” 简旭心里妈呀一声叫,大哥,你不会这个时候来和我争风吃醋,然后来个决斗吧? 伊风看见简旭,拱手施礼道:“殿下,我听说宫中有异。” 简旭听他说这个,放心了,说道:“正是,皇上不行了,我得想办法进宫,可是门口被兵把守,带头的好像是韩欣,这家伙厉害呢,你能不能打过他?”他此时明白伊风是来帮忙的。 伊风道:“不用打,伊风真名为韩梅,字东君,韩欣,乃是家兄。” 简旭乐的一把抱住伊风,“你可是我的救星,我们赶紧走。” 简旭把太子卫队集合,也有上万人,然后去太子的寝宫把墙上的宝剑摘下,带着这些人就赶往皇宫,到了门口,被韩欣拦住,伊风一提马,赶上前去,“哥哥,是我。” 韩欣一愣,没想到此时能看见失散很久的弟弟,激动的说道:“东君,你怎么在这里?” 伊风道:“我现在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很多事情现在不能细讲,请哥哥放太子进去,皇上病重,他要去看看。” 韩欣面露难色,道:“这个恐怕不行,吴王说怕有人欲在此时闹事,不能放任何人进宫。” 简旭见他只听吴王的话,气的吼道:“韩欣,不放别人,难道我是太子,都不可以进宫吗?那个是我父皇,他病危,我只是尽一下为人子女的孝道。” 韩欣依旧不放,说道:“吴王说如今的太子是假的,是逆党假扮。” 简旭指着韩欣道:“我是假的,你看我哪里像假的?” 韩欣道:“你的性格确实不像太子殿下。” 简旭快气疯了,我虽然和真太子长的一模一样,但我就是我,难道不能有我自己的性格。 伊风道:“哥哥此言差矣,这大半年来,我一直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他怎么会是假的,他经历了无数的劫难,我都是见证者,若是假的,何必九死一生。”他说着抓过简旭的胳膊,把他的袖子捋起,露出胳膊上那一块疤痕,那是在青鱼县余府,替他伊风挡了一枚柳叶镖所留下的。 “哥哥你看,这是太子殿下为了救我而中了一飞镖,若是假的,何必来用命赌。” 韩欣看着伊风,还是为难,如今宫里已经被吴王占领,自己只不过是个当差吃饭的,若吴王得势,放太子进去,自己难逃罪责,可是面对弟弟,又不好再坚持,他想了想,对伊风道:“你来打我。” 伊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喊道:“殿下快走,他举起宝剑便去战韩欣。” 简旭也明白韩欣的意思,手举宝剑喊了声:“我们冲进去”也不会什么招式,反正乱砍就是。 薛三好正憋的难受,最近一直在东宫吃香的喝辣的,不然就是蒙头大睡,周身的骨头发紧,此时正好舒展,他大喝一声冲在前面,大砍刀下去,如猛虎下山,嘁哩喀喳,像切菜一般,所到之处,纷纷倒地或是退让。 张埝力大无穷,抓起一个禁军充当兵器,左抡右抡,一会儿那手里的禁军便是血肉模糊。 麻六躲在这些太子卫队当中,开始时吓的哇哇大叫,后来见大伙杀的凶猛,雄心也被激发出来,抢过一个兵士手里的长枪,抖了一下,喊道:“好,我就是当年的小罗成”向那些禁军刺去。 禁军看这些人疯子一般,大多不战而退。 简旭他们冲进宫去,直接奔皇上的寝宫。刚到寝宫门口,又被一拨人拦住,“奉武威侯之命,保护皇上,任何人不得靠近。” 武威侯,他不是去西南了吗?怎么今天本不该出现的人,都像长了天使的翅膀,全部飞来了。 “我是太子,谁敢阻拦。”简旭喝道。 “哈哈哈,太子殿下,阻拦的就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曲无由走了出来。 薛三好就想上前厮杀,此时又有人嘎嘎大笑,这声音也熟悉,简旭猜到是高驰来了,果然是他,挥舞着他的炼月刀,呼呼的飞落在曲无由面前,手起刀落,曲无由的脑袋,咕噜噜滚在一边,他嘴上还留着那得意的笑容。 高驰道:“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保护太子殿下。” 曲无由被杀,那些手下就不堪一击。 简旭心想,管你高驰是好人坏人,也不管以前是怎样对我的,此时帮我的就是同盟。 过了这一关,总算进了寝宫,简旭喊道:“父皇,父皇你怎么样?”就往里面闯,被吴王挡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卷布,打开,说道:“这是皇上的废立诏书,我现在宣读,门下,朕顺天明命……” “等等”说话的是阎贵妃,她领着一干人走了进来,道:“吴王,你有,本宫也有。”她刷拉,也打开一封诏书,也是那套开场词。 吴王气的手指阎贵妃,“你个妇道人家,怎可妄论国事。” 阎贵妃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女人不可以,那我可以吗?“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一章传国玉玺 第一百三十一章传国玉玺 吴王看看此人,说道:“武威侯,你不是在西南吗,未经皇命你是不准回京的。” 武威侯道:“如今皇上还能发布皇命吗?”他说着,竟然得意的一笑,又道:“再者,皇上病危,难道本侯爷不应该回来看看,表示一个臣子对君王的忠心吗?” 吴王哼了一声,“你回来看可以,你要表示你的忠心也好,只怕你心不在皇上,而在其他,但你要明白,你是外戚,祖宗历法,外戚不得干预朝政。” 武威侯哈哈狂笑,“侯爷我本不想干预,但是郑王年幼,恐被你们这些做兄长的欺负,而且谁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就是郑王,早有立他为太子的意思,只不过是被某些奸人所蛊惑,再加上皇上最近龙体欠安,头脑昏聩,不辨是非,才让某些奸人得逞。”他说了两次奸人,都是边说边转过头去看简旭,简旭心里哆嗦,你奶奶的,我何时成了奸人。 武威侯继续道:“这一份是皇上亲手书写的诏令,而你那份,只不过是你自己写的,趁皇上病重,神智昏聩,骗皇上在上面盖了宝。” 吴王哼哼一声冷笑,道:“诏令很多时候都是二府拟定,再面圣定夺,不是非得皇上亲手书写,来人,把二府及六部的各位大人请出来。”原来他早有准备,把重要的一干老臣都已控制起来。 这时,从殿外走进来一干朝臣,无非都是中书省和枢密院以及六大部。简旭看看,怎么没有太子妃的爷爷----宰相老头,这个太子妃,我若真是太子就废了她,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将来如何能母仪天下。他其实不知道,太子妃出了东宫,就被吴王的人抓了去,而宰相等亲近太子的人,都被武威侯的人抓了去。在皇上病重的这段时间,这两方面都已经安排好各自的事情,就想着皇上一驾崩,便成其美事。 吴王道:“本王手中的诏令就是二府各位大人亲自拟定,经皇上加盖宝印,废去现在的太子,改立本王为太子。” 武威侯当然不肯承认,两下里争执不休,此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喊道:“不好了,契丹大举进攻我雄州,请各位大人回院议事。”此人是枢密副使师安。 枢密使李玄玉听说边关告急,便对吴王道:“王爷,容我等先回去商议退兵之计。” 吴王喝道:“不能走,这里的事还没有弄明白,谁都不能走。” 武威侯也道:“就请各位大人说了明白,指出孰真孰假,皇上病危,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些大人也不好说话,吴王的诏令上有皇帝的宝印,武威侯的诏令是皇帝亲手书写,虽然都不是十分符合规矩,但此时谁都知道,此殿外,聚集了武威侯上万的兵力,宫外,也聚集了吴王很多兵力,是以着急也不敢乱说乱动。 枢密副使师安急的直转,简旭气的,这些乌龟王八蛋,就想着争权夺势,敌人入侵也不管,你们在此闹,等人家打到你的老窝,首先杀的就是皇帝,看你们还争不争。小爷我乐得看个热闹,看看你们这些人到时哭爹喊娘的囧样。我是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你们这些猴,带着麻六找我的紫絮去。 那吴王和武威侯此时已经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就想用手里的诏令来定夺天下的归属。 简旭走到门口,看见那里急的直转圈的师安,“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师安不住的自言自语。 简旭站住,无论吴王和武威侯有多么可恶,但敌人一旦打进来,遭殃的还是老百姓,不能袖手旁观,他对师安道:“你,跟我走。” 师安一愣,见是太子,点点头。 简旭带着师安走出寝宫,问师安,“平时你可有过调兵遣将?” 师安道:“回太子殿下,曾有过参与,但此大事,需由枢密使大人禀奏皇上,秉承皇帝意旨,再交给门下省审……” “等等,你这样一套程序下来,契丹都打到京城了,太麻烦,我现在就以太子,不,是以即将登宝的未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赶紧派兵,派多少,怎么派,你自己掂量,反正就是不能让契丹人打进来,无论你是八百里快骑还是飞鸽传书,立即办好这件事,否则,你人头落地。” 师安“啊”了一声惊呼,“这不合规矩。” 简旭把手中宝剑驾在师安的脖子上,“再多说一句,你立即人头落地,我们赶紧去枢密院。” 师安无奈,唯有按简旭的命令去办,他一个人,也不用与谁商量,坐镇枢密院,一步一步的,发布军令。心里就感叹,从古至今没听说未来皇帝拿剑逼人发布军令的。 等师安处理好军务,简旭再回到皇上的寝宫,吴王和武威侯,两下里争执不下去时,就去找皇上。 此时皇上躺在龙床上,像睡觉一样,突然被这些人吵闹,眼睛慢慢睁开,搜索一遍,像是在找什么人,又看了看侍立的郝仁,郝仁眼珠一转,想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急忙出来,刚好碰到简旭,他在简旭耳边低语几句,两个人又走了进来。 简旭跪在皇上的床前,此时皇上不过是一个即将过世的老人,简旭心中难过,连死都死的不安生,看他甚是可怜,可悲的是,当皇上的都拼命的搜罗女人,想多生儿子,到后来床前竟无一人侍奉,还得我这个假儿子给你跪,这可真是天大的嘲讽。 皇上看着他,像有话说,却说不出来,简旭急的,心说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把一堆烂事留给我,这些人都在抢你的皇位,一会儿我也无能为力了,你身体好的时候,为何就不来个禅位,那时你把龙椅让我去做,也不至于这样手忙脚乱。是不是不到最后一刻,你就舍不得交出你的权利。现在我怎么办,凉拌还是生煎还是蒸煮,反正我的能力有限。 简旭嘴上不说话,心里埋怨皇上,忽然发现皇上动动嘴,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简旭忽然灵光一闪,对啊,读心术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立即凝神,闭息,心神归位。 “他们的诏令全都是假的,上面不加盖传国玉玺便是无效,传国玉玺朕早已放在你寝宫的床下,你赶紧拿来,即位。” 简旭猛然睁开眼睛,再去看皇上,他已经闭上双眼。旁边的太医走上前去看了看,“皇帝驾崩了” 呼啦啦,所有人都跪伏在第,痛呼:“皇上” 简旭心中一紧,感叹,真龙天子,不过都是生命的来了又去,争夺什么呢 心里却也不是滋味,但此时不是难过的时候,想起皇上说的传国玉玺,他跑出寝宫,见登州四侠和伊风都在,喊众人和自己再冲出宫去,大家不解,简旭着急,大喝道:“这是命令”众人见太子火了,全部都翻身上马,一行人又杀出宫去,跑回东宫。简旭在自己的床底下,翻出了一方宝印,硕大,玉制,上面刻着像虫子一般的字,认不得,反正有这东西的人就是真命天子,就能当皇上,带在身上,又急忙往回赶。 到了皇宫门口,发现有两伙人打了起来,简旭猜测是吴王和武威侯的人,在争夺地盘,趁着这阵乱,他们得以轻松的入宫,又赶回皇上的寝宫,吴王和武威侯的人也不管皇上驾崩,说到最后不合拍,在此地打了起来。 简旭忽地站立马上,手举玉玺,一声高呼,“传国玉玺在此,本王就是真命天子,尔等赶快住手” 大家一听,都往这里看,发现简旭手中高举一方宝印,那些朝臣都认得此宝,急忙跪伏在第,山呼万岁。 吴王和武威侯互相对望,没料到简旭手里会有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唯有认输。 简旭手捧传国玉玺,临时发命,令宰相为先皇的治丧大臣,全权负责老皇上的丧事。又命令枢密院、中书省二府回到各部,对契丹犯边一事再行议计。命令吴王、武威侯撤回各部人马,此二人不得离开京师,听候发落。 一切处理完毕,天就黑了,简旭才来到老皇帝的龙床前,屏退了众人,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前,感到好累。看了看手中的传国玉玺,说道:“谢谢您的信任,能做的,我都做了,就是不知道你满意不满意,你把天下交给了我,若是你儿子,就是真太子不回来,难道我真的要登基即位,当皇上?得,求您,让他回来吧,我可不稀罕这个皇上,我怕龙椅上有定时炸弹,我不想每次吃饭都得有人先检查一遍,我不想我走到哪里,就是去趟茅房都有一群人跟着,我不想要成千上百个老婆,我的**有限,分不过来,我就是一个闲散之人,喜欢过优哉游哉的生活,我才来皇宫几天,就够了,觉得非常没意思,你也别笑我没出息,我本来就不是真命天子,反正,我感觉自己对得起你了,给你磕头了,希望你走的能够安心,往生极乐,阿弥陀佛” 他念叨了半天,跪伏在老皇帝面前,咚咚的磕头,心想,我就代替那真太子给你尽孝了。 第三个头刚磕完,脑袋还没抬起,身子却凌空飞起,一个人,身着白衣,披散着头发,把他抓着飞了起来,他吓的大叫,“鬼啊” 呼一阵香气袭来,他昏迷过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二章卸任 第一百三十二章卸任 醒来,简旭慢慢睁开眼睛,灯火闪烁,左右歪歪脑袋,一个房间,一床一桌,非常简单,像是客栈,屋子里除了简旭,并无他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坐起,拍拍脑袋想想,一个白衣人,披散着头发,把自己抓着飞起,一股香气,然后昏迷…… 白衣人,鬼怪一般,谁?老独师父爱穿黑衣,刁球个子矮,高驰有些瘦,吴王和武威侯都在自己的监管之下,谁把自己抓来了? 正诧异,门开了,简旭用手一指进来之人,“是你把我抓来的,你能不能好好的请,还把我弄昏迷。” 这人是真太子,他手里拿着一壶酒,咚的,往桌子上一放,打开一个油纸包,有些肉干,手里捏着两个小酒杯,一个递给简旭,说道:“不偷偷抓你,难道要大摇大摆的进宫去请你,你别忘了,这是我们的秘密。” 嗯,他说的有道理,自己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儿。说道:“正好我要找你,该解决的都替你解决了,你也该回宫了,我也把这太子的身份还给你,不,现在已是皇上的身份了,我就是给你打工,也该放假了,哥们,我真的好累啊” 太子笑笑,把简旭的酒杯倒满酒,然后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满,双手举起,对简旭道:“朕,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示感谢,谢谢你为朕做的一切,说吧,你想要什么?” 简旭一听,连称呼都换了,皇位就那么神奇?端起酒杯对太子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做一个决定。” 太子道:“请讲。” 简旭道:“放过一个人。” 太子看向简旭,“谁?” 简旭道:“刘紫絮。” 太子想想,“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女子?你为何要朕放过她,她做了什么需要朕饶恕的事情?” 简旭被他这一反问,愣住,自己太心急,张开就说放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道:“她什么都没做,但是她家的生意与张春潮家有来往,而张春潮,我想你已经听说,私藏弓箭,被定罪为谋反,并且此人已经逃匿,正在全国缉捕,我怕刘家会有牵扯。” 太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若那个刘紫絮果然想谋反呢?” 简旭从他眼神里看出,刘紫絮的很多事情他都已经知道,或者他是在试探自己,想让我不打自招,不能承认,就是彼此心知肚明也不能承认,承认就没有了退路,让一个皇上去放过敌人,很难,只要不承认,也许这真太子还能顾及自己有恩与他,接受自己的这一请求,放紫絮一马。 “刘紫絮就是一个小女子,并且,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她只想和我过日子生孩子,她不想其他事情,我的话,她一定会听,你明白吗?我这不是居功,但我九死一生的帮你这么多,只求你给我这个免死金牌。” 太子点点头,“好,朕知道你为朕做了很多,就答应你,赐予你免死金牌。” 简旭摇摇头,“是赐予刘紫絮免死金牌。” 太子道:“朕,金口玉言,就赐予刘紫絮免死金牌,朕绝不杀她,但是你最好看着她,朕非千手千眼,有时不能照顾很多方面。” 简旭心里暗骂,这个家伙,太他**的狡猾,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杀她,但不能保证别人不杀她。总之不派兵围剿就好些,以后的事情再慢慢想。 “对了,还忘记问你,为何抓我?” 太子道:“朕是真命天子,国丧之后,即是登基,怎能再隐匿自身。” 简旭才明白,他抓自己,原来是怕自己替他去登基,忽然觉得这太子有些变化,或许某些东西一直都在,不过是被自己忽略罢了。还以为他不屑皇帝的宝座,原来都一样。又想想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被他利用?我傻乎乎的前面冲锋陷阵,人家在后边坐享其成,自己不禁哑然失笑,差不多我简旭就是他手里的一个小卒,算了,某大仁大义,不与你计较太多,说夙缘也好,说无奈也罢,总之都过去了,只希望他能是个好皇帝。 “回去给老皇帝披麻戴孝吧,其实他真的很疼你,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你不能理解的一切,我现在有些理解了,但不代表赞成,说不定哪天,你也变成那个样子,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了那样的位置,你也不见得好过。”简旭说道。 太子在那里思索,以前他是低头思索,现在是抬头思索,这个细微的变化,昭示他内心的不同,今时真的不比往日了。 “那好,”太子说道:“就此别过,我要回宫了,你想做什么,去哪里?” 简旭道:“这个你不用管,我就喜欢过自由的生活,远远的走,去流浪。”他这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毕竟自己和太子长的一模一样,为了不惹麻烦,当然是要远远的走,走到一个别人不认识皇上的地方。 太子道:“好,你若有事,尽可回京来找朕,并且,朕会布告天下,凡是你简旭需要的,各路官府一律方便,无论什么。” 简旭道:“谢了,有路费就行,放心,我不会露脸的,麻烦你把麻六给我弄出来,他是我的伴,哦,还有,登州四侠还在宫里,个个都是仁人志士,对我帮助很大,其实他们帮我,就是帮你,因为他们以为我是太子,所以希望你能善待他们。” 太子道:“这个是当然,毕竟他们都是可道的叔辈,一律加官进爵。” 提起朱可道,简旭问:“你准备带她回宫?” 太子道:“是。” 简旭有些担心,“你把事情做的好点,就是别让她感觉出什么,我怕她一见到叔叔们,两下里一聊天,把咱们的事情说破了,还有,你的那个太子妃很厉害,可道太单纯,你要保护她。” 谈道这里,太子眼含柔情,“可道,朕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简旭忽然又想起伊风,“还有件事,这次能够打败吴王和武威侯等人,多亏一个人,他叫伊风,他是秦王的旧部,秦王临危托孤,把他的儿子交给伊风照顾,那孩子叫伊云,他是秦王唯一的骨肉,我曾经答应过他们,等你登基之后,立刻为秦王昭雪,还伊云一个名分,他应该是小王爷。” 太子道:“秦王的事,我会斟酌处理,但现在不是时候,突然的提起,不和时宜,不过你放心,既然你答应,那就是我答应,秦王的儿子,我会妥善安排。” 简旭再想想,没有其他的事情,不对,还有个淳于凤,“哦,淳于凤,你知道的,她对你是忠心耿耿,原来老皇帝把她定为逆党,到处追击,可是她依然冒险保护我回京,保护我,就是保护你,这个道理你明白吧,她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太子道:“至于淳于将军,很简单,秦王的事处理好了,她自然就无事了,到时我会让她官复原职。” 简旭再想想,应该没什么事了,说道:“很多小事情,你看着解决吧,我就不再赘言。” 一切都谈的差不多了,太子就要走,他握住简旭的手,又像是在落仙镇的那个峡谷出来之时,跨越时空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卸去这个身份,简旭感觉浑身轻松,一脚睡到天光大亮。 麻六腾腾的跑了来,“简旭,你玩什么,难道你就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你说这屋子里藏个刘小姐那样的仙女还算是意外惊喜,你算什么,两个大男人搞约会,你神经病吧。” 所谓约会,都是那太子搞的,麻六早晨醒来,就被太子叫去,告诉他,到某某客栈某某房间去找自己。 麻六懵,“你不是在这里,捉迷藏啊,还去那里找你干嘛?” 太子道:“你去了,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麻六向来都听简旭的,他把太子当成了简旭,所以就来了,一进屋,发现简旭在此,他才有如此一问。 简旭道:“我带你去周游世界。” “周游世界,等等。”麻六拦住他,“你不当皇上了?” 简旭淡淡一笑,“皇上在宫里呢。” 麻六又习惯的挠着脑袋,皇上在宫里呢?“啊,我明白了,我说昨天和你说话你怎么爱答不理的,原来那不是你,是那个太子,这小子真不讲究,你费尽心力打来的天下,他去做皇帝。” 简旭耸耸肩,不以为然的,“我本就是个假命天子,人家才是真命天子,不是咱的东西,就双手奉还,反正我也不愿意干,他是去管理天下操心天下,而你我,要潇洒走天下,不好吗。” 麻六咧着嘴,“好是好,可我还想让你封我个宰相过过瘾,你说我原来就是一个小保安,银行没有钱,家里没女人,社会没地位,心灵没依靠,稀里糊涂的跟你穿越而来,嘿你竟然当了太子,管他真的假的,咱也跟你风光一回,管他九死一生,也让我这个小人物得了很多人的尊敬,你不封我宰相也行,当个总管可以吧,手底下管几个人,也耀武扬威一下,可现在,你竟然不干了,真是生的伟大,活的憋屈。” 简旭道:“六儿,如果你真想当官,我和那太子,就是现在的皇上说一下,会好用的。” 麻六问:“那你呢?” 简旭道:“我无意名利,这回轻松了,到处走走看看,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若能回到现代,咱也爆个冷门,说不定一下子就发达了。” 麻六撇着嘴,“那我就四个目以待。” 简旭哈哈大笑,“马王爷爷才三只眼,你四个目,那叫拭目以待。” 麻六被简旭笑的害臊,推他,“走走走,说好了周游世界,这连门都没出去呢。”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三章真假高驰 第一百三十三章真假高驰 人说无官一身轻,简旭也是,几经周折,终于把这个身份还给真太子,身上感觉像减肥的人突然减掉一半赘肉,轻飘飘的,如今也没有什么赏杀令了,带着麻六,出了京城,首要的就是离开京城,自己这张脸,就是最惹人注目的广告,一旦有人认识那太子,就是现在的皇上,不消片刻,会传遍京城。于人于己,都无利,所以,脚踩西瓜皮,咱溜了。 本来打算先去沧州找刘紫絮,但想想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去,那就慢慢的往回走,反正身心疲惫了许久,找个浴池,泡一泡,寻个饭馆,搓一顿,去趟勾栏,听三两段小曲,买几本典籍,学学古文,等哪天咱也来个下江南,会会苏小小、李师师之辈,卖弄一下才学,赚美女倾情一笑。 这一天,简旭和麻六两个人来到一个名为秀石的小镇,为了寻人、旅游两不误,简旭故意没有从回京之时的路返回,而是换了一条路线。 这秀石果然名不虚传,山清水秀,多为奇石,而且石头被利用的是淋漓尽致。房子是石头建的,街道是石头铺的,桌子是石头的,凳子是石头的,总之凡是能利用上的地方都利用上了,说来也怪,别看那凳子是石头做的,坐上去并不凉,也非一般石头的硬,而是一种温润的感觉,非常爽。 两个人沿街溜达一会儿,既然轻松,也无需像以前那样逃命似的走马观花,细细品味一下小镇的风土人情。小镇清幽,春风送暖,就感觉到了江南,简旭不禁沉浸其中。 “好,真是好,什么太子什么皇上,比不上某这闲散之人自在,心无挂碍,才能安然。”简旭感叹。 忽然就看到了一个招牌,“暖池”,看上去像是浴池的名字,不妨就进去看看,回头去唤麻六,那家伙正蹲在一群孩子堆里看热闹呢。 “高皓,你耍赖。”一个小童手指另一个小童。 简旭走过去一看,在地上玩排兵布阵呢,很有意思,男人就是男人,这么小就想计谋天下。 那个叫高皓的小童脾气很大,啪啦,把另个小童排好的阵法给踢乱了,那小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麻六吓的就跑,简旭喊他也跑,简旭追上去。 “你跑什么?”简旭不明白,现在咱们是自由之人。 麻六道:“你傻啊,那两个小孩打架,等他们大人来了,看我在那里,别扣我一盆臭狗屎。” 简旭一听,还挺会自保,用手指指那个“暖池”,“去洗洗,然后再去吃饭。” 麻六点头赞同,“走了这么久,天气渐热,我都快馊了,去洗洗也好。” 推门进去,门口有个小房,一个伙计坐在那里,看见简旭和麻六,敲敲桌子,“五文钱。”喊了价,示意他们把钱放在桌子上。 简旭付了钱,刚要走,麻六问那伙计,“男池子在哪边?” 伙计有些奇怪的看着麻六,心说你个土老帽,没洗过澡啊,不理他。 简旭用手一拉麻六,悄声道:“没有女池。” 这回轮到麻六奇怪了,“这里的女人真脏,不洗澡。” 简旭被他弄的啼笑皆非,没有女池不代表人家不洗澡,难道家里不能洗吗。 两个人过了一个走廊,才进到洗浴的地方,里面雾气蒸腾,很多人在洗澡,都是依稀看见模糊的身影,水汽太重。 麻六三两下除去衣服,噗通就跳了进去,口中喊着:“舒服,真舒服。” 简旭也脱了衣服,他四周看看,很是佩服古人,你说也没有锅炉,怎么烧的这些热水呢?进到池子里,哇的一声叫,水太烫,慢慢适应之后,觉得水很滑腻,烫了一阵,周身发红,血液循环加速,有益健康。此时他发现池子全部都是石头铺就,墙壁也都是石头筑成,用手摸摸池壁,并非一般石头的尖厉,而是非常柔滑,难道,这就是玉石?又难道,这水是温泉? 两个人边说边洗,简旭隐约看见在池子的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个人竟然穿着裤子洗澡。不会吧,都是大男人,这么害羞,你身上的零件我们都有,有什么遮挡的。 简旭手捅了一下麻六,“看,奇怪吧,穿着裤子洗澡。” 麻六透过雾气,努力看去,果然是,顺嘴说道:“大概没长小**,怕人看。” 他这句话像是猛然敲了简旭一下,难道是太监?不会吧,这里虽然离京城不是很远,但也不会有太监,太监就是皇宫的产物,这只是个小镇。难道有人在跟踪我,还把我当太子?心里就凛然一抖,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这么长时间被追杀堵截,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这世道,谁也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还是小心为上。 简旭这样想着,好,某就去探个究竟。他来了个自由泳,扑腾扑腾的就游向那个人。到了近前,那人正在练习呼吸吐纳似的,吸进一口水汽,再呼出一口水汽,看见简旭,也不呼吸吐纳了,转身想走,被简旭叫住。 “这位仁兄,有些面熟,我们见过吧。”他不是没话找话,水汽蒸腾看不清,那人又侧脸对着他,但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那人冷冷道:“你认错人了,在下不认识你。”声音果然有些尖细。 简旭笑道:“不会的,你不是高公公手下的吗,我见过你。”他就是随口一说,怕是高驰派人跟踪自己,不过想探一下虚实。 谁知他此言一出,那人顿时吓的瞪起眼睛,哗啦,朝简旭扑去,简旭往后一窜,躲了开来,那人啪的一击水面,一股水柱直射向简旭,简旭把身子往水里一沉,又躲了过去,再钻出来时,那人竟然漂浮在水中,像死了一般。 简旭四下看看,那些洗澡的人看见这里打了起来,都吓的穿了衣服跑了。麻六呼呼的跑向简旭,问道:“简旭,怎么打起来了?” 简旭道:“我们赶紧走。”说完拉着麻六出了水池,去找自己的衣服。 伙计看客人都跑了,就问何事,有人就指向简旭和麻六,伙计跑过来问他们两个,简旭很冷静的说道:“水太热了,洗不了,就都跑了呗。” 伙计往池子里伸手试试,不热啊,怒道:“你胡说,这温泉多少年了,无论冬夏,都是这个温度,怎么会热。”忽然看见池子里飘着的那个人,又问,“那人怎么了?” 简旭道:“他在练漂浮之功。” 伙计有些怀疑,简旭给麻六使个眼色,两个人已经穿好衣服,嗖嗖的就跑出了浴池。一口气跑了好远,觉得安全了,才停下,麻六喘着粗气的问:“简旭,怎么回事?” 简旭道:“那人,是个太监,而且是高驰的手下,我不知道他为何跟着我,是发现这世上有两个太子,就是现在的皇上,还是其他的事情,总之是敌非友,不过更奇怪的是,他却突然好像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已经把太子的身份还给人家了吗,你不说我们现在自由了吗,你不说可以周游世界了吗?”麻六一口气问出这么一段。 简旭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为何有太监跟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何还想杀我,反正现在我感觉又是鬼魂附体,不会这么轻松的,六儿,我们回去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六吓的阻止他,“你疯了,有人想杀你,你还敢回去。” 简旭想想也是,这张破脸,非得像那个太子,**,看看有没有神医,整个容,实在整不好就毁了,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整容,对,整容啊忽然想起以前在张庄的时候,和麻六、伊云扮过女人,他朝麻六挤挤眼,“六儿,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慈禧。” 麻六看简旭故作女子娇媚状,不禁一激灵,“我可不想再是慈悲,那是观音大士的语言,我可不敢再用。”他是不想再扮女人。 简旭道:“我这回给你取个千娇百媚的名字,叫,叫林黛玉。” 麻六气道:“你可拉倒吧,她后来都抑郁死了,我可是非常乐观的。” 简旭看他不愿意,“哦,不好,那就再换个,叫美玉成吧?” 麻六不乐意再扮女人,但架不住简旭鼓动,“六儿,扮了女人我们安全一点。” 无奈,被简旭拉着来到一家胭脂水粉店,买了些化妆用的东西,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准备化妆,手法还行,比不上伊云,但简旭以前演戏时也经常被化妆,所以就凭着记忆,照葫芦画瓢,稍许功夫,两个男人成了女人。 麻六对着镜子照照,感叹道:“简旭,你说女扮男装都很神气,戏里的女驸马,多帅,淳于将军,简直就是帅呆了,可男人扮成女人咋这么吓人。” 简旭见他没信心,就哄道:“看习惯就好了。” 准备停当,两个人出了客栈,往浴池那边而去,走路故意学着风摆杨柳的婀娜,没有婀娜好,动作太夸张,像ji院里故意引人注目的姑娘,臀部东扭西扭,简直就是两个怪物。 没等到浴池,远远的就看见有衙差在门口,简旭此时肯定那人是死了,并且伙计报了案。 麻六拽了拽他,“别过去,被人认出就坏了。” 简旭鼓励他道:“自信,一定要自信。” 来到浴池门口,衙差正在对伙计问话。 “这人是谁?怎么是个太监,太监应该在宫里,怎么会死到你家。” 伙计苦着脸,“回差爷,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间所有的客人都跑了出来,我去问,都吓的只管跑,并没有说出了何事,等全池子的人都跑了,这个人一直在池子里飘着,我还以为他练什么功夫,时间久了才觉得不对,就过去看,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这时又一个衙差过来,看样子刚刚问话的应该是个捕快,他对这个捕快道:“曾捕头,告示贴出去了,就怕没有人来认尸,他是个太监,应该不是秀石镇的人。” 正说呢,刚刚那些在玩排兵布阵的小孩围过来看热闹,个个拼命的往里挤,衙差喊道:“去去,一边玩去。” 那个叫高皓的小男孩突然扑向尸体,大哭道:“爹,爹,你怎么了爹”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这是个太监,怎么会有孩子,衙差随即抓了那个小男孩问道:“他是你爹?” 小男孩一边哭一边点头,“他是我爹。” 衙差又问:“你们家就在秀石镇?” 小男孩又点点头,“是的。” 这时一个老伯过来说道:“他们高家才搬来两年,这个男人叫高天。” 小男孩抽泣道:“不对,我爹叫高驰,那是搬到这里来才改的名字。” 高驰?简旭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精神倍增,瞪起眼睛,挤过去看那个人,果然和高驰的面貌非常像。当时在浴池里水汽太大,没有看清楚,只是觉得有些眼熟。高驰死了?高驰怎么死在这里?如果他是来杀我的,那又是谁杀了他?难道我的身边还有很多神秘人物?有点乱,一时理不清头绪。再看看那人,不对,他的身材没有李皇后身边的那个高驰高大,还有些微胖,这是怎么回事? 简旭拉着麻六离开人群,躲到一边,“六儿,这里面有古怪,那人竟然是太监,也还叫高驰,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像我和太子一样?” 麻六傻傻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家伙也是穿越来的?” 简旭就想敲他的脑袋,心说你可真会顺竿子爬,长的一样就是穿越的,耐心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样子滴,他,就是这个死者高驰,和那个,就是李皇后身边的高驰,会不会也是其中有个是冒名顶替的?” 麻六像是明白了,点头道:“我懂了,就是李皇后身边的高驰,穿越过来之后,顶替了这个浴池的高驰,可是为什么呢,这人也不是太子。” 简旭已经被他绕糊涂了,气的啪的打在他的脑袋上,“回客栈研究。” 麻六赶紧去扶自己的发髻,生气道:“你轻点,这个发型能显示出我的脸型好看。”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四章鬼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鬼啊 简旭在地上走来走去的思索,此高驰不一定是彼高驰,但两个人容貌极像,又都是太监,我随便提起高公公,他为何立即就来杀我,难道这个人真是高驰?但他怎么会有孩子?或许是半路割了宝根做了太监,那他为何又在秀石出现?为何有人杀他?是我简旭的同伙救自己,还是这个高驰是被他的同伙灭口?都有可能。 他左想想,有疑点,右想想,还是无法解释得通,脚在地上划来划去。人是“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简旭是把客栈的砖地都划的铮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啊郎……”麻六往床上一躺,一条腿架在床沿上,嘴里哼着小曲,一副天塌了都与他无关的架势。 简旭啪的打了一下他的腿,“行了,你可别唱了,再唱把狼招来了,谁家的姑娘像你这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躺着也没个好看的姿势,还郎呢,大灰狼看见你都吓跑了。” 麻六想想,哦,我现在是女人,急忙把腿收拢,然后把食指在面颊一点,对简旭一个妩媚的笑,“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简旭耸耸肩,张开嘴“哇”的一声,表示想吐。 麻六知道简旭心里有事,劝道:“哎呀简旭,你别再想了,也许人家的名字是音同字不同呢,或者同名也不见得和高驰有关系,难道就不能巧合吗。” 麻六的这个解释简旭何尝没想过,那我为何一说高公公他那么大的反应?还是有问题。 “刚刚你说什么,音同字不同,对,去问问那个小孩,他爹到底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忘了这个茬。”他把麻六从床上拽起就走,决定去问问那个叫高皓的小童,一般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既然去哄孩子,总得有点东西利诱,于是买了些果品,又去那些孩子当日玩的街上找,那群孩子还在玩,但没有高皓,忽然一拍自己脑袋,人家的爹死了,家里有丧事,怎么会出来玩呢。心里有些懊悔,如果当时自己不是多管闲事,不去与高驰打招呼,也许他就不会死,害得孩子没了爹。 于是打听了一下小镇居民,问好他家的住处,一路寻来,到别人指点的地方,简旭吓了一跳,赫然写着“高府”的大门,竟然是一家非常阔气的宅子。让简旭再奇怪的是,高驰死了,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人家,也得办丧事,可是为何这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刚好有一个大嫂从这里经过,简旭过去相问:“这位大嫂,打扰了,请问这是高驰的家吗?” 大嫂看看简旭,哇好大个子的姑娘,说道:“高驰,不认识,这是高天的家。” 简旭忽然想起,高驰在这里叫高天,随口接着说道:“哦,那找错了。” 既然高天就是高驰,那这家就是他的家喽,简旭想去敲门,可又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若人家出来人问,你找谁,我说我找高驰,人家再问你找高驰做什么,我又怎么说?没个适当的理由,就是没个完美的谎言,先等等,于是趴在门缝往里看,大门关的很严实,什么都没看到。 “你做什么?”还真有人这样问了,不过是在简旭的身后。 简旭回头去看,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手里牵着那个叫高皓的小童,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很多蔬果,再看那妇女,打扮的虽然不是很妖娆,但也没有披麻戴孝。 “大嫂,是这样的,看你家也是高门大户,我姐妹遇到窘困,不知你请不请丫鬟?”简旭往那女人身边走,尽量把自己的步子缩减一半,做莲步状。 女人面上冷冷的,一看就知道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全无中年妇女的温婉,说道:“我家人少,用不着人侍候,不请。”说完开门进了宅子,简旭想趁机瞄一眼,女人哐啷把大门关上,又哗啦哗啦的,想是在里面把门锁上了。 简旭就嘀咕,“六儿,这里有猫腻,她丈夫死了,我看她既不戴孝,眉眼间也无痛苦之状态,太奇怪了。” 麻六无限感慨的,“有什么可奇怪的,潘金莲还给武大郎吃砒霜呢,女人狠心的多了。” 简旭道:“那是特例,正常的女人还不得哭的死去活来的。” 麻六道:“那这就是个不正常的呗。” 不正常?简旭若有所思,不正常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夫妻,对啊,死的那个高驰是个太监,他们怎么能是夫妻呢,即使原来是夫妻,这高驰是半路阉割做的太监,那也应该呆在宫里,而不是住在家里,所以这个高驰,多半是个赝品,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有两个高驰,那究竟是宫里的高驰仿制的这个高驰,还是这个高驰仿制宫里的?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总之此人和高驰有某种关系,查查看,怎么查?这又是个问题,回想他死的时候,并无鲜血,只是像被溺死一样,漂浮在水上,对,去验尸,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简旭又打听了一下秀石有无义庄,居民说有,在西山脚下。 到了晚上,简旭和麻六打扮停当,来到义庄。麻六吓的左右的张望,拉拉简旭,“咱回去吧,这里经常停放死人,一定有很多鬼魂,我害怕。” 简旭道:“六儿,你记得,老百姓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即使有冤死鬼,又不是你害的,怕什么。” 麻六道:“我不是怕鬼害我,据说鬼都是很丑,很吓人的。” 简旭笑道:“你别把鬼吓着就好。” 麻六咚的踹了简旭一脚,“我有那么丑吗。” 简旭哄他,“别生气,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你的紧张。” 进了义庄,看义庄的老伯道:“最近没有死人送来。” 简旭猜想,大概是因为死者是个太监,宫里的人,重要,应该在县衙的停尸房,又往县衙而来。 麻六磨磨唧唧的,“你就折腾吧,非得把我折腾得跑肚拉稀。” 简旭也不理他,反正我走哪你都跟着。来到县衙,看看正门,关着,不关着也没道理进去。再看看院墙,太高,两个人都不会轻功,根本上不去。 麻六就埋怨,“大半夜的不睡觉,像个鬼似的到处游荡,你看看除了咱俩,还有谁。” 鬼?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就是鬼,他告诉麻六,等一会儿自己衙门里的人引开,然后让麻六去停尸房看看,那人是怎么死的,身上可有伤。 麻六不干,“大晚上的你让我去验尸。” 简旭道:“那咱俩换,你负责引开衙差,我进去看。” 麻六想想,还是你引吧,被衙差抓住,还不得一顿打。 简旭走到大门前咚咚的使劲敲门,过了一阵,有人喊着:“谁呀,有状子明天告,老爷睡觉了。” 简旭继续敲,里面的人火了,哐啷推开大门,骂道:“你是不是找打。”出来两个衙差,看了看,却现外面根本没有人,难道是听错了,回过身来要走,忽然背后有人说话:“你们看看我是谁。” 两个衙差回过头去,大门口虽然点着灯笼,但并不是很亮,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子,正妩媚的看着他笑。衙差乐了,“姑娘,是你敲门。” 简旭道:“是奴家。” 衙差问:“你要告状?” 简旭道:“是。” 衙差再问:“那你告谁?” 简旭道:“我告阎王爷。” 衙差吓了一跳,“胡说,阎王爷怎么能告。” 简旭道:“我告他滥用职权,奴家正值芳龄,就被收了去。” 衙差听他说话有古怪,往四下里看看,衙门前空荡荡,唯有此一女,心里毛,试探的问道:“你死了?” 简旭点点头,“正是。” 衙差又仔细的看看,怎么看都像是个人,脸上还擦着胭脂,没擦好,红的像猴屁股,髻绾的也不利落,东倒西歪的,大概是谁家的女子疯癫了,半夜跑到这里来闹,衙差喝道:“你个疯女子,一派胡言。” 简旭知道他们不能轻易相信,心里有了计谋,从他到那两个衙差有一段距离,他暗自功,突然嗖的就到了两个衙差的近前,两个衙差吓了一跳,刚刚还远远的,怎么突然面对面了,简旭在两个衙差的脸上啪啪的,一人一巴掌,又嗖的窜到了很远的地方,接着就嗖嗖的跑来跑去,那衙差看着就像是鬼飞来飞去,吓的大叫“鬼啊” 衙门里很多人听到他的喊叫,都跑了出来,“哪里有鬼。” 简旭看见人多了,又嗖嗖的东窜西窜,一会儿跑到这人身后,打了一下,一会儿又跑到那人身前,来一巴掌,然后大家一起喊:“鬼啊” 麻六看了会儿热闹,为简旭这“跑”功竖大拇指,厉害趁乱跑进衙门,从前面的大堂往后找去,找了半天,觉得后面的一间像是停尸房,门口挂着一个小灯笼,随着风东摇西晃。 有些害怕,又没办法,自己鼓励自己,想想在沧州时从蒲伯家的炕洞里拉出的那个契丹人,不过都是死人,死人也不能动,不能打人,不怕。说着不怕,还是有点怕,不敢直接进去,把门推开一点点缝隙,先往里面看看,里面空荡荡的,墙上点着油灯,靠墙边上停着一具尸体,他觉得那应该是高驰,刚想推门进去,忽然现那尸体呼呼的冒起一股白烟,然后那尸体越来越小,渐渐的就消失了,从他消失的地方,站起一个人,麻六仔细一看,正是高驰,他大喊一声:“鬼啊”转身就跑。 第一百三十五章绑架 第一百三十五章绑架 里外一起喊鬼,一个接着一个的喊,没看到的也不知鬼在哪里,反正听到别人喊自己就跟着喊,都以为是那高驰诈尸了,整个衙门乱了套,灯笼火把一亮,该出来的人都出来了,不该出来的人都把被蒙着脑袋。 简旭感觉成功,跑到离衙门稍远的地方等着麻六。 麻六跑了出来,口中仍然大喊着“鬼啊”,被简旭挡住,“六儿,是我,你跟着瞎起哄。” 麻六吓的直哆嗦,“不是你,是鬼。” 简旭再解释:“是我扮的鬼。” 麻六摇摇头,“不是你扮的鬼,是真鬼。” 简旭被他搞糊涂了,“你是不是被那帮衙差传染了,刚刚就是我扮的鬼。” 麻六继续晃脑袋,“不是你,就是鬼,高驰的鬼。” 简旭略微想想,高驰的鬼,“六儿,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高驰的鬼。” 麻六道:“刚刚,我进去验尸,突然发现高驰的尸体慢慢冒出一股烟,然后他的尸体就不见了,再然后,他竟然活着站了起来。” “六儿,你说的是真的?”简旭问。 麻六的使劲的点头,“千真万确,我骗你干嘛,简旭,咱走吧,这里太邪气。” 简旭道:“六儿,你躲起来等着我,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麻六拉他不住,唯有自己先躲起来,可是,往哪里躲,鬼又不是人,你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衙门口的拐角处比较暗,躲那里,他朝拐角处跑去,刚要藏起来,忽然头顶上一个黑影飞过,落下之时回头看看衙门,正是那高驰,他诡异的笑笑,又嗖的飞走了。 麻六登时吓的坐在地上,已经喊不出来。 简旭想进衙门,却发现大门又被禁闭,无奈只有反身回来,发现麻六口中喃喃自语,“鬼,鬼。” 简旭道:“你还没缓过来呢。” 麻六用手指指前面,“高驰的鬼飞出来,又飞走了。” 简旭以为麻六惊吓过度,不敢在此多停留,带着他回了客栈。 第二天,秀石镇就传开了,死在浴池的那个高驰的尸体不见了,衙差又开始忙,到处的翻,简旭和麻六赶紧丢掉女子装束,还原男儿身。因为据衙差讲,昨天晚上有个女鬼前去告状,第二天早上,就发现停尸房里高驰的尸体不见了。 尸体突然不见,简旭觉得很吊诡,难道是高驰没有死,或是装死,然后又逃跑了。又让麻六把他看到的讲了一遍,简旭琢磨,一股烟,尸体慢慢缩小,然后到无影无踪,然后另一个高驰就站了起来…… “六儿你听过传说中的化尸水没有?”简旭若有所思。 麻六点头,“以前在武侠小说里看过,你的意思是高驰被化尸水化掉了,妈呀,真有这种东西啊?太恐怖了。杀人就够狠了,连个尸首都不给留。” 简旭道:“目前这都是我的猜测,这种东西我也没见过,不过我们分析一下,会不会是这样,昨晚你看到的场景,是有人偷偷去把高驰的尸体用化尸水给弄消失了,然后你说站起来的那个人,就是凶手,因为当时有烟或是气体,你没有看清楚那儿站着一个人,等烟雾或是气体消失了,你才看见那个人,因为惊吓,你就以为是死去的那个高驰的鬼魂,其实那不是鬼魂。” 麻六点头,“你分析的倒像是,可我看见的那个活着的人分明就是高驰,他那副德性,扒了皮我认得他的瓤。” 简旭道:“你这样说,那就证明把高驰的尸体化掉的就是高驰。” 麻六道:“简旭,你滴话,我滴,不是很明白,”他怪声怪气的说道:“高驰把高驰的尸体化了,你还不如说你把你自己**了。” 啪麻六的脑袋上挨了简旭一巴掌,“再让你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我的意思是活着的高驰,把死去的高驰给化了,这两个我目前还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需要找到证据。” 麻六哦了一声,终于明白了,“可是,你去哪里找证据?一个死了,一个应该跑回宫里。” 简旭点头,“是啊,我怎么才能找到证据呢?” 麻六道:“咱不能只盯着死人。”麻六的意思是他有些怕,别再去查死人。 他的话再一次提醒了简旭,拉着麻六,两个人悄悄的潜伏在高驰家附近,一直等到下午,他的老婆才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裹,匆匆的往镇子的后山而去。 简旭和麻六跟随着,高驰的老婆一直来到后山脚下,打开包裹,拿出一些男人的衣物,大概是死者高驰的,她拿出火折子点着,口中念叨,“这都是你的东西,现在我都烧给你,希望你不要怪我们,来世你托生一个好人家,别再做太监,和你做这么长时间的假夫妻,我也给你洗衣做饭,也对得起你了,我相公也不是有意杀你的,你非得去浴池泡,被人怀疑,但那天浴池雾气太重,我相公也不知道和你讲话的是谁,看你们打了起来,就知道你的身份被发现了,所以才下手杀了你,反正人早晚都得死,求你别怪他,他也是为了我们母子能有好日子过。” 那女人唠唠叨叨一大段,烧完了东西,左右看看,又匆匆的走了, 简旭分析,这个死了的高驰,才是真正的高驰,而李皇后身边的高驰,是个假太监,他和这个女人是夫妻,那个高皓是他的儿子,他利用这个假高驰的身份,混到宫里,可是那个假高驰武功甚高,为何当时不杀了这个真高驰,然后高枕无忧呢,还留下这样一个尾巴,惹出事端,自己还得出来收拾。那么假高驰混到宫里,不知有何目的。 不行,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得想办法查清楚,然后去通知那个太子,就是新皇上知道。 怎么查呢,想一想,看看那女人的背影,想起了她的儿子高皓,对,绑架,把高皓绑架了,那假高驰一定会出现,到时再问个明白,若是他有什么不良企图,也好逼他收手。 假高驰说不定还没有回到宫里,依旧在秀石镇,简旭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麻六去办。 麻六带了很多果品,在街上搜寻高皓,简旭让他拐骗高皓,那个小孩挺可爱的,也是很无辜的,所以,不能动粗。但麻六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于是往高驰家附近看看,却发现从高驰家出来一个人,带着斗笠,斗笠四周用黑纱遮住,个子很高,高驰的老婆送了出来,难分难舍,那个人翻身上马,好像是嘱咐了那女人几句,女人不停的点头,那男人策马飞奔而去。 那女人随即回家,紧闭大门。不一会儿,拿着个包裹,把儿子弄上马车,她亲自驾车,往南而去。 麻六感觉她像是在逃跑,急忙回去客栈找简旭。 简旭一声喊:“追” 麻六问:“怎么追?人家是马车,我们是两条腿。” 简旭道:“那就弄个四条腿的。” 客栈就有马匹出租,对方伸手要几百两银子抵押,你一个住客,担心把马拐跑了。 简旭摸摸身上,大概不够,随即说道:“你把马牵来我过过眼,不知合适不合适。” 伙计把马牵了出来,简旭摸了摸鬃毛,看了看牙口,检查了一下四蹄,挑了一番毛病,说道:“我试试。”然后翻身上马,给麻六使个眼色,麻六也上了马,简旭喊了声“驾”飞奔而去。 伙计在后边骂,简旭回头大喊:“会回来还给你的。” 两个人追了一阵,一直能有十多里路,才发现高驰老婆的马车,只不过那马车上空空如也,弃车而逃?接着追,看见地上有点点血迹,简旭预感到不妙,急忙抽打马,又追了不到半里,发现高驰的老婆趴在地上,身上全是血,伤很重,想是追了半天儿子,此时再也追不动。 简旭急忙下了马,把她扶起,问道:“大嫂,你怎么了?” 高驰的老婆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儿子,被、被一个人劫持走了。”说完,脑袋一歪,死了。 被劫持?简旭听完高驰的老婆这句话,赶紧翻身上马追,然追出去足有一里多路,也没看到高皓和那劫持的人。简旭想想,自己和麻六看见高驰老婆的时候,她不过刚刚身亡,劫持高皓的人应该不会跑的这样快,难道遁地不成。他在马上四处看看,周围山高林密,偶尔传来几声鸟叫,越发显得空旷。 麻六追过来,“简旭,别追了,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万一给你设个圈套,那就麻烦了。” 简旭又骑着马在山下溜了几圈,没有丝毫线索,无奈,回到高驰老婆那里,想把她埋了,却无任何掘土的用具,又不能暴尸荒野,只好抬到一边的沟坎里,捡了些石头覆盖在她身上,算是让她入土为安。 麻六问:“不报官?” 简旭摇摇头,“你以为官府能查到什么吗,再者,一旦遇上个沧州胡知县那样的昏官,你我还得惹麻烦。” 麻六夸赞道:“简旭,你越来越聪明了。” 简旭苦笑一下,“应该是越来越懂得自保了,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回到客栈,简旭就想,高驰的尸体化成一股烟,没了,高驰的假老婆又死了,难道这回彻底是断了线索不成?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六章如此皇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如此皇上 老实的在客栈里呆了几天,把事情一遍遍的过滤、分析,简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遇到弄不明白的事,无论是刨根问底、追查到底,反正就是想办法弄通,不然就堵在心口。 就在此时,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麻六一边说着风凉话,“人家做皇上享受,你在这里替他管闲事,我怀疑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屁,总之是没味的屁,你做这些一点味都没有,人家闻不到。” 简旭知道他要说的是龙阳癖,想想也是,既然离开了皇宫,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了,既然想好好的玩一场,就不该再多管闲事,决定明天出,离开此地,去继续周游世界的梦。 晚上,麻六知道明天出,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简旭说道:“六儿,你可真细心,也很能干,你就应该是宫里的一个大总管。” 麻六道:“除非你再回去当皇上。” 简旭道:“我可……”还没等说完“我可不干了”,窗户哐啷被撞开,随之而进来的是一个人。 简旭心下大骇,以为又是刺客,一掌就要劈去,对方喊道:“是我” 简旭这才看见来人,是原来的太子,现在的皇上。 麻六已经吓的抓起棉布盖住脑袋趴在床上,听到对方说话,又把被子掀起来,露出脑袋。 简旭用手指指他,然后瘪瘪嘴,想说什么,没等说,麻六道:“这些古代人真怪,都喜欢撞窗户,练铁头功怎么。” 简旭看那太子身上穿着蟒龙袍,金冠束,仪态又比往日多了几分武威。 “草民见过皇上。”简旭施礼,要他跪,他才不干呢。麻六见简旭施礼,也起来在一边哈腰,算是施礼了。 太子,不,我们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新皇了,新皇道:“简旭,朕再赐予你一道特赦,那就是与朕兄弟称呼,见面不必见礼。” 简旭想,这家伙还挺记恩,看他深夜来访,好奇,“你不在宫里治理你的国家,跑这里来做什么?” 新皇道:“简旭,朕有事,还得麻烦你。” 简旭一摆手,“要是再让我替你做皇上,那就免了,当个太子我都捉襟见肘,当个皇上,我还不得昏头昏脑。” 新皇深施一礼,“朕,从未给臣子施礼过,你是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他说着伸出胳膊,捋起袖子,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小红点,“这是登基大典的时候,有人行刺与朕,暗中了几枚金针,我当时完全没有料到,在重重保护之下会有人如此,所以反应不够及时,只挡住了几枚,可此处中了一枚,这枚金针上浸了剧毒,叫百日断魂散,就是说,若一百日之内,我不能找到解药,或是找不到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给我解毒,必死无疑。” 简旭听他说得不像是开玩笑,用手抹了一下那个小红点,也不是用颜料点上的,问道:“那怎么办?刺客抓到没有?” 新皇道:“很遗憾,竟然不知道是谁的这几枚金针。” 简旭两手一摊,“那你找我做什么,我也不会解毒。” 新皇道:“我得离开宫里,去找这种解毒的药,或是能为我解毒的高人,所以,还得请你去替我。” 简旭往后一仰身子,双手直摆,“大哥,我求你了,我可再也不愿意干了,我累啊。” 新皇道:“你不愿意朕也不强求,那就只好回到宫里,国不可一日无君,至于百日断魂散,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简旭心想,你就知道我善良,心太软,不是用天下百姓来压我,就是用生命来压我。干,是真不愿意干,不干,是真不好意思拒绝,他问道:“你就没有别的人选,我是说,什么摄政大臣诰命大臣什么的,我不是特别懂,就是你离开的一段日子,让他们管理朝廷。” 新皇道:“朕才登基,就生这样的事情,各个方面还没有收拾好,人心还不稳定,若是突然离开京师,岂不是把江山拱手送给别人。” 简旭很无奈的,“反正你就是想让我干。” 新皇看着简旭,点点头,“你说过,你来自于好多好多年以后的某个时段,那么,这或许就是你我的缘,或许也是你来此的使命。” 麻六听说能回宫里,想起了自己的总管位置,想起了红姑,自己突然的离开,连道别都没有,于是撺掇简旭:“皇上真是个好皇上,换我当皇上……”还没说完,简旭和新皇一起看向他,麻六咔吧咔吧眼睛,明白了,在这个时代,这样说话是不合适的,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是皇上这个身份。”觉得还是不合适,又改,“就是说皇上真是好脾气,不然,来千军万马,你简旭,你不干就砍了你。”妈呀,总算说明白了。 简旭心里暗笑,别说我简旭吹牛,这新皇可不敢那样兴师动众的,说难听点,他有求于我,而且干的这都是见不得人的事,说好听的,就是需暗地里进行,所以他才会这样礼贤下士。不过想想,自己突然的穿越而来,或许真就像新皇说的,是一种使命,不然,这新皇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出状况,好像都是为我简旭特意安排好的。既然如此,那若再推迟,就是违逆天意。这样想着,他说道:“好,我答应你,再次帮你,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新皇见简旭答应,非常高兴,说道:“有何要求,你只管讲。” 简旭道:“我代替你的期间,我就是皇帝,这话你别说我大不敬,在这期间,我得处理事情,得下命令,无论对错,你可不许怪我,反正我不会当皇上。” 新皇道:“朕一言九鼎,绝对不会怪你,并且朕相信你的能力。” 简旭又道:“谢谢你的信任,放心,你的老婆,就是什么妃子啊……”他想说你的老婆我不会动的,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事,“谁是皇后?” 新皇知道简旭想问什么,道:“按祖制,应该是原来的太子妃,但是,我借口刚刚登临大宝,边关还有战事,所以册封皇后之事,暂且搁置,可道现在是,朱贵妃。” 简旭明白他的话,就是可道还有机会,或者是一定能当上皇后。 “还有事,刁球你怎么……”他想刁球你怎么处置的,忽然思想又岔开了,想起高驰,便把在秀石镇生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 新皇凝思片刻,这是他未曾料到的,宫里的高驰竟然是假的。 “你是想问朕,刁球是怎样处置的,那次你跟我说,那封他写给契丹太后的信毁了,所以,现在还不能处置,皇上不是想杀谁就杀谁,那样的皇上是昏君,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还有高驰,他究竟混到宫里为何,这朕却是不知道,看来这宫里还是很多事,想想先皇留给朕的,是一道难以烹制的菜。至于吴王,已经被贬为庶民。武威侯,也消去侯爵,但阎贵妃毕竟是先皇的宠妃,朕就没有过多追究她们兄妹,和他兄长一起,配西南边陲,永远不许再踏入中原。” 简旭该问的都差不多了,谁知新皇又道:“只是,我刚刚登基,就生这样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册封登州几位侠士,伊云也没有恢复王爷身份,还有淳于将军,这些事情,都没有做。” 简旭用手指指自己,那意思是,这些事情我可以带你去做,新皇明白,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人几乎是彻夜未眠,谈了很多,天将亮时,新皇告辞,简旭也担心他的毒,希望他早日能去除此毒,然后自己才能自由。 天亮,麻六起床,看见站在屋子里的简旭,他迷迷糊糊的问道:“你是简旭还是皇上?”他之所以问,因为简旭穿着蟒龙袍,黄金带,黄金冠,背着双手,挺立在那儿,煞是威风。 简旭笑笑,“简旭即是皇上,皇上即是简旭。” 麻六不是完全明白,脑袋一转,问道:“你说文秘书的身材好还是柳公关的身材好?” 简旭哈哈一笑,“当然是柳公关的够味。” 麻六爬起来,道:“是简旭。”原来这是他们的暗语,以前一帮男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单位里的女人品头论足。 洗漱完毕,准备回宫。简旭还没适应当皇上,所以从客栈出来时像往常一样,他身后却瞪着一群人,看他的穿戴懵。 麻六的腰杆突然就挺直了,在前面喊了句:“起驾”回头看看,又是他们两个人,非常滑稽。 索性不远,一路快马加鞭,两日便到了京城,刚一回宫,呼啦啦一干大臣,呼啦啦一干嫔妃,呼啦啦一干太监宫女,都涌到文德殿门口,皇上无缘无故的失踪两天,都来关心。 为了能尽快熟悉业务,简旭正在御书房看奏折,郝仁依旧是负责近身侍候新皇,他过来道:“皇上,那些老臣都在外边候着呢,见还是不见?” 简旭依旧看奏折,没吱声,麻六在一边清清嗓子,提醒他,简旭看看麻六,麻六看看郝仁,简旭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皇上,挺起腰身,正色道:“候着吧。” 郝仁低头而退。 麻六对简旭竖起大拇指,威风。 简旭感觉一下,哦,真的好使,我现在说话就是金口玉言了,不知道那些老臣和妃子什么事,总之先威风一下。 那些老臣侯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皇上召见,就又去让郝仁通禀,郝仁道:“各位,饶了老奴吧,都通禀三次了,再去,我怕皇上火。” 原来的太子妃,现在是宁贵妃,对郝仁道:“你别通禀了,我进去看看。”说着就进到文德殿。 简旭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是她,立即喝道:“退下” 宁贵妃吓了一跳,看简旭冷着脸,急忙躬身退了出去,脸色煞白。 至此,谁也不敢再吱声,就在殿外面候着,一直到天黑。有的站不住了,就蹲在地上,有的就跪在地上,皇上不宣,却也不敢私下里就溜走了。 郝仁来到简旭身边,“启禀皇上,该用晚膳了。” 简旭看了一会儿奏章,都是稀奇古怪的话,古人平时说话还比较通俗,但应用到文字,就是非常的艰涩难懂,而且都是繁体字,简旭累了半天,也没弄懂几件事,趴在龙书案上睡着了。听郝仁说话,猛然醒来,看看已经掌灯,才晓得天黑了。 郝仁道:“皇上可千万别太操劳,小心龙体。” 简旭偷偷摸摸自己,我这就是龙体了? 站起来伸个懒腰,却现麻六竟然蹲在墙根,也睡着了,走过去踢了他一下,麻六忽地站起:“皇上万岁”眼睛都没睁开,就喊出这样一句,简旭哈哈大笑,这应该是他暗地里在练习,此时有点条件射。 出了文德殿,简旭现黑压压的一群,站着的,靠墙的,蹲着的,跪着的,个个都唉声叹气,精疲力竭的样子。看见简旭出来,有人喊了句:“皇上万岁”所有的人都噗通通的跪倒在地。 简旭才想起,玩笑开大了,忘记外面还有这些人,但是皇上就是皇上,也不能说对不起,也好,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以后有所忌惮。心里却有些不忍,说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去随……”刚想说我,忽然意识到皇上得说朕,于是道:“都去随朕吃饭,咱们来个大聚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反应过来,麻六一旁解释,“皇上让你们去陪着吃饭,去不去啊?” 这回明白了,去,当然去,站了这么长时间,又累又饿,几乎是头昏眼花。哗啦啦跟在简旭后面,吃晚饭。 一道道菜上来,简旭喝了几杯,微醺,看着面前这些人,感叹自己为那个太子累了许久,苦了许久,此时有一点点回报。高兴之余,竟然唱了起来,管他什么规矩,反正我现在是皇上,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举着酒杯对众位大臣道:“干杯”然后唱道:“欢乐就在今宵,欢乐就在今朝……” 众位大臣妃子一看,这个皇上有点奇怪,有点逗,有点可爱。 第一百三十七章恼人的早朝 第一百三十七章恼人的早朝 简旭醉了,被郝仁和麻六扶回寝宫,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一会儿“咱们干”,一会儿“白的还是啤的”,一会儿“喝完了去k歌”,一会儿“你小子耍赖”。 麻六直喊妈呀,再胡说,这些宫女太监还不得把你当外星人。 好歹把他安稳下来,往龙床上一躺,简旭眼前就出现一个美人,看看有些熟悉,从床上坐起,看着站在眼前的美人,是朱可道,发髻高绾,长裙曳地,比之以前的利落打扮,多了几分成熟和端庄,更增加了些女人味。 “丫头,成大人了。”简旭伸手捏了捏朱可道的脸蛋。 朱可道娇羞的微笑,“皇上以后切不可贪杯,当心龙体。”她手里拿着一条湿热的面巾,给简旭擦脸,简旭一把握住她的手,朱可道以为是新皇,也不退避,低低的叫了句,“皇上”声音极其甜蜜。 简旭突然一阵战栗,血往上涌,把她抱在怀里,猛然亲过去,朱可道手里的面巾啪嗒,掉在地上,她嘴里甜甜的叫了句“元哥哥”,这是以前她对太子的称呼。就这一句,让简旭猛然清醒,推开朱可道,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可道,我头有些疼,你先下去。” 朱可道不明所以,以为他醉酒的缘故,拾起地上的面巾,福了一下,退下。 简旭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以后在宫里,决不能喝酒,险些铸成大错。又骂那新皇,奶奶的,让老子干这种偷偷摸摸的活儿,放着一堆美人,只能看不能碰,纯粹是想让我废了。把被蒙住脑袋,眼前依然是朱可道娇羞的小模样,口中急忙称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直到睡着。 刚睡着似的,忽然又被叫醒,“皇上,皇上,该早朝了。” 简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郝仁,再看看屋子,灯火昏黄,心里就气,原来上班的时候,也没有说天不亮就起床的,当个皇上比老百姓还累,困倦难耐,遂道:“明天再说,今日太困。”然后翻过去接着睡。 郝仁又道:“皇上,一班大臣都等着呢。” 简旭气道:“各回各家,睡回笼觉去。” 郝仁不敢再叫,躬身退下。 第二天晚上,简旭告诉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不准留在他的寝宫,统统赶了出去,然后把门在里面插上。心里美,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到了寅时,门口有人大喊:“启禀皇上,该早朝了。” 简旭被喊醒,一听又是郝仁,心想哪天非得把你撤职不可,敬业也得分时候,不理他,继续睡,外面继续喊。 简旭气的呼呼走过去开了门,怒道:“什么事这么急,非得天不亮就上朝议事?” 郝仁道:“皇上,这是您自己定的,每日早朝。” 不用问,一定是那个新皇,简旭道:“以后一个星期早朝一次。” 郝仁傻愣愣的看着简旭,心说什么叫“星期”? 简旭觉醒过来,解释道:“星期,就是七,就是说七天早朝一次。” 郝仁应声“是”,退下去通知给大臣。 简旭反身再去睡,刚要进入梦乡,门外叫嚷道:“皇上,请皇上早朝。”听那声音,至少是十个以上的人。 简旭下了床,推开门一看,门外边站了一群老臣,气道:“干什么,都失眠吗,若是都睡不着就去沿着皇宫跑几圈,再睡不着就沿着京城跑,一直跑到瞌睡来了为止,再不然就去干活,倒夜香的倒夜香,喂马的喂马,织布的织布,哄孩子的哄孩子,找姑娘的找姑娘,总之都别闲着,闲着你们就来烦朕,退下” 咚,把门关上,反了你们,我现在是皇上,还制服不了你们这些老头。 第三天晚上,简旭告诉门外站岗的殿前司诸班值,天要是不亮,不许这些老臣到寝宫附近。 睡的很香,天大亮,起床,推开门透透气,妈呀的一声喊,吓了一跳,只见那些老臣,全部都跪在外面,怎么,示威?苦谏?简旭看看侍卫,却也没话可说,这一定都是天亮进来的。 宰相宁玥稽首道:“皇上,如今新朝刚立,又内忧外患,皇上不可疏忽朝政啊” 又一个白胡子老头也道:“北方契丹不断滋扰,南方江小郎四处活动,诸多事务,还请皇上以社稷为重啊” 简旭心想,不就是没早朝吗,你们就上纲上线,我也没像唐明皇似的,怀里搂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佳人,不就是多睡一会儿吗,好像天要塌了似的,契丹有何了不起,找打江小郎也没成精,欠揍这点破事就不让睡觉,等着,看小爷我如何指点江山。 “郝仁,上朝。”简旭一声喝,跪着的那些老头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穿龙袍,顶王冠,起驾正清宫。一连几天,简旭都早朝,看你们有多少事,一股脑的都处理好了,看你们还来烦我。 一班大臣在自己面前山呼“万岁”,简旭摸摸龙椅,有种俯视天下,登临绝顶的感觉,这感觉有点虚,仿佛拍戏似的。 不过朝廷内的各个部分简旭实在是搞不明白,太复杂,名称又奇怪,不知道具体谁管什么,出了什么事该谁负责,也叫不出几位大臣的名字,但是他有一招,不知道的事情,就来个“朕听听各位卿家的意见”,听着听着也就明白了些,临朝几天,也就知道那个部门是皇帝的秘书班子,哪个部门是管派兵打仗的,哪个部门是管刑罚的,哪个部门是管人员升迁的,哪个部门是管百姓吃喝拉撒的。 十几天后,大大小小的事情,解决了不少,至于秦王的昭雪问题,简旭考虑,这涉及到先皇的名誉,总不能说先皇对秦王的惩罚是错的,简旭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给伊云封了个福安王,既然秦王的儿子封王,这就变相给秦王正名,若是老子错了,儿子岂能封王。 给伊风恢复真实姓名----韩东君,封为护国大将军。至于淳于凤,她一直没有出现,也就先作罢。 想给登州五虎封官进爵,但是哥几个执意不肯,这一部分是赛诸葛的主意,他通古博今,历史上的事情知道得多了,所谓干什么吆喝什么,若是当了官,就会失去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然后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再无宁日。另一半薛三好、张埝、齐小宝一路护送简旭回京,一同经历诸多磨难,也看穿了世事,不如回去朱家庄,闲着练练武,闷了喝喝酒,活的滋润。 他们几个不肯,但因朱可道已经是贵妃身份,她的父母一定是要封的,简旭安排了人马,去登州接朱显真夫妇来京,再行封赏。 这一日早晨,宰相宁玥出班奏道:“皇上,如今天下归心,后宫之位一直空缺,还请皇上尽早封后。” 简旭心想,你不就是想封你的孙女为皇后吗,看她做事没有二两重,骂人却像放大炮,此种人怎能母仪天下,再说,新皇喜欢的是可道,这是大事,我可不能乱做主。遂说道:“容朕细想。”以此搪塞过去。 刚下了早朝,简旭就想去御花园躲躲,整天的面对这些老臣,感觉自己心里的水分在收缩,慢慢变老,精神不起来,得放松一下,调节一下,喊着麻六,“去,找十个八个漂亮的妞,去御花园蹴鞠。” 麻六乐了,这些天简旭一直严肃得像雕塑,没趣,还是喜欢两个人像以前似的,斗斗嘴,像游魂似的到处逛,听简旭说要蹴鞠,答应着,“等着,马上办好。”说完又撇嘴道:“踢球就踢球,还蹴鞠,以为我不懂呢。” 麻六找来足有二十个宫女,还有几个太监,太监手里捧着些果品点心茶水,浩浩荡荡的来到御花园。此时春风如柔絮,杨柳露翠微,正是户外运动的好时机。 那些宫女有些紧张,没有和皇上玩过游戏,挤在一起,不知如何。 简旭看出端倪,大喊一声:“谁若是把朕赢了,今晚就宠幸谁,生了儿子就封贵妃。” 这一句喊完,呼啦,那些宫女都冲了过来。 简旭一脚飞射,那球嗖的飞了出去,越过所有宫女的头顶,就要飞出御花园,突然一个人飞身而去,抓住球又反身跃来。 简旭一看,是高驰来了,故意打趣道:“高公公,你赢了也是白赢,朕可不想宠幸你。” 高驰微微一笑,三叩九拜之后,说明来意,是李皇后病了。 简旭再看高驰,心就不舒服,想起秀石浴池死的那个高驰,路上死的那个女人,还有被劫的那个高皓。心里道,高驰,小爷这几天被这些老臣忙晕了头,你不来,真就把你忘了,你一来,倒提醒我,秀石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高公公,你喜欢收藏奇石吗?”简旭问。 高驰一愣,随即说道:“奴才不懂收藏,连幅画都没有,更别说奇石,奴才只知道把太后(李皇后)侍候好。” 简旭哈哈大笑,“你侍候的真是好啊” 高驰登时变了脸色。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八章面首 第一百三十八章面首 高驰急忙跪伏在地,“奴才对太后尽职尽责,有何不周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简旭道:“朕也没说你有错,朕的意思是,你对工作极其认真,该你做的你做,不该你做的你也做了,太辛苦了,郝仁,起驾幽凰宫。” 麻六在一边看着高驰,想起那晚在县衙看到的一幕,不禁害怕,心说这到底是哪个?或者是不是鬼啊? 来到幽凰宫,现在的太后,就是以前的李皇后,正躺在榻上,简旭过去拜见,道:“母后哪里不舒服了,传过太医没有?” 李太后试着坐起,又一阵眩晕,指着高驰说道:“你这个奴才,谁让你去请皇上了,如今皇上刚刚登基,很多事情劳神,哀家这点小病算得了什么,皇上快坐,太医看过了,昨日天气暖,少穿了件袍子,受了风寒。” 高驰道:“请太后恕罪,太后身体不适,若不回禀皇上,奴才怕皇上怪罪。” 简旭道:“母后,所谓春捂秋冻,还要多注意身体,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很多事情,不是都该做的。”他这话里有话,自从怀疑高驰不是太监,简旭就猜测他进宫的目的,或许是什么“逆党”之流,或许是太后的相好。先皇只宠爱阎贵妃,这个曾经的李皇后被忽略,她会不会养个面首,像秦始皇他老娘,不也先与吕不韦私通,后又养个嫪毐(laoai)。这李太后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儿子都生了,然后老皇帝就把人家放一边凉快去了,这李太后还不算太老,不过四十多岁,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身边有一个甚至是有几个面首都是很正常的。 李太后不知有无听明白简旭的语意双关,但简旭说她上了年纪,心里很是不舒服,道:“哀家也未七老八十,不过偶感风寒,不碍事,皇上不必担心。”她说着,忽然看见了旁边的麻六,对简旭道:“皇上,你这个随从既无半点官职,又非内侍,整日随在皇上身边,不合适。” 麻六一听,心里暗骂,你个老女人,是不是因为简旭说你和高驰私通你不愿意,把气撒在我身上,我什么都不是,但我是个光明正大的男人,不像高驰,简旭一直就怀疑他是假太监,怕是被说中了,你这个老yin妇就对我开炮。 简旭道:“母后,我正琢磨这件事呢,看高公公做事非常周到,甚得朕心,如太后舍得,就把高公公过来侍候儿臣如何?” 李太后一惊,高驰一愣,麻六有点懵。 李太后道:“郝仁侍候的不好吗,他这个老奴,可是最得先皇的恩宠。” 简旭道:“正是因为好,朕才不舍得他劳累,叫高驰过来帮忙。” 李太后道:“我看这个麻六,为人很机灵,自从皇上在民间一直到现在,都在皇上身边侍候,对皇上的喜好也了解的多,不如,就封个总管吧。” 麻六心里呵呵一乐,怕简旭和他抢高驰,谁傻,不过简旭这招挺好。 简旭假惺惺的谦让道:“母后,这有些不合礼法,他也不是内侍。” 李太后微微一笑,“这简单,送到内侍省便可。” 麻六不懂什么叫内侍省,还以为是京城之外的诸如现在社会的一个省,便说道:“老大我不去,我不离开老大。”这老大,是他对简旭特有的称谓,两个人太熟,称呼皇上有些别扭,又不能称呼简旭,毕竟他现在是个假皇上,所以,称呼他为老大。 李太后对麻六的称谓显然是有些糊涂,看着简旭,简旭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这个老女人,心眼转的挺快啊,急忙解释,“老大,就是天下最大,他这是对朕最崇敬的心情,不过内侍就算了,一看他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他这个人,朕之所以留在身边,是因为他会说笑,朕有时太累,他就是朕的开心果,仅此而已。” 麻六一边呵呵的傻笑,“对,开心果,我说笑的本事是一流的。” 李太后道:“是吗,那你说一个给哀家听听。” 麻六没想到这李太后不依不饶,挠了挠脑袋,挖空心思的想了想,“有了,请太后听好了,说有一天,蜘蛛像蚂蚁求爱,谁知被蚂蚁拒绝,蜘蛛就问,这是为什么呢?蚂蚁说,俺妈说了,上网的都不是好东西,并且,我决定娶蚊子做老婆。蜘蛛笑道,你娶那个长舌妇,整天的叫。蚂蚁说,好歹人家也是空姐啊。” 麻六讲完,自己在那里哈哈大笑,笑的直跺脚,笑的捂着肚子,笑够了,再看看众人,都把目光齐聚于他,毫无表情。 麻六有些尴尬,说道:“这个不好,那咱换一个,说……” “麻六,”简旭打断他的话,心说你讲这都是什么,他们知道什么叫上网,什么叫空姐,“太后身体不适,别打扰太后休息。” 麻六闭嘴不言语,简旭给李太后施礼,“母后请好好休息,明天儿臣再来探望。”他又看向高驰道:“高公公,好好侍奉太后,如有差错,为你是问。” 高驰急忙躬身称是,简旭带着众人出来,高驰在后边相送,到了门口,简旭忽然转过身来道:“高公公,朕听闻秀石镇有个温泉非常之好,你哪天陪朕去泡泡。” 高驰急忙道:“是,皇上。” 简旭走后,高驰急忙返回,李太后道:“这皇上好像突然不傻了。” 高驰道:“据那些大臣说,这皇上上了朝全无半点主张,下了朝就和一群宫女嬉闹,可是今天看起来,他说话都是话里有话,太后,需要小心。” 李太后伸手在高驰的脸上摸了一下,“你怕了。” 高驰回头看看那些宫女,李太后道:“你们都退下。” 宫女退下,高驰道:“奴才真的有些怕了。” 李太后冷冷一笑,“你别忘了,这几年,我给了你多少好处,恐怕皇上都没有你富有,等我老了,你就可以回去过你的好日子。” 高驰道:“奴才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李太后道:“你何出此言?” 高驰道:“想当初,奴才和太后一见倾心,不惜抛妻弃子,冒名顶替,和太后相依相伴,今日皇上几次提到秀石,怕是这其中的事情已被他识破,他会对奴才下手的。” 李太后道:“这都怪你,当初非得留下那个活口,才出了这样的事情,但不知那皇上是如何找到秀石的?” 高驰道:“太后,这也是奴才没有料到的,当初留下那个人,是因为奴才实在不忍小儿没有父亲疼爱,才让他住在我家里,和拙荆成为假夫妻,谁知他竟然耐不住诱惑,去温泉泡,才会被那皇上发现。” 太后道:“让他去查好了,你原来不就是叫高驰,看他能查出什么。” 高驰还是有些担心,“名字是一模一样,但容貌……”他说着,撕下易容用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李太后立即就笑了,“不管那些,我现在身子突然舒服了,你上来。” 高驰哗的脱去衣服,胸肌发达,身材极好…… 话说这高驰,真名也叫高驰,当年的李皇后心情郁闷,去寺院吃斋念佛,一住就是两个月,她之所以住了两个月,非是虔心礼佛,而是被一个后生迷住,这后生便是高驰。 高驰原本是一个文武全才的青年才俊,几次应试不第,心灰意冷,来到寺院祷告,祈求神灵保佑,来年能金榜题名,凭着自己的才学和武功,能一展宏图。他的这段话刚好被李皇后听到,李皇后常年独守空房,寂寞之情,无以言表,见高驰生的儒雅俊朗,心下顿生爱慕,经过几个回合的试探,高驰明白了她的心思,知道这位是当今皇后,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但养尊处优惯了,自然比民间女子多了些气质,看上去也很动人,再者,若能倚靠上她,自己何愁赚不到荣华富贵,想想十年寒窗苦读,想想日里夜里的练功,儿子都有了,还无一点成就,于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开始私通。 但李皇后总是要回宫,两个人竟然难分难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高驰听说世上有种易容术,于是想化成李皇后身边的人,长期潜伏在她身边,李皇后就想起宫里有个太监叫高池,就想让这个高驰冒名高池,先得把那个高池解决了。但高驰不同意,他想的是,自己若是进了宫,常年不能回家,怎样向家里交代,说突然死了,妻子可以改嫁他人,但是儿子岂不是没了父亲,说不定还得跟了继父的姓,他爱子心切,就想把高池化成自己,反正他已经阉割,然后住在自己家里,替自己去尽做父亲的责任,让儿子开开心心的长大成*人。李皇后对高驰情根深种,唯有听他的。 宫里的这个高池,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养不起,便托人送到宫里,阉割做了太监,好歹能活命。自从李皇后从寺院回到宫里,便把高池叫到自己身边服侍,某一天,李皇后就和他摊牌,要他与宫外的高驰对换,条件相当丰厚,他从今后住到高驰家里,什么都不用做,而且吃香的喝辣的。这高池一听,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在宫里干活不说,还整天的被主子骂,搞不好还得掉脑袋,所以乐意之至。就这样,高池便换成了高驰。 这高池在高驰家过的原本不错,高驰的老婆只听说相公换成这个人的身份,是为了去做一件大事,唯有支持,而且家里不停的收到高驰送来的财宝,她过着富贵的日子,也就不计较太多。 而高驰为了掩人耳目,在宫里和张香兰搞起了对食,又在张庄的张员外家藏了不少财宝,他当然有他的打算。 再说这个高池,自来到秀石镇,便听说这里有个温泉非常好,老想着去泡泡,那日实在忍不住,带着高皓去了,谁知高皓碰到一群小童,在外面玩了起来。高池一个人进去泡澡,竟然被简旭发现了端倪,一声高公公,他以为简旭知道了自己是宫里太监的身份,就想杀简旭,平时也练过几下子。 巧的是,高驰那日回家看儿子,就发生了浴池的事件,咱不赘言。 高驰现在担心的是,他和太后的奸情被简旭知道,想想秦始皇是怎样对待嫪毐的,不禁毛骨悚然。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九章发现黄巾军 第一百三十九章发现黄巾军 这一天,高驰收到一封信,信上说:“高驰,你儿子高皓在我手上,若是想你儿子活命,拿新皇的命来换。” 高驰吓的是差点跌坐在地上,虽然他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但儿子高皓,就是他的软肋。然而杀皇上,非同小可,若是以前新皇为太子流落在民间之时,或者还有机会,可是现在,他身边大内高手如云,并且,一旦出了差错,弑君是要被诛九族的事情,这可是给他出了难题。 简旭这几日一直想高驰的事情,想起那个可爱的小童高皓,想起高驰的老婆死的地点,突然感觉到什么,对麻六喊道:“快跟我走。” 麻六正在那里吃东西,被简旭吓了一跳,东西卡在嗓子里,噎得他上不来气,好歹咽下,才问道:“去哪儿?” 简旭已经跑了出去,麻六在后边追。简旭喊侍卫去把雪龙马牵来,麻六又喊了句,“还有我。” 两个人骑马急匆匆的出了皇宫,老奴郝仁在后边喊,“陛下,陛下……” 简旭和麻六策马飞奔,一路之上只吃了一顿饭,又一次来到秀石镇,赶往高驰老婆死去的那个地方。这条路不是官道,平时很少走人,想必高驰的老婆那天是要带着儿子逃跑,或许是回娘家,或许是投奔其他亲属,或许是高驰别处还有住宅,然而到了这里,高皓被劫走。 简旭下了马,转圈的看,远远看去,山上全是树木荒草,没有道路,但偶尔的有鸟呼啦啦飞出,像是被惊起,简旭合计的是,这山上差不多有人。 把马找个地方拴好,他们开始寻找山路,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羊肠小道隐蔽在树木和荒草之间。沿着山路而上,走到半山腰,路就没了,麻六就埋怨,“你这个多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好不容易做了皇上,你要是闷,你就找几个宫女逗逗,蹴你的鞠,还是搞你的群臣聚会,都行,又突然心血来潮,跑到这里来了,你来干嘛?” 简旭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麻六赶紧闭嘴,以为看到山贼,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东瞧西看,什么都没有。 简旭道:“六儿,没路了。” 麻六乐了,“没路赶紧回去。” 简旭又道:“六儿,不对,为何这路突然间就没了,谁上山采药或是砍柴,也不会只走到这里就算目的地,按你想,你说应该是怎么回事?” 麻六道:“你可真笨,人是活的,不会拐弯吗。” 简旭突然茅塞顿开,高兴的说道:“六儿,封你做我的军师。” 麻六一哆嗦,“得了,你可别又想着去打仗吧。” 简旭往周围看,果然发现,从这里左拐向树林深处,横着有一条小路,只是附近荒草浓密,被掩盖了。他又顺着那条小路走,到最后豁然开朗,林子的尽头是一块平地,上面有一座山寨,搭建极其简单,但是规模还真不小。看那房屋的数量,应该能有二三百人居住。 麻六嚷道:“天啊,会不会是金龙和皮银龙一伙?” 简旭又想敲他,但凡有个山寨就一定是他们吗,这年月,落草为寇的人多了。又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躲在一块大山石后,观瞧山寨。 山寨里偶尔有人出入,一色是黄巾包头,简旭脱口说道:“不会又是什么黄巾军吧。” 麻六不明白,问道:“黄巾军是什么?” 简旭道:“东汉末年,张角领导的一次全国性农民起义,因起义军头戴黄巾为标帜,所以称为黄巾军。” 麻六咔吧眼睛想了想,起义?就是想推翻皇上,想到这里他一拉简旭,“我们快跑,他们是起义,推翻皇上。” 简旭道:“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推翻皇上关我什么事。” 麻六想说你怎么有时笨的像猪,“你不就是皇上,他们看你,还不把你杀了,至少也是抓了,你可真听话,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简旭忽然醒悟,对啊,我现在是皇上,吓的转身想跑,又停下,不行,若猜的不错,那个高皓应该是被他们抓来了。又一想,也不对,他们若是抓了高皓,为何把高皓的娘杀死在路上,那条路离此甚近,他们这不是故意暴露自己吗?难道,这里是高驰老婆要来投奔的地方,然后在路上被另外的人杀了,那么劫走高皓的究竟是谁呢? 正想呢?忽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谁?张春潮。简旭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这是他的地盘?那么紫絮会不会在此?他心里高兴,出来就往山寨走,被麻六拉回,“你要干什么?” 简旭道:“张春潮,紫絮会在这里,我正想找她呢。” 麻六道:“你这个人,是不是上辈子被女人亏的,张春潮是逆党,他要造反,他要杀皇上,你是皇上。” 简旭想想,说的有道理,只能智取。 这个山寨,果然是张春潮的落脚之地,张春潮在各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无论丐帮、山贼、宫里、官府,他都精心拉拢。这山寨的头头原本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会个三脚猫的功夫,搜罗了一些地痞无赖,便占山为王,靠打家劫舍过活,成立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一年,因此没有引起朝廷的注意,但却引起张春潮的注意,他偶然押送货物经过此地,被山贼截住,那些山贼哪里能打得过他,被他收拾之后,张春潮非但没有报官,还把自己的钱财赏赐了这些山贼,对他们的行径表示理解和支持,然后又与头头邢刚结拜为异性兄弟。那邢刚见张春潮是个有钱的阔少,和他结拜,那是求之不得,从此待张春潮为座上宾。 张春潮对经营团体有一套,为了让山寨更规范,效仿黄巾军,所以才这样装扮。 他来到聚义厅,邢刚乐的就迎了上来,“春潮老弟,可是好久不见了,最近是不是生意忙啊?” 张春潮一听,猜测这邢刚对自己发生的事情还未知晓,遂说道:“非常之忙,但没忘了来看看大哥。” 邢刚高兴至极,连忙叫人准备酒菜,又对张春潮说道:“自上次你来,告诉我不要再下山劫道,我就一直呆在山上,实在是闷,今**来了,咱哥俩可要不醉不罢休。” 张春潮突然冷言问道:“大哥你还喝得下去酒?” 邢刚一愣,“老弟何出此言?” 张春潮道:“我两日之前就来了,但是一直没敢上来,因为我偶然在路边发现,有几只野狗在撕扯一具尸体,这,是不是你们做的?” 邢刚吃惊道:“老弟说哪里话来,你叮嘱我不许下山,你给我吃给我喝,哪个愿意去打家劫舍,怎么会有人命?” 张春潮点点头,“我信大哥,那就是说,只有一种可能,我们被人盯上了,此人故意把我们的目标透露给其他人,也就是官府,然后我们双方交战,他坐收渔利。” 邢刚脑袋一歪,两手一摊,“为何?他收什么利?” 张春潮晃晃脑袋,“目前还不清楚,但此地并不安全,大家赶紧想办法撤离。” 邢刚犯难,“这么多人,往哪里撤呀?” 张春潮道:“你们暂时不要动,我回去想办法,若我明日没有来,你们就先下山,往北走五六十里地,那里有个豹子沟,也是山高林密,沟里只有几家猎户,你们去把猎户收拾了,然后就在沟里呆着,等我的消息。” 邢刚点头,心里还是不特别相信他的话,但真怕被官府围剿,所以就同意了。 他们在那里商量,简旭和麻六也在商量,“六儿,我们两个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 麻六一听,转身就走,“打不过还不赶紧跑。”被简旭拉回,“你听我说,不知道张春潮为何在此出现,但一旦高皓在这里呢,所以,我去前面和他们周旋,你然后绕到后面,偷偷溜进去,找到高皓,也别管我,先把他带走,他爹高驰不是人,孩子是无辜的,再说,我们原来不是就想绑架他吗,现在他就在眼前,不能错过机会,把孩子往高驰面前一推,看他还有什么话说,你个太监,哪里来的儿子。” “如果高皓没在这里呢?”麻六问。 简旭道:“至少我们把这个山寨毁了,张春潮是逆党,他要造反,天下就得乱,我现在是皇上,虽然是代理的,但人家的宝座也坐了,人家的龙床也睡了,人家的雪龙马也骑了,人家的困难咱也得帮着解决不是。” 麻六也不看他,一边念叨,“人家的女人还是人家的,人家的江山还是人家的。” 简旭推了他一下,赶紧行动。 麻六又道:“如果高皓不在,你又被抓了,这不是闲大了吗。” 简旭道:“如果我打不过他们,你不是有个绝招吗,你去放火,等他们去救火,我就趁机跑,你放完火之后,就躲起来,” 麻六心道,你说的多简单,做起来就难了,这孩子,真不省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为了刘紫絮。 简旭早已出了林子,然后大模大样的往前走,被一个放哨的小贼看见,高喊一声:“站住,你是谁?你怎么来到此地的?” 简旭道:“我找张春潮。” 小贼一听,认识二当家的,赶紧去报。 张春潮一听却是吓了一跳,自己来此谁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人来找自己,难道真被自己猜到了,此地已经暴露,官兵来围剿了? “几个人?”张春潮问。 小贼道:“就一个。” 张春潮心里冷冷一笑,给我玩空城计呢,来一个人,后边定是跟着千军万马,这个人是来试探我在不在的,引我出去,听说那个太子已经登基,他知道紫絮的身份,也就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可以放过紫絮,但是绝对不会放过我,这是他来要我的命了,别想我陪你玩。 想到此,张春潮说道:“告诉那人,就说没有张春潮这个人。”他又转身对邢刚道:“目前来人身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官兵,如果是,你们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这里的地形你们都比官兵熟悉,逃出去就按我刚刚说的,去豹子沟等我,若是不幸被俘,有人问起我,一定不能说出去,你们只是落草为寇,没有死罪,即使官兵来了,也顶多是解散山寨,我在外面,一定会倾家荡产,营救你们出去。” 邢刚点头答应,面上却吓的不行,等张春潮一走,娘的,打个屁,他号令大家赶紧往山上撤。 简旭等了半天,谁也不搭理自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合计怎么抓我?忽然发现山寨里有异样,很多人往后面去,像是逃跑。天啊,不行,麻六在那里呢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四十章前后夹击 第一百四十章前后夹击 麻六来到山寨的背后,琢磨是先放火还是先去找高皓,先找高皓,怎么前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简旭把他们缠住,应该有喊杀声,不会大家心平气和的在那儿聊天,不能去找,我傻了吧唧的进去,刚好做了山贼的下酒菜。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这简旭,大概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给逮住了,算了,还是先放火。 看看山寨的地形,四周都是树木和荒草,若是放火,此时新草刚刚长出,齐腰高的全都是败草,这要是点着一点火星,瞬间即能连成一片,还不把整个山都烧了,妈呀,烧山是要被判刑的,不知道这个时代是不是有这个刑罚,但把整个山都烧了,至少是缺德的事情。 还是别放火了,去找高皓,又可怜这个小童,有高驰那样的爹,算是幸福呢还是倒霉呢,要是我有了儿子,什么李皇后李太后的,姥姥,都滚一边去,就领着我儿子玩。 他心里胡思乱想,口中嘟嘟囔囔,看山寨后面也没个围墙,就这样简单的地方,连二龙山都赶不上,还想为王,简直是白日做梦,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张老三李老五的勾搭在一起,拿个破布绑在竹竿上,就造反了,真是让我麻六瞧不起。 他也不敢直接往里面闯,扒开荒草钻了进去,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人出来,还笑这些贼,都是顾头不顾腚的家伙,大概都跑前面站岗或是和简旭打去了,后面连一个放哨的人都没有,真是天也助我。为了救简旭,放把小火总是可以的,找一个比较独立的房子,点着,等他们过来救火,简旭就得救了。 他这样反反复复的想,往寨子里面走,刚走到最后这间房子的附近,就听,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响了,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迎面跑过来一群山贼,和麻六两下里对望,站住,傻愣,然后双方一起大喊:“妈呀”山贼往回跑,麻六也往后面跑,都吓破胆似的。 山贼跑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站住不跑了,回头去看麻六,看他像兔子一样窜跑,笑了,其中一个道:“就他自己,抓了他。” 众贼就要追麻六,另外一个山贼喊道:“停不对,前面一个后面一个,这是计策,在yin*我们深入他们的包围圈,老子再笨,也知道谁也不会派两个人来打仗,我们不要追,赶紧逃。” 其他的人听这贼说的有道理,刚好邢刚也过来,也点头,“二歪子,你他娘的够用,大家赶紧往山上撤。” 麻六跑了一阵,后面没有声音,窜到旁边的草丛中,然后悄悄回头看,没有人追,也奇怪,站起来不经意的一抬头,才发现有手一方的斜坡上,人头攒动,知道那些山贼往山上逃了。 麻六哈哈大笑,这么胆小还想占山为王。出了草丛,又往寨子里走去。到了寨子里,还是有些担心,所以都是隐蔽着慢慢前进,看了几个屋子,空空的,该跑的都跑了,丢下老巢不要,关键时刻都知道保命要紧,我以为只有我麻六怕死呢。 忽然听到前面有脚步声传来,而且这脚步声是蹑手蹑脚、非常小心的意思,但因为踩到某些石子或是碎瓦片,所以发出声音。 麻六四下里看看,没有应手的家伙,见地上有石头,抱起一个,躲在一个屋子的后面,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人没过来,身影先投了过来,麻六就乐了,好极,就一个人,还有漏网之鱼啊,一定是去茅厕才回来,发现大家都跑了,算你倒霉,麻六告诉自己,一定要让对方一石毙命,不能给他还手的机会。 那人刚刚伸出一只脚,麻六举起石头大喊:“去死吧你”就要砸下,对方吓的啊的一声大叫:“六儿”是简旭。 麻六听是简旭,知道打错人了,吓的手一松,石头落了下去,随之他大又喊一声:“脚”所幸石头不是太大,不然,他的脚趾头就要砸断了。 “怎么会是你?”麻六气的大声喝问。 “怎么会是你?”简旭也大声问。 麻六晃着脚,疼的厉害,简旭把他扶着坐下,“六儿,找到高皓没有?“ 麻六没好气的说道:“你看我像找到了吗?”他用手指指山上,示意那些人朝山上跑了。 简旭道:“六儿,你在此等我,我去追他们。”说完不等麻六同意不同意,呼呼的追了上去。 麻六在后边喊:“你疯了,就一个人,你快回来。”怎奈简旭根本不听,他那招“跑”的功夫在平地是相当的厉害,但在山上,特别是由下而上的跑,就有些吃力。 麻六试着站起,脚还是疼,既然都跑了,我去屋里翻看一下,这些山贼,说不定抢了多少值钱的东西,看刚刚他们跑的速度,应该不会带走太多,人说“贼不走空”,俺可不是贼,反正这些人的东西都不是好来的,我拿些又有何妨。 他进了一间屋子,翻了半天,除了被褥,和一些破衣衫,没有什么值钱的,直骂,这些人,做贼都不够资格,这么穷。忽然又听到外面脚步声,他以为是简旭回来了,随口便道:“简旭,这些贼太穷了,什么都没有。” “是吗,你需要什么?”对方一说话,把麻六吓的几乎蹦起来,不是简旭的声音,回头去看,心里直喊娘,怎么会是他。 谁?张春潮。 “你没跟着一起跑?”麻六竟然问出这样一句傻乎乎的话,把张春潮逗的哈哈大笑,“我跑,你们这两个家伙,装神弄鬼,还前后夹击,我只是躲起来看看虚实,现在,你跟我走吧。” 麻六呵呵一阵讨好的笑,“张公子,我和刘小姐关系不错,你看在她的面子上,别为难我。” 张春潮哗啦抖开折扇,驾在麻六的脖子上,“如果不是因为紫絮,也许我还会放了你,谁让你跟那样一个人混在一起,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麻六见他说杀字时,嘴里就像含着一把刀,急忙道:“走走,我跟你走。”心里就骂简旭,你搞女人,就搞一个身家清白的,非得第三者插脚,害得我跟着倒霉。 简旭追到山顶,眼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却突然不见了,山顶之上树木稀少,山石裸露,没有下山的道路,这些人,既不会飞走,也不会遁地,哪里去了,对,又像是麻六说的,拐弯,往别的山头去了,可是追到这座山的边际,底下却是万丈峡谷,两山之间,足有几十米的距离,也不可能过去,这真是奇怪了,找了好半天,还真就人间蒸发一般,算了,还是回去,麻六一个人在底下,不放心。 等他返回山寨,再找麻六,没了踪影。 就听有人高喊,“看看我们谁更厉害。” 简旭一拍自己的脑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张春潮,这些山贼引着我走,他在后面把麻六给抓了,不用说,又是拿来对付我的人质。 简旭朝声音的方向望去,麻六被绑着吊在一棵大树上,张春潮在树下,得意的摇着他的折扇。 简旭跑了过去,刚想骂张春潮,忽然从树林里钻出那些山贼,个个哈哈大笑,把简旭耍弄够了,都非常开心。 简旭瞪大了眼睛,心里直喊低估这些山贼了。 张春潮看出简旭的吃惊,越发的得意,“你是不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简旭看看麻六,暂时还没有想出办法救他,不如先拖延一下时间,给大脑一个转动的机会,说道:“还真是好奇,聊聊,让我长长见识。” 张春潮道:“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是大队官兵到了,所以先躲了起来,等你去追他们的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官兵,不过就是你们两个傻瓜,你追到山顶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在中途,从你身边的另外一条路下来了。” 简旭晃晃脑袋,“条理不清,语言枯燥,就你这叙述的水平,连一个站街的老ji女都比不上,还给我讲。” 张春潮听简旭骂人,气的用手一指麻六,“如今你的人在我手里,你还敢嚣张,你是自行解决,还是我动手。” 麻六蹬着腿,喊道:“简旭,劈他劈他。” 简旭心道,劈什么劈,雷公来了都不好用,你没有看旁边的一个山贼手里抓着绳子,我要是轻举妄动,他手一松,你麻六就得掉下来摔死。这张春潮是想拿麻六来逼死我,这家伙,狼子野心,越来越明显了。不行,还得拖延。 “张春潮,不就是紫絮爱上我,你这醋吃的有点过头,我死了,紫絮也不会爱上你的。” 张春潮哈哈狂笑,“皇上,你别装了,你已经知道紫絮和我什么身份,她是尤国公主,我是驸马,我要你死,不单单是因为紫絮,而是你灭了我的国家。” 他这话说出来,所有的山贼都吓了一跳,互相看看,再一起看向他,只知道他是京城的阔少,并不知道他是敌国人,更没料到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皇上。 张春潮自知失口,想挽回也来不及了,对那些山贼道:“这个狗皇帝,欺压百姓,残害忠良,我们杀了他。” 邢刚有些为难,看了看简旭,简旭知道机会来了,对邢刚道:“你是他们的头领,朕刚刚追你们不是想杀你们,你这么大的人,想想看,听说过围剿山贼要皇帝亲自来的吗?又有没有两个人来的?” 邢刚下意识的晃晃脑袋,对简旭的话表示赞同。 简旭又道:“这个人是敌国人,他在利用你们达到他的目的。” 众贼有些被简旭说动了,张春潮见状,说道:“你灭了我的国家,师出无名,有多少人因此而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失去亲人。” 简旭喝道:“打仗,就会死人,你们的皇上昏庸无道,民不聊生,我才发兵攻打,怎么说师出无名。”他这是听真太子,就是新皇说的,他这样说,无非是为了稳住面前的这些山贼。 “你再说一遍。”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轻柔的声音飘过,简旭心里一惊,知道是谁来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四十一章简旭死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简旭死了 刘紫絮带着玉奴和郁离,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依旧带着面纱,那双大眼睛,直望着简旭,不知是愤恨、哀怨、失望、思念,简旭微微闭上眼睛,暗叫坏了,这样的一个重逢,是他始料不及的。 “紫絮,以后我再和你解释。”简旭试图挽回些什么,紫絮的痛,会被放大到千百倍之后,转移到他身上。 刘紫絮抽出长鞭,轻轻说道:“不必了,你我,终究还是要面对这样的一个事实。”然后,她手挽长鞭,指向简旭。 简旭一看,怎么,要与我决斗?“紫絮你怎么了,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已经伤害我了。”刘紫絮说道,声音里有些颤抖,像被风刮过的寒塘,凄冷又纯净。 张春潮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在紫絮面前,整日的花言巧语,若不是碰巧被她听到,只怕你会蒙骗她一辈子,不必再啰嗦了,知道你的劈风掌厉害,可是,只有你一个人,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我动粗。” 简旭喝道:“张春潮,你不动粗就说明你是君子吗,孙福兴怎么死的,是你杀了他,然后嫁祸给铁老大,可怜铁老大,把你当好朋友,你不仅嫁祸给他,还杀了他,你这种人,不配和我说话。” 张春潮吃惊,“你都知道?恐怕在汤阴的时候,我做的这些都已经被你查到,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抓我?” 简旭看看刘紫絮,苦笑一下,心说,若不是为了紫絮,你都死一百次了。可是,此时他不想说,说出来这些话,紫絮一定认为我为了讨好她而哄骗她。 他不说,麻六忍不住了,在上面喊道:“刘小姐,你不能杀简旭,他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的,他早就知道你是尤国公主,可是一直没有揭发你,即使明知道你跟在他身边是存心不良,他也没有疏远你,你刺杀老皇上,还是他把你救出去的,上两天他还想去沧州找你,他心里只有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啪的一声响,麻六啊的一声大叫,刘紫絮的鞭子猛然抽了出去,那鞭子如同一根长棍,直奔麻六,就见麻六的右脸上一道红红的血印,麻六气的开始骂,“你这个臭女人……” 啪的又一声,鞭子回到刘紫絮手里,又一次射了出去,麻六的左脸又是一道血印,简旭急忙喊道:“紫絮” 刘紫絮目光如三尺秋水,凌厉又冷冰冰的,说道:“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是太子,我想随你进宫,先杀了皇上,然后再杀你,谁知我中了一刀,没有力气再来杀你,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对你,只是利用。” 她这一段说出来,简旭突然一抖,有些无力,稳住自己,然后握紧拳头,再松开,气的想一掌劈去,又收回,哈哈的狂笑,直笑出眼泪来,“刘紫絮,刘紫絮,刘紫絮……”他不停的唤着这个名字,内心各种情感纠结在一起,撕裂他的五脏六腑。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一掌劈出,只是没有劈向刘紫絮,而是张春潮。 张春潮往旁边一跃,躲开,他身后的那些山贼嗖嗖的飞出去一片,然后再“咔吧”一声巨响,吊着麻六的那棵大树拦腰而断,麻六吓的“啊”的大叫,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他不会功夫,这一旦摔下,不死也得骨折。只见刘紫絮反手一鞭抽出,把麻六缠住,然后又用力一拉,麻六连同绑着他的那棵大树断下的树冠,一起过来,噗通,麻六摔在简旭面前,但是因为距离地面近,没有受伤。 刘紫絮突然上身前倾,“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本来体质就弱,她的师父才教她使用鞭子这样的轻巧兵器,从没有太过分用力,更何况她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所以这一用力,内脏受伤。玉奴和郁离大喊一声扑过去抱住她,刘紫絮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个臭男人,我就想一鞭子打死他。” 麻六不明就里,错把刘紫絮的好心当恶意,破口大骂,“你真是臭女人,也就简旭这样的傻子才会喜欢你。” 简旭看见刘紫絮喷血,就想过去,忽然又停下,大男人的高傲让他怯步,但见刘紫絮忽然眼一闭昏迷过去,他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起刘紫絮唤着她的名字,刘紫絮突然睁开眼睛,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猛地刺向简旭,简旭身子一颤,眉头拧起,然后微微笑道:“紫絮,你疼不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张春潮看见刘紫絮得手,就想过来再补一刀,被刘紫絮拦住,“他已经死了,好像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张春潮一听,好像是有声音,去探探简旭的鼻息,果然没有了呼吸,急忙扶着刘紫絮跑下山去。 那些山贼看了整个过程,都懵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了,快跑啊”呼啦啦都逃窜而去。 麻六在那里喊的声嘶力竭,“简旭,简旭,你不能死,你这个混蛋你不能死。”他身上还被绑着,拖不动树冠,和倒在地上的简旭遥遥相对,哭的直用脑袋撞地。 这时,过来一个人,走到简旭身边,俯下身去看看,确定已经没有呼吸。 麻六看看,“高驰,是你,都是为了你的儿子,我们才来这里的,你为何早不来,皇上死了。” 高驰冷冷一笑,“皇上死了好啊,我就是来杀他的,现在,我要割下他的脑袋,来换回我的儿子。” 麻六气的大骂,“高驰,你个假太监,你个王八羔子,简旭要不是为了救你儿子,也不会来到这里,也就不会出事,你还要割下他的脑袋,你敢,你要是割下他的脑袋,他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一阵笑声响起,欻欻的脚步声过来,麻六抬眼一看,是刁球和他的那些侍卫,麻六是饥不择食也好,有病乱投医也好,反正那意思就是不管是谁,求救就是,“刁虞侯,快救皇上,高驰要割皇上的脑袋。” 刁球看看简旭,踢了一下,简旭一动不动,他咯咯的奸笑,“是吗,这么快就死了,这可是我没料到的,高驰,这皇上也不是你杀的,你说我应该不应该把你儿子还给你。” 麻六这才看向刁球的身后,在一个侍卫的手里,牵着高皓。原来是刁球把高皓劫走的。 事情的始末,有必要交代一下,刁球为何要劫走高驰的儿子?他的目的是逼高驰杀简旭,就是皇上。因为高驰是李太后的人,李太后是新皇的母后,高驰就有很多机会能接近新皇上,能得手最好,国无君主,他立即传信给契丹太后,就会大举进攻。若是不得手,他要让大乾的朝廷乱,越乱越好。最近看这新皇,把各种朝事处理的很是到位,刁球不满意,他要制造混乱,水浑好摸鱼。高驰的女人也是他杀的,又故意不掩藏,目的是为了引起官府的注意,刁球早知道这里有个“黄巾军”,用高驰老婆的死,把官兵引来围剿山贼,至于谁赢谁输,他不关心,他要的还是乱。他自己感觉,这新皇对他的身份怕是已经察觉,那封写给契丹太后的信不翼而飞,落入谁手不知道,但不能保证不在这新皇手中,至于新皇为何不揭破他的底细,并杀他,刁球不知道,老皇上把他当做杀人的工具,新皇或者是另有所图。但他还是担心,所以只有朝廷乱了,新皇忙的焦头烂额,才没有时间来顾及他。 现在新皇居然死了,这让他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该着我四王子成功,无论大乾还是契丹,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高皓喊了声:“爹爹” 高驰的心一震,看了看儿子,然后走到刁球面前,道:“我就是来杀这个狗皇帝的,谁知他已经死了,这不该怪我,请虞侯你放过我儿子,高某感激不尽,并且,新皇已死,朝廷就是太后说了算,我会让太后加封与你。” 刁球道:“你和李太后的奸情我没兴趣,也不需要什么加封,我倒是怕你回去会告诉很多人,是我要你杀皇上的,这对我,很危险,所以,不仅你儿子不能放,连你也得死。”说着一爪扣向高驰,高驰往后一躺,躲开,身体在地上像蛇似的快速游行到刁球脚下,炼月刀呼哧就砍了过去。刁球一个飞跃,脚刚落地,高驰的炼月刀已从手中飞出,一刀刺眼的白光射向刁球。刁球再躲开,炼月刀还没落地,高驰已经飞过去接住。 若在平时,这两个人应该是不相上下,但是高驰此时救子心切,使出浑身解数,就想置刁球于死地,不然,他是不会放了儿子。 麻六在地上蹭来蹭去,想把绳子解开,此时刁球的侍卫高喊道:“高驰,你若再不罢手,我们就杀了你儿子。”高驰一惊,回头去看,刁球趁机袭来。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高驰、刁球却是一起飞了出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四十二章准备南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准备南下 刁球的那些侍卫,连同还没有完全挣脱开的麻六,都被这场景惊呆。 而高驰和刁球被震飞之后,在身体即将撞到山石之时,都努力控制自己,向侧面翻转,力图躲开山石,只是这太突然,所以即使躲开山石,也还是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各自捂着心口,嘴角渗出血来。 麻六也不解绳子了,再一次大哭,“简旭,你没死,呜呜……” 简旭淡淡一笑,“我死了,谁陪你周游世界。” 麻六又哈哈大笑,那眼泪满脸。 刁球从地上站起,挥起他的铁爪朝简旭打来,简旭心底的狂怒像火山爆发,眼睛瞪起,高喊一声:“劈----风----掌”,使尽全力劈出,刁球又嗖的一声被打飞,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因为第一掌时他已经受伤,再想躲闪就有些费力,身子如同一枚射出的炮弹,咚的一声,撞在山石上,又滚落下来,趴在那儿,一口鲜血喷出。 刁球的手下虽然都穿着宫廷侍卫的服饰,但基本上都是被刁球收买驯化了的“汉奸”,看头头受伤,想去救,却见这新皇武功高的吓人,刁球这样的高手,挨上就已经半死,换了他们,就地掩埋了。但又不能不管,反正皇上已经知道他们是刁球的人,一定会下令处死,此时唯有救下刁球,跟他混了。 蔡青也在,他脑子灵活,忽然把高皓往前面一推,然后拿刀逼着,对简旭道:“皇上,请放了刁虞侯,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高驰远远看到蔡青拿刀比量着儿子,吓的大喊:“不要” 简旭无所谓的,“你杀就杀呗,他又不是我儿子。” 蔡青道:“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新皇是位明君,爱民如子,皇上怎么说他不是你的儿子,难道皇上想因此而失去民心吗?” 简旭心道,我怎么会让你杀了高皓,只不过是不想你们的气焰太嚣张。 高驰跑了过来,对蔡青道:“孩子年幼无知,并无招惹你等,请放了他。” 蔡青不放,道:“除非皇上答应放过刁虞侯。” 高驰回头看看简旭,转过身噗通跪倒,“皇上,高驰恶事做绝,自知罪则难逃,请皇上救我儿子,高驰定当以死谢罪。” 简旭叹口气,“高驰,你甚伤朕心,此次就是为了救你的儿子来此,可是你,竟然要杀朕,虽然你死不足惜,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刁球,你们可以走了,把孩子放下,若是有什么歪心眼,统统,死啦死啦的。” 麻六在一边笑,开始几句还有点皇上的架势,后来的就又是简旭的风格了。 蔡青看着简旭,简旭知道他有些不相信,一挥手,“朕是金口玉言,不会反悔的,滚”又是古今合璧的语言方式。 蔡青等人把高皓往前一推,高皓扑倒在地,高驰急忙冲过去。 蔡青等跑过去拖起刁球跑下山去。 高驰紧紧抱住儿子,第一次泪流满面。高皓擦拭着高驰的泪水,道:“爹爹,娘亲死了,以后皓儿和谁睡觉,皓儿怕黑。” 高驰是放声大哭,孩子的几句话,让简旭心里也不好受。 高驰哭了一阵,放开儿子,来到简旭面前,“皇上,高驰以前从来都说话不算话,今日,高驰就做一回君子。”他忽地伸出手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想以死谢罪,简旭急忙喊道:“等等。” 高驰停下,不解的看着简旭。 简旭道:“高驰,这辈子你是做不成君子了,首先,你手上血债累累,害了多少人你心里清楚,其次,你和太后私通,做出有违伦常的事情,我真的想让你死,至少被你害的人泉下有知,不会再做怨鬼,可是,你女人死了,你儿子幼小,我可不会哄孩子,朕,”简旭咬咬牙,非常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的说道:“朕饶你不死。” 高驰一惊,绝没想到皇上会饶恕自己,高皓在一边道:“爹爹,我们可以回家了。” 高驰略微想想,自己不死最好,因为儿子已经没有了娘亲,可是,活着又怕皇上会不放心,说不定哪天反悔,又想杀自己,所以,他说道:“谢皇上隆恩,奴才不死,完全是因为小儿年幼,等我把他抚养成*人,再去找皇上以死谢罪,从此高驰不再过问世事,找个地方,尽心抚养小儿,为了让皇上放心,我决定……”他说着,在自己的身上嗨、哈的敲打了一阵,然后紧咬牙关,看上去很痛的样子,说道:“我已经把自己的奇经八脉全部震坏,现在的高驰,无半点功夫,就是一个废人。” 简旭大惊,这高驰,最后表现的很爷们,都是因为这个高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皇上保重”他说着,带领高皓慢慢的走了。 麻六终于挣脱开绳子,过来扑向简旭,“你这家伙,装死吓唬我。”咚的一拳擂去,简旭啊的一声大叫,“疼” 在他的心口,有点点血迹渗出。 原来,刘紫絮那一刀并没有使他致命,究竟为何?刘紫絮是有意救他。 张春潮要杀简旭,用麻六来威胁,刘紫絮虽然知道张春潮很听自己的话,但此事严重,她没有把握能救下简旭,所以,才故意说了那么多的狠话,包括鞭打麻六,都是在表演给张春潮看,她先是在麻六就要摔下来时救了他,刚好弄到伤处,口吐鲜血,于是故意装作昏迷,一来,试探一下简旭对自己的心意,二来,把简旭引到自己身边,然后一刀刺去,她的刀上萃取了一种草药,这种草药能使人暂时假死,过一会儿便会自然醒来,这一招,本来是她自己用来防身的,遇到紧急情况,便装死,刚好今日用在简旭身上。 简旭的伤口并不大,但毕竟是伤,也疼。而此时,他完全明白了刘紫絮的良苦用心。 麻六还在一边骂:“那个臭女人,真狠,突然的就刺了一刀,这回你这个傻子该清醒了。”他用手戳着简旭的脑袋。 简旭道:“我是该清醒了,紫絮对我,这般的深情。” 麻六拍拍他的脑袋,“你是不是发烧烧迷糊了,她要杀你。” 简旭便把自己对刘紫絮这一招的理解说了一遍,然后又道:“你掉下来时我就奇怪,若是她不用鞭子接你一下,后果怎样?”他问麻六。 麻六回忆一下,然后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嘴巴,“真的是在救我呀” ……………………………………………………………………………… 回到宫里,简旭和麻六绝口不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依旧每天上朝听那些大臣奏来奏去,下了朝便和一群宫女太监蹴鞠、饮酒、赛马、摔跤,等等等等,玩的像个孩子。夜深人静,摸摸心口的那点刀伤,不住的长吁短叹,紫絮,你在哪里?三个月,或许不用三个月那新皇就解了毒回来,到时我带你走的远远的,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两个,再也不分开。 又一日上朝,有大臣奏,南方江小郎最近活动频繁,势力壮大,如此下去,岂不是成了又一大患,这样北有契丹、西夏,南有江小郎,有点腹背受敌啊,必须出兵讨伐江小郎。 简旭道:“容朕思考一下。” 退朝回来,简旭考虑,契丹现在暂时老实了,吴王、武威侯、高驰、刁球也被自己收拾了,这个江小郎有点闹,回想起以前在落仙镇时,就是因为他,自己才滚下峡谷,差一点送命。刚好闷的慌,就去会会他,此时*光灿烂,就当是微服出巡了。 麻六乐了,“去南方玩,太好了,听说那里出美女。” 简旭道:“出美女你也不敢乱动,因为我要把红姑带着。” 麻六撇着嘴,“带吧,她又不是我老婆。” 第二天上朝,简旭就宣布:“朕要御驾亲征” 一干大臣吃了一惊,极力阻拦,皇上这么不可,皇上那么不可,总之是太危险。 简旭道:“以前不也是去了好多人,你们谁把他收拾老实了。” 个个闭嘴,然后再问:“皇上准备发多少兵马?” 简旭道:“不带一兵一卒。“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皇上的癔症又犯了? 简旭道:“孙子曰:“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朕要不动用一兵一卒,而击败江小郎,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动用我的军力,那是藐视我的能力,藐视我大乾的能力,朕就带原来在民间之时的那些人,也好有个伴。” 大臣有些怀疑,看皇上临危处事,却有些魄力、能力,只是不发兵去打仗,这还未听闻过。有的还劝,简旭一声:“朕已决定,毋需多言。”完毕。 薛三好等听说皇上要南下,还带着他们,都高兴的不得了,在宫里实在是闷得慌,正想和皇上请示回登州呢。这回有任务,能像以前那样,闯荡江湖,却也是一大乐事。 朱可道听闻皇上要南下,泪眼汪汪的,有些不舍,想随同,但如今不是以前那个村姑,而是贵妃,做事要顾及身份,所以试着问了问简旭,简旭心里明白她的心意,但是可道如今是新皇上的人,自己最好远离,于是一番巧言安慰,又一番嘱咐,朱可道唯有打消了念头。刚好朱夫人也快来了京城,总算是有了伴。 李太后听说皇上要南下,亲自来了御书房,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简旭再看她,有些苍老,高驰的突然失踪,想必是对她打击很大。但愿她老老实实的当她的太后,不要出什么幺蛾子,逼自己对她下手,毕竟她救过自己一次,简旭实在有些不忍。 伊风(韩东君,因为简旭习惯这样叫他,所以他决定不改名字)听说皇上要南下,点名要他护卫,试探的问简旭:“皇上,淳于将军,也随行吗?” 简旭一乐,“朕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若能找到她,当然随行。” 伊风道:“臣试试看。”他出了皇宫,想找淳于凤,谁知迎面碰上了燕燕。 “这不是伊公子吗,急匆匆的,不会是想去满庭芳找我吧?”燕燕总是这样的用“自作多情”的来吸引男人,说吸引而不说勾引,是因为她长的倒不是一身的风骚,若她自己不说,路人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伊风见燕燕也依旧称呼自己为伊公子,想想自己倒还真习惯了这个名字,说道:“小事,姑娘一向可好?” 燕燕叹口气,“做我这行的,何谈好不好的,现在是被众星捧月,醉生梦死,有一天人老珠黄,便门前车马稀,下场都是摆明的,比不得公子你,听说现在是护国大将军呢。” 伊风只是笑笑,看看燕燕,两个人很久的朋友,但心里却总是有种疙疙瘩瘩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燕燕沦落风尘的缘故。 燕燕力邀伊风去茶楼少坐,但被伊风拒绝,他要找淳于凤,这是皇上的意思,此事不能耽搁,所以便匆匆告辞而去。 燕燕在后边对小娥道:“看他匆匆忙忙的,定是有事,想办法打听一下。”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章江小扣 第一章江小扣 简旭把朝中诸事安排妥当,启程南巡,之所以叫南巡,无外乎有两点。 一者,谁打仗不带兵,那江小郎在南方盘踞多年,根深蒂固,就是发十万大军,也未必能摧之,更何况你这样寥寥数人,典型的找个借口下江南寻花问柳,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二者,简旭此次南下有他自己的目的,江小郎是其一。其二,宫中实在是闷,以前上班还有个下班的时候,当皇上,几乎没有业余时间,半夜正睡觉呢,说不定就有人来报,哪里哪里出了什么什么事,所以,趁此机会,混个清闲,等自己从南方回来,那新皇的毒早就解了,然后就两下一交接,归还自由之身。还有个其三,他想寻找刘紫絮,那么刘紫絮不是沧州人吗,为何要去南方寻找?这你就不懂了,简旭想的是,正因为刘紫絮是北方人,等张春潮知道皇上根本没死,还临朝听政呢,他断然不敢再在京师附近停留,也不敢让刘紫絮回沧州,皇上一火,还不派下兵马,直奔他们的老巢。所以简旭猜测,他们要躲,也会往南躲,自信自己和紫絮是三生有缘人,茫茫人海中定然会不期而遇。 南巡的线路由简旭安排,故意避开名山大川,不走繁华有名的大都市。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现在是代理皇上,在别人眼里就是真命天子,想一睹皇上风采者有,想刺杀皇上者更多,总之是不想被骚扰,人们一定以为,皇上南巡,岂能错过那些风景秀丽,美人如玉的地方,怕是早已下好了套等着,所以他就专门走那些不起眼的小地方,给对方个出其不意。 解释到此,咱闲话少说,简旭一行人,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伊风、淳于凤、红姑,当然,怎会少了麻六,他就像简旭的影子。 众人是晓行夜宿,一路却也不急,走走看看,吃吃喝喝,这一日来到了一个叫下马镇的地方,天将黄昏,天气又热,人困马乏,准备在此地暂住。进了镇子,也不远走,就在边上找了一家客栈,早有小二迎出大门,听简旭几个的口音,知是远地而来,赶紧把马牵了后面去喂上,简旭几个来到屋内就坐,茶水沏上,酒菜点上,然后就这南方的风土人情,闲侃一气。 麻六累是累,但他不比简旭,简旭以前曾到各地旅行过,很多景致也就不是特别好奇,麻六这孩子,从农村出来到简旭所在的城市打工,那是他走的最远的地方,穿越之后,才得以各处溜溜。到南方,他是第一次,听小二说话,他好奇,看不同于北方的植物,他好奇,甚至外面的土地他都好奇,此时也不例外,猛喝几口茶,便跑到外面去看光景。你说你看光景就走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偏偏就在大门口,不当不正的杵在那儿,大热的天,也缩着脑袋,东瞧西看,山吐翠,水生烟,花儿开的鲜艳,比之北方,别是一番情景。 此时落日熔金,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骑者到了大门口发现有个家伙在那儿杵着,来了个急刹车,“吁……”一个清脆的声音喊起,白马前蹄扬起,一声嘶鸣,“呼”的从马上跃下一个妙龄少女,看看吓的跑到一边的麻六,咯咯咯咯,一阵清脆的笑声,粉红的小嘴巴露出莹莹贝齿。 “喂你为何站在大门口,幸好我勒马及时,不然,岂不是要陪你一副棺材。”少女边笑边说。 麻六从嘴里一连吐出几个“呸呸呸呸呸”,真是晦气,一见面就要送我棺材,老子我还没活够呢,想生气,但看看少女笑的那样灿烂,想来她只是开玩笑,并无恶意,于是说道:“你这丫头,以后骑马看着点路,这是客栈,人多,幸好你勒马及时,是我幸好躲的及时才对,换一个年老体弱的,反应迟钝的,你就惹事了。” 少女天生爱笑,被麻六一顿训斥,也还是笑,说了声“回见”,便牵马进了客栈,刚进门就大喊:“小二,喂马。” 简旭坐在屋里,听这一声清脆的喊声,条件反射似的忽地冲到屋门口,和就要进来的少女面对面站住,然后失望的退了回来,哦,不认识,但听声音怎么像是玉奴。 少女在那里怔住,突然出现一个俊美公子,又直愣愣的看着她,两下里眼神交汇,少女的心砰然而动,心里暗自说,这位公子,真是仪表非凡。 少女进了屋子,喊小二要凉茶,喝了一小盅,眼睛斜溜着简旭,见他身边围着好几个人,猜想一定是哪个大官或是富商的公子爷,她又倒了一盅凉茶,端了来到简旭面前,笑道:“哥哥,请你喝茶。” 简旭一愣,这丫头,好大方,看她笑靥如花,却是非常可爱,摇摇头,指指自己的茶杯,示意已经有。而他身边的伊风和淳于凤,却是冷面相对这个少女,怕她图谋不轨。 少女又笑,道:“哥哥唤作什么,见面就是缘,怎能不认识呢,我先自我介绍,小妹叫江小扣。” 江小扣?江小郎?简旭的脑子顿时出现这个念头,名字很连贯,就像是一个爹妈取的,正琢磨,发现少女瞪着大眼等自己回答似的,急忙说道:“在下简旭。”想想,故意说道:“江小扣,好奇怪的名字,和一个人的名字好像,江小郎你认识吗?” 江小扣点点头,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道:“认识,他在南方很有名气,谁人不识,不过小妹的名字倒是有些来历,出生的时候,娘说我的小手竟然扣住她的衣衫不放,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此时麻六也已经进来,听了江小扣的介绍,哇了一声,“刚出生就抓人,一定很厉害,长大了也不会是个省心的主儿。” 江小扣没有完全听明白麻六的话,看他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没有搭理,对简旭道:“哥哥是来走亲戚,还是贩货?” 简旭心道,这丫头,太闹人,才见面就来个自我介绍,又对一个陌生的男人问东问西,和我的紫絮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又不好不回答,说道:“随便看看,也无什么重要的事。” 江小扣一听,高兴了,“既然这样,我可以与哥哥同行一程吗?” 简旭心想,你知道我去哪儿呀,你就同行,是不是刺客、逆党、江小郎之类的人啊,怎么这么黏人,忽然转念又一想,不是,若是江小郎的人,不会傻到这么主动,像刘紫絮,和我认识之后都是欲擒故纵,所以就道:“我是到处乱走,你没有事吗?” 江小扣晃晃脑袋,“我就是出来玩的,在家里偷偷跑出来的,闯荡江湖,没想到刚出来不久便遇到哥哥,刚好有个伴,就这样说定了。”她说着,往简旭的桌子边一坐,那意思是等着一起吃饭。 伊风和淳于凤对她倍加提防,麻六在一边偷笑:“傻了吧唧的。” “小二,小二,娘的,凉茶凉茶”此时呼啦啦进来几个彪形大汉,看了看简旭坐的地方,喊道:“一边坐去。”他看简旭坐的位置靠在门口,通风凉快,就想霸占。 伊风刚要起来,薛三好还没等发火,只见江小扣端起简旭的热茶,“哗”的就泼向那个大汉。 大汉哎呀一声叫,幸好那茶倒了有一会儿,不是特别热,但也把他吓了一跳。转头看看,是一个小姑娘,顿时火冒三丈,过来抡起他硕大的拳头就打,江小扣坐在椅子上,往后一仰身子,椅子没倒,只是呈斜状,椅子前面的两条腿已经抬起,后面两条腿做着支撑,就像演杂技一般。江小扣躲过大汉的拳头,把身子坐直,那大汉又来打她,只见她迅速转动身体,那椅子一起转了起来,像一个陀螺,嗖嗖的转到一边,又躲开,身子依旧不离开椅子。 伊风等人不禁暗自叫好,这小姑娘,非同寻常。 简旭急忙喊道:“这位仁兄,你喜欢坐在这里就坐吧。”然后给大家使个眼色,坐到一边去,他不愿招惹事端。 江小扣也跟着简旭挪到另外的桌子,道:“哥哥何必怕他们。” 简旭道:“你要是想跟着我走,就听我的,而且,不能惹事,反之,你就离开我们。” 江小扣听简旭愿意带她走,高兴的说道:“听话,小妹一定听话。” 麻六在一边撇嘴,“真是自来熟。” 江小扣没听明白,回头去问:“你说什么?” 麻六停顿一下,改口道:“我说这里有没有自来水。” 江小扣还是不懂,又问:“何为自来水?” 麻六晃晃脑袋,“天啊粘豆包。” 江小扣更不明白,继续问:“何谓粘豆包?” 麻六忽地站起,闪人,省得和她纠缠不清。 江小扣看看简旭,对麻六的态度不是很明白,简旭看她一脸的纯真,笑道:“别理他,我们吃饭。” 江小扣立即笑了:“是,哥哥。” 此时门口位置上的那几个大汉,啪的,把一个碗摔在地上,骂道:“小二,你敢害老子,拿命来”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二章诈骗团伙 第二章诈骗团伙 小二正在那里忙,听这一声喝,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赶过去问:“几位爷,究竟何事?” 其中一个大汉把一碗白米饭推到小二面前,大吼,“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小二低头去看,原来在饭上面有一只死苍蝇,吓的他立即喊冤,“客官,饭刚刚是我盛的,没有看见苍蝇,这屋子里也没看见啊,天气热了,我平时都很注意的。” 大汉一把抓住小二,眼睛瞪的像铜铃,张开大嘴像要吃人,“你是何意,难道我会从外面抓了一只放进饭里不成,你说,你说” 小二苦着脸,只是摆手,却不知作何答对,被大汉的表情吓坏。 这时店家听到吵闹,从后面赶过来问明缘由,店家老道,开店多年,什么样的人物都遇到过,知道解释也无用,就命令小二去个重新添碗饭,怎奈那些人不肯,硬要赔偿。 店家知道遇上讹人的无赖,一碗饭是无法打发了,就说再给他们炒几个菜下酒。谁知那些人依旧不依不饶,非得赔偿不可。 简旭叹口气,不过是一只苍蝇,即使真是小二的过失,谁都有大意的时候,换一碗就好了,这样的咄咄逼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饭”,想勒索才是真的,心下有些气,但初来此地,各个方面都不熟悉,虽然离江小郎的地盘还有些距离,但那江小郎能够霸占南方一隅多年,绝非等闲之辈,说不定对自己此行已经了如指掌,还是少管闲事为好,别暴露的太多。 他不想惹,有人想惹,江小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咚的把自己的饭碗在桌子是一放,过去道:“你们这些人,欺人太甚,一个苍蝇会死人吗?” 大汉先前就被她泼了一杯茶水已经很生气,现在见她又管闲事,更生气,也不和她罗嗦,呼的一拳打了过去,江小扣用脚一蹬桌子,把桌子对面的那大汉撞的向后噔噔的退步,幸好有墙倚靠,没有跌坐在地,那大汉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饭碗丢向江小扣。 谁知江小扣嗖的往旁边一窜,饭碗没打着她,嗖的奔向和她成一条直线的薛三好。老薛饿了,管你打仗不打仗,只要不打皇上就不关自己的事,夹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嗯,这南方的菜好吃,正享受呢,就见那饭碗啪的打在他后背上,因为淳于凤和伊风都在另外一张桌子近身保护简旭,谁也没注意这碗会打向老薛,噗,他刚放到嘴里好大一块腊肉,被打在后背上的碗震了出来。 “姥姥”薛三好一声骂,啪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回头冲向那几个大汉。 简旭在后边喊,“三哥不可。”可字还没喊出口,薛三好嘡的一脚踹翻了桌子,呼的大拳打了过去,还没有碰到那大汉,就见他往后边一倒,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他的同伙一起高呼:“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薛三好愣了,看看自己的拳头,就知道皇上会个劈风掌,自己也不会劈空拳,怎么还没挨到就死了,过去探探鼻息,果真没了气,摸摸心口,心脏也不跳了。 简旭暗叫不妙,怕出事果然出事,赛诸葛朝简旭抱抱拳,又摆摆手,意思是“皇上不必惊慌,我去看看”。 他走过去抓起那躺在地上大汉的胳膊,只是摸了一下,笑了,对那些人道:“想要多少?” 那些人立即异口同音的说道:“一百两。” 简旭一听,心这么齐,怎么喊的都是这个数字,像提前商量好了似的,这里面有诈。 赛诸葛说道:“好啊,不过我看看他到底死没死,若是没死就埋了,不是草菅人命吗。”只见他从身上的小布包里摸出一根银针,在那大汉的头顶扎了一下,那大汉立即双腿一弹,动了动,他又在那大汉的下腹扎了一下,那大汉又动了动,他扎下第三针的时候,大汉的同伙不让了,过来把赛诸葛推开,“你干什么,他都死了你还用那个针刺他,你这人也太狠毒了。” 简旭却看出了端倪,他看着赛诸葛,赛诸葛道:“主子,这个人没有死。” 那些人大嚷道:“你胡说,他没有死怎么一点气都没有了。” 赛诸葛问道:“我未曾见你去探他的鼻息,你如何说他没气了?” 那人被问住,语塞,想想又狡辩道:“刚刚你们里的这个家伙他检查了。” 薛三好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表示这家伙说的对,自己是检查过了,摇头的意思是,自己怎么能和那些人一个鼻孔出气。 赛诸葛不慌不忙的收起他的银针,说道:“他若是死了,为何我扎他的穴道他会动弹?” 那些人一听,知道这个先生有些道行,轻易骗不过,但嘴上不认输,狡辩道:“你这个人,会妖法,你说他没死,那他是怎么了?” 赛诸葛道:“他是假死,素闻江湖上有这种功夫,能暂时的闭息,甚至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但是我把了他的脉,有轻微的活动,虽然很微弱,但我肯定他的周身血液依旧在运行,以银针刺激他的穴位,他竟然有反应,所以说他没有死,他若是真死了,我怎么刺他也不会有反应的,在下对医术不敢说精通,但一个人死没有死,却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 那些人和赛诸葛讲道理知道会输,也想不出更好的招数,黔驴技穷之后,索性来硬的,喊道,“你胡说,我们报官,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伊风走了过去,从身上摸出一个鱼袋,啪的拍在他面前,“你们这里最大的官是知县还是知州?” 那人想是见过世面,知道这鱼袋上的官职,比知县和知州都大,或许是他并不知道,但被赛诸葛和伊风的阵势吓住,给其他的几个使个眼色,说道:“我们走。”抬着地上的那个人跑了。 江小扣对伊风的鱼袋很好奇,就要抢过来看,“这是什么,这么厉害,那些恶人一看就吓跑了。” 伊风立即揣进怀里,笑道:“捡的一个小物件,没想到还好用。” 简旭过去询问店家,“店家,你这里经常来这样的人吗?” 店家道:“这倒是第一次,不过听说过这种人,到处招摇撞骗,幸好你们这位先生懂的多,不然,非得被他们坑去一笔不可。” 简旭若有所思,第一次,是巧合,还是冲自己来的?看看倒地的座椅和碗盘碎片,他说道:“店家,弄坏了你的东西,我来赔。” 店家摆摆手,“算了,这位小姑娘和那位大个子,也是为了我们才打抱不平的,几个盘子碗,值不了几个钱。” 江小扣在一边吐吐舌头,扮个鬼脸。 晚上,简旭和赛诸葛商量,那些人如果是碰巧遇到还好,若真是冲自己来的,就说明行踪已经暴露,或是引起怀疑,那些人也说不准就是江小郎的人来探虚实。江小郎雄霸一方,手下能人很多,他也会有耳目,也会派出人来,说不定在京城就已经开始跟踪,虽然这都是担心,为了让担心不成事实,就一定要小心,遂决定明天一早就赶紧离开此地,然后把先前的线路再做番修改。 赛诸葛也如是这般想法,江小郎不会那么老实的呆在老巢,更不会坐以待毙,南方是他的大本营,所有的一切他都熟悉,布置一些障碍,还是极有可能的,若是探明真是皇上来剿灭他们,说不准就要亮出刀子杀人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又去叮嘱其他的人,夜里睡觉要警觉一点,小心被暗算。伊风和淳于凤,更是剑不离手,就要来护卫简旭,被简旭推掉。他想,自己好歹会点功夫,这是其一,其二,放个人在自己的门口站岗,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重要性,被江小郎知道,也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皇上。 赛诸葛想想也是,江小郎不可能不知道皇上南巡之事,太过保护,反倒会引人注目,只把伊风和淳于凤的房间安排在简旭两边,一有动静,简旭也会功夫,抵挡一阵,伊风和淳于凤也就能赶到。 因为明天一早要启程,简旭早早的就上床歇息,睡到半夜,突然醒来,想是睡的太早的缘故。屋子里闷热难耐,身上全是汗,天气大概才刚刚立夏,如此闷热,怕是最近会有一场大雨。睡不着,他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看,漆黑一片,无月无星,阴天。 心里惦记着刘紫絮,她会在南方吗?身上的伤好了没有?这样的夜晚,她也在想我吗?轻叹口气,又哑然失笑,笑自己何时这样的儿女情长起来。披衣打开门,想出去透透气,神思恍惚,也忘了赛诸葛的嘱咐,不准开窗,晚上不准外出,也或许是自己会了点功夫,而且这劈风掌越发的有威力,连刁球、高驰两大高手都被他打败,胆子就开始壮了。 可是刚刚打开门,一个人就径直走了进来,把简旭吓了一跳。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章梦游 第三章梦游 谁?谁进了简旭的房间,江小扣。 简旭看她两眼发直,也不说话,急忙问道:“江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江小扣不理他,走进去之后,就在简旭的床上躺下,然后呼呼睡起来。 简旭站在床前看着她,就琢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去推醒她,但见她睡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也没穿外衣,一条粉红的睡裤,一个粉红的小肚兜,一只嫩白的胳膊垂在床下,长发披散在脸上和枕头上,刺着双脚,脚下粘了些尘土。 简旭有些触景伤情,忽然想起了刘紫絮,心里略略一酸,过去把江小扣的胳膊轻轻拿起放在床上,被子太厚,怕她热,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然后就回去坐在椅子上欣赏她睡觉,心里想着刘紫絮。 坐到半夜,她还不醒,简旭有些困倦,想去喊她起来,又不忍心,床倒是很大,可又不敢挨近她去睡,倒不是怕她喊非礼,反正这是我的房间,你进到我的房间,是非礼我才对。怕的是,不了解她的底细,一旦是刺客,突然的来一刀,不行,出师未捷身先死,傻子才干。 到最后,他困的在椅子上打瞌睡,自己又不是马,能站着睡觉,坐着也不能,即使能,坐在椅子上睡着,她想刺我还是一样,把她赶走。 “喂你醒醒。”推了半天,她只说了一句,“别闹。” 简旭心想,我闹,是你闹才对。这谁家的疯丫头,大半夜跑到一个大男人的房间,你母亲亲没教你女孩子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笑不露齿,要小声说话,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睡觉也要穿长袖的衣服,更不能让男人看到你赤脚。她娘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娘,所以这孩子有点野,大概是哪个大山里的,自然自在惯了,可爱倒是可爱,但也就是遇到我这样的君子,不然你就危险了。 想去叫淳于凤过来把她弄走,又不好去打扰,此时正是睡眠的最佳时辰,谁都困。 不管了,快困死了,反正被刺也是死,困死也是死,去睡。把江小扣往里面推了推,他就在床边躺下了,身子挺的直直的,不敢离她太近,仿佛自己是女子,对面躺着的是男人,有点紧张,笑笑,真困,一会儿便睡着了。 天蒙蒙亮,一阵鸡啼,把简旭叫醒,他翻了个身,忽然觉得有喘气声,脑袋蓦然清醒,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不速之客,猛然睁开眼睛,妈妈,那个傻丫头,江小扣,正看着简旭笑呢,嘴角有两个可爱的小窝窝。 没死,这说明这丫头不是坏人,简旭心想,你倒很大方,还看我笑,说道:“你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非但不怕,还笑。” 江小扣道:“当然不怕,第一眼看见哥哥,就知道哥哥是君子。” 简旭故意逗她,“君子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君子偶尔也会想坏一下。” 他这一说,江小扣非但不害羞,还抓起简旭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道:“哥哥就坏坏看。” 简旭脑袋嗡的一下,心说你这句是暗示还是信任,人家姑娘没怎么样,他脸红了,这丫头,比燕燕还大方,却没有燕燕的那种一脸的阴谋,看她笑的像朵初绽的蓓蕾,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样子,简旭突然的就平静了,面对这样一张纯真无邪的脸,他突然没有了某种**。忽地坐起,正色道:“怎么回事,为何跑到我的房间?” 江小扣也起了身,说道:“我有个毛病,梦游,想是和哥哥有缘,就跑来了。” 梦游?简旭想,真的假的?这客栈几十个房间都有,偏偏梦游到我的房间,你把我当白痴呢,难道,她对我一见钟情?免谈,我心里只有紫絮。 “我以后睡觉可得把门插好。”简旭道。 江小扣忽地贴近简旭,嘟着小嘴,“哥哥很讨厌我吗?” 简旭急忙晃脑袋,“不是那个意思,两个人,一张床,我不习惯。” 江小扣忽然就开心的乐了,“这么说,哥哥你没成亲?” 简旭心说,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怎么什么都懂啊,知道成亲会两个人睡一张床。 “哥哥成亲了,但是嫂子离家出走,所以哥哥出来找她。”简旭故意如此说,想打消她的某种念头。 果然,江小扣瘪着嘴,慢慢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忽然又转过身来,说道:“不怕,我可以给哥哥当小妾。” 简旭又“妈妈”一声叫,这什么孩子,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不过才认识,有点头疼。 总算一夜平安无事,大家吃过早饭,就要启程,突然麻六的肚子痛起来,而且越来越重,赛诸葛就要给他看看,他推开赛诸葛直奔茅房而去。 他刚跑去,张埝的肚子也痛起来,也往茅房跑,然后是齐小宝、薛三好、红姑,伊风也皱着眉头,他调息,运功,自己在那儿调理,然后淳于凤也是。 简旭心想,一定是吃了有毒的东西,但自己怎么没事?他不知道,先前老独给他服用的火阳丹,其中有好几种毒物,所以他的体内已经有了抗体,一般的小毒在他的身体内是不会起作用的,除非是从呼吸进入,直通肺部。 他忽然又想,怎么赛诸葛也没事呢?不是赛诸葛没事,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在自己的身上扎了几针。 简旭想起江小扣,他四处寻找,发现她竟然在客栈外面“嗨、哈”的练了起来。她和大家一起吃的饭,为何她没有事?难道是她做的手脚? 想到此,简旭走了出去,问道:“江小扣,是不是你干的?” 江小扣点点头,“是。” 简旭又喊“妈妈”,这什么孩子,我还没说什么事呢,她就不打自招,整个是没心没肺。 只见江小扣来到简旭身边,忽然调皮的一笑,“哥哥还着急找嫂子吗,我偏不让,我放了很多巴豆,够你们拉一天的。”忽然脑袋歪来歪去的看着简旭,“哥哥为何没事?” 简旭道:“你这个疯丫头,真是不可理喻,我,我气死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们同行了。”说完转身进了屋内,江小扣在后边气的一跺脚。 简旭回到里面,把江小扣下毒的事情告诉了赛诸葛,至于原因,暂时没有时间说,也没法说,问赛诸葛,有没有办法解毒。 赛诸葛道:“公子,告诉小二,从井里打些凉水,给中毒的人浸泡手脚,巴豆性热,遇冷可缓解,但是我没有实用过,只是听说。” 简旭道:“权且试试。” 他叫小二帮忙,从井里打了些冷水,大家喝的喝,泡的泡,稍稍缓解一下。麻六拉的浑身无力,眼皮都抬不起来,想走都走不了,简旭又命众人再回房间暂时休息。 除了赛诸葛,简旭没有对别人说是江小扣下的毒,怕大家骂她,既然已经发生,再训斥她也无用,不过这丫头实在是闹人,得与她划清界限,省得以后还不知弄出什么麻烦事。 把她叫到一边,简旭郑重的说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互相都不了解,谢谢你对我的好感,可是感情不是这样玩的,你懂吗,感情是对一个人好,而不是给他找麻烦,让他烦恼。” 江小扣眨着大眼睛,不停的点头,像是听懂了,说道:“哥哥,我知道了,我要对你好,我不能给你添麻烦,不能让你生气,这很简单,以后哥哥说什么我做什么,哥哥不允许的,我绝对不做,这样行吗?” 简旭看她那询问的眼神,好像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道:“感情是需要一个过程,是需要彼此了解,我们现在才刚刚相识,我,我没有喜欢你。”他说这话时,觉得有点狠,对这样一个心无城府的小姑娘,可是不说,又怕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江小扣动动她的鼻子,表示很不屑的,道:“我才不信,我们不是都一个床睡过了吗,睡过一个床的就是夫妻,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和我睡一个床。” 简旭此时才明白,她所谓的梦游,原来是安的这个心眼。真不知道该怎样劝她了,拍拍自己脑袋,没辙,狠狠说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喜欢你,你地,明白?”说完转身就走,不给她机会争辩。 一直到下午,麻六和张埝、薛三好三个人,还断断续续的往茅房跑,简旭看麻六,体质最差,脸色灰白,走,肯定是走不了。又去续了房钱,心说,店家你真应该感谢那个江小扣,她就是你的托。 晚上,简旭把门插上,看你还梦游,别再耍弄人,连衣服都不穿就跑进来,一旦我把持不住,岂不是就得委屈的娶了你,那紫絮放在哪里,我今生是非紫絮不娶,不会去拈花惹草,更不会去碰别的女人,我要为紫絮守身如玉。 插好门,他就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天气热,裸着上身,往床上一躺,刚想用回忆来思念刘紫絮,当当当,有人敲门,很轻很文明,简旭以为是赛诸葛来找他商量事情,点了灯,过去把门打开了,然后心里又喊了一声“妈妈”。 江小扣,很可怜的,很无辜的,很弱小的,很小心的,站在门口。 “有事?”简旭不得不说话。 江小扣点点头,却不言语。 “有事就说吧。”简旭道,已经有些不耐烦。 江小扣看看屋子,道:“我想进去说。” 简旭心想,别蒙我,这回不梦游了,干脆来个直接表白,想和我一起睡,你是个小美人也不好用,别勾引我下水,我水性好是好,但我就是个凡夫俗子,闻着你的体香都有些眩晕,再和你躺一起,我怕把你吃了,却又怕难以消化,所以,拒绝。 “在这里说吧,江姑娘,或许是我们所受的教育不同。”说到这儿,停下,怕这个词汇她听不懂,改口道:“我是说,我们对事物的看法不一样。”又停下,觉得这个有点朦胧,又改口道:“就是说,你想的事情未必都是应该的。”又停下,觉得这个有点深,怕她钻不进去,想不明白,最后干脆直接说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而且是在暧昧的晚上,不好,有事明天再说。”然后就要关门,被江小扣拦住,随之她大哭起来。 简旭急忙把她拽进屋里,姑奶奶,你这样站在我门口大哭,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呢。 “你哭什么,这句话伤害到你了吗?”简旭说道。 江小扣摇摇头,扑在简旭赤luo的胸前,紧紧搂着,简旭推了一下,没推开,突然又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拍拍她的后背,道:“你别哭,其实我不是讨厌你,就是我不能那样做。”不能哪样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江小扣不说话,把泪水在简旭的胸前抹了一大片,然后翘起脚尖,在简旭的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跑了。 这一下,简旭没有讨厌,他的脸上感觉到了江小扣嘴唇的柔嫩和热热的温度和淡淡的清香,心里竟然有些激动,后又骂自己,还说君子,屁 这一夜睡的真好,江小扣没有再来骚扰,第二天,看看大家也都恢复了一些体力,准备启程。 吃饭的时候,为了以防再出事端,赛诸葛亲自检查了饭菜,没有问题,大家才吃。 麻六吃完一抹嘴,“江小抠呢?”他给人家取了这样一个诨名。 简旭才发觉,今天早上有点清静,没有人闹,原来是少了这个丫头,是不是睡懒觉没起床,要走了,总得打个招呼,又笑自己有点贱,便告诉红姑,“你去告诉江姑娘,我们走了,毕竟认识一场。” 红姑应声而去,一会儿回来禀报,“公子,她不在。” 不在?简旭犯嘀咕,去问小二,答,“昨天晚上就走了。” 简旭叹口气,想是自己的话太重了,晚上就走了,一个小姑娘,可别出什么意外,忽然又想,她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走就走吧,省得闹人。 然后告诉众人,启程。忽然轰隆隆一声雷响,接着就是倾盆大雨,简旭叹口气,这个镇子叫下马镇,正对,下了马就别想上马。 得了,还是走不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四章黑店 第四章黑店 一干人坐在客栈里听雨,店家知道简旭着急,劝解道:“客官放心,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会下太久。” 简旭感谢的朝他笑笑,麻六过来道:“老大,不如回房间里躺着,或是弄点小酒,你不说对酒耽搁嘛。” 简旭不知是笑是气,“哎呀我说麻六,你可真会改编,我说的是对酒当歌,而不是对酒耽搁。” 麻六拿胳膊撞了简旭一下,讨好的,“差不多,在这里坐着真没劲。” 简旭道:“怎么没劲,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他来一句老生的唱腔。 麻六撇撇嘴,“我也会,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幼儿园就会。” 简旭道:“行啊六儿,我们对诗如何?” 麻六道:“谁和你对诗对歌的,你也不是小阿哥,我也不是小阿妹。”他忽然想起什么,问店家道:“你卖扑克吗?” 店家看着麻六,没听懂,简旭一旁解释,“哦,他说的是叶子牌。” 店家这回明白,点头,“有有,你们要玩?” 简旭想想也是,反正也走不了,外面雨势不减,大家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还不如玩个游戏,于是告诉店家拿了一副叶子牌,围着餐桌,开始玩。 麻六呵呵的笑,“老大,我就愿跟你混,整天的吃喝玩乐,嘛事都不干,真好。” 他的话刚说完,叶子牌还没有发到各位手里,嘡的一声响,门被撞开,一个人射了进来,随之是一股风雨扑进来。 伊风和淳于凤第一个反应是拔出宝剑护在简旭身边。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还没等看清楚倒地之人,后边又进来一人,只见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小腿以下已经湿透,年纪约在三旬开外,身材适中,冷眼看着倒在地上之人。 再看那倒地之人,简旭心里惊呼,怎么是他?谁?诈骗团伙的那个头头,假死之人。 店家赶紧出了柜台,过来相问事由,穿蓑衣的男人说道:“这个人,坑蒙拐骗偷,无所不做,我已追踪他多日,没想到在此碰上,外面如此大雨,他竟然站在门边偷听,一定是有所图谋,哦,忘了介绍,在下叫慕天远,浙江吴兴人,是一名捕快。” 简旭起身过来施礼,“慕大人,这贼人还真就讹诈过我等,看他还有几个同伙,但不知慕大人可有抓住?” 慕天远看看简旭,抱拳还礼,“放心,只要抓着一个,其他的一概逃脱不了,刚刚打扰各位了,我现在把此人押到当地衙门,再行审讯,告辞。” 慕天远押着那贼头走了,大家都拍手称快,这样的恶人,总算是被绳之以法了。赛诸葛捻着胡须在那里思索,简旭看出他有疑虑,遂问道:“二先生,你有何想法?” 赛诸葛指指客栈大堂的角落,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简旭会意,他是不想别人听到,两个人走了过去,其他人接着玩叶子牌。 简旭问赛诸葛,“二先生难道你觉得哪里不对?” 赛诸葛道:“据那个捕快慕天远所言,那贼头在外面偷听,但我见那人并未穿蓑衣,也未戴斗笠,可是他浑身上下湿的还没有慕天远严重。” 简旭道:“那就对了,慕天远一定在搜索监视这个贼人,所以他被雨淋湿,而那贼头想必是刚刚出来。” 赛诸葛道:“主子难道没有观察过这家客栈的地形,它地处镇子边缘,为的是从官道上来往的客人,四周都是院子,用来放置车马,最近的居民到这里,这样的雨,不消片刻即可淋的浑身湿透,可那贼人,才湿了一点点而已,难道这,能说的通吗?” 简旭深吸一口气,一边佩服赛诸葛的精细,一边合计这是怎么回事,道:“二先生的意思是,那些贼人根本没有走,而是就住在这店里?” 赛诸葛微微一笑,“主子英明”他又接着道:“要说长时间偷听我们的,怕是那个慕天远可疑,他下半身已经湿透,主子想想,这贼人不过就是坑蒙拐骗偷,又不是杀人重罪,他至于如此冒大雨到处搜索吗?” 简旭点点头,“二先生,所以说朕赐予你活诸葛,你的分析太有道理了,难道慕天远是江小郎的人?” 赛诸葛道:“这个还不能确定,总之,我们要小心,先是一个江小扣,再是诈骗团伙,如今又来了个慕天远,这客栈,难道一直都这么热闹?还是巧合?还是早已预谋?” 简旭听赛诸葛怀疑江小扣,说道:“关于那个小姑娘,二先生多虑了,看她天真无邪的样子,没什么心机,不过是一个山野丫头。” 赛诸葛微微一笑,“主子,很多事情草民实在是不敢过多相问,但这个小丫头,没那么简单,看她很粗朴,但是她的肤色和气质,绝不是一个山野丫头,我看她十指尖尖如嫩笋,试问一个山野丫头做的都是粗活,会有这样的一双手吗,而且山野丫头是纯朴,绝对没有这样的大方,这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 简旭反复思索赛诸葛的话,还真有道理,看江小扣的性格很野,但她千娇百媚的模样,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之女,她又极其的活泼大方,又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的闺秀那般矜持,这个小丫头,谜一般,倒是自己色迷心窍,忽略了很多东西,丢人。 “依二先生你的意思,该怎么办?”简旭问,他忽然觉得这家客栈有蹊跷,既然那些贼人根本没有走,还住在客栈,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赛诸葛道:“主子,我们不能就这样坐着等人家一个个的来找我们。” 简旭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如这样……”他在赛诸葛耳边悄悄说道。 雨势渐小,伊风问简旭能否启程,简旭道:“虽然雨小了,但道路一定泥泞不堪,车马都难行,索性就再住一晚,下午太阳出来晒晒道路。” 既然不走,就得续交房钱,简旭从麻六手里抢过包裹,打开,哗啦拿出一堆银子,问店家需要多少。麻六气的过去抢回来,心想你简旭是个聪明人,此时这样大意,把家底都露了出来,岂不是把贼都招来了。 店家看看麻六往包裹里装银子,被简旭一问,醒过神来,急忙道:“用不了这么多。” 麻六向店家指指简旭道:“他是当家却不知柴米贵,平时嘛都不管,今日显勤快。” 简旭解释道:“我看店家为人甚好,多给几两无妨,反正我们的银子花不完。” 麻六气道:“花不完,你有金山还是银山,都说好了钱归我管,去去,你玩叶子牌去。” 赛诸葛等在一边笑,这世上,能与新皇这样没大没下说话的,唯有麻六一人。 到了下午,雨果真停了,太阳出来,一切都闪亮亮的,简旭站在门口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看两个小童在哗哗流淌的水里踩水嬉戏,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了江小扣,若是她在,会不会也如此这般。 简旭告诉大家,回到房间去玩,不要耽误店家做生意。回去之后,他命令伊风睡觉,晚上执勤。伊风笑笑,“不用,我可以连续三天不睡觉。” 简旭又告诉麻六,今晚他和伊风一个房间, 麻六不解,“为何,伊将军干净利索,我这个人脏兮兮的,脱了鞋脚丫子全都是酸臭,薛三爷他们不嫌弃,我和他们一个房间,人多,也热闹。” 伊风道:“你今晚还是与我在一个房间,因为主子知道今晚有人要来杀你。” 麻六先是吓得瞪起眼睛,随即哈哈大笑,“什么,杀我?我又不是皇上。”说完,又紧捂住嘴巴,知道失言。 简旭道:“若今晚来的人只为求财呢,白天你不是拼命抢那个包裹吗,本来我是想引到我这里来的,谁让你抢的。” 麻六明白了少许,带着哭腔道:“老大,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就不抢了。” 他话音刚落,被红姑咚的踢了一脚,“你这个混蛋,敢把危险推到主人那里。” 麻六火了,“你还打我,我就要死了。”然后蹲在地上发愁。 伊风过去拍拍他,“麻六,你放心,除非三大高人来了,不然,保护一两个人,我还是没有问题的。” 麻六一听,忽地站起,看着伊风,又握住伊风的手:“伊将军,我就知道你厉害,我的小命可就托付给你了,为了报答你,这样吧,你不是喜欢淳于将军吗,我请皇上给你做媒。” 他这突然的一句,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弄愣了,先是淳于凤害羞的低下头,接着是伊风不好意思的笑笑,再是薛三好等人把目光聚向伊风,然后红姑一个巴掌拍到麻六后背,“让你胡说。” 麻六就跑,“谁胡说了,他们俩坐着在一起,走路在一起,吃饭伊将军就先端给淳于将军,喝水他要看看热不热,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红姑气的抄起剑鞘追着打,“你还说起没完没了。” 简旭坐在那里合计,这麻六,别的本事没有,这点眼光倒是很准,仔细回忆一下,伊风好像还真是如此这样过,但他这个人,很大男人做派,大概轻易不会表达,这层窗户纸,今日竟然被麻六给捅破了。 “伊风。”简旭叫道。 伊风急忙解释,“主子,您别听麻六戏言。” 简旭噗嗤笑了,“伊风,我是想布置一下晚上的行动,你有点做贼心虚吧。” 伊风尴尬的笑笑。 夜色降临,麻六躺在床上,瞪着眼睛,一会儿看看窗户,一会儿看看门,不知道那贼会从哪儿窜进来。他手里握着一柄匕首,那是他下午听简旭说了之后去买的,到时也不跟那贼比划招式,一顿乱刺。 屋子里只有一个床,麻六躺着,伊风就没有地方,他将两把椅子前后搁着,刚好是自己的身长,然后头枕着一把,脚踏着一把,身体悬空躺着,怀里抱着剑。 灯熄灭,屋子里一片漆黑,过了一阵,有些适应,能依稀视物,加上窗外升起一弯新月,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来,屋子里朦朦胧胧。麻六看了看伊风的睡姿,心里说,这是睡觉还是练功,真帅早知道能穿越,我就事先学点功夫,省得老被红姑追着打,弄得自己现在虽然喜欢她也不敢表白,这要是娶回来,当个妻管严,丢人丢到古代来了,不干。 就这样瞪着眼睛到下半夜,贼没来,困意却来,麻六困的一会儿迷糊过去,又突然的醒来,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心里惦记来杀自己的贼,被一觉睡着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天都快亮了,贼一直都没来,麻六埋怨定是简旭多疑,要不是就是那个二先生,把芝麻大的事,经过他一研究,变成花生那么大,所以说他不到四十岁的人,长的却像前辈。 又等了会儿,还是没有来,麻六困的受不了,眼睛再也睁不开,大脑里搅乱一锅浆糊,睡了过去,刚睡着,就听有人大喊:“失火了,救火啊” 麻六立即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哪里着火,只顾着逃命。伊风从椅子上嗖的跃起,飞身上了房梁。 外面人就多了起来,大家都出来看,哪里着火了?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哪里着火,互相询问之后,猜想大概是谁搞的恶作剧,就又回自己房间去。 麻六被这一吓,困意全无,他一边骂着,一边往屋里走,刚进屋,又把他吓的退了出来,只见屋子里有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一个是伊风,一个蒙着面。 蒙面人手里拎着麻六的包裹,麻六一见,哎呀是贼来了,急忙去叫自己的人过来帮忙。 淳于凤和薛三好等人拎着家伙过来,那人已经跃窗而逃,包裹掉在床前,银子散落一地。 简旭和赛诸葛也过来,简旭问道:“真的来了?” 伊风点点头,“可惜,此人功夫甚是了得,被他给逃了。” 麻六急忙低头去拾银子,“跑了就跑了,银子没偷走就好。” 此时外面有人大喊:“不好了,我的包裹不见了。”然后又有人接着这样喊,而且喊的人越来越多,都说自己的包裹不见了。 简旭一拍大腿,“声东击西,高,真是高”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五章接招 第五章接招 那些丢了财物的住客,聚到一起,纷纷叫嚷着,要找店家说理。 此时店家早已被惊醒,外衫的衣带都没有系,过来询问众人到底出了何事。当住客说明事件经过,店家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钱财都丢了,而且又非一个两个人,大家又一起叫嚷,喊着要报官。店家觉得此事重大,这样的黑锅他背不起,报官就报官,查个明白,还自己一个清白,不然,这店有了如此的声誉,还如何做生意。 这么一阵吵闹,天就大亮,店家往回走,去准备洗漱之后去报官,简旭等人在一边看热闹,自己的财物没丢,庆幸,但他总觉得此事是经过的周密的计划,里应外合,才能得逞,因为丢失财物的不止一两个,再者,那一声起火是谁喊的?喊起火的人就是盗贼一伙,他在这里虚张声势,把大家都喊了出去,外面的人就会破窗而入,盗走财物。 他一边思考一边东看西看,看看这些叫嚷的人里面,有没有装腔作势的,要是有,那他就是盗贼一伙,看了半天,没感觉谁像,都气的脸红脖子粗,出门在外,怕的就是钱物丢失,无法继续行程。 简旭把目光收回,无意之间看到往后面走的店家,他雪白的袜子后面,竟然沾了一块泥巴,这让简旭心里一震,这店家刚刚起床过来,又未曾去过外面,这袜子上的泥巴从何而来,又一想也许是他半夜出恭沾上的,又或是昨天白天,但看那泥巴却是很新鲜的样子,从简旭到店家的距离也就不到三米,所以看的很清楚。 回到房间,简旭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对赛诸葛讲了一遍,赛诸葛同意简旭的观点,但伊风有异议,他和那个盗贼交手的时候,发现那个盗贼的功夫特别好,特别是轻功,他破窗而入的时候,只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声,怎么看这盗贼都不是先前那些人的同伙,无论店家和先前那些人,走路极重,绝不会有如此好的轻功,那蒙面之人若真是盗贼,也绝非一般的小毛贼,而是江洋大盗一类,这是其一。其二,那蒙面人拿了包裹被伊风发现,按正理说,他应该逃命是最重要的,但这蒙面人对这个包裹是志在必得,实在是斗不过伊风,才逃命去了。 听了伊风的分析,简旭问:“那包裹里都有什么?” 麻六一边顺口接道:“银子。” 简旭又问:“或者可能有什么?” 伊风看着简旭,“主子的意思是?” 简旭道:“除非他以为那包裹里有能证明你我身份的东西,比如一般的官员出行,都带着什么,而皇帝出行,又会带着什么。” 伊风道:“我明白了,他是想证明主子的身份。” 简旭点点头,拍拍伊风的肩膀,笑道:“对头。” 麻六撇着嘴:“还没到四川呢,就整个方言出来,谁不会,噎死(yes)”他整天这样嘀嘀咕咕,谁都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所以大多时候没有人理会他。简旭看看他,“噎死了还说话,一边呆着去。” 赛诸葛道:“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对待,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大概用意,走?躲开他们,还是继续查下去?” 简旭道:“我昨天故意拿钱财炫耀,就是为了把那些贼人引过来,所谓慢藏诲盗嘛,我只以为是原来诈死的那几个人所为,听伊风的分析才茅塞顿开,躲,不是办法,朕乃一国之君,普天之下都是朕的,无论是江洋大盗还是江小郎,还是小毛贼,遇见这样的事情,朕岂能一走了之,我非但不走,还要把他们全部都揪出来,朝堂之上,那些大臣有的只会报喜不报忧,什么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有的就无事生非,朕一出来,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真实的情况,所以非要查个明白,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他这番话不是表面的漂亮话,他是真有些气,从北到南,哪里都能逢着恶人,现代人就说人心不古,这倒是古代,又如何,何时何地,好人坏人是共同存在的,所以才会有诸多事情发生。 赛诸葛看简旭生气,急忙劝道:“主子,所谓芸芸众生,连佛菩萨都不能完全把人度化,很多人,是很难调教的,但是,这世上大多数是好人,主子不必为一两个小贼生气,当心身体。” 麻六也道:“是啊,老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别生气了。” 简旭颔首微笑,表示自己无事,然后用手画了一个圈,告诉大家靠拢,分配任务,“伊风,这里只你有官职,等下你去衙门看看,那所谓的捕快慕天远,有没有把那些贼人送去衙门审讯。” 伊风点头称是。 简旭又分配,“五叔。”他以前就这样唤齐小宝,后来齐小宝不敢让皇上称自己为叔叔,但简旭习惯这样叫,齐小宝也就从忐忑变成习惯。他看着简旭,等待分配任务,简旭道:“运用你的特长,查查店家,看他的住处有无可疑之物,白天太惹眼,那就今晚吧。” 齐小宝点头领命。 他又给麻六分配任务,“六儿,发挥你的专长,配合五叔。” 麻六正儿八经的点头,“知道,说吧,先烧哪一面?” 简旭夸赞道:“行啊,六儿,聪明,我一说你就知道是让你放火,但是不准真烧。” 麻六不明白,把脑袋伸到简旭面前:“我只听说有假药,假文凭,假大仙,假两口子,没听说假火,老大,请赐教,这假火怎么个放法?” 简旭啪的打在他伸来的脑袋上,“你笨啊,不真烧就是弄点柴草点着,然后胡乱的喊叫,把他引过去,但别把房屋烧了,若是那样,我们岂不是和恶人一样。” 麻六摸着被打的脑袋,“红姑,你帮我。” 红姑眼睛一瞪,“为何?” 麻六看简旭告状,“老大,以前二龙山的时候,我们两个都配合得挺好,她现在想拆伙。” 简旭道:“红姑,去帮他。” 红姑“哦”了一声。 简旭对淳于凤道:“淳于将军,可会演戏?” 淳于凤不明白,茫然的看着简旭,简旭道:“演一次我的夫人。” 淳于凤一惊,说不出话来。 简旭笑笑,“别紧张,都说是演戏,因为你我两个年貌相当,恰是一对,非常合适。” 淳于凤脸一红,低头轻声道:“是,主子。” 简旭道:“nono,应该叫相公。” 淳于凤头低的更厉害了,对简旭的玩笑虽已习惯,却还是羞涩难当。 折腾了一夜,谁都没有睡觉,简旭告诉大家小睡一会儿,然后分头行动。 艳阳高照,道路不是很干爽,比之昨天好多了,水,该沉入的沉入,该流走的流走,青石板的路,被洗刷一新,红的花更红,绿的树更绿。 简旭走出客栈,看了看外面的风景,感叹道:“这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天气。”然后又喊了声:“娘子,我们走。” 淳于凤从门里出来,换了女儿装束,淡施脂粉,看上去温柔多了。 麻六在后边嘀咕,“你说这样多好看,花枝招展,非得整天穿男人的衣服,弄个男不男女不女的。” 红姑在旁边道:“你是女不女男不男的。” 麻六一听,“嗨,你个臭丫头,我还女不女男不男。”他说着就要解裤带,“露给你看看。” 红姑害羞的捂着脸嗖嗖的跑,“等下告诉公子你欺负我。” 麻六嘿嘿的坏笑,“吓唬吓唬你罢了,还能真露宝贝给你看。” 简旭和淳于凤去哪里?逛街。他们后边跟着薛三好、张埝、麻六和红姑。 下马镇不大,但依山而建,景致清幽,民居古朴,狭窄的街道上,断断续续的摆放着一些小摊位,所谓摊位,无非就是在地上铺一块布,然后把想卖的货物摆在上面,诸如陶瓷瓦罐,女人一些不值钱的首饰,儿童玩品,民妇自己做的鞋袜,等等等等。而且大多数的摊子都摆在自家屋檐下,一来好照顾,二来挡太阳,南方天热,早晨和傍晚还好一些,正午时候,晒的人皮肤灼痛。 简旭和淳于凤两个人边走边看,偶尔指指点点,也买了件小东西。天气开始热起来,淳于凤用长长的衣袖遮挡着脸部,细微的汗从她的发际渗出,简旭急忙抖开手中的扇子,去为她遮挡。淳于凤笑笑,眼神里有了女儿家的羞赧与柔美。 嗖的一声响,淳于凤右手腕一动,一支镖已被她夹在指间,她对薛三好等人说道:“保护主子”然后往前一窜,朝那镖发来的方向追了上去。 跑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人,路边有一个凉茶档,很简陋,就是在自家屋檐下接出一个小棚子,摆了几个茶桌,有些来往的客商和喜欢闲聊的人,就在茶档里呜里哇啦的说着,看跑来的淳于凤,有些吃惊,一个这么漂亮的夫人,竟然跑的跟旋风似的,完全没有夫人的样子,都在那里议论。 淳于凤是北方人,大多数南方话她听不懂,特别是这个小镇,地方语言口味极浓,商家还好,迎来送往的惯了,说话都尽量往普通上靠拢,但这些居民,说起话来,语速一快,她就更听不懂了。 她也不理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在附近找了一会儿,又看看手里的镖,回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六章男色 第六章男色 淳于凤回到简旭身边,简旭正伸长脖子看呢,见她回来,埋怨道:“你可真大胆,也不知对方是什么底细,就拼命的追。”淳于凤穿男装的时候,简旭就感觉她是英武神勇的,换了女装,简旭突然担心起来,这就是视觉影响到心理判断。 淳于凤淡淡一笑,轻轻说道:“主子知道对方是谁就好了。” 简旭一惊,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猜到我为何如此这般了? 淳于凤不仅武功高强,头脑亦非一般女子可比,简旭的这点小道道,她怎会看不出。 简旭心里的疑虑,一方面是来自那几个诈死之人,一方面来自慕天远,一方面来自江小扣。 江小扣的突然离去,看似小姑娘的赌气或是伤心,这是简旭最初的想法,可是客栈接连生事情,比如慕天远的出现,比如住客丢失财物,都是在江小扣离开之后,简旭就想,这有没有什么联系。刘紫絮和江小扣比,虽然也是满腹心机,但简旭相对比较更能把握住刘紫絮,知道她的大概性情。江小扣,并非是单单相处时间短,而是她的作为实在让简旭瞠目结舌,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半裸身体就睡到男人的床上,而且丝毫不害羞,简旭就想,这是不是她一贯的作风,若是,她就是一个小魔头。可是她流在简旭胸前的泪水,却是真真实实的,在简旭脸上的那一吻,简旭分明感到了她的颤抖,这颤抖是因为紧张还是哭泣所至,若是紧张,那她就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胡闹的傻丫头。 正因为简旭琢磨不透,才想让她出现,凭空去猜测一个人,很难。简旭又想起了江小郎,和江小扣的名字总让他不自觉的联系在一起,无论怎样,无论江小扣安了什么心思,就像当初刘紫絮,在我身边,我才能了解,甚至对付她,所以他要让江小扣出现,也没有什么好的招数,看看他和淳于凤在一起能不能刺激她,然后跑出来,或许人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简旭感觉自己足够让江小扣欣赏,女人有美人计,男人有男色,不过咱只是偶尔的用一点,绝对是色而不yin。 可是,淳于凤并没有现什么,简旭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失望的是,没有引出江小扣,高兴的是,淳于凤没有抓到江小扣,那么刚刚那一镖就不一定是她的,既然不是她刺杀自己,那她就不是江小郎的人。 差不多了,简旭告诉大家回去,然后看看伊风带回的消息,再安排一下晚上的事。刚要转身,就见一个人飕飕的跑了过来,在他面前两米开外的地方一窜,就跳到了简旭身上,然后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脚夹住简旭的腰。 薛三好呼啦啦抡起大砍刀,“刺客,纳命来” 简旭大喊一声:“三哥,等等”他身上的这个人,早已是哭起来,简旭轻轻说道:“你这样搂着我,我喘不过气来。” 这人正是江小扣,她依旧不放手,也不说话,就是哭,简旭心道,就把她当个孩子抱吧,然后告诉大家,“回客栈。”就这样抱着江小扣,一路走回客栈。 回到客栈,小姑娘哭够了,简旭问:“说吧,为何大晚上的偷偷跑了,你不怕坏人把你抓去。” 江小扣揉揉哭红的眼睛,道:“不怕坏人,怕哥哥。” 简旭的心一疼,忽然就奇怪起来,这感觉是对紫絮才有的,为何这小丫头一说话,我又有了这样的感觉,自己琢磨一番,对紫絮是爱,对她是怜悯,对弱小的怜悯。 简旭看她依旧抽泣,小嘴巴撇撇,又想哭,简旭正色道:“再哭,哥哥就真的不管你了。” 江小扣立即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简旭真的希望赛诸葛的猜测怀疑是错误的,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怀疑是错误的,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往坏里想她,有些不忍,可是,紫絮不也是一个仙子般的人物,身上不也背负着沉重的担子。 把她哄好,简旭开始有一句无一句的和她闲聊,“扣儿,哥哥还不了解你,给哥哥讲讲你的事。” 江小扣点点头,“嗯,好的。”她说着站起,把简旭推到床边坐下,然后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简旭对面,乖巧的模样。 “爹娘都不在了,我无依无靠,又无亲戚可投靠,一个人到处流浪,为了吃饭,我就,我就……”她不敢往下说了。 简旭问:“你就怎么了?” 江小扣努努力,说道:“我就偷东西。” 简旭一听,脑袋迅旋转,指着她问道:“那几个诈死的人,跟你是不是一伙的?” 江小扣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的,我们合伙骗人钱财。” 简旭心道,我早该想到这些,真笨,“那慕天远呢?” “慕天远?他是谁?”江小扣反问简旭。 简旭一看,慕天远不是他们一伙的,难道他真是个捕快?现在只有等伊风回来才知道了。又想起昨晚那些住客丢失的财物,问道:“昨晚的事也是你干的?” 江小扣又点点头,“是,不过哥哥别生气,我立即把东西都还回去。” “你怎么还,挨个房间的走,对人家说:来来,小妞我闲着无聊,和你们开个玩笑,那些人要报官的,会把你抓起来的。”简旭气道。 他这一气,江小扣呵呵的笑起来,“哥哥担心我。” 简旭一愣,随即说道:“你既然叫我哥哥,那我就得管你,不如我们两个结拜为异性兄妹如何?” “不好不好不好。”江小扣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撅着嘴巴。 简旭道:“哥哥老了,没有心思谈情说爱,你做我的妹妹,那是亲人,我就有心情关心你。” 江小扣斜着眼睛看简旭,依旧不是很愿意。 简旭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这个孩子,太淘气,怎么能拿飞镖射人,要不是淳于姑娘反应快,就没命了。” 江小扣很冤枉的叫嚷,“我没拿飞镖射人,我看见你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连你身边的人都没看清。” “什么?”她这番话让简旭大吃一惊,不是江小扣,就更坏了,一定是有人知道我是皇上,来刺杀与我,难道是江小郎的人? 简旭放下江小扣不管,急忙找赛诸葛商量,刚好碰见伊风从衙门回来,看见简旭,一脸着急,想说话,简旭摆摆手,两个人来到赛诸葛的房间。 “主子,慕天远根本没有去过县衙。”伊风道。 简旭点点头,“猜到了,他究竟是谁?他那日来客栈是何意?不会是来看看我吧?”这个念头一出,简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慕天远认识新皇?就是说认识我,但不知那新皇认识不认识他?应该不认识,若认识,慕天远绝不敢大大方方的走进客栈。那么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刚刚街上的那一镖是不是他的?总之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 “二先生,说说你的想法。”简旭对赛诸葛道。 赛诸葛道:“主子,依我看,要想查到慕天远,并非易事,这个人大有来头,与其在此耗费时日,不如就此启程,他若是冲主子来的,就一定会跟随,我们不能在此守株待兔,但我们可以边走边找。” 简旭想想也是,可是,总觉得那个店家也可疑,那就再住一晚,看看齐小宝会有什么收获。 这几个人正在一起商量事情,麻六过来简旭的房间找他问一下晚上何时行动,推门而进,吓了他一跳,江小扣正到处翻,看见麻六进来,撅起小嘴说道:“想给哥哥洗洗衣服,却一件都找不到。” 麻六围着她转了几圈,“江小抠,你是不是想偷钱,还美其名曰洗衣服。” 江小扣哼了一声,鼻子又动了动,不以为然的,往床上一躺。 麻六在地上来回的溜,指着江小扣说道:“你别想勾引老大,你知道不知道他的那个刘小姐有多美。” 江小扣忽地坐起,急着问道:“有多美?” 麻六一看,哦,这招好用,我得气气你,然后叫你知难而退,开始了他的描绘,极尽所能的,把他知道的最动听的词汇都用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白的像玉,苗条的像柳,大眼睛一看人,妈呀,心都能停止跳动,说话的声音啊,就像是,就像是清晨小鸟在你窗前叫,动听,太动听了,而且,那个随和啊,对所有人都好,老大对她,痴情一片,非她不娶。” 江小扣听着听着,眼睛斜着瞪了一眼麻六,很不屑的,有点怀疑的,有点酸的说道:“哪里会有那样好的人,都是你在吹嘘。” 麻六晃晃脑袋,批评道:“江小抠啊江小抠,所以说你没见过世面,她如果不好,老大连皇上都不愿意当,就想陪她去隐居。”说完,看着江小扣惊讶的目光,知道又走嘴了,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眼珠一转,改口道:“老大说,就是皇上拿皇位和他换他都不愿意,就要刘小姐。” 江小扣明白了,又问道:“她,那个刘小姐,真的那样美?” 麻六一听,老是纠缠这一点,这丫头,不会是真对简旭动情了吧,说道:“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你说我没事就琢磨,她怎么长的,像是整容了似的,你说天老爷真不公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安排在她身上,把所有不好的东西都安排在我身上,你说两下里平均一下多好,她也不丑,我还挺俊,大家乐,一团和气,多好,你说老天爷他当初是怎么想的,你说……”他唠叨半天,回头一看,江小扣却已不见了。 第七章偷窥 第七章偷窥 天将黑,齐小宝准备好一切,等简旭的示下。 麻六过来赛诸葛的房间找简旭,嘴里哼着小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 刚好简旭出来,看他乐颠颠的样子,说道:“真是乐天派。” 麻六动动眉毛,很得意的,“你是蛋黄派,哪有那么多的愁事,即使有,在我心里一过滤,都变成美事了,这叫道,不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你是把千山万水都扛在肩膀上的大人物,我只顶着我的脑袋还嫌重,管不了太多。” 简旭发现麻六的口才越来越好,这大概是经历多了,人锻炼的就成熟了,问他:“有事?” 麻六道:“多新鲜,没事我就找红姑掐架去,或是找江小抠逗乐去,找你干嘛,晚上的行动是不是按原计划进行?” “是。”简旭道,忽然想起江小扣,又不见了,问麻六,“你看见江小扣了?” 麻六点点头,“在你屋子里乱翻一气,然后跑了。” 乱翻一气?跑了?简旭叹口气,苦笑一下,在我身边的女人,都是和我恩怨交加的,这难道是宿命。 先不管她,回到屋里,简旭把齐小宝和麻六叫到跟前,重新叮嘱了一下,并告诉他们准备行动。 麻六问:“老大,人家偷窃还是偷窥的,都是等到下半夜都睡迷糊了的时候,人也不知,鬼也不觉,才下手,像客栈里丢东西那天,看那些贼,多老道,你打不起来精神的时候,人家动手,为什么咱们这么早行动,不怕被人发现?” 简旭呵呵一笑,“他们那样做,是个最普通的常理,我偏在他们觉得不可能的时候行动。” 麻六琢磨一下简旭的话,明白了,“老大,高,实在是高,这叫出其不意。” 天黑透,麻六和红姑悄悄绕到客栈的西墙外,白日里早已观察好了地形,靠西墙是一溜马棚,大多存放着住客的马匹车辆。麻六和红姑从四处搜罗了一些棉花杆稻草一类的东西,然后堆放在西墙边上靠近马棚的地方,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拿出火折子点着,然后又把着火的柴草乱丢一气,马棚都是木头搭建,上面就铺着些茅草,被麻六丢了些点着的柴草,立即呼呼的着了起来,马一看见火,一起嘶鸣,乱蹦乱跳,不断的挣缰绳。 屋内的人都听到了马的叫声,跑出来一看,马棚上火光冲天,“着火了”有人大喊一声,全都奔自己的马匹而去,解开缰绳牵跑。也有人以为是谁又在恶作剧,没有出来,在屋子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忽然火势大起来,很多房间的窗户被映红,小二也看见了,便逐个房间去喊住客,赶紧去牵自己的马。大家这才相信,叫嚷着跑出来。 齐小宝看见店家也挤过来救火,知道机会来了,他急忙往后院店家的住处溜去,也不穿夜行衣,就是平时的装束,一旦被发现,好有理由解释。来到店家的住处,飞抓勾住屋脊,一用力,飞身上了去,像猫一样的走过去,估计是卧房的地方,轻轻掀开瓦片,把眼睛贴上去观瞧,这一瞧不要紧,吓了他一跳。 只见屋子里有一个人,齐小宝认识,正是那天冒雨而来的慕天远,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和店家认识?同伙?齐小宝知道此人武功定是厉害,不能多停留,以防被其发现,就要把瓦片盖好,回去禀报简旭,却见那慕天远慢慢脱了衣服,这一脱把齐小宝又吓了一跳,他的胸前,竟然有两堆肉肉,齐小宝一激灵,怎么慕天远是个女的?又见他解开头发,长发直垂到腰,他然后换了一身女子装束,这才有点女人模样。 齐小宝又等着,猜想慕天远是易容,就等着看对方揭人皮面具,看看真面目,等了半天,也没揭,却原来是真容,这女人,长了张四方脸,若不脱衣服,谁都以为是男人。那么慕天远是真名还是伪造的名字?又究竟是不是捕快?因为有些地方也有女捕快,所以齐小宝疑惑。 听听马棚的火救的差不多了,他把瓦片盖上就要回去。谁知他被慕天远突然露出的真面目惊呆,若有所思,盖瓦片时有些轻微的声音,若是一般人,这点声音是听不出来的,可是对方是个高手,耳朵动动,知道房子上面有人,忽地就窜了上来。 齐小宝也知道自己失手,就在慕天远窜出来的时候,他顺着屋顶的斜坡一滚,落下房檐,然后抓住房檐下面的椽子,把身体横在屋檐下面,被屋檐挡住。 慕天远到了房顶,看看没有人,又在屋顶上溜了一圈,突然一声叫:“喵” 慕天远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猫。 齐小宝也松了口气,听慕天远下了屋顶,他又飞声上了屋顶,然后从侧面跳下,回去。 ………………………………………………………………………… 什么,女人?简旭一听,自是惊奇万分。奇事一桩接一桩,容不得他不吃惊。 赛诸葛分析慕天远极有可能是个真人,但这个大概是假扮,或许这个知道真的慕天远前来此地追踪嫌犯,而为了便宜行事,才假扮,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那日“慕天远”把诈死的那个男人抓进来,就是个虚假场景,按赛诸葛的推测,“慕天远”大概是在偷听简旭这些人的谈话,或是偷窥,但被那个诈死的男人无意之间撞到,他为了掩盖自己的行径,便当场把那男人抓了进来,然后说去送到衙门审讯,既然伊风说“慕天远”根本没有去衙门,那就更说明是假的,要是想知道这之间的故事,最好能找到一个人,就是那日被抓进来的曾诈死的男人。 简旭对赛诸葛的分析非常赞同,忽然想起江小扣,她说和那些诈骗之人是一伙的,那她应该知道那人在哪里。简旭喊红姑,出去看看江小扣有没有回来,这丫头,和麻六说着话就跑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红姑应声推门,就要去找,却发现江小扣正要进来。 红姑道:“江姑娘,公子正要找你。” 江小扣哦了一声,乐呵呵的走了进来。 简旭给众人使个眼色,大家会意,都退了出去。 简旭刚想问话,江小扣先道:“哥哥,我好看吗?”然后站在简旭面前,立正的姿势。 简旭才发现她换了一身新衣服,翠绿的小衫,又短又阔,袖子也是短到刚过了肘部,下穿一条翠绿的裤子,腰间系一条白色的纱裙,很短,刚刚盖住臀部,她用手抚摸着手腕上那只翠绿的玉镯,然后歪着脑袋,笑呵呵的看简旭。 她这身穿戴,就像是刚刚发芽的青苗,水灵灵的,非常清新。简旭点头道:“好看,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敷衍几句,问道:“哥现在有事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 江小扣点点头,挨着简旭坐下。 简旭道:“那个诈死的男人,你不说你们是一伙的吗,哥找他有事,你能找到他吗?” 江小扣很爽快的答应,“好啊,能的,我带哥哥去。” “现在?”简旭问。 江小扣点点头,“是啊,你不着急吗?” 简旭想想也是,着急,起身便跟着江小扣出了客栈。 两个人东拐西拐的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户人家,简旭看看这就是个普通的民宅,黑瓦青砖的几间房,屋子里还亮着灯,他此时心里又开始疑虑,赛诸葛好像说过这些人就应该住在客栈,怎么江小扣带自己来到这样的地方,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这小丫头,像个精灵似的。 江小扣不管简旭想什么,她过去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她看看简旭,眼睛里很奇怪的样子。 简旭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小扣一听,反应过来,使劲去踹门,门开了,她冲了进去,然后“啊”的一声大叫。 简旭奔了过去,站在门口就看见,地上躺着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是死了。 江小扣挨个的去推,挨个的去喊,都没有半点反应,她哭道:“他们怎么都死了。” 简旭有过被诬陷的经验,拉着江小扣出了这个民居跑了一阵,才停下。 江小扣就要去报官,简旭阻止她,“你报官,他们也活不了,还会打草惊蛇,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调查,找出凶手,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他们的情况都对我说明,然后我再想办法。” 江小扣伏在简旭怀里,大哭,非常可怜,简旭哄道,“你乖,不哭了。” 江小扣道:“他们都死了,我以后跟着谁啊。” 简旭道:“你不是想和哥哥在一起吗,哥哥走到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好不好?” 江小扣急忙点头,翘起脚搂住简旭的脖子,双腿也上了去,夹住简旭的腰。 简旭一看,抱着吧,抱着往回走,江小扣不哭了,轻轻说道:“哥哥一辈子都这么抱着扣儿,好不好?” 简旭道:“哥哥老了就会没力气,到时就抱不动了,再说,我老是抱着你,嫂子看见怎么想,这么大的姑娘还让人抱,羞不羞。” 江小扣道:“哥哥非得去找嫂子吗?” 简旭停顿一下,叹口气,“她是我的命。” 回到客栈,简旭把刚刚看到的情形对赛诸葛、伊风等人描述一番,他直感叹,这对手太厉害了,跑在自己前头,怎么知道自己要找那些人呢,就突然的都杀了。 赛诸葛不语,在那里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笑道:“主子老是忽略一个人。”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八章雌雄慕天远 第八章雌雄慕天远 忽略一个人?简旭听赛诸葛此言,明白他说的是江小扣,这小丫头确实有些古怪,但那诈骗团伙的人都是她的朋友,也就是合伙人,江小扣怎么会杀了他们?简旭不信,但又知道赛诸葛这个人遇事判断很冷静,应该不是随口乱说。 “二先生,说说你的想法,我知道你绝不会凭空去怀疑一个人。”简旭道。 赛诸葛又习惯的捻着他的胡须,道:“意料之外,即是意料之内。” 简旭道:“二先生你也别兜圈子,有什么尽管直言,这不仅仅涉及到此次出行的安全,还涉及到能否打败江小郎,朕此次带你们出来,不是来旅游的,是因为你们每一位都有过人之处,那你们也必须都各司其职,助朕完成此次南巡之事。” 赛诸葛听简旭这样说,急忙躬身施礼道:“主子,在下怀疑一个人,那就是江小扣,到目前,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总觉得此人非同一般,我们刚刚来到这家客栈,她就适时而到,然后是一桩接一桩的事情发生,看她那日对付诈骗大汉,首先她功夫了得,一个小姑娘,有如此高深的功夫,本身就让人怀疑,而当主人要去找那些诈骗之人时,就突然的都死了……” “二先生为何只怀疑江小扣,不是还有个慕天远吗?”赛诸葛的话还没有说完,简旭截住他的话,他不想因为江小扣的放浪行为而让人对她处处针对。 赛诸葛道:“有人取财,有人取命,这个慕天远,我推测应该是真有其人,而且正如这个慕天远所言,是浙江吴兴人,也应该是个捕快,或许这个客栈的慕天远,是个江洋大盗,在吴兴犯案,被真慕天远追踪,我们主仆一行甚是招摇,恐怕被这个假慕天远注意,才会有偷窥之事,那日情急之下,他便谎说自己是慕天远,我朝从未听闻有女捕快,既然这个假慕天远是个女人,就更确定是假的,虽然不知道她与店家是何种关系,但至少是有关系,不然,就不会在店家的屋子里出现,还大方的脱衣,他们的关系还非同寻常,那么这个店或许就是黑店,这店家和假慕天远,男主内,女主外,干的都是巧取横夺的事情,店里很多住客丢了财物,也或许是他们设计好的,但即使假慕天远功夫再了得,眨眼之间也难以进入各个房间偷窃,我猜想,那些诈骗团伙的大汉,极有可能是店家一伙……” “不对不对,江小扣说过,那些人和她是一伙的。”简旭再次打断赛诸葛的话。 赛诸葛道:“江小扣可不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这件事,也许是她顺口编撰来骗主子的,事后又怕主子去找那些人逼问,所以才先下手,杀了那些人,她极有可能是江小郎的人,而假慕天远,差不多只是个盗贼。” 经过赛诸葛的分析,简旭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自己几次和江小扣单独在一起,她若是想杀自己,应该如探囊取物一般,为何都没有下手?简旭把这个疑虑对赛诸葛讲了。 赛诸葛道:“最难测的是人的心,谁能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想抓了主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呢,或许……”最后的这个或许,赛诸葛用了个省略,刘紫絮和简旭的事情,又何尝不是爱恨纠缠,男女感情之事,是很难料定的。 大家都在听简旭和赛诸葛对话,此时麻六忍不住道:“无论是谁,反正留在这里没什么好事,我们还是走吧。”他觉得这个下马镇也不过如此,巴掌大个地方,该看的都看了,再者,这里很明显有危险,那就更不好玩,不撤还等什么,等人来切脑袋不成。 淳于凤也道:“主子,我们此次来南方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在此纠缠,如今离江小郎的地盘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这里也都是他势力影响到的地方,一切都还要小心为上,无论慕天远还是江小扣,若做了恶事,自有当地官府前来处理,主子还是避讳一下好,既然主子不发一兵一卒,亲身至此,那就是已有打算,如今我们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还请主子明示。” 简旭想了想,道:“你们说的对,几个小毛贼,就想让朕陪他们玩,这会让天下人耻笑,朕是有大事才来南方的。”他转过头对伊风道:“去看看客栈失窃之后,衙门有无来此查过,又是怎样的结果。” 伊风点头,简旭又对齐小宝道:“去打探一下那个假慕天远还在不在此。” 齐小宝点头,简旭又对麻六道:“江小扣,你帮我盯着点。” 麻六用手指指自己的脸,有些迷惑的问:“我?” 简旭道:“就是你,而且,非你莫属。” 麻六由迷惑变成惊喜,呵呵,原来我是个很出色的男人,简旭老大竟然把这样艰巨的、美妙的任务派给我。 简旭又道:“我只需要知道这些信息,然后,我们出发。” 天明,各人按简旭的分派去做,麻六得了简旭的令,喜滋滋的去找江小扣,还故意在红姑面前兜了一圈,见人家没什么反应,有些气,她竟然不吃醋,好,我就再燎把火,看你还能挺得住。他来到江小扣的房间,又不在,这个臭丫头,老是神出鬼没的,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麻六气呼呼的出了客栈,就要去找,刚出门就和一个人迎面碰上。 “早,慕大人。”麻六顺口对迎面过来的慕天远打了招呼。谁知对方竟然愣住,对已经走过的麻六喊道:“这位小哥,你认识在下?” 麻六回头看看他,道:“你这个记性还能当捕快,那天,就是下大雨的那天,你不是来过吗。” 慕天远眉头紧锁,思索半天,又问道:“你是说我来过这里?” 麻六着急找江小扣,有关慕天远的事情,那是齐小宝的任务,所以麻六有些不耐烦,道:“你没来过这里我怎么能认识你,好了,改天聊,我还有事。”说完就走,忽然又觉得不对,嗖嗖倒退,来到慕天远面前,伸手拦住他,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小心的问道:“你,真是慕天远?” 慕天远点点头,“正是在下,刚刚小哥不是说认识慕某吗,怎么此时又怀疑了?” 为何怀疑?因为麻六听齐小宝讲,慕天远是个女人假扮,可是,面前的这个慕天远,嘴巴上却长着青黑的胡须。麻六清晰的记得,那个慕天远面庞光滑,嘴巴上也无胡须,而且齐小宝也亲眼在店家的房间了看见慕天远是个女人,可是面前这个怎么是男人?麻六傻呵呵的在慕天远的嘴巴上方摸了摸,胡子坚硬,又用手拽了拽,太短,扯不起来,但看得出胡子是真的。 慕天远被麻六的举动搞懵,后退一步道:“小哥这是做何?” 麻六也不回答他,呼呼的跑回客栈,去找简旭。 …………………………………………………………………… “什么,又来一个慕天远?”简旭听了麻六的禀报有些吃惊,“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麻六把脑袋使劲的摇,“绝不会,虽然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但这个与那个真的有些不同,老大,你是知道我的眼力和嗅觉的。” 简旭信,麻六有超乎一般人的嗅觉和眼力。难道这个才是真的慕天远?他又因何来此?是知道有人假扮他?还是另有任务?可真假慕天远为何长的一模一样,齐小宝分明说过那个女慕天远并无易容,或者是她易容了,而一直没有摘下面具。在此这样猜疑,不如亲眼去看看。 简旭来到客栈的前头,若那慕天远要住店,此时应该是与店家交涉。可是简旭在前头并无看见慕天远,刚好小二担水进来,简旭问道:“小二,刚刚有无住店的客人?” 小二挑着水桶也不停下,随口道:“一大早的,离店的多,哪里会有住店的。”然后把水挑向后院。 简旭在那里琢磨,麻六应该不会看错,慕天远既然来到客栈,怎么没住店就走了,难道他也与店家认识,直接去了后院?想到此,简旭脑袋一转,想了一个借口,直接往后院去找店家。店家住的地方和客人住的地方隔着一个小院子,简旭刚刚到院门门口,就见前面人影一闪,一个人,从院墙上飞跃出去,简旭感觉有些眼熟,好像是慕天远,就想跟踪,但翻墙跃院的事情简旭做不来,他瞄准了慕天远跃出的方向,从前门跑了出去,然后去追,可是院墙外面就是一片田地,田地之外是青山,简旭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慕天远,有些累,索性坐在一块大石上,看起风景来,心里想着,我就在此守株待兔,看你回不回来。 再说慕天远,跃出院墙之时,眼角余光也发现了简旭的身影,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于是又反身跃进院子,从前门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然后直奔镇里,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下,四下了看看,没有可疑之人,才进了药店之内。 药店伙计正在收拾柜台,看见有人进来,急忙招呼:“阁下是抓药还是看病?” 慕天远答:“既不抓药也不看病,是来卖一件宝贝。” 伙计眼睛一亮,说道:“我们这是药店不是珠宝行,阁下走错地方了。” 慕天远道:“没错,在下是来卖一支千年灵芝草的。” 伙计笑笑,暗号完全正确,说道:“里面请” 慕天远走进柜台,随伙计进到里间,忽然发现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慕天远惊呼起来,“兄长,兄长你怎么了?”疾步过去看,床上的人和慕天远长的是一模一样,只是他身体已经僵硬,显然是死了。慕天远大哭起来,“兄长,是谁杀了你?” “是我。”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女人掀起门帘而进,此女大概在三十上下年纪,面目极其丑陋,一大块棕红的胎记覆盖住整个右面颊,皮肤黝黑,眼角下垂,头发枯干,只是穿戴却很华贵。她来到里面,往椅子上一坐,冷冷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说道:“家兄几次拜访,好话说尽,他都不肯与我们合作,这样的人,不杀他留着何用,再者,他来到此地,已经有人发现,他是真的慕天远,你是假的,他不死,你怎么办,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假慕天远恸哭不止,“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们兄妹本是孪生,感情极好,主人你怎么能说杀就杀呢,想我慕天娇这么多年来,为主人兄妹卖命,从无怨言……” “你现在已经有怨言了,”丑女人喝道,“也别说你为我江氏兄妹卖命,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这么多年,我们兄妹也不曾亏待过你,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假慕天远,就是慕天娇还是难抑哽咽,道:“主人也是有兄长的,能否体谅一下奴家的感受。” 丑女人听了,稍稍停顿一下,叹口气道:“我怎么能体会不到呢,但是,慕天远一来,你就要暴露,这里很多事情都与你有关,而且,这么多年来,你这个飞贼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一旦被人发现你的行踪,官府岂能放过于你,究竟是你死,还是你兄长死,我江小扣是看在你我朋友一场,才出此下策,也请你体谅我。” 慕天娇止住哭,想了又想,对这个江小扣说道:“请主人厚葬家兄。” 江小扣道:“我会的,就按一等侯的礼节,但不会是现在,等我们把江山夺来,会追封令兄的。” 慕天娇叩头谢恩。 江小扣脸色突变,有些生气,道:“关于那个简旭的身份,你要尽快查明,他都来了有几日了,这件事对你这样大名鼎鼎的飞贼,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你却一再失手。” 慕天娇急忙解释一番,然后领命而去。 丑女人,江小扣,从身上拔出一把牛角弯刀,在慕天远的脸上划下无数道道,等他面目全非,才停手,告诉伙计,“找个地方埋了,不要立碑。” 伙计哆哆嗦嗦的答应着,然后战抖着身体,看着丑女江小扣出了药店。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九章摧毁黑店 第九章摧毁黑店 简旭坐了一会儿,不见慕天远回来,看着面前油绿绿的田地,远处云蒸雾绕的青山,阳光亮丽澄净,鸟声婉转,他深呼一口气,若没有诸多事务,和紫絮两个人,一路骑马游山玩水,岂不乐哉。这样的美景,若紫絮一袭白衣的出现,定是仙女下凡一般养眼。 正遐思,远处有人高喊他的名字,抬眼看去,是麻六在遥遥招手,大概是喊自己回去。简旭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就要走,忽然身边的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也没在意,看着麻六依旧在挥动手臂,不耐烦的嚷了句:“看见了。”这一句刚说完,就听见嗖的一声响,啪的再一声,简旭吓了一跳,循声而望,一柄牛角弯刀插在他的脚下,只差毫厘就刺到他的脚。 “谁呀谁呀?一大早的练飞刀,也不能把人当活靶子。”他又叫嚷着,回头去看,是江小扣,依旧翠绿的衣裤,晨光下如刚出水的嫩荷,面上是盈盈的笑。 “哥哥是我,有蛇要袭击你。”江小扣娇声媚语,依旧是牛角弯刀,依旧是这样的名字,但和药店的丑女江小扣比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仅容貌上相去甚远,性格上更是大相径庭,这个是天真烂漫,那个是阴险冷毒。 简旭听说有蛇,急忙低头去看,刚刚匆匆一瞥,竟未发现,此时才见牛角弯刀插着一条细长的灰色的蛇。他吓的嗖的跃开,然后捂着心口,奶奶,小爷我最怕蛇,更别说这条蛇有毒。 江小扣看简旭惊吓的囧样,咯咯的笑着,跑到简旭身边,拔出牛角弯刀,又提起那条死蛇,在简旭面前扬了扬,“哥哥以后得注意,这个季节蛇可不会老是在睡觉了。” 简旭又是后退,看江小扣手中的蛇依旧是心有余悸,“扣儿,幸好你出手,不然你得就地埋葬哥哥了,客死他乡,哥哥的魂魄会很孤独的。” 江小扣道:“一大早的,哥哥如何说这样晦气的话,有扣儿在,哥哥绝不会客死他乡。” 简旭眼珠一转,问道:“扣儿,你保证哥哥不会客死他乡?” 江小扣见简旭连死蛇都怕,急忙把蛇远远抛出,然后拿出一条丝帕擦拭一下弯刀,之后又别在腰间,忽地又窜上简旭的身,惯有的姿势,手搂住简旭的脖子,腿缠住简旭的腰,“若你只是哥哥。” 简旭听出她话里有话,也不点破,挪开她缠着自己的双腿,用力一举她,把她整个人扛在肩上,然后沿着田地,飞奔起来,江小扣快乐的宛若一只小鸟,清脆的声音悠荡在晨光中。 回去客栈,伊风来报,客栈住客失窃之事官府来查过,但一无所获。齐小宝也报,慕天远依旧在客栈,只是从店家的房间换到住客的房间,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 赛诸葛和淳于凤等来请问简旭的示下,究竟是走还是留。 简旭道:“我刚刚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季节,蛇不会老是在睡觉,我走到哪里都会跟着,所以,也没必要在此耽搁时日,吃过早饭,准备启程。” 众人得了令,收拾东西、去厨房订饭,开始忙活,江小扣看见,知道简旭要走,也把自己的东西打了个小包裹,来到简旭身边。麻六见状,说道:“喂,江小抠,你还缠着老大,当心老大的夫人一鞭子抽死你。” 江小扣鼻子朝上动动,很不屑的,“是哥哥要带我的。” 麻六呼呼哈哈呵呵的笑了一阵,嘲讽道:“你这样纠缠,老大好意思不带你走?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女人,怎么差距这样大呢,那个就是冷若冰霜,这个就热情似火,那个就不停的躲避,这个就不停的往上贴……” “麻六,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别整天的和小姑娘斗嘴。”简旭呵斥道。 麻六被训,撇着嘴走了。 饭菜端上,大家围坐,这个时刻,店里的住客大多也都在吃饭,整个前面的大堂,各个呼噜呼噜的喝着稀粥,麻六喝的更欢,因为店里规定,凡是在店里吃早饭的住客,稀粥是免费的。 不一会儿,伙计提来的一大木桶稀粥被喝光,住客各个打着饱嗝,麻六更是揉着发胀的肚皮,直夸赞这个店家仁义,先前还以为是黑店,现在看来,人家是正当的生意人。他正说着,突然眼前迷糊起来,咔吧咔吧眼睛,越来越黑,他无力的说了句:“好困。”噗通倒在地上。 简旭也刚放下碗筷,听到麻六倒地的声音,一惊,就想喊人去看看,忽然伊风、淳于凤、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红姑这些人,像被下饺子似的,噗通通的挨个,倒地的倒地,趴桌子的趴桌子,再看看其他食客,也皆是此状态。 简旭心里明白,这是有人下毒,应该是店家,而毒就是下在粥里,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眨眼间大堂里悄无声息,他端坐在那里,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中毒,像上次江小扣下毒巴豆一样,怎么就自己没事呢?感觉到是师父老独给自己吃了火阳丹的功效,又想起江小扣,会不会是她再次下毒,却发现她也是伏在一边的桌子上。 此时从里间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店家,一个正是假慕天远,真慕天娇。 简旭忽地站起,用手一指,“你们这两个恶人,开黑店,赚黑心钱。” 慕天娇哈哈一笑,“你说的不错,我们夫妻是开黑店,也赚了不少,但此次不是,此次我们是为了你,说吧,你是谁,要到哪里去。” 简旭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为何要告诉你。” 慕天娇道:“你那些能打的手下都被我迷倒了,就只剩你,看你眉清目秀的,定是吃闲饭的一个,我一只手就能取你性命。” 简旭笑道:“未必。” 慕天娇过来就抓,简旭嗖的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慕天娇一惊,转圈的找,才发现简旭在她身后站着,正看着她得意的笑。 “你会功夫?”她有些惊奇。 简旭道:“岂止。”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慕天娇挥拳便打,势如男人,简旭又是嗖的躲开,一来二去,几个回合,慕天娇被耍的团团转,她大喊一声,“只会缩头缩脑,也敢说会功夫。” 简旭被她的这句激怒,本不想伤她,只想问清一些事情,见她如此狂妄,忍不住好胜心起,道:“接招”说着右掌劈出,直奔慕天娇,只听啪嚓一声响,她犹如一枚被抛出的石子,撞碎窗户飞了出去,然后外面是轰隆一声,接着是慕天娇“啊”的一声惨叫。 店家看简旭如此厉害,功夫高强的慕天娇都被轻松一掌制服,吓的就想跑,简旭一声喝,“站住” 店家立即收住脚步,然后哆嗦着转过身来,战战兢兢的看着简旭,“小爷,小爷饶命。” 简旭道:“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害我?” 店家道:“我娘子说了,我们是开黑店的,无非是为了钱财,请小爷饶过,以后我们定要痛改前非。” 简旭道:“休要骗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些诈骗的人是不是你们一伙的?住客丢的东西是不是你们合谋算计的?你们为何对我的身份如此好奇?” 店家急忙辩解,简旭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出,伸出手掌,做了个要劈的架势,店家刚刚看到慕天娇被打飞的一幕,心下害怕,就凭自己,无一点功夫,在此人面前还不就是一只地上的蚂蚁,继续对抗,无非是死路一条,就想招,突然他身子一颤,胸口中了一刀,啊的一声叫,倒地而亡。 简旭回头去看,只见江小扣从地上爬起,扑过来道:“哥哥,你有没有受伤。” 简旭知道是江小扣杀了店家,究竟是为了救自己,还是灭口?他暂时还不得而知。 “你没有被迷倒吗?”他问江小扣。 江小扣道:“一点点,这些小毒害奈何不了我,哥哥如何没有中毒?” 简旭开玩笑道:“我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天神下凡。” 江小扣高兴的看着简旭,“哥哥这般厉害,倒是我多虑了,以为店家要害你,所以才杀了他。” 简旭故意说道:“该死” 此时药力已过,被迷倒的人纷纷醒来,个个迷糊,不知刚刚发生何事,简旭解释一番,说出此家是黑店,住客个个叫骂,又集合在一起去告官府。 淳于凤等见简旭无恙,放下心来,薛三好、麻六等骂骂咧咧,还以为稀粥是免费的,原来是免费的毒药。 简旭忽然想起被自己打飞的慕天娇,跑到外面去看,院墙被撞倒一个豁口,地上血迹斑斑,但慕天娇不见了踪影,想是已经逃跑。 简旭有些懊恼,自己也是性子太急,什么都还没有问出,死了一个跑了一个,又想想,也好,至少这个黑店被摧毁,以后不会再害人。而假慕天远的身份,越来越清晰,她绝非一般的盗贼,想是冲自己的皇上身份而来,那她多半是江小郎的人。 为了避免麻烦,赛诸葛建议,在官府到来之前,赶紧离开此地。简旭同意,一干人收拾停当,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就要启程。 江小扣跟随,赛诸葛悄悄对简旭道:“主子……” 简旭一摆手,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又轻轻颔首,表示不要担心。 麻六一声喊:“起……”刚想说起驾,忽然觉得不妥,又改口道:“启程” 一干人离开下马镇,往前而行。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十章似曾相识 第十章似曾相识 一路颠簸,几天过去,偶有几次小风波发生,却也是平安无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江小扣倒也乖巧,不是策马狂奔一气玩闹,就是依在简旭身边,叽叽喳喳的介绍南方的诸多奇趣。 这日到了楚南地界,天气热的出奇,车马行进很慢,也无人再说话闲聊,简旭亦有些困倦,车厢里闷热难耐,特别是到了下午,车帘高挂,却无一丝风来,简旭早已是汗流浃背,他解开衣衫,袒胸斜卧在车里,似睡非睡,却也无法清醒。 赛诸葛过来请问简旭的示下,前面有一个小县城,虽然还未到下马住宿的时辰,但因天气太热,又急赶了几天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不如就此歇息。 简旭正有此意,就想找个地方洗个澡,喝壶凉茶,然后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听说进城住宿,大家都很高兴,麻六正在车辕上打蔫,此时也来了精神,一声吆喝,催促马匹前行,谁知那马本也是热的淌汗,正慢慢的行走,被麻六突然的鞭子抽打,吓的急跑起来,道路经过前几日的雨冲,本就坑洼不平,车子越发的颠簸,车里的简旭被晃来晃去,气的直叫。 有一人比他叫的声音更大,甚至开骂:“哪里来的野人,搅了老子的香梦。” 麻六听见简旭车内喊叫,连忙“吁、吁”的把马喊住,又听见路边有人说话,望将过去,乡路狭窄,边上尽是树木,一个壮汉,敞开衣衫,袒胸露腹,正在树荫下席地酣睡,想是被简旭一行人惊醒,骂出一句之后,换了个姿势再睡。 麻六看他不过是一个流浪汉,又有伊风、淳于凤等高手在,也就少了惧色,用鞭子一指那流浪汉道:“你个粗人,挡了爷爷我的路还骂,找打。” 那流浪汉被麻六还口一骂,也不睡了,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道:“天是我被,地是我床,渴饮江湖,饥食雪霜,枕头是山梁,是你们侵入了我的地盘,还说我挡了你们的路,是何道理。” 麻六瞪着他的小黄眼珠,“嘿你说的可真精彩,这天下难道是你的吗?” 流浪汉哈哈一笑,“天下是天子的,天子是苍生的,苍生是万物的,万物的本源是自自然然,某在自自然然的睡觉,是你们打扰了我才对。” 麻六听他说话有些玄机,也听不懂个所以然来,忽然想起简旭,把脑袋伸到车厢里,“老大,棋逢对手,我不敌他,你来。” 简旭已经听到了流浪汉之言,也在惊叹,这乡野之路,竟然横卧老庄的徒子徒孙,听他言语之间颇有机锋,遂下了车,然后系好衣衫,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施礼,“这位兄台,我一行赶路至此,不想打扰了兄台的清梦,还请原谅则个。” 流浪汉抬眼看看简旭,俊眉朗目,几分文雅,几分英气,面相上确是个良善之人,他指指身边,“坐下叙谈一番如何。” 伊风过来挡在简旭面前,“公子……” 简旭摆摆手,“大家也累了,都去树下歇息片刻,我和这位兄台聊聊,不妨事。” 伊风称了声“是”,然后退下。 简旭看看流浪汉,他身边也无什么铺垫,即是泥土,略一犹豫,便坐了下去,红姑急忙从车里拿了厚厚的垫子过来,被简旭挡了回去。 “看足下言语不俗,定不是这乡野之人,敢问兄台何方高就,又因何在此酣睡?”简旭问。 流浪汉笑笑,“阁下却说错了,在下就是这前面河口村的,祖上也曾出仕,但在下不愿为官,托赖祖荫,有数亩薄田,务农度日。” 简旭点点头,“原来如此,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听你之言,真是字字珠玑。” 流浪汉道:“在下姓贾,名东坡,读了几天书,识得几个字,可不敢说大才,要说有才,要数城里的四大才子,刘继令,张鸿儒,赵孟宇,楚向东,此四人才华横溢,思想堪比孔孟,文采不输李杜,看阁下也是一表非俗,若要讨教,还是找四大才子为宜。” 贾东坡,简旭听着心里想笑,虽然是假的,但还真有些苏东坡的潇洒之度,遂说道:“兄台的名字倒有些特点。” 贾东坡道:“也无什么特点,小时家道破落,娘在即将生产之时还做活,我就生在东坡麦田里,所以就得了这个名字。”说完起身,用手指指前面不远的村落,“那里即是寒舍,若不嫌弃,可前去饮一杯水酒再赶路不迟。” 简旭拱手谢过,知道乡人好客,但萍水相逢,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又怀着几分戒心,所以就推脱了。 贾东坡也不强留,告辞而去,口中依依呀呀的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 简旭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此人有些奇怪,正在那里出神,忽然从路边的麦田里冲出几个人来,个个蒙面,手持钢刀,其中一个喊道:“留下钱财,饶尔等性命。” 简旭忽地站起,心下诧异,天还没黑,就出来打劫的。伊风和淳于凤、薛三好等跑过来护住简旭。 对方一看这阵势,心里有些怯,先前只在麦田里注意到了和贾东坡说话的简旭,没料到在车辆的后面藏着这么多人。但输人不输阵,依旧壮胆大喊:“此、此、此路……”这次喊的人是个口吃,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简旭接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是这样吧。” 那些贼人看简旭说的如此流利,互相看看,一个笨笨的家伙道:“同行?” 另一个晃晃脑袋,“不像,看他穿戴,一定是个大财主。” 一个高大壮实的说道:“不管了,好几天没吃饱了,反正不是被杀就是饿死,拼了。”说着抡起钢刀砍向简旭,还没等伊风等人动手,突然嗖的一声响,动手的那人脸上啪的被一只草鞋打中,哎呀一声叫。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抢劫,还有无王法。”有人一声喊,简旭回头一看,是贾东坡,正怒目而视这几个贼人。 那几个贼也大喊,“王法,究竟是皇上的王法还是江小郎的王法,我等都不知该听谁的,还讲什么王法。” 贾东坡喝道:“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江小郎是逆贼,皇上早晚都会来收拾他的,尔等还是速速离去,回乡开几亩荒地,足可以度日。” 几个贼看看宝剑出鞘的伊风、淳于凤等,也不敢再上前,互相使个眼色,反身跑了。 简旭没有料到这贾东坡还是如此的正义之士,急忙躬身道谢:“多谢兄台相救,听兄台之言,对江小郎的作为颇有微词,想是对他的行径甚是反对,真乃大义之士也。” 贾东坡无所谓的摆摆手,“我皇仁义厚德,岂是江小郎可比,贾某就是一村夫,听各位的口音定是来自京师,阁下才是见多识广,贾某不敢攀比。” 麻六听贾东坡羡慕自己这些人,得意洋洋的说道:“当然比你们这里好,瞧这路,就知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大白天的打劫。” 简旭怕麻六越说越多,越多越容易露底,急忙抢道:“不是还有东坡兄这样的侠义之士吗。” 贾东坡微微一笑,拱手道:“过奖,后会有期。”说完又告辞而去。 简旭看他走路非常有气度,不禁哑然失笑,赛诸葛过来道:“主子,一个荒僻之地的村夫,如何知道京师的口音,这个人,有些奇怪。” 简旭点点头,“一个村夫,如何走路这样有气势,是有些奇怪。” 伊风也过来道:“一个村夫,抛鞋的手法很凌厉,真有些奇怪。” 麻六在一边听着,也凑热闹道:“一个村夫,竟然会唱歌,太奇怪。” 简旭拍拍麻六,“说的好,一个村夫,竟然有西楚霸王的襟怀,当然奇怪。” 麻六嘿嘿乐着,没想到自己顺口胡诌,竟然蒙对了,“老大,把他抓了?” 简旭摇摇头,“一个村夫而已,不过,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是他?” “谁?”众人齐口问道。 简旭笑笑,“一个故人,我们走吧。” 接着赶路,不出一个时辰便进了县城,城里街道狭窄,房屋密集,有些古旧。简旭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窗户狭小,房间内透光不好,有些潮湿,麻六嘟囔着不满意,嚷着想换一家,简旭知道南方热,窗户小就是为了少些阳光进来,此时阴雨天气又多,换哪一家都是潮湿,也别折腾了,就命大家把行李搬进去,在此投宿。 定下房间,众人便坐下来喝凉茶,等着吃饭,虽然离晚饭时间还有些早,但赶路容易饿,也就不管什么时辰了,到晚上饿时,店家说有夜宵卖。 麻六咕咚喝了一口茶,又“噗”的从嘴里吐出一个茶叶,嚷道:“什么茶,怎么像树叶子似的。” 谁知这一口刚好吐在进来的一个人身上,那人身穿白色的长衫,头戴白色的唐巾,摇着一柄折扇,斯斯文文,刚迈进门来,却被麻六吐了一口,气道:“你这人好没礼貌,吐了什么东西出来,弄脏了我的衣衫。” 麻六眯着小眼看看他,“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咋呼个鸟,比伊云还伪娘。” 那人没有听懂麻六这兼具北方特色和现代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去找店家住宿,从简旭身边走过之时,简旭心里一颤,怎么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十一章酒的释义 第十一章酒的释义 饭菜端上,薛三好嚷着要酒,被赛诸葛制止,出门在外,清醒些为好,贪杯容易误事。 老薛有些扫兴,这段时日一直都是捧起碗就吃饭,胃里严重缺酒,二哥居然说清醒,不喝酒怎会有精神,可是又不敢违逆赛诸葛的意思,毕竟他是哥哥,自己是弟弟,当初拈香拜把子的时候,一个头磕在地上,那就是亲兄弟了,老薛是很讲究这些的。无奈惟有闷头吃饭,虽然楚地菜式都是浓香辣爽,非常可口,但此时老薛却觉无味,一个米粒一个米粒的拨拉,悻悻然。 忽然从旁边飘过一阵酒香,老薛像闻着腥气的猫,用鼻子使劲嗅嗅,然后循香看过去,正是那白衫公子,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眼神陶醉,表情恣意,连夸“好酒” 老薛一听,更馋了,舔着嘴唇,孩童般的滑稽。 他的样子被简旭看到,心有不忍,对赛诸葛道:“二先生,让他喝几口吧,反正已经住宿,喝完了就睡觉,不碍事的。” 赛诸葛见简旭说话,也就点头。老薛就想给简旭磕头谢恩,嘿嘿一笑,“谢主子。”他话刚出口,被赛诸葛瞪了一眼,在外人面前,应该叫简旭为公子。 老薛得了赦,急忙叫小二打了酒过来,等不及倒在杯里,就着酒壶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直喊过瘾,然后张埝、齐小宝等都各自斟满,去喊伊风喝,被伊风推掉,他和淳于凤要时刻提高警惕,保护简旭的安全。 麻六见老薛几个喝的那样香甜,被勾引出馋虫,去讨了一杯,也学着老薛的爷们豪爽,一口吞下整杯酒,然后咧着嘴,吐着舌头,“好难喝。” 旁边桌子的白衫公子,想是被麻六先前吐了一片茶叶在身上存下过节,嘲笑道:“琴要对知音弹,酒要与知己喝,酒不是酒,酒里有很多东西,酒里有诗,有画,有豪情,不懂品酒的人,粗俗粗俗。” 麻六端起酒壶又斟满一杯,然后端起来仔细的看看,嘛都没有,什么诗、画的,不用说,又是一个酸书生,别像河中镇那个屈白鹤似的,酸到最后,也一命呜呼了,既然人家笑自己粗俗,麻六就反唇相讥,“酸酸倒牙” 白衫公子依旧自我陶醉,一手端杯,一手摇扇,嗞的喝了一小口,然后唱言道:“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麻六听他说的像是诗,这可是自己的死穴,自己只会几首“春眠不觉晓、锄禾日当午”之类的,于是来到简旭身边,求救,“老大,又一个我对付不了的。” 简旭欣赏有文才的人且文质彬彬的人,但极其讨厌一个大男人说出冷嘲热讽的话,本想训斥麻六,不想他招惹事端,见白衫公子言语中含讥讽,分明是瞧不起自己这些人,人有形形色色,何必“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简旭略一沉思,说道:“你们知道酒是怎么做的吗?”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简旭发问可不是等谁来回答,他自己说道:“就是把好好的粮食发酵,发酵就是把好好的粮食弄烂,弄臭,变质,变味,然后生出很多微生物,微生物就是很小的虫子,你一喝酒,那些虫子就从嗓子爬进你的胃里,然后在里面挖洞安家,繁衍子孙后代,吃你的胃,喝你的血,大小便就直接在你的胃里解决,直到把你的胃吃光,让你一命呜呼才罢休。”简旭这番话当然是胡说八道,为了气那个白衫人罢了,但听他这么恶心的一说,不禁旁边的白衫人想吐,薛三好和张埝、齐小宝互相看看,都紧闭着嘴怕吐出来。 白衫人手正端着酒杯想喝,胃里的酒菜突然往上返来,忍住,把酒杯“咚”的使劲放在桌子上,鼻子孔里哼了一声,“胡说八道,粗俗粗俗” “你细腻,真是须眉不让巾帼啊。”简旭针锋相对,最近这段时间,碍于这个破皇帝的身份,一直克制自己,要稳重,要大气,要得体,活的不随性,憋的难受,此时就想一吐为快,反正又不在朝堂。 白衫人听出简旭话里有话,拿自己和女人比,这是他受不了的,还想说什么,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四个人,都是长衫飘逸,满脸高傲。与白衫人嘻嘻哈哈的打招呼,兄啊弟的称呼,看样子是老相识。 白衫人揖礼过去,口中称呼刘兄、张兄、赵兄、楚兄。简旭觉得有些耳熟,忽然想起路遇村夫贾东坡的事,他曾说过城里有四大才子,会不会是这几个? 简旭猜的不错,这几个正是所谓的四大才子,刘继令,张鸿儒,赵孟宇,楚向东。 “子美兄既已到此,缘何要住在客栈,想当初我们四个去湖广之时,也曾受到甄兄的盛情款待,既然兄来到此地,我等必要酒宴大开,欢迎兄的到来。”其中的刘继令说道。 原来白衫人叫子美,麻六撇撇嘴,哪里美,满脸坑坑洼洼,像年久失修的道路。 简旭想起贾东坡,这里又来个假杜甫,杜甫的字正是子美,巧合的有些雷人,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很奇怪。 白衫人----甄子美说道:“我也是有事碰巧路过此地,心里惦念各位,就邀来小酌,不会在此耽搁太久,他日若有机会,一定去各位府上拜访。” 几个人开始饮酒,叽里呱啦的互相吹捧一番,无非是谁谁的诗拔了头筹,谁谁的画堪为无冕之王,谁谁的书法不输颜柳,谁谁的琴棋冠绝天下。把各自的长处挖掘得差不多了,就转了话题。 刘继令道:“子美兄长居湖广,可有见过江小郎?” 甄子美道:“我本布衣,只知道吃饭睡觉,闷了读书,倒未曾见过江小郎,他这样的人物,虽然雄霸南方,但毕竟是朝廷围剿的要犯,如何能轻易露面,但不知刘兄何以突然问起此人?” 刘继令道:“听说圣上亲征来了南方,就是来围剿江小郎的,又素闻江小郎是九头鸟,据说他可以幻化成各色人物,即使在你身边,都难以发觉,而他又是谋略多,兵士多,粮财多,这回有热闹看了。” 甄子美惊奇道:“皇上御驾亲征?此消息可准确吗?” 张鸿儒道:“坊间百姓传说,却也不知真假,都想一睹龙颜,据说新皇仪表出众,才智过人,这不,不少名门大户的闺秀都翘首企盼呢,到时我们这四大才子,怕是被冷落到墙角了。”他一番调笑,几个人哈哈一乐。 简旭心里很受用,人家夸的是新皇,他觉得夸的却是自己,再和赛诸葛几个互相看看,交汇一下眼神,虽然一再保密,自己的行踪还是被人知晓,连坊间百姓都知道了,不用说,江小郎更是知道在先,怕正摩拳擦掌等着自己呢,看来以后需更加的小心行事。 这些人正说话呢,忽然走进来几个公差,一个头头立于当地喊道:“有人密报,逆贼江小郎在此出现,知县大人派我等前来搜查,各个人等都不准乱动,等候讯问。” 官差开始逐个盘问,问到甄子美时,因他一口湖广方言,而江小郎亦是那里的人,便要带回去审讯,此时四大才子极力辩解,说甄子美是他们的朋友,官差岂能不知道四大才子,各个虽然不敢说家世显赫,至少在这里是很有名气的,便不再追究。 轮到盘问简旭等人,简旭只说是京师人氏,来南方贩茶等一些特产。 官差看看他们,赛诸葛像个私塾的老师,薛三好像个卖艺的莽汉,张埝像个种田的农民,齐小宝像个飞檐走壁的毛贼,伊风像个威武的将军,麻六像个ji院的大茶壶,淳于凤虽然着男装,眉眼间不脱秀气,而简旭,却像是哪位王侯的公子,官差横看竖看这些人都不像是生意人,就要带回去审问。 简旭急忙从一边的包裹里摸出几两银子,偷偷递给官差,“差爷,我们确实是生意人,请差爷行个方便。” 官差笑笑,“好说。”刚想去接银子,却被麻六抢了去,他丢到怀里一半,把另一半递给官差,心里埋怨简旭,出手这样大方,等过几天要饭吃。 官差见麻六把银子克扣一半,真不识抬举,顿时恼羞成怒,喝道:“你们这些贼人,竟然敢妄想贿赂官差,来人,都带回去。” 简旭气的直瞪麻六,就想一巴掌拍过去。官差毫不客气,过来就抓简旭,麻六情急之下张口就喊:“你敢抓他,他是皇……”皇上的“上”字还没说出口,被一边的红姑使劲的踩了下脚,痛的麻六嗷嗷直叫,红姑道:“黄公子,去衙门又何妨,咱就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 简旭看红姑急中生智,化解危机,直佩服这个小丫头的聪明,淳于凤多年把她带在身边是有一定道理的,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个臭麻六,应该叫麻烦。 简旭刚松口气,谁知一边的江小扣嚷道:“哥哥不是叫简旭吗,如何又姓黄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十二章恶搞四才子 第十二章恶搞四才子 简旭看江小扣瞪着她那貌似纯真的大眼,问了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不知她是无意还是有心。(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是啊,不是叫简旭吗,怎么又姓黄了?得回答,不是为了她江小扣,而是这些个气势凌人的官差。 “是这样的,因为大家称呼我时习惯叫简旭,所以我介绍自己时也就习惯说简旭,比如哥哥叫你,不也是扣儿、扣儿的,何时把你的姓氏附带上了,这只是个习惯问题,无他,无他也。”这番解释,底气明显不足,牵强也无奈,干瞪着眼睛就等于承认。 江小扣哦了一声,谁知是真信还是假装。 官差管你姓黄还是姓简,一味的就是要带走,原因的不说,强制你又奈何。事情看似无可挽回,简旭着急,到了衙门,若不亮出自己的身份,免不了一顿无故的打骂,若表明自己的身份,麻烦事就会接踵而来,怎么办?思量一下,便拉扯着那个当差的头头来到外边,头头以为是悄悄的行贿,他们嘴上说什么行贿是如何如何的错误,心里却是巴不得呢,又一想经过刚刚的这顿恐吓,银子还不得往上翻几倍,于是乐颠颠的跟着到了清静之处。 让官差没有想到的是,简旭掏出的不是银子,而是他那把随身带着的匕首,那头头吓了一跳,就想叫嚷,被简旭用匕首抵在腰间。 “你不是要找江小郎吗,我就是。” 简旭此言一出,那头头更害怕了,去抽自己的佩刀,被简旭一边抓住他的手,“你敢滋事,我就要了你的命,想必我的名气你早就知道,杀你如同捏死一个臭虫,你的内人有几分姿色吧,儿女也不错,我手下有千千万万人,一声令下,她们都死无葬身之地。”简旭这不完全是胡诌,他见这官差的头头也是仪表堂堂,所谓登对,他的妻子也错不了,再看他的年纪,应该是有了儿女了,所以才有此一说。 那头头没想到这个“江小郎”对自己如此了解,也知道江小郎的名声,别说他个小小的官差,就是皇上不也是头疼吗,而简旭虽然声音不大,语态却是狠辣,那头头吓的边点头边说:“是、是。”忽然觉得简旭的口音不对,江小郎是南方人,而简旭说的却是北方话,差头眼神飘忽,满腹疑虑。 他的这个表情被简旭捕捉到,虽然不知道他怀疑自己什么,但肯定他是不十分相信,于是说道:“我江小郎是有名的九头鸟,能变化出各种人物,说不定何时就出现在你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你性命,你老老实实的带你的人回去,我刚刚这番话也不许对任何人讲,不然,后果你自己掂量,即使我不回来找你,你的上司知道你放了要犯江小郎,也会责罚与你。” 官差此时已没有选择,不放这个人,刀子顶在身上,是死,放了他被上司知道也是死,惟有像这个“江小郎”说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然后两个人重又回到里面,差头喊他的人撤离,那几个当差的不解,还要去拉扯简旭,被头头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都懵里懵懂的跟着走了。 摆平此事,一干人接着吃饭,都知道是简旭使的策略,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便多问,麻六有些忍不住,刚想张嘴,被简旭横眉立目一看,把话咽了回去。可这些人里面,除了个好事的麻六,还有个好奇的江小扣,她说道:“哥哥,好像那些官差很怕你。” 简旭笑笑,“不是怕我,而是怕江小郎。” 江小扣一愣,不解简旭的意思。 旁边的甄子美和四大才子依旧的高谈阔论,谈到最后免不了酬和一番。此时春天已去,夏正当时,文人骚客,免不了发几通感伤,不然,你就不够文,你就不够雅,你就不入流,张鸿儒看见门前的老柳树,便要以柳为题,各人一首,吟不出者罚酒三杯。都是才子,一个起头,谁都不会认输,然后你一首我一首的开始吟咏,你一杯我一杯的开始喝酒,到后来个个面上飞紫霞,眼神迷离荡春风。 麻六在一边呵呵的傻笑,“老大,瞧瞧人家这文化水平,你不是对手了吧。” 简旭不屑的,“这帮疯子,说嘛东西,既不当饭吃又不当酒喝,弄这些风花雪月,无非都是哄女人上床的手段。” 这无意的一句却被甄子美听见,他酒过量,脸已经涨红,踉踉跄跄的站起,过来对简旭道:“你若能吟咏出一首,我就罚酒三杯。” 简旭头都不抬,“我怕我才思如滔滔长江之水,奔流不止,你别被酒淹死。” 四大才子一听,太狂妄了,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起嚎叫,“你吟、你吟,若吟出我们一起喝,不是用酒杯,而是用大碗。” 简旭晃晃脑袋,表情有些怯怯的,“不可不可。” 他这一谦虚,这一怯,甄子美和四大才子更起劲了,以为他是退缩,客栈的大堂里不是吃饭就是喝茶的客人,此时正是展示四大才子才华的机会,怎能放过。 简旭见他们如此叫嚣,玩性又起,虽然赛诸葛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他权当做没看见,拿起一根筷子叮叮当当的敲着碗伴奏。 “说好了,我吟咏出一首,你们就喝三大碗,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写那些小诗,我填词,这个难些。”简旭道。 四大才子连连说好,他们是被人捧惯了,哄惯了,老是站在一个高度上不肯下来,不信这个商人会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诗词来。 火候到了,简旭站起来,左手拿碗,右手拿着筷子,走到门前,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那棵老柳树,天热,老柳树蔫蔫的垂着它的枝条,毫无生气,不过这不影响简旭的灵感,他说道:“听好了,不就是门前的那棵老柳树吗,有了----岂是绣绒残吐?卷起半帘香雾。纤手自拈来,空使鹃啼燕妒。且住,且住莫放*光别去” 这分明是《红楼梦》里史湘云题的《如梦令》,简旭想,反正曹雪芹是清朝的人,什么四大才子,什么甄子美,一定不知道的,小爷我才不会费心思的写这些诗啊词的,有现成的干嘛不用。 甄子美和四大才子一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好词好词啊柳絮早飞去,空留伤春意。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不能说,酒喝多了是面色,肚子里的道道多着呢。但既然人家吟咏出来了,那就得喝酒,于是五个人,一人喝了三碗。 麻六在一边盯着他们喝酒,怕谁耍无赖,吟诗他不会,做这个可在行。 四大才子不肯服输,也许碰了巧,就写出这样的一首,不信你还能写,让简旭继续。 简旭狡黠的一笑,心里道,四大才子,就怕你们不“贪才”,只要你们有贪心,有妄想,就会着我的道。 “再听----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也难绾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年再会隔年期” 这也是《红楼梦》里的,上阕是探春所写,下阕是宝玉所续。 四大才子几个听着听着,口中不断的咀嚼,妙太妙了接着自罚,咚咚咚,三碗酒又下肚。三碗可不是三杯,再下去,五个人眼睛就更朦胧了,但依然不肯服输,继续让简旭吟诗。 简旭依旧叮叮当当的敲他的碗,继续吟咏: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毬。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这是《红楼梦》里林黛玉写的《唐多令》。 四大才子,手无力,眼难睁,嘟嘟囔囔的琢磨简旭的词,口齿不清,也不知道简旭写的什么,麻六催促他们快喝,他们喝不下去,麻六才不管呢,端起碗就灌。 四大才子先前已经喝多,又被简旭罚了九碗,再也支撑不住,一个“噗通”坐在地上,一个“啪叽”趴在桌子上,一个“嘡啷”掉了酒杯,一个想稳住身体,稳不住,竟然把眼前的麻六一把抱住,然后“哇”的一口,肚子里那些美食美酒全部倒在麻六身上,麻六啊的一声惊呼,看看自己身上的污秽物,恶心的不行,胃里的东西往上涌,张开嘴巴,他肚子里的美食美酒也喷了出来,直喷在抱着他的赵孟宇脸上。 众人一看,捂着口鼻,呼啦全部散开,也有忍受不了跟着呕吐的,整个客栈的大堂里臭气熏人。 幸好当年的那个女朋友是“红迷”,把个《红楼梦》里的诗词整天的挂在嘴上,简旭后来终于受不了她想扛着锄头去葬花的念头,两个人拜拜了,但这些诗词全都铭刻在他心上。 麻六浑身上下全是污秽物,气的大喊:“喝,继续喝” 四大才子能动的又接着喝,不能动的,任凭麻六去敲打。而甄子美,喊小二提来一坛子酒,也不用碗倒了,直接朝口里灌,喝光,把坛子“啪啦”的摔碎在地上,踉踉跄跄的走出客栈,口中唱言:“力拔山兮气盖世……” 简旭一个激灵,是他,忽地跑出去追,哪里有他的人影。 第十三章遭遇野人 第十三章遭遇野人 西楚霸王,江小郎,九头鸟,简旭呵呵一笑,自嘲道:“人家这是在耍笑我。(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从村夫贾东坡到书生甄子美,简旭一直感觉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都是因为在落仙镇时和江小郎相识过,那次他扮的是樵夫,具体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无从知悉,但这次简旭肯定,这几个角色都是江小郎所扮。 江小郎神出鬼没,让简旭有些不寒而栗,他似乎随时都会在你身边出现,你却毫无知觉。自己打算南巡的时候,还没把江小郎放在眼里,想他不过是一个大山里的土人,即使仗着功夫高点,能起多大的风浪。然而现在,简旭才知道这个人厉害非常。但他一直都故意在自己面前出现,却并未伤害自己,这却是为何?耍弄我?藐视我?耍弄和藐视大乾王朝?还是因为没有十分的把握来俘虏到我,所以不敢贸然下手? 晚上,不时有旅人来投宿,客栈里热闹起来。简直无论看见谁,都觉得是江小郎的化身,总是偷着观察人,有些人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就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来看他,简旭才发觉自己有些神经兮兮了。 一夜无话,早起之后已过辰时(上午九点),南方天气热,人们睡的晚起的也晚。简旭洗漱过后,简单的吃了点饭,赛诸葛来请示,是继续在此地歇息,还是启程。 简旭琢磨一下,还没想好,也不能自己独断专行,还要听听大家的意思。 此时外面传来锣鼓之声,麻六好奇的出去打听,回来说有一个杂耍班子,在此搭台演出。麻六本就是个喜欢玩喜欢凑热闹的人,到了陌生的地方怎能不走走看看,所以力邀简旭去看演出,被赛诸葛制止,在客栈呆着都不一定安全,演出的地方更是人多,鱼龙混杂,别给对手可乘之机。 简旭却不这样想,道:“二先生,我如果只是在客栈里猫着,还不如在皇宫里安全,那就没必要南巡,想必你也知道贾东坡和甄子美都是江小郎所扮,别看他故弄虚玄的,我有能力有信心打败他,我和他的较量其实早就开始,如果我缩头缩脑,连屋子都不敢出,岂不更是让他小瞧我,增长了他的锐气,灭了自己的威风,还没开始打就败下阵来,你让朕,有何颜面见天下臣民。” 赛诸葛不语,离江小郎的老巢还有段距离,他依然担心简旭的安全,这关乎江山社稷,但听简旭如此这样的说,若是太过分劝阻,又怕失了皇上(简旭)的威仪,只好派伊风等人小心保护。即使到现在,赛诸葛虽然是聪明过人,也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简旭究竟为何要单枪匹马的来征战江小郎,更不知道他有何妙计。但既然皇上那样肯定,就应该是成竹在胸。 简旭和麻六伊风等,出了客栈,直奔杂耍地点而去。离客栈倒是不远,不过拐过一条街,那里是勾栏院,很多走江湖的只是临街卖艺,凭围观的人们打赏。而正规的班子都是在勾栏里演出,收取门钱。 进了勾栏,有几个戏班也在此挂牌,但还未到演出时间,唯有这个杂耍班子早早的开锣。简旭几个凑过去,有人叫嚷着:“赶紧进赶紧进,站个好的位置,神农架野人,千年不遇,立即让你开眼。” 野人?简旭一愣,真的假的?一直到现代,都在传神农架野人的事,但谁也没有见过,难道这个时代会有?那真要开开眼了。 麻六比他还急,听说有野人看,叮当的付了银子,第一个跑了进去。伊风跟在简旭身边,此时那杂耍班子的人一通宣传,呼啦啦的观众都往里涌,把伊风挤在前面,他回头去看简旭,却不见了简旭的踪影。 简旭哪里去了?原来,他发现人群后边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一番,然后朝勾栏的后面走。 简旭突然又想起江小郎来,会不会是他的人,难道他们打算把我诱入此勾栏里,再来个围捕?即使别人笑话自己草木皆兵,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脑袋可只有一个,砍了就没命了,定要看看究竟。 他悄悄跟上,来到勾栏后面,是一溜房屋,那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看,简旭急忙躲开,然后那两个人打开门上的锁头,走了进去,里面突然传出呜呜的叫声。 简旭一听,那声音很尖厉刺耳,难道这杂耍班子拐卖妇女? 等那两个人出了屋子走后,简旭悄悄的靠近房子,用手把窗户纸捅破,把眼睛朝窟窿里一看,房间里绑着一个人,此人身材高大,身上穿着淡粉的衣衫,背对着窗户,头上被布巾盖住,像是一个妇人。 这些恶人,果然拐卖妇女,既然撞见,焉能不管,刚好那些人走了,索性把这妇女救下,积德行善的事,千万不能错过。 简旭看看门上着锁,只能砸窗户进入,但又怕被那些人听到,想上房揭瓦片跳进去,又不会轻功,左思右想,没有好的办法。 不管了,用劈风掌打开门进入,即使那些恶人转来,就凭自己的这一招劈风掌和“跑”功,应该能够逃脱。他往后退了几步,运功发力,喊了声“开”,没敢用力过猛,只听咚的一声,门板被打碎,简旭高兴,急忙进到屋内,喊道:“大姐,我来救你了。” 那妇人听见声音,抬头来看简旭,把简旭吓的差点昏厥过去。 这个妇女长的实在是难看,身材高大不说,毛发太重,脸上全是汗毛,头发也不梳理,从发际边披散下来,都是棕红色,嘴巴很大,上颚凸出。她看见简旭,嗷的一声叫,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简旭听不懂的话。 简旭来不及思考太多,先救人,他跑过去解下捆绑住妇女的绳子,那妇女双手一抖,忽地站起,竟然比简旭高出一大截。 此时外面有人叫喊:“不好,门碎了,有人闯进来了。” 简旭一惊,喊那妇人道:“你快跑坏人来了。” 那妇人并不着急似的,依旧乌里哇啦的对简旭比划,简旭根本不懂她说什么,拉着她就往外走,刚好与外面的人撞上。 “你是谁?为何进来?”那些人拦住去路喝道。 简旭也不示弱,“你们这些恶人,竟然敢拐骗良家妇女,我是来救她的。” 那些人听了简旭的话哈哈大笑,把简旭笑的发懵。 “你看看她像人吗?” 简旭回头去看,早就感觉这个女人与正常人不一样,不是人,那是什么?脑袋转了一圈,怎么像野人,“不会吧,是野人?”简旭脱口而出,此时才相信,原来这些人真的抓了野人,弄到杂耍班子挣钱。 那些人道:“算你无知,赶紧躲开,我们还要带她去前面演出。”说着就去抓那个野人。 那野人嗷的一声大叫,伸出健硕的长长的手臂,啪的一下把来抓她的那个人打倒,又撕掉身上的衣服,裸露出身体,两个ru房奇大,浑身都是棕红的毛。 那些人喊道:“一起上,抓住这个野人。” 那野人也不等他们上来,突然抓起简旭扛在肩上就跑,她腿长,又习惯了在山林里奔跑,不一会儿,后边追赶的那些人就被落下。 简旭伏在她的肩上,只觉耳边的风嗖嗖的,地面像流水般的滑动,脑袋眩晕,高喊:“你把我放下,放下” 野人哪里听懂他的话,一直跑,直跑出县城,然后还是跑,跑了不知有多少个时辰,简旭都已经晕过去了,她才停下来,把简旭往地上咚的一丢,简旭哎呀一声喊,清醒过来,看见那个野人正在一条小溪边喝水,原来她是渴了,不然,还不知跑到何时何地。 简旭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总之是野外,趁着野人喝水的时机,起身就跑,虽然她是野人,但还不能说是人,根本无法沟通,别把我当小白脸抓回山洞里养着,然后再逼我和她生一堆小野人,这可不妙。 可刚跑出去几步,就被野人冲过来抓住,然后往地上啪的一摔,啊啊的几声,两只手比比划划的,简旭也不知道她是神马意思,大概是因为自己偷跑生气。简旭被摔痛,揉着痛处,无奈的,苦笑着,然后摊开双手,说道:“大姐,咱俩,不是同类,你抓我干嘛,好歹是我救的你,你得知恩图报,放了我好吗。” 野人又哇哇的叫了一通,指着简旭,又指指前面,简旭一看,得,这是真要把我抓回去成亲了。不行,我堂堂的大乾皇帝,假的,若是那新皇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和人,那我就是真的了,也不能生出一堆野人来继承皇位,跑看我的“跑”功厉害,还是你这个野人的腿快。 他想到这里,朝野人讨好的,呵呵笑着,然后双手抱拳,无论她懂不懂,反正自己的礼节是有了,然后突然站起,嗖嗖的就跑,这次他很幸运,眨眼间跑出老远,回头一看,不见了野人的身影,应该是逃脱了,也不敢住脚,跑了一阵,有些累,才停下来休息,喘着粗气,四下里看看,除了山峦就是密林,这是到了哪里了?先休息一下再说。 简旭坐在地上,看太阳辨别方向,然后琢磨哪里能够有人家,去询问一下县城怎么走,伊风他们定要着急了。刚琢磨到这里,只见一只毛烘烘的大手搭上自己的肩膀,简旭心里喊着:“妈妈,她又找来了。” 果然,那野人哇啦哇啦的叫了几声,然后把简旭抓起,重新扛上肩膀,嗷嗷几声长叫,然后嗖嗖的跑起来,这一跑就再也没有停下,直到简旭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简旭听见耳边有流水声,慢慢睁开眼睛,果然是条河,正潺潺流着,他感觉浑身酸痛,被野人扛的久了,再看看四周,树木密集,藤萝遍布,奇花满地,群鸟鸣叫。 简旭就想哭,得了,这是来到野人的故乡了,她真要把我当压寨丈夫了。忽然想起野人,却没发现她的踪影,做什么去了,不会是去张罗婚礼了吧?挨个动物的发请柬,什么老虎、狮子、大灰狼、小白兔的都请来做客,娘亲难道从此后我就是野生动物了? 胡思乱想到此,他从地上跃起,还是想跑,但这里分明是原始森林,往哪里跑?看看太阳越来越低,搞不好迷路,送给野狼老虎当晚餐,还不如就跟野人成亲呢,好歹还是个爷们。 这时哇哇的一声叫,简旭一看,野人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堆野果,哗啦,往简旭面前一丢,那意思是:吃吧。 简旭还真有些饿,拾起野果,看看野人,野人裂开大嘴,啊啊了几声,简旭也不懂,看样子是笑,表示友好。简旭也裂开嘴啊啊的几声,还礼。 野人嗖的飞身上了一棵大树,继续啊啊的大叫,很兴奋的样子,从这棵树攀上那棵树,身手相当敏捷,像是在高兴的玩耍。 简旭噗通坐在地上,既来之则安之,不能盲目的逃,慢慢熟悉这里的环境,然后再想办法。***,小爷我要当几天野人了,最好快点逃出去,别等语言都忘了,再长出一身棕红的毛,和紫絮来个“一别十年两茫茫”,不可不可 太阳完全落下,丛林里暗下来,各种奇怪的声音响起,大概是动物们在召唤自己的家人。简旭有些害怕,不住拿眼睛到处溜,只觉一片黑漆漆的,仿佛到处都是食肉的野兽。他浑身战抖,想起野人来,她哪里去了,把自己抓来就丢下不管,这是何道理。 正想呢,野人就回来了,依旧是哇哇的叫着,然后把简旭往肩上一扛,奔跑起来,片刻便来到一个山洞,把简旭又咚的往地上一丢,简旭哎呀一声叫,“你以后再放我时能不能温柔点,没有一点女人味。” 野人啊啊的喊了几声,然后往一边倒下,睡觉。 简旭这才发现,这个山洞的奇妙之处,也无灯火,却不黑暗,原来洞的顶部和两边的洞臂上,亮闪闪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把山洞照的很亮。简旭心里有些激动,不会是钻石吧? 第十四章蟒口逃生 第十四章蟒口逃生 山洞里温润如春,不冷不热,地上平整,铺着干草,想必这就是野人的家。(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洞也很高,即使是野人那样的身高,也不能够到洞顶。洞里也很宽阔,足可以在此翻腾跳跃。简旭好奇的摸摸洞壁上那些莹莹的发光体,都是些坚硬的小石子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钻石,即使是,这也并非简旭此刻关心的问题,他面对这样的陌生的奇异的环境,思绪繁乱。 在洞里侦查了一下,没有其他的野人,这个野人如何孤身一人在此?既然是生物,总有繁殖下她的前辈,那些野人哪里去了?她又是怎样被杂耍班子的人抓到的?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简旭躺下去,却不敢立即入睡,眼睛盯着野人,猜想着她把自己抓来此处是何目的,盘算着怎样才能走出这座山林,既然那些杂耍班子的人说她是神农架野人,那这里会不会就是神农架?看那些奇异的地貌和植物,确有些像,虽然以前自己未曾来过此地,但从各种渠道也了解了一些。这里的动植物种类繁多,自然景物绝美,有关野人的传说很多,没料到自己竟然碰上了,奇遇算是奇遇,但想走出去,恐怕很难,对环境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位置,和野人也无法沟通,想想就郁闷。 到后来,实在困倦,也就睡着了,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简旭正做梦满山的捡钻石,被野人推醒,他身边又是一堆野果。简旭大喊:“大姐,难道你不吃肉吗,整天的吃这些,修炼成仙啊” 野人啊啊的叫了几声,最后的“啊”字托了很长的尾音,像演员吊嗓子似的,简旭琢磨她的语言,那意思是,你爱吃不吃,就这个了。 简旭又想,她不会说话,不代表听不懂人话,我试试和她沟通,朝野人动动眉毛,抛了一个媚眼,嘻笑着,说道:“嗨美女,你为何要把我抓来,我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物种,我是人,你是野人,你别看差一个字,意思却差远了,你把我送出去,好不好?” 简旭对她比划半天,人家根本不理他,简旭气的就喊,“好歹是我救的你,你干嘛抓我” 野人这次似乎看懂了简旭的表情,忽地上前,对着简旭就是一顿哇啦哇啦的大叫,硕大的ru房在简旭眼前晃荡,简旭往下看看,下面还好,弄了些树叶遮羞。 野人哇啦够了,嗖嗖跑出山洞。 简旭拿起一个野果,叹口气,若知道能来此地,就把紫絮带着,两个人在这里过着隐居的生活,与世无争,却也优哉游哉,哪怕做野人,茹毛饮血,和紫絮在一起,这里就是世外桃源。吃了几口野果,觉得不是味道,不甜不酸,长不长圆不圆的,神马东西?随手抛出,然后走出洞外,去侦察地形,总不能老死在这里。 外面除了树木便是藤萝,树木参天,遮天蔽日,藤萝纠缠在树木之间,草都是齐腰高,一会儿,“嗖”的不知跑过什么,再一会儿又“嘎”的一声叫,也看不着东西,简旭觉得毛骨悚然,有离开人间的感觉。 为了壮胆,简旭故意清咳了几声,说道:“有人吗?” 他原本还以为这里会有些土著之类的人,谁知喊了半天,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只好放弃。 想起自己昨日来的时候,那条小河边还很开阔,能看见太阳,也许从那里能找到出路,此时刚好野人不在,别怪我不辞而别,这里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于是辨别了一下方向,试着往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走去。脚下根本没有路,全部都是乱草,一面还担心有蛇,这是自己最怕的,在旁边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一边“打草惊蛇”一边往前走。 走了半天忽然觉得不对,感觉林子越来越密,脚下越来越难走,四下看看,林子里只有从树的缝隙透进来的一点阳光,甚至连太**体在哪个方向都看不清,不敢再往前走,反身回去,扑面而来一张蛛网,粘在简旭的脸上,他用手使劲的抓下,看见一个超大的蜘蛛在他的胸前,吓的他急忙打掉,拍拍心口,心咚咚跳的就像要跑出来。 算了,不能乱走,别越走越远,越走林子越深,到时再出来一个比野人更奇怪可怕的动物,那就不妙了。想抄原路返回,刚走过的地方全都是草,根本看不清脚印,也就无从知道哪里是来路,也没个什么记号,越发的慌乱。 正踟蹰,忽觉一股凉气袭来,也不是风,就像突然打开冰箱的门似的,简旭有些好奇,转圈找去,就在自己身侧几米外,有一个亮亮的东西正在蠕动,简旭心里颤抖,这是什么怪物?赶紧逃跑,还没等起步,就见一个血盆大口张开,简旭此时才看清,是一条大蛇,不,应该是蟒,它朝简旭扑来,就要吞食,简旭啊的一声大叫,突如其来的场景把他吓懵,双腿绵软,已经不知道逃跑,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了思想,也忘了什么劈风掌什么“跑”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简旭被一只大手抓起,然后在腋窝下一夹,嗖的窜到树上,救简旭的正是野人。 那蟒蛇正饥饿,不想放弃简旭这点荤腥,快速游动身体追赶。野人带着简旭从这棵树跳上那棵树,口中嗷嗷嚎叫,速度之快,让简旭咋舌。可树下的蟒蛇依然不肯放弃,追赶不止。野人跑的有些累,在一棵树上喘息之际,被蟒蛇追上,那蟒蛇“啪”的甩动身体,把野人和简旭停留的这棵树缠住,一用力,就要把树拉断,此时野人折段一截树枝,嗖的射向蟒蛇,正中其头,蟒蛇动了动,把身子松开,朝树上使劲的窜,野人又把简旭夹紧,飞身跳到另外一棵树。 想是那蟒蛇受伤,或是一直追不上就有些气馁,总之它不再追赶,野人得以带着简旭死里逃生。 回到山洞,野人把简旭往地上又是一摔,这次简旭没有发火,一是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犹然在眼前,此时他还是惊魂未定,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二来毕竟是野人救了自己。 简旭喘着粗气,稳稳心神,竖起大拇指,“美女,厉害,在下佩服之至,我救了你一命,你救了我一命,咱俩扯平。” 野人哇啦哇啦几声,掉头又走出山洞。 简旭琢磨,她大概是批评自己,不应到处乱跑。心想,你不把我抓来,能有这些事情吗。 由于被蟒蛇惊吓,简旭暂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在山洞里老实呆着,不敢再走出去,又担心那蟒蛇会不会闻味找到这里。 过了两天,山洞里没有日夜之分,时间都是简旭大概猜测,感觉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简旭每天吃着野果,然后就是睡觉,乏味之极。又一想,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那江小郎还不得以为我是怕了他逃跑了,这个名声我可不想担,大男人,死也死的光明正大,在这里死,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姥姥,小爷我才不干,还得逃,我就不信那蟒蛇还盯上我了。 这日,简旭走到洞口看看,有影子,那就是有日光,那就是白天,再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这片原始森林。他走出洞口,辨别了下方向,不再按遇到蟒蛇的那个方向走,转身往山洞的后边,一样的难行,他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托着块石头,准备随时搏击。 总算还好,走了半天,没有遇到什么怪物,树木也相对的齐整,简旭朝光亮多的地方走,那里应该树木稀少,走出去才能辨别方向,可是走着走着,竟然走不动了,面前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却像被什么挡住了似的,气流?会不会是特殊地理的气流阻挡,伸手摸摸,没什么感觉,再试着往前走,还是走不过去,简旭心里诧异万分。 “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简旭吓了一跳,是人还是鬼神? “你是谁?”简旭问道。 对方答:“小子,你闯入了我的大雷音区。” 雷音区?简旭不懂这是什么,不过听他会说人话,简旭有些高兴,没想到此处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只要是人就能沟通,简旭说道:“高人,在下简旭,无意闯入高人的领地,冒犯之罪,还请原谅则个。” “哈哈哈……”那人又笑,“既然你能闯入,就看你能不能走出来,不然,就困死在里边吧。” 简旭一听,娘的,比野人还没人性,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讨好道:“高人,我就一凡人,没有神通,哪里能走出高人布置的机关,还请高人高抬贵手,放我出去。” “你心里如何骂我,这样的心口不一的人,还是困死在里边吧。”那人说道。 读心术?简旭见对方竟然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忽然想起读心术来,这个人会读心术,会不会和老独师父有什么渊源?神农架,神农笑笑翁,会不会是他? 第十五章雷音区 第十五章雷音区 经过一番联想,简旭忽然想到这个说话之人可能是神农笑笑翁。(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虽然在老独师父的莽原之时,月下见过,而河中镇自己被吊在高杆之上,笑翁亦曾出手相救,面对面站着说过话,但此时这个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听起来像雷达声波一般,和先前听到的大相径庭,所以不敢断定就是他。若真是他,自己可有救了,首先笑翁看上去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当然会心怀慈悯,其次凭他和老独师父的关系,怎能对老独的徒弟见死不救。 简旭也不询问真假,开口就道:“是笑翁前辈吧,我是简旭,老独正是在下的恩师,我们见过的,在莽原,在河中镇,前辈不记得了吗?” “哈哈哈……”又是先把笑声传来,“小子,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不过,认得归认得,我还是不能放了你,你既然是老独的徒弟,那就应该有些本事,以你自己的能力冲出雷音区,老仙我请你喝神香果酒,除了老独和星君,我可没请别人喝过。” 让我自己冲出去,这就是说,这雷音区是可以破的,那就好,咱也不能给老独师父丢脸,再说,笑翁是不会害我的。想到此,简旭转了几圈,寻找雷音区的破绽,可是,嘛都没有,肉眼根本看不到。他再试着往前后左右走,都被一股气流挡了回来。文明的不行,咱就来硬的,劈风掌我现在已经是使用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就一掌劈去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简旭站定,宁心,凝思,运功,把气聚集右掌,他用劈风掌,从来都是随心而发,没有这样的认真过,就想一掌成功,一切准备妥当,他大喊一声:“开”一掌劈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前面是如雷电炸开,光焰刺目,声音刺耳,这是劈风掌的掌力和雷音交汇、撞击的结果,而简旭,却被一股巨大的气流冲击,身子飞起向后退去,又撞在后面的雷音上,被弹回,又撞在雷音上,再被弹回,前后左右的弹来弹去,像皮球一样,到最后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简旭躺在地上动弹不了,身上的骨头像被处处折断,疼的他不停的哎呦。 “哈哈哈……”笑翁道:“小子,果然不错,老独的劈风掌被你领悟到了真谛。” 简旭依旧躺在地上,气道:“前辈,你还嘲笑我,我都没有冲出去。” 笑翁道:“小子,我说的是真话,若一般的人,碰到我的雷音,是不会有如此震撼的场景的,你很不错,不过,凡事不是都靠武力来解决的,需动动脑子,素闻你聪明绝顶,让老仙见识一下若何。” 简旭听笑翁夸赞自己,来了精神,急忙从地上爬起,心里有些得意,笑翁的意思是,不用功夫也能冲出雷音区,那就是说雷音区像各种机关,或是阵法一样,还是有破解的方法。可是,走也走不过去,打也打不开,有什么方法呢? 他在地上不停的溜来溜去,想着办法。足有一个时辰,他左踢右蹬的,都是被雷音弹回。捡起一块大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抛去,又被弹回,然后咚的撞到自己身上,他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一面揉着身上随处都是的痛处,一面合计办法,这笑翁偌大的年纪,恁地爱开玩笑,直接放了我就得了,费这么多周折,是替老独师父考核我,还是要消磨一下我的锐气,此时我已经没有锐气,只觉晦气,四面楚歌、四处碰壁,连江小郎的面都没见呢,却困在这里。 “小的,这么容易认输,如何掌管天下。”笑翁的话传来。 简旭被刺激的忽地站起,是啊,我怎么能这样轻易服输,我简旭是谁,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时一阵嗷嗷的叫声传来,是野人,她攀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简旭,想过来搭救,想必是知道雷音区的厉害,只能远远的看着,着急的叫唤。 简旭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野人为了救自己拿树枝射蟒蛇的事来,先前自己曾经用手摸过,没有摸到雷音区有何障碍,只是走却走不出去罢了,那么若是用细小的东西刺入,会不会有什么效果,比如手。 想到这里,简旭又用手去摸了摸,还是没有摸到什么,难道雷音只是一个个断体组成,中间有缝隙,所以手能够伸出去。他试着把手掌伸直,一直朝前伸,果然没有阻挡,他把身体随过去,却又被挡住,这是什么道理?为何只有我的手能伸出去?他又琢磨一番,把手再伸出去,然后东拨动一下,西拨动一下,果然像有什么东西被他挪开,他心里大喜,急忙使劲拨动,然后整个人走了出去。 简旭高兴的就想笑,他还没等笑出,又一阵“哈哈哈”传来,“小子,果然名不虚传,你右转,然后直走,遇到一个大峡谷,记住,大峡谷是高万丈的,然后左转,再直走一段,遇到一片珙桐林,记住要每棵树都在百米之上的,别走错了,然后穿过林子,再走……” “等等,”简旭打断笑翁的话,“前辈,为何要走来走去,你不是就在和我说话吗,应该就在我附近。” 笑翁道:“我离你很远,没有一百里也差不多。” 什么,这样远?这笑翁可真是高人,厉害“可是前辈,我对这里不熟悉,您这样指来指去,我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还不得迷路。” 笑翁又笑:“哈哈哈……这倒是我疏忽了,这样吧,我派阿长去接你。” 还有人在此,难道是笑翁的徒弟?简旭好奇的问道:“阿长是谁?听您说这路像是很远,他何时能到,我在这里不安全。” 笑翁道:“阿长就是大蟒,它的速度极快,一会儿就能到。” 大蟒?简旭一个激灵,不会是要吃我的那个大蟒蛇吧,早听说笑翁能驱使一切动物,但简旭心里还是害怕,急忙说道:“前辈,大蟒是野兽之辈,它会把我吞了的,你别派它来。” 笑翁笑道:“它不会的,我已经对它说了,你是我们的朋友,放心,好了,我去煮神香果酒了,等你的到来。” 简旭再“前辈、前辈”的喊,没有回答,无奈,简旭只得等着,好歹和笑翁见到,能有机会出去。 等了有一阵,只听“唰唰”的声音传来,简旭顿时头皮发麻,浑身战栗,虽然笑翁说大蟒不会伤害自己,但这东西毕竟是野物,一旦野性难驯,见了自己就馋涎欲滴,忘了笑翁的嘱咐,那我岂不是小命不保。对,野人,野人哪去了,她不能带我去吗。 回头去找,野人却不知所踪。 唰唰之声越来越近,简旭害怕,不觉喊了声:“笑翁”没有人回答。心想,也别怕了,若凭自己,很难走出这山林,反正都是死。 一股凉气袭来,简旭虽然说不怕,心里还是一哆嗦,知道是大蟒到了,他四下看看,没有应手的家伙,忽然想起劈风掌来,对啊,要是它袭击我,就一掌劈死它。 简旭在那里运气,掌对着蟒蛇来的方向,这时只见不远处一条浅黄的亮色蠕动,此时有了心理准备,简旭才仔细的看了看,这条大蟒蛇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袭击自己的那条,总之是非常之长,迤逦而行到目不及处。 简旭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大蟒,有些胆怯。 大蟒来到简旭面前,张开大口动了动,简旭脑袋嗡的一声,双腿打颤。只见这条大蟒,脑袋如磨盘,一口能把几个简旭活吞进肚里。 “骑上阿长的背,我的酒就要煮好了。” 笑翁的声音传来,简旭才略略放下心来。他蹑手蹑脚的靠近大蟒,妈呀,还是怕,一条小蛇自己看见都浑身不自在,更别说这条大蟒了。可是不骑,就到不了笑翁那里。拼了,往大蟒的背上爬去,边爬边讨好的与大蟒沟通:“嗨,帅哥,你叫阿长是吧,可真是名副其实,我叫简旭,是笑翁的徒弟,麻烦你了。” 可是爬了几次都掉下来,大蟒的背非常光滑,根本上不去,忙活一身汗,却还是在地上站着。 这时大蟒看出端倪,它嗖嗖的朝前爬去,简旭一见,也忘了害怕,喊道:“喂你别丢下我不管。” 大蟒也不理他,爬了一阵之后,用尾部把简旭卷起然后一抛,简旭就骑上了它的背,但还是因为光滑坐不住,又哧溜的掉了下来,大蟒又用尾部把他卷起,这回也不抛了,就这样卷着前行,放开速度之后,简旭就觉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像坐在高速火车上的感觉,比之野人的速度,大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不像被野人扛在肩上非常不舒服,用手摸摸大蟒,又凉又滑,手感极好。 一路匆匆领略了风光,一派原始的自然风貌,简旭不再害怕,大蟒很友好,他突然好不得意,这番经历,足可以对麻六讲上几天几夜的。 第十六章神香果酒 第十六章神香果酒 等到了笑翁那里,也就是瞬间之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大蟒松开尾部,把简旭轻轻放下,简旭拍拍大蟒,“谢了阿长。” 大蟒又张开嘴巴动动,然后爬走了。 简旭抬头四处的看,无限感慨的赞叹:“真是仙境” 就见他面前,奇树异花,百鸟欢唱,小兽追逐,空气澄明,阳光像经过水洗,又镀了一层亮色,呼吸一口,神清气爽,深嗅一下,香气溢胸。 “哈哈哈……小子,往前小走百步,有一个山洞,那是老仙我的家,神香果酒正当时啊”笑翁的声音响起。 简旭拱手施礼,朝天而拜,“谢谢笑翁的厚意,我马上到。”说着迈开大步,急行而去,到了这里也就没有危险了。 没到百步,简旭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已远远的看见那超大的山洞,他不敢前行的原因是,山洞口竟然半卧着两只老虎,娘啊大蟒的恐惧感刚刚消失,又来了老虎,老虎可是食肉动物,看见自己还不得撕碎。他怯步不前,知道笑翁能看见,遂说道:“笑翁,你可真神气,民间百姓不过是用狗看门户,可你用老虎,在下实在是既佩服又怕。” 笑翁又笑,“无需怕,它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早已交代好了,说你也是我的朋友,它们会对你以礼相待的。” 简旭信,有了蟒蛇的例子,于是继续走,离山洞越来越近,心里仍旧打鼓,老虎真的不吃人?又一想,反正都到了这里,再过分胆小,反倒让笑翁瞧不起。 到了山洞口,简旭朝两只老虎抱抱拳,“各位,打扰了。” 老虎嗷的一声吼,简旭吓的急忙退步,谁知老虎看看简旭,又卧倒在那里,原来它们是和简旭打招呼。 简旭看老虎没有侵害自己的意思,急忙加快脚步,山洞无门,他径直走了进去。却又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山洞里宽阔无比,洞壁上长满奇花异草,在洞正中央,有一个高高的台子,一级级台阶,上面端坐着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正是笑翁,而台子下面,站着、坐着、趴着、躺着,都是动物,密密麻麻的,简旭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只见笑翁从舌根处发出一种声音,这声音悠扬、婉转,却也有些诡异,此时那些动物便开始叫起来,脑袋都朝着简旭。 它们一起叫,又把简旭吓到,笑翁又是哈哈大笑,“它们在问候你呢。” 简旭咧嘴笑笑,很是不自然,看着这么多鸟兽对自己叫,瘆得慌。 笑翁请简旭上到台子,简旭一级级台阶往上走,脚下有很多蚂蚁之类的小虫,见简旭上来,都纷纷让开。 到了台子顶上,简旭撩起衣襟跪倒,诚心拜下,“晚辈简旭,见过笑翁。” 笑翁哈哈大笑,对简旭的彬彬有礼很是高兴,“过来,不要那么多的礼节,老仙我受不了,快快,神香果酒已经给你斟满,尝尝我的手艺。” 简旭起身,在笑翁的对面坐了,也无椅子之类,都是天然的,松软的茅草。他面前是一张小石桌,上面摆着一个玲珑剔透的酒壶,外加两个玲珑剔透的酒盏,酒盏里盛满一种紫红的液体,这就是神香果酒吧。 简旭端起酒盏敬向笑翁,“晚辈借花献佛,敬笑翁。”他说着,把酒杯举向笑翁,然后又把双手一转,说道:“敬师父。”他不忘老独。 笑翁不再笑,严肃的说道:“有你这样的徒儿,老独不独也” 简旭道:“笑翁和老独师父所处的环境,真是天壤之别,若师父能住这样的地方,晚辈心里会好过些。” 笑翁笑着晃晃脑袋,“人各有志,也各有喜好,他却认为我这里太吵闹。” 简旭想想也是,看看下面的那些小东西,师父真会受不了的。忽然又想起雷音区来,遂问道:“笑翁,既然这里都是笑翁的朋友,也算是人迹罕至,为何笑翁要布置个雷音区出来,防谁?不会是我吧。” 笑翁道:“当然不是,我这几天闭关修炼,若不是阿毛来讲,我还不知道有人闯了进来。” 阿毛?简旭不明所以的看着笑翁,脑袋转转,既然阿长就是大蟒,阿毛顾名思义,应该是野人,她来告诉笑翁我来了? 笑翁道:“阿毛和阿长为你打了一架,阿毛前来告状,说阿长要吃她的朋友。” 简旭哦了一声,野人阿毛真够意思,居然为我来告大蟒的状,笑翁派阿长去接我,是不是给它立功赎罪的机会? 笑翁道:“阿长也并非有意,不过正像你所言,这些东西毕竟是动物,我也怕他们野性难驯,就设立了雷音区,若是谁犯了规矩,就关进雷音区里去反省,雷音区是无形的,但想出是出不来的,看着别的鸟兽在外面嬉戏,关在里面的会很着急,也就容易悔过。” “原来如此笑翁可真有办法。”简旭道。 “哈哈哈……它们更多的时候是很听话的,来来,我的神香果酒你还没有喝,这里面有近百种花粉,近百种野果,近白条泉流的水,我用近百个黎明,在地气与天气相**最好的时候,酿制而成,能延年益寿呢。”笑翁端着酒让简旭喝。 简旭把酒盏放在鼻子前闻闻,果然是馨香扑鼻,轻轻喝了一小口,顿觉一股清新之气冲入顶门,眼睛发亮,精神突振,不禁叹道:“爽” 笑翁道:“老独却不稀罕,他只喜欢他的苦味毒酒,所以才几十岁的人,却是一番老相。” 简旭问道:“敢问笑翁高寿?” 笑翁道:“我都忘了我有多大年纪了,感觉自己还能活个百八十年的。” 简旭不禁再次感叹,真是成了神仙了。不知为何,面对老独的时候,简旭就是可怜,而面对笑翁,简旭只有羡慕。 这时嗷嗷的几声叫,野人阿毛跑了进来,看到简旭,双手比划一番,然后看着笑翁。 笑翁也哇啦哇啦的和她对讲一番,然后阿毛又转身悻悻的走了。 没等简旭问,笑翁道:“阿毛要把你带走,她说你是她的朋友,我告诉她你是我的客人,她竟然有些不高兴了,看来她和你的感情挺深的。” 简旭道:“当初是我把她救下的,想必阿毛是心存感激,那么笑翁,晚辈看你这里山高林密,周围也无居民,一般人是很难来到这里的,阿毛是如何被人抓走的?” 笑翁道:“这个我也问过阿毛,她只说是贪玩跑丢了,才被人抓住,然后带走,可是我想,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但阿毛在隐瞒,我也不逼问她,那是她的自由,可是我怕她会有下一次危险。” 简旭也担心,杂耍班的人知道阿毛是神农架的野人,会不会再次来此?而江小郎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会不会也来入侵?自己真不想这样的清静之地,动物们欢乐的天堂被外人打扰。 第十七章难题 第十七章难题 和笑翁聊了一阵,简旭了解了有关他的一些事情,知道当年他为了修仙而来到此地,见这里仙云缭绕,奇花异草,鸟兽怡然自得,遂爱上,就此安家,避世而居,和花花草草为伴,与飞禽走兽为友,不问世事,过的悠然闲逸。(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喝完神香果酒,简旭肚子咕咕直叫,饿了,这几天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那野人阿毛,却也勤快,对自己也照顾得很好,不过就是整天的噼里啪啦的丢一地的野果,别说荤腥,连一棵大白菜都没有,果子能美容,再吃下去真要成仙了,不过不是神仙,而是仙去了。 笑翁听到简旭的肚子抗议的声音,一声哨起,从洞外嗖嗖跑进来几只白色的小猴子,它们怀里抱着一些野果,窜上高台,把野果放在笑翁面前。 笑翁笑道:“有劳了。” 那些白猴又跳下高台跑了。 笑翁把野果递给简旭,“今日竟然忘记有客到,没有准备谷类之食,先吃些果子填填肚子。” 简旭一见,妈妈,又是果子,想当年被黄世仁逼成一个白毛女,老是吃这个我会不会变成白毛男? “笑翁平时吃什么?”简旭问,他觉得笑翁既然是人,总得吃点人间烟火,别说有肉,弄点青菜就米饭,也比整天吃野果好。 谁知笑翁竟然道:“我一个月只吃几粒米,或是一个果子,去老独那里他只吃蛇虫鼠蚁,我不行的,到星君那里,他竟然喝香灰,我还是不行,在民间走动之时,也去酒楼吃过,不过却做不来,米倒是能弄到,菜也不会太难,但是肉就不可以了,在我这里,所有的动物都是我的朋友,朋友怎么能杀害呢。” 简旭忽然问道:“既然老独师父吃蛇虫鼠蚁,不也是在杀害动物,为何笑翁能与师父交朋友?”他觉得笑翁既不允许杀害动物,又和吃动物的老独是挚友,这有悖常理。 笑翁呵呵一笑,“老独是老独,笑翁是笑翁,朋友是朋友。” 他这样的一句话,既简单又深藏玄机,简旭只能懂个大概。看来笑翁是非常容易相处的一个人,允许别人有独立的个性,或是缺点存在,怪不得叫他老仙,果然是超然物外,心若长空。 简旭又想起读心术来,“笑翁,晚辈一直都仰慕笑翁的神仙气质,更想学学笑翁的读心术,幸有老独师父亲传此功,因我不够静心,所以也就很难用成,不过我现在非常羡慕笑翁会鸟语兽言,和这些鸟兽相处的甚是融洽,想必笑翁也知道我的身世,天下何其沉重,压在我肩上,我只想多学些东西,请笑翁收我为徒,传我此技,他日也好能助我成事。” 笑翁哈哈大笑,“小子,你对阿长说是我的徒弟,这件事我还没问你呢,我何时收了你为徒呢?你现在居然还想此事,不可不可。” 简旭知道对付这样的高人,不能走正门,得需要旁门左道,道理不一定能讲通,得把他堵在一个死胡同里,于是说道:“读心术是您教给老独师父的,老独师父又教给了我,请问笑翁,我算不算得是您的徒弟?” 这一句果然把笑翁问住,这虽然不是自己点头认可,但间接的,这小子还真就成了自己的徒弟。 简旭见笑翁语塞,知道此计管用,忽地起身,再次噗通跪倒在笑翁面前,“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然后也不管笑翁怎样拦阻,脑袋在地上就是一顿磕,反正地上是厚厚的茅草,也磕不痛,直到笑翁抓住他的肩膀,他才停下。 笑翁道:“我可从未收过徒弟,也不知道要教给你什么,老仙我就是一个闲散之人,无事酿酒,闷了和我的这些宝贝们玩,做师父,不会。” 简旭道:“师父,只要你做什么我做什么,就可以了,不是太难。” 笑翁还是不情愿,“我可没有老独那样的好说话,你若真想成为我的徒弟,想学鸟语兽言,我得看你有没有慧根,这样吧,你若能在三天之内,知道我所有这些宝贝的名字,我就答应收你为徒。” 什么?知道这些动物的名字?还三天之内。简旭明白笑翁所说的名字不是什么猪啊狗啊的,而是像阿长、阿毛这样的名字。这个太难,自己还没有学会它们的语言,怎么和它们沟通,不去问又如何知道呢。 “师父,换个题目行吗?”简旭可怜兮兮的,又讨好的嘻笑,看着笑翁。 笑翁一摆手,“别叫师父,我还没答应呢,题目不能换,就这个。”他说完又是一声哨,扑啦啦飞进来一只硕大的白鹤,轻轻扇动翅膀,飞落在笑翁身边,笑翁坐了上去,朝简旭呵呵一笑,“我去溜达溜达,你在此闭门思索吧。” 说着,白鹤嘎嘎的一声叫,又扑扇着翅膀飞起,带着笑翁飞走了。 简旭一个人坐在高台上,看看台下的那些鸟兽,怎么能知道它们的名字?这笑翁,和老独一样,都是高人兼怪人,出了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题目。他站起,在台子上溜达来溜达去,端详着这些鸟兽,想不出个好的方法,气的咕咚咚把一壶的神香果酒喝光,李白斗酒诗百篇,自己也从酒里找找灵感,灵感没找到,醉意来了,原来这酒闻着香甜,喝起来甘美,但喝多了一样醉人,而且比一般的民间之酒力道更大。 简旭眨眨眼睛,有些朦胧,走了几步,有些踉跄,摸摸身体,有些麻,支撑一阵,便直直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台上,睡了过去。 整整过了三天,简旭才醒了过来,他面前坐着阿毛。简旭揉揉脑袋,有些痛,只知道酒喝多了,却不知道已经昏睡了三天。再看看身边的环境,知道是阿毛的家。 “阿毛,给我弄点水来,有些渴。”简旭道。 阿毛不知是真听懂了还是巧合,咕噜噜,把一堆果子推到简旭面前。简旭一愣,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阿毛的表情,难道她听懂我说话了?若是真的可太好了。他还没有忘记笑翁给出的难题,若阿毛能听懂自己的话,就有了一个可以相问的,阿毛长期和那些鸟兽相处,应该知道它们都叫什么。 “阿毛,我来问你,那只驮走笑翁的白鹤叫什么名字?”简旭想试试。 阿毛看着简旭的嘴巴,然后是哇啦哇啦一顿比划。 简旭一拍脑袋,即使阿毛是超常的聪明,能听懂我的话,但是她不会说我的话,这不还是难题。 没辙了。 第十八章开荤 第十八章开荤 醉梦三天,醒来更是腹中空空,看着这些果子,简旭实在是难以下咽,阿毛在他面前一晃,胸部乱颤,简旭就想吃肉。(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对,就吃肉,某就是凡夫俗子,不吃肉也成不了仙,这里到处都是飞禽走兽,随便逮到一只,放在火上一烤,油汪汪的,稍稍焦一些,想想都流口水。 说干就干,简旭站起,头昏眼花,扶着洞壁稳住,阿毛过来就要扛起他,被简旭推开,忽然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是醉在笑翁的高台之上了吗,难道是阿毛把我扛来的? “阿毛,我饿,你帮我逮个兔子、野鸡之类的吃,可以吗?” 阿毛哇啦哇啦,看着简旭,不动,不知是何意。 简旭生气道:“这点小事你都不帮忙,还说朋友,得了,我自己搞定。” 来到洞外,简旭少了恐惧,有笑翁的交代,这些野兽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四处的找,看有没有自己能对付得了的,别来个老虎、大熊什么,自己吃不了人家,反倒被人家吃了。 阿毛的洞穴附近没有,于是往林子深处走,果不其然,这里是野鸡乱飞,野兔乱蹦,还真多,就笑话笑翁痴,身边这么多美食,居然还说一个月只吃几粒米,那样节省干嘛。 其实简旭不明白,笑翁练的是辟谷。这是方士道家修炼成仙的一种方法,道家认为,人食五谷杂粮,要在肠中积结成粪,产生秽气,阻碍成仙的道路,难以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简旭脱掉长衫,挽起裤腿,一身利落的准备抓捕,无论野兔还是野鸡,哪怕是只刺猬、田鼠,他现在是饿的难忍,什么都想吃,胡乱的追,逮到什么算什么。只是追了一阵,连“跑”功都用上了,一无所得,这些野物贼精贼精,而且林子里躲避藏身之处颇多。累了一身臭汗,肚子更饿,身体更无力,气得他往大石上一坐,喘着粗气。 “***,这些个东西,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存心想把小爷我饿死。” 这时,阿毛攀在一棵树上眼神直直的看着简旭,啊啊的叫着,简旭心烦,说道:“笑话我吧,去去,枉你还去人间走了一遭,不知道人既是食草动物也是食肉动物。” 这时阿毛“呼”的从树上直扑下来,“噗通”跌落在地,把简旭吓了一跳,以为她掉下来的,脱口喊道:“阿毛” 阿毛从地上站起,手里拎着一只野鸡,很肥大,只是那野鸡已经被她压死。 简旭哈哈一乐,“好,阿毛,我们是真正的朋友,走,我给你做个简式烧鸡。” 回到阿毛的山洞,简旭开始着手准备,先找了个锋利的石片,把野鸡开了膛,掏出乱七八糟的内脏,然后去水边和了一大团泥巴,把野鸡整个用泥裹起来,又拾了一堆干柴,想燃火,没有火种不怕,简旭和朱可道流落登州的那个荒岛之时就曾试过钻木取火,现在继续使用,费了点气力,把柴火点燃,然后把裹着泥巴的野鸡放在上面烧烤。 阿毛在一边静静的观看,对简旭做的这一切相当好奇。 泥巴干透,野鸡的香味飘出,简旭吧嗒吧嗒嘴,馋,想吃,觉得还不是火候,又把野鸡放在燃过的木炭上烤,再过一会儿,约摸差不多了,就想打开吃,忽然想起神香果酒,有肉怎能没酒,可是笑翁住的地方离此太远,凭自己的两条腿,还不知走几天能到,看看一边傻呆呆看着的阿毛,简旭捅了她一下。 “阿毛,笑翁的神香果酒真不错,搞点回来喝。” 阿毛嘟嘟囔囔的看着简旭,不知道听没听懂。 简旭做了个饮酒的姿势,然后指指笑翁的方向。 阿毛嗖的窜出洞外,跑了,简旭在后边喊,“你哪里去?”心里怀疑,难道她真听懂了?那就等等。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阿毛才呼呼跑回来,简旭靠在洞壁上差点睡着。 阿毛手里拿着笑翁那个玲珑剔透的酒壶,简旭就乐了,原来野人真的很聪明。 有了酒,可以开饭了,简旭把裹着野鸡的泥巴敲碎,野鸡的皮毛随泥巴一起脱落,露出鲜嫩的肉来,顿时香气四溢,简旭捧着野鸡上去就咬了一口,妈妈真是香,这才叫生活。 吃了几口,就去喝酒,发现阿毛在一边盯着看,简旭撕下一条鸡腿递给她,阿毛犹豫一下,然后接过吃了起来,几口便把一只鸡腿吃光,又盯着简旭看。 简旭看看手中的野鸡,有些不舍,但看阿毛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又把另一条鸡腿撕下给了她。 这时简旭发现,这个野人阿毛,并非像传说中的野人,传说中的野人并非人类,而是什么灵长目动物,简旭怎么看这个阿毛都像人,会不会是谁家的孩子被父母抛弃,像老独师父一样,又或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动物抓来此地,时间长了就失去了人应有的模样,极有可能,有时间去请教一下笑翁,他既然在此地多年,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简旭吧嗒一口鸡,嗞溜一口酒,又是学着老生的腔调说道:“此间乐不思蜀。” 有了上次醉倒的经验,这次简旭不敢再多喝,笑翁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呢,想到笑翁,再看看神香果酒,娘亲,他会不会因为我偷了他的酒而动怒。齐天大圣大闹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又偷吃太上老君的金丹,惹得玉帝发了天兵天将来捉他,自己不过是偷喝了笑翁的一点点酒,不至于让他发来鸟兵兽将抓我吧?管不了许多,不喝也喝了。 吃饱,喝足,有些迷糊,瞌睡上来,这酒,怎么喝点就醉,倒在一边要睡。 阿毛把简旭吃剩下的鸡骨头一点不留的都吃光,看看神香果酒,拿起,咕嘟嘟的往嘴里倒,又是精光。 简旭正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忽然一双毛茸茸的大手摸来,简旭抬头一看,是阿毛,推她道:“去去,一边玩去,我困了。” 谁知阿毛并不离开,依然来摸简旭,简旭心里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去看阿毛的脸,瞬间捕捉到她那副痴痴的表情,只见她,眼神迷离,嘴巴微张,身体慢慢靠近简旭。 简旭猛然用力,把阿毛推开,连爬带滚的跑出洞去,口中高喊:“非礼啊” 第十九章寒冰洞 第十九章寒冰洞 简旭手捂胸口,心啊噗通噗通乱蹦,和紫絮亲热时也没这样慌乱,和朱可道相拥时也没这样紧张,怀抱江小扣时也没这样害怕。(牛文小说~网看小说)被一个野人抚摸,就像被谁扒光了衣服,然后当街示众。 还好,阿毛没有追出来,她被神香果酒催眠,呼噜呼噜的大睡起来。 简旭开始琢磨阿毛是如何跑出山林,而被杂耍班的人抓到的,不会是被某个帅哥勾引,前去私奔吧?若是那样,她也不会再重返山林。或是杂耍班的人听说这里有野人存在,而过来诱捕,结果让阿毛产生了对人的感情。 这都是瞎猜,没有事实依据,但阿毛的眼神分明就是发*的样子,娘亲简旭一声哀叹,我,我纯洁的很。 阿毛的洞穴不敢回去,简旭要去笑翁那里,反正想和他学艺,等艺成之后,好离开这里,江小郎别就此以为,他随口唱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我就被他吓跑了。你扮东扮西的在我身边显摆,等着,小爷我要学诸葛亮七擒孟获,也来个七擒江小郎,让天下人看看,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大男人为人立世,就要扬名立万。 简旭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走了一会儿才发觉,从阿毛这里到笑翁那里路途不近,得找个代步的。想起大蟒阿长,虽然到此时还没有完全消除对它的惧怕,但总可以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阿长,是善良的,是不吃人的。 可是到哪里去找阿长,又不会像笑翁一样唤兽,有了,想起笑翁发的那个哨音,权且模仿一下,看能来个神马东西。 简旭虽然是个临时演员,但模仿能力极强,想当初演戏的时候,男女老幼,都尝试过,一个小小的哨子而已,不是太难,一般的男孩都会,他回忆一下笑翁的哨音,然后试着从舌根部发出,自己听听,有点意思,继续。 扑啦啦,一只白鹤翩然而至,嘎嘎的叫了几声,落在简旭面前。简旭好不惊喜,我可真是个天才,居然真把白鹤招来了。他翻身上了白鹤的背,喊了声“走着”,白鹤便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白鹤越飞越高,简旭坐在白鹤的背上紧张万分,先前的刺激和得意荡然无存,看看地面,浑身发抖,若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妈妈还不得粉身碎骨。 飞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白鹤开始下降,然后翩然而落。 简旭从白鹤背上下来,以为到了笑翁的居所,拍拍白鹤,道:“谢了哥们。” 四下看看,发觉不对,他面前是一条大峡谷,峡谷的两边是峭壁,峭壁之上一道道瀑布轰鸣而下,极为壮观。 简旭去喊白鹤,“你把我带到哪里来了?”却发现白鹤已经飞走。简旭再试着发出哨音,说来也怪,却怎么样都找不出笑翁的那个调调,无奈唯有放弃。 简旭就气,动物就是动物,很难沟通,随便的把我带到这样的地方,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很多动物都是很有灵性的,特别是鹤,那日见白鹤驮着笑翁飞走之时,就是一副仙人仙鸟的模样。而我并没有说去哪里,这白鹤为何把我驮到此地?想到此简旭内心一颤,难道这白鹤是驮惯了笑翁来这里,是以也把我也驮来?若真是这样,这个地方一定有秘密,不然,笑翁为何经常驾鹤而来。 这样想着,简旭开始到处溜达,权当是旅游了。在附近找了半天,景致虽好,却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难道这次自己的推理错了? 太阳当头,**无比,他有些口渴,跑到水边去喝水,刚用手捧起,呼啦啦从眼前飞过一只玄色的鸟,把他吓了一跳,抬眼去看,又飞过一只,而且是从对面的瀑布里飞出,简旭心里一震,难道,瀑布后面有玄机? 匆匆的喝了几口水,他看看此处峡谷里的水不深,又很缓,到对面的距离也很近,无需绕行,直接从水里趟了过河去,然后就在瀑布底下站着,此处瀑布像一道水帘,从上面垂下,简旭努力看去,发现水帘的后面黑洞洞的,像是有个洞穴。简旭惊喜的哈哈一声叫,这里也有个水帘洞,俺就是齐天大圣是也 他再四处观看,发现水帘侧面的石头很有规律的堆砌,就是一个个台阶,他扑腾扑腾的跑到洞口的侧面,爬上台阶进到洞里,有些兴奋,也没有考虑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可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以为是笑翁修炼的地方,急急的进到洞里。 “好冷”简旭双臂抱紧,打了个冷战,洞里一片白刷刷的,三面壁上都亮闪闪的,像是结冰一般,难道这是笑翁避暑的地方? 洞成漏斗形状,往里走有些窄,一股股寒气从里面扑来,伴着腥气。这时简旭稍稍有些紧张,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吧?但也不怕,最可怕的无非就是大蟒、老虎之类,之前都见过,经过笑翁的交代,都是我简旭的朋友了。 这样想着,继续往里走,经过一个狭窄的类似通道的阶段,来到里面却豁然开朗,洞呈半圆形,非常之大,也已经是到了尽头。 简旭各处走了一遍,洞壁上全都是一种类似冰的东西,用手一摸很凉,却又不像冰,使劲捂住半天也不熔化,除了这些冰,里面干干净净,再无其他东西。嘛都没有,还以为有什么新奇发现呢,看来也不像是笑翁修炼的地方,连个椅子都没有,就是一个空置的洞穴。 简旭感到非常冷,既然没什么发现,就反身往回走,走到通道处,忽然一阵刺眼的红光袭来,又是嗷的一声吼,简旭吓的急忙向后退步,那红光就跟了进来,简旭直直的盯着那东西,原来那红光是一条巨蟒的眼睛,那巨蟒由通道口进入的时候,身子随着通道的狭窄而变细,等到了洞里面,又恢复了原型,比之阿长又大了一倍,更奇怪的是,它通身雪白。 简旭知道它不是阿长,内心又是害怕,不知这条蟒笑翁有没有交代,正想呢,只见那蟒过来就吞简旭,简旭就觉眼前一黑,进了蟒的肚子里。 第二十章误吞真元 第二十章误吞真元 简旭像进到一个被扎紧的口袋里,有些窒息,被巨蟒咕噜咕噜的往里面吞,像个皮球滚动,开始有些慌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后来稍微稳定一下情绪,遂想起自己要死里逃生,绝不能困死蟒腹。(牛文小说~网看小说)随手一摸,从靴子上摸出一把匕首,自从被那个赏杀令不停的追杀之后,他就备下了这把匕首,后来有了些功力,也还是插在靴子处,以防不时之需。 他拔出匕首之后,呼吸苦难起来,神智却还清醒,不能耽搁时间,迟了命就难保。什么都看不见,胡乱的刺去,那蟒一阵抽搐,想必是疼了,紧缩一下,把简旭一阵挤压,他已经无法呼吸,知道自己闭气最长也就是两分钟,要争分夺秒,接着又是一刺,那蟒又是抽搐、紧缩,把简旭往内里使劲推移,简旭顺势高举匕首,随着蟒把自己向后推移的当,划开了它的上部,一阵空气透进,简旭能够呼吸,劈风掌用不上,功力还是用得上,他运功、发力,拼命的向上窜去,从划开的地方跃了出来。 那蟒疼的不停翻滚扭动身体,却未毙命,简旭跃出之后摔在地上,就势一滚,到了洞壁边上,想要逃跑,看看通道之处被蟒占着,他无法逃脱,此时也不甚惧怕,右掌举起,啊的一声大叫助力,掌还没有劈出,只见那蟒张开大口,嗷的一声惨叫,从它的口中飞出一个金黄色的珠子之样的东西,直奔简旭,简旭正“啊”的大叫呢,噗那珠子飞进了他的口中,他嗓子一痒,咕噜就把珠子给咽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吓的直往出吐,可是怎么也吐不出来,他又用手去抠喉咙,想把珠子弄出,费了半天力,依旧弄不出来。 这时,简旭就觉脑袋发胀,然后是四肢发胀,接着是全身肌肉发胀,浑身灼热,骨头有拉长的感觉,再看那巨蟒,仿佛变成了一只老鼠般大小,简旭知道是中毒了,这是出现的幻觉。他怕那巨蟒再次袭击自己,拼尽全力一掌劈出,功力减弱,那蟒也被打倒在地上,微微的抽*动身体。 简旭急忙从巨蟒的身上跃过,往外跑,出了洞穴,也忘了下台阶,直接就从水帘的地方跳了下去,在水里浸泡了一会儿,又大口的喝了一肚子水,体温稍感下降,他才从水里爬到对岸。 坐在岸边休息一下,摸摸身体的各处,没有什么不适,突然鼻子有些疼痛,是刚刚跳下水时碰到,此时有热热的东西流出,简旭还以为是鼻涕,用手一摸却发现手上全是血,大惊失色,还是中毒了,得赶紧回去找笑翁,只有他能救我。 说着就跑,也不辨方向,鼻子里的血汩汩流出,势必要把简旭的血流干为止。 这时笑翁的声音传来:“停下” 简旭一个急刹车,左右看看,没有人,知道笑翁是在远处与自己说话,高喊道:“师父救命” 笑翁这次没有笑,严肃的说道:“不要再跑,再跑就没命了,立即坐下,按我说的做。” 简旭略一迟疑,知道笑翁是在救自己,也不管对方能否看见,急忙听话的点头坐下。 笑翁道:“吐气,闭目,静心,放松,忘掉一切,把心神游出体外……”笑翁一边说简旭一边做,过了有一会儿,鼻子的血止住,一股凉气从尾根处上升,直至顶门,周身顿觉舒爽。 嘎嘎,白鹤的叫声传来,简旭不觉睁开眼睛,只见笑翁如仙而至,脸色凝重,来到简旭面前,看了看简旭,然后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贪玩的孩子,差点吓死老仙。” 简旭此时身体舒服些,加上笑翁到了,知道自己不会死,放心下来,嘿嘿一笑,“师父也知道怕吗,我以为师父没有可怕的事物呢。” 笑翁正色道:“老仙我还没有成仙,当然有怕的事物,以为你这次在劫难逃,没想到你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简旭不解,“师父何出此言?” 笑翁道:“那巨蟒是我养了多年的灵物,遇到它时,它的寿命至少应该有上千年了,是为我修炼看守真元的,它在寒冰洞中居住,偶尔会下到外面的水里嬉游,这次你就是在它去了外面的空当,才得以进到洞中,那寒冰洞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我和你,有这番夙缘。” 简旭嬉笑道:“我叫你师父你还不肯,现在你也知道这是命,这次虽然惊险,得到师父的点头同意,却也真是因祸得福。” 笑翁哈哈一笑,恢复了本色,道:“我说的因祸得福不是这个,而是你吞下了我修炼多年的真元。” 什么?我吞下的是笑翁的真元?简旭虽然不懂修炼,但也知道真元为何物,那是修炼之人多年的真气具结在一起,总之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急忙去拍自己的肚子,懊恼道:“师父,师父我不是故意的,那蟒吐了出来,刚好我张嘴大叫,那珠子一下子就飞进了我嘴里,我吐我吐我吐吐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笑翁用手抚摸一下简旭的脑袋,微微笑道:“我说了,这是夙缘,你在无形中纳入我的功力,这是天命,天命如此,你我有师徒之缘。” 简旭终于听见笑翁开口承认收他为徒,高兴的竟然想哭,扑倒在地,咚咚磕头,“师父,我太高兴了,哦,不是吞了你的真元,而是你答应收我为徒,哪怕你什么都不教我,只让我叫你为师父,我就高兴,因为在这个世上,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什么都没有,有了几个师父,就多了几个亲人。” 这番话,简旭说的确是发至肺腑,自穿越而来,感到此世茫茫无依,认了一戒和老独为师之后,即使没有学多少功夫,只要感到这世上有这些师父在,内心就安稳一些,那是亲人的感觉。 笑翁哈哈大笑,“不过,我出的题目是不会更改的。” 简旭一咧嘴,“师父,你看咱俩现在这样的关系,能否通融一下,我……” 话还没说完,笑翁一声哨响,白鹤又翩然而来,笑翁坐了上去,笑声不断,回荡在山谷,白鹤振翅而飞。 简旭在地上高喊,“师父,师父我怎么办?” 笑翁的声音传来:“向南跑,片刻即到我的游仙洞了。” 跑?即使我会“跑”功,可是那洞离这里应该不会太近,还片刻能到,师父又是在考验我是耐力不成。 其实简旭不懂,笑翁修炼多年的真元被他误吞,因为他本身没有修炼,武功也不高,不懂怎样来运导真元,就像一个能吃一碗米饭的人,突然吃了三碗、四碗,身体盛放不下,所以真元在他体内如原子弹爆炸,幸有笑翁从旁指导,他才得以把真元疏导到一个位置,而他跳下水时碰伤鼻子,流出的那些血,释放了一部分真元,就像把要爆炸的气球泄了一点气,疏通一下,真元威力减去不少,再加上笑翁的指导,才保住了小命。但是从此后,真元会慢慢与他的身体融合,他以前的功力会成倍的上翻,不仅如此,他的阳刚之气更浓,神脑开启,眼目如炬,简单的说,就是头脑更聪明,眼目更明厉。 当然,这些简旭不知道,笑翁也没有说,他见简旭对误吞自己的真元而懊悔,若说了这些,怕他更加的懊恼不止。 简旭见笑翁飞走,自己就开始跑,说来奇怪,直跑到笑翁的游仙洞,连大气都不喘,相当的轻松。简旭本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此时也明白了一些,一定是笑翁师父的真元起了作用,心里有些高兴,更多是不安,老人家辛辛苦苦修炼,孤单单在这里多年,成果却被自己给占有,不行,得去找师父问问,那巨蟒都能替他看守真元,就是说真元可以在一个地方储藏,为何不能从我的体内拿出? 他往洞里走,门口的两只老虎“嗷”的一声长啸,简旭非但没怕,内心感觉老虎是在说:“你好,好久不见。”这让他更加肯定,笑翁师父的真元是无价宝,居然多少感觉到兽语了。 来到洞中,笑翁正在喝神香果酒,不过那个玲珑剔透的酒壶被野人阿毛偷着拿给了简旭,笑翁唯有用一个果子掏空了内里的肉,来盛装酒,对简旭指使阿毛偷酒的事问都不问。 简旭来到高台之上,跪倒在笑翁面前,“师父,既然那巨蟒都能替你保存真元,那我为何不能,真元现在一定在我体内,你想办法把它弄出来,我就是个凡夫俗子,又不修炼,要真元干嘛,你快点动手,就是疼我也不怕。” 笑翁哈哈又是笑,“小子,巨蟒是灵物,能够把我的真元吞入腹内储藏,而你也说你是凡人,真元到了你的体内,早就与你的身体融合,拿不出来的,再者,既然我做了你的师父,怎能一点东西都不给你,这真元,就算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吧,你要好好把握,别忘了,你还有个天下。” 简旭眼睛湿润,有些感动,自己得了这几个师父,真是幸运之至,一戒师父话里尽是禅机,乃当世高僧。老独师父都不说话,怪人一个。笑翁师父出世为仙,却也相当随和。这几个,一个是佛,一个是怪,一个是仙,我简旭的命,何其好也 第二十一章野人简旭 第二十一章野人简旭 简旭因祸得福,正儿八经的做了笑翁的徒弟,心里着实的美。(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既然师父说出的那个题目不变,他就抓耳挠腮的想办法,怎样才能知道这些动物的名字。 心里还埋怨,你说师父也真浪漫,猫就猫,狗就狗,还非得都取了个名字,他身边的动物何其多也,要想知道它们的名字,却又何其难也。 想起了阿毛,她还比较好沟通,也许能从她那里找到线索。可是想想阿毛那日对自己的亲昵,又有些害怕,那样的大块头,一旦情绪失控,来个饿虎扑食,我岂不是贞洁不保。 迟疑半天,又觉得那或许是阿毛喝了神香果酒的原因,别说是野人,即使是人,酒后无德的人多呢,也许阿毛不喝酒时会很冷静的对自己。 又想想自己现在功力深厚,如果阿毛一旦动粗,管不了许多,一掌先把她拍倒,然后再教育。 左思右想一番,简旭往阿毛的洞穴而去,呆了几日,道路也熟了些,虽然远,却不敢麻烦阿长送自己,寒冰洞里的巨蟒被自己打死,若是阿长的长辈或是亲戚,野物就是野物,野性是很难驯服的,它别一气之下把自己吞了,不是时时都能那么幸运的逃脱的。 自己去,反正现在健步如飞,更别说是运用功力。 不消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阿毛的洞穴附近,对自己逃跑之事,不知阿毛作何感想,会不会生气。他在洞口往里面听听,没有声音,阿毛不在。 哇啦哇啦阿毛的声音传来,简旭循声而望,就见阿毛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荡来荡去,玩耍呢。 野人就是野人,没有人类那么容易积攒情绪,早把先前的事情忘掉,自己在那里玩的正起劲。 “阿毛,你还好吧。”简旭和她打招呼。 阿毛嗖的从树上飞落,在简旭面前蹦来蹦去,然后用手拍打自己的胸脯,然后站直了身子看着简旭。 简旭不明白她是何意,以为她在向自己表白。 “阿毛,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是人,你是野人,你我在一起,好像应该叫**,有些不正确,总之是乱,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全天下人耻笑。” 阿毛还是蹦来蹦去,两只手东指指西指指,很是着急的样子。 简旭道:“怎么,你要跟我私奔,那怎么成,我要是把你当个宠物养吧,又觉得你是个人,我要是和好吧,又觉得你是个动物,这件事有点尖锐。” 阿毛急了,往周边看看,然后拿起一根藤嗖嗖几下子就把简旭捆住。简旭吓的大叫,“阿毛,不能动硬的,你这叫**,小心笑翁把你关进雷音区反省。” 阿毛捆完简旭,双手垂落,茫然的看着他。 怎么,被我的话吓到了,忽然觉得阿毛的眼神有些不对,又看看自己,简旭恍然大悟,娘啊丢死人了,原来是自己会错意,阿毛的意思是在提醒我,那些捆绑她,抓他的人又来了。 既已明白,简旭急忙朝自己身上努努嘴,示意阿毛把自己松开。 阿毛竟然真的过去扯下简旭身上的藤条,松开了简旭。 简旭先是拍拍阿毛的肩,夸赞道:“好样的,真聪明,比一般的人都聪明。”然后问阿毛那些人在哪里。 阿毛乱指一番,简旭看不明白,不过,既然阿毛看到,就说明那些人就在附近,大概是藏起来了。 不行,我得救阿毛,不能让她落入那些人之手,到时他们一定把阿毛当个怪物似的,四处展览赚钱。 想到此,简旭把阿毛拉着,不敢再回洞里,一旦那些人把自己和阿毛堵在洞里,无论火攻还是水攻,都不妙。得把阿毛藏起来,对,去笑翁师父那里,刚想走又停下,若是被那些恶人跟踪,师父岂不是要暴露,他老人家是修炼之人,最怕外人打扰,不能去。怎么办呢?简旭陷入沉思,少顷,忽然心生一计,这样办。 他解开自己的头发披散开来,又脱去衣服,也找了几片大的植物叶子,用藤条捆绑,遮挡住**,但看看自己身上白皙干净,怕被人识破,就抓了些泥土往身上蹭,直到身上一块黑一块黑的,然后往阿毛身边一站。 阿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哇哇的尖叫,很兴奋的样子,简旭猜想,她的意思是:你太帅了我们终于是同类了。 假扮野人,简旭出此策略,他要教训那些恶人,让他们知难而退,以后不会再来骚扰阿毛。 既然扮野人,就得扮得像,简旭也学着阿毛哇啦哇啦的说话,也学着阿毛窜蹦跳跃,只是没有阿毛那么灵巧,但自从吞了笑翁师父的真元,身体轻灵多了,爬树也是嗖嗖的,一蹦也是离地老高,远处细微的声音,他也能捕捉到耳朵里,眼睛能看到极远地方的东西,总之是听力增强,目力增强。所以扮起野人,就很轻松,不是面对面的站着,还真看不出来。 此时最开心的是阿毛,她在简旭面前翻了几个空翻,又躺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嗖的窜上了身边的一棵大树,哇哇的呼唤简旭也上去。 简旭抬头看看,使劲一窜,别说,还真就差点跃了上去,他想了个办法,爬到一棵树的中间部分,然后双脚一蹬树干借力,朝阿毛的那棵树窜去,一下子就上了去,阿毛高兴的大叫,简旭自己也高兴的大叫。 和阿毛玩耍了一会儿,简旭就觉耳边有唰唰的声音,低头看看,没有人,才想起这声音应该不是在近处,知道那些恶人正摸向这里。他就装着不知道,继续和阿毛疯闹,在树上跳来跳去,一个不注意,从高高的树上跌落,眼看就要砸到地上,他吓的本能的大叫,阿毛一个飞扑,迅速抓住简旭,然后咚的落到地面,只是她在下面,简旭砸在她身上。 这一刻,简旭的心里酸酸的,阿毛对自己,何其好也又笑话自己,得瑟大了,忘了自己就是凡人,还在树上跳跃。 这时唰唰的声音越来越近,简旭为了逼真,和阿毛在地上疯闹起来,一会儿跑到这里,一会儿跑到那里,又得瑟大了,居然把**遮羞的树叶弄掉,宝贝就摇晃着露在阿毛面前,阿毛瞪着眼睛看着,傻呆呆的样子,很是好奇。 简旭脸上腾地火烧火燎起来,急忙拾起树叶重新挡住,训斥阿毛道:“非礼勿视” 阿毛的眼神又开始迷离起来,往简旭身边凑,简旭想骂,却听见唰唰的声音已经到了近前,不敢再说人话,灵机一动,哇啦哇啦的朝着阿毛大喊大叫,双手还不停的比划,像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阿毛被他骂的发懵,嘴巴张张,不知说什么,低低的发出一点声音。 简旭继续哇啦,还不时的跺脚踢腿,一会儿拍拍自己的胸脯,一会儿去敲打一下树干,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不是个野人,也是疯子。 就在他们身后,一双双贼眼盯着他们,为首的就是杂耍班的那几个人,后边还跟着不少。因为简旭是背对他们站着,那些人只看到阿毛脸。 “银蛇,怎么是两个野人?”一个中年男人问向身边一个年轻些的后生。 那个叫银蛇的答:“多一个更好,一块抓了,更有银子赚了。” 然后他们蹲下身子,嘁嘁喳喳的商量怎样捕到两个野人。最后决定,还是按老办法,用箭射,箭头之上涂抹了**,中箭之后,野人至少昏迷三天,他们就能顺利的把野人弄走。上次就是这样,因为阿毛一时贪玩,追赶一只金丝猴,而跑到太远,被几个猎人发现,抓了卖给杂耍班,那个叫银蛇的,就是那个猎人。但是这次他们决定先射那个黑毛的野人,就是简旭,虽然看起来他的身材要比那个棕红毛的野人矮小,但他叽里呱啦的大声叫嚷,那个棕红毛的野人竟然老老实实的听着,看起来那个矮小的野人更厉害些。 商量好了,银蛇是有名的神箭手,他弯弓搭箭,瞄准了简旭的臀部,为了不伤到野人,只有射臀部,他们还指望野人去替他们赚钱呢。 就听“嗖”的一声响,简旭的耳朵动了动,知道有箭射了过来,他故意把阿毛生气的用力一推,然后自己也窜了出去,这一箭,银蛇落了空。 大家就开始嘲讽起银蛇来,“你不是箭无虚发吗,如何连一个野人都射不到。” 银蛇气是气,却也不好说什么,再次弯弓搭箭,瞄准简旭。 简旭知道他们不会罢手,还会射出第二箭,对阿毛指指树上,阿毛还真聪明,会意,但是以为简旭要和她玩,有些犹豫,她也知道那些人来抓捕她了。 简旭一瞪眼,阿毛听话的窜了上去。 简旭在树下又是一顿哇啦。 银蛇的箭再次射出,简旭又是一窜,但是这次没有躲开,因为银蛇是双箭齐发,简旭只躲开一支,却被另外一支射中臀部,哎呀一声叫,很疼。 就听后边的人喊道:“射中了,一会儿就会迷倒。” 简旭一听,原来是这样的伎俩,一般的**对我是无效的,索性就装着倒地。 那些人就要冲过来抓捕,阿毛一见简旭倒地,从树上飞扑下来,还没等那些人到近前,她已经把简旭扛在肩上。 银蛇又朝阿毛射了一箭,阿毛只顾着救简旭,中箭,噗通,倒地。 第二十二章鸟兵兽将 第二十二章鸟兵兽将 银蛇等人见两个“野人”接连被箭射中之后迷倒,急忙拿着绳索等物跑过来抓捕。(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就要靠近的时候,简旭忽然从地上跃起,瞬间劈出一掌,只见那些人嗖…嗖…嗖……一起飞了出去,然后是“啊”、“妈呀”、“哎呦”……接着是各种倒地、撞树的声音。 没有谁料到“野人”会突然醒来,又猛力反击,毫无防备之下,莫名其妙的挨打,都伤的不轻,爹一声娘一声的叫了一阵,又从各处爬起来汇合到一起,看看彼此的伤,互相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所幸简旭知道这些人罪不及死,也没有用多大的力道,不然他们就呜呼哀哉了。 银蛇更是奇怪,上次抓捕野人的时候,没有费多少周折,这个黑毛野人可真是厉害,忽然想起,等再去找野人,没了踪影。 简旭岂能让他们发现真相,早已拖起阿毛跑了。 这家伙真重,幸好我现在有师父的真元助长功力,不然还真拖不动她。简旭累了够呛,找个地方把阿毛藏起来,然后去游仙洞找笑翁。 把事情对笑翁汇报一遍,笑翁点头:“我已经知道,看来这里要不平静了。” 简旭问笑翁,“师父,以前可有此类事情发生?” 笑翁摇头,一直以来,这片山林远离人烟,除了自己之外,就剩下这些鸟兽在此居住,都是平平静静,但不知这次因何事情,竟然被外人闯来,大概是与阿毛有关。 简旭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过失,导致被外人寻到,即使是阿毛惹的事,总得摆平,不然别说师父,就连这些个鸟兽,从此后也是永无宁日。但把他们杀了,显然师父不会同意,既不能杀他们,又能够退了他们,并且以后都永远不再来骚扰,这需要策略。 简旭道:“师父,惟有把他们吓破了胆,那些人才不敢再来,所以,我倒有个办法。” 笑翁指指对面,示意简旭坐下来谈。 简旭接着说道:“师父不是能够驱使所有的动物吗,玉皇大帝能发天兵天将,我们就发鸟兵兽将,也不必要他们的命,吓得他们胆战心惊,以后就打消了来此侵犯的念头。” 笑翁稍稍思索一下,简旭说的倒有些道理,若不如此,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以后还会不断的前来骚扰,别说自己修炼,就是这些动物都会不得安生。于是同意简旭的办法,说道:“你不是想学鸟语兽言吗,我现在即传授与你,然后由你调遣它们。” 简旭一愣,“师父,你出的题目我还没有解。” 笑翁哈哈大笑,“傻小子,那题根本无解,在你不懂鸟语兽言的时候,如何能够知道它们的名字,我那样做,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你虽然是天子,也不是事事都能的,在以后,你要肯于接受自己的不能,很多皇帝都是金口玉言,在臣民面前就是无所不能的,仿佛他们,即是完人,唯有肯承认自己有所不能,知道自己有欠缺,才是真正的完人。” 简旭听了笑翁此言,才知道笑翁用心良苦。 笑翁开始传授简旭鸟语兽言,“要想懂鸟语兽言,先得懂鸟兽,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于你来讲,这显然是不能的,我只告诉你一些简单的心法,而你现在亦有我的真元,为你打通另外一种神智,开慧眼,秉天授,这样就能够简单的驱使鸟兽。” 简旭点头,自己对任何事情都不是十分执着的,特别是练功,能会点就好,可不是武痴之类,他一直都懂得一个道理,对任何事物上瘾,都会被其左右,特欣赏孔圣人的中庸之道。 于是笑翁避重就轻,去繁取简,把要领对简旭讲了一遍,一再叮嘱,此是天机,决不可泄露,不然,会造成一定的混乱。就像读心术,若人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人和人之间太过于透明,就没有神秘,亦无有私密,难得到彼此的信任,所以读心术笑翁只教给老独,连是好友的星君都没有教授,只因老独这个人武功虽高,却不谙世事,笑翁是担心他被欺诈。 说起读心术,简旭也学了,但是十有**是不好用的,后来他近乎忘了此技,主要是他心思烦乱,连自己的心意有时都琢磨不透,更别说别人。但不知这鸟语兽言如何,是不是学过之后也忘了。 简旭把笑翁教授的心法铭记于心,又按笑翁的指点来汇结真元,再去听鸟叫和兽叫,就像听人类讲话一样,惊得简旭不停的喊师父,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一切就绪,简旭首先喊来阿长,去自己藏阿毛的地方,把阿毛驮了回来。阿毛中了**,至少得睡三天。 简旭又试试去和别的鸟兽说话,还是不行,虽然能够听懂,但是交流却还是很难,但至少能够驱使它们,这也令他开心非常。 笑翁告诉简旭,一切都由他来指挥,然后自己便去闭关修炼,因为时辰已到,过了吉时,天气地气就会浑浊,不适合修炼。 简旭知道,笑翁师父这一闭关,至少是三个月或是半年才能出关,而自己,也不能长久的呆在这里,需要尽快出去,找赛诸葛等人汇合,那也就是说,他们师徒要就此告别。简旭跪在笑翁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心里不是滋味,想说什么,被笑翁制止。 “我要修炼,你有天下,去吧,做你该做的。”然后是一声呼唤,白鹤翩然而至,笑翁坐在白鹤的背上,向南一指,白鹤便飞去。 简旭目送师父飞远,直到看不见,然后又看了看阿毛,内心竟然又是一阵酸楚,那是别离的痛。长出一口气,换了一副笑面,我简旭,从来都不能被忧愁覆盖。 他定定神,思索一下笑翁师父所授,从舌根处发了一个婉转的清音,然后按笑翁教授的旋律,只见山林中一阵接一阵的回响,刹那间吼叫的、长啸的、嚎叫的、嘶哑的、低鸣的等等等等,所有的虎狼熊兔,鹰雕燕雀,一起回应,简旭首当其冲,奔向那些贼人的位置,他身前身后,都是鸟兽。 再说银蛇等人,被简旭打的不清,怕是有些怕,却又有些好奇,听闻野人力大无穷,却没料到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东西,竟然把所有人都打飞。这些人又聚集到一起,手中的武器全部亮出,开始搜索野人。 摸到阿毛的洞穴,谁都不敢往里进,互相推让,到后来银蛇想了一招,往洞穴里射箭,就不信这么多浸了**的箭,一支都射不到。可是等把箭射光了,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想射平时狩猎的羽箭,被杂耍班子的人制止,别伤了野人,还等抓到他们去赚钱呢。 另一个人又出一招,烟熏。四处拾捡一些干柴,放在洞口,然后点起了火,浓烟滚滚朝洞里扑去。烧了有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野人跑出来。这时大家才明白,野人根本就没有回到洞穴,而是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搜银蛇一声令下,大家又开始搜索,利欲熏心,不抓到野人誓不罢休。 然后搜了半天也没找到,却见很多虫子聚集,只见地上树干上草间,密密麻麻,瘆人。又远远听见有一股哨音,那哨音甚是奇怪,与平时人们所打的口哨不一样,清越绵长,旋律时高时低、时长时短,怪异、诡异,随之是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动物,漫山遍野、一起涌了过来,就见林子里各种叫声都有,吓的这些人傻站着忘了逃跑。 银蛇打猎多年,从小就在林子里长大,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几只老虎嗷的一声吼叫,大嘴像要把人吞掉。几只蟒蛇吐着冷气,呼吸之处如飓风掠过,草木倾倒。几只大熊慢腾腾走来,啪的一掌,碗口粗的树木立即折断。猴子在树上跃来跃去,抓来抓去。野狼露出尖利的獠牙,嚎叫之声惊心。成千上万的燕子黑漆漆的压来,一群金雕展巨翼扑来。这之后还有很多鸟兽,数不胜数,目不能及。 银蛇等人傻愣片刻,忽然想起跑,哪里跑呢,前后左右都是鸟兽。银蛇颇有些胆识,他从箭囊里取出羽箭,弯弓搭箭,嗖嗖的射出好多。 简旭站在高处指挥,怕他伤害到鸟兽,一声哨起,一只金雕俯冲下来,把银蛇啄住,叼着就飞了起来,到了半空,然后口一松,银蛇啊的一声惨叫,掉了下来,幸好有一棵大树接着,惊魂未定之时,却又发现树干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白蛇青蛇,一起爬向他。 银蛇徒有蛇的名字,无非是说他为人狠毒,此时却被真蛇吓的昏厥过去。 剩下的人更是惊惧非常,如打了**,个个吓的昏死过去。 简旭一看差不多,鸣金收兵,一声哨起,所有的动物都退去,跑的跑,爬的爬,飞的飞,走的走,各自回去自己的地盘。 第二十三章惯犯 第二十三章惯犯 鸟兽退走,简旭看看昏死的银蛇等人,呵呵一声得意的笑,我简旭,从此后又得一技,拜的师父全部都是当世高人,名声那是响当当的,谁人听了不是既佩服又惧怕,既敬仰又艳羡,这回,就是你个真皇帝,也没有我这般荣耀。(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忽然想起那个蜀山星君来,对啊,还有一个高人,得想办法把他也收了,不对,是也拜他为师,那我,就齐全了,一个佛一个怪一个仙一个鬼,了不得不得了 把自己周身看看,底气十足,信心倍增,却发现自己还是野人的打扮,急忙去拾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既然事情都已经摆平,自己也是时候离开,麻六他们不知多着急,和江小郎的仗还没有开打,紫絮还没有找到,这皇帝的大印还没有还给新皇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处理,而且,我的亲娘啊实在是馋肉。 说走就走,向着笑翁飞走的方向又磕了几个头,起来时却发现白鹤扑棱棱落下。 “兄弟,你怎么来了,师父不需要你吗?”简旭手抚白鹤,轻声说道。 白鹤一阵鸣叫,简旭听懂,它的意思是,笑翁命它来此送简旭离开山林。 简旭说了声“师父保重”,翻身上了白鹤的背,四下里望望,说道:“我们走。” 白鹤抖动翅膀,高飞而去。 简旭经历诸多事情,胆子也大了,俯瞰地面,一声大笑,“天下,天下就在我脚下” 白鹤长期作为笑翁的座驾,极通人性,按简旭的指挥,一直飞到有人烟的地方,简旭唤白鹤下落,不想它飞的太久,远离山林,怕出什么意外。 简旭下了白鹤,白鹤一声鸣叫,又飞走了。 简旭看看眼前,不远处是一个小村庄,暮色苍茫,炊烟袅袅,就忽然好想麻六等人。可是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唯有找到有人的地方打听。于是朝村庄走去,此时他功力增强,一里路程也就是片刻功夫。 一声犬吠,简旭本能的向后退。 “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简旭忽然听见那狗说话,后来想到,这是自己懂了兽语的缘故。他朝那狗笑笑,有些好奇,在山林之中那些动物都听我的驱使,但不知人间的猫啊狗的会不会也听,于是又发了一阵哨音,只见咯咯哒、嘎嘎、汪汪、哞、嗷、哼哼哼……从村子各处跑来了鸡、鸭、狗、牛、驴、猪等等等等家禽家畜。 简旭哇哈哈的一声怪叫,甚是得意。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又自嘲的笑笑,身边围着这些东西,我不是成了弼马温,以后可不干了。 他正想把这些东西赶走,忽然又从村子的一头跑来一群人,个个手中都拿着锄头、铁锨等农具,跑的很急,一边跑还一边喊:“你别走,站住” 简旭回头看看,他们在喊谁,身后没有其他的人,正纳闷呢,那些人到了近前。 “你这个妖人,想偷我们的牲畜,前几天丢了很多,原来都是你干的,今日总算抓到你了。”说着就拿着各种农具比划着简旭。 简旭吓的后退,喊道:“老乡,误会误会,我没有偷过你们的牲畜,我刚刚……”他想说自己会驱使鸟兽,又听笑翁师父说过,这是天机,不能随意泄露,于是把话咽了回去。 那些老乡见简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发的相信,以前丢的那些鸡鸭鹅狗猪马牛羊,都是这个妖人偷的。一个瘦峭的中年人喊了一嗓子,大家围过来,把简旭抓住。 简旭没有反抗,他的功夫是用来打恶人的,而不是这些淳朴的乡人。 大家扭着简旭就来到村子中,然后把他绑在一户人家的屋子里,然后商量去通知九爷。九爷是这个村子里年龄最大、辈分最高、资格最老、最有智慧、说话最管用的人。 过了一会儿,九爷被人扶着走了进来,简旭看去,娘亲比笑翁师父还苍老,被人扶着都战战兢兢的,还不住的咳嗽。 有人把椅子搬到简旭对面,扶着九爷坐下,九爷看了看简旭,这个年轻人长的却是不讨厌,是那种英俊不失阳刚、峻拔不失亲和的人。 九爷开始发问:“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要偷我们的牲畜,看你仪表出众,眉宇间也不像是偷偷摸摸的小贼,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逼于生活所迫?可看你的衣服虽然脏污,却不是我们这样的农人能穿得起的,想必也是有很好的家境,这样一来,老朽就更不懂了,你为何要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简旭一开始还没瞧得起这个干巴老头,听他一番话,开始佩服起来,这老头,有眼力,有智慧,我弄得这样狼狈,他还能猜出个大概来。想抱拳,无奈双手被缚,只好点了一下头,算是施礼。 “老人家,你说的太对了,我怎么能是贼,既然不是贼,就不是我偷了你们的牲畜,这里面有误会。”简旭辩解道。 九爷思索一下说道:“可是,他们都说那些猪啊鸡啊的,不知为何突然间都朝你那里跑去,是不是你会什么法术?” 简旭苦笑一下,“老伯,我若是会法术,何必贪你们这些猪啊鸡的小财,不如就直接弄个元宝珍珠翡翠什么的,那多过瘾。” 正说到这里,从外面呼哧呼哧的跑进来一个后生,还没进门就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九爷” 他刚进来,就被九爷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混账,怎么说话呢,九爷好好的。” 那后生看看九爷,嘿嘿一声,裂开厚厚的嘴唇,尴尬的一笑。 九爷道:“牛子,你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叫牛子的后生说道:“回九爷,周先生家的翠玉镯子不见了,周先生急的直哭,那是他给女儿的陪嫁。” 这牛子一句话落地,所有人的目光唰的,全部都聚焦在简旭身上。 简旭打个冷战,***,说好的不来,说坏的立马到,刚说弄些值钱的,人家的翠玉镯子就丢了,得了,小爷我这次是跳进天河也洗不清了。 第二十四章摇身一变 第二十四章摇身一变 九爷站了起来,拄着拐棍还不稳,他身边的中年人急忙搀扶。(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你一来,周先生家的翠玉镯子就不翼而飞,老朽想替你说好话,恐怕我的侄儿辈孙儿辈的人都不答应,不如你就把实情道出,讨得大家一个原谅,然后把偷来的东西物归原主,老朽保证你不受皮肉之苦。” 这九爷,说话声音不大,态度和蔼,一副菩萨的慈悲样,可是他这样一说,还不是把我往贼上定罪,nono,小爷我才不依,即使说我流氓,也比偷鸡摸狗的小贼好听,流氓至少还是一个男人干的事情,偷鸡摸狗,就是小人干的事情。 简旭把脑袋使劲的摇,拼命的摇,不停的摇,“九爷是吧,您老德高望重,慧眼识人,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多,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多,好人坏人不需多说,您老一眼就应该看出,您老此时仔细看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别说一个翠玉镯子,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都不稀罕,我家大业大,有吃有喝,我闲着没事,我吃饱了撑的,来你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偷几只鸡,我还嫌累的慌。” 九爷又端详了简旭一番,家大业大,这是何意?看他说话镇定,被绑了半天也没有告饶,言语得体,确实不像个小贼,听他口音也非本地人。 “你是从哪里来的?”九爷问道。 简旭刚想说从京城,又闭了嘴,这里应该也是江小郎的势力范围之内,这些乡人看上去纯朴善良,别是江小郎的奸细,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江小郎一会儿是樵夫一会儿是农夫一会儿是书生,善于变化,诡计多端,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他,即使他认得我,但我打死就是不承认,没有证据,长的像的人多去了,他也不敢随便杀了我,这样一想,简旭于是说道:“我从北方来。” 就这样回答,反正北方大的很,你知道我是北方哪里的。 “来此作甚?”九爷接着问。 简旭心说你有完没完,你这是私设公堂,念你年岁太高,就不恐吓你了,但也不会告诉你实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长叹一声道:“哎我是出来寻找我妻的,几个月前,她和我生气,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一直未归,我担心她出事,就出来寻找,有人在这附近看过她,所以我才找到这里。” 这个谎话却也不完全是谎话,简旭说这些时,想到的是刘紫絮,对她的担心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九爷听了,想必是有些信,看简旭的年龄,也就在二十六七岁,小两口吵架,妻子赌气而走,也是情理之中。但那些猪啊鸡啊,为何听他的召唤?为何他一来周先生家最值钱的那件宝贝就丢了?这也是奇怪,不能随便信了他,更不能动了恻隐之心而放了他。 “你的言语,并无人亲见,是以老朽也不能相信,但老朽主持村务多年,从来都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为了找到那些丢失的财物,也为了还你一个清白,就只好委屈你暂时留在村子里,等我们查到真相,才能放你走。”九爷道。 “什么,等你查明真相,要是一个月,一年你都查不到呢?”简旭担心的问。 九爷微微一笑,“那你就只有一直住在这里了,不过你放心,有我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说着又是一阵咳嗽,旁边的中年人急忙说道:“九叔,你也累了,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这件事改日再说,反正他也跑不了。” 九爷微微颔首,被人搀扶着往外走。 “等等”简旭一声喊,“我看你偌大的年纪,身体也不是很好,不如这个案子交给我来查,查明了,你就放我走。” 九爷回头看看简旭,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说出此言,这样也好,若他真能查出,不仅还他自由之身,也解决了自己的心病,村子里丢东西已经有一阵子,自己毫无头绪,一筹莫展,看这个年轻人确实非一般的人,也许真能有所获呢。 “好,就依你之言。”九爷说道,然后又要走。 “等等”简旭再喊,“你们把我绑着,我怎么查案。” 此时那些农人喊道:“九爷,不能放开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一旦跑了如何。” 简旭是哈哈大笑,“就凭你们能绑住我吗,我之所以不反抗任由你们处置,是因为我于心无愧,不然,尔等看好了。”他说着,一发功,嘣的一声,身上的绳子被挣断。 这些乡人吓了一跳,又去抄家伙,被九爷制止。 “都放下。”九爷看看简旭,“他要是想还手,你们都不是对手。”说着,九爷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又示意身边的人给简旭也搬了把椅子。 简旭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 九爷道:“老朽知道阁下绝非凡人,也不想过问太多,那是你的私事,但不知道公子刚刚说的,查案的事情,还算不算?” 简旭道:“九爷放心,别说这件事涉及到我,即使与我无干,被我偶然碰到,在下都不会袖手旁观,我知道牲畜对于农人意味着什么,我一定会把这个案子查破,帮大家找回损失。” 九爷微微笑着,拱手道:“大侠,老朽这厢有礼了” …………………………………………………………………… 就这样,简旭从贼都查贼,摇身一变。 在这个村子住了下来以后,他打听到,这个村子叫湖西村,就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湖泊,湖里种植莲藕,湖畔生长庄稼,这些年风调雨顺,日子过的也还可以。然而,官府横征暴敛,赋税严重,动不动的就搞出一个名目,搜刮民脂民膏。说民不聊生是有些过火,但百姓确实是颇多怨言。 简旭一声长叹,宫廷之内就知道争权夺势,有那些工夫不如来民间走走,像江小郎说的,天子是苍生的,反过来,没有苍生,天子又何以为生存呢,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但愿新皇懂的这个道理,他毕竟在民间流浪过很久。 为了查案,简旭去询问了很多当事人,也包括周先生。 这周先生是村子学堂的老师,五十几岁的年纪,说话慢慢悠悠,文绉绉。简旭去的时候,周先生因为丢了家里唯一值钱的宝贝翠玉镯子而上火,几顿都不肯吃饭,正被浑家和女儿劝慰。 听说有个高人前来查案,周先生非常高兴,总算是有点希望,不然,女儿的婚事如何办。虽然亲家不一定在意,但自己好歹也是区别于这些农人的,在村子里是有身份的人,嫁女儿怎能太寒酸。 周先生端详了简旭一下,急忙命家人泡茶,然后整了整洗得发白的长衫道:“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良策,能破了此案。” 简旭呵呵一笑,“不可说不可说也,你只管把你家丢失镯子的情况对我说一下即可。” 既然不可说,那就不问,周先生也理解,破案的事哪能随便对人说呢。 “那镯子,是我祖上传下的,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我只此一女,是打算给她做陪嫁的,却神不知鬼不觉的丢了,毫无征兆,毫无线索,毫无……”说道这里,周先生看了看女儿,满眼都是愧疚。 周先生的女儿,叫文君,模样倒也清秀,很乖巧的站在父母身边,不发一言,文静的很。 毫无征兆,毫无线索,虽然周先生表达的不是很清晰,但简旭也听明白,这镯子是突然就丢了,难道真与那个偷鸡摸狗的贼有关? 简旭又与周先生闲聊了一会儿,无非是有关教书的一些事情,村子里的孩子不多,这些年一批接一批的,都是周先生一个人教。 “先生一个人会不会太辛苦,为何不再请个人帮忙?”简旭随意的问道。 周先生叹口气,“原来是有一个帮我,后来,后来就被我辞退了。”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很是不自然。 简旭有些好奇,又接着问:“为何?教的不好?” 周先生道:“他是有些学问,但为人却不规矩,喜欢和女子们说笑,我平生最看不惯这样的事情,于是就把他赶走了。” 简旭察言观色,发现一边的周文君不停的搓着手里的花扇,很是不自然的样子,简旭看出些端倪,也不好再继续的问,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于是告辞出来,回去九爷的家里,最近这段时间,他要住在那里。 走出周先生的家,刚好碰到牛子,其实是农人不放心简旭,派牛子跟踪他。简旭心知肚明,也不揭破,随他们便是。见牛子在后边,手里拿着个锄头,装着要去田里干活的样子,简旭把他喊到面前。 “牛子你过来,咱哥俩聊聊。” 牛子左右看看,不知这一条乡亲们答不答应,是以很为难,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在那里东瞧西望的磨蹭。 他不过来,简旭过去。 “牛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讨女人没有?”简旭逗弄他。 牛子嘿嘿的傻笑,“我穷,没有给的。” 简旭道:“可惜了,周先生的女儿,好俊的模样,却便宜了外乡人。” 牛子哼了一声,很气愤的,道:“文君姐姐,许了东村的郭家,可是她不老实,和唐生来往,我才不要这样的女人。” 唐僧?简旭会错了意,以为牛子傻了吧唧的,胡说八道,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回到九爷家,一干农人都在,好像是听九爷训导什么,见简旭进来,九爷就做了结尾,然后对一边的一个年轻人道:“东村的许生来过,说你借了他的衣服不还,这是为何?” 那年轻人面上有些不好意思,道:“九爷,我立即去还。” 九爷叹口气,示意大家都出去。 简旭好奇,问道:“九爷,怎么这里穷的连衣服都要借吗?” 九爷道:“年轻的后生,有了意中人,都想穿戴光鲜一点。” 简旭忽然又想起刚刚九爷说的许生来,这大概是这里人对年轻后生的一种习惯称谓,又蓦然想起牛子说的唐生来,难道,唐生就是一个年轻的后生,而周文君,就是和此人偷偷相好? 第二十五章画皮 第二十五章画皮 简旭问九爷:“周先生的女儿,就是周文君,看起来模样很周正,人也很文静,怎么定亲了还和别人相好?” 九爷看看简旭,在他脸上用一种鄙视的目光停留片刻,简旭理解明白,这老爷子是笑我三八,遂解释道:“在下别无他意,只因周先生丢了那么宝贝的东西,多了解一些,有助于破案。(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九爷还是不理解,说道:“莫听别人乱讲,周先生深得孔圣人真传,对女儿约束的很。” 简旭道:“他得孔圣人真传,他女儿不一定,我猜测,那镯子也说不定是周文君送给了相好的。” 九爷仿佛被泼了盆冷水,一个激灵,干瘪的眼睛里浸满了疑问,“你因何有此一说?” 简旭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有些过,有些急,这些都是自己的直觉,暂时又无凭据,就贸然的去怀疑一个小女子作风不正、偷鸡摸狗,而且还是一个备受大家敬重的先生的女儿,这会让以领导全村自居的九爷脸上无光,可是不说也说了,于是补救道:“周先生为人谨慎,又有学问,知道‘慢藏诲盗’的道理,断不会把此等贵重物品随便放置,那外人是如何知道的,而且在周家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偷窃。” “村子里丢了很多东西呢。”九爷打断简旭的话。 简旭道:“您说的是牲畜吗,那些东西容易偷,各家都是圈养,又不是把猪狗搂在被窝里。” 九爷心下虽然不情愿简旭怀疑周文君,但他说的也颇有道理,可是作为村子里的长辈,他是很不甘心村子会出现“道德败坏”的女子,这与他,也无光。 “那你也不能因此就说是自家人偷的。” 简旭道:“我当然不是随便说的,我看周先生时,他和他的夫人都为丢了翠玉镯子而愁眉不展、痛哭流涕,他的女儿却没有上火的样,但当提到翠玉镯子的时候,她又有些紧张,这叫做贼心虚。” 九爷一摆手,“等你拿出确凿的证据再谈不迟。”心说你个狂妄的后生,村子里丢了那么多东西,我费尽心思都没有丝毫线索,你一来就破了一个案子,这太容易,很难让人相信。 简旭也不再坚持,不把贼按倒在九爷面前,他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自己是漂泊到此的生客。 为了破案,简旭到处的找线索,在村子里游逛,家家几乎都是低矮的茅屋,一两户青砖瓦房,也是残破不堪,可想而知,丢了赖以生存的牲畜,人们是多着急与揪心。 村子太小,走着走着就到了村子口,放眼一望,百亩翠湖,此时荷花零星绽放,粉红、玉白之色点缀其间,景致怡人。 简旭来到湖边,准备小坐片刻,这样的美景,会激发人的灵感,看见湖水澄碧,大喜,好久没有游泳,不如就畅游一番,也刚好洗个澡。三两下,衣服脱去,然后往湖里噗通一个猛子扎下,心里大叫,爽 游了一会儿,追了几条鱼,好不恣意,他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发生多烦心的事,绝不会坐在那里给人个愁容满面,烦心的间隙,都会自己找点乐事出来。 正准备上岸穿衣服,忽然几只鸭子嘎嘎的入水,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去吧。” 简旭心里一惊,自己喜欢裸泳,此时身上光溜溜的,若是被谁家的女人看到,怪难为情的,赶紧躲在荷叶间,然后用眼睛偷偷循声而望。 是她?周文君。她把一群鸭子赶下湖来,自己坐在湖边出神,似有心事。 简旭正想找她谈谈,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刚好此地没有其他人,可是衣服却在离周文君不远的树丛中,若是上岸,一定会被她看见,虽然小爷我的身材极好,却不也能随便展示。对,有了,我也不出水面,把该隐蔽的都隐蔽在水里,露出一张能说话的嘴就可以了,这丫头看上去没刘紫絮成熟,没朱可道厉害,没有江小扣那么疯,应该是个好对付的。 简旭就朝周文君游去,忽然又一个声音传来,“文君,你可想死我了。” 简旭立即停下,把自己藏于荷叶间,偷偷去看,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抱着周文君亲吻。 非礼勿视简旭想转开脑袋,等等,不对,这人会不会是阿牛所说的唐生?非常情况下,非礼也得看,简旭开解自己一番,然后在水上漂浮,幸好有荷叶遮挡,又有鸭子在水里嬉戏,岸上的人没有注意到他。 “爹娘那般忧愁,我心里很不安。”周文君道。 “不就是一个破镯子吗,等我飞黄腾达了,买一百个给你。”那男人说道。 “可是,你何时才能金榜题名,怕到那时我已经人老珠黄。”周文君埋怨道。 那男人突然就火了,“你这是不信我,那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你去嫁给郭生好了。” 简旭一听,这家伙果然是唐生。 周文君急忙解释,“奴家并非那个意思,只是都这样久了,爹娘本来就不同意我们相好,郭家也过来催着办喜事,我不知到时怎样应对,不如,不如我们私奔吧。” 那男人听周文君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惊,然后摇着脑袋道:“私奔,这可不好,我如今功名未有,大丈夫未立业何谈成家,你再拖一阵。” “可是,可是村子里来了个高人,是九爷请来查案的。”周文君道。 “查案?”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衙门不也来查过,我唐琳做事,除非天神下凡,不然就凭那些猫猫狗狗,会斗过我,妄想。” “读书人,干些偷盗之事,总是有碍斯文。”周文君低低而语,对这个叫唐琳的男人一副低眉顺气的模样。 那姓唐的又火了,“若不是你爹当初把我赶走,我岂能沦落到如此,好了,今**就奇怪了,竟说这些丧气的话,告辞。”说完走了。 简旭看周文君忧愁的,无奈的,用手中赶鸭子的棍子拍打地面,心里道,好你个唐琳,竟然敢骂小爷我是猫猫狗狗,我要扒了你的画皮,现了你的原型。 第二十六章湖怪 第二十六章湖怪 一气之下,简旭哗啦从荷叶间钻出,就想游向周文君,对这个傻大姐进行一番三从四德的教育,这姓唐的怎么看都不是好人,而你又是许了婆家的,这样下去危险。(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还没等游走,他自己有危险了,突然脚下像被谁拽住,身子在原地打转,无法向前。 简旭大惊,以为是被水草缠住,用手急切的拨水,保持身子上浮,然后再钻到水里去扯水草,刚到水中,手又被抓住,这下他感到事情不妙,这不像是水草,第一个念头是有人要害自己,被围追堵截的惯了,整天悠闲才奇怪。 他在水中只能瞬间睁眼视物,这一看不打紧,把他吓的七魂飞了六魄,抓住他的竟然是一个黑乎乎的、庞大的怪物,虽然看不清真面目,但从身形看不像是人。 娘啊是湖怪?一定是。早从各个渠道听闻什么河里、湖里、海里、江里有水怪,今日竟然证实。 逃命要紧,管你是人还是怪,简旭一只脚被抓,用另一只脚猛力蹬向那个怪物,谁知脚蹬过去又被抓住,还有一只手,又去击打,又被抓住,然后把简旭使劲拉下。 咕嘟嘟,一阵气泡冒出水面,简旭不停的下沉,***,除了人类,连鬼怪都与自己过不去,简旭心里着急,劈风掌用不上,“跑”功用不上,鸟语兽言用不上,对了,我还有笑翁师父的真元护体,那是他修炼多年所结,如今在我体内,我就是仙,还怕你个怪不成,再怪的人都听我的,比如老独师父,我还有一戒师父这个佛保佑,不怕。 这样一想,他镇定住,在身体迅速下沉的时候,想着办法,手脚不能动,我还有嘴,他屏住呼吸,然后突然张开嘴巴,使劲向前吹出,一股水气如利剑射向那怪物,只听沉闷的一声叫,那怪物竟然松开简旭,逃命去了。 简旭使劲一划水,钻出水面,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差点憋死。来不及想太多,拼命游向岸边,怕那怪物又来追,扑腾扑腾的爬上岸,周文君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赤luo身体的简旭,然后啊的一声惊呼,转身跑了。 简旭鼻子里哼哼着,饱了眼福还大惊小怪,去树丛中找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来到陆地,就不是很怕了,至少功夫能用上。他绕着湖边走,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杀自己。走了半天,只有鸭子在水里啄食嬉戏,无风无浪,荷叶荷花,静静的伫立。 这怪物真是怪,满湖的鸭子不吃,专门爱吃人肉,难道它也知道我是天子,我的肉珍贵?既然小爷我是天子,就有上天护佑,你想害我,天理不容。他嘟嘟囔囔的自己在那里骂了一阵,然后回去村里。 湖里有怪物,简旭回去把这件事对九爷讲了一遍,九爷当然不信,自己在这个村子住了一辈子,从未听说过有湖怪,这小子,不知是哪里跑来的,言语失常,稀奇古怪,你才是怪物。 忽然这时周先生找了来,怒气冲冲的看向简旭,然后朝九爷弯腰施礼,开始告状,说简旭在光天化日之下,赤luo身体在他女儿面前,害得周文君回去哭哭啼啼。周先生慷慨陈词,论述了一个君子应有的行为准则,简旭这样的侮辱自己的女儿,就是侮辱他,就是侮辱村子,就是侮辱九爷,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的人,不配留在村子里,也断然不会查什么案子,还是交给衙门好了。 简旭没想到周文君会把自己告了,当时是因为有湖怪要杀自己,为了逃命,逼不得已才从水中急出,脑袋里完全没有一点邪念,再说那周文君,长的也不过如此,我身边的女人一堆,就是红姑都比她漂亮多少倍,我是被女人憋疯了怎地,见个雌性的就想那种事情,***,侮辱我的老2。 “周先生,你误会了,我当时……”简旭想解释,却被周先生一挥手制止。 “你当时就是看我女儿文君模样俊俏,心生歹念,不然,你为何跑到湖边去,是不是早就打听好了,我女儿经常去那里放鸭子。” 简旭就想一掌拍他个半残,枉你是个读书人,又是教书先生,这样的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如何为人师表。他看向九爷,虽然这老头一副半入黄土的身子骨,脑袋却很灵光,总不会听信周先生的一面之词的。 九爷看看周先生,再看看简旭,说道:“会有这样的事情?” 简旭急忙道:“九爷,不是周先生说的那样,这里面有误会,我刚刚说了,是因为有湖怪,我被湖怪追杀,迫不得已逃上岸去,才,才……情急之下,哪里顾得了穿没穿衣服。” “湖怪?笑谈,我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从未听闻此事。”周先生不依不饶,不停的运用他学过的之乎者也,诘问简旭,把简旭说到最后,就是十恶不赦,该下地狱的魔鬼。 对周先生,简旭开始是很有好感的,他对人礼貌有加,可是此时他这个样子,让简旭有些瞠目结舌,想想也不奇怪,古来读书人迂腐者多,被孔圣人的儒家思想洗礼,对女儿的名节看的相当重,我x简旭骂道,你女儿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比我下流,还对我指指点点。 九爷听了半天,一挥手,“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无论怎样,我都需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我说过,从来不冤枉一个人。” 周先生被喝退,简旭急忙感谢九爷能够相信自己,明辨是非。 九爷叹口气道:“怪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麻烦,本指望你能帮我破解这些事情,你现在自己都纠缠不清,现在看来还是得老朽我出马了。” 简旭道:“九爷,放心,我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办。” “哼”九爷冷冷的一声,“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查什么案子。” 这老头,怎么突然发火了,简旭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呢,从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农人,指着简旭就是骂的骂,喊的喊,有的甚至要动手打,这个说要把他赶出村子,那个说要把他送交官府。 简旭一看,他们怎么知道的,不用说,姓周的做了广告,但是就不懂了,这种事情不是都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如何你个孔圣人的真传弟子会这样张扬? 简旭心里冷冷一笑,周先生啊周先生,你比湖怪还怪啊 第二十七章托付 第二十七章托付 简旭此时感到,周先生有些不待见自己,先是噼里啪啦的一顿痛斥,接着鼓动这么多人来咆哮,无非是想我离开此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这就有趣了,一开始大家不准我走,现在又急着赶我走,风一阵雨一阵,嘛意思? 九爷一声喝,大家都住了口,摸着嘴角的吐沫,狠狠的瞪着简旭。 “这个人不能走,除非你们不想要你们的牲畜了。”九爷道。 众位农人彼此看看,泄了气,牲畜得要,所以唯有同意简旭留下。 简旭心想,九爷啊九爷,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就让我借坡下驴,溜之大吉得了,硬要我留下来,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啊,他会不会是江小郎的化身? “都回去,此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破丢失牲畜的案子,这位侠士肯出手相帮,那是你们的造化,关于周家女儿的事,并无第三人在场,如何能论定谁对谁错,你们若还想我来主持事务,就不要来闹,给我时日来破案。” 九爷一番话,没有不听的,个个低头走了。 简旭来到九爷面前,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迟疑一下,还是说道:“九爷,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你一定知道村子里出了状况,想我留下来,帮你解决。” 九爷蓦地抬头看看简旭,然后微闭双目,颔首叹口气:“哎其实老朽并无任何线索,只是觉得有些不对,那日一见你,虽然并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是何来头,缘何漂泊到湖西,我看得出你绝非等闲之辈,或是遭遇困境,但绝非池中物。最近这些天,湖西村,接连发生牲畜被偷,我也曾派了很多人在夜里守候,却毫无用处,牲畜还是照样的丢。大家都很难过,也禀之于衙门,可根本没有个结果。老朽老矣,很多事情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村子里的农人,只会低头干活,无一个能够担当大任的人,所以,老朽才坚持让你留下,希望侠士能出手相帮,还湖西村一个太平。” 九爷对自己的信任,让简旭很是感动,也佩服这老头的眼力,对自己编撰的那个出来找老婆的谎言并不相信,但也没有当众揭破,原来他是看出我简旭非等闲之辈,有求于我,可是,他既然主持村务,就要维护众乡人的利益,因何对周先生状告我对其女儿不尊的事不予理睬? “谢九爷抬爱,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白,您对我,对周文君的非礼之事如何这么漠然?”简旭好奇,管他愿意不愿意,张口便问了出来。 九爷眯着眼睛,淡淡一笑,“都是村里的娃,谁如何老朽是清楚的。”他言下之意是,周文君若自身清白,如何许了婆家还与别的后生来往。 既然九爷对自己如此信任,简旭也不再有所隐瞒,便把在湖里躲藏,听到周文君和唐琳的谈话说了,“九爷,我说过,周文君是内鬼,是她偷了自家的翠玉镯子送给了唐琳,那唐琳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却无纨绔子弟的家世,骗周文君去偷自家的东西,来供他挥霍,说不定那些猪啊鸡啊的,都是他偷的。” 九爷先是一惊,后又若有所思在地上溜达了几步,用拐杖敲击地面,肯定的说道:“他一个人是做不来这么多事的,我怀疑,他在村子里有帮手,就是你说的内鬼,他们里应外合,才能次次得手。而镯子的事,若告诉周先生,势必会引起他对女儿的责骂,而那女子,背着婆家去和别的男人相好,若知道此事被他人知道,颜面何存,一旦想不开,出了状况就不好了。” 听九爷这样说,简旭有些担心,“可是九爷,我从湖里出来的时候,周文君就在,她应该知道我看见她和唐琳幽会的事,那她会不会想不开,会不会……” 九爷看着简旭,想了想,“应该不会,你出来时唐生不是已经走了吗?” 简旭点点头,九爷说的有道理,再说,那周文君和唐琳的事又并非自己一人知道,连傻了吧唧的牛子都晓得,她大方的很呢。 “我觉得周先生这个人……” 还没等简旭说什么,九爷急忙摇摇头,“不不不,周先生是读书人,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一直素有口碑,他怎么能干出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来,即使乡亲们收成再差,从来都不欠他的束脩,这村子里,他家算是温饱有余的了。” 九爷这番抢话,让简旭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也怀疑周先生,不然,自己还没说周先生如何,他就条件发射的发表这痛论述。 “九爷,您以前真的没有听说过湖怪的事?”简旭忽然间问起这个,目的是把话题转了,自己对周先生的过激言行有所怀疑,但毕竟无真凭实据,再说下去,只会彼此搞的不痛快,周先生在村子里,在九爷的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九爷道:“真的没有听说,乡人在湖里采莲子放鸭子钓鱼,没有人遇见过湖怪,你确定那拉住你的东西不是人?” 九爷这样一反问,突然打开了简旭的心窍,对啊,那湖怪也许是人,好像这里人对湖怪一事不是很关心,那就证明这件事以前没有人看见过,为何以前没有,而我一到来这湖怪就出来了,这样的巧合,有些让人胆颤。 难道,这湖怪是冲我来的?想到此简旭不寒而栗,不会是江小郎吧?他倒不是怕江小郎对自己如何如何,而是惊奇江小郎一个大山里的农夫,如何历练成为一代枭雄,敢与朝廷对抗,并且是多少年来未分胜负。以前没来南方,对他的感觉仅限于落仙镇的山上,而来了之后,才发现他的不简单,几次和自己面对面,到后来都是人家故意露了真身给你看,不然还是一无所知,并且他的谈吐,绝不是一般的农夫,言语间颇有机锋,深藏哲理。 查案紧迫,简旭不敢懈怠,若是以前,为了能够洗清自己,逼于无奈的来接受查案这任务,简旭还没有如此的着急,而现在,性质发生变化,是九爷以心相托,简旭怎能不认真对待。 简旭的脑海里依然是那湖怪的样子,庞大,模糊,若真有湖怪,村民为何没有人目击过,也没听说有人受害,若湖怪是人,你能偷袭我,为何我不能偷偷监视你。正愁这个案子无处着手,现在豁然开朗,就从湖怪开始。 第二十八章偷腥 第二十八章偷腥 既然想从湖怪查起,简旭就开始蹲守,和九爷交代明白,提了干粮和水,往湖边的树丛里一藏,若那怪物是湖怪,就会出来现身,若是人,定是有什么企图,也不会老实闷着不出来。(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我就守株待兔,备了干粮和水,这代表我绝对有耐性。 可是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湖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此时莲子未好,也没有人过来干活,而周文君,不知是被自己这大卫般的健硕体魄吓傻,还是有其他事情,总之也没来放鸭子。简旭好不寂寞,干粮吃光,水喝干,睡了一觉,还拉了一泡臭屎,却一无所获。 骂了句娘,准备打道回府,忽然头上两只小鸟唧唧喳喳的,似在闲聊,简旭忽然想起,自己是懂得鸟语的,这些鸟儿老是在湖边停留,会不会知道什么,可惜,自己仅仅能简单的驱使它们,并不能交谈,不过听听也无妨,有丁点线索也好。 那鸟儿站在树梢,那树又好高,他就后悔,干粮吃的一点都不剩,不然喂食鸟儿,贿赂一下,那鸟儿就会飞下来。幸好有笑翁的真元入体,听力增强,虽然鸟儿很小,叫声不大,简旭还是听到一些,但都不成文,好像就是一般小孩子疯闹,胡说八道。 拍拍屁股上的土,回村子。 刚到村子口,就碰见牛子拎着个布袋,急匆匆的过来。 “牛子,哪儿快活去?”简旭打趣道。 牛子垂头丧气的,“还快活,去借粮。” “借粮?你们家断炊了?”简旭又问。 牛子道:“去借上好的白米,我家的米属次货,田家少爷不收。” “田家少爷是谁,他为何要收你家的米?”简旭再问。 牛子道:“田家少爷就是知县老爷的小舅子,我们租种他家的地,去年来收,嫌我家的米不好,就欠着,说好今年收的,现在稻子还没有成熟,就来收了,爹被逼不过,让我去亲戚家借,也不一定能借到。” “他怎么这样没有信用,说好稻子成熟再收的,如何现在就来了,这不是逼人吗,你别去借,带我去见识一下这个人,我和他讲道理。”简旭气道。 牛子就拉他,“你别去,他厉害呢,大家都让着他,这事九爷没说吗,谁不知他田家少爷的名字,那就奇怪了。” 简旭笑牛子憨实,这田家少爷在此有大名,九爷也不至于非得告诉我。 “他是湖西村的人吗?为何大家都怕他?就是知县的小舅子又如何,也得讲道理不是。”简旭道。 牛子道:“当然不是,他在碧水镇,听说住着好大的房子,不过最近他老往湖西村跑。”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最近这田家少爷老往湖西村跑,这是为何?会不会与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这个人,需要认识一下。 他把牛子使劲拽回,任凭他喊。 来到牛子的家,三间茅草屋,仅能遮风避雨,一溜竹篱笆内,几只鸡在满地的觅食,用爪子刨来刨去,却吃不到什么东西。 院子里是牛子的爹,正不停的张望,看见牛子回来,忽然觉得不对,牛子不会这么快就把米借回来的,急忙迎上,看牛子拎着空空的袋子,不禁问道:“怎么,不肯借?” 牛子摇摇头,看看简旭,那意思是他让我回来的。 牛子的爹不懂,还问,简旭道:“是我把他拉回来的,那个姓田的呢,在哪儿,我见识一下。” 牛子的爹见简旭这样大声的“出口不逊”,急忙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人家正在屋子里呢。 果然,屋子里的人也听到了简旭的说话,哐啷,一脚踹开门,那门本来就破朽,那人力道又重些,门板咚的掉了下来,险些把人砸到,那人就更火了,骂道:“田少我在此,哪个混蛋要见识。” 简旭也不气,呵呵一笑,“小舅子,是我要见你。” 那田少觉得简旭说话有些不对,喝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见我。” 简旭道:“我算什么东西,你以后就会知道,现在我问你,当初约好是稻子收割了再交租子,可是现在还没有好,你就来收,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田少道:“这与你何干?滚开。”完全不讲道理,盛气凌人。 简旭见他一再骂自己,一忍再忍之后,终于忍不住,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你再骂一句,我就掐死你。”他这话说的是眼露凶光,恶狠狠的,对付恶人,就得比他还恶。 果然,那田少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被简旭咬牙切齿的一顿恫吓,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敢再叫嚣。等简旭把他松开,他又来了本事,喊了声身边的几个狗腿子,“还不给我打” 主子一声令下,那些帮凶忽地冲上,简旭都没发太大的力道,轻轻一掌劈出,那些人爹呀娘啊的倒地。那田少看的呆了,这人厉害,那手掌都没有碰到人,就打的哭爹喊娘的。知道是高人,不敢再逞强,喊了手下,落荒而逃。 牛子鼓掌叫好,这些恶人被打,他高兴。 牛子的爹却埋怨道:“你这个后生,打了田少,他以后会把罪责加在我们身上。” 简旭理解牛子爹的话,但是刚刚这姓田的欺人太甚,是以自己把持不住,动了怒,为了安慰牛子爹,他说道:“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牛子的爹不是很信,若能处理好,这么多年来,全村乃至附近村子的乡人,就不会受他田少的气了。也知道简旭是好意,惟有叹口气,进了屋子。 简旭明白,要从根上把这颗毒瘤挖出来,才能彻底的让湖西村的人过上好日子。那就需要知道他究竟干了多少坏事,知县是他姐夫又怎样,也许他是背地里做坏事,狐假虎威,而知县并不知悉。就是包庇,我简旭也要整治你们一番,虽然打江小郎急,但碰上不平之事,若不管,内心放不下,毕竟现在自己是天子身份,这脚下的一草一木,每一个人,都是朕的,都得管。 他当皇上有些习惯,入戏太深,竟然拔不出来了。 为了了解田少,他向乡人打听这姓田的底细,大家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一来是怕田少,而来是怕简旭,他在此的名声不是很好,先是被说成是偷鸡摸狗的贼,后来是调戏周家女子的色魔,若不是九爷力保,他还能在湖西村住下吗。 简旭也不为难乡人,就按牛子说的去找,那田少住在离此二十里的碧水镇。简旭也不管天色将晚,反正自己速度快,瞬间即到,先去踩个点,大概看一下也好。 打听好了去碧水镇的路,简旭就出发了,本身就有个“跑”功,再加上笑翁的真元,这“跑”功比先前越发的厉害,二十几里路,眨眼即到。 碧水镇,镇如其名,清秀雅致,比之湖西村,有了几分繁华的味道。从民居到百姓的穿戴,都是好了很多。 简旭拉住一个路人,刚想打听田少的府第,忽然看见一个人从茶楼里走了出来,面熟,仔细一看,是周先生,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月三旬开外的女子,两个人边走边互相对视,脉脉含情的样子。 ***,姓周的偷腥,还说我如何如何不君子,跟上他,抓了他的把柄,也许以后有用。 瞄准了他的背影,简旭悄悄尾随而上。周先生与那女子避开正街,从小路行走,一会儿便来到一个高大的宅子,敲敲门,里面有人来开,露出一个脑袋,简旭又是一惊,此人正是那田少。 周先生与那女子进了宅子,大门咚的关上。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那姓田的分明就不是一个好人,周先生与他在一起,也好不到哪里去,早觉得姓周的有猫腻,他怎么与这知县大人的小舅子混到一起的?那女子又是谁?他们为何进了姓田的宅子?一堆疑问,简旭都想知道,就需要偷窥偷听。 他看看田宅,高大,若是以前,他是望之怯步的,可是现在,他自从吞下笑翁的真元,身体轻灵多了,和野人阿毛玩耍时,也是在林子里窜来蹦去,进这个宅子,应该不会太难。但此时是白天,为了避人耳目,他绕了一圈,想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进去,发现后面有一个角门,这一般都是买菜买柴的下人走的。大户人家,注重门面,前门只走主人和客人,除非是前边侍候主人的管家、和主人近身的丫鬟婆子,否则下人只能从后门进出。 对,就从后门进,推了推,不开,知道里面得插着,可是靴子里的匕首被湖西村的农人搜去未还,门闩是撬不开了,只好从墙上进去。 他向后面退了几步,朝手上吐了几口吐沫,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神佛保佑,我这也是为了湖西村的百姓,嗖嗖的跑起来,然后往上一窜,便上了墙,向墙内而望,是个小小的花园,此时刚好没有人,他又跳了下去,然后一边躲避一边往里面走,琢磨那周先生几个人能在哪里,此时却听见有人说话。 “周郎,你可有些日子没来看我,刚刚在茶楼,奴家未敢贸然相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很动听,却有几分拿腔作调的感觉。 “美人,我如何不着急来看你,只是村子里最近不太平,诸多事务缠身,不得空闲,这不,一有机会我就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这是周先生的声音,简旭听得出。 “不过一个小小的乡村,会有何事?有事就对奴家讲,这方圆百里,没有我家老爷办不成的事,可别憋在心里,闹出毛病来,奴家会心疼的,哎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女子,说的好好的,却在后边突然弄出一句诗来,不伦不类,简旭就想笑,偌大个年纪,谈情说爱也这样没浪漫找浪漫,更何况是**。 谁知更搞笑的在后头,那周先生接道:“身无彩凤一起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与美人,三生缘定,前世未识,来世不知,今生岂可错过。” 然后是一阵无声无息,简旭偷偷的伸出脑袋看去,就在一棵大柳树下,站着周先生与那女子,两个人手握着手,面对着面,眼望着眼,深情的对视、对视、对视…… 简旭就想喊“咔”,表演很到位,样子很搞笑。没想到周先生一把年纪还这样浪漫,不仅整出个婚外情,还这样的唐诗宋词般哀婉、甜腻,自己哄紫絮时都没这样风情万种。 此时又听人喊:“姐姐,姐夫派人来接你回去。”这是田少。 简旭急忙把脑袋缩回,心里思忖,这女子是田少的姐姐,那就是知县大人的夫人,简旭惊奇,知县大人的夫人啊,她居然**简旭再惊奇,这周先生的胆子也忒大了,敢搞知县大人的老婆。 女子轻声道:“这般大呼小叫,太没规矩,我就来。”然后又对周先生道:“周郎,别忘了,你答应给我写一首诗,来记录你我这段千古传奇的。” 周先生哄着,“没忘,最近事情太多,下次,下次就拿给你看。” 女子轻轻“嗯”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飘飘若仙的走了。 此时田少走了过来,“周先生,你和姐姐的事情,我可是大力支持外加极力隐瞒。” 周先生点头哈腰,表示感激,“感激涕零,感激涕零啊,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办好。” 田少哈哈一笑,“这样最好,不然,我姐夫那里,可难交代。”这是恐吓。 周先生又是躬身施礼,“彼此有益,彼此有益。” 然后,田少在前,周先生在后,两个人出了花园,往前面而去。 简旭心里琢磨,周先生要为田少做什么事情?他田少这么有钱有势力,不会去偷几只鸡摸一头猪那么容易满足吧,若是没猜错,他们之间的这个交易,是件大事。 第二十九章当嫁不当嫁 第二十九章当嫁不当嫁 从最初的农人丢了牲畜,到后来的湖怪,到现在发现周先生与田少之间的某种交易,简旭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隐隐感到周、田之间的交易,与湖西村有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然,就无需偷偷摸摸,那田少,还出卖了姐姐来作为条件。(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要抢在他们成事之前击破他们的这个阴谋,简旭打定主意,但是,先从哪里下手呢?周先生为人谨小慎微,很难有突破口,姓田的被自己打过,看见我就一定会防范,所谓专捡软柿子捏,我也如此,哪个柿子软,那当然是田少的姐姐,看她无病呻吟、扭捏作态,像一个蹩脚的演员,真正的表演是无痕迹的,瞅着,小爷我给你示范一下。 打定主意,简旭便去找田家女子,哪里去找,衙门。 衙门的治所就在碧水镇,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但不能贸然就去认识知县夫人,总得有个前因,没有也得制造一个。 天已经黑了,知县也应该下班,想个什么办法能见到那女子?简旭琢磨半天,看她依依呀呀的吟咏,大概是个文学青年,那就投其所好,卖弄一下小爷我的才华,以何为切入,画画还是写诗,画画自己也就是幼儿园涂鸦的水平,若是给现代人看,八成还被说个什么抽象派,或是超现实主义,可是这个时代却不行,再说也无笔墨。 在衙门附近溜达了半天,没有更好的主意,要不就在此卖唱,放在这个时代诗词就是用来歌唱用的,刚好那知县夫人喜欢,可是大晚上的扯着嗓子吼叫,一点都不浪漫,那女子看起来是喜欢“云端漫步”的人。 正费心的想,此时有人咚咚击响衙门口的大鼓,灯火初上,简旭看去,是一个半老不老的妇人,身体却也肥硕,击鼓相当有力,她身后跟着一干人等,大多是家庭妇女之流,不知是给妇人前来助阵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立即,衙门里有当差的出来,叽里呱啦的询问一番,然后把妇人带去公堂,一干家庭妇女就跟着,简旭也就半遮脸面的混了进去。 大老爷一拍惊堂木,简旭吓了一跳,偷眼观看县爷,年纪不到四旬,相貌平平,却也是正气凌然,此时他就糊涂了,这个知县大人怎么看都比那周先生年轻顺眼,为何知县夫人要偷腥?姓周的也不会比知县大人有钱,真是饱暖思yin欲。 “下跪何人?有何状告?可有诉状?”大老爷发问。 堂下妇人跪倒,“回禀县爷,事发紧急,是以无有诉状。” 普通老百姓要打官司,须先递状子,所谓的状子,官方称谓“诉状”,颇似今天的起诉书。这份状纸,要写清案由与事实,一般百姓不识得字,都有专门的“代笔”。递了诉状才能启动办案,这是程序。 这县爷看起来很好说话,虽然没有状子,也开始审案,询问妇人状告何人,因何事情。 老妇突然就扑倒在地,哭天喊地,委屈的不行的架势,“老妇崔氏,嫁为李家妇,现状告儿媳何氏,我儿大郎,尸骨未寒,她就要改嫁,是为不忠,我们老夫妻两个无人侍奉,是为不孝,而我儿三郎,年纪尚幼,无人照看,是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女人,请老爷判她罪责。” 简旭一听,原来是婆婆状告儿媳妇。 县爷立即派衙差去把被告带到公堂。 被告带到,简旭一看,年纪轻轻,也就是二十挂零,衣着朴素,面庞老实,见了老爷翩翩而拜。 县爷喝道:“堂下可是何氏?” 女子又拜:“正是民妇。” 县爷又道:“现在你婆婆状告与你,说你夫婿尸骨未寒,你却要改嫁他人。” 何氏道:“我夫君故去已过一年,如何说是尸骨未寒。” 老妇崔氏在一边吼道:“当初你说要为我儿守节三年,如今刚过一年而已,你就要改嫁,这件事有诸位邻里可以作证。” 围观的那些家庭妇女叽叽喳喳的议论的议论,批评的批评,撇嘴的撇嘴,显然是对何氏的作为一致反对。 何氏看来是个不善言谈之人,被老妇一问,立即闭口不言。 老妇就咄咄逼人,历数儿媳妇的不是,无非是刚刚那套,他们老夫妻无人侍奉,小叔子年纪尚小,等等。 何氏也不敢大声说话,悄声辩解道:“公婆也刚五旬,叔叔却已十八,如何是不孝不仁不义。” 老妇不依,也很健谈,历数古代的贞洁烈女,满口仁义道德,把个儿媳何氏批得是体无完肤。 简旭看那何氏泪眼汪汪,紧咬着嘴唇,也不敢反驳,似有隐情,却又难以启齿,被婆婆的一顿骂,开始啼哭。 县爷被老妇说动,而他本身就是个正人君子之类,饱读孔孟之著,对有违祖宗礼法,僭越道德礼教的人是深恶痛绝,既然何氏你当初说要为丈夫守节三年,如今翻云覆雨,实在是可恶,他对何氏申斥一番,就要下判词,简旭情急,突然走出围观的人群,喊了声:“等等” 县爷和众人都一愣,看向简旭,衙差过来就推,简旭立定,衙差费了好大的气力,却推他不动,又举起棍棒,喝骂道:“大胆刁民,敢来公堂之上闹事。” 简旭道:“在下并非闹事,我只是有几句话要对县爷讲。” 知县看看简旭,昂首挺立,器宇不凡,非一般刁民之态,于是喝退衙差,对简旭道:“你是何人?有何事要对本官讲?” 简旭道:“我不是何人,我讲的话也不给何人听,素闻县爷公正廉明,就来凑个热闹,听了一堂,感触颇深,某有一言,但事关机密,需借老爷的墨宝一用,单请老爷一个人过目。”他虽然心里想骂县爷,嘴上却不敢说,若直接就说你审的什么狗屁案子,偏听偏信,不求甚解,草草了结,那县爷的官面何存,一怒之下,还不立马就判了,这是简旭怕的,所以得迂回一些,看这县爷不似一般的糊涂脑袋,应该能点醒他,不然,说再多恐怕也没用。 县爷又打量他一番,见他说话不卑不亢,态度自若,绝非凡人,就给他个机会,看看他有何话说,便对身边的类似师爷的官吏点点头,官吏立即去取了笔墨给简旭。 虽然何氏言语不多,但简旭看出,她的公公婆婆都很年轻,小叔子却已长大,丈夫也死了一年有余,感情不代表生活,死去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怎能不允许改嫁呢,这是沉重的封建思想对妇女的禁锢,所以,他要帮这个何氏。 简旭想起一个故事,清乾隆年间,一寡妇想改嫁,但遭到家人与邻居的阻挠,她就向官府呈上状子:“豆蔻年华,失偶孀寡。翁尚壮,叔已大,正瓜田李下,当嫁不当嫁?”知县接状,挥笔判了一个字:“嫁” 他提笔,一挥而就,把原来的诉状做了修改:“青春年华,孤夜织麻,翁偷窥,叔油滑,满城飞闲话,当嫁不当嫁?”更加的直白,把事情的程度说的更加的严重。 写罢,递与小吏,小吏接了呈给县爷。 县爷看了一遍,吸口气,思索一番,再看看简旭,点点头,然后大笔一挥:准嫁 第三十章计诱 第三十章计诱 简旭几个字,让案情峰回路转,他正是利用了县爷对孔孟之道的尊崇。(牛文小说~网看小说)这何氏年纪轻轻,也非丑陋不堪,家里有个正值壮年的公公,另有个正值青年的小叔子,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看何氏门里的是非也不会少,不是有扒灰这一说吗,想这县爷不会不懂,你若是不同意何氏改嫁,那才是对孔孟之道的亵渎。 他所料不差,县爷最初对何氏是气氛非常的,认为她不守妇道,丈夫虽不是新死,也不过年余,竟然急着改嫁,所以要判她有罪。可是简旭一行字,让县爷思想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明白何氏正因为恪守妇道,为逃避闲话才想改嫁,所以判了准嫁。 何氏也懵,正被老爷申斥吓的惶惶然时,却因为这个陌生的公子几句话,又递了一个什么东西,竟然被准嫁。跪地叩拜,对县爷千恩万谢之后,偷偷去看简旭,自己根本不识得此人,他因何要帮自己?心下诧异,百思不得其解。 那崔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听说儿媳要改嫁,也不管天晚,就来击鼓告状,本以为凭自己的巧舌如簧,加上邻里这些姐妹的人气,能够胜出,谁知却促成了何氏改嫁的合法化,不禁冤啊冤的喊,寻死觅活的大闹公堂,被衙差哄了出去。 闲杂人等退下,县爷走下公堂,朝简旭拱手,“敢问阁下高名?缘何来此?与那何氏是何种关系?” 简旭还礼,“在下简旭,偶路此地,与何氏并不相识,不过慕大人之名,前来听案,见那何氏面上似有难言之隐,又憨厚朴实,不敢说出,才出此下策。”说完告辞。 县爷挽留,被简旭推辞,他要找的是田氏,是县爷的夫人,不过是偶然碰到何氏的案子,仗义相助罢了。 出了衙门,回到湖西村,暂且不表。 再说县爷,回到内堂还是赞不绝口,对简旭的才智甚为钦佩,夫人田氏过来询问,县爷便讲了过程。田氏直恨自己懒,怎么就错过了这样精彩的一幕。又问这个简旭的人去了哪里?县爷摇头,回答不知。 田氏这个人,有些神经质,自幼秉承家学,饱读诗书,因为其弟弟不学无术,父母就更视她为掌上明珠,可是田氏,书读多了,有些愚,而且偷看了很多才子佳人的段子,就一头扎进去,难以自拔。嫁的县爷,本也是有些才华的,但一心只在仕途,对妻子关心甚少,也不会说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话来哄,更不懂抛电眼,玩深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田氏无意之间认识了周先生,就突然回到了少女时代,重新拾起恋爱的感觉。 周先生才学有限,但风花雪月之事很懂,了解了田氏的喜好,便使劲浑身解数的来哄,喝酒不叫喝酒,叫举头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睡觉不叫睡觉,叫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反正是极尽所能的,搜肠刮肚的,用风光旖旎的、哀婉动人的、意味深长的诗词句子来哄田氏。 就这样,王八瞅绿豆,两个人对上了眼。为了掩人耳目,便去田氏的娘家幽会。这事当然被田氏的弟弟田少知道,以此为要挟,周先生,就和他走到了一起。 田氏就喜欢有才学的男子,只可惜深处闺中,认识的人有限,又恨自己不能像蔡文姬一样,哪怕被匈奴掳去,过一种轰轰烈烈的生活,不似自己这般,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死水一般。 听说公堂之上来了高人,几句话就逆转一个案子,这田氏,就想见识,又侧面的打听了一下衙差,都说此人仪表出众,这让田氏,更加的心痒,但听说人家走了,唯有叹气的份。 第二天,简旭继续往碧水镇,巧的是又看到周先生和田氏两个约会。 这次是在酒楼,不过有田少的提醒,周先生也不敢与田氏出双入对,分开前一个后一个的进到酒楼的雅间。 一见面,田氏就要看诗,昨天说好的,再见面就写给自己。 周先生期期艾艾,犹豫半天,原来是没有写出来,田氏不高兴了,“周郎,莫不是在欺骗奴家?” 周先生急忙解释,“最近太忙,改日一定写。” 田氏气道:“人家为何能在当众之下,瞬间成句,而你自恃才高,这些天了,连一首诗都写不出来,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烦心?”他说的瞬间成句,是指简旭。 周先生叹气道:“女儿即将出阁,却无半点陪嫁,岂不让人笑话,我这十年寒窗,算是无用了。” 田氏轻轻一笑,原来如此,这不难,全部都从我这里出。 周先生高兴的高举双手,作揖道:“佳人厚意,让我汗颜,不觉灵感突来,我就口占一首。”然后站起来,摇头晃脑就要吟咏。 田氏满面含羞,诗还没等念,她先配合,以为是十分的风花雪月,百分的雪月风花,谁知田少匆匆跑来,把周先生叫走。 田氏有些扫兴,一个人喝了几口闷酒,喊了外面的丫鬟,扶自己回去。 刚走到楼下,只见一个人背对着她站着,口中朗朗说道:“……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念了这几句,一个慢转身,回过头来,田氏打了个饱嗝,身子一颤,面上飞桃花,心里大叫:好俊的公子。 此人正是简旭,跟踪周先生和田氏到这里,在外面守了一会儿,见田少把周先生叫走,知道机会来了,就进了酒楼,在楼下坐了,吃饭,没钱,干坐着,怕店家赶,他诡计多端呢,小二过来点菜,他就道:“稍等,我有个朋友要来,十年不见,怎好自己先点。” 小二明白,走开。 这时楼梯上有脚步声,简旭抬头一看,是田氏,急忙摆了一个最迷人的造型,背过身去,然后抑扬顿挫的念了辛弃疾的这著名的一句,让人未见其面,先见其声,给人一种神秘感,再慢慢转身过来。 果然,田氏中招,傻呆呆的站在楼梯上,直勾勾的看着简旭。 简旭知道她在看自己,也不惊慌,慢慢坐下去,再慢慢抬头,面上是淡淡的笑,一双电眼直射向田氏,两下里目光交汇,田氏又打了个饱嗝,扶住楼梯。 简旭朝田氏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起身就走,不能太主动,有时男人太主动会被说成好色,爱答不理又说你冷漠,这样的火候最佳。 田氏急忙追了出来,也不管女人的矜持与羞涩,喊道:“公子留步” 简旭一听,成功。站住,再慢慢回身,语速不快也不慢,声音不高也不低,有几分清高,也有几分随和的问道:“夫人,有事?” 田氏支支吾吾的半天,是啊,有事?没事,两个人也不认识,但没事也得找点事,想了想说道:“适才听公子独坐吟诗,像有心事,奴家田氏,愿为公子排忧解难。” 简旭道:“也无甚心事,只不过流落异乡,内心忧惶。” 听说简旭流落异乡,田氏急忙道:“公子莫愁,所谓相识就是缘分,若有为难之处,还请说出来,不如这样,我请公子去酒楼小坐片刻,再叙说其他。” 简旭心想,这几日在湖西村,没得好吃,一点油水都没有,索性先宰这个婆娘一顿,反正她老公她弟弟都是有钱的主儿。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故作推辞,无奈田氏坚持,简旭就半推半就了。 到了酒楼,又是去了楼上的包间,田氏让简旭点菜,简旭可就不客气了,鸡鸭鱼肉的点了一桌子,然后装模作样的说自己请,明知道田氏不会让他付账。 菜多,又都是难烹调的,就在那里等着。 田氏把丫鬟屏退,然后与简旭眉来眼去,当然,这眉来眼去都是她自己在那里忙活,简旭既已得手,就开始正襟危坐,与一个有夫之妇以这样的心思坐在一起,简旭浑身不自在。不能与她在一起时间太久,不然,使一个无辜的人陷的太深,这本来是自己做好事,就打了折扣,要快刀斩乱麻。 “田家姐姐,”在过去,叫姐姐是尊称,即使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子,为了显示尊敬,都呼为姐姐,女人不会以为你说她老相,简旭道:“姐姐家里都有何人?” 田氏略一迟疑,说道:“奴家嫁给本县县爷为妇,娘家父母早亡,只有一弟。” 简旭就想听她说田少,于是赶紧接道:“弟弟可好,做何行业?” 田氏道:“弟弟很有手段,日子过的很好,田产颇多,这不,又惦记湖西……”说到这里,她停下了,她虽然有些神经质,但并不傻,知道某些话是说不得的。 但就这未说完的半句话,经过简旭的推敲演绎,抽丝剥茧,脑袋里有一个概念,难道,那田少要谋划湖西村的土地? 第三十一章湖怪吃人 第三十一章湖怪吃人 正如简旭所料,田少确实惦记湖西村的土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湖西村,土地肥沃,谁人都知,田少乃碧水镇之人,相距甚近,当然晓得,这几年他费尽心力的弄到手一些,但远远不能满足他贪得无厌的心。谁都知道土地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粮食,是温饱,是银子,是财富,对于田少这样一个不为功名,只图富贵的人来说,多弄土地,多赚银子,才能跻身名流。所以湖西村的土地,他像好色之徒惦记美女一样,寝食难安。 事有凑巧,田少通过姐姐,认识了周先生,知道他是湖西村的人,两下里一来二往,就把话说开了,田少要周先生帮忙搞到湖西村的土地,他帮周先生与姐姐提供幽会的场所。 而周先生,以半百之年,冒险傍到知县夫人田氏,虽然是财色兼收,但是知道好事不会太久,一怕纸包不住火,弄个身败名裂,二怕田氏早晚会腻烦,毕竟年轻的才俊碧水镇不乏其人。 周先生所想的是,要个长久的富贵。自己苦读诗书,到头来只混了个学堂的先生,仅能温饱,其他奢侈之事一概没有。看田少家大业大,又是知县的小舅子,若能攀上这个高枝,才是永久的富贵,于是想把女儿许给田少。 话提出来,田少同意,他也见了周先生的女儿周文君,看她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眉清目秀,也还中意。弄个满腹诗书的先生作丈人,也给他这个不学无术的人撑了面子。就这样,周先生一面和田氏私下里要好,一面琢磨把女儿嫁给田氏的弟弟田少,就是这些个贪图名利的人,做出了这样不伦的事来。 可是周文君是定亲的人,若悔婚,周先生还怕担个坏名声,于是想起了唐琳,他先前在自己这里打工的时候,和女儿眉来眼去的,周先生知道唐琳狗屁能事没有,怕女儿动了真心,就把他辞退了,为了能让亲家主动退亲,周先生就故意自己散步谣言,说女儿和唐琳如何如何要好。 谁知亲家是厚道人,没有被这样的“流言蜚语”吓住,还过来催婚,周先生情急之下,就和田少商议,诋毁自己的形象既然不好用,就反过来,把亲家的形象搞臭,给自己悔婚提供条件,于是两个人密谋,把湖西村的很多牲畜都偷出卖掉,周先生的亲家被设计陷害,也买了一头牛,然后再想办法让湖西村的人知道,说周先生的亲家是贼,告到官府,这样,周先生就可以大义凛然的、义正言辞的去退亲。这个计策田少同意,在乡间牲畜可是值钱的东西,几天下来,他又揣进不少银子。 然而此事还没等去衙门告发亲家,就来了简旭,并且此时周先生自己也丢了东西,他憋气上火,一时没心情顾及诬蔑亲家的事。 原来湖西村丢失牲畜的事情被唐琳知道,他游手好闲惯了,教书也赚不了几个银子,便趁着湖西村乱的时候,一边下手,不过都是鸡鸭鹅狗之类的东西,后来觉得这点小钱不经花,就哄骗周文君去把自己家的翠玉镯子偷了,他卖掉,过了几天潇洒的日子,而周先生,虽然心疼的要命,但以此为由,拒绝了亲家的催婚。 简旭一来,开始周先生没有想太多,后来知道他帮九爷查案子,就想把他赶走,九爷老迈,查不出个结果来,衙门又有田少盯着,可是这个简旭就不同了,老是给人一种危险感。 周先生的想法九爷并不知道,但他老是隐隐不安,觉得湖西村要出大事,然自己年老体衰,放眼一看,村子里也没有能独当一面、出谋献策的人,刚好简旭来到,他觉得这个后生眉宇间有正气,就把查案之事相托付,希望能让湖西村化险为夷。 简旭此时并不知道太多,只从田氏的一句话,揣摩出事情的可能性,好歹把田氏打发,他急匆匆的回到湖西,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对九爷讲了,但省略了田氏,总觉得大男人出卖“色相”是见不得人的事。 九爷听说田少惦记湖西村的土地,吃惊不小,田少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与丢失牲畜没有多大关系,那么牲畜又是怎么回事? 简旭告诉九爷:“再给我点时间,保证不负您老所望。” 九爷感动非常,抬起干瘦的双手,朝简旭拱手施礼。 简旭想的是,既然田少惦记湖西村的土地,那湖里的怪物会不会与此事有关。因为湖西村的土地大多集中在湖畔,会不会是田少为了吓唬村里的百姓,就说湖里有怪物,把大家吓怕,湖边的土地没有人敢去种,然后他就趁机出个低价得手。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简旭又开始注意湖里。他心生一计,我能计诱田氏,为何不能计诱你。 可是还没等他行动,湖西村出了事,在湖边侍弄田地的一个农人,突然的就不见了踪影,湖边只留下他的一只鞋,于是有人说他是被湖怪拖入湖里吃了,而且湖边留下了湖怪一个超大的脚印。 这下子湖西村炸了锅,先前批评简旭胡说的人都开始相信湖里有怪物。 九爷不信,在湖西村住了一辈子,从未听说有湖怪,说不定是那个农人自己不小心掉入湖里溺死,于是叫了几个胆大的后生,手拿叉子等物,去湖边寻找农人的尸体,湖里荷叶密集,根本看不到,要想捞到尸体,必须得下水,可是谁都不敢。 简旭此时却不信了,他就是觉得这是田少的计谋。 过了一天,等湖西村的人再去湖边寻找那农人的尸体时,发现湖边上散落着很多鸟兽的毛、骨,和一个超大的脚印,于是相信,这都是被湖怪吃的,至此没有人敢再去湖边。 简旭把自己的分析对九爷讲了,怀疑是田少故布迷阵。 九爷就问:“那农人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简旭道:“名利之惑,很难说田少不会杀人,然后毁尸灭迹。” 九爷身体颤抖,噗通坐在椅子上,“如此说来,湖西村有大难了” 简旭道:“请九爷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这些恶人得逞的。” 事到此时,九爷唯有把希望寄托在简旭身上。 简旭认真观察,湖西村人心惶惶,个个都远离湖边,甚至住在村西,离湖边最近的人家都要搬走,即使大白天,在村子里行走都东瞧西望的,唯独周先生,依旧的来去碧水镇,和田氏约会,无半点惊惧之色。简旭感觉,这湖怪根本就是田少他们一手策划。于是,他开始筹备,要设计抓捕湖怪。 就在此时,又出事了,湖西村的人结伴去寻找先前丢失的那农人的尸体时,发现了唐琳,他被湖怪吃的只剩下一个脑袋。 第三十二章死之谜 第三十二章死之谜 九爷亲自赶往湖边,又派人去衙门报案。(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等知县来了,验看现场一番,突然发现了九爷身边的简旭,面上尽是奇怪,碍于人多,没有说话。 现场看后,脚印很乱,这几天很多人过来找先前丢失的那个农人,所以看不出什么,那个湖怪留下的超级大脚印,此时也有些模糊。而唐琳,从脑袋处被撕开的样子,整个身子都没有了,胆子小的都不敢看。 简旭经过的生死之事多了,胆子也大,在仵作之后,把唐琳的脑袋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一处有很整齐的割开的痕迹,难道湖怪也用刀?这让简旭心里越发的怀疑。 知县大人询问了一些认识唐琳的人,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是很好,所以说起来就简略得多,不是本地人,半年前来此,在学堂教过书,因为作风问题被周先生辞退等等等等。 又问周先生,说的亦如此。 这时跑来了周文君,她惊恐非常的样子,还没有到近前,就被周先生连拖带拽的带走。 现场看的差不多,知县要走,回过头看了看简旭,简旭装着不认识。 等知县走后,简旭开始合计,这唐琳,大概是来和周文君约会的,他并不知道湖边有湖怪吃人的事,所以才敢来。 接连的出事,湖西村的人们彻底相信有湖怪,甚至连九爷都动摇了。 简旭也琢磨,难道真的有湖怪,若有,却也不怕,我能驱使所有动物,但不知这湖怪是何物种,会不会听我驱使,不过总要试试,即使不听,要是真湖怪,这样害人,就得想办法除掉,要是假湖怪,就得想办法揭穿。 这一夜,简旭失眠了,天一亮,他就对九爷说,要去捉湖怪。 九爷连忙阻止,“我托付你查案不假,但不能害你送命。” 简旭连说不碍事,九爷哪里肯信,就是堵着门不让他走。 为了安慰九爷,简旭心想势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夫。 他把九爷请到屋外,两个人站在一起,然后简旭一提气,等九爷再看时,他竟然站在大门口。从九爷站着的地方到大门口,就是急走,也得几十步,可是一眨眼的工夫,这简旭竟然站在那里,他完全没有想到简旭功夫如此厉害。 厉害是厉害,但简旭是人,湖怪是怪,九爷还是担心。 简旭看看院子里啄食的鸡鸭,从舌根处轻轻发出一个哨音,那些鸡鸭便呼呼的跑向门口,再把哨音一转,那些鸡鸭又呼呼的跑了回来,如此这般几次,鸡鸭跑来跑去,把个九爷看呆了。 “大侠,你可是神人下凡不成?”九爷吃惊道。 简旭笑笑,“我只是学了一些技法,无他,还有很多,今日事急,就不一一展示,只请九爷准我去抓捕湖怪,为民除害。” 九爷虽然见识了简旭的奇技异能,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旦有个闪失,自己赔上这条老命也换不回来这大侠的命,一段时日相处,九爷深深喜欢上简旭,这个年轻人,既聪慧,却又不浮躁,待人厚道。 简旭道:“别指望衙门能把此事解决,所以我不出手,一旦再有人遇害,我们怎能安心,好歹我会些东西,可是这些农人,什么都不会,随时都有危险。” 九爷听简旭一言,想想也是,唯有无奈的同意。 此时牛子跑过来道:“田少来湖西村收地了。” 简旭一惊,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了自己的判断,那湖怪,定是他们所搞的阴谋。他对九爷道:“九爷,事不宜迟,我去抓捕湖怪,你去阻止村民卖地,没了土地,大家以后怎样过活?” 九爷领会。 简旭把牛子叫过,呼啦脱下自己的衣服,告诉牛子,也脱了他的衣服,牛子不明白,抓住自己的衣服不肯。 简旭笑道:“瞧你长的像头牛,心思还挺多,我们两个换装而已。” 听说简旭要和自己换穿衣服,牛子不懂,简旭也不和他解释太多,只告诉他,自己去湖里捉怪,要他配合一下,老老实实的呆在九爷家,不许出门,什么时候自己回来把衣服换回他才可以走。 牛子答应,两个人换了衣服,简旭绕道偷偷去了湖边,九爷去了村东,田少,正带着他的手下在哪里演讲,对着懵懂、惊惧的村民大放厥词。 九爷走上前来,问道:“既然湖里有湖怪,为何田少你不怕?” 田少似乎知道有人会如此之问,说道:“怕,怎么会不怕,可是我念在这里的很多人都租种我的土地,这些年来我也得了不少好处,所以才想把这块就要废弃的土地买下,一来村民们也有点进项,二来,我不缺钱,等几年过后,湖边无人出现,那湖怪不饿死也要跑了,我再种植,可是你们,需要银钱糊口,不卖地,它也是废弃。” 其实田少精明的很,他本来是打算等村民们吓破了胆,没有人再去湖边种植,他就可以捡个便宜,没想这么快的来谈土地的事,也怕人怀疑,可是听周先生讲,这湖西村来了个简旭,到处走到处看,还去湖边看了好多次,怕阴谋败露,就急着赶过来谈卖地的事。 村民不明就里,很多人动摇,就想卖地,被九爷拦住,“如今衙门也来查,相信会很快就能破案,无论是真怪还是假怪,到时便知,一切都还不明朗,就匆匆卖地,不合适。” 村民听九爷讲的有道理,就摇头不肯卖了,田少一见,急忙说道:“先前你们丢失牲畜的事,衙门也来立案,到现在都没有结果,更别说这湖怪,这样一直等下去,等你们的地废弃,再来找我,为时已晚。” 村民又动摇了,嘁嘁喳喳的议论,卖还是不卖。 这时牛子跑了来,本来简旭叮嘱他在自己回来之前不要离开九爷的家,谁知他惦记自家老爹会不会卖地,不管简旭的嘱咐,就跑了出来。听说大家要卖地,他就高喊:“简大侠去湖里捉怪物了,大家别怕。” 这一声把田少吓了一跳,眼珠转动,喊道:“他去捉怪,他有什么本事?” 既然牛子说破,九爷也不再隐瞒,说道:“大家别急,简旭简大侠,是当世高人,已经去湖里捉怪,等把湖怪除掉,我们还可以种地,那湖边的土地肥沃,失去土地,我们何以为计。” 村民听说简旭去湖边捉湖怪,又有了些希望,本来谁都不愿意卖地,湖边的这块地虽然少,很多人都需要租种一部分,但至少这是自己的,所以,打算卖地的又打了退堂鼓。 田少恶狠狠的看了看九爷,知道他在村里的威望高,自己再费唇舌也没用,于是带着人离开。 简旭到了湖边,沿岸走了一会儿,查看了湖怪可能上岸的地方,若是人,自己就有能力来对付他,若是怪,就用自己的异能驱使,两手准备,然后在湖边坐下,等湖怪出来。 可是坐了好久,湖里没有一点动静,这时远远的有些村民在张望,都对简旭捉拿湖怪一事好奇。 又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简旭心想,难道这湖怪怕我,知道我会些手段,上次抓我是因为不了解我,不知道我的厉害?若是如此会思想,那就更肯定这是个人。 继续等,足足一天,湖里毫无动静,简旭唯有回去。 他有些犯难,若以此告诉大家,湖里没有怪,一旦湖怪再出来伤人怎么办?可那湖怪如果知道我去捉他,定不敢出来,当时自己与牛子换衣服,就是怕有人注意自己,现在看来对方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行踪,才不露面,我也不能因此事在湖西耽搁太久,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一旦离开,那湖怪不保不再出来伤人,毕竟现在是人是怪还不确定。 进了村子,简旭心事重重,低头而行,这时从他身边走过周文君,简旭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把她喊住:“周姑娘,你去哪里?” 周文君回过头来,面色憔悴,无力的说道:“去后山烧些纸钱。” 简旭明白,她这是祭奠唐琳,这样不堪的男人,她还如此深情,叫人又气又怜悯。 “你也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活,可是我就不明白,一直都在传湖怪的事,为何你还约他去湖边?”简旭道。 周文君蓦然瞪大了眼睛,“谁说我约他去湖边了?”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这唐琳,是被人陷害了。 第三十三章潜伏 第三十三章潜伏 湖西村的人,都在指望简旭能把湖怪抓住,土地仿佛自己的孩子,谁能轻易舍弃,田少欲低价收地之事,亦因此而搁浅。(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一再的坏自己的好事,田少怒不可遏,知道自己打他不过,但没说坏你不过,毕竟这湖西村和碧水镇都是我的地盘,就不信你一个外乡人能成什么气候,想鹊巢鸠占,想我的位子易主,小子,不来狠的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他心里,开始惦记怎样置简旭于死地。 简旭岂不着急,知道湖怪不会再轻易露面,但小爷我可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抓不着,咱走,在湖西村耽搁已有数日,别说我是大侠,大侠只是传说,还有其他的事等着,我又无千手千眼,分身乏术,并非任何事情都是我管得了的。 简旭过去与九爷告辞,长吁短叹的说了一段愧疚的话,毕竟牲畜丢失的案子未破,湖怪也未抓到,曾经信誓旦旦,这样走有些不负责任,然自己寻妻心切,望九爷体谅,等等。 九爷点头放行,简旭是大侠,也曾亲口答应破案,但毕竟人家是外乡人,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至于湖西村的将来,惟有安于天命。 简旭又去和牛子等人告辞,再与其他乡人告辞,事未成功,走的却轰轰烈烈,众乡人有些不舍有些气,心想你枉为大侠,做事半途而废,连湖怪的毛都没摸着,就溜了,你和唐琳,都不过如此,个个都是凭嘴上几句大话唬人,到头来不过是一团败絮。 简旭看明白乡人的眼神,装着不知,再做一番离愁别绪的叹息,然后大步走了,头也不回。 …………………………………………………………… “什么,那小子走了?” 当周先生把这消息告诉田少的时候,他先是一惊,接着是欢喜的大笑,再接着就是拧紧双眉,表情是一波三折。 “不对,他会这样放弃,看他倒不失为一条汉子,这让我有些不信。”田少有些怀疑。 周先生道:“最开始我也心存疑虑,初见此人,就觉来头不小,言谈举止,淡定又大气,可是这都两天了,他一走便无消息,毕竟他是外乡人,湖西村,与他何干也。” 田少点点头,也是,湖西村也无他半亩土地,天下之人,生而为利,谁都别唱高调,周先生怎样,满口都是之乎者也,面上一副君子之度,做的事情比一般的草民更可耻。好,好极,他走了,我刚好成事,不过为了确保这次万无一失,田少叮嘱周先生,再观察两天,然后来报。 直到简旭走的第五天,周先生颠颠的来找田少:“没有出现,确实走了。” 田少是哈哈大笑,“即使他想回来都来不及了,把村子的四面都安排上我们的人,严密注视那个姓简的,然后,我去湖西村收地。” 田少得意洋洋的往湖西村而来,村民知道他来收地,本不想卖,但简旭走了,湖怪虽然这几天都没有出来,但不能保证以后都永远不出来,左右为难。 田少还是那番威逼利诱的话,不卖,等湖怪再出来,你们来找我磕头都不好用。 村民犹豫,也心怀侥幸,这几天湖怪没有出来,说不定是跑到别处去了。 田少一声冷笑,这时跑过来一个人,口中高喊:“不好了,不好了,湖怪出来了” 众乡人大惊失色,田少却并不惊慌,仿佛一切都是掌握之中,为了证明此事是真,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众乡人既好奇又不敢,田少道:“我们可以远远的看着,那湖怪即是湖怪,就不会在陆地上走的太远。” 众乡人听他说的也有理,再说以前都是听说有湖怪,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这次刚好证实一下真假,几个胆大的后生,从家里拎着锄头、叉子、铁锨之类,随田少往村西而去。 到了村口,就能远远望见湖,只见湖面似有东西翻上翻下,因荷叶荷花密集,无法看清,而谁也不敢靠前。 田少却是并不害怕的架势,催着大家和自己再靠前看,他只想证实湖怪是真实存在。 大家胆战心惊,再稍稍靠近一些,又往高处站了,牛子更是好奇加心急,爬到一棵大树上,也想看得清楚些,只听他喊道:“有两个湖怪,他们正打架呢。” 什么,两个湖怪?众人一听,娘啊一个都已经无法活命,两个,这是要灭了湖西村。 田少一个激灵,眼睛瞪起,不对,哪里来的另一个湖怪,喊了自己的手下,“跟我走”急匆匆跑向湖边。 众乡人看田少去了湖边,也都蠢蠢欲动,人多,胆子就壮。 此时九爷从村里踉踉跄跄的赶来,对众乡人道:“大家跟我走,简大侠在捉湖怪,我们去帮忙啊” 九爷一言,大家先是一愣,简旭不是走了吗?接着是一阵高兴,原来他并没有走,是在暗地里捉湖怪,既然那是简大侠,乡人就少了害怕,跟着九爷,来到湖边。 简旭当然没有走,做事半途而废,不是他的风格。为了能让湖怪放心的出来,他才使诈,装着要走,而是偷偷潜伏在湖边。反正自从闹湖怪,这湖边已经没有一人敢来,简旭往树丛里一藏,身边放着一点干粮和水,他早已准备,怕湖怪心眼多,不会轻易出来现身。 然这一等就是五天,他完全没料到会这样久,干粮在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吃光,又露宿野外,身体极需补充营养,想夜里偷偷潜回村子,找九爷弄些吃的,又怕被对方盯上,一旦露馅,就会前功尽弃。忍,再忍,不能出了树丛,他知道对手厉害,预感到那丢失牲畜和湖怪杀人,这一切都是在精密的设计之中。 忍到第五天,简旭站起来时,眼前金星乱窜,腿发软,支撑不住,噗通,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湖面上哗啦一声响,简旭侧过脸去观看,一个庞然大物跃出水面,他心里一阵激动,娘的,总算把你等出来了,人顿时来了精神,忽地从地上跃起,飞身扑向湖边,然后扑腾跳到水里。 那湖怪见有人来,又故技重施,先是张开血盆大口吓唬,谁知简旭根本不怕,那寒冰洞的巨蟒比你可怕多了,小爷不也是把它给收服。 湖怪又挥舞巨形的大爪前来抓简旭,简旭往水里一沉,湖怪扑了空,它身体大,笨拙,简旭再从水里钻出,照着湖怪的脑袋就是一拳,湖怪晃了晃,反身来扯简旭。 若是换了平时,简旭对付这个湖怪,应该是绰绰有余,但他饿了多日,身体发虚,全凭一股正气,来战湖怪,他知道这湖怪力气大,也不硬来,仗着荷叶的庇护,东一下西一下的躲避,然后突然袭击。 打了那湖怪几拳,就想把他打昏抓活的,因为简旭知道,这湖怪只是个走卒,他背后有主谋指使,抓了他去指证主谋,才能连根拔起。 无奈劈风掌在水里施展不了,那湖怪也还有些手段,简旭和他周旋,两下里撕扯到一起,简旭喊道:“你***,做出这等恶事,当心你生儿子没**。” 湖怪突然开口说话:“死到临头你还骂。” 简旭一听,果然是人,更骂了,“死到临头的是你。”说着,腾出一只手,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照着湖怪就猛然一刺,那湖怪啊的一声惨叫,血涌出身体,水面一片通红,他松开简旭,就想逃命。 简旭本来不想杀他,但自己体力不支,怕一会儿死的是自己。他见湖怪钻进水里,也扎进水里去找,找了半天,湖里荷、水草太多,纠缠难行,体力越来越差,就往湖边游去,反正他中了自己一刀,也坚持不了太久,不出来,就是死路一条。 他游到湖边,趴在那里休息,此时九爷也带着人到了,都看出是简旭,大家急忙过来。 简旭对乡人道:“大家不必害怕,湖怪是人假扮,他中了我一刀,就快死了。” 众乡人一听,什么,湖怪是人假扮,一下子就没了惧怕,又听说中了一刀,往湖面看看,果然有一块水是红色。 九爷高喊:“是湖西村的汉子就去下去把湖怪抓上来” 九爷一声号召,又知道湖怪是人假扮,牛子带头,扑腾跳到水里,接着是扑腾扑腾的往里跳,水边长大的人,水性都好,跳下去十几个,不需片刻,便把那湖怪从水里揪出,岸上的人都开心的喊叫起来。 把湖怪弄上岸,血还在往出冒,简旭不想自己杀人,对九爷道:“有没有草药能止血?” 九爷哼了一声,这样的人,死了也罢,他也杀了几个人,死有余辜。 湖怪开口说话,伤口疼痛,语音颤抖,“人不全是我杀的,求、求你们快救救我,不然我死了,你们什么都别想知道。” 九爷是故意激他,想让他招供。 田少突然过来道:“你这个恶魔,杀了乡人,还想我们救你,去死吧。”说着拔出身边手下的腰刀就刺向湖怪。 第三十四章 捉放曹 第三十四章捉放曹 简旭的武功,都是单招出奇制胜,并没有学过何种套路,空手夺刃更是不能,但他费尽心力的抓了湖怪,不会让他轻易的死,是以急忙伸出右掌就想劈向田少,还没发力,田少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地,然后有人高喊:“公子” 简旭抬头一看,欧耶心里顿时一热,是伊风、赛诸葛、淳于凤、麻六、红姑、薛三好、张埝、齐小宝。(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众人奔向简旭,田少趁机逃跑,来了这么多,看样子都是大侠级的人物,打是一定打不过,跑路为上。 来了他们,简旭心里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也有了指望,噗通往地上一倒,昏迷过去,怎么回事?饿的。 九爷知道是简旭的家人或朋友到了,连忙叫大家把简旭背起回到村里,把湖怪也带着。 喂了几口水,简旭才慢慢醒来,摸摸红姑的脸蛋,打了一下麻六的脑袋,攥攥薛三好的手,大家互相都笑,那感觉,特别亲。 红姑早已熬好了粥,简旭吃了半碗,有了些力气。没时间讲自己的故事,简旭告诉九爷,要把湖怪押送到衙门,请知县大人审问,抓是咱们抓的,但具体定罪,必须经过官府。 九爷同意,押送人的事情也不麻烦众乡人,伊风几个押着湖怪,护着简旭,后边跟着乡众,呼啦啦往衙门而来。 再说田少,跑回去之后,和周先生两个商量,那扮湖怪的人定会出卖自己,杀他灭口没有成功,现在唯一的就是从姐夫县爷那里下手,于是命人请来田氏。 田少和周先生两个人,跪倒在田氏面前,痛哭流涕,再隐瞒什么,于事无益,把事情的前后都说了一遍。田少的意思是,自己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姐姐生活的好点,毕竟父母不在,照顾姐姐是他的责任。周先生的意思是,自己虽然学富五车,但两只袖子里灌的都是清风,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以富贵的生活,所以才想出这样的计策,把湖西村的土地霸占,留给田氏做为定情信物。 田氏先是大惊失色,知道弟弟惦记收购湖西村的土地,但绝没有想到会是用这样的手段,气的大骂,可是骂够了,转念一想,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一旦那湖怪说幕后主使是田少,死了几个人呢,弟弟恐怕就要被斩首,爹娘临终之时托付,姐弟俩要相依为命,而弟弟,是田家唯一的根苗,斩了,田家就断了后,她田氏,就是列祖列宗眼里的千古罪人。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这可不行,没了弟弟,自己孤单单的,指望谁,指望那个不冷不热的县爷丈夫吗。 再看周先生,虽然没有那个“我看青山多妩媚”的简旭年轻英俊,但人家天天哄着自己,那个姓简的,一顿饭之后,就人间蒸发,空留这一句,让田氏彻夜怀想。 总之,这两个,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一个都不能死。 “可是,你要我怎么救你?”田氏为难,就是丈夫念在夫妻情分,给自己面子,但人命关天的事,他县爷也不能只手遮天。 田少以为姐姐怕县爷姐夫六亲不认,道:“姐姐,若姐夫抓我审问,我就抵死不承认,然后你再和姐夫闹。” 田氏还是担心,“他也未必能听我的。” 田少眼珠子一转,坏水腾腾往上返,他的计谋多了,一抓一大把,说道:“姐姐,姐夫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你就说你怀孕了,有了他的骨肉,他就不敢惹你了。” 田氏道:“可是,可是我并未怀孕。” 田少道:“这好办,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找个郎中,前去给你把脉,到时姐夫不得不信。” 田氏还是担心,“这能行吗?” 田少道:“先保住我的命,以后的事情,我一定想办法解决好。” 田氏本无多少心机,生活上丈夫关心又少,全仰赖这个弟弟,见弟弟说行,那就行吧,只等升堂问案。 没有想到,简旭这一伙人行动非常快,一行人,押着湖怪来到县衙,赛诸葛一路之上,就在车中把状子写好,递了上去,县爷听说抓到湖怪,也很高兴,立即升堂。 把湖怪推到大堂上,惊堂木拍响,湖怪不得不把整个事件都招了出来。幕后主使就是田少,他为了能够得到湖西村的地,故意找他假扮湖怪,吓唬乡人。那天刚好简旭在水中游泳,偷听周文君和唐琳的谈话,湖怪就先拿简旭下手,刚好湖边有周文君在,也让她做个见证,把简旭弄死,周文君回去一传播,大家就不敢再到湖边去,谁知被简旭逃跑。 那个死了的农人之所以没有尸体,是因为他根本不是湖怪杀的,而是田少找人把他杀了,再把他的一只鞋丢到湖边,造成湖怪吃人的假象。 第三个是唐琳,是田少找人骗他,说周文君在湖边和他约会,等唐琳去了,湖怪就到岸边把他拖入湖里溺死,然后割开他的脑袋,为了不被发现是人为,就硬生生的撕开,把他的身体埋到一处,脑袋留在湖边。而田少杀他的目的,是因为周文君一直和他来往,而周文君,是周先生许给田少的。田少一开始为了能够让周家顺利退婚,对周文君和唐琳来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后来,闭不了,湖怪看见周文君和唐琳亲热,这对于作为男人的田少,作为地头蛇的田少,再也忍不下去,便动杀机,反正出了事有湖怪担着,湖怪吃人嘛。 湖怪说完这些,县爷自是非常惊骇,只知道小舅子整天琢磨发财,也确实很无赖,但没想到他竟然敢杀人,叫人把田少带到,当堂审问,田少矢口否认,称并不认识湖怪,都是有人气他富贵,着意陷害。 再传周先生,也不承认把女儿许给田少,女儿早许给东村的郭家,而且即将完婚。 简旭知道他们会如此,但人证在,岂是你抵赖得了的,他从旁提醒,叫湖怪把他们来往的更多的细节讲了一遍,虽然田少还是睁着眼说瞎话,不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就看知县大人如何判决。 那县爷果然可以,把惊堂木一拍,三言两语,做了结案陈词,田少,被打入大牢。 大快人心,皆大欢喜,简旭等人回到湖西村,就准备和九爷告辞,然后继续南行,打江小郎。 九爷命人杀鸡宰羊,给简旭几个践行。 简旭夹起一个鸡翅,等等眼睛眨巴眨巴,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些农人丢失的牲畜还未查清,被抓住湖怪乐昏了头了,既然答应了这些人,就要一查到底,所以,还是不能启程。 就在此时,有人过来说,田少,从大牢里出来了。 简旭手一抖,筷子一松,鸡翅掉了下来,麻六在一边伸手接住,放到嘴里啃,“多大点事,看把你急的,交给我好了。” 出来了?简旭啪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看那县爷长了一副人样,原来也是个徇私舞弊的昏官,朕……”当皇帝上瘾,口头语溜达出来了,急忙改口道:“真是气死我了,他县爷给我来了出捉放曹,是何居心。” 赛诸葛见简旭发火,怕气坏了龙体,急忙宽慰道:“公子不必着急,先了解一下事实,然后对症下药。” 简旭看了看赛诸葛,道:“二先生,你手段多,开副药方,毒死这些恶人。” 赛诸葛微笑点头,然后在齐小宝耳边低语几句,齐小宝匆匆吃了口饭,往碧水镇而去。 九爷仰面长叹,“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赛诸葛、伊风几个,急忙去看简旭,怕皇上不发火,也会上火。 简旭果然气的不再吃饭,麻六把脑袋伸到简旭耳边,简旭急忙后躲,“你刷牙不刷牙,口臭。” 麻六气道:“嘿,我是好心,等我替你出了气,你就说我口香了。” 简旭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麻六道:“大概的事情你都对我说了,我有良计,买吗?” 简旭哼了一声,“有话就讲,有屁就放,拽什么。” 麻六把嘴巴放到简旭耳边,简旭又想后退,被麻六一把按住脑袋,“这样……” 简旭一听,妙“六儿,几天不见,脑袋开窍了,被红姑打的吧,行,你的事我包了。” 麻六嘿嘿一笑,“互惠互利。” 晚上,齐小宝把打听到的消息向简旭禀报,原来,今日刚审完,县爷的夫人田氏就去大牢里闹,还当场昏倒,救回去之后,请了郎中把脉,原来是有喜了,这下可高兴坏了县爷,往四十上奔的人,没想到中年得子。 那田氏就以此为凭,不停的闹,说县爷要是不把弟弟田少放了,她就自杀,一尸两命。县爷害怕,可又不敢枉顾法纪。那田氏就说了,并无谁亲眼看见是弟弟指使湖怪杀人,都是那湖怪一人之言,就算那湖怪曾经是弟弟的手下,难道就不可以有个卖主求荣的,他这是卖主保命。 县爷虽然知道这个理由太牵强,但田氏举着拳头对着自己的肚子,“你,放不放,是我弟弟死,还是你儿子死?” 县爷无奈,只好先放了田少。 简旭一听,非但没有生气,还乐了,“六儿,几天不见,你不仅脑袋开窍了,还未卜先知,你的计策,和这件事,对头” 第三十五章将计就计 第三十五章将计就计 麻六的计策是,既然那田少和周先生是一伙的,田少的很多事情他一定知道的最详细,就把他整治一番,严刑逼供也好,屈打成招也好,不管了,总之就是要他说实话,要他把田少干的缺德事都说出来。(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就乐了,自己怎么把这个不软不硬的柿子给忘了。 然后和赛诸葛又商量一番,先前齐小宝探听到的消息,是因为田氏从中搅乱,才把田少放了,那怀孕,百分百是假的,不早不晚的此时说出来,定是为了要挟县爷来就她弟弟,那么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们自己显形,具体细节都策划好了,行动。 简旭交给伊风一个任务,去那个田氏经常去的酒楼,吟咏几句“但愿君心似我心”之类的句子,然后等田氏约你吃饭。 伊风犹疑着:“这……公子,能否换个人,这样的事情,小人实在是不在行。” 简旭道:“麻六在行,他那副德性,田氏能看好吗,人家老周是老点,但人家够味,麻六就是一个刚出土的文物,值钱是值钱,但没什么看头。” 伊风还是为难,赛诸葛道:“公子,依我看,还是淳于姑娘去合适,一旦有变,她是女人,好应对。” 伊风感激的朝赛诸葛抱抱拳,谢他替自己解了围。 伊风这个人,典型的大男人,谈情说爱,都是硬邦邦的,心里早惦记淳于凤,可是到今日也没有张口表示。 简旭想想,也是,看看淳于凤,依旧男装,飒爽英姿,就你了。 ……………………………………………………………………… 田少狐假虎威惯了,这里山高皇帝远,何时都是我姓田的地盘,还真没把简旭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出了大牢也不避讳,依旧的该怎样怎样,在街上耀武扬威一番,给碧水镇的百姓看看,这里,是我那个县爷姐夫的地盘,他就是土皇帝,我就是国舅。 田氏见弟弟平安出来,也就放心,也是依旧的该怎样怎样。但周先生鬼精,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便不再来碧水镇,老实的呆在学堂念他的“子曰”。 自从得知田氏怀孕,那县爷的态度是极速逆转,言语温柔多了,平日里问候多了,让田氏有些受宠若惊,这长期不冷不热的两口子,突然温存起来,好似新婚。她在屋子里反省一阵,以后,要不要和那些男人断了来往,虽然都是谈谈诗说说爱,并无越雷池半步,但这不是一个良家妇女做的。 她在那里下了决心,痛改前非,努力真怀孕,然后把自己的一肚子学问传给自己的儿子。 就在此时,丫鬟进来送了一封信,看笔迹是周先生的,说约她去酒楼。 田氏犹豫,去还是不去,刚刚决定不再来往的,心里还是有些痒痒,就像戒烟,闻到烟味,还是有些馋。最后决定去,但不是和他幽会,而是去说明,两个人从此即是陌路,不再来往。 收拾停当,带了丫鬟赶往酒楼。 还没到饭口,人不是很多,进了酒楼就要上楼奔包间,忽听有人诵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 田氏就像听到了和情人约会的暗号,这一句念白犹如天籁,立即转身去看,就在大堂里,有一个年轻的公子,身材修长,模样俊俏,正坐在哪里自斟自饮。 田氏楼也不上了,慢慢退回楼下,来到那公子面前,说道:“公子有心事?” 这公子,正是淳于凤,是简旭安排的楔子。 见有个女人问,按简旭之前的介绍,淳于凤知道这差不多是田氏,装着苦笑一下道:“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田氏打了个饱嗝,一下子定在那里,手捂心口,这个,比那个简旭更清秀,说话的声音更动听,就不明白了,老天因何这样待我,世上竟然有这么多的好男人,却一个都没让我遇上,现在是遇上了,却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淳于凤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田氏坐了,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是田家姐姐吧,你在碧水镇,很有名气。” 田氏心花怒放,怎么,我还有名气,难道,这位公子是慕名而来的?她用绢帕掩着脸颊,故作害羞。 淳于凤又道:“能和姐姐相对畅饮,是何等欢愉的事,只是姐姐的名声不太好啊” 田氏正美呢,听淳于凤突发此言,脸上立即收了笑,问道:“公子这话是何意?” 淳于凤道:“谁人不知你和那湖西村的周先生往来,若被县爷知道,一纸休书,难道你放着县爷的夫人不做,一个人终老一生吗。” 田氏心里惊慌,怎么这件事这个人都知道了,看来真是传出去了,淳于凤的话让她胆颤,一县之长的夫人,那是多少人羡慕的,怎么会为了一个先生而断送呢,她看了看淳于凤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此事?” 淳于凤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人都知道此事了,那周先生,为了显示自己的壮心不已,竟然把你和他的事情说了出去,夫人啊,你现在可是怀孕呢,别被县爷来个滴血认亲,那可就臭名远扬了。” 淳于凤的话,都是简旭教的,为的是吓唬田氏,然后按着他设定的计划走。 田氏并无什么心机,听淳于凤一言,果然害怕,这时丫鬟用手扯扯她,原来是周先生到了。 淳于凤急忙把脑袋转向一边,端起酒杯对旁边座位上的一个食客道:“兄台,好久不见。” 这是她为了躲开周先生,那食客看看,不认识,也许都是这间酒楼的常客,说不定何时见过,也就端起酒杯打哈哈道:“好久不见。” 田氏在周先生进了包间之后,也随后上了楼,周先生一句“美人”喊出来,就想拉着手亲热,却被田氏指着鼻子骂道:“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我?” 周先生懵了,“美人何出此言?” 田氏道:“如今整个碧水镇都知道我与你的事,这要是传到我家老爷那里,你让我如何交代。” 啊周先生大惊失色,她田氏怎么向县爷交代他不管,他怕的是自己没法交代,别为了赚几百两银子,脑袋不保,本来这几日不敢再与田氏幽会,谁知接到她一封信,说有要事相商,他才匆匆忙忙赶来,没想到是被田氏责问,赶紧说道:“至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我与你怎么了,我家里有妻有女,我从未对你动过心。” 他这一句,是想把自己剔除,把自己抖落得干干净净。 谁知田氏听来,就是他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始乱终弃的意思,气道:“难道我放着好好的县爷夫人不做,愿意和你私通吗,都是你百般哄我,才发生了这样的事。” 两下里继续争执,简旭等人,就在这个包间的隔壁,因简旭吞了笑翁的真元后,听力骤增,他稍一运功,这里面讲的话他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觉得差不多了,等县爷来到,好戏才能真正上演。 这时,那县爷果然急匆匆的感到,就在刚刚,衙差来报,说夫人田氏在酒楼昏倒。这其实是简旭花了一大锭银子,买通酒楼的小二做的,小二不敢,怕县爷知道此事并非真实之后怪罪,简旭告诉他,等县爷来了,我就真弄个女人昏倒,到时你就说你看错了,是关心夫人。 小二还是有些不敢,但看看简旭手里的那锭银子,差不多是自己半年的工钱,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于是咬咬牙,去了衙门禀报衙差,谎称田氏在酒楼昏倒了。 县爷进来之后,刚好看到楼梯口守着的丫鬟,他以为丫鬟是在等他,其实是田氏安排她在那里望风。 丫鬟见县爷来了,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就想跑进去禀报夫人,谁知县爷喊道:“夫人怎样?因何昏倒,是不是动了胎气?” 丫鬟见县爷问自己话,只好站住,也不知该说什么,胡乱的点头。 县爷来到包间门口,就要进去,此时里面喊道:“你和弟弟,串通起来骗县爷,还骗我,你们弄个湖怪出来骗人,还杀了那些乡人,又偷了农人的牲畜,害得农人无法耕种,你这样的坏人,还妄称君子。”所谓打人无好手,骂人无好口,而且打仗一般都是越骂越气,越骂话越多,这是田氏,她和周先生理论一番之后,气的揭底。 周先生也气,冷笑道:“这都是你的好弟弟,无论偷农人的牲畜还是弄个湖怪还是杀人,都是他一手策划,你也别这样气,等我女儿嫁给你弟弟,咱们还很亲。”他的意思是,咱以前是相好,咱以后是亲戚。 田氏还没有说话,门“嘡”的一声被县爷踢开,原来这两个人果然杀了人。 田氏一见县爷,以为自己被捉了奸,吓的登时昏倒。 县爷急忙喊人来救,刚好简旭和赛诸葛等人在别的包间藏着,听说田氏昏倒,不知是真是假,怕又是她耍的手段,听那县爷不停的高喊:“夫人,夫人你醒醒,你不要吓唬我。” 简旭觉得这不像是演戏,急忙带了人过去。 “县爷,我这位先生,懂医术,让他给夫人看看。”简旭对县爷道。 县爷一看,认识,也来不及想太多,看看赛诸葛,一副真诸葛的样子,也就信了,点头答应。 赛诸葛给田氏把脉,然后朝县爷抱拳:“恭喜县爷,夫人是有喜了,因为惊吓昏倒,不碍事,喂些水就可以醒来。” 县爷道:“我知道夫人怀孕之事,那她没有伤到哪里吧。” 赛诸葛摇摇头,“无碍,母子平安。” 简旭看看赛诸葛,心说真的假的,那田氏先前说怀孕定是为了要挟县爷,你怎么顺着杆子往上爬。 县爷听说夫人没事,忙命人拿来温水,喂下几口,田氏幽幽醒来,只听耳边有人道:“夫人已经怀孕三个月,请县爷要照顾好她,这段时间,是很危险的。” 田氏以为自己在做梦,怀孕是假的,怎么又说是三个月了,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看县爷,又看了看简旭等人,还是懵,不知这些人为何都在,演的是哪一出。 县爷见夫人醒来,忙叫人扶着出了酒楼,自己的轿子就在门口,赶紧送回去府里。 周先生眼睛斜溜着这些人,想偷着跑,被伊风堵住。 简旭把赛诸葛拉到一边,“那田氏,真怀孕了?” 赛诸葛道:“回公子,是真的。” 再说田氏回到府里,问丫鬟,在酒楼,那个长胡子的先生说我怀孕,可有此事? 丫鬟道:“夫人,是有此事,夫人你真的怀孕了,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要做娘了。” 田氏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真的怀孕了,先前为了救弟弟,才找了个假郎中来,其实连把脉他都不会,就胡乱说田氏怀孕,无非是为了银子,现在自己却是真怀孕了,这让她不禁喜极而泣。 县爷过来探望夫人,亲自端了红枣粥,“夫人,以前都是我不好,忙于公事,忽略了夫人,从今后我一定会加倍偿还,弟弟的事,毕竟杀了人,谁家的爹娘死了儿女不心疼,谁家的女人没了丈夫会不难过,你现在也是做娘的人了,体谅一下。” 田氏摸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就有了做娘的感觉,对县爷的话,也能理解一些,“只是,弟弟一直都很照顾我。”她还是心疼田少,毕竟那是她的亲人。 县爷道:“你有我呢,有儿子呢,将来照顾你的人是咱们的儿子,再说,我会向上面求情,给弟弟一个轻判,若是我为此徇私枉法,被上面责罚,丢了官是小,丢了命,你和儿子将来怎么办。” 田氏本来耳根就软,听县爷这番开导,也想通了。 于是,田少被重新抓捕,关进大牢,当然,周先生也跑不掉。此案真相大白,县爷命人搜了田少的财产,按农人丢失的牲畜来赔偿,湖西村的村民,敲锣打鼓的庆祝,最感谢的当然是简旭,把他奉为真神一般。 简旭总算了了心事,答应人家的都一一兑现,就要真正离开,此事县爷来请,把简旭邀到府里,摆了酒宴,然后撩起衣襟跪倒在地,还没说话,把简旭吓了一跳,他给我跪,难道是知道我是皇上? 第三十六章简公村 第三十六章简公村 简旭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县爷,“大人,你这是何意?” 县爷起身,又拱手施礼,“若非简公子,这桩案子,本官就会纠缠其间,进退失据,左右为难,放,也不是,抓也不是,放,一旦上面知道,不死,也丢了官,抓,被贱内哭闹,又怕伤了她身体,其实本官知道,里里外外的这一切,都是公子辛勤所为,简公子就是本官的恩公,是以,本官才要跪拜。(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县爷一番话说完,简旭呼出一口气,放心,还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心想这县爷嘴上不说,肚子里有干货,对整个事件明白的很。其实也没想他如何明白,能圆满解决,简旭就已经很高兴。 别了县爷再别九爷,从京城出来也有一段时日,再耽搁就无法在那新皇回来之前,把一切都做好,然后交差。 湖西村全村出动,集体为简旭送行,简旭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周文君,在淳于凤耳边低语几句,淳于凤领会,过去把周文君拉到一边,苦心规劝,女人这辈子,找个知道疼你,包容你的男人不易,郭家后生,不计较周先生身败名裂,不计较她和唐琳的闲话,依旧要娶她过门,这样的人家,难得。 周文君边听边点头边哭,对自己所做所为的悔悟,忽然抬头看看淳于凤,心说你个大男人,管这些婆婆妈**事? 淳于凤看懂了周文君的奇怪的目光,她把头上的帽子摘下,一头如瀑的秀发滑落下来,微微一笑,尽显女儿的娇态。 周文君又是一番吃惊,这女子,穿了男装是百般的英俊,穿了女装,定是千般的俊俏。 九爷来到简旭面前,拱手施礼,“简大侠,我有个想法,想与大侠商量。” 简旭心道,别又让我破什么案子,江小郎,恐怕对我翘首企盼呢,心里担心,面上不露,说道:“九爷,你我之间,有话尽管讲,无需客套。” 九爷道:“湖西村,若非大侠出手,怕是劫难深重,现在乡人重新过上了安宁的日子,并且没了田少以后的滋扰,湖西村的百姓,都尊大侠为恩公,所以,经过商量,我们一致想把湖西村更名为简公村,为的是纪念大侠对湖西村百姓的恩德。” 简旭还没等说话,麻六在一边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老大,这回你可真成了名人了。” 简旭瞪了他一眼,然后对九爷说道:“九爷,我所做的,都是举手之劳,也是我和湖西村有缘,漂泊到此,偏巧碰上这等事情,至于把湖西村更名,这让在下实在是汗颜,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哪里就有什么恩德。” 九爷道:“实至名归,不说其他,单单是在那湖边潜伏五天,非一般人能为,恩公的毅力和坚韧,是湖西村的榜样,等以后湖西村的娃长大,定要告诉他们,湖西村更名为简公村,是一件千古荣耀之事。” 简旭还想推辞,赛诸葛道:“公子,既然湖西村的人们有这个心,公子就不必推辞了,若一再拒绝,倒让他们不安了。” 简旭想想也是,遂说道:“谢谢湖西村百姓的厚爱,我会以此为鞭策,不负天下,不负苍生。” 九爷满面含笑的的看着简旭,这大侠,志向何其远大啊 离开湖西村,不,应该说是简公村,简旭一伙,往南而行,本来已经到了楚南,被野人阿毛扛着,向北而来到这里,这变相又耽搁了些时日,大家一路急行,只求不要再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路上,简旭悄悄问麻六,为何不见了江小扣?在他们刚来之时,简旭就已经发现少了她,只是当时被诸多事务缠身,没有来得及问。 麻六哦了一声,“忘了告诉你了,江小抠见你失踪,就丢下一句去找哥哥,便走了。” 简旭知道江小扣人小鬼大,在江湖上闯荡惯了,却也不是很担心,又问了麻六等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麻六说,城里都在传,说一个野人,扛着一个年轻的公子横穿县城,那可是一大奇观,所以都在讲,然后我们调查一番,知道这野人来自杂耍班,又去杂耍班问,花了两大锭银子,人家才告诉野人是这个山里的,于是我们就寻了过来,大家又传闹什么湖怪,于是我们又找到湖边,刚好碰到你。 简旭知道,这之中的故事远比麻六说的复杂艰难,不过能够相聚就好。 麻六又问起简旭失踪之后的事情,简旭大概的讲了一下,麻六大惊,直埋怨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应该带着他。 简旭苦笑,现在说来都是传奇故事,当时不知道有多惊险多害怕。 闲话不多言,这一日来到了两湖交界处,简旭知道江小郎都传是湖广人,具体是哪里人,没有人知道,他幻化无常,家室隐秘,经常活动的地方便是湖广云贵之地,之前派兵围剿均未能成功,就是江小郎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想找到他,很难。不过简旭感到,此时离江小郎应该是越来越近,也应该倍加小心,还要因地制宜,想出一个好的策略,把他引出来,才能把他制服。 行路到中午,天气闷热潮湿,人也昏恹恹的,想找个地方打尖住店,放眼望去却是青山迤逦,并无村镇。又走了一段,来到一水边,赛诸葛道:“此水叫洗马河,河对岸是巨崖岭,岭下有个镇子,叫巨崖镇,可以投宿,蛮烟瘴疫,险境丛生,以后,我们需万般小心。” 简旭举目观瞧对岸,山崖高悬,果然是诡异险峻,又佩服赛诸葛,足不出户的一个人,却知天下事,连这么个小地方,他都能准确的叫出什么岭什么镇。 “那就过了这个洗马河,然后去巨崖镇投宿。”简旭道。 赛诸葛应声是,然后和薛三好等人去租船只,伊风、淳于凤片刻不离简旭,这里的环境越来越复杂,大家都分外紧张,毕竟有个皇上在,若出了事端,无法向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交代。 赛诸葛等人寻到船只停放的地方,有一只,负责在岸边摆渡。此时静静的停放在渡口,船家在船舱里打瞌睡,今日客人稀少。 赛诸葛喊醒了船家,是一个年仅六旬的老者,看看赛诸葛,知道有生意来了,揉揉眼睛,下了船。 “过河?”老者问, “正是。”赛诸葛答。 “每人五文钱。”老者道。 赛诸葛点头,表示可以,然后又指指简旭几个,“你这船,恐怕载不了太多。” 老者道:“河又不宽,两次即可。” 赛诸葛四下看看,唯有这一只船,只好应了,叫齐小宝请简旭过来登船。 船家解开缆绳,摆正船,放了一个很小的跳板到岸上。 简旭几个人过来,赛诸葛眉头不展,“主子,只有这一条船,又甚是狭小,仅能载四五个人,请伊风、淳于姑娘、三弟护送主子先过河,我等二次到,到了对岸,千万小心。” 简旭笑笑,“我最喜欢游泳,刚好想再遇个河怪出来斗斗解闷。”说着,大步迈上船去。 赛诸葛还是不放心,又对伊风、淳于凤等人嘱咐一遍。 船家拨动竹竿,小船嗖的就离开岸边,赛诸葛在岸上大喊:“千万小心”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从岸边呼啦啦飞跃而起,直奔小船而去,赛诸葛大惊失色。 第三十七章摆渡人 第三十七章摆渡人 那人还没等飞落船上,伊风、淳于凤、薛三好几个已护在简旭面前,并亮出宝剑及砍刀。(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本能的往后退步,右掌运气。 谁知那人脚尖点落在船舷上,看了看船上的人,个个横眉冷目,刀剑在手,倒把他吓了一跳,扯开沙哑的嗓子喊道:“上了贼船吗?” 简旭看他,头上光光,身穿僧衣,脖子上一条粗大的念珠,手里拎一个灰布包裹,年约三旬,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正瞪着大眼奇怪的看着船上的人。 简旭喊伊风等人把兵器收了,又对和尚合十道:“高僧,你要搭船?” 和尚道:“奇怪不奇怪,上了船不是搭船是什么,怎么,不许吗?” 简旭道:“非也,只是这船狭小,无法载动太多人。” 和尚低头看看,瞪大眼睛道:“胡说,这不是好好的,又没翻又没沉,和尚急,快快开船。” 薛三好“呸、呸”的吐了几口,“你在和尚,乱说话,难道不知乘船的禁忌吗。” 和尚哈哈大笑,“鼠胆之辈,就绕了河去旱路走。” 薛三好气的就要接口,被简旭喝住,“走吧。” 船家看看和尚,道:“五文钱。” 和尚又瞪眼,“如何这般贵,一文钱。”与船家讨价还价。 船家把竹竿横住,气道:“亏你还是个出家人,占我们布衣百姓的便宜,一文钱太少,你还是请下船吧。” 和尚火了,“出家人也要活命,你看看这河恁般的窄,眨眼便到,五文钱太贵。” 船家不依,两下里争吵,简旭道:“船家,开船吧,这位师父的船钱,由我来付。” 船家听说有人付,便不再争执,点水开船。 和尚嘻嘻笑着,朝简旭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告诉贫僧你的名讳,回去寺里,我给你记在功德簿上。” 简旭看这大和尚就想起鲁智深,非常可爱,笑道:“免了,区区五文钱而已。” 大和尚道:“那不成,一粒米都是功德。” 简旭笑笑,“在下简旭。” 大和尚道:“好好,我回去定要记上,简旭……”他口中念叨,突然瞪大了眼睛,喊道:“你是简旭?纳命来。”说着脚尖一点,人就借力扑了过来,从伊风等人头上跃过,鹰爪锁喉,直抓简旭。 简旭大惊,就在和尚飞起的同时,伊风双脚一蹬,身子向后射出,挡在简旭面前,待那和尚到了,他剑不出鞘,横在面前。和尚急忙把手收回,落下的瞬间,又挥舞宽大的袖子打向伊风。淳于凤也抽出宝剑,杀了过来,一剑刺过,和尚的大袖子就扑哧一声,撕开一个大口子。 和尚急忙跳到一边,喊道:“你们人多,我不和你斗,改天定取你命。”说完,噗通跳到水里,幸好船没走出多远,河水不深,他就淌水向岸上跑去。 简旭喊道:“伊风,保护二先生。” 还没等伊风下去,薛三好先跳了下去,他怕这和尚伤害赛诸葛。下了水里,薛三好就奔和尚打去,刚刚在船上,都是伊风和淳于凤动手,自己还没捞着过瘾,听简旭一说,正好动手。 那和尚见薛三好挥舞大砍刀杀来,急忙回身迎战,一边喊道:“说了不打,还打,好没道理。” 薛三好喊声更大,“你想打就打,你不想打就不打,你才没道理。” 两个人,都是大块头,都是大嗓门,在水里扑通扑通的就打上了。薛三好长居海边,水性好,在水里非常灵便,大和尚就不同了,扑通一阵子,身上全湿透,抹了抹脸上的水喊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喝饱了。”直摆手告饶。 简旭喊住薛三好,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刺客颇有好感。 薛三好住了手,大和尚跑上岸,可是岸上还有张埝和齐小宝拉开架势等着他。 大和尚一上岸,两个人就奔了过来,大和尚回头高喊:“简旭,这是你的人吧,我不打了,你喊他们住手。” 简旭急忙使劲喊张埝和齐小宝住手。 大和尚绕开张埝和齐小宝,匆匆跑了。 薛三好又奔向船,船家停下来正等他,薛三好上了船,就埋怨简旭:“公子,为何不打,他要刺杀于你。” 简旭道:“我不是好好的吗,他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胜之不武。” 薛三好脱下衣服拧着,嘟嘟囔囔的去一边坐了。 淳于凤对简旭道:“公子,这个和尚,公子可有印象?” 简旭摇摇头,然后看看船家,示意淳于凤不要多说话,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一个船家遇到两下里厮杀会如此镇定的,这荒僻之地的百姓,深居大山之内,看到刀剑齐拔,一般正常的,应该吓的不是喊叫就是往后躲,可这个船家,就是手握竹竿,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所以,简旭觉得这个船家,绝非一般的摆渡人。 是啊,那和尚为何一听我是简旭就出手杀我?究竟简旭这个名字犯了什么毛病?江小郎的人?除了江小郎,这个地方,不会有人和我过不去。 船家也不讲话,只顾撑他的船,船到河中央,简旭用眼睛的余光盯着船家,他若是有动作,该是此时,只怕这个人也是江小郎的化身。 突然噗通一声响,船摇晃一下,伊风和淳于凤本能的拔出宝剑,那船家哎呦一声叫:“好大的一条鱼”然后回头看看坐着的简旭。 简旭无丝毫惊慌,就静静的坐在船上看风景,还顺口吟咏道:“欲寄两行迎尔泪,长江不肯向西流。”听船家说有鱼,简旭起身过来看,“这河水看来也不深,会有很大的鱼,我倒是有些好奇,在哪里?” 船家边撑船边道:“打了船一下,又跑了,哪里还能看得到。” 伊风和淳于凤把剑收入剑鞘,看了看简旭。 上了岸,船家又绕回去载赛诸葛等人,简旭命令伊风和淳于凤跟回去,伊风和淳于凤不解,简旭悄声说道:“你们只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就不知道挟臣子也可以令皇上吗?” 伊风和淳于凤两个人互相看看,明白,皇上是不放心赛诸葛等人,毕竟张埝和齐小宝的功夫比不上伊风和淳于凤。 船家却不干了,“这是干嘛?来回的载。” 简旭道:“你载一次多少,就按多少算。” 船家见有钱赚,便不再说话。 对岸还有五个人,这样又跑了两趟,才把人完全运过来。 算了钱,船家就要撑船回去,简旭道:“你不在这里等客吗,难道此岸就没有到对岸的人吗?” 船家哈哈一笑,上了船,竹竿点水,小船嗖的一声,射出好远,只听他高声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脱口而出:“江小郎” 船家又是哈哈大笑。 第三十八章 赛诸葛的因缘 第三十八章赛诸葛的因缘 简旭气的抓起一块石子抛到水里,“江小郎,你在侮辱我不成,几次三番的在我面前出现,然后也不杀我,走时还这样唱着歌走,很得意是吧,你等着,我要对你七擒七纵,侮辱你一番。(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麻六在一边帮腔骂道:“你丫狂妄个屁,只会偷偷摸摸,有本事正大光明的干一场。”他一边骂,一边跳起,又跺脚,完全是个撒泼的骂街妇女。 简旭被他的样子逗笑,说道:“干一场你行吗?” 麻六咔吧咔吧小眼睛,“那也说不定,咱阳刚不足,咱玩阴的。” 赛诸葛也惊奇,说道:“当时只感觉这个人哪里不对,却没有想到还是江小郎,如今他连我们这边多少人都知道了,想取胜,需要好好谋划一番。”他的意思是,想取胜,很难,但是碍于皇上的面子,没有说明,毕竟这样溜溜达达来打仗的,是皇上的主意,谁能说什么。 简旭也开始心情沉重,输了是小事,丢人是大事。 来到巨崖镇的时候,太阳西坠,弃马登舟,如今是只能凭两条腿走路,所以到镇上走了好久。 巨崖镇,一个硬邦邦的名字,四周全是山,山路难行,交通闭塞,镇子里的人也很纯朴,穿的都是粗布的衣衫,头上缠着粗布的头巾,身上习惯背个竹篓,就像现在的女人出门时必备的手袋一样。 简旭一伙人的到来,街上居民纷纷侧目,只见简旭,身穿银丝刺绣的月白的长衫,发束银冠,脚蹬镶着绿玉的云鞋,手里摇一柄折扇,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非常扎眼。而他身边的人,也是个个穿戴不俗。麻六更是,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想把所有的金子都叮叮当当的挂在身上,以显示自己身份尊贵,他穿着紫红的长衫,腰扎大红的腰带,腰带上镶嵌着各种玛瑙翡翠,俗不可耐,就像一个土财主,他却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简旭故意避开大路,专门捡荒僻的小路走,为的是躲开对手的耳目,才来到这个大山之中的巨崖镇。巨崖镇平时少有客商来往,客店也就少,这些人招摇过市,到处寻,寻到一家,石头砌成的房子,规模很小,进到屋子里,房间也小,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装潢,简单的床铺桌椅。 麻六就非常不满意,简旭反倒过来劝他,“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这里就是这样的条件,还有,我刚刚走在街上,想到一件事,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装束,到哪里就按哪里民风穿戴,别太张扬。” 麻六忽然想起什么:“老大,那江小郎不停的出现,我们不是就要找他吗,那还干嘛一直往前走?” 简旭道:“首先,那是不是江小郎,还不确定,他又没有露了真面目,其次,即使是他,我们也不要理,南巡之前,我已经问过先前熟悉江小郎,就是和他打过交道的官员,他的老巢应该不是这里,要想把他捉住,就得灭了他的老巢,等他成了丧家犬,我再抓他,不然,现在和他玩捉迷藏,我们不是对手,毕竟,这虽然是朕的天下,但实际上却是他的地盘,我刚刚又琢磨了一下,他时不时的在我面前出现,大概就是想我抓他,他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抓他费尽,到时把我们拖垮,他好出手,我才不傻,不理他,而且我猜想,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等会是这几个人来打他,他这样的和我玩,一方面是想看我能不能出兵,查我的底,哼哼,休想。” 赛诸葛等不停的点头,皇上英明。麻六竖起大拇指,“老大,高,实在是高,江小郎不是你的对手。” 简旭笑笑,“不能轻敌,但要自信。” 在这个客店住下,准备吃晚饭,店家把舌头尽量伸直了说话,去点菜的麻六还是一头雾水,他咔吧着小眼睛,指着店家道:“咱俩也别唠了,我说什么你不懂,你说什么我不懂,咱俩就是蛤蟆跳水----不懂(扑通)。”他然后就拿起筷子和碗,做了一个往嘴里拔饭的动作。 店家懂了,回身去了厨房。 一会儿,店家和他的老婆,一大碗一大碗的端出来很多吃食,除了米饭,都是菜。 麻六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挑起来一看,没切断,是整个菜棵,连根都在,再搅动一下烫,清水一般,麻六啪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老板,你们家吃素吗?” 店家听到喊,但听不明白麻六的话,见麻六咔吧眼睛,他也咔吧,两个人相对咔吧了半天眼睛,愣是不吱声。 麻六一摆手,“服了。”然后端起碗吃饭,刚把菜放到嘴里,又吐了出来,火人:“你们家没水吗,不洗菜啊” 店家用双手不停的比划,口里叽里呱啦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简旭知道自己是头,凡事他要按下,而不是激起,可是现在他也忍不住了,米饭夹生,菜牙碜,没法吃。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身上也背个竹篓,穿着短短的小衫,腰下是长长的纱裙,头发绾着很利落的发髻,面颊通红,想是长久被太阳晒的,眼睛不大,配上小巧的嘴巴和鼻子,也是分外的动人。 她本来是从客店门口经过,客店大门敞开,紧挨路边,所以里面的争吵被她听到。 “这是怎么了?”她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把身上的竹篓摘下,放到手里拎着。 赛诸葛急忙解释道:“小事,我们是来此经商的北方人,吃不惯这家的饭菜。” 女子看看赛诸葛,文质彬彬,青衣青帽,儒生的打扮。 店家过来和那女子用方言对话,叽里呱啦的一阵,女子就火了,朝赛诸葛喊道:“跟我走,去我那里,别说我抢谁的客,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开客店。” 赛诸葛问道:“姑娘家也开客店?” 女子道:“梅家客店,就在不远,你们这些人,都是大大的眼睛,却看不到。”又把赛诸葛等人批评了一番。 淳于凤在简旭耳边道:“公子,谨防有诈。” 简旭道:“就去这位大姐家,这人,说起话来透亮,在这里住,憋的慌。” 这个店家就不高兴了,叽里呱啦的声音更大了,还用手捂着身上。 简旭明白,他是不想退房钱,看他穿的很是破旧,说道:“银子不要了,也耽误了你做生意。” 这句他却听懂了似的,直接往里面走,不再搭理简旭等人。 麻六不干,“干嘛不要,和他又不是亲戚。” 红姑气的踹了他一脚,“你去要,你一个人在这里住。” 麻六撇撇嘴,“我才不干。” 一干人又收拾东西,搬到梅家客店。进了店里,大家就乐了,果然不一样,干净,宽敞。 女子自我介绍道:“叫我梅子就可,有事尽管找我。” 安排好房间,梅子的饭菜就做好了,往桌子上一端,麻六先乐了,白米饭嫩嫩的,虽然菜也是大碗装,但看上去就有胃口了,卤肉,腊鱼,有色有样有香气。 大家急忙动手开吃,赛诸葛问道:“梅掌柜,听你说话像是北方人,因何来到这里?” 梅子一边收拾旁边桌子一边说道:“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嫁到鲁地,谁知命苦,不到两年丈夫就死了,婆家说我克夫,就不准我留在那里,通知娘家把我接了回来,无以为生,就开了这家客店,赚些小钱度日,谁说我克夫,我去找个先生看,我的命好着呢,是那个冤家命不好,他两脚一蹬去了,留下我来受罪,是他克我才对。” 简旭啪啪的鼓掌,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古代女子这样潇洒的看厄运,这样自爱的谈自己,大多女子,若是遇上这样的事情,定是哭哭啼啼,自怨自艾,所以,简旭佩服她。 梅子见简旭鼓掌,知道他赞赏自己,有些害羞,笑道:“我这个人,直爽,有话就说,喂喂,你们谁没有成家,就和我梅子搭伙,我做的一手好菜,管保把男人养的肥肥的。” 她这番话,把众人逗乐,饭也吃得格外的香,麻六用手一指赛诸葛,“他他,二先生没有老婆,二先生非常有才,二先生满肚子都是什么孔子孟子老子,反正好多子,二先生……” “麻六”还没说完,被赛诸葛喊住。 薛三好也喊道:“梅子,我们都是鲁地之人,想来你是和鲁地有缘,我二哥,人好呢。” 简旭也道:“二先生,可以考虑,梅子这个人真不错。” 赛诸葛急忙低头,有些尴尬,“连公子都取笑我。” 简旭纠正道:“我不是取笑,你若中意,我就……”他把嘴巴放在赛诸葛耳边,悄声说道:“赐婚。” 赛诸葛吓的急忙站起,紧张的说道:“千万不可,如今大事在前,哪有心思谈儿女私情。” 梅子在一边看着,见赛诸葛严肃的拒绝,笑道:“我不识字,山里人,也粗野,哪里配得上这位先生,刚刚就是说笑,先生别急呀。” 被梅子一顿宽慰,赛诸葛更加的不好意思,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没有女人这般豁达,说道:“姑娘,在下实在是一个人闲散惯了。” 梅子笑笑,转身去屋里干活了。 简旭摇摇头,“二先生,作为男人,办事要有力度、风度,我的意思是,喜欢就喜欢,什么大事小事,地球离了你还不转了。” 他一气,一着急,就说了这些现代话出来,赛诸葛刚想张嘴,就听外面喊:“哪个是简旭,纳命来” 第三十九章七宗罪 第三十九章七宗罪 一干人正吃的香谈的畅快,突然有人喊出这样的一嗓子,麻六吓的手一抖,碗差点掉下,嘴里的饭没咽下,噎住,噗噗的咳嗽。(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伊风和淳于凤、薛三好、张埝、齐小宝,甚至红姑,都腾地站起,嘡啷啷各自亮出家伙。 磨难,对简旭就是家常便饭,追杀,就是这饭菜的一味调剂,经历多了,身上也有几招过硬的功夫,关键的时候,能保命,人也变得相当镇定,他继续吃饭,边说道:“谁想杀我,进来露个脸给我看看。” 腾腾腾,那喊话的人真的就走了进来,薛三好一声喝:“站住”大砍刀指了过去。 那人立时停下,简旭抬眼去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的粗手大脚的,黑红的脸膛,短衣打扮,腰扎布带,手里拎着一个铁棒,忽然想起那船上的和尚,这都是谁安排的,一个接一个,蛮有次序的。 简旭问道:“你想杀我?” 那少年道:“你是简旭?” 简旭点头。 那少年抡起铁棒就打,伊风仗剑而上,简旭一声喝,“伊风你住手。” 不仅伊风住手,连那少年也住了手,莫名其妙的看着简旭。 简旭站起身来,道:“伊风,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今日给你放假,一边坐着看热闹。”他说的相当的轻松,完全不是一副临敌的架势。 伊风为难,“公子” 简旭笑笑,“给我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放心,我打不过你再上。” 简旭言语之间不乏调笑,气氛登时变得不再紧张,伊风等人也知道简旭的那几招很是厉害,所以也就不甚担心,坐是不敢做,站到一边去。 简旭对那个少年道:“你不是想杀我吗,今天我给你机会,你必须杀了我,如果今**杀不了我,你以后就永远不要来纠缠我。” 那少年道:“大丈夫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简旭双手叉腰,道:“好,够爷们,我不动手,就让你打。” 那少年有些懵,茫然的看着简旭,简旭一声吼:“还不打” 那少年吓了一跳,瞬间反应过来,抡起铁棒打来,他有股蛮力,铁棒呼呼带风,就听咚的一声响,铁棒砸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火星四溅,而简旭,不知所踪。 少年懵了,前后左右的找,发现简旭靠在门框上,轻松的念着:“大风起兮云飞扬……” 少年跑过去再打,铁棒打在门框上,啪啦,门框碎了,简旭,还是没有身影。 梅子一边骂道:“谁家的娃,爹娘不管吗,跑我这里来撒野。” 少年又找,却发现简旭坐在饭桌前,吃饭呢。 那少年连着打了几下都落空,连气带羞,脸上通红,说道:“你只会跑,有何本领,有本事你出手。” 简旭放下碗筷,说道:“我出手,你的命就不保,这样,我再和你玩个游戏。”他说着,舌根处轻轻发出一个哨音,那哨音婉转清越,一会儿,从外面飞进来一只黄色的小鸟,唧唧的叫了几声,直奔少年飞去,然后就去啄少年的脸,那少年急忙挥手去打,那小鸟轻灵,身前身后的围着少年转,不停的啄,把个少年忙活的满头大汗,喊道:“你会妖法” 简旭又是一个哨音发出,那鸟儿扑愣愣飞走了。 少年累的呼哧呼哧喘粗气,而伊风、麻六等等,看的呆了,一齐盯着简旭,麻六过来摸摸简旭的脸,又用鼻子嗅了嗅,“你是简旭老大吗?” 简旭笑道:“当然是我,雕虫小技而已,真正的东西,没必要现在拿出来给你们看。”然后看向那少年:“还打吗?” 少年道:“你使妖法,不算。” 麻六就火了,“你这个破孩子,没完没了是吧,我们老大连手都没动,你就输了,还打,你谁家的,他哪辈子和你有仇。” 红姑也火了,“对,你是谁,为何要杀我家公子,无缘无故,你是疯子不成。” 麻六被红姑一个激励,还想骂,被简旭喝住,“想让我出手是吧,好,我就出手,不过,你不经打,我打个比你硬的。” 少年道:“我硬,我是打铁的。” 简旭哈哈一笑,这孩子,挺逗,看了看客店外面,有一棵大树,遮挡在客店的门前,简旭一抬手,掌气劈出,就听咔吧一声巨响,那棵大树,轰然倒地。 那少年,彻底傻了,人家连门都没出,远远的一掌,连树都没挨上,那么粗的大叔,就折断了,厉害,不敢再叫阵,有些惊慌的看着简旭。 简旭道:“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杀我,我请你吃饭。”然后喊梅子,“重新做一桌子菜来。” 少年摇摇头,“我不吃,我打不过你,但你依然是坏人。” 简旭气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脑门道:“我这里写着吗,你凭什么说我是坏人?” 少年道:“你抢了别人的女人,杀了别人爹爹,毒死了别人的娘,摔死了别人的孩子,霸占了别人土地,烧了别人的房子,顶了别人的功名,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简旭噗嗤就笑了,“娘啊我这么能干,做了这么多大事,可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六儿,帮我数一数,几宗罪,你说,你究竟是听谁说的,一定是有人教唆你、蒙骗你,把你当了子弹。” 少年不是特别懂简旭的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说就杀了他”薛三好在一边喊道。 张埝一直都没吱声,此时也气极,他们一直都陪在简旭身边,何时见他做个这些恶事,这分明是陷害,他气呼呼的走到少年面前,抢过他手里的铁棒,一咬牙,两手用力,硬生生的把个铁棒给折弯了,然后往少年脚下一扔,“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我家公子,痴心妄想。” 麻六在一边鼓掌,“四爷,好样的。” 少年也有些害怕,眼睛偷偷溜了溜这些人,转身就跑,齐小宝嗖的挡住他前面,“哪去,事情还没交代明白。” 简旭道:“五爷,让他走。” 众人不懂,应该问出是谁指使,这个少年,众人根本不认识,他背后,有人。 简旭又道:“我说了,让他走。” 齐小宝让开,那少年回头看看简旭,呼哧呼哧的跑了。 赛诸葛来到简旭面前,低低的说道:“公子,为何放了他,难道公子已经知道些事情?” 简旭道:“我知道是谁,但不知道具体是谁,反正就那么几个人,但我肯定,这背后之人不是江小郎。” “那是谁?”他身边的人一起问道。 简旭看了看在门口看着门框心疼的直叫娘的梅子,并不回答他们的问话,朝梅子说道:“梅姐,放心,我给你换副新的,那棵大树,也会赔偿你。” 梅子回头笑笑,“树就不必了,我刚好想找人锯掉它,挡了我的客店,减了我的生意。” 简旭道:“那么,我是要收工钱的,这样说来,那副门框也不必赔偿了。” 梅子一听,愣住,简旭哈哈大笑,“开玩笑的,这钱,由我们的二先生付。” 梅子一听,害羞的说道:“他就不必了。”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赛诸葛紧张的低下头去,对简旭道:“公子,我们还是去谈下事情。” 简旭边笑边走,快到房门口时,他突然回过头去,说道:“伊风,请门口的那个人进来说话,何必偷偷摸摸的瞧。” 第四十章僵尸来袭 第四十章僵尸来袭 伊风听简旭一言,自去门边看了,原来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婆子,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眼神空洞,扶着门往里面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梅子即在门边,对婆子道:“你怎地又来了,都说没有你的儿。” 伊风见是个凄苦的老人家,便回禀简旭道:“是个乞丐。” 简旭点点头,“给几两银子,端些饭食。” 伊风去办,简旭和赛诸葛等人回到房内,商量事情。 赛诸葛记着简旭说前来刺杀的人非江小郎一伙,便问端详。 简旭道:“江小郎这个人,我面对面的见过,即使那不是他的真实面目,但我肯定,江小郎这个人有些自负,也算是个男人,绝不会干些鸡鸣狗盗之事,更不会学着长舌妇,背后损人,什么抢了别人的女人等等,第一次,我和江小郎是在落仙镇相遇,第二次应该是那个村夫贾东坡,第三次是客栈的那个甄子美,第四次应该就是这个船家,他不同的变化身份来我身边,究竟是何意,到现在还是不得而知,一切都是我的推断,但是,他每次都唱着歌走,故意露给我看,就是说他很狂妄,他想杀我,不用骗这些个无用之辈来行事,他完全可以隐藏的更深些,混到我身边下手,所以我肯定这些人不是江小郎指派。” 赛诸葛道:“公子说的非常有道理,这样说来,我也想起一个人。” 简旭看看他,笑笑,“你说的是不是被……被我发配到西南的武威侯?”他想说被皇上,想起了和新皇的那次谈话,新皇曾经说过,武威侯和阎贵妃,已经被发配西南边陲,永远不许踏入中原,忽然觉得自己此时就是皇上,才稍有停顿。 赛诸葛道:“正是。” 简旭道:“难道不可以是吴王吗?” 赛诸葛道:“吴王被贬为庶民,行动受到局限,很难在江湖上走动,而且就在京城附近,跑到这南方,有些困难,但武威侯不同,说是发配,但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所谓鞭长莫及,很难料到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那武威侯也非等闲之人,阎贵妃虽不是吕雉之类,但极有聪慧,从高位之上跌落,内心必是纠结,愤恨之情也不能理解,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在意想之中。” 简旭点头,“不过,这些泼妇骂人的风格,倒更像张春潮。” 赛诸葛一惊,倒忘了这个人,“公子,看来此次南巡,要对付的恐怕就非江小郎一个。” 简旭心里气,那个新皇,登上位子没几天,什么事情都没解决,留下一摊又一摊的烂事,都交给我这个假皇上操心,***,为嘛为嘛?想想心里替自己叫屈,做这些,积德行善,难道会活个一千岁。 想到张春潮,再一次想起刘紫絮,想起和她在宫里那几天快乐的日子,那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若真是张春潮派人来刺杀自己,那也好,至少可以从这里摸到紫絮的行踪,这次再不会让她逃掉,反正新皇都说了,赐紫絮以免死金牌,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一定要劝她放下仇怨,收拾完江小郎,就避世而居,去笑翁那里也可,去莽原也可,总之不再理什么新皇,理什么天下,就和紫絮两个人,过最平淡的小日子。 夜里,微凉,山里的气候是这样,众人研究到半夜,都散去,简旭正要睡觉,麻六推门而进,“老大,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办。” 简旭知道,先前在湖西村,就是现在的简公村的时候,麻六说什么替简旭想了一个良策,与简旭交换,就是想让简旭以皇上的身份,把红姑赐给他当老婆。简旭有些为难,红姑即使是一个婢女,但婚姻之事,还不知道她心里作何想法,同意不同意,自己怎能强硬的就给人家随便的赐婚。 “六儿,此事我还没有问红姑。” 麻六满脸奇怪的看着简旭,“老大,你现在是皇上,天下都是你的,她个红姑小丫头,你说给我就给我了,她一定不敢反对。” “是,你说的都对。”简旭道:“可是六儿,难道你愿意娶一个和你同床异梦的女人,即使她天天被你搂着,心里却不停的骂你,早晚会被她咒死。” 麻六一哆嗦,这可不好,别在背着我偷个男人,养了几个孩子之后,再和别人私奔,他咔吧着小眼睛不说话,一腔热情,此时泄了气。 简旭劝道:“六儿,爱一个人,也得让对方爱你,相爱,才是爱情。” 麻六瘪了瘪嘴,有些丧气的说道:“怎么让她爱我,我也不会写诗,也不会浪漫,也不英俊潇洒。” “对她好,”简旭道:“一心一意的对她好,这才是女人想要的,比如紫絮,我虽然会写诗会浪漫,但她感动的,还是因为我对她好,多少次,生死不顾,一心为她,她才能以身相许。” 麻六琢低头磨着简旭的话,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她好”开了窍,高兴的去喊简旭,一抬头,发现简旭的身后有一个人,正伸出双手来抓简旭,麻六惊呼道:“老大,有刺客”然后猛地把简旭推到一边,他自己迎了上去。 那人一把就抓住了麻六,然后忽地窜出了狭小的窗户。 简旭被麻六一推,什么都没看见,再抬头时,只见窗户扇动,知道刚刚有人袭击,而麻六,可能被抓走了,他也跃上窗户,跳了出去。 小镇之人,没有夜生活,早早的入睡,街上一片漆黑,简旭担心麻六,来不及通知伊风等人,急忙从各处寻找,也分辨不清哪是哪,小镇的房屋建造极其的乱,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街道,转悠半天,也没找到。 就在此时,从一处宅子的拐角处出来几个人,手提灯笼,也不是很亮,仅能照见一小片地方。 简旭看去,这几个人服色统一,都是普通的打扮,最前面的那个人手里正抓着麻六。 简旭喊道:“你们是谁,为何抓他,快放开。” 那人道:“放了他可以,你必须跟我们走。” 麻六看简旭来救自己,知道他功夫厉害,少了些害怕,双手被抓,但脑袋可以动,他转过头去看抓着自己的人,就想去和他说几句讨好的话,忽然发现那人和简旭对话之时,嘴巴却没有动,眼睛也不动,就是僵尸一般,再看看他身边的那几位,亦如此,身体僵直,面庞干瘪,眼睛一动不动,麻六朝简旭喊道:“老大,他们是鬼。” 简旭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果然如麻六所说,只是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本地居民的服饰,粗布衣衫,粗布的头巾,但直直的站着,眼睛都茫然的盯着远方,确实不像人。 “你们究竟是人还是鬼,为何要抓我?”简旭道。 那人道:“你欠下的债,都记在地狱的账簿上,阎王派我等前来抓你归案。” 麻六一听,妈呀,阎王来抓,这不是要老大死吗,急忙喊道:“老大,别和他们走。” 简旭哈哈大笑,“少在我面前故弄虚玄,首先,小爷我行的端做的正,别说阎王,玉皇大帝我都不怕,其次,我听说南方有役尸一说,就是会些法术之人,能够驱使僵尸为用,我想,这说话之人应该就在附近,何不现身,你我面对面的谈。” 那人也哈哈大笑,“简旭,你果然名不虚传,厉害,连这你也懂,但是,我是不会现身的,你有话还是和我的这些僵尸说吧。”此人说完,应该是念动了咒语,那些僵尸就突然冲了过来,双手如剑,直刺简旭。 简旭想发劈风掌,又见麻六在那一面,投鼠忌器,闪身躲开,那些僵尸像长了眼睛,简旭躲到哪里他们追到哪里。 简旭东绕西绕,把几个僵尸搞乱,躲开抓着麻六的那个,劈出一掌,被他劈中的几个嗖的飞了出去,瞬间又嗖的飞回,原来,这些僵尸本就是死人,你怎么打,也不会再死。 简旭突然明白过来,又劈出一掌,加了力道,就想打碎他们的肉身。然而,这些僵尸是经过特殊药物处理,别看目光呆滞,身体僵直,却是极有韧性,劈风掌扫来,他们如弹簧一般,中间之处折起,须臾又弹了回来,然后直扑简旭。 简旭急忙跑躲,心里再想着办法,不知道鸟语兽言好不好用,够呛,他们毕竟是人。试试再说,从舌根处发出哨音,奇怪,那几个僵尸顿时停了下来,东转西转,像是迷失了方向,不知道目标在哪里。 原来,这哨音虽然不能驱使他们,却能干扰他们的行动,简旭大喜,继续发哨音,然后慢慢靠近抓住麻六的那个僵尸,就想突然抢过麻六。 这时,另一种哨音响起,那些僵尸嗖嗖后退,眨眼间不知去向。 有一个声音响起:“简旭,你果然厉害,连我的僵尸都差点败了,后会有期。” 简旭一声大喊:“六儿” 第四十一章役尸术 第四十一章役尸术 僵尸把麻六带走,简旭气的就骂:“什么,后会有期?我怕你是后悔无期。(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急急回客店,伊风等已经追了出来,都听见简旭房间里的动静,只是那僵尸抓走麻六的速度极快,简旭跑的功夫更是了得,是以等伊风几个来到,刚好碰见往回来的简旭。 “公子,出了何事?”淳于凤问。 “六儿被抓走了。”简旭道。 什么,抓麻六,抓他作何?大家都疑惑不解。 简旭左右看看,夜里声音传的远,谨防有人偷听,道:“先回去再说。” 到了客店,简旭喊红姑去把梅子喊来,红姑犹豫,“人家大概都睡了,公子若是饿了,我去做。” “谁说我要吃饭,去把梅子喊来”简旭突然一声吼,把红姑吓了一跳,突突的跑了。 简旭在后边气道:“枉麻六还那么喜欢你,他被鬼抓走,你还想着吃。” 红姑跑着,听到了简旭的一番话,突然站住,又突突的跑回来,“公子,麻六被鬼抓走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懂,鬼怎么能来抓人。 简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一下语气道:“你也别急,不是鬼,是僵尸,有人利用僵尸作案,其实是来抓我,误把麻六抓了,不会有事,先把梅子叫来,我问她些事情。” 红姑急忙点头,又跑去找梅子。 梅子忙了一天,睡的正香,被红姑一顿咚咚的擂门,急忙穿了衣服,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红姑何事。 红姑拉着她就走,也不说话,姑娘家的心事来的快,简旭刚刚说“枉麻六还那么喜欢你”,这句话,让红姑的心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仿佛这话就是麻六在向她表白,虽然那小子长得不济,人品也一般,但人总算还不坏,平时对自己很是殷勤,而且红姑这是第一次有人向自己示爱,所以有些喜有些忧,还有些慌乱,一方面是来自害羞,一方面是来自担心麻六。 梅子被红姑拉着走,急着道:“我衣服还没穿戴好,这让他看见,怪难为情的。”他指的是赛诸葛,瞧瞧,女人就是女人,别人也许是一句玩笑,她就放在心里,即使不当真,即使不是心潮澎湃,多少,还是起了涟漪,哎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赛诸葛也在,梅子见了他有些不自然,不停的理自己的头发,心里琢磨,连簪子都没插,一定很难看,表情甚是不自然。 简旭此时没心情管这些,他急着问道:“梅子,白日里来的那个乞丐婆婆,听你在和她说话,你们认识?” 梅子拿眼睛瞄着赛诸葛,见简旭问,回过神来答道:“认识,几日前,她来到我的店里打听她儿子的事,说什么儿子失踪了,问我见没见过,但她不是本地人,今天又来,疯疯癫癫。” 简旭再问:“她儿子失踪,她还说了什么?” 梅子道:“说了,说她儿子高高的,眼睛不大不小,皮肤不黑不白,身材不胖不瘦,年龄在二十六七岁……”梅子说着说着,傻傻的看着简旭,然后用手指着他,“怎么说的像你?” 简旭哑然失笑,“明白了,谢你了梅子,打扰你休息,去睡吧。” 梅子哦了一声,满腹狐疑的往回走。 赛诸葛道:“公子,难道有人提前就知道咱们要来?” 简旭点点头。 大家都愣住,这是谁啊,如此神通,变换了行程路径,也难逃过他们的眼睛,大家开始议论。 简旭想了想道:“从和尚到船家到那个打铁的少年,我们就像是打了广告,看来,一直有人在盯着咱们,不管这么多了,先救麻六要紧,哦,又忘了问梅子,这里有没有类似赶尸的人。” “我没睡呢。”梅子喊话过来,然后扭扭捏捏的出现在房门口,头发梳理光滑一些,也戴了些简单的首饰,想是戴的急,位置都没找好,东倒西歪的,她对简旭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许有什么我能帮上。” 简旭点点头,“梅子你过来,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会赶尸或者会役尸的人?” 梅子想了想,“赶尸的没有,但听说姜赶生懂些阴阳之术,我的命相就是他给看的,谁家死了人,都是他帮着料理后事。” 虽然这离简旭想要的东西相去甚远,但好歹是条线索,就去找他问问。 “好了,大家现在睡觉。”简旭说道。 睡觉?谁还能睡得着,麻六被抓,而且是被僵尸抓了,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简旭见大家走站着不动,又说道:“去睡觉,麻六不会有事,他们想要的人是我,抓了麻六顶多是来要挟我,人家都还没出现,我们先乱了,都去睡,明天去找那个姜什么……” “姜赶生。”梅子一边道。 第二天,鸡叫二遍,天还不是特别亮,众人都起了床,齐刷刷等在简旭门口,既着急,又不敢叫门。 简旭洗漱完毕,就出来喊人,想叫梅子把早饭提前点做,一推门,忽然发现大家在那里站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来麻六的人缘还不错。” 赛诸葛道:“公子,我说了您别生气。” 简旭道:“出门在外,一切都不讲究,我说过,二先生有话就说。” 赛诸葛道:“即使是公子被抓,我都不会这样担心。” 他刚说到这里,大家都愣住,二先生是在世诸葛,怎么说话这样冒失。然而简旭却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好歹我会些功夫,可是麻六,什么都不会,胆子还小。” 赛诸葛道:“不仅仅如此,公子才智,非一般人能比,大风大浪,都如履平地,出了很多事,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每次又都能有所斩获,可是麻六,聪明是有,遇到大事,怕是乱则失了方寸,很难保全自己。” 众人听到这里,才明白赛诸葛说的意思,想想也是,麻六整天嘴上不闲着,若遇到事情,只会大喊大叫。 众人正说,梅子也起了床,知道简旭这些人有事,也急着起来把早饭做好,这里的人不似北方人,早上都是简单的吃点,而这里,一大早的,也是碟子盘子碗的一堆,炒了很多菜。 饭菜做好,简旭匆匆的吃了几口,眼睛里全是血丝,说是睡觉,他哪里能睡得着,因为他知道麻六这一夜是不会安心睡觉的,又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别来个严刑逼供,他倒不担心麻六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供出,他担心的是麻六受罪。 简旭撂下筷子,喊伊风和赛诸葛走,剩下的都在客店里等消息,别去太多,不然会把人家吓坏。 伊风还剩下一点饭,简旭一叫,立即放下,连刚夹起的菜都没有往嘴里放,抹了一下嘴,跟着简旭就走。 三个人让梅子带路,来到姜赶生家,所性是山里人勤快,姜赶生也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呼吸吐纳。这院子,就是一些竹竿围成,远远就能看见人,简旭用手指指院子里的人,问梅子:“可是他?” 梅子点头,“是喽,就是他。” 姜赶生也看见了梅子几个,收了功法,迎过来和梅子打招呼,一样是难懂的方言。 “梅子,这几位是?”姜赶生问道。 梅子介绍,“这三人是我的亲戚,从鲁地来看我,谁知竟然出了事情,这不,麻烦哥哥你帮着看看。” 简旭心里直佩服梅子的聪慧,只惦记着麻六,都忘了交代梅子这些事情,可是梅子说的恰到好处。 姜赶生,五十多岁的年纪,长须飘然,发髻高绾,却有几分仙风道骨,听梅子介绍,忙和简旭见礼。 简旭早已拱手作揖,“姜先生,一大早的就来叨扰,实在是这事情棘手,还请先生海涵。” 姜赶生喊内子出来,搬了几把椅子,又泡了壶茶,“屋内暗,此时天气甚好,有事,就在外面说,各位,不介意吧。”他因知道简旭几个是北方来的,所以说话之时就注意了,话语生硬,但能听懂,比那个叽里呱啦的店家好多了。 简旭道:“这样甚好。” 之后,简旭便把昨晚之事叙述一遍,巧妙的隐去事情的缘由,只说是那些人图谋钱财。 姜赶生以为是来找他看相,听简旭说了发生的事后,若有所思,考虑一番,道:“这一定不是巨崖镇的人,巨崖镇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懂阴阳之事,更别说役尸,我也听过此种人,据说这种人是很受人唾骂的,因为他们做的不是正当事,那些僵尸,有些是从新死之人的墓里偷的,有些,是花钱买的,穷人之家,活人都养不起,既然有人肯买死人,很多就把死人卖了,但是,这也有讲究,这些僵尸并非什么死人都可以,也要看八字命相,看是因何而死,大病之人,不可以,横死之人,尸体是否完整,年老的不要,太小的也不要,大约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身体要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然后经过用药泡、熏、涂抹,再念动咒语,这些僵尸,就可以为其所用了。” 简旭一听,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那先生知道不知道,附近谁会这个?” 姜赶生道:“这附近还真无人会,连我都只是听闻,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懂,而且那些人昼伏夜出,极其隐秘,要想找到,很难。” 赛诸葛捻着胡须,想了想,“那么多僵尸,即使白天,他也难以藏起,这个镇子并不大,他们既然事情未成功,也不会走的,我们就搜查看看。” 姜赶生道:“他们不会住在客店,大多在荒野,你们要找,就不必在镇子里面找。” 简旭点头,正在这时,红姑跑来,“公子,有人给你一封信。” 简旭急忙接过看了,上写着:你们若是敢到处声张,麻六,就要变成僵尸。 第四十二章诈死 第四十二章诈死 简旭看了信,脑袋如同棍击,自己在这里请教姜赶生,人家却不叫声张,若是被对方知道,怕是麻六有危险。(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因此急忙辞了姜赶生,又叮嘱他不要外传此事,留下几两银子,匆匆回了客栈。 既然对方这么快把信送到,那就是离此地不远,或是根本就在这巨崖镇,简旭告诉大家,一起出动,去附近搜索僵尸。 赛诸葛急忙拦着道:“公子不可,对方也能料到我们会去搜索,定是隐藏的很深,这大白天的,到处搜也太张扬,我有一计,定能救出麻六,不过,有些危险。” 简旭兴奋的叫道:“二先生你快讲,再危险我得救,麻六这个人,是我带出来的,不然,哪里会受这些罪,若是出了意外,我心里过意不去。”其实简旭所说的带出来,是指穿越之前的那场戏,若不是他带麻六出来当什么临时演员,麻六就不会和自己穿越,也不会受罪,虽然此事已经很久,但麻六偶尔会露出思乡之情,这让简旭很内疚,如今又有危险,简旭更急。 赛诸葛道:“公子可记得那姜赶生之言,他说那役尸之人,会买些死人来供自己做僵尸用,不如就来个诈死,若是我们之间有人能够混进去,既能救出麻六,又能把这些恶人抓住,让他们供出谁是幕后主使者。” 简旭一听,“好计,就我死了。” 大家一听,吓了一跳,赛诸葛急道:“主子千万不可这样讲话。” 红姑还“呸呸”的吐了几口,表示驱除晦气,大吉大利。 简旭笑道:“假的,看把你们吓的。” 赛诸葛神情严肃的说道:“假的也不能这样讲,您是……哎总之是我的错,才引出这些事来。”他的意思是,你是皇上,皇上可是金口玉言,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乱讲话,再说,怎么能咒自己呢,皇上是天子,是万岁,是不能谈到死的。 简旭道:“我的意思是,我装死,然后你们把我卖给那个役尸人,我的功夫你们都知道,定能救出麻六,然后挖出幕后主使者。” 赛诸葛还是摇头,“不可,昨晚你出去追他们,虽然交手的是僵尸,但役尸人一定就在暗处,想必已经被他们看见,早已知道你的面目,你装,不合适。” 薛三好和张埝、齐小宝都抢这个任务,这回简旭摇头,这几个人,薛三好和张埝有勇无谋,齐小宝身材矮小,那姜赶生说役尸人挑选死人很严格,他不一定能被看中。 淳于凤和红姑也抢,简旭还是摇头,她们是女的,人家不要女的,就是要,也不能让她们两个去,被那役尸人摸来摸去的挑选,那可不行,这两个,可都是黄花闺女,我既是她们的主人,也是朋友,得对她们负责。 此时伊风在一边笑道:“只有我最合适,你们却偏要争。” 这次简旭没有摇头,伊风,有样貌,有才智,他去最好不过。 “伊风,话我不多说,这既是对你的赞赏,也是害你,这毕竟不是去赴宴会那么好玩,可是,我心里还真就觉得你适合,具体因为什么,你明白。” 赛诸葛也点头,表示同意。 伊风朝简旭抱拳施礼,道:“公子的经历何其丰富,让我一直羡慕不已,这次能有机会见识一下这奇妙的役尸术,是我求之不得的,重要的是,能够救出麻六,自伊风跟了公子,就没想过只享受富贵,公子待我,已经是恩深义重了。”他指的是,没有简旭,伊云又怎能尊为王爷,自己又怎能完成故人所托,而自己,从前只是秦王帐下一个无名的小辈,现在却是护国大将军,要房有房,要地有地,并且皇上对自己,一直都是礼遇有加,甚至是朋友一般,所以,他伊风为简旭做事,应该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简旭拍了拍伊风的肩膀,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好像回到了落仙镇的那个茅屋,简旭道:“何时再给我吹吹你的那个埙。” 伊风道:“这次完成任务。” 就这样定下,由伊风来诈死,而卖尸之人,就是赛诸葛。开始行动,但不能再住在梅家客店,怕被人看出简旭和伊风是一伙的,若是单独让赛诸葛和伊风走,又怕梅子和其他的人发现少了两个人,所以,要走就一起走,到了某地再分开,然后各行各事。 到了中午,天气热的像把人放在蒸笼里,此事客店里仅有的那几个住客都在午睡,趁此机会,简旭一伙就去找梅子结算房钱,说是去别的地方找找麻六。 梅子也上火,听简旭在姜赶生家说起役尸人之事,她才知道麻六不见是被僵尸抓了,以前只是听说僵尸,现在看来真有其事,不禁害怕。现在简旭他们又要走,突然的有些不舍,偷偷看看赛诸葛,心里又笑自己,大家是说笑罢了,自己怎么就放不下呢。 和梅子告别,简旭一伙出客栈之时,就已经分开两伙,赛诸葛和伊风匆匆而去,简旭一伙换了另外一条路。还没出镇子,就听后边有人高喊:“等等” 回头一看,是梅子远远的跑来,简旭几个停下脚步,梅子跑的急,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到了近前,从身上摘下竹篓,拿出一匹布,突然发现不见了赛诸葛,奇怪的问道:“那个,二先生呢?” 简旭道:“他去前面打点,联系住店等事情,你有事?” 梅子哦了一声,捏着手里的布匹,抿着嘴,迟疑一下说道:“这个,麻烦公子捎给二先生,巨崖镇是小地方,没有什么好的物件,这是我亲手织的,应该够他做件衣服。”说着递给简旭。 简旭笑道:“梅子,你真有心,我一定转交给他,等我们办完事,一定来你这里,到时你们的事,让他给你一个交代,无论同意不同意,可是现在,我们出了麻烦,没有时间来谈这些。” 梅子道:“我懂,其实我配不上二先生,可是说来也怪,我守寡多年,从来没有动过再嫁的心思,自见到他,却怎么也放不下,因为我知道他是好人,不会欺负女人,他一定不会中意我,但是,他只要收了我这点心意,梅子就满足了。”说完,眼含泪花,拎起竹篓,转身跑了。 张埝在一边带着哭腔道:“太感人了,我一定让二哥娶她,多好的女人呢。” 简旭叹口气,但愿赛诸葛能动了凡心。 离开巨崖镇,又不能走的太远,怕联系不上那些役尸人,和赛诸葛伊风也商量好了,就在离巨崖镇最近的地方住下,最好是镇店,人多,伊风诈死之后,想卖,消息传的快,也容易行事。 走了能有十几里路,还是没有镇店,简旭犯合计,仿佛麻六就在巨崖镇,而自己离开他那么远,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不行,不能再走,就在附近找个农家住了也好,再想办法联系赛诸葛和伊风。 东西南北的寻了半天,站在山坡上望去,总算看到山坳里有几户人家,简旭决定,就在此住下。 路都是羊肠小道,很是难行,磕磕绊绊的走了过去,就在最近的一家停下,一看,这户人家的篱笆上搭着很多兽皮,大概是猎户,就打算在此借住。还没等到近前,一条黑色的猎犬便冲了出来,直扑简旭这些人,简旭虽然懂兽语,但没有笑翁师父那样敏捷,要想驱使这条狗,得发哨音,可是那狗不等简旭发哨音,迅速的扑向走在最前面的薛三好,老薛也不怕,大砍刀一挥,就要取了这条狗的性命,简旭急忙喊道:“三哥不可” 简旭拦住薛三好,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是有求于人而来,若是伤了人家的猎犬,势必会引起争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薛三好被简旭一喊,急忙把刀收回,此时那狗却不听唤,咬住薛三好的衣服使劲拉扯,这猎犬,是经过训练的,平时打猎,绝不会咬死猎物,主人这样训练,一是有的猎物需要活的,有的猎物即使是要死的,也怕损坏了皮毛而减了价钱。所以它只是撕扯薛三好,只等主人的到来。 简旭腾出机会,哨音响起,那狗顿时放开薛三好,然后乐颠颠在前边带路,把简旭几个人领到家里。 屋子里的人也听到了狗叫,“谁啊?”一声喊,推开房门走出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看见简旭他们,愣住。 简旭急忙拱手施礼,“这位大哥,我等是过路之人,走的实在是饥渴难耐,想在你这里歇息一下,可否?” 汉子冷眼看了看简旭,听说话不是当地人,就起了戒心,说道:“我家里地方狭窄,放不下这么多人,你们还是去别的人家问吧。”说着,就想唤了狗进屋,谁知简旭又是低低的一声哨,那狗扑过来和简旭亲近,还不停的摇着尾巴,嘴里哼哼着,用舌头舔着简旭。 简旭用手去摸了摸黑狗,说道:“大哥,你这狗与我非常亲近,想来是喜欢我,我们也是有这样的缘分,就请大哥行个方便,我们有酬劳的。” 那汉子看了看黑狗,果然是像与面前的这个人很熟悉的样子,又听说有酬劳,反正自己是家徒四壁,仅能糊口,也没什么让贼人惦记的,就说道:“那好吧,我家里乱得很,怕没有地方坐。” 简旭听说肯收留他们,高兴的说道:“不碍事,出外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进了屋子,果然是乱七八糟的一地,走路都得小心看着。那汉子一边收拾一边道:“缸里有水,你们自己去灶上烧,碗自己去洗,饿了盆里有兔子肉,新煮的,即时可吃。” 简旭道谢,叫红姑和张埝去烧水,然后与汉子攀谈起来,“大哥怎样称呼?” 汉子道:“叫我老三便可,附近的人都这么叫,虽然有正经名字,老是没有人叫,现在被谁叫了,反倒别扭。” 简旭道:“三哥。”刚出口,薛三好和这个老三一起答应,然后互相看看,薛三好笑道:“你看我们多有缘,我也叫老三。” 汉子也笑了,“果然吗?” 薛三好大眼一瞪,认真的说道:“哪个骗你是孙子,看来,你我要喝几杯才行。” 汉子老三道:“我家里没有酒了,若是想喝,得去邻居家借。” 薛三好听说有酒,兴致就来了,“好好,你去借,不是,是买,我与你一起去,给人家酒钱。” 老三应了声好,拿起自己那脏兮兮的酒坛子就走出去,简旭拉了一下后边的薛三好,使个眼色,薛三好点点头,然后看汉子走了出去,悄声道:“公子放心,老薛不是只知道喝酒,这地方太偏僻,我去查探一下。”说完走了出去。 简旭高兴,没想到薛三好是怀着这个心眼,这家伙,有时不糊涂,是粗中有细。 那老三领着薛三好往邻居家而去,说是邻居,相距都是非常远,就这么几家,散落在山坳里,站到高处一看,很近的样子,实际上很远,到邻居家的时候,能有半里路。总算到了,山坳里的路相当不好走,把老薛累的。一看,和老三的家差不多,都是相当破落。 老三喊了几声,“老喜,老喜,是我。”然后就往里面走,还没等去推开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出来一个人,瘦峭的样子,眼睛小而贼。 老三愣住,“你是谁?老喜呢?” 那人道:“老喜搬家了,把房子卖给了我。” “搬了?昨天还一起去山上,他也没说,这个人,搬家也不知会我一下,邻居一场,践行一下也好。”老三嘟囔着,对老喜不辞而别很是不满,忽然想起酒的事,问道:“你来了,我们就是邻居,你有酒吗,我来了客人。” 那人摇头道:“我不喝酒,没有,你去别处问吧。”说着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老三无奈,只好带薛三好再往里走,去别的邻居家借酒,边走边嘀咕,“怎么说搬就搬了,他也没有什么亲戚,和我一样,身边冷清。” 薛三好听着老三嘀嘀咕咕,眼睛开始回头去看,忽然发现,那家房子的后头有个土包,老薛暗叫道:“这个人,是不是公子说的,像那船家一样,都是江小郎的化身,把那老喜杀了,来此地堵截我们?” 第四十三章接头 第四十三章接头 老薛此时动了脑子,听老三对老喜搬家的怀疑,又看见这户人家房子后面的那个土包,就断定有人杀了老喜,抢了他的房子,前来堵截简旭。(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他对老三讲:“你自己去借酒,我有点事,不随你去了。”然后还不忘塞给老三一两银子。 老三见有银子,也不问太多,往另一户人家而去。 薛三好悄悄退回,绕到老喜家的后面,来到那土包前,果然是新土,心里狂喜,我若把屋子里的这个人逮住,也在公子面前露一手,别以为老薛是个大老粗。他用大砍刀去扒开泥土,又留心屋里的动静,怕被人发现,幸好这家没有猎犬,而此土包离屋子也有一点距离。 等把土包扒的差不多了,露出一堆肉呼呼的东西,老薛一阵兴奋,这一定是那老喜的尸体,好惨,被人家垛碎了。急忙又把土盖好,他还真聪明,不能打草惊蛇,此是大事,需禀报简旭,等他的示下。 老薛回到老三的家,简旭见他急匆匆的进来,随口问道:“借到酒了?” 薛三好急切的说道:“老三自己去借了,我有大事禀报公子。” 简旭正热的有些困倦,听他一言,立即清醒,在看他一脸的神秘,大事都写在那里,遂问道:“什么事?有伊风他们的消息?” 薛三好摇摇头,“不是他们,是我们。”他把在老喜家看到的对简旭说了一遍。 “你看清那土里埋着的是人?”简旭对老薛还是有些不放心。 薛三好使劲点头,“一堆肉呼呼的,娘啊,那叫惨,凶手也太狠毒了。” 简旭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此事很重要,据老三所言,那老喜昨天还与他一起上山,那么这不一定是江小郎的人,估计不差的话,应该是役尸人,他们抓了麻六之后,不能在巨崖镇住,又不能走的太远,就跑来这里,抢了老喜的房子,说不定那些僵尸也在这里,麻六也在这里,此事重大,一定不能让对方察觉,还有老三,也不能让他知道。” 薛三好听了简旭的分析,一拍自己脑袋,还是公子聪明,分析的如此透彻,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役尸人呢。 简旭又嘱咐淳于凤等人,齐小宝自告奋勇,“公子,为了确定此事是真,我想办法去查探一番。” 薛三好大嘴一裂,不满意的道:“老五,当然是真的。” 简旭道:“五爷说的对,不然也要对这个人留心,看他有什么动静,还有,要找到麻六。” 齐小宝点头,此时天还没有黑,晚上行动好些。 过了好久,老三才回来,两手空空,没有弄到酒,老薛那个失望,走了好几户,一滴都没有搞到,就奇怪了,据说山里人善饮,尤其是猎户,怎么连滴酒都没有,这里的人一点都没有血性,不喝酒,岂不是娘们一般,还能够打猎,老薛气鼓鼓的,仿佛谁借了他八百吊没还。 简旭笑着老薛,一边去和老三聊天,无非都是一些打猎的事情。老三不是很健谈,问什么说什么,一两句概括,介绍的不细。然后问简旭等人,何时走?因为简旭他们来时,并未说要在此过夜,看看天色将晚,老三才问。 简旭故作吃惊的说道:“我们不是说过借住一晚吗?” 老三也吃惊,“你们来时只说饥渴,想在我这里歇息一下,并无说借住一晚。” 简旭拍着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张嘴,总是表达不清,三哥,你瞧这天也要黑,下一个镇店还不知几时能到,我们就在此借住一晚,钱照付不误。” 老三道:“据此不远,有个巨崖镇,你们快些走,不用太晚就能赶到,那里有客店饭铺,比在我这里好。” 简旭一听,这老三好不糊涂,看他穷困不堪,说了给钱还往外干人,这是善良还是愚笨,不过看来他是经常去巨崖镇,知道的很详细,但是刚从那里出来,怎么能回去,撒谎道:“我刚从那里出来,不敢再回去。” 老三问:“为何?” 简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梅家客店你知道吧,那个女老板,我对她很是欢喜,可是,”他说着用手指指着了女装的淳于凤和红姑,“我的夫人和小妾都跟着,见我和那梅子眉来眼去,就火了,才催我离开巨崖镇。” 老…点头,“那说好了,你们只能住一晚,并且我的床很小,你们自己琢磨怎么睡吧。” 简旭道:“无所谓,我们打地铺。” 晚上,山里落日早,太阳刚刚西斜,就被大山挡住,坳里清静的很,唯听溪水流淌,鸟雀欢歌,偶尔从山的深处传来一两声兽叫。 简旭一伙人,把老三的屋子收拾了一番,准备统统打地铺睡,老三的床,别提多脏,所以简旭宁可睡地上。 又是饱餐了一顿兔子肉,睡之前,简旭在外面溜达散步,一边看着山里的暮色,一边想心事,想想麻六不知怎样,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他。伊风和二先生两个,计划实施的可否顺利。再想想张春潮,是否和紫絮在一起,他究竟是断了复国的心,还是继续四处活动,拉帮结派,扩大自己的势力,准备东山再起,而紫絮,能否因为我简旭,放弃仇怨。又想起了江小扣,究竟她与江小郎有无关系,而此时她又在哪里,那日不辞而别,真的是为寻找我简旭吗? 很多狠多,这一场穿越,新奇无比,惊险无比,若还能回去现代,足够拍一部大戏了。 淳于凤端了一盏茶走了出来给简旭,“公子,此时凉了,还是回屋里歇息吧。” 简旭接过茶,喝了一口,所谓的茶,就是白开水,老三家实在是穷,翻遍了也没找到茶叶。 “淳于,我现在惦记的是伊风,不知他那里怎样了,装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功夫厉害,可以屏住呼吸,但心跳,总还是有的,一旦被对方察觉,很危险。” 淳于凤安慰简旭道:“公子不必担心,东君这个人我了解,他不仅能闭气,还能瞬间停住心跳,所以他来诈死,不会有意外的。” 简旭看看淳于凤,听他叫伊风的真名东君,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一下说道:“淳于,有件事,也许不该我提,这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但伊风为人太过于丈夫气概,这些婆婆妈**小事都被他忽略,所以,我就多事的问一句,你和伊风,都这么大了,婚姻大事,也适时该办了。” 淳于凤蓦然抬头看向简旭,没有害羞,却是惊奇,抿着嘴,淡淡一笑道:“谁说我要嫁给伊风?” 简旭吃惊,“你们不是……”他想说,你们不是在恋爱吗,大家的感觉都是这样,两个人,非常合拍。 淳于凤不觉苦笑一下道:“公子看到的未必是真实,公子感觉不到的,未必不是真实,也许,也许淳于凤的心思,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知道,那又何妨,我心坦然。” 简旭有些懵,她玄乎乎的说了这么一段,什么又是我感觉不到的真实?她又有什么心思?忽然想起她曾和秦王一起多年,十分要好,恍然大悟,原来她念念不忘的是秦王,女人啊,如此这般多情,可是秦王和她,已是阴阳之隔,于是劝道:“秦王已经不在人世,你还年轻,还得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 淳于凤又直直的看了简旭一会儿,无奈的晃晃脑袋道:“谁说我在为此事而耿耿于怀,如今秦王已经昭雪,淳于凤也了了心事,也对得起他了。” “那你……”简旭更懵。 淳于凤笑笑,从简旭手上拿过茶杯,道:“茶凉了,我去给公子重新倒一杯。” 简旭看着淳于凤的背影,心里嘀咕,这些女人,真难猜,说话都像是打哑谜,若是换了我,喜欢谁就告诉对方,想上床就脱衣服,拐这么多的弯子,累不累。 夜到三更,大家都睡熟了,齐小宝悄悄起来,不敢走前门,白日里已经看好,屋子后面有一个小窗,是用来和前面的窗户通风用的,那小窗已经破损,也无遮挡,刚好能从这里出去。 他先从窗户里抛出一块兔肉,上面抹了一些**,黑狗嗅到肉味,跑过来一口吞下,须臾之间,倒在地上。齐小宝松开腰带,呼吸顺畅,稍一运功,缩了缩筋骨,人变得越发的细小,然后从小窗钻了出去。 外面不算太黑,已经有月牙,他离开老三的家,往老喜的家奔去,还没等到,就见前面一个人匆匆的走来,齐小宝急忙躲在暗处。 那人边走边四下里看,不知是怕有人跟踪,还是对山里的夜害怕,他循着出山坳的路径,往外面走。 齐小宝不知是谁,但此时在山坳里出现一个人,那就是可疑,便悄悄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能有一会儿,出了山坳,那人四下里张望,然后咕咕的学了一声鸟叫,这时又有一阵咕咕的鸟叫响起。 齐小宝知道,这是对暗号呢。呵呵,看来今晚又大收获。 第四十四章人肉早餐 第四十四章人肉早餐 暗号对上,从前面的乱石中走出一个人,这面的人迎了上去。(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猴子,货都到了,你这里怎么样?”来的人问道。 齐小宝不敢太走近,把自己隐藏在一堆乱草丛中,他人瘦小,往草里一趴,难以被人发现,借着微弱的月色看去那两个接头的人,来者能看见身高,却看不清面容,比这边的人矮胖,只是他身后什么都没有,齐小宝猜着,货指的是什么? 这面叫猴子的人说道:“不好,山坳里来了人,我觉得有些不对头,山猫,我想还是把货转移算了,别出事端。” 那个叫山猫的说道:“来了什么人?为何来?又是哪里不对头?” 猴子晃着脑袋,道:“具体什么人还不了解,因何而来也不知道,我偷偷去看过,有好几位,但距离远没有看清面目,就是觉得他们不像是普通人,今日旁边住的那个猎户去我那里借酒,说是来了客人,而且跟着他去的那个大汉,看上去绝非善类,手里拎着一把大砍刀,长的凶神恶煞的,吓人。” “猴子,是你自己吓唬自己,谁家还不来个客人,货都到了,你让我转移到哪里去,当初买下老喜的这个破房子,就是为了把货存放在这里安全,如今你说不行,这房子岂不是浪费,那笔买房的银子,我可不分摊,算你头上。”山猫不高兴的说道,嫌猴子疑神疑鬼。 猴子就火了,气道:“为何算我头上,你要放就放,出了事情,算你头上。” 山猫气的嚷道:“你说怎么办?你以为这货来回的带着走容易吗,被人发现,我还不是一样死,你我玩的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不是偷只鸡摸个鸭那样简单。” 猴子不再言语,思索一番道:“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来到山坳里的人全都杀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山猫道:“你说的容易,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一旦打不过,死的是我们。” 猴子嘿嘿一笑,“傻子才去和他们打,我有妙计,你先把货带走,等我的消息。” 山猫无奈,只好嘟嘟囔囔的走了。 齐小宝琢磨,是跟踪山猫去看看什么货,还是跟踪猴子,因为猴子说了有妙计对付自己这些人,齐小宝担心简旭他们会出事,于是反身随着猴子回了山坳。那猴子也没什么动作,径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齐小宝不再跟着,料到他若是想害人,也得有个准备什么,但不知他是想烧死这些人,还是想下毒,先回去禀报简旭再说。 老三在里屋他自己的床上睡,晚上吃的多,消化不好,叮叮当当的放了几个臭屁,简旭现在耳朵听力好,就更睡不着了。在齐小宝出去之后,他就一直未睡,也不敢随意翻动身子,怕惊动其他人。 等齐小宝回来,简旭也不吱声,夜里说话不方便,若是有大事,齐小宝自会来叫自己。齐小宝不想惊动简旭几个,于是自己装着入睡,其实是侧耳细听,怕那猴子今晚就来偷袭。 一直到天亮,淳于凤和红姑等都起来,齐小宝才放心,鼾声起来,睡着。 简旭知道他辛苦,也不叫醒,直睡到天光大亮,齐小宝起来,也不洗漱,直接找简旭,禀报了昨晚看到和听到的情况。 简旭一直琢磨,那货是什么东西,难道他们都是盗贼,偷了值钱的东西,要藏在这里,等方便的时候出手?差不多,若是值钱的宝贝,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一时半会还真不容易卖出去,在这个山坳里藏着,即使是名捕也想不到。 又听说要灭了他们这几个,简旭就笑,咱就是一个倒霉蛋,到哪里都有人想杀,但不知那猴子的妙计是什么,我倒要看看,他的脑袋转的快,还是我的脑袋转的快。 忽然,他眼睛直直的看着齐小宝道:“五爷,昨晚那两个人的谈话,你都听清楚了?” 齐小宝不明白简旭因何这样一问,难道公子怕我谎报,点头道:“听清楚了。” 简旭道:“五爷,这个巨崖镇的人,说话非常难懂,自从咱们来了南方,这里的人说话是最难懂的,可是你没发现一件怪事,你居然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听懂了他们的谈话,这就说明,这两个人非巨崖镇之人,还有那个老三……” “都起的好早噢。”老三从屋里走了出来,和简旭他们打招呼,打断了简旭的话。 简旭抱抱拳,问了好。 昨晚,怀里揣着简旭给的银子,大概睡的更香,起来之后,就开始烧水煮肉,说来也怪,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堆肉,然后扔到锅里煮,差不多了,就喊简旭等人过来吃饭。 又是兔肉当早餐,简旭就喊娘,在神农架时,阿毛和笑翁,就不停的给我吃野果,到了这里,不停的给我吃肉,我现在就想吃一碗白米饭就青菜,所以,不吃了,跑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 老三不挑食,拿起一块就吃,刚吃了几口,外面有人喊,“在家吗?” 老三放下手里的肉,走了出去,见是买了老喜房子的人,就是猴子,不知为何一大早的来这里,问道:“有事?” 猴子抱拳施礼,道:“昨**去我那里借酒,空手而归,我心里甚是不舒服,邻里住着,这点事情都没帮上,惭愧的很,我今早刚好有朋友来,给我带了些酒,我就想着你,中午我请客,把你的客人都带着,去我那里吃几杯,大家认识一下,这以后上山打猎,少不了麻烦你。” 老三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说道:“这不合适,这么多人呢,怎好麻烦你。” 猴子道:“不麻烦,以后我们还得相处,说不定何时就麻烦你了,邻里之间,不必太客气,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准备,中午一块去我那里吃酒。”说完,不等老三反对,嗖嗖的走了。 简旭在一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老三道:“我们说好就住一晚的,一会儿就启程,你一个人去吃酒吧。” 老三却一反常态,道:“一块去吧,人家也邀请你们了,别不给面子,人多喝酒也热闹,反正又不差这一个半个时辰,午后再走不迟。” 简旭还是推辞,心里合计,那猴子,不是在酒里下毒,就是在菜里下毒,总之,这大概就是他的那个妙计,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请我们这些陌生人吃饭,去就去,刚好揭穿你,看看你到底弄了什么货,那样的严重,还说什么是掉脑袋的事情。 齐小宝过来对简旭道:“公子,是鸿门宴。” 简旭道:“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刘邦得了天下。” 齐小宝明白他的意思,自信有能力破了这些人的奸计。 简旭把人召集到一起,商量事情,老三过来道,因为邻居请客,总不能空手去吃,刚好简旭给了些银钱,他要去附近的巨崖镇买些吃食,到中午带去邻居家,叮嘱简旭几个,不要离开,一定吃了午饭再走。 简旭一看,还挺讲究,答应了老三。 老三刚走,张埝出来道:“公子,这肉吃起来就不像是兔子肉,兔子肉我吃过,这老三,看着老实,其实是在骗人,不知弄个什么东西煮了给咱们吃,然后骗我们的饭钱。” 简旭心里一抖,从锅里捞起一块肉仔细的看,又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以你看,这是什么肉?” 张埝道:“说是猪肉,不像,狗肉,不像,牛肉也不像。” 薛三好嘴里正嚼着,道:“不好吃,就是饿了没办法,到底什么肉,说了这半天你也没说明白。”他埋怨张埝。 张埝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出来。 薛三好嘟囔道:“这不是那不是,难道是人肉不成。” 简旭心里再一抖,喊齐小宝道:“记住,我没回来之前,不许去猴子那里吃饭,若感觉不对,就逃跑,我有点事,去去就回。”说完嗖嗖的跑了。 把众人搞懵,不知他去办什么事。 简旭尾随老三,来到了巨崖镇,老三左拐右拐,然后到了一户人家,简旭也不能进去,但是又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了,他开始运功,耳朵一点点胀开的感觉,然后里面说话的声音,他隐隐能听到。这是吞了笑翁师父的真元之后发生的变化,又经过笑翁的一点指导,听力大增。 “阳公公,你来了,阴婆婆等了好久了。”有人说道。 “小子,眼力不错,我这样的妆容你都能认出。”简旭听出这是老三,难道,他就是阳公公,阳公公又是谁? “老东西,我阴婆婆的徒儿当然不错,找你来是有人要卖死人,刚断气没有几个时辰,刚好能制成僵尸,我看了,二十多岁,不到三旬,个子身材都合适,因为和人吵架,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不过对方要价高,找你来看看,值不值。”一个年老的女人说道,然后是一阵粗重的喘气声,像是身体不好。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这喘气声,怎地如此熟悉,敲着脑袋想,是她? 第四十五章阴阳双怪 第四十五章阴阳双怪 是谁?简旭听那说话的老女人,正是在梅家客店门口偷偷张望的那个乞丐婆婆。(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原来,那日她去客店找的果然是自己,怪不得向梅子打听她的儿子时说表述的形象,各处都与自己一样。这几个人,一定就是役尸人,是抓了麻六的人,简旭就想冲进去,可是忽然想起他们刚刚谈什么卖死人,定是伊风和赛诸葛已经接洽上这些人,那就先不能动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和伊风里应外合才好。 那阳公公说道:“你这个疯婆子,好糊涂,我们才来这里没多久,怎么有人会知道我们收死人,这分明是给你设的圈套。” 那婆子被骂,嚷道:“并非人家找来的,是鬼狐子在邻村的街上看到,这个死人的叔叔在沿街乞讨,说无钱埋葬侄儿,而他自己又是病入膏肓,需要钱来医治,鬼狐子看着好,才搭讪,问他卖不卖尸体,人家哪里肯卖,都是鬼狐子费了好一番唇舌,对方才答应的,鬼狐子才来禀报我的,你是聪明,易容成别人,看看你那双老手,稍微用点心的人都能看出你是个糟老头子。” 阳公公听阴婆婆骂自己老,也骂道:“你如何,不也扮过三十几岁的小婆娘,还拿腔作调的在男人面前卖弄风情,就像发*的母狗,看着就恶心。” 鬼狐子大概是那个刚刚说话的阴婆婆的徒弟,听两个人吵了起来,急忙劝:“公公、婆婆,你们这般大的年纪了,不要一见面就吵。” 两个老家伙不听,吵了一阵,居然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边打边骂,嗨哈的,看样子还会些功夫。 鬼狐子一边叹气,“真是阴阳双怪,太怪了,见不到,担心,见到了不是骂就是打,越劝越厉害,我还约了人谈事情呢,怕这时人就要来了。” 简旭不再往下听,想转身回山坳,这里有伊风和赛诸葛撑着,自己要回去老三的家看看,不用说,这阳公公已经把真正的老三杀了,他然后冒名顶替,要赶在阳公公之前回去查看一下,看能否找到老三的尸体,还有,那猴子不知是不是阴阳双怪一伙,别是人家在各处给自己下套。 简旭往回就走,远远看见一个人,像是赛诸葛,只是穿戴破旧不堪,应该是他,不装穷苦,怎能骗得了阴阳双怪。 不提简旭,单说赛诸葛,按约定来到了这里,四处看了看,差不多,就去敲门,这里的人家都没有院落,所以直接就去敲屋门。 当当当,“有人吗?”赛诸葛问。 鬼狐子一听,是约好的卖家到了,急忙喊停了正在打的两个怪人,然后过来开了门。 “大叔你来了,刚好我的师父在,你们谈谈。”鬼狐子把赛诸葛让进了屋子。 赛诸葛迅速打量了一下屋子里面,非常简单的摆设,看样子不是长居之地。他朝前走了几步,脚步踉跄,面色灰白,一瞧就是病的不轻,对双怪作揖道:“是你们要买?” 阳公公看着赛诸葛,虽然穿戴破旧,但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出力的穷苦人,问道:“你是哪里人?来此地作甚?你侄儿是怎么死的?” 赛诸葛不是很高兴的说道:“这些,我都与这位小哥交代过了,因何还要问,死了侄儿,已经让我悲痛万分,重复一次,就是伤心一次,若你们不肯买,也就罢了,反正我也不是十分愿意卖,这要是让乡人知道,我有何颜面回去。”说完,转身要走。 “你等等。”阴婆婆喊道,然后瞪了阳公公一眼,“我们再商量一下,只是价钱方面,过高,二百两银子,能买几个十四五岁的嫩嫩的小丫头呢。” 赛诸葛道:“这位小哥说你要给死去的女儿陪葬,既是给你的女儿陪葬,那就是女婿,怎么能和丫头相提并论,还这样的斤斤计较,若不是想侄儿能入土为安,我才不会答应此事。” 阳公公又道:“既然是入土为安,两个小儿就是夫妻,我们就是亲家,你还要这样的贵,我女儿……”说到这里停住,因为他发现此时自己是易容成猎户老三,而面上看去和阴婆婆年龄相差甚远,根本就不是夫妻,急忙改口道:“我妹子若不是生前非要找个年貌相当的,我们也不必这样费气力,二十两,你不卖就算了。” 赛诸葛道:“亲家又如何,我侄儿,要貌有貌,要文采有文采,人又良善,到了地府,那也是受阎王礼遇的鬼,还配不上你家的女儿吗。”然后还是转身就走,又被阴婆婆喊住,“价钱可以商量,你再让些。” 赛诸葛回头道:“一百两,少一两都不成。” 阳公公就喊,“还是贵,五十两。” 赛诸葛再走,阴婆婆又喊,这次赛诸葛没有停下,阴婆婆给鬼狐子使个眼色,他嗖的冲出去把赛诸葛拦住,“大叔,一百两就一百两。” 成交,赛诸葛,用一百两把伊风给卖了。 然后,赛诸葛带着鬼狐子去用车拉人,屋里,两个老家伙又打了起来。 “原来人你都没看到,就花一百两买下,你这个婆子,太疯癫了。”阳公公骂道。 阴婆婆也不示弱,“鬼狐子已经看过,他办事,很是稳妥。” 阳公公又骂:“鬼狐子鬼狐子,自你收了这个徒弟,凡事都听他的,究竟他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 阴婆婆冷冷的哼了一声,“都是你恶事做绝,才使得我们没有一儿半女养老送终,我才收了鬼狐子。” 阳公公继续骂:“你说我坏事做绝,难道你不是吗,这些年,你为了钱财,动用僵尸杀了多少人,这些事情,我做过,你都有份,而这次,分明是你让鬼狐子出手来抓这个简旭,简旭没抓到,抓了一个什么废物。” 两个人又开始动手打。 等鬼狐子和赛诸葛把伊风拉来,两个人打的是气喘吁吁。 阳公公开始检查伊风,探鼻息,没有,摸心跳,没有,然后摸摸肌肉,还是很绵软,他突然面上一冷,双眉紧锁,道:“他死了几个时辰,因何还这样绵软?” 赛诸葛道:“实不相瞒,我在家乡是个郎中,当时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侄儿的死,所以给他喂服了些草药,主要是怕天气热,尸体腐烂,又无钱下葬。” 阳公公看了看赛诸葛,“你既是郎中,因何自己病到如此模样?” 赛诸葛冷冷一笑,“你说这番话犹如孩童,郎中难道是神仙不成,郎中也会生病,也需要花钱买药吃,你见过郎中长生不老的吗?” 阳公公语塞,被赛诸葛问住,再看看伊风,这个人真不错,心里多了几分欢喜,就不再多问。 阴婆婆付给赛诸葛一百两银子,赛诸葛看了看伊风,一咬牙,洒泪而别。 阳公公吩咐鬼狐子,赶紧收拾,离开这里。 鬼狐子用马车把伊风装上,阴婆婆也坐了上去,阳公公与他们告辞,阴婆婆突然语气就软和下来,说道:“你自己小心,这几天把那些家伙喂好,我这里再把这个弄好,然后去收拾那个简旭,这次一定要成功,雇主给了一万两呢,别没了信誉。” 阳公公道:“我怎会不知,不仅那些家伙,山坳里又来了一帮家伙,有些难缠。” 阴婆婆大吃一惊道:“有人去了?这是为何?当初还不如把那些家伙弄走。” 阳公公道:“这里距离巨崖镇近,也是为了行事方便,还有,我得去打听一下,那个简旭还在不在这里了,别是空欢喜一场,被他跑了。” 此时鬼狐子说道:“二位师父放心,那个简旭他不会跑,而且就在巨崖镇藏着,他的人在我们手上,我们在哪里他一定会在哪里。” 阳公公琢磨着鬼狐子的话,深吸一口气,想起家里的客人,急忙挥挥手,往回赶。 鬼狐子赶着车,带着简旭和阴婆婆,往镇外走去,天气非常热,阴婆婆不停的催促,要抓紧时间回去,别让这个死人腐烂,那一百两银子就白白的花了。出了镇子往南,翻了两道山梁,然后来到一个密林深处,林子里只有一个房子,用木板搭建,看来也是临时的,这是阴婆婆的落脚地。 鬼狐子把马拴好,然后扛下伊风进了屋子,又推开一道门,里面是黑黢黢的,屋子里没有一扇窗户,他把伊风放在地上,然后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伊风睁开了眼睛,适应一下之后,才得以依稀的看见屋子里的东西,靠墙边有张床,还有口大锅,再一边有张桌子,上面放了些瓶瓶罐罐,大概是药。再看下去,他吃了一惊,又是无限欢喜,因为他看见了麻六,正双手背后,绑在床边,此时不知是被迷住,还是睡着了,歪着脑袋一动不动的。 伊风轻轻唤了一声:“麻六” 麻六没有动,伊风再叫,又不敢大声,叫了能有一会儿,麻六才慢悠悠的醒来似的,吧嗒吧嗒嘴,嘀咕着:“烧鸡好香。” “麻六”伊风又叫了一声。 麻六激灵一下,听见有人叫自己,循声而看,就想张嘴大喊,伊风急忙道:“别喊。” 因为他用了功法来装死,现在浑身绵软无力,等一会儿才能解除,所以身体暂时动不了。 麻六急忙闭了嘴,听听外面有无动静,这时有脚步声传来,伊风急忙又去闭息。麻六又是歪着脑袋,这次是装睡。 阴婆婆和鬼狐子走了进来,阴婆婆就要立即动手,用伊风来制作僵尸,鬼狐子yin笑道:“师父,这几天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让徒儿好好侍候侍候您老人家。” 阴婆婆呵呵笑着,“你这小子,就会哄我,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哪有心思整天想那些事情,等师父赚够了银子,就给你娶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 鬼狐子道:“可是此时没有小娘子,师父,我们在外面走了有些日子里,徒儿实在是难忍,再说,小有小的味,老有老的味,走吧,以前您可不是这么扭捏的。” 阴婆婆咯咯咯的浪笑,挽着鬼胡子走了出去,边说道:“要快,这个人是个做僵尸的好材料,别浪费了。” 鬼狐子道:“知道,自从跟了师父,我可都是好好的在侍候您,师父可千万要记得徒儿的好。” 阴婆婆道:“将来,除了我的,就是你的,那个老家伙,给他口饭吃就好了。” 师徒两个,嘻嘻哈哈的笑着去快活,阳公公,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他惦记着家里的那些客人,一路急赶,回到山坳。 简旭已经先他回来,把听到的对淳于凤等人讲了,那阴阳双怪,就是役尸人,而伊风,也应该差不多混了进去。简旭询问薛三好,他曾行走江湖,可有听说过阴阳双怪。 薛三好想了又想,毕竟退出江湖多年,没有听说过阴阳双怪,或许是这两个人名头不大,总之,没有一点印象。 齐小宝也摇头,自己以前也是到处闯荡,却也未曾听说此二人。 眼看就要到午时,现在他们这里,要去赴猴子的宴。简旭特别交代大家,对阳公公,就是这个假老三,不要露出一点声色,这个人,也不是好惹的。那里还有个不明身份的猴子,特别叮嘱薛三好,不要贪杯。 薛三好一拍胸脯,“这样的时候,我老薛怎么会去大吃大喝。” 这时,阳公公,就是老三回来了,他手上拎着几斤肉,一坛子酒,那黑狗过来摇尾晃脑的。 简旭奇怪,这狗,应该是那个死去的老三的,按理说这个阳公公是生人,还是杀死它主人的凶手,为何还这般亲,这狗,奸贼一般可恶。 猴子过来请了,逐个的拱手施礼,一副谦恭的样子。 简旭假意推辞一番,猴子执意要请。简旭再假意感谢一番,猴子便说什么出门靠朋友之类的话。该客套都客套了,猴子带路,假老三阳公公,简旭一伙,往猴子的家而去。 第四十六章鸿门宴 第四十六章鸿门宴 猴子的家,就是原来老喜的家,在老三的家往南,山坳里人家少,脚步自然就少,路自然就没有踩的平整,着了女装的淳于凤,拖着长裙子,磕磕绊绊、踉踉跄跄,一个不小心,裙子挂在旁边的灌木上,人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简旭回身去扶,淳于凤迅速指指猴子的脚,简旭搭眼观瞧,原来,猴子的脚一只大一只小,这让简旭感觉奇怪,还从未发现谁的脚长成这样,但他不明白淳于凤的真实心意,而此时,淳于凤又不能言语,只是拿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简旭。(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正因为淳于凤无意之间发现了猴子脚的秘密,她才故意装着要跌倒,以低头偷看,证实自己的判断。江湖上有传闻,绰号阴阳脚和绰号阴阳脸的两个人,专门干着绑架勒索的勾当,并不是一般偷盗之贼人,若这个人是阴阳脚,那他们所谓的货极有可能是个人。 淳于凤分析的完全正确,这个猴子和山猫,即是阴阳脚和阴阳脸,而他们手中的货,即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继续往前走,简旭就琢磨淳于凤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这个时候,淳于凤可不是乱抛媚眼的女子,定是有话要告诉我,可是她又不能说,而我的读心术总是失灵,笑翁师父说过,运用读心术时,心若离体,万思俱无,正因为自己心思烦乱,无法平静到超然,才不能好好的运用读心术,其实人有什么可斤斤计较,想那吴王也好,武威侯也好,高驰、刁球之类,争来夺去,到后来都得化为一堆腐肉或轻烟,看看笑翁师父,也许有几百岁,居山林、悦鸟性,快活自在,所以,平常心最重要。 简旭这样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身心轻松,安宁又通透,对,此时甚好,试试读心术,默念心法,悄悄运功,心有所指,便是淳于凤,想知道她刚刚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是何意。 “哎这个简旭,这个皇上,不求他明白我的一番心意,知道淳于心中,唯有他,只要他平安无事,我也就知足了。” 简旭一个激灵,眼睛瞪起,不敢回头去看淳于凤,刚刚他分明感觉到了淳于凤说了以上这番话。 回想起昨天晚上与淳于凤的那番对话,自己差点就给她和伊风赐婚,而她却说个“谁说我要嫁给伊风”这句话。 这女子,和伊风有说有笑,甚是融洽的模样,心里却在暗恋我简旭,她不似江小扣,大方到疯癫、疯狂,也不似刘紫絮,一副柔若无骨的小女儿姿态,让你百般怜爱,也非朱可道,纯朴到让你想处处维护,更不是余青书,风光旖旎的样子,让你侧目,淳于凤这个人,平日里一副男装,眼神坚定,做事稳妥,说话有板有眼,不多余一个字,极少语气助词,例如:呀、啊、呢、哦、吗、啦……你若说淳于凤你去干什么什么,她一定简练的回答“是”,而不是有了感**彩的“好吧”。在简旭心里,一直都把她当个淳于将军,而非凤儿。 简旭此时有些慌乱,明知道伊风对淳于凤的心思,已经有个倒霉的燕燕陷害自己,那日在满庭芳,分明是她诱惑与我,被伊风看见,就装着被欺负的样子,虽然伊风什么都没说,但简旭知道,燕燕和伊风的关系很亲密,所以,即使燕燕不是伊风的女人,伊风心里也不想看到燕燕和自己那样的欢爱场景。老是想跟伊风解释,却被诸多事务缠身忘记,若再和淳于凤发生什么“勾三搭四”不苟行为,伊风岂不是更恨我,我倒不怕他恨,只是觉得他太可怜。 简旭胡思乱想一路,就到了猴子的家。老远的猴子一声喊:“大哥,人来了。” 从屋子里迎出一个人,身材矮胖,脸上一半青紫一半惨白,他朝简旭一伙抱抱拳,“各位,某今日来看贤弟,刚好买了些酒,能与诸位朋友相对一饮,真是幸事,请进。” 淳于凤心里一惊,难道,他就是阴阳脸? 齐小宝也感觉此人眼熟,像是那晚和猴子街头之人。 简旭等人客套一番,进了屋子,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和老三的家一样,极其简单,屋内也无其他人,空荡荡的,看来也无什么机关布置,简旭随口问道:“看两位言语得体,打扮不俗,不像是居山野之人,缘何要买了老喜的房子,在这山坳里居住?” 猴子叹口气道:“哎一言难尽,不瞒各位,都是在下惹了一场官司,在下乃蜀中人,因杀了当地的一个恶霸,被官府缉拿,不敢在人多之地露面,才来到这里。” 简旭点点头,“原来如此,兄真是大侠,敢为百姓仗义出手。” 两下里又假模假样、假心假意的恭维一番,猴子就把酒菜摆上了桌。 一干人落座,猴子见薛三好等人都站着,这方面只有简旭和淳于凤坐了,就邀大家都坐,简旭摆手道:“这是我家的规矩,主人吃饭的时候,他们只能站着,而我现在是你的客,他们只是随从,哪有主仆一起坐下吃饭的道理,不必管他们,咱们吃就是。” 这时假老三阳公公道:“那个是小夫人吧,应该可以过来坐。” 简旭又道:“她是妾,怎能和夫人一起坐。” 猴子老三无语,来了一群,吃饭的只有两个,猴子也不再劝,把酒斟满,然后敬向简旭,简旭端起就喝,这时谁都知道,公子是百毒不侵的,以前几次,大家都中毒,唯独简旭安然无恙,所以,也就不再担心。 酒过三巡,话过了不知多少,简旭甚是健谈,乌哩哇啦的把自己甚至是上辈子的事都讲了,什么来自北方京师的阔少,什么家有千亩良田,什么仆从无数。又对假老三阳公公讲,何必在这里窝着,穷的叮当响,去我家里做个总管,年薪一万两,又对猴子道,别怕什么官府缉拿,皇上也给自己三分薄面,一句话,赐你一道免死金牌,附加一百个宫女。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猴子和他的朋友,即是山猫,互相看看,未知真假,假老三只是低头喝酒吃东西。 就这样,他唠唠叨叨,众人一看,喝多了。淳于凤就扶着简旭,和主人告辞,猴子就出来相送。 回到老三的家,众人还高兴,看看淳于凤都无碍,那猴子定是看见简旭放了大话,而薛三好等人又滴酒未沾,粒米未进,不敢出手相害。 他们分析的有一点点对,被简旭一顿吹嘘,猴子还真就怕了,怕面前这个人真与皇室有关系,一旦加害,惹得皇上全国通缉,那他们两个就得到处找耗子洞钻。再有,他们还作另一番想,不如把这个阔少也绑了,兴许能狠狠的赚一笔。 简旭走后,他们两个商量一番,忽然猴子大叫,“晚了,我已经下了毒,他们,都中毒了。” 第四十七章破解隐术 第四十七章破解隐术 听猴子一言,山猫奇怪,因那简旭的随从没有坐下吃饭,猴子应该不会下毒,不然,毒了这其中两个,一个是纨绔公子,一个是娇媚夫人,屁用都不管,那凶神恶煞的和那膀大腰圆的和那贼眉鼠眼的,都完好无损,还不得过来找你我算账。(牛文小说~网看小说)想到这里他急忙问猴子,“你何时下了毒?” 猴子道:“在他们进屋之前,我就怕那些人对我突然请客有怀疑,才换了种方式,把药涂抹在屋子四处,而这种药叫行风散,就是只要人有呼吸,就能吸进药,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全部都完蛋。” 山猫就笑了,“那你怕个鸟,他们都完蛋,我们岂不是连一拳都不用打。”忽然又瞪起眼睛道:“那我们岂不是也呼吸进了药?” 猴子道:“早在你喝的茶里给你放了解药,我们都不碍事,我担心那位公子,若真是与皇上有关系?” 山猫一摆手,“莫做这样的担心,江小扣的哥哥江小郎,岂不是这里的土皇帝,抓了她,难道我们不是在冒险,据说她可是他哥哥宠大的,正因为她对江小郎的重要,人家才会雇用你我。” 猴子想想也是,向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所谓富贵险中求,一不做二不休,死了的人是不会说话的,是皇上本人又如何,这叫神不知鬼不觉。等会就去收尸,顺手摸几两银子也是好的,看那公子,定不是几两那么少。 再说简旭几个,回到老三的家,就与假老三告辞,说好了午饭之后就走,薛三好几个饭也没得吃,唯有在路上买些干粮。 假老三也不再留,说了些客套的话,简旭带着众人离开山坳,刚走出来,张埝第一个,噗通,无缘无故的倒地,之后是薛三好、齐小宝、红姑,淳于凤说了句:“公子有毒”就也倒了下去。 简旭并没有惊慌,这一切都在他料定之内,他知道那猴子会下毒,才不让薛三好等人坐下来吃饭,而他也知道,自己之前一直都没有中毒过,猜想大概是老独师父给他服用的火阳丹的作用,这次也应该不会,所以他并不害怕,大吃大喝,不过他现在有些诧异,淳于凤中毒情有可原,因她和自己一起吃饭喝酒,而薛三好几个,都是老老实实的在一边站着,除了喘气,水都没喝,怎么就中毒了呢?喘气,他心里一惊,难道呼吸也会中毒? 其实他这次没有中毒,与老独无关,老独给他吃了火阳丹之后,一般的小毒对他无效,可是最怕从呼吸进入,而这次,猴子的行风散就是在空气中让人吸入毒药,简旭又是安然无恙,不是火阳丹的作用,而是笑翁的真元在简旭体内,那真元在巨蟒口中储存,就是为了增加威力,那巨蟒虽然本身无毒,但他经常捕食那些有毒的小动物,所以,这真元就包含了剧毒,简旭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百毒不侵,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只知道以前不中毒现在就不会中毒。 他把几个人逐个抱着找了一个隐蔽之地藏起,最后抱淳于凤的时候,看她如睡着的样子,喝了点酒,脸红扑扑的,又想起了读心术窃听来的那心声,禁不住用手摸了摸淳于凤的脸蛋,叹口气道:“傻姐姐,你若是喜欢我,岂不是把我置于两难的境地,伊风和我,形同兄弟,他是喜欢你的,哎” 嘀咕着,抱起淳于凤往隐藏的地方去,和薛三好他们一起藏好。 回头看看,树丛乱草掩盖,这些人应该不会被发现,于是他又重新返回山坳。 那猴子和山猫,刚来到老三的家,想看看简旭几个人死了没有,还没等进屋,却突然发现简旭从坡上下来,吓的两个人大惊失色,却又不知所措,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面对即将要到面前的简旭,连招呼也不打,只有惊呆,猴子心里一万遍的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到最后,终于喊出了口:“不可能的?” 简旭远远的就喊:“猴子,你的名字不好,你知道耍猴吗,就是猴子经常被人耍。” 猴子更惊,自己并没有告诉他名字,他怎么张口就说了出来? 简旭又道:“山猫,你的名字更不好,我可是属虎的,专门吃山猫。” 山猫也惊,这个人,到底是谁? 简旭大大方方的走了下来,啪的一声,一个漂亮的动作,把衣襟掖在腰间,似要动手的架势。 猴子故作镇定,告诉自己不能慌,先弄清楚事实再说,朝简旭抱拳道:“听闻阁下欲离开此地,我二人特来送行,不想你们已经走了,请问,又因何返回,落下什么东西不成,不如就多耽搁一两日,我们兄弟,与各位真是相见恨晚呢。” 简旭才没有心思和他斗嘴,薛三好几个都在那儿躺着,虽然刚刚看了一下还有呼吸,但迟了就不敢说了,一旦过了最佳抢救时辰,岂不是追悔莫及。也不拐弯,开门见山道:“把解药拿来。” 猴子眼睛凸起,像是很不解的样子,“什么解药?” 简旭狠狠的说道:“我没有时间和你闲聊,我再说一遍,把解药拿来,若我的夫人和随从有事,你们两个,你知道纣王的炮烙吗,我有比他更狠毒的刑罚。” 猴子还想狡辩,简旭知道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两个家伙就会一直这样拖延,他看看猴子和山猫后边就是乱石,举手劈去,就听,咔的一声震耳的响,然后是乱石飞溅如雨点,啪啪的打在猴子和山猫的身上头上,他两个抱着脑袋窜到一边,急忙回头去看,那些竖起的大石头,都成了碎石。 惊骇,无语,两个人对望一下,不敢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但是一般做恶事的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哪有轻易就范的,打是定然打不过,他们两个,蒙骗之术高,坏点子多,平时就靠这些,受雇于人,帮着干绑架勒索之事,功夫不是特别好,但他们两个有一个绝招,那就是隐术,不会适时而逃,怎么能保全自己,不能保全自己,赚再多的银子也没有用。 他们两个转身就跑,速度极快,可是刚跑出去,却差点与面前的简旭撞了满怀,又惊,他怎么在我们面前?再跑,又是如此,简旭依然在他们面前,试了几次,才明白,这个人,跑的功夫比他们两个强的很。 山猫喊了一声:“打”然后一起上来便打,简旭挥掌劈去,就见了两个人飕飕的飞去,然后啊啊的大叫,简旭并没有发太大的力道,不能把他们打死,因为还需要解药来救淳于凤等人。 猴子和山猫从地上站起,猴子喊了声:“遁地”忽地往地上一趴,只见地上的泥土被拱起,然后嗖嗖的往前窜,成长长的一条,而那猴子和山猫,都已不见。 简旭大惊,隐术?用脚使劲的去踩那被拱起的土,却是空空的,又四下里转悠找了半天,还是没有。 简旭急的把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再晚了怕淳于凤等人没有救。怎么办?若是他们逃离山坳,再找就更难了。 就在这时,一只类似田鼠的一个小东西吱吱的从他面前跑过,简旭灵光一闪,有了。 舌根处发出一声清丽的哨音,心有所指,不一会儿,来了好多只田鼠,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按简旭的驱使,到处的拱土,有一阵,猴子和山猫破土而出,狼狈的站在简旭面前。 简旭哈哈大笑:“就你们,想和小爷我斗,回去再练几十年,快点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再喊出的可不是田鼠,而是毒蛇,看是你的毒厉害,还是它的毒厉害。” 猴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道:“高人,敢问真名实姓,我兄弟俩今日认栽,但想知道栽在谁的手里。” 简旭朗声道:“你们听好了,小爷我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我叫简旭,知道不知道这世上有四大高人,那就是莽原老独,神农笑笑翁,蜀山星君,还有一戒大师,他们四位,被称为老怪、老仙、老鬼、老佛,都是我的师父,就凭你们,哈哈哈哈哈,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他把三大高人说成是四大高人,因为自己不能忘了半山寺的一戒师父,而把蜀山星君列在自己的师父表里,是为了震慑这两个人。 猴子和山猫都是行走江湖之人,哪能没听说过这四个人,特别是前三个,都近乎是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这个人的师父,得了,今日遇到他算是倒霉透了,认栽,赶紧把解药拿了出来。 简旭拿了解药,去把淳于凤等人弄醒。大家还懵,这么走着走着就都倒了,等简旭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才知道是中毒。 淳于凤忽然想起什么,对简旭道:“公子,那两个人呢,他们手中的货,极有可能是个人,我们不如一并救了。” 简旭点点头,用手一指,猴子和山猫就在附近站着,没有简旭的命令,他们不敢走。 突然一声雷响,乌云滚滚压了过来,要下雨了,众人就想返回山坳躲避雨,然后再问问猴子和山猫他们抓的人质在哪儿。 云越来越厚,天越来越黑,如同暗夜,又起了大风,雨就要下来的意思,众人赶紧往山坳里跑,这时,一阵奇怪的铃声响起,循声而望,就在他们前面的空地上,齐刷刷的排着一队人,服饰一样,直直的站立,简旭大喊一声:“僵尸” 第四十八章 大战僵尸 第四十八章大战僵尸 僵尸?薛三好等人不解的看向简旭。(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道:“是僵尸,那晚麻六被抓走,就是这些僵尸干的。” 薛三好不觉仔细的去打量,道:“看上去就是人。” 简旭没有时间和他详细的解释,只嘱咐道:“大家小心,这些僵尸虽然是死人,但比活人还厉害。” 其实简旭一伙,并非真的要走,不过是虚晃一枪,然后再伺机查探假老三、阳公公的底,他为何要在此地居住,什么阴阳双怪,什么阴阳脚阴阳脸的,绰号如此的相像,怕是一伙之人。但简旭没有料到僵尸会在这里,那麻六会不会在此呢?若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简旭的叮嘱刚说完,只见那些僵尸随风射来,十指尖尖如利剑,面目狰狞,像是活人一般能视物,分头来抓这些人。因为猴子和山猫跑在最前面,先被僵尸抓住,指尖刺入咽喉,当场毙命,把薛三好等人吓的直往后退。 简旭和僵尸有过之前的较量,知道他们的厉害,急忙如那晚一样,发出哨音,但这次却根本不好用,一方面雷电交加,影响了哨音的传送,一方面役尸人在暗处不停的念动咒语。僵尸把猴子和山猫杀了之后,再奔后面的薛三好,薛三好抡起大砍刀就砍,僵尸非常灵便,嗖的躲过,然后再来袭击,简旭劈出一掌,掌力和雷电交汇,发出更猛烈的声响,把僵尸打退。须臾他们又攻来,所幸这些人都会功夫,能够抵挡一阵,可是明显难胜,张埝力大无穷,和僵尸抓在一起,却被对方几乎按倒在地,是齐小宝伸出飞抓,勾住了僵尸的衣服,再用力一拉,张埝才得以反力逃脱。 简旭大喊:“快撤,不要硬来”众人且战且退,但那些僵尸紧追不放。 简旭知道他们是打不过僵尸的,不能力敌,必须智取,可是,这些东西不是活人,或者压根就不算是人,怎么和他们斗智呢,也无这方面的经验,早知道如此,先去蜀山星君那里拜师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能对付鬼。鬼?想到这里,简旭忽然想起民间传说,黑狗血能驱邪,对啊,这不是有个现成的黑狗吗 想到此,简旭发出哨音,意指黑狗,一会儿,那黑狗呼呼的跑来,简旭心里说到:“对不起了,我得救这些人,反正你也是个奸贼,和害了你主人的人过的不亦乐乎。”然后他一掌劈去,黑狗顿时撞在山石上死了,简旭急忙跑过去,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把黑狗的脑袋割下,然后抓着黑狗冲向那些僵尸,一顿乱舞,黑狗脖子处冒出汩汩的血,洒在那些僵尸身上,顿时,那些僵尸个个啪啪的倒地,一动不动。 众人大喜,没想到这招好用,这时雨点就落了下来,简旭喊众人往老三家跑,不是为了避雨,而是去抓那阳公公。 刚到老三家门口,阳公公自己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个摇铃,脸色青黑,皱纹密布,老态尽显,身穿黑袍,一副鬼样。 简旭大喝道:“阳公公,你终于现形了。” 阳公公哼哼一声冷笑,“小子,没想到你懂这么多,那日鬼狐子让你跑了,今**没那么侥幸。” 简旭道:“我不怕死,你也根本奈何不了我,但我想知道,是谁主使你这样做,因为我并不认识你,也谈不上仇怨。” 阳公公道:“这个不能说,你自己得罪谁了难道心里不清楚吗,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就饶过你的这些随从,不然,都得死。” 简旭道:“你为何现在才出手?” 阳公公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就在你对猴子和山猫说什么‘小爷我行不更名做不改姓’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就是简旭,我正要找你,你自己却送上门来了,也刚好是天助我也,若是晴天里艳阳高照,我还真就不能驱动僵尸,可是突然的就天阴如暗夜,这些僵尸就可以出动,不过没想到你利用了黑狗血,都怪我,没有早把老三的这个破狗杀了。” 雨已经哗哗的下来,简旭等人就在雨里淋着。 “老三是你杀的对吗?”简旭心里有问题,非得知道不可,等问清了一切,再抓他不迟。 阳公公道:“不禁老三,连老喜也是我杀的,本来我打算只杀了老喜,给我的僵尸一个处所放置,然后我就扮成老喜的模样,谁知那老三过来找老喜,发现了我杀老喜时地上的血迹,他有些怀疑,问了我几句话就走了,我就想去把他也杀了灭口,刚好这时猴子和山猫过来,说要花大价钱买老喜的房子,我看出这两个人绝非善类,心想也好,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就把老喜的死推在这两个人身上,我还能得到一笔房钱,然后我把老喜的房子卖给了猴子,又去老三的家里把他杀了,然后我再扮成老三的模样,当时就想杀了这黑狗,可又见这黑狗看门是把好手,就留了下来,没想到却害了我。” 薛三好喊道:“老喜家房子后面的那个土堆,是不是埋老喜的?” 阳公公摇摇头,“我有那么傻吗,杀了人埋在家里,老喜,我自己吃了一部分,喂了黑狗一部分,又丢到山谷里喂了野狼一部分和鹰隼一部分。” 张埝忽然想起那顿早餐,问道:“老三你也吃了吗?” 阳公公道:“老三我是吃了一部分,后来就想留下来喂黑狗,你们来时吃的都是兔子肉。” 张埝放心下来,原来不是人肉,谁知阳公公又道:“不过今早确实没有了兔子肉,就用老三的肉来抵了,没有处理好,几乎腐烂,所以味道就差了很多。” 众人一听,除了简旭和淳于凤,大家都呕吐起来,薛三好拿着大砍刀就奔向阳公公,“你不是人,就是魔鬼,连人你都吃,今日我把你杀了吃肉。” 阳公公摇晃手中的摇铃,然后嘴里嘟嘟嘟囔囔,这时,简旭就觉得后面有嗖嗖的声音传来,不是雨声,他心里一惊,回头去看,又是僵尸。原来,那些被洒了狗血的僵尸,此时被雨水把狗血冲刷掉了,听了阳公公的指示,又杀了过来。 第四十九章 巧合还是天意 第四十九章巧合还是天意 简旭急忙喊道:“不好,僵尸又来了” 众人回头去看,那些僵尸冲过雨雾,直扑过来。(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看看正在那里叨叨咕咕的阳公公,所谓擒贼先擒王,我把你制服,看那些僵尸还不成了死尸。他想到这冲过去就抓阳公公,谁知人家像是知道他会有此一招,从屋里又出来一个僵尸,双手抓向简旭,简旭嗖的躲开,那僵尸又追了过来。 ***,我就不信我这个大活人对付你了你。简旭心里暗骂,此时雷声渐远,骤雨就是一瞬间,简旭再次发出哨音,那僵尸果然东转西转,懵。简旭不停的发出哨音,连绵不绝,所有的僵尸都是站在那里,东看西看。简旭一阵高兴,可是此时阳公公突然一声大叫,狂舞起来,然后一边念动咒语,一边手脚乱摆,那些僵尸便随着阳公公的动作而动作起来,阳公公发什么样的招式他们就跟着做,呼呼的又直奔简旭等人,而且不是先前的只是抓或是刺,居然有了武打动作。 简旭不再驱使僵尸,因为已经不管用,他一边打一边发哨音驱使山坳里所有的鸟兽,这时,果然呼啦啦的来了一群,野猫野狗野狼的都有,和僵尸战在一处,简旭等人才得以休息片刻,但是那些僵尸太厉害,因为不是人,也没有思想,根本不怕死,就是拼命,一会儿,鸟兽被僵尸杀了一片,简旭大惊,急忙改了哨音,把鸟兽驱走,不能因为救自己,而让更多的鸟兽送命。 鸟兽一走,僵尸又奔简旭等人,大家又开始打了起来。但是越战越无力,简旭已是气喘吁吁,危难之际,他高喊一声:“师父救命” 以前有危难时,他就习惯这样乱喊,然后就会有人出来相救,他那时还直感叹自己就是真命天子,金口玉言,喊谁谁就来,今日亦是如此,感觉自己和这些人怕是在劫难逃之时,又是乱喊起来。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一句慢悠悠的话语传来,那些僵尸突然纷纷后退,速度又是极快,然后一直退到简旭他们看不见了。 简旭大惊,这些僵尸怎么突然退了,自己不过是高喊了那么一句,难道真的是笑翁师父或是老独师父来了?回身去看,雨已停,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身材适中,不高不矮,略有些瘦,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就像在下马镇的客店里看到的慕天远一样。 但这个人可不是慕天远,单从阳公公惊骇的表情上,就已看出此人非同寻常。 “此时你还不罢手吗?”那人又说话了,阳公公哐啷,把摇铃丢到地上,噗通,跪在泥水里,口中喊道:“星君饶命” 星君,难道是蜀山星君到了?简旭大喜,他可厉害,有他在还怕什么僵尸。 此人正是蜀山星君,他往这里走来,简旭急忙迎上,然后拦住他就跪了下去,也不管地上的泥泞,“师父在上,受小徒一拜。”把脑袋往泥地上磕。 蜀山星君笑道:“你这孩儿,如同泼猴,我几时做了你的师父?” 简旭抬起头来,脑袋上全是烂泥,他也不管,说道:“我刚刚喊了‘师父救命’,然后你就出现救了我,你若不是我师父,又怎会这么巧,这是天意,所谓天意难违,再者,你的两个挚友,笑翁和老独,都是我的师父,何必就冷落了星君呢,所以我就一起拜了。” 蜀山星君哈哈大笑,“如此说来,你拜我为师,倒是可怜我了。” 简旭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再拜了星君,才是完美的一家人。” 蜀山星君虽然不似老独那样冷漠,但平时亦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被简旭的话一次次逗乐,心里就多了几分欢喜,但自己和老独、笑翁一样,都是不轻易收徒的,怎么能随便就答应了他呢。可是这小子说的也对,他喊了一句“师父救命”,我就碰巧出现,天意难为,我必须答应,而且老独和笑翁都收了他,看来这个人还是不错,但也要为难他一下,不然,我这个师父就少了些威严,于是说道:“如果你知道我为何来这里,那我就答应你,收你为徒。” 简旭一听,娘啊和笑翁一样,又考,我怎么知道你为何来此呢,有些事情你看似这样,实际上却是那样,不能乱回答,蒙对了还好,一旦错了,不过是多了一段笑料。对啊,会不会是和笑翁一样,这个题都是无解的,笑翁师父说过,唯有肯承认自己有所不能,知道自己有欠缺,才是真正的完人,就这样了。 “师父的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简旭道。 蜀山星君看看他,疑惑不解的问:“为何?” 简旭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小辈之人,怎能去妄加揣测长辈的心意,其实我有个读心术,只要我一发功,很容易就知道师父的心意,但我不会用此来读师父的心意,这是欺骗,是不敬,这是第一。第二,我非三位师父,乃当世高人、异人、奇人,我只是个凡人,是凡人,就有所不能之处,别人的心意,除非有十分的了解和把握,不然,是不能说知道的,而我与师父,并无长久相处,不过刚刚见面,所以,我老老实实的告诉师父,我真的猜不到您为何来此。” 简旭一番话,说的是言辞恳切,又是情理之中,蜀山星君也知道笑翁和老独都会读心术,那完全有可能教授与这个简旭,但他却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而不用读心术来投机取巧,倒是个非常诚实的人,蜀山星君微微一笑,“好,就因为你老老实实,我就答应,收你为徒。” 成功,耶简旭心里狂喜,朝蜀山星君再拜,口中高喊师父。 此时阳公公也在一边跪着,蜀山星君道:“你和阴婆婆,干的事情我已全部知悉,本想给你个改过的机会,但你们乱用功法,发不义之财,实在是叫我难忍下这口气。” 阳公公急忙求饶,“星君饶命,我立即放了人质,然后和阴婆婆金盆洗手,痛改前非,退隐山林,永远不再出来。” 简旭听了人质这个词,忽然想起麻六,过来问道:“你快说,麻六在哪里?” 麻六在哪里?麻六此时正和伊风商量怎么逃呢。 阴婆婆被鬼狐子拉走去**,剩下伊风和麻六,过了有一会儿,伊风能够行动,他起来给麻六解开绳索,麻六感叹道:“又活了” 两个人就悄悄的来到门口,麻六趴在门上往外面听听,没有动静,就推门想逃,谁知,门打开之后看见,鬼狐子和阴婆婆就在门口站着。 麻六大惊,“妈呀,你阳痿还是早泄,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鬼狐子气的一拳打来,被伊风挡住。 阴婆婆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竟然敢诈死骗我,若是我们来的晚些,还真就被你们逃了,鬼狐子,杀了这两个人,一块给你做僵尸用。” 伊风正想出手,就见鬼狐子说了声“好”,反手一掌,砍在阴婆婆的脖子上,她一声都没有叫,就倒地死了。 伊风和麻六有些懵,怎么他不杀我们却杀了他师父? 鬼狐子忽然也像阳公公一样,嘀嘀咕咕的念动咒语,但他驱动的不是僵尸,只见伊风和麻六,眼睛发直,然后又退回屋里,噗通噗通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鬼狐子哈哈大笑,“从今后,在阴阳界,就是我鬼狐子的天下,阴婆婆,不哄你上床,不在你最快乐的时候,我怎么能骗出你那些财宝的藏处,不过你放心,我会以师父之礼来安葬你。” 第五十章鬼狐子的阴谋 第五十章鬼狐子的阴谋 鬼狐子杀了阴婆婆,催眠了伊风和麻六,锁上大门,然后解下拴在树上的马,扬鞭而去。(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他来到巨崖镇,去梅家客店把马车放好,然后又迅速离开。 梅子一直在忙,其实客人也无几个,她这个人就是能干,闲不住,活计就多,也没注意鬼狐子来过,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鬼狐子重又回来,他身边多了个人,谁?赛诸葛。 赛诸葛双手被绑缚,口中塞着一团布,鬼狐子把赛诸葛藏到马车上,自己往屋里走去。 梅子把饭堂里的桌椅擦的铮亮,一抬头,看见了鬼狐子,不觉惊道:“阿弟,你怎么来了。” 鬼狐子并未回答梅子的提问,看着她忙的发乱钗斜,叹口气,道:“阿姐,如今我们也不穷了,你就别太辛苦,不如把客店关了,你就吃喝玩乐,有我养活你。” 梅子笑笑,对鬼狐子的话很高兴,却又摇摇头:“阿弟,你不过做个学徒,哪里会有太多的收入,我辛苦点不算什么,攒够了银子给你娶媳妇。” 鬼狐子冷冷的一笑,这冷笑并非是针对他的阿姐梅子,而是心有所思,然后狠狠的说道:“阿姐,我现在不是学徒,而是当家人,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我很快就会名震江湖,而你,也不必看别人的脸色。” 梅子因为“克夫”,被当地人冷眼相对,虽然她平素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内心,还是紧张这件事。一个女子,打理生意的有多辛苦自不必说,不然又怎样,地无一亩,总得活下去。梅子以前不是很开朗很大方很泼辣,只因为别人的冷眼,她没有像个过街老鼠似的东躲西闪,而是用更加厉害的态度来回报,故意的大声说话,显得自己满不在乎一切,故意的与人大方的开玩笑,其实是怕自己被人冷落。阿弟几年前出去打工,说是给一个裁缝做徒弟,当然,这都是鬼狐子骗梅子的话,目的是怕她不让自己去跟阳公公和阴婆婆这样的人物学什么役尸术,这在世人眼中,不是正当行业,是受人唾骂的。 梅子听闻鬼狐子做了当家人,以为他师满艺成,自己做了生意,于是非常高兴,拉着鬼狐子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阿弟,你成师傅了,现如今在哪里爿了店面?或是要回到巨崖镇来?” 鬼狐子沉思片刻,还是没有对梅子说实话,只道:“还没有想好,不过我现在有很多钱了,今日来就是告诉你,把这个客店关了,收拾一下,等我来接你走。” 梅子高兴是高兴,但听说要离开此地,不禁犹豫,“阿弟,你好好的,阿姐就开心了,你也不必管我,这家店足可以养活我,还有剩余,再说,阿姐是做惯事的人,你去让我坐在那里只吃不干活,不出几天,我不闷死也会疯掉。” 鬼狐子因为有事在身,也不与梅子太多争辩,匆匆告辞,临走又一再的嘱咐梅子,把客店的生意结束。然后解下拴着的马,就要扬鞭。梅子喊了声等等,转身跑回屋里,片刻又跑了出来,一个藤篮里放着些吃食,无非是腊鱼熏肉等等,这些东西在这里,应该就是美食了。她匆匆走到车厢一边的门旁,边说边去掀帘子。 “阿弟,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吃,阿姐亲手做的,客人们都说好吃的不得了。” 鬼狐子没想到梅子会去掀车帘子,急忙喊道:“阿姐,不必了……”话只说到此处,帘子已被梅子掀开,然后是她瞪着一双惊异的眼睛,往车里看了半天,又回过头去看鬼狐子,不知做何言语,因为车厢里是被捆绑着的赛诸葛。 本来,鬼狐子把赛诸葛用摄魂术迷住,然后带回客店,但鬼狐子的摄魂之术火候不到,所以被他摄住魂魄的人极短时间便会清醒过来,在就要到梅家客店的时候,鬼狐子趁赛诸葛还没有清醒,就把他捆绑了起来。他也有好久没有见到阿姐梅子,又解决了阴婆婆,获得了大批财宝,一高兴,就过来阿姐这里,一来看看她,二来是想告诉梅子,等自己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之后,把她带走去享福,他万万没有想到,阿姐会发现车厢里的秘密。 梅子愣了一阵,用手指指赛诸葛,问鬼狐子道:“阿弟,二先生这么会在这里?” 鬼狐子有些惊,发觉梅子对赛诸葛很熟识的样子,他并不知道梅子和赛诸葛有些感情纠葛。只因为伊风诈死,鬼狐子便知道赛诸葛和伊风应该都与那简旭有关系,是要混到自己身边来救麻六的,于是过来把毫不知情的赛诸葛也抓住,但知道这个故事很长,一时半会是解释不清的,唯有概括说道:“阿姐,这个人能让我们更发达,现在我有要紧事做,换个时候我讲给你听。”说着催马要走。 梅子噌的奔过去,抓住马缰绳,喊道:“阿弟,二先生怎么会让你发达,你是不是把他绑架,然后勒索,阿弟,我们虽然穷,但不做这等恶事。” 鬼狐子去掰梅子的手,“阿姐,你不懂的,说了换个时候告诉你,你让开,我着急的紧。” 梅子哪里肯让,非但不让,还噌的跳上车去,把赛诸葛口中的塞物抽了出来,两下里四目相对,梅子竟然不知说些什么,倒是赛诸葛先说了话,“姑娘可好。”很平静的问候一下,仿佛他不是置身在危险之中。 梅子急忙点头,“好,好,先生可好。”礼尚往来而已,找不到更合适的话。 赛诸葛笑笑,“不是十分好。”他看了看身上捆绑的绳子。 梅子醒悟过来,又去解绳子,鬼狐子也上了车来拽梅子,“阿姐,你听我说,这个人不能放。” 梅子哪里肯听,左推右打的把鬼狐子赶到一边,然后解开了赛诸葛身上的绳子。 鬼狐子见状,百般无奈之下,微闭双目,念动咒语,梅子突然两眼发直,然后乖乖的下了车,往客店里走去。 赛诸葛知道鬼狐子对梅子使用了摄魂术,气氛的骂道:“豕狗不如,连自己的姐姐你都这样对待。” 鬼狐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与你何干,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走,也省我对你施法。” 赛诸葛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既不会半点功夫,也不懂这些妖邪之术,所以拼命也无用,索性就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好歹落个清醒,能看到听到分析到一些事情,所以,也不下车逃跑,兀自端坐不动。 鬼狐子哈哈一笑,“识时务,不过,绑还是要绑的,别半路跳车跑了。”说着,又把赛诸葛绑住,然后打马离开梅家客店,往自己的住处而去。 回到住处,伊风和麻六仍然在酣睡,这催眠术和摄魂术不一样,摄魂术主要是迷失人的心智,然后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就往西,而催眠术,能够让你久睡不醒,但人不能行动。 这几年鬼狐子跟着阴婆婆学了很多术法,也亲见了她的发财之道,大把的银子,不尽的珠宝,只要有人雇佣,阴婆婆和阳公公就会利用这些僵尸和术法,替雇主做事,什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鬼狐子人很机灵,哄得阴婆婆喜欢的很,目的就是尽快把她所有的功法都学到手,后来知道阴婆婆这些年赚了很多,又惦记上了这些,于是搞了出师徒**,把阴婆婆的藏宝处探听出来,觉得时机到了,又杀了阴婆婆,不仅仅是为了她先前的那些财宝,还因为这次雇主给了一万两之多,而这一万两不是银子,是黄金。只要做成这一单生意,他鬼狐子就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于是在阴婆婆派他去梅子客店杀简旭的那次,鬼狐子若是利用摄魂术,简旭的命是唾手可得,但他故意失败,就是为了把这万两黄金据为己有,他杀了阴婆婆,决定自己做这一票。 杀简旭,这是雇主的目的,但鬼狐子知道这个简旭实在是不好对付,手里有了伊风和麻六,他觉得胜算还是不大,于是又抓了赛诸葛,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对简旭很重要,再有,多一个筹码总是好的。 他把赛诸葛关在伊风和麻六的那个屋子,然后又对他催眠,等赛诸葛也老实了,把门锁上。 鬼狐子心里还想着阴婆婆,师徒一场,大热的天,别让她的肉身腐烂了,于是把阴婆婆的尸体拖着,往林子里的一处,掘地为坑,把阴婆婆埋好,又郑重的磕了几个头。 “师父,别怪我心狠,反正你也这般大的年纪,我不杀你,你亦会死,现在我给你送终,也算是尽了徒儿的孝道,只要你不来招惹我,好好的保佑我发更大的财,我每年都会在你的祭日给你烧些纸钱的。” 他叨叨咕咕一段,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尘土,突然有人哈哈大笑。 “鬼狐子,你可真是无毒不丈夫啊” 鬼狐子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然后就有些尴尬的咧咧嘴,“你知道也无妨,你是我的雇主,我完成你的所托便成,至于我们师徒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说的好,阴婆婆老迈,我还真就对她不放心,只要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一万两,不会少一点点,不过,我今日来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要你去办,酬劳加倍。”那人道。 鬼狐子道:“好,是何事?” 那人道:“阴阳脸和阴阳脚绑了江小郎的妹妹江小扣,我知道这个江小扣被关在哪里,你去夺来,我有用。” 鬼狐子道:“这个江小扣可非同寻常,绑了她是不得好死的,他哥哥的名声谁都知道。” “怎么,你怕了?”那个雇主问。 鬼狐子哼哼的一声奸笑,“我怕,富贵险中求,再说,要杀江小扣的人是你,我只是奉命而已,不过,你的酬劳现如今我可是没有见到一文钱。” 那雇主又是哈哈大笑,“我张春潮说话何时说了不算过,再说,我别的没有,就是黄金白银多,只怕你去抗上一年,都搬不完,只能把你累死。” 鬼狐子狠狠的说道:“好,我立即行动。” 第五十二章鬼宅逃生 第五十二章鬼宅逃生 梅子因何害怕? 巨崖镇虽不是个繁华富庶的市镇,相对比较来往的客商也少,但毕竟是开店做生意的,梅子也算见多识广,从北到南的也住过,语言上基本无障碍,别说察言观色,简单看来,她就知道简旭绝非普通之人,那些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统统以他为尊,看他的脸色行事,这个简旭,定是大贵之人。(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现在他说什么“朕”,几岁的顽童都知道,这是皇上的专用名词,虽然这里山高皇帝远,但也有所闻,说什么皇上要南巡,难不成这个简旭,真就是皇上?布衣百姓,几时敢奢望能见到龙颜,所以对皇上,自然就怯,再有,阿弟绑架的人居然是皇上身边的人,这还了得,梅子岂有不怕之理。 既如此,简旭也就摆开了龙威,看看旁边的椅子,张埝急忙过去搬来,简旭依然不忘星君师父在,请他落座,星君道:“老独、笑翁和我,都是世外之人,本就不问世事,也就不屑于俗世的繁文缛节,但皇上就是皇上,皇上是天子,谁又能不敬天呢,还是请皇上坐吧。” 简旭急忙施礼,“师父,皇上是天子,徒弟不也是师父的子,所以,敬天,也要敬师父,师父不坐,朕也不坐。” 星君微微一笑,内心甚是舒爽,简旭的皇上身份,他早已知道,如果不说明,彼此也就可以随意的相处,如今摊牌,简旭依旧是这样的谦恭,完全不像是一般的皇上唯我独尊,所以,星君又多了几分欢喜。 这时有人又搬了把椅子,蜀山星君道:“皇上先坐。” 简旭道:“师父先坐。” 星君笑笑,“一起坐吧。” 两个人落了座,简旭对淳于凤道:“淳于将军,把梅老板扶将起来,朕有话问她。” 淳于凤应声把梅子扶起,梅子低着头,不敢再看简旭。 简旭道:“梅子,你也不必太过拘礼,朕就是想知道,是谁在作孽,你大方的讲出来,即便有何错误,朕说了赦你无罪。” 梅子话里就有了颤音,也不敢大声了,慢慢说道:“请皇上恕民女的阿弟无罪。” 简旭被梅子的话搞糊涂,“你阿弟是谁?因何要朕赦他无罪?” 梅子道:“我阿弟把二先生绑走了。” “什么?”简旭忽地站起,两眼瞪向梅子,“快快把事情从头讲来,不得有任何遗漏。” 梅子又是噗通跪倒,然后把鬼狐子来过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她并不知道鬼狐子的诨名,所以也就没有说出鬼狐子这几个字。 简旭忽然想起阴婆婆身边有个徒弟来,林子里只有阴婆婆的坟,伊风、麻六不见了踪影,怎么就忽略了阴婆婆的那个徒弟也不见了踪影,难道这个梅子的阿弟,就是阴婆婆的徒弟?也或许不是,但一定是和阴婆婆或许是张春潮有关的人。 “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简旭问梅子。 梅子摇摇头,“若是知道,我就去救二先生了,也不会在家里急的团团转。” 简旭一听,此时他急的团团转,如此看来,阴婆婆不一定就是伊风所杀,而伊风和麻六,也不一定是安全的,赛诸葛又被抓,这可如何是好。 简旭又询问了一下鬼狐子的情况,当然说话之时只说是梅子的阿弟。 梅子介绍说,阿弟几年前去外地和一对老夫妻学做裁缝,今日突然归来,说什么要接自己去享福,说他发了大财,梅子无意之间发现车厢里绑着赛诸葛,自己想救他时,却突然的迷糊起来,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直到清醒,阿弟和二先生早已没了踪影。由于阿弟是突然回来,话也没说几句,她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更不知道他把二先生带去哪里。 简旭合计,鬼狐子抓了赛诸葛,无非是和麻六一样,都是为了对付自己,这样想来,他们不会离巨崖镇太远,于是赶紧命淳于凤等人出去寻找。 一直忙到下半夜,淳于凤等人归来,简旭一脸的失望,别说找到人,一点线索都没有,早知如此,也就不让赛诸葛和伊风玩什么诈死,丢了一个麻六已经够上火,如今又搭进去两个。 简旭唉声叹气,束手无策。 “这也并非难事。”一边的蜀山星君看出了简旭的焦急,安慰道,他和大家一样,并未歇息。 简旭眉头一挑,面上欢喜,“师父可有良策,不不,师父一定会有良策。” 星君道:“听梅老板所言,她在救二先生的当时,突然就迷糊起来,然后稀里糊涂的回到屋内,过了些时候才清醒过来,这像是被摄魂,按鬼狐子摄魂的手段,并不是很强,所以梅老板才能很快清醒过来,要想控制抓了的人,摄魂是不够的,鬼狐子大概是对他们进行了催眠,只要他们没有走远,几十里外,这些术法我都能遥遥破解,只要被抓的人清醒过来,伺机逃跑也不是不可能。” 简旭一听,妈呀,师父就是师父,高人就是高人,几十里外都能操控,赶紧请教蜀山星君,求他出招。 蜀山星君放下挽起的衣袖,草鞋湿透,依旧未干,他又整了整头发,然后端坐,双手在腹部交叉,也不似鬼狐子那样口中嘀嘀咕咕的念叨咒语,略一沉思之状,心念已起…… 远在一处密室的伊风赛诸葛和麻六,仿佛睡的正香甜,突然被人叫醒,各自活动一下筋骨,彼此看看,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定是被鬼狐子利用妖术控制了。再看看身处之地,像是一个暗室,无窗,一道铁门紧闭,墙上点着几盏昏黄的油灯,照着空空的室内。 伊风嗖的跃起,去推那门,纹丝不动,知道是被囚禁了。 麻六也去推,“娘啊,我们不会憋死在这里面吧” 赛诸葛道:“既然我们诈死的计划被识破,那么现在就很危险,一是,鬼狐子会利用我们三个来威胁主子,二来,也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如果鬼狐子想利用我等来威胁主子,那么他是不会让我们死的,所以,也就无需担心,如果他只是为了找几个人做僵尸,那我们……。” 他说到此,麻六过来抓住赛诸葛的胳膊,“二先生,你是诸葛亮在世,一定会有办法救我的,不,是救我们。”然后又去抓伊风,“你不是护国大将军吗,你连国家都能保护,何况我们这几个小人物,你功夫那么厉害,把门踹开。” 伊风点点头,他正有此意,想自己功夫不差,打碎这道铁门也非难事,连忙运气,猛力用掌拍去,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那门还是纹丝不动,他摇摇头,“这门,非一般的铁门,而是被特殊的东西浇铸成,若非神力,不能打开。” 麻六失望的“啊”了一声,急的挠挠脑袋,抓抓胳膊,蹭蹭脚,又转头去看赛诸葛,寄希望与他。 赛诸葛在那门前走了几步,又用手摸了摸,忽然眼睛看向门边的墙,走过去,又用手摸了摸,再敲敲,然后对伊风道:“你试试打墙。” 伊风不解,麻六更糊涂,“二先生,门都打不开,还去打墙,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赛诸葛晃晃脑袋,“非也,那门是特殊制造,但这墙并不一定是,很多时候,我们忽略的恰恰是重点,建这间密室的人,和我们一样,都想着一个人正常的行为,出房间应该从门出去,所以把重点放在了门上,谁说走出去一定要经过门。” 麻六挠着脑袋,觉得赛诸葛的话有点玄乎。伊风点点头,明白了一些,他走过去,在墙的前面两米之处站定,重又运气发功,嗨的一声大叫,只听沉闷一声响,那墙,也是纹丝不动。 麻六撇着嘴,“哼哼,哈哈,呵呵,嘿嘿……”几声怪叫,心说,屁用不顶。 就在他嘲笑的当,轰轰一声响,那墙竟然倒塌了。 麻六捂着嘴巴,看着墙上出现一个好大的窟窿,惊呆在那里,此时伊风拉了他一下,“还不快逃。” 麻六如梦方醒,和赛诸葛伊风急忙从窟窿里钻出去,外面,也是漆黑一片,看不清这是哪里,空气沉闷,无星无月,像是阴天,幸好伊风功夫了得,夜晚目力比一般人强,他低声道:“好像是一个院子,我们小心,不知会不会有守卫。” 三个人,颠着猫步,悄悄去找大门,即使找不到门,找到院墙也好,凭借伊风的功夫,带两个人飞离出去,也不是太难,可是,这院子好大,深一脚浅一脚的找了半天,大门没找到,等眼睛逐渐适应了外面的黑,却发现这里原来有好多屋子,像是一处大宅子,屋子错落排列,环布四周,像是一个巨兽张着大口,而伊风三个人,就被吞在巨兽的口中一般,走了半天,只不过是在转圈。 “等等”赛诸葛说道,“这宅子不是一般的民房,好像是按术法建造,我们这样走,累死也走不出去。” 麻六“啊”的一声惊呼,“这定不是人住的地方,看着就邪气,难道我们进了鬼宅?”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声笑,院子里登时亮了起来,唰唰,不知从哪出来一些人,一字排开在他们三人面前,一色的服饰,一样的姿势,面无表情,看样子是僵尸,而为首的,正是鬼狐子,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只是这女人太丑,比那些僵尸好不了多少,大概在三十上下年纪,一大块棕红的胎记覆盖住整个右面颊,皮肤黝黑,眼角下垂,头发枯干蓬乱。 鬼狐子道:“想跑,这比登天还难,为了今日的荣耀,我准备了几年,这房子,是我花了很多心思建造而成,就是蜀山星君到了,也是退避而去。” 赛诸葛呵呵一笑,“话可不能乱说,蜀山星君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这样的人可比。” 鬼狐子刚想还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是怎么醒过来的?又是怎么逃出我的密室的?” 赛诸葛又笑笑,“我说了,别说大话,这你得去问问蜀山星君。” 其实,赛诸葛并不知道是蜀山星君施法把他们唤醒,他这样说,是因为知道在这一行,蜀山星君的名气甚大,想吓唬鬼狐子罢了。谁知歪打正着,鬼狐子中招,突然惊恐的环顾四周,“什么,星君到了?” 第五十三章又一个江小扣 第五十三章又一个江小扣 此时麻六在一边看出了门道,原来这家伙怕蜀山星君,那就再刺激他一下,说真话我就结巴,编瞎话我可流利的很。(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他把小鸡胸脯挺了挺,显得有气势,说道:“呔,你这恶人,难道不知道蜀山星君是我们老大的师父吗,这回你竟然敢把我们抓了,等着我老大带着他师父来收拾你吧,扒皮抽筋,千刀万剐,下油锅炸到八成熟然后去喂狗。” 这回又被麻六歪打正着,他根本不知道蜀山星君现在是简旭的师父,只因简旭曾透露过,这世上三大高人,拜了老独和笑翁,索性就连蜀山星君也拜了,我简旭即使将来不做这个假皇上,名声也是响当当。因此,麻六记住了他的这句话,此时就顺着竿子往上爬。 果然,那鬼狐子又打了个激灵,看麻六说的理直气壮,虽然没有真就信了他的话,心里也是咚咚的敲鼓。听阴婆婆讲过,对他们这些人的作为,蜀山星君一直是气愤非常,这个干巴瘦瘪的小子,说话真假未可知晓,若真是星君来收拾阴婆婆,那就坏了,如今阴婆婆已死,师父的债恐怕要我这个做徒弟的来偿,况且现在我已接手杀简旭的事。 心里虽怕,鬼狐子面上却还是发狠,“小子,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蜀山星君几时有了徒弟,并且,你们是北方人,不过初来南方,如何就认识了星君,想吓唬我,还是乖乖的回去睡觉吧。”说完,他又开始叨叨咕咕的念动咒语。 麻六讥笑道:“还危言耸听,你还会用成语,二先生,给他几句,让他知道什么才是学问……”话刚到此,就觉脑袋昏沉,和赛诸葛、伊风两个,眼神直勾勾的,呆立须臾,然后老老实实的往回走,是鬼狐子再一次对他们催眠。 再说蜀山星君那里,忽觉气压在胸,知道鬼狐子又开始催眠,他急忙再一次破法,麻六那里,突然又清醒过来,晃晃脑袋,呵呵,没事,回过头来骂鬼狐子道:“你不过是个小鬼,能奈我何。” 鬼狐子知道有人在某处施法破解自己的催眠术,猜想不是蜀山星君,也是位高人,本有些惊悸,被麻六一骂,气往上撞,年轻人,喜欢逞能,于是又开始催眠,麻六几个,又迷迷糊糊起来。 蜀山星君知道鬼狐子不肯罢手,自己这样遥遥施法,不过是给他警告,然而他却不知悔改,不依不饶,星君也来了气,伸手在自己的头上点了几下,脑中豁然通透,目越千仞,鬼狐子那方的场景,犹如在历,他念叨咒语,再次破法。 麻六又清醒过来,嘴不闲着,“说你是小鬼你还不爱听,你这点手段,也就对付我们这些凡人,星君大人面前,你连孙子都不是。” 鬼狐子气的也不再催眠,叮铃铃一声铃响,嘴里又叽里呱啦的说些鬼话,他旁边的僵尸突然跃起,直奔麻六三个人而来。 伊风忽地跃起,挡在赛诸葛和麻六面前,掌力带风,打向僵尸。 那些僵尸身如弹簧,相当灵巧,速度极快,分几路来攻,而伊风的掌力拍来,他们既不知道疼也就无所谓躲闪,战了一会儿,伊风几次把他们打退,却又重新攻上,他们没有人的思想,也就不惧怕,除非役尸人停下咒语。所以,伊风一边护着赛诸葛和麻六,一边对付这些难缠的僵尸,虽未受伤,却也不能取胜。 蜀山星君这边,简旭一些人看他此时微闭双目,手有动作,知道是在作法,因此都屏住呼吸,更不敢说话。 蜀山星君突然右手伸出,食指一挑,鬼狐子这边,那些僵尸突然掉过头来,扑向鬼狐子,抓胳膊的抓胳膊,掐脖子的掐脖子,把他牢牢按住。 鬼狐子大惊失色,不知僵尸为何如此,情急之下喊道:“你们这些废物,放开,放开我。”他忘了这些僵尸是听不懂人的语言的。 鬼狐子被制住,赛诸葛凝思片刻,猜想大概是有人在救自己几个人,麻六眨着小眼睛看懵了,怎么这些僵尸倒行逆施,把他的主人抓住了?傻了一下随即喊道,“二先生、伊将军,我们快跑。” 赛诸葛却说道:“我们不能跑,抓住鬼狐子,挖出幕后主使。” 伊风点头,过去抓鬼狐子,麻六气的直跺脚,“你管他谁主使,保住命再说。” 那些僵尸依旧按住鬼狐子不放,伊风过来逼问,“你说,是谁指派你杀我们主人的?” 鬼狐子被僵尸掐的呼吸困难,脸上青筋暴突,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休想问出。” 伊风气的就要一掌拍出,忽然,那些僵尸把鬼狐子高高举起,然后嗖嗖飞离,此时鬼狐子旁边的那个女人似乎被摄魂之后清醒过来,怒吼道:“你休走,竟然敢抓我江小扣,找死” 她此言一出,把赛诸葛、伊风、麻六三个惊呆,江小扣她竟然是江小扣,麻六过去围着她转圈,“你是江小抠,哈哈……” 那女子被麻六笑的烦躁,喝道:“你笑甚?” 麻六依旧笑,笑到咳嗽才好不容易止住,“江小扣美若天仙,除了刘小姐没人能比,你是江小扣?” 叫江小扣的丑女眼珠转了半圈,似有所动,然后冷冷的哼了一声,“难道就没有同名同姓吗,此时无心与你计较,鬼狐子,我要杀了你。” 那些僵尸携着鬼狐子,眨眼之间已不见了踪影,伊风也想去追,被赛诸葛拦住,“不必去追,我想,把鬼狐子带走的人,应该就是帮我们的人,我们赶紧离开此地。” 伊风点头,看着一边和江小扣斗嘴的麻六,抓着他就走,麻六被拖着,口中说道:“等等等等,我问问她为何叫江小扣。”似乎人家叫江小扣是犯法的事。 此时天已微微放亮,三个人急着找出宅子的门,又转了几圈,依旧没有找到,麻六就骂,“娘的,难道他们和我们一样,出去不走门,咚的砸碎一堵墙,怎么连个门都没有。” 赛诸葛轻捋须髯,双眉微蹙,想了又想,“不对,门不在外面,而是在屋子里。” 伊风和麻六一起看向他,心说谁家出府第的大门会放在屋子里? 赛诸葛道:“那鬼狐子虽然会术法,但也不会飞,他是怎样出宅子的,一定用门,那为何我们在院子里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我想,他把门建的非常隐蔽,最隐蔽的,一是把门异化,就是把门幻化成别的物价之形,比如大树、水池、巨石等等,可是这四周全部都是屋子,并无其他,那么这门就一定在屋子里隐藏。” 伊风点头,觉得赛诸葛分析的相当有道理,只是四周这么多屋子,哪一间是藏有大门的? 麻六在手上吐了几口吐沫,“找吧,这么多屋子,谁知道是哪一间,***,这鬼狐子真是灶台里打井房顶上开门,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 三个人开始找,那个丑女江小扣也想出去,跟着一起找,然而,忙活半天,依旧无果,麻六往地上“啪叽”一坐,“二先生你也有失算的时候,都翻遍了,哪里有门。” 赛诸葛“咝”了一声,吸口气,在原地打转,把周围的屋子又看了一遍,然后用手一指正对密室方向的那间屋子,“我们去那间屋子。” 伊风顺着赛诸葛手指方向望去,那间屋子和密室在一条轴线上,并且那屋子有些奇怪,它的门不是其他房间的多扇或是双扇,而是单开,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似乎是为了做记号,能够区别于其他屋子,因为这个宅子就是一个圆圈,密密麻麻的都是屋子,而且都是大同小异,即使你进去一间,再出来,就不记得刚刚去了哪一间,所以,这间房赛诸葛感觉有问题。 几个人推门而进,屋子里有些简单的摆设,桌椅床铺,齐齐整整,倒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麻六把脑袋转的像陀螺,“哪里有门,都是墙。” 赛诸葛又仔细的搜寻一遍,然后走向迎面的那堵墙,把眼睛贴在墙上仔细看,微微一笑,“门就在这里。”他说着伸手去推,却未推动。 伊风、麻六和江小扣也过来看,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墙是被青砖砌成,砖和砖相连的地方,有一处的线比起其他地方非常明显,显然是被经常推动的样子。 赛诸葛推不动,伊风上前去推,很重,鼓足力气,刚刚推开一条缝,忽然,这间屋子抖动起来,然后嗖嗖的转动,再去看那墙,已经不是先前的样子,青砖换成了白粉刷就。大家不觉吃惊,这屋子,有机关,想出去,很难。 此时,四个人突然脑袋昏沉,迷迷糊糊起来,赛诸葛在略微清醒之际暗想,难道是鬼狐子回来了,再一次使妖术? 眨眼便没了神志,一如先前被催眠的状态,然后站成一排,左拐右拐,却这样就出了这个宅子。 等到他们几个清醒过来,才明白又是高人相助。四下里望望,这宅子建在群山之间,群山包围下的谷地像一个漏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独立于此,使得这宅子单从外面看去就有些神秘。 赛诸葛就吃惊,这鬼狐子不过是阴婆婆的一个徒弟,如何就有这样的势力,这样大的宅子,非一般人能建得起,只怕鬼狐子背后有靠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紧回去,赛诸葛知道简旭会担心。 三个人商量之后便走,想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赶紧回去禀报简旭,麻六忽地又跑向往另一个方向走的江小扣,“喂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也叫江小扣?” 伊风无奈的晃晃脑袋,嗖的冲过去,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拖着走。 第五十四章危险人物 赛诸葛、伊风和麻六,并不知道简旭现在身处何地,唯有先回到巨崖镇再做打算,既回到巨崖镇,当然选择梅家客店落脚。(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等他们几个来到客店,眼前的场景让他们吃惊,客店大门紧闭,并不像是营业,拍了好久的门,才有人来开,露出的,是梅子一张憔悴的脸,哭红的双眼。 看到赛诸葛,梅子转忧为喜,眼泪又出,“二先生,你没事了” 赛诸葛感激于梅子的关心,略略点头,淡淡一笑,“谢姑娘惦记。” 这时传来薛三好的声音,“二哥,是你回来了吗?”然后门被大大敞开,老薛见到赛诸葛几个,高兴的回头去喊,“公子,二哥他们果真安然无恙。” 然后里面接连的跑出来红姑、张埝、齐小宝、淳于凤、简旭。 赛诸葛急忙施礼,“见过主子,让主子担心了。” 简旭高兴的竟然无法措辞,把三人逐个打量一番,皆是完好无损,不觉连连说着,“好,好,没事就好。”忽然想起麻六说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而此时他感觉到,当家人的责任,更是保护“家人”的安全,这三个人失踪,让他寝食难安,好像哪一个出了岔子,都是他的责任。 红姑偷偷的看向麻六,谁都没说什么,她先红了脸,简旭那句“枉麻六还那么喜欢你”仿佛就在耳边。 淳于凤朝伊风微微一笑,无任何语言,伊风同样,报以一笑。 一干人来到里面,又让赛诸葛吃惊,鬼狐子,此时居然跪在一个人的面前。 “星君饶命,在下就是一时糊涂,险些铸成大错,请星君饶过我这次,以后定会好好练功,并善用功法。”鬼狐子不停的在蜀山星君面前告饶。 赛诸葛、伊风和麻六不觉再次吃惊,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人惊奇,先前说起蜀山星君,现在他居然就坐在这里,冥冥中仿佛有人在告示几个人一般。 蜀山星君轻摇脑袋,“我放不放过你还在其次,如今你犯的是弑君大罪,弑君,你应该明白后果。” 鬼狐子啊的一声惊呼,“弑君,哪个,哪个是皇上?”他把赛诸葛、伊风、麻六逐个看了一遍。 麻六往后一仰脑袋,双手一推,“别看我,皇上在那里。”他用手指了指简旭。其实,这用手指着皇上,也就是他麻六,穿越而来,到如今还是不太熟悉古人的规矩,而大家都知道,皇上对麻六是恩宠过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鬼狐子看着简旭,那晚交过手,虽然离的很远,但他的轮廓依然记得,知道当晚自己利用僵尸刺杀的就是此人,但从未想到他会是皇上,张春潮根本就没说明,事已至此,也来不及去追究张春潮的责任,只是不住的叩头,“皇上饶命,小人并不知情,请皇上开恩啊” 噗通,梅子也跪在鬼狐子身边,边哭边替鬼狐子求饶,“请皇上饶我阿弟一条命。” 简旭道:“我已知道,你是受张春潮雇佣,先前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即使朕是布衣百姓,你又怎可为虎作伥,赚这些不义之财,让朕,怎能饶你。” 麻六一边也帮腔道:“阴婆婆也是他杀的,欺师灭祖,不过,那老巫婆死就死了,可是我和二先生、伊风,都被你好顿折磨,你动不动的就使妖法,该死,该死。” 鬼狐子吓的再去求饶,梅子也是,忽地抓住赛诸葛的腿,“二先生,求二先生帮忙说句话,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待我又好,他若死了,叫我情何以堪。” 赛诸葛迟疑着,不帮她,梅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动容,帮她,鬼狐子却是弑君大罪,皇上那里又无话可说,道:“皇上,杀鬼狐子,不是难事,他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棋子,单从他建造在谷地之中的那个大宅子,就让我费解,看鬼狐子年纪轻轻,据闻从师阴婆婆也无几年,如何就有这样的势力,这其中,怕是有故事。” 简旭知道赛诸葛在替鬼狐子说话,他这样做,无非是可怜梅子,简旭虽然心知肚明,但赛诸葛提到的这件事,却让他注意起来。 “二先生,大宅子是怎样的一回事,你仔细道来,我们一直着急你们三个人,对鬼狐子,还未曾审问。” 赛诸葛遵命,把他们关押的地方讲了一遍,简旭去问鬼狐子,“你可真是处心积虑的害人,居然建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不杀你,岂不是留下后患。” 鬼狐子急忙道:“我哪里有银子建那样的宅子,师从阴婆婆也不过几年,她平时给我的银钱很有限,那宅子,其实是别人帮我建的,鼓动我杀阴婆婆的,也是这个人。” “张春潮吧。”不等鬼狐子说出这个人是谁,简旭已经猜出,他心里突然明白,张春潮不是死灰复燃,而是一直烧着这把热火,从南到北,他尽量的拉拢,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想想还真就低估了他,他比江小郎,比契丹,甚至西夏,更可怕,这个人,却有些百折不挠的精神,究竟是为了给刘紫絮或是他自己报失国之仇,还是他本身另有所图?从现在开始,张春潮,我简旭不能因为刘紫絮而一次次的饶过他。 “让朕饶你不死也可以,除非你把张春潮给我找到。”简旭对鬼狐子道。 鬼狐子道:“皇上,每次有事都是张春潮来找我,我确实不知去哪里找他,他那个人,神出鬼没,幽灵一般。” 麻六在一边戳着鬼狐子的脑袋,“你不就是小鬼吗,还怕幽灵,找不到他,你就死。”他把“死”字说的很用力。 梅子听说鬼狐子还得死,抱着阿弟就哭。 赛诸葛道:“皇上,我倒有几个计谋,可以引出张春潮。” 简旭似有所悟,“你是说让鬼狐子放言,就说朕被刺死?” 赛诸葛摇摇头,“非也,在下岂敢用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计,我说的几个,一是,我们在那宅子里看到一个人,江小扣。” “江小扣?”简旭瞪着眼睛问,“对对,鬼狐子先前说过,张春潮派他去把江小扣也抓了,我正要问你,江姑娘现在何处?” 赛诸葛还没有说话,麻六一边抢道:“老大,江小扣不是江小扣。”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旭被麻六搞懵。 麻六道:“哎呀,就是这个江小扣不是那个江小扣,叫你哥哥的那个,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那个,这个,丑,奇丑无比,同名同姓而已。” 简旭心里嘀咕,这样说来,先前的那个江小扣果然不是江小郎的妹妹,突然他心里一阵欢喜,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听二先生说。”简旭故意冷脸打断麻六的话。 赛诸葛继续道:“江姑娘也已经脱离危险,应该离此不会太远,据说这个可是江小郎的亲妹妹,若我们能够抓到江小扣,利用江小扣把张春潮引出来,他不是也想抓江小扣吗。” “这个有点难度,并且也不厚道,再说说其他的。”简旭想,这样做不仅不厚道,还会无端招惹到江小郎,现在自己还没有研究明白,究竟怎样打败江小郎,别给他率先起事的借口。 赛诸葛道:“还有一计,就是找到刘小姐,找到她,就等于找到张春潮。” 简旭高兴,我正想找紫絮,可是,只怕找到张春潮才能找到紫絮,怎么说找到紫絮才能找到张春潮,他不解的看向赛诸葛。 赛诸葛道:“刘小姐兰心蕙质,却也只是个女子,她对皇上一直都是心存厚念,不如,皇上就利用一下……”赛诸葛用了个省略,下面的话,不好说下去,主要是他知道简旭的聪明,能够领悟到他省略内容的意思。 果然,简旭笑了笑,“二先生,看你一副孔圣人在世的模样,却想出这样的计策,男色而已,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试试也无妨。” 此计通过,至于鬼狐子,简旭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杀了他,于心不忍于梅子,饶了他,毕竟他作恶多端,正为难,蜀山星君起身告辞,既然阴婆婆已死,阳公公也决定收山不做,挖了阴婆婆的尸骨扶柩回乡,他的事情已了,就要回去。 简旭自是挽留,不过刚刚拜师,又被诸多事务缠身,都没有和师父好好的说上几句话。 蜀山星君道:“别忘了你的责任,为师是世外之人,而你,肩负着天下,若有难处,去找我便是。”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块布,打开是一个剪纸样的小人,“若想找我,派他去即可。”然后教了简旭几句咒语,是用来驱使这个小人的,又告诉简旭,同样,这个咒语也可以驱使其他纸人,关键之时,可以当成*人用。 简旭忽然想起那次在河中镇,被吴王挂在高杆之上,星君师父就是利用几个纸人把自己救了下来,如今在星君师父这里又学了一招,赶紧千恩万谢,无论老独、笑翁还是星君,对自己都是恩德厚重,让他感激不已。 临走之时,蜀山星君道:“不如,把鬼狐子交我带走,我那里正缺个扫地的。” 简旭一愣,随即明白,星君是何等人物,岂会大老远的带一个扫地的人回去,他一定是见自己为难,对鬼狐子杀还是放犹豫不定,这是在替自己解围,急忙点头同意。 就这样,师徒告别,虽然短短一日,却仿佛相识半世,简旭心里不舍,拜了再拜。 简旭能够放下九五之尊,对自己以师徒之礼对待,星君也感动。 蜀山星君带着鬼狐子走了,梅子也高兴,毕竟阿弟可以不死,并且跟随蜀山星君这样一个大人物,日后自会重新做人。 简旭现在心里想的,却是怎样能够引出刘紫絮。 > 第五十五章现在流行紫絮 第五十五章现在流行紫絮 简旭没有想到,平素古板木讷的赛诸葛,竟然会想出这个美男计来,按赛诸葛的解释,鬼狐子被俘,张春潮应该已经知道,即使他不知道,也不会轻易现身,若能把刘紫絮引出来,张春潮就不会离的太远,相反,张春潮在这里,刘紫絮也不会太远,很多事情虽然简旭没有大方的说出,但赛诸葛是何等人物,早已知道简旭、刘紫絮和张春潮之间的复杂关系,张春潮曾因私藏违禁武器----弓箭而被抄家,他现在是在逃,杀他是正当,而这次,他又雇凶刺杀皇上,更是罪大恶极,但对于张春潮的尤国身份,赛诸葛还是不知道的,简旭当时怕连累到刘紫絮,对张春潮所做作为一直忍让,刘紫絮和张春潮的底细,除了简旭,就只有麻六知道。(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具体怎样引出刘紫絮,简旭去找赛诸葛商量,此事是你想出的,别撂下不管,赛诸葛为难,男女之事,需用感情攻之,他毕竟是臣下,不好直言,想了想道:“主子不是曾得过癔症吗……” 简旭瞪着赛诸葛,“你的意思是,让我装疯,而且是因为思念紫絮?” 赛诸葛笑而不答,皇上何其英明也他想的是,巨崖镇不大,简旭要是招摇过市,瞬间便是人尽皆知,那刘紫絮若是与张春潮同在巨崖镇,或是在巨崖镇附近,焉有不知的道理,大凡重情义的女子,是很难忍住不现身的,那刘紫絮虽然沉默寡言,情绪起伏不大,也极少表达什么,眉宇间却尽是心事,赛诸葛这等聪慧之人又岂能看不出,他早就知道刘紫絮接近简旭是怀有目的,可是两个人却因怨而生缘,所以,刘紫絮定是个重感情的女子,再所以,赛诸葛肯定,若她知道简旭思念成疾,是定然会现身的。 简旭还是担心,既然张春潮知道鬼狐子被俘,他的计划落空,还会准许刘紫絮现身吗?再有,自己突然发了癔症,会不会太假? 赛诸葛道:“刘小姐几时老老实实的听过张春潮的话。” 这话简旭信,刘紫絮如果肯被张春潮左右,自己和她,恐怕就没有同床共枕的良宵一刻。 赛诸葛再解释:“突发癔症这是有点假,但很多事情需要仔细考虑,很多事情就是要把复杂简单化,越是不可信的,或许越让人可信,特别是对于那些聪明的人。” 简旭点头,别说刘紫絮,就是张春潮也知道我简旭可不是个二百五,这样幼稚的伎俩,张春潮一定不会相信我简旭会做得出,高,赛诸葛真不愧为是赛诸葛。 这一天,巨崖镇的街上,忽然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他就是简旭,他逢人便问:“你看到紫絮没有?”不然就是抓住身边过往的年轻女子不放,高声大叫“紫絮”,红姑和麻六在后边跟着,怎样拉扯简旭就是不回,他神情黯然,言语堪怜,从西到东,问遍,几乎巨崖镇的人都知道有人在找一个叫紫絮的姑娘。 简旭跑了半日,也累,被麻六和红姑带着,在一个凉茶摊子上喝茶歇息,这时,一个老伯走了过来,眉毛稀疏,嘴唇干瘪,脸上尽是斑点,手里拄着一根藤做的拐棍,道:“小哥,我知道紫絮在哪,走,我带你去找她。” 简旭一愣,心说你谁呀,你又知道紫絮是谁,懵我,不会是江小郎的化身或是张春潮派来的奸细吧,不去。 “紫絮,紫絮是我的妻,紫絮丢了,紫絮,我好想你。”他一副痴呆状,茶水从口中溢出,不住的絮絮叨叨,就是不动。 老伯见简旭伏在茶桌上只是胡言乱语,并不随他去,急的用拐棍点地,“小哥,紫絮才搬来我家附近不久,是我的邻居,一个人孤苦伶仃,虽然她不说,老朽也知道她的身世一定可怜,今**到处找她,我才知道她的故事,快走,我带你去见她,你怎么反倒不急了。” 简旭心里一动,难道真是紫絮,听他说的倒有几分像,难道是紫絮不方便出面,托了老伯来找我,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险怎么能找到媳妇,随他去看看便是,即使是江小郎张春潮又如何,怕东怕西别让对方笑话,若是有危险就一个劈风掌拍去,拜了四个师父,虽然都是匆匆而别,并没有学到太多,但一个师父身上学的一招,都是极品招式,我简旭现在也是武林高手,江湖上也能混得上一、二流了,不怕。 起身,就要随老伯走,被红姑拦住,“公子,也许那不是刘小姐。”她的意思是,谨防有诈。 简旭轻轻晃晃脑袋,表示不要担心,他心里有数。 老伯见他肯走,急忙在前边带路,步履蹒跚,行动极慢,口中还不停的哼哼,像是哪里不舒服,人老了,仿佛风中的飘蓬,随时都会被时光带走,然后淹没于岁月。 走了好久,总算到了,两间暗灰的小房,一道竹篱笆围院,老伯在门口喊了声:“紫絮,人我带来了。” 简旭突然有些紧张,眼睛紧盯着那小房的门,心狂跳不止,虽然不是很信会与紫絮重逢,但内心还是充满期冀。 吱嘎,门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女子,“奴家来也” 这一句过后,简旭双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麻六也是,扶着竹篱笆稳稳心神,打趣道:“老大,小别胜新婚,你的良宵到了。” 老伯对走近的“紫絮”道:“小哥,我没有骗你吧,紫絮就是我的邻居,看看,旁边就是我家。” 简旭哭笑不得,道:“老伯,谢您老的好意,只是,我那个紫絮,腰围恐怕只有一尺七,这个怕是有七尺一,我那个紫絮,白的像是莹玉,这个,好像玄铁,我那个紫絮,眼如秋月,口若春桃,忧愁时胜过西子蹙眉,浅笑时玉环无比,这个,这个,呀……呔,好一个女李逵,告辞。”他最后又一次老生的唱白,说完转身疾步而奔,后边的“紫絮”喊着:“公子,我真叫紫絮,紫是紫色的紫,絮是棉絮的絮,没有错的。” 简旭不回头,却也高喊,“我那个,紫是紫薇的紫,絮是柳絮的絮,错了。” 后边的人急了,竟然骂道:“你混蛋。” 老伯也喊:“小子,你不可始乱终弃啊” 简旭是狂奔一阵,再回到原来的茶摊,咕咚咚一大口凉茶灌下,抚了抚胸口,道:“我相信你说的那个同名同姓的丑女江小扣了。” 红姑在一边窃笑,麻六倒了些凉茶在手里抹了把脸,道:“老大,无法相比,无法相比啊老大,你不是……”他想说你不是皇上吗,忽然意识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不能乱说话的,急忙改口道:“你不是老大吗,干脆以后就规定,若有个美女叫了诸如刘紫絮、江小扣这样的名字,就不许再一个丑女叫,糟蹋了那样美丽的名字,我现在感觉,如果再看见刘小姐或是江小抠,会不会联想到这个女李逵紫絮或是那个丑女江小扣,会不会觉得别扭。” 他说着,忽然看了看红姑,“以后如果有其他女人也叫红姑,咱就改名哈,反正那么多颜色,咱也不是非得叫个带红字的。” 红姑哼了一声,对麻六的玩笑表面不在意,心里美的很,这麻六的意思,我也是美的。 正逗呢,又有一个老伯走了过来,手里还是拄了拐棍,须发稀疏花白,走路战战兢兢,来到简旭面前道:“我认识紫絮,走,我带你去见她。” 简旭正喝一口茶在嘴里,听他一言,扑哧,喷了出来,傻呆呆的看着这个老伯,哪里来这么多紫絮,紫絮这个名字很流行吗,别一次次的耍我。 “老伯,谢了,不如你先把紫絮的样貌特征说来给我听听,若不是,也省得我白跑一趟。”他对那个女李逵的紫絮是心有余悸。 老伯道:“你还不信,是紫絮叫我来带你去的,她害羞,那你听好了,紫絮她,细弱如春柳,冷静似寒梅,面若美玉,眼似秋水,时而如西施忧郁,时而如贵妃娇笑,这些我都描绘不足,你见了,自然明白。” 简旭忽地站起,抓住老伯,“快,快带我去找紫絮” 红姑在一边又道:“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呢。”她的意思是,即使样貌像,也不一定是,还是小心为好。 但简旭,听了老伯的描述,断定这就是紫絮,哪里肯听红姑的话,千盼万盼,紫絮就在这里,怎能不见,不是也罢,是了更好,赶紧去。 麻六也道:“这个听起来还真像。” 老伯在前边带路,简旭在后边跟随,这老伯走路却是很轻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地,简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眼睛盯着老伯的脚,突然喊道:“六儿、红姑,你们快跑” 谁知那老伯突然把拐棍架在简旭的脖子上,“哈哈,力拔山兮气盖世” 简旭抓住拐棍往后一带,“大风起兮云飞扬” 麻六和红姑两个,在一边看傻了眼,怎么,以诗会友吗? 第五十六章美人如花隔云端 第五十六章美人如花隔云端 老伯那里,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简旭这里,一个“大风起兮云飞扬”,一个项羽一个刘邦,较上了劲,麻六在一边看热闹,他抓起地上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砸向那老伯,喊了句:“汗滴禾下土。(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太高深的他不懂,巷里小童的这些他会,眼见天气炎热,就想起了这句。 瞧瞧,这哪里是打仗,整个一个诗歌大荟萃。 麻六之所以抓起石头砸向老伯,并非他欺负老幼,而是简旭先前的一句“快跑”他明白有危险,老伯的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是江小郎经典的台词,是以麻六知道,这个拿拐棍打简旭的老伯,是江小郎的又一次化身。 果然不错,这个老伯正是江小郎,当然并非真实面目,此时他抢过被简旭抓住的拐棍,当啷打落石头,冷冷道:“此次不要你命,还我妹妹来。” 简旭道:“江小郎,你我之间,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但朕也是九五之尊,呼号天下,杀你并不费力,绝不会干出那样偷鸡摸狗的小人勾当,你妹妹江小扣,我并未见过,又用何来还你,又是谁告诉你江小扣在我这里,想你也非泛泛之辈,枉为人前,当心受了别人的利用,给人添了笑料。” 江小郎用拐棍一指简旭,道:“有人说是你绑了小扣,我也不是很信,既然不是,那就告辞,不过,你御驾亲征,却是孤身一人前来南方捉我,哈哈哈哈,这倒让江某钦佩,还有,那次在落仙镇,你我对峙,你宁可赴死也不想被我捉住,我就打定主意,你,倒是个好的对手,以前我乔装跟你一程,只不过是做几个游戏,你我大战,今日开始,等我找到妹妹,再来应战。”说完,把拐棍在地上一点,身子向前窜去,如袋鼠一般跳跃,眨眼便无影无踪。 麻六又抱起一块石头,高喊:“你别跑,还没打呢。” 简旭望着江小郎绝尘而去,感叹道:“此人,倒不失为一条汉子。” “我看他像傻子,”麻六道:“你说没有绑江小扣他就信了,这么容易信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简旭摇头,“六儿,原来你比不上江小郎了解我。” 麻六瞪眼、诧异、生气,我比不上江小郎了解你,我是你哥们,比不上你的敌人了解你?噗通,把石头扔在地上,像女人赌气似的,撅嘴。 简旭的意思,江小郎之所以信了自己的话,那是因为,他觉得我简旭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即使打不过他,也不会用他的妹妹来要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是不会做的。不过江小郎说了大战今日开始,那我要认真的准备了,张春潮,若他不来惹我,就先放他一马,等打败了江小郎,再收拾这个小人。现在看来,江小郎之所以来找我要妹妹,而先前张春潮又雇佣鬼狐子抓了江小扣,这大概是为了嫁祸给我,挑起我和江小郎之间更深的矛盾,甚至是激化原有的矛盾,然后他张春潮在一边看热闹,这个小人,真是可恶,但也不得不防,小人一般都躲在暗处,是会随时跳出来咬人的,做事也是不择手段,不知以后张春潮还会想出什么方法来对付我,而这些事情,不知紫絮是否知道,若她不知道还好,若她知道却放任不管,那我的心,可真是拔凉拔凉的。 想喊麻六和红姑回去,此时正值未时(下午1点到下午3点),天气炎热,几番折腾,简旭已是汗流浃背,呼吸冒火,回去歇息一下再说。刚转过身,远远望向前面,绿树丛中一朵花伞款款而来,花伞下一白衣女子,纱裙曼妙,微步若凌波,阳光映射中,如仙女下界,炽热里却似晨露般清凉,走的近些,如兰的香气随之而袭,她头部被伞遮挡,但简旭就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手有些抖,想喊过去,却如鲠在喉,鼻子酸涩,眼中起雾,怔在哪里片刻,然后也慢慢的走向对方,口中轻唤“紫絮”,犹如古琴轻拨,却是不尽的怅惘。 两个人越来越近,突然,横里窜出一个人,嗖嗖的跑到简旭面前,翠绿的短衫舞动起来,露出雪白的腹部,离简旭还有几步,她腾的跃起,如一只轻灵的小鹿,扑上简旭的身,然后双手搂住简旭的脖子,双腿勾住简旭的腰,大喊着:“哥哥” 这突然袭击让简旭措手不及,本能的抓住扑上的人,知道是那个疯丫头江小扣,但此时他心里全是紫絮,把江小扣往下就放,谁知她搂的紧,勾的紧,放不下去,简旭急的说道:“别闹,稍后与你说话。” 江小扣见简旭冷了脸,兴奋之情即刻扫去,悻悻的下了简旭的身,在一边嘟着嘴。 简旭急忙再去看白衣女子,却哪里有人影,他着急起来,边喊边四处的找,跑到大汗如雨,也没找到,不觉懊恼,噗通,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气的使劲叹口气:“哎”用手往石头上擂去,忽然一声惨叫,再去看手,血肉模糊。 红姑喊了声“公子”,跑过来看,拿出自己的手帕就要包扎,被简旭推开,他就看着那血点点滴滴的落在地上,出神,心,锥刺般的痛。 此时江小扣也跑了过来,抓起简旭的手看,被简旭甩掉,又死命的抓住,然后四下里看看,嗖嗖的跑走,瞬间又嗖嗖的跑回,手里抓着一把草,来到简旭面前,把草放在口中大嚼,直嚼到嘴里全是绿色的唾液,然后吐在简旭手上的伤处,敷平,在自己的衣襟处用力一撕,扯下一条,给简旭包扎好。 简旭木木的坐着,任由江小扣做这一切。 麻六气愤的质问,“江小抠,你是不是故意的,等刘小姐出现,你就去黏糊老大,把刘小姐气跑,你安的什么心,看你年纪轻轻,这么阴险歹毒,你是不是嫁不出去了,非得等老大来娶。” 他这一通骂,声音又大,脸凑到江小扣脸旁,吐沫星子直往江小扣的脸上飞,江小扣开始是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接着是抿着嘴,到最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哭的是浑身颤抖,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胸脯起伏不停,本就短的小衫,被她撕下一条,更加的短了,几乎露出胸部,那一副狼狈相让简旭心有不忍,斥责麻六。 “六儿,怎么能骂扣儿,若是紫絮也思念我,岂能因这点小事而离去,若她也爱我,又岂能不信我,所以,说来说去,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也许,她已经把我,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忘了,走吧,回去。” 江小扣还是在哭,不过是从大哭变成了抽泣,简旭拉起她的手,“如果你以后乖,不会再这样疯,哥哥就带你回去。” 江小扣听了,拼命的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手上的绿色汁液涂了一片,巴掌大的小脸像脸谱一般,简旭扑哧笑了出来,“调皮。” 江小扣见简旭笑了,也破涕为笑,又要往简旭身上窜,忽然停下,想起了简旭适才的规定,要乖,老老实实的跟在简旭身边,回去梅家客店。 赛诸葛见江小扣偕同简旭一起回来,又见简旭脸色凝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见了礼,也不敢询问太多,叫了梅子给简旭打水洗漱,然后又命红姑铺床给简旭歇息。安排好一切,他把麻六叫到一边,问明了情况。 简旭一觉睡到天黑,起来时已经掌灯,刚要下床,伸过一双小手,递过他的鞋,简旭一看,是江小扣。 “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江小扣把递过的鞋又缩回,蹲下给简旭穿,“我一直看着哥哥睡觉,哥哥睡觉都是那么英俊。” 简旭又一次扑哧笑了,紫絮是我的挚爱,但却一次次让我心酸,而这个小丫头,却能让我笑。 穿好了鞋,两个人走出了房间,来到饭堂,饭菜已经做好,所有的人都在,似乎就等简旭开饭。简旭知道,自己不吃饭,这些人是不会吃的,于是接过红姑递来的洗过的面巾,擦了把脸,然后坐下来吃饭。 “今天……” “今天真热啊” 简旭刚要说话,却被薛三好抢了过去,简旭点点头,是很热,又说道:“今天……” “今天老五讲了一个笑话,说老母鸡为何咕咕咕咕的叫,原来是因为,即使不是它下的蛋,它也能孵出小鸡来,但它不好意思让那些小鸡管自己叫娘,就教它们叫姑姑。”张埝又抢道。 简旭笑了出来,“这笑话是挺好笑的,可是,我就是想说今天的菜为何特别丰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来如此,还以为简旭说“今天”是想讲今天发生的事情呢,为了不让他再提起伤心之事,大家才抢着说话。 张埝乐了,松了口气似的,说道:“二哥嘱咐又嘱咐,让我们不要提起今天主子遇到刘姑娘的事,怕你伤心,所以我们才抢着说话,主子莫怪。” 刚说完,就嗷的一声叫,“老五,你为何掐我,很疼的。” 赛诸葛叹口气,说好不许提的,你还不是说了出来。 简旭夹了一块肉,放在张埝的碗里,“多吃点,南方天气热,就怕你们因为炎热不爱吃饭,没有体力,怎么帮我去打江小郎。”他故做轻松,大男人,怎能把自己的忧愁带给别人,而他大大方方的说出去打江小郎,不再隐讳,是想既然江小郎已经知道我在此,再隐瞒又有何用,还有,这个江小扣突然出现,他觉得有些蹊跷,故意试探罢了,虽然麻六看见了江小郎的妹妹江小扣是个丑女,但江小郎那样善于变化,他妹妹,也差不到哪去,我简旭,没那么好糊弄,不然,又如何肩担天下,假的,也做的有模有样,不比那个真的孬。 谁知他的话刚落,一边的江小扣就咳嗽起来,红姑赶紧去倒了杯水给她,“江姑娘,慢点吃。” 江小扣接过水,喝了一口,不好意思的笑道:“饭有些硬。” 梅子在一边收拾东西,听了急忙过来道:“饭硬了,对不住了,我这几日心神恍惚,下顿饭,一定不会了。” 江小扣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她这瞬间的举动被简旭捕捉道。 麻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拔饭,嘴角都是饭粒,看着江小扣道:“江小抠,我曾见过一个女人,也叫江小扣,但是,那个丑,原来没觉得你漂亮,遇到她以后,才发现你是漂亮的。” 江小扣小鼻子动动,哼了一声,“我本来就不丑,不过,真有人也叫江小扣,呃?” 麻六边吃边点头,去夹菜,忽然,对面的简旭眼神发直,也不吃饭,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任谁叫也不回头,一直走到街上。 赛诸葛喊了声:“不好,摄魂术” 大家急忙嘡啷啷拔出各自的兵器,知道摄魂术是有人在暗处做法,追上简旭,一边喊着主子,可是简旭就是不理,薛三好急了,用手去拉,简旭突然反手一拳,重重的打在薛三好脸上,薛三好哎呦一声叫,“主子,我是老薛。” 管你谁,继续走,伊风一个箭步挡在简旭面前,简旭“嗨”的推出一掌,幸好他神志不清,这一掌只是普通的打一下,若是劈风掌,伊风就碎了,此时伊风只是略微动了动,简旭的一掌,没奈何得了他,但是,他却让到一边,因为怕简旭打的时候没有分寸,伤了他自己就坏了。 淳于凤看了看身边的麻六,他腰间系着一条布带,因为之前简旭说过装束要当地化,他就换了身衣服,卸下锦带换上布条,淳于凤抓住麻六的腰带,手一抖扯了下来,然后抛向简旭,边说道:“主子,恕淳于不敬了。”把简旭捆住。 赛诸葛见简旭被缚,说道:“大家把主子抬起回去。” 谁知简旭“嗨”的一声大叫,麻六的腰带质量实在是差,竟然被挣断,简旭突然身子后退,速度之快,眨眼便没了踪影。 “主子”众人高喊。 第五十七章午夜之约 第五十七章午夜之约 简旭再一次失踪,遍寻不得,大家唯有坐下来研究对策。(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江小扣又像上次一样,丢下一句“我去找哥哥”,就跑了。 “定是那阳公公,说什么扶柩回乡,定是骗人,他那样的人,本就信不得。”薛三好气愤的吼道。 “也许是鬼狐子,放着那样大的宅子,几年辛苦,费尽心力得来的财富,他会舍得弃之而去,既然张春潮培养了他几年,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张春潮的为人,谁都知道,最善于蛊惑。”伊风道,他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宝剑,然后扯下一根头发,在刃上一吹,头发立断,觉得可以,正想收入剑鞘,突然,他耳边“嗖”的一声微响,一枚镖飞来,直刺向他,伊风顺手用剑一挡,嗖,那枚镖又射向别处,刚好刺入门框。 众人也听到了镖入门框之声,急忙围过去看,麻六用手拨拉一下那镖露在外面的部分,“娘啊是片叶子,这是谁啊,竟然能把一片树叶射入木头里。” 伊风道:“我知道,此人叫杨秀云,江湖人称岭南一枝秀,最著名的就是能用树叶做暗器,无帮无派,独来独往。” 麻六咔吧着他的小黄眼珠,然后歪着脑袋看伊风,“伊将军,你是不是在感情问题上犯过错误,人家才会来追杀你。” 伊风笑笑,“岭南一枝秀是男人。” 麻六听了撇着嘴,“男人怎么会叫这么不阳刚的名字,再联想下去就是阳痿。” 红姑奋力的踹过一脚,麻六转身就跑。 张埝道:“赶紧把门窗都关了,热就忍着,这鬼地方,大神没有,小妖太多。” 赛诸葛把伊风拉到一边:“你和杨秀云有过节?” 伊风摇摇头,“只是听说此人,却未曾谋面,更别说过节,不知为何要刺杀我?” 赛诸葛轻捋须髯,在地上踱步,说道:“好像我们越来越暴露,这里距岭南还有些路程,如何连杨秀云都寻了过来,并且要刺杀与你,伊风你的为人我又岂能不知,无端惹来祸端,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与秦王有关,我的意思是,秦王在世,可有宿敌?” 提起故人,伊风仰面抱拳,道:“秦王胸襟何其宽广,秦王为人何其豁达,除了先皇对他有些误会,并无与其他人结怨,即使当时有几个老臣排挤,无非也是为了讨好先皇,依我看,应该不会与秦王有关。” 赛诸葛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要从岭南一枝秀那里着手了解事情的真相,不过,目前重要的是主子的安危,一定要尽快救出,所以这些事情,还要再等等,伊风你最近可要小心了。” 伊风道:“二先生你放心,伊风的命没那么贱,谁想拿去就拿去。” 正研究,门口有人高喊:“~~~~~~~~~~~” 众人对望一眼,麻六就要去开门,被淳于凤拦住,“等等,小心点。” 麻六吐了吐舌头,突然后怕,刚刚伊风被飞了一镖,此时又有人叫魂似的在外面喊,怎么能随便的去开门呢。 门口的人又喊:“~~~~~~~~~~~” 听上去像是当地的土语,只是艰涩难懂,没人能听明白,赛诸葛虽然极其聪慧,记忆力超好,适应能力又强,但也是略略听懂好像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他想了一下,走过去开门,伊风等人急忙跟上加以保护。 门口立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衣衫褴褛,头发如乱草,脸上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手上捏着一张纸,折叠有形,像是信。 赛诸葛指指自己,“我是赛诸葛。” 那少年把信塞到赛诸葛手里,转身就跑,伊风冲出去追,那少年拐了几个弯,街上黑黢黢的,一会儿他便隐没于巨崖镇错落凌乱的街巷里。 在此地自己并不认识任何人,再说谁会大晚上的送信,赛诸葛预感可能与简旭有关,赶紧把信展开,字倒是端端正正的方块字,上写:“简旭在我手里,若要救他,你一人在子夜之前,来月老祠抵换,如声张,他即刻就死。”落款,鬼狐子。 围在赛诸葛身边看的麻六喊道:“娘的,鬼狐子这是阴魂不散,我就知道他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快,二先生,你快去救老大。” 薛三好不愿意了,“得选个两全的法子,不能救了主子让二哥送了性命。” 麻六更气,“你也说老大是主子,主子重要还是……当然二先生也重要,可是,就怕晚了人家撕票。” 赛诸葛思索片刻道:“并非是我贪生怕死,为了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这件事有点奇怪,蜀山星君怎么会轻易放鬼狐子回来再作恶,即使鬼狐子侥幸逃脱,他难道不怕星君惩罚他吗?还有,即使他不改旧念,仍想为虎作伥,当初的目的就是抓主子,为何要我去换,这叫人匪夷所思。” 众人听赛诸葛分析的相当有理,但简旭还是要救,无论此事真假,毕竟是条线索,接洽那些人,至少知道对方是谁,怀有怎样的目的,赛诸葛就要准备去赴约。 齐小宝道:“二哥,我替你去,你不会功夫,太危险。” 赛诸葛摇头,“人家点名要我去,你会易容吗?” 齐小宝无语。 大家还是担心,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半天,没有更好的办法,赛诸葛就准备前去赴约,伊风和赛诸葛约定,既然月老祠是公共场所,他们这些人可以埋伏在附近,一有变故,便冲进去救人。 赛诸葛有些不放心,叮嘱他们,“不能离月老祠太近,一旦主子真在对方手上,那就会有危险,想我赛诸葛从未与人有过瓜葛,也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怨,所以,不会有危险。”再叮嘱,“此事先不要对梅子讲,是不是鬼狐子还不一定,再说,她知道了会着急的。” 看看离子夜还有一段时间,众人依旧聚在一起研究,觉得差不多了,已近子时,赛诸葛起身,去月老祠赴约,而伊风等人,也都从另外的路径绕过去,接近月老祠。 麻六和红姑被留下来,一来因为麻六不会武功,带着麻烦,二来怕有人再过来找,无论对方是敌是友,总得留个人接洽,毕竟送信的这些人是否真的抓了简旭还未可知。 安排妥当,赛诸葛动身赶往月老祠。 梅子出来收拾饭堂,发现麻六和红姑在饭堂里坐着,见天色已晚,便顺口问他们为何不去睡觉。 麻六看见梅子,忽然就想起鬼狐子,气道:“梅子,你说你还袒护你弟弟,他竟然把老大抓了,又用二先生去换,这回二先生若是丢了性命,你于心何忍。” 梅子愣住,一头雾水,急忙询问详细,红姑瞪了麻六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说,谁知梅子不依不饶,非得打听清楚,无奈,红姑把事情对她讲了一遍,又安慰她一番,只是说有人送信来,并不一定是鬼狐子。 再说赛诸葛,也不知道月老祠在哪里,幸好巨崖镇不大,去一个营业的茶摊打听,就在镇西,远倒是不远,不过晚上月老祠里没有人看管,镇上的居民都是白天去祷告。 赛诸葛提着一盏纸灯笼,按照指示前往,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不容易找到,远远看去黑洞洞的,恐怖异常。虽然赛诸葛是个文儒,却非一般的胆小怕事,心中正气凛然,提了灯笼就往月老祠里走。 无大门,赛诸葛径直走了进去,此时小半个月亮钻出云层,祠里顿时亮了起来,依稀看见高台之上有间正殿,大概就是供奉月老的地方。 赛诸葛往四下里看看,殿前的院子不大,均是花草树木,月下显得更加神秘,仿佛藏着无数个鬼魅。 赛诸葛清咳一声,道:“赛诸葛到了,就请出来说话。” 稍等了一阵,有些人从旁边的小间里走了出来,虽有月色,距离不是很近,也就看不清样貌。 赛诸葛无惧,把灯笼在自己脸旁照了照,道:“在下就是赛诸葛,请把我的主人请出来。” 那些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简旭,把你骗来就是让你死,你不是赛诸葛吗,算没算到自己今日会死。” 赛诸葛心里一惊,还真就没有料到这些人会如此,没有简旭,那他们为何骗自己来,又想起伊风被射的一镖,难道,有人要对付简旭身边的人?略加思索,赛诸葛不卑不亢的说道:“我算到,我今日不会死,死的却是你们这些人,不过,临死之前你们可以告诉我,为何要骗我来此。” 那人见赛诸葛说话大大方方,无半点惧色,道:“呦,这个读书人还蛮有骨气,还以为你会吓的尿湿了裤子,那好,我就告诉你,有个阳公公,假冒鬼狐子的名抓了简旭,为他的亡妻报仇,我们听说之后,就利用这个,假冒鬼狐子的名,把你骗来,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江小郎的人,你们不是前来围剿我们吗,区区几个人,真是自不量力,不过,头领说了,谁也不能杀简旭,简旭得给他留着,但他没说不可以杀简旭身边的人。” 话说到这里,赛诸葛糊涂了,杀死阴婆婆的人是鬼狐子,并非简旭,阳公公为何要抓简旭,又想想阳公公假冒鬼狐子之名,难道是因为他怕自己杀不了鬼狐子,就想嫁祸给他,然后让我们这些人去杀鬼狐子?极有可能,既然简旭不在他们手中,得想办法脱身,忽然后面有人高喊:“二先生,二先生你不能死。” 回头去看,是梅子,她急匆匆的跑来。 对方一看来了个女人,恼羞成怒:“你敢通知别人,好,来一个杀一个,都得死,上。” 那些人一拥而上,赛诸葛不会功夫,但他平时见其他弟兄舞刀弄剑的时候很多,也熟读了兵书和一些拳法剑法棍法的书籍,即使不会攻,也知道怎样躲闪,用手中的灯笼抵挡了几下,但此时梅子朝他跑来,他不禁大喊道:“你快跑” 梅子非但不跑,还扑到赛诸葛前面,“二先生,你不能死。” 扑哧一声响,梅子的身体一颤,一声惨叫,血从口中喷出。 第五十八章格杀勿论 第五十八章格杀勿论 赛诸葛急忙抱住梅子,口中喊着:“梅子梅子” 对方一把宝剑斜里刺来,赛诸葛只管去看梅子,也无心躲,就在剑及腰部一点点之际,“当啷”一声,另一把宝剑射来,两剑相碰,火星耀眼,之后“嗖嗖”的全部飞出,随之飞来一人,正是伊风,也不用兵器,一个旋风扫,那些人四下里跌倒。(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此时淳于凤等人也杀了进来,那些人看打不过,纷纷逃离,大家刚想去抓活口,赛诸葛喊道:“不要追,快救梅子”他知道自己不会功夫,要救梅子,得需伊风等人。 伊风过来,在梅子身上点了几下,封住穴道,阻止失血过多,再去看伤在何处,梅子的腹部,已被剑刺穿,奄奄一息。伊风看看赛诸葛,语气沉重的说道:“二先生……”剩下的话没有说,但赛诸葛明白,一定是没得救了。 赛诸葛第一次浑身颤抖,无助的看了看伊风,再看看淳于凤,大家都摇头,他看看怀抱之中的梅子,用手摸着梅子的脸,欲哭无泪。 梅子眼睛微睁,呼吸不畅,轻声道:“鬼狐子是我的阿弟,我来劝他放过你,我的话,他会听。” 赛诸葛道:“此事不是鬼狐子所做,而是有人陷害他,鬼狐子如今和星君学法,再也不会做坏事。”他知道鬼狐子是梅子唯一的弟弟,鬼狐子曾经为恶,让梅子非常痛苦,这样说,既是事实,也是安慰梅子。 梅子笑了笑,“二先生,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我给你做了件衣衫,就差几针了,在我房间的柜子里,那个叫红姑的小丫头蛮能干,你去让她给缝好。” 赛诸葛点点头,“梅子你不要说话,我现在带你回客店,然后找大夫给你治疗。” 梅子道:“我好无力,好冷,知道活不成了,那么长的一柄剑呢,你就让我说吧,不说出来,我死不瞑目。” 赛诸葛接连的说着“好、好”,然后背起梅子往回走。 梅子伏在赛诸葛的后背,轻轻说道:“我先前嫁到鲁地,谁知丈夫是个畜生,天天的喝酒打骂我,我实在忍受不了,几次寻死,都没成,我经常诅咒他,后来那畜生喝酒失足跌入河里淹死,我好高兴,以后没有人再打骂我,以为可以像个人似的活着,但婆家的人说我克夫,不留我,我也想回来,娘家的父母又不容我,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是阿弟偷偷的去把我接回,我今日,就是为那畜生抵命去了。”说到这里,梅子闭上了眼睛,赛诸葛听她不再说话,吓的急忙去唤,梅子再一次睁开眼睛。 “二先生,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知书达理,文质彬彬,我心下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不会打骂娘子,只可惜,我配不上你,如今死了,能被你背了这一次,我已经心满意足,只怕我是个孤魂野鬼,无处安身,更不知以后的夜晚,哪里去偷偷看你。” 赛诸葛郑重的说道:“我的这些兄弟姊妹都在这里听着,我赛诸葛,现在便娶梅子为妻,这样,你就不再是孤魂野鬼了。” 梅子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又闭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 回到客店,等把梅子放下来,发现她已经没了气息。 赛诸葛给梅子立了牌位,他本姓张,名子曦,就写张门梅氏。他在梅子的牌位前立了很久,萍水相逢,她却舍命相救,给她一个牌位,也难消自己心中的歉疚,半生与儿女私情无缘的赛诸葛,此时却是愁肠百转。 天大亮,众人也都没有好好的睡觉,梅子之死,或多或少都与自己这些人有关,那些恶人要对付的是简旭,是简旭的这些人,梅子,无辜的送了命,叫大家都是愧疚难当,特别是麻六,等赛诸葛从安放梅子牌位的屋子里出来,他噗通一声跪在赛诸葛面前,哭哭啼啼的说道:“二先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梅子你去赴约这件事的,你惩罚我吧。” 红姑也哭,“我也说了,我也有错,没想到梅子会偷偷的跑去找你。” 赛诸葛扶起麻六,轻声道:“不怪你们,这或许,就是注定,梅子对我的心思,我又不是草木,岂能不知,如果梅子没有死,恐怕我是不会娶她的,老天或许用这样的一个方式来完成梅子的心愿。” 众人听了赛诸葛的话,相对欷歔。 赛诸葛又道:“好了,这件事暂且放过,如今主子被阳公公抓了,我们要赶紧去救,听月老祠里的那些人说,阳公公抓主子是为了嫁祸给鬼狐子,是要我们去找鬼狐子报仇,那么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是,难道阳公公不知道鬼狐子是被星君带走的吗?而星君又是主子的师父,他敢肯定我们会去找鬼狐子拼杀吗?这是疑点之一。第二,那些月老祠的人,究竟是不是江小郎的人,他们又是如何知道阳公公抓了主子?主子被摄魂带走之后没多久,就有人来送信,他们怎么就知道得这样快,这是疑点二。我怀疑,抓走主子和月老祠的人都是一伙的,他们故弄虚玄罢了,而且差不多又是张春潮,他先前抓了江小扣,就是为了挑起我们与江小郎更大的矛盾,如今说不定假冒江小郎之名,这个人,实在是可恶,南巡之时,主子曾私下里封我为军师,如今主子不在,我就代主发令,张春潮这个人,一旦救出主子,格杀勿论” 大家第一次看见赛诸葛如此狠狠的说话,第一次看见他愤怒的眼神,想必是梅子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对,格杀勿论”薛三好嚷道。 “格杀勿论”麻六跟着。 然后大家一起喊道:“格杀勿论” 赛诸葛分析的丝毫不错,抓走简旭的人真是张春潮。那么,他如何也会摄魂术?其实他不会,但南方会这种术法的人并非阴婆婆、鬼狐子等人,张春潮也认识其他的江湖术士,他把简旭抓来,是要让他死,可是简旭手下还有赛诸葛伊风等人,张春潮知道他们厉害,若是知道自己杀了简旭,一定会报仇,为了自身安危,他就想斩草除根。所以,还没抓简旭的时候,他就已经谋划好了,想花大价钱买通岭南一枝秀----杨秀云,去刺杀简旭的手下伊风,因为在那些人里伊风的功夫最厉害,除掉他是首要,但别人告诉张春潮,岭南一枝秀这个人很狂,一般的人指使不动他,金银也难打动,于是张春潮心生一计,在杨秀云面前散布,说北方来了个高手,名叫伊风,住在巨崖镇梅家客店,功夫是如何如何的厉害,此次来南方就是要打遍南方无敌手。 果然,杨秀云心有所动,所谓“文人相轻”,习武之人也是互相瞧不起,都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他就去梅家客店飞了一镖,试试伊风的功夫,但被伊风轻轻化解,杨秀云暗自佩服伊风的功夫,正想进去与他比试高低,忽然有人阻止他,一看,认识,是有“魔母”之称的江小扣,杨秀云素来和江小郎要好,见了江小扣当然是恭恭敬敬。 江小扣之所以被称为“魔母”,是因为她长的丑,古时有个嫫母,人们就按谐音,把江小扣叫做“魔母”,换了个“魔”,是因为江小扣向来心狠手辣。 江小扣告诉杨秀云,有人陷害哥哥江小郎,所以,简旭手下的这些人不能死,不然,人不是哥哥杀的,哥哥却要背负这样的名声,杀死简旭是必然,但是,不想借别人之手,那样传出去,有损哥哥的威名,所以,这件事不许任何人插手。 杨秀云作罢,江小扣也赶紧回去,她被鬼狐子抓了之后逃跑,还没有见过哥哥,她要把发生在简旭这里的事情对哥哥讲。 张春潮又派人杀赛诸葛,赛诸葛不过一个读书人,但张春潮知道他的重要,他就是简旭的智囊,张春潮多方下手,一边抓了简旭,一边派人杀伊风,一边派人杀赛诸葛,都落空。 虽然张春潮做这些是背着刘紫絮做的,但却被玉奴知道,因为玉奴和张春潮有私情,张春潮以为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做事也就不背着她。开始玉奴也纠结,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把此事告诉刘紫絮,正犹豫之时,发现张春潮对郁离动手动脚,郁离性子看似沉静,却非常自爱,断然拒绝了张春潮的无理要求。而玉奴,也看出张春潮根本就不是喜欢自己,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玩物,忽然又想起简旭,为了刘紫絮不顾生死,这样的男人,世间不多,不禁心生敬佩,于是把张春潮抓了简旭的事情不留痕迹的透漏给了刘紫絮。 伊风无恙,赛诸葛无恙,张春潮就急了,本来简旭被摄魂还没有完全清醒,他是想等简旭清醒之后,羞辱他一番再杀之,现在眼见简旭手下的厉害,知道再留着简旭怕被救出,于是高喊一声:“杀简旭”抓着他那柄折扇就奔了关押简旭的房间。 第五十九章墓地惊魂 第五十九章墓地惊魂 简旭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他躺在一张木榻上,张春潮火道:“清虚子,你这是什么功法,把人摄魂之后,怎么倒像是催眠,长睡不醒,你既能摄魂,就应该能把他弄醒,你快快念你的咒语,我要让他明明白白的死。(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张春潮身边立着一个道服打扮的中年男人,他晃晃脑袋,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真是奇怪,一般摄魂,不会这样长睡,并且我也去唤醒他,但他就是不醒,这种情况我还从未遇到过,真是奇怪,真是奇怪了。”他不停的念叨真是奇怪,琢磨不透为何简旭长睡不醒。 张春潮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的功法也太肤浅,连学了几年的鬼狐子都不如,他只不过是在阴阳界,而你可是道家名人,枉我那么抬去你,只以为你出山能一举成事,谁料想,连个人都唤不醒。” 清虚子被张春潮一顿抢白,脸上挂不住,心里虽然有些气,但又不好反驳,毕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把话题一转,“张公子,你不过就是想取他的命,何必非得让他醒。” 张春潮眼里泛着豺狼一般的光芒,道:“我就是要他知道,他死在谁的手里,我最好的东西他都给抢去,现在我抢了他的命,不过想想,我也是多此一举,以前抓不到他的时候,就想着立刻杀了他才好,如今落在我的手里,就想慢慢的折磨他,那好,就听你的,杀了他。” 刷拉,张春潮抖开他的折扇,得意的摇动,看着简旭说道:“你想一刀毙命来个痛快的,还是像你杀我父亲那样,砍上几十刀,你是想土葬,还是想像我父母那样被弃尸荒野,你想不想看看紫絮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我想几时睡她就几时睡,你……” 他刚说到此处,忽然简旭睁开眼睛,瞪着张春潮,然后一个劈风掌拍去,张春潮就嗖的往后飞,咚的撞在后面的墙上,那墙轰然倒塌,张春潮又射了出去,不知是毙命还是昏厥,总之是悄无声息。 简旭腾的跃起,就想去拍那个清虚子,“你个臭道士”手刚举起,刘紫絮从外面跑了进来,四目交投,相对无语,简旭的手举在半空,直直的看着刘紫絮,她的脸还是那样的苍白,身材还是那样的瘦弱,眼睛还是那样仿佛秋水荡着微波,眉宇间还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幽怨,简旭的心,又一阵疼。 外面又跑进来几个人,对刘紫絮道:“小姐,公子他受伤了,很重,你快去看看。” 刘紫絮收了目光,慢慢侧过去,对来人说道:“我知道了。” 简旭忽地冲过去抓住刘紫絮的手,“紫絮,我们走”却被刘紫絮甩掉,她再一次看了看简旭,然后淡淡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简旭在后边就追,突然脑袋发沉,有些迷糊,心里暗说不好,定是有人在对我作法,差不多就是那个臭道士,怎么办,对了,星君师父不是给我一个小人吗,说有事的时候就去派他找师父,现在不用更等何时。于是他从身上掏出那个用布剪的小人,还好没有被他们搜去,他把小人打开,然后又念动咒语,真是上天保佑,这次居然念对了,那小人忽忽悠悠的就飞了起来,简旭就忽忽悠悠的昏迷过去。 这个清虚子功法了得,比鬼狐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为何之前他不能唤醒简旭?原来,在他唤醒简旭之时,简旭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是清虚子的弟子,他说道:“师父,他眼皮动了动,应该是醒了,我去禀报张公子。”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微微睁眼,只略微看到天棚,很陌生,然后又想起自己在梅家客店吃饭,突然的就迷糊起来……这些日子接触了鬼狐子、阴婆婆、阳公公等人,特别是认了蜀山星君做师父,对摄魂和催眠这类事情很敏感,就猜想自己这次是又被摄魂然后被俘虏了。适才那人说什么张公子,难道是张春潮抓了我?差不多。 清虚子对弟子道:“好,你去禀报,我在这里看着。” 那人走后,简旭知道这个说话声音很老的家伙定是他做法抓了自己,这个恶人,帮张春潮干坏事,你对我作法,我也对你作法,星君师父不是教我一些咒语吗,我就在你身上试试。然后他就开始念,但简旭不懂,那咒语是星君教他来驱使小人用的,而且简旭第一次念,次序不对,没有把清虚子弄迷糊,竟然把自己弄迷糊了,于是,他又昏睡过去,而且这一睡就是好久。 等张春潮来杀他,又说了那些羞辱他刺激他的话,简旭那时刚好醒过来,就一掌拍了过去。 现在清虚子把简旭再一次控制,再去看张春潮,他伤的可真不轻,没死那是因为简旭刚刚从昏睡中醒来,劈风掌的威力减弱了一些,不然,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清虚子见张春潮重伤,连话都不能说,杀不杀简旭还得等他的示下,毕竟人家是东家,给了自己那么大的一笔钱。 刘紫絮也忙着救张春潮,她救张春潮并非出于感情,而是另有目的,刘紫絮仿佛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肩负着某种使命,当尤国灭亡之后,她就更是不能正常的生活,其他女子的,绣绣花、看看书、写几首小诗,和哪个后生谈谈情,然后嫁人,生儿育女,都与她无关,她要复仇,而现在最能帮她的人,便是张春潮。 刘紫絮忽然又想起简旭来,去问清虚子,回答说跑了。刘紫絮合计,当时他能把张春潮打飞,清虚子应该不在话下,她就不知道,清虚子是会法术的,当初玉奴也不知道清虚子会法术,张春潮的很多事情,都是背着她们做的,对清虚子她们也不认识。 而简旭已经被清虚子藏了起来,单等张春潮能够说话,给个示下。 过了几天,张春潮有些好转,也多亏他是个习武之人,身体恢复的快,清虚子去请求他的示下,杀不杀简旭。 张春潮听说简旭依旧在自己手里,非常高兴,也不玩什么羞辱了,得瑟大了就得挨打,赶紧告诉清虚子,杀 清虚子得了令,往藏着简旭的地方去,然后和张春潮的几个手下,把简旭抬到一个坟地,就想在此杀了简旭,清虚子对阴阳之事很有研究,不想在活人居住的地方杀人,觉得晦气,如果自己一个闪失,别让简旭的魂灵不散,日日来闹就不好了。 此时简旭也已经醒了,只是被捆的像个粽子,无法挣扎,看看暮色苍茫,到处都是坟墓,问自己,我死了?还是活着?转头看见清虚子一伙,知道自己活着,但是很快就要死了。 清虚子叫人挖好了坑,在坑边走了几圈,口里念念有词,然后在简旭身上贴了一道符,觉得可以了,命令张春潮的手下,杀 明晃晃的大刀就举了起来,照着简旭就砍了下去,简旭也不闭眼,忘记了害怕,心里说,我就不信我能死在这个时代。 嘡嗖两声响,刽子手的大砍刀被打飞,一声清脆的叫,“哥哥”出现了江小扣,她手中拿着牛角弯刀,鼓着小嘴,瞪着大眼,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些恶人。 简旭高兴的叫了声:“扣儿,哥正想你呢。”一句玩笑话而已,江小扣却如同喝了兴奋剂,举起刀去割简旭身上的绳索,这时清虚子喊那些打手,“别让他们跑了。” 绳子还没割开,那些人就杀了上来,江小扣如同一只春燕,飞来跃去,即使张春潮有十几个打手,却近身不得。 清虚子看出江小扣的厉害,又开始作法,想把她控制住。 江小扣忽然从身上掏出一个面具,往脸上一戴,立即变了个人,面目狰狞可怕。 清虚子喊道:“魔母” 江小扣喊道:“我是魔奶奶,和我斗法,你找死。”说着,把刀插在头上的发髻里,然后双手在前面画了个图形,用口一吹气,一股青烟射向清虚子,清虚子喊道:“妖女你会邪法。” 江小扣骂道:“妖道,难道你的法才是正法,是正法就不要害人。” 清虚子捂着口鼻躲开那毒烟,冷冷的哼了一声,从地上抓起一把草,然后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草瞬间变化成无数枚羽箭,直射向江小扣。 江小扣往后飞纵逃过,又在面前画了一个图形,然后又吹了口气,登时一条银蛇吐着芯子飞到清虚子面前,在他腿上咬了一口。 清虚子“哎呀”一声叫,拿起一道符拍在伤口处,然后抓起一把土,口中又是念念有词,“哗啦”一声,一道水布漫向江小扣,江小扣赶紧再次逃跑,逃的慢些,喝了几口水,呛的不停的咳嗽。 这一场恶战,简旭看的是目瞪口呆,娘啊,奶奶姥姥祖宗这些人还是人吗,那个江小扣小丫头,小龙女转世怎么,怎么让我不敢相认了。 清虚子看江小扣落败,命令打手把简旭砍了。 此时那些打手也和简旭一样,才缓过神来,刚刚看的是惊心动魄,仿佛幻境,竟然忘了还有个简旭,听清虚子命令,急忙又来砍。 江小扣眼见那刀又要砍下,一个飞扑过来,高喊:“不准杀我哥哥” 这时,嗖嗖又飞来几个人,是伊风、淳于凤等人到了,简旭乐了,江小扣也乐了,伊风一剑挑开那大砍刀,再一剑下去,那人的脑袋搬了家。 薛三好哈哈大笑,“学爷爷用大砍刀,杀杀杀”他一连说了几个杀字。 张埝、齐小宝也是疯了一般杀去。 赛诸葛和麻六过来就要解简旭的绳索,清虚子哪里容得,他也不动,在原地动作起来,仿佛舞蹈,只见简旭那些人,个个捂着脑袋“哎呀、哎呀”的喊疼。 清虚子正得意,忽然一个小人飞来,啪一脚踢到他脸上,他急忙停下作法,捂着脸去看。 蜀山星君带着鬼狐子到了。 “我本世外人,可是,你们为何一再的逼我出来管事,清虚子,你本是修道之人,却为何涉入凡尘,搞这些妖术害人。” 清虚子虽然没有见过蜀山星君,但看他的气度,和刚刚轻易的就破解了自己的功法,知道除了蜀山星君,再无二人,于是说道:“星君,我们各自为主,你也别说的那样动听,早听说你的威名,今日既然相见,就比试一番如何,若我输了,这些人你带走,若我赢了,简旭的命就要留下。” 蜀山星君无奈的摇摇头,“你还是执迷不悟,好吧。” 清虚子掏出一个布条,念叨几句,那布条竟然燃烧起来,然后他用力抛向蜀山星君,顿时蜀山星君面前是一片火海。 蜀山星君把手指放入口中沾湿,然后轻轻一弹,哗的就浇灭了那片火海。 清虚子看星君果然厉害,又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左右比划一顿,然后又抛向蜀山星君,那头发成为一张弥天大网,就要扣住众人。 蜀山星君用长长的指甲在面前划了几下,那网便稀里哗啦的碎了。 清虚子看很难斗过星君,就拿起宝剑隔开自己的手指,这宝剑是他作法过的,沾了人血之后,就非得杀人不可,它是遇山开山,遇水劈水,很难抵挡,直到杀了第九十九个人,才肯罢休。 蜀山星君叹口气,知道清虚子是被邪魔侵入,劝说是多余。星君微闭双目,心念一起,忽然,坟地里蓝光莹莹,这个墓里飞出一个人,那个墓里飞出一个人,一会儿,无数个人在空中飞来飞去,而且那些人有的无头,有的无四肢,有的无眼无鼻,而且都嘎嘎、呜呜、哈哈、呀呀的怪叫,在渐渐黑下的墓地里无比瘆人。 麻六既害怕又想看,把脑袋藏到红姑的怀里。 江小扣也是紧紧搂着简旭,简旭抓着她的双肩,不停的轻拍,给她安慰。 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几个,也是紧张的动也不敢动。 而伊风,伸出手去,悄悄握住淳于凤的手,淳于凤也是吓的忘了挣脱,却更加的抓紧伊风的手。 那沾了血的宝剑寻着那些从墓里飞出的人,砍杀无数,其实,那些飞出的人都是鬼魂,如青烟一般,宝剑砍过,无痕无迹,蜀山星君这样做,就是为了把宝剑的杀气消灭。 砍到第九十八个的时候,那宝剑已经渐渐熄灭了戾气,再砍一个鬼魂,便可收了。但清虚子不肯罢休,口中又念,用手一指简旭,那宝剑便飞了过去。蜀山星君心里气愤,急忙去救简旭,他也念动咒语,那宝剑拐了弯,忽然嗅到清虚子身上有血腥气,然后直射过去,扑哧一声,清虚子眼睛突起,直直的站在那里,死了。 第六十章伤别离 第六十章伤别离 清虚子自取灭亡,张春潮的手下也是死的死逃的逃。(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此时才得以过来给蜀山星君见礼,“师父”欢喜的叫了声,也不说些感谢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蜀山星君从身上掏出那个曾给简旭的布剪的小人,递给他,“收好,下一次有状况发生,依旧如此。”也不提其他,就像嘱咐一个孩子,轻言淡语。 简旭把小人揣在身上,发现了星君身边的鬼狐子,“你好好的和师父学法,将来定成大器,别让你姐姐为你担心。” 鬼狐子点点头,对简旭的既往不咎很是感动,急忙跪倒叩头:“谢皇上隆恩,草民谨记不忘。” 简旭忽然就想,若自己真是皇上,会不会这样轻易的饶恕一个刺杀自己的人,想起张春潮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什么“你想一刀毙命来个痛快的,还是像你杀我父亲那样,砍上几十刀,你是想土葬,还是想像我父母那样被弃尸荒野”,这样说来,他张春潮贼心不死,刘紫絮国仇家恨难忘,都是有缘由的,尤国灭亡之时,怕是相当的惨烈,而张春潮和刘紫絮,都是亲历之人,这样的事情,换了自己,会不会比他们更加的仇恨。 伊风看看赛诸葛,眼神里有话,那意思是要不要把梅子的死讯告诉鬼狐子,毕竟人家是亲姐弟。 赛诸葛摇摇头,意思是,鬼狐子刚刚改恶为善,若他知道梅子死了,这样的打击不知会不会让他万念俱灭之后,又是改善为恶,反正人已经死,告诉他也活不过来。 既然梅子已经嫁给赛诸葛,赛诸葛不说,别人也就不敢说,而麻六,就因为多嘴,害了梅子,这以后他是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蜀山星君再一次与简旭告辞,简旭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墓里的那些鬼魂是如何出来的,蜀山星君笑笑,“你想学,只是太繁琐,我就教你简单一点,其实,师父不是不想教你功法,一是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耽搁不得,二来你是尘世中人,很难静下心来学这些,再有,这些东西,不会也罢,做一个凡人没什么不好,我想,这你比为师更是深有体会。” 蜀山星君这番话,聪慧的简旭,怎能不懂,他只是个假皇上,都是疲于奔命,自己不过是暂时顶替罢了,若是真的当了皇上,这个工作干一辈子,娘啊我宁可去学六儿当个保安。 临走之时,蜀山星君把简旭想学的那招教了他,谓之“召灵”。 蜀山星君再度离开,江小扣噌噌跳到简旭面前,“哥哥,那人,他叫你皇上?”一双大眼里满是疑惑。 简旭呵呵一笑,“我姓黄,叫黄尚,高尚的尚。” 江小扣对简旭的话不信,眨着大眼,“可是,他还说什么隆恩,什么草民。” 简旭道:“他喜欢开玩笑的,但是,若我真是皇上,那会怎样?” 江小扣扑哧一笑,嗖的又窜上简旭的身,说道:“你是哥哥。” 想起刚刚拼命救自己的场景,简旭不禁疑惑,究竟,这个“魔母”江小扣是不是江小郎的妹妹?若是,她应该是杀我,为何救我?这一切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这时赛诸葛过来见礼,“主子,张春潮以前私藏弓箭,已被全国缉拿,现在又刺王杀驾,罪及九族,应该去赶紧抓捕。” 简旭点头,此事不能再以对刘紫絮的儿女情长来纵容张春潮,放虎归山,就是祸患无穷,于是下令,去抓捕张春潮。 一干人往张春潮的住所前去抓捕,就在要到地点的时候,这时刘紫絮带着她的侍女急匆匆的赶来,跑的太急,发髻抖乱,香汗淋漓,苍白的脸上有了些红晕。 她看到简旭安然无恙,走路依旧是龙行虎步,气度仍旧是虎虎生威,长出口气,然而,立于当地,默默无言。 江小扣登时目瞪口呆,乍见刘紫絮惊为天人,不用人说,单从简旭看她的眼神和她看简旭的眼神就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禁暗自赞叹,怪不得那个死麻六整天的夸刘小姐刘小姐的,原来她可以美到如此。 简旭冲过去抓住刘紫絮,“紫絮,我一直在找你,别走,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这一句“好不好”几乎让刘紫絮落下泪来,可是,他是皇上,是我的仇人,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刘紫絮强硬的甩掉简旭的手,“玉奴,我们回去。” 话不多说,简旭气的拖着她就走,一直走到远离众人的地方,说道:“紫絮,那个,皇上,就是我,赐予你免死金牌一道,你无论做过什么,永远都是无罪的。”他担心刘紫絮回避自己是因为那次刺杀先皇,此时说出这些,是为了让她放心。 刘紫絮一听,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凄楚的朝简旭一笑,“谢皇上洪恩,只是,只是小女子福薄命苦,不想给皇上惹来麻烦,请皇上忘了我吧。” 简旭腾的把她搂在怀里,“不忘不忘就是不忘,活着不能忘,死了做鬼也不能忘,紫絮,为何,你就这样狠心,不能为我放下一切呢。” 刘紫絮在简旭怀里抽噎着,“这都是命,不过,皇上放心,我不准任何人杀你,包括我自己也不准。” 简旭明白,这就说明紫絮是不会刺杀自己的,但是,为何不能在一起。 刘紫絮从简旭怀里费力的挪开,仰着小脸看简旭,脸上有泪,嘴角含笑,伸出她纤细苍白的手指,在简旭的眉毛上顺着眉形画来画去,然后又去摸简旭的眼睛,鼻子,嘴,就在此时,简旭一口咬住她伸过来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咬着。两个人,眼睛望着眼睛,微笑对着微笑,若不是三生约定,哪来这样深的感情。 简旭在刘紫絮的嘴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又说:“紫絮,跟我走。” 刘紫絮道:“请皇上容我再想想,想好了,我去找皇上,只是,皇上定是来抓捕我等。”她平静的看着简旭,猜到了简旭的前来的用意,却是丝毫不紧张,仿佛随时都等着这一天。 简旭突然大声说道:“张春潮私藏弓箭,王法难容,而今又刺王杀驾,株连九族,他又见财起歹心,囚禁沧州民女刘紫絮,罪及立斩,来人,把张春潮给我抓来,杀”聪明的简旭,用这样的谎言替刘紫絮开脱。 众人知道简旭看到刘紫絮,定是情感沸腾,于是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给这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一点空间,江小扣非但不转身,还伸长了脖子去看,被麻六使劲拽过,瞪了她一眼,心说你是真傻还是存心。 江小扣小鼻子习惯的动动,不屑的晃着脑袋,意思是谁稀罕看。 大家听简旭这段话,立即转过身来,呼呼冲进张春潮的住所,不仅仅是简旭的命令,都想找到张春潮,这个人名声极恶,如今梅子又死,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但是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张春潮已经闻风而逃,无奈,大家回来禀报简旭。 简旭悄声问刘紫絮,“张春潮跑了,但是,他的罪是卸不掉的。” 刘紫絮也悄声说:“他被你一掌,打的怕是残废,跑了,也是废人,可是我,我不是紫絮,我是子嬃啊,皇上……”她知道,两个人早晚要面对这事实,却被简旭打断,“跟我走,我们不回宫,我带你去流浪。”他却不想面对这一事实,因为到今天,他也不知该怎样面对,权且当做不知,难得糊涂。 刘紫絮也是冰雪聪明,明白简旭的用意,默然相对,不再说话。 简旭看张春潮跑了,突然高兴,他最好一辈子别出现,让紫絮断了这个念头。 其实,简旭是聪明绝顶的人,岂能不知道她和张春潮这种人在一起的目的,是以他丝毫不吃醋,只是担心他们这样闹下去,将来该如何收场,他再次要刘紫絮跟自己走,但是,那个柔弱的女子,竟然是如此的倔强,依旧不肯依从简旭。 简旭气的,若我真是皇上,或者我真是一般皇上的脾气,就把你抢进后宫,看你还强,于是说道:“你说我会不会把你抢进宫去。” 刘紫絮莞尔一笑,“若真那样,紫絮也就解脱了,不必每日里替皇上担心,不必思念到揪心的痛,不必为皇上死……”她想说死而无憾,却被简旭一把搂住。 “我当然不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一定不做,好吧,我等你,等你想好了来找我,哪怕一辈子。” 之后洒泪而别,看刘紫絮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回客店的这一路,简旭无话,众人就无话,江小扣更是,心情沉重的样子,不时的拿眼睛偷窥简旭,心里却还是想着那个仙女般的刘紫絮,再看看自己,自惭形秽,小鼻子习惯的动动,不觉“哼”了一声,我要的哥哥,谁也抢不走。 到了梅家客店门口,简旭发现门紧闭,已上锁,这时正是客店忙的时候,即使生意不好,也不至于这么早打烊,不解的看向赛诸葛,赛诸葛叹口气,弯身施礼,向简旭禀报了梅子的死讯,简单的说了月老祠午夜赴约的过程。 简旭当时,惊骇不已,又仔细的询问了来龙去脉,得知又是张春潮干的,气的直咬牙。 “张春潮,若抓到,凌迟处死” 梅子已死,张春潮潜逃,简旭告诉众人,天色已晚,就在梅家客店住最后一晚,明日一早,离开巨崖镇,启程前行。 第六十一章鬼婚 第六十一章鬼婚 夜色渐深,月色如雾,巨崖镇里,星星点点的有些灯光,把这个古朴的小镇,衬托的更加神秘。(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红姑的厨艺远不比梅子,或许是对梅子的想念,众人皆匆匆的吃了几口,后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麻六来到厨房,看红姑正在洗碗,一拉她的衣襟,“别洗了,梅子已经不在,这客店也得关门,而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我找你有事。” 红姑手里的碗“嘡啷”,掉在木盆里,险些摔碎,有些惊慌,也不回头,说道:“你,你找我什么事?” 麻六看红姑今日有些异样,在那里莫名其妙,“老大不是学了个什么能把鬼魂叫出来的招数吗,咱去请老大练练,开开眼。” 红姑松了口气,“这事啊,这大晚上的,你不怕吗,我不去。” “不去什么,走走。”被麻六硬拽着去找简旭。 简旭正靠在床头想心事,忘了今日是几日,和新皇的约定差不多也该到期了,得赶紧去把江小郎收拾了,回去交差,然后再找到刘紫絮,向她坦白一切,告诉她,我不是皇上,我只是个和皇上长的像的人,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门吱嘎被推开,露出江小扣那张小脸,“哥哥。”甜甜的叫一声,嘻嘻的一笑,不知她是人小还是天性如此,永远的那么开心。 简旭就诧异,这个江小扣,虽然天真无邪,虽然粗朴甚至狂野,但也是聪明的很,知道我是皇上,怎么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除非,除非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才会处变不惊,难道,她正是那个江小扣,就是江小郎的妹妹? 江小扣走路都是跳或者跑,窜到简旭面前,蹲在床边,仰着小脸问简旭,“哥哥,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简旭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皇上身份,哦,还以为她不放在心上呢,笑笑,“当然可以,你,为何不睡,有事?” 江小扣点点头,“哥哥为何不睡,想嫂子吗?” 简旭苦笑一下,不回答。 江小扣又道:“哥哥不是找到嫂子了吗,她为何要走?” 简旭叹口气,“嫂子不喜欢哥哥的这个工作。”他就恨,当时与紫絮相识,如果自己只是个摆摊的、开店的、算命的、卖菜的,两个人就不会有今日的尴尬境地,反过一想,紫絮如果当时不把自己错认,还会接近自己,而有今日的感情吗?一切都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所以才说,世事难料。 江小扣不懂,歪着脑袋看简旭,又换了个话题,“哥哥要打江小郎吗?” 简旭蓦然抬头,猜想她问这个的缘由,这丫头,不打自招,问这个,就说明了你和江小郎的关系。 “是江小郎要反我。”简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话是漫不经心。 江小扣试探的,小心的,欲说不说的,断断续续的,说道:“也许,你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她的这句,简旭无法立时明白含义,难道,江小扣是想我和江小郎坐下来好好谈谈?是提醒我江小郎可以归顺朝廷?这样最好,其实我之所以旅游似的来南巡,就是想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件事,对江小郎多少也了解一些,念他是个英雄似的人物,收服更好,除掉却是可惜,若此人能转念,定是国之栋梁。 这时麻六拉着红姑过来,看门敞着就直接进了,冲简旭点头哈腰的一个谄媚的笑,反身正要关门,薛三好、张埝和齐小宝也过来。 “这么齐,都不睡,开会吗,我又没通知你们。”简旭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先开口,还互相推让,麻六更是,抓耳挠腮,很为难的样子,这让简旭费解。 “有话就说,有……”有屁就放可不能说,咱是皇上,而且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旁边呢,“有话不说,就都回去睡觉,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被简旭往回赶,大家才急,张埝嘴笨,心思简单,被齐小宝使个眼色,他就来了勇气,说道:“主子,在墓地不是看到很多鬼吗,我们又来看啦。” “什么乱七八糟,这里哪有鬼,哎呀我说四爷,你现在又不怕了,看你在墓地吓的那个样子。”简旭道。 麻六心里高兴,张埝一说,才知道原来他们和自己想的是一回事,但觉得张埝笨的可以,这种伶牙俐齿的事情,还是得自己说。 “老大,星君师父……” “星君是我师父。”简旭抢道。 麻六嘴一撇,“知道是老大你的师父,我是说,星君他老人家不是教你个什么招鬼的招儿吗,我们来见识一下,开开眼,看是不是真的,这玩意,有点玄,当时在墓地,只知道害怕了,哪里认真的看,再说,也说不定是星君老人家使的什么幻术呢。” 原来如此,简旭还真就忘了这个茬,不过在墓地之时,亲眼见星君师父把墓里的那些鬼魂都招了出来,自己,能行吗?再逐个的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都用一副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这次你们真是心有灵犀呀,都想到一起了,不过做这样的事还得去墓地,太累了,改日吧。”简旭道。 麻六指指外面,“不用去墓地,梅子,梅子的牌位就在那儿摆着呢。” “可是,星君师父是从墓里招出来的,这牌位,好用吗?”简旭道。 “试试。”大家异口同声。 简旭也来了兴致,从床上坐起,下了地,还没等作法,麻六几个吓的已经躲到墙角,简旭就笑,这样的胆量还要看鬼。 他站好,微闭双目,口中默念咒语,心念一起,就觉眼前白光一闪,然后听大家“啊”的一声惊呼,他急忙张开眼睛,梅子,披散着头发,一声缟素的站在当地。 “民女叩见皇上”梅子翩翩而拜。 简旭惊的往后退步,忽觉自己失态,站直,说道:“梅子,你平身。” 梅子起来,逐个的看向大家,大家都吓的往后躲。 简旭也怕,但他是皇上,是这些人的头头,遇事不能后退,怕也得挺着,既然把人家招来,总得说点什么,于是没话找话道:“梅子,听说你已嫁给二先生,朕在这里恭喜你。” 梅子再拜,“谢皇上,只是,都没有拜过堂。”语气里,有些失落。 简旭听薛三好几个说过,赛诸葛就是在口头上说娶梅子,虽然古人重信用,言出必算,但毕竟是一句话,他对齐小宝道:“五爷,去把二先生找来。” 齐小宝正愣神,平时哥几个胆量都不小,但能够看见鬼,却是有点惊,听简旭喊他,回过神来,对啊,得去找二哥,急忙跑,边跑边喊:“二哥,梅子,不是,嫂子回来了。” 赛诸葛被齐小宝又拖又拽的带到简旭的房间,齐小宝被简旭的“召灵”弄得吃惊不已,语无伦次,赛诸葛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进来突然看见梅子,先是一惊,继而是又欢喜又难过的走过去,伸手去摸梅子,却扑了空,他触摸到的,如同空气,虚无一片。 赛诸葛再次大惊,“梅子你?” 梅子凄楚的说道:“二先生,你我阴阳相隔,这不是我的肉身,而是我的魂灵,被皇上召来。” 简旭道:“二先生,朕,今日就为你和梅子证婚,来,你们在朕的面前拜堂。” 梅子高兴的再次拜简旭。 麻六喊了声,“等等。”然后跑出房间,瞬间回来,手里拿着自己的那套紫红的长衫,大红的腰带。 “结婚,得喜庆一点,二先生,这件虽然不是新的,但比你身上的那件好,穿上。” 红姑看了,也喊了声“等等”,跑了出去,再回来,手里拿着一副剪纸,是个红双喜。 大家受了启发,纷纷去忙活,搬来了桌椅,摆上了仅有的一点果品。 简旭高坐,麻六学着在电影了里看到的,喊道:“一拜天地……礼成” 梅子激动的去喊:“二先生。” 薛三好在一边打趣,“嫂子,还叫二先生。” 梅子笑了,甜甜的唤了声“夫君”。 “送入洞房”,麻六又喊。 赛诸葛去拉梅子的手,又一次扑空,然后笑笑,在前边走,梅子在后边跟着…… 天亮,简旭的房间内,像春运的火车站,简旭在床上靠在床头,江小扣伏在床沿,麻六蜷缩在简旭的床尾,红姑歪在麻六旁边,伊风坐在椅子上,淳于凤坐在伊风另一边的椅子上,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薛三好当地而卧,张埝靠墙角,齐小宝竟然躺在房梁上。屋子里静悄悄的,都睡着了。 赛诸葛的房间,梅子和他说了一夜的话,鸡叫,梅子慌忙站起,泪眼盈盈,“夫君,奴家就要去了,你好好保重。” 赛诸葛说道:“我已为你祈福,愿你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忘记今生所有的苦痛,托生到一户好人家,下辈子不再受苦。” 梅子拜了下去,“夫君,你我就是这么点缘分,我若是见到阎王爷,定向他求情,替你延年益寿。”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梅子是依依不舍,再次鸡叫,天亮,梅子的魂魄荡荡悠悠的就飞走了,凄楚的一声“夫君……” 赛诸葛潸然泪下。 第六十二章智擒江小郎【1】 第六十二章智擒江小郎【1】 再次回望巨崖镇,众人皆感触良多。(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简旭在想刘紫絮,是否也离开了此地。赛诸葛想的是梅子,愿她在那个世界过的好。伊风想的是在墓地时,被淳于凤紧紧攥着手。麻六想的是,梅家客店的厨房,红姑那奇怪的样子…… 但凡是人,大多都离不开个情字,谁也别笑谁痴,谁傻,谁癫狂,笑的人,并非是真正的理智,差不多是没有遇到可以让你痴让你傻让你癫狂的人。在情上,真正的理智是,用一个好的方法去爱,我辈如简旭,对刘紫絮可谓情比金坚,然而,该启程还得启程,该去打江小郎还得去打,该去当这个假皇上还得去当,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心里的某一处,是那个人占领着,无眠之夜,默念几句她的名字,长吁短叹也好,泪湿枕畔也罢,都是好儿郎。 南方多雨,此时又是雨季,更是整日的连绵不断,乡路泥泞,山间路滑,简旭一伙走走停停,一天行不多少里路,这之间红姑大概是因为水土不服又病了两次,越发的慢。 这一日又是阴雨,好在是小雨,怕耽搁时间,简旭吩咐赶路,车子在坑坑洼洼的道路是吱嘎嘎的碾着,简旭坐在车里想心事。 记得在楚南时,遇到江小郎化身的甄子美,和什么四才子聊天的时候,说起江小郎在湖广一代活动,那么这湖广在不同的时代是有不同的意思的,但不知他们说的湖广是指两湖,还是指湖北、湖南、广东、广西一带,按简旭的推测,江小郎极有可能在湖南和广西为据点,也就是说,他的老巢在这两个地方,自己一直怀疑江小扣是江小郎的妹妹,那么听她说话口音没什么特点,包括那些江小郎的化身,显而易见,这兄妹都是经常在外活动,也都是善于变化的人,但是,细心的简旭,从江小扣说话的某个单字上,发现了端倪,因此如此推断。 他又想,江小郎曾多次贴近自己,为了挽回这个面子,我也说过,要学诸葛亮七擒孟获,抓你江小郎几次,杀了你锐气,灭了你的威风。若他真是个英雄,就努力收服,封个镇南王什么的,反正这南方现在算是蛮荒之地,放个熟悉这里情况的人管也好,不然以后再出现个什么人造反,朝廷又是鞭长莫及,还不如就扣个“王”的高帽给江小郎,让他操心。 简旭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皇上做的有点太投入了。 不过,若是江小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抓了押回京城,等那个真皇上发落,杀人的事,我可不干,眼见了梅子的鬼魂,别让江小郎来个“做鬼也不放过你”。 简旭决定,就在湖南和广西这两地搜捕,而且他感觉,与江小郎的较量开始了。 为了知己知彼,简旭决定再放慢行程,一路走一路学,学当地人的土语,风俗习惯,熟悉周围的地理环境,时不时的去请教一下江小扣,她倒是知无不言。这回,简旭倒真像是旅游,沿着湖南、两广、云贵的附近转了一大圈,众人皆以为他是在寻找江小郎,其实,简旭就是在熟悉环境,并且,引出江小郎,所谓以静制动,这是在江小郎的一亩三分地,不能贸然采取任何行动,别是江小郎抓不着,把个大乾的江山给人家丢了,不能忘了咱现在是代理皇帝。 这一日,天气依旧阴雨,简旭在客栈的屋檐下看雨,其实他在想心事,当然不是刘紫絮,而是具体怎样,一步步的抓住江小郎。 “哥哥,鞋子湿了。”江小扣拿了把油纸伞,踮起脚尖使劲的给简旭遮住。 简旭笑笑,接了过来,反倒去给江小扣遮住,“个子小,心眼小。”简旭逗她,“不过,在巨崖镇的那个墓地,你和清虚子斗法的时候,让哥哥大开眼界,没想到你会那样厉害。” 江小扣这时又在胸前画了一个图形,又吹口气,一直蝴蝶翩翩飞起,简旭瞪大了眼睛,“魔母,果真是魔母。” 江小扣撅起嘴巴道:“魔母好难听,我还小呢,怎么就成了母亲。” 简旭解释,“我也是听那个清虚子这样叫你,而且,你说了个魔奶奶,扣儿,你们这里一般的,好像都说祖母。” 江小扣道:“我是听哥哥经常说‘你***’,麻六也说,觉得这句话应该特别能出气,才说的。” 简旭被她的可爱逗的哈哈大笑。 江小扣也笑了,露出一个小虎牙,“哥哥,问你一个问题。” 简旭停住笑,点点头,表示随便的问。 江小扣抿着小嘴,想了想道:“若是哥哥的爹爹和哥哥的哥哥吵了起来,哥哥你是会护着爹爹,还是护着哥哥,不,我的意思是,护着哥哥的哥哥。” 简旭又哈哈的笑起来,“扣儿,你说绕口令呢。” 江小扣显然不明白什么是绕口令,仰脸看简旭,简旭摆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回答是,我不会让他们打起来,或者,打过了也还是一家人。”然后,他寓意深长的看了江小扣一眼。 江小扣不再说话,眼睛看着地上的雨发呆。 简旭眼珠一转,逗她道:“要不这样,今晚我把江小郎抓来,你问问他这个问题,看他怎样回答。” 江小扣愣住,看着简旭,眼珠左转几圈,右转几圈,忽然也哈哈大笑,“哥哥你说笑话,那江小郎也是一代枭雄,怎能你说几时捉就几时捉。” 简旭伸出小手指,“拉钩。”玩小孩子的游戏。 江小扣还是不懂,被简旭抓起手,然后把她的小手指勾在自己的手指里,“这个意思是,说话算话,一百年不变。” 这回江小扣来了兴趣,看着两个人勾住的手指,使劲勾动几下,道:“哥哥会一直这样待我,一百年不变,对吗?” 简旭按了按她的脑袋,笑了笑,算是应承。 傍晚天晴,红霞漫天,蛙声四起,燕儿呢喃,空气清新,久雨初晴,众人心情大好,简旭就吩咐店家把饭桌放在廊下,多叫了几道菜,也准许薛三好喝酒,老薛那个兴奋劲,看着谁都笑,特地先给简旭倒了一盏,然后又挨个的倒,麻六就嚷,“都喝,谁来保护老大。” 简旭先舔了一口,有点辣,咧咧嘴道:“今晚都睡觉,江小郎来找我有事,我们谈谈,不要打扰。” 他这话才出口,先让薛三好喷了酒,再让麻六把刚吃进去的一口菜噎在嗓子处,红姑手里的筷子吧嗒掉下一支,赛诸葛也不解的看着简旭,而江小扣,头却不抬,扒拉着碗里的饭粒。 简旭把一盏酒猛地吞下,然后哇哇的直喊爽。 麻六习惯的撇着他的嘴,“老大,你怎么知道江小郎今晚会来找你?是不是你派出去探子啦,老大,我就说你不会带我们这几个人溜溜达达的来打这南方一霸,你一定暗中安排好了一切,本来我还担心呢,这回放心了。” 薛三好也道:“主子,如果他来,我就把他抓了,然后请公子你发落。” 简旭也不理他们两个,继续喝酒,这时赛诸葛也忍不住了,“主子,这不会是一句玩笑话吧。” 简旭道:“我和江小郎已经开始交战,没有玩笑话。” 江小扣问道:“若他今晚不来呢?” 简旭啪的一拍桌子,哼了一声,怒气顿时满面,道:“江小郎这个人,太狂妄,不过一个小小的山民,竟然敢称霸一方,我之所以不带兵马来打他,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且我的功夫你们也都知道,对付他,小菜一碟,我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一定会来刺杀我,他不来,我去,我们两个的仇怨,得有个了结,也拖延了这么久,总之今晚就抓了他,若抓不着,就算我输。” 江小扣又问,“输了怎样?哥哥会撤回去吗?” 简旭又喝了一盏酒,辣的冒汗,用袖子抹了抹,道:“输了,任凭他处置,大家作证。” 麻六在桌子底下偷偷的用脚踹简旭,以为他喝多了,心说你这话撂大了,那可是江小郎,不是麻六,你说抓就抓。 简旭对他的暗示没有丝毫感觉,继续大吃二喝,这回老薛不敢喝了,因为要抓江小郎啊,看简旭说的煞有介事,别耽搁了正事。 简旭看只有自己喝酒,没趣,问老薛为何不喝了,老薛道了实情,简旭眼睛一瞪,“我和江小郎的恩怨谁也不许插手,想当初在落仙镇,那时我得了癔症,手无缚鸡之力,他江小郎趁火打劫,不对,应该是趁人之危,把我绑到山上,害得我滚下山去,差点弄残了这条腿,所以,我要和他单打独斗。” 众人把目光齐聚于他,回想起往事,当初大家问他的腿是怎么伤了,他编排了一个谎话,现在却自己揭穿了,原来这腿上的伤,是江小郎害的。 “***江小郎”薛三好忽地站起,“虽然他是逆贼,我老薛暗地里也敬佩他是一条汉子,没想到做出这等事情来,岂是大丈夫所为,今日看来,不过就是个暗地里下**的小毛贼。” 伊风也感叹:“真没想到,听说江小郎功夫也是了得,却趁着主子有病,武功几乎尽失,下手做出这等事来,可耻可耻啊” 赛诸葛也颔首道:“如此说来,他却是不足为虑了,这样的人,不足成大事。” 麻六看大家都骂,咕咚咚的喝下一碗酒,也跟着凑热闹,声音更大,“江小郎,你今晚要是来了,我就卸下你的一条腿。”然后看看简旭,声音变小,语气有点软,“老大,不过他功夫是挺厉害的,你今晚小心。” 红姑使劲的踹了他一脚,“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麻六疼的去揉腿,“我这是要老大小心,他哪有老大厉害,老大那个劈风掌,那个鸟言兽语,现在还会召灵,他哪里比。” 红姑瞪了他一眼,觉得这话说的还差不多。 吃完饭,天就黑透,大家摩拳擦掌,就等江小郎来了。简旭洗漱之后,就躺下睡觉,酒喝的有点多,头昏沉沉的,眼皮就抬不起来,告诉侍候自己的红姑也去歇息,然后躺下,瞬间呼噜声起。 伊风等人却不敢睡,连赛诸葛也是,对简旭的话他信了一半,这一半是因为知道简旭的机智,剩下的一半是,江小郎怎么能说来就来,你又怎么能知道,说到底,是不信江小郎会来,说不信他会来,却又觉得可能来,就是不知道简旭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薛三好扛着他的大砍刀,和张埝、齐小宝不时的巡逻,抓不抓江小郎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保护简旭的安全。 麻六也是,衣服也不脱,困又不敢睡,一会儿趴窗户上听听,一会儿把门开个缝看看,仿佛江小郎如幽灵似的,会随时入侵他的房间而不是简旭的。 淳于凤又是一身男子装束,剑不离手。 简旭不知是酒真喝多了,还是对自己那毫无根据的话没放在心上,呼呼大睡,还赤luo着上身,完全不是临敌的样子。 他睡的香,却把其他人折腾一夜,连江小扣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儿又轻声叹气。 鸡叫二遍,天色微亮,大家觉得简旭的就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哪里有江小郎的影子,实在是困倦难耐,薛三好几个,竟然靠在简旭的窗户边、门边睡着了。 这时,门被推开,靠在门边的薛三好吓的急忙站起,看见出来的简旭,迷迷糊糊的竟然问了这样的一句:“主子,你吃饭还是喝水?” 简旭笑了笑,“都不是,我来送江大侠走。” 薛三好听见个江字,如同被猛然泼了盆冷水,一下子精神起来,才发现简旭的身后,出来一个人,此人年纪在三旬开外不到四旬的样子,身材魁梧,浓眉入鬓,鼻子高挺,嘴巴棱角分明,眼神如鹰,乍看一眼让人不寒而栗。 薛三好有点懵,不知说些什么,这时又跑来其他人,个个把家伙亮了出来。 简旭一摆手,“我说了,送江大侠走,谁也不许拦着。” 简旭一言,说的又是极其严肃认真,大家急忙收了家伙,却是满腹疑虑,难道,这个人真是江小郎? 第六十三章智擒江小郎【2】 第六十三章智擒江小郎【2】 “后会有期”简旭大方的说道,像在送别一个老朋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江小郎双手抱拳,脸色凝重的说道:“后会有期”同样的几个字,从简旭口里说出来时,是那样的轻松,一如他平时诙谐的语调。而从江小郎口里说出来,却是非常沉重,字字如同钉子钉在木板上。 简旭右手一抬,做了个请的姿势,江小郎大步走出客栈,突然呼啦啦衣衫带风,人也飞跃而起,转瞬不见。 简旭微笑着看了看江小郎离去的方向,再回过身来看看自己的人,个个瞪着眼睛,不是看江小郎,而是看他,满脸都是问号。 简旭一摆手,“回去睡觉,睡醒了讲给你们听。” 哪个能睡着,江小郎如同天降,几时来的,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你昨晚说他能来他就真来了,像两个人约好了似地,众人心里不能说是好奇,而是惊呆。 麻六打了个哈欠,困是困,可是更想听故事,猜想一定很刺激,于是说道:“老大,天都亮了,别睡了,讲讲。” 众人也都期许简旭能讲出一个类似草船借箭、三气周瑜那样的动人心魄的故事来,可是简旭竟然双手一摆,道:“他只是来告诉我,我在撒谎,然后他就输了。” 显然这样的解释无法让大家满意,再次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后一起看向简旭,“完了?” “完了。”简旭耸耸肩。 咚咚咚,江小扣披散着头发跑来,刚起床没有梳理的样子,麻六往后一躲,“你玩召灵呢,大早晨的,别吓着谁。” 江小扣无心和他斗嘴,直扑简旭,“江小郎来了?” 简旭点点头,“可是,他有事着急走,所以,没等你问那个爹爹和哥哥吵架的事。”依然不改他诙谐的本性,但最近,鉴于自己的皇上身份,他已经收敛很多,憋的难受,就在心里骂人。 江小扣突然有些陌生的看着简旭,心说,你是人还是神仙,怎么说江小郎会来他就真的来了,必须问清楚,众人一般都不好和简旭较真,因为他是主子,而麻六又怕被简旭骂,江小扣不管,说麻六和简旭没主没仆,江小扣比他更甚,哥哥、哥哥的叫着,动不动还要人抱,有句话叫倚老卖老,她是倚小卖小,此时她就摇晃着简旭,非得讲出个真相来不可,于是,简旭去喊红姑泡了茶,拿了些茶点,边吃边讲。 故事并不离奇,甚至有点平淡,但是,却是简旭大智大勇的一次淋漓体现。首先,简旭用了三十六计中的“无中生有”,在吃晚饭的时候把江小郎大骂一顿,说什么在落仙镇,江小郎趁火打劫,在自己得病的时候实施绑架,又使自己险些丧命。那江小郎是英雄级人物,丈夫气节浓重,在南方称霸多年,看重的是自己的威名,这些都是简旭在湖南、两广、云贵这一圈旅游得到的消息,他看似闲聊,却旁敲侧击、只言片语中去了解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又与江小郎几次狭路相逢,所以简旭就更加知道江小郎的脾气秉性,他故意贬低江小郎的人品,还在公众场合中说出,而且这里是南方,是江小郎“统领”的地方,并鼓动得大家都去骂,一直严密注视简旭的江小郎又岂会不知,这些谩骂和诋毁让他受不了,他就想找简旭理论一番。 可是,简旭说了,他“今晚”一定会来,若不来,就算我输之类的话,于是江小郎就想,今晚我偏不去,就让你输,又受不了麻六等人的骂,特别是简旭说要和他单打独斗,麻六说简旭的功夫如何如何厉害等等,于是江小郎想,我不在晚上去,我在天亮去,简旭了解到,江小郎为了训练自己手下的那些兵卒,每日里都是鸡叫二遍就开始,就在江小郎认为的天亮,他来找简旭。 屋外,是伊风、淳于凤、薛三好、张埝、齐小宝、红姑等人在接连的巡逻,那么江小郎又是如何进去的呢?简旭讲到此时问门口的薛三好,“你可曾看见有人进我的房间?” 薛三好摇头,“一直未看见,后来困的迷糊,只是看见我们自己的人来回的走,二哥过来时还叫我回屋里去睡,我说保护主子呢,哪里能回去睡觉。” “我何时去了主子的房间?又何时与你讲话了?”赛诸葛在一边问道,“明白了,江小郎是化身成我了。” 简旭哈哈大笑,大家是万分惊奇,他们这些人,甚至连房顶都设置了看守,而人家江小郎竟然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而入。 再说江小郎,进了屋子之后,简旭正坐在桌子边喝茶,看江小郎进来,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道:“江大侠,请坐,不过茶是隔夜的茶,如果你不渴就不要喝了。” 江小郎大吃一惊,“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的?” 简旭晚饭时酒喝的多,口渴,也不管茶是不是隔夜,又大口的喝了一气,才道:“二先生进我的房间,是从来都先敲门的。” 江小郎再问:“你能肯定一定是我扮成你手下的人而非别人?” 简旭又道:“你不来,你就只是奸雄或是枭雄,而非英雄,也就不必整天的说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是英雄,就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诋毁。”那句“力拔山兮气盖世”,是江小郎经典的口头禅,而这句话的出处却是西楚霸王项羽,刘邦是枭雄,项羽却是英雄,枭雄为成功不择手段,而英雄,却以仁义为先,江小郎之所以经常说那句话,简旭就想,他若非崇拜项羽,就不必把项羽挂在嘴上,所谓惺惺相惜,这两个人在性格上,定有某处相同或是相近,所以简旭认为,江小郎也是英雄级人物。但英雄有英雄的短处,项羽若无妇人之仁,又岂能在鸿门宴上让刘邦逃跑,所以,江小郎这个人,也是英雄,所谓英雄气短,虽然对这个词汇有诸多解释,但简旭一家理解,英雄气短,是指一般的英雄都容易被某些事物触动,也就是更容易激动、感动、冲动,简旭肯定,今晚的来者定是江小郎无疑。 江小郎朝简旭抱抱拳,非常佩服他对自己的了解,在简旭对面落座,两个人既是敌对,就无需客套些什么,更无诸如“一向可好”这样的废话而讲,江小郎单刀直入,告诉简旭,“你输了,因为你说我晚上一定会来,可是,我晚上没来。” 简旭摇摇头,道:“难道你不懂五更这个概念吗,一夜有五更,五更之后才算天亮,而现在,四更已过,五更不到,怎么能说是这一夜已经过去,所以,现在还是夜晚,输的人是你。” 简旭一番话,把江小郎惊的从椅子忽地站起,眼睛瞪着看简旭,看了半天,之后,摇摇头道:“我江小郎自愧不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你如何说我在落仙镇趁人之危。” 简旭道:“我当时是得了癔症,不过你不知道罢了,但无论你有心还是无意,你还是趁人之危了,难道,我说错了。” 江小郎又道:“你说你要和我单打独斗,那么现在我就在此,我们可以开始吗?” 简旭道:“你已经输了,你也承认自己输了,试问我为何要与一个战败之人打斗,我赢了,叫胜之不武,你赢了,你还是输,因为你已经输在先,要想反败为胜,那就只有下次,这一局,已经过了。” 江小郎再也无话可说,对简旭不想佩服都不行。 简旭岂能杀他,简旭要收服他,两个人同处一室,江小郎的功夫高深莫测,可是,就凭简旭的一句话,他便束手就擒,若非英雄,不和你讲究什么,早已杀将起来,所以,简旭要放了江小郎,要收服他。 江小郎道:“放了我,会很危险,下次再见,就是你写退位诏书的时候。” 简旭道:“诸葛亮不知你认识不认识,他能七擒孟获,我就也学一学,不过诸葛武侯乃神人下凡,我自是不敢相比,但擒你三两次,却还是不费力气。” 江小郎道:“好,若你能三次擒住我,我江小郎就甘愿俯首称臣。”江小郎心里暗笑,没有下次。 简旭大喜,要听的,就是江小郎这句话,他把茶壶拿起再倒,滴水未出,笑道:“已被倒空,我也就不再留你,不过这次可以不算,这次只是你我一个简单的会晤,我给你机会准备。” 江小郎转身想走,简旭伸手拦住,“慢着,江小郎,你我相识日久,却不是樵夫就是农夫,不是书生就是船家,能否让朕,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江小郎回望简旭,迟疑片刻,简旭道:“也罢,我已经习惯与诸多隐身江小郎打交道,下次再捉你,但不知又是谁的模样,这也很有趣。” 他正说呢,江小郎已经褪下赛诸葛的装束,露出真容,简旭一见,不自觉的拱手道:“江大侠果然有西楚霸王的气度,欣赏欣赏” 江小郎道:“羽之神勇,千古无二,江某自叹不如,缪赞了,告辞,下次,若非是你抓了我,便是我抓了你,那时我们再畅谈。”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特别是江小郎这样的人物,难以驯服,而一旦你摸对了地方,是可以交心的朋友,简旭对他以礼相待,又赞不绝口,让江小郎心生好感。 话说到这儿,简旭已经喝了一壶茶,吃了一碟的点心,然后告诉大家,早饭就不要叫他,他要再思谋第二次擒获江小郎。 这么简单,但麻六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就肯定他晚上一定会来,而且之前把话说的那样狠,他明知道你说了他晚上一定会来,不来你就输。” 简旭道:“这叫心理战术,我故意那样说,我若不让他知道,这个赌和谁去打。第二,我越是强调晚上他一定会来,晚上这个词汇,就会在他脑海里特别深刻,他就会反复的琢磨晚上如何如何,把晚上揪住不放,就是想跳开晚上再来,还是与晚上有关,到最后,他还是晚上来了。” 他这套理论麻六听的云里雾里,这叫“铭刻法”,很多人,越是想忘记什么,抛开什么,忽略什么,越是更容易记住它,纠缠它。简旭故意说江小郎“晚上”会来,江小郎就不想“晚上”去,到后来,他忘不了“晚上”这件事,就找了一个他认为不是“晚上”的时辰去了,两下对比,江小郎还以为自己赢了,加上“英雄心理”作用,他想在最近的时间来告诉简旭,你输了,可是,他却输了。 当时看到江小郎,简旭心里偷偷嘀咕,“活该让你臭显摆。” 其实,江小郎也有些轻敌,朝廷这么多年奈何他不得,而“皇上”不过就是稳坐龙椅看臣子奏折的君王,虽然江小郎也知道这“皇上”也曾征战沙场,但那是北伐之时,与江小郎做对手,这还是第一次,他认为过去“皇上”战功无数,是因为他那时是太子,太子出征,定是百将、百万兵士的护卫,第一次交锋,江小郎才知道,这“皇上”,也非浪得虚名。 赛诸葛又道:“看来主子捉江小郎是成竹在胸,怪不得南巡不发一兵一卒。” 简旭摇头,“非也,江小郎这个人,机智勇猛,无一缺处,朝廷才能这么多年对他束手无策,你若是和他在大山里周旋,那是他的长处,你和他骑马对决,或是排兵布阵,他也不差,但是,即使他再英勇无敌,人,终究还是有缺点的,我遍寻他的所有特点,摸准一点短处,对症下药,才侥幸得以胜了一局,下次,要倍加小心才是。” 旁边的江小扣,从简旭开始讲一直在老老实实的听,难得的乖巧,让简旭侧目,心里,也明白了很多,无论她是谁,简旭从没想避讳她,有时,她就是个很好的传话筒,简旭要让江小郎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昏君”。 第六十四章赤鱼 第六十四章赤鱼 众人折腾一夜,此时都去睡觉,简旭一个人,悄悄的出了客栈,他喜欢四处游荡,既能见识一下自己所未知的事物,又可以在边走边看中思索,有时不知被什么触动,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来到街上,先放眼一望,看往哪里走合适。这是个小城,极具南方特色,沿街是楼,几乎都是二层,灰白相间的建造,楼下是水,水中是无数的小桥,小桥把两岸相连,水边即是街边,此时虽是清晨,有很多妇女在水边洗菜、洗衣,偶尔说几句简旭很难听懂的话,再咯咯的互相调笑,简旭就有些沉醉,并非女人,而是此情此景,仿佛游离红尘之外,却又是滚滚红尘之中。 这时,一个女人大叫,那声音那状态像是出了大事,远远的听不明白,简旭急忙跑到近前,那女人一边比划一边说,说的慢了,简旭就明白,她洗衣的棒槌漂走了。 简旭看那棒槌,还在顺水漂,离岸边不近,也就够不到,四下里找,想弄个竹竿之类的东西,把那棒槌拨回,正找呢,噗通一声响,有人跳进了水里,简旭急忙去看,以为是那女人,发现那女人也在岸上观望,原来是个年轻的后生,跳进水里把棒槌给捞了上来,他衣服也没脱,浑身**的,拿着棒槌游到女人身边,之后是另外那些女人的哈哈大笑,而丢了棒槌的女人,却羞红了脸。 又一幅红尘画卷,简旭在一边也跟着笑。 “你个臭婆娘,一大早的就在这里勾三搭四,还不快给我回去。”一声怒吼,一个二十七八的雄壮的汉子朝那个被调笑的女人吼道,然后用手指指简旭,又指指那个下水的后生,那意思是,这两个男人,和他的女人都说不清楚是什么关系。 女人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又是哪个喽,一年看不见你几次,你还是我男人吗,洗几件衣服就勾三搭四,你在外面还不知相好了多少。” 啪那女人的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之后是杀猪般的嚎叫。 简旭就想去管,可是又觉得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问题,家务事,也不知该不该他这个外人插手,再者,那男人刚刚指着自己,若上去管,他就更误会了,在那里犹豫,管还是不管。 这时,那个给女人捞棒槌的后生火了,冲上去和那女人的丈夫打了起来,其他的女人,也包括旁边的男人,上去劝解不得,唯有在一边看。 简旭看了一会儿,发现那后生根本打不过那女人的丈夫,被撂倒好几次,跌的鼻青脸肿,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却都是在一边看,没有人上前管。 “住手”简旭一声喊,所有的人都朝他看,喊完之后,简旭就想该怎么去说,说你们别打了,他们一定会接着打,于是灵机一动,说道:“在我的地盘,你们竟然敢这样的撒野,一大早的就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有损斯文,有伤风化。” 他这一段,有些人没有听懂,互相看看,不知所云。有听懂的人,心说这谁呀,你的地盘?不过却真被镇住,那个女人的丈夫朝简旭抱抱拳,“阁下是哪位,爷我是水上飞----赤鱼。” 简旭听他报了名号,合计这个人定有些来头,平民百姓不过是种地打渔,老婆孩子吃饱饭,断不会弄这么响亮的诨名出来,一般有来头的人,都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江小郎这样的人物,他一定认得,那好,我就用江小郎来吓唬吓唬你,再者,那人居然在我面前称爷,我还是你祖宗呢,江小郎不是雄霸南方吗,看你还敢在他面前称爷,于是说道:“我,江小郎是也。” 他话音刚落,那人仔细的看了看他,随之是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你是江小郎,你这人实在是狂妄至极,也敢称江爷的名号。”说着就过来抓住简旭,“眼睛瞪的如铜铃,快说,你是谁?” 简旭才发现,这个赤鱼原来认识江小郎,自己这是蒙错地方蒙错人了,于是赶紧改口道:“我是叫姜笑浪,姜是生姜的姜,笑是笑话的笑,浪是波浪的浪。” 赤鱼看了看他,又琢磨一下,把简旭松开,“莫叫这个名字,容易误会。” 简旭叹口气,又开始胡说八道:“哎,与我无关,都是我那老爹,见我从小就喜欢玩水,水性又极好,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赤鱼道:“你又错了,这天下之人,谁敢在我赤鱼面前称水性好。” 简旭原来也不知道赤鱼的名字是哪两个字,现在听他一说,又猜想一番,都知道南方人喜水,这赤鱼应该更了得,就想见识一下,说道:“大侠,我是北方人,初来此地游玩,素闻南方人水性皆佳,不如让在下见识一番如何?” 赤鱼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就这方面,今日有人想看,也好卖弄一下,就说道:“你看了。”嗖的就跳到水面,然后又嗖嗖的跑了起来,让简旭吃惊的是,他在水上如履平地。 表演完毕,赤鱼回到地面,抬脚给简旭看,娘啊简旭惊呼,他的鞋只湿了鞋底薄薄的一点,不禁感叹,山外青山人外人,能人哪里都有,自己在这里,可一千万个小心,那江小郎身边说不定就有什么四大金刚、八大护法之类,昨晚胜了江小郎是侥幸,以后可要小心了,别被人家给来个七擒七纵。 简旭就想上前说几句讨好的话,哄他说出江小郎的一些事情,看这个人,能一眼认出自己不是江小郎,定是与江小郎相识,因为谁都知道江小郎是善于化身的,他如何就认出我不是呢,他们两个会不会非常熟悉,若是,那最好,第二次打败江小郎,就靠你了。 刚要上前,才迈了半步,耳边“嗖”的一声,就觉凉风刮过,然后几丝头发飘落在他肩头,简旭扭头一看,脑袋飞速转动,那头发像是被什么割断,心里暗说不好,有刺客,急忙转身去找,还没看见什么,又是“嗖”的一声,然后是“扑哧”一声,声音不大,但简旭听力非比常人,像有什么穿透一个东西,再一看,淳于凤已经仗剑护在他的面前。 “主子,小心,有刺客。” 简旭点点头,淳于凤又高声道:“岭南一枝秀,你也是有些名气的人,为何做这等偷袭别人的事情。” “哈哈哈哈……小阿妹,连你也知道我。”说着,岭南一枝秀----杨秀云飞跃出来,落在简旭和淳于凤面前,他走上前来,指指淳于凤剑上挑着的一片树叶,说道:“阿妹功夫不错,容貌也漂亮,为何着了男装,不好不好,长裙小衫,才动人。” 淳于凤知道他是在**自己,这种人,你不能气,你一生气,他就正中下怀,也不接他的话茬,你一接,他就没完没了。 简旭却忍不住道:“杨秀云是吧,你还是个男人呢,为何又叫秀啊又叫云的,这么美妙的东西,女人叫了才动人。” 杨秀云被简旭一顿嘲讽,怒道:“你刚刚就是往前走了半步,不然,你的命就没了。” 简旭呵呵一笑,你怒我不怒,我笑气死你,说道:“那是你学艺不精,我知道你要刺杀我,才往前刚刚走了半步。” 淳于凤却怒了,质问道:“你为何要刺杀我家主人?” 杨秀云道:“从北方来的,都得死,特别是一个叫伊风的,刚刚,是我认错人了,还以为这家伙是伊风。” 简旭呵呵又笑,“伊风可是这个小阿妹的未婚夫,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杨秀云怔住,半信不信,会这样巧。 简旭又道:“你还想杀伊风,伊风的功夫可是绝世无双,你连我都打不过,赶紧找片树叶撞死得了。” 简旭许久没有这样搞笑,淳于凤抿着嘴,强忍住不笑,杨秀云却怒火中烧,“来来来,你我就比试一下,若我输了,从此不去找伊风的麻烦,若你输了,赶紧叫那个伊风出来见我。” 淳于凤知道简旭的劈风掌厉害,也不阻拦。 简旭嘀嘀咕咕道:“伊风是我的护国大将军,岂是你这等人说见就见的。”他边说边拿过淳于凤的宝剑,杨秀云往后一闪身,从身上掏出一条钢鞭,亮了个架势,以为简旭要动手。 谁知简旭拿着宝剑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对杨秀云道:“和你打,岂不是让人说我欺负你,这样,我数十个数,你就往圈子外面走,若能走出来,就算你赢,如何?” 杨秀云低头去看看那圈,没什么蹊跷,看看简旭一脸的坏笑,心说这家伙一看就不是正人君子,看他拿剑的姿势就知道不会武功,定是大话喊出,又不敢打,故弄玄虚吓唬我,于是说道:“好,就依你。” 简旭把剑还给淳于凤,说道:“凤儿,我算术不好,你替我数十个数。” 淳于凤不知简旭玩什么,但是相信他每次都能让你大吃一惊,于是点点头,开始数:“一、二、三、四、五……” 数到十,杨秀云就想往圈子外面走,突然脑袋昏沉,紧接着就迷迷糊糊起来,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第六十五章计赚赤鱼 第六十五章计赚赤鱼 淳于凤吃惊的看看简旭,简旭呵呵一笑,伪娘似的妩媚一下,“秀云啊,你好好睡一会儿,我没有念太多遍,十个八个时辰之后你就醒了,拜拜。(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淳于凤终于扑哧笑了出来。 简旭一摆手,“凤儿,咱去逛街。” 淳于凤有些担心杨秀云,毕竟这是当街,虽然这里是水乡,车马很少,但过来个猫猫狗狗,别伤到他。 简旭看了看赤鱼,他捉弄杨秀云,其实是杀鸡给猴看,目的是引起赤鱼的注意。此时的赤鱼对简旭已经是刮目相看,这人还没动手呢,就倒在地上了,人家画了个圈,你就出不去,这人,太厉害,急忙过来给简旭见礼,“阁下这是什么功夫,如此厉害。” 简旭用的当然是蜀山星君教他的那招“召灵”,这召灵虽然是用来召唤那些已死的魂灵,但是星君告诉他,怎样用还可以用来驱使活人,就是鬼狐子、清虚子都会的摄魂术和催眠术,而且这种方法比他们那种咒语更快更准。 于是乎,简旭就用在了杨秀云身上,一试之下居然好用,心里欢喜,哼哼,以后若是懒得用劈风掌,就用这招对付恶人,等他们睡着了,再去砍个百八十刀,对方也不能反抗,甚好。 见赤鱼问,简旭哪能不卖弄一下,反正看这赤鱼即使不是二百五,也是个二百四十九点九九的人,玩玩,于是双手在胸前胡乱的比划几下,然后长吁一口气,像是练功收功时的样子,故作神秘的说道:“此是天机,我不能说,外传出去,会被老天惩罚。” 他越是神秘赤鱼越急,点头哈腰的讨好简旭,“高人,赐教一二何妨,我是个老实人,定然不会给你外传。” 简旭假装思索一下道:“好吧,其实我看你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刚刚你做的事情我不太喜欢,女人娶回家是用来疼的,打女人的男人我最瞧不起。” 赤鱼听简旭提这件事,叹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又何尝愿意打她,我这浑家,模样周正,常年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简旭道:“你做生意吗,即使做生意你也可以带着你的女人,何必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你这是自找的,还怨女人,再说,她不过是在河边洗个衣服,被男人看了几眼,难道你要她蒙着面出门啊。” 赤鱼若有所思,忽然就咧嘴笑了:“这个办法好,蒙着面出门,哪个男人都看不见。” 简旭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一句玩笑话,他竟然当真,我这不是害人吗,赶紧说道:“你也说她模样周正,若不亮出来给别人看看,谁又知道你赤鱼兄娶了个美貂蝉呢,这是你的荣耀,你的脸面。” 赤鱼又忽然的若有所思,然后又咧嘴笑了,“此后甚对,此后甚对,街坊邻里,甚至我的那些弟兄,只要是见过我这浑家的,没有不羡慕我的。” 简旭就想亲自己一口,总算把事情扭转过来,又劝赤鱼道:“这次是探家吧,走时就把嫂子带走,小两口的,哪能老是天各一方的。” 赤鱼刚要说,却又紧闭了嘴巴,然后回头去看看围着杨秀云的那些人,忽然语气强硬起来,说道:“大男人做事,怎能瞻前顾后,女人,就是在家里的,是她不老实,和别人乱说话。” 他不说,简旭就明白了,这个赤鱼,差不多就是和江小郎在一起“干**”的,若能深入的了解一下江小郎也好,不过,若问的太多,别让人起了戒心,于是把话题改了,“我们在一起是不打不相识,觉得很投缘,你贵姓,日后我再来此地,定要来拜访。” 赤鱼道:“我就叫赤鱼,没有贵姓。” 简旭想笑,忍住,说道:“这名好奇怪。” 赤鱼道:“不奇怪,哥几个都按这个排列,赤狐,赤蛇,赤燕,到了南方,怎能不知道我们哥几个的名号。” 简旭急忙施礼,“失敬失敬,这回我记住了,改日请哥几个一起吃饭。” 赤鱼道:“请不了,都忙,只有我闲着,才回来看看浑家,谁知她竟然……” 简旭一听,得了,他又想起这件事了,又改话题,“赤鱼兄何必与女人一般见识,再说,不过是几个婆娘们说笑罢了,当不得真,小弟我初到南方,举目无亲,就想交了赤鱼兄做朋友,如何?” 话说到这里,需要表明的是,这赤鱼正是江小郎的人,他在江小郎的团队里排名不是很高,打个比方,如果江小郎是老总,他就是江小郎手下的部门经理手下的人,虽然他水上功夫拔了头筹,但智慧上就是太一般,所以一直得不到重用,但因为这一技之长,又是混了个响当当的名声。 赤鱼心思简单,因为这一点,平时也没有多少人待见他,所以当简旭说要和他做朋友,他非常高兴,有人抬举自己,他也不了解一下简旭的来历,就乐呵呵的答应。 简旭又邀请他随自己去喝一杯,赤鱼回头看看浑家,打是打了,心里还是想着和人家亲近,于是说道:“天太早,莫如改个时辰。” 简旭明白,年轻力壮,又是久别,急忙道:“好,无论何时,若赤鱼兄想找我喝酒,就去……”他想说某某客栈,但简旭住店,安排食宿,车马,行李的事情都是其他人,所以他并不知道客栈的名字,回头去看淳于凤,淳于凤道:“吴家客栈。” 简旭心想,这什么破店门,无家。 赤鱼说道:“在下知道了,等缓些时候,我定要去拜访。” 简旭和赤鱼告辞,刚要走,被淳于凤拉了一下,指指地上躺着的杨秀云,简旭摇摇头,故作无奈的说道:“凤儿,你总是心太软。”说着,走过去又念动咒语。 杨秀云慢慢醒来,揉揉眼睛,觉得阳光刺眼,再往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又看见了简旭,想起了被算计之事,腾的一跃而起,扑向简旭。 淳于凤挥剑拦住,两个人就交起手来,简旭又念动咒语,他又迷迷糊糊起来,噗通,又倒地。 “凤儿,他醒了就不老实。”简旭道。 淳于凤道:“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放在当街,这种行为,非主子所为。” 简旭一乐,给我戴高帽,无奈,又把杨秀云唤醒,杨秀云刚要过来打,简旭喝道:“你是不是还想去地上躺着。” 杨秀云挥起的钢鞭又慢慢落下,气的把牙咬的咯吱吱的响,然后对简旭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身离去。 简旭一挥手,带着淳于凤也不逛街了,直接回了客栈,因为他有事要计划,那就是,擒拿江小郎,说好了三次呢,那江小郎是个英雄,集英武机智于一身,有了昨晚的教训,他会更加小心的,我也得更加小心才是。 这几天,简旭派伊风与当地官府接洽,他想江小郎不可能老是单对单的和他这样玩,说不定哪天就派兵来打我,所以,自己这方面也要安排一下。 这天,日上三竿,简旭还在大睡,为了能想一个周全的计划,他彻夜无眠,在地上走了一个马拉松,天亮之时才睡着,忽然有人敲门,是红姑,“主子,有客人拜访。” 喊了几遍,简旭都未醒,红姑就开门走了进来,此前简旭规定,因为红姑是贴身侍候自己的人,可以随意的出入自己的房间。 红姑见简旭依旧在睡,就悄悄的退出,告诉来访的赤鱼,主人在睡觉,让他去赛诸葛的房间稍等。 赤鱼好说话,就去了赛诸葛的房间,赛诸葛开始一杯茶接一杯茶给赤鱼倒,一句话接一句话的聊,直到中午,简旭才醒来,听说赤鱼来了,还埋怨红姑不早把自己叫醒,这个人可是个宝贝。 红姑不懂,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就是宝贝了。 在见赤鱼之前,简旭把齐小宝叫到自己房间,然后这般这般的嘱咐一遍,齐小宝转身离开了客栈。 简旭洗漱更衣,准备见赤鱼。 红姑问:“要不要把人带来?” 简旭摇头,他整理完自己,亲自去赛诸葛的房间,还没等进屋见到人,就高喊:“赤鱼兄,想煞我了。” 一顿热情的拥抱,然后吩咐下去,要大摆酒宴,款待赤鱼。 赤鱼有些飘飘然,以为自己真的是非同寻常之辈了,好好,这个朋友看上去非富即贵,如此待我,等我的那帮兄弟知道了,定然会对我另眼相看的。 ………………… 江小郎正在大厅里独坐,思索怎样对付简旭,忽然手下来报:“赤鱼被简旭抓了,那个叫简旭的还说,要你亲自去救,不然,赤鱼就没命了。” 江小郎先是一惊,后又淡淡一笑,“简旭,你这个小人,当日我向你要妹妹,你还说绝不会做这等卑劣之事,如今却隔了没几日,你就做了,抓了我的人为要挟,枉我还以为你是个英雄,好好好,这回,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以雪前耻。” 第六十六章小魔术 第六十六章小魔术 简旭费尽心思,把赤鱼请到自己这里,因为他知道江小郎这个人,对自己的手下是既严厉又重视,哪怕是一个比赤鱼地位还低的小卒,被人抓了俘虏,他都不会置之不理。(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江小郎拥有他庞大的势力集团,就像一个小朝廷,手下也是将领兵卒无数,各司其职,层层分下,是有条不紊。在他的王国里,也是赏罚分明,井然有序。江小郎既然反朝廷,那就是表明朝廷的不足,既然朝廷某些方面你认为不好,自己就得在这方面严于律己,比如说,江小郎最恨皇上只在他的皇宫里,每天的莺歌燕舞,不问百姓疾苦,所以,但凡他的王国里出了事情,当然,一些小事还有专门的人负责,但赤鱼被抓这样的大事,他江小郎势必要亲自过问,特别是抓了赤鱼的人是简旭,简旭这个名字,对江小郎就是一剂苦药,他吃不下,不吃又好不了。 但凡有些能力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自负,江小郎虽是英雄,亦是凡人,这种情绪就在所难免。自己大意,被简旭败了一次,自己当时束手就擒,是佩服简旭过人的机智,而心里,谋划着怎样把这个耻辱洗雪。 江小郎把赤鱼的那几个兄弟全部召到自己帐下。 说说这几个人,赤狐,是以智谋取胜,人狡猾的很,既然是狡猾,就与韬略相去甚远,所以,在江小郎这里,是二流人物。赤蛇,狠辣出名,做事不择手段,只求成功,不问过程。江小郎对他做事的方法不是很赞赏,所以,也是二流人物。赤燕,人很随和,平时喜欢钻研轻功,特别是在山地,他行走起来如同飞燕,但对功名不是很关心,也就不是很进取,所以,也是二流人物。而赤鱼,水上功夫无人能出其右,但有些二,所以,只能混个三流。 听说赤鱼被俘,这几个结义兄弟当然是义愤填膺,古人结拜,大多都是如亲兄弟般相待,比如桃园结义的刘、关、张,亲如手足,当然也有那些手足相残之辈。 这赤鱼的几个兄弟,待赤鱼非常好,就因为赤鱼有点二,常被人瞧不起,他的几个兄弟就更加的维护,赤鱼出事,当然要死命相救。 江小郎这次没有单枪匹马的出战简旭,不单单是因为败给简旭一次心存戒备,而是想这次把简旭一棍打死,让他再无还手的机会。江小郎安排这哥几个出动,是因为他们都有过人之处,并且熟悉赤鱼。还有一点,他留了个心眼,先让自己的二流人物出场,若是赢了,更加光彩,若是输了,与自己并无绝对关系,还有机会和颜面反攻。 又告诉他们,抓了赤鱼的人叫简旭,并把相貌做了描述。 江小郎这个神奇之处就在于,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太多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对他的故事基本都来自传说,有说他的老巢在十万大山,有说在苗岭深处,有说在云南大理,可是,你又会随时随地的见到他。而他的妹妹江小扣,又以丑出名,她那副容貌,首先就给人以威慑,并且,她是江小郎的得力助手,是江小郎这个王朝的二号人物。 江小郎告诉这几个赤鱼的兄弟,姑姑江小扣会做接应。这个姑姑,是江氏集团的人对江小扣的尊称,外面的人却称她为魔母。 再告诉这几个人,杀了简旭,功劳第二,抓了简旭,功劳第一。并非是江小郎作为英雄的侠骨柔情,是因为江小郎一直以来都想逼简旭,就是皇上退位,毕竟他江小郎再厉害,这时的江山也还是皇上祖宗传承下来的,你江小郎当皇帝,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有逼皇上逊位,他江小郎才可以大方的接管朝廷。不然,你就会受世人唾骂,为世人所不耻,一个皇上,终极目标还是要得到民心,没有臣民,你给谁当皇上。但是,江小郎知道这个简旭不好抓,所以,实在不行,就杀之,然后再伪造个什么诏书,反正,他想让简旭有来而无还。 他这里紧锣密鼓的安排,简旭却逍遥的很,每日里和赤鱼称兄道弟,推杯换盏,把个赤鱼美的,真是乐不思蜀,就幻想这简旭是江小郎江爷,自己在江氏王朝若能得到如此厚待,那该有多好。 这日又在喝酒,江小扣颠颠的跑了进来,对简旭道:“哥哥,我要去邻县看庙会。” 简旭喝的有点多,眼神迷离的看着江小扣,道:“扣儿乖,人多的地方不安全,还是留在家里的好。” 谁知江小扣撅起小嘴道:“哥哥这是软禁我。”边说边看向赤鱼。 赤鱼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这个小幺妹,哥哥是爱护你罢了,却说软禁,是何道理。”然后又咕咚咚的喝了一口。 江小扣小鼻子习惯的动动,“关你何事。”说完,蹦蹦哒哒的走了。 简旭看她的背影,意味深长的一笑。 赤鱼喝的嘴眼歪斜,晚上也不走,就在简旭这里睡了,他本就习惯常年在外,其二,男人很多为狐朋狗友而忽略家人,这赤鱼,突然的有登临顶峰的感觉,家里那模样周正让他百般不放心的娘子也抛到脑后。 晚上,睡不着,继续喝,简旭喊红姑,“丫头,来段舞蹈助兴,有酒哪能没有美人。” 赤鱼更乐,都说自己娘子模样好,可是这里的女人更漂亮。 红姑嘟着嘴,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主子,我不会,要不,我舞剑吧。” 简旭摇摇头,“舞剑就找凤儿了,来段柔情蜜意的。” 红姑为难,平时都是练功了,要不然就是东奔西跑,哪里学过舞蹈,心说这皇上是离宫太久的缘故,想起宫里的生活了,我虽然是近身侍奉,却也不是宫女,又没在宫里的艺坊里学习过。 麻六噼里啪啦的跑了过来,“老大,我来个街舞。”说完,就摇摇摆摆的扭上了。 简旭在一边喊:“六儿,你这是街舞还是东北大秧歌。” 麻六登时停下,“老大,这是我自创的街舞,咱也混了个什么什么创始人。” 简旭就撵他,“去去,我就喜欢美人,你个爷们没味道,凤儿你来,虽然你穿男装,但闻着就比这家伙香。” 淳于凤脸一红,“主子,淳于只会舞刀弄剑,女红都不好,哪里会歌乐。” 简旭看看薛三好,他嘿嘿的一笑,看看张埝,他傻傻的一笑,看看齐小宝,他装着低头去整理衣服。 这时,江小扣走了进来,“我给哥哥表演个。” 简旭拍手,“好好,就表演你那个画了个图就出个东西。” 江小扣点头,在胸前画了几下,须臾之间,一个佳人翩翩而落,粉色纱裙裹着纤细腰肢,秀发如瀑飞落在地,丹凤眼顾盼生姿,樱桃口如似丹朱,无乐而舞,状如飞天。 赤鱼看得呆了,眼睛直勾勾,喝进口里的酒不知下咽,从嘴角溢出。 简旭也是惊奇,没想到江小扣居然连美女都能变出,这小丫头,若是能穿越到现代,做个魔术师,什么大卫,她就是超级巨星。 剩下的人也是痴痴呆呆的看着,伊风忽然从身上摸出那个埙,放在嘴巴吹了起来,那佳人竟然和着伊风的乐曲翩翩而舞,众人更是沉浸其中。 一曲未必,突然一枚银钩从屋顶而下,勾住赤鱼的后背衣服,“嗖”的拉起,从屋顶“哗啦”撞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伊风反应极速,也窜了出去,接着是淳于凤,而其他人,都从门往外跑。 简旭动都不动,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喝下,说道:“赤鱼,我们继续喝。” 说来奇怪,他对面的赤鱼竟然趴在桌子上,似乎有些醉,被简旭一声叫,便坐直了身子,“喝。” 外面,伊风和淳于凤拦住勾走赤鱼的人,那人蒙着面,抬手就想去收回银钩,突然发现银钩上什么都没有,四下里转身的找,哪里有赤鱼的影子,他吃惊不已。 这时,伊风等人就动了手,那人不敢恋战,招架几下,从这个屋顶跃上另外的屋顶,飞奔而去。 众人也找赤鱼,在客栈的前前后后巡遍,没有,无奈,回来禀报简旭,刚进屋,都傻在当地,赤鱼,正和简旭推杯换盏。 简旭呵呵一笑,“回去之后,男的,去大兴安岭伐木,女的,去海南岛织网,统统的罚,个个这么笨。” 大家知道简旭这是开玩笑,麻六又是噼里啪啦的跑到赤鱼身边,脸贴脸的看了看,又用手摸摸,“老大,活的。” 简旭指着麻六道:“你把鞋穿上,噼里啪啦的,赤鱼当然是活的。” 麻六用食指指指屋顶,又放在嘴里咬着,有些糊涂,心说他不是给那个钩子钩走了吗? 赛诸葛微微施礼,“主子足不出户,却料事如神,知道会有人来偷袭,不过刚刚这件事,是有点玄妙,让人着实费解。” 简旭道:“大风起兮云飞扬,贼人处处得提防,美女也能变野兽,也许我是个假皇上。” 他说完,众人哈哈大笑,唯有麻六,噌的窜过来,用手捂住简旭的嘴巴,“老大,你喝多了。”他怕简旭酒后失言,露了自己的身份。 简旭啪的打掉麻六的手,“你上完厕所不洗手啊,这么臭。”然后醉眼乜斜的看了看江小扣,“扣儿,哥哥刚刚变了个赤鱼出来,不如你变个江小郎的妹妹,那个丑女江小扣出来,给我看看。” 江小扣登时变了脸色。 第六十七章我双眼看到鬼 第六十七章我双眼看到鬼 麻六在一边起哄,“对对,江小抠,你变个江小扣出来,我是说,你这个漂亮的江小抠,变个丑八怪江小扣出来。” 江小扣朝麻六翻着白眼根,“偏不。” 麻六撇着他的干巴嘴唇道:“我叫你江小抠就对了,就会这么点玩意,表演一个有什么了不得,抠门。” 江小扣伸手来打,麻六知道她功夫比红姑还厉害,又恨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打女人打多了,这辈子才不停的被女人打,可是红姑打他能承受得了,不打觉得红姑是不搭理他,而江小扣打他觉得就是欺负,自己没办法去欺负别人,唯有使用他最拿手的招数,“老大,她违抗君命。” 赤鱼此时东倒西歪,听麻六此言,也稀里糊涂的指着江小扣道:“你违抗君命。” 江小扣瞪着眼睛,“你敢用手指我。”她的脸上,霎时阴冷无比。 西方有句谚语,上帝存在于细节当中,简旭,最善于捕捉人的细微表情变化,很多时候,他了解一个人,看一件事,都是在细节当中找线索,所谓见微知著,窥一斑而见全豹,观滴水可知沧海,看江小扣瞬间的表情,简旭发现,江小扣有种对赤鱼的鄙视,或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让简旭更加怀疑,这个江小扣究竟是不是江小郎的妹妹。 “扣儿,哥只是说笑,那个丑女江小扣,也是麻六等人在鬼狐子那个鬼宅里看到的,当不得真。”简旭打圆场。 江小扣忧郁的看了看简旭,然后使劲点点头,“哥哥,即使你要了扣儿的命,扣儿都毫不犹豫的给你,那个丑女江小扣,我见过,好,你们看好了。”说着,又在胸前画了几下,小嘴巴“噗”的吹了一下,用袖子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脸,瞬间放下衣袖,类似现代的川剧变脸,众人便“啊”的惊呼,那个如出水嫩荷一样的江小扣,变成了丑陋无比的魔母江小扣,她慢慢走到简旭面前,众人哗啦,抖出兵器,一起把江小扣围住。 简旭喊了声,“都让开,我在看扣儿变戏法呢。” 大家后退,江小扣慢慢跪在简旭面前,仰着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幽幽说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北地叶飞离,南国花正好。只愿天捉弄,相望两渺渺。” 声音嘶哑,瞬间苍老,凄楚无比,她说完,又在自己胸前画了几下,轻轻吹口气,简旭还以为她能变回那个漂亮的江小扣,谁知,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一股青烟般,江小扣倏忽不见,简旭腾的站起,喊了声:“扣儿,咱不玩了,哥哥不看了,你出来。” 可是,喊了半天,哪里有江小扣的身影。 麻六猫着腰,伸着脖子,四下里找,又仰头去看,“大变活人,却变没了,还想跟她学两招呢,藏哪了,屋顶?房梁?不会是又一次稀里糊涂的跑掉?” 而此时的简旭,不禁叹口气,也许,我不应该这样逼她现身。 而此时的赛诸葛,才懂得原来简旭一直都知道这个江小扣是江小郎的妹妹,想当初刚认识她时,自己有意无意的提醒简旭,这个小姑娘有问题,还以为主子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简旭这样的装聋作哑,似乎有某些目的。 麻六见简旭有些失落,劝慰道:“老大,也许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不是每次都这样,说没就没,说回来就回来,但是她怎么说变没就变没了,一股青烟,不会是鬼吧?不过,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舍不得她,哦,原来你喜欢她。”他还故意把最后一句说的大声。 简旭气的就敲他的脑袋,“我喜欢你。” 麻六打个冷战,一撇嘴“你不讨厌我就行,不用喜欢。” 简旭叫薛三好几个把赤鱼扶到房里睡了,又让大家都散去,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沉默不语,似有心事。 麻六没走,他是关心简旭,简旭烦躁,这烦躁是,为何对自己好的女子,比如刘紫絮,比如江小扣,都是怀有某种目的而接近自己,这样的感情很难处理,很尴尬,此时他忽然发现,这个疯丫头,自己突然的有些不舍。 转头看见麻六,赶他回去睡觉,麻六走到门口,回过头,拿腔作调的说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简旭气的吼道:“滚回去睡觉” ………………………………… 江小郎正等赤燕能传来好消息,却见赤燕垂头丧气的回来。 “爷,奇怪了,太奇怪了,真是见鬼了。” 他不说其他,单喊奇怪,满脸的疑问,江小郎不禁问道:“何事奇怪,赤鱼呢?” 赤燕才想还没有向头领回报营救赤鱼的具体情况,“赤燕有负江爷所托,赤鱼,我没救回来。”说着,跪倒在江小郎面前。 江小郎伸手将他扶起,这似乎是他意料之内又有些意料之外,意料之内,他知道简旭这个人,有些深不可测,意料之外,是觉得他不过是个坐龙椅看周折的皇上,如何能一次次得胜,莫非,他有神人相助不成?连忙去问赤燕事情的整个过程。 赤燕还是一脸的奇怪,道:“我明明将赤鱼勾了起来,别说一眨眼,眼睛根本没眨,却发现他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江小郎被他这掐头去尾的一句弄的糊涂,看赤燕像中邪似的,仍旧说奇怪,赤燕在行动之前,也曾把自己的计划对江小郎回报,也是江小郎同意之下,才用了这样的手段,所以,他说的钩子,江小郎懂,但什么眨眼不见,他不明白,赤燕此时才把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原本以为把赤鱼勾到屋顶,谁知一看,没人。 江小郎不禁疑惑,问:“你那钩子,勾起赤鱼那样的大块头,会不会很难。” 赤燕道:“不会不会,这是我的独门功夫,我那钩子,是特殊制造,需瞬间发力,别说一个赤鱼,就是两个赤鱼也不在话下。” “可有与那简旭交手?”江小郎又问。 赤燕摇头,“他的手下追了出来,没有见他。” 这时赤蛇、赤狐也过来,听说赤燕回来,都以为他能把赤鱼带回,谁知听了这样的消息,赤蛇就很不服气,“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还是太上老君下凡,我去会会。” 赤燕道:“只怕不是太上老君,是魔鬼。” 赤蛇不屑的哼了一声,就要走。 “慢着”江小郎喊道。 “江爷,你不让我去吗?”赤蛇问。 江小郎摇头,“我的意思是,那简旭恐在耍什么手段,这样,你把他引出来,最好是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看他还能埋伏什么机关,又会使什么手段。” 赤蛇点头,转身去准备。 江小郎又重复询问赤燕营救赤鱼的过程,然后仔细琢磨,赤燕明明把赤鱼勾出了屋顶,到了眼前却什么都没有,江小郎也糊涂了,难道他会巫术?这可要请教一下妹妹了,回头去喊身边的侍女,“小姐回来没有?” 侍女摇头,一直都没回来。 江小郎叹气,这小扣是怎么了,最近见她一面真难,前些日子我到处找她,她只托人报了个平安回来,人却不知哪里去了,会不会依旧在简旭那儿,发现她最近有些不对劲,也不回来,也不提抓简旭的事,就后悔当初让她去接近简旭,小小的人,别被简旭的如簧巧舌迷惑了。想当初,把妹妹放到身边,因她貌美,怕自己手下的这帮男人对她心怀不轨,又怕她年纪小样貌好,不能担起二当家的担子,怕那些男人不服气她,再对她不惧怕,才让她常年的易容成一个丑八怪,想想也是对不住她,一个那样貌美的人儿,却要担个丑女的名声。 叹口气,又开始琢磨简旭。 不禁他琢磨,连麻六、伊风等人,甚至是聪明无比的赛诸葛也琢磨,简旭一直未讲,究竟为何赤鱼明明被勾走,却又在屋里坐着。 经不住大家追根问底,简旭讲了缘由,这也是那“召灵”一种变化之术,也就是召灵这种术法的枝节,不禁能召死人,亦能把活人的魂魄游离于体外,赤燕虽然轻功了得,只是说他行走灵便,并不能不发一点声响,简旭自吞了笑翁的真元,听力大好,所以对赤燕的到来,隐隐感觉得到屋顶有人,也知道这定是来救赤鱼的,当时大家都在看江小扣变化出的那个佳人舞蹈,没有注意赤鱼,实际上简旭已经把赤鱼的魂魄游出体外,那时赤鱼喝多,坐立不稳,便伏在桌子上,而挺立坐着的,却是他的魂魄,因此赤燕勾走的,亦是赤鱼的魂魄,啪啦撞出屋顶,亦是人的幻觉。等赤燕收钩子的时候,简旭早已念动咒语,把赤鱼的魂魄又遣回他的体内。 简旭讲完,众人似信非信,这么神? 赛诸葛才发觉,现在的皇上,真真是今非昔比。原来的皇上,武功盖世,机谋无比,但和现在比,现在的皇上,在山,是登临绝顶,在水,已经是深不可测。淳于凤更是想,皇上为太子时流落民间与自己相遇,那时他癔症未好,人不禁胆小,说话亦是颠倒不清,武功没有,机智就是一点点小聪明,而现在,已是少有人能及。 赛诸葛就好奇,既然是赤鱼的魂魄,为何他浑然不觉的样子,事后也不提此事,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简旭道:“赤鱼已经是酩酊大醉,一个人,是清醒也好,迷糊也罢,都是神智,神智即是一个人的魂魄,他当时的魂魄也是不清醒的。” 麻六道:“老大,你试试我,把我的魂魄弄出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 简旭不理他,麻六便不住的央求,简旭朝他身后努努嘴,“看那是谁。” 麻六回头一看,妈呀一声惊叫:“鬼啊”又一个麻六,在他身后站着。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六十八章赤蛇叫战 第六十八章赤蛇叫战 此时的简旭,对于各位师父传授的功法,不像以前,生吞活剥,现在他能够按自己的理解和实际运用,经过演绎和对其他事物的变通,把各种功法进行更上层次的推进。 比如一戒师父教授的“跑功”,他以前就是跑而已,而现在,他在跑的同时,还能幻化成无数个身影,给人造成视觉错误,仿佛他有分身法一般。 而老独教授的“劈风掌”,他能够把掌力按从一到十的,分成层次,想用几层就用几层,可以说是运用自如。并且他能通过内气,来调节发掌之时,那股气流是热似毒日,还是冰如严冬。 再说笑翁教授他的“鸟语兽言”,他不仅能驱使鸟兽,还能读懂鸟兽的喜怒哀乐,只是那读心术时好用时不好用,都是他心绪不能安静的缘故。 最后是蜀山星君教授的“召灵”,虽然日短,他也用心的去琢磨,后琢磨出这套功法,不仅能对已死的人召灵,而且也能摄取活人的魂魄,诸如摄魂、催眠、把魂魄游离肉身之外,很多都是简旭自己琢磨之后,有了更大的发展和实际用途。 话说到这,咱继续讲故事,赤燕来救结义兄弟赤鱼,无功而返,那赤蛇就很是不服,这也难怪,江小郎这些年,官府奈何不了,朝廷三年一剿,百姓不问国事,只求自己温饱。所以,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他手下的人当然是属螃蟹的,横着走路,咱指的是内心,他们内心里有一种优越感,言行举止,江小郎还是管理的相当严格。 所以,江小郎的这些人就想,你皇帝又如何,虽然江小郎很想让皇帝退位,但你若不来犯,咱两下里各不相干也好,仿佛皇帝的产业只局限在北方的土地,既来我们这里,哪有你的好果子吃。 简旭从赤鱼的口中得知有赤狐、赤蛇、赤燕几个,心想,即使江小郎不着急来救人,他的这几个兄弟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来救赤鱼的人极有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个,接下来就不会罢手,除非把赤鱼救回。而简旭更不能罢手,除非把江小郎擒住,各有动机,各自准备。 但简旭知道,赤鱼再傻,也不可能一直在自己这里呆着,而赤鱼一旦离开自己,他又以何为饵,所以,要快,要逼江小郎的一方出手,就像有些善于打飞鸟的猎手,他不出手,自己就有些被动,这毕竟是江小郎的地盘,简旭不敢随意乱动,除非有一定的把握之后,他江小郎只要出手,就能知道怎样应对。 正在屋里盘算,赤鱼就来告辞,简旭也不挽留,他一番假意难舍,赤鱼真心感谢一番。 简旭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光明磊落,这样扣留赤鱼,算不算对江小郎的要挟,虽然对赤鱼是以朋友之道,贵宾之礼。可是,若不这样,又有何良策来对付江小郎,若不收服江小郎,即使他江小郎再英雄,再仁义,毕竟还是与朝廷对立,朝廷不会放任不管,围剿就是打仗,打仗就会死人,百姓也不会有平静的生活,不说这些,单单说赤鱼,放着娇妻不管,无非都是为了跟江小郎一起造反,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岂不是好。 这样一想,简旭的心就坦然了,一坦然,赤鱼就不能走,但为了给自己一个正当的退路,为了在擒到江小郎时有理有据,简旭还不能对赤鱼动硬,于是,还得有诡计。 催眠吧,除了催眠,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几句咒语,赤鱼刚刚迈出门去,就迷迷糊糊的扶着门框站立不稳,简旭喊了声伊风,把他弄回屋去。这样还不够,又叫淳于凤把赤鱼的娘子找来,说赤鱼突然昏倒在这里。为何找人家的娘子,因为赤鱼两口子当街打骂那次,简旭和淳于凤都在,他们是知道赤鱼有个老婆的,若不去通知人家,这不是干着偷偷摸摸的勾当吗,会给江小郎日后话柄。 赤鱼的娘子来后,不好意思打扰简旭一伙,就想把赤鱼弄回家去,简旭给赛诸葛使个眼色,赛诸葛略微思索,就知道主子的用意,于是,这位二先生便开始了他专业医术的讲解,什么赤鱼是邪气入侵,扰乱经脉,气血不畅,神志不清,等等等,反正你就是不能把他弄走罢了,一动,他就容易终身瘫痪。 赤鱼的娘子乃家庭妇女之流,每天除了洗衣,便是和那些也洗衣的婆娘们说些玩笑,对医术一窍不通,看大夫也少,偶尔受了风寒,忍一忍就过去,所以,赛诸葛说的,她极少听到,那些专业术语,她听来如天书,就认为这位先生有大才,信以为真,听了赛诸葛的话吓的不行,然后赛诸葛再大义凛然的表示,看在他是自家主人的朋友份上,尽心为他治疗,而且,是免费滴。 就这样,赤鱼又名正言顺的留了下来,于是,赤蛇开始了他的营救工作。 经过和江小郎等人的严密磋商,因为赤蛇功夫了得,一把水磨钢鞭出神入化,又因南方人善于水上作战,而他马上功夫了得,所以,他们决定,派赤蛇去和简旭挑战。江小郎想,简旭长途跋涉,又是养尊处优之皇上,还不习惯南方水土和饮食,体力一定不行,再加上他没有率兵前来,也就无战马可言,过山过水的这一路折腾,多是坐车,骑马也是花钱现买的马匹,并非战马,所以,动起手来,简旭必败。 商量好,赤蛇就来挑战。 简旭一伙正在屋子里研究,又不是真的旅游,而且身在异乡,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这里毕竟是蛮夷之地,皇上是鞭长莫及,对当地的了解少之又少,虽然伊风也去和官府接洽过,了解了一些情况,不过都是纸上谈兵,如果官府有能力,也就不必皇上御驾亲征了。为了能够尽快解决江小郎这件事,简旭也是费尽心思,把众人召集到一起,集思广益,想一个更有效的策略。 “老大,门口有人骂你。”麻六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报告,一般的商量什么大事,麻六都是一边望风,或是不需要他望风,去玩便可。 简旭正对众人的建议沉思,头都不抬,“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这里忙呢。”他以为麻六闷的难受,撒个小谎玩玩,心里还埋怨麻六,看不出闲忙。 “是有人骂你,说你乌龟王八什么的,说你抓了他兄弟不放,说你是……”麻六没等说完,被简旭一把推开,之后简旭急匆匆跑出客栈,他意识到是救赤鱼的人来了。顺便说一下,这家客栈,就剩简旭一行人,为了不受干扰,简旭已经命人把客栈包了下来,店家乐呢,反正这里生意也不好。 这家客栈还算清静,位于城西,客栈门口是一块空地,空地的那边是一条河,河上有桥,桥过去便是一条官道。 简旭来到客栈门口一看,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立于桥边,正在那里乌里哇啦的喊,看简旭出来,住了口,用手中的钢鞭一指简旭,“你就是简旭,快把我兄弟交出来,否则,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江小郎事先交代过他的手下,任何人,在与简旭交手的时候,都不要提起他的皇帝身份,就装着不知,他的用意,暂时无人知道。 所以,赤蛇说话,也是相当的狠辣,完全没以臣民对皇上的姿势。 简旭非但不气,还大笑,“你讲评书呢,语言如此相像,你兄弟是谁?为何找我来要?” 赤蛇吼道:“你少装糊涂,赤鱼,是不是在你这里。” 简旭也不隐瞒,“是,赤鱼是在我这里,但我凭什么把他交给你,你是谁,他现在病了,昏睡不醒,他不承认,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兄弟,一旦你是个拐卖良家妇女和男人的恶人呢。”简旭依旧的诙谐,经历磨难和奇闻异事多了,他也就很少有一惊一乍的时候。 “呸是你把我的兄弟抓来,你别有用心,如今还在这里信口开河,简旭,听说你功夫不错,你我斗几个回合,如果我输了,赤鱼我不带走,若是你输了,赤鱼立即交给我。”赤蛇把简旭往自己的计策上引。 “打仗,那不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拼个你死我活,何苦,大热的天,你也别骂了,下来,咱们进去喝点凉茶,去去火,你再看看赤鱼,是不是真病了。”简旭道,他故意罗嗦,一边说一边琢磨这人的意图,看他立于桥边,进退有据,就知道此人来之前,是经过仔细研究的。 赤蛇哈哈狂笑,“简旭,你也不过是个缩头乌龟,是不是骑马拿枪都不会,只会整日里搂着女人喝酒。”他这样辱骂,是因为看到了简旭旁边的红姑。 简旭才不生气,正想反唇相讥,薛三好受不了这样的被人家堵在门口骂,火爆脾气上来,举着他的大砍刀就冲了过去,“奶奶的,纳命来” 简旭想喊他回来,却没想到他今天跑的特别快,眨眼便到了赤蛇的马下,一般的,马上和马下交战,吃亏的大多是马下,所以,赤蛇看有人来应战,举鞭便砸,他是居高临下,处于有利之势,往下砸更是力道大,老薛自以为自己力量大,举着大砍刀便去搪,人家是往下砸,他是往上架,而且是单手,只听“咔”的一声刺耳的响,老薛的大砍刀被震落,手心发麻,虎口疼痛。 赤蛇又挥起钢鞭,这再砸下来,老薛恐怕就要去见马克思。 “三哥”简旭吓的再也无法轻松,大喊出去。 只见齐小宝手腕一抖,一条飞抓抛了出去,人也随之飞到,那飞抓一下子勾住赤蛇的钢鞭,两下里较劲,齐小宝不足百斤,平时在攀越上了得,靠的都是巧功夫出名,哪里有什么力气,被赤蛇往马上一拉飞抓,他人就在地上蹭,眼看就被赤蛇拽到马下,他看薛三好已经脱离危险,便把飞抓一松,“奶奶的,送给你玩吧。” 赤蛇往后一仰,差点跌落马下,双脚紧勾马镫,稳住身子,他没想到齐小宝为了活命会连自己的兵器都不要。 齐小宝拉着老薛就往回跑,赤蛇在后边是哈哈狂笑,“你们这些人,一群鼠辈,还敢来这南地扰事,快把赤鱼交出来,然后回去北地,躲在家里别出来,否则,尔等都是死无葬身之地。”连胜两人,他就有些得意了,胆子也更大了,不停的叫骂,骑着马在原地得得踏步,也不进前,也不退回,这是江小郎嘱咐他的,以防简旭有诈。 张埝也想过去,被齐小宝拉回,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何必冒险。而淳于凤此时在屋里看着赤鱼,以防敌人声东击西。 伊风一直想过来斗他,简旭不肯,“伊风,和这样的小人物斗,用不上我的护国大将军,看我略施小计,便让他自取其辱。”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六十九章连胜两人 第六十九章连胜两人 简旭遥遥招手:“那个谁,你叫什么?” 赤蛇看简旭在问自己,答道:“爷我叫赤蛇,是赤鱼的哥哥,行二,听说你抓了我的兄弟,是何道理。(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道:“我只问你叫何名字,你的话多了,今日这场仗不公平,你在马上,而我的手下都在马下,所以,你没赢。” 赤蛇大怒:“输了便输了,却如何这样的不认账,不然,你们也骑了马来战我。” 简旭道:“我的马还没喂饱,就不骑了,再说,和你这样的小人物交战,我溜溜达达的,就当散步了。”说着就往赤蛇那里走。 赤蛇大喜,他此次就是想打简旭,若把他也打败了,不仅仅能救回赤鱼,在江小郎那里,自己的地位自然会升到一流。 简旭的手下却不干,刚刚吃了亏的薛三好和齐小宝,更是百般阻拦,心说人家在马上,手里还有兵器,而你,迈着方步,两手空空,你以为是在你的皇家后花园呢。 伊风也担心,简旭道:“你们就在旁边给我呐喊就行,把他气个半死最好,以泄刚刚三哥和五爷的败阵之恨,对付他这样的小人物,就像这大热的天,吃了一个冰激凌,爽。” 他这古今串烧的话,大家似懂非懂,但见他成竹在胸,又有以前那些事情做佐证,也就不再阻拦。 赤蛇在那里依旧叫阵,简旭溜溜达达的就走了过去,舌根处微微响起哨音,突然,赤蛇的马掉转脑袋,往后边的桥上走去。赤蛇懵了,急忙“吁、吁”的喊,但是那马就是走,赤蛇气的用他的钢鞭去抽打,那马还是不听。 简旭道:“赤蛇,你为何一见我就走,不敢打就说一声,我绝不为难你。”他说着,回头去给薛三好等人使个眼色,大家正在那里奇怪,见简旭回头瞪他们,知道是简旭使用鸟语兽言,驱使赤蛇的战马,又见简旭给他们使眼色,于是一起起哄,“赤蛇小儿,你也不过如此,见了我家主人,打都不敢打,哈哈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赤蛇气的拼命勒住马缰绳,这时,简旭收了功法,那马才被赤蛇扯了回来。 “简旭,你休要聒噪,看我现在取你性命。”赤蛇恼羞成怒,举鞭扑向简旭,简旭又发哨音,那马正跑呢,又来个急刹车,然后掉转马头,又朝桥上跑去,差点把毫无准备的赤蛇甩下来。赤蛇更懵,把钢鞭插入腰间,双手死命的抓住马缰绳,往回带马,那马根本不听。 简旭又收了功法,那马于是又跑了回来。 简旭摇摇头,很无可奈何的说道:“赤蛇,你到底打是不打,我刚泡的一壶碧螺春还没喝呢,在这儿和你扯淡。” 后面的薛三好等人更是不停的叫嚷,专门挑那些不能把人气死也能气得发疯的话喊,赤蛇已经气到半死,就奇怪了,今天这马是怎么了,难道这个简旭真像赤燕说的,有些邪气,连这马都怕了他不成。 赤蛇不甘心,“再来。”举鞭过来,谁知那马又是如此,回头便跑,气的赤蛇从马上一跃而下,弃马来战简旭,到了马下,赤蛇就没有那么神勇了,简旭回头喊道:“三哥,此时不报仇你更等待何时。” 听简旭一声喊,老薛正气,从来没有被如此的羞辱,就跑过来战,可是他的大砍刀被震落,并没有捡回来,听简旭一声喊,赤手空拳的就过来,齐小宝和张埝在后边喊,伊风随之过来护卫。 简旭一摆手,“都退下,三哥打他,双拳便可。”然后默念咒语。 赤蛇突然有些迷糊,手脚发软,手中的钢鞭“当啷”一声落地。 简旭喊了声“三哥”,薛三好会意,冲上去就打,抡起如铁锤的大拳,在赤蛇的脸上、身上一顿捶,一会儿,赤蛇不知是被打倒还是眩晕而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简旭命薛三好收手,心里疑惑,江小郎平时待自己的手下很是袒护,为何放赤蛇一个人来挑战,现在赤蛇已经倒在地上,他们那方面却无人来救,简旭一时还捉摸不透,喊了薛三好和张埝,把赤蛇抬起,放在他的马上,然后一拍那马,马驮着赤蛇走了。 江小郎岂能不管,他在暗处,带着他的人,把刚刚的情景看了个一清二楚,但他知道,简旭目标是抓他江小郎,不会对赤蛇下毒手,派人慌慌张张的去抢赤蛇,更会丢人。 此时赤狐道:“大王,简旭使用妖术。” 江小郎瞪了他一眼,“我说过,除非在本营,在外,只称江爷。” 赤狐低头认错,“爷,我刚刚一时情急,那简旭,他使用妖术,赤蛇为何动都不动,任由他们打。” 江小郎岂能不知,但是,两军打仗,什么阵法都有,又没说不能用其他术法,胜者为王,就是自己先前所不屑的抓人质,也是正当,所以,江小郎只能说:“有本事,你也用妖术,把简旭抓了或是杀了,方法不计。” 此时,江小郎身边的一个人物,叫孙逊的说话了,他的角色类似简旭身边的赛诸葛,军师,他说道:“爷,既然不计何种方法,不如就派兵前来,他们区区几个人而已。” 江小郎摇头,“我会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就是要看看,这个简旭,到底还有什么本事,谁再去应战。”内心,依旧是有些不甘,看那简旭一副风流倜傥,硬功夫,只怕没有,都是靠耍手段取胜。 赤狐自告奋勇:“爷,我去,几个兄弟都去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未曾出手,说不过去。” 江小郎点头应允,又嘱咐他道,要简旭使出真功夫看看。 赤狐也不骑马,脚尖点地,飕飕飕飕,如同御风,眨眼便过了桥,高喊就要转身回去的简旭,“尔等休要走,某来战也。” 简旭回头一看,一个细高个,手无寸铁,手指他喊着,顿时明白,江小郎,原来就在这里不远观看呢,好极好极,急忙带人转身回来。 “赤狐是吧,真是一个都不少,我说了,赤鱼他病了,留在我这里治疗,你们何必苦苦纠缠。”简旭道。 赤狐尖声一阵怪笑,“简旭,赤鱼即使是病了,那也应该我们带回去治疗,为何要留在你这里,你这是别有所图罢了。” 简旭道:“赤狐,话可不能这么说,赤鱼又不是美人鱼,我图他什么,因为他的病不能乱动,乱动则怕留下终生残疾,难道你愿意他这样吗,回去告诉江小郎,别这么折腾,不出三天,我若抓不到他,我就打道回府。” 赤狐道:“休要放大话,你刚刚打伤赤蛇,无非是用妖术,你根本就没什么功夫,有本事,我们连对打如何,我要让你看看我正宗的南方拳术。” 简旭呵呵一笑,“无论妖术还是功夫,都是个人修为得到,又没限制你用,不过,打你这样的人物,妖术用不上,真正的功夫也用不上,一掌就能把你打飞。” 赤狐是哈哈大笑,可是,还没笑完,简旭“呼哧”劈出一掌,他要速战速决,大热的天,他懒得在太阳底下烤着,还因为他要显示一下,让江小郎看看,我是不是只懂妖术,再者,他想自己根本不懂什么功夫套路,怎么和赤狐对打,所以就发招在先,就见赤狐身子向后飞起,如同一枚被抛出的小石子,“嗖”的射出,飞过小桥,飞上官道,官道两边都是树木,他被一棵大树拦住,卡在树中间的枝杈上,落在一个鸟窝里,扑愣愣飞起几只鸟,窝里的羽毛飞了他满身满脸,那个样子,比赤蛇还狼狈。 简旭一伙虽然看不到远处赤狐的这一状况,但也能看见他落在树上,简旭一摆手,“丫头,碧螺春凉了吧。” 红姑也高兴,见主子轻轻松松的连胜两人,说道:“我再给主子重新泡一壶,还有蜜糕佐茶。” 简旭呵呵一笑,“乖回去宫里封你个女官,比上官婉儿还大。” 这里开开心心,江小郎那里只看见赤狐被简旭劈空一掌打飞,大家先是吃惊不已,这个简旭,轻轻松松一掌,连人都没挨上,利用掌气,就把赤狐打飞,这人,太厉害,越来越让江小郎的人惊惧。 江小郎也不知道赤狐飞到哪里去了,急忙带众人绕道去找,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众人大喊他的名字,只听赤狐在树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爷,我在这呢。” 江小郎抬头一看,赤狐脸上全是鸟毛,卡在树上动弹不得,气的他直咬牙,简旭羞辱的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他江小郎,他深吸一口气,身子一提,飞跃上了树,把赤狐夹起,飞下树来。 赤狐边摘脸上身上的鸟毛边道:“爷,简旭说了,三天之内若是抓不到你,他就打道回府。” 江小郎气道:“好大的口气,三天,哼哼,我就三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如何,我就不信你能上天入地,抓不到我,看你三天之后有何话说,回去,紧闭营寨,任何人不得出门。” 第七十章打到你吐血 第七十章打到你吐血 紧闭营寨,不出门,江小郎采取死守策略,已经输了几次,至此江小郎还是不信,简旭还能有更多的手段,你总有黔驴技穷的时候,三次之约,如今你一次都没擒到我,那就擒到我三次之后再说。 江小郎的老巢具体在哪里,谁也不知,不过他到处都有分寨,各派一个统领。他在此地就有一个营寨,所以,回去,紧闭寨门,死守不出。 简旭这些人也在商量对策,既然主子把大话放了出去,那就开始忙活,这件事简旭自己也有些后悔,江小郎这个人,变化无常,非同一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去找,更别说抓了,难道真把赤鱼吊在大门上示威吗,你江小郎不来,我就杀了赤鱼,那就不能显示出小爷我的厉害。或者把他妹妹抓来当人质,恐怕他就不会这样坐得住了,可是,那丫头,丢一下几句诗就遁形了,也不知道漂亮的一个是她,还是丑陋的一个是她,再说,即使她在这里,自己也不会这样把她当人质,伤了人的身体还能救治,伤了人的心恐怕致命。 “北地叶飞离,南国花正好。只愿天捉弄,相望两渺渺。” 想起这几句,简旭的心里一紧,无论漂亮的那个是,还是丑陋的那个是,都有些惦念,整天缠着我哥哥、哥哥的叫,如今倒有些冷清。 忽然又想起,北地叶飞离,难道,秋来了吗,想想自己转了好大一圈,也费了不少时间,要尽快解决此事,别让那个新皇说我贪恋他的王位,再给我安个篡位的罪名就不妙了。 派出去打探情况的齐小宝回来报,附近有一个江小郎的营寨,寨门紧闭,无有人出。 派去接洽官府的伊风回来报,对江小郎本县的这个营寨,官府也曾前去围剿,但都无功而返,这个寨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江小郎最善于用滚木流石,还不等官兵接近营寨,已被打了下来。临县还有一寨,倒是没有这个险要,被官府打下一次,但又悄悄建起,都是一些山民,熟悉山里环境,善于山地作战,没有固定的营寨,官兵去打他们就跑,留下一个个空房子,那些房子建的也是相当简单,竹子、木头,随意搭设,你拆他再建,很难缠。 赛诸葛又分析了此处的一些地理,周围都有哪些村镇,哪条路通哪里。 听了这些信息,简旭开始分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晚饭时间出来,喊了红姑倒酒,明天捉拿江小郎。 众人知道他这是有了妙计,麻六就像一个多事的妇女,和简旭磨磨唧唧,要他说出计划,简旭啪的打了他脑袋一下,“如果不是很早就认识你,我就把你当个江小郎的奸细抓了,难道你不知这是军事机密吗。” 麻六撇着他的嘴,“红姑,给他倒碗二锅头,看他这脾气。” 红姑嘻嘻的笑着,“主子,打的好。” 麻六小眼睛一瞪,“哎呀我说红姑,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他这一句,把红姑羞的满脸通红,喝道:“你胡说,谁是你的女人。” 麻六也知道这话说过了,人家也没答应,忽然蔫了下来,“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玩笑而已。” 红姑小声嘀咕,“你何时对我说过此事。” 麻六一听,打个激灵,这话有门,自己还真就没正经的表白过,都是瞎闹了,急忙过去道:“我现在和你说,我……” 红姑一声喊:“别说别说。”用手捂住麻六的嘴巴,然后跑了。 众人哈哈大笑,麻六傻在当地,摸着嘴巴在那里出神,仿佛他的嘴上不是被红姑捂了一下而是亲了一口。 薛三好训斥道:“都什么时候,还胡闹。” 简旭对薛三好一摆手,道:“三哥,这样很好,别整天一副假正经,啊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才恣意。” 赛诸葛有些担心道:“想必主子已经有了妙计,但是,江小郎善于变化,若他化妆易容,我们又哪里去找他。” 简旭笑道:“不怕,他走不了,他这个人我了解,我想到的,几乎他都能想到,他走了,他的这两个寨子还要不要。” 第二天,简旭派伊风带着官兵,直奔临县江小郎的那个营寨,还故意浩浩荡荡,招摇过市。 派齐小宝往江小郎的这个营寨,不要惊动任何人,只偷江小郎的一个小物件即可。 派薛三好和张埝在江小郎的营寨前叫骂,记住,只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不许打,骂完就跑。 派麻六和红姑举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寻找妹妹江小扣。 淳于凤和赛诸葛继续留在家里看守赤鱼。 江小郎正在寨中坐着,思索简旭会有怎样的行动,不如我就化妆易容,出去几天,看你哪里去抓我,可是,我走了之后,那简旭可不是这些无用的官府,定会趁虚而入,来围剿我的营寨,若是以前,我不会这样担心,可是现在不行,若他把我的山寨给灭了,就更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他这个人,口才又极好,不知会说出怎样的一番理论,我的这些人,说不定就会倒戈,归顺与他。 正胡思乱想,忽然有士卒来报,“有官兵往临县的那个营寨去了,为首的,据说是什么护国大将军,很厉害。” 江小郎微微一笑,“不理他,想引我下山而已。”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有两个人举着个牌子,在街上到处喊,说是寻找妹妹江小扣。” 这次江小郎有点迷糊,这简旭究竟要干什么,这里的百姓,谁都知道江小扣是我江小郎的亲妹妹,你到处寻找,让别人以为我江小郎与你妥协了,他开始闹心。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有两个人在寨子前叫骂,骂完就跑了。” 这江小郎更迷糊了,两个人,叫骂,还跑了,不对,我这寨子易守难攻,他们两个人来干什么,简旭这个人,诡计多端,他要扰乱我,让我无暇去顾及临县,还是不对,这是把空城计变化运用,用两个人来扰乱我,以为我必定置之不理,不会出动,他难道真的去攻打临县的营寨,虽然那个寨子都是些散兵游勇,但简旭这个人不能小觑,若真的把我的人抓了,而我又不去营救,那以后我的手下谁还会替我卖命。 “点兵出寨,去临县救援。” 军师孙逊急忙拦住,“江爷,此事万万不可,那简旭故意要诱你出去。” 江小郎道:“我岂能不知,但是若我不去,一旦寨子被攻破,丢了兄弟们,这让我以后如何取信与众弟兄。” 孙逊道:“以前各处寨子,也有被攻破过,起事之时,大家就知道会有怎样的危险,谁能怪你江爷。” 江小郎摇头,“你错了,以前有寨子被攻破,那是我不在,而现在我就在这里,眼见兄弟们被打却无动于衷,这不是我江小郎做的,走,前去救援。” 孙逊还拦,这时又有人来报,“江爷,寨子门口的旗杆上挂了一个物件。” 江小郎就火,“旗杆上不挂旗子留它何用。” 士卒战战兢兢道:“不是旗子,是爷的……”士卒欲言又止。 江小郎看他那样子,知道出了事情,也不再问,推开士卒,来到寨子门口,抬眼去望旗杆,上面挂着他的一条裤子。 “谁干的?”江小郎火冒三丈。 一个士卒哆哆嗦嗦的送来一张纸,上写:“江大侠,去了你的睡房溜达一圈,下次,恐怕挂的就是你。” 江小郎把纸撕了个粉碎,气道:“你们还不让我出去,如今人家连我的睡房都能进去,哪里安全,立即点兵,去救援。” 吹号点兵,聚齐士卒,江小郎亲自带领,往临县而去。 从这里到临县,不过百八十里路,一路快马加鞭,用不了多少时候,即来到了两县边界。一座大山,把两县分隔,此地山高林密,人迹罕至,江小郎知道,自己毕竟是造反之众,不能大模大样的从官道上走,才从这个小路,以此穿到临县,也来个神不知鬼不觉,但对简旭的心理阴影挥之不去,那家伙,若他真聪明,就前来此地堵截我,江小郎喊众人小心,别被简旭猜到自己的心思,真在这里狭路相逢。 “江大侠,我等你多时了。”一人喊道。 江小郎惊骇,忙循声而望,简旭,一个人,骑着马,得得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身无盔甲,依旧是平时的装束。 江小郎不得不佩服简旭的智谋,果然料到我能从此处经过,抬眼四处观瞧,他不信简旭会一个人前来堵截自己,恐怕这又是简旭的奸计,别来个十面埋伏。 简旭道:“你放心,就我一个人来的,家里人手少,分配不过来,不像你浩浩荡荡的这么多人。” 江小郎道:“简旭,难道,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力吗?” 简旭连连摆手,道:“不不,我想擒住的只是你,因为我们有那个三次的约定,不会对你的这些喽啰下手,因为,他们都是朕的子民,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才想对朕造反。” 江小郎怒道:“你休要胡言,是因为朝廷无用,致使民不聊生,我们才要反抗朝廷。” 简旭道:“江小扣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江小郎不懂简旭为何如此一问,“我的家事,岂容外人来管。” 简旭道:“好,你说这是你的家事,你们家才几个人,你好像就这一个妹妹,你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朕要管理一个多么大的家,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听话,如果你们觉得当地官员政绩不佳,假公济私,贪污行贿,朕一定严惩不贷。” 江小郎见简旭在这里开了讲堂,要给自己的手下洗脑,怕自己这些人思想动摇,喊道:“简旭,你不是想抓我吗,来来来,你我大战一番。”催马而上。 简旭不会马上打仗,见江小郎催马过来,想用劈风掌,又怕伤到他,想用召灵,又怕江小郎说他用妖术,于是跳下马去,江小郎一见,挥起长枪便刺,简旭嗖的就跑。 江小郎刺空,再去找简旭,只见他,如同孙悟空,拔了些许毫毛,变化成无数个孙悟空,此时的简旭,围在江小郎马前马后,处处都是,江小郎就懵,提着枪,不知哪个是简旭的真身,正犹豫,简旭抓住马尾,一个腾空跃起,飞身上了江小郎的马,然后把手掐住江小郎的脖子,喝道:“江小郎,你输了。” 江小郎猛力一耍,“擒住才算。”枪用不上,挥手一拳,来打简旭。 简旭一扭头躲过,猛扑过去,抱住江小郎,两个人一顿撕扯,就掉下马来,抱在一起翻滚,浑身都是泥土,像两个乡间的小孩子打架。 论正儿八经的功夫,简旭比不上江小郎,江小郎是一套一套练出来的,简旭学的几乎都是旁门左道,为了不受江小郎诟病,他决定不用那些类似召灵和鸟语兽言,但他认准一点,我就抱住你不放,你有功夫施展不开。 两个人转了几圈,江小郎腾出一只手,往简旭的脖子上砍去,简旭“嗷”的一声叫,震得他嘴角流出血来,幸好他有笑翁的真元护体,不然恐怕命不保。 “好啊,你和我玩命,奶奶的”简旭破口大骂,把江小郎推开,随即一掌劈出,江小郎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山石上,又弹了回来,一口鲜血喷出,伏在地上不能动。 那些喽啰就要来抢,简旭又是一掌,哗啦,倒地一片,个个捂着心口哭爹喊娘,都知道这个简旭神勇无敌,谁也不敢再上。 简旭走到江小郎身边,“江小郎,你输了。” 江小郎气喘吁吁,从地上爬起,抹了抹嘴边的血,说道:“还有两次。” 简旭道:“大男人说话,绝无虚言,就再抓你两次,不过,你走吧,你的这两个寨子都被我捣毁了,违章建筑,理当拆除。” 江小郎大吃一惊。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七十一章巧计夺寨 第七十一章巧计夺寨 简旭说话,义正言辞,容不得他不信,再说,即使两个人是敌对关系,简旭毕竟是皇帝身份,所以,江小郎虽然是吃惊,自己苦心经营的山寨,瞬间便被捣毁,想问,又羞于问,挣扎着站起,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那些山寨将领和喽啰,说了句:“请善待你的子民。”一咬牙,翻身上马,又朝简旭笑笑,“简旭,你是我江小郎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对手,后会有期。”说完,打马飞驰而去。 简旭望着他的背影,嘀咕道:“江小郎果然是个英雄,不过英雄都这样傻了吧唧吗,我说捣毁就捣毁了,我还没去呢。”耸耸肩,撇撇嘴,就想去给这些造反的家伙们来个忆苦思甜,劝他们统统放下武器,或是投身到官府的征兵中,或是回乡种田。 “那个,你们……”刚开个头,还没发挥呢,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背对着他落在面前,他大喜过望,心里喊着“紫絮”,就疾步走去,以为是刘紫絮那死不悔改的心转变了,谁知刚到那女子近前,那女子挥手就是一抛,一个红绳缠住简旭的脖子,然后她围着简旭飞速的转了几圈,把简旭缠得上不来气,脸憋的青紫,眼睛吐出,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心上人刘紫絮,而是刺客,就想念咒语去对她摄魂,却一口呼吸没上来,脑袋一歪,没了知觉,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 随后,又飘然而落几个白衣女子,架起简旭,飞离而去。 …………………………………………… 伊风按照简旭的指示,带兵往临县而去,走到半路便折回,只不过换了条路径,然后直扑本县的这个山寨,和在那里的齐小宝、薛三好、张埝汇合,他们目标是,里应外合,捣毁江小郎这个易守难攻的营寨。 简旭的计划是,先由伊风带兵往临县而去,这个假象,简旭料到江小郎会识破,果然,江小郎只是带了一部分,往临县救援,而把军师孙逊和大部分精锐士卒,都留在了本县营寨。其实江小郎也非单单想救临县的山寨,他就想在此,把手下的人再分割为二,一部分去临县的营寨,看简旭围剿是否属实,而他自己,再带领一部分原路返回,若是简旭围剿这个山寨,他就从外包抄,与山寨里的孙逊里应外合,打简旭个措手不及。不想在此遇到简旭,并再次败北,听简旭一言,认为他金口玉言,信以为真,就打马离开。 而简旭的策略是,伊风往临县去后,又让薛三好和张埝去本县的营寨干扰江小郎的思维,两个人,换身装束,山民打扮,背个竹篓,往这里采药,等接近山寨,喽啰早已发现,但江小郎规定,山寨里任何人不得外出,怕给简旭以可乘之机,但却给薛三好和张埝可乘之机,他们俩才得以更大的接近山寨,然后在门口大骂,说江小郎有负皇恩,与朝廷对抗等等。 其实简旭知道,站在人家门口骂,都是泼妇干的事情,好像不屑为那些读兵法、念“子曰”的人所苟同,但是,这是简旭的简氏定律,他就怕江小郎这样聪明的人有条理的想事情,这样一干扰,江小郎不能一点都不烦躁,人一烦躁,就容易冲动,一冲动,就容易失算。 而齐小宝,虽然不是山民,但攀爬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溜进营寨,找了个没人的屋子,拿了条裤子出来,然后用飞抓抛在旗杆上。江小郎听说之后,从里面出来,一看,就以为那裤子是他的,因为过去,古代男人的内裤大同小异,而江小郎想当然的以为,他是头领,敌人要羞辱,也是他,所以,就以为那裤子是他的,更加的恼羞成怒,再次干扰了他的判断。 而之前的,让麻六和红姑举着个牌子,当街找江小扣,一是策略,二是事实。策略是,让江小郎知道自己和江小扣非同寻常的关系,这非同寻常并非一定是男女关系,至少是朋友,我简旭才会担心她,这一来干扰了江小郎的思维,二来,也让江小郎的手下看看,二当家的,姑姑江小扣已经有所转变,这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江小郎手下的士气。还有一点,简旭真的很担心江小扣,怕她以为自己知道她和江小郎的关系,而从此远离,远离不仅仅是简旭有些喜欢这个小丫头,更重要的,江小扣若是在自己身边,江小郎就失去一个最得力的助手。 咱回过头来说伊风,来到山寨和薛三好、张埝会和之后,就等齐小宝的消息。 之前本地官府讲过,这个山寨易守难攻,最擅长使用滚木流石,就是在官兵攻打的时候,山寨里的人,居高临下,放下很多圆滚滚的木头、和大石头,砸的那些官兵死的死伤的伤,利用巧计,破了很多次围剿。 而齐小宝的任务是,破坏那些放滚木、流石的装置。滚木和流石,并非用人来推下,那些滚木和流石体积大分量重,需要一种装置来投放,所以,薛三好和张埝的叫骂,齐小宝在往旗杆上挂裤子,不仅仅是干扰江小郎的思维,还是尽量的把山寨里的人吸引过去。但依然有人看守这些装置,简旭放话出来,要三天抓了江小郎,所以,江小郎也严加防守。 江小郎走后,薛三好和张埝又重新返回,又开始叫骂,但江小郎对孙逊嘱咐,不要打开寨门出来迎击,这都是简旭的策略,死守山寨便可,于是,薛三好和张埝骂破了喉咙,人家就是不出来,又见只有他们两个,也就不再搭理,但也有些喽啰好奇,偷偷观看。 这时,山寨里突然起了大火,喽啰们大呼小叫赶去救火,齐小宝偷笑着,往装置这边跑,依然有人看守,这齐五爷,登州五虎,也不是浪得虚名,对付十几、二十几个看守装置的喽啰还是不在话下,一包**扬起,随风而散,那些喽啰闻着有香气,更加的用鼻子嗅,越嗅,**进到身体里越多,一会儿,迷倒了一些,剩下几个,不知为何,没太大效果,齐小宝飞抓抛出,左勾又勾,瞬间便把这几个喽啰捆在一起。 解决了喽啰,齐小宝按赛诸葛事先的指导,去破坏装置。赛诸葛又没看到装置,为何能够指导齐小宝?赛诸葛是个博览群书的人,自跟随在简旭左右,更是多看了不少兵书,对古代打仗用的兵器、各种装置、城堡、阵法都有研究,所以,这滚木、流石用来打仗是很普遍的,这装置,也就有介绍,赛诸葛就指导齐小宝,在哪里能把装置迅速破坏,然后,齐小宝射出一枚红色的羽箭,上面装有一个大个的鞭炮,点燃之后,等羽箭射出,那鞭炮炸响,伊风几个带官兵攻寨。 孙逊忙点兵迎战,叫人放滚木、流石,谁知,装置被破坏,山寨里的人一阵慌乱,而那些官兵,都是训练有素,还有些是被滚木、流石伤过,如今又来打山寨,见没了这些可怕的东西,斗志大起,异常勇猛,伊风也是从沙场出来的人,攻打一个山寨,还是绰绰有余,不出一个时辰,便杀进山寨,孙逊带了部分亲随,从山路逃跑,剩下的喽啰们,缴械投降。 收拾了山寨,伊风把善后事宜交给当地官府,而他和薛三好几个人,回去客栈,以为简旭已在客栈等候佳音。大家兴冲冲的进去,询问之后才知道,简旭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伊风大喊一声:“不好主子,去单枪匹马的堵截江小郎,一定是出了状况,快随我前去寻找。” 简旭之前,把计划和众人交代过,虽然大家对主子单独行动有些担心,但是,因为见过他无数次巧计至胜,所以,就没有太多阻拦,而简旭这几个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各有位置。淳于凤就想随简旭前去,但简旭执意不肯,如今赤鱼在自己手上,江小郎岂会善罢甘休,即使自己不来,也会派手下来营救,如果让他们有可乘之机,救走赤鱼,对于整个计划就不妙了。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离开之后,江小郎哪里会对赤鱼置之不理,他派了赤鱼的几个弟兄再一次前来。虽然赤蛇和赤狐有伤,但无大碍,三个人见简旭不在,胆子也就大了,一起杀进客栈,来劫赤鱼。淳于凤以一挡三,幸好这三个人的功夫不敌淳于凤,这女将军,一把宝剑使的出神入化,赤蛇的钢鞭砸来之际,淳于凤往旁边一闪,右手瞬间抓住砸来的钢鞭,那边赤狐的长棍就到了,淳于凤手里的钢鞭依旧紧握,身子斜里飞起,双脚夹住长棍,身子一佝偻,手里的钢鞭往自己怀里一拉,赤蛇就扑了过来,双脚夹住的长棍也往自己这里使劲一带,赤狐就扑了过来,然后她手脚齐松,赤蛇和赤狐就撞到一起,撞的是头昏眼花。她这双管齐下之功,刹那间完成,一般的人,因为她速度之快,明白都难。 赤燕前去救赤鱼,淳于凤早已飞跃过去,剑未出鞘,用力一刺赤燕后心,他竟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喷了躺在那里的赤鱼满脸。 三个人知道这模样俊俏的公子非同小可,打斗不过,唯有逃跑。 淳于凤此时才知道,简旭安排她看守赤鱼的用意。 伊风等人走后,赤鱼也到了该清醒的时候,看看左右,是赛诸葛和淳于凤,此时再无人懂摄魂和催眠,也就任由他醒了。然后赛诸葛又讲了他那套医学上的专业术语,把赤鱼哄骗一阵,静等伊风回来,谁知,伊风回来之后,他们听到的,却是一个让他们吓的魂不附体的消息。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七十二章天上掉下个儿子 第七十二章天上掉下个儿子 简旭被雪女神宫杀了这个消息足够令赛诸葛等人魂飞魄散。大家先是惊呼、怔住,然后追问详情。 伊风去简旭堵截江小郎之地寻找,眼见当地有打斗的痕迹,人却一个都没见到。再一路折回,才发现在路边有几个江小郎的山寨喽啰,被简旭的劈风掌打过,受轻伤,但所骑之马却被惊跑,江小郎走了,简旭又说附近的两个山寨都被捣毁,他们不知自己以后是何去处,唯有沿路而行,一边商量对策,听伊风询问简旭,道:死了,被一群穿白衣的女子打死,然后抬走了。 伊风当时亦是,头如棍击,惊惧不已,冷静下来一想,不会,那些白衣女子虽然不知什么来历,但既然目的是打死简旭,就不必费力抬走,大概是仅仅昏迷,并且,主子亦非等闲,一般的人很难轻易伤之。急忙又去询问整个过程,喽啰言说,清一色白衣,有一个拿条红绳,把简旭勒住,再出来几个,架走。 伊风忽然想起一个帮派,那就是塞北之地的雪女神宫,虽未曾见,但传闻雪女神宫宫主冷夕雪,擅用一条红绳为武器,而她手下之人全部都是白衣女子,但是,她们远在塞北,如何又到了岭南?又为何要来对付简旭? 当伊风把这件事告诉赛诸葛,赛诸葛不禁说道:“哎呀伊风,你好糊涂,雪女神宫既是塞北,那就与西夏有关,最近几年,西夏看似平静,实则蠢蠢欲动,她们把主子抓了,这目的不是显而易见吗。” 别说伊风,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伊风当时只考虑雪女神宫是江湖之人,现在看,她们知道皇上南巡,才远道而来,怕是有什么阴谋,只是雪女神宫一直少与外人接触,也没听说她们为西夏王朝效命。 无论怎样,都先要找到雪女神宫的人再说。 简旭真死了吗?没有,死了就没戏了,他只是窒息。雪女神宫宫主冷夕雪那条红绳,就是她的兵器,尺寸拿捏的非常到位,令你窒息昏厥,但不至于丧命。 简旭醒来之时,发现屋子里全是白,白色的纱帐,白色的被褥,简旭忽地坐起骂道:“你们这帮混蛋,我还没死呢,就设灵堂了。” 这时闻声过来一个白衣女子,拜了一下,道:“皇上醒了,我去禀报宫主。” 简旭看看,不认识,还以为是在客栈,怎么出来个女子? 公主?简旭又乐,难道是紫絮,紫絮不就是公主吗,心里瞬间高兴,忽然又想起先前的一幕,那个用红绳勒自己的白衣女子,不对,不是紫絮,是魔女。 片刻之际,一群白衣女子款款而来,见了简旭翩然而拜,当中一个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臣妾?简旭又懵,这是岭南,不是皇宫,哪里来的臣妾,做梦?分明是真实,可并不认识这个女子,回想一下宫里那新皇的嫔妃,地位高的,都拜见过自己,对这个,没印象,大概是那种地位低下的,多年见不到皇上,或是被打入冷宫的,那也不对,这里分明是岭南,她怎么会在此,皇上的嫔妃,即使你是皇后,也不能随便离开皇宫,难道那新皇在外面有行宫,这些女人都是在这里侍候的?那也不对,那新皇刚刚登基,就中毒,不然自己也不必代理这个皇帝。 “你是谁?为何自称臣妾。”简旭依旧坐在床上,开始盘问。 那女子道:“皇上,难道你不认识臣妾了,我是雪儿。” 简旭仔细看看,忽然发现这女子就是用一根红绳把自己勒到窒息的女子,不禁勃然大怒,“哎呀是你,你还敢来见我,我差点被你勒死。” 那叫雪儿的女子见简旭动怒,居然咯咯娇笑,“皇上,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臣妾就是这样对你的,然后我们相爱,并在一起。” 简旭此时猜想,这一定是那个新皇的女人,两个人不打不相识,不过,又何必玩那种“往日重现”呢,摸摸自己脖子,依旧的疼。 “我之前得过癔症,很多事情都忘了,你介绍一下自己,叫什么,哪里人,和我的关系。”简旭想,得先了解一下对方,暂时看来是友非敌,还差不多是“一家人”,但无论怎样,都得知道她的底细,放了我还好,不放,也得伺机逃跑,还有个江小郎等着我呢。 那女子忽然领悟似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皇上见了雪儿怎么一副漠然,皇上得病了,现在可好?”说着,贴近简旭关心的样子。 简旭闻着她身上的气息,急忙往后躲,“现在好了,你快说说你自己吧。” 女子道:“是,皇上,臣妾叫冷夕雪,是雪女神宫宫主,今年二十有五,三年前,皇上西征,和我大夏交战,因此认识,我们私定终身,皇上说过,等战争胜利,凯旋回朝之后,即回来迎娶我,可是,两国已经交好,我等了三年,皇上也未曾来娶,所以,我就想去找皇上,后听说皇上南巡,便也寻了过来,不想在此遇到,真是让臣妾开心至极,皇上为何要我等三年,难道把雪儿忘得一干二净吗?” 简旭一听,又来个战争之中私定终身的,和那秦王雷同,叔侄俩怪不得要好,原来禀性一样,别再出来个像伊云般的儿子。 “宫主,麟儿带到。”一个白衣女子过来禀报,她怀里抱着一个幼儿,看上去是个小男孩。 冷夕雪笑着,把那幼儿接了过来,抱给简旭看,“这是我们的儿子,麟儿。” 简旭差点被呼吸噎住,刚刚这么想,人家就抱了个孩子给你,有些不知所措。 冷夕雪道:“这是皇儿,麟儿,快叫父皇。” 谁知,那小男孩并不买账,嘟着嘴不说话,冷夕雪再逼,他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冷夕雪急忙解释:“可怜我的麟儿,自生下来就没见过爹爹。” 简旭心想,人家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这是天上掉下个儿子,如今自己是代理皇上,难不成还要代理个爹,又不能和冷夕雪说明真实情况,这件事有点棘手。伊风若是在身边,可以“百度”一下,这雪女神宫是什么来历,若是赛诸葛在身边,可以“百度”一下,这西夏和大乾如今的关系,若是麻六在身边,可以“百度”一下,私生子的问题如何解决,他小子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但是他平时最喜欢看那些八卦杂志。然而现在自己被冷氏定律的请客法,请到这里,要面对一个是类似二奶、小三的角色,还真不知道怎样处理。 晚饭,冷夕雪叫人把简旭请到大厅,依旧的门窗紧闭,屋子里光线很弱,白色的窗纱,白色的幔帐,白色的桌布,个个侍女都是白衣。简旭就觉得冷,心想这个方法好,比开空调好,可以降温,但有些瘆人,总觉得这不是人间,即使不是地狱也是异界。雪女神宫,以前看武侠书武侠剧,触类旁通,这大概就是一个帮派,又听冷夕雪说过,她们来自塞北,雪山在哪里,这些人是不是在雪山居住,也就开始喜欢白色。 简旭看看饭菜,娘亲,清一色素食,这都好说,最要命的是,根本看不到油水,青菜洗是洗的干净,不像是烹饪过了,差不多就是拌了点盐,人家出家的和尚也用植物油炒菜吧,这里倒好,连油都省,怪不得冷夕雪和她的这些手下个个肤白似雪,眼眸明净,大概就是这样的饮食习惯造成的。 没食欲,勉强往嘴里叼了一根菜叶,就想起了那首童谣: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不行,得逃,别等呆个一年半载,从这里出去,我就变异成另一个物种。 “啊那个谁,冷姑娘是吧,你把我抓来,究竟要干什么?”简旭还不习惯把她当成自己认识的人,特别是老婆,即使是,那也是新皇的,这条鱼,咱可不能浑水摸,别代理了几天皇上,搞一身绯闻,能够穿越,已经很出名,别用这样低级的手法炒作,再说,能不能回去现代,还是个未知数,回不去,就得老老实实种人家大乾的地,而大乾的土地都是那新皇的,得罪他,要不得,谁知他会不会恩将仇报。 一顿饭没吃,却是一顿胡思乱想,看看冷夕雪,她吃的蛮香,这或许是她的饮食习惯。 “启禀皇上,”冷夕雪见简旭问,放下筷子,福了一下,道:“我想叫皇上与我回我在塞北的雪女神宫。” 简旭登时惊道:“不可。”他心想,据说那西夏就在塞北,又据说那西夏对大乾虎视眈眈,让我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 冷夕雪又道:“那我就和麟儿随你回皇宫。” 简旭再惊道:“也不可。”他又想,别低估小爷我的智商,你这个女人,我连一点真实资料都没有,若再出现个刘紫絮也好,虽然和我没有珠胎暗结,那也是暗生情愫,至少我的生命没有危险,若是这女人怀有刘紫絮的仇恨,却没有刘紫絮那样的柔情,挟天子以令诸侯,她还不把我代理的这个国家给改名换姓,也许把我幽禁,然后她来个垂帘听政,总之,要认真了解之后,对她的以后,再做决定。 “为何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难道皇上,想始乱终弃,连麟儿都不要了。”冷夕雪有些生气。 简旭“这个”、“那个”的打着哈哈,考虑一下道:“因为我南巡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办妥之后,再定夺。” 冷夕雪转怒为喜,微微一笑,“就依皇上。”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七十三章疑窦丛生 第七十三章疑窦丛生 代理太子之时,整天的被个赏杀令幽灵般的跟随,九死一生。 代理皇上,什么南地涝北地旱,这个要穿衣那个要吃饱,江小郎反,契丹扰,郁闷。 代理丈夫,如果一个还好对付,那新皇,年纪不大,老婆不少,这个和你玩暧昧,那个和你心跳,招架不住。 再代理爹,简旭这回可真是热闹,你说那小子要是真喊一声“爹爹”,我是应不应,不应,那可是皇上的儿子。应,要让紫絮知道,会不会以为我骗她,彻底的和我决裂,闹心。 那就闹中取静,不想这些,专心的只想江小郎,才抓了一次,还有两次,老天保佑我再抓他两次,他就应对诺言,对我俯首称臣,然后我就返回京师,把差事一交。 正躺在床上思虑,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冷夕雪走了进来。 晚饭之后简旭就想回去,怕家里那些人着急,也不愿在这里呆着,除了那个麟儿,全是雌性,面对阴盛阳衰,有些别扭。可是冷夕雪死活不让,一别三年,相思堪苦,如今才见面,怎么能立即就分开,皇上的那些亲随,我可以去通知,来此居住,岂不是更好。 简旭也没强行要走,看这冷夕雪性情有些古怪,说生气就生气,说笑就笑,还说什么思念,哪个女人能刚刚见到自己的老公,就把他勒到快死,这女人,说不定外形如圣女,内心如蛇蝎。不能把她惹火,她也是什么宫主呢,定有些手段,别对我下黑手。想把他摄魂催眠,然后逃,那也不好,她是皇上的老婆,已经把那些绯红的往事对简旭做了一番回忆,既然是皇上的老婆,就不好对她动粗,简旭只好先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冷夕雪褪去外衣,只穿了个抹胸,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这麟儿,缠我到现在才睡,都是我平时把他宠坏了,皇上没有着急吧。” 简旭看她的穿戴,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想和我“比翼一起飞”啊,那可不行,她是新皇的老婆,若是被那家伙知道,还不得把我的翅膀折断,而我,除了紫絮是哪个女人都不会碰的,本已躺下,又忽地坐起,就琢磨怎样说,才能把冷夕雪打发走。 “冷姑娘,太晚了,你也回去睡吧。”简旭把敞开的上衣裹紧,仿佛冷夕雪会向当时刚进宫时那太子妃似的,热情过度,看看她也很漂亮,佛祖,别老是用女人来检验我的纯洁。一个好男人的标准是,好色而不乱,爱自己的老婆,欣赏别的女人。 被简旭往外赶,冷夕雪有些莫名其妙,“皇上,雪儿来服侍皇上的。” 简旭心说,我又不是十一、二岁,还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说道:“我与你久别重逢,再说先前得了癔症,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面对你,就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所以,所以……”所以什么呢,所以和你上床就是苟且之事。 冷夕雪已经上了床,简旭吓的往后躲,实在是无处可躲,靠在床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仿佛他像女人一样,会露出两座小山。 冷夕雪用手指在简旭的脑门上点了一下,“瞧你,哪有夫妻在一起不温存的,不打紧,我们先躺下,我给你讲讲我们之间的故事,你慢慢就会想起来的。” 简旭哪里敢躺,我又不是神佛,肉眼凡胎,一旦冲动,不行,冲动是魔鬼,冲动之时yu死yu仙,冲动之后是要死要活,所以,冲动不得,忽然脑袋里灵机一动,默念咒语,稍许,冷夕雪揉了揉脑袋,“皇上,我好困。” 简旭嘿嘿一乐,“困就睡觉。” 冷夕雪在床上,简旭在地上,同室而居,睡了一夜,第二天,到了中午冷夕雪才醒来,她手下的那些宫女,单纯的,就好奇,宫主怎么才起床?世故的,就偷偷的笑,心说这宫主真是饥渴难耐,大概是折腾了一夜。 冷夕雪自己也是满心疑惑,怎么睡到现在,与那皇上,究竟有无肌肤之亲? 简旭是吃了早餐吃午餐,心里说,下次得控制一下咒语,她睡的这样久,别以后起疑心。 冷夕雪过来给简旭见礼,虽然是宫外,礼节还是不能少,特别是现在,她需要讨好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了,皇上睡的可好?” 简旭连连点头,“非常之好,那个小冷,我的那些随从,你通知了没有?” 冷夕雪回道:“昨日已经连夜派人去了,这两地之间,路途也不是很近,不会立即就到的,皇上莫急。” 简旭也不知她是真通知还是假通知,昨夜失眠,想了很多,为何这冷夕雪等了三年才来寻找新皇?她又是如何知道我南巡的?究竟雪女神宫是怎样的一个门派?和西夏政权有无瓜葛?南巡未完,别又来个西行,这女人,来的实在有些突然,但不知与那江小郎有无关系?想想应该不会,不然,江小郎几次被我败,还不得立即前来奚落我一番,也或许是他暂时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目前为止,任何可能都有,女人是弱势群体,有时,很多女人就利用这弱势群体的招牌,其实是那东郭先生口袋里的狼,小心为上。 简旭要抓江小郎,此事不能耽搁,这冷夕雪既然知道我南巡,就也应该知道我南巡的目的,所以,也就不必对她隐瞒什么,于是,简旭便把抓江小郎的事对她讲了,并且一再重申,不能耽搁。 冷夕雪不以为然的笑笑,拿起一个荔枝,用尖尖的指甲剥了,就送到简旭的嘴边,简旭摇头,她就自己吃了,然后边吃边说道:“江小郎是吗,抓他何须难。” 这口气,仿佛江小郎是她的一个家丁,而不是名震岭南的英雄。 不过想想,这冷夕雪抓我又何须难,突然从天而降,我就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但是,抓江小郎简旭不想假手于他人,别给江小郎留下话柄,一定要自己亲自出马。 “小冷,你帮我个忙。”简旭对一个接一个的吃荔枝的冷夕雪道,怎么看她都与“雪女神宫”这个词汇不搭调,“雪女神宫”,超凡脱俗的感觉,应该与小龙女、刘紫絮那样的人物才能吻合,这冷夕雪,名字很冷艳,人很浓烈,若不是穿了身宛若仙子的白衣,倒与那街边炸油条的大嫂差不多。 冷西雪把荔枝的核吐在桌子上,问道:“皇上要我帮什么?皇上和臣妾之间,如何要用帮忙二字,别忘了,咱们是一家人,皇上是麟儿的爹爹,臣妾是麟儿的娘。” 简旭心道,代理爹爹这件事暂且搁着,我先摆平江小郎再说。 “你告诉你的手下,到处宣扬,就说我在你这里。” 冷夕雪瞪大了眼睛看简旭,“这是为何?据臣妾知道的,那江小郎可是对抗朝廷的逆人,皇上这样暴露,不怕他前来行刺?” 简旭道:“我就怕他找不到我,我现在也找不到他,怎么抓他,我和他有个约定,等我抓了他三次之后,他就心甘情愿的对我俯首称臣。” 冷夕雪“哦”了一声,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于是传令手下,把皇上在这里的风放出去。 简旭这么做,有几种用意,第一,江小郎老老实实的不动,找起他来费时间。第二,谁知你冷夕雪有没有把我在你这里的消息告诉赛诸葛等人,若是没有告诉,也趁这个机会通知。第三,也想让刘紫絮知道,她说过,要考虑一下,是否和自己在一起,若是偏巧她这时考虑好了,又去哪里找自己。第四,说皇上在这里,也是给当地的官府一个提醒,即使不来早请示晚汇报,至少也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一旦江小郎有大的活动迹象,也好能及时动用官兵。第五,也给当地的百姓一个提示,皇上南巡,皇上御驾亲征是真的,那些有意向江小郎靠拢的人,会有所思量。 终上所述,简旭觉得,有必要把自己在此的消息泄露出去。 简旭这两天很怕夜晚,因为一到晚上,就要费心的对付冷夕雪,有时男人和女人上床,不需要感情,就是最原始的那点本能,所以,当冷夕雪穿着白衣进来,简旭偶尔的就有些冲动,恍惚间总觉得她是刘紫絮,突然的就有些亢奋,念了无数遍的阿弥陀佛,心还是狂跳不止,到最后用指甲使劲的抠自己一下,一疼,就清醒了。 这一晚也不例外,简旭准备对进来的冷夕雪念咒语,把她催眠,自己就可以安然入睡。可是等了半天,是时候了,冷夕雪居然没有进来,再等等,又差不多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来,简旭心里大喜,这女人,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太冷,缺乏热情,知难而退了。好,那我今晚可以舒舒服服的大睡一觉了。哗啦,脱了上衣,扑哧,拽下裤子,来个全裸的甲级睡眠。正美呢,门没开,窗户哐啷被撞开,简旭以为是风大呢,眨眼间一把宝剑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七十四章好事成双 第七十四章好事成双 简旭想动,不敢,若动,怕那冷冰冰的剑刃割破自己薄薄的皮肤,使劲的抬眼,看那刺客,五大三粗,定是个爷们。(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但肯定不是江小郎,简旭虽然与江小郎也没有到非常熟识的程度,但江小郎的身上,有一股霸气,凛然的,即使被自己打到吐血,他依旧是凛然的那种霸气。 “阁下是哪位?若为色,我是男的,若为财,我大概比你还穷,若为仇,我并不认识你,什么都不为,就请放下手中的家伙,你我心平气和的说话。”简旭看那人蒙了面,露出一双浓眉,浓到如秋风刮过的荒草地,凌乱一片。一般这样的人,应该有个火爆的脾气,但是,有时也比较好说话。 来人道:“我并不想杀你,但你必须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那皇上?”他声音嘶哑,像是醉酒之后,又像是与谁大吵之后。 简旭飞速转动大脑,考虑他究竟为何要问这样的一句话?他要是对抗朝廷的逆人,说我是皇上,立即没命。他要是上访的百姓,说我不是皇上,他也许会立即离去,而人间,也许就多了一个冤魂。承认不承认?承认,本来是假的。不承认,我在代理呢。简旭此时,处于两难的境地。 见他犹豫,那来者怒道:“你究竟是不是?说也不说?” “说也不说?说,当然说,其实我,是,也不是。”简旭即是拖延时间,希望此时那个麻烦的冷夕雪能够进来,解己危难。简旭说的也是事实,自己本来就是个假皇帝。 那人听他模棱两可,气道:“何为,是,也不是?你睡迷糊了。” 迷糊?好极,谢谢你的提醒,简旭默念咒语,想对他摄魂,谁知那人大吼一声:“你敢对我用妖术。”宝剑往下就按,简旭只觉得脖子有点痛,心里来不及奇怪,为何摄魂突然不好用,脑子想的是,吾命休矣就想往后一躺,死吧,也省得以后南北的折腾了。谁知,倒下的不是他,而是那刺客,他手中宝剑突然离手,人往后一仰,嗝屁了。 简旭看那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定是那麻烦的冷夕雪,有些感动,第一次亲昵的喊道:“雪儿,谢……”另一个谢字还没说出,眼睛就直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冷夕雪,而是江小扣。 江小扣把牛角弯刀往简旭的被子上擦了擦血,撅起小嘴道:“叫的这么亲热,是不是你后宫佳丽三千,对每个你都这样喜欢。” 吃醋,吃醋就好,说明你在乎我,解释是以后的事,先问问事情的缘由。 “扣儿,怎么是你,哥正到处找你。” 江小扣把那死人往床下一踢,蓦然发现简旭是光着身子,脸一红,使劲喘口气,突然扑到简旭怀里,在简旭的脸上猛烈的亲了起来。 简旭彻底傻掉,刚刚是被刺客吓,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现在是被江小扣闹,她那嫩嫩的小嘴巴在简旭的脸上蹭,手在简旭赤luo的后背上摸来摸去,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个雏儿,手忙脚乱,不得要点,但软绵绵的身子,在简旭的怀中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不停的发抖。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谁来劝都不好用,原始的本能被激发到极致,反身一扑,把江小扣压在身底。 …… 月儿真圆,简旭躺在床上,透过纱窗看出去,再摸摸身边,江小扣已经走了,还带走了那个刺客的尸体。此时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就在床上静静的躺着,心情极为复杂。 看那月亮突然变了形状,变成刘紫絮那哀怨的小模样,似乎在责怪他的薄情,竟然和江小扣有了肌肤之亲。 忽然又变了,变成江小扣那顽皮的模样,哥哥、哥哥的叫着。 简旭是一会儿惊,一会儿喜,不得安宁。在自己脸上“啪”的打了一下,说了冲动是魔鬼,说了只爱紫絮一人的,以后,要我如何面对紫絮。 此时,吱门开了,冷夕雪走了进来,边走边说:“皇上等急了是吧,哎,麟儿病了,浑身发烫,吃了几副药都不见效,我一直都在陪他,所以来的晚了。”刚说到这里,又“啊”的一声惊呼,眼睛瞪起,因为她看到了被子上的一滩血,那是刺客留下的。 简旭平静的说道:“别怕,有人来做客,已经赶跑了。” 冷夕雪看到简旭,又“啊”了一声,他脖子上,有一道红印,那是刺客的宝剑划破了皮肤。 简旭道:“小冷,今晚,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去另外的房间睡。”简旭说这话时,声音低沉,又好像身心非常疲惫。 冷夕雪不问个清楚,怎么会走,想自己也是堂堂的雪女神宫宫主,谁这么大胆,敢来我这里刺杀皇上,她这样想着,嘴就说了出来,“谁这样大胆,敢来我这里行刺皇上。” 简旭道:“我这两年,已经习惯了,没有被行刺的皇上不是好皇上。”他信口说了这样一个鬼道理,只不过是诙谐的本性而已。 冷夕雪又问过程,简旭语重心长的,“小冷,我想,一个人,呆一个晚上,想,一点心事。” “可是皇上……”冷夕雪不是很想走,行刺皇上,此事非同寻常,自己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找到皇上,若是出了岔子,那还了得,自己岂不是白费心机。 简旭冷下脸来,“小冷同志,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别担心刺客,不是说了,都已经赶跑了。” “那我加派人手,在门口守护皇上。”冷夕雪道。 简旭点头,你只要不进来,你把整个雪女神宫甚至整个西夏甚至整个塞北的人都调来,也可以。 冷夕雪走了,简旭想静,无非是自己心虚烦乱,刘紫絮和江小扣,难道我真的以皇帝的做派,都娶了?越想越乱,索性用被子蒙上脑袋,不想了。 昨夜是简旭最难过的一夜,即使当初被赏杀令追杀,和刁球、高驰、吴王、威威侯拼杀,都没有那样的难过。所以辗转反侧,思来想去,挠破头皮,蹭坏床板,都没有理清头绪。天亮,才睡着。一醒,睁开眼睛,是麻六那张干瘪的、蜡黄的脸。 “咚”的一拳擂去,然后忽地把他抱住,麻六受宠若惊,“老大,老大,你对我如此相思吗。” “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笑笑,其实简旭之所以看到麻六那样激动,是因为他此时像个孤独的无助的孩子,看到了亲人一般。不知为何,得到两个女人的心和**,他反倒有些孤独无助。 赛诸葛、伊风、淳于凤等,逐个给简旭见礼。 冷夕雪得意的说道:“皇上的亲随都到齐了,这下可以安然入睡了。”实际她是指,简旭可以放心了。 麻六理解的却是,简旭睡眠不好,看看,果然眼里布满红丝。 “老大,你想我也不用这样,你说若是某个人也这样想我,那该多好。”他话里有话,意指红姑。 红姑岂能不懂,斜了他一眼,把脑袋扭到一边。 忽然,简旭脑袋里灵光一闪,男男女女,都光棍着,仿佛这天下就只有我简旭一人,整天的儿女情长,没正事,好好,谁也别闲着,陪我一起闹心。 “红姑听命。”简旭就坐在床上,行使皇上的威仪。 红姑愣了一下,自出宫来,很久没有听到皇上如此说话,所以,冷不丁的有些懵,被淳于凤推了一下,急忙过来简旭的床边跪倒。 “奴家在。” 简旭继续道:“朕,自与麻六认识,就时时相伴,出生入死,同甘共苦,东奔西跑,劳累奔波,然,麻六毫无怨言,对朕,亦是忠心不二,朕待他,犹如兄弟,理应论功行赏,只是,朕,北有契丹扰,南被江小郎闹,无暇顾及太多,但心里,一直没忘。” “老大,你别说了。”麻六带着哭腔把简旭打断,过来拥抱简旭。 虽然和简旭情同手足,也没有埋怨过他赏不赏自己的,麻六甚至都没有认真的想过,要简旭怎样对自己,两个人,是哥们,彼此的感情,仿佛为对方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已经忽略了很多东西,但第一次听简旭这样的对自己“表白”,而且是当着众人,麻六是感动不已。 简旭心想,我说的这些是个引子,重要的在下面呢,“一边呆着去。”又露了吊儿郎当的本性,把麻六赶到一边,继续说道:“红姑,我喜欢,把好的东西,给我喜欢的人,比如你,朴实,任劳任怨,对朕,也是伺候的非常好,所以,我想把你,我认为好的人,给我喜欢的人,麻六,你愿意吗?” 红姑“啊”一声,有些吃惊,没想到皇上此刻会提及这样的事情。 麻六“啊”了一声,也吃惊,老大居然还想着我求他的事情,接着又“啊”了一声,看着红姑,一副哭相,意思是,你不愿意啊? 简旭也道:“红姑,朕要赐婚,但必须经过当事人同意,因为朕不是一个昏君,也不是一个专横跋扈的暴君,为所欲为,你不同意,此事就作罢。” 麻六急的去喊:“红姑”满脸的渴望。 红姑脸已经羞红,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行,或者不行,被麻六追着喊,她说道:“红姑从小,即跟随淳于将军,虽然将军待我和翠秀、紫薇如同姐妹,但是,我们其实把将军当主人,这样的事情,还得请将军的示下,将军说行,就行,将军说不行,就不行。” 简旭听听,“言之有理,淳于将军,你的意思呢?” 淳于凤一惊,这丫头,把个难题推给我,看你平时对麻六吆五喝六的,到底是讨厌他,还是打是亲骂是爱呀?淳于凤不懂,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但是皇上问,又不能不回答,说道:“不同意……” “啊”麻六、红姑两个人一齐看向淳于凤,淳于凤从红姑的眼里,看到了失望,于是扑哧一笑,说道:“不行,我是非同意不可,麻六这样的人,虽然……”她想说样貌不济,但想想又不能伤人面子,于是接着说道:“但是人非常善良,对红姑也能好,虽然……”她又停下,她想说没什么本事,但觉得也不能嘲讽人,于是又接着说道:“但是为人精细,会给红姑,一个安定的生活。” 她说完,大家哈哈大笑,淳于凤,好像第一次这样的风趣。 麻六身子一软,放下心来。 简旭道:“好,既然淳于将军同意,那朕,就给麻六和红姑赐婚,但是,如今我们在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成亲之事,只能等回宫再说。” 麻六急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在客栈结婚也可以。” 红姑一拳打去,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简旭忽然发现一边的伊风,笑的不是那样放松,好像是有心事,难道他被麻六和红姑的喜事触动心思,在想淳于凤? 简旭心里一狠,一不做二不休,好事成双,把他们两个也来个赐婚。虽然略微知道淳于凤对自己的心思,不过那只是读心术听来的,读心术时好用时不好用,也许是误听。还有,即使淳于凤真的那样想,也是不可能的,一方面,自己对淳于凤,如同朋友,甚至是亲人。一方面,伊风喜欢淳于凤,我既然已经有了紫絮,现在又多了小扣,又怎能横刀夺爱,君子成*人之美。再说,伊风样貌好,武功高,人品好,这样的好男人,当然要给自己亲近的人,但愿自己这样做,没有太错,但愿淳于凤,能体谅我的一份苦心。 “淳于将军,朕,有事和你商量。”简旭说的有些小心,毕竟,淳于凤曾经说过那样的话,“谁说我要嫁给伊风”,但愿我说出来,淳于凤会因为是皇命,而不要严词拒绝,那样,我没面子是小,伤了伊风是大,别好心办坏事,再更大的刺激伊风。 淳于凤不知就里,忙拱手施礼,一贯的男儿姿态,“皇上有事即可吩咐淳于,怎说商量二字。” 简旭看看伊风,还是有些迟疑,狠狠心说道:“朕,也想给你赐婚,如何?” 淳于凤一惊,伊风一惊,所有的人都一惊,心说这皇上怎么了,今日是不是被月下老人附体,挨个的赐婚。 伊风不知是明白简旭想说什么,害羞,还是怕淳于凤拒绝有些紧张,把头低下。 淳于凤看着简旭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直视简旭,虽然瞬间之事,但被简旭看出,她的彷徨和茫然。 “谢皇上,皇上是不是给淳于和伊将军赐婚,淳于同意。” 这次轮到简旭吃惊,我还没说是谁呢,她就自己说了,是真心同意,还是和我赌气?这回临到简旭彷徨和茫然了,竟然停顿在那里。 麻六旁边急忙帮腔道:“老大,淳于将军同意了,再问问伊将军啊。” 简旭清醒过来,看向伊风,还没等说,伊风突然跪地,“谢主隆恩”意思是,无条件同意。 简旭听了,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偷偷的私定终身,然后在我这里玩矜持,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迹象,现在却突然都同意了,同意了好,这是我想要的,不想其他,好事成双,开心 第七十五章班师 第七十五章班师 这一天,最高兴的怕是麻六,千思万念,日想夜想,红姑到手,你个倔强的苹果,如今,成了我的未婚妻,虽然只是订婚,但有简旭这个皇上赐婚,你红姑,是无权反悔的,某天嫌弃我了,离婚?休想,先判你个不守妇道,然后我再娶几房,哈哈哈,自己在那里笑到咳。(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而淳于凤,一如此前,寡语,立于人后,独自静默,因为表情淡然,一副无喜无悲,任简旭费心去拆解,竟不知一点。 伊风,脸上挂喜,达成所愿,大男人,成家立室之后,心中唯有一念,报效国家。 吃了午饭,简旭骗走了冷夕雪,面对自己这些最信任的人,讨论一个问题,冷夕雪,何方神圣。 当然,他这话似乎说给伊风听的,练武之人,对江湖之事应该知道很多。 但伊风还没有开口,老薛上前道:“主子,老薛俺知道一点,雪女神宫,远在塞北苦寒之地,具体传了多少代,这却不知,不过,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而且历代宫主都是女子,当然,雪女神宫也只有女子。这位冷夕雪俺不知道,但上一任宫主,叫冷若冰,功夫厉害,一根红绳竟能做为兵器,而且她性格冷漠,常年居住在雪女神宫,修习雪女神剑,少与外面接触,穿白衣,极少说话,门下弟子皆是女子,来此雪女神宫的女子,差不多都是身世坎坷之人,有的是来修习冷若冰的雪女心法,那是一本类似佛经的书,能叫人身心平静,有的是为了修习冷若冰的雪女神剑的,但冷若冰并不教授,只让她的大弟子洪海音教习,而她自己,整日的闭门,修习雪女神剑,据说雪女神剑有七七四十九级,又极难修习,能练到三十级的已经很少,所以,冷若冰片刻不敢懒惰,后来,冷若冰死了,她那雪女神宫,在江湖上就没了多大的名气。” “我就知道这一点点。”老薛道。 简旭点点头,“不少了,伊风你还知道什么?” 伊风道:“刚刚三爷说的,宫主冷若冰死后,雪女神宫在江湖就没了名气,其实,不是没了名气,而是毁了名气。冷若冰的大弟子,就是洪海音,接管了雪女神宫的宫主之位,可是她这个人善良是善良,但太过优柔寡断,没有一丝威严,不擅于管理一个帮派,宫里开始乱,她当了没有两个月的宫主,就被那些宫女们换下,此时接管宫主之位的,就是冷夕雪,她本不是宫中之人,而是冷若冰的一个远房亲戚,也不姓冷,她怎样来到雪女神宫,却是不知,她以冷若冰后人的身份,强行接管了宫主之位,再后来的事,江湖少有传言,也就不知。” 简旭在那里一面听,一面在面前的桌子上,蘸了茶水写字:冷若冰----洪海音----冷夕雪----皇上----塞北----西夏,写后又用手一抹,立即不见。听伊风说完,他举头凝思,用手摸着自己的眉毛,似有所悟,道:“不对啊伊风,冷若冰修习的是雪女神剑,为何你说她擅用一条红绳,而冷夕雪也是用红绳,既然两个人都是雪女神宫宫主,为何不用本派的经典武功功法?” 伊风道:“这件事,江湖之人都费解,争论不休,却谁也不明白,因为雪女神宫之人,极少和外面之人来往。” 简旭颔首,又道:“伊风,当**曾在秦王帐下,也认识现在的新皇,当日的太子,可知道太子西征西夏之时,有无认识冷夕雪?” 他这一句,除了麻六,把大家统统搞懵,发现皇上说话,仿佛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现在的新皇,当日的太子,不就是你,伊风竟然忘了回答,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简旭被几双眼睛瞪着,一个激灵,***,说话还得小心,这累,解释道:“我后来得了癔症,这一段,基本忘了,冷夕雪竟然说和我私定终身,又买一送一,还冒出个儿子,这是关系到皇家血脉的纯净性,马虎不得。” 哦原来如此,众人理解,伊风道:“我在秦王帐下时日不长,不过也听说皇上身为太子之时,确实出征过西夏,却未听说有冷夕雪这件事,也或许……” “也或许皇上有过却忘了,那冷宫主,确实貌美。”老薛在一边接道。 老薛的意思,无非是新皇好色,到处留情,但简旭并不生气,心说你骂他祖宗我才乐,反正与我无关,说道:“此事暂且搁置,容我仔细想想,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江小郎。” 一提起江小郎,简旭的心一沉,立即想起了江小扣,突然之间发现,这时的江小郎在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质的变化,没有了先前敌对的情绪,再说,就像谈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教训一下而已,而江小扣,以身相许,不会是因为怕我杀了她哥哥吧?忽然又骂自己,小扣对自己的感情,由来已久,从开始相识,简旭都能感觉到她炽烈的情感,怎么如此的想她,这样,似乎在侮辱她。 又想起了那晚的刺客,究竟是谁?因何要行刺与我?这又想起了江小扣,也就是她这样怪异之人,才能在一俱死人面前,**女爱,这世上,能够在一个死人面前浪漫的人,恐怕她江小扣是绝无仅有,想想简旭就笑,这丫头,怪,真是怪。 “老大,老大。”麻六去推简旭。 简旭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忙说:“我们说到哪儿了?” 麻六道:“伊将军刚刚发言,你没听到吗?” 简旭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摩挲下脸,道:“哦,是吗,最近事情太多,有些恍惚,伊风,你再说一遍。” 伊风看简旭一脸疲惫,即使他不说,也知道被某些事情纠结,上前给简旭倒了杯茶,低头恭敬的呈上,道:“主子,累了,就先歇息,小心龙体。” 简旭感激的笑笑,接过茶一口干了,爽来了精神,“继续。” 伊风微微点头,口中称“是”,然后说道:“江小郎不会再轻易现身,为今之计,我们要先找到他的老巢,若他一直不现身,那就把他的据点拔了,这是他多年的心血,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简旭点点头,眼神迷离,思绪游走,略微停顿一下,觉得有些欠缺,再去看赛诸葛,“二先生,你的意思?” 赛诸葛抱拳施礼,“主子,伊将军说的这个,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但是,尽量不要,主子与江小郎打过几次交道,并说他是英雄般的人物,可千万不要毁了英雄,挖掉他的老巢,相当于灭门,他那样的人物,那样的威名之下,会不会恼羞成怒,对抗到底,即使想对皇上俯首称臣,没了下来的台阶,半路摔下,只怕孤注一掷。” 简旭点头,表示赞同,“二先生,能不能给我个好的策略,既抓到江小郎,又不要把他逼急。” 赛诸葛道:“有,那叫欲擒故纵。” “说来听听。” 赛诸葛道:“主子,冷宫主携子前来,无非是为了主子能给她们母子一个名分,而主子虽然宫里有了宁贵妃、朱贵妃,却无生养,如今主子突然有了皇子,这真是可喜可贺之事,理应班师回京,布告天下。” “什么不打了,二哥,那江小郎已是近在眼前,怎能说不打就不打了,这样的逆人,已经弄的民心不稳,如今到了人家门口,溜达一圈回去,这样,你们回去,我留下来打。”薛三好嘟嘟囔囔,心说二哥你给皇上出的什么馊主意,岂不是让世人耻笑皇上懦弱。 麻六在一边喜笑颜开:“是啊,回去回去,他江小郎反正也不会跑到外国,以后再来打。”他听说回京,乐的不行,那样就可以和红姑成亲了。 简旭给他哗啦,泼了盆冷水,“二先生的意思是,假的,骗人的,让江小郎有所松懈,再找他就容易。” 假的?老薛放下心来。 假的?麻六泄了气。 赛诸葛又道:“主子只说对一半,另一半是,江小郎也是个英雄人物,大男人气节严重,他先前被主子败了两次,若听说我们班师回京,无处可泄战败之气,定要出来,不是堵截恐怕也是刺杀,这样,我们再找他就好找了。” 简旭点头,表示赞同,忽然又问,“二先生,皇上的一个儿子,会比打一个反贼更重要吗?”他的意思是,放风出去,说我为了儿子,你江小郎,我暂时不打了,人家能信吗。 众人又奇怪,皇上今日怎么了,老是这样说话,好像突然的自己不是自己。 赛诸葛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主子,据说江小郎有两个儿子,可是,谁都没有看见,也不知藏在何处,他的儿子都如此重要,而这个麟儿,可是皇子,而且,是唯一一个,再者,麟儿生病,需要回宫调理,宫里有御医,而我,只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外面的人,当然信。” 简旭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个麟儿重要,他也许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思绪到这里,他激灵一下,皇位继承人?冷夕雪,不会是冲这个来的吧? 传令到冷夕雪这里,冷夕雪听说简旭要带他们母子回京,果真是兴奋的很,千里寻夫,得偿所愿,回宫之后,自己母凭子贵,就是皇后,后宫佳丽三千,五千又如何,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割去你的贵妃,销了她的嫔位,快意 简旭既然是演戏,就得演的像一点,带着赛诸葛等人,过来看看麟儿,因为麟儿有病,虽然这孩子与自己无半点血脉关系,但毕竟是个孩子,而自己又是名誉老爹。 来到麟儿的房间,见他果真有病,躺在床上睡觉,这样的天气,竟然盖着厚厚的被子,几个宫女围着,须臾不敢离开。 见简旭到来,众位宫女都急忙跪拜。 简旭也不理,对赛诸葛道:“给麟儿看看。” 赛诸葛施礼应了,过来给麟儿号脉,道:“无大碍,有些虚寒,另外,眼角有些溃疡,是上火引起,我开几副药,既温补,又清热去火,很快就会好的,皇上不必担心。” 简旭发现冷夕雪不在,问身边的宫女,答:“出去了。”仅此而已。 简旭有些好奇,这孩子病成这样,你个当娘的还有心出去。 麟儿朦朦胧胧听见有人说话,他也没有睡的很实,迷迷糊糊的微睁开眼睛,说了句:“阿公……”牙牙学语之际,说不了太多字。 简旭眉头一拧,阿公?阿公是什么意思?听孩子说话的口音,怎么不像是塞北之人。 这时外面有宫女跑进来道:“启禀皇上,有几位官老爷前来,说要求见皇上。” 意料之中,懒得理他们,简旭一摆手,“告诉他们,皇上逛街去了。” 众人皆懵,嘛意思? 简旭平时很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但有时,角色不清,思想穿越来穿越去,就古今串烧了,换了口吻道:“朕,不想见他们,说朕外出未归。” 这些个官老爷,打个江小郎就推推搡搡,拜见皇上就争相恐后,不见,等用得着的时候再见,喊了声:“六儿,和我出去一下。” 麻六傻呵呵的问道:“逛街啊?” 简旭道:“贼不走空。” 麻六咔吧着小眼睛,“偷东西?” 简旭道:“偷窥。” 麻六还不懂,被简旭连拉带扯的拖到街上,几天来,才得以看见,这是哪里,一个普通的小镇,小到只有一条街,街两边是民居,房屋也是稀稀拉拉的分散。 麻六撇着嘴:“都是黑不溜秋的,连个美女都没有,偷窥什么。” 简旭努努嘴,“美女来了。” 不远处,冷夕雪带着两个宫女往回来,不停的掸着自己的衣服,好像身上落了什么多少灰尘。 简旭正想找她,不想她却这么快回来,既然碰面,也就无需再躲,刚好冷夕雪也看见了简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迎上来,“皇上怎么出来了,怎么那些将军都不随身护卫,个个都不尽职,要他们何用。” 简旭道:“是朕不允许他们跟着的,出来看看,就要回去,这南方,确是风光无限。”说着,不经意的一望,冷夕雪的脸上,一个小小的黑点,简旭笑道:“美人,脸脏了都不知。”用手去擦,是一点纸灰,简旭的心里,冷冷一笑。 第七十六章雪女神剑 第七十六章雪女神剑 所谓班师,哪里有什么“师”,简旭自己,不过是寥寥数人,加上冷夕雪这方面,也就十几个宫女,收拾完东西,就要假装启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冷西雪不知,以为真要回京,竟然脱下了雪女神宫的代表服饰,白色纱衣,穿上了粉红的阔袖大衫,把先前类似道姑的发髻打开,精心的绾了几个云团似的形状,金钗斜插,珠花满头,玉佩压腰,锦鞋裹足,整个人,改头换面,从先前素雅变成现在的贵夫人模样。 简旭乍一看,吓了一跳,这女人,何时准备了这些,难道她料定能成为贵妇。再一想,又吓了一跳,雪女神宫,不是少与外面的人接触吗,看冷夕雪的打扮,倒是很时髦。总之,她有些怪异。现在不能这些,先利用你一下再说,得了个儿子,班师回京,情理之中。 打马启程,离开冷夕雪的这个临时住所,不过几间青砖灰瓦,虽然两面环水三方插柳,清幽可人,也是一个民居而已,而此时离开,简旭倒是颇多感慨,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夜温存便没了踪影,第一次见她,泼的很,又一次梦游,辣的很,动不动就让你抱,疯的很,而直到那夜,才知道她的泼辣都是率真,骨子里却是纯洁的很。那晚她匆匆跑了,不知何时再来找我,无论怎样,我都要对她负责,可是,此事怎么对紫絮讲,虽然这个时代可以三妻四妾,而我,在别人眼中还是皇上,三宫六院也是稀松平常,但内心深处,还不能从现代人的思想里跳出,所以,对这两个女人,都有些愧疚。 使劲晃晃脑袋,暂时不想。 都已安排好,两辆车,一辆给简旭,一辆给冷夕雪和麟儿,剩下的全部骑马。一声号令,过街而行,百姓驻足观望。虽然区区二十几人的队伍,在当地,除非是县爷有这样的排场。而县爷,多是呆在衙门里,对百姓的衣食住行,漠不关心,关心的便是税赋。公案的结果,要看银子,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因此,这里的人们更把江小郎当做心里的英雄,他抢了官仓赈济贫病,杀了恶霸以泄民愤。只是谁也没有看过他,正因为他的神秘,人们敬他如敬神。 队伍走的很慢,反正是做个样子,简旭刚好能看看民风风俗,虽然是边走边看,从百姓身上粗布破旧的衣着,脸上漠然冷凄的表情,简旭看出,这里的人生活很差,所以,先前冷夕雪说,她花了不多的银子,便租到了那样秀丽的居所。 刚走到镇子边,就见前面黑压压的跪了一排人,在前面开路的伊风问明了情况,一带马缰绳,反身来到简旭的车前,“主子,本县的各位大人和百姓,前来给主子送行。” 简旭本怕麻烦,一再的拒绝,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人来了,也不能太怠慢,皇上不是要爱民如子吗,那就见吧。 跪在当地的几个大人,来之前就探讨了半天,从未听说皇帝出巡来这样的穷乡僻壤,现在又各自暗想,也从未见皇帝出巡的仪仗这样简单,心说别是弄错了吧? 有聪明的就提醒大家,皇上这叫微服,一般微服出巡的皇上,都是想亲眼看看民间百姓疾苦,不想扰民,若是声势浩大,那就不叫微服了。 “皇上驾到”麻六做这样的工作最在行,耀武扬威的一声,大家都赶紧低头匍匐在地,然后山呼万岁。 “都起来吧。”简旭说道。 众位大人谢恩,起来,静等皇上挨个召见,他们这样的小官,特别是远离中原,能见到皇上,实是不易,所以,还真有些兴奋,仿佛这是他们的政绩。 简旭也不善于皇上那种官方语言,怎么也得装着嘘寒问暖,不过现在是夏季,又是在炎热的南方,那就说几句“今日天气真好”之类的话,糊弄过去就可。 还没张嘴,就听嗖、嗖、嗖……不知从哪里跃出好几条人影,伊风一声喊:“保护皇上”大家就把简旭团团围住。 谁知那几个人不理简旭,而是直奔后面的车辆,那里有冷夕雪和麟儿。 到了车辆近前,其中一个刺客一刀砍死了驾车的宫女,然后上了车,抓起缰绳,一声“驾”,马就跑了起来。这几个人之速度,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此时简旭也反应过来,忙喊伊风,“去救麟儿” 伊风等人去追,马跑的像受惊,非常快。 简旭推开围住自己的众人,运用自己的“跑”功,噌的就追了上去。 此时,就听“咔”的一声响,车厢顶部被撞开,冷夕雪怀抱麟儿,飞跃而出,还没落地面,她手中红绳一抖,驾车的那人被勒住,她落在地面之时,驾车的那位,也从车上掉下,剩下的几个急忙也跳了下来,举刀来战冷夕雪。 冷夕雪抚摸了一下怀中的麟儿,轻轻说道:“不怕,娘亲在。” 欲哭的麟儿紧紧靠在冷夕雪怀里。 这一幕,被追上的简旭看到,刹那间,心里一软,冷夕雪此时,无限的女人,无限的母爱。 那几个刺客也不讲究,管你什么妇孺,一起上来。 冷夕雪依旧怀抱麟儿,突然的,眼露凶光,哗啦,从身上抽出一把软剑,狠狠的说道:“我最怕谁欺负我麟儿。”说完,抖动软剑,状如游蛇,翻转跳跃,犹如灵猴,几下而已,那几个刺客几乎全部毙命。 简旭呆呆的立在那儿,心说,这女人,了不得。 而赶到的伊风,不觉口中喊出:“雪女神剑” 简旭问道:“你见过?” 伊风看的如痴如呆,也忘了应有的礼节,目不斜视,道:“没有,但是,我是用剑之人,一般的剑术都有见识过,但冷宫主的这几招,相当陌生,却又精彩至极,我猜想,一定是雪女神剑。” 薛三好抓了个活口,拎到简旭面前,“跪下,竟然敢刺杀娘娘和王子,还不从实招来,说,谁派你来的?” 简旭还没正式承认冷夕雪母子,因为他想那毕竟是新皇的家事,这家事自己管起来,就有些狗拿耗子,所以,准备先拖着,若是确定冷夕雪和麟儿真与新皇有关,带回宫里,等与新皇交差之后,由他自己定夺。可这老薛,心善性子直,开口叫了娘娘和王子。 简旭没有先审问这个人,而是去看麟儿,小孩子,定是吓坏了。 冷夕雪轻蔑的一笑,“皇上放心,这几条臭鱼,臣妾还对付得了。” 这时那十几个宫女也跑了过来,宫主宫主的喊,等到了近前,冷夕雪手中的软剑突然刺出,一个宫女啊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简旭吃了一惊,“你这里做何?” 冷夕雪再看看那些吓的浑身发抖的宫女,听简旭问,急忙收了剑,冷冷说道:“一群无用的东西。” 简旭对她刚刚好起来的印象,颓然倒塌,摸摸麟儿,小家伙依旧抓着冷夕雪,想是吓着了。 简旭吩咐赛诸葛过来给麟儿看看,若是吓着,也好开些镇惊的药吃,本来他就有病未痊愈,然后自己过来审问那刺客。 冷夕雪把麟儿交给宫女抱了,也跟了过来。 老薛把刺客按在地上,麻六瞅机会去踹了两脚,被红姑拉开,他就是这样,你高兴,我去锦上添花,你泄愤,我也帮忙出气,反正,得露个脸,不然,自己武功不会,医术不会,学问没有,连妖术也不懂,哪里能显显。 那刺客先是硬抗了一会儿,后来,被老薛一顿猛踹,麻六又猛然抽出老薛的大砍刀,太沉,一个踉跄,稳了稳,费力的架在刺客的脖子上,“说也不说,不说,死啦死啦地。” 一边的冷夕雪也道:“本宫命令你说,你若说实话,本宫保证放你一条生路,反之,生不如死。” 刺客看看晃眼的刀刃,说道:“是江小郎。” 这一句,把简旭震的身子一颤,怎么会是他?不会是他?他是英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此时麻六“哎呀”一声喊,手中的大砍刀当啷落地,刀下的那个刺客,噗通,倒地身亡。 麻六惊呆,吓傻,懵了,“我,我没杀他,他怎么死了,不是我杀的,我手都没动。” 冷夕雪道:“虽然本宫答应不杀他,但这种恶人,死不足惜。” 麻六还是惊慌失措,从小到大,他连只鸡都不敢杀,最勇猛那次,就是和简旭往皇宫里闯,手里抢了条枪,乱刺一气,但也没刺到人,如今竟然杀了人,看着自己的双手,又使劲的搓着,怕,听有人替自己说话,急忙道谢,“谢冷宫主,这样的人,是该死。” 在自己的地盘上,皇上娘娘被行刺,那些地方上的官老爷吓的战战兢兢,本想一睹龙颜,在其他同僚那里有个吹嘘,也想如果幸运,被皇上提拔提拔,谁知竟然是这样的场面,早知就不来了,个个如筛糠。 简旭心里有事,也懒得骂人,叫这些官吏,找人把这几个刺客埋了,然后告诉伊风,起驾。 一路之上,简旭闷闷不乐,他就是不信,江小郎会来刺杀冷夕雪和麟儿,他要刺杀也是刺杀自己,不过看那几个刺客驾着冷夕雪的车跑,应该是要劫持,绝对不是刺杀,他们要劫持,难道要把麟儿劫持做人质?这江小郎,不也是干了偷鸡摸狗的小人勾当。 第七十七章老虎口之夜 第七十七章老虎口之夜 老虎口,顾名思义,很险要,这个叫老虎口的村子,呈南北走向,两边是山,村子南高北低,地势坎坷。 到了黄昏,简旭决定下车住宿,又有女人又有孩子,不能夜里赶路,本来,就不需要急行。 赛诸葛登高一望,微微摇头,“主子,这个地势,若是有敌人来攻,我们处于不利之势。” 简旭不用细看,打眼一望就知道,“可是,天已近黑,方圆几十里就这么一个村子,不住也得住,总比露宿好。” 赛诸葛又道:“伊风准备了三百骑兵,要不要赶来?” 简旭一愣,“骑兵?哪里的?” 赛诸葛道:“请主子原谅,这是我们两个商量好的,前面那个县城的穆老爷,曾做过京官,和伊风的兄长韩欣交好,后来因病告老还乡,我们午间在县城吃饭的时候,伊风去了穆老爷的府第,都听说皇上微服,穆老爷岂能不知,就想面圣,被伊风挡了,后来伊风知道他在练习乡勇,而且都是骑兵,一方面抵御那些山贼,一方面也是锻炼年轻男子的体魄,伊风就向他借了三百人,随时听令。” 斜阳下,一片苍茫,而近前,树叶飒飒,简旭席地而坐,后又指了指身边,让赛诸葛也坐了,拔了一根草,在嘴里嚼着,无限感慨的说道:“二先生,你说人这一生为什么活着?” 赛诸葛见他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被问住,这是个哲学问题,而赛诸葛,虽然也通读老子、庄子、孔子的典籍,但真未想过如此问题,为何活着,生了下来,就一步步往前走呗,走到尽头,走完一生,既然给了条生命,唯有活着,苦也好,累也好,只能活着,何况还有那些美好的东西。 赛诸葛这样想着,但没有说,他从简旭的眼睛里看出,他非常之疲乏,赛诸葛换了个方法说道:“主子,你为何要嚼这根草?” 简旭正在嚼,听他一问,停下,把草从嘴里拿出,看看,笑着摇摇头,“二先生,这世上唯有你,只有你,就是你,我和你说话最省心力,你要是生活在我那个年代,你或者是个军事家,或者是个教育家,或者是个企业家,总之,你定能成功。” 赛诸葛被他又一次的古今串烧搞懵,最近伊风他们也探讨这个问题,最后的结论是,主子因为之前得过癔症,所以思维不比一般人,经常的混乱,大家对此一致赞同。今日,他又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赛诸葛也不追问,继续前边的话题,道:“主子明白我的话了?” 简旭笑笑,“是啊,人活着,就如同我刚刚嚼这根草,不知为何,没有目的,这不是消极,而是说,人活着不能想太多,总之往前走就是,而且要活好,做自己该做的,生下来就是宿命,宿命里安排的东西,唯有接受。” 简旭这番话,不知赛诸葛听懂没有,他只是有些累,并且是从未有过的茫然。从江小郎到冷夕雪,从刘紫絮到江小扣,他彻底搞不清楚。江小郎,他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他造反,也是有情可谅,不然,他就不必这样费心的和他较量,当初就派大军千里围剿算了。可是今日,那个刺客居然说是江小郎派来的,人在临死之时说的话,应该是真的,江小郎做出欺负妇孺的卑劣之事,就算不得英雄。 冷夕雪,从一开始简旭就怀疑她,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个雪女神宫,又莫名其妙的认自己做老公。雪女神宫,听着就肃穆、雅静,但是看那冷夕雪,有时就像个ji院里的老鸨,扭着腰肢,假惺惺的笑。那晚的刺客,说不定就是她安排的,那人追问我是不是皇上,大概是冷夕雪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皇上,那么这样推敲下来,就是说她和新皇的故事是假的,这女人,有来历,而且她脸上的那点纸灰,定是那晚的刺客死了,她去祭奠,因为那是她的同伙。对麟儿,也不见得怎样的疼爱。可是今日,这先前的判断都化为乌有,她那功夫,厉害非常,又会使雪女神剑,那她果然就是雪女神宫宫主。 想想到现在,自己这都是推理,最闹心的是,这个麟儿究竟是不是新皇的儿子,若是,一定要严加保护,这可是龙种,出了事情,那新皇还不得把我推出去砍了脑袋。 麻六在坡下喊:“老大,二先生,吃饭了。” 简旭摆摆手,表示知道,麻六转身走了。 简旭起身,忽然发现对面坡上一只大鸟扑啦啦飞起,简旭一拉赛诸葛,重又坐下,隐在高草和灌木里,然后指指对面,赛诸葛会意。 “主子,我们被人监视。” 简旭道:“还不敢确定,不过那鸟飞的样子像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我猜想即使有人监视,也是刚刚才到,惊飞了大鸟。” “主子,恕在下愚钝,老虎口之前的那个登高县离此不远,而主子非要选择这样一个荒僻之地住宿,是不是有什么策略?” 简旭道:“是,若我们在那个县城住宿,那里既有官府,又有你说的那个穆老爷,无论江小郎也好,还是其他的诸如武威侯的人,是不会轻易现身的,而这里,如果有人想袭击,你看,”他用手指了指,“村子两边的山上可以伏兵,而村子又是呈南北走势,又是南高北低,如果在村子北边攻击,我们只能往南跑,可是南边地势又高,逃起来很难,这样一个有力的军事要地,要是被合理的利用,我们,就是非常危险。” 赛诸葛微笑,点头,赞道:“妙计” 简旭道:“就怕对方想不出来。” 谁知赛诸葛摇摇头道:“我指的是主子的妙计。” 简旭惊异道:“你知道我想用何计?” 赛诸葛道:“这个老虎口的地形,应该一般的指挥作战的人都会利用,只是主子的这个妙计,那就极少有人懂了,主子的意思是,给那些人一个有利的条件,他们才能出来,而真要是有敌人来攻,我们不从村子南面跑,而是从左面那个豁口出去,那豁口和对面的山之间有个断裂,即使山上有伏兵,也下不来,而他们想在豁口伏兵,太显眼,所以应该不会。” 简旭呵呵一笑,“所以说,这世上我和你说话最省心力,不过二先生你放心,我料定江小郎也好还是武威侯还是那个残废的张春潮,都不会派大兵前来,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离登高县不远,我不会不安排官兵以防不测,所以,他们任何一个要来,都是静悄悄的,少量的人来。” 这时,对面的山坡又是几只鸟儿扑啦啦飞起,简旭道:“监视的人走了,我们也回去。” 夜晚降临,村子里格外静,山间不时传来几声鸟叫,简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租到这一家真不容易,为了腾出这几间房,花了不小的一笔,主人才全家去邻居家借宿。 简旭睡不着,合计那要劫持麟儿的人究竟是江小郎还是武威侯还是张春潮的人,江小郎劫持麟儿要做人质,也说不定是武威侯或是张春潮的人,劫持麟儿不过是个离间计,让我和江小郎打的热闹些,他们坐收渔利。当初新皇把武威侯阎贵妃赶到这里,就不知他们能不能痛改前非,别是贼心不死,想东山再起。 麻六把脑袋缩着,“老大,这什么鸟,晚上不睡觉,乱叫,瘆得慌。” 简旭笑道:“是啊,这什么鸟,晚上不睡觉,乱叫,烦得慌。” 麻六在哪里琢磨,这是什么鸟?忽然觉得不对,叫道:“你骂我。”过来打简旭,这小子,做了皇上这么久,可把我憋坏了,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还得恭恭敬敬的,此时没外人,和他疯闹一会儿。 “不好了,失火了”有人大喊。 简旭心里一抖,不好,有人前来袭击,没想到这么早,喊麻六道:“去叫薛三爷和张埝、齐小宝带雪女神宫的宫女去救火,叫伊风和淳于凤保护麟儿,你和红姑去喊村民过去失火的地点帮忙。” 简单几句,把整个事情交代完毕,麻六领命而去。简旭出了屋子,看那失火现场,就在离此不远的一户人家,幸好此时无风,但火势也不小,他也跑了过去,所谓水火无情,而且这场火定是因自己而起,他更是着急,出了人命,自己于心何忍。 来到失火现场,火是从草堆着起,然后烧了牲口房,又烧向正房,救火的人太少,又无太多的用具,大家急的喊的喊哭的哭。 简旭更急,忽然心里一亮,舌根之处响起哨音,一会儿,天空上黑压压的飞来一群鸟,再一会儿就铺天盖地,来到火场上空,含着水喷下,有的是衔着湿湿的泥土,虽然这点水极其的少,但架不住鸟多,一群接一群,大概是方圆几十里的鸟儿都出动了,一批接一批的前来吐水,犹如雨下。 地上的人们听到了空中的鸟叫,去看,娘亲那阵势,壮观又见水下,都傻了,呆立着竟然忘了救火。 简旭一声喊:“恶人,用这种卑劣手段,小心你的脑袋,大家快救火。” 众人这才想起,又开始大呼小叫的救火。 火熄灭了,简旭安慰一番失火的那户人,答应定要给他盖一座新的牲口房。 乡民不知道简旭是做什么的,但看他的穿着和气度,就知道非富即贵。 简旭又检查了一下,确保火确实熄灭,然后才回去。 询问了伊风和淳于凤,有无刺客前来,答,没有。 简旭忽然明白,说道:“对方这是来探我们的虚实而已。” 伊风道:“那今晚,他们会不会来袭击,因为看到我们只有这几个人。” 简旭拍拍伊风的肩膀,“回去好好睡觉,我的那些鸟儿,够他们琢磨一夜了,来不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七十八章英雄惜英雄 第七十八章英雄惜英雄 果然,一夜再无骚扰,即使如此,简旭这些人,依旧未敢安睡,简旭更是,懊恼不已,想起了廖公镇的那场火,想起了酒馆里那个为自己挡了一镖而毙命的小二,想起了登州之时朱可道的那次中毒,想起了一戒师父的武功被废,想起了青鱼县时余主簿的死,桩桩件件,都与自己有关,再一次感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因为而死虽然此次并无伤亡,连牲畜都安然无恙,但不能保证下次不会,而我简旭,又该怎样啊 要吃早饭的时候,红姑慌慌张张的跑向赛诸葛,“二先生二先生,不好了不好了,主子病了主子病了”她一着急,说的都是叠语。(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赛诸葛刚刚洗漱完毕,想简旭昨夜一定没有睡好,正准备小看一会儿书,然后过去请安,请安之后,和主子一起吃早饭,听红姑大呼小叫,急忙放下手中的书,跟着惊慌失措的红姑来到简旭的房里。 简旭,面色苍白,目赤口干,头发烫,体无力,耳朵里轰鸣,想起,却起不来,唯有躺着。 大家都听说此事,一起过来探望,简旭动动嘴,想说话,口中又苦又干,赛诸葛命红姑给简旭喂了点水,简旭费力的咽下,忽然发现了面前站着的伊风,立即说道:“伊风,你怎么能离开麟儿呢,快去,淳于也去。” 伊风和淳于凤担心简旭,赛诸葛朝他们两个点点头,表示这里自己照看,两个人才反身走了。 赛诸葛给简旭搭脉,再看看他的表象,确定是急火攻心。叫红姑小心照看着,自己回屋去开了方子,有药方还有食疗的方子,此地条件有限,赛诸葛随身带的药也有限,更别说食品,拿着方子他自己发了愁。 齐小宝道:“二哥莫急,你再来个急火攻心,我们这些人,可得如何是好,如今主子病了,还得靠你来撑场面,外敌颇多,一旦有事,还得你来拿主意,而这些不能告诉主子,以免他再劳累,这样,那个登高县离此不是太远,我快马加鞭,去采购些药材和食品。” 赛诸葛点点头,嘱咐齐小宝:“小心,遇到状况,不要硬拼,逃命为第一,虽然你功夫、机智我都放心,但敌人更是千方百计的琢磨要对付我等,所以,不知会使什么恶毒之计。” 齐小宝道:“谨遵二哥之言,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了,不消两个时辰便归。” 赛诸葛又嘱咐一遍,“速去速归,若是这些东西都没有,也不要耽搁,我自有其他方法治疗,重要的是,你安全,不然,真要出了岔子,恐怕主子要埋怨我了。” 齐小宝频频点头,揣了赛诸葛开的方子,上马,飞奔而去。 赛诸葛又命令薛三好、张埝两个,去昨夜失火的那户人家看看,准备什么时刻开始建牲口房,然后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 又命麻六,带着冷夕雪手下的那些宫女,负责在村子里巡逻,看看有无异样之人。到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不能闲着,伊风、淳于凤在保护麟儿,薛三好、张埝去了失火者家,齐小宝去登高县城,而红姑要照顾简旭,所以麻六也就派上了用场。 麻六领命,知道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去和冷夕雪说了,她点头应允,有伊风和淳于凤保护,比她的那些宫女顶用。 再说麻六,把那十几个宫女叫齐,后又腾腾的来找红姑,“红姑,是二先生吩咐我干的这个差事,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红姑正在给简旭熬粥,管他有没有食欲,得尽量哄他吃些,听麻六这样说,瞪着眼睛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勇敢,真是一无是处。” 麻六急了,“我是怕你吃醋,才来和你说的,我不勇敢,你瞧着。” 红姑学着他的样子撇撇嘴:“我吃醋,我很忙,没时间吃醋,快去**的活,在你那里出了岔子,你自己担着。” 麻六本来想讨好人家,却碰了一鼻子灰,气的,她竟然不吃醋,那更好,把雪女神宫的十几个宫女叫齐,然后喊着:“立正,稍息” 谁懂啊,白说,个个袅袅婷婷的在那里一站,瞪着眼睛看他,嘛意思? 麻六泄气,本来想威风一下,却是对牛弹琴,无奈的一挥手,“走吧,走吧。” 他就要带着队伍走,看看手里没什么家伙,既不威严也不安全,去主人的厨房,把菜刀拎起就跑,红姑在后边追,“你拿菜刀作何,我做饭还要用呢。” 菜刀被抢回,拿什么呢?再看看院子里,石头,抱着也不雅观。狗,牵着像打猎。对了,锄头,不行,扛着像种田。怎么办?索性把人家的锄头卸下,单拿了锄头的木把,学着齐天大圣的样子舞了几下,有模有样,成,这就是我的如意金箍棒。 麻六扛着锄把,雄赳赳的走在前面,把十几个宫女排好队伍,跟在他身后,一开始还觉得挺神气,乐颠颠的回头一看,妈呀那些宫女一色白衣,怎么像送葬的呢。 再说齐小宝,不敢耽搁,一路急行,为了减小阻力,他把身子伏在马背上,口中不停的喊着“驾驾”,直奔登高县,索性这一路山势平缓,道路比较好走。 登高县遥遥在望,齐小宝越发的催马,一来主子等着这些药和食物,二来现在事情太多,家里的人手不够,得赶紧采购完了回去。 正合计呢,那马突然一声嘶鸣,被一道绳索勒住前蹄,由于跑的太快,惯力作用,齐小宝被甩了出去,那马也“噗通”倒地。 齐小宝被甩的老高,所幸他轻功可以,在空中翻了几翻,看看面前有棵大树,双手抓住枝干,落到树上。也就是他身体灵便,惯于攀爬跳跃之人,若非如此早就摔在山石上脑浆崩裂了。 谁知他的腰带被树枝挂住,一动,便扯了开,身上揣着的那两张方子,飘了出来,忽忽悠悠的就飘落地面。 这时,从树丛中跑出两个人,拾起地上的那两张方子,再看看树上的齐小宝,想打,够不着,竟然转身跑了。 没了方子,齐小宝也记不住该买什么,无奈,只有反身回去,可是那马摔的不轻,腿瘸了,齐小宝也就不好再骑,牵着马走,那马走的又慢,等回到老虎口,想再回来买药,怕是等天黑才能到县城,赛诸葛不准他再去,自己去想办法。 夜里,简旭病的更重,不住的咳嗽,红姑在一边伺候,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一勺接一勺的给他喂水,希望能止住他的咳嗽,可是那水刚进到简旭的口里,就被他吐了出来,红姑吓的就喊:“主子,我去找二先生。”说完,跑了出去。 简旭再咳嗽几声,无力的躺在床上,人说病来如山倒,果然不假,一个那么高大伟岸的人,此时却绵软无力,喘气都费劲。 哐啷,一点声响,虽然不大,但简旭还是听到了,微微睁开眼睛,往屋顶一看,一股烟扑了进来,很香,简旭嗅了嗅,脑袋一歪,昏迷过去。 屋顶的瓦片被掀开,从上面下来两个人,看了看床上,举刀便砍。 简旭忽然睁开眼睛,“啊”的一声叫,一掌劈出,那两个人身子飞向后面,“咚”的撞在墙上,又“咚”的落在地面,哇口中鲜血喷出。 简旭一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下,整了整衣衫,哈哈大笑,“算计小爷,你们得先从幼儿园学起。”忽然腿一软,几乎坐在地上,心下诧异,病是病了,怎么会这样无力,难道是那迷香,一般的毒也应该对我无效,就是头晕腿软,正想喊人来,就听外面有孩子的哭声,简旭心里一惊,麟儿就想往外冲,屋子里的这两个人道:“哈哈,你的儿子被我们的人抓了,赶紧放了我们,不然,你儿子就没命。” 简旭没心理会他们俩跑不跑,去救麟儿,他奔了出去,直奔冷夕雪和麟儿的房间,这时就听院子里又是孩子的哭声又是嗨哈的打斗声,简旭又奔院子而去。 果然,院子里有些人,借着窗户里射出的微微之亮,看了看,足有十几个人,而自己的这方面,只有伊风和几个黑衣人打斗,其中一个黑衣人怀里抱着麟儿,麟儿正在声嘶力竭的哭。 简旭来不及想冷夕雪哪里去了,冲过去就抢孩子,谁知另外的一个黑衣人举着刀砍向麟儿,而抱着麟儿的那个黑衣人散身躲过,简旭又不敢用劈风掌,怕伤了孩子,刚想念动咒语,又一个人砍向麟儿,简旭吓的突然之间忘了咒语,再看伊风,把宝剑拄在地上,晃了几晃,也噗通倒地。简旭心想,不用说,这是中了**了,冷夕雪、淳于凤、薛三好等人都没出来,一定也是中招了。 简旭再去抢麟儿,可是自己除了劈风掌并不会其他招数,再看那些人,怎么对打起来,难道不是一伙的,一面想杀麟儿,另一面拼命护着。谁知怀抱麟儿的那个人,突然身中一刀,砍他的人又举起刀,简旭腿一软,喊了声:“老天救命” 这时,寒光一闪,举着刀的刺客手停在半空,然后倒地死了,又一个人从天而降,扑啦啦衣衫带风,犹如大鸟,他抢过麟儿,往后一退。 简旭坐在地上,看麟儿被救,看那救命之人,“啊”的一声惊呼,是江小郎,天啊,我喊你救命的,你怎么又派来个杀手,对,摄魂,全部摄魂,想念咒语,脑袋里迷迷糊糊,竟然只想起一句,剩下的记不起了,气的去打自己的脑袋。 院子里的那两伙看又来了一伙,一起冲上来战。 江小郎怀抱麟儿,单手一杆长枪,使的如蛟龙出水,扑哧扑哧,几个人随着倒地,他边战便安抚吓坏的麟儿,“不怕不怕,这一招叫金蛇摆尾,这一招叫玉龙冲天……”他轻轻松松,边战边说,奇怪,那麟儿居然不哭了,用心的看江小郎杀敌,到最后一个人倒地毙命,麟儿竟然咯咯的笑出来,他以为大伙在做游戏呢。 那两伙刺客都死了,院子里只剩下倒地昏迷的伊风,简旭和江小郎,还有江小郎怀中的麟儿。 简旭从地上勉强站起,腿还是发抖,口中如喷火,朝江小郎一抱拳,“我,简旭也好,皇上也罢,就在这等着你来取命,在我心里,你,江小郎,一直是个英雄,所以,杀了我随便,把孩子放了,他是无辜的,具体他是不是皇子还未确定,所以,请你不要伤害他。” 江小郎冷冷的一笑,把麟儿放在地上,谁知麟儿竟然不走,摇晃着江小郎的腿,呵呵的笑。 江小郎俯下身子,对麟儿道:“回去找娘亲。” 麟儿才摇摇晃晃的跑向屋子,简旭说了声:“谢谢,我欠你一条命。” 江小郎道:“不必了,一切都与孩子无关,而你,我就要取你的性命。“说完,挺枪便刺。 简旭摇晃一下身子,有些眩晕,江小郎见状,立即收招,还没等把枪收回,简旭已经抓住,举起手掌,顶着枪尖喊了声“开”,那枪竟然从中间之处,生生的一劈为二,掌气传到江小郎手处,他被震的急忙松开了枪,身子噔噔的后退几步,努力站住。 江小郎看看简旭,简旭依旧摇晃着身子,忽然坐在地上,再无力起来。 江小郎道:“我又输了。” 简旭摆摆手,“我们扯平,你救了麟儿一命。” 江小郎冷冷道:“输了就是输了,刚刚你若是稍加力道,我就没命了,这样的事情怎能往小孩子身上找借口,还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但是,我不会再来找你,你若是找不到我,那你就是永远输了。” 简旭点头,“好,一言为定。” 江小郎嗖的窜出院子,飞跃而去。 其实简旭不知,江小郎一枪刺来,若不是见他摇晃一下而收了招,那就危险了。 但江小郎也不知,今晚的一切,都是简旭精心的设计。 第七十九章金蟾显像 第七十九章金蟾显像 江小郎走了,简旭有些后悔,怎么就没问问小扣,也应该与他说说自己和江小扣的事,别等人家的哥哥知道了,说我不负责,再铸一把枪,过来挑了我。(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可是,若说,又怎么说呢,难道与江小郎说:你妹子,被我睡了,咱现在是一家人,不许杀我,然后我也不杀你,大家一团和气。 还是懊恼,忽然听麟儿在里面哇哩哇啦的,不知说什么,忘了这个小家伙,急忙想往里跑,跑是跑不动了,腿还是软,扶着墙走着来到屋里,只见麟儿对着昏迷的冷夕雪在那里喊,大概是想唤醒她。 简旭把麟儿抱起,逐个的去看自己的人,真是一个都不少,全部迷倒。糟糕的是赛诸葛也被迷倒,自己也不懂怎样去弄醒他们,对,灌凉水,浇凉水,总之是把他们激醒,都这样睡,再有恶人来,怕自己难以应付。 想起恶人,又想起屋子里的那两位,被自己打了喷血,不知还在不在,若在,也好抓了事后审问,回去一看,早已逃之夭夭,留下地上的斑斑血迹。 麟儿对着地上的血迹哇啦哇啦的喊了几句,简旭笑:“儿子,才发现你原来这么帅,这还真像我。” 得去救人,把麟儿放下,提着木桶,有些吃力,还好院中有井,汲水可用,来到井边,摇动辘轳,把木桶挂上,再摇到井里,觉得可以了,又慢慢往上摇,费了好大的气力,心说这辘轳好重,大概是自己体虚所至。 把辘轳摇了上来,再去把辘轳上挂着的木桶提了出来,然后一点点挪动,好容易到了门口,却“妈呀”一声叫,吓的把木桶丢掉,水洒了一地,原来,在木桶里,水上面,卧着一只巨大的蛤蟆,有多大,足有一个木桶的口那么大,这样的一个家伙,简旭第一次看见,所以吓了一跳。摸摸自己胸口,稳稳神,再去看那蛤蟆,通体金黄,而且那金黄都是透明的。 简旭看的傻了,就想去叫众人来看,忽然想起大家都在那里昏迷呢,急忙再去汲水,说来也怪,这次他竟然有了力气,呼呼跑着,提了几桶水,哗,哗,哗,也不用瓢,径直用木桶去倒,往那些人身上浇,逐个浇遍。 累的简旭坐下来喘气,麟儿在一边踩水玩。 “我怎么湿漉漉的?”麻六第一个醒来,再看看大家,惨都是像从水里刚刚捞起一般,浑身上下都是湿透,一站起,顺着头发往下淌水,个个狼狈不堪。 简旭见状,突然哈哈大笑,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哈哈大笑起来。 冷夕雪醒来,喊着麟儿,麟儿便噔噔的跑了过去。 红姑就不懂了,本来她是打算找赛诸葛的,谁知刚出房门,就被人捂住口鼻,然后就昏迷过去。 大家再看看院子里的那些尸体,都知道刚刚定是一场恶战。昏迷之中的人,除了伊风,没有看到打斗的场面,刺客还没有到,大家都突然的就昏迷过去,所以,看到这样的状况,都不觉吃惊。 “老大,你太厉害了,一个人打了这么多。”麻六既是佩服又是拍马屁。 简旭道:“不是我,是江小郎。” 众人不懂,看向简旭,简旭忽然想起那个巨大的蛤蟆,说道:“一会儿再和你们讲,现在去看一样东西。” 来到院子里,却发现那蛤蟆没了,简旭又在各处找,麻六提着灯笼,简旭不说,麻六还以为找什么宝贝,可还是没有看到那蛤蟆。 作罢,回到屋子里,简旭一说,麻六差点没再次昏倒,“老大,大半夜的,你竟然找一只蛤蟆,很稀奇吗,在我老家,每年夏天很多很多,特别是刚下过雨,呱呱的叫,你竟然,你竟然……”他对简旭的做法都不知用什么来表达幼稚。 “哎呀六儿,你哪知道,那蛤蟆有盆那么大,是超级蛤蟆,而且身上全是金色,还是透明的,我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蛤蟆。”简旭道。 赛诸葛“噗通”一声跪在简旭面前,把简旭吓的跳了起来:“二先生,你还迷糊呢,这又不是上朝,你跪什么?”急忙把他扶起。 赛诸葛又抱拳,很是激动的样子,“主子,这是金蟾啊,是吉相啊,是有仙人相帮,主子不用太久,必定心想事成。” 简旭看着赛诸葛,看他眉开眼笑的,真的假的,不过一只蛤蟆而已,但想想那蛤蟆却是与众不同,难道真有仙人相帮,助我摆平江小郎?急忙问道:“二先生,你说说这金蟾是怎么回事,我就只是……反正你说说。”他想说,就只是在现代的时候,在很多老板的桌子上看到过金蟾的摆设,只知道它能招财,不知道还有其他的说法。 赛诸葛道:“刘海戏金蟾的故事大家一定知道,据说这金蟾不仅仅能招财,还能旺运,助人成就各种好事,主子在井里打上一只金蟾,金蟾亦修炼成仙,如今出来与主子相见,当然是吉相了。” 麻六在一边道:“他够好了,当了老大,一个加强连的女人,会了那么多功夫,那金蟾想帮,也应该帮帮我这样的人。”他心想,我这样的人,地位没有,功夫不会,找了个女人,还爱答不理,郁闷。 简旭笑道:“玩笑,玩笑,二先生你开玩笑还这样郑重,好了,我们来谈谈正事,为什么都迷糊了?”对金蟾的故事,简旭觉得只不过是传说,而且自己打江小郎,也不是什么登天难事,需请仙人帮忙。 话题一转,薛三好首先道:“就奇怪了,我们大家怎么都昏倒了,这刺客太厉害了。” 麻六又想起了院子里的那些人,还是追问简旭,“那些人,是你杀的?”他心里想,我无缘无故的杀了个人,若是这些人都是简旭杀的,我的心里就平衡了。 简旭道:“说了是江小郎。” 赛诸葛问:“江小郎也来了?” 简旭道:“我也没有想到,只以为能把那些人招来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旁边的人听不明白,简旭道:“我就把整个故事讲一下。” 原来,昨日一场大火,把简旭真的烧病了,他想起诸多往事,觉得因为自己而伤害了很多人,有些上火,再加上夜里救火忙了一身汗,受了点风寒,所以就觉得不舒服,睡之前赛诸葛给他看了,知道他只是急火攻心,外加着凉,因为身边没有多少药材,赛诸葛就想送简旭去县城,简旭不肯,赛诸葛就着急,“若是主子病的消息传出去,被那些逆人知道,会趁机来袭。” 他这是担心,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简旭闻听此言,忽然大喜,告诉赛诸葛,咱何不将计就计,我真病也好,假病也罢,就以此为由,引出那些逆人。 于是,派齐小宝去县城抓药,简旭知道,那些逆人一直都在暗中监视他们这些人,当然也不会放过齐小宝,所以,就让赛诸葛把给自己开的那个方子写的严重些,是危及生命的那种,上面写的药都是救命的药。 齐小宝并不知情,原本是打算,齐小宝在县城抓了药,那些人一定会去药房索取那药方,谁知,路遇险境,方子被劫,这倒是简旭没有料到的,那些人以为简旭得了重症,果然夜里来偷袭。 简旭这条计策,引来多方袭击,只是他没有料到,江小郎也会来,并且救了麟儿。而另外的两方,又是谁呢?一方要杀麟儿,一方要救麟儿,这个小小的麟儿,惹来这么多人,看来,必须查清,保证麟儿的安全,无论他是不是新皇的儿子,他都是个无辜的孩子。 退了众人,简旭把赛诸葛留下,对众人无故迷倒,简旭有些费解,对两方面的敌人,他也不是很清晰,想问一下赛诸葛的看法。 赛诸葛分析道:“要杀麟儿的人,那是认定他是皇子,对付麟儿,就是对付你主子,他们杀麟儿,是想斩草除根,这样狠,这样想的人,就是要和主子争龙椅的人,那么举目观看,现在谁和主子争位呢?不是李太后就是原来的阎贵妃,李太后想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而阎贵妃,更应该有此想法。” 简旭不住的点头,到现在,赏杀令解除,还是没有解除自己的危险,这个位子,真的具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那么保护麟儿的另一方是谁?看样子他们是想把麟儿抢走。”简旭又问。 赛诸葛思索片刻道:“抢麟儿能做什么,他不过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唯一可信的就是,因为麟儿极有可能是皇子,虽然主子忘了很多旧事,但一旦主子想起,或是通过别的方法来验证,麟儿就是主子的皇子,那麟儿的作用就是……”说到这里,赛诸葛又跪下,“请恕臣不敬之罪。” 简旭去扶赛诸葛,“二先生,你怎么又跪,我们是在分析事情,每个细节都关系到事情的真相,随便说就是,朕恕你无罪。” 赛诸葛施礼道:“谢主子,我的意思是,麟儿的作用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简旭奇怪的看着赛诸葛,“朕还没死呢,麟儿也当不了皇上。”他意思是,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对路。 吓的赛诸葛又噗通跪倒,“请主子恕罪” 简旭见他又跪,气的用手把他拎起,“没说你有罪,分析,继续分析。” 赛诸葛道:“主子,别忘了有那两个人来行刺主子,他们以为能把主子……” 简旭大吃一惊,对啊,居然忘了这件事,他们这是要杀了我,然后抢了麟儿,是不是让他登基,然后来个太后垂帘听政或是来个摄政王什么的?太后?难道是她? 第八十章双双被俘 第八十章双双被俘 冷夕雪,这个名字又跳了出来,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在操控? 简旭对她的种种疑虑从未消除,听赛诸葛一说,还果真就是,怪不得自己这些人不知不觉的全部迷倒,连伊风和淳于凤警惕性那么高的人都没料到,连赛诸葛这样的神机妙算都没有逃过。(牛文小说~网看小说)这是她从中做了手脚,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可是我一直在对她注意,却没想到还是被她得手,然后她又装着自己也被迷倒,然后叫人来把麟儿抢跑,然后再杀了我,然后她就是比慈禧还早的垂帘听政。 这女人,算盘拨拉的叮当响啊可是,你这个娘们,小爷我是复制品,还有个原件呢。 忽然想起麟儿,简旭有些内疚,为了引出那些恶人,才想了这样的一个计策,却没想到他们志不完全在我,麟儿更重要,这差点害了麟儿,幸好有江小郎出手相救。 想起江小郎,便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我不会再来找你,你若是找不到我,那你就是永远输了。” 找江小郎,这是个问题。简旭摸摸自己发芽的胡须,陷入沉思。 把那些刺客的尸体扛的远远的埋了,别让老虎口的村民发现,这些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静的生活,简旭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打破了这平静。 这几天很忙,为失火的那户村民盖牲口房,答应人家的事情,说到做到。简旭监工,薛三好、张埝、齐小宝、麻六全部上阵,砍木头的砍木头,搬石头的搬石头,另外还有其他村民前来帮忙,大家嘻嘻哈哈,干的非常热闹。 冷夕雪嫌屋子里闷,抱了麟儿过来看热闹,伊风和淳于凤近身保护。 看大家忙忙活活,淳于凤颇有感触的、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样的生活,未尝不好。” 伊风看看她,也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盖一个房子,我一个人几天就可以。”他话里有话,意思是,若你想过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我伊风,愿意相陪。 此时麟儿有些困,伏在冷夕雪怀里睡着了,自从那日在马车里被劫杀,冷夕雪便亲自带着麟儿,见麟儿睡了,她便抱着回去,伊风和淳于凤随同。 红姑和村妇们,煮了茶过来,几个年轻的后生看着红姑,不禁夸赞道:“好俊的妹子。” 这点话像一股小风,飕的刮到麻六耳朵里,他心里一阵惬意,得意的说道:“那是我媳妇。”然后等着大家的羡慕的恭喜祝贺。 大家看看他,身材像竹竿,样貌像阉鸡,竟能娶那样一个嫩藕般的女子,没道理,这小子,不是吹嘘,就是一肚子坏水,把人家女子骗了,所以,都不言语,意思是,你骗人。 麻六急了,喊红姑道:“茶呢?”语气有些蛮横,态度有些生硬,是想在外人面前臭显一下,他大男人的厉害。 红姑看他那副德性,不理他,喊往上面搭梁的薛三好道:“三爷,接着。”说着,手腕一抖,茶杯竟然“嗖”的飞了出去,而那边的薛三好听见红姑的喊,回手一接,那茶杯就捏在手里,杯子里竟然是茶水,他呵呵一乐,喝了一口。 大家看的呆了,心说这两个人真厉害,特别是那女子,竟然还会功夫,正琢磨这些是什么人呢,红姑继续把茶杯飞给张埝和齐小宝,最后轮到麻六,看了看他,嘲讽的笑笑,喊了句:“接着” 茶杯飞去,麻六吓的啊啊大叫:“凉的热的?”他怕烫手,眼见那茶杯到了自己面前,伸出双手去接,却未接到,那茶杯“啪”,摔在地上,碎了。 麻六看着摔碎的茶杯,脸上非常尴尬,人家都接住了,唯有自己,丢人现眼,这时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他就更感觉羞臊难当,瞪了红姑一眼,转身走了。 红姑也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头,太让麻六难堪,去把茶杯的碎片收拾了,不敢看简旭,怕简旭训斥。 简旭只忙着和户主说话,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直到收了工,户主管饭,齐聚一堂,连冷夕雪和麟儿都找了来,才发现独独不见了麻六。红姑更急,东跑西跑,到处喊,就是没找到,不得已,才报给了简旭。 简旭骂道:“这个臭家伙,也是快要成家立室的人了,这样不定性,干活的时候不见人,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人,定是跑哪去玩了,看看这周边,风景还真是不错。” 见简旭骂麻六,红姑才结结巴巴的,把气麻六的事情说了,简旭还没等说话,一边的淳于凤气道:“红姑,麻六那么大个人,也是有自尊的,难道好人一定要会武功,难道这天下事全部都是靠武力来解决的,难道唯有会武功的人才值得你去喜欢,才会疼你,你这样的羞辱他,会刺伤他的心,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红姑把头使劲往下低,看着脚尖,知道自己错了,其实麻六,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是,但是一看就是个能对女人好的男人,别像梅子,找了那么一个恶鬼,得到那样的下场。而且麻六,深得皇上的宠,跟了他,也不会过苦日子。 “我再去找。”红姑道,说完也不等简旭同意不同意,嗖嗖的跑了。 简旭喊大家先吃饭,不能为了麻六一个人,都在这里杵着。 红姑把村子都翻遍了,还是不见麻六,忽然想起简旭说的那句,这周边的风景也不错,难道,那个家伙去山上玩了?她便往山上找,边找边喊,心想,也许麻六找把那件事忘了,到处追兔子玩呢,然后就给他赔礼道歉,还主动牵他的手,两个人一起回去吃饭,以后不再这样对他。 想的非常美好,往山上找了一会儿,喊了半天,还是没有,气的骂道:“死麻六,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这么小气,是不是以后成了亲,你也这样,开个玩笑都不可,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开玩笑吗,怎么临到人家就不可了,这么霸道,知道当初就不同意嫁给你。” “红姑快跑”红姑正嘟嘟囔囔的自己在那里生气,忽然听见有人大喊,是麻六她面上一喜,回头去看,登时傻眼,只见麻六,被两个男人双手扭在背后,押着。 红姑一摸身上,短剑没有带,看看周围,也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但是这丫头,大眼一瞪,一点都不怯阵,喊道:“把他放了,不然,要你们的狗命。” 那两个男人哈哈大笑,听这两个人说话的口气,非但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于是说道:“妹子,蛮俊俏,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其中一个说着,把刀往麻六的脖子上一架,麻六吓的一吸气,脸色登时变了。 红姑急忙喊道:“不要” 那男人见这招好用,更加的猖狂,“过来,走近点。” 红姑乖乖的往那里走,麻六急忙喊道:“红姑你笨啊,我叫你快跑,他们不是好人,你快跑听见没有。”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红姑说道,继续往前走。 麻六急的,有些话又不能说出口,他心想,就是我被抓住,好歹是个爷们,你被抓了,若是这些家伙丧尽天良,把你糟蹋了,我活了也不值得,话说不出口,只是不停的喊“你快跑”。 红姑来到那两个人近前,其中一个过去就把她手绑住,然后和麻六一起,押着下了山。 麻六欲哭无泪的样子,“你这女人,真笨。” 红姑道:“我说了,不能丢下你不管。” 麻六气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他的意思,当初你不气我,我会跑山里来,不跑山里来,能遇到这两个监视的人,也就不能被抓。 那两个人听麻六和红姑斗嘴,气的在麻六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少废话,回去好好交代,等我从侯爷那里领到一大笔,就赏你个痛快的死法。” 红姑眼睛一瞪:“你敢杀他,他是皇上最宠幸的人,你杀了他,皇上会派千军万马来踏平你们。” 她这一句,还真把那两个人唬住,麻六偷偷的笑,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还没嫁呢,就像我,我最擅长的就是:你敢杀他,他是皇上。 两个人,麻六和红姑,这回倒是成双成对了,这里暂且不表…… 简旭这些人,饭都吃饱了,非但麻六没有回来,连红姑都不见了人,简旭开始担心,薛三好劝道:“莫急,两个人,也许是正说的开心,就忘了回来吃饭。” 简旭就觉得头皮发冷,“不对,一定是出事了,大家赶紧去找。” 他一声令下,不仅仅是自己这方面的人,连那些村民都来帮忙,村子里找完又往山上找去,一直找到天黑,依旧无果。 简旭闭着眼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问赛诸葛:“二先生,你告诉我,他们两个是不是被那些逆人抓了?” 赛诸葛知道简旭的心情,劝慰道:“主子,麻六是何等机灵,红姑武功又好,即使抓了,也不会有事。” 简旭突然睁开眼睛,“二先生,你的意思是,即使他们两个被抓了,也会逃出来?” 赛诸葛其实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也许已经是身首异处,但是主子身体刚刚好一点点,不能再受刺激,撒谎就撒谎吧,但愿老天能体谅我的用心良苦,说道:“主子,我们打个赌,我赌麻六和红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简旭突然从椅子上站起,用手一指赛诸葛喊道:“好,若你赢了,你就是我大乾的宰相”声音近乎在吼,而且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句,大家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把赛诸葛吓的噗通跪倒,“主子,臣不敢。” 简旭就火了,并且是第一次对赛诸葛发火,“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不能活着回来?” 赛诸葛又吓了一跳,“臣不是这个意思。” 简旭大喊道:“那就说你赢”他眼睛瞪的像个发怒的狮子。 赛诸葛吓的不敢再说话。 简旭瞪着赛诸葛,瞪了半天,忽然又闭上眼睛,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实在是怕,怕麻六和红姑会遭到厄运。 第八十一章侯爷变居士 第八十一章侯爷变居士 麻六和红姑被蒙着眼睛,带到一处,推进一个柴房,嘡啷,关上门,哗啦,用铁链锁上。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关他们的人走之前撂下狠话,“老实点,想跑,就乱箭射死。” 麻六在里边大骂:“去你***,那你就去向曹操借一船箭来,因为我会金钟罩铁布衫。” 门外的人听他骂,咚的踢了一下门表示发泄,然后转身走了。 红姑不懂草船借箭的故事,问麻六刚刚说的是何意。 麻六心想,你总算有不如我的地方,原来这个你没看过,那好,以后我就给你说你不知道的,什么电视、手机、街舞、qq,反正都是你不知道的。 红姑催他快讲,麻六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一天,我闲着没事,就和老大打了个赌,我说我去向曹操借点箭来,已备打仗的时候用……” 红姑说道:“你胡说,曹操我知道,你怎么去向曹操借箭,骗人。” 麻六一听,坏了,曹操她知道,知道也不怕,我说真话脸红,说假话非常舒服,道:“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只许你叫红姑,别人就不许叫。” 两个人斗嘴了一会儿,此时蒙眼布虽然已经解下,但屋子里漆黑,也未掌灯,依稀能看见人影,但看不清楚。 “对不起”红姑轻声说道,有些害羞,借着黑壮胆。 麻六听了,什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她才对,若是我当时反应机灵点,就不会被抓,也不会害得她被一起抓了。但是,听红姑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心疼,嘴上却说:“你不是瞧不起我吗,为何还要管我。” 红姑道:“说了对不起,只是一个玩笑,以后绝对不会。” 麻六偷偷一笑,也不敢出声,反正屋子里黑,她也看不到. 红姑又道:“主人定要急坏了。” 麻六道:“不知他能不能来救我们。” 红姑道:“听那人说什么侯爷,定是武威侯,他那人阴险歹毒,主人还是不要来,不然就中招了。” 麻六一听,还很忠诚,说道:“放心,我救你出去。” 红姑刚想嘲笑他,忽然想起抛茶杯的事情,不敢再开玩笑,说道:“我相信。” 就这一句,我相信,麻六像是被打了鸡血,身子一下挺直,人也变得精神,这人还没救出去呢,自己仿佛成了英雄,又想起沧州之时,被误会杀了契丹人那次,也是这种感觉,但是此次更加的高兴,因为这是一个女人对他的信任。 想起沧州,就想起了那个知州周录的小妾,这件事对麻六来说,就是不光彩的一笔,所以以后更要好好对红姑,别以后,就从现在开始,我要救她出去,若是真能办到,那我在她的心中,便是英雄,那她以后就会好好的对我。 对,我要救红姑出去 这个念头一出,麻六先把自己吓到,自己身无一技之长,手无寸铁,而那些人又说什么侯爷,差不多就是那武威侯,那家伙,麻六见过,长的是,关羽的身材张飞的脸,刘备的性格的诸葛亮的智慧,难对付呢。你说我要捎带把这个威武侯也杀了,是不是就更英雄了。这个念头一出,麻六更怕了,自己和红姑两个能活命都是奇迹,别的还敢想吗。 迷迷糊糊,看见简旭,麻六就问:“老大,我想逃跑。” 简旭笑着点头,“麻六,你行。” 麻六再问:“老大,我想杀威武侯。” 简旭还是笑着点头,“麻六,你行。” 麻六嘿嘿的乐着,一直到把自己乐醒。 ***,原来是个梦。屋子里渐亮,是个破旧的柴房,乱乱的堆着柴草,还有些农具,不时有几只小老鼠出来溜达。 红姑倚靠在墙上,睡熟,麻六看看她,依旧是苹果般红润的脸蛋,浓密的睫毛垂下,可人;再想想她平时,洗衣做饭,朴实勤劳,可亲;这样的女人,为她卖命,值得。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是本本分分,不似周录的那个小妾,水性杨花,招蜂惹蝶。 哗啦,门上的锁链被打开,哐啷,门被踢开,吓了红姑一跳,她本能的去抽背后的短剑,想起没有带,再看看门口站着几个手拿腰刀的壮汉,凭自己的功夫,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还有个什么都不会的麻六,带着他就更难,别把他们惹火了,动了杀机,再等机会。 “怎么样,你们两个睡的好吧,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哈哈哈……”那些人放肆的大笑。 麻六心里骂,娘的,还花前月下,到处跑耗子,那红姑却不怕,你说她一怕,往我怀里一钻,这一夜还有点滋味,也忘了趁机亲她一下,也没什么浪漫的话,这要是换了简旭老大,人家早说“iloveyou”什么的,想想自己果真有些窝囊。 “当然好,咱不做恶事,到哪儿都睡的好。”麻六气他们。 那些人扭住麻六,“走吧,等一会儿你就不会这样神气了。” 杀了?严刑逼供?麻六有点怕,看看红姑,小丫头高昂着脑袋,无所畏惧。麻六受了鼓舞,咱是爷们,怎能连个女人都比不过,哼了一声,走在前头。 几个人押着麻六和红姑,往前面的厅堂,柴房连着厨房,厨房连着厢房,厢房连着正房,一溜排开,所以并不远,出了柴房过厨房、厢房,便到了正房,正房前是一个不大的院子,绿树浓荫,幽静闲逸。树下置放一桌,上有茶盏和点心,藤椅两把,却是空落。一人背对着这面,正在练功,姿势优雅,动作缓慢。他旁边还立着一个道士,捻着胡须仔细看那人练功。 麻六被带来,那些打手却不敢惊动主人,在一边静静的侍立。 麻六认出那练功之人正是武威侯阎山,只是他现在有些消瘦,歪着脑袋看了半天,麻六看他练的没力气,不禁说道:“侯爷,你这是太极还是瑜珈?” 麻六被阎山的手下用刀背打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麻六就火了:“你打我干嘛,我和侯爷认识,再说,你一大早的也不给喝水也不给吃饭,过来看侯爷练功,还不让发表一下意见。” 打手把麻六的脖子捏住,让他出不来声音,麻六手舞足蹈的挣扎,憋的难受。 阎山依旧不吱声,等把这套练完,微闭双目,双手下压,气收丹田,又等了少顷,才睁开眼睛对身边的那个道人说道:“无以道长,你看我现在练的如何?” 那道士含笑点头,“居士现在是大有所成。” 阎山哈哈大笑,请道士和自己坐了,敬了茶,才来看麻六。 “你是谁?怎说与我认识?”他很轻蔑的扫了麻六一眼,然后低头喝茶,语气里好像麻六和他认识是羞辱他一般。 麻六傻乎乎的,没明白他的意思,套近乎,希望能从轻发落。 “认识,当然认识,侯爷精神真好,就是瘦了,是不是上火了,你也别上火,不就是发配到西南了吗,西南这地方多好,山清水秀的……” 哗阎山手中的茶杯一斜,茶水就如一道线射向麻六,旁边的红姑扯下一个打手的帽子,随手一抛,那些水便收在帽子里。 麻六吓的正努力往后躲,见红姑出手,自己无碍,才松口气,对他的口无遮拦毫不察觉,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开导威武侯,谁知却把威武侯的伤处刺痛,引得他勃然大怒。 麻六气道:“你不错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有房子又有人侍候,又有闲心练功又喝茶,按你的罪行,应该满门抄斩的,对了,贵妃娘娘怎样,替我问候她。” 啪一个嘴巴扇来,麻六原地转了几圈,眼前全是金星,最后站不住,斜靠在一个打手身上,被那打手推开。 红姑冲上,被人拉回,她怒道:“阎山,你死不悔改,皇上对你手下留情,你不知道报恩,却又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把我们抓来,你以为就能要挟皇上吗,你休想,就是死,我们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阎山被红姑骂的突然哈哈大笑,“皇上小儿可好,听说还来此游玩,这样的无用之辈,怎能当皇上,无以道长,你看我怎样?” 他对面的无以道人奉承道:“居士纳天地之气,受天地之恩,承天地之意,当然适合坐天地之间。”他的意思是,你适合管天下,你适合当皇上。 阎山又是哈哈大笑,“所以,我才决定走出山门,为天下苍生,教训这个无知小儿。” 阎山,被新皇赶到西南之后,正如麻六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虽然被消去侯爵,也说是发配,但威武侯亲信颇多,贿赂了一些官员,把武威侯从发配之地救出,为了掩人耳目,便进了一个道观修行,内心却时刻不忘旧事,想当初功败垂成,懊悔不已,但大男人做事又怎能轻易放弃,于是边修行,边打听宫里的一切,听说皇帝南巡,他又伺机再起,在老虎口刺杀简旭、刺杀麟儿的人,都是他派去的。 现在抓了麻六,他正琢磨,不知这两个人分量如何,会不会让那皇帝小儿动心,但看他们的样子,就是一般的侍从,虽然听说这个麻六和那皇帝小儿关系颇好,不过是一个御前受宠的奴才,好到哪里去,所以,他就想利用这两个人,干点别的。 第八十二章士可杀不可辱 第八十二章士可杀不可辱 阎山想利用麻六与红姑做何? 他的手下无意之中抓了这两个,在阎山的眼中,作为要挟简旭的人质恐怕分量太轻,一个丫头一个侍从,又岂能让一个皇上冒险。(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这阎山大错特错,简旭对麻六的感情,非一般人可比。 可是阎山不这样想,所以,他另外有了打算,于是对麻六道:“这个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吧,不错,你小子有福啊” 麻六被阎山打的脸火辣辣的,正气呢,听阎山夸红姑,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这辈子,没有一点地方能拿得出手,总算搞到这个女人,给自己这张脸贴足了金子,嘿嘿一笑,气阎山道:“那是,皇上赐婚呢。” 阎山听到皇上两个字,登时变了脸,红姑在一边也气,你就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最忌讳这个词汇,你非得说。 果然,阎山抬手又是一巴掌,打的麻六又开始转圈,“你***,爷爷我今天落到你手里,算倒霉。” “那好,”阎山对麻六的骂置之不理,骂有什么用,不疼不痒,说道:“你张口皇上闭口皇上,看来你们感情不错,这样吧,我放你回去。” “放我回去?”麻六正转的发晕,听了他的话又开始发懵,难道这阎山真的修炼成仙,连心性都变了?***,若是变得善良了,何必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打我,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红姑有些担心,阎山这话背后定有故事。 麻六也懂,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阎山想放又何必抓,心里想嘴上就秃噜出来:“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怎么,你不想?”阎山把茶点推向无以道人,自己也抓起一块吃着。 麻六看着那茶点,揉着脸上的痛处,吧嗒吧嗒嘴,肚子开始配合,咕咕的叫,听阎山反问,忽地过去拉起红姑就走,“不想是傻子,红姑走,我们回家。” “慢着”阎山一声叫,他的那些打手便把麻六拦住,“我没说那姑娘可以走。” 麻六就知道他不会这样好心,说道:“换一下,我留下,把她放了。” 阎山哼哼一声笑,“这姑娘,看着真是秀色可餐啊,所以,我舍不得,你若是也想要,那就回去拿皇帝小儿的人头来见我。” 麻六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那不可能。” 阎山给他的手下使个眼色,一个打手把红姑推到阎山面前,阎山伸手去摸红姑的那张苹果般可爱的脸蛋,红姑脑袋使劲一扭,躲开,阎山也不气,对无以道人说:“道长,你不是想还俗吗,我就送你这个姑娘给你当贴身侍妾。” 麻六气的就喊:“阎山,你敢” 阎山把牙一咬,“我有何不敢,来人,把这姑娘给我带到道长的卧房去。” 红姑一脚飞向阎山,阎山也不躲避,顺手就抓住红姑的脚,哈哈yin笑,“道长,这么个尤物,我都舍不得给你了。” 麻六气的就骂:“阎山,你***,你不得好死。” 阎山反手一个嘴巴,“那我就得好好活着,你到底同意不同意我说的,若同意,就赶紧回去,若不同意,这姑娘,你们一定是还没拜堂,定是个雏儿,不如我现在就进去验一下看看。” 他的手下过来就押红姑。 麻六的脸不停的被打,打的他太阳穴鼓胀,耳朵嗡嗡直叫,听阎山要欺负红姑,急忙喊道:“我同意” 红姑一边也喊:“麻六,你不能害主子,你若是害他,我就恨死你,也不会嫁给你。” 麻六无可奈何的说道:“他死了,朝廷还有人做皇上,你若是出了事情怎么办,你可是我媳妇。” 红姑气道:“谁做你的媳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麻六用手一指阎山,“我忘恩负义,你就甘心被他们糟蹋?” 红姑语塞,咬着嘴唇,留下泪来。 阎山一挥手,他的那些手下便把红姑放了,红姑“嗨”又一拳打向阎山的脸,阎山脑袋一歪,躲过,依旧坐在椅子上,红姑拼命又是一拳,阎山再躲过,红姑打空,力气用的大了,身子把持不住,往前扑去,阎山顺势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往回一拉,红姑像跳舞一样,转了个圈,就坐在他的怀里,想挣扎,却被阎山按住,气的咬破嘴唇,血流了下来。 麻六看着红姑,怒喊道:“你若是再敢碰她,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杀皇上。” 阎山听了,把红姑往外一推,告诉手下,“关起来。” 红姑被推搡着走了,边走边骂阎山,边喊麻六,不能去杀皇上。 阎山看看麻六,一副窝囊相,料他也不敢去杀皇上,不过试试也好,这个窝囊废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端起一盘点心,送给麻六道:“吃吧,吃饱了去杀皇上,记住,别想耍心眼,你的小美人可是在我手上呢,若想把她从丫头变成夫人,也就片刻的事情,你自己掂量着。” 麻六接过点心,低头默默的吃,也不说话,一直把整盘点心都吃光了,打了个饱嗝,有些噎,指指茶水,阎山就把自己喝剩下的半杯端给他,麻六接过喝了,把茶杯还给阎山,阎山接过,啪,把茶杯摔碎在地上,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布巾擦了擦手,他这是羞辱麻六,你麻六,不过是一条吃我残羹剩饭的狗。 “我可以走了吗?”麻六问,声音不大,表情肃穆,从未有过的深沉。 阎山一挥手,“放了,然后看着他,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即来报,那姑娘,我们这里就先奸后杀。” 麻六对阎山道:“我说的,我一定做到,平时皇上最宠我,我也能接近他,等我回来,用他的人头换回我媳妇,我回来之前,任何人要是碰她,兔子急了还能登鹰呢,谁也别把谁逼红眼了。” 阎山道:“我只想要那皇上小儿的命,美人,我有很多,不缺这一个。” 麻六又道:“那皇上也不是个傻子,我自己回去,他一定会问,也会怀疑,所以,我不能立即去他那里,等想好了主意再回去,所以,也不能说一天就成功,你不能见我不回来,就欺负我媳妇。” 阎山笑道:“你小子还有些心眼,还以为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傻瓜呢,好,就依你。” 阎山命手下把麻六蒙着眼睛,押出自己的府第,又走了半个时辰,才把麻六的蒙眼布摘下。 麻六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四下里看看,群山连绵,也无道路,竟不知自己是从哪里走来的。 阎山的手下对麻六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你自己行动,但是,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我们的监视下,别想动歪心眼,若你得手,三天之内来这里与我们会和,侯爷说了,不能超过三天,你记住了。” 麻六点头,那些人离开,麻六把手指伸进嘴里,去抠喉咙,“哇”的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边骂道:“阎山,你***,二先生说过,士,宁可死了也不能受你的这份侮辱,等着,我发誓定要割下你的脑袋踢球。” 他吐够了,骂够了,坐在地上,大脑里一片空白,简旭老大,当然不能杀,红姑,也当然不能不救,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救了红姑,又杀了阎山。想了半天,脑袋发胀,也没想个好方法,要不,回去,简旭老大聪明,还有个赛诸葛,就是伊风和淳于将军,都比自己聪明,问他们想办法。可是,又怕被阎山的人看到,那阎山也一定不放心我,知道我和老大的关系好,我要是回去,和老大一说话,那些人一看,我们定是在密谋,于是立即就把红姑先奸后杀,那阎山,看着练的功夫软绵绵的,但是对付红姑那几下,厉害的很,红姑打不过他的,不行,先不能回去,回去若不杀老大,阎山就得翻脸。 他坐得累了,躺在石头上,还是想不出个计策来,放眼一望,满目翠绿,想起了小时候在家乡,放学之后,就去放牛,和一群伙伴玩的非常开心,抓蝈蝈,捂蜻蜓,想起了久未见面的爹、妈,他们大概还以为自己死了,想起了在家的时候,虽然穷,但过年爹总要给他卖好多鞭炮,噼里啪啦的,真热闹。 这样想着想着,流下了眼泪,简旭老大曾经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哎真真对啊,此时忽然好想简旭老大,在他身边之时,什么都不用操心,天塌了都是他替我顶着,现在也明白了简旭为何一次次不想当皇上,自己遇到这点事情就哭天抹泪的,他肩负天下呢,却从来都不像我这样,还说什么,谈笑间,什么灰飞烟灭的,他才是英雄。 叹口气,抹了把眼泪,不能哭,还得继续想,红姑还在等着我呢,跟了我,什么都没有,简旭老大又说了,对她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对,一定要救红姑,也不能害老大,怎么办呢? 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出现这些词汇,家乡----小时候----过年----爹----鞭炮----炸药?好,太好了,阎山,就让你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他忽然大笑,“二先生,这个成语我会说了。” 第八十三章不期而遇 第八十三章不期而遇 麻六想到这里,高兴的飞奔下山,也不辨方向,呼呼的就是跑,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仿佛他马上就可以成为英雄。(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跑到半路,又怕阎山的人跟踪,停下,琢磨一阵,想起小时候和伙伴们玩打仗的游戏,为了伪装,都用树枝或是草编个帽子扣在头上。于是嘁哩喀喳的折了些树枝,三两下编成了帽子,看自己手法娴熟,很是得意,戴在头上,再往树林里一钻,还真就非常隐蔽。仍旧有些担心,专门捡那些树多草高的地方走,生来矮小,却是优势,别说树丛,就是草丛都难以发现。 下了山,想找个市集买些鞭炮,然后制作一个土炸药,送那个阎山回老家,去见阎王爷。 举目远望,看看哪里有市集,市集没有,山坡上山坳里零星的散落着几户人家,看样子不是老虎口,不是老虎口最好,否则看到简旭,不知该怎样面对,至少目前还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往前走,很多水塘,水塘边伫立着一个茅草屋,刚好想找人打听下市集在哪儿,他就奔了过去。水塘边有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在补网,麻六客气的问了好,然后询问老虎口在哪里。 汉子手不停,抬眼扫了一下麻六,然后用手指指他的右面。 麻六又问附近有没有市集,汉子把手中的梭子放下,不是十分友好的说道:“你到底是去老虎口还是找市集?” 麻六一听,娘啊,好大的脾气,不过多问一句,你多说一句会累死吗,但有求于人,唯有讨好,嘻嘻哈哈的笑着,告诉他自己要找个市集买些东西。 汉子告诉他,离这里二十多里地有个市集。 麻六一听,又喊娘,那么远,凭我的两条腿,什么时候能走到,等再走回来,红姑不变成夫人也变成寡妇,为何,自己累死了呗。 看麻六发愁的样子,汉子好奇的又问,“那个市集也不大,你若是想买些菜,我这里有,鱼,鸡,青菜,田蛙、鳝鱼都有。”他适时的推销自己的东西,这回话就多了。 麻六摇摇头,“这些东西我都不要,我要买鞭炮。” “鞭炮?”那汉子更加的好奇,看着麻六,“又不过年,哦,你娶媳妇吗?我没有鞭炮。” 麻六再摇头,我的媳妇等我去救呢,叹口气,与汉子告辞,往市集而去。 二十多里而已,他鼓励自己,想当初最擅长的就是跑步,和简旭这个假皇上享福之后,不是坐车就是骑马,人就变得笨了,现在是生命危急关头,要拿出拼命的精神来。 他站在路上,往手上吐了几口吐沫,喊了声:“预备,跑”嗖嗖嗖嗖,迈开他那两条小细腿,发疯似的跑,只跑到嗓子冒烟,脑袋发胀,脸热的像烧着,噗通,往路边一躺,大口大口的喘气,歇息片刻,然后又跑到路边的河沟里,哗哗的往脸上浇水降温,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咕咚咚的喝了几口,歇一会,继续跑。 到了市集,已到中午,麻六累的直晃,就觉太阳白花花的耀眼,地面上呼呼的冒着热气,汗顺脸而下,流到脖子里,痒痒,头非常痛,走路摇晃,腿无力,他心里想,是不是中暑了,迷迷糊糊的就要昏迷,忽然一个炸雷,“咔啦”的一声,麻六一个激灵,顿时精神起来,大晴天的打雷,怪。 他继续走,想找一个卖鞭炮的店铺,却发现街边的小贩都在收拾东西,怎么,天还早呢,就收摊了,怪。 拉住一个人打听哪里有卖鞭炮的,对方答,街角,齐家老店。 麻六谢了,去找那个齐家老店,果然,在街的拐角,门斜开着,有一个店铺,门上方的匾上写着“齐家老店”四个黑色大字。 麻六走了进去,里面不仅卖鞭炮,还有其他杂货,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屋子。 麻六喊过掌柜的,说自己要买鞭炮,掌柜的似乎没听懂,问麻六,麻六用手一指旁边墙上挂着的鞭炮,“那个。” 掌柜的才明白,说道:“你要爆竹,这一小串五文钱,那一大串二十文。” 麻六道:“我要大的。”去摸银子,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那些钱都被阎山的手下给搜去了,脑袋顿时“嗡”的一声,没有钱怎么买鞭炮,赊账,那是不可能的,对,用什么抵押,把自己周身看遍,也没个值钱的东西,还不如穿那件紫红的袍子,系那条大红的腰带,那带子上镶嵌着很多宝石呢,就因为要帮那失火的人家盖牲口房,才把那件袍子脱了,换了这么一件土兮兮的,怎么办? 掌柜的见他在那里站着不动,问他要是不要,麻六只好承认,忘带钱了,掌柜的立即把东西收回,然后去做自己的事情,也不理麻六。 麻六出了齐家老店,垂头丧气,鞭炮买不了,阎山死不了,红姑救不了,我就跑不了,简旭,也就好不了,为何,我要是死了,他会非常难过的,简旭,你那么聪明,你知道不知道我就要死了,简……刚想到这儿,却发现简旭迎面而来,麻六乐的就想喊,忽然又闭了嘴,不行,阎山说了,我要是不杀简旭,就把红姑先奸后杀,那我见了简旭,又不能杀,就是想杀,我也打不过他,不杀,万一阎山的手下正在一边监视,岂不是坏了,不行,不能和他见面。 闪身,躲。 “麻六”简旭却发现了他,呼呼跑过来,他身边还跟着赛诸葛,两个人看到麻六正惊喜呢。 麻六不停步,也不回应,就是走,简旭还是在后边喊,麻六怕被阎山的手下听见,站住,去看街边小摊上的东西,这时,咔又一个炸雷,哗啦,倾盆大雨落下。 麻六乐了,街上的人见下雨了,都撒腿便跑,麻六也是撒腿便跑,总算有个理由跑了,简旭和赛诸葛在后边追。 雨越下越大,麻六瞬间便淋得像落汤鸡,简旭和赛诸葛也是。 简旭在后边跑就奇怪了,那分明是麻六,他分明看见了我,为何不和我说话,我叫他也不答,还跑,这究竟是为何?对了,为何没有看见红姑?这里面有问题,他想着,忽然停下,把赛诸葛拉到一处屋檐下避雨,把自己心里合计的对赛诸葛说了。 赛诸葛道:“主子,我刚刚也在奇怪,麻六和红姑一齐失踪,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离老虎口可不近,然后相遇却不相认,大概是出了什么状况,难不成麻六有隐情。” 简旭“噗噗”的吹着从头上淌下来的水,想想赛诸葛的话,“懂了,麻六大概是被那些恶人抓了,然后又被控制,具体控制他做什么还不知道,但他一定是有苦衷,不和我相认,是怕暴露他的身份还是怕暴露我的身份?有了,二先生,走,我们去买套衣服。” 两个人顶着雨,在街上找成衣铺,好歹找到一家,噼里啪啦的就闯了进去,像两只水鸭子,弄的铺子的地面湿了好大一块。 店家正在整理货品,以为如此大雨,不会有人光顾,见了简旭两个,心下高兴,有生意当然高兴,过来招呼,“客官,买衣服?” 简旭点点头,“掌柜的,给这位先生来套男装,给我来套女装。” 店家一愣,左瞧瞧右瞧瞧,怎么看这位都是个爷们,买女装?一琢磨,大概是给夫人或者姊妹买的,于是进了柜台里面挂衣服的地方,给赛诸葛拿了套,又问简旭那女人的尺寸。 简旭指指自己,“我穿。” 店家又开始糊涂,“你穿?” “对,是我穿。”看店家惊异的眼神,简旭急忙解释,“哦,我是戏班子的,男旦。” 店家听说是戏班子的,虽然没有听明白简旭说的男旦,但既然是戏班子的,就知道简旭是唱戏的,那个年代,几乎很少有女子唱戏,女人的角色都是由男人来演,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你这个子……”老板发愁,简旭的个子太高,这样大的尺寸没有成衣。 简旭明白店家的意思,见衣架上挂着一件很敞的外衣,看上去自己应该能穿,用手一指,店家犹犹豫豫的拿下,“这件褙子,也许你能穿。”他把也许说的很重,表示怀疑。 简旭身上湿,也不好去试,比量一下,差不多,问店家有没有裙子,店家摇头,简旭忽然看见有一捆捆的布匹放在一边,还没有做成衣服,灵机一动,把自己的湿衣服脱下,拿了一捆唰啦打开,往腰上缠了几圈,裙子,成了。 店家在哪里看的稀里糊涂,“客官要现在做吗?” 简旭一摆手,做是来不及了,左右看看自己,幸好当了皇上也没有发福,腰身还不至于像个水桶,说道:“不必,现在流行简约主义。” 店家懂你什么主义,糊里糊涂的就把东西卖了,反正人家给了足够的银子。 简旭和赛诸葛,又找了家胭脂水粉铺,给了老板娘一大锭银子,让她帮忙把自己的头发绾成发髻,然后又在脸上涂抹一阵,成了,一个美人诞生。 要走时,简旭对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的老板娘道:“我是名捕楚天云,现在要乔装抓捕一个江洋大盗,你,不能泄露这件事,否则,大狱侍候。” 老板娘吓的唯唯诺诺。 简旭这一顿忙活,雷阵雨也就停了,赛诸葛还担心,麻六会不会已经走了。 简旭摇头,“我感觉他就离我不远,二先生,会谈情吗?” 赛诸葛不懂他此话何意,茫然的看着简旭。 简旭故意夹了下眼睛,坏笑道:“把我当梅子。” 赛诸葛明白,提到梅子,心里一沉,然后笑笑,“主子,这个,臣不在行,但是,可以一试。”他之所以说可以一试,是明白,主子吩咐的事情,不做也得做,还不如自己主动些。 简旭笑道:“别人不懂风花雪月我信,你满肚子的学问,从古诗文里现学也来得及。”说着,把手挽住赛诸葛的胳膊。 赛诸葛一哆嗦,两个大老爷们,而且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军师,总觉得怪怪的。 简旭道:“二先生,演不好戏的军师不是好军师,你排兵布阵也好,你使阴谋诡计也好,很多都是需要用到伪装这一计。” 赛诸葛心下想笑,这皇上,总是出其不意的蹦出那些你意想不到的话,什么叫“演不好戏的军师不是好军师”。又觉得和主子这样挽着走在大街上,难堪。心说你让我扮农人扮商人扮郎中扮算命的扮要饭的哪怕扮歹人都行,就是扮这谈情说爱,而且是和一个男人,而且是皇上,非常之别扭。 简旭看他表情木讷,非常不自然,教他,“你心里不停的念那类诸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诗,慢慢就会感染情绪。” 赛诸葛不知这招管用不管用,反正现在自己是无计可施,索性就依从了主子的话,心里不停的默念什么“沅有芷兮醴有兰,思君子兮未敢言”,什么“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念得多了,情绪被感染,果然,一会儿表情就柔和多了。 雨后放晴,空气清新,闷热一扫而空,两个人沿街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有些失望,难道麻六真的跑了。这时,听见一阵唉声叹气之声,循着望去,麻六他正蹲在一户人家门口,挠着脑袋发愁。 简旭没有立即过去,怕他又跑,眼珠一转,走上去道:“你这个人,为何蹲在我家门口,挡了我的路了。”他尖声尖气,扭捏作态,心里就怀念做临时演员的那段日子,把自己锻炼的如此炉火纯青,扮个女人比真女人还妩媚。 麻六对这个声音太熟了,腾的站起,瞪着眼睛看着简旭,又看看赛诸葛,不敢说话,就是瞪着。 他这样,简旭就更明白了,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瞪我作何?” 麻六嘟囔道:“银子。”声音轻的像蚊子哼哼,但是简旭的听力极好,听出了他的话,但是没明白他的意思,银子?他要银子干嘛?但见他惊惧、紧张、无助的模样,定是有事,索性就一装到底,看他究竟要干什么。摸摸自己身上,没有,每次出门都是别人为他打点一切,他没有揣银子的习惯,想起赛诸葛有,便往他身上一倚,装着撒娇的样子,从他怀里掏出一大锭,然后用手打了麻六一下道:“你还不快走,挡我的路了。” 麻六点头道:“对不起了,我一定会成功的。” 简旭听他说了这样的一句,心里开始琢磨。 旁边的赛诸葛,一动不动,被简旭的撒娇弄的反胃。 哐啷大门被推开,出了一个和简旭差不多高大的女人,指着简旭就骂:“贱女人,你在我家门口作何?” 简旭拉着赛诸葛就跑。 第八十四章阉鸡也疯狂 回至老虎口,简旭便告诉大家,开始着手救人,然后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思索。wwww.ttzw365。com阅读网) 众人询问赛诸葛,以为有了确切的消息,谁知竟然是彼此分头去寻找麻六和红姑的时候,在另个市集的街上,与麻六的一次不期而遇。 “主子因何不多问几句,咱们也好知道具体出了何事。”薛三好有些不解,两下里见面,单凭麻六“银子”两个字,去哪里救人。 赛诸葛替简旭解释:“麻六若是能多说,就不必我们多问,或许一个字,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是线索,主子善于抽丝剥茧,等理出头绪,我们就好行动。” 简旭在地上踱步,一会儿咬着嘴唇,一会儿搓着手,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自己先设了一个假设,然后又被自己打翻,觉得可能是这样,却又有悖常理,反正是思绪翻滚,脑袋想到痛。 银子是何意?为何不见红姑?难道是红姑被人绑架,然后他拿着银子去赎?也不对,那点银子,红姑也太不值钱了。可是麻六却不嫌少,还拿了便跑,很是着急的样子,那点银子能有什么作用,大概只能买一把刀。刀?难道麻六要自己去救红姑?也不对,他连功夫都不会,胆子又小,劫持红姑的人,一定非同一般,因为红姑既有功夫为人又机灵,所以麻六,给他一把莫邪宝剑,他也不敢去杀人。那他究竟要干什么? 究竟干什么,麻六就是要杀人。从简旭那里得到了些银子,又反身折回齐家老店,把银子当啷一丢,“我要那大串的鞭炮,不对,是那个爆竹,而且要五串。” 掌柜的正在用柴刀破荆条编筐,看见神气十足返回的麻六,再看看那银子,急忙“好咧”一声应,高兴的去鞭炮,心里还后悔,人不可貌相,原来他刚刚真的是忘记带银子了。 麻六叫他把鞭炮捆在一起,又要了些包东西用的粗纸和纸绳,背着就要走,掌柜的喊道:“客官,银子太多,找你的。”守着从身上摸出一些银子还给麻六,然后皱着眉头道:“可是我今日竟无些许生意,是以唯有这些,再无有找你的散碎银两。” 麻六接过掌柜手里的银子,又大方的一挥手,“没有就不必了。” 掌柜的眉开眼笑,“谢客官,客官好面相,最近有好运。” 一点散碎的银子,换来这句吉祥的话,麻六觉得值,刚要出门,发现了掌柜的地上割荆条用的柴刀,拿起看看,这个很锋利,可以用来防身,道:“剩下那点银子,你就把这个东西给我吧。” 掌柜的正高兴呢,突然又泄气,想想那柴刀也值不了几个钱,就说道:“拿去便是。”心里却想,哼好运来时厄运相伴。 麻六扛着鞭炮,把柴刀掖在腰间,出了齐家老店,还有银子,去吃了两大碗米粉,还有剩余,租了辆农车,把爆竹放上,然后往车上一躺,原路返回。 没有敢去和阎山的人分手的地点,而是东绕西绕,换了个地方,先把爆竹藏好,这些东西可不能给他们发现,不然知道了我的意图,此事就算白折腾,不仅如此,他们知道我要去炸死阎山,还不得先把我给就地活埋。 一边琢磨怎么行动,一边往树丛里藏爆竹,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麻六吓的一哆嗦,娘啊不会这么巧吧。 你说还真就这么巧,阎山的手下,一直负责监视麻六的两个人,就站在麻六的身后。 “你在做什么?为何买这些爆竹?”其中一人问道。 麻六心说,我怎么这么倒霉,还不如就去原来分手的那个地方了,回过头去,故作神秘的说道:“嘘小声点。”然后往四下里看看,才说:“我要炸死那个皇上。” 炸死?两个人把爆竹拎起来看看,忽然哈哈大笑,“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你这个傻瓜。” 麻六一听,他们不信,不信最好,信了怕你们有所察觉。 “这个,真的不好用吗?”故意问道。 其中一个家伙一脚把麻六踢倒在地,“侯爷等你的好消息呢,你在这胡闹。” 麻六被踢的趴在地上,心里的恨火熊熊燃烧。 “求两位在侯爷那里美言几句,我再想办法。”他告饶道。 “哎呀老八,我肚子有些痛,你再交代他一下,我去去就来。”其中一个打手捂着肚子,也不等另一个说话,匆匆跑了,被屎憋的,还不忘回头说一句:“这小子,你得好好教训他一下,不然他不老实。” 叫老八的打手朝另外一个背影“呸”了一下,道:“吃酒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多屎尿。” 麻六听说还要教训自己,害怕,为了哄这个老八,讨好的说道:“等我收拾了那皇上,就跟侯爷混了,还请兄弟多关照。” 老八往石头上一坐,又朝麻六“呸”了一下,“你算什么东西,功夫不会,老实得像只阉鸡,想与我们平起平坐,侯爷说了,你若不听话,就把你的娘子开了瓜,等他尝了鲜,我们兄弟就可以轮番的上了,哈哈哈哈……” “啊”他正笑呢,突然一声惨叫,脑袋上血流如注,麻六手里举着柴刀,给他的脑袋先开了瓢。 “你敢侮辱我媳妇。”他的眼睛喷着怒火,浑身颤抖,有些怕也有些激动,这是自己第一次有目的的杀人,原来那个劫持麟儿的刺客,死在麻纯属意外,麻六当时没有丝毫感觉,而是被别人利用罢了,这里暂且不表。 老八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老实的像阉鸡的麻六,也敢杀人,看他总是一副给人当孙子的窝囊相,都没想过他敢打人,更别说杀人,是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大概他做了鬼还得不停的琢磨,这个长的像阉鸡的家伙怎么就能把我杀了? 麻六愣在那里良久,血顺着手里的柴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一股山风吹来,微凉,麻六忽然从杀人的激动中清醒过来,还有一个去拉屎的呢,等他回来,非得杀我不可,我又不会武功,刀也没有人家的长,不行,我得跑。慢着,我跑了,他回来发现这个老八死了,还不得去禀报阎山,那红姑岂不是危险,娘的,,姥姥的,你祖宗的,豁出去了,拼命了,我说了,谁也别把谁逼急。 他把这个老八拖入灌木丛中,等另外那个回来,等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不对,我干嘛这样傻等,我得先下手为强。他忽地站起,拎着柴刀去寻那个人。找了半天,树多草高,没有发现,却忽然闻到一股屎臭,他停下,用鼻子再闻闻,恶心的又捂住口鼻。从臭味过来的方向,麻六蹑手蹑脚的找了过去。 “哎呀,真舒服。”噗嗤,又放出一堆。那家伙还没拉完,正享受拉屎带来的快感,忽然发现自己旁边有一个长长的黑影投射过来,他说道:“老八,你也憋不住了吧,中午你也没少吃。” 麻六不吱声,见果然是此人,就疾步往前跑,想等他没起身的时候,给他一刀毙命。 那家伙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是麻六高举柴刀奔了过来,意识到了不妙,站起就跑,谁知裤子绊住双腿,迈不开步,噗通,趴在地上。 麻六举刀就砍,那家伙会些功夫,就地一滚,往旁边躲开,麻六再开,他就再滚,然后已经踹下肥大的裤子,拔出了身上的佩刀,突然站起,哈哈一声怪笑,“小子,想杀爷爷,你没那个本事。” 麻六知道自己不会功夫,打不过他,反身就跑,那人在后边就追,麻六是像只兔子,身体轻盈,又是逃命,所以跑的非常快,但那人人,习惯了在山间生活,也不慢,眼看就要追上,他举刀喊道:“小子,去死吧。”猛地砍向麻六的后背。麻六抓起面前的一棵小树,向前压下再一松手,自己躲过,那小树嗖的反弹,打在后边的那个家伙身上,把他打飞,那人仰躺在地上,“啊”的一声叫,脑袋一歪,闭上了眼睛。 麻六听他叫,停下继续跑的脚步,回头去看,发现他躺在地上,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想回来看看,却不敢,二先生说过,兵不厌诈,如果这家伙是骗我的怎么办,只是被树反弹了一下,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麻六多了个心眼,把柴刀紧握,就在原地站着不动,看着那人,他躺了好久,还是一动不动,麻六就合计,他要是装,也不会装这么久吧,好吧,过去看看,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慢慢往那里靠近,才发现那人脑袋旁边流出一摊血,原来他倒下的地方有块凸起的石头,他脑袋刚好碰在石头上。 死了?麻六过去踢了他一下,依旧高举柴刀,发现他没有反应,用手去摸摸鼻子,没有了呼吸。 麻六接连杀了两个人,此时从刚刚的激烈中瘫软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里闷的慌,平静一下心情,站起,手里紧握柴刀,把自己周身打量一番,开口哈哈大笑:“红姑,我也是英雄,我麻六是英雄” 第八十五章拎着人头访道观 第八十五章拎着人头访道观 麻六把摔死的这个家伙也拖到树丛里,怕再有阎山的人来发现。wwww.ttzw365。com阅读网)看了看那家伙光着屁股,麻六看了看他的两腿中间,坏笑道:“你们骂我是阉鸡,我现在就把你阉了,省得你做鬼也是个色鬼。” 从这一刻开始,麻六有了自信,原来,只要凭着勇敢,凭着机智,就有能力成功。他开始筹备去杀阎山,此时已经不是先前的冲动,他认真的计划起来,怎样能混进阎山的府第,怎样能接近他,目前重要的是,要把那些爆竹改装成炸药。这件事只是听说过,却没有亲自做过。以前在乡下,冬天的时候,河水上面结着厚厚的冰层,下面的鱼却可以游来游去,为了吃鱼,乡下人就自制土炸药,炸鱼,非常管用。 他回到藏爆竹的地方,开始自制炸药,他一边琢磨一边做,先把原来的爆竹全部拆开,倒出里面的火药,然后用在齐家老店买来的粗纸包好,把里面的火药压紧,用纸绳捆住,再把原来连着每个爆竹的火药绳搓成一条粗的,做成一个引子,做完之后一看,不过还是个爆竹,只是把原来分散的火药集中在一起,这样能量增加,威力就应该增强,就是不能一下把阎山诈死,也炸他个残废。 炸药做好,再琢磨何时去好,看看天近黄昏,不能立即就去,只是一天时间,阎山不会相信我这么就快就把皇上杀了,再等等,等到明天。他又一想,我为何要让他知道我回去,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回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想好了,就要走,刚好天就要黑,等我到了那里,天就应该全黑,也有利于行动。可是,自己回来之时是被蒙着眼睛,具体从哪里出来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又有难题了。 麻六坐在那里琢磨,还不如留下一个活口,问问阎山的老窝在哪儿。可这两个家伙都是登时毙命的,死的倒轻松。对啊,看看附进有没有路。 麻六站起,在周围的地方找了找,没有路,我就不信这些家伙是飞过来的,继续找,还是没有,却发现有一溜草被踩过的痕迹,他蹲下来,看看草倒地的方向,判断那些阎山的手下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最后确定,他们是从南往北而来,再回忆一下自己回来时,走路的感觉是从上往下走,最后确定,阎山的老窝应该就在山上。山上?谁会在山上盖房子,不是和尚就是老道,想到此,麻六突然高兴,难道,阎山的住所是在道观?对啊,不是有个什么狗屁道长在那里吗,叫什么无以。 麻六嘿嘿一乐,为自己的聪明就想鼓掌叫好。既然是道观,就应该有上去的路,但是,我不走大路,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就从没有路的地方摸上去,然后溜进道观,把正在做美梦的阎山炸飞,你不是想成仙吗,我就祝你一臂之力。 慢着,若道观附近有人巡逻怎么办,我也无法进去,也就无法接近阎山。老百姓说:舍不了孩子套不到狼,豁不出肉疼治不好疮,我就豁出去了,实在不行我就告诉阎山,我杀了那个皇上回来了,然后把刚刚这两个家伙的脑袋割下来一用,就说是简旭的脑袋,虽然这两个家伙哪个都没有老大长的帅,不过,把头发一散,阎山也看不出个真假。二先生的书里还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今晚就独闯虎穴,给红姑看看,我是不是接不住一个茶杯就成了孬种。 他思索来思索去,打定主意,准备晚上摸上山,找到道观,然后他开始做准备。去找了那两个家伙其中的一个,杀人之时就是一股冲劲,现在再回去看,他还是害怕,哆哆嗦嗦,而且天就要黑了,林子里也暗下来,不时的传来几声奇怪的鸟叫,他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齐天大圣孙悟空,乱七八糟,胡说一气,给自己壮胆。找到了阎山打手的尸体,举起柴刀就要砍,也没了当时杀人的那股怒气和冲动,手发抖,刚刚活人都敢砍,现在死人都不敢砍,所以说冲动是魔鬼,一冲动,不是别人变魔鬼就是自己变魔鬼。 可是不砍怎么办,正发愁呢,忽然传来一声嚎叫,麻六吓的转身就跑。只听身后扑腾扑腾的,他更害怕了,是不是阎山的手下找来了。不对,刚刚那声叫像是野兽,野兽也怕,没命似的跑,脚下一滑,扑腾摔倒,脑袋碰在山石上,疼的他哎呀哎呀的直叫,用手一摸,出血了。撕下一块衣襟,把脑袋缠住,听见不远处有叫声传来,像是野兽打斗的声音,难道,它们在抢食摔死的那个家伙?娘啊,我还需要他的脑袋一用呢,那就唯有找另外的一个来用了。 他歇了一会儿,发现打斗的声音没有了,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便悄悄的摸了过去,手里的柴刀一直高举,以防不测。到了那里,远远看去,野兽都跑了,那死去了的家伙内脏流了一地,脑袋滚在一边,其状惨不忍睹。 麻六胃里一阵不舒服,想呕,没有呕出来,叨咕着:“不是我想杀你,是你们把我逼急了,你不死就是我死,因为我是好人,所以还是你死吧。” 说完,四下看看,再竖起耳朵听听,确定没有野兽在附近,他走过去,脱下自己的衣服,包起那家伙的脑袋,手发抖,腿发软,不过还高兴,至少省得自己下手砍了,身体被野兽吃光,把脑袋留给了我,够意思。 他做好一切准备,看看太阳已经落下,林子里顿时黑黢黢的,他怀抱炸药,忽然想起没有点着炸药用的火种,打了自己一下,怎么买爆竹的时候就把火折子忘记。又把炸药放下,去找老八的尸体,想从他身上找到火折子。 借了那店家的吉言,很幸运,不仅找到了火折子,还有几两银子。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麻六朝北方拜了拜,“爹,妈,儿子不孝了,简旭老大,以后不能和你在一起南征北战了。” 说完,起身,赤luo着上体,拎着阎山手下的脑袋,怀抱炸药,腰里别着柴刀,说道:“出发”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架势。 山间越来越黑,麻六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摸索前进,心里还想,要快,不能耽搁,不然等阎山发现他的两个手下没有回来,会怀疑的。 看不清路,只管往山上爬就是,身上还带着这些东西,非常吃力,他足足爬了能有一个时辰,累的实在是不行,靠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忽然远处有一点点亮光,麻六心里高兴,那大概就是道观了,看见接近目标,心里高兴,急忙起来再爬。 果然,等到了近前,发现这里真有个道观,不是很大,看上去也就前后几间房屋,夜色里黑漆漆的,唯有点点闪烁的灯火,显示出一点点人气。 麻六突然又有些紧张,摸摸怀里的炸药,***,士可杀不可辱,阎山几番对我羞辱,红姑都在一边看着,我若不杀了他,在红姑的心目中就更没个男人样了,拼了,就是死了也无所谓,早点托生,也许下辈子我是个当皇上的,简旭老大,也许就是我的随身侍从。 走雄赳赳往道观里走去,来到前面,发现山门紧闭,也没有什么巡逻的。沿着台阶而上,来到大门口,想了想,一咬牙,咚咚的敲门,“侯爷,我把那皇上杀了。” 叫了半天,才有人在里面喊:“谁啊,这么晚了,本观晚上不接待香客。” 麻六说道:“是我,麻六。” 里面的人嘀咕一声:“麻六?”然后也不开门,反身跑了。 麻六觉出不对,心里暗自做着准备,拎着头颅的手还抓着柴刀,抱着炸药的手抓着火折子。 过了有一会儿,门被打开,哗啦啦出来十几个人,阎山和无以道人居中。 “侯爷,我把那皇上杀了。”麻六镇定的说道,心里却在打鼓。 阎山借着火把的光看了看他,似乎根本不信,见他脑袋上血迹斑斑,缠着一块布,赤luo着上身,怀中还抱着一个纸包,手里拎着一个东西。 阎山再往台阶下面及四周看看,发现只有他一人,问麻六道:“你手里拎着的,可是那皇上小儿的脑袋?” 麻六点点头,“正是,我媳妇呢?” 阎山道:“就凭你,能杀了那个皇上?休要在本侯这里瞒天过海,哈哈哈哈,来人,把他手里的包裹打开,我倒要看看,这个阉鸡拿了什么鬼东西来糊弄我。” 有人来抢过麻六手里的那个包裹,打开,然后妈呀一声喊,手一抖,那个头颅就咕噜噜的滚下高高的台阶,一直滚到道观旁边的林子里。 阎山抬手一个巴掌,“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来人,去把那头颅找回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那皇上小儿。” 众人下去寻找,麻六一看,机会来了,阎山离自己近在咫尺,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这时阎山又问:“你怀里抱着个纸包是什么,不会是糕点吧,哈哈哈哈,奴才就是奴才样。” 麻六道:“侯爷,我给你开开眼。”他说着,打着火折子,把炸药的引子点着,嗤嗤嗤嗤……引子迅速燃烧,麻六心里是一阵快意,阎山,拿命来吧。 阎山没有看明白,忽然见有东西着了,心里知道不妙,反身往道观里跑,麻六把炸药往他那里一抛,就等着“轰”的一声巨响,阎山去见阎王。 第八十六章家里外头不消停 第八十六章家里外头不消停 炸药落在阎山身上,无以道人不知这是何物,扑过去救,麻六哈哈大笑,心说你们一起去死吧。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可是那炸药却哗啦碎了,里面的火药“噗”的洒了出来,只见阎山的脑袋上,身上全是药粉,他口鼻眼睛无一例外,呛的咳嗽起来,眼睛也睁不开,哇哇的大叫。无以道人以为是麻六用毒,一边喊下面找人头的那些打手上来,一边夹着阎山往道观里跑。 麻六傻在那里,娘的害老子费了好大的气力,却是个哑炮。 炸药失败,十几个打手冲了上来,麻六知道红姑还在里边,阎山进去之后,红姑一定有危险,所以此时也顾不得害怕,手挥柴刀,大喊着:“孙子们,来吧,爷爷我反正也活够了,谁想陪葬就过来。”他一边说一边胡乱的挥舞手中的柴刀,疯了一般,眼睛冒火。 “你活够了我怎么办?” 麻六一惊,红姑是红姑的声音,他回头去看,又是一喜,不仅是红姑,还有简旭、薛三好、张埝、齐小宝,从道观里,正逼着阎山和无以还有几个道人出来。 见红姑得救,麻六更加来了精神,手举柴刀,劈向阎山,被无以道人用剑架开,而一边的红姑去飞起一脚,踢向阎山的后背,又有道人护住。 薛三好回头看着简旭,“主子,杀不杀,你再慈悲,死的就是我们。” 简旭看这些道人身在山林,却不修养身性,为虎作伥,利欲熏心,本是心生怜悯,来之前告诉薛三好等,不许杀人,但见他们手中都有兵器,若再迟疑,怕红姑和麻六有危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宝剑,递给红姑道:“丫头,这是尚方宝剑,你可以先斩后奏,我去观里溜达溜达。” 红姑擅使短剑短刀,但练功之人,十八般兵器都有摸过,接过宝剑道:“阎山,我就斩你个欺君犯上。”一剑刺去。 此时阎山两眼睁不开,口里依旧咳嗽不止,无以道人来迎红姑,薛三好以一当十,去战那些打手,张埝和齐小宝去战那几个道人。 无以功夫显然比红姑高,但此时红姑已是愤怒到极限,被阎山的羞辱挂在心头,一剑剑都是狠招。 麻六急的直喊:“老大,快用你的劈风掌劈死这些恶人。” 简旭呵呵一笑,却不管,反身真往庙里去了。 麻六根本不会招式,就是一顿狂挥乱舞,一边啊啊的大叫以助胆量。谁知他这一通乱砍,把正在如无头苍蝇乱转的阎山砍中,阎山“啊”的一声大叫,右边手臂鲜血直流。无以道人过来朝麻六就是一剑,麻六妈呀一声叫,反身想跑,被门槛绊倒,人扑在地上,摔得又是妈呀妈呀的叫,又担心后边的无以。 谁知就是这一个扑倒,才躲过了无以刺来的一剑。而无以道人,本以为这一剑能刺中,却因为麻六的跌倒而刺空,身子略有不稳,往前倾去,他后边的红姑瞅准时机,双手握剑,飞身跃起,扑了过来一剑刺中无以的后心,他手中的剑嘡啷落地,晃了几晃,扑倒在麻六身上。 剩下的那几个道人看无以死了,都无心再战,反身往四下里逃散。 齐小宝下去帮助薛三好,告诉张埝,“四哥,老贼你看好了。” 张埝点头,看着阎山,毕竟他曾经是侯爷,是阎贵妃的哥哥,还是现在的郑王的舅舅,所以齐小宝和张埝都没有对他动手,看他眼睛如盲,更不好意思趁人之危,反正也跑不了,想等简旭出来发落。 此时阎山已经能微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人死的死跑的跑,知道此次亦是以失败而告终。多年来的夙缘,就是扶阎贵妃的儿子郑王登上皇位,其实这只是他阴谋的一部分,他真正想要的,是自己能穿蟒袍坐龙椅,所以,即使被新皇发配到西南之地,这个愿望一直没有放下,于是又拉拢旧部,收买无以等一些道人,试图东山再起,如今看看又没什么希望,心里愤恨不已。 “皇帝小儿,纳命来”他喊出这样的一句,突然朝一边正要去扶麻六的红姑打去一掌,躺在地上的麻六扭头看见,身上有无以道人压着起不来,他随手把手中的柴刀扔了出去,刚好中了阎山的大腿,他身子一颤,拳打在半路,红姑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猛地刺出一剑,阎山,叫都没叫,一代侯爷,带着他的皇帝梦,倒地毙命。 红姑又跳下台阶,帮助薛三好和齐小宝,阎山的那些打手看阎山都死了,还战什么,缴械投降。 麻六非常高兴,自己的梦想成真,杀了阎山,救了红姑,成为英雄,他兴奋的搂搂这个,抱抱那个,像从领奖台上下来。 张埝有些担心,“主子交代过,不许杀侯爷。” 不杀也杀了,红姑告诉大家,主子若是怪罪,自己一力承当。 麻六往她面前一站:“还有我。” 众人抬着阎山的尸体,来到观里找简旭。在正殿,简旭正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她,就是曾经冠绝一时的阎贵妃。 “娘娘,别来无恙。”简旭道。 阎贵妃看了看简旭,淡淡一笑,“谢皇上,还这样叫我。” 简旭道:“无论怎样,你都是父皇的妻子,也是我的长辈,是郑王的娘亲。”他其实是,有些可怜阎贵妃,如今是飘零在这里。 阎贵妃长吁一声,“我说我很后悔你信吗?”她看看简旭,简旭不知该怎样回答,阎贵妃继续说道:“想当初,我和先皇,恩恩爱爱,无比开心,只是架不住别人的蛊惑,而去争来夺去,害人害己,悔时已晚。” 简旭道:“若你真心后悔,又何必有此一事,你完全可以在西南呆上一年两年,到时,我自会派人接你回宫。”简旭猜想,那新皇当时没有重判阎贵妃,大概就是想这样做,等事情平息之后,阎贵妃也知道悔悟,再把她接回来,毕竟宫里还有个年幼的郑王,是以说了出来。 阎贵妃道:“人无论做什么,要是开了头,就很难回头,我又有何颜面再回宫里。” 此时薛三好和张埝抬着阎山的尸体走了进来,大家看到阎贵妃,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也在此,而简旭说去观里溜达溜达,原来是会她。 “老大,阎山,他死了,虽然你交代不让我们杀他,但是他要杀红姑,所以……”麻六说道。 简旭叹口气,“厚葬武威侯。” 阎贵妃微微一笑,听简旭依旧喊阎山为武威侯,心里非常安慰,看了看哥哥,没有眼泪,对简旭说道:“请皇上善待郑王,他是你的弟弟。”说完,突然一头撞在柱子上,血流如注,死了。 简旭和众人都没有料到她会如此,所以根本来不及拦住,简旭叹口气,“为何非要如此呢,难道一碗饭,就填不饱你的胃吗?”他的话,没有人懂,或许赛诸葛懂,但此时赛诸葛和伊风、淳于凤负责看护麟儿,是以没有来。 伊风有些担心,虽然主子神机妙算,武功盖世,但就那么几个人,而阎山也非等闲之辈,便冲上道观去救人,实在是有些冒险。但是主子说了,麟儿更加重要,虽然冷夕雪功夫了得,但简旭就怕百密一疏,不仅伊风和淳于凤日夜轮番守护,今晚还派赛诸葛留下来,一旦有事,他自行做主解决。 淳于凤心里也是惶惶然,不时的念叨,“怎么还没有回来?” 赛诸葛在一边看书,见他们两个如此担心,放下书,挑了挑灯花,刚想去劝,忽然发现墙的最顶上,有点黑影,他心里合计,屋上并无其他,这黑影是哪里来的?突然明白过来,屋顶上有人,他没有喊叫,也没有惊慌,依旧拿起书说道:“伊风,我这里看个故事,讲的是梁上君子,但伊风你知道吗,梁上之人有的是指盗贼,有的却是指盗听,有的还指伺机杀人者,有的梁上君子只是小偷小摸,有的也不敢说会不会偷个孩子。” 伊风本以为赛诸葛真的给他讲故事,虽然梁上君子这个故事他看过,但为了尊重赛诸葛,伊风便认认真真的在听,谁知赛诸葛讲的故事跟自己以前看过的不一样,而且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伊风,再分析一下他说的话,还有什么“偷个孩子”,顿时醒悟,他猛然往屋顶看去,随着人已经飞了起来,又喊道:“凤儿,保护麟儿。” 梁上那人见伊风突然飞来,急忙落下,就在半空中时,一柄长剑刺向伊风,伊风“嗖”的拔出自己的宝剑,但并不用剑,而是举着剑鞘去挡,那人的宝剑刺来之时,便刺进伊风的剑鞘,伊风手腕一用力,那人的宝剑竟然离手,被伊风夺了过去。两个人落了下来,那人猛地向窗户撞去,就想逃跑,淳于凤脚尖勾起,身边的椅子飞向窗户,那人刚好撞在椅子上,噗通,跌落在地,伊风过去用剑一指,按在当地。 冷夕雪紧紧抱着麟儿,虽然她武功高强,却也非常害怕,这些恶人,真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赛诸葛放下书,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过来看看那人,接着吃了一惊,竟然是个女子。 “你是谁?因何要躲在梁上?”赛诸葛问。 那女子看看伊风的剑,赛诸葛朝伊风点点头,伊风把剑挪开,那女子站了起来,此时冷夕雪也过来看看究竟是谁,却吃惊道:“怎么是你?” 赛诸葛问冷夕雪,“冷宫主认识她?” 冷夕雪点点头,“她是我的侍女,你为何躲在梁上?” 那侍女闭口不言,冷夕雪道:“你快说啊,你不说,大家会以为是我指使你的,皇上也要误会我,我平时对你们虽然是狠了点,但你也不能这样害我,你快说,为何躲在上面?” 那侍女看了看冷夕雪,咬着嘴唇,坚持一会儿,还是不想说,冷夕雪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贱人,嘴还这般硬,你信不信我拿刀把你的嘴隔开。” 那侍女的嘴角顿时流下血来,她愤怒的看着冷夕雪,“我信,我信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狠事,你压根就不是人,而是魔鬼。” 冷夕雪再来打,被伊风挡住,“冷宫主,我们还是问问谁主使的她,只怕上次来劫持麟儿都是她们做的。” 冷夕雪压住怒火,用手指,“你给我说,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对待你。” 那侍女冷冷一笑,“你休想。”嘴巴动了一下,倒地毙命。 伊风喊道:“不好,她口中藏有毒药。” 赛诸葛去摸她的手腕,叹口气,摇摇头,人已经没救了。 冷夕雪暴怒,一脚踢在侍女身上,“你这个贱人,死了也不肯说,究竟我哪里对不起你。” 正在这时,简旭等人回来,冷夕雪冲了上去,“皇上,皇上又有人行刺我们母子。” 简旭已经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个侍女,告诉伊风和淳于凤,继续保护麟儿,然后叫赛诸葛,到自己的房间去。麻六在一边嘟囔道:“真是的,家里外头不消停。” 简旭和赛诸葛回到房间,问明了情况,想了想,说道:“二先生,恐怕李太后还是不老实啊” 赛诸葛道:“主子是说这个侍女与李太后有关系?” 简旭点点头,正要把自己的分析对赛诸葛讲,也想把在道观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然后再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样行动,吱嘎,门被推开,麻六颠颠了跑了进来。 “老大老大,今晚放假,不谈公事,给我带花。”他一套顺口溜下来,把简旭和赛诸葛搞糊涂。 简旭对他的突然闯进有些气,正研究事情呢,被他打断,问:“带什么花?小红花还是大红花,你几岁了,还闹。” 麻六道:“我现在是英雄,我杀了两个坏人呢,我的故事你还没听呢,我就像关云长,单刀赴会,杀上道观,救了红姑,喂老大,我听说你还和二先生打了个赌,但是谁都不告诉我,究竟你们赌的什么?” 赛诸葛一听,脸色登时变了。 第八十七章红姑变脸 第八十七章红姑变脸 赛诸葛急忙说道:“麻六,当日之事只是玩笑,都已过去,不必再提。(牛文小说~网看小说)”赛诸葛不想提,是因为皇上是金口玉言,说话要算话,麻六和红姑无故失踪,简旭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若麻六和红姑安然无恙的回来,你就是我大乾的宰相。换做别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寒窗苦读不过是为了金榜题名,金榜题名之后,在官场如履薄冰、阿谀奉承、日理万机,不过都是为了升迁,煞费苦心之后,不一定能换来你预想的结果,即使有百官举荐,都抵不过皇上的一句话,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宰相,一下之下万人之上,权利赫赫在手,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但是赛诸葛,却真的害怕皇上会有此决定,一来,自己虽然在皇上身边相随好久,但一直无半点官职,这个军师,还是皇上南巡之时偷偷封的。皇上若真封他个宰相,就像突然从地面飞跃到天空,他晕。再者,为官之心,赛诸葛早已被世事消磨,在简旭身边出生入死,都为了一个义。 “玩笑?朕可是金口玉言,你竟然敢说朕是开玩笑。”麻六和红姑安然无恙的回来,简旭心情大好,是以有意逗弄赛诸葛,还有,自己现在就是皇帝身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他当时这样,无非是豪赌,他就是宁可自己输不起,也不想麻六和红姑有事。 简旭这话虽然不是生气的在说,但赛诸葛忽然发现自己的话有毛病,跪伏在地,“请主子息怒,是臣口不择言。” 麻六就不明白,简旭有那么可怕吗,一句话你就跪,歪着脑袋去看赛诸葛的脸,是不是真害怕。 简旭啪的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你不是要带红花吗,我已经赐给你了,你若是不努力,这朵红花可就给别人戴了。” 麻六被简旭赶走。 简旭知道宰相的含义,也知道赛诸葛怕什么,此事不是安排谁当个村长那么简单,也就说道:“此事以后再议。” 麻六刚走出去,迎面碰上红姑。 “六儿”红姑亲热的叫着,麻六忽然腾云驾雾一般,心说老大的话可真是好用,让我对她好,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我,这次我舍命救她,她当然感激,也知道我是真心对她好的,果然态度立竿见影的改变,以前都是麻六、麻六的大叫,现在居然这么甜蜜的叫了声六儿。 “红”麻六也亲热的叫,本来也想叫名字后边的字,但觉得叫“姑”不合适,于是叫了“红”。 “六儿,我们去看看皇上。”红姑过来就挽住麻六的胳膊,麻六浑身都酥了,感觉这才像谈恋爱,不假思索的就道:“好。” 麻六又反身回来,拉拉扯扯的,还带着红姑。 简旭刚要和赛诸葛眼睛事情,见他又来,就有些气,麻六知道简旭不想他来打扰,遂说道:“老大,不是我要来的,是红姑,她说要过来谢谢老大的救命之恩。” 红姑走到简旭面前,跪倒在地,“谢皇上救命之恩,奴家谨记不望。” 简旭喊麻六把红姑拉起,“这谢什么,你们是我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你们有危险。” 红姑起来,又道:“奴家就是好奇,皇上如何知道去道观救人?” 简旭道:“这么晚了,两个人是不是太兴奋了,不睡觉,来问这些事情。”简旭着急,想赶他们。 麻六竟然不知趣,帮着红姑说道:“老大,我也好奇,你怎么知道去道观救人的,我又没说。” 简旭知道,如果不讲明白,这两个人是会死缠烂打下去的,但哪里有时间说这些,简单敷衍几句便可,道:“你们不知道我会读心术吗,我和麻六在街上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 麻六听着,这么简单,一点都不刺激,“老大,你明明知道我想什么,为何不早点去,害我差点死在阎山的那两个人的手里。” 简旭道:“我若不心狠,能成就你麻六为英雄,快去睡吧。” 红姑挽着麻六的胳膊,头往麻六肩上一靠,“麻六现在可真是大英雄了,一个人,去道观救人,真是了不起。” 麻六被红姑称赞,又见红姑对自己的亲昵样,心里别提多甜蜜,小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红姑走走,我给你讲讲当时在山上的事。” 两个人告辞,搂搂抱抱的出了简旭的房间。 简旭呵呵笑着,赛诸葛低头沉思一下,两个人又开始研究在老虎口接连发生的事情,赛诸葛问简旭,因何说冷夕雪的侍女与李太后有关系,换句话说,就是冷夕雪的侍女是李太后派来的。 简旭道:“江小郎救麟儿的那晚,就是我们设计引出逆人的那晚,有两伙人前来,一伙,要保护麟儿,其实现在想来,是在抢麟儿,他们抢麟儿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要挟朕,当时还以为是江小郎,抢了麟儿逼朕退位,可是后来江小郎竟然把麟儿救了,又还给了我。不是他,就是武威侯和张春潮或是李太后,也说不准是契丹、西夏等。而今审问了武威侯的人之后,他们说当日武威侯曾派人来刺杀与我和麟儿,这就对上账了,刺杀我和麟儿的人是武威侯,那剩下的抢麟儿的人是谁?张春潮被我打残,大概正在想办法保命,没机会前来做这些事情。契丹人做事,就像当日刁球对我,我和他相见数次,他都没有下手杀我,他的目的是让我们大乾乱,他们好伺机进攻,而不在乎谁当皇帝,他们要的是我们灭国。而西夏,难道冷夕雪不是个代表吗,他们又何必如此的费周折,所以我想,这应该是李太后的人,因为我是皇帝,即使我不在了,皇位也是传给我的儿子,而我的儿子名义上现在就是麟儿,所以,他们要抢了麟儿,因为李太后和我一样,都怀疑这个麟儿究竟是不是朕的骨肉,若是,她就会杀了麟儿,以绝后患,不是,就抓了麟儿,以此来要挟控制冷夕雪,若冷夕雪不听话,就把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供出,只是不知道,这侍女本是冷夕雪的,那李太后如何要在冷夕雪身边安排一个人,不用说,那晚下毒迷倒大家的应该就是这个侍女了……” 简旭的这段分析,有理有据,赛诸葛暗暗佩服,这皇帝年纪不大,头脑却异常冷静,但是简旭刚刚说西夏,冷夕雪就是代表,这让赛诸葛更加吃惊,虽然自己曾怀疑过冷夕雪此行南方的目的,但因为她是皇上的女人,虽然皇上忘了前尘旧事,但赛诸葛还是不敢贸然乱想。 “主子,冷宫主难道真与西夏王朝有关?可是麟儿,只是个幼小的孩子,做娘亲的,为何用他来冒险?” 简旭道:“刚刚说的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推理,具体的,要等事情完全查清之后才知,但我们必须先推理,才知道怎么去做。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二先生难道你没发现,麟儿说话有南方口音吗?虽然他极少说话,但从他依依呀呀之中也能听得出。” 赛诸葛明白简旭的意思,他怀疑这个麟儿是冷夕雪到南方之后偷的,赛诸葛道:“主子,难道你没发现冷宫主说话也会蹦出很多南方特有的词汇吗?冷宫主当年是以老宫主冷若冰的远房亲戚身份而去接管了雪女神宫,所以,她也许本身就是个南方人,乡音难改,也许麟儿本身就是在南方养大的,至于冷宫主到底是哪里人,麟儿的秘密,这都需要确凿的证据,皇上,麟儿只是个孩子。” 简旭忽然哈哈大笑,“二先生你心如神佛,我不会对麟儿怎样的。” 赛诸葛道:“是臣多虑了。” 简旭道:“为今之计是抓住江小郎,抓住他之后,我们再考虑麟儿的事,实在不行,我们完全可以再来个西行。” 忽然外面传来鸡鸣之声,简旭打了个哈欠,赛诸葛赶紧去唤红姑前来伺候主子休息,简旭摆摆手,“算了,他们两个死里逃生,也应该好好休息,出门在外,也无需讲究太多,我就这样睡吧,反正天就要亮了,醒了再洗漱不迟,二先生你也去睡,休息好,养足精神,才能打好仗。” 赛诸葛退出,简旭鞋都没脱,倒在床上便睡,忽然想起今晚那个死去的侍女,难道李太后早就知道那新皇西征之时,和冷夕雪发生的事情?她又知道冷夕雪来南方找我,就安排了人在她身边,是为了对我下手?这么说,冷夕雪身边的侍女,都有可疑,一个都不能留。 想着想着,就迷糊过去,不停的折腾,疲乏至极。 吱门轻轻开了,红姑端着茶盏走了进来,唤了声皇上,简旭呼噜呼噜的大睡,没有反应。 红姑把茶盏放在桌子上,把屋子前后左右上下的全部打量一番,然后来到简旭的床前,再轻轻的唤了声“皇上”,简旭依旧是酣睡不醒。 红姑突然眼露凶光,回手抽出背后的短剑,朝床上的简旭刺去。 第八十八章蛊女 第八十八章蛊女 简旭翻身一滚,抓过枕头一挡,扑哧,枕头被刺破,里面的稻谷洒了出来,他把枕头抛向红姑,红姑闪身躲过,手拿短剑再刺来,简旭就想使用劈风掌,哐啷,门被踢开,齐小宝的飞抓已经抛了过来,勾住红姑的短剑,再一用力,短剑离手,红姑左右看看,想逃,齐小宝飞抓又甩了过来,勾住她的发髻,使劲一拉,红姑噔噔往后倒退,此时麻六站在门口,大喊道:“别伤害她”然后过来看红姑,红姑顺手一抓,把麻六挡在自己前面,然后鹰爪扣在麻六的脖子上。(www.ttzw365。com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 “都让开,否则,他就是死。”红姑狠狠的说道。 简旭从床上下来,告诉齐小宝,收了他的飞抓。 红姑挟持着麻六,往门外慢慢走,看见薛三好和张埝过来,喊道:“都让开” 两个人横眉冷目,不动,红姑回头看看简旭,简旭朝薛三好张埝道:“让她走。” 他们两个刚让开,伊风、淳于凤和冷夕雪抱着麟儿也过来看,见红姑正在挟持麻六,众人都是吃惊,淳于凤道:“红姑,你这是为何?” 简旭道:“淳于将军,她不是红姑。” 众人再惊,淳于凤摇摇头,“不,她是红姑,她从小跟着我,她的每个细节我都了如指掌,她的眼神虽然是愤怒,但我看得出,她就是红姑。” 伊风问道:“红姑,你为何挟持麻六?” 麻六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糊涂,想动,红姑的鹰爪便抓的更紧,他说道:“红姑,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如果是,你就直说,我请老大把那个赐婚收回,你也不用这样啊。” 红姑也不辩解,就是喊众人让开,然后慢慢出了大门,把麻六使劲一推,飞奔而去。 伊风要追,被简旭喊回,指指麟儿,“小心被人声东击西。” 天蒙蒙亮,众人围坐在简旭的房里,麻六耷拉着脑袋,幸福就像蜻蜓点水,红姑的突然变脸让他摸不着头脑,可是,他不相信那是红姑,或许那是红姑,但突然发病,对啊,红姑是不是病了,头脑不清,人就颠倒,麻六这样一想,急忙对简旭道:“老大,之前阎山抓了我们两个,逼我回来杀你,我假意答应,其实是找个缓兵之计,然后想办法救红姑,红姑当时还骂,说我若是害你,她也不会嫁给我,还恨死我了,老大,红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她一定是得了什么病,神志不清,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简旭道:“六儿,你别急,即使你不说,我也绝对相信红姑不会杀我,现在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还不清楚,无论怎样,我都会还你一个正常的红姑。” 麻六突然就哭了,“老大” 简旭点点头,指指椅子让他坐下。 赛诸葛道:“刚才听麻六的话,我忽然想起,红姑是不是被摄魂了,就像当初我和伊风、麻六一样,在鬼宅被鬼狐子摄魂,她是不是被人控制?” 麻六一听,又站了起来,“老大,你不是懂那个术法吗,你把红姑给叫醒不就成了。” 简旭一拍大腿,“刚刚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只以为这个人是易容成红姑呢。” 淳于凤也急,“主子,是不是我们要立即把红姑找回来,然后你把她唤醒。” 简旭点头,“伊风淳于,你们两个原地不动,保护麟儿,剩下的人,跟我出去找红姑,记住,如果她再次袭击,不要打伤她。” 天还未大亮,红姑跑出来之后,一路狂奔,出了老虎口,又翻过一座山,来到一个谷底,这时太阳出来,一切都闪亮亮的,晨露莹莹,溪水潺潺,翠绿欲滴,鸟声婉转,她跑的累了,跌坐在地,一条小蛇从她腿上爬过,吓的她啊的一声叫,忽地站起,抬眼四下看,“这是哪里?我怎么到了这里了?好累。” “红姑,你太差劲了,真叫我失望。”冷冷的一声,从浓荫处走出一个女人,四十多岁,土布衣衫,肤色黝黑,头发用一根木头簪子绾住,赤足,手中握着一个蓝花的小罐。 红姑不认识,对周围的环境也不熟悉,难道自己是在做梦,怎么刚刚好像去刺杀主子了,不会的,这一定是在做梦,但即使是做梦,刺杀主子都是大逆不道。 “你是谁?如何认得我?”红姑问。 那女人面色青黑,嘴唇发紫,打开手中那个小罐的盖子,往里面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又盖好。 “我是谁,我是你师父。” “你胡说,”红姑道:“我从来没有师父,我的功夫都是淳于将军教的。” 那女人哈哈大笑,“我就是你师父,你身上,已被我下蛊,以后你的一切都得听我指示,否则,你生不如死。” 红姑不明白,什么叫下蛊,但是好像听说过,在某些蛮夷地区,有些巫女,专门下蛊害人。 “我知道了,你这个妖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红姑用手指向那女人。 那女人道:“首先,我不是妖人,我是你师父,我的名字叫龙一,世人都叫我龙姐姐,其次,我不是害你,我给你下蛊之后,你的功夫会更加强大,只是你今天做的非常不好,简旭那小子,什么都不会,你竟然对付不了,太丢人了。” 她这样一说,红姑顿时清醒,原来我刚刚刺杀主子是真的,都是她给了下了蛊,控制我的神智,让我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这个妖人,找死”说着,挥拳便打。 龙一冷冷的哼了一声,打开手中小罐的盖子,一条毒虫飞了出来,咬住红姑的脖子,她身子一颤,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眼神呆滞。 龙一说道:“红姑,跟我走。” 红姑答应一声:“是”跟着龙一,进了一个山洞。 洞里很开阔,洞顶倒悬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形态各异,晶莹剔透,蔚为壮观。洞底有溪流,蜿蜒而去,溪流旁有几块平地,平地上置放桌椅,桌子不过都是一些粗木搭建,椅子就是木墩,木墩上坐着一人,正在欣赏钟乳石奇观,听龙一和红姑进来,立即起身,说道:“龙姐姐,可得手?” 龙一摇摇头,“见笑,不过没有下次。” 红姑静静的立在龙一身边,其实洞里的这个人她认识,那便是青鱼县余府大小姐余青书,她身着男装,脂粉未施,却也是非常清丽。 只是红姑现在是神智不清的时候,没有思维能力,所以也就谈不到认识,她也不看别处,傻呆呆的站着,眼睛保持平视。 余青书莞尔一笑,一如从前那般端庄,“姐姐别急,好事多磨吗,我有耐心等,而且,黄金白银的,都已送到,就等姐姐成事之后,去享用呢。” 龙一哈哈一笑,“余小姐可真是豪爽,不过我龙一也不缺什么黄金白银,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罢了。” 典型的虚伪,在南方的很多地方,都有蛊女,她们以种蛊、下蛊为生,专门替雇主害人,收取酬劳。而龙一,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从小便致力于对种蛊的研究,神农氏是尝遍百草,她是尝遍百毒,所以,脸色一直都是青黑。可是蛊女这种行业,和役尸人一样,都是不受人待见的,大多难以嫁人,既被人瞧不起,又孤独生活,久而久之,性情就非常古怪。龙一居住在这个钟乳洞里,除非有生意上门,才出去。 余青书虽着男装,依旧是妩媚温柔,淡淡一笑,如莲花盛开,“好啊,姐姐,我就缺了个姐姐呢,不如你我就义结金兰。” 龙一把手中的小罐子交到红姑手上,“好,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龙一的妹妹。” 余青书拜了拜,“姐姐在上,小妹有礼。” 龙一伸手相扶,请余青书坐了。 余青书叹口气道:“那简旭杀了我夫在先,毁我清名在后,又始乱终弃,我这条命,本就应该尘归尘来土归土,不过是此仇不报,死不瞑目,才苟活到现在,还请姐姐帮忙,杀了简旭这个恶人,我愿以半个余家相送。” 龙一听了,眼睛一亮,嘴巴张开,一会儿,一条黑色的大约一寸长的虫子从她嘴里爬出,龙一伸手拿出,递给余青书看。 余青书非常恶心,但知道这些术法正是龙一的厉害之处,强忍着,却也不敢接,说道:“姐姐,这个是什么?” 龙一道:“这是我豢养多年的一条蛊虫,非常厉害,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用,为了妹妹,我就舍了,有了它,那简旭必死无疑。” 她说完,喊过红姑,然后把这条蛊虫放进红姑口中,嘴里嘘嘘几声,那蛊虫便游进红姑的喉咙里,顺着喉咙,进了红姑的身体。 余青书不明白,“姐姐既然这样厉害,如何要假手于人,这红姑,靠不靠得住,她可是跟了简旭很久的一个丫头。” 龙一道:“妹妹无需担心,正因为红姑和简旭感情好,我才选择她来行事,她方便接近简旭,当时为了妹妹的这件事,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蛊种到她身上,差点被那个该死的武威侯发现。” 余青书再问:“姐姐既然已经把蛊种到红姑身上,为何这么久她才动手?” 龙一道:“新人种蛊,得需要一个过程,以后就方便多了。” 余青书点点头,“姐姐准备何时行动?红姑再回去会不会被简旭识破?毕竟她已经出手一次。” 龙一道:“就今晚,你放心,虽然我没有男人,但我了解男人,他们都是很傻,会原谅红姑的,而且,我之所以在种蛊这行出名,是因为被我种蛊的人,不是木木的,和正常人一样。” “好”余青书站起,“我就等着姐姐的好消息。”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八十九章蛊毒转嫁 第八十九章蛊毒转嫁 简旭带着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和麻六,出来寻找红姑。https: 书友整~理提~供在老虎口附近找了一圈,没有,往原来的那座道观去找,也没有,道观已经是人去楼空,突然变得阴森森的。 简旭来道观还有其他用意,那就是寻找一些线索。 自红姑被救回,性情有些改变,虽然她和麻六是未婚男女关系,但之前一直都是保持应有的距离,这也是红姑一贯的性格,看似开朗大方,却又稳重矜持,和麻六在众人面前从未像这次如此亲密过,这让简旭有些奇怪。其实这点微妙的变化,赛诸葛和其他人都有感觉,只以为是因为麻六不顾生死,冒险去救她,红姑出于感动,才对麻六热情起来。 简旭现在一想,果然有些不对,红姑的改变,不像是红姑了。但他还是糊涂,难道摄魂之后的人,会如此吗?反正自己的摄魂术只能让一个人听从指挥,要你东便东,要你西便西,也许别人是技高一筹吧。 在道观里寻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线索,唯有离开,继续往其他地方找。 几个人下山,麻六垂头丧气,如花似玉的媳妇,突然面目狰狞起来,竟然要掐死自己,他是又气又不放心,忽然想起简旭说过,此前因为读心术才知道自己来道观救人,于是问道:“老大,你面对我的时候能够读出我的心思,你在红姑面前,可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为何要刺杀你?现在又跑去哪里?” 简旭笑笑,“六儿,我这个读心术十次有九次是不好用的,我说靠读心术知道你来道观救人,是骗你的,真实的情况是,那天你要了银子,匆匆跑了,我猜想大概是红姑被绑架,但那么点银子,做为赎金却又很难让人相信,又想你用银子大概是买了刀具之类,以身犯险,去救红姑,可是我又想你根本不懂武功,怎么去救,反正我把能想的都想了,连二先生都束手无策,就没有料到山上会有一个道观,后来有人送给了我这个。” 他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座山,山上有个庙宇,庙宇里有个女子被绑在柱子上。画技很拙劣,只能算是标志,不能算是画。 那天,简旭带着众人出来寻找麻六和红姑。薛三好、张埝、齐小宝一伙,简旭和赛诸葛一伙。两个人巧遇麻六,给了银子离开市集准备跟着麻六,可是又怕麻六被别人跟踪,怕对方看到自己,于是没有太靠近。麻六跑的快,两个人跟丢,简旭便让赛诸葛和自己分开找,总算看麻六进了齐家老店,又出来,肩上扛着爆竹,手里拎着柴刀,简旭就已经明白,这小子,他是要自己去救人。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拦住他,怕他有危险,再问明情况,忽然有个少年从简旭身边走过,还撞了简旭一下,简旭以为是小偷,一般的书上电视剧上都有这样的桥段,撞你一下,钱袋没了。可是简旭身上并无银两,也就没有在意,再去看麻六,却不见了人。 遍寻不得,只好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衣服换回来,因为他身上着女装。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身上有张纸,纸上就是这幅画,想想这是有人在指点自己,那被绑的女子应该就是红姑,而麻六又在附近出现,那庙宇应该不远,于是打听了几个当地的百姓,说这附近只有这个道观,于是简旭才过来救人。刚好麻六在前边把阎山等人引出,简旭他们才顺利的进入后面的偏殿,把红姑救出。 简旭边走边把过程讲了,麻六更加失望。 回到老虎口,就过了中午,太阳毒辣辣的炙烤,树叶蔫蔫的,大家也是无精打采,天热,人就困倦,快到家门的时候,原来失火的那户人家的男子,看到简旭一伙,便过来打招呼,因为帮他盖了牲口房,是以心里非常感激。 简旭也客套几句,发现他身边有个女子,穿戴有些奇怪,大热的天,头顶一道道的缠着布,把所有的头发都缠在里面,微微露出一点点脸,身上也是穿的厚厚的、长长的,可是她并不热的样子。 麻六嘴就闲不住,说道:“你变魔术啊,穿这么多为了藏宝贝,你不热我看着都热。” 那女人看了麻六一眼,说道:“你懂?” 麻六不明白她的话是嘛意思,歪着脑袋看看她,“我懂什么?” 女子道:“那你为何说我身上藏宝贝?” 麻六“嗤”了一声,觉得她很无聊。 简旭听出,这女人有问题,于是问那位村民道:“老哥,这位是谁?没见过。” 村民道:“小哥,我见你是个好人,就对你说,我家娃子病了,好久都不好,就找了这个巫师来做法,娃子是中蛊了。” 简旭好奇,“什么叫中蛊?” 村民道:“我对你说,就是上次失火,我都怀疑是东边的田三做的,现在娃子有病,定是他找蛊女下的毒。” 简旭还是不十分明白,但懂了大概,以前听说过,南方的某些地方有这种巫术,不过觉得纯属无稽之谈,而且那次失火,多半是因为自己,而殃及池鱼,可别因此而错怪好人,闹得邻里不和,于是劝道:“老哥,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想也不能想。” 然后和他告辞,回到家里,发现饭菜已经端上桌,而且非常丰盛,大家正饿呢,甚至手都来不及洗就往桌子边坐。 “淳于,你何时学得这样好的手艺。”简旭吃了一口菜说道。 淳于凤道:“我做不好这样的。” “难道是伊风,没看出来啊。”简旭又道。 伊风摇头,“我只会做煮鸡子。” 简旭就奇怪了,“不会是二先生吧?” 赛诸葛也晃脑袋,“我手笨脚笨,一两个还可以,这么多,做不来。” 简旭张大嘴巴道:“冷宫主?” 冷夕雪道:“麟儿缠着我,你把我的宫女都打发走了,现在就我自己哄。” 简旭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唱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又板着脸道:“林妹妹不会做饭。” 麻六吃了几口菜,吧嗒吧嗒嘴,眼睛瞪大,喊道:“是红姑的味啊” 简旭一惊,此时红姑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见了简旭和麻六等人,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手里有东西,只把身子微微蹲了一下,“见过主子。” 麻六忽地冲过去,兴奋的就想哭,“红姑,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我们都在找你。” 红姑道:“我不知为什么,像中邪了似的,不停的跑,后来跑不动了,才像睡醒了似的,又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反身回来了,二先生给我看了,我脖子上被什么东西咬过,大概是从道观回来的时候,山上有毒虫,不小心被咬了,中了毒,所以才迷幻起来。” 简旭笑道:“红姑,你回来就好,值得庆贺,大家吃饭。” 麻六把红姑拉到一边,“你啊,你竟然刺杀老大,这个你知道不知道?” 红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薛三好在一边道:“怎么不会,千真万确,当时我们都在。” 红姑噗通跪在简旭面前,哭道:“请主子责罚,我当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跑到跑不动了,才醒了过来,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回来了。” 简旭放下筷子,把红姑扶起来,“你不是中毒了吗,所以当时你是迷幻状态,那不是真实的你,我怎么会责罚你呢,并且我好好的,也没有伤到哪里,你快起来吃饭。” 麻六也过来帮着说话,“老大不会怪你的,快吃饭,吃完饭让二先生再给你看看,是什么毒,二先生虽然没什么营业执照,但是人有真本事,让他开副药,或是扎几针,把毒去了,以后就不会了。” 他一着急,和简旭一样,古今串烧,红姑也能听懂,非常开心,菜齐,碗筷也齐,坐下来吃饭。 简旭看看赛诸葛,再看看饭菜,意思是,能吃吗? 赛诸葛点点头,表示,能吃,我检查过了。 吃完饭,简旭把赛诸葛叫了过去,询问了红姑是何时回来,回来时的表情,还有她中毒的事。 赛诸葛道:“她中午回来,回来时有些怪,说话的好像没有平时那么,听起来舒服,有些生硬,至于那毒,是我随口说的,为的是稳住她,不过她脖子上确实有被虫子咬过的痕迹,而且附近有红肿,像是毒虫,我就是觉得,红姑有哪里不对,主子要小心。” 简旭道:“小心我会的,但是红姑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袭击我,然后又跑了,然后又回来,这真让人费解。” 赛诸葛道:“红姑被毒虫咬过,也许因此而癫狂,等下我再替她把把脉,看看她还有无中毒情况。” 简旭点头,“不管怎样,回来就好,总之她是安全的,这就是我想要的,可千万不要再出事情。” 午后,大家这两天折腾有些累,都躲在一边打瞌睡,简旭也是,躺在床上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麻六睡不着,生怕红姑再跑了,一直陪在她身边。见大家都瞌睡,想说什么又不好打扰,拉着红姑来到离此不远的河边。翠柳拂水,野花满地,两个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甜蜜。 麻六嗅嗅,花香袭人,他折了些野花,麻利的给红姑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在花的映衬下,红姑那张粉红的脸蛋更加的娇媚动人,她笑着看麻六,把麻六看的心慌慌的,手足无措。 红姑过来抓起麻六的手,慢慢往自己的脸上放去,麻六浑身一哆嗦,看着她粉嫩的嘴唇,再也把持不住,抱住红姑就亲,红姑迎合着,两个人,忘情的吻起来,麻六呼吸急促,红姑喘气连连,突然,麻六觉得喉咙处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爬了进去,正吻的疯狂,红姑又是紧紧的抓着他,他也就没想太多,继续亲吻,引得一个放牛的娃娃瞪大了眼睛看,他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咬起来了?突然大喊:“不好了,有人打起来了” ………………………………………………… 夜来临,依旧闷热,简旭脱了上衣,用一条洗湿的布巾不停的擦,赛诸葛敲门而进,看见简旭赤luo着身子,有些不好意思。 简旭倒没觉得难堪,看看赛诸葛,这么热的天,依旧是长衫,连袖子都从不绾起,说道:“二先生,你可真是礼仪之士,我连裤子都不想穿,这也太热了。” 赛诸葛笑笑,“臣,心无一物,自然清凉,而主子,心系天下,当然就热。” 简旭道:“说的好,心静自然凉,但是,心怎么静,天气还是那么热,哦,忘了说正事,红姑怎么样?” 赛诸葛道:“臣正是来禀报主子,红姑,说来奇怪,我刚刚又给她把脉,发现她的脉象越来越好,好像她体内的毒越来越少。” 简旭高兴,“那就是说,她正是被毒虫咬过之后中毒了,既然越来越好,那我就放心了,好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赛诸葛道:“不过,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以防意外发生,这样,今晚,让老三和老五去把淳于将军换下来,让她去陪红姑睡,也好……” 简旭明白赛诸葛的意思,他对红姑,还是不放心,想想也好,让淳于凤和红姑两个人,姐妹之间谈谈,或许这里面有事,红姑会说出来。 安排就绪,简旭告诉大家睡觉,明天,准备离开老虎口,寻找江小郎,忽然想起那个偷偷塞给自己那幅画的少年,这又是谁呢?奇事一桩接一桩。 他边想边扇着风,刚要迷糊,有人敲门,问了句:“谁?” 外面答:“麻六。” 简旭气道:“你是不是兴奋的睡不着了,进来吧。” 麻六推门而进,手里拿着那把柴刀。 简旭笑道:“六儿,你不会也中毒癫狂,来杀我吧。” 他这话刚落,麻六眼睛瞪起,杀气冲天,举起柴刀就劈向简旭。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九十章杀人狂麻六 第九十章杀人狂麻六 简旭做梦都没想到麻六会来刺杀他,幸好是这种事情经历多了,反应就快,把手中的扇子甩向麻六,然后跳下床去躲开,大喊:“麻六,你疯了” 麻六真就像是疯了,一刀砍空,接着再砍,而且刀刀欲取简旭性命,仿佛简旭和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https: 书友整~理提~供 简旭在屋子里转圈的跑,他的“跑”功了得,是以麻六追不上,但他不会空手夺白刃的功夫,除了跑,别无良计。 麻六却不放弃,一刀接一刀,虽然都砍在床上、地上、墙上,却宛若砍在简旭心上,先是一个红姑,这次居然是麻六,他们两个失踪,我担心的要命,为了给自己一个期冀,和赛诸葛撂下那样的豪赌,把他们救回,却是来要我命,气得他大叫:“我出手了” 这时,薛三好等人赶了过来,见麻六追着简旭砍,都喊:“你疯了” 麻六不管,看见谁砍谁,什么尊敬的二先生,什么喜欢的薛三爷,柴刀乱舞,这一刀砍向薛三好,老薛举起大砍刀来挡,简旭不知,以为薛三好要还手,急忙喊,“不要伤到他” 伊风和淳于凤听见声音也不能动,因为简旭命令过,就是别处乱成一锅粥,你们也不要管,也许就在你们分心的刹那,麟儿便会出事。简旭心里想的,即使他不是新皇的儿子,那也是一条生命,他现在是那些恶人争夺的焦点,因为想杀简旭,或是想劫持,都很难,今日的简旭已非昨日那般无用,所以,敌人的目标会重点放在麟儿身上。冷夕雪的身份模糊,很多事情还没有查清,即使她功夫了得,谁知她对麟儿安的什么心,而麟儿若真是新皇的儿子,简旭不想这孩子在自己这里出一点事,否则自己这般辛苦,都化为乌有,也许还会带来新皇和自己之间的矛盾,甚至仇恨。 麻六是见谁砍谁,大家又不能打他,唯有躲,此时红姑也跑了过来,见麻六的情形,红姑大吃一惊,上前去拦,被齐小宝拉回,“红姑不可,他现在迷失心智,会伤到你,我来。” 齐小宝说着,蜻蜓点水般跃起,在麻六身上点了一下又倏忽飞落,可是,他的点穴功夫远不如伊风和淳于凤,而且麻六现在异常亢奋,一点轻微的点穴,他能立即冲开。 麻六还是拼命砍,红姑担心,这样砍下去,即使砍不到别人,他自己也会累死。 可是,大家不能伤他,他却不停,简旭在那里想着办法,实在不行,就用浅层的功力,用劈风掌把他打倒。 麻六谁都砍不着,红了眼,忽然发现门口抱着麟儿的冷夕雪,忽地冲过去,抡起柴刀就砍。 冷夕雪往上一跃,抓住屋顶的房梁,怀里的麟儿大哭起来。 齐小宝抛出飞抓,抓住麻六的手臂,还没等齐小宝用力,麻六挥刀砍断,此时的他像修炼多年的怪兽,非常厉害。 简旭忽然又想起摄魂,念动咒语,谁知麻六已迷失心智,魂魄出位的感觉,咒语对他,竟然还是不管用。 红姑此时已经解除蛊毒,就在她和麻六亲吻的时候,那条龙一豢养多年的蛊虫,竟然被转嫁到麻六体内,所以,麻六才有如此这般的癫狂。 红姑摆脱蛊毒控制,很多事情都清晰起来,忽然想起龙一说的话:“这种蛊虫,除非杀人之后,否则是不会停下的,非常厉害。”龙一当时是对余青书吹嘘。 麻六再砍人时,红姑突然冲了过去,迎向麻六的刀,简旭大惊,随手抛出身边的一个茶水托盘,打在红姑后背,红姑应声而倒。麻六砍空,简旭也急忙飞扑过来,就想拉回红姑,谁知麻六刚好又是一刀,就要砍到简旭,哐啷,窗户被撞开,一个人飞了进来,牛角弯刀直刺麻六,地上的红姑啊的一声惊叫,猛地跃起,挡住麻六,而麻六也又砍了过来,前面是牛角弯刀,后面是柴刀,红姑前后中刀,血从前后喷出,噗通,倒地。 麻六见了血,愣住,齐小宝就在这瞬间,抛出飞抓,勾住麻六的柴刀,柴刀落地。张埝过来,把麻六紧紧的按在地上。 麻六制服,众人急忙去看红姑,地上,一摊血,红姑,奄奄一息。 齐小宝在红姑身上点了几下,封住穴道。 简旭大喊:“二先生二先生你快救红姑。” 赛诸葛不用把脉,就知道红姑危在旦夕,来不及多说,哗啦脱掉长衫,刺啦撕下一条,把红姑的伤口紧紧捆住,防止血大量流出。 然后掰开她的嘴,喂进一粒药丸,又喊齐小宝,“快把我的针取来” 齐小宝不是跑,就是飞一般,瞬间把赛诸葛的布袋取来,赛诸葛拿出银针,在红姑身上插了几针,阻断血外流。 然后再把布条打开,检查伤口,前面被江小扣刺的一刀轻些,因为当江小扣意识到是红姑来迎时,往回收了不少力道。后面的一刀非常重,麻六砍人时,看谁都是恶魔,所以下手非常狠,伤口很大。赛诸葛又拿出一根针,打着火折子,在针上烧,把针消毒,然后在针孔里穿了一条线,在红姑的后背伤口处缝了起来,足足缝了二十多针,又洒了些止血的药粉。 赛诸葛喘了口气,汗顺着他的脸淌下,平时一贯的严肃打扮,此时却赤luo着身体,无力的说了一句:“若是熬过今晚,红姑也许有救。” 简旭像是自言自语,他眼睛茫然,呆滞,不停的说着:“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红姑是个好姑娘,她绝对不会有事的,二先生你医术高明,有你在,你不会让红姑死的对吗,你告诉我,你不会让红姑死的,不,现在,朕命令你,不准让红姑死”他最后这句几乎是吼。 赛诸葛咬牙说道:“臣,保证不会让红姑死。” 大家把红姑直接抬到简旭的床上,她前后都有伤,唯有侧身躺着。 此时的麻六,被张埝按着,却也不老实,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反抗声。 再看刚刚进来的那个人,却是江小扣,她无意之中刺伤了红姑,非常内疚。 简旭过来看看麻六,“你为何要杀我?为什么?”他近乎在咆哮。 江小扣道:“他中蛊了,身上有蛊虫,必须把蛊虫引出,不然,即使他现在不杀人,也不会老实,而且,你说什么他也听不懂。” 简旭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江小扣,没有一点高兴,只是淡淡问道:“怎么引?” 江小扣道:“这种术法,我不太懂,但我知道谁懂,我把她找来。”说完,就转身走了,简旭就以为,她和那个人认识,而且关系也还好,就没有阻拦,其实他不知,江小扣这一去,也是九死一生。 …………………………………………………………… 谷底,钟乳洞,余青书无心再赏钟乳奇观,踱来踱去,等着龙一回来,能给她带来好消息。 究竟为何,余青书要杀简旭?简旭离开青鱼县已有段时日,之后也再未与她们联系过,本就是过客,余青书何以要如此? 话转回去,说简旭在青鱼县的时候,先是在安庆班混了个编剧,然后写了个《吴老三背母赶考》,把个余府的老太君感动得哭的稀里哗啦,简旭一举成名,住进了余府,为了应急,又弄了个余青峰附体,就这样,和余青书接触日多,余青书竟然暗生情愫。 后来余主簿死了,简旭走了,余青书就恨,当初他答应,要把害死青峰的凶手高驰杀了,可是,打听了很多次,都说没有这回事,高驰离开皇宫,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余青书就认为,是简旭放走了高驰,她想,我余青书就是一个民间女子,而高驰,却是李皇后身边的红人,他简旭当初就是骗我,他压根就没想杀高驰,还把他偷偷的藏了起来,爹爹的死也就不了了之,现在那李皇后居然变成了李太后,依旧是你简旭的娘。 余青书更恨,简旭他对自己无半点感情,不仅因他,余主簿死了,对自己许过的诺言也犹如耳边风,他根本就不拿我余青书当回事。还听说那个村姑朱可道现在居然是朱贵妃,想当初在青鱼之时,简旭抵死不承认他和这个村姑有关系,这不也是在骗我。 余青书不知简旭和新皇其实是两个人,所以,把新皇做的某些事情,都误认为是简旭做的,这个女人心胸本来就狭隘,于是由爱生恨,恨到要简旭死。一路寻到京城,听说皇上南巡,又寻了过来。只是自己身为弱女子,根本杀不了简旭,但余青书非一般的弱女子,余家那么大的家业她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她有非一般女子的心智。经过多方打听、思谋,找到了蛊女龙一,两个人一拍即合,要杀简旭。 余青书在地上走来走去,眼前是简旭那英俊的面庞,他越英俊,越潇洒,余青书就越喜欢,越喜欢就越恨,此时她气的一拍桌子,俏丽的脸上全是愤怒。 “龙一,你给我出来。”江小扣腾腾而入。 余青书不认识,见来了外人,口气和表情又有些不对,猜想这绝不是龙一的朋友,又见她手里拎着牛角弯刀,想自己可不是对手,急忙学男子的模样,抱拳施礼:“这位姑娘,龙一不在。” 江小扣看了看余青书,身材修长,气质清丽,冷冷一笑,“你以为你着男装我就不知道你是女人吗,说,龙一在哪里?你是谁?” 余青书被江小扣识破,并不狡辩,说道:“你又是谁?来找她做何?” 江小扣怒道:“龙一这个妖女,竟然敢伤害我哥哥,叫她赶紧去把麻六的毒给解了。” 余青书心里一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问:“你哥哥是谁?” 江小扣道:“我哥哥是简旭。” 余青书笑了,“没听说简旭有妹妹。” 江小扣也笑,“你可真是没见过世面,哥哥是情哥哥,简旭,是我的情哥哥。” 她此言一出,余青书差点跌坐在地,再仔细打量江小扣,虽然怒气冲天,却如出水芙蓉,她没有半点尘世的世故,美的无尘,美的让女人都为她动心,余青书更恨,还有嫉妒,好你个简旭,到了南方都能找这么一个野丫头,可是偏偏对我余青书视若无睹,好,我要你们都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九十一章比比谁更狠 第九十一章比比谁更狠 余青书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从来都不会硬碰硬,于是说道:“好吧,等龙一回来,我会替你转达。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江小扣也是聪慧无比,见余青书在龙一的洞里,就知道她与龙一不无关系,遂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她是我妹妹。”应声而进的,正是龙一。 江小扣看见龙一,牛角弯刀一指,“龙一,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赶紧去把麻六的毒解了,否则,你知道魔母的性子。” 龙一哈哈一笑,“谁又不知道你的名号呢,特别你还有个那么出名的哥哥,江小郎没有来吗,我和他可是老朋友了,若你看见他,替我问候一下,就说我,对他日思夜想呢。” “你认识我哥哥?”江小扣问。 “你究竟有几个哥哥?”余青书听说她还有个哥哥,好奇的问。 龙一道:“妹妹,你不了解,这个小美人的情哥哥是那个简旭,亲哥哥是江小郎,称霸南方多少载,现在,她的亲哥哥和情哥哥打起来了,我们刚好看热闹。” 余青书知道简旭南巡的目的,就是来剿灭江小郎,却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是江小郎的妹妹,而她却与简旭扯上关系,心里的恨有增无减,有个出名的亲哥哥,又有个皇帝情哥哥,天下的好东西,都给她占了。 江小扣听那龙一对自己是了如指掌,也就不必多费唇舌,冷冷道:“今日不与你说些闲话,我来找你,是叫你把麻六体内的蛊虫弄出来。” 龙一是哈哈大笑,“你是魔母又怎样,你哥哥是江小郎又怎样,你不是会很多术法吗,可是,你不会种蛊,想当初,我和你哥哥一见钟情,而你们江家,却嫌我是个蛊女,百般阻挠,你哥哥,最后弃我而去,这个仇,我等了很久,终于把我的这条蛊虫养成功了,没想到你竟然送上门来。”无论她的话真与假,这江小扣的年纪,恐怕在她龙一和江小郎认识的时候,还没有出生,所以,把这样的怨怼发到一个小女孩身上,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谁让你江小扣是江家的人呢。 江小扣道:“你胡说,我哥哥不过三十有七,而你,看起来恐怕五十不止吧。” 被江小扣嘲笑,龙一顿时大怒,“我和你哥哥同年而生,只不过常年与毒为伴,才落得这样,你这个小妖人,嘴巴这样毒,你不是会很多术法吗,今日,就试试。” 江小扣也不和她客气,举刀来刺。 龙一只会种蛊,却也不会武功,但她并不惧怕,躲都不躲,往椅子上一坐,“你敢杀我,麻六体内的蛊虫就会把他的内脏吃光。” 江小扣急忙把刀收回,“你想怎样?” 龙一道:“让江小郎娶我为妻。” 余青书此时忽然明白,龙一毫不犹豫的就答应替自己出头杀简旭,原来不仅仅是为了钱财,还有这方面的因由,她也是因爱生恨,知道简旭和江小扣要好,人家是爱屋及乌,她现在是殃及池鱼,你简旭和江小扣有关系,江小扣和江小郎是兄妹,所以,你也跟着倒霉,不过无论怎样,看起来我余青书和龙一,确实是坐了同一条船。 “你休想,我哥哥怎么会娶你这样害人的女人。”江小扣道。 龙一继续哈哈大笑,“好啊,我害人,你们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公然造反,对抗朝廷,是株九族的大罪,而你,却帮你哥哥的敌人,不知你哥哥知道,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江小扣道:“感情的事你这样的女人是不懂的。” 龙一听江小扣句句伤自己,气的脸越发的青黑,“好吧,那你等简旭去给麻六收尸吧。” 江小扣此时却也是无计可施,因为麻六体内的蛊虫,是靠某种东西来养的,若不及时拿出,到时它饿了,会把人的内脏吃光,人,也就痛死。 “除此之外,我们换个条件。”江小扣说道,她虽然不知道哥哥和这个龙一是否真的有过那些过往,但至少知道哥哥是不会喜欢这个女人,更别说娶。 龙一还没有说话,余青书在一边道:“姐姐,听我一言,我们可以换个条件。” 龙一看向余青书,有些不高兴。 余青书却满不在乎,说道:“若要把麻六体内的蛊虫拿出来,那就是你江小扣,要自毁容貌。” 不禁江小扣一惊,连龙一都一惊,看着余青书,心想这个女人比我还狠,让一个如此美的女人毁了容貌,还不如让她死。 余青书怕龙一不同意,急忙说道:“姐姐,我余家有个传世之宝,叫八仙饮,是个酒杯,上面雕有传说中的八仙,这酒杯不仅仅是最名贵的白玉雕成,而且它的奇异之处在于,你把它盛满酒,那八仙就如同活了起来,何仙姑还能看见裙带飞舞呢,这个宝贝,我愿送给姐姐。” 龙一眼睛一亮,满是惊喜,“真有此物?” 余青书道:“绝无虚言。” 龙一心想,即使江小扣答应,去说服江小郎娶我,那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还不如捞些财宝,你江小郎打仗需要钱,说不定哪天就来求我,于是看向江小扣,“你可听见我妹妹的话,自毁容貌,你的这张脸,为何要长成这般美,这都怪你的爹娘,动手吧。” 江小扣的手在偷偷的颤抖,攥了攥牛角弯刀,然后慢慢举起,“你们说话算话。” 龙一和余青书异口同声,“绝无虚言。” 江小扣把牛角弯刀对着自己的脸刺下然后又一挑,啪,耍掉一个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一个硕大的胎记覆盖住右边的脸,左边的脸也是黑乎乎的,眼角下垂,眼睛看人,只能有一条缝隙。 龙一和余青书大吃一惊,“这,这是真实的你?” 江小扣道:“不信,可过来验证,就是因为太丑,我才易容,除了父母和哥哥,甚至连简旭,都不知道我的真实样貌。” 余青书心里是一阵快意,你简旭,竟然与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报应,真是报应,她突然反悔,“你既然本来就长的如此,并非是你自毁容貌,我们的交易不算。” 江小扣用刀一指,“不要欺人太甚,你们还想怎样?” 余青书想了想,咬牙切齿的说道:“挑断你的脚筋,永远见不到简旭。” 龙一吓了一跳,这女人,狠到如此。 江小扣也想,我江小扣在江湖上也是以狠毒出名,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更狠,看了看龙一,希望能有所改变,龙一惦记着那个八仙饮,说道:“一切听我妹妹的。” 江小扣迟疑着,不敢下手,她不是怕死,这么多年在江湖,她也杀人,也被人追杀,经历无数,但是,自从见到简旭,她不仅仅怕丑,还怕死,她想多看看简旭,哪怕就只是看看,或者在某种意义上说,简旭更爱的人,是刘紫絮,而更爱简旭的人,却是江小扣。 余青书催促着,“你再不动手,姐姐,你就去让蛊虫,把麻六吃的只剩下骨头,看那个简旭,有何良策来救,你不是喜欢简旭吗,他不是你的哥哥吗,难道你为他付出一条命都不肯吗,若简旭爱的是我,我愿为他立即去死。” 江小扣想起了在老虎口时,简旭因红姑受伤对自己的冷淡,若是麻六死了,他会更加痛苦的,本来自己把红姑刺伤就怕简旭不会原谅,那我就还你简旭一条命,我若是死了,至少简旭会内疚,会想起我的好。她想到这里,手起刀落,“啊”的一声惨叫,噗通坐在地上,再看她的右脚处,鲜血汩汩。 余青书吓的不禁掩面,这样的惨景让人不忍睹,然而,她却狠狠说道:“还有另一只呢。” 江小扣痛的颤抖着,那张奇丑无比的脸更加的恐怖,又一刀,左脚处血流如注。她哆哆嗦嗦,像是非常的冷,说话已经无力,断断续续的说道:“快,快去救麻六。” 龙一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个女子,比男人还丈夫,转身要走,别余青书拦住,“姐姐去哪里?” 龙一有些不明白,“我去给麻六解毒。” 余青书道:“姐姐好糊涂,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无还手之力,你还怕她吗,为何要理会她说什么。” 龙一有些生气,说道:“你怎么能如此说话,我虽然是个蛊女,但也不是个小人,说了就要算,不然,我以后怎能在江湖上立足,谁还会来找我做交易。” 余青书又拦,“可是姐姐,我们的交易是杀了简旭,如今你还没做到。” 龙一就有些忍不住了,火道:“刚刚是你说的,要她自毁容貌,然后自断脚筋,才让我去救麻六,救了麻六,杀简旭就是不可能了,怎么你不懂吗,现在又来反悔。” 余青书也火道:“不行,我的最大目的是杀简旭,简旭不死,难消我恨。” 江小扣已经睁不开眼睛,浑身颤抖道:“龙一,你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我哥哥也曾提起过你,往事如烟,过去就过去,难道你让我哥哥到今日都瞧不起你吗?” 龙一听了,推开余青书往洞外走去,刚走出一步,就见她“啊”一声叫,抖了抖,慢慢回过头去,余青书的手里,攥着一把流血的匕首。 “你别怪我,谁让你不听我的,我要简旭死,也不想失去我半个余家,所以,你的死,是注定的。”余青书嘲讽的看着龙一,心说,你这样的笨女人,还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龙一用手指了指余青书,眼睛一闭,倒地身亡。 江小扣大吃一惊,自己怕是活不成,却未能救了麻六,救不了麻六,只怕也救不了简旭。 第九十二章致毒之物 第九十二章致毒之物 龙一死了,江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 江小扣感觉自己支撑不住,即使是死,也不能让这个恶毒的女人顺心如意,她用尽全力,也哈哈大笑,“你这个臭女人,心如蛇蝎,神佛是不会看你作恶的。” 余青书笑够,忽地冲到江小扣面前,用手指着她的脸,“你这个丑八怪,用奸计来骗简旭,他要是知道你的这副尊容,还会再喜欢你吗,再者,简旭就要死了,麻六身体内的蛊虫会继续让他癫狂,他会伺机再杀简旭,不过,到了阴曹地府,简旭也不会喜欢你的。” “那倒未必” 一个声音响起,余青书和江小扣一起去看,简旭,还有赛诸葛、薛三好、张埝,走了进来,因为红姑受伤,麻六暂时被制住,所以,简旭留下齐小宝看守。 “哥哥”江小扣无力的叫了一声。 洞内点着些火把,但不是特别亮,简旭初进来之时,只看见江小扣在地上坐着,此时蓦然发现,江小扣的双足,鲜血淋漓,吓的急忙扑过来:“扣儿,扣儿,你怎么了?”然后又回头去喊赛诸葛:“二先生,快来” 赛诸葛蹲下身子去检查,也深吸口气,惊慌的说道:“主子,江姑娘她,双足筋脉断了” “什么?”简旭目瞪口呆,欲去看那脚,却又不敢碰,“这,这是为何?” 薛三好喊道:“是不是你害的?”手指余青书。 余青书手里正握着那把带血的匕首,此时见简旭等到了,却不敢说话,即使说不是自己做的,也是她逼江小扣做的,所以,说也没用。 江小扣笑了笑,轻轻说道:“哥哥,对不起,我伤了红姑。” 简旭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扣儿,你别说了,你伤了红姑又非故意,而且,你刺的那刀伤的不重,你别担心,她已经无大碍了,正是她告诉我,说龙一这个人危险,你过来找龙一,她不放心,又告诉我这个地方,我才赶来的,你快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二先生,你快来救她。” 赛诸葛道:“主子,我只能给她暂时止血,可是,她即使活了,也站不起来了,得需要找个高人,来给她续接筋脉,晚了,恐怕就没救了。” 赛诸葛一边说,一边去给江小扣止血。 高人?续接筋脉?简旭有些慌乱,他双手摆动,不知该如何,谁能来救扣儿? 薛三好在一边道:“主子不是有好几个高人师父吗。” 简旭如醍醐灌顶,对啊,师父,我有好几个师父,哪个,找哪个,谁会续接筋脉,对,老独师父,一戒大师就是他救好的,可是,他在莽原,在北方,离这里很远,我怎么去找他,奶奶的,又没有电话,对啊,我会“跑”功,说着,抱起江小扣,“你们等我,我去找老独师父。” 赛诸葛拉住他,“主子,江姑娘失血过多,不能再移动,请老独前辈来。” “好好我这就去。”他转身欲走,啪啦,从他身上掉下一个物件,那正是蜀山星君给他的小人,有事就用他来传消息。 简旭灵机一动,把小人展开,让他去找星君师父,让星君师父找老独师父,他们的速度应该比我快,可是,这个小人也不会说话,要写明白事情,告诉星君师父缘由,可是用什么写,忽然发现了江小扣身边地上的那摊血,他咬破手指,在小人身上写道:“老独救命。”因为小人太小,为了节约地方,连师父都没有写,但必须写老独,不写老独,星君师父来了,万一他不会续接筋脉呢。 写好,把小人拖起,口中念念有词,那小人忽忽悠悠飞了起来,仿佛知道简旭着急,嗖的,便不见了踪影。 简旭盯着那小人,看不见了,忽然又想起江小扣来,转过身来,握住她的双手,江小扣把手拿出,摸着简旭咬破的手指,泪流满面,“哥哥,不嫌我丑?” 简旭道:“你在哥哥心里是最美的,你念的那首诗,哥哥还记得。” 简旭朗朗诵起: 北地叶飞离,南国花正好。只愿天捉弄,相望两渺渺。 江小扣泪如雨下,慢慢抬起手来,在自己脸上又撕了一下,人皮面具揭开,不仅是余青书,就是简旭,都大吃一惊。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不是先前那个古灵精怪的,也不是刚刚这个丑如嫫母的,吹弹可破的皮肤,一潭深水般的双眸,苍白的嘴唇微微上翘,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嘴角处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鼻子小巧高挺,把两只眼睛显得更加的深邃,光滑的额头莹莹泛光。刘紫絮的美,是仙子般,冷且清幽,江小扣的美,美到极致,那五官,不可雕琢,让阅过美女无数的简旭也暗暗的吃惊。 “哥哥,这是真实的扣儿,先前的那些,都是易容,这里面,有苦衷。”江小扣说道。 简旭把她搂在怀里,“扣儿,哥哥说了,就是你丑到不能再丑,你在哥哥心里也是最美的。” 江小扣突然露出真相,竟然比原来易容成那个古灵精怪的小美人时更加的漂亮,余青书看在眼里,气的啊的一声大叫,“你敢骗我” 过来就刺,简旭挥手一掌,还没用多少力道,余青书便被打飞,撞到洞壁上,口中喷出鲜血。 “现在,我没心情理你,等扣儿好了,再找你算账。”简旭冷冷的说道,然后对江小扣道:“你别怕,老独师父马上快到了,千里的路程,他不过一个时辰,等师父把你救好,哥哥就带着你,不准你再离开半步。” 江小扣紧紧抓住简旭胸前的衣服,“哥哥,我怕是,我怕是活不成了,我感觉,我的气不够了。” 简旭大惊,看向赛诸葛,赛诸葛道:“主子,给她呼吸。” 简旭不懂,赛诸葛指指自己的嘴,简旭忽然明白,捧起江小扣的嘴,人工呼吸起来,薛三好和张埝,转过身去。 赛诸葛也管不了什么非礼勿视,过来给江小扣把脉,发现她脉象紊乱,急忙说道:“老三老四,你们两个过来给江姑娘输些真气,这我不能。” 薛三好、张埝,功夫算不得一流,但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他们两个,逐个的运用内力,把真气输出,源源不断的输入江小扣的体内,她又略微好了一点。 简旭急忙问赛诸葛,“二先生,怎么样?” 赛诸葛道:“她就是失血过多,若我们及早赶到,也许我还有办法,可是现在,不过主子别担心,我想老独前辈应该不会用太久就到了。” 话虽然这么说,简旭依旧担心,如果星君师父不懂我的意思怎么办?如果他找不到老独师父怎么办?如果老独师父来了也救不好怎么办?内心无比焦急。 赛诸葛见简旭慌乱的样子,劝道:“主子,慌乱则必生错。” 对,不能慌。看江小扣疼的脸色苍白,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减少疼痛,得说些什么,简旭对江小扣道:“告诉哥哥,你多大了?当初为何要接近我,是看我长的英俊,还是看我是皇上有权有钱。”他故意逗江小扣,绝口不提其他,其实他知道江小扣接近他是为了伺机杀他或是绑架。 江小扣道:“我今年十九岁了,当初接近哥哥是因为,我的哥哥江小郎,他要我绑架你,然后逼你退位。” “哦,是这样啊,他多傻,你妹妹嫁给了我,你就是国舅,我封你个镇南王不好吗,这岭南都归你管,如果你不嫌累,去京城帮朕管天下都可,为何一定要我退位,他以为天下那么好管吗,累着呢,你看我,东奔西跑,没有几个夜晚能好好的睡觉,被无数人惦记这个脑袋,梦里都被追杀,嘛意思没有,还不如弄头牛,种几亩地,喝二两小酒,生一堆孩子,那样多自在。” 江小扣忽然高兴说道:“哥哥,你不会杀我哥哥对吗,你还能封他镇南王,这太好了,我一定告诉哥哥,对,我要好起来,我要去告诉哥哥。” 她突然的就精神起来,一直以来,这两个哥哥的仇怨,就是她心头的一个结。想当初怀着那种目的接近简旭,谁知却一见钟情,无法再下手害他,却又无法面对自己的哥哥江小郎,所以,一直玩失踪。虽然了解简旭之后,知道他是个好皇上,但毕竟哥哥江小郎公然“造反”多年,怕简旭不会放过哥哥,一直担心。明知不应该爱上简旭这个皇上,却管不住自己,不仅以身相许,还偷偷的跟随,哪怕看他一眼,心里都是万分的甜蜜。所以,听简旭说可以娶自己,可以化解和哥哥江小郎之间的矛盾,她非常高兴,仿佛一切都拨云见日。 简旭看到江小扣的兴奋,知道她为此事而纠结多时,在自己和江小郎之间为难,真是苦了这个孩子。心里合计,封他个镇南王倒也不难,那新皇会同意的,反正南方多蛮夷,也难管,需要江小郎这样一个既熟知南方又有能力的人物来管理,但是,若我交差之后,怎么对江小扣说,说我不是皇上,于是试探的问道:“扣儿,若哥哥不是皇上,你还会喜欢哥哥吗?” 江小扣叹口气,然后看看简旭,笑笑,酒窝里都是幸福,道:“我多希望你不是皇上,哪怕你只是一个山民,我们有一个小茅草屋,几亩地,都好,只是……那个刘小姐……”她欲言又止,不知该怎样说,在墓地和清虚子斗法的那次,往张春潮的住地之时,看到刘紫絮,她不仅美,而且看得出简旭非常爱她,两个人缠缠绵绵,难分难舍,哥哥究竟是真的喜欢我吗? 简旭也忽然想起刘紫絮来,心里一疼,怀里搂着江小扣,就感觉对不起刘紫絮,可是看到江小扣,又觉得她可怜,总之自己都糊涂,一个男人,真的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吗?还是因为,贪恋她们的美色? 摸了摸江小扣的脸蛋,说道:“哥哥先认识的姐姐,也很爱很爱姐姐,可是,哥哥也喜欢扣儿,扣儿能让我快乐。” 江小扣把自己的脑袋深埋在简旭怀里,幸福极了,哪怕简旭有一百个女人,只要简旭喜欢她,就足够了。 就这样,说着说着,来推移时间,简旭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这样长过,仿佛和朱可道在海岛的那晚,既害怕,又束手无策,可是,为了驱赶时间,他又故意没话找话,到最后,江小扣呼吸越来越弱,简旭吓的不停的去叫。 “因何叫我来此?” 是老独,他身边还有蜀山星君和神农笑笑翁,三大高人,依次进入洞中。 简旭看见三位师父,顿时泪如泉涌,“师父救命啊”然后抱着江小扣给老独看。 老独过来看到受伤的江小扣,问:“这个是谁?为何救她?” 简旭知道老独的怪脾气,说道:“他是给你生孙子的女人。” 老独明白,先前是有一个,这回又来一个,也好,反正多个女人多生几个孙子玩。他检查了江小扣的双足,转身对笑翁道:“老仙,我的毒虫不够,你借我一些。” 笑翁为难的,“这……杀生啊” 老独的意思,是让笑翁帮着驱使一些毒虫前来,好给他做药材,可是笑翁视所有的蛇鼠虫蚁为朋友,从不杀生,很为难。 简旭道:“师父,我来。”笑翁的鸟语兽言,他也会,既然笑翁为难,但为了救扣儿,我情愿遭天谴,折寿。 笑翁道:“小子,你杀生,可不好。” 简旭道:“可是师父,不然怎样,扣儿会没命的,即使她死不了,要是残废了,她才刚刚十九岁啊。” 老独道:“老仙,你太抠门,我就是需要一个致毒之物罢了。” 笑翁为难,看看江小扣,也可怜。 赛诸葛忽然说道:“老独前辈,致毒之物倒是有一个,就是在一个人的体内。” 简旭顿时想起,赛诸葛指的是麻六体内的蛊虫。 老独道:“为何放在体内,真麻烦,谁,哪个人,带我把它取出来。” 简旭道:“师父,那致毒之物在我一个随从的体内,可是他现在不在这里,可来得及?” 老独道:“若你能在三刻之内,把那个人带到,也许来得及。” 简旭不多说一个字,嗖的便跑。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九十三章老独的手法 第九十三章老独的手法 回到老虎口的住处,简旭对齐小宝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背起麻六就跑,再回到钟乳洞,把麻六往地上一摔,他自己,也扑倒在地。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麻六砍伤了红姑,暂时平静之后,被赛诸葛服用了一些类似镇静的药物,大家还不放心,对他之前的癫狂状态心有余悸,最后齐小宝想出一招,给他服用大量的**。 其实这些对麻六的蛊毒根本不起作用,那蛊虫乃是致毒之物,一般的药物都不会控制住它,只是在蛊毒没有发作的时候,**控制的是麻六,麻六迷迷糊糊的睡去,被简旭折腾到这里,刚好蛊毒到了发作的时辰,麻六忽地从地上站起,两眼充满杀气。 简旭急忙跑到老独身边,“师父,他又要发作了,见人就杀。” 笑翁道:“小子,既然是蛊虫,你应该能把那东西驱除出来。”笑翁虽然是世外高人,但对种蛊也不是很有研究,他觉得一条蛊虫也是虫,自己已经传授了简旭鸟语兽言,这样一条虫子应该能够驱使。 简旭道:“笑翁师父,我试过了,不好用,不知为何,这蛊虫根本不听我的。” 江小扣道:“这蛊虫非一般的虫子,它是龙一豢养,每天都吸食龙一的唾液,除了龙一,它谁也不会听的。” 简旭听江小扣一说,不禁失望的“啊”了一声,这么说,老独师父也不好用了。 老独低低说道:“胡扯,我让它出来它就出来。”说着,迎着麻六走了过去。 麻六此时已经发作,看见谁都是恶魔一般,仿佛自己就是圣斗士,维护正义,就要杀光恶魔,他看见老独,挥拳便打。 老独躲都不躲,抓住麻六打过来的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两个人的身高比例,麻六差不多是老独身高的一半,老独单手抓住麻六的双手,瞬间在他的双臂、双腿之上,用食指狠命的划过,然后在他的小腹处按下,往上推去,到了心口猛然用力捶下,噗从麻六口里飞出一物,一寸多长,黑乎乎的,多足,正是龙一的那条蛊虫。 老独把蛊虫接住,却放到自己嘴里,简旭大惊,急忙喊:“师父”他心想,老独师父平平常常都厉害的吓人,若是把这蛊虫吃了,娘啊我们这些人还能活吗 谁知老独并不咽下,把蛊虫在口里大嚼起来,简旭胃里一阵翻腾,想呕,强忍着,怕老独发怒。 过了一会儿,老独从身上拿出一个黑乎乎的脏兮兮的小罐子,那里面还有好多毒虫,他把嚼好的蛊虫放到小罐子里,然后盖上盖子,右手在罐子上摸了几下,再打开,一股焦糊的味道出来,他张开嘴巴,唾液成一条线,源源不断的滴到罐子里,他把手指伸进去不停的搅合,觉得差不多了,用手挖出一点,在江小扣的伤处涂抹,把整罐子的东西都涂抹上了,说道:“不行,她伤的太久,断处筋脉已经收缩,很难接,我需要把她的筋脉拉长,但这非常痛,她,能否受得了?” 简旭一听,啊,把人的筋脉拉长,娘啊,谁能受得了,看着江小扣,但是,不这样做恐怕她就会瘫痪,再也站不起,说道:“扣儿,很疼,师父说了,但是扣儿,哥哥就在这里看着你,你痛了,就咬哥哥,把疼,往哥哥身上转移……” 他还要说,被江小扣打断,“哥哥,你别担心,我不怕,这世上我只怕一样,那就是哥哥离开我。” 简旭过来抱住她,“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老天要我们分离。” 江小扣笑笑,对简旭道:“那好,你出去,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我不要你看到,等一下,师父把我治好了,你再来看。”其实,她是怕简旭心疼她。 简旭知道女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容貌,特别是对美丽的女人,尤为重要,但是,他实在不放心,就想留下来看,被江小扣赶,赛诸葛道:“主子,不如我们都出去,以免打搅老独前辈。” 简旭想想,点头,和赛诸葛出了钟乳洞,此时天已经大亮,简旭看看周围,山高树密,清泉幽幽,百鸟和鸣,野花随处,这倒是一个修行的好所在,只是被龙一这样的人糟蹋了。而余青书究竟为何要雇佣龙一杀自己,简旭费解。 红姑把蛊虫转嫁给麻六之后,对发生的事情慢慢清晰起来,因为她第一次被龙一种下的蛊毒并不是十分厉害,杀简旭未成功之后逃脱,在来到龙一的这个地方之后,也曾有暂时的清醒,所以后来对这里的事物依稀记得。在江小扣来找龙一之后,红姑被致命的疼痛弄醒,她知道麻六发狂是因为自己的蛊毒被转嫁,以为麻六会被龙一叫去,于是赶紧对龙一的这个处所大概做了描述,赛诸葛根据红姑的描述,又按她来回跑的时刻,推算出此地。红姑还说了余青书在此,简旭才感觉此事有蹊跷,那龙一大概是被人收买,而收买她的人应该就是余青书,不然,余青书千里迢迢的跑到南方来做何,她一直都是个大家闺秀似的人,为何与龙一这样的搞邪门歪道的人在一起,觉得江小扣此行有危险,才赶了过来。 但简旭不懂,余青书为何要雇佣龙一杀自己,难道就是因为我破了余主簿所做的丑事,或者是余主簿因我而死,余青书可够孝顺的,余主簿也并非她的亲爹,可是杀害余主簿的也并不是我,当然是我骗她,说是高驰,可是高驰也离开皇宫,带着儿子过着隐居的生活,难道非得死了一个又一个吗。 简旭就没有想到男女感情之上。 正靠在山石上思来想去,忽然洞里面一声惨叫,简旭起身就往里面跑。 江小扣,汗流如雨,散乱的头发被汗水贴在额头,眼睛时睁时闭,双手紧紧扣住自己的双腿,疲惫的躺在地上,看见简旭,微微的笑。 简旭抚摸着她的脑袋,“疼,是吗。” 江小扣点点头,“还好。” 老独对简旭道:“她需要好生调养。” 笑翁道:“老毒,不如你就把丫头带走,小子也不会你这样的手法,怎么来给她调养。” 老独急忙摇头,“我那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放个丫头在那里,不好。” 简旭想想,江小扣的伤不轻,自己现在又是居无定所,而且时时刻刻都有危险,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冷夕雪在身边,她若是知道扣儿和自己的关系,不知会是怎样的态度,红姑又重伤,总之自己那里真不适合江小扣养伤,于是说道:“师父,笑翁师父说的有道理,我不会你的这些手段,一旦再弄伤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老独还是摇头,简旭忽然说道:“好吧,孙子也别要了。” “孙子?”老独有些不明白。 笑翁知道老独,虽然功夫厉害,但对这种事情却一窍不通,于是骗他,“是啊,我刚刚探了丫头的脉息,她有了你的孙子。” 笑翁此言一出,大伙都惊了,连简旭也惊了,看着江小扣,江小扣也惊了,老独问道:“果真?” 笑翁道:“不信,星君,你带回去,过了几个月,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生出来,然后你和他玩。” 大伙还没反应过来,老独突然一声大叫,“哎呀不好,我给她用了致毒之物,我孙子岂不是要被毒死,我要换一种方法来治。”说着,抓起江小扣扛在肩上,扑啦啦抖开衣衫,飞离而去。 众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笑翁哈哈大笑,蜀山星君也笑。 余青书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溜出山洞,其实简旭已经看到,只是面对一个女人,他实在是不愿意出手,唯有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赛诸葛也看见了,却告诉薛三好,“把她抓了,交给当地官府羁押。” 老薛正和大家一起乐呢,被赛诸葛提醒,才发现余青书不见了,跑出去把她抓住。 简旭看着赛诸葛,赛诸葛道:“主子,仁慈和妇人之仁不是同一个意思,且不提江姑娘之事,龙一,也是她杀的,即使龙一不是好人,余青书这样的心肠,留着,是祸患。” 简旭心里想的,是余老太君,余青书一旦有事,谁来照顾她,孙子和儿子相继去世,赖以为依靠的余青书又出了事,老太君能否受得了这个打击,可是,赛诸葛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也想问问余青书,究竟为何,和龙一串通起来害自己,那就先关起来,日后再做定夺。 麻六的蛊毒被解除,**的力量却还在,一直都是迷迷瞪瞪的,对红姑之事,浑然不觉,简旭担心,等他清醒过来,会不会因为伤心而癫狂。 笑翁和星君,也向简旭告辞,两个人闻讯而来,事情得到解决,也就要各回各处,世外之人,若不是事情严重,断不会出来。 简旭跪伏在地,郑重的给二位师父叩头,他旁边的赛诸葛等人,也自然跪地叩头。 然后,简旭带着一干人,回老虎口,他要谋划,怎样擒获江小郎。 第九十四章寻人启事 麻六坐在红姑的病榻前,已经有三天不眠不休,虽然红姑已渐渐好转,但麻六内心,却对自己的行为不肯原谅。www.ttzw365。com阅读网) 简旭过来找麻六,“六儿,离此不远的艄公镇,据说出现一个白猴,此猴不仅长的奇特,三只耳朵四只眼睛,而且居然能讲人话,走,去看看。” “不去。”麻六眼睛不离睡熟的红姑。 简旭又道:“往西五十里地的红柳村,出了一个奇闻,年方二十的一个小伙娶了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太太,据说今日办喜事,不知是真是假,去看看。” “不去。”麻六依旧不转换姿势。 简旭又道:“登高县有人看见龙一的妹妹龙二……”简旭刚说到这里,麻六忽地站起,抓住简旭的衣服前胸,“她要干什么?” 简旭往后退步,“她,她大概和她姐姐一样害人呗。” 麻六转身寻找自己的那把柴刀,没有,又到了厨房,发现立于墙角,抓起,跟在后边的简旭想起麻六问自己杜撰的龙二“干什么”,问他道:“那你要干什么?” 麻六狠狠的说道:“如果不是那个恶女人龙一,我怎会把红姑砍成这样,龙一死了,但姐姐的债,妹妹来偿,杀她。” 简旭就想说自己是胡诌的,逗他玩的,但见麻六肯离开红姑的床边,这也是好事,先别说破,等出去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开导他。 简旭跟在麻六身后,发现这小子胆子大了,爷们味浓了,但打打杀杀可不好,说道:“姐姐是姐姐,妹妹是妹妹,不相干的,也许她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呢。” 麻六气道:“至少我去看看她是不是像她姐姐一样害人。” 简旭想想,也好,去登高溜达一圈,让他散散心,据去登高买药材的齐小宝说,有个人在酒馆喝酒时高喊:“力拔山兮气盖世”我就看看,你到底是谁。 直到现在,简旭对怎样能够擒获江小郎还是无计可施。众人在一起商量的时候,老薛就后悔,江小扣定知道她哥哥的落脚之地,当时问问她,岂不省事。 简旭说他不会这样做,那样不公平,也让江小扣为难,虽然江小扣现在不想哥哥江小郎再和简旭斗下去,但是出卖哥哥,她也不会去做,江小郎以英雄自居,多少次和简旭交锋,都没有使诈,性格里,倒真有着西楚霸王的大男人豪情。所以,简旭也决定,他要凭自己,抓获江小郎,而且还告诉赛诸葛,这次,不用他来施计,若两个人狭路相逢,也不需他人来帮忙,这是他和江小郎最后的较量,他要赢得光明正大,赢得心安理得,赢得江小郎说不出一句找借口的话。 而且,审问余青书的时候,简旭了解到江小扣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己,想想那个小女子,为了他竟能挑断自己的脚筋,所以,他要在不伤害江小郎的情况下,把他收服,给他一个好的归宿,以报答江小扣对自己的这份深情。 简旭和麻六两个,离了老虎口,策马飞驰,不多时来到登高县,山中小城,和其他地方一样,百姓开店的开店,种田的种田,做工的做工。酷日当头,人们喝茶的喝茶,打瞌睡的打瞌睡。也有些人,背着柴禾,挑着担子,汗流浃背的劳作。也有些人,坐着薄纱小轿,摇着轻罗下扇。都是一样,穷的富的,都是过日子。 麻六问简旭:“龙二,在哪里?” 简旭支支吾吾,这傻子,不会真信了,那就把谎话进行到底。 “龙二,她和我也不熟,去了哪里又不会通知我,找找便是。” 麻六突然的又有些亢奋,简旭就担心,别是那蛊毒未除尽,或是被红姑的伤刺激的,这小子眼睛发红,脸色发绿,像只外出觅食的狼,原来那个蔫了吧唧的麻六,遁形无踪。 其实麻六很正常,但他痛苦,不仅仅是看见红姑如此严重的伤,据薛三好张埝几个叙述,他当时发了疯的砍简旭,差一点就让简旭归西,而简旭,却高喊,谁都不许伤害麻六。还有江小扣,为了求龙一给自己解毒,竟然挑断的脚筋,虽然大家都知道,江小扣是为了简旭,但是,当时的蛊虫毕竟在他麻六体内,现在,一个红姑在床上躺着不能动,一个江小扣被老独带走未知死活,麻六感觉自己颇没脸见人,所以,他不是真的要杀“龙二”,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既泄了自己的火气,也给别人看看,好歹挽回些颜面。 像只没头的苍蝇,麻六乱转了几圈,简旭不言不语的在后面跟着,心想你总有停下的时候,最后,连热带累,简旭坐在一个茶摊,打死也不走了。 麻六也累,中的柴刀,往桌子上一放,喊了句:“茶呢” 老板急忙颠着小跑过来,“在哩在哩。” 一大碗凉茶进肚,麻六平静了一些,问简旭:“饿不饿?” 简旭一听,知道吃饭,证明这小子恢复过来,又是原来那个麻六了。点头,“饿,把整个登高旅游了一遍,怎能不饿。” 麻六就奇怪,问:“老大,我就不明白,为何你总是这样的乐乐呵呵,无论多大的事情,你都不上火。” 简旭晃晃脑袋,严肃的说道:“六儿,你错了,记得紫絮被刺伤,我一夜白头,记得红姑和你失踪,我逼二先生打了那样的一个赌,而小扣这次,更是让我心若被挖空了般难受,是人都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会上火难过,但是六儿,若是我们只知道上火,诸般事情就能得到好的解决,那也不必再想其他。听说你杀了两个阎山的手下,我知道麻六你成熟了,知道怎样来计划事了,但是六儿,能打能杀的男人不是英雄,能把事情扛在肩上,然后笑着面对别人的男人,才是英雄。” 麻六嗞嗞的喝茶,“你的话,有点玄,不过我懂一点点,就是大男人,遇到事情,要看开,你就是在劝我呗。” 简旭笑了,“你懂就好,红姑能够答应嫁给你,不仅仅是因为我的作用,我想大部分还是她喜欢你的性格,总是那样充满阳光,给人温暖,也给人快乐。” 被简旭夸,麻六心里舒坦了很多,又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看天,笑道:“这样的日子,温暖就不要,还是想办法降温吧。” 简旭见麻六能开玩笑,总算回归了原有的样子,也放心了,回头去喊老板,“有吃的没有?”蓦然发现有人在对面的墙上贴一张纸,难道是官府的告示?看那张贴之人,又不像是官府的人,好奇,给麻六使个眼色过去看。 那人贴完便走了,简旭往上面看去,哦,是寻人启事,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叫郭兴,一天前突然走失,家里人遍寻不得,无奈,张贴了告示,如有人看到,请通知家人,城东郭计铁锅铺,必有重谢。 原来是郭计铁锅铺的少东丢了,简旭就琢磨,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走丢呢,这县城也不大,路也不是十分多,既然他老子是做生意的,那认识他的人也应该不少,即使他有些傻呆,别人看见了,也应该给送回,怎么过了一天都没回来,怪不得家里人着急。 麻六在一边嘀咕,“老大,你要是再想找刘小姐,也用这个方法,比咱俩满街的喊‘你是紫絮吗’强多了。” 他这一句,简旭脑袋里灵光一闪,寻人启事?好,就用寻人启事,但不是找紫絮,一来,我不想逼她太急,她想好了,自然回来找我,二来,大男人哪能整天的儿女情长,适当的,风花雪月一下,更重要的,是做自己应该做的,我还有个工作,叫皇帝,得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再去想想女人,这才是“剑胆琴心”,不然,整天的不是紫絮就是小扣,那叫纨绔。 “六儿,我们也贴告示。”简旭道。 麻六道:“你真打算找刘小姐啊,江小抠还在受伤呢,别身上的伤没好,心里再做病。” 简旭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嘛呢,我不找紫絮,我找江小郎,我要和他决斗。” 麻六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简旭,“决斗?你以为你是武士,还决斗,再说,江小郎说了他不会再出来,就是让你找不到,你贴告示他就出来了,不可能。” 简旭一脸奸笑,心里为自己的这个主意美,道:“我们试试。” 麻六转身就走,“我饿呢,没人陪你疯。” 被简旭拽住,“刚刚我怎么陪你疯。” “可是,”麻六被说的无语,“可是你这样做太幼稚,你满大街的贴告示,人家更不会出来,正躲你呢,出来被你抓到不就是输了,再说,他就是出来,凭你,也未必是对手,以前他失败,也许是意外,那江小郎,我看很厉害。” 简旭道:“知道他厉害,但是,你以为我真和他决斗啊,我上几次的赢,都是赢在他太妇人之仁,所以我也知道这最后一次,他定会来狠的,山人自有妙计。” 拉着麻六,说干就干,去店里买了文房四宝,找了个茶寮,一张一张的就写开了,足有几十张,然后,大街小巷的张贴。 不出一个时辰,整个登高县都知道了,有个叫简旭的人,在找雄霸南方的英雄江小郎,决斗。 第九十五章打拐 第九十五章打拐 简旭看看自己的文笔:某,简旭,欲与江小郎决斗,然遍寻不得,如有知道下落者,请与文伯茶寮老板文伯告知,必有重谢。www.ttzw365。com阅读网) 简旭得意之处在于,第一,你江小郎不现身,我就发动群众的力量,挖地三尺,把你找到,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名气再大,也大不过钱,我这个“重赏”二字,很含糊很暧昧,谁知道是多少,在你那里一万两是重赏,在我这里,十两也是重赏,玩个文字游戏,不是有意骗人,因为总管麻六执掌银库,钱得从他那里出,若是真有人找到江小郎的下落,那麻总管撑死给你个二十两,还得我连哄带吓,不过想想,定有很多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冲这重赏二字而来,而且,咱也会给他匿名。 第二,你是一代名人,若不出来,就是不敢和我决斗,别人会怎样看你,你能受得了别人的讥笑,那你就不会整天的嚎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西楚霸王可不会怕我一个小小的简旭。 正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得意呢,忽然发现有几个人,哗啦哗啦的,把他张贴上去的告示往下撕。 简旭火了,这些个无赖,你手痒痒去挠墙根,干嘛和我的告示过不去,过去理论,对方道:“我家少东丢了,家里人急的快疯,贴了那么一个告示,你也贴,而且到处都是,把我们贴的那个给盖住了,你这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 得了,简旭一看,这还是自己错了,疏忽了这一点,可是,费力的贴了,怎能撕,说道:“说不定你家少东一会儿就回家了,那么大的孩子,不能丢。” 那些人就火了,“你说的简单,都丢了一夜了,正因为觉得这么大的孩子不能走丢,才担心,你不知道有拍花的吗?” “拍花?这是什么东东?”简旭不明白。 那人道:“有很多女子,利用药物,看到谁家的孩子,拍了你一下,孩子便老老实实的跟她走,然后她便卖了孩子或是向孩子的爹娘索要钱财。” 哦,明白,这不是绑架或是拐卖吗。 那人叹口气,骂道:“这世道,乱,皇上坐在金銮殿,不知百姓多艰难,山珍海味全吃腻,三宫六院睡个遍,没事出去搞私访,其实就是来游玩,烦” 简旭心里哎呀一声喊,还会写诗呢,充其量算是顺口溜,听着不顺耳,仿佛这些人骂的是他,这当皇上已经假戏真做,太投入出不来了。 麻六岂不也是,见他们骂皇上,用手指着他们怒道:“你们敢骂皇上……” 话没说完,被简旭拉开,“皇上不好就得骂,走走。” 那说话的人哈哈一笑:“骂皇上,谁听见了?”他用手指指同伙,“你听见,还是你听见,谁都没听见,再说,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街头巷尾的小童都会唱呢。”然后一起哈哈大笑,接着撕他们的告示。 简旭把麻六拉到一个僻静处,“六儿,我有个想法,反正那江小郎也没出来,不如我们两个把那郭家的孩子找到,看他们着急的。” 麻六一撇嘴,“你是不是被他们刺激了,咱这南巡就是来打江小郎的,不是事事都管,别说咱是假的,就是真的,管得了那么多吗,要是真的,恐怕人家都在后宫里躲猫猫玩呢,不干,事多呢,哪有心情做这些。” 简旭道:“这是积德行善。” 麻六道:“我不是救世主。” 简旭道:“必有重谢啊” 麻六瞪大了眼睛,“可以考虑。” 成交两个人,开始琢磨去找郭家的孩子,麻六两手一摊,意思是去哪里找,毫无头绪。 简旭重新开始理顺,那孩子十几岁,也没听他们说有痴呆症,就是说有分辨能力,郭家既然有这几个下人,日子过的也应该不差,郭家孩子隔了一夜没有回家,就说明事情有些严重,绝不会是简单的走失,难道真有“拍花”之人,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但不知和那种蛊有无关系,总之都是一种江湖人士,那就从江湖查起,还有,这拐走孩子的人似乎知道孩子的底细,就是说,知道他家还算有钱,这样想来,这所谓的拍花之人,就是登高县人, 沿着登高县的大街小巷,开始搜寻,麻六就懒,唧唧歪歪道:“这仿佛大海捞针,就是大海捞针你还知道去捞什么,可我们现在,去找谁?你知道谁是江湖之人,我看那街边蹲着的叫花子也是江湖之人。” 简旭立即站住,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最江湖的人,就是乞丐,他们走街串巷,接触各色人等,而且长期在街上蹲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信息最广,好就找乞丐。望望街边,还真有个乞丐,噔噔过去。 简旭深施一礼,“老兄,今日生意可好?”他没有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而是以这个为切入,这样容易搭上茬。 那乞丐把凌乱的头发在后边用一根稻草系住,典型的艺术家造型;口里含一根草,闲的闹心就嚼着,典型的耍酷;衣服敞开,露一副干巴巴的胸肌,典型的时尚。看简旭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形象,内心就有些不平衡,这不平衡瞬间即逝,然后又开始高兴,想着在这哥身上捞一笔。 “当然不好,不然,早去三春书院了。”乞丐轻轻摇头,唉声叹气。 “老兄居然是文人,还去书院,请问老兄平时都喜欢读谁的书?”简旭心里惊奇,要饭的也有文化人,想想还别说,有时文化人过的还真不如要饭的,也就混个精神食粮。 乞丐哈哈大笑,“老弟拿我开心是吧,我一日三餐都费力,还读书,书中真有黄金屋吗。” 简旭接着奇怪,“老兄刚刚不是说去三春书院吗?” 乞丐再接着哈哈大笑,“老弟,三春书院是哪里,你不知道?” 简旭摇头,麻六晃脑袋。 乞丐压低声音说道:“你若是给我一两银子,我就带你们去。” 简旭见他神神秘秘的,好奇心起,问道:“一两而已,不成问题,问题是三春书院是干嘛的?” 乞丐道:“这登高县,从达官贵人,到平民百姓,到我们这些走江湖的,谁不知道三春书院啊,三春就是,春娇,春媚,春好,尤其是那三姑娘春好,那生的,啧啧,没法比喻,反正人间是难找。” 说了半天,也没说三春书院是干什么的,不过简旭隐隐感到,好像是ji院,但是,ji院也不会就三个女人,还是好奇,再问,谁知乞丐说道:“老弟,我这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好歹给个几文钱,喝口凉茶。” 简旭看看麻六,麻六气的翻翻白眼,啪嗒,在乞丐的碗里丢了两个铜子。 乞丐继续说:“三春书院,就是这三个姐妹开的,平时约一些文人墨客,对对诗,赏赏花,弹弹曲,说说话,刚刚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这样的人,是进不去的,去的不是显贵,就是读书人,但读书人没有钱也进不去,据说吃一顿饭,要几十两银子呢。” 简旭此时才明白,这个书院是什么意思,三个有些姿色有些墨水的女子,开了个文明的ji院,那就是陪聊陪吃陪你风花雪月,然后,你付费。别说,ji院去过,燕燕那样的风光旖旎的尤物也见过,但这种书院还真没见识过,回头看看麻六,“去不去?” 麻六往后一退,“我对红姑可是专一的。” 简旭就想说我对紫絮也是专一的,忽然想起还有个扣儿,就把麻六拉到一边悄悄说道:“书院,雷同于ji院,只差一个字,那里是最大的江湖,即使没有那郭家孩子的消息,也说不定有江小郎的消息。” 麻六迟疑,想想红姑正在床上躺着,自己去逛ji院,于心不忍,简旭又道:“想想咱俩做临时演员的时候,什么不演,就权当重温一下那往日的时光,看一下而已,当演员时还和那么多女人拥抱接吻呢。” 麻六撇着嘴:“我可没和什么女演员拥抱接吻,我就拍了那一场戏,就傻啦吧唧的穿越了。”不过也有些好奇,三春,不过就是**的,但三个女人,写写诗说说话就能挣钱,还真没见过,去就去,长长见识也好。 简旭问那乞丐书院的路怎么走,乞丐看看他的碗,简旭看看麻六,麻六气的当啷,又丢了几个铜子。乞丐还是不说话,简旭拉着麻六就走,“去问别人,送到之后,给他一两。” 乞丐一听,急忙拉住简旭,“老弟,咱现在就是朋友了,我送你们去。” 简旭就笑,谁会和钱是敌人,走吧。三个人,穿街过巷,在一个风景秀丽的所在停下,简旭放眼一看,红瓦白墙一溜房,门前流水潺潺,四周绿树掩映,间或有花,艳艳的从浓绿中探出,房后是山,烟云淼淼,旁边少有邻里,真真是个好去处。别说这有三春,单单冲这景致,买张门票进去也值。 给了那乞丐一两打发走,和麻六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来到大门前,当当当,敲了几下,稍许,探出一个脑袋,二十多岁,头扎布巾,看样子是下人。 “我们是慕名而来的,请问,三位小姐在否?”简旭彬彬有礼。 那下人道:“先生可有拜帖?” 这又是嘛东西?想了想,略微知道一点,古人互相来往拜会,都有个拜匣,里面装着拜贴和礼单,拜帖上写着自己的名号,简旭摇摇头,“我们是外地人,路过此地,闻三位小姐琴棋书画俱佳,因此前来拜会。” 那下人也摇摇头,“没有拜帖,小姐们是不会见客的,有了拜帖,才知道是来拜会哪位小姐的,也好安排一切,因为来此拜会三位小姐的人很多,不是说见就见的,二位请回吧。” 请回,那可不行,给了一两银子做信息费呢,于是说道:“我来见你们家三小姐春好,你就告诉她,我是京城人氏,姓门,名九日,大家都唤我为九日先生,若她不见,会一生后悔。” 那下人见简旭这般坚持,再看看他器宇轩昂,确有些来历的样子,赶紧进去通禀,一会儿,又转了回来:“二位公子请,我们家三小姐就在小亭里等着。” 简旭朝麻六夹了下眼睛,心说,某些时候,某些人,他横,你比他还横,他觉得自己了不起,你就显得比他还了不起才行。 随着下人往里走,简旭更加吃惊,这门内的景致,比门外还要美妙,府第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曲径回廊,小桥绿水,花香阵阵,鸟声啾啾,此中呆一日,也无烦恼也无愁啊 来到一个红色廊柱的小亭,小亭里有个桌子,上面摆着些许果品,一套茶具,靠在廊柱上有个淡绿色纱衣的女子,背对着这里,正望着水面。 下人低头说道:“三小姐,二位公子到了。” 那女子慢慢转回头,简旭就想笑,这个忽悠人的手段我玩过,背对着你,故作神秘,谁知那女子转过头来时,简旭不觉暗暗赞叹,好姿色,像微风拂过水面的感觉,淡雅,清爽,安静。 女子看了看简旭,也暗暗赞叹,好样貌,像山一般峻拔,水一般明净。她微微蹲下身子道了个万福,“小女子春好,见过二位公子,但不知哪位是九日先生?” 麻六耸耸肩,用手一指,心说,他呗,这样风光无限好、风花雪月的事,哪有我的份。 简旭道:“在下便是九日,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小姐原谅则个。” 春好莞尔一笑,如羞花舒颜,“公子客气了,你们快些坐下,我们慢慢说话。” 简旭落座,麻六啪叽,一屁股也坐了下来,简旭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可真实惠,让你坐你就坐,你就不能站着,也好抬高一下我的地位,平时不是老大老大的吗,今天有些反常,大概那蛊毒还未完全消除,忍了你。 麻六装着看不见,走了那么远,累,然后拿起盘子里的一个橘子,三两下撕开表皮,吧唧吧唧的大吃起来。 简旭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让小姐见笑了,他这个人,比较随意。” 春好微笑着摇头,表示不在意。 麻六心里道,我故意的,你不是装文雅吗,你不是想泡妞吗,整天的,介个破事是没完没了,北方就搞了个刘紫絮,南方就搞了个江小扣,你搞就搞个好人家儿女,咱也省省心,刘紫絮就是什么要杀你的敌国公主,江小扣就是要取你命的造反头头的妹妹,老玩这种心跳,你不累我还累,就扫扫你的兴。 这时走过来刚刚的那个下人,对着春好说道:“小姐,江小琅来了。”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麻六一口橘子噎在嗓子里,江小郎? 第九十六章一道老题 第九十六章一道老题 春好点点头,对下人道:“知道了,叫他在水香阁等着,我这里有客人。https: 书友整~理提~供” 下人躬身而退,春好起了身,伸出纤纤玉手,捏着小巧的茶壶,给简旭倒了杯,刚想坐,麻六用手点点自己面前的茶杯,心说不带这样的,落一村不能落一邻,这是不待见我怎地。 春好忙又给麻六的茶杯里添了茶,笑笑落座。“敢问九日先生从哪里知道我们这个书院的?” 简旭想想,我总不能说是听那乞丐说的,怕春好见怪,就想编个什么茶楼里的某书生或是酒馆里的某员外,总之是上得了台面的。 “就是街边的那个乞丐,刚刚送我们来的。”麻六边吃边说,橘子大概是有些酸,他呲牙裂嘴的。 春好脸上的那刻意雕琢的笑意顿时散去,简旭急忙解释道:“三春书院,果然不同凡响,连一个街边的乞丐都知道,更别说那些名贵显要了,整个登高县,人尽皆知,连街头巷尾的小童都在唱,三春花事好,为学需及早,挣来黄金屋,藏得美人娇。” 春好突然就笑逐颜开了,“先生好文采。” 简旭一听,人家知道这是我胡诌的。不陪你逗了,不然麻六真的以为我是来泡妞的,本来以为这里会像其他ji院,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然后在大家的闲聊中听出个什么线索,谁知人家这书院可真是书院,小亭之内只有他们三个,连院子里都看不见其他人,简旭就怀疑,那下人说的来此的客人很多,这三位小姐也不是说见就见的,哪里有客人,自己这一拨还是怀着其他目的来的。忽然又想起刚刚下人说什么江小郎,是不是人家知道我是谁,故意拿话磕打我,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还是先闪,别中了什么埋伏。 “三小姐,刚刚听你的下人说,你有客来访,那在下今日就不打扰了,路也熟,改日来和三小姐品茗言欢。”简旭说着起身。 春好拦着道:“品茗言欢哪里有把酒言欢好,先生说那个江小琅江公子吗,他不是客人,是我的朋友,经常来的,像自家人一样,不会计较,先生坐着就是,看看天也将晚,吃了饭再走不迟。” 这女子倒是好客,是不是惦记从我这里弄几百两出去,看她吹嘘的大,并不见得买卖真好,也是门前车马稀。这春好长的清风雅韵的,眼神里却非常世故,足不出户,也应该是个老江湖,怕被算计。 没等他说话,麻六急忙道:“一顿饭几十两银子,我们拿不出,老大,还是走吧。”他这个人,不能说是不好色,但是,他是好色不舍财,守财奴,吝啬鬼。 春好笑道:“算是春好请先生的。” 麻六看看简旭,意思是,免费的可以考虑,又想,你的脸真的可以当银子用?那我赶紧挣钱按你的样子整容去。 被春好挽留,简旭重新落座,他倒不是为了这顿免费的晚餐,而是想知道这来书院的“江小郎”到底是何人,难道真的是江小扣的哥哥江小郎,过来寻花问柳,还是同名同姓,反正不收饭钱,那就耽搁一会儿,可是嘴上不能输了面子。 “区区几十两银子,就是几百两,能跟春好小姐同饮一盏,都是某的造化,既然春好小姐有朋友来,而我们又在这里麻烦春好小姐相陪,不如就叫来,大家一起喝杯水酒,也热闹,也省得春好小姐怠慢了朋友。” 春好欣然道:“好啊,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起身,袅袅婷婷的,风摆杨柳的,翩翩而去。 春好走了,去叫人准备晚餐,麻六就更大方了,本来他把盘子里的橘子吃的仅剩一个,现在又拿起,看着春好的背影道:“老大,她很漂亮是不假,但比起刘小姐来就差远了,比起那个江小抠也不行,人家都说是免费的,你干嘛瘦驴拉硬屎,要花几十两请她吃顿饭,你是不是贼不走空,到哪都划拉一个。” 简旭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又不是张庄的那张员外,家里夫人几十个,还差点把个男人伊云给娶了,我是有目的,不过,麻六,你当时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没有看过江小扣的庐山真面目,她漂亮的就像混血儿。”说这话时,简旭眼角眉梢都是骄傲。 麻六不懂,“什么庐山真面目?那个像小苗刚刚钻出土的,不是她吗?啊不会是那个丑八怪是她的真面目吧?” 简旭很得意的哼了一声,“当然都不是,那天在钟乳洞,我把你带去,老独师父给你解毒的那次,你还在迷糊,当时江小扣把易容的那个破脸皮摘掉,我才看到一个真实的她,那漂亮的,就像是动漫里的人物。” 麻六吃惊道:“真的,比原来那个小妮子还漂亮?” 简旭点头,靠在椅子上自顾自的陶醉。 麻六想了想,问:“老大,那你现在究竟是爱刘紫絮还是爱江小扣?” 这个问题一出,简旭立即傻掉,从来没有考虑过,从来没有把她们两个做过比较,或者因为不是同一个时间出场,摇摇头道:“不知道。” 麻六撇着嘴,“不可能的,人哪能一下子爱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更深的。” 简旭继续摇头,“不知道。” 麻六道:“那你就是好色,再别跟我说什么爱情。” 这一句,简旭吓到,这可不好,我可不担一个种马的名声,我是讲究爱情的,想想道:“没比较过。” 麻六咔吧着他的小黄眼珠,道:“这样,我这里有个方法,出道题给你,若是刘小姐和那个江小扣同时掉下河里,你先救谁?” 简旭一听,多老套的方法,“江小扣是南方人,水性好的不得了,我当然先救紫絮。” 麻六一摆手,“假如江小扣不会水呢?” 简旭瞪着眼睛“可是我明知道她会水的。” 麻六气道:“换换,换个方法,假如,鬼子进村了,要抢你的一个女人,你是舍弃刘小姐还是舍弃江小扣?” “姥姥”简旭骂道:“别说我的女人,就是我家的母猪我都不会舍给鬼子。” 麻六看都不好用,又道:“换换,如果你去一个海岛旅行,只许你带一个人,你是带刘小姐还是带江小扣?” 简旭幽幽的、无限感伤的说道:“紫絮我也找不到,好歹知道扣儿在老独师父那,当然带她。” 麻六气道:“我是说如果,她们两个都在你面前,算了,还是换个。”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就要死了,你最放心不下谁?” 简旭认真的想了想,“大概是紫絮吧,她那么柔弱,心事又重,有很多东西放不下,我真怕她出事,而扣儿,至少有江小郎护着,而且她性格开朗,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是转身便忘,可是,这是她们个性使然,所以,你的这个方法不好用。” 麻六绝望,彻底放弃。 这时,春好款款的走了回来,“先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水香阁,我们一起过去吧。” 听说有饭吃,麻六早忘了几十两饭钱的事,拉着简旭便走,跟在春好后边。 水香阁,依水而建的一个小阁,就在简旭喝茶的这个小亭的对面,遥遥而望,水上搭着一个曲形的小桥,从这个小亭直通过去。小亭是敞开式,而水香阁是封闭式,圆形,周围全部都是窗户,因临近水,非常凉爽,所有窗户又都打开,凉风习习而来,很是惬意。 来到水香阁,饭菜已经摆好,桌子不大,菜也就是几式,环境极佳,但却不见那个“江小郎”,简旭便问:“春好小姐,江兄呢?” 春好道:“真是不巧了,他有事先行一步,说改日再来拜会九日先生。” 走了?不是有意的吧,难道真是江小郎?正怀疑呢,忽然隐隐的一阵大笑之声传来,简旭起了好奇心,果真有很多客人呢,既然这春好不让我见江小郎,也许他就在这里未走,我就听听他到底是谁,凝神,屏息,用心去听,“好好,他郭家肯出个高价呢。” 简旭心里一颤,郭家? 春好和麻六浑然不觉,因为简旭的听力非常人能比,都是笑翁真元的功劳。然而那些笑声混杂,听不出有没有江小郎,但这个郭家是什么意思,高价,会不会与那孩子有关?难道拐骗了孩子的凶手在这里?那可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线索呢。 “麻六,我们今晚就在这赏月如何?” 麻六一惊,心说你可真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睡到哪儿,家里乱七八糟的事一堆呢,你还有心赏月,再说这几号啊,有没有月亮,会不会阴天。 春好也一惊,简旭这突然的一句,让她摸不着边际,不过她毕竟不是庭院深深深几许的闺秀,遇事应变能力强,淡淡一笑,“九日先生,春好姊妹,并不卖身。” 简旭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身,而是你的心。”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春好一眼。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九十七章谁都有梦想 第九十七章谁都有梦想 春好更惊,简旭一句比一句凌厉,一句比一句露骨,她忽然明白,这九日先生,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女为悦己者容,心里,未免有些得意。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麻六在一边,心里就直喊,妈呀妈呀妈呀,还说不好色,刚认识就要人家的心了。 春好说道:“先生真会开玩笑,春好只是风尘女子,做的也是生意,面对任何一个客人,都是以心对心的,心给了诸多人,先生要时,恐怕已经空了。” 简旭看她,倒还有几分骨气,这样的女子,我欣赏,说道:“这样说来,小姐是不欢迎我在此赏月了?” 春好提了酒壶起身,给简旭斟满一杯,这次没有忘了麻六,自己也倒了,端了起来,敬向简旭,“若晚饭过后,有月则赏,无月,先生则还。” 简旭不明白,她这是留客还是赶客,说的很是模棱两可,也不知今日是几号,最近事多,江小郎、武威侯、余青书她们挨个的来闹,晚上都在折腾,消停几天,红姑又是重伤在床,麻六更是无精打采,他又合计怎样抓住江小郎,还得细心留意那冷夕雪的动向,忽略了很多,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月亮。其实赏月是假,觉得这三春书院有猫腻才是真,先是一个不让我见的江小郎,后又听到什么郭家,总之先不动声色,落座,吃饭,口味太淡,简旭吃的也不爽,酒也是清淡如水,无滋无味。 麻六一开始想吃白食,现在又有些害怕,这世上的女子,有谁会像我家红姑那般纯朴,别下了**,我即使没有色,还有一点点财呢,不敢吃,望着桌子发呆。 春好劝了一番,又先行吃了,麻六才拿起了筷子。 三个人,说不上什么推杯换盏,和一个女人喝酒,喝不起兴致,除非那女人像江小扣一般的疯。为了配合书院这样的氛围,老是之乎者也的说话,简旭也感觉累。好歹一顿饭吃完,肚子里也没装几何,都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的话应酬着。春好吃的更少,拿着筷子只是给简旭夹菜,偶尔照顾一下麻六,嘴不吃也不闲着,问了简旭很多,比如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做什么的,就像在qq上的开场白。 晚饭之后,春好去安排茶饮,麻六趴在水香阁的窗户上,对着天看,“我希望今晚没月亮,那我就可以回家去看红姑,也不知道她吃饭没吃饭,那个姓冷的,老把自己当娘娘,吆五喝六的,别虐待了红姑。” 其实简旭一直没有告诉麻六,当日红姑挡了江小扣的那一刀,是为了救麻六,简旭有私心,江小扣当时刺麻六是因为麻六要杀简旭,他怕说了,虽然能让麻六知道红姑对他的感情,但又怕麻六因此而忌恨江小扣,不过是场误会,起因是那个心肠歹毒的余青书,说了于事无补,又会伤了和气,不说麻六也一样会爱红姑。 忽然他又想起,麻六让自己把刘紫絮和江小扣对比。记得麻六曾经说过,在汤阴的时候,麻六遇到铁老大,两个人被追杀,然后麻六跌入深坑,在迷迷糊糊之际,麻六听到有两个人对话,后来仔细想想,其中一个像张春潮,另外一个像刘紫絮,那个像张春潮的男人要杀他的时候,刘紫絮是极力拦阻,因此,麻六对刘紫絮的感情非常好。可是,当麻六要杀简旭的时候,江小扣却毫不犹豫的下手来杀麻六。简旭就想,若是紫絮看到这样的一幕,会不会也如此呢?她应该不忍伤到麻六,而江小扣,为了简旭,却是谁都不认,这就是性格的不同,或是爱的不同,一个爱的冷静,一个爱的痴狂。 或许是老天有意帮简旭,这晚,明月高悬,麻六哎呀哎呀的喊了几声,“你真是金口玉言,叫月亮出来它就出来,你不如叫嫦娥出来跳个舞。” 春好带着一个小丫鬟,端了茶饮过来,听麻六一句,说道:“先生会观天象,本来白日里是闷闷的,傍晚云又多了,还以为能下雨呢,谁知,月亮竟然出来了,连嫦娥都对先生青睐,何况我这个风尘之人呢。” 她这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简旭也不知道她的真实用意,总之,月亮出来,坐在水香阁,品着香茗,对着美人,凉风习习,享受的很。 “三小姐,书院晚上还有客?”简旭问。 春好蓦地抬头,“并无他人,唯有先生二位。” 简旭道:“隐隐的,好像有个孩子哭。” 春好笑道:“我姊妹三人,均未嫁人,几时有了孩子,大概是虫叫吧,好像立秋了。” 简旭又道:“三小姐,据说你陪着吃顿饭,陪着说几句话,都是要付钱的,那我现在,两手空空,岂不是债台高筑了。” 春好两只手玩着一条丝帕,微微带笑,道:“那先生就写了账单,我去京城讨呗。” 简旭道:“你又不认得我家大门朝哪里开,去和谁讨。” 春好用嫩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低眉迟疑一下,说道:“去找能说金口玉言的人,去找最大的那一户。”她说着,撩起衣裙跪倒在地,“民女叩见皇上。” 这一句,把简旭吓了一跳,喝进口里的茶,就在口里含着,连咽下都忘了,心说她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快快请起。”也不必再装,既然人家知道我的身份,就是摸清了我的老底,回头看看麻六,心说谁叫你说什么金口玉言的。 麻六知道自己一时大意泄露了**,见简旭生气,自己无理可讲,指指月亮,“都是月亮惹的或。”心说谁叫你要赏月的,就一个像盘子似的东西,一年到头有,有什么可看的。 其实,怨不得麻六,咱说说三春书院的来历。 春娇、春媚、春好,并非亲姊妹,孤儿,被一个杂耍班的老板收留,教了些本事,跑江湖卖艺,有几年,个个历练得处事非常圆滑,也善于察言观色。 后来那老板死了,三个人无依无靠,自己闯荡一些时日,渐渐长大,各有姿色,寻思整天的东奔西跑,餐风露宿,却赚不得多少,迫于生计,就干起了偷偷摸摸、坑蒙拐骗的勾当,积累了一些钱财。 为了找个稳定的落脚之地,她们租到了这个书院,本来是想做为自己的老巢,发展自己的势力,在江湖上闯荡出一番事业来,就是想当大姐大。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知道这书院里住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动了歪心眼,有不少好色之徒前来骚扰,这三春姐妹不但没有生气,还找到了一条发财之路,那就是,把书院挂了牌子,名为三春,有谁想来吃顿饭,喝点酒,说说话,奉陪,只要你付钱就可以。 久而久之,被吹嘘成什么琴棋书画样样俱佳,字认得几个,诗可不会写,但她们自小就是跑江湖的,知道怎么哄人,生意还挺好,名声也传了出去,人就是这样,以讹传讹,传的是神乎其神,并且这姊妹三个迎来送往惯了,也会卖弄风情,也知道自己挂的书院的牌子,而不是ji院,无论着装和言谈举止,都是相当的谨慎。 简旭和麻六两个,在大街上贴告示,要找大名鼎鼎的江小郎决斗,整个登高县人尽皆知,相当的轰动。三春书院是江湖,他们那边琢磨来三春书院呢,人家这里已经知道了。还九日先生,九日合在一起不就是个旭,拙劣的伎俩。而且姊妹三个也知道,皇上南巡,来打江小郎,这个简旭要和江小郎决斗,他不就是皇上,刚刚麻六又一句金口玉言,更验证了这一事实。 春好回去弄茶饮的时候,就是和两个姐姐商量,一致同意,三妹春好若是能攀上皇帝,封个妃子,她们几个也跟着沾光,说不定将来都能嫁得金龟婿,干嘛做这样见不得人的生意,所以,简旭才被留了下来,什么有月则赏,无月则还,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会有月亮。 春好见简旭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更加的高兴,喊了声姐姐,春娇和春媚就从小阁的外面走了进来,依次给简旭见礼,然后拖着麻六去了别处。 春好端了茶,敬给简旭,笑靥如花,简旭伸手一接,茶就洒了他一身,春好吓的赶紧去用手擦拭,擦着擦着,手就在简旭身上摸了起来,喃喃道:“皇上,月圆之夜人更圆。” 简旭明白,这是色诱,我就配合一下你,用手摸着她秀美的脸蛋,捏着她尖细的下巴,托起,眼睛对着眼睛,月下看美人,果然更美,一阵心神摇曳,嘴巴往春好的嘴巴慢慢的贴了过去,就在相距几毫米远处,突然说道:“郭家,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价钱?” 春好微闭着眼睛,正在享受皇上的宠爱,梦想着鲤鱼跳龙门,身边无数个宫女侍候,听了简旭这句话,没有心理准备,一惊,失口说道:“奴家不知。”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九十八章回马枪 第九十八章回马枪 “你不知,那把知道的找来。(www.ttzw365。com阅读网)”简旭道。 春好失口之后,又突然醒悟过来,眨眼之间就把握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问道:“皇上要找谁?” 简旭道:“你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我想问,郭家到底出了什么价,去把知道的那个人找来。” 春好似有难言之隐,被简旭逼问,竟然低头不语。 简旭见她不说,心里越发觉得有问题,更着急,再问。 春好被逼急,“他,他……”只说一个字。 “他,他是谁?”简旭又问。 “他就是我”一声喊,从敞开的窗户外面飞跃进来一个人,月光下雪白的一道影,接着是雪白的一道光,宝剑带风,凉气袭人。 简旭本能的往后一仰,躲开袭击,然后挥手一掌,轰的劈去,那人往旁边一闪,躲开劈风掌,就听外面的水轰隆一声响,像一个炸弹丢进水里,水柱直冲上去足有两丈多高。 那白衣人从旁第二剑刺来,直取简旭后心,简旭嗖的一下,再看时已经出了水香阁。 那人第二剑落空,知道简旭难以对付,丢下一句:“春好,我还会来找你的。”便飞跃而去。 麻六等人也听到了打斗声,简旭的劈风掌如雷般轰鸣,谁能听不到,知道简旭这里出了状况,麻六飞也似的跑来,手里举着他那把柴刀,“老大,我来了” 到了水香阁,却找不到简旭,问春好,她已经吓的躲在一角,浑身战抖。 简旭从外面走了进来,第一话便是,“郭家,难道是个人?” 春好惊吓过度,说不出话来,大姐春娇一边说道:“启禀皇上,此人姓郭,名加,淮南人,来登高也没有几日,见到三妹妹之后,就要娶了三妹妹,可是妹妹对他只是以朋友之心对待,绝无非分之想,就断然拒绝,后来这郭公子就天天来纠缠,非要出一千两,买妹妹之身,却没料想他这般大胆,敢来行刺皇上,也是我等疏于防范,请皇上恕罪。” 原来如此,这个“郭家”原来是个人,一场误会,都怪自己神经兮兮,不过,也差点遭了算计,这个姓郭的,胆子也够大,皇上都敢行刺,这春好的魅力如此之大吗?不知为何,简旭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春好,还想继续她的皇妃梦,熟料想,简旭叫了麻六,要打道回府。 这回麻六不干了,天都黑了,这里离老虎口可不算近,万一半路再来个行刺的呢,就是打劫的也不好玩,睡一觉天就亮了,何必。刚想说话,简旭已经走出了水香阁。 春娇、春媚、春好三姊妹就在后边追,“皇上,皇上留此一夜又何妨。” 简旭也不回头,“不要再往前送,否则朕要发怒了。” 登时,姊妹几个站住,互相看看,不敢再走一步。 麻六嘟嘟囔囔的,“来时我不愿意来,你非要来,留下赏什么月我不愿意赏,你非要赏,现在都这时候了,你非要走,当了皇上,脾气越来越古怪。” 出了三春书院,简旭把麻六的脖子一搂,嗖嗖的跑了起来,麻六被搂的喘不过气,一个劲的喊:“放手放手啊。” 简旭不放,离开三春书院有一段距离,简旭才放手,麻六揉着脖子,“老大,你最近不正常,是不是因为刘小姐跑了,江小扣溜了,我以为你能用这个春好来疗伤呢,谁知……”说到这,他悄声道:“你们,那个啥没?” 简旭再次搂住他的脖子,并不回答他的话,说道:“六儿,我们去找一个人。” 麻六问:“谁?刘小姐?” 啪脑袋上终于挨了一下,“最近十年之内,算了,十天之内吧,我不会想女人,我是要去找刚刚行刺我的那个人。” 麻六就想喊,心说你想报仇也换个时间,这个时候你上哪找他,还没等说话,被简旭堵住嘴,“我怀疑,这是个圈套。” 麻六瞪着眼睛,嘴被简旭堵着不能说出话来,在嗓子里含糊不清的哼哼道:“圈套?” 简旭点头,“按理说,一个民间女子见到皇上,该是多么的诚惶诚恐,可是那春好姐妹,却并不害怕。再有,我问春好郭家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价钱,她竟然有些惊慌的说道‘奴家不知’,若真像那春娇说的,不过是一个心仪春好的郭什么公子,她不必如此惊慌,直接说了便是,又不是犯法,一个女子,被男人如此的追求该是很荣耀的事情,可是春好却吞吞吐吐。还有,我当时确实听见有人说,郭家出了个高价呢,即使这姓郭的是个人,而且真像春娇所说的,那么,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他为何参合春好的事,难道是春好的亲戚,如果是,他连说‘好好’,非常高兴的样子,就是对姓郭的出了高价很开心,那为何春好姐妹说的像是姓郭的逼的。所以,我考虑再三,觉得这里面不对劲,我要找到那个白衣人,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春好姐妹说的什么郭公子。” 麻六老实的听了半天,心说你的脑袋疼不疼,整天的考虑来考虑去,无论什么事情,都非得像查案似的,等你不当皇上了,和狄仁杰有一拼。 “既然要找,你就找吧,走。”麻六道。 “去哪儿?”简旭问。 麻六道:“去客栈啊,她们不说那姓郭的是淮南人吗,喂淮南是哪儿,总之应该不是登高,他是外来人员,不得住客栈吗。” 简旭摇头,“我要去三春书院,杀她们个回马枪。” 麻六就不懂了,“我们不是刚出来吗,怎么还回去,早知就不出来了,喂喂,你是不是还想那个春好?” 啪脑袋又挨一下,简旭再不理他,在前面嗖嗖的就走,麻六腿短,噔噔的在后边跟着小跑。 来到三春书院,简旭没有去正门,换了个方向,看看书院有没有后门,结果,费劲的寻过去,没有,又把其他地方看了看,都是高高的院墙。 简旭就犯了难,自己也不会什么轻功,墙边也无可攀附的类似大树的东西,怎么进去,再说,还有个更无能的麻六呢,就是进去了,一旦有变故,逃不出来,不划算,别救了郭家的孩子,没了我简旭,再想想其他办法。 沿着院墙走来走去,麻六着急,嘴上就不闲着,“你说这三个臭娘们,把墙弄的这样高,我就纳闷,那个白衣人是怎么进去的,难不成是从大门走的。” 简旭心有所动,对啊,看那人的功夫也就一般,他是怎么进去的,这就更验证了自己的怀疑,她们,大概是一伙的,又对啊,我为何不走正门,给她们个措手不及。 拉着麻六就走,来到正门,麻六说道:“老大,你这样进去,人家知道还不跑了。” 简旭道:“首先,她们不一定能料到我们回来,其次,一般开门的人都是下人,这么晚了,得先问问我们是谁,然后去里面通报,主人同意才能开门,我会让那下人进去通报吗,当然不会。” 推推门,里边插着门闩,咚咚咚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下人出来开门,从里面问:“谁呀,晚上三位小姐不见客。” 简旭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麻六不要吱声。 那下人见没有人回答,嘟嘟囔囔的往回走,刚走几步,简旭又咚咚咚的敲。 下人气的又回来,“你谁呀,敲什么敲。”哐啷把门打开,就想看个究竟,被简旭一把抓住,然后捂住他的嘴。 麻六把他的柴刀在那下人面前比划几下,威吓他,那下人急忙点头,表示自己不做声。 简旭和麻六,押着下人往里走,过了一段石板路就是小亭,小亭后边是水,水上有桥通往水香阁和其他房屋。 到了小亭,发现水香阁里亮着灯,好多个人,男男女女的,围坐在一起,虽然窗户全部关上,但靠小桥这边的门却开着,简旭一眼就看见,其中就有那个白衣人,而此时,水香阁里的人也望了出来,月光如洗,如同白昼,他们发现了简旭和麻六押着那个下人。 呼啦全部散开。 简旭把那下人一推,噔噔的跑上小桥追了过去,到了水香阁,春娇、春媚和春好,三姐妹正在喝茶,看简旭进来,吃了一惊,急忙跪伏在地,“叩见皇上。” 简旭也不叫“平身”,直接问道,“那个白衣人是谁?” 春娇抬头说道:“皇上,这里只有我们三姐妹,哪里有白衣人,我穿红,二妹穿蓝,三妹穿绿,哪里有白衣人。” 简旭见她狡辩,狠狠说道:“好,你们不说是吧,那么我来说。你们三个女人,打着书院的牌子,其实在做着绑架勒索拐卖孩童的勾当。” “皇上冤枉啊”三人喊道。 “闭嘴”简旭怒道,继续说:“登高不过是个小城,你们这个书院的生意并不好,所以,你们重操旧业也好,或者是这种勾当一直没有停过,反正,你们拐骗了郭家的孩子,然后去向他的爹娘要一笔赎金,郭家只此一子,而且也算是个富户,就答应给你们一个高价,目的是要救回孩子,不巧的是,此时我来到,又无意之间听到有人说了这样的一句,在我逼问春好的时候,她似乎不知该怎样回答,这时,一直在外面监视的其他人,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策略,说什么一个淮南的姓郭的公子,又什么要娶春好,这都是谎言,因为那白衣人在逃跑之时,说了一句,春好,我还会再来找你,可惜的是,淮南我去过,他说的话并不是淮南口音,而是地地道道的登高话,他不过是替春好解围罢了,你们说,我上面的这些话对也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此时,那白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可惜,以后没有人能听到你说话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像是打手。 麻六把柴刀高举,“他是皇上,你们敢行刺皇上,灭门,株九族。” 白衣人哈哈大笑,“谁会看到我们行刺皇上,连你都得死,死了的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时,春好过来,有些犹疑的样子,“你是说,杀了他们?” 白衣人点点头,“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他们不死,就得我们死,不死,也是重罪。” 春好有些怕,“可是,他是皇上啊” 白衣人道:“他死了,往地下一埋,谁知道他是皇上,别犹豫了,上。” 简旭就想使用劈风掌,除了此一招,他也不会其他,关键的时候,他竟然忘了自己还会摄魂术,也忘了什么鸟语兽言能否适用。可是还没等他劈出,白衣人喊了一声“上”之后,并没有人过来打,只见头顶“哗啦”一声,啪嗒掉下一张网,把简旭和麻六扣在里面,然后一收口,紧紧裹住。 麻六吓的喊道:“老大,你怎么不打。” 简旭道:“我还没等劈呢,现在手伸不开了。” 麻六又道:“你的嘴呢,你不会那么多术法吗。” 对啊简旭突然想起,刚要念动摄魂咒语,一棍子打来,他的脑袋“嗡”的一声,还咒语呢,大概自己是谁都忘了,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白衣人大喊:“打死他们。”他刚说完,一枪刺来,噗他胳膊上中了一枪,转头来看。 简旭大喜,“江小郎,朕又欠你一条命。” 白衣人听说是江小郎,嗖嗖就跑,几个拐弯,不见了踪影。 江小郎银枪一抖,吓的那些打手落荒而逃,反正头头都跑了,再逞能的是傻子。 江小郎过来,把网口打开,放简旭和麻六出来。 简旭和江小郎再次相见,彼此都有些不同的感受,江小郎是手眼通天的人,也应该知道妹妹和简旭的事情,看了看简旭,不知该说什么。 简旭朝他抱抱拳,笑笑,表示感谢,然后告诉他在一边等着,有关江小扣的事情,简旭不知道江小郎了解多少,不过,总是这样瞒着,心里过意不去,特别是江小扣受伤,人家的哥哥,是有权关心妹妹的。但是此刻,简旭要先解决春好这些人的事情。 春好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怎么拐骗郭家孩子,怎么去和郭家要赎金,又命人去把郭家的孩子带了过来。说起白衣人,是她们的合作伙伴,当时简旭逼问春好之时,他出来行刺是假,替春好解围是真,编了那样一个故事,还以为皇上会吃醋,会增加春好的身价,谁知被简旭识破。一切都败露,就等简旭的发落。 正说话间,外面喊声震天,“抓住反贼江小郎” 江小郎眼睛一瞪,银枪刺向简旭,“狗皇帝你敢如此对我。” 第九十九章镇南王 第九十九章镇南王 简旭嗖的跳开,小子,真玩命啊,我死了,你妹妹去守寡。(www.ttzw365。com阅读网) “你听我讲”他想说是个误会,突然闯进来一群官兵,后边还跟着一些衙差,还有一些是乡勇打扮,呼啦啦的,把个三春书院挤的是水泄不通。 军头手一挥,“上,抓住反贼江小郎,就是大功一件,男的加官进爵,女的,即为诰命。” 这三春书院的所有房屋都建在一水之后,当初主人的意图是,前边的小亭会一般的客人,差不多的人再通过小桥过来水香阁,水香阁之右,是书院原来教授学子开堂授学的地方,往左是主人和家眷的起居之地,所以,要想过来水香阁这面,必须经过小桥。官兵人多,往小桥上挤,明知道江小郎的名号,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说,头头下了命令,你不冲就是违抗军令,没办法,皇粮也不是好吃的,把小桥堵住,想过来又怕,不冲又不行。 江小郎提了枪就往桥上走,迎着官兵过去,高喊着:“力拔山兮气盖世”大英雄无所谓的气概。 简旭心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念诗,你就是唱首歌都不好用,看这密密麻麻的,就是不动让你杀,恐怕都得累死你,这些个人,就等着抓了你来向我讨赏呢,不得玩命的往上冲。忽然想起,自己是皇上啊,自己就在这里,我要救江小郎。 回头去看麻六,麻六正在一边拎着他的柴刀看热闹呢,简旭过来踢他一脚,“喊皇上驾到” 麻六一愣神,不知简旭何意,喊就喊吧,“皇上驾到”敞开他那破铜锣的嗓子就喊。 简旭整整衣服,昂首挺胸就往前走,自有一股威仪。 这回轮到那些官兵愣神,交头接耳,皇上来了?没听说啊,皇上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那个白衣人,他的胳膊上染红一片,指着简旭道:“他们是江小郎一伙的,把他们都杀了,就是奇功一件,飞黄腾达就在此一举。” 他这一说,很多人就信了,反正谁也没见过皇上,看看简旭,就是个年轻的帅哥,也没有蟒袍玉带金冠仪仗,不像皇上,登高又不是什么名胜之地,皇上来此干什么,登高也没有什么四大美女之类的角色,皇上来干什么,皇上就是真来,也不会公然来书院泡妞,更不会和江小郎像老朋友似的站在一起,定是假的。 哗往桥上冲来,看简旭在前面,抓不着你江小郎,抓个你的同伙也立功了,所以都拼命的抓简旭。 简旭眼见那些人过来冲向自己,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怎么,皇上这个头衔不好用,不是江小郎反了,而是你们这些人反了,知道我是皇上还杀过来,娘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轰的一掌劈去,哗啦,倒地一片。 那军头又高喊,“放箭,射死他们。” 那些官兵退后,另有一批弓弩手张弓搭箭冲在前头。 江小郎奔了过来,“你退后,我来。” 简旭心道,没见过死还抢的,你没看他们多少人吗,而且是射箭,不等你冲过去,那箭就射过来了。再说,你平时不喜欢易容吗,今日怎么露了真面目,你不是自己找死吗。我得救你,不然,你死在我面前,你妹妹我就更对不起了。但这么多人一定打不过,那就用点邪乎的,摄魂也好,催眠也好,总之是把这些官兵搞定,试试那个咒语,口中默念,不好用。他不知道,这摄魂是有针对性的,这么多人,除非是蜀山星君到了,否则一般的人是使用不了咒语的,再说,他的这个咒语本来是星君教他的召灵,是他自己无意之中发现可以摄魂或催眠,再经过他自己的稍加改变,开始用的,也就是说,不正宗。简旭正琢磨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念错了。 此时那箭就射了过来,江小郎一条枪,使的是眼花缭乱,翻转如银蛇,噼里啪啦一阵,那些弓箭纷纷落在水里,简旭心里暗暗佩服,英雄,果然是英雄。 忽然发现官兵后边有些乡勇,想起了赛诸葛曾说过的话,说伊风认识这里一个穆老爷,训练了一些乡勇,而且都是步兵骑兵通用,有几百个多,那这些人会不会是,简旭心想,说我是皇上你们嫌大,说我是个当官的看你们信不信,喊道:“请穆老爷过来讲话。” 那些官兵不听,还是继续放箭。 简旭又喊:“我是他的故人韩欣。” 这时有个乡勇冲到前面,对那军头说了什么,那军头喊住射箭的人。 那个乡勇走来小桥,问简旭道:“你真是韩欣韩大人?” 简旭道:“我是不是,只有你家老爷认得,去把他请来,一认便知。”简旭心里想的是,那穆老爷既然是在京为过官,就一定认得新皇,那就是认得自己。 那白衣人见官兵的箭不射了,在一边道:“韩欣韩大人是京城的大官,怎么会来到登高,别听他胡说,快放箭,这个人诡计多端,小心上当。” 简旭也喊:“若你们不把穆老爷找来,真的误杀了韩欣韩大人,这是刺杀朝廷命官,这个罪名,恐怕要满门抄斩的,势必会连累穆老爷。” 那乡勇听了,拦住官兵,后又嘱咐那军头几句,别真是韩大人到了,这可是我家老爷的挚友,你们先别动,我速去速回。 那军头知道穆老爷的来历,也是京城的大官,虽然告老还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的门路广呢,咱可得罪不起,于是命令手下,把小桥守住,又派了些弓弩手出去,和外面之人一起,把整个三春书院团团围住,只等穆老爷的到来,认一认这人究竟是不是韩大人。 等候的当儿,江小郎手中银枪一直紧握,头也不回,便问身后的简旭,“扣儿在哪里?” 简旭一听,人家先问了,就说明知道我和扣儿的关系,正想告诉你呢,“在我师父那里。” 江小郎回头瞪眼,“为何?” 简旭手指那些官兵,“大侠,别看我,看他们。” 江小郎冷冷一笑,“这都是你的兵,却来打你,真是滑稽。” 简旭道:“你还说,他们是来抓你的,我是跟你沾光罢了。” 江小郎道:“你若不喊我的名字,谁会认得。” 简旭一拍自己的脑袋,“大意,大意啊” 江小郎问:“你为何救我?你不是正想擒住我吗?” 简旭道:“趁人之危,算不得英雄,我即使不是英雄,但我是君王,怎能做出这等小人才做的事,我要光明正大的赢你,叫你输的心服口服。” 江小郎道:“不要告诉扣儿我和你之间的太多事情,若是我被你杀了,也不要告诉她,若是你死到我的手里,我也不会告诉她。” 简旭道:“老兄,我只想抓住你,没说杀你,不过,你千万别因为扣儿就对我手软,那样我赢得不舒服,对了,你为何又来救我?” 江小郎道:“你不是到处贴告示要与我决斗吗,我不救了你,和谁去决斗。” 简旭一听,有意思。 正在这时,桥那边的官兵一阵骚动,然后又分开两边,从里面急急的走来一人,后边跟着那刚刚报告消息去的乡勇,简旭猜想,这大概是穆老爷到了。待那穆老爷走近,看清楚,是个古稀之年的老者,须发斑白精神矍铄,脚步轻灵,来到小桥边,虽然是月色照的如同白昼,但他身边的人仍旧高举灯笼,穆老爷仔细看了看,喊道:“对面之人,哪位是故人韩欣韩大人,可否出来一见。” 简旭看了看江小郎,“此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先听我的,以后咱俩再较量。”说完,往小桥这边走,来到离穆老爷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后边,麻六拿着柴刀跟着。 “穆大人,别来无恙啊”一句轻松的问候。 穆老爷这时已经看清来人,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噗通跪倒在地,“草民穆之年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身后的官兵、衙差、乡勇,本来都是来抢功的,见穆老爷如此,知道真命天子到了,呼啦啦跪倒一片,口中山呼万岁。 简旭头高高的扬起,伸开双手,喊了句:“平身”那架势,一副登临绝顶的感觉。 穆老爷说着“谢主隆恩”被家人扶起,忙询问这里出了何事。 简旭道:“朕,微服南巡,路过登高,闻听有人利用术法,拐骗了良家少年,而进行勒索,朕经过查访,已经破了此案,谁知跑了那个白衣之人,他是这些恶人的同伙,竟然跑去官府下谗言,说朕是恶人,他罪犯欺君,你们还不把他给我绑了。” 那些官兵一听,稍稍愣了一下,呼啦冲过去把那白衣人绑了。 穆老爷又道:“可是有人说在此发现反贼江小郎……”他看到简旭身后的江小郎,虽然不认识,但看那气度,就觉得差不多。 简旭道:“他不是反贼,他是朕的镇南王,正在协助朕破案。” 江小郎大吃一惊,没想到简旭会如此这般的说话,自己反朝廷多少年了,突然说我是镇南王,让别人一看,我不就是被收服归顺了吗,大怒,皇上小儿,你算计我,挺枪过来。 第一百章忽悠 简旭正在前面白话,只想救江小郎,并不知他在身后的反应,你是皇上怎样,我江小郎在南方也是老大,你封我个镇南王,不就是你的手下,较量还没分出胜负,怎能就任由你说什么是什么,所以,江小郎觉得简旭这是玩心计,故意当众摆一个事实,让他措手不及。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麻六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江小郎真的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猛架势,暗叫不好,老大没跟人家商量就封了这个头衔,人家嫌小,要当你的皇上,知道江小郎是冲简旭去的,急忙过来拦住:“你干什么?江小扣可在我们手上。” 他急中生智,弄出这么一句,别说,还真好使,江小郎立即停下,瞪着麻六,眼睛冒火,慢慢往后退,有些投鼠忌器,虽然听说妹妹和那简旭要好,而且看她最近的表现也像,但毕竟未得到妹妹的承认,一旦这其中有诈,中了小人的奸计就不好了。 前面的穆老爷听了简旭之言,就去和军头说了,这是皇上,在办案,你们呼啦啦闯进来,惊了圣驾不说,还要杀皇上,等着受死吧。 军头就怕了,说这都是那白衣人的主意,平时都不错,才信了他的话,大家都是小兵小卒,哪里见过皇上,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穆老爷救命。 穆老爷告诉他们,自己无能,去请求皇上的饶恕吧。 然后,简旭面前,又呼啦啦跪倒一片,高喊“皇上饶命”。 简旭气,不理,高傲的抬着脑袋,听他们喊了一阵,怒气散去,才道:“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是朕的军人,理应保家卫国,却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误信小人谗言,真是可恨,然,朕可以既往不咎,以后若再犯,罪上加罪,绝对严惩,你们,把这些个恶人带回去,严加审讯,看看还有无其他罪责,还有,把这个郭家的孩子也送回去,好生安抚一下。” 那些官兵听说可以不死,急忙按照简旭的吩咐去办。 简旭携着穆老爷,往水香阁里去坐,穆老爷的那些乡勇,提了刀在外面保护。 简旭喊江小郎也过来坐,江小郎虽然气,但心里想,成功不在此一举,且先听了他的。 简旭就问穆老爷一些这登高官府的一些工作,为何来的军头,看上去官职不大, 穆老爷道:“恕草民直言,若官府有用,草民就不必训练乡勇了,那些官老爷精明得很,派了这些人前来,成功,功劳是他们的,有危险,是这些官兵的。还有,刚刚那军头说了,这些拐骗孩童的歹人,和他们平时有交情,官匪一家啊” 简旭才明白,原来如此,怪不得先前还奇怪,审讯春好不过半个时辰,这白衣人竟然带了这么多兵过来,不用说,他们干的这些勾当,当地的官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穆老爷又请简旭去他府里,简旭道:“不必了,既是微服南巡,就不想扰民,穆老爷你看,这书院的地理位置好,建造布局也好,可惜被这些坏人利用,你去问问这是谁家的产业,然后传朕的口谕,命官府出资买下,开办学堂,福荫子孙后代。” 穆老爷连连说好,忽然问简旭,“皇上,可还叫三春书院,不如皇上就御赐一名,后人念此名,皇上南巡破案的故事就会千古流传。” 简旭一听,即使是万古流芳也不是我的事,都得算到那新皇头上,算了,不计较这些,连说好,可是,取个什么名字呢,忽然发现了远远站立的江小郎,你小子还跟我较劲,就再逗弄一下你,说道:“此书院,就叫江郎书院。” 江小郎听了,又一惊,这皇上,他到底想干什么,弄个书院也叫了我的名字。 简旭补充道:“古有江郎才尽,我取此名,寓意为江郎才不尽,告诫学子们要用心苦读。” 穆老爷连连称好,明日,即着手办理此等事宜。简旭见他年事已高,便叫他回府休息,折腾这么久,已经是下半夜,而自己就留在书院,要和镇南王彻夜长谈。 穆老爷在京为官多年,所谓告老还乡,是因为看不惯先皇在世时,朝廷无用,官场黑暗,先皇弄个皇卫党,到处搞暗杀,后宫又多国戚,出来干预朝政,各文武官员为了自己的势力互相倾轧,老穆一火,辞官不做,回了家乡,但人就是这样,他内心深处有着为国为民的抱负,总是抑郁于不得施展,今日眼见这个新皇上神勇英明,连一个小小的拐骗孩童案他都亲力亲为,大乾有望也 老穆深知江小郎是何等人物,竟然被新皇收服,为朝廷所用,也是暗暗佩服,那就知趣的退下,回府去了。 简旭也屏退了老穆留下的乡勇,叫麻六也去一边溜达,水香阁里,只剩下他和江小郎。 “江大侠,请坐。”简旭彬彬有礼,却毫不怯弱。 江小郎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你曾经说过,不会做哪些鸡鸣狗盗之事,而我,也认你做了英雄,一直都是单枪匹马的前来和你较量,当初你不肯承认绑了小扣,可是,你今日却还不是以小扣为要挟。” 简旭一愣,知道这之间定有误会,简言解释一番,然后想,这个江小郎就是个打败了的狮子,说不定何时就跳起来咬人,制服他,就要制服他的心,道:“朕问你,朕有八百万铁骑,能否踏平你这岭南之地?朕再问你,朝廷有文官武将上千,就缺你一个英雄?朕还问你,我能扫平契丹灭了尤国让西夏为我称臣,还怕了你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夫?朕又问你,半山寺的一戒,莽原的老独,神农笑笑翁,蜀山星君,当世四大高人都是朕的师父,他们之间,仅此一人都能轻松取你性命,可是朕可曾让他们任何一个援手?朕最后问你,你我几次交手,我可动用一兵一卒,为何朕御驾亲征,而不发兵前来,不过是不想黎民百姓生灵涂炭,不想朕的大军伤害你的任何一人,因为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最重要的,朕欣赏你是个西楚霸王似的英雄,英雄就要有用武之地,你以为你挑了大旗,造我的反,你就是英雄,是英雄就让天下百姓过好日子,就让他国不敢小觑我大乾” 简旭越说声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喊,他说完,眼睛狠狠的瞪着江小郎。 江小郎怔在哪里,良久,才缓过神来,简旭之言,句句在理,江小郎佩服,而且,先皇已逝,如今的皇上,堪称明君,这么多日子以来,江小郎对简旭也有了很多了解,内心深处,也有很多感慨,只是,他还是颜面上过不去,毕竟自己在南方称王多年,再者,谁知道这皇上按的什么心,他说封我为镇南王,等我老实了再突然收拾了我,人心叵测,还是小心为好,不到一定程度,是不能认输,想了想道:“还有一次较量呢,之后再说这些。”说完,提了枪,大步而去。 简旭看着他的背影,呵呵一笑,江小郎,我已在心理上打败你。 麻六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老大,你真有八百万铁骑?” 简旭道:“你傻呀,那些话,都是我忽悠他而已。” 麻六又问:“老大,你真打算在这里赏月,这都什么时候了,该睡觉了。” 简旭才骂了句,“娘的,没一个夜晚安生。” 刚要带了麻六去找个地方睡觉,出了水香阁,忽然发现在小桥上立着一个人,简旭吓了一跳,以为江小郎又杀了个回马枪,走着走着寻思哪里不对,找自己较量来了。 “简旭,别来无恙啊” 这一句,把简旭再次惊到,“怎么是你?” 麻六在一边问:“谁?你是谁?”手中的柴刀高举。 那人慢慢转过头来,道:“我来别无他事,只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之后便走。” 简旭刚想说话,那人又道:“你先听我说。” 简旭闭嘴不言。 那人道:“冷夕雪,塞北之人,雪女神宫宫主,为人狠毒,使诡计夺得宫主之位,在我西征的时候认识,她曾救过我的命,对我怀有好感,我也是知恩图报,但和她相处一段时日之后,发现她这个人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不是我喜欢的女子类型,忍无可忍之下,便断绝了与她关系,回来之后再无来往,她说的什么麟儿,纯属无稽之谈,我们并无肌肤之亲,哪里来的麟儿,我猜测,她现在已经为西夏王权利用,有着某种目的,你当心了,就这些。” 简旭道:“你没事了就好,我正琢磨什么时候能看见你呢,来来,我把差事交了,所以冷夕雪的事情,你自己去处理,与我无关。” 那人道:“简旭,大丈夫做事怎能有始无终,我暂时不能出现,告辞。”说完,飕飕,几步下了小桥,然后一个飞纵,不见了踪影。 简旭在后边喊:“你耍赖”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一章秘信 第一百零一章秘信 “是那真命天子来了?”麻六问。收藏~牛*文*小说网https: 简旭啪的一掌击在栏杆上,“惹火了哪天老子就把他给篡了,假命天子就变成真命天子。” “好啊好啊,我支持。”麻六欣喜万分。 简旭抬头看看月亮,长出口气,诵道:“大风起兮云飞扬,俺的威名响四方,假作真时真亦假,**----继续当。” 麻六歪着脑袋看,不明白,问:“老大,人家写诗都是四句,你这才三句半。” 简旭道:“这就叫三句半,走,我的麻总管,九死一生、累死累活,其实是替人作嫁衣裳,等把江小郎收拾了,我带你好好享受一番,别枉费了我这皇帝的名号。” 麻六可就乐了,“老大,就怕你想不开,你说咱替他打天下,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图啥,咱不如及时行乐,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既然那新皇说冷夕雪是冒牌的娘娘,咱还养着她干啥,和她摊牌,然后咱搂草打兔子,你就干脆赏给兄弟们开荤,一帮大老爷们,整天的在外面跑,不如你把她充当军ji了。” 简旭看着麻六,“麻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有人性而只有色性?要不要去告诉红姑?” 麻六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嘿嘿一笑,“老大,玩笑而已,红姑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再说那冷夕雪,看着长的风花雪月的,其实我和她无法花前月下,不来电,就是气的乱说,过过嘴瘾。” 简旭不禁笑出声来,“六儿,行啊,还风花雪月还花前月下,词会的不少,不过,以后跟二先生学一些有品位的。” 麻六呲牙道:“一般一般。” 简旭道:“这个冷夕雪,知道猫怎么耍弄耗子吗,慢慢来,现在,我要回去闭关,想不出一个好的策略抓住江小郎,我就不出来。” 果真,一连几天,简旭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饭菜麻六放到门口,他自己偶尔拿进去吃点,更多的时候是怎么拿去怎么拿回来。麻六就嘀咕:“这哪是闭关,倒像是探监。” 简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其实没睡着,绞尽脑汁的合计,怎样把江小郎给制服。三春书院这次,两个人扯平,江小郎救了他,他也救了江小郎。但这样搞拉锯战,没完没了,累得慌。那新皇露了个脸又跑了,看他身体的毒已经解除,为何不把皇上这个工作接过去,什么做事要有始有终,是不是因为江小郎我还没有摆平,他不想半路接过烂摊子,娘的,这本来就是你的活。得想一个妙计,一下子把江小郎打趴下,然后给我叩头,喊我皇上万岁。可是,想的头疼,也没想出个什么计策来。 红姑的伤势已经好转,开始下地锻炼,听说简旭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饭也不怎么吃,担心他的身体,亲自下厨做了简旭爱吃的菜,让麻六去请主子出来。 当当当,麻六敲门,简旭在里边问:“谁呀?” 麻六答:“梁朝伟。” 简旭在里边喊:“你演小品呢。” 麻六嬉笑道:“老大,红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让我请你出来。” 简旭听说红姑下厨做的饭,腾的从床上跳下来,吱,开了门,麻六吓了一跳,“哎呀妈呀,你从神农架跑出来的吧。” 简旭也不理他,出了房门来到前堂,红姑正一样一样的往桌子上摆放饭菜。 “红姑,你的身体,不要累着。”简旭关切的说道。 红姑听见简旭说话,一抬头,也吓了一跳,见那简旭,胡子盖脸,眼窝深陷,面色暗灰,头发蓬乱,衣服全是褶皱。 “主子,你的身体才要紧,我已经好了。”她说着,亮了一个刺剑的架势。 简旭高兴的说道:“好好,没事就好,我就是有些烦闷。” 麻六一边喊道:“老大,你别烦闷,看我做了什么,等吃完饭我陪你玩。” 简旭回头一看,麻六手里捧着一个东西,用柳条编成一个圆乎乎的,里面塞满了茅草。 “蹴鞠”简旭乐了,“好久没有玩这个东西了,六儿,来一个。” 他在这里搓着手,做了一个准备拦球的姿势。 麻六见简旭高兴,总算是多云转晴,索性就先陪他玩一下,把球抛起,然后飞起一脚踢了过来,简旭就想用脚去接,谁知在屋里躺的时间长了,有些头晕腿软,球没接住,哎呀一声叫,然后用手捂着两腿中间,表情极其痛苦。 麻六吓的急忙过来看,简旭疼的慢慢蹲在地上,红姑去喊赛诸葛。 赛诸葛正在读书,听说简旭受伤,撂下书跑出来,让薛三好等人把简旭扶着回到房间躺下,然后退了所有人,只有他和简旭。 一会儿,赛诸葛从房间出来,脸色就像秋后被霜打过的菜地,又冷又无生气。 “二先生,老大怎么样?”麻六急切的问,知道自己怕是惹祸了。 赛诸葛坐了下来,叹口气,不停的用手敲打着桌子,很烦乱,想了良久,然后往屋子里看了看,一副神秘的样子,说道:“此事严重,我只对你们几个讲,不许外传。” 大家又怕又急,点头答应。 赛诸葛看看大家,表情严肃的说道:“主子他,怕是废了。” 啊?麻六大惊,“这废了是什么意思,残废了?哪儿残废了?我就是轻轻的踢了一脚,谁知那球……” 赛诸葛道:“主子以后不能再生育了,男根废了。” 麻六吓的跌坐在地,瞪着惊恐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冷夕雪从里面走了出来,怀里抱着麟儿,“怎么样,皇上伤的怎么样?” 赛诸葛看看红姑,红姑道:“冷宫主一直问,我就说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赛诸葛批评道:“何必让冷宫主担心。” 冷夕雪道:“你不说我更担心,到底伤到哪里了?好歹我也会些功夫,也许能为皇上治疗呢。” 麻六带着哭腔道:“我犯了大罪了,老大他废了,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他还有那么多妃子呢,他还没有儿子呢。” 冷夕雪乍一听,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随即换成一副哀愁的样子,这表情变化之快,让人难以捕捉,她愤愤的说道:“谁说皇上没有儿子,你个大胆的奴才,信口胡说,麟儿就在这里,走,麟儿,我们去看父皇。” 冷夕雪抱着麟儿颠颠的走了,赛诸葛再次叮嘱大家,此事不得外传。 晚饭也没有吃好,红姑的杰作,大家都在欣赏,却没有一个品尝,然后嘁嘁喳喳的,交头接耳的,研究简旭的伤。麻六耷拉着脑袋,被红姑左一眼右一眼的瞪,更加的不敢抬头。男根废了,这可是大事,他嘟囔道:“那刘小姐和江小扣怎么办,宫里还有一堆呢,这个工作也不许别人代替,妈呀,我还是别回宫了,那些女人看见我,还不得把我吃了然后再把骨头吐出来喂狗。” 红姑踹了他一脚,麻六闭嘴,跑到墙根处蹲着,上火。 小半夜的,简旭的房里还亮着灯,他躺在床上,赛诸葛立于床头。 “二先生,是不是真的不行了?”简旭问。 赛诸葛不说又不行,说又怕简旭痛苦,道:“臣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治疗,但是,主子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这很难。” 简旭叹口气,“都是我杀戮太重,才弄了个断子绝孙的下场,报应、报应啊” 赛诸葛急忙宽慰,道:“主子千万别这么说,不是还有个麟儿吗。” 简旭道:“哎,我和冷夕雪的事情,到现在我都没有想起来,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这癔症都好了,可是很多事却忘了,我怎么知道这麟儿是不是我亲生的。” 赛诸葛道,“既如此,那主子为何还答应让她跟随回京?” 简旭道:“我有过很多女人,但是说来奇怪,都没给朕生下一男半女,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如果我不能有儿子,就把麟儿留下,反正现在都以为麟儿是朕的亲生,这样,朕的江山就不会易主。” 赛诸葛道:“这样说来,主子的病,也不一定是麻六造成的。” 简旭道:“我也这样想,所以,你不要责怪与他,这都是命。” 简旭在床上躺了几天,冷夕雪都亲自端了饭菜过来侍候,非常的勤快,不时的询问简旭,有没有好点,简旭一律摇头。 这一天,伊风匆匆走了进来,呈给简旭一封信,简旭叫冷夕雪退下,打开信看了,什么都没说,然后交给一边侍立的赛诸葛,赛诸葛看完,说道:“主子对契丹的话相信?” 简旭拍拍自己的额头,想想说道:“不信,不过,西夏李氏,让朕头疼,不如就依了契丹,这样,我明日修书一封,叫伊风送回京里。” 赛诸葛沉思良久,微微点头。 第二天,简旭写了封信,交给伊风,因为自己的伤,需要休养一段时日,不能立即回京,让他把这份信,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交给宰相。 伊风点头,换上行装,匆匆吃了一口饭,然后与众人告别,骑马飞奔而去。出了老虎口,往北依旧是山,虽然难行,一路也不敢停留,到了这一处,马突然就停了下来,“得得”不前,伊风抬头一看,山高入云,林密暗黑,怪石林立,下了马,牵着行走。 这时,从两边的峭壁上,飞下来几个人,他们个个黑衣裹体,黑布遮面,抓着绳索,从高高的峭壁荡下,拦住伊风的去路。 “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不然,这里就是你的墓地。”一个黑衣人狠狠的说道。 伊风毫不示弱,冷言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东西,又是何物?” 那人道:“少罗嗦,我要你身上的那封信。” 伊风道:“那你就试试我的宝剑。”抽出剑便刺。 突然,一个黑衣人大喊道:“天地宏开,唯我为尊,风”他身上的衣服抖开,呼呼的刮起大风,那衣服像是一个风口袋,朝伊风不停的吹,伊风睁不开眼睛,抬不起头来,又怕对方趁机而上,一边挥舞着剑一边拉着马后退。 过了一阵,风停歇,伊风再抬眼去看,那些人已经没了踪影,揉揉眼睛再看自己,大吃一惊,头发披散在肩,腰带落下,衣衫敞开,那封信,不见。 无奈,伊风打马回来,禀报简旭之后,简旭没有责怪他,淡淡一笑,“咱们不着急,慢慢来。” 伊风听不懂简旭的话是何用意,回想起刚刚被劫的场景,有些担心的说道:“主子,那些黑衣人,恐怕是北方的黑风教。” 黑风教?简旭不明白,看着伊风。 伊风道:“黑风教是黑风怪创立,至于他的真实姓名,无人知道,属于邪派,与人打斗几乎都是用一种术法,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趁机下手,我刚刚,就是这样丢失的信,还好,他们没有伤我性命。” 黑风教,娘的,这么多邪门的东西,什么役尸、种蛊、拍花,这又来个黑风教,玩什么飞沙走石,不用说,这黑风教一定也是西夏的走狗,不然,劫了那封信做何,不过,当他们看了那样的一封信,会不会气疯、笑晕。 ………………………………………………………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黑风怪“啪”的,把从伊风那儿劫来的信拍在桌子上,朝他的那些属下黑衣人怒吼。 其中一个黑衣人不明所以,看黑风怪大怒,知道这信有古怪,从桌子上拿了起来,看了看,忽然“噗嗤”,就笑了出来,嘴巴刚咧开,黑风怪伸出食指如剑般刺来,在黑衣人心口处一扭,抓出一堆息肉模糊的东西,那黑衣人的胸前顿时血如喷泉,噗通,倒地毙命。 至此,谁也不敢再笑。 黑风怪又拿起那封信端详,想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那信实在是奇怪,上面画着一个几岁的小男孩,裤子褪下到膝盖处,挺着小**,正对着一朵花放水,旁边写着:给你点阳光就灿烂。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二章黑风教 第一百零二章黑风教 给你点阳光就灿烂,这是什么意思? 黑风怪捏着那封秘信,百思不得其解。wwww.ttzw365。com阅读网)旁边的一个黑衣人道:“教主,这会不会与麟儿有关?” 黑风怪眼珠转了转,想了想,点点头,再看看这封信,一个小男孩,对,就是麟儿,那么“给你点阳光就灿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男孩还对着一朵花撒尿,难道,花表示的是女人,哎呀不好,难道他们想对付冷宫主? “黑龙,你带着你们堂的人,去会合一下冷宫主,看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事情。” 一个黑衣人弯身施礼,“是,教主。” …… 其实什么意思都没有,简旭就是信手涂鸦,所谓的秘信,不过是个饵,把那条蠢蠢欲动的大鱼勾出水面。 …… 这几天最上火的是麻六,自己一脚飞射,把简旭踢成不育,简家的列祖列宗还不得从土里拱出来找他算账,这下轮到他不肯吃饭了,一直想跟简旭说点什么,道歉看来无济于事,要不然就学那新皇,去遍访名医,麻六愿意一直陪同,无论多久。 简旭和赛诸葛一直嘀嘀咕咕,麻六得不到空,这时刚好赛诸葛从简旭的房里出来,麻六嗖的就钻了进去。 简旭正在地上踱步,眉头微蹙,似乎在想事情。 “老大”话才出口,眼泪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简旭看他那样,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出来,声音有些大,急忙闭嘴,然后把麻六拉到桌子前坐下,“六儿,你很娘耶?” 麻六心说,我倒是想很爷们,但是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我还潇洒的说,小简,你不用怕,不就是不能生儿子吗,不生就不生,不生儿子也能活。这个样子,我还有人性吗,好歹我上火,我要死要活,你觉得我有点娘,但不是狼,他哭哭唧唧的说道:“老大,以后等我生了儿子,都给你。” 简旭再笑,又不敢大声,故意逗麻六,“六儿,你说要儿子干嘛,无论我和紫絮生还是和小扣生,你说生下来之后,我是把他当现代人还是当古代人,我是管他叫儿子还是叫祖宗,所以,咱不生了。” 麻六听着,觉得简旭的话有理,可是,毕竟简旭还是被自己弄伤了,心里难受。 简旭看看麻六,“哎呦,这都瘦了一圈,你至于吗,行了,再瞒你,你还不得提前寿终正寝,六儿,假的,一场戏。” 麻六咔吧着小眼睛,“假、假的?” 简旭便说了个中缘由,这是简旭和赛诸葛想出的计策。 在三春书院的时候,那新皇和简旭交代了有关冷夕雪的事情,这,是一个骗局。于是回来之后,简旭对赛诸葛说,自己忽然想起了很多往事,和冷夕雪,是在西征时认识,她救过自己的命,而冷夕雪表示对自己有好感,秉着知恩图报,就和她交往了一段时日,不长,后来发现她喜怒无常,残暴不仁,就断了和她的关系,并回朝,两个人也无肌肤之亲,更不会有孩子,所以,这个麟儿是假的,麟儿是假的,冷夕雪就是怀着某种目的来的,差不多,是西夏王的指使。 简旭就是把新皇的话,以自己的口吻对赛诸葛做了番转述。 然后,简旭想出了这样一个计策,叫欲擒故纵,说自己不能生育,现在唯有麟儿一个儿子,那冷夕雪就会洋洋得意,有恃无恐,就会露出她的狐狸尾巴。起初,赛诸葛并不同意简旭用自己的身体来用计,毕竟他是皇上,皇上有皇家的威仪,传出去也有损大乾的形象,可并无更好的策略,再经过简旭的一顿开导,唯有同意。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是假的,唯有瞒着麻六。 “老大”麻六又哭,“咱俩是啥关系,你只瞒着我,不信任我,害我差点去上吊。” 简旭好言安慰,“不是不信你,是因为你太善良,怕你经不住某些人的哄骗,而说出事实,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麻六还是生气,什么我太善良,无非就是嫌我嘴没有把门的,说我笨罢了。 麻六就不明白,那冷夕雪也太大胆,随便弄个孩子就来骗人。 简旭道:“她们是了解我的底细的,记得咱俩刚穿越的时候,我不是用一个什么癔症来骗大家吗,她当然也就信以为真,认为我得了癔症,连武功都忘了,连淳于凤那样贴近我的人都忘了,甚至连当时的李皇后都忘了,也不会记得她太多事,她就冒了这个险。” 麻六抹了抹留在脸上的泪水,“不关我的事,可以吃饭了,以后若是有这样的事,要么你就告诉我,要么就别用我来帮你演,差点崩溃。” 简旭看他的囧样,甚是可笑,忽然又道:“六儿,此事麻烦了,居然引出了个黑风教。” “黑风教,听着就有些毛骨悚然。”麻六抱着双肩,仿佛寒气袭人。 简旭也是愁云满面,“连伊风都败给他们,这些人,很难对付,最糟糕的是,他们和冷夕雪是一伙人。” 啊麻六再次惊慌,“老大,既然那冷夕雪用麟儿来骗你,你为何不和她摊牌,告诉她知道她是骗人的。” 简旭道:“暂时不能说,因为她被西夏王利用,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何种打算,绝不会是单单想冷夕雪母凭子贵,做一个皇后。” 麻六看着简旭,也不知该这样帮他,不过,他的病是假的,与自己无关,这让麻六从连雨天转晴,他也不担心什么,仿佛简旭就是万能的,没有摆不平的事。 这时冷夕雪抱着麟儿走了进来,门都不敲,然后脸色也颇不好看,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对简旭的惧怕、讨好,把麟儿往简旭怀里一送,道:“皇上,既然有病,也应该赶紧回宫里,找御医看,那二先生不过多读了几本书,他会看什么,还有,麟儿可是你唯一的儿子,这在民间也不安全,一旦有个闪失,我想你比我还怕。” 简旭看着麟儿,这小子,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嘴巴翘起,非常可爱,简旭亲了他一下,麟儿开口说话:“父皇。” 简旭愣了一下,随即答应道:“哎,哎,好皇儿,会叫父皇了,等回到宫里,父皇给你重新建个东宫,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然后抱着麟儿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爷俩”开始疯闹。 冷夕雪很是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管麟儿,走了出去。 简旭捏了捏麟儿的鼻子,道:“这小子,长的还真像我,只可惜,他是假的。” 麻六急忙过来捂住简旭的嘴,“老大,这小子已经会说话了,当心他传话。” 简旭看着麻六,摇摇头,表示没事,用眼神告诉麻六,他这样说是故意的,麻六点点头,表示明白。 简旭又道:“假的,真不了,回到宫里,哼” 麟儿瞪着大眼看着他,小嘴巴跟着简旭学,“假,假。” 简旭把麟儿往麻六怀里一送,“我去办点事,你哄他。” 麻六抱着麟儿在后边跟着,嘟囔道:“老大,一直都是我跟你出生入死的,哄孩子这种事,哪是爷们干的,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送给红姑。” 正说呢,忽然看见伊风和淳于凤就守在简旭的房门口,简旭规定,麟儿走到哪里他们两个跟到哪里,麻六把麟儿往淳于凤怀里一送,“我和老大有事,淳于将军,麻烦一下,你哄孩子。” 见简旭要出去,淳于凤就想去告诉赛诸葛,派登州三虎跟随,被伊风拦阻,“凤儿,别叫,人多,反倒会引起注意,主子想叫,就告诉我们了。” 再说简旭,看着麟儿突然想起一事,突然想起郭家的孩子,也就想起“拍花”的事来,他要去登高县,看看春好,向他们问问拍花的事情,也许,以后能用得着。 麻六一听去找春好,一脸的坏笑,“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她。” 简旭冷冷的哼了一声,“让我第一眼看见就动心的,唯有刘紫絮。” 说完,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往登高而去。登高距离老虎口并不远,快马加鞭,一会儿即到。走到城门口,见有很多官兵把守,严加盘查进入城里的人,就是几岁的孩子和耄耋之年的老翁都不放过,搜身,搜东西,翻来翻去,弄得行人的物品散落遍地,人们不禁有了怨言,两下里就吵了起来,官兵道:“我们若是什么都不管,你们这些刁民就会告上去,甚至告到皇上那里,如今我们这是负责,你们又嫌麻烦,究竟怎么做好?” 简旭和麻六下了马,打算悄悄的进城,见这些官兵工作毫无方法,就想上前去教训一番,这时,狂风突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爹一声娘一声的喊叫。 麻六瘦小,被吹得站立不稳,急忙抓着马缰绳,喊道:“老大,我看不到你。” 简旭也是,被吹得踉踉跄跄,他过去抓住麻六道:“不好,大概是黑风教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怪事连连 第一百零三章怪事连连 眨眼间,风止息,黄沙散,天晴朗。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忽然有人大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哪里去了?” 接着又有人喊:“宝儿,宝儿你在哪里?” 然后是喊声一片,至少有七八个幼童不见了踪影。 原来登高县里来了一伙杂耍班子,据说有耍猴,还有鹦鹉学说话,这几天一直在到处宣传,所以附近的百姓都带着孩子过来看,不想在城门口,一阵风沙之后,孩子都不见了,顿时哭喊声撕心裂肺。 那些官兵不仅不安抚百姓,还火冒三丈,“刚刚搜查时你们诸多怨言,现在好了,出了状况。” 简旭就想一掌劈过去,劈他个脑浆迸裂,忍了忍,没时间跟这些人计较,刚刚的阵势像是黑风教搞的,可是,孩子怎么都丢了,这倒像是三春书院那些人搞什么拍花,一下子理不清头绪。 这时城门口大乱,官兵也顾不得检查,简旭也就趁乱拉着麻六进了城,刚刚还担心,麻六身上的那把柴刀,会不会被官兵当违禁品搜去。 两个人一路急赶,先去了穆老爷的府第,简旭要了解一下三春书院那些人是怎样处置的,别是他前脚走了,他们又放了出来,再继续那些拐骗绑架的勾当,反正你皇帝不知多少年来一次,等你走了,该怎样还怎样。 打听之后,来到穆府门口,果然是不同于一般的百姓,门楼高大气派,院墙都是雕花的青砖,简旭不禁感叹:“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 这老穆还是一个比较清廉的官,也是这般,怪不得男人们寒窗苦读,都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从此能为人上人,除非你生在王侯将相家。 扣动辅首,大门不开,在大门上有一个类似小窗的东西,极小,也就能露一张脸,有人从里面掀起,瞪着眼睛看了看,忽然回头高喊:“快叫老爷,皇上驾到” 喊过之后大门打开,刚刚的那人立即跪倒,“万岁万岁万万岁” 简旭猜想大概是那晚在三春书院见过,才认得自己。 不消片刻,老穆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后边跟着一群,男男女女,反正是夫人级别的,管家级别的,丫鬟婆子级别的,护院级别的,呼啦啦,好不热闹。 “草民穆之年叩拜皇上”老穆说着要跪,被简旭拉起,一把年纪了,于心何忍。 众人簇拥着简旭,来到中堂,落座看茶,简旭告诉穆之年,自己本来已经打算启程回京,谁知听说最近这里又丢了不少孩子,所以过来问问。 老穆吓的啊了一声,有些震惊,郭家孩子的事才刚刚告一段落,怎么又丢了不少,登高何时变得如此之乱,他赶紧解释,表示对此毫不知情。 简旭道:“穆大人,你既然训练了那么多乡勇,不能只对付山贼,为百姓做事,事不在大小,要事事关心才为上。” 老穆唯唯诺诺,不住点头,立即叫了训练乡勇的一个教头,出去打听一下丢失孩童的事件。 简旭又问起三春书院那些人的处置,老穆答,都交给县里了,自己毕竟已不是官,太多过问,不好。 简旭能理解,又问起县里可否来了一个什么杂耍班子,老穆摇头,这个更不知道,自己已是古稀之年,每天看看书,养养鱼,逗逗孙子,偶尔过问一下乡勇的训练,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就是家里的一些田产,都是儿子在搭理,又问简旭,“皇上因何问起这个?” 简旭便把自己在城门口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老穆先是吃惊,后来才明白皇上为何要问杂耍班子,也明白了皇上关心三春书院的事,原来是怀疑他们死灰复燃。既然那杂耍班子是外地来的,就有可疑,而三春书院,据老穆知道的,过去就和县里的某些人有交情,所以,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重操旧业。 喝了一会儿茶,聊了一些其他事情,这时那出去打听事情的教头就回来了,禀报简旭和穆老爷,街上现在非常乱,很多百姓都说自己的孩子丢了,而且都是年龄在一岁到五岁之间的男童,大家正往县衙去呢。 简旭忽地站起,厉声对穆老爷道:“马上派你的乡勇,立即抓捕那个杂耍班子” 穆老爷虽然不完全明白简旭的用意,但皇上下令,他焉有不从之理,可是毕竟还有个县爷呢,于是问道:“皇上,用不用叫衙差去?” 简旭喝道:“事情紧急,来不及通知县里,再说,那县爷此时定被百姓闹着,所以,不必去通知了,事后再说,老穆,你还不快去,若是跑了那个杂耍班子,朕为你是问。” 老穆吓的抖了一下,叫那个教头,带着乡勇,前去抓捕。 简旭起身准备跟着去看,穆老爷叫人备轿,被简旭制止,坐那东西干嘛,罗里罗嗦,自己就在后边跟着走。老穆见皇上去,自己也得去,简旭见他年迈,走不动,准许他坐轿子,老穆不敢,皇上都走路,自己哪能做轿子,也走吧。 简旭带着麻六,在那些乡勇后边跟着,老穆走路慢,跟不上,落在后边。 麻六腿短,跟不上简旭的步伐,小跑着,边问:“老大,人家孩子丢了,你抓杂耍班子干啥?不是黑风教干的吗?” 简旭着急,腾腾的迈着大步,“偏偏来了个杂耍班子,偏偏搞什么耍猴,什么鹦鹉学说话,这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然后就丢了那么多孩子,这也太巧了,有一点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 麻六明白,摸摸腰里的柴刀,“老大,你喊砍时我就动手。” 简旭道:“抓几个人问问而已,砍什么,记得你在老虎口丢了那次,淳于将军训斥红姑,她说过这样一句话,难道这天下事全部都是靠武力来解决的吗,所以,六儿,别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怪物,多动脑子。” 麻六边跑边点头,“淳于将军人真不错,老大你就多娶一个多好。” 简旭刚想训斥他,忽然前边的教头过来禀报:“皇上,杂耍班子正在演出,要不要现在就过去抓人?” 简旭早已听见锣鼓声、呐喊声,摆摆手让那教头过去一边等着,他往人群里钻。 平地画着一道线,线内是杂耍班子的人在演出,大概是被丢孩子闹的,观众并不多,而且大多是大人,几乎很少有小孩子。 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简旭就合计,要不要抓他们,如果那些孩子是他们偷的,应该不会这样大大方方的继续演出,得了手,还不得逃跑,又不是傻子,应该能料到百姓会去告到官府,而他们,似乎毫不知情的样子,热热闹闹的在演出,考虑到这里,便出来,告诉那个教头,先带人回去,但是,一定要严密注视这个杂耍班子,不能让他们离开登高,等候我的命令。 此时老穆也到了,教头把简旭的话向老穆转述了一遍,老穆道:“立即按皇上的意思办,不得有误。” 简旭告诉老穆,“你去县衙,协助县爷侦办此事,我去个地方。” 老穆忙又带人去了县衙。 简旭和麻六,过了几条街,来到一个茶寮,茶寮里人很少,大概都是看演出或是去县衙了,简旭朝茶寮的老板喊道:“文伯,你还好吧。” 这文伯茶寮,即是简旭写寻人启事找江小郎时留下的那个联系地址,当时和他说时,老人家立即答应,简旭还问他,你不怕江小郎来找你的麻烦。文伯答:“他若是能找一个老人家的麻烦,那他就不是江小郎。” 简旭当时就感触颇深,这个江小郎的形象,在百姓心中是非常完美的。 文伯见是简旭,很高兴,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小哥,你不是说要回京城吗,如何还在登高逗留?” 简旭道:“文伯,一言难尽,不过今日又要麻烦你了。” 文伯一摆手,“何谈麻烦,小哥有事尽管讲便是,我这样的人,能帮上你那是我的造化。” 简旭心里一颤,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而在这里溜须拍马,问道:“文伯你何出此言?” 文伯道:“我身无长物,年纪一把,能为他人做一点点事,就说明我活着有用。” 简旭拍手叫好,“文伯此言深含禅意,能为他人做点事,说明我们活着有用,在下记住了。” 文伯见简旭为他的话叫好,非常高兴,“对啦,你还没说你要我做什么?” 简旭道:“和上次一样,我找江小郎,他不是南方的老大吗,现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不管吗,他若不管,就跪在地上叩头。” 文伯不明白简旭的意思,为何这里出了事情要人家江小郎叩头,但知道他又要写寻人启事,赶紧去里边拿来文房四宝。 简旭对麻六道:“笔墨侍候。” 麻六看看他,侍候嘛呀,我连磨墨都不会,算了,给你面子,谁让你是老大,过去拿过那个墨块,往砚台里吐了口唾沫,开始磨。 一会儿,一张寻人启事写好,简旭给了文伯笔墨的费用,拿了告示去贴,刚走出茶寮,一阵风起,飞沙走石,那告示哗啦,被刮跑了。 简旭心里暗说:“不好,黑风教又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煮酒论英雄 第一百零四章煮酒论英雄 这次的风,倏忽即停,简旭往周围看看,也无可疑之人,难道是自己多疑了,总之这黑风教,让他感到不安,偶尔,还会汗毛竖起,即使在墓地那次,看到星君师父把墓里的鬼魂召了出来,也非这样的惊恐,那时也怕,但那是看到一种奇异之物的怕,而现在,根本看不到对方,仿佛被蒙着眼睛,唯有挨打的份,心里说,无论这个黑风教因何而来,都要把他们揪出来。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忽然发现告示找不到了,气急,骂了句,想回去文伯茶寮再写。 “老大,这次是不是严重了,你才找江小郎出来帮忙?”麻六揉着眼中的沙子,问道。 简旭道:“六儿,你什么时候历练成二先生那样,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单凭这点事,我就去找江小郎,岂不是让他笑我无能,我找他,是想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麻六想了想,还是不懂,不过懂不懂无关紧要,装着懂就是了,“老大,我就知道你厉害,这回打哪两个鸟?” 简旭道:“跟着看热闹便是。” 告示也不写了,既然它飞走,那就飞到哪里算哪里,最好能飞到江小郎的眼皮子底下。 这话就说着了,那告示忽忽悠悠的飞了许久,飞到一处宅院,这宅院不大,却很雅致,院子里有两个小男孩在玩丢石子,忽然发现了那张告示,捡起,大一点的就拿着念了起来,简旭的毛笔字马马虎虎,小男孩磕磕巴巴的念完,大概懂了什么意思,忽然转身就往屋里跑,“爹爹,有人找你。” 屋子里走出来江小郎,小男孩把告示递给他,江小郎没等看就知道是谁干的,这种小孩子般幼稚,疯子一般极端搞笑的行为,除了他简旭,谁能干出,不知为何,他觉得简旭这个对手非常有意思,两个人之间,也不是那种完全的敌意。 江小郎把告示看完,大概知道登高城内出了事情,提了枪就想走,妻子过来拉住他的衣袖,“相公,平安回来,我们母子,并不想你能称王称霸,只想一家人在一起,粗茶淡饭便可,但相公一定要做番大事,妾身也会支持,只要相公你无恙就好。” 江小郎回头看看妻子,没有说什么,只告诉两个儿子,“听娘亲的话。”说完,走出家门,一边把枪头缩回枪杆里,啪啪几下,银枪小到可以藏在怀里。出了家门他不敢回头再望,知道那是妻子和儿子们不舍的目光。多少年来,他把妻子和儿子不停的转移,就是为了她们的安全,可是他知道,她们想要的,只是自己能够每天在家里。 所以说,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妻子的话不多,但给江小郎的影响却不小。 江小郎来到文伯茶寮,啪把那张告示摔到桌子上,“简旭在哪里?” 文伯正在煮茶,回头看那人,不怒而威,气势压人,再看看桌子上的告示,知道是谁了,文伯不紧不慢的把煮好的热茶倒在一个木桶里凉着,一边说道:“县衙里热闹呢,丢了很多孩子,那个叫简旭的,好像天下的事他都要管,一定去了那里,你去找吧。” 江小郎转身就走,文伯在后边喊道:“英雄,何不喝杯茶再走,小老儿敬你的。” 江小郎转过身来,看见文伯双手端着杯茶,一双浑浊的老眼,正望着他。他稍作迟疑,随后走回来,接了茶,一饮而尽,像喝酒一般。 然后朝文伯抱抱拳,“谢了。” 文伯微微含笑,道:“如果这天下都是你和那位简旭这样的英雄,小老儿愿日日这样煮茶,请诸位英雄喝,只可惜……不过,正是因为恶人当道,才成就了你们这样的英雄,保重,若路过此地,再来喝茶。” 江小郎再抱抱拳,转身大步走了,往县衙而去,文伯的话犹在耳边。 到了县衙,简旭果然在那儿。足有两个时辰,百姓们还赖在县衙不走,县爷是好话说了三千六,人家就是要孩子。穆老爷一边帮衬着说话,不好用,谁家的孩子丢了不着急,特别是男孩,很多在家里还是单传,就指着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呢,一下子丢了,都疯了一般,冷静不下来。众人就喊,你县爷是如何治理登高县的,不要说什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青天白日的,这么多孩子突然丢了,总得给个交代,税赋年年不少,百姓有事就得找你。 百姓怕官,但某些时候,官也怕百姓,百姓逼急了,呼啦啦成群结队的来闹,你也受不了,那县爷,急的是团团转。 简旭也不进去,就在人群里看,看那县爷是如何处理公务的,看了半天,很失望,那县爷除了说,你们都回去,我一定把孩子找回来,或者,这件事得慢慢的查,不能急,没有一句话管用,衙差也派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都回来,报告:“没找到。”仅此而已。 这什么办事能力,简旭气的转身想走,被一个人拉住。 “干什么六儿?”简旭问,回头之后才发现,不是麻六,而是江小郎。 简旭就笑了,给江小郎使个眼色,两个人出了人群,简旭再用手一指衙门前面的那家酒楼,“敢不敢与我喝一杯?” 江小郎拔步就走,简旭在后边笑,不这样说你一定不会去。 来到酒楼,要了个雅间,小二过来点菜,简旭对江小郎道:“你来,喜欢吃什么,尽管点,我请。” 江小郎道:“我此时不是甄子美,所以,不懂这些。” 简旭就笑了,想起江小郎化身甄子美的事情,想起自己恶搞四才子的事情,又想起江小郎化身为农夫,化身为船家,那时就想知道江小郎究竟是什么样的,整天的琢磨他,现在,他就坐在自己面前,有时,世事就是这样变幻莫测,虽然自己来时就打算不战而胜,但是却没想到两个人会如此的坐在一起。 “好吧,我点就我点,不过,平时吃饭都是六儿点菜,没让**心过,不熟悉这一套,试试吧,那个,小鸡炖蘑菇。”简旭道。 小二看看简旭,摇摇头,“这个,没有。” 简旭又道:“酸菜炖猪肉。” 小二又道:“也没有。” 简旭接着说道:“煎饼卷大葱。” 小二火了,“客官,你究竟在说什么?” 简旭也火了,“爱做什么做什么,滚” 这饭吃的,菜还没上,打起来了。 小二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江小郎道:“那小二,如此对你,你不下令斩了。” 简旭拿起茶壶,给江小郎倒了一杯,说道:“比如,我从不给谁倒茶,可是今日,就给你倒了,因为今日,我们是朋友。皇上,只是我的工作,这个你懂吗,就好像小二开的是店,做的是吃饭的生意,赚的是过日子的钱,小二,是他的工作。而你我,花钱,过来享受,我们与小二,是互利关系。此时我只是客人,不是皇上,更不是随便拿谁的命来撒气的暴君。现在,你是我的朋友,我在请朋友吃饭,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南霸天,我叫简旭,你叫江小郎,只是两个人名,剩下的,什么都不是,这,你懂吗?” 江小郎认真的听完,不是百分百的懂,但是,他明白简旭的意思,皇上就是为天下百姓操心的一个人,而不是他专有的想怎样就怎样的权利,江小郎的心里突然一软,有种想过去握住简旭双肩的冲动。 “说吧,要我怎样做?”江小郎问。 简旭道:“话归正传,登高今日丢了很多小孩子,我想你了解南方的情况,所以请你来帮忙。” 江小郎想了想,“此类事情,以前真没有发生过,即使有,也没有丢失过这么多,好,我马上去查查,我怀疑,怕是有江湖人来到了登高。” 简旭忽然想起黑风教,“黑风教你听说过没有?” 江小郎刚把茶杯放在嘴边,听简旭说起黑风教,立即停下,“什么,他们来到此地了” 简旭看江小郎的神色,心说,娘啊这黑风教一定厉害得不得了。 果然,江小郎道:“黑风教在北地,很少涉足南方,缘何来此?难道这些丢失小孩子的事情,与他们有关?无论怎样,他们突然来到这里,都一定有原因,山水迢迢,不然,他们是不会来的,这,我一定要查清楚,无论与那些孩子的事有无关系。” 菜上来,两个人一起举起酒杯,江小郎看着简旭不说话,他不能说我敬你,那样,他矮下来,矮下来就是输了。简旭也不能说我敬你,因为他是皇上,毕竟还要保留些威严,两个人停了半天,简旭道:“希望再喝酒时,一边斟酒的是扣儿。” 江小郎立即愣住,他绝没想到简旭会说出这样的一句,也明白了别人所传言的,妹妹和简旭的关系。他把酒一饮而尽,说道:“你后宫佳丽三千,何必在意一个乡野女子。”他此时对简旭,完全不是因为妹妹的关系而变得友好,反而越发的憎恨,这些无用的昏君,整天就知道到处搜罗女人,还不知有多少家骨肉分离,有多少女人一辈子深陷玉宇,郁郁寡欢,终老一生。 简旭也一饮而尽,道:“天下女子何其多也,你江小郎为何一定要娶她?”这个她,代表江小郎的妻子,因为简旭并不知道他的妻子姓甚名谁,只用个她来代替。 江小郎又一愣,随即笑了,问道:“扣儿,好吗?” “如果她觉得好,那就好,她觉得不好,自然会远远的离开。“简旭说话,总是这样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搞得江小郎费力的去猜。 没办法,他不敢说江小扣为了自己而挑断了脚筋,那江小郎还不得把自己拎到这家酒楼的厨房炖了,想等老独师父把江小扣的伤治疗好,再让她回去见见哥哥,免得家里人挂念。简旭就是这样,你说他英雄就是英雄,出生入死全不怕,你说他圆滑就圆滑,不会去做无谓的牺牲。 江小郎叹口气,继续喝酒。 简旭也喝,忽然他手一抖,酒杯落在地上,啪碎了,简旭一边骂小二给自己拿了这么一个破酒杯,一边去拾起,江小郎就笑简旭如此酒量,突然,简旭手拿碎片刺向江小郎,江小郎身子往后一仰,躲开,却发现脖子上又有一个酒杯的碎片,而简旭,就在他身后站着。他不禁大惊,刚刚他明明是在自己前面刺杀自己,何时跑到后边去了,这速度,快的让他咋舌,目瞪口呆。 简旭道:“这是第几次擒你。” 江小郎怒道:“你使诈。” 简旭呵呵一笑,“难道你没有学过兵法吗,不知道有条计策就叫兵不厌诈吗。” 江小郎语塞,只是气的喘着粗气。 简旭把拿着酒杯碎片的手从江小郎的脖子上挪开,“你若不服,我就再擒你一次,记住,朋友,随时都可能是敌人。” 江小郎不知怎样对答,说好了擒住三次,便俯首称臣,现在已经三次,你说人家使诈也好,说他做事不择手段也好,结果都是,人家擒住你三次。可是,内心深处,江小郎是不服的,他是一个习惯了冲杀的人,这样稀里糊涂的就算输了,总有些不甘,想了想,却也很无奈,大丈夫说话就要算数,心里恨恨的,施礼说道:“臣……” “等等,”简旭一摆手,“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刚刚是和你以朋友的身份开个玩笑,也想告诉你,你某些时候的英雄气概要不得,知道项羽的故事吧,为何输了,这是教训,这样轻松的赢你,我也觉得没意思,今日请你来,是帮我破了这个案子,那么多孩子丢了是小,我怕那些孩子丢了性命,还有黑风教的事,毕竟你经常行走江湖,比我了解更多,不谈其他。” 江小郎无言以对,这个皇上,机智,无人能比,为人,不失丈夫本色,于民,父母之心,至此,他内心深处,已经臣服于简旭。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五章误会 第一百零五章误会 江小郎就算服了,简旭都知道,这里面不无江小扣的关系,所谓是亲三分向,简旭不知道的是,江小郎慢慢转变,其实还有其他人作用,比如江小郎的内子,比如那个茶寮的文伯,甚至那个傻呵呵的赤鱼回去都说,简旭不打不骂,好酒好肉,把他当朋友。收藏~牛*文*小说网https: 而他江小郎自己,几次面对面交锋,发现皇上并非是来灭他江小郎的,而是来收服,这有性质上的不同,就是说,皇上不是因为他造反而来要他命的,是欣赏他是英雄而来交朋友的。江小郎对“皇上”这个词汇的偏见,改变很多。 其实,简旭亦曾想,若是换那新皇,此事断然不会如此的轻松,怕是几十万大军发到,进山围剿,然后死伤一片,而江小郎,不是死,就是赢,继续反抗,然后朝廷继续围剿,冤冤相报,无休无止。 而简旭,一直没有把江小扣与自己的事情对江小郎讲明,就是怕其因某种裙带关系而手软,那样他赢得彻底,输的人,也不是完全心服,又觉得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这样的事情不说,是对江小扣的不负责。这种思想反复好久,才对江小郎透露一点点。 简旭所说的一石二鸟,就是请江小郎帮着侦破丢失孩童的案件,然后顺手把他擒住,看出江小郎的不服,于是才说是以朋友的身份开个玩笑,江小郎若真不服气,将来也是后患,所以,简旭,要让他从心里服气。 想起一石二鸟,想起麻六,简旭丢下筷子就跑,这个傻子,大概正满街找我呢。 来到街上,衙门口吵吵嚷嚷,这些人,还在闹,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喝了点酒,人就变得胆大,平时避讳的、隐讳的,此时都不管,昂首挺胸的就走了过去,刚想以皇上的身份来发表一通演讲,突然发现不对,大家正揪住一个人,推搡着要进去见县爷,简旭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麻六,这是为何? 简旭推开人群走了进去,喊道:“住手” 大家听见有人喊,回头来望,麻六听见是简旭的声音,喊道:“老大救命” 简旭过来问缘由,我去吃饭,你倒好,在这里和百姓打起来。 麻六道:“我是好心办坏事,纯属误会。” 原来,简旭和江小郎离开,麻六忽然发现不见了简旭,急忙出来找,简旭没找到,却看见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小男孩,那男孩不过三四岁,在男子的怀里挣扎哭闹,麻六一见,总算抓住一个偷孩子的歹人,算你倒霉,遇到我英雄麻六,我连阎山的手下都敢杀,还怕你。 他呼呼的冲上去,举着柴刀逼向那男子,“把孩子放下,否则,就砍死你。” 那男人吓傻,抱着孩子不放,麻六抡起柴刀就砍,男子往前冲去,躲开,口中高喊,“抢孩子啦快来人啊” 呼啦啦,刚好在衙门口闹的百姓听到,大家对这句话非常敏感,一起冲了过去,抓住麻六,押向衙门。 简旭听完过程,知道麻六一是好心,二是逞英雄,他从一个窝囊废,突然连杀两个阎山的手下,这样的转变让他有些兴奋,把握不好自己的心态,做事不经过大脑,这就叫“过”。 “那个,这里面有误会,他绝对不是偷孩子的人。”简旭替麻六解释。 麻六对简旭叙述的时候,这些百姓也听到,看看麻六,确实不像,但他毕竟刚刚拿着凶器抢孩子,所以,大家还是不敢放,那男人手里拎着麻六的柴刀,给出来的衙差看,这就是他的凶器。 简旭把柴刀抢过来解释:“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柴刀。” 简旭再劝,两下里你一句我一句,纠缠。这时,呜呜~~~~~~风突起,沙漫天,简旭大叫:“快跑”知道是黑风教来了,他忽然看见那男人手中的孩子,忽地冲过去抢来,紧抱在自己怀里。 众人想跑,多数被刮倒。 昏暗中一只手来抓那孩子,简旭忽然觉得,既然他们搞术法,人就应该在这里,既然偷孩子,总不能把孩子刮跑,也得用手来抓,于是抡起麻六的柴刀,在周围一顿砍,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就是狂砍一气,突然听见一声沉闷的叫,简旭心里一乐,那些恶人果然就在其中。 可是,另一只手又来抓孩子,简旭拼命往怀里抱,虽然看不到对方,就觉得有一股力在和自己拉扯,他大喊:“江小郎” 此时,江小郎腾空而降,看不清什么,循声落在简旭身边,挺枪一刺,又一人哼了一声,简旭感觉有人放开了手。 一会儿,风停,再看众人,都倒在地上。 那男人大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简旭道:“在这里。” 那男人过来抱过孩子,千恩万谢,至此也就明白,简旭和麻六,果真不是偷孩子的人。 不知是谁,突然说道:“这个人能救孩子,我们就求他把孩子救回来。”然后,众人匍匐在地,相求于简旭。 麻六此时气道:“好心当成恶意,你们不是不信吗,还说我是偷孩子的。” 那些人又给麻六赔礼道歉。 简旭叫众人赶紧起身,说道:“即使你们不求我,此事我又怎能不管,你们先回去,在衙门闹会让恶人趁虚而入,回去之后,有孩子的人,带着孩子躲起来,我猜想那些恶人不是本地之人,不熟悉咱登高的情况,你们不要露面,躲的越隐蔽越好,并且,我也会叫衙门的人,最近几日沿街巡逻,防止那些歹人下手。” 众人起身,心里还琢磨,这人是谁,为何他能调动衙门的人,这时穆老爷和那县爷从衙门里走了出来,看见简旭和这些百姓,两个人急忙过来见礼,“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百姓登时傻在当地,什么,他是皇上?他不过就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他竟然是皇上,仿佛皇上都应该是一把胡子,老态龙钟。 简旭道:“二位大人平身。” 这一句,人们才如梦方醒,全部跪倒,“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救命啊” 大家突然就一阵兴奋,绝没想到,丢失孩子的事情连皇上都牵动了,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互相道喜,连说“太好了”,简旭内心,五味杂陈。 简旭叫大家散去,按自己的嘱咐去做,然后携着老穆、江小郎就要进到县衙,“来来,咱们继续煮茶论英雄。”忽然又想起什么,“刚刚的饭钱……” 江小郎道:“已付清。” 简旭哈哈大笑,“朕又欠你饭钱了,走,咱进去商量一下。” 江小郎没有迈步,他说道:“我去查访一下,看有无线索。”然后告辞而去。 简旭明白,他是不想踏进衙门,毕竟他还没有完全臣服,不愿意踏进我大乾的官府。也不为难他,任由他去了。 来到衙门落座,麻六拎着柴刀在简旭身边侍立。 简旭安排,告诉县爷和老穆,要不间断的派人巡逻,重点保护有孩子的人家,特别是没有丢失的,准备类似信号弹的东西,哪里有情况赶紧通知,衙门里的衙差和穆老爷的乡勇,忽然又想起此地还有驻军,告诉县爷,去联系当地驻军,让他们派官兵过来,帮忙巡逻,能调动起来的人全部调动起来,首要任务是保护没有丢失的孩子,然后再明察暗访,把登高的外来人员全部登记在册,再去查查那个杂耍班子,看他们是何来历。 安排就绪,简旭忽然想起家里的麟儿,那新皇说,他和冷夕雪不可能有孩子,那这个麟儿,是不是也这样偷来的?那冷夕雪,是不是和黑风教关系密切?那自己信手涂鸦的那封秘信,被黑风教劫了,是不是冷夕雪做的内应?当时就是想让她显形,现在看来,她,和那黑风教,果然有关系,那个麟儿,又是谁家的孩子呢? 此时先不管麟儿,反正他暂时没有危险,必须先把黑风教的人抓住,才能救出那些孩子,也说不定那些孩子,已经遭了厄运,想到这里,简旭的心一激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这些孩子平安无事。 简旭要出去转转,既然黑风教的人在此,难道就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带着麻六离开衙门,往街上走去。 麻六还对刚刚被误会之事耿耿于怀,“那些个人,好坏不分,不值得同情。” 简旭开解他,“六儿,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方法,不能凭一时冲动和蛮劲,现在这里,人心惶惶,那是自家的孩子啊,谁不心疼。” 麻六理解,却嘟囔道:“老大,你说奇怪,那黑风教抓那么多孩子干什么,培养后备力量?” 麻六的这一句,把简旭敲醒,对啊,他们抓这么多孩子作何?为何我不从这里查起。 “六儿,还是那句老话,你的笨和聪明是相辅相成的。” 麻六不懂,这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我? 简旭道:“我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六章秘人 第一百零六章秘人 简旭和麻六回了老虎口,赛诸葛一干人等皆未见礼询问一应等事,冷夕雪先冲了过来:“皇上如何说失踪就失踪一日一夜,即使不顾着自己的安危,也要顾着麟儿,他年纪幼小,诸事不懂,连皇宫都未见过,好歹先回了京,在列祖列宗面前磕了头,我也算是安心下来。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 简旭心道,你总算说出了你的心里话,天天催我回京,无非是想让麟儿得到皇家认可,地位荣升,你就高枕无忧了,想做什么做什么,实施你的计划,得到你想得到的。 “小冷,你随我进来,朕有话问你。”简旭并不搭理她的牢骚,去摸摸她怀里麟儿的脸蛋,指指自己的房间,先进了去。 冷夕雪看简旭对麟儿的态度,感觉就是一家人般亲昵,心里高兴,把麟儿交到淳于凤那儿,进了简旭的房间。 简旭骑马有些累,往床上一躺,想片刻休息,见冷夕雪进来,招招手,“过来。”他随意惯了,并没有想太多。 冷夕雪一见,面上有些害羞,还以为皇上要大白日的就宠幸她。理理发鬓,整整衣裙,红晕上脸,脾气也没了,眼神也温柔了,语气也平和了,轻移莲步,来到简旭面前。 “皇上,臣妾前来侍候。” 她心里美,简旭这样的男子,有地位,是皇上,一荣遮百丑,头上有个大大的光环罩着。而他本身,又是英武俊朗,所以,冷夕雪对简旭,早已是按耐不住,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都心神摇曳,简旭看她一眼,犹如触电,简旭一笑,她就想扑过去拥抱。 简旭坐了起来。 “有些累,差点睡着。” 冷夕雪含羞带笑,道:“那就睡吧,臣妾给皇上宽衣。”说着,过来就解简旭的腰带。 “等等”简旭把她的手推开,看她满面飞桃花,知道她的用意,心说简旭啊简旭,你是何时修来的福气,碰上这些美艳女子,可是,你又是何时造的孽,一个都不能动,罢了,正事为上,但还是忍不住去捏捏冷夕雪的脸蛋,朝她暧昧的一笑。 “小冷,朕有些话问你,问完再睡。”他声音极小,仿佛耳语。 冷夕雪一阵激动,娇声道:“皇上有话便问,臣妾知无不言。” 简旭见她状态极佳,趁热打铁,问道:“那就最好,朕问你,那个黑风教你听说过吧?” 冷夕雪笑容收起,一怔,有些突然,见简旭正盯着她,含着笑,等待回答,那笑立即把她融化,说道:“听说过,不过我雪女神宫与他们素无往来,皇上因何问起这个?” 简旭道:“无他,因你是塞北之人,而黑风教也地处北方,三年前西征之时,打过交道,他们好像是劫杀过朕,难道他们是西夏王的人?” “绝对不会,”冷夕雪急着辩解,忽然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急躁,缓了缓道:“那个时候黑风教还不存在,据臣妾所知,黑风教不过是去年才有的,教主是黑风怪,此人原是漠北之人,常年居于山林,以打猎为生,生食畜肉,非常野蛮,能和虎狼搏斗,后来,有个误入山林的人被黑熊袭击,被黑风怪救下,于是此人传授给他套功法,能突发大风,行使飞沙走石,他便自以为天下无敌,走出山林,闯荡江湖,被一帮人推崇,创立了黑风教。” 简旭听完,说道:“小冷,你知道的很详细。” 冷夕雪急忙解释,“不敢欺瞒皇上,臣妾有一个弟子,即是从黑风教逃出来的,她被黑风怪抓去,欲娶她做教主夫人,但这女子见黑风怪实在残暴,便寻了机会逃出来,投到我的门下,因此事,那黑风怪还来找臣妾的麻烦,幸好有……”她说到此,停顿一下,“幸好臣妾功夫了得,他败去,至此各不相干,互不往来。” 她表述的时候,简旭一直在看她的眼睛,真话假话,简旭从说话之人的眼神即可获得。见她说的像是真话,只是那停顿之处,把话做了个拐弯,她说的“幸好有”和改变之后的“幸好”差了一个字,但是意义却大不相同,简旭肯定,她和黑风教之间,问题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此时逼问无用,一步步引。 简旭听到这儿,并不继续下去,再问,怕她有所怀疑,把话题一转,“麟儿真是越来越可爱,这都是你调教的好,朕,甚感欣慰。” 冷夕雪听了这话,就有些得意,却也不忘了拍拍马屁,“皇上,麟儿和皇上,真是像极,昨日竟然拿着淳于将军的剑玩耍了半日不肯放手,哦,臣妾有一事不明,皇上以前曾用过剑的,为何现在身上竟无一样兵器护身?” 简旭心说,用剑的那个,不知跑哪里潇洒去了,不会用剑的这个,正在这里替古人担忧。 “朕身边都是将军,哪一个都是功绩卓著,何用朕自己带剑,再说,朕学了这劈风掌,千军万马都不在话下,剑自然无需佩戴。” 冷夕雪又问:“适才皇上因何要问黑风教的事?” 简旭叹口气,“你知道朕为何彻夜不归?那是因为离此不远的登高县,丢失了很多如麟儿这般大小的孩童,都是朕的子民,既然遇到,怎能不管,听那些丢失孩童的百姓讲,都是一阵狂风,飞沙走石之后,孩子就不见了,江湖上有人说是黑风教干的,朕不懂,才回来问你,朕还不信,黑风教也是一个帮派,抓这么多小孩子作何?难不成要训练成新生力量,以备将来所用。” 冷夕雪道:“这个,臣妾不知。” 简旭突然睁大了眼睛,异常恐怖的说道:“不会是那个黑风怪吃小孩吧?” 冷夕雪脱口而出:“绝对不会,黑风怪只吃牲畜和野味。” 简旭心明白,这冷夕雪对黑风怪非常熟悉,他们之间的事情基本明朗,但那黑风怪为何要抓小孩?除非,我能看到黑风怪,可是,这很难,他们从不露面,前来作案都是以昏天黑地来做掩蔽,不如再试试秘信?不好,试试秘人如何? 第二天一早,薛三好守在简旭的房门口,赛诸葛过来给简旭请安,老薛道:“二哥,请回吧,主子还没醒。” 赛诸葛犹犹豫豫的,退了回去,抬头看看门外的天,艳阳高照。 齐小宝过来给简旭请安,老薛道:“老五,回去吧,主子还没醒。” 张埝过来,还没说话,老薛道:“请回吧,主子还没醒。” 张埝道:“三哥,我是问你,昨日夜里老五说我打呼噜,可有此事?” 老薛摇头,“不知,我又没睡多少觉。” 红姑和麻六过来给简旭请安,也被薛三好来个“请回”,麻六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简旭老大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问道:“我进去看看,这么时候没醒,别是遇到刺客。” 老薛拦着不准进去,怕打扰了主子休息。 麻六道:“我和老大是什么关系,他不会发火的,让开让开。” 老薛不让,“这是主子的命令。” 麻六无奈,下回再穿越,我就是当个几十人的小国国王,也不当什么跟班的,咱说话不好用。 冷夕雪抱着麟儿,淳于凤跟在她身边,冷夕雪就奇怪,问淳于凤,“伊风哪里去了?为何一大早的就不见了人。” 淳于凤道:“回冷宫主,这个在下不知,是主子安排的。” 冷夕雪眼珠一转,难道又去送秘信了?去问问皇上便知。来到简旭的房门口,被老薛拦住,“冷宫主,请回吧,主子还没睡醒。” 冷夕雪就火了,“每天早晨,麟儿都要给皇上请安,这是皇家的礼节,麟儿得从小学起,谁也不准拦着,我偏要进去不可。” 老薛见冷夕雪火了,无可奈何,觉得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唯有让开。 冷夕雪抱着麟儿进到屋子里,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脸朝里。 冷夕雪因为抱着麟儿,微蹲身子,算是道了万福。 “臣妾给皇上请安” 床上之人忽然坐起,“冷宫主,皇上不在。” 不仅仅是冷夕雪,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伊风。 “皇上哪里去了?”冷夕雪问。 伊风道:“这个,属下不知,主子只让我在这里睡觉,别的,什么都不用做,至于主子去了哪里,他没有说,只是骑了马,说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冷夕雪再问。 伊风摇头,“主子不让问,不过,好像与上次的那封秘信有关,那信,没有送出去,主子很着急。” 冷夕雪听到这里,稍作思量,忽然把麟儿交给淳于凤,嗖嗖跑了出去,解开院子里拴在树上的马,一跃而上,用缰绳猛然抽打一下马屁股,飞奔而去。 那么,简旭究竟在哪里? 伊风微微一笑,“主子,请出来吧。” “哎呀,憋死我了。”从床底,爬出来简旭,头上脸上衣服上满是灰尘。 众人惊愕,这皇上,在玩什么游戏?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七章人不可貌相 第一百零七章人不可貌相 麻六见简旭从床底下钻出来,说道:“老大,你玩躲猫猫为何不叫我。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 简旭站在那里,两臂伸开,红姑用面巾正给他擦脸,淳于凤掸着他身上的灰尘,他斜眼看了麻六一下,“我还玩躲狗狗呢,你们都出去,二先生和伊风留下,淳于,看好麟儿。” 众人应声退下,麻六撇着嘴,简旭没有把他留下,心里有意见,觉得这是不重视他,自己还杀了两个阎山的手下呢,却不把我当回事,很不屑的说道:“故作神秘。” 简旭示意伊风把门关上,然后三个人,开个高层会议。 “你们一定不明白我为何要玩这种游戏,我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躲在床底下,二先生,一般的,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这次你猜一猜。”简旭道。 赛诸葛沉思片刻,含笑摇头,“臣,这次真的猜不到。” 简旭一拍桌子,“好你猜不到我就不怕了,连你都猜不到,那黑风教也不会猜到,让他们满世界的去找,越忙越好,越乱越好,我藏起来,就是为了让冷夕雪去告诉黑风教,我丢了,去会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这个人还有可能是契丹人,然后黑风教满世界的找我,他们就不会再兴风作浪去偷孩子,我也就有机会去救那些孩子。 我想现在麟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第一,武威侯死了,第二,张春潮即使没死,也是元气大伤,所以,伊风,这次你随我出去,务必要救出那些丢失的孩子,二先生,你在家里主持局面,若冷夕雪回来,你就说伊风出去寻找我了,事不宜迟,趁她没有回来,我们赶紧走。” 赛诸葛道:“主子先别急,我就锦上添花,给主子的计策上再添枝加叶,若是麟儿也丢了,主子你看,黑风教会不会更加的乱,更加的忙。” 简旭眼睛一亮,“好,好计谋,不过,此事要办妥当,谨防他们狗急跳墙。” 赛诸葛深施一礼,“是,主子,我会拿捏好分寸。” 简旭匆匆往门口走去,突然站住,想了想,转回来,对赛诸葛悄声道:“你可以把麟儿放在……” 赛诸葛不住点头。 简旭和伊风,同骑一马,飞驰而去。他们为何同骑一马,因为冷夕雪走时,院子里有几匹马她看的一清二楚,若是突然没了两匹马,会让人怀疑,伊风去找简旭,总不会骑一匹马牵一匹马。 简旭和伊风,策马飞驰来到当日黑风教劫持伊风的地方,下了马,伊风问:“主子,我们这样来此,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简旭边往高高的峭壁上看,边摇头,“不会,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来到这里,如我估计不差,他们此时应该都在登高城内,因为,登高是这附近镇店里最大的地方,他们会猜测,我若去见什么人,那来者也应该在登高落脚,这是其一,其二,我最近经常在登高活动,这个冷夕雪知道,她会告诉黑风教的。” 伊风点头,然后就眼前的地势给简旭讲解那天发生的场景,“他们,就从这些峭壁上,手中抓着绳子,嗖的就荡了下来,仿佛从天而降,然后向我要身上的信,我不给,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喊道,‘天地宏开,唯我独尊,风’,然后就刮起了大风,等我能够视物,信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简旭边听边分析,首先,冷夕雪知道自己写信的事,然后想办法通知给了黑风教,他们在此伏击,这些峭壁非常之高,他们从上面荡下来,得先上去,那么他们从哪里上去的呢,找到他们上去的路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简旭和伊风,往四下里看,哪里有比较缓的地方,能让人上去,那些人也不会飞,总得找一个能够攀爬之处。找了半天,附近都是峭壁,直立上去,看着就晕,别说攀爬。 简旭转圈的看,看的脑袋胀痛,闭上眼睛,不去看,想歇一会儿大脑,忽然想起了野人阿毛,若是她在,这样的峭壁不知能不能上去,又忽然想起了与阿毛的一些往事,山洞里的那次开荤,喝神香果酒醉了的阿毛的样子,山洞?简旭脑袋里灵光一散,嗖嗖的就跑,伊风不知他做什么,在后边跟着。 简旭拨开灌木,在靠近山根的地方寻找,一直往里面纵深下去,在一堆灌木的后面,终于发现了一个山洞的入口。 简旭哈哈大笑,“所以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我就能知道。” 伊风仗剑护在简旭身边,“主子小心” 简旭道:“我会的,若是他们在里面,伊风,打不过时,记住,千万不要管我,你要自己跑,首先,他们暂时不会要我的命,其次,别两个都俘虏了,谁回去报信,又谁来救我,这是命令,你知道吗?” 伊风点头,然后说道:“主子武功盖世,绝不会做俘虏的。” 简旭边往洞口走便道:“这话我爱听。” 到了洞口,竖起耳朵,凝神,屏息,听听,里面没有动静,再往里走,右掌伸出,暗暗运功,一旦有袭击,先劈一掌出去。 洞里很宽敞,而且很亮,简旭猜测,这个洞不深,不然,就会越来越暗,因为洞不深,里面才能投进来光亮。果然,走了没一会儿,竟然出了山洞,他们面前,是一个类似山坳的地方,山势很缓,足可以上去,而这里,应该就是峭壁的背面,那些黑风教的人,定是从这里的某处上去,拴了绳子荡下。 那他们为何不直接去路上拦截伊风,而非得从这里上去,再拴绳子荡下这么麻烦?难道像麻六说我似的,故作神秘? 简旭不得不佩服黑风教的那些人,从遥远的北方来此,竟然对这里的环境如此熟悉,真让人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个词汇被简旭反复咀嚼,对啊,真的是难以置信,他们初来此地,绝不会如此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这个山洞极其隐蔽,不是用心的去找,是很难发现的,难道,他们在南方有同党?这个念头出来,简旭又吓了一跳,娘啊到底有多少人想反那个大乾,那先皇看上去蛮精明,怎么混的如此失败。这个新皇毒也解除,却不现身,难道他又在暗中查什么?看他的样子像是很能干,哼若没有我为他解决一件又一件的困难,他会如此顺水又顺风的。先不想这些,有些跑题。 伊风用手一指,“主子,那里应该能上去。” 简旭点头,“我们不需要上去,知道这些即可,在附近搜寻一番,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伊风领命,往四面去搜索。简旭重新回到山洞,在这里搜寻起来。里面空荡荡的,并无一物,不像现代人,抽个烟,留下个烟头,回去化验一下dna,什么都没有,不过,今日能了解到这些已经不错。出去找到伊风,他也是什么都没发现,简旭喊了声:“撤” 两个人离开山洞,回到大路,骑马往登高而去。 这几日,登高县如临大敌,城门上张贴着官府的告示,凡是进出者,必须严格搜身,不准携带刀剑棍棒等物,并且夜晚实行宵禁。 简旭看后就笑,做的都是形象工程,黑风教没有刀剑,一样偷你的孩子,也不必非得在夜晚出入。看看伊风,心说你的剑,给了他们,可惜了,不给,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城。 伊风笑笑,“主子,江姑娘不是懂幻术吗,她连美人都能给你变出,那个我不会,但我能把东西变无。” 简旭不懂,心说你这么大的一柄剑,管他刚的还是铁的,硬邦邦的,你变哪里去?不会是像演特技那些人,吞到肚子里。 伊风知道简旭的怀疑,抽出宝剑,张开嘴巴,娘啊不幸言中,简旭真就猜到了,伊风慢慢的把剑放到口中,再慢慢的往里插,一点点的,那剑,一会儿,整个吞到肚子里。 简旭哎呀呀的赞叹,攥紧了拳头,非常紧张,那可不是面条,而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插到肚子里,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还不如就把剑扔掉,或是不进城去又如何。 再看看他的剑鞘,心说这个你无法变化了。 伊风突然把剑鞘折叠起来,然后揣在怀里。 简旭指指,“拿出来给我看看。”可就神了,那么硬的东西像卷一块布。 伊风从怀里掏出,递给简旭,他此时才知道,这个剑鞘根本就是一个皮革做的。但是,这么软的东西,看伊风平时剑入鞘的时候,利落又潇洒,一直以为是硬铁一类,简直再次赞叹,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伊风竟然还会这个。 顺利通过检查,两个人进了城,伊风把宝剑又慢慢的取出,简旭紧张的想闭眼,又想看,眨眼间额头上大汗淋漓。他拿过伊风的剑反复的看,没有血迹,心里放松下来,合计,下次,断不会让他如此,吓的自己都快尿裤子了。 伊风问简旭,“主子,你先前说那些黑风教的人会在这里,因何还要来?” 简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得来,不过伊风,你会变化,我也会。” 两个人找了家酒楼,折腾大半天了,天也过了晌午,腹中饥饿,先打尖。 等从酒楼出来的时候,伊风身边走着的,竟然是一个美娇娘。 自那日在市集遇到麻六,简旭为了乔装,费了好大的气力,最后裙子没有,连布都围在身上。后来,简旭就和红姑研究,做了几件“两面服”,这面是男装,翻过去就是女装,然后简旭又琢磨出一套发型,所谓简洁就是美,那些个麻烦的发髻自己不会绾,拿根艳色的绸带,把头发在后边一系,撕下酒楼里窗户上的窗花,在脸颊处抹了抹,嘴唇上沾一沾,成功。 两个人一路逛风景似的,来到文伯茶寮。 “文伯,忙呢。”简旭打招呼,为了不引起茶客的注意,他故作女声。 文伯一边给茶客倒水一边回答,也不抬头,“忙倒是不忙,都是熟客了,到了我这里,就是自家人一样,随便大家怎么样,自己动手。” 说着回头看看,“姑娘好面生,不常来,先坐着,我去给你倒茶,若是要些糕点,就喊我,姑娘家,爱吃那些东西。” 简旭应着,和伊风捡一个角落里坐了。 文伯过来倒茶水,拿了两块黄澄澄的油炸糕点给简旭。 “吃吧,送你的,以后常来就找回来了。”蛮实在的生意人。 简旭道:“文伯,是我。”露出男声。 文伯还是不抬头,给他们两个都倒满茶,说道:“认得认得,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一定是有机密的事情吧,小老儿愿意帮忙。” 简旭暗暗吃惊,这个老伯,我这样的易容竟然被他看出,娘啊是不是那些黑风教的人也认出来了? “文伯,有人来骚扰没有?”简旭担心,自己曾来这里几次,怕那些黑风教的人前来闹事。 文伯依旧平淡的说道:“来了,该来的都来了,问我贴告示的人呢,我说,人家给了十两银子,要我这个茶寮的名号做地址,就给了,反正他又不是与我决斗,我的生意不好,欢迎大家都来张贴告示,乐得赚一些银子,然后,他们就走了。” 简旭心道,这个老头,是绝好的地下工作者,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出简旭所料,黑风教果然找了上来,那好吧,我也正要找你们。 这时,门口有两个茶客打了起来,文伯过去劝架。 简旭不禁说道,“喝口茶都能打起来,至于吗。” 伊风道:“有些人,并非因为什么大事,特别是江湖人,为了扬名立万,故意显示自己蛮横,自己与众不同,不过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简旭似有所悟,问伊风,“你说,他们会不会想在南方发展势力,而抓了那些孩子,故意引起大家的注意和畏惧?” 伊风点头,“完全有可能。” 简旭合计,也许这些黑风教的人,从那峭壁上荡下,就是故作神秘,想给别人看看,他们非同寻常,然后又偷了那么多孩子,引起世人注意,听冷夕雪讲,黑风教不过是去年才有的,他们为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极有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不过,这些,都有待查证。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零八章成功解救 第一百零八章成功解救 简旭再分析,黑风教抓了那些孩子,会藏在哪里?那么多呢,要是哭闹起来,很远都能听到,那些黑风教的教众,都非良善之辈,决计不会哄孩子,难道…… “难道他们给孩子灌**?”简旭脱口而出。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伊风没等说话,文伯提了茶壶过来,给简旭和伊风满上水,也不知是对谁说的,也不看谁,自己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说道:“听说杂耍班里有猴子、鹦鹉、小狗,那可都是小童们喜欢的,人老喽,走又走不动,不然,定要去看看。”他说完,转身慢慢悠悠的又去给别的茶客倒水,一边还说:“人老喽” 伊风笑,“人老了,都喜欢这样自言自语。” 简旭想笑,嘴角刚刚翘起,立即收下,似有所悟,眼睛直直的盯着文伯的后背,悄声对伊风道:“我们走。” 出了文伯茶寮,简旭直奔杂耍班,伊风也不问,他不是麻六,无论什么都要问个究竟,主子走跟着就是,想告诉你,他自然会说,这就是伊风的大男人个性。 来到杂耍班,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居,大门紧闭,简旭上前去推,在里面插着门闩,咚咚的敲,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问简旭找谁。 简旭道:“你们班主。” 少年让他等着,想回去通报,简旭见他要关门,用力一推,喊伊风道:“进去搜”不能让他进去通报,别是通风报信。 伊风稍稍一愣,简旭喊道:“孩子” 伊风领会,几个飞跃已经窜到正房,那少年见状大喊:“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简旭一脚把他踢开,急急的跑进去。呼啦啦,从四下出来十几个人,个个手执兵器,把简旭拦住。 那少年从地上爬起,又道:“闯进去一个了。” 那些人急忙跑进去一部分,去找伊风。 简旭也不着急,他相信伊风的厉害。 这时,从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短衣,腰扎布带,一看就是跑江湖卖艺的,大概是班主,他两手叉腰,看看简旭,笑道:“远远看着,还有那么几分味道,近了,才发现,居然男扮女装,怎么,想到我这里安营扎寨,混几日饭钱,那也不必这样的硬闯。” 简旭口啧啧道:“你们很清闲啊,怎么不去到处宣传了,哄一些孩子来看杂耍。”他话里有话。 那中年男人也许是真没听懂,也许是故意装糊涂,说道:“被最近这些事情闹的,班子没有出去演出,休息的休息,训练的训练,也不差这几日。” 简旭突然喝道:“没时间和你斗嘴,说,那些孩子呢?” 那中年男人一愣,随即一脸糊涂的样子,道:“孩子,哪些孩子,我班里的孩子都在这儿,你要找谁?” 简旭哼哼一声冷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好,我告诉你,登高县里丢失的那些孩子,都是你们偷的,你把他们藏哪里了,快说,别等我发火。” 那中年男人也哼了一声,手指简旭,气道:“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诬蔑好人,我们就是跑江湖卖艺的,偷孩子作何,不信你就搜,搜出来,我和你一起去见官,搜不出来,你得给我个交代。” 这时,伊风和里面的人对峙着,慢慢退了出来,走到简旭身边,收起宝剑,道:“主子,都搜过了,没有。” 没有?难道是我领会错文伯的意思?简旭思索着。 那中年男人听到伊风之言,怒道:“既然没有,你怎么给我一个交代,你擅闯民居,也是犯法的,走走,我与你去见县爷。” 说着,过来就拉简旭,简旭眼珠一转,喊道:“慢着”随后问伊风:“可有看到什么猴子鹦鹉的?” 伊风摇头,“也没有,不对,主子,他们……”伊风突然醒悟过来,既然在杂耍班,既然是以猴子鹦鹉这些小动物为招牌,何以不见了它们。 简旭哈哈一笑,“想从小爷我这里蒙混过关,你还得再修炼百八十年,说,那些猴子什么的,哪里去了?” 中年男人眼珠叽里咕噜的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蛮横道:“这你管不着,我的东西,我想放哪里就放哪里。” 简旭知道,这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幸好我会些东西。他在舌根处发出哨音,突然,汪汪、嗷、啊啊、啾啾……乱七八糟的动物叫声响起。 那些杂耍班的人大吃一惊,彼此看看,都不知这是为何,再看简旭,他嘴巴微动,知道他在作什么术法。 简旭收住哨音,厉声问道:“说,这些小东西在哪里?” 那中年男人道:“不演出的时候,怕它们乱跑,都关起来了。” 简旭道:“带我去看。” 那中年男人伸手拦住,“这里是我的地盘,怎由你来撒野,即是我的东西,为何要给你看。” 简旭道:“我怀疑,那些孩子就在这里,而且,大概是和那些小东西在一起。” 那中年男人眼睛一瞪,突然发火,喊道:“给我打,把他们打出去。” 伊风过来,剑未出鞘,唰唰抖动几下,那些人便全部倒地,对付这些跑江湖卖艺的,他有些大材小用。 简旭道:“我们走。”两个人循着动物的叫声找去。 那些人爬起,又追了上来,伊风挡在简旭后边,也不回头,背后像长了眼睛,边战边走。 两个人终于在宅院的后边,找到一间放杂耍班子用具的屋子,门口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屋门紧闭,从里面传出动物的叫声,孩子的哭声。 简旭高兴的急忙冲上去,但那房门锁着,他回头去看伊风,伊风上前,剑起锁落,哐啷,门从里面就被推开,跑出一些狗、猴子、鸟,还有那些孩子,噼里啪啦,呜呜哇哇,场面相当壮观又可爱。 杂耍班的人见事情败露,纷纷想逃,那中年男人道:“不许跑,和他们拼了”说着上来就抓孩子。 简旭就怕他们对孩子下手,用孩子来威胁,伊风上前就抢,简旭知道不能硬来,以免伤到孩子,他又发出哨音,但见那猴子,上去就抓杂耍班的人,顿时那中年男人的脸成了网格,那狗去咬那些人的脚,撕扯着他们的裤子,那些鸟儿专门去啄他们的眼睛,就听那些人啊、娘啊、救命啊的一通惨叫,地上的那些孩子,咯咯咯咯的站在那里笑,觉得非常好玩。 杂耍班的人不停的喊救命,简旭看看差不多了,才收了功法,告诉他们,若再不听话,就要他们的性命。那些人,知道简旭不是凡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按简旭的吩咐,备好车辆,把孩子装在车上,送往县衙。 到了县衙,县爷乍见简旭,没有认出,却又觉得面熟,反复打量简旭那张花了的脸,简旭就烦,说道:“朕,这是乔装破案,有何奇怪。” 县爷终于知道这个人是皇上,跪地叩头。 简旭告诉他,自己就是来旁听,叫他赶紧审案。 县爷哆哆嗦嗦,皇上再次光临,而且是侦破了此重大案子,这案子本来是发生在他的管辖之内,可是自己却一筹莫展,到今日也无任何线索,而皇上却破了此案,还把这些孩子安全送回,他就怕皇上会降罪与他。 开堂审案,简旭命县爷去通知所有丢失孩子的人家过来认领。等那些孩子的家里人到来,整个公堂是哭喊声一片,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孩子已遭遇不测,却没想到还能失而复得,都是喜极而泣。听说孩子是简旭和伊风救的,呼啦啦跪倒一片,给简旭叩头谢恩,就是没有丢孩子的家庭,也都叩头,并非认出他是皇上,而是内心对他的感恩。 把所有的孩子都领走,简旭开始询问杂耍班的人,因为他知道,即使这些孩子找到,如果不能把黑风教的这些恶人根除,迟早还会出现此类事情。 杂耍班的人再无抵赖,承认是黑风教的人偷了孩子,之后放到他们这里,以重谢来做交易。本来他们就是搞杂耍卖艺的,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叫黑鸦的人来找他们,说有些东西要寄存在他们这里,等知道是孩子之后,杂耍班也不同意,明知道这是犯法的,可是那黑鸦非常厉害,当时就呼风唤雨,告诉他们,他是天神下凡,若是不听他的话,他们这些人全部都得死。杂耍班的人顿时吓到,唯有接受了他的要求。因为那些孩子哭闹,演出也放弃,哄又哄不好,没有办法,才把那些小动物给他们玩。 简旭又问,可见到黑风怪,答,从未见到黑风教教主,都是黑鸦前来送孩子。 简旭猜想,这所谓的黑鸦,定是黑风教的骨干,抓了他或许能知道教主黑风怪的所在。 无论怎样,救了这些孩子,简旭的心里有种可以透气的感觉,告诉县爷,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对待恶人,决不能姑息。他然后和伊风离开县衙,找黑风怪,铲除黑风教,才是他的目标。 第一百零九章偷听 第一百零九章偷听 简旭救下丢失孩童的事,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整个登高县,大家奔走相告,互相祝贺。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麻六颠颠的去找赛诸葛,想去报喜,迎面碰到了冷夕雪,她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麻六即问:“皇上可否回来?” 麻六立时站住,咔吧一下小眼睛,然后突然大哭起来,“娘娘啊,大事不好了,麟儿丢了。” “你说什么?”冷夕雪一把揪住麻六,“麟儿丢了?麟儿怎么会丢?不是淳于将军看着吗,去把她给我叫来。” 麻六止不住哭,哭的是非常伤心,哭的双手乱摆,哭的晃着脑袋说不出话来。 冷夕雪急了,喊道:“你倒是快说” 麻六捂着自己的胸口,努力止住哭,抽抽搭搭的,像个诉说冤屈的小媳妇,道:“淳于将军她不在,跑出去找麟儿了。” 这时,赛诸葛听到麻六的嚎叫,走了出来,解释道:“冷宫主,事情是这样的,你走后,伊风知道你是去找主子,不放心,随后也出去找主子,我又担心你,便派老三老四老五出去找你,淳于将军一个人看着麟儿,就在这时,闯进来几个黑衣蒙面人,不知使了什么术法,突然的狂风大作,屋子里都是飞沙走石,我们什么都看不到,等睁开眼睛,麟儿就不见了,现在,淳于将军已经出去找了,你也不要太担心,麟儿虽然是皇子,但也没有昭告天下,知道的人不多,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冷夕雪愤愤道:“这些个混蛋。”说完,又走了出去。 麻六在后边嘿嘿一笑,“二先生,我演的如何?” 赛诸葛摇摇头,道:“有点过。” 麻六撇撇嘴,“和老大说的一样。” 赛诸葛吩咐道:“麻六,去找红姑,就剩下我们三个,我去结算房钱,你们两个收拾物品,然后去和主子会和。” 麻六一听,高兴,总算离开这个老虎口了,呆了这么长时间,周围的风景也看腻了,不过就是个乡村,告诉老大,再折腾一定找个大城市,去街上溜达溜达都好,去酒馆坐坐也好。 再说淳于凤,按照赛诸葛的计划,抱着麟儿,带着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几个人,来到登高城内,按简旭的指示,找到穆老爷家,咚咚敲门,门房出来,依旧打开大门上的小窗,往外看了看。 淳于凤道:“在下淳于凤,求见穆老爷。” 门房道:“等着,我进去通禀。” 有一会儿,那个小窗又打开,露出一个大胖脸,像是管家,突然发现了淳于凤怀里的麟儿,吃了一惊,什么都不说,啪嗒,把小窗撂下,转身跑了。 薛三好在外面就气,“这穆府也真无礼,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来此,为何一个一个的来看,却又不开门,是何道理,你是大户人家怎样,你再大还能大过皇上。” 淳于凤急忙劝薛三好,“三爷不可造次,等等又如何。” 又过一会儿,大门才哐啷打开,穆老爷偕同管家等人,出来迎接。 淳于凤重新报上自己的名号,又提起简旭,说有人前去行刺他们,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而主子又不在,听伊风讲过穆老爷,为人乐善好施,他们才来此麻烦穆老爷,暂时躲避一下,但是,她没有说麟儿是怎么回事。 穆老爷连说“好好”,把淳于凤等人让了进去。 麟儿突然朝穆老爷笑了,甜甜的唤了声:“阿公。” 穆老爷面上有些异样,管家有些吃惊,淳于凤却没往心里去,阿公,就是现在爷爷的意思,麟儿嘴甜会哄人,看到穆老爷叫声阿公很正常。 穆老爷看麟儿眉开眼笑的,“小皇子果然是聪明伶俐。” 这句话淳于凤一愣,谁对他说过麟儿是皇子,又想想,麟儿在主子身边已有段时日,别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来到里面,穆老爷叫管家上茶,并多拿些糖果之类的东西给麟儿。 此时穆夫人也出来,淳于凤等人过去见礼。穆老夫人匆匆与淳于凤等人打了招呼,便去看麟儿,她看着麟儿,眼中都是笑意,又是万分心疼的样子。大家就想,大概是人老了都喜欢小孩子。 淳于凤等人,就在穆府住下,静等简旭的消息。 晚上,穆老夫人安排好她们的住处,拿了很多水果、糕点来看麟儿。 麟儿噔噔的跑过去,喊着:“阿婆。”非常的亲。 穆老夫人答应一声,顿时眼中噙着泪水。 淳于凤感觉穆家的人越来越怪,难道他们的孙子出了什么事?或是根本就无孙儿膝下承欢,看到麟儿触动了心事? 穆老夫人就和淳于凤商量,自己年迈,晚上睡不着,能否把麟儿给她看。 淳于凤说道:“对不起,老夫人,主子吩咐过,我不能离开麟儿半步,请老夫人谅解。” 穆老夫人叹口气,既然是皇上的吩咐,她也不好为难淳于凤。 穆老夫人走后,淳于凤拿起一块糕点问麟儿,“麟儿以前吃过这个?” 麟儿虽然是两岁多的样子,一般简短的话还是能说,他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道:“麟儿,吃过。” 淳于凤一惊,这种糕点是南方的特产,北方是没有的,麟儿既然是塞北之人,怎么会吃过,即使冷夕雪身为雪女神宫宫主,麟儿想吃,塞北也没有这种做糕点的材料,难道麟儿是南方人?是冷夕雪偷的抢的? 冷夕雪之事,大家已经知悉,麟儿根本不是主子的孩子,她携子前来是个骗局,大概与西夏王朝有关,但谁也不知道麟儿是哪里人,这样一想,淳于凤就明白了大概,这麟儿,一定是冷夕雪来南方之后,拐骗、偷、抢的别人的孩子,这个恶女人,麟儿的爹娘一定是痛苦万分,思念自己的孩儿,夜夜不能安睡。 夜里,麟儿睡着,淳于凤却睡不着,一来,她要保护麟儿,二来,她却在想麟儿的爹娘,此刻是不是在想念自己的孩儿。又想想自己,将来会不会也有一个如麟儿般可爱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伊风。 皇上赐婚,不能悔改,也是自己当时愿意的,但是没有人知道淳于凤为何答应嫁给伊风。 那日在巨崖镇的那个山坳,大家被猴子和山猫迷倒,唯有简旭是清醒的,他逐个的把众人抱到一个安全之处藏起,在抱淳于凤的时候,说了一句,“傻姐姐,你若是喜欢我,岂不是把我置于两难的境地,伊风和我,形同兄弟,他是喜欢你的,哎”。 当时淳于凤因为喝了点酒,熟料想那酒与**相克,对**起了一点缓解作用,所以她处于半昏迷状态,当时简旭的话被她听到,所以,她不想简旭为难,才主动说要嫁给伊风。 此时想起,唯有暗自叹气,既不能让伊风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能让简旭知道,人总得有些牺牲,如果能为简旭做点事情,那是她非常开心的。 摇摇头,拂去纷乱,看看麟儿,越想穆老夫人的眼神越不对,她看麟儿,就仿佛看着自己的孙子那般亲和心疼,即使是一个老人家,喜欢小孩子是正常的,但是她的反应有些过度,看麟儿,就像是看一个久别重逢的亲人。 反正已在穆家,不如就调查个明白,若这里面有其他事情,也好及时通知主子。 想到这儿,淳于凤把灯吹熄,想出去打探一番,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看床上的麟儿,不放心,虽然是在穆家,很安全,但凡事都有万一,若是他出了一点点差错,都无法向主子交代,即使他不是皇子,在皇上身边的人,此时都不是安全的,不知有多少歹人盯着。 干脆,她把睡熟的麟儿抱起,用布带绑在自己胸前,看看他睡熟的样子,非常可爱,在麟儿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悄悄出了房门。 下玄月窄窄的,此时不过刚交一更,穆家大院里非常安静,偶尔有巡夜的走来,淳于凤赶紧躲在暗处,她早已打算好,若是不幸被穆家人看见,就说麟儿夜里闹,出来哄哄。 等巡夜的走远,淳于凤走出来,四下里看,穆家房屋很多,院子里的构造错落,有几处亮着灯,窗户上人影憧憧,她合计,厢房应该是下人住的,踮着脚尖,往正房而去,估计这亮灯处应该是主人的房间,蹑手蹑脚的走到墙根,往窗户边靠近。 又想想,若是在窗户旁边听,穆家是大户人家,下人众多,一旦出来人,被人发现不好。若是上到屋顶,又怕上面风大吹到睡熟的麟儿,若是着凉可就麻烦了。忽然想起,大户人家的屋子后面,都有一个通风的小窗,特别是这南方天气热,更应该留有这样的小窗。她想到此往屋后而去,老夫人的屋子后面是花园,果然有一个小窗里透出点点亮光。 淳于凤靠了上去,小窗紧闭,窗户上封着是浸过油的窗纸,看不清里面,她用手捅破,听见里面有声音,细细听去像是敲打木鱼,哦,老夫人是礼佛之人。 稍后,木鱼声停。 “佛祖保佑我孙儿能够平安无事。”这是穆老夫人的声音,伴着抽泣,然后就是一阵类似诵经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内容。 原来她的孙子真的出事了,怪不得自己来时,穆家人的表情都有些异样,家里出了事情,谁能开心,难道他的孙子也被黑风教偷走了。 她刚要转身走,又一个声音传来,“哎呀夫人,你就别哭了,麟儿这不是好好的吗。”这是穆老爷,他对穆老夫人显得很不耐烦。 淳于凤大惊,他为何,说麟儿好好的?麟儿,与他的孙子何干? 第一百一十章逼近真相 第一百一十章逼近真相 淳于凤忍不住继续听下去,穆夫人道:“这怎能叫好好的,在我面前都不能认,当初为何你要这样做。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 穆老爷冷冷说道:“哼一个*子生的,我让他进家门,都怕列祖列宗责骂与我,你还在这里哭哭啼啼。” 穆老夫人也火了,“谁生的都是我的孙子,你不要,我要,我把我的那份家产给麟儿,也好过他这样的被折腾,多大的人儿,可怜我的孙子啊……”她又开始哭。 穆老爷丢下一句“不可理喻”,转身走了。 淳于凤听到这里,心下惊骇,这麟儿,原来是穆老爷的孙子,听上去像是穆老爷的儿子与一个不良妇人所生,穆老爷不肯认麟儿,那麟儿又是怎样到了冷夕雪身边?穆老爷会不会一开始就知道麟儿在哪儿?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难道冷夕雪之辈干的勾当,与穆老爷有关?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说不定穆老爷是隐藏最深的幕后之人? 她怕耽搁太久被人发现,又怕麟儿突然醒来哭叫,急忙离开后花园,溜回前院,正想进自己的房间,却听有人喊道:“谁?站住。” 站住就站住,淳于凤非常冷静,口中低吟,曲调类似一种哄宝宝睡觉的歌谣,然后朝喊她的那个人“嘘”了一声,说道:“你是谁?小声点,把麟儿吵醒,你吃罪不起。” 那人走过来,淳于凤才看清,是管家,他也不提灯笼,贼眉鼠眼的打量着淳于凤。 管家看出是淳于凤,说道:“淳于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带着麟儿在外面?” 淳于凤一边轻轻拍着麟儿,一边说道:“没办法,麟儿每换一处,都要闹上一两天,现在睡着了,我带他进屋去,管家,明日见。”说着,走回自己的房里。 管家看着淳于凤的背影,捋着胡子,眯着眼睛,想了想,转身去了穆老爷屋里。 穆老爷还没有睡,正在屋子里踱步,低着头,心事重重。 “老爷,还没睡?当心身体。” 管家走了进来,递上一杯热茶,穆老爷接了,并不喝,又放在面前的小几上,勾勾手,示意管家靠近自己。 管家明白,靠近,把耳朵往穆老爷嘴边放。 穆老爷道:“可有皇上的消息?” 管家悄声回道:“今日把那些孩子送去县衙之后,就离开了,这时在哪儿,却是不知。” 穆老爷敲着自己的额头,闭目思索,突然睁开眼睛,“可有黑风教的消息?” 管家晃晃脑袋,“黑风教的人,一直都在找皇上,说什么皇上失踪了,谁知人家虚晃一枪,把那些孩子找到。” 穆老爷不语,一直在思考,管家道:“老爷,你说他们为何把麟儿带到咱们府里?” 穆老爷道:“淳于将军不是说了吗,被袭击,无处可去,皇上又失踪了,听韩梅(伊风)说过我这里,才来投靠,这麟儿,自在皇上身边,也确实是危险重重,哎” 管家也不住的点头,“麟儿,确实非常可爱。” 穆老爷突然冷下脸来,“哼一个*子生的,能可爱到哪里,看见他,我就想起那个不孝子,气死我了。”说着,咳嗽起来,管家急忙递上茶,好言安慰一番,忽然想起刚刚在院子里看见淳于凤的事来。 “老爷,就在刚才,我在院子里看见了淳于姑娘,她抱着麟儿在院子溜达,说是麟儿夜里哭闹,不知,她的话是真是假,别是有什么歪心眼。” 穆老爷口中“咝”了一声,思忖片刻,才道:“你小心看着,不过,以前麟儿刚来府里时,确实闹过几夜,也许是我们多虑了,但还是要小心。” 管家口中称“是”,又和穆老爷低头谋划起来。 夜深,穆老夫人屋里的灯一直亮着,她眼角含泪,躺在床上想着麟儿。 淳于凤也未睡,想很多,不知二先生与红姑、麻六是否平安进城,不知主子和伊风现在哪里,黑风教定是到处在找,既然伊风说黑风教那样厉害,不知主子这次有何良策对付。 良策,简旭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他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使点小计谋,看看效果如何。 夜里宵禁,街上一个闲人都没有,平时赌博的**的会友的喝酒的梦游的,此时都一下子绝迹,谁都知道,宵禁之后出来,若是被抓住是要杖责的,唯有更夫偶尔的敲敲梆子,越发显得夜的空旷与冷清。 此时简旭换了男装,双手背在身后,独自站在街上,微弱的月色下,是他颀长的身影,似乎在等谁。 欻欻,欻欻,一阵脚步声传来,简旭“嗖”的一下子就躲在街边错落的房屋阴影里。 巡逻的兵士毫无察觉,整齐的走过,简旭又从暗处出来。 另有一双双眼睛,在更暗的地方监视着他。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从简旭的对面匆匆而来,他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扣在头上,别说从远处,即使到了近前,这样的夜里,也很难看出是谁。他到了简旭面前,抱抱拳,然后两个人开始小声嘀咕,不时还比比划划,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稍许,那人又抱抱拳,反身离开,简旭望着他的背影,也转身走了。 黑暗处的那些人,不理简旭,直奔刚刚离开的那人而去。一阵疾奔,眨眼间赶上,把那人当街拦住。 “你是谁?为何要见那个皇上?说了,免你一死,不然,死都不会让你死的痛快。”这些人当中,一个声音沙哑的家伙威吓道。 穿斗篷者,慢慢把帽子摘下,露出一张峻拔的脸。 “是你?”沙哑者一惊。 是谁?是伊风。 伊风哈哈一笑,“黑鸦是吧,我不这样做,你怎能出来。” 这个声音沙哑的家伙,正是黑风教的另一位堂主黑鸦,他见伊风认出自己,也就不再隐瞒,说道:“我是黑鸦,你不就是那个送信的家伙吗,手下败将,还要引我出来,真是好笑,太好笑。” 伊风道:“你不过用那些旁门左道,敢与我一拳一脚,一刀一枪的比试吗。” 黑鸦道:“旁门左道又如何,称霸才是真,你们是名门正派,不也是助纣为虐,看来,你是设下的局,等我来钻。” 伊风道:“正是,纳命来”挥剑便上。 黑鸦忽然敞开衣服,喊道:“天地宏开,唯我独尊,风” 风没等起,却从四下里忽忽悠悠的飞来很多披头散发的人,皆是一身缟素,有的无目,有的无口鼻,有的无四肢,有的则是红舌及腹,有的獠牙外出,不知是鬼怪还是夜叉,呜呜哇哇,叽叽嘎嘎,嘻嘻哈哈,乱叫乱喊,乱抓乱扯,伴着阴风嗖嗖,在寂静的夜里,甚是吓人。 此时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尔等作恶多端,阎王派我等前来索命。” 黑鸦刚想作法,忽然看见这么多的妖魔鬼怪,吓的登时傻在当地,其他的黑风教教众,也吓的大喊大叫:“鬼啊鬼啊” 那些鬼狐过来就抓黑鸦,他吓的竟然忘了跑,眼睛凸出,就要昏倒,伊风忽地抢上,夹起黑鸦便跑,那些教众知道堂主被劫,却无心去救,只管自己没命的跑,那些鬼魂就在他们后边呜呜哇哇的追。 有夜里睡不着的百姓,听到街上有声音,好奇的趴在门缝里往外看,见了这样的场景,登时吓的昏倒在地。 而黑鸦,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他面前,坐着简旭和伊风。 黑鸦想动,周身被绑了结实,动不了。 简旭道:“黑鸦,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说,就割下你的舌头,切成条条,给我下酒。” 黑鸦呸了简旭一口,大义凛然的说道:“死又何妨,黑风教的人,死了,自有天神接引,往生西方极乐。” 简旭一看,还挺有骨气,说道:“佩服佩服,可是你还想什么天神接引,往生西方极乐,娘啊妈呀如果连你们这种人都往生西方极乐,你说我还不得成佛,小的,你错了,你这是被洗脑了,这些理论一定是那个黑风怪教你的,他不过就是个斗斗黑熊的莽夫,还能整出这些理论,也不简单,那好吧,我就把如来佛请来,让他告诉你,看你能不能往生西方。” 黑鸦对简旭的这番言论是嗤之以鼻,“你能把如来佛请来,我黑鸦愿成为你的坐下骑。” 简旭习惯了插科打诨,却没想黑鸦较真,又不能输了面子,说道:“好好,你等着。” 说完,带着伊风离开,他知道,这种被洗脑的人,很难说服,得想个妙计。忽然想起江小扣的那个幻术来,若是她在,说不定就变化出如来佛,告诉那个榆木脑袋的黑鸦,你,是恶人,不能往生西方,如果不好好配合简旭,死了,也得不到托生。可是,扣儿在老独师父那儿,转头去看伊风,“你,不是会吞剑吗,会不会幻术?” 伊风摇头,“主子,这个,我不会,除非,江姑娘在。” 说了等于没说,再想办法。 “走,去穆府。”简旭道。 伊风担心黑鸦,“主子,这个人,就放在这里?安全吗?” 简旭道:“绝对没问题,我怕我自己来了,都未必找得到,我们先去会和一下其他人,看他们那里有无可用的线索。” 穆府,后花园,穆老夫人正带着淳于凤和麟儿逛,后边跟着四个丫鬟,手里捧着各式水果糕点,边走边喂麟儿吃。 管家来找,“夫人,皇上驾到。” 淳于凤高兴,老夫人连忙叫那些丫鬟,扶自己回去换衣服,皇上来了,那是要正装拜见的。 不仅皇上来了,连赛诸葛、麻六、红姑,都来了。 穆老爷偕全家迎出来,匍匐在地,口呼万岁。 简旭有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很享受,有时觉得这很麻烦,无奈,过程得走,喊了平身,去中堂坐了。 简旭张嘴第一句话就是:“我昨夜抓了黑风教的黑鸦。” 穆老爷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抖,随即说道:“这是真的吗,这可太好了,吾皇真是英勇神武,他们这些恶人,作恶多端,实难饶恕,当可就地正法。” 简旭道:“正法是一定要正法,但还不是时候,他受伤,虽然不严重,但说话不是很清楚,我要等他好了,问问黑风怪的下落,还有,我要知道他们为何要来南方,据说黑风教远在塞北,千里迢迢过来南方,必有阴谋,这些,我一定要知道。” 穆老爷道:“黑风教不过就是个江湖教派,既是江湖人,就得行走江湖,端坐一隅,那和老朽,有何两样了,皇上不必太过担心,过高估计了这些人。” 薛三好听穆老爷如此之说,很不赞同,抢话道:“那可不对,向来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你是哪里的就是哪里的,也因此才有了各种各样的名号,什么北地苍狼,江南一剑,西域独孤鸿,东海蛟龙等等,就是叫花子,也各有各自的地盘,不是特殊缘由,谁也不会乱走。” 老薛一席话,把个穆老爷说的登时语塞,随即笑道:“老朽每日里就是读书、养鱼、看鸟,这江湖之事,既不懂,也不想懂,古稀之年了,还能吃几碗饭,比不得你们这些人,正是好时候,又个个身怀拒绝,辅助吾皇,建功大乾。” 简旭道:“穆大人,有些人是足不出户即知天下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所以,像江湖人那样到处行走,打打杀杀的,非得比个我高你低,没用,你是武林盟主又如何,不也是一日三餐,还比不上穆大人你这样过的自在。” 穆老爷听皇上夸赞自己,顿时高兴,施礼道:“谢皇上,草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唯有训练一些乡勇,抵御山贼,保护登高民众,为百姓尽一点微薄之力。” 简旭呵呵一笑,“穆大人,你有心了,不过,据说这登高县极少出现山贼啊?” 简旭这一句,把穆老爷惊得连呼吸都噎住。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一章兄妹巧胜黑风教 第一百一十一章兄妹巧胜黑风教 简旭随即笑道:“穆老爷,所以说你这叫防患于未然,若人人都像你这样居安思危,那朕,真可以高枕无忧了。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穆老爷正愁不知怎样应答,听简旭自己那里解释一番,把尴尬局面扭转,心里略微轻松,说道:“我朝人才济济,如今江小郎这样的人物都归顺朝廷,真可以说是四海升平,皇上完全可以高枕无忧,草民不过就在登高县这弹丸之地,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剩下的,还要仰仗各位。”他说着,朝薛三好、伊风等人抱抱拳。 各人皆有礼数回复。 这时麟儿跑了进来,他后边跟着淳于凤,看到简旭,他甜甜的叫了声:“父皇。” 简旭弯腰抱起,两个人非常亲昵。 穆老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正谈笑间,一声呜哈哈狂笑,一股风袭来,随之一个人走进中堂,他身着黑衣,体型魁梧,黑布遮面,双手叉腰。 简旭的第一个反应是高喊:“伊风,保护麟儿” 淳于凤过来抱过麟儿,伊风护在她身边,薛三好等人则围住简旭。 那人道:“我今日,不抓小孩子,而是来逮你这个皇上,你是主动乖乖的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 薛三好用手一指,“你这个狂妄之徒,竟敢口出狂言,来来来,爷爷我就陪你打一场。”刚想过去,忽然发现手里没兵器,他的大砍刀在进城的时候已被守门的官兵搜去,没有兵器,突然就像少了一只手,施展不开。 那人对老薛的话不以为然,完全没有瞧得起他。 简旭这时说道:“如果朕没猜错,你就是黑风教教主黑风怪。” 那人也不隐瞒,道:“好眼力,正是本座。” 众人再惊,黑风怪到此,定无好事,越发的紧张起来。 简旭往他面前走去,众人相拦,简旭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管。在与黑风怪相距几步远的地方,简旭站住,说道:“黑风教地处漠北,从未涉足中原,更别说这南方,此次前来,是应一个人之约,你们的交易是,他助你在南方、中原甚至整个江湖称霸,而你,要帮他做一些机密之事,比如截了朕的秘信,监视朕的一举一动,如果你不忙,我想从头至尾的给你讲这个故事。” 黑风怪道:“你说的完全不错,我就是要称霸江湖,若是抓了你这个皇上,我的威名更是大到登顶,不过那个什么故事,我不想听你胡说,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麻烦。” 简旭走近他,并非是真想和他说话,而是想使用摄魂术,把他擒住,对黑风怪这种人,根本不用讲什么道义,也不用逞英雄,你有妖术,小爷我也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想念动咒语,一个人,横着飞射进来,口中喊道:“黑风怪,休要猖狂,某来擒你。” 待那人立定,简旭才看清是江小郎。 黑风怪虽然也听说过江小郎,但未曾交过手,也不识得,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说道:“我对你没兴趣,让开。” 江小郎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在我来问你,你是束手就擒还是麻烦我动手。”他说的受人之托,便是简旭贴了告示找他,他这个人做事极其认真,自己答应了简旭,就要说话算话,于是一直在寻找黑风怪,也就一路追踪到了这里。 黑风怪大怒,呼啦,扯开衣衫,大喊一句:“天地宏开,唯我独尊,风” 顿时,狂风大作,他这突然袭击,害得简旭毫不准备,正说话呢,怎么突然就动手,他刚想张嘴,却灌了满口风,眼睛亦无法睁开,噔噔往后退步。 穆家偌大的中堂,此时却犹如荒野,屋子里的东西被刮的噼里啪啦的乱飞乱撞,整个屋子里黄沙弥漫。 这时,江小郎脚下用力,稳住身子,闭上眼睛,以免眼中进入沙子,然后就在自己的前后左右,耍开银枪,只见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都是枪,仿佛有千条枪万条枪在护着他,对方即使是想趁机下手,都无法近前,他耍着耍着,耳朵抖动,仔细辨别一些细微的声音,感觉风的来处,然后大喊一声:“中”一枪刺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风停沙住,穆家中堂一片狼藉,众人能喘口气了,也能睁开眼睛,都往黑风怪那里望去,地上有一滩血,黑风怪手捂腹部,痛苦的战抖。 简旭往前凑凑,暗自佩服江小郎,竟然能在须臾之间,把黑风怪制住。 这时,呼呼呼的飞跃进来一群黑衣人,看样子都是黑风教的教众,他们护住黑风怪。 黑风怪忍痛说道:“摆阵” 那些黑衣人呼啦啦,把江小郎围住。 简旭开始担心,来了这么多,若是一起用风,这房子还不得给掀开,该我出场了,管他摄魂还是催眠,先试试,不好用再说。 “哥哥”一声清脆的叫,简旭惊喜的去看,江小扣,俏生生的出现在门口,眼睛看的方向却不是简旭,而是江小郎。 哦,那个也是哥哥,简旭看她的双脚,已经无恙,心里顿觉轻松,就想上前说话,江小扣道:“哥哥暂且歇息,他们交给我玩玩。” 江小郎看来是对妹妹胸有成竹,点点头,退到一边。 江小扣一个飞跃,跳入那些黑衣人的圈子,简旭大喊:“不可,他们会妖术。” 简旭刚说完,那些黑衣人一起喊:“风” 狂风又起,简旭抱着脑袋,心说,这房子上面的梁掉下来,还不得砸死几个,正紧张的要命,那风却没刮起来,大家好奇的睁开眼睛去看,就见江小扣手中扯着一个大布袋,把风收进。 黑衣人又喊:“风” 这次大家心里有了底,不怕了,睁眼看着,江小扣在胸前画了几笔,然后口中“噗”的一吹,一个大口袋张开,把黑衣人的风再次收进。 黑衣人不能用风,武功上都不敌张埝,简旭急忙喊道:“穆大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穆老爷正看的惊呆,被简旭一喊,急忙去叫管家,谁知管家竟然道:“老爷,所有的乡勇都在巡街,家里连一个护院都没留。” 伊风对薛三好道:“三爷,凭你双拳,不怕他长枪短刀。” 薛三好被伊风一鼓励,勇气大增,冲上去就打,众人帮忙,把那些黑风教的教众俘虏,个个绑的结实,怕他们再用那些妖术。 江小扣走到江小郎面前,笑笑,把头伏在哥哥胸前,江小郎左手提枪,伸出右手,把妹妹搂在怀里,也不说话,却轻轻的叹口气。 麻六过来,围着江小扣转了几圈,歪着脑袋不停的看,“你是江小抠,你干脆把我也变个样子。” 红姑过去抓着他拉到一边,麻六道:“你看她越变越漂亮,我也想整整。” 简旭对穆老爷道:“穆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你的这个屋子,毁坏了不少东西,这是公事,按价赔偿。” 穆老爷道:“黑风教被收拾,真是大快人心,这些都是小事情,请皇上移驾草民的书房,暂且歇息片刻,各路英雄到齐,就在舍下准备酒饭,大家庆祝一番。” 简旭点头应允。 然后各忙各的。 穆老爷的书房,淳于凤把夜里听到的对简旭做了汇报。听说麟儿是穆老爷的孙子,简旭没有吃惊,却是点点头,“这就对了。” 赛诸葛问:“主子像是知道。” 简旭道:“我并不知道麟儿是穆老爷的孙子,但是我一直对一个人怀疑,先等等吧,还差一个冷夕雪,等她到了,这些话,我一起讲给大家听。” 不出半个时辰,穆老爷已经安排好酒宴,中堂里重新收拾过后,虽然毁坏了不少东西,总算房子完好,几张大桌子摆在中间,丫鬟婆子来回的穿梭上菜,管家在一边指挥。 穆老夫人眼见刚刚的一场打斗,自己吓的差点昏厥,此时却在淳于凤面前,不住的哄麟儿,“不怕不怕,坏人都走了。” 穆老爷陪着简旭出来,正想安排大家就坐,下人过来禀报,“老爷,来了一个女子,要见老爷。” 简旭心里一乐,她也到了。 穆老爷道:“此时我要陪皇上,谁都不见,哪里来的什么女子,赶走。” 下人应声出去,小跑来到大门口,果然是冷夕雪,正立在门前等候。 下人道:“老爷说,他正在陪着皇上,谁都不见,让你走。” 冷夕雪刚想发火,忽然琢磨一下,问道:“你家老爷在陪谁?” 下人道:“皇上。” 冷夕雪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离开穆府,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去,双腿一夹,飞奔而去,跑了一阵,迎面过来一人,突然抓住她所骑之马的马鬃,硬生生把马拽住。 冷夕雪一个腾空跃起,抽出腰中软剑,刺了下去。 那人高喊:“冷宫主不要” 冷夕雪一听,刺到一半的剑立即弹回,然后落在马下,举目观瞧,见是一个男人,喝问道:“你是谁?因何拦住我,又因何认识我?” 对方道:“在下,便是岭南一枝秀,杨秀云。” 第一百一十二章合谋 第一百一十二章合谋 冷夕雪亦听说过岭南一枝秀的名号,不过南北之分,却未曾谋面,见此人样貌猥琐,心下有几分不悦,说话就不是十分客气。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杨秀云,我与你素无往来,你找我作甚?” 杨秀云往冷夕雪身边靠近,悄声说道:“冷宫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冷夕雪看他一副神秘的样子,大概有重要的事,想自己现在虽然不是四面楚歌,但亦如孤舟漂流,皇上突然不见,寻他不得之后回来麟儿突然不见,寻麟儿不得之后回来所有的人都突然不见,想去穆府又没有进去,内心有些焦躁,正好无处可发泄,就看他杨秀云有何事情,若是让我高兴则以,反之,就宰了泄气。 冷夕雪用手一指前方,意思是可以随他走。 杨秀云急忙把马牵给冷夕雪,然后在前边带路。不多时,两个人来到一家客栈,看来是杨秀云早就定好了房间,也没有和掌柜的打招呼,径直进去。 冷夕雪打量一下,真如自己所料,这房间不像是已经住过人的,被褥叠的非常整齐,桌椅也是,若是人住了,椅子不能摆放的如此有序,大概是杨秀云才定下,并未住过一夜。 杨秀云请冷夕雪坐,然后自己拿了茶壶去打水,稍后转来,给冷夕雪倒上,说道:“冷宫主,看看这里是否满意。” 冷夕雪茫然的看着他,不知他所言何意。 杨秀云笑笑,“冷宫主,你我都是江湖儿女,说话就不必兜兜转转,这间房是在下给冷宫主定下的。” 冷夕雪忽地站起,满脸怒气,“杨秀云,你是何意?难道我堂堂雪女神宫宫主,会如一个丧家之犬,由你来安排这些。” 杨秀云并不气,依旧是笑笑,那笑是奸笑,“冷宫主,你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若说的不对,你再发火不迟,坐下便是。” 冷夕雪坐下,但脸色依旧是不好看。 杨秀云道:“冷宫主来南方之事,谁人不知,我杨秀云又是出名的顺风耳,冷宫主携子前来,为了讨一个名分,可是那人却并不待见你,说什么孩子丢了,人家现在可是在穆府欢聚一堂呢,摆明了是瞧不起你,我说的对也不对。” 其实,杨秀云并不知道简旭做这些的真正意图,简旭把自己“弄丢”,是想让冷夕雪告诉黑风教之人,然后他们费心的寻找自己,既防止他们再次作恶偷孩子,又给自己时间来救孩子。听赛诸葛的建议把麟儿“弄丢”,因为赛诸葛觉得麟儿既然不是皇上和冷夕雪的孩子,虽然简旭说麟儿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事情正一点点接近真相,他怕敌人狗急跳墙对麟儿不利。而赛诸葛带着麻六和红姑离开老虎口与冷夕雪不告而别,是防止冷夕雪到最后恼羞成怒,伤害他们,那日冷夕雪和麟儿被劫持,大家都亲眼看见冷夕雪的功夫是何等厉害,凭一个伤未痊愈的红姑,是对付不了的,所以,他们偷偷溜之大吉,即使被冷夕雪抓住质问,赛诸葛都有无数的话来对付她。反正简旭已告诉大家,摊牌就在这两天,要各人注意安全。 杨秀云的话对不对冷夕雪都是勃然大怒,“杨秀云,我的事情不用你说长道短。” 杨秀云道:“冷宫主,你又发火,听在下把话说完何妨,坐,坐下。” 冷夕雪不屑与杨秀云这样的人谈话,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唯有坐下来听他说。 杨秀云大概是看清了冷夕雪的这一点,才不管冷夕雪是何态度,继续说道:“冷宫主的家事我不想管,我只想和冷宫主合作。” 冷夕雪抬眼看看他,合作?难道他要帮我杀那个忘恩负义的皇上? “说说看。”冷夕雪道,她并不需要杨秀云来帮他杀皇上,她想听听,他有无更好的办法,让自己反败为胜。这些人突然全部失踪,她已经感觉出,简旭根本就不信任自己,一直都是对自己虚与委蛇,可是那家伙实在是高,这么多时日,竟然不露声色,然后突然的这样玩失踪,她今日听说皇上在穆府,想进去问个明白,为何大家离开老虎口不告诉她,可是又想想,穆老爷故意这样说,一定有目的,为了复仇大计,暂且忍了。 她不把眼睛看向杨秀云,自第一次看见那个新皇,她的眼里再看不见别的男人,而他竟然不告而别,突然回朝,害自己几乎是哭了三年,这次,他又有负自己,再一次不告而别,冷夕雪恨的直咬牙,她错把简旭当新皇。 杨秀云不管冷夕雪对他是何种态度,大概美貌的女子都是这样的高傲。于是继续说道:“真人面前不讲假话,当初,我曾受这个叫简旭的侮辱,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卧倒,我在南方,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这样被他羞辱,江湖上都在笑话我,所以,我要报仇。而冷宫主你,痴情一片,却换来人家的背信弃义,儿子就抱走,女人他有的是,其实我想,冷宫主即使你进了宫,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什么母凭子贵,那个江小扣,可不是好惹的,她是有名的魔母。” “你说什么?”冷夕雪瞪向杨秀云,“江小扣和皇上……” 杨秀云道:“难道你不知吗,那个叫简旭的,皇上,赤手空拳来剿灭江小郎,谁信,其实他和江小扣早就认识,在一起很久了,那小丫头,整天弄个假面具糊弄人,其实她长的那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冷宫主你……”他想说你比不上,算他聪明,没有说出口,不然,定换来冷夕雪的一剑刺死。不过杨秀云,却把简旭和江小扣之事篡改,“简旭此次来南方,说是剿灭,其实是为了服众怒,那江小郎是反贼,他不能不给大家一个说法,可是江小郎的妹妹是江小扣,是简旭最爱的女人,简旭已经封江小郎为镇南王,他来打仗,都是做给天下傻子看的,他为了江小扣,竟然把整个南方都给了江小郎,这才是真,所以我才说,你去了宫里,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冷夕雪想了想,并没有完全信了杨秀云的话,“皇上身边的女人何止一个江小扣,三宫六院的,我只想当皇后,因为我有麟儿。” 杨秀云突然嘿嘿一声奸笑,“皇后,冷宫主,那麟儿是穆老爷家的三公子和一个ji女生的,这虽然是秘密,但也瞒不过我岭南一枝秀的耳朵。” 冷夕雪嘡啷,拔出软剑,指向杨秀云,“你找死。” 杨秀云用手推开冷夕雪的剑,继续说道:“找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冷宫主,据说宫里的御医厉害呢,到了宫里,皇上来个滴血认亲,知道麟儿不是他的儿子,你说,是谁找死。” 冷夕雪噗通坐在椅子上,心里冰冷,当初,穆老爷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她也有所惧怕,但是穆老爷说,不等回到宫里,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个叫麟儿的小孩,是皇上的儿子,这一宣传出去,人尽皆知,造成事实,等回到宫里,皇上再说不是,这是丢他的龙颜,让天下人耻笑他无能,他愚蠢,反正他本无皇子,所以,他到时一定就默认了事实,承认麟儿是他儿子,而你冷夕雪,就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稳坐后宫。想到这里,她冷笑道:“麟儿就是皇上的儿子。” 杨秀云道:“冷宫主,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穆老爷的三公子,无意之间喜欢上一个叫雨烟的ji女,两个人私定终身,珠胎暗结,生下了这个麟儿,三公子以为抱着孙子回门,就会得到穆老爷的认可,谁知穆老爷只把孙子留下,把雨烟赶走,又说了很多恶毒的话,那个雨烟忍受不了,便投河自尽了,而三公子,一怒之下,离开家门,再无消息,我想,这些大概你都不知。” 冷夕雪当然不知,穆老爷安排麟儿当皇子的目的,她也不知,冷夕雪这个人,虽然身为雪女神宫宫主,其实头脑并不聪明,若不是因为她和那新皇有过那段往事,穆老爷也决计不会找她来完成自己的阴谋。她还以为自己是主角,其实,她就是一个穆老爷手中跑龙套的小人物。 “这有何关系。”冷夕雪道,她到现在还幻想当什么皇后。 杨秀云道:“我找你来,不是来谈这些别人的往事,我只想问你,想不想杀江小扣?” 冷夕雪瞪向杨秀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杨秀云道:“皇上自来南方,你可曾得到过半点温存,而那个江小扣,却是让皇上神魂颠倒,现在,他们都在穆老爷的府里,欢聚呢,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我说的是否真话。” 江小扣,那日麻六中了蛊毒发狂杀人,冷夕雪曾见过江小扣,当时一片混乱,而且简旭和江小扣并无太多语言上的交流,冷夕雪还真没在心里多想。她那时只以为自己是麟儿的娘,只梦想当皇后,对皇上,都是克制自己的性子,一忍再忍。今日听杨秀云一说,才明白为何当时江小扣闯进来刺杀麻六,而伤了红姑,原来是为了救皇上。 江小扣冷夕雪咬着牙,“好,你说来听听。” 第一百一十三章飞蛾扑火 第一百一十三章飞蛾扑火 杨秀云听冷夕雪的语气,料到她是动心了,暗自得意。wwww.ttzw365。com阅读网) 江小郎,你不仁我不义,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和你打天下,你却被那个狗皇帝几句话哄得不知东南西北,封了个镇南王就偃旗息鼓,你如意了,而你身边的这些人,当初你是怎样许诺的,什么“宜享高爵,以彰元勋”,现在,你居然要归顺,你有个妹妹撑腰,将来说不定就是国舅,我们这些人,即使死不了,活着,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皇上可以赦免你的谋反之罪,未必能赦免我等,若是你为了在皇上那里邀功,再出卖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杨秀云的这个想法,不单单是他,而是很多江小郎手下之人的共同心思。简旭南巡,目标是收服江小郎。当初江小郎那些人听说之后,都是磨刀霍霍,准备一战,谁知两个人偶尔的交交手,两方面都不动一兵一卒,之后又传出简旭和江小扣相好之事。大家便凑到一起,商量一番,得到以上那个结论,若是江小郎真的归顺,大家便与他决裂。但说是说,也没听到江小郎的正式通知,说,我们要和朝廷握手言和了,不打了。江小郎一直没有表态,大家就在等,杨秀云的这次行动,是他自己的主意。 冷夕雪让杨秀云说说看,他就说道:“冷宫主,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杀了江小扣,那么江小郎会与皇上翻脸,他们两个闹的鱼死网破,这对你们,你和穆老爷有好处,是坐收渔利也好,是坐山观虎斗也罢,总之是有机会反败为胜,不然,江小郎的名气想必你也知道,有他在那皇上身边,还有个江小扣,那皇上迟早会把穆老爷的阴谋识破,到时你就跟着株连,不如就先下手,如果皇上没有对你怀疑,也就不必把你一个人撂下不管。” 冷夕雪道:“你还没说你为何要杀江小扣。” 杨秀云道:“几年前,我就与江小郎十分要好,对他的雄才伟略甚为钦佩,想助他成大事,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了他的妹妹江小扣,哎怪我没有出息,竟然一见钟情,便对江小郎提出此事,可是,江小郎以妹妹小为由,拒绝了我的提亲,然后,整天的让江小扣易容成一个丑八怪,可是,江小扣与简旭之事,他江小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我岭南一枝秀竟然比不上那个狗皇帝,所以,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杨秀云把杀江小扣的动机稍加修改,变成了这样一个版本,他对江小扣是有爱慕之心,江小郎也真的曾经拒绝过他,但是,此次他杀江小扣,一来,是为了泄愤,就是江小郎擅自做主,要归顺朝廷,虽然江小郎并未说过,但是简旭封他个镇南王,谁都知道。二来,这杨秀云也是被别人收买,这里暂且不提。 冷夕雪冷笑道:“你不怕我去告诉皇上,你也是反贼?” 杨秀云哈哈大笑,“我才不怕,你以为现在那皇上会信你的话?或者他一直都没有信任过你。” “好,我可以考虑。”冷夕雪说道,她下了决心,但也多了个心眼,毕竟自己和杨秀云不熟,谁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把话留个余地。 杨秀云道:“那我就等冷宫主的消息,你先歇息,我明日再来找你。” 冷夕雪也不挽留,也不客气,反正自己现在是无处可去,索性就留在这里。 杨秀云出了房门,离开客栈,冷夕雪悄悄跟上,她想了解一下杨秀云,杀江小扣,不仅仅是得罪皇上的事,也是得罪江小郎的事,所以,她要慎重。冷夕雪并非一个聪明的人,做事也任由性子,脾气火爆,对手下人也非常狠毒,但是这次,她变得聪明了,因为她也是人,也怕死,得罪这么两个大人物,那可不是好玩的。 杨秀云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宅院,在门前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出来一个女人开了门,那女人问:“怎么样,冷宫主答应了吗?” 杨秀云道:“答应了,但是她要考虑一下。” 那女人道:“有何考虑,江小扣都把他的男人给抢走了,还考虑,若是我的男人被抢走了,我拎着刀就去和那个*子拼命。” 杨秀云道:“杀一个人,毕竟是大事,冷宫主考虑一下也是正当。” 那女人道:“你有没有告诉她,等她杀了江小扣,李太后许诺,就把她立为皇后,太后绝不允许一个反贼来入主后宫。” 杨秀云道:“我没有说,怕她不信,毕竟太后又没有亲自对她说,而且,我若说是太后指使我们做的,她一旦心软,对皇上说了,怎么是好。” 那女人道:“江小扣不死,那皇上是不会带她回宫的,因为皇上要带江小扣回宫,论样貌,她冷夕雪根本敌不过江小扣。” 杨秀云摆摆手,“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当心被人听到。” 两个人进了院子,回身把大门紧闭。 冷夕雪听的一个字不落,想了想,一咬牙,杀江小扣 这时,大门慢慢打开,露出杨秀云的脸,那女人在里边问道:“她走了吗?” 杨秀云道:“走了,刚刚这场戏你演的非常好。” 原来,两个人这番对话,都是有意给冷夕雪听的,去找冷夕雪之前,杨秀云就怕她不信任自己,提前安排了这场戏。 ………………………………………… 穆府,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心庆贺,黑风教得以铲除,简旭也允许薛三好等人可以喝酒,既然一切都是黑风教做的,现在黑风教被收拾,大家也就不必再怕什么,放开的吃放开的喝,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只是没有江小郎的身影,他早已离开,在没有正式认输之前,他是不能和简旭光明正大的坐在一起吃饭。 江小扣在,她非常开心,第一,伤好了,老独的手法厉害至极,短短时日,江小扣便能正常的走路。而且,两个人相处的也非常好,老独古怪,江小扣也是,她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行为举止异于常人,老怪对小怪,投缘。 第二,江小扣高兴的是,能见到简旭,简旭把她的鞋脱掉,把裤腿挽起,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好是好了,总得有些疤痕,江小扣,满不在乎,还说,“这是哥哥给我留下的礼物,一看到这疤痕,我就会想起哥哥。”简旭心如刀绞,想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子对自己如此的痴情。 江小扣还开心的是,看到哥哥江小郎能和简旭站在一起,知道这两个哥哥,可以不用以命来对抗。 穆老爷陪着简旭,甚是殷勤,不停的劝酒,穆老夫人就坐在淳于凤身边,亲自喂麟儿吃饭。 薛三好几个,能吃能喝嗓门大,整个中堂里是欢声笑语。 简旭就奇怪,这冷夕雪,会不会是出了状况,以她的脾气,应该过来质问自己才对,为何失踪,为何全体失踪,为何在穆老爷府里,可是,竟然没有什么动静。先前穆老爷赶走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她? 正想呢,下人来报穆老爷,有一女子,要见皇上。 穆老爷正满脸堆笑的侍候简旭,听到这个禀报,突然就冷下脸来,然后又笑了,表情变化非常之快,他对简旭道:“皇上,我先去看看是谁,别是什么刁民,仰慕皇上,想一睹龙颜,打扰到皇上。” 简旭点头,心知肚明,穆老爷大概是去外面查看,究竟是谁想见自己,若是自己不能见的人,他一定挡走。 穆老爷和那下人,急急往外走,他就是这个心思,怕又是冷夕雪返回,到了这个阶段,他已经看出,皇上对冷夕雪起了疑心,不然不会带着自己的人来到穆府,而单单把冷夕雪抛开,皇上这是想甩掉她。其实他不知道,简旭来穆府,有别的原因。 他刚走出中堂,屋顶有响声,伊风立即摸剑,房顶的瓦片已经掀开,一个人,直冲了下来。 伊风纵身飞起,迎了上去,两剑相碰,嘡啷啷刺耳的响,然后各自跃开,落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准备动手。 简旭看向那人,原来正是冷夕雪。 冷夕雪先前来找穆老爷,被赶走,她这次再来,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穆老爷支开自己,就是怕她见到皇上,怕自己见到皇上,大概是不想皇上看见他穆之年和自己认识,怕皇上对他起疑心,所以,这次定然也不会让她进去。本来冷夕雪自恃武功高强,想和江小扣比试一番,让她江小扣在皇上面前丢丢脸,后来她明白穆老爷不会让自己进去,就换了路径,偷偷溜进穆府,然后飞上屋顶。 此时冷夕雪满脸怒气,像火山就要喷发,用手一指简旭身边的江小扣,“贱人,敢魅惑皇上,看我取你性命。”说着,举剑来刺。 简旭知道冷夕雪的厉害,怕刚刚伤愈的江小扣不是对手,一掌劈出,没用多少力道,只想把冷夕雪打退,又见她是个女人,心有不忍。 谁知冷夕雪脚尖轻点张埝的脑袋,再一个飞纵,跃上屋顶,躲开简旭的那掌,然后又一剑刺向江小扣。 江小扣抽出牛角弯刀,来战冷夕雪,伊风也过来帮忙,三个人打在一起,简旭在一边喊道:“不要伤她性命。” 那冷夕雪,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功夫高得吓人,一把软剑,尽得先宫主冷若冰真传,雪女神剑本就厉害,再加上她此时如癫狂状态,更加的凌厉,伊风和江小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不能取胜,而且他们两个只是想制服冷夕雪,并不想伤她性命,可是冷夕雪却是招招致命。 打了半天,难分胜负,这时管家带着一些乡勇跑了进来,手拿弓弩,喊道:“大家都躲开” 简旭急忙喊道:“不要”他的意思是不要伤害冷夕雪。 可是弓弩手已经把箭射出,也不管伊风和江小扣也在那里。 伊风和江小扣急忙散开,冷夕雪抽出一根红绳,甩了出去,用手一抖,那些弓箭便被她的红绳缠住,再哗啦散开,箭转了方向,四下里射出,大家赶紧躲开。 这时,“噗”的一声,从屋顶上洒下一团粉尘,类似香灰,整个盖住冷夕雪的脸,她眼睛睁不开,气的大叫,双手乱摆,那些弓弩手再次射出弓箭,简旭冲过去救她,还是晚了一步,冷夕雪身中数箭,噗通倒地。 简旭跑过去看她,又喊赛诸葛,“二先生,快来救她” 赛诸葛过来,冷夕雪已经没了气息,说道:“主子,没救了。” 简旭,看着花样年华的冷夕雪,就这样乍然而死,心里非常难过,他拿起那条红绳,看了又看,想起当初和她相遇的场景,虽然自己不知道冷夕雪和那新皇的感情究竟到了怎样的阶段,但是,这冷夕雪对新皇的感情,好像是发自真心。 这条红绳,其实便是雪女神宫老宫主冷若冰的遗物,那是当年她的心上人送给她的,意为绑住彼此一生,于是,冷若冰竟然为此放下本门功夫雪女神剑,练就另一套独门功夫,能把红绳做为武器。 可是,那个对她信誓旦旦的男人,到后来竟然弃她而去,冷若冰从此变得性格古怪孤僻,后来她得遇一位高僧**,开解她的心结,她渐渐好转,又把那位高僧的话撰写成一本书,便是“雪女心法”,喜欢接收一些命运坎坷的女子,把“雪女心法”讲给她们听。 而冷夕雪,就是冷若冰的私生女,冷若冰当年未婚生女,把冷夕雪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冷夕雪从小无父无母,亲戚也不愿意对她太多管教,所以她才养成暴躁的脾气。 冷若冰死之前,留给冷夕雪一本剑谱,那便是雪女神剑,冷若冰本不打算让她来接管雪女神宫,只想她能过一种普通的人日子,可是后来,亲戚得知冷若冰死了,也难以忍受冷夕雪的坏脾气,就告诉冷夕雪,说你母亲是一个帮派的头头,她现在去世了,你得去接管,于是,冷夕雪就拿着那本不外传的雪女神剑剑谱,以冷若冰后人的身份,接管了雪女神宫。 却没想到,她的结局和她娘亲一样,都是为了男人,造成悲惨的身世。 第一百一十四章局 第一百一十四章局 简旭把那条红绳收起,又命人把冷夕雪抬下,好好的一顿庆功宴被搅乱,出了人命,看简旭肃穆的神情,谁都不敢再做声。收藏~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阅读网) 穆老爷匆匆跑进来,看着冷夕雪的尸体被抬出,面色惊恐,急忙询问众人,究竟出了何事。 管家回禀,有刺客来行刺皇上,被当场射死。 穆老爷相当震惊,跪爬过来简旭面前,“惊扰到皇上,草民罪该万死。” 简旭突然大怒,“你是该万死”他想说,你也太狠,即使她是你的同谋,你怕她泄露你的事情,怎么说杀就杀,这是一条人命,可是又觉得还不到摊牌的时候,就忍了下来,改口道:“难道你不知这个女子是麟儿的娘?既是麟儿的娘,而麟儿又是皇子,她和朕的关系,想必你能理清。” 穆老爷一听,再次大惊失色,扑倒在地,连喊饶命,说他实在不知这女子是麟儿的娘,而且自己刚刚去了大门口,更不知里面发生的事情,也没料到管家为了救皇上会如此。 管家也匍匐到简旭面前,“皇上,奴才实在是不知啊,只见她要行刺皇上,情急之下,才射死她,是为了护驾。” 简旭心里明白他们为何这样做,自己就怕他们狗急跳墙,他们还真的疯狗般乱咬,看来,对方也知道自己对他们产生怀疑,知道事情怕是败露,才杀人灭口。反正也要到摊牌的时候了,就在忍你一时。 说到这里,他脑袋转了个方向,自己亲眼见冷夕雪也曾暴虐的杀死她身边的侍女,看她的性情,以前不知死在她手里多少人,她的死,也是应该,于是改口道:“这个女人,抱着麟儿来找朕,非得说麟儿是朕的皇儿,朕并没有相信,但是,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说杀就杀呢,好了,你们都下去,朕也累了,等明日,再想想怎么处罚你们。” 穆老爷就想起身走,简旭回头又道:“你训练了那么多乡勇,竟然让一个刺客进来,你这穆府,是不是变成菜场了。” 穆老爷急忙谢罪,又扑倒在地,不住叩头。 简旭道:“好了,穆大人,朕看你一把年纪,心中实有不忍,你起来吧,明日再议此事。” 穆老爷被管家扶起,赶紧谢恩。 简旭心意烦乱,只留赛诸葛跟着自己,往里面走,这晚,就在穆府住下,又问起黑风教的那些人,答,都已经送往衙门关押,听候皇上的发落。 简旭边往房里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明日提审黑风怪,竟然敢刺王杀驾。” 半夜,简旭刚刚睡着,一直都在琢磨最近在老虎口和登高县发生的事情,武威侯和阎贵妃死了,龙一死了余青书被抓,红姑和江小扣受伤,冤冤相报,无休无止。又想起江小郎,思绪纷飞,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总算睡着,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主子,都回来了。” 是赛诸葛,简旭坐起,整理一下衣服,不慌不忙,说道:“我这就出去,在中堂等候。”仿佛他知道是谁回来了。 来到中堂,除了穆府的一些女眷,几乎都在。县爷带着衙役也在,见简旭出来,急忙过来跪地叩头。 穆老爷脸色凝重,眼睛直盯着前方,正背着双手站在中堂,见了简旭也不见礼,全没有君臣之样,他面前,是管家和那些乡勇,个个身缚绳索。 简旭往正中的椅子上端坐,微微一笑,“穆大人,你也坐。” 穆老爷头也不回的说道:“待罪之人,不敢坐。” 简旭道:“罪人也是人,你年事已高,朕,准许你坐。” 穆之年也不客气,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了,腰身挺直,目视前方,一身傲气。 简旭心里就乐,没有罪的时候,他像个哈巴狗,有了罪反倒正义凛然了。 赛诸葛来报:“主子,穆府管家带人前去县衙大牢,欲刺杀黑风教等人,被我们抓捕,按主子的吩咐带了回来。” 县爷也过来参合,“穆老爷,你说你即使再痛恨黑风教,也不能去大牢里杀人,那是官府,你现在是平民,你说你也做过官,难道不懂国有国法吗?” 简旭喝退县爷,说道:“你们,坐着的坐好,站着的站好,我给大家讲个故事,讲完了,也许就能大概明白穆大人因何这样做。” 穆之年怅然一声叹:“杀就杀吧,我已认罪。” 简旭道:“不,得让大家明白,朕为何杀你,不然,天下人以为朕是个昏君。” 穆之年道:“这就是命啊” 简旭道:“那我开始讲了,也别拐弯,当初冷夕雪抱着麟儿来认我,我就怀疑这里有阴谋,虽然我得过癔症,对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后来仔细的想,远征西夏之时和冷夕雪有过接触,也曾以男女感情相处,但并无肌肤之亲,哪里来的麟儿。就知道这个女人来找我,是个骗局,当时还误以为她是被西夏王朝利用。却没有想到,这个麟儿,竟然是你的孙子,穆大人,你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简旭此言一出,很多不知道底细的人吃惊不小,大家不免猜测,穆老爷把个孙子放在皇上身边作何? 简旭接着讲:“后来,在老虎口那夜,武威侯派人前去刺杀我和麟儿,一定是你在暗中监视我们,才会及时派人出手相救麟儿,可是,他们功夫实在是一般,到后来,还是镇南王江小郎救下的麟儿。 接着,三春书院拐骗了郭家少爷,被我查出,那晚我和麻六重新返回书院,却被暗算,弄一个大网罩住,又是江小郎出手相救,谁知此时却有官兵前来抓捕江小郎,穆大人,这些也是你安排的吧,你的目的就是想江小郎和我反目,不想让他归顺朝廷,其实连春好都是你安排到我身边的,因为那个三春书院,我了解到,是你的宅子。 然后又出来个黑风教,那封所谓的秘信,其实是我引冷夕雪现身的,却没想到引出一个更大的人物。那日我和伊风去了他被劫持的地方,发现在峭壁之下有个山洞,黑风教就是从山洞进入,然后登上峭壁,再从峭壁上抓着绳子荡下,故作神秘,想在这南方扬名立万。我当时就想,黑风教不过是北方人,如何知道这里复杂的环境,难道在南方有他们的同谋?然后我忽然就想起了穆大人,你辞官告老,不享清福,却训练什么乡勇,而且人数众多,而且还是骑兵,我又了解过,登高县多少年都没有山贼出现,那么你的那个训练乡勇的理由就是杜撰。再有,训练那些乡勇费用巨大,非一般的百姓能拿得出,那个三春书院也是你的,你是不是伙同春好一伙,干着不光彩的勾当,巧取豪夺,搜刮钱财,才有钱来养着这些乡勇。而黑风教来到南方,会不会与你有关。 然后我几次用话旁敲侧击,你的表情变化虽然非常之快,都被我捕捉到,后来淳于将军偶然听到你和夫人的对话,麟儿,居然是你的孙子,我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冷夕雪前来找你,你却借故赶走,目的是怕她无有机智,在我面前表现不好,泄露了你和她的关系。 然后冷夕雪前来行刺江姑娘,你却让管家把她乱箭射死,目的是杀人灭口。穆大人你在京为官,难道不知私藏弓箭是违法的吗?你知道。我猜想,这冷夕雪前来行刺,是你策划的,她不知听了什么话,傻乎乎的前来行刺江姑娘,你以为我会因为她刺王杀驾,就地正法,替你灭口。但我告诉伊风他们,不准伤害她性命,你怕她被俘虏,才不得已,用乱箭射死。你想的是,虽然你会泄露你私藏弓箭的秘密,但是你还可以用个什么抵御山贼的理由来搪塞。 今晚的局是我设的,我故意把黑风教的人押在县衙大牢,然后故意说明日提审,是故意给你机会,你怕黑风教的人说出真相,供出你,所以,再次去杀人灭口。 穆大人,这些,应该说的没错,只是我不明白,你以前是个为官清廉的人,正因为看不惯朝廷某些官员的**才辞官不做,为何,你现在要反朝廷,反朕?而且,把麟儿送到朕的身边,他可是你的孙子,在我身边的人,都是危险的。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穆之年慢慢站起,来到简旭面前,噗通跪地,再双手长揖,嘴唇颤抖,老泪纵横,说道:“请皇上念在老臣一身为官清廉,能够放过我的家人,夫人及儿孙,都不知这件事,也没有插手,那麟儿,已经无父无母,他需要,阿婆来疼爱,求皇上开恩”说着不停的叩头,几个头下去,额头磕破,简旭忙伸手拦住。 “穆大人,所谓国有国法,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徇私枉法,但朕答应你,绝不株连你的家人。” 穆之年高兴的又去叩头,然后慢慢站起,说道:“这件事,是这样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下战书 名书楼ingl穆之年开始讲起…… 穆之年大器晚成,四十多岁才步入仕途,却青云直上,官越做越大,但他素有抱负,立志为国为民,奉献自己毕生。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后来却发现,所谓的做官,根本不是为国为民,都是打着这样的旗号,中饱私囊,自己的特立独行,被其他人孤立,渐渐的,心灰意冷,无奈为了一家人的温饱,把自己的满腔热情收起,既不同流合污,也不独树一帜,后来便向先皇告老还乡,想在故乡静静的安度晚年。 从官场回到民间,发现哪里都是,为名为利,各取所需。知道江小郎在南方造反,他的豪情壮志未消,便组织青壮年,开始训练乡勇,想去抵抗江小郎,为朝廷尽自己的一点力。然训练乡勇、购买兵器服饰都需要钱,为此,他开始想尽办法去赚,后来,也就有些不择手段,过去的清廉,被抛之脑后。 又听说这时的新皇,那时的太子失踪,而皇上居然搞个赏杀令。穆之年在京之时,知道先皇对秦王所做之事,虽有微词,却不敢议论。眼见皇上重赏杀自己的儿子,他更觉皇上昏聩,朝廷无用,一腔热情就此消灭。对江小郎的造反,换了个角度去看。 听新皇南巡,有人说是为了剿灭江小郎,有人说不过是寻花问柳,他等了等,看了看,发现两下里根本没打起来,那新皇不过是到处的溜达,对朝廷的幻想,彻底灭绝。 再看民间百姓,为一口饭而整日劳累,吃了上顿没下顿者有,衣不蔽体者有,税赋一点不少,不管是丰年还是灾年,南方百姓,又一致拥护江小郎,这给他,更大的刺激。 想了又想,这样的朝廷,反就反吧,为何他江小郎一个山野村夫能做,而我不能,这个念头既起,就按耐不住。不仅大量的铸造兵器,还不断招募乡勇,名曰抵抗山贼。但是,读书人做事与他人不同,也就有了冷夕雪和麟儿这件事。 他在京之时,听说过现在的新皇,那时的太子出征西夏,邂逅一位女子,便是冷夕雪。而那冷夕雪听说皇上南巡,亦追了过来,此事被穆之年知道,他费力的找到冷夕雪,出了那么一个策略,就是把麟儿当做是新皇和她的儿子,告诉冷夕雪,你找到皇上,人家不一定能念旧情,若怜惜你,当初也不会弃你而去,但是,若你有了儿子,那事情的性质就有了改变,皇上即使对你没有情分,但是自己的儿子不会不要,你就可以母凭子贵,回到皇上身边,继而再升格为皇后。 冷夕雪城府不深,又不善于钻营,穆之年给了她这个计策,她点头同意。 麟儿既然是穆之年的孙子,为何他要让自己的孙子冒险?这个麟儿,正如杨秀云所说,是穆之年的三公子和一个ji女所生,穆之年饱读孔孟之书,对儿子和ji女相好非常愤怒,根本不让儿子带那个叫雨烟的ji女进穆府,也不承认他们的婚事,还说了很多恶毒的话,后来那个叫雨烟的ji女投河自尽,三公子愤而离家,麟儿便留在了穆府。要说喜欢,自己的孙子,他怎能不喜欢,可是一看到麟儿,他就想起儿子做的不堪之事,这要是传出去,他毕生的荣誉,就会毁于一旦。 于是他便想出这个策略,既然那新皇得过癔症,疯疯癫癫之人,哪里能记起太多事情,就把麟儿当做皇子,说什么滴血认亲,那都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他自有办法对付,再说,从这里回到京城,山水迢迢,那时皇上得到儿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人尽皆知,为了皇家的脸面,他猜想皇上即使后来知道事实,也不会说出来,重要的是,皇上后宫盈满,却一直无有一子半女,他又猜想那皇上大概是不能生养,这样最好,皇上怕被天下人耻笑,就会趁此认了麟儿。 而麟儿一旦被认为是皇子,那接着就是太子,然后他再想办法刺杀皇上,麟儿,就顺理成章的接替皇位,天下,就成了他穆家的,但他并未想改朝换代,只是想麟儿当了皇上,他就可以重新出山,进入朝廷摄政,改变大乾的腐朽局面,当然,这些事情会很多很慢。 话又说回来,在三春书院那次,他见到简旭,为了一个郭家孩子被拐骗事件,而亲自出马解救,内心对皇上的印象有所改变,又把三春书院开办学堂,又把江小郎轻易的收服,他内心,由衷的佩服皇上,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有些动摇,但是已经开了头,再回头,恐怕很难。而且,简旭派伊风送那封所谓的秘信,穆之年叫黑风教去拦截,是怕皇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察觉,通知京里。他还猜想,皇上所谓南巡,明里是对付江小郎,却不发一兵一卒来,难道是来查自己的? 正在这时,黑风教为了在此扬名,竟然抓了很多小孩子,这又把简旭引来,一步步走来,他知道难以回头,唯有杀人灭口。而冷夕雪,正是因为受了杨秀云的挑拨,才来刺杀江小扣。杨秀云,就是自己所雇,虽然他很高傲,不一定能用钱买动,但穆之年知道那日简旭耍弄杨秀云之事,便说动他,和自己合作。而杨秀云刚好记恨简旭,又对江小郎不满,于是就答应帮他哄骗冷夕雪。 穆之年讲完这些,再次跪倒在简旭面前,笑了笑,非常欣慰的样子,说道:“皇上,草民所做,实难饶恕,但是,草民很欣慰,皇上如此英才伟略,如此亲民如子,我大乾,有救也,草民,死,也值了,请皇上遵守诺言,放过我的家人,皇上的恩德,草民,来世再报。”说着,他突然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猛然刺进自己腹部。 简旭急忙去拦,为时已晚,谁都没有想到,穆之年会以死谢罪。 简旭紧闭双眼,心里不住问,为什么一定要死人?为什么? 这时,穆老夫人知道外面有事情发生,急忙穿衣赶过来,到了中堂,发现穆老爷倒在地上,已经气绝,她惊呼一声,扑了上去,恸哭不止,再问缘由。 简旭想了想,道:“今夜,有刺客**行刺朕,穆大人他,为了救驾,以身挡刃,他是英雄,传朕的旨意,厚葬穆之年,追封,忠义侯。” 简旭如此做法,一来是欣赏穆之年忧国忧民,他的忠君爱国,虽然有些极端,但仍不失为义士。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古人很看重身后的名誉,他这样做,也是给穆家的人一个安慰。 真相大白,该关的关,该杀的杀,简旭此刻希望的,就是不要再出什么事端,然后他好专心对付江小郎,把江小郎的事情解决好,他好回京交差,整日打打杀杀,有些厌倦。 穆家有丧,老虎口也不能回去,简旭带人住进了三春书院,这书院按简旭的意思要办学堂,但最近事务繁多,穆之年当时应承下来,也还没有落实。书院里空荡荡,只有一个老伯在看守。 住了两日,简旭与赛诸葛合计,要怎样能再次打败江小郎。赛诸葛道:“主子以往都是以巧计胜他,未曾看见江小郎在大场面上,是如何的应对,如今我朝外敌颇多,既然封他个镇南王,他就应该能抵挡一面,不如就下个战书,两军对垒,看看他是否有将帅之才。” 简旭听了,觉得甚好,小打小闹容易,排兵布阵困难,你江小郎号称雄霸南方,不能像个土匪似的,一旦国家有难,外敌入侵,还不知你有无真本事。遂同意赛诸葛的主意,就和江小郎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可是,他又犯难,自己想个什么歪点子、损招都行,学周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也就是嘴,做起来很难,自己有没读过太多兵书。可是,又不能与赛诸葛说自己不行,毕竟那新皇曾经征战沙场。后来想想,拼了,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到时候见机行事,反正还有赛诸葛和伊风在,而且淳于凤,那也是杀敌无数的巾帼英雄。 既已想好,简旭就郑重的下了封战书,然后找到江小扣,托她做使者,去往江小郎那里下战书。 江小扣登时大惊,两个人,不是很好的样子,为何还要打仗? 简旭耐心的解释一番,你哥哥,是个英雄,既然是英雄,就得让朕看到他英雄的一面,连战场都没上过,算不得真正的英雄,好男儿就要上阵杀敌,这不是打仗,而是检验他的一种手段。 江小扣半信半疑,又被简旭苦口婆心的劝慰一番,才无奈的告别简旭,去江小郎那里下战书。 江小郎的营寨,群山深处,此地道路曲折,半坡之上,又易于瞭望,是个天然的军事要地。 杨秀云虽然不经常在此,但也是江小郎手下的一员干将,此时他大摇大摆的进了众义堂,来找他的几个心腹。猛然看到江小扣,正在众义堂里和大家互相见礼,他大吃一惊,她怎么,没死?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六章磨刀霍霍 名书楼ingl岭南一枝秀----杨秀云,受穆之年唆使,挑拨冷夕雪去刺杀江小扣,虽然知道江小扣的厉害,但余青书被抓进了县衙,江小扣受伤之事也就不胫而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他本以为,凭冷夕雪的功夫,杀一个身负重伤的江小扣不在话下,他就不知道冷夕雪没有什么机谋,硬生生的闯进穆府,入了穆老爷的圈套,甚至穆之年的根本心思他杨秀云也被蒙在鼓里。 既然相见,那就装着毫不知情去打招呼。 “二当家的,难得露出真面目啊”杨秀云不冷不热的说道。 江小扣习惯的动了动鼻子,娇嗔道:“哼还说我,你也难得来一次。” 杨秀云像被使了定身法,看江小扣那可爱的模样他几乎不能自持,心里说道,这个女子,如何越长越好看,若是我能娶到她,宁愿折寿十年。 别说他惊呆,刚刚众义堂的兄弟们也在议论,这难道真是姑姑江小扣?是那个魔母江小扣?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无限的可爱,眉眼即使是鬼斧神工,也难雕琢出这般俏丽。众兄弟大多没有见过真面目的江小扣,所以围在她身边,边看边议论。之前那个姑姑看上去已是三十多岁,而这个,正值豆蔻年华。之前那个姑姑,说话冷硬,对谁都不屑一顾,而这个,蹦蹦跳跳的,像只可爱的小兔。 江小郎从里面走了出来,江小扣急忙跑过去,腻腻的叫了声:“哥哥” 江小郎一笑,万般疼爱的样子,说道:“跟我进来。” 他对江小扣突然不再易容,心里多少明白些,他也是有了两个儿子的父亲,即使大男人再粗心,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妹妹大概是因为简旭的缘故,姑娘大了,谁没有些小心思。他心里有些不悦,对妹妹与简旭之间的事情,分不清是对还是错,也没有说反对还是赞同,就是有点不舒服。可是,他和江小扣之间相差很大,待她如同女儿,非常疼爱,长兄为父,也就更不好说什么。 江小郎往椅子上一坐,然后说道:“把脚给我看看。” 江小扣不给,使劲的缩着,那上面还有伤疤,虽然不是很大,但他怕哥哥心疼,更怕他发火,发简旭的火。 果然,江小郎过来蹲下,脱掉她的鞋一看,腾地站起,“简旭……”然后瞪着眼睛,咬着牙。 江小扣急忙解释,“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弄的,而且,这伤还是他师父给治好的,而且,老独师父说了,不出三个月,这疤痕就一点都不会有了。~” “你住嘴”江小郎突然火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我对他一直不敢下手,你知道不知道你把我置于两难的境地,你知道不知道我将让天下人万世唾骂,你……”他看到江小扣咔吧咔吧眼睛,眼圈红红,这是他第一次大声的训斥妹妹。 “好了,那简旭,也不失为一个大丈夫,颇有机智,为人也很仁义,以前的都不算,我要再次与他好好较量。”他把话转过来,怕看到妹妹掉眼泪。 “就是喽,那,你看。”江小扣终于没有掉下眼泪,听江小郎这样一讲,赶紧把战书拿了出来。 江小郎又火了,“你来替他下战书?” 江小扣急忙双手乱摆,“不是的,是他托我来的,说你是个英雄,还说,是英雄就得鏖战沙场,想和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江小郎接过战书,简旭说,要和他认真的打一仗,但打仗就得死人,无论是你,还是你手下的人,都是朕的子民,所以,我们两个要做一个模拟战场,就是像真打仗一样,但不能动手,或者是点到为止,不日,我就要进军你的营寨,你可以排兵布阵,我破了你的阵,就算我赢,但是,我绝不会伤害你一兵一卒,而且,我依然是不发一兵一卒。 江小郎心里暗笑,破阵,就得厮杀,不厮杀,你怎样能破我的阵法,就答应了你,到时,我摆好阵法,看你怎样兵不血刃。 “哥哥,那个杨秀云……”江小扣伏在江小郎耳边嘀咕起来。 “什么?”江小郎有些吃惊,“怎么可能?” 可是,就可能了,你要好的兄弟,唆使别人去杀你妹妹,所以简旭最看不上江小郎的,就是他的义气过重,弄得身边鱼龙混杂、良莠不分。 江小郎伸出手,把面前小几上的茶杯捏了个粉碎,不发一言。 他来到前面的众义堂,把手里的战书给众位弟兄看,“这是那个皇上给我下的战书,最近要来攻打我们山寨,但他说什么点到为止,就是我们布阵,他的人来破,同为天下苍生,他不想我们彼此往死里打,而且,他只带他现在的那几个人。” “什么,他就那几个人,不到十个,想破我们的几万大军,这狗皇帝,也太狂妄,大哥,这次,就叫他有来无还。”一个叫舒志忠的人说道,他是山寨里的头十号人物,凡是头十号人物,皆以弟兄相称。 另一个也道:“早盼着打这一场呢,那大乾的皇上来南方有些日子了,兄弟们摩拳擦掌的,就等这一天,可是大哥老是压着弟兄们,不让打,现在人家下战书,这回,可不要再客气了。” 再一个说道:“谁说不是呢,咱们开始就是反他的朝廷,和他点到为止作何,就真刀真枪的打,杀了狗皇帝,大哥你就改朝换代,兄弟们绝对拥护。” 江小郎摆摆手,示意大家平静一下,他叹口气道:“这些年来,我为此付出多少,你们都看得到,官府多少次围剿,都不能奈何得我,奸臣当道,皇上无能,百姓受苦,这是我们造反的初衷,可是,自从皇上南巡,我与他交过手,谈过话,不瞒众位,还一起喝过酒,这个新皇,和那老皇帝不可同日而语,算得上是一个明君。” “大哥,你怎么替那狗皇帝说话?”三号人物蒋玉说道。 江小郎道:“我并非是替那皇上说话,这是事实,我江小郎的为人众位兄弟都知道,白的,绝对不会说成黑的,该怎么就怎么,一个小小的孩童失踪案他都要亲自查办,难道,这还不算是一个好皇帝吗。” 蒋玉又道:“那不过是他碰巧赶上,他能经常来这里吗?” 江小郎道:“他既然是皇上,天下都是他来管,不可能因为某一地出了状况就策马飞驰而去,假如老天眷顾,我江小郎能够改朝换代,难不成我要天天的东奔西跑,各地去管,也是不会。” 军师孙逊道:“爷今日是怎么了,至少爷你做了皇帝,不会让奸臣作威作福,让昏官鱼肉乡里。” 另一人也道:“这还没打呢,大哥如何就替别人说话。” 江小郎道:“你们不懂我的意思,我们大家造反,不过都是为民请命,想百姓,也想自己有好日子过,可是,打仗就得死人,首先,我们同意那皇上的说法,兵不血刃,还有……”他环顾了一下众人,严肃的说道:“我们都是大乾的子民,杀来杀去,杀的都是自己人,若那皇上英明公正,我想给大家一个好的归宿。” 此时,众义堂里鸦雀无声,彼此看看,都明白,江小郎这是要归顺朝廷,先前的猜测变成现实,这其中有几个帮派,一派,希望继续和朝廷对抗,非得把朝廷推翻不可。一派,也打够了,既然能有个好的归宿,都想守在妻儿身边过日子。还有一派,就是弃权,不表决,爱怎样怎样。 此时杨秀云走出人群,朝江小郎长揖过去,“大哥,容小弟说几句,我们是反贼,长的就是反骨,无论那皇帝怎样的好,我们都是反了,想正过来,很难,即使听那皇帝巧言令色,归顺与他,难道他会不计前嫌,与我等共享荣华富贵,招安,不过是他的一个缓兵之计,等我们归顺之后,他就会分割我们的势力,然后各个击破,他不会相信一个反贼会真的服从于他,我们,也不会相信多年的对手会真的一笑恩仇过,大哥,还请三思。” 杨秀云一开场,这可不是抛砖引玉,而是点着了火捻子,大家开始噼里啪啦的放开了炮,这个说,不行,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打下了这份基业,怎能拱手相送。那个说,别把我们骗到京城里,来个斩首示众。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听我说,”江小郎一声吼,“这份基业我辛辛苦苦打来,比你们更不舍,然而,我们真的有把握赢吗,那皇上你们没有交过手,不了解,可是我了解,他机谋堪比张仪、郭嘉之辈,说话间就能让你败于无知无觉,而且他深得民心,就连一个茶寮的老伯都要替他说话,我们想战胜,非常之难,若是打持久战,就会劳民伤财,一辈子,抛妻弃子,游战于深山。 他有八百万铁骑,能否踏平我这岭南之地?朝廷有文官武将上千,就缺我们这几个?他能扫平契丹灭了尤国让西夏为大乾称臣,还怕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半山寺的一戒,莽原的老独,神农笑笑翁,蜀山星君,当世四大高人都是他的师父,他若无能昏庸,那些高人又岂会与他攀附关系?为何他要御驾亲征,而不发兵前来,不过是不想黎民百姓生灵涂炭。我们都自称为英雄,是英雄就要有用武之地,挑了大旗,造反,不一定就是英雄,是英雄就让天下百姓过好日子,而不是颠沛流离。” 江小郎的这一段话,不过是那日简旭在三春书院对他讲的,经过他掐头去尾的改版,演绎成如此。简旭的这段话,让江小郎思量好久,最后他懂了,是英雄,就要让老百姓过好日子,若是那新皇能给这岭南的百姓一个好日子过,他江小郎,愿意弃械投降,归顺朝廷。 他讲完,再次环视众人,大家皆低头不语,或是被说动,或是没有更好的言辞来反驳。 孙逊道:“爷,听我一言,人家下了战书,我们还没接,等这一仗打过之后,再定夺不迟,谁输谁赢还未知晓,胜负未定之时谈论这个,为时过早,我们现在是,好好合计,怎样打这一仗,无论后来是怎样的归属,都不能让人家小瞧了我们,好好的打一仗,之后,再议此事,如何?” 众人听孙逊一言,皆表示赞同,鹿死谁手还不知道,没打就认输不好,于是一致同意孙逊的建议,先好好的打一仗。 江小郎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大家开始计议,怎样打这一仗。 简旭那里,也是几个脑袋聚在一起,谋划怎样兵不血刃,既能破了江小郎的大军,又能让他心服口服。 麻六此次也算在内,简旭要集思广益。此时他听说就他们几个,去破江小郎的几万大军,他**呀妈呀的直叫,“老大,你不是疯了,你是疯癫了,我们几个,你空着两只手,我拎把柴刀,薛三爷的大砍刀还在官兵手里扣押,伊将军厉害,淳于将军也不差,四爷、五爷也没得说,红姑有伤,二先生手无缚鸡之力,江小抠得帮他哥,我们就能,一个人打一万,这是什么计算法,老大,我求你了,发点兵吧,咱们当个带兵的可以,不能就这几个人去打,这不是打仗,这是集体自杀。” 麻六说完,简旭非但没有生气,还哈哈大笑不止,“六儿,你的口才今非昔比,有长进,好了,就封你为两军交战的新闻发言人。” 麻六嘴一撇,“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笑,快去搬兵吧,人家就是一动不动让我们打,都得累死我们。” 简旭道:“六儿,我这个人,做任何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一鸣惊人,我一定能想出好的策略。” 麻六嘴又撇,“你不是一鸣惊人,你是一鸣惊呆,呆傻的呆。” 红姑啪的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主子宠溺你,你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这样的说主子,大逆不道,判你个立即斩首。” 简旭用手把麻六一搂,“若我真能凭咱们几个胜了江小郎,你是不是也要当我的坐下骑……哎呀,忘了件事,那个黑鸦,我还没去让他看看,我是怎样把如来佛请到的。” 名楼ingl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一十七章佛祖现身说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佛祖现身说法 简旭和黑鸦,当时一句戏言,说你的思想谬误,你这样做恶的人,死后还想得神佛接引,往生极乐,那是不可能,你若不信,我就把佛家老大,如来佛祖给你请来,让他告诉你。(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黑鸦非常执着,说好吧,你要是把如来佛请来,我就给你当坐下骑,就是钻到你的胯下,让你当马骑。 简旭想,像黑鸦这样被洗脑的人,不从思想上改变他,即使判他个一百年监禁,也无济于事,杀了,也无济于事,说不定他的思想已经传播出去。 刚好江小扣回来,简旭就向她学了那个幻术,忙着对付穆之年,竟然把这件事忘了。此时突然想起,他带着众人就往县衙而来。 到了县衙,县爷带着三班衙役跪于阶下,迎接简旭。 “黑衣教的人可还在牢里?”简旭问。 县爷答:“回皇上,都还在,还未审讯完,一直羁押在牢里。” “带我去大牢。”简旭道,也不进去小坐,直接去了牢里。 简旭在前,两边是伊风淳于凤等人,旁边是带路的县爷,后边是一干衙役,往衙门的后院而去,到了大牢,早有人通知过去,牢头得令,跪在大门口。 县爷看看简旭,简旭会意,喊了平身,县爷叫牢头前边带路,入牢门进到里边,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那些狱卒皆跪等在内。简旭再喊平身,然后四下观看,里面黑乎乎的,两边墙壁上点着油灯,一个一个的单间,用粗木做栅,门上皆有硕大的铁锁。简旭只是一个探监者,这样看着,内心就仿佛被囚禁一般,憋的慌,想想人,自由是多么的可贵。 问了黑鸦关在哪间,牢头指指斜对面,“回禀皇上,就是那间。” 简旭大步过去,来到门前,努努嘴,示意牢头把门打开,牢头稍一迟疑,有些怕,听说这黑风教的人会术法,既怕他们伤人,又跑逃跑。 简旭明白,笑道:“若是他们还能作法,你的这个锁是不管用的。” 县爷怒道:“叫你打开就打开,不想活了。” 牢头连称“小人该死”,把门打开。 简旭走进去,看黑鸦被捆的像个粽子,连嘴巴都封住,大概是怕他念那个“风”。 黑鸦正眯眼打盹,听见有人进来,睁眼看是简旭,口里说不出话,呜呜几声。 简旭叫人把他嘴巴上的东西解下,说道:“黑鸦,记得我们两个的约定吗?” 黑鸦一愣,还真就忘了之前的事情。 简旭道:“我说我能把如来佛祖请来给你**,你说我若是能把佛祖请来,你就给我当马骑。” 黑鸦冷笑道:“怎么,你把佛祖带来了?” 简旭怒道:“掌嘴,竟然敢说带佛祖来,是我把佛祖请来了,现在人心不善,他老人家忙呢,就呆一小会儿,露个脸就得走,可别说话不算话。” 黑鸦根本不信,入黑风教的时候,黑风怪也曾说过,等他们修炼到至高境界,就能得见佛祖,可是,谁也没有见过,然后黑风怪就说你们还得继续修炼。你简旭是皇上怎样,不信你就能请来佛祖,所以,黑鸦对简旭的话付之一笑,而且,是嘲笑。 简旭说了句:“你看好了。”在胸前画了几下,口中“噗”的吹口气,没有江小扣那么麻利,等了一小会儿,他身前慢慢显出一个图形,渐渐清晰扩大,最后,正是佛祖端坐在九品莲台之上。 黑鸦一见,呆愣片刻,大惊,口中称念佛号,急忙跪地,想拜,怎奈上身被缚,脚上系着铁链,双手伸展不开,唯有把头扣在地上。 赛诸葛等人一见,也都慌忙跪地,其实他们见江小扣的这种表演,但跟以往不同,佛祖,人人心中敬畏,即使是幻化之形,也都拜伏下去。 “黑鸦,你们黑风教行使邪术,害人害己,人神共愤,别说死后不能往生极乐,就是生时亦要遭受磨难,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解除邪术,驱除心魔,好好做人,天天向上。” 简旭拿腔作调,说到最后,不会说了,竟然说了一个天天向上,麻六噗嗤一下笑了,知道简旭是在糊弄人。 稍许,佛祖的幻影消失,因为简旭的功法还不到家,只能停留片刻。佛祖不再讲话,大家回头看,简旭也跪在地上。 简旭觉得差不多了,从地上站起,让人把黑鸦也扶起。 “黑鸦,这回你还有何话说。” 黑鸦想了想,再次跪地,然后又趴下,说道:“来吧。” 麻六在一边起哄,“老大,骑,骑他。” 简旭走过去,连拖带拽的把黑鸦扶起,因他身上绑着绳子,行动不便。 简旭道:“黑鸦,朕,不会把你当成坐下骑,那是对你的羞辱,朕只想告诉你,与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更何况你现在就身陷囹圄,与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如果你对别人好,即使没有什么大的福报,至少你没有祸事莅临,若想死后往生极乐,那你现在就得做个极乐的人,何谓极乐的人,自己快乐,给别人带来快乐,你懂吗?” 黑鸦看看简旭,不是特别懂,但至少懂一点,那就是,做个好人,才能往生极乐。他点点头,“我懂了,此后我不会再去害人。” 简旭由心里高兴,“我希望你把这些,讲给你们那些黑风教的其他人听。” 黑鸦使劲的点头。 简旭了却这桩事,告诉大家,回转。走到门口他又匆匆赶回来,对黑鸦道:“把你的那个‘风’的功夫教给我。” 黑鸦一愣,“那是害人的东西,皇上为何要学?” 简旭道:“很多事物,好人用了,它就是好的,坏人用了,它就是坏的,把它‘与人为善’,它就是好的,把它‘与人为恶’,它就是坏的,看你怎么用,明白吗?” 黑鸦再次点头,然后传授简旭那套飞沙走石的,“风”的术法。 简旭至此,不仅学会了江小扣的那套幻术,又学会了黑风教的“风”功,多一技在手,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丰富自己,提高自己,不做完人,做能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不是黑店是淫窟 第一百一十八章不是黑店是淫窟 黑鸦之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回到三春书院,简旭继续研究江小郎。(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先是询问了一下淳于凤,她曾经多次随军作战,有经验。 淳于凤介绍了自己出战的一些情况,尽量说的详细,把能想到的情况都对简旭做了描述,但她强调,自己出战都是北方,南北地理环境不同,作战方法也相对不同,北方多荒漠,地广,一马平川,适宜大军厮杀,南方多山地,狭窄,兵马多了调动不开,适宜小股部队作战,也就是打伏击,这条非常重要。 简旭点头,再看赛诸葛,虽然此先生从无作战经验,但他涉猎群书,理论上应该经验丰富。 赛诸葛觉得,既然下战书时说好对方布阵,自己这方破阵,那就要研究一下从古至今所有的阵法,并结合江小郎的实际情况,看他大概能用哪一类阵法。 简旭道:“阵法,我略知道一点,什么……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麻六在一边插嘴:“我知道我知道,还有八卦阵,诸葛亮用过。” 赛诸葛笑笑,“我曾询问过与江小郎交过手的一些将士,江小郎在作战之时,这些先人用过的阵法他都不用,他自有一套阵法,相当灵活,依地形而设,看似散乱,却是遥相呼应,总是出其不意,克敌制胜,所以,要想知道江小郎具体会用何种阵法,必须深入到他的营寨,了解他所处的位置,查看地形,再做定论。还有,江小郎营寨很多,但不知他是在主寨,还是在其他的地方,按理说,主子下了战书,他应该会在主寨排兵布阵,那里聚集了他的精锐,如果江姑娘回来报信,我们就更能知道确切位置,如果江姑娘不回来,我们也能知道,因为走时说过,她会去主寨,就是江小郎的老巢去找他,一旦有变,她能设法通知主子。 还有,既然主子要不发一兵一卒,前去破阵,那我们不能以打为主,而是破阵之后,直擒主帅,那就是江小郎。 再者,虽然说好了点到为止,但江小郎身边能人颇多,他们不能肯定都一致赞同江小郎归顺我主,也不是人人都似江小郎那样的英雄胸襟,这其中,不乏要对主子不利者,比如那个杨秀云,所以我们还要做好打斗的准备,可是,我们仅仅几个人,以一挡百,或是挡千挡万,实在是不利,那就不能硬打,而是躲,如果狭路相逢,难免一战,那就要打主将,这些,大家都要听明白,特别是老三,别是见有仗打,就乐得忘乎所以,到最后体力有限,会有危险。 具体怎样行动合适,我想还是到了作战地点再做决定,就先说这么多。” 赛诸葛比较全面的说了作战时的注意事项,简旭非常赞成,既然要实地了解情况,那就得启程,前往江小郎的营寨驻地,事不宜迟,吩咐大家赶紧收拾东西,一律换上短打扮,把各自的应手兵器准备好,说是文明交战,到时一旦遇到小人偷袭,或是事情突变,江小郎也是人,他若是反悔,不想归顺,来个往死里打,自己这方面也不能挺着挨打。 收拾好了,就到了下午,不做一夜停留,简旭喊大家启程,离开登高,往南行进,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简旭知道江小郎的大本营就在离登高二百多里之外的大山之中。 临走之时,简旭去看了茶寮的文伯。天气渐渐转凉,茶寮里客人却很多,文伯依旧在忙,水烧够了,就逐个的擦拭用具,无论桌椅还是茶壶茶杯,都是锃亮。 对这个老人,简旭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到了门口,也不让人去通知,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喊道:“文伯。” 文伯一抬头,见是简旭,放下手里的活计,慢慢走过来,说道:“小哥,这是要走了。” 简旭心说,这老头,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笑道:“是啊,特来与文伯告辞。” 文伯喊了屋内的文婶出来,然后拉着她一起跪下,“草民,给皇上送行。” 他这一句,把在座的茶客惊动,看看简旭,打扮非常普通,但是早听说文伯茶寮曾有贵客驾临,有的就说是皇上,大家还不信,难道这个年轻的后生真是? 简旭惊呆,这老头,何时知道我是皇上的?伸手相扶起,“文伯,快别跪,你对朕,有恩。” 简旭这一句,大家不再怀疑,急忙各自跪在当地。 文伯起身,笑呵呵道:“礼节还是不能差的,没了礼节,不就乱了,我对皇上哪里有恩,絮絮叨叨的几句话而已,是皇上对我有恩才对,自皇上两次来我这里贴告示,这里,就出了名,看看,喝茶的人多了一倍呢,若是皇上能赐我这茶寮一幅字,那生意就会更好,等攒下几两银子,我去京城逛一逛。” 赐字?简旭有些犯难,这毛笔字他实在是不地道,但是老人家热切相邀,不给又不好,眼珠一转,来了主意,毛笔字写不好,但我会美术字,他点头答应。 文伯赶紧去取了笔墨纸砚,简旭提笔,说道:“文伯,朕就赐你『文伯茶寮』几个字。”说着,不是写,而是画,到最后,文伯茶寮四个字,如蛟龙出水,做飞腾状。 大家一看,皇上这是什么书法,太奇怪了,就是赛诸葛饱读诗书,也未曾见过,不禁带头叫好。 文伯高兴的拿了进去,他要裱糊起来,挂在正中,这可是绝好的广告。 少坐一会儿,然后离开茶寮,临走之时,文伯说道:“南方蛇多,当心被咬,有的蛇咬你先让你看见,有的就是偷袭,有的蛇无毒,只是吓吓你,有的蛇剧毒,能致人于死,要想对付那些蛇,最好的办法就是了解哪里有蛇哪里会没有蛇,但是蛇在暗处,你怎么知道哪里有蛇哪里没有蛇,草繁杂的地方,多有蛇,人繁杂的地方,也不能保证有没有毒蛇,要想确定有没有蛇,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草惊蛇,把蛇引出来,才知道它有毒无毒,才知道打,还是不打。” 说完,再次给简旭施礼送行。 离开文伯茶寮,简旭暗自合计,文伯说话,总是像自言自语,但每次都能启示自己,像解救被拐孩童的那次,若不是文伯提醒,他又怎么知道孩子会在杂耍班呢。因此,简旭对文伯这次的嘱咐,又开始琢磨,他说话看似絮叨,一定有玄妙。打草惊蛇?难道,他是要我故意暴露行踪,然后引出某些人? 这时,一边的赛诸葛道:“主子,听文伯之言,我有个想法,江小郎身边人数众多,难免会有心怀叵测之辈,若是我们贸然进入他的领地,那些地形他们熟悉,别中了什么埋伏,即使江小郎有心归顺,如果那些人存心与我们作对,即使江小郎知道,他们就来个先斩后奏,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如我们就大张旗鼓的前去,若是某些人心怀鬼胎,难免手痒,对方提前下手,我们也好应对,也给百姓一个提醒,皇上,御驾亲征,真的是来收服江小郎,而不是南巡来游玩。” 简旭道:“好,就依你之见,说朕,前来围剿江小郎。” 赛诸葛摇摇头,道:“不,是招安。” 招安?简旭有些不明白,忽然又顿悟似的,对,就说招安,反正我也封了江小郎为镇南王,前来招安是正常,也给对方心理上造成一种既成事实的感觉,百姓知道我是前来招安,也不会有什么恐慌。 既已说好,这一路之上,简旭一行,就不必遮遮掩掩,称呼也大大方方,麻六还习惯的附带一句,皇上起驾。 离开登高行了数十里,天将黑,各人都骑马,走的就快,来到一个村落,就准备找户人家歇息一夜,越往南人烟越稀少,不比中原腹地,若不住下,过了这个村恐怕真没那个店了。外加天气闷热,似有雨来,更加的不能前行。 简旭叫赛诸葛找户人家,为何叫赛诸葛去,看看自己这七男两女,再加上马匹,也是不小的一支队伍,别把村民吓着,好歹赛诸葛看上去像个书生,无论穿什么都是一身儒雅之气。 赛诸葛决定,也别往村子里去,村头找户人家,说些好话,给些银两,弄两间房。 简旭同意。 但是看看村头的这户人家,房子实在是小,而且蓬门荜户,赛诸葛犹豫,屋里不知能否合适主子居住,看向简旭,征求意见。 简旭用手一指,就这家了,穷苦人,把银子,给他们。他又见这个篱笆小院,篱笆上爬着一些花草,暮色里炊烟袅袅,仿佛陶渊明的田园诗,有种内心的安宁,很是喜欢。 赛诸葛走到篱笆小院里,喊道:“主人家在吗?” 不多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用一根布条系住,衣服上也是补丁摞补丁,腰间系一条同样破旧的围裙,两只手上都是灰土,不知在忙些什么,看见这些人,冷不丁的吓一跳。 “你们,哪里的,来我家作何?”她怯怯的说道。 赛诸葛上前一步,揖手而语:“阿婆,我们是过路之人,天色已晚,附近又无客店,想借你家暂住一晚。” 老妇人还是有些怕,来这么多人住,要是歹人怎么办,拒绝道:“不可不可,我家只有我和媳妇两个,不方便,而且屋子又小,哪里住得下。” 赛诸葛道:“那,叨扰了,我们再去寻一家。” 大家见人家不答应,只好转身要走,这时有人在后边喊道:“有何不可,生逢乱世,哪里又安全,如果这些官人是歹人,不住下,难不成就杀不了我们婆媳两个吗。” 简旭等人回头去看,一个**,从屋子里走出来,她长的白白净净,身上穿的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但也是有模有样,和这个老妇人,不像是婆媳,倒像是主仆。 老妇人听媳妇说了,大概是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做声。 赛诸葛对那**道:“大嫂,我们会以住店的费用来给你们银两的。” **笑了,“那是当然,我们也要过日子,看各位穿戴也不俗,定然不会占我们这些穷人的便宜,别说太多,先进来吧,婆婆,赶紧去烧些茶来,给客人们喝。” 老妇人应声而去。 简旭等人进了屋子,房子一般,里面倒收拾的很干净,因为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就显得很宽敞。各人找了地方坐下,等老妇人的茶,然后与**攀谈,也就是没话闲搭话。 房子分东西两间,老妇人住一间,**住一间,简旭以为,那**就得和她婆婆挤在一间,给他们腾出一间。出门在外,也别管男男女女,大家一直都是和衣而睡,躺下的都很少,除了简旭和麻六,几乎都是抱着兵器,坐着打盹,另外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地方虽小,也就够了。 谁知那**端了茶进来,问赛诸葛给多少银子,赛诸葛掏出五两,简旭看那老妇人实在是可怜,就叫他追加了五两,那**接过银子,眉开眼笑,这十两银子,就是在县衙当差的人,也是差不多一年的薪水。然后告诉赛诸葛,既然你们银子出的多,那我就和婆婆去附近的亲戚家找地方睡,房子,给你们住,这还有姑娘呢,也不方便。 简旭非常高兴,还觉得这**虽然认钱,但也算是体贴人意。 然后简单的吃了晚饭,**和老妇人就走了。大家也不闲聊,轮番睡觉。老妇人住的屋子有些脏乱,简旭带了麻六等人去住,**的屋里干净,留给淳于凤和红姑,女孩子,都喜欢干净。 安排就绪,分开。淳于凤和红姑两个,把灯吹熄,屋子里就暗下来,睡不着,难得两个姊妹独处一室,好久没有这样了,便开始说话,说起廖申和翠秀、紫薇,不知在那里怎样,说起彼此的婚事,说起将来怎样怎样,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吱吱,用些轻微的响声,淳于凤立即惊醒,抓起身边的宝剑,不动。 有人欻欻的走了过来,还嘿嘿一笑:“娘子,我来了”说着,扑向她们。 淳于凤忽地坐起,没等吱声,红姑听到有个男人说话,急忙喊道:“谁?”然后也起来。 那男人看见床上有两个人,顿时破口大骂:“你个贱人,原来背着我真与苟三有一手,看我打死你们两个狗男女。” 第一百一十九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一百一十九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男人骂着,冲过来就打,淳于凤剑未出鞘,随手一挡,那男人哎呀一声叫,“苟三,你还搂着家伙睡觉,怕我来捉奸吧,我再打。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淳于凤见他又来,忙开口道:“我不是什么苟三,你不要再闹,红姑,把灯点上。” 灯亮,淳于凤看向那男人,个子不高,三旬开外,粗布衣衫,典型的乡民打扮。 那男人也看向淳于凤和红姑,有些糊涂,怎么床上不是那**,而是一个小俏妞和一个公子,淳于凤是男装打扮,他以为是男人,而两个人又是衣冠整齐,不像是做那些勾当的样子。 “你们是谁?为何在郑氏家里?”他还有些理直气壮,真把自己不当外人。 这时,外面守夜的伊风也跑了进来,看见屋里多个男人,不觉愣住,这家伙,是从哪里进来的?然后那屋的简旭和赛诸葛麻六等,也过来看,大晚上的,这样吵都听见了。 麻六见那男人立在床边,和红姑面对着,气的过去就打,“小子,你敢欺负我媳妇。” 简旭把他喊住,“六儿,别闹,看他那窝囊相,你媳妇不欺负他都是便宜他了,问问他,是谁,为何来这家,门口不是有伊风守着吗。” 伊风急忙道:“主子,我一直都在前面溜达,完全不知道他从哪里进来的。” 那男人看呼啦啦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不是手中有兵器,就是长的如猛虎下山,就是刚刚要打自己的这个小矮子,也是一副吃人的架势,所以,没等大家逼供,他先怕了,朝各位抱抱拳,“误会,大概是我走错门了。”说着,转身要走,齐小宝嗖的窜过去,挡住他的去路,“这位,得把话说明白再走。” 那男人见逃不掉,往床上一指,说道:“郑氏的相公不在家,这里躺着一男一女,我以为是郑氏和别人通奸,才打抱不平,过来抓他们。” 简旭一听他就是在胡说,气道:“你有x光眼,还是带着伽马射线,我就不信你没有进到人家屋子里,就知道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从实招来,否则,六儿,你的柴刀有没有卷刃。” 他这一段话,除了麻六,谁都不懂,但是,谁都不见怪,因为皇上经常这样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麻六听简旭问他,从身上拿出柴刀,睡觉都没有离身,怕江小郎的人突然袭击,他用嘴吹了吹,又放在耳边听听,说道:“老大,吹毛立断,砍个脑袋就如切瓜。” 那男人吓的就要哭,说了这半天,郑氏和她婆婆都没出现,大概是被这伙强人给杀了,噗通跪倒在地,喊道:“各位爷爷饶命,我招,我招就是,我叫胡大,和郑氏相好,可是那郑氏,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有人见她和苟三有来往,也有的说她和桂子私通,总之很多,可是我觉得她和苟三眉来眼去的,应该是和苟三私通,但有人非得说她和桂子……” “你等等,”简旭听他没完没了的纠缠这点破事,有点不耐烦,“你就说你今晚是怎么回事,我不管郑氏和谁私通。” 那叫胡大的说道:“我娘子她回家去看我丈人和丈母娘,我就想来找郑氏耍一耍,谁知刚一进来,却发现床上有两个人,以为她和苟三通奸……” 简旭又道,“你等等,你从哪里进来的?” 胡大回头指指,“那有个后门。” 后门?简旭从站着的地方,根本看不到那里有个后门,胡大带着去看,这个屋子的后面是厨房,厨房的墙上挖了一道小门,但是平时墙边堆满了茅草一类的覆盖物,根本没注意,而且晚饭是郑氏的婆婆做的,红姑只是帮忙端了几次,并没有留意到那里。 简旭推开这个小小的后门,往外看去,后面并无人家,黑洞洞,像是一片竹林或是树林,傍晚来时,还真就没注意。心想这郑氏胆子够大,男人不在家,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一个女人家也不怕,还留个后门,不用说,这后门定是给她的那些奸夫留的,忽然想起,她男人为何不在家,做生意?回头过来问胡大。 “郑氏的相公做什么生意?经常不在家吗?” 胡大嘴一撇,“做什么生意,他笨的像猪,连我都不如,听说,他参加了一个捕狼帮,走了,有两个多月了,他娘子,就是郑氏,我平时没少接济,才告诉我这里有个小门,本来是用来做饭时拿柴草方便的,平时都锁着,后来,我们两个相好,她就不锁了,这你也明白,为了方便我进出。” 捕狼帮是什么东西?简旭问胡大,“你们这里有狼?” 胡大摇头,“从未见过。” 简旭又道:“那你说郑氏的男人去哪里捕狼了?” 胡大道:“去了外地,一直都没回来,也许外地狼多,请人捕捉。” 简旭就想,郑氏大概是见了十两银子,高兴的忘了锁这个后门,或者没有想到胡大今晚会来,但是人家的私事,即使我是真皇上,也不好管,所以告诉伊风他们,放了他,让他走吧。又告诉胡大,自己这些人是路过此地,租用了郑氏的房子,而郑氏,和婆婆去亲戚家住了。 胡大听说了缘由,知道郑氏婆媳无事,又放了自己,乐的挨个的作揖,然后又从后门跑了。 这时,郑氏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见家里亮着灯,以为都没睡,反正才一更多,她推门进来,朝大家笑笑,然后说道:“打扰了,我马上就走,忘了锁后门,别是晚上进来野兽,吓着你们。” 简旭本想打个哈哈,就此过去,不提胡大之事,明日一早离开,此后谁也不认识谁,但老是觉得那个捕狼帮有些怪怪的感觉,也有些好奇,难道是哪里狼群成灾,于是问郑氏道:“你家男人出外做生意,你和婆婆两个人,也着实不容易,这样的事情都得你操心。” 郑氏并不知道胡大来过,以为别人对她的风流韵事一点不知,说道:“谁说不是,他说参加个捕狼帮,说能赚大钱,我就等着他回来享福,可是,这都两个多月了,音信皆无,若是他赚了大钱,当了什么员外爷,抛弃我这结发之妻,我就去官府告他,他老娘还是我在养着呢。” 郑氏有些气愤,说话的声音很大,简旭心说,自己多嘴,勾起人家的伤心事了,急忙劝道:“大嫂你也不用想太多,他出去赚钱,也是为了你的日子过的好点,再说,这一去一回,路上耽搁了也说不定。” 郑氏道:“又不是很远,就在离此不到一百里地的野猫岭,一枝秀来找人时,我家相公本不愿意去,他给了一点银子,说了不久便可成功,然后即归。” “你等等,”简旭吃了一惊,“你刚刚说谁,谁来找人?” 郑氏道:“一枝秀,民妇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因为我相公与他不熟,不想去,他就说,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一枝秀的名号,断不会骗你。” 简旭突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若那一枝秀便是岭南一枝秀,此事就更不妙了,杨秀云这个人,已经打过几次交道,绝非丈夫之列,他为何来此找人?他们要做什么?何为捕狼帮?这都要知道,别是与自己这次南巡有关。他又曾经唆使冷夕雪加害江小扣,难道他背地里反叛江小郎,那这个捕狼帮的狼,会不会是江小郎的郎? “大嫂,一枝秀来此,找了很多人吗?”简旭再问。 郑氏觉得简旭问的有点多,面上有些警觉,谎称太晚了,自己还要回去睡觉,别让亲戚等门,说着就走。 简旭也不好再纠缠,只是郑氏走后,他再也没有入睡,和赛诸葛合计,这捕狼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赛诸葛道:“主子,既然你觉得此事有蹊跷,我们不如就去那个野猫岭看看,反正都是往南走,不过是稍稍改一下路线,绕个弯,我曾研究过我们行程的各处,那个野猫岭,就在此地西南。” 简旭想想,也好,与其这样猜想,不如就去看看,自己的直觉,一直都很灵验,说不定那杨秀云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暗地里谋划什么,不是我,也是江小郎,是谁都不好,都不能让他得逞。 他们招兵买马,是不是反对江小郎归顺,要和江小郎翻脸,虽然江小郎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但若是有个万一,他出了事情,他的那些手下势必会大乱,那么这归顺之事,也就土崩瓦解。 其实江小郎这人,心里大概一直不想再闹什么造反,不然,他化身接近自己多次,一般的人,早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杀了自己,可是他一直是观察,并不动手,大概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更要保护他,而且他的影响力一直都在,有了他,那些造反的人才能顺利归顺朝廷。 翌日清晨,郑氏和婆婆回来给简旭几个做饭,对昨晚之事,简旭只字不提,亦告诉他人,不许提及此事,免得彼此尴尬。 饭做好,端了上来,大家围在一起吃,麻六拿起一块干粮,呲牙裂嘴,难以下咽的样子,“这可真是粗粮,粗得像是没有粉碎过,怎么吃,老大,你再住宿能不能选个比较繁华的地方。” 简旭不理他,边吃边想心事,虽然对这种些东西也是吃的不爽,但是作为头头,就得起个表率作用。 红姑拿着筷子打了麻六的脑袋一下,“你不吃,就饿死你。” 麻六正不爽呢,听红姑大清早的咒他死,气道:“你是不是昨晚让那个胡大吓傻了,一大早的诅咒亲夫。” 他此言一出,郑氏刚好端了盆菜汤出来,一个踉跄,汤水洒在她手上,她一疼,手就松开,那泥盆就落了下去,淳于凤就在她身边,上身前倾弯下,伸手一接,千钧一发之际,那泥盆就稳稳的落在她的手上。 郑氏慌乱的搓着手,不知所错。 简旭道:“大嫂,我们一会儿就走了,日子,还得你和你相公过。”他的意思是,你和谁鬼混都不是长久之计,到后来陪你过日子的,还是你相公。他以为这样点一下,郑氏会有所领悟,然后就装聋作哑的过去。 谁知郑氏突然冷笑一声,并不害羞,往床上一坐,说道:“看你们都是大户人家的,不是员外老爷,就是公子小姐,哪里知道我们穷人的苦,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我相公一走,我和婆婆吃什么,还不都是我的那些三亲四邻的来接济,也别说我,附近的几个村子,男人家都去找江小郎反朝廷去了,说是朝廷不好,百姓日子苦,他们这样反就好吗,男人全都出去,我们这些女人家能做什么,难道全都投河自尽吗,还得活,活着就得吃饭,吃饭银钱从哪里来,田地里的活计,我是做不了的,江小郎,不是什么英雄吗,是英雄你就给我银子用,给我饭吃,剩下的事情我们不懂,穷苦百姓,吃饱穿暖就好,可是,你看看现如今,这是什么世道。” 简旭把手里的干粮全部放进嘴里,接过淳于凤递过来的汤,喝了一口,告诉赛诸葛,再给郑氏几两银子。 郑氏有些受宠若惊,看着简旭,有些懵。 简旭郑重的说道:“大嫂,这些银子,足够你和婆婆吃几个月,到那时,你相公就回来了,所以,希望你好好的等他,胡大之辈,只是和你胡闹一场,女人家,名节还是重要。” 郑氏捧着银子,就哭了,“公子,你当我愿意吗,都是为了糊口,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明日就把后门堵死。” 简旭心里长叹,想起张养浩在《山坡羊.潼关怀古》里的那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有百姓不苦,那才是一个朝廷的成功。 他对郑氏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要你把刚刚的话对江小郎,甚至是江小郎身边的那些人再说一遍,你敢吗?” 郑氏道:“有何不敢,他们这样闹,都是为了自己成个什么王罢了,哪里体会百姓的苦,不过,公子你认识江小郎?” 简旭笑笑,没说什么,告诉麻六,我们走。 麻六明白,大喊一声:“皇上起驾” 大家出了郑氏的家,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郑氏琢磨着麻六的话,忽然明白什么,朝简旭的背影噗通跪倒,“皇上” 第一百二十章男奴 第一百二十章男奴 野猫岭,简旭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怎样来的,大概是野猫多,站在岭下看了半天,没看到一个野猫,但见这岭,云纱笼翠,断壁如凿,树木参差,怪声频起,吸一口气,凉意入肺,喊一声,空谷荡音,真真是个避暑的好去处。https: 书友整~理提~供 简旭问赛诸葛,“二先生,你说那一枝秀会不会另起炉灶,在此招兵买马,对抗朝廷?” 赛诸葛轻捋须髯,略加思索,“主子,我想他对抗的不仅仅是朝廷,恐怕还有江小郎。” 简旭再问:“你的意思是,那个捕狼帮?” 赛诸葛道:“主子,不仅仅从那个捕狼帮想到,杨秀云为何唆使冷夕雪前去刺杀江姑娘,这里不单单是穆之年的收买,据说那一枝秀样貌一般,人品一般,但因为会那门绝技,就是能以任何树叶当镖用,而非常的高傲,总以为自己可以冠绝天下,一般的人,是不入他的眼的,所以,他肯去找冷夕雪,大概还有自己的目的。 既然他高傲,又岂会把江小郎放在眼里,他心里是不平衡的,你江小郎只不过是比我早几年竖起高杆扯上旗,为何我要听命于你,人们做事的目的不一样,当初江小郎造反,或许是对朝廷的误解,本着为民请命,身上有着主子欣赏的英雄气概,而现他对主子对朝廷有所了解,便弃暗投明,想对主子归顺。 可是其他的人,比如杨秀云,他要是造反恐怕就与百姓无关,而是想自己扬威,他这样的人,功名没有,心气又高,想成就自己的威名,怕就是得走这样的道路。” 简旭觉得赛诸葛分析的非常有理,一枝秀这是走极端。像黑风教,为了博出位,不惜用抢掠孩童的办法。像我们现代的某些群体,为了博出位,女的就靠身体,男人就靠惊世骇俗的言语,赚世人眼球,有了名气,管你是正面的反面的,随之而来的,便是利,名利名利,就是这样相辅相成的。只是你杨秀云博出位,赚到的只是朝廷的痛扁,我又不会给你做个专访,找你拍部电影。难道,他想像江小郎那样,也混个镇南王一类的头衔,好像两个月之前,我还没有封江小郎为镇南王,他杨秀云不就是下山去搜罗人了吗。我想他更多的,就是混个虚名,世人多俗气,虚名也争夺。 “老大,”麻六过来道:“你站在这里看了半天,看什么,这里除了树就是树,有什么可看的。” 薛三好也过来道:“主子,是不是想抓那个一枝秀,若是,我这就冲上去把他逮住。” 简旭摇摇头,“不必,我适才在想,若是杨秀云想对付江小郎,此时就应该把人马靠近江小郎,而不是在这里,因为江小郎即将与我和解。若他不想对付江小郎,那么这几天江小郎为了对付我们在布阵,他就得听命于江小郎帐下,所以,他现在也应该不会在这里。而且我故意大喊了一声,山上没有丝毫反应,这里空旷,声音能够传的很远,若是山上有人,恐怕此刻已经下来包围我们,所以我说……” 他想说,这山上没人,刚说到这里,嗖嗖的从四周的乱石后边,树丛里,还有对面的坡上,冲出来一群人。 “所以我说,这山上还真有人。”简旭说着,看了看围住他们的人,男男女女,男的居多,都是青壮,穿戴不整齐,头上身上,罗里罗嗦的戴着很多亮闪闪的,类似银饰的东西,男的还好,穿着长裤,不过裸着上身,女的非常开放,竟然穿着齐膝的短裤,个个手拿棍棒、柴刀一类的原始武器,也不说话,就瞪着眼睛看着简旭一伙人。 哦,大概是山民,自己这些人的到来惊动了人家,难道这里不是杨秀云的所在?简旭正踟蹰,怎么打招呼,又从山坡上下来一人,性别,美女,年龄,成熟青年,打扮,非常前卫,赤足,裤子衣服都很短,而且是五颜六色,非常鲜艳,手里拎着一把柴刀,下来到简旭他们面前,冷着脸。 简旭的搞笑劲头又来,逗麻六道:“六儿,和你蛮般配,都是柴刀,看来现在柴刀很流行。” 麻六举着自己的柴刀看看,还以为是独门秘器,谁知这里很多人都拎着,连这个女人都拎着,心里颇不舒服,原来想借着这把柴刀扬名江湖,因为他看但凡习武之人,不是宝剑就是大刀,要不就是长枪,还真没有用柴刀做武器的,还以为自己这是冷门,谁一提起,就会说,“很厉害的,那个,就是手里一把柴刀的。”现在看来这柴刀很泛滥。 麻六腾腾走到那女子近前,脑袋一扬,很强势的说道:“你,是谁?和一枝秀什么关系?”他的意思是,不是一枝秀在这野猫岭吗,你怎么在此。之所以强势,是因为看这女子就是一个野丫头,大概每天不是打柴就是打猪草,而自己,可是杀了阎山两个手下的英雄人物,再说,身边还有老大几个武功高手呢,有仰仗。 就听“啪”的一声,麻六转了个圈,脸上红红的一片,火辣辣的,再看那女子,身子根本未动,只是在地上搓着脚。 简旭偷偷的笑,麻六被人打了一巴掌,而且人家连手都不用,用的是脚。 麻六还有些懵,心里琢磨刚刚是谁打的我,脸上好疼,但又没看清是谁,发现对面站着的这个女人正露出微微的得意,一定是她,用手一指,“是你打的我对吧?” 那女子仰着头,不屑于回答。 红姑此时不让了,冲过来质问,“你这野女子,为何平白无故的打人?” 那女子看了看红姑,永远红扑扑的脸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说话如洒豆,叮叮当当,非常好听,有些喜欢有些嫉妒有些气,开口道:“我打的是他,又不是你。”意思是,碍你什么事。 麻六气道:“她是我媳妇,你打我,就不行。” 他身后的简旭一些人,忍不住就笑,如果这话这样说:她是我媳妇,打她就不行。听着还可以,什么叫“她是我媳妇,打我就不行。” 此时那女子也火了,“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再打。”说着又飞起一脚。 红姑把麻六一推,伸手抓住那女子踢来的脚,往旁边一拽,那女子的两条腿就来了个大劈叉,只见她倏忽间两腿绷直,嗖的站起,再来一脚,踢向红姑,红姑往后边一个后翻,说道:“我要出手了” 那女子喊道:“你也可以用脚。” 红姑也喊:“用脚也不怕你。”说着,往旁边冲去,跃上一块大石,使劲一踩,借力飞起,然后抽*动双脚,在那女子的脸上啪啪啪啪啪的,打了不知多少下,又一个腾空翻转,落在她对面。 麻六在一边高声叫好:“媳妇,好好样的” 连简旭等人也忍不住叫好,看来红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那女子失了颜面,突然大怒,挥动柴刀来砍,红姑抢过麻六手里的柴刀:“借来一用。” 麻六在一边痴痴的说道:“媳妇,给你了,连我人都是你的。” 红姑没心情理他,“当啷”架开那女子的柴刀,然后兜头砍去,女子一惊,往后就仰,想躲开红姑的柴刀,红姑看她身后是一堆碎石,要是她真倒下,怕是会受伤,急忙伸出右脚,用脚尖一勾,把那女子踢了起来,那女子站定,也不道谢,挥刀再砍红姑,红姑也往后一仰,但是仰到半路就挺立起来,此时那女子的刀就砍空了,越过红姑的面前,红姑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那女子手心发麻,一松,柴刀落地。 她站住,气呼呼的,呆呆的看着红姑,然后说道:“我输了,你们可以过去了。” 麻六带头鼓掌,为红姑喝彩。 简旭听那女子的口吻,像是拦路抢劫的,过来问道:“你是一枝秀?” 麻六心道,她是女子,一枝秀是男人,老大这是糊涂了。伊风和薛三好等人也不懂。 那女子道:“是又怎样,我就是一枝秀,也叫秀秀,也叫秀姐,也叫当家的,都是我,不过,人们更喜欢叫我野猫,因为这野猫岭是我霸占着。” 简旭一听,娘亲绕道而来,费了好大力气,原来是个女版一枝秀,都想一枝独秀,都想成名,泄气,喊了红姑等人,“撤” 赛诸葛轻轻拉了一下简旭的衣袖,示意他等等,然后走过去问野猫道:“姑娘,在下想打听一个人,这里有没有一个从几十里地以外来的男子,他的内人名叫郑氏,家里还有一个老母。” 赛诸葛的话刚落下,人群里奔过一个男子,问赛诸葛道:“我就是,先生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认识我那浑家?还是路过那里?我老娘是不是病了?是不是盼我回去?”接连的问出这么多,很是焦急的样子。 野猫飞起一脚,把男子踢倒,“我叫你说话了吗。”非常凶狠,把对面的赛诸葛吓了一跳。 红姑气的冲过来,“你这野猫,真野,为何随便打人?” 野猫道:“他是我买来的奴仆,不听话当然要挨打。” 简旭听赛诸葛一言,才想起了还有个郑氏,只惦记着杨秀云,差点把这件事忘了,过来道:“野猫,我去过他的家,他媳妇只说是一个叫一枝秀的男人去她家找人,说是参加什么捕狼帮,能赚大钱,没说把人卖给你,你这是骗,是犯法的。” 野猫哈哈一笑,“不错,是我乔装去骗人,犯法又怎样,这里山高皇帝远,谁管得着,官府都忙着打江小郎,费了好大的气力,又打不到,没有人管我们,这野猫岭我就是皇帝,这些个男人都是我的奴仆,我想怎样就怎样。” 麻六见她太嚣张,对红姑道:“媳妇,你再去打她一通,看她还噼里啪啦的和老大强嘴。” 简旭把手一摆,叫麻六闭嘴,然后对野猫道:“能否告诉我,你为何买这么多男人做奴仆,你家里的活计很多吗?” 野猫道:“这个你无需管,走你的路便是。” 简旭道:“可是,我非得管,我是郑氏的亲戚,是她叫我来把她男人带回家的。” 野猫道:“那就试试。”说着,一声口哨,呼啦,眨眼之间,那些人,都不见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一章野猫战猛虎 第一百二十一章野猫战猛虎 简旭惊诧在哪里,人呢?别学那个猴子和山猫,弄个隐术。wwww.ttzw365。com书友整~理提~供这时就听见扑啦啦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林子里热闹起来,赛诸葛道:“主子,她们上山了。” 老薛一挥大砍刀,“杀上山去” 齐小宝道:“得了三哥,对付一个女人,用不着这样狠,再说,她连红姑都打不过。” 简旭合计,这件事要不要管,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管,明明知道郑氏的男人在此,看他刚刚的样子,定是被那野猫控制,不行,我得管,若我路见不平,竟然视若无睹,而去打江小郎,那和杨秀云之辈有何不同,不都是为了混个威名。 “走,我们上山。”简旭道,然后拔步先行。 也无什么甚好的山路,磕磕绊绊,崎岖不平,看样子就是不多人走,那野猫一伙,长居此山,定有更好道路,只是自己找不到罢了,那她为何要骗来这些男人做她的奴仆,被感情伤过,心理失衡,奴役男人?还是另有所图?两个一枝秀,这野猫,与那杨秀云到底有无关系? 边想边走,在林间穿行,开始还好,坡度很缓,后来就陡峭起来,几乎是直立上去,需攀着石头才能前行,而且多是荆棘,需小心再小心,若是失足跌下,不是碎为齑粉,也是寸寸断裂。这些人,虽然不是累裀而卧,列鼎而食,但也都是有些头脸之人,就是伊风和淳于凤曾经寄生民间,就是薛三好和齐小宝曾经行走江湖,就是简旭和麻六东奔西跑,大家也没有爬过这样的山路,麻六开始埋怨,“人家登个珠穆朗玛峰还给点奖金吧,咱这是何苦,你还真把郑氏当亲戚了,她男人戴了好几顶绿帽子,不回去也罢,你还非要来找,啊!”一声大叫,脚下踩滑,他旁边的伊风伸出一条腿,把他蹬住。 麻六不敢再啰嗦。 简旭感觉,这绝不是野猫等人走的路,但是这山前也没看到路,也累,气的心里骂,娘的,这年头,连个女人都占山为王,乱成什么样了,那新皇还跟我玩消失。 好歹爬到山顶,一下子就开阔起来,都能在上面跑马,但却未见什么山寨,那野猫一伙人,在哪里居住?总不会男男女女的露宿。 麻六累的有点岔气,捂着肚子大口喘气,“老、老大,这娘们跟咱玩阴的,把咱逗弄上来,她却不见了人,就是鸟还有个窝呢,怎么连个屋子都没有。” 简旭突然一摆手,示意麻六不要说话,然后他竖起耳朵,闭息,凝神,听见背后一股强劲的风声,急忙转头去看,一只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嗷的一声吼,从一块巨石后面腾空跃起,猛然朝简旭扑了过来,简旭吓的转身就跑,第一次看见老虎,而且扑向自己,心里的感念就是,老虎是食肉动物,吃人,想不起什么劈风掌什么鸟语兽言,人的本能就是,遇到危险,跑,逃命。 那老虎速度极快,两只前爪就要按住简旭,旁边的伊风和淳于凤挥剑刺向那虎,那老虎看有人来袭击自己,掉转了脑袋扑向伊风和淳于凤,从伊风和淳于凤的头上跃过,躲开他们的剑,反身来扑,伊风急忙喊道:“凤儿快跑”知道这老虎厉害,轻易不能取胜。 那老虎抓不着伊风和淳于凤,猛然看见一边傻住的麻六,冲了过来,一个纵跃,前面的两只腿和后面的两只腿几乎成了一字形,麻六已经不知道跑,红姑眼见老虎扑来,顾不了太多,她也扑了过来,抓住麻六的胳膊拉倒在地,顺势一滚,下了山坡。 老虎又扑空,大概是饿急,大舌头舔了舔嘴,转头看看,发现朝山下跑的赛诸葛,追了过去,薛三好和张埝、齐小宝,三个人疯了一般冲去,口中大喊:“二哥,快躲” 哪里躲,赛诸葛不会武功,躲都费劲,眼见老虎那硕大的爪子抓住赛诸葛,就听嗖嗖嗖嗖嗖~~~~~~~,响过,老虎大吼一声,往旁边倒去,脖子上插着一把柴刀,血如喷泉,汩汩流出。 一个身影飞来,抓住赛诸葛的胳膊,朝山上就跑,边跑边喊:“不许回头。”怕老虎没死来追。 跑了半天,后面没有动静,才停下,赛诸葛惊魂未定,看去救自己的人,眼睛突然瞪住,那意思是,是你? 谁?却是野猫,她也喘着粗气,也是惊慌之状,看了一眼赛诸葛,然后把脸扬起,那意思是,是我怎样。 赛诸葛朝野猫拱手而揖,表示感谢,口中还是无法言语,慢慢坐在一块石头上,平息一下心情。 简旭等人也赶了过来,见是野猫救了赛诸葛,都吃惊。 “谢谢你,野猫,才知道你的厉害。”简旭道,也坐在赛诸葛身边,先前着急逃命,疯了一般跑,此时知道老虎死了,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腿软软的,还不住的抖,牙齿上下碰撞,咯噔咯噔的,像是发冷,想起在笑翁那里,遇到蟒蛇之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野猫道:“你们非得来追我,说了这野猫岭是我的地盘,你们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简旭原以为野猫是恶人一类,却没想到她能冒险救人,说道:“为何救我们,我们死了,就没有人纠缠你了。” 野猫丢下一句,“我是为了那只老虎,这可是一顿美妙的晚餐。”下去看老虎了,这话,却不知真假。 简旭感觉,野猫本性不坏,虽然她嘴上不肯承认,但刚刚救人,一定是有意而为,至于为何要骗那些男人来此做奴,定有原因,好奇心起,不弄个水落石出,他憋的慌,也跟了过去。 来到老虎倒地之处,野猫拔出柴刀,摸了摸老虎的毛皮,一声口哨响起,大变活人似的,刷拉拉,那些男男女女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野猫用手一指老虎,“抬回去,皮就赏给三妹,做副好的床垫,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她故意把舒服两个字说的非常慢,之后是哈哈大笑。 走出一个女子,单腿跪地,右手杵着地面,说道:“谢秀姐。” 简旭道:“野猫,能否请我吃顿老虎肉,我可是从未品尝过这等野味。” 野猫不免有些得意,虽然简旭等人为了行动方便全都是利落打扮,并不是长衫大褂,等跟野猫等人比起来,依然就算是华服,野猫听他们居然没吃过老虎肉,心里就有些平衡,这些官人和老爷,居然连老虎肉都没吃过,她心里的意思,若是换成现代语言,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文明人,不也是没有见识吗。 “给你一条腿有何不可,但是,请你就免了,我的碗筷少,不够分。”野猫大方的说道,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很是得意,一刀杀了只猛虎,骄傲也是正常。 简旭笑道,“我们习惯了用手抓,不必用碗筷,你不请,给我条老虎腿我们也不懂怎样烹调,这样的美味,岂不浪费,可惜,可惜了。” 被简旭再一顿恭维,野猫心就软了,说道:“请你吃可以,不许提其他。” 简旭懂她的意思,她的这个不许提其他,就是不许提男奴之事,不提就不提,到时我三绕两绕,再旁敲侧击,再察言观色,总能弄明白,于是拱手道谢,并答应,绝口不提其他。 两下里说好,就要跟着野猫去吃老虎晚餐,淳于凤忽然发现红姑和麻六不见人影,说道:“主子,麻六和红姑两个人呢?” 简旭转了个圈,人很多,搜寻一遍,但没有这两个,脑袋嗡的一声,想起先前他们两个被武威侯的人抓之事,有些杯弓蛇影,也顾得什么晚餐不晚餐的,呼呼跑去找。 再说红姑和麻六两个,滚下山坡,半路之上,齐齐被林里的树木挡住,撞了个半昏。 麻六艰难的爬起,哎呀哎呀的叫,疼。突然发现离他不远的红姑静静的躺着,不动也不叫,娘啊是不是死了,他吓的大喊:“红姑红姑你醒醒。”用手去推。 红姑依旧不动,麻六急了,使劲的摇晃,她还是不动,吓的麻六竟然大哭起来:“红姑,你别死,我说了要对你好,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做,还没有娶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先前是犯过错误,和那周录的小妾做了那种肮脏事,但当时我以为她是周录的女儿,我不是要和她私通,我也是被骗的,红姑我知道我错了,这件事就是我的心结,几次想对你承认错误,又不好意思说,你一定是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你打你骂我都喜欢,如果你死了,没有人打我骂我,我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他哇啦哇啦的胡说一气,又嗷嗷的大哭一气,红姑揉揉脑袋,皱着眉头,说道:“你就是贱男人。” 麻六一听,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开始大笑,猛的把红姑抱在自己怀里,大笑不止。 简旭一些人,听见他的笑,急忙寻了过来,看到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简旭扭头道,“撤”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不忍听的故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不忍听的故事 有时候,你挖空心思想的事情,不一定是真实的,坐在野猫的家里,简旭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琢磨来琢磨去,原来野猫的家根本不在山上,而是就在山脚,从他们遇到野猫的地方转到后面,就是一排竹楼,依山傍水,如诗如画。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 夜色降临,所有的人都露天而坐,一边的树上吊着锅,锅里炖着老虎肉,咕嘟嘟的冒着泡,嘴馋的麻六守在锅边看着,时不时的问,“能吃了吗?” 野猫的人,男的,就拾柴、做饭,女的,围在红姑身边,看着红姑的打扮好奇,问一些山外的事情。 简旭可不是为了吃老虎肉来的,虽然明知道是在另一个时代,吃老虎肉是犯法的,此时心里依然有这个概念。他有一言无一言的闲搭话,问那些男人某些事情,但是,得到的统统是闭嘴,不回答。简旭觉得野猫的家教真好,不知用什么酷刑使这些人这么听话。知道不会问出什么,唯有去找野猫。 野猫远离众人,正坐在一个木头墩上喝酒,简旭凑过去,说道:“肉还不能吃,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这种话野猫似乎不懂,拿起一个酒葫芦,扔给简旭,“爷们哪有不喝酒的。” 简旭把她左看看右看看,笑道:“好像你是个女人。” 野猫哈哈一笑,甚是爽朗,“在我这里,女人就是你们那里的男人,男人就是你们那里的女人。” 母系社会?不会这么原始吧,但见那些男人对野猫的敬畏,还真像。 “野猫,叫秀秀很好听,我知道有个女儿国,那里全都是女人,国王非常漂亮,但是,那国王非常温柔,所以,我的意思是,即使你是头头,也不必把男人弄的像个奴隶。” 啪野猫把手里的酒葫芦摔在面前的石头上,粉碎,酒溅了简旭一脸。 “男人就不把女人当奴仆吗,男人都是恶人,骗子,我活着……”刚说到这里,一个男人过来重新给野猫送了一个酒葫芦,野猫“咚”的一脚,把那男人踹倒,接着说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这样对待男人。” 旁边的人都看在眼里,老薛的火爆脾气上来,过来骂道:“谁惹了你,找谁去,为何对付这些无辜的人,你这不叫本事,叫……”他还没等说,另一个发火的麻六过来道:“叫变态” 野猫腾的站起,喊了声,“给我打” 唰啦,那些男人全部拎着柴刀棍棒围了上来,简旭见状,急忙过来把薛三好和麻六喝退,“我们是来做客的,老虎肉还没吃,全部被老虎附体了怎么,一边呆着去。” 老薛和麻六听简旭说话,赌气退到一边。 简旭又给野猫赔礼,“你若真是把自己当大姐,就得有容人的气量,动不动发火,那是莽撞。” 野猫看着简旭,噗通坐下,喊了声拿酒来,继续喝。 肉炖好,一盆接一盆的盛了,分给大家,里面什么都没放,就是清水煮,然后撕成小块,蘸着盐巴吃。 简旭接过红姑递过来的一块,看了看,心说,吃吧,这时老虎多,也没濒临灭绝,再说反正老虎都死了,不吃也饿,咬了一口,硬硬的,非常难吃,以前就琢磨不知这老虎肉有多好吃,远远赶不上猪五花。 野猫不知喝了几葫芦酒,依旧是哈哈的大笑,撕下一块老虎肉,整个塞到嘴里,太满,嘴里没空间,就无法嚼,然后再吐出,分成两次,重新吃。 简旭一看,她叫秀秀,就像是岭南一枝秀叫杨秀云,两个人都是极度不符,叫野猫都有些文雅,就应该叫老虎。 野猫看简旭望着她,呵呵一笑,嘴里的肉还没咽下,一张嘴,露出红红的一堆,火光映照下,简旭觉得有些恐怖。 “知道你长的俊,就像是阿妈故事里的那个后生,那你看我,长的如何,这些男人,都说我貌美如花。” 简旭知道她喝多了,说的都是酒话,不过野猫还是很漂亮的,就是有些野。初见江小扣时,觉得她是个野丫头,现在发现,江小扣的野,是顽皮,是可爱,野猫的野,是粗野。 野猫“噌”的凑到简旭面前,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阿哥,陪我一次。” 简旭愣住,看她眼里色迷迷的,都是渴望,天啊她不会是老虎肉吃多了兽性大发吧 把她推开,说道:“不懂你说什么。” 野猫再过来,伸手搂住简旭的脖子,眼睛瞪着简旭的眼睛,“你以为,我是真的请你吃老虎肉,我没有那样的好心肠,我是看阿哥长的好,真的,就像阿妈故事里的后生,那后生和一个小姐,在后花园相会,财主老爷知道了,把后生打的半死,把小姐嫁给了一个比他还老的财主,那小姐,吞了好大一块金子,死了,从那时开始,我就不喜欢金子。” 简旭被她搂的有些紧,听她幽幽的讲着,火光下,简旭分明看见她眼睛里亮亮的,表情哀伤的。 “阿哥,我有些醉,你抱我去竹楼里。” 简旭一直不说话,也不动。 野猫再求,“阿哥,就抱一次。” 简旭突然的,就有些可怜她,从她的眼神里,看出野猫,定是受过非常严重的伤痕,简旭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然后把她的身子扳直,说道:“你醉了,别胡闹,大家都在一边看着呢,你刚刚给我讲了个故事,阿哥就给你讲一个。” 简旭不懂,在这里,阿哥,对于一个女子,近似情郎的意思,至少是非常要好的男人,他以为就像是在现代,有人在街上看到他,然后说:“大哥,问一下路。” 野猫很听话,乖乖的坐着,听简旭说话。 简旭道:“天上有个仙女,叫织女,私自下凡,爱上了一个放牛郎,然后两个人共结连理,后来天上管事的王母娘娘火了,认为织女是仙界的仙女,怎么能嫁给一个凡人,就把织女召回,牛郎去追,王母就在他们中间画了一道银河,那以后,织女和牛郎,只能隔河而望。” 他有删减的讲了这个古老的传说,其实是为了开导野猫,于是又接着说道:“两个相爱的人,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磨难,世间事,总有很多不如意,想开点,日子过的久了,就忘了。” 野猫认真的听完,笑着说道:“我很羡慕那个织女,会有一个牛郎在河的那边看她。” 简旭继续劝道:“你也会遇到。” 这一句,竟然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野猫哗啦,撕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光光的身子,简旭大吃一惊,愣住,然后迅速把她的衣服给拉紧,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其实,简旭紧张的不是这么近距离的面对一个女人的**,而是他看到野猫是身上,一道道的,全是疤痕,有的是旧伤结痂,有的还是鲜红的口子。 他拉着野猫就走,非常快,一直来到竹楼,然后把野猫按在一边坐下,自己面对她坐着,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讲给第二个人,我再答应你,若是哪个混蛋如此伤害了你,我,替你报仇。” 野猫开始哭,先是无声的哭,继而是放声大哭,声音大的不次于那只吊睛白额虎的吼,简旭忍住,等她哭完。 “阿哥,第一眼看见你,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股正气,你也一定是个非常好的人,因此我才出手相救,打死老虎,其实,我也怕。看你身边的那些人,用剑的,用刀的,都很厉害,而且他们都听你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更厉害,我就想和你说说,不然,我要是死了,会带着这个冤屈,到那个地方,也是个冤鬼。” 她说着,看了看简旭,简旭点点头,鼓励她说下去。 野猫道:“我叫秀秀,以前是个很美的女子,不到十岁,爹娘全都去世,我无依无靠,认了一个男人做义父,和他生活,后来,等我到了十四岁,义父就要娶了我,我说,你是义父,就是爹爹,爹爹怎么能娶女儿呢,可是,义父说,若不嫁给他,他就再也不管我,然后,我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他,那天晚上,我正在收拾,义父拉着我上了床……我就又跟着他。 十六岁的时候,我喜欢上一个本村的阿哥,他也喜欢我,我告诉他,义父对我怎样怎样,他说他喜欢我,不在乎,然后两个人偷偷的私奔,被族长带人抓回,拷在祠堂里,要把我们两个用火烧死,我不怕死,能跟那个阿哥死,我很开心,可是,那个阿哥竟然对族长说,是我勾引的他,我不但勾引了他,还勾引我的义父。族长把义父抓来,义父也承认是我勾引的他,族长就说我是狐狸精转世,叫大家准备好了柴火,烧的旺旺的,然后把我推向火里…… 就在此刻,仿佛天神下凡,一个人出现,救了我,他背着我就跑,跑了很远,到了他住的地方,他告诉我,他叫杨秀云……” “谁?”简旭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插话问道。 野猫平静的说道:“杨秀云,岭南一枝秀,我对他讲了我的故事,什么都讲了,觉得他是我的恩人,不应该瞒着他,他也很同情我,让我在他家住了下来,他每天都早出晚归,我就做好了饭等他,两个人像夫妻过日子一般,某一天,他对我说他喜欢我,我很高兴,以为总算是遇到好人,可以不再受苦,就准备要嫁给他,谁知他说,我们就这样过,他不能娶我,因为他做的事情很危险,怕连累我,我说我不怕,他就是不同意,无奈,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只有答应他。 后来,我有了身孕,满心欢喜,以为有了他的孩子,就就会娶我,还没等我对他说,他就不知去了哪里,一去不回,一直到我生下儿子,他才回来,谁知……”野猫说到这里,看了看简旭,眼里全是惊恐,“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原以为他看到儿子会非常高兴,可是,他非但不高兴,还骂儿子是野种,骂我是个连ji女都不如的女人,说我勾引我义父,然后又勾引本村的阿哥,然后又勾引他,说这个儿子不知是谁的,我非常伤心,抱着孩子想离开他,可是,他竟然抓起孩子,孩子,孩子……” 野猫浑身不住的颤抖,眼睛惊恐的瞪着,仿佛那恶人就在眼前,简旭抓住她的双肩,安慰道:“不说了,不说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野猫摇摇头,“我要说完,我要说……他抓起孩子,举的高高的,突然摔在地上……”然后,野猫又是放声大哭。 简旭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伏在他腿上的野猫身上,拳头攥的紧紧的,牙咬的咯嘣嘣的响。 野猫哭了半天,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孩子没了,他走了,我疯了,后来,我就恨死了男人,我见了男人就打,当然,大家也打我,我被赶进这野猫岭,这里毒蛇猛兽出没,以前是没有人来过的,我在山上住下来,我要报仇,我整天的与毒蛇猛兽厮打,练了一身本领,一直要找杨秀云报仇,给我的儿子报仇。 后来,我总算找到他,可是,我打不过他,还差点被他打死,我又跑了回来,招兵买马,我要拥有自己的队伍,人多了,我就会打败他,在我去找人手的时候,我故意说是一枝秀,冒他的名,臭他的名。其实,这些男人不是我的奴仆,他们是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身世,可怜我,所以我发疯的时候,都让着我,他们不是怕我,你误会了。” 简旭此时,长出口气,总算野猫是正常的,“那你身上的伤……”简旭以为,那是某个男人伤害她的。 野猫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身子,说道:“这些刀疤,都是我自己留下的,我一想起孩子,想起那个男人,我就恨,我就会发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在身上割一刀,一疼,我就安静下来,就这样,我割得浑身都是伤疤。” 简旭突然伸出双臂,把野猫搂在怀里,呼吸都有些颤抖,说道:“野猫,以后不要这样,你这样,那恶男人也不会心疼你。” 这时,野猫猛地推开简旭,噗通跪倒在地,“请皇上,还我一个公道,请皇上赐杨秀云----死” 简旭吃惊,“你知道,我的身份?” 野猫道:“正因为知道你是皇上,我才把你留下,恕野猫有私心,因为我的这个仇,实在是难报,杨秀云现在是江小郎身边的红人,江小郎势力非常大,所以,除了皇上,没有人能替我报仇,请皇上为我鸣冤啊” 简旭急忙点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杨秀云他杀了你儿子,我定要判他死刑。” 野猫听简旭一说,高兴的又大哭,然后说道:“谢皇上大恩,为了报答皇上的大恩,我告诉你一个杨秀云的秘密。”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三章歌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歌者 杨秀云的秘密?听野猫说,简旭心里暗想,不会是说他要与江小郎决裂之事吧。(www.ttzw365。com阅读网) 不出所料,野猫道:“杨秀云在魔牙岭附近的黑雾山存了不少兵力,他要伏击皇上。” 杨秀云与江小郎背道而驰不新鲜,想伏击自己也不新鲜,让简旭有兴趣的是,魔牙岭和黑雾山,简旭来和江小郎交战,一直没有确切的地址,江小扣在简旭身边之时,也绝口不提,简旭也就不问,明知道江小扣和江小郎的关系,若是问,江小扣不告诉,很为难,告诉,很为难,再说,从江小扣那里把什么都打听详细,这有点作弊的意思,所以,简旭要凭自己的能力,去斗败江小郎,让江小郎心悦诚服。 “那魔牙岭是哪儿?黑雾山又是哪儿?”简旭问。 野猫道:“皇上不知吗,魔牙岭就是江小郎的总寨驻地,黑雾山是魔牙岭的门户,黑雾山并非是杨秀云驻守,而是九当家的甘霖,甘霖和杨秀云要好,最近杨秀云频频在黑雾山出现,我想他们一定是要对付皇上。” 简旭问:“你为何了解这么多?你又为何能料定他们是要伏击我?” 野猫道:“杨秀云对我,是什么样的意义自不必说,这几年来,我注意他比注意我自己还多,为何知道要伏击皇上,那是因为岭南百姓,谁都知道江小郎的为人,说一不二,大家也都知道皇上御驾亲征,并且,就在最近对江小郎招安,江小郎可以信守承诺,归顺朝廷,但杨秀云这个人,我太了解,他就是那种无风起三尺浪的人,他不会让江小郎这样顺利的被招安的,想当初,我问他为何不肯娶我,他说,江小郎的夫人是名门之后,而我,不仅仅来自一个小山村,还是一个历经坎坷的人,这会给他丢脸,他这个人,非常的高傲,谁也不服,把江小郎既当做目标,又心怀妒忌,只是他能言善辩,除了我,恐怕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所以,他不会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江小郎和皇上斗,他也不愿意,怕江小郎成了大事,他什么都不是,江小郎和皇上好,他也不愿意,怕皇上厚待江小郎,他还是比不上,反正,我知道的,都告诉皇上了,请皇上小心,君子好斗,小人难缠,这并非是因为杨秀云与我有仇,我才如此的说,而是他的秉性如此。” 虽然简旭知道杨秀云的为人,也肯定江小郎已经知道他唆使冷夕雪去刺杀江小扣的事,他一定会对杨秀云采取行动,但是,这江小郎的所在,魔牙岭对自己非常重要,黑雾山这个门户也很重要。 “你对魔牙岭知道多少,就是说你对那里的地形了解不了解?”简旭问野猫。 野猫摇头,“我只知道江小郎在那里,但是,他们把守很严,一般人不能靠近,就是黑雾山,我也是冒险去看过,但是,有很多老人家在江小郎没有起兵造反之前,经常的去那里采药打猎,若是能找到那些老人,就没问题。” 简旭想了想,也对,虽然赛诸葛对这里的地理环境做了功课,但是,贸然而进还是不好,若能找到一个了解魔牙岭的人,绘制一张地图,那就事半功倍了。 说道:“野猫,阿哥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出山,助阿哥一臂之力,顺利招安江小郎,等抓住杨秀云,任凭你处置。” 野猫听简旭称他自己为阿哥,感动非常,这可是皇上,而且还帮她抓杨秀云,即使抓不到杨秀云,能帮皇上一点忙,都是她的荣耀,于是赶紧点头,“我当然愿意。” 说好,两个人出来,找大家喝酒,野猫再也不是那个满腹仇恨的野猫,虽然仇恨还在,但已经释放出很多怨气,人就开朗快乐多了,和大家说说笑笑,变了个人一般。 麻六凑到简旭身边,小声说道:“老大,又得手了。” 简旭刚把一口酒灌进嘴里,看麻六那神秘兮兮的样,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没有搭理他,站起,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朕,现在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野猫,从现在开始,就是朕的义妹,朕,就是野猫的阿哥。” 大家全部都愣住,喝酒的,把酒壶放在嘴边,不知往里倒,吃肉的,拿起停在半路,笑的,笑容僵在嘴角,总之是非常吃惊,连野猫,都是突然愣住。 野猫手下之人,并不知道简旭的身份,野猫之前也没有对大家说明,听简旭称自己为“朕”,不是特别明白,又有些感觉,然后一起回头去看野猫。 麻六在一边看着,怎么都傻了,他解释道:“野猫,从今天开始,就是皇上的干妹妹,是皇亲国戚,懂了吗。” 那个简旭,真是皇上?大家再看野猫,野猫道:“你们这些猪,还不快给皇上磕头。” 众人一阵欢呼,先是跪地给简旭叩头,然后是疯了一般乱喊乱叫,拥抱的,捶打的,总之是非常开心,一来,有生之年能见到皇上,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二来,野猫,居然成了皇上的义妹。 野猫没有反应,仿佛对简旭的这个决定,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觉得不真实,做梦一般,红姑过来道:“奴婢红姑,见过郡主殿下。”红姑开了头,赛诸葛等人,也都一起过来见礼。 野猫不懂怎么说,笑笑,点点头,有些受宠若惊,这么多年来,自己仿佛一个弃儿,从未有人这样的尊重自己,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多是怕、无奈、可怜,得到外人的尊重,这好像是第一次。 麻六问简旭,“老大,你可真好,认了四大高人为师父,两大美女为老婆,又认了这么一个怪人为妹妹,到处攀亲戚,你是不是想把这个大乾都霸占了。” 简旭道:“我认野猫,是觉得她太可怜,她以前受了太多的苦,以后,希望她能享福。” 麻六道:“你要把她带回宫里?”他的意思,你是假皇上,替那真皇上认了这么个妹妹,不知人间答应不答应。 简旭道:“不必,就留在南方,她是郡主,自有那些阿谀的官吏来讨好,她有房子住,有饭吃,多少能快乐一些,已经足矣。” 一夜*庆,小睡即醒。按简旭的要求,野猫解散了自己的队伍,这里的男人,多半是被她骗来,认识之后,有的是怜悯野猫的身世,答应帮她一起报仇,有的是迫于她的暴虐,这暴虐是野猫对自己的自残,有的是迫于她的暴力,野猫对简旭说,这些人都是她的朋友,其实,很多都是被她打怕的。 听说可以回家,大多数的人非常兴奋,总之,简旭告诉野猫,给她半天时间,安排好这些人的去处。 到了下午,简旭吩咐启程,野猫带路,去寻找了解魔牙岭的老人。 走出野猫岭,骑上马,野猫不禁回头去望。 简旭问:“秀,难舍吗?”他已经把野猫的称呼改了,希望她能望了这些恶梦般的前尘旧事。 野猫摇摇头,“不是难舍,而是难忘。”叹口气,一马当先,跑在前边。 简旭明白,她说的难忘,是因为这里有太多她的故事。 野猫带路,沿附近的村落打听,有没有去过魔牙岭的人,都摇头,那是江小郎的地盘,几十里之外都设了岗靠近都难,别说进去。 野猫并不死心,一定有人去过,简旭也这样认为,江小郎造反又不是百八十年的事,年龄大的老人应该知道,自己也不做声,跟在野猫后边。 傍晚,简旭吩咐找个地方歇脚,方圆百里之内都是大山,白天都不安全,怕有虎狼出没,晚上单是行路都难,再说,离江小郎越来越近,别中了什么埋伏,他一天不受降,就一天都是与朝廷为敌,人心难测,另外,更危险的是他身边的那些人,连江小郎自己都不一定了解真实情况,更别说我简旭。 来到一个寨子,多是竹楼,虽然这竹楼建造的非常简单,力气大者如张埝,都能把它推倒,但好歹是个房子,简旭就想在此逗留,还没等说,麻六自告奋勇,要去找户人家,借宿一夜。 野猫道:“皇上,就这么几户人家,而我们人又多,怕是把地方都腾出来才够,不如就在寨子边上,找个平整之地,不过,我是这样露天睡惯了,就怕皇上睡不得。” 听野猫这样说,简旭觉得很有道理,看那竹楼寥寥几个,而自己这里十人,又骑着马,扑腾腾的跑过去,百姓还不以为是山贼,说道:“女人都睡得,大男人如何不可,好,今晚就露宿,也省得打扰到百姓。” 所谓的寨子,就是村落,半坡之上搭着几个竹楼,既然不想扰民,简旭一行人,就在坡下寻找,麻六远远的看见一棵大树,用手一指喊道:“老大,那是什么树,天啊,太大了。” 野猫道:“那是榕树,不如我们就在那树下歇息,榕树枝叶繁茂,若天气有变,也能遮风避雨。” 简旭同意,一行人来到树下,举头去看,好大的树,枝干交差相连,树叶密密匝匝,仿佛一个天然的大伞,往下面一坐,就仿佛一个房子,枝干横斜,也可以坐人,还可以躺着休息。 野猫去附近拾柴火,晚上山里凉,既取暖又照明,还能驱赶野兽。 只是没有东西果腹,麻六还后悔,不如把剩下的老虎肉带着,他颠颠的过来对野猫道:“你那柴刀功夫真是厉害,不如你再去逮只老虎吃吃,实在不行,兔子也可以,这大长夜的,空腹睡觉,受不了。” 红姑呵斥麻六道:“饿一日两日又何妨,你不应该叫麻六,应该叫麻烦,老是麻烦人,有本事,你自己去弄。” 野猫拾了柴火回来,点燃,对一直跟在屁股后头磨叽的麻六道:“老虎岂是日日能搞到的,附近寨子的田里,应该有芋头,我去看看。”刚要走,就听有歌声传来。 “一朵花开了、蝶不来,谁把花儿当花待,有心哥就看一眼,切莫折了花儿败……” 这歌唱者声音嘹亮,在寂寂的山里,歌声直入云霄。惹得大家都去寻找,谁唱的?人呢? 等了一会儿,歌唱者随着歌声由远及近,从山上下来,模模糊糊的一个黑影,等看清晰了,那人已经走到简旭这些人几步之遥。 简旭正坐在地上歇息,举目观瞧,心里惊诧,这唱歌的人竟然是位白发老翁,他身背竹篓,身穿布衣,脚蹬芒鞋,手里拄着一根棍子,走路非常轻灵。 到了简旭这些人近前,歌声戛然而止,看看,拱手见礼,“这里有客,适才老朽不知情,自顾自的唱,打扰了各位,见谅。” 简旭站起,没想到这老者这样彬彬有礼,一路上,山民们看到自己这些人,要不是就是躲,要不就是用一种好奇的茫然的眼神看他们,像老者这样大大方方前来说话的人,几乎没有。 “老伯,我等是远来之人,错过了住宿,借贵地暂时歇息,是我们叨扰了才是。” 老者走到近前,看了看简旭这些人,马都在一边吃草,人是坐的做,卧的卧,男男女女不一,问道:“听你说话,果真是远地而来,无妨,天地如此之大,你们不过用了这方寸,来来,我这里用很多野果,大家尝尝。” 麻六乐的就想过来拿,被红姑制止,使个眼色,不了解对方,岂能轻易相信人。 麻六把手缩回,老者就笑了,“戒备之心还蛮大,”然后用手一指,“看见没有,那个竹楼就是我家,我平时喜欢上山采些药材野果之类,一来自用,二来换些小钱喝酒,三来,也是消愁解闷。” 简旭听到采药二字,顿时想起魔牙岭来,他走过去,从竹篓里拿出一个野果,咬了一口,边吃边赞,“好吃好吃。”然后又拿了些药材看看。 “老伯,能否小坐片刻,在下想请教个问题。” 老者道:“有何不可,请教不敢,有话尽管说。” 简旭拉着老者坐在火堆旁,此时麻六早把老者的竹篓接了过去,老大都吃,他不怕死我也不怕,把野果倒出,逐个的分。 野猫过来老者面前,怕简旭是北方人,和老者说不明白,她对老者道:“阿公,这位是我阿哥,想去魔牙岭走走,不识得路,阿公是否去过?” 老者听说魔牙岭,立即变了脸色。 第一百二十四章集体被涮 第一百二十四章集体被涮 “魔牙岭,请问,你们去那里做何?”老者问道,眼睛把简旭重新打量一番,心里,猜测着简旭的身份。https: 书友整~理提~供 简旭就合计,该怎样回答,说去那里游玩,老者一定说,别去,那是江小郎的地盘,禁止游人进入。再说,魔牙岭又不是什么名山大川,而自己也非李白,若是李白去了一个小山村的水沟看看,人都说,哦,去写诗了,然后那个水沟就成了旅游胜地,咱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把魔牙岭踩平,人家杨贵妃都不会让你给她写诗,咱做那样附庸风雅的事情,老者一定不信。 说自己是皇上,这个人物名头响,说自己去对江小郎招安,老者又会奇怪,既是招安,为何连路径都不知道,老者不一定能信。野猫之人,属于江湖,为了对付杨秀云,她到处走,才会对他简旭的事情了解很多,可是老者,深居大山,看这里,若是出外赶集,大概都得走几十里,他会信我是皇上吗?会懂招安之事吗? 想想又气,到底江小郎安了什么心,至今都是凭自己的猜测,他一直都没有表态,和他妹妹的性格截然相反,说句话就像要他付费似的,战书下了,江小扣没了影,自己走的也急些,她回来怕是找不到这些人。不过赛诸葛讲过,自己写的战书并没有写清作战的时间、地点,只说你摆阵我破阵,不符合战书的具体要求。这些,简旭岂能不知,但是,下战书之前,和江小郎有过约定,他不出来,凭简旭自己去找,擒到他才算赢。所以,简旭才没有在战书上标明交战的时间地点。 就在老伯打量简旭的空当,他思绪游移半天,才恍然回过神来:“敢问老伯去过魔牙岭?” 老者点头,“多年前去过。” “老伯,实不相瞒,我就是当今皇上……” 话到这儿,简旭打个停顿,老者一惊,皇上?众人一惊,怎么对谁都这么实言相告。 谁知简旭还有下文,“派来的,在下姓简。” 老者再次点头,意思是,哦,是个将军。 麻六撇着嘴,“说话大喘气。” 简旭接着说道:“我想老伯听到魔牙岭吃惊,是因为那里驻扎着江小郎,我也是为此而来。当年江小郎起兵反抗朝廷,后来,也就是最近,皇上御驾亲征,并没发一兵一卒,目的是不想生灵涂炭,和江小郎几次交手,彼此了解之后,江小郎有所悔悟,知道自己对朝廷有很多误解之处,决意归顺,皇上乃英明君主,俯瞰天下,都是自己的子民,于是不计前嫌,想对江小郎招安,于是派我前来,但最近听闻江小郎身边的某些人,反对江小郎归顺,想一直对抗朝廷,而且要与江小郎决裂,并对他采取行动,老伯,那些人就怕天下太平,才会闹事,皇上派我前来解救江小郎,可是我和他联系不上,又没有去过魔牙岭,才请老伯帮忙,迟了,怕他有危险,他一旦出事,招安便不能实行,那些恶人,又会搅乱天下,黎民百姓,就会受苦,请老伯权衡利弊,帮我详细说明魔牙岭的地形,确保我出师成功。” 麻六在一边,心里哎呀哎呀的感叹,这简旭,不当皇上,摆个桌子当个说书的先生,口才太好了。 老伯听完,朝简旭抱抱拳,“简将军,你们是正义之师,理当帮忙,只是,那魔牙岭是我多年之前去采药过,现在我已是老朽之人,怕是记不太清了,若是说错了,岂不是误了大事。” 简旭道:“没关系,老伯只说出魔牙岭显著的几个地方就可以,若是能绘制出一张图,那就更好。” 老者点点头,“好,可是这里无有纸笔,不然,去我家里,只是也无有那样大的纸张。” 赛诸葛道:“不必那样麻烦,老伯,你就在地上画即可,我来记住。” 老伯道了声“好”,随手拾起一根树枝,想了想,然后边画边讲解,“魔牙岭地形复杂,沟壑众多,道路崎岖,因为魔牙岭上有很多珍稀药材,所以当年,我还是经常的去,这里,是黑雾山,进入魔牙岭的门户,黑雾山之所以得了这样一个名字,是因它山高林密,远远看去黑压压,加上常年云雾缭绕,仿佛一头猛兽。 从黑雾山进去,道路非常难行,或者也根本没有路,我那时,都是从山上爬过去,能够抄近路到达魔牙岭,若你们去,这里有个小路,就是沿溪流而上,在溪流拐弯处,能看见迎面一座圆形的山峰,此山叫老熊山,必须绕过老熊山,才能进入魔牙岭……” 老者一边说一边画,讲的也很详细。 大家围在他身边,脑袋挤着脑袋,都在认真的看认真的听。 等老者讲完,简旭看看赛诸葛,心说,我的二先生,知道你聪明,但你真能过目不忘吗?别到时掉链子,抓不着江小郎,我们在山里迷路,转不出来,就像阿毛一样的在山里生活吧。 赛诸葛问道:“老伯,就这些吗?” 老者道:“大概就这些了,但是江小郎屯兵在那,他应该能修些进出山的道路,我劝各位,在不了解情况下,不要走山路,若那是他们修建,一定会有岗哨。” 赛诸葛道:“之前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那里的地形,知道有个魔牙岭,但不知道是江小郎的驻地,我记得在老熊山和旁边另一座山之间有个叫死林垭的地方,据说那里很多树木每年在春天时发芽开枝,到了夏天就全部死掉,然后第二年依旧如此,若我们从那里进去,不必绕老熊山,会不会更近些?” 老伯看看赛诸葛,“先生好机谋,那里连我都忘了,你一说,我才刚刚想起,但是你们就得从黑雾山的背面穿过,那里非常难走,几乎是人迹罕至,我当年就是年轻,不过七十来岁,几乎把魔牙岭都踩遍了,才到过那里,一般的人,去不了。” 他这一句,“我当年就是年轻,不过七十来岁”,把大伙惊的不禁纷纷去看他,七十来岁还年轻,难不成你是神仙。 简旭微微含笑,道:“敢问老伯今年高寿?” 老者道:“哎老了,九十有七了,不过,我的嗓子还好,适才听我唱了没有,依然洪亮啊哈哈哈哈……” 简旭脱口而出,“我还是叫你为爷爷合适,我爷爷都没这么大,不过老伯,你刚刚唱的那个是什么,很好听。” 老者道:“好听吗,那老朽可太高兴了,就是我随口一唱。” 大家又是吃惊,随口一唱,非常有韵味,简旭道:“您是即兴歌王啊,再唱一个。” 老者高兴,张开嘴就要唱,麻六也高兴,好久没有这么玩了,他一得瑟就转了个圈,忽然大叫道:“马,马呢?” 众人急忙去看,就在附近吃草的马,一匹都不见了。 薛三好、张埝、齐小宝三个人,腾腾的跑过去,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继续往旁边找。 依旧保护在简旭身边的伊风看看老者,他表情淡定,好像这马不是他的,并不着急,但伊风疑心顿起,问老者道:“老伯,差不多一更多,你不归,家里不会有人惦记吗?” 老者道:“家里无人,唯我一个,再说,那竹楼离此不过半里路之遥,片刻即到,不妨事。” 伊风看看他的手,无意之间发现,他依然拿着那根在地上画的树枝,随意的动了几下。 伊风突然一剑刺向老者,老者身子往旁边一躲,弯腰拾起地上的棍子,劈头打向伊风,棍子带风,凌厉如钢鞭,伊风跃开,老者抓起背篓,喊了声:“简旭,记住你的话,去救江小郎。”然后脚下如御风,飕飕如羽箭,眨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简直站在那里,看了个傻呆呆,这老者,是谁? 伊风赞道:“好俊的轻功” 赛诸葛道:“是友非敌。” 麻六道:“活该,还什么即兴歌王,什么叫你爷爷,我告诉你,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十个人,集体被涮。” 薛三好回来喊道:“主子,马一匹都没有了,难不成,又来了老虎?” 简旭眼神茫然,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谁能告诉我,他是谁。” 麻六道:“老大,他没说‘拔大山’那句话。”他的意思是,此人不是江小郎的化身,因为他没说那句经典的台词,力拔山兮气盖世。 赛诸葛看着地上老者绘制的地图,然后蹲下,沿着每条线路仔细的琢磨一遍,说道:“主子,这地图,应该不假。” 简旭问伊风,“你怎么看出他不是一般的采药老伯?” 伊风道:“我无意之间发现,他的眼神不像是一个九十七岁老人应该有的浑浊,再看他的手,拿着那根树枝,随意的动了几下,竟然像是剑法,才刺去一剑,就是试试他会不会武功,谁知,他果然厉害。” 薛三好在一边急道:“主子,马,马都没了,我们怎么去魔牙岭。” 简旭忽然间才想起此事,大喊一句:“找马”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五章演艺塞翁失马 第一百二十五章演艺塞翁失马 众人拿着燃烧的木棒照明,四处去找马,虽然夜黑无月,但是那么大的东西,应该能看得见,而且不只一匹。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然而,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没有,张埝是放牛娃出身,会唤牲畜,还喊了几嗓子,依然没有回来。 简旭忽然想起,问麻六:“你们几个,没有把马拴好吗?” 麻六道:“附近就这一棵大榕树,哪里可以拴,再说,拴着能吃多点草。” 老薛粗声粗气的说道:“会不会是刚刚那个老翁他做的手脚?” 赛诸葛却有异议:“不会,据我观察,他应该是与江小郎有关的人,不然,就不会说要主子去救江小郎,但是,他又怕我们知道他是谁,所以才逃跑,他就坐在我们身边,没见他动过,再说,他偷马作何。” 野猫一旁帮着分析:“也许是被山上的野马领走。” 麻六自小在乡下,也懂些马的事情,说道:“野猫说的应该对,马这种东西,也喜欢一群群的在一起,若那野马是个千娇百媚的角色,咱这些,都颠颠的跟着人家跑了。” 简旭气道:“算了,丢就丢,即使是有人算计,那又何妨,我就是爬,也要去会江小郎。” 麻六突然用手指指简旭,“老大,你不是会那个什么鸟语兽言吗,试试能不能把他们喊回来。” 对啊简旭一拍自己脑袋,怎么把这个茬忘了,最近脑袋不灵光,一着急就忘事。他在舌根处发出哨音,空旷的夜里如鸽哨一般,传的很远,这一声过后,就听见四处有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是沙沙,然后是呼哧呼哧,然后是扑腾扑腾,然后声音越来越多,就见黑压压的涌来无数的动物,大的小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什么珠圆玉润,什么亭亭玉立,什么张牙舞爪,什么势如泰山。 一条大蛇游来,爬到麻六的脚背,他吓的妈呀妈呀的喊,疯了一般往别处跑。一只野狼窜到淳于凤面前,暗夜里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她一剑刺去,野狼嗖的跑掉。还有那些叫不上名的,围着大家转,有的跳到薛三好的肩上,有的去扯张埝的裤子,伊风的手不知被什么舔了一口,火辣辣的疼。 简旭一看,“啊呀”一声叫,怎么把它们全都招来了,再一声哨音起,那些东西又各回各处去了。 等各种声音消失,众人才敢喘口气。这时一阵风来,大家全体颤抖,以为又是什么东西靠近。 麻六不停的跳跃,不敢把脚落地,仿佛那大蛇还在脚下一般。 简旭一看,这真是吓坏了,告诉野猫,把火烧的旺些,明亮度大些,驱赶一下各人的恐惧。他还好,先前在笑翁那里时,很多动物都见过,也就不是特别害怕,不过想想在野猫岭那次,被老虎袭击,其实之前在笑翁那里也见过,却没有那么害怕,因为那些老虎有笑翁师父的交代,知道它们不会伤害自己,在野猫岭,那老虎突然扑来,感觉就是第一次看见老虎,所以吓的没命似的跑,这就是环境,想起很多印度人喜欢玩蛇,大概就是身处那种多蛇的环境,熟悉、习惯能让你漠视很多东西。 至此,麻六再不敢睡觉,到了下半夜,困得他东倒西歪,不停的打瞌睡,却又突然惊醒似的,往周围看。 简旭迷迷糊糊的,不停的听麻六惊吓的喊,安慰道:“六儿,别怕,它们不会再来了。” 麻六还是怕,这次,困的实在是不行,脑袋一歪,倒在地上,被摔的又惊醒,然后看看四周,啊一声大叫,除了简旭,大家都看向他,伊风甚至拔出宝剑。 简旭迷迷糊糊的说道:“六儿,别怕,我告诉它们不会再来了。” 麻六道:“老大,它们回来了。” 简旭揉揉眼睛,就有些不耐烦了,“说了没事了……”刚说到此处,嘴巴闭住,再揉揉眼睛,天啊那些马,都回来了,就在附近吃草的,交头接耳私聊的,站着睡觉的,到处溜达的。 简旭高兴,失而复得。看着看着,心里又喊了声天啊又揉揉眼睛,努力去看,怎么这些马也会幻影**吗,好像多了很多,跑过去看,不是幻影**,果然是多了好多马,大概是被自己的鸟语兽言给招来的。 麻六也兴奋了,喊简旭道:“老大,咱们发了,多了这些,明天去市集卖了,能换不少银子。”他除了红姑,最喜欢银子。 赛诸葛忽然惊叫道:“主子,你看。” 简旭急忙顺着他的手指去看,因为赛诸葛很少这样一惊一乍的,天啊他也惊叫了,原来那些招来的马,个个都是辔头、马鞍齐全,看样子就是行路之人骑的,再去数数,数量竟然有几十匹之多,别说麻六高兴,单单是这些马的配套物价,都能卖不少钱。 伊风拉过一匹马,看看缰绳,摸摸鞍子,对简旭道:“主子,这些东西,不像是普通行路之人用的,再看看这些马,几乎都是一样的装备,我猜想,这即使不是官兵所骑乘,也是一个群体之人的东西,比如什么帮派,比如山寨中人,比如……” “比如江小郎或是杨秀云的人。”简旭抢过话道,“再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若真是江小郎或是杨秀云的人,那应该是冲我们来的,而且就离此地不远。” 伊风应声去看,淳于凤等人帮忙,逐个的检查,有的马身上果然有袋子一类的东西,装着吃食和水等杂物,但是没有搜出其他有价值的。 简旭也过去看,绕了一大圈,把所有的马都看了一遍,想凭自己那神乎其神的直觉,发现点什么,忽然就发现了,马群里有一匹马,好像鞍子底下铺的垫子与其他的不同,简旭告诉伊风把火把举近些,仔细的看看,果然不同,这个垫子比其他的要华丽,难道这是一个头头所骑之马?简旭牵过那匹马,来回的看,它身上就是一副鞍子,再无其他。 麻六过来,乐了,“老大,这个垫子真好,刚刚一直坐在地上,硌得我屁股疼,现在这不就是现成的坐垫。”说着,他解开马鞍,伸手把垫子抽了下来,啪嗒,掉下一个东西。 简旭心里一喜,赶紧拾起,是一个布包,压得扁扁的,应该是从垫子的某处掉下来。打开,里面是一个纸包,用浆糊封着,简旭此时就有些兴奋了,仿佛破译了敌人的密码,总算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再把纸包撕开,不出所料,里面有封信,上面写着:“九爷,已把人马向黑雾山靠拢。”落款是“杨方”。 简旭反复的看,口中嘀嘀咕咕的念着这句话,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野猫听到九爷两个字,说道:“皇上,那九爷,不就是甘霖。” 对对,简旭忽然想起,之前野猫说过这个人,驻守在黑雾山,和杨秀云要好,那这个杨方又是谁?难道还有外人参与他们对付江小郎的事? 赛诸葛道:“主子,现在肯定是某些人要有大的行动,而且多半是与江小郎或是主子不利,不然,他们也不必夜里偷偷摸摸的行动。要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到底干什么,我看我们这样行动,一部分人,拿着这封信,去黑雾山找甘霖,混进去之后,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即使知道一下他的部署也好。” 简旭点头,看着赛诸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赛诸葛又道:“另一部分人,去找这个叫杨方的人,看看他究竟是谁,在哪里,离魔牙岭多远,要是能阻断他和甘霖之后的联系,那就更好。还需一个人,去赶紧面见江小郎,把咱们了解到的情况说给他听,一来,让他有个准备,二来,让他知道一下,他身边这些都是什么人,都是想害他的人也说不定,而主子,却是一心救他的人。他如果能幡然醒悟,从心里彻底归顺,那就和主子里应外合,瓦解这些人的破坏,即使他还是揪住最后一次较量不放,也要同仇敌忾,先把这些人的行动打垮再说。” 简旭连连点头,不住说好,“二先生,你计划的非常好,就依你之见,现在,我们开会。” 他把大家聚拢到大榕树下,然后认真的严肃的安排任务,“这次南巡,此时才到了最关键时刻,所以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按二先生的安排去做。我们这里谁是生面孔?就是没有被江小郎的人看见过。”简旭看了一圈,应该没有,那赤鱼在自己身边呆过,赤燕、赤蛇和赤狐,都有过交手,可是,总得有人去黑雾山,和去见江小郎。 “这样,伊风、五爷和我,去黑雾山会甘霖。淳于将军和红姑、三哥、四爷还有秀秀,去找那个姓杨的什么人。”说着,挠挠脑袋,觉得不合适,“不行,没有人去找江小郎,怎么样合适呢?”有些犯难。 他又把各人看了一遍,去黑雾山,危险,因为甘霖大概已经叛变了江小郎,若是知道自己这些人的身份,那就是格杀勿论,所以他才想自己去,而伊风功夫厉害,齐小宝为人灵活。但是,谁见江小郎呢? 赛诸葛道:“主子,若是信我,就听我安排如何?” 简旭正犯愁,知道赛诸葛主意多,急忙点头。 赛诸葛道:“无论怎样安排,我们都是为了能行动成功,所以,不得有任何意见。” 简旭道:“那是,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了,都听二先生的,不听,他是军师,就军法侍候。” 赛诸葛接着说道:“主子带伊风、老五,去黑雾山没错,但是最好也带着麻六,我觉得,很多时候,麻六能出奇迹,最好也带着秀秀,她毕竟是本地人,对山里的一些事情也懂。” 麻六听赛诸葛夸他,乐的小眼眯成一条线,“二先生,我还跟你学成语。” 简旭推他一把,什么时候,说些与主题无关的东西。 赛诸葛又道:“淳于将军和老三、老四、红姑去找那个叫杨方的人。而我,就去见江小郎。” “什么,你?你一个人?”不仅简旭,所有的人都吃惊道。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六章各赴使命 第一百二十六章各赴使命 “对,我一个人,去见江小郎。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牛文小说~网看小说)”赛诸葛淡定的说道。 简旭急忙道:“nonono,二先生,那个是江小郎,不是你的老朋友,即使不是什么鸿门宴,也断然不会是喝下午茶那么轻松。或许江小郎本人不可怕,无论他归顺不归顺,他这个人,至少是个君子,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但可是,可但是,江小郎身边有很多人,良莠不齐,不知道谁安什么心,甚至连江小郎都不了解,其实我一直想,也许那些反对江小郎的人不是此时才有的心,只不过以前没有合适的机会,而现在,江小郎为了和我交战,把心思全部放在这上面,所以,他们觉得最佳时机到了,又见我这样溜溜达达,带你们几个来的,对他们没有构成威胁,就不是很害怕,而把矛头对准了江小郎,这次,他们恐怕要来真格的,所以江小郎那里现在一定很乱,我说的乱,是他们暗中较劲,你,不能去。” 简旭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古今串烧,说了这些,是真的不想赛诸葛去冒险。 赛诸葛站了起来,然后跪在简旭面前,再双手作揖,说道:“主子,赛诸葛不过是一介寒儒,先蒙大哥朱显真厚爱,结为异性兄弟,后蒙主子厚待,一直随侍左右,臣冒死说一句,自古就有伴君如伴虎之说,但在我眼里,主子仁慈,宽厚,对我等,礼遇有加,所以我们,都甘心为主子赴汤蹈火。”他说到此处,看了看众人,众人皆点头,表示对他这份言论的赞同。 赛诸葛继续讲道:“去见江小郎,非我莫属,倒不是赛诸葛自夸自大,主子也知道江小郎身边危险,看看我们这些人,个个武艺超群,但是,论机巧和言辞,主子认为,谁能敌我,除非主子你亲自去,但是,黑雾山更危险,那里也许会有杨秀云,而甘霖,能当上九当家的,也非常人。 我去找江小郎,只是一个使者,只是去说明一些事情,刚刚主子也说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黑雾山,若是甘霖真的想对主子或是江小郎不利,那就要立即粉碎他的阴谋,不仅需要机谋,或许两下里好要交手,主子此行,更是危险重重。 世人都称我为赛诸葛,实在是让臣汗颜,武侯谋略,冠绝千古,臣不敢比,主子也曾讲过,武侯下东吴,舌战群儒的故事,臣虽然不敢比武侯的谋略,但武侯的胆量,臣必备,而我,只是去见江小郎,魔牙岭之境,也非当年东吴,请主子成全我的这点心意,别说没有危险,就是死了,能为主子做一点事,赛诸葛死而无憾,因为,这是报答主子对我的知遇之恩。” 说完,他一个头磕在地上,不肯起来。 简旭听了这一段,已经是感动得眼眶湿润,见他叩头,急忙拽起。 “二先生,你起来说话。” 简旭心里想的是,即使赛诸葛是心怀精忠报国之义,但他心里,也有与自己私人的感情成分,或许因为自己是假的,没有真皇帝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高高在上感,也就没有对自己身边的人颐指气使,专横跋扈,更多的像朋友。无论怎样,赛诸葛的这番话着实把他感动。想了想,也很无奈,总得有个人去见江小郎,除了赛诸葛,还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二先生,我们再打个赌,我猜江小郎会亲自护送你出来。”这句话,一部分是简旭对赛诸葛的了解,知道他的厉害,一部分是期望,往好的方面期望。 赛诸葛笑笑,“我猜我就在江小郎的中军帐,等候主子前去招安。”他的意思是,简旭可以一举破敌,直捣黄龙。 但愿如此啊简旭心里想。 赛诸葛又道:“我怕有事情耽搁,而我不能及时去黑雾山与主子会和,这样,野猫你过来。” 野猫看看赛诸葛,不知道为何叫她。 赛诸葛道:“本来,我想把那老者绘制的地形图告诉主子,可是,我觉得你是山里人,对大山最熟悉,所以,我把它告诉你,你能不能保证记住,到时好给主子指路。” 野猫想想,有点担心,怕自己脑袋笨,看了看简旭,简旭正满怀希望的看着她,于是说道:“二先生你说吧,我就是忘了我自己是谁,也要把地形图记住。” 赛诸葛又在地上重新画,也像那老者一样,边画边讲,还把自己先前知道的加了进去。 简旭不禁感叹,这赛诸葛怕聪明绝顶,老者只说了一遍画了一遍,他竟然记得这样清楚。 野猫认真的听,讲完,赛诸葛把地形图在地上抹去,把手中的树枝交给野猫,“来,你画一遍,讲一遍。” 野猫接过树枝,合计一下,开始画,开始讲,最后,简旭叫了一声“好”,“好秀秀,你如此聪明,一定没问题。” 不过他还有点担心,“二先生,你笃定那老者给的这个地形图,不会是假的?” 赛诸葛道:“绝对没有问题,我肯定那老者是友非敌。” 那就好,简旭想,可别再出什么乱子,南巡之事,这几天就要完结,祈求神佛保佑,顺顺利利。 一切安排就绪,大家想准备少睡一会儿,然后各奔自己的去处。 远远的一声鸡鸣,把众人叫醒,天微亮,大家起来,就近找了溪水,洗漱一番,然后整装待发。 简旭挨个的看了一遍,都不放心,又都不舍得,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感情浓厚。可是,该做的还要去做,他心里此时想,把这件事解决完后,回京途中,就什么事都不管,和大家玩个够,这些人跟着自己,太辛苦了。 逐个的嘱咐一遍,特别是薛三好,虽然你年纪大,但凡事必须听淳于凤的。 老薛直拍胸脯,表示自己定然听从淳于凤的吩咐。 然后是赛诸葛,两个人还能同路一段,虽不放心,此时就不说什么。 “各位,等招安成功,我们就找个地方喝个三天三夜,彻底玩几天,而回到宫里,就给你们两对完婚,不过这几日,特殊情况,所以,你们这两对,需暂时分开。” 简旭说完,麻六接道:“老大,等回京之后,你给我盖一处大房子就行,我准备生十个孩子,地方小了放不下。” 红姑一听,脸更红了,一脚踹来,麻六嘻哈躲开。 简旭喊了声:“出发” 然后各赴使命。 先说淳于凤等人,去寻找那个叫杨方的人,按赛诸葛事前的提示,这个人不会离此太远,因为简旭和江小郎的决战在即,远途之人,很难在这几天把人马拉到黑雾山。但亦不会特别近,看那些被招来的马匹,袋子里放着吃食和水,近了,就不需要半路打尖。所以,要在这方圆几十里甚至是百里之内搜寻,而且,这个杨方既然拥有人马,他不是个落草为寇的山寨之人,就是某一地的庄主,有能力拥有人马,或者也说不定是官府之人,自古官匪勾结的人多了。 这样想,淳于凤就带着人找了条大路,因为赛诸葛之前检查过那些马匹,发现他们跑的浑身湿透,一定是急奔,才会如此,而急奔,山间小路是很难的,再说,又是晚上,得是一条非常好的路。 走走寻寻,不是很快,能有半个时辰,果然有条大路,既宽阔又平整。几个人沿途慢慢溜达,看看附近有无可能驻扎山寨的迹象,两边的山不是很高,草木也相对稀疏,不像是能藏有山寨,就想寻条山路,往里面看看,也许别有洞天呢。 一抬眼,路边发现一个茶摊。淳于凤合计,这天尚早,太阳不是很毒,现在出来卖茶水,奇怪,去看看再说。一提马缰绳,奔了过去。 到了茶摊,下了马。老板见有客人到,非常高兴,迎了上来,喜笑颜开,道:“客官,这么早。” 淳于凤道:“我正想问你,这么早出来卖茶水。” 老板叹口气道:“早一点,哪怕多卖一碗茶,也能进几个铜钱不是,日子艰难啊客官也很早哩,急事也得喝口茶歇歇,人不累马也累了,快请进来。” 淳于凤想想,这老板,沿路卖茶,一定见过很多人,但不知那杨方是何等货色,有无从这里经过去会甘霖,然而即使他经过,老板也未必能认识,谁喝茶也不会先报了名号。不过,现在无一点线索,而杨方的人马正在行动,急,那就有病乱投医,试试也无妨。若是贸然打听,又不了解这老板的底细,不如旁敲侧击一下,有收获更好,没有,就当做一句戏言。 “杨方,过来坐。”淳于凤朝红姑道。 红姑先是一愣,淳于凤事先也没跟她打招呼,所以有些糊涂,脑袋稍稍转动一下,立即答道:“就来。” 那老板正端着茶水过来,听了这一句,道:“真是巧了,女子也有叫这个名字的。” 淳于凤和红姑对望一眼,彼此心里高兴。 第一百二十七章凤与栖凤 第一百二十七章凤与栖凤 淳于凤端起茶,对就要转身离开的老板说道:“这位兄台,难道还有男人叫这个名字吗?” 老板回头道:“当然有,我们这的栖凤山庄庄主,就叫杨方,名头响的很,谁不认识。收藏~牛*文*小说网https: ” 淳于凤一阵欢喜,按赛诸葛的分析,拥有兵马之人,不是落草为寇者,就是什么庄主之辈,这里竟然真有个庄主叫杨方,此事这么顺利,倒让淳于凤有些不敢相信了。 她不露声色,又怕薛三好和张埝说出其他,赶紧喝了几口茶,然后催促大家赶路,临走之时,她故意随便的说了一句,“真是有缘,竟然有人同我妹妹一个名字,若是男未婚,我这可是女未嫁呢,刚好凑成一对。” 老板呵呵一笑,“那你妹妹可就吃亏了,那杨方至少有五个夫人了,栖凤山庄离此不远,说是山庄,却在山洼里,就在那个山后面。” 淳于凤笑道:“兄台,开个玩笑,我妹妹还小,舍不得她嫁呢。”然后叫了大家,上马,与老板告辞,飞奔而去。 她没有先去栖凤山庄,而是往前跑了一阵,找了个市集,告诉薛三好和张埝,他们两个找家客栈住下,去打探之事,就交给她和红姑,人多怕目标大。 红姑就给淳于凤出主意,“将军,你说人多目标大,将军你整日的男装打扮,这一路跟随主子,早已成为众多人的目标,不如就改了装束,我们行事也方便些。 淳于凤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遂拉着红姑去市集买了女装,收拾停当,两个人就琢磨怎么能混进栖凤山庄。实在不行,就再换身夜行装,晚上潜入,抓着那杨方,逼问出一切。但这是下下策,抓了杨方,就会打草惊蛇,主子去黑雾山,二先生去魔牙岭,都有危险。 两个人沿街走着,边走边交谈,思谋良策。 此时街上一阵骚动,“得得”之声传来,街的尽头有几个人策马奔向这里,百姓赶紧避让,淳于凤和红姑,也躲在街边,当街之上,行人不少,他们这样狂奔,甚是嚣张,旁边有人嘀咕了一句:“这杨庄主,何时能摔死就好喽。” 淳于凤一听杨庄主,心里琢磨,不会继续这么巧吧,正合计时,那几匹马就到了她们近前,淳于凤灵机一动,脚下一滑,喊了声“别挤我”,人就往路中间跌去,她是想跌倒在杨庄主的马前,然后来一顿讹诈,看能不能有机会搭上话,反正她的功夫足可以保护自己不被马伤到。 高手就是高手,她分寸拿捏的非常好,不远不近,跌倒在第一个飞驰而来之人的马前,她合计,一般的头头,都不会落于家人的后边。 那人一提马缰绳,他的马前蹄竖起老高,一声嘶鸣,拐到一边,他身后的人都纷纷勒住马缰绳。 他气的就想破口大骂,忽然,他愣住了,看见倒在他马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素净的一张脸,脂粉未施,却是眉若远山眼似秋水,比这些山里的女人,多了些闺秀的气质,用现代化说,就是洋气。那是当然,淳于凤也曾是大家闺秀出身,虽然舞刀弄枪,却也不粗野,不过眉宇间比别的女子有股英气。她又曾在秦王身边呆过很多时日,自然就沾染上了很多贵族气息。外加她阅历丰富,处事待人都是大方得体,气质,当然与众不同。 那人看的呆了片刻,然后伸手去扶淳于凤,淳于凤没有接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这一站起,那人更加的呆了,淳于凤身材修长,而这里的人本身个子就矮小,加上整日的劳作,更是佝偻不堪,淳于凤往那里一站,亭亭玉立。 “姑娘,有没有伤到你?”那人问道,言语里极尽温柔。 淳于凤抬眼看看那人,四旬开外的年纪,着装奢华,她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请大人原谅。” 那人见这女子说话如此的有礼貌,而且不是当地土语,更加的吃惊,急忙问道:“姑娘是哪里人?来此是走亲戚?” 淳于凤道:“是,偏巧亲戚不在,昨天已等了一日,还是未归,就想今日回去家里。” 那人道:“姑娘莫急,在下杨方,家就在不远之地的栖凤山庄,不如先到舍下站住,等你的亲戚回来岂不是好,不然你费力来寻,又未见到,就这样回去,岂不可惜。” 淳于凤故意在那里迟疑,红姑正在人群后边,突然见淳于凤跌了出去,知道她是有意,看时机差不多了,趁机过来道:“哎呀小姐,我刚刚就离开一会儿,就听说你被马撞到了,有没有受伤?” 淳于凤不说话,摇摇头。 杨方又问道:“姑娘,能否去舍下暂住?” 红姑劝道:“小姐,看这位老爷也是个好人,不如我们就去住吧,你看,手里就这么点银子,若是住客栈,怕是回去的盘缠都没有了。” 淳于凤点点头,“好吧,只是萍水相逢,麻烦大人不好。” 杨方道:“不麻烦不麻烦,来人,去街边找辆车来,护送这两位姑娘回山庄。” 淳于凤看看红姑,心说,两个大姑娘,一个大男人邀请你去做客,这么痛快的答应,人家会不会怀疑,再矜持一会儿好了,思忖间,车就来了。 那杨方,地头蛇,他想用谁的车,谁敢说不可,而且,用完之后,也不会归还,想要,你自己去找,给你都是脾气好,不然,一脚踹出。 杨方此时只看淳于凤了,哪管得了她是谁,会不会有诈,而且平时霸道惯了,心里毫无惧怕。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杨方道。 淳于凤撩起长长的裙子就想上车,听他一问,刚想抱拳,急忙改了,福了一下,说道:“在……”想说在下,也是习惯,你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就因为经常的扮男装,说话都有些颠倒,又改道:“小姓于,单字一个凤。” 杨方“啊呀”一声叫,“这真是千古之缘呢,你叫凤,而我的山庄,就叫栖凤山庄,这也太巧了。” 淳于凤笑笑,不作回答,心说,等我砍了你的脑袋,你就不喊巧了。 杨方高兴,今日早上,正为一些事烦心,就想出来撒撒野,发泄一下,不想巧遇佳人,闷气全消,打道回府。 ﹌﹌﹌﹌﹌﹌﹌﹌﹌﹌﹌﹌﹌﹌﹌﹌﹌﹌﹌﹌﹌﹌﹌﹌﹌﹌ 栖凤山庄,地处三山之间,有大片的土地,靠这些,杨方成了财主,初时名为杨家庄。有个风水先生知道此事,为了赚些银子,就来找杨方,然后一顿吹嘘,又把杨方好顿捧,说此地紫气蒸腾,定出贵人,他日不封王拜相,那也是人中龙凤。 杨方本就虚荣,听风水先生如此之说,遂把杨家庄改为栖凤山庄。 杨方有五房夫人,子女满堂,日子过得在当地,那也是人上人。平时喜欢骑射,外加这里山高皇帝远,土匪横行,人人自危,他是财主,更怕被别人惦记,就养了一批人马,一是为了自保,二也显得家大业大。 他今日见了淳于凤,被她那独有的气质吸引,毫无矫揉造作,言语不多,表情相当淡定。自己家的婆娘,整日的婆婆妈妈,要不就是互相掐,搞的她烦,对哪个都没了兴趣。 能把淳于凤哄到栖凤山庄,他高兴非常。 车子一路慢行,杨方吩咐,山路难行,别颠簸到两个姑娘。 进了栖凤山庄,车子就在大门口停下,杨方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富贵,把淳于凤请下车,然后用手一指,“这,都是我的。” 淳于凤淡淡一笑,心说,关我什么事。 然后杨方就陪着淳于凤,往里走,边走边介绍。淳于凤一看,他家还真大,屋子一间连一间,院子里的布局,也是亭台楼榭,曲廊雅阁,花香阵阵,草木青葱,本就依附于大山,气候当然清爽。 一直到了客厅,杨方请淳于凤坐了,然后命人,取最新鲜的茶叶泡茶,上最新蒸好的糕点。又喊来管家,叫几个手脚麻利,人又干净的婆子,收拾两间房,要新被褥,换新幔帐,凤儿小姐屋里的东西,总之一律都换新的。 淳于凤听他叫自己为凤儿,浑身一冷,非常不自在。 红姑在一边偷笑,心说,你整天的像个爷们,和伊风将军也是冷冰冰的,这次,让你做一回女人,先前对茶摊的老板说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的,这回,应你的话来了,傻子都能看出杨方对你的心思。 其实,淳于凤并非从小就男孩气,而是在遇到秦王之后,秦王为人甚是豪气,淳于凤那时对他,芳心暗许,为了讨得秦王的欢心,便开始以男装打扮自己,说话,也模仿秦王的开朗豪情,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自己男装打扮,说男人的话,从不说小女子,而是在下,从不道万福,而是揖手,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差点变了性,而她的内心,还是小女儿的情怀,不然,就不会对简旭,暗生情愫。 自秦王含冤而去,她受托寻找流落民间的太子,简旭本是现代人,言行举止不是很“君子”,还搂过淳于凤的肩,握过人家的手,淳于凤是女子,被一个男人这样亲昵,心里哪会无动于衷。又见简旭为人,善良豁达,堪称一代明主,她就偷偷的喜欢上了。 现在杨方对她,不是礼待有加,而是好的有些“过”,淳于凤暗自琢磨,罢了,反正又不是出卖色相,就由着他对自己“好”,这也是实现自己计划的途径。 沙沙沙沙沙,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淳于凤往门口看,人还没到屋里,声音先过来:“老爷,来了客人为何不通知妾身们。” 人到了门口,淳于凤才明白,为何脚步那样密集,一排夫人,领着各自的孩子,堵在门口,像看演出似的,瞪着眼睛看着淳于凤和红姑。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八章新欢旧爱 第一百二十八章新欢旧爱 杨方突然就冷了脸,看了看管家,并不说话,管家一个激灵,急忙过去调节。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夫人们,老爷这里有客,快都请回吧。”他望着众位夫人,一脸谄媚,往回赶,却又声音低低,既要遵从老爷的话,又不敢得罪夫人们。 杨方自娶了第五个夫人之后,就对女人没了兴致,没娶进门之前,看着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清纯,过了门,话多了,脾气大了,看人的眼神从最初的羞怯,变得狐疑,和哪个夫人温存,她都会趁机唠叨一下其他夫人的不是,登时,杨方就没了热情。 之后专心训练他的人马,队伍越来越大,从最初的几十人,到现在的几百人。 这里的事情,咱先不说,单说那些夫人,平时互相掐,你多了我少了,没完没了,但是一旦有新人进门,又都同仇敌忾,团结一心,既怕新人勾走老爷的心,也怕分去一部分财产。 管家让她们回去,因为惧怕杨方的脾气,不敢不回,但又有气,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不知是哪位夫人打的,管家捂着脸在哪里,欲哭无泪,还得陪着笑脸,做奴才的,日子艰难。 淳于凤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因为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可是杨方,却有些不舒服,小小的,失了点颜面。 他亲自倒了茶,端给淳于凤,淳于凤出于礼貌,起身来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淳于凤有些慌,这慌是真实的,她不善于和男人亲密接触,害羞,手赶紧松开,谁知杨方却以为淳于凤接了茶杯,也松了开,茶杯倾斜,往地下落,淳于凤伸手就想去接,以她的功夫,不在话下,可是脑袋迅速一转,不行,不能暴露自己,老实的站住。 杨方,也不动,却抬起脚,用脚尖一勾,接住茶杯,然后嗖的射出,茶杯直奔管家,啪摔在管家脚下,吓了他一跳。 杨方道:“换一套新茶具,这种东西,怎么适合凤儿小姐。” 管家唯唯诺诺,喊了下人来收拾碎片。 杨方再去看淳于凤,她面颊微红,显然是害羞所至,手在底下悄悄的搓着,不过是偶尔碰触,却像被谁抓了一把,想想伊风,两个人被皇上赐婚这么久,都没有牵过她的手,这不知是一个男人的优点,还是缺点。 淳于凤的这种表情,让杨方兴奋,他有好久没有看到女人如此这样了,他就喜欢女人害羞的样子,激动之后,伸手去抓淳于凤的手,一边的红姑心里喊了声:“娘啊将军还不得一拳打他个乌眼青。” 接着,她心里又喊了声:“娘啊将军居然没有出手,太意外了。” 淳于凤是没有出手,但她出脚,故意一个站立不稳,踉跄之后脚就踩在杨方的脚上,并使劲一扭,杨方哎呀一声,疼。 淳于凤急忙说道:“大人息怒,我,我不是故意的。” 杨方当然没有怒,他以为自己去抓淳于凤的手,她又是害羞,身子才站立不稳,于是说道:“没关系,看姑娘瘦弱的模样,力气倒不小。” 一边的红姑偷偷的笑,心说,她再用力,你的脚趾就断了。 淳于凤道:“屋子里好闷,大人,我可以出去走走吗,看大人的家,很是雅致,比小女子的家,不知好多少。” 杨方听淳于凤称赞自己的家好,高兴,随即说道:“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常住下去。” 淳于凤不言语,这样暧昧的话,聪明的女人就保持矜持。说不行,不好。说可以,太容易得手,他不会过瘾。但淳于凤可不懂这些驾驭男人的法术,她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没法回答。 杨方陪着淳于凤出了门,叫管家去牵马,淳于凤不解,杨方道:“家太大,恐怕姑娘走两个时辰都看不完。” 淳于凤心里暗想,皇宫也不过如此,这要是让皇上看见,不知作何感想。 两个人骑着马,到处的看,淳于凤一边看一边称赞,这时,就来到了训练场,杨方并不避讳,谁都知道他养兵马这件事。 淳于凤抬眼去看,好大一个场地,还有些人在那里训练,嗨哈的,很是齐整,倒是小看了这杨方,他这栖凤山庄,很不简单,那晚上丢了坐骑的人,应该都是他的。 哒哒哒哒哒哒……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伏着一个少年,像是在练骑乘,突然,那马停住,一声嘶鸣,像是惊了,使劲一甩身子,那少年就被甩了出去,高高的飞起,吓的他啊啊的大叫。 淳于凤再也不能犹豫,善良的本能,嗖的跃起,扑向那个少年,把他抓住,然后轻轻落下。 这一刹那的举动,把杨方吓傻,那少年是他的儿子,被马甩去,不吓傻才怪,要是落下,不死也得伤残,又见淳于凤突然飞起,这么一个安静的女子,竟然会功夫,又惊傻。 而红姑,也吓傻,是因为看见淳于凤终于还是露馅,不知怎样收场。 那少年看见惊呆的杨方,哭着跑过来,“爹爹” 杨方安慰几句,叫人带回去交给夫人。 淳于凤才感觉自己露了底,但是,人命面前,什么都是第二,又恨自己,明明看见杨方会功夫,如何这般冲动,感叹自己无能,遇事不冷静,若是换了主子、赛诸葛、伊风,断然不会如此,看那少年无恙,心里又坦然,转念一想,一但那杨方不会轻功,这少年,岂不是摔死。 杨方过来,深深给淳于凤鞠一躬,“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只是,姑娘会功夫吗?”他说感谢,是真心,那可是他儿子。 淳于凤摇摇头,“不会。” 红姑心说,你还不承认,这不傻吗,刚刚你不是表演过了吗,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杨方也懵,但见淳于凤说话,表情淡定,眼神真诚,不是一种说谎的飘忽游移。 淳于凤道:“我的家乡,盛行荡秋千,我自小就喜欢,荡的好高好高,后来,就能在秋千上飞来飞去,不信,我们试试,你们家,有秋千吗?” 杨方当然不信,急忙点头,“有,”又觉得这样直言说有,是对淳于凤的不信任,不好意思之下,又改口道:“算了,我相信凤儿你。” 淳于凤看出他的怀疑,说道:“真的有吗,我也好久没有玩了,想试试呢。” 既然她想玩,杨方就陪着来到花园里,有两个秋千,是夫人们和孩子们玩的。 淳于凤跳上秋千,脚下用力,秋千呼的就飞了起来,越荡越高,然后她竟然松开抓着秋千的双手,翻腾飞跃,然后又会落在那荡来荡去,并不稳定的秋千之上,就像杂技演员一样,只见她,衣袂飘飘,长发飘飘,在空中飞来飞去,犹如飞天,美轮美奂,把个杨方,又看呆了。 红姑在一边也呆了,将军何时,会这个? 杨方喜欢的不得了,淳于凤的素净,真实,安静,还有这难得一见的随性,都是她优于其他女人的地方。 “凤儿,好啦,也不知你是否吃过午饭,我们回去说话,然后吃点东西。” 淳于凤听他喊,脚踩着秋千点了一下,呼呼衣衫带风,她再次飞跃而起,想来个漂亮的姿势落地,谁知飞到半空,只觉后背被人抓住,然后身子后退着,那人说道:“凤儿,多好听的名字。” 这一句,把淳于凤惊住,刁球怎么又来到南方了?就想回身去打,却发现地上的杨方也已经飞跃而起,追了上来,淳于凤知道刁球不会伤害自己,于是故意喊道:“杨庄主救命” 杨方想一掌劈来,又怕伤到淳于凤,随着飞跃出花园。 刁球见淳于凤不还手,心里还诧异,来不及多想,扯着淳于凤就跑,被追上的杨方堵住去路。 “阁下是谁,因何要掳走这位姑娘?”杨方先礼后兵,朝刁球抱抱拳。 刁球个子矮,心气高,根本不把杨方这类人放在眼里,他也不看,只是冷冷说道:“这与你无关。” 杨方看这人对自己很是不客气,心中未免有气,在这方圆一百二百里,谁不给我杨方面子,就是州衙老爷,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他说道:“怎说与我无关,这姑娘,是我的新夫人,你跑来我家掳人,竟然说与我无关。” 他这一句,刁球根本不信,他看着淳于凤道:“凤儿,这家伙是谁,他居然说你是他的新夫人。” 淳于凤看着他,淡淡一笑,“是,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他的新夫人,只是,正准备过门罢了。” 她这一句,刁球有些信了,因为淳于凤这个人他了解,一般很少说谎,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寻找,她竟然已是他人妇,看着穿了女装的淳于凤,多了些女儿的妩媚,心里更气。 杨方见淳于凤偏向自己这边,心里更有了底,指着刁球骂道:“你这个矮子,还不快放手。” 被杨方一骂,刁球就火了,所谓“矬子面前别说短话”,再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听杨方如此说话,突然大叫一声,扑向他。 杨方心里正美呢,知道这姑娘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但是,她这样说,自己心里也高兴,见刁球扑来,也上来迎击。 按理说,杨方的武功根本比不上刁球,打了几下,就有些招架不住,这时管家带着那些正在训练的庄丁过来,喊了声:“庄主让开” 杨方急忙转身就跑,管家一声令下,箭如雨点,射向刁球,他伸出铁爪,左打右拨,弓箭实在是多,他唯有逃跑,然后丢下一句:“凤儿,我还会再来找你” 淳于凤赶紧过来看杨方,毕竟他刚刚救自己。 “大人,你有没有伤到?” 杨方脑袋一扬,“不会,凭他,还奈何不了我,只是凤儿,这人是谁,为何掳你?” 淳于凤迟疑着,不知怎样对杨方说明,说刁球是我的倾慕者,多少年黏糊我,这种**女爱之事,淳于凤说不出口。 正为难,红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淳于凤笑笑,表示自己还好。 淳于凤被掳走时,红姑就在现场,她看出那人是刁球,此时气道:“这个死刁球,贼心不改,竟然从北地追到南方来,真的是躲不掉他了。”她的意思,是刁球对淳于凤纠缠不清,被简旭打了半死,以为不会再出现,居然又出现了。 杨方却听懂了,原来这个矮子是凤儿的追求者,而且,这凤儿跑到南方来,多半是为了躲避他的纠缠,先前自己还怀疑,这个姑娘说是来南方寻亲,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此事果然不假。心里还气,那个矮子和自己比,简直是不自量力,她连凤儿姑娘的肩膀都不到,哪里配得上她。 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人争夺,无论争夺的是人还是物,他越觉得自己非得到不可。刁球前来弄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杨方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得这凤儿姑娘果真很出色,不然,那个矮子会千里迢迢的追来。 忽然想起刚刚淳于凤对刁球说的话。 “凤儿姑娘,在下想问问,适才姑娘说的话,还算数吗?”他一抱拳,彬彬有礼。 淳于凤愣住,哪句话?突然明白,一定是自己骗刁球那句,当时不过是想让刁球死心,就接着杨方的话骗了他,这么久,没想到刁球还会出现,而且追到这里,真如幽灵一般。 现在杨方问,怎么回答?严词拒绝,不行,自己暂时还不能离开栖凤山庄,主子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答应那更是不可能的,想了想说道:“这样的事,很严重,容我细想,三天之后,给大人一个答复。” 淳于凤心里想,给自己三天时间,必须把任务完成。 三天就三天,杨方高兴,三天眨眼便过去,若是能得到佳人,何妨等她三个月,再看这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没有问题,给你三天考虑,我这三天,就抓紧置办东西,准备迎娶佳人。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二十九章鬼火 第一百二十九章鬼火 按下这里不表,再说简旭和赛诸葛等人,与淳于凤几个分手之后,一路向南,往黑雾山而来,快马加鞭,也是近天黑才到,先不敢太靠近,不了解实际情况,别中了什么埋伏。www.ttzw365。com阅读网) 简旭举目去看,果然如那绘图的老者所说,黑雾山山高林密,黑乎乎一片,暮色里如一头卧兽,让人未免有些胆寒。据那老者讲,黑雾山是进出魔牙岭的门户,那么,它的后面,就应该是魔牙岭,这头卧兽,仿佛是在守护魔牙岭。 黑雾山是甘霖在驻守,山上既有人,却无一点灯火之光,简旭猜想,或许是林子太密,看不清里面,或许山上有山,山山相连,而那些人,就在隐蔽之处。 和众人商量,如何行动。 野猫先发言,“皇上,这黑雾山我来过,从侧面可以上去,但是,几乎都是悬崖峭壁,需攀援藤萝和山石才可,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麻六在一边急了,“你的这个方法作废,宁可和那些反贼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能白白掉下去喂野狼。” 简旭再看赛诸葛,赛诸葛道:“依我看,今晚就安营扎寨,如今黑雾山就在眼前,我们不急于一时,这里地形复杂,先分析一下,再确定如何行动。” 简旭同意,不过营也没有寨也没有,又是露天而睡了,看看他们所处的位置,虽是山脚,却也高低不平,灌木丛生,既无相对平整的地方,也无溪流当水源,安营扎寨并不理想。他转圈的看,想找一处中意之地。 野猫看出他的为难和犹疑,告诉简旭他们稍等,她去寻一处可以歇息的地方。 野猫往四周找去,麻六凑到简旭身边,“老大,咱不是给人家下了战书吗,不是说好要破阵吗,怎么又来什么黑雾山,这没有江小郎,不过有个什么甘霖。” 简旭道:“大家一直在研究,原来你还没懂,我告诉你,就是进入魔牙岭去破阵,也得从这黑雾山过,既然破阵,人家说不定就在这里安排了兵马等着咱们。这是其一,其二,既然杨秀云是个叛徒,他又勾结了黑雾山的头头甘霖,他们的意思,就是知道咱们来了,得从黑雾山过,也许会在这里打伏击,那江小郎即使三令五申,然后自己排好了阵法,都不一定管用,现在我看,江小郎的内里已经烂了,他还当块好的心肝肺。” 麻六啊了一声,“他快死了吗?那还打啥?” 简旭气的就去敲他的脑袋,“你这头猪,比喻没学过吗。” 麻六摸着脑袋,“比喻学过,但是,这个比喻有些恐怖。” 这时野猫转了回来,用手指指右手边的那块高地,“皇上,我们可以在那里歇息,既可以瞭望,若是有状况,它的左边是缓坡,也可以立即逃跑。” 简旭点头,问野猫:“你有没有去过黑雾山甘霖的营寨?” 野猫摇头:“若是能接近,当年我就把他们都宰了。” 简旭再问:“这里大概离他们的营寨多远,我怕我们生火,会被发现。” 野猫急忙晃脑袋:“皇上,不能生火,连说话都得小声,据说他们有巡山的喽啰。” 简旭一听,这么严重,最不放心的就是麻六,急忙嘱咐,不能大声说话。 麻六就不干了,“不生火,倒可以,反正也不是很冷,若是有毒蛇猛兽怎么办,还有,今晚吃什么?” 野猫笑笑,从身上掏出几块干粮,“给你,中午吃剩的,我揣在身上了。” 简旭轻轻拍拍野猫的头,还是姑娘家细心。 既说好,大家就跟着野猫来到露宿之地,赛诸葛也得等到天明才能去找江小郎。 天说黑就黑,简旭和赛诸葛低低的声音在研究下一步的行动,伊风机警的守护。 麻六想躺下休息,发现地上湿湿的,山里露气非常重,他气的坐起,悻悻说道:“吃又吃不好,睡又不能睡,怎么打仗。” 正叨咕,只觉小腿上一疼,啊的一声叫。 伊风突然用手一指,前面不远处,有处火光,蓝莹莹的,野猫喊了声不好,是巡逻的山贼来了。 简旭呵斥麻六道:“不是告诉你不要大声吗。” 麻六哭哭唧唧的说道:“老大,好像是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 野猫又道“不好”,“一定是蛇,你别动,我来看看。” 她一说,麻六几乎哭了,“是眼镜王还是金环蛇,我要死了。” 简旭也怕,刚来,什么都没做呢,又出事了,眼见那火光越来越近,简旭告诉野猫和赛诸葛,看着麻六,对伊风说道:“我们两个过去,把他们收拾了。” 伊风道:“主子,你在这里照顾麻六,要真是毒蛇,你就麻烦了,几个喽啰而已,交给我。” 简旭点头,嘱咐他小心,伊风嗖的就窜了出去。 野猫过来看麻六,道:“你别动,你一动,血流的快,那毒就会流到你全身,那时,我也救不了你。” 麻六一听,吓的一动不敢当,“野猫,不,秀秀姑娘,你快来救我。” 简旭问赛诸葛,“二先生,你也过去看看。” 赛诸葛过来,可是,又不能点火,什么都看不见,中医要讲望闻问切,“主子,什么都看不见,要不,我们生火吧,总不能不救麻六。” 简旭刚想说话,野猫道:“不能生火,若是被他们发现,不禁麻六活不了,连我们都活不了,那甘霖,拥兵至少一万,把他交给我,我有办法,好了,不多说了,耽搁不得。” 简旭道:“好,野猫,全靠你了。” 野猫过来,抓起麻六的腿不停的用鼻子嗅,嗅了一会儿,说道:“是毒蛇咬的。” 麻六还想哭,又不敢乱动,只能忍着。 野猫刷拉,抽下自己的小衫上的腰带,然后摸着麻六的腿,在约摸伤口的边缘附近,用腰带把他的腿紧紧绑住,防止血液循环,毒液留向别处,然后拿起自己的柴刀,摸着麻六的伤口,又问麻六,刚刚的疼是不是在此。 麻六回答,没感觉,有些麻木。 野猫又用鼻子嗅嗅,应该没错,然后告诉简旭,把麻六的嘴捂住,防止他叫。 简旭过去,伸出单手,堵住麻六的嘴,麻六哼哼着,说不出话来,他想问,你们干啥,做手术怎么,一般的电视上做手术没有麻药,都给根棍子或是布咬着,你干嘛堵住我的嘴。 野猫在麻六的伤口处,用刀割开一个十字型的口子,麻六疼的喊不出,伸手去抓野猫。 野猫不理他,用手去挤那伤口,把毒血一点点挤出,然后又用嘴去吸,吸一口,吐出,然后再去吸,麻六虽然有些疼,但看野猫的样子,用嘴去吸,有些感动,他安静下来。 野猫一口口的,把毒血吸出,看看附近,没有水流,她抓了把野草,草上全是露水,她用露水去擦洗麻六的伤口,觉得差不多了,才喘口气。 “应该没事了。” 麻六一听,死不了,又哭,就要去拥抱野猫,被简旭推开,“别动,要是还有余毒呢。” 麻六登时就不动了。 见麻六无碍,简旭又担心伊风,怎么这么时都没回来,别他又出什么事,告诉他们别动,自己过去看看。刚想走,伊风转了回来,对简旭道:“主子,怎么看上去不像是火把,火把夜里看,应该是红色的光,可这个,蓝幽幽的,也并非是向我们这里靠近,想必是没有听见什么,如果我们没有暴露,还需要抓他们吗,回来请主子示下。” 野猫给麻六包扎好,听伊风一说,抬头去看,又喊一声“不好”,“是鬼火” 麻六吓的就往简旭身边爬。 简旭看了一会儿,道:“别怕,没有什么鬼火,是磷火,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磷化氢,并自燃……”他想用科学的方法来阐述一下有关鬼火的真正原因,但是想想,他们一定不懂,也不会信。 果然,野猫道:“皇上,是鬼火,我曾经见过很多次,那鬼火还会跟着人走哩,说是能索命,大家都怕。” 简旭知道他们不会相信,发现“磷”的那个年代,还早呢,既然他们不信,我就求证一下给他们看。 简旭告诉他们几个,“等着,我去把那鬼抓来给你们看。”说着,就朝那光亮的地方奔去。 赛诸葛等人,都知道他会召灵术,他不怕鬼,也就没有阻止,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伊风随了上去。 简旭离那亮光越来越近,他突然感觉像是有人喘气的样子,急忙停下脚步,然后竖起耳朵去听,是人的呼吸,像是因登山累而发出的重重的喘息之声。简旭就思量,如果是人,怎么能发光?不会真是鬼吧?但鬼岂能有人的呼吸,若是有,那人就没死,没死,怎么成鬼,所以,还是活生生的人。 既然是人,简旭就不敢再随便靠近,他伏下身子,潜伏起来,静静的看着。伊风追了上来,刚想对简旭说话,简旭嘘了一声,伊风会意,伏在简旭旁边。 那亮光一动一动,向他们这里靠近,等到了面前,简旭和伊风都看清是一个人,他们突然冲出去,伸手把那人按住,那人啊的一声大叫,被伊风捂住嘴巴。 借着那蓝幽幽的光一看,是个老者,他身上背个篓子,正发着光。 简旭问:“你是谁,为何夜里到这来,你是不是甘霖的人?”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怎么看都觉得这样一个老者,而且是单身一人,不像是甘霖的巡山喽啰,但也得诈一下。 那老者被伊风捂住嘴,说不出话,直晃脑袋,伊风告诉他,不能大声喊,否则就立即杀了他。 老者又拼命的点头,伊风把他松开,他喘口气道:“你们不是甘霖的人?” 简旭道:“当然不是。” 老者道:“那你们为何夜里在这?” 简旭道:“我是来杀甘霖的。” 老者一听,突然就开始哭,简旭急忙让他闭嘴,被甘霖的人听到就坏了。 那老者停止哭,狠狠的说道:“我也是来找甘霖报仇的。” 简旭一看,是一个战壕的,既然是友非敌,就不必在此说话,带着他,回到那块高地。 简旭大概的说清了自己的身份,但没有说什么皇上,一般的人,见到皇上都要三叩九拜,很麻烦,只说自己是官府之人,来侦察黑雾山的,想捣毁甘霖的营寨。 老伯听简旭说是他们是来杀甘霖的,激动不已,要简旭把他收下,帮着去杀甘霖,也好为儿子报仇。 简旭已经感觉这老伯有冤屈,便询问缘由。 老伯叙述道:“我姓金,大叫都叫我金伯,老伴去世多年,留下一个儿子和我相依为命,几个月前,我儿赶着我家的水牛去放,就在路边的河沟里,这时甘霖带着他的人经过,我家的水牛突然从河沟里钻了出来,惊到了甘霖的马,差点把甘霖摔下来,那甘霖恼羞成怒,几刀砍死我的大水牛,我儿和他评理,他竟然指挥手下,把我儿打到半死,然后扬长而去。等有人发现我的儿,把他送回家,我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然后他,活了没有半个月,就去世了。” 老伯开始嘤嘤哭起来,野猫骂道:“甘霖这个咋种” 老者接着说道:“把儿子埋了,我就一直想找甘霖报仇,可是我知道自己杀不了他,因为这黑雾山把守很严,我根本接近不了他,便整日想办法。 有一天晚上,我发现院子里有光亮,那光亮处是存放大水牛尸体的,知道是鬼火。当时大水牛死了,大家帮我把儿子送回来,也把大水牛弄了回来,然后就一直放在院子里,我没有去动它,本来是想给乡亲们吃肉,谁知大家知道我家的惨事,没有人要它的肉吃,我思儿心切,没有心去管它,就任由它腐烂。 我是好人,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不怕鬼,而且那光亮就是在大水牛的尸体上发出的,是大水牛惨死,魂魄不散。我突然想出一个办法,把大水牛的尸骨背着,然后上山找甘霖,因为大家都知道有鬼火这件事,我身上有鬼火,他们巡山的就不会想到是人,也就不会注意我,我才能上得山去,杀了甘霖。” 听老伯说完,简旭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上黑雾山了。” 第一百三十章女人惯用的手段 第一百三十章女人惯用的手段 金伯的话让简旭如醍醐灌顶,他不仅有办法上黑雾山了,而且有办法对付甘霖那些人。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赛诸葛似有所悟的问道:“主子,难不成,你要利用鬼火?” 简旭得意的一笑,“知我者,二先生也金伯的这个办法非常好,你们来看,这磷火,不,就权且说是鬼火,这样飘忽不定,跳跃如鬼魅,我们何不也如金伯这样,带着它上山,即使有巡夜的喽啰,按照以往的惯例,都以为是鬼火,他们不仅不会想到是人,还会惧怕,就不敢靠前,然后我们就能够成功上山,上山之后,伊风你功夫好,负责去查甘霖的部署,就是他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哪里,麻六和秀秀,潜伏在山寨附近,一旦伊风那里出事,就是打起来,你们两个就小放一把火,记住,是小火,别把整个山都烧着,烧他一点营房就可,这方面麻六在行。” 刚说到这里,麻六不愿意了,“什么叫我在行,好像我专门干那种杀人放火的勾当……对了老大,你不是说什么兵不带血吗,打仗就会死人的。” 简旭道:“那叫兵不血刃,我们打一场不带血的仗,我说过的话岂能言而无信,但是六儿你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站在那里等着挨打是傻子,而且是不可救药的傻子,该出手时就出手。”他狠狠的说道,心里想着杨秀云把野猫那襁褓里的儿子高高的举起再摔下,然后野猫疯疯癫癫,在自己身上一道一道的用刀割。想着甘霖几刀杀死金伯的大水牛然后又打伤人家的儿子,最后,金伯的儿子也死了,可怜老人家要孤苦伶仃的度过余生。想起这些,简旭的眼睛又湿润了,幸好暗夜里,谁也看不清楚。 麻六听简旭一说,把柴刀拿起,对野猫道:“秀,今晚咱来就来个柴刀双侠。” 野猫担心的问道:“你的腿,不疼吗?” 麻六豪情的说道:“没问题,照样冲锋陷阵,把那个假娘们抓来给你报仇。”他说的假娘们是杨秀云,讨厌人家的名字,又见野猫如此的救自己,心生感激。 赛诸葛说道:“如果顺利,我就趁乱混过去,好过明日再走,哦,主子打算今晚就动手?” 简旭道:“想是这样想的,对了,金伯,你的家离这里远不远?” 金伯听简旭要上山杀甘霖,非常高兴,说道:“你是不是想用那大水牛的尸骨?” 简旭道:“是,我怕你身上这些不够分。” 金伯道:“不远是不远,但我这回去再回来,恐怕天就要亮了,即使拿回来也无用了。” 简旭想想,“那就只好明晚再行动了,那大水牛的尸骨,你确定还能发磷光吗?就是鬼火。” 金伯道:“这几天一直都有,我想是大水牛要找甘霖报仇来了,不如这样,你们在这里,露重夜冷,就请和我一起回去,好好的睡一夜,明日再仔细的琢磨一下,明日晚上,再行动。” 赛诸葛道:“主子,我觉得金伯说的有道理,再说麻六现在有伤,去金伯的家里,好歹能看见,我给麻六再看一看,蛇毒,如果清除不干净,有危险的。” 麻六一听,咧着嘴,“老大……” 简旭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道:“好好,我们马上去金伯家。” 说走就走,金伯在前边带路,伊风扶着麻六,几个人离开黑雾山。 路上,麻六突然想起什么,问简旭道:“老大,我们都忙,你干什么?你不会去找甘霖喝酒吧。”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简旭却道:“我就去找甘霖,我要他放下屠刀,随江小郎归顺朝廷,不要再起什么幺蛾子。” 赛诸葛有些担心:“主子,那甘霖既然能和杨秀云这样的人为伍,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他转性,并非易事,还是要小心,他一旦不从……” “不从就成为我的俘虏。”简旭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现在根本不知道甘霖有多少兵力,也不知道淳于凤那里如何,是否找到杨方这个人,又能否阻止杨方继续往这里增派人马。 ﹌﹌﹌﹌﹌﹌﹌﹌﹌﹌﹌﹌﹌﹌﹌﹌﹌﹌﹌﹌﹌﹌﹌﹌﹌﹌ 栖凤山庄,红灯高悬,把暗夜点亮。 淳于凤和红姑,吃了晚饭,坐在房间里说话。 “将军,你一直都是那么的正正经经,那么的不苟言笑,那么的古板,没想到你也会用美人计。”红姑打趣淳于凤道。 淳于凤用手指按了一下红姑的额头,“死丫头,笑话我,我哪里会什么美人计,再说,我也不美,不过是没有办法,当时就想假装被杨方撞到,然后讹诈他一番,趁机接触上,谁知他竟然,他竟然有那种心思。” 红姑站起,给淳于凤摘头饰,想侍候她睡觉,说道:“将军,其实你穿了女装,还真是个美人呢,你以后就别穿男装了,男人有什么好。” 淳于凤拿起小几上的梳子,慢慢的梳理着垂下的秀发,“除非有一天,有个人说,我想看你穿女装的模样。”她说这话,眼神幽幽的,跳跃的烛火在她的眼眸了里闪烁。 红姑呵呵一笑,调皮的说道:“除非有一天,伊风将军说,凤儿,我想看你穿女装的模样。” 淳于凤苦笑一下,没有吱声,她的心里,突然的就好疼,有些东西,她永远也不会拥有。 红姑告诉淳于凤,去打水给她洗漱,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说道:“将军,为何那个姓杨的今晚如此老实,没有来骚扰你。” 淳于凤梳理头发的手停下,怔怔的想一会儿,“不对,难道他在忙着调派人马?” 红姑呼的跑回来:“将军,要是那样,你就白白的出卖自己了,虽然他没对你怎么样,但看着就讨厌。” 淳于凤站起,在地上反复的踱步,心里考虑怎么办。 红姑道:“将军,他不来找你,你得去找他,不能让他往黑雾山派兵,主子在那里呢。” 淳于凤抬眼看看窗户,外面已黑透,大晚上的去找他,会不会……可是,不去,又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即使知道,不见他,也无法阻止他,怎么办,索性拼了,对红姑道:“你去找杨方,就说我突然生病了,他一定会来看我。” 红姑点头,转身想跑,被淳于凤喊回,“记住,以后别叫将军。” 红姑明白,腾腾的跑了出去。 一会儿,窗外欻欻的脚步声传来,淳于凤知道是杨方来了,急忙装着咳嗽起来,一开始是装,但装着装着,嗓子越咳嗽越痒痒,到后来就真咳嗽起来。 杨方在门外就听见了淳于凤的咳嗽声,人没进来,就喊道:“凤儿,凤儿你怎么样?”语气里带着焦急,然后推门而进,看见淳于凤咳嗽得伏在桌子上,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挡住脸。 杨方奔过来,弯下腰,边问候边用手理了理淳于凤的头发,“凤儿,你怎么样,我已经叫管家去找大夫了。” 淳于凤暂停了咳嗽,抬起脸来,脸已经咳的涨红,看见杨方一脸的焦急和担心,突然,淳于凤的心一紧,某一场景刹那再现…… 那一年冬天,她随秦王征战契丹,行军途中不慎感染了风寒,当时秦王就是这样看着她,一脸的焦急和担心。 那一次在青鱼县,她练功时,刚好简旭进来,突然就握住了她的手,说了句:“这么凉,大冷的天,别练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这些,觉得心里有些软软的,被人关心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好。她看着杨方笑笑,“大人,大概是山里凉,不打紧的,不用找大夫。” 杨方道:“不行,不看大夫我不放心,你别在椅子上坐着,快到床上躺下休息,红姑,你去厨房,烧些热水,给你家小姐沐浴,洗个热水澡,出一些汗,会好些。” 红姑转身想走,又被杨方叫住,“告诉厨娘,做些燕窝粥,你一并端了回来。” 红姑答应着,看看淳于凤,心说,我的将军,靠你了。 红姑走了,杨方把淳于凤扶到床上躺着,既然装,就得像,淳于凤唯有听命,老实的躺在床上。杨方就坐在床沿,也不避讳什么,淳于凤放在被窝里的手攥的紧紧的,心里像有一百只小兔在跳。 杨方边和淳于凤说话,边用手去摸摸她的额头,看看不烫,放心下来,忽然觉得淳于凤在抖,他以为是生病所至,又把被子给她往上掖了一下,被子一紧,淳于凤那高耸的胸部就显露出来,杨方瞧见,浑身发紧,呼吸就有些颤抖,声音低低的说道:“凤儿,为何要三天,我会对你好的,保证以后不再娶。” 淳于凤不懂他的意思,瞪着眼睛看着他,发现他突然的有些紧张似的,面色不自然。 “大人,说好了三天就三天,你想反悔?” 杨方突然笑道:“绝对不会反悔,你说怎样就怎样,不过,你先躺着,我叫几个婆子来侍候你,丫鬟们年轻,没有经验。” 淳于凤见他要走,急忙道:“大人有事忙?” 杨方道:“这么大的家业,哪天能闲着,我去去就来。” 淳于凤忽然想起那晚失马之后又拐了很多马回来的那件事,也是在晚上,难道杨方又要在晚上往黑雾山派兵?绝对不能让他去。 “白天不可以吗?”她想留下他,可是,淳于凤这个人机智是有,但对付男人,她的机智就有些捉襟见肘。 杨方笑笑,“白天怕来不及了,你歇息,我去去就来。”说完要走。 淳于凤不知该怎样挽留,情急之下,伸出手去,拉住了杨方的胳膊。 杨方心里一抖,血往上涌,呼吸急促,身体有些痉挛似的,使劲的攥着拳头,后来,再也保持不住,反身扑在淳于凤身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红杏不出墙 第一百三十一章红杏不出墙 淳于凤拉住杨方,只是一时情急,他想告诉杨方,自己答应嫁给他,那杨方一高兴,一定留下,再者,他也会着急筹备婚礼,即使不会疏忽往黑雾山发兵之事,起码会分些他的精力,然后自己也可以以未过门的夫人身份,来过问他的一些事情。(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她万万没想到那杨方会如此冲动,眼见杨方扑在自己身上,她忽地把被掀起,裹住杨方一推,然后自己纵身跃下了床。 淳于凤此时呼吸急促,全身紧绷,脸上像被谁打了一耳光,热的冒火,不禁怒道:“大人,你就这样对我,我虽然身处难处,却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难道你把我带进栖凤山庄,图的就是这些,你这般的羞辱我,分明是在赶我走,告辞”一顿怒斥,转身往外走。 杨方扯掉被子,喊道:“凤儿莫走”然后冲过来拦住,“凤儿,杨某虽然不敢称为君子,对你却是非常尊重,实无冒犯之心,但自己喜欢的人就躺在眼前,杨某,杨某只是一个凡人,难免会想些凡人想的事情,请凤儿息怒,杨某绝不再犯,一直等到你答应嫁给我。” 淳于凤看着杨方,他有些急,有些羞愧,拦在门口。 淳于凤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不能发火,还有任务没完成,想起任务,就说道:“其实也并非我嫌你什么,大人你仪表堂堂,家资丰厚,只是你已有五位夫人,我虽然不是名门闺秀,也不至于给人做妾。” 杨方急道:“不做妾,当然不做妾,你是夫人,正室,我说到,一定做到。” 淳于凤慢慢把话往主题上引,“可是我见你养了很多兵马,你无有半点官职,养了那么多兵马一旦被官府知道,只怕惹来祸端,我可不想受你连累。” 杨方听了淳于凤这句话,不禁哈哈大笑,然后来扶淳于凤,想过去那边坐下,淳于凤甩开他的手,自己过去坐在椅子上,杨方也过去坐了,说道:“凤儿,你这就多余担心,官府奈何不了我,说不定某天,我就是官府。” 淳于凤隐隐听明白他的话,他的大概意思是,说不定哪天,朝廷被推翻,然后他就是掌权者。 “大人你要做官了?”淳于凤问道。 杨方摆摆手,“这个你不懂。”说着,他站了起来,仰头想了想,忽然笑道:“曾有个风水先生告诉我,我的这个山庄要出贵人,说不封王拜相,也是人中龙凤,所以我才把这杨家庄改名为栖凤山庄。既然老天要我成就大事,我又何必囿于一方,然后我又想,我这贵人是不是凤儿你,你看,栖凤,你也叫凤,刚好我要成事的时候,你从天而降,这是巧合还是天意,有凤来仪,祥瑞之兆,凤儿你是助我成大事啊” 淳于凤明白他所说的成事,就是和甘霖一伙所做之事,但不知这事是反抗江小郎还是反抗朝廷,亦或是反抗江小郎并反抗朝廷。淳于凤心里想,自己该怎样来阻止这件事,总不能真的用什么美人计,别说自己已被皇上赐婚给伊风,就是自己一如以前的单身,也不能因此而毁了名节。又想用武力把杨方制服,然后逼他就范,但杨方武功甚高,刁球那样的绝世高手,都没有轻易就取胜,自己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制服杨方,别弄巧成拙。忽然想起他刚刚说什么贵人,那就顺着这条下捋下去。 “大人,也真是奇怪,我当初为了避开刁球的纠缠,才逃了出来,亲戚也是很多,却鬼使神差的逃到这里,大人说我为贵人,这个可不敢,不过,大人口中的大事究竟是什么?这让我费解,想你现在也是富甲一方,何必再去想什么大事,即使你做到一品大员,也还得仰人鼻息,莫如就这样的守着这份家业,也过的优哉游哉。” 杨方也曾这样想过,守着这份家业,富甲一方,吃穿不愁,在这里不说是呼风唤雨,也是耀武扬威。但是,就在几个月前,杨秀云找到他,说与他是同宗之人,还确切的说出几辈子前的事情。杨方也听说过岭南一枝秀的名号,有些威名之人,杨方总得给点面子,又是自己的远亲。杨秀云开始忽悠杨方,说他面上有帝王之相,将来必定成大事。又说江小郎气数已尽,缺一个接替他位置的人,而纵观江小郎身边之人,没有一个能担当此重任,想邀杨方出山,共谋大事。其实杨秀云和甘霖,怕自己人手不够,才想到这个土财主,他们想杀江小郎,也想杀皇上,对杨方的一番话,都是骗局,想成事之后,杨方也就是那种“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杨方又不是傻子,岂能他说黑就黑说白就白,也知道皇帝南巡是来剿灭江小郎的,江小郎气数尽了那是正当,和朝廷作对,那是死路一条。现在你来要我和你一起共谋什么大事,就是代替江小郎来对抗朝廷。 谁知杨秀云听了杨方的话,是哈哈大笑,“兄误会弟的意思了,你我是同宗,我怎能要你去做那样的大逆之事,我的意思正是因为皇上御驾亲征,来剿灭江小郎,而我和九爷甘霖等人,曾力劝他弃械投降,归顺朝廷,封个一官半职,岂不乐哉,谁知他是反到骨子里了,执意不肯归顺,听说那皇上当太子的时候,就北伐契丹,西征大夏,灭了尤国,又从众兄弟手中夺得皇位,非同寻常,这次他来,江小郎必死,若你我先皇上出兵剿灭江小郎,到时就是首功一件,弄个一品大员当当也好,不然,你再有钱,你既不能青史留名,你的后世子孙也是籍籍无名。” 杨秀云这番话,说的杨方几夜未眠,反复思量,想想还真是有道理,自己虽然是家大业大,也还是个土财主,等到自己的儿子想求取功名之时,也得寒窗苦读,若能高中还好,若是落第,难道都要守着这点田产,碌碌无为的过一生。若自己真能把江小郎剿灭,被皇上封官,说不定就是世袭的侯爵,也能福荫子孙后辈。于是他决定,出兵剿灭江小郎。 后来,他又听说江小郎被皇上封了个什么镇南王,这摆明江小郎和皇上业已媾和,自己岂不是被杨秀云忽悠了。 谁知杨秀云有说,“那江小郎现在是众叛亲离,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突然态度急转,私下里和皇上言和,我们可继续出兵,剿灭江小郎,然后对皇上说,江小郎是所谓的归顺,是蒙骗皇上,是拖延时日,好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他正在暗地里密谋,刺杀皇上,无论皇上信不信,反正到时江小郎已死,皇上也正缺个人来管理这个烂摊子,兄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杨秀云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又把杨方说动,才决定派出人马,剿灭江小郎。 …… 而淳于凤以为,他要谋反。 杨方听淳于凤这样说,不禁摇头道:“你是女子,哪里懂男人的心思,即使我家资万贯,也还是个土财主,而我的子孙后辈,为了一点功名,也会煞费苦心,难道让他们和我一样,守着这片田地过一生,不不,我正值壮年,拼出一片天地,不说是青史留名,也会为世人所称道。” 淳于凤实在是忍不住,说道:“你做的是大逆之事,还想青史留名?” 杨方一愣,“凤儿,你的话我不懂,我做的是正义之事,怎么成了大逆之事?” 淳于凤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但是事关紧急,再和他绕来绕去,怕真的耽搁简旭的计划,说道:“你不是在反抗朝廷吗?这还不是大逆之事?” 杨方先是愣住,继而哈哈大笑,“凤儿,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因何说我反抗朝廷?” 淳于凤看杨方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心里合计要不要摊牌,不行,能骗一时是一时,实在不行,就来硬的,说道:“所谓大事,难道不是反抗朝廷吗,敢问这天下,还有什么大事可做,不都是对神器的觊觎,梦想自己成为新主。” 杨方吓的嘘了一声,“凤儿你小声说话,这可是掉脑袋事情,我是想帮助朝廷对抗江小郎,怎么能是反抗朝廷呢。” 什么?杨方的这番话让淳于凤颇感意外,难道他不是对抗朝廷?不对,那杨秀云和甘霖之辈,根本就是存心不良,是杨方骗我? “大人,你为何要对付江小郎?谁给你的使命,是当今皇上吗?”淳于凤故意这样说道。 杨方见淳于凤苦苦逼问这些事情,心里有些疑惑,不能再说,和这个女子认识也不过一日,她的身份不明,别是江小郎的奸细,但从她说话的口音上断定,她绝对不是南方人氏,不然自己早就对她怀疑了,为了安全起见,暂时还是不要说的太多。于是说道:“凤儿你先休息,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一会儿大夫就会来了,如是有病就赶紧吃药,若是无大碍,叫红姑服侍你洗个热水澡,再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日应该就好了,到时我带你出去转转,看看我们这南方的秀丽景色。” 说完起身就走,淳于凤叫他,不理,好像很急的样子。淳于凤知道甘霖一伙对付江小郎就是在这两日,因为皇上给江小郎下了战书,甘霖一伙想趁此乱时,要双管齐下,对付皇上和江小郎两个,所以,这杨方急匆匆的,晚饭之时院子里也乱哄哄的,一定是先前派去的庄丁丢了马匹,今晚才返回,他要重新派兵。 不管了,拼了,猛扑过去,从后面抓住杨方的胳膊,就想把他制服,此时刚好管家带着大夫过来。 “老爷,大夫到了,还有,很多人等着你的指令呢。” 淳于凤一听,忽然清醒,即使自己把杨方制服,逼迫他不再派兵,可是,杨方有很多人马,若有一个跑出去,给甘霖等通风报信,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制服杨方,一定知道这是皇上的计划,定然会改变他们的计划,那皇上的计划就会落空,不行,不能如此,她眼珠一转,心里发狠,不管了,拼了,不过是暂时拖住他,又非红杏出墙,柔声说道:“大人,你就不为凤儿打算吗?” 杨方登时愣住,淳于凤突然这样柔情蜜意的、暧昧的一句话,把他搞懵,低头看看淳于凤抓着自己的双手,这样的亲密,让他再一次热血沸腾,回身抱住淳于凤,道:“当然管,当然管,心肝,你说什么我都听。” 然后就去亲吻淳于凤,淳于凤一闭眼,心里又说,不管了,拼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假意真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假意真情 淳于凤猛地把杨方推开,就想一脚踹过去,从未有人对自己如此的放肆,有些羞恼,袖子里的手使劲的攥着,把怒火往下压,最终还是忍了,然后用手指指门外,示意管家和大夫在门外候着呢。(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杨方虽然没有亲到佳人,但是她并没有发火,内心一阵狂喜,整整衣衫,说道:“你们进来吧。” 管家和大夫进来,淳于凤已经回到椅子上坐好,努力平静心情,却依旧是心潮澎湃,为何自己对这个登徒子就恨不起来呢?刚刚被他抱着,内心竟然一阵莫名的激动,闻着他身上那男人的气息,就想把身子靠在他怀里,自己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喜欢上这个人了吧?别说他并非自己心仪的对象,而且仅仅一日相处而已,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坏女子,也会一时意乱情迷。她这样想着,忽然羞愧难当。 其实,她没有明白一个道理,人类能够繁衍下来,正是因为异性相吸。淳于凤已是二十六、七的年纪,一般的女子,这个年龄都是儿女绕膝了。她也是个正常的人,对爱的渴望,她自己都不明朗,但内心深处,她是期冀一个男人的爱抚。虽然和伊风有了未婚夫妻的名义,但伊风这个人太君子,他是喜欢淳于凤的,但却对淳于凤太过尊重,有时,在情爱上,需要一点点的坏,一点点的冲动。或者之前有燕燕作为参照,伊风才更加的高看淳于凤。燕燕是风尘女子,对伊风可谓是非常主动,伊风又不是木头,岂能无动于衷,但是他非常看重女子的出身和性情,他即使是喜欢燕燕,也不会和她有苟且之事,仿佛,那是侮辱了他自己,而淳于凤不仅出身好,性情又是非常稳重,使得伊风越发的不敢冒犯,把她奉为女神,他不明白,凡人就是凡人,把自己或是对方奉为神,那都是在变相拉远彼此的距离,人和神之间的距离。所以,这两个人,竟然是连手都没有牵过,也未说过像杨方这样如此露骨的话,淳于凤才有些春心荡漾了。 闲话到此,再说那大夫,和杨方见礼,然后过来坐下,给淳于凤搭脉。 淳于凤把手往回一抽,说道:“大夫,我就是咳嗽一阵,现在好了,不用如此麻烦。”其实,她是怕这大夫是杨方的派来的人,是借看病来探自己的底细,江湖郎中骗子不说,真正的大夫,一搭脉,就应该知道她练过功夫,这就要露馅,所以她拒绝。 大夫看杨方,杨方看淳于凤,见她脸上有些尴尬之状,大概对刚刚的一幕有些害羞,那她赶大夫走,难道是想和自己继续温存?杨方正心里猫抓似的难受,不知刚刚自己对凤儿说的那句亲昵的话,管家和大夫在外面有无听到,因此也有些别扭,于是借坡下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大夫了,管家,替我送送大夫,出诊费照给不误。” 管家应了声“是”,领着大夫离开,走之前又道:“老爷,都等着呢。” 杨方点头,“我马上就去。” 淳于凤着急,见管家和大夫一出门,便说道:“大人你好糊涂” 杨方不解,被淳于凤的这不着头不着尾的一句话弄的是真糊涂了。 淳于凤继续说道:“适才你说什么帮助朝廷对付江小郎,你认为这是正义之举,你知道不知道,你是被利用了。” 杨方在淳于凤身边转了几圈,思索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凤儿,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何对这件事如此关心?” 淳于凤道:“我对这件事关心,是因为我了解事情的真相,至于我是谁,我就是一个从北地来南方寻亲的小女子。” 杨方瞪着淳于凤,“你知道事情真相?你怎么知道?” 淳于凤道:“不瞒大人,白日里来掳我的那个刁球,他是殿前司都虞侯的官职,很多事情我都是从他那里得知的,可是,刁球这个人心胸狭隘,我和他不是同类,也就难以答应他的追慕。”其实刁球现在什么都不是,也已离开皇宫,淳于凤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取得杨方的信任。 原来如此,杨方想,那个矮子官职还不小,那这个女子,是不是也是名门闺秀,看她说话端庄大方,举止得体,应该差不多,她又从北方来,说不定就是来自京城,若真如此,我杨方以前的夫人都是平常人家的女子,能娶个名门闺秀,那可真是我的造化。 淳于凤继续道:“据我所知,皇上御驾亲征只是名义之上,实则不发一兵一卒,就是随身的几个侍从,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不想打仗,即使是落草为寇的山贼,他说那都是他的子民,他说人都有过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他此次来是想对江小郎招安,而江小郎也是个英雄人物,感我皇是个英明、仁厚、亲民、勤政的好皇帝,就想弃暗投明,归顺朝廷,可是,那杨秀云和甘霖之辈,却怀有异心,想一直对抗朝廷,见江小郎想归顺,便与之决裂,然后四处联系同谋,既想打击皇上,又想灭了江小郎,而你,就是他们拉拢的一个,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稀里糊涂的被人利用,你不糊涂吗?” 淳于凤说完,杨方仔细的打量着她,“你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 到了这个时候,淳于凤不想在兜兜绕饶,她挺身站起,双手朝上,肃然而揖,道:“我乃皇上身边一个随从,奉皇上之命,前来你栖凤山庄,目的是揭发甘霖杨秀云一伙人的阴谋,你是继续与恶人为伍,还是认清形势,助我主打上黑雾山,歼灭甘霖等逆人,何去何从,你自己选。” 淳于凤说时,杨方就呆呆的看着她,皇上?她竟然是皇上的人?然后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的,那就是说,皇上已经知道我和甘霖等人的事了,究竟怎么办?继续帮甘霖,那就是逆反,这是杀头大罪,而且株连九族,我这一家人,都难逃过。不帮甘霖,那甘霖既然是反贼,就是死路一条,那皇上既然已经知道我和甘霖是一伙,真会放过我吗? 杨方迟疑着,不置可否,淳于凤道:“大人,皇上知道你是被杨秀云甘霖一伙蛊惑,实非自愿,才让我来规劝与你,若非如此,早就派来几万大军,瞬间踏平你栖凤山庄。” 简旭知道什么,简旭什么都不知道,淳于凤故意把凡事都指为是皇上的意思,既有威慑又显得正式。 杨方不语,依旧盘算,就觉得没有这天上掉美人的好事,她突然出现,自己被**蒙蔽了头脑,为何不多想想,竟然还带回了栖凤山庄。又转念一想,她既然是皇上派来的,那就说明自己的事情她已经知道,所以隐瞒是毫无用处。到底该怎么办?他实在是难下决心,不然,就杀了此女子,然后也不派人马帮甘霖,也不帮什么皇上,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无论甘霖还是皇上,谁赢了,自己都不得罪。可是,看看面前的佳人,实在是下不了手。 正踟蹰,管家像个催命鬼,又在窗外喊道:“老爷,错过时刻,就来不及了。” 杨方刚和淳于凤,是背对背站着,淳于凤在说,杨方在听,此时管家一催,淳于凤知道杨方难以说服,心一横,豁出去了,先把他制服,再逼他就范,她急转身子,右手暗暗发功,就想扣住杨方的咽喉,谁知与此同时,杨方也是这个想法,自己无意之间成了反贼,那皇上若是知道,是不会轻易饶恕的,就不知她刚刚所言是真是假,先抓住这个女子,再逼她说出真相,也是暗暗运功,身子急转,就这样,他们两个同时嗖的转过身子,奔向对方,却不知对方就在自己近前,一下子就碰撞在一起,脸贴着脸,身子贴着身子,杨方闻到淳于凤幽兰般的呼吸,手一软,淳于凤也是一惊,立住不动,然后迅速后退几步,面有赧色,慌里慌张,手足无措。 就是淳于凤的这种神色,让杨方再一次砰然心动,对窗外的管家喊道:“告诉庄丁,行动取消。” 管家一阵沉默,稍许才说:“是,老爷,我这就去通知。” 淳于凤心里一乐,面上就有了喜色,可是面对杨方,她还是不知说什么,想了想,才道:“我,会去告诉皇上,你杨方是忠勇之人。” 杨方却道:“凤儿,你能否留下来?” 淳于凤理理发鬓,不回答而言其他,“杨庄主,你能认清形势,明辨是非,皇上会嘉奖你的。” 杨方趁机道:“那你告诉皇上,我可以派人马助他歼灭甘霖,我要的嘉奖就是凤儿你。” 淳于凤瞪着眼睛看杨方,杨方却是满含深情的看着她,两下里僵住…… 此时,门哐啷被推开,红姑闯了进来:“将军,不好了,我看见有人马出了山庄。” 第一百三十三章后会无期 第一百三十三章后会无期 淳于凤一惊,杨方胆敢戏耍我,在这里口口声声说取消行动,却原来和管家玩暗号。(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杨方也一惊,刚刚分明是告诉管家,行动取消,怎么会有人马出山庄?杨方看了一眼淳于凤,然后快步出了房间,淳于凤紧随其后,看他如何动作。 杨方告诉院子里的一个下人,“把管家给我找来。” 下人答:“回老爷,管家带着几百个庄丁,出山庄去了。” 杨方再一惊,一边的淳于凤冷言道:“杨庄主,到底是你的管家背叛了你?还是你在糊弄我?” 杨方被淳于凤一刺激,大怒,“给我备马。” 下人应声而去。 淳于凤把对红姑拉到一边,道:“你赶紧骑马去找薛三爷他们两个,我们来时的路,就应该是去往黑雾山的,你们抄近路去前边堵截山庄的人马,若堵截不上,就一路追赶,若是还没有,就去黑雾山找主子会和。” 红姑答应“是”,问淳于凤:“将军你呢?” 淳于凤道:“我和杨庄主一起去追管家等人,若是杨方他使诈,我就敲碎他的脑袋。” 这时下人把杨方的马牵来,杨方翻身上去,刚要跑,淳于凤一看,自己没有马,纵身一跃,飞落在杨方的身后,杨方也不多说什么,狠命的抽了一鞭,那马飞驰而去。 两个人追了不到小半个时辰,远远看见前面有亮光,正是管家和那些庄丁,有些庄丁手里擎着火把,是以有光亮。 杨方又使劲抽打自己的坐骑,瞬间赶上前面那些人,他大喊一声:“停下” 前面的庄丁听到声音,全部勒住马缰绳,管家骂道:“不准停下,赶紧走,去黑雾山,九当家的甘霖,会重赏各位,听见没有,赶紧走,谁停下,别怪我翻脸。”他说着拿马鞭去抽打那些庄丁。 那些庄丁有些懵,管家今日怎么了,分明听见老爷喊,他为何不让停,他平时怕老爷怕的像个孙子,现在却要和老爷唱反调。 管家看指使不动庄丁,回头望望,杨方已经赶到,他撇下这些庄丁,喊了声“驾”,自己策马跑了。 淳于凤见管家要逃,她双手按在杨方双肩,一用力,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刚好落在管家的马背,然后双手抓住管家的双肩,把他硬是拉下马来。 杨方看着那些庄丁,怒火中烧,喝问道:“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 一个庄丁指指管家,“禀老爷,是管家,他说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叫我们前往黑雾山。” 杨方来到管家面前,知道他已经背叛自己,自从有了这个栖凤山庄,管家就一直随侍自己左右,吃的用的,银钱,自己从未亏待过他,为何他要这样做,叹口气,微微闭上眼睛,非常伤心,轻轻说道:“告诉我,为何这样做?” 管家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反常态,不再是以往的低眉顺气,说道:“为何这样做,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多少年了,我为你们杨家简直是鞠躬尽瘁,可是你们老老少少,谁把我当人待,我只不过是你们家的一条狗,可是,若我上了黑雾山,甘霖说了,我就可以稳坐第三把交椅,除了他和杨秀云,就是我,我从此就再也不是下人,而是主人。” 杨方也怒道:“你生来就是狗,你永远也成不了主人。” 管家哈哈大笑,“你生来就是个土财主,为何也幻想灭了江小郎,被那皇上封个侯爵。” 杨方听他反唇相讥,气的挥起马鞭抽去,管家闪身躲开,然后用手抓住辫子梢,两下里在那较劲。 杨方再一次惊呆,这管家,何时会了功夫,看来,他想背叛自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一直在暗地里准备。 “你也居然会功夫,看来,你早想离开我。”杨方道。 管家咬牙道:“那是当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准备了好多年,只不过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罢了,杨秀云私下里和我说了,你杨方,不是那么容易听命于他,所以,等灭了江小郎,再杀了那皇上,你的下场就和他们一样,而我,就取而代之。” 杨方此时总算明白,杨秀云一直都是在骗自己,不过想利用自己成他的大事,心里懊恼不已,喊道:“我先杀了你,再去杀那杨秀云和甘霖。” 淳于凤对杨方道:“杨庄主,杀鸡焉用牛刀,我替你收拾了他,就当是回报给你的。”说着,她夺过身边一个庄丁的佩刀,直奔管家。 管家一见,急忙松开鞭子,拿起自己的佩刀,迎战上去。 管家功夫不赖,但是,淳于凤号称女将军,他一个小小的管家,并非敌手,只几个回合,就被淳于凤打倒在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杨方走了过去,管家看他气势汹汹,急忙告饶,“老爷饶命,我也就是一时糊涂,被甘霖和杨秀云蒙蔽,我以后不敢了,一定好好的侍候老爷。” 杨方抓住淳于凤的手,使劲把刀按下,扑哧一声,管家瞪着眼睛,死了。 杨方愤愤的说道:“若你不告饶,我兴许还留你一条命,这样的反复无常,小人一个,留你何用。” 杨方见庄丁都是被管家蒙骗所至,也就不再训斥,可是,真去杀杨秀云和甘霖吗?他有些犹豫,现在还不了解黑雾山的情况,他知道黑雾山地势险要,而甘霖伏兵甚多,贸然前往,别出了什么状况,不如就先回庄里,然后重新计议一番,做好准备,杨秀云和甘霖,居然敢骗自己,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杨方带着人马就要回转山庄,淳于凤把他喊住:“杨庄主” 杨方道:“凤儿,你上马来,我们回去。” 淳于凤朝他抱抱拳,道:“杨庄主,我不能与你回去,因为皇上去了黑雾山,我要赶过去,谢谢杨庄主你深明大义,此事我定会向皇上禀报。” 杨方跳下马来,过来拉住淳于凤的手,被淳于凤甩掉。 杨方道:“凤儿,难道我杨方,就配不上你吗?深明大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因为你才对甘霖倒戈,你也是女人,是女人就得嫁人,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我听你的,就守着这这份家业,不再妄想封王拜相,而且,我们回去好好计议一番,再去助皇上一臂之力。” 淳于凤见他揪住此事不放,若不说实话,怕他还继续纠缠,于是说道:“对不住,杨庄主,我已被皇上赐婚,我的未婚夫就是护国大将军,伊风。” 杨方突然恼怒,抢过庄丁的佩刀,高举起来,喊道:“那我就反了那皇上” 淳于凤嗖的,把刀横在杨方面前,“那你就得先打过我。” 两个人,面对面,眼睛瞪着眼睛,再一次僵住。 淳于凤道:“杨庄主,你是男人,大男人做事岂能翻手云覆手雨,你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我奉皇上之命,前来对你规劝,只不过是因为皇上爱民如子的仁德,不然,我大可以和你兵戎相见,淳于凤,杀敌无数,不会怕你一个栖凤山庄的庄主。” 杨方听淳于凤报了自己的名号,问道:“你就是淳于凤,大名鼎鼎的女将军。” 淳于凤一笑,“凤不才,竟然让杨庄主认得。” 杨方也笑了,“好,我认输,能和大名鼎鼎的女将军有一面之缘,是我的造化,能和大名鼎鼎的女将军那样的……”他想说又搂又抱亲昵,但此时说不出口,“我知足,请将军转告皇上,我杨方就是一个土财主,好好种田,多多赚钱,不过问其他之事,将军,真是幸会,告辞” 说完,飞身上马,喊了声:“回庄” 庄丁呼啦啦打马飞奔。 淳于凤目送杨方的背影,悠然一声长叹。 这时,只见杨方又打马回来,跑到淳于凤面前,也不下马,围着淳于凤,高举火把,得得的转了几圈,说道:“凤儿,若你想来栖凤山庄,我永远欢迎,栖凤山庄,以前是因为那个风水先生的话而取,这回,是因为你的名字,栖凤山庄,就是你的,后会有期” 说完,把手中的火把抛给淳于凤,两腿一夹马腹,跑了。 淳于凤凄然的一笑,自言自语道:“后会无期”看看死在路上的管家,他的马就在路边吃草,牵过来,飞身上去,往黑雾山而去。 ﹌﹌﹌﹌﹌﹌﹌﹌﹌﹌﹌﹌﹌﹌﹌﹌﹌﹌ 简旭等人,来到金伯的家,穷苦人,都是茅草屋篱笆院,却没发现什么鬼火,金伯也奇怪,“这几日一直都有的,怎么此刻却不见了,难道大水牛的魂魄升天了?”他忽然就大哭起来,“哎呀大水牛,虎儿的仇还没报,你如何不帮我。” 麻六撇嘴道:“关键时刻,大水牛不帮咱,难道说甘霖那小子不该死。” 简旭道:“却也不怕,怎么样我都能上去黑雾山,金伯你无需上火,你儿子的仇,一定会报。”他心里合计,要是做磷火,得先有磷,取磷的过程太麻烦,若是大水牛的尸体再不会发光,就得另谋计策。 几个人进了屋子,金伯去张罗饭食,拿出仅有的一点米,熬了些粥。 简旭吃不下,他在合计,该用什么办法上山,此时一阵风来,吹动门响,麻六吓的喊道:“有鬼” 野猫道:“哪里有鬼,是风。” 简旭灵机一动,没有鬼火,我有鬼。 第一百三十四章会会张天师 第一百三十四章会会张天师 简旭想到的是,自己不是会召灵吗,因何学了这些术法都抛之脑后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不如就略施小计,看那甘霖等人不大吃一惊。https: 书友整~理提~供他哼哼哼哼的笑着,甚是得意。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赛诸葛要和简旭告别,简旭讶异,“二先生,你要去哪里?魔牙岭吗?不是说好了,等我上了黑雾山,你再趁乱过去。” 赛诸葛道:“主子,原来我是那样想,可是现在想想不对,若你们上了黑雾山,而我才去魔牙岭见江小郎,已经太晚,第一,山路难行,我不知走到几时。第二,我应该先见到江小郎,说明事情真相,要他和主子里应外合,更容易取胜。虽然江姑娘应该把杨秀云背叛他的事情告之与他,但是,他不一定知道甘霖的事,若不是秀秀告诉咱们,咱们也不知道,所以,我还是要先你们进入魔牙岭。” 虽然他分析的有道理,简旭还是不十分同意,想赛诸葛不过是一戒儒生,别说遇到什么危险,就是让他走上魔牙岭,都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摇摇头,“容我再考虑一下。” 赛诸葛知道简旭是担心他,抱拳道:“主子,想做一番事者,就没有一蹴而就的,自我跟随主子从民间返回京城那时,就做了准备,既然跟随主子前来讨伐江小郎,也料到这不是吃喝游玩的事情,既然打仗,就得有危险,难道主子以前北伐契丹西征夏国的时候,就不危险,我虽然无半点武功,但我有机智,大男人做事岂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做事需要当机立断,此事紧急,不能耽搁,我要立即动身。” 他说的准备是,随时付出生命,就是这句,才更让简旭担心,是以他还是犹豫,“别说万一遇到那些与江小郎面和心不合的恶人,就是上到魔牙岭,你都费力。” 赛诸葛道:“从先秦到我大乾,儒生并非都是坐在家里抱着书籍足不出户,就是孔圣人,也曾周游列国,魔牙岭再高,我也能上去,这也是锻炼的一个好机会。” 两个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在赛诸葛的坚持下,简旭点头同意。 简旭告诉麻六和野猫,就在金伯家等候,他和伊风,送赛诸葛。 这时,金伯走进屋里,面有难色的对简旭道:“将军,你们先稍等些,家里无米,我去乡民家借点,早饭,怕是要迟一些才吃。” 金伯这句话,就好像故意说给简旭听的,他的心里非常不舒服,在宫里时,皇上每顿饭何止百道菜,就是那些什么妃子也是吃腻了这个吃腻了那个,连太监都是满脸流油,而民间百姓,却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若我真是皇上,会不会因此而深深自责。他喊了麻六,拿出些银子,递到金伯手里,“别去借,多买些,以后也得吃。” 金伯看看手里的银子,足可以买几个月的粮食,感激的老泪纵横,却也说不出什么来,知道简旭等人富贵,也就不客气,拿了银子乐颠颠的走,而且拎了一条布袋,心里还想,总算是不会为吃的发愁了。 他刚迈出门槛,篱笆院里乱哄哄的进来一群乡民,年老的年轻的男的女的,参差不齐,看到出来的金伯,其中一个汉子朝他喊道:“金伯,你家闹鬼,这样会害了左右乡民,我们准备去请张天师来捉,故此来通知你一声。” 金伯啊的一声惊呼,知道他们说的定是那大水牛身上的鬼火,想说不闹鬼,可是这几天一直鬼火不断,若是依从了这些人,岂不是要把大水牛的魂魄赶走,大水牛的魂魄还要协助这位简将军去杀甘霖呢,说什么也不能把它驱走,再说,张天师是附近有名的人物,他来捉鬼,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自己手里这些银钱,是准备买米用的,断然不能给了张天师。他急的连连摆手,“哎呀,各位乡亲,我家里哪有鬼,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乡民不信不依,道:“你好好的,那一定是你儿子的鬼魂,他当然不会害你,但你儿子是冤死,冤死鬼很厉害的,不害你并非就不害其他人,去年前村的一户人家,十几岁的一个女娃被爹娘逼着嫁给一个恶棍,上吊勒死了,她的鬼魂就一直闹,开始张天师说他们家里闹鬼,谁都不信,后来一直把他爹娘闹疯癫,大家才不得不信,所以,鬼还是要捉的。” 金伯听他们提起儿子,未语泪先流,“各位乡民,我儿子虎子,禀性纯良,活着都不曾害人,如何死要害人,绝对不会的。” 两下里开始争吵,简旭在屋里听了个明白,既能理解众乡民的心情,又可怜金伯,就是真有鬼,无论是大水牛的魂魄还是金伯儿子的,他都不会愿意,他一定期冀大水牛能再次显灵,出现鬼火,好助他们上山杀甘霖。他也不会舍得儿子被什么天师给捉了,若是遇到仁慈的天师,捉了,警告一番,也就赶走,若是遇到恶毒的,还不打你个灰飞烟灭,不得超生。所以,金伯才怕。 出来屋子,简旭双手一摆,告诉众乡民,“各位乡亲,没有什么鬼,那不过是我闷了玩的一种游戏。” 乡民看见简旭,有点意外,这个大个子是谁?还说什么每晚在金伯家院子里闹来闹去的鬼,竟然是他玩的把戏,不觉讶然。 “你少胡说,”一个壮汉道,“我们很多人都看见,到了晚上金家的这个院子里就有鬼火,若不是鬼,那是什么,还说什么是你玩的把戏,你会玩鬼的把戏,你岂不成了张天师。” 简旭被喝斥,也不恼,心里道,这个张天师在这里很神啊,大家对他信奉得五体投地,不知是真的假的天师,别打着天师的招牌,原来是个江湖骗子,嘴上呵呵一笑,说道:“我不是张天师,但弄出一两个鬼来聚聚,却也不难,不过此时天亮,鬼无法招来,我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其他。” 他说着,在胸前画了几下,口中“噗”的吹了一下,一只小鸟扑棱着翅膀,飞来飞去。 众乡民立时惊呆,伸长了脖子往简旭这里看,一会儿,那小鸟无了踪影。 乡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议论,有个就说了,“你能变出鸟来,我等不信,也许是碰巧有只鸟儿经过罢了。” 简旭道:“你们可以任选一样东西。” 大家一听,都跃跃欲试,有个十几岁的少年道:“你能变出狗吗,要白色的,像我家的阿白一样。” 简旭淡淡一笑,又在胸前画了几下,再吹一口气,一只毛色纯白的小狗就欢蹦乱跳起来。 乡民们睁大了眼睛,不禁啧啧赞叹。又有几人分别说了什么什么东西,简旭是一一照变。 这时,一个小伙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挠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你能变出个小娇娘吗?” 简旭哈哈大笑,“小老弟,是不是没有娶妻啊,那好,我就变一个给你过过眼瘾。”然后依然的在胸前画了几下,吹口气,一个千娇百媚的佳人,袅袅婷婷的走了起来。 众乡民个个往前挤,就想自己的眼睛不够大,不够亮,看的不够清楚,某些个男人,心里顿时起了邪念,这小佳人,真的假的,娘啊生的这样白嫩,若是摸一下,岂不是享受死了。那小伙子更是,推开前面的人,就想看个究竟。 简旭立即收了功法,那个小佳人登时不见,他心里道,见好就收,适可而止,我道行不高,别丢了扣儿师父的脸。 “这回,你们信了吧,没有什么鬼,金伯这样老实的人,家里怎么可能闹鬼。”简旭以为,自己凭这点小手段,会把他们哄骗走。 众乡民见佳人没了,还没过瘾,简旭这句话,把他们从神游中唤醒,看看简旭,再彼此交换一下眼神,不对啊,他鼓捣来鼓捣去,鼓捣出那些个东西,这还是人吗?这不是妖法吗,嘁嘁喳喳的议论一番之后,给简旭下了定论,突然指着他说道:“你是妖人” 简旭一愣,把脑袋往后一仰,做了吃惊状,呀哈娘的,我怎么成了妖人。 乡民们聚在门口,个个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架势,噼里啪啦的开始攻击他,“你就是妖人,不然,你怎么能变化出这些东西来,走走,我们去找张天师来,金伯家不仅闹鬼,还藏着妖人。” 简旭是百口莫辩,没想到自己好心办砸了事,变了个戏法而已,竟然成了妖人,有我这么帅气的妖人吗。 麻六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冷嘲热讽道:“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得瑟,得瑟大了吧。” 简旭无心和他斗嘴,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不搭调。看着众乡民吵吵嚷嚷的走了,却又无可奈何。心里气道,管你什么张天师李天师,我还有正经事办,没空搭理你们。 金伯就怕的不行,急的直甩手,“哎呀,这可怎么办,若是那张天师来了,大水牛的魂魄被他赶走,我们如何去杀甘霖,而且,他要是对付将军你,那就更糟了,快快,将军,你们快走,不要等那张天师来。” 简旭本来打算送赛诸葛的,看金伯吓的如筛糠,便告诉伊风,替他把赛诸葛送到黑雾山下,然后又叮嘱赛诸葛,万事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说是江小郎的朋友,若他们执意要对付江小郎,那就不会放过你,你便说你是当朝宰相,伤害朝廷重臣,是掉脑袋的事情,若他们果真要对付朕,那你就只好凭天由命了。 赛诸葛笑笑,“主子放心,若是遇到事情,我只说我是赛诸葛。” 简旭不明白他的意思,赛诸葛解释道:“若遇到江小郎最好,若遇到甘霖等其他人,遇到谁我就说是找谁的,要是甘霖,我就说找你来如何如何,比如,共同对付江小郎等等,这都是见机行事,主子大可放心,若我连几个小小的山贼都对付不了,不敢为皇上的军师。” 赛诸葛自请命要单刀赴会,去见江小郎,就一改往日里谦卑的个性,不停的扔大话,为的是让简旭放心,别无他意。 果然,赛诸葛这番言论,让简旭稍稍安稳一些,想想也是,赛诸葛和自己认识、相处时日并不是很长,之前他就被冠以赛诸葛的名号,这也不是他自己花钱买的,想来也是凭真本事才混来的。而且赛诸葛的这个方法比自己嘱咐的要好,遇到谁说是找谁的,然后再编撰一番理由出来,很好,比自己那个好多,自己那个策略,现在看来就是把脑袋往前送给人砍的,臊的慌。 赛诸葛朝简旭拱手而揖,然后告别而去,伊风在一边护送,也就只能到黑雾山下。 简旭回去琢磨他怎样上黑雾山的计谋,金伯身前身后的跟着磨叽,“将军,并非是小老儿赶你走,那张天师很厉害的,斩妖降魔,驱怪捉鬼,样样不含糊,你若走的不及时,等张天师到了,怕是就走不了。” 简旭被他搅闹的心烦,回头瞪着金伯,“你看我哪里像妖人?” 金伯看了一会儿,晃脑袋,“哪里都不像。” 简旭一乐,“这不得了,既然不是,怕他什么张天师。” 金伯把右手背在左手心里敲打着,很是着急的样子,“那张天师来了,即使没有鬼,他也要收银钱的,而且非常之多,小老儿蓬门荜户,就是把这房子给人家,人家都不会要的,若是他把我告到官府,说我赖账不给,那我,那我岂不是要吃官司。” 金伯这句话简旭就糊涂了,“他张天师又不是你请的,为何你给钱?” 金伯道:“那些乡民咬定是我家有鬼,既然是给我家捉鬼,我不给,谁给,若是让他们给,他们又怎能叫嚷着去请。” 简旭恍然大悟的,撇着嘴笑道:“原来如此、原理如此啊,怪不得他们那样积极,别怕,还说不定谁捉谁呢,还说不定谁给谁钱呢。” 金伯瞪着眼睛看简旭,不明白他的意思。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五章自封千年狐仙 第一百三十五章自封千年狐仙 你说不怕就不怕,金伯还是怕,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既紧张又不知所措。(www.ttzw365。com阅读网) 简旭却不以为然的,但看金伯的状态,这张天师还真有些来头。 时值下午,简旭正躺在床上,边休息、边想赛诸葛、边合计夜里上黑雾山之事。到此时有些后悔,不如就不让赛诸葛去找什么江小郎,自己一个人单刀赴会,也能上到黑雾山,不过就是抓了甘霖、杨秀云,不把他们背地里所做之事,现场直播的呈现给江小郎,那家伙就不一定相信,自己的哥们会背叛他,所以,才安排这样一策略。 麻六和野猫“嗤、嗤”的在磨他们的柴刀,简旭就笑,这两个家伙,真想当什么柴刀双侠了。 他不屑,但是那两个人很认真,磨好之后,麻六毛遂自荐的当起了武打编导,设计好了几个动作,然后和野猫练习,他嘛功夫不会,不知从那部电影或是电视剧里抄袭的段子,你这样他那样的,比划一阵,野猫给下的评语是,花哨,不实用。 麻六有些懊丧,费了半天劲,竟然用不上,过来闹简旭,“老大,把你的那些东西教我几招,关键时刻保命。” 简旭看他一脸谄媚之相,脸上的每根汗毛都是笑容,有心想教他,但是没有经过各位师父的同意,他是不敢擅自做主收徒的。摇摇头,摆摆手,挤挤眉毛,耸耸肩,意思是,不可以。 麻六气道:“真把自己当高人了。” 简旭呵呵一笑,“至少比你高,咱俩少说也差二十厘米。” 麻六更气,“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什么了不起,我至少和刁球差二十厘米。”突然就得意了,天下男人,我不是最矮的。 想起刁球,简旭心里凛然一冷,这家伙,好久没有音讯了,大概是回了契丹,不过依他的个性,不会永久这么老实,一定在憋着劲的想坏道,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受了这龟孙子不少气,若是现在看见他,***,他就得给我舔脚后跟。 想起刁球就接连想起淳于凤来,也不知她们找到那个杨方没有,找到之后,也不知能否成功阻断他往黑雾山派兵。淳于凤那个人,机智是够机智,有些时候太过分冷静,过分淑女,红姑还很活泼呢,江小扣就是疯癫,刘紫絮有些冷,朱可道很朴实,余青书太狭隘,燕燕太放浪,野猫太粗野,也太可怜,把自己穿越之后认识的女子逐个定义一遍,真是应了那句话:“这世上没有任何两片树叶是绝对相同的。”更何况是有思想的人。 麻六又来磨叽,“老大,要不你把那个变戏法的那招交给我,闷了我就变个美女出来玩玩。” 简旭一瞪眼,“你说什么,变个美女出来玩玩?” 麻六见简旭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里出了问题,略一思考,领会了简旭的意思,啪的打了自己的嘴巴,“那个玩玩,就是热闹的意思,不是玩那个什么的玩。” 简旭腾的站起,“我去研究一下那大水牛的尸体,你们睡觉,晚上好行动。” 他出了屋子,却见金伯呼哧呼哧的跑进院子,看见简旭就高喊:“将军,将军你快躲起来,张天师来了” 简旭一听,至于吗,来了一个张天师而已,就是来了玉皇大帝,我也没有犯法。我就看看天师是神马样子,他即使是长了三头六臂,就能吃人不成。偏不躲,去屋里拿了把椅子,来到院子门口,往那里一坐,然后哼着小曲:“你问我爱你到底有多深,月亮它可以代表我的心……” 少顷,远远看见一群乡民簇拥着一个人过来,那人居中而行,因为穿戴打扮和乡民截然不同,而分外的显眼,乡民都是短衫,下穿裤子,多数是草鞋,有的甚至赤足。而那人,长衫飘飘,青巾包头,一看就不是常年劳作之人,简旭想,这个差不多就是什么张天师。 那些人来到近前,一个乡民看见门口的简旭,用手一指,“就是他。” 张天师开始和简旭互相打量对方。简旭看张天师,四十几岁年纪,瘦峭的一张脸,瘦到面颊塌陷,小眼睛贼溜溜的乱转,眉毛稀疏,胡子稀疏,嘴瘪瘪的,脸色蜡黄,不知是辟谷功夫不到家所至,还是肾亏,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他看简旭,不过一个年轻的公子,往那里一坐,敞开上衣,翘着二郎腿,还不停的晃动,口中哼着他们听不懂的小曲,吊儿郎当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妖人,更不像是会术法的术士,倒像个纨绔公子哥。他认为,一般会术法的人,都应该像他一样,长的有些仙风道骨,或是青脸阴眼,反正是奇奇怪怪的模样,只有那样的人,才是高人。这样一个相貌堂堂的公子哥,能会什么,不知是从哪里跑来这穷乡僻壤。但是既然乡民来请自己,又有银钱赚,管他是不是妖人,最好不是,省得自己费尽心思的蒙骗,他不是,自己就糊弄一番,然后拿了银子走人。 “你是哪路妖怪,竟然敢来此作祟,还不快快报上名来。”张天师用手一指简旭,小眼睛狠狠的,故作气势。 简旭就想笑,怎么听他说话有点像《西游记》里的桥段,一副虚张声势的样子,索性就陪他玩一会儿,忽地站起,大声喝道:“呔,我乃魔牙岭中修炼的千年狐仙,因被金伯救过,特此过来探望他,关你屁事。” 麻六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和野猫出来看,听简旭的话,他在一边笑的要岔气,谁家的狐仙说话像你这样爆粗口。 张天师吓了一跳,因为简旭一站起,个子高过他一个头。听简旭说什么狐仙,又吓了一跳,民间传说的狐仙不都是以女人之身显像吗,就是什么狐狸精,而且,狐狸精一般都选择年轻的公子魅惑,没见过来找个老头的,怎么这个狐仙无半点狐狸的媚态与狡诈之气,一定是假的,可是,那些去找自己的乡民说了,此人变化莫测,术法高深,想想也对,狐狸也分公母的,但如果他真是狐仙,自己根本不会什么斩妖除魔的术法,不过是骗这些无知的乡民,赚些银子花花,狐仙,可得罪不得。 这时,一个乡民指着简旭道:“你胡说,你若是魔牙岭的狐仙,为何说话是北地口音?你就是妖人。” 张天师一想,对啊,他说话怎么这样的腔调,小子,原来是骗我,但他要是妖人,自己恐怕也对付不了,豁出去了,反正已经来了,就作法捉他一下,也许老子我命好,像每次一样,都能蒙混过去。 “你这个妖人,还敢说是狐仙出山,我就捉了你,等你现了原形,就知道是何种妖物。”他口中振振有词,双手在前面乱比划。 这时冲过来一个人,举着大砍刀一声断喝:“谁敢动我家主子” 简旭一看,是老薛、张埝、红姑三个人。 见他们平安回来,心里高兴,只是不见淳于凤,就想问缘由,那张天师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一看就是外出的行旅,根本不是什么狐仙什么妖人,心里有了底,对众乡民道:“这户人家妖气特重,再看看他的房子,非常阴暗,定是有鬼怪作祟,不过捉鬼白天不行,得需晚上,鬼怪白天都隐遁起来,你们把钱准备好,我晚上来捉鬼。” 乡民点头同意,然后一部分人护送张天师走,一部分人留下来,问金伯要银子。 简旭一看,金伯还真就说对了,这捉鬼的钱,得他出。 金伯哪里肯给,简旭给的银子,一些买了米,一些留下来,想做他用。 乡民不依,吵闹不休,简旭道:“鬼都没有捉到,哪里有先给钱的道理,告诉什么张天师,把鬼捉住,这钱我出。” 乡民还闹,老薛晃晃大砍刀,吓的那些人狼奔豕突状,跑了。 简旭急忙询问薛三好几个,怎么找到这里的。 老薛粗声粗气的道:“整个村子,甚至连街边的茶摊都在讲,这里出了个妖人,什么天师来捉妖,我几个就过来看看热闹,不想是主子你。” 简旭再询问淳于凤,红姑简单的描述了淳于凤女扮女装,当街之上故意跌倒,撞了杨方的马,被杨方邀请进入栖凤山庄,发现庄主杨方就是往黑雾派兵之人,淳于凤用计取得杨方的好感,昨晚发现人马出了栖凤山庄,她去禀报淳于凤,淳于凤质问杨方,杨方的下人言说是管家带走,至于淳于凤和杨方在房中谈话的内容,红姑去厨房烧水,并不知悉,之后淳于凤把她打发去找薛三好张埝,而她自己,随着杨方去追那些私自出庄的兵马。 红姑的叙述,简旭不是特别明白,但知道淳于凤是差不多说服了杨方,不然,那些兵马就不会是私自出庄,而杨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那管家又是什么货色,为何他要私自带人马出庄,这是那杨方故意骗淳于凤的,还是那管家伙同甘霖等人,欺骗了杨方。此时最担心的是淳于凤,她随杨方去追那些人,要是动手打起来,一定会有危险。 红姑见他面色凝重,双眉紧锁,知道是担心淳于凤,宽慰他道:“主子莫要担心,那杨方对淳于将军好得很,说要娶她为六夫人呢。” 呀哈简旭心里暗叫,那淳于凤不会是留在杨方那里享福了吧? 金伯走了过来,把剩下的银子全部交给简旭,长吁短叹:“将军,我就这些了,给就给吧,晚上给了那张天师,希望他不要把我儿子或是大水牛的魂魄赶走,若是能和我儿子相见,我一定告诉他,生死有命,虽然他是冤屈之死,也不要害人。” 简旭看金伯愁容满面,安慰道:“你放心,那张天师打不过你儿子。” 金伯惊奇的看着简旭,不知他所言为何,难道这将军也是异人,单看他变那个戏法的本领,就很不一般,但是张天师大名鼎鼎,远近皆知,捉了不知有多少鬼,自己儿子活着的时候就老实厚道,做了鬼也不会是厉鬼,定然打不过那张天师,人已经死了,只希望他早点托生,投胎到一户好人家,下辈子,别受苦。 其实简旭已然看出,那所谓的张天师,就是个江湖骗子,他眼神游离,面目猥琐,无半点天师的样子,虽然自己也未曾见过什么天师,但是高人倒见过不少,别的不说,就是自己的那几位师父,哪个不是眼神坚定,态度淡定,遇事不急不躁,而这个所谓的天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先是要捉妖,后来又要捉鬼,张牙舞爪,装腔作势,一看就是心里没底,到了晚上,就戏耍他一番,让他以后别在骗穷苦百姓的钱。 虽然心里惦记淳于凤,但想她也是大风大浪里闯荡出来的人,应该能保全自己,看看现在已是下午,那张天师晚上就要带人来捉鬼,还有,自己晚上也要去黑雾山,暂时把淳于凤放在一边,回到屋里,单等伊风回来,众人商量一下最后的细节。 晚上,简旭把自己的人叫到一起,各自分配任务,吃过晚饭,天一擦黑,就赶往黑雾山,若是上到黑雾山,伊风依旧是去查看甘霖的兵力部署,麻六和野猫依旧在附近等着放火,此时多了老薛几个,他和张埝、红姑,严密注视山下,防止有人过来增援,记住,不能杀人,即使是把那些小喽啰都杀了,想反的是甘霖和杨秀云,他们一样招兵买马,收拾他们两个才是正道。 麻六不同意了,“老大,要是他们杀我们呢?” 简旭道:“擒贼先擒王,若是遇到大队人马,就拿下他们的头头,要是巡逻的喽啰,能躲就躲,要是狭路相逢,躲不过去,也不能等死。” 正说话呢,外面是火光闪烁,像是很多人涌进了院子,金伯吓的跑进来喊:“不好了,他们来了。” 简旭知道是张天师一伙,呵呵一笑,道:“一会儿,我给大家看场好戏。” 第一百三十六章鬼打鬼 第一百三十六章鬼打鬼 金伯的篱笆小院,此时真是热闹,那个所谓的张天师,身穿道服,手拿宝剑,还有些灵符之类的捉鬼道具,煞有介事的往那里一站,他旁边的众乡民抬香案的,捧香炉的,极力配合张天师捉鬼。(www.ttzw365。com阅读网) 简旭双手抱在胸前,大方的往张天师面前一站,“法师,天还未黑,你就着急捉鬼,倒是很敬业,我就在这里,你不说我是妖人吗,那你就捉了我看。” 张天师道:“白日里我没看清楚,现在看你,是被那金伯的儿子附体,我要把鬼从你身上赶出来。” 简旭一听,哦,又换台词了,我不是妖人,而是鬼跑到我的身上了,他往张天师面前凑了凑,“那你就捉吧,我说我这几天身上不舒服,原来是藏着鬼,你要是把他从我身上赶走,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张天师看简旭,不同于这些乡民,像是个有钱的主,大概是哪家的公子,出行路过此地,那些乡民也说了,从未见过此人,昨日才看见他在金伯家出现。那就唬他一下,赚他一百两。命众乡民摆上香案,燃起香,净水一盏,安放在香案上。 一切准备就绪,张天师披散头发,先在香案前祷告一番,然后手持宝剑,口含净水,噗喷在宝剑之上,然后口中哼哼唧唧,念念有词,围着香案走了一圈,又在院子的各处走了一圈,表演差不多了,来到简旭面前,薛三好忽地挡在简旭面前,喝道:“什么狗屁天师,离我家主子远点。” 张天师一愣,看老薛扛着大砍刀,凶神恶煞,就不敢靠近。 简旭笑笑,“三哥,你让开,天师在替我驱鬼呢。 简旭发话,老薛退下。 张天师继续,他用宝剑在简旭面前比划几下,然后啊的一声叫,“小小恶鬼,竟敢作祟,如不伏法,定诛不饶。”斜里一刺,啪把一道灵符拍在宝剑上,然后长出口气道:“这鬼已被我捉住,以后再也不会来闹。” 众人躲在一边看,张天师表演时,个个紧张的不行,连麻六都说:“看他那样,像是真有鬼。” 此时听说鬼被捉住,都舒了口气,放心下来。 张天师叫众乡民收拾香案,然后要出场费,就准备走人。 “慢着”简旭一看,这也太过简单,骗人你也表演的好一点,表情一点都不到位,想当初小爷我当演员的时候……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他过去拦住张天师,“你说你把鬼捉住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叫那鬼出来,我们要眼见为实。” 张天师一愣,哪里有鬼,他根本也不懂捉鬼,不过是几年前,因自己姓张,又在一本书上看到有关张天师的轶事,忽然灵感大发,知道民间百姓读书不多,所知甚少,混个天师捉捉鬼,这倒是一个赚钱的好手段。于是,照葫芦画瓢,学了一点法师捉鬼的皮毛,逢人便说,自己是张天师多少代多少代的传人,能驱鬼镇宅,斩妖除魔。他这一顿忽悠,就有些人找上门去,渐渐的,他就名声在外了。其实,他什么都不会,现在简旭要他把鬼叫出来看看,他哪里叫得出来,但是嘴上不能这样说。 “这鬼是金伯的儿子,他是冤鬼,我好不容易把他收服,再放出来,一旦为祸乡人怎么办。” 听张天师这样说,众乡民便指责简旭。 麻六在一边道:“老大,你不是会那个召灵吗,就弄两个鬼给他们看看,什么叫货真价实。” 简旭早有此念,他说道:“张天师,你的法术不灵啊,那鬼,根本没被你收服。” 张天师气道:“你胡说,我已用灵符把他镇住。” 简旭道:“若是我能把他叫出来,你该怎样?” 张天师心里一哆嗦,这个人不会真懂些什么吧,看他白日里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若是真懂法术,我可就栽了,于是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胡说,人看见鬼,那是阎王来索命,谁看见谁倒霉,你们想不想看啊?”他转身问那些乡民,众人吓的直摆手,“不想不想。”然后又一起指责简旭,又指责金伯,从哪里跑来的一个外乡人,搞的人心惶惶,四邻不安。 金伯急忙过来劝简旭,“将军,别了,我只求我儿虎子,不要被张天师打碎魂魄,能够往生他处。” 简旭对金伯道:“你不想见你儿子吗,你不想他吗?” 他这一说,金伯是嚎啕大哭,“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和我相依为命,我如何不想见他,我是日思夜想啊,可是我们人鬼殊途,哪里能见到。” 简旭抓住金伯哭的颤抖的双肩,道:“我把他叫来,你们父子见上一面,你也好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金伯停止了哭,疑惑的看着简旭,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不信。 麻六一边道:“金伯,你不知吧,大名鼎鼎的蜀山星君是我们老大师父,他能的。” 张天师以及那些捧臭脚的乡民,都听到了麻六的这一句,蜀山星君谁人不知,他半人半神,民间有关他的传说多的很,这个年轻的公子,居然是蜀山星君的徒弟,张天师有些害怕,眼睛溜了一下,大家都在为简旭的言行吸引,难道金伯的儿子真的能现身?趁此机会,他就想溜,齐小宝呵呵一乐,挡了过去,“哪里走。” 简旭告诉众人,看好了,他要请虎子回来,看看他老爹,大家不要害怕,虎子是好人,生前厚道,做鬼也不会害人。 虽然他这样说,大家还是害怕,不觉慢慢后退,一直退到院子外面,隔着篱笆看,若是有危险,好逃跑。不看,又好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还不知是真是假,是以都忍不住留了下来。 简旭告诉金伯,“你儿子马上就回来了。” 金伯不怕,他是满怀惊喜,眼泪不停,盯着简旭看,不知儿子能否真的回来。 简旭心中默念咒语,一会儿,一道白光闪过,飘飘忽忽的从西南的空中下来两个人,落在地上,大家看去,是一男一女,皆是一身缟素,头发披散,但是面目,却是人的面目,只是白的如同纸张,毫无血色,定睛看那男子,认出,正是金伯的儿子,虎子。 麻六咔吧着他的小眼睛,“不会吧,我就是顺嘴一说,弄两个鬼看看,真来两个,我也是金口玉言了。” 咚被红姑使劲的踹了一脚,“胡说八道,你不想活了。” 麻六急忙捂住嘴巴,这金口玉言,是简旭老大专用的。 金伯业已认出儿子,他大喊一声:“我的儿啊”就扑了上去,谁知竟然扑了空,然后茫然的看着虎子。 没等简旭开口解释,虎子开腔了,“爹,我是虎子,爹你好不好,我被大师召回,前来看看你。” 金伯不停的点头,“好好,爹很好,你好不好,为何我摸不到你?” 虎子道:“爹,我现在不是人,是鬼,我现在没有了肉身,就是魂魄,所以你摸不到我,爹,我给你介绍,她叫珠儿,是我在阴间认识的,对我很好,所以,今日把她一起带来,给爹看看。” 金伯高兴,儿子居然带了个鬼儿媳回来,这证明他在那里过的很好,自己以后也就少了些挂念,但依旧是泪流不止。 简旭来到张天师面前,薅了薅他的胡子,拿过他的那把宝剑,道:“法师,你看你不能把鬼叫来,但是我能,你自己说,你是不是骗人的。” 众乡民也围了上来,见这个年轻的公子果然把鬼给招来了,人家才是真正的法师,才知道张天师是骗人的,一起质问:“你说,你是不是骗人的。” 张天师说不出来,不能说自己是骗人,说了那就要挨打,又不能说自己是没骗人,没骗人为何你不能把鬼给弄出来,他语无伦次,“我,我,各位,也许……” 他这般样子,乡民已经知道他是骗人的,上去就揍,张天师抱着脑袋逃跑去了。 简旭正得意,惩治了这个骗子,唤醒了众乡民,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他回头去看,从半空中下来另一个鬼,这个鬼,眼窝空洞,獠牙外出,鼻子处流着殷红的液体,指如钢爪,扑向虎子。 虎子大惊,拉着那珠儿飞起躲开,那厉鬼又追了上去。 简旭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众乡民见了此景,吓的哭爹喊娘,乱跑乱撞,这鬼长的实在是太吓人。 简旭这些人,大多见过墓地那次,蜀山星君收拾清虚子时,用召灵叫了很多鬼出来,既然见过,也就不是特别怕,但是这鬼突然出现,来了就打人,还是觉得瘆的慌。 那厉鬼不停的追着虎子和珠儿打,口中咿呀的乱叫,在寂静的小山村,听了的人都觉毛骨悚然。 忽然伊风拉着淳于凤出现,高喊道:“主子,是鬼打鬼” 什么鬼打鬼?简旭不懂,是不是鬼打架,鬼怎么也打架,他冲了过去,喊道:“都住手不然,我念动咒语,叫你们魂神破碎。” 这一句好用,那厉鬼住了手。 简旭问道:“你,是谁?为何打虎子?” 那厉鬼道:“他抢了我的女人。” 原来如此,简旭现在明白了,争风吃醋,娘啊连鬼都好色。 珠儿道:“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不喜欢和他在一起,他要强迫与我。” 简旭指着那厉鬼道:“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恋爱自由,人家不想跟你,你怎么能硬来,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厉鬼啊的一声尖叫,又去打,简旭只会召灵,不知道该怎样对付这鬼打鬼,心里喊着:“师父啊,怎么办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天赐两个活宝 第一百三十七章天赐两个活宝 这时,天空中遥遥下来两物,一为牛头人身,一为马面人身,一个手持钢叉,一个手持枪矛,忽忽悠悠落在半空,那追打虎子和珠儿的厉鬼见了,吓的赶紧住手,任由牛头马面押着,忽忽悠悠的往西南方向飞去。(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这次,大开眼界的是简旭自己,牛头马面,不就是阴间的两个鬼卒,负责巡逻和抓捕逃跑的有罪之人。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召灵,把他们都招来了,那厉鬼定是从地狱里逃跑,这次被抓回,是不是要下油锅? 众乡民,吓的跑了一些,仍有大部分在看热闹。 厉鬼被抓走,虎子和珠儿来到简旭面前,深深拜谢,虎子没想到还能看到老爹。 简旭收回心神,稳了稳,趁机对那些乡民道:“虎子活着是好人,死了亦是好鬼,所以金伯的家没有闹鬼,虎子这次是被自己招来,以前根本就没出现过,请大家放心,只要做个好人,问心无愧,何惧鬼哉。” 众乡民点头称是,又给金伯道歉。 虎子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阴间有阴间的规矩,和老爹说了些话,然后拉着珠儿告辞,飘飘然而去。 简旭劝退了众人,又安慰金伯一番,看看自己的人除了赛诸葛,都已到齐,就带着众人往黑雾山而去。 来到山下,麻六问:“老大,怎么上山,如今没有了鬼火。” 简旭道:“我自有办法,野猫,你再把看到的那些黑雾山喽啰的样子叙述一番。” 野猫点头,“他们个个都是黑布包头,黑衣黑裤,手拿钢刀。” 听完,简旭点头,然后在自己胸前画了几下,噗吹了口气,登时,一个黑布头巾,黑衣黑裤的喽啰站在那里。 众人不明白简旭是何意,简旭也不解释,只说道:“遇到山寨的喽啰,不要做声便是,我自有办法。” 然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喊了声:“上山”一干人,往黑雾山爬去。 没有敢走山寨开好的大路,看了一个斜坡,既没有什么攀爬峭壁的危险,又不是什么主要交通之路,遇到巡山喽啰的几率就小些。路当然不会好走,灌木丛生,山石嶙峋,无论怎样小心,因为不敢照明,看不清路,裤子被刮破,皮肉受了些小伤。 麻六唧唧歪歪,唠唠叨叨,虽然不敢大声,依旧的不停埋怨。简旭知道大家辛苦,任他唠叨。 “谁?”此时有人喊了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前边不远处有人影晃动,由于天未黑透,是以能隐隐的看见。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定是遇到巡山的喽啰了,真是倒霉,这里连条路都没有,他们怎么到此处巡逻,再说,也不拿火把,远远的,根本没注意。 其实对方并非看见了他们,被一只飞起的小鸟惊到,才顺口喊了一声,而简旭,以为是看见他们了,立即老实的站住,然后在自己胸前画了几下,噗吹口气,一个黑布包头,黑衣黑裤的山寨喽啰站在他面前,简旭以此,变幻出好几个喽啰,然后他们又乎乎的向前走去。 刚刚问话的,是两个人,他们是甘霖的手下,早听说那皇上御驾亲征,心里害怕,别说黑雾山,就是魔牙岭能有多大,皇上要是哗的一下子发来几十万人马,还不把黑雾山踏平,这里要危险,溜吧。所以,两个平时要好的兄弟,瞅了机会溜了出来,也没敢走好的路,从没有路的地方下来,到了半山腰,被惊吓到,喊了声“谁”,就看见几个巡山的喽啰走了过来。想跑,来不及了,手拿钢刀,啊一声助威的大叫,砍向那些幻影,一刀砍空,愣住,看看,分明是有人,怎么砍不到,再砍,依旧是,傻了眼。 简旭却看明白了一件事,这两个家伙,难道不是甘霖的人,他们为何去砍我变的喽啰,按理说是一伙人啊。他眼珠一转,喊道:“你们,为何在此?” 那两人以为说话之人是那些幻影,道:“反正都是死,说出来也无妨,皇上来打黑雾山了,我们都得死,要是识趣,就一起逃,不然,就拼个你死我活。” 简旭听了,暗叫太好了,居然遇到叛变甘霖的人,急奔过去,喊道:“咱们是一伙人。” 看见简旭几个,那两人又吓了一跳,哪里又出来这么多人,什么叫一伙人,难道他们也是逃跑的?问道:“你们也是逃跑的吗?” 简旭晃晃脑袋,“不是,我们是来救各位兄弟的。” 那两个喽啰不明白,“此话何意?” 简旭道:“实不相瞒,我们就是皇上派来攻打山寨的,如今大兵就压在山脚,山上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既然你们要离开甘霖那逆人,就不属于山寨之人,所以,咱们是一伙人。” 那两个人半信半疑,但除此之外,也无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释,要是他们是甘霖的人,早冲过来把我们扭住了,差不多就像这位大个子说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山上的各位兄弟都不想干了,也是没办法,大多家穷,上山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皇上大兵压到,只要能放过各位兄弟,大家一定不会反抗。” 简旭更加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兵不血刃。他对那两个喽啰道:“不如这样,二位带我们上山,因为我们不熟悉路径,我要抓的是甘霖,我保证不会伤害一个你们的兄弟。” 回去?那两个人彼此看看,虽然夜色里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都猜到谁都不爱回去,太危险,不知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一旦假冒的,被甘霖抓到,死都不会让你痛快的死。 “不行,我们不能回去,谁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简旭知道他们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喊了声“伊风”,伊风顿时明白是何意,终身一个飞跃,来到他们面前,左手锁住一个喽啰的咽喉,右手的宝剑就架在另一个喽啰的脖子上。 简旭看伊风得手,说道:“我们若是甘霖之人,就可以立即取了你们性命,要你们帮忙,无非是想更有把握的抓住甘霖,你们想想,若是甘霖不伏法,你们即使逃了出去,他会罢休吗,一样要派人去杀你们灭口,因为你们熟悉山寨的情况,所以,你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帮我们除掉甘霖。” 两个喽啰一听,非常有道理,遂点头同意,他们两个在前带路,简旭一行人在后,从黑雾山的侧面上去,这里平时巡逻的少,晚上就更没有了,山路有些难走,但是安全。 麻六拉了拉简旭,“老大,他们两个,可信吗,别是甘霖的同伙,来诱捕咱们了。” 简旭笑道:“六儿,行啊,越来越聪明,都知道诱捕这个词了,放心,见他们举刀砍向那些个幻影之时,我就断定他们不是甘霖一伙的。” 走了足有一个时辰,越来越接近甘霖的营寨,简旭告诉大家小心,等遥遥看见灯火的时候,简旭告诉那两个喽啰,停下,开个会,又把任务布置一下,伊风本来的任务是,负责上去查看甘霖的人马都聚集在哪里,看那灯火颇多,就是房屋多,总不能都是兵卒的房子,一定要知道确切的位置。但现在有了这两个喽啰,就不需要去了,问了他们两个,甘霖晚上住在哪里?那些兵卒在哪些房间睡觉,负责守卫的人又在哪里,山上有几条通往山下的路,等等等等讯息。 那两个喽啰道:“甘霖就住在中间那个最大的营房。山寨的四角,都有人把守,每处大概有二十几人来回巡逻,还有两个站在原地放哨。晚上睡觉的兵卒,都聚集在靠西面的那几间房子里,每间房里,有一个兵头,负责晚上管理这些兵卒,一旦有事,负责集合。平时下山有两条路,一条大路,是大队人马走的,一条小路在山后边,是负责通知之人和细作走的。” 听明白,简旭告诉伊风和淳于凤,他们两个,一个守在大路,一个守在小路,就是一旦自己去找甘霖之时,出了状况,不让他们下山去通知甘霖的其他同伙。 齐小宝负责去那些睡觉兵卒的房间,不是带了迷香了吗,全部迷倒。 麻六和野猫,依旧是等着有意外时放火,若是里面打起来,你们就用一点火来引开一部分兵卒。 薛三好几个,找一个高处瞭望,看有没有往这里聚拢的人马。 麻六举手道:“老大,以前都是我和红姑配合放火的。” 简旭呵斥道:“不行,红姑的伤才养了几日,她今晚什么都不用做,再说,野猫熟悉山里情况,就你,别丢了。” 麻六无语,才知道简旭的安排是好意。 虽然知道了山寨的很多情况,但是上到营寨里,还是一个问题。伊风和淳于凤负责守在两条下山的路,不需要进到寨子里面,但是齐小宝就得混进去。简旭告诉其中一个喽啰,把衣服脱下和齐小宝对换。然后他们两个带伊风和淳于凤去寻找那两条下山之路。 一切安排妥当,简旭看看众人,道:“大家小心,出发” 他一声令下,大家奔自己的岗位而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堵了人家的被窝 第一百三十八章堵了人家的被窝 不说别人,单说简旭,按照那两个喽啰的指点,欲上到营寨里面,得选择他们守卫的死角,来到两个岗哨之间的空当处,但是,这里也不安全,每个岗哨都是高高的木楼,目及很远,若是白天,其中两个岗哨的人定能够瞭望到这里,现在是晚上,借助黑暗,还好些,但还有巡逻的喽啰,自己若想进去营寨就得使些诡计。 来到营寨边上,都是用石头砌成的高墙,简旭就佩服江小郎,这是存心要与朝廷作对,把一个山寨修建得如此正式,这也怨不得他,自古以来,朝代更迭,都有做皇帝的梦想。他江小郎既是英雄,也是凡人,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也有着实现自己夙愿的心。 简旭看看,凭自己的功夫,这墙有点高,怎么上去呢?看看墙附近也无大树,就无法攀爬,最近的树都是在三米开外,脑袋一转,有了,什么事情能难倒小爷。 他爬上一棵不是很粗的小树,想用力一踩,然后借助树的弹力,把自己甩到墙里面,可是等等,自己这样的大个人,噗通,掉到里面,一旦有巡逻的路过,刚好看到,抓住倒不至于,但若是他们大声高喊,岂不是被甘霖等人听见,稀里哗啦的来了一群人,你不打,人家打你,你打,一定有死伤,这就违背了我的宗旨,兵不血刃。所以,得想个法子。 脑袋再一转,有了,黑雾山,黑风教,就用黑鸦教我的那一招,风 他脚下用力,使劲一踩,那小树真就弯下又弹起,简旭借力纵身一跃,飞过墙的同时,他心中默念咒语,然后悄声说道:“天地宏开,唯我独尊,风” 呼啦啦,刮起了一阵大风,他落在地上,不敢站起,怕被风刮倒,自己道行不高,不能像黑风教的那些人,使用风之后,自己行动自如。他就在地上滚,一直滚到墙边,然后侧耳听听,没有人过来,赶紧收了功法,嗖的,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到了营寨中间,看看果真有个好大的房子,还是个二层小楼,实木搭建,楼的四周均有喽啰把守。 简旭又喊了声“风”,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飞沙走石,啪啦啪啦,那些挂在楼上的灯笼全部被刮掉,刮的那些站岗的喽啰睁不开眼,然后噔噔后退的、往前跑的,再接着,啪唧,摔倒在地。 就在那些喽啰摔倒,没有爬起的这个空当,简旭就上了楼梯,奔到二楼,屋里有个男人高喊道:“什么鬼天气”另一个不男不女娇声道:“快睡会吧,等下就要出发了。” 风已停,窗户先前被刮的啪啦啪啦的响,现在是在惯性的啪嗒、啪嗒的慢慢响。简旭吱嘎,推开门,进到里面,昏黄的油灯下,是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两个人,两个男人,一个自己认识,就是岭南一枝秀,杨秀云,另一个,比杨秀云年轻,和自己年龄相仿,他们赤身**,依偎在一起,看到简旭,吓了一跳,简旭被眼前的这一幕,也吓了一跳,心中喊道:“非礼勿视” 杨秀云腾的跃起,抓过旁边的衣服,瞬间穿好,然后手持钢鞭,扑了过来。 简旭喊道:“慢” 杨秀云停住,狠狠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我正要找你,你就送上门来,好极,慢什么,想慢点死,还是想临死留言给你的那些大乾的子民。” 简旭不理他,指指床上正在穿衣服的人道:“你是甘霖?” 杨秀云道:“这你不用管,说吧,你来此作甚,不过你挺本事,能够进了我的黑雾山。” 简旭嘴一撇,故意气他道:“你拉倒吧,什么破山寨,一点都不安全,我是如履平地,就是想和九当家的谈谈,不然,早一掌拍死你们了。” 杨秀云哼哼一声冷笑,“知道你会的多,还会什么摄魂术,就是你把我们两个都摄魂,你也跑不出去,我这黑雾山藏兵至少一万,栖凤山庄的兵马马上就到了,你不可能把我所有的人都摄魂,除了这些旁门左道,你什么都不会。” 简旭听他说什么栖凤山庄,听淳于凤说,那杨方已经答应不再往这里派兵,娘的,杨方这孙子骗人。但他面上不露声色,依旧是笑呵呵的,“杨秀云,你名字叫的挺娘们,做这种事很爷们,你是男女通吃啊,和秀秀有了孩子,然后又来勾搭九当家的,你的床上功夫是不是很厉害啊,改天去满庭芳,我叫你一起。” 此时床上的甘霖已经穿好衣服,听了简旭的话,怒气冲冲的看向杨秀云,“什么,你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杨秀云道:“你别听他胡说,根本没有此事。” 简旭咬牙切齿,万分痛恨的说道:“当然没有此事,因为你亲手把你的儿子摔死了。” 甘霖大惊,杨秀云大惊,“你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 简旭道:“秀秀,就是外号叫野猫的,现在是大乾的一个郡主,就是朕的干妹妹。” 杨秀云道:“我的私事不要你来管,你只说你来干什么,然后咱们就较量一番,我懒得跟你废话。” 简旭道:“打架,你这样的货色,我要你十个都白费,你也别和我动手,不然,我就像上次那样,让你趴在地上睡个三天三夜。” 杨秀云果然就不敢动手,他知道简旭的摄魂和催眠非常厉害。 简旭对甘霖道:“九当家的,听说你要反朕,反你的兄长江小郎,朕今日就在你面前,你告诉我,为何要反我,若不说出一个正当的理由,你就给我跪地叩头,从此后服从于我,服从于我大乾。” 甘霖啪的一甩衣袖,顺手摘下了挂在墙上的宝剑,剑指简旭道:“天下所有的人都想反你,你除了到处厮杀,就是躲在你的宫里,荒yin无道,你看看有多少百姓吃不上穿不上,你做皇帝,不配,所以,我们要改朝换代。” 简旭一听,骂大乾的皇上,但此时自己是代理,那就得代理挨骂,那也得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得辩解,道:“我到处厮杀,是因为有人侵犯我,我躲在宫里,是因为我也需要休息,百姓吃不上穿不上并非是全部,家大了,难免就有管理不到的地方,难道你,就敢保证你把你的这个山寨管的井井有条,任何纰漏都没有吗?” 甘霖斩钉截铁的说道:“是,我如无能,江小郎也不会把这魔牙岭的门户交给我看管。” 简旭哈哈大笑,“甘霖,你知道我怎么上了你的黑雾山吗,就是你的手下把我带来的,不然,我哪里知道走哪条路能上来,哪里就能一下子便摸到你住的房子。” 甘霖怒道:“不可能,你告诉我,那人在哪里,我杀了他。” 简旭道:“他是朕的子民,朕怎么能让你杀了他呢,你还是想想你自己,要么,投降,要么,死。”简旭把死字说的狠狠的,那是咬着牙说的,他想起了金伯,想起了虎子,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苦度残生。 甘霖哈哈大笑,“云哥适才说了,就是你把我们两个用你的旁门左道制住,但我这山寨至少有一万多人马,你是跑不掉的。” 简旭道:“纠正一下,刚刚看了你的山寨里的房屋,首先你这里不可能藏有一万人马,你们是虚张声势。还有,你的那些人马都已经被我的人制服,怕是听不到你指挥了。” 甘霖挺剑就刺了过来,简旭见他冥顽不灵,无可救药,喊了声,“劈风掌~~~~~~~~” 只听,轰隆一声响,甘霖和他身边的杨秀云,一起撞向后面的墙壁,然后一起破墙而出。 在想攻打黑雾山的时候,简旭就不想杀人,和平的解决,即使谁犯法,那也有相应的部门来处理,所以,他左思右想,安排下计策,不然,不需要千军万马,他杀上山来,谁也抵挡不了,眼见甘霖和杨秀云毫无悔改之心,也就留他们无用。而且这两个人,手上沾着野猫的儿子和金伯的儿子的血,死不足惜。不过,他发掌的时候,还是留了些力道,因为他想留着这两个人,给江小郎看看。 正这样想呢,外面开始吵吵嚷嚷,简旭以为是那两个被打出去的人,给喽啰们发现了。他噔噔跑下楼来,却见山寨里灯火通明,有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却只有几个甘霖的喽啰去抵挡,根本不是敌手,那队人马的前面,有一人,手持长枪,眨眼挑了几个喽啰,直奔这小楼而来,到了楼前,马还没等停稳,他嗖的飞跃下来,就想往楼上冲,和下来的简旭,碰到一起。 简旭笑笑,“镇南王,辛苦了。” 江小郎面无表情,道:“甘霖和杨秀云呢?” 简旭指指远处,“那里吧,都躺着呢。” 江小郎冲了过去,看两个人已经昏死过去,压了压怒火,告诉手下之人,“把他们两个绑了。” 江小郎此时有些奇怪,左右的看看,为何不见甘霖的人出来厮杀,自己带了一队兵马,还以为要拼个鱼死网破呢。 “去看看,那些兵卒呢。”江小郎对手下人道。 简旭一摆手,“别去看了,都被我们齐五爷放倒了。” 江小郎看看简旭,将信将疑,带人奔了过去,到了营房一看,个个睡的像死猪,踢也不醒。 江小郎又返回,把四周的岗哨都换了自己的人,才同简旭来到楼上。 一边跑来了江小扣,喊了声:“哥哥” 江小郎以为是喊他,回头去看,江小扣却扑在简旭怀里,简旭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扣儿,我们以后再说话,我和你那个哥哥有事。” 江小扣点点头,乖乖的跑到一边去了。 江小郎见他们两个亲热,赶紧把头扭到一边。 此时赛诸葛也过来,“见过主子。” 简旭微微一笑,“二先生,辛苦了。” 赛诸葛道:“谢主子,臣,幸不辱命。” 简旭看那赛诸葛,头上包扎着,脖子上全是血口子,衣服已经是破如乞丐服,他心里清楚,这一趟魔牙岭,赛诸葛定是吃尽了苦头。 简旭刚落座在甘霖那把大椅子上,此时齐小宝跑进来报:“主子,后面起火了” 江小郎的人也进来报:“大王,后面起火了” 简旭心里妈呀一声,怎么把那两个宝贝忘了,一定是麻六和野猫,听见江小郎的人马进来,以为是打起来了,就开始放火,急忙喊齐小宝,赶紧过去看看,别江小郎的人去救火,两下里再动手,然后把自己的人,全部喊到这里。 齐小宝应声出去,简旭又跟江小郎略略解释一番。 齐小宝去找薛三好几个的时候,发现山下有一队人马,正从大路奔来,他们手持火把,大声的喊着“驾、驾”,声音传的很远。 看到老薛的时候,他正安排张埝去大路,通知守在那里的伊风,然后自己想过来通知简旭,看见齐小宝,知道主子已成功拿下山寨,非常高兴,让齐小宝去通知简旭这里有人马到,他和张埝、红姑奔向大路。 守在大路的伊风,业已看见有人马朝山寨而来,到了面前,为首的头头一提马缰绳,“吁~~~~~~” 两下里四目相对,伊风喝问道:“哪里来的兵马,因何要往山寨,快快道来。” 这队人马正是栖凤山庄杨方的人,为首的,正是杨方,他手中握着一根铁棍,指伊风道:“去通知你们九当家的甘霖,就说我杨方来攻打山寨。” 伊风一听,杨方?知道,就是先前准备协助甘霖之人,听凤儿说过,他已经放弃和甘霖为谋,现在居然来攻打山寨,未知真假。刚刚只是把江小郎等人放了过去,因为那里不仅有赛诸葛,还有江小扣,即使江小郎自己来的,按简旭的吩咐,也不让阻拦,但这个杨方突然前来,没有主子的命令,不能放过,谨防有诈。 说道:“甘霖,我不认识,他更不是我的当家。” 杨方一愣,“那你是谁?因何在此?” 伊风道:“你听好了,我乃大乾的护国大将军,伊风是也” 伊风?杨方听到这个名字,打了个激灵,不是怕,而是有些激动,忽然想起淳于凤和自己说过,她的未婚夫就是什么护国大将军伊风,不觉仔细的打量一番,见这伊风,果然好风采,仪表出众,气度不凡,往那里一站,真是玉树临风,怪不得淳于凤不肯答应嫁给自己,心里就有些醋意,虽然和伊风应该是同路之人,但是他偏不说,而是把铁棍一举,道:“那我就来会会你这护国大将军” 说着,打马奔了过来。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三十九章质问 第一百三十九章质问 杨方的铁棒抡起,噗泰山压顶般砸向伊风。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他是马上,而伊风,是马下,所以这铁棒砸下威力更大。 伊风身子一晃,躲开,嗖的冲到杨方的马下,搂住马的脖子,身子倒立,双脚伸去,夹住杨方的脖子,用力往下一拉,杨方就掉下马来。这动作瞬间爆发,一气呵成。 杨方跌倒,滚了一下,立即爬起,抡起铁棍再来打。伊风抓住宝剑,以剑做刀,奋力迎上,就听“咔”的一声脆响,杨方的铁棍断为两截,手中一段,另一段“嗖”的飞了出去。 杨方只觉虎口震的又麻又痛,看看自己手中的半截铁棍,傻愣住,这个伊风,得有多大的力气,能用宝剑把我的铁棍砍断,他的宝剑是传说中的干将还是莫邪?竟然如此厉害,能削铁如泥。 其实,伊风的宝剑就是普通的剑,他也非神力,甚至不如张埝,他用的是巧劲,这是功夫。 杨方把手中的半截铁棍“当啷”丢在地上,然后朝伊风抱抱拳,“在下杨方,听淳于将军说过,她的未婚夫是护国大将军,因此才想一试阁下的功夫,佩服之至,杨某此次前来,是剿甘霖和杨秀云的,他们二人,竟然蒙骗与我,让杨某险些铸成大错,还请阁下让个路,行个方便。” 伊风抱拳还礼,“早听说了杨庄主,只是我主已经收服了山寨,正在寨中与镇南王商议一些事宜,没有主子的吩咐,恕在下不能放行。” 杨方一听,人家都已经收服了,自己倒成了马后炮,伊风口中的主子,一定是皇上了,本来就知道皇上在此,想先杀进黑雾山,立点小功,那皇上一高兴,也许能封我个一官半职的,若是能去京城为官,那就更好,也能离凤儿近些,她既然未婚,我就有机会,现在看来,自己是无机会了,这伊风,人品和功夫,都在自己之上,就是年纪,自己也和他差了一截,气馁,抱拳与伊风告辞,带了队伍回栖凤山庄了。 伊风看着杨方的背影,心里不明白,淳于凤为何要对这个人说起自己,她那样的人,语言本来就少,更不会随意的说自己的私事,而杨方,即使和淳于凤认识,也是最近之事,他是个大男人,淳于凤为何要对不熟悉的大男人,提起自己是她的未婚夫?伊风百思不得其解。 薛三好和张埝、红姑早已到来,看了伊风三两下挫败了杨方,不禁个个赞叹。 薛三好告诉伊风,简旭已经成功占领山寨,伊风心里早已料到,而且江小郎也来到,凭主子的智慧和江小郎的勇猛,黑雾山是唾手可得。 薛三好又告诉伊风,简旭命他们全部撤到山寨里。 山寨之内,江小郎并没有审讯甘霖和杨秀云,他们两个造自己的反,他早已知道,但是却还不死心,到处去询问兵卒,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准备下半夜,杀去魔牙岭。 江小郎气的眼睛冒火,大喊一声:“你们竟然敢反我”长枪抖动,扑哧扑哧的,一口气挑了好几个兵卒,泄愤。 简旭大喊一声:“江小郎,朕命令你不准杀人” 江小郎回头去看简旭,怒气未消,被简旭命令,更是火往上撞,他眼神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突然挺枪指向简旭。 伊风纵身一跃,扑了过去,后是江小扣,她大喊一声:“哥哥不要” 淳于凤、薛三好等等之人,也扑了过去,他竟然敢把枪对准皇上,仅此一举,都是死罪。 简旭再喊一声:“全部退下” 伊风等人停住,慢慢退到简旭身边。 简旭看着江小郎,你怒,我比你还怒,别以为就你脾气大,吼道:“想当初,你是怎样的优哉游哉,先是扮了农夫,又扮了书生,又扮船家,那时的你,遇事冷静,性情恣意,每次混到我身边,也不杀也不打,就是故意气我,你得意着呢。为何此时如此暴怒?那是因为,你的人,背叛了你,你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了吧,想想朕,你也是朕的子民,却要背叛朕,换位思考,你能理解朕的心情了吧,但是,朕几时这样的对过你,一直都是宽厚待你,朕,是不是仁爱的君主?你来说。” 简旭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说的江小郎是无言以对,慢慢放下枪,平静一下情绪,就和简旭告辞。 黑雾山是简旭打下的,自己无颜面要回,他要回去魔牙岭,等着简旭去破阵。 简旭也不留他,知道不打一仗,他是永远不会甘心的。而黑雾山这些人如何处理,简旭问了江小郎的意见,毕竟这里都是他的人马。 江小郎告诉简旭,这些人都是你的俘虏,任由你处置,只是甘霖和杨秀云,他要带走,这是他的家事,他要自己处理。 简旭忽然想起了金伯和野猫,这两个人即使自己不杀,也应该交由当地官府,该杀就杀,不能手软,也给金伯和野猫一个交代。听江小郎要带走,他有些为难,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这两个人干的勾当,一个,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弄的野猫疯疯癫癫,一个杀了金伯的独子,弄的老人孤苦无依。 江小郎听后,牙根紧咬,告诉简旭,让金伯和野猫放心,等他问完一些话,会把此二人交给金伯和野猫来处置。 江小郎上了马,朝简旭一拱手,然后策马而去。 江小扣看了看简旭,颇为不舍,但是无奈,他们现在就如同两国交战,她还是要在自己的亲哥哥一边。 江小郎一队人马告辞,简旭心里还琢磨,赛诸葛已经说幸不辱命,这个江小郎,如何还要打下去,真是顽固。 其实,赛诸葛所说的幸不辱命,是自己已经成功把甘霖杨秀云叛变之事告知江小郎,有关两方面交战之事,赛诸葛只字未提,他想到的是,若是自己说了,江小郎一定认为赛诸葛是简旭的说客,是让他不战而退,这样一来,江小郎就更加的不能从心里服从简旭,还没打,你就派人来让我投降,是不敢打还是打不过。所以,赛诸葛不说,他说的,都是看似无关的话,却把自己自跟随简旭左右之后,发生的桩桩件件,像闲聊似的,说了出来,两个人从白日说到傍晚,喝了不知几壶茶,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吃,所以,赛诸葛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这样破破烂烂的来见简旭。 赛诸葛无非是想告诉江小郎,简旭,是一个多么英明仁爱的君主。 江小郎知道杨秀云背叛自己之事,这些话江小扣已经对他说过,之所以把杨秀云留到现在不杀,是想用这个饵,钓到其他一些鱼,因为他知道,杨秀云口才极好,为人圆滑,他不会自己孤军作战,一定会联合其他人。 听赛诸葛说出杨秀云伙同甘霖和一个叫杨方的人,要来袭击自己,而简旭今晚要来攻打黑雾山,他便集合人马,亲自带队,赶来黑雾山有两点,一是,在简旭没有得手之前,他要偕同甘霖对付简旭,因为黑雾山是他江小郎的地盘,等把简旭击退,他在对付甘霖,谁知一来,发现简旭已经把黑雾山拿下,自己此时真是无话可说,人家就那么几个人,能把自己苦心经营的黑雾山拿下,有些不敢相信。 江小郎气呼呼的离开。 简旭才有时间询问赛诸葛,“二先生,江小郎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赛诸葛道:“一切都好,不过,赤狐死了。” 简旭问,“为何?” 赛诸葛撩起衣衫,背部有一处刀口,“赤狐给我这一下,江小郎要了他的命,还说,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现在我江小郎还没建都立国呢。” 简旭既替赛诸葛后怕,险些送了命,又暗自佩服江小郎,果真是个英雄,非常讲究。 这时野猫急匆匆的跑过来,“皇上,那杨秀云呢?” 简旭道:“被江小郎带走了。”刚想给她解释清楚,江小郎为何带走,也会给她一个交代,但野猫已经冲了出去,她要去追江小郎。 简旭命人去追野猫,此时江小郎心情烦躁,而野猫又恨死了杨秀云,别两下里言语不对路,打起来,野猫哪里是江小郎的对手,一枪还不得把她挑了。 他然后带着伊风等人,去看那些未醒来的兵卒。江小郎丢下这些人不管,自己总得去露露脸,即使没有一万,也是不少,这些人都该怎样处置,也得琢磨一下,若是放下山,真能回家也好,别再聚拢一起,跑到别处去占山为寇。 从甘霖的木楼往西,行不到半里路,就是那些兵卒的营房,此时营房里依旧静悄悄的,简旭心里道,齐五爷的药也忒厉害了,到现在,这些人都还未睡醒,等他们一觉醒来,发现头头甘霖已经无踪,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来到一个营房门口,喊人把门打开,里面黑洞洞的,简旭拿过旁边张埝手里的火把,就要进去,被赛诸葛一把拉住,“主子不可。” 简旭愣了,“为何?” 还没等赛诸葛说话,此时屋子里突然射出无数枚弓箭。 第一百四十章柳下惠的悲哀 第一百四十章柳下惠的悲哀 简旭本能的往后躲去,但距离门口太近,还是被射中好几枚箭。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众人皆惊呼:“主子” 简旭却稳稳的站住,摸摸身上很疼,再看看地上的箭,骂道:“搞什么,射箭又不带箭头,羞辱我是吧,定是那江小郎干的。” 大家正担心的要命,听他大骂,知道没有性命之忧,才松口气。伊风一马当先,一边挥剑一边闯入营房,随后大家都冲了进去,房里,一群山寨的兵卒,个个手持弓,战战兢兢的看着冲进来的这些人。 伊风一声大喝:“把手中的器械全部都放下,否则,格杀勿论” 那些兵卒放下手里的弓,被薛三好赶到一个角落站好。 简旭叫淳于凤带人去看看其他营房,别都是这样,甘霖败了,他们再来个“宁死不屈”,和我顽抗到底。 淳于凤领命而去。 简旭走了过去,看着惊慌失措的兵卒,问道:“为何放箭?” 都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简旭再问:“为何放箭,不说,就全都杀了。” 这句恐吓好用,大家一起开口,说的乱七八糟,简旭指着最前面的一个道:“你来说。” 那兵卒道:“是大王让我们这样做的,他说,你占了黑雾山,不代表你赢,较量才刚刚开始。” “妈了个巴子的,就知道是他干的,临走还要羞辱我一番,全部都听着,你们现在不是江小郎的人,你们现在是我大乾的百姓,是回家种地,还是去参军,如果想参军,你们现在就是我大乾的军人,不仅有正式的编制,还有粮饷可拿,想好了,找个代表过去告诉我。” 刚想转身走,忽然又道:“你们不是甘霖的人吗,不是要去袭击江小郎吗,怎么又听他的话了?” 还是那个兵卒道:“我们不愿意去打大王,是甘霖逼我们去打,说若是不去,就全部都杀了,我们这些人还商量,去打大王之时,就一起跑过去,再也不回来。” 简旭一听,这江小郎人脉不错啊,有这么多拥趸,再问:“为何不听九爷的话,他不是你们的头头吗?” 那兵卒道:“同室操戈,让人耻笑,甘霖为人,我等不齿。” 简旭指了指这个兵卒,点点头,“好,好样的,你叫什么名字,若是不想回家,就来找我。” 那兵卒看着简旭,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麻六在一边踢了他一下,“你傻啊,他是皇上,万岁爷。” 那兵卒愣住,皇上?再回头去看看其他兵卒,哗啦,全部跪倒,“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听说皇上御驾亲征,没想到真的有幸目睹龙颜。 简旭指指麻六,“低调低调” 离开这个营房,简旭回到小木楼,淳于凤来报,其他营房的人,有的未醒,有的老老实实的呆着,所有的兵器,都被江小郎派人丢到后面的悬崖了。 这江小郎,心眼这么多,说是给我留下这些兵,还说什么是我的俘虏,却把所有的兵器都给扔了,怕我带这些兵去打他不成,小气。不过又一想,没有兵器好,没有兵器这些人就会老实一些,谁知道他们还有无反心。 简旭喊过伊风,拿着你的鱼袋,去最近的衙门,叫他们派人过来,把这些山寨的人带走,想回家的放回家,想参军的去参军,总之,安顿好。 正说呢,门口守卫的张埝过来报:“主子,那个兵卒想见你。” 简旭点头,示意让他进来,那兵卒是大家推举的代表,因为刚刚说话,皇上分明很喜欢他,所以,让他来找皇上。 那兵卒进来之后,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道:“我们这些上山来的兵卒,都是无家可归,或是吃不饱饭的,皇上把我等放走,不是饿死也是去乞讨,大家商量过了,愿意从军,做个正式的军人,为国捐躯。” 简旭一拍桌子,高兴的说道:“好,既然如此,朕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我大乾的军人,和朕一起,明日讨伐江小郎” 总算要轰轰烈烈的打一场了,大家都很兴奋,老薛呵呵笑着,麻六直往手上吐唾沫,摩拳擦掌。 对于管理部队,简旭不懂,但是淳于凤懂,她曾带兵打过仗,于是,简旭把这些兵卒全部交给淳于凤管,只是,只有人,没有武器。 麻六在一边说着风凉话:“淳于将军,老大这是给你士兵,还是给你个幼儿园。” 淳于凤不懂什么叫幼儿园,但幼儿二字还是懂的,知道麻六的意思,一群没有武器的士兵,除了做人肉盾牌别无他用。但是为了安慰简旭,她还是说道:“主子放心,就是给我一群孩童,在我手里都是猛虎。” 简旭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淳于将军。”剥用了**写给彭德怀将军的诗。 折腾到下半夜,天交四更,该放哨的放哨,该睡觉的睡觉。 简旭也困的不行,看看甘霖那张大床,想起他和杨秀云搂在一起的样子,心里作呕,倒不是他反对同性之恋,人各有志。但是他不能看见这样的场景,即使是男人和女人,给他来个三极的现场直播,他也受不了,更别说去躺人家的床。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洁癖,所以,往椅子上一靠,就在这里睡了。 麻六颠颠的进来,看简旭睡在椅子上,摇晃,“老大,为何睡在这里,走,咱俩去床上睡。” 他这一句,简旭胃里翻腾,更想呕吐,仿佛曾经躺在那里的不是杨秀云和甘霖,而是他和麻六。使劲一推,“愿意睡你自己去,别烦我。” 麻六懵了,“咦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睡就自己睡,这么大的床,我想怎么翻身就怎么翻身,你在我身边,还怕我的腿压了你,你再发脾气。” 他这一句,简旭再也忍不住,仿佛此时自己和麻六,剥了精光,然后麻六那细瘦的腿压在自己身上,捂着嘴跑了出去。 他站在楼梯上,吐了几口,骂了句,“死麻六。” 刚想转身回去,远远看见淳于凤,把所有的兵士集合起来在练兵场上,她站在前面,正在训话。 简旭心里佩服,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别讲她的功夫如何,其他的,能吃苦,性格随和,不多言多语,听话,勇敢又独立,真是个好女人,只可惜我简旭没这个福喽。 想着想着,吧嗒吧嗒嘴,发现自己有些不是滋味的样子,在自己脸上轻轻打一下,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真把你自己当皇帝了,还想三宫六院不成。 又见伊风朝淳于凤走了过去,简旭赶紧转身回屋,别像个狗仔队似的。 淳于凤告诉那些兵士,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这也难不倒真正的军人,现在天黑,明日一早,大家就去林子里,砍树削成木棍做武器,只要勇敢、冷静、机智,就是木棍,我们也能打过敌人。 淳于凤从杨方那里出来,一直是女装,所以现在这些兵卒看了,怎么派了一个姑娘来当我们的头,看她眉清目秀的,能打仗吗? 所以,当淳于凤铿锵有力的训话完毕,大家表现的不是很积极。 淳于凤看出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她现在手里也无兵器,只是拿了一根木棍做剑,刚好伊风过来,她唰啦,抽出伊风的宝剑,丢给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兵卒,说道:“你来刺我。” 那兵卒拎着宝剑,不知淳于凤是何用意,不敢动。 淳于凤喝道:“叫你来刺我” 那兵卒吓了一跳,举着宝剑刺向淳于凤,但是没有往身上刺,就是表示一下,在她身前一尺处停下。 淳于凤怒了,一脚把他手里的宝剑踢飞,那剑嗖的一声,飞到半空,淳于凤呼啦啦飞跃而起,长裙带风,抓住宝剑,一个翻转,落在那兵卒面前,问道:“你不会用剑吗,谁会用剑?” 就她刚刚的这个飞跃动作,把所有的兵卒都惊呆了,突然全部单腿跪地,齐声说道:“谨遵将军教诲” 伊风在一边微微含笑。 淳于凤告诉大家,立即去睡觉,天一放亮,就起来做兵器。 她问伊风:“为何不睡?” 伊风道:“你还没睡。”然后两个人就在练兵场上慢慢散步。 夜色浓黑,伊风举着火把,走了有一会儿,想了又想,下了半天决心,才问道:“凤儿,先前,那个叫杨方的庄主带了人马来,说是要讨伐甘霖,后来被我拦住,他竟然认识我,还说你告诉他,我是你的未婚夫,凤儿,你,真的这样说过,我想一定是他骗人,不知……” “是我说的,”伊风还没说完,被淳于凤拦住,“他要我嫁给他,所以我告诉他,我有了未婚夫,还是皇上赐婚。” 伊风愣住,有男人喜欢淳于凤,这很正常,之前还有个刁球呢,可是,他感觉淳于凤的话有些不对,若是对一般的男人,淳于凤是不屑于说这些的,不是一脚踢飞就不错了,可是,她为何要告诉杨方她有了未婚夫,她完全可以不理会他的追求。 “风儿,那个姓杨的,人是不是很好?”他的语气里怯怯的,本不想问,但是又好奇。 淳于凤眼睛直直的盯着伊风,看了半天,看的伊风心里发毛。 “他不好,他有五个夫人,他还会说一些放浪的话,他只是一个人,喜欢谁,就大方的说,不会永远在心里,他会给他喜欢的女人关怀、疼爱,仅此而已。” 伊风分明听出,淳于凤的语气里,有些许的幽怨,自己也是疼爱她的,也关怀她,她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这时,淳于凤突然握住伊风的手,两个人同时颤抖,淳于凤轻轻说道:“相敬如宾是说夫妻间的感情有多好,但是,夫妻就是夫妻,不是宾客。” 伊风此时朦朦胧胧的懂了她的话,却不知为何她如此这般,突然的性情大变,不觉茫然的看着淳于凤。 淳于凤慢慢松开伊风的手,苦楚的一笑,转身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大鱼浮出水面 第一百四十一章大鱼浮出水面 伊风傻站在那里,茫然无所知,夜色暗昧,淳于凤长裙飘飘,端的是楚楚动人,却又楚楚可怜。(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伊风不知道,淳于凤自经过杨方的**,初尝男女肌肤相碰的激动,大彻大悟非也,小知小觉到,女人被男人亲昵,沉醉般美好。连《诗经》上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是君子,面对爱人,也不应是如此大的距离。而伊风,错把淳于凤奉上神坛,距离产生美,距离大了,美就没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他拿捏得不好,尊重是一回事,爱是另外一回事,若想在尊重与爱之间平衡好,这就是爱的技巧。 早在简旭之前,伊风已然认识淳于凤,彼此都是秦王身边的人,但是因为伊风认识秦王较晚,不长时间,秦王便含冤而死,伊风的为人,虽然短短时日,秦王是何等的慧眼,已经看出,他是可托付之人,刚好他面孔又生,便把儿子伊云,托付给伊风照料,而去寻找太子的下落,就托付给了淳于凤。 伊风和淳于凤,几面之缘,未曾有过深的接触,但他也知道,淳于凤在秦王那里的地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而且淳于凤的哥哥,也是名气很大。直到他们都跟随简旭之后,伊风才有机会频繁的接触淳于凤,滋生情愫,但在伊风心中,淳于凤有些高不可攀,这高,不是地位之高,而是她身上的凛然正气,一种女强人的成熟冷静,是以,才越发的尊重,恶性循环也好,误会至深也罢,总之是两个人搞到今日这个局面,一个其貌不扬,还有些好色的杨方,竟然让淳于凤砰然心动。 伊风无眠,思虑淳于凤的话,揣摩她的表情,究竟那杨方,是何等人物,浅浅相处,让淳于凤如此性情大变。 一直天亮,伊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却又被麻六推醒。 “今日攻打魔牙岭,等你商量事呢。” 伊风忽地跳起,揉着红红的眼睛,立时点头,“明白,主子。” 麻六哈哈大笑,“我成了主子,这话你可别让红姑听见,不然那丫头又该踹我了。” 伊风才看清是麻六,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尴尬的说道:“是六儿,我梦里,正和主子说话呢。”其实,他撒谎,他梦里正和淳于凤手拉手的对望呢,含情脉脉。 麻六一撇嘴,“那你可真忠心,我做梦一般都是和红姑玩,抓蝈蝈,逮蚂蚱,然后玩过家家,她是娘,我是爹,然后又生了……”他说到这里,急忙闭嘴,梦里的某些场面,很**,很三极,不宜当众说出,只有自己去怀念。 伊风知道麻六信口开河惯了,没有多想,跟着他来到小木楼。屋子里少了淳于凤,大概是训练她的那些兵卒去了。桌子上放着热粥,红姑见伊风进来,急忙盛了一碗端给他,伊风接过,边吃边和简旭、赛诸葛几个,坐在一起商量攻打魔牙岭的策略。 麻六看他怀抱着剑,吃饭别扭,就想替他拿,被伊风挡了,剑不离身,是他多年的一个习惯,若是有事,能在最短的时间拔剑出来,这才是一个练剑之人应必备的素质。 麻六撇着嘴,心里道,又是一个好心当驴肝肺的,过去红姑那里,嬉笑着,“红姑,咱俩出去玩,这黑雾山挺漂亮的。” 红姑白了他一眼,“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玩的。” 红姑说话,就是圣旨,麻六立即认真起来,过去简旭他们身边,一起研究战略去了。 赛诸葛综合分析了一下,自己已经去过魔牙岭,按与江小郎回来时之路,走的都是宽敞大路,自己这些人是去打仗,若走大路,一定有江小郎的人马在那里截击,按那个给自己绘图的老者讲,从溪流而上,绕过老熊山,也不失为一条行进之路,只是那里既然有人走过,江小郎亦会知道,也能有兵在此伏击。按自己去魔牙岭的路,是从死林垭走,但那里果真像那老者说的,需从这黑雾山的北面过去,黑雾山此地看上去皆是慢坡,而背后,都是万丈深渊,要想过去,很难。 “等等。”简旭听赛诸葛讲了这些许功夫,他突然有疑问,“二先生,既然那魔牙岭这里有伏兵,那里难走,你是怎么去的?” 赛诸葛笑笑,很轻松的说道:“是从黑雾山背后走,那里有一条瀑布,可以从瀑布上落下,不过,我不建议大家从那里走。” “因为那样非常危险是吗?”简旭看着赛诸葛,摸摸他那件到处破洞的衣服,问道。 赛诸葛淡淡一笑,为了缓解简旭的担心,很轻松的,“昔时在登州,还年幼,我也曾上山采药,虽然没有采到什么,却练会了一套本领,从瀑布之上顺流而下。” 简旭知道他说的容易,一定是万分艰难,只是他不明白,若只是去告诉江小郎,杨秀云和甘霖叛变之事,好像这个险,冒的有点大了,于是就把自己的疑惑说出。 赛诸葛道:“主子不知,江小郎这个人义气很重,他只听江姑娘说了杨秀云之事,因为未曾亲眼看见,对杨秀云一直只是观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而对甘霖,就更是不知道,杨秀云与甘霖要好,那是多少年的事了,而甘霖前几日还与江小郎等各位,商量怎样排兵布阵之事,他不亲眼看见,是不会轻易相信甘霖,他的兄弟会背叛他,更重要的,我没去之时就猜想,那甘霖去对付江小郎,知道是冒大险,他一定会联络其他人的,果然,江小郎听我说了那个杨方之事,才开始略略相信甘霖的逆心,但依旧不是十分相信,我苦口婆心,费劲唇舌,他才采取行动,把平时与杨秀云、甘霖等要好的一些人,都软禁起来,不然,甘霖他们是打算里应外合,主子和江小郎一起对付的。” 简旭点点头,终于明白赛诸葛的良苦用心。他说道:“二先生,我们是来打仗,不是来送命,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冒险,也不走什么溪流什么瀑布,就走*明大道,我还就不信了,凭我,就过不去。” 赛诸葛急忙拦道:“主子不可,我偷偷看了一下江小郎的营寨,宛若一个镇店,相当之大,虽然主子功夫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对方不仅人多,人家也一定在思谋,再施个巧计,我们对此地不熟悉,只看到大概的外观,也许里面还有更多的机巧,所以,不能冒险。” 简旭道:“可是按你说的路线走,岂不也是冒险。”他想说,从高高的瀑布上落下,我们是打仗,不是漂流,别一个个的被瀑布冲的不见了人。 赛诸葛道:“我想,我们就按老者说的,沿溪流而上,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那老者身份可疑,他若是真心想帮我们,给我们的路线一定是最好的。” 说起那老者,简旭忽然之间想起一个人,先前就觉得那老者哪里有些眼熟,等昨日乍见江小郎,才发现,那老者和江小郎长的非常像,不会是江小郎的爹吧? “难道是他?”简旭若有所思,就脱口而出。 麻六蹲在地上听了半天,一直没捞着说话,正憋的慌,急忙凑过来问道:“老大,谁,你说谁?” 简旭依旧是一副思考状,“难道是江小郎的爹?” 赛诸葛道:“主子说的是那个老者吗,我也一直觉得他们很像,若真是那样,我们就更应该听他的话,沿溪流而上。” 麻六就不明白了,“二先生,你有没有搞错,那老者若是江小郎的爹,你还听他的话,咱是去打他儿子。” 赛诸葛嘴角动动,略微一笑:“他还有个女儿呢,看江小郎的年纪,和江姑娘相差很大,若那老者真是江小郎的爹,他就是老年得女,一定视为掌上明珠,江姑娘的话,他是会听的,而且,他也一定知道,主子来打江小郎,是怀着招安之心,而不是来灭他,还封了镇南王,谁家的父母,都希望儿女能有个安稳的生活,他也一定不喜欢江小郎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朝廷作对。” 伊风在一边道:“看那老者逃走时的功夫,确实很像江小郎。” 简旭心里想,难道真是那江小扣动用了他老子的力量来帮我,好歹我也算是他的姑爷,他一定不会让他儿子杀了我,然后他姑娘去守寡。管不了许多,就权且信他一次,不过他临走之时说了一句,“简旭,记住你的话,去救江小郎。”不会是他知道甘霖和杨秀云的勾当,但这点事,有些太轻,甘霖等人即使是里应外合,也不一定是江小郎的对手,或者江小郎还有危险,而这危险是隐藏的,为外人所看不到的。 这样一想,简旭浑身发冷,不对,一定是这样,他急忙问赛诸葛:“你去了魔牙岭,知道不知道江小郎身边有什么最亲近的人?” 赛诸葛想了想,“除了江姑娘,就数他的堂弟江小天,江小天的父亲是江小郎的叔父,这些事情我本来不知道,是在我和江小郎谈话的时候,江小天闯了进去,说是问一下江小郎,被他挑了的赤狐,是否安葬,他对江小郎非常尊重,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看他也是很文雅的一个人,不过他突然闯入,让我有些猜疑,按他在江小郎身边的地位,应该知道某些规矩,江小郎既是他们的大王,就应该事先由兵卒通禀,可是他为何突然闯入呢,于是我侧面打听了一下江姑娘,她说了这个江小天的身份,还说他平时为人相当好。” 简旭摸着自己的脸,胡子又长了出来,他不习惯像这些古人似的,都蓄长须,出门在外一忙,就没有功夫和心情剃须了,但是留长,还得经常的整理,不然吃饭的时候,都吃到嘴里,非常恶心,最近的东西,未必是好东西。他反复的思量,那老者和赛诸葛的话,忽然明白一个道理,最近的东西,未必都是好东西,脸上一喜,兴奋道:“我知道了,那老者提醒我们,有人要害江小郎,并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他的堂兄弟,江小天,而这个老者,就是江小郎的叔父,江小天的父亲。” 赛诸葛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就是这个理。” 麻六在一边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那江小天要害江小郎,就是为了夺得他的老大的位置。” 简旭瞪他一眼,“那头猪,也是这么想的。”人家分析透彻了,你才说。 麻六没有理会简旭,继续琢磨:“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他是江小天的爹,他那样大的年纪,即使不是他吹嘘的九十七岁,也是七十多岁了,二先生说那江小天才二十几岁而已。” 简旭道:“那老者若是江小郎的爹,他就直接告诉江小郎了,不必跑到我这里,所以,他老年得子,分外珍惜,既不想儿子和江小郎骨肉相残,也不想他儿子事发之后,被江小郎一怒之下挑了,他一定知道江小郎功夫厉害,他儿子打不过,然后让我出手。虽然他自己功夫也厉害,但是他感觉无法出手,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侄儿,他夹在中间为难,也感觉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侄儿,但那毕竟是他儿子,他又不忍心大义灭亲,若是把儿子的谋逆之心告诉侄儿,又觉得对不住儿子,他千般考虑之心,想到了我,我既仁厚,就会出手管这件事,而且也轻易不会杀了他儿子,这老者,脑袋瓜子一点都不糊涂,盘算的很清楚。哎我就说,那江小郎内里已经烂透了,他还当块好的心肝肺。” 麻六浑身一哆嗦,道:“老大,你又用这个比喻,听着有些恐怖。” 大家正分析呢,忽然张埝跑了进来,踩地如大石砸下,咚咚的震动,老远别人就知道是他,看见简旭,来不及见礼,报道:“主子,不好了,有人攻打黑雾山” 第一百四十二章饮食男女 第一百四十二章饮食男女 攻打黑雾山?简旭颇感意外,急忙询问是谁,张埝道:“就是那个赤鱼。” 赤鱼?简旭又感意外,这黑雾山如今被我占领,江小郎是知道的,说好了他布阵我去破阵,怎么现在即派人来打我?娘的,下黑手?喊众人:“随我出去看看。” 来到营寨的瞭望处,简旭登了上去,就见山寨大门外,一伙人在叫骂,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看他们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不会说出动听的话来,而且,并非赤鱼一人,还有赤燕和赤蛇,他们带的人马不多,大概就在二三百人,有些骑兵有些步兵,赤燕为首,正指着山寨张大了嘴巴狂叫。 赛诸葛道:“主子,也许他们是冲我来的。” 简旭看看他,想起赤狐的死来,难道这哥三个是因为江小郎为保护赛诸葛而挑了赤狐,前来报仇,那也情有可原,兄弟感情还蛮不错,喊了声,打开寨门。 众人不解,那些守寨门的兵卒也不解,看看自己手里的木棍,就是如淳于将军说的,要有胆量,也不能拿命冒险,不敢开,又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看看淳于凤,这是他们的头,求助。 淳于凤厉声喝道:“没有听到皇上的话吗,慢慢吞吞,是不是想被砍头。” 那小兵一听,怎么都是死,开就开,死又不死我们几个。嘎~嘎~嘎~~~~~~门很重,几个兵卒费力的打开。 简旭下了瞭望的木搭,来到大门口,当中一站,高昂着头,看着对面这些人,发现在队伍前面的,是赤燕和赤蛇,那赤鱼并不上前,而是远远的躲在兵卒的后边,面上很为难的样子,简旭知道,他还念着自己请他吃饭喝酒的好。 赤燕和赤蛇,皆晓得简旭厉害,即使寨门开了,也不敢一马当先,而是喊那些喽啰们,“杀杀了这个狗皇帝,为死去的赤狐大爷报仇。” 兵卒就是听从头领的口令,各为其主,管你皇上不皇上,往上就冲。 简旭“呼”的劈出一掌,掌气扇形而开,如飓风般扫去,前面的那些喽啰噗通通,倒地一片,兵器离手,人仰马翻。 赤燕赤蛇一看,大惊,这个皇上,神人不成,一夫当关,就能守住大门,他们两个,就不敢硬闯,此次前来,是想仗着人多势众,让简旭的功夫不得以施展,没想到,根本无法靠前。 回头看看后边的兵卒,怎么也得拼一拼,本来就没有得到大王的命令,偷偷跑来袭击,本想打个胜仗,既为赤狐报仇,光彩的回去,大王就不会怪他们先斩后奏,就这样落荒而逃,还不让其他的人笑掉大牙,又喊一声:“冲” 那些兵卒有些迟疑,眼见前面的一拨被打倒,无奈头领发令,惟有往前冲。 简旭大喊一声:“风” 呼~~~~~大风起,沙漫天,铺天盖地席卷而去,冲过来的兵卒,被风吹的,像一枚枚石子,噼里啪啦的,倒地之后,又滚下山坡,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简旭哈哈大笑,诵起了他自己那经典的台词,“大风起兮云飞扬,尔等侵我不自量,某是天人下凡间,再来定叫你把命偿,滚” 赤燕和赤蛇,也被风吹落马下,找不着哪里是哪里,觉得不是山寨的方向,爬着逃跑了。 简旭大胜,山寨里的兵士受了鼓舞,胆子壮了起来,嗷嗷的叫着,为简旭喝彩,“皇上神武,皇上天下无敌”心里想,跟了这样一个厉害的皇上,命应该是能保住了,先前还担心江小郎那样厉害,和他对打,命是难保,现在不怕,无论来多少人,那皇上啪的劈一掌,哗啦,倒地一片,喊一嗓子风,就把那些人差点吹上天,天子天子,他真的不是凡人。 简旭看看淳于凤,“别叫他们拍马屁了,不是没有武器吗,人家送上门来,还不去捡。” 淳于凤忽然清醒似的,喊她的那些手下,去大门外面拾捡那些赤燕赤蛇的兵卒丢下的兵器。 麻六在一边伸长了脖子看热闹,大热的天,也把手抄在袖子里,自言自语的,幸灾乐祸的,高声唱道:“没有吃没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旗开得胜,大震士气,再看那些兵卒的脸上,个个都是精神焕发,仿佛天下无敌是他们,主要是因为心里有底,先前还都不明白,这皇上,补品吃多了,脑袋不好用,带了这么几个人,男男女女的,就来打江小郎,那江小郎猛如雄狮,他妹妹江小扣狠如蛇蝎,这不是以卵击石吗,现在才知道,这皇上,就是谁都不带,一个人来,都能取胜,而他们,投靠了皇上,选择绝对正确,所以非常高兴。 简旭喊众人回去,接着商量事情,忽然发现,伊风偷偷的溜了一眼淳于凤,然后是愁眉不展,无奈的叹口气。 简旭心里明白,一定昨晚他们两个在练兵场上说话,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简旭本来是打算回去小楼,不想偷听人家情侣说话,谁知麻六,扑哧,放了一个屁,熏得简旭急忙去推开窗户,然后无意之间看见,淳于凤转身而走,伊风在哪里傻呆呆的看,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差不多是有了矛盾,心里担心,千万别是因为自己,就想找个机会和伊风谈谈,探探他的话,伊风这个人,言语不多,若是自己不问,恐怕他永远都不会说。此时见他面上发愁,忽然就想起了昨晚之事。 “伊风,你随我去寨子四面查看一下,这里暂时是我们的大本营,安全第一。”简旭道。 伊风抱拳施礼,“是,主子。”然后跟在简旭身后。 麻六颠颠的过来,“老大,我也去,跟你学点东西,人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老大厉害,我这个跟班的也不能太怂。” 简旭也不理他,悠长的喊了声:“红姑……” 红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暗地里在掐他的肉,把疼的哎呀哎呀叫的麻六拽走。 简旭和伊风,围着山寨四周溜达,一边溜达一边请教伊风一些有关防守的事宜,伊风侃侃而谈。 简旭边听边点头,然后突然问道:“伊风,你和淳于将军,好像都不是很开心,告诉我,为何,是不是闹矛盾了,必须说实话,说谎话,或者不说,都是抗旨。” 伊风愣住,没料到简旭会突然问这个,迟疑着,然后说道:“谢主子关心,我们两个,其实还好。” 简旭喝道:“你敢抗旨,我分明看见你长吁短叹,这是你从来没有的,难道朕的眼睛不好用吗。” 伊风吓的急忙低头施礼,“臣,不敢,只是,只是我也说不明白,就不知该如何对主子讲,矛盾,好像是有点。” 简旭搂过伊风,道:“伊风,我对你,从来都是当朋友,想当初在落仙镇,我们真是一见如故,还记得大雪天,你坐在一块大石上,吹那个圆乎乎的东西,非常好听,凤儿那样出色的人物,我都赐婚给你,你应该珍惜,辜负了我是小,辜负了凤儿,太不应该了。” 伊风道:“臣不敢辜负皇上,也不敢辜负凤儿,臣就是不懂,她最近好像有些不开心,也不愿意和我说话,甚至都不想看我的脸,臣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所以焦虑。” 简旭在伊风耳边悄声说道:“嗳,你们昨晚在练兵场说什么了,为何凤儿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伊风抬眼去看简旭,心说这皇上,偷窥。 简旭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急忙解释,“纯属偶然,我就是热,开窗户的时候,看见的,远远的,又是黑灯瞎火,其实没看清什么。” 伊风苦笑一下,道:“不瞒皇上,凤儿自从在杨方那里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很是莫名其妙,态度也不似以前,我也正费解。” 杨方?简旭想想,不就是那个栖凤山庄的庄主,难道他真的和淳于凤有一手?不会的,即使那男人怎样的出色,淳于凤的为人,自己还是相信的,她断然不会背着伊风做出一些有违道德之事,她也知道她是被我赐婚,皇上赐婚,在这个时代,即使你不愿意,都无权反悔,更何况当时是她自己愿意的。 “她都说了什么?有何莫名其妙?”简旭问,又急忙道:“若是那些亲亲热热的腻腻的话,就算了,我可不是多事之人。” 伊风道:“说出也无妨,而且主子是关心我们两个,还有,主子机智,也许能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凤儿说那杨方,他不好,他有五个夫人,他还会说一些放浪的话,他只是一个人,喜欢谁,就大方的说,不会永远在心里,他会给他喜欢的女人关怀、疼爱” “这杨方,定是一肚子花花肠子,他大概是欺负凤儿了,伊风你放心,要是那样,我就派兵剿灭他什么栖凤山庄。”简旭道。 伊风摇摇头,“可是凤儿,好像并不生那杨方的气,她还说,相敬如宾是说夫妻间的感情有多好,但是,夫妻就是夫妻,不是宾客,说完之后,就走了。” 简旭分析半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半天,突然就坏坏的奸笑着,问伊风,“你和凤儿,到底发展到怎样的程度?” 伊风看着简旭,没懂他的意思,“我们两个是夫妻,只是现在没有拜堂,我对她,很疼爱,也很尊重,就是见面说话,她有了事情我会着急,发展到何种程度,这个我不明白。” 简旭拉着伊风,到练兵场上坐了,然后一副专家的模样,清清嗓子,道:“我明白了你们两个的矛盾在哪里,这样伊风,我给你讲件事,小孩子哭闹的时候,为何大人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他立即就不哭了?” 伊风想都不想的说道:“那是因为有了爱抚。” 简旭咚的在他肩上擂了一拳,“你懂啊,还以为你是木头呢,女人有时,就是孩子,也需要爱抚。” 伊风还是有些茫然,“我对凤儿,很关爱的。” 简旭摇摇头,“真是不可救药了,听本大师,就是感情专家,给你讲讲,这其中的道理,凤儿说的没错,夫妻就是夫妻,不是宾客,夫妻之间,彼此都是对方的宠物,需要拥抱,亲吻,说些动听的亲热的话,这样,她才知道你对她,是爱的,不然,你冷冰冰的,她以为你不喜欢她。” 伊风忽地站起,脸涨红,有些紧张有些害羞,道:“主子,我和凤儿,虽然蒙主子赐婚,但还未拜堂,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再说,我对凤儿,是何等的尊重,那样做,岂不是侵犯了她。” 简旭咚的一脚,踢在伊风的腿弯处,伊风毫无防备,腿一软,噗通,又坐了下来。 简旭气道:“你不是木头,是石头,怎么我苦口婆心的说,你就是不开窍,既然已经赐婚,你还会抛弃她吗?” 伊风摇头,“当然不能。” 简旭再问,“她能抛弃你吗?” 伊风想想,迟疑一下,说道:“也应该不能。” 简旭道:“这不就对了,你们现在,就是夫妻,你没看过书吗,什么叫卿卿我我,什么叫亲亲热热,什么叫恩恩爱爱,什么叫耳鬓厮磨,什么叫难舍难分,什么叫……” 不等他继续的罗列那些有关感情的词汇,伊风抢话道:“哦,我懂了,原来是我……哎呀,我真是个木头,其实我对凤儿,并非是那样的木头,可是因为太在意她,就怕她生气,所以才……你看我,真是木头。”伊风有些兴奋,被简旭一顿教育,茅塞顿开,说话都语无伦次。 简旭站起,拍拍他的脑袋,点点头,“还没成顽石,赶紧去找凤儿,把想说的话,统统倒出来,让她明白,你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因为太在意,才会如此。” 伊风高兴的站起,说了声“谢主子教诲”就跑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失态过。 简旭在后边晃晃脑袋,“哎饮食男女,食色性也……紫絮,你在哪里啊”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四十三章谁叫你赤膊上阵 第一百四十三章谁叫你赤膊上阵 赤燕赤蛇,败阵而归,简旭下令,即刻赶往魔牙岭,剿灭江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 吩咐薛三好、红姑,带领黑雾山投降的这些兵卒,守住黑雾山的营寨,这个地方不能丢失,凡事都有万一,一旦自己出了差池,得有个地方栖身。 薛三好不干,“主子,打仗的事怎能少了我老薛,这里现在是咱们的地方,不必留那么多人看守。” 虽然他不遵从自己的命令,简旭也没有发火,知道薛三好这个人,擅于冲锋,自尊心又大,前去打仗,落下他,他会觉得很没面子,简旭劝道:“三哥,知道你勇猛,才把你留下,黑雾山现在虽然是咱们的,但以前不是,他们能丢失山寨,你敢保证人家不会再来夺取,要是黑雾山失守,而我再不能顺利攻下魔牙岭,等我回来,去哪里落脚,所以,三哥你的任务非常之重,红姑身上的伤虽然痊愈,但是元气大伤,不能太操劳,更别说打仗,全得倚靠你。” 简旭一番语重心长,把守护黑雾山说的如此重要,老薛点头,“好,主子放心,老薛誓与黑雾山共存亡。” 简旭最不愿意听什么死啊亡啊,因自己而死的人太多了,虽然都并非他所愿,虽然他非常心痛,说到归根结底,还是因他而起,此时老薛一句,刺痛简旭的心,急忙道:“胡说,黑雾山要是真守不住,丢了就丢了,反正也不是我们的,别共存亡,首要的事情,就是你们都好好的,任何一个都不能出错,只要有人在,即使输了,也能东山再起,别给我来个壮烈牺牲,人都没了,我赐给你良田千顷黄金万两,有个屁用,记住,都好好活着。” 薛三好嘿嘿一笑,“主子放心,黑雾山丢不了,老薛也没不了。” 安顿好这里,简旭带着赛诸葛、伊风、淳于凤、张埝、齐小宝、麻六和野猫,依旧是不带兵卒,赶往魔牙岭。至于不带人马,并非是简旭过分讲究,而是留守黑雾山更加重要,再者,带着他们,若是打起来,冲锋陷阵之后,只是多几条尸体,他要施巧计,打败江小郎。 按赛诸葛的意见,他们从黑雾山下来之后,往西行约有半里路,有一个溪流,他们沿着溪流,逆流而上,也没有路,幸好溪流边上皆是草地,也不是特别难行,走了一段,溪流拐弯,迎面一座山,圆乎乎的,此山叫老熊山。 麻六在一边嘿嘿一乐,“那江小郎的叔叔还说什么老熊山,我看就是一个大馒头。” 赛诸葛对简旭道:“主子,那老者说过,必须绕过此山,才能达到魔牙岭,我先前和江小郎来黑雾山,都是走的大路,对这里不熟悉,所以,我们必须要小心,你看……”他手指老熊山,“若是敌人在那拐弯处的高坡之上埋下兵力,横冲下来,然后再从另一面伏兵断我后路,我们就要腹背受敌,所以,怎样绕过这老熊山,必须仔细研究一番。” 简旭点头,他也担心,即使自己再厉害,几百人的队伍还好对付,若是几千,岂不累死自己,而且,初衷是不能死人,既不能往死里打,就是打的他们屁滚尿流,他们还会卷土重来,难不成统统杀了,造个万人坑,自己是来收服江小郎的,不是来屠山的。所以,他告诉其他人在此处休息一会儿,他和赛诸葛伊风,往老熊山的拐弯处走去,想近些,好能更清晰的看清地形。 来到距那高坡有段距离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正想仔细的看看,啊~~~~~~一阵呐喊声响起,从老熊山的高坡上,冲下来一队人马,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之势。 赛诸葛大叫一声:“果真有埋伏” 伊风也喊道:“主子你们快撤,我断后。” 简旭道:“伊风你保护二先生,我断后。” 伊风不肯,皇上就是皇上,即使是御驾亲征,哪有让主子给自己断后的道理。 简旭大怒道:“你敢抗旨吗”此一句最好用,伊风拉着赛诸葛转身疾速飞奔,然后再大声高喊:“凤儿” 淳于凤听到伊风的呼唤,和张埝、齐小宝、麻六、野猫,飞速往这里跑。 山上那些人马,更快,他们常年居于山中,比简旭这些人,更迅速,眨眼就追上了简旭。 简旭,却突然停下,不跑了,既然人家都追上,再跑不过是后边挨打。 他看了看对方,带队的是一个四十对岁的虬须汉子,他叫舒志忠,在江小郎那里,位居第七,以勇猛著称,他看简旭就孤家寡人一个,不禁呜呼哈哈的狂笑,“皇帝小儿,你也有今日,快写了你的退位诏书,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时,伊风等人齐奔过来,他把赛诸葛交给淳于凤,自己过来保护简旭。 简旭道:“听你说话,都不如麻六放屁好闻。” 麻六在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笑,“老大这是比喻。” 简旭又道:“是江小郎派你来的吧,这就开始摆阵了,好好,都带着家伙呢,这是要动真格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那舒志忠也不客气,催马上来,手里一对大铁锤,口中含着,“这就来战你。” 简旭就想上去,伊风拦住他,“主子,这样的人物就不麻烦主子了,交给我。” 简旭想想也是,最厉害的人,一定在最后出现,也不能都自己出场,先养足精力也好。 谁知张埝又跑过来道:“主子,这家伙用锤,看着有些力气,不如我上去和他较量一番,看俺的力气大,还是他的力气大。” 简旭看看伊风,道:“也好,大家既然来打仗,不让你们动手,都不能过瘾,就让四爷打个头阵。” 简旭的话才落地,张埝乐得急急的就冲了过去,简旭一看,我的娘啊他手里连个兵器都没有。 张埝靠的就是力大出名,后来与朱显真结义,朱显真就教了他一些武打招式,但张埝生性笨拙,练了几日,没会多少,索性就不学了,反正在朱家庄时,一直都是平静的生活,极少有打仗的时候,即使有,有个薛三好在,谁也捞不着动手,一直也就没有什么兵器。 舒志忠可乐了,来个傻帽,赤手空拳,看我不把你打扁。待张埝到了他近前,抡起铁锤便打。 简旭这里暗叫不妙,后悔让张埝去打,替他捏把汗,难道摆阵是这个样子吗,真他娘的打?都怪自己无用,根本不懂战争,写了个乱七八糟的战书,现在仅带这点人来,可是人家,真下手,究竟是我不懂,还是江小郎不讲道义,原来以为就是点到为止,两下里交交手,别致人命,现在觉得有点不对。 张埝却不慌,不等锤砸下,已经钻到舒志忠的马下,抓住马的两条后腿,用力一举,再一甩,大喊一声:“去你的吧” 舒志忠就连人带马的噗通通倒地,他被马压着一条腿,疼的嗷嗷大叫。 麻六带头叫好,“好,四爷好神力”大家皆是放心又开心。 简旭此时心里的一块石头啪嗒落地,看他赤手上阵,担心的不行,甚至自己都准备,待张埝有危险,便出手相救,没想到他这样轻易取胜,登州五虎,果真都不是浪得虚名。 张埝也高兴,自己是头阵,只一下就把敌人的头领打翻在地,很是骄傲,他捋起胳膊,高声叫阵,“谁还来?” 舒志忠的人,纷纷后退,头领那样的力气,都被他连人带马的摔倒,换了自己,还不得被他撕开两半,谁也不敢上。 张埝更是得意,哈哈大笑:“江小郎的人,都是鼠辈,不敢来战,爷爷我……” 话没说完,只听嗖的一声响,张埝身子晃动一下,右臂之上中了一箭。 简旭大喊:“快救他” 伊风和淳于凤一起飞跃过去,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抓起张埝飞奔回来。 齐小宝骂道:“你们下黑手奶奶的,杀了你们这些咋种。”说着,就要过去打。 “五爷住手”简旭喊道:“先救四爷要紧。” 齐小宝急忙回来,和伊风、淳于凤、简旭四个人,把赛诸葛和张埝围在当中。 舒志忠好不容易从马下起来,口角流血,一条腿已瘸,见张埝受伤,自己这方面得势,又喊兵卒上去攻。 兵卒喊杀声震天,如潮水般冲来。 简旭大喊一声:“劈----风----掌”轰打倒一片。 第二拨人又来攻,简旭再发掌,又打倒一片。 他此时已经发怒,是以发掌都是用了七八层的功力。 舒志忠并不知道是谁射出的一箭,自己的队伍里好像没有弓弩手。知道自己的人再冲锋,也是无济于事,没想到这几个人,这么厉害,一个比一个威猛,怪不得就他们几个,竟敢来攻打魔牙岭,原来都是身怀绝技,自己已经伤了,别再丢了性命,急忙命一个骑马的兵卒下来,把马让给他,带着人,撤退。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如蛇蝎美如花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如蛇蝎美如花 简旭急忙来看张埝。(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赛诸葛检查了一下那伤处,所幸箭头没有毒,但射入肌肉太深,而箭头都是倒刺状,要想拔出,非常之难,自己虽然有所准备,带了些金疮药之类,却没有那种类似现代做手术用的小刀。硬拔,不仅疼痛难忍,箭头的倒刺还会带下一些皮肉。可是不拔出,又不能带着这箭,天气虽值秋季,依然炎热,怕肌肉溃烂。他看着张埝的胳膊,不知所措,然后向简旭汇报了情况。 简旭看张埝的胳膊不停的流血,虽然他眉头不皱,面色不改,但也知道非常疼痛,道:“二先生,我们离黑雾山有多远,不如就原路返回,救人要紧。” 赛诸葛还没说话,张埝道:“主子,不能回去,若回去,岂不是让江小郎笑话咱们,就是中了一箭而已,挺大个爷们,不碍事,二哥,你把箭拔出来,抹点药,一会儿就好了,我照样能打。” 赛诸葛道:“不是我不想拔,若是拔出,一定会带些肉下来,太痛。” 简旭一听,这他**的都谁设计的东西,太残忍了。 张埝嘿嘿一乐,“原来如此。”他说着,伸出左手,握住右手臂上的箭,赛诸葛刚说“不要”,扑哧,张埝已经把箭,拔了出来。那箭上,全是血,还带着些许的皮肉。 赛诸葛急忙给他敷了些刀伤药,包扎好。 简旭让伊风和赛诸葛保护张埝,返回黑雾山的营寨,起码他在那里能够休息。 麻六听说要回去三人,而且是能打的伊风,能算的赛诸葛,未免心里担忧,本来人就少,这仗怎么打,不觉牢骚道:“先前你说兵不血刃,现在自己的人先挂了彩,我看我们都回去算了,人家动真格的,而且下狠手,那江小郎,什么英雄,小人一个。” 简旭道:“你怕你也回去,都回去也可以,我自己去打,非得把江小郎擒住,我要问问他,什么叫英雄,别整天一副自命不凡的架势,背地里做出这样的腌臜事,我非得去魔牙岭不可,单是为张埝报仇,我都得去。” 张埝抓住简旭的衣服,恳求道:“主子,别让我回去,不过是胳膊上受了点小伤,我还有另一只胳膊是好的,照样打他个稀里哗啦,我这样回去,岂不是成了逃兵。” 简旭不答应,张埝又去求赛诸葛来劝简旭,赛诸葛道:“主子,我看了老四的伤,无大碍,我那药非常厉害,不出几个时辰,伤口即能愈合,老四他这样回去,心里不舒服,于养伤也无益,他跟着,不再让他上阵便可。” 简旭依旧犹疑不决,张埝再哄,他沉着脸道:“以后断不可如此莽撞,赤手空拳就跑了上去。” 张埝把脑袋急急点着,简旭又指众人,都要加小心,这场仗,没有原来想的那番轻松。然后又让大家原地休息片刻,他对赛诸葛道:“二先生,我觉得这里有古怪。” 赛诸葛点头,表示自己亦是如此想法,“主子,我观察了张埝的伤,按照那箭射来的方向,好像不是刚刚那伙人,他们要是真有弓弩手,绝不会只射出一箭,面对主子一次次把他们打退,为何不乱箭齐发,可是,就只这一箭,他们觉得敌不过,便退了兵。” 这时简旭,头脑里有些纷乱,以为这摆阵破阵,两方交手,不必非得致命,现在看来,一切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发展,自己出师不利,张埝受伤,看来,要把这次交战重新定位,既然你们如此歹毒,我也就不必客气,可是,总觉得这里的事情有些蹊跷,江小郎若想杀我,何必费这些周折,又不是一日半日的认识,难道说是那些要反江小郎的人,可是甘霖和杨秀云已经被俘,而其他相关的人,赛诸葛说过,都被江小郎软禁,难道还有其他的人,江小郎,你是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他一摆手,带了赛诸葛来到刚刚交战的地方,伊风紧随其后。 依然有些担心,抬头看看那高坡,怕再被伏击,又想想刚刚那些人都已撤退,这山上,不会有地方再埋伏其他队伍。 “二先生,过了这个转弯,前面应该就是魔牙岭的边缘了,看那里树木蓊郁,山势颇陡,你说他们要是伏兵,应该怎样才合适?”简旭现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张埝受伤,给他不小的打击,所以,更加的慎重和小心。 赛诸葛登上旁边的山坡,翘首而望,然后下来,对简旭道:“主子,我认为,他们极有可能借助密林,虽然这些人常居山林,但那样的山势,非一般功夫之人能立足,他们大概会借助山下的密林来埋伏,等我们靠近,再冲出,或者……”赛诸葛说道这里,打了个停顿,眯着眼睛再去看,接着说道:“他们会不会像伊风被黑风教劫持的那次,从峭壁上荡下,但黑风教当时只是区区几人,而江小郎要伏兵,定是数量不小,都从峭壁上荡下,会是一件很大的工事。”他说着说着,想是变成了自言自语,心里又琢磨开来。 简旭道:“伊风,去把野猫叫来,也许她懂些山里人的事情。” 伊风应声,去找野猫。 野猫和其他的人,听简旭叫,都跑了过来。 简旭指着对面的山问野猫,“秀,你说若是你来伏击你的敌人,会以怎样的形式来埋伏,你看那里,山陡峭,树密集。” 野猫看了看,咬着嘴唇想了想,“皇上,若是我,就全部上树,山里人,爬树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我的敌人,他走路不会老往上面看,等他们走近,我们就从树上跳下,打他个措手不及。” 简旭晃着脑袋乐,把野猫搂过,看赛诸葛,他也在乐,不用说,野猫的这番话,说到两个人的心里了,简旭拍拍野猫的脑袋,“秀,哥没白疼你,果然有将帅之才,原来有个淳于将军,现在又多了个女将军,回去京城,哥正式封你。” 野猫乐的就想跳起,倒不是因为简旭想封她为官,而是听到简旭如此夸赞她,自己原来就是个人世的弃儿,现在没想到这么有用。 其实刚刚赛诸葛,已然琢磨到了这一点,就在他要对简旭说的时候,简旭却唤来了野猫,于是赛诸葛和简旭一起,夸赞野猫,自己就当做对此不知。 简旭告诉大家,尽管前行,自己有办法对付那些伏击之人。麻六担心,早些时候你还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张埝差点送了命,可不敢再信你,他悄悄的尾随在众人之后,又不时的回头张望,别从后面再突然的射来一箭,他就觉得在哪里都不安全,脑袋左右摆动,左顾右盼,紧张万分。 离那密林越来越近,简旭伸出双臂,挡住众人,“等等。”他看向那密林顶部,树梢纹丝不动,若是有人,那他们的潜伏功夫也太厉害了,就是打个喷嚏,树梢都能略略动一下。为了安全起见,无论这里有没有人,都要先下手,不能再挨打。他在舌根处发出哨音,悠长又极具穿透力,刹那,从山的各处扑啦啦飞来无数只鸟,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各发其声,冲向密林,然后就听里面啊、哎呦、娘的、救命……各种人的叫声。 简旭喊伊风和淳于凤等人,“冲过去,逮住他们的头领。” 伊风脚一点地,如踩弹簧般,腾跃过去。 淳于凤不甘落后,亲随而上。 麻六也知道那些伏兵被简旭派出的鸟们打落树下,也来了勇气,喊了声:“秀秀,我们柴刀双侠,上” 野猫也真听他的话,应声随着麻六冲了过去。 张埝也想去,被简旭挡住,也不说话,瞪了他一眼,张埝只好老老实实的,与简旭和赛诸葛站在那里。 齐小宝没有动,他时刻护佑在赛诸葛身边,知道二哥不会功夫,就是真诸葛,出来打仗还是身前身后都是兵士簇拥,四哥已然受伤,二哥再出差错,回去怕被三哥骂,也无颜面回京去见大哥。 用不多时,伊风从林子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人,简旭快步迎上。 “主子,就是他。”伊风把那人往地上一丢。 简旭看去,此人年约三旬上下,身材瘦下,脸上已被鸟儿们啄得道道血印。 这时麻六等人也从林子里出来,手上都抱着不少兵器。 “你是谁派来的?”不知为何,简旭竟然冒出这样一句,或者是他内心想确定一下,江小郎的布阵是不是已经开始。 那人道:“当然是江小郎,不然哪个。” 简旭再问:“是江小郎给你的军令,命你到此地来伏击我?” 那人摇摇头,“大王病了,起不了床,命令是姑姑下的。” 简旭心里凛然一抖,就在张埝受伤的时候,他把事情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往江小扣的身上想。江小郎来黑雾山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了,这里面有蹊跷,想过他突然反悔,不想归顺,要在此地消灭自己,也想过他众叛亲离,四面楚歌,被人控制,但是这病了,姑姑江小扣代发军令,是怎么回事?江小扣居然要对付我? 野猫把一把刀递给简旭看,“皇上,这刀上有腥味,应该是浸了我们山里的一种草药,这种草药很厉害,若是谁身上有一点点皮肉破损,沾上立即毙命。” 简旭浑身颤抖,为何江小扣要如此对我? 第一百四十五章麻六的小心眼 第一百四十五章麻六的小心眼 简旭过来,再问那人,“你可曾见到江小郎有病?” 那人摇头,“没有,是姑姑说的。wwww.ttzw365。com阅读网)” 简旭想,既然江小郎病了,这些人,和在老熊山遇到的那支伏击队伍,不用说,都是江小扣的命令,简旭怎么也不相信,江小扣会如此狠毒的对付自己。假如江小郎真的病了,让江小扣代为传令,她为何伏下一处又一处的兵力,而且都是想置我于死地,先前的恩爱哪里去了,口口声声哥哥的喊着,甜到发腻,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脸,究竟是为何,难道江小扣也被控制了?她对自己的感情,简旭心里最清楚,一直以来,自己内心有些愧疚,更多的时候,他思念的是刘紫絮,而拼命救自己的,却是江小扣,所以,他觉得江小扣比刘紫絮更爱自己。 他平静一下心情,接着问:“江小扣可是亲自对你下的命令,要你们来杀我?” 那人点头,“是喽,不然,我们这些小人物,是没有带兵权的。” 简旭脸色一阵比一阵难看,赛诸葛过来道:“主子莫要听信他言,看他如此痛快的回答问题,也许是诈,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们无法确认。” 简旭想想也是,这里面有些复杂,没有见到江小扣,就不能确信这话是真的,差不多是那些江小郎的反对者,虽然清除了甘霖、杨秀云和他们的那些同伙,难免会有漏网之鱼,然后知道我和江小扣的关系,就故意造谣生事,打击我的精神,分我的心,让我不能正确判断。对,就是这样,我现在是在打仗,手下的这些人,性命全在我手里攥着,镇定自若,才是一个将帅的根本。 不理会他的话,继续前行。 伊风问简旭,密林之中埋伏的人,大概有几十个,该怎样处置。 怎么处置,总不能打死,又没有地方关押,又不能丢在这里不管,他们对此地很熟悉,再绕到别的路径,跑回去通风报信,索性带着,一起往前行。 过了密林,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大家均疲乏,从黑雾山出来,他们都没有骑马,知道山里路难行,又不敢走大路,骑马反倒成了累赘,唯有徒步,此时天已是下午,眼看就要黄昏,即使不打仗,光是走路,脚下又是磕磕绊绊,已经累的不行。 赛诸葛道:“据那老者介绍,这里应该就是魔牙岭的第一关,乱石滩。” 放眼一望,此地非常空旷,中有一河,河边多乱石,大且奇形怪状,乱七八糟的摆放。 简旭命众人在此休息一下,看那河水清洌,既可饮用,亦可洗漱,又告诉淳于凤看好哪些俘虏,别面上服气心怀鬼胎,再起什么幺蛾子,虽然没有武器,也要提防。又把野猫叫到一边,叮嘱几句,野猫点头,去找那些俘虏谈话。 简旭和赛诸葛,坐在河边的乱石上,边歇息边研究。 赛诸葛道:“过了乱石滩,是魔牙岭的玉青山,我猜想那里应该有江小郎的营寨,既有营寨,就会下来阻击,所以,交手在所难免。过了玉青山,便是大王山,我肯定那里是江小郎的大本营所在。据那老者讲,大王山山势奇特,从底下往上看,山呈陡势,而半山腰非常平缓开阔,适合屯兵,又易于瞭望,若有来攻者,不用兵卒,仅是滚木礌石,都是厉害之极。” 简旭边听并脱了鞋,脚胀痛,放在乱石下的水里浸泡,舒服很多,又噗噗的洗了把脸,笑道:“大王山,这名字好,江小郎很厉害,把山都改了名字,不知他的那些人见了他,是不是也要三拜九叩。” 赛诸葛只在河里洗了洗手,然后把简旭的脚拿起,也不管湿不湿,放在自己的双膝上,以手指在他的脚下按摩,来为他解除疲劳,一边说道:“这大王山并非是江小郎取的名字,相传在汉代时候,那里被一个刘姓之人占领,他本是皇亲,却因奸臣陷害,遭当时的汉帝猜忌,他觉察出后,跑出京城,又被皇上追杀,后来一直向南,跑到这里,占据此要地,然后招兵买马,发展自己的势力,自封为大王,因此,这座山名为大王山。” 简旭哎呀的叫了声,呲牙裂嘴,赛诸葛不理,依旧的在他的穴位上按,按摩是这样的,按时疼,过后非常舒服。 简旭又叫,“二先生,看你手无缚鸡之力,按摩时手却这般有力,改天和你学学,实在无事可做,我就开个按摩院,保证赚大钱。” 赛诸葛边按边抬头看他,“主子说笑,主子治理天下,又是勤政的君王,日理万机,哪有无事可做,只怕分身乏术呢。” 简旭心里道,你哪知我是个假的,早晚得把天下交给人家,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舍,累是累,仿佛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累,更不舍的,应该是赛诸葛、伊风这些人,等自己不再代理皇上,就得和这些人分开,但不知那新皇,会不会像自己这样,善待这些为大乾出生入死的功臣。只怕他如那朱元璋,得势之后,狐疑多变,这些功臣,到时不知有无善终,若到那时,自己还在这里,也只能是哀哀一声叹。 他们俩在这里细谈,看天色不早,究竟是在此过夜,还是继续前行。 麻六在一边,拎着柴刀,不时的对那些俘虏比划比划,吓唬一下他们,防止他们打什么鬼主意。 野猫坐在那个头领的身边,用地方语言和他们交流,麻六听不懂,看着人家的嘴巴,想以唇形来辨别他们说什么。 麻六这个人,看着笨,但他小心眼多,所谓小心眼多,就是他一般不去想什么大事,总是琢磨一些小事。他就经常的笑话简旭,说简旭属于那种杞人忧天型的,他自己是吃饱不饿型的,说简旭活的累,他活的快乐。 他现在琢磨人家说什么,是不放心,一个个,说的像外语,如果骂简旭老大几句,自己这些人也听不懂。而那野猫,不过是老大半路捡来的一个妹妹,又无血缘关系,谁知她对老大,是否真当哥哥,简旭那人,他觉得有些大大咧咧,他自己还以为很爷们,其实是粗心,所以,他麻六得适当的操心。 野猫和那些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麻六偷偷的看了半天,发现那个头领偶尔的点点头,好像很听野猫的话,麻六就觉得不对,野猫和他们,应该说也是敌对双方,虽然都是本地人,但也不至于这样听话,好像根本不陌生的样子。 麻六转头去看看简旭和赛诸葛,正坐在远处的乱石上按摩,他眼珠一转,高喊道:“老大,我也按一按。”说着噼里啪啦的跑了过去。 简旭听见他喊,等麻六到了眼前,训斥道:“说了多少回了,你能不能把鞋穿上,你也要按,二先生累了,改天我给你按,按的你像杀猪似的大叫,那才爽。” 麻六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大,我不是来按的,我有事情禀报。” 简旭看他很认真的样子,又不时的回头去斜眼看野猫那些人,知道大概有事,连江小扣他现在都不知该怎样定位,更别说其他人,于是他也故意说道:“好吧,我来给你按,才和二先生学的,坐好了。” 麻六噗通,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把鞋往前边一踢,举起脚丫子给简旭。 简旭皱着眉,用手扇来扇去,挥散他脚的臭味,“你洗洗脚。” 麻六不洗,反倒把脚又往简旭面前伸伸,说道:“老大,野猫他们不对劲。” 简旭一边忍住脚臭,一边按,一边悄声道:“说说看,但你说话别老是看我,也别老是斜眼看他们,自然一点,演戏不会吗,亏你还是演员出身。” 麻六嘴一撇:“你可拉倒吧,就那一次,就穿越了。” 简旭正色道:“说正经的,别跑题。” 麻六才说道:“他们说话,我听不懂,但是觉得他们的神情不对,那个俘虏的头头,野猫说话,他就不停的点头,非常听从的样子,他俩才认识,干嘛那么听野猫的。” 简旭道:“是我让野猫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或者是离开此地,回去家里,或者是和黑雾山的那些人一样,成为真正的军人。” 麻六急道:“不对不对,我就觉得不对,你自己考虑吧,出了事情,别怨我没提醒你。” 简旭把他的臭脚丫子往旁边一推,赶紧去河水里洗手,闻闻没有味了,才凑到赛诸葛耳边,“二先生,麻六的话你听见了,有何见解?” 赛诸葛道:“主子,我曾说过,麻六这个人,有时很神,他的话未必是假,我这些日子,稍稍懂了一些当地的语言,只是我离他们太远,听不清说什么。” 简旭道:“那怎么办,我也不能过去就问,你们刚刚说什么了,是不是合谋要算计我。” 赛诸葛把手在石头上轻轻的拍打,集中一下神思,想了想,道:“主子别急,我有办法知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恨就住在爱的旁边 第一百四十六章恨就住在爱的旁边 赛诸葛把想法告诉了简旭,这般这般,便能知道真相。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 麻六光着脚在河里淌水,突然大喊一声:“啊呀”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焦于他。 麻六用手指指河里,“有鱼。” 简旭板着脸,“一惊一乍,去把野猫给我叫过来。” 麻六嘟嘟囔囔的,“是有鱼嘛。”啪唧啪唧的跑去野猫那里,右手一勾,脑袋一歪,“老大叫你。” 野猫点头:“嗯,这就去。”说完,拎着柴刀站起,就要走,被麻六拦住,“秀秀,给哥看看你的柴刀,好像比我的锋利。” 野猫把刀交给他,道:“你并无我大,如何成了哥哥。”然后,去了简旭那里。 麻六在他身后一撇嘴,“知道没你大,但是,男人哄女人的时候,都是这样。”他并非是想看野猫的柴刀,而是因对她起了疑心,怕拿着柴刀过去,对简旭不利,典型的小心眼。 野猫跑到简旭面前,赛诸葛就站起走人,简旭示意野猫坐在自己对面,无意之间看到她的双脚,脚趾个个都磨了厚厚的老茧,此时虽然穿着草鞋,但也已破损,想她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五官又是那样精致,却常年的风吹日晒,爬山越岭,过着半人半兽的生活,才如此的粗野,这时,简旭真不愿意怀疑她什么。 “秀,这草鞋难编不难编,改日教哥哥,哥给你编一双,不过等打完这场仗,哥就带你去城里,从上到下的,绫罗绸缎,找个老裁缝,做几套现下最时髦的裙褂。” 野猫开口笑了,两行雪白的牙齿在日光下闪亮,说道:“谢皇上,现在我已经,很是开心,得皇上恩宠,还封了个郡主,郡主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但我知道,一定是很大很大的官,会有丫鬟婆子侍候,会有好衣服穿,除了吃饭,还有桂花糕吃,然后,大家都很瞧得起,秀只怕,没那个福气,阿妈说过,人的命,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这辈子受苦,下辈子,一定会享福,所以,我只期待来世。” 她把这段说完,竟失了笑容,凄楚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简旭心一软,就不想按赛诸葛的吩咐去做,可是,再想想张埝受伤,想想那把浸了毒的刀,人首先得学会自保,问问而已,又不是要谁的命。他盘腿坐在大石上,迂回而行,说道:“秀你看看哥的这个姿势,像不像佛家的打坐。” 野猫点头。 简旭使劲的搬动自己的脚,想来个双盘,费了半天劲,险些从石头上掉下,也没成功。 野猫坐在简旭对面的大石上,两条腿往上一放,就是一个正规的双盘,看的简旭羡慕不已。 “厉害,还是姑娘家身体柔软,大老爷们,到处硬邦邦的。” 野猫幽幽的说道:“我曾经,想过出家,去寺院里,了此一生,可是去了,寺院里的大师说我,凡心未改,出家,也不能修好,就把我赶了出来。” 简旭知道,她的凡心未改,就是放不下自己的仇恨,亲眼看见儿子被摔死,一般的女人,都得崩溃。他伸出手去,在野猫的脑袋上抚摸一下,微微一笑,安慰道:“你现在是,郡主,不用出家,想不想去皇宫看看,哥带你去。” 野猫突然就哭了,使劲的点头,“想,可是,可是我……”她欲言又止,不停的用手擦拭眼泪,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她的一个省略,简旭明白了很多,她的哭声代表她很纠结,想了想,拯救一个人,不是纵容她,于是问道:“秀,你跟那些俘虏有没有说清楚,或者回家,去老实的种田,或是从戎,成为我朝的军人。” 野猫点头,把眼泪擦干,简旭问的是正事,她必须正经回答,“回皇上,都说了,他们愿意回去种田,但不知皇上,几时放人?”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野猫的话,说的有些急,她如果单单说,那些人愿意回去种田,简旭不会多想,她却替那些人问,自己何时放人,这就有点多此一举,你为何替那些人问话,你现在是我简旭这面的人。 简旭道:“是吗,种田也好,秀,你都跟他们说些什么,那些人,答应的蛮痛快的。” 野猫稍稍愣了一下神,随即说道:“他们那些人,也都是穷苦人出身,有的是被江小郎掳来,有的是吃不饱饭,自己来投奔的,我也是穷苦人,我的话,他们会信,就告诉他们,皇上是好人,是天下最好的好人,帮江小郎打皇上,是造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幸亏皇上仁厚,不和他们计较,准备放他们回去,于是,他们就答应回乡去种田,不再做江小郎的走卒。” 简旭道:“好,我这就去放人。”然后往那些俘虏的地方走去。 见简旭过来,那些俘虏全部匍匐在地。 简旭俯视脚下的这些俘虏,说道:“朕,宅心仁厚,念你们皆是被逼而误入歧途,打算饶你们性命,并放你们回乡,野猫刚刚有无说过,朕会给你们发放盘缠路资?” 那些俘虏均摇头,表示没有。 简旭接着道:“她没说吗,不会的,那她刚刚说了什么?” 野猫在一边急道:“我忘了告诉他们,皇上会给盘缠。” 简旭一摆手,“听他们说。” 野猫的脸上唰啦,暗了下来,有些紧张。 那俘虏之中的头领,咔吧一下眼睛,道:“回皇上,野猫说,叫我们回乡种田,说皇上一定会打败江小郎,我们留在这里,都是等死,说皇上英勇无敌,跟着江小郎,就是死路一条。” 简旭回头看看紧张的野猫,“秀,你刚刚对我说的,和他们现在说的,有些不一样。” 野猫道:“呃,不会,意思是一样的,我就是要他们回乡。” 简旭再问那俘虏的头领,“你刚刚说的,可是野猫的原话?” 那头领听说自己刚刚回答的和野猫说的不一样,改口道:“不是野猫的原话。” 简旭继续逼问,“那野猫的原话是什么?” 那头领怔住,只咔吧眼睛,不知该怎样回答。 这时,野猫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柄匕首,冲到简旭面前,逼在他心口,因为简旭个子太高,而野猫太矮,所以她想逼在脖子上够不到,只好逼在心口。 伊风脚尖勾起,一枚小石子射来,嘡啷,打掉野猫的匕首,麻六扑去,把两把柴刀,一起架在野猫的脖子上,狠狠的说道:“跟哥哥我玩心眼,你还嫩点。” 野猫并不怕,只是淡淡的说道:“告诉你,我比你大,你不是哥。” 简旭突然哈哈大笑,笑声近乎发狂,直笑到眼里通红,他揉揉眼睛,道:“真是笑死我了,简旭,啊,简旭,你对哪个女人好,她们就一定是你的敌人。” 野猫喊道:“秀不是皇上的敌人,我并无杀你之心,只想告诉你,我要杀杨秀云,可是你为何放他走,你说过,抓到杨秀云会交给我处置,你是皇上,竟然出尔反尔,他现在在江小郎哪里,如果江小郎不杀他,我的仇怎么报,即使江小郎杀他,那仇,也不是我亲手所报,假设江小郎最后把杨秀云还给你,你也不会交给我,不是放了,顶多去关他牢狱,皇上你,仁厚如同妇人,你……” 啪淳于凤一个嘴巴扇在野猫脸上,“放肆竟敢说皇上如同妇人。” 简旭制止淳于凤道:“让她说。” 野猫摇摇头,“我说完了,你可以立即杀了我,我死了,是解脱,活着,是遭罪。” 赛诸葛道:“你还没有说,你到底对这些人说了什么,你要他们做什么?” 野猫道:“反正都是死,说了也无妨,我要他们说,想回乡种田,不再帮江小郎,然后他们偷偷的,从另外的路径回去山寨,告诉姑姑江小扣,我会帮她逮住皇上,而她,要把杨秀云交给我。” 淳于凤又是一个嘴巴,野猫的嘴角,流下血来,“你这个贱人,皇上如此待你,还封你为郡主,万般的疼你,你却这样回报皇上,你的心,比豺狼还狠毒。” 野猫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她抽噎着说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也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野猫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 “你知道还如此这样做。”淳于凤又想去打,被伊风抓住她的手腕,伊风有些糊涂,一向冷静的淳于凤,为何如此这样的激动。 他当然不懂,淳于凤恨野猫,是因为替自己不公,简旭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野猫这样好,又是哄她说笑,又是抚摸她的脑袋,又是妹妹的叫着,而自己,在皇上做太子的时候,九死一生,把他从民间找回,又一直随侍左右,他对自己,却是如此冷漠,也并非不好,只是君臣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一点点,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怜爱,所以,她内心莫名的烦躁。 简旭吼道:“都别动,让她说。” 野猫噗通,跪在简旭面前,“皇上,我没有打算杀你,那只是哄骗江小扣的,我想把杨秀云换回来,然后再去救你,救了你之后,我就在你面前自杀,以死谢罪。” 简旭平静的说道:“秀秀,哥答应你的事,永远都不会忘,杨秀云,我一定给你抓到,但是,为何交给江小郎,因为,杨秀云和甘霖还有同伙,江小郎必须审问清楚,把他的那些同伙一网打尽,他会把杨秀云还给我,江小郎是个英雄,说话不会反悔,哥不是英雄,但说话从来都是算数,为何你就等不及呢,只差一点点,就打到魔牙岭了,江小郎被我收服,你的仇,金伯的仇,都能报了,为何,为何你就等不及了?” 最后这句,简旭几乎是在咆哮,他此时的痛,不仅仅是来自野猫。既然那些俘虏和野猫说好,回去禀报江小扣,和野猫做这笔交易,那就说明,此前要杀自己的,也是江小扣,而江小郎,或者是真的病了,或者是出了意外,他更大的痛,来自江小扣,那个整天要自己抱,喊哥哥的,甜甜的小丫头,竟然要杀自己,这真把他搞糊涂了,自己所喜欢的女人,都是自己的仇人,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野猫突然放声大哭,“哥哥,秀秀来世再报你的恩德”说完,伸出手臂放在嘴边,用力一咬,胳膊当即破了,血流出,她用手在上面一抹,然后慢慢向地上倒去。 麻六吓坏,把手中的柴刀嘡啷,丢在地上,惊恐的喊道:“不是我杀的” 简旭大惊,扑过来抱起她,“秀秀,秀秀,你怎么了?” 野猫微闭双目,淡淡一笑,“哥哥,我早就想叫你哥哥,不喜欢叫你皇上,我跟你说过,那种草药,很厉害,见血,人必亡。” 简旭去喊赛诸葛,“二先生,快救她” 赛诸葛急忙过来,从身上摸出银针,扎在野猫的穴位上,防止她的毒走的太快,但是,他并没有见过这种草药,更不知怎样解毒,急忙道:“主子,这种药,臣,没见过,恕臣无能为力。” 简旭气的一把推开赛诸葛,然后把野猫紧紧抱在怀里,“你这个傻丫头,哥哥是不会要你的命的,我只是问问而已,哥哥知道你善良,你不会杀我的,可是为何你要杀你自己。”他的脸贴着野猫的脸,泪水蹭在野猫脸上,浑身颤抖。 野猫气息越来越微弱,轻轻说道:“哥哥,即使你不杀我,即使我杀了杨秀云,也不会再活下去,这些年,若不是因为报仇,我早都死了,我这样的女人,肮脏,浑身是刀疤,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嫌弃,如果一个女人,一生没有男人来疼,活着,也没意思,所以,我早晚都是死,只求哥哥别忘了,对我的承诺,杀杨秀云,给我那可怜的儿子报仇。” 简旭不住的点头,“我会,我发誓我一定会,不然,我就不得好死。” 野猫见他发毒誓,使出最后的力气,抬手捂住简旭的嘴,“哥哥,其实我,我,我很喜欢……”她脑袋一歪,靠在简旭怀里,没了气息。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四十七章夜战黑雾山 第一百四十七章夜战黑雾山 简旭把野猫紧紧抱在怀里,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若知道,他就不会去问。(www.ttzw365。com阅读网) 野猫没有说完的话,简旭亦明白,她说她其实很喜欢,剩下的省略,一定是“你”这个字,这并非简旭自我感觉良好,更非自我膨胀,男女之间的感情,很容易就捕捉到,简旭看得出,野猫喜欢自己,无论是因为感激还是其他,总之简旭从野猫的眼神里,看得出来。 简旭把野猫轻轻放在地上,看了又看,她衣服的包裹下,是伤痕累累的身心,想到她一刀又一刀的割自己的皮肉,简旭颓然的坐在地上,无力的说道:“找个干净的地方,把秀秀埋了。” 伊风过来抱野猫,麻六去找地方,和齐小宝掘坑。 简旭拾起地上那把野猫的匕首,走向旁边,那里有几棵树,他望着其中一棵,不粗不细,又很挺直,他啊的一声大喊,劈风掌使出,那树,应声而断。以前使用劈风掌,他极少这样大叫助势,或许,他把男人轻易不能外露的痛苦,在此时无痕的宣泄。 他拖着那树回来,然后命淳于凤,用她的剑,把树的枝杈削干净。 淳于凤懂他的意思,他要为野猫立墓碑,挥剑,须臾之间,一块长方形的木方,交给简旭。 简旭轻轻道了声:“谢谢”拿着木方来到河边,依旧坐在大石上,然后一刀一刀的刻字,刻一刀,他就想起野猫在自己身上割一下,他的心,就一揪,上天若是给一个人如此苦痛的一生,能否不要让她来到这个世间。 残阳如血,染红天际,简旭成了一个剪影,晚风轻拂他的乱发,他还在一刀一刀的刻。 大家已把野猫埋好,然后一起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简旭,谁也不敢过来和他说话。 麻六站在那里,非常不自然,先前在巨崖镇,梅子也是因为自己说了几句话,而去月老祠找赛诸葛,结果送了命,这回是野猫,也是自己去向简旭汇报,说她有问题,才惹出这些事来,结果野猫也死了,自己仿佛就是扫把星,可是,如果不说,要是简旭死了呢,想想心里就平衡,总之简旭不能死。 终于刻好,木方上面是这样几个字:“大乾安乐郡主秀秀之墓,立碑人,兄长简旭。”之所以封她一个安乐郡主,是希望她在另一个地方,过得安乐。 他拿着木方,来到野猫的坟前,立好,一块墓碑就成型了。他蹲在野猫的坟前,摸了摸那新鲜的泥土,说了句:“秀秀,一路走好,哥答应你的事,永远不会忘。” 他然后站起,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站着的这些人,知道都在担心他,摆摆手,平静的道:“我很好,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明日一早,讨伐江小郎。” 虽然都说江小郎病了,现在的指挥权在江小扣手里,但是,他是冲江小郎来的,他要收服的,也是江小郎,所以,他依旧如此说。 说是安营扎寨,又是露天而卧,不过赛诸葛此次有准备,知道不会立即打到魔牙岭,也许晚上要露宿野外,他告诉张埝和齐小宝,拿了铺垫。 淳于凤过来,给简旭铺好,有些愧疚,自己那么冲动的打了野猫,现在人死了,想想就后悔,对简旭说道:“主子,淳于凤,愧对秀秀,请主子责罚。” 简旭一挥手,“淳于,去和伊风好好谈谈,人能活着,多好,何必计较太多。”他说完,躺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淳于凤觉出简旭话里有话,难道是伊风和主子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想想主子的话,也对,人活着为何计较这么多,谁对谁错,互相谦让与包容,一切都会好,自己比起野猫,该是多么的幸福,至少伊风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想到这里,顿悟一切,拔步去找伊风。 伊风一直在关注着淳于凤,心里知道她对野猫的死,会内疚,怕她上火,正想找个机会劝劝她,她就过来找自己。 “东君,陪我走走。”淳于凤道。 伊风很喜欢淳于凤喊他的真名,点头,但是告诉淳于凤,不能走的太远,他要保护主子的安全。 淳于凤点头,两个人,只离开这些人稍许距离。 “凤儿,有事?”伊风问道,言语里尽是温柔。自从被简旭开导之后,他领悟了一些,原来女人,是需要男人的爱抚。 淳于凤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说话也是痛痛快快,此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想了想,下定决心,说道:“是我不好,要求你太多,其实主子说的对,人能活着,多好,看看野猫,哎我现在非常后悔,不该打她那两下,我……” 没等她说完,伊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凤儿,这不怪你,她是可怜,但是并不能因为她可怜,就允许他伤害主子,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你做的,并无过错,不要责怪自己。” 这是伊风,第一次拥抱淳于凤,他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把淳于凤搂的紧紧的,忽然发现,原来两个相爱的人拥抱在一起,是如此美好。 淳于凤亦是,激动又兴奋,原来被自己的爱人拥抱,和被其他男人拥抱完全不是一回事,杨方拥抱自己时,只是有些兴奋,毕竟是她没有那样亲密的接触过男人。可是,被伊风拥抱,就是幸福,内心非常甜蜜。不再说话,就靠在伊风怀里,心中想着,此刻过后,不再奢望,不再幻想,只和伊风,好好的过一辈子。 简旭躺在那里,根本睡不着,想想江小扣,担心江小郎,想想野猫,担心薛三好和红姑,这两个家伙,不知怎样,那些人知道自己出来,不知会不会去偷袭黑雾山。 ﹌﹌﹌﹌﹌﹌﹌﹌﹌﹌﹌﹌﹌﹌﹌﹌﹌﹌﹌﹌﹌﹌﹌﹌﹌﹌﹌﹌﹌﹌ 黑雾山,白日里一切安好,薛三好不敢懈怠,不时的巡视山寨的各处,嘱咐那些兵卒,既然现在是我朝的军人,就得旅行军人的职责,不然,到时候皇上不给你们发军饷。 这些兵卒很用心,这是他们成为正式军人的第一个任务,那就是保卫黑雾山。在江小郎这里,只能吃饱不饿,哪里有军饷发,所以大家都很高兴。从此不再是贼,成为朝廷的兵士,走到哪里都能大方的去讲,不像以前,总是偷偷摸摸。 “薛将军,我们会好好干的。”兵士向薛三好保证。 老薛被兵卒叫薛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别叫将军,叫三爷就好。” 兵士答应:“是” 红姑远远的看着,有些放心了,只怕老薛脾气暴躁,和这些兵士相处不好,主子既然把自己留在这里,就有他目的,一定是让我牵制薛三爷,别惹出事端。现在看他,还像那么回事,也就不再担心。 吃过晚饭,红姑亲自在山寨四周巡视一番。薛三好看见,主子说过,红姑身体不好,不能操劳,急忙过去,要她回去休息,自己决定,夜里不睡觉,好好守着山寨,等主子凯旋而归。 他虽然很认真,但是红姑还是不放心,白天和晚上不同,晚上所有的兵卒都困,人无精神,就很容易疏忽。但老薛一再的赶她回去休息,她盛情难却,想去睡会儿,再出来看看。 老薛坐在营房里,到了一定的时刻,有些犯困,用冷水洗了把脸,好些,再过一会儿,越发的困,索性出了营房,在外面走走,精神一些。走的累了,回去营房,又困,无奈,接着出来走。看见站岗的兵卒,也是打瞌睡,想想大概是三更过了,人都困倦。怎么办,怎样能不困?对啊,喝酒,喝酒提神。 他来到小木楼,这是简旭的住所,他走了,便空下。这原来是甘霖的地方,甘霖是头领,应该是吃的好,也就会有酒。 上了楼,手举火把照照,找了半天,果然在一个木柜了里发现了一坛,打开闻闻,顿觉神清气爽。这可真是宝贝,就坐在地上喝起。 此时红姑起来,想再巡视一番山寨,看站岗的和巡逻的兵士有无偷懒,却发现小木楼里有亮光。她从身后抽出双刀,慢慢的往小木楼靠近,先在楼下侧耳听听,里面有声音。 “哇真好喝。” 红姑听出是薛三好的声音,把双刀放好,噔噔的上了楼,进到里面一看,老薛正坐在地上喝酒呢。 “三爷,你不能喝酒,我们有任务的,当心喝酒误事。”红姑过去抢他的酒坛。 老薛不给她,嘻嘻的笑着,“丫头,我就喝一点点,你去睡,放心,什么事都没有,那江小郎此刻怕是都被主子打趴下了,现在谁还会来偷袭黑雾山。” 红姑道:“三爷,主子嘱咐你的话都忘了吗,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还是要小心。” 老薛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酒水,道:“说了没事就没事,你看,这都几更天了,敌人也要睡觉的,去去,你回去。” 红姑说不了他,自己是晚辈,又不好训斥,只能无奈的出来,去检查站岗和巡逻的兵士,她走了一圈,逐个的嘱咐一遍,想再过来看看薛三好。此时就听“咚”的一声炮响,把暗夜炸开一般,山寨外喊声震天,“杀啊,把我们的山寨夺回来。” 红姑大惊失色,急忙奔瞭望的木搭过去,几步登到上面,往山寨外面看,火把闪烁,密密麻麻,看起来是很多人,正在撞击山寨大门,虽然不知是哪伙人,但红姑明白,有人要攻打山寨了。 她跳下木搭,告诉身边的兵士,去小木楼喊薛三爷,然后她自己,去集合队伍。 那兵士来到小木楼,上去一看,老薛正躺在地上,说是喝酒提神,酒喝多了,人更困,此时已经睡着,兵士去推他,“三爷,三爷醒醒,有人攻打山寨。” 老薛不醒,兵士再推,“三爷,三爷,你快醒醒。” 老薛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别闹。”又睡着。 兵士无奈,只好出来去禀报红姑。 红姑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跟他生气,把山寨里有兵器的兵士全部集合,告诉大家,不要慌,敌人在外面,我们在里面,我们是居高临下之势,赶紧准备滚木礌石,砸下去。然后又吩咐另外一些没有兵器的兵士,去山寨的其他地方看看,有无攻打山寨的敌人,依旧准备滚木礌石。又告诉一些弓弩手,虽然那些箭上面已经没有箭头,但是弓箭还在,就在箭头绑上布帛,浸泡上灯油,点燃,然后去大门口放箭。 安排好,她抽出自己的双刀,用手一举,以助声威,喊了声:“兄弟们,跟我冲,守住山寨,首功一件,皇上回来,自会嘉奖各位。” 兵士随着红姑来到大门口,滚木礌石放下,砸的外面那些人哭爹喊娘,然后火箭射出,敌人的队伍人多密集,火箭射在那些人身上,他们的衣服顿时燃烧起来,一个撞到另一个,刹那间一片火海,别说哭爹喊娘,即使喊祖宗都晚了,不禁纷纷后退,去找水源,或是就地打滚,灭火。 山寨里的兵士,看敌人被打退,而且狼狈不堪,士气大振,皆夸赞红姑,“姑娘好机智。” 红姑心里略略放心下来,但是知道敌人不会如此罢休。告诉大家不要掉以轻心,继续严密注视对方的动向。她又跑去山寨的其他地方看看,都还好,反身又折回。 红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对方人多,宁可多死一些人,也要硬攻,那滚木礌石就不会起太大的作用,再说,滚木和礌石也会用完。她急忙命人,把山寨里所有的木头和石头,都集中到这里和山寨的其他防守之地,虽然滚木和礌石都有特殊的装置才能投下,但若是捉襟见肘之时,只好大家用手推下。 果然,敌人第二次攻击开始,虽然滚木礌石不停的投下,但那些人似乎不怕死,猛烈的冲。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背后有头领骑着高头大马,举着大刀看着,谁后退就杀谁,反正后退也是死,那就只有往前冲,也许能保住一命。 到后来,红姑这方的滚木礌石全部用光,敌人依旧是不退,大家唯有把别的木头和石头合力推下,然后又射出一些火箭,过了一会儿,敌人退了。 红姑喘口气,心里还纳闷,怎么不冲了,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用,若是再冲,怕是抵挡不了多少时候,那就得打开寨门,去厮杀。 她坐下歇息,看着一边的兵士继续绑火箭,脑袋一震,敌人,不会也想用火攻?不好,若是那样,这山寨周围树木颇多,要是他们放火,不禁山寨不保,连这座山都危险,还有黑雾山附近的百姓。不行,若是那样,就冲出去,拼死一战。 正这样想呢,就见山寨几面,火光四起,红姑脑袋嗡的一下,喊了声:“打开寨门,跟我冲” 第一百四十八章老天长着眼睛 第一百四十八章老天长着眼睛 兵士拦住红姑:“姑娘,不能打开寨门,我们人少,出去即是送死。www.ttzw365。com阅读网)” 红姑喝道:“不出去也是死,他们放火,不仅山寨,怕是这座山都得烧着,快开寨门。” 兵士道:“我们可以从上面往下倒水,浇灭火。” 红姑急的就想骂人,“什么叫杯水车薪,我们用木桶去汲水,再拎到这里,需要多久,你们看,火势越来越大,再不出去,就要连成片了,到时,我们都得烧死,还有附近那些可怜的百姓,还有山上这些鸟兽,都是因为我们而死,你让我,情何以堪,快打开寨门。” 那些兵士依旧犹豫,红姑嘡啷,把双刀一指,“打开寨门,我一个出去,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东西,改不了山贼的本色。” 兵士被她一骂,恼人,什么叫山贼的本色,我们现在是朝廷的军人,打开就打开,脑袋掉了又如何,早死早托生,吱嘎嘎,把寨门打开,刚刚开了一刀缝隙,忽然,一个兵士道:“姑娘,好像下雨了,不用我们去救火了。” 红姑怒道:“胡说,你就是不想出去,你们让开,我冲出去,杀了那些恶人,若是我死了,告诉皇上,红姑无能,没有保住山寨。” 她说着,就要从寨门的缝隙间钻出去,突然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刺目,哗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雨毫无预兆,而且雨势猛烈,刹那间地上就起了泡泡,闪电晃过,如同白昼。 红姑是又惊又喜,惊喜到呆愣。 外面的敌人见寨门打开,轰过来往里挤,红姑急忙退回,高喊:“快把寨门关上” 众兵士得令,拼命去推寨门,外面的人也推,两下里较劲,幸好里面的人是居高临下,力量增加了不少,但是那些敌人依旧死命抵住,不让他们关上。 红姑大喊一声,“让开”她冲过去,双刀砍下,那些要挤进来的敌人啊啊的大叫,捂着脑袋的,抓着胳膊的,雨水冲刷着血水,那些人见红姑疯了一般,电闪雷鸣下,她一张俊俏的脸怒到变了型,异常的狰狞恐怖,敌兵纷纷而退,敌人的头领怒道:“我来”过来就战红姑,此时哐啷一声响,红姑和众兵士一起,把寨门已经重新关好。 雨越下越大,炸雷一个接一个,红姑带人,不敢离开,依旧守在那里。外面的敌军嗷嗷骂阵,红姑只要保住山寨,管你怎样骂,就是闭门不出。 外面的敌人,被雨浇的睁不开眼睛,更别说打仗,那个头领见这山寨实在是难以攻下,真是老天都不帮他,一声“撤”,敌兵便猖狂逃窜。 瞭望木搭上的兵士看见敌人撤退,高兴的告诉红姑:“姑娘,敌人撤退了” 红姑听了这一句,手里的双刀,嘡啷,掉在地上,她噗通,倒在雨水里。 兵士七手八脚的抬起她,往营房而去,迎面,薛三好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嘴里叨咕着:“下雨了,别在外面巡逻了,回去睡觉。”忽然发现兵士抬着一个人,也不能打火把,是以看不清是谁,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个人,说道:“你们抬的谁?谁病了?” 众兵士有些气,看他依然有些醉意,也不理他,雨大,着急送红姑回屋。 老薛就火了,吼道:“你们这些狗东西,爷我问你们话呢。” 一个兵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喊道:“三爷,是红姑,她昏倒了。”不喊听不到。 这句话,把老薛的酒弄醒了一半,“她怎么昏倒了,这样大的雨,为何让她出来。” 兵士道:“三爷,刚刚有敌人攻打山寨,姑娘是累的,不和你说了,先送她回去。” 这一句,把老薛的彻底弄醒酒了,什么,有敌人攻打山寨?愣住半天,回头去追那些兵士。 来到屋里,大家把红姑放在床上,山寨里除了红姑,再无其他女子,她的衣服湿透,却无法换下,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湿漉漉的乱发紧贴在额头,湿衣紧绷着她的身体,少女那娇美的体态玲珑毕现。 老薛闯进来,看了此景,把被子拉过,盖住红姑,然后怒视各位兵士,大眼珠子瞪的如铜铃,吼道:“打仗为何不叫我?”声音过大,身上的雨水噼啪的甩了满地。 兵士道:“三爷,我们去叫你了,可是你睡着,怎么叫也不醒,不信,你可以问姑娘。” 老薛依旧发怒,“胡说想诬蔑爷爷我。” 兵士看他一副此人的架势,都不敢再说话。 此时,红姑动了动,被他的吼叫惊醒,轻轻说道:“三爷,不要骂他们,去叫你了,可是你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红姑一说,老薛不再言语,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悔恨不已。 红姑道:“三爷,你们都出去吧,我换下衣服。” 老薛此时语调柔和了,分贝降低,问道:“丫头,你的身体,碍事不碍事,如果不好,我去请大夫来。” 红姑道:“我没事,刚刚就是有些累,换上干衣服,睡一觉就好了,你们出去吧。” 薛三好点头,“那你休息,如果觉得不好,就喊我,你放心,我保证此刻开始,眼睛都不眨一下。”然后,一挥手,带着兵士离开。 红姑又喊道:“三爷。” 老薛转回来,红姑道:“还得小心,那些人都是亡命徒,说不定就再回来。” 薛三好点头,出去,扛着大砍刀,在山寨里不停的溜达,也不穿蓑衣,浑身湿透,天就要亮,兵士劝他回去休息,都这么久了,敌人不会转回来了。 老薛不肯,谁拽都不回去,就是不停的溜达,他心里,难受,简旭走时告诉过他,红姑受过重伤,身体不能这么快复原,不要她太操劳,可是,自己竟然这样混蛋,敌人来攻都不知道,让一个身体有恙的小姑娘冲锋陷阵,看她累的那样,刚刚定是凶险万分。 天亮,雨停,红姑从房里出来,见老薛就在山寨大门口,泥雕木塑一般,站着不动,衣服水淋淋的,头发上往下淌水,她急忙奔过去,“三爷,你怎么在这里,当心冻着。” 老薛看了看红姑,脸上一副懊悔的神色,“丫头,你骂三爷,三爷绝不生气,。” 红姑笑道:“三爷你说哪里话,昨天晚上,我和这么多兵士,足够对付敌人了。” 老薛懊恼不已,气的就想打自己,道:“丫头你别骗我,我往寨子外面看了,那么多滚木礌石,那么多弓箭,还有,竟然有火烧过的样子,这一仗有多猛烈,我心里清楚,是三爷混蛋,贪杯误事,让你累到如此。” 红姑知道薛三好这个人,平时冲锋陷阵从不含糊,都是率先而上,对人又好,是以才没有生他的气,劝道:“三爷,那日我被龙一种下蛊毒,竟然去刺杀主子,那是弑君的大罪,可是主子几时怪过我,后来我也是悔到痛断肝肠,主子说,不知者,无罪,三爷,你喝酒不对,但是你并非存心故意,下不为例即可。” 老薛依旧嘟着嘴,红姑越是不怪他,他越是羞臊难当,“丫头,三爷给你赔不是了。” 红姑劝了几句,后来想想,教训一下他也好,省得以后再重蹈覆辙,于是说道:“三爷,这个山寨,是主子交托与你,你若是真悔过,就等主子回来,向他负荆请罪吧。” 薛三好使劲的点头,“等主子回来,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红姑道:“三爷,虽然敌人退了,但不保证会不会有下次,山寨里的滚木礌石所剩无几,是重新造,还是去把山寨外面的捡回来,你拿个主意,然后该做什么其他的准备,你也需要想一想,主子他们在前面讨伐江小郎,更加凶险和辛苦,我们只是守个山寨,若是丢了,怎么说得过去。” 薛三好依旧不住的点头,心里暗暗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喝一滴酒。 ﹌﹌﹌﹌﹌﹌﹌﹌﹌﹌﹌﹌﹌﹌﹌﹌﹌﹌﹌﹌ 一声鸟鸣,清脆悦耳,把简旭惊醒,他睁开眼睛看看,大家皆已起来,各自忙着,唯有伊风,抱着剑,靠在一块大石上,依旧在睡,站岗放哨保护简旭看管俘虏,都是他的责任,一直到近四更,他才同意齐小宝替换他,然后小睡片刻。 从这里到黑雾山,不是特别远,昨夜那里暴雨如注,而这里,星光璀璨。山里气候就是这样,这座山朗朗晴天,那座山也许就是霹雷闪电。也或许是红姑的善意感动上天,总之,黑雾山安然无恙,简旭,也是毫不知情。 看看众人,少了野猫,仿佛空落了许多,或许野猫说的对,她那样的身体,那样的心态,即使活着,也痛苦,也许死了,是一种解脱,可是,简旭还是希望,那个野丫头活着,粗声粗气的说话,走路啪嗒啪嗒的甩着她的脚丫子,吃东西时若是嘴里能放二两,她绝不会放一两半,那个野丫头,从此与这个人间无关,而自己,非但没有恨她,却是非常的想念。 他在河水了里洗了把脸,淳于凤赶紧送来面巾,简旭接过,边擦脸边看淳于凤,发现她的神态有些不一样,以前总是冷静得有些僵硬,再不然看自己就是万语千言、欲说还羞的样子,而此时,她面上漾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从乌云底下钻出来的花草,亮亮的、新鲜的感觉,非常精神。难道,他们两个的矛盾解开了? 简旭笑笑,笑自己多事,死者已矣,生者,都要快乐才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男人也能天女散花 第一百四十九章男人也能天女散花 早饭,就是一点干粮,就着河水。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 麻六咽下一口干粮,吧嗒吧嗒嘴,感叹道:“以前家穷,也是吃大米白面,菜里油水也不少,鸡鸭鹅,时不时的还去水库里钓几条鱼,到了过年,杀一口大肥猪,往大铁锅里一炖,猛劲吃一顿,那个爽。你看看现在,我是堂堂的皇上身边的红人,红到发紫,竟然吃这个,喝的水都是饮马的河水,就差什么毛什么血了,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他在那里双手高举,仰头看天,一段夸张的呐喊,简旭过来,把他手里的干粮夺下,“既然不好吃,那给我,然后我告诉你,那个成语叫茹毛饮血。再有你看看,这些俘虏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他然后转头,看向那些俘虏,“你们听着,并非我心狠,而是就这么几块干粮,给了你们,都不够塞牙缝,于事无补,若是给了一个人,那就是不公平,俗话说,落一村不能落一邻,既然不够,就谁都不给。再说,你们竟然敢和野猫串通,想要害我,所以,饿你们两顿,反正也死不了,把你们饿到头昏眼花,没精神去想鬼点子。” 麻六嘿嘿一声讨好的笑,嗖地,把简旭手上的干粮抢回,走到那些俘虏面前,把丁点大的干粮,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然后使劲的吧嗒嘴,吃的很香的样子,故意馋人,说道:“老大,他们这些人,不值得可怜,换了是我,一刀一个,早切菜了。” 简旭把自己的最后一点干粮放到嘴里,拍拍手上的残渣,说道:“他们是俘虏,不是死囚,总之你别再闹就好。” 麻六道:“老大,我见你闷闷不乐,故意逗你的。” 简旭撇嘴道:“谢了,我很好,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一定要快乐的活着。” 麻六点头,“那是,你说人就这一辈子,为何不好好的活,那野猫,就是想不开,我也曾拿着刀狂砍老大,老大不怪,我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简旭哼了一声,“你那是脸皮厚。” 赛诸葛道:“那不一样,你是无心,她是故意,所以才会后悔,才会痛苦,人做事,一定要想好再做,别等后悔的时候,痛不欲生。” 简旭打了个停的手势,“此后野猫之事,不想再提,大家只要记住,杀杨秀云和甘霖,给野猫和金伯的儿子报仇。” 众人郑重的向简旭点头。 简旭道:“好,都吃好了没有,若是吃好了,出发今日,一定要活捉江小郎。” 简旭命众人,所有的行李都不许带,轻装上阵,按原先那老者的介绍,过了玉青山,道路就会好走,为了赶时间,若是玉青山有敌人阻击,我们不仅要杀退他们,顺便抢几匹马,这样脚程就会快很多,若是没有敌人来阻击,那样也省得耽搁时间,总之,我们尽量在今日落日之前,赶到魔牙岭的大王山,捉住江小郎,完成此次南巡。 在乱石滩,涉水而过,往南行进,走不多时,有一山路,直通玉青山,简旭明白,既然有路,即是人修,那就一定有人在此居住,不用说,是江小郎的人,也肯定会有人阻击,心里还奇怪,昨夜自己露宿,竟然无事,还以为会有人来夜袭,这可是绝好的机会,为何就让我安然的睡了一夜。 把自己的疑问对赛诸葛说了,赛诸葛道:“主子,其实这很简单,我们怕对方来袭击,对方亦怕我们使什么手段,在老熊山击败了他们的人,在密林又俘虏了一些,他们有所忌惮,不会再轻易出兵。” 这倒也是,无论何时,我总有手段来对付,既然敢来破你的阵,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想到破阵,简旭心理悠然一声叹,这场仗打到现在,已经变了味,从原先的点到为止,到现在就是你死我活的架势,爷爷我是善良,但是挨打不还手,就不是善良,是傻子,再来如此狠命相对于我,定要叫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路行到此时,忽遇上坡,日出不久,光闪烁于高坡之上,简旭看的眼花,用手一指,“二先生,若我是阻击之人,定于这高坡那边,埋下兵力,我等一上去,便突然杀出,来个措手不及。” 赛诸葛笑笑,“若我是阻击之人,先于高坡之上伏兵,后抄别路而过,在我等后边拦截,前后呼应,我们不是措手不及,而是手足无措,然,那也无妨,我自有办法对付。” 简旭听后,好奇去问,“二先生足智多谋,朕甚安慰,不过,我想先听听,二先生你如何破解。” 赛诸葛刚要张嘴去说,只见坡上尘烟骤起,遥遥一支队伍,极速奔来,接着是哒哒哒哒,然后是马褂銮铃之声传来。那些人并不靠近,就在高坡之上停下,俯瞰简旭等人。 简旭呵呵一笑,“二先生,你说咱俩这是乌鸦嘴还是神机妙算,说曹操曹操就到。” 麻六妈呀一声叫,“你们两个,为何不说天上掉下个七仙女,瞅瞅,后边也来了。” 简旭转头去看,在他们身后,从侧里杀出一支队伍,边跑边喊:“冲啊,活捉狗皇帝,赏银万两。” 简旭就笑了,“江小郎可真有钱,捉了我就能赏银万两,不如麻六你把我抓去给他,然后咱俩得了万两银子,我再偷偷跑出来。” 麻六颠颠过来,哭唧唧的说道:“老大,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不过我老家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兄妹俩,来到我们的临村,说是家穷,把妹妹嫁了还债,那妹妹生得非常漂亮,就有一户人家看好了,给了几千块钱呢,新婚之夜,他哥哥竟然领着妹妹跑了,被抓住,才知道他们不是兄妹是夫妻,到处用这招骗钱的,不过老大,这个时候,你就别说笑了,你看敌人都杀过来了。” 简旭把他一推,“一边去,说了一堆废话,还叫我不要开玩笑。”他然后走到赛诸葛身边,问道:“二先生,你刚刚说了,自有办法破解,我正想问,他们就来了。” 赛诸葛弯腰施礼,淡淡一笑,胸有成竹,毫无惧色,麻六一边撇着嘴,都这时候了,你还行礼。 赛诸葛朝齐小宝摆摆手,示意他过来,还没等说话,坡下来的敌军队伍赶到他们几步之遥的距离,停下,为首的,是一个叫葛思的人,他是魔牙岭玉青山的副寨主,而坡上的,是大寨主武栋梁,这两个人,在江小郎那里都是头十位人物。 葛思向简旭抱抱拳,“请问,哪位是大乾的皇帝陛下?” 简旭一看,杀人还很彬彬有礼,给麻六使个眼色,麻六“啊”了一声,瞪着眼睛看简旭,不懂他什么意思,气的简旭刚想骂,麻六突然喊道:“皇上驾到” 简旭笑了,要的就是这句,他挺直身子,双手背在后边,龙行虎步,往前走走,说道:“尔等见了朕,还不下马叩拜。” 葛思等人哈哈大笑,“你是大乾的皇帝,我们并非大乾的子民,为何跪你,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给我上,抓住这个高个的家伙,赏银万两。” 简旭一看,刚刚还彬彬有礼的,问清之后就变了脸,奶奶的,耍我,刚要出手,赛诸葛喊了声“老五”,就见齐小宝飞抓抛出,勾住葛思的衣服,用力一拉,葛思翻身落下马来,齐小宝用力往这边拽,葛思嗤嗤的在地上蹭,他手里的兵器并未离手,被齐小宝拖了一段,挥刀砍断飞抓,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众喽啰过来,把他护住,然后腾腾后退,又翻身上马。 坡上的大寨主武栋梁,就在葛思落地之时,已是策马抢来,看见二寨主被掳,焉能不管,他欲救葛思,之后他的那些喽啰,也跟着冲下,麻六一见大喊:“不好了,上边的人也杀来了” 赛诸葛道:“伊风,天女散花” 伊风道:“明白” 等坡上坡下的两队人马都冲到近前,伊风突然一个螺旋转,骤然飞起,袖子一甩,就见天上金光闪闪,非常耀眼,不仅敌军,就连简旭等人,也惊呆,这是什么,非常壮观。正合计,就听噗通噗通,敌军之人,纷纷倒地。 伊风再翩然落下,看着赛诸葛,面上有些得意的笑,这得意,并非因为自己,而是佩服赛诸葛的先见之明。 另有一些冲的慢的敌军喽啰,能够躲开金粉,没有中毒,看着大寨主二寨主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们不禁愣在那里,真的是不知所措了。 淳于凤跃过去,喝道:“尔等还不弃械投降,难道非得斩了你们的脑袋才罢。” 那些喽啰互相看看,就十几二十几个人,打个屁,嘡啷啷,把兵器全部都丢在地上,投降。 简旭对赛诸葛道:“这就是你说的,自有办法对付?” 赛诸葛呵呵笑了,“既然主子封我为军师,臣,总得未雨绸缪。” 麻六朝伊风道:“哇伊将军,你刚刚的那招太帅了,原来男人也能天女散花。”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五十章神力显威玉青山 第一百五十章神力显威玉青山 拿下玉青山的山寨,再往前就是江小郎的大本营----大王山。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简旭看看,原来就有一些俘虏,现在又多了这么多,不能全部带走,一来都在昏迷,不知何时能醒,二来人多行进速度就会放慢。眼看天已近中午,据那老者介绍,从这玉青山到大王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最好把所有的俘虏都羁押在某处,忽然就想起玉青山的山寨,可是,把他们送进去,费时间,也得留下自己的人来看管。 先叫过那些没有迷倒的喽啰,问清山寨情况,答,山寨里至少还有二百人把守,带头之人叫夏广,是继武栋梁和葛思之后的另外一个小头目,但未列寨主之位。 简旭来到淳于凤身边,道:“淳于将军,朕命你偕同张埝,把这所有的俘虏,都押往玉青山的山寨,好生看管,等我收服江小郎之后,再做定夺,如何处置他们。” 知道淳于凤会不甘心,才故意严肃说话,用了“朕”来压制。果然,她面上先是一惊,怎么派自己留下,打大王山很危险,也是到了最后关头,自认自己功夫还可以,能够派上用场,为何留下她来干这种看管俘虏的活。可是,她从来都是对简旭言听计从,虽然心里不舒服,依然点头道:“是,主子。” 张埝却开口了,“主子,打江小郎怎能没有我,不过几个俘虏,淳于将军那么厉害,一个人足够,我随主子去大王山。” 简旭道:“四爷,并非是我不想带你们,这么多俘虏,可不是死人,他们会清醒过来的,而且都会功夫,就是怎样送到玉青山的山寨都是个问题,那山寨不是唱空城计,你也听到,有兵留守,还有一个叫什么夏广的小头目,你们一边要看住这些人,一边要去攻打山寨,凶险万分,自古打仗,就是敌人一方我一方,两方面都有兵,就你们两个,连一个兵都没有,我还怕不够,你还说要留下淳于将军一个。” 张埝一听,哦,留在这里也是打仗,急忙道:“我听主子吩咐便是,保证拿下玉青山。” 其实简旭留下淳于凤是真,综合考虑之后,这玉青山很接近大王山,也是江小郎重要守护之地,山寨里如今情况不明,虽然喽啰只说有二百多人,但他们的话,不能完全当真,要是依然有重兵把守,想把它拿下,也是非常艰难,放眼看自己这些人,伊风得留着去打大王山,真能自己唱独角戏,未知前路,一旦再有其他山寨,还得继续攻打,唯有把和伊风并驾齐驱的淳于凤留下,才有可能既攻打下玉青山,又不至于丢失这些俘虏,毕竟她有作战经验。而留下张埝,是因为他有伤在身,是想给他找个地方休息养伤而已,但知道张埝这个人,和其他登州四虎一样,义气重,凡是冲杀之事,喜欢跑在前头,凡是贪便宜之事,却又靠后站着,唯有把事情反过来说,才能让张埝心里舒服的服从。 又嘱咐了淳于凤一些事情,然后剩下的各人,都骑了马,继续前行。 麻六左右看看,娘啊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五个,心里祈祷,前边可别再有什么其他分寨,老大再分些人出去,这仗可真成了他御驾亲征了,只他一个人,去打吧。 从玉青山往前,道路非常好走,策马扬鞭,一路疾奔,路两边依旧是连绵不断的山,间或有些田地,不用说,这也都是江小郎开垦,他浩浩一群人,也得吃喝拉撒,所以,种田织布养鱼造酒,江小郎统统都有,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王国。先前也是过的很滋润,后来,也就是最近几年,他感觉他的王国越来越不对劲,兵卒不说,身边能数上名次的,三流、二流、一流的人物,再也不是先前对自己那样服服帖帖,偶然有争论,私下里还经常的违逆自己做事,他觉察出自己身边出了问题,才把妻儿送走,并且不停的换地方,他半生攒下的财富,也许就只有妻儿,所以,格外珍惜。 简旭走后,淳于凤看着迷倒的玉青山大寨主武栋梁和二寨主葛思,不能等他们醒来,那样越发的麻烦,这两个人能被江小郎派来守护玉青山,就都不是省油灯,自己这方面不过是巧胜罢了,得趁他们不能反抗之时,押到山寨。 淳于凤喊那些没有迷倒的喽啰,把两位寨主扶到马上,然后回去山寨。 众喽啰一听,这样回去山寨,他们两个也跟着,摆明了是想蒙混进去,而他们,就是串通敌人,被守寨的小头目夏广知道,那家伙可厉害,还不得一狼牙棒打死他们,不敢,听淳于凤唤,都没动。 淳于凤知道他们有些不服气,自己穿了女装,就没有了以往的威慑。突然啾啾一声鸟鸣,后又吱吱一声鼠叫,淳于凤手腕一抖,宝剑射出,再落下之时,插在地上。她走了过去,拔出宝剑,拎了过来给那些喽啰看,剑尖上串着一只田鼠和那只小鸟。 众喽啰大惊,这女子,功夫如此,不敢小觑。遂听话的,把两位寨主扶到马上。 张埝过来,悄声对淳于凤道:“淳于将军,就这么回去,应该先把这两个家伙捆绑上,等他们醒来,还不得反抗。” 淳于凤道:“四爷,我明白,但是,山寨里还有人马,我们若是把他们两个捆绑上押送回去,你说,山寨里的人,会给咱们打开寨门吗?” 张埝琢磨一下,“你的意思是?” 淳于凤伏在张埝耳边,悄声嘀咕几句,张埝不住点头,连说好计谋。 就这样,淳于凤和张埝,换上了那些喽啰的衣服,押着那些没有迷倒的喽啰,带着武栋梁和葛思,把那些依然昏迷的喽啰扔在这里不管,赶往山寨。那些昏迷的俘虏没法全部带走,马匹有限,再者,要是把他们全部带走,山寨里的人一看,怎么都人事不省,会起疑心。 来到山寨门口,淳于凤叫过一个喽啰,事先已经说好,由他来叫门。 那喽啰看着淳于凤手里雪亮的宝剑,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不配合她,就得被刺穿,配合,明目张胆的去骗自己的人,也怕,被大王知道,也是死路一条,没办法,先对付眼前的人,活一时是一时,只怪自己命不好,生在一个穷苦之家,家里田地少,为了活命,才落草为寇。 淳于凤看他哆哆嗦嗦,知道是害怕,用剑抵住他后腰道:“少跟我耍心眼,好好的叫门,你要是把门叫开,放心,皇上是仁厚君主,他一定会放过所有的人,我们只是来收服,不是来杀人,但是你们要敢反抗或是想什么歪主意,皇上不惩罚你们,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把你们这些人,也串串。” 那喽啰不住的点头,表示绝无二心,然后长出口气,稳稳神,朝山寨之上喊道:“夏头,我们回来了,你开门。” 山寨瞭望的木搭上,有一个小喽啰,看见山寨外面回来一队人马,穿戴都是自己人,急忙去禀报守寨的头目夏广。 不多时,夏广登上木搭,往外面看。 那喽啰再喊:“夏头,是我们,大寨主和二寨主都被点穴了,你赶紧开门。” 夏广为人机灵,看武栋梁和葛思都是趴伏在马上,像是死人一般的症状,谁知是真被点穴还是已经死了,再说,若是那伙人赢了,为何被放了回来。若是两位寨主死了,自己也刚好接管了这玉青山。 论武功和机智,他和武栋梁和葛思比起,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因为自己来的晚,论资历就排不上号,江小郎爱惜他的才干,才破格提拔,弄到玉青山当了一个小头目,但和这两位寨主相处一段时日过后,他发现这两人明里在江小郎面前是唯唯诺诺,也装着一副很认真做事的样子,其实平日里除了喝酒就是去外面抓了女人回来,供他们**。夏广心里不服气,又毫无办法,忍到现在,心里想,他们两个若是真死了,也好。 于是高声问道:“你休要骗我,两位寨主已经被那些恶人杀害,你说,你是不是当了俘虏,然后来哄骗与我,想进来这山寨。” 那喽啰一愣,淳于凤在一边悄声道:“他是诈你呢。” 那喽啰明白,一拍大腿,满腹委屈的说道:“夏头,你胡说什么,二位寨主都活着呢,那些人说了,他们只是想从这里借路过去,不想杀人,说我们都是大乾的子民,因为二位寨主不答应,他们就动手了,只是被点穴,没有死。” 夏广依旧不信,再问:“为何只有你们几个回来?” 喽啰道:“说啦,动过手,打趴下一些,留下我们这些,送两位寨主回来喽。” 夏广依然谨慎,“你把寨主扶起来给我看看。”他见二位寨主都是趴在马上,根本看不清脸面,一旦是有人假冒,岂不中计。 那喽啰过去,和其他喽啰一起,扶起大寨主武栋梁,给夏广看。 夏广虽然是离的远,但武栋梁满脸的络腮胡子,他还是看得见,既然是大寨主,不放进来又不好,毕竟有大王在后面撑腰呢,先放进来再说,反正他们两个输了,也不是件光彩的事,看怎样向江小郎交代,于是喊道:“好,你们等着,我来开门。” 淳于凤舒了口气,又悄声对那些喽啰道:“谁敢胡言乱语,定杀不饶。” 喽啰们都知道她的厉害,未有敢不从者。 夏广命人打开山寨大门,他就站在门口看着,手里拎着他的狼牙棒,眼睛盯着慢慢走近的淳于凤等人。 到了门口,那喽啰牵着大寨主武栋梁的马,先行走了进去,然后是二寨主葛思的马,剩下的就是那些喽啰,淳于凤和张埝夹在其中。 突然,一个喽啰不小心踩了张埝的脚,张埝一疼,不禁脱口骂道:“瞎了你的狗眼。” 夏广一听,口音陌生,急忙高喊:“快关寨门” 众喽啰吱嘎嘎去推寨门,此时外面只剩下淳于凤、张埝和五六个喽啰。淳于凤纵身飞起,跃过前面的两个喽啰,手中宝剑直刺那些关门的人。 夏广举起狼牙棒来迎,淳于凤只能来战他,这夏广功夫也不赖,缠住淳于凤,那些喽啰又去关门,此时淳于凤已经杀进去,却留下张埝在外面,张埝口中大骂:“***,欺负俺。”右臂受伤不能动,他伸出左手,抓住寨门的边缘,用力一推,那寨门又吱嘎嘎被推开。 山寨里的喽啰傻了眼,心说这位真是力大无比,我们这些个人,关门都费劲,他单手来推,门竟然被推开。急忙又喊了一些喽啰来帮忙,大家密密麻麻的抵住门,那门又慢慢关去。 此时张埝手不离开那寨门,门外面还有一些是山寨的喽啰,他们见夏广和淳于凤战在一起,心里又有了些胆量,互相挤眉弄眼,手里已经没有了兵器,想打想杀是不可能了,一起来抱住张埝,把他往后拖。 张埝一边往前用力推门,一边使劲一甩,抱住他的那些喽啰就都被甩了出去,他此时就火了,大喊一声:“你给我开”猛力一推,哐当当,寨门竟然被他推开,门里的那些喽啰,噗通通倒地一片。 冲进门来,他单手抓住一个喽啰的大腿,把他抡起,当做兵器,噼里啪啦,打到谁身上,不是骨折也得吐血,打的那些人哎呀啊呀的逃窜。 淳于凤见山寨里的喽啰越聚越多,而他们只两个人,张埝还有伤,不能恋战,看这夏广有些本事,不忍伤他性命,知道简旭爱才,留着会有用处,心里想着主意。 她瞧见边上驮着武栋梁的马匹依旧在,飞身过去,装着去刺武栋梁,那夏广见了,信以为真,狼牙棒猛打过去,淳于凤把身子藏在武栋梁的马之后,夏广见她东躲西躲,老是在大寨主身前身后转,又不敢伤了寨主,投鼠忌器,功夫就不得施展,正气呢,忽然发现淳于凤没了,四下里找,就觉脖子上冰凉,淳于凤的宝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假传圣旨 第一百五十一章假传圣旨 夏广看看脖子上淳于凤的宝剑,无话可说,唯有把狼牙棒扔掉。没想到淳于凤这么狡诈,在大寨主身前身后的转了半天,把自己转懵,早知道就一狼牙棒打下,管他什么大寨主二寨主,一起打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即使被江小郎处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他脑袋高昂,满是不服,总觉得和淳于凤没有分出身负。 “小的,你用计,有本事和我大大方方的打一场。”夏广愤愤说道。 淳于凤穿着山寨喽啰的衣服,夏广没有看出她是女子。 淳于凤道:“主子告诉我,特殊时候,就得特殊对待,无需讲究太多,胜了为准,我也不和你打,等你醒了,我有话说。” 夏广不明白,什么叫等我醒了,我现在不是很清醒吗?正想呢,淳于凤右手拿剑,左手在他身上一点,夏广登时噗通倒地,昏迷过去。 淳于凤拎着剑跑到张埝身边喊道:“四爷住手。” 她刚刚着急把夏广制服,就是斜眼溜到,张埝在一边疯了一般,这些喽啰,罪不及死,张埝下手太重了。 张埝听喊,把手中的那个喽啰往地上一扔,问道:“淳于将军,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经打。” 淳于凤看看地上被他当做兵器的那个喽啰,一动不动,不是死了,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主子不主张杀人,但是那些人你不杀他,他要杀你,而张埝并不会功夫,做不到什么点到为止,拿捏不好尺寸,和别人打仗,要不就是挨打,要不就是打趴下对方,无奈,也怪不得他,两军交战,死人在所难免。 淳于凤看着那些被张埝打的狼狈倒地和惊慌逃跑的喽啰,喊道:“我们不是来杀人的,若你们反抗,别怪咱们手下无情。” 然后,她发表一通演讲,像在黑雾山时一样,列举了皇上的种种道义,和此次南巡的目的是对江小郎招安,说明都是大乾的子民,何必同根相煎,若他们想回家,会放下山去,若是想从戎,即刻便成为大乾的军人,还有军饷发,而他们的家人,都是军属,会有相应的待遇。 她这些话,都是和简旭学的。 众喽啰一听,待遇不错,回家干嘛,做贼多少年了,回去地无一垄,房无一间,怎么生活,于是都决定,参军。 淳于凤又问喽啰,这里有无大夫,好医治被张埝打伤的这些人。 喽啰摇头,没有,山寨里哪有什么大夫,以前谁病了,就硬挺着,死了,就埋山上了事。 淳于凤叹口气道:“应该有随军的大夫,哎,还真是乌合之众,这样,大家把这些受伤的兵士抬回屋里,我稍稍懂一点点,等会给他们看看。 其实,她以前随军打仗,也受过伤,被大夫看过,也就多少记得一些医治的方法,加上她会武功,想用气功给大家治疗。这不仅仅是她收买人心的一个策略,这些兵士都是条命, 张埝看管那些兵士去抬人,淳于凤去营房里找了几根绳子,亲自动手,把大寨主武栋梁和二寨主葛思,绑了个结结实实,命兵士抬了,关进营房里,哐啷,把门一锁,钥匙自己揣了。没办法,这些兵士都是山寨的喽啰,嘴上很驯服,谁知肚子里的事,她信不过,一旦趁自己不注意,放跑了这两个人,岂不麻烦。 又去山寨门口,把大门紧闭,然后告诉张埝,烦劳他暂时看着这些守门的兵士,依然是信不着。 张埝叫她一百个放心,这几个小虫,不老实他就全部捏死。 忽然,淳于凤发现张埝的胳膊伤处往外渗出血来,一定是他刚刚用力过猛,伤口裂开,急忙掏出赛诸葛留下的药,给张埝换上,重新包扎好,嘱咐他注意。 张埝嘿嘿一笑,“将军是女子,都这么勇猛,俺是大老爷们,岂会娇娇弱弱,出点血算不得什么,身上还有很多。” 淳于凤立即冷下脸来,“主子说了,虽然你是长辈,我尊你为四爷,但你也得服从于我。” 张埝点头,“你放心,我保证不乱动,搬把椅子,坐在门口如何。” 淳于凤也笑了,“好四爷,你得让我省心,我还有其他事做。” 张埝摆手,“你尽管去忙。” 淳于凤说的有事情,是这个夏广。她走过去,夏广依旧在昏迷,但看他,年纪也就在二十出头,眉入两鬓,面若银盘,生得一副好相貌,武功又高,心里替简旭高兴,主子若收了这个后生,一定是非常欢喜。 她在夏广身上点了一下,然后就站在一边看他。 夏广觉得日光刺眼,用手一挡,忽然发现自己醒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见淳于凤正立于一旁,看着自己笑。 他伸手便打,淳于凤也不躲闪,就势一抓,扣住他的手腕,夏广要的就是这个,他往后骤然发力,想冷不丁把淳于凤扯到自己这边,然后来个鹰爪锁喉,这一招他很拿手,平时和他对练的喽啰,没有能逃过者。 谁知,出乎意料,他往自己这边一带,淳于凤竟然纹丝不动,依旧看着他笑。夏广使出第二招,突然来个旋风扫,右腿向淳于凤的双腿勾去,淳于凤抓着夏广的手不放,然后往下轻轻一压,呼的,身子倒立而上,躲开他的旋风扫,又轻轻落下。 夏广大惊,不禁赞叹道:“好功夫”左手伸出又想去打,忽然发现不对,一眼瞧见淳于凤扣住自己的手,白皙细腻,十指纤长,怎么像是女人的手,一愣,再仔细看淳于凤的脸,眉若春柳之叶,细长,口若夏花之颜,红艳,再看她脖子,竟然没有喉结,才知道这是个女子,惊诧一下,急忙收回自己想出招的手。 淳于凤也放开他,去地上拾起狼牙棒,递给夏广,说道:“若不服,我们再来。” 夏广接过狼牙棒,又看了看淳于凤,问道:“你是女子?” 淳于凤摘下裹头的布巾,如瀑长发飘然而落,一直到腰际,笑盈盈往那里一站。 夏广,突然脸就红了,想自己,自恃武功高,平时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今日,竟然输给一个俏生生的女子,不禁懊恼,说道:“在下不敌姑娘,输的心服口服。” 淳于凤道:“夏将军,在下复姓淳于,单字一个凤,久仰大名,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广有些懵,不明所以的看着淳于凤,她为何叫我做夏将军,我不过是山寨的一个小头目,何敢谈将军,再说,她还说对我久仰,我很有名吗?遂问道:“姑娘认识在下?又何来将军一说?” 淳于凤当然不认识他,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叫耳濡目染,什么叫熏陶,在简旭身边久了,就学会了简旭的某些道道,她故意先扬后抑,这是收服夏广的手段。 “未曾谋面,却听黑雾山的那些人说过,玉青山有个小英雄,武功了得,人品更好,不想做了江小郎的走卒,对抗朝廷,你再厉害,也是个贼子,又何必窝在这弹丸之地,不得施展才干,我主在收服黑雾山之时听说,他甚是爱才,求贤若渴,于是还未见到你之时,就口谕,封阁下为虎威将军,所以,淳于见阁下,当然得称将军,这是皇上亲封。” 她这样假传圣旨,难道不怕吗? 若不是和简旭相处时间长,她也不敢,那简旭平时就没个皇上的样,和大家嘻嘻哈哈,人随和又善良,虽然如此,他身边的人更加的尊重他,而不是怕。 古时帝王,和臣下是严格分界的,无论怎样的宠爱臣子,都保留一点威严,当然,那些惑乱朝纲之辈不算。而简旭,并非真皇上,也非出身帝王之家,不过是穿越而来,骨子里就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再者,他是现代人,即使到现在,都不能完全适应古人那些儒家礼教的条条框框的约束,他又生性随意,喜欢调侃玩闹,只是当这个假皇帝久了,自己慢慢的还规矩了很多。但平时和他身边的人,还是说话不管不顾,做事天马行空。正因为如此,他身边的人对他不是那种对皇上的怕,而是喜欢,都愿意舍命保护他。 依此,淳于凤心里有底,收了夏广,主子喜欢,不会怪她。 夏广听了淳于凤一言,心潮澎湃,感触良多,他也不愿意为贼,很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听皇上封自己为虎威将军,心里顿时兴奋不已,在这个破山寨,事事看两个寨主脸色行事,空有一身好武艺,却被压制,若归顺朝廷,当个将军,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据说能当上将军的人,不是层层筛选出来的武状元,就是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之人,而自己…… 想到这里,夏广道:“在下虽然不才,来魔牙岭为寇,也实非情愿,都是造化弄人,蒙皇上恩宠,不杀已是大恩,又不计较我这种出身,封了将军,只是,我并无寸功,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 淳于凤道:“你怎是无功,这玉青山,还要靠夏将军和淳于,一起来把守,况且,我朝虽然是泱泱大国,却也有外敌虎视眈眈,还等着你夏将军这样的人才,去保家卫国呢,又何必急于一时。” 听淳于凤一说,夏广找到了台阶下,脸上愁云尽散,忽然跪倒在淳于凤面前,“既然是皇上口谕,那姑娘就是传圣旨之人,在下理当谢恩。” 说完,他伏地叩头,口中呼喊万岁。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五十二章鬼魅桃花源 第一百五十二章鬼魅桃花源 玉青山,淳于凤收服夏广,其他事暂且不提,说简旭一伙人,策马飞奔近一个时辰,忽见前面一座小山,虽然不大,却极其清幽,树木参差,野花遍地,上有瀑布,飞流而下,落入一潭,水清见底。收藏~牛*文*小说网https: 虽然已值秋季,天气依旧闷热难耐,麻六指着瀑布喊道:“老大,飞流直下三千尺啊” 简旭就笑,瀑布就瀑布,总算会这一首,立时拿来卖弄,这山甚矮,瀑布也小,并不壮观,用个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太恰当,不过听着轰轰而落的水声,也很享受,遂命赛诸葛几个,就下马歇息片刻,既然遇到水源,人和马,都需要补充水分。 麻六见简旭下令休息,第一个跳下马去,趿拉着鞋,噼里啪啦的奔向那瀑布下的水潭,靠近之后,顿觉凉爽,水花飞溅到脸上,更是心旷神怡。他踢掉鞋子,脱了上衣,噗通,跳到水里,哗啦哗啦的往身上撩水,只喊爽。 看他一副陶醉的样子,众人受了诱惑,也奔来,还没等到水潭边,就见水潭里突然一块块大的水花溅起,然后冲天而出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麻六,然后一边一个,抓起麻六的胳膊又沉入水底,倏忽不见。 那两个人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伊风都已经很快,但抢到水潭之时,也还是晚了一步。 简旭啪啪的跳进水里,去找,看水潭里端发暗,猜想水一定深,但没料到会藏有人。想起第一次在落仙镇遇到江小郎的时候,他扮的樵夫,简旭和伊风过一个独木桥,便从水里杀出很多刺客,那时可是冬天,非常寒冷,那些水鬼竟然能潜伏很久,怎么也没料到在这里也有。管不了许多,他一个猛子扎进去,赛诸葛和伊风在岸上大喊:“主子危险” 齐小宝看简旭潜入水里,他也一个猛子扎了进去,他在登州海边生活,水性非常好,而伊风,虽然也会游泳,但水性不是特别好,潜入水里很难,但为了保护简旭,他也跳下水去,不会潜水,游了一会儿,没有找到简旭,忽然发现赛诸葛一个人在岸上,又担心他,急忙又撤了回来,反正自己也不会潜水,下去救不了简旭,别连赛诸葛都丢了。 简旭潜入水中之后,只能短暂的睁开眼睛视物,却没有发现什么,心里奇怪,难不成这地下有龙宫,那两个掳走麻六的人,究竟去了哪里?水潭面积不大,自己游了个遍,也没找到。 他钻出水面,在水中啪啪的转圈,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端倪,然后又一个猛子扎了进去。他此时怀疑,这水中会不会有什么暗道,能够通往别处,找了半天,没有,憋的难受,哗啦,钻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 齐小宝也钻了出来,抹了抹脸上的水,道:“主子,你赶紧上岸,我来找麻六。” 简旭摇头,“我和你一起,你也小心,这些水鬼很厉害。” 赛诸葛在岸上,虽然不能下水,但脑袋可没闲着,他观察了半天附近的地形,凝视飞落下来的瀑布,喊道:“主子,看有无山洞。” 山洞?简旭恍然大悟,回头高喊:“伊风,保护好二先生,出了差错,为你是问。” 他说完,又钻进水里,齐小宝随后跟上。 赛诸葛知道,即使不让他去找麻六,他也不会答应,不如就指点他。 简旭向那瀑布底下游去,心里想,这瀑布后面,会不会像在笑翁那里发现的寒冰洞一样。游到瀑布底下,由于上面有水落下,虽然山不高,瀑布的冲击力不是很大,但至上而下的下来那么多水,也是难以承受,简旭绕开瀑布中心,游到一边,忽然发现,就在瀑布底下,果然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而且高出水面,只是被瀑布挡着,才很难看见。 他心里大喜,那水鬼,定是从此处把麻六带走的。但不知山洞里有无埋伏,却也不怕,连千年大蟒我都能战胜,还怕个你小小的水鬼。他也不管有无危险,嗖的游了进去,里面漆黑,不能视物,也有些紧张,不知劈风掌在水里的威力如何,若是水鬼来袭,该怎样对付。 他边想边游,后面瀑布落下之声甚大,也听不到齐小宝是否跟了上来,一会儿,前面有亮,他奋力游去,竟然出了山洞,洞外也是一个水潭,想来都是这瀑布之水,水潭也不是很大,岸上的风光却让他想起了一个地方,桃花源。 但见那,绿树掩红花,芳草碧如玉,小山淡若蛾眉,茅舍围着篱笆,鸡鸣狗叫欢快,分明一处人家。 简旭上了岸,齐小宝也跟了上来,他们绝没有想到,山的这边,却是如此风景,竟然还住着人家。 齐小宝在岸边搜寻一番,想那水鬼若是从这里上岸,会有水迹,岸边都是青草,有一处湿乎乎的,还存留被践踏的痕迹,简旭肯定,那水鬼确认无误,就是在此处上的岸。 简旭就在他后边跟着看,明白了齐小宝的意思,他用手指指那茅舍,这户人家会不会与那水鬼有关,放眼一看,此地不算大,也就只这一户人家,和麻六的失踪,一定脱不了干系,管他是谁,过去问问便是。 齐小宝抽出身上的飞抓,对简旭道:“主子小心,这里好生奇怪,四面围着山,就只一户人家,想来绝非一般人居住。” 简旭点头,这样的环境,不是高人就奇人,但抓麻六做何?难道是食人恶魔? 两个人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直奔这茅舍而去,过了重重花树,来到茅舍前面,篱笆院里是菜畦,绿油油的生长着各种蔬菜,茅舍下有几只鸡在啄食,一条雪白的大狗汪汪直叫,提醒主人,有不速之客到了。 看这样的情景,简旭只感觉这的主人应该和笑翁师父是一类人,远离喧嚣,避世而居,修身养性,非仙也是半仙。 他知道不能随便的闯,这毕竟是私人之所,即使是恶人,也先礼后兵,看看再说,朝里面喊道:“有人吗?” 没人应,他再喊,却从他身后答道:“请问二位是谁?怎么来到这里?” 简旭和齐小宝猛然一回头,一个须发雪白的老者,身上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有些类似草药的植物。 简旭忽然觉得这情景有些眼熟,非常像看见那给自己绘制魔牙岭地图的老者,但容貌却一点都不像,也许这山里的老人都如此这般装扮,赶紧施礼道:“老丈,在下简旭,从山洞的那一端过来,我有个随从,在水下被人掳走,但不知老伯看见没有?” 那老者把简旭和齐小宝打量一番,他们两个湿漉漉的,又回头去望望水潭里面的那个洞口,说道:“我这里极少有人来,只是小老儿一个人在此居住,哪里来的水鬼,你的随从也许是落入瀑布下面的漩涡。” 简旭摇头,“不对,我分明看见水里出来两个人,把我的随从掳走了,根本不是掉入什么漩涡,他也没有往瀑布底下去,而且,我在这边的水潭岸边,发现有人上岸的痕迹。”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恕老朽无能为力,帮不了你们,这里真没有你说的水鬼,不信,你可以到处搜,这茅舍,即是小老儿的家。” 他抵死不认,简旭也不好真去搜,但他就觉得麻六是被人从那个山洞带走的,山那边和这边的水潭,都不大,他们能跑到哪里,他又四下里看看,也许是从此处上来,往其他地方逃跑,真与这老者无关,看他像刚采药下来,也许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简旭朝老者抱抱拳,道:“敢问老丈,这一片,只你一户人家吗?可否有其他出去的道路?” 老者道:“你看这里很小,就我一户,我平时极少出去,几十年在此居住,若是出去买些米面之类,就得往那边走,看见没有,那座山和那座山之间,有一条小路,不过平时少有人走,路几乎被荒草掩盖,你若想出去,我带你找。” 简旭谢绝老者相送,和齐小宝奔老者手指的方向而去,也许真如他所说,那里有路,水鬼就差不多是从那里逃走的,也会留下痕迹,至少草被踩过,能够看见,若没有人走过的样子,他们两个就在这里开始搜寻。 刚走几步,忽听身后啊的一声惨叫,简旭急忙回头去看,那老者,身子颤抖几下,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的竹篓滚落一边。 简旭转身奔去,口中高喊:“老丈”来到他面前,就见他,一把匕首插在胸前,血汩汩流出,人,瞪着眼睛。 简旭喊齐小宝去救,他至少会些气功之类。 齐小宝正在转圈的到处看,这把匕首来的突然,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听简旭喊他,回头去看老者,摇摇头,“主子,他那个样子,已经是死了。” 简旭有些懵,怎么会突然死了,谁杀的?他也往各个方向去看,没有人影。 此时啪啪的跑过来一队人,看上能有十几个,都是江小郎的山寨喽啰打扮,只是前面的一个有些不同,看样子像是头领。 简旭和齐小宝顿时打起作战的准备,谁知那些人并非是来找他们,而是径直跑过去看那老者,那头领高喊道:“太公,太公,你怎么了?为何会这样,是谁杀的你?” 那人喊了半天,见老者已死,忽然想起刚刚看见的简旭和齐小宝来,把老者放下,大怒,哗铃铃,一抖手中的响铃刀,直奔过来。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五十三章抽丝剥茧露峥嵘 第一百五十三章抽丝剥茧露峥嵘 齐小宝见那人奔过来,本能的挡在简旭面前,喝道:“此事与我等无关。wwww.ttzw365。com阅读网)” 那人怎么会听,花铃铃,响铃刀呼的,就砍了过来,齐小宝抛出飞抓,勾住他刀背上的刀环,然后拉住,他进自己退,他退,自己退,依旧解释:“说了此事与我等无关,这个老丈我们不认识。” 那人怒得双颊鼓起,驳斥道:“这里极其隐蔽,从未有外人来过,你们是如何知道,定是与那简旭勾结,买通我们内里的知情人,然后潜入杀人。” 他和齐小宝转圈,而他的那些随从,也是个个手里握刀,跟在这人后边转,却不另行杀来,这让齐小宝感觉奇怪。 简旭一听,我已经大名鼎鼎,不用问,是恶人一级,但我并不认识这老丈,我杀他作甚,这个人为何在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居然断定这老者是我所杀,难道这老者和我有关,当然这关系应该是敌对双方,这人才能怀疑到我,这样一推敲,老者差不多就是江小郎的什么人,此时我只和江小郎在交战,可是,江小郎也并非我一个“敌对者”,如何就肯定是我,这莫须有的罪名,怕是强塞给我的。 他往那人面前走去,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不必遮遮掩掩,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就是简旭,可是,我没有杀人。”然后告诉齐小宝,放开他,就不信他能怎样。 那人一听,你就是简旭?把刀了收了,喊那些人道:“走,去禀报大王。” 他们从原路,又嗖嗖的跑了,丢下那老者不顾。 齐小宝把飞抓揣进怀里,看看那老者,道:“主子,我们也走吧,这乃是非之地。” 简旭道:“即使我们走了,已经成了是非之人,何必,还不如找找线索,看这老者是如何死的,抓住元凶,我才能脱了干系。” 他过去老者身边,仔细的打量一番,这老者,年龄少说也得七旬开外,看他刚出现时,腰不躬,腿不弯,身体相当硬朗,说话时嘴里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还长着一对长寿眉,面色红润,当时他像是采药而归,不是修炼金丹,也是用来制作补品,只可惜,他的长生不老的梦想,被一把无端的匕首结束,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那人喊他为太公,不是他的父辈,就是祖辈,而又说去禀报大王江小郎,这老者,就一定和江小郎有关系,难道,是他的老父?若是,就更麻烦了。 简旭蹲下身子,仔细凑近老者看,面容却与江小郎相去甚远,这也难说,孩子不像父母者多了。刚要站起,忽然发现在老者的耳根处,有点面皮微微翘起,他心里一动,会不会是易容?用手去撕,一张完整的皮面具下来,露出的脸,让简旭大吃一惊,竟然和江小郎如同翻版,不用说,这老者一定是江小郎的爹。 简旭叹口气,心道,老伯,谁让你有个不省心的儿子,才有这样的命运,杀你的人,或许是你儿子的仇人,但更大的动机却像是,用你来诬陷我,因为他们想我和你儿子之间,有更大的矛盾,现在看来,掳走麻六,也只是想把我yin*进来,不然,这样一个地方,我决计找不到的。 他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把皮面具放在老伯身上,分析一下这把致命匕首射来方向,应该是从西南射来,然后回头去望,从老者站立的地方,往那面,有一些低矮的树木,不像能藏人,再往后,也就是连绵不绝的小山,看上去很近,怕是走起来就远,得是怎样的力道,才能从山上把匕首射来,这有悖常理。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赛诸葛在此就好了,请他帮忙分析。正想呢,忽听后边有人说话:“主子,出了何事?” 简旭一乐,回头去看,果然是赛诸葛和伊风,两个人湿漉漉的,不用说,也是从那个山洞游过来的。 简旭也不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二先生你来的正好。”然后把自己过来之后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赛诸葛查看了一下老者伤口,口中咝了一声,像有些奇怪。 简旭急忙问:“有何发现?” 赛诸葛轻轻拨动依旧插在老者胸口的匕首,让简旭看伤口,“主子你看,这伤口有些奇怪,看老者倒地的方向,匕首应该是自西南而来,但若是,伤口就应该是直接入内,这匕首,也就是直立,可是,这老者的伤口却是斜着入内,就是说,这匕首是斜着过来的,而无法直接射进老者胸口,也就是说,这匕首是拐了个弯,射来的,才是斜插在这里。” 简旭不觉吃惊,还有这样射飞刀的? 伊风看简旭有些怀疑,说道:“主子你看。”他说着,右手拿着宝剑,然后划了个半圆,把宝剑抛出,宝剑嗖的拐了个弯,射入旁边的一棵小树上。 此时简旭恍然大悟,一指老者的茅舍,“走,我们进去。” 进了篱笆院,那些啄食的鸡见有生人来,咯咯的跳开,大白狗汪汪直叫。简旭又一番恍然大悟,“这老者,定是被熟人所杀,因为适才,鸡不跳、狗不叫。” 几个人进了茅舍,摆设非常简单,一张木床,一个木桌,两把椅子,剩下的就是一点炊具,往里面再看,都是些瓶瓶罐罐,还有捣药的木杵和石臼。 简旭走过去,逐个地方检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往椅子上一坐,忽然又站起,把这两把椅子挪到一起,看了又看,然后说道:“你们看,这老丈只一人在此居住,为何要准备两把椅子,可是这两把椅子又有不同,一把,磨的很光滑,像是经常坐,一把,很新鲜,却也并非是新的,有被坐的痕迹,像是偶尔有人来。” 赛诸葛频频点头,对简旭的观点非常赞同,说道:“也说不定,这把椅子的主人,就是杀老者的凶手。” 伊风道:“这两把椅子,也许是老者自己坐的。” 赛诸葛摇头,指了指那把比较新的椅子下面,“你看那根横木,有被脚踩过磨损的痕迹,我想一个偌大年纪的老人家,是没有这种顽皮的习惯的。” 赛诸葛这句话,让简旭的腿一软,仿佛谁在他脑后冷不丁的打了一下,直不起腰来。在他的印象中,就是红姑都没有这样顽皮的习惯,除了江小扣,再无二人。又想起了刚刚南巡过来,在下马镇的时候,江小扣为了救自己,飞刀射杀一条蛇。这诸多事情一联想,他心里打颤,自来魔牙岭,一直都是江小扣的负面消息,她在简旭心中,形象越来越模糊,却感觉她的城府,越来越深邃。 赛诸葛看简旭精神溜号,过来道:“主子,我们该怎么办,那老者,还躺在那里,我们是躲开这是非之地,还是继续查下去?” 简旭回转心神,道:“无论他是谁,都要入土为安,我们把他埋了吧。” 赛诸葛道:“主子不可,先前你说了,那些江小郎的人来过,把你当成凶手,若我们动了现场,等江小郎来,我们就百口莫辩了。” 简旭道:“若江小郎会认为我能做出这等残暴且无聊的事情,那我也不必费心的收服他。” 四个人,就在离茅舍不远的地方,掘了个坑,把老者埋了,那把匕首,简旭就揣在身上,他也在老者的坟前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老丈之墓,立碑人,简旭。 埋葬老者之后,他们几个人,继续寻找麻六,按那老者生前的指示,过来寻找那条出去的小路。等找到才发现,所谓的路,不过是比别处好走一些,没有树木和乱石遮挡,想知道麻六是不是被从此处带走,已经无法辨认,因为刚刚那些人,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沿小路走出去,是一大片空旷之地,极目远望,一座巍峨的大山,简旭心里暗想,这差不多就是大王山了。然后用手一指,就奔那座山而去。 马扔在山的那边,伊风想去牵来,被简旭制止,他说道:“我们不骑马,骑马目标太大,就这样慢慢走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何手段。” 他们就从这空旷之地,迤逦而行,走到黄昏,那座大山依旧是遥遥在望。看看大家都累的呼哧呼哧的喘,简旭命令就地休息,看旁边有无水源,补充给养。 伊风找了半天,没有一条河流,连个小水沟都没有。这片旷野之上,除了灌木就是乱石和杂草。 简旭就后悔,早知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就不应该让大家把所有的行李都丢掉。 这时,赛诸葛从身上摸出一个极小的药葫芦,递给简旭道:“主子,水很少,但足可以润喉。” 简旭接过,笑道:“二先生,你敢抗旨。” 赛诸葛也笑,“主子,这是药葫芦,不算是行李。” 简旭又道:“偶尔,抗旨是好事,不要什么都听皇上的,皇上又不是完人,对的听,错的就不需要听。” 赛诸葛急忙道:“臣不敢。” 这时伊风抱来一些草,在地上铺好,说道:“主子,没有干草,所以,就只好割了些青草,总比坐在地上舒服些。” 简旭把药葫芦递给伊风,“大家都润润喉咙,这是命令,抗旨不尊者,斩。” 他知道不如此这样说,这些个人是不会喝这仅有的一点点水。 伊风和齐小宝,领旨,往嘴里倒了几滴,然后把药葫芦还给赛诸葛。 夜色降临,不知是初几,一弯新月升起,旷野之上雾蒙蒙一片,衣服已经干,可是身上的火折子却打不着火,所幸有这淡淡月色,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简旭躺在草上,看这天上的月亮,想事情。 此时就听咿呀~~~嘎嘎~~~呜呜~~~,一些奇怪的声音传来,齐小宝喊道:“你们看” 苍茫的旷野之上,有些火把的亮光,成一个圆圈式,从四面往这里蠕动,看样子是要包围简旭几个。 第一百五十四章大破奇阵 第一百五十四章大破奇阵 简旭腾的跳起,第一句是,“大家小心,我们现在不是破阵,而是保命。”他感觉到,这场仗已经越来越复杂,或者是他江小郎不讲究,弃了初衷,口口声声说要和我最后比试一番,其实是耍赖,然后想置我于死地。或许这场仗已经与江小郎无绝对关系,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未到最后结果,就不能妄下定论。 伊风道:“主子,他们从四面包围过来,人马可不少,我们想突围,得杀出一个缺口,我在前冲,主子和二先生在紧跟,五爷断后。” 齐小宝点头,“好,你小心。” 赛诸葛看了半天,那火光越来越近,他不发一言,等近到能看清,那些人皆是骑兵,他才道:“他们在摆阵。” 摆阵?难道是江小郎? “二先生,你认得这阵法?”简旭问。 赛诸葛道:“如果没有看错,这个阵叫蛇盘阵,我们现在是被包围在阵中,若是冲杀出去,这个阵最外层的兵士,就会剥离一层,向外围上,又是一个圆圈,我们又在阵中,之后,里面的这些人又围过去,成为阵的外层,依次下去,无论我们怎么冲,都是在阵中,除非,能够在瞬间杀开一个缺口,但是,看那火把之多,这个蛇盘阵用兵相当多,不容易突破。” 简旭一听,你的意思是,我们死啦死啦地,你没有办法破阵,就别叫赛诸葛了,也不能称为军师,此时赛诸葛又说话了。 “不过……” 简旭心里一乐,就想听你这个转折。 “任何阵法,都有破绽,我们若能找到这个蛇盘阵的破绽,就有希望冲出去。” 简旭一听,心里又凉,娘啊还得现找,看那些敌兵越来越近,不等找到,人家就像一条大蟒蛇,把咱们裹在里面,让你窒息而死。 赛诸葛使劲的捻着他的胡须,因为敌人越来越近,他必须在敌人冲过来之前,想出办法。 简旭此时也有些懵,没学过这个,怪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早知道就去多研究一下阵法之类的书籍,然后再来破阵。急的转圈的看,哪里有破绽,不都是密密实实的。看这敌兵,没有上万,也得有几千,这样多,不知我用多少劈风掌才能打散,怕是累死也打不完。 其实,赛诸葛说的破绽,不是缺口,而是这蛇盘阵的缺点或是软肋。忽然,他睁大了眼睛,惊喜的说道:“有了” 简旭攥紧的拳头一松,心道,你再不有,我都快尿了,这回人家是动真格的了,怕是把所有的兵力全部派了出来。 赛诸葛道:“我们要化整为零,分散他们,让他们的阵法不能按预想的利用。” “二先生,别用词了,直接说怎么行动。”看火光越来越亮,敌人越来越近,简旭着急。 赛诸葛道:“我们几个人,别合在一处,一部分冲向这里,一部分冲向那里,他们若是想布阵,就得把原有的人马一分为二,这样就会减低这个阵的威力,我们才能有机会冲出去。” 简旭点头,“好好,就分两部分,不不,是三部分,我和二先生一伙,伊风你和五爷各自一伙,这样我们方向多,他们就更不好用阵法,若是杀散,就去大王山下会和,记住,宗旨是,保命,不要玩命,懂吗。” 伊风道:“主子,我来保护你。” 简旭道:“知道你功夫厉害,但是,我一掌能打退几十上百人,你能吗。” 伊风不语,想想也是,简旭的功夫虽然都是旁门左道,但是用起来却非常实用和厉害,只是把一个不会功夫的赛诸葛让简旭保护,他于心不忍。 赛诸葛道:“主子,倒是我成累赘了。” 简旭喝道:“胡说,刚刚这一招谁想出的,没有你,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各人有各人的长处罢了,都成将军,军师谁当,好了,不要多说,他们已经快到跟前了,伊风、五爷,记住,去大王山下会和,我带二先生冲了。” 伊风和齐小宝喊道:“主子、军师保重”然后分两个方向杀了过去。 说简旭,带着赛诸葛,掌力运集到最高层,这一路行来,怪事连连,绝非简单的和江小郎较量,怕是有个比甘霖和杨秀云还厉害的角色,在幕后操纵。又见这些摆阵的皆是骑兵,手中都有兵器,再客气,再逞英雄,就得被人竖一块英雄的墓碑,长眠地下了。 敌兵徐徐靠近,马蹄声哒哒哒哒的震耳,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密实,密到看不见人群之外的事物。前一排皆是长枪,矛头对准里面,口中依旧是依依呀呀的怪叫,简旭明白,他们这是故意制造恐怖,扰乱对方的思维。 就见敌兵当中有一个手举小旗的家伙,把小旗一挥,喊了声:“杀”那些兵士突然打马疾驰而来,别说长枪对着简旭,就是不用枪矛,单单这些马,都能把简旭和赛诸葛踏成肉泥。 简旭鼓足气力,大喊一声:“劈~~~风~~~掌~~~”就听暗夜里震耳欲聋的一声响,轰冲上来的敌兵人仰马翻,倒地一片。 可是,又一层敌兵冲来,把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砍向简旭。 简旭又一个劈风掌,轰隆敌兵又倒地一片。这样接连的打了能有三层,才有了个缺口。趁此机会,简旭带赛诸葛冲出包围。却发现外面又有一个环形的队伍正慢慢合拢,果然是按赛诸葛说的摆阵。简旭也不管了,依旧往前冲,忽然见那些人突然散开,往另外一处围去,他知道是伊风和齐小宝把他们引了开去。 简旭大喜,拉着赛诸葛就跑,没想到如此轻松的就破了阵,正高兴呢,忽然迎面火光冲天,又一只队伍冲来。 赛诸葛叫了一声:“不好这是又一个阵。” 简旭吃惊,还有阵? 赛诸葛道:“主子,来不及细说,我只告诉你,这个朕叫蛇尾阵,前面冲过来的这些人都是虚张声势,真正厉害的人物在后边,就是蛇尾,他们会放我们过去,等我们自以为脱离危险,后边的人马就会呈三角形把我们夹在其中,要想破此阵,就打与你成直线的那一面,破开他们的三角包围。” 赛诸葛说这番话时,语速超前的快,也不知简旭能否领悟。 简旭点头,“明白跟住我。” 果然,前面疾驶过来的敌兵哈哈大叫着,冲杀过来,简旭掌到之处,敌兵纷纷落马,他带着赛诸葛,冲到最后,发现有三个与兵士打扮不同的将领,横在那里,简旭就想往旁边冲,反正旁边都是小兵,不经打。却被赛诸葛拉住,“主子不可,你出了这个三角,外面还是另一个三角,你不停的冲,会累到无力再战。” 简旭才明白,为何赛诸葛执意他去打和自己成直线的这三个将领。 他挥掌打去,就见其中一个敌军将领从马上飞跃而起,躲开他的掌,落在简旭和赛诸葛身后,另两个一个用刀,一个用铲,皆是跃下马来,也躲开他的掌,和后面的那个,三处夹击,来战简旭。 简旭一看,这是有人指点,知道我的劈风掌直打过去时,专打中间,对地面和空中都无效。这个指点他们的人,应该是最了解我的。此时不想你是谁,保命要紧。 三个人,三方面,简旭怕顾此失彼,还有个赛诸葛在身边,忽然心生一计,朝一个将领打去,他闪开之时的刹那,简旭抓住赛诸葛,喊了声:“跑” 嗖的,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这三个人还懵,是人,还有跑的这般快的?难不成遁地了。 简旭和赛诸葛,再回头去望,火光依然通亮。 两个人没有时间闲聊,简旭依旧抓着赛诸葛,走路来不及,恐敌兵再追上,依旧运用他的“跑”功,飕飕飕飕……脚不沾地面,飞一般,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路,才停下来休息。 赛诸葛不禁赞叹道:“主子,真是好轻功。” 简旭累的气喘,道:“我不会轻功,这是跑功,只能跑,飞跃不行,不过,在笑翁那里时,也跟阿毛学了一些,上个树什么,还不费力。” 两个人就想坐下,暂时休息一下,这时,喊杀声又起,在他们左边,火光闪亮,又一队人马杀来。 简旭拉着赛诸葛就跑,又一口气跑了能有十几里路,也辨认不清哪里是哪里,就见前面白亮亮的,一条大河拦住去路。 前面是河,唯有拐弯走,却见迎面又是火光四起,杀出一队人马,简旭大喊:“娘啊前面是河,后边是追兵,怎么办?” 想涉水而过,看那大河非常之宽,追兵已经临近,怕是下水游到半路,就得被人家乱箭射死,自己还行,能够暂时潜入水里,问赛诸葛,他摇头,极少游泳,一定不行,他噗通跪在简旭面前,急切的说道:“主子你快自己逃,我们想抓的人不是我,我留在这里没有关系。” 简旭大怒,“胡说,我怎能丢下你不管。” 赛诸葛道:“可是你已经累到这样,再打下去,体力不支,你的劈风掌若是没有太大的威力,他们可是真刀真枪,你再看看,那么多人马,太危险了,求求你,你快点潜水过河。” 简旭不理他,挺立在河边,怒吼道:“来吧,爷爷我今日就实践一下成语背水一战。” 这时,那队人马已经到了近前,突然当中一匹马率先奔来,简旭刚要去打,那人喊道:“简兄,我来救你。” 简旭愣住,听声音耳熟,像是赤鱼,真的假的,你救我?你是江小郎的人,又想想赤鱼这个人,倒是蛮憨实。正犹豫,赤鱼已经从疾驰的马上飞跃下来,功夫差些,跳的又急,噗通摔在地上,也顾不得疼,急急的爬起来,跑到简旭身边,抓起简旭和赛诸葛,一手一个,嗖的跃到水面,然后嗖嗖嗖,踩水而过。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五十五章麻六撒泼 第一百五十五章麻六撒泼 后边的敌兵,愣住,不知赤鱼为何突然从来抓狗皇帝,而变成去救狗皇帝,片刻,不知谁喊了一声:“赤鱼他叛变,放箭,射死他们” 弓弩手张弓搭箭,噼噼啪啪,箭在赤鱼的背后追着射下,如雨点般落在水面上,所幸没有射中,赤鱼把简旭和赛诸葛,救到对岸。www.ttzw365。com书友整_理*提~供 由于急,又是带着两个人,赤鱼累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简旭不是累,一场有惊无险,让他也紧张的不行,朝赤鱼抱抱拳,感情饱满,语气真诚,朗声道:“赤鱼,大恩不言谢,我简旭,今生来世,都不会忘了你的救命之恩。” 赛诸葛也是,躬身长揖过去,表示感谢。 赤鱼坐起,连连摆手,粗声道:“简兄客气了,你也曾救过我的命,特别是这位先生,我那浑家,都说与我听了,还有,你们待我非常之好,又是酒又是肉的款待,赤鱼岂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这一句,让简旭和赛诸葛,同时羞愧难当,那次哄骗赤鱼,是为了把江小郎引出,他只是个饵,或是棋子,但他浑然不觉,还把自己当成是简旭的座上宾,在这样纯朴的人面前,简旭感到自己的卑鄙和龌龊,非常时期,做了非于常理的事情,简旭想,唯有以后来补偿他。 他坐到赤鱼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开始新一轮的利用,没办法,谁让他是江小郎的人,了解一些事情而已,简旭这样开导自己,不然,他怕自己开不了口。 “赤鱼兄,你可真是及时雨,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出现,如天神下凡,救了我们两个,我就是不明白,你远在大王山,如何知道我有难的?” 简旭哄骗人的时候,一般都比说真话时动听,赤鱼被他一夸,先是高兴,后来又沉下脸来,说道:“简兄,请不要见怪,我不是来救你的,而是来抓你的,当时我看到你被逼到河边,心里实在是不忍,才出手相救,请简兄宽宥。” 赤鱼把脑袋低下,双手抱拳,一副请罪的模样。 简旭把他的手放下,道:“赤鱼,这不怪你,所谓各为其主,不过,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江小郎造反,这是谋逆大罪,你不知吗。” 赤鱼叹口气,啪的一巴掌拍在地上,很是无奈的,怅然道:“我也不愿意,当时只因为几位哥哥参加了江爷的队伍,我经不住他们劝,就过去,不过,听人说你是皇上,说和江爷打仗的是皇上,这是真的吗?我不信,皇上就是坐在金銮殿上,然后和一群俊俏的妃子戏耍,打仗的事,有那么多文官武将呢。” 哦,简旭心里感叹,这个家伙竟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刚刚心里还真有这样的怀疑,他知道我是皇上,想在我这里捞个一官半职,原来,又是我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幸好一片云来,遮盖住了月牙,天地一片黑,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不然,简旭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赤鱼了。 “赤鱼,”简旭沉声道:“我真是皇上。” 这一句,赤鱼腾的站起,又跪下,拜倒在地。 简旭把他扶起,握住他的双肩道:“我是江小郎的敌人,你们不是想杀我吗,为何你拜我?” 赤鱼道:“皇上你误会了,江爷没有想杀你,他在众义堂里对大家说过,这个新皇,比那个老皇上好,说你是一个明君,说要给山寨的弟兄们一个好的归宿,说是英雄就得让老百姓有好日子过,而不是打来打去的,总之他说了很多。” 月牙钻出云朵,天地一片朦胧,简旭喜形于色,问赤鱼道:“那江小郎,当真这样说?” 赤鱼点头,认真的说道:“对啊,江爷就是这样说的,然后很多人反对,谋师孙逊就说了,不如先打了这一仗,之后再说归顺不归顺的事。” 简旭心里突然轻松起来,原来是这样,还想那江小郎欲灭了我,转念又一想,不对,很多事情无法解释,谁射伤的张埝?谁杀的老丈?刚刚那个什么蛇盘阵,那些敌兵都是真刀真枪的杀过来,要不是我会点功夫,怕是早被立碑了。 “赤鱼,”简旭问道:“你们这次出兵来和我交战,可是江小郎亲自派兵?” 他问完,心里紧张,搞不清自己想等到一个怎样的回答,赤鱼若说是江小郎,那他身边就有问题,有人在此时射伤张埝和杀了老丈,无非是想搅乱局面,不想自己和江小郎能达成共识。赤鱼若说不是江小郎,那便是江小扣,除她之外,别人是无权代替江小郎的,那她为何设置这样的阵势,一次次的围追堵截,她究竟想对我怎样? 赤鱼道:“当然不是,江爷病了,都是姑姑代江爷发兵。” 简旭听赤鱼说后,就再也不想去问别人,赤鱼是个憨实的人,不会说谎,只是对江小扣,已经辨认不清,或许是有些不死心,再问道:“江小扣那么点的一个小丫头,还会派兵?” 赤鱼道:“姑姑厉害呢,在众义堂里一坐,把所有的将领叫到一起,逐个的分配任务,有一个叫付才的人,平时和江爷要好,因不满姑姑代江爷发布军令,顶撞了几句,姑姑手一抖,牛角弯刀飞了过去,那付才,当时给割破喉咙,死了,流了满地的血。至此,谁也不敢反对姑姑,而且,姑姑长的,嘿嘿……”赤鱼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俊俏呢,她会用眼睛勾人的魂魄,笑一笑,就都不反对了。” 不用说,简旭明白,这江小扣一定是既使用美人计,又用武力威吓众人,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啊? 此时一边听了半天的赛诸葛说道:“主子,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简旭正沉思,江小扣让他越来越迷惘,被赛诸葛唤醒,说道:“二先生,有话尽管讲,你我之间,不用这样。” 赛诸葛稽首而揖,说道:“主子,这一路之上,说的都是江姑娘发布军令,前来截杀主子,而刚刚的蛇盘阵和蛇尾阵,也并非是主子所期冀的,点到为止,臣有小疑惑,江小郎无缘无故的病了,是一惑,怎么早不病晚不病,非得此时病呢。其二惑,依江姑娘和主子的关系,她不应该如此排兵布阵,这分明,是下死手。其三惑,谁都知道赤鱼曾在主子下榻的客栈,和主子把酒畅谈,江姑娘更知,为何要派这样一个尴尬的人物来追杀主子,结果追杀不成,反倒救了你我君臣的命。这一边要杀,一边又救,究竟是为何?而是谁下的黑手,射伤了张埝,让主子忌恨江小郎,又是谁,杀了那个老伯,让主子背负一个杀人凶手的嫌疑。我想了好久,总觉得,有人在故意离间主子和江小郎,难道其目的是不想让你们两个人言和,或者说,是想让咱们和江小郎打个死去活来,这结果是什么?这臣,就不得而知了。” 简旭走到河边,往水面上看看,怕那些敌兵再涉水而过,都是南方人,水性好,自己在这里分析来分析去,别被人偷袭,又问了赤鱼,这河有多长,那些人会不会绕过河追来。 赤鱼道:“皇上尽可放心,这条大河,长有几十里地,他们想绕过来,很难。” 简旭放心,再去咀嚼赛诸葛的话,还是没有眉目,索性不想了,等见到江小扣,自然会当面问她。为今之计,是往哪里去,麻六还不知怎样呢。 ﹌﹌﹌﹌﹌﹌﹌﹌﹌﹌﹌﹌﹌﹌﹌﹌﹌﹌﹌﹌﹌﹌﹌﹌﹌﹌﹌ 想起麻六,咱就说说麻六。 他被拉到水里,灌了个饱,被人弄到一处,呈半死状态,再被人抓起双脚,来个倒立,像自来水似的,哗哗的从嘴里往出流水。然后又按了几下,他打了个嗝,苏醒过来。噗噗的,又往外喷了几口水,刚想睁眼看看,又被人套了一条布袋在头上,然后扔到一个马上,颠簸着跑了很久,又来到一处。 等他脑袋上的布袋被扯下,晃晃脑袋去看,就笑了,“江小抠,是你,你和我开什么玩笑,这可不好玩,喝了太多的水,搞得我下辈子都不想喝水了。” 啪他刚说完,江小扣抬手就给他一个嘴巴,狠狠的,像是上下牙齿粘住似的,道:“谁和你开玩笑,你个丑八怪,不过,我先不杀你,我就是让你简旭着急,急死他。” 麻六就懵了,平时那个开口先笑,说话甜甜腻腻的江小扣哪里去了,这个人,怎么如此恐怖。又晃晃脑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看看自己所处的这个环境,一间雅致的小屋,靠墙有一个小巧的木柜,上面摆着泛着幽香的鲜花。屋中有桌,铺着水嫩的台布,白瓷的茶具,莹莹的发着光芒。雕花的睡床,垂着淡绿的纱帐,一边被银钩挂起,露出床上绣花的被褥。床前有一双绣花的小鞋,规整的摆放在脚踏上。靠窗边,还有一个竹制的胡床,上面摆着一本书。 麻六打量半天,感觉这是个姑娘的绣房,那当然是江小扣的。是不是自己平时见江小扣漂亮,然后此时做梦就想入非非。罪过罪过,她是老大的女人,我和老大是哥们,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虽然我不把女人当衣服,想穿就穿,想丢就丢,但是也决计不会去惦记兄弟的女人。暗暗的掐了自己一下,你赶紧醒过来吧,谁知下手没有深浅,疼的啊的一声叫,把将要迈出门槛的江小扣喊回,又是抬手一个嘴巴,怒道,“若再大呼小叫,就杀了你,记住,不许出声,若不是见你刚被水伤过,定要堵住你的嘴巴。” 说完,江小扣走了出去,哐当,把门重重关上,然后哗啦,锁上,告诉门口的守卫,“小心看住了,若是逃跑或被别人发现,剁了你的双脚。” 守卫吓的唯唯诺诺,连连保证,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麻六此时,脚上绑着绳索,胳膊背在后边,也绑着绳索,挪一步都费力,想跑,势比登天。他老是站着有些累,像蚂蚱一样,跳到床边,口中骂着,奶奶的,简直就是妖魔。也不管自己身上脏不脏,噗通倒在床上,休息一下。又琢磨,得想个办法跑,一来,这女人好像疯了,落在她手里,活不长。二来,得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大,还以为那些山寨的喽啰是污蔑江小扣,她真变了,或者她原来就这样狠,不过是为了某种目的,去哄骗简旭罢了,别她再装模作样的去见简旭,然后冷不丁下黑手。 可是,怎么跑?门不仅锁着,还有人把守,而自己,又被捆得结结实实。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在江小扣的床上蹭来蹭去,忽然觉得身下有点硌,费劲的想坐起,无奈坐不起来,就跪在床上,用牙咬着被子掀开,发现床上放着个灵位,上面写着沈氏惜兰之牌位,但“沈”和“兰”字因为是繁体,麻六不认识,不过他知道,这是一个人死后的牌位,为何江小扣的被窝里搂个死人的牌位,这人和她是什么关系,想半夜召灵吗? 想到此,吓的他想起来下床,感觉有些恐怖,无奈起又起不来,一着急,滚下床来,咕咚咚,摔在地上,疼的他嗷嗷直叫,惊动了门口的守卫,喊道:“再不老实,就杀了你。”威吓罢了。 麻六正疼的心烦,回骂道:“孙子你敢杀我,我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是他的总管,你杀了我,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他一骂,外面的人还真就不做声了,不知是懒得理他,还是被麻六的话吓到。 麻六便得寸进尺,以为这招好用,继续骂,“孙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要是识相,赶紧把爷爷我放了,到时我跟皇上老大说说,封你个一官半职,不然,皇上马上打来了,你们这些奸贼就等着砍头吧。” 他料定这里就是魔牙岭的大王山。 门口的守卫依旧不理。 麻六躺在地上,像个撒泼的妇女,继续骂,而且转移了目标,“江小扣,你这个小妖女,老大为何心里只有刘小姐,因为刘小姐善良,别人想杀我她却救我,而你,竟然这样对我,老大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自认为你漂亮,其实你连刘小姐的一半都比不上,老大说了,刘小姐根本就是仙女下凡,不仅有仙女的美貌,还有仙女的好心肠,所以老大一直都想着她,做梦都想,而你,只不过是自己投怀送抱罢了,丢人,没羞没臊,我呸” 哐当一声震耳的响,门被踹开,一个人飞扑进来,直奔麻六。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五十六章北方有佳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北方有佳人 麻六见有人冲进,看身形和穿戴是一个女子,吓的登时闭了嘴,还以为是江小扣来揍他,眯着眼睛,想抱脑袋,怕她再一次摧残自己的脸,无奈手被绑缚,动弹不得,只好佝偻着身子,等着自己爹一声娘一声的大喊。www.ttzw365。com阅读网) “麻六,简旭呢?” 这声音好动听,柔柔的,语气虽然急,但却如微风拂过你的耳畔。麻六立即睁开眼睛,看到浓密的睫毛下,是那深潭般纯净、冷幽的大眼,脸上罩着雪白的面纱,大喜,原来是刘紫絮。 “哎呀刘小姐,我在念叨你呢,你还就来了。”他答非所问。 刘紫絮再问:“简旭呢?” 麻六忽然明白,自己会错意、领错情了,人家是来救简旭老大的,根本不是自己,有些失望,面上随即表现出来,淡然道:“不知道。” 刘紫絮还问:“他没在这里?” 麻六道:“江小扣抓的是我,你来错了。”话语间露出不满。 刘紫絮拿出一把匕首,三两下割开麻六身上的绳索,也不理会他的态度,道:“快跟我走。” 麻六腾的站起,“你是来救我的?” 刘紫絮拉着麻六往外走,边道:“看见谁救谁。” 麻六心里嘀咕,还是刘小姐善良,看见谁都救。 两个人出了屋子,天已经黑了,门口两边,高挂两盏纱灯,灯光照射很远,麻六看见那守卫已经倒在地上,未知死活,门锁掉在一边,想是被刘紫絮打坏。 这间房子有一个小院,石头砌成,院子里植了些花花草草,在新月朦胧之下,却也清幽雅静。正对屋门,是院子的大门,麻六拔腿奔去,被刘紫絮拉回,指指院墙,意思是从上面爬出去。 麻六会意,看看院墙,很高,没有什么东西可踩,怎么上去。仰着脖子琢磨,半天,琢磨不出来,然后为难的看刘紫絮。 刘紫絮立即明白,他爬不上墙,来到他身边,把双手在前面交差,递过去,道:“你踩我的手上去。” 麻六知道她会功夫,上这样的墙不费力气,也就不担心她,然后自己就想去踩她的手,忽然发现,那双手,惨白纤细,不敢、不忍去踩。 刘紫絮非常急,催促道:“你快,等人来了,就走不了。” 麻六一狠心,单脚踩上,双手扒住墙顶,就想迈腿上去,这时,江小扣哈哈大笑,走进了院子,她身边跟着至少十几个山寨的头领级人物。 刘紫絮本能的去抽腰间的长鞭,她的手一撤,麻六没有心理准备,踩着她手的脚立即腾空,啊啊啊咚,落在地上,摔的他捂着屁股,呲牙裂嘴。 江小扣在刘紫絮面前,往左走几步,再往右走几步,不停的打量,幽幽月色下,昏黄灯光里,只看到一双美丽的大眼。大概猜出了她是谁,却也不敢肯定,于是问道:“这位姐姐,因何来到我家?” 刘紫絮大方的说道:“我叫刘紫絮。”这声音,被那月光更柔,即使你看不到她的脸,也会暗自猜想,这样美妙的声音,一定有张绝美的脸庞。 刘紫絮,原来真是她,那日在墓地初见,没有看的仔细,今日竟然带着面纱,遮遮掩掩,越发显得她神秘,和让人越发的想看见她的面容。 江小扣知道她是来救人的,却也不恼,微微笑道:“是姐姐,我是江小扣,那日见过,和简旭哥哥一起去抓那个张春潮时见过,不过当时距离远,没有看清,姐姐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想救人,就不必如此遮遮掩掩,怕谁找你报复不成。” 刘紫絮伸出纤细的手指,摸向耳边,把面纱的一角摘下,冷静的看着江小扣。 江小扣盯着她,看了良久,内心愈发的不是滋味,什么样的爹娘生出如此美貌的女子,难不成真是天女下凡。 闲话一下,这刘紫絮,原名为子嬃,是尤国安德皇妃的女儿,那安德皇妃年轻时是尤国最美的女人,这话传到大乾的先皇耳朵里,他后宫佳丽虽多,自认是大国皇帝,最好的,还是要据为己有,遂备下重礼,派了使臣前去尤国提亲。 谁知安德皇妃当时和尤国皇帝,是一见倾心,两个人正浓情蜜意之时,断然拒绝了大乾皇帝的请求。至此,那先皇怀恨在心,多次找借口出兵尤国,战争长达十几年,两方面胜负难分。 后来,尤国老皇帝病重,不能再理朝政,便让太子即位,这太子不是安德皇妃所出,和刘紫絮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是个不成器的角色,他**安顺皇后,母凭子贵,也就非常宠溺太子,声色犬马,无所不好。 初登皇位,那太子有种烈马摆脱束缚的骄奢,目空一切,感觉他是尤国老大,谁也管不了,每日里纵情声色,荒yin无度。安德皇妃百般规劝都不好用,刘紫絮为此也进宫大吵,她哥哥竟然把他逐出皇宫,命她不得再入。 后来,大乾的新皇,当时还是太子,发兵几十万,终于把尤国给灭了。尤国皇帝到此时才幡然悔悟,可是已追悔莫及,怕被大乾抓去羞辱,拿了把剑,抹了脖子,老皇帝,也气绝身亡,安德皇非,知道那大乾的皇上对她念念不忘,不想沦为小周后的下场,几尺白绫,结束了生命。 而刘紫絮,继承了安德皇妃所有的优点,美貌、善良、贤德,加之从小身体不好,越发的纤细柔弱,因为她当时不在皇宫,躲过一劫。当时的大乾太子明知道还有个公主外逃,却也没有赶尽杀绝。刘紫絮被昔日的一个退隐的老臣收留。 且不说她的家仇国恨,单说她的相貌,正应了汉武帝时的音乐家李延年唱的一首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这刘紫絮,就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见过她的男子,无不动心,见过她的女子,也是为之动容,追慕者数不胜数,她的养父母不堪搅扰,便把家一搬再搬,后来在沧州落户。为了父母和自己的安宁,刘紫絮自那时开始,就经常带着面纱。以前做公主时也戴,因为她身体不好,常咳不止,御医让她带面纱,是为了阻止灰尘入肺,后来她便想起这些,面纱就派上了用场。 一直遇到简旭,才开始摘下面纱。 闲话这些,无非是说刘紫絮的美貌,让江小扣看了又看,恨的牙疼,为何牙疼,咬牙咬的。 江小扣本身也美,但因为性情缘故,天生嫉妒和跋扈,她总是觉得刘紫絮比她更美,再加麻六夸过多次,而那日从墓地去抓张春潮之时,她目睹了简旭对刘紫絮的万般疼爱和不舍,就更觉得自己是比不上刘紫絮的,妒恨早已种下。 此时她转来转去的打量,刘紫絮脂粉未施,也不过是白衫白裙,头发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却美的让人无法呼吸,明白为何麻六说她是仙女,这女子,浑身上下像是刚出水一般,纤尘不染的气质,飘飘若仙,清丽脱俗。 江小扣端详半天,再看看她手里的长鞭,笑道:“姐姐这般模样,也会功夫,我却不信,来来,我们就斗一斗,打得过我,这个废物你带走,打不过我,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刘紫絮被她看了半天,也略略听说了一些简旭和江小扣的事情,看江小扣的眼神就知道,她此时的心里,是恨自己到了骨头里。本来听说简旭被掳到这里,却没想到是麻六,即使是麻六,她也得救,听江小扣摆条件,遂问道:“何事?” 江小扣把右脚脚尖在左脚脚踝处蹭了蹭,想起余青书对自己的那个狠招,说道:“你,要自毁容貌。”她为何不要刘紫絮也挑了脚筋,因为她想,即使是刘紫絮挑了脚筋成了瘫子,凭她这样的美貌,简旭也不会舍她而去。 刘紫絮还没等说话,麻六从地上一骨碌,爬起,开骂:“你这个妖女,为何老大不喜欢你,因为你太狠毒,你没有人家长的漂亮,就让人家……” 他还没说完,江小扣就气的扑了上来,牛角弯刀刺向麻六,嘴里骂道:“你这个丑八怪,后悔刚刚没有杀了你。” 刘紫絮把麻六推向自己身后,长鞭啪的抽来,缠住江小扣的手腕,她刺向麻六的手停下,一抖,甩开刘紫絮的长鞭,反身来战她。 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麻六在一边嘴不闲着,接着骂:“你才是丑八怪,妖女,心肠歹毒,谁也不会要你。” 江小扣气的,喊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把他给我杀了” 麻六吓的急忙往刘紫絮身后躲,那十几个人,各自亮出兵器,来杀麻六,刘紫絮对付一个江小扣,还可以,加了这么多人,都是山寨的头领级别,就有些捉襟见肘,疲于应付。 麻六啊啊的大叫,嗖嗖的乱跑,躲着那些人的追杀,无奈柴刀被江小扣搜去,手里还没有家伙,此时,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两个人,正是刘紫絮的侍女玉奴和郁离,看见小姐被困,立即加入战斗。 玉奴功夫最厉害,又狠。她和郁离、幽客、金蕊从小便是刘紫絮的侍女。当年,为了保护娇花般的女儿,安德皇妃亲自挑选出这四个女童,名字取为冬梅、秀竹、雅兰、秋菊,因刘紫絮长大之后,嫌这四个侍女的名字俗气,就分别改为玉奴、郁离、幽客、金蕊,因为玉奴是梅的别名,郁离是竹子的别名,幽客是兰花的别名,金蕊是菊花的别名。 安德皇妃又找了名师来教授这四个侍女功夫,而玉奴领悟能力最强,功夫也就最厉害,对付这些大多是半路出家来山寨做了反贼的头领,是绰绰有余。 正打的不可开交,有个喽啰呼哧呼哧的跑来报,看打的热火朝天的,大声的喊:“姑姑,大王要见你” 江小扣一听,急忙一个纵跃,跳出来,脸色,刷的冷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谁说男人不会骂街 第一百五十七章谁说男人不会骂街 江小郎一直病恹恹的,前几日突然头昏脑胀,吃不下饭,只想睡觉,便告诉手下,有关和简旭的交战之事,暂时搁置几日,若是他来,就闭门不出,高挂免战牌,等自己身体好了,再做打算。(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所以,江小扣有些紧张,因为她私自瞒着江小郎调兵遣将,知道江小郎病好之后,会找她。告诉那十几个头领,继续打,一定要捉住麻六和这几个女子,她自己,匆匆往江小郎的住处而去。 江小郎正在屋子里喝茶,江小扣进来之后,自觉的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不语。 谁知江小郎并无怪罪,还一副诧异的样子,以手相扶,道:“扣儿,为何跪下,这倒让哥哥糊涂了,快起来坐,我今日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找你来也非甚么大事,就是各路头领来报,说最近出了很多事,黑雾山已经被占,听说玉青山也被占了,黑雾山是魔牙岭的门户,如今门户大开,我们想防守就难上加难,而玉青山是大王山的门户,那两个无用的东西,竟然让简旭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过去,还听说那个新来不久的夏广,公然打出大乾的旗号,表明自己甘心归顺朝廷,可惜了我当日力排众议,破格提拔,让他去玉青山协助武栋梁和葛思,没想到,败的败,投降的投降,真真是气煞我也。” 江小郎说着,以手附额,懊恼不已。 江小扣蹲在江小郎膝下,握起空拳,在江小郎的腿上慢慢捶着,边劝道:“也不是都输,在逐马场的那片旷野,我们的蛇盘阵和蛇尾阵,把大乾的人打的七零八落。” 江小郎面上有些喜色,道:“没想到你如此能干,我看哥哥可以退下,去颐养天年,看两个儿子承欢膝下了。” 江小扣看看江小郎,他不像是说假话,随即也笑了,“哥哥正值壮年,怎地能够退了,大家还等你成就一番大事呢。” 江小郎道:“我也听其他头领们说了,你排兵布阵,有模有样,以前哥哥只是让你在外面,做些细小的事情,这次哥哥决定,还由你来做主帅,继续和那大乾的皇帝周旋,逐鹿中原,巾帼不让须眉。” 江小扣就想推辞,江小郎又道:“虽然我醒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不是如此,哥哥也不会麻烦你。” 江小扣听江小郎如此说,便欣然接受。 江小郎又道:“扣儿,你大了,很多事情不应该我这个做哥哥的问,可是,哥哥不问,又实在是难以知悉你的想法,你和简旭的事,哥哥多少知道一些,哥哥就是不明白,为何这次,你要帮哥哥打他?而且听说,你下手毫不留情。” 江小扣把脑袋伏在江小郎的腿上,撒娇的说道:“哥哥是亲哥哥,简旭虽然也是哥哥,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扣儿摆得明白,他虽然是来招安的,但哥哥你若是输了,岂不让朝廷的满朝文武,笑话你,即使你当了什么镇南王,也是当的底气不足,我们赢了,哥哥再归顺,就会理直气壮,我不是打不过你,而是主动与你修好。再说那个简旭,厉害呢,怎么轻易就会死掉,我只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我魔牙岭,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这和感情无关,这是两国交战,即使我嫁给了他,我还是要回来帮哥哥你。这不是扣儿开的先例,过去个个朝代,那些去外国和亲的公主,不都是肩负一身的使命,当自己的国家有难,不又是挺身而出。所以,扣儿做的是正当。” 江小郎听江小扣一段话,双眉痛苦的一拧,然后慢慢舒展开,抬起手,想去抚摸江小扣的头,忽然停下,想了想,把手又放了下去,内心有些东西在挣扎。他告诉江小扣,自己要躺下休息,示意她退下。 江小扣正着急呢,惦记麻六和刘紫絮,离开江小郎这里,急匆匆赶过去一看,她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幸免,麻六和刘紫絮,早不见了踪影,她勃然大怒,抓过一个活口问道:“人呢?” 那头领讲,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几个蒙面人,把我们都打败,然后带领那几个女子,跑了。 蒙面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会是刘紫絮的同伙,也不会是简旭的同伙,两下里是敌人,打仗也不用避讳什么,蒙面有些多余,脑袋里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他?忙集齐一队人马,往山下追去。 再说刘紫絮和麻六几个人,被那几个蒙面人救后,又引导着下了山,在一个岔道口分开,临别之时,一个蒙面人道:“姑娘,告诉皇上,我家大王恭候他。” 刘紫絮一愣,“我家大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几个救命恩人,难道是江小郎派来的?刚想去询问,那几个人腾腾的跑了,消失在夜色里。 刘紫絮喊麻六几个快和自己走,这里也是大王山地界,料到那江小扣不会如此罢手,按照那蒙面人所指的路,往北而行,走了能有十几里路,后边就听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刘紫絮暗叫不妙,定是那江小扣追了上来,想躲,发现路两边竟全是荒草之地,没有高物遮蔽,想跑,两条腿又岂能跑过四条腿,唯有掉转方向,把鞭子紧握在手,准备决战。 等那些人马到了近前,果然正是江小扣,她勒住马缰绳,“吁~~~~~”看着刘紫絮白衣飘飘,夜色映衬下,更加的超凡脱俗。 她莞尔一笑,娇声娇气的,像是和刘紫絮很熟,很亲昵的说道:“姐姐,我们还没分出输赢,你怎么走了,是不是着急去见简旭哥哥,你救了他的随从,赶着去他那讨好。” 刘紫絮不善言谈,更不会和别人比骂街,麻六和玉奴两个,都是打嘴仗的好手。 麻六说:“你的简旭哥哥心里,唯有刘小姐一个,她就是将来的皇后。” 玉奴道:“皇上对小姐可是一见倾心,想当初在沧州的时候,小姐还蒙着面呢,他连面容都没有看到,就魂不守舍,到处寻找,小姐在皇宫,住了好久,实在是吃腻了山珍海味,住烦了琼楼玉宇,闷了,才来南方逛逛,你看,这皇上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然追来了,什么南巡打你江小郎,都是为了我家小姐。” 麻六一听,哇这玉奴比我厉害,能编出这样的气死人的话来,我得向她学习,不过,想想她说的也并非全是假话,老大南巡之前,就说过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刘小姐。 江小扣果然怒了,咬着牙,把怒气慢慢从牙缝里挤回嗓子里,再压回肚子里,小女人,都喜欢占上风,此时被麻六和玉奴一段抢白,脸上挂不住,说话就捡狠的捞,咯咯的一声嘲讽的笑,“是啊,简旭既然那么喜欢你刘小姐,为何要和我在床上缠绵,还说要带我回宫,封我哥哥为镇南王,其实是为了门当户对,想在以后封我为贵妃或是皇后。” 刘紫絮把脑袋扭到一边,脸色越发的苍白。 麻六听江小扣这么大的姑娘,没羞没臊,连床上那种事都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说,知道她是故意想气刘紫絮,打抱不平的说道:“男人就是猫,女人就是鱼,鱼要是硬把自己塞给猫吃,猫不吃,就是变态,你要是想和我上床,我也没意见。” 他这一句,把玉奴和郁离两个说的又害羞又憋不住笑。 江小扣却大怒,骂道:“你个丑八怪,找死。”她说着,使出她的绝招,把右手划了一个半圆,牛角弯刀立即拐了个弯,不射麻六,却是奔刘紫絮而去。 刘紫絮还以为江小扣骂的是麻六,飞刀射杀的也是麻六,刚想去救麻六,却发现那刀朝自己这里飞来,有些吃惊,玉奴和郁离最初也以为,江小扣骂过之后,首先对付的是麻六,没料想她竟然暗度陈仓,把刀射向刘紫絮,双双过来,想击落江小扣的刀,此时却听呼啦啦一阵衣衫带风的声音,见一个人从她们头上飞了过来,嘡啷一声响,牛角弯刀另行拐弯到别处,嗖的射出,远远的,不知落在哪里。 众人皆被这突然抢来者弄愣,那人落在江小扣和刘紫絮中间,嗖嗖绾了个剑花,然后宝剑如玉蛇般,啪入到鞘内。 都认得,麻六已经喊了出来:“伊将军,你来了可太好了。” 不仅是伊风,齐小宝也到了。 江小扣看自己的兵器被打飞,又知道伊风的厉害,不敢过去战他,掉转马头,带人回了山寨。 刘紫絮过来和伊风见礼,翩翩下拜,“多谢将军救命。” 伊风伸出双手,只做了个扶起的姿势,然后又抱拳,“刘小姐不必客气,我想麻六一定是你救的,主子都急坏了。” 麻六道:“当然是刘小姐救的,老大呢,老大在哪里?” 伊风告诉刘紫絮,此地不宜久留,先稍稍远离再叙谈。一干人继续北行,来到大王山的边缘,找了地方休息,也想在此拦住往大王山而来的简旭。 生起一堆篝火,大家围坐,伊风把一路之上发生的事情对刘紫絮简单的说了。 有关简旭和江小扣的事情,刘紫絮尽量回避不谈,她是个聪慧的女子,自己又非简旭什么人,就无权干涉他的感情问题,即使自己答应简旭嫁给他,他是皇上,三宫六院,实属正常。所以,她帮着伊风分析,这江小扣,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她为何放着简旭不抓,而抓了一个分量不是太重的麻六。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正说话呢,伊风耳朵动动,悄声道:“不好,有人来了,快把火熄灭。” 第一百五十八章活着,还是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活着,还是死了 听伊风说有人来了,大家赶紧去灭火,不了解对方的底细,轻易还是不要给发现。wwww.ttzw365。com阅读网)索性火才生起,也不是十分旺,麻六噼里啪啦的往火上扬土,玉奴和郁离又帮着,把火苗打灭,但红色的火星,在夜里还是有些醒目,麻六就想伸脚去踩,被刘紫絮制止。 “不必,好像是自己人。” 伊风和麻六等人就愣住,连人都没有看到,你如何知道是自己人? 一会儿,有歘歘的脚步声传来,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还是先躲在山石和高草之后,然后侧耳去听,此时新月隐去,天地漆黑,因为处于这种黑暗已经有一阵,能依稀看见,有三个人,急急的朝这边奔来。 “皇上,把你送到,我就返回,毕竟我与江爷相处多年,和他动手,实在是不能。” 麻六听这个人说话有些耳熟。 “赤鱼,我理解你的心情,也谢谢你,一路相送,使我少走很多冤枉路,这魔牙岭的路,还真是曲折。” 这个人说过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从暗处跑了出来,麻六更是兴奋的高喊:“老大,我们在这里” 简旭被麻六的这一声喊吓了一跳,还没等看清,他就噼里啪啦的跑了过来。随后是伊风、齐小宝、刘紫絮和玉奴、郁离。 简旭听到麻六的声音,赶紧让赤鱼把火折子打着,看到麻六,他用手摸摸麻六的胳膊,上下的验看一番,道:“你这家伙,吓坏我了,幸好没事,稍后再问你。” 因为他看见伊风、齐小宝之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正担心他们俩呢,不知他们是如何冲出那个蛇盘阵的。 忽然,发现了他们身后,一袭白衣,款款而来的刘紫絮,简旭的心里,突然一紧,有些疼,就好像刘紫絮每次,都是受了委屈来找他似的,就是万般心疼。 他拿过赤鱼手里的火折子,推开麻六热情的拥抱,不理伊风和齐小宝躬身施礼,直奔刘紫絮,到了近前,把火在刘紫絮的面庞上晃了晃,依旧是那么冷,像被风掠过的秋水,冷又纯净,细细荡漾的波痕,便是眼眸中,那些不已察觉的欢喜和忧愁。 他右手拿着火折子,左手伸出,一下子把刘紫絮搂在怀里,也不说话,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前,然后用自己的脸,去蹭刘紫絮的脸,呼吸里,微微的颤抖。 “还以为此生,再无缘与你相见。”简旭轻轻说道,语气里是无尽的怅惘。 刘紫絮不说话,老老实实的在简旭怀里,心里亦是戚戚然。 麻六在一边感动的想落泪,嘀咕道:“这才是真正的一对。” 赛诸葛等人也发现,虽然有个江小扣,可是简旭每次见到江小扣,非常冷静,非常正常,但一见到刘紫絮,就变得不顾一切,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又是欢喜又是痛苦。 简旭把刘紫絮放开,玉奴和郁离过来,弯身道了个万福:“见过皇上。” 简旭让她们起来,然后去问伊风和齐小宝,破阵之后的事情,两个人一一回答。看到赤鱼,伊风和齐小宝有些奇怪,不知他如何跟简旭在一起,他是江小郎的人,这都知道。 简旭见伊风和齐小宝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赤鱼,心里明白他们的疑惑,解释道:“赤鱼已经和我约好,既不帮江小郎,也不帮我,破了蛇盘阵之后,我和二先生又遭遇蛇尾阵,然后又在一条大河边被堵截,眼看就无生路,幸好赤鱼感到,他本是奉江小扣之命,前来截杀我的,却临阵变卦,把我们救了,因为,赤鱼和我,是旧识,是老朋友。” 赤鱼听简旭唤自己为旧识,是老朋友,既高兴又有些害羞,这可是皇上,皇上竟然说我赤鱼是他的朋友,为何我身边的人都瞧不起我,而堂堂的一国之君,却把我当朋友,还是非常敬重的样子,心里愤愤的,都是那些人没有眼光,离开他们,也就对了。 简旭看了看赤鱼,又道:“此次他来,是送我和二先生,然后即回去自己家里,我已经和他说明,咱们是来招安的,不是来打仗的,这次之所以能够刀兵相见,定是有人趁江小郎生病,挑起事端,这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虽然目前还不清楚是何种目的,但我肯定,其用心,就是想给我和江小郎制造矛盾,甚至是激化矛盾。所以,我必须见到江小郎本人,才能明白。” 其实大家都已经感觉到了这样的一个事实,伊风问简旭,“主子是要今晚即去大王山找江小郎?” 简旭摇摇头,“现在太晚了,大家都是急着赶路,一定很疲乏,就在此地休息,等到天亮,便赶往大王山,做最后的较量。” 火又重新生起,大家围着火,是蹲的蹲,坐的坐,人多,也热闹。简旭忽然想起麻六的事来,他被水鬼掳走,是怎样逃出来的?去问,麻六指指刘紫絮,“是刘小姐救的我,不然,我就被那小妖女折磨死了。”之后,他把自己从被掳到获救的这个过程,讲了一遍。 简旭在那里,苦笑道:“我一直都怀疑她,原来这一切真是她干的。” 麻六不懂,问简旭:“老大,你知道是她把我逮着的?” 简旭道:“不仅仅是掳你这件事,还有那个老丈,也是她杀的。” 麻六不懂他的话,依旧去问。 简旭道:“我就给你详细的讲一下,赤鱼说,江小郎最近病了,大权旁落在江小扣手里,我猜江小郎的病,也与江小扣不无关系,然后她越俎代庖,发布军令,先是派人在老熊山截击我们,又暗地里射伤了张埝,叫我对江小郎起了愤恨之心。又叫玉青山的人再次截击我们,依旧没有得逞,或是她根本就知道会输,只是把我们一点点的往她的圈子里引。在那个类似桃花源的地方,她杀死了江小郎的爹,当我掀开那老丈易容的面具,发现他长的和江小郎如同翻版,哦,就是一模一样的意思。而二先生分析了刺杀老丈的匕首,是来自于茅舍的方向,我就猜想,这一定是熟人做的,因为我们进去篱笆院时,别说狗狂吠,就是那些鸡,都吓的跑走。我当时没有想到是她,因为这毕竟也是她的爹。后来,老丈屋子里那两把椅子,让我茅塞顿开,能够自由出入那茅舍的人,除了老丈,便是和他最亲近的人,而先生的话,又提醒了我,那种顽皮的坐姿,我只见江小扣有过,那老丈既是江小郎的爹,常来茅舍的,当然是江小扣。” 话说到这里,麻六在一边有不同的见解,他道:“老大,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有一点你忘了,你说的什么桃花源的老丈,他若是江小郎的爹,那就是江小扣的爹,她再狠,再狼,也不会杀自己的爹。” 简旭眼神迷茫的看着火,说道:“我也是反反复复的想了好久,一切都能理顺,就这点,我搞不明白。” 赤鱼在一边听了半天,先是以为简旭讲什么故事,听他说江小郎和江小扣的事,还说什么老丈是江小郎的爹,他忍不住插嘴道:“皇上,江爷的爹死了许多年了。” 他这一句,让所有听了简旭的这个演绎之后的人都大吃一惊,简旭正口口声声说,那个桃花源的老丈,和江小郎长的一模一样,赤鱼却说江小郎的爹早死了,那个老丈是谁?这事变的玄妙起来。 简旭也不禁吃惊的看向赤鱼,“你说什么,江小郎的爹早死了?” 赤鱼点头,“是喽,江爷的爹,就是老太公,死了有几年了,那时我刚刚来到魔牙岭,还为其送葬呢。” 简旭这回彻底懵了,先前那精心的推理,都被推翻,那人不是江小郎的爹,那他是谁?为何与江小郎相貌如此的像?他既然与江小郎无关,为何有人要杀他?那个把我引进桃花源的人,又是何居心? 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有点乱。” 赛诸葛劝道:“主子,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反正收服江小郎即在眼前,到时一切都水落石出,这些悬疑,也就自然明朗。” 简旭想想也是,一扭头,看见了身边的刘紫絮,正幽幽的望着篝火,听简旭说话。 简旭心里想,和紫絮好不容易才重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还真把自己当皇上了,那么鞠躬尽瘁,就是皇上,也未必如此的认真,他还给自己泡妞的时间呢。 想到此,简旭站了起来,对刘紫絮道:“紫絮,我找你有事谈,你过来。”说完,先往一边走去。 刘紫絮看看简旭的背影,稍一迟疑,也站起,跟着走了过去。 两个人离开众人有一点距离,麻六嘻嘻一笑,朝正在往那里观望的玉奴一摆手,“少儿禁止,别看别看。” 其实简旭找刘紫絮,可不是想亲热什么,而是对江小扣和自己的事,他不知该怎样对刘紫絮说。说是江小扣勾引的自己,这是不负责,一个巴掌拍不响,男女相好,推卸责任的男人最低级。说自己追求的江小扣,那是不符合事实,虽然江小扣也不乏美貌,但简旭身边的女子,美貌者居多,简旭也不是都收在自己的床榻。 说点闲话,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上床,也许是因为她的美貌,但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大多是她的心灵,这话说的有点过时,有点古董,若你仔细的想,就是这么回事。成功与不成功的男人,都爱娶漂亮的女人,但大多数与爱情无关,某些,不过是男人的一件华丽的衣服,穿给外人看,自己看时,却是一个宠物。若与爱情有关,那一定是,那个女子兼有美貌和一个可爱的心灵。 简旭对江小扣,就是这样的一个感觉,那日在冷夕雪那里,一个蒙面人突然闯入,欲行刺简旭,后被江小扣杀了,江小扣突然冲过去,抱住赤luo的简旭,简旭也非圣人,把持不住,就有了床底之事,鱼水之欢。但那和他在皇宫里时,对刘紫絮要求同眠不一样,对刘紫絮他是主动,是真心的想和这个女人一生都睡在同一张床上,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被自己拥有,同时,自己也被她拥有。 也不能说简旭不喜欢江小扣,她很活泼,调皮,对简旭可谓是爱的痴,不然,就不会为了救简旭,而挑断自己的脚筋。简旭即使是顽石,也会被感化,更何况,她也是那么的讨喜可人。 后来简旭不停的分析自己的这两段感情,对刘紫絮,百分百的真,对江小扣,或许是出于感动。但无论怎样,在一起有了肌肤之亲是事实,也不能因为此时对江小扣的某些猜疑,而在自己的一个女人面前,去说自己的另一个女人坏话。 于是,简旭老实的承认,“紫絮,我和江小扣……”他想说上床了,觉得俗,说那个了,又怕刘紫絮听不明白,说**,有点恶心,说*房,那好像是夫妻应该有的词汇,总之是说不明白。 刘紫絮也不看简旭,她的身高和简旭的身高比例是,刚好看到简旭的前胸,她说道:“我懂,我不怪你,若我肯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且,你是皇上,皇上有权利拥有全天下的女人。”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偶尔吹来的微风,让简旭顿觉舒爽,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忏悔道:“紫絮,你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替代,是第一,是唯一。” ﹌﹌﹌﹌﹌﹌﹌﹌﹌﹌﹌﹌﹌﹌﹌﹌﹌﹌﹌﹌﹌﹌﹌﹌﹌ 火渐渐熄灭,晨光熹微,一阵号角声把简旭一伙人惊醒,呼呼的一个接一个坐起或是站起,四下里看,以为有人来袭击。 赤鱼揉着惺忪的睡眼道:“是江爷在点兵。” 简旭惊问:“我们离大王山这么近?”心里后怕,若是大王山的人趁他们睡着一起攻来,还真不知如何应对。 赤鱼摇头,“不是很近,怎么也有二三十里路,但是那号角非常之响亮,在几十里之外都能听到。” 麻六哎呀吗呀一声叫,捂着自己的心口,嘟囔道:“还以为江小郎杀来了呢,虚惊一场,甚好甚好。” 简旭冷冷的一笑,“他不来,我们也该去找他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调虎离山 第一百五十九章调虎离山 赤鱼再相送十几里路,便与简旭告辞,被简旭一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开导,决定自此淡出江湖,转回家,和娘子过日子去了。(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手牵刘紫絮,带领众人,再行一段,来到大王山的腹地,这里是江小郎的大本营,亦是江小郎本人和他那些精英的居处。 刚站稳脚步,又一声号起,慑人心魄,遥遥而望,半山上的山寨之门大开,潮水般冲出一队人马,旌旗招展,声势浩浩,沿宽阔的山路,俯冲下来。 麻六往后腾的躲去,口中道:“老大,昨晚就没吃,今天早晨还没有吃,哪有力气打仗,瞧瞧,江小郎把他的人马都弄出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咱这几个,给人当早餐都不够。” 那队人马下来之后,随即散开,成一个方队,整齐的排列,队之前,一字横着一列将领,人人背后都有帅旗,张王李赵的,昭示各自的身份。 而中间,一面硕大的黑旗,旗上无字,绣着一条金蛇,盘曲着身子,吐着猩红的舌头,旗下正是江小扣,她胯下是一匹雪白的骏马,身穿一套黑色的长衫,头发披散,不系一带,背后插一支猩红的三角令旗。她这身打扮,甚是诡异,简旭也知道她平时就会些奇门之术,但不知这次她要怎样。 “五爷,你过来。”简旭喊过一边的齐小宝,然后伏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齐小宝频频点头,然后匆匆离开简旭等人,往后面而去。 再看那江小扣,面色铁青,眼睛直直的望着简旭,拔出背后的令旗,手一挥,她身后的人马立即分开,哒哒哒,瞬间成为两队。她再一挥,两队变成四队,最后四队变成八队,成八卦式,把简旭几个围在当中。 简旭也不问赛诸葛,就知道江小扣要排兵布阵。 赛诸葛也刚要向简旭解释,这九宫八卦阵的玄妙和破解之法。还没等说话,江小扣两腿一夹马腹,哒哒的奔了过来,长发随风而舞,黑色长衫呼啦啦摆动,那样子,鬼魅一般,有些恐怖。 麻六在简旭身后,不觉道:“妈呀,大白天扮鬼,说她是妖女还不愿意听。” 得得得得,江小扣把马勒住,在简旭面前来回的溜。 赛诸葛悄声对简旭道:“主子,她的脸色不对,好像服用了什么毒。” 简旭不懂,眼睛看着江小扣,口中对赛诸葛道:“服毒?为何服毒?她想自杀?” 赛诸葛道:“非也,我听说江湖上有很多人,服用一种巨毒之物,以此来增加自己的瞬间爆发力,这是一种极端的做法,为了打败对方,不惜损坏自己。” 简旭愣了,为何?我哪里对不起她了,她因何如此恨我,一至于斯,非得跟我来过鱼死网破。 江小扣用手中的令旗指着简旭道:“哥哥,自黑雾山一别,甚是想念,怎么,连嫂子都带来了,全家出动又何妨,睁眼看看,我有多少人马,你的功夫再厉害,我叫他们原地不动的给你打,只怕也要累死你。” 这时的江小扣说话,再也不是先前嗲声嗲气,甜甜腻腻,含糖量极高的语气,阴阳怪气,似笑非笑的。 简旭此时心情非常复杂,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也曾经躺在自己怀里,缠绵亲昵,如今这样面对,非常无奈,所以,简旭想尽量的劝说她,开解她心中的结,也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何。 “扣儿”简旭唤了一声,像平时一样,“告诉哥,这都是为了什么?一路之上的事,是否都是你所为,如果你有难处,对哥哥说,哥一定帮你解决。” 江小扣听了简旭这句,有些意外,她知道简旭聪明绝顶,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在知道自己做的事之后,她以为简旭会对她横眉立目,没料想简旭却是一如既往的态度,哗啦,眼泪流了下来,嘴巴上却不饶人,“谁让你来管,你心里眼里,只有这个女人,何尝把我当回事。” 简旭驳斥道:“你说错了,在你我刚认识的时候,我就曾对你说过,哥哥和嫂子吵架,嫂子离家出走,我是来找嫂子的,我并无隐瞒你什么。” 江小扣一听,突然大怒,原来那个丑八怪麻六说的是真的,皇上南巡,目的竟然是来找这个女人,她突然哈哈的狂笑起来,“江小郎,你也不过是个被骗的角色,什么英雄,什么言和,什么归顺,什么镇南王,统统都是假的,人家是来找这个女人的,我们,不过是人家闷了时玩的一种游戏。” 简旭又驳斥道:“你又错了,此次南巡,无论是对江小郎招安,还是寻找紫絮,甚至是到处游玩,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双管齐下,甚至是三管齐下,也未尝不可。”简旭顿了顿,说道:“我不跟你说,把江小郎叫出来。” 江小扣又是哈哈大笑,“江小郎,你恐怕见不到他了。”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江小郎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他的妹妹,江小扣,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哥哥,这一路之上的谜团,还未解开,此时江小扣表现的,竟然是和江小郎形同陌路,甚至是仇敌的感觉,不禁道:“江小郎是你哥哥,做妹妹的,因何这样没有礼教,直呼哥哥的名字。” 江小扣道:“这是我的家事,无需你管,我和你,至此恩断义绝。”她眼神凄楚,语气哀婉,说着,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深情的看了看简旭,猛然刺向自己的腹部,然后噗通,落于马下。 简旭大惊,口中唤着她的名字,抢了过去,伊风担心简旭,知道江小扣诡计多端,也冲了过去,刘紫絮也是,担心简旭,也不信江小扣会突然自杀,跟着冲了过去,玉奴郁离担心刘紫絮,随后冲了过去,麻六左右看看,大家都跑了,他也冲了过去。 简旭去抱江小扣,突然,呼啦啦一声响,江小扣已然从地上飞跃而起,然后重新落在白马上,接着是哈哈大笑,继而又是泪流满面,“哥哥,谢谢你依然关心我。”所完,打马回去自己的队伍。 简旭真是哭笑不得,本性不改,这个时候,她也能开玩笑,耸耸肩,还没等站起,突然麻六大叫一声:“坏了,二先生不见了”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江小扣的目的,是掳走赛诸葛。 第一百六十章以阵破阵 第一百六十章以阵破阵 再看江小扣,立于那面金蛇旗下,把猩红色的令旗左右摆动,就见她的那些人马,哗涌向这边,哗的又涌向那边,不停的变换阵势。(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知道,她掳走赛诸葛的目的,就是因为赛诸葛懂阵法,虽然伊风功夫厉害,但没怎么上过沙场,此时不是拼功夫的时候,两军对垒,摆阵破阵,讲求兵法。仅一个有沙场经验的淳于凤又不在此,刘紫絮更不会懂。江小扣太了解我,也了解我身边的这些人,这才叫知己知彼,没想到这丫头还如此有将帅之才。再想想,她故意失掉玉青山,是不是知道我会留下人去把守,又射伤了张埝,把我身上的能量一点点减弱,现在掳走赛诸葛,就像割去我的脑袋,让我失去智囊。看看自己身边,若不是来了刘紫絮,就只有一个能打的伊风了。这小丫头,调教好了,就是个女诸葛。 赛诸葛说江小扣服毒在身,她用这极端的手段,是想拼命,究竟这里是何种因由,让她突然如此,把江小郎隐藏起来,她又在这里摆个邪乎乎的阵,目的何在?此时一方面要拼命,我就得保命,放下一切疑虑,打赢了再说。 “伊风,可懂这个阵法?”不懂之下,问问大家。 伊风摇头,这些年,我只带伊云东躲西藏,也潜心练功,却无上阵经验,不过主子放心,二先生说的对,所有的阵法都有破绽,我再观察一下,定能找出。“ 简旭还没等问刘紫絮,她先开口道:“江小扣的这个八卦阵有些不同,一定经过她自己的变革,我看了一下,无论她怎样调动,这八个纵队怎样变化,每个纵队最中间的部分,却不动,我想,前面的这些将领都是幌子,真正主要的人物定在中间部分,我们就攻击那里,打散她的核心。” 简旭边听刘紫絮的介绍,边看去,人马太多,他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也看不清哪里是哪里,不知道所谓的核心,实在不行,也别讲究了,把所有师父教授的功夫统统用上,还有黑风教的风功,关键时候,能够活下来是英雄,君子也有礼拜天。 这时刘紫絮对玉奴和郁离道:“我们也摆阵,可记得师父了尘师太的无极上上阵法?” 玉奴和郁离点头,同声道:“记得。” 玉奴犹疑,“小姐,幽客和金蕊都不在,那是四个人修炼的阵法,我和郁离两个,怎么打?” 刘紫絮道:“还有我呢。” 玉奴道:“那还是差一个。” 刘紫絮转头对伊风道:“伊将军,唯有请你帮忙了。” 伊风拱手抱拳,“刘小姐客气,大敌当前,不讲其他,只是我也不懂。” 刘紫絮道:“我把这无极上上阵法的要领说一下给你听,敌人马上就要冲锋了,不讲太多,希望你能尽快领悟。”然后,她一边讲解一边比划,伊风懂了大概。 话说这无极上上阵法,并非是玉奴几个人的师父,了尘师太原创,而是她的一个道家朋友教授与她。因这阵法是四个人同练,那道人见了尘刚好有四个女弟子,便传授给她,了尘又传授给玉奴、郁离、幽客、金蕊。这阵法变化无穷,能以少制多,克敌制胜,当时了尘的目的是,让她们四个人,在危难时候,能保护刘紫絮的安全,她可是尤国皇室的唯一一点血脉。刘紫絮是公主身份,不能与侍女们共同修习阵法,但她聪慧,在玉奴几个经常演练之时,已然学会。 刘紫絮又告诉简旭,等她们几个把江小扣的阵法打乱,他和麻六就趁机逃出去。 简旭担心,“紫絮,让你冲锋,我逃命,这不合适。” 刘紫絮道:“恐怕危险才刚刚开始,你主要是找到江小郎,把整件事弄清楚,不然,你的招安大事就会覆灭。” 伊风也劝,“主子,还有二先生呢,不知人在哪里,还有麻六,他不会武功,也需要主子保护。” 简旭还是犹豫,刘紫絮不等他同意不同意,一声喊:“摆阵” 玉奴、郁离,唰啦,挺剑在手,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刘紫絮居中,伊风在后。 这时,江小扣手中的令旗一挥,一队人马冲了过来。 刘紫絮回头去看简旭,喊道:“交给你了。” 玉奴和郁离,脚尖点地,飞跃而起,接着是刘紫絮和伊风,也是冲天而起,一个翻腾,仙鹤展翅,然后又是金鸡独立式,单脚落在玉奴和郁离的肩上,只是稍一借力,倏忽间再次飞跃而起,而玉奴和郁离,刚好落地。 简旭在一边看着,想起那个故事,《斑羚飞渡》,刘紫絮用的这个阵法,也是借力,这样,才能更高的飞跃而起,因为,一个人轻功再好,飞跃也有极限,而这样借力飞跃,就会有一个更高的高度,更长的距离。 刘紫絮和伊风,高高在空,俯视而望,中间正有几个与这些敌军打扮不同的人,皆是黑衣,脸带面具,手中各擎一幡,这就是江小扣此阵的秘密所在。 江小扣虚晃一枪,故意摆个像模像样的九宫八卦阵,其实她并非想用此镇来对付简旭,而是把自己训练的巫师藏在阵中,因为她知道简旭的厉害,劈风掌能敌千军万马,鸟语兽言还会驱使鸟兵兽将,和他硬拼,不能保证取胜,这前面的兵士,只不过是障眼法,是人肉盾牌,等这些巫师靠近简旭,就会利用术法,打简旭个措手不及。一共八个方队,每个队里至少藏着五个巫师,都是能呼风唤雨之人。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被聪明的刘紫絮看出。再说刘紫絮和伊风,弹跳而起之后,看准居中的这几个巫师,冲天而落,杀了下来。 这几个巫师没有精神准备,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刘紫絮和伊风打乱,其中一个意识到有人袭击,想和其他几个配合作法已是不能,晃动手中的幡,念动咒语,刚要自己作法,刘紫絮挥手一鞭,缠住他手中的幡,啪的甩了出去,那巫师大惊,不得作法,只好和其他巫师抱头逃窜。 而玉奴和郁离,早已从队伍的两面掠过,截杀那几个巫师。 简旭在后,眼见敌兵杀来,劈风掌一挥,轰然一声,打退一片,他喊了身后的麻六,沿着这队人马打开的缺口,冲了过去。 在那里观看的江小扣,完全没有想到刘紫絮会以阵对阵,破了她的这个纵队,见简旭和麻六冲了过来,手中令旗一挥,哗缺口之处的两队顷刻间合为一队,拦住了简旭的去路。 后边的刘紫絮看见,喊玉奴和郁离,“无极上上阵法第三式” 伊风不是特别明白,正着急,刘紫絮跑到他面前,喊道:“借你的剑一用” 伊风急忙把剑交到刘紫絮手中,刘紫絮接过宝剑,把自己的长鞭丢给他,然后喊玉奴、郁离,“助我” 玉奴和郁离跑到刘紫絮身后,三个人之间,每段距离大概十几步,郁离助跑几步,然后啪啪啪的在地上翻跟头,到了玉奴面前,身子突然挺直,此时玉奴也是腾跃而起,以双脚猛力踹向郁离伸出的双脚,两力相撞,被踢飞,瞬间来到刘紫絮面前,刘紫絮此时已经是跃起,翻了几个跟头之后,双脚伸开,和过来的玉奴双脚对接,啪的,被玉奴踢飞,借着惯力,双手握剑,如射出的火箭,直冲向江小扣的队伍,然后把宝剑晃动成s形,所到之处,那些敌兵纷纷倒地,到了队伍中间,她直刺过去,一剑穿过两个巫师。 这几个巫师,都是需要互相配合作法,突然死了两个,剩下的便不堪一击,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武功。 江小扣一见,大惊又大怒,刘紫絮,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存心要在简旭面前显示,大喊一声:“我来” 她回身撤下那面硕大的黑底绣金旗,呼呼摆动,队伍里冲出一些巫师,随江小扣的黑旗舞动遮掩,就像舞台上的京剧表演,冲向刘紫絮一伙。到了近前,江小扣,呼呼把黑旗再舞动一下,眨眼旗下便出现几个头戴面具的巫师,再摆动一下,那些巫师不见了,出现了几个状如鬼魅的人物,无眼,长舌翻出,身似骷髅。 刘紫絮不懂术法,吓了一跳。 简旭腾的冲了过来,护在刘紫絮面前,知道江小扣用的是幻术,告诉刘紫絮,这些个骷髅是假的。 假的?刘紫絮眼珠一转,分明看见过来几个巫师,那真的去了哪里?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喊:“看后面” 伊风、玉奴、郁离,听她喊,也瞬间觉醒,想都不想,转身挥剑刺去,只听啊的一声大叫,一个巫师倒在地上。 此时突然电闪雷鸣,似乎风雨大作,天地暗黑,闪电过后,人人皆如鬼魅。伊风和刘紫絮几个,不知此时是何时,此地是哪里,全部都懵了,团团转,郁离一声惨叫,手臂上挨了一刀,却看不到袭击她的人是谁。 简旭暗叫不好,定是那些巫师作法,你作法,我也作法,此时天暗,刚好能召灵,默然念动咒语,少顷,呜呜~~~~~哇哇~~~~~咿咿~~~~~呀呀~~~~~各种怪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的鬼魂,直扑过来,利爪长伸,乱抓乱挠。 江小扣的巫师作法,只能对付活人,却无法对付这些鬼魂,并且,他们只是巫师,见了真鬼,却也是吓的嗷嗷直叫,忘了作法,乱成一片。 简旭暗自高兴,自己的功法越来越高,即使远离墓地,也能召灵,其实他不知,别说是人,角落各处,我们看不到的,魂灵无边无际。 江小扣张大了嘴巴,一声大吼:“简旭”突然,从她嘴角流出一滴黑色的血液。 第一百六十一章兄妹反目 第一百六十一章兄妹反目 江小扣撤回自己的一方,手中大旗一挥,四面八方,所有的人马一齐涌了过来,呈排山倒海之势,她不再管什么阵法不阵法,就想用人多的强势来压倒简旭人少的弱势。(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见那些巫师退去,也收了功法,还没喘口气,发现江小扣的人马如潮水般流向这里。 麻六见这情景,有些窒息,若被他们围困,怕是连气都喘不上来,借我一双翅膀,都飞不出去,喊简旭:“老大,我们怎么办?” 简旭也急,即使自己能双掌并发,这么多人,也打不过来,而且,自己的本意并不想杀人,若硬拼,这场招安便成了剿灭,自己虽然是假皇上,但百姓不知,金口玉言之人,怎能出尔反尔,以后就无法取信于民,虽然这以后是那新皇的事,但自己也不能推卸责任。 伊风过来急切的说道:“主子,我在前,玉奴和郁离在后,你和刘小姐还有麻六在中间,我们杀出去。” 简旭明白伊风的话,他说杀出去,就是要大开杀戒了。正琢磨怎么办,杀还是不杀,迟疑之际,江小扣的队伍忽然纷纷向两边撤离,因为人多,那场景,就像谁带了避水珠,哗的把水竖着切开一般。 正诧异,一匹黑马从散开的队伍中间疾驰而来,离简旭近时看清,马上一人,身披绛红战袍,脚蹬牛皮战靴,一杆银枪挂在得胜钩上,战袍被风吹得呼呼而起,真是威风凛凛。 那些敌兵自动闪开,简旭就猜想,差不多是江小郎来,此时一看,果然是他,心中突然大喜,他身体没有大碍,先前还担心,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给他害死,现在出现,一定是来劝架的,简旭了解江小郎的个性,这一路之上的事情也表明,所有的勾当,都是这个江小扣背着江小郎干的。 江小郎看了看简旭,没等说话,江小扣策马上来,喊道:“你不能归顺与他” 兄妹两个,一白马,一黑马,在那里对峙,眼睛瞪着眼睛,良久,江小郎才道:“扣儿,到此为止吧。” 江小扣以为江小郎的“到此为止”是劝她不要再和简旭打,又道:“哥哥,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怎能就这样拱手相送与人,你闪到一边,看我怎样打败他。” 江小郎一抬脚,把银枪从得胜钩上踢起,伸手接了,然后慢慢指向江小扣,“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 简旭一惊,这兄妹,唱的是哪出,心里却隐隐感到,江小郎和江小扣之间,出了大问题。 江小扣先是一惊,继而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江小郎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我们江家,欠你太多。”江小郎说到这里,无限感伤,停了一下,突然发怒,咆哮道:“但是你为何要杀了爹爹?” 简旭此时确定,那桃花源的老丈,果真是江小郎的老爹,而赤鱼却怎么说他爹早死了?这江小扣,也忒狠毒,连爹都杀,怎么都不敢相信。 江小扣也怒,“你说了,是你们江家欠我太多,这根由,都是因他而起,他死有余辜。” 江小郎银枪突然刺去,在江小扣的颈处一寸之距离停下,再次怒吼:“他毕竟是你的爹。” “我没有这样的爹”江小扣也喊,哥俩像两尊瞪着眼睛的罗汉,一动不动。 简旭此时不知该说什么,想劝,这是人家的家事。袖手旁观看,毕竟这两个人都与自己有关系,虽然此时关系已不是很融洽。那就发挥一下自己这至高无上的皇上的威严,先把他们劝了,怒火暂熄,把兵收了,然后坐下来慢慢谈。他想到此,清清嗓子,正色道:“你们两个,不要当众吵闹,让兵卒们看笑话,失了威仪。” “你闭嘴”江小扣朝简旭喊道,把简旭吓了一跳。 “你闭嘴”麻六在一边朝江小扣喊道,此时他见江小郎赶来,估计这仗不会再接着打下去,也就不怕了。 江小扣嘴角一动,脸上表情痛苦,身子在马上晃了晃。江小郎见状,以为她身体有伤,把枪收了,正想去询问。突然,江小扣眼露凶光,呼啦啦把黑旗往地上一丢,从马上站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脚下用力,一跃而起,刺向江小郎。 江小郎把身子往后一仰,躺在马背上,躲开,然后翻身跳下马来。 江小扣见刺空,追来,接着刺,江小郎不停的躲闪,手中拎着银枪,却是不用。 江小扣不依不饶,继续追杀,她比平时,更加勇猛和灵巧,窜蹦跳跃,犹如灵猴,江小郎步步退让,有些招架不住。 江小扣右手划了个弧形,短刀飞出,直奔江小郎的面门,江小郎把银枪刺在地上支撑,双腿弯曲,上半身向后平躺,躲开。 谁知,江小扣手里又多了把飞刀,继续飞来,江小郎把银枪拄在地上,身子向上倒立,又躲开。 就这样,一个,仿佛变魔术似的,身上藏着无数把飞刀,一个疲于应付躲闪。四面八方的兵马,都傻呆呆的愣住,哥俩个平时非常要好,江小郎把这个***宠溺到极限,怎么突然打了起来,而且一把刀接一把刀的射,大家真是搞不懂,唯有傻愣。 简旭看江小扣杀红了眼,面上的表情狰狞恐怖,知道她是体内的毒爆发,再这样下去,江小郎危险,江小扣也会由于过分激动兴奋而累死,简旭伸出右手,掌握在半层功力,噗劈了过去,江小扣噔噔噔往后退去,然后,噗通,倒在地上。 江小郎大喊一声:“阿妹”奔了过去。 简旭等人,也追上。 江小郎到了江小扣面前,再喊一声:“阿妹……”声音有些抖,脸上眉毛一拧,再看他腹部,插着一把短刀。 简旭过去把他推开,“你傻啊,她疯了,再说,我能打死她吗。”赶紧去看他的伤口,庆幸的是,此时江小扣已经是虚脱状态,手无力,只把刀刺进江小郎的肉内一点点,小伤,甚至都不用包扎。 简旭再去看江小扣,她噗嗤一下,一口黑血喷出,脸色像死人般难看。 简旭喊伊风来救,伊风过来,把她扶起,去点她的穴道,这时江小扣说话了,“没用了,不必费力,我活不成了,那种毒是剧毒,没有人能救得了。” 江小郎吼道:“你为何要这样?” 江小扣朝江小郎微微一笑,然后流下两行清泪,“哥哥”然后把头转向简旭,道:“简旭哥哥,我还有一个时辰的命,送我回山寨。” 江小郎急忙鸣金收兵,他的人马,呼啦啦,退回山寨。 江小郎把妹妹抱到马上,又指给简旭一匹马,意思是,请简旭等人同去山寨,他知道,江小扣会有话对简旭说。 简旭此时,还不是特别担心,看江小扣说话好好的,也许是她又故弄玄虚,骗自己时,就掳走了赛诸葛,骗江小郎,就刺了他一刀,这丫头,诡计多端。 来到山寨之内,简旭有些吃惊,江小郎把个传说中打家劫舍的东东弄的如此像样,看来他曾经真的是想一反到底了,自己心里暗暗替那大乾的新皇捏把汗。 大家一起,把江小扣送到她自己的屋子,就是麻六被锁的那间。 江小郎自己有大夫,传来与江小扣把脉,然后摇头,“毒攻五脏六腑,没法救了。” 江小郎身体一晃,摆摆手,示意大夫出去。 简旭握着双拳,紧紧的,内心突然一阵疼,这感觉,唯有在看见刘紫絮的时候,曾经有过。面对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是如此的害怕,如此的心疼。 若非大夫亲证,他还不信江小扣服了剧毒是真的,想她功夫如此厉害,自己也会些术法,而且她说话像无事的样子,现在才知道,她是真的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来。 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死这种事情,与这个活泼顽皮的小姑娘无关,她眼里,曾经是那么的纯真,究竟何时,她在内心深处,种下了这么多仇恨?积压在心的沉重,而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点,她的这种痛苦,也许从没有对别人讲过,这小小的女子,自己承受了多久? 江小扣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刘紫絮,声音轻的如梦似幻,“姐姐,能否给我打扮一下,我这个样子,死了就成了厉鬼。” 刘紫絮点点头,看了看江小郎和简旭、伊风等人,大家出了屋子,站在门口,江小郎不发一言,简旭也是,心在慢慢的往下沉。 刘紫絮喊玉奴打了盆水,给江小扣洗干净脸,然后又擦了些胭脂水粉,梳理整齐她的头发,让玉奴给她绾了几个漂亮的发髻,又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裙。之后,江小扣让她把江小郎和简旭叫进来。 江小扣从被窝里拿出那个写着沈氏惜兰的牌位,抱在怀里,对江小郎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做出这些事来吗,那就是因为她。” 第一百六十二章自述心路历程 第一百六十二章自述心路历程 江小郎乍看到牌位,吃了一惊,他知道这个叫惜兰的女子,是江小扣的娘。(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说到这里,得需费笔墨介绍一下,这个惜兰为何许人也。沈惜兰,是江小扣的娘亲,江小郎和江小扣,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那江小郎的老爹,江啸,年轻时也是仪表堂堂,家世虽算不上显赫,也是富贵有余,娶了门第相当的娘子,就是江小郎的娘。等儿子都将是弱冠之年,在一次旅途中,认识了渔家妹子沈惜兰,见这女子姿容秀丽,便心生爱慕,一顿诗歌鲜花的攻势,纯朴的沈惜兰,便以身相许,然后又珠胎暗结,怀了江小扣。 沈惜兰原本不叫这个名字,江啸嫌她的名字粗俗,就给她改为惜兰。两个人郎有情妹有意的,着实甜蜜了一阵。但沈惜兰怀了孩子之后,心里开始焦虑,未婚先孕,在那个时代,是奇耻大辱,而她的家乡还有一说,若是姑娘家没嫁人就有了孩子,是要被鞭挞而死的,沈惜兰急忙找江啸商量。 江啸也不是个无情的人,更何况沈惜兰长的是千娇百媚的。他便带着沈惜兰私奔,回到江家。他以为,自己无非是纳个妾,家里人不会反对。谁知江家所有的长辈,都不承认他这段婚外情,主要是瞧不起沈惜兰的出身,江小郎的娘,更是大闹一场,并且用娘家的势力来放高压。无奈,江啸便把沈惜兰领走,在外租了房子,安顿下来。 等江小扣出生,江啸便傻了眼,当时还想,若沈惜兰生了儿子,她就会母凭子贵,在江家获得地位,生了个女儿,便是无望。 之后,一方面迫于家庭压力,江啸便渐渐疏远了沈惜兰,也嫌弃沈惜兰没有文化,见了面除了埋怨就是抱怨,温情渐失,江啸就烦。有诗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人和人之间,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样或那样的不足,先前的美妙幻想都化为泡影,江啸不再来看沈惜兰,也不在经济上照顾她们母女,沈惜兰去江家找了几次,江家的人都说江啸不在,又恶语相向。 沈惜兰也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就不信离了江家自己活不了,她到处做工,独自抚养女儿,长年累月的劳作,累坏了身体。等江啸再去看她时,她已是病入膏肓,女儿小扣,也已经十岁有余。江啸之所以来,就是因为沈惜兰托人告诉他,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女儿幼小,无处寄放,唯有请他这个爹来照看。 后来,沈惜兰死了,江小扣随着江啸来到江家。虽然大家曾经不待见沈惜兰,但死者已矣,谁都不愿意再计较什么,特别是见到这个江小扣,小姑娘生的容貌出众,让大多数的江家人很是喜欢。而江小郎的娘也已经去世,至此,江小扣就正式成为江家人,在祖宗面前磕了头。 江小扣的名字是沈惜兰取的,扣字,意为拉住,牵住,第一是想把江啸能够留住,第二是想,这个可怜的孩子,能留住,因为自己穷苦,怕女儿生病没钱治疗,怕女儿吃不饱饿死。 江小扣虽然只有十几岁,她继承了沈惜兰的美貌,兼有江啸的聪慧,她嘴上也不说什么,心里,早被沈惜兰灌满了故事,女人本来就爱唠叨,累时,病了,她就更加变本加厉的,把江啸乃至江家人是怎样对她们母女的恶事,都唠叨给江小扣听,江小扣后来都能倒背如流了。所以她的内心,被仇恨站满。 在江家之后,江小郎对这个***非常好,甚至把他当女儿来宠溺。直到江小郎因为朝廷**,民不聊生,揭竿而起,开始打着造反的旗号,杀贪官,惩恶霸,他又把妹妹带在身边。江小扣聪明,很是能助哥哥一臂之力。因为从小娘整天的做工,她没人管教,便到处乱跑,养成一个野丫头的性格。又因为她处于一种压抑的环境,性格非常古怪,做事心狠手辣,被大家称为魔母。 直到遇见简旭…… “哥哥,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江小扣望着简旭,动情的说道。 简旭点头,告诉她自己知道。他信,非常信,从初见到现在,即使江小扣排兵布阵的对自己要杀要剐的,简旭还是相信。 江小扣开始讲…… 第一眼看见简旭,她心里就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仿佛这人世间,总有了什么可以让她快乐,让她留恋。虽然她是奉江小郎之命,前去了解这个简旭,到底是不是皇上,但因为爱上简旭,她曾一度想放下所有的仇怨,和简旭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所以,她不想江小郎和简旭打起来,希望他们两个能讲和,支持江小郎归顺,也高兴江小郎被封了个镇南王,以为这是简旭,要娶她的暗号。 后来,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刘紫絮,知道简旭是多么多么的爱这个女人,她内心深处的叛逆和暴虐性格,又被激发出来。 当在墓地斗过清虚子之后,她第一次看见刘紫絮,对方的美貌让她心生嫉妒,又见简旭对她百般不舍,对刘紫絮是又搂又抱,而对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主动过。她的爱里,慢慢掺杂了恨,爱恨交加,让她越发的烦躁和不安。接连的想起了娘亲沈惜兰活着时说的话,男人,没有得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下最好的,等得到了你,你就是天下最差的,弃之如敝屣。 她不信,要做最后一搏,就在冷夕雪那里,把自己给了简旭。然,简旭后来见了她,还是那么冷静,完全没有对刘紫絮的那种热情,她的心,越发的凉…… “扣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简旭想辩解,却不知该怎样说。 江小扣有些累,歇息一下,道:“这也不是我要和你对抗的原因。” “那是?”简旭不明白。 江小郎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此时说道:“是因为我。” 简旭不明白,为何是因为你,因为要报复你,报复你们江家,她就去打你,为何打我,这有些怪异。 江小扣道:“借刀杀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地狱门口走一遭 第一百六十三章地狱门口走一遭 江小扣这一句“借刀杀人”让简旭愈发震惊,他不禁脱口而道:“什么,你想杀你哥哥?” 江小扣凄然一笑,反问道:“有何不可?” 简旭气道:“不是有何不可,而是,不可”他说“不可”两字时,声音大,语速慢,有意加重这两字的含义,被刘紫絮拉了一下衣袖,提醒他,江小扣现在是临危之人,又何必与她计较太多,反正江小郎也是安然无恙。(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把语气调整到哄的样子,悄声道:“那是你的亲哥哥,即使是因为你母亲,那都是旧事,过去也就过去,又何必纠缠不放,曹植的那首诗你应该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佛家也说,放下,即是快乐。” 江小扣眼里噙满泪水道:“恨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知道你不会娶我,就像爹爹当初对娘亲一样,你嫌弃我野,嫌弃我粗俗,而刘小姐,温柔,细腻,我打听过她的家世,沧州首富的女儿,我是山贼的妹妹,即使封了个什么镇南王,也改变不了我的山野出身,到时,就会像爹爹对娘一样,弃之如敝屣,所以,我不想遭受娘那样的痛苦,我不想这样苟活于世,我走了,也要把我最喜欢的带走,一个是哥哥江小郎,一个是哥哥简旭,一个,是爹爹。” 她这句话,让江小郎忽然转头来望,满脸是意外和吃惊。最近这些日子,他发觉很多事情越来越不对劲,而且多数事情与江小扣有关,起初他不是很信,这可是他万般宠爱的妹妹。暗地里去查,越来越多的例证表明,都是江小扣一手策划。但他不露声色,希望这是个误会,希望江小扣某天能迷途知返。 当江小扣给他偷偷下药,想迷倒他,他知道却照样服下,然后用内力把药逼出,又装着生病的样子,去迷惑江小扣,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妹妹会去杀了隐居多年的老爹。 赤鱼所说,江老太公已去世多年,那是江小郎摆的乌龙,自己造反,成了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家里人,就不会安全,所以,他故意弄了个假葬礼,说老爹已经去世,然后又把老爹弄到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能够知道那里的人,除了他便是妹妹江小扣。 直到有一天,手下的人来报,老太公死了,还说是简旭杀的,有多人亲眼目睹,简旭当时在场。但江小郎认定,杀人者是妹妹江小扣,因为那里极为隐蔽,只有他兄妹知道,简旭一个外人,一是不会知道路径。二是他简旭是个什么样的人,江小郎清楚。三是,他简旭不遗余力的找到那里,难道只为杀一个老朽之人。四是,这些向自己汇报消息的人,若非有人指点,又是怎么知道那里的,这一定是妹妹安排,故意嫁祸给简旭。他也知道,江小扣是因为沈惜兰的事,对江家的人恨之入骨,多少年一直耿耿于怀,杀老爹,也是报仇。却没有想到,江小扣此时,给自己杀人,找了这样一个美丽的理由,他甚至都有些难以相信。 江小扣料定大家不会相信,没有人相信她的这种心思,就像当年娘死的时候,最后一句竟然是:“虽然你爹爹对我不义,我对他仍然有情。” 江小扣早年死了娘,又无其他姊妹,小小年纪,有了心事都憋在肚子里,久而久之,越发的压抑,开始厌世,想去那个世界找娘亲,可是若是死了,又舍不得简旭哥哥和江小郎哥哥,还有疼爱自己的老爹。她多次想下手,杀了江小郎和简旭,可是她真的下不去手,忽然心生一计,让他们两个互殴,便开始陷害江小郎,让简旭恨,陷害简旭,让江小郎恨,所有的派兵打简旭,都是为了激起简旭的愤怒,因为当时说好了,江小郎摆阵,他破阵,兵不血刃,江小扣故意刀光剑影的去对付简旭。 今日,简旭来到大王山,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但她看出,江小郎完全没有要杀简旭的意思,而且,昨晚救走刘紫絮和麻六的人,定是江小郎所派,她此时才明白,江小郎恐怕是了解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于是,服下剧毒,又摆下阵,想杀了简旭。而在这之前,她已经给江小郎服毒,但不是剧毒,因为昨晚江小郎说:若是退下,就去享受两个儿子承欢膝下的快乐。她想起两个侄儿,心有不忍,就打算放过江小郎,只带走简旭,又怕江小郎阻拦,就给他服下**散,想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大功告成。 谁知,江小郎突然醒来…… 其实,江小郎并非突然醒来,简旭来到大王山之后,依旧没有见到江小郎,觉得其中定有蹊跷,便告诉齐小宝,想办法潜入山寨,找到江小郎。齐小宝不负所托,找到江小郎之后,发现他正在昏迷,这次江小扣是把**下在饭里,而不是以前的下在茶水里,而且她和江小郎一起吃的饭,江小郎故意慢慢吃,等江小扣吃完,发现无事,以为这饭菜没有问题,他也不愿意相信,妹妹会处处这样害自己,其实他不知道,江小扣事先已经吃了解药,所以**对她不起作用。 齐小宝最擅长用**,知道他中的什么毒,就是一种最普通的,江湖人士爱用的**散,幸好自己身上就有解药,虽然在寻找麻六的时候被水浸湿,但应该还有效,便给江小郎服下,他才得以清醒。 说了这些,简旭忽然想起赛诸葛来,急忙问道:“扣儿,告诉哥哥,二先生在那里?” 江小扣此时有些疲乏,没有力气再说话,手亦抬不动,只稍稍转头,把眼睛看向靠墙的那个柜子。 简旭和伊风一起冲了过去,打开柜子,赛诸葛正蜷缩在里面,昏迷状。 简旭摸摸他身体还是热的,知道还活着,一定是被江小扣迷倒,叫伊风把赛诸葛抱出来,此时齐小宝听说简旭已经来到山上,他也寻了过来,看见赛诸葛的情况,告诉简旭放心,一点点水便可以让他清醒。 “简旭你过来看”刘紫絮着急的喊道。 简旭跑过去,发现江小扣的嘴角又开始渗出血水,知道她快不行了。在得知他中毒的时候,自己也曾想过请老独师父来,他最能解毒,可是,江小扣说她只有一个时辰的生命,就是老独飞,恐怕也飞不到,不得不放弃。 江小郎也过来,抓着江小扣的手,半世英雄,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江小扣再一次微微睁开眼睛,看江小郎和简旭同时在为自己掉眼泪,她高兴的说道:“你们,都为我哭,就是说,你们都喜欢我,我死而无憾,我去找娘亲,还有爹爹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简旭急的喊道:“扣儿,扣儿你不能死哥哥害怕你死。” 江小扣努努力,再一次睁开眼睛,说了一句:“下辈子,我也叫刘紫絮。”语气里,满是哀怨。 简旭猛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嘴巴贴上她的额头,深情的痛苦的悔恨的,吻了下去。 “哥哥……”江小扣轻轻说出最后一声,任凭大家呼唤,再也不肯睁开眼睛。 人将死的状态,实在是可怜,一边的麻六,早已啼哭出声,想起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想起在下马镇初识时,她一脸的天真无邪,想起她穿着翠绿的小衫,蹦啊跳啊。实在是不舍,像我麻六这样的丑八怪都好好的活着,为何她就非要寻死呢。 此时赛诸葛抢了过来,喊众人道:“让开,我来看看。” 简旭放开江小扣,晃晃脑袋,沉重的说道:“二先生,没用了,即使是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力。” 赛诸葛不吱声,从身上摸出几枚银针,分别在江小扣的头上身上扎了,然后又用一枚,刺破江小扣的手指,看看,流出的竟然是红色的血液,再摸摸她的手心,绵软温热,喊伊风和江小郎道:“你们两个功夫最好,我已经用银针把她体内的毒拦截,暂时不能再游走,你们,试着把她的毒用内力逼出一些,然后我再想办法。” 赛诸葛这一句,仿佛把漫天的乌云拨开,一道阳光射了出来。江小郎听说妹妹还可能有救,急忙点头,然后和伊风一起,想一前一后的,用内力为江小扣驱毒。 这时刘紫絮道:“我来吧。”她知道用内力驱毒,和病人身体需要碰触,两个大男人,多有不便。 玉奴和郁离齐声道:“小姐,我来。”她们知道,刘紫絮身体太弱,运功逼毒,会耗费大量的功力,担心她。 刘紫絮摇摇头,“我自己来。”她这样硬要自己来为江小扣驱毒,是听了江小扣所言,江小扣对人世的厌倦与愤恨,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对她刘紫絮的嫉妒,这让她内心颇觉不安,虽然,这本与她无关。 简旭叫江小郎退下,江小扣是他的妹妹,怕他太过着急而发挥不好。 于是,刘紫絮在前,伊风在后,开始运功为江小扣用内力逼毒。 赛诸葛喊剩下的人全部退出屋子,伊风和刘紫絮发功之时,如一旦被吵扰,不仅会前功尽弃,还有伤及自身的危险。 简旭一伙人,皆退至门口,个个都是不安,江小郎担心妹妹。简旭既担心江小扣,也担心刘紫絮,她那样的身体,本来就弱,现在却要给别人输入内力。再细想江小扣所言,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无端的招惹出这样一段感情,却没有处理好,害人累己。爱这个东西,就是一对一,一旦分散出去,无论是谁,都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总有这个多那个少的时候,即会引来诸多麻烦。人只不过是人,凡夫俗子,面对自己的不公,总会有怨怼,也就有仇恨,想想,真是悔之晚矣。简旭虽然面上不露,心里却是不停的长吁短叹,懊悔不已,自己和江小郎的爹江啸,是不是都犯了同样一个错误,但愿老天怜悯这个小姑娘,让她在地狱门口走一遭,即刻回来,不然,他恐怕要背负这个沉重的精神负担,一辈子。 玉奴和郁离,更加的焦躁,在那里不是走来走去,就是侧耳听听屋内,看有无异样的动静。 过了能有一刻,屋内啊的一声大叫,众人甚至都没听出是谁在喊,呼啦,全部冲了进去。就见刘紫絮倒在一边,不停的大口喘气。伊风双手紧握江小扣的双肩,脸上也是大汗淋漓。而江小扣,胸前全都是黑色的血液,嘴巴上也是,具体死活,还是未知。 江小郎冲过去喊妹妹,玉奴和郁离冲过去喊小姐,简旭也冲了过去,看看刘紫絮,再看看江小扣,再看看伊风,都是与他有关的人,一时不知如何。 赛诸葛推开众人,先是看看刘紫絮,只是累到虚脱,叫人把她抱走,然后少喂些水。他把手指捏住江小扣的脉搏,江小郎瞪着眼睛看赛诸葛的脸部表情变化,内心不停的祈祷。 赛诸葛突然面上露出喜色,长出口气,“我来行针。” 他这一句,江小郎眼里噙泪,搓了搓手,竟是说不出话来。 大家又全部退出,怕吵扰到赛诸葛行针。 刘紫絮已醒来,只是有些虚弱。简旭走过去,想了想,说道:“谢谢你。” 刘紫絮微微一笑,道:“江姑娘,实在是可怜。”她的善良,让简旭愈发的疼爱。 又过了足有少半个时辰,赛诸葛才从屋内走出来,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简旭还奇怪,他给人扎针,会很累吗?其实,是紧张,他每扎一针,都关系到江小扣的生死,用针之时,尽量保持心态平和,等用过,就好像卸下身上的千斤重担,才觉得累。 “去看看吧,江姑娘,醒了。” 他这一句,麻六第一个嗷的一声喊了起来,也跳了起来,大家都高兴的又冲了进去。 江小扣,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是惨白,但已经睁开眼睛,想坐起,身体无力。江小郎急忙过去,哄道:“阿妹,不要动,你现在身体太弱,好好躺着休养。” 谁知,江小扣竟然说出这样的一句,“你是谁,为何叫我阿妹?”然后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是谁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是谁 简旭走上前,以为江小扣是昏迷所至糊涂,说道:“扣儿,好好睡一觉,醒了,我们再说话。(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江小扣盯着简旭看了看,又逐个把屋子里的人都打量一番,然后道:“你为何叫我扣儿?这是我的名字吗?我是谁?这是哪里?你们都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简旭一听,不会是傻了吧?被那剧毒弄成白痴了? 麻六过去,用手指指江小扣道:“你是江小扣,这些人,我是麻六,这是简旭,这是你哥,这是伊风……。”他把屋子里的人都介绍一遍,然后问江小扣道:“这回想起来了吧?” 江小扣还是摇头,突然就想下床,“我得回去。” 江小郎把她拦住,“阿妹,你在生病,不能乱动,这就是你的家,你回哪里去?” 江小扣停住,又把屋子看了看,摇摇头,没有一点印象,说道:“我也不知回哪里。” 到此时,大家确定江小扣是傻了,齐刷刷回头去看赛诸葛,你治的,你给我们答案。 赛诸葛一直在观察江小扣,看大家把目光齐聚自己,沉吟道:“只怕是前尘旧事皆抛却啊” 简旭略略懂了一些赛诸葛的意思,难道,江小扣得了失忆症? 江小郎问赛诸葛道:“先生的意思是,我阿妹对以往的事情,皆以忘记?” 赛诸葛又过去,给江小扣搭脉,她吓的直往后躲,赛诸葛微微笑道:“姑娘莫怕,在下赛诸葛,是个郎中,你生病了,刚刚就是我给姑娘行的针,我现在看看,你是否已经无碍。” 江小扣看看赛诸葛,很文雅的一个人,怯怯的把手伸过来,赛诸葛摸了摸她的脉搏,又在她的头上探了探,看了看她的眼睛,又让她把嘴巴张开,后转身对江小郎道:“王爷,”他这样称呼,让江小郎有些尴尬,简旭心里暗暗发笑,这赛诸葛,实在是聪明,赛诸葛继续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小郎点头,既然妹妹无性命之忧,而皇上已经来到山上,急忙叫手下准备酒宴,一来,为简旭等人接风,二来,也庆祝妹妹从鬼门关上回来。 江小郎引着简旭等人,往前面自己屋子坐了,喊人先上了茶点,稍后再吃饭。 麻六可真是饿了,还没等谁让,自己过去抓了几块点心,一口一个的,狼吞虎咽起来。 江小郎赶紧叫手下又端了些吃食出来,先给各位垫垫底。 然后,他朝赛诸葛拱拱手,“此地安静,先生有话请讲。” 赛诸葛还礼,道:“我给令妹行针,绝对没有出错,按在下猜想,她之所以失去记忆,大概是毒侵太深,损坏了她用来记忆的某些地方,但是王爷,我倒觉得这是好事,我在柜子里时,处于半昏迷状态,隐隐听到一些令贤妹的话,如果能忘记那些不快乐的旧事,重新开始,这对她,其实是老天的眷顾。” 江小郎点点头,稍一思索,如果妹妹有记忆,即使她被救活,以后的日子,也是在痛苦折磨中度过,别的不说,杀了自己的爹,想把他带走,而自己却活了,这样的结果会让她难以承受,忘了所有,真是幸事。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之前舍妹还那样对你,先生却能不计前嫌,让江某钦佩,请受某一拜。”说着,深深鞠躬下去,被赛诸葛抬手拦住。 “王爷不可,令妹幼小之时,受过重创,是以才会对人对事,有一种别人不能理解的做法,现在我敢说,她已经脱胎换骨,倒是在下佩服王爷,老太公之事,能够如此的放下。” 江小郎叹口气,“要说一点都不在意,那我即是个不孝子,但这或许就是因果,自己欠下的债,他晚偿还了许多年,已经是上天仁慈,再有,即使我计较,他也活不过来,又何必再去伤害另外一个人。” 简旭道:“镇南王如此襟怀,让朕汗颜,扣儿这一路对我的所做所为,也曾叫我气恼,其实,是自己错在先,想想,愧疚得很。“ 江小郎道:“总之阿妹无事,我就不想再提任何事情,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恨也好,气也好,万事万物,都有其来处,自有其归处,争夺厮杀,等到最后,都是两手空空而去。所以,我决定放下一切,归去田园,守着妻儿,还有阿妹,过一种平民百姓的日子。” 简旭听江小郎此言,不明白他的意思,究竟代表的是不是已经决定归顺,他要隐居,这南方谁管,岂不是又得出现江小郎第二,还得大闹。 “镇南王,此事先不提,扣儿无恙,就是好事,我想问问,那杨秀云和甘霖何在?” 江小郎道:“都在山上关着,放心,我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忘。” 简旭点头,“那就好,饭好了吧,我都几顿没吃了。”他故意把一切都先抛开,因为江小扣之事,此时大家的情绪都有待调整。 江小郎喊手下问,答,好了一些,可以先就坐。 江小郎在一边引着,带简旭几个来到众义堂,先在旁边坐了,他对简旭道:“有些家事,如果各位不介意,就在此稍等片刻,我马上处理好,然后我们再吃饭。” 简旭道:“王爷可自行去处理,我们回避一下也无妨。” 江小郎道:“不必,你们就在这里坐着。” 随后,他告诉手下,把所有的头领全部都叫到众义堂,他有事和大家说。 手下急忙去请,这大王山上下头领数一数,从三流到一流的骨干,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个告诉一个,很快就把人召集齐了,在众义堂里各自就位,忽然发现一边坐着的简旭等人,互相看看,交汇一下眼神,大概猜出江小郎要他们来作何。 简旭和赛诸葛对望一眼,心里想,这江小郎,兴师动众,不是宣布归顺之事,就是要杀我,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最善变的是人性,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归顺,但也得防备一下,别让人来个瓮中捉鳖。给伊风使个眼色,伊风会意,伏在齐小宝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告诉他,一旦有异,自己保护主子,他去捉住江小郎,擒贼擒王,制服他,才能要挟那些山寨之人。 齐小宝偷偷把飞抓握在手里,方向就对着江小郎,如果他一旦下令对付简旭,齐小宝就把飞抓抛出,看看自己到江小郎的距离,好像还差一点点,于是便绕到伊风右边,估计这里差不多。 简旭还有些担心刘紫絮,她和玉奴、郁离,都在后边陪江小扣。 此时,江小郎看人都差不多到齐,自己往上面的虎皮椅坐了,那个位置,在山寨里是至高无上的,是大王宝座。 他环视一下众头领,琅琅说道:“各位,今日有事要和大家宣布一下,在宣布之前,我说一下其他。在座各位,都是我江小郎的兄弟,是这魔牙岭的功臣,曾和我出生入死,为的是成就一番大事,为的是给天下苍生一碗饭吃,在此,我江小郎,表示谢过。” 他抱拳道谢,众头领赶紧还礼,“大王,这是说哪里话来,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江小郎点头,继续说道:“这几天我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男人,究竟该做什么,才不负此生。我x夜思量,到最后,我想通了,大丈夫,顶天立地,上为国家,下为百姓,国安则家安,国乱则家变,如果都打了旗号造反,国家动荡,百姓将何以安生。然后我想,我之前所做的,不是为百姓谋利,而是在害他们。” 众头领,似乎觉察到他要说什么,有的就想有不同的意见,但看见一边坐着的简旭,又把话咽了回去,刚刚去山下布阵,都有份,也都知道简旭为何人,见江小郎把他请上了山,就知道是要宣布什么,这是个敏感时候,也是危机四伏的时候,谁都不想做那个出头的椽子。 江小郎继续道:“当然,若是国君昏庸,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我江小郎,还是第一个反的。但是……”说到这里,他高高抱拳在上,朝简旭施了一礼,这是简旭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 江小郎道:“皇上贤明,有例为证,这一路南巡且不提,单说来这魔牙岭,山高林密,道路艰险,外加毒蛇猛兽出没,试问哪个皇帝会如此亲力亲为,皇上完全可以坐在金銮殿里,一道圣喻,几十万大军奔赴,又何必夜里露宿荒野,渴了去饮河水,这样的皇帝,难道不是好皇帝吗?” 简旭心里暗想,这他都知道?看来,他一直在暗处监视我呢。 正这时,一人说道:“大哥你不过就是要归顺朝廷,我爹爹就是被那狗皇帝的一道圣喻杀了,我不服,我不降,我还要造反。” 这家好的话音刚落,江小郎腾的跳上桌子,脚下一点,飞跃过去,身子旋转,啪啪,双脚迅速抽*动,打在那人的脸上,他刚落下,伊风又腾空飞来,抓起那人的头发,拎起,然后用力抛出,噗通摔在简旭的脚下,简旭吓的一哆嗦,娘啊,这家伙,大概成了肉饼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简式演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简式演说 伊风剑指那人道:“还不给皇上叩头,然后,我再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这骂皇上的人叫方正刚,在山寨也不甚有名气,排在十位之后,仗着自己生在官宦之家,平时就一副趾高气昂。他也不懂武功,打打拼拼的,都没他的份,在山寨亦无所建树。 想当年,他投奔江小郎,是因为他爹贪赃枉法,被先皇下旨杀了,老皇帝开恩,并没有株连其家人,而方家却开始破落。类似方正刚这样的纨绔子弟,花天酒地惯了,冷不丁的没有钱,过不下去,想来想去,自己痛苦生活的根由,都是那皇上造成,整天的偷偷骂,后来听说江小郎占山为王,对抗朝廷,他便过来投奔。 其实他落在江小郎的手下,不完全是为了给他爹报仇雪恨,更多的是,自己成了罪人的家属,想出人头地,恐怕很难,面对的还有别人的冷眼。而江小郎是反抗朝廷的,在这里大家都一样。 只是他论武功没有,论才学,仅仅识得几个字,手脚又不勤快,还想吃点好的,江小郎不知把他安排在哪里合适,这样一个无用的人,还瞧不起类似赤鱼那样的贫苦人出身,很多人向江小郎反应对他的不满,江小郎也不喜欢他,但又不能赶走,若是那样,怕以后外面的人嫌他这里门槛高,不敢来投奔,所以,就当个闲人养着。 今日,他并不在江小郎召集的行列,但他看见大家都来了众义堂,自己抬举自己,赶来凑热闹。听江小郎的意思是想归顺,他就生气,想起了自己的家是怎样衰败的,恨皇上。但他没有下山去布阵,根本不知道皇上在此,才大胆的说了那些话,先被江小郎用脚丫子一顿扇嘴巴,又被伊风摔在简旭脚下,骨头都快散架子,让他给皇上叩头,皇上在哪儿? 简旭伸手将方正刚扶起,见他骂皇上,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就不好说什么,看他摔的很重,心生怜悯,又一个死了爹爹的,那老皇上也是,大笔一挥,嘴巴一张,让谁玩完谁就玩完,不见得都有罪,所以才有仇恨,才想反你,为何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推心置腹的,心怀坦荡的。 不过又一想,自古各朝各代,不乏奸佞之人,也不乏忠君爱国之人,总之是难,当家难。 他看看方正刚,这小子长着一脸好吃懒做相,江小郎不顾自己身份,出脚打他,定有原因,但自己总得劝和不劝打。 “有话好说,不要打来打去,朕此次前来,就是对各位招安。”他说到这,停了下来,代理这个皇上以来,说话非常小心,一是,皇上是金口玉言,说什么算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信口开河,什么都敢说,以前和人说,明日给你买架飞机,人不信,不信也就算了,但现在不行,你说给就得给。 还有其二,虽然他说话尽量往古人的语言方式靠拢,穿越过来之后,也学了一些,但还真就不懂皇上对逆人招安,该怎么发布一个演讲。刚刚江小郎说了自己那么多好话,自己也得发挥一下,好让招安顺利完成。搜肠刮肚的去想以前看电影电视还有书本里面的,皇上是怎样的口吻,想不起太多,大概记得一些,于是道:“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治天下,赏罚定功过,求贤若渴,爱民如子,切念江小郎及各位头目,素怀忠义,不施暴虐,且有归顺之心,朕甚感欣慰,各位归顺之后,当有相应的职位,布帛钱财,田地马匹,都不会少,而且,依旧是在这南国之地,待朕管理政务,让百姓安居,这有何不好。” 他说到这,有些得意,还像那么回事,一得意,就想继续发挥,道:“你说你们这些人,打仗好玩吗,都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捎带肠子肚子一大串,给你钱给你粮,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日子多好,没事溜溜狗,逗逗猫,踢踢球,唱唱曲,喝喝小酒,逛逛街,多好。” 他说到这里,发现有很多人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心里合计,跑调了,偏离了皇上的味道了,急忙改口道:“望众位英雄,有志报效国家,有力去征战外蛮,君在朝堂心系百姓,民在乡野不忘皇恩,上下齐心,才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 那方正刚听简旭说话,知道他即是皇上,吓得顾不了疼,赶紧匍匐在地,叩头请罪。 简旭不理他,看看江小郎,示意他继续开会。 江小郎本想好了很多话,此时被这方正刚一闹,皆忘记,又朝简旭抱拳施礼道:“江某乃村野狂夫,蒙皇上不计逆反之罪,赦免我等,还施以重任,我就代表魔牙岭所有头领和兵卒,正式归顺朝廷。”他说着,看了看众头领,冷冷说道:“可有不遵从者?” 他大眼一瞪,又有方正刚这个例子,谁还敢放言,再说,很多人早就想归顺,归顺之后有官做,有田地分,过一种平静的日子,不比这整天的提心吊胆好。 也有一部分人心存异议,皇上说话,向来都是捡动听的说,事后办不办人事,谁知道,如果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等拿住之后,再一一诛杀,也不是不可能,虽有顾虑,却也不敢多说,一怕江小郎发火,二怕皇上发火,这皇上大模大样的来到山寨,一定是心里有底,不知山下埋伏着多少官兵呢。 江小郎似乎看出了某些人的表情,指指其中的蒋玉道:“你可有话说?” 蒋玉一愣,不知江小郎是何意,怎么偏偏选中自己问话,想说有话,有些怕,不说,又憋的慌,仗着平时和江小郎要好,想了想,斗胆道:“大哥有心归顺,皇上如此贤明,我等又岂是好歹不分之人,只是,历来招安,都是大臣赍皇上一纸诏书,如今皇上圣驾亲临,倒叫我等无所适从了。” 简旭一听,这是说我贱呗,不顾自己的尊严,颠颠的亲自来了,就为了这么几个山贼,是有点悖于常理,但不来行吗,以前派了多少兵力,不都是被江小郎给打退了,才助长了这些人的嚣张气焰。此次若不是自己亲自来,累破脑袋的想机谋,江小郎这匹野马,只怕是越打越野,到后来都降服不了。他这样的人,不能用正儿八经的方法,不是我那些旁门左道,恐怕他还是不会归顺。 来都来了,总得找点理由,说道:“此言甚对,有关御文,择日送到,外带各种物品,这岭南之地,朕从未涉足,都是朕的子民,此次南巡,一来是对尔等招安,二来访查民生。” 这时,准备酒宴的手下进来道:“大王,酒宴备齐,是否上菜?” 江小郎点点头,然后对众头领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我江小郎,就代表魔牙岭全体头领兵卒,正式归顺朝廷。” 他说着,走下来,把简旭请上自己的宝座,然后站在简旭面前,再回头看看众头领,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跪倒在地,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简旭往椅子上一靠,心说,江小郎,我等你这句话,等的太久了。 他正襟危坐之后,脸上既有威严又不失喜气,双手一摆,朗声道:“众位爱卿平身” 江小郎等人,口中又是,“谢主隆恩” 然后酒宴摆上,各就其位,君臣同饮。 ﹌﹌﹌﹌﹌﹌﹌﹌﹌﹌﹌﹌﹌﹌﹌﹌﹌﹌﹌﹌ 再说后面的刘紫絮,陪着江小扣说话。想慢慢的引导她,也许就会记起一切,谁知,说了半天,江小扣还是一脸茫然,提起谁都不认识,又急着要离开此地。 刘紫絮安慰她一番,然后把她哄着睡着。 玉奴道:“小姐真是菩萨心肠,换了一般人,她如此对你,你还费力救她,两军阵前,差点丢了性命,看看郁离,伤的不轻呢。” 刘紫絮拉过玉奴的手臂,轻轻摸摸那伤口,问道:“还疼吗?” 郁离性子好,没有玉奴那么厉害的嘴巴,摇摇头,笑着说道:“小姐不要担心,一点小伤,已经包扎好了,不疼。” 刘紫絮又看看玉奴,娇嗔道:“你呀,就是嘴巴厉害,多少年不改的脾气,我们说话小心吧,若是她听懂了,会伤心的。” 玉奴哼了一下,“也许真就是装糊涂呢,杀了自己的爹爹,不敢面对罢了。” “玉奴”刘紫絮站起,怒斥道:“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够可怜了,何必咄咄逼人呢。”她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是真生气了,一脸的冰冷。 玉奴低下头,不再言语。 就听哐当一声响,门被撞开,闪出一个人,站在门口,喊道:“我今日就取了她的性命,为老太公报仇。” 刘紫絮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去抽出腰间的长鞭,然后指向门口,突然愣住,“怎么是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都是情痴 第一百六十六章都是情痴 谁?张春潮,他正摇动他那招牌式的折扇,一脸奸笑的看着刘紫絮。(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为何不可以是我,这魔牙岭简旭来得,难道我就来不得吗?”他说话,始终喜欢把简旭带上,不知他是气刘紫絮,还是气他自己。 刘紫絮把鞭子放下,对张春潮的突然到来,心里毫无准备,但能想出,他心里定是怀着什么不良企图,冷冷道:“朝廷下了缉捕令,正在到处抓你,你就悄悄隐匿罢了,何故又出来。” 张春潮慢慢走进来,身体无大碍,就是左腿有点瘸,大概这就是简旭那一掌留下的后遗症。他往床上看了看,江小扣睡的正香,脸上渐渐有了些原有的绯红之色,娇艳欲滴。 “这姑娘不错,和紫絮你有得一比,不过,她过于艳丽,不如紫絮你的清丽,她的美流于世俗,紫絮你的美是超凡脱俗的。” 刘紫絮脸越来越难看,若不是因为两个人那种特殊的关系,她早就下了逐客令,说道:“若你来,只是为了品评女人的姿色,那就请回吧,本来这里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江小郎已经归顺,如今简旭有了这个人,如虎添翼,等下发现了你,山寨里数万兵卒,你是插翅难逃的。” 玉奴也在一边劝道:“是啊公子,你快走吧,这里非久留之地。” 张春潮“啪”的合上折扇,怒向玉奴,“哪里有你个丫头说话的份儿。” 玉奴本来是好心,却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讨了个没趣,又羞又气,低下头,心里恨恨的,虽然国已不国,但等级之分,却根深蒂固,不敢反驳,更不敢顶撞。 刘紫絮护着玉奴道:“她不过是为你考虑,你又何故这样说她,她是我的侍女,即使说,也轮不到你,张春潮,我们的事情,回去再说,你先离开这里,若是给他发现,我是救不了你的。” 张春潮哈哈大笑,把睡着的江小扣吓醒,发现有个男人立于自己的床边,她怯怯的看着张春潮,虽然这些人都不认识,但这个男人眼神奸诈,一副狞笑,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不禁蜷缩在床的一角。 张春潮笑够,说道:“刘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啊,这样为我好,甚至连情人的情人都救,休要骗我,你还能回去吗,是想和简旭回去花好月圆吧。” 刘紫絮见他越说越难听,越说越污秽,大怒,“张春潮,请你离开这里,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张春潮双手摊开,毫不在乎的说道:“你喊,你喊啊,外面的那些废物,早已经见他们的祖宗了,我今日来,就是要杀了这个小妖精,为何,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那个简旭。” 他说着,手中折扇哗啦抖开,刺向江小扣。 刘紫絮想用鞭,怎能屋子里狭窄,不得施展,情急之下忽地挡在江小扣前面,吓得张春潮急忙收了扇子,吼道:“你为何救她?” 刘紫絮道:“你为何杀她?她和你无冤无仇。” 张春潮气的脸都歪了,道:“就因为她是简旭的女人。” 刘紫絮无论怎么气,说话依旧是轻言细语,“她谁的女人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若再不走,休要怪我不讲情面。” 张春潮看了看吓傻的江小扣,说道:“若你不回去,我是不会放过这个小美人的,告辞。” 他越是这样,刘紫絮越讨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这是为刘紫絮说不屑的,想想若换了简旭,这等龌龊之事,他是决计不会做的,他喜欢自己,都是用深情感动你,而不是用一些卑鄙手段。 看着张春潮走出屋子,不放心,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赶紧让玉奴出去看看。 玉奴出了屋子,四下里寻找,没有发现张春潮,就想放心的回屋,突然嘴巴被堵住,身子腾空而起,被人提着飞上了屋顶,她从体味上已经知道是谁,是以也不挣扎。 张春潮放开玉奴,把她按在屋顶,嘴巴就亲了上去,玉奴用力去推,却推他不动,张春潮在玉奴的脸上、脖子上胸脯上吻了个遍,然后伸手在她滚圆的屁股上摸了摸,嬉笑道:“你把紫絮哄回去,我一定好好待你。” 玉奴开始是挣扎,后来就是浑身酥软,享受着张春潮的爱抚,听他这样说,滚烫的心突然冰冷,心里恨自己不争气,被这个混蛋奴役,次次和自己亲昵,都是利用罢了,明知道却不拒绝,真是冤孽。 这时有山寨巡逻的兵士发现了屋顶的张春潮和玉奴,用手一指,高喊道:“有人”然后呼喊其他同伴。 张春潮从玉奴身上,大方的站起,整整衣衫,蔑视的朝那些兵士一笑,呼啦啦飞跃而去。 兵士看的发懵,这两个人,也忒大胆,竟然敢在屋顶上做那些苟且之事。 屋子里的刘紫絮也听到了兵士的喊叫,心里一抖,知道是张春潮被发现了,既讨厌这个人,又不想他被抓到,这复杂的情绪,纠结着内心。 玉奴从屋顶跳下来,这时就有数十个兵士到了,这些人并不认识她,有的即使看见,也没注意,此时把她团团围住,刀枪相向。 刘紫絮跑了出来,急忙喊道:“误会,她是我的侍女,我是江姑娘的朋友。” 兵士互相望望,不敢放,侍女为何要上房顶,而且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缠绵。 刘紫絮继续解释,兵士还是不放,却也不抓,就在那里僵持。 有一会儿,前面的人也得到禀报,说有陌生人闯进了山寨,而且是在姑姑江小扣的房顶上。 江小郎一听,提了银枪就过来,简旭和赛诸葛等人跟在他身后。 看兵士们把刘紫絮和玉奴围在当中,简旭急忙喊道:“都闪开,这几位姑娘是客人。” 兵士还不知道简旭的身份,凭什么听你的。 简旭也明白自己不好用,看向江小郎。 江小郎喝道:“还不快退下,皇上的话都不听,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 江小郎说话,兵士哗啦散开,然后不停的拿眼睛偷看简旭,他是皇上?就像个地主家的少爷。 不等别人问,刘紫絮道:“是张春潮。”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说,江小扣吓成那个样子,她也会说的,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 简旭有些吃惊,张春潮,他来这里作甚,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我正全国通缉他,他还敢到我眼皮子底下晃,这是分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对江小郎道:“王爷,这张春潮是前尤国的什么驸马,如今在民间隐匿,然后到处拉拢自己的势力,意图复辟,此时他竟然闯到你的山寨,不仅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也根本没有把你镇南王放在眼里,你这山寨有多少人马,他竟能来去自如。” 江小郎刚刚归顺,寸功未建,正愁无一点功劳献给皇上做见面礼,听简旭一言,顿时火起,不怪皇上说,我这里把守森严,这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是在嘲讽我不成,他大喊一声,“来人,守住各个出口,并通知前面的山寨,务必要把这个张春潮给我抓住。” 刘紫絮着急,想替张春潮说好话,无奈他刚刚那样对待江小扣,若江小扣向哥哥告状,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不替他说话,江小郎有多厉害,刘紫絮也不是不知道,她急的直看简旭。 简旭故意装着不知,知道刘紫絮不想张春潮死,可是,这个张春潮实在是可恶。 赛诸葛也道:“主子,张春潮就是害死梅子的元凶。” 齐小宝听了,说道:“二哥稍等片刻,我去给嫂子报仇。” 伊风也追出去。 刘紫絮忽然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被一边的玉奴扶了,“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简旭没想到刘紫絮会这样在意张春潮,见刘紫絮脸色越发苍白,就想收了自己的命令,让江小郎等人放过张春潮,但是他是皇上,说出的话泼出的谁,即使能收回来,也张不开嘴,没有理由。唯有心里祈祷,张春潮不要被抓或是被杀。 其实,刘紫絮在意的,不仅仅是因为张春潮对自己有用,复国之事,她已经不是像以前那样执着,但张春潮毕竟是自己旧国之人,就仿佛亲人。然张春潮在感情上的纠缠不休,让刘紫絮摆脱不得,对他,就是冷热交加,或者是无可奈何,又非常讨厌。 自古就有情种,此世至少有这么几个情痴,一个,当然是简旭,对刘紫絮一见钟情,还没有看到人家的庐山真面目,就浑身颤抖,心疼的不行。 第二,当属刁球,自见了淳于凤,多少年来一直爱慕不减,明知不可能,却一如既往的追求,怕是淳于凤要嫁做他**,他还是要追求。 第三,便是张春潮,和刘紫絮也算上两小无猜,即使隐隐感到刘紫絮已成了简旭的女人,他还是不能放下这段感情。 女人里面,第一当属江小扣,她对简旭,爱到恨,恨又爱,爱恨纠缠,折磨人心。 第二当属玉奴,她偷偷爱上张春潮已经有些年头,明明知道张春潮爱的是刘紫絮,却甘愿把自己的身体任凭他消遣,明明知道他利用自己来了解刘紫絮,见了他,却还是不能自已。 此时玉奴又羞又恼又担心,那个混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狎昵自己,虽然刘紫絮对张春潮无半点感情,但张春潮情根深种,自己不过就是他脚边的一个使唤丫头,可是,他那样的相貌和风度,却是让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希望小姐刘紫絮,不要再想什么复仇复国,赶紧嫁了简旭,断了张春潮的念想。 所以,现在的玉奴,还会听你张春潮的吗,把刘紫絮哄回去?不会,她倒想刘紫絮能立即生出一堆简旭的孩子,张春潮那里,她才有机可乘。 第一百六十七章善后 第一百六十七章善后 实是张春潮命不该绝,还没到阎王收他的时候,又或许是他功夫了得,才智过人,总之是那些追出去的人,都空空而返,简旭高高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偷偷去看刘紫絮,她也是顿觉轻松的样子。 江小郎有些按耐不住,提了枪道:“我去。” 被简旭一把拦住,“张春潮是小人物,就让他威风一时又如何,何劳王爷尊驾,岂不是让他笑话,咱魔牙岭当真没人了吗,且放他一马,我自有道理,如今招安之事已毕,朕,离朝多日,休息一晚,也该回京,有很多细末之事,还要与王爷商讨一下,所以,这个恶人,就让他多活几日。” 江小郎听简旭说,也就忍了,到屋内看了看江小扣,虽有些惊吓,但已被郁离安抚好。 刘紫絮心里明白,张春潮突然到访,势必要给江小郎一个交代,想了再想,才道:“王爷恕罪,张春潮是我……” 其实她是想说,张春潮是我的一个旧识,然后怎样怎样。没等她说下去,简旭怕她太过良善,傻傻的坦白,张春潮和她都是什么尤国人,赶紧抢道:“张春潮是刘小姐家的往来商客,一个贩货,一个买货,钱货交易,谁也不知他竟是潜伏的敌人,而他对刘小姐爱慕已久,刘小姐不答应,他就死缠烂打,还敢追到这里,他曾私藏违禁武器,被朕发了告令,全国缉捕,看他还能躲到几时,是以王爷无需因他的不速而来,扫了兴致,走走,陪朕再去饮,然后,明日即通知附近州衙,张贴告示,公告天下,魔牙岭众英雄已归顺朝廷,普天同庆,这一盛事,虽然朕亲临魔牙岭,而你亦需安排好一切,过段时日,也该进京朝觐,与文武百官,同殿面圣,正式受封,这也是规矩。” 简旭说出这些,就是想江小郎能转移注意力,但所有招安事宜,都是赛诸葛在一边指点,他是不懂。 江小郎听简旭言之有理,陪着简旭又来前边饮酒说话。 刘紫絮舒了口气,见简旭一再的袒护自己,暗自神伤,内心油然而起,一股淡淡的忧愁。 玉奴在一边适时的劝道:“小姐,皇上真可是情痴,明知小姐的身份,非但不抓不杀,还处处维护,帮着隐藏,对小姐可谓是用情至深,小姐,恕奴婢斗胆说一句,尤国即使再立,你也只是个公主,而仅凭你我和那个闲事比正事多的张春潮,怕是难以成功,还不知费多少时日,若是小姐从了皇上,看他对小姐的感情,不用说,定是皇后无疑,然后小姐你母仪天下,位居后宫之主,岂不是比当个公主好,那还不知要嫁给怎样一个男人呢。” “大胆你这个贱婢,竟然敢说出这样的逆言,小心我打得你以后不敢再乱说话。” 刘紫絮等玉奴说完,才这一声断喝,显然是不甚生气,玉奴知道,这些话或许是说到刘紫絮的心里,但装还是要装的,低头道:“奴婢该死,以后绝不再敢。” 夜晚,整个大王山,灯火通明,江小郎吩咐,又重置酒宴,继续欢饮。也派人通知了前面的玉青山和黑雾山的营寨,如今已经归顺,都是一家人,送去了好酒好肉,犒劳众兵士。 第二天,接着宴饮,把附近官府的大小官员一一请到,还有不少乡绅和名流,宴开几十席,众官员和附近的头脸人物,先拜了简旭,又拜江小郎,他是王爷身份,而且统领岭南,那些官员,都得臣服于下。 还没等朝廷的嘉奖补助到,这些官员和头脸,送金的送金,送银的送银,米粮布匹,猪羊茶盐,样样不缺,送往魔牙岭。他们也高兴,至此少了一个敌人,也不用再担心朝廷赍文催剿,都有好日子过,谁不开心。这些都是恭贺皇上成功招安之礼,也不怕皇上说什么行贿,也想趁此机会,巴结一下江小郎,一来,他是王爷,位高权重,二来,他在这南方,素有口碑,势力庞大,谁也惹不起。 魔牙岭这些山寨的头领和喽啰们,也高兴,以后不必再担心被朝廷缉拿,下山探家也可以大大方方,如今江小郎是镇南王,自己从山贼转为王爷手下,这是质的飞跃,不可同日而语。 那些心里依旧有些磕磕绊绊的,此时见众官员来贺,众名流卑躬屈膝,皇上又答应,所有头领,按江小郎的意见,有功绩卓著者,分田地,建宅院,赏官职,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 简旭七七八八的安排得差不多了,就要起驾回京,把这个差事交了,从此不理世事,带着紫絮隐居或是到处游玩,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再斗智斗勇,咸菜稀饭,吃得安稳。 临行之前,去看了江小扣,她病好之后,性情大变,没有以前那样顽皮,少了些许活泼,简旭猜想,或许是因为她对所有的一切陌生,心生畏惧,才会如此。 试着问了问她,“记得哥哥吗,你整天要我抱的。” 江小扣认真的端详一番,摇头,“不认识,从未见过你。” 简旭看看江小郎,“王爷,你拿主意,扣儿,究竟与不与我同行回京。” 江小郎看看江小扣,她对谁都是一脸的茫然、漠然,这样离开自己身边,哪里会放心,而且,她能够失去所有记忆,就能放下对简旭的感情,也不必痛苦的纠缠下去,这其实是好事,于是说道:“启禀皇上,依臣之见,还是不要把扣儿带走的好,一来,她生在南方长在南方,留在这里,对她的病,会有所帮助。二来,放下的东西,何必非要重新拿起,这对谁,都是负担,请陛下三思。” 简旭此时矛盾,不带她走,是自己不负责,带她走,夹在紫絮和她之间,还真为难,听江小郎一说,这是替自己解围,也好,若是她改日真的恢复记忆,自己也不会丢下不管,但是,她将要面对,一个弑父的大罪,自己良心上过不去,王法也不容,所以,她还是这样忘记一切的好。 简旭道:“既如此,那就先留在王爷这里将养身体。还有一事,我已吩咐下去,命州衙出钱,为王爷你建宅院,不日即可动工,王爷可亲自去现场看看,你喜欢什么样式,直接和他们说了,再有,等王府落成之后,就请王爷搬离魔牙岭,总不能老是这样一个占山为王的架势,以后这南方诸事,都得你费心费力,官员们想见你汇报一些事宜,跋山涉水的来魔牙岭,也不方便。” 江小郎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简旭一时只想到这些事,又询问了赛诸葛等人。赛诸葛提醒简旭,对野猫和金伯的承诺。 简旭没有忘,早已吩咐江小郎把杨秀云和甘霖绑了,自己带走,他要在野猫的坟前,对杨秀云执行死刑。还要把甘霖交给金伯,让他自己手刃仇人。这不仅是对两个人的承诺,还是树口碑的时候,南巡一次,千山万水,千难万险,得给百姓看看,这皇上,是不是一个无用的昏君,是不是为民做主的明君。 觉得差不多了,就想和江小郎告辞,起驾回京。 江小郎亲自给简旭牵了马,自己另骑一匹,要送简旭出魔牙岭。 然后,山寨号角声起,江小郎率众头领众兵卒,伏地叩头,山呼万岁。 简旭回头望望,内心感触良多,喊了声:“起驾。” 麻六一声高喊:“皇上起驾回京” 简旭的人少,江小郎人多,浩浩荡荡的,皆送至上下,然后江小郎又亲点了一些头领兵卒,和他一起,护送简旭出魔牙岭。 前边玉青山淳于凤和张埝,早得到消息,皇上成功招安江小郎,他们也高兴的等在这里,准备一起回京。 到了玉青山,暂作停留,江小郎需要安排一下山寨事务。 本来淳于凤收服了小英雄夏广,是想带他面见简旭之后,极力推荐,然后一起回京。武栋梁和葛思的丑事,夏广告诉了淳于凤,淳于凤告诉了简旭,简旭告诉了江小郎,江小郎随即把这两个人抓捕。 夏广被江小郎留住,如今都是一家人,在哪里都可以称将军,都可以报效国家,而玉青山还有些事情,需要人管理,此时有意栽培他。把玉青山交给夏广管理,请示了简旭的意见,简旭同意。 又耽搁一日,才启程往乱石滩而来,野猫就埋在这里。 黑雾山的薛三好和红姑,也收到了消息,不知皇上几时能到,但已开始着手准备,迎接圣驾。 红姑已经给山寨的众兵卒做了通告,大家洒扫庭除,准备酒饭,就等有人来报,山门大开,迎接皇上的到来。 老薛,一边高兴,一边有些紧张,自己醉酒误事,说了要给皇上一个交代。如今皇上凯旋,自己也不能说了不算,但真的负荆请罪,有些害臊。 红姑看出他的为难,说道:“三爷,算了吧,我不说,也不叫其他人说,以后不再犯便可。” 红姑一说,老薛倒来了犟劲,“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我去砍荆条去。” 说完,拎着自己的大砍刀,往山上而去,四处的找荆条,没找到。正搜寻,突然一把剑,逼在他的胸口。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一百六十八章天狗杀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天狗杀人 老薛就想用大砍刀去架开,那人道:“别动,若动一下,你就没命。(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看那人,二十几岁,长的眉清目秀,老薛根本不认得,遂问道:“你是谁,俺是登州薛三好,与你素不相识,也无仇怨可讲,为何拿着把剑对着俺。” 那公子也不回答,朝身后吹了一声口哨,呼啦啦,立即从林子里钻出来十几个人,皆是山寨喽啰打扮,命他们把薛三好绑了,然后推搡着,带走。 ※※※※※※※※※※※※※※※※※※※※※※※※※※※※※※※※※ 再说简旭一行人,来到乱石滩,寻到野猫的坟,他亲手刻的木碑依旧伫立在那里,秋风瑟瑟中,入目更觉悲怆。 被兵士押着的杨秀云看见木碑上写着野猫的名字,吓的双腿打颤,知道自己要命绝于此。 简旭走过去,蹲下来,用手抚摸着木碑,心如刀割。想起了野猫的悲惨往事,想起了她身上的那些刀疤,想起了野猫讲述杨秀云高高举起她的儿子,重重摔在地上之时,她那万箭穿心的表情。简旭突然大怒,过去一脚把杨秀云踢倒在野猫坟前。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摔死自己的儿子,无半点人性,留你在世上,不是多余,而是祸害,我今日就让你血债血偿。”说着,嘡啷抽出一边伊风的宝剑。 “不要”被兵士押着的甘霖突然喊道,“不要杀他,我愿意以一死,来偿还这女人的债。” 甘霖对杨秀云,可谓用情之深。 简旭把剑指向甘霖,一边的杨秀云却默然不做声,完全没有甘霖对他那样的紧张。简旭冷笑道:“甘霖啊甘霖,你和杨秀云之事,本来无可厚非,无论谁喜欢谁,管他异性还是同性之恋,都是情之所至,可是,你觉得你值得吗,他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杀了,你算什么,你醒醒吧。再说,你想在这里死,那可不行,我答应了金伯,就得把你交给他,所以,你先老老实实呆着,别急着想死,活不长的。” 简旭再次把剑,对准了杨秀云,然后举头看天,高声喊道:“秀秀,哥答应你的事情,今日就来兑现,你在天之灵,若是看到,就早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了这些苦痛之事,托生到一户好人家,来世若能不期而遇,你就对哥笑笑,我就知道你过得好。” 他喊的声嘶力竭,然后是泪如雨下,对野猫的可怜大过感情,仿佛这世上女人能有的苦痛,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年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认了义父却是禽兽不如,爱上一个男人却惨遭背叛,想把一生托付给杨秀云,却失去了自己的骨肉,花样年华却过早飘零,想起这些,简旭浑身战栗,挥剑就要刺向杨秀云。 “慢着” 有人喊来,简旭的剑还未碰到杨秀云的衣服,以为又是甘霖喊的,回头去看,一个年轻的公子,正押着薛三好走了过来。 齐小宝、张埝,一起冲了过去,而江小郎和山寨的众头领,却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那个人。 “小天,你要作甚?”江小郎向那年轻人喝道。 小天?简旭一听,立即想到了江小郎的堂弟江小天,他看看看赛诸葛,赛诸葛正看着薛三好着急,淳于凤过去提醒他,赛诸葛急忙过来道:“主子,这个人,便是王爷的弟弟。” 江小天手中的宝剑不离薛三好的胸前,然后朝简旭道:“无他,只请皇上把杨秀云和甘霖放了。” 简旭心里想,他们原来是一伙之人,先前还就忽略了他,他何时冒了出来,还把老薛抓了,这是过来以人换人,做个交换。 江小郎喝道:“杨秀云和甘霖,不仅做下恶事,还意图叛变与我,即使皇上不杀他们,我也不会放过,你赶紧把人放了,不然,休怪哥哥不讲情面。” 江小天道:“你当然不讲情面,大伯父去世,你却和这个皇上夜夜宴饮,伯父的后事,你竟然是悄悄的埋下了事,天下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你还说别人如何做了恶事。” 其实,江小天不懂,江小郎之所以把老父亲悄悄埋了,有他的道理。一是,简旭在,自古就是君为先,父亲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即使想风光大葬,也得等皇上走了,难不成让皇上陪你办葬礼。第二,早些年已经弄了个假的葬礼,那时谁都知道江小郎的父亲已经去世,如今再办一次,这就是告诉天下人,他江小郎是骗子,他现在是镇南王,还得统辖这里,不能失信于民。第三,杀了父亲之人,却是妹妹江小扣,若是让江小扣看到这一切,再激起她的某些记忆,只怕她会更加的痛苦。所以,考虑再三,他决定把老爹悄悄埋了,孝顺不孝顺,天知,地知,父亲知。这事简旭也曾问过,江小郎向他解释一番,简旭也同意。 现在被江小天问,江小郎不想在这里作何解释。哗啦,把银枪从马上摘下,指着江小天道:“放人” 江小天非但不放,反而把剑又使劲的往前抵在薛三好的心口。 赛诸葛吓的趋步上前,被齐小宝拉回,他手里偷偷拿出飞抓,思量能否一下取胜,见江小天的剑抵在薛三好心口,自己无多大把握,是以只能是着急,却不敢轻易动手。 薛三好看见简旭,大喊道:“主子,不要管我,杀了这个咋种,我老薛岂是贪生怕死之鼠辈,只是有一事遗憾,本来是想向皇上负荆请罪的,现在怕是无法实现。” 简旭不理他的大义凛然,救人是必须,站在那里琢磨了半天,凭自己的功夫,能不能够把薛三好救下,和齐小宝一样,见江小天的剑就抵住薛三好的心口,怕自己稍有动作,江小天一用力,那剑即能刺进薛三好,想了又想之后,不敢冒险,喊那些押着杨秀云和甘霖的兵卒,说道:“把他们两个放了。” 老薛大喊:“不能放,主子。” 简旭喝道:“他们两个的命,没有你值钱,先暂且让他们多活几天,天下都是朕的,他们还能跑出我的天下不成。” 薛三好不再言语,知道简旭是不会看着自己被俘不管,心里有些恼怒,有些羞愧,先前喝酒误事的罪还没有请,现在又成了别人要挟主子的人质,丢人,太丢人,老薛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气鼓鼓的看着江小天,大眼瞪的如铜铃,眼神都能杀人的感觉。 兵卒把杨秀云和甘霖的绑绳解开,然后推着朝江小天走去。 简旭喊江小天,“把朕的人放了,若敢耍心眼,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小天也喊自己的人把薛三好解开绳索,然后两下里交换。 薛三好见自己获得自由,挥拳便打向江小天,江小天闪身躲过,手腕一抬,剑尖已经抵在薛三好的脖子,薛三好身子稍稍晃动一下,脖子上立即划开一道血印。 张埝大喊:“江小天你敢动我三哥。”说着就要上前。 江小天右手握剑,左手朝简旭这些人一指,喊道:“谁都别动,不然,我就刺进去了,非是我要伤害他,你们也见了,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去。” 伊风悄声对简旭道:“主子,不能轻举妄动,这江小天的剑法很是了得,刚刚那一招又快又利落,若是对打起来,连我都不敢说一定能取胜,还是先把薛三爷救回来再说。” 简旭心里明白,他虽然不懂剑法,但看那家伙把薛三好玩的如同耍猴,知道他厉害,对薛三好道:“三哥,朕现在命令你立即回到朕身边来。” 他这样说,是想给薛三好个面子,你根本打不过人家。 薛三好也知道自己不是江小天的敌手,朝简旭道:“是,主子。” 江小天把剑拿下,轻蔑的一笑。 老薛气鼓鼓的,却也不敢再动,迈步朝简旭这里走来。与过去的杨秀云和甘霖,擦身而过。 这时,阳光逐渐减弱,稍许功夫,太阳面被圆的黑影遮住,天突然之间暗下来,仅能依稀视物。 大家有些奇怪,同时去看天。不知是谁,喊道:“天狗食日” 简旭抬头去看,不就是日全食。 但古代,人们缺乏天文学知识,以为日全食是天狗把太阳给吃了,若是遇到日全食,百姓们面对突如其来这种奇异天象,个个惊恐万状,急忙聚集起来,当当的敲盆打锣,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天狗吓走。对这一天象最为恐惧的还是朝廷和天子,因为“天狗食日”预示着国家将有灾难发生,可能会危及帝王的地位或生命。那时,朝廷有一套祈祷仪式,每当发生“天狗食日”时,监视天象的天文官员要在第一时间观测到,然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上报朝廷,随后天子马上率领众臣到殿前设坛,焚香祈祷,想把太阳重新召回。 江小天也喊道:“天狗食日,表示将有大难发生,大家还不快快跪地叩头,祈求上天,降福祉与众生。” 呼啦啦,除了简旭和麻六,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伊风跪地之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腾地站起,跑来简旭身边保护。 而赛诸葛,也突然起身,过来对简旭道:“主子,虽然此时不在宫里,但主子也应该带众臣子祷告,祈求上天,保佑我大乾,少灾少难,保佑皇上,龙体安康。” 简旭本不想这样做,想告诉他们这是日全食,但是,这个时代距离自己的时代太久远,说了,他们不一定能信,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还得怨到我头上,祈祷就祈祷,祈祷上天,总是好事。 于是,他也跪了下来,开始祷告。 这时,天完全黑下来,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大多口中念念有词,似乎都在祈祷。 麻六摸到简旭身边,有些怕,嘀咕道:“妈呀,人说窦娥含冤而死,六月飞雪,现在大白天的突然不见了太阳,差不多是野猫见那杨秀云没抵命,心里委屈,作法吓唬咱们了。” 简旭此时已经看不到江小天和杨秀云、甘霖。作法?麻六的一句嘀咕,提醒了简旭,对啊,我可以用召灵,把野猫招来,我看不到杨秀云几个逃到哪里了,但也不会离得太远,片刻而已。野猫是鬼魂,她一定能看到,她若是能够手刃仇人,岂不是更好。他心中默念咒语,一会儿,哇的一声刺耳的尖叫,一道白光闪过,吓得众人皆不住的叩头,以为是天狗下界,乌里哇啦的的不停祷告。 少顷,太阳重新出现,天地一片光明,跪地祈祷的众人皆兴奋的起身,为自己诚心祈祷而感动上天,把日头还给他们而高兴。 简旭心里有数,四下里跑,去寻找江小天和杨秀云、甘霖,众人在后边跟随。就在不远处的乱石后边,横陈着杨秀云的尸体,他咽喉被类似利爪的东西刺入,汩汩冒着鲜血。 刚好适才发生日食,简旭便借题发挥,故意惊奇的说道:“哎呀刚看到白光一闪,原来真是天狗下凡,惩治了这个恶人,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人,还是要多积德行善,少做恶事的好。” 众人皆惊,原来天狗把日头吃了,是为了下界来对付杨秀云这个恶人,看那杨秀云,果真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破喉咙而死,想想也是,他竟然摔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恶人,连天狗都看不过下去,以后,还是别做恶事了。 赛诸葛不是完全的信,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简旭心中默默说道:“秀,哥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愿你一路走好。” 给野猫报了仇,简旭心里一阵畅快,带着众人,就要往黑雾山而去,薛三好突然来到简旭面前,脱掉上衣,赤luo着上身,手里握着一根木棍,眼睛瞪着简旭,面色凝重。 大家不知他要干什么,赛诸葛道:“老三,你这是做何?” 简旭看他那样,是想找自己拼命似的,娘啊不会也被服了什么毒,傻了? 薛三好噗通,跪在简旭面前,膝盖被石头硌了一下,疼的咧咧嘴,然后把手里的木棍交给简旭道:“主子,薛三好向你负荆请罪来了。” 请罪?请什么罪?简旭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难道,他被江小天抓住之后,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全体负荆请罪 第一百六十九章全体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你以为你是廉颇,玩什么,发生何事,起来说。www.ttzw365。com阅读网)”简旭对跪在地上的薛三好道。 老薛不起,说一个字咽下两个字,吞吞吐吐,含糊不清的,把那日黑雾山发生被袭事件对简旭说了一遍,口才不好,表述不清,简旭听了个大概,老薛喝酒了,红姑带人把敌人打退。 还没等简旭说话,麻六冲了过来,抓着薛三好,急切的问道:“三爷,红姑怎样了?有没有受伤?你怎么能喝酒呢,老大不是把黑雾山交给你来看管吗。” 薛三好看着麻六,满脸歉意,嘴巴张张,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简旭一摆手,把麻六叫退,告诉薛三好起来,回去黑雾山说话。别说之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就是这次老薛被俘,红姑一定是急坏了。 江小郎过来请示简旭,“皇上,江小天和甘霖在逃。”他说这话,颇有些无奈,自己造皇上的反,一个杨秀云和一个甘霖却反了自己,现在居然连堂弟江小天都和自己对立,这究竟是报应,还是自己管理无能,区区百八十个头领都管理不好,还曾经那样的去嘲笑朝廷,然后以某一角落里的阴暗为由,占山为王,和朝廷轰轰烈烈的对抗了好多年,直至今日,他江小郎才真正明白,当一个家是多么艰难。 简旭已经上了马,看了看马下的江小郎,道:“他们能逃到哪里,定是在魔牙岭转悠,咱们先去黑雾山看看,然后再计较甘霖之事。” 江小郎抱拳施礼,上了自己的马,他心里着实忐忑不安,无论杨秀云还是甘霖还是江小天,都是自己的手下,如今个个的在皇上面前演出这样的一幕幕戏,让自己出尽了丑,特别是堂弟,若不抓他,皇上这里交代不过去。然而,若抓他,和皇上对着干,就是死罪,不杀他,那是自己欺君,杀了,无法面对叔父,父亲已故,叔父年迈,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情何以堪。 一路默默无言,心里想着主意。简旭却没有被江小天那一闹惹坏了心情,他和众人谈天说地,欣赏山里风光,这并非是他装相,收服江小郎,就是南巡的成功,至于江小天和甘霖,在他这场穿越里,都是芝麻绿豆的事,不足为虑,不是还有个镇南王吗,这是他的地界,他得给我个交代,最主要的,简旭感觉到那江小天有故事,他不会一跑便没了踪影,定会来找自己。 黑雾山,红姑正在着急,薛三好一去无踪,派人去山上找了个遍,回报说没有。心里还有些气,这薛三爷,何时能像个大人,不再让人操心。红姑也想过,即使皇上收服了江小郎,不代表收服了所有人的心,明着和你干的有,暗中搞破坏者有,还想薛三好会不会是出了事情,他喝酒误事,都是小事,如果真给那些想继续对抗朝廷的恶人抓了,可就坏了,自己没有看好薛三好,皇上来了,怎么交代。她在那里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万分。 有兵卒进来,施礼道:“启禀姑娘,刚刚探马来报,皇上即时便到。” 皇上到了?红姑想想急也无用,先把山寨的兵士都召集在练兵场,训话一番,然后大开山门,迎接简旭。 再说简旭一行人,远远看见红姑带着兵士在山寨门口等候,谁都没说什么,麻六使劲的打了一下马,冲到最前,来到红姑面前急急跳下马来,着头不着尾的来一句:“你有没有受伤?” 红姑瞪他一眼,然后把头扭过去,兵卒们都在后面看着呢。 麻六不管,把红姑转了一圈,看看没事的样子,放下心来。 红姑气的踹了他一脚,“我等着迎接皇上呢,你却在这里胡闹。” 简旭带人到了近前,看红姑英姿飒爽的往那里一站,身后是一干兵卒,他不觉高兴的说道:“朕又得一位女将军。” 红姑急忙跪地叩头:“恭贺皇上凯旋”后面的兵士皆随声而和。 简旭喊了平身,红姑站起,发现了后面的薛三好,吃惊道:“三爷,你怎么在这里?你去找皇上了?”她以为薛三好找简旭去负荆请罪。 老薛脸一红,还找皇上,是被人抓了俘虏。 简旭道:“回山寨再说。” 红姑点头,在前边引路,黑雾山的兵士,早已自动散开两边,把简旭迎入。 简旭骑在马上,看着收拾一新的山寨,佩服红姑的能干,来到小木楼坐下,红姑又拜见了江小郎,这是他第一次以镇南王的身份出现。 简旭又询问了一些山寨这几日的情况,红姑一一作答。简旭又问起那次夜袭之事,红姑只说兵士都非常勇猛,对方欲烧毁山寨,却突降暴雨,挽救了山寨等等,只是丝毫不提薛三好醉酒之事。 老薛更加的羞愧难当,左右看看,腾腾的下了小木楼。 简旭道:“红姑,你现在可以把事情的详细说与我听,不得有遗漏。” “这……”红姑有些为难,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人,特别是薛三好,人又仗义,平时对谁都好,她不想简旭责怪老薛。 “你但说无妨,他一定是准备负荆请罪的材料去了,那么大的人,他又是相当看中自己的脸皮,也为难他了,但是,错了就是错了,难道你们要互相包庇罪责吗。”简旭只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夜袭,这就说有人在自己背后下手,会不会是江小扣,但她没提过,他有些怀疑是刚刚逃走的江小天。 红姑见简旭有些发火,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 没有看清带头之人?简旭暗自琢磨,这更让他不住猜想。 此时楼梯咚咚的被踏响,老薛背着一捆树枝回来,来到简旭面前,噗通一跪,刚想说话,被江小郎制止,他走到老薛身边,从他身上抽出一根树枝,然后双手高举,跪在简旭面前,刚想说话,一边的赛诸葛把他制止,“王爷稍等。”然后他也走来,从薛三好身上抽出一根树枝,也跪在简旭面前,刚想说话,有被伊风制止,依次下去,简旭面前,除了刘紫絮和她的两个侍女还有麻六,全部手拿树枝,跪在简旭面前。 麻六看看,这是玩什么游戏?不懂,但是要玩,怎能落下我麻六,也过去抽薛三好的树枝,看看老薛身上一根没剩,自己手里空空,转头看到旁边的扫把,跑去拎了过来,也跪在简旭面前。 老薛把脑袋左右的看,这些人,各自拿着一根树枝,这是要替皇上责罚自己?责罚又怎样,自己是真的错了,大家随便打就是。 简旭往椅子上一靠,这些个人,有意思,看你们玩什么。 赛诸葛抢先道:“臣,在这一路南巡之中,不能事事参悟,未把全局笃定,致使皇上费心费力,这是作为臣子的失职,请皇上责罚。” 其实,赛诸葛也来负荆请罪,是因为了解薛三好的个性,他肯低头认错,已是不易,这样大张旗鼓的请罪,是迫于无奈,他这个人脸皮薄,不知在内心挣扎、努力多久,才下决心这样做,但是又怕他以后面对别人,心里会疙疙瘩瘩,所以,他要陪着薛三好一起“丢脸”,这样,他就不会太难受,这是他爱弟心切。 恰恰如此,伊风等人,见简旭说了那句,“那么大个人也难为他了。”知道简旭平时很疼薛三好,和赛诸葛一样的心思,都想陪着薛三好出糗。 简旭对赛诸葛道:“二先生,你做的已经够好,凡事都能料到的是神仙,你快快请起。” 薛三好看二哥先起了头,受了鼓舞,他看看简旭道:“主子,那日我贪杯,喝得酩酊大醉,在敌人来攻打山寨之时,害得红姑一个人带领兵士去厮杀,主子曾经说过,红姑身体还未完全复原,不能太过操劳,当时她都已经累得昏厥过去,而敌人又异常凶猛,是老薛混蛋,险些失了山寨,铸成大错,老薛现在负荆请罪,请主子责罚,老薛并向主子保证,以后绝不再饮酒。” 他这次说的非常清楚,因为有赛诸葛引领,他才能放下过度的自尊,说完,去抽身上的树枝,没抽到,用手去摸,一根没有,使劲晃晃,还是没掉下一根,知道被那些人都抽光了。 简旭看着自己面前跪下的这一帮人,这是唱的哪一出,说道:“都来负荆请罪,那我就听听,你们都所犯何罪。” 接下来是江小郎,“启禀皇上,臣江小郎,对下属疏于管教,对恶人疏于防范,致使江小天竟敢要挟皇上,救走了甘霖,臣所犯之罪有三,一,作为头领,疏于管理,二,作为兄长,疏于教导,三,作为臣下,公然对抗皇上许多年,三罪并罚,请皇上降罪。” 简旭心里高兴,江小郎对自己错误的认识,是慢慢深入的,对归顺的诚心,是慢慢加强的,自己也曾担忧,归顺不是一句简单的话,是要江小郎从内心里深刻认识。 简旭说道:“王爷,朕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所谓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你的手下,还有你的堂弟,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只要你能引以为戒,就好,这南方大片的土地,还需你勤心管理才好,王爷你快起来。” 江小郎叩头谢恩。 简旭又对薛三好道:“三哥你的错,是真的错了,朕离开黑雾山时,你在这里就是统帅,一个统帅,是要保持高度的清醒,可是,若你能把这件事当个教训,以后切莫贪杯,朕怎忍责罚与你,这一路南巡,大家都吃尽了苦头,此次,就当是将过补功吧。” 大家一听,这个“将过补功”新鲜,人家都是将功补过,其实简旭就是想给老薛一个台阶下。 老薛急忙叩头谢恩,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喝酒误事。 简旭又看看伊风、淳于凤、红姑、张埝、齐小宝、麻六,“你们都怎么了?为何请罪?” 伊风道:“臣对皇上,保护不周,一路有惊有险,请皇上责罚。” 淳于凤道:“我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当,让皇上操心,请皇上责罚。” 红姑道:“我那次中蛊,竟敢刺杀皇上,实属大逆,请皇上责罚。” 张埝道:“我空有一身蛮力,头脑不够灵活,害自己受伤,让皇上担心,请皇上责罚。” 齐小宝道:“我既没有保护好四哥,又没有保护好二哥,还没有在三哥的饮酒上多费心思,请皇上责罚。” 简旭一听,都有罪,平时看他们都好好的,怎么一挖掘,都成了罪人。想想人就是这样,这就好像一个勤快的人和一个懒惰的人,勤快的人总能看见有很多活计没有做,懒惰的人却视若无睹,人就是人,似乎每天都在犯错,这样那样的,大的小的错误,但是人正因为疏于对自己内心的管理,不会自省,太过自爱,才会对自己不停的犯错毫无知觉,没有几个能做到先贤说的“每日三省吾身”,因为人,就是凡人。 他一一的开导一番,既扬又抑,让大家全部起来。 最后,轮到麻六了,他发现大家都给自己提出意见,想了想,好像我没什么错误,就是和周录的那个小妾之事,已经向红姑坦白,她也原谅自己了,说什么呢,他说不出来,觉得自己哪里都挺好,可是不说,人家都说了,自己这样,就是落后分子。 把手中的扫把高举,说道:“老大,虽然我没什么错误,但是大家都检讨自己,我也就说说,我吧,个子有点矮。”说完,闭嘴。 简旭看看他,“完了?” 麻六点头,“完了。” 简旭心里嘿嘿一笑,臭小子,今日就拿你开开心。他站起来,走过去,拿起麻六手上的扫把,麻六以为他会说“平身”,谁知,简旭抡起扫把就打他,边打边骂,“你个臭小子,这种热闹你也凑,就是罪过,我打死你。” 众人哈哈大笑。 第一百七十章撩人 第一百七十章撩人 月色撩人,威风轻拂,这样的夜晚,最适合谈情说爱。wwww.ttzw365。com阅读网) 简旭也这样想,和紫絮久别重逢,一直没有得到机会说话,现在诸多事情都告一段落,也应该适当的休息一下,让大家也暂时放松放松。 想起了伊风和淳于凤,知道他们两个在感情上有所增进,但性格使然,绝不会如麻六那样,刚吃过饭,就把红姑手里的碗筷交给玉奴和郁离,说道:“老大都说你是女将军呢,这活咱不干,走走,我带你去玩。”连拉带拽,领着红姑亲热去了。 但简旭对付伊风和淳于凤这样的人,自有一套他的办法,板着脸,严肃的说道:“伊风,江小天和甘霖在逃,朕很担心,你和淳于将军,把山寨各处都巡视一番,别有什么疏漏,再来一次夜里袭击。” 伊风当头称是,然后去找淳于凤,当然,也就边巡视边聊天。人和人之间,需要交流和沟通,俗话说的好,钟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 简旭在想,这次南巡回去,要把这个代理的差事交还给那新皇,很多事情,不能一直隐瞒刘紫絮,认识这么久,都没有开诚布公的谈一次,趁此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然后,让她做决定。 江小郎就留在黑雾山的营寨没走,他要一直把简旭送出大山,心里还有些担忧,怕江小天和甘霖来闹事。 简旭陪江小郎,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安排他去休息。他心里想着刘紫絮,张春潮这一闹,更是觉得,刘紫絮心里的这个结,若不及早打开,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江小郎离开小木楼,简旭急忙喊过玉奴,问刘紫絮在哪里。玉奴道:“小姐被郁离陪着,去外面走走,今晚的月色真好。” 简旭急忙下了楼,去找刘紫絮。果然,在距离小木楼不远的地方,现出刘紫絮纤细的身影。 “紫絮”简旭喊了声。 刘紫絮回眸一看,莞尔一笑,月光下,竟然是美的无法比拟。 简旭朝她勾勾手,示意她过来。 刘紫絮和郁离交代几句,然后走了过来。简旭不想在外面和她说话,一来外面人多,二来,也怕夜里凉,怕刘紫絮体弱受不了。他拉起刘紫絮冰冷的小手道:“瞧瞧,这么凉,我们去楼上赏月。” 一步一步,牵着刘紫絮上了小木楼,伏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月亮,想想,这月亮有什么可看的,为何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看,但为了刘紫絮,就多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窗户关上。 虽然是南方,但秋日的夜晚,也凉爽了很多,想想大概北方都差不多冷了,拉着刘紫絮坐下,说道:“沧州大概都冷了,你想不想父母?我是说,你的养父母。” 刘紫絮幽幽的叹口气,却不说话,简旭这一句父母,让她想起了亲生的爹娘,那时父皇活着,很宠爱她,母亲也活着,对她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那时她住在父皇专门为她修建的子嬃宫,每日里读读书,练练武功,逛逛花园,弹弹琴,无忧无虑。谁知大乾入侵,国灭家亡,一下子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从此不再有笑颜,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被这样的重击,弄的少年老成,这老成倒不是在容貌上,而是在性格,本来就是个喜欢沉静的人,自那后越发的不爱说话,没有少女应有的活泼顽皮,连江小扣都称她为姐姐。 她低头不语,心绪复杂,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男人给带来的,自己有一万条理由来恨他,可是,又有一万条理由来爱他,这么久以来,她都不敢认真的往这上面想,一直在逃避,因为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 简旭看她默不作声,猜到她定是想起了旧事,抬起手,把她掉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掖在耳朵后面,又摸了摸她瘦峭的面颊,心又是一疼,把她搂在怀里,轻轻说道:“对不起” 刘紫絮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忽然挣脱开简旭,挥起双拳,在简旭的胸前不停的捶打,边打边哭,边哭边说:“你为何要灭了我的国,为何要害死我父母和哥哥,为何让我背负起这样沉重的担子,为何又对我好,为何不杀我……”她说了无数个为何。 简旭不动,任她打,这是自己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激动,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很多东西,憋在她心里太久了,释放出来,会好一些。可是,这些事情都非自己所为,也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想给她一个充分的理由,但又说什么呢,若说实话,说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皇上,只是来自于遥远时代的一个物种,她会信吗,她一定认为自己是为了逃脱责任而骗她。但不说,自己迟早得把皇上这个差事交给那新皇,到时还得说。 刘紫絮打了半天,有些累,慢慢伏在简旭胸前,泣不成声。 简旭伸出手,一点点,去擦拭她的眼泪,狠狠心,说道:“紫絮,如果我说,我不是皇上,你信吗?” 刘紫絮边抽噎边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公主,你信吗?” 简旭一听,得,堵死了,就是不信呗。 再换个说法:“紫絮,如果我不当皇上,和你去隐居,你愿意吗?” 刘紫絮又道:“那天下就会更乱。” 简旭彻底没辙,这丫头,挺瞧得起我,怕我不当皇上,换了别人,管理不好,天下会乱。他捧起刘紫絮的小脸,看她哭的眼睛发红,心疼,必须得找一个有力的说法,让她快乐起来。 “紫絮,我这次南巡,一路走来,经历了几次生生死死,感触颇多,人能活着,非常不易,像金伯的儿子,难道他不想活吗,可是,却无端丧命,我们能够活下来的人,为何不快快乐乐的。人能被别人爱,也非常不易,像巨崖镇的梅子,嫁了一个恶男人,挨打受骂,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心仪的赛诸葛,却又不得善终。像野猫岭的秀秀,更是悲惨,秀秀,就是埋在乱石滩的那个,你知道吗?” 刘紫絮摇摇头。 简旭心想,这秀秀比你可怜得多,就给她仔细的讲讲,让她自己对比一下。于是,把秀秀的故事,对刘紫絮讲了起来,从她小时候父母双亡,到被义父霸占,到爱上一个同村的后生,却被那后生出卖,到认识杨秀云,生了个儿子,却被杨秀云活活摔死,又描述了自己看到秀秀裸露的上身,道道刀痕,触目惊心。 刘紫絮听着听着,到最后又惊又怕又难过,捂着自己的嘴巴,心里暗暗想,世上竟有这样可怜的女人。 简旭又道:“紫絮,很多事情,也许是注定,作为皇上,有他的责任,有他无奈的时候,即使是错,错误已经铸成,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有些事情需要放在心里,比如父母的爱,兄妹的情。有些事情,要学会适当的忘记,比如仇恨,像江小扣,岂不是好。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如果我死了,你便能够开心,我即刻死去。” 他说着,伸出右掌,朝自己的脑袋劈去。刘紫絮大惊,急忙抓住他的手,高喊道:“不要”然后泪如雨下,接着,在简旭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简旭不动,非常疼,咬牙忍着,若是紫絮能快乐,我真的可以死,他心里对自己说道,虽然那刚刚的一幕是骗她的,是为了让她发泄,为了让她把心结打开,然后慢慢放下包袱,但是,如果自己的死真能够让刘紫絮快乐,他可以做到,爱就是,看着爱的人幸福快乐,反之,就毫无意义。 刘紫絮咬了半天,心里暗暗想,比那野猫,我就是幸运的女子,至少还有一对疼爱我的养父母,至少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几个侍女伺候,至少还有一个简旭深深的爱着我,也许真的是自己苛求太多,这世上有很多比自己更悲惨的人,想着想着,慢慢不哭了,流了满脸眼泪满脸鼻涕,沾了简旭一手。 简旭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说道:“啧啧,仙女也会有鼻涕,真是奇事,不过看上去是透明的,我舔舔是什么味道。”说着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手。 刘紫絮急忙又抓住,破涕为笑,“你好脏。” 简旭见她乐了,趁热打铁,说道:“紫絮,咱俩就明明白白的说一下,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究竟怎么想的?” 刘紫絮直直的看着他,片刻才道:“我想你把尤国还给我,可以吗?” 简旭一听,娘啊,费了半天劲,这个茬她还是不能忘。 眼珠一转,道:“我把整个大乾给你,你当女王,然后我去找个小山村,娶一个肥婆娘,生一堆孩子,不像你,该肥的地方不肥,搂着硌人。” 刘紫絮脸一红,想起了两个人在宫里时,日日同餐,夜夜同眠,恩恩爱爱的往事,在简旭身上轻轻打了一下,“我不要当女王,我要当那个肥婆娘。” 简旭一听,高兴,把她搂在怀里,使劲的亲了一下,“好宝贝,我们现在就去生一堆孩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模拟夫妻 第一百七十一章模拟夫妻 夜里,黑雾山安逸宁静,偶尔有巡逻的兵士欻欻的走过,剩下的便是秋虫呢喃之声。(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小木楼在月色下,如一幅素描,又像是端坐着的闺秀,恬淡静默。 楼里的人睡的正香,一张床,一个被子两个人,紧紧拥抱,幸福而眠。 嘎吱一声响,很细微,床上的人未动。接着又是一声响,靠墙角的楼板被掀开一块,然后咔的一声被撞碎,从下面冲出一个人来,手里明晃晃的钢刀“扑哧”砍向床上的男女。 突然,床上的人把被子迎面抛来,两个人同时跃起,直扑这刺客而来。几个来回,刺客手中钢刀嘡啷落地,束手就擒。 然后,楼梯咚咚踩响,简旭,带着一干人等,提着灯笼,上到楼来。 那刺客一见简旭从楼下上来,猛地看向刚刚交手之人,此时才发现,床上躺着的,并非简旭和刘紫絮,而是伊风和淳于凤,他不禁有些奇怪。 红姑过来,把椅子挪动一下,简旭往上面坐了,然后笑道:“甘霖,我念在镇南王的份上,本打算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却非得把脑袋往朕的狗头铡下送,江小天没来吗,他费力的把你救了,就为这点事?” 这刺客正是被江小天救走的甘霖,他看着简旭,依旧不明白,自己明明看到是他和那个纤细的女子,在小楼里缠绵,怎么突然换成了这么两个?听简旭问,冷冷的哼了一下说道:“即使他不让我来,我也会来,你们杀了云哥,我又岂能独自苟活于世,不过,你知道我会来?这小楼的秘密,除了我,只有云哥知道,这也是我为他而建造的。” 他的真情表白让简旭唏嘘不已,杨秀云那样的货色,也会有人对他钟情,而且还很痴情,真是百货中百客,听甘霖问,笑道:“我要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这话有点恶心人,那咱不说,咱换个文明说法,雕虫小技,早已被我识破。” 简旭说着,往那块被撞开的楼板走去,说道:“当时,我的麻总管过来拿扫把,要参加集体负荆请罪活动。”他说到此处,去看麻六,那小子,挺着鸡胸脯,正得意呢。 简旭继续道:“他感觉脚下走路的声音有些异样,然后便告诉了我,经过检验,发现此处楼板是可以活动的,而且,掀开之后,底下是一个通道。这木楼说是楼,其实不过一层,楼下是支撑这个楼的粗木,其中一个被掏空了内里,连接这块木板的底下的地道,从这里就可以出了山寨,在一个被灌木丛隐蔽的地方,那是洞口。” 原来,这个木楼初见之时,只是用几根粗木支撑,后来甘霖住了上去,发现走路都是空空之声,很吵人。就又在底下的其他空当,多加了些粗木,这样,在楼上走路就有种踏实的感觉。在放置这些粗木之时,发现有一个内里腐烂,被虫子蛀空,他当时就灵机一动,做了这个密道。 其实,当日甘霖修建这样一个密道,是为了和杨秀云相会。一来,他们是同性相恋,被很多人所排斥,就想偷偷的来往。第二,杨秀云一直想拉拢甘霖,是因为黑雾山是魔牙岭的门户,他对江小郎早已是明着服从,暗地里就要造反,想夺了他的位置,把魔牙岭,鹊巢鸠占。所以,杨秀云一直偷偷往甘霖这里来,目的不是约会,而是拉拢。无论杨秀云还是甘霖,都怕被江小郎知道他们交往过密,引起他的怀疑,所以,这密道便应运而生。 在乱石滩之时,江小天出现,把杨秀云和甘霖救下,谁知突然出现日食,然后一道白光闪过,杨秀云奇怪的当场毙命。江小天与甘霖,急匆匆逃走,在山上的一个洞里落脚,而在洞里等他们的,竟然是张春潮。 原来,张春潮很久之前就认识江小天,并且鼓动江小天,抢夺大王之位。他的意思,你和江小郎是哥们,他能当大王,为何你不能,你比他年轻,比他有才干。要说还真是年轻,也合着他人品不好,就听了张春潮的,一直想和江小郎闹,无意中被老父知道,他和张春潮等人,正在谋划设计陷害江小郎。 老人家看着江小郎长大,知道他的为人,不忍侄儿被害,自己出面,又是出卖儿子,进退维谷之际,刚好知道简旭的去处,便想办法去通知,他知道江小郎打算归顺,若告诉了皇上,皇上定然会出手相救,那日给简旭绘制魔牙岭地图的老者,便是江小天的爹爹,江小郎的叔父。 江小郎归顺,张春潮又来向江小天进谗言,看见没,造反还有礼了,你得闹,不闹,就这样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你看江小郎这一闹,还得了个镇南王,我们也闹。 张春潮在魔牙岭来去自如,都是江小天的功劳。此次他来魔牙岭,也并非单纯的去见刘紫絮,而是为了杀简旭。杨秀云和甘霖被简旭抓之后,交给江小郎带走,江小天和张春潮,一直筹谋怎样营救,非是他们和杨秀云、甘霖如何如何的要好,而是想多个棋子罢了。 张春潮诡计多端,不会轻易自己动手,他天生有副好口才,曾经鼓动过很多人杀简旭,渡船之上出现的那个和尚,梅家客店出现的那个打铁少年,他也曾鼓动杨秀云刺杀伊风。他这次鼓动江小天救杨秀云和甘霖,这两个人,对他都有用。 甘霖被救出之后,张春潮就对他说,你反正是活不成了,那皇上若是来个全国通缉,你能跑到哪里,不如先下手为强,把皇上杀了,你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于是,甘霖才想起自己的这个密道,潜入行刺。 他没料到,简旭早已知道了他的这个秘密。 之前简旭就琢磨,江小天救走甘霖,究竟是出于私人感情,还是其他目的。张春潮为何能在魔牙岭出入自如,而且听刘紫絮说,他已经成了跛子。他吃完晚饭,和江小郎谈的,也是这个。 明日一早,就应该班师回京,不能为一个甘霖而耽搁行程,对金伯的承诺没有忘,告诉江小郎,代替他了结此事。 既然自己明早准备启程,这里有个密道,会不会被他们利用。无论能不能,试试才知道。 本来他打算自己和刘紫絮睡这里,引那些人上钩,但伊风和淳于凤同时出口反对,皇上是一国之君,怎能以身犯险。 简旭看看他们俩,心里嘿嘿笑了,正想把你们的关系推进呢,你们自己找上门来,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于是,点头道:“二位将军说的极是,我身边有这么多英雄,为何事事要我披挂上阵,但必须有人来假冒朕,为了让对方相信,我要和刘小姐先在楼上聊聊,然后把灯一吹,他们就以为我们两个,那个那个了,以为我们会水**融的忘情到不加防备,他们才能趁虚而入。然后得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来假冒我和刘小姐,再装着在床上睡觉,等他们一来,就活捉。” 他说到此处,伊风微微低头,有些难为情,心说皇上就是皇上,这种事情说出来,就像唱儿歌。淳于凤把头低的更狠,浑身不自在。但在皇上面前,他们也不敢表露出来,硬着头皮听便是。 简旭没有什么感觉,继续道:“说起假冒,谁合适呢?登州四虎不行,二先生不会武功,薛三好比朕粗大,张埝伤未痊愈,齐五爷太瘦小。再说,他们统统光棍,也不能让两个大老爷们搂在一起睡觉,他们也不会同意。麻六倒是有了媳妇,但他不会武功,刺客来了他一定比红姑跑的快。” 他慢慢的,挨个的把人捋了一遍,伊风和淳于凤两个人,心里更慌了,不用说,皇上一定是选中他们两个。 简旭接着装相,假惺惺的说道:“玉奴和郁离两个人的功夫是好,两个小女孩,搂在一起睡觉,权当取暖了,但是,人家是外人,咱怎好麻烦人家,谁合适呢?” 伊风憋不住了,悄声道:“主子的意思,臣明白。”不好意思,是以说话声音就小。 简旭一拍大腿,故意说道:“还真就忘了,你看看,你和朕的身高差不多,身材差不多,都是那么的英俊潇洒,关键是,你还有媳妇,而且你媳妇的功夫,还那么高。” 淳于凤终于憋不住,害羞的低头,偷偷的笑。 皇上的旨意,他们两个不敢不从,而且简旭交代,“我和紫絮睡觉,都是脸对着脸,紧紧搂在一起,夫妻就得有夫妻的样,你们别给我演砸了,到时钓不到大鱼,小心我责罚你们。” 伊风心道,你是皇上,你可以宠幸任何一个女人,但我和凤儿,并无拜堂,就这样的同睡一张床,不知凤儿会不会同意。他用眼睛偷偷的看淳于凤,她竟然不发一言。 夜里,简旭和刘紫絮甜蜜够了,偷偷溜出木楼,伊风和淳于凤偷偷溜进来,看着那张床,两个人僵立……仿佛那床会吃人。 最后,伊风打破沉默,“凤儿,这是皇上的旨意,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我……” 没等他说完,淳于凤一跃而起,落在床上,鞋也不脱,也不看伊风,说道:“睡吧。” 伊风吹了灯,借着月光,摸到床上,呼吸打颤,坐了一会儿,才小心的躺下,离淳于凤远远的,忽然想起简旭的话,夫妻就得有个夫妻的样,他往淳于凤那边靠近一些,无意之间和淳于凤的腿碰到一起,就见两个人,腾的一齐坐起,然后同时心跳加速,傻呆呆的坐着,不敢对望。 屋里朦朦胧胧,两个人平静一下,重新躺好,闻着淳于凤呼出的气息,伊风越发的慌乱,突然想起了在倚芳楼时,燕燕对自己的缠绵,想起了她把手伸进自己的袖管,触摸自己的肌肤……想着想着,他呼吸急促,突然伸出手,把淳于凤搂在怀里,就是紧紧的搂着,然后一动不动。 停了一会儿,淳于凤也伸出手,搂住伊风的脖子,把头埋在他怀里。伊风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说了一句,“凤儿,我们好好过日子。” 冷静沉默、雷厉风行的淳于凤,潸然泪下…… 然后,甘霖出现…… 第一百七十二章起驾回京 第一百七十二章起驾回京 抓了甘霖,这南巡之事,才真正圆满完成。(牛文小说~网看小说)第二天,简旭起了床,推开窗户透透气,下面的场景,吓了他一跳,就见赛诸葛等人,个个穿戴整齐,一字排开,立于木楼下。就连凡事不上心的麻六,也伸长了脖子往楼上看。简旭明白,这是都在等我呢。微微一声叹,回家的感觉,真好,虽然不知哪里是家,那就“直把杭州作汴州”吧。 见他露了脸,麻六就乐了,一挥手:“老大,都等你呢。” 红姑噔噔的往楼上跑,她要伺候简旭洗漱吃早饭。 简单的洗漱之后,简旭一摆手,“早饭不吃了,给我拿点干粮,路上饿了再吃。”忽然之间,他也着急起来,想是受了楼下那些人的感染。 江小郎早已把人马集合,又准备了两辆车,一辆给简旭,一辆给刘紫絮和她的侍女。虽然简旭与刘紫絮的关系有些模糊,但江小郎又不是白痴,虽然皇上现在没有封她个什么,看简旭对她的那种疼爱,将来不是后就是妃,所以,和皇上同等待遇,坐车,骑马太累。 简旭下了楼,还没等这些人给他施礼问安,他先开口道:“全部平身。” 大家心里暗笑,这个皇上,最让人喜欢的,就是随和又爱说笑。 江小郎过来,施礼是少不了的,说道:“皇上,臣还是想派一队人马,护送皇上回京。” 简旭道:“镇南王,免了吧,我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你只要把这里管理好,我就放心了。” 江小郎道:“臣,谨记不忘,皇上,那臣就再送一程。” 简旭又道:“也免了,你刚刚归顺,魔牙岭现在的状况,不知暗地里有多少势力在悄悄活动,若没有,那就最好,但是你也得小心,我这样说,不是让你搞什么类似文字狱的东西,不要疑神疑鬼,但是要防患于未然。找个机会,逐个的和那些头领们聊聊,不要妄想打啊杀的来制服一个人,要给他们分析形势,摆明利弊,让他们从心里服从于你,你的口碑好,都是以善良仁义得来的,但是,不能做没有头脑的英雄。” 江小郎频频称是。 简旭道:“还有,扣儿,就托付给你了,若她病好了,记得我,想找我,就设法通知我。” 江小郎再次称是。 简旭又交代,“玉青山和黑雾山,如果依旧设立营寨,就不能太放任,你得经常过来看看。等王府建好,你们都搬走,然后把那些头领,安排到相应的位置,这魔牙岭的山寨,就毁了吧,不要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留着做窝。” 江小郎依旧称是。 简旭又道:“至于甘霖,我说是要给金伯一个交代,但不能就抓了去给他用刀砍了,递交官府相应的部门,该杀就杀,该判就判,决不能姑息,这不仅仅是我对金伯的一个承诺,这还是你江小郎身为镇南王的一个政绩,百姓会翘首以待,看看你这镇南王是何种人,以后要杜绝甘霖这样的事情发生,别把自己的英名毁在这些人手里。” 江小郎不停的称是。 简旭想了想,嘱咐得差不多,再说,就是啰嗦,就是对人家的不信任,看麻六牵着马等在哪里不住的往这里张望,猴急。又看到齐小宝和玉奴分别立于马车之前,就知道这马车的用处,一定是自己和刘紫絮所乘坐,心里暗笑,这江小郎,原来看上去是愤世嫉俗的中年愤青,现在看上去是颇懂些为官之道了,这也好,如果他再接着喊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我还真有点担心,人就应该适当的圆滑,那样才会砍下自己的棱角,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简旭走到车旁,齐小宝掀开车帘,简旭就想上车,忽然又转头,对江小郎说道:“我和你,自落仙镇相识,到这南巡,怕是前世的夙缘,你我即是君臣,亦是朋友,是那种可以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的朋友,俗了点说,就是臭味相投,雅点说,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很开心。” 江小郎刚想机械的称是,忽然呆住,低头默然片刻,再抬头看看简旭,简旭的眼里,满是真诚,江小郎噗通跪倒在地,“蒙皇上垂爱,臣,万死以报国家。” 简旭哈哈一笑,把他扶起,“别死,都好好活着。”然后告诉麻六,“起驾。” 麻六伸长了脖子,像一只打鸣的公鸡,高声喊道:“皇上起驾回京。” 江小郎带领众人,匍匐在地,颂道:“恭送皇上” 简旭上了车,然后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江小郎摆摆手。伊风淳于凤在前,薛三好、张埝在后,赛诸葛、麻六和红姑近身跟在简旭车旁,郁离近身跟在刘紫絮车旁,齐小宝和玉奴驾车,一队人马,离开黑雾山,踏上回京路。 一路颠簸不讲,简旭坐在车里,一边迷迷糊糊的打瞌睡,一边回忆,把从离京开始,到这一路南巡途中发生的故事,慢慢想了一遍,从江小扣出现----江小郎的几次化身----被阿毛带去神农架、得以拜师神农笑笑翁、学会鸟语兽言----湖西村滞留、抓捕湖怪、湖西村改为简公村----巨崖镇认识梅子、大战僵尸、得以拜蜀山星君为师、学会召灵----初胜江小郎----遇见冷夕雪----斗智黑风教----下战书……一直到收服江小郎。 桩桩件件,犹然在历,不觉睁开眼睛,仰头长叹,“人生,就是这样不可捉摸,谁知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正发感慨,突然,马车从前至后,直立而起,外面的马刺耳的一声嘶鸣,驾车的齐小宝也大喊一声:“老虎” 简旭此时被晃倒,头朝下的仰躺着,起来不得,听说有老虎出现,一定是惊到了马,他费力的抓住车厢两边,先把身子转过来趴下,去掀开车厢一边的窗帘,努力探头去看…… 一个人,从天而降似的,过来抓住惊吓的马,用力往下一按,那马便老实下来。 外面的人转忧为喜,还没等向那人表示感谢,只见他,太阳下一道金光晃耀,飞跃而去。 大家呆愣片刻,急忙过来看简旭。七手八脚,把简旭扶下车来,想略略安稳一下心神。 简旭下了车,指指天空,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金光一闪,就没了人影。” 赛诸葛道:“臣也正奇怪,他突然从天而降,然后眨眼便离开,还没看清他的样貌。” 简旭道:“有些面熟。”突然心里一震,难道是他? 赛诸葛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哎呀主子,此地离老虎口不远,怕是那金蟾现身,来救主子。” 简旭愣住,我忘了金蟾的事,还以为是新皇。 重又上车,再无意外,小事不断,精彩继续,却都是有惊无险,回到京城。 第一章漫长的寝宫之路 第一章漫长的寝宫之路 回宫之后,文武朝贺,皇上御驾亲征,不费一兵一卒,竟然能平定江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阅读网) 退朝之后,简旭又往幽凰宫去向李太后请安,他本不记得这些宫里的繁文缛节,赛诸葛从旁提醒。他此时只盼那新皇即刻出现,然后交了这个代理的差事,自己就可以卸下千斤重担,心里无任何挂牵的游玩也好,隐居也好,总之不必为这诸多事务烦心。 麻六可就乐了,因为简旭说过,等回京之后,就给他和红姑完婚,天天看着佳人,却连手都不让摸,更别说其他敏感部位,就等着回京之后,名正言顺的娶了回来,然后相拥而眠。 简旭也没忘了此事,还有伊风和淳于凤,打发了众多老臣,看过李太后,胡吃海喝一顿,蒙头大睡一阵,然后对南巡的这些人均大加赏赐,他心里还想,反正这钱不是我的,趁此机会,给自己的这些朋友多捞点。 两对新人,置办婚礼用品,只等择个良辰吉日,风光大婚。 简旭想的,就是盼那新皇快回来,皇帝这个工作虽然好,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无论何事,只要你开口提出,就有人想办法办到,还有后宫排着队等你宠幸的嫔妃。但就是太累,精神高度紧张,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无数个夜叉小鬼,躲在一边嬉笑。 只是新皇迟迟不出现,简旭费心的琢磨,他是无意还是存心,那日在三春书院看到他,分明是好了,为何不回来,难道他天生贱骨头,愿意在民间吃苦,难道他不怕我一夜一个,把他的女人都搞了。 想不明白,唯有等。 这日,他用过晚膳,就想回自己的寝宫,想起那里有紫絮,就是万分甜蜜,无奈还有一堆奏折,稀里糊涂的看了几个,都是无关痛痒的事,也就没在意。 掌灯时分,简旭眼皮打架,喊了老奴郝仁,“送朕回寝宫休息。” 郝仁也知道皇上刚刚南巡回来,疲乏未除,理应好好休息,便在前边引着,又差了两个小太监提了灯笼,还有一队皇上护卫,送简旭回寝宫去。 刚出文德殿,迎面来了宰相宁玥,看见简旭,见礼,然后道:“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简旭就知道这些个老头,整天一副为国为民的姿态,就是不想让我得到片刻安宁,一摆手,“朕累了,如果不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就不要烦我。” 说着,起步就走。 宁玥叹口气,望着简旭的背影,战战兢兢转回身,喊了一边的家人,搀扶着回去。 再走几步,迎面又见一人,是三司使季虞,见了简旭,行君臣之礼,然后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简旭心思,你们一步一岗,存心不让我和紫絮欢爱,难不成是那宁贵妃的主意。一摆手,“朕累了,如果不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就不要来烦我。” 说完,腾腾的加快脚步,郝仁颠着小跑追。 又走了一段,迎面来了一个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是宁贵妃,看到简旭,还有一段距离,她就冲了过来,匆匆的福了一下,便说道:“皇上回来已有多日,臣妾却未曾见过一面,今日就请皇上移驾臣妾的寝宫,臣妾有事要启奏皇上。” 简旭心里暗笑,你整天不是想着怎么打扮好看,就是想着虐待哪个奴婢逗乐,你有狗屁事,要我去你那里,无非是想让我陪你睡觉。不过想想也是,皇上的女人,她们唯一的工作就是陪皇上睡觉,谁能多占有几日,多怀龙种,多生儿子,谁就是工作出色者,然后就会节节高升,从底层开始,妃子、贵妃、皇后,这是她们的目标,为了目标,她们是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甚至是刀光剑影。所以,聪明的女子,即使在民间嫁给樵夫,也别进宫来,这里比江湖更险恶。 做皇后,是皇上所有老婆的最高梦想,宁贵妃也不例外。做太子妃,是借了辉煌的出身,但是不被当时的太子待见,太子当了皇上,她却没能理所当然的过渡到皇后的位置,心里一直气闷,却老是抓不着皇上的影,好不容易等到南巡回来,又被一大群老臣缠住。 今日她猫着简旭在文德殿批阅奏折,先是差遣宰相爷爷去堵截,奏请一下册封皇后之事,又让三司使季虞出现,是问简旭,皇后册封大典的花费问题。虽然皇上还没正式册封谁谁,但一般的都是太子妃随皇上登基而直接接任皇后。受了宰相的重托,季虞就想来问问,如果皇上说,还没册封呢,他这样做,也会引起皇上的注意,这件事,就是册封宁妃为皇后的事,还没办呢。 谁知简旭根本不理,一句话全部打发,径直往寝宫而来。宁贵妃事先已经猜到皇上会如此,就自己过来,争夺皇上的宠幸,就是争夺自己的利益。 她往简旭身上贴,简旭后退一步道:“如果不是震动朝野的大事,改日再说,朕累了,想休息。” 说完嗖嗖快步而走。 甩掉宁贵妃,眼看里寝宫就要到了,心里一阵高兴,到了寝宫,把大门一关,谁把门敲碎了都不管,然后和紫絮甜甜腻腻。 笑到一半,突然又出现一个人,昏黄的灯光下,是拖曳的衣裙。 简旭定睛一看,这个人可不好打发,谁?朱可道,她带着两个侍女,满腹幽怨的看着简旭,然后翩翩而拜。 简旭过去将她扶起,“可道,你怎么在这里?” 问的有些多余,明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 朱可道轻轻说道:“禀皇上,臣妾只是想来看看皇上,这一路南巡,定是辛苦非常,我亲手做了蜜糕,给皇上宵夜。” 她说着,从旁边的侍女手上,接过食盘,走近简旭,微蹲身子,双手举起,简旭就想起那个成语,举案齐眉。心里突然有些酸,莫名其妙的。 他拿下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夸赞道:“手艺真不错,等下有了空闲,教给我做。” 朱可道直起身子,高兴的无声而笑,“皇上喜欢吃,臣妾经常做便是。” 简旭忽然想起朱显真,问道:“朱庄主和朱夫人,不是都到了宫里吗,怎么未曾见到?” 朱可道把手上的盘子教给侍女,说道:“爹爹惦记庄里事务,早已回去,母亲怕臣妾在宫里寂寞,留了下来居住,她平时只待在屋子里,做些小活计,这个蜜糕,就是母亲教的。” 简旭“哦”了一声,都一样,都想把皇上争到自己手里,可怜了这些女人。今晚的这个蜜糕,定是朱夫人教女儿笼络男人的招数。又问了一下朱可道的近况,她的回答,喜忧参半,和自己心爱的人结成夫妻,本是她的快乐,但宫里生活实在是寂寞,又不自由,不如在登州时,过的舒心。 简旭此时不知说什么好,想安慰一番,觉得有些假,朱可道一定会想,若是真心对我好,为何不理我。叹口气,支支吾吾,找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信的借口,“朕,今日有些累,你回去休息,朕改日再去看你。” 说完,他疾步而行,不敢回头去看朱可道,她的眼神,定是充满哀怨与不解,简旭心里大骂那新皇,***,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 总算进了寝宫的门,心里松懈下来,断不会再有人来骚扰,刚想喊“紫絮”,突然后面有人大喊:“皇上,大事不好了” 简旭就想喊人把门紧闭,这些个人,追到寝宫来了。 那人已经跑了进来,跑的他气喘吁吁,真的是一副“大事不好”的架势。 简旭认识,是鸿胪寺卿,但他姓什么叫什么,一概不记得。 “干嘛这样大呼小叫的,这是朕的寝宫,成何体统。”简旭斥责道。 鸿胪寺卿叫俞英,他急忙跪伏在地,口中随着说道:“皇上恕罪,实在是有大事发生,臣一着急,就失了仪态,臣该死。” 简旭一听,哪个来见我不说是有大事,小半夜的,能有什么大事,说道:“除非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否则,太晚了,朕要休息。” 俞英跪在地上,高仰着头,看着简旭,满脸的汗水,表情甚是紧张,道:“此事刚刚发生,只怕明日就震动朝野了。” 简旭不信,说道:“那你说说看。” 俞英道:“皇上,刚刚,驻在我朝的西夏特使突然来找臣,说西夏王派人送了朝贡的物品过来,半路被劫,而西夏那些护送贡品的使者,全部被杀死。” “什么?会有此事?”简旭有些惊,这可不是小事了,这涉及到邦交问题。 俞英一脸哭相,“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在我大乾境内被杀,西夏特使非得要我们给个说法,他就在鸿胪寺等着呢。” 简旭心道,这张乌鸦嘴,非得说什么震动朝野的大事,还真就说来了,***,别想睡觉了。对郝仁道:“起驾文德殿,然后通知相关大臣,一起到文德殿,商议此事。” 还没看到刘紫絮的影,重又回到文德殿。 过了些时候,那些大臣才匆匆忙忙的赶到。都听说了西夏贡品被劫,所有人被杀的事。 简旭知道事情紧急,那西夏一直对大乾虎视眈眈,也不断骚扰边境,从未朝贡过,就是这所谓的特使,也是不久前才来,此时这样做,定是有目的,没有时间兜圈子,开门见山的对各位大臣说道,“各位卿家,大概都听说了此事,朕,就不再多说,你们说说各自的想法。” 宰相宁玥先开口道:“西夏一直与我国为恶,前些日子突然派来特使,说要两国修好,他也没有正式朝觐皇上,此事也还没正式议定,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让人未免心生疑窦。” 枢密使李玄玉道:“宰相大人所言甚是,这大概是西夏的一个阴谋,以此为借口,怕是要大举来犯我朝。” 兵部尚书卢大人道:“要想解决此危机,除非能查出那些人被杀的真相,不然,西夏怕是真的要有所动作。” 然后,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类似鹰派的就说,打就打呗,那西夏,欠揍。类似鸽派的反对,如今西夏和契丹交好,若是打起来,两下里定会联合,这说不定就是契丹人干的,故意激起我朝和西夏的更大矛盾。 兵部尚书卢大人道:“再说,这样打,我们要背负一个恶名,杀了来朝贡的人,以后谁还敢与我朝邦交,所以,就是打,也要师出有名,打的理直气壮。” 简旭很赞成卢大人的观点,就是打,也要打的正大光明。别是人家找上门来说,你杀我们的人了。然后我们就说,怎么,杀了就杀了,不服咱就打。这不行,所以,必须查清那些西夏朝贡的使者,是怎么死的。 他环视一下众大臣道:“朕,很赞同卢大人的说法,人家是在些们境内死的,即使是一个普通的案子,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悬起来,所以,必须查清整个案件,谁来担这个任务。”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宰相宁玥推荐开封府尹宝年。 简旭想想也同意,宝年素有办案经验,派他去查,正合适。 正想下旨,宣宝年觐见,忽然发现殿门口人影一晃,好像是宁贵妃,她在此作甚?堵截我?想想这些新皇的女人,就头疼。有的,就像是狗皮膏药,如宁贵妃一类,使劲浑身解数的往上贴,弄得你像捉迷藏似的,躲。有的,就是可怜巴巴的,整天眼泪哇哇的看你,如朱可道一类,让你想怜香惜玉,却又不能做什么,烦躁。 他突然改变了想法,娘的,我在宫里非常不自由,还不如南巡之时活的痛快,不如此次再来个西行,带着紫絮,远离这些人,不再有骚扰。对,就这样,反正那新皇人间蒸发了似的,他不回来,我就得代理。 他清清嗓子,说道:“朕决定,再次御驾亲征。” 众大臣一惊,动手了? 简旭知道他们误会了,遂解释道:“不是打仗,而是查案,就是,朕要亲自去侦破这个案子。” 众大臣一听,什么,还要走? 第二章万事俱备 第二章万事俱备 说走就走,此次,虽然众大臣也劝,但比之南巡,大家的态度就没那么坚持。众人想的是,这皇上平定江小郎之乱,竟然没用一兵一卒,带着几个朋友似的随从,溜溜达达的就去把江小郎收拾的服服帖帖,信得过他,这新皇的能力,比起先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皇多疑,所以才搞出个皇卫党,专门暗地里杀人,觉得谁言行有了异样,有时查都不查,抹了脖子了事。自新皇登基,解散了皇卫党,众臣子也敢敞开来说话,互相之间,也不是以往那样猜忌,怕谁去皇上那里说自己的坏话,命不保,关系融洽了很多。 而新皇,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是个勤政的君主,私下里和大臣们都是有说有笑,甚得人心。 众臣子喜欢的新皇,是简旭这个代替品。但皇上要西行查案,劝还是得劝,我朝这么多能臣,皇上又刚刚南巡回来,何必自己亲自去,太辛苦,龙体要紧。还有,到现在连个公主都没有,更不敢说皇子了,人说皇上不急太监急,其实是皇上不急大臣急,这是涉及到江山的传承问题。所以,不如在宫里,多宠幸几个妃子,好生个接替人出来。 简旭听了,我就是怕搞出几个接替人出来,才想溜之大吉。谁说也不好用,依旧是点了南巡之时的那几个人,准备一下就出发。 又让鸿胪寺卿俞英去把西夏特使安抚好,说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我们已经开始侦办此案,不用太久,就会告破。无论这件事是什么样的始末,现在也得去哄骗西夏特使,总得查明真相,心里有了谱,才知道怎么去对付他们。 西夏特使很牛,在人家的家里还是一身脾气,规定,一个月之内,必须把案子告破。 俞英“啊”了一声,表示吃惊,“特使不可如此,一个月怕是走都未走到事发地点,怎么查破此案。” 特使再道:“那就三个月。” 俞英还是辩解,“三个月也不行,如今天气渐冷,出行在外很艰苦,行走起来也不方便,往西走,不是荒漠就是莽原,路途艰险,更加耽搁时日。” 特使道:“从京城到我大夏,我也才走了一个月,为何到你们,就慢的如同黄牛。” 俞英道:“特使有所不知,因为此事重大,吾皇要亲自侦办,皇上出行,总不能骑着八百里飞骑,龙体要紧,日行百里都难,从京城到事发地点,也要一段时日,而且查案要仔仔细细,如果案情复杂,会越发的有难度,查明之后,再回京,又得一段时日,若我们答应你一个月或是三个月,那才是敷衍,一旦案子不能如约告破,岂不是失了信誉,所以,才多说些时日,吾皇英勇神武,机智无人能比,也许不消几日便可以查明,但话,不能说的太绝对不是。” 那特使听说皇上要去亲自查,有些吃惊,“你们大乾,没有人了吗,开封府只拿俸禄不管事吗,为何要皇上亲自去?” 俞英道:“特使不知,吾皇亲自查案,一来是此事涉及到你我两朝邦交之事,我大乾向来以仁义治天下,吾皇非常看重这件事,所以,要亲自过问。二来,吾皇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我朝物阜民丰,可以说路不拾遗,而你们的朝贡之物却无端丢失,还死了那么多人,吾皇觉得,是有人搞破坏,目的是离间你我两朝的关系,开封府宝年大人,查案非常了得,但是,跟吾皇比起来,那还是差多,所以,此事吾皇亲自去查,料想不日即可告破。” 其实俞英把简旭欲西行查案的事告诉西夏特使,是有原因的,按理说,皇上出行,那是极为隐秘的事,但若不告诉西夏特使,他整天的喊着要见皇上,简旭执意要去查案,他一走,特使见谁去,无奈之下,才如实交代。 还有,那特使偶尔透露,见皇上,是商议一下两朝的边界问题,边界会有何问题,俞英料到他会在此时提出一些无礼要求,比如,哪个州原本是我大夏的,现在我想要回来。所以,不如就说皇上出行去了,你见不到,你想提什么要求,都得等皇上回来再说。等简旭把案子破了,弄清真相,自己这面心里有数,就知道该怎样处理一些事情。 既然皇上亲自去查,这表示对西夏的看重,特使也无什么话可说,“既如此,我就再多给你两个月,五个月,这够优厚了,再多说,你们就是拖延。” 俞英一看,皇上啊,我只能为你争取到这些条件了。 两下里商定,以五个月为限,侦破此案,否则,后果自负。 俞英明白,他所谓的后果,无非就是兵戎相见,看来,这朝贡之物丢失,还真是有些蹊跷,不容小觑。 俞英禀报了简旭,简旭点头,“已经足够。”他心里合计,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高科技,也不会有高科技含量的案子,凭着自己的头脑,应该没有问题,还有赛诸葛一边帮衬,把握又多了一些。 麻六听说要西行,他就跳了起来,嘟嘟囔囔的过来找简旭。 “老大,”他哭丧着脸,“我和红姑还没办喜事呢,怎么又要离京。” 简旭看他那副德性,是又气又想笑,说道:“你可以不去,和红姑留在宫里,我会安排好一切,给你办喜事。” 麻六又跳,“老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能离开你。” 简旭学着他嘴一撇,耸耸肩,双手一摊,很无奈的,“你要想去,明日启程,你想成亲,就留在宫里,自己掂掇。” 麻六无奈,退一步,道:“老大,能不能晚几天再走,先成亲,再西行。” 简旭叹口气,“六儿,非是我不想留在宫里享清福,你知道这次西夏使者被杀意味着什么,弄不好,是要打仗的,西夏现在兵精粮足,又有契丹在一旁撑腰,他小来小去的打也就算了,若是以此为借口,发重兵来打,你还想成亲,等着逃命吧,说不定命都保不住。” 麻六有些怕,“这么严重,那还是西行吧,不过,那新皇为何老不回来,他要是回来,咱把差事一交,走人,想干什么干什么,什么查案打仗,关咱屁事。” 简旭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若他真回来,我就得和紫絮说清楚,我不是皇上,假的,而你,也需要跟红姑说明白,就不知她知道你不是什么皇上身边的红人,会不会还是这样的愿意跟你,我想不如趁此西行,你们互相了解,再增进感情,到时即使她知道你一无所有,感情深了,就不会离开你,不然,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亲,到时再说明,这不就是骗吗,你说她会不会一拳打死你。” 麻六缩了缩脖子,摸摸脑袋,“那咱赶紧走吧,我去收拾东西,反正红姑也去,我们还可以天天在一起。”他笑嘻嘻的跑了。 简旭在后边笑,为人,要是能活到麻六这样的境界,那才叫高,转来转去,无论怎样,我最后都会快乐。 既已决定,简旭又把鸿胪寺卿俞英叫来,详细的询问了一下那些西夏使者出事的地点,告之曰,在渭州附近。 渭州是什么地方,不知道,简旭到现在对古代的这些地名还不甚清楚,喊了赛诸葛来,他就是活生生的备忘录,让他把俞英所说的一切,包括出事地点,使者身份,人员数量,朝贡物品,等等,都记住。然后又问了俞英,是谁来向驻在京城的特使禀报,说朝贡人员悉皆出事。 答曰,使者中有一个马夫,当时未被砍死,他不会武功,被砍了一刀,索性倒在地上装死,然后等那些恶人走了,他就一路逃回西夏,报告给了西夏王,西夏王派人来通知了特使大人。 简旭怒道:“不是说都全部丧生了吗,怎么又活了一个马夫,以后你们向朕回禀什么,能不能说的准确一些,这会打乱我的思维。” 俞英急忙道:“皇上息怒,死的全部都是官员,所以……” 简旭又怒:“所以什么,马夫不是人吗,也许事情就在这个马夫身上呢。你身为朝廷重臣,何时这样的马马虎虎,研究事情这么不认真,有时看一个人,要看他的细微之处,琢磨一件事,要琢磨细节,一个很不起眼的人,也许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俞英低头,不敢言语,皇上教训的极是,自己确实是忽略了这个马夫。 简旭再问:“他们朝贡的物品都有什么,刚刚没听明白,什么追风、什么香萝,这都是什么东西,如果真是贼人偷的,他们总得出售,也许能在民间打听到一些。” 俞英道:“追风和香萝不是东西,那可都是宝贝,追风是千里马,名驹。香萝是西夏第一美女,据说能歌善舞,琴棋书画,又无所不通,她在西夏,是一种国宝。” 简旭一听,还以为只是些珠宝玉器之类,朝贡的东西怎么还有人? 俞英道:“那香萝是送给皇上的。” 简旭心道,幸好丢了,不然,那定是能让你yu死yu仙的极品尤物,我既不能要,放在身边又闹心。 他又问道,“就是说,这件事只是那特使自己的一面之词。” 俞英道:“这样的事情,特使不敢说谎,我也已经送信给渭州知州梁川,通知他去事发地点验看,相信这几天,梁川的回信就能到,皇上是不是要等一等,等梁川的信到了,我们能够了解一些事情的状况,心里有个准备,再决定西行。” 简旭摆摆手,“那倒不必,就像你说的,西夏特使对此事是不会说谎的,主要是人家也没有逼咱立即把事情说明,不是还给了几个月的时间吗,明日启程,不得耽搁。” 第二天,简旭起了个早,再次出行,他非常高兴,在皇宫里,规矩太多,说话得注意,走路得注意,睡觉更得注意,还要时不时的给那个李太后请安问好,规行矩步,早朝啊奏折啊更是头疼,出去好,我这是拿他新皇的钱出去旅行,谁让你不回来,替你打工,总得捞点什么好处。 想起南巡之时,虽然惊险都有,但也很快乐,又长了不少见识,还拜了几个高人为师父,所以才说,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希望此次西行,能有其他收获。或者什么收获都没有,和紫絮逍遥自在,就是收获。 他带着刘紫絮,出了寝宫,伊风等人,整装待发,比他更早。 听说要西行,把老薛乐坏,在皇宫里呆了这些天,闷得他快疯,走到哪都有人看守,去街上逛也无趣,因为发誓不再喝酒,所以,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像女人似的,什么都不买,就满街的走。 简旭担心张埝的伤,他嘿嘿一笑,绾起袖子给简旭看,证明自己已经痊愈。 简旭把伊风拉到一边,有些歉疚的说道:“伊风,耽搁你和淳于将军拜堂了。” 伊风笑笑,“主子,凤儿说了,心里若是有彼此,就不在乎这些。” 简旭感慨道:“是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简旭不在乎,是因为他是现代人,对古代的某些观念,还没有完全接纳,他觉得两个人相爱,拥抱、亲吻、同眠都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伊风不能,一天没有和淳于凤拜堂,他就不会越雷池半步。 闲话少说,简旭看车马都已准备好,又挨个的问了一遍,该准备的东西有没有准备好。 赛诸葛汇报,左藏库送来足够的银两,麻六是钱财的总管,红姑准备了御寒的衣物,此时已是深秋,越往西北走越冷。还有些草药,特别是管伤寒的。还有其他一些小物件,全部准备齐全,请皇上放心。 简旭回头去看刘紫絮,披着紫色的斗篷,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什么香萝臭萝,和我心爱的紫絮在一起,那才叫幸福,拉着她,同乘一辆车,然后喊了一声:“出发” 麻六一声喊:“皇上起驾西行”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章汗血宝马 第三章汗血宝马 虽然有几个月的时限,简旭这次,却不敢再慢慢晃悠的走,这次西行不同南巡,感觉那次是家务事,这次却是国际关系,必须在规定之日内破案,否则,那西夏真的怕是要以此为借口,大动干戈。(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五个月也不是很长,走到那里需要一些天,查案需要一些天,还得回来不是,日子压得很紧。 不过简旭又开始运用他的诡辩之法,若是回来晚了,那西夏特使发怒,他自有办法对付,因为你说的五个月,是给我破案的时限,你又没说明五个月之内我必须回到京城,再给你做个交代。我只要在五个月内破了案,然后派什么八百里飞骑回来告诉他,案子已破,在家慢慢等皇上回来给你解释。 秋高气爽,简旭也不坐车厢内,直接坐在车辕上,看天空一碧如洗,秋叶如蝶,翩翩飞落,水横若明眸,山青似娥眉,气息清明,满心舒爽,不觉吟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好景,好诗,好心情” 他朗朗而诵,心情恣意,走马看花,也比坐在宫殿里听那些老臣唠叨好。 另一个车辕上驾车的齐小宝见简旭喜欢看景,早把驾车的速度放慢,听简旭吟诗,道:“主子好像特别喜欢做旅者,在宫里岂不是好,整日这样舟车劳顿,别人不解。” 简旭正东张西望,想把路两边的美景尽收眼底,听齐小宝说自己,笑道:“五爷平日里都想些什么,难道不喜欢这样一路走一路看,只喜欢在家里,喝喝小酒,吃吃肉,练练功夫,溜溜狗。” 齐小宝朝简旭抱抱拳,“主子误会了,别说我,登州五虎,二哥是读书人,咱不敢说,大哥是庄主,忙,就我和三哥四哥,那是最喜欢四处游荡,当初若非和大哥结义,只怕现在也是江湖上的一个人物,现在能和主子到处走,这是求之不得。” 简旭道:“还真是我误会了,不过五爷,登州五虎里,除了二先生之外,好像你也未成家立室,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 齐小宝又朝简旭抱拳,“谢主子记挂,齐小宝不才,样貌亦不济,对女人却是挑拣的很,若非好女子,娶了回家,整日唠唠叨叨,岂不烦躁,不如这样轻松。” 简旭笑,“你是没有遇到心仪之人,遇到了,只怕她整日打你,你都高兴。”他说着,把眼睛斜向麻六,麻六就在他一边,骑马而行,知道简旭是暗讽自己,嘴又是一撇,“打是亲骂是爱,爱大了,用脚使劲踹。” 简旭哈哈大笑,“朕给你个横批,就一个字,贱” 一路这样有说有笑,往西而行,走到下午才下马打尖,中午错过镇店,没捞着吃饭。 这庄子可不小,集市绵延几条街道,此时正值秋季,瓜果颇多,还有新上市的米粮,小贩们高声叫卖,一派繁华热闹。 简旭几个,边走边看,先是过过眼瘾,然后再找一家酒馆吃饭歇息。沿街的商贩不时向他们推销自己的物品,呼啦啦这么些人,又是车又是马,很扎眼,一看就是外地行旅,又像是个有钱的主儿,商贩们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角色,逮着这些人,岂能错过赚钱的机会。 简旭无论谁像他推销什么,一律不答,只是边看边和刘紫絮轻轻说话。刘紫絮更是,静悄悄的跟在简旭身边,偶尔点点头,她的手被简旭紧紧握着,只是这样,她已感到无比幸福。 麻六可不一样,一会儿问问红姑,喜欢这个不,一会儿又问问,喜欢那个不,不停的讨好,因为简旭说了,得增进感情,红姑才不会离开他。 淳于凤依旧男装,虽然和伊风的感情,有了突飞猛进,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首先是皇上的保镖,穿男装动作起来方便。 伊风拿起一根发簪递给淳于凤看,意思是,若你喜欢,就买给你。 淳于凤摇头,“这一路若是如此买下去,只怕要多雇几辆车了。”她的意思是,这旅途才刚刚开始。另一个意思是,别忘了此次出来是干什么。 这话被简旭听到,别人不一定能懂,简旭却明白了,告诉众人,别再逛了,就近找一家饭店,要能住宿的,吃完饭天也就接近傍晚,今日就在此地投宿,第一天出来,也别太着急赶路。 街边还真就有一家,名曰张老三酒家。 就这一家了,看上去地方风味很浓。 门口的伙计看简旭一行人正对他们的店比比划划,知道是想来吃饭,赶紧迎过来,“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咱这里都有,保证饭菜可口,房间整洁。” 简旭点头,小二乐的就朝里面喊:“有贵客到” 简旭一愣,他如何知道我“贵”? 其实,小二是见他们人多,打扮又很阔气,这是笔大生意,当然是贵客。 简旭有点草木皆兵,正迟疑要不要进去,忽然后边有人嘁嘁喳喳的议论,还不时的惊呼。 “这马怎么了?怎么流血了主人都不管?” “你真是少见多怪,这是汗血宝马,我在书上看过,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见过此马。” “西域之马,怎么会到了咱这山前村。” “我如何知道。” “汗血宝马,那不是很名贵。” “那当然,据说一匹马能换一座城呢” 简旭听了几句,急忙反身去看,就在他身后,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匹马走过,那马身上湿透,像是适才跑的急,脖子上和肩膀处,顺着汗水流下的是点点殷红,他心里合计,难道这真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忽然想起西夏朝贡的千里马追风,俞英只说马的名字叫追风,却没有说明是哪一类品种,他又开始草木皆兵了,忽然对马产生了兴趣,腾腾朝那汗血宝马追了过去。 小二在后边喊:“客官,客官你还吃饭不吃饭?” 赛诸葛对小二道:“请稍等,我们转头便来。” 简旭追上那个牵马的人,喊道:“这位兄台请留步。” 那人回头看看简旭,不懂他什么意思,“阁下有事?” 简旭抱拳施礼道:“不经意看见你的马,敢问,这就是著名的汗血宝马吗?” 那人摇摇头,“什么汗血宝马,我不懂。” 简旭被他噎住,心说你是故意气我还是真不懂,这样出名的马在你手里,你居然说不懂。他在马的肩膀处摸了一下,手上染红一片,他把自己的手递给那人看,“马头细脖子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能日行千里,剧烈奔跑后会在脖子和肩膀处流出红色的血液,这就是汗血宝马,你,真不懂,还是,这马不是你的?” 简旭这么一说,那人有些吃惊,去看马,仿佛他真不知道自己拥有一匹价值连城的宝贝,说道:“当然是我的马,不过它总是这样流着红色的汗,我还以为它生病了,正想去前面的牲畜交易集市,把它廉价卖了,没想到……不过你说的是真话?”他有些不信,自己半生穷苦,会有这样的好运。 简旭看看他的穿着打扮,虽然不是破破烂烂,但也应该是平民一级,他为何会有如此名贵的马?这让简旭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兄台,能否把这匹马的来历,告诉我,哦,你别误会,我只是对这马很感兴趣。” 那人上下的把简旭打量一番,锦袍及脚,腰缠玉带,发束银冠,浓眉朗目,神采不凡,看他的气度,不是王孙贵胄,也是高门大户,暗里猜测,这个有钱的公子,也许要买我的马,若真如此,我可就发达了,狠要一笔,从此跻身富人的行列。 他心里想着,左右看看,围上来很多人,就有些得意,仿佛此时他已经不是穷鬼,而是富翁,指着自己的马道:“这是我的祖传之物。” 简旭一听,这人不老实,马的寿命能有多长,千岁还是百岁,又不是玉器珍宝,能祖传下来,他这样一说,简旭又开始草木皆兵了,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简旭没好意思点破他,旁边有聪明的人,驳斥道:“大哥,你的马多少岁了,还祖传,难道比你祖宗的年纪都大吗?” 那人一听,知道自己吹大了,脸上有些尴尬,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祖上曾经有过汗血宝马,这一匹,就是那马后代的后代。” 旁边的人又说了,“这马就不是纯种,经过多少代的杂交呢。” 拥有汗血宝马的主儿就火了,“怎么不是纯种,没有杂交,我祖上养了很多这样的汗血宝马。” 两下里叮叮当当的吵了起来。 简旭耸耸肩,摊开双手,心说,何苦呢,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多好。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看打扮像是个商贾,拉住马主人道:“你的马我买了。” 那马主人一听,有人买自己的马,没心思吵架了,朝那商贾看看,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他怕这些围观的人再从中搅和,自己失去一个发财的机会。 商贾点点头,两个人出了人群,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第四章出乎意料的价钱 第四章出乎意料的价钱 简旭头一摆,“走,吃饭去。(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赛诸葛看看那汗血宝马的主人和欲买马的商贾,拐过这条街,消失,问简旭道:“主子,不用跟吗?” 简旭道:“不必,汗血宝马而已,不一定与追风有关,虽然对这个马主人,我也有些怀疑,即使这马是他偷的,咱是查西夏使者的案子,不能预见一个小偷就管,没那么多时间,如果想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向的英雄,也得先吃饭,反正今晚也不走,之后再做计较。” 来到那张老三酒家的门口,简旭笑对薛三好道:“三哥,又一个和你有缘的。” 老薛抬头看,也笑了,想起南巡之时,在巨崖镇附近的那个山坳,遇到阳公公所扮的老三,看来叫老三的人很多,心里就颇有些得意。 酒馆的小二看见他们果真转了回来,朝赛诸葛施礼,“先生果真说话算话,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赛诸葛道:“那你就把饭菜做的可口一些,别辜负了我们这份心。” 小二把手中的抹布往肩上一搭,笑着来扶赛诸葛,“先生只管放心,在山前村,咱这酒馆是很有名气的,这名气不是店大,不是菜的品种多,而是……” 赛诸葛推开小二的手,指指一边的简旭,意思是这个才是主人,你马屁拍错地方了。 小二是生意人,还不同于后厨,甚至不同于东家,他长期在前面跑堂,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他是浑身长眼睛,瞄一眼,就把你的身份算出大概,这次却看走了眼,还以为赛诸葛是头,被赛诸葛一指点,立即明白,到简旭身边,先打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去扶简旭,接着刚刚的话,“而是讲究诚信,客官点一道菜,满满一大盘,实惠,咱不做那些花架子的事。” 简旭心里笑,这小子,厉害,对赛诸葛说到一半的话,接着对我说,丝毫不觉别扭,接人待物的功夫到了顶峰,哄起人来,行云流水般,非常自然。 简旭逗他,“我点的菜,你不一定有。” 小二道:“那是,爷若是点个清蒸浮云,我也上不了天,只要是民间有的,咱这应该没问题。” 简旭笑了,“清蒸浮云,这个词好听,不过,我不让你上天,就在地上转悠,民间绝对有,我想点个清炒汗血宝马,你有吗?” 小二愣住,随即笑道:“爷,这个咱真没有,只怕我们这店也不值个汗血宝马的钱,再说,各有各的用处,汗血宝马跑起来快,不一定有我们的清炒小羊肉好吃,不信爷试试,保你赞不绝口。” 简旭心里彻底服了这个小二哥,嘴皮子的功夫,到家了。 “就冲你,我就点了那个清炒小羊肉。”简旭道。 小二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爷这话,听起来舒坦,小心,这有个门槛……好,先坐下,我去沏茶,保证是今年的新茶。” 简旭感叹,张老三应该是个人名,也应该是老板,他可真是有眼光,雇了这么一个伙计,生意不好那才是奇迹。 果真,虽然午饭已过,晚饭没到,店里依旧坐了几桌子人,个个吃的满嘴流油,喝的红光满面,看上去菜应该不错。 一个满脸淌汗的家伙喊道:“老三,辣子。” 简旭这些人,一起把目光看向薛三好,老薛也一愣,知道人家喊的不是自己,但听了同样的名字或是别名,也不禁立刻想到自己。 “嗳,来了。” 简旭觉得有些耳熟,去看,竟然是那个跑堂的伙计,不会是老板自己跑堂吧? 小二把手里的一碗辣子递给客人,说道:“肥子,非是老三我小气,别吃多辣坏了脾胃。” 简旭一听,果真是老板自己跑堂,那这小二,应该就是张老三了。 那个叫肥子的客人嘻嘻一笑,“老三,你若心疼,就把饭菜做的难吃些,保证下次不再来。” 张老三边转身走边道:“你慢慢吃吧,厨房里准备几十碗呢,吃的肥头大耳的,小心夜里上不去你母亲子的床。” 那肥子呵呵一笑,朝张老三的背影说道:“肥了好,就像搂着十床新棉絮的被子,不信问问你母亲子。” 哗啦,通往后厨的门帘被掀开,出来一个女人,把简旭这些人惊到,肥,真是肥,胳膊比麻六的腿还粗,脸上的肥肉下垂,把脖子遮盖住,她身上系着围裙,手中拿着炒菜的铲子,朝吃饭的客人肥子吼道:“再胡说,看我把你丢到锅里炖了。” 肥子嘴巴更利害,马上接道:“那你可想好,我刚去了茅厕,屁股还没擦呢,不然你来给我洗洗,然后再炖。” 吃饭的客人哄堂大笑,简旭这些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肥女人脸腾的红了,不知怎样回答,张老三从里面端了菜出来,朝女人道:“进去炒菜,何故出来给人添笑话。” 女人撅着嘴,进了后厨。 简旭在哪里笑,看他们说话的表情和语气,这应该是两口子,真般配,男人跑堂,婆娘炒菜。 张老三把菜端到简旭的桌子上,刚要说话,门口有人喊:“小二,小二,捡好的捡贵的菜上,爷我今日要大吃一顿。” 简旭又觉得耳熟,回头去看,却是那汗血宝马的主人,他立在门口,高昂着头,脸上喜气洋洋,双手叉腰,非常神气。简旭立即就明白,马卖了。有钱真好,能把人的腰杆给挺起来。一匹汗血宝马,价值连城,这下他可发达了,但不知那商贾是谁,一下子如何能拿出那样一大笔钱来。 张老三告诉简旭几个稍等,过去招呼那人。先是请进来,安排了座位,倒上茶,一套习惯的程序下来,开始点菜,之后,张老三去后厨安排,那马的主人,边喝茶边四下里看,大概是因为突然有了钱,得意忘形。或者是不经常下酒馆,有些好奇。 简旭也好奇,看他身上瘪瘪的,不像是揣了很多的钱,再说,那匹马要真是卖了,那银子他得用车拉,也许是送回家了,但觉得他不像是本地人,身上的衣衫脏兮兮的,有一股风尘味。 简旭就坐不住了,就想过去问问他卖马的事,非是对他卖了多少银子好奇,而是对这件事好奇,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这马主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马是汗血宝马,那他这匹马是从哪里来的?看他那个样子,买是断然买不起的,偷的?抢的? 问问又如何,简旭离开自己的桌子,来那人的面前,拱手道:“兄台,我还是对你的马有兴趣,我们谈谈。” 那人抬头看见简旭,琢磨一下,认出,说道:“你没机会了,我的马已经卖了。” 简旭故作吃惊道:“卖了,这么一会儿就卖了,哎呀兄台,我见那个商贾不是特别有钱的样,还以为他买不起,刚好我中午错过镇店,没有吃饭,现在是饥肠辘辘,就想吃了饭再找你商谈,谁知这么快就卖了,他给了什么价钱?” 那人道:“你这个人,当时说了七七八八我听不懂的话,也不说买,人家痛快,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二百两,县爷一年也只是三十几两的俸禄,我不卖,我岂不是傻子。” 简旭心里叹息,你不是傻子是什么,二千两也不能卖。但是,他没心情管这些事,他想知道的是,那汗血宝马的来历,和那商贾的情况。 叹口气,很惋惜的,说道:“若是卖给我,只怕要给你两千两还多。” 那人腾的站起,眼睛瞪着简旭,知道自己的马卖便宜了,转身想走,忽地又站住,想想算了,反正那马也不是自己的,正是落魄的时候,先混口饭吃,再做计较。 简旭又道:“我们再见面即是缘分,不如兄台就去小弟的桌子坐了,你一个人喝酒岂不是闷。” 那人想想,没有推辞,过简旭的桌子坐了。古人就是这样,少有现代人之间的那种距离感,现代人,即使是门对门住着,多少年都不认识是正常。 简旭喊麻六给那人倒了酒,自己端起,敬向他道:“还没有请教兄台高名。” 马主人道:“在下祝彪,陇西人,想往京城投奔亲戚,谁知盘缠用尽,唯有把马卖了。” 陇西?离这里很远,离西夏很近,这个人,越发的引起简旭的兴趣。 他点点头,表示能理解祝彪在困境中卖马的行为,但他心里是非常不理解,这匹汗血宝马若真是他养了很久,不会不知道这马的名贵出身,即使他本人不知道,也会有人对他说,刚刚在街上,很多布衣百姓都已然看出,他的马是汗血宝马呢,所以,很肯定,这匹马不是他偷的抢的,就是捡的。 突然想起了那匹马身上的鞍子辔头等物,非常讲究的样子,这马的主人,应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这样名贵的马,那原主人是怎么把它弄丢的?或者也可以这样说,这汗血宝马,是怎么把他的原主人弄丢的?会不会与那些被杀的西夏使者有关?党项人也是游牧民族,出几匹好马很正常。 这样一联系,一推理,简旭心里暗道,这汗血宝马的来历,我一定要弄清楚。 第五章野花不要随便采 第五章野花不要随便采 简旭陪着祝彪,推杯换盏,也不问马的事,问多了,怕人家怀疑,既然他说去京城投亲,那就说这投亲的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祝兄,小弟我也在京城住,但不知祝兄的亲戚做哪一行的,为官,还是经商,定是风光无比,不然祝兄你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投亲。” 简旭又给祝彪满上,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祝彪稍一迟疑,说道:“多少年不见,也不知现在做何,以前是开米铺。” 简旭道:“米铺好啊,开米铺的至少有米吃。” 祝彪把身子往后稍稍一倾,重又打量了简旭,道:“贤弟可不像是没有米吃的,看你这穿戴,看你身边这些人,别以为我是个粗人,不懂,这都是你的随从吧,你倒像是个大财主。” 他倒是自来熟,直接唤简旭为贤弟,这可气坏了一旁的薛三好,狠狠的瞪着那祝彪,心里骂道,无知小辈,竟然敢称皇上为贤弟,等我把你打成肉饼,看你还叫不叫。 简旭听祝彪说自己是财主,哈哈一笑,指指旁边桌子吃饭的麻六道:“财主在那儿。” 又指指刘紫絮道:“这可不是随从,而是我的夫人。” 因为有祝彪过来同桌吃饭,大家都自觉的让开,到旁边的桌子,这里只有简旭和祝彪。 刘紫絮听简旭说她,出于礼貌,回过头朝祝彪轻轻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可是就这一个动作,只见祝彪举着酒杯的手,停住,喝到口里的酒,不知咽下,然后从嘴角溢出。心里惊讶,这女子,比殷家娘子还要美,甚至不知美多少倍。他不觉看得呆了,刘紫絮早已转过身去,他看着刘紫絮的背影,一动不动。 简旭见他一副色迷迷的样,盯着刘紫絮,心里就气,又有些得意,心情很复杂,把酒杯举起,喊祝彪道:“祝兄,我们继续喝酒。” 唤了两声,祝彪才回过神来,看看简旭,尴尬的一笑,撒谎道:“贤弟切莫见笑,愚兄看弟妹,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所以才……” 简旭手一摆,“祝兄说哪里话来,我家娘子美貌,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多看几眼,这很正常,若是视若无睹,那才不正常,我得怀疑他是不是男人。” 祝彪被简旭说的哈哈大笑,“好,好,此话甚对。” 酒喝了几壶,菜吃了几道,祝彪眼神迷离,简旭知道他喝多了,现在对方的身份还不明朗,自己现在只是对他有所怀疑,没有证明之前,就不能对人家怎样,他现在身上揣着银子,又是孤身一人,别出了什么意外,反正他也得住店,索性就让张老三给安排一间。 张老三听说这个人也住店,想了想,先前赛诸葛已经和他说好,他们这一行人,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张老三在合计房间够不够,然后说道:“我这店,房间少,就是为了方便来我这里吃饭的行旅,多住一个,也够了。”他知道祝彪和简旭不是一伙人,得给他另行安排一个房间。 简旭又问醉醺醺的祝彪,住这里可不可以。他胡乱的点头,“好好,就和贤弟一起住了,我们明日接着喝。” 张老三扶着祝彪去了房间。 此时晚饭时间将近,陆续有客来,简旭等人吃完饭,嫌饭堂里吵闹,也回自己的房间。 简旭躺在床上,赛诸葛、伊风、麻六、薛三好等人都在,大家一起分析案情,来之前,赛诸葛已经把事情的大概讲给众人听,得让他们知道,来查什么案子,带这些人来,不单单是保镖,而是帮着查案的。 研究一阵,赛诸葛看简旭有些疲乏,便起身和众人一起向简旭告辞,想让他休息一下。 赛诸葛等人走后,简旭微闭双目,稍事休息,脑袋却不肯休息,琢磨来琢磨去,又想起了那匹汗血宝马,但不知才买下它的人是谁,好奇心又起,喊了麻六,知会了赛诸葛,然后悄悄溜出张老三酒家。 黄昏下,街上行人脚步匆匆,简旭和麻六,沿街溜达,他想找那个买马的商贾,走了两条街,没看见,想想不对,此人若是本地居民,这个时辰定然是回了家。若是外地人,也到了住店吃饭的时间,不会在街上,或者是已经离开此地。 这样想着,就对麻六叨咕出来,谁知麻六晃晃脑袋,“你分析的都是正常现象,不正常的就是,他既没有离开此地,也没有住店,也没有回家,而是露宿野外。” 简旭道:“我看你这分析才是不正常的,他能买得起马,就住得起店,还露宿野外,现在是深秋,又是北方,他那不是有闲情逸致,而是脑袋有毛病。” 麻六把手抄在袖子里,缩着脖子,也不看简旭,东张西望的看热闹,嘴却不闲着,说道:“你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那是汗血宝马,他住店,不怕被人偷了。还有,我知道你为何找他,你是怀疑他是这马的原来主人,又怀疑这马与西夏人有关,那么这个马的原主人,不就是西夏人,我觉得,那些西夏使者根本没死,他们就是想借口过来打仗,所以,这马的原主人,他敢住店吗,不怕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简旭听他唠叨一遍,脑袋里一亮,对啊,为何我就没有这样想,他高兴的捶了麻六一下,“你小子,聪明。” 麻六撇着嘴:“你以前一般都说,我的聪明和愚笨是相辅相成的,现在怎么只说聪明不说笨了。” 简旭道:“因为现在你没有了笨,只剩下聪明。” 说完,急匆匆的往村外走,麻六在后边喊:“老大,我说着玩的,你当真了?” 当然当真,麻六的话把简旭提醒,他倒不是相信这马的原主人是西夏使者,他们要不真的是如西夏特使所说,被杀了。如果没有死,也应该回去西夏,不会在大乾晃荡,这没必要。简旭想的是,这马的原主人,也许可能大概或者,是那行凶者,就是杀死西夏使者的人,而这匹汗血宝马,便是他的坐骑,这之间出了什么意外,他把马给丢了,或者是祝彪偷了他的马,他便四处寻找,在山前村这个地方,与汗血宝马不期而遇,想从祝彪手里拿回,祝彪不能给,便花了二百两银子,自己又买了回来。 简旭为何这样分析,因为当时他在场,那商贾出现之时,汗血宝马看到他,非常亲昵。他向祝彪买马时,也不像一般的买主,但凡买东西的人,都得先把对方的东西贬一番,为了降低价钱。或是至少看看马,检查一下马是多大的口,就是几岁,或是看看脑袋蹄子,或是试着骑骑溜溜,摸摸鬃毛也好,而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连马都不看一眼,直接对祝彪说,“你的马我买了”,非常干脆,好像对这匹马非常熟悉,根本不用验看。 综上分析,简旭觉得这个商贾打扮者,差不多是马的原主人。而祝彪说他自己是陇西人,看他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差不多就是远道而来。简旭再一分析,大概是祝彪在陇西之时,偷了或是捡到这匹汗血宝马,刚好做了脚力,来京城投奔亲戚。既如此,那这个马的原主人,就是在陇西把马丢的。西夏使者被害是在渭州,之前请教过赛诸葛,陇西和渭州,近在咫尺。所以,简旭就越发的想找到这个买马的商贾。 简旭又想,这商贾,就是马的原主人,花了也算是一笔巨款,买回自己的马,他心里也许会不平衡,他既然能杀了那么多西夏使者,也不差一个祝彪,他要杀了祝彪解恨,不仅仅是为了那二百两银子,祝彪从陇西跑到这里,害他辛辛苦苦的寻找自己的宝马。 再想想那商贾的打扮,穿戴非常奢华,但乍看,此人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不寒而栗,倒像是个杀手。 总之,简旭分析来分析去,都觉得这个商贾有问题,所以,要找到他。 两个人出了村子,沿着周边寻找…… ※※※※※※※※※※※※※※※※※※※※※※※※※※※※※※※※ 再说张老三酒家里的赛诸葛等人,各自在房间里休息,或是闲聊。 天将擦黑,玉奴和郁离准备好了洗澡水,抬到刘紫絮的房间,准备给小姐沐浴用。 刘紫絮已经解开头上的发髻,穿着一件粉嫩的小衫,手拿一把梳子,正在慢慢的梳理头发,心里,想着简旭。 玉奴过来道:“小姐,水刚刚好,洗了澡再梳吧。” 刘紫絮点头,放下梳子,然后慢慢站起,玉奴和郁离过来,一件件的给她脱衣服。 进到木盆里,郁离用一块布巾给她擦洗身子。 玉奴拎着木桶,准备去还给店老板,刚推开门,“咚”的和一个人撞在一起,她抬眼一看,竟是祝彪,气的喝道:“你做什么?” 祝彪依旧是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口齿不清的说道:“我要小解。” 玉奴骂道:“放肆,这是我家小姐的房间,她正在洗澡,你这个登徒子,一定是想偷看,看我打碎你的脑袋。” “玉奴不要” 这时赛诸葛走了过来,劝火冒三丈的玉奴,“我们出门在外,尽量不要惹事,我把他弄回去便是。” 玉奴见赛诸葛说话,不好再说什么,一般的人,对赛诸葛都是相当的尊重。 等刘紫絮洗完澡,天就黑透,她不见简旭过来,心里还纳闷,去问了赛诸葛才知道,简旭出去办事。 回到房间,刘紫絮被玉奴和郁离陪着坐了一会儿,累了一天,玉奴和郁离两个人,困的直打瞌睡,刘紫絮心有不忍,便叫她们两个去睡,她自己,也有些迷糊。 玉奴和郁离,把刘紫絮扶到床上躺好,想留下来陪她,却怕皇上回来之后,过来找小姐,两个人就和红姑约好,在她和淳于凤的房间睡。但是简旭没有回来,她们不放心刘紫絮,就在门口来回的溜达,不敢去睡。 总算把简旭等回来,刚想上前施礼,忽然刘紫絮在里面喊道:“你个yin贼” 简旭、玉奴、郁离三个人,一起往房间里冲,但门的宽窄是有限的,他们三个挤在一起,各自愣住,玉奴和郁离意识到简旭是皇上,急忙退后,简旭来不及开门,直接撞了进去,口中大喊:“紫絮” 屋子里,刘紫絮手抓长鞭,瞪着一双大眼,却不是怒气冲冲,而是一副惊呆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祝彪倒在地上,腹部正往外冒血。 简旭以为是刘紫絮杀的,见她惊恐的样子,急忙安慰道:“紫絮,这混蛋是yin贼,杀了就杀了,别怕。” 刘紫絮摇摇头,道:“他不是我杀的。” 旁边房间的伊风等人,都听到了这里的喊声,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刘紫絮对大家继续解释,“他真的不是我杀的。” 赛诸葛过来检查祝彪的伤口,发现他并没有死,只是伤很重,需要马上救治,喊薛三好等人把他抬到床上,撕开祝彪的上衣,拿出金疮药,在伤口上涂了,包扎好,又给他喂了一粒内服之药。 “主子,他应该不会死。”赛诸葛救治完毕,向简旭禀报。 简旭安慰刘紫絮道:“别怕,二先生说了,他不会死。” 刘紫絮又道:“他真的不是我杀的。” 简旭点头表示相信,“我知道不是你刺伤他的,因为你用鞭,而不是刀或者剑,现在他已经没事了,你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紫絮慢慢讲了起来……玉奴和郁离出了房间,她在等简旭回来,躺着躺着,就有些迷迷糊糊,这时听见窗户有点轻微的响声,她便去看,以为是风刮的,谁知祝彪跳了进来,而且直扑向床上的刘紫絮,嘴里yin笑着,“美人,我来了。” 刘紫絮忽地跃下床去,祝彪一愣,不知道她还会功夫,面上有一点点怕,但什么叫色胆包天,他不逃跑,又去扑刘紫絮,“美人别逃,哥哥我这颠鸾倒凤的功夫厉害呢,我看好的女人,没有搞不到手的,保证你舒舒服服的喊我郎君。” 刘紫絮此时已跑到桌子边,拿起放在斗篷上的长鞭,喊了一声:“你个yin贼” 只听窗户哐啷一声响,又被撞开,飞进来一人,扑哧一剑,刺进祝彪的腹部,然后迅速从窗户逃跑,这时,简旭就冲了进来。 简旭哎呀一声叫,“我怎么如此糊涂,既然想到他会来杀祝彪,为何不在店里守候。” 第六章巧计多多 第六章巧计多多 简旭想到的是那买马的商贾,他和麻六在村外寻找那人不见,反身又回到村里,逢人打听了一下,可否见过白日里买马的商贾,有些人并没见过当时之事,摇头不知。收藏~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阅读网)有几个见过的,都不认识那人,更别说知道他的去处。简旭就想,也许人家并不怕什么,大大方方的投宿到了客栈,于是又找了几家客栈,依旧无果,所以,回来晚些。 赛诸葛道:“主子不必着急,等祝彪醒了,便知端详。” 简旭点头,过来看祝彪,他不知是重伤所至,还是惊吓所至,还是醉酒所至,总之昏迷不醒。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再去看,他还是不醒。 麻六过去看了看,把脸贴近祝彪的脸,盯了半天,然后对简旭道:“老大,我有办法把他弄醒。” 简旭道:“你又来凑热闹,二先生医术那么高,都不能把他弄醒,你会神功不成。” 麻六嘿嘿一笑,“我就会神功,您上眼瞧了。”他呲着牙,一脸坏笑,伸出鸡爪子般的小手,在祝彪的腋窝底下轻轻的挠了挠,突然,祝彪嘎嘎的笑了起来,身子还乱扭乱动,然后想必是伤口疼,又哎呀哎呀的叫了起来,睁开眼,看着他面前站着的人。 简旭拍了拍麻六的肩膀,“神功,确实是神功。” 麻六很得意,指了指祝彪道:“这小子,我看他眼皮动了一下,其实他早醒了,但他蒙人,偏不醒。” 祝彪不敢醒,一开始,他被人刺入一剑,真是昏迷过去,但被赛诸葛救治完后,已经醒了过来,他不敢醒,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定会触怒简旭,人家好心的请你喝酒,你却来搞人家的老婆,定会报到官府,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因为,他就是因为采花事件,外出潜逃。 说这祝彪,陇西人,是个好吃懒做的货色,家里一穷二白,除了父母留给的几间房屋,便是他自己了,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精光,越是穷,越是好色,整天的沾花惹草,手里没钱,嫖是嫖不了,就是ji女,也不搭理你,那就得在良家妇女身上动心思,还别说,经过他的挖空心思的琢磨,到手不少,他吃到甜头,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把镇上殷财主新娶的小妾给搞了。 也是他作恶太多,该是到了惩罚的时候,以前被他采过花的女人,大多都是迫于名节问题,不敢声张,可是殷家娘子年纪小,性子刚烈,本来自己豆蔻年华被花甲之年的殷财主娶了,一直寻死觅活,怎奈爹娘就差跪地磕头求她,她才没有死成。 但她先是被殷财主糟蹋,后又被祝彪糟蹋,再无留世之心,一条床单,撕开,把自己掉在房梁,或许是她在人世的罪还没遭够,偏又被使唤丫头发现,喊人救了下来。殷财主气疯,开始数落,我对你千般宠爱万般宠爱,你为何非要寻死。娘子就说了,此次并非因为你,而是自己被人糟蹋。 殷财主大惊,细问那yin贼模样,因为当时已经吹灯睡觉,小妾并无看清那yin贼模样,但是,在与yin贼厮打的时候,她摸到那人胸口长着一撮毛。 单凭这一点,殷财主根本无法找到yin贼。气压在胸,整日的思量此事。 也是那祝彪该着事发,伏天时候,炎热难耐,他敞着上衣,到处游逛,重觅猎物,刚好被上街会客的殷财主看见,虽然事情已经过去月余,但这辱妾之恨,依然深刻,见那祝彪摇头晃脑,还不时的去摸心口的那撮毛,仿佛那是他某种能力旺盛的炫耀。殷财主指使家丁把他抓了,带回府里。之所以不报官,一来,自家的女人被人糟蹋,这是耻辱之事,不能对外宣扬,二来,他要亲自折磨祝彪,自己在这方圆几十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被这个穷鬼欺负,气咽不下。 祝彪被好顿打,到最后,承认了自己的恶行,还舍出父母留下的几间房产,换了自由身。殷财主贪财,想想祝彪的房产还不错,再说,就是把他打死,事情也无法挽回,还不能报官,于是两下里成交,但殷财主规定,祝彪不得再留在陇西,所以,祝彪一路东行,隐约听老爹死前说过,他家有个亲戚在京城,便过来投奔。 但他身无分文,哪里有盘缠,靠小偷小摸,得了点散碎银子,勉强吃了几日,也是饥一顿饱一顿,连辆车都雇不起,他生性又懒,不想做工赚钱,愁的就想沿街乞讨了。 此时机会来了,他本来打算再次偷盗,踩点的时候,发现路边有一匹马,一应配件齐全,缰绳在地上拽着,马上无人,左右亦无人,他知道,这匹马定是谁丢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据为己有,而这马,便是汗血宝马。 他不懂什么汗血什么宝马,有了脚力,骑着一路飞奔,往京城而来,到了山前村,饥饿难耐,就想把马卖了,换点吃食,刚好被简旭看见,上去说了什么汗血宝马的一些事,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祝彪醒来,被简旭等人拿着剑啊刀的一比划,老老实实的招了一切。 麻六用他的小手,在祝彪的脸上啪啪的打了几下,骂道:“你他娘的,我今日就阉了你做太监,看你以后还敢采花采草的。” 赛诸葛问简旭,这个人该如何处置。 简旭想了又想,理应送到官府,他犯案累累,该入狱。但又想以他引出那个汗血宝马的主人,说不定,那人知道祝彪没死,会再次杀来。转念再想,那人和祝彪,亦非深仇大恨,用不着赶尽杀绝,他把祝彪刺成重伤,出了气,也许不会再来,还是把祝彪送到官府的好。于是,喊了伊风和淳于凤,派他们两个,把祝彪递交当地衙门,再把祝彪所犯之事,细说端详,剩下的事情,由官府去做。 弄走祝彪,简旭叫大家也赶紧休息。他自己,就来安慰刘紫絮,虽然她会武功,被这样一个男人恶心,也不会高兴。这间房是不能住了,被祝彪在床上躺过,于是和麻六对换。若是别人,麻六即使换,也是毫无办法之后,嘴里也是嘟嘟囔囔的,但刘紫絮不同,几次救过麻六,麻六对她非常感激又喜欢,高高兴兴的换了,自己还安慰了刘紫絮一番。 大家各回房间,红姑留下来给麻六整理床铺,麻六嬉笑着朝红姑扑去,“媳妇,我也来采花。” 红姑飞起一脚,踢向麻六的面颊,麻六吓的大叫,身子往后一仰,红姑的脚尖在距离麻六的鼻子一厘米处停下,喝道:“臭男人。” 麻六气道:“没劲,开个玩笑不可以吗,你现在好歹是我媳妇,怎么看上去像仇人。” 红姑知道自己反应太过强烈,努力笑了笑,然后过来哄麻六,“你别生气,我们不是还没有拜堂嘛。” 她这一撒娇,嗲声嗲气的,麻六心里像猫爪,拜堂?这好办,他拉着红姑就跪在地上,说道:“我麻六,愿意娶红姑为妻,无论生病、衰老、不能生育、不天天洗澡,我都不会抛弃她。”这是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开头那两个词还好,后来就不记得,自己胡乱的添上去。 别说,他这一番告白,红姑有些感动,乖乖的依在麻六身边。 麻六对红姑道:“你也说。” 红姑不懂,问:“我说什么?” 麻六教她道:“你就说,我红姑,愿意嫁给麻六为妻,无论他贫穷、无能、当不了官、没有房子、没有钱,我都愿意,并且绝不离开他。” 红姑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哪有那样穷。”以为他在胡闹,其实麻六之前被简旭提醒,说一旦那新皇回来,两下里交了差,简旭得对刘紫絮说明,自己是假皇上,而麻六需对红姑说明,皇上是假的,他也不是什么真的红人,只是假皇上的一个朋友,哥们。 麻六催促她,“总之你说,就是个过程而已。” 红姑被他逼着,按照他的话说了一遍。 麻六哈哈一乐,奸计得逞的骄傲,“现在,我们拜了天地,你就是我的娘子了,来来来,我们入洞房。”说着,去抓红姑。 红姑知道他在开玩笑,咯咯笑着,起身便跑,两个人,在屋子里疯闹。 这时,窗户又被撞开,一人飞跃进来。 红姑反应迅速,去抽自己背后的两把短刀。 谁知那进来的人发现麻六和红姑,却愣住,大概感觉这不是他要找之人,问道:“住在这里的那个男人呢?” 红姑看看麻六,心说男人不就在这里,虽然矮点,但好歹也是男人。 麻六眼珠子一转,明白了,知道这人要找的是祝彪,往外指指,急切的说道:“官府,押送到官府了。” 来者想了想,又从窗户飞跃而去。 麻六眼珠子又转了转,忽然惊得瞪起眼睛,朝外便跑,高喊道:“老大,不好了,有人要杀祝彪” 第七章白狼 第七章白狼 简旭正和赛诸葛在房间里商量事情,听麻六喊,跑了出来。 麻六跑的太猛,才几步路,便咳嗽起来,简旭越急他越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幸好红姑也过来,道:“主子,刚刚有人闯了进来,要杀祝彪,发现房间内是我和麻六,便问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呢,麻六告诉他,已押解去衙门,然后那人又跑了。” 简旭转身便走,虽然押着祝彪去衙门的是伊风和淳于凤,他也要去看看,不放心是其一,其二是想知道谁要杀祝彪,因为此前已经来过一个,他猜想,后来的这个和先前的那个绝不是是同一人,先前那人以为刺死了祝彪,才逃跑,他就不会再来。退一步讲,若是他知道祝彪没死,就应该是看见了祝彪,也就知道祝彪被人押解去了衙门,而不会重新来客栈。他还想知道,究竟祝彪为何这样抢手,轮番的有人来杀他,在祝彪身上,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喊了麻六,去找张老三牵马,因为住店之后,马都交由店里人看管和喂食,马棚的钥匙,也在张老三手里。简旭想,伊风和淳于凤是把祝彪放在车里送走的,祝彪身受重伤,他们定然不会快跑,所以自己骑马去追,应该能追上。 张老三已经把店打烊,正脱了衣服洗澡,忙了一天,浑身不是汗臭就是油烟味。听麻六在外面喊,说要牵马,把衣服穿好,无论客人怎样折腾,他都不烦,知道自己干的就是这个,客人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穿了衣服出来,让麻六等着,自己往后面的马棚而去,麻六在后边喊道:“牵两匹。” 张老三边走便琢磨,大晚上,都去哪里?但客人的事情,他从不过问,咱做的是生意,不是衙门。 他这店是自己的房产,但地方小,做的是饭菜生意,仅有的几间客房,是之前经常有外地行旅来吃饭,向他打听客栈,于是他灵机一动,经常的把客人介绍出去,不如自己弄几间客房,便把自家剩余不多的地方收拾出来,做了客房,一是多赚几个钱,二是方便来吃饭的外地行旅。客房少,客人就少,寄存的马也不多。 他来到马棚,开了门往里走,马灯挂在棚上,里面非常暗,他手提灯笼照了照,就想去解开拴在马槽子里面的马,忽然发现自己背后投来一个高高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回头去看,没有人,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急忙解开两匹马,牵了出来,隐隐听见有是粗重的喘息声。难道是有人来偷马,想喊,又怕贼人狗急跳墙,做恶之人,很容易拼命,自己若是打不过,丢了性命,伤到也不好。他不动声色,牵了两匹马回到前边,忽又想起匆忙中马棚的门忘记锁上,来不及回去,甚至是不敢回去,想把此事告诉简旭等人,看他大个子,就是打,也是把好手。 简旭正在着急,看马牵来,冲过去,翻身上马,马下的张老三更着急,朝他小声喊道:“客官,有人偷马”张老三不大声,是想把那偷马贼抓个正着,送去官府,看他以后还作恶。 简旭听清了他说的话,因为着急去通知伊风和淳于凤,有人要杀祝彪,他要把祝彪保护下来,从祝彪身上挖掘出某些线索,觉得偷马是小事,再说客栈里还有那么多人呢,朝麻六道:“你去看看。” 麻六就想跟简旭一起去,也翻身上马,朝张老三道:“去找薛三爷。” 张老三急的只甩手,嘟嘟囔囔的往里面走,想去问问,哪个是薛三爷,听这名号,定是个厉害的角色,迎面碰上了出来看简旭的刘紫絮。 “店家,出了何事?看你一脸焦急。”刘紫絮以为是简旭这方面有事。 张老三道:“姑娘,后面有人偷马,再不去就跑了,谁是薛三爷,我去找他。” 刘紫絮急忙道:“赶紧带我去看。” 张老三迟疑着,心说你没有我一袋面粉重,你去看有何用,他边喊边朝客房跑:“有人偷马了”他大喊,一来是想吓走那贼人,别此时他把马偷走,二来想让客房里的人快点出来。 刘紫絮见他不理,心里着急,听说在后院,她嗖嗖的奔了过去。 到了后院,发现马棚的门大开,不知是店家忘记上锁,还是被贼人弄坏,对付一个偷马贼她倒不怕,但万事小心为上,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能掉以轻心,她抽出腰间的长鞭,蹑手蹑脚的走进马棚,秋风飒飒,马灯在棚顶被刮的乱摆,吱吱咯咯的响,昏黄的光芒一会儿投到这里,一会儿投到那里,看不清什么。 不过马这种大物,打眼便是一目了然,刘紫絮看马都拴得好好的,少了几匹她也知道,是简旭等人所用。猜想大概是店家看走了眼,或是那偷马贼听到喊,已经跑了,刚想转身回来,只听有人哎呀一声,很轻,但也被她捕捉在耳,紧握长鞭,转身来找,就在马槽子旁边,倚靠着一个人。 她慢慢靠近,又喝道:“谁?出来。” “姑娘别怕,我受伤了,走不动,才躲在这里。” 说话的,是个男人。 刘紫絮走到他面前,果然,他左肩处染红一片,右腿的小腿处亦如此,看这男人,不到三十的年纪,体型高大魁梧,看打扮应该是个江湖人,刘紫絮猜测,差不多是因为江湖恩怨所至。 “我去找人。”她转身想跑,赛诸葛懂医术,得先救人。 “姑娘别去”那人喊道,“我不能让任何人看见,麻烦你把我扶起来,再借我一匹马,我必须赶紧离开此地,有人追杀我。” 刘紫絮停下,过来扶他,很重,那人一只胳膊搂在刘紫絮瘦峭的肩上,一只扶着马槽,吃力的站起,大口的喘气,然后从刘紫絮肩上拿下自己的手,指指马匹,“多谢姑娘,赶紧帮我解下马来。” 刘紫絮点头,伸手解下一匹,帮他上去,那人忍住腿上的痛,在刘紫絮的帮助下,艰难的上了马,刘紫絮把马缰绳交到他手里,说道:“你快走,我们的人就要来了,没有后门,你必须从前面走,那里有很多人,能不能出去,看你自己了。” 那人双手抓着缰绳,甩了一下掉下来的乱发,朝刘紫絮笑笑,刚想走,忽然想起什么,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刘紫絮,说道:“这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于我,却很珍贵,我叫白狼,姑娘真是好心肠,你的恩情我不会忘,别告诉其他人我的名字,记住,我会回来找你。”说完,又盯着刘紫絮看了稍许,然后,用缰绳在马屁股上抽打一下,朝前面跑去。 他刚跑,老薛等人就赶了过来,只看到他的背影,张老三在一边拍着大腿喊道:“坏了,把马偷走了” 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在后边就追。 红姑和玉奴郁离过来看刘紫絮。 刘紫絮早把玉佩藏在袖子里,然后用手一指,“他把马抢走了。” 赛诸葛在最后赶来,看刘紫絮手里拎着长鞭,也以为刚刚是打斗过。 再说老薛几个,追了半天,哪里能追上,气的在后边臭骂一通,反身回了客栈,来问刘紫絮那人的模样。 刘紫絮回到房间,被老薛等人追过来问,想了想道:“个子很高,浓眉,方脸,身材健硕,穿戴,很利落,像是江湖中人。” 老薛骂道:“龟孙子,等我抓到,将他碎尸万段。” 赛诸葛劝道:“一匹马而已,刘小姐无恙才是重要,都不要吵了,回去自己房里,刘小姐也要休息。” 张老三问道:“那这丢了的马,怎么算?”他意思是,我可不能赔偿,因为我之前通知了你们,谁都不理。 赛诸葛道:“店家无需挂怀,我家主人别说丢了一匹马,就是全部都丢了,也不会要你来赔偿,小事,小事,赶紧也去歇息吧,累了一天。” 张老三乐的直点头,“先生好心肠,你们主人看上去就是富甲一方,当然不会在乎这一匹马,破财消灾,也是好事,告辞,我先回去,明日一早,给你们做我娘子最拿手的,八宝翡翠粥。” 众人散去,玉奴和郁离再也不敢离开刘紫絮半步,这个破客栈,一晚上就没消停过。 刘紫絮不放心简旭,要等他回来,好歹被玉奴和郁离哄上床去躺着,放下幔帐,倚靠在床头,无困意,静静的想心事,很多很多。 能有好一会儿,她还是睡不着,担心简旭,不知追到伊风和淳于凤没有,怎么这个时候都没有回来。 又想起那个白狼,从袖子摸出那块玉佩,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这玉佩应该很名贵,玉呈白色,无一点瑕疵,上面雕刻着一个狼头。 白狼是谁?没听说过,至少在中原没有。这名字也古怪,难道是异族人?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八章一枚钉子的故事 第八章一枚钉子的故事 简旭和麻六,策马奔了半天,还真就追上了伊风和淳于凤,山前村非衙门驻地,是以路途不近,伊风和淳于凤,押着祝彪,走到此时,还没有到达。 如简旭所料,伊风并不敢让马车跑的太快,即使祝彪这个人是人渣,他可以一剑把祝彪刺死,他也不屑用这样的手段来折磨祝彪,伊风和江小郎是近乎同类之人,做事要光明磊落。 差不到半里路,就是衙门,听后面有马蹄声,伊风把马车停下,拎着宝剑从车辕下来,不用太近,他已然看出来者是简旭和麻六。 “主子为何急急赶来?”伊风迎上去牵住简旭的马。 简旭一偏腿,下了马,看看伊风所驾的马车,知道祝彪还在,放下心来,道:“祝彪先不能送去衙门,我有事找他,我们回去再说,这里恐怕不安全。” 简旭想的,怕那闯进客栈的刺客追到这里,因为麻六告诉过那刺客,祝彪被送去官府,此地的官府,就是这个衙门。 伊风赶紧掉转马头,原路返回。简旭和淳于凤麻六,在后边跟着。依旧是不敢快跑,等回到客栈,这来回的折腾,已经是半夜。 简旭叫麻六喊店家开门,张老三打着哈欠,衣衫不整的出来,眼睛睁不开,听出是麻六的声音,开了门,简旭说道:“抱歉,搅扰了店家睡觉。” 张老三摆摆手,哈欠连天的说道:“客官说哪里话来,谁还没有个突发之事,别说话了,都洗洗睡吧,饿不饿,饿了,我给你们做夜宵。” 简旭还真就饿了,但哪里好再麻烦他,连连说不,让他也去睡觉。 张老三把大门重新锁好,又嘱咐简旭等人赶紧睡觉,然后微闭着眼睛往回走,实在是又累又困,忽然想起丢马的事来,眼睛睁大,对简旭说道:“哎呀客官,忘了告诉你,你的马,丢了一匹。” 简旭一愣,张老三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说道:“我通知你了,你让这位小哥去看,这位小哥又让我去找薛三爷,等我把薛三爷找去,一看,偷马贼刚好跑了,此事你的夫人可以作证,我真的没敢有一点迟缓。” 简旭心里还想着祝彪的事,一匹马而已,丢就丢吧,告诉张老三,不打紧。 张老三一听,心里乐,看人家这些人,都这么通情理,那个先生也说不要紧,果然,这家的主人,真就不在乎,看他年纪轻轻的,这样的豁达,一匹马,得需要多少银子,人家毫不在乎,有钱怎么,很多财主员外,越有钱越抠门,心里暗暗佩服和喜欢简旭这些人。然后告诉简旭,他已经把马从后院全部牵了过来前边,就在眼皮底下,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知道,安全,让简旭把马车和他们所骑之马,也在前院放了。 又唠叨一番,站在那里想想,再没什么事了,才转回房里睡觉。 等张老三进到屋里,简旭给伊风使个眼色,伊风会意,去掀车帘,想把祝彪弄下来,谁知掀开车帘的刹那,他惊叫道:“不好” 简旭等人急忙过去往车厢内看,猜到是祝彪出了事,就见车里的祝彪,靠在车厢上,双眼凸出,面颊上是一道道血。 伊风进去探他鼻息,已经死了,在他的头顶部,直插着一枚铁钉。 伊风有些内疚,主子派自己护送祝彪去衙门,却死在了车里,事先毫无察觉,连他何时被人杀的都不知道,怪自己不够警觉,对简旭道:“是臣失职,请主子降罪。” 简旭道:“不关你事,我不也是在一边跟着,再说,这个yin贼,死不足惜。” 麻六一边哼哼唧唧的说道:“不是我们不聪明,而是敌人太狡猾。” 简旭把他推开,仔细的看了看祝彪,冷笑道:“报应不爽。” 伊风道:“可是,主子不是说找他有事吗?” 简旭知道伊风对此事内疚,故意放轻松说道:“他也不一定知道什么,不然,一早就告诉我们了,你和麻六,拉到村子外面,找个地方埋了吧,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麻六又去找张老三开门不提,简旭回了房间,赛诸葛和薛三好等人,早已等在门口。 而红姑和玉奴、郁离,都在房间陪着刘紫絮,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所以,红姑要保护她的安全,仅此一晚,客栈一再出事,谁能安心的去睡觉。 简旭偕同众人进了房间,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问赛诸葛的意见。 薛三好愣住,“祝彪死了?这人下手可真快。” 赛诸葛思索一番,道:“我分析了很久,第一个来杀祝彪的人,是他的仇家,就想一刀让他毙命,试想一下,祝彪这种人,会有什么样的仇家,首先,他非江湖人士,也谈不到帮派或是其他的纷争,他也非有钱有势的官老爷、财主员外,也谈不到因为钱财上出问题,或是因为为富不仁,被长工短工怒杀,而且,他的家远在陇西。他唯一得罪过的人,便是那些被他糟蹋过的妇人,但大多没有声张,才会让他继续害人,是以那些妇人的家人,也不会前来刺杀祝彪。我猜来猜去,最有可能的,便是那殷财主,他那样的人物,在当地应该是有头脸的人,却被祝彪这样的穷鬼欺负,心里一定不会平衡,虽然得到了祝彪的房产,也不会善罢甘休,他把祝彪赶出来,一是不想见到他,想起往事,会不会还有这种可能,他想在外地把祝彪杀了,既报了仇,又不会被人想到,因为在外地,没有人认识祝彪,也就不会想到和祝彪有恩怨的他。” 简旭点头,“有道理,二先生你继续说下去,还有第二个人。” 赛诸葛道:“第二个人,我想大概是那汗血宝马的主人,他来杀祝彪,恐怕不单单是之前我们想的,为了解恨,会不会是他有什么秘密,被祝彪知道,因为,他若想杀祝彪,当时在两个人交易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把祝彪杀了,但是他没有,后来大概想到了什么,才又回来杀祝彪,或许,他不是来杀祝彪的,而是来找他,问些事情。” 简旭频频点头,赛诸葛就是赛诸葛,比自己分析的全面多了。 赛诸葛好像还有话说,简旭去问,他道:“也许,将来的真相,与我们现在分析的完全是南辕北辙,但此时,我们唯有按这样的线索查下去。” 简旭明白他的意思,世事晨昏巨变,谁能料到以后之事,做好眼下的,才是主要。 分析是分析,到最后拿主意的还是简旭,赛诸葛问道:“主子,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追查祝彪这件事,还是启程前行?” 简旭道:“我在猜,汗血宝马的主人,之前并没有和祝彪见过面,这马是祝彪捡的,也就说,祝彪不认识马主,也就不可能看到他做过何事,那他为何要来刺杀祝彪,或是来找祝彪问事情,他们之间有联系的,只有这汗血宝马,也就是说,这汗血宝马身上,有秘密。” 赛诸葛道:“主子分析的极是,主子要寻找汗血宝马不成?” 简旭凝神思索半天,赛诸葛等人在一边静静的坐着,不敢打扰,简旭突然一拍桌子,把赛诸葛吓了一跳,他喜形于色的说道:“我知道了,汗血宝马身上,定是藏有密信之类的东西,或是什么信物,就是能证明主人身份的东西,其实祝彪并无多少心机,而且也不是江湖中人,更不理什么西夏还是契丹,他不过是个升斗小民,根本不会琢磨什么敌人、细作、战争这些事,也就没有注意马身上的东西,也不会去翻查什么,但这东西一定是很难发现的,不然,祝彪再傻,也应该看到,据他的交代,他只是捡了宝马,然后当成坐骑。这马身上,究竟是什么呢?” 他又陷入沉思。 此时,伊风偕同麻六转了回来,向简旭回禀,事情已经办好。 简旭问伊风,“按你的理解,那祝彪是怎么死的,怎么会被一个钉子刺死,你可认识用钉子做武器的人?” 伊风道:“回主子,钉子我已经带了回来。”他说着,从身上掏出那枚刺死祝彪的钉子,双手呈给简旭看。 简旭接过来,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不知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自言自语,“就是一个普通的钉子,没什么蹊跷,一般的木匠都能有。” 伊风道:“主子慧眼,不过,正因为它是一个普通的钉子,才有蹊跷。” 简旭不懂,抬头去看伊风,发现他额前掉了一缕头发,平时干净利落的伊风,此时面容上很是疲惫,才想起他也折腾大半夜了,告诉伊风,搬把椅子,坐下来说话,出门在外,不是宫里,说话可以不用那么咬文嚼字,最好叫我简旭,当然,你们不会叫,那叫主子、公子都行,别说句话行个礼,说句话就是禀啊报的,真啰嗦,以后和我说话,直接来。 麻六会讨好人,颠颠的过去搬了两把椅子,一把给伊风,一把自己坐了。 伊风坐下继续说道:“若这钉子是江湖人士所用,应该就是暗器,江湖上用钉子做暗器的不少,比如子午断魂钉,销金钉,雌雄双钉,追命钉,等等等等。” 没等他说完,一边的薛三好插话道:“还有四川云家女主所用的绣罗针,其实也是一种小钉子。” 伊风点头,“三爷说的是,用钉子做暗器的人很多,但是,一般江湖人士很看重自己的颜面,在所用兵器和暗器上,都是非常讲究,即使是一枚针,都打造的非常精致,所有钉子的暗器,亦如此,因为这些兵器和暗器,是代表他们个人,提起什么暗器,就像提起某个人,所以,在暗器的打造上,都很用心,像刺杀祝彪的这枚钉子,就是一个普通木匠所用,所以,臣以为……这便是线索。” 简旭专注的听,心里边听边分析,与木匠有关,杀死祝彪的是木匠?忽然想起什么,问伊风道:“知道祝彪具体在哪里死的,我的意思是,我们怎么毫无察觉。” 伊风道:“回主子,我想过,唯有一个可能,就是杀人者躲在高处,因为刺死祝彪的这枚钉子,是直上直下插入的,而往衙门去的沿途,都是民居,可马车没有离民居如此近的距离,杀人者就不可能这样来刺杀祝彪,我又仔细的想了想,出了山前村,都是平野,也无什么高物,马车从高物底下经过的,只有一棵大树,那树,就在村头,我们可从那里寻找线索。” 简旭忽地站起就走,赛诸葛急忙问:“主子,你去哪里?” 简旭道:“找线索。” 麻六跳到他面前:“天啊老大,你走火入魔了,现在快到下半夜,咱睡觉行不,明日再去,那棵树,不会长腿跑了。” 简旭忽然才醒悟过来,哦,现在是晚上,真有些走火入魔了。告诉众人,睡觉,休息好了,才能打硬仗。 第二天,简旭醒来的时候,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有些刺目,看来是个好天气,他躺在床上伸展了下四肢,又做了几个仰卧起坐,就想再来几个俯卧撑,这时,刘紫絮正端着装有食物的托盘进来,四目交投,她莞尔一笑,简旭忽然发现,刘紫絮现在竟然多了些笑容,苍白的面颊多了点绯色,人比以前越发的娇媚,心里嘀咕,这样的佳人竟然被我夜夜冷落,实在是暴殄天物。 “吃饭吧,昨晚上不停的折腾,饿坏了吧。”她的声音,交杂窗外面的小鸟叫声,简直就是天籁,简旭不禁感叹道:“好一个美妙的清晨” 刘紫絮扑哧,笑出声来,“都快晌午了,看看,日已升到那么高。” 简旭忽地跳下床,什么,都快中午了,还说去那棵大树下查线索,大概早已被人破坏了现场。抓起桌子上的凉茶漱了口,对刘紫絮道:“不吃了,有事,一会儿回来吃。”开门就要走,伊风却推门而进。 “主子,有点眉目。”他一脸喜色。 简旭愣住,“你,去查线索了?” 伊风点头,“是,一早就去了,我发现,大树后面的那户居民,正是做木工活计的。”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九章血疑 第九章血疑 简旭摇头,“不对,谁会傻到在自家门口杀人。” 伊风解释:“主子误会,我的意思是,也许能在那木匠家里找到线索,那刺杀祝彪的人,为何不用自己的兵器,而用木匠的铁钉?”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简旭才明白,说道:“好,我们立即去那木匠家里。” 推开门要走,又和一个人撞到,是店家张老三,简旭不禁笑道:“今日这个门就邪气了,老是不让我出去。” 张老三脸上是焦急之状,对简旭道:“客官,还真就邪气了,我今早去后面拿草料喂马,在马棚的地上,发现有血迹。” 简旭问:“先是马丢失,现在是受伤。”他的意思是,这马怎么就不得安生。 张老三心里忐忑,为丢失简旭的一匹马而不安,以为简旭这样说,是有意责怪他,道:“马没有受伤,都好好的,我照顾的精心呢,是人血。” 简旭讶然道:“你的意思是,昨晚那个偷马贼,有伤?” 张老三道:“这个不知,昨晚马棚里暗,没注意,我今早发现的,本打算过来告诉客官,可是你的随从不让进,说你睡觉未醒。” 简旭腾腾的往后院奔去,刘紫絮捏了捏怀里的那枚玉佩,思忖良久,还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那白狼之事,要不要告诉简旭,自己答应了白狼,不对任何人讲的,可是简旭非是一般人,若他以后知道,自己有事对他隐讳,会不会生气,即使他对自己宠溺有加,嘴上不说,心里怕也是难过,而且日日为查案劳累,这也许对他有帮助,那白狼却有些神秘,可答应人家的事情,怎能言而无信,不知为何,乍见白狼,她竟然无半点惧怕,看他的眼神,也非一般的恶人,是以自己才不假思索的帮助他逃跑。她想了又想,还是犹豫不决,讲,或是不讲。 简旭来到马棚,被张老三引着,往有血迹的地方找去。就在马槽旁边的地上,有一块血迹,土上和散落在地上的草料上都有,而且,这里像是有人坐卧过。 简旭蹲下身子,又用手摸了摸,从颜色看,这血不是太久,而张老三说,这个马棚,只有昨晚的那个偷马贼来过,所以,应该就是那个人的,联系起来一想,那偷马贼并非一般的小毛贼,他不是一个专门干偷盗之人,而是因为受了伤,也许还很重,行动不便,才来这里偷马,是想用来做脚力,那他就是远途而来之人,不然,用不着费力的偷马,查一点被自己的人抓住。 这样一想,简旭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偷马贼既然受伤,为何刘紫絮打他不过,昨晚薛三好说了,那偷马贼是从这里骑马跑掉的,而刘紫絮,就在当场,她手里,还拿着鞭子,按她的功夫,一般的江湖人都非对手,更别说是一个受了伤的人,难道,紫絮再瞒着我什么? 他站在那里思索,伊风又查看了一下现场,说道,“此人应该受伤不轻,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这样一说,简旭愈发的觉得刘紫絮有问题,但是,他一贯的是包庇,对刘紫絮,无条件的,无限制的包庇,于是说道:“你们这样的高手对决,以为像街上的无赖摔跤呢,满地打滚,会有什么痕迹。” 伊风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观点。 简旭离开马棚,回到房间,不提马棚有血之事,指指托盘里的饭菜,说道:“丫头,你相公我饿了,能否侍候我用膳。” 刘紫絮看见简旭进来,正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他那样聪慧之人,应该能猜想出来,谁知简旭不提,她也不好去问,过去把饭菜端了放在简旭面前,又拿起筷子递给他,被简旭抓着手,说道:“这么凉,天冷了,多穿些衣服。” 众人见主子要吃饭,而且有刘紫絮在侍候,都知趣的退出。 刘紫絮哦了一声,“知道了,会小心的。” 简旭吃了一口饭,又夹起一口,去喂刘紫絮,刘紫絮摇头,“吃过了。” 简旭把手停在那里,也不吱声,像个调皮的孩子,意思是看你吃不吃。 刘紫絮娇笑着,张开小巧的嘴巴,把饭吃下。 简旭逗她,“嘴巴这么小,饭才吃的少,才瘦的像根竹竿。” 刘紫絮忽然收了笑,面上多了一点愁云,轻轻道:“我真的,很难看吗?” 简旭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所谓矬子面前别说矮话,整天说人家瘦,说多,她一定会往心里去,急忙说道:“天啊,我的刘家小姐,我正准备减肥。”他说着,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肚子,拍了几下道:“你看看,这都肥成什么样,女人之美,首先就是身段,比如杨柳细腰,比如婀娜多姿,都是说女人长的纤细才美,我是羡慕你罢了,你要是长成店家娘子那样,我就投河自尽去。” 刘紫絮散去满面愁云,终于又笑,玉指纤纤,在简旭的肚子上摩挲着,幽幽说道:“你才不肥,刚刚好,哪里都好,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简旭被她摩挲得浑身绵软,心里发痒,身体的某个部分有了反应,放下筷子,看着刘紫絮,眼眸传情,语速缓慢,声调如梦似幻,接她的话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他说的,和上面刘紫絮说的,都是宋玉的名句,出自《登徒子好色赋》。 简旭把刘紫絮搂了过去,嘴巴贴了上去,正想温存一番,门,咣当被推开,麻六愣在门口,傻了吧唧的说了句:“少儿禁止。”转身便走。 简旭在后面喊:“你给我回来。” 麻六倒退着,走回,背对简旭,说道:“老大,我不是存心。” 简旭道:“没功夫和你说那些,我问你,你能不能记住那刺客的样貌?” 麻六嗖的转过身来,说道:“个子很高,浓眉大眼,四方脸。” 刘紫絮身子一颤,装着去给简旭夹菜,来缓解自己的惊慌。 简旭又道:“去把伊风找来,我们去那木匠家。” 麻六应声去了,简旭匆匆的扒了几口饭,伊风过来,他们两个转身离开客栈,麻六不经招呼,自己在后面颠颠的跟着。 村头不远,他们就不骑马,一来费事,二来踏踏的驰过太招摇,就徒步而行,穿街过市,此时正是商贩的活跃时期,非常热闹,简旭一路走一路看,无论摆摊卖菜的,当垆卖酒的,蒸包子的,卖杂货的,个个都在忙活,个个都很快活,一老汉挑着一个担子,担子两头是大藤筐,两个筐里各坐着一个小童,老汉满脸堆笑,皱纹里都是高兴,边走便对两个小童道:“听话,等一下爷爷给你们买包子吃。” 两个小童奶声奶气的说道:“嗯,爷爷。” 老汉又乐:“好乖孙” 简旭也跟着乐,羡慕道:“伊风,如果我们也可以像老汉那样,过一种平常人的日子,该多好。” 伊风道:“主子,平常人有平常人的苦恼,他们能吃上包子,都是非常开心之事。” 简旭叹口气:“是啊,还有很多穷人,可是在宫里,日日笙歌,夜夜曼舞,山珍海味吃腻,绫罗绸缎穿够,身为皇上,有何颜面对百姓颐指气使。” 伊风听简旭这一感慨,知道是自己的话触动了他,幸好主子仁厚,不然,你这样说,就是表明皇上治国不当,百姓才有疾苦,吃个包子都是快乐之事,这是在嘲讽大乾的穷困,吓的急忙解释道:“主子,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是说,各有宿命。”他刚刚,是为了安慰简旭,却弄巧成拙。 简旭摆摆手,“你别紧张,我明白,走吧,其实你说的对,皇上吃的好穿的好,比这些百姓,更累。”他说完,在前面急急的走着。 伊风心里道,有多少皇上是很悠闲的,每日里饮酒对美人,正因为你是个好皇上,才会如此之累。 到了村头,伊风用手一指,“主子你看,就是那棵树,就是那户人家。” 简旭掂量,我们怎么才能去到那木匠家,也不能进去说,喂,我要查案。对,有了,我就说是找他做木工。又和伊风、麻六交代了一下,统一一下口径。 来到门前,扣动门环,一会儿,有人在里面问:“谁啊?” 简旭道:“我来找你做木工的。” 里面的人开了门,看了看简旭三个人,没有怀疑,看简旭他们的打扮,像是个有钱人,而找他做木工的,一般都是有钱人,一来,他手艺好,二来,穷人饭都吃不是,哪里还会做什么家具之类的物件。 询问了姓名,简旭随口杜撰了一个,并说自己是慕名而来。 木匠就有些得意,自己的手艺好,被人传讲,今日有人慕自己的名而来了。 把简旭三个人请进,到屋子里坐了,简旭边和这木匠谈话,边用眼睛四处的溜看,先是问了木匠的姓名,然后又问有多久的工龄,然后又说了自己准备做什么,他又装着样子,看木匠屋子里的家具,边夸手艺好,边找线索。 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而这木匠,看他双手就知道,那厚厚的老茧,昭示着他的不假身份。木匠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屋里也没发现什么,忽然,一只矮墩墩的小狗跑了出来,先是蹭了简旭的脚一下,然后跑到墙角去舔。 简旭还笑,人家的狗见了陌生人来都是汪汪叫,它还如此的友好,倒是很可爱。忽然,他的笑容僵住,因为他发现,那小狗舔的,却是一片血迹。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十章再现铁钉伤人 第十章再现铁钉伤人 木匠家的这血迹,让简旭忽然想起张老三酒家的那个马棚里的血迹。(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这时,木匠本人也发现小狗不停的嗅那里,过去赶它,惊叫道:“这是什么?”他俯身去看,知道是血,喊浑家出来,继续那句话,“这是什么?” 女人晃头,也是惊讶非常。 简旭走过去,迅速扫了一眼旁边的物件,都是木工用品,凿子、锤子、锛子、钉子。钉子?看见钉子,他立即想到祝彪的死,他不明白,凶手为何要进入木匠的家,拿了枚钉子做暗器杀人?或者,凶手就是木匠?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即使木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个木匠,也不能排除他不是凶手。 简旭对木匠道:“找你做木工的事先暂且放着,我回去再合计一下,看府里都需要做些什么,反正你的家我也记得,想好了,我自然会再来找你。” 木匠和浑家正在琢磨地上的血迹,听简旭要走,也不挽留,他现在没有心情谈做工的事,无缘无故的出现这么多血迹,让他惊惧不已。 简旭几个出了木匠家的大门,又来到树下,仰头往上看,枝杈交错,大多叶子已飞离,剩下的一些在枝上瑟瑟缩缩。 “回去。”简旭道。 麻六道:“把那木匠抓了问问,钉子对于他,就好像宝剑对与伊风,那是非常熟练,怎么知道祝彪不是他杀的。” 简旭忽然停住,思索片刻道:“对啊,汗血宝马对于什么样的人,才像是宝剑对英雄,定是游牧之人,难道,这宝马的主人,是西夏人?” 伊风道:“主子的意思是,杀死祝彪的是西夏人?” 简旭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除非我们知道汗血宝马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三个人离开木匠家,并没有回客栈,而是就在村子里溜达起来,即使不能找到汗血宝马,四处看看,总还是比呆在客栈里闷头想的好。 ※※※※※※※※※※※※※※※※※※※※※※※※※※※※※※※※※※※※ 张老三酒家,中午客人比较多,吵吵嚷嚷之声从前面的饭堂传到住宿的房间。 “小姐,好吵啊,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你别老是闷在屋子里等皇上。”玉奴开始抱怨。 刘紫絮正一笔一划的写字,很多时候,她心绪烦乱,就用写字来平静自己。她依旧在合计,要不要把白狼的事情告诉简旭,左右为难,两下里挣扎。听玉奴说要出去走走,也好,出去逛一逛,省得无事可做,不停的想这件事。 “说好了,不许惹事。” 玉奴听刘紫絮答应出去,乐的蹦起,她听店家的娘子讲,这山前村有个著名的地方,那就是庙前,顾名思义,庙前就是庙的前面,虽然庙不大,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香火鼎盛,而且,最热闹的是苗门口那块空地,经常聚集很多公子少爷,不是斗鸡就是斗狗,有时连猪都牵去比试,看谁家的好,还动不动的过几招,看热闹的更多,连带着,小商小贩就多,像庙会一般。 玉奴听了,心就痒痒,年轻好动,贪玩,说动了刘紫絮,三个人穿戴好了,刘紫絮依旧是面纱罩脸,出了房门,迎面碰上红姑,朝刘紫絮福了一下,又随口问她去哪里。 玉奴朝红姑道:“一起去,庙前,非常热闹,有比武的。” 红姑有些犹豫,主子不在家,怕他突然回来,需要自己伺候。 玉奴喜欢人多,玩的热闹,接着鼓动红姑,“不是有淳于将军,她虽然是将军,也是女的不,主子回来自有她侍候,走吧,说不定我们回来时,主子都还没有进门。” 红姑还是拿不定主意,一边的刘紫絮知道她也想出去玩,又不敢随便的走,发话道:“走吧,你不得保护我吗。” 红姑突然就乐了,刘小姐真是好人,给了我这个理由,急忙点头,“是,娘娘。” 刘紫絮一愣,娘娘? 红姑刚刚一激动,脱口而出,嘻嘻笑着,“早晚的事,我先说着,慢慢习惯。” 刘紫絮也不恼,也不说好,只是淡淡一笑,娘娘这两个字,有些锥心,和皇上的事情,还不敢想的太远,这一路相随而来,都是糊里糊涂的,无非是想和简旭多在一起厮守些日子。 玉奴催促着:“快走快走。”四个姑娘,有说有笑的,奔庙前而去。 玉奴早已问好了路径,少许功夫便到,店家娘子果然没有说谎,远远就看见有许多人,在一处空地上扎堆,空地的后面是庙,四处有很多商贩,小贩们的叫卖声,和那些围在一起玩闹之人的叫喊声,交杂在一起,俨然就是一个集市。 刘紫絮停下,有些迟疑,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别惹出事端,让简旭操心,说道:“还是不要去了,你们看看,有几个女子,我们这样,岂不是太招摇,别惹出事来,让你们主子生气。” 玉奴不干,到都到了,好歹过去瞧瞧,他们干什么呢,哪能就这样回去,哪里就这样倒霉,出来玩一会儿就惹出事来,哄着刘紫絮,“小姐,我保证不乱发脾气,若说话不算话,你罚我永远不许出来玩。” 红姑见那堆人喊的甚是起劲,不知在玩什么,好奇心起,也想过去看看,劝道:“刘小姐,我们只是看一眼,然后便走。” 刘紫絮出名的好脾气,经不住她们的哄,也就走了过去。 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男人,而且年轻者居多,虽有些女子,都是在一边贩卖东西的商主,看热闹的只有几个大嫂、大婶年龄段的人,所以,刘紫絮这四个姑娘一到,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她们就是在众多女人堆里,也是佼佼者,何况在男人堆里,非常扎眼。 围在一起的这些人,正在斗狗,两条大犬,撕咬着,扭打着,狗毛满地,还有斑斑血迹。 刘紫絮受不了这样残忍的游戏,喊玉奴道:“我们回去。” 就这四个字,声音也很轻,却犹如仙音入耳,她前面的几个男人,从狗叫声中,人喊声中,听到了刘紫絮说话,回过头来看,后面,竟然伫立几个俊俏的姑娘,特别是那个瘦瘦的,一个仙子般的人物,她的面纱不仅没有遮盖住那俏丽的姿容,却愈发把她显得神秘和美丽。 有人喊道:“哪里来的小娘子,定不是咱山前村的人物。” 他这一句,大家都来看。玉奴知道要惹事,护着刘紫絮就往回走,呼啦,围上了一群,挡住她们的去路,这里的人,几乎不是地主员外家的公子,就是市井无赖,平时耍闹惯了,哪里让你轻易的离开。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家伙,穿戴看上去就很富有,刚刚看斗狗正起劲,连蹦带跳、连喊带叫的,很是卖力,本来就是体肥怯热,再经过那样的撒欢,肥胖的脸通红,两鬓淌着汗水,嘴角还留着口水。他走到刘紫絮面前,就想伸手来扯她的面纱,被玉奴扣住手腕,手腕有些粗,玉奴的小手扣不住,就捏住,使劲往前一送,这胖子站立不稳,噔噔的后退,然后仰靠在后边那一排人身上。大概是平时吆五喝六惯了,没想到被这个小丫头欺负,喊了句:“鳖三,你他娘的,死哪去了” “来了来了”从人群里挤出一个斜眼的家伙,他后边还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 胖子指着刘紫絮道:“把她那个破东西给我拿下来,我要看看她长的什么样,戴着那个破东西,是不是遮丑。” 叫鳖三的,大概是胖子的狗腿子,听主子吆喝,焉有不冲的道理,不知深浅的跑过去扯刘紫絮的面巾,郁离飞起一脚,踢到他的下巴,他牙齿咬住了舌头,嗷的一声叫,满口是血。 胖子看这几个丫头会些功夫似的,自己不敢上来,但在众乡里面前丢人,他又不愿意,又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呼啦,冲过来一帮,红姑腾的跃起,一个扫堂腿,噼里啪啦的倒了一片。 胖子又惊又火,大叫道:“快去喊我爹,说有人欺负我。”然后又朝刘紫絮骂道:“你个臭*子,公子我想看看你,是你的造化,这山前村,有多少女人对我投怀送抱,倒贴给我银钱,公子我都不愿意睡她们,你个臭*子,跟我装雏儿,我就非得把你睡了,然后卖到窑子里,让千千万万的男人睡。” 刘紫絮腾的就火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的谩骂,话语肮脏不堪,甚至是达到歹毒,她咬着牙,身体开始发抖,再也忍不住,刚要抽出长鞭,想教训一下胖子,忽然,嗖的一声暗器的响,那胖子正张着嘴骂,此时啊的一声惨叫,想说话说不出来,嘴里开始流血,他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舌头,原来,在他的舌头上,插着一枚铁钉。 刘紫絮一见,不觉想起祝彪的死,心里激灵一下,冲出人群来找,转着圈的看了半天,没有看到是谁,发了这枚铁钉的暗器。 第十一章邂逅香萝 第十一章邂逅香萝 刘紫絮正在那里搜寻,红姑过来拉着她就跑,“刘小姐,我们快走,伤到人了,别让他们讹上。” 玉奴和郁离在后边紧随,四个人嗖嗖的飞奔而去。 刚到张老三酒家门口,简旭几个就在后面跟了上来,一前一后的进了大门,麻六在后边喊了声:“没看见主子回来了吗?” 刘紫絮四个人,一起回头,见是简旭,玉奴看看红姑,又看看郁离,三个人互相对望,心里没底,怕简直斥责。 简旭已经发现她们三个脸上有些异样,若平时没有惹祸,见了简旭顶多道个万福,现在她们的表情分明是有些紧张,惹了祸还不会装,他心里还没多想,以为她们紧张,不过是几个丫头好玩,出来逛街罢了,怕自己训斥,就故意逗她们,一招手,喊红姑过来,“去哪里了?” 红姑回头看看玉奴,玉奴给她使眼色,意思是,能蒙就蒙过去。 红姑也不想说真话,打了那么多人,又把那个胖子的舌头给穿了个眼,虽然不是她们干的,但出手之人一定是见义勇为,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们,是以她不想说出实情,怕简旭生气,可是面对简旭,她就撒不了谎,支支吾吾半天,麻六过来抓着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媳妇你告诉我,我的柴刀已经磨得锃亮。” 简旭将麻六推开,道:“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媳妇不欺负别人,那就是好事,说,又惹了什么事,打坏了几个人。”他见红姑的神色不对,若是简单的出去逛街,没有吓到如此模样。 红姑为难的,想讨好的笑,咧咧嘴,又笑不出,说道:“主子,其实……我们……” 简旭不说话,微笑着等在那里,就想看红姑怎么骗人。 刘紫絮过来道:“我们就是出去走走,庙前,不是很远。”她也不想说得太详细,不是怕简旭训斥她,而是怕简旭担心。 郁离过来替她家小姐帮腔,“是啊,就是一些个公子少爷,斗斗鸡,耍耍拳脚,没有什么事。” 郁离是好心帮倒忙,她的这一句耍耍拳脚,让简旭一下子就明白,不知是玉奴还是红姑,看见人家舞刀弄枪,手痒,过了几招,不是把人打坏,也是把人激怒,总之有事。他想想,算了,若不是什么大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别为难她们几个。 “以后少出去乱跑,我们不是在宫里,小心点好,都记住了。”他拿出主子的威严,说道。 三个丫头不停的点头,心里暗笑,总算蒙混过去。 刘紫絮心里却在合计,那个帮自己出气的人,究竟是谁?为何帮我教训胖子?认识我?他为何也用铁钉伤人?此时几个丫头有些怕,她就闭口不言,就想晚上,把这些说给简旭听。 晚饭时间,简旭一行出来饭堂吃饭,客人们议论纷纷。 一个说:“听说,今日在庙前,几个姑娘把彭老爷的公子给祸害了。” 另一个问:“怎么个祸害,杀了?那可是好,替天行道了。” 先前的就说:“不是,用一枚铁钉,把舌头活生生的给穿了个洞。” “啊”所有人都惊呼。 简旭看了看刘紫絮、玉奴、红姑、郁离,冷然道:“紫絮,跟我回房间。” 刘紫絮站起,也不说话,跟在后边回去。 进到房间里面,简旭把门关上,看着刘紫絮,看了有一会儿,非常严肃的说道:“紫絮,你告诉我,用铁钉之人,是不是你?” 刘紫絮摇摇头,“不是。” 简旭过去就抱住她,把刘紫絮吓了一跳,他动情的说道:“还以为是你,吓死我了。” 刘紫絮开始有些不明了简旭的话是何用意,稍加思索,豁然开朗,原来他,对我有些怀疑,怕我随着他西行,是有目的,怕我是暗地里搞出种种事端的人,她把简旭推开,心里像被谁使劲的撕扯了一下,有些疼,伤心的说道:“你竟然怀疑我?” 简旭愣住,随即抓住她的手,急切的解释,“紫絮你误会了,刚刚他们说在庙前,几个姑娘用铁钉伤人,论功夫,这之间你最厉害,我以为是你,所以才怕。”其实,他是怕刘紫絮不仅仅伤了那个面前的所谓彭家公子,更怕她杀了祝彪,怕她一直不能忘记复国,依旧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尤国公主,而不是我简旭的女人。 刘紫絮听简旭辩解之后,心里轻松起来,伸出细长的双臂,绕在简旭的腰间,软语道:“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然后,她把在庙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给简旭听。 简旭听后,第一句话是,“娘的姓彭的恶人,等我去把他的脑袋再穿个窟窿,竟然敢骂你。”然后又问道:“你是说,你看见,有人又用钉子伤人?” 刘紫絮点头。 简旭把刘紫絮讲的事情在脑海里演绎一遍,这暗地里伤人的家伙,好像是在替刘紫絮出气。又想起了马棚里的血迹和木匠家的血迹,再联系到祝彪的死,再联系到在庙前伤了胖子的人,难道,这是一个人所为?若真是,这个人定是认识刘紫絮,不然,就不会跟随她们去了庙前,也不会因为那胖子谩骂紫絮而出手教训,偷马贼,刘紫絮,血迹,铁钉,简旭把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偷马贼,一定认识刘紫絮。 ※※※※※※※※※※※※※※※※※※※※※※※※※※※※※ 第二天一早,简旭决定启程西行,怕昨日刘紫絮几个丫头,把那姓彭的公子伤了,人家找上门来。那人如此的跋扈,定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听吃饭的那些食客言谈,这彭公子还是个口碑很恶的人,一定是平时欺负别人太多,惹了众怒,这样人,被穿了舌头,岂会善罢甘休,他以后还不知能否再说话,兴许成了哑巴也说不定,他老子,还不得四处搜捕这几个惹事的丫头,所以,得赶紧离开此地。再者,离发生事件的现场还遥遥不及,那汗血宝马若是西夏人所有,如今他失而复得,也应该打道回西夏,而不应该在这里滞留。 收拾行装,离开张老三酒家,沿官道而向西。此次西行,和南巡那次,简旭反其道而行之,不再避开热闹的官道而专走小路,那次自己精心规划之后,该找到自己的人还是能够找到,并且,道路极其难行,现在天气渐冷,为了能让大家不至于太辛苦,走官道会有很多优于其他地方的条件,住宿、吃饭的地方多又好,还有很多驿站,特别是刘紫絮这次随行,简旭不想她跟着受罪。 最乐的依旧是麻六,每天吃吃喝喝,溜溜达达的走,又有红姑在身边,就像是度蜜月,只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日子过得就更舒坦。 最忙碌的是伊风,刚离开京城,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诸多事情,他要格外小心。 简旭依旧是坐在车辕上看风景,心里却在想,山前村的这几日发生的事,只是为此次西行拉开了序幕,更加凶险的事情还在后头等着。他隐隐感到,这桩西夏使者被杀案,非常的复杂,绝非一般的劫财,而是隐藏着一些他还不能知道的阴谋。 接下来这几天,简旭一直担心那姓彭的追杀过来,不敢停留,一路晓行夜宿,而且是少睡多走,继续西行,走了能有五六天,这一天傍晚,来到一个名为安舆的县城。 连续几天匆忙赶路,谁都不发牢骚,简旭自己都有些疲乏,他一句,“明日在此歇息一天,后日启程。”大家拍手称快,麻六就差窜上去亲他一口。然后是急急忙忙的找客栈,这里还算富庶,客栈酒楼鳞次栉比,选了一个名为“喜来”的,定了几间上房,把行李往房间一送,个个倒在床上,只喊天啊,太舒服了。 吃过晚饭,简旭把赛诸葛叫过来,问他这安舆的一些情况,地理位置,民俗民情,等等,他知道,赛诸葛事前定然认真的了解过。 果然,赛诸葛道:“主子,这里地处京畿通往西夏的要道之上,来往客商甚多,我朝和西夏吐蕃的都有,把我朝的货物贩卖到西夏、吐蕃等地,再把那里的特产贩卖到我朝,出出进进,日日不断,非常热闹,也就是鱼龙混杂,所以,我们要当心。” 简旭道:“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是危险,但越是危险的地方,也许就越有机会,把伊风叫了,剩下的人,都在客栈里休息,特别告诉那几个丫头,不要再出去惹事,我们出去街上转转。” 简旭、赛诸葛、伊风,当然少不了麻六,在内,红姑侍候简旭,出外,就是他了。 四个人,出了房间,红姑刚好过来给简旭送洗脚水,想让他泡泡脚,解解乏,看到他们出来,问道:“主子,天将黑,还出去。” 麻六在那里装腔作势的说道:“男人的事情,你少管。” 红姑哼了一声,转身回去。 出了客栈,但见万家灯火已上,闪闪烁烁,比之山前村,有了一种城市的味道。虽然天已黑,街上的人非但没有少,比之白天,却更加的热闹,沿街的小贩,挂着灯笼,依旧叫卖不止。人来人往中,还有穿胡服者,不知是真胡人还是中原人,胡服对于这个时代,是一种时髦,男人穿了,是为了它利落,女人穿了,就有前卫的意思。 简旭几个到处的走了走,看了看,却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事物,找了家茶楼,喝了几盏茶,又去卖字画的店铺转了转,还看了一场街边的卖艺表演,无非都是胸口碎大石、吞剑、吐火之类,有些是硬功夫,有些是耍手段骗人,溜达够了,就准备回去。 路过一个所在,远远看去,门口围着很多人,吵吵嚷嚷的,简旭用手一指,“过去看看。” 来到人群边,抬头而望,一座二层小楼,上书“花满重楼”,才发现这里是家ji院,门口堵着的人,是在买入门券,简旭心里想,这家ji院难道有苏小小、李师师这样的人物挂牌吗,为何如此兴隆,没听说去ji院还要买入场券的,好奇,过去问了一个年轻的公子,他看了看简旭,“你不是本地人吧,这等大事都不知道。” 简旭抱拳,“仁兄慧眼,我是往来此地的商人,今日才到,不晓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相烦仁兄告诉一二。” 那人道:“都已经三天了,这里的老鸨本事,弄了个西域女子挂牌,听说美绝天下,无人能比,因还未梳拢,老鸨一连三天,让客人叫价,价高者得,今日是最后一晚,不知这样的尤物会花落谁家。” 简旭呵呵一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事,不过是一帮嫖客争一个ji女的第一夜,没有感情只有刺激,做那种事情不会舒服到哪里去,无趣,转身便走,麻六拉了拉他的衣袖,“老大,进去看看无妨。” 简旭嘿嘿一声坏笑,“小六子,我回去告诉红姑。” 麻六吓的急忙解释,“我就是想看看洋妞而已,我又不嫖。” 简旭啪的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当保安的时候,我们单位至少有两个洋妞,都是我的同事,你没见过吗。” 麻六道:“不一样的,这是古代,我想看看,一千多年前的洋妞是啥样。” 简旭道:“绝不是刚出土的模样。” 他们俩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半天,把赛诸葛和伊风听的稀里糊涂又张口结舌。 简旭看看麻六,意思是再胡说八道,整个就露底了,“回去。” 拔步而走,忽然,后面有人说道:“这香萝,美是美,只是和我朝女子样貌上没什么大的区别。” 香萝?简旭立即停住,回头去看,有两个客人刚从花满重楼里出来,简旭过去拦住他们道:“敢问两位,这叫了三天价的女子,唤作什么?” 这两个人道:“香萝喽。” 简旭腾的就往里走,麻六在后边喊道:“老大,你不是说不许去吗?我回去告诉刘小姐。”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十二章天价竞拍 第十二章天价竞拍 门口,堵着一个男人,大概是ji院的工作人员,样貌猥琐,态度骄横,看简旭往里挤,双手拦住,扯着破锣的嗓子喊:“一贯钱的入门费,否则,就在外面抓心挠肝吧。wwww.ttzw365。com阅读网)” 简旭道:“我们只是看看,不竞价。” 男人掂着手里的银钱,道:“你以为香萝是你们家的那头老母猪,看看,看看也是一贯钱的入门费。” 伊风见他带有辱骂简旭的意思,往前就上,被赛诸葛给拉住,使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劝他不要惹事。 简旭也火,心想,若不是自己有事在身,就你这样出言不逊,定打的你满地找牙,把火气压了压,看看麻六,麻六明白,这是让自己掏钱,心疼也得给,牢骚也没用,还不如乖乖的,他不生气,我也自在,嘴里还是忍不住叨咕,“什么个破萝,进门就得一贯钱,还以为看看不花钱呢。”不是很情愿,掏了钱,递给那守门的男人。 谁知,那男人突然火了,以为麻六这句“破萝”是骂他,因他平时被人说“破锣”惯了,指着麻六道:“你怎么骂人” 简旭没心思理他们,早已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麻六不知那男人因何有此一火,反击道:“我从来不骂人。” 那男人更火了,什么叫从来不骂人,难道你刚刚骂的不是人,是猪是狗不成,推搡着麻六道:“你还骂。” 麻六也火了,你刚刚骂了老大我还没有和你计较,现在你居然说我骂人,回头看看伊风,知道伊风也在为刚刚男人说简旭的那一句而生气,心里有了底,一拳打在那男人脸上,“都说我没有骂人。” 那男人捂着脸,嗷嗷朝里面喊:“不好了,打人了,救命啊” 门口顿时乱了套。 伊风过来抓住麻六就往外拖,赛诸葛也喊:“你们快离开这里。” 麻六见伊风拉开自己,更疯狂了,有些逞能的架势,觉得伊风就是护身符,开始真骂起来,还乱踢乱打。 伊风夹着不依不饶的麻六,跑了。 赛诸葛想进去找简旭,抬头看看“花满重楼”四字,有些犹豫,他向来不涉足这样的场所,虽然同为读书人,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在花街柳巷流连,他却洁身自爱。但是,不进去,又不放心简旭,一狠心,进去又如何,君子都是好色而不乱,更何况我只是去陪主子。掏掏身上,想拿出一贯钱的入门费,掏了半天才暗暗道,坏了,一文钱没揣,大家一起出行,吃饭投宿都是麻六付账,习惯了。忽然又想起简旭,他也未揣一文钱,进到里面,若是ji院的规矩多,这里克扣那里克扣,他该如何是好。想想,得赶紧回去取钱。 进到里面的简旭,果真是身无分文,里面人多,座位已满,剩下的,都站着等进去换衣的香萝再次出来,也轮不到他坐,除非你花一笔巨款,给你特殊照顾。 有人等的焦急,起哄似的喊:“再不出来我们立刻就走,看谁来竞价。” 老鸨扭着水蛇腰,手里拿着一把菱花镜,风摆杨柳似的,走了出来,还边走边照镜子,摆弄一下她满头的珠翠,看她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年纪,姿容艳丽,或者应该说是装扮艳丽,用手里的菱花镜一指叫喊的客人,媚眼就抛了过来,浪声说道:“瞧你,干嘛一脸猴急,有本事就出个老娘我看上眼的价位,也就省得竞价,让你和香萝直接入洞房如何。” 叫喊的客人被她这一段抢白,噎得说不出话来。 “香萝姑娘出来见客啦”有人喊了一声。 简旭去看,众星捧月似的,一干妇人搀扶着一个用绢帕遮面的高个女子出来,那女子不仅个子高,还穿着窄窄的衣裙,完全不是时下女人的打扮,那窄窄的衣裙把她曼妙的身姿呈现得一览无余,而且,她白得就不像是中原人,更要命的,**尽现,只差一点点就**,即使是ji院的ji女,平时打扮都无这样的开放,所以,这样的反差让这些客人不住的惊叹,怕是很多人,冲那两座玉峰,都想和她鱼水之欢。 到了众人面前,香萝把半遮掩的绢帕从面上拿下,刚刚进来的,先前已经看过的,都惊呼,“美” 只见这香萝,肌肤嫩白,吹弹可破,眼如碧空,明净无比,口若春桃,艳艳绽放,细长的脖颈,好似玉柱,裸露的双肩,却像凝脂。 简旭也暗暗赞叹,这女子,怎一个美字了得。若说紫絮美的如仙,江小扣美的像精灵,而这香萝,美的让简旭想起那幅名画----《土耳其浴室》,线条绝好,丰腴又非肥腻。 简旭又仔细的打量一番,暗自琢磨,怎样才能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那个西夏朝贡的香萝,若是,无论怎样都要把她救出去,也能问出一些事发之时的情况,如果能够顺利破案,也不用再继续西行,完全可以打道回京,向那西夏特使交代。 还没等老鸨说话,客人们已经开始竞价,直接从一百两喊上去,喊到五百两的时候,有几个竟然争的面红耳赤,互相用一种敌意的目光看。 简旭暗自发笑,男人啊男人,若是上阵杀敌,个个都是这样的气势,还怕什么西夏来犯。 喊到一千两的时候,就没有人敢接了,这样的梳拢费,布衣百姓多少年也赚不来。 老鸨子站在香萝边上喊到:“一千两,有没人往上加,有没有,若没有,香萝就归这位客人了。” “等等”简旭一声喊,看这香萝的美貌,居西夏第一美人不会逊色,若她真是,自己得想办法把她救出,不能让谁给糟蹋了,到时,西夏别再藉此为由,兴师问罪,可是,一时想不出个好办法,又不能用皇帝的身份来压,要是让人知道皇上嫖ji,国威何在,所以,他张口就是,“一万两。”来个封顶。 不仅那些客人,就两老鸨都惊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香萝也循声看过来,和简旭四目相对,她妩媚的一笑。 所有的客人,都把目光聚在简旭身上,看他穿戴确是不凡,但一万两,给一个ji女梳拢,这出手也太大方了,看他年纪轻轻,那马上就要一千两得手的家伙,气的骂道:“败家子。”其实,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老鸨高兴的呆愣片刻,才又喊道:“一万两,香萝归这位公子了,来呀,张灯结彩,红烛高照,给香萝和这位公子办喜事。” 然后,剩下的客人,找其他姑娘就去找,离开的就离开,简旭懵懵懂懂的,被一干姑娘推进一个房间,等着和香萝成亲。他不懂这里的规矩,ji院的姑娘第一次接客,叫梳拢,谁花了重金买下姑娘的第一夜权,ji院会举行一个仪式,像民间办喜事一样。 简旭只想等那香萝进来,问她一些事情,谁知香萝没等到,进来的是老鸨,她看见简旭,就像看见成堆的银子,笑容把脸上厚厚的脂粉都快挤了下来,依旧是扭动腰身,风情万种的样子,过来给简旭福了一下,道:“公子,香萝已经准备好,等公子那一万两到了,就给你们办喜事,然后你就可以温香软玉抱满怀了。” 一万两?简旭喊的时候,连自己身上一文钱没有都忘了,情急之下,怕有人再无休止的叫价上去,索性就喊了一个封顶的价,从哪里弄一万两来。可是,老鸨正满脸堆笑的等着,若说自己没有,她还不得张开血盆大口把自己吃了。该是使用小爷我那登峰造极的骗人手段了。 “一万两而已。”还来个而已,一毛不毛,但是,态度得像是有无数个一万两的样子,“等下就给你,不过,我这一万两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得花的值,我连香萝都没有看到,也还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个雏儿,世道险恶,人心不古,我不能相信你们。” 老鸨,唰啦,脸撂下来,虽然简旭暂时不肯给,但没说不给,所以她还是不能发火,说道:“你想怎样?” 简旭道:“这花满重楼是你的,我也跑不了,但必须验明正身之后,我才付钱。” 老鸨明白,这小子是想睡了香萝,再给钱,想想生气,以前就没这个先例,可是,不同意,眼看到手的一万两,就泡汤了,而且刚刚自己在客人们面前都喊过了,香萝已经有了归宿,若反悔,岂不是让人笑话,说道:“就依你,不过你想好了,等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之后,你交不出一万两来,那你就等着去坐牢吧,县尊可是我的老相好。” 简旭见她答应,心里高兴,急忙肯定的说道:“绝对不会,我是京城人氏,家里的买卖遍及天下,我要是想把你这个花满重楼买下,最起码能买一百个。” 老鸨看他说的煞有介事,信了,转身去准备。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把简旭带走,拉到一个大房间,这里面已经布置好,红堂堂的,都是办喜事的装扮。 然后,有人把蒙着盖头的香萝引了进来。又有人给简旭胸前系了一个大红花,老鸨高高在上坐着,等着简旭和香萝拜天地。 “一拜天地”有人喊了句,简旭身边的人,过来按简旭,“公子,拜堂啊” 什么,拜堂?简旭知道,这种事情在古代,就是登记结婚,是富有法律效应的,即使和一个ji女拜堂,无非是ji院对姑娘第一夜的一种仪式,但也不行,我怎么能和她拜堂,要拜堂,那我的新娘也是紫絮,忽地站起,把老鸨和众人吓了一跳。 第十三章全部惊倒 第十三章全部惊倒 “我家里已娶妻,不能拜堂。”简旭说了这样一个在场的人啼笑皆非的话。 “来我这里快活的大多数都有娶妻,又不是给你领回家去,那样我还不许呢,香萝在我这里,只怕几天就是一万两,公子不要再拖延,错过了吉时就不好了。”老鸨吹嘘的说道,指指旁边的工作人员,“别一个个都在那里杵着,帮忙。” 有人过来按简旭,简旭猛地把他推开,坚持道:“反正也是一种形式,就当做拜过了,你要的无非是银子,管我拜堂不拜堂。” 老鸨一听,心里就笑,小子,这么急,也好,香萝又不是我闺女,只是我挣钱的一个工具,谁管你拜堂不拜堂,挥舞着她的菱花镜,赶着众人道:“都走吧,听姑爷的。” 大家退出,老鸨看了看简旭,又看了看蒙着头盖布的香萝,咯咯一声yin笑,扭着屁股走了,临走时把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公子记住了,一万两,一个子你可都没给我。” 简旭道:“若香萝把我侍候好了,兴许多给你一些呢。” 老鸨吱嘎把门推开,叉着腰,站在那里指着香萝狠狠的说道:“你可给我听清楚了,我对你好是好,若是砸了我的生意,你来赔给我一万两。”说完,左扭右摆的,边照镜子边走。 简旭冲过去,砰的把门关上,过来忽地掀开香萝头上的头盖,急切的说道:“告诉我,你是不是西夏人?” 香萝看了看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出这样的一句,点头,“公子如何知道我的身世?” 简旭道:“这你不用管,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香萝刚要说话,简旭嘘了一声,然后悄悄说道:“有人偷听。” 香萝会意,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娇声娇气的说道:“公子,我怕疼。”还不时的用眼睛看门口。 简旭一看,智商满高的,我还没说表演呢,她马上懂了,附和道:“别怕,我会温柔一点。” 香萝又道:“哎呀,有点疼。” 简旭道:“一会儿就不疼了,一会儿你就会喊好舒服。” 香萝一边说着:“公子,你别用力。”一边配合着动作,抓着简旭的胳膊,然后浪浪的呻吟起来。 简旭听听,门口的人离开了,他放下心来,忽然低头发现,他面前的香萝一副如痴如醉的状态,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本就裸露的胸部此时毕现无余。简旭暗自佩服,真是个表演天才,片刻间如此投入。 香萝不知门口的人走了,继续表演,声音逼真,表情诱人。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急忙把她的手拿掉,说道:“人走了。” 香萝睁开迷离的双眼,哦了一声,立即恢复正常。 简旭忽然发现,这个香萝完全没有处子那种娇羞、恐惧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情场老手,所以他的脑袋才嗡的一下,这香萝若真是西夏朝贡之美人,那她定是个把男人玩于股掌之上的高手,可不是什么单纯的角色。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 简旭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香萝道:“公子是谁?我为何要把这些话告诉你?” 简旭道:“我是来救你的。” 香萝看了看他,不信,“先前的人都说是救我,后来又把我卖到了这里。” 简旭想把自己身份告诉她,又想想不能贸然说出,道:“你是不是西夏第一美女香萝?” 香萝站起,扭着腰身走到离简旭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右手托着面颊,左手摸着自己的胸部,做了极具魅惑的造型,问道:“你看我,是不是。” 简旭心道,这女人,被卖了就对了,完全没有被骗被拐卖后的愤怒惊惧,也不说是还是不是,只顾着卖弄风.骚。 没有办法,他只好说道:“我就是大乾的皇上。” 香萝一听,立即收了那套魅惑的表演,把简旭上下的打量一番,忽然拜倒在地,“香萝拜见皇上,妾,正是夏王送给皇上的礼物,不想在此遇到,真是让人惊喜非常。”她心里高兴的是,没想到大乾的皇上会如此俊朗,被钦点要作为礼物的时候,还担心,早知如此,不用夏王,自己骑了马,就跑来了。 简旭道:“那好,我们赶紧离开此地。” 香萝点头,就往门口走去,被简旭一把拉住,“不行,我们不能从那里出去,会被人发现的。” 香萝糊涂,问道:“公子,不皇上,皇上不是花了一万两把我买下了吗?为何怕人。” 简旭道:“我一文钱都没有,哪里有一万两,当时情况特殊,我才那样说的,都是为了救你,我们跳窗逃跑。” 香萝说了声好,走过去把窗户推开,上了窗台,嗖的就跳了出去。 简旭看她跳的如此轻松,也上了去,刚想往下跳,妈呀一声喊,离地面如此的高,何时稀里糊涂的上了二楼或是三楼都不知道,他蹲在窗台上,不敢跳。 香萝在下面想大喊又怕被人发现,一个劲的挥手,催促简旭。 简旭迟疑着,还是不敢,可是不跳又不行,想起和野人阿毛玩耍的时候,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并不害怕,怎么离开那个环境,反倒胆子小了,正犹豫呢,后边的门哐啷一声被撞开,老鸨带人冲了进来,大喊道:“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赶紧把他给我抓住。” 那些人呼的冲过来,简旭来不及再犹豫,闭着眼睛跳下,口中啊的大叫,耳边风嗖嗖的吹过,就想重重的摔在地上,忽然,感觉被谁抱住,睁眼笑道:“伊风” 哪里是伊风,是香萝,简旭落在香萝怀里,她说道:“皇上别怕,我们赶紧走。” 被香萝放下,简旭很是难为情,香萝拉着简旭就跑。后面是花满重楼的人在追,就听嗨哈的几声,追赶的人被打翻在地,是伊风和赛诸葛赶到。 ※※※※※※※※※※※※※※※※※※ 夜已深,刘紫絮还未入睡,心里有些慌,知道简旭出去办事未归,担心他,之前问过红姑,可知道简旭去了哪里。红姑答:“麻六说了,男人的事情,不让问。” 玉奴和郁离安慰了半天,这男人的事情,一定是去查案了。 红姑也未睡,她在等简旭回来,侍候他洗漱。 麻六被伊风夹着送回,未敢把简旭去ji院的事情对刘紫絮讲,依旧说是,男人的事情。 赛诸葛回来之后,拿了些银钱,匆匆的走了,薛三好等人迷惑不已。 又等了一会儿,简旭未归,伊风未归,赛诸葛也未归,都担心不已,这三个人,今晚有点怪,大家不约而同的,过来简旭的房间,希望他已经回来,进了屋,空空如也。 薛三好提议,大家出去找,众人同意,与其这样在家里担心,不如就出去找找,被麻六拦住,突然一声喊:“不能去” 刘紫絮吃惊的看着麻六,不知他为何如此紧张。 薛三好去推他,“你不去我们去,你不担心主子吗?” 麻六知道简旭在ji院,怕刘紫絮知道,他是好心,谁知更引起刘紫絮的猜疑,两下里,一伙要出去找人,麻六就不许,在门口拦着,此时,门哐啷被推开,刘紫絮心里一喜,知道是简旭回来,速移莲步,过来相看,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呆愣在那里。 门口,是简旭和香萝,最让大家惊恐的是,香萝这身打扮,窄窄的衣裙,**袒露,一看就非良家女子。 几个大男人,更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嘟囔一句,“主子回来了。”迅速离开。 麻六却看的惊呆,被红姑一脚踹去,他嗖嗖的跑出房间。 刘紫絮平静一下心情,朝简旭福了一下,说道:“大家都担心你,回来就歇息吧。”说完,喊了玉奴和郁离,出了房间,回自己那里。 红姑也是,非常不自然,说了句:“主子,我去给你打水洗漱。”快步跑出。 简旭明白,这香萝的到来,让大家有点难以接受,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他告诉香萝在此等候,自己去去就来,他想去给刘紫絮解释。 简旭离开之后,香萝索性就在床上躺了,刚刚一顿没命的跑,还真有些累。 红姑去厨房打了些热水,想起简旭还带回来一个女人,怕她也需要洗漱,就把木盆换成木桶,然后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拎着木盆,往回走,刚好被值夜的小二看见,过来帮忙,“姑娘我来吧,这么大一桶,别累坏你。” 红姑谢过,把木桶交给小二,说道:“天字一号房。” 小二说了句,“晓得。”在前面嗖嗖的走了,红姑拿着盆在后边跟着,在拐角处被麻六突然拉住。 “你作何?”红姑问。 麻六道:“媳妇,我心里只有你。”嘻嘻笑着,来一场表白,怕这个又美又性感的香萝到来,红姑会生气。 红姑猛力把他推开,“去去,我忙呢。” 麻六抓住她的手,“媳妇,你一定是生气了。”他见红姑不理他,有些害怕,怕自己刚刚狠狠的盯着香萝的胸脯,触怒了红姑。 他们两个在这里纠缠,小二一个人把水送到了简旭的房间。 香萝听见有人来,以为是简旭,索性把披着的外衣脱下,丢在一边,裸露着上身,等在门口。 小二敲门,她喊了声,“进来吧。” 小二觉得有些不对,左右看看,是这间房,推门而进,迎面就是香萝那高耸的、白花花的**,他吸了口气,定住,不能动弹。 香萝看他的眼神,心里一阵得意,那是她征服男人的快感。用手在**上故意揉搓,嘴巴朝小二撅起,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迷人的笑着,**小二。 小二像喝了**汤,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这是哪里,就觉得浑身像喝了纯酿,绵软无力,慢慢靠近香萝,嘴里不时的咽着口水,伸手来摸香萝的胸脯。 香萝笑得眼神迷离,待小二的手抓来,揉着**的手突然抓住小二的手指,咯嘣一声脆响,小二的手指被折断,痛的他啊的一声惨叫,在夜里甚是恐怖,把旁边房间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匆忙赶了过来。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十四章当淑女遇上色女 第十四章当淑女遇上色女 见简旭进来,香萝突然大哭起来,指着一边疼的还在不住嚎叫的小二道:“他欺负我。(牛文小说~网看小说)”她以为,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角色,而自己,又是如此的倾国倾城,简旭定然会袒护与她。 小二一只好手握着另一只受伤的手,差点哭出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是她、是她勾引的我,还把、我的手指给折断了。” 香萝还想反驳,被简旭制止,虽然刚刚认识,简旭对这个女人的个性,所谓见微知著,仅从她在“花满重楼”的那一场表演,已经是一目了然。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谁也别怪谁,她是风骚,简旭就不信,你小二不往上贴,她就会弄断你的手指。 小二就想报官,此时又有些其他客房的住客被吵醒,一起聚拢过来看热闹。简旭叫薛三好把看热闹的人赶走,他安慰小二一番,又让赛诸葛给他瞧了瞧,赛诸葛确定,小二的手指已断,但因为没有耽搁,应该能接上。 简旭告诉小二,此事就此作罢,自己派人把他的手看好,再给一笔钱作为补偿。 小二左右盘算一下,觉得值,跟着赛诸葛去了另外的房间。 玉奴看着香萝,本来她和简旭回来,小姐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心里一定不高兴,玉奴和郁离,自小和刘紫絮在一起,感情自然深厚,所以,玉奴早对这个香萝有些气,此时便趁机说道:“心如蛇蝎。” 香萝扭着腰肢,往玉奴面前走去,被人骂也不生气,微笑着说道:“说我吗,那你就说对了,他是什么货色,也敢色迷迷的看我,下次他就没这么幸运,定要他命。” 玉奴哈哈一笑,“我借你一把剑,你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刘紫絮呵斥玉奴道:“休要胡说,我们走。”说着,转身出去,她的个性,最不喜欢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香萝在后面看着,刚刚才来,人都还没有认全,问红姑道:“她是谁,用了两个丫头侍候,好大的排场。” 麻六在一边道:“多吗,不多,原来是出门四个,因为有事,那两个没来,要是在宫里,那就更多,四百个也不止,我告诉你她是谁,她是我朝第一美女。”心说,只以为你是什么西夏的第一美女。 简旭坐在那里寻思一些事情,是以一直没有吱声,见他们没玩没了的胡说八道,喊了声:“都住嘴” 好使,立刻,谁都不再言语。他叫香萝道:“香萝,明日一早,我即派人送你回西夏。” 香萝有些惊,马上道:“皇上不可,所谓泼出盆的水,嫁出门的女,我已被夏王送给皇上,若是给送回去,就代表我犯了错误,是会被夏王处死的。” 她弄出这样一套理论,简旭相信她的话,但是,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就是祸害,什么倾国倾城,她这样的女人,留在谁的身边,定是倾覆了他的城池又倾覆了他的国家,没有好。忽然发现她的穿戴,袒胸露腹的,告诉红姑,“去给香萝姑娘找一套衣服换上。” 红姑看看香萝,有些为难,自己的衣服,她个子高,穿着一定小。淳于凤倒是不矮,但她皆是男装。刘紫絮的衣服,她穿不进去,太瘦。玉奴和郁离那样讨厌她,即使她们的衣服香萝能穿,玉奴也不会给。左右不合适,站在那里想来想去。 香萝忽然看见一边的墙上,挂着简旭的一套衣服,走过去拿下,麻利的穿在身上,说道:“皇上,这套刚好。” 麻利喝道:“那是老大的衣服,你怎么随便穿。” 简旭看看香萝,好歹把那些肉肉遮住,一摆手,“穿着吧。” 简旭看看,再折腾天就要亮了,喊麻六和红姑去睡觉,自己也想去刘紫絮那里睡,刚走到门口,被香萝抓住他的手臂,“皇上不要走,妾就是夏王朝贡给皇上的,伺候皇上,就是妾的任务。” 简旭拿开她的手,说道:“这只是夏王自己的意思,朕还没说要接受他的礼物。” 香萝有些惊,说道:“皇上的意思是,拒绝夏王的礼物,这话让夏王听见可不好,他会很伤心的。”言语里,有点威胁的味道。 简旭猛然醒悟,自己的话,有些欠妥,虽然他并不把西夏放在眼里,但是,朝中的人都怕,怕打仗,新皇又迟迟不出现,未能了解他的意思,不敢贸然自己做决定,毕竟自己只是暂时代理,于是把话拉回来,说道:“我又没有见到夏王,一时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份,所以,暂时不能收这个礼物,你歇息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香萝气的,扯下简旭的衣服,猛地丢在地上,眼里全是愤怒,这是第一次有男人拒绝自己。 再说简旭,回到刘紫絮的房间,她正坐在桌子边,郁离给她梳理着长长的头发,眼睛,盯着前方出神。 郁离看见简旭进来,刚想施礼,简旭把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走过去,接过郁离手里的梳子,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郁离很懂事,点点头,慢慢退了出去,悄悄把门带上。 刘紫絮以为刚刚进来的是玉奴,叹口气,说道:“以后可不要再和人吵架,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皇上的女人又不是仅仅这香萝一个,你要是气,难道把后宫里的那些,都吵遍吗,让人笑话咱们不知书达理。” 简旭慢慢梳理着她如瀑的秀发,也叹口气,轻轻说道:“可皇上的心里,只有你刘紫絮一个。” 刘紫絮听是简旭的声音,吓了一跳,忽地转过身来,大眼睛里噙满泪水,然后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低落在地。 简旭蹲下身子,把她的脸捧起,一边为她擦泪一边道:“紫絮,等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我一定带你离开皇宫,离开所有人,我们去隐居,哪怕辛苦种田,至少不会再让你伤心。” 他这一句,刘紫絮哭的双肩抖动,抽噎着说道:“可是,谁来替你管理天下。” 简旭道:“假设,父皇没有我,还不是有其他皇子接位,不想那么多,我只想你快乐。” 刘紫絮点点头,说道:“我等你。” 简旭趁机道:“我不管什么天下,你也不再想什么复国,我们两个人,只是快快乐乐的,一辈子。” 刘紫絮再点头,“好,我答应你,那件事,就此作罢。” 简旭站起,高兴的把她抱起,慢慢走向床,动情的说道:“什么都不管,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一夜,刘紫絮的手臂一直紧紧的搂着简旭的脖子,生怕他突然消失似的。 ※※※※※※※※※※※※※※※※※※※※※※※※※※※※※※ 第二天一早,简旭睡的正香,忽然刘紫絮一声惊叫,从床上坐起,把简旭吓了一跳,急忙去问:“紫絮,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别怕,我在呢。” 刘紫絮看看简旭,用手指指床边,香萝,端着茶正站在那里。 简旭一看,也吓了一跳,急忙低头看看自己,幸好他和刘紫絮都好好的穿着衣服,问香萝道:“你怎么在这里。” 香萝莞尔一笑,道:“皇上,妾是夏王送给皇上的礼物,就是皇上的人,侍候皇上,是我的任务,我来给皇上送茶。” 简旭道:“你先出去,等我起床再喝。” 香萝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简旭急忙去安慰刘紫絮,刘紫絮脾气再好,也是有些气。即使是玉奴和郁离,都不会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突然进来。即使是以前在子嬃宫里时,母后去看自己,也要通过宫女的禀报。即使在沧州之时,养父母都不会随便的进自己的房间,这个香萝,让人实在是无法接受。 简旭离开之后,玉奴和郁离过来给刘紫絮梳洗,听说了此事,玉奴道:“小姐,你也别生气,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想气你,你一气,她就乐了,你离开,她就更乐了,偏不让她得逞。” 刘紫絮叹口气,“你可不要因此而和她吵架,皇上会为难的。” 郁离道:“小姐,连我这样的好脾气都忍受不了她,你也别太忍让,小心她蹬鼻子上脸。” 刘紫絮不说什么,只想忍一忍,等简旭把事情都解决好了,就带她走。 谁知,吃早饭的侍候,蹬鼻子上脸的事情来了。 一干人围坐在一起,香萝不时的给简旭夹菜,麻六看不过去,说道:“我说香萝姐姐,老大吃的东西,都是经过二先生检查过的,你把整桌子的菜都给他,他也不会动一口。” 香萝一听,“这好办。”她说着,夹起一根菜叶,自己咬下一半,剩下的一半去喂简旭,“皇上,这下可以放心了,妾先尝过。” 麻六喝道:“你敢给老大吃你的剩菜,大胆” 香萝一惊,急忙辩解,“皇上恕罪,妾非存心,只是……” “好啦”简旭气道:“不要再吵了,吃顿饭都不得安静,香萝,如今是出门在外,以后不要称我为皇上,主子,公子都可以,随便你怎么叫。” 香萝急忙称是。 刘紫絮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起身走了。 简旭知道,她是不高兴了,看看淳于凤,淳于凤会意,放下手中的筷子,去安慰刘紫絮。 房间里,淳于凤和刘紫絮说了一会儿话,淳于凤分析了一下简旭的处境,虽然现在这个香萝的身份还不能确定,但她若真是夏王送的礼物,皇上是不敢不接受的,如今西夏兵强马壮,又联合了契丹,一直想对我朝发兵,我们这几年南征北战,需要休养生息,所以,皇上暂时还不想用武力来解决一些事情,但接受也不代表就是要了这个女人,只是眼下出门在外,回到宫里,皇上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 经过淳于凤的这番开导,刘紫絮的心情好了很多,明白为何简旭出门喜欢带着这个淳于凤,她打仗比男人厉害,做事,却又是女子的细心,善良,又少有女人的小心眼,她从心里喜欢淳于凤。 将要中午的时候,刘紫絮知道自己吃早饭时突然离席,简旭会不开心,她就想去哄哄简旭,让他知道,自己很好,问了麻六,麻六用手一指他旁边的房间,原来是简旭住,现在是香萝住,“老大在问香萝一些她们当日被劫的事情。” 刘紫絮转身想回去,被玉奴拦住,“小姐,你是什么身份,皇上没有任何事情会对你隐瞒,你过去听着便是,那个香萝,一定会趁此大献殷勤,她骚的像狐狸,指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刘紫絮斥责她道:“你呀,又乱讲话,我们回去。”抬腿往回走。 这时,房间的门哐啷被推开,简旭边走边系腰带,脸上是气鼓鼓的。后边追出来香萝,她完全没穿上衣,两座玉峰赫然在目。 简旭看见刘紫絮,愣住,心里直喊坏了坏了 香萝也看见刘紫絮,立即转了笑脸,浪声说道:“公子,我伺候的是不是比某些人好。”她丝毫不因为自己裸露着身子而羞愧。 刘紫絮不回头,腾腾的走了,任简旭怎样的喊,就是不回头,到了客栈门口,玉奴追了上来,此时刘紫絮心烦意乱,不想看见任何人,忽地飞跃而起,施展轻功,转眼消失。 玉奴追了出去,郁离急忙去禀报简旭。 简旭一听,狠狠的瞪着香萝,“若是紫絮有事,就是夏王来了,都保不住你。”说完,也出去找。 香萝在他后面,冷冷的一笑。 简旭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心里害怕,怕刘紫絮就此离开,像以前那样,再也不出现,急忙回来通知伊风等人,一起出去找,从中午找到黄昏,都没有看见刘紫絮的影,简旭气的,把红姑端上来的茶杯啪的打翻在地,看着香萝,就想一巴掌打过去,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忍了下来。 ※※※※※※※※※※※※※※※※※※※※※※※※※※※※※※ 刘紫絮真的离开简旭,走了吗?没有,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那样的场面。虽然知道皇上会有很多女人,但不亲眼目睹,她就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可是,香萝那赤luo的身体,让她浑身战栗,再也忍受不了,一口气跑了很久,一直累到跑不动,也不知这是哪里,应该是已经出了安舆县城,她坐下来,嘤嘤的哭起来。 哭了半天,想掏出手帕擦泪,手帕,没有掏出,却摸出了那块白狼送她的玉佩,在手里把玩一阵,忽然,有人在她身后道:“你还留着。” 刘紫絮呼地站起,转身来看,“是你” 第十五章怪房子 第十五章怪房子 正是白狼,他看着刘紫絮,脸上是微微的笑意,比之那天,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斜襟长衫,腰系皮带,很是利落。无广告的~牛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阅读网) 白狼看刘紫絮满脸的泪水,摸摸身上,没有手帕之类,递过自己的手臂,道:“新换的衣衫,很干净,你用来擦擦眼泪。” 刘紫絮当然不会用,抬起自己的手擦拭,然后说道:“让公子见笑了,偶有一些心烦,此时完全好了。”忽然想起白狼的伤来,上下的看了看,问道:“你的伤?” 白狼拍拍胸脯,踢踢腿,表示自己无恙,说道:“已经无碍,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刘紫絮道:“公子客气,我也是碰巧遇到罢了。” 白狼朝刘紫絮拱手而揖,道:“还是姑娘心肠好,换了别人,在不了解我的情况下,只会喊人来捉拿与我,哦,敢问姑娘芳名。” 刘紫絮道:“小姓刘,名紫絮。” 白狼赞道:“名如其人,动人心魄。” 刘紫絮被他一夸,面有赧色,理理鬓边散落的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害羞。此时,霞飞漫天,秋风拂面,萧萧落木,寒鸦归巢。刘紫絮身披落霞,长发随风而舞,白色的衣裙裹着纤细的身姿,此情此景,只怕是难描难画。 白狼看得呆了,自那日在马棚,第一眼看到刘紫絮,给了白狼一种惊艳的感觉,他行走人世这些年,第一次看见女人会美到如此,不仅是美,她身上有种高贵的寂寞,优雅的忧郁,让你不知不觉的就想去怜惜。匆匆一面,白狼怕是此生难忘,更何况,这女子又是那样的善良。 刘紫絮与白狼告辞,“我要回去了。” 白狼问她住哪里,自己送她回去。 刘紫絮婉拒,表示自己可以走回去。 白狼喊住了她,牵来自己的马,说道:“物归原主。” 刘紫絮一看,原来是那日自己借给他的马,想想又推迟,“我若骑走,你岂不是又要步行。” 白狼道:“别说这马是你的,即使是我的,送给你又如何,姑娘的恩情,只怕此生我都报答不完。” 刘紫絮见他一再坚持,也就接受,和白狼告别,上了马,刚想走,忽然发现白狼往前送了自己几步,却是一瘸一拐的,原来他的腿,还没有完全好。急忙从马上下来,道:“公子你的腿?” 白狼挥挥手,“姑娘不必担心,没有关系,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么,快些走吧,不然家里人会担心你。” 刘紫絮硬要把马留给他,两个人推让一阵,就听见刘紫絮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早晨就没有吃几口,中午压根就没吃,如今已是黄昏,哪里会不饿。 白狼听见,说道:“紫絮姑娘,若真是心情不好,索性就在外面散散心,等完全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再回去也好。” 刘紫絮听了,有些犹豫,不回去,简旭一定担心,回去,还真无法面对他和那个香萝,当时只见简旭衣衫不整的出来,而香萝,却是赤luo着上身,那情景,让刘紫絮震惊,到现在想起来,都是浑身无力。 白狼见她犹豫,就是有些动心,继续道:“我也饿了,姑娘可否赏个脸,让在下请你吃顿饭,也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刘紫絮狠狠心,说道:“好,只是以后可千万别再说什么报答不报答,举手之劳而已。” 白狼见她答应,欣喜万分,“好,以后不说,上马,我带姑娘去个好地方。” 刘紫絮见只有一匹马,又是犹豫,白狼道:“江湖儿女,别计较太多,不然,姑娘一个人骑,我给你牵着缰绳。” 刘紫絮翻身上马道:“你也上来吧,那样的腿,走到何时,我还真的饿呢。” 白狼一笑,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他突然腾空跃起,落在刘紫絮身后,然后抽打一下马,两个人策马飞驰而去。 ※※※※※※※※※※※※※※※※※※※※※※※※※※※※※※※※※※※※※※※※ 这一夜,简旭就坐在刘紫絮的房间里,等她回来,一直等到下半夜,从赛诸葛开始,众人接连的来劝他休息,都不说话,只是盯着门出神,仿佛刘紫絮会突然开门走进来一般。 后来,连玉奴都过来劝,“主子,歇息吧,小姐不会有事,她武功高人又聪慧,只是一时不开心,想暂时的在外面散散心,明日一早,即会回来。” 简旭叹口气,轻声说道:“玉奴,我在民间的时候,就是在沧州,你知道的,我第一眼看见紫絮,那时她还带着面纱,我连她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可是,我竟然浑身战抖,心里隐隐的疼,后来,每当我看见她,我的心里都会疼,是心疼她,紫絮是我唯一一个爱上的女人,别说一个香萝,就是把全天下所有的美女都给我,我都不会要,南巡的时候,遇到了江小扣,那孩子,喜欢我喜欢到让我可怜,也非常听我的话,后来,是一个无意之间的错,我愧对紫絮,也曾想过,若紫絮因为江小扣的事情而生气,我此生不会再要任何女人,幸好紫絮豁达大度,没有计较这些,我从此不敢再看别的女人,就怕我看一眼都是对不起紫絮,除了她,我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甚至想放下一切,去和紫絮隐居,为了她,我死都愿意,可是,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他说着,紧闭双目,表情痛苦,仿佛刘紫絮正在受苦。 玉奴被简旭的这番话感动得泪流满面,她相信简旭是爱刘紫絮的,她亲眼目睹了简旭为了救刘紫絮,不顾一切,她发现简旭看刘紫絮的眼神,总是那样的充满怜爱,有时她甚至都嫉妒,想自己容貌也不差,为何没有一个男人如此的对待自己。 玉奴继续劝简旭,“主子,你放心,小姐一定不会有事,她说过,她自己不能让自己出事,她怕自己有了差错,你会心疼,她怕你心疼她,你心疼她,她会更加的心疼你,所以,你放心,她一定不会有事。” 简旭直盯着玉奴,眼里起了雾气,说道:“她真是这样说的?” 玉奴使劲的点头。 ※※※※※※※※※※※※※※※※※※※※※※※※※※※※※※※※※※※※※※※※ 白狼带着刘紫絮策马飞奔了近两个时辰,半夜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小镇,因为是黑天,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得小镇很清幽,刘紫絮猜想,大概是居民都入睡的原因。 来到一个高大在宅院门前,白狼把刘紫絮扶下马来,然后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刘紫絮问他,“这是你的家,为何没有人?” 白狼道:“家里就我自己,姑娘会不会怕?” 刘紫絮笑了,“怕就不与你来了,怕就不会借一匹马给你。” 白狼大笑,“好,看你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如此的开朗,只是你说话好没底气,是不是身体不好,等下我给你瞧瞧,若真是,我会调理。” 刘紫絮道:“从小便如此,我尽量说话声音大些,省得你听不清。” 白狼道:“那倒不必,即使你不说话,我都知道你的意思。” 刘紫絮一愣,白狼哑然一笑,手指一弹,只见腾腾,院子各处突然亮起了灯火。 刘紫絮不禁哇的一声,非常惊奇,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空旷得很,只有一棵高大的槐树,地上积满了落叶。正对他们的,是一溜房屋,皆是乌七八黑的。 白狼手指再一动,房门打开,屋子里也腾腾的亮起了灯火。 刘紫絮回头看看他,越发的吃惊。 白狼向刘紫絮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比较懒,这样省得一个个的去点,姑娘请进吧。” 刘紫絮走了进去,但见屋里,四壁之上皆是灯火,点点散落,如同星空,非常漂亮。这是一个前厅,很大很整洁,零星的摆着几样家具,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也是非常干净。刘紫絮怕自己的鞋子弄脏了毛毯,在门口把鞋拖掉,穿着雪白的棉布袜子,轻轻走上面,悄无声息。不禁赞叹道:“公子好情趣,屋子布置的这样雅致。” 白狼问:“姑娘是不是有点意外?” 刘紫絮不会撒谎,说道:“是的,乍见你,觉得你是个很粗狂的人,名字也怪,没想到你的家会这样整洁,又这样的别具一格。” 白狼见刘紫絮喜欢,非常高兴,说道:“你接着看下去。”他手指再一弹,面前的墙壁裂开,腾的出现一个小方桌,上面摆着两盏茶。 刘紫絮惊到不能说话,看着白狼,他怎么如此的厉害 白狼走过去,拿下那两盏茶,一杯递给刘紫絮,“喝口茶润润喉咙,骑马跑了这么久,一定是口干舌燥。” 刘紫絮接过,心里哇的一声惊呼,茶居然是热的,她转头四下了看,不是说家里只有他自己吗,如何烧了茶出来? 白狼明白刘紫絮的疑惑,道:“姑娘莫怕,没有其他人,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启动机关,厨房里的灶膛火便燃着,烧了水,我再启动机关,又泡了茶,然后通过墙壁内里的通道,送了过来。” 刘紫絮惊的以手掩面,“公子真乃神人也” 白狼笑道:“非是神人,当初建造这个房子的时候,是为了将来和我心爱的女人,在此居住,既不想她太操劳,又不想有下人来打扰我们,所以,就费心的设计出这个房子。” 刘紫絮心里暗想,这个白狼,原来还如此的细腻,先前只觉得他有些粗野。 “那这饭,岂不是也这样做?” 白狼摇头,“这个不会,姑娘稍等,在下懂些厨技,马上就能吃饭。” 他转身去了厨房,刘紫絮就在屋子各处走走看看,满是好奇。 片刻之间,白狼端了饭菜出来,远远闻着就是香气四溢。刘紫絮再次惊奇,没想到他还会做饭。 白狼把饭菜摆好,拿出一坛子酒,倒了两杯,其中一杯双手捧给刘紫絮,道:“虽然姑娘不准我再说,可是,这杯酒,还是要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刘紫絮看看酒,接过,在嘴唇上抿了一口,道:“若不是救你,我岂能来到这样好的地方。” 白狼立即道:“若姑娘喜欢,就送给你做为礼物。” 刘紫絮一愣,忽然发现,白狼的眼神里,有种异样的东西,她急忙说道:“公子切莫开玩笑,这会让我坐立不安的。” 白狼看刘紫絮有些不自在,怕自己再说些煽情的话,她会起身离去,急忙说道:“也许姑娘救我一命,让在下时时不敢忘怀,我们吃饭,然后好好休息,明日一早,给你看看让你更加惊奇的东西。” 两个人,偶尔的聊几句,然后是慢慢吃饭,想必是饿的狠,刘紫絮吃的非常香。白狼心里美极,眼前的这幅画面,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和一个心爱的女人,在这里一起吃饭。自己精心建造了这个房子,一来是为了安全,二来是为了能等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退隐之后,这样平静的生活。而刘紫絮的出现,让他感觉自己所等的,已经来到。然后告诉自己,从此后不可再像以前那样拼那样冒险,若能得此女,在此过一辈子,哪怕这一辈子只有一天,他也是了无遗憾。 夜里,刘紫絮辗转难眠,她心里惦记简旭,想他这一夜,恐怕是不会睡觉,她知道他会担心,后悔自己这样的任性,离他出走,想起在宫里刺杀先皇的那次,自己中刀受伤,简旭一夜白发,为她揪心,不知这次,他又要担心到何种程度了,于是决定,明日一早,即离开这里回去。 另一个房间的白狼,也是辗转难眠,闭上眼睛冥想,在这个房子里,躺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想想就幸福的笑了,然后腾的跃起,哗啦,拿起一边放着的狼牙锏,呼呼的练了开来。 天光大亮,刘紫絮微微入睡,被一道光刺醒,急忙起来,也无需穿衣服,本就是和衣而睡,下了床,出了房门,就想和白狼告辞回去。 白狼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她的样子,刘紫絮走过去,说道:“承蒙白公子盛情款待,我就此告辞回去,后会有期。” 她刚想走,被白狼拦住,“姑娘还没有看看更惊奇的东西。” 刘紫絮站住,不明白他这更惊奇的东西为何物,看看也无妨,也不差这一会儿。 白狼带她出了大门,然后用手一指,刘紫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惊呼:“怎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第十六章都是有故事的人 第十六章都是有故事的人 刘紫絮奇怪的是,此时已经是辰时,无论城乡,居民都应该出来活动,经商还是种田,走亲还是访友,总之得有个人气,而她目力所及之处,连一个人都没看到,仿佛这小镇除了白狼和她,再无别人。(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从来时的不断惊奇,到此时,她就是惊呆。 白狼看看她,笑道:“这个小镇是我买下的,本来是打算退隐之后,和妻子在此过活,一直到老,原来有名字,我不喜欢,既然送给姑娘你不肯要,那么,姑娘的名字可否借来一用,我想把这个小镇取名为紫絮镇。” 刘紫絮越发的觉得这个白狼有些来历,因她不是一个多事的女子,很多事情,除非人家说,否则,她极少去问,这白狼到底是谁,这么富有,把个镇子说买下就买下,听白狼用自己来给小镇命名,有些惶恐,说道:“这不合适,你也有名字,不如叫白狼镇更好。” 白狼哈哈大笑道:“若是叫白狼镇,怕是路过此地的人都会绕开远远的走,而叫紫絮镇,人们冲这美丽的名字,都会心生向往。” 刘紫絮不再说什么,一个名字而已,随他,反正这里也不会有人来,这是他白狼个人的地盘,简旭也就不会知道,即使自己不同意他用紫絮为镇子的名字,他想叫,难不成还对决一番强迫他改了,再说,谁都不来,也就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个所谓的紫絮镇,这个白狼,还真有些古怪,于是道:“你这个人,有些玄妙。” 白狼对刘紫絮颇为不舍,挽留道:“姑娘若想听,可否进去再喝杯茶,既然已经出来,何必急着回去。” 刘紫絮非常急着回去,可是,她也很想知道这白狼的故事,隐隐感觉,他非一般的江湖人士,好像与某个王朝有着些许的关联,感觉他言行举止,有些贵族之气,而且,他给自己的那块玉,应该是羊脂白玉,是白玉中的上品,质地纯洁细腻,凝脂般,光泽含蓄,而雕工精细,那狼头栩栩如生,这样的宝物,非一般的人能有。进去喝杯茶而已,听听他说什么,若与西夏有关,也许能帮简旭侦破使者被杀案。若与契丹有关,对简旭也有利。 她想到这里,向白狼点点头,“若有些早点,那就更好。” 白狼高兴的说道:“当然有,早已准备好了,姑娘请。” 两个人重又回到前厅,白狼行动迅速,眨眼间端出来两碗蛋花粥,几个形状可爱的小馒头,两碟热菜和凉碟凉拌小菜。 刘紫絮笑道:“等你退隐,完全可以开个饭铺来过活。”这话完全是恭维他的厨艺。 白狼把碗筷摆好,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只做给我喜欢的人吃,至于退隐之后的事,早已安排好,再买百八十个小镇,应该没问题。” 他说着,端起一碗粥递给刘紫絮,刘紫絮再次惊叹,盛粥的碗竟然也是白玉雕琢,而装小菜的碟子,却是翠玉,再看那筷子,应该是象牙所制。她不仅唏嘘不已,“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有这样名贵的餐具,你若不是皇上,也应该是亲王之尊。” 白狼道:“姑娘说这些碗碟吗,我喜欢玉而已,却不喜欢金,喜欢玉的温润柔和,就像姑娘一样。” 他时不时的流露一下自己的心迹,刘紫絮故意装作不知,白狼继续道:“姑娘能否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刘紫絮道:“若是我可以接受的。”她这样说,是感觉到白狼对自己存有好感,怕他提出非分之事。 白狼道:“在下的意思是,姑娘不要把我的事情,对家里人讲,包括这个小镇,包括我将要说给你听的这个故事。” 刘紫絮没有立即点头,他若真与西夏有关,自己还要继续隐瞒简旭吗?转过来想想,不讲就不讲,听他说些什么,即使不告诉简旭,自己也可以从旁帮忙,于是点头,“好。” 白狼给刘紫絮夹了一根菜,说道:“多吃些,这都是对你身体有益之物,我精心搭配的。” 刘紫絮感激的朝他微微一笑,却如清晨里初绽的蓓蕾,清新,大眼睛犹如晨露,晶莹。白狼就有种想拥抱她的冲动,忍住,开始讲自己的故事,他首先说道:“若是别人,严刑拷打,我都不会说,可是,我想说给你听,我的真名不叫白狼,而是叫李集……” 刘紫絮夹菜的手突然停下,李集?李姓不就是西夏王朝的王室之姓,真被自己误猜误撞到。 白狼原来是西夏王的亲弟弟,为老夏王的妃子所生,不可避免的,陷入王位的争夺战争中,在他年仅八岁的时候,因为他天资聪颖,学什么一看即会,被其兄,也就是现在的夏王诬蔑为妖孽,还告到老夏王那里。白狼的母亲知道儿子处于危险的境地,就向老夏王请病还乡,想带儿子远离纷乱,过一种平常人的生活。谁知白狼的兄长,现任夏王并不放心,知道白狼一旦长大成*人,会是一个枭雄,对自己的王位产生威胁,于是派人追杀白狼母子,白狼母亲不幸遇刺身亡,在杀手就要一刀刺死白狼的时候,突然奔来一只白色的大狼,吓退杀手,然后叼着幼小的白狼跑入茫茫草原,此后就是三年,白狼跟着那只大白狼,在草原里过着半人半兽的生活。 而亲眼目睹母亲的被杀死,白狼心里那一刻就发狠,要为母亲报仇,于是,三年之后,他决定离开大白狼,便访名师,开始学习武术、玄术、术数、天文、儒学、佛法、道学等等等等,凡属于自己未知的东西,他都要学。为了感谢也为了纪念大白狼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也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世,他把自己的名字李集,改为白狼。这名字,不仅有个性,还有威慑力。 十年后,他重新回到西夏,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此时他的兄长已经即位,他想杀了夏王为母亲报仇,就在准备行刺前一晚,他做了个梦,梦见老夏王对他苦苦哀求,求他不要杀了兄长,说他兄长是天子之相,将来必成大事,而他是命中带煞,才克死母亲。 为此,他内心纠结,不知老夏王托梦给他,究竟是自己碰巧而做的一个梦,还是冥冥中有神在开悟他,于是,刺杀夏王的事一再搁置。他想,我不能杀了你,我可以换种方式来发泄,自那以后,他疯狂掠夺西夏的财富,但凡是在西夏珍贵的东西,他都要争取到手,这样做的其他用意是,如果有一天想对付夏王,仅凭自己的财富,夏王都不是敌手。 至于这次受伤,是他听说夏王要给大乾皇帝去朝贡,料到都是稀世之宝,他便前去堵截,谁知,等他到了,发现西夏使者均已被杀死,而那些宝贝也不知所踪。他一路追查,就在自己去买吃食的时候,马却被人偷了,偷马的人正是祝彪。 白狼讲到这里,刘紫絮忍不住插嘴道:“汗血宝马是你的?祝彪是你杀的?” 白狼点头,“汗血宝马是我的,但不是那一匹,为了防止有人惦记我的汗血宝马,那匹,是我造的假,不然,他祝彪,就是用刀逼着,那马也不会随他走,祝彪却是我杀的。” 原来,白狼的马丢了之后,在山前村发现了牵着马的祝彪,还没等他出面,有人从祝彪手里买走了那匹马,白狼猜测,买走这匹马的人,定然是因为看见他骑着汗血宝马在事发现场出现过,但在经过买马之时和祝彪交谈,了解到祝彪非是马主,当时才没有杀他,后来又觉得不对,祝彪被简旭等人保护起来,他又觉得此人有些来历,才杀人灭口。 刘紫絮听到这里,多少明白了一些,还有一方人,就是杀死西夏使者的凶手,忽然想起白狼的伤,问道:“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白狼道:“就在我想潜入你们在山前村下榻的客栈,想去问问祝彪,从他手里买走马的那个商贾是什么样子,忽然从暗处射出无数把飞刀,我躲过去一些,有两把,刺在左肩和小腿,这人的功夫极其厉害,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重伤,我当时无处可逃,便躲到马棚,刚好,就巧遇到姑娘,这或许,是老天的安排,我因祸得福。” 刘紫絮不理他适时的表白,问道:“你为何杀了祝彪?” 白狼道:“我先前并没有想杀他,后来,知道他是个采花贼,作恶太多,就在你们的人把他送往衙门的时候,我下手杀了他,因为当时身上没有兵器,便跑到旁边的一个木匠家里,抓了一些铁钉在手,成为我的暗器。” 刘紫絮明白了,这白狼对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一直在注意,不然,他怎么知道祝彪是被我们的人送往衙门,但不知他对简旭了解多少,知道不知道简旭的皇帝身份。忽然想起了在庙前的那次,“哦,替我教训那个胖子的人也是你?” 白狼道:“他敢那样说你,我就叫他以后都不会说话。” 刘紫絮虽然感谢白狼对自己的好,又觉得他下手有些狠毒,和简旭的性格截然相反,简旭都是对人能忍让即忍让,绝不会随便的伤害人。这或许,是白狼那悲惨的身世说造就。 她忽然想起西夏朝贡的宝贝,就想起了香萝,问道:“你可认识香萝?” 白狼哈哈大笑,“是不是西夏第一美人,她不过是夏王的一个妃子,服侍夏王多年,专攻驭男之术,她的第一美人之称并非是因为容貌,而是来自于她在某些地方的特长,这些,在姑娘面前,我就不多说了,怎么,姑娘也认识她?” 刘紫絮愣住,想想,这个白狼自己还不了解,很多事情不能对他说,可是,他既然在注意自己那些人,不会不知道香萝就在简旭身边,想想,还是没有说,道:“听说而已。” 白狼道:“这个香萝随着那些朝贡之物一起失踪,若再出现,恐怕她是被某些人利用。”他这话,不知是猜测,还是有意提醒刘紫絮。 刘紫絮心里一惊,他这样说,简旭岂不是有危险? 第十七章扑朔迷离的刺客身份 第十七章扑朔迷离的刺客身份 刘紫絮站起就跑,他心里担心简旭,忽然眼一花,顿觉天旋地转,身子往后倒下,白狼喊道:“姑娘”伸手接住,又喊了几声,刘紫絮双目紧闭,就是不答。(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 她在担心简旭的同时,简旭也在担心她,整整一夜,他就端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房门,期冀刘紫絮能突然出现。门外,是淳于凤,她站在那里,怀抱宝剑,也是一夜。 天亮,淳于凤敲敲门,简旭不应,淳于凤害怕,顾不了太多,推门而进,只见简旭,双目深陷,脸色灰白,眼神呆滞。看见淳于凤进来,他说道:“淳于,你告诉我,万念俱灭的人会怎样?” 淳于凤以为简旭已经万念俱灭,吓的扑过来,跪在简旭面前,说道:“主子不可如此,刘小姐只是一时之气,我马上出去找她,找不到她,我就不回来见你。”说完起身要走。 “回来”简旭喊道:“我问你,如果紫絮她万念俱灭,会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 淳于凤才明白,简旭是担心刘紫絮会万念俱灭,她劝道:“不会的,刘小姐非一般女子,小小年纪,却非常沉稳,平时待人,也是非常宽怀,她绝不会想不开的。” 简旭道:“或许,正因为她太善良,太能容忍,常常的把自己的意愿压在心底,她有了烦心事,也不说,才会积郁成疾,身体才那么弱,你说,这次,她能跑到哪里去,她一个人,是不是坐在一个荒野,无依无助的哭,我一想起这些,心如刀绞,所以,我要出去找她,你把二先生和其他人叫来,我有事对大家说。” 淳于凤知道简旭此时痛苦至极,再劝他也无济于事,不如就随着他去,于是去把赛诸葛等人找来。 简旭告诉他们,自己出去几天,也许就是一天,只要把刘紫絮找到,即刻回来,家里的事情,全部听赛诸葛做主,如有不听者,以抗旨论处。他又单独告诉香萝,你既然是夏王送给我的礼物,那就是我的人,是我的人,就得一切都听我的,老实在这里呆着,再搞出什么花样,也不用通过夏王,就地处斩。吓的香萝一哆嗦,急忙点头应承。 麻六就要陪简旭去,简旭不准,伊风等人也要跟着,简旭一概不准,他知道香萝这个女人不简单,把她赶走,不妥,把她留下,又是个祸害,所以,偷偷告诉伊风,要他倍加小心,若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可以先斩,后奏。他故意把这个词分开说,伊风点头,表示明白。 简旭又嘱咐了赛诸葛几句,安舆这个地方,外族人非常多,也就非常复杂,要他多加小心,也要看好这些人。 又嘱咐麻六,香萝这个女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麻六有时定力不够,别经受不住她的魅惑,惹出事来,走了一个刘紫絮,他不想再走了一个红姑。要麻六记住一句话,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作为男人,这一定之规就是,定力。 麻六信誓旦旦,自己对红姑是死心塌地,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再说,他本身就讨厌香萝这个女人。 剩下的人,该嘱咐的简旭都嘱咐了一遍,他就收拾一下自己,然后与众人告辞,起身去找刘紫絮。 ※※※※※※※※※※※※※※※※※※※※※※※※※※ 刘紫絮醒来的时候,白狼就坐在她身边。因为白狼的这个住所很特别,没有床,睡觉就是在地上,地下是被掏空的,在房间外面有一个暖房,类似锅炉房,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锅灶,往里面架了很多劈材,然后热气通过一个底下通道进入睡房,整个屋子里都是暖和的,类似地热。 刘紫絮想坐起,头还是晕沉沉的,被白狼按下,“你好好躺着,有什么事我去替你办。” 刘紫絮还是没有说,白狼这个人,看上去虽然不错,但这只是自己的感觉,简旭的身份特殊,在没有完全了解白狼之前,她不能告诉他有关简旭的事情。所以,她摇摇头,“我只是想回去而已。” 白狼道:“就是想回去,也需你身体好转才可,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很多事情,你越急,越不见得是好事,相反,你能够平静的看待,其实,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白狼这番话,是有所针对,他早已看出,刘紫絮如此模样,一定是在感情上受了刺激,也能料到,她这样的好姑娘,会有很多男人追慕,他想开解她,想让她快乐起来。 而刘紫絮把他的话理解成自己的想法,即使那香萝厉害,简旭又非等闲之辈,还有赛诸葛,所以,她突然的就安静下来,想想自己若是这样回去,怎么和简旭说,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她要好好想想,也就不再着急,躺下来养身体。 又住了两日,白狼几乎就是万能的,变着花样的给刘紫絮做饭,想增加她的胃口。又自己调配了一些草药,来给她滋补身体。还不时的给她讲一些故事,他自己的,别人的,还有很多笑话,不想让刘紫絮感到寂寞。然后,他又带着刘紫絮,把小镇看了个遍,房屋很多,都已空闲,白狼如数家珍的,逐个介绍这家原来姓什么,做什么的,那家有多少口人,几个孩子。 刘紫絮问他,原来的那些居民,现在都搬去哪里,人家怎么会同意把房子卖给他,也许是祖辈居住在此呢。 白狼道:“重赏,人归根结底,还是喜欢钱财。” 刘紫絮虽然聪明,但因为心地善良,很容易把人往好的方面去想,所以,白狼说的话,她大体都是信的。 就这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过了两天,刘紫絮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了,又提出回去。白狼也不再挽留,给刘紫絮做最后一顿晚餐。 不消小半个时辰,碟碟碗碗的,堆了一桌子,白狼又开了坛酒,给刘紫絮践行。 他故意把所有的灯盏都换成红色的灯笼,挂满屋子,整个厅里看上去红堂堂,暧昧的红色光晕下,刘紫絮美的如同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子。 白狼只是看着刘紫絮笑,他棱角分明的一张脸,黑黑的稠密的胡须,非常硬朗的一个男人,若不了解事实的人看了眼前这情景,一定会拍手称赞,好般配的一对。 白狼端给刘紫絮一杯酒,用极具磁性的男低音说道:“若生命在此刻停止,那我将是最幸福的人。” 刘紫絮对他的话似懂非懂,也不说话,多数时候是用淡淡的笑来面对他。 白狼先自己干了一杯酒,也不逼刘紫絮喝,然后又给自己满上,再敬向刘紫絮,说道:“若有一天你再哭着跑出来,就到紫絮小镇,我会随时出现在你面前。”然后又一口把酒干了。 刘紫絮心里有些怕,就怕他说出那些让她尴尬的话。 白狼接着喝,不知喝了多数杯,他喝着喝着,突然来了兴致,说道:“紫絮,我给你练一段助兴。”说着,抽出背后的狼牙锏,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锏,耍了开来。 只见他,快时如疾风,慢时如游蛇,锏在手,呼呼生风,杯在手,滴酒不洒,边舞边喝,边喝边看刘紫絮,面上是温暖的笑,笑里有淡淡的哀愁。 突然,白狼嗖的飞起,单手握锏,直刺上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白狼锏上挑着一个人,噗通摔了下来,他然后,飘然而落,喝了一口酒,说道:“我第一次知道,锏还可以当剑用。” 刘紫絮早已惊的离席,看地上那人,已经被锏刺穿,死了。 “这个人……你……”她被白狼这突然的举动吓到,虽然她是个见过很多大阵仗的人,但是,正看白狼耍的起劲,然后就有个死人摔在她面前,是以才会惊得语无伦次。 白狼走过去,把趴在地上的人用脚踢翻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服饰很明显,说道:“夏王的鹰犬。” 刘紫絮明白,这个人是夏王的手下,是来监视或者是来暗杀白狼的。 白狼在自己的额头上使劲按了按,又看了看刘紫絮,说道:“奇怪,别说我的这间房子,就是我的这个小镇,他们是怎么找到的?又是怎么进来的?这很难的。” 刘紫絮正听的认真,他这样一说,刘紫絮问道:“你怀疑我?” 白狼急忙摆手,“紫絮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怀疑你,我是说,有人跟踪我们来的,这个幕后之人很厉害,我若没猜错,他就是让我连中两刀之人,所以,我的这间房子,甚至是这个小镇,都要重新改造一番。” 白狼把那人拖着往外走,刘紫絮也无心再喝酒吃饭,跟在他的后面,忽然她喊道:“你等等” 白狼住手,看向刘紫絮。 刘紫絮在那人旁边停下,看了看,说道:“他为何,有这样的标志?” 白狼见她神色有异,急忙问道:“什么标志?” 刘紫絮看着白狼,欲言又止,因为她看到的,是大乾皇卫党的标志,那就是在脚踝处,刺着一枚黑色的印章图案,这印章上写的是各自隶属于第几分队,这是他们的编号,也是记号,便于管理。可是,刘紫絮听简旭说过,已经把这个组织给解散了,不再搞暗地里谋杀,为何,今日又出现了呢?而且,她也不想对白狼讲明,若白狼知道来监视或是暗杀他的人是大乾的人,会不会引起更大的事件,所以,她不知该如何说。 第十八章夜宿 第十八章夜宿 白狼看着刘紫絮,她不说,但顺着她的目光,白狼已然看见,被拖着走的那刺客,一只脚连鞋带袜褪了下来,露出那枚醒目的标志。wwww.ttzw365。com阅读网)他蹲下去,仔细的看了一遍,并不认识,虽然他闯荡江湖多年,但一直都是在关注西夏王的事情,和皇卫党并无接触,是以不懂这个标志为何物,但见刘紫絮的神情,感觉这个刺客的身份有些来头。但刘紫絮不说,他也不逼问,依旧拖出去把那人丢掉。 刘紫絮呆坐在着,表情肃然,心绪纷乱,究竟简旭,为何要骗我,他说过,这个组织已经解散,他不会在像先皇那样,大兴暗杀,原来,这只是个表象,他和先皇,相差无几,只不过他是把事情做的更隐秘。想自己一直喜欢叫他为“简旭”,就是希望像他说的,两个人,能够脱离无休止的争斗,他以“简旭”为隐名,自己以“紫絮”为隐名,过那种平淡的日子,现在看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简旭他,在骗我。 这样思量再三,刘紫絮忽然又是浑身无力,失魂落魄的,欲哭无泪,原来自己的一腔柔情,都枉负,难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兴复国,而预谋一场,用情来打动自己,哄骗自己,且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白狼进来时,刘紫絮那张苍白的脸,已是惨白之状,她踉踉跄跄向门口走去,白狼问:“紫絮,你要去哪里?” 刘紫絮无力的说道:“我要问问他,为何骗我。”说完,竟然伏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白狼走过去,想安慰她,又不知说什么,想爱抚她,终究是男女有别,两个人,不过是一场朋友。无奈,就陪在她身边。 等了有一会儿,白狼试着叫了一声,“紫絮” 她竟然不应,再叫,还是,白狼急忙去推她,才发现刘紫絮已经昏迷过去。赶紧将她抱起,就觉她浑身冰冷,白狼心疼不已,管不了太多,紧紧的将刘紫絮抱在自己怀里,心中暗暗感慨,女人,究竟还是逃不掉一个“情”字。 ※※※※※※※※※※※※※※※※※※※※※※※※※※※※※※ 简旭离开之后,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找刘紫絮,只是一边打听一边走,有人说没看见,有人就说看见,然后就一通指引,简旭也不知对错,一路找下来,走了一日,傍晚时分来到一个村子,想再打听一番,然后找个人家投宿。 此时已是日落,气温骤降,风却起,刮得黄沙漫天,落叶噼噼啪啪的到处乱飞乱打,大概是一场寒雨要来,他举步艰难,睁不开眼,而且街上也无一人。 继续往村子里面走,好歹看见一人,是个四十几岁的汉子,手里拎着一捆干草,也是被风吹的走两步退一步。简旭过去叫住他,“这位大哥,打扰一下。” 那汉子眯着眼,循声来看简旭,“何事?”他问。 简旭抱拳施礼道:“我是行旅之人,路过此地,请问这里可有客栈饭店,在下想投宿。” 汉子道:“这董家集不过几十户人家,也无客栈也无饭店,来往客商少之又少,偶有行旅,都是在村民家投宿,你莫若去我家里,刚好今日我收了几位,也不差你一个,少些银钱做费用便可。” 简旭一听,自己正有此意,赶紧谢过,和汉子往他家而去。 汉子的家就在眼前,他出来是拿干草准备喂客人的马匹。进了院子,直接把简旭的马牵了过去,一起喂上,然后带着简旭回到屋里。 房子不甚好,却很宽绰,中间一个大院子,分正屋和东西厢房,主人居正屋,东厢房里人影憧憧,看来是先来的几位客人住下。 汉子把简旭领到西厢房,久不住人,灰尘落满,蛛网横挂。汉子边收拾边和简旭闲搭话,告诉简旭,他姓董,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姓董,他在家里是老大,因此大家都唤他董大。收拾差不多,他又去正屋给简旭抱了一床被子,拿了些吃食,都是粗米素菜,总算是热乎乎的。 安排好一切,董大就把手伸出,“请把房钱交了,没办法,小哥莫怪,我这院子来去自如,先前就有住到半夜不辞而别的。” 简旭明白,想想董大也不容易,遇到几个半夜偷跑的,真是白费了力气,掏出房钱交了,董大又打来热水,给简旭洗漱。 简旭吃饱喝好,往床上一躺,脑袋里都是刘紫絮,这样的天气,她那样的身体,真是叫人担心,也不知她身上有无银钱,能否有一间房子取暖,想着想着,走了一天有些累,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忽然,一声大吼把简旭惊醒,急忙起身,伏在窗户上往外看,就见对面的厢房里,人影乱晃,像是打了起来。再过一会儿,董大从正房出来,手里拎着灯笼,过去厢房看,刚到门口,门就咚的被撞开,一个人,被别人从屋里扔了出来,刚好撞上董大,两个人一起噗通,摔在地上,董大手中的灯笼咕噜噜,被风刮跑。然后,东厢房里出来一个高大的汉子,手中拎着一把大刀,腾腾的往拴马的地方而去。 这时董大站起,去看和他撞在一起的那人,然后一声大喊:“杀人了” 简旭顾不得太多,跑出去看,董大惊得呆立片刻,然后满院子的追被风刮跑的灯笼,正屋中又跑出来他的娘子和儿子,听到喊声,不知出了何事,才出来看。 简旭看那从东厢房出来的汉子,已经骑马飞奔而去。而东厢房里,竟然无人出来看看,那里绝非这两个人,应该还有几个的。 “屋里有人吗?”简旭推门去问,出了事情,屋里的人就是目击者,得把事情说清楚,人非草芥,不能说杀个就杀个。 屋里没人应答,简旭感觉有些不妙,慢慢走了进去,一看,目瞪口呆,屋里,竟然躺了一地,足有四五个人,都是一副死状。 董大把灯笼追上,也进到东厢房,看到此情此景,啊的一声大叫,手中的灯笼再次落地。 简旭脑袋一转,忽然想起那个骑马跑了的汉子,他冲出屋来,解开自己的马,翻身上去,追了出去。 第十九章活口变死口 第十九章活口变死口 简旭从董大家一直追到大路,没有看到那杀人的汉子,想想也是,他杀了人还不得拼命的跑。(www.ttzw365。com阅读网)自己打马返回,刚走几布,吁把马勒住,董大家出了人命,那里即是是非之地,自己回去,会不会受牵连?可是这样借道跑了,总觉得有些不光明磊落,再者,人又不是自己杀的,董大能够作证,而且,自己也可以给董大作证,毕竟是在他家里出的人命,怕董大抖落不干净,于是,催马返回。 吓懵的董大,束手无策,就想去喊邻里,看见简旭回来,忙迎上来,哭唧唧的说道:“小哥,这可如何是好,死了这么多人,那刚刚逃走的,定然是凶手,他跑了,我怎么交代。” 董大的娘子和儿子,战战兢兢的躲在一边,女人还不停的抹眼泪。 简旭叹口气,董大这点钱赚的真不容易。告诉他,“放心,我可以给你作证。” 董大千恩万谢,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又问简旭,这些死人该如何处理。 简旭合计半天,这些人来历不明,好人歹人不说,若是偷偷掩埋,一旦给人发现,董大就更加说不明白,若是报官,别像在沧州时,麻六从炕洞里拉住一个契丹人,那糊涂县爷就把他们一起抓了起来,若非赛诸葛急中生智,请了通判肖腾云赶来相救,他们几个,还不知是怎样的结局。 他正在犹豫不决,忽然,有人呻吟起来,简旭循声去看,那些死人竟有一个在动,简旭惊喜万分,有一个活口也好,就能把事情说明白。过去看那人,他肋骨处中一刀,但没伤到要害,只是昏迷过去,简旭和董大一起,把这人抬到床上,又问董大要止血药,董大没有,忽然想起,道:“我家有些艾叶,夏日时在野外采集,晒干之后留用,一般是治疗女人家的某些疾病,比如月事则痛,不知对这个人能否有用。” 什么叫有病乱投医,什么叫死马当做活马医,简旭喊了声,“拿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懂艾叶是何用处,弄了一堆给伤者糊上,不知是那人本身伤不大,还是艾叶真起了作用,总之他的血止住。 简旭又叫董大给他喂了些水,慢慢的,那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眼睛也能够睁开,说话气力不够,声音微弱,道:“谢谢你们。” 简旭道:“谢谢就不用了,你若是能说话,把事情讲一遍,为何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人点点头,道:“兄台你不问,我也要说,云树太狠毒,为了侵吞那笔赏金,竟然要杀死我们这些人,我贾全要把他的丑行公告天下。” 事情非常之巧,这伙人是受西夏王之邀,用万两黄金为赏赐,刺杀白狼,虽然没有把白狼杀死,但在山前村时,让白狼身受重伤,夏王依旧兑现承诺,给了他们那笔丰厚的赏金,然后,雇请这些人,继续探听白狼的下落,再行刺杀。 本来,白狼的身份极为隐秘,这么多年,怕是只有最近的刘紫絮知道他是西夏王的弟弟。然而,就在多日前,有人给夏王送去一封密函,说出有一个叫白狼的人,就是多年前被夏王想斩草除根的弟弟,还列举了白狼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就是那些疯狂掠夺西夏财富的事情。 夏王一直都在怀疑当年的李集没有死,那些被派去刺杀的人回来说,小李集被一只大白狼叼走吃了。按理说,谁都会信,狼一直都是吃人的。可夏王没有见到小李集的尸体,不是很相信,这回有人给他举报,说有个叫白狼的就是李集,他当然非常相信,于是花重金雇请了西夏和大乾的一些武林高手,刺杀白狼。 这其中的云树,便是四川有名的锦云堂堂主,其妻正是在祝彪被钉子杀死后,薛三好提过的,擅用绣罗针的四川云家女主,名水璘。 几个人追踪白狼到了这里,夜里投宿在董大家,酒足饭饱,开始闲聊,本来说的兴致正起,因为提到了云树的独生女儿云朵。云朵美貌,武功又高,深得父母真传,双十年华,却是玉英待嫁。大家就猜测,云朵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云树突然发火,怪大家不应该用自己的宝贝女儿来当茶余饭后的闲话,开始破口大骂,大家与他理论,他就出手,挥舞几刀,没有任何防备的众人,皆被他切菜似的砍倒在地。 简旭听完这贾全的叙述,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即使云树再疼爱女儿,也不至于谁说了女儿几句话,而且也非腌臜不堪的话,他就突然杀人,怕他是有意而为之,就像这个贾全所说的,是为了侵吞那笔赏金。但简旭有其他的理解,虽然自己不了锦云堂的事情,但身为一堂之主,云树不会这样的遇事不冷静,动辄杀人,而且,他能让西夏王去请,也非等闲之人,能称为一个帮派,也不会穷到哪里去,会在意这万两黄金赏金。所以,他杀人,会不会是杀人灭口,会不会是夏王的指使。又想起西夏使者的案子,会不会与这些人有关,那夏王会不会贼喊捉贼。 “我来问你,”简旭看向贾全,刚想问问他,忽然发现,他口角流着黑血,已经死了。简旭惊奇,去看他的伤口,也全是青黑色。 董大吓的,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是你要我拿这些艾叶的。” 简旭道:“当然不关你事,而是云树的刀上,浸了毒。” 到此时,简旭已经肯定,云树杀这些人,是早就预谋好的,也许他的刀浸毒是为了对付那个所谓的白狼,但是,他应该清楚这一点,为何下手还这般狠,若他脾气暴躁到如此,莽撞到如此,也不会被夏王看重,请他出山当刺客。虽然自己不认识白狼,但他让夏王如此的费心,定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因此,这被夏王请来当杀手的云树,也不会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简旭感到,这里面,有故事。 第二十章巧遇云朵 第二十章巧遇云朵 云树杀人之事,既然与夏王有关,简旭就想调查清楚,可是,他还要寻找刘紫絮,这让他很是为难,想放下此事不管,那么,自己此次西行的目的为何,不就是调查西夏使者被杀案。(www.ttzw365。com阅读网)这云树杀人事件,都是与夏王有关之事,也许是个绝好的线索,怎能丢掉这个机会。但去查云树,就得前往四川,刘紫絮现在生死未卜,叫他万分担心。左右为难,进退失据,好,来赌一把,凭天意。 他从身上掏出一枚铜钱,正面是继续寻找紫絮,反面是去四川。抛出,当啷啷落在地上,用手一扣,心里有些紧张,不知老天是怎样的安排,慢慢把手拿开,一看,心里冰冷,是反面。不行,紫絮是我的命,怎能丢下她不管,三局两胜,国际惯例,再接着抛,还是反面,最后抛第三次,依旧是反面。他噗通坐在地上,天意如此,毫无办法,这或许是老天在提醒我,什么,是我的责任。 起身,告诉董大,家里有没有马车,把这些个死人,统统拉着,到一个远处埋了,不能报官,报官也没用,唯一的活口贾全已经死了,到了衙门,说不清楚,即使告诉官老爷,是云树杀的,一来无证据,二来,凭云树的名头,那官老爷还不一定敢管,然后没有人用来作为凶手给他破案,还不得把自己或是董大当了替死鬼。 董大也不想报官,他平生最怕的,就是和官府打交道,进了衙门,有罪无罪,先是打你几十的杀威棍,百姓闻听衙门,那真是老鼠见了猫。听简旭这样说,于是,把自家的马车套好,把东厢房里的这些人装上了车。 简旭忽然想起,这些个人都是被夏王雇请,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类似凭证信物之类,在这些死人的身上一顿搜,没有搜出有用的物件,却划拉一堆银子出来,他全部都给了董大,至少能有二百多两,这对于像董大这样的人家,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告诉董大,以后不要再接收住客,若再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就坏了,江湖险恶,人世多变,拿着这笔钱,如果有地方去,最好是离开此地,这么多人死了,怕以后有人寻到这里,对他不利。 董大不停的点头,说好,把这些人找个荒芜的地方埋了,自己就带着娘子儿子去外地投奔亲属。 简旭安排好这里,也不敢停留,连夜赶路,往四川而去。 ※※※※※※※※※※※※※※※※※※※※※※※※※※※※※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这一日来到四川境内,看看天已晌午,便找了个路边的小饭铺打尖,接着向掌柜的打听,锦云堂的所在,掌柜的告知,离此还有五十多里,庄子大,门面阔,很容易找,这附近的人都知道。 简旭谢过,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想打马而行。这时进来几个人,堵在门口,向掌柜的喊,“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二十多岁,身着灰色短衣。” 掌柜的一听,这样的人比比皆是,穷苦人,几乎都这样的打扮,不算什么特征,直言道:“这样的人太多,但不知你们要找的是谁。” 堵住门口的这些人,为首的大概是主人,一身长衫,剩下的,皆是家丁打扮。 简旭一眼就看出,这个主人是女子,只不过是乔装而已,因为,她长的非常漂亮,一个男人,再漂亮也不会像女人似的珠圆玉润,连她说话的声音都不像男人。简旭心里笑,这又何必,这世上,没有第二个淳于凤,她穿男装则英姿飒爽,穿女装则千娇百媚。 简旭想出去,喊女子一行人让开,掌柜的后边道:“公子,别忘了,往南行,庄子大,门楼阔,那便是锦云堂。” 简旭谢过,刚想出门,突然被那女子抓住,“你等等,你去锦云堂?” 简旭看看她抓着自己的手,眼睛瞪起,非常紧张的样子,有些奇怪,说道:“锦云堂很恐怖吗,去不得?” 女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手松开,说道:“非也,只是好奇。” 简旭才好奇呢,我去锦云堂你有何好奇的,说道:“锦云堂不准外人去吗?” 女子又道:“非也,锦云堂朋友遍天下。” 简旭就笑了,“那你为何如此紧张?” 旁边的一个家丁见简旭没完没了的问话,有些火了,过来推简旭道:“你这人好没礼貌,敢对我家公子问这问那的,走走。” 简旭不火,而且还是笑,“你这奴才好没礼貌,是你家小姐先问的我。”说完,转身出了饭铺。 “你等等”女子追了出来,又盯着简旭看了看,问:“你知道我是女子?” 简旭笑的差点岔气,“男人要是长你这么美貌,那一定是投错了胎。” 被简旭夸赞美貌,女子面上有些欢喜,女为悦己者容嘛,她朝简旭抱抱拳,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为何要去锦云堂?” 简旭心里琢磨一下,为何她老是问我这件事,忽然想起,贾全说过,锦云堂的云树,有个美貌的女儿叫云朵,难不成,就这么巧,在此遇到,管她是不是,诈她一诈,说道:“在下简旭,你是云朵小姐吧?” 女子一愣,“你,认识我?”这句就当是承认了,她即是锦云堂云树的女儿,云朵。 简旭心里乐,真蒙对了,说道:“认识,如雷贯耳,小姐的美貌天下人皆知,还有个那样厉害的爹爹和娘亲。” 云朵见简旭对自己家的事非常了解,用手一指饭铺道:“能否请兄台进去小坐片刻,既然相识,见了面,总得叙谈一番。” 简旭想想,也好,反正我刚好要打入锦云堂,此时真是天赐良机。朝云朵拱拱手,“姑娘请” 重又回来落座,云朵命人去点了菜,上了酒,和简旭两个一桌,剩下的家丁,都去旁边坐了。 云朵给简旭倒了酒,又端起敬给他,简旭心里感觉,这云朵还真有些淳于凤的气质,乍听贾全说出云朵这个名字,以为不是娇气的如同贵妃出浴,就是刁蛮得像个刚出笼的小兽,谁知,却是这样的落落大方,对人亦是彬彬有礼。 云朵把菜碟往简旭面前推了推,问道:“敢问简兄,为何要去锦云堂,是认识家父,还是认识家母?” 简旭从云朵往自己这里推菜,这个细微的举动,看出她有良好的家教,是个贤淑得体的大家闺秀,就更不能理解,云树,为何突然会挥刀杀人,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女之间的个性,也应该有很多遗传。但是,自己去锦云堂之目的,是不能和云朵讲的,于是编撰道:“我就是一个闲云野鹤似的人,喜欢到处游走,来到此地,听说了锦云堂的名号,又听说锦云堂风光秀美,就想去看看,也只是想想而已,还不知云堂主和云夫人会不会欢迎。” 云朵道:“家父喜交朋友,家母也是巾帼英雄似的人物,断然不会将你拒之门外,而且会好酒好肉的款待,简兄去便可。” 简旭不明白,“姑娘不回去吗,哦,你刚刚和掌柜的说要找一个人,是有任务在身吧?” 云朵叹口气,摇摇头,“非也,哎一言难尽。” 简旭道:“不方便讲就不要讲,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云朵又道:“非也,也无甚不方便的,只是说出来,怕给人笑话而已。” “那就不说,但是,也许我能帮上你。”简旭喝了一口酒,他是想和这云朵套上关系,好能更自然的打入锦云堂。 云朵给简旭夹了一些菜,欲言又止。 简旭吃了一口,太饱,还气,要是知道她能出现,还会请我吃饭,我就不花钱自己吃了,浪费。 云朵想了想,终于说道:“实不相瞒,我出来找的这个人,是我的未婚夫。” “他逃婚?”简旭脱口而出,既然称为未婚夫,就是要嫁娶的意思,既然出来寻找,不是逃婚是什么,所以他才这样说。 此话正说对了,云朵道:“是的,本来已经要成亲,他却无缘无故的跑了,我要把他找到,问个明白。” 简旭道:“我明白了,他是乔装成家丁逃跑的。” 云朵摇头,“他本就是家丁。” 这下简旭糊涂了,看这云朵,有美貌,有好的家世,身为锦云堂的大小姐,找个王孙贵胄都不难,为何要找个家丁,想问,又问不出口,不问,又好奇,说道:“我又明白了,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会和家丁日久生情。”他说到这里,又觉不对,“可是云小姐你,好像应该有不少男人追慕,为何……”他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云朵左右的打量了一下简旭,忽然说道:“简兄能否帮我一个忙?” 简旭嗞溜,喝了一口酒,手一摆,很大方的说道:“请讲,我一定帮你。” 谁知,他这话说大了,云朵说出请他帮忙的事之后,他是连连摆手,绝不应承。 第二十一章代理情人 第二十一章代理情人 云朵请简旭帮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云树为女儿定了门亲事,云朵不同意,但是,爹就是爹,女儿就是女儿,无论云树怎样的宠爱女儿,大事面前,还是不能由着她来,硬是逼女儿同意此事。(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云朵就想离家出走,后被母亲知道,水璘既不想违逆丈夫,又心疼女儿,她灵机一动,给女儿出了个主意,她的意思是,谁让你一直不肯嫁人,娘像你这样大的时候,都有了你,除非你有了意中人,立即成亲,不然,你爹爹是不会罢休的。 水璘的一番话,让云朵如梦方醒,可是,一时间去哪里找个意中人,正是因为自己不想稀里糊涂的找个男人嫁了,以至于一直待字闺中。正在她发愁的之际,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是云府的家丁,明里暗里的,曾表示喜欢云朵,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云树是不会同意的,但他又想,从古至今,也有很多不是门当户对的亲事,若攀上云家,他也可以鲤鱼跳龙门,从家丁成为姑爷,从奴才成为主子,是以他怀着梦想,曾向云朵表白过,但云朵心高气傲,根本不喜欢他,一口回绝,至此这家丁再没有提过。今日被云朵想起,她就想利用此人,向爹爹说自己已经是心有所属,然后等这些事情都平息后,再向爹爹说明,此事是假的,这个家丁也并非她的意中人。 谁知,云树听后火冒三丈,把那个家丁狠狠的打了一顿,我的女儿你也敢惦记,那家丁见云朵说喜欢自己,自己那破灭的希望又重新复燃,不怕云树暴打,就是表示喜欢云朵。云树无奈,之后便不再提他许下的那门亲事。云朵别提多高兴,可是,没过几天,忽然发现,这个家丁不见了,满府里找不到,云树旧事重提,又来逼女儿。云朵不明白,这家丁为何突然失踪,所以,她就找了出来,他不肯帮自己也行,但不能这样说不见就不见,她怀疑,定是爹爹从中使了什么手段。 出来找了一天,没见人,就遇到了简旭,她想请简旭帮忙,冒充自己的意中人,好让爹爹死心。 简旭听了大概的过程,说道:“你这是玩小孩子的伎俩,先前有个家丁,这回又是我,你爹爹也是一代堂主,他没那么好糊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和你不过才刚刚认识,突然就成了意中人,谁信,再说,那个家丁刚刚不见,你就又出来个意中人,让人听了,你成了什么样的女子,不可不可。” 云朵道:“简兄听我说,我可以告诉爹爹,家丁之事是骗他的,而我与你,才是真正的相好,只不过你当初求取功名,我们才分开,为了等你,我才想拒绝爹爹许下的婚事,也才用那个家丁来冒充。” 简旭心道,这丫头,说谎话和我有得一拼,但那云树又非脑残,怎么就能相信呢。再说,我冒充你的情人,凭什么,我这辈子,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见人吗,从代理太子,到代理皇上,再到代理那些诸如朱可道、宁贵妃的丈夫,再到代理麟儿的老爹,现在又代理你的情人,我累不累,再说,紫絮生我的气离去,到现在不见人,别见到她时,突然我又成了你的情人,她再次生气跑了,闹不闹,还是拒绝,“不可不可。” 云朵见简旭一再拒绝,也不好强迫,唯有叹口气,“或许,我命该如此,算命的也说,我将来要远走他乡,魂魄游走在异国的土地。” 异国?简旭一惊,“你爹爹,给你许了什么亲事,为何要去异国?” 云朵刚要说,见饭铺里人多,又闭口不言。 简旭道:“不如我们边走边谈。” 云朵点头,喊众家丁,赶紧吃饭,然后一起离开饭铺,骑马往南,边走边与简旭交谈,她先试探的问简旭:“简兄哪里人氏?” 简旭答:“京城。” 云朵再问:“家中作何行业?” 简旭想想,作何,说我是皇帝,那是不可以的,当官,她要是问当什么官,我若编一个什么尚书什么知州的,她又偏巧知道京城没有这样的官员,不好,于是说道:“经商。” 云朵接着问:“简兄可否婚配?” 简旭随口道:“没有。” 云朵面上一喜,再问:“可有意中人?” 简旭老实的回答,“有。” 云朵面上一凉,有些失望。 简旭见她竟问些无关的事情,也不接着刚刚的话说,大概是对自己不放心,他很想知道,云树给女儿云朵定的那门亲事,对方究竟是谁,因为,云朵说,是异国之人,而云树曾被夏王雇请做为杀手,这亲事的男方,会不会就是这个夏王,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云朵低眉想想,又问道:“简兄此次来蜀,因了何事?” 简旭见云朵问东问西,忽然想起了南巡时的江小扣,难道小爷我如此的招女人喜欢,可我却再也不敢和女人有过密的接触,紫絮现在不知怎样,若她有事,我就是自杀都来不及,于是说道:“不瞒云姑娘,我此次出来,就是寻找我的未婚妻,你看,我们俩还真是有缘,你寻找未婚夫,我寻找未婚妻,不过,你的那个是假的,我的这个是真的,因为一件事,她对我产生误会,致使她离家出走,我很担心。” 云朵道:“这位姑娘好福气,简兄如此在意她。” 简旭道:“是我好福气才对,她貌美如花,人又善良,脾气又好,温婉贤淑,今生,我非她不娶。”他把话故意说的如此肯定,就是怕这云朵像江小扣一样,对自己心生爱慕,无论是江小扣还是云朵,都是好姑娘,可是,有了紫絮,自己就再也喜欢不上别的女人。 云朵叹口气,仰头看天,突然凄苦的一笑,“巴蜀何其大,竟无一个人能帮我,我朝又何其大,竟然非得要我远走他乡,流落在异国,孤老终生。” 简旭此时,起了怜香惜玉的心,但是,你要我帮你做其他事可以,无论打架、骂人、骗财、干活,就是这冒充情人,有些为难,可是,看云朵又实在是可怜,问道:“那个,异国的男人,很不好吗,要你宁可用一个家丁来冒充未婚夫。” 云朵道:“他妻妾无数,狂野粗鲁,好战斗勇,荒yin无道,只要他看好的女子,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甚至是自己的儿媳,都被他强占,这样的男人,我宁可死,也不会嫁。” 简旭听她说什么“荒yin无道”,这个词汇分明是用来评价皇上的专用,难道,那云树给女儿许下的亲事,真是那西夏王?附和道:“是不能嫁,随便找个杀猪的嫁了,好歹是一夫一妻,嫁给这样的男人,也就是三两天的新鲜,等这个新鲜劲过了,你也就是孤苦一生了。” 他没心没肺的随着云朵说了这么一段,想必是刺激到云朵的痛处,突然,她哭了起来,非常无助的样子。简旭急忙劝她:“你爹爹不是很疼你吗,你和他说说,这样的男人,要你嫁,不是往虎穴狼窝里送吗。” 云朵边哭边道:“没用的,娘都去说了,爹爹这次是从来没有过的坚持,说嫁给这个男人,他就可以一朝飞黄腾达,他不仅可以雄霸巴蜀,还可以雄霸天下,这次他,是非常硬气,谁说都不管用,其实我怀疑,那个家丁,定是被爹爹赶走的。” 也说不定是杀了,简旭这样想。 云朵止住哭,擦干眼泪,对简旭道:“其实,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关简兄的事,让简兄见笑了,你往前走,有一条岔道,走右边的那一条,即是通往锦云堂的,哦,这样吧,我让我的家丁带你去,我们就此告别。” 简旭愣住,“云姑娘你不回去吗?” 云朵道:“天大地大,哪里不是家,朵儿愿意效仿江湖豪杰,四海漂泊。”她说着,掉转马头,朝后边远远跟着的家丁一挥手,他们立即策马驰来,到了云朵近前,齐声说道:“小姐” 云朵道:“你们,带这位公子去锦云堂,告诉爹爹,他是我的朋友,慕名而访,望爹爹好生招待。” 家丁问:“小姐你呢?” 云朵道:“告诉我娘,朵儿不孝,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再相见,但我会想她。” 家丁一起翻身下马,劝云朵道:“小姐不可,也许我们找到姑爷,堂主就不会再逼你。” 云朵苦笑一下,这些家丁根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姑爷是假的,而且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摇摇头,“你们不要再多说,我意已决。”说完,朝简旭抱抱拳,用鞭子抽打一下马,喊了声:“驾”飞驰而去。 简旭看着她的背影,心有不忍,双腿夹了一下马腹,追了上去,边喊道:“云姑娘,等等” 云朵听见简旭的喊声,心里高兴,猜想他大概是肯出手相帮,立即勒住马,回头来看。 简旭到了她近前,想想,说道:“我们先说好,我有未婚妻,等你把这一难关过了,立即找个与你两情相悦的男子,好好的嫁了。” 云朵使劲的点头,“我懂,谢谢简兄。” 简旭叹口气,有些无奈,说道:“走吧,我的美人,带我回去见未来的岳父。” 他一开玩笑,云朵终于露出笑脸。 第二十二章你来问我来答 第二十二章你来问我来答 走进锦云堂,简旭才明白,为何云树在巴蜀之地名头如此的响,锦云堂建筑宏阔、大气,锦云堂的场面宏阔大气。 当门房进去禀报云树,“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云树一愣,姑爷?眉毛拧起,问家丁,“哪个姑爷?” 这回轮到门房愣了,“小姐说,这个人是姑爷,小人不知道还有其他姑爷。” 啪他刚说完这一句,就被云树挥手打了一巴掌,“混账东西,连小姐你也敢说。” 门房吓的捂着脸跪倒,心里道,不是你问哪个姑爷吗。 云树告诉管家,“你去出去看看,哪里来的什么姑爷。” 管家应声出去,往大门口走,刚好云朵带着简旭已经走进来,管家见了云朵,施礼道:“小姐回来了,老爷听说小姐带了客人回来,叫小人过来看看。” 云朵指指简旭,很是骄傲的,好像简旭真是她的什么情人似的,说道:“这就是姑爷,我爹呢?” 管家个子矮,举头去看简旭,心里暗道,好个后生,高大俊朗,器宇不凡,对云朵道:“老爷在前面呢,我这就去禀报。” 简旭还奇怪,刚刚不是叫个门房去禀报了吗,管家过来看看又去禀报,玩什么。 管家一路小跑,本来从大门到中堂就是好长的一段路,外加有些兴奋,这兴奋来自于简旭,云朵是管家看着长大的,突然领回这样一个出色的姑爷,他心里高兴,到了中堂,他有些气喘,“老爷,是小姐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后生,但不是那个家丁。” 云树看管家满面喜色的,又听说女儿真带回来一个姑爷,不知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人都来了,就得见见,喊道:“准备见客。” 就见,呼啦啦出来一群家丁,足有上百人,从中堂开始分立两旁,一直到大门口,夹成一个通道,清一色的黑色竖领的短衫,外穿酱紫色罩衣,黑帕包头,清一色怀抱雪亮的钢刀,腰身挺直,清一色的肃穆表情。 简旭跟着云朵往里面走,看这些人,确实是一个大帮派的阵势。 到了中堂门口,云朵走了进去,简旭却被守门的家丁拦住,然后在他身上摸上摸下,搜身。 简旭怕痒,笑道:“你别摸我的敏感部位。” 云朵听到,回头呵斥那家丁道:“大胆,姑爷你也敢搜。” 家丁退下,简旭整理一下衣衫,走进高高的门槛,看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也是高大威猛,往那里一坐,不怒而威。 云朵过来引见,“简……旭,”她刚要说简兄,忽然想起,简旭现在的身份是姑爷,自己不能再与他称兄道弟,指着云树道:“这是我爹。” 简旭施礼,“见过云伯父。” 云树逼视简旭,打量一番,一摆手道:“还是叫我云堂主。” 简旭心说,你矫情个屁,我还是皇帝呢,很少这样低眉顺气,若不是为了查案,直接就让你跪下叩头。 云树问云朵,“朵儿,这位,简旭是吧,刚刚家丁进来报,说什么是你带回来的姑爷,朵儿,你大了,很多事情爹不想管,但你别胡闹了好吗,跑了一个,如何又来一个,你这样闹下去,爹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云朵道:“爹啊,这个是真的,那个家丁,是女儿骗你的,那是因为,简公子为了求取功名,不得不与女儿暂时分离,而爹爹,竟然要我嫁给别人,所以,我就用那个家丁来骗爹爹,就是为了等简公子。” 云树虽然气,但心里比之前舒服多了,这个什么简旭,虽然还不了解他的背景,但好歹看上去像个人样,也定然是有很好家世的人,先前女儿弄个家丁出来搪塞自己,人可真是丢大了,女儿现在的一番话,总算让他挽回一点面子,让众人知道,那个家丁是假的,虽然这个他也不会同意,即使拒绝,也不能太差。 云树面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呵斥女儿道:“胡说,你们何时认识的,又是怎样来往的,为何我一点都不知,是不是又找个人来骗我。” 云朵一愣,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就听有人道:“此事我晓得。” 随着声音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美妇,她便是云朵的娘,水璘。 云树听夫人说她知道此事,半信半疑,“夫人你怎么会知道?” 水璘走过来,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简旭,满面含笑,对云树道:“他们两个认识,就是在几年前的一次,我去庙里进香,老爷还记得吧,我带了朵儿去的,这后生正在寺里听高僧**,出来之后,两个年轻人,同在佛前上香,也就认识了,交往了一段时日,那时老爷你整日的忙,何时管过女儿的事,你若是早管,女儿怕是都嫁人了。” 云树听夫人对他颇有微词,知道自己这次强硬做主,给女儿许亲她不愿意,夫人的性子他知道,真要火了他也奈何不了,所以,云树不敢再相问,转头对简旭道:“你懂佛法?” 简旭怔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自己倒是读过一些佛经,但不敢说懂佛法,在半山寺的时候,也听一戒师父见过那些精妙的佛理,但一戒师父说话,玄之又玄,很难记住,让自己转述,他是做不到,略一思索,转瞬便有了主意,说道:“回云堂主,晚辈不敢说懂,佛理之精妙,之宏大,岂是我辈能诠释的,但晚辈知道,佛法告诉人的,最基本就是善,善待他人,善待亲人,善待所有的存在之物,比如,儿女要孝顺父母,但父母反过来,也要疼爱自己的儿女,若为一己私欲,枉顾亲人的感受,莫若当初不生她。” 云朵愣住,这简旭,好像是在骂我爹。 水璘愣住,这后生,好才智。 管家愣住,这姑爷,好大的胆子。 云树愣住,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暗讽我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断送女儿的幸福,想发火,人家又没明说你,再说,进门就是客。不发火,心里有些憋闷,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是不知道我云树的厉害。他冷冷的看着简旭,道:“你既然想娶我的女儿,就应该知道我嫁女儿的规矩,一,我的女婿,要配得上我锦云堂的名号,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有多大的家业?有多大的名望?一一道来。” 简旭心里骂,道你个头,我要说我是皇上,还不吓死你,编吧,说道:“我家是做什么的,我家世代经商。有多大的家业,遍布天下。有多大的名望,宰相见了我也得礼让。” 云树不觉重新打量,这个人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来头,定然是富可敌国。接着问,“还有其二,我的女婿,必须文武全才,你文会什么?武会什么?” 简旭合计,吹吧,不吹怎么能帮助云朵,道:“文,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儒释道,皆有涉猎,能诗能赋,能书能画。武,我只一掌,即可敌千军万马。” 云树再次打量简旭,心说这小子,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继续问道:“其三,我的女婿,不仅是文武全才,必须能在文上胜了管先生,武上胜了我,你敢来,就准备好比试吧。” 云朵喊了声:“爹啊,你这是为难人。” 云树喝道:“你不是在为难爹吗?” 云朵看向水璘,水璘过来道:“朵儿,这规定,娘就帮不了你,自你出生那天开始,你爹爹已经定下了。” 简旭给水璘见礼,说道:“夫人放心,什么管先生,就是管仲来了也无妨,考试而已,还有云堂主,他也不会太为难小辈人。” 云朵心里着急,知道简旭的一顿吹嘘是为了帮自己,她看简旭,要说是有些文采,还像,但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而云树的功夫,非一般人能递过,若是简旭输了,也就是自己输了,那就再无计可施。 这时,门房又来禀报,“老爷,有个叫白狼的人前来拜访。” 白狼?简旭心里惊住,云树,刺杀的不就是他,他居然来拜访,有好戏看了。但简旭并不知道白狼的真实身份,就是当时告诉他夏王雇请云树一伙刺杀白狼的贾全,也不知道,这内里之事,只有夏王知道,而且做杀手的,多半都不会去问雇主刺杀目标的身份,只要知道他的名字,最好还有相貌便可,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云树也惊住,腾的站起,脱口道:“白狼?就他一个人吗?”他知道白狼是来寻仇的,但不知他如何找到锦云堂来。 门房又道:“还有一个姑娘同来。” 云树疑惑,“姑娘?她又是谁?” 门房道:“小的问过,白狼讲,这姑娘名叫刘紫絮。” 刘紫絮?简旭惊的站立不稳,有些摇晃,以为自己最近上火,耳朵不好用,听错了,谁知云树重复了一遍门房的话,“刘紫絮,她又是谁?” 这次简旭感觉自己没有听错,果真是这个名字,转身就想跑去大门口,又站住,心里合计,不会这么巧的,紫絮怎么能到锦云堂来,一定是同命不同姓的人。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二十三章相见不如怀念 第二十三章相见不如怀念 云树喊了一声:“请”往正中一坐,夫人水璘在一旁陪着,云朵拉着简旭在另一边侍立,只等白狼和刘紫絮进来。 门房噔噔噔的跑出去,一会儿,简旭便从敞开的中堂之门看见两个人,一个是白狼,他不认识,一个,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刘紫絮。他情急之下,拔步就要出去,被云朵拉住,轻轻的晃晃脑袋,示意他不要乱动,云朵以为他是好奇白狼,才想过去看看,因为白狼这个人,在西部地区很有名气。她不让他动,是因为看出云树的神色,非常之严肃,虽然不知道云树对白狼做过什么,但猜到这个人的到来,非同寻常。 简旭的眼睛盯着刘紫絮,从遥遥的大门口,一直到中堂。见她步履轻盈,安然无恙,放下心来。 白狼进来之后,朝云树抱抱拳,说道:“叨扰了,云堂主,在下此次前来,是问云堂主一件事,是不是夏王雇请你刺杀我?” 白狼开门见山,也不躲闪什么,直接问道。 云朵一惊,看向云树,不知白狼此话是真是假。 简旭却暗自佩服白狼,这家好不简单,能这么快查到这里。 云树也朝白狼回礼,道:“那可真对不起了,无论谁雇请我,我既不会问刺杀目标的事情,更不会问雇主的事情,所以,你问的,我无可奉告。” 云树并不狡辩,大方的承认。 白狼哈哈一笑,“知道你不会讲,我来是告诉你,某,三日之内,必取你首级,告辞。”说完拉着刘紫絮,转身便走。 “紫絮”简旭再也忍不住,喊了出来。 刘紫絮属于淑女类型的人,进来之后一直是目不斜视,竟然没有发现简旭在此,听他一声唤,回头来看,两个人,四目交投,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呆。惊喜的是简旭,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会在此看见刘紫絮。惊呆是刘紫絮,她更加没有想到会在此看见简旭,惊呆到竟然说不出话来。 白狼看明白了刘紫絮的眼神,他去打量简旭,虽然曾暗地里见过,但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看简旭仪表不凡,算是人中翘楚,怪不得刘紫絮会如此的钟情,他问云树道:“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未看见你家中有客。” 云树不知是为了显摆自己有个如此出众的女婿,还是不经意而说,指指简旭道:“这是小婿,非什么客人,白大侠请吧,云某就等你三日,三日后你若奈何不了我,就是小女的大婚之日。” 他这一句,让云朵惊喜,让简旭惊吓,让刘紫絮再次惊呆。虽然她并不完全相信简旭会突然成亲,他来此定是有某些目的,但她依然接受不了,为何他简旭到哪里都要扯上一个女人,看那云朵,也是美人一个,她心里,未免有些酸楚,不知道简旭此次出来是寻找她的,就感觉简旭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比如那个皇卫党,现在又要和锦云堂的大小姐成亲,刘紫絮的心里,乱如一团麻,眼前一花,有些头晕,根本理不清简旭的这些事情,就想逃避,喊白狼道:“我们走吧。” 白狼点头,和刘紫絮往外面走,简旭在后边追,云树喊道:“你认识这个女子?” 简旭立即停下,是啊,自己刚刚不是要考什么姑爷吗,如果此时说这个刘紫絮就是自己心爱的人,那刚刚的那些话,是为什么,他不知所措,想了想,紫絮平安无事,这已经很好,若说出和她的事情,很难打入锦云堂,又怎么去查西夏使者的案子,忍住,回头对云树道:“云堂主不知,这女子和晚辈的家里有些渊源,也有些误会,所以,在下想解释一番,不过人家都走了,那就算了。” 云树此时再考虑那白狼说的,三天之内,取自己的首级,没心情听简旭的故事,告诉管家,“去把管先生找来,到书房见我。” 管家应声而去。 云树出了中堂,匆匆往后面而去,水璘看了一眼女儿,也跟着去了。 云朵一直在注意简旭的表情变化,大概猜到,这个刘紫絮,和简旭定然有很重要的关系,这女子,好相貌,好气质,会不会就是简旭说的未婚妻? 简旭站在那里,心里暗暗苦笑,老天真会安排,给我和紫絮一个戏剧性的见面,这样的情节就是自己做梦也没想到,难道我和紫絮,真的是有缘无分,总算把她从尤国公主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先是把江小扣安置好了,又横空出世个色女香萝,这回,又从天而降个云朵,紫絮不生气,那才怪呢。早知她能来,你云朵就是嫁给一个魔王,我顶多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去救你,也不会代理个什么情人,这回,看紫絮那冷漠的眼神,定是伤心透了。想想又骂那个新皇,奶奶的,老不出现,早过了三个月,如何这般不讲信誉,整出一屁股的麻烦事,让我来擦干净。若不西行,又岂能出现这档子事,我和他,究竟是哪辈子的夙缘,或者是冤孽。 云朵轻轻拉扯一下简旭,他才回过神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紫絮是通情理的,等把这些事查清楚,再和她解释,相信她能理解我的苦衷。 “云朵,和我说实话,为何你爹,要受西夏王的摆布,刺杀白狼,他赫赫有名的锦云堂堂主,至于去做一个下三滥的杀手吗?”简旭问道。 云朵摇头,“我也不知,爹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又承认,我就不明白,爹爹何时与夏王如此的要好,做他的杀手,还要把我许配给他。” 简旭一听,自己所料不假,云树给云朵许下的亲事,真是夏王,这云树,是要攀龙附凤?但他是我大乾的子民,要攀,也想法的往这里攀,为何要去找夏王,幸好现在两国是交好阶段,西夏,只是大乾的一个附属国,不然,单从云朵的亲事,我就可以将你云树治个叛国的大罪。 “你爹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云朵,这件事可大可小,他私自和夏王来往,若被朝廷知道,定怀疑他通敌,毕竟我朝和西夏,现在的气氛并不友好,到了剑拔弩张地步,西夏经常的在我边境骚扰,听说最近有些缓和,夏王派了使者来朝贡,却又无端的出了命案,那些使者全部被刺杀,朝贡的物品不翼而飞,现在这个时候,你爹和夏王来往,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简旭想从云朵这里,侧面的打听一些云树的事情,是以用这些半真半假的话来恐吓她。 果然,云朵吓的睁大了眼睛,“你这么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 ※※※※※※※※※※※※※※※※※※※※※※※※※※※※※ 刘紫絮和白狼,离开锦云堂,一路沉默,白狼也不敢贸然相问,心里还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带她来锦云堂。 白狼在山前村中了两刀,岂能善罢甘休,他属于那种半人半兽的类型,嗅觉极其灵敏,查一两个杀手,却也不难,只是没有料到,堂堂的巴蜀头号人物云树,会做这等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事情。但凡做杀手,都是为财,他云树拥有那么大的一个锦云堂,不会是个穷鬼,据说云树的哥哥云山,拥有巴蜀往中原、西域等多国的贸易,这哥俩,在巴蜀就是土皇帝的角色,绝不会为了赏金而做什么杀手,所以,白狼前来,是要探查明白,这里面,定要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知那夏王安的什么心。 刘紫絮之所以跟着他来,是因为在小镇时出现的那个刺客,她很想回去问问简旭,那个皇卫党,究竟是存在还是解散,她也对白狼讲了,那刺客的标志代表何意。可是白狼告诉她,这里面有蹊跷,自己从未与大乾的朝廷结怨,那皇上为何要派人来刺杀他,会不会是有人想嫁祸与大乾的皇帝,让这两方面厮杀,然后他们坐收渔利。此事复杂,要一点点的查起,弄个水落石出,既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让恶人在背后奸笑。 刘紫絮想想也有道理,从未听简旭说过,和白狼有过节,即使皇卫党存在,也不会来刺杀白狼,甚至白狼这个人,西行来此她才听说,她就放弃回去质问简旭的想法,和白狼一起,要把那个刺客的事情查清楚。 两个人,并未离开锦云堂多远,在距离这里几十里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栈。 蜀地天还有些热,安排好房间,白狼带着刘紫絮出来喝茶。刘紫絮问:“你真打算三日内刺杀云树?” 白狼刚好看见一个茶摊,用手一指,道:“走,我们过去那里喝茶。”并不回答刘紫絮的提问。 刘紫絮往前就走,白狼忽然从后边抱住刘紫絮,身子重重的往下压去,刘紫絮刚要喊“你做什么”,就听嗖嗖的几声响,几柄飞刀从他们身上射过。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二十四章刀光剑影 第二十四章刀光剑影 白狼刚把腰直起,就听耳后嗡的一声,似有棍棒一类的东西打到,刘紫絮就在他面前,若他躲开,势必会打到她,因此,白狼双手握住刘紫絮的腰,带着她飞跃而起,刚好上边是棵大树,他轻轻落上,低头来看,还没看清偷袭的人是谁,另一人挺剑而来,白狼抽出背后的狼牙锏,单手夹着刘紫絮忽地冲下,用锏猛力劈去,就听咔的一声,冲上来的那人身子向后而落,重重的摔在地上。wwww.ttzw365。com阅读网)白狼带着刘紫絮,也轻轻落在地上。 此时,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白狼身子一晃,腿伤之处有些疼。刘紫絮抽出腰间的长鞭,啪的甩了一下,对白狼道:“我来” 白狼道:“不行,你身体不好,我没关系。” 这群人其中有个道:“是白大侠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行个方便,咱们要对付的,是这个女子,与你无关。” 白狼一愣,刘紫絮亦是,有人要杀自己?迅速转动大脑,以前因为自己一心复仇,被追杀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自简旭当了皇上,自己也不再想那复仇之事,怎么会有人刺杀自己?而除了他,自己并未开罪过人,遂问那人道:“你们是来刺杀我?因何?” 那人道:“因为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 刘紫絮再问:“是谁?” 那人道:“恕在下不能以实情相告,想想你自己,得罪过谁,接招吧。”说着冲了过来。 刘紫絮呼的把长鞭抽去,缠住那人的腰,用力一扯,那人就像个陀螺,嗖嗖嗖嗖的往刘紫絮身边靠近,白狼的狼牙锏呼的就劈了过去,那人往下一蹲躲过,但头上的帽子被狼牙锏打飞,头发散乱下来,遮住他的眼睛,白狼又是一锏,打的他脑浆迸裂,这时其他的人一起冲来。 白狼拉住刘紫絮喊道:“我们走” 刘紫絮稍一迟疑,随着白狼跑了,那些人在后边追来。 两个人东拐西拐,不敢回客栈,闹市区人多,辨不清有没有那些人的同伙,赶紧往郊外跑去。寻到一个水塘边,白狼的腿,又开始瘸,他坐下,从身上掏出一些白色的药粉,用水和了,糊在伤处,然后用布缠好。 刘紫絮在一边看着,歉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白狼笑道:“不要说对不起,打一仗而已,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给捡回来的。” 刘紫絮嗔怪道:“还说那件事,不是说以后不提了吗。” 白狼拍拍刘紫絮的脑袋,“好好,我们都不提,你帮我是应该,我帮你,更应该。”他这个自然的举动,让刘紫絮忽然想起简旭,简旭就喜欢这样亲昵的拍拍自己,抚摸自己,心里酸酸的。 “究竟谁要杀你?难道,你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白狼问道。 刘紫絮摇摇头,“我从未得罪过人。”她心里想的,却是朝廷,是皇卫党,总感觉有人在简旭背后搞什么阴谋,难道是李皇后?觉得这个理由不是很充分。 白狼试探的问道:“会不会,是那皇上,因为你和我在一起,而我,毕竟是西夏人。” “不会”刘紫絮突然站起,眼睛瞪着白狼,很着急的样子。 白狼看着她,不知她为何如此冲动,虽然他藏暗中跟踪过简旭,当并不知道简旭的身份。 刘紫絮又慢慢的坐下来,怎么可能,简旭不会杀我的。 ※※※※※※※※※※※※※※※※※※※※※※※※※※※※※※※※※※※※※ 简旭当然不会杀她,简旭正在为她而焦躁不安。又不知她为何与那个白狼搅在一起,夏王欲刺杀白狼,连云树都请动,白狼现在很危险,那紫絮就是危险的。他急的团团转,又无法脱身,那个什么管先生到了,他想知道,这个人在云树这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但是,云树和管先生还有夫人水璘,关进书房,不准任何人接近,包括云朵,要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很难。 直到半夜,三个人才从书房出来。简旭在自己的房间,一直偷偷盯着,见那个管先生,大概五十多岁的模样,中等身材,瘦瘦的,留着及胸的胡须,他朝云树和水璘抱抱拳,然后离开。 云树搂着水璘的肩,往自己的房间而去,简旭心里还乐,这老两口,感情还真不错,这样的年龄还卿卿我我。这样的情景,还是别看了,已经是触景伤情,想起了紫絮。 他刚要把脑袋转回来,就见一道光闪过,云树身子一颤,噗通,趴在地上,水璘边喊边去扶他,这时护院家丁到了,水璘把云树交给他们,忽地一跃而起,几下跃出院墙,大概是追赶凶手去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简旭眼睛不够用,脑袋亦不够用,忽然想起白狼的那句话:“我来是告诉你,某,三日之内,必取你首级。” 天啊简旭惊叹,白狼这家伙,说到做到,忒狠毒。 此时院子里乱了套,那些护院家丁抬着云树往屋子里奔去,又有人去喊管家,去喊小姐云朵,又有的高喊去请大夫。 简旭也跑了出去,来到云树的卧房,只见他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腹部被血染红一片,那些个护院,在那里手忙脚乱,却什么都做不好,简旭着急救人,把他们推开,撕开云树的衣服,嗤又撕下幔帐的一角,在他的伤口处紧紧缠住,防止血大量外流,然后喊护院:“有没有刀伤药?” 他想,这些个人整天舞刀弄枪,不会没有这类药。 吓呆的护院家丁愣了片刻,急忙道:“有有”跑出去拿。 稍后回来,交给简旭,简旭又把伤口处的布解开,把整瓶子的药都倒了上去,然后重新把布缠好。 这时水璘已经回来,知道云树伤重,没有追那刺客太远。她在云树身上点了几下,封住穴道,然后把伤口处的布打开,在掌上呵气成雾,又把手掌贴着伤口慢慢按下,眨眼之间,那外翻的伤口不但血止住,还慢慢合在一起,水璘又去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棉布,重新给云树包扎好。 简旭看的是目瞪口呆,这样的天气,也没有哈气,水璘却能哈气成雾,实在是太厉害了。 云朵披着衣服跑了进来,刚刚她正在沐浴,湿漉漉的当,丫鬟来报,老爷被刺,她慌里慌张的,越急越穿不上衣服,好歹丫鬟帮忙,穿了个大概,就跑了过来,看见躺在床上的云树,惊呼道:“爹爹” 被水璘拦住,“你爹没事,你别担心。” 云朵看着水璘,“娘,是谁?谁来刺杀爹爹,是那白狼对吗?” 水璘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很快就会知道。” 第二十五章往事不堪回首 第二十五章往事不堪回首 夜里,水璘坐在云树的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丈夫,心内是百感交集,二十年来,两个人可以说是相濡以沫,感情甚笃,本就想这样一辈子过去,也不图他有多大荣耀,当初选择他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心思。而此时,水璘的心有些慌,最近家里颇不平静,难道,那个魔咒应验了? 这时,云朵推门而进,来到水璘身边,说道:“娘,你去歇息,我来照顾爹。” 水璘抓住女儿的手,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娘不困,你去睡,睡不好明日就没有精神,没有精神人就不娇美了,不怕那个简旭看到。” 云朵撅着小嘴巴,“娘,此时女儿的心里,哪有那样的心思,我好担心爹。” 水璘道:“记住,这世上你谁都不要相信,除了娘,娘说你爹没事就没事。” 云朵道:“娘,没有那么多坏人,难道连爹都不能信吗。”她的意思是,水璘的话说的有欠缺。 水璘想了想,严肃的说道:“必要的时候,爹也不能相信。” 云朵吃惊的看着水璘,不明白她何出此言,爹爹一直疼爱自己,娇嗔道:“娘,你在离间我们父女,是不是因为爹要我嫁给那个夏王?我知道爹想成大事,所以,即使不愿意,也不会恨他。” 水璘摸着女儿的脸,知道她善良、懂事,正是这样,她才不放心,若是某天自己出了意外,谁来照顾女儿,忽然想起简旭,说道:“那个简公子,看上去人不错,即使不怎么懂得救治,在你爹爹出事的时候,他还是很急着救人,看出来,他是个好人,只是,你了解他吗?可以托付终身吗?” 听水璘问起这个,云朵低下头,不知该怎样回答,她和简旭,本就是个假的,想和娘讲明白,又羞于说出口,搓着自己的手,半天,才说:“娘啊,人和人之间,是需要一种缘分,凡事是争不来的,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也希望,能像娘一样,找个像爹这样的男人来疼,慢慢等吧,谢谢娘在爹面前替我撒谎。” 云朵指的是,在云树盘问她和简旭怎么相识的时候,水璘适时而出,说什么去庙里进香认识的,替她圆了谎。 水璘道:“你是我的女儿,为了你,娘可以做任何事情,只希望你开心。” 云朵道:“可是娘,为何爹爹要我嫁给那个夏王,你不反对,女儿实在是不愿意,那夏王应该很老很老,又是那样恶的一个人。” 水璘满面的柔情登时收起,脸色铁青,想了想道:“不是还没到必须娘出面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你嫁给那个夏王的。” 云朵听水璘这样一说,放心的笑了。她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云树醒了,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的妻女,气息不够,轻轻说道:“我没有死吗?” 云朵趴在他身边,高兴的说道:“爹,你当然没有死,爹你洪福齐天,而且有娘在,更加不会死。” 云树伸手去拉水璘,水璘从椅子上挪到床边坐了,微笑着,“老爷,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明日即可坐起。” 云树道:“抓到刺客没有?是不是白狼?” 水璘摇摇头,“那人的功夫很高,看身形像白狼,但是,我感觉不是白狼。” 云树和云朵一起看向水璘,“为何?” 水璘道:“白狼既然已经向你叫阵,就不必蒙面而来,这有点多此一举。” 云树轻轻动了一下脑袋,表示同意水璘的看法,“可是,除他之外,会有谁想杀我,难道是……”他欲言又止,看看云朵,道:“朵儿,你去歇息,我和你母亲说说话。” 云朵哦了一声,嘱咐云树不要讲话太多,注意休息,然后才离开,回去自己屋里。 水璘道:“老爷是怀疑贾全那些个人,不是都死了吗?” 云树若有所思的,“应该是没有活口,难道是……”他又这样的一句,看向水璘,表情有些怪怪的。 真是知夫莫若妻,她再一次猜到,问:“你是说,夏王?” 云树道:“也未尝不可,虽然我答应帮他做事,而且一再的按他的指示去做了,然,这二十年的怨气,他岂能说放下就放下,想杀我,也是理所应当。” 水璘反驳道:“不会,他现在还需要你来助他一臂之力,这样做,与他无益。” 云树想起往事,叹了口气,“璘,你有没有后悔跟了我?” 水璘握住云树的手,动情的说道:“树,非但没有,下辈子还跟你。” 两个人相对一笑。 水璘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坚持要朵儿嫁给夏王,你明知道我和那夏王曾有过那样的往事,你这样做,是对我的羞辱,这个问题,因为朵儿一直在和你闹,我也没有太多的过问,并且,我就想看看你,到底会是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云树叹口气道:“夫人不知,那夏王好色成癖,而且和你又有过那样的事情,我又怎么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他,这其实,只是我的一个缓兵之计,不过是为了安抚他,让他对我少了提防,然后我……”他咬咬牙,狠狠的说道。 水璘一惊,眼珠转转,忽然明白什么似的,“难道,你做他的杀手,也是个缓兵之计?” 云树点点头,“我现在,还不适宜和他硬拼,但是,这个人不除掉,你和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谁让我当初对你一见倾心,不能自拔,才铸成大错。” 水璘道:“老爷,这怎么是错,难道老爷嫌弃我是夏王的妃子出身?” 云树急忙改口道:“非也,我只是觉得叫夫人你因此事而和我受牵连,于心不忍。” 水璘道:“和老爷共生死,是我的福气。” 两个人,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交代一下,这个水璘,二十年前曾是现在这个夏王的一个妃子,那时夏王还没有即位,只是世子,除了水璘,他还有很多嫔妃,水璘个性刚强,看不上夏王的暴虐和荒yin,一直很疏远他。刚好那时云树游走于江湖,来到西夏,因为功夫好,被夏王奉为座上宾,无意之间,认识了水璘,水璘貌美如花,云树也真是玉树临风,两个人一见倾心,互相爱慕,随后私定终身,云树带着水璘私奔到蜀地。为此那夏王也曾经暴跳如雷,派人追杀,未得逞,此事也就压了下来,一压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后,夏王还是找了上来……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二十六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二十六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二十年后,夏王因为要对付白狼,忽然想起了云树来,此时的夏王亦非当初的世子,真可谓是手眼通天,没出几日,便查到了云树的下落,然后派人告诉他,一,帮助自己杀了白狼。(牛文小说~网看小说)二,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就当是对当年拐跑自己女人的赔偿。若不从,还是有两条,一,把他和水璘的丑事公布天下。二,会遍洒赏杀令,叫他和水璘包括他的女儿永远不得安宁。 云树权衡一番,觉得自己暂时对付不过夏王,遂答应了他的要求,就像他刚刚对水璘讲的,无非是个缓兵之计。为了万无一失,他的计划连夫人水璘都没有告诉。 所以,今日自己被刺,夫人又说不是白狼,他就怀疑到了夏王。 他按夏王的指使去刺杀白狼,但是,又怕自己的力量不够,又以夏王的名义,雇请了自己在江湖上认识的一些杀手,而且,自掏腰包,拿出万两黄金的赏赐,在山前村,白狼中了云树两刀,受伤而逃。之后,云树雇请的杀手便要那笔赏金,说白狼受重伤,不死也残,理当把赏金付了。云树没说二话,把赏金给了大家,然后在董大的家里,把杀手杀了,夺回自己的钱财。 他知道白狼没死,怕夏王找上门来要挟他,是以才故意张扬,把女儿云朵许给夏王,想安抚一下夏王。然后,他就和管先生密谋,怎样对付白狼和夏王。 夫人水璘,在女儿出生的之后,曾去寺庙里为女儿祈福,遇到一个游方道士,看了云朵,说此女将来必然会祸害到全家不得安宁。 水璘先是气,想把道士臭骂一顿,后来想想,这道士也不认识自己,没有必要诅咒女儿,于是求他为女儿破解,那道士说:“这是魔咒,无法破解,除非有人用血来祭祀魔王。” 此事过去二十年,水璘今日想起,不禁毛骨悚然。如果真有什么魔王,如果非得用血来祭祀魔王,那就舍了自己好了,女儿可怜,云树也可怜,最可恨的就是自己。有个秘密,她一直瞒着云树和女儿,之所以不说,就是想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此时她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过了这场风波,一切回归旧有的样子。 ※※※※※※※※※※※※※※※※※※※※※※※※※※※※※※※※ 简旭怀疑是白狼,开始担心刘紫絮,无端的和这个人扯在一起,凭空搅进这些事情,太危险了,得想办法找到她,提醒她。先别管什么云树还是夏王,紫絮的安全第一,反正破案又不是一时之事,得找个借口离开此地。 他正在费心的思量,以何为借口,离开锦云堂,偏巧水璘过来找他。 简旭施礼,然后两个人落了座,水璘说道:“简公子,请带我女儿走。” 她这话把简旭吓到,是不是要我立即娶了云朵,赶紧说道:“夫人啊,在下有难言之隐,我几个月前才丧父,在下虽非官员,无丁忧之律,亦需持丧三年,此期间是不能成亲的,还请夫人体谅。” 他说的丧父,是想起了先皇。假父子一场,叫声爹也不算什么。 水璘道:“公子误会了,如今是多事之秋,我又怎能让你们此时成亲,我的意思是,你们离开锦云堂,昨晚之事公子也看见了,家里出了些状况,朵儿留在家里会有危险,连你也有危险,所以,我要你们两个离开此地,走的远远的躲起来,公子的家不是在京城吗,那就去京城,无论公子你对朵儿是怎样的心思,都请你帮我这个忙,带我的女儿走,公子的大恩,水璘,定当不忘。” 她说着,以江湖儿女的礼节,朝简旭抱抱拳。 简旭听明白之后,心里乐了,正愁没有理由离开锦云堂去找紫絮,于是借坡下驴,说道:“夫人太客气了,既然你不放心云朵,那我带她走便是,只是你和云堂主,也要小心,那白狼,不好对付,他今日没有刺杀成功,他日一定还会来。” 水璘道:“谢公子成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刺杀老爷的人并非白狼,至于是谁,一时还不明朗,所以我才觉得家里会乱,让你带朵儿走,你们也别耽搁,收拾一下,赶紧走,我去找朵儿。” 说完,水璘匆匆走了。 简旭糊涂,刺客不是白狼?那会是谁?看来云树也没少得罪人。 过了一会儿,云朵拿着个包袱过来找简旭,水璘已经和她说好,虽然她不想离开,担心父母,但水璘态度强硬,云朵只好服从。 水璘把简旭和云朵送到大门口,云朵道:“娘,我想去看看爹,他还在受伤,我这样走了,他会不会难过。” 水璘道:“你爹有娘陪着,不用担心,此事我谁都没有告诉,你们快走,不能耽搁。” 她推搡着云朵,和简旭上了马,云朵依依不舍的像水璘告辞。 水璘含着笑,“等家里平静了,娘会通知你回来。” 云朵点头,简旭朝水璘施礼道:“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云朵的。” 水璘又朝简旭抱抱拳,“公子大恩,没齿难忘,快走吧。” 简旭和云朵,策马飞奔而去。 水璘立在风里,泪水夺眶而出。希望此一别,而非永诀,希望女儿一切安好。 ※※※※※※※※※※※※※※※※※※※※※※※※※※※※※※※ 简旭和云朵,两个人骑马跑了一阵,云朵问简旭:“我们去哪里,去京城吗?”她以为,简旭真会带她回家。 简旭勒住马,看看此地幽静,绿竹夹道,鸟声婉转,溪水暗流,空谷传音,是个谈话的好所在,刚好歇歇脚,思索一下怎么去找紫絮,见云朵问,招招手,“下来说话。” 云朵翻身下马,松开缰绳,由着马去路边吃草,她来到简旭身边,一起坐下。 简旭道:“你可否还记得和白狼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刘紫絮?” 云朵听他说起这件事,忽然就明白了,笑笑道:“是简兄的未婚妻吧。” 简旭愣住,小丫头片子,挺聪明,随手折了身边的一朵野花,递给云朵道:“不假,她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此次出来,就是找她,因为去锦云堂而耽搁,所以,我们既然出来,那就继续找,总算知道她不会走太远。” 云朵低头去嗅花香,然后丢掉,指指自己的着装,说道:“我是男人,岂可贪恋花花草草。” 简旭看她笑的有些勉强,大概是担心父母,安慰道:“你放心,无论在哪里,答应了云夫人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 云朵站起身,啪的亮了个架势,说道:“我自己,足可以照顾自己,走吧,找到刘姑娘,也就找到白狼,我刚好要和他谈谈,所谓父债子还,而我,是父母的独女,爹爹欠下白狼的债,我来还,只希望他收回他的话,放过我爹爹。” 简旭点头,“到时我也帮你说,白狼这家伙,又不是真狼,应该是有人性的,他既然和紫絮认识,那就也是我的朋友,没问题。”他大包大揽,并不知刘紫絮现在心里,有多纠结。 云朵还是很高兴,若真能说服白狼,爹爹至少少了一个仇家,可是娘又说了,来刺杀爹爹的不是白狼,那会是谁?锦云堂这么多年,没听说和谁结过怨,会不会是那夏王,因我死命不肯嫁给他,才报复在爹爹身上,若真如此,自己定要那夏王血债血偿。 两个人重新上马,前面有个岔道,正比比划划的商量,走哪一条好,就见左边的岔道上尘烟滚滚,有马匹朝这里奔来,前面是两个人,后边还跟着一些。简旭仔细看看,不对,前面的两个人好像在被追赶。他喊云朵闪身躲到路边,那些人疯了一样的跑,别撞到。 片刻功夫,前面的两个人跑到简旭面前,他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女人却是刘紫絮,急忙大喊:“紫絮” 刘紫絮紧急勒住马缰绳,那马前蹄扬起,得得的转圈,她循声来看,见是简旭,喊道:“简旭,有人追杀我,白狼有伤。” 简旭点头表示明白,一提马,来到路中间,迎着那些追上来的人,傲然而立。 哒哒哒哒……追赶之人到了近前,看有个人拦住去路,而他们要追杀的人,就在此人身后,明白是对方的救援到了。为首的一人,脸色蜡黄,身材瘦高,眼睛里全是机谋的样子,朝简旭道:“尔是何人,报上名来。” 简旭讥笑道:“说普通话,咬文嚼字,尔、儿谐音,听上去不爽。” 他此时还开玩笑,让一边的刘紫絮窃笑不已,心里有几分甜蜜,这才是自己熟悉的简旭,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搞什么皇卫党,更加不会派人刺杀白狼和我。 瘦高个子没有完全明白简旭的话,继续道:“不敢亮出你的身份,也是鼠辈之人,那就让开,此事与你无关,我只想取那个女子的性命。” 简旭有些愣,回头看看紫絮,她何时得罪了这些人?自己还真有兴趣,问道:“紫絮,你认识他们?” 刘紫絮摇头,“从未见过。” 简旭对瘦高个道:“可真是不巧,这女子是我未婚妻,我准备留着她给我生十个、八个儿子再来十个、八个女儿呢,她的性命,你取不走,识趣的,赶紧滚,因为你刚刚的话,已经让我很是不爽。” 他这一句,让刘紫絮羞红了脸。白狼心里道,无非是个无赖。云朵想,这个简旭好逗,和他在一起,定是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瘦高个嘎嘎一阵冷笑,简旭就想起高驰,瘦高个手一挥,他身后那二十几个人一起冲了上来。 简旭伸开右掌,运气,轰的一声劈出,只见那些人噗通通,全部落于马下。 瘦高个大惊,云朵大惊,白狼大惊。 刘紫絮提马而上,笑着迎向简旭,只见寒光一闪,有枚暗器向刘紫絮袭去。 第二十七章出糗 第二十七章出糗 刘紫絮见简旭取胜,心里高兴,虽然仅仅几日,却感觉是久别重逢,就想过来说话,隐隐听到后边有暗器袭来的声音,而且非常之近,她想躲开,却发现简旭在她面前,忽地从马上跃起,扑到简旭身上。(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简旭正看那些抱头鼠窜的追赶者得意,被刘紫絮抱住,他还惊诧,紫絮何时变得这样的大方,当众和自己亲密,嬉笑道:“宝贝,想我了吧。” 只听“当”的一声响,白狼手中的狼牙锏飞了出去,打落那枚暗器,紧接着他又从马上腾的跃起,拾起地上的狼牙锏,脚尖稍一点地,重又飞落马上。这一套动作完成,只是倏忽之间,眼睛慢的,根本看不见他落地,以为他一直是飞来飞去。 简旭听到声音,回头来看,不知白狼在做什么,飞来飞去,练轻功吗? 刘紫絮从简旭的马上跳下,过去拾起那枚暗器,不过是一支噗通的燕子镖,但刚刚那些追赶之人已被简旭打退,这燕子镖来的有些奇怪,她四下里看看,此地竹林蔽目,不知偷袭者躲在何处,还是赶紧离开的好。重又上马,告诉简旭几个人,“我们离开这里。” 简旭看着刘紫絮手上的燕子镖,愣住,“这是从哪里来的?” 白狼道:“简兄不知吗,刘姑娘刚刚扑向你,其实是在救你。” 简旭醒悟过来,原来有人偷袭,刚刚紫絮扑在自己身上,是舍身相救,一面高兴,紫絮不生我的气了。一面有些害臊,被人偷袭,自己竟然不知道。想想刚刚白狼飞来飞去,大概就是因为这枚像燕子似的飞镖,那当的一声,差不多就是他打落燕子镖的声音。 刘紫絮喊道:“我们走,换个地方说话。”四个人,从另外一条岔道驰去。 大约跑了能有一个时辰,来到一个镇店,又累又饿又渴,下了马,牵着寻找饭铺,这个镇子很清幽,一水蜿蜒而过,水边挑着酒肆的幌子,几个人急忙奔去。 这酒肆建的很有情调,依水而立,门口有遮阳的棚子,棚子下面摆放着桌桌椅椅,很多食客都在外面坐了,一边喝酒吃饭,一边欣赏着水上往来的船只,和两岸的风光。 简旭几个也在外面坐了,小二过来招呼,简旭指指云朵,“丫头,点菜,捡好的来,饿坏了。”他说完,沿着河边的石阶而下,去水里洗洗脸,一路灰尘汗水,脸上腻腻的。抬头看了看附近的风光,只感叹,好个大中国,无论东西南北,各有特色,都是如诗如画。 点了菜,上了茶,几个人才平稳下来。 刘紫絮指指白狼,介绍给简旭:“他,叫白狼,是我的朋友。” 简旭咽下一口茶,说道:“认识过了,就是去锦云堂叫阵的那个,不过看上去你好像真没去刺杀云堂主。” 白狼不明白简旭的话,朝简旭抱抱拳,道:“这位应该是简兄,紫絮偶有提到你,但在下不懂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云堂主出事了?” 简旭心里一激灵,觉得他的话有些刺耳,紫絮是你叫的吗,你们认识很久吗?刚想问,被云朵抢了先。 云朵朝白狼抱抱拳,道:“白大侠,在下是锦云堂堂主云树的女儿云朵,正想找白大侠说些事情,刚好巧遇,看白大侠往这里来,是不是找家父报仇,若是,请白大侠放过家父,无论之前家父做过何种对不住白大侠的事情,都有云朵一力承当,还请白大侠高抬贵手,家父现在是重伤在身,根本打斗不了。” 白狼和刘紫絮去锦云堂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是以也不认识云朵,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已,听云朵的一段话,白狼得知云树受伤,有些奇怪,问道:“云堂主出事了?” 简旭道:“你刚说完,三日内取人家的首级,晚上就有人去行刺,幸好云堂主和云夫人不是很愚钝,说刺客不是你,不然,你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白狼朝云朵也抱抱拳,道:“云姑娘,可真是巧了,我往这个方向来,就是为了去找云堂主。”他用手抚摸自己的腿,说道:“他赐给我两刀,这条腿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没有痊愈,你说,若是谁这样对你,你会不会就此罢手?” 云朵咬着嘴唇,无法回答,是爹爹先做了对不起白狼的事,人家要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简旭看着为难的云朵,道:“白兄此言差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能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饶人一命,也是如此,还请白兄宽宥为怀,放过云堂主,至少他现在,是躺在床上,一个小童怕是都打不过,你若想杀他,如探囊取物,非常容易,但是,这样不是在辱没云堂主,而是在辱没你自己,还请三思。” 白狼看了看简旭,这个人,虽然刘紫絮偶尔流露出他的身份,但并无正式表态,短短相处,发现他奇奇怪怪,说话奇奇怪怪,举止奇奇怪怪,一会儿让你听不懂,一会儿又这样有理有据,那嘴脸,一会儿市井无赖,一会儿又彬彬有礼,搞不明白。 不过,白狼又想,云树受伤,我杀他还真就不爷们,也会给刘紫絮笑话,反正又不急于一时,说道:“既然云姑娘和简兄一起为云堂主说项,我白狼也非冷血之人,好,我放过云堂主,不过,希望他能给我一个交代,那就是,到底是谁雇请他杀我。” 云朵见白狼答应放过爹爹,心里高兴,说道:“白大侠放心,这件事我会找家父问个明白,给白大侠一个答复。” 菜上来,简旭招呼大家吃饭,把刚刚那件事一笔带过,见好就收,话说多了,就会出岔。他先给刘紫絮夹了满满一碗菜,忽然想起云朵,又去给她夹,看看白狼,说道:“白兄请自便。” 白狼发现,此时的刘紫絮,什么怨什么恨,都烟消云散,满面都是幸福,这个简旭,有何本事,叫刘紫絮这样的美人对他服服帖帖。 “简兄好功夫,只一掌,打的那些人纷纷落马,让白某大开眼界。”白狼端起酒杯敬向简旭道。 简旭“嗞”一声,喝了一口,摆摆手,谦虚的说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云朵不知是为了讨好白狼,还是发自真心,说道:“白大侠的功夫更高,打落那枚燕子镖,又去捡起狼牙锏,只是眨眼之间,我都看得眼花缭乱。” 白狼道:“云姑娘过奖,我这才是雕虫小技,简兄能打退那些追杀者,才是真功夫。” 刘紫絮笑道:“你们别互相夸赞了,都厉害,我们被那些人追,还不是因为你不叫我动手,不然,也不至于逃跑。” 白狼道:“谁让你不叫我帮你,说我有伤,不能打斗,不然,真的不必落荒而逃,给那些人得意。” 简旭左右的看看他们两个,哎呀,有些不对,什么你不叫她动手,她不叫你帮他,这样彼此关心,关系不一般啊看这白狼,无论长相还是风度,都和自己有得一拼,并且,比自己更爷们味,那浓黑的胡须,颇有些粗犷,女孩子一般都喜欢这样的大男人,觉得自己在他身边,就是二米的身高,都是小鸟依人的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遂问道:“紫絮,你和白兄,是怎么认识的?” 刘紫絮一怔,不知怎样说,白狼不让她说出他的身份,可是,自己又不好骗简旭。 白狼知道刘紫絮善良又不善于说谎,道:“那日,刘姑娘突然昏倒,被我救起,她身无分文,没有落脚之地,像是在外流浪,问她,她什么都不说,虽然我们男女有别,但她有难处,总得有饭吃有地方住,我就把她带回家里,以此认识。简兄既然是刘姑娘的未婚夫,一定知道她离家出走的原因,在下也不想知道这原因是什么,只请简兄好好待她,她几次昏迷,想是痛苦至极,身体又单薄,天气转凉,这样在外流浪,很容易病倒。虽然我和她短短几日相处,但是,看得出她是个善良温顺的好女子,能让她负气出走,定是不可饶恕的事情,哦,在下说的多了,管的也有些宽,但紫絮是我的朋友,这话不说出来,有违朋友道义,请简兄原谅则个。” 简旭本来想刨出他们的故事,却被人揭了疮疤,白狼的嘴巴厉害,一会儿说起那个燕子镖,让自己出糗一次,现在又说起紫絮生气的事,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若不是因为自己和香萝,一个开了衣带,一个赤luo着身体,紫絮怎么会跑出来,错在自己,但当着外人的面,不能承认,也不想提起,怕刘紫絮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自己再糗一次,赶紧转了话题,“原来如此,来来,我们喝酒。” 想起香萝,就担心赛诸葛那些人,不知怎样了…… ※※※※※※※※※※※※※※※※※※※※※※※※※※※ 那些人,那些人可真就不妙,被一个香萝,搞的乱了套。 第二十八章一帘风月,闲 第二十八章一帘风月,闲 安舆,客栈。(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百无聊赖的麻六,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心里想,简旭不知何时回来,他不在,像少了一条街的人,闷红姑在给简旭缝制衣服,说等他回来时,天气就更冷了,御寒的准备。这人就怪,成衣铺里有那么多,她非得亲自做,自己也就和简旭是好哥们,不然,非得怀疑他和红姑有一腿。 不行,我得去找二先生,和他商量一下,去找老大,在这里混吃等死的过,真没意思,哪怕就是冒险,也比什么事都没有好。 他推开门,脚刚抬起,还没有迈出去,香萝笑眯眯的立在那里,两个人,差点撞了满怀。虽然她最近穿着收敛了很多,但依旧是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而且永远是满脸的媚笑。 “六子哥,去哪里?”香萝问,一边把麻六推了回来。 麻六对这个香萝,没有好印象,若不是她,刘小姐怎么会气的跑了,老大也不会出去找,都是她这个骚娘们惹的祸,没好气的,“这不归你管。”心里道,看你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九,还叫我六子哥,还好,总算没叫麻子哥。 香萝也不气,往床上斜倚上去,道:“当然不归我管,六子哥是皇上的大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能管得着。” 麻六看她躺在自己床上,这要是被红姑看见,还不得被自己撕烂,一直想和红姑增进感情,别给她搞砸了,想赶她走,说道:“你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我有事。” 香萝看麻六不待见自己,言语冷冷的,心里笑,这样一个货色还如此对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和你说话,都是你的荣耀。 她见麻六下了逐客令,站了起来,袅袅婷婷的来到麻六面前,妩媚的笑着,突然,她刺啦一下,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白花花的胸脯,把麻六吓了一跳,呆愣,怔怔的看着,好大,好白,好嫩,好润,接着是一股热乎乎的女人的体香袭了过来,他有些晕乎,忽然想起简旭走时交代的那些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转过头去,喝道:“你这个疯女人,出去” 香萝咯咯娇笑,“我的哥哥,那个红姑不是你媳妇吗,你都是有媳妇的人了,还怕这个,定是你的媳妇不给你摸,改天,哥哥想了,来找我,我给你摸个够。”说完,又咯咯的笑着,扭着丰腴的身子,一摇一晃的走了出去。 麻六好歹挪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摸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叫,哎呀妈呀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见过还有这样的女人,太疯狂了,受不了,比沧州的那个水鸳还放荡,那个,勾引自己的时候,是很温柔的,也不失女人味,这个,疯子一般,还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他又呼地站起,满地的转圈,像是被谁打了一闷棍,脑袋嗡嗡直叫,浑身无力,发懵,有点找不着北,脑海里全是香萝那白花花的胸脯。 香萝依依呀呀的哼着小曲,摇摇摆摆的,那个皇上,走了两天了吧,不知此时在哪里,也就怪了,心里还真有些想他,看他的脸,好俊,看他的身材,好高大,若是被他抱抱,一定非常享受,哼等他回来,再也不会放过。 她胡思乱想着,这些人都不理她,也是很闷,刚刚逗了逗麻六,还是没意思,看他的眼神,拿下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他长的实在是艰难,所以对他没兴趣,正琢磨怎样玩,伊风迎面走了过来。 呦喂,怎么忘了这个人,他的模样,不次于那皇上,就是冷冰冰的,不过,谁让姑娘我太闷,冷也要把你融化,然后吃到肚子里。她往路中间一站,回过头去,看着伊风笑笑,“将军,真是巧,竟然遇到你。” 伊风心里暗笑,典型的废话,多大个客栈,而且他们这些人又集中住在这一面,出来进去,能遇不到吗,出于礼貌,他说道:“姑娘好。” 香萝看他竟然和自己说话,有戏,急忙细步走去,像踩着弹簧,身子一颤一颤的,故作风情,贴近伊风道:“好、好,将军可好?”说着,用手帕在伊风的脸上拂了一下,浓浓的脂粉香气袭进伊风的鼻子。 阿嚏伊风被刺激的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往后闪开,道:“姑娘忙,我有事出去。”知道这个女人惹不起,绕过香萝便走。 香萝追上,拉住伊风的胳膊,撒娇道:“将军带我一起出去逛逛,奴家好闷。” 伊风甩开她的手,道:“对不住,我的事很机密,不方便其他人一起去。” 香萝看着伊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生气都这样俊,忍不住往他怀里一扑,紧紧的搂住伊风的脖子,“将军……”语气绵软,身子绵软。 伊风刚要去推她,就听门吱的一声开了,淳于凤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惊呆。 伊风吓坏,就怕淳于凤扭头回去,那就表示她生气了,急忙用力推开香萝,喊道:“姑娘请自重”然后准备去追淳于凤,解释。 谁知,淳于凤却走了出来,走到伊风身边,看了看香萝,浅浅一笑,非常平静,之后挽住伊风的手臂道:“相公,我们走吧。” 伊风傻掉,凤儿没有生气,不仅没有生气,还叫自己相公,他傻愣片刻,反应过来,伸出手臂搂住淳于凤,说道:“好的凤儿。” 两个人,相拥着走去。 香萝气的咬着牙,跺了一下脚,今个就邪门了,我就不信这些个男人都是柳下惠转世,那个矮子麻六都赶我走,这个冰块也推搡我,难不成我就是扫把星,个个避开我,把我当瘟疫吗。看伊风和淳于凤的亲热相,更气,这个不男不女的淳于凤都有人喜欢,把我这样的美人置之不理,都有毛病。就不信都这样,眼珠子一转,去找赛诸葛。 赛诸葛正在房间里看书,手里拿着书,心神却游移出去,担心简旭,刚刚伊风就是他派出去打听简旭的消息,再等两天,若还是不回来,也别在客栈住了,不如去找他,也顺便找找刘紫絮。西夏使者的案子有时限的,不能老是这样耽搁。并且,无论有何事,大家在一起,总是有个商量。 当当当有人敲门, “进来”赛诸葛道,以为伊风有事转了回来。 门开,进来的是笑眯眯的香萝。 赛诸葛立即就感觉到,这个女人,是要闹事来了,但他面上不露,礼节上还是不能马虎,站起说道:“姑娘有事?” 香萝两只手扭着手帕,撅着本来就性感的嘴唇,嗲声嗲气的说道:“二先生,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吗。” 赛诸葛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姑娘请坐。” 香萝也不坐,走到赛诸葛面前,发现他手里的书,拿了过来,翻看几下,都是什么春秋百家的典籍,无趣,说道:“先生爱看书吗,我也爱看,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晚上睡不着,整夜的看,书里的后生都是好俊雅,和佳人偷偷幽会,总有一个类似后娘的人出来阻拦,那又怎样,到后来两个人还不是同床共枕,比翼齐飞。” 赛诸葛不接她的话,根本没法接,男女之间,谈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除非是两个相爱的人,他指指旁边的椅子,“姑娘请坐吧。”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香萝来到赛诸葛面前,蹲下身子,仰着头看着赛诸葛,一双大眼眨呀眨呀,故作可爱。赛诸葛只要低头,就可以居高临下的看见她高耸的胸。 她叹口气道:“先生,你告诉我,书里的故事都是真的吗?还是写书的人骗钱的?” 赛诸葛还是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姑娘去坐下来说话,我没有看过那样的书,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骗人的。” 香萝把书交到赛诸葛手里,以为赛诸葛会低头来看,可是,赛诸葛却把脑袋转过去,把书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站起去倒茶,递给香萝,这一套动作非常自然,又把自己脱身。 “姑娘请喝茶。” 香萝心里道,真是个老狐狸。站起,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好香啊先生,这茶杯是不是你喝过的,我用舌头舔舔,有股先生的书卷味儿呢。” 这样自然又露骨的**,也就是香萝这样的风月高手。 赛诸葛更利害,笑道:“这茶杯是店小二刚刚送来的,在下还没用,客栈里的东西,昨个是张三用,今个是李四用,明日也许就是赵五用,谁知他们是种田的、杀猪的、倒夜香的还是专门给牲畜治病的,姑娘品错了。” 他这一句,香萝气的就想把茶杯摔在地上,这个穷儒,骂人不留痕迹,再留下来,也不会捞着什么好,放下茶杯,也不告辞,也不扭腰身了,腾腾的走了出去。 赛诸葛在后面冷冷一笑。 香萝心里边走边骂,一连碰壁三次,回去自己的房间,拿出镜子照照,难道,我变丑了?为何这些人都不理我?左右的看,依旧是倾国倾城的貌,蚀人身骨的容,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本来就打算逗一个人玩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自出道以来,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一次。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又转身出去。想起了薛三好、张埝和齐小宝,这些个大老爷们,就不信都是吃素不吃荤的角色。 来到他们的房间,偏巧张埝和齐小宝上街去了,也是被赛诸葛派出去打听简旭的消息,只有老薛一个人在屋子里,正在用一块抹布擦拭他的大砍刀,看见香萝进来,有些气,从心里讨厌她,冷冷的说道:“你来作甚?” 香萝也不回答,看着薛三好的大砍刀,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呦三哥,真是把好刀,这样的刀得需配三哥这样的英雄。” 薛三好听她夸赞自己,不是来卖弄风情的,心里的戒备少了些,面上的表情缓和一些,道:“刀是把好刀,俺就算不得英雄,你过奖了。”语气仍旧不友好。 香萝趁机往薛三好身边靠靠,“三哥当然是英雄,自古英雄配美人,香萝对三哥是倾慕不已呢。” 薛三好还没有完全明白,香萝这个倾慕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崇拜,态度终于好了一点,说道:“是吗,我有什么好,粗人一个。” 香萝忽然抓住薛三好的手:“三哥这叫丈夫气概,怎么是粗人呢。”说着,把薛三好的手往自己的怀里拽去。 薛三好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什么,被她抓着的手就势一推,吼道:“男女有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滚” 老薛火了,香萝吓的转身就跑。 老薛在后边气的直哼哼。 香萝跑了一会儿,有些气喘,才停下,骂道:“这是一群木头、石头” 忽然,门开了,麻六露出半张脸,他听到香萝的骂,不知出了何事,过来看。 香萝正没处去撒气,看见麻六,嗖嗖的走了过去,推门而进,也不抛媚眼了,直接往麻六身上靠去,麻六吓的往后躲,被香萝一把拉住,麻六想挣脱开,却发现这香萝力量非常大,自己在她手里,就像个小鸡。 香萝忽然就哭了起来,没眼泪,干哭的那种,悲悲切切的说道:“六子哥,我很丑吗?” 麻六摇头,不丑,这是事实。 香萝又道:“我害过你吗?” 麻六还是摇头,没有,这也是事实。 香萝接着道:“那你为何躲着我,我只是闷,想找个人说说话。” 麻六点头,若只是说话,表示可以。 香萝把麻六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揉搓开来,一边道:“我离开家乡,来到这里,好孤单好寂寞,谁都不理我,为何?” 麻六就感觉自己的手像是摸在一个皮球上,很软很有弹力,眼睛发直,脚下无力,身子有些颤抖,想笑,笑了却比哭还难看,嘟嘟囔囔的说道:“香萝,你别……我是……” 还没等他说完,门哐当一声推开,红姑立在门口,见此情景,瞪起眼睛,呼的一拳打了过来。 香萝嗖的闪身躲开,红姑的这一拳刚好打在麻六的脸上,扑哧,他一口血喷了出来。 红姑也不管他,继续追打香萝,谁知,那香萝功夫高的很,窜蹦跳跃,红姑根本挨不上,她气急,抽出背后的双刀,砍向香萝。 香萝喊道:“不要再打,不然,我不客气了。” 红姑骂道:“你这个狐狸精,谁和你客气” 只见香萝袖子一抖,手中多柄匕首,朝红姑刺去。 红姑往后一躲,背后是床,她躲不开,被床沿绊倒,躺了下去。 香萝此时没有了以为的娇媚,瞪着眼,咬着牙,面目狰狞,握住匕首自上而下,狠狠的扎了下来。 麻六吓的大喊:“不要” 第二十九章绝招 第二十九章绝招 麻六吓傻,以为红姑必死无疑。(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红姑往旁边一滚,躲过,香萝刚想刺来第二刀,麻六早已操起了身边的椅子,呼照着香萝的脑袋砸来。 香萝听到背后有声音,收了刀,左脚一个侧踢,椅子咔嚓,碎了,红姑趁此机会跑离床边,刚想挥刀来砍香萝,门哐啷推开。 “住手”赛诸葛及时赶到,喝住两个斗得正酣的女人。 香萝并不惊慌,把匕首依旧揣进袖子里,嘲讽的说道:“幸好出来时,夏王说了,揣把匕首防身,中原人野蛮的很,不然,今日岂不是葬身他乡。” 赛诸葛怒道:“为何动手打仗?” 红姑气鼓鼓的,看了看麻六,就想用眼睛把他夹死。 麻六吓的一哆嗦,向赛诸葛道:“二先生,其实都是误会。” 红姑眼睛瞪的更大,麻六吓的再一哆嗦,道:“不过香萝实在是过分,怎么能杀人呢。” 香萝听麻六向着红姑说话,不愿意了,说道:“麻六,你说话得凭良心,谁先动的手,又谁先动的刀。”六子哥不叫了,言语里也没有了柔得发腻,狠狠的看向他。 麻六为难,咧咧嘴,说不出话来。 红姑道:“麻六你说,我为何动手,又为何动刀?” 麻六支支吾吾,没法说,若不是自己意乱情迷,红姑怎么能生气,可是,这话说不出口。这两个女人,自己不回答赛诸葛的问话,都来逼问麻六。 赛诸葛看麻六为难的样子,和红姑气氛的样子,已经猜到事情的原因,这是麻六和伊风的房间,香萝为何在此,不用说,又是卖弄风情来了。 赛诸葛不敢忘了简旭走时的交代,要他看好这些人,刚刚香萝去自己那里转悠一圈,没得逞,他就感觉香萝不会就此罢手,无论她本身是怎样风骚的女人也好,还是别有用心,赛诸葛感到,麻六是最容易攻克的一个人,所以,找了过来,想嘱咐他几句,刚好就碰上,两个女人大战。 “香萝姑娘,想必你还记得主子临走时说的话,若你惹事,完全可以不经过夏王,就地处斩,这绝不是主子危言耸听,既然夏王已经把你送给主子,主子就有权力来决定你的生死,你在此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到处招惹事端。” 香萝道:“我没有惹事,就是来找麻六说说话,你们都不理我。” 赛诸葛道:“此事我不想多说,我已经决定,明日启程,去找主子,等见到主子,你们自己去和他说,现在都回去自己的房间,谁要是再动手,休怪我不客气。” 香萝气呼呼的走了。 红姑在香萝面前,绝不示弱,满肚子的委屈,此时却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抽抽噎噎的朝赛诸葛道:“二先生,红姑错了,不该动手打仗,请先生责罚。” 赛诸葛很喜欢红姑这个丫头,平时人又勤快,这些人的住行,很多事情都是她来打点,也不是一个多事的姑娘,若非被气极,不会动手打仗,看她满面的泪水,有些心疼,可是,又不能偏向与她,这就显得他这个临时当家人不能一碗水端平,说道:“红姑,你是错了,错在不应该那么冲动,中了别人的奸计,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找你。” 红姑点头,转身离开。 赛诸葛坐在椅子上,对麻六说道:“主子走时嘱咐你的话,你应该还没有忘,你和红姑之间的事情,本不该我管,但是主子交代,我必须看好你们这些人,所以,我说几句,红姑这姑娘,有多好,你比谁都清楚,不然,你就不会央求主子替你赐婚,可是,你为何不珍惜,最不能伤害的就是人的心,如果心伤透了,你还指望她对你露出笑脸吗,这事若是被主子知道,只怕也会撤销对你的赐婚,你,到时哭都来不及。” 麻六忽然害怕,哭唧唧的,“我,我,二先生不是那样的,那个香萝,她说他孤单寂寞,她就拉着我的手,然后去摸……” “好啦”赛诸葛不想听他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你和红姑的事情,你自己去收场吧,我管的只是,谁都不许惹事,希望你离香萝远一点,见到主子,再对她处置。” 赛诸葛走了,麻六去找红姑解释。 要说红姑,性格上缺少历练,和淳于凤比起,就没有她的那种处变不惊,看到香萝和伊风黏在一起,她不气是不可能,但稍叫思考,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既了解伊风的为人,又了解香萝的为人,很快就知道眼前的这一幕是怎么回事,是以她才装着若无其事的,挽着伊风走了,留给香萝的,是一个相亲相爱的背影,自己不气,气别人。 麻六推门而出,又缩了回来,想和红姑解释一番,无论对错,都承认是自己错了,可是又怕,她正值气头,去了,难免一通打,而且,这是红姑第一次如此发火,一定是气的不行,解释她也未必能听。他在屋里抓耳挠腮,不知该怎样处理,自己既没老大的口才,又没老大的魅力,这次可真的不妙。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说了无数个怎么办,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忽然想起那一次,南巡之时在老虎口,因为一杯茶,自己和红姑怄气,玩离家出走,红姑竟然去找自己,还陪着他,被阎山的手下抓走,非常恩爱。 “对啊我还出走,红姑一吓,就会放下心里的气,和我重修旧好。” 万般无奈的麻六,又想起了这一招,一来没脸面对红姑,想暂时逃避。二来,自己出走红姑一定会担心,就会放下心中的怒气,只想他平安无事就好。 这就是我的绝招麻六心里窃笑。 说做就做,刘小姐跑了,老大去找,我也跑,红姑去找,然后我向她承认错误,保证以后不再犯。或者,我去找简旭老大,让他给我出出主意。 麻六出了房门,左右看看,没有自己的人,甚好,偷偷溜出客栈,放眼一看,往哪里去呢,胡乱的走便是,也许没等走出安舆,就被红姑找到呢,心里突然一阵美。 第三十章 玉碎 第三十章玉碎 简旭隐隐觉得不安,心里有些慌,自己出来也有近十天,不知留在安舆客栈的那些人怎样,若没有那个香萝,自己还不会如此担心,那女人,能让你无风三尺浪,而且对她知之甚少,若她是怀着某种目的,耍了什么手段,就更加不妙。 对于她,简旭领教过,才知非同寻常。那一日,自己正想问她事发当时的情况,她非但没说,还做出一些出格之事,先在言语上**,后来干脆动起手来,唰啦,冷不丁扯开简旭的腰带,饿狼一般,往上就扑,简旭看她脸上春色荡漾,惹不起躲得起,才扭身走了出来,刚好被刘紫絮看见,惹得她出走。 现在想起,简旭觉得自己处事不够机智,香萝这个女人,就是用身体做武器,你越怕她越得意,你越退避就越是中了她的圈套,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非得过了这一关,那时自己本着做君子做好男人的理念,结果,被她耍弄一番,只言片语都不讲。现在想想,才懂得该怎样对付她。 总算找到刘紫絮,简旭心里安慰多了,又担心安舆的那些人,又想知道锦云堂究竟发生了何事,云朵的娘急匆匆的让自己把云朵带走,事情若非严重,她也不会把宝贝女儿托付给我这样一个并不十分熟识的人。 他躺在房间里反复思量,权衡一下,哪一方面更重要,究竟该往哪里去。 从河边的那家酒肆吃完饭回来,白狼就不见了人影,而刘紫絮被云朵拉着说话,他考虑来考虑去,不得结果,想去找刘紫絮商量一下。 云朵找刘紫絮是为了白狼,想让刘紫絮帮忙说话,她对白狼的戒心还是没有放下,眼见白狼又出去未归,越发的担心父母,想回家看看,但水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回家,她不回家,就是给家里帮了最大的忙。 云朵对水璘的话,理解为那夏王会来逼婚,若自己出走在外,家里也好有个借口。其实,水璘怕的,并非是夏王,还有很多,也有那个魔咒。 刘紫絮答应云朵,定会去劝白狼,像简旭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为了,莫如一人放下,从此平静。 云朵对刘紫絮千恩万谢,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刘紫絮道:“这个香囊,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看你身体很弱,这个里面装有很多药草,既能提神,又可以祛病,还可以整日的散发芳香,你这样的美人带在身上,正合适。” 刘紫絮接过,看这香囊做的非常精巧,不用嗅,芳香已经幽幽袭来,爱不释手,谢过云朵,往袖子里揣去,被云朵抢了回来,“傻丫头,这个东西系在腰带上,岂不更好看。” 刘紫絮笑道:“我很笨,不懂太多,云朵你聪明,什么都会。” 云朵道:“即使你不说,也看得出,你是富贵出身,才不会做这些事情,也只有你这样的富贵出身,才配得上简兄那样的人。” 刘紫絮问道:“云朵,简旭和你说过我?” 云朵把香囊给刘紫絮系好,点头道:“他当然说过,说此次出来,就是来找他的未婚妻,我和简兄,偶然碰到,因为我被爹爹逼婚,请简兄帮忙,他才去了锦云堂,他人善良,对谁都好,才会让人一次次误会,看你比我小,就斗胆叫你一句妹妹,可别这样任性,放着金元宝不要,捡一个破石头。” 云朵说完,急忙捂住嘴,“我的意思与白大侠无关,我是说,你应该好好珍惜简兄,不然,当心真给人抢走了,不知有多少女子排着队等着要他呢。” 刘紫絮听云朵说了这些,心里非常甜蜜,简旭是出来找自己的,简旭和云朵,原来是出手相帮而已,并未什么私情,想想就后悔,自己遇事不够冷静,那日看简旭从房间里出来,腰带解开,那一定是香萝**他,若简旭不是个好男子,又何必急匆匆的出来。 刘紫絮站起,走了几步,那香囊来回的晃动,她笑的非常开心,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开心,是来自云朵的这些替简旭说的好话。女人就是这样,夸赞自己的男人好,比夸赞她自己好更能让她开心。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云朵送了个香囊给自己,那自己送什么给她好呢?刘紫絮在身上摸摸,没有什么可用的物件,唯有那枚白狼送的玉佩,心里合计,这种东西,类似信物,自己留着若给简旭看见,怕他多想,不如就借花献佛,转送给云朵,看云朵也是美貌又温顺,是个好女子,也许和白狼是很好的一对,自己不懂做媒,就用这块玉佩穿针引线,希望他们越走越近,从仇人变成情人,岂不是一桩美事。 她把玉佩放到云朵手里,道:“这个,给你。”总是那样简简单单几个字,声音轻的像耳语,未知白狼和云朵做何想,她先在那里为自己的这个美妙想法,窃喜。 云朵拿起玉佩看看,色纯,手感好,她也是堂堂锦云堂的大小姐,身边这样的玉件珠宝不少,懂得这是一块很名贵的玉佩,又还给刘紫絮,“不行,这个太贵重,我不能要,送你香囊,只是女儿家的小玩意,而且,你我姐妹投缘,我在家里又是独女,没有其他兄弟姊妹,突然有你陪我说说话,感觉甚好,仅此而已,你别再送我什么回报,不需要。” 刘紫絮又把玉佩放在云朵手里,“不是的,这玉佩,不瞒姐姐,是白狼送给我的,我若不要,怕他生气,我若要,简旭看见,会多想的,这是其一,其二,像姐姐说的,我在家里,也是独女,也很想有个你这样的姊妹,这样的玉佩,我家里多的很,但我不喜欢,你看我平时,身上又不喜佩戴这些东西,连珠花都少,太重,我身子弱,戴着累。” 她好顿解释,云朵拿着玉佩,道:“那我就收下,只是,白大侠会不会生气,这毕竟是他送给你的。” 刘紫絮摇头,“不会,他人很好的,日子久了你就知道。” 两个姐妹,说的正热乎,当当当,简旭敲门。 云朵跑去开了门,看见简旭,就乐了,“刘姑娘在这里呢。” 简旭听了,感觉这云朵非常善解人意,道:“我找她有点事。” 刘紫絮也听见是简旭的声音,过来,看着简旭笑,然后指指自己身上的香囊,美滋滋的。 简旭拿起香囊,低头闻了闻,刘紫絮道:“云朵送的,她的手真巧,改日我也要学。” 简旭捏了捏她的耳朵,怜爱的说道:“咱不学,怪累的。”拉起她的手,对云朵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出去吃晚饭。” 云朵笑着,对刘紫絮道:“去吧,可别在怄气,小心姐姐把他给抢了。” 她这句玩笑,刘紫絮不觉生气,反倒和她越发的亲近。 两个人,亲密的走了,云朵在背后悠然一声叹,看着手里的玉佩,摇摇头,这摇头,不知是何意。 ※※※※※※※※※※※※※※※※※※※※※※※※※※※※※※※ 直至晚饭时候,白狼才匆匆返回,一脸的疲惫。 刘紫絮有些担心,想过去问候一下,又怕自己对白狼的热情会让简旭不高兴,忍住,只是用眼睛偷偷看他。 白狼用眼角余光,已然发现刘紫絮看自己,看她怯怯的模样,心里非常不舒服,既有些心疼她,又无端的恨起简旭,知道刘紫絮这个胆怯是来自于简旭。 简旭大大咧咧的,没发现这一幕,告诉大家,出去吃饭。 他们下榻的客栈就有吃饭的地方,但简旭钟情河边的那家酒馆,去了一次便不能忘怀,心里琢磨,若是晚上,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遂建议去那里吃饭。 其他三人,都没意见,收拾一下,往那里而去。 没有让简旭失望,河边的这家酒肆,到了晚上更加的诱人,棚子顶上挂满了灯笼,而且沿着河边又挂了一排,把个小小的酒肆烘托得分外有情调。 刘紫絮想起了白狼的家,屋子里也是这样,点点灯火,非常好看,脱口说道:“白狼,好像你家。” 白狼道:“紫絮镇吗?” 简旭一听,紫絮镇?还有这样的镇子吗?不禁问道:“紫絮镇,不会是同名吧,或是音同字不同?” 白狼不答,刘紫絮有些尴尬,简旭就更加的怀疑,此时云朵过来解围,谁知一个不尽心,从怀里掉下那块玉佩,她大惊,玉是非常脆的东西,落下必碎,幸好那玉掉在她的脚上,她弯腰拾起,说道:“吓坏我了。” 白狼看见,觉得有些眼熟,从云朵手里拿过去看,发现就是自己送给刘紫絮的那块,看着刘紫絮,也不说话,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刘紫絮本就是个不善于说谎之人,被白狼那凌厉的眼神一看,更不知该怎样说。 云朵急忙道:“白大侠,刘小姐说,这块玉很贵重,因和我刚刚认识,就送给我做了礼物,白大侠你不会生气吧。” 白狼微微一笑,把玉在手里搓了搓,又还给云朵道:“不会,送出去的东西,就不再是我的,她想送给谁,那是她的事情,此时威风习习,爽而不凉,我们喝酒。”说完,唤小二过来点菜、上酒。 刘紫絮总算放下心来。 简旭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连信物都送了,他们两个的关系,绝非一般,而且,刚刚在客栈,自己问了很多白狼的事情,刘紫絮一概不答。 云朵也放下心来,若是白狼生气,自己会很难堪,刚要把玉佩揣进怀里,忽然,手中软软的,感觉不对,低头去看,大吃一惊,那玉佩,已经成为齑粉。 [牛文无广告小说奉献] 第三十一章打油诗 第三十一章打油诗 云朵把手摊开给刘紫絮看,刘紫絮也是大吃一惊,她拉着云朵的手过来给白狼看,虽然是质问,因她说话一贯的轻声细语,也就听不出是在生气。 “你看看,多可惜,上好的一块玉,为何要毁了?” 白狼接过小二上来的酒,拿下坛盖,对着自己的嘴咕咚咚的往里灌,那阵势不是在喝酒,而是口渴难耐,喝水而已,倒的有些急,酒水顺着他的两腮流下。喝完,抹了一下腮帮的酒水,然后把酒坛递向简旭道:“简兄,过来一起喝。” 简旭摆摆手,因为刘紫絮就托着云朵的手站在那里,等着白狼回答。 白狼也不去看,自顾自的说道:“刘姑娘不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不是好东西,留着何用。” 刘紫絮知道这玉的名贵,白狼是气自己,把玉佩转送给云朵,想想也是,若自己送给别人什么东西,又被转送,那就代表对方不喜欢,心里亦会不舒服,这样一想,感觉自己做错了事,眼睛湿湿的,拉着云朵走到河边,把她手里的玉粉扬在河里。 云朵道:“都是我的错,不该要这块玉佩。” 刘紫絮道:“不关你的事。”忽地转身来到白狼面前,不知是想解释还是泄气愤,内心有些是对自己的谴责,有些是对这块玉的怜惜,掉了一大滴眼泪,说道:“云朵给我个香囊,我别无他物,就把这块玉给了她,没有嫌弃它的意思,你为何要弄坏它,多可惜。” 白狼听出刘紫絮声音有些异样,猛然看来,那大滴的眼泪就挂在她闪亮的眼眸下,像一颗水晶附在一朵娇花上,他有些心疼,也觉出自己做的过分,急忙说道:“对不起,改日,我亲自送一个给云朵,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简旭听了半天,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对刘紫絮的信任,却代替不了吃醋,见刘紫絮流泪,过来,伸出食指,轻轻的擦去,说道:“宝贝,一块玉而已,我这里有。” 他说着,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递给云朵道:“这个,当是紫絮送给你的,此玉是交趾(越南)朝贡而来,据说是产自掸国(缅甸),原只此一块。” 其实,这块玉来自宫里不假,非常名贵不假,但什么“原只此一块”,都是他信口胡说,无非是为了气白狼。 云朵看简旭手的是一块翠玉,也就是翡翠,看那绿色鲜艳欲滴,比之那块白玉,更加的名贵,双手摆动,不敢要。 刘紫絮拿过,放在云朵手里,道:“你不要,我不安。” 云朵无奈,只好收下,也不敢再放进怀里,别掉下来摔碎,直接系在腰间。 白狼眉毛拧起,看向简旭,这块玉,更能说明简旭的身份,这样的玉,恐怕民间不会有。 简旭并不想把气氛搞的太僵,他知道自己此次西行的目的,而这个白狼,既然是夏王雇请云树刺杀的对象,那就一定和西夏有关,也许,还与那西夏使者被害的案子有关,所以,无论云树还是白狼还是香萝,都是自己要了解之人,所以,他哈哈一笑,装着轻松的说道:“女人就是女人,一点点小事,这么较真,白兄,来,我们喝酒。” 白狼也不想再闹,怕刘紫絮生气,那一滴眼泪,像一块大石,压在他的心口,自己暗暗一声叹:白狼啊白狼,你何时对一个女子这样的在意 四个人落座,酒菜上来,这次,简旭先给白狼夹了几筷子,又给他敬酒,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杯接一杯的喝。 此时微风柔柔,灯火如魅,水上吱嘎摇橹之声不断,偶有秋虫啾啾,酒肆的棚子下宾客已满,高谈阔论还是窃窃私语,一派良辰美景。 刘紫絮和云朵吃了几口,挨着一起说话,她们头上,是两盏大红的灯笼,所谓“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看霞,月下看美人”,这无非是说,居有利之地,看同一种事物,会有不同于其他的感受,这就是角度。 殊不知,灯下看美人,也是别有一番情致,特别是大红的灯笼映衬,只见刘紫絮和云朵,脸色带霞,粉嫩娇俏,秀云堆,如描如画,此情状,惹得旁边的酒客不时的向这里张望。 一酒客微醺,望着对岸的点点灯光,再望望这边的两个美人,灵感突,随口吟道: 好风知我意 偷偷入蓝衫 美人咫尺近 灯火隔岸观 和他一起坐的其他酒客,鼓掌叫好,“好采,素闻张兄七岁能诗,十岁能赋,今日相见,果然不假,天下之才,被你张兄一人占了大半,我等,只怕以后不敢再写诗作赋,不敢再说以诗会友。” 吟诗的所谓张兄,被众人一顿捧,得意洋洋,呵呵笑着,“各有所长,诸位都是张某的朋友,以后,该会得会,我一个人喝酒吟诗,岂不闷哉” 众人又是一顿马屁扑哧扑哧的拍,把这张桌子的白狼拍的不爽了,他正为玉佩的事心里郁闷,在刘紫絮面前,又得不到泄,见那些人吵吵嚷嚷,有些烦,冷冷道:“雕虫小技。” 他声音不小,酒肆的各个桌子离的又不是很远,那桌子的人都听到了白狼的这句话,张某亦知道白狼是在嘲讽他,喝了酒,胆子都大,反唇相讥道:“兄有大技,何妨展示一下。” 白狼把手的酒坛忽地抛了过去,那酒坛如陀螺一般旋转,直奔那些人。桌子旁的酒客见状,大惊,皆离席,四下奔散。 白狼身子却一个旋转,如那酒坛一般过了去,只是早那酒坛先到,稳稳坐在那张桌旁的椅子上,又稳稳的接住酒坛,说道:“怎么都跑了,这是待客之道吗,无趣。” 那些酒客看白狼在那里坐下,手捧坛子,说是过来饮酒,都长吁一口气,转了回来,重新坐下。 吟诗的张某,知道白狼是会功夫的江湖之人,他感觉,一般江湖之人,不似他们这些人,就是生气打架,都是在嘴皮子上,会功夫的人仗着能打,脾气都大,动辄怒,甚至杀人,是以不敢惹白狼,软言道:“兄乃高人,功夫了得,在下只会吟诗做对,是以有些惊慌。” 白狼喝了一口酒,说道:“吟诗而已,有何难,男人皆应武全才。” 张某一听,他也会吟诗,拱手道:“钦佩之至,兄不仅武功高强,还懂墨,实非不易,让在下等汗颜。” 白狼道:“听好了。”他心道,别以为我蒙你们。 夜来风翕然 素手遮素颜 只怕从此后 梦里相见欢 要讲采,他这一实在是很平常,比之张某的那一,略显逊色,也许是出于礼貌,也许是因为害怕他的功夫,那些人又是喝彩不断,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眼睛看向刘紫絮。 刘紫絮正专注的听他们说话,细品他们各自的诗,忽然见那些酒客把目光齐聚自己,才意识到,此时她正是手托下巴,白狼的诗,很明显是在写她,急忙把手放下。 简旭听了半天,心里气,在小爷面前装,不就是写诗吗,我若是生在古代,有这样的特定氛围,说不定是三岁能诗,五岁能赋呢,有何了不得。想着,他也凑了过去,知道这些个人,都在用刘紫絮作诗,心里骂道,***,一群好色之徒,笑话谁没化吗,看小爷来一给你看。 说道:“凑个热闹,今晚天气好,酒也好,气氛更好,都作诗呢,我也来一。” 白狼喝了一口酒,心里道,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会。 简旭站起,想了想,说道:“大风起兮云飞扬,某些个人太荒唐,名花已经被主占,你心只能乱痒痒。” 他这一念完,这一桌子的酒客,大眼瞪小眼,怔住,少顷,轰然大笑,这哪里是诗,胸无斗墨,还非得来逞能,贻笑大方了不是。 张某道:“兄台你这根本不是诗,还是回家去把百家姓、千字学会了再来吧。” 然后,这些人又是哈哈大笑,白狼不笑,但白狼心里笑的比谁都欢畅。 简旭在那人面前的桌子上啪的一拍,把众人吓了一跳,都立时闭嘴不笑,看他高高大大的,谁知道是不是也会什么高深的功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般的,还是真人不露相,小心点好。 简旭说道:“你倒是会的太多,却把打油诗这一体裁给忘了,通俗诙谐,不拘平仄,这叫打油诗,出自唐朝张打油,你别说你连这几岁小儿都知道的典故都不知道。” 张某被简旭一说,眼珠转了转,忽然想起,脸唰的红了,刚好灯光暧昧,没有人看清,他面上囧,讷讷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简旭抢过白狼手里的酒坛子,底朝上,口朝下,突然朝张某的脑袋倒了过去,虽然坛子里的酒所剩无多,但也足可以灌满那人的脖子。 众人大惊,刘紫絮和云朵也大惊,简旭却呵呵一笑,打了个酒嗝,道:“我也和你开个玩笑。” 这个桌子旁边的一个人,冲过来道:“尔等欺人太甚,让某来教训你” 第三十二章分道扬镳 第三十二章分道扬镳 简旭转头来看,叫喊着冲过来的这人,三旬开外,五短身材,青巾包头,一张圆圆的脸,眉如墨汁不经意的一点,眼睛却瞪的溜圆。wwww.ttzw365。com书友整~理提~供手指白狼道:“你才是雕虫小技,唬这些人还行,我却不吃你这一套,来来,我们比试一番。”然后又指着简旭道:“你更加的可恶,弄个破打油诗来糊弄人,还用酒水灌了张公子一脑袋,欺人太甚,这些个,都是巴蜀之地的才子,岂容你们这些外客捉弄,你们两个一伙之人,都上来吧,斗败了,就永远不要踏入蜀地。” 简旭偷笑,是亲三分向,老乡过来打抱不平了。自己酒喝的有些过量,再被白狼一刺激,这张某又写了个破诗,敢用我的紫絮做素材,所以才火,有些后悔,听他一说,抱拳道:“这位兄台,我已经说过了,开个玩笑,不然,你来灌我一脖子酒水,我保证不火。” 张某听见有人替自己出面教训这两个人,也来了脾气,呼的站起,说道:“玩笑?你这样戏弄与我,日后,我以何脸面出去见人。” 那五短身材的家伙嘡啷,亮出了腰刀,气虽气,他也看出白狼的功夫不赖,有了兵器在手,对付两个赤手空拳的,还是没有问题。 这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白狼坐在那里,酒被简旭倒光,没得喝,听有人教训自己,心里说,正没地方撒气呢,谢谢你配合。 “说出你的名号,我从来不打无名小辈。”白狼道。 五短身材的家伙道:“那你听好了,我是乌燕子的大徒弟,名叫孙大路。” 白狼突然眼睛放光,看向这个叫孙大路的家伙,问道:“乌燕子?就是能穿柳过杨,如同平地的乌燕子?” 孙大路听白狼认识师父,有些得意,把脸一扬,说道:“正是。” 简旭在一边合计,孙大路啊孙大路,你现在厉害,等下你就羊尾(阳痿)了,他隐约感觉到,这所谓的乌燕子,也是和云树一起受雇于夏王,刺杀白狼的人。 白狼突然哈哈大笑,“乌燕子他没来吗?” 孙大路道:“我师父,前些日子被锦云堂的云树邀请,出来办一件大事,因他迟迟不归,家里又出了些事情,我到此来找,他若是来,你就没命了。” 他话音刚落,白狼突然一脚踢去,孙大路躲闪不及,被踢个趔趄,用刀拄在地上,吼道:“你不宣而战,小人行为。” 白狼道:“乌燕子为了钱财,刺杀与我,又算是英雄行为吗?” 孙大路愣住,“你是?” 白狼道:“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师父已经被云树杀了,还有与他一起来的那些人,都给云树杀了,万两黄金,在云树一个人手里。” 云朵急忙喊道:“白狼,你不许胡说” 白狼看都不看云朵,继续道:“不过,既然你师父死了,我解不了气,麻烦你了。”说着,从背后抽出狼牙锏,呼的兜头打去。 孙大路不知他背后有兵器,吓的往后一个翻转,刚落地,白狼的第二锏就到了,就听,砰的一声响,孙大路应声倒地。 刘紫絮刚想喊“不要”,还没喊出,孙大路已经毙命。 出了人命,酒肆吃饭的酒客哗的,全部跑了,掌柜的站在门口大喊:“还没给钱呢。” 简旭念了声阿弥陀佛,来平静自己的心情,这白狼,果然是有些狼性。 刘紫絮看着倒在地上的孙大路,心有不忍,对白狼道:“他又没有刺杀与你,就是他师父,也并非伤到你,为何下手如此狠,你这人,太可怕了。” 白狼被刘紫絮一骂,忽地转头,看了看她,然后说道:“你我,本不是同路人,就此告辞。”刚想走,又停下,说道:“记住,若有一天这个人再让你哭,紫絮小镇,就是你的家。” 说完,飞奔而去。 刘紫絮看着白狼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简旭过来一手一个,拉着她和云朵就跑,边跑边道:“出人命了,在这里准没好事。” 三个人,回到客栈,简旭把刘紫絮找来,严肃的说道:“我们,好好谈谈,这个白狼,是个危险人物,紫絮,你必须说实话。” 刘紫絮也知道到了必须告诉简旭的时候,点头,把白狼的身世讲给简旭听。 “什么,他是夏王的弟弟?”简旭虽然想到白狼和夏王有关,但没料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关系,有些吃惊,夏王比白狼更狠毒,连亲弟弟都杀,而且这么多年都不放过,能稍稍理解白狼的狼性从何而来。 “那个紫絮小镇,是怎么回事?”简旭还没忘了这件事。 刘紫絮微微低头,翻着大眼看简旭,有些怯,这怯不是害怕简旭这个人,而是怕他生气。 简旭道:“紫絮,你从来都不隐瞒我什么,说实话,哪怕是我不能接受的,你放心,我都接受,保证不火。” 他心里想的,刘紫絮和白狼同处这么多天,指不定会生什么事情,年轻人,容易胡来,自己不也是,一时意乱情迷,和江小扣有了肌肤之亲。 刘紫絮抿着嘴,想了想道:“那个小镇,是白狼的,他要把小镇送给我,我不接受,他就给小镇取了这个名字,不过我也没同意,他老是这样叫,我又不能封住他的嘴巴,就这些。” 简旭心里高兴,知道紫絮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问道:“就这些?” 刘紫絮点头,“就这些,你以为,还有什么?” 她这反问,把简旭问住,“啊……那个……嗯……我以为也是这些。” 刘紫絮单纯,不知他把自己往歪处想。 简旭决定,在此住一晚歇脚,明日启程,回安舆。刘紫絮已经把白狼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简旭分析,这西夏使者被杀案,有两个人最有嫌疑,一个,就是白狼,他完全可以因为夙仇,而劫杀西夏使者,截走那些财宝。虽然他对刘紫絮说,自己没有做过那件事,但是,人心难测,究竟他做没做过,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个有嫌疑的人便是香萝,白狼对刘紫絮说,香萝是夏王的一个妃子,简旭就想,妃子,不就是夏王的女人,对于男人,自己的女子即是自己的私有,怎会轻易送给别人,怕这香萝是夏王的一个棋子,那使者被杀,也说不准就是他们自己做的一个假象,然后意图嫁祸给我朝,或者是白狼。嫁祸给我朝,不过是给西夏出兵找个合理的借口。嫁祸给白狼,就是给他夏王杀白狼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简旭又想,那锦云堂,怕真是要乱了,白狼诡计多端,刚刚对孙大路讲的话,定是有意散播出来,说云树杀了那些一起受雇于夏王的人,这就是给锦云堂竖起了众敌。既如此,云朵,自己非带走不可。 叫刘紫絮去看云朵,顺便告诉她,明日启程往安舆。 谁知,刘紫絮去云朵的房间看后,匆匆的跑回,喊道:“简旭,不好了,云朵不见了” 第三十三章目惊锦云堂 第三十三章目惊锦云堂 什么,云朵不见了?简旭随刘紫絮去云朵的房间看,果然,人去屋空。(www.ttzw365。com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桌子上,放着那块翡翠玉佩,玉佩下,压着一张纸,简旭拿起来看,上面写着:“简兄,紫絮妹妹,我有事,就此拜别,谢谢二位对云朵的厚待,感念不忘。玉佩奉还,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她为何要走?又能去哪里?”刘紫絮问。 简旭想想,说道:“不好,云朵聪慧,定是也明白了白狼散播那些话的意图,她担心父母,怕是回家去了。” 刘紫絮哦了一声,“那还好,比在外乱跑的好。” 简旭道:“紫絮你不懂,我这次带她出来,是受云朵的母亲云夫人之托,因为她感觉最近家里可能要出大事,怕云朵在家里不安全,不行,我们得去追她,答应云夫人的事情,若云朵出事,我心不安。” 刘紫絮点头,“好,我们离开动身。” 简旭见她毫不犹豫的想去找云朵,搂住她,说道:“紫絮,你心地善良,对谁都这么好,紫絮你记住,我此生只爱一个人,那就是你,以后不要乱想,更不要乱跑,害我到处找。” 刘紫絮扬起小脸,微微笑着,习惯的,用手去画简旭的眉,也不说话。 简旭把脸贴上她的脸,把自己的鼻子,去蹭她的鼻子,小别胜新婚,真想和她好好的亲热一番,可是,云朵跑了,迟了怕追不上,在刘紫絮粉嫩的嘴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我们走。” 两个人,往锦云堂方向,骑马去追,天黑不辨道路,是以不敢快跑,追了有一个时辰,还是不见云朵,简旭猜想,难道她从别的路走的?若在返回别的路去追,只怕耽误时间,反正云朵是回锦云堂,不如就直接去锦云堂看看,她在最好,就可以找到她,她不在也好,因为云夫人不准她回家。 两个人从半夜开始赶路,来到锦云堂的时候,天微微放亮。简旭忽然现,锦云堂门口少了把守的家丁,他预感到有事生,下了马,往大门口跑去,门开着一条缝,简旭加了小心,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事情都可能生,往院子里一看,惊得他立在当地不能动。 只见,云夫人水璘,站在院子当,手里拎着一把宝剑,剑上全是血,并顺着剑身往下滴答,水璘身上也全是血迹,不知是她的,还是别人的,因为,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大概都已成了尸体。 水璘看见简旭进来,有些意外,又往简旭身后看,是刘紫絮,没有女儿云朵,远远的喊话过来:“云朵呢?” 简旭才知,云朵根本没有回来,那她会去哪里,若是回来,她路熟,应该比我们早到才对,难道,去追白狼了? “云夫人,云朵不见了,在客栈的时候,她偷偷跑了,我以为她回家了,是以追了过来。”简旭道。 听说女儿不见,水璘奔了过来,急急说道:“简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水璘一生极少求人,你快走,去把朵儿找到,千万不要让她回家。” 简旭看水璘的脸上都是血迹,问道:“云夫人,你这里,出了什么事,谁来捣乱?云堂主怎样?” 水璘摇摇头,“老爷很好,至于谁来捣乱,目前还不清楚,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夏王就是那些门派,这里面的事情太多,一时说不清楚,你只记住,告诉朵儿,我和她爹爹,都很好,我会保住这个家,叫她不要回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然后她又赶简旭走,简旭无奈,这是人家的私事,既然不允许自己留下,那就走吧。再说,云树杀了那么多人,不能把他当个好人看待,不能因为云朵,而起恻隐之心,帮助云树,也许就是作恶,可是不帮,看水璘的样子实在是可怜,总之现在有些乱,走就走吧。 刚出大门,水璘又追了上来,“简公子” 简旭停下,转头过来。 水璘表情复杂,像是痛苦又像是无奈,沉声道:“若是,我也死了,告诉朵儿,不要报仇,忘掉这一切,人总归会死,让她好好的,过一种平静的生活,还有,若有人连朵儿都不放过,告诉她去找白狼,他会救朵儿。” 简旭不明白水璘的这最后一句,白狼,不是锦云堂,是云家的仇人吗,会救云朵?这有些稀奇,你云夫人不会是记性这么差,白狼才来过锦云堂叫阵呢,说要取云树的级,她居然说让云朵有难的时候,去找那个白狼,要说找我简旭,还正常,想不通,但水璘话只说到这里,也不方便问。 水璘看简旭怀疑的目光,忽然想起什么,又喊他等等,反身匆匆跑回屋里,过了一会儿,她又匆匆返回,递给简旭一物,是一把小儿佩戴的长命锁,道:“若是朵儿有难,或者,若是白狼想杀朵儿报仇,你就把这个给白狼看,他会明白的。” 简旭收了长命锁,在怀里揣好,还是不明白,白狼也不是很老,和自己差不多,你拿把小孩的长命锁给他看,是让他睹物思人吗?云朵又不会是白狼的私生女,水璘是不是刚刚一场厮杀被打坏了脑子,做这些古怪的事情。 算了,她要怎样就怎样,我就按她的话去做,有句话叫意外惊喜,我想,也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奇。 与水璘告辞,和刘紫絮翻身上马,看水璘的样子,是没有受伤,这女人,不愧为锦云堂的女主,了不起,不用说,地上的这些人,都是死在她的手下。他心里又好顿感叹,风光无限的锦云堂,此时成了沙场,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的命,是起伏不定的。 两个人,离开锦云堂,又换了一条路走,希望能看见云朵。走了半日时间,也还是没有碰到。简旭合计,不会就因为白狼说了那句话,她就去追人家杀吧? 刘紫絮却有不同的看法,说道:“也许,因为白狼说,那云树曾杀了很多门派的人,她不相信自己的爹爹会是那样的人,去查了吧。” 她这一句,让简旭豁然开朗,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可是,那些到底都是什么人,当日在董大家时,贾全简单的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自己都是模模糊糊记得,从哪里查起好呢。 边想边走,就来到一个镇店,时值午,肚子饿,早上还没吃呢,从昨晚到现在也没睡,非常疲乏,民以食为天,先吃饭,睡觉都在其次,饭不吃没有力气,吃饱了,再全面的分析一下,然后再找云朵。 两个人,来到一个小饭铺,刚想往里走,忽然被门口的一个叫花子抱住了腿:“大爷你行行好,给我几钱,买个馒头吃吧。”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好熟悉,怎么像是麻六? 第三十四章隐忧 第三十四章隐忧 简旭低下头,叫花子仰起头,两个人,四只眼睛,一对,彼此都大吃一惊。www.ttzw365。com书友整_理*提~供 “麻六,怎么是你?” “老大,怎么是你?” 一个往下蹲,一个往上站,砰脑袋撞在一起,简旭捂着鼻子,痛的直叫,然后抓住麻六的衣服,把他拎到饭铺里坐好。 看麻六,衣服倒是囫囵,就是脏的臭,头乱蓬蓬的,脸上像被谁涂鸦成花猫,而且那灰尘和着油脂,一层层的抹在他脸上,他伸手挠挠脑袋,长长的指甲里全是黑垢。 麻六看见简旭,像是失踪的孩子找到了家长,想哭,“老大,我有话告诉你。” 简旭一摆手,“稍等”看他,已经没有了胃口吃饭,喊了小二过来,当啷,扔在桌子上一点银子,道:“小二哥,烦劳你打点水,给这个家伙洗洗,无论头、手脚都要洗,然后我再点菜。” 小二看看桌子上的银子,心里乐,今日有外快赚,听说手脚头都要洗,眼珠一转,道:“不如客官再给我几钱,我就带他去洗个澡,岂不是好。” 简旭一听,也对,里面还不知脏到何种程度,说道:“好好,不如我再、再的多给你几钱,索性你连衣服都给他换了。” 小二道:“哎呦,客官,水,井里多的是,衣服几钱可不够。” 简旭当啷,丢了一块大的,小二急忙收起,眉开眼笑,“够了够了,客官先喝茶等着,他出来时,保证换了个人。” 简旭开玩笑道:“拜托,换身衣服就可以了,人,还要这个。” 麻六嘻嘻一笑,听简旭的话很是感动。 简旭把他一推,“去去,满嘴臭味。” 小二把麻六带走,简旭抖抖自己的衣服,被麻六传染似的,浑身难受。一会儿,小二过来回报给简旭,“客官,你收留的那个乞丐,我洗澡水打好,衣服也放好,他一个人在后边洗呢,我不能侍候,得出来跑堂。” 简旭道:“已经非常感谢,刚好我们也要点菜。” 菜点好,故意要些大鱼大肉,看麻六的那个样子,能吞下整头猪。然后又问刘紫絮吃什么,她永远是那样的温顺乖巧,“都可以。” 小二走了,刘紫絮问道:“麻六为何突然跑出来?安舆方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简旭点头,“那还用说,但应该不是大事,否则麻六张嘴就会说。” 刘紫絮自责的说道:“都是我不好,若我不跑出来,你就不会出来找。” 简旭看着刘紫絮笑,“紫絮,别老是这样责备自己,偶尔你得需要厉害点,我老是想,要是某一天你对我破口大骂,会是什么样子。” 刘紫絮不懂他的意思,忽闪着大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我怎么会骂你,永远不会的。” 简旭知道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我就是比方,你要是像街上某些泼妇,就泼辣一回,会不会很可爱,你太好脾气了,有时我觉得自己言行举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怕伤害到你,你给我的感觉,不,应该是给所有人的感觉是,弱到不敢碰,老想呵护你,恐怕,那个白狼,都是这种心思,又恐怕,很多男人对你都是这种心思。” 刘紫絮低下头,轻声道:“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简旭知道她再一次误会自己,赶紧说道:“我不是想提他,还是在打比方,算了,不说这些。” 刘紫絮用纤细的手指,摆弄着面前的茶杯,道:“其实白狼,待我真的很好,那天我跑了出来,没有地方可去,是他收留了我,给我饭吃,对我也是有礼有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有什么不应该呢,他对我好,是他的事情,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其实我心里,对白狼是很感激的,和他之间的感情,比对一般男人要好,比如现在,我就很担心他,怕他一气之下离开,会出什么事,也许你会生气,但是白狼对我好,我就想对他好,这和你我这样的关系不一样的,你是我的亲人,我感觉,你就住在我的身体里,无法分离开去,你痛苦,我也痛苦,你快乐,我也快乐,而白狼,是朋友,我只是有些担心他而已,反正,我也说不清,我就是不讨厌他。” 刘紫絮这些话,是想了好久,才有勇气对简旭说的,她不想骗简旭,说自己与白狼毫无瓜葛,那是撒谎,但是,简旭偶尔提起白狼,一定是以为自己和白狼有了某种不清楚的关系,她感觉,白狼和自己,甚至要出张春潮,张春潮是自己故国的人,仅此而已,而白狼,是很疼自己的人。 简旭伸手握住刘紫絮是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道:“紫絮,我明白,我是你的丈夫,而白狼,是你的朋友,我没有生气你和他来往,只是这个人,太复杂,我要你当心而已。” 刘紫絮点头,“我总感觉,白狼不会伤害我。”忽然想起简旭说是自己的丈夫,有些害羞,怯怯的问道:“你以前,是不是这样宠幸过很多女人,然后,都不会明媒正娶。” 简旭呆住,这话问的有点尖锐,我若说没有宠幸过其他女人,那这皇上有毛病。我若说我宠幸过很多女人,这既是撒谎,她也并不一定听了会开心。还有,和紫絮这么久,是应该给她一个名分,可是,我究竟算是个什么人呢?真假皇上且不说,我究竟能不能够回到现代去,若回去,能不能把紫絮带走?带不走,难道就要这样不负责,并且,活生生分开? 穿越这么久,都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若是不能回去,我又该怎样在这个时代生存。假皇上卸任以后,做什么来养家糊口? 并且,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和那个新皇,不会有一个好的收场。因为有句话叫“功高盖主”,还有句话叫“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最要命的是,自己和那个新皇长的形同一人,这会不会让他产生威胁感。 这个念头,是此次西行之后才有的。他思索过,那新皇按理说已经祛除了毒,为何不出现,感觉自己就是他的一个棋子,他在后面坐享其成,那么等事情都解决了,他会这样友好的对待自己吗?自己可是知道他太多的秘密,灭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不良传统。 想过不听他的,什么都不替他做,然而,怕是那样会死的更快,留着无用呗。此次西行之后,简旭有种不安的感觉,现在忽然又想起。 刘紫絮见简旭有些恍惚,去拉他的手,简旭清醒过来,想起她问的那句话,笑道:“主子的女人,都是别人给的,放在那里,给别人看;简旭的女人,是自己找的,搂在怀里,自己疼爱。” 这一句说完,刘紫絮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唇,低头去喝茶。 简旭忽然现,自己还是哲学家、学家、语言学家,能把刘紫絮那样尖锐的问题,回答得如此圆满,天啊我佩服我自己 第三十五章诡异小镇 第三十五章诡异小镇 麻六洗了澡换了衣服,看着顺眼多了。牛文小说全文字小说简旭正想问他,安舆出了什么事情,他猛然现一桌子的美食,而且有肉,伸手就抓,整块的往嘴里放,简旭知道他饿,也不管他有无形象,只把一盘素菜推到刘紫絮面前,怕被麻六动了之后,刘紫絮不能吃。 等麻六吃的满嘴流油,不停的打着饱嗝,简旭知道差不多了,才问:“说吧,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若是看见其他人,我会认为是来找我的,但是看见你,我就猜到,与香萝有关。” 麻六自知理亏,对简旭的话也不敢反驳什么,把香萝勾引自己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因为刘紫絮在旁边坐着,他忽略了细节。但即使他简单的说几句,简旭都能想象得到,当时是怎样的一个场景。香萝,他不是没有领教过。 简旭又问:“离家出走,你们都会这一手。”指指麻六,又指指刘紫絮。 不过,他又感慨,同样是出走,受到的境况却不一样,刘紫絮,不仅有吃有住,还有人疼,而麻六,沦落到如此地步,哎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特别是刘紫絮这样的美人,不知多少男人希望她玩离家出走呢。 “你身上没钱吗?搞得像个叫花子。”简旭问麻六道。 麻六嘴撇,不是不屑,而是想哭,“老大,我就是个叫花子,出了安舆才现,我管的钱都在客栈的包裹里,身上就有一点点散钱,又不好意思回去,就硬着头皮走,到后来,没有钱吃饭,又不能饿死,只好乞讨了。” 简旭心道,你还能屈能伸,想想自己不也曾卖唱过吗。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问。 麻六说了几句话,好像胃里又空出了些地方,夹起一口菜吃了,才道:“我身无分,没吃没住,就想找到你,可是人这么多,我去哪里找,后来见着人就打听,看到简旭没有,都说不认识,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有个叫董大的男人拉住了我,他问我你的样貌特征,我说了之后,他告诉我,你在他家投宿过,又说什么你抛铜钱预测,说什么找紫絮还是去四川,我猜想你来四川找刘小姐了,向董大借了些钱,就赶过来,可是,今日花光了,偏巧就找到你了,你看我,命好,就是命好。” 简旭想,董大这个人还挺讲究,也挺有心,自己和他没聊几句,他就记住了我的名字,还想着我要来四川的事。 又想起那个香萝,绝不会只对一个麻六下手,只不过是麻六“抗勾引”能力差,容易被拖下水罢了。新的难题摆在面前,是找云朵还是回安舆,一来,赛诸葛他们一定担心麻六。二来,就怕那香萝继续为祸。可是,答应云夫人的事情还没有做,若是云朵出了差池,说不过去。想想,赛诸葛也非一般的人,应该能摆平那些事情,还是去找云朵。 麻六找到简旭,别提多高兴了,基本的,有饭吃有地方住,而且,也省得窝在客栈里闷。他吃饱喝足,喜气洋洋的问简旭,“老大,待会我们去哪儿?” 简旭突然厉声道:“你自己犯下的错,等回去再和你算,我就后悔当时给你赐婚,索性把这个撤了算了。” 麻六吓的,喊道:“老大,不行,我和那狐狸精,什么都没做,就是,就是,就是摸了一下,但我保证,是她拉着我的手,不是我主动去摸的,我对红姑,是实心实意的,求你,回去劝劝红姑。” 简旭看看饭铺里,人很少,但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现在即使把麻六痛打一顿,红姑也看不见,于事无补,先放下这件事,找云朵要紧。 “等看到红姑,我问问她的意思,你自己,做两手准备吧。”简旭冷然道。 麻六看求简旭不好用,又过来求刘紫絮,“刘小姐,你对我最好,几次三番救我,这次,你也要救我,分明就是那个香萝的错,为何怪我,我是冤枉的。” 刘紫絮本就讨厌香萝,这女人,一个接一个的祸害,仿佛天底下的男人都属于她的,但刘紫絮不会骂街,有些事情唯有憋在心里,此时被麻六一磨,加上她心肠软,对简旭道:“你自己,不也曾被误会,何苦为难麻六,他这个人,有些小毛病不假,但身上有正义,难道不比那些杀人越货的云树之辈强吗,你不还是在帮云树找女儿。” 简旭有些惊奇,这丫头,平时不爱说话,说出话来能把你顶到南墙,有力道,够分量,说的完全正确,自己不也是被误会,惹得紫絮她出走,而且,云树这样的人,我不也是在帮他。忽然想想不对,云树是云树,云朵是云朵,虽然是父女,但不能混为一谈,想驳斥刘紫絮,不敢,可别惹她生气。 “好吧,既然简夫人说话,谁敢不听,饶了你,见到红姑,我自有办法说服她。”简旭朝麻六道。 麻六乐的就想去拥抱身边的刘紫絮,忽然觉得不对,停下,过去对面抱住简旭,装着啼哭道:“老大,所以说,刘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刘紫絮听他们两个,一个说自己是简夫人,一个说自己是天下最好的女人,非常快乐,和简旭、麻六等人在一起,哪怕是累、苦、危险,都是一种幸福,因为,她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离开饭铺,三个人,两匹马,简旭当然和刘紫絮一匹,麻六骑一匹,要去找白狼。为何找白狼而不是找云朵?简旭想的是,白狼说过,云树杀了那些和他一起做杀手的人,云朵不信,她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回锦云堂问云树,一定不会告诉她,去那些被杀的人家里,看那乌燕子的徒弟孙大路都不知道,其他的人也不能知道,所以,现在只有一个人可能了解细情,那便是白狼,因为话是他放出来的。 去哪里找白狼,刘紫絮说起了那个名为紫絮的小镇。刚好方向还是往安舆的方向,若是找到云朵,就一起回安舆。 简旭所料不假,云朵,果然是那样的想法,白狼先前说爹爹被夏王雇请刺杀与他,自己不信,爹爹待人一向宽厚,怎么会杀人。白狼又当众说爹爹当杀手是为了万两黄金,我锦云堂不能说是一地富豪,也不缺钱花,而且,他还说爹爹杀了很多人,还是不能相信,爹爹那么慈善的一个人,怎么会杀人。可是,当白狼去锦云堂问他是不是受雇于夏王之时,他却默认,总之有很多事情,让云朵费解,她要找到白狼,把事情问个详细。 打听之后,跟着白狼走了一段路,老是碰不到,那白狼就像故意在前边逗引着她,猫着点影,却抓不着人,一直到这个小镇。她并不知道这小镇是白狼的私有,不过想进去打听一下居民,有没有见过,浓眉,浓须,四方脸,高大威猛的一个男人。 远远看去这个小镇,依山傍水,清幽雅致,四周树木繁多,虽然尽已落叶,却也别有一番情致。 此时是深秋,这里比不得蜀地,凉了很多。云朵裹紧衣服,在马上看了看,然后提马,往小镇里奔去,刚到镇子边上,突然,马的前蹄被类似绊马索的东西勒住,接着是扑倒在地,把云朵远远地抛了出去。 幸好云朵会功夫,在飞出去之时,已经暗自平衡身体,没有摔到,翻了一个跟头,立在那里。而她的马,显然是摔的很重,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云朵过来查看,心里奇怪,怎么这马突然摔倒了?看过之后才知,果然有条绊马索。她更加的奇怪了,这个小镇的人,为何要在这里做防守?难道有山贼袭击?或是怕西夏等外族人入侵吗? 去牵马,拉了几次缰绳,那马不停的嘶鸣,四蹄乱刨乱蹬,就是站不起来。云朵放弃,步行往小镇里走,想找些个男人,帮着把马扶起。 小镇的最边缘,有条断断续续的小河,她踩着枯水的地方过去,刚一落脚,忽然,周围的树木被狂风舞动似的,枝上那些仅剩的树叶纷纷射来,如支支飞镖,嗖嗖响,且飞快。云朵听出这些叶子飞来之声有异样,急忙抽出身上的宝剑,噼里啪啦的打落一些,有两片叶子,一片刺在她的小腿,一片,刺在她的左肩,和白狼当时被云树袭击刀时一模一样。 云朵哎呀一声,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完全没有料到树叶还能伤人,更不知道这个小镇为何如此古怪。 她看看伤口,虽然不是很深很大,但还是有血溜出。她也不管,伤甚小,用不着包扎,并且,已被这小镇搞糊涂,先是马被绊倒,接着是自己受伤,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禁怯步,不敢再往里面走。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云朵有些耳熟,那人道:“云小姐,你可真是锲而不舍啊,居然能追到这里,不过,我这里不待客,更不欢迎你,转回去,走吧,不然,你的命,就要留在此处。” 第三十六章逐个到访 第三十六章逐个到访 云朵听出说话之人是白狼,才意识到,白狼已经随声而来,站在云朵面前,面上冷若冰霜。 “白狼,你也会暗偷袭。”云朵道,以前或许觉得白狼这个人,即使不是英雄,也还算是大丈夫,可是今日,让云朵对他刮目相看。 白狼道:“非我偷袭,而是这些机关早已布置好,你不懂怎样进入小镇,才会触动机关,不过……”他说到这儿,看了看云朵受伤之处,接着说道:“这是不是报应,我被你爹弄伤之处,恰好与你一模一样。” 他说完,用手一指,“你从这里出去,没有机关,不要再来我这里乱闯,我孤独惯了,怕有人打扰,还有,若是敢说出小镇的位置,你不会活太久。” 云朵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不是时隐时现,故意引我来此吗,还说我乱闯。” 白狼刚想反驳,忽然觉出什么,眼睛微闭,思索一下道:“你错了,时隐时现,引你来此的人不是我,是有人在捣鬼,我只在蜀地之时见过你,知道你在找我,所以就跑回这里,以为你不会找到,但我没有你说的时隐时现,故意引你,谁在设计害我,或者是害你,或者是害你我,想我们斗起,然后他坐收渔利,也许是坐山观虎斗,捡个笑话,这个人,又出现了,我会尽快查出,和我较量,自不量力。”他的眼神恶狠狠的,如豺狼一般。 云朵道:“究竟是不是你,没有人能证明,但我今日来,是有事找你。” 白狼道:“是有关你爹云树的事,我所知甚少,是以不能告诉你什么,看在刘姑娘的份上,你走吧,若是别人,只怕我不会啰嗦这些,早已一锏打去,闯我小镇的人,必死。”说完,他转身要走。 云朵冲过去拦住,腿的伤处有些疼,皱皱眉,说道:“你因何说我爹杀了孙大路的师父乌燕子?” 白狼有些不耐烦,伸手去推她,云朵以为他来打,往后一躲,宝剑瞬间刺到。白狼不禁火起,往旁边微微一躲,右手的食指和指伸出,夹住云朵的剑尖,稍一用力,咔的一声,生生把剑尖掰了下来。 云朵大惊,他功夫如此厉害,忽然想起和简旭遇见他与刘紫絮时,他们正被追杀,他既然如此厉害,为何拼命的跑而不还手? 其实当时,刘紫絮不让白狼出手,是因为知道他的狠毒,别看他平时好好的,非常温和,一旦被触怒,就真像狼一样,刘紫絮亲眼见一个人被他打的脑浆迸裂,是以非得自己出手,以白狼有伤为由,不准他出手。而白狼,舍不得刘紫絮拼杀,两个人争起,刘紫絮就道:“我们谁都不打,跑” 白狼虽然不是十分愿意,有人追杀自己,这让他很是恼怒,但刘紫絮说话,他必听,才落荒而逃,看到简旭,那些追杀者被简旭打跑。 云朵感觉白狼有阴谋,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她,但不能就此作罢,看看手的宝剑,已经废了,随手抛了,挥拳来打。 白狼心道,这丫头,脾气倒和我差不多,这么犟,待她的拳头打到,单手扣住,刚想使劲,他若使劲,一下子,云朵的手腕便会折断,可是白狼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往自己这里一拉,云朵就扑了过来,他就势在她身上点了一下,云朵立即停住,右臂伸出,身体前倾,腿呈弓步,就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白狼把她打量一番,笑道:“基本功不错,可都是花架子,不实用,你爹和你母亲,功夫如此厉害,为何他们的女儿却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云朵怒道:“不要羞辱我爹我娘,是我自己不争气罢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去伤害我父母。” 白狼道:“当然没忘,我在紫絮面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没忘。” 他说着,把云朵打出的手臂按下,又把她的腿用脚一踢,两条腿归在一起,此时云朵呈立正的姿势,白狼把她横里扛起,道:“既然你来,那就把你留下。” 云朵不禁羞怒,“白狼,你敢欺负我,我爹我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狼哈哈一笑,“你长的还真不错,只是,我的心已给另一个人占据,没你的地方,我留下你,是想把你爹引来,然后,咔嚓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扛着云朵回了家。 ※※※※※※※※※※※※※※※※※※※※※※※※※※※※※※※※※※ 简旭和刘紫絮、麻六,耽搁一点时间,走的慢些,但刘紫絮比云朵熟路,到达小镇的时候,和云朵是前后脚。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小镇一片哑然。简旭看了半天,因为看不清,也就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紫絮小镇,有何独到之处。只觉到处都是黑黢黢,不过才刚入夜,小镇便是死气沉沉,他不觉笑道:“一个人,弄一个镇子住,他白狼可比朕都奢侈,这有什么好,多孤单寂寞,这个人,心理有毛病,甚至是变态。” 麻六听简旭说白狼自己住这个镇子,路上多少了解了一点白狼的事情,此时又撇着他的嘴,道:“老大,和你的皇宫比起来,这里就是茅厕都不如。”他想拍马屁,谁知,被简旭呵斥。 “少胡说,这里可有个美丽的名字,叫紫絮小镇。” 刘紫絮见他话里有话,也不理他,道:“我们走吧,记住,跟在我身后,不许乱动,这里到处都是机关,若是触动,小心伤到。” 简旭醋意顿起,看刘紫絮怎么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算了,谁让自己的女人漂亮又可爱,有男人喜欢,那是正常。他喊了麻六,两个人紧随在刘紫絮身后,进了小镇,往白狼的那个怪房子走去。 到了门口,刘紫絮刚想敲门,突然,门就开了,然后,院子里嗖嗖的,四处点起灯火,一阵风来,树上有几枚叶子翩然而落,箫声起,白狼出,他一袭银色长袍,手捏一根竹箫,款款而来,慢慢吹奏,箫声幽咽,在暗夜里如泣如诉,仿佛在像谁诉说着心事。 刘紫絮看得呆了,立在门口,静静的伫立,不知为何,忽然觉得白狼好可伶。 白狼边走边吹奏,到了刘紫絮面前,把箫拿下,说道:“紫絮,这一曲,可好听?” 刘紫絮不说话,没法说话,从她旁边,闪出简旭和麻六。 白狼温和的笑脸立即冷了下来,随即又淡然一笑,“今日可真是热闹,总有贵客临门,请吧。” 简旭背着手,高昂着头,不可一世的架势,是做给白狼看的,走进院子里,打量一番,道:“白兄可真有闲心,弄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这都是为了哄小姑娘吧。” 白狼见他冷嘲热讽,知道他现在是满肚子的醋,说话就难免满嘴的醋味,也不气,说道:“建这个小镇的时候,还不认识刘姑娘。” 麻六在一边听他们打嘴仗,不耐烦了,道:“进门就是客,你家晚上做饭没有,剩下的也行,跑了这么久,可真是饿了。” 白狼道:“刘姑娘来了,岂能吃剩饭,稍等,马上就好。” 白狼这个人,虽然也熟读诗书,但向来不喜欢遮遮掩掩,怕是从小养成了那种自由自在的个性,也不管简旭愿意不愿意听,喜欢刘紫絮,就说出来,换了是别人,恐怕要避讳什么,他偏不,坦然而说,倒让简旭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 来到门口,麻六刚想迈步而进,被刘紫絮拦住,指指脚下,麻六低头去看,惊讶道:“妈呀地上铺着毯子,这炕可够大的。” 刘紫絮率先脱了鞋,麻六也脱了,简旭想了想,给紫絮个面子,也脱了,进到屋里。 白狼去做饭,麻六嚷着口渴,刘紫絮学着白狼的样子,手指一弹,从墙壁上出来一个小桌,两杯热茶摆在上面,这是白狼设计,只以为就和喜欢的女人两个,所以,无论来多少人,茶杯就是两个。 麻六又是妈呀妈呀的惊呼,像刘紫絮刚刚来时一样,感觉非常新鲜好玩。 简旭心里的醋味越来越浓,看紫絮,像是女主人一样,这也知道那也知道,不知在此住了多久,虽然相信她和白狼什么事情都没生,但是,孤男寡女,就这样坐在一起喝茶,想想都别扭。 一会儿,饭菜好,白狼端了出来,本来,他平时一贯准备两副碗筷,也是那种心思,和心爱的人,两个,不多一人,即使刘紫絮没来之时,他亦如此,吃饭的时候,摆两幅碗筷,就感觉,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坐在那里。 此时不知是给刘紫絮面子,还是免了脾气,居然摆着三副碗筷,刘紫絮还担心他不会好好的招待简旭。 麻六不管你吃醋还是吃酒,不管你是情敌还是仇人,饿了,什么都不管,拿起筷子就吃。 简旭矜持了一下,必须得矜持,太急就没了身份,但饿的滋味实在是难受,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刘紫絮看着他,才放下心来,就怕他闹。 简旭拿起筷子,一口没吃,端详着手里的碗筷,娘啊碗好像是玉质,筷子是什么不认识,大概是象牙,再去看那几个盘子,都是翠玉所造,先前给云朵那块玉佩的时候,还说什么原仅此一块,人家这里都用来盛菜了,脸偷偷的热。 忽然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想转移大家还有自己的注意力,问白狼道:“白兄,可有见过云朵?” 白狼稍稍一愣,明白他们是来找云朵的,不告诉,做人有些虚伪,告诉,又不想把云朵交给他们,想了想道:“让云树来,我再回答。” 简旭心里正不舒服,啪的把筷子丢在桌子上,喝道:“大胆白狼,敢对朕如此说话” 第三十七章交锋 第三十七章交锋 朕?白狼听了这个字,并无惊慌,仿佛早就知道简旭的身份,他倒了一杯酒,双手捧着来到简旭面前。www.ttzw365。com书友整_理*提~供 简旭看他,定是来向自己赔罪,不过这样故意露出身份,可不是为了这个,更非因为吃醋,来之前,简旭就已想好,白狼如此神通,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隐瞒,是为了面上说话方便,不然那君臣、君民之礼实在是麻烦,但此时白狼甚是嚣张,或许是他野性难驯,简旭想,除非以皇上的身份来压,否则,这小子会继续和自己抵触下去,降龙伏虎,还得有宝物在手,不然,赤手空拳,非但不能得手,还会被龙虎反咬一口,而自己的宝物,暂时也只能是这皇上的身份,因为皇上是有太多特权,最基本,白狼说话,不会如此的骄横。 刘紫絮了解白狼的个性,虽然相处浅浅几日,但她知道,简旭越是这样高高在上,白狼会越不屑,他这个人,你太软,他觉得你窝囊,你太硬,他会觉得你霸气,能够打动白狼的,唯有以心换心。 刘紫絮分析的一点不差,她让白狼如此动情如此驯服,美貌只是一个小的方面,白狼行走江湖多少年,美貌又非刘紫絮的专利,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她能打动白狼的,就是当日在张老三家的马棚,两个人乍见,刘紫絮不问任何缘由,立即救助危难之的白狼,若她多问一句,然后再救,白狼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那样,就不符合了白狼的个性,他会觉得,刘紫絮救自己,就附带了某些条件,刘紫絮不问任何,急忙相救,白狼看来,这个女子,是信任自己,能一眼看透他,是个好人。这才让白狼感动,这世上,一眼看透自己的人,非刘紫絮莫属,所以,他对刘紫絮才如此用情之深。 此时刘紫絮担心,怕简旭这样的语气对白狼,会让他更加的不服,于是赶紧过来,到白狼面前,也不说话,就用眼睛盯着他看了下,她眼神里,是担忧、期冀、安慰,总之,白狼似乎看懂又似乎不懂。不知是刘紫絮的这一眼起了作用,还是白狼本来就打算这样做,他高举酒杯道:“草民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简旭就有些得意,你这条狼,原来也畏惧权威,但是,简旭亮了身份可不是为了炫耀,更非为了气白狼,他有他的目的,见白狼给自己敬酒,口称皇上,简旭却过去搂住白狼的肩,说道:“白兄,你我不必如此生疏,酒是要和朋友一起喝才有趣。” 他这一句,不仅白狼,连刘紫絮都感意外,你究竟是不是皇上,只喊了一嗓子,然后就一笔带过,恢复嘻哈本性,又和白狼兄弟相称,真真假假的,就让人难辨真假。 白狼想说,朕这个字可不是谁都能用的。简旭不怕,他若问,自有话应答,朕而已,还有“镇”、“震”、“阵”,音同字不同的多了,就要把人搞得蒙头转向。 白狼知道简旭在玩花样,索性就不揭破他,不然,皇上皇上的叫,自己还真就不舒服。刚要把酒杯放下,简旭又道:“小六子,主子还没吃,你却先吃真是大胆。” 他又来一句,麻六急忙放下筷子,有点不好意思,嬉皮笑脸的哄简旭道:“老大,我先尝尝,二先生又不在,试菜的活就得我干了。” 白狼看出,简旭又以皇上的身份自居了。 简旭道:“白兄你看看,有人叫我主子,有人叫我老大,朕……真,真是好多的名字。” 白狼看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架势,觉得他在耍弄自己,心里的气已经往上腾腾直冒。 简旭知道他气,这就是自己要的效果,人一火,思维紊乱,就会失了方寸,此时才好下手。 白狼道:“大丈夫,做人,要顶天立地,做事,就要光明磊落。”然后又端起酒敬简旭。 简旭明白他的话,是说自己吃一半吐一半,说话含混不清,身份模棱两可,你说光明磊落,那咱就光明磊落,他眼睛逼视白狼,道:“白兄可否磊落,白狼这个名字未免有点古怪。” 白狼愣住,回头去看刘紫絮,心里明白,刘紫絮定然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简旭,不禁有些悲哀,无论自己怎样对她,她心里,还是只有这个简旭,曾叮嘱过她,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简旭,若是换了别人,白狼一定恼怒,可是面对刘紫絮,仿佛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苦衷,都是理所当然。 瞧瞧,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情种。 简旭接过白狼的酒,一饮而尽,忽然正色道:“李集,我乃当朝皇帝,和朕说话,就要说实话,因为这关系到朕此次西行的宗旨,那就是要把西夏使者被杀之事弄个明白,这不仅仅是关系到西夏和我朝的感情,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命案,一下死了那么多人,身为西夏王公,你都有义务来协助朕查清楚。” 白狼突然火气上来,冷面说道:“西夏王公,只怕只有你这个皇上承认,在夏王的眼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西夏的事情,与我无关。” 简旭道:“只有我这个皇上承认,就已足够,朕是金口玉言,承认谁是草芥,他就是草芥,承认谁是侯爷,谁就是侯爷,这个道理,难道你不知吗?” 白狼看着简旭,他说的非常有道理,自己虽然曾想褫夺夏王的宝座,不为权利,只为报仇,若非那个梦,只怕早已和夏王拼个你死我活,不知简旭今日说起这些是何用意。他叹口气道:“王侯又怎样,我心已冷。” 简旭道:“你血冷了,你也是王侯,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武功再高,你智慧群,你还是得东躲西躲,但夏王不必,他可以稳稳的坐在宫殿里,大手一挥,谁谁,你们去找到白狼,然后把他给我杀了,这样的气势,你有吗?” 简旭这一句话,刺激得白狼心里一疼,同是父亲的儿子,夏王能继位,为何我不能,这件事他早就想过,此时被简旭的话撩拨出来,但是,这关你何事?你这样挑拨我和夏王,又是何意?遂问道:“皇上此次来我的小镇,是喝酒?是救云朵?还是为了说夏王?” 简旭哈哈一笑,“都有,喝酒,与紫絮无关,感觉你够男人,和你投缘。救云朵,是因为我曾答应她娘云夫人,要好好照顾云朵。说夏王,是因为你是西夏人,而且不是一般人,闻听你去过使者被杀的现场,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狼道:“喝酒,已经倒好。救云朵,只怕不能,谁让她是云树的女儿,云树欠我一条命。说夏王,更加不妥,我已被西夏驱逐,也不被那夏王承认,别说是使者被杀,就是夏王被杀,都与我无关。” 简旭道:“你错了,至少错了两点,一,云朵你不能杀,只怕你杀了他,会悔恨终生。二,夏王驱逐你,那是他自己的意思,西夏是他管理,而非他一个人拥有,并且我知道,你才是西夏的正统。” “什么?”简旭的这句话,让白狼大吃一惊。 第三十八章 一面是君子一面是小人 他把整条街都找遍了,也没有现真正的太子,又拐到其他的街,还是没有,跑的他嗓子冒烟,本来已经饥肠辘辘,这么一折腾,腿都软了。 天渐渐黑下来,万家灯火初上,高宅大户门前的灯笼,饭店门口的幌子,随风摆动,灯光里,细雪急急落下,不一会儿,铺满了地面。简旭打了个寒颤,重又穿好外衣,裹紧,茫然的站在街上,饭没得吃,住又在哪里,一个馒头都没有讨到,去客栈住宿那更不可能了,牢骚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得转动脑筋。 他随处的溜达一阵,想办法,忽然现一户人家的柴草垛,好,今晚这就是我的寝宫。他把柴草扒开一个窟窿,刚要钻进去,后面“汪汪”的叫了两声,转过头去看,是一条长毛大狗,大概是主人家的。简旭朝大狗施礼说道:“朋友,打扰了,我现在是走投无路,请你行个方便。” 大狗看了看他,听懂简旭的话?还是看他态度和善?摇晃起了尾巴来表示友好。简旭乐了,钻进了柴草垛,大狗竟然也跟着钻了进去,简旭把他搂过去,毛又长又软,好暖和,说了声:“美人,睡觉。” 早晨,大狗把简旭舔醒,他钻出柴草垛,太阳已老高,这一觉睡的还很舒服,他看了看大狗,说了声“谢谢”,摘掉身上的草屑,往镇里走去。 昨晚就没吃饭,现在胃里已经被掏空了一般,可是,没钱,再去像昨日似的,不好用,得先赚钱,突然想起了以前上班时路过的一个过街天桥上,总有一个流浪青年在那里弹着吉他卖唱,他面前放着一个帽子,过路之人偶尔会投给他几枚硬币。权且效仿一回,这里既没有我的同事、同学、朋友,又没有我的左邻右舍,豁出去了,刘备还卖过草鞋,人家是真天子,我是假太子,卖歌又何妨。 想到此,他来到热闹的正街,又专捡了个繁华热闹的商业区,此时各个店铺都已揭开门板,准备营业,街上行人也多起来。他选好地方,站在那里,没有什么东西伴奏,那就自己拍手,唱什么歌,太现代的他们听不懂,也不喜欢,忽然想起了电视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歌,那是明代家杨慎所作《廿一史弹词》第三段《说秦汉》的开场词,都是古代人,应该能产生共鸣。 准备好,咱没有杨洪基大师的嗓音浑厚,尽量憋着气就是,开唱:“滚……”刚蹦出一个字,根本没有人看,自己先红了脸,想起自己以前拍戏时,权且当做自己现在是演员,正在进行一场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 自我感觉良好,慢慢睁开眼,吓了一跳,面前围着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简旭尴尬的笑笑,指指地上放着的帽子,“老少爷们,没钱的帮个人场,有钱的帮个钱场。”他此言一出,大家一哄而散。 简旭心里骂道:“妈的,都是吃饭不给钱的主儿,白听我的歌,再唱,爷爷我还就不信邪。”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喂!卖唱的。”刚开了头,被人打断,一个穿着团字锦袍的年男人立在他面前,“想要银子?” 简旭急忙认真的点点头。 那人说道:“别在这唱了,你吼破了嗓子也没人给,去我们府里,你只要张开嘴吐一个字,我家老爷就会大把的赏你。” 简旭听说有银子赚,那就意味着有饭吃,去,为何不去,忙捡起地上的帽子,“多谢老哥介绍,等我红了,不用紫,一定报答你。”说完,跟在那人的屁股后面,乐颠颠的走了。 那人领着简旭拐了几条街,来到一个高大的宅门前,拿起辅叩门,露出一个家丁模样的脸,看见这人,恭敬的说道:“魏管家。”打开大门,被称为魏管家的男人带领简旭来到前堂,让他稍等片刻,自己去禀报老爷。 简旭打量了一番客厅,一溜紫檀雕花的椅子,地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正墙主人的座位上方挂着几幅人墨宝,侧墙边有一古董架,上面摆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金的、玉的、翡翠、玛瑙、宝石等等等等,不胜枚举,蹇胥心里合计,这还真是个有钱的主儿,卖唱就卖唱,如果能赚到大把的银子,值。 魏管家走了进来,“公子,老爷要见你,记住,捡老爷爱听的说,他吩咐你什么你就做什么,此后,你就达了。” 简旭一听,拍马屁呗,咱会,管保拍的他舒舒服服。 来到一间书房,魏管家摆摆手,示意简旭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通报,简旭一看,真麻烦,什么样的大人物,神神秘秘的,比皇上还高贵吗。 魏管家再次走出来,勾勾手,简旭随着进去,看到了这家的主人,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的,正捧着一本书正襟危坐的在那儿看呢。 “老爷,人来了。”魏管家说道。 老主人不慌不忙的放下书,扭过头来,“呦,长的真是俊俏,老魏,你没说谎,来来来,走近点,到我身边来。”他干瘪的嘴唇微微翕动。 简旭听他说话像个娘们似的,浑身不自在,也许人岁数大了,没有牙,漏风。不过,什么叫俊俏,一屋子的书,还措辞不当,咱这是英俊。他走了过去,在老主人身边站立。 “见过老爷。”简旭施礼道,心里却念叨着,为了银子。 老主人抓起简旭的手,看了看。 “修长,适合弹琴、看书、对弈,怎么去沿街卖唱呢?” 简旭嗖的把手抽回,在背后的衣服上噌噌,咧咧嘴,不自然的笑笑,然后又叹口气,装着很哀伤的样子说道:“哎!一言难尽,我家道落,本想出来闯荡出一片天地,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成,川资用尽,腹饥饿,不得已,才做了那等事情。” 老主人听他说完,喊魏管家道:“老魏,去账房那儿取几百两银子,一半给这位公子,另一半,你自己留着,还有,吩咐厨房,做一桌好菜,让公子先吃饱,人,哪能不吃饭呢,快去。”老魏眉开眼笑的领命而去。 简旭在那里呆愣着,这是谁啊,说几百两就几百两,眼都不眨一下,出手真阔绰,几百两,我可达了,管他娘们腔还是太太腔,先拿到银子再说。 “谢老爷赏赐,小生何德何能,寸功未建,便得到这样的厚待,实在是诚惶诚恐。” 老主人嘿嘿的笑了几声,简旭就觉得后背凉,那声音让他想起高驰,不男不女。 “小子,算你走运,不必客气,收下就是,以后自有你建功的时候。” 简旭忽然想起,不是让自己来这里唱歌吗。 “老爷,魏管家说是让在下来唱歌的。” “不急,来,先扶我去休息一会儿”老主人道。 简旭看看,在一边放着一张睡榻,扶着老主人过去,睡榻边上一个小木架上悬挂着一个半月型的纯白玉制的磬,下面的小几上有一条粉色丝绢的巾帕。老主人在睡榻上躺下,拿起那条丝帕蒙在脸上。 “你给我捶捶腿,人老了,骨头都散了,疼。” 简旭心里对自己说,为了那几百两,捶吧。他蹲下身子,轻轻的在他那骨瘦如柴的腿上慢慢捶着,老主人突然伸出手,把简旭的手抓住,紧紧的握住,简旭吓的用力一抽,往后腾腾的倒退几步,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老主人没有任何反应,翻了个身,继续睡。 简旭傻站在那里,心里突突乱蹦,对着红姑、淳于凤、朱可道等女人,也没有这样的惊慌,只觉空空如也的胃里翻腾起来,想吐。 这时,老魏走了进来,看老主人睡了,没敢说话,又勾勾手,让简旭和他出去。来到前厅,饭菜摆满了桌子,可是,简旭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心里惦念那几百两,对老魏道:“魏管家,我的银子呢?” 老魏笑笑:“先吃,少不了的,放在你的房间了。” 天啊,房间都准备好了,不行,越想越不对,这个老主人有些变态,还是走吧。 “魏管家,我只是来卖唱的,可是老爷好像不需要我唱歌,所以,我走吧。” 老魏急忙说道:“千万不可,老主人是困倦了,他可是非常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 简旭道:“其实,我也不会唱,当时在街上是被逼无奈。” 老魏道:“不会唱也无妨,一样得宠。” 简旭心里明白了几分,爷爷我性别取向很正常,我只喜欢女人,他想,算了,银子我也不要了,赶紧走,对老魏说道:“不,我得走,这个差事我做不了。” 老魏面上突然冷了下来,哼哼了一声:“你进得来,恐怕是出不去了,来人。”他话音刚落,门口立时显现出几个黑衣的打手。 第三十九章 看你还敢不敢做媒 简旭一见门口的这几个打手,告诉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故意装作吃惊的说道:“你这是做何,你说过让我来唱歌的,可是老爷也没听,反倒睡着了,我总不能白拿他的银子不做事吧。wwww.ttzw365。com书友整~理提~供” 老魏转转眼珠,随即哈哈笑道:“误会误会,这些都是老爷配给你的护卫,公子尽管住下来,老爷今日有些疲乏,你怎么会是白拿银子,以后有你忙的。”他摆摆手退了下去。 简旭心里合计,这不是虎穴即是狼窝,得想办法脱身,他对老魏道:“我饿了,先吃饭。” 老魏说道:“你吃,我给你交代一些事情,咱家老爷姓羊,早年夫人过世,又娶过几房,但是都没有扶正,个缘由,不说也罢,以后老爷对女人失去信心。”说道此处,老魏停顿一下,舔了下嘴唇道:“便开始养公子。” 简旭正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是与非,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听老魏说道“养公子”,夹菜的手停在半空,这家的老爷果然有龙阳癖,养男宠,我可是只喜欢女人的,想想若是被那个一身皱巴巴的老羊搂在怀里,他差点把胃里刚刚吃进去的饭食吐出来。 简旭心里盘算,得想办法溜,但是面上不能露出来,又不能一副非常同意的样子,那太假,他思考一下说道:“魏管家,我没有做过这个行当,也怕侍候不好老爷。” 老魏道:“没有关系,先前的几位都是没有做过,后来不都是做的好好的,得了老爷的宠,白花花的银子由你拿,比你在街上卖唱强多了。” 简旭知道暂时难以脱身,不答应也得答应,“那好吧,我试试,若是做不好,你一定得放我走。” 老魏乐了,“一定一定,你吃,我不打扰,吃完了喊下人领你回房歇息,等着老爷的传唤。” 简旭不停的点头,老魏出了前堂,直奔羊老爷的书房。 羊老爷正坐在案前,老魏见了问道:“老爷,醒了。” 羊老爷一脸严肃,“我根本就没睡。” 老魏急忙关切的问道:“老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羊老爷摆摆手:“你找个机灵点的,骑快马去京城,告诉皇后娘娘,这太子在我手里,问她如何处置。” “什么?”老魏大吃一惊,“太、太子,谁是太子?” 羊老爷说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的,太子就是你刚刚带来的这个人,此事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切莫泄露出去。” 老魏又吃惊的“啊”了一声:“是他?那太子不是疯癫了吗?” 羊老爷道:“那太子鬼精灵呢,先不要问太多,我交代你的事情赶紧去办,还有,千万别让这人跑了。” 老魏答应着出来。 这羊老爷本是宫里的一个太监,高驰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年纪大了,向李皇后请辞告老还乡,李皇后念他功劳苦劳都是卓著,就准了,这老羊在宫里时没少捞钱,回到故乡便买地建房,又娶妻娶妾,可谓风光无限,羡煞旁人,可是几个夫人,忍受不了独守空房,都与府里的下人私通,当然,她们的下场都很惨,死的死,疯的疯,失踪的失踪。 其实这老羊娶妻娶妾只是为了充门面,他根本不喜欢女人,自小就被阉割当了太监,性别倾向已转变,府里养过好几个男宠,这老魏为了讨他的欢心,到处去搜罗美男,那日在街上见到简旭,比原来的几个漂亮多了,急忙给带了回来。 老羊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子,但不露声色,怕简旭有察觉,虽然老羊离开宫里多年,但和李皇后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李皇后一直叮嘱他留意流落民间的太子,碰巧今天就他自己送上门了。李皇后一直想杀这个太子,老羊知道,若是把此人交给皇后,自己又有好处赚了。 老羊一副得意的神情,拿起一条粉色的丝帕半遮着脸,浪声说道:“娘娘,看我给你送上什么样的一个宝贝。” 简旭吃饱了,喊下人带自己回房,他心里还想着房里的银子,身上没钱,就得挨饿受冻,先把银子搞到手,然后再想办法溜。 来到房间,一进门,简旭吓了一跳,以为走错地方了,屋里的装潢陈设充满了脂粉气息,粉红的纱帐,镂花的木墩,铮亮的铜镜,秀巧的桌椅,分明是女人的房间,转念一想,这个老主人变态不轻啊。 他急着找银子,老魏没说谎,果然在桌子上放着,白花花的一堆,心里很是激动。 他故意装着宽衣解带,要休息的样子,下人出去,他把腰带重新系好,冲到桌子前面,抚摸着那凉冰冰的银子心里却倍加暖和。人要走,银子也得要,这一堆,不可能全部带走,能拿多少拿多少,叮叮当当的往怀里丢,一会儿,腹部便鼓起,太显眼了,又拿出几锭,舍不得,看看一边的几案上有几条丝帕,拿起把两条裤腿绑紧,把裤带解开,往裤裆里丢了几个,然后再把裤带重新绑紧,还是剩下不少,算了,贪多嚼不烂,够花一阵子了,有了这盘缠,才能继续的找那个破太子,才能有希望把自己抖了干净,才能摆脱赏杀令,心里,美!可是,怎么出去,大门二门重重把守,那老主人和老魏都不是简单的人,有了。 他推开窗户看看,这间房很僻静,四周不连其他房屋,像是老主人“金屋藏娇”用的,他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火折子,点一把火,趁乱逃出去,他喃喃自语道:“老天爷,这杀人放火都是不道德的事情,会不会遭天谴,不会的,这老主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火种,正急呢,忽然闻到烟熏火燎的味道,回头一看,只见后窗腾腾的窜着火苗,他大惊失色,不会吧,我有这等神功,心念一动,就真的着了,看来遭天谴的是那老家伙,但是,面对火,他本能的跑到外面大喊:“救火啊救火啊,着火了!” 片刻之间,羊府上下便乱起来,简旭绕了几个弯,跑到大门口,惊慌的对那两个守门的家丁说道:“着火了,老爷让你们去救火,快点,老爷在房间呢,去晚了,就成烤红薯了。” 那两个人抬头看看,一片浓烟窜到天空,有些急,但是又不敢擅离岗位。 其一个家丁道:“喂,咱俩去不去?” 另一个道:“老爷说过,天塌下来,也得把大门守住,别让某些人有机可乘。” 简旭一听,真是忠于职守,急的直转,当啷,其一条裤腿绑缚的丝帕开了,银子掉了出来,他大惊失色,再一动,当啷啷,又掉出几个,他低头看看银子,又抬头看看家丁,那两个人互相看看,大喊一声:“火是你放的,你想逃走,抓住他。”扑了过来。 简旭急忙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家丁哪里肯听,把他按在地上,然后揪着去找老魏。 老魏忙呢,狂喊乱叫着下人救火,幸好简旭喊叫的及时,火势得到控制。 家丁把简旭推倒在老魏面前,“管家,是他放的火。” 老魏气的拿过家丁简旭,忽然,他是太子,打坏了怎样去见李皇后。老魏把刀丢在一边道:“为何放火?” 简旭道:“冤枉,实在是冤枉,这火根本就不是我放的,你也不想想,你那屋子里连一个能点着火的家伙都没有,我用什么放,再说,若是我放的,我还喊救火。” 老魏想想,也是,那房间都是自己检查过的。 家丁又道:“管家,他还偷了很多银子。” 简旭又辩解道:“什么叫偷,多难听,那银子本就是老爷赏赐我的,我只不过是揣在身上罢了,这事,魏管家你知道的。” 老魏点点头,“先把他关到厢房。” 简旭被关进了厢房,身上的银子也被收走,他在那里奇怪,谁放的火呢?为何单单要烧我去的那间房,想烧死我?有人知道我来了羊府?这太子成了公敌,天啊,他是神龙见不见尾的,可害了我。这个时代不知有没有整容的地方,够呛,实在整容不成,毁容,可惜我这倾国倾城的脸。 “真太子,我一定要找到你,等见了你,历数你带给我的这诸多麻烦,你当了皇上,一定封我个宰相才能补偿,哎!苦哇……”他又亮开了唱腔。 老魏正在:“不是这个太子放的,他不会做这等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最近感觉到像是有人在盯着咱们,你多派些人手,勤着巡逻。” 老魏道:“是,老爷,咱得罪谁了?” 老羊道:“这个小镇,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我担心的是,远地方来的,哎,看来我不下手都不行了,本以为离开宫廷,过几天好日子,年纪也大了,争啊斗的,没劲,可是,人家非逼着我出手。” 第四十章六指脚印 第四十章六指脚印 白狼听说刘紫絮和云朵不见,朝简旭喊道:“我们分头去找” 简旭点头,策马往路边的野地里驰去,边找边喊,心存侥幸,猜想她们两个因为内急,大概是出去方便,别撞到尴尬,给她们一点动静,提醒一下。谁知,喊了半天,没有人应,简旭此时觉得不妙,喊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时麻六在一边喊道:“老大,你看” 简旭转头去看,现麻六高高举着一只鞋子,看那大小和花色,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鞋,不知是刘紫絮还是云朵的,平时很少注意她们的脚。 他提马过去,拿在手里看,鞋里还有些温热,想是才掉下不久,又查看了鞋子落下的地方,从这里往南是一片树林,虽然叶子落尽,但因为密,看不清里面的状况,若是她们两个被掳,歹人会不会从树林里掩身逃走,喊了声“驾”,追了过去。 来到树林边缘,简旭喊跟上的麻六,“小心”然后掌力暗聚,防止有人突袭。 可是进到林子里,什么都没现,简旭再接着追出去,一直追到一条大路上,勒住马,四下里看,还是没有。简旭有些慌,生怕她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事,紫絮不用讲,仿佛自己的命,云朵也不能出事,先自己答应过云夫人,要照顾她的女儿,其次,云朵是个好姑娘,若是在自己手里出了意外,自己良心不安。 白狼也追了上来,简旭朝他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白狼道:“是不是我们找错方向了?换个方向追。” 麻六道:“不要,我感觉她们就是从这里被带走的。” 简旭相信麻六,知道他对某些事物的嗅觉特别灵敏,说道:“我们接着追。” 白狼喊了声:“等等”他朝地下看,然后又翻身下马,蹲下来,仔细的看一个脚印。 简旭也过去看,问道:“你现了什么?” 白狼道:“这个脚印好熟悉,我想起来了,是在西夏使者被杀现场现过,因为此脚印前面非常宽,应该是一个六指之人,而且是在右脚,他的鞋也是特殊缝制,才能有此脚印。” 什么,在西夏使者被杀现场看过,难道,自己苦苦追踪的凶手出现了?简旭内心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如果真是凶手出现,就可以不必再往西行,抓住凶手,审一番,带回京城,西行任务完成。忧的是,那凶手定是十分歹毒之人,紫絮和云朵,会有危险。又不明白,凶手抓她们两个作甚? “白狼,”简旭道,“依你看,她们两个会被带去哪里?” 白狼腾的跃上马背,站在上面往远处看,然后用手一指,道:“往北,有人家,应该是个村落,往西是这条大路延伸过去,往南,是荒野,往东,还是这条路的延伸。” 他站在马背上转圈的看,边解说,稍稍思索一下,又道:“以我看,她们会往北行,因为往南是荒野,又无遮蔽,而对方一定会认为我们若是追,也是沿路而追,所以不会往西往东,他们也许从那个村落过去,但凡有村落的地方,就有路联通,他们会从那里离开。” 他说完,跳下马来。 简旭道:“好,我们就去那个村落看看。” 既已说好,三个人上马,往北方的那个村落奔去。不是太远,片刻即到。村落不大,几十户人家,都是依山而居。 简旭在村子边上大概的看了一下,街上稀稀落落的走着行人,茅屋上亦有炊烟升起,很是平和,看不出什么征兆,还是进去打听一下再说。 三个人,进了村子,最边上有一户人家,也无院落,茅舍几间,屋前有一个宽大的木案,上面晾着一些类似草药的东西,一个老者正在挑拣。听到马蹄声,抬眼来看,阳光大概刺眼,他手搭凉棚,仔细看过之后,看三个人走向自己这边,就迎了上来。 简旭几个下了马,简旭朝老者一抱拳,说道:“老丈,打听一点事。” 老者微微点头,声音嘶哑,慢慢说道:“问吧,什么事?” 简旭道:“我们是外乡之人,偶过此地,不想丢了两个妹妹,怕是被歹人劫走,敢问老丈,村子里不多时前,来过什么人没有?” 老丈道:“这样的事,你别问我,我这样的年纪,身体又不好,整日的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走,我带你们去找一个人。” 他说着,佝偻着身子,在前边带路。 简旭跟上,说道:“谢老丈” 老者头也不回,一摆手道:“谢什么,谁家的女娃丢了都着急。” 几个人来到村子间,老丈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道:“陶记杂货铺,来往的人多,消息灵通,去问问他,便知,我要回家了,我的黄连还没晒干,得勤翻翻。” 简旭谢过,和白狼、麻六往那家杂货铺而去。 铺子不大,东西很乱,一个四旬左右的男人正在归拢乱七八糟的货物,叮叮当当的,没有听见简旭几个进来。 简旭喊道:“掌柜的” 那男人吓了一跳,直起身子来看,拍拍手上的灰尘,道:“买什么?” 简旭抱拳道:“掌柜的,买东西的事,稍后再说,我想打听一件事。” 掌柜的见他们不买东西打听事,有些不高兴,态度不是很友好,问道:“何事?” 简旭道:“我们是外乡人,路过此地,不想两个妹妹被歹人劫走,往这里奔来,请问掌柜的,有没有看见陌生人来此?或是有没有看见两个姑娘?” 麻六在一边帮着介绍,“两个很美很美的姑娘。” 掌柜的指指简旭,“很美很美的姑娘,去附近镇店去找,陌生人,你们不就是陌生人。” 简旭道:“我指的是其他陌生人。” 掌柜的刚想说没看见,白狼呼的抡起狼牙锏,逼向他,喝道:“你敢撒谎”然后,手指他脚下,那里有一个脚印,因为掌柜的在擦洗货品,地上弄湿,土变松软,被人踩过之后,留下一个脚印,那脚印,就是刚刚在大路之上看到的,前面很宽,六指的脚印。 第四十一章叶公好龙 第四十一章叶公好龙 简旭蹲下去看,果然,那脚印和在路上看到的一般无二,前面非常宽,与正常人的区别非常大,也就是白狼说的六趾。 他起身,问杂货铺的掌柜道:“刚刚有人来过?” 掌柜的被白狼一吓,不敢再顾左右而言他,老实的说道:“来过,我做的是生意,没有人来,岂不是要关门,来者很多,不知你们要问哪个。” 依旧不老实,简旭手指地上道:“就是这个有六趾的人。” 掌柜的又道:“来客我只看脸说话,难不成我和你说话要这样看着你的脚吗。”他说着,低头去看简旭的脚,做一个配合语言的姿势。 白狼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打的那掌柜直转圈,有点晕,然后从嘴角流出血来,吼道:“为何打人,哪有你们这样问事的。” 白狼道:“你再不老实,我不打你,而是,杀了你” 他恶狠狠的,唬那掌柜,果然,掌柜的害怕,捂着脸说道:“刚刚有人来买蜡烛,说是要成亲,但也不是你们要问的陌生人,村里的,叫大熊,他倒是领着两个人,我不认识。” 简旭急忙问:“大熊家在哪里?” 掌柜随手一指,道:“那边。” 简旭道:“掌柜的,麻烦详细告知。”说着,从身上掏出一点散碎银子,放在他手里,算是对他挨打的一点赔偿。 掌柜的一看,早这样,我何必与你们东说西说,一顿乱说,也就不会挨打,出了自家的门,往东一指道:“村头,门口有下马石的便是。” 简旭谢过,叫了白狼和麻六,三个人往村东而去,到了村头,果然见一户人家门口立着一块大石。按简旭的理解,有上马石或是下马石的人家,多是富贵之人,没想到,这几间茅屋的主人,也有兴趣立一块这样的石头。往院子里看,拴着几匹马,那一定是那六趾之人和他的同伙的。 简旭和白狼商量,“是硬闯,还是想想什么策略,两个姑娘在他们手上,对方别狗急跳墙,伤到她们两个。” 白狼点头,说道:“我们其一个人,去把那些人引出来,另外两人去屋里救人。” 简旭道:“好,我去引。” 麻六用手扯了一下简旭,道:“老大,这种事交给我吧,你功夫好,去屋里救人。” 简旭想想也对,嘱咐麻六道:“你小心。” 麻六嘿嘿一笑,“打啊杀啊的,咱不行,说个谎骗个人,在行,并且深得老大你的真传。” 简旭咚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快去,没心情和你闹。” 麻六揉着屁股,推开两扇柴门,回头看看简旭和白狼,用手指指旁边,示意他们躲起来。 简旭和白狼会意,闪身躲起。 麻六站在院子里高喊:“有人吗?” 一会儿,房门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人,这家伙,长的像头黑熊,高大肥硕,脸膛黢黑。他打量一下麻六道:“找谁?” 麻六一看他的长相,想起了杂货铺掌柜的说的大熊,领会一下名字的含义,觉得这个人差不多就是大熊,跑过去抱住大熊就哭,“哥啊,我总算找到你了” 他比人家矮一个头加半个上身,刚好把脑袋贴在对方的心口。 大熊被他哭懵,想了想,不认识啊,急忙把麻六推开,问道:“你是谁?为何叫我哥?” 麻六还真就挤出几滴眼泪,边抹边道:“你不是大熊吗?我是小猴,咱俩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你长的大,叫大熊,我长的小,叫小猴。” “我是叫大熊,但是,没有什么叫小猴的朋友,我不认识你。”大熊道。 麻六突然又大哭起来,边哭边数落,“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辛辛苦苦的来找你,你居然说不认识,我从小家就搬走了,一直挂念你,才又回来找你,你居然说不认识。”他说着,停下哭,仰头看道:“我们都变了模样了,怪不得你不认识。” 大熊想想也是,也许是从里的人引出来,怎么能把自己引进去呢,麻六指指旁边的几匹马道:“熊哥,你真本事,家里养着这些马。” 他说着,过去摸那些马,大熊在一边道:“别碰,那都是朋友的。” 麻六心说,我不碰他们怎么出来,眼珠一转,说道:“啊我知道了,刚刚有人去杂货铺买东西,说丢了几匹马,人家找过来了,原来是你们偷的,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这是犯法。” 大熊气道:“少胡说,我们哪里偷过马,这都是朋友自己的马,你别在这里闹,要么进屋说话,要么你就走,反正我也不认识你。” 麻六不管他说什么,依旧喊道:“你们偷了马还不承认,一会儿人家就领着衙差到了。” 没等大熊说话,屋门咚的被踢开,从屋里走出两个人,一个瘦长,一个矮胖,其矮胖的那个指着麻六喝道:“你是谁?为何在此胡言乱语?” 麻六挺起他的创造机会。 矮胖之人哈哈大笑:“这世上,就没有我听了会吓坏的人。” 麻六撇着嘴道:“未必,我要说我是白狼呢?” 他没有说简旭,是因为他感觉在这西部,白狼的名头比简旭更响亮。 果然,那人立即收了笑,重新打量一下麻六,忽而又笑了,“我对白狼是神思已久,正想见呢,不过,你少在这里唬人,白狼岂是你这副尊容,传说的白狼,那是仪表堂堂,你看你,哈哈哈哈哈……” 麻六心说,你还笑我,咱们彼此彼此,说道:“你看你,也没有两个豆包高,还笑我。” 矮胖之人不懂豆包为何意,但是明白麻六是在说他矮,怒着用手指向麻六:“你究竟是谁?” 麻六忽然想起六趾之事,低头去看,那矮胖之人的右脚,果然是前面宽宽的,麻六哈哈大笑起来,“大熊,你叫大熊,为何他长了个熊掌。” 矮胖之人见麻六嘲笑自己,大怒,过来就打,麻六嗖的转身就跑,但那人度相当的快,几跃之下,便追上了麻六,抓住他的后背衣服,道:“你找死” 麻六吓的大喊:“老大,救命啊” 这时,屋里冲出来简旭和白狼,简旭大喊一声:“住手” 矮胖之人听见,急忙放开麻六,转身来看,不知为何屋子里会出来两个陌生人。 简旭奔来,手指矮胖之人问道:“说,那两个姑娘呢?” 矮胖之人不明白简旭的话,瞪着眼睛喝道:“想找姑娘去ji院,我们这里都是男人。” 简旭在屋子里没有看见刘紫絮和云朵,正想出来问这几个人,现他说话的表情非常认真,不像是说谎,难道,紫絮和云朵,不是他们劫持的? 白狼走了过来,对矮胖之人道:“谢谢你刚才夸赞,某,就是白狼,你想见我?” 矮胖之人听了白狼的话,吓的大惊失色。 第四十二章张冠李戴 第四十二章张冠李戴 “你,真是白狼?”矮胖之人看着面前的白狼,和传说的一样,仪表堂堂,眉宇间尽显狂野之气。 白狼道:“某,为何要冒别人之名,白狼就是我,我就是白狼。” 矮胖之人听后,忽然朝旁边的马匹跑去,几步窜到,一跃而上,喊了声:“驾”那马撒腿想跑,却被缰绳拉回,原来,那缰绳拴在树上,未曾解开。 麻六哈哈大笑,简旭也笑,白狼却抱着他的狼牙锏,在一边看耍猴似的,动也不动。 大熊不知自己的同伙为何听到白狼的名号就想跑,问道:“六趾,你跑甚?” 矮胖之人,就是被称为六趾的,从马上跳下,看白狼镇定的样子,知道自己很难跑掉,说道:“白大侠,我六趾既不杀生,也不偷盗,不知你今日来此找我,所为何事?” 白狼道:“你任何坏事都没做,为何跑?” 六趾支吾道:“这……白大侠你名头响,谁不怕。” 麻六颠颠的过来道:“我就不怕,因为我没做坏事,你一定是心虚,说,刘小姐和云朵姑娘呢?” 六趾愣住,“谁是刘小姐,谁又是云朵?” 简旭从身上掏出那只拾到的女鞋,给六趾看看,道:“我的两个妹妹,突然丢失,在事附近的路上,看到了你的脚印,别想抵赖,说吧,你把她们藏哪里了?” 六趾道:“我真不知道,我们就是从那里路过,看到有两个姑娘往野地里走,就知道大概是去方便,几个大男人,好奇,就想偷看,后来我兄长把我等几个赶走,说非礼勿视,我们就来大熊家里。” 简旭又道:“适才杂货铺的掌柜说,你们买了蜡烛,说要成亲,没有女人,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断臂吗?” 六趾道:“成亲?我们买蜡烛时说成亲,就是一句玩笑话,和谁成亲,我女儿都十几岁多。” 简旭看人说话,只看人的眼睛,这是他的专长,他看人的眼睛就知道有无撒谎,见这六趾眼神毫无游移,不像是假话,问白狼道:“怎么办?” 白狼问六趾道:“即使你没有劫持那两个姑娘,你也去过夏国使者被害现场,因为,我在那里看到你的脚印。” 六趾直喊冤枉,“什么夏国使者被害,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哪里又去过现场,这世上六趾的人多了,我兄长也长了六趾,这有什么稀奇。” 简旭和白狼,几乎同时过来抓住六趾,“你兄长在哪里?”他们两个,是同时明白了一件事,看面前的这个六趾一直不肯承认,还以为他在狡辩,原来还有个六趾,他们突然感到,刘紫絮和云朵,应该是另外一个六趾劫持走的。 六趾吓的直往后躲,却被抓的牢牢,道:“我兄长,就是在我们想看那两个姑娘方便的时候,被他赶走,他说有事,往别处去了,说好晚上来此与我们会和,然后再去转送那些物品。” 简旭和白狼对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 白狼出手,嗨哈几下,把这几个人点了穴道,统统绑了,放在屋子的一个角落。然后,只等晚上,另外一个六趾的到来。 麻六指指饭桌上的食物,对简旭和白狼道:“他们吃过的,应该没毒,饿了,咱们吃吧。” 简旭不吃,他心里不仅惦记刘紫絮,还惦记云朵,就怕她们出事,一个,是自己的心爱女人,一个,是别人托付照料的女人。 白狼也不吃,琢磨这六趾的兄长,是不是那个去过谋杀现场之人。刚刚盘问过这几个人,六趾说,他们来此,是受兄长的要求,转送一些东西,但是东西还没看见,不知为何物,因为曾和大熊有过交往,既路过此地,就过来看看,他兄长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办,之后再来找他们。 白狼还惦记刘紫絮,那样柔弱的一个女子,不肯被俘,就是被恶人推搡,他都心疼,不知为何,还有些惦记云朵,感觉与她像是多少年前在哪里见过,这念头非常奇怪。 总算熬过一个下午,天将黑,简旭推醒睡着的麻六,“替我看着这些人。” 麻六揉揉眼睛,看着大熊几个,虽然绑着,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兵器忘在安舆的客栈,忽然现了大熊家的菜刀,抄了起来,朝大熊和六趾几个比划一下,威吓道:“都给我乖乖的,我就是传说的柴刀大侠。” 屋子里点上了灯,简旭告诉白狼,要装着什么是都没生一样,若是对方是带着两个姑娘来的,动手时一定小心,别激怒他。 白狼点头,然后两个人,就伏在窗户旁,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这个时候,简旭感觉时间过的非常慢,就想另外一个六趾出现,会把刘紫絮和云朵带来。 一直到小半夜,对方还没出现,又问过六趾,他很保证的说,和兄长约好的,就是在此等候,又替自己和兄长叫屈,他们平时是干些欺男霸女的事,但绝没害过人命,不明白简旭几个,为何要抓他们。 简旭怕他一会儿叫嚷,被来者听见,告诉麻六找些布团,塞住这些人的嘴。 麻六找了半天,没有什么可以用,忽然现六趾的脚,脱了他的鞋,好奇的看了看他的脚趾,就是在小脚趾旁又多长了一个出来,所以,脚的前面就呈扇形,非常宽。欣赏完,麻六又脱下他的袜子,塞住他的嘴,依次,脱了他们各自的袜子,塞住各自的嘴,挨个看看,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很是得意。 又等了好久,那人还是没来,麻六又困,不停的打瞌睡,大熊和六趾几个,也有些困倦,眼睛眯着,有的甚至是垂下脑袋。 麻六一困,就不停的喝水解困,喝多了,憋泡尿,把菜刀放下,对简旭道:“老大,我出去方便一下。” 简旭拉住他,“不行,若是被那人看见怎么办。” 麻六急了,“那我也不能尿在屋里,若你们不嫌我的尿臊,我就来个就地解决。” 简旭气的,“你总是这样麻烦。” 白狼道:“让他去吧,没那么巧,偏偏这时那人到了。” 麻六嘿嘿一乐,“白大侠果然名不虚传,这么通情理,那我去了,片刻完事。” 出了屋子,麻六往房子东边走,也不能在人家门口尿,在自己的老家,这就是骂人的行为。来到东墙根,解开裤子上的带子,哗哗下去,嘴里嘀咕着,“真舒服” 刚尿完,裤子系好,就要转身回屋,忽然现从东边的篱笆处跃进来一人,他吓了一跳,不会这么巧吧,我出来那六趾的兄长就到了,他就想往回跑,却被对方现,嗖的窜来,抓住他,喝问道:“你是谁?” 麻六啊的叫了一声,借着手的灯笼一看,忽然又乐了,“六趾,你何时跑了出来,告诉你乖乖的呆着,小心我打你屁屁。”他嬉闹着,完全不怕。 他面前之人,和屋内的六趾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他以为是那个跑了出来。 这人听麻六说出六趾二字,又见他说话和六趾非常熟悉的样子,问道:“我弟弟在屋里吗?” 麻六问道:“谁是你弟弟,大熊吗,他不在屋里在哪,你睡糊涂了怎么。” 这人又听麻六说起大熊,以为都是六趾的朋友,一把推开麻六,往屋里走去。 麻六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子。 他前面之人啊的一声叫,已被白狼打翻在地。 屋子里的六趾高喊一声:“哥哥” 哥哥?麻六这才现,屋内那个六趾还好好的绑着,倒地的这个,居然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原来是孪生兄弟。明白之后,麻六倒吸一口冷气,后怕,“娘啊差点没送了性命。” 白狼道:“麻六,谢谢你的配合,够聪明。” 麻六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简旭了解他,聪明个屁,刚刚他是把这两个人张冠李戴了,不然,还不知会生什么样的场景呢,他不是大喊救命,也是胡乱的跑,那样,他真就危险了。 白狼拎起地上的那人,他没有任何精神准备,看麻六说话那非常熟悉的样子,以为弟弟等人就在屋子里好好的,才会被白狼突袭。 “你叫什么名字,那两个姑娘呢?”白狼问道。 这人晃晃脑袋,头被白狼打的晕,看看自己的弟弟,又看看白狼和简旭,道:“哪两个姑娘,不知你们在说什么。” 简旭过来,低头看看他的脚,这哥俩,不仅相貌一模一样,连六趾都是一样的长在右脚,拿起麻六放在桌子上的菜刀,朝他比划一下道:“你在说谎,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六趾一边喊道:“哥哥,咱又没抓什么姑娘,怕甚,说就说呗,说清楚了,咱就洗脱嫌疑。” 他兄长看了看六趾,叹口气,知道即使自己跑了,弟弟也不会逃出去,说道:“在下叫丁孟,这是我弟弟丁仲,那两个姑娘,被我卖了。” 什么?简旭和白狼麻六三个人一起喊道,而六趾丁仲等人,也是大吃一惊。 第四十三章追踪 第四十三章追踪 简旭啪的一掌劈向丁孟,就见他嗖的往后飞去,轰隆一声响,撞出了屋子。 白狼急道:“留活口” 简旭道:“我有数。”他的掌力只用了三、四层。 白狼跑了出去,把大口吐血的丁孟拎了回来。 简旭往他面前一坐,道:“说,说的详细些,不然,我再一掌,你就会筋骨寸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丁仲喊道:“不要杀我哥哥”然后又对丁孟说道:“哥,你快说吧,那两个姑娘呢,你劫持她们作甚?” 丁孟浑身痛的难忍,知道这个人再一掌,自己必死无疑,说道:“那两个姑娘,到野地里解手,就在树林里,我悄悄靠近,等她们出来,就扬了一股迷香,其一个只一会儿便倒地,另外一个瘦瘦的很能挺,还抽出一根鞭子来打我,可是她越动,迷香的药力挥越快,随之,她也倒下,我一边夹一个,放到我的马上,驮走,到了前面的镇店,就想找家客栈,把她们两个……” 啪简旭一巴掌扇来,丁孟急忙喊道:“我没得手” 简旭气的眼睛喷火,咬了咬牙,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若得手,我就把你一刀一刀的垛碎,继续说。” 丁孟道:“谁知刚到客栈门口,出来一个男人,看我拖着两个昏迷的姑娘,拦住我,好像认识其的一个,站在那里端详了半天,然后把我拉到一边,问我和这两个姑娘是什么关系,我见他像是认识,不敢撒谎,就说不认识她们,是我救的,他就说要买下她们两个,我不卖,他就说,一千两,我想想,我平时做的,就是为了钱财,浑家又厉害,我又不能把她们两个娶回家,而且,等她们醒了,瘦瘦的好像会功夫,会很难缠,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就是卖到ji院,她们这样美貌的女子,每个人也不过是二百两,就答应了,那人把我带进客栈,然后给了我一千两银子,那两个姑娘,交给他了。” 简旭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跟他生气,急忙问道:“哪个镇店,哪家客栈,那人长的什么样,仔细说来,有一点不对,我就杀了你。” 白狼道:“不必问他,让他带路便是。” 简旭想想也对,点头,“好,反正还有很多事问他。” 白狼把丁孟拎着,出了屋子,丁仲在后边喊,简旭回头道:“你们老实的呆在家里,若敢出去乱说,你哥哥,就没命了。” 丁仲急忙点头。 简旭、白狼和麻六,带着丁孟,往那个镇店而去,不是很远,二十几里路,很快便到,又按丁孟的指引,来到那家客栈。简旭去拍门,好一阵,里面才有人说道:“谁呀,这么晚了才来投宿。” 门开,出来一个年男人,手里拎着灯笼,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问道:“你们住店?” 简旭抱抱拳,问道:“店家,我们不住店,是想打听个人。” 他刚说到这里,店家往后一退,就想关门,被简旭拦住,店家不愿意的说道:“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大半夜的,投宿我都嫌麻烦,还打听什么人,你把这里当什么了。” 简旭讨好的笑笑,从身上摸出一点银子,说道:“店家你不过是做生意的,这个先给你,若你说对了,我再多给你一些。” 那店家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态度好些,说道:“问吧,我可不一定知道。” 简旭道:“两个姑娘,被一个男人带到这里,敢问店家有没有看见?” 店家想了想,道:“看见了。” “在哪儿?”简旭心里一阵狂喜,急切的问道。 店家道:“我还没说完呢,下午的时候,他把两个姑娘放在一个马车上,带走了,因为那两个姑娘长的实在是俊俏,而且都昏昏沉沉之状,我才注意这件事,多嘴,去问那人,那人道,他的两个妹妹,午喝多了,还没醒。” 简旭又一顿泄气,问道:“你认识那个住客吗,知道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店家摇头,“但凡来住店的,都是外地人,谁会认识,去了哪里,我更加不知道,不过,当时他雇的那个车夫向他要钱,那人说,到了再给,车夫不干,说什么五十多里的路程,到了怕是要天黑,还是先给的好,省得到时麻烦,那人拗不过车夫,就把银钱付了,然后,他们便走了。” 五十多里?简旭又问:“你知道不知道,离此五十多里是什么地方?” 店家想了想,道:“应该是柳树庄,不过,柳树庄附近还有几个小村落,谁知他们去了哪里。” 白狼道:“可以了,我们总会有办法找到,事不宜迟,马上走。” 简旭点头,回头上马,店家喊道:“我说对了,你得给我钱。” 简旭喊了声“驾”,边说道:“着急,改日来给。” 店家把门咚的关上,嘴里开骂。 简旭三个人,依旧带着丁孟,往柳树庄驰去。五十多里的路程,天又黑,不得眼,跑到天蒙蒙亮才到。站在一个高岗上,放眼一望,柳树庄很大,去哪里找人呢,简旭停下马,开始愁,心里默默说道:“紫絮,若你在此,就给我一点感应,不然我真的不知该去那里找你。” 刚念叨完,阿嚏他打了一个喷嚏,心里惊喜,难道,是紫絮给我的感应,她就在此?可是,这里少说也有几百户人家,谁知她们在那一户。 看白狼,他也是愁眉不展,稍后说道:“我们去庄里打听一下,不过此时都还没有睡醒,也管不了太多,救人要紧。” 正在此时,一个早起放羊的少年,赶着一群羊走了过来,边走边打着哈欠,还嘟嘟囔囔的,像是因为起早放羊,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简旭见有人,管不了大人还是孩子,急忙下了马,过去打听。 “小兄弟,打听个事。” 那少年看看简旭,问道:“何事?” 简旭道:“这里昨日有没有来过外地人?”他问完之后,自己说自己,这话问的相当没有水平,这么大个庄子,即使来一百个外地人,这少年也未必知道。 果然,那少年道:“你问的真奇怪,柳树庄在附近来讲也是大庄子,每天都有外地人来也说不定,我哪里会知道。” 说完,赶着羊群便走,边走边絮叨,“我就是家穷,大清早的捞不着睡觉,你们这些人,穿的光鲜,为何早上也不睡觉,跑来问这些奇怪的话,和柳家老爷一样古怪,偌大个年纪,一下子娶了两个大姑娘,而且大晚上的办喜事,一刻都等不得,爹说了,也不怕把他累死,所以说,有钱人都古怪。” 简旭呼的冲了过去,抓住牧羊少年道:“你说什么,谁是柳家老爷?他家在哪儿?” 少年吓的懵,看着简旭,怔了一下,然后用手指了指庄子里面,战战兢兢的说道:“门前一排大柳树,门楼高大,房子足有几十间的那个。” 简旭放开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歉:“对不起,我的妹妹丢失,是以有点着急,小兄弟你别怪罪。” 少年被简旭松开,拼命的赶着羊群,边跑边道:“怪不得狗子说,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简旭笑笑,这少年,喜欢这样自言自语的说话,想是平时一个人放羊太寂寞。 他告诉麻六,找个地方,看好这个丁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他,比如那西夏使者被杀之时,他还到过现场,此时为了救人,没有功夫问这些,但不能放他,自己和白狼,前去庄里打探一番,还不知是不是刘紫絮和云朵,若是,带着这个累赘,救人也不方便。 麻六点头,四下里看看,怪不得这里叫柳树庄,到处都是柳树,他指指路边的那片柳树林,道:“就在那里吧,很隐蔽,我等你们。” 简旭还是有些不放心,麻六不会功夫,而这个丁孟,功夫一定不赖,被他们抓住,也是事有凑巧,若是他耍心眼,怕麻六吃亏,嘱咐麻六几句,麻六一挥手,“你们走吧,他绑着呢,没事,再说,你看看,”他说着,从腰里拿出一把菜刀,“我带着这个呢。” 简旭没想到他心眼还挺多,再嘱咐几句,把丁孟交给麻六,和白狼朝庄子里奔去。七拐八拐的,找到那柳老爷的家,果然是个大的府第,此时天尚早,都在睡觉,大门紧闭,简旭看看院墙,非常高,自己一定是上不去,不像树木,有攀附的东西,想试试,也许可以,又怕不成功让白狼笑话,琢磨一下,道:“白兄,你进去看看,我在这里守着,以防他们有外援。”什么外援,又不是来打仗,他这样说,是给自己找个不上墙的理由。 白狼点头,看看院墙,助跑几下,呼的飞了上去,往院子里看看,有个老家奴,正在打扫院子,他飞下院墙,落在那老家奴身边,怕他叫喊,单手扣住他的咽喉,说道:“老人家别怕,我就是问你一点事。” 谁知,那老家奴一惊吓,两眼一闭,不知是吓死还是昏了过去。 第四十四章救了紫絮丢了云朵 第四十四章救了紫絮丢了云朵 白狼看看老家奴,确定他是吓昏,无大碍,把他放在一边,环视整个柳府,决定先去那个柳老爷的房间,牧羊少年言说他新娶了两个女子,虽然他不信那是刘紫絮和云朵,但是,还有一些担心,紫絮功夫厉害,云朵也不差,就怕被人用**或是其他的手段,见到人,晓得不是她们两个,才放心。 他看看前面,应该是主人接待宾客的地方,脚尖点地,蹑手蹑脚的从游廊过去,又绕过垂花门,来到后面主人的卧房,可是一排,不知哪个才是柳老爷的房间,突然,他面前的屋内有声音,像是有人起来,他嗖的跃起,抓住屋檐,然后一个倒挂金钟,手里拎着狼牙锏,以为万一。 屋门吱的打开,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大冷的天,只穿着个肚兜,站在院里喊:“春香,春香” “嗳”一声应,从旁边的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小丫鬟,跑到年轻女子的面前,道:“小姐,什么事?” 年轻女子道:“春香,我都嫁过来了,别小姐小姐的,叫九夫人,去给我烧锅热水,我要洗个澡,折腾了一晚上,累死我了,泡一泡,解乏。” 春香偷偷的笑,说道:“小姐,不,九夫人,老爷只留你侍候,这是宠爱你,那个,被撂在一边呢,活该。” 九夫人喝道:“小声点,当心被人听到。”然后和春香咬着耳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了柳府的门,怎么会让别人抢了我的风头,去吧,我得进去,一会儿老爷又喊我了,这老家伙,壮的像头牛。” 春香呵呵一笑,“夫人别怕,那些个人,老爷都打远远的,听不到,我去烧水了。” 九夫人得意的一笑,转身回屋。 白狼看这女子应该是这柳老爷娶的新人,不是刘紫絮和云朵,他放下心,从屋檐下来,就想出柳府,告诉简旭,这里没有刘紫絮和云朵。 忽然,他隐隐听到一阵咳嗽声,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他心里一惊,循声而去,就在离此不远的一个厢房传出,他走到窗前,把耳朵贴上去听,咳嗽之声是一个女子,越听越像刘紫絮,他走过去推门,才现门在外面锁着。又不敢用力气砸开,怕惊动别人,重来到窗前,推窗户,也是在里面插着。他嗖的跃上屋顶,然后揭开一片瓦,把眼睛放在窟窿上往里面看,心顿时砰砰的狂跳,里面之人果然是刘紫絮,他急忙把旁边的瓦片继续揭开,足够自己的身体放进,才跳了下去。 刘紫絮被吓了一跳,她身上被捆住,动弹不得,抬头来看,现是白狼,不禁大喜,喊道:“白狼,怎么是你?” 白狼过去,三两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然后一把将刘紫絮抱住,急切的说道:“紫絮,你吓坏我了,我以为,你一定出事了。” 刘紫絮没有挣扎,也不动,双手垂下。 白狼忽然想起云朵,把刘紫絮从自己怀里挪开,问道:“云朵呢?” 刘紫絮道:“我也不晓得,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辆马车之,然后被人卖到这里,那个柳老爷,要娶我为十夫人,我说,他要是碰我,我就咬舌自尽,后来,他就没有过来骚扰我。” 白狼管不了太多,救出一个是一个,此时刘紫絮不停的咳嗽,白狼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一定是受了风寒,他把窗户在里面打开,然后抱着刘紫絮,飞跃出去,又跑到墙边,飞跃上墙,在墙顶一溜小跑,看看外面有一处空地,跳了下去。又拉着刘紫絮,跑到简旭等候的地方。 “简旭”刘紫絮轻轻一声唤。 简旭正等的焦急,忽然听到刘紫絮的喊,猛然回头,正是她,他冲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紫絮,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一定出事了。” 刘紫絮也紧紧的搂着简旭,忽然心里笑,这两个男人,怎么说话如此相像。 简旭也想起了云朵,问白狼道:“另一个呢?” 白狼摇头,“紫絮说,她来到这里时,就是一个,云朵,不知所踪。”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你没有在其他地方找找,也许,她被关在另外的房间。” 刘紫絮道:“应该不会,若是云朵在这里,他们为何要把我和云朵分开,而且,那柳老爷昨晚上,只娶了我和一个陌生的女子。” 简旭大惊,“什么,你嫁给柳老爷了?” 刘紫絮急着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昨晚,柳老爷本来是娶九夫人过门,后来我被一个人绑到这里,卖给了柳老爷,柳老爷就想一起娶了,但我不从,他就和那个九夫人拜了堂,把我关了起来。” 虚惊一场,简旭又问,“你和云朵在哪里分开的?” 刘紫絮摇头,“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辆马车里,只我一人,不见云朵。” 简旭急的直拍脑袋,云朵可不能出事,不然,自己怎么去面对云夫人。 白狼道:“总算救出一个,我们赶紧离开。” 简旭道:“不可,至于云朵去了哪里,现在唯有一个线索,那就是这个柳老爷,他一定认识那个把紫絮卖来之人,得从这里下手。” 白狼道:“可是,紫絮她病了,浑身烫,她身子本来就弱,耽搁,怕加重。” 简旭看向白狼,心说,你怎么知道紫絮浑身烫,你摸她了,好小子,早知道你不老实,现在不是和你算账的时候,得救云朵。他把刘紫絮的脸贴在自己脸上,果然很烫,得赶紧看大夫,可是,若不去问柳老爷,云朵也有危险,无论她失了贞还是丧了命,他都无法向云夫人交代。 “白狼,你带紫絮走,去看大夫,我去找柳老爷,问云朵的下落。”虽然简旭十分不愿意这样的安排,但是,紫絮有病得看,而云朵也得救,又不好把白狼留下,因为云朵是水璘托付给自己的,而且,他也怕白狼办不明白此事,动脑筋想歪点子骗人审讯,他觉得自己更在行。 白狼也不推辞,说道:“好,你小心,我把紫絮安顿好,马上来找你。” 简旭点头,让刘紫絮跟白狼走,刘紫絮想留下,知道简旭不会答应,就一步一回头的,随着白狼走了,刚几步,简旭忽然又冲过去,抱住刘紫絮道:“对不起紫絮,你有病,我不能陪你,因为云朵,我也得救。” 刘紫絮明白,这正是她喜欢简旭的地方,善良,又不自私。她轻轻说道:“我明白,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反而是我,更担心云朵,你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她好可伶。” 简旭点头,一狠心,丢开刘紫絮,刚要转身走,哗啦,从他身上掉下一物,正是云夫人水璘交给他的那个长命锁。 简旭拾起,刚要揣进怀里,白狼突然过来抢去,看了看,然后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问简旭:“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第四十五章两个舅爷 第四十五章两个舅爷 简旭看白狼如此紧张这副长命锁,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便把云夫人水璘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白狼。 白狼拄锏而立,眉头拧起,紧闭双眼,再睁开,仰天一声叹,“为何会如此” 简旭看他,非常痛苦的样子,更加想知道这副长命锁的来历,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云夫人说,若是云朵出了事情,让我找你救她,又说,若你想杀云朵,就把这个长命锁给你看。看你和云朵的年龄,做情侣还差不多,私生女这样的故事,是决计不会生的,除非你像天山童姥似的,近一百岁了,长的像个小娃娃。” 白狼道:“我和云朵的玩笑,以后不可再开。” 简旭看他非常严肃认真的,娘亲莫非这云朵真是他的私生女?他的年龄不会足可以做我的老爹吧? 白狼把长命锁揣进自己怀里,说道:“此时不是讲故事的时候,你带紫絮走,去看大夫,我留下找云朵。” 哎呀白狼为何变化如此之快,刚刚让他带紫絮走,乐的像过年似的,现在居然要留下来救云朵,这云朵,真是他的什么人?简旭感觉,这长命锁的故事很神奇,白狼此时不能说,就是他想说,怕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也说不完,那就等以后再问。可是,把他留下,自己也不放心,说道:“还是你带紫絮走,我找云朵。” 刘紫絮看他们两个互相争着留下来,说道:“简旭,其实我很好,就是一点风寒,不碍事,你们叫我走,我也不放心云朵,若是担心上火,病也不会好,不如我们都留下来,找到云朵,一高兴,兴许我的病就好了。” 简旭刚想说不行,白狼道:“紫絮说的有道理,而且,我突然想起,去找大夫看病,也不一定非得离开柳府,不如就让柳老爷把大夫叫来,来这里看,岂不是更好。” 简旭眼珠一转,有点懂了白狼的意思,说道:“不如,我们两个就去找柳老爷,偷偷的把我们的妹子娶了,彩礼还没要呢。” 白狼会意,点头而笑。 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简旭直接过去敲门。 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打开,露出干瘪的一张脸,像是院公,看到前面站着的简旭和白狼,问道:“你们找谁?” 简旭大大方方的说道:“找柳老爷,告诉他,十夫人的两个哥哥到了。” 院公刚开始没听明白,忽然从简旭和白狼间,现后面的刘紫絮,大惊,十夫人不是关起来了吗?她是怎么出了府门的?是这两个人救的?急忙转头跑回去禀报,门也没关,简旭和白狼、刘紫絮,直接走了进去。 一会儿,院公又呼哧呼哧的跑回,看见进来的简旭,道:“老爷说,请你们去堂等候。” 于是,院公带路,来到堂,落座,看茶,简旭二郎腿一翘,一边欣赏柳府堂的摆设,一边等那柳老爷。 过了有一会儿,咚咚的脚步声响起,简旭感觉这是柳老爷到了,因为在高门大户,下人是不敢如此放肆的走路,而且,他还知道,这个柳老爷身子骨很硬朗,体重亦不轻。 堂的门没有关,柳老爷才在院公的陪同下,急步赶来,立在堂门口,先看见最近坐着的刘紫絮,也猜想,她是怎么出来的?不是关起来了吗。 进了堂,再看看简旭和白狼,难道,这就是十夫人的两个哥哥?再看他们,都是高大英武,一个,翘着二郎腿,不可一世的样子。一个,双臂抱在前面,脸色就像是衙门大堂上站班的衙差,冷冷的。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害怕,连忙赔笑道:“两位,刚刚下人说,是十夫人的兄长到了,素未谋面,未知真假,请问,当真是吗。” 简旭站了起来,走到柳老爷面前,上下的打量一番,约近六旬,身子骨很壮硕,大概是忙着赶过来,匆匆的洗把脸,现在那水还在两鬓没有擦干。 简旭伸出手,把他脸上的水擦了擦,说道:“妹夫。” 柳老爷听了这一句,浑身一哆嗦,看简旭,不过二十几岁,没有自己的儿子大,叫自己妹夫,有些不自在,但是,转而又有些舒服,他这一叫,是不是答应把妹子许给我了,可是,自己是从老八手里买来的,这件事做的不是很光明正大,不知十夫人的哥哥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走亲戚,而他们,又是如何知道十夫人在我这里的? 他心惊胆战的朝简旭讨好的笑笑,然后问道:“不知兄长如何听说,小妹嫁到柳府的?” 简旭道:“我妹妹突然丢了,哥哥就得找不是,找着找着,就找到你这里了,可是,柳老爷,不对啊,我丢了两个妹妹,为何在你家里只看见一个?” 柳老爷吓的再一哆嗦,“兄长,冤枉啊,我只从老八手里买来一个,另外一个,我压根就没看到。” 老八?简旭知道,线索来了,急忙问道:“老八是谁?他人又在哪里?” 柳老爷支支吾吾,不想说,白狼拎着狼牙锏就走了过来,柳老爷吓的急忙道:“老八是专门倒卖人口的贩子,但他行踪飘忽不定,若不是他来找我,我去哪里找他,我平时,本就很少出门。” 简旭道:“你应该知道他是哪里人吧。” 柳老爷道:“就是本庄人,和我亦是本家,昨日我娶九夫人过门,老八来贺喜,意外的又带给我一个女子,就是十夫人,本来我娶的夫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想买卖人口,怕以后出麻烦,但是,看十夫人实在是美貌,就动了凡心,花了我几百两银子呢,十夫人却不从,无奈,只好把她先关起来,想慢慢开导,绝无有慢待她的意思,请二位兄长明察。” 简旭听他说话心里暗自笑,你都娶了九个了,还动了凡心,你的心都花到让人眼花缭乱了,忽然想起刘紫絮的病来,说道:“柳老爷,不是我说你,你家大业大,想娶我的妹子,就去正正当当的提亲,几百两的银子,你给了那个混蛋老八,而且,小妹正生病呢,你却把她关起来,然后你搂着别的女人睡觉,你这样的人,我会放心把妹子给你。” 柳老爷急忙道:“十夫人有病吗,这个我确实不知道,那小九,缠人呢,我一个晚上都没睡觉,好顿折腾,忽略了妹子,实在是该死,有病得看,我马上叫人去请大夫。” 柳老爷喊了管家,去找大夫给刘紫絮看病。 简旭琢磨一下,这柳府,有钱是有钱,但不是江湖人,不过是个财主,刘紫絮留在这里看病,没有危险,并且她也会功夫,他要去找那个老八,知道白狼必定会跟去,于是过去嘱咐柳老爷几句,“妹子和你的事,因为你办的不地道,我们还要考虑一下,虽然她现在是你的十夫人,但若你对她不好,我们随时带走。” 柳老爷一听,这件事本以为就此凉快,没戏了,人家的哥哥来找,而且两个看上去都不是什么知书识礼的人,一定会把妹子带走,不去衙门告自己,已是难得,没想到还有点机会,即使有一点机会也要争取,谁让这女子长的如此美。急忙向简旭信誓旦旦的表态,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子。 简旭告诉白狼,刘紫絮要在这里治病,自己要去找老八问云朵的事情,他是留下来看护刘紫絮,还是随自己去找老八。 白狼考虑一下,决定和简旭去找老八,反正是在一个庄子,不远,去去便归。 说好,两个人又嘱咐了刘紫絮几句,又恫吓了柳老爷几句,便去老八的家里。 不是特别的远,为了赶时间,他们骑马,一路飞驰而去,到了老八的家里,只有他老娘一个,守着一个破旧的房子。 简旭暗自感叹,那老八卖了一个紫絮就赚了几百两,为何家里如此的破败,这家伙,不是一个败家子,就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看他老娘系着的围裙上都是补丁,等抓到这小子,先替他老娘教训他一顿。 简旭向老太太施了一礼,说自己是老八的朋友,来拜访他,问老八的去住,老人家答,一年看不见几回,不知道哪里去了。 简旭道:“柳老爷娶亲,他不是回来了吗?” 老太太充满疑惑的看着简旭,“他回来了?老身不知,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没有回家?简旭急的直拍脑袋,去哪里找老八呢,不找到他,就不知道云朵的下落。即使他不是从丁孟手里买下刘紫絮和云朵的人,那他也是个二道贩子,一定认识从丁孟手里买下刘紫絮和云朵的人。又想起客栈的店主人说,那带着刘紫絮和云朵的男人,就是往这里来的,究竟这老八是不是此人,抓到,带去给丁孟一看就知道。 忽然想起柳老爷说的,昨日他还去柳府贺喜,牧羊少年说,柳老爷娶亲是在晚上,那么老八去柳府贺喜也是在晚上,不相信他连夜就跑了,家里没有,定是躲在别处,或是有了钱,和哪个同乡喝酒去了,在家里陪着老娘,岂不是闷。 他这样想着,告诉白狼,在庄子里到处的找,就是大海捞针,也要把老八找到。 两个人离开老八的家,刚想上马走,忽然现一个男人朝这里走来,看见简旭和白狼,愣了一下,然后撒腿就跑。 简旭大喊一声:“他是老八,抓住他” 第四十六章事情拐了个弯 第四十六章事情拐了n个弯 白狼从马上纵身一跃,到了地面,嗖嗖的,如石子击水,跳跃而去,眨眼就追上老八,看他还跑,飞起一脚,把老八踢出去老远,然后他又奔过去,把脚踩在老八的脑袋上。 简旭并不认识老八,为何乍见便如此肯定,很简单的道理----做贼心虚。 老八昨晚去喝柳老爷的喜酒,顺便把刘紫絮卖给柳老爷,有了银钱,在外面鬼混了一夜,一早醒来,想想离家如此之近,良心现,想回来看看老娘,刚到家门口不远处,看见简旭和白狼从自己家里出来,并不认识,有些惊慌,甚至都没考虑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怕是自己做的恶事败露,才会转身就跑。他不跑,简旭还不会肯定他是老八,他一跑,简旭就明白,他这是做贼心虚。 老八脸贴着地,喊道:“大侠饶命,我身上还有几十两银子,你们拿去便是。” 简旭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看他,用手指在他的脑袋上使劲的弹了一个脑瓜崩,说道:“你把我们当猴耍是吧,少在爷爷我面前装蒜,谁一大早的跑你这样的穷苦人家打劫,看看你老娘,孤苦伶仃,你他祖母的赚了昧心钱就去外面胡混,扔下老娘不管,所以,刚刚那一下是替你老娘教训你,说,另一个姑娘呢?” 老八听简旭问起姑娘,知道自己贩卖刘紫絮的事情被他们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捕快就是这姑娘的亲属,找上门来,但他问另一个姑娘,自己就卖了这一个,难道是捕快,故意诈我?道:“另一个姑娘?我只卖了这一个,没有另一个。” 简旭又弹了一下,道:“说谎是吧,你要不说,就把你脑袋踩碎。” 白狼配合简旭的话,脚下用力,老八哎呀哎呀的叫,“我真的不知道,娄松年只给了我这一个,说让我找个有钱的主,卖个好价钱,我就想,柳老爷有钱,又好色,一个接一个的娶,家里女人一大堆,卖给他,比卖给ji院都赚,就趁着吃喜酒这个机会,和他谈,成交之后,我就走了,不知道什么另一个姑娘。哦,我想起来了。” 简旭听他最后这句,大喜。 谁知老八道:“你是不是问那个九夫人,哎呦,她可不是我卖的,听说她是个ji院里的姑娘,和柳老爷早都认识,费劲心思,总算被柳老爷赎了身,嫁到柳府,成了九夫人,因为她出身不好,大夫人,就不准柳老爷对她明媒正娶,才在大晚上的,用一顶花轿接了回来,来吃喜酒的,也都是本家。” 简旭听了半天,他说了一段无用的话,气的又弹了一下,老八疼的直叫,“我真的只卖这一个,看她如此美貌,还想自己留着,可是,以前赚的钱都挥霍一空,手里没有一钱,换了几百两,能买好几个姿色平庸的女子来伺候我,所以,才卖了,真的,不信你去问问娄松年,他只给我这一个。” 简旭看他不像撒谎,问道:“娄松年是谁?他现在又在哪里?” 老八道:“能不能让我起来说话,我的脖子快断了。” 简旭给白狼使个眼色,白狼把脚抬起,老八坐了起来,活动活动脖子,掸掸脸上的尘土,才道:“娄松年是个生意人,专门贩卖各个异域货品,什么西夏、契丹、吐蕃等等等等,有的地方我叫不上来名字,货品有毛皮、马匹、药材、珠宝等等等等,他很有钱,不知为何做起了人肉生意。但他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我和他不是很熟,以前通过别人见过一面,这次偶然碰到,他知道我做的是人肉生意,就说手上有个姑娘,貌美如花,若是卖了,定能取个高价,问我有无兴趣,我看了那姑娘,果然是美,就花了五十两银子,从娄松年手里买下,然后卖给柳老爷。” 西夏?听见这个词汇,简旭忽然猜想,云朵的丢失,会不会与她的身份有关?一种情况是,夏王一直想娶云朵,云朵抵命不从,他会不会找人绑架了云朵,然后送到西夏去,或是夏王与云树之间,有些事情,他用云朵来要挟云树。第二种情况是,刚刚白狼看到那副长命锁的神情,难道,云朵与西夏有关?白狼是西夏人,这个打着花结缀着珠子的东西,为何让他出那样的感慨,又突然的要亲自救云朵,世事难料,云朵的身上一定有谜。 白狼听了西夏二字,也赶紧问道:“你和娄松年在哪里碰的面?” 老八道:“七水河。” 白狼听后,眉头又皱,七水河,正是通往西夏的必经之路,他也听说夏王欲娶云朵之事,难道,这娄松年要把云朵送往西夏? “我们赶紧去七水河。”白狼万分着急的样子。 简旭点头,然后告诉老八:“你若撒谎,下场就是五马分尸,别以为你能逃掉,这次我们能找到你,下次一样。” 老八急忙道:“可不敢说谎,句句属实。” 简旭虽然知道老八做的是犯法之事,但此时没有功夫管这些,救云朵要紧,他和白狼,撂下老八,重又回到柳府。 刘紫絮给大夫看过,是着凉所至,染了风寒,已经服用了一副药,小睡一会儿,人也精神多了,听简旭和白狼找到线索,她也着急,起身就要走。 柳老爷看看简旭,有些不舍刘紫絮,说道:“舅爷,妹子就别走了,在我这里,住的舒服。” 简旭喝道:“是你想舒服吧,我们必须把她带走。” 柳老爷欲哭无泪,“我花了几百两银子呢。” 简旭道:“你花了几千两,那是你自己的事,去找老八要,你再啰嗦,我就去官府告你。” 柳老爷吓住,立时不再说话。 简旭和白狼,带着刘紫絮出了柳府,翻身上马,回头看看立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柳老爷,哈哈一阵大笑,扬鞭而去。 来到庄子边上的那个柳树林,和麻六约好的,他在此等候。 下了马,踩着厚厚的落叶往里走,简旭边喊道:“麻六” 有人回应,“老大,我在这儿呢。” 简旭心里一乐,人在,没出事就好。谁知循声找过去,他才大吃一惊,只见麻六,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而丁孟,不知去向。 简旭在麻六面前左右的走了几步,歪着脑袋看他,嘿嘿一笑:“麻六,你不说你能看住丁孟吗,还拎着把菜刀,怎么,被人涮了。” 麻六气呼呼的,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太厉害,你们走后,他知道我不会功夫,几个飞脚,便把我打趴下,然后逼我给他解开绳索,我不解,他又接着踢我,你看看我的脸,我的胳膊,我的腿,都是淤青。” 简旭此时才后悔,没有绑住丁孟的双腿,是因为他还要走路,千不该万不该,让他知道麻六没有功夫,他大概是听到了自己和麻六的对话,而麻六手里又拎着把菜刀,会点功夫的人,都不屑于拿家用的菜刀当武器。既如此,人没伤到已经很好,算他丁孟聪明,知道我和白狼都不是好惹的主,若是把麻六杀了,他也就没命了,他现在无非是逃跑,和杀人是两个概念。 把麻六解开,四个人,暂时不管丁孟,赶去七水河找娄松年。 不知有多少里的路程,到了黄昏才到。此时哀草呜咽,西风飒飒,沙尘扬起,一片肃杀。看这七水河,也是个镇店,围绕镇子,几条瘦水交错而淌,白亮亮的,越显得凄冷。 简旭和刘紫絮同乘一骑,日将落,天气冷,看她瘦弱的身子在冷风里打颤,急忙脱下自己的袍子,给她裹上。 刘紫絮回头看看,“你穿那么一点点,别也受凉。” 简旭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大男人,结实呢,这套行头,就是大雪纷飞都不会冷。” 刘紫絮知道他在哄骗自己,心里甜蜜,莞尔一笑,把脑袋靠在简旭怀里。 一边的白狼,用眼睛的余光,欣赏完这个情节,把脑袋扭向一边,问简旭道:“我们是先住店还是直接找人,我觉得应该先住店,紫絮生病,把她安顿好了,我们再行动。” 简旭同意,“好,不必太往镇子里面走,我想,娄松年若是离此去西夏,也得走出镇子,只是不知镇子的哪一边才是通往西夏的路。” 白狼笑道:“你们说西夏,当然是镇西这条路。” 简旭一拍脑袋,“我这糊涂。” 说好之后,就往镇子西边寻找客栈,真有几家,都是车马店,不仅能住宿,还能寄放马匹和货物,就是为了来往商旅而设。 简旭选了一家徐记车马店,进去之后,警觉的打量一下,看看院停放的车辆马匹,有没有一点点线索,看了之后,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让他值得格外注意的。就去里面安排下房间,刘紫絮一间,他们三个男人一间。 安排好之后,让麻六陪着刘紫絮,在客栈里歇息,给了店小二一点钱,叫他去药房里抓了些治疗风寒的药,嘱咐麻六,药拿回来之后,问小二借个药壶煎了,给刘紫絮喝,她刚刚好一点,不及时巩固会严重。 觉得一切都差不多了,他和白狼,离开徐记车马店,出去寻找娄松年。 这七水河来往客商非常多,只是没见过娄松年,只听老八讲,此人四旬开外,个子等,略有些胖,长的也很端正,喜欢穿锦缎,一副富家老爷打扮。这样的人,在一般的镇店比比皆是,不算什么特征。问过老八,他脸上有没有胎记、痦子、一眼大一眼小、独臂、龅牙、瘸腿等等特征,一概没有,非常大众化的一个人,这就难找。 简旭不停的打量来往的路人,看谁都不像,而且天将黑,气温又骤降,街上行人很少,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很难找到,又不能逮住一个人便问,你是娄松年吗。 怎么办呢?简旭边走边想办法。忽然,前面的一户人家,大门口亮亮堂堂,几个姑娘顶着冷风,在门口不停的和过往的行人搭讪,简旭明白,这是ji院。忽然,他脑袋里灵光一闪,这些个商人,整天在外经商,总不能出门都把老婆带着,是男人,哪有不想那件事的,哪里去舒坦,当然是ji院。那娄松年又是个有钱的主儿,会不会来此消遣,说不准的事,不如就进去看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对白狼道:“白兄,看看,多好听的名字,胭脂馆,进去坐一坐。” 白狼看简旭的眼神有些吃惊,心说刘紫絮在客栈里病着呢,你掉头就来这烟柳之地。 “我们出来是找人,你是主子,若想去吃花酒,请便,我一个人去找。” 简旭哈哈一笑,“白兄,还以为你如何聪明,不过如此,我是那样的人吗,试问这天下,最复杂的地方是哪里?” 白狼怔住,回答不上来。 简旭很神秘的说道:“三个地方,一是,宫廷;二是,ji院,三是,人的心。” 白狼豁然明白似的,点点头。 简旭接着道:“娄松年,富商,若现在没有离开此地,他总不能整天的忙,忙过之后,干什么呢,老实的呆在客栈,也不尽然,来这烟花之地逛逛,消磨时间,和姑娘们喝喝酒,说说荤话,然后再**一番,岂不是爽。” 白狼心道,这个皇上,说话就像市井无赖,完全没有君王的收敛,真不明白,刘紫絮看上他哪里,很替她不值,如花似玉的一个人,不知有多少男人为她朝思暮想,就是自己,也是一见倾心,若紫絮跟了我,我定然不会辜负她,两个人,守在小镇,偶尔琴棋书画,时时比翼一起飞,美哉妙哉 简旭一挥手,打乱了白狼的神思,“走吧,白大侠,别装清高,装清高的人,背地里都干着肮脏的事情。” 白狼不语,跟在简旭后边,往胭脂馆走去,那些门口的姑娘见有客来,而且是两个俊朗的公子,呼的,过来就抢,把简旭撕扯的东倒西歪。 等他进了胭脂馆,腰带解开,衣服敞开,一副狼狈相。 第四十七章三笑 第四十七章三笑 刚好有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用手帕掩面而笑。 简旭不知她为何看自己笑,以为这是她们的职业需求,也看对方笑笑,算是回礼。 那女子,看简旭傻笑,不禁又扑哧笑出声来。 后边的老鸨喊道:“美娘,快走吧,娄大官人等急了,晚了没你的赏钱。” 这姑娘答应一声:“知道了,妈妈。”然后又看简旭偷偷一笑,转身出了胭脂馆。 娄大官人?简旭站在那里想了想,像被谁扎了一针,嗷的一声叫起,追了出去。 “美娘美娘你等等。” 叫美娘的那个姑娘刚要上外面准备好的马车,听简旭喊她,停下,回头来看,见是刚刚那个人,此时依旧是衣衫凌乱,她又扑哧一笑,用手帕遮掩着半边脸。 简旭追上,见美娘看着他笑,自己把自己打量一番,也笑了,说道:“你们家的姊妹,太泼辣,差点把我撕碎了。”他边说,边把衣衫系好。 美娘柔声问道:“公子可认识我?” 简旭摇摇头,“我才来此地,吃过晚饭无事,听说胭脂馆的姑娘不错,特别是美娘小姐,是以想过来小坐片刻。” 美娘又问:“那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简旭想说,刚刚那个老鸨不是在喊你吗,把话咽下,换了台词,道:“姑娘之名,某早已是如雷贯耳,姑娘之色,冠绝天下,谁人不知。” 虽然简旭说的非常含糊,但被这样一个俊朗的公子夸,美娘非常高兴,也不去分析他的话对错,又问道:“你叫我有事?” 简旭想想,是有事,但我也不能说是为了找那个姓娄的,想想道:“因为姑娘对我笑,而且笑了三次,某愚钝,不知何意,才追出来问,现在知道,原来是笑我狼狈。” 美娘向简旭道了个万福,说道:“妾非存心笑话公子,还请公子莫怪。” 简旭道:“不怪不怪,姑娘这是要出去吗,我还想请姑娘吃酒。” 美娘道:“镇南的娄大官人,有贵客到,请我去作陪。” 简旭心里合计,但愿这个娄大官人是那娄松年,我也就不必再费力气到处找,又不能直接问人家的名字,无端的乱打听,怕美娘多想,得迂回前进,说道:“去他家?也是,一群男人喝酒,如果多了姑娘这样的佳人侍酒,那也是美事一桩。” 美娘凄凄的说道:“哪里是去他的府里,我这样的人,是进不得那样的人家,是去娄大官人的岁寒三居。” 简旭想知道这岁寒三居在哪,说道:“这一定是娄大官人的别苑,名字取的非常雅,但不知这岁寒三居在哪儿,我倒想去见识一下,改天回家,也建一个,邀上三朋四友,喝酒谈诗,却也有趣。” 美娘刚想说话,一边的车夫催促道:“姑娘,走吧,娄大官人等急了,我们不好交代。” 美娘急忙上了车,然后把脑袋从车帘处探出来道:“岁寒三居也在镇南,我怕是很晚才回来,公子明日再来,好吗。” 简旭不知明日能不能来,见她热情邀约,此时也点头答应,明日在说明日的,不能来我有不能来的借口,就是爽约,也不会让你生气,嘴上功夫,可是小爷我的强项。 车夫啪的甩响鞭子,美娘依旧探出脑袋望着简旭,直到那马车拐弯。 站在简旭身后的白狼,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何刘紫絮会喜欢这个无赖,甚至是很多女人都喜欢他,原来,他就是善于花言巧语,见了面,先把人家夸赞一番,无论这个女人怎样,他都能找出对方的优点来。还有,他自来熟,和谁初识,都没有陌生感,就像老朋友似的,聊的非常欢,给人一种容易接近的感觉,不像自己,冷傲孤僻,又狂野不羁,除了刘紫絮,一般的女人驯服不了。虽然很不屑于简旭的这嘴上功夫,想想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办案查访,还真就得他这样的人。 他在这里琢磨简旭,简旭却在琢磨那娄大官人的岁寒三居,回头朝白狼一摆手,“走,我们也去。” 两个人,骑了马,悄悄的跟在美娘的马车后面,行了不多时,来到镇南,在一处宅院门口,车夫“吁”了一声,把马车停好,然后把车上的一个木凳拿下,放在车辕旁,又掀开车帘,把美娘搀扶下来,早有娄府的家人在门口等候,引着美娘,往府里而去,车夫,把马车赶到一边,跳上车去,等候美娘完事出来。 简旭和白狼不敢靠近,找了一个地方,把马拴好,然后想进去查看一下,这娄大官人,究竟是不是娄松年。 若是从院墙进去,又得指望白狼,一再的找托词,像去柳府那样,说在外面守候,以防什么救援,这个理由太弱智,并且,简旭还真想进去看看,无论何事,他自己不亲眼看见,就是不放心。 怎么样能进去呢,自己会的那些好像都用不上,想来想去,白狼在一边道:“我们进去看看。”他用手指指高高的院墙。 白狼催,简旭这个人,你只要给他一秒的时间,他就能对一件事做出判断或是想出办法,此时就已经找到了很好的理由,道:“我们为何老是偷偷摸摸的去看,咱就是看见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娄松年,人家交谈也不会直呼其名,不如就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理由就是,我是简大官人,要买一些异域之货品,是来找他谈生意的,你白狼的名头,那姓娄的大概知道,就别报名号,就说是我的随从、保镖、马童、伴当,总之你不是白狼。” 白狼听他的话有道理,遂点头同意,把狼牙锏在内里藏好,跟着简旭,过来敲门。 刚想扣动门环,一边的车夫现了简旭和白狼,觉得眼熟,忽然想起在胭脂馆门口见过,就是和美娘小姐说话的那位,有些惊讶,这后生,不会是追美娘小姐追到这里来了吧?过来道:“公子,怎么是你?” 简旭回头看是车夫,真相当然不能对他说,撒谎容易,张嘴就来,说道:“适才美娘小姐说什么娄大官人,我忽然想起,我来七水河就是想找娄大官人买些异域的货品,本来打算明日来访,又怕他出门,既然娄大官人在家,索性就赶了来,问他最近有无货品到。” 车夫道:“公子还是别去了,没听说这娄大官人是做异域生意的,而且,他今日请的客人,听妈妈说可是个有来头的,还叮嘱我,别走太远,若是这大人物想去咱胭脂馆,我这马车也好当他的脚力,你现在去,娄大官人一定不会见你。” 有来头的?难道是什么大官?绝不会是皇上,因为我就在这里呢。简旭暗想,这有来头的究竟是什么人,车夫一说,他更想看看了。 “你可知这娄大官人叫什么名字?”简旭问车夫。 车夫看看简旭,心说,你不是找他做生意吗,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简旭看出车夫的目光有些犹疑,说道:“我还未曾见过娄大官人,慕名而来,说他的货品多,想贩些回去,怕这个娄大官人不是我要找的娄大官人。” 车夫心里明白,说道:“此人叫娄鹤仙,二十多岁的年纪,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简旭一听,还真是同姓不同名,找错人了,谢过车夫。 车夫撤回自己的车里去歇息,知道美娘小姐每次出来会客,都不会太早回去,他足可以在车里睡上一觉。 简旭看向白狼,意思是打道回去,白狼琢磨一番道:“既然来了,不如就去看看,也许是与娄松年有关的人,听他们的名字,像是有某种关联似的。” 名字?关联?松年,鹤仙,简旭把这两个名字咀嚼一番,意思还真有些贴近,难不成是娄松年的兄弟?忽然有所悟似的,对啊,老八说娄松年四十多岁的年纪,这“多”字的范围可就大了,四十一也是四十多岁,四十九也是四十多岁,娄松年完全可以有个二十多岁的儿子。看看就看看,若与娄松年无关,也死了心,一旦是,被错过,岂不是追悔莫及。 当当当,敲门,过一会儿,里面有人来开门,吱呀,开了不大的一个缝,一个下人模样的人,看了看简旭和白狼,问道:“你们找谁?” 简旭抱抱拳道:“烦请小哥进去通禀娄大官人,在下简旭,京师人氏,来此贩些货品,听闻娄大官人有异域之物,前来看看,若合适,贩些回去,因为着急回去,时间紧迫,才来晚上打扰。” 男佣道:“娄大官人不卖什么货品,而且他正在会客,今晚没空,你改日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 简旭急忙道:“是娄松年娄老爷叫我来的。”他本来是想诈一下,看这里的人与娄松年有无关系。 男佣停下关门的手,道:“那你等等,我去问问老爷。”说完,转身走了。 简旭一听,娘啊,这谎话扯的不是路,娄松年就在这里,一会儿,我该怎么说。 第四十八章闯入岁寒三居 第四十八章闯入岁寒三居 简旭心里后悔,早知娄松年也在这里,就不提他了,可是话已说出去,想收回来已是不能,看那男佣进去通禀,他问白狼:“娄松年就这这里,怎么办?” 白狼道:“不怕他,只要云朵在这里,就杀进去,无需和他们说些无用之话。” 简旭想想也对,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人,既然娄松年在这里,就能找到云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实在不行,把他抓了,也能把云朵换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男佣重又返回,对简旭道:“老爷说不认识你,叫你走。” 简旭呵呵、哈哈、嘿嘿的一阵怪笑,推开男佣,往里就走,男佣大喊一声:“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后面的白狼挥拳打去,他应声而倒。 简旭和白狼,气势汹汹的往里走,没等到前面的厅堂,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看样子都是家丁,个个手里举着腰刀,逼向简旭和白狼。 白狼从地上拾起一粒小石子,随手一弹,啪的打落了门前的一个灯笼,那灯笼接着燃烧起来,被风一吹,咕噜噜的跑。 这些家丁回头去看,有的就跑去追灯笼,怕失了火。 白狼依次把灯笼打灭,院子里暗下来,依稀能看出人影。那些家丁只是拿刀逼着,没有主人的命令,不敢是杀是砍。 此时房门大开,从屋里出来一些人,为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公子,锦冠束,长袍加身,背着双手,很有风度。 简旭猜想,这个,恐怕就是什么娄大官人,倒和传说的西门大官人有几分相像。 那人走过来,朝简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要闯我的居所?” 问话的,正是娄松年的大公子,娄鹤仙,他旁边站着的,略比他小的,是两个弟弟,一是娄鹤鸣,一是娄鹤飞。娄松年钱多,给三个儿子修建了这个花园式别苑,名为岁寒三居,是他们读书、以会友、宴请宾朋的地方。 简旭看他很厉害的样子,心说,什么娄大官人,钱多就了不起,我还是皇上呢,比你还牛,也背着手,把胸脯挺的高高的,扬着脑袋,道:“叫娄松年出来问话。” 娄鹤仙用手一指简旭:“家父之名讳,岂是你能叫的,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家丁得到主人的话,呼的冲上来,简旭没动,知道白狼不会老老实实的呆着,省得自己费力,再说,一般打打杀杀的事情,都是手下的人去做。 果然,白狼过去,赤手空拳,嗨哈几下,打倒上来的家丁。 简旭笑道:“如此不堪一击,还给他们饭吃,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娄家三兄弟,一向以读书人自居,瞧不起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粗人,是以都没学过功夫,看这两个人厉害,知道不是对手,再打也是输。 娄鹤仙在二弟耳边嘀咕几句,娄鹤鸣转身走了。 简旭知道,他们是去搬救兵了,告诉白狼,事不宜迟,咱们往里冲,别等人家的救兵到了,大打一场,输倒是不一定,但没功夫在这里磨蹭,找云朵要紧。 白狼明白,和简旭两个,径直往屋里冲。 娄鹤仙又喊家丁来堵截,白狼飞起几脚,踢的全部飞出老远,简旭哐的把厅堂的门踹开,开始搜寻。搜了半天,没有云朵的影。他忽然想起,这是主人会客的地方,他们抓了人应该藏在后边的其他屋子才对。 和白狼说明,两个人又出来,刚想往后面去,迎面又围上来一群人,这些个人,就不同于娄府的家丁,个个身材魁梧,目光如狼,清一色是锦帕包头,锦衣在身,手刀枪不一,往那里一站,非常有气势。 白狼脱口道:“好眼熟” 简旭知道这些是厉害的角色,看上去不像是娄府之人,难道,与他们宴请的那个贵客有关?他对白狼道:“战决,他们越是这样不停的拦阻,我越怀疑云朵在此。” 白狼点头,喊道:“冲”他从身上抓出狼牙锏噗的打了过去,那些锦衣人也不避让,直接迎了上来,简旭一看,这些人,怎么像是敢死队,狠 白狼虽然厉害,但对付这些人,也是很难一时取胜,简旭着急,心说,你们一招一式,打的有板有眼,没用,喊道:“让开我来” 白狼不知简旭是何意,跳到一边,简旭暗运掌力,聚到七八层,一声大喝助威,噗劈了出去,就见那些锦衣人,纷纷后退,只倒地几个,简旭一看,果然厉害,很抗打,喊白狼道:“我们走” 两个人,趁锦衣人后退的空当,跑向后边的屋子,又一顿翻找。来到一个像是睡房的地方,推门而进,此时从里面出来一个年男人,略胖,长相端正,简旭想起老八的话,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娄松年。 “你们是谁?为何闯到我家里?”年男人问道。 简旭道:“娄松年,云朵在哪儿?” 年男人吓了一跳,并不认识此人,他却叫出自己的名字,急忙又问:“你是谁?” 简旭急了,骂道:“少他娘的废话,快说,云朵在哪里?” 娄松年临阵不畏,说道:“什么云朵,我不认识,要想看云朵,白日里抬头往天上看便是。” 白狼过去掐住娄松年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再不说,割了你的舌头。” 娄松年只是个商人,平时也无和谁打打杀杀,被白狼一唬,怕了,用手指指里面。 白狼松开他,呼的闯了进去,简旭跟上。 来到里面之后,就见又一个年男人,正和云朵撕扯,欲行非礼。 白狼大喊一声:“住手” 那年男人吓了一跳,转头来看,眉毛微蹙,说道:“阁下是谁,看着有些面熟。” 云朵就想冲过简旭这边来,被那男人抓住。 白狼骂道:“夏王,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宫里的女人不计其数,现在,你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我打死你” 说着,举起狼牙锏就打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曲折的真相 第四十九章曲折的真相 那年男人闪身躲过,喊道:“你是谁?谁又是我女儿?” 简旭也懵,白狼居然喊这个男人为夏王,没有见过,是以不识,但不知那新皇有无见过,他说的看着有些面熟不知说的是白狼还是自己。白狼又说云朵是这个人的女儿,云朵的爹不是云树吗,怎么又出来个爹,忽然想起那把长命锁,知道故事有些复杂。 云朵也惊,看了看抓着自己的男人,再看看白狼,问道:“白大侠,你在说什么?” 这回,连这被称为夏王的男人也懵,白大侠?难道,他就是白狼,是从小就失踪的小李集?才懂自己为何看他有些面熟,模样改变太多,但依然有小时候的影子。 白狼还想打,这时,那些锦衣人也闯了进来,和简旭白狼两个对峙。 白狼对那夏王道:“你若不想自己的丑事传出去,就让他们退下,我给你说个明白。” 夏王考虑一下,对那些锦衣护卫道:“都退下,就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护卫应声而出,娄松年父子几个,杵在那里看热闹。 夏王道:“娄老爷,你们也退下。” 娄松年急忙低头施礼,说了声“是”,带着儿子们出去。 夏王对简旭道:“你也出去。” 简旭哼了一声,“我是云朵的监护人,得留在现场。” 夏王不懂他说什么,简旭又道:“云朵的娘,把云朵已经交给我照顾,所以,云朵在哪里,我就得在哪里。”然后又道:“把云朵放了。” 云朵在夏王的手里挣扎,夏王想了想,放开手,云朵急忙冲到简旭面前。 简旭急忙问:“有无受伤?”他的意思是,这个臭男人有没有得手。 云朵摇头,“我还好。” 夏王往椅子上端坐,对白狼道:“说吧,这个女子,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白狼从身上掏出那把长命锁,递给夏王看,“你还认识这个东西吗?” 夏王看了,吸了一口气,面上是吃惊之状,问白狼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白狼道:“这是云朵的娘托这位简公子转交给我,哦,忘了告诉你,在下,就是白狼。” 夏王不惊,只是把白狼仔细的,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说道:“你是小李集?” 白狼摇头,凄然道:“李集死了,我是白狼。” 夏王明白他的话是何意,他不想再以夏国的王室之人自居,或许是不屑于做李家人。 白狼讲道:“这把珠儿结,你应该知道它的来历,这是你们夏国李姓之人的规矩,在宫里,无论哪个妃子,生了儿子,赐一副纯金打造的护命锁,名曰‘金锁麒麟’,上有福寿安康四个字,用来保佑孩子的平安,希望他们将来能成大器。若是生了女儿,就赐一副宝珠穿起的珠儿结,名曰‘珠托彩凤’意义和金锁一样,都是祥瑞之意。我不知道锦云堂的云夫人为何有这个东西,但我明白,她给我看这个东西,就是提醒我,云朵,是李姓之人,并且,是公主身份,因为除了公主,其他李姓之女子亦没有这个待遇,珠儿结之上的宝珠,不说是价值连城,也是非常名贵,除了公主,就是妃子,都不能拥有。既然她是公主,那她不是你的女儿,是谁,我想,这珠儿结都是夏王你所赐,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王把长命锁,就是他们称为珠儿结的东西看了又看,然后想了又想,眼睛突然瞪起,盯着云朵,又慢慢走过来,忽然朝自己的脑袋上使劲打了一拳,有些悔恨的样子,心里又后怕,自己真是荒谬,差点把亲生女儿侮辱,然后愤恨的说道:“云树,你先是抢了我的妃子,又差点让我背负上**之罪,我必杀之” 他用手来摸云朵,面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俨然一个慈父。 云朵急忙躲到简旭的背后,还没有完全明白白狼说的话。 夏王对云朵笑笑,“我此时才明白,那个云树,如何能生出这样美貌的女儿,哼只有我大夏的公主,才会这样国色天香。” 云朵喝道:“你胡说,我是云树的女儿,我根本不认识你。” 夏王道:“你当然不认识,因为,你那个狠心的娘,是把你揣在肚子里,嫁给云树的。” 故事是这样的,二十年前,水璘还是夏王的妃子之时,云树出现,两个人偶然相识,然后相爱,迫于夏王的yin威,两个人偷偷私奔到巴蜀之地,那时水璘已然有孕在身,腹胎儿,便是云朵,她嫁给云树,生下云朵之时,只说是早产,云树之前并未娶过亲,大男人,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认真,再者,他深爱水璘,水璘说的话,他都百信不疑。因为云朵的相貌和水璘无二,即使长的不像云树,谁也没有怀疑她是夏王的女儿。 水璘之所以瞒着云树,是想一家人能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不想旁生枝节。这样一过就是二十年,最近,锦云堂频出事端,夏王又找了上来,水璘知道以后很难再平静的过活,而夏王又逼云树把女儿云朵嫁给他,水璘在云朵和云树闹的时候,就考虑要不要把云朵的真实身份告诉云树或是夏王,犹犹豫豫之后,云朵出了事情。她既怕那荒yin无度的夏王做出有违天理的事情,又怕想杀云树报仇的白狼加害女儿,才把这条象征云朵公主身份的珠儿结交给简旭,让他转交白狼,因为她第一眼看到白狼,就已经认出,这个人之所以被夏王追杀,是因为他就是当年的小李集。虽然夏王没有把刺杀白狼的真实情况告诉云树等人,但云树和水璘,甚至是很多人,都知道当年有个李集,被大白狼叼走的事,如今这个白狼,一定是李集。 那么既然水璘当初逃离夏国之时,并未生下云朵,为何夏王还赐给她这把珠儿结。水璘在夏王的众多妃子,容貌姣好,又会武功,最重要的是,水璘不像一般的妃子,努力讨好他,在他那里争宠,反之,非常疏远他,见了他,态度也非常冷硬。越是这样,夏王越对她感兴趣,就像对待一匹野马,驯服的过程其实很享受。夏王对水璘说,你不用给我生儿子,只要生个女儿,你就是后宫之主。又命人编了个珠儿结,缀满价值不菲的珠宝,给了水璘,以示自己的真心。他表白的意思是,你不生儿子我都宠你,和我好好的过。 水璘不屑于得到这副昂贵的珠儿结,而那时她已怀孕,但夏王不知,因为水璘几乎不与他讲话,而且,当时水璘已和云树相爱,两个人正商量私奔的事。不知为何,水璘自己也隐隐感觉腹是女儿,想了又想,世事难料,若是某天,自己的孩子需要和亲生父亲相认,这或许,就是最好的信物。于是她把珠儿结留下,还告诉夏王,也许有一天,他的女儿会拿着这把珠儿结来找他。 水璘的话,夏王没想太多,只当是一个和他不停斗气的女人信口开河,说着和他斗气的话。 二十年后,夏王羽翼丰满,对大乾的俯称臣渐渐转变为不屑于顾,又想起了逃到蜀地的水璘,多方打听之后,找到云树,逼他刺杀传说的白狼,不然,就把他和水璘私奔的事情公之天下,他云树和锦云堂一定会名誉扫地,惹来多方骂声。后又逼云树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他想祸害云树的女儿,以此来消解对他拐跑自己女人的恨。后来,一直不见云树把女儿送来,打听之后知道,最近锦云堂出了很多事。 再说这个娄松年,因为经常往西夏经商,经别人引荐,认识了夏王,为了自己的方便,来往夏国之时不打麻烦,他送了很多财宝给夏王。后听说夏王看好了巴蜀锦云堂堂主的女儿,就自告奋勇,要为夏王把此女捕到,送给他。夏王高兴,还命人画了一幅云朵的画像给娄松年。 娄松年回来之后,去锦云堂打探,已经见过云朵其人,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他知道锦云堂的厉害。后来,也一直在琢磨办法。直到那一天,他去外地销货,在客栈门口看见了丁孟挟着云朵和刘紫絮,他猛然现,这不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锦云堂大小姐吗。于是,花重金买下这两个姑娘,本来想买一个,他想这两个姑娘是一起的,怕刘紫絮去通风报信,于是一起买下,带走。 在娄松年正想去通知夏王的时候,夏王却到了,他来这里,是想亲自打探一下白狼的消息,雇请的杀手,没一个成功,他想亲自出马,指挥刺杀,因为白狼的存在,对他是一种威胁,不仅仅是王位上的威胁,还有,当年自己派人刺杀他,虽然他没死,但他的娘却死在当场,被小李集目睹,夏王知道这个小李集非同寻常,长大必然来为母报仇,现在白狼出现,不杀了他,自己就活的不踏实。 娄松年确认云朵的身份后,感觉留着刘紫絮也没什么意思,而且这女子一副贵气,不是王公之女,也是什么高官富贾之女,留下就是祸害,是给自己招惹麻烦,自己就是个生意人,若是惹怒了什么大人物,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云朵虽然是锦云堂的大小姐,他却不怕,因为有夏王在他背后撑腰。于是,想找个地方把刘紫絮丢掉,此时却和人贩子老八不期而遇,心想扔了也是扔了,就便宜的卖给老八,不是为了钱,而是告诉老八,找个远远的地方,把她卖了,是想自己脱开责任,也省事。 今日,娄松年就在岁寒三居宴请夏王,之所以没有去府里,而是在别苑,一来怕府里人多嘴杂,毕竟他还是大乾的子民,虽然西夏和大乾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却在较劲,他怕让外人知道,传到官府,再传到朝廷,就会带来很多麻烦,甚至是性命之忧。二来,这别苑建的又非常有情调,他了解夏王的为人,得到云朵之后,必定会行床第之事,这岁寒三居非常安静,适合夏王“谈情说爱”。三是,他想把住在这里的三个公子介绍给夏王,娄松年是只老狐狸,也是个老鬼,他考虑的是,如今夏国兵强马壮,将来这天下一统,不知是谁,儿子们还年轻,和夏王交好,将来若是事情突变,也有个好的归处。 夏王来了之后,娄松年就把云朵交给他,夏王大大的欢喜,终于得成心愿,就等占有了云朵之后,让云树气到吐血,让水璘痛不欲生。看云朵生的闭月羞花之貌,更是高兴。说来奇怪,一直纵欲为乐的夏王,看见云朵,突然的不忍心下手,喜欢是喜欢,看着她,不知为何,还有些可怜,心里怪怪的。只是和娄松年和他的几个儿子,不停的喝酒作乐。到了晚上,夏王喝醉,又想起云朵,来到关着她的房间,看着她,还是没有邪念,但是,想起她是云树的女儿,就恨从心起,想把她侮辱一番,对云树进行报复。便去抓云朵,云朵被丁孟的**弄晕之后,又被娄松年灌下松骨散,因为娄松年知道她会武功,怕她反抗,所以,她浑身无力,无法对夏动武,此时,白狼和简旭便到了。 夏王当着简旭和白狼的面,把云树和水璘私通的事情,讲给云朵听,告诉云朵,你就是我的女儿,是我大夏的公主。 云朵最近接受的事情,恐怕是她长到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纷乱、复杂、痛苦、茫然,先是爹爹云树被指滥杀,现在自己居然是什么大夏的公主,而自己一向敬爱的爹爹和娘亲,居然是私通媾和。她一下子理不清这么的事情,只是不停的摇头,一个劲的说:“不,不,不……”也不知这“不”是何意,然后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第五十章难以面对的事实 第五十章难以面对的事实 云朵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夏王那张霸气的脸,她忽地坐起,以为自己还是在被囚禁,往后退,咚,倒在床头之后,忽然看见旁边的白狼,清醒一些,又看到简旭,赤脚跳下床,抱住简旭道:“带我走” 简旭在她双肩上轻轻拍着,用来安慰她的惊恐,说道:“好。” 夏王却喊道:“不可,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大夏的公主,是金枝玉叶,理应随我回去。” 云朵吓的不停的晃脑袋,“我不要去西夏,简旭,带我走。” 简旭哄了她一番,然后对夏王道:“我不管她是公主还是平民,云夫人把她的女儿交给我照顾,我也答应了要把她女儿照顾好,就得带她走。” 夏王狂妄的一笑,“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能走出这个房间吗。” 简旭也哈哈大笑,轻蔑的看着夏王道:“那就试试。” 夏王刚想喊人,白狼拦在他面前,愤怒的看着他,多少年不见,对他的怨恨始终记在心里,想起娘的死,想起他雇请那么多人来刺杀自己,就想一锏打碎他的脑袋,此时救云朵要紧,与他的恩怨,暂时放在一边。 白狼要救云朵的原因,是水璘在危急时刻能想到自己,她明知道自己和云树是仇人,又明知道自己和夏王是仇人,云朵和这两个男人都有关系,一个是养父,一个是亲爹,水璘却不顾这些,把救女儿的事情托付给他白狼,这是对他莫大的信任,这让白狼感动。这就是白狼的软肋,他就怕别人信任他,就像当初刘紫絮,在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认定他是好人,还把他救了,这让白狼铭记在心,现在,他心里想着水璘的托付,又愤恨夏王的不伦行为,所以,怒火冲天,却只能忍住,冷冷的说道:“你想你的女儿继续恨你吗?” 夏王停下,看向白狼,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自认为,把云朵带回去,过那种多少人梦寐的王族生活,做高高在上的公主,这是他对云朵的补偿。 白狼道:“你身为人父,竟然派人抓来女儿要**,虽然你事先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就是一个与你无关的女子,难道你就可以这样对待吗?为何水璘当初放着你夏王的妃子不做,而宁愿去和云树私奔,就是厌恶你的荒yin,至少云树是一心一意的对她。” “你住口”夏王吼道,“你也姓李,竟然帮着外人说话,还是拐跑你哥哥女人的恶人。” “你也住口”白狼喊道,“你是谁的哥哥,你只不过是一个滥杀无辜、独断专行的暴君。” 正在他们争吵的时候,云朵突然抢过白狼手里的狼牙锏,指向夏王道:“放我走,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夏王一愣,喝道:“你敢逼迫你的父王,都是那个混蛋云树把你教坏,没有家教,不懂礼法,此人,我必杀之” 云朵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看见你,我有今日,都是你害的,假如我真是你的女儿,若你当初好好对待娘,她也不会和人私奔,我也不会这样不清不楚的活了二十年,我对尘世,已是心灰意冷,你若再逼我,我就立即死给你看。”她说这话时,眼泪潸然而落,一再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无法应对,心里痛苦万分。 “你”夏王语塞,别看他对别人是如何暴虐,但对自己的子女,却是非常宠爱,而且,因为他平时纵欲过度,生育能力极差,虽然女人一堆,却没有几个能给他生下儿女,所以听说云朵是自己的女儿,他心里着实高兴,这女儿又是如此倾国倾城,仿佛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他大夏公主之名。见云朵威胁自己,很无奈,既不想让云朵离开自己回到云树那里,又怕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想想自己初见她时,竟然会没有了那种男人的**,而且竟然非常心疼,现在才明白,这都是血脉相连的缘故,所以,不能让她出事,看她泪水涟涟,叹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犹豫之时,简旭道:“你愧对云朵,难道一点好印象都不留给她,这件事太突然,她一下接受不了,给他一点时间很空间,让她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再对将来做决定。” 夏王道:“什么云朵,她不姓云,她姓李,对,还没有名字,叫什么好呢,就叫李宝珠,你是本王的掌上明珠,是本王失而复得的宝珠。” 简旭在心里窃笑,忒俗,还不如云朵好听。 云朵道:“我最后问你,放不放我走?” 夏王气的在地上踱步,非常矛盾,究竟是放还是不放,进退维谷。 简旭不再吱声,他看出夏王的内心很受煎熬,放人,这是她女儿,不想她回去自己的情敌云树那里。不放,这是她女儿,他又怕女儿真的来个自杀或是自残,都不堪设想。就看他如何决定,若是拼杀,他和白狼两个,也不一定能输,但是,打打杀杀始终不好,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不过,所以他静观其变。 夏王叹口气,道:“你可以走,但是,你答应我,不许回云树那里,而且,也不准你再叫他爹,我才是你爹,女人我可以不要,女儿我绝不放手。” 云朵冷语道:“这你管不着,好歹他养我二十年。” 夏王怒,“是他咎由自取而且,这都是那个贱女人惹出来的。” “不许你骂我娘”云朵也怒,大喊一声。 夏王忽然就笑了,“这脾气,还真像我,好吧好吧,你走,就当是出门游玩了,记住,想好了之后,回去找父王,我是你爹,亲爹。”他语重心长的,全然没有了戾气。 云朵不理他,拉着简旭就走,夏王在后边喊道:“你停下。” 云朵又把狼牙锏对着夏王。 夏王拿起地上云朵的那双鞋,走过去,想递给云朵,忽然又自己蹲下,说道:“来,父王给你穿上,地上凉,小心冻着。” 白狼心里一声叹,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想到,杀人如麻的夏王,也会有这样的好脾气。 云朵不买他的帐,低头抢过鞋子,自己穿上,拉着简旭再走。 夏王又喊道:“等等” 云朵转头回来,冷眼看他。 夏王道:“我不是说你,这个人,你叫什么,简旭是吧,我命令你,好好的照顾公主,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看她和你很要好的样子,帮我劝劝她,若是将来公主平安回去,我可以考虑封你个驸马。” 简旭差点没笑出来,刘紫絮是公主,这又来个公主,我接连做了两国的驸马,真是本事,撇撇嘴道:“不稀罕。” 夏王刚想生气,云朵已经把简旭拉着出了门,那些锦衣护卫,拔刀相向。 夏王出来,喝退护卫,云朵和简旭白狼三个人,急忙奔出岁寒三居的大门,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 车马店里,刘紫絮正等的焦急,简旭和白狼走了很久,无论能否找到,都应该回来了,担心他们出事。麻六在一边安慰,“刘小姐,你别担心,老大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武功好,人又聪明,他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刘紫絮点头,知道麻六说的非常有理,但是就是担心。 麻六一边吃着糕点,本来这都是买给生病的刘紫絮的,但她不吃,麻六给自己嘴馋找了个理由,她不吃,搁着别坏了,我吃了,就不浪费,浪费是犯罪。他就没想想,这样的季节,再等几天怕都要结冰了,哪里容易坏掉。 他吃着吃着,劝了一会儿刘紫絮,忽然想起那个白狼来,看他对刘小姐一副色迷迷的样,定是不怀好意,老大舍不得说刘小姐,不如我替他说,想了想,道:“刘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刘紫絮看看麻六,很认真的样子,说道:“麻六,有话就说,你何时变得这样客气。” 麻六把最后一小口糕点塞进嘴里,说道:“那我可真就说,但是,咱俩就是闲聊,说错也不许生气。” 刘紫絮点点头,笑着嗔怪道:“你赶紧说吧,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 麻六道:“好,我说,是这样的,咱老大,就是简旭,我俩一起在一个公司上班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下,现自己的话有毛病,刘紫絮一定不懂公司为何意,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对老大非常了解,他对你,那是实心实意的,你生气出走,他一夜没睡,就在这房间里,眼睛盯着那门,好像你随时可以出现似的,然后,还哭了,他啊,我很少见他哭,好像每次都是因为你,不信,你去问玉奴和郁离,她们俩的话你一定会信,而且玉奴还好顿开解老大,看他太可怜。” 他说到这里,见刘紫絮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五官往一起紧聚,麻六道:“我知道你不信,算了,就当我没说。” “我信,我非常信。”刘紫絮道:“简旭对我,我最清楚,我对他,他也清楚,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上次的事,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绝不再犯。” 麻六听她认错,乐了,受了鼓舞,胆子也大了,开始训斥,“刘小姐,不是我说你,那个白狼,一看就是败类,一个大老爷们,为何偏偏琢磨人家有男人的女人,这叫不道德,缺德,然后你说你,还和他有说有笑的,这就更让他得寸进尺,怎么,没了他就破不了案了,老大的本事大呢,这点事情算什么,再难对付的人,什么刁球、高驰、阎山、江小郎,不都收拾得老老实实,指望他做什么,老大就是不好意思赶他走,怕你生气,要说老大的度量,堪比大江大海,明知道他喜欢你,还容忍他留在身边,换了谁都受不了,哎可怜的老大。” 他这一顿,噼里啪啦的白话,刘紫絮听了进去,想想麻六的话有道理,又开始自责,自己果然是对白狼太放纵了,没有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可是,人家也没明确的表示过,又怎样拒绝呢?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是简旭他们回来了。 麻六开了门,看到简旭,喊了声老大,又看到白狼,你别看他背后说人,当面油滑着呢,赶紧的叫了声白大侠,最后看见云朵,先是吃惊,继而是高兴,说道:“你回来了,我就说嘛,老大出马,万无一失。” 云朵朝他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心情不好,懒得说话。 刘紫絮过来,搂住云朵,两个公主,两个同病相怜的姊妹。 简旭吩咐麻六,去找店家,烧些热水,给云朵洗洗澡,据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泡个澡之后,会好很多。 麻六道:“没问题,马上办好。”颠颠的出去。 简旭简单的向刘紫絮介绍了如何救出云朵,只说被娄松年抓了,他们没怎么费力就把云朵救出,有关夏王的那一段,他忽略不提,至少不想在云朵面前提及,怕她痛苦,在别人家里长了二十年,和亲生父亲相认,竟然是那样的场面,这件事,对云朵是个阴影,简旭感觉到,云朵特别想逃离夏王身边,不想看见他,就是怕想起那件尴尬之事。她是个单纯的姑娘,一直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没有经历太多,比不得夏王,他是在各种环境摸爬滚打过来的,容易接受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 刘紫絮安慰一番云朵,总算平安回来就好。 云朵看看白狼,对他的身份,还是有些模模糊糊,夏王和白狼的对话,她有一点点懂,那就是,这个白狼,是夏王的弟弟,但他不明白,夏王为何雇请云树等人,去刺杀白狼,手足相残,为哪一桩?究竟夏王和白狼之间,生了什么,又是怎样的关系,她无法确定,但白狼及时出现,不计前嫌的救了自己,心里对他非常感激,说道:“白大侠,谢谢你救我。” 白狼笑笑,态度和夏王一样,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然云朵是夏王的女儿,而夏王又是自己的夙敌,但是他和云朵,毕竟有血缘关系,这可是他的晚辈,白狼心里很矛盾,对云朵的感觉,一方面是怜爱,一方面是尴尬,不知怎样面对她,看见她,就想起那个可恨的夏王,所以,无话可说,唯有轻笑。 简旭嘻哈之气又来,开玩笑道:“李宝珠,这可是你的叔叔,还不快叫人。” 他一语毕,刘紫絮和云朵都愣愣的看着他。 第五十一章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五十一章恨不相逢未嫁时 刘紫絮看简旭,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何意,哪里来的李宝珠?白狼又怎么成了云朵的叔叔? 云朵看简旭,是料想不到这样的时候,他会说出这样的一句。 简旭被两个姑娘一瞪,心里立即就明白,自己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正尴尬之际,麻六开门解了围,“老大,水小二给烧,烧好之后,提来哪个房间,是刘小姐的这一间吗?” 刘紫絮道:“当然是我这里,我今日,就做一回奴婢,侍候云朵姐姐沐浴。” 云朵急忙道:“使不得,我自己洗就好了。” 简旭也道:“你是公主,她也是公主,两个公主,没有奴婢。” 说完,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他,个个一副茫然的表情。白狼和云朵,不知道刘紫絮的身份。刘紫絮和麻六,不知道云朵的身份。 被四个人一瞪,简旭又明白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就想用劈风掌拍自己一下,急忙改口道:“你看我,高兴到得意忘形了,满嘴跑火车,我的意思,你们两个在我心里都是非常高贵之人。” 除了麻六,剩下的三个人,又是用眼睛瞪着他,没人能懂,满嘴跑火车是什么意思。 简旭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一下,道:“我困迷糊了,睡觉。”回了他和白狼麻六三个人的房间。 白狼也告辞,出了房间,刘紫絮追了出去,喊道他:“白狼,我有话对你说。” 白狼回头,不知她想说什么,这都很晚,店里的住客大都已入睡,什么事急到要现在说,他停下来,等刘紫絮过来说话。 刘紫絮指指外面,走廊两边都是住客的房间,在此说话,会影响别人歇息。 白狼会意,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去,来到院子里。院子里很静,偶尔传来马吃草的声音,因为拴着很多车马,而车上大多都是货物,货物很多,杂七杂八、零零乱乱、高低起伏的堆满了大半个院子,各处挂着马灯,是以院子里很亮,这是为了值夜的人照看货物而用。 刘紫絮和白狼来到一个角落,这里说话不会被人听到。风来,刘紫絮不觉裹了裹斗篷,有些冷。 白狼见状,脱下自己身上的袍子,说道:“紫絮,来,披上,你还在生病。” 刘紫絮用手一推,说道:“白狼,我和你,只是朋友,但又是男人和女人,我们之间,走的太近,会给人误会,所以,请你以后,或者是我,我们,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不要……”不知为何,她有些说不下去,总觉得,这样冷冷的对白狼说话,有些残酷。 白狼聪明,怎能不明白刘紫絮的意思,说道:“紫絮,你找我来,是不是就为了说这件事?是他让你说的?他逼你说的?他骂你了?” “他没你想的那样坏。”刘紫絮知道白狼这些话是针对简旭,急着替简旭辩解。 白狼苦笑一下,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他知道刘紫絮对简旭用情很深,并未想过从简旭手里把刘紫絮夺来,只是能看见她,知道她好,已经足矣。刘紫絮这番话,让他心寒,好像自己并未对她表示过什么,也未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她为何突然说了这些,想必是早已想好,一直想对他说而没有机会,若不是答应了这个皇上帮他破案,若不是当初刘紫絮出口请自己帮忙,他根本不屑于跟在简旭的后面当个所谓的伴当,自由自在,过自己逍遥的日子岂不是好。 白狼点头道:“紫絮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关心你,省得给别人误会。” 刘紫絮道:“你应该叫我刘姑娘,这样才合适。”她的声音很低,不知是没有力气说话,还是不好意思说,耳语一般,接着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内心,也是很受折磨。 白狼心头凛然一紧,眉头蹙起,痛心的看着刘紫絮,然后说道:“好,刘姑娘,天气凉,还是回屋去吧,别到时又咳嗽了。” 刘紫絮突然抬头看向白狼,意思是,你又关心我。白狼立即明白,自己,只要看见她,就忍不住关心他,哑然失笑,无奈的晃晃脑袋,率先走了进去。 刘紫絮轻叹一声,其实,这样的关心若是换了别的男人,诸如麻六、薛三好、赛诸葛,她都不会如此的敏感,只因为白狼对自己存有那种心思,是以他对自己好一点点,她都会草木皆兵的以为,白狼要怎样怎样。也有些彷徨,有些无奈,再叹口气,转身回屋。 刚走到门口,忽然,她听到有轻微的响动,以为谁偷听他们说话,回头去看,现一辆车上的货物动了动,她有些好奇,货品怎么会动,莫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立在那里仔细的看,那货品突然从车上咕噜下来,一直咕噜到院子的门口,然后“啪”的一声响,包裹物品的袋子碎开,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由小变大,然后几个跳跃,不见了人影。 刘紫絮还在那里傻看,不明白货品里面为何藏着人,忽然想起,需要告诉简旭,才往里面跑,来到简旭的房间,咚咚敲门。 简旭刚迷糊,听见有人敲门,很急切的样子,喊麻六去开,麻六不在,他正帮小二给云朵提洗澡水。简旭喊白狼,没有人应,他只好自己下床,过来开门,门开之后,见是刘紫絮,依旧不忘玩笑:“宝贝,又想我了。” 刘紫絮不理他的玩笑,急着说道:“简旭,院子里的货物,跑了” 简旭不明白她的话,说道:“跑了就跑了,我们没有货物,来,进来睡觉。”说着去搂刘紫絮,刘紫絮推开他。 “是货物里的人跑了。”她就是说不明白了,越急越不知道该怎样说。 简旭被她一顿胡言乱语,弄清醒,说道:“紫絮,你怎么了,是不是烧。”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刘紫絮又推开他,索性也不说了,拉着他就走,一直拖到院子里,指指那个院门口破碎的布袋。 简旭过来看,忽然明白什么,问道:“你是说,有人藏在物品里,然后刚刚趁人不注意,跑了?” 刘紫絮急忙点头。 简旭笑道:“紫絮,虽然这件事很奇怪,但不是所有奇怪的事情都与我们有关,回去睡觉,对了,你怎么知道的?不睡觉为何来到这里?” 刘紫絮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也不想简旭知道,支支吾吾半天,“白狼……” 简旭道:“白狼叫你来的?” 刘紫絮就怕他误会,越怕越说不好,摇头:“我叫白狼来的。” 简旭心里难过,你们两个,趁我睡觉,原来是过来幽会,刘紫絮啊刘紫絮,把你当个女神一样的供奉,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生气,不理她,回去屋里,虽然他不信刘紫絮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但她和白狼之间,真的有些不清不楚,出一般的异性朋友的关系。 刘紫絮知道自己没说明白,想想算了,太晚了,而且简旭的屋里还有白狼和麻六同住,明日找机会给他解释。 第二天一早,简旭起了床,推醒麻六,“走走,赶紧去吃饭,还有很多事等着呢。” 麻六嘟嘟囔囔,不情愿的起来。 简旭随口道:“这白狼,起的真早。” 麻六也随口道:“他昨晚,根本就没回来。” 简旭一愣,没回来?去哪了?腾腾的去找刘紫絮,他们两个昨晚约会,她一定知道白狼是怎么回事。 来到刘紫絮和云朵的房间,两个姑娘均已起床。简旭直接就问:“白狼呢,他去了哪里?” 刘紫絮一愣,忽然明白,白狼不辞而别了,昨晚自己说的话,太直接,他一定是接受不了,才走了。有些后悔,想想白狼对自己的好,只是关心自己而已,又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什么,自己心里,也很喜欢他,但那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悠然一声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她这样的感慨,是对白狼说的,意思是,你虽然对我好,但是我已经是他人的女人。 简旭就想火人,他走了,你很痛苦是吧,气道:“你们两个,背着我幽会,如今他走了,你难过是吧,还恨不相逢未嫁时,你也没嫁,追他去好了。” 他兜头一段骂,把刘紫絮骂糊涂,吃惊的看着简旭,不知他为何这样,看着看着,眼泪流了下来。 简旭看刘紫絮哭了,突然后悔,这话说的太重了,自己从来都舍不得这样说她,今日,真是疯了,急忙去哄她,刘紫絮把他推开,转身出了房间,简旭在后边追,刘紫絮停下,转头回来看着他,凄然的说道:“你原来,是这样的不信任我,并且,在你心里,我依旧是没嫁,我依旧不是你的什么人,既如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从今后形同陌路。” 说完,飞跃而去。 简旭在后边追,却被脚下的货品绊倒,再起来时,刘紫絮已经没了踪影。 第五十二章路遇何仙姑 第五十二章路遇何仙姑 简旭大喊:“紫絮” 麻六出来,拍拍简旭的肩膀,语气沉重,道:“老大,你这样对刘小姐,会不会太狠。www.ttzw365。com书友整_理*提~供” 简旭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讲话,然后指指院子外面,两个人,出了院子,望着刘紫絮绝尘而去的方向,简旭叹口气,“哎我不想她跟着我有危险,等我把一切危险都解除,或是证明这危险是我猜错了,那时候,我再把她找回来,然后,向她坦陈一切,紫絮善良,心肠又软,会原谅我的,即使她不原谅我,只要她平安无事,我也值了。” 麻六把双手抄在袖子里,眯着眼睛,有些悲哀的说道:“只怕被那白狼捡了便宜。” 简旭淡然一笑,很肯定的说道:“紫絮绝不会和白狼在一起,我了解她,用现代的话说,她非常传统,别看我故意伤她,她也不会背叛我。” 麻六小脑袋晃晃,对简旭的话不是很赞同,“那不一定,你曾跟我说过,人在最失落的时候,对别人的关心,很容易感动,那白狼,知道刘小姐被你骂跑,一定会大献殷勤,说不定刘小姐就和白狼,猫在那个什么小镇,过他们的小日子了,反正白狼那么有钱,你不是说他是什么西夏那个王的弟弟吗,说不定哪一天,他得了西夏,刘小姐就是皇后了,女人,有时很势力的。” 简旭哈哈一笑,“六儿,你的分析能力见长啊,你说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但那是相对于一般的女人而言,我肯定紫絮不会,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是可以用生命来托付的。” 啪简旭后背被打了一下,很疼,他急忙回头去看,还没等回过头去,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像是树枝什么的在抽打他,嗖的躲开,刚想喊,“谁敢打朕”,突然,就愣住,继而,是含泪而笑,是刘紫絮,手抓着一根柳枝,哭的稀里哗啦的,脸上全都是泪水。她过来追着简旭打,边哭边道:“谁和你相爱,谁和你相爱……”她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简旭也不避让,任柳枝打在自己身上,说来奇怪,知道是刘紫絮打的,感觉不到疼了,他迎过去,抱住刘紫絮,刘紫絮使劲推他,挣脱不开,抽抽噎噎的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有危险,就把我赶走,你跟我说过,执子之手,你还跟我说过,不离不弃,你有了事情,我就躲的远远的,你这样伤害我,还不如让我为你死了,人,生不过百年,能和自己的心爱之人,哪怕在一起一日,都是幸事,若你真的出事,让我孤单单的活一千岁,我也不会快乐,你这是为我着想吗?假如我真想不开,几尺白绫,或是一把利刃,了结尘世,难道你觉得你所做的还值得吗?” 简旭听她哭哭啼啼的说了这么一大段,就知道,自己和麻六的对话,被她偷听到了,这么说,她根本没走,根本没打算离开自己,心里非常感动,将她抱的更紧,又后悔,刘紫絮说的对,即使是有危险,两个相亲相爱的人能够在一起,就是幸福,若自己死了,而她活下来,孤单单的活下去,也不见得是好事,急忙向她赔礼道歉,“紫絮,对不起,我以为那样,是对你好,却没想到,我是弄巧成拙,紫絮你别哭,我下次不敢了。” 刘紫絮不依不饶,虽然知道简旭骂她,是为了将她赶跑,是因为爱她,但是,那样的话,在云朵面前说出,她还是心痛不已,依旧用拳头在简旭的身上打。 简旭呼的将她抱起,然后扛在肩上,大喊着,“都来看热闹啊,谁家的媳妇这样厉害,打她男人呢。”然后扛着刘紫絮转圈,终于,刘紫絮停下手,扑哧笑出声来。 麻六在一边撇着嘴,欲哭不哭的样子,嘀咕道:“太感人了,改日,我和红姑玩一场这个。”心里还悟到一件事,老大真是高明,原来女人,可以这样哄好,等见到红姑,自己知道怎么做了。 云朵此时也站在门口,她看简旭和刘紫絮吵架,然后两个人跑了出来,不放心,跟了出来看,见简旭扛着刘紫絮原地打转,刘紫絮在他肩上笑的如只快乐的小鸟,看着这一幕,哀婉的自言自语道:“恨不相逢未娶时” 一切雨过天晴,几个人去洗漱,然后吃早饭,有云朵在,刘紫絮没有细问简旭其的缘由,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让他感觉自己有了危险,才想把自己赶走,而且,刘紫絮明白,麻六参与其,昨晚麻六和自己的那段谈话,定是有意而为。 其实,简旭觉得有危险,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曾经,那个新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在落仙镇的那个山洞,他说那个名震江湖,搞得人人蠢蠢欲动的赏杀令,这杰作竟然是出自新皇自己,他遍洒赏杀令,买人刺杀自己,简旭一听这话是相当震惊。他当时的解释是,是为了铲除那些隐藏的逆人,想在赏杀令下,把那些对自己不忠的人揪出来,说到底还是为了铲除异己。当时简旭刚刚穿越而来,对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懂,他说了什么,大部分都信以为真,而且,在简旭的心里,那新皇和他,是有着某种宿命的联系,仿佛他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他,所以,心理上,偏向与他,对他所做之事,都拥护,还因为觉得他能是一个好的君主,能为百姓谋福利,才一次又一次的甘愿以身犯险,做他的替身。 当刘紫絮和白狼说,在白狼的那个小镇,他们看见有皇卫党的人出现,简旭才觉得,自己把人家当成兄弟,人家却把自己当成傀儡,皇卫党名义上解散,实质却在暗地里存在,或许这新皇比先皇更高明,表面功夫做的极佳,背地里却按另一套执行。不知他瞒着自己多少事呢,所以,开始对新皇产生不信任感。 想起刘紫絮一次次被追杀,都有白狼作证,简旭猜想,刘紫絮素来与江湖人物无瓜葛,谁会对一个小女子下手,唯有一个可能,就是那新皇,因为他知道刘紫絮是旧国尤国公主,他答应自己不杀刘紫絮,那也是表面上的事,暗地里把她杀了,既没有违反对我的承诺,又铲除了他的心头之患。 这次西夏使者被杀案,说不定就是他搞出来的,究竟他的目的为何,简旭还不能完全明白,但是,有那个赏杀令在,那就是他的前科,他能做一次,就能做出第二次。据刘紫絮说,西夏使者被杀的现场,白狼去过,说不定,夏王的心里早已做如此想法,白狼和他素有仇怨,刺杀他的使者,劫了他的朝贡之物,最正常不过,而不会有人想到,是大乾的新皇自己所为,因为,弄不好,这要引起两国兵戎相见,但简旭相信,他完全有可能做出,嫁祸给白狼,让他们李姓兄弟互殴,他从得利。 而刘紫絮昨晚说,有个人,藏在货品,然后偷偷的跑了。她描述的过程,又让简旭想起,自己当初在落仙镇被刁球抓了,绑在一间屋子里,那太子去救自己,就是从屋顶不大点个窟窿钻进来,用的就是缩骨法,挺大个人,变成一点点。简旭猜想,是那新皇在跟踪自己,他是要查看,我究竟有没有认真办案,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总之,这家伙阴险。 简旭就怕,等自己查出真相,若真与新皇有关,将是一个可怕的局面,知道别人秘密的人最危险,自己能不能保住命都不敢肯定,不想刘紫絮跟着冒险,知道白狼对她用情很深,也许,她和白狼走,走的远远的,躲起来,会有一个好的下场。 既然刘紫絮执意要留在自己身边,简旭想想也好,他心里狠狠的说道:别把老子逼急了,真要是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什么现代,也不回去了,就留在这个时代,把新皇篡了,做个皇帝,也不错。 咱们说回来,简旭四个人,吃过早饭,收拾停当,就要赶路。麻六问:“老大,我们去哪里?” 简旭决定,先回安舆去找赛诸葛等人,会和之后,再去找丁孟,白狼既然说他在现场出现,也许就是有力的证人。 白狼走了,简旭想想,走了也好,他和云朵两个人,面对很尴尬。而夏王就在这里,他不会没有动作,他来此,也应该是冲白狼而来,若是对付白狼,自己就会跟着麻烦。所以,白狼走了,他们两个是打是杀的,云朵是眼不见心不烦,也不为难,而自己,也少了些麻烦,好去专心的查案。 白狼够讲究,连马都没有骑走,而是留给他们,他知道简旭这伙人,救了刘紫絮又救了云朵,只有三匹马,明显不够。 四个人,上了马,简旭和刘紫絮同乘一匹,按打听好的路径,往安舆方向而去。一路晓行夜宿,走了两日,估摸离安舆还有不出三日的路程。 又到了下马打尖的时间,来到的这个地方,叫郭家集,非城非村的,大则大,房屋散乱,不成规矩,店铺也就是东一家西一家的,不集,简旭就感觉这里有些空旷,甚至是有些荒凉,道路也不好,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风一起,黄沙和废物漫天的飞。没什么看头,就一门心思的找饭馆吃饭。 找了好久,才现一个稍稍像样的饭馆,看上去很大,幌子高挑,名曰“大郎烧饼铺”,麻六在一边喊道:“大郎,会不会是武大郎?要是能看见打虎英雄武松,我也没白来这里一次。” 简旭笑,“这里不是景阳冈,既不会有武松,也不会有老虎,当心遇到孙二娘才是,这世道,不太平,别吃了人肉包子,不过,说不定会有潘金莲。”他说这话的意思,是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手里拎着一串被纸绳捆绑好的烧饼,东张西望的,似乎在等什么人。简旭就觉得奇怪,她这身装扮,应该有个丫鬟拎着烧饼才对。 简旭指指这一家,道:“下马,进去,吃饭。” 往里走,和那妖艳女子对上,她堵在门口不让开,简旭礼貌的说道:“姑娘,请让一下,我们要进去。” 那女子一直在张望,听简旭说话,才清醒过来似的,挪到一边,继续张望。 里面还算宽敞干净,咚咚的,如雷滚过,走来跑堂的小二,好家伙,长的像头牛,腰上的围裙足有一床被子大,大手掌像蒲扇,啪把手上的菜单之类的东西丢在简旭等人的桌子上,声如洪钟,道:“客官,吃什么?” 简旭就觉耳朵嗡嗡直响,急忙站起,躲开他声音袭来的方向,自己本来个子就高,和他站在一起,才现自己就是刁球。 简旭道:“小二,捡好的上便是,我们可真是饿坏了。” 小二道:“好,稍等。”说完走了。 这时门口的那女子走了进来,朝小二喊道:“大郎,快来看热闹,何仙姑来了。” 那小二咚咚的过去,说道:“我得去求求何仙姑,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娶个娘子,听说她有求必应的。” 简旭愣住,何仙姑?八仙之一的何仙姑?不会这么巧吧? 刘紫絮、云朵和麻六三人也诧异,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简旭一挥手,几个就干脆跑到满口去看。 只见原本冷落的街上此时是人山人海,前后簇拥着一台木架,木架是被十几个壮士的汉子抬着,上面置一把高大的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女人,脸上画的像唱戏似的,身上是彩衣飘飘。 下面簇拥的人们边走边喊:“仙姑下凡,有求必应”喊声震天,一拨接一拨。 简旭道:“六儿,咱也去求求仙姑,帮咱把案子破了。” 麻六咔吧着小眼睛,说道:“就像我老家那些跳大神的,都是骗人骗财。” 简旭道:“不对,我还真想会会这个何仙姑。” 第五十三章给你点颜色看看 第五十三章给你点颜色看看 大家看了一会儿,人群涌过,街上又开始恢复安静,简旭几个回去位置上坐了,叫大郎的店小二也回去忙活。www.ttzw365。com书友整_理*提~供简旭才现,这店小二亦是店主亦是跑堂,像那张老三酒家一样,怎么都是店主自己跑堂,很流行吗? 大郎把一筐烧饼端了出来,往简旭的桌子上一放,说道:“随便吃,不够还有。” 麻六抓起一个,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问道:“菜呢?” 大郎看麻六,有些吃惊的样子,指着简旭说道:“这位客官说了,捡好的上,我这里最好的东西就是我做的烧饼。” 麻六差点噎住,心说整个一傻子,既然他说捡好的上,你就七个碟八个碗的猛往上端,岂不是狠赚一笔,就整一筐烧饼,再好吃,没有菜也是难以下咽。 简旭不禁笑道:“我说捡好的上,也包括菜,进饭馆吃饭,没有菜怎么成,还应该有酒,这才叫下馆子。” 大郎哦了一声,明白,道:“那你们等着,我去做。”刚要走,被简旭叫住。 “大郎是吧,你应该是店主,为何自己跑堂?” 大郎憨憨的,叹口气,“原来有的,我这里生意不好,就把他辞退,自己也能照看过来,这年头,日子不好混。” 简旭把身前身后的看了看,除了他们,再无其他食客,这个郭家集看上去也不小,而这家饭馆的地理位置还不错,为何生意如此之差?有些不解,问道:“为何不好?” 大郎道:“你刚刚没看见吗,何仙姑,但凡是有她照看的,生意一准都好,不然,别想赚钱,所以,大家都去求他,而我没去求过,才会生意清淡。” 会有这样的事,这何仙姑究竟是何许人也,简旭知道,她绝不是真的何仙姑下凡,定是某人装扮,只是她的神通如此之大吗? “你为何不去求她?”问大郎道。 他又是粗粗的叹口气,“想过,但是,我哪里有银子,你当是白求吗,至少得几十两银子,若有几十两,我都能娶个女人来家了。” 简旭道:“此言差矣,得先把生意做好,才能有钱,才能娶个女人,不过,几十两银子也是多了些。” 大郎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传来叮叮当当的炒菜声,再过稍许时间,端出来一盘爆炒大白菜,大郎对简旭他们道:“先吃菘菜,这道菜快,怕你们急,我再去做。” 麻六上去就夹了一筷子,也不管烫不烫,大口去吃,边吃边不住的夸赞,“好,好吃,没想到大白菜也能做到如此美味,大郎,你的手艺实在是高。”他的样子摇头晃脑,瘪嘴瞪眼,有些夸张。 大郎边走边叹气,“那有何用,没有仙姑的保佑,生意还是不会好。” 简旭也品尝了一下,果然不错,人说越简单的菜越难做,如果是肉,随便的一煮都香,但是像大白菜这样的东西,本身味道清淡,做不好就寡味难咽,所以,这大郎还真是厨艺高,可惜了,生意这样差。 麻六边吃边道:“老大,何仙姑不是神仙吗,神仙不都是保佑穷苦善良的人吗,为何这个仙姑这样贪财,看一眼都得几十两银子,仙人要钱干嘛,天上也有市集吗?需要用钱买吃食,仙人也吃酒肉吗?” 云朵道:“去庙里进香也要添些香油钱的,还有在佛前供奉珠宝的,不奇怪。” “奇怪的是,那人抬手朝人们挥舞之时,泄露了机密。”简旭道。 麻六三人不懂,简旭抓住麻六的胳膊道:“你们看,麻六够瘦,但是,他的手臂还是要比一般女人的粗,我刚刚看那何仙姑,抬手之时露出袖子外面的手臂,非常粗壮,完全不是一个女人应有的,在看她脸的轮廓,线条有些硬,也不是女人的柔和,所以,我感觉这何仙姑,是男人假扮。” “什么?”刘紫絮、云朵、麻六三人一起吃惊道。 简旭冁然而笑,“你们几个人,就知道看热闹,不注意细心观察,只有观察入微,才能做一个好的侦探。” 麻六道:“老大,我入微了,我现她的胸脯还是鼓鼓的。” 啪麻六脑袋上挨了简旭一巴掌,“你是烂泥扶不上墙,竟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他不会造假吗。” 云朵掩口胡卢,拿了烧饼,装着吃饭。 刘紫絮也是忍俊不禁,说道:“和你们两个在一起,一定会开心。” 简旭看这两个姑娘都笑了,也高兴,一直被夏王之事纠结的云朵,终于阴转晴,而刘紫絮虽然不生自己的气,但因为自己那样说她和白狼,也是耿耿于怀,现在都展颜而笑,麻六这混蛋是功不可没。 大郎这回,懂了简旭的意思,叮叮当当炒了几大盘菜,个个色香味绝佳,简旭几个,吃的是心满意足,麻六差点吃到肚皮外面。 付账,喝了点茶,简旭决定在此地投宿,不走了,刘紫絮道:“你一定是因为何仙姑。” 简旭在她耳边轻声呢语,“知我者,夫人也。” 刘紫絮害羞一笑,继而又冷下脸,“以后再不可那样胡闹,若再有,我就真的跑了不见你。” 他们俩这样亲昵,一边的云朵看在眼里,急忙转过头去,装着看街上的风景,心口有些堵,心里却是戚戚然。 ※※※※※※※※※※※※※※※※※※※※※※※※※※※ 安顿好住宿之地,简旭告诉两个姑娘在客栈里歇息,他和麻六,上了街,去打听那何仙姑的下处。这样的名人,在这里几乎是家喻户晓,被传的神乎其神,谁都能说出一二仙姑的故事,所以,问个所在非常容易。 郭家集最南边,有一所大宅,那是仙姑的道场,本是郭家集富郭子旺的府宅之外的另一处宅院,仙姑下凡到此,便暂时借用郭子旺的这个地方开坛,七天一次街上巡游,平日里在此开坛**,接待有求者。 简旭按知情者的指引,和麻六骑马奔去。到了地方一看,富就是富,果然很气派,郭家集虽然荒凉,但郭子旺的家却是奢华尽显。 门大开,有三三两两的善男信女出出入入,都是来找仙姑的,而且辐射面之广,能有百把十里之外,所以,郭家现在是非常热闹。 简旭看门开着,和麻六往里就走,却被一个把门的拦住,“干什么的?谁让你进去了。” 简旭道:“兄弟,我找仙姑,有事相求。” 把门的道:“可以,先把门槛费交了。” 门槛费?这是什么东东?简旭不懂,去问,把门的道:“但凡进了这个门槛,就会沾染上仙姑的仙气,仙姑就会耗损功力,所以,得花些银钱。” 简旭此时更明白,这些人,怕是打着仙姑的旗号,到处敛财,仙气,还疝气呢,但是,不交又不让进去,问道:“多少?” 把门的答:“五两。” 什么,进门就五两?简旭又问:“五两保证能有求必应吗?” 把门的气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福根。” 简旭心想,这个借口好,办不成的事,就说你没有福根,无论事情成功与否,就这门槛费,看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每天下来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看麻六,意思是,给吧。 麻六捂着身上,道:“等事情办妥了再给不迟。” 把门的使劲的过来推他们,“走走,来惹事吧,再不走,我就喊人了。”把他们两个推出了大门。 简旭哄麻六道:“你给,记我账上。”然后在他耳边嘀咕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豁不出肉疼治不好疮,你告诉过我的,所以,得给钱。” 麻六不明白,简旭为何管这档闲事,嘟嘟囔囔的,不是很愿意。 简旭再劝,“六儿,你不知道,我为何要见这仙姑,因为我在仙姑的宝座下,看到几个侍女,面孔有些眼熟,像是雪女神宫的那些侍女,就是在南巡之时,冷夕雪身边的,后来被我打走了,那冷夕雪虽然死了,但雪女神宫还在,这些宫女应该回去,可是,她们为何来到这里,还做了仙姑的手下,我想,这里面有故事。” 麻六瞪眼,“与你破案有关吗?” 简旭点头,“有关,雪女神宫,本就地处西夏,她们来此,会不会是被夏王指使,这都是线索,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线索,也许就是抽出这团乱麻的线头,你懂吗。” 麻六考虑一下简旭的话,懂了,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 简旭心里叹气,真是求人难上天难,早知道就自己揣点钱出来,也不必费这么多唾沫。 谁知,把五两银子给了把门的,对方却道:“每人五两,两个人十两。” 没等麻六怒,简旭先火,把递去的银子抢回,道:“不看仙姑又如何,他是我的随从,随我来的,看仙姑的人是我,不关他事,还要,算了,走,回去。” 把门的冷冷哼了一声,“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别说仙姑不管你。” 简旭一听,威胁我,还就不怕,也冷冷的哼了一声:“告诉那个仙姑,尽管放马过来。” 说完,和麻六扬长而去。 ※※※※※※※※※※※※※※※※※※※※※※※※ 夜里,简旭被冻醒,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原来是被子踹掉地上了,俯身去捡,却现麻六躺在地上,喊道:“你小子,好端端的为何睡在地上,烧啊你。” 他不应,知道他睡熟之后,轻易不能唤醒,下了地,去踢,“醒醒。” 依旧不理。 简旭此时害怕,蹲下身子使劲的摇动他,还是不理。急忙去把灯点上,摸摸鼻息还有,心跳也有,大概是昏迷,看看屋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清醒过来,拿椅子砸,怕不是打醒,而是打死。又看见桌子上有一壶茶水,此时已经冰冷,对,就用这个,提了过来,打开盖子,哗啦,倒在麻六脸上,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简旭问,“你怎么了?” 麻六摸摸脑袋,想了想,“我口渴,下了床,然后闻到一股香味,再就不知道了。” 简旭突然想起郭府那个把门威胁之言,难道,是他们? 第五十四章女转男身和男转女身 第五十四章女转男身和男转女身 一早,云朵在收拾东西,准备启程。(www.ttzw365。com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 刘紫絮却依旧在慢慢梳洗,告诉云朵道:“姐姐不用着急,今日走不了。” 云朵停了手,问道:“为何?” 刘紫絮嫣然一笑,“他那样的人,若是有事情没弄清楚,是不会放过的。” 云朵明白,她说的是简旭,看来对简旭的了解,自己远不如她,放下手的东西,过来给刘紫絮梳头,一边闲聊。 “看妹妹这双手,十指纤细白皙,定是养尊处优惯了,听说是沧州的大户,伺候你的丫头就好几个呢。”云朵道。 刘紫絮把手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看,道:“就是瘦,身体不好才是真,姐姐不也是金枝玉叶,云堂主很疼爱你的。” 云朵拿着梳子的手一抖,停下,刘紫絮的话无意之间又触动了她的心事,云树是很疼爱我,可是,他竟然不是我爹,而是一个与我娘私奔的男人,夏王是我爹,却是一个对我欲行非礼的男人,为何我的命如此之贱,先前所有的美好,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全部变成子虚乌有。虽然此事还没有得到娘的亲口承认,但是,她把那副珠儿结交给白狼,就是变相承认我是西夏人,而且,云树受伤的那晚,娘曾经说过,这世上除了她,谁都不可以相信,包括爹,这就说明那个爹爹不是亲生,不然,她因何要挑拨父女之间的关系。 想起这些,云朵叹口气,继续为刘紫絮梳头,梳好,就想去叫简旭和麻六去吃早饭,被刘紫絮拦住,“我们吃,他一定出去了。” 云朵又愣,“妹妹看见简兄出去了?” 刘紫絮摇头,“昨晚他就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定是有心事,怕是一早就得出去查。” 云朵哦了一声,问道:“简兄到底是什么官,为何要查那个西夏使者的案子?” 刘紫絮淡然一笑道:“他什么官都不是,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原来,简旭的身份一直没有对云朵说明,可是云朵的身份,简旭却偷偷的告诉了刘紫絮,因为云朵突然变成西夏人,刘紫絮对她,有所顾忌。 ※※※※※※※※※※※※※※※※※※※※※※※ 简旭和麻六,一边嚼着大郎烧饼,一边往郭子旺家赶,他夸赞麻六道:“六儿,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留了这么多烧饼。” 麻六有些得意,道:“这不是先见之明,而是饿怕了,出来找你的时候,我身无分,饿的头昏眼花,甚至看见街上跑过的猫狗都想啃两口,所以,就想以后得事先备足口粮,人有了吃的,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一会儿,来到郭子旺的家,大早晨的,郭家大门已敞开,已有信徒往里走,去找仙姑祈福。 简旭这回有了准备,不等把门的说话,自己主动把银子递了上去。 把门的还是那个,倒有些惊讶,心说,不教训一下这些愚蠢之人,就是不开窍。乐颠颠的把十两银子接了,还不忘轻蔑的嘲笑简旭一下,“怎么又来了,定是家里出了事情,自己没辙,来找仙姑拯救了。” 简旭不气,和这样的小人生气,有辱自己。赔着笑道:“非也,家里都好好的,父母健康,夫人忠诚,儿女孝顺,奴仆听话,昨日,实在是来的匆忙,没有那些银两,我是出门在外,又遭遇变故,手上的银钱所剩无几,回家取又来不及,在客栈里向一起来的熟人,东挪西借,好不容易凑够,这不,立即赶来,听说仙姑不总在一个地方呆,等仙姑驾鹤而去,我去哪里找,错失良机,岂不可惜。” 把门的听他说什么仙姑驾鹤而去,这话不是死了的意思?怒道:“你敢说仙姑驾鹤而去,大胆” 简旭故意害怕,道:“休怪休怪,我觉得仙姑是仙人,仙人不都是骑着白鹤,或是踩着云朵,或者是御风而行吗,难道,这个仙姑,骑马?或是,十一号,就是两条腿走。” 把门的咔吧咔吧眼睛,听简旭说话,无懈可击,即使明知道他骂人,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气道:“仙姑怎么会骑马呢,更不用走路,仙姑一念之间,即能飞出老远,等你真正见识之后,就明白仙人和我等凡人的不同。好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快进去吧,仙姑这几天就要往其他苦难之地为百姓降福去了。” 简旭和麻六进了大门,往前面的屋子走去,早有等在门口的仙姑的手下,看见他们,进去通报。 简旭明白,这是给那个仙姑通风报信,也许正在喝酒吃肉,别露馅,赶紧把嘴巴抹干净,然后好出来骗人,这样的人,现实多了。 到了门口,那手下已经转了回来,把简旭两个拦住,“门槛费呢?” 麻六指指大门口道:“刚才已经交了。” 这人道:“大门是大门,不是一回事,这是仙姑的道场,是仙姑开坛布道的场所,进了这个门,就沾染了仙姑的仙气,有病的,立即痊愈,有难的,马上解除,可是,仙姑得耗费功力,所以,得费些银钱。” 简旭点头,表示明白,说道:“我们交,仙姑那样累,得买些鸡鸭鱼肉的补补。” 这个把门的也火了,“你说什么,仙姑怎么会吃鸡鸭鱼肉,你大胆,敢对仙姑不尊。” 简旭连连摆手,很冤枉的样子,“我绝非此意,你不说,仙姑耗费功力,得费些银钱吗,仙姑不买鸡鸭鱼肉,那要银子干什么?” 把门的就从未见过这样的厉害角色,真难对付,理屈词穷,唯有火,“你到底见不见仙姑,不见,就赶紧滚。” 简旭不气,呵呵一笑,“人又不是球,滚不了,仙姑一定要见,看看,这是银子,货真价实,不信你咬一口。” 把门的接了银子,道:“赶紧进去吧,仙姑忙呢。” 简旭和麻六,总算进了屋子,一看,里面真宽敞,四周的布置,那是仙味十足,正的墙上,挂着一幅大的何仙姑的画像,上面的人物是驾祥云手持宝莲,衣带飘飘,神态安然。 在画像的下面,有一人,正是那日街上见到的何仙姑,脸上依旧是画的鲜艳,白粉涂面,黛青画眉,红汁抹唇,白绿相间的宽大衣袍,手持一莲花。 简旭仔细的看仙姑的脖子,喉结不十分明显,但也比女人的高出,断定此仙姑是男人所扮。 这何仙姑确实厉害,盘着双腿端坐,离地能有一尺,身下却无一物,也就是说,悬空而坐, 仙姑的旁边,侍立着八个侍女,个个白衣,乌垂落,头顶莲花。 有一个男人,正跪在仙姑面前,仙姑口念念有词,然后唤那男人到近前去,在那男人的头上拍了一拍,说道:“你即去,今晚你儿便归。” 男人千恩万谢,不停叩头,然后也不敢站起,爬着退回到门口。 麻六东张西望的,觉得像看电视剧,很有意思。 仙姑旁边的侍女大喝一声,“你们两个,若有事求仙姑,就赶紧过来跪了,否则,就出去,东看西看,是对仙姑的不尊。” 简旭走到仙姑大约三米的远的地方,侍女便不准他再靠近,喊简旭和麻六跪下,简旭不肯,虽然自己是假的,但一旦被人知道是皇帝,跪了,岂不是失了尊严,于是说道:“我腿有疾,不能跪,坐还可以。” 侍女想火,被仙姑制止,指指地上,“你坐下吧。” 简旭依言而坐,狠狠的盯着那仙姑,就想找到破绽。此时,仙姑身边的八个侍女,忽然挡在仙姑面前,并舞蹈起来,还伴有仙乐传来,只见她们,衣袂飘飘,舞的人眼花缭乱,过一会儿,舞蹈毕,仙乐停,她们让开,露出仙姑。 “你有何事,尽管道来。” 未见仙姑开口,话已说出,简旭好奇,是传音入密,还是唱双簧?说道:“闻听平凉之地,有恶人作祟,劫走西夏朝贡我朝皇帝的宝物,还劫杀了西夏使者,某是皇上委派的钦差,负责侦办此案,可是到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请仙姑帮忙,抓了恶人,让某可以如期回朝像吾皇交旨。” 他此话一出,那仙姑一愣,盯着简旭看了一会儿,刚要张口说话,急忙又闭嘴,然后有画外音响起:“本仙只管穷苦百姓之事,查案破案,自有王法和能臣,本仙不管。” 什么,不管?简旭奇怪,问道:“素闻仙姑是有求必应,怎么不管此事?我大老远的跑来,却得了这样的回答,真是好生失望。” 仙姑道:“仙人也非事事都管,仙界有仙界的规矩,是你不知罢了。” 简旭心道,你还挺能狡辩,想想又道:“既然大事不管,那我再说个小事。”他指指麻六道:“这是我的随从,本来他是个女人,可是几日前,突然无端的变成了男人,请仙姑明示,这是为何?能不能再把他变回来,因为他变成男人后,只知道吃不干活,不像以前做女人时勤快。” 麻六听简旭这样的编排自己,心里不愿意,瞪着他,撇着嘴。 仙姑又一愣,心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说些棘手的事,想不答应,已经拒绝了一件事,再拒绝,说不过去,而且收了两道门槛费呢。又见一边的麻六不高兴的样子,这是被主人说他变化之后懒惰,难道,真有这样的人,会男人变女人,拿捏不准,沉思片刻,道:“可以,你等先回去,三日后,此人会男转女身,回归原样。” 这回轮到简旭愣住,这仙姑,真能把麻六变成女人?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第五十五章指鹿为马 第五十五章指鹿为马 回去客栈的路上,麻六问简旭:“老大,这仙姑不会真把我变成女人吧?” 简旭哈哈一乐,“做女人好,做女人,我就娶了你,然后封你个皇后。牛文小说~网看小说[-www.ttzw365。com-]免费文字更新!” 麻六嘴一撇,“瞎闹,我都担心呢,看那仙姑悬空而坐,是有些功夫的,他要是个假的,为了让别人信他是真的,别拿我开涮,一把锋利的小刀,噗嗤割下我的宝贝,从此后,我就是女人了。” 简旭歪着脑袋琢磨一下,还别说,麻六说的有道理,这些人,利欲熏心,别铤而走险,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我今日把那仙姑好顿为难,他火了,把麻六阉了倒是不太可能,但有可能杀人灭口,所以,不可不防。 他忽然又想起那个丢失孩子的男人,仙姑说他儿子今晚便归,不如去看看,也许能现点什么。 麻六又问:“老大,你不说仙姑的那些侍女都是冷夕雪的人吗,我怎么一个都没认出。” 简旭点头,“我也是,不知为何被换了下来,也许她们的分工不同,原来雪女神宫的那些侍女,大概只负责巡街,走,我们去那个男人家看看。” 说去看,又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唯有去街上打听一下,看有无人知道。 事有凑巧,还没等简旭打听,却现了那个男人,他正在街上走,手里拎着很多吃食,简旭心里一乐,得来全不费工夫,真神助我,铲除恶人。急忙追了上去,喊那男人道:“兄台请留步” 那男人听见后边有人喊,但不知道喊谁,回头来看,见简旭正指向自己,急忙停下。 简旭追了上来,抱拳施礼道:“兄台,我们在何仙姑的道场见过,你去为儿子祈福。” 男人摇头,当时只顾担心儿子,没注意旁边的人,但听简旭说话不假,自己是去过仙姑的道场,那就是真的见过,说道:“你的儿子也丢了?” 简旭摇摇头,道:“我的儿子还没出生呢,我找仙姑,是为其他事。” 那男人颔道:“人活在世上,哪有平平安安到老的,你也别上火,幸好有仙姑在,我们的事情都能如愿解决,这就是好事,是上天的恩德。” 简旭附和着点头,说道:“敢问兄台,你儿子,多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丢了?” 男人叹口气道:“小儿五岁,非常伶俐,从来都不会乱跑,那日仙姑巡街,他娘就抱了去看热闹,谁知我那浑家,突然一阵眩晕,跌倒在地,片刻醒来,儿子就不见了,找了好几日,都没找到,万般无奈之下,才去找仙姑,五十两银子,是我攒了半辈子的,为了儿子,豁出去了,幸好仙姑说小儿今晚便归,看看,我手里买了好多小儿爱吃的,甜糕,蜜枣,梨子,高兴。” 简旭听完,大概一分析就明白,他娘子突然眩晕,定是有人在一边使了手段,然后趁机偷走她的孩子,藏起来,你当然找不到,无奈之下,唯有去求仙姑,这是个庞大的诈骗团伙,对付他们,还真有些麻烦。 男人说完,问简旭,“你叫住我,所为何事还没有说。” 简旭道:“也无他事,就是想问问,这仙姑灵验不灵验。” 男人瞪眼,认真的说道:“灵,当然灵,很多人都来求过仙姑,无论出了何事,问过仙姑,立即解除危难,比如丢了牲畜的,问过仙姑,那牲畜当晚便归,突然昏迷不醒的,问过仙姑,当晚便醒来,总之很多很多。” 简旭心里琢磨,怎么都是“当晚”,道:“看来还真灵验。” 男人又道:“只有一次没解决,卖泥盆的老栓子,夫人丢了一副金钗,去找仙姑,仙姑说,是被太上老君的药童拾去,丢在老君的炼丹炉里融化了,找不回来,但是,他们家就沾染了仙气,而且是太上老君的仙气,会保佑他们身体安康,生意兴隆,这样的好事,不是谁都能摊上的,那老栓子夫妻俩别提多高兴。” 简旭暗笑,他们所谓灵验的,都是一些丢孩子丢牲畜的事,差不多就是这些个人搞的鬼,然后再把你所丢的人或者东西还给你,既赚了钱,又赚了声名,为何丢了金钗就找不到了,是因为金钗太值钱,把金钗还给失主,舍不得,才编出那样的话,没听说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还炼金子。 打听差不多,与这男人告辞,正想转身回客栈,忽然又现一个人,有些眼熟,细看之下才知,谁?就是在大郎烧饼铺看见的那个妖艳女子,她手里拎着一串烧饼,匆匆而行,边走边东张西望,有些慌张。 简旭的好奇心又起,拉了一下麻六,指指前面的那个女子,就想跟踪而上。 麻六嫌累,道:“老大,你破这个西夏使者的案子可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到时不能向那个特使交差,就等着扛着大刀去打仗吧。” 简旭嘘了一下,街上此时人多,别给谁听到,他悄悄说道:“六儿,我感觉,这何仙姑与此案有关。” 麻六撇着嘴,“你从哪里看出的,你就是爱管闲事,然后给自己找借口。” 简旭摇头,很认真的说道:“不对,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总之现在说不清楚,快点跟上那个女人,她为何会在我们去大郎烧饼铺时出现,是不是有意为之,要查清楚。” 说完,拔腿而走,麻六无奈,只好跟在后边。 两个人,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女子现,又不敢跟的太远,怕跟丢了。装着买东西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再一看那女子,拐过这条街,往南而去。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方向,岂不是去那郭子旺的家,就是何仙姑道场。 再跟一会儿,女子果然去了郭家,也不和门口的那把门的打招呼,直接就走了进去,看样子是一伙儿人。 简旭不能再进去,拉着麻六原路返回,边走边想,她为何老去买烧饼,大郎的手艺是不错,但看她打扮奢华的样子,完全可以叫手下的人去买,又想起那日大郎说的话,既无娶亲,生意又不好,难道,这女子是去了解大郎,然后再鼓动他来找仙姑?差不多,这女子,就是仙姑派出去的探子,带有拉皮条的意思,专门挑那些生意人下手,知道他们有钱,然后鼓动、游说、连蒙带骗,就是想让你去找仙姑,掏了你的银子。 若真如此,倒是自己反应过于强烈,他们不一定与西夏有关,即使有关,也不一定与案子有关,可是,为何自己老是感觉,这些个人有问题。 回去客栈,刚走到门口,一些住客说说吵吵的从里面出来。 “听说,仙姑要授徒了,能够拜仙姑为师,小了说,全家平安,大了说,能飞升上天呢,我们去看看。” “我也听说,仙姑在外地已经收了不少徒弟,此次来郭家集,也是寻找有机缘和慧根的人,不是谁都行的。” “是吗,我们大老远的跑来,可千万别不合适。” 他们从简旭身边走过,这些话被简旭听的一字不落,他心里豁然开朗,我说为何自己老想查办这件事,心里潜藏的意识就是,这仙姑别有用心,收徒?怕是像张春潮那样,到处拉拢人,树起自己的势力,不是像江小郎似的要谋反,也是什么诸如西夏、契丹还有被大乾平定之后的旧国之类的人搞的,此事这样一想,有些严重,查他们,就对了。 急忙回去自己的房,想和刘紫絮商量一下,不知这件事是否与张春潮有关,还有,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此事,紫絮体质柔弱,脑袋却很冷静,让她帮着分析一下。刚叫了她的名字,忽然外面吵吵嚷嚷的,喧嚣不止。 麻六好奇,跑出去看,他看之后,不禁大惊,那仙姑,竟然站在客栈门口的街上,说来此捉拿妖孽。 客栈里的住客和街上围观的行人,均问,谁是妖孽?这里怎么会有妖孽? 简旭也走了出来,看见何仙姑带着他的手下,呼啦啦的赶来,笑道:“仙姑,你来作何,难不成是能把我这个随从男转女身。” 他不信这何仙姑会有什么法术,因为他是假冒,并非真神。 突然,何仙姑用手一指麻六道:“他已经被我男转女身。” 麻六吓了一跳,喊道:“你胡说,我就是男人,什么男转女身。” 何仙姑道:“我说你是女人你就是女人,不然,你就当众脱了裤子给大家看看,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麻六瞪眼,当众脱裤子,我再不济,也不会这样出丑,当然不干。 何仙姑又道:“你不敢,就说明你是女人,各位,本仙说话,你们信是不信?” 围观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当然信仙姑的话,谁敢不信呢,以前有些个人,对这个仙姑持有怀疑的态度,据说都没得到好的下场,若违逆仙姑的意思,得不到她的保佑,岂不是要遭殃,急忙说道:“我们信仙姑之言。” 何仙姑道:“那好。”他看向简旭道:“这位,你说的,让我把你的随从男转女身,他现在已经是女人了。” 简旭听了半天,你这不是信口雌黄吗,你说他是女人就是女人,这也太幼稚了,笑道:“仙姑,你有何证据说他是女人,其实他就是男人。” 何仙姑道:“你们这一对,事到此一步还在撒谎,他就是女人,我已经用法术将他变化过来,不信,我们可以验看一番。” 脱裤子,麻六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当然不干,这么多人,我又不是疯子,又没有露那个东西的不良癖好,不干,太丢人了,本来红姑就不待见我,嫌弃我没有大男人的样,若是被她知道,我就更加的没有尊严,还有脸见她吗。 简旭忽然觉得此事有些严重,这何仙姑如此说话,谁也没有看到麻六的内里,谁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而且,何仙姑在此有很大的威望,几乎都是他的信徒,他说话,这些人不仅信,还会帮着说,麻六,就是男人,他也要把他说成女人。 简旭道:“何仙姑,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你是男人呢,你敢当众脱了裤子,让我们看看吗?” 何仙姑旁边的侍女大喊一声:“你大胆,竟然敢对仙姑说出这样大逆之言,会得报应。” 简旭毫不惧怕,哈哈大笑道:“报应,不知是谁,你们说我的随从是女人就是女人,为何不许我说你们,公平起见,要脱,你们一起脱,让大家看看,究竟他是女人,还是你是男人,现了真身,看你有何话说。” 麻六一听,有道理,心说你一定不敢脱,你不敢脱,就别逼我脱,咱们就扯平,将你一车,说道:“你要是脱,我就脱。” 何仙姑冷冷一笑,突然飞跃而起,哗啦啦一个旋转,身上的衣服片片飞落,大家惊呆,都瞪大了眼睛看,不知他脱了衣服之后,是什么样子。突然,大家再次惊呆,何仙姑只一个脑袋显形,脑袋之下,全部都是一股青烟,什么都没有。这样一看之下,不知谁喊了一声:“神仙,真是神仙啊” 呼啦啦,街上之人全部跪倒在地。 简旭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真是神仙不成,怎么会如此变化?能隐身,据说只有得道成仙的人才会隐身术、穿墙术。 何仙姑此时在半空喊道:“这个人,就是女人。” 街上所有的人,忽然一起看向麻六,齐声喊道:“你是女人” 麻六见所有的人都指向自己,个个说他是女人,喊声一片,突然眼前一花,感觉这些个人面目狰狞,张着血盆大口,都变成了夜叉小鬼之状,欲吃自己一般,啊的一声大叫,转身四下里看,所有的人都在用手指指点点他,口里说着“你是女人、你是女人”,他吓得急忙护住自己的**,大喊:“我是男人。”说完,疯了一般的落荒而逃。 第五十六章脱了裤子给你看 第五十六章脱了裤子给你看 简旭见麻六跑了,拔步而追。 至此,郭家集的人们更加相信,这个何仙姑就是真神下凡,街上的百姓匍匐在地,不住向仙姑叩拜,祈求长命百岁、生意兴隆、人丁兴旺。 …… 简旭追了一会儿,麻六平时身轻如燕,跑的就快,此时更是如受惊的野兽,一路狂奔,简旭不得不施展自己的“跑”功,才得以追上,一把抓住,他挣扎,简旭紧紧的将他按在地上,然后,两个人同时喘着粗气。 “六儿,没想到你跑的这样快,等我问过一戒师父,收你为徒,你一定比我厉害。” 他这样说,是故作轻松,想以此来转移麻六的心思,他定是被那些人吓到,哇呀呀的一群人朝他喊叫,是有些恐怖。 麻六喘了一阵,稍稍平静一下心情,道:“简旭,我是男人。” 简旭一听,他纠缠这件事,别被那些人搞的真疯癫了,急忙说道:“你当然是男人,你还有媳妇红姑呢,别听那何仙姑乱说,他就是故意刺激你,让你疯,六儿,你是男人,就应该有定力,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有千条妙计,咱有一定之规,一个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男人,才算真正的男人。” 麻六抬起头,看看简旭,简旭适时的点点头,给他鼓励。 麻六此时忽然像泄气的皮球,鼓胀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坐在地上,气的骂道:“娘的何仙姑” 简旭急忙道:“罪过,何仙姑是神仙。” 麻六道:“我骂的是那个假冒伪劣产品,他这样害我,等我拎着菜刀去找他,非得把他的**砍下来,然后把他脱光了当众游行。” 简旭道:“说这话才像男人。” 麻六一听,受了鼓舞,呼的站起,就要回去找何仙姑报仇,被简旭一把按住。 “六儿,用蛮力的男人也不可取,我们动脑子,你记住,我答应你,一定让那个假何仙姑当众脱光了给你出气。” 麻六攥紧了拳头,“老大,你说怎么做,我保证听你的,不仅教训他,以后和你一起,教训那些恶人歹人。” 简旭站起,拍拍麻六的肩膀,道:“六儿,我们回去好好计议一番。” 两个人,重又回去客栈,走到街上,目睹刚刚那一幕的人们对麻六指指点点,麻六不觉又开始缩着脑袋,抄着手,还是感觉有些难堪。 简旭哈哈一笑,拉过一个人道:“我是女人。” 那人看看简旭,挺大的个子,胡说八道。 简旭再拉过一个人道:“我是女人。” 那人气道:“一派胡言。” 简旭接着说:“我是女人。” 有人就嘲笑道:“疯子。” 简旭哈哈大笑,“举世混浊唯我独请,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疯的人恐怕是你们,有你们疯的一天。” 他一路这样说着“我是女人”,麻六又受了鼓舞,别人说自己是女人,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何必这样的在乎,于是,他突然大喊一声:“我是女人,又怎样” 简旭搂着他的肩膀,两个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道:“我是女人”一路这样回到客栈。 刘紫絮和云朵正在门口张望,都看见麻六被众人喊的场面,担心他,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回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知道他无事。 进到客栈,有个两女人从里面出来,看到麻六,其一个和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说道:“这家伙居然是女人。” 麻六一听,火了,刺啦,拽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不太健硕,但男人特征明显女人特征毫无的胸脯,吼道:“你看看,我是不是女人。” 那两个女人一见,吓的急忙扭过头去,骂道:“登徒子” 简旭嗖的拦住两个女人,道:“登徒子好,登徒子是男人,你刚刚还说他是女人,那么,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女人面有赧色,不敢抬头来看。 麻六见她害怕,越的来了精神,解开自己的裤带,喊道:“我给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那两个女人吓的要哭,推开简旭跑了出去。 麻六得意的大笑。 简旭过来道:“六儿,你看没看见,你越怕,他们越欺负你,对付那些恶人,你只有不怕,而且比他们狠,比他们不要脸,才会打败他们,懂了吗,凡事皆如此,所以,遇到事解决事,别怕。” 麻六继续受鼓舞,呼呼的往外走,被简旭拦住,“你干什么去?” 麻六道:“我去街上脱裤子给他们看,我是不是男人。” 简旭啪的打在他脑袋上,“再记住一点,凡事不能过,做得太过,也不好。” 麻六摸摸脑袋,咀嚼着简旭的话。 ※※※※※※※※※※※※※※※※※※※※※※※ 下午,简旭和麻六,偷偷溜出客栈,往大郎烧饼铺而去。简旭有种预感,那大郎,最近定是被那妖艳女子好顿忽悠,大概想着去找仙姑祈福,想娶个娘子或是生意兴隆。就决定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遇到那女子,然后继续跟踪她,看她用什么手段,去继续忽悠人,顺便也开导一下大郎,别上当受骗。 他们两个刚来到大郎烧饼铺,那大郎正把门锁了,夹着一个包裹匆匆欲走。 “大郎兄,哪里去,我来吃饭,自那日吃了你的烧饼和你做的菜,至今唇齿留香,余味未绝,所以,今日得了空闲,又来饱一饱口福。”简旭把他拦住。 大郎非常着急的样子,“客官,改日,改日请你吃个够,不收钱。”说完咚咚的就走。 简旭嗖的窜上,又拦住,道:“这么着急,是不是去相亲?” 大郎一愣,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客官好眼力,这也能被你看出,郝氏说了,仙姑答应我,交了四十两银子,就能赐我一个娘子,本来没这规矩,是念在我穷,可怜我,就破例一次,我还能拜仙姑为师,日后再有什么为难之处,求到仙姑,一概不收钱,因为都是自家人了。” 他说着说着,满面是喜色,仿佛那娇俏的小娘子就在眼前,欲向他投怀送抱呢。 简旭看他一副对美好的憧憬之状,邪了一般,知道被忽悠的不浅,再看看他手上的包裹,这是要给仙姑送钱去,看他穿的破衣烂衫,这四十两银子,一定是东挪西借的,被那些个恶人骗去,实在是可怜。 “大郎,祈福何必找仙姑,我也能,而且不收钱。” 大郎把脸贴近简旭看,简旭急忙后退,这块头,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大郎呵呵一笑,“客官你尽说笑话,哪里会有这种好事,就是有,也落不到我头上,你快别闹了,等下我回来,做了烧饼给你送去,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简旭就是不让他走,说道:“我要是办成了呢?” 大郎看简旭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态度非常认真,心里就合计,会不会是真的,看这位,穿戴不俗,英气勃,说不定就是个能人,若是不用花这四十两银子,岂不是好,这四十两银子的债,自己不知何时才能还上,想想道:“你要是真有办法,让我娶上媳妇,给我老娘生个孙子,实在不行,孙女也,我就拜你为师。” 简旭一听,总算说动他了,道:“师父就不用拜了,不过,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番,这是大事。” 大郎点头,同意,去把门锁打开,邀请简旭好麻六进了屋子,听简旭如何能为自己祈福。等简旭说了之后,他大眼瞪的凸出,道:“这样可以吗?” 简旭点头,得意的一笑,“这有何不可。” 麻六在一边唱和道:“简旭妙计安天下,赚了夫人又赚钱。” 大郎有些犹豫,“若是不能成呢?” 简旭道:“我赔你一百两,够你娶个娘子了吧。” 大郎道:“口说无凭。” 简旭道:“立字为证” 大郎问:“从何时开始?” 简旭道:“明日。” 两个人正在这里一问一答,忽然门口一亮,那色彩斑斓的女子又出现了,她走进来道:“大郎,还有烧饼没有,我买几个。” 大郎道:“郝氏,对不住,现在没有,不如你一会儿来,我马上就做。” 郝氏看看简旭,又对大郎道:“你不出去了吗?我是说,你没有其他事忙的话,我就在这等着吧,来回的走,奴家的腿可不是铁打的。” 大郎应道:“嗯,我这马上去做,刚好他们两个也要吃。” 那女子再看看简旭,心里道,原来是买烧饼的。 简旭见她不停的看自己,心说,我正想找你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站起,走过去,朝她挤挤眼,做了个**的表情,这郝氏心里一颤,连忙把头扭向一边,有些害羞,还有些生气,心里想,也就是这样俊朗的公子,若是换了大郎这样的人,定要给他一个嘴巴。 简旭把脸凑到她的脸旁边几厘米处,闭着眼睛嗅了嗅,道:“好香。” 郝氏呼的站起,气道:“你作何?” 简旭突然哎呀呀的叫道:“姐姐生气这般动人,真真是西施少你一分颜色,昭君欠你一点娇羞,貂蝉输你一种妩媚,玉环败你一寸哀愁,好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郝氏听简旭说话,好像是在**她,又像是在夸赞她,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欢喜,正无所适从,忽然现了麻六,盯着看了一会儿,用手一指:“你不是那个女人吗” 麻六一听,火了,娘的,还说这件事,不怕你,哗啦,把裤带解下,裤子立即褪到脚面,露出干巴的两条大腿,吼道:“脱了给你看看,我是不是女人” 郝氏被麻六这突然之举吓的就跑,有些急,噗通跌倒,连滚带爬的出了烧饼铺。 麻六在后边哈哈大笑:“就脱了裤子给你看,又如何。” 第五十七章再做媒爷 第五十七章再做媒爷 这日,大郎烧饼铺重新开张,粉刷一新的店面,新做的牌匾,桌椅漆了新漆,碗盘擦的铮亮,整个是焕然一新,还放了一挂爆竹,引得路人驻足而看。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门口站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是刘紫絮和云朵,这都是简旭的安排。 按照现代经营理念,先,得造知名度,小小的重整一下店面,还有放爆竹,一是取个“新”意,二是引起别人的注意。让两个姑娘站在门口当迎宾员,这是为了吸引人。果然,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知道的人,会说:这是大郎烧饼铺吗?不知道是人会说:哦,这家叫大郎烧饼铺。 麻六帮大郎在厨房择菜、洗菜,简旭也不闲着,在前面跑堂,这是各取所长,麻六的刀工好,他的嘴皮子好。 简旭还弄个试营业三天,告示早就贴了出去,凡是在大郎烧饼铺试营业期间光顾的食客,都有是“吃一送一”,就是你点了一盘菜,再免费送你一盘菜,然后烧饼完全免费。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郭家集几乎一半以上的人知道,大郎烧饼铺这个饭馆。为了那免费的烧饼,为了那吃一送一,第一天,爆满。 大郎累的顺脸淌汗,简旭累的是腰都直不起来,刘紫絮和云朵两个姑娘,脸上笑的腮帮子疼,因为简旭规定,要微笑服务。麻六后来有的菜都不洗,直接在砧板上垛了,递给大郎去炒,被大郎一顿训斥,他做人诚实,做生意绝不掺假,这样糊弄客人,将来迟早完蛋。 对大郎做人和做生意的品行,简旭是非常赞同,他现在就是树立品牌的时候,欺客,就是自取灭亡,你做的再隐秘,但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想长久展,就得讲诚信,图眼前利益的人,都是鼠目寸光。 一天下来,简旭粗略的算了一下,虽然是“吃一送一”,而且烧饼免费,但没有赔多少,因为“送”的那个在“吃”的那个里找,烧饼钱在酒水钱里找,只是花了小钱,做了一下广告。 第二天,爆满,人们听说大郎烧饼铺不仅有免费的烧饼吃,还有两个美人,争相来此目睹。 第三天,爆满,人们听说大郎烧饼铺不仅有两个美人,大郎烧饼铺的烧饼好吃得不得了,大郎那手菜做的,简直就是御厨的水平。 第四天,试营业已过,人相对少些,但是依旧是络绎不绝,营业额很高,不仅是赚了一些,还打响了牌子。 第五天,人又少了不少,但是对于一个饭馆来说,也算得上是宾客满堂。因为有些吃过的食客,知道大郎的烧饼好吃,菜好吃,而且物美价廉,小饭馆的饭菜做出大酒楼的味道,又都重新光顾。这时,没有人注意,那两个门口站着迎客的姑娘已经悄然不见,人们把注意力转到了大郎的菜和烧饼上。 大郎忙、累,但是心花怒放,在那里算计,按这样下去,自己不久就会赚到几十两,就可以娶到女人。 简旭和麻六依旧帮大郎忙活,简旭看看自己,光是在这里,就耽搁了几天,心里着急,告诉大郎,是时候请个前面跑堂的还有在后边帮厨的。 大郎不知去哪里请,简旭道:“招工的告示早就替你贴出去了,也不能马上就有人来,再等等。” 正说着,门口站着一个姑娘,怯生生的问道:“请问,你们这里请女工吗?” 简旭看那姑娘,相貌清秀,身材苗条,只是衣服破旧,一副纯朴的样。他用手捅了一下大郎道:“店主,你想娶的娘子来了。” 大郎一愣,不懂简旭的话是何意。 “请,你进来说话吧。”大郎道。 那姑娘不进,回头看看,又道:“我和我娘,逃荒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请问掌柜的,能不能让我娘也进来坐一会儿。” 大郎急忙点头,“可以可以。” 那姑娘把一个年妇女扶了进来,想必是饿的,走路腿软。 简旭急忙端了一些烧饼过来,给那姑娘和她娘吃。 两个人,看了看大郎,大郎用手指指,“吃吧,吃饱了再说话。” 姑娘道:“我没有银钱。” 大郎摆手,“不要钱,几个烧饼而已。” 母女听说不要钱,抓起烧饼就吃,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女人什么“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的好女人形象,那些笑不露齿、行不摆裙的女德,只适合吃饱了不饿的大家闺秀,只有她们有心情来研究那些事情,处于生活困境的女人,温饱是大事。 大郎心软,看她们只吃烧饼,又去里边炒了盘菜端给她们,“就着菜吃。” 母女俩受宠若惊,大郎又劝了劝,她们才拿起筷子开吃。 吃饱,大郎又端了茶水过来。 那姑娘端着茶杯的手有些抖,眼泪汪汪的说道:“谢谢恩人,若是恩人肯请我,我一定好好干活,你别看我长的瘦弱,但是我力气很大,什么活都能干。” 姑娘的娘亲也道:“我也来帮着干,不要工钱,只要能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大郎犹豫,他犹豫的是,怎么请人不给钱呢。 简旭道:“这样太好了,这位大嫂,这就是本店的店主,大郎,他人憨厚,善良,一定会收留你们的,而且他手艺好,你看看,这饭店是日日爆满,你们在此留下,保证是吃喝不愁。” 年妇人乐的,直点头。 简旭也乐,大郎的事情差不多解决,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勤快人,她在前面招呼客人,她娘在后边帮大郎择菜洗菜,正合适。再看看大郎,又看看姑娘,蛮般配,若是能把他们两个凑成一对,也是件好事。可是,人家是来找工作的,而且刚刚进门,现在说此事,不知合适不合适。转念又一想,什么叫趁热打铁,她们现在是处于困难之,有地方住有饭吃,绝不会横挑鼻子竖挑眼,此时说机会大些,而且大郎本身就是个好男人,也不委屈这姑娘。 他想好,就对那妇人道:“这位大嫂,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妇人急忙道:“你们都是好人,是恩人,有事请讲,别说什么商量不商量,但凡民妇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简旭道:“你绝对能做到,是这样的,大郎不仅手艺好,人品也好,就是没有说到一门好亲事,不过你别误会,不是没人给,而是他很挑剔,不孝顺的女子不要,妖艳的女子不要,你看看你女儿,又纯朴,对你又孝顺,不如在下就做个媒,把你女儿许配给他,你女儿就是老板娘,大郎以后赚了多少钱,都归你女儿管,你就是丈母娘,还不得穿金戴银,想吃什么吃什么。” 妇人一听,回头去看看大郎,果然一副憨实相貌,想想自己和女儿,一路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怜女儿一个黄花大姑娘,沿街乞讨,受尽白眼和侮辱,若是能嫁给这掌柜的,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自己穿金戴银都在其次,只想女儿有个安定的生活,遂点头道:“只要我女儿同意,我这个做娘的,绝不反对。” 简旭一听,还挺开明,不包办婚姻,就想让你用个父母之命来压这姑娘,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怕那姑娘看不上大郎。 那姑娘听说给自己找婆家,早已害羞的低着脑袋,杵在那里不动。 简旭以为她不愿意,急忙劝道:“姑娘,你这样沿街乞讨,何时是个头,若是嫁给大郎,你就是堂堂正正的老板娘,穿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往柜台里一站,这个店,就是你的,多风光,你考虑一下,大郎可是个好男人,老实憨厚,保证不欺负你。” “对,保证不欺负你。”大郎忍不住在一边道。 那姑娘还是不吱声,简旭就急了,心里有些凉,怕自己这次的媒婆当不成。 谁知那妇人道:“你们这样问,我女儿还从未被人提过亲,当然不好意思,我来问。”她转身对姑娘道:“非是娘想匆匆嫁你,如今你爹死了,娘又养不起你,而且你也大了,咱是穷苦人,能找个开店的男人真是求之不得呢,你若是同意,就给娘点点头。” 那姑娘想了想,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别人没等吱声,麻六乐得蹦起老高。 大郎憨憨的笑着,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娶上媳妇,原来还以为找个样貌丑陋的女子也行,没想到会找个这样周正的,喜欢得眉开眼笑,原来这个简旭没骗我,他比那何仙姑厉害,不花钱,媳妇自己上门来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说过,若是简旭说的事能行,就拜他为师,来到简旭面前,噗通跪倒,把简旭吓了一跳,难道,他知道我是皇上? 大郎粗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就去磕头。 简旭急忙把他拦住,“等等,师父?大郎,你是不是娶了个美娇娘就乐昏头了,谁是你师父,我何时答应收你为徒了,我一不会炒菜,二不会做烧饼,以什么来当你的师父。” 大郎还没说话,这时从门口进来几个人,其一个道:“你会骗人啊” 第五十八章登峰造极的骂人之功 第五十八章登峰造极的骂人之功 简旭听见有人说自己,心想谁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别搅了好事,循声而望,进来五六个华衣美服的男子,看样子不是当地的豪绅,就是些商客,只是,说自己会骗人,这却不懂。https: 书友整~理提~供 “各位,认识我?”简旭问道。 那刚刚说话之人,三十几岁,身材颀长,面貌端正,酱紫的锦袍,腰系玉带,往椅子上一坐,说道:“进门就是客,你等也不问好,也不沏茶,也不过来点菜,这是买卖之道吗?” 简旭心里骂,少他娘的跟我拽,先看看是什么来路再和你计较。喊麻六过来上茶,喊大郎过来点菜。 那人却不喝茶不点菜,又道:“你叫简旭?” 简旭也不隐瞒,道:“简单的简,旭日的旭,意思就是,活的简单的人,才每天像旭日一样,有精神,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 那人冷然一笑,“谁来听你做这番解释。”他又指指大郎道:“就是这个简旭,到处招摇撞骗,还有这两个母女,和简旭是一伙之人,说是许给你做娘子,其实是想骗了你的钱财,然后逃之夭夭。” 大郎愣住,看向那母女,姑娘连连摆手,辩解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骗子,更不认识这位简公子,我们就是逃荒来此,千真万确之事。” 紫袍人突然站起,用手指着这姑娘道:“小翠,你这个贱女人,你骗了我之后,又跑到这来骗人,你当然不会承认你是骗子,但谁都知道,不信,我的这些朋友可以作证。” 随紫袍人进来的那几位,异口同声,说这母女是骗子。 那姑娘还是辩解:“我不叫小翠,我叫绣绮,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妇人也过来解释。 紫袍人道:“你是骗子,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真名,或者,你骗我时用的是假名,你和我成了亲,睡了几晚,就偷偷跑了,这次,我总算抓到你了,走,跟我回去。”他说着,就来拉扯绣绮姑娘。 绣绮被他骂的吃惊,还说和他睡了几晚,更是羞臊难当,不知说什么,眼泪哇哇的回头去喊妇人,“娘……” 妇人过去护着女儿,“这位大爷,我们并不认识你,我女儿绣绮连媒人都未见过,何来成亲一说,你不要乱讲话。” 紫袍人用手一推,妇人噔噔的后退,被麻六截住,扶直了身子。 紫袍人又去拽绣绮。 “慢着”简旭一声喝,他早已看出,这几个人才是真正的骗子,其目的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清楚的是,这些个人,是来搅局的,不知是冲大郎而来,还是冲自己。什么小翠,这个名字太大众化,这样的名字自己随口能说出几百个。而叫绣绮的这个姑娘,姿容只能算是秀气,够不上漂亮,这紫袍人看样子也是家底殷实,他长的也相当端正,若是想娶妻,媒婆会踏破他的门槛,会娶一个像绣绮这样的普通女子,既无有倾城的容貌,又无有显赫的家世,门不当户不对,就是做小妾,紫袍人这样的货色,看上去就是风流倜傥的,他宁可去青楼找个闭月羞花的名ji,也不会找绣绮这样的粗朴之女子,退一万步讲,绣绮真是他的女人,出来抓人,他应该带着家丁护院,既省得自己动手,也显得耀武扬威,没听说和朋友出来抓逃跑的女人的,太不合乎常理,所以,简旭就断定,这些个男人才是骗子。 他喊了之后,啪的,打掉那男人拉着绣绮的手,道:“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有辱斯,你说他骗你,有何证据。”他把吓坏的绣绮拽到自己背后。 紫袍人怒道:“我的这些朋友可以作证。” 简旭哈哈、呵呵、嘿嘿、呼呼的一阵怪笑,道:“他们是你的朋友,难道会向着绣绮姑娘说话,别在这里演戏了,说吧,为何如此,你开饭店的,是不是因为大郎抢了你的生意,或许,你认识我,我得罪过你,就来找茬,谁的事你朝谁耍威风,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紫袍人道:“你们是一伙之人,串通起来到处骗人,现在又巧舌如簧,说出这样的话。”他对大郎道:“你若是信了他们,早晚会倾家荡产。” 大郎正看得莫名其妙,听紫袍人一说,心里还真有些怕。 此时,众多食客离开自己的位子,都围了上来,知道有人来闹事,看热闹的看热闹,想逃跑的准备溜,打仗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别到时刀枪扑哧扑哧的一阵砍杀,自己跟着倒霉,刀枪是不长眼睛的。还有些是街上的行人,也听到这里吵吵嚷嚷,凑到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 那紫袍人被围观,有了观众,叫嚣的更欢了,简旭知道他再闹下去,自己对大郎烧饼铺这几日辛辛苦苦的谋划,就会付之一炬,搞不好要臭名远播,不能让对方得逞,无论他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先把他们赶跑,慢慢再做打算。他眼珠一转,走过去,使劲的捅了那紫袍人一下,喝道:“你不是那个什么酒楼的东家吗,看大郎的生意好,眼气是吧,然后就来捣乱。” 紫袍人道:“我不是……”他想说我不是什么酒楼的。 简旭又使劲推了一下,不容他讲话,继续道:“你不是张老三,我知道,你叫苟老五,你自己无本事,手艺不好,名声又差,做生意不地道,人家点一盘菜,就给个盘子心的一点点,烧饼里吃出苍蝇、臭虫,五钱的你硬是要食客一两银子,你自己做不好生意,看人家的红火就来捣乱,你还是人吗,你这个混蛋。” 紫袍人又说,“你……”他想说你血口喷人,又被简旭抢了去。 “我怎么,我比你强,我和大郎非亲非故,偶尔吃了大郎做的烧饼,吃了他做的菜,这样的人间美味,不推广出去,岂不是暴殄天物,才过来帮忙,我们郭家集的老老少少,都是慧眼识人,更是美食家,都知道这里的饭菜好吃,都知道大郎做人实在,不欺客,价钱公道菜量大,有钱的给钱,没钱的也捧个场面,才都来光顾,而这两个母女,不过是逃荒的乞丐,家里遭难,苦无生计,才一路乞讨,知道我们郭家集的人都是活菩萨,会许她们方寸之地安身,人家大郎,他又是烧饼又是炒菜的白给她们吃,这母女感恩,也是男未婚女未嫁,刚好凑成一对,你来搅合什么,吃饱了撑的,还是存心捣乱,小爷我就喜欢吵架,还怕了你怎么,来来,吵吧。” 紫袍人看简旭,唾沫横飞,嘴就像爆豆一样,说得他眼花缭乱,急忙去喊他的几位朋友。那几位一起张嘴,刚要过来说话,又被简旭抢去,他用手一指这几位,喝道:“你们都给我闭嘴,狗仗人势、还是狐假虎威、还是为虎作伥、还是帮虎吃食、还是狼狈为奸,你们几个不就是他的狐朋狗友,平时在他那里蹭吃蹭喝,撂不下脸来,今日就过来一起帮他骗人,什么小翠,还聊斋呢,这样的名字随口就能编出,小红小丽小燕小花小梅小萍……她叫绣绮,我做的媒,许给大郎,你们平日里逛窑子偷寡妇拐骗良家妇女,腻烦了是不,又打人家这个乡下小丫头的注意,看人家在此一无亲二无故的,想强抢不成,就来编排个莫须有的罪名,等下告到你们家里去,让你们那些母夜叉的老婆罚你们跪搓衣板,个个就立即变成孙子了。” 他说的这些话,很多都是古今合璧,因为说的太快,大脑跟不上思维,所以就逮什么说什么,就不想让对方张嘴。 那几位还要说,简旭说的嗓子干,有些累,回头喊了声:“柴刀大侠,除暴安良” 麻六冷不丁听到柴刀大侠,有点愣,忽然明白过来,跑进厨房拎着劈材的柴刀就跑出来,拿在手里对着那几位连比划带骂,学着简旭的样子,乌里哇啦的,“你母亲生你没**,你生了儿子没**,你爹是个老破鞋,你媳妇成了大众妻……”他的语更快,那小薄嘴唇上下翻飞,那些人就看他的嘴说不出话来。 紫袍人和他的几位朋友,被简旭和麻六骂的脑袋胀,眼睛花,一步步退向门口,简旭和麻六一步步逼上,嘴里依旧是噼里啪啦的骂。 “走”紫袍人一喊,那些人落荒而逃。 简旭停下,累的直喘粗气,再看麻六,嘴还在骂,惯性,刹不住车了,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推回到里面,坐下,绣绮聪明,立即倒了水给他们两个。 麻六把柴刀往桌子上哐的一放,兴奋的说道:“过瘾” 简旭喝了口水,就觉得有点闷,抬头去看,才现店里所有的食客都围拢在他和麻六旁边,瞪着眼睛他他们,不知是好奇、惊吓、佩服,各种表情混杂在一起。 简旭有些不好意思,两个大男人,像街上撒泼的妇女,尴尬的笑笑,“各位,见笑,没办法,这几位,谁家的生意好,就去搅合,给你搅合散摊子了,他才罢手,我早憋了一肚子气,今日,骂出来,舒服多了。” 这时,围观的食客有个说道:“你真厉害,佩服佩服,我那疯婆娘,整日的在家骂我,我嘴笨,吃亏,你教教我,我也出出气。” 又有一个道:“是啊,那天李老头嫌我的狗朝他叫了几声,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我愣是不知怎么对付,你也教教我,我回去报仇。” 然后还有几个,都想跟简旭学骂人。 这回轮到简旭吃惊瞪眼睛,只听说有学习诗书的,学习武功的,学习医术的,学习厨艺、裁缝、木匠、瓦匠、装裱、维修、相马、种花等等手艺,没听说有学习骂人的。自己刚刚就是被逼无奈,幸好刘紫絮没在场,不然,他都有些羞惭,急忙推辞,“大家先吃饭,这种事情都是当时气急,没有什么奥秘,吃饭吃饭,凉了的告诉大郎一声,咱给回锅。” 把众人唬走,简旭看大郎,呆呆的站在那里,虽然紫袍人几个被赶跑,他心里还是在为紫袍人说绣绮的那些话闹心。 简旭把大郎喊过来坐下,问他道:“你,有官职?” 大郎摇头:“我就是一介草民。” 简旭又问:“你是什么老爷员外?” 大郎还是摇头,“我就是个做烧饼的。” 简旭再问:“你有很多银子?” 大郎继续摇头,“才赚了一点点,以前自己能吃饱已经不错。” 简旭点点头,“你明白最好,你既然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绣绮,就是这个姑娘,骗你什么,你又何来倾家荡产。” 大郎听了,有所悟,心说对啊,我一穷二白的,她骗我何来。 简旭又道:“大男人,要有立场,要立场坚定,刚刚你和绣绮已经定了亲,也要马上成亲了,别人说你媳妇是什么你就信,以后绣绮岂不是要受气,我看,这亲事算了吧,我正想把她许给我的这个随从麻六呢。” 麻六不知简旭是计,急着道:“我对红姑可是一心一意的。” 大郎也急忙道:“不可不可,我不信那些坏蛋的话,我会对这绣绮好的,以后谁说什么我都不信,就信你的。” 简旭一摆手,“不对,是就信媳妇的,信你母亲子的,她是要和你同甘苦共患难的女人,是将来给你生儿育女的女人,是和你白头到老的女人。” 大郎明白,不停的点头,“我懂,我一定对她好。” 此时旁边的绣绮,被简旭一说,不知是感动还是委屈,轻轻的啜泣,大郎急忙去哄。 简旭喊麻六道:“柴刀大侠,该我们出手了” 麻六不懂,那些人不是跑了吗?问道:“还骂?骂谁?” 简旭一听,还真上瘾了,道:“他们来闹咱们,咱去调查一下,看他们是何方妖孽。” 第五十九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第五十九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大郎的烧饼铺至此走上正轨,绣绮母女在此落脚,跑堂的洗菜的都有了,简旭了一桩心事。 偶然看到那个叫郝氏的女子,在烧饼铺门口转了转,然后匆匆而去。 简旭没有跟踪,知道她去的地方,是那仙姑的道场,她一定把看到的情况去禀报给那仙姑。大郎出乎意料的,及时悬崖勒马,没有去给仙姑送银子,还把生意做的火了起来,那郝氏游说之后,白费了唇舌,计划落空,她是请示仙姑,下一步的行动。但愿他们不要再打大郎的主意,否则,自己的计划即使落空,也还得费些周折。 他现在要找的是,那紫袍人,无端的来此闹了一通,不会没有目的,所以,要找到他们,看他们是哪个庙里跑出的小鬼。 吃晚饭的时候,简旭便带了麻六出来,他觉得,那些个人,受了自己一通天花乱坠的骂,气是定然的气,如果是受人指使,他们不是找他们的东家诉苦,就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再次谋划如何报复,他们绝不会站在大街上聊,大的方面是,找个酒馆,边喝边谈,看看紫袍人等,个个都是锦衣华服,绝不会像穷苦人,随便蹲个墙角旮旯就把话说透,而且在气头的时候,得需要有酒来泄,所以,若是想找到那几个人,得在有酒家的地方转悠。 走了一圈,去凭直觉和分析来判断,他们可能在哪一家,没有什么感觉,正踟蹰,忽然现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进一家酒馆,这背影好熟悉,简旭一拍脑袋,张春潮 抬头看这酒馆的名,春归酒家。春潮,春归,一联系,这春归不是个和张春潮有关联的人,就是这酒家根本就是张春潮开的,这里可离那灭亡的尤国不远,张春潮在此展势力或者这就是他的老巢,完全有可能。 简旭碰了一下东张西望的麻六,指指春归酒家,悄声道:“张春潮在此,我们进去看看。” 麻六问:“怎么进去?” 简旭推着他,“走着进去,难道还跑着进去。” 麻六停下,“我不是说走还是跑,而是我们这么进去,张春潮现了怎么办?” 简旭嘿嘿一笑,坏点子上来,道:“张春潮最怕谁?” “刘小姐。”麻六脱口而出,想都不想,被简旭啪的打在脑袋上。 “哪壶不开提哪壶,再想想,他杀过谁?你亲眼见的。” 麻六揉着脑袋,咔吧着眼睛,认真的想,忽然瞪着眼睛,“铁老大” 简旭狡黠的一笑:“正是,此时天已黑,我就把铁老大招来,找他谈谈,然后,我们趁虚而入。” 麻六左右看看,虽然以前也见识过鬼魂,但每次都吓得筛糠,此时街上行人甚少,这郭家集的住户又不集,风一起,树叶和沙尘扬起,就是没有鬼怪,都有些瘆人,再出来个血红的长舌头,眼睛被抠出去的鬼,太吓人,有点怕,对简旭道:“你把铁老大招来时,直接让他进酒家就行,我不想看见。” 简旭讥笑他道:“瞧你的胆量。”忽又想想,还真是不妥,麻六几次看见召灵都害怕,其他人大晚上的看见鬼,还不得吓昏吓没气,酒家里又非张春潮一个,还有其他食客,这个办法不好,再想其他。 想了又想,没有好的办法,干脆,就以食客的身份进去,张春潮他们吃饭,应在包间,不会那么巧就遇到。又想想,不行,若是这酒家没有包间,都在大堂里吃饭,岂不是一眼就看到,并非是怕张春潮,不知多想再教训他一顿,但现在想是想偷窥他,了解他究竟和谁在一起,其目的何在。 左也不行右也不通,正徘徊,忽然一队人马来到,远远的就听见哒哒哒哒……还有车辙碾路的声音。那些人到了春归酒家门口,停下。夜幕微落,依稀看见有五六个护卫,下了马,等在原地,驾车的车夫拿了木凳放下,掀开帘子扶下一个人,距离有些远,天色有些暗,那些个人也不点火把也不提灯笼,模模糊糊,简旭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里冥思苦想,谁呢? 这时从车上下来的那主人对侍卫道:“你们,跟我进去。” 他一开口说话,简旭忽然想起,大吃一惊,是夏王他怎么会来此?张春潮刚刚进去他就到了,难道,他是来见张春潮的?难道,张春潮和夏王勾结?把他们两个迅联系在一起,张春潮的尤国被灭,到处拉拢势力都没有成功反扑,他完全有可能和夏王联合,对付大乾。这样的事情在春秋战国时比比皆是,弱小之国联合起来,互相依存,或者是各有目的,什么围魏救赵,什么唇亡齿寒,都是类似这样的典故。 他正分析夏王来此的目的,这时又来了几个人,也是骑马,依旧是到春归酒家门口下马,因他们手里高举灯笼,简旭得以看清,正是去大郎烧饼铺闹的那几个男人。他们怎么也来此?这春归酒家很有名吗,是富人们的沙龙?还是这几个人是来见张春潮的?或是夏王?今日可真热闹。 紫袍人依旧是为,带头走进了春归酒家。 简旭更着急,里面有这么多有故事的人,进去偷窥也好偷听也好,定能挖掘出不少料来。可是,怎么进去呢? 彷徨之时,现那夏王的车夫,正一个人靠在车辕上,想必是在等夏王出来。简旭忽然起起鸿胪寺卿俞英说过,西夏使者被害后,有一个车夫得以生还,跑回去将事情禀报了夏王,会不会是这个车夫?若是他,这可是个绝好的证人,把他抓了,审讯一番,就能够知道现场的真实情况。 看看那些护卫都随夏王进去酒家,现在就是个好机会,他对麻六耳语几句,麻六点头,两个人悄悄绕到那车夫的后面。本来打算蒙着面,谁知身上也没像女人似的揣个手帕,没有东西可蒙,着急,怕那夏王等人出来,管不了太多,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简旭突然冲去,伸出手掌捂住车夫的嘴,就想把他拉到一个暗处,谁知那车夫一个反肘,击在简旭的腹部,他没料到车夫还会武功,疼的急忙松手,那车夫立即转身,刚要挥拳打来,看到简旭,愣住,随之说道:“是你” 简旭一听,你认识我?不会吧,我这张脸又没做过广告,你个西夏的车夫都认得。 那车夫把拳头换成鹰爪,来扣简旭的咽喉。简旭知道,他这是想擒拿自己,挥掌劈去,离的太近,无法劈空,径直打在车夫的身上,就听啊的一声惨叫,车夫噗通倒地。 简旭拉着麻六就跑,车夫不要了,先未知生死,其次他这样一声喊,夏王等人一定能听见,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赶紧溜。 慌不择路,不知是朝哪个方向跑,就在街的拐角处,跑在前面的麻六和一个人咚的撞在一起。对方功夫非常高,麻六撞在人家身上就像是撞在一个皮球上,被弹了回来,噔噔的后退,然后噗咚,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简旭刚想去骂,忽然停住,黑咕隆咚的,隐约看见那人个子非常矮,又觉得眼熟,还没等他想起是谁,对方先说话了,“皇上,别来无恙啊” 刁球简旭伸手就打。 刁球呼啦啦飞跃而起,突然伸出一双铁爪,直抓向简旭。 简旭挥掌就劈,对刁球,没什么好客气的,打死了是为民除害,打伤就抓了俘虏。 刁球已经知道简旭的劈风掌厉害,急忙跃开,跳出劈风掌的掌力之外,然后腾空而下,铁爪刺向简旭的脑袋。 简旭的功夫,一是一戒教授的“跑”。二是老独教授的“劈风掌”。三是神农笑笑翁教授的“鸟语兽言”。四是蜀山星君教授的“召灵”。至于听声辨物,这些武功修习者必学的能力,他却没有。虽然有笑翁的真元护体,听力大增,但也只是能听见,并不能完全知道声音的来向。 所以,当刁球从半空落下来刺简旭时,他还在懵,不知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因为刁球的度实在是快。 就在刁球的铁爪欲刺进简旭的脑袋时,麻六的柴刀已经飞到,刁球觉得耳边有器物袭来之声,他急忙收了铁爪,躲开柴刀。 麻六大喜,没想到自己慌乱随手乱丢一下,竟然差点砍了刁球这龟孙子。 刁球再来战简旭,此时简旭已经得了空当跃出好远,这样,既能看见刁球来袭,劈风掌也能挥威力。 谁知此时,刁球的手一扬,黑乎乎的夜色里,无数白光袭向简旭。他心里大叫不好,展开“跑”功,嗖的躲开,可刁球的手又一扬,又有无数的白光袭来,简旭再跑躲开。 这时,刁球也不理简旭了,回头去奔向麻六。 麻六站在那里观战,忽然现刁球那矮矮的黑影奔自己而来,急忙大喊:“老大救命” 简旭想过来救已经太晚,想劈刁球又怕伤到他附近的麻六,正着急,此时一个黑影冲来,朝刁球的后背就是一掌,刁球听到有人偷袭,急忙回身来战。 来袭者喊简旭道:“快跑” 简旭又是大吃一惊,是他 第六十章谁杀了车夫 第六十章谁杀了车夫 来救者喊快跑,简旭听出是那新皇,刁球在此,不敢多言,拖了麻六,两个人撒腿就跑,暂时不敢回客栈,怕有人跟踪,暴露了底细,给刘紫絮和云朵带来麻烦,刚好晚饭没吃,遇到一酒家,便走了进去。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ttzw365。com-} 站在那里,先把里面的食客扫视一番,没有可疑的面孔,落座,小二过来招呼,简单的点了菜,然后连喝几杯茶,才平静下来。 这一阵,真可谓是**迭起,意料之外又惊心动魄。 麻六道:“刁球怎么会出现?” 简旭一摆手,叫了暂停,麻六回头看看,以为简旭是怕给人听到,其实,是简旭的思绪有些纷乱,他要好好的理一理。 今晚出场的人物太多,从张春潮到夏王,再到那紫袍人,再到刁球和新皇。让他出乎意料的事也太多,绝没想到一个车夫的功夫会那样好,从头把今晚遇到的人和事梳理一遍,应该是,张春潮和夏王、刁球三方碰面,也就是说,西夏、尤国和契丹搞联合,他们共同要对付的,当然是大乾。而新皇一定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来此窥探,巧遇自己被刁球劫杀,出手相救。他这一出手,简旭就有些迷茫,一直怀疑自己和新皇,不会是一个好的结局,可是,听他刚刚喊自己快跑的声音,竟然是非常焦急,充满关心和担忧。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是自己太狐疑? 可是,那车夫的话让简旭费解,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是你”,这里面包含的意思非常之多。他为何认识自己?也许他错以为自己是新皇,也就是说,他认识的是新皇,而这车夫,在西夏使者被杀现场逃离,成为唯一的活口,那也许就是,他在凶杀现场看见了新皇,难道,西夏使者是被新皇杀的?真像自己分析的那样,他果真做出这样的事,他到底为何,想嫁祸给谁?白狼?或是其他人。 真真让小爷我头疼,仿佛怎么想都对,又仿佛怎么想都错,思维像是放射状出去,却是在一条死胡同里彷徨。挠着脑袋,一副焦头烂额之状,不禁脱口嘀咕道:“这新皇,在案现场出现,那他为何要杀那些使者呢?” 麻六嗞的,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倒未必,也许是去救呢。” 简旭突然心里一亮,盯着麻六看了一会儿,继而笑道:“六儿,所以说你的……” 没等他说完,麻六抢道:“我的愚笨和聪明是相辅相成的,难道,不幸又被我言?” 简旭点头,“我一直纠缠在一条思路上,你的话让我换个思路,比如说,我们只是打个比方,无论张春潮还是刁球,也许是白狼,在西夏使者要往我朝朝贡的路上,前往劫杀,想挑起两国的矛盾,而新皇,听说之后赶去,或是想救人,或是想看究竟是否属实,现人都死,而那车夫却侥幸没死,无意瞥见新皇的面容,而这时新皇又匆匆追赶凶手而去,那车夫就只好跑回西夏去禀报。” 麻六听了半天,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放着个最好的人证香萝你不问,自己在这里瞎琢磨,累不累。” 简旭道:“你以为我没问吗,那香萝只说,看见一个蒙面人出现,然后她就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有两个男人在面前,说是有人把她往ji院去卖,他们两个出手相救,香萝当时非常感激,谁知后来,把她卖到花满重楼的就是这两个男人。” 麻六又不明白,“无论是刁球还是张春潮,他们既然杀了那西夏的使者,为何夏王还要和他们联合?” 简旭道:“古代外交上的事情你不懂,春秋战国时候这样的例子最多,也许昨天是敌人,但为了某一个目的,也许今日就成了朋友,所谓的朋友,都是互惠互利的,不是那种推心置腹的。” 聊到这里,菜上来,两个人一顿折腾,还真是饿的不轻,一阵风卷残云,肚皮鼓胀,打着饱嗝。 麻六折断一根筷子剔着牙,道:“是不是得回去了。” 简旭端起茶杯漱漱口,晃晃脑袋,道:“这样热闹的夜晚,怎么能回去睡觉呢,走,我们去看看那车夫。” 麻六大惊,“还回去,你把人家打的不知生死,现在回去,不等着挨抓。” 简旭道:“恰恰相反,都以为我们逃跑了,不敢再回去,所以,我们偏要回去,那车夫没死,我要找到他,问些事情。” 两个人又原路返回,来到春归酒家门口,现那车夫和马车都不见了,大概是夏王等人已经离开,此时张春潮已不在他的视线内,他要找的是那个车夫,喊道:“回去,明日一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车夫找到,也许,破案就在这个人身上。” ※※※※※※※※※※※※※※※※※※※※※※※※※※ 夜里刘紫絮没有见到简旭,早晨起来一看,两个男人的房间里,床铺凌乱,表示回来过,然后早早的又跑了出去,心里合计,究竟他们现什么,这样的起早贪黑。 简旭和麻六,骑马沿着郭家集那些客栈搜索,他想那夏王在此应该是住客栈,不会哪里都有个娄松年负责招待他。他那样的身份,要住也是住较大的有规模的上档次的客栈,所以,搜索起来却也不难。 他和麻六,都披着斗篷,把帽子低低压住脑袋,天气很冷,即将结冰,他们两个又在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一来遮挡寒冷和风沙,二来遮挡面容。可是找了好多家客栈,都没有现夏王那辆车。这郭家集的建筑方式和别处不同,特别是能安放车马的客栈,均在边缘地带,都无院子,所有的车马就那样拴在客栈的门前,夜里有打更的人看管。郭家集的房屋本就不紧凑,那些客栈之地更是空旷,老远就一目了然。 找了一大圈没有,来到最后一家客栈,再没有,那就是夏王当夜离开此地,去了别处。继续让他失望,这最后一家依然没有。至此简旭肯定,夏王走了,既如此,也不必在这件事上费心思,他喊了麻六,从大路打马回去,不必再兜兜转转。 跑了不长一段距离,忽然,简旭现一只秃鹫俯冲下来,其状凌厉,它倏忽又放慢了降落度,继而在低空盘旋,不停的观察地面,地面是大路之外的旷野,多是裸露的沙地,枯草零零星星的点缀其间。 简旭好奇,把马勒住,他知道秃鹫的食物是动物的腐烂尸体,这些只是在书上看到,并未亲眼看到秃鹫啄食的场面,喊了麻六停下观看。 那秃鹫只是低飞,并不降落,这又让简旭奇怪,它不落,是警惕性高,未敢确定自己的目标是死是活,怕上当受骗。 简旭不觉往秃鹫紧盯着的地面看去,心里咯噔一下,那旷野之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怪不得秃鹫在此盘旋不去。 简旭急忙打马奔去,若是那人没有死,救人一命,别说是胜造七级浮屠,本就是应当之事。 秃鹫见有活人来,依旧不肯离去,只是飞的更高,依旧观察。 简旭看到那人之时,啊了一声,怎么是他?谁?正是那夏王的车夫。 麻六也跟了上来,看到人之后,说:“我说你把人打死了你还不信,看看,被他的主人扔到这里了,妈呀,我们快走吧,那夏王不会在附近埋伏,然后等我们出现,杀我们给这个车夫报仇吧。” 简旭下了马,在那车夫身上仔细的验看一番,道:“他不是我杀的,你看,他胸口之处有刀伤,这是导致他直接毙命的原因所在。” 麻六自作聪明的喊道:“是那新皇?” 简旭还是摇头,“也不会,你没现吗,他身上居然换了衣服,就是说,他被我打昏之后,有人把他弄走,然后还给他换了衣服,但不知为何,却又把他杀了?” 麻六说话,几乎都不像简旭这样左思右想,而是随口而出,没有什么思索的过程,听简旭的话,他在一边又自作聪明的说道:“灭口呗。” 简直转过头去看着麻六,眼珠转了转,知道麻六总能出其不意的讲出道理来,随问道:“为何灭口?” 这回,麻六被问住,是啊,为何灭口,我也不知道,不过是顺嘴那么一接你的话罢了,但是,简旭问,得回答,想了想道:“新皇呗,车夫看见了,还认出了你,昨晚新皇就在现场不远,他先救了咱们,然后又去把车夫杀了,怕他回去跟夏王讲。” 麻六说完,很是得意,自己这套分析应该能得到简旭的赞同,谁知简旭却说:“不对。”他站起,思索一下,道:“新皇也想破案,车夫是很重要的人证,他怎么能杀了车夫呢,他若不想破案,就不会出手救你我。不过,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这车夫会不会是被夏王杀了。” 麻六笑道:“你胡说,夏王杀他?他可是夏王的车夫,西夏的使者被杀了,夏王也想调查明白,你不是说他是重要的人证吗。” 简旭道:“正因为这车夫是重要的人证,目睹了当时的场景,无论劫杀是夏王自己打自己,还是契丹的刁球干的,还是尤国的张春潮干的,现在他们想联合,就得把车夫这个证人杀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就可以继续的把凶手往我朝之人身上推。” 麻六用脚踢了一下那车夫道:“怎么办,秃鹫在天上等着吃饭呢。” 简旭道:“无论是谁,人死了,都要入土为安,咱们把他埋了,然后去找夏王。” 找夏王?麻六对简旭那跳跃似的思维,跟不上。 第六十一章心有千千结 第六十一章心有千千结 午吃饭的时候,简旭告诉刘紫絮和云朵,收拾行装,准备启程。www.ttzw365。com书友整_理*提~供 刘紫絮道:“也该回去了,二先生他们,不知怎样担心呢。”其实是她担心,那个以勾引男人为乐的香萝,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谁知简旭把空碗在桌子上一放,擦了一下嘴,又习惯的用水漱漱口,道:“我们不是去找二先生他们,而是去锦云堂。” 他这一句,让刘紫絮和云朵都愣住,饭都忘了嚼,夹菜的手也停在半路。 云朵忽然反应过来,以为简旭是要送自己回家,故作高兴的说道:“正担心娘她们呢,谢谢简兄成全。” 简旭站起,指指客栈外面,对云朵道:“吃过饭,出去找我,我有话和你说。” 云朵看看刘紫絮,自己心里敏感,却怕人家不开心,刘紫絮笑笑,“慢慢吃,就是十万火急之事,也不能狼吞虎咽的,伤了脾胃。” 云朵也笑笑,很是佩服刘紫絮的好性情。 说是慢慢吃,简旭想找她,还是非常着急,几口吃完,而且平生第一次在饭碗里落下很多饭粒。 午时分,天气暖和,两个人沿着客栈外面那条小路,慢慢的走。风微弱,偶尔撩起云朵的头,她面上痒痒的,一片枯叶从树上摇落下来,云朵纵身一跃,接在手里,又轻轻落下,然后细细的摩挲着叶子的脉络,有多久了,心里才觉从窒息的水里升上水面。 简旭顺手在路边抓了一把枯草,笑着对云朵道:“这个季节没有鲜花,枯草一束,代表我心,送给你,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不愉快之事,因为春天还会来的。” 云朵急忙接过,仿佛这束枯草已经变化成了美丽的鲜花,低头以面相触,幽幽说道:“春天还会来的。” 简旭又道:“云朵,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何要去锦云堂?” 云朵抬起头,看简旭满面严肃,仿佛有什么大事要说,难道,他不是送我回家?猜测道:“你是想送我回家吧。” 简旭慢慢摇摇头,“不是,我是要去找夏王。” 云朵的身子立即一颤,莫名其妙的看着简旭,忽然惊道:“那个人,去锦云堂了?他是不是去找我娘质问我的身世,或是去杀我爹我娘?” 简旭急忙道:“你别着急,我现在只是猜测,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 他就想把西夏使者被杀的事情,以及自己调查到现在的现,从头至尾的对云朵讲一遍,他感觉,怕是以后要用到云朵出面与夏王交涉某些事情,所以,不能对她隐瞒太多,甚至是自己的身份,刚说到这里,忽然有人大喊:“主子” 简旭吓了一跳,循声去望,又突然大喜,喊他的人正是赛诸葛一伙。 两下里疾步奔向对方,到了近前,赛诸葛率众跪倒,对简旭叩拜。 简旭急忙扶起,说道:“本来还打算去找你们,却在这里不期而遇。” 老薛道:“我们就是来找主子的,费了些周折,就晚了几日。” 分开日久,都有些想念,简旭逐个的看看,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伊风、淳于凤、红姑、玉奴、郁离,唯独缺少香萝。简旭不禁问道:“香萝呢?” 赛诸葛有些愧疚的说道:“请主子责罚,香萝被一个人给劫走了。” 被人劫走?简旭问:“可否看见是谁?” 伊风道:“人不认识,但他使用的兵器是狼牙锏。” 狼牙锏?是白狼 老薛忽然现了简旭身后的云朵,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看着众人,老薛想都不想,脱口就道:“是新夫人?” 啪,脑袋挨了简旭一巴掌,这是他第一次打薛三好,喝道:“胡说,被紫絮听见,你去解释周全。” 老薛摸着脑袋,呵呵的笑着,仿佛简旭这一打,反而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这是主子对自己亲昵的举动。 简旭喊了云朵过来,介绍给大家,“这是西蜀锦云堂的大小姐,云朵。”然后又对云朵道:“这些个贼眉鼠眼、生猛海鲜似的人物,都是我的随从,别看一个个长的奇形怪状,本事都大着呢。” 他这一番玩笑,大家都乐了,云朵挨个见礼。心里合计,这简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有这么多随从,而且见了面还要给他跪,除了皇上,即使是主人,见了面顶多行礼,他不会真就是皇上吧? 红姑朝简旭福了福,嘟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主子,麻六丢了。” 没等简旭说话,赛诸葛一边笑道:“丫头,麻六没丢,一定在主子身边。” 红姑和众人皆奇怪,你也刚刚看见主子,主子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麻六在他身边? 赛诸葛继续道:“麻六和香萝谁在主子心重要,当然是麻六,主子没有问麻六呢,却问了香萝,你说,他不是心里有底,怎么会如此的说,而且,刘小姐也在主子身边,看主子一副不急不慌的。” 简旭哈哈大笑,“赛诸葛啊赛诸葛,你就是活神仙,不错,紫絮在我身边,而麻六早你们之前找到我,他很好,红姑,你们的事情,等下再找你谈。” 红姑哦了一声,难掩喜色,麻六没丢就好,不然还怕主子怪罪呢。 简旭想对云朵说的话没有出口,却碰到了这些人,也不说了,带着大家回去客栈,个个都那么高兴,嘻嘻哈哈的,一路说笑着。 云朵心里暗想,这个简旭,究竟有何本事,为何他的随从都这样喜欢他,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亲人,完全没有主仆之间的那种隔膜。 到了客栈,简旭老远的就喊:“紫絮,麻六,你们看看,谁来了” 麻六正陪着刘紫絮说话,这小子鬼精灵呢,怕简旭和云朵出去散步刘紫絮不高兴,故意找刘紫絮,胡编乱侃,逗她开心。 说什么有一种东西叫手机,不丁点个小东西,两个人,相隔千里万里,都能通话。 刘紫絮不信,只是笑。 麻六又说,有一种东西叫电视,按钮一开,里面就出现了人,表演各种节目,比如唱歌、跳舞、还有剧集。 刘紫絮继续笑,哪有这样的东西,太神奇了。 麻六又道,有一种东西就汽车,像个房子,底下有四个轱辘,油门一踩,嗖嗖的就跑了,比马快多了,而且坐在里面也舒服,刮风下雨都不怕。 刘紫絮说麻六,“你和那个简旭一样,说谎的本事是登峰造极。” 麻六道:“你别不信,我和老大,去过一个异界大6,那里比我们这里达很多,还有种东西叫络,那上面,非常热闹。” 刘紫絮这回不笑了,因为自从认识简旭以来,他说话是有些奇奇怪怪的,难道,他们真的去过那个异界大6? 两个人正说笑,听见简旭在外面喊,麻六嗖的就跑了出来,刘紫絮跟在他后边。 麻六看到走在前面的薛三好,大呼一声:“三爷”猛然冲了过去,一个跳跃,就扑在老薛怀里,就像当初江小扣飞扑简旭一样,因为薛三好个子高,麻六个子矮,两个人搂抱在一起,不知有多亲近。 麻六又和其他人见礼,现人群后边的红姑,脸上正高兴的笑呢,立即收了,然后又笑,是苦笑,想说什么,说不出来,抓耳挠腮,非常难受的样子。 红姑圆圆的大眼一瞪,喝道:“你不想看见我是吧?” 麻六急忙解释:“不是媳妇,我不知多想看见你,我错了,我……” 红姑嗖的跑到一边,不听他讲话。 简旭给麻六使个眼色,麻六会意,受了老大的鼓舞,把红姑使劲的拖出客栈。 玉奴和郁离急忙过来给刘紫絮见礼,“见过小姐,我们好担心你。”说这话时,两个侍女都是眼泪汪汪的。 刘紫絮淡淡一笑,“这不是好好的,大家进了屋说话吧,看你们风尘仆仆,一定是累坏了。” 呼呼啦啦的,众人进了房间,云朵落后,看着众人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的,心里不是滋味,突然的,她就有种被孤立的感觉,这些人都是一家人,唯有自己,是外人,简旭不过是受了娘的托付,才带着自己。不如就此告辞,看他们一家人团聚,自己应该回去锦云堂,那里毕竟是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家,还有,看看父母怎样,很担心那夏王去捣乱。 她也进了屋子,对简旭道:“简兄,我要走了。” 简旭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的话还没有对她说,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去,有话对你说。” 云朵点点头,出了房间,简旭把云朵的身世,以最简略最快的方式,对大家讲了一遍,而且说要去西蜀锦云堂,目的是找夏王,然后告诉刘紫絮,有关夏王的事情,让她给大家讲讲,他出了房间,去找云朵。 可是,在客栈门口找了半天,没有云朵的影,心里凛然一震,坏了,云朵别又是出事了。 就要往房间回,通知大家出来帮着找人,忽然,一阵嬉笑声传来,他循声找去,是麻六和红姑,在客栈后边的空当处,麻六扛着红姑呼呼的转圈,红姑在他肩上咯咯的娇笑。 简旭也笑,这个情节好眼熟,想起自己曾这样哄过刘紫絮,麻六这小子,学的蛮快,不过,这一招如此好用吗,每个女子通吃。 正看着好笑,蓦然现,云朵立在房根处,对麻六和红姑,凝神而望。 第六十二章开个联欢 第六十二章开个联欢 “云朵”简旭喊了声。 云朵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回头看是简旭,面上有些尴尬。 简旭知道她在偷看麻六和红姑亲热,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两个活宝,见面不是打就是闹,受不了,走,我们去谈谈。” 两个人,重又来到客栈门前的那条小路,不等简旭说话,云朵先道:“简兄,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这些人,对你会行君臣之礼?” 简旭迟疑一下,然后正正自己的冠,拽拽衣服,昂挺胸,严肃的说道:“朕,即是当朝皇帝。” 云朵虽然心里有些准备,但猜测终归是猜测,听他说真是皇上,自己还与他称兄道弟,不免有些慌乱,急忙跪倒在地,“民女不知皇上的真实身份,多日来口呼不当,请皇上恕罪。” 简旭过去把她扶起,道:“为何一直不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怕你这样,你说我们这些人,整日的在一起,见了面就拜,见了面就跪,多麻烦,不如你呼我为简兄听着舒服。” 云朵头微低,不敢再正视简旭,拘谨的说道:“民女不敢。” 简旭道:“你不敢,那也不能呼我为皇上,出门在外,人多眼杂,而且我此次是为了查那西夏使者被害的案子,就更需要小心行事,这也是我想和你谈的事情。” “我?”云朵疑惑道:“我能做什么?” 简旭道:“我要去锦云堂,就像你说的,怕夏王因你的身世而去质问你母亲,或是,加害你爹爹。” “什么,那我得赶紧回去。”云朵急道,她正担心这个。 简旭拦住她:“听我把话说完,云朵啊,民间有句话,叫生娘没有养娘亲,意思是,你的生身父母,未必有养你长大的父母亲,比如云堂主,虽然说不上辛苦,但是二十年朝夕相处,他或者以为你就是他的亲生女儿,或者知道你不上他的亲生女儿,但他对你的疼爱,二十年来应该是日日如此,因为我从你的言谈举止,感受到你曾经是个幸福的姑娘,若夏王不出现,你们一家人,会继续幸福的过一辈子。我不是离间你和夏王的关系,而是我昨晚现,夏王和契丹的刁球,据说他是契丹的四王子,还有已经亡国的尤国人张春潮,在春归酒家会面,他们定是在密谋要怎样对付我朝,我不能不防,所以,我现在要找到夏王,要知道他究竟来我朝作何。我想了想,他突然不知去向,会不会是去了锦云堂,所以,才想和你一起回去,又怕你不愿意面对夏王,才和你商量。” 云朵道:“谢皇上替民女考虑这么多,我是真不想面对这个人,但是,我又担心爹爹和娘,而且,这涉及到我朝的大事,云朵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但大事面前,还是懂得孰轻孰重,我跟你回去,并且,皇上若是需要云朵做什么,尽管开口,云朵,死而无憾。” 简旭放心下来,走过去,抓住云朵的双肩道:“别叫我皇上,我喜欢你叫我简兄,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云朵就想说“皇上不可”,简旭一瞪眼,“这是命令,你敢抗旨。” 云朵莞尔一笑道:“是,简兄。” ※※※※※※※※※※※※※※※※※※※※※※※※※※※※※※※※※ 晚饭的时候,就像过年,久别重逢,值得庆贺,简旭叫店家把饭桌摆在房间内,一张太小,两张并在一起,然后猛点了一桌子的菜,开了几坛酒,大家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甚是热闹。 麻六最忙活,把红姑哄好,开心之一,大家在一起重聚,开心之二,他这个人,就喜欢人多。所以,谁都不准动,他一个人,拎着酒坛,挨个的斟,嘴里还不闲着,说道:“我老家有句话叫,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其实不对,人多也好吃饭,热热闹闹的,吃什么都香。”他说完,转圈的倒酒,还美滋滋的唱着:“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啊郎你在哪儿疙瘩藏,找的我好心慌……” 他一唱,大家更乐,虽然觉得这曲调有些怪异,但听上去很逗,老薛带头叫好。 麻六就更美了,叫老薛叫好,给他斟满,说道:“三爷,别我一个人得瑟,你也来一段。” 老薛嘿嘿一笑,“这有何难,古人也曾击缶而歌,我就击碗而歌。” 可是,唱什么呢,忽然一股风来,把未关好的窗户掀开,凉气袭进,微凉。想想深秋将逝,冬已近,忽然,他想起了,然后用筷子敲打着酒碗,朗朗唱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沚。 老薛的声音高亢嘹亮,底气足,整个屋子都嗡嗡的回响。 麻六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但只要热闹就好,然后啪啪的鼓掌,带头叫好。 云朵听得明白,这诗说的是,一个人对自己追慕的那个人,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的心情,她低头而思,心里感叹:真的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啊 简旭被这样的氛围感染,笑道:“怎么像开联欢会。” 麻六受了启,说道:“好啊好啊,不如我们就逐个的表演,不表演的就罚酒三杯。” 简旭赞同,“那好,反正离宫日久,我倒有些想念教坊乐舞呢,谁先来。” 赛诸葛端起酒碗敬向简旭道:“我还是先自罚三碗吧,那些个东西,我做不来。” 简旭摆摆手,“二先生是朕的军师,不算在内。” 张埝一听,急忙也敬酒给简旭:“主子,我笨,不会什么,也除外吧。” 简旭道:“除了二先生,都休想,你不会歌乐,可以表演力气活。” 张埝一听,明白,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应手的东西可举,正愁呢,玉奴道:“四爷若无物可举,不如就配合一下我家小姐,她能在人的手掌上跳舞。” 张埝急忙点头:“甚好” 刘紫絮嗔怪道:“你这个丫头,也没问过我,就替我做主了。” 简旭早就知道刘紫絮舞跳的好,想她是一国的公主,以前在宫廷之内,定是学了很多技艺,琴棋书画不算,歌乐舞蹈定是不在话下,而她天生瘦弱,这样的身姿跳起舞来,更是美不胜收,劝道:“紫絮,说真的,我非常想看看你跳舞,不过在人的手掌上有点危险,就在地上跳就可。” 看简旭渴望的表情,刘紫絮不好推却,但自离开子嬃宫,就再也没有跳过舞,物似人非,感慨良多,幸好有简旭,让自己放下仇怨,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她站了起来,朝简旭福了一下,“是,臣妾遵命。” 然后,她走到张埝对面,说了声:“四爷,有劳了,你只把手掌伸出便可。” 张埝会意,伸出手掌,放平,刘紫絮突然跃起,跳上张埝的手掌。 一边的伊风道:“我来奏乐。”他从身上掏出那个埙,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刘紫絮翩翩起舞,轻舒袖,慢回眸,腰身柔曼,形似游蛇。眼儿媚,轻扬,衣袂飘飘,状如飞天。两只脚或抬或放,就在张埝的一双手上,有时身子倾斜,让简旭紧张不已,她却倏忽收回。有时单腿而立,一直腿却从后面够到了自己的后脑,简旭击掌叫好。一招一式,若非十年以上功夫,绝不会如此娴熟。 这时,玉奴和郁离两个,就在地上配合着刘紫絮舞蹈,也是舞技纯熟。 伊风吹奏的也好,两下里交相辉映,双剑合璧,美妙无穷。 麻六在一边看得呆了,眼睛一动不动,等刘紫絮舞毕,一个曼妙的后翻,从张埝的手掌上下来。麻六才大呼道:“好,太好了,刘小姐,你就是仙女下凡。” 众人也跟着叫好。 刘紫絮微微含笑,朝众人又福了一福,随口道:“在子嬃宫时经常跳,如今生疏了。” 她此语一出,众人皆愣,瞪着她,不明何意。 刘紫絮知道自己说漏嘴,正想着怎么圆个谎话,简旭道:“紫絮,朕虽然答应你把朕的寝宫改名,唤作紫絮宫,但是,这也是件大事,还没有和众位大臣商量,所以,先不能这样叫。” 刘紫絮听简旭替自己解了围,紧张的心才轻松下来,一边的玉奴和郁离,也都松了口气。 麻六也知道刘紫絮的真实身份,他也帮忙,把话题岔开,喊着:“该谁表演了?” 剩下的人,齐小宝表演了轻功,他嗖的窜上棚顶,状如壁虎,依附在上,一会儿飞跃到这一会儿飞跃到那,如履平地。 淳于凤和红姑表演了舞剑,也是相当精彩。 最后只剩下云朵了,众人把目光齐聚于她,她端起酒杯道:“我罚酒,我一不会歌乐,剑舞的也不好。” 然后,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咚咚咚,灌了三碗。 众人开始边吃边说,等晚饭吃完,皆有些醉意。 ※※※※※※※※※※※※※※※※※※※※ 夜里,云朵有些口渴,想是水喝的太多,起来找水,把桌子上的茶壶提起,倒了半天,一滴没有,吧嗒吧嗒嘴,渴的难受,推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前面,想向店家要口水喝,此时虽然已晚,但半夜前来投宿的人依旧有,所以店家一般都熬到很晚才睡。 来到前面,现店门开着,店家好像在外面安排前来投宿的客人的马匹。 云朵头晕,酒喝的太急,脑袋里昏昏沉沉,加上刚刚睡醒,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想问店家那里有水。刚到门口,却被一个人抓住,捂住她的嘴,然后夹了起来,飞跃而去。 她想喊嘴被捂住,想挣脱那人的力气又非常大,就这样被夹着跑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那人停了下来,把云朵放下。 云朵本就醉酒,又给人夹着跑了这么半天,头更迷糊,被放下时脚步踉跄,稳稳自己,透过夜色看向那人,有些模糊,但因为距离近,依然看起清了来者,吃惊道:“是你?” 谁?夏王。 夏王假装生气道:“见了父王就这样说话,真是没有家教。” 云朵正心里不舒服,连日来的火气此时被夏王的话勾引出来,怒道:“我是没有家教,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家。” 夏王听她这样说,知道是和自己生气,急忙哄道:“你怎么会没有家,你是我大夏的公主,宝珠公主,父王很惦念你,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云朵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必。” 夏王料到她对自己这个态度,说道:“不过,你会有求于本王的一天。” 云朵冷笑道:“我不贪恋你的钱财高位。” 夏王道:“你贪恋那个简旭。” 云朵一愣,以为夏王偷窥或是偷看了什么,简旭嘱咐过她,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其实夏王一直都不知道简旭为何人,老皇上他倒是见过,但没见过新皇,只以为简旭是个富家公子,刚刚简旭一伙人在屋里的对话,他也没有听到,不过才来这家客栈,恰逢云朵走了出来。 夏王又道:“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但那个人对你好像不是太上心,虽然他肯救你,一个男人喜欢不喜欢一个女人,我看得出,因为父王就是过来人,但是,你若真喜欢这个人,我可以帮助你,招他为驸马,他若不同意,我就以和婚的名义,派使节去找那大乾的皇帝谈,他若不答应,我就出兵讨伐。” 云朵听出夏王不知道简旭的身份,放了心,说道:“我不会做你大夏的公主,也不会去和婚,我要回锦云堂,和娘在一起。” 夏王突然吼道:“你敢回去,我就敢把锦云堂夷为平地。” 云朵气的用手一指:“你” 夏王道:“你好好考虑,是做我大夏的公主,和那个简旭成婚,还是当锦云堂的罪人。” 说完,转身奔去,留下怔在那里的云朵。 第六十三章不该走的走不该留的留 第六十三章不该走的走不该留的留 早晨,吃过饭,简旭就和赛诸葛等人在房间里商量事情,云朵走了进来。 众人看向她,云朵眼布满红丝,昨晚回来之后,就未能入睡,把夏王的话翻来覆去的考虑,权衡又权衡。 “云朵,你有事?”简旭问道。 云朵走过去,朝简旭慢慢跪下,简旭一惊,赶紧让人把她扶起,“云朵,你有事就说,何必如此。” 云朵不看简旭,微微低,道:“承蒙皇上多日来的照顾,云朵心里自是感激不尽,可是我想了又想,如果皇上认定我父云树是杀死那些帮派之人的凶手,可以自行去锦云堂诘问,如果皇上只是担心锦云堂会出事,那就不必去西蜀,因为那是云家的私事,我相信我爹我娘都非寻常之人,管理锦云堂并非一日两日,一年两年,他们自然有能力把事情解决,有外人插手,反倒不好。” 简旭听了明白,她这是不许我去锦云堂,听紫絮说,云朵昨晚出去,很晚才回,这之间大概是生什么事情,不过,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锦云堂之事是云家的私事,即使我现在是皇上的身份,除非人家犯了法,而你又得有足够的证据,否则,也不好去插手。 其实简旭去锦云堂并非只是说给云朵的那两件事,一,怕夏王找云夫人水璘质问云朵身世。二,怕夏王对云树不利。我又不是救世主,又无有分身术,能照顾到天下所有人,而且那云树也是个杀人的凶手,只不过是证人已死,无从对质罢了。他去锦云堂还有一事,他又大胆的猜测,夏王既然能雇请云树刺杀白狼,会不会那西夏使者的被杀案,也是夏王雇请云树做的。因那香萝曾说过,在当时只看见一个蒙面人,若想一个人杀死所有的使者,除非这个人功夫极高,因为使者也派了很多高手随行保护。所以,简旭把杀死使者的嫌疑人列表是:刁球、张春潮、白狼、新皇、云树、丁孟。 他就想趁此机会,以关心锦云堂为借口,去打探一下,但是也没说立即就去,因为这里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比如那个何仙姑,比如那紫袍人,比如春归酒家,比如露面的刁球和张春潮,还有那新皇,这里有很多线索,说不定就是极其重要之事。先找云朵商量,是告诉她有个思想准备,事情的解决也许是突然就完成,不想在自己想去锦云堂时,她有些措手不及。既然云朵出来阻拦,简旭也不能执意要去,那样会让云朵觉出他另有目的。 “好吧,你是云家人,你觉得我们去了反倒对锦云堂不好,那我们就不去,你们都先出去,我和二先生有话说。” 云朵又过来道:“皇上,民女还有一事。” 简旭点点头,示意她讲。 云朵道:“我要和皇上等人告辞。” 简旭不解:“你去哪里?你母亲让我照顾你的。” 云朵轻松的一笑,“那不过是一个做娘的担心她的女儿,可是,云朵是大人了,若是一味的依靠别人照顾,岂不是一个无用的累赘,说不定将来锦云堂就得我接手管理,我也该是时候的锻炼一下,我不去哪里,就是想一个人出去闯荡一番,不经历事情,人是很难成熟的。” 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简旭依然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受水璘的托付。 云朵又道:“请皇上保重,他日相逢,也许我就不再是如今的我。”她说完,不等简旭说同意不同意,就去和其他人告别,然后看了看不知如何的简旭,匆匆而去。 简旭没有挽留,忽然觉得云朵有事瞒着自己,不过一夜之间,她为何变化如此之快,不知她昨晚出去之后,生了何事,不过,她也是大人,对自己的事情有决定权。 云朵走后,简旭把最近生的事情,对赛诸葛、伊风等人大概的叙述了一遍。 赛诸葛道:“主子分析的不错,那个假何仙姑,定是在招兵买马,搜罗徒众,但他具体的目的,我们还不知道,所以,必须查清这个人的来路,才知道何处着手。” “你的意思是?”简旭问。 赛诸葛道:“此事主子不宜再露面,他们都认识你,会有戒心,交给小宝吧,这样的事情,他最在行,而且,一直没有事情做,这些人正叫嚷憋闷呢。” 众人哈哈一笑,“出来就不是享受的,把事情都解决了,主子的心里轻松了,咱们才玩的痛快。” 简旭道:“既如此,给大家都分配点事情做,齐五爷就去查何仙姑的底细,伊风和淳于去找那紫袍人几个,三哥和张埝,出去看看,最近这郭家集,有多少人投靠了何仙姑。” 红姑听简旭分配完事,指着自己道:“主子,我呢?” 玉奴和郁离见红姑争着要任务,也问道:“我们呢?” 简旭呵呵一笑,“姑娘家,都上街,买衣服的买衣服,买饰的买饰,看你们个个,风尘满面,衣服也不新鲜,朕看了都不爽,姑娘家就是打扮出来给人看的。” 麻六道:“我临时加入姑娘的行列,也去街上逛逛,这些日子,也累的不轻。” 红姑朝他喝道:“你累何?” 麻六瞪起小眼睛,“我怎么不累,你问问老大,在大郎烧饼铺,我每天择菜、洗菜,累的头昏脑胀,不过才歇息。” 简旭一摆手,“准许麻六暂时男转女身,分配完了,都出去做事吧。” 男转女身?这让麻六想起了那个何仙姑,气鼓鼓的,拉着红姑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众人施礼,领命而去。 简旭见大家走了,又问赛诸葛道:“你说白狼把香萝抓去作何?” 赛诸葛沉思片刻,道:“这个白狼,既然是夏王的弟弟,他和夏王之间,又生了那样残酷的事情,他会不会想从香萝那里打听更多夏王的事,在我看来,白狼其实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着,他不会轻易罢手饶过夏王,只是他也在权衡,他毕竟还是西夏之人,他怕在此时和夏王闹,会被我朝或是其他外族利用机会,对西夏不利,他定是在筹谋,伺机而。” 简旭不得不佩服赛诸葛的智慧,连白狼都没看过,也仅是听自己说了一点点他和西夏的事,就能分析的如此透彻。 ※※※※※※※※※※※※※※※※※※※※※※※※※※※※※※※ 刘紫絮被玉奴和郁离拉着,去街上逛逛,郭家集商户很分散,她们走了半天,才看了一个绸缎铺两个饰店和一家兵器铺。刘紫絮的鞭子在她被丁孟抓了之后,就让丁孟不知扔了哪里去,身上没有长鞭,她的功夫就似乎丢掉了一半。 来到兵器铺的时候,掌柜的见有人光顾,好顿介绍,最近生意颇好,不知为何,郭家集的男男女女,开始流行练功夫,争相的来买兵器,害得店家去铁匠铺预订了一批又一批。 听说刘紫絮要买长鞭,他犯难,自己什么兵器都有,唯独缺少长鞭,还后悔,怎么就没想到,这习武之人是形形色色的,使用什么样的兵器都有,就是某些稀奇古怪的兵器,也应该准备一些。 既然没有,刘紫絮就打算出来,店家不想失去这个赚钱的机会,急忙拉着道:“姑娘,除了长鞭,我这里是应有尽有,不如再选个别的,你看人家七婶子,六十几岁的人了,还选了一把大砍刀呢。” 刘紫絮先是一笑,知道店家是为了做生意在忽悠自己,突然又收住了笑,因为他现柜台上店家的那个流水账本,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很多来客,所买了什么样的兵器,这是他将来算账时做统计用,心里犯嘀咕,这兵器铺的生意为何如此之好,这里像沧州一样,人人习武吗?于是问道:“店家,你的生意真是不错,连老婆婆都来光顾,郭家集很崇尚习武吗?” 店家道:“哪里,只是最近好了而已,郭家集的人,经商者少,种田者多,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谁还有心情练那个,又不去从军,最近也怪,自仙姑来了以后,郭家集变了样,人和人变得非常友善又团结,而且居然从男到女,从老到幼,都开始买兵器,习武,倒没看见几个人,大概也就是像某些老爷附庸风雅,在自家堂上贴几幅字画,这些买兵器的人,我看就是装英雄。” 刘紫絮忽然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定是那何仙姑搞的鬼,得赶紧去告诉简旭。谢了店家,说自己习惯了用鞭子,别的兵器不顺手,就和玉奴、郁离告辞出来,刚离开几步,却被一个人堵住。 “紫絮,怎么是你” 刘紫絮愣在当场,张春潮拖着他那条残腿,把刘紫絮拦住,脸上是喜滋滋的。 简旭已经把张春潮在郭家集出现的事情对刘紫絮讲了,可是刘紫絮以为,他和那夏王或是紫袍人或是刁球碰面之后,不会在此多逗留,因为她对张春潮了解,他的活动范围,向来都是远离原来的尤国,就怕被谁瞧出端倪,但不知他此次为何依旧在此。 突然见到张春潮,刘紫絮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同情他还是该讨厌他,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尤国,换句话说,是为了她们刘家。可是,自己已经放弃复仇、复国,因为简旭说的好:即使把尤国给了你,那又有何不同,那里的百姓该吃饭三顿饭绝不会多吃一顿,该干活也绝不会一下全部成了官老爷有种人伺候,打仗才是百姓们所不愿意的,如今已经平静下来,就让百姓平静的过日子,有何不好。 张春潮道:“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刘紫絮迟疑片刻,也许,是该和他聊聊。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六十四章情诱 第六十四章情诱 刘紫絮随着张春潮来到一个所在,正是那春归酒家。 刘紫絮心里想,难道,张春潮没有和刁球碰面,若是,刁球应该告诉张春潮,简旭和麻六在春归酒家附近出现过,他为何还敢留下。 简旭也曾问过刘紫絮,张春潮有无其他兄弟。在刘紫絮的记忆,他应该没有,其实对张春潮的了解,刘紫絮都是停留在尤国之时,后来,他去沧州几次,联系刘紫絮复国之事。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只有一次呆的时间长,那就是他去向刘紫絮的养父母提亲。 刘紫絮的养父,是尤国的老臣,不过早在尤国灭亡之前就退隐,躲过兵戎之乱,对张春潮有所了解,他虽然样貌不错,也够机灵,但为人有些奸诈。而刘紫絮虽然贵为公主,心地却非常善良,因此,他的养父母觉得,这桩婚事并不合适,便以刘紫絮年幼为由,拒绝了张春潮。 张春潮当时非常气氛,扒拉旧账,说以前尤国的皇帝,就是刘紫絮的哥哥,曾答应把刘紫絮许配给他,而且当众称呼他为驸马。这就是说,他和刘紫絮早有婚约,此次前来提亲,不过是想按照刘紫絮现在的身份,给你们这对养父母面子。 他言辞颇为狂妄,刘紫絮的养父母无奈之下,征求刘紫絮的意见。刘紫絮告诉张春潮,以前的所谓婚约,都是在尤国之时的事情,现在尤国已经不复存在,那婚约,也就作罢。 张春潮道:“那我就把尤国搬起来给你看。” 所以,张春潮对复国之事,更加的用心。他对刘紫絮的感情,也未曾改变一点点。此时邂逅,他是满心欢喜,明知道有刘紫絮的地方,就应该有简旭,而简旭正在命令全国缉拿他,他也不怕。 他也早知道简旭在此,那晚,他和紫袍人、夏王、刁球几个碰面。他先见的是夏王,而夏王突然听见那车夫喊叫,便匆匆离开。等刁球摆脱新皇来到春归酒家,夏王已经走了,他告诉张春潮,简旭在此,要他小心。 谁知张春潮一听,反倒乐了,有简旭的地方,就应该有刘紫絮,他非但不逃,还留了下来,然后满街的搜寻,终于把刘紫絮找到。 他直接把刘紫絮带到里面,这是店家的私人住处,非常隐蔽,还喊来了店家与刘紫絮见面。 那店家,五旬以上的年纪,略肥,红光满面,穿的袍子都是硕大的图案,一看就是个典型的生意人,但刘紫絮并不认识。 张春潮介绍道:“紫絮,这个就是店家,沈勋,是我尤国之旧人,躲过劫难之后,来到此地做了这个营生,但依然不忘国耻,这春归的意思就是,盼望我们能复国,回去故里。” 原来如此,刘紫絮明白之后,面对自己尤国的旧人,心里也是颇多感慨,又是纠缠不清,自己身为公主,都已经放弃复国之事,可是这些个平常之人,还如此的满腔热情,有些愧疚,却又无可奈何,一面是简旭,一面是灭国之耻,若不见到这些人,她也努力不想起,就和简旭过一种最平常的日子。所以,她只是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勋却撩起衣袍跪倒在地,口道:“见过公主殿下,得闻殿下一切安好,我等就放心了。” 刘紫絮让玉奴把他扶起,道:“我不再是什么公主,我现在只是沧州城刘员外的女儿,刘紫絮,以后千万不要如此大礼。” 沈勋一愣,未知刘紫絮的话是何意,是为了隐蔽身份,还是根本就不想再报仇。 张春潮叫沈勋出去,准备一些酒菜。 沈勋会意,又向刘紫絮拜了拜,然后躬身而退,都是君民之礼。 张春潮也不提复国之事,而是问了刘紫絮的近况可好,天气转凉,需注意身体,一番嘘寒问暖,菜就上来,刘紫絮见玉奴和郁离都在自己身边站着,就喊她们过来一起吃,想想时值午,走了半天,都应该饿了。 玉奴和郁离,一直跟在刘紫絮和简旭身边,简旭本来就是个随和之人,再加出门在外,平时言行举止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吃饭更是大家凑在一起,没有主仆之分,所以,听刘紫絮叫,她们两个习惯的就坐了下来。 张春潮突然就火了,正给刘紫絮夹菜,把筷子在桌子上一拍,怒道:“没规矩的奴婢,公主让你们坐下,你们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那个简旭给你们惯的,礼法都丢了,成何体统” 玉奴和郁离急忙站起,低头退到刘紫絮身后。 刘紫絮见张春潮骂自己的两个侍女,也火了,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她们是我的侍女,就是要管教,也轮不到你,为何你一再的越俎代庖,她们有无规矩是我的事情,她们不仅仅是我的侍女,还是我的姊妹,不过吃顿饭,就把祖宗礼法都搬了出来,就是在我的子嬃宫,我们原来也是嘻嘻哈哈的,非常亲近,算了,不吃了,玉奴、郁离,我们回去吃。” 说完,起身便走。 张春潮急忙伸开双手拦住,陪着笑脸,哄人,“紫絮,我不都是因为心疼你,怕你受这些奴婢的欺负,你太老实,又柔弱,我不放心而已,只是提醒她们。” 刘紫絮晃晃脑袋,叹口气,失望的说道:“张春潮,非是你说的那样,而是,你压根就是一个霸道、自私、冷酷的人,别说简旭惯坏了她们,而是简旭压根就是一个大度、亲和、善良的人,他对每个人都好,无论奴婢还是随从,念在你是我尤国的旧人,我警告你,赶紧离开此地,不然有何后果,别说我心狠,你好自为之,玉奴、郁离,回去吃饭。” 她推开张春潮,气哄哄的走了。 张春潮喊了几声,刘紫絮不理,头也不回的走,气的张春潮脸部扭曲,五官错位,眼如豺狼,声如撕裂,一脚踢翻了桌子,哗啦啦杯盘散落在地,一片狼藉,用力过猛,他的腿一疼,更加的气,吼道:“简旭,我不会放过你” 回客栈的路上,郁离搀扶着刘紫絮,对依然生气的她说道:“小姐,别因为我们两个,把你气坏了,那样,奴婢就万死不辞了。” 刘紫絮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与你们何干,你看他那样的人,谁都不入他的眼,仿佛全天下的人只有他是主人,他坐着,别人站着他都来气,他吃饭,别人喝口汤他都会疯,心肠为何如此歹毒,难不成是豺狼转世,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至高无上的位子,难道非得别人都跪伏在地,他才高兴吗。其实,我一直在想,他真的是想为我尤国复国吗,会不会是打着这样的幌子,想成就他自己的大事,这个人,野心勃勃,不可揣度,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说了这样一段话,又急又气,突然咳嗽起来,玉奴和郁离急忙用手去摩挲她的后背,以此来让她好受一些。 刘紫絮咳了一阵,又嘱咐她们两个道:“回去别把此事对简旭说,我既不想帮张春潮,也不想简旭真去杀了他,哎都是冤孽。” 玉奴不言语,心里却不禁感叹,为何刘紫絮面对张春潮多年的追逐,都毫不动心,却爱上自己的仇人,今日一见,体会更加深刻,张春潮这个人,除了刘紫絮,谁都不会入他的眼,自己一腔热情,非但没有让他感动,却越的让他瞧不起,心里狠,此后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再听,好好的跟着小姐,在简旭身边,过的倒是非常舒心。 路过集市,因为正值饭口,很多小吃摆了出来,什么包子、油饼、面疙瘩,猪肘、羊肉、杂烩菜,热气腾腾,香气袭过。 玉奴对刘紫絮道:“小姐,你们两个在此等着,看那些小吃很诱人,我去买了些回去,给主子下酒,客栈里保证没有,再说,我们耽搁半天,却两手空空,不好。” 刘紫絮想想也是,点头同意。 玉奴噌噌的跑了,拉到那些卖小吃的摊位,挨个的看了一遍,看哪种好,忽然现前面围着一群人,争相恐后的,不知什么东西那样抢手,奔过去,里面的师傅喊着:“别挤别挤,一个个的来。” 人们依旧是拼命的挤,仿佛不用花钱似的,生怕自己捞不着。玉奴不由得也去挤,心想这东西一定好吃,买了回去给简旭,哄他开心,等小姐被封了皇后,自己也就是在宫里混了,还仰仗皇上多方照顾。 突然,有人扯了她一下,她反手打了一下,别挤。 谁知那人又扯住她,并且不放,一直往外拖。 玉奴不免回头去看,刚想骂人,却愣住,是张春潮。 张春潮把玉奴拖到一个僻静处,不等玉奴说话,嘴巴先贴了上去,两只手在玉奴的身上又摸又抠,嘴巴吻得玉奴说不出话来。 玉奴先是拼命的挣扎,后来,身体绵软,四肢无力,任由张春潮摆布。 “美人,想死我了。”张春潮一脸的yin笑。 玉奴忽然醒悟过来似的,气道:“我在你心里,不过就是个奴婢,连个妾都算不上,你别说得这样动听,我才不信。” 张春潮手捏她的面颊,把玉奴的嘴巴挤得高高撅起,更加的性感,他伸出舌头,在玉奴的嘴巴上舔了一下,道:“你摸摸,你摸摸它,都直立起来了,还说我不想你,在刘紫絮面前,我不得不那样对你,怕她怀疑我们的关系,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她在简旭面前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我们斗不过的,她现在只有那个简旭,根本不想复国的事,不想就不想吧,其实我现在这样,成堆的金子银子,也过的不错,可是,你我都是尤国人,那简旭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他现在不动手,是因为怕刘紫絮,一旦刘紫絮为他生下一男半女,试问哪个娘会丢下自己的儿女不管,所以,到那时,紫絮想跑也跑不了,他再无所顾忌,会把我们全部杀了。” 玉奴听着,觉得张春潮说的也有些道理,而且,他的身体贴着自己,真是非常激动的样子。 其实是她不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在这方面激动,不一定与爱有关。 “你找我作何?”玉奴问道。 张春潮把手伸进玉奴的衣服,摸着她滑腻的肌肤,又慢慢往上游走,边道:“将来,即使是紫絮嫁给了我,你也是二夫人,若是她不肯嫁,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帮我做件事。” 玉奴心里冷笑,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若无事相求,一定不会对自己如此亲热,问道:“什么事,杀人,就免谈。” 张春潮道:“不杀人,我怎么舍得你冒险,将来我们还要同床共枕呢。”他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交给玉奴道:“你只需把这个给简旭吃了,他不会死,只是会残,我就要解解气,我的腿,都是拜他所赐。” 玉奴立即拒绝道:“这一样是冒险,简旭聪明绝顶,他身边还有个赛诸葛,我非但不能得手,还会给人识破,让小姐知道,一定会和我翻脸,不行不行。” 张春潮道:“玉奴,我的美人,难道你见我如此下场都不心疼,没说一定要你做,瞅个机会,没有机会,就罢了,好吧。” 他说完,又撕开玉奴的上衣,去吻她的胸脯,然后下身使劲的顶了上去。 玉奴喉咙里不住的呻吟,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一下子推开张春潮,说道:“我该走了。” 张春潮抓住她的手,把那个药包放在她手里,色迷迷的笑道:“若不是你着急,我就想在此和你鱼水之欢呢,下次,瞅个空,我找你,我们定要向上次那样,纠缠一整夜。” 玉奴心里噗通通的直跳,被他**的心花开了一次又一次,抓紧药包,转身跑了。去了那个热闹的小摊前,此时人已经少,才看清是卖炖牛肉的,一个大铁锅,支起在火上,锅里咕咚咚的冒着泡泡,看上去像是好吃的样子,她想买,却没有东西装,问店家有无碗盘,店家递给她一个小铁锅,只是,表示要收钱。 玉奴着急,怕刘紫絮怀疑,付了银子,端了一锅牛肉,回去刘紫絮那里。 第六十五章七步断肠散 第六十五章七步断肠散 玉奴正端着铁锅往回走,迎面和刘紫絮碰上。 刘紫絮问道:“怎么这样久?” 玉奴回头努努嘴,“那家的生意实在是好,人多,才轮到我。” 刘紫絮和郁离等了半天,不见玉奴回来,着急,便过来找,听玉奴一说,举头去看,此时,那铁锅炖牛肉的摊子前又聚集了一些买主,生意非常好的样子,她信了玉奴。又现玉奴衣衫有些不整,道:“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玉奴道:“小姐,说了人多,挤的,幸好我会功夫,不然,非得被那些人挤扁了不可。” 郁离就笑,“玉奴,你就这样端个锅回去?” 玉奴脑袋一扬,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知有多好吃,给主子尝尝,端锅怎么了,我还嫌它小呢。” 三个人,一路看着这口铁锅,嘻嘻笑着,又引来无数人的注目,这样三个天仙般的姑娘,端口铁锅走,那锅里还腾腾的冒着热气,不禁诧异,这是干嘛啊? 被路人好奇的目光一顿扫射,她们越笑的欢,回到客栈,还是嘻笑不止。麻六先看到,哇哇的叫着,围着那铁锅转,看着锅里炖得香喷喷的牛肉,说道:“史上最伟大的壮举” 然后他伸出手,想叼一块肉吃,被走来的红姑打掉。 麻六舔舔嘴唇,讨好的朝红姑笑:“媳妇,实在是诱人。” 红姑一瞪眼,麻六急忙道:“我说的是肉。” 玉奴被麻六一夸,心里得意,端着就去简旭的房间,众人跟在后边,麻六也不敲门,直接帮玉奴开门,红姑又喊:“你好没礼数。” 麻六道:“刘小姐在这里呢。” 他的意思,谁都明白,刘小姐若不在这里,他怕撞到尴尬的场景,就是简旭和她亲热。因为刘紫絮在这里,他才不怕。刘紫絮有些害羞,浅浅一笑,不知为何,只要和这些人在一起,就是充满欢声笑语。 简旭正和赛诸葛说话,该忙的都去忙,他们详细的商量了一些事情。看玉奴端着个锅进来,简旭愣住,盯着看了一会儿,牛肉的香味早已扑了过来,说道:“丫头,你把谁家一锅菜给偷来了” 玉奴心里一暖,忽然想起被张春潮骂的情景,而简旭,总是这样亲切的和她说话,人家还是皇上呢,这样惨烈的对比,玉奴突然好嫉妒刘紫絮,若是能做简旭的一个洗脚的侍女,她都愿意。 简旭走过来,先用鼻子嗅嗅,连说“香、香”,然后命人去取碗筷,刚好午饭还没有吃。 玉奴见简旭的惊喜之状,更加的高兴,把锅放在桌子上,说道:“奴婢自作主张买的,不知好吃不好吃,主子先尝尝,若是冷了,我去厨房温一温,肉这东西,冷了可不好吃。” 简旭一摆手,“算了,你一路端回来,累坏了,要是凉,叫红姑去回锅,不过,看着还冒气,不能凉,来,咱们大家一起吃,这可是玉奴的心意,所谓礼轻情意重啊。” 红姑把碗筷拿来,刚好出去的伊风、淳于凤、薛三好等人全都回来,众人抄起筷子,就等简旭吃第一口,他们好下手。特别是麻六,就像一只预备战斗的公鸡,紧盯着锅里的肉,而且瞄准了哪一块大,然后手里的筷子已经准备好,保证简旭尝过之后,自己是第一个抢到肉的人。 简旭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嚼了嚼,大家的眼睛盯着他,特别是玉奴,就等他的答案。咽下,他故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连连点头,不住的夸赞:“好,好极,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啊开吃,酒,酒呢。” 麻六上去就夹住早已选好的那块大的,大到一口放不下嘴里,用筷子使劲的塞进去,甚至都没有空间嚼,液体顺着嘴角溢出,他边吃边点头,在喉咙里说着不成语言的话:“好吃好吃” 红姑懂事,知道赛诸葛不会和大家抢,早已拼上去夹了一碗,端给赛诸葛,然后又去给简旭拿了酒回来。 赛诸葛笑笑,知道这丫头可爱,和简旭两个,边喝边吃。 齐小宝最后一个回来,锅里只有一点点汤水,没得吃了。 麻六把铁锅拿走放了起来,他决定明天去再端一锅,然后去大郎那里拎一捆烧饼,就着牛肉,那滋味一定好。本来吃的挺饱,这样一想又饿了。 吃完午饭,少少休息了一会儿,简旭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听个人报告出去查探的情况,薛三好想第一个说,可是,刚张嘴,突然身子一抖,他眉毛拧起,用手捂住腹部,眼睛花,然后噗通一声倒地。 他这个样子把众人吓了一跳,张埝和齐小宝去扶,简旭和赛诸葛也过去,谁知,就见张埝、淳于凤、赛诸葛几个,都是如此之状。 赛诸葛知道毒,急忙从身上掏出银针,扎在自己的穴位,浑身哆嗦,冷,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说道:“主子,有、有毒,快、快去看看其他人。” 伊风也是如此,但他却比其他人症状要轻,对简旭道:“主子,我去。” “别动”赛诸葛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喊道:“你一动,就没命。” 伊风急忙停下。 简旭明白,冲了出去,跑向刘紫絮的房间,就见房间里,她和玉奴、郁离也全部倒地,昏迷过去。他抱起刘紫絮喊了几声,不应。忽然又想起麻六和红姑,过去麻六的房间,依旧如此,麻六和红姑,也倒在地上,麻六的嘴里溢出一些白色的唾沫。 简旭顿时六神无主,又回来找赛诸葛:“二先生,怎么办?”他此时现,齐小宝正用绳子一个一个的绑人。 赛诸葛脸色苍白,嘴唇乌黑,一副鬼状,非常吓人,他告诉简旭:“这种毒听说过,叫七步断肠散,了毒的人,不能活动,必须老老实实的呆着,若是走的步数过七步,必死无疑,所以,把他们都绑上,不然谁若是醒来不知此药的厉害,乱动就坏了,主子不要担心,我有一个法子,马上救人。” 他说着,拿着那根银针,就要站起来,简旭大喊一声:“你不能动” 赛诸葛无力的笑笑,“主子放心,我已经插过自己的手指,把憋在内里的毒气放了一些出来,不碍事。” “还是不行,而且,你休要骗我,以为我不懂是吧,毒还没解,你这样乱动,会没命的。” 赛诸葛知道瞒不过简旭,道:“可是主子,我不出手,他们会都没命的,若是以我一命抵这些条命,值得,好了,我不能再耽搁,否则就迟了。” 简旭一把按住要站起的赛诸葛,狠狠的说道:“我来” 赛诸葛一愣:“主子,这种针法很难扎,你?” 简旭面色凝重,道:“你给我指点,我就不信,阎王爷这么狠心,会一下子收去我这些爱将,若他真敢如此,我就告上天庭。” 赛诸葛见简旭坚持,把手里的针递给他,简旭接过,从最近的开始,先扎伊风,伊风说道:“主子,不要管我,我毒轻,去扎薛三爷和张四爷,他们太重了。” 旁边的齐小宝道:“主子,赶紧去救刘小姐,她体质弱,受不了这样的毒。” 大家互相谦让,简旭吼道:“都闭嘴你们在我心里,都一样重要,从最近的开始。” 他抓过伊风的手,对赛诸葛道:“你说。” 赛诸葛道:“在指的最后一个指节,就是长着指甲的,在指肚的竖向,分三份,扎那两条分界的线。” 简旭一听,喊了声,娘啊,本来就紧张,这么麻烦,手就有些抖,抓着伊风的手迟迟不敢下针。 赛诸葛从他的背影看出他在抖,急忙说道:“主子,你不能怕,一定要镇定,否则,扎的偏了,也会要他们的命。主子,你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你连鬼都不怕,你连巨蟒都不怕,你连那些恶人都不怕,你害怕扎针,你也说了,阎王爷不会就这样收走我们的,我们还要服侍在主子左右,我们还要一起吃那铁锅炖牛肉。” 简旭突然骂道:“***,一定是玉奴。” 赛诸葛又道:“主子,此时不能追查这些,快下针。” 伊风也道:“主子,你扎吧,我不怕死,我韩东君这一生,有主子的知遇之恩,即使死了,也了无遗憾,何况,我们这些个人命硬着呢,多少次被歹人算计,不都是好好的,所以,你尽管放心的扎。” 简旭听赛诸葛和伊风劝了自己半天,心里道,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我从一个遥远的时代穿越而来,按理说这些人都是已故的古人,都是鬼,我都不怕,我还怕什么。他这样想着,瞄准了伊风的手,扎了下去。两针之后,伊风突然浑身轻松起来,高兴的说道:“主子,成功” 简旭依次的扎了下去,这个屋子完事,又去刘紫絮的房间,给刘紫絮和郁离扎完之后,她们都微微的动了一下,此时也被齐小宝捆了结实。到玉奴的时候,他停了一下,想转身去救麻六和红姑,忽然又转了回来,看玉奴躺在那里心有不忍,把她也扎完,才去扎麻六和红姑。 都扎完,他噗通坐在地上,大冷的天,就见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往下淌,手里的银针落地无声,只听见他咚咚,如擂鼓般的心跳。 第六十六章谁是祸首 第六十六章谁是祸 过了一会儿,众人醒来,但被绳子捆着,动弹不得,皆惊异,齐无广告的~天天中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 又过了半个时辰,个个面色恢复到如初,赛诸葛知道毒已去掉大半。 再过一个时辰,他才告诉简旭,“主子,可以把他们的绳索解下来了。” 他这一句,在简旭听来就是阎王爷把这些毒之人,噼里啪啦的从地狱丢出来的声音。长吁一声,眼眶湿润,走过去在床上躺下,身心松懈下来。 麻六嗷嗷的叫着跑过来:“老大,我在地上从下午躺到现在,冻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简旭忽然想起什么,呼的坐起,喊道:“把玉奴给我带过来” 齐小宝应声而去,刚开门,刘紫絮和玉奴、郁离走了进来。 简旭看着玉奴,喝道:“我一直以为,你即使不是红姑那样单纯的姑娘,也不至于如蛇蝎一般狠毒,可是今日,你颠覆了我对你的好印象,你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张春潮,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简旭此时,因为太过于着急害怕,失了理智,不问真相,就这样劈头盖脸的向玉奴喊了过去。 玉奴听他之言,吓得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主子,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下毒害大家,那肉,我也吃了,我也毒了。” 她反应这样大,一方面是被简旭骂,一方面是之前张春潮给了她那包毒药,做贼心虚的心理。 薛三好听明白了简旭的话,原来他们毒,都是因为吃了那锅牛肉,朝玉奴吼道:“你这个贱人,你吃了,不过是装个样子,想唬大家罢了,你下的毒,你自有办法解,当然不会死。” 麻六在一边也道:“言之有理也,说不定她刚刚毒是装的,演戏呗,这种事情我和老大最拿手,想当初我们就因为拍一部戏,然后跑着跑着……” 他说到此处,现简旭在用眼睛瞪他,急忙闭嘴,知道自己跑着跑着,就跑题了。 玉奴还是解释,“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想给主子和大家买点好吃的回来,我怎么会害人呢,我害谁,也不会害我家小姐。”她扑过去抓住刘紫絮道:“小姐,小姐你说句话,我怎么会害你呢。” 刘紫絮为难的看着玉奴,不知该怎样说,大家的确是吃了那锅牛肉才出的事。可是,她也不相信玉奴会害自己,虽然,她和张春潮的事情自己已经略略感觉得到,但是玉奴、郁离、幽客、金蕊,四个侍女都是自小选入子嬃宫,她们五个人,一起长大,极少分开,虽是主仆,却情如姊妹,玉奴怎么能害自己呢,还有她也不会害郁离,可是,那锅牛肉的确是她买的,为难之际,想着怎么说话合适。 玉奴见刘紫絮不说话,泪水夺眶而出,她最信任的人,居然也这样看待她,心里顿觉绝望,忽然抽出身上的匕,对着自己的心口,看着刘紫絮说道:“小姐,谁都可以不信我,我不在乎,反正我就是个卑贱的下女,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连你,还有郁离,你们都不信我,我就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说着,猛地朝心口刺去,刘紫絮伸手在她身上一点,那匕就差一点点,即刺入皮肉。 郁离吓的也把手伸过去,欲抢她的匕。 刘紫絮把玉奴手里的匕拿了下来,双手举着来到简旭近前,腿一软,就要跪下去,简旭手疾眼快,抓住她的手臂,拎了起来,“紫絮,你这是作何?” 刘紫絮正色道:“皇上,玉奴和我,自小在一起长大,她的脾气是坏,嘴巴也刁,还有很多毛病,但是,她不至于狠毒到要杀了这么多人,而且,连我都是毒之人,我更不信她会下手害我。可是,肉是她买的,无论如何,她都很难脱了干系,就请皇上留下这把匕,给我机会查一查,若是查不清,我就用这把匕,以死谢罪,因为,她只是个下女,我是她的主人,她做了错事,理当我来承担。” “紫絮”简旭叫道,“你这是何苦,我知道你心肠软,但是,我们都是吃了牛肉才毒,除了牛肉,也没有吃过别的,我是喝了点酒,但是其他人没有喝,我们唯一统一的就是,吃了玉奴买的牛肉,她的错就是她的错,为何要你来承担。” 麻六在一边也道:“是啊,难道谁家的狗咬人了,被咬的人要去反咬狗的主人一口吗。” 简旭又道:“我也没说不查明,你认识我这么久,我什么时候独断专行,不问青红皂白,冤枉好人了,我这不就是在询问吗。” 他知道自己刚刚对玉奴的话,有些冲动,未问明情况之下,贸然就说人家下毒,于理不通。 刘紫絮过去,把玉奴的穴道解开,说道:“你也听见了,主子就是问问话,没说就是你,你别这样寻死觅活吓我。” 玉奴哭哭啼啼的道:“小姐,我真的没有下毒,那锅牛肉,我是从市集买来的,说不定是那店家搞的鬼。” 她这一句,提醒了简旭,喊伊风道:“你和我走,去市集,你们这些人,都老实的呆在客栈里,谁乱动,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乖,我的脾气比谁都好,若是不听话,我比谁都狠。” 他这样说,是心里对玉奴的嫌疑没有解除,怕她暗地里逃跑。 简旭和伊风两个按玉奴的指点,来到市集上那家卖铁锅炖牛肉的摊子前。 此时天将黄昏,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这一家又出来,大铁锅里依旧是咕嘟咕嘟的炖着牛肉,买客依旧是不少。 简直站在那里左看右看,他们都不像是恶人,不过是普通的生意人。那摊主是个四十几岁的汉子,黑脸膛,像是整日里风吹日晒造成,粗布的衣服,身上围着一条满是油渍的围裙,虽然天气冷,但他不停的去搅那铁锅里的牛肉,热气扑着他的脸,热得他不停用那脏围裙擦汗。他旁边还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妇人,大概是他的妻子,牛肉已经好了一锅,她正在一份一份的舀给买主,然后收钱。他们身后,有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伯,坐在那里看着这两个人干活,看样子应该是他们两个谁的老父。 简旭走过去,等买主都差不多走了,才过来对摊主道:“掌柜的,生意不错。” 那汉子正在搅和锅里的肉,透过热气看看简旭和伊风,道:“托皇上的洪福,一家人吃得饱穿的暖,辛苦一点,午和晚上出来两次,生意还过得去。” 简旭一听,这人心理正常,生活很规律,没有任何害人的迹象。他指指锅里的牛肉道:“好香,给我来一份。” 汉子喊旁边的妇人道:“孩儿他娘,给这位客官来一份。” 妇人应着,把勺子放到铁锅了里去舀,看看简旭,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问道:“客官,你用什么来装。” 简旭摊开双手,道:“第一次买,不懂还要自己拿东西来装,你这里没有东西吗?” 妇人道:“没有,原来有一个小铁锅,午之时被一个姑娘买走了,她也是两手空空而来。” 简旭又问:“大嫂,那铁锅是你家的?” 妇人道:“是我家的,最开始做这个生意的时候,我们就用那口锅,不知能不能撑下去,就用小锅试试,谁知,大家都说好吃,后来买的人多,那锅就嫌小,遂换了这大的。那小铁锅,本来我午拿来是想留一锅回去,给邻里们分些吃,大家都喜欢,又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就送给邻里们吃吃。那姑娘没有东西装,看着牛肉又馋的慌,我就把铁锅卖给她了,也没要几个钱,都用了很久的东西,客官你要是想买我的牛肉,就得自己去找东西。” 简旭点头,“好,我稍后再来。” 他和伊风离开摊子,走到不远处,对伊风道:“你想办法,偷偷靠近他们,听听他们的交谈,看有无破绽,我刚刚问那铁锅,他们若是凶手,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定会起疑心,两口子,就会嘀咕些什么,我轻功不好,所以得你去。” 伊风低抱拳道:“是,主子,我马上回来。” 他从市集的后身绕过去,然后飞身上了街边的一家房顶,房子下面的街上,便是卖小吃的市集,贴着瓦片爬行,来到那卖牛肉的摊子后边,开始偷听,幸好夕阳落下,天色暗下来,他贴的有紧,没人注意到房顶之上有人。 那女人道:“孩儿他爹,你看我们是不是得准备一些盛牛肉的瓦罐,很多人来了都没有东西装。” 汉子道:“说的是啊,那就准备一些,反正都是乡里之人,谁若是忘了拿东西,就借给他们一个,下次买时再还不迟,想想这样更好,等他们来还瓦罐之时,说不定本来打算不买的,看见,就又买了,这倒是个招客人的好办法。” 女人舀几块大大的牛肉,盛在一个大瓷碗里,端着来到那坐着的老者面前,道:“爹,你先吃着,这还有一点没卖出去,不能回家。” 她说着,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两个烧饼,递给老者。 伊风又听了一会儿,都是孩子的事情、邻居的事情、炖牛肉的事情、和老爹的身体等等家常之事,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 简旭等着伊风,不停的踱步,考虑着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看玉奴像是真委屈的样子,看那夫妻也不像,总不会是被别人使了黑手,可是,刘紫絮说她一直跟着玉奴回来的。 “主子”伊风转来。 “怎么样?”简旭问。 伊风摇头,没有任何疑点。 那就怪了,简旭边往回走边思索。 回到客栈,他又把玉奴叫到面前,让她认真的回忆一下,买牛肉时有无可疑之人靠近她。 玉奴摇头,表示没有,说自己买牛肉时,客人非常少,她买完之后,才又去了一些。 她这样一个举动,突然让简旭就相信,玉奴,不是下毒之人,她若是,自己这样一问,她完全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就说有,只是没有看清,她自己,就脱了干系。可是,她不假思索的说没有,这就说明,她心里坦荡荡。 简旭心里感叹,玉奴的眼泪,是真的感到委屈,自己当时非常不冷静,那样厉害的骂了她,现在想想,很是过意不去,对玉奴道:“既然不是你,这件事就是个谜,谜就谜吧,反正想害我的人多呢,可是小爷我就是福大命大,一般的毒,别想撂倒我,我有老独师父的火阳丹,还有笑翁师父的真元,让我毒,除非是这两个人下手,可是,他们都是我亲爱的师父,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事,只是让大家和我遭殃,我心里,难过。” 赛诸葛劝慰道:“主子,我们这些人,也是福大命大,因为有主子在,我们就一定不会有事。” 简旭心说,得了吧你,何时这样的会使用糖衣炮弹了,若不是有你赛诸葛在,怕是都玩完了,他说的:“大家都刚刚解了毒,多喝点水,水这东西好,能排毒,晚上的饭食,二先生你亲自验看。” 赛诸葛急忙称是,自己也很内疚,若是玉奴端了牛肉回来自己验看一番,就不会有此事了,当时看玉奴是一片好心,若是自己过去验看,怕伤了她的自尊,谁知,差点闹出人命来,真是心有余悸,以后可不敢再感情用事。 吃过晚饭,简旭又把赛诸葛等人叫到自己的房间,对何仙姑之事,还没有听大家的回报。 麻六听说多喝水排毒,不知灌了几壶,喝多了就想放水,和红姑闹了一会儿,膀胱充盈,憋的难受,出了房间就往茅厕跑,却现玉奴鬼鬼祟祟的,一个人往客栈外面走去。 麻六想起了毒之事,虽然老大说不是她,但也没有证据证明就不是她,看她偷偷摸摸的,一般这样的人都不是干好事,悄悄的跟了上去,不敢离太近,因为他知道玉奴的功夫也是很了得,怕给她听见。 来到客栈外面,玉奴又往西墙边走去,那里是柴草垛,她到了草垛旁边,回头看看,麻六嗖的躲在一个马车后面,玉奴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打开,向柴草垛上洒了下去。 麻六大惊,那纸包里的粉末,一定是那七步断肠散,而玉奴,一定是在消灭罪证,他大喊一声:“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玉奴听了,大吃一惊,回头看是麻六,吓的傻在当地。 第六十七章一锅牛肉引发的故事 第六十七章一锅牛肉引的故事 麻六过去拉扯玉奴,“走走,去见老大” 玉奴使劲甩掉麻六的手,突然从胆怯变得异常冷静,正色道:“我自己去。无广告的~天天中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 两个人,一前一后,麻六也顾不得撒尿,忍着小腹胀痛,生怕玉奴畏罪潜逃,在后边押着,来到简旭的房间。 简旭看他们两个的表情,还以为是吵架了,呵斥麻六道:“麻六,你小子怎么专门跟小姑娘闹,看把玉奴气的。” 麻六呲牙裂嘴,一副难受之状,手捂小腹,两腿夹着,着急排水,说道:“老大,不是我跟他闹,我如今立了大功,她就是下毒之人,刚刚往柴草垛上把药粉撒了,在消灭罪证,被我抓个正着。” “什么?”简旭实在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他不想玉奴是什么凶手,这会让刘紫絮难过。 果然,刘紫絮呼的站起,她正在向简旭叙述自己去兵器铺里现的情况,就是郭家集男女老幼最近突然都时兴买起了兵器,而这件事多方面是与那何仙姑有关,这何仙姑,绝不仅仅是个敛财的江湖骗子,怕还是有什么阴谋。正分析呢,听麻六此言,她如雷轰顶,看向玉奴。 玉奴看了看刘紫絮,咬着嘴唇,狠狠心,噗通跪在简旭面前,说道:“主子,毒不是我下的,若是我,哪里会有药来给我毁灭罪证,我要是下毒,定然会把一包药粉全部放进去,为何还留下一部分,岂不是画蛇添足。” 简旭想想,对啊,玉奴说的有道理,可是那药粉,又是什么?他想到这里,给身边的赛诸葛使个眼色,赛诸葛立即明白,走了出去。 玉奴继续道:“我撒在柴草垛的药粉,我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因为,那是张春潮给我的。” “张春潮?你几时看过张春潮?”简旭问,他心里,却也不惊奇,因为他知道张春潮来过此地,但没想到他胆子这般大,知道自己在此,依然没走。然后给伊风和淳于凤使个眼色,两个人也会意,悄然离开房间。 刘紫絮却奇怪,她们是见过张春潮,但一起离开的春归酒家,玉奴何时又见过了张春潮?刘紫絮还担心,怕玉奴把自己去春归酒家的事情说出来,她不是怕简旭知道她见过张春潮,张春潮之事,简旭早都是心知肚明,也不是什么秘密,为此,简旭还对她一再的袒护。她是怕那春归酒家的店主沈勋受牵连,他和张春潮一样,都意图复国,要是让简旭知道,会去杀了他的。虽然现在自己早已放弃复国之事,而简旭也说,等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把皇位禅让出去,和她一起,去过那种与世无争的平淡日子,哪怕是男耕女织,辛苦也是幸福。但是,她也不想沈勋出事,那可是她尤国的子民,她身为公主,身为刘氏之人,有责任保护她的子民。她眼望玉奴,万分焦急。 玉奴道:“就在我们从兵器铺出来,当时小姐你有些累,又着急回来把在兵器铺看到的情况禀报主子,我突然现附近有个卖小吃的市集,说让你和郁离等等,我想去买些好吃的东西带回来给主子下酒,于是,我在卖小吃的市集逛了一会儿,选了半天,后来看到这家卖牛肉的买客非常多,就想一定好吃,过去和大家挤,突然有人拉扯着我就走,我现是张春潮,想挣扎,却没有他力气大,被他带到一处,交给我一包药,说要我回来瞅个机会给主子的饭食里下了,说不能丧命,但一定会残废,他要报仇,因为他的那条腿就是主子给打伤的,我不要,他就说,我若不要,他就去沧州,把老爷和夫人都杀了,把咱们刘家一把火给点了,我怕,就把药接了,但是,我压根就没想要害主子,我只是想,用什么办法,能把此事解决,还没想好,大家却突然的毒了,真不是我下的,请主子相信我。” 此时,赛诸葛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一块布帛上,沾了一点点玉奴撒在柴草垛上的药粉,过来呈给简旭看:“主子,不是七步断肠散,这种药,闻着气味非常怪异,怕不是我原之物,若真是谁服下了,恐怕,臣也无能为力。” 赛诸葛一言,让简旭汗毛竖起,惊悸不已,对玉奴道:“我从来都没以为是你下的毒,你起来吧,以后出了事情要和大家讲,我们大家坐在一起研究,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你自己在那里苦苦撑着,多难受,红姑,赶紧把玉奴扶起来,你不仅不是凶手,你还是个好姑娘,若你真的在牛肉放下这种药,恐怕我此时,还有大家,都残废了,玉奴啊,所以,朕要说声,谢谢你” 不怪我?还谢谢我?玉奴眼泪流了下来,咚咚的磕头。 刘紫絮也松了口气,玉奴总算是巧舌善辩,没有说出春归酒家,一场虚惊。 简旭把大家屏退,只留下赛诸葛。 简旭知道玉奴的话有些是真,有些是假,她说没有下毒是真,就是下,也不会下在牛肉锅里,即使她玉奴不在乎刘紫絮,张春潮也不会允许她那样做,他不会让刘紫絮跟着大家一起毒。 想想后怕,若是玉奴真的下了毒,那种非原定是来自西域的毒药,不知自己的抗毒功力能否对这种药奏效。 但她说把药拿回来的缘由一定是假的,因为,张春潮对刘紫絮的感情他知道,绝不会用刘紫絮的养父母来威胁玉奴,那个混蛋,整日的想讨好刘紫絮还来不及呢。 还有,那个卖小吃的市集他和伊风去了,附近没有现有兵器铺,或者是自己粗心没注意到,但是,那里却是通往春归酒家之路。 所以,玉奴还有事情瞒着大家,或者,是刘紫絮有事瞒着自己,但是他不想揪出,猜都猜到,刘紫絮若是去春归酒家,定是去见张春潮,他对刘紫絮的信任,就像自己摸着自己的心,她即使真去了,也是有无可奈何之事。 既然毒不是玉奴下的,会是谁呢?简旭纵使聪明绝顶,此时也算计不到了。请教赛诸葛,他道:“主子,这锅牛肉,是从市集买回来的,既然没听说有其他食客毒,而仅仅我们这些人,这嫌疑人里,就排除了那个卖牛肉的夫妻。回来的路上,刘姑娘一直跟随玉奴,玉奴也没有机会下毒。回来之后,大家就把牛肉吃了,也没有给别人可乘之机。臣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简旭看赛诸葛手埝胡须,恍然大悟道:“是筷子” 谁知赛诸葛摇摇头,“我问过红姑,筷子是她去向小二要的,小二随手在一堆筷子抓了一把,给了红姑,还有其他住客也去问小二拿了些筷子,因为咱们吃牛肉的时候,正值午饭时辰,但毒的,还是我们。” 简旭彻底没了辙,嘀咕道:“那药,不会是从天而降吧。” 从天而降?赛诸葛咝了一声,这是他对某事有所顿悟的特征表现,然后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主子,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药,就是从天而降” 简旭一愣,天?天为何要害我?我这样的好人,天只会保护我。 赛诸葛急忙解释道:“主子,我先前问过伊风,他把你们去市集的情况与我讲了一遍,所以,我猜测,情况是这样的----在卖牛肉的摊子后边,是一溜房屋,下毒之人一定在密切注意主子的行踪,也一定认识玉奴,知道她是刘顶到牛肉摊前的距离不是很远,于是,那下毒者等玉奴买好了牛肉,就趁机把毒药抛入玉奴端着的锅里,即使玉奴会功夫,当时市集吵杂,她不一定能听见,而牛肉又是热气腾腾,她也没有看见毒药落入锅里。据我所知,这七步断肠散非常厉害,只需一点点,就可以让很多人一起毒,若不及时救治,直至丧命。所以,下毒者投放的毒药也不是很多,就是一点点的药丸,那人功夫也好,一定是对暗器使用非常厉害,那药丸落入牛肉锅里时才不会溅起水花,被玉奴现。当时牛肉又是热的,那药丸遇热汤即溶,我们吃了,才会毒。” 简旭一边听赛诸葛描绘,他脑海里一边呈现当时的场景,像演电影似的,那投毒者是怎样跟踪玉奴,又是怎样上房,又是怎样把七步断肠散的药丸投入到玉奴端着的锅里,仔细琢磨一番,果然就应该是这样,赛诸葛就是赛诸葛,自己去趟市集,竟然什么都没现,他不禁说道:“可是,谁会这样煞费苦心的,非得要我们这些人的命?” “何仙姑?” “何仙姑?” 赛诸葛几乎同时,和简旭喊出这个人的名字。 第六十八章百试不爽的美人计 第六十八章百试不爽的美人计 简旭和赛诸葛,同时想到是何仙姑指使人投毒,目的就是想他们死,因为简旭这些人,会碍着他们一伙做那些坑蒙拐骗的勾当。那何仙姑,最近在招兵买马,广收徒弟,而且不止是郭家集一处,郭家集不过是他最近才到的一个地方。简旭已经隐隐感到,何仙姑绝不仅仅是个江湖骗子,他即使不与夏王、刁球、张春潮之类有关系,也是想自己成就一方势力。 忽然替那新皇悲哀,刚刚在南方摆平个江小郎,西北却突然从天而降个何仙姑,他的日子不好过啊说来说去,是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这代理皇上的事儿,有想腻烦了。 伊风和淳于凤回来,禀报简旭,没有抓到张春潮。 简旭知道这家伙像条泥鳅,没那么容易抓到,其实,抓他本不难,放着一个最好的诱饵刘紫絮,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这一步,利用紫絮,她会不高兴,而且,无论张春潮怎样的坏,他还是尤国之人,在刘紫絮面前杀张春潮,太残忍,得暗地进行,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又把齐小宝叫来,他去查探何仙姑的事,说了三两句,就被玉奴和麻六打断,重新问问。 齐小宝道:“整个郭家集,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何仙姑的来历,但我去了郭子旺的家,就是那何仙姑的道场,并潜入何仙姑的睡房,我现,他果然如主子所料,是个男人,他的房间里不仅有很多男子服饰,那些鞋的尺码,实在不是一个女子所穿,还有几件夜行衣,又现这个。” 他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本书,双手呈给简旭看,简旭接过,上写《伯乐相马经》。看到这本书,简旭条件反射似的,想到一匹马----追风。就是那西夏朝贡过来的宝马,后来在使者被杀之后,那马也不知去向。 他捧着书看了一会儿,佶屈聱牙、生僻难懂,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单从书名,从伯乐这个名人,他知道是告诉人怎样相马的书,想了想,古人都骑马,爱马者多,拥有一本相马的书,就这样联系到追风,会不会有些牵强? 赛诸葛有些担心,道:“老五,你把他的书偷了,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齐小宝呵呵一笑,“二哥,我还不是特别笨,顺手又拿了这些。”他哗啦哗啦的往外掏,红红绿绿、闪闪亮亮的,都是珍宝。 简旭一见,眼睛放光,“好,五爷这个做的好,够我们喝半年酒了。” 齐小宝道:“我就是让他感觉,是一个毛贼或是江洋大盗,总之,取的是财,而非其他。” 简旭又询问紫袍人的下落。 伊风道:“已经找到,就在何仙姑的道场。当时我和淳于分开寻找,我现有个穿紫袍的人,他身边还有几个,往一个地方而去,我就在后边跟着。原来,那里正是何仙姑的道场,他们是装着去向何仙姑拜师,我也装着去祈福,跟了过去,虽然把门的不让我和那紫袍人一起进去,但我看把门的和紫袍人说话的态度。” 简旭高兴,事情越来越明朗,这何仙姑的势力庞大,看那紫袍人几个,个个都是一身富家子气,却也听他的差使,而他最近又大肆收徒,恶搞麻六是女人那次,又在众人面前弄了个飞升的架势,弄得神乎其神,当街之上,除了自己和麻六,悉数跪倒,更是把他尊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高兴归高兴,简旭更加明白,对付这个何仙姑,非常之难,因为他有太多的信徒,之前问过出去打探的薛三好,只怕郭家集半数以上的人,都去拜了何仙姑为师,没去拜的,也是他忠实的拥趸。所以,要想打倒他,就得打他个措手不及,让那些受他蒙骗的百姓,一眼看清他的嘴脸。 可是,简旭又想,这何仙姑却是有些本事,比如自己去见他那次,他竟然能悬空而坐,还有在街上那次,他竟然会隐身。究竟他是何许人也,这些,都还不知,现在不是揭穿他的时候,最好查到他究竟有无背后的主使者。这就需要有人潜伏在他身边,就是卧底,把他了解详细,可是,谁去呢,自己,已经成了公众人物,别说何仙姑的人时时在注意自己,就是在大郎烧饼铺帮忙的那几天,很多人都认识他。 他低头沉思,手里摆弄着那本书,在地上踱步,忽然,现了面前的淳于凤,她依旧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心里就嘀咕,这世道,女人喜欢扮男人,而那个何仙姑,男人喜欢扮女人,乱了套。忽然,脑袋里灵光一散,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对淳于凤道:“淳于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淳于凤听后,突然跪倒:“主子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折杀淳于,主子有事吩咐即可,淳于万死不辞。” 简旭道:“还得问问伊风的意见。” 伊风抱拳道:“主子,伊风更不敢,我等之人,为主子做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简旭道:“那好,我可说了,淳于,我想派你去勾引何仙姑。” 他这一句,把淳于凤、伊风两个,吓了一跳。齐齐瞪着眼睛看简旭,都知道何仙姑是男扮女装,他是个男人,叫淳于凤去勾引,不知皇上打的什么主意。 简旭道:“我这样想,我们要想知道这何仙姑的来历,必须得接近他,本来,这事我最合适,你们还别笑,虽然我是个男人,要讲骚卖嗲,我最在行,以前拍戏……”他说到这儿,打了个停,说那些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他们不懂,改口道:“我是说,以前在宫里,我和教坊里的那些歌姬舞姬,曾自编自演过杂剧,还不错,可是,勾引何仙姑却不行,因为他认识我。我又想让紫絮去,可是,她也不是生面孔,我逐个的想了想,唯有你们这些人,到来的晚,没有人会一眼认出,所以想派你们之间的一个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那么,谁去呢?你说,让二先生去,他女人都不会勾引,还去勾引男人,歇着吧。让老薛去,那大块头,谁家姑娘要是长成这样,你说,还能嫁出去了吗。想让张埝去,一说话,嗓子比缸都粗。让五爷去,五爷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长的丑,不过,女人要是长成你这样,嫁是能嫁出去,勾引男人,那男人一定是十年没碰女人了。想让伊风去,你连凤儿都哄不好,总是一副巍巍然不可侵犯的架势,鬼看见你都怕,别说人了。想让红姑去,麻六号称柴刀大侠,不过是他自封的,还不得拿着柴刀,当然,他不敢杀我,但说不准他会杀了自己。想让玉奴和郁离,这两丫头漂亮又机灵,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就感觉她们不是我的娘家人。想到最后,想起了上次,就是南巡之时,凤儿你摆平栖凤山庄庄主杨方,不费吹灰之力,所以,还是觉得你合适,先,你一直是男装,冷不丁换了女装,就不会有人认识你。其次,你长的美,真美,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在我看来,比那更甚,那何仙姑既然是男人,是男人都喜欢美貌女子,反之,他就是个变态,你说何仙姑见了你,还不得把八辈祖宗的事都掏给你,所以,就想让你去。” 淳于凤被简旭夸的憋不住想笑,道:“主子吩咐便是,其实,不必说这么多,只要是主子吩咐的事情,淳于不敢说不。” 简旭道:“这不成,你别以为我是主子,你就憋憋屈屈的,无可奈何的去做,你得把完成一项任务当做消遣,就是当做游戏,好玩,有意思,那你才会做好。” 淳于凤道:“是,主子教诲的是,淳于只是不善说话,主子莫怪,我会好好的去做,保证完成任务。” ※※※※※※※※※※※※※※※※※※※※※※※※ 这天早上,何仙姑还在高卧,怀里躺着赤条条的郝氏,有人敲门:“师父,有客到了。” 何仙姑似睡非睡,眼也不睁,说道:“知道了,告诉来者稍候。” 他的徒儿应声而去。 何仙姑髻歪斜,伸手摩挲了一把脸,睁开眼睛,看了看怀里的郝氏,忽然翻身压了上去,把郝氏弄醒,推他道:“去去,大早上的,我还想睡会。” 何仙姑哈哈一笑,“就知道睡,连那个大郎你都应付不了。” 郝氏被他一说,清醒过来,撅起嘴巴,不高兴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壮的像牛,笨的像猪的人,你为何非要拉过来,还让老娘亲自出马。” 何仙姑下了床,也是赤条条的,男人的特征,一览无余,往椅子上坐了,拿起桌子上的水漱漱口,道:“这你不懂,越是这样的人,一旦被降服,是非常忠心的,在这郭家集,我需要一个像他那样的傻瓜,算了,反正这郭家集大多数人拥护我,也不必非得用那个傻瓜来说话了。” 他说完,朝门口喊道:“来人,给我梳洗。” 等他出了房间,又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了。 来到前面见客的地方,还没进门,远远的就看见有两个女子,一个像是小丫鬟,正东张西望的。另一个,身材修长,穿着曳地的衣裙,背对着门,婷婷而立。这何仙姑一看,就断定她非郭家集之人,因为,这样的小地方,不可能有这样的极品佳人,虽然没有看到她的容貌,单从背影,都已是美不胜收。 他心里,就有些痒痒,不过,瞬间之后,又暗自猜度,究竟,这女子是慕名而来拜访自己,还是别有其他用意,因为,无缘无故的丢了很多珠宝,还有那本《伯乐相马经》,一定是有人在算计自己,要小心。 第六十九章泡妞惯有的手段 第六十九章泡妞惯有的手段 进了屋子,那佳人听见有脚步声,回过头来,何仙姑不禁深吸一口气,心里暗说,好俊的姑娘,一张脸干净清爽,不施脂粉,素雅中别有一番神韵。收藏~阅读网https: 何仙姑的徒儿过来说道:“信女,还不过来见仙姑。” “小女子于凤见过仙姑”佳人即是淳于凤,丫鬟即是红姑,她此次又是用了于凤这个假名。本来简旭想替她取个风光旖旎、风情万种的,但淳于凤怕自己记不住,就用了这个和自己真实姓名贴近的。 何仙姑轻轻把手掌往上一抬,他旁边的徒儿就是何仙姑的口舌,说道:“仙姑让你抬起头来。” 淳于凤慢慢把头抬起,何仙姑看了看,道:“姑娘非本地人。” 淳于凤点头,“仙姑神算。” 何仙姑又道:“你来问姻缘?” 淳于凤早已想好了用别的借口,而不是什么因缘,但为了哄他,奉承道:“仙姑真是神仙下凡。” 何仙姑旁边的徒儿喝道:“大胆,仙姑本就是神仙。” 淳于凤急忙道:“仙姑恕罪。” 何仙姑对他的徒儿道:“不得对信女无礼,姑娘过去坐。”然后命徒儿搬来两把椅子。 连他的徒儿都惊,这可是其他来访者没有过的待遇,一般来者,都是跪在仙姑面前,然后在仙姑为来者降福的时候,才能近距离靠近仙姑,但也不能抬头,等仙姑以手覆头,降福完毕,来者要跪着向后退,然后离开。 其实,你以为何仙姑真就好色到如此吗,非也,而是他看出,这女子绝非一般人物。她的眼神不似一般女子的忸怩,非常的镇定。几乎所有的来访者,见了他,不是慌乱就是敬畏到惧怕,先是噗通跪倒,然后是请仙姑保佑之类的话,可是这女子,表情是不慌不忙,说话或是举动,不疾不徐,是一个经过历练的人才有的素质。她倒不是怀疑淳于凤是来对他查探的,而是觉得这女子的身世,定然有很大的背景。未清楚对方的来历之前,他不敢慢待。 他和淳于凤两个坐下。一边的红姑心里好生失望,还想看看何仙姑悬空而坐的奇观呢,他今日竟然像会见老朋友似的,和淳于凤两个促膝而谈。 “信女想问姻缘,是有心结吧?”何仙姑道。 淳于凤点点头,来之前被简旭好顿教育,上了一堂表演课,再加上有在栖凤山庄的那次,也就驾轻就熟了,她幽然叹口气,以阔袖遮面,这个动作既显得女子的娇美,又能遮住半部表情,她怕自己表演不到位,泄了底。 “仙姑是神仙,一下便能看穿我的心事,我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婚姻上一直未有着落,只因一般的人我嫌他对我不够好,而对我好的那个,我又嫌他做事不够正义,个子矮我倒不在乎,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图的,就是他对我的那份心,可是,他这个人,尽做些为世人所唾骂的不伦之事,是以我才会犹疑不决,还请仙姑为小女子指点迷津。” 淳于凤的这番话,倒不是完全杜撰,她也不是很会编排,忽然就想起了刁球,想起了自己曾经拒绝他的事情,就说了出来,是以非常生动。 何仙姑略一沉思,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以手放在淳于凤的头顶,淳于凤没有动,她听简旭说过,这是何仙姑惯有的作秀姿态。 “信女,我料你在最近几日内,真正的姻缘即会出现。” 淳于凤装着高兴的样子,抬头直视何仙姑,说道:“真的吗?”忽然现,何仙姑的嘴唇上,有青色的痕迹,那是胡须剃过之后留下,她突然伸手指了指何仙姑的胡须处,说道:“仙姑,这里怎么有些青乌?” 何仙姑把脑袋往后一仰,面有尴尬,他旁边的徒儿大怒道:“大胆信女,竟然敢如此放肆,请你马上离开仙姑的道场,永不得再踏入。” 淳于凤急忙赔罪,请仙姑恕自己无礼之举。 何仙姑不言语,转身来到真正的何仙姑画像前,心里后悔,早知这女子会如此心细,就不和她对面坐着,就见他,身子一个旋转飞跃而起,骤然落下又是悬空而坐,红姑在一边看得呆了。 淳于凤不禁仔细观察,他这是什么功夫,可是何仙姑的徒儿已经过来赶,推搡着,把她们赶走。 门口是淳于凤来时坐的马车,没办法,拖拖拉拉的长裙,骑马看上去极度不相称,马车是雇来的,车夫看两个女子坐了进去,就打马前行。 红姑心里好奇之事多,就想问淳于凤,刚要说话,被淳于凤摆手制止,然后看看外面,那何仙姑绝非等闲,即使是马车跑在路上,也要小心。 等回到客栈,红姑还想问一些何仙姑的事,又被淳于凤制止,为了把假戏演的逼真,就是平时说话,她都小心翼翼。 她们两个早已换了家客栈,而且简旭说,任务完成之前,她们两个不能与自己这些人来往,特意叮嘱了麻六,怕他会突然跑去看红姑。 淳于凤觉得长裙走路太费力,就让红姑帮着,换了一身利落些的,头也由披散状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看上去却显得分外的俏丽。 红姑有话不说憋的慌,而淳于凤又不让,她唯有吧嘴巴贴在淳于凤耳朵上,悄声道:“将军,我们这样被赶了出来,以后怎么接近何仙姑?” 淳于凤笑笑,也把嘴巴贴在红姑的耳朵上说:“这是主子交代的,说这样才会让何仙姑起疑心,他起了疑心才会过来探查我们,他一来,我们才有机会。” 红姑点点头,主子做事,向来都是别出心裁,不过,会有什么样的效果,还得拭目以待。 中午吃饭的时候,红姑问淳于凤,是在房间里吃,还是去楼下。这家客栈楼上是住客的房间,楼下是饭堂,无论住客还是非住客,都接待。 淳于凤道:“去楼下吧,往房间里端,太麻烦。”其实,她想去楼下,是想给那何仙姑的人找到,躲起来,怎么能接触到那些人。 两个人来到楼下,食客很多,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她们两个拣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小二认识,对住客他都是过目不忘,过来招呼,点了一些简单菜。 菜还没等上来,一男子,不请自来,在淳于凤对面坐下,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淳于凤。 红姑不识,见他看淳于凤一脸的暧昧之笑,心里骂,男人都是这样的好色,淳于将军男装的时候,没有谁对她特别注意,一旦换了女装,立即有男人搭讪,这已不是第一个,想起麻六,想起香萝,不禁怒从心起,喝道:“你这人好奇怪,有那么多地方你不坐,为何坐在我们这里。” 那人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剃得干净的脸,像个戏子,生得倒是很端正,穿戴极其奢华,里一件外一件的混搭,颜色也是非常鲜艳。 “我好像认识这位姑娘,所以过来看看。”他说道,依旧把眼睛盯着淳于凤,嘴角依旧是不凋落的笑。 淳于凤也把目光看向他,早已认出,这个男人便是何仙姑,从女装换成男装,看上去顺眼多了,倒不失为一个翩翩佳公子,就是打扮稍过浓烈。她微微低头,点了一下,算是见礼,说道:“这位大哥,小女子才来贵宝地,你如何就识得我,真会开玩笑。” 何仙姑也抱抱拳,道:“姑娘且莫以为在下是孟浪之徒,我刚刚从门口经过,觉得姑娘有些面熟,才进来看看,敢问姑娘芳名,来此是投亲还是访友?” 红姑又怒,心道,这样的话都是男人唬女人惯有的手段,说道:“你这人,坐就做了,还问东问西的,好没礼貌。” 淳于凤呵斥红姑道:“红儿,不许无礼。”然后对何仙姑道:“小女子于凤,非投亲亦非访友,只是听说这里有个何仙姑,有求必应,是以过来看看。” 何仙姑一听,问道:“可去看过?” 淳于凤轻轻叹气一声,道:“看过,只是,就因一句话,便被赶了出来,想想后悔,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何仙姑道:“看过一次也好,听说,凡是踏入仙姑道场的人,都会得到无尽的福报。” 淳于凤道:“还没有请教公子大名。” 何仙姑道:“在下庞羽,访友,顺路来此,乍见姑娘,以为故人,才前来打扰,见谅。” 这庞羽倒是何仙姑的真实姓名。 淳于凤道:“不妨事,一起坐了吃口饭而已,这顿我请。” 庞羽道:“好,晚上一顿,我来请,刚好我要在此耽搁一晚,又是举目无亲,孤单的很。” 淳于凤想了想,道:“那就先谢谢公子了。” 谁知,菜端了上来,假何仙姑真庞羽却掷了筷子不吃,与淳于凤告辞,相约晚上,还在这里见面。 淳于凤也不挽留,任他径自去了。 ※※※※※※※※※※※※※※※※※※※※※※※※※※※※※※※ 一个下午,淳于凤和红姑都在商量,这庞羽,安的什么心,无端的换了男装,还追到这里,还要请吃饭。 红姑笑道:“小姐,古人也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般打扮,连我看着都动心,更别说男人了,你没现吗,就是主子都盯着你看了好半天。” 淳于凤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突然慌乱起来,早已放下的前尘旧事,如今被红姑提起,心里却如春风吹又生,急忙调整自己,呵斥道:“休得胡说,主子你也拿来开玩笑,让麻总管掌你的嘴。” 红姑神气的哼了一声,“他敢”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红姑跑过去开了,是店小二,他道:“楼下有位庞公子,前来找姑娘。” 红姑回头看看淳于凤,淳于凤心里冷冷一笑,说来,他还真就来了。 第七十章不合时宜出现的人 第七十章不合时宜出现的人 淳于凤让小二转告庞羽,自己立即下楼,让他稍等片刻。 小二离开,淳于凤把红姑拉进来,伏耳低语:“今晚,我就抓了庞羽审问。” 红姑惊道:“会不会太早?” 淳于凤道:“他是庞羽,不是何仙姑。” 红姑瞪着大眼睛想了想,明白了淳于凤的用意,就是将错就错,将计就计,把他当庞羽抓了之后,一顿拷问,他受不了,就道出自己的真实情况,然后,就把他假冒何仙姑之事公之于众,快刀斩乱麻。可是,以什么理由抓人家?她把这个问号抛给淳于凤。 淳于凤道:“我早已想好,他能骗人,为何我不能,就说我是某地的捕快,他看我面善,我看他眼熟,说他像我追踪的一个采花yin贼,把他撂倒,逼他说实话,他若是说自己是庞羽,我就指出他是何仙姑,并要众人一起往那道场去看。他若说自己是何仙姑,此时是男装出行,仙人吗,都是善于变化的,他说不定就用这样的理由,我就指出他叫庞羽,而且是个男人。总之,一步步拷问,到最后,逼得他无话可说,只能承认自己究竟是谁。” 红姑听了,这条思路挺好,没有白跟着主子混,连这样的方法都能想出,主子曾说过,这种利用别人的计策来完成自己计策的方法叫什么博弈论。虽然不是很懂,听上去很繁杂,应该能把那庞羽搞迷糊了。于是,拍手赞成淳于凤下面的行动。 她们两个下了楼,看见庞羽端坐在桌子旁,他也不急,小口的啜饮,一副悠哉的样子。等淳于凤到了面前,急忙起身招呼:“谢谢姑娘赏光,请” 红姑把椅子向外挪开少许,淳于凤坐下,两个人说了一些“今天天气真好”之类无关痛痒的话,然后,酒菜开始往上端,庞羽先给淳于凤斟满酒,然后自己也倒了,端着酒杯敬去,淳于凤也不推辞,端起酒杯,以袖遮掩,饮了一口。姿势是饮酒的姿势,也是淑女的姿势,具体饮没饮,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时小二又端了一盆菜过来,吆喝道:“蜜*汁肘花” 放下,又匆匆而去,晚饭时辰,人多,他就像一条鱼,游弋在食客之间。 庞羽对淳于凤道:“姑娘尝尝,今晚的这些菜式,此店并无,厨子按照在下的指点,烹制而成,就不知味道怎样。” 淳于凤看那蜜*汁肘花,视觉上倒是很诱人,说道:“庞公子还会烹调美食,这倒让人不敢相信呢。” 刚想去夹,红姑道:“小姐,老夫人说了,你不能吃得太腻。”其实,这丫头心眼多,怕这道菜里面有猫腻,那牛肉中毒的阴影还在,而且,她口中的老夫人,就是简旭,行动之前,简旭格外叮嘱过红姑:你家将军人是不笨,但有时太善良,没有你我这样的鬼心眼,有时,坏人就会利用人的善良下手,所以你得在一边盯着,别让她出错。 红姑听简旭说了那句“你我这样的鬼心眼”,心里一乐,主子这是赞美我呢,说我的聪慧像他一样,是以牢牢记住,不忘提醒淳于凤。 庞羽聪明,听出了红姑的意思,自己先夹了一口吃了说道:“在下不仅会烹调美食,还会抚琴、作赋、对弈、相马,等等等,皆有涉猎。”说完,又对这蜜*汁肘花赞道:“不错不错,味道还好。” 这时,小二从厨房出来,手里又端着盘菜,淳于凤看出,是朝自己的这个方向而来,这菜,应该又是庞羽所点,等小二到了他们旁边,并喊着:“错金鱼” 淳于凤的一只手在上面敬庞羽酒,另外一只手在桌子底下轻轻一弹,一粒水珠射向小二的手臂,他胳膊一麻,手一软,那盘菜就落了下来,吓得他大叫,此时,庞羽身子往旁边一倾斜,伸出手臂,那菜便落到他的手里。 小二正是吓的七魂跑了六魄,这盘菜要是掉在地上废了,他就得赔光这个月的薪水。看庞羽把盘子截住,连汤都未洒一滴,他高兴的就想给庞羽磕头,说道:“谢客官,客官好俊的功夫。” 淳于凤以手掩口,惊呼道:“庞公子不仅会烹调美食、抚琴、作赋、对弈、相马,原来还会功夫,岂不是天下的才学都被你褫夺而光。” 听淳于凤夸自己,庞羽面上有些得意,哈哈一声豪爽的笑,“远不止这些,我还懂玄学,知天地万物,何所而来,何所而去,知人的前世今生,姑娘可与我慢慢相处,你会现,我就是集百家之学的第一人。” 红姑偷偷的一撇嘴,这撇嘴的习惯是被麻六传染,心里嘀咕道:真能吹嘘,主子也曾说他是另一个异界来的人,但人家当了皇上,所以,我信。你这么厉害,充其量就是个跑江湖的骗子,大男人整天的描红画绿,妖里妖气,看着就想退到一千里之外,烦 淳于凤也烦,但她不能烦,她的任务是喜欢庞羽,你不喜欢,怎么相处,不相处,怎么知道他的事情。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庞羽一直都是彬彬有礼,说话也是谨慎小心,淳于凤心里考虑,怎样把他骗出去,吃饭的地方人多,不得下手,得去没有外人的所在,才能擒他,而且,这家伙功夫厉害,要想有把握,还需小心,不能莽撞行事。 正考虑,忽然现一个人从门口往里走,个子矮矮的,像侏儒,腰身粗壮的,像饭桶。心里一惊,是刁球他穿着是一贯的黑色斗篷,不知是想吃饭,还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淳于凤怕他看见,就装着有些晕,以手覆额,可是她忘了,还有个红姑站在她身边,刁球是认得的。 果然,刁球看见红姑,先是一愣,继而奔过来。 红姑着急,从后面碰了一下淳于凤,淳于凤明白她的意思,急忙对庞羽道:“庞公子,你我相谈甚欢,真是相见恨晚,不如换个地方,这里人多,太吵闹。” 庞羽听了,正是求之不得之事,他心里想的,管你是什么来路,先把你这如花美眷搂在怀里,再了解你的底细,谁让自己出来这么久,都未曾遇到美貌的女子,一个郝氏,庸脂俗粉,整日的粘在一起,就像天天吃饺子,腻烦,现了这个可人,仿佛黄昏里的一丝微凉,惬意、诗意。 这就是,各怀心腹事,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不知谁能得手。 庞羽喊小二过来结账,这时,刁球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淳于凤再装,也转不下去了,她也不看刁球,站起来携着红姑便走,被刁球拦住。 “凤儿,为何许久不见,见了却是这样的一句话不说就走。”他看淳于凤一身女装打扮,分外动人,越的不能自持。 淳于凤道:“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与不投缘的人,说一句话都是多。”言语间,冷冰冰的,刚刚对庞羽的那团假惺惺的热情,此时荡然无存,然后拔步而走,被刁球再次拦住。 “凤儿,我们坐下叙叙旧。” 淳于凤看看庞羽,对刁球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有朋友在,不能相陪与你。” 刁球才抬起他不可一世的头颅,看了看庞羽,不抬也不行,庞羽个子比他高得多,说道:“这位兄台,凤儿是我的老相识,他乡遇故知,我要和凤儿说会儿话,请兄台自己走吧。” 庞羽低头看看刁球,虽然他个子不高,但眼神凌厉,犹如鹰隼,知道非一般人物,但是,在姑娘面前,他又岂能示弱,说道:“不好意思,你们是故知,我和她是新交,并且约好的事情,岂能丢下姑娘自己走了。” 他这话一出,刁球就火了,两个人,剑拔弩张,即将开斗。 淳于凤看刁球和庞羽像不认识似的,伊风说过,紫袍人见过张春潮和刁球之后,又去见的何仙姑,为何,他们不认识呢?事情有些复杂,此时不宜惹事,闹嚷嚷的,人尽皆知,别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对庞羽道:“不如这样,我明日去仙姑的道场,白日里说了不该说的话,去像仙姑赔罪,你可以去那里找我,这位朋友,想想也是,真的有好久未见了,就说几句无妨。” 淳于凤这样一说,庞羽不好坚持,又听说她明日要去道场,遂与她告别,回去准备。 刁球邀淳于凤重新坐了,屁股刚沾椅子,淳于凤就道:“大胆刁球,你无故罢官,皇上正在缉拿你,你还敢到处招摇,若非念你我是旧识,我早就去喊人了,你不赶紧逃跑,在这里和别人争风吃醋。”她声音不大,却是非常着急,不是着急刁球的安危,而是怕刁球乱说话,被何仙姑集团的人,窥察到自己的底细。 刁球哈哈大笑,语惊四座,“皇上,皇上就快被我给打趴下了” 他话音刚落,从门口跑进来一队官兵,为的一个喊道:“全都不许动,有人密报,这里有反贼出现,我们奉命搜查。” 刁球一惊,难道,那皇上真的在抓我? 淳于凤也一惊,自己刚刚这样说,谁这么配合,立即弄了官兵到来。 那些官兵看了半天,突然就看见了刁球,喊道:“在那里”呼啦啦一起涌了过来。 刁球看看淳于凤,说道:“凤儿,我会去找你。”说完,一提气,从椅子上飞起,脚踏那些官兵和食客的脑袋,像踩平地,直冲向门口,逃之夭夭。 第七十一章分身有术 第七十一章分身有术 官兵呼啦啦追了出去,哪里有刁球的影,抓不到所谓的反贼,忽然想起和刁球同坐一张桌子的淳于凤来,重又返回,来到淳于凤近前,把她团团围住。收藏~阅读网https: 淳于凤暗叫不妙,主子交给的任务还没完成,却又节外生枝,闹大了,一定会被庞羽识破。 兵头看着淳于凤,用手中佩刀一指,“你,和那个反贼是何关系?他跑哪去了?” 淳于凤刚想解释,想编个谎话,就说自己不认识他,和丫鬟来此吃饭,这人是个登徒子,过来骚扰自己罢了。还没等说,从外面走进来庞羽,他看着淳于凤,嘴角又是那永不掉落的微笑,想必是假扮何仙姑久了,永远是这样一副对众生慈爱的表情。 怎么,他没走?淳于凤心里咯噔一下,但不知自己刚刚和刁球讲的话,他有无听到,心里盘算着若是他听到,来诘问自己,该怎样来对付。 庞羽对官兵道:“各位军爷,这位姑娘并不知道刚刚那反贼的事,她只是这客栈的住客,在这里吃饭,那反贼胆子忒大,竟然还想拈花惹草,这件事,店家和小二都可以作证。” 淳于凤一听,他回来是帮着自己开脱来了,却为何和我想的谎话一模一样,巧合?还是他真是半仙,能看透人的心里? 官兵喊来店家和小二,他们两个还真不知道生了何事,被官兵一顿盘问,略微懂了,但不用说,一定向着淳于凤说话,因为淳于凤是他们的住客,若是出了问题,他们还怕自己的店受牵连呢,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淳于凤主仆两个,和那个反贼没有关系,是被那人骚扰罢了。 兵头听见这么多人为淳于凤作证,信了,一挥手,叫众兵士撤退。 这时,一个食客酒喝的有些过量,口齿不清的,手指淳于凤道:“不对,你……他刚刚管你,叫什么凤儿,我听见了,你们认识。”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啊的一声,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沉闷,往后一仰,停了片刻,又噗通倒地,喉咙上,插着一支筷子。 食客大乱,纷纷跑离,官兵也乱,四下里搜寻,却不知是谁杀了这个多嘴的食客。 庞羽哎呀一声道:“军爷,还不去追,定是这个食客认识那反贼,他又折回,杀人灭口来了。” 那兵头看看倒地的食客,想想,道:“不对,他怎么说那反贼是认识这位姑娘的。” 庞羽道:“你看他,醉成如此之状,信口开河之事,军爷你还信?” 兵头一听有道理,带着众官兵挤出门去,一是追所谓的反贼,二是这食客已死,他们不愿做这样的善后,这都是衙门那些废物的事。 淳于凤冷颜在一边观瞧,知道那食客死于庞羽之手,虽然庞羽是为了她,但她心里却深切感受到庞羽的狠毒,越的告诉自己,要小心。过来向庞羽深深的道个万福,“谢公子救命之恩。” 庞羽呵呵一笑,“雕虫小技,这些个蠢猪。” 淳于凤知道他笑话的是那些官兵,想着自己和刁球说的话,随即问道:“公子不是走了吗,因何又转了回来?” 庞羽道:“是啊,我走了不远,忽然想起姑娘被这个人逼迫,心有不忍,才出手相帮,天不早了,姑娘歇息,咱们明日仙姑的道场见。” 他说着,朝淳于凤抱抱拳,然后转身离开。 红姑在后边嘀咕道:“就不相信你有分身术,看你明日是何仙姑还是庞羽。” ※※※※※※※※※※※※※※※※※※※※※※※※※ 翌日,何仙姑早早的起了床,穿戴整齐,依旧是乌云堆秀,脂粉遮面颊,十指如尖笋,口若含桃花。他在镜子前照了又照,似乎对自己的装束不是很放心,左右前后的看看,感觉还可以,然后坐下,等着淳于凤的到来。 不多时,徒儿进来报:“师父,有客到。” 何仙姑抓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把花瓣,放进口里大嚼起来,一会儿,把渣滓吐出,呼出一口气,满嘴是香,又用布巾抹了一下嘴唇之上的汁液,整整衣衫,走了出去。 淳于凤见何仙姑来了,知道是庞羽所扮,但她不露声色,朝何仙姑拜了又拜,道:“信女是来请罪的,昨日言语不当,实有冒犯,请仙姑责罚。” 何仙姑此次没有悬空而坐,而是怀抱一支荷花,端庄而立,对淳于凤道:“本仙是为众生降福的,怎会怪你一句两句不得体的言语,你也勿要自责,牢牢记住本仙的话,最近几日,你的姻缘即到,到时需把握时机,切不可错过,否则,将遗憾终生。” 淳于凤连连说是,心说,我就再说几句,拖延一下,看你有何办法让“庞羽”出现在我眼前,他若不来,我就直接指出,你,何仙姑,就是庞羽。 还没等张嘴,何仙姑的徒儿又过了报:“仙姑,又有客到。” 何仙姑点点头,启口而言:“到这里来吧,刚好我要与这位信女讲道,一起听听也好。” 不一会儿,脚步声欻欻的过来,淳于凤并无回头去看,倒是红姑眼尖,看见来者,惊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人,不知道转动,忽然想起什么,又去看何仙姑,然后又去看庞羽,脑袋像转轴,来回的晃,她心里吃惊,怎么何仙姑和庞羽会同时现身,难道,何仙姑不是庞羽? “在下庞羽,见过仙姑。” 淳于凤一听,心里大惊,急忙回头来看,怎么,怎么真的是庞羽?他还是昨晚的那套衣衫。看见淳于凤,微微点头,表示见礼,道:“姑娘也在。” 淳于凤的惊在心里,面上丝毫不露,说道:“公子来了。” 庞羽点头,“说好的,在仙姑这里碰面,刚好我有事,来拜问仙姑,请仙姑赐教。” 何仙姑道:“你们二位认识,这可真是缘分。”又问庞羽道:“你来问什么?” 庞羽走到何仙姑面前,撩起衣袍跪倒,说道:“在下问姻缘,想我家世显赫,年纪也在三旬,却无佳偶,父母不依,本人亦不解,非是我挑剔,只是一直未遇到心仪的女子,最近遇到一个,却又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心里忐忑,故此来请教仙姑,此缘,能成否?” 何仙姑道:“远处是青山,近处是缘分,我想,我说的已然够明白,你们可以离开了。” 淳于凤一直在惊诧中,虽然知道何仙姑有意把自己和庞羽扭在一起,也无心去想太多,她打量着何仙姑,又看看庞羽,轮廓有些像,但因为何仙姑画的是浓妆,不能正确的判断,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羽过来喊淳于凤道:“姑娘,我们走吧。” 淳于凤才木木的跟着庞羽出了道场。 门外是马车,停在离门不远处等着淳于凤,看她出来,车夫对业务很熟练,急忙牵着马,把车赶了过来。 淳于凤待车夫把车停好,刚想提起长裙上车,被庞羽叫住,“姑娘,适才仙姑的话你可听到?” 淳于凤点头,“当然。” 庞羽道:“请恕在下冒昧,我对仙姑表白的,说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子,其实就是姑娘你。” 淳于凤一点都不惊奇,这样的展就好像她认识编故事的人,既定的,非常明了,但是,面上还是要装着惊奇,外加一点点害羞,低眉道:“公子说笑了,我姿色平庸,才情又无,怎攀附得上公子这样的人,我还有事,先告辞,我们改日再见,我会在此耽搁几日。” 急匆匆的上了马车,一副小女儿惊慌失措的样子,红姑坐上车辕,喊车夫打马而去。 后边的庞羽,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女子,装着清纯,嘴上说不同意,却又告诉我要在此多住几日,明显是暗示,晃晃脑袋,然后转身回去道场。 淳于凤回到客栈,在地上走出一条二万五千里长征,突然哎呀一声:“我为何如此之笨,这个庞羽,或是那个何仙姑,其中定有一人是假扮。” 红姑耸耸肩,这又是受了简旭的传染,道:“我早就想到,可是,他们谁是假的?” 淳于凤道:“我刚刚的话,你不明白,我先前想过,这假扮何仙姑的庞羽,会有兄弟,长的相像,或是孪生,两个人,就这样幻化成一个人,到处招摇撞骗,而世人,不知道他们是两个人。可是后来我现,门口和我说话的庞羽,表情呆板,像是易容,而那何仙姑,也是匆匆的说了几句,便让我们离开。我才想明白,他们两个之间,是因为有人假扮,怕露馅,才如此,可是,到底是哪一位呢?” 红姑一听,姐姐,你这说的和我说的,有何区别?别是真给那个风流的庞羽迷惑了吧。 ※※※※※※※※※※※※※※※※※※※※※※※※※※※ 夜里,淳于凤辗转反侧,猜测来猜测去,究竟何仙姑和庞羽,哪个是假的?必须查到其中一个,可是今日出现的这个庞羽的住所在哪里,自己都没问过,即使问了,他说的也定然不是真实,不如就查查何仙姑,反正他的住所很明显,就是那富豪郭子旺的别处宅院。 然后悄悄的起身,换了紧身利落的衣裤,腰插宝剑,就要出门,被醒来的红姑看见,问道:“小姐,你去哪里?” 淳于凤道:“红姑,我去何仙姑的道场看看,不能老是这样等着人家上门,主子怕是等的急呢。” 红姑呼的坐起,“我也去。” 被淳于凤制止,“不,你不能去,那何仙姑绝非等闲,连我都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我感觉他不仅功夫好,而且智慧群,说不定就张开网等我钻呢。” 红姑道:“既然危险,那你还去,主子也不会同意的。” 淳于凤道:“我非去不可,红姑难道你不懂吗,主子破这个西夏使者被杀的案子是有时限的,他心里着急,却不能说,我们得体谅他,我要立即解决何仙姑这件事,查出何仙姑究竟和西夏有无关联,他为何大肆招揽徒众,是和阴谋,这一切不明朗,我们怎能启程西行。” 红姑听他说的有道理,不好拦阻,又担心。 淳于凤临出门时对红姑道:“若我一直到天亮未归,那就是出事了,你去通报主子。” 红姑急道:“若是,我去救你。” 淳于凤一摆手,“你不行,你对付不了何仙姑或是什么庞羽,除了主子,还有一人可以救我。” 红姑脱口道:“我明白,是伊将军。” 淳于凤摇摇头,“不,是刁球。” 刁球?红姑一愣。 淳于凤道:“他应该还会来找我,若是他来时偏巧我出了事,你就告诉他我去了哪里,他自然会去救我,并且,你要把我们在何仙姑那里看到的,和认识庞羽之事,对主子讲明,不能留一点点,主子大智,会凭借一点点蛛丝马迹,查出事情的真相,好了,时辰不早,我该动身,你自己小心。” 她说完,把灯吹熄,然后再稍等片刻,推开窗户,飞跃而下。 淳于凤一路绕行,来到何仙姑的道场,周边的环境白日里看过,已经熟悉,从宅院的后边,飞身上了屋顶,然后用脚尖点地走路,轻轻的往何仙姑白日里见客的地方而去,因为每次何仙姑都是从这间屋子的一个月亮门里出来,她猜测,那月亮门的后边,定是何仙姑的居住之处,刚才见有灯光亮,他大概未曾歇息,就看看他在作何,会不会有意外的现。 摸准了地方,她轻轻掀开瓦片,刚想往里面看,背后有声音道:“信女,你为何半夜来此?” 淳于凤吓了一跳,急忙抽出宝剑,再去看说话之人。 正是何仙姑,他于月色下,着一身白衣,冷风吹过,衣袂飘飘,却有些神仙之态,还没等淳于凤回答,他右手一抬,一物飞来,淳于凤想闪身躲过,那物犹如烟花爆开,她眼前是一片刺眼的亮,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接着,身上被点了一下,随之,动弹不得。 第七十二章狗咬狗 第七十二章狗咬狗 淳于凤被何仙姑带到屋内,身子不能动,但心里清楚的很,来时对红姑叮嘱了那些,不过是怕有意外,红姑不知怎么处理,熟料想一语成谶,如今落入何仙姑之手,恐怕凶多吉少。天天中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何仙姑把淳于凤往椅子上一按,然后背着手,在她面前溜达来溜达去,像一个逮到老鼠的猫,得意的观看自己的战利品,先逗弄一番,再吃掉,嘴角依然是那抹笑。 “你想怎样?”淳于凤道,她明白,自己再多的解释都无济于事,大半夜的跑人家屋顶上偷窥,任凭你说破天,谁都不会相信你是无意冒犯。 何仙姑停下,说道:“我在想,是先和你享床第之欢,还是先审问你。” “你敢侮辱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淳于凤怒喝道。 庞羽却哈哈大笑,听淳于凤的恐吓如同听儿歌,过来用手捏住淳于凤的下巴,把脸贴近,说道:“你都被我制服,还怎么对付我,你以为我真的傻到如此,把你当做一个外地来的信女,你的演技太拙劣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已然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来找我祈福的信女,而是有其他目的,而今晚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个刁球,我也认识,他不是殿前司的吗,刁虞侯,试想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会认识那么大的官,所以,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信女,而是官府派来查我的,那也不妨告诉你,我,就是庞羽,真名实姓,何仙姑,是我敛财的一个幌子,我还得感谢她老人家,这么多年,让我赚的盆满钵满,不过,还真就缺个像你这样,有美貌,有个性的女子来做夫人,若你同意,我保证不伤害你,我们一起财。” 淳于凤就想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这家伙,果然非同一般,要我做你的夫人,与恶人为伍,荒谬之极,可是,现在不是和他斗气的时候,他一怒,自己不是被杀了,就是被玷污,主子曾说过,为难之时,人前矮三分,不算丢人,得先保全自己,才能有机会反败为胜,这样的人才是大智慧,装英雄逞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想到此,淳于道:“我心里的庞羽,风流倜傥,英俊神勇,无所不能,你说你是,我却不信,庞羽堂堂一男人,会扮成女人的样子来敛财,他已经是有显赫的家世,不必如此。” 她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不能太霸道,怕给他惹火,亦不能太示弱,让他感觉假。 何仙姑一听,还以为她不得破口大骂,居然没有,甚好,原来是男人的庞羽让她动了心思,高兴,转身去了里间,稍许,再出来时,就是男装的庞羽。 淳于凤故作吃惊,看了看他,道:“你,真是庞羽?” “我,当然是庞羽。”何仙姑卸下伪装,露出真实身份。 淳于凤再问,“你和我说过,你家世显赫,而且你,抚琴、对弈、诗书、相马等等等等,就连玄学都是非常熟稔,为何要假扮何仙姑,我还以为,这样不耻之事,你庞羽这样的人物是不会做的。” 庞羽道:“那你为何来查我,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庞羽了吗?” 见他问,淳于凤略一思索,撒谎道:“我只以为,这世上没有神仙,当然也不相信何仙姑下凡,才过来查探,看你手臂粗壮,喉结明显,知道你是男子假扮,但没有想过你是庞羽,若知你的底细,就不会与你这样的人同桌而饮了。” 庞羽哈哈大笑,“那我们可以同床共枕。” 他说着,把淳于凤从椅子上拎起,看着她素净的一张脸,就想亲吻下去,淳于凤吼道:“庞羽,你敢碰我,我就恨你。” 庞羽一愣,笑道:“这个词新鲜,我从来不怕被人恨,而且,凭我何仙姑的身份,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我,等我把你的身子占了,你就不会恨我,和我好好的过日子,生几个像你这样美貌又厉害的娃,我此生就足矣。” 听他说何仙姑这个身份,淳于凤忽然想起他大肆收徒的事来,问道:“你不过是想敛财,为何要收那么多弟子,你是不是还有其他阴谋?” 庞羽道:“这你也想到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女人家,再厉害到后来都是生儿育女的角色,知道太多无用,来来来,我们早些就寝,我对你,就像是对一道没有吃过的美食,着急的很。” 他说着,去解淳于凤的腰带,两下而已,腰带解下,小衫敞开,露出里边的中衣,庞羽呵呵一笑,“瞧瞧,穿的这么多,真麻烦,等你跟了我,定不准你如此。”又去撕扯中衣。 淳于凤吓的就要张口骂,忽然,门哐的被踹开,她心里一喜,主子 进来的却是郝氏,气呼呼的,双手叉腰,指着淳于凤道:“你这个贱女人,这世上的男人多着呢,为何偏偏要和我抢。” 淳于凤被郝氏一骂,清醒过来,自己和红姑定的是,若天亮未归,才去通知主子,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来救自己。 庞羽头也不回,喝道,“出去” 郝氏不出,道:“她长的既无我的美貌,也无我的风情,你为何要喜欢她,是不是所到一处,你都得吃吃野味,你这样对我,真是让我好伤心。” 庞羽突然反身扑去,伸出手,掐住郝氏脖子,一用力,郝氏没有挣扎,立即毙命。 “这样的良辰美景被她破坏,从今后,我让你无心可伤。” 他说这话时,嘴角依然是挂着笑,仿佛他刚刚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随意采撷的一朵花,正拿在手里欣赏呢。 淳于凤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恐怖,这庞羽,如此狠毒,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此类人不除,民生不安。 庞羽手拎已死的郝氏,然后飞起一脚,把郝氏踢出门去,又把门关上,回身来到淳于凤面前,随即换了笑脸,“我们继续。” 淳于凤大叫:“你怎能如此歹毒,草菅人命,魔鬼一般。” 庞羽在淳于凤的脸上摸了一下,道:“真滑,她那样的贱人,就得如此,放心,我不会如此对你,你是我第一次遇到,有个性的女子,我喜欢,来来,别说话了,等会想说,去床上说,我喜欢听女人在床上依依呀呀的叫声。” 他把淳于凤拦腰抱起,走到床边,放下,又开始解她的裤子。 淳于凤刚想大喊,庞羽又点了一下,她竟然出不了声,急的瞪着眼睛,心说,若是此劫躲不过去,刚好就是一辈子。 庞羽摸到淳于凤的腰带,伸手就想拽开,只听哐啷一声响,从屋顶撞下来一人,一双铁爪直刺庞羽的后脑。 庞羽听到声音,往旁边一窜,躲开,再看那人,竟然是刁球。 淳于凤大喜,喜极而泣,自己,可以不死了。 刁球过来,嗖嗖,给淳于凤解了穴道,看她泪流下来,道:“凤儿别怕。” 庞羽喝道:“刁球,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少管闲事。” 刁球也怒,“庞羽,咱们也是老相识,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还如此费心的要占有,你把刁球,还放在眼里吗。” 老相识?难道,他们真是一伙之人?难道,何仙姑所做的一切,敛财或是收徒,都是刁球他们这些人的阴谋?淳于凤能活动能说话,胆子也大了,刚刚在屋顶,没料到庞羽会使那种小人的手段,现在有了准备,不再害怕,逃命没有问题,并且,还有刁球在呢,对,为何不利用刁球,来打击庞羽。 想到此,淳于凤道:“在客栈时,我们两个说话的当,你被官兵捉拿,原来就是这个人干的,他自己已经亲口承认。” 什么,庞羽害我?刁球大怒,用铁爪指着庞羽道:“你这个阴险小人,敢在我背后捅刀子,是不想活了。” 庞羽嗖的,往墙边窜去,抬手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道:“你休听这女子挑拨,就算是我告诉巡逻的官兵,也是知道你功夫了得,能够顺利逃脱,我当时,不过是为了哄哄这女子。” 不等刁球说话,淳于凤道:“你明知道我和刁虞侯是旧识,你还打我的主意,你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吗。” 庞羽道:“你胡说,我几时知道刁虞侯对你是这样的心思。” 淳于凤此时嘴巴变得厉害起来,这都是情势所逼,道:“你不会忘了,我第一次来找你问事,我的话是,我也是二十几的人了,婚姻上一直未有着落,只因一般的人我嫌他对我不够好,而对我好的那个,我又嫌他做事不够正义,个子矮我倒不在乎,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图的,就是他对我的那份心,可是,他这个人,尽做些为世人所唾骂的不伦之事,是以我才会犹疑不决。庞羽,这话,是不是我说的,既然你认识刁虞侯,你不知道他个子矮吗?你聪明绝顶,不知道我说的人是刁虞侯吗?你什么都知道,却有意而为之,是不惧怕他罢了。” 刁球听淳于凤找这个假的何仙姑来问自己和她的事,心里一喜,又突然大怒,“庞羽,你说,凤儿来时,有无说过此番言语?” 庞羽语塞,不知该怎样回答,说有,就是摆明了欺负刁球。说没有,刁球对这个女人情痴到如此,也不会信自己的话。进退维谷之际,等于默认,刁球就知道这话淳于凤说了,挥起铁爪来刺庞羽。 庞羽边迎战边道:“好,你我索性就撕破脸,分道扬镳,看夏王那里,你如何交代。” 夏王?他们两个还与夏王有关?淳于凤已经明白,简旭那晚在春归酒家看到的,原来真是这些人聚合在一起,狼狈为奸,打着何仙姑的名号,到处敛财,又拉拢徒众,定是要对朝廷不利。 刁球道:“西夏,不过是我契丹的一个附属,我会怕他夏王吗。” 淳于凤在一边喊道:“虞侯,谢谢你救命之恩,我先去了。”她想逃走,去将这些事情禀报给简旭,因为她知道,庞羽功夫了得,刁球不一定能取胜,即使刁球取胜,他也不会轻易放自己走,会纠缠那些旧事。 说着,就要飞身上了屋顶,被刁球和庞羽一起拦住,此时他们两个才意识到,这里有个女人,刚刚之言,都已被她听到,放她走,就是给自己堵上死路。 刁球道:“凤儿,你别走,跟我回契丹,我是堂堂的四王子,你跟着我,不会辱没你。” 淳于凤看看刁球道:“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帮我问问庞羽,那匹追风马,是不是在他手里?” 她问这个,是因为齐小宝从何仙姑,就是这个庞羽的住处,搜出那本《伯乐相马经》,简旭推断,追风马,差不多是与这个何仙姑有关,是以淳于凤才问。 他这一言,让刁球和庞羽,同时大惊,“你,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哈哈哈哈哈,大笑之声突然响起,门哐当被推开,简旭,带着薛三好等人,昂走了进来,道:“因为是我告诉淳于的。” 庞羽知道事情不妙,想跑,简旭道:“别打逃跑的主意,你这里,我已布下上千名官兵,重重包围,而且多是弓弩手,神射,你出去,刚好当了他们的靶子。” 庞羽道:“刁虞侯,我们一起来战。” 简旭动了一下脑袋,从门口冲进来一队弓弩手,堵住门口,又道:“别看屋顶,屋顶更多。” 刁球看了一眼淳于凤道:“凤儿,你保重,我走了。”他就想拼命冲出去,死是不一定,但至少得伤,那也无妨,保住命要紧,束手就擒,就等于把命给了这个简旭。 说完,往前就冲,淳于凤大喊:“等等” 弓弩手正想射,听了之后,立即住手。 淳于凤走到简旭面前,跪倒,道:“请主子放过刁虞侯,因为,淳于欠他的命,刚刚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只怕我,已经是贞洁不保,若贞洁不保,命也不会存在,所以,请主子放他一次。” 刁球大惊,没想到淳于凤会出此言。 简旭大惊,心想,姐姐,你吓傻了怎么,这个是刁球,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你替他求情? 第七十三章逼供 第七十三章逼供 简旭知道刁球对淳于凤很痴情,但没想到,淳于凤会求情,他可是契丹人,是敌人,看淳于凤平时一副男人婆的模样,却也是容易被真情打动,百炼钢化绕指柔,不过,这倒是淳于凤的可爱之处,想想,反正刁球自己也放过,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不如就给了淳于凤面子,她在刁球那里,也赚了一点人情。天天中文小说全文字小说 他略一迟疑之后,说道:“刁球,朕,今日就看在淳于将军替你求情的份上,放你一次,但是没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然后告诉弓弩手散开。 刁球曾被简旭挫败,而现在的他也非昔日的刁虞侯,老皇帝驾鹤西去,新皇帝对他不容,自身是契丹人,并且是王子,在简旭面前,他再也耀武扬威不起来。走向淳于凤,把她扶起,仰望着她,道:“凤儿,得到你今日之言,刁球,已经是死而无憾了,多少年,仿佛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保重,我会再来看你。” 他的意思很明朗,多少年,淳于凤对他不理不睬,今日即使是肯为自己下跪求情,不代表就是喜欢他,更不代表就能与他在一起,但是,在刁球心里,淳于凤就是他的女人,自相识的那日开始,直到死,完成一生一世。 刁球说完,走出屋子,飞跃而去。 庞羽看向淳于凤,听简旭说她是什么淳于将军,才忽然想起,皇上身边有个著名的女将军,难道是她? 简旭以为,他是想让淳于凤替他求情,道:“你别做梦了,就是淳于将军为你求情,我都不会放你。” 淳于凤哗啦,抽出旁边一个官兵的佩刀,喝道:“庞羽,我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还想放你,现在就取你狗命” “慢着”简旭喊道:“他的命没有狗命值钱,但我有话问他,所以,还有一点价值,等我把他的价值榨干,你再拿去喂狗。” 庞羽冷冷一笑,“你就是那个皇帝吧,想抓我,笑话,我可以上天入地,你抓不到的。” 简旭道:“知道你本事大,悬空而坐,还会隐身,别唬人了,我都已琢磨透彻,先我们来说说悬空而坐,得承认你的功夫好,但凡武功好的,轻功又好的,只须一点点外力的支撑,便能如你那样,端坐不动,我为了你啊,整夜的失眠,后来,还是被我的麻总管来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给点破。” 他说到这里,麻六蹭到前面,鸡胸脯一挺,很得意,每次老大有不能解开的谜,都是自己那聪明和愚笨相辅相成的特异功能,给老大提示。 简旭继续说:“我才明白,你穿着宽大的衣袍,往那里一站,从你身后的墙壁上伸出一个细细的横棍,你往上一坐,谁也现不了什么。” 庞羽道:“算你聪明。” 简旭道:“谢谢夸奖,再说说你的隐身,那次,你诬蔑我的麻总管是个女人,然后当街脱了衣服,玩隐身,不过是你利用某种药物挥出来的青烟,遮挡住身体,这个,是我的这个军师二先生想出来的,你不知道吧,他还是神医。” 庞羽道:“即使都给你破解,那又怎样,你敢抓我,就是抓了何仙姑,明日一早,整个郭家集的百姓,就会堵住你的门,向你要人,他们,都是我的信徒。” 简旭道:“既如此,你就跟我走吧,看看明日一早的热闹场面。” 庞羽道:“听闻当今皇上文武全才,某,倒想见识一下。” 简旭道:“再谢谢你夸奖,打就打,男人多大都是孩子,三天不打仗,手就痒痒,不过,打完之后,回去把你和夏王、刁球、张春潮的勾当都坦白,否则,我就把你阉割,然后弄两个奶牛的ru房按在你的胸前,你不是喜欢当女人吗,朕就成全你,给你变性。” 旁边的官兵,扑哧笑了出来。 庞羽恼羞成怒,挥剑来刺,简旭扑的劈出一掌,他嗖的倒退飞出,然后撞在后墙上。 “就你这两下子,连我的柴刀大侠你都打不过,还非要和我打。” 庞羽撞的心口痛,嘴角流血,没料到这皇上功夫如此厉害,有了经验,道:“再来” 他站起,挥剑再刺,简旭噗噗噗噗噗……把劈风掌划了个半圆劈出,这是那晚遭遇刁球之后,被他躲过自己的掌力而想出的招式,把掌力呈扇形劈出,看你往哪里躲。 果然,庞羽也想像刁球似的,跳出劈风掌的掌力之外,却又被掀翻在地。至此,不再逞强,知道打不过这个皇上。 简旭喊人把庞羽绑了,推到前面,他用来见来访之客的地方。 这时伊风跑进来道:“主子,刁球跑了,我没能拦截住。” 简旭点头,“我放的,因为……” 他故意用了个省略,淳于凤突然紧张,她不想伊风知道此事,虽然自己和刁球是清白的,但也不想因为这些外人的干扰,而影响到她和伊风的感情。 简旭接着道:“因为我觉得若是杀了他,也解决不了西夏使者的问题,他毕竟是契丹的四王子,我不想在此时,狼还没打着,再把虎给招来,放心,他早晚会落入我手。” 他抬头看了看这间屋子,道:“今晚就在此歇着,这里比客栈好多了,叫兵头带官兵都撤回去吧,官府的事情,还得你去接洽,我去前面,庞羽,就是那个假何仙姑,他不是喜欢在那里给他的信徒讲道吗,我去那里给他讲做人的道理。” 来到前面,简旭往何仙姑的画像前一站,拜了一拜,道:“仙姑,今日我就替您惩治这个冒你之名的恶人,如言语有不当之处,请您老人家原谅,咱就一凡人,身上沾着泥土味,谢了。” 叫人搬来了椅子,坐下,把庞羽往面前一带,开始审讯。 庞羽不老实,拒不交代。简旭一看,还有点骨气,但是,你不说不行,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破了案,管他新皇出现不出现,我带着紫絮就逃,逃到深山老林,再也不管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 你不交代,我有办法对付你,又想起伊风的那招分筋错骨手。 “伊风”忽然想起,伊风去处理那些官兵的事了,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都在,刘紫絮和玉奴、郁离留在客栈歇息,红姑却在她和淳于凤下榻的客栈,等着消息。 真如淳于凤所料,刁球后来去找,不见淳于凤,只有红姑在地上走来走去,淳于凤走后,红姑越想她临走之时说的话越不放心,然后就要推门而出,大半夜的,也不想去禀报简旭,她想自己过来看看,刚好被刁球堵住,问了淳于凤,红姑没有隐瞒,据实相告,刁球脱口道了声“不好”,便匆匆赶了过来。 薛三好过来问简旭道:“主子,伊将军出去了,主子有事可吩咐我。” 简旭道:“三哥,你会不会那个分筋错骨手?” 老薛嘿嘿一笑,“这个,老五拿手。” 齐小宝过来道:“主子,我会。” 简旭用手一指庞羽道:“你把这个十恶不赦的人给我分了,最好把他的细胞都给我个个分开,我看他说不说,我看那个狗屁的夏王能来救他怎么。” 齐小宝双手慢慢握拳,指缝咯蹦蹦直响,说道:“主子,那个都太便宜他,我还会一招,就是把人的骨头全部打碎,这个人,就瘫痪成像一张纸,死也死不了,活着干遭罪,想当年我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靠的就是这个。” 他说着,朝庞羽走去。 庞羽身子一用力,咔蹦,捆着他的绳索立时断裂,他挥拳来打齐小宝,齐小宝闪身躲开,老薛、张埝一起冲了上去。 简旭喊了声:“让开” 齐小宝、薛三好、张埝撤下。 简旭在胸前画了几下,口中吹气,就见一个人落地而立,大家一看,正是庞羽,简旭再一吹,又是庞羽,直到那个真庞羽的身前身后都是庞羽的影像,简旭才道:“你不是想打吗,今日,就打到你累死。” 说着,那些个影像一起动作起来,庞羽此时已经惊呆,怎么出现这么多的自己?有些懵,这皇上,为何还会这样的手段,他才是神仙,见那些个变化出来的人一起扑向自己,他呆在那里不动,这都是他自己,他怎能自己打自己。 啪有人给了他一个嘴巴。 庞羽被打的左右去找,不知是谁,才想起大概是这些个变化之人,他狂挥拳头,左右开弓,却一打一个空,什么都没有,可是他一停,那些个假庞羽又冲了上来,就这样,他这个真庞羽和那些个假庞羽,打的是不可开交,直到把他累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后,简旭问他:“说不说,不说,五爷,试试你的那个什么功,给朕开开眼。” 齐小宝过来,把累得趴在地上的庞羽脚拿起,在他的脚心点了一下,只听庞羽啊的一声大叫,疼的是脸色霎时惨白,齐小宝又想动手,他有气无力的喊道:“我说” 原来,这庞羽本就是个贵公子,早些年就与夏王认识,但他不知夏王的身份,看他还以为是一个富贾罢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庞羽在自己的家里宴请夏王,庞羽酒喝的过量,耍起酒疯,竟然穿着自己娘子的服饰,依依呀呀的唱起了剧来,他一招一式,惟妙惟肖,刚好当时的屋子里供奉着何仙姑的画像,夏王脱口道:“弟之身段,若这仙姑一般美妙。” 庞羽道:“若是,我也有了一帮善男信女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诡计多端的夏王,就想出这么个阴谋,让庞羽假扮何仙姑,告诉他,这可是个财的好机会,而且,他就会像天下第一帮丐帮一样,展自己的势力,拥有无以计数的徒子徒孙。 庞羽和依夏王之言,果真就假扮起何仙姑来,到处招摇撞骗,竟然一而不可收拾,越来越有名气,钱财越来越多,也收了不少徒弟。所谓的徒弟,他什么也不教授,就是说,有我罩着你,保证你升官财,一生平安。而那些他的徒弟,就用金钱来供养他。 而他那有求必应,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觉得谁身上有赚头,就提前给他下个套,不是把你的牛偷了,就是把你的孩子偷了,然后事者一来祈福,他就把偷来的孩子或是什么东西给送回去,这样,他就是有求必应了。 最近,夏王来找庞羽,作为礼物,他送给庞羽一匹马,还说,这马名曰追风,是匹宝马。作为交换的条件,庞羽要帮他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云树。 在春归酒家那次,夏王和刁球、张春潮碰面,他们要联合起来,对付大乾。当时庞羽就化身成紫袍人,去了春归酒家,他的替身很多,很多时候,坐在道场给善男信女讲道的,并非庞羽本人。但听说要反朝廷,庞羽害怕,夏王就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跟着我,你就是荣华富贵,反之,下场就会很惨。 庞羽答应夏王,自己会考虑。 在春归酒家见夏王的那次,刁球当时没到,他们正说话呢,夏王忽然听见车夫喊叫,命人出来看,见他被人打倒,救了进去,那车夫言说,刚刚看见一个人,那人当时在使者被害的现场出现过。 夏王又问,你当时还看见谁了? 车夫答,剩下的,谁都没看见。 不知为何,当时夏王就一刀把车夫刺死,然后带着他的侍卫离开。 庞羽断断续续的,总算叙述完毕,简旭想,这事有点奇怪,那车夫认出自己,就是那新皇,去了使者被杀的现场,他为何,还要杀了车夫? 那匹追风马既然是夏王送给庞羽的,这就是说,夏王一定知道使者被害案的凶手是谁,因为追风是当时朝贡之物,夏王若没有参与其中,他怎么会拥有这匹追风马。难道,真如当初自己所料,夏王是贼喊捉贼?可是,他为何要把追风送给庞羽,这样招摇,岂不是太冒险吗? 第七十四章女人的窝 第七十四章女人的窝 庞羽,假冒何仙姑,欺诳百姓,敛不义之财,又杀害女子郝氏,双罪并罚,被官府收押。 简旭,把自己关在客栈的房间里,如坐禅般,将此次西行的事件回放,从偶遇汗血宝马,到祝彪之死,到救下香萝,到夜宿董大之家看见云树杀人,到巧遇云朵,到结识白狼,到刘紫絮和云朵丢失,到抓到六趾丁孟,到路遇何仙姑。他一件件想,然后再把所有事情穿引起来,再归结出,西夏使者被杀之事,到过现场的人有:白狼、丁孟、新皇、香萝、夏王之车夫。涉及到的人有:夏王,刁球、张春潮、庞羽、云树及各帮派之人。 思路一,夏王杀了自己的使者,目的是以此为借口,兴兵大乾,然后指使香萝来潜伏到我简旭身边,又把追风马大方的送给庞羽,其实这不是他的大意,而是他的阴谋,你庞羽若是听我的,宝马归你所有。你若不听,就诬你为杀死使者的凶手,因为主要的罪证在你手里,那就是追风马。 思路二,白狼杀了使者,为的是向夏王报仇,然后他又装着来查案,把自己脱离。 思路三,新皇杀了使者,为了嫁祸给白狼,让他们哥俩个窝里斗,他就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思路四,丁孟杀了使者,目的很单纯,发财,丁孟就是做这个的,只要能发财,坑蒙拐骗偷,什么都干。 思路五,刁球或是张春潮杀了使者,其目的就是制造事端,离间大乾和西夏的关系。 思路六,香萝杀了使者,她不满夏王把自己当做礼物朝贡,远离故土,愤怒之下报复。 思路七,庞羽杀了使者,为了那追风马和美女香萝。他得到追风马,说是夏王所赠,但未经核实,不能完全当真。而庞羽又非正人君子,极其好色,惦记号称西夏第一美人的香萝,不足为怪。 思路八,夏王的车夫杀了使者,但是,他为了什么呢?有些于理不合,可是,简旭还是这样想了。简旭甚至想到云朵,或许她早已知道夏王是自己的爹,恨他,才会如此。虽然这也有些不可能,简旭依旧是这样想了。在没有抓到真凶之前,谁都是自己怀疑的对象。 想到这里,有人当当的敲门,一听那急促的声音,就知道是麻六,喊了声:“滚进来吧。” 果然,麻六一脸谄媚之笑的进来,叫了声:“老大,有件事和你商量。” 简旭在床上盘腿打坐,此时下了床,活动一下四肢道:“合理的,就答应你的,反之,你就别开口。” 麻六急忙道:合理合理,绝对合理,就是那追风马,给我呗,你看我,什么宝贝都没有,若是骑上追风宝马,你说我这柴刀大侠,是不是更加的出名。” 简旭道:“在江湖上出名,有两点好处,一是,尊敬你的人多。二是,想杀你的人多,因为你出名,若是杀了出名的人,杀人者会比出名者更加出名,你是他们向上的梯子,只怕你拿了屠龙刀都招架不过来。” 麻六惊道:“啊是这样?那我不要了,你爱给谁该谁。” 简旭道:“给伊风吧,追风马果然帅,再配上帅帅的伊风,那才就般配,才叫相得益彰。” 麻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道:“老大,我觉得你抓何仙姑这次有点是,脱裤子放屁,既然是严刑逼供,早抓了不就得了,还弄了淳于将军去使用美人计。” 简旭呵呵一笑,“你懂什么,没有对一个人了解,怎么能随便抓人,这个时代也是**制的,而且,了解之后,我才知道怎么来审讯他,才知道从何下手,让淳于凤去,不过是一个引子,把何仙姑,就是那个庞羽的视线引离我们身边,他只去注意淳于凤了,就放松了对我的警惕,我才能一直暗中侦查,在淳于凤没有向我汇报之前,我已经把庞羽了解的差不多了。” 麻六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案子还是没破。” 简旭道:“抓人找人” “抓人、找人?”麻六不懂。 简旭道:“去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我们开个会,商量一下之后,即开拔,抓丁孟,找香萝。” ※※※※※※※※※※※※※※※※※※※※※※※※ 丁孟和香萝,是两个非常重要的人证,香萝比较好找,既然是白狼掳走,就应该差不多是在那小镇。而丁孟难觅,他居无定所,即使知道他有个弟弟丁仲,但是经过上次那件事,他们早已隐匿起来,就是他们的朋友大熊,也不会继续呆在家里。 为了提高效率,简旭把自己的这些人分成两拨,一拨自己带领,寻找丁孟。一拨,刘紫絮带领,去找白狼。简旭之所以让刘紫絮去寻找白狼,是考虑到白狼这个人有些古怪,他那个小镇,属于世外之地,若是自己这些人都去,他一定反感,也不会配合自己查案,说不定连香萝都不会交出来。但是刘紫絮去,就大不相同,白狼对她,发不起脾气。 傍晚,简旭把刘紫絮叫了出去,落霞中,简旭看刘紫絮纤细的身子,忽然有些不舍,说道:“紫絮,你不会怪我利用你吧?” 刘紫絮莞尔一笑,道:“不会,其实我也因为上次把白狼赶走,有些内疚,找到他,刚好向他赔不是。还有,你这样做非常合理,这无关利用不利用,而是合理利用你的手下。” 简旭急道:“你不是我的手下,你是我的领导,你是我的老板,总之,你说一就一,你说二就二,我听你的。” 刘紫絮道:“不要,我喜欢听你的,在你身边,我感到非常安全。” 说到此处,她忽然听到鸟的叫声,抬头去看,一棵大树中间的枝杈上,有个喜鹊窝,她用手指着喜鹊窝道:“你就是我的窝,我在你这个窝里,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怕给人欺负,被谁骗,因为,一切都有你替我扛着。” 简旭被刘紫絮说的,好生感动,哗啦,解开自己的腰带。 刘紫絮吓了一跳,“你作何?” 简旭又呼的,把外衣敞开,道:“来,我的小鸟,到我这个窝里来。” 刘紫絮笑得花枝乱颤,这是简旭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强烈的笑,心里就更打定主意,带紫絮走,远离世事喧嚣。 刘紫絮有些害羞,四下里看看有无人,然后慢慢蹭到简旭身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说道:“我的窝,好暖。” 简旭合上外衣,把她紧紧裹在怀里。 第七十五章妙手神医 第七十五章妙手神医 早晨起来,地上的泥土硬硬的,有水之处,已然结冰,枯黄的茅草,挂着一层白霜,日出,闪亮亮一片,冬已来。 简旭看看众人,都穿了厚衣,放心。走到刘紫絮面前,墨绿的棉斗篷,衬着她一张白皙的脸,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这笑是给简旭看的,知他不放心自己。 简旭把手伸进她的风帽,摸了摸她的耳朵,冰冷,忽然又开始后悔,非常不舍得两个人分开,自紫絮跟了自己,狗屁皇上,她一天福没享,尽是东奔西跑、打打杀杀,就是她嫁个官宦、富贾,这样的季节,也应该围着火炉,磕着瓜子,再来一壶碧螺春什么的,很小资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却要辛苦的替自己去办事。 想着想着,简旭有些泄气,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麻六从客栈里跑出来道:“老大,账已结清,我呢,也准备好。” 简旭心情沉重,嘱咐麻六道:“六儿,知道我让你跟在紫絮身边的意思吧?” 麻六点头,道:“知道,监视白狼,防止他对刘小姐动歪心眼。” 怕脑袋上挨了简旭一巴掌,“尽往那些歪处想,我的意思是,紫絮虽然够聪明,但她太善良,也柔弱,从这里到那个小镇,还有好长一段路,你要照顾好紫絮,主要是,关键时刻,你比她坏,不会被人欺骗。” 麻六咧着嘴道:“老大,你夸我聪明就大大方方的夸呗,什么叫我比她坏,对坏人坏,是正当,对好人偶尔坏坏,是自保,谁也不是谁肚里的蛔虫,也许脑门上写着好人的,其实正是非常非常坏的坏人呢。” 简旭又伸手,麻六吓的急忙用双手捂住脑袋,怕挨打,谁知简旭是在他肩上拍了几下,道:“是够聪明,我放心了,不过,若在白狼那里看到香萝,她要是再勾引你,你怎么办?” 麻六信誓旦旦的,保证不搭理她。 简旭冷笑一声道:“红姑不是个傻姑娘,若再出事,恐怕你很难再哄好。” 麻六道:“你若不放心,就换别人去,我正好不愿意和红姑分开呢,不然,你就把红姑归到我这伙。” 简旭道:“不行,她去了,若是再和香萝打起来怎么办,再说,白狼那地方不宜去人太多,就你们四个足够,又不是去打仗,多多益善。” 麻六想想也是。 又嘱咐了刘紫絮几句,然后告诉她,无论能否找到香萝,她都不许乱跑,就在白狼的那个小镇呆着,等自己办完事去找她。 刘紫絮点头答应,两个人依依惜别。同时,麻六也一样,把红姑叫到一边,保证了一万次,红姑还是撅着嘴巴,不知是不信,还是懒得搭理他。 两伙人分开,各奔前程。 不讲刘紫絮、麻六一伙,单说简旭一行人,一路打听,和刘紫絮她们,逆向而行。简旭分析,当初见到丁孟的时候,是从白狼的那个小镇不远,他被自己抓过,定要逃的远远的,不会再去那附近活动。 走了有几日,总算猫着一点丁孟的影,有人看见,在前面的双雄镇,丁氏双雄的妹妹嫁人,新郎的样貌和简旭他们打听的很像。 简旭一听,急忙带人追了过去,即使是一点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双雄镇,古来有之,并非是因为当地的头等大户丁彰、丁显兄弟两个,但是,这丁彰、丁显也确实厉害,不仅功夫了得,还有良田千亩、店铺若干,日子过得在双雄镇也是一等。后来,都以为这双雄镇的来历与这二位有关,就更增加了丁氏兄弟的威名。 简旭一行人到双雄镇的时候,正是午后,先找了一家饭铺补一下午饭,匆匆吃了几口,便打听到丁氏的府第,奔了过去。 有钱人的宅院,如此雷同,都是门楼高大。 简旭略微看看,喊伊风过去敲门。伊风领命,扣动辅首,有人来开门,看看简旭一行八个人,而且仗剑的仗剑,扛刀的抗刀,打劫还是寻仇,阵势吓人,面上有些惊慌。 简旭上前,自报名号,没敢说真名,这里要是真有个丁孟,他是认识自己的,怕他听到之后逃跑,再说,这里的主人也姓丁,谁知他们和那丁孟、丁仲兄弟有无亲戚关系,所以,依旧的报了那个曾用的假名,门九日。 开门的丁府下人告诉他们稍等,把门关上之后,匆匆跑到里面去禀报主人。不多时,又转回来,告诉简旭几个,二位少爷有请。然后,在前面引路,来到中堂,先安排坐了,又上了茶,下人便去请丁氏兄弟。 简旭环顾了一下这中堂,大到家具小到杯盏还是有些品位,不像是一个脑袋里只有银钱胸中却无点墨的土财主。 一会儿,脚步声来,两位年约三旬开外的男子走了进来,不用介绍,简旭都知道是丁氏兄弟,急忙起身,抱拳过去道:“在下门九日,人称九日先生,这些都是我的随从护卫,路过贵宝地,听说丁氏双雄的威名,钦佩不已,特来拜访。” 他说这话,很有依据,古人和今人不同,若是游历到某处,听说谁谁,去登门拜访一下,非常正常不过,即使是远途慕名而去,也是不足为奇,是以,丁氏兄弟深信不疑,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发生,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 其中年龄看上去稍大一点,举止沉稳一点的,朝简旭抱拳还礼道:“在下丁彰,这是吾弟丁显,对门先生的到访欢迎之至,请坐下说话。” 重新落座,简旭便把自己的身份做了这样的介绍,京城人氏,经商,一路西行而来,是想看看有无奇货,贩回去,想扩大自己经营的范围。 老大丁彰道:“若说我们这里,奇货没有,无非是种几亩薄田,卖几匹绸缎,聊以维持生计,也无青山秀水,而且冷冬即到,游玩也不当时,九日先生是来错了。” 简旭一听,这有点像下逐客令的意思,看这丁彰,说话倒是彬彬有礼,怎么这样的慢待客人,是不是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抠门,连顿饭都混不来,喝你几口水都有些心疼吧,忽然发现一边的丁显微微蹙起眉头,是不耐烦我们,还是有愁事?且试探一下,得想办法留下来,才能打听出那丁孟的下落,实在不行,走就走,去客栈住下,然后来这丁府守株待兔,抓丁孟。 他想到此,朝丁彰拱拱手道:“我看二位丁兄似有忧愁之事,莫非,是令尊或是令堂身体有恙?” 丁氏兄弟一愣,心说这个九日先生好厉害,他怎么知道老家翁病重,也不隐瞒,道:“老家翁年逾古稀,最近时感胸闷,喘气不畅,实在让我兄弟二人担忧,因此,面有忧色,还请九日先生体谅。” 简旭心里嘿嘿一乐,真被自己猜中,他为何猜着,因为丁府的下人,唤丁氏兄弟为少爷,看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若无爹娘在,应该叫老爷才对,特别是有老爹在世之人,就是到了五十岁,也习惯称呼为少爷,因为那老爹才是老爷。而这兄弟俩,吃穿不愁,为何闹心,他们这样的中年之人,闹心之事不是来自父母的身体,就是来自儿女的不长进,看看丁氏兄弟的年龄,儿女也不会太大,还未到科举或是嫁娶的年龄,所以,他们的愁事,多半是来自父母。他因此猜出,是丁氏兄弟的父母高堂有事。 推理演绎,是简旭的最优之处。听丁彰说他老爹有病,简旭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个赛诸葛,虽然他不是大夫,但是颇有手段,曾无数次的出奇招,不如就去看看这丁老太爷,即使治不好也无妨,能拖延一时是一时,道:“这还真巧了。”他手指赛诸葛道:“这一位,是我的随行管家,略懂岐黄之术,不如就让他给令尊看看,也许,他们两个有缘,就能手到病除呢。” 赛诸葛起身,朝丁氏兄弟逐个抱拳施礼。 丁氏兄弟把赛诸葛打量一番,着青衣戴方巾,几缕须髯颈前飘,看上去倒是很有些手段的样子,再说,人家是京城来的,那可是大都市,皇帝脚下,藏龙卧虎之地,定然比这双雄镇的人强很多,于是,丁彰起身朝简旭道:“若真能医治,别说是痊愈,哪怕是有一点点起色,我兄弟二人,都是感激不尽。” 简旭道:“既如此,那就别耽搁,时间就是生命,我们马上去看看令尊。”他一高兴,又弄出一句现代语言。 丁氏兄弟在前边引着,往丁老太爷的屋子而去,几步路而已,来到,还未进门,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不住的呻吟,像是要咳,却被痰堵着,很是憋闷的样子。 赛诸葛对丁氏兄弟道:“老太爷无病。” 丁氏兄弟愣住,看向赛诸葛,心说你这什么大夫,还没进门看见人,你就说无病,没有病他装的,多少日了,都是这个样子。 丁彰的面上就有些不高兴,丁显是个较为粗鲁莽撞之人,脾气大,朝赛诸葛吼道:“你这大夫好生奇怪,老家翁若是没有病,为何茶饭不思,还整日的这样呻吟,你也听到他有多难受之状。” 丁彰制止弟弟发火,也道:“先生不知,老父确实是生病卧床多日,也看了几个大夫,都没见好。” 简旭却没有奇怪,他非常相信赛诸葛,对丁氏兄弟道:“二位又何须发火,我的这位先生也是医治过无数疑难杂症,且听他把话说完如何。” 丁氏兄弟不再言语。 赛诸葛道:“老太爷确实是无病,而是有气郁结在心,才至于呼吸不畅,要说病,那也是心病,他有心事,若是把此心事解了,老太爷立即安好如初。” 丁彰看着赛诸葛,他嘴角是淡淡的笑,镇定自若,言语颇为自信,想想老爹最近的表现,和自己家出的事情,难道,真被这大夫说中了? 第七十六章不打不相识 第七十六章不打不相识 丁彰道:“还请九日先生进去看看再说。” 喊下人开门,然后带简旭几个,走了进去。 简旭抬眼一看,病榻上躺一老者,几个丫鬟男仆侍立在一边,端茶盏的,拿布巾的,见丁氏兄弟进来,急忙躬身施礼。 丁彰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把简旭和赛诸葛引向丁老太爷的床前。 简旭看看赛诸葛,心说,我的二先生,治不好不要紧,不治死就为妙,虽然我是皇上,但人家是地头蛇,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宫外,皇上不一定时时好用,你可得小心了,道:“二先生,你就给老太爷瞧瞧。” 赛诸葛口中称是,过去,弯身给丁老太爷号脉,丁彰赶紧叫人搬了椅子过来给赛诸葛坐。 丁老太爷看都不看,这些日子,总有郎中来给自己看病,已经习惯和麻木。 赛诸葛把脉完毕,又看看他的面色,遂道:“主子,学生还是那句话,丁老太爷,没有病,是有心事。” 此时,丁老太爷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看赛诸葛,然后又闭上。 这个举动让丁彰心里一惊,难道,这个二先生说对了,因为自己请了多少大夫来给老爹看病,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的睁眼看过一人,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是不是这二先生说到他的心里了。 丁彰指指门外,示意简旭和赛诸葛出去说话。 几个人来到门外,丁彰问道:“若真是像这位二先生所言,但不知该如何才能把老家翁的心病治好,这心病而非别的病,就是我遍访名医,一掷千金,也无人能治,所以,能否请几位暂居在丁府,这位二先生若能有奇招治好老家翁的病,我丁氏兄弟,定然会重谢。“ 简旭一听能留下,求之不得,急忙道:“我这二先生,别说是心病,就是被阎王抓去一条腿的人,他都能给抢回来,放心,保证治好,重谢就不必了,我门九日,就不缺钱。” 他不管结果如何,先把大话放出去,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说一步。 就这样,简旭一行人,在丁府住下。 吃晚饭的时候,丁氏兄弟二人,一边一个作陪,和简旭边喝边聊。简旭想问些事情,一来,得知道老太爷的病结所在,也不能光说不练,好歹给人家瞧瞧。二来,也想打听一下丁孟的下落。 一口酒下肚,简旭问道:“二位丁兄,能否把最近丁府的事相告一二,你们别误会,我本不是多事之人,只是想知道,老太爷所为何事忧虑,以致成疾。” 丁彰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丁显道:“大哥,说了也无妨,这双雄镇,谁还不知这些。” 丁彰点点头,道:“也罢,我就说说,实不相瞒,我丁氏兄弟,家母早去,全凭老家翁爹娘双兼,把我们兄弟姊妹四人拉扯大,我们之下,还有两个妹妹,虽然说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是贤淑温良。前些日子,有个叫丁孟丁仲的兄弟俩来到这双雄镇……”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老天保佑,果真是他们,听丁彰继续讲下去。 “也是慕我兄弟二人之名前来拜访,因为同为丁姓,又同是兄弟二人,我们见了之后很投缘,就留他们在此饮酒,席间我听说那弟弟丁仲尚未娶妻,便想到自己还有妹妹未出阁,而大妹妹,过了双十,这在双雄镇,是很少见的,虽然那丁仲样貌一般,但想到自己妹妹有缺陷,也就不计较太多,就随口提起,谁知丁孟、丁仲爽快的答应,我也高兴,但是向他们二人坦白,家妹相貌丑陋,想让他们两个见一面,再定夺。可是他们二人却说不必,说不计较相貌,愿意娶家妹为妻。既然人家都不嫌弃,我们兄弟二人也无话说,就张罗一番,给他们两个办了亲事,亲朋好友的都来道贺,闹了一整天。谁知,谁知到了晚上入了洞房,家妹竟然哭哭啼啼的来找我,说那丁仲要把亲事作废,我哪里肯依,堂也拜了,亲朋好友都看见了,我丁氏兄弟以后怎么在双雄镇立足,一怒之下,就把他们兄弟二人关了起来,此事,被老家翁知道,我猜想,老父也许是因为此事而忧愁。” 简旭听后,道:“这件事,我们既然赶上,一定想办法把老太爷的病治好,二位丁兄不必焦虑。” 丁氏兄弟一听,急忙双手高举酒杯敬向简旭,“若真如此,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 晚饭吃过,丁氏兄弟又陪着简旭去说话。薛三好、张埝、齐小宝三个人,嫌屋里闷,来到院子里溜达,多日不练,手痒,嗨哈的比划起来。练了一身汗,就坐在回廊上闲聊。 老薛想起刚刚饭桌之上的谈话,打趣齐小宝道:“五弟,丁仲毁了一门亲事,叫这丁氏兄弟烦恼,丁氏兄弟还有个妹妹没出阁,你也老大不小了,干脆叫主子去提亲,娶了吧。” 张埝也跟着凑趣道:“这倒不错,我们有喜酒吃了。” 齐小宝知道二位哥哥在逗弄自己,说道:“让我娶,除非是公鸡下蛋、铁树开花,虽然我也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她那样丑,还是罢了。” 老薛道:“你又没看见,怎知人家丑。” 齐小宝道:“你没听丁彰说,他妹妹是因为丑,丁仲才悔婚的。” 老薛道:“两个也许不一样呢。” 齐小宝道:“姊妹之间,会有多少不同,我可不敢娶。” 他说着,腾的跃起,手把回廊顶上的横木,身子像壁虎似的爬行,耍了几下,又呼的跳向廊柱,四肢紧抱,宛若灵猴。 不远处,有两个女子走过,正是丁彰和丁显的两个妹妹,一个叫丁玟,一个叫丁璎。丁玟是姐姐,丁璎是妹妹。她们两个是过来看望老爹,无意之间听到薛三好、张埝齐小宝的对话,被人笑话丑,姐姐丁玟随即低头掩面,仿佛她们几个正盯着自己看,羞愧难当。 丁璎见状,火从心起,嗖嗖的跑了过去,手指从廊柱上下来的齐小宝道:“你是谁,敢在我丁府胡乱讲话,找打”说着,挥拳便上。 齐小宝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他们私下里闲聊,完全没有当真,也没有料到会给他听到,自知理亏,也不还手,就是躲闪。 老薛在一边拦着解释,“姑娘休要动怒,我等就是玩笑之话,当不得真。” 谁知丁璎根本不听,连日来姐姐因为丁仲的悔婚而啼哭不止,搞得家里人上下闹心,这几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臭男人,还在这里以此为说笑,真是叫人气恼,不停,追着齐小宝打。 齐小宝幸好灵巧,窜蹦跳跃,左躲右闪,看这姑娘不依不饶,心里也有些气,想微微的给她点颜色,让他知道自己小小的厉害,然后知难而退,想到这里,掏出飞抓,随手一抛勾住丁璎的后背,就想把她拽着走几下,走是走了,能有几步,谁知哗啦一下,丁璎的小袄竟然被他扯了下来,只剩下里面的抹胸。 丁璎一愣,傻住 齐小宝反应却比她快,看这姑娘露丑,嗖的扯下自己的腰带,随之身上的衣服就飞了过去,刚好盖住丁璎的上身。 丁璎清醒过来,骂道:“登徒子”还想来打,忽然想到是赤luo着身子,急忙把齐小宝抛来的衣服裹紧,羞臊难当的跑了,边跑边喊:“你等着” 丁玟过来,拾起丁璎的小袄,刚要转身去追妹妹,被齐小宝拦住,他赤luo着上身,拱手道:“姑娘,对不住,我们哥几个就是说笑,请姑娘宽宥。” 丁玟微微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随后走了。 齐小宝、薛三好、张埝,虽然丁玟用袖子半遮着脸,但是也已经猜到,这两个姑娘,便是丁彰和丁显的妹妹。 “那又能骂又能打的姑娘,非但不丑,还很漂亮,奇怪。”老薛嘟嘟囔囔。 齐小宝哆嗦一下,抱拢双臂,道:“这个姐姐也没看出哪里丑,哎呀,冻死我了,赶紧回屋。” ※※※※※※※※※※※※※※※※※※※※※※※※※ 第二天一早,齐小宝起床之后,看看薛三好和张埝依旧在呼呼大睡,不敢乱动,怕吵醒他们,刚推门欲到户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伸展一下身体,差点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是你”齐小宝道。 “是我。”丁璎仍旧气哄哄的,啪的,把手里的一件叠的整齐的衣服拍在齐小宝手里,道:“还给你。”那是昨晚齐小宝为了给她遮羞,甩过去自己的衣服。 “姑娘,其实我们哥几个,无意去嘲讽,就是闲说话,还请姑娘原谅。”齐小宝道,他依旧为昨晚之事道歉,说来也就怪了,自己很少去开这样的玩笑,第一次,就给人听到了,看来,背后休说人的不是,即使人家不知,那还有天知地知。 丁璎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道:“姐姐说了,你已和她道歉,我也知你们是无心,但是,那是姐姐的伤痛,她为此还遭到那恶男人的悔婚,我气不过,才打你。” 齐小宝见她不是非常气了,为了讨好,也是出于真心,义愤填膺的道:“姑娘放心,那恶人如此对待丁小姐,这样的事情谁见了都要管,我去替你教训他。” 丁璎道:“哥哥已经把他给关起来了,我也去教训过,这也不是办法,除非,他能承认这门婚事,让姐姐破涕为笑。” 齐小宝道:“这个也不难,我家主子机智无比,这件事,我求主子,他一定能办到。”他可不是吹嘘,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简旭这个主子是万能的,没有办不到的事。 丁璎听此一言,高兴的说道:“真的?若真如此,你打我一通,我绝不还手。” 齐小宝笑道:“打就免了,你长的如此娇弱,打你,会让天下人笑话我。”他那‘柔弱’二字的意思其实是,你的功夫也就是花拳绣腿,摆摆招式,根本没有功力。 娇弱?丁璎鼻子里哼了一声,瞧不起我,府里的下人都说本姑娘的功夫厉害呢,那些陪练的,都被我打趴下,若不是两个哥哥拦阻,自己早就出去闯荡江湖了,你还说我娇弱,一掌砍向齐小宝。 齐小宝见她又来打,知道不服,待她的掌到了,身子稍微一侧,抓了她的小手,往怀里一带,想试试她的功力如何,谁知,丁璎脾气挺大,功夫实在是不怎么样,随着齐小宝的一带,身子就扑了过去,口中喊着:“坏了”知道自己又要出丑,急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抵住齐小宝的前胸,憋足了劲,才在自己和齐小宝之间,隔开了一点距离。 齐小宝把她扳正,道:“对不住,我不是存心的。” 丁璎火了,嘟着嘴巴,面上飞满红霞,喝道:“你又说不是存心,不理你了”说完,气呼呼的跑了。 齐小宝看着她的背影,砰然心动 此时薛三好和张埝被他们吵醒,过来看时,丁璎已经跑远,只有齐小宝在盯着人家的背影出神。 老薛呵呵一笑,“五弟,三哥还是那句话,干脆把她娶了,长的很标致,就是脾气大些。” 齐小宝头也不动,道:“这叫有个性。” 薛三好和张埝对望一眼,心说,这脾气叫个性,还说不是喜欢人家。 齐小宝忽然清醒过来,自嘲的笑道:“某就一闲人,散漫惯了,多个女人啰嗦,烦” 作为哥哥,都替单身的齐小宝着急,不过一直以来,都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动心,不过看他对这个丁小姐好像是有些好感,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那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 张埝劝道:“老五,是男人都得成家立业。” 齐小宝道:“没有我中意的女子,让我娶她,除非是公鸡下蛋、铁树……”他突然停住,不敢再说下去。 薛三好和张埝哈哈大笑。 齐小宝被他们笑的脸红,转身跑了,道:“我去给主子请安。” 第七十七章语出惊人 第七十七章语出惊人 齐小宝说是给简旭请安,其实是有话要说,来到简旭的房间,他正打着哈欠,红姑侍候他洗漱,看齐小宝过来这么早,有些好奇,问道:“有事?” 齐小宝道:“给主子请安……有点小事。” 简旭用热热的布巾擦了一把脸,听齐小宝说话吞吞吐吐,像是这事让他难以启齿,奇怪,立即停下手,回头看他,发现他脸上竟有些不自然。又想,他向来都不会主动找自己谈些事情,除非是吩咐他去做的,回来汇报结果,他才主动来找自己,否则,从无私事来讲,所以,他想说的事,不会是小事,把布巾递给红姑,然后道:“不容易,你齐五爷居然也能有事和我说,我还真就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齐小宝道:“主子,我觉得丁老太爷的心病,应该是他女儿的这桩婚事。” 简旭点点头,心说,这谁都知道,你不会大早的跑来,就说这样一个没有新闻价值的事。 齐小宝继续道:“若是能把丁仲悔婚的事解决,那么丁家上下,就会一片愁云尽散去。” 简旭还点头,这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谁都知道。 齐小宝不再言语,垂手在一边侍立。 简旭问:“完了?” 齐小宝点头,“完了。” 简旭把他左打量一番右打量一番,道:“这不算什么事,主要是这件事不用说大家都明了,大早上的,你是喝高了,还是低估我的智商,不对,你有事瞒着我。” 齐小宝摇头,“没有事敢瞒着主子。” 简旭不信,我又没吩咐你分管这件事,你居然如此关心,有蹊跷,道:“你为何这么认真的和我说丁仲悔婚的事。” 正在这时,赛诸葛、薛三好和张埝都过来,听到简旭问这一句,老薛嘴快,道:“主子,他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简旭看着薛三好,老薛便把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对简旭讲了一遍。 简旭听完是哈哈大笑,“你在那二小姐面前打了保票,你把我当神仙了,我什么事都能做到,好,就凭你对我的这份信任,丁仲悔婚的事,我一定帮你摆平。” 齐小宝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帮丁家,怎么是帮我。” 简旭道:“当然是帮你,你心里明白,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古人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男女,不谈谈情说说爱,那不是辜负了大好青春吗,刚刚西行之时,我们两个坐在车辕上聊过,我当时就说,若你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子,就是打你,你也愿意,这不,照着我的话来的,喂那丁二小姐长的怎样,是闭月还是羞花?是沉鱼还是落雁?” 齐小宝臊的只是笑,不知回答。 众人也笑。 说笑一阵,简旭就与大家商量,这个想法其实很好,若是能把丁仲悔婚之事扭转过来,一来,能治好老太爷的心病,二来,也可以就此见到丁孟丁仲兄弟,查一查西夏使者被杀案的事。但具体怎么操作,还要仔细谋划一番。 吃过早饭,简旭就与丁彰说,你这样关着丁仲也于事无补,他若是执意悔婚,难道你要关他一辈子不成。 丁彰摇头无奈的叹息,“我也不想,可是,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事情到如此地步,也不知该如何解决,放了他,家妹岂不是就要守寡,不放,那家伙执拗,去劝过,他还是不肯。” 简旭暗自感叹,不过是拜个堂,也没有夫妻之实,就这样套牢在一个人身上,封建,真是封建,想想也无奈,这本就是个封建时代,我若说,把丁仲那小子踢了,重新找一个,丁彰一定认为我是个不懂礼法、风流成性、薄情寡义之人。所以,这件事,还要在丁仲身上下功夫,让他点头同意,妈呀这不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吗。可是,就是用酷刑使他点头同意,这入洞房的事,外人是帮不是忙的,我就冷你一辈子,还不是守寡。***,给我出了道难题,但只要是题,就应该有破解的办法。 简旭道:“交给我,让我来试试,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完全解决不了的。” 丁彰看看简旭,道:“交给你,这件事你也能解决?那你可真就是我丁家的大恩人了。” 简旭想见见其妹丁玟,然后再去看看丁仲,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此事能不能有转机,若是那丁仲铁了心悔婚,再想其他办法。 他们正说呢,丁璎腾腾的跑了进来,指着简旭就道:“你就是主子?” 丁彰嗔怪道:“放肆,也不见礼,还手指贵客,大哥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简旭笑呵呵的看向这个姑娘,猜到她应该是丁家二小姐,就是和齐小宝几番戏闹的丁璎,看这小姑娘模样倒也标致,性格上是非常开朗之人。 丁璎被大哥训斥,匆匆道了个万福,性子急,也就是稍稍动了一下身子,手胡乱的比划一下,就算是见礼了,问道:“你还没说你是不是。” 简旭点头,“我是,二小姐有事?” 丁璎惊喜道:“你知道我是二小姐,真乃神人,你都没有见过我,怪不得齐小宝说你机智无人能比,他还说,你能帮我姐姐把婚事挽回,我相信。” 简旭哈哈大笑,这小姑娘真是傻的可爱,虽然你没有自我介绍,但丁彰刚刚明明自称为你的大哥,而你的样貌也不丑,就不是大小姐,那你不是二小姐是谁。心里说,齐小宝啊齐小宝,你为了泡妞,把我推到前面当礼物送了。 简旭道:“二小姐放心,我一定努力去做,虽然事在人为,但还有一句成事在天,所以,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丁璎道:“你能的。” 简旭一听,得了,把我给堵死,没有回旋的余地,索性就拼一拼。 “能否把大小姐请来,让我见一见,我到了丁仲那里,总得有话说。”简旭道。 丁璎点头,朝门外喊道:“姐姐,你进来吧。” 原来,丁玟就在外面等着,她听妹妹说,这个被那些随从称为主子的人很厉害,是大哥请来的高手,能化解丁家的一切烦忧之事,被妹妹拉来,是想看看,究竟是真是假,可是到了门口,她又胆怯,不敢进来,但简旭和丁璎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被丁璎喊,她怯怯的走了进来,低着头,丁璎过去扶着,来到简旭面前,给简旭道了个万福,“见过先生。” 声音悦耳,打扮得体,看上去就是一个俏佳人,因为没有看到她的容貌,简旭想象不出,她会有多丑,而且她和丁璎是亲姊妹,丁璎长的虽然不似刘紫絮、江小扣、云朵那样的美貌,但也是眉眼精致,体态婀娜,不相信丁玟会是个丑女人,丑到让丁仲这样的貌不惊人、功夫一般、江湖上籍籍无名的人物悔婚。 丁彰道:“妹妹无需害怕,这位九日先生会有办法帮我们,你就抬起头来,给九日先生看看。” 丁玟道:“是,大哥。” 她答应是答应,但还是迟了好一阵,被丁璎怂恿,才慢慢抬起头,依然是用袖子遮住左边的面颊。 简旭只看到半边脸,肤色凝白,眼眸干净,哪里是什么丑。 等丁璎把丁玟遮住脸的手拿下来,简旭心里才咯噔一下,有些惊悚之感。原来,丁玟的左半边脸,有一道疤痕,那疤痕非常大,贯穿整个左脸,而且作凸起之状,紫红的疤痕如一道山脉,横亘在左脸上。 简旭不觉叹息道:“你本应该是个美人。” 丁玟听了,又是用手遮住疤痕处,低头啜泣。 简旭问丁彰,“令妹这脸,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被人用利物砍的。” 丁彰长长的叹口气,道:“家妹在十三岁的时候,一次,老父带我们兄妹四人出去打猎,我们哥俩和老父骑马追敢猎物,两个妹妹年幼,不愿跟着,便叫下人陪着她们玩,追追蝴蝶,摘摘野花。当我们追了半天,总算发现猎物之时,老父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兴奋之极,还没等我看清楚,也没等我们张弓搭箭,他急着将手中的刀抛去,只听一声惨叫,我大叫不好,冲过去一看,却不是猎物,而是采了一束野花在手的家妹。” 简旭听了丁彰的叙述,仿佛那场景就在眼睛,不觉心内一颤,原来,这就是丁玟变丑的内幕,也明白为何丁老太爷在女儿被悔婚之后,一病不起,他这是自责,若非自己辨察不明,女儿现在又何必被丁仲这样的货色悔婚。一切症结找到,简旭道:“烦劳丁兄把我的二先生请来,也许,他经常有奇招,也许,他能治好令妹的这道疤痕。” 丁彰听了,大喜,叫旁边的管家:“赶紧去把那位二先生请到这里来。” 丁璎也乐,忽地冲到简旭面前,又是用手一指道:“你若是能治好我姐姐,我甘愿当你的小妾来伺候你。” 这一句,把简旭吓的,差点把手里刚刚端起的茶杯摔到地上。 第七十八章错把东施当西施 第七十八章错把东施当西施 简旭知道,在这个时代,当人家的妾室是很低贱的事情,所以丁璎才有此一说,看来她们姊妹的感情深厚。不过,你就是以此来表达对我的感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十…吗,齐小宝居然还能动了他那尘封又冰冻的情,怪哉奇哉,只能说感情这种事,理不清,要的就是王八瞅绿豆----对眼。 丁彰又训斥道:“乱讲话,学学姐姐,谁见了不是交口称赞,你呀,何时能长大呢。” 被大哥批评,丁璎退到丁玟旁边,老实起来。 此时赛诸葛到了,见过简旭和丁彰。 简旭道:“二先生,这位就是丁府大小姐,她的脸,你看看,能不能……”他想说,能不能给整整容,来个疤痕一抹灵什么的。 赛诸葛朝丁玟抱抱拳,丁玟朝赛诸葛道了个万福,互相见礼之后,赛诸葛才走近,道:“大小姐,得罪了。”说着,用手去摸了摸丁玟脸上的疤痕,又把脸贴近了看。然后问丁彰道:“这疤痕,是不是很多年了?” 丁彰道:“是的,刚刚九日兄说,先生会有些办法,我们也知道,这很难治疗,当时小妹能保住一条命,已是我丁家祖宗护佑,所以,我们也不寄予太大的希望。” 简旭道:“二先生,你看,还能治吗?” 赛诸葛毫不犹豫的说道:“能……” “真的”丁璎一句大喊,把所有都吓了一跳,丁彰看了她一眼,她才嘟着嘴去旁边立正。 丁玟面上一喜,噗通跪在赛诸葛面前,“请先生救我。” 赛诸葛弯腰伸手,但并未触及到对方,示意她起来。 丁璎过去,把丁玟扶起。 赛诸葛道:“我的话还没说完,能治,但我不能保证把这条疤痕完全消除。” 丁彰道:“哪怕是小一点,也好。” 赛诸葛又道:“我还没有说完,会很痛。” 丁玟道:“我不怕,多痛都不怕。” 赛诸葛再道:“我还是没有说完,这样的治疗,我没有尝试过,只是在先人的书籍上看到,所以,在下实在是有些怕。” 丁彰道:“先生无需害怕,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反正舍妹也是如此之样。”他的意思是,反正也是丑,就是再丑一点,不过是五八和四十的关系。 丁玟也频频点头。 赛诸葛用手比划丁玟脸上的疤痕,道:“就是要把这些凸起之处用刀切掉,把伤口打开,再施以药物,让伤口重新愈合,因为丁小姐的这道疤痕,是当时没有处理好伤口所致。” 丁彰看看丁玟,自己在这里左一个没关系右一个不打紧,但毕竟这疤痕是长在妹妹脸上,痛的是她,冒险的也是她,还需她自己做决定。 丁玟朝简旭福了一下,赛诸葛福了一下,最后给大哥丁彰福了一下,语气略有沉重,却非常坚定的说道:“若是失败,大哥你作证,就是死,也不要怪罪这位二先生,璎璎,去取笔墨来,我给你们立字为据,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简旭心里对这位丁大小姐的印象颇好,言谈举止,非常得体,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真是便宜了丁仲那小子。看丁玟如此决心,要整治这道疤痕,想到现代的很多女性,为何肯冒险去整容,原来容貌对女人是如此的重要。 既已说好,赛诸葛开始着手准备为丁玟做手术。 ※※※※※※※※※※※※※※※※※※※※※※※※※※※※ 丁彰陪着简旭去看丁仲兄弟两个,他们被关在丁府后花园一间空置房内。 初冬的后花园,一片萧索,小桥无流水,高枝挂败叶,收拾的倒是很干净,布局也很别致,不过花园少了花草蜂蝶,就没了韵味。沿卵石铺就的小路,他们往那几棵大树下的小屋。 还没到门口,简旭道:“丁兄,我想一个人进去,因为丁仲当着你的面,他一定不敢说实话,我需要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才好对症下药。” 丁彰倒很爽快,道:“九日兄请,我就在此等候。” 简旭不好意思大冷的天让丁彰在门外候着,这毕竟是在丁府,人家也不知道我是皇上,便叫他回前面去等,丁孟丁仲这兄弟俩,不是那么好对付,自己会费些口舌,说不定何时才能完事。 丁彰点头,命家人过去,打开铁锁,他自己,返回前面。 伊风一直不离简旭左右,他随着简旭走进关押丁孟和丁仲的屋子,看看,屋子里很干净,摆设也很齐全,这样的待遇,顶多算软禁,也许,丁彰还期望丁仲能悔过,而不是悔婚,还把他当个丁府的姑爷看待。 里面的丁仲丁孟听到有人进来,正在床上躺着,急忙起身,忽然发现来者是简旭,吓了一跳。 简旭呵呵一笑,“丁孟,我们又见面了。” 丁孟惊奇道:“怎么是你?” 简旭道:“天下都是我的,你能跑到哪里,瞧瞧,还被关了起来,真可怜。” 丁孟被简旭一刺激,怒道:“丁彰丁显,竟然敢如此待我兄弟,等我出去……” 简旭口中啧啧道:“你还想出去,你还骂人,是你们兄弟不讲究,和人家妹妹堂也拜了,洞房也入了,却悔婚,不承认。” 丁孟理屈,不再发横,道:“谁知道她那么丑,看着吓人。” 简旭道:“丁彰当时提婚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吗,其妹很丑,想让你先见一见,是你们说不必,愿意娶人家的。” 丁仲道:“我是把那个二小姐当大小姐了,不知道他有两个妹妹。” 原来如此,是张冠李戴了。不过丁仲丁孟这样的人,也还挑三拣四,有女人肯嫁给你都是你八辈子祖宗保佑,忽然想起在大熊家抓了丁仲那次,他明明说过自己的女儿都十几岁了,怎么又跑来这里招亲,他们一定是有目的,喊伊风过去,把房门关了,然后道:“丁孟丁仲,我们的事稍后再谈,你们先给我说说,为何跑到这双雄镇来,为何要娶人家的妹妹,仔仔细细的讲来给我听,别不配合,我若不高兴,咱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他说着,用手一指丁孟道,“你说吧,你的嘴巴比你弟弟厉害。” 丁孟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丁孟,现在就连丁彰丁显都没分辨得出我们两个。” 简旭哼哼一声冷笑,“想瞒过我,比登天还能,丁仲说话,眼神真诚,你说话,眼神游移,所以你说话多半是假的,但我偏要你说,敢骗我,我就让你死在这里,那丁彰丁显两个,刚刚说了,正想把你们点天灯呢,因为你对我还有点用处,所以,被我拦住,你们要是好好的听话,兴许我还能救下你们,反之,你也知道这丁氏双雄,可不是浪得虚名。” 丁孟不知简旭如何与丁氏双雄有了来往,心里惊诧他的神通,我们逃到这里他依然能找到,有些泄气。既知道简旭和白狼的厉害,也惧怕丁氏双雄,是以老实的交代道:“当初被你抓了之后逃跑,我料到你还会再找我,就设法找到弟弟,早前听说过双雄镇丁氏兄弟的名号,便想以同姓为由,过来投奔,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躲避你的追踪,丁氏兄弟真就接纳了我们,好酒好肉的款待,席间,丁彰替他妹妹提亲,我就想,若是能和丁氏双雄成为亲戚,有他们的保护,就不怕你和白狼来找,就答应下来。 不过,拜堂的是我,入洞房的也是我,不是弟弟,因为他家里已有妻女,之所以和弟弟换了名字,是当时丁彰问我们有无娶妻时,弟弟为了隐瞒身份,随口说没有。没想到丁彰会提亲,答应之后,知道丁彰不会让妹妹做人家的妾室,我就冒弟弟之名,反正他们至今也不知道我们两个,究竟谁是丁孟谁是丁仲,我就来个移花接木。可是,入了洞房才发现,新娘子不是我看上的那个,奇丑无比。我就怪丁彰骗我,谁知丁彰告诉我,他有两个妹妹,提亲的就是这个。 我们初来时曾见过二小姐一面,当时被门房带着往中堂里走,偏巧二小姐和丫鬟出来,从她们的打扮,就知道她们的身份,所以,当丁彰说他妹妹丑时,我们就以为他是一种自谦,才满口应承,不在乎丁小姐的丑,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丁彰有两个妹妹,错把东施当西施了。” 听丁孟叙述完,简旭骂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你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丁小姐嫁给你都便宜你,你还嫌人家丑。” 丁孟却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我要么不娶,娶就一定娶个貌美的,我丁孟在江湖上还有一席之地,娶了个丑八怪,你让我如何出去见人。” 简旭哈哈大笑,“丁孟,你还想出去见人,你杀了西夏使者,劫走宝马追风,掳走美人香萝,无论是西夏还是大乾,都在缉拿你,你,死到临头了。” 丁孟吓的“啊”的一声叫,跌坐在地。 第七十九章铁齿铜牙 第七十九章铁齿铜牙 丁孟摇头辩解:“我没有杀死西夏使者,我去之时,他们已悉数身亡,更没见过什么宝马追风,什么美人香萝。” 简旭刚刚只是对他恐吓,看他被丁彰囚禁起来还这么牛叉,想杀杀他的锐气,削掉他的棱角,看他中招,道:“谁能证明不是你做的,所以,你别说跳进黄河洗不清,你就是能跳进天河,也是洗不清了,若你老实跟我交代,也许我能救你一命。” “你?不信。”丁孟看了看简旭,听他说话口气很大,但是你凭什么能救了我,看穿戴倒是不俗,你是皇上还是大官,有何权力能救我。忽然想起,一直不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他为何老是纠缠西夏使者被杀之事? “那你信不信丁彰丁显会把你点天灯,你和人家的妹子洞房都入了,却翻脸不认账,她的两个哥哥,会不会饶了你,特别是丁显,几次要来,都给我拦住,无非是觉得你还不是那种恶事做尽的人,但你一点回报都不给,这样一点赚头都没有的买卖,我才不干,你不讲究,我又何必管你。” 转身,喊道:“伊风,我们走。”大步迈出门去,哐当,再把门关上,里面的丁孟咚咚敲门:“我说,我说便是。” 简旭嘿嘿得意的一笑,一脚把门踹开,门口的丁孟噔噔倒地。 简旭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进了屋,简旭叫伊风守着门口,他往椅子上一坐,道:“说,你为何要去西夏使者被杀现场?你都看见了什么?” 丁孟从地上爬起,老实交代道:“那日,我在酒馆喝酒,几天没有生意做,手正发痒,看这酒馆是一个老者开的,心里就琢磨晚上来做一笔,弄几两银子买米也好。忽然邻座的两个酒客悄声说,夏王派了使者给我朝皇帝送了很多名贵东西,又是珠宝又是宝马,其中还有西夏第一美人,已经从西夏出来,说整个江湖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贪财的为财,贪色的为人,我既贪财又贪色,怎能不心动。准备一下,就启程而去,一边打听一边找那些人,等到了平凉,找到使者朝贡所行之路,发现那些人已经死了,足有一百多,看上去有的是护卫,有的是官员,无一幸免,并没有找到什么财宝,更别提什么宝马和美人了,有些丧气,又不甘心空手而归,在那些死者身上逐个的翻了一遍,累了半天,只找到这个。” 丁孟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类似扳指的东西,材质是黄铜,上面镌刻着一只猛虎,旁边还有几个字,极小,简旭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看懂,是“凉王”。这是什么东东,没见过,递给伊风看。 其实他以前见过,是没有注意罢了,而他身边的伊风、淳于凤等人,无有一个佩戴这种东西。 伊风道:“主子,这是韘(射),是拉弓射箭时,防止手被伤到,起保护作用的。” 伊风说着,有些奇怪的看着简旭,心说,不会是你的癔症又犯了吧,连这个小东西都不认识。 简旭心道,不就是扳指,想想大概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名称罢了。见伊风的眼神有些犹疑,知道他是诧异自己为何连这个东西都不识得,急忙解释道:“看上去长的有些怪,猜想出了,只是不敢肯定。” 伊风道:“这是党项人的东西,当然和我们的有些不同,而且拥有这只韘的人,还是一个王爵之人,可是,没听说西夏有个凉王。” 简旭想想,凉王历史上有很多,也许这是某个时代遗留下来的。这点发现也解决不了问题,再问丁孟,他便摇头,只找到这个东西,别无一物。 简旭把扳指揣进怀里,想回去给赛诸葛看看,他懂的多。忽然想起丁玟的事,光顾着自己的事了,竟然忘了自己还是受人之托。他问丁孟道:“你是执意不肯和丁大小姐成为夫妻了?” 丁孟想了想,点头:“我看见她,怕做恶梦,哪里还有心思温存,娶了,也是让她守活寡,这又何必。” 简旭道:“丁孟,很多事情你没考虑明白,我今日就告诉你,你,必须要和丁玟好好过日子。” 丁孟抬头看简旭,心说,上次我掳走你的那两个女人,个个都是倾国倾城,你为何不娶个丑八怪,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当你入了洞房,掀开新娘的头盖一看,她是个丑到恐怖的女子,你还能和她又搂又抱,宽衣温存,还能生出儿子,只怕是那个零件都不会好用。 简旭心说,小爷我这张嘴,死人都能给活了,活人也能说死了,还怕对付不了你个小小的丁孟,等我说完,就就会心甘情愿的做丁府的姑爷了,清清嗓子,开始说道:“一,你们已经拜堂、入洞房,当时的那个场面你也见识过了,外面的人都知道丁大小姐嫁给了你,而大小姐又是个非常贞烈的女子,你悔婚,就是逼她死,他的两个哥哥,能让你活吗,你是想死,还是想成为丁彰丁显的妹夫,你考虑。” 丁孟眼珠子乱转,真的有些怕,心里就懊悔不已,都怪自己大意,错把二小姐当大小姐。 简旭又道:“二,男人娶妻,容貌其实在其次,主要的是她够不够贤良淑德,有些女人貌美,水性杨花,今日勾搭张三,每日勾搭赵五,给你戴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你觉得值吗,和在ji院找ji女有何区别。而丁大小姐,温柔懂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若不是脸上的那道疤,丁孟啊丁孟,你就是弄座金山银山来,她也不会跟你,你觉得人家丑,我还觉得你配不上呢。三国时的武侯诸葛亮,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人家的夫人黄月英,也丑,但是武侯看中的就是黄氏的才学和品行,你是在娶妻,不是在ji院跳姑娘。” 丁孟满地的走,想了又想,怎么都觉得简旭的话有些道理呢。 简旭接着说道:“三,我的随从二先生,是位神医,他正在给丁大小姐做手术,手术大概你不懂,就是,他要把丁大小姐的疤痕给弄没了,你想想,她的眉眼,肤色,腰肢,若是没了那道疤痕,岂不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到时,人家说不定就不要你了,差不多就被皇上选进宫里,做了什么贵妃呢。” 伊风在门口听了简旭的话,不住暗笑,主子开口,一般都是如滔滔江河之水,倾泻而下,把人淹没,淹到你睁不开眼,辨不清事,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跟着他的话走了。 丁孟给简旭说的,动了心,问道:“她的疤痕,真能弄掉?” 简旭道:“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丁孟啊丁孟,你找个女人,是要给你生儿育女的,不是过两天就散伙的,丁大小姐的疤痕纯属意外,又非天生,不能遗传,哦,遗传这个词你也不懂,谁让你没文化,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就是说,丁大小姐本来是个美人,谁知被人用刀砍在脸上,才会如此,她给你生了儿子女儿,一定会像她以前那样的美貌,没听说谁家的孩子出生,把爹妈身体上的疤痕还继承下来的,当然,要是长的像你这样,也是没有办法,是你作恶多的结果。” 丁孟还在犹豫。 简旭又道:“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很有钱吗?没有。你是大官吗?不是。你非但不是这些,你还是一个偷偷摸摸的贼,而丁府在双雄镇的名气你也了解,你偷偷摸摸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那种日子提心吊胆的,你自己知道有多难受,不如就做了丁府的姑爷,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从此金盆洗手,你不再是贼,弄几百亩地,做个小地主,生一堆娃,等他们长大会说,我是良人后辈,而不是贼的后人,你多大了,三十多了吧,等你老到不能跑不能跳,你还做得动贼吗,到时你无儿无女,死时也就是你这个比你还无用的弟弟去掉几滴眼泪,然后用一张破席子,把你裹了,往路边的沟里一丢,等着喂野狼或是秃鹫,你想想,可怕不可怕。” 丁孟睁大了眼睛,怕怎么自己以前就没想到这些呢?三十大几的人了,连个女儿都没有,更别说儿子,真有一日自己垂垂老矣,谁给我一口饭吃。 那丁小姐看上去很温顺的一个人,丁彰丁显,就是为了他这个妹子,也会善待我,给我盖一座府第,买几个丫头,没事了喝喝酒,逛逛花园,不比四处去踩点偷盗强。这些年坑蒙拐骗偷,缺德事没少做,要是有一天给人寻仇,也有丁彰丁显罩着。 而且,西夏使者被杀现场自己真去过,到时被官府缉拿,也有丁彰丁显给我疏通。这样的好事,自己如何就一点都琢磨不透,听简旭一说,自己岂不是放着金元宝不要,硬要去搬石头砸脚。 “好,我同意”他说道。 简旭心里喊了声,娘啊幸不辱使命,赶紧告诉齐小宝去,让他拿着这个大礼去哄丁二小姐。 第八十章父爱如酒 第八十章父爱如酒 从后花园回来,简旭没有去中堂找丁彰,而是直奔自己的住处,想把这个喜讯告诉齐小宝,还没到门口,就见门槛外面是丁璎,门槛里面是齐小宝,丁璎正叉着腰在喊:“你答应我的事情为何不去办,还懒在屋子里。” 齐小宝解释道:“我家主子已然去找丁孟丁仲,成与不成,也得等主子回来才知。” 简旭把脚步停下,站在那里看热闹,脸上是坏坏的笑。 伊风见丁璎大呼小叫的,完全没有淑女风范,道:“齐五爷真是好脾气。” 简旭摆摆手,道:“你不懂,骂的,是假骂,这叫没话闲搭话。挨骂的,假生气,心里不知多舒坦呢。你呀,缺少历练。” 伊风是不懂,因为淳于凤从来都不会如此对他,生气了,沉默。高兴了,淡淡一笑。看丁璎夸张的肢体语言,他冥想到,若是凤儿如此这般,我会怎么样呢?是高兴的大笑,还是吓的转头就跑。 其实,什么叫登对,登对就是彼此觉得对方怎样做都好。 这时赛诸葛从简旭身后赶过来,“主子,都已准备差不多,明日,我就准备为丁大小姐切除疤痕。” 简旭点头,看赛诸葛一脸凝重,知道他有些紧张,拉着他,转身往旁边走去,劝道:“记得我们被那个假何仙姑投毒陷害之时,我对医术是一窍不通,但是,是你开解我,让当时紧张万分的我能够得以平静,才把大家一个个抢救过来。而你,是神医,以前不说,自你跟随在我身边,大大小小的,诊治多少次,男男女女的,救治了多少人,丁玟的那个疤,即使你不切,她也是个丑女,但如果你试试,也许就能成功,即使不能使她变成美女,至少不吓人,我们大家,都相信你。” 伊风道:“二先生,我们都相信你,并且,主子已经……” “我已经做好准备,等你把这件事做完,就向丁彰给五爷提亲,你看他和丁二小姐,是不是很般配。”简旭抢过伊风的话,是因为他知道伊风想说什么,一定是,主子已经劝好丁孟,他不悔婚了。这样一来,赛诸葛的心理压力会更大,怕自己不成功,影响到丁玟的婚事。人有压力,就不能放手去做一件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思想一复杂,慌中容易出错。 赛诸葛道:“谢主子惦记老五的事,主子放心,我一定尽力把丁大小姐的疤痕治好。” 简旭伸出手拍拍赛诸葛的肩膀,点点头,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 第二天,赛诸葛在给丁玟治疗前,在丁彰丁显面前郑重的说道:“我本布衣,蒙主子垂爱,招在身边,昔日在家乡登州时,开个学堂,教授几个小童,乡人有病,无钱医治,因为曾读过很多这方面的书籍,便充当了郎中,虽然屡屡治好,但是,像大小姐这样的疤痕,却没有治过,也只是在书上看到,所以,请两位考虑好,治还是不治。” 丁彰听赛诸葛这样一说,以为他没有把握,眉头紧拧,道:“老2,你认为呢?” 丁显也犹疑,不置可否。 正在里面等待的丁玟走了出来,他们的谈话她已听到,对赛诸葛道:“先生尽可放手来治,这是我写的凭据,一切后果,丁玟自负。” 她说着,把一张纸递给赛诸葛,赛诸葛接过看了,又还给丁玟,微微一笑,道:“大小姐,不必如此,若我不能将你治好,从此不再行医。”他说的不是大话,首先,是有些把握,其次,是为了给丁玟鼓励,怕在手术过程中,她因为紧张而导致大量出血,那样会很危险。 丁玟噗通跪在赛诸葛面前,垂泪道:“谢先生大恩丁玟万死难报。” 丁彰把妹妹扶起,见她和赛诸葛同时这样有信心,也道:“二先生你放心,即使治不好,你也是我丁府的座上宾。” 简旭匆匆赶来之时,赛诸葛已经进到做手术的内室。 外屋坐着简旭、丁彰、丁显。门口伫立着伊风、淳于凤、红姑。门外是薛三好、张埝和齐小宝。 而丁璎,就守在内室连接外屋的门口,一会儿,侧耳听听,有没有姐姐痛苦的叫声,一会儿,又想趴门缝看看,被丁彰喊过来坐下。 丁孟和丁仲,因答应撤销悔婚之事,已被丁彰从后花园的小屋放了出来,也在屋内守着,一样的紧张万分,因为从此后,丁玟就是丁孟的媳妇,他自然比谁都在乎。 不知谁把此事透露给了丁老太爷,他命令男仆背着自己,匆匆赶来,把众人吓了一跳,丁彰和丁显急忙把老太爷扶了下来,在椅子上坐好,刚想问话,被老太爷制止,指指屋内,道:“谁都不许说话,别影响到大夫。” 丁彰和丁显相视一笑,老爹可是有许多天不说话了。 就这样,全体沉默不语,足有半个时辰,门,吱嘎一声,开了,走出来赛诸葛,他脸色略显苍白,大概是手术时紧张所致,他看了看众人,众人正把目光齐聚在他身上,都是一脸的严肃,各自的内心咚咚的擂鼓,他淡淡一笑,道:“非常成功。” 丁璎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丁彰和丁显也是眼眶湿润,丁老太爷,嘴唇抖动,手伸向赛诸葛,也是颤抖不止,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赛诸葛过去拉住他,道:“老太爷,你的心病,是不是可以痊愈了。” 老太爷点点头,依然是说不出话来,然后指指里屋,众人明白,全都进去看丁玟。 她躺在床上,脸上包扎着,她旁边的桌子上,堆放着刀、血染的棉布、用来给刀消毒的灯,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手术用具。 看到大家,她就想起来,被赛诸葛按住,“别动,旧伤重新打开之后,比新伤还难愈合,你必须完全听我的嘱咐去做,每日按时服药、三天之后换药,不能碰水,不能见强光,不能见风,不能活动,刚刚我说的非常成功,是一个好的开头,必须等到七天之后,才知伤疤能否愈合到最佳状态。” 丁玟非常镇定,道:“先生放心,即使失败,丁玟亦无怨无悔。” 丁璎过来问道:“姐姐,疼不疼?” 丁玟道:“不疼,没有任何感觉。” 简旭道:“当然不疼,施了麻*醉药。” 赛诸葛道:“麻药我没有用多,它本身有毒,对你伤口愈合不利,所以,过会儿能疼,必须忍住。” 丁玟凄楚的一笑道:“被悔婚之时,我曾经想过一死,疼,应该没有死可怕。” 人群后边的丁孟,听了丁玟的话,羞臊不已,低着头,搓着手,被简旭推到丁玟面前,他鼓足勇气道:“娘子,是我不好,说些恶毒之话来伤害你,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保证对你好。” 丁玟把脸微微一侧,泪就流了下来,赛诸葛急忙道:“不能哭,伤口不能碰到水。”说着,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急忙给丁玟擦干眼泪。 简旭道:“大小姐,人都非圣贤,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就原谅丁孟,你看,连你爹爹都来看你,这是多大的喜事,来,大家都笑,我们应该庆祝一下,二位丁少爷,有无杀鸡宰羊啊”他故意把话题转移。 丁彰急忙高兴的说道:“有有,都已准备好,走,我们去吃酒。” 一群人呼啦啦的出了内室,只留下丁璎、淳于凤和红姑陪着丁玟说话。 简旭叫人把老太爷带走,丁玟这个时候不能激动,太高兴也是激动,一激动,哭或是笑,都得动脸部肌肉,会撑开伤口。 ※※※※※※※※※※※※※※※※※※※※※※※※※ 丁府大摆筵席,庆祝大小姐可以重获新生,虽然伤疤愈合到何种程度,还是个未知,但赛诸葛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吓人,这对丁家,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丁老太爷依旧回到房间内躺着,没有过来席前吃酒。 简旭喝完酒,想起他来,刚刚不是出来了吗,怎么吃饭的时候又不见,喊了赛诸葛,一起过去看望,治疗完丁大小姐的疤痕,还有个丁老太爷的心病,自己放话出去,一定能把他开解好,是以,得过来看看。 老太爷听说那个给女儿治病的先生和他的主子来看他,急忙叫人把自己扶了起来,靠在床头。 简旭和赛诸葛向他施礼过后,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床边。 “老太爷,为何不去席前吃杯酒,你女儿的喜酒。” 他长长的一声叹:“若玟儿的疤痕能去掉,我百年之后,才能闭上眼睛。” 简旭见她依然担心丁玟,说道:“老太爷,有句话叫,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意思你也知道,是说长辈要对晚辈偶尔犯点过失装装糊涂,不过我想,人老了,也适当的要对自己装装糊涂,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有些过失还是无意的,耿耿于怀,闷闷不乐,这样就能把所犯的过失弥补回来吗,不能,不如你快快乐乐的,把身体养好,然后去疼你的女儿,这才是对她好。” 老太爷看看简旭,动动嘴唇,没有说出什么。 简旭又道:“往事就像是一个人的年龄,过去了就永远的过去了,想把它抓回来重新过,不可能,人走路哪能老往后面看,据说老往后面看的人,是因为有小鬼跟着,正常的人,都应该往前看,你得把身体养好,一千岁就算了,几百岁应该没问题,然后你看着大小姐给你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孙子,现在丁孟,就是姑爷,也知道自己错了,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会更加的珍惜大小姐,你放心吧。” 老太爷忽然眉头一挑,疑惑的问道:“我女婿,不是叫丁仲吗?” 简旭在心里,啪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笨丁孟一再叮嘱自己,他已经和弟弟换了名字,别给捅露了,自己转过头来就说了出来,心道,这老头,不糊涂啊,急忙道:“他们哥俩,一模一样,我可分不清,改天我得扒了他们的衣服看看,有没有什么记号。” 老太爷呵呵一乐,道:“我女婿的右耳后有一个芝麻粒大的黑点。” 简旭大惊,我见过丁孟这么多次,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这老头,真是火眼金睛。 老太爷看出简旭的吃惊,又叹口气道:“不知恩公可有儿女?” 简旭一听,和赛诸葛借光,得了个恩公的称号,道:“惭愧,还没有。” 老太爷道:“等你有了儿女,你也会变得心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父爱如酒,如此隐晦,却又如此强烈。等我和紫絮生了女儿,我会不会这样疼爱她呢,当然会,因为那是我的女儿。又想想,我这个现代人,真能和一个古代人生出孩子吗?若能,要是再穿越回现代,我的孩子,究竟是古人还是现代人?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心里,开始惦念刘紫絮。 刘紫絮此时,也在惦念他。 她和玉奴、郁离、麻六几个,已经来到了白狼的小镇,不巧,白狼外出,因她知道那个怪房子的机关,就把门打开,带领麻六他们三个,进到白狼的屋里。 一切如昨,往事历历在目,但愿白狼不要生气,不然,自己会很难堪。 麻六忽然想起那个香萝来,道:“刘小姐,白狼不是把那个贱女人抢来了吗,我们搜搜,看她是否在此。” 刘紫絮点头,告诉大家跟着自己走,不要乱碰白狼的物件,这第一是礼貌,第二是白狼个性古怪,孤僻惯了,碰了怕他不高兴。 四个人找了几个房间,没有发现,刘紫絮忽然想起还有一间房,那是自己曾经住在这里时用过的,因为白狼说过,“你若走了,我就把这个房间关起来,谁都不准碰,等你回来再住。” 香萝会不会在那里?想想,不会,白狼说过,不会给别人住的,又不死心,索性过去看看,万一香萝就在那里,岂不是给自己忽略。 在前边引路,来到那间房的门前,迟疑一下,伸手推开,眼前的场景让她大吃一惊。 第八十一章第四者 第八十一章第四者 刘紫絮眼见的是,一片凌乱,本已叠好的被褥,全部给打开,不仅打开,还揉皱了堆在那里,枕头丢在一边。 麻六冲进去,哎呀哎呀的大叫,“白狼不应该叫白狼,应该叫色狼,这就是他们犯罪的现场。” 刘紫絮在门口伫立,进也不进,退也不退,脸上,寒霜骤降。 玉奴看刘紫絮脸色有异,呵斥麻六道:“香萝是你什么人?” 麻六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别乱讲,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玉奴道:“既如此,他们两个就是相好,又与你何干,犯得着你如此的大呼小叫,再说,也许这就是香萝躺过罢了,你总是把人往歪处想。” 麻六撇着他嘴,道:“你还不如直接说我一脑袋的男盗女娼,你看看你看看,就是我这样睡觉不老实的人,也不会把被褥揉搓成如此这般,若是刘小姐在这里住一年,我都信得过,那香萝,可不是个省心的女子,一个时辰不到,管叫你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玉奴哼哼一声冷笑,在屋子里转着看,道:“是你吧,谁因为香萝而离家出走。”说到这里,她突然看向刘紫絮,她的本意是嘲讽麻六,忽然想起刘紫絮也因为香萝而离家出走,急忙解释道:“小姐,我说的是麻六。” 刘紫絮道:“既然这里也没有,我们出去吧,这是别人的家,我们不要在此说长论短。” 四个人退出,回到那个大厅,一直等到天黑,白狼还是没有回来,麻六嚷着饿,找遍了厨房,也没有一口吃的,想出去买,这个小镇只有白狼一人,也无处可买,麻六心里骂了半天白狼,饿是饿,还困,只好去找个房间睡觉。 玉奴和郁离陪着刘紫絮,依旧等在这里。 玉奴道:“小姐,你是不是,信了那死麻六的鬼话,以为白狼和那个贱女人做了苟且之事?” 刘紫絮用手抚摸着地毯那长长的绒毛,道:“即使他们有,那也不关你我的事,咱是来找他问事情,难道还管人家的床帏之事。” 玉奴看刘紫絮虽然面无表情,料想她看到房间里的状况,定是郁结在心,毕竟白狼在她心目中,算是个朋友,白狼和香萝,一场**女爱本不关刘紫絮的事,但香萝非是良家女子,白狼与她有染,即是降低自己的人格,所以,他在刘紫絮心中,品行不端,形象亦会大打折扣,玉奴试着问道:“小姐,你会不会生气?” 刘紫絮停下正在抚摸绒毛的手,头也不抬,声音轻的像耳语,“除了简旭,哪个男人做了这样的事情,我都不会生气,只是,有些惊讶。” 刘紫絮这样一说,玉奴放心,原来,小姐一直闷闷不乐,是惊讶白狼如何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就怕刘紫絮对白狼动了真情,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她会很痛苦,既然不是,那就好,问道:“那你说他们两个去了哪里?这都几更天了,还不归。” 刘紫絮道:“我再等等,你们去睡。” 玉奴和郁离哪里能去睡,就这样陪着她,一直等到快天亮,三个人,趴在地毯上,睡着。 隐隐的,有脚步声传来,玉奴第一个腾的跃起,宝剑出鞘,郁离急忙护在刘紫絮身边,刘紫絮也坐了起来,往门口一看,是白狼。 玉奴揉揉眼睛道:“睡懵了,还以为是做梦遇到恶人打劫。” “紫絮”白狼是又惊又喜,刘紫絮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家里,他希望的是,她和简旭吵架了,来投奔他。 忽然发现刘紫絮坐在地上,过来扶,突然,一个人腾的冲了过来,挡住他,是麻六,他穿戴还未整齐,想是急匆匆赶到,看着白狼,说道:“老大说了,古人有句话叫什么来的,男和女,不能亲。”他想说授受不亲,记不住原话,就这样说了。 看见麻六,白狼就明白,刘紫絮不是来投奔自己的,而是找自己有事,他知道简旭和麻六是怎样的关系,刘紫絮若是和简旭吵架而来,不会带着这个男人。他不理麻六,对刘紫絮道:“你怎么睡在地上,当心着凉,快进去房间睡。” 麻六便系腰带边道:“你的房间,热闹呢,像打过一场硬仗。” 白狼忽然想起什么,脸突然的就红了,表情极其不自然,道:“你稍等,我去收拾一下。”说完,转身走了。 麻六指着他的背影道:“看见没,害臊了,没做过为何害臊。” 玉奴喝道:“休要聒噪,烦也不烦。” 麻六也不示弱,道:“你少给我用成语,学学普通话,你以为你是红姑,让我怎样我怎样。”他以为玉奴这样四个字的说话方式,是成语,又道:“白狼这家伙当第三者最在行,谁的女人他都敢碰,这香萝应该是他那个哥哥夏王的,他也扒拉到自己碗里,刘小姐是老大的,他也……。” 玉奴瞪眼道:“什么叫第三者,你还第四者呢。” 麻六知道玉奴不懂第三者为何意,不过想想自己,还真就是第四者。老大是第一者,刘紫絮是第二者,白狼是第三者,自己,可不就是第四者,但我这是专门打击第三者的第四者。他得意的嘿嘿一声笑:“我就是盯死他。” 刘紫絮道:“麻六,不要说了好吗。” 刘紫絮说话,在麻六听来比红姑都好用,非是因为她救了自己几次,而是刘紫絮这个人,从不与人计较,又是那样一副体质,麻六看她可怜。 麻六道:“刘小姐,除了老大,你说话最好用,我不嘚吧了。” 玉奴哼了一声,也不懂他那些地方语言。 白狼把房间收拾好,出来道:“紫絮,离天亮还有一段,你可以进去歇息一会儿,等你醒来,就有早饭吃了,像以前一样。” 刘紫絮道:“我不困。” 麻六见白狼讨好刘紫絮,在一边冷嘲热讽道:“刘小姐,你还是赶紧去睡,然后赶紧醒,因为你一睡着,再一醒来,就有饭吃了,我实在是饿。” 刘紫絮道:“我想,换个房间睡。” 白狼讶然道:“为何?” 麻六道:“还问,那个房间脏呗。” 白狼支支吾吾,“我,那个是……好吧,就换个房间睡。” 刘紫絮去睡觉,玉奴、郁离、麻六三个,也进去睡,白狼却反身出了屋子,到天大亮才回,他手里,拎着很多吃食。 麻六围着他转圈的看,适时的挑刺,道:“我就不信,一大早的就有卖米卖面卖菜的,你赶早市,还是连夜去偷的。” 白狼看看麻六,心里已经发火,忍住,不是因为简旭,而是因为刘紫絮,这个讨厌的家伙是刘紫絮带来的,要是自己朝他发火,刘紫絮一定难过,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既然你认为我是偷的,那我就是,道:“去了趟附近柴员外的家,他们家的厨房,比早市的东西多。” 麻六撇着嘴,啧啧道:“但不知你是个小毛贼,还是已经升级到江洋大盗……”说到这里,刘紫絮看了看他,麻六立即闭嘴,看白狼放在桌子上的吃食里,有块熟肉,他撕了一块,边走边吃,边吃边哼哼唧唧的唱着:“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白狼心里冷笑,世上竟有如此恶心的男人。 各位看客,是不是也觉得麻六恶心,那是,人家是存心故意。虽然简旭告诉过他,跟着刘紫絮是为了让他帮着出出主意,可是麻六的理解是,刘紫絮这样聪慧的一个人,我能出什么主意,而且,赛诸葛比我聪明,伊风比我能打,就是齐小宝都比我强,为何叫我来,目的很明白,就是让我监视白狼和刘紫絮两个人,怕他们有不轨行为,老大不好意思说罢了。 其实他真的理解错位,简旭让他陪着来,一是,刘紫絮和他相处的随意。二是,麻六很多时候真的是语出惊人,说不定就让你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三是,简旭觉得,白狼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不用派些能打的人过来,再者,麻六最弱,在白狼这里就是等等自己,不用太冒险。 可是麻六不那么以为,别看他平时爱占小便宜,嘴巴有些臭,还很自私,但对朋友,特别讲究,谁对他好,他从不含糊,特别是简旭,两人同甘苦共患难过来的,简旭的事,他热心呢,看白狼见到刘紫絮的高兴劲,他就气,所以,他就故意恶心他,打不过你,气死你。 吃饭的时候,刘紫絮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是要找到香萝,问些事情,于是道:“白狼,香萝丢了,你知道吗?” 白狼果真豪爽,敢作敢当,直接道:“是我劫来了。” 麻六见缝插针,“你看看,他承认了,怪不得你红光满面,原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过,你以后完事之后,打扫一下战场,留下那么多罪证,让人看了恶心。” 白狼已然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把筷子在手指间嗖嗖的转了几圈,然后直指麻六,眼睛里全是愤怒。 麻六没想到白狼会发火,看那筷子差点插到自己的咽喉,吓的往后一躲,喊道:“刘小姐,你看,他要行凶。” 刘紫絮看着白狼,也不说话,大眼睛呼扇呼扇的,白狼立时就软了下来,把筷子又在指缝间嗖嗖的转了几圈,继续吃饭。 麻六心里暗叫,娘啊得瑟过头了,这家伙真发火,一拳就能把我打零碎了,算了,见好就收,以后尽量不惹他,除非,他对刘紫絮做出那些过分的事,他要真敢,豁出去小命,也和你拼了。 刘紫絮本来打算谈谈香萝的事,被麻六一搅和,没心情了。 吃过饭,她才找白狼,“我们,出去谈谈。” 白狼点头,拿了刘紫絮的斗篷给她穿上,此时面对刘紫絮,他早已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刘紫絮赶走的,想起的,都是两个人甜蜜的过去。 第八十二章又一怪屋 第八十二章又一怪屋 冬日之小镇,越发的冷清,虽然以前亦是,除白狼外,并无其他居民,但起码有些红花绿草,暗自热闹。刘紫絮上次来,树也还未凋尽叶片,草也还有些微微的黄绿之色,而此时,秃枝刺向高空,败草哀倒满地,无限萧索,无限冷幽。 突然,零零星星的,飘下雪来,刘紫絮长叹一声,冬,真的来了。 “盼得来年花再发,此心寄予陌上雪” 她这一句,是随口而吟,小女子,面对花开花谢、季节更迭,总比男人更敏感。 白狼道:“这一首,却无听过。” 刘紫絮垂眸一笑,道:“是我信口而说,你当然不会听过。” 白狼不觉惊喜道:“紫絮你还有这方面的才情,倒叫我没有想到。” 刘紫絮道:“不过信口一说,哪里就是什么才情了,白狼,我找你出来,可不是赏雪。” 白狼点头,“我知道,是问香萝之事,不错,是我把她劫来,但不是有意针对简旭,而是,我要问些事情,她是大夏使者被杀案的目击者,我要了解事实。” 刘紫絮道:“你问过她,她怎么说?” 白狼叹口气,“她只说,看见一个蒙面人出现,然后她就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有两个男人在面前,说是有人把她往ji院去卖,他们两个出手相救,香萝当时非常感激,谁知后来,把她卖到花满重楼的就是这两个男人。” 刘紫絮一听,怎么和对简旭说过的话一模一样,像是提前拟好,然后背诵下来。 “白狼,香萝在骗你,我总觉得她对自己的遭遇,有些过分冷静,你说过,她是夏王的妃子,别说是王妃,就是一个普通女子,辗转飘零,寄身烟柳,都不会像她那样,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不哭不闹也就罢了,好像还很享受的样子,若不是事前被安排好,至少她也是女子,不说是愁肠百转,也应该又气又怒,她,到了哪里都是想着怎样去黏上男人……” 刘紫絮说到这里,白狼抢道:“紫絮,你以为我和香萝……我白狼是那种人吗,你们看到那房间,是因为我……总之我没有和香萝如何如何,那样的女子,给我倒夜香都不配。” 刘紫絮听白狼急着解释自己,她也相信白狼不是随意乱性之人,只是,为何一提起那房间,他就如此的紧张、不自然,心下奇怪,却又不好追着问。 “白狼,香萝在哪里,我想见她,这也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风起,细雪吹打着白狼的脸,他担心刘紫絮冷,道:“我们回去说,外面冷。” 刘紫絮不动,继续道:“告诉我香萝在哪里?” “送走了。”白狼道。 “送……送走了?回西夏?”刘紫絮将信将疑。 白狼道:“我不会骗你,是送走了,因为,她是大夏的女子,我不想她在这里到处卖弄风情,到处招蜂惹蝶,丢我大夏的脸。” 刘紫絮突然有些失望,简旭派自己来,就是要找到香萝,如今她却被白狼送走,自己该如何是好,简旭说过,不许她乱动,就在白狼这里等着他来,也只好这样,再做打算。 回到白狼的家,刘紫絮把香萝被送回西夏的事和玉奴、郁离、麻六三个人说了,商量,是在此等简旭来,还是去找他,虽然简旭有过交代,但没料到是这种局面,看看这三人有何想法。 麻六妈呀妈呀的喊了几声,很是惊诧的样子,“刘小姐,那白狼说啥你信啥,香萝可是夏王送给老大的女人,所谓泼出盆的水、嫁出门的女,夏王能收回吗?再说,咱和白狼才分开几日,他就打了个来回,去了趟西夏又回来了?不可能,说不定就在这个小镇上藏着,这么多房子空着,你说住哪里咱也不知道,白狼可真行,还会金屋藏娇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刘紫絮心里想的,倒不是白狼金屋藏娇,而是,感觉香萝并没有被送走,她身上,有秘密,白狼却不想自己这些人知道,所以才把她劫来,至于去了哪里,还得去问白狼才可。然白狼说过不会骗自己,再去问,会不会让他反感自己对他的不信任。若是香萝在这个小镇,总会露出些端倪,不如先住下来,慢慢观察一下再说。 雪越下越大,从细雪变成大朵大朵,刹那间铺天盖地,麻六站在门口赏了一会儿,有些闷,喊郁离道:“咱俩出去打雪仗。”他知道郁离性子好,不像玉奴,整天像吃了枪药似的,说话总像吵架。 郁离摇头,“我得陪着小姐。” 麻六回头看看,刘紫絮和白狼在里面说话,他嘀咕道:“你傻呀,你整天陪着刘小姐,那白狼就无机会和她说话,他们不说话,刘小姐怎么能从他口中得知那个香萝的下落。” 郁离道:“我从小,就是这样陪着小姐,她从来也不对我们避讳什么,因为,我们是下女,在主人面前就是,不该看到的,看到也没看到,不该听到的,听到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都与我无关。” 麻六撇着嘴道:“那不就是一个摆设。” 郁离不言,心里苦笑,可不就是一个摆设,即使小姐和简旭谈情说爱,她们这些下女,都在现场,没有觉得不自在,还有些主人,就是夫妻间的床帏之事,都不避讳下人,特别是在宫里的时候。 麻六听了,觉得郁离好可伶,抓了她的手道:“今日,你就做一回上女,走,我带你出去玩,刘小姐绝对不会说什么,有事我罩着你。” 郁离看看外面的大雪,也动了心思,可是不敢说走就走,想过去问小姐,她又在和白狼说话,不敢打扰,迟疑不动。 麻六推着她往外就走,露天之下,雪落面上,随之即化,很是舒爽,郁离被麻六突然牵着手,跑了出去,街上白茫茫一片,房屋皆被雪覆盖,宛若水墨。 麻六喊道:“走,我带你去逮家雀,回来放到炭火上一烤,香死人。” 两个人,在街上跑了半天,这样大的雪,没有鸟落,失望之余,麻六就和郁离说,要去这些空置的房里看看,还骂白狼变态,你说这里要是住满了人,多热闹,来几间饭馆、客栈、成衣铺、水粉铺、ji院什么的,多好,没事逐个的逛逛,消磨一下时间,就是站在街边和一些老头老太太闲聊,就是听谁家泼辣的女人骂孩子,就是看看狗撒欢,就是看看人在街上走来走去,都好。 郁离拦着他,“小姐说了,这些房子白狼不让别人随便的进。” 麻六心道,又是白狼,一提白狼他就偏想进去不可,别看白狼吓唬自己,不怕,刘小姐会罩着自己,而且,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堂堂的麻总管,你真敢杀我,老大不要你的命,推开郁离道:“进去看看,我们又不碰什么东西,好奇而已。” 他说着,看了看面前的这一户,虽然院子里落了雪,但比其他人家显得规整干净,不像有些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像是有人住,他心里合计,难道,这是白狼金屋藏娇的地方?进去看看,找到他的罪证,好去恶心他。 推开院门就进,郁离跟在后边磨叽:“麻六,我们不要进去,没经过主人同意,这样不好。” 麻六不听,已经走到房子的门口,刚要伸手推门,那门前的地突然塌陷,麻六身体往下落,吓的大叫,后边的郁离急忙跃过,想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拉上来,却抓下了帽子,那地面又突然欲聚合,麻六眼看就要被掩埋在地下,郁离另一只手极速伸出,再次抓来,才抓住麻六的头发,一用力,把他从地下拎了上来,地面骤然聚合,夹住麻六的一只鞋,他吓的使劲一拉,把脚拔了出来,站立不稳,扑向郁离,郁离被他一推,也站立不稳,扑向那门,门开,突然射出一些箭来,郁离把麻六往地上一按,两个人就势一滚,情急之下,却滚到屋子里。 麻六吗呀妈呀的大叫,到了屋子里,他趴在地上不敢动,停了一会儿,觉得没事,看看郁离,身上中了一箭,躺在地上,咬牙挺着,想是很痛。 麻六急忙过来看她,站起之后,却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只见,屋子中央,有一香案,香案上供奉着一个牌位,香案前跪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女人。 麻六吓的浑身哆嗦,不是说这个小镇没有其他人住吗,这么这里还有人,战战兢兢的问道:“谁?你是谁?” 那女人不作答,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麻六道:“我问你话呢。” 郁离道:“麻六,那人,好像是死了。” 什么,死人?麻六吓的跳起就想跑,又担心门口像刚刚似的有机关,又想起郁离还受伤呢,又觉得这跪着的女人背影有些熟悉,慢慢退回,蹑手蹑脚的,绕了一个大弯子,过去看那女人的前面,看了之后,他又妈呀一声大叫:“香萝” 第八十三章香萝之死、丁玟重生 第八十三章香萝之死、丁玟重生 香案前跪着的人,真是香萝,她睁着眼睛,直视前方,跪姿端正,一丝不苟。 既然认识,麻六就不怕了,过去问她:“你干嘛在这里跪着?” 香萝不答。 麻六气道:“问你话呢,大冷的天,你干嘛在这里?”用手一推,噗通,跪着的香萝倒在地上,居然还是那种跪着的身形,麻六此时往后一跳,大喊:“她真的死啦” 郁离道:“回去问问白狼便知。” 麻六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才想起郁离中箭,急忙过来把她搀扶而起,又想去背,郁离摇头,表示能走,两个人,离开这间怪屋,回去白狼的家。 没进院子,麻六扯嗓子就喊:“刘小姐,刘小姐你快出来,郁离受伤了。” 里面的人听了他的喊,一起跑出来,看到郁离左肩处中了一箭,玉奴腾的冲过来,“怎么回事?” 麻六道:“问他,”他手指白狼,“什么破地方,到处都是机关,没死就不错了。” 刘紫絮道:“先不说这些,快给郁离治伤。” 把郁离扶进去坐好,得先把箭拔出来,然后再敷药,白狼要动手,由于郁离的伤在肩上,需要脱下上衣,多有不便,玉奴道:“我来吧,这点事情,我可以。” 刘紫絮陪着,和玉奴两个,所性箭中的不深,一会儿便拔出,敷药,然后让郁离躺下歇息,刘紫絮再出来问麻六。 麻六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这时,白狼呼的冲过来,抓住麻六前胸的衣服,眼神像要吃人,怒道:“你去了那个屋子” 麻六知道白狼会生气,这里都是他的私人领地,而且,看他的眼神,又强调说什么“那个屋子”,猜想大概是闯入了他的禁地,明白解释求饶都无用,唯有请救星,喊刘紫絮道:“刘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老大让你照顾我的。” 他不傻,知道问题有些严重,把简旭搬了出来,刘紫絮道:“白狼,麻六并非存心,他对这个小镇并不熟悉,无意之间进了哪个房子,都怪我没有用心嘱咐他。” 刘紫絮说话,白狼也是想了好一阵,才放开麻六,然后匆匆的跑了。 刘紫絮知道他一定是去了那间屋子,听麻六说,香萝死在那里,于是也跟着跑了去。 等她赶到,白狼正跪在香案前,自言自语着:“娘,恕儿不孝,让人惊扰到娘。” 刘紫絮才知道,这里供奉的牌位,是白狼去世的娘,再看白狼旁边,正是那倒在地上的香萝,身体僵硬,已经是个死人。 刘紫絮不是个一惊一乍的女子,虽然满腹疑惑,她依然没有张口就问香萝的事,而是过来到香案前,给白狼的娘上了一炷香,然后又施了礼。 白狼看她认真的做这一切,沉声道:“谢谢你。” 刘紫絮把白狼搀扶起来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里,原来供奉着你母亲,来了几次,都没有过来看看,很是不礼貌。” 白狼道:“我没有告诉你,怎么能怪你。” 他说着,过去把倒地的香萝的尸体重新扶好,依旧是跪着的模样,然后把地上的乱箭拾掇干净,和刘紫絮出来之后,又把机关打开。 瑞雪初停,阳光刺眼,两个人没有回家,沿着小镇慢慢的走,鸟雀出巢,鸣叫欢快,气候不过是初冬,还不是特别冷,因此,树上的雪已经在融化,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雪块。 有些热,刘紫絮摘下风帽,理了理额前的垂发,那纤细的手指在阳光的映照下,白的透明,仿佛羊脂玉一般。 白狼过去她身边,不觉执手相看,被刘紫絮抽回。 白狼看看自己空在那里的一双手,凄苦的笑笑,道:“紫絮,为何我的命是如此的苦陋,先是死了娘,一个人四处漂泊,对这一生,本不寄予什么厚望,直到遇见你,心里,突然的想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你我是面对面,这之间也隔着千山万水,我跋涉一生,恐怕都走不到你身边。” 刘紫絮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之间,有了大一点的距离,她才道:“有些人,是三生相识,才可以做夫妻,有些人,是三生错过,老天,会让你做朋友,有些人,是三生为仇,才可以做路人,任何人之间的缘分,深或浅,都得慢慢修,我们是朋友,彼此关心,互相帮助,也已经很好,这次我来,就是想给你道歉,上次,是我说话伤害了你,才使你不告而别,你走后,我想了又想,就是朋友,都是缘分,我会珍惜。” 白狼听了刘紫絮那“三生”之解,道,“那么今生我已经认识你,还有两生,我就可以和你做夫妻。” 刘紫絮看他如此的执着,想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是简旭的女人,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道:“有些事,你不懂的,简旭是从另外一个异界,是在一千多年之后的某个地方,过来找我的,所以,我和他的缘分,太深,怕是几生,都解不开。” 她说的如此决绝,白狼怅然一声叹,不再言语。 刘紫絮想起香萝,道:“是你杀了香萝?” 白狼蓦然看向刘紫絮,看了好久,才道:“是。” “为何?”刘紫絮不解。 白狼道:“我说过了,她是大夏的女子,在这里丢尽了人,我得把她送走。” 刘紫絮才明白,白狼所说的送走,原来送她回老家,上西天。可是,自己此次前来,就是找香萝,如今竟然被白狼给杀了,她觉得,事情并非像白狼所说,因为香萝的放荡,放荡的女子数不胜数,你为何偏要杀了她,就算她是你大夏的人,那也是已经送给大乾,她或许已经不算是大夏的人,白狼做这些,有点多此一举,香萝就是真该死,白狼也犯不上劫持到这里,然后再下手,不合乎常理,白狼,把香萝劫持来,一定有其他目的,杀她,也应是另有原因。 这一刻,刘紫絮忽然发现,白狼,也并非真的如他所说,不会欺骗自己,或者是不会隐瞒自己什么,突然的,在白狼面前,失去以往的安全感,想起了简旭敞开衣袍,把自己搂在怀里的那一刻,简旭才是自己,真正的窝,心里高兴,这一生的选择,没有错。 “白狼,你告诉我,究竟为何要杀香萝,西夏使者被杀,到底与你有无关系?”刘紫絮突然的问了这一句,这或许,就是她心中所想,白狼杀香萝的原因。 白狼又突然看向刘紫絮,眉头微蹙,觉得刘紫絮的话语,有质问的意思,道:“你不信我?” 刘紫絮摇头,“是你做的事情让我不明白。” 白狼把眼睛看向远方,镇子外面,是一片荒野,风乍起,吹起地上的积雪,一片白雾。刘紫絮站在白狼身后,也不言语,有些冷,打了阿嚏,赶紧把风帽扣上。 白狼听了,过来捂住她冰冷的手,道:“紫絮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只是我,有时做事很无奈,如果这无奈之事能够危害到你,你放心,即使再无奈,我都会倾向在你这边,我也知道,我这一生,都不会得到你,但是,即使你嫁给简旭,为他生了很多皇子,我依然,会等你,就是这辈子等不到,我就等下辈子,下辈子等不到,我就等下下辈子,我愿穷尽几生几世,几度劫难,都要等到你。” 刘紫絮眼睛突然湿润,她也相信,白狼对自己的感情丝毫不比简旭少,可是,自己和他,是根本不可能的,又何必让他如此沉沦其中,劝道:“白狼,你这又何苦,你和我之间的缘分就这么多。” 白狼沉默一会儿,忽然这样问道:“紫絮,若我先简旭认识你,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刘紫絮摇头,白狼突然一冷,刘紫絮道:“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也说不好。” 白狼的心又舒畅了一些,还以为她会说不能呢。 刘紫絮见白狼把话岔开,香萝的事情还没有问明白,又道:“白狼,你为何不把王妃的牌位供奉在你住的房子,却让她孤单单的在那个小屋子里。” 白狼道:“那一年,我娘,就是在那里被害的,我深刻于心,漂泊多年之后回来才发现,那里已经被盖上了房子,连我娘的尸首我都没有看到,所以,我就把那户人家的房子,花高价买了下来,用来供奉我的娘的牌位,后来我觉得小镇人多,会打扰到我娘,就又花钱,把整个小镇给买了下来,也想以后,若是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就一起在这里居住,也能陪陪我娘。” 刘紫絮道:“白狼,可以告诉我,为何杀了香萝?” 白狼见刘紫絮依然纠缠香萝的事,知道不说不行,道:“这个女人,因为伤害过你,上次你跑出来,就是因为她,所以,让你哭过的人,我是不会让她轻松的,杀了她,跪在我娘的牌位前,反省自己,究竟该怎样做一个好女人。” 刘紫絮道:“白狼,你这样做,不好。” 白狼突然怒道:“若是你肯与我走,我会退隐江湖,不想报仇,不想打打杀杀,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你肯吗?” 刘紫絮被白狼逼视着,认真道:“我和简旭早已约好,三生不忘。” 白狼长吁一声,转身便走,留下刘紫絮,一个人伫立在雪地里。 麻六从一棵树旁,露出脑袋,心道,老大,你啥时候能回来啊。 ※※※※※※※※※※※※※※※※※※※※※※※※※※※ 丁府,大家都聚集在丁玟养伤的房间内,已经过了第七天,赛诸葛要给丁玟做检查,看她的伤口恢复的如何。众人期盼也担心,期盼能入预期的那样,即使不会完全消除,至少比原来小一些,不那么吓人。担心的是怕朝相反的方向发展,非但没有治好,再给治坏,甚至连简旭此时都不是非常信任赛诸葛,毕竟,他没有做过这反面的手术,而且是在这样处处不周全的环境下,他和大家一起,紧盯着丁玟的脸,就等包扎伤口的布揭开,心里,分外紧张。 赛诸葛慢慢的拆开巴扎伤口的棉布,然后全部拿下,呈现给大家的,依旧是一道红红的伤口,但是,那伤口比原来的小了很多,已经聚合,又无凸起,很平整光滑。 赛诸葛面露喜色,道:“伤口愈合非常好,估计月余之后,就能像指甲划的一道血印,再过几个月,就会剩下一条很细微的线,若是不在眼前看,不会被注意,而且姑娘家,施点薄粉,完全可以覆盖,若是长的好,就什么都不会留下。” 他这一言,惹得丁家的人,一起过来拜谢,丁璎欢蹦乱跳的,喊着:“姐姐,你马上就是个美人了。” 丁玟已经下床活动,她高兴的眼泪又下,又急忙擦拭,怕影响到伤口,给赛诸葛福了福,谢了谢,内心里,自己获得重生,仿佛沉沉的暗夜已经过去,她眼前,全都是光明。 这几日一直关注这件事的丁孟更是高兴,看着丁玟,心里想,若她没有了疤痕,还真就是一个美人,难不成我真是时来运转,既抱得美人归,又抱得财富归。 简旭道:“皆大欢喜,赶紧把这个喜讯告诉老太爷去,说不定今晚,他就能与我吃几杯酒呢。” 丁彰又是叫人准备酒宴,再次庆祝。 丁玟的疤痕能治好,简旭也放心,等赛诸葛给丁玟重新包扎好之后,把他叫了出来,就在院子里走走,然后,把怀里的那个扳指拿给赛诸葛看。 “二先生,这是丁孟在西夏使者被杀现场,从一个人身上翻到的,你看,上面有两个字,凉王,你琢磨琢磨,这是什么意思。” 赛诸葛接过,仔细的看了又看,道:“凉王?会不会是西夏的一个王爷?” 简旭摇头,“伊风说了,西夏没有这样一个王爷。” 赛诸葛也摇头,“主子,恕臣言语冒犯,我想,西夏一直想脱开对我大乾的臣服,保不住那夏王在自己的地盘,早以皇帝自居,他封个凉王,又有何不可。” 简旭吃了一惊,对啊,我为何就没想到呢。 第八十四章真相,可左可右 第八十四章真相,可左可右 这个戴着扳指,身份为凉王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西夏使者里?他如果真是西夏的一位王爷,受夏王委派往大乾朝贡,为何西夏特使在向鸿胪寺卿俞英报案的时候,不提及?王爷被杀,可是非同凡响之事。是夏王有意隐瞒?还是这个扳指上的凉王二字,与这个人无关?那么这个扳指的主人,究竟是谁?他如何会拥有这样一个一般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 简旭思考半天,全都是问号,要想把这些问号一一解答,恐怕,就应该是真相,或者,离真相不远了。 简旭打算离开丁府,前往白狼的小镇寻找刘紫絮,也想问香萝一些事情,丁彰丁显极力挽留,对于他们丁府,简旭就是一个大恩人,他一来,三道难题都迎刃而解,丁玟的疤痕得以医治,心病纠缠的老太爷开口说话,也能够下床走路,悔婚的丁孟承认了这桩婚事。丁氏兄弟挽留简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妹妹丁玟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他们都不懂医术,若是赛诸葛离开,一旦伤口换药处理不当,会不会像当初,又留下那样一个恐怖的疤痕。 简旭早已替他们做好了打算,把赛诸葛和齐小宝留下,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丁玟的事是大事,是关于一个女人一生的大事,留下赛诸葛在这里盯着,直到觉得丁玟的伤口确实已经完好。留下齐小宝,一来保护赛诸葛,二来,也是给他和丁璎创造机会。 安排好之后,简旭就和伊风等人,赶往白狼的小镇。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来到小镇的时候,麻六正伸着脖子望呢,见简旭到了,麻六第一时间把白狼杀了香萝的事情禀报给简旭。 白狼杀了香萝?真是匪夷所思。刘紫絮说白狼是因为看不惯香萝的放荡行为,认为是给西夏丢脸,虽然她也不是很信,但白狼只说了这些,她故意隐瞒了白狼说因为香萝对简旭的勾引,而让她痛苦之事。 简旭心里冷然的一笑,多么牵强的借口,既然如此,我可就要对你兴师问罪了。找到白狼,直截了当的就问:“香萝是西夏朝贡给朕的礼物,她已经是我大乾的人,我都没有嫌她放荡,你有何权利来杀她。” 面对简旭的指责,白狼无言以对,他就是能狡辩一二,但知道简旭非刘紫絮那么好糊弄,说太多反而容易露馅,只得承认错误,“草民也是一时义愤,忽略她是朝贡的礼物。” 说的真轻松,改天我一时义愤,忽略些什么,把你杀了如何。简旭心里气,这明明是他杀人灭口,香萝,一定知道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已经死了,也不能因为一个香萝而杀了白狼,按照律法,他完全可以被处死,但是,他死了,香萝也活不了,他活着,也许还可以抠出一点点线索。简旭想知道,香萝,到底知道些什么,才会被白狼杀了。也许,这也是把案件推向真相的重要之处。 雪已全部融化,露出冬日那光秃秃的土地,简旭带着刘紫絮等人,离开白狼的小镇。之所以在此一刻不停留,是因为一是自己的人多,不想让白狼烦。二是香萝已死,留下来也无用。三是,简旭忽然想起了娄松年,他经常往西夏做生意,也许知道那个凉王的事,自己心里总是感觉,那凉王就如赛诸葛分析的,是一个被夏王册封的王爷,西夏一个重要的人物。 若是当初自己亲临现场,破案会容易得多,但是从报案到西行,现场恐怕早已是面目全非,只好在别出下手。 一路急行,走了不多日,到了七水河之后,又投宿在那家徐记车马店。看看已是下午,简旭决定,大家好好的休息,然后再行动。 简旭往床上一躺,累,整日的这么折腾,看看镜中的自己,已经明显消瘦。刘紫絮过来,给简旭轻捶大腿,缓解他的疲劳。 简旭急忙坐起,握住她的手:“可不敢劳驾夫人来伺候我,瞧你这双手,我都不敢用力握,还给我捶腿,一会手好痛了。” 刘紫絮美美的一笑,“哪里有那么弱,以前和师父练功之时,她老人家才不管这些呢,要都像你,我的功夫是无法练成了。” 简旭道:“师父这个词,最佳的解释就是狠,可我不是你师父,而是你相公,喂,问你件事。”他把嘴巴放到刘紫絮耳朵旁道:“何时给我生个女儿?” 刘紫絮先是一愣,接着是害羞的低下头,搓着手,不语。 简旭拖起她的下巴,一本正经的:“问你呢。” 刘紫絮掰开简旭的手,把头埋得更低,声如蚊蝇,道:“这种事情,也要讲缘分,不过,人家一般都想生儿子,为何,你想生女儿?” 简旭其实是被丁老太爷那一句话惹得,看他对丁玟的疼爱,想自己若是有个女儿,会不会非常的宠溺,道:“女儿好,女儿漂亮,像你一样,等她长大了,我就来个父凭女贵,可以天天有女婿给我买酒喝。” 刘紫絮扑哧一笑,搓着自己的手,憋了半天,才道:“我,会努力。”说完,害羞的跑了出去。 此时刚好麻六过来找简旭,看到跑出去的刘紫絮,本来是想与她打个招呼的,谁知她奇怪的看都不看自己,嗖嗖的就跑,问简旭道:“老大,刘小姐为何脸通红的跑了,你是不是……”他然后是嘿嘿的坏笑。 简旭道:“去你的,大白天的,说鬼话,我刚刚是问她,何时给我生个女儿,她就那个样子了。” 麻六很是不相信,也不理解,撇着嘴道:“这至于她害羞成那个样子?” 简旭道:“你以为这里是我们那个时代吗,打开网络,哇**横陈,几乎没有害羞的事情,所以说,时代发展之后,丢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忽然想起麻六来找自己作何,问道:“你这个时候应该和红姑起腻,怎么来看我。” 麻六道:“老大,我有机密之事禀报。” 简旭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还以为他这几天在白狼那里有什么重大发现,道:“说来听听。” 麻六回头看看,门关的好好的,才道:“原来,白狼和香萝有一腿。” 啪脑袋上挨了简旭一巴掌,“这算什么机密,香萝那个女子,就是只公鸡,她都想尝试一下。” 麻六道:“老大,不对,香萝既然和白狼有一腿,白狼为何还那么狠,把她杀了,一定是香萝知道白狼的秘密,比如,她看见白狼去了案件现场。再比如,香萝看见别人去了案发现场,那白狼坏着呢,他对刘小姐贼心不死,所以他定要阻挠我们破案,因为案子一破,我们就得回京,他就看不到刘小姐了,他把香萝杀了,我们就得一直在这里耽搁。还有,若真像老大你说的,是夏王搞的鬼,夏王还不得感谢白狼,他就能混个什么王爷当当,因为现在,老大你是皇上,他就是个草民,要想和你看齐,他还不得使劲往上窜……” “停”简旭喊道,他眼珠子不停的转,似乎又被麻六的话触动。 麻六道:“我还没说完呢,你让我继续发挥。” 简旭道:“让你停你就停,发挥不好就是挥发,什么都剩不下,你让我想起一件事。” 他从床上下来,在地上踱步,想着,白狼把香萝杀了,是阻碍自己找到真凶,那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真相,才让白狼害怕,一,大概白狼即是凶手,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几率很低,因为白狼早已知道香萝在我简旭身边,他要是怕香萝揭发他白狼是凶手,恐怕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 二,白狼为了什么爵位杀香萝,不太可能,但他说不定就是为了夏王而杀香萝,毕竟,白狼是西夏的人,若自己找到夏王贼喊捉贼的证据,西夏岂不是要陷入丑闻,他不过是在帮西夏。这种可能性极大,白狼也许才查出,凶手是夏王自己,然后把香萝劫持来一问,他们毕竟都是西夏之人,那香萝也许就据实相告,所以,白狼就把她给杀了灭口。 这样一想,这使者被杀,差不多真是那夏王他做的一场戏,那么他,为何要做这场戏,单单是想给自己兴兵找一个借口吗?是不是还与那个凉王有关,他若真是个王爷,就是和夏王能相抗衡之人,对西夏都有某种掌握的能力或者说是权力,夏王会不会以此,一箭三雕,一,给自己兴兵找个借口。二,嫁祸给眼中钉白狼,给自己缉杀他找个理由。三,又铲除了能与自己相抗衡的凉王。 想了这些,简旭豁然开朗,按着这样的线索,此案,告破就在不远之日。 麻六看简旭在那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凝眸,一会儿蹙眉,知道他在思索。等简旭思索差不多了,拍着麻六笑道:“六儿,所以说……” “所以说我的愚笨和聪明是相辅相成的。”麻六道:“先别夸我,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相信我说白狼和香萝有一腿不是我胡编乱造。” 简旭就笑,麻六就是喜欢那些八卦之事。 麻六道:“我们在白狼的房间里,看见被褥乱七八糟,哎呦,啧啧……”他说不下去的样子。 简旭嗤之以鼻……不搭理他传播八卦新闻。 此时,在白狼家里,刘紫絮最初睡过的那个房间,白狼又把被褥打开,一遍遍的用手抚摸,然后自己躺下去,把脸贴在被褥上,口中一遍遍的唤着:“紫絮……” 第八十五章风雪夜来人 第八十五章风雪夜来人 傍晚时分,简旭带人造访岁寒三居,策马一会儿便到,天微阴,似乎要下雪的样子,麻六在一边嘀咕:“这样的日子,最好是围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 简旭摘下风帽,示意伊风去敲门,然后对麻六道:“最好还有一坛老酒。” 麻六乐的就窜过来,“老大,咱回去吃。” 简旭指指大门,意思是先把事情办了。 此时大门开,出来一个家丁,看到简旭,也不说话,转身腾腾的往里跑,那次救云朵的时候,简旭已和白狼来过,是以人家认识。 简旭把所有的男人都带来,呼啦啦在门口一杵,甭管用刀的还是用剑的,都是兵器在手,那家丁还以为是来寻仇,进去通报主人。 简旭给伊风使个眼色,伊风明白,跳跃追上,把那家丁逮住,然后问娄松年可在这里。 家丁吓的哆哆嗦嗦,道:“不在,只有三位公子在此。” 其实,岁寒三居不是很大,是娄府的一个雅致的别苑,以精巧见长,简旭虽然刚进门,早已远远的听到里边之人高谈阔论、嘻哈欢笑。让那家丁带路,来到居东首的一个半敞的小亭,娄家三位公子,正在和一帮朋友,围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暖锅,边吃边饮,边饮边诗,娄大官人娄鹤仙手持酒盏,望着越来越暗的天,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其他的宾客刚想喝彩,突然有人道:“这又不是你写的,卖弄什么文采。” 简旭这一言,把里边的人吓了一跳,娄氏三位公子,都认出,往这里而来之人,就是上次闯来救走云朵之人,娄大官人娄鹤仙用手指着简旭道:“你还敢前来。” 简旭不理他,带人进了小亭,忽然发现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暖锅,喊麻六道:“六儿,火锅” 麻六也已看见,有些惊喜,但看见桌子旁坐着一些人,喊道:“去去,一边呆着。”然后朝简旭嘻嘻一笑,“我下手了。” 简旭点头,麻六坐下开吃,又拉着薛三好和张埝一起坐了。 简旭也往椅子上一坐,问道:“叫娄松年出来见我。” 娄鹤仙怒道:“你们这些粗俗之人,几次来我这里闹事,是何居心。”随后,喊来一群家丁,其实他心里知道没用,上次已经见识过简旭的功夫,劈出一掌,连夏王的那些锦衣护卫都无法抵挡,但是,在众多朋友面前,也不能太示弱,好歹壮壮声威。 老薛正在吃肉饮酒,看呼啦啦来了一群打手,啪的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拎着大砍刀就冲了过去,简旭一声喊:“三哥莫要伤人” 老薛道:“主子,我用刀背。”他抡起大砍刀,呼呼带风,把那一群家丁打的倒的倒,跑的跑,娄氏三兄弟见这些人实在厉害,斗是一定斗不过,急忙告饶。 简旭道:“其实,我们不是来打仗的,就是想见见娄松年,你把他找来,我有些话想问他,问完便走,以后不再来打扰。” 娄鹤仙道:“实在是不巧,家父不在家,往外地贩卖货品去了。” 简旭道:“娄大官人,你不老实,不想让娄松年来见我,那好,我可就管不了我的这些手下了。” 老薛大眼一瞪,又要发威,娄鹤仙道:“在下绝无虚言,家父是真不在家,不然,阁下若是有什么事情问,若我知道,一定奉告。” “你?”简旭想想,对啊,他是娄松年的大公子,娄松年这么大的买卖,不会总是一个人到处跑,将来他的产业也是儿子们的,他也一定会从小就让他们接触一些经商之道,培养他们的能力,何况这三个人已经都是老大不小。 “好,我们是换个地方私下里谈,还是就在此当众谈。”简旭道。 娄鹤仙不知简旭所问何事,想了想,还是避开众人的好,这些人来历不明,一旦是涉及到父亲或是娄家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着朋友面,不太好,遂道:“这里冷,我们去里面说话。” 简旭站起,娄鹤仙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边带路,出了小亭,往西走了一段路,来到一间类似客厅的屋子。娄鹤仙请简旭坐了,命下人上茶,然后道:“阁下几次前来,但不知是哪里人,做何营生,因何与家父相识。” 简旭心道,我还没问你话,你先来盘问我,道:“这个都不重要,即使我告诉你,也未必是真的,我来是想问娄松年,他经常往西夏贩卖货品,可认识凉王这个人?” 娄鹤仙见简旭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更猜测他的身份,又听他问起凉王,低头凝思,认真的想了想,道:“凉王?在下并无见过,也没听家父提起,家父和夏王,只是一般的关系,无非是为了去西夏往来贸易方便,其实,并无深交。” 简旭知道这娄大公子对自己有些警觉,在替他父亲往外摘,怕因为上次之事,而惹到麻烦,其实来此询问,无非是想听听小道消息,公之于众的,未必都是真实,谁管你和夏王好还是和契丹好,商人,周游世界也可,只要不参与某些事情,朝廷也不限制,道:“我不管你父亲和夏王的关系如何,既然没有凉王这个人,那你知道不知道,夏王身边,可还有什么亲密之人,就是能称为王爷的,或者说,在西夏,除了夏王,可还有权利能力与夏王相抗衡的。” 娄鹤仙摇摇头,“西夏王朝的事情,我们是不多相问的,在下父子,只是个生意人。” 简旭又问:“这样,我们换个说法,你在民间有无听到百姓议论什么?”他感觉,既然这凉王谁都不知道,那他一定不是西夏王朝公开的一个什么大人物,也许民间百姓会有所听闻。 娄鹤仙道:“这个也未曾听说,我随父亲去过几次西夏,那里的百姓把夏王奉为天神,是赐予他们衣食的天神,把赏弋奉为英雄,他是草原上的雄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听说过什么。” 赏弋?这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草原英雄,他会不会与这个凉王有关?简旭问道:“你可知赏弋是谁?他为何是英雄?” 娄鹤仙道:“赏弋本是一个草原上的部落首领,依附于西夏,此人好勇善战,无人能敌,被夏王赏识,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简旭从怀里掏出那个扳指,递给娄鹤仙看,“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娄鹤仙接过,看了看,道:“这是射箭必备之物,特别是草原人,爱骑射,几乎人人都戴,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草原人----骑射----人人都戴,简旭把这几个词组联系起来,但不知这扳指的主人,是不是赏弋。若是,自己猜想夏王那一箭三雕之计,就是正确的。那他为何要叫凉王,此时,无论凉州还是平凉这些与凉有关的地方,都不是西夏的领地,西夏出来个凉王,却是何意?难道,夏王欲霸此地,未得到之前,就已把某个带有凉字的地方,分封出去,以此为激励,想让所谓的什么凉王,冲锋陷阵?完全有可能。 又问了一些事情,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简旭遂带人离开岁寒三居,回去徐记车马店。 雪花洋洋洒洒的下来,万家灯火已起,路人皆是匆忙行走,风雪之夜,归心切。 刚到车马店,红姑正翘首企盼,见简旭他们回来,过去抓过简旭的缰绳,高兴的说道:“主子,正等你们吃暖锅。” 简旭哈哈的大笑,“丫头,好样的,我想什么来什么,三哥,去柜台那里找掌柜的,弄几坛好酒,大冷的天,没有酒怎么成。” 老薛高兴的跑去,刚要进店门,从里边出来一个人,老薛跑的急,咚的和人家撞在一起,那人道:“蛮人” 老薛被撞,正不高兴,听他这样一说,更火了,骂我蛮人,勃然大怒,挥手便打,手腕却被对方抓住,然后慢慢往下压,纵然老薛力大,在人家手里,却是毫无反抗之力,累的啊啊大叫助力,却已然是动弹不得。 此时简旭几个已经看到也听到,急忙把马匹交给小二,跑过去看。 张埝看三哥给人压在那里,身子已经是直立不起,大怒,冲过去喊道:“哎呀,好大的力气,来来,和爷爷我较量一番。” 他抓住对方的肩膀,就想把人给举起,即使那人身材壮硕,凭张埝的神力,也应该不算什么。谁知,那人松开老薛,反手扣住张埝的抓着自己的手,嗨的一声喊,就把张埝的手给掰开。 张埝突然惊喜,能与自己匹敌的神力之人,至今没有发现,今日遇到,怎能不较量一番,于是又去抓。 那人离开门口,却也不跑,左右晃动身子,张埝次次抓空,随着,他竟然抓住张埝的肩膀,身子稍稍前倾,腿微微下蹲。 旁边的简旭突然心里一惊,这好像是摔跤的姿势,而摔跤,却是某些族群最擅长的,他忽然想起赏弋来,急忙喊道:“住手” 第八十六章不平静的夜晚 第八十六章不平静的夜晚 张埝听到简旭喊,先行把手松开,对方迟疑一下,也把手从张埝肩上拿了下来,侧头来看简旭。 简旭走过去,朝那人抱抱拳道:“这位兄台,看你比划那几下,好像是摔跤,但不知我说的对否?” 那人冷然道:“对又怎样?不对又怎样?” 简旭一听,好大的脾气,非但不回答我问题,还气呼呼的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算了,不和你一般计较,又道:“不怎样,我就是好奇,问一下。” 那人哼了一声,“无知小辈。” 他这一句,老薛又怒,伊风也腾的窜去,被简旭在此喝住:“都不准动” 老薛道:“主子,他欺人太甚。” 简旭心道,为了破案,我忍了你,把火气从嘴巴压到喉咙里,再从喉咙挤进肚子里,接着往下挤,心说,我就权当他放了个屁,于是面带微笑的说道:“兄台不必如此,我无非是一直想学摔跤,也拜了师父,却不得要领,看兄台刚刚那姿势非常地道,是以才问。” 那人不理简旭的夸赞,手指薛三好道:“以后走路睁开眼睛,别撞了人还发火。” 老薛哗啦,抖动他的大砍刀,就想一刀劈下去。 简旭再次喝道:“三哥住手”他这次喝,非是想忍那人,而是发现那人指着薛三好的手,拇指上居然戴着一个扳指,和他身上揣的这个非常像。忽然想起赏弋来,这人,又会摔跤,又戴扳指,会不会是从西夏来的?会不会巧的与赏弋有关? 他就想过去看看,谁知那人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出了车马店,往镇里而去。 简旭望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然后腾腾几步进了店里,找到店家,问:“刚刚出去那人,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店家也看见刚才薛三好、张埝和那人打斗之事,知道简旭所问是谁,摇头道:“来我店里住宿的,只要交了房钱,其他的我一概不问,我是开车马店的,不是冰人,又问名字又问年龄又问家世又问八字,客官,我要是问你,你也会烦,所以,对不住客官,我实在是不知。” 简旭心道,嘿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个个说话这样的火气,没有一个温柔点的,邪门。算了,回去吃我的火锅,再不进屋,一会儿还说不定碰到更大火气的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玉奴和郁离正在看着暖锅,往里面添加菜料。一干人围着坐了,老薛的酒也拿来,简旭搓搓冰冷的手,想想这样的风雪之夜,能够有人陪着吃暖锅,喝小酒,真是一件快事,把刚刚不愉快的事都淹没在酒里、饭菜里,然后消化掉,变成粪尿排出去。 大家嘻嘻哈哈,推杯换盏,本来冰冷的屋子此时却是异常暖和。 伊风总是那样,有事就冲在前面,吃饭就落在后面,在屋外溜达了半天,看看有无可疑之人,被简旭叫了几次,才回到屋里,坐下来吃饭。 他刚要伸手去夹,就听外面马嘶鸣,伊风呼的站起,道:“追风”说着就往外跑,简旭等人跟在后面。 所有住客的马匹都在前面的马厩里拴着,伊风一开始对追风这样随意的存放还很担心,简旭劝他,没有几个人认识追风,就是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是匹宝马,所以就大方的随意一放,你越是小心翼翼越是让别人怀疑,再说,马这么大的个头,又非猫狗,你不放心又怎样,难道还能搂在被窝里,或是不睡觉看着它,又再说,就是丢了,那就丢了呗,什么马不能代步,宝马就是奢侈品,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是伊风还是时时担心,骑了几日追风,才知道宝马就是宝马,快只是一方面,它非常聪慧,就像能听懂人的语言,甚至有时你一个小小的动作,它都心领神会,立即照办。而且跑起来一点都不颠簸,身子成一条横线,骑者非常舒服,即使连续多时奔跑,都不会累。因此伊风格外喜欢,曾想还给简旭,但简旭执意不肯,对伊风,跟着自己南征北战的,一直都没有什么礼物相赠,宝马配英雄,追风和伊风在一起,才匹配。想想自己,不是狗熊已经不错,当不了英雄,英雄被规范很多东西,他做不来,偶尔的,还想骂骂人,偶尔的,还想说说谎,偶尔的,还想泡泡妞,偶尔的,还想去坏坏谁,所以他想,咱就是一凡人,弄头驴骑,都不嫌弃。 来到外面,追风还是在叫,伊风腾腾的冲过去,才发现有人正摩挲着追风,来回的相看,而此人正是刚刚和老薛撞在一起的那人。 追风不知是对他陌生,还是因为对他熟悉,才会嘶鸣。但伊风想的却是,追风不想被那人摸,嘶鸣是想,以此来提醒主人伊风,它和伊风相处短短几日,也有了感情,这也真是,人和人需要缘分,人和牲畜也需要缘分。 “你在作何?”伊风朝那人喝道。 那人见有人来,停了手,然后指着追风问道:“这是你的马?” 伊风道:“若不是我的马,你牵走我都不会过问一句。” 那人呼的奔到伊风面前问道:“这马你从哪里来的?” 伊风正想着怎么去撒谎,简旭却道:“夏王送给我的一个朋友,我的那个朋友送给了我,我送给了他。” 那人一听,又问:“你的那个朋友是谁,他在哪里?” 简旭知道这个人定然认识追风,也就是说,他也在关心使者案,道:“他叫庞羽,因为犯法,已经被官府抓了起来,然后砍头了,但不知你为何老问这匹马,它有什么不同吗?” 他之所以把庞羽说“死”,是怕这人听了去找。 那人自言自语的嘀咕:“庞羽,庞羽是谁,马怎么会在他手里?” 简旭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问道:“兄台,这马究竟有何说法,不如我们进屋之后,边喝酒边聊,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其实,他是想把这个人知道的都给挖出来。 那人看看,再看看马,点点头。 一干人回到屋子里,简旭叫麻六给他斟满酒,自己端起来敬过去,那人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吃菜。 简旭道:“兄台好酒量。” 那人道:“你能细致的告诉我这匹马的来历吗?” 简旭道:“兄台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哪怕是假的,称呼起来方便。” 那人把麻六刚刚给他斟满的酒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道:“姓名都是爹娘给的,为人儿女岂可乱改姓名,我叫赏戈。” 他报了名号,简旭不觉抬头去看他,赏戈?赏弋,怎么都姓赏,两个人,会不会有某种联系,想了想,直接问道:“原来是赏兄,但不知兄认识不认识赏弋?” 赏戈突然瞪起眼睛,“你怎么知道赏弋?” 简旭看他的表情,似对赏弋非常熟悉的样子,高兴,事情比预期的还要好,道:“我当然知道,赏弋是草原上的雄鹰,是西夏人心的英雄,别说我,这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因为你也姓赏,我才想起他。” 赏戈叹口气道:“原来兄长在大乾人的心里,也是这般的好,可惜啊可惜”他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然后抢过麻六手里的酒壶,咚咚的往嘴里灌。 喝到打嗝,他嘴角都是酒水,他然后把酒壶啪的摔在地上,简旭等人吓了一跳,麻六道:“喂喂,那酒壶是店里的,人家是要还的。” 赏戈不理麻六,看着简旭道:“这追风马,本来是我兄赏弋所骑,你告诉我,你的朋友有没有说过,夏王何时得到此马,又为何要赠送给他?” 简旭一听,想想何仙姑庞羽对自己说的,道:“就在不多日之前,夏王来到这里,还带来了追风马,因为我朋友是商人,经常往西夏去,送了不少宝贝给夏王,所以,夏王来了之后,就把这匹马送给他了,而我朋友又不懂骑射,觉得这匹马他骑着太可惜,就给了我,我对马也没什么研究,就给了我的这个随从。” 他把庞羽说的一些事情,糅合了娄松年的一些事情,杂烩之后,就变成了他的一个朋友。 “夏王”赏戈说这个词的时候,似在暗暗的咬牙,心里的愤怒隐藏在齿间。 简旭忽然看见他戴的那个扳指,急忙从自己身上掏出丁孟给的那个,递给赏戈道:“这也是夏王给我朋友的,他也送给了我。” 赏戈看到扳指,突然眼睛湿润,问简旭道:“你告诉我,夏王为何要送这个给你的朋友?” 简旭道:“他说这是一个什么凉王的,此人骁勇善战,因为我的朋友最近想学射箭,他就把这个给了我的朋友。” 赏戈紧紧的攥着扳指,突然站起就走。 简旭在后边喊:“喂,我的扳指。” 赏戈道:“借来一用,以后再还给你。” 麻六在后边指着他道:“你这人,这么霸道,硬抢人家的东西,还说是借,哪有天理。” 赏戈早已不见了影,麻六还在叨咕,简旭道:“给他又如何,至少我现在确定,这扳指的主人,就是赏弋,也就是凉王,他就在朝贡的使者当,而且骑的是追风马,这个赏戈,是赏弋的弟弟,有他这么一闹,我们破案,会容易的多。” 伊风道:“主子,用不用我跟踪他?” 简旭道:“不用,他还会再回来的,我们的暖锅都快变成凉锅了,今晚高兴,多喝几杯。” ※※※※※※※※※※※※※※※※※※※※※※※※ 此时,岁寒三居里,却是另一种氛围,紧张,压抑,娄松年被儿子找来,听他们叙述简旭来此的事,眉头紧锁,对三个儿子道:“此后将这里关闭,你们三个,收拾一下行装,往山东去投奔你的姨妈。” 听娄松年这样一说,三个儿子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娄鹤仙问道:“爹,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们要躲起来?那个简旭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如此的关心西夏之事?” 他问了一堆,娄松年道:“据我所知,这个叫简旭的人,正是当今皇上。” 啊三个儿子吓的面如土色,皇上来此,还被自己叫人来打,虽然没打过,但也是打了。 娄松年又道:“我现在是被夹在当,很难做好,夏王曾经要我替他做事,被我婉拒,如果这个简旭,就是皇上让我去西夏给他探查一些事情,我是去,还是不去,去和不去都是死路一条。他上次来时,我并不知道他是皇上,后来那个被我们劫了的云朵,居然是夏王的女儿,我想讨好却不得好,为此夏王还对我厉声喝骂,险些让他把自己的女儿……你看,我都办了些什么事,如今,云朵已经回去西夏,做了宝珠公主,她对我一定是恨,而夏王又是非常宠溺她,我还是危险的,总之,有些乱,你们先躲出去避避风头,若是家里平安无事,我再通知你们回来。” 娄鹤仙、娄鹤鸣、娄鹤飞齐声道:“爹,我们不走。”老爹有事,他们怎么能一走了之。 娄松年怒道:“胡闹,若是我朝皇帝因我和夏王有往来,而责罪与我,那就是死,若是宝珠公主忌恨与我,那我也是死,你们是娄家的血脉,娄家还靠你们继承香火,所以,明日一早,必须走。” 三个儿子相对无言。 娄松年叹口气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怪自己贪得无厌,为了赚钱,去招惹夏王这种人,如今被当朝皇帝知道,而他今日居然来岁寒三居,还问了一些西夏的事,他一定以为我娄松年对西夏是了如指掌,一定怀疑我和夏王是关系密切,如今西夏和大乾虽然没有动武,但是关系日趋紧张,搞不好就要打起来,我娄松年,就是第一个通敌之人,皇上,不砍了我的脑袋才怪。 他反复一想,感觉脖子上冷飕飕的。 大公子娄鹤仙道:“爹,反正都是不可活,不如我们就先下手。” 娄松年看看儿子,转了转眼珠,没有言语。 第八十七章乐极生悲 第八十七章乐极生悲 早晨起来,简旭习惯的到户外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伸展一下筋骨。 是昨晚的雪未停,还是停了又下,总之,大片的雪花依旧在洋洋洒洒,地上已是厚厚的一层,一脚踩去,即被陷入,没到小腿。 简旭感叹,这天,说冷就冷到如此,搓搓手,摩挲一下脸,正想嗨哈的胡乱比划几下,忽然发现门口站着刘紫絮,她穿着一件粉紫的斗篷,下摆上还绣着一树梅花,往雪地里一站,非常耀眼。简旭刚想过去说话,只见刘紫絮仰着小脸,伸出舌尖,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然后娇媚的一笑,又伸出双手,接住很多,自己在那里美美的笑着。 这个场景让简旭想起《红楼梦》里的薛宝琴,只可惜没有一树梅花来映衬。 他弯身捧起一团雪,喊了声“紫絮”,随后把雪抛了过去。刘紫絮咯咯一声笑,跑着躲开,然后也抓了雪来打简旭,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笑着,打起了雪仗。 此时麻六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撒尿,忽然发现简旭和刘紫絮正在门口玩,他朝屋子里大喊一声:“都出来呀” 屋子里的人被他的喊吓了一跳,纷纷跑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状况。 麻六急匆匆的撒完尿,边系裤带边道:“老大他们在玩,走哇,咱也去。” 他号召之后,没人动,那可是皇上,谁敢拿雪去打皇上。 麻六见他们不动,心说真没劲,一个个木头似的,一点年轻人的漏*点都没有,抓起一捧雪照着薛三好的脑袋打了过去,然后转身便跑。 老薛一见自己被打,皇上我不敢打,你麻六我可敢,双手捧着大大的一团雪,随后就追。伊风几个人,跟过去看热闹。 麻六跑到简旭那里,管你皇上还是娘娘,抓起雪乱打一气,你别看他没有功夫,玩这个倒是非常在行,手脚麻利,一个人同时对付简旭和刘紫絮两个。 伊风等人站在那里看热闹,不时的大笑。 简旭一看人多,玩性大起,管你伊风还是淳于凤,别傻站着,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打,大家迟疑一会儿,被简旭带动起来,也就不管什么,只见这些人,乱跑乱丢,雪团飞舞,一片白雾,哈哈大笑之声回荡着,惹得店里的住客都过来围观,有的居然还加入其,车马店门口,玩疯了。 正玩的起劲,忽然简旭啊的一声大叫,随后伊风一个飞跃赶过去,而淳于凤早已往四周搜寻开去,两个人配合得是相当默契。 剩下的人都一起过来看简旭,就见他左臂上殷红一片,似被暗器伤到。大家赶紧把他扶回屋里,伊风来不及给简旭脱衣服,刺啦一声,把他的袖子撕掉,看那伤口,不大,但周边却有些紫青,他脱口叫道:“不好,有毒” 众人一听,都害怕起来,麻六带着哭腔道:“怎么办,二先生不在,谁给老大治伤。” 伊风临危不慌,告诉薛三好,“你去附近找个大夫来,要快。” 老薛点头便跑。 伊风又对麻六道:“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主子毒。”为何嘱咐他,就他能一惊一乍、婆婆妈妈。 又对刘紫絮道:“刘小姐,麻烦你看好主子,我去趟西夏。” 简旭此时头有些昏,听说伊风要去西夏,问道:“你去西夏作甚?” 伊风道:“主子,你的伤口有毒,我看这毒的颜色,像是百日断魂散,这百日断魂散不是说毒之人有一百天的期限,而是炼制这种药需要刚好一百日,没有人知道这药的毒性到底有多强,据说有人毒,不消几天,便不能活命,治疗这种毒的副药个个药房里都有,但是只有一副主药所有药房都没有,只有在皇宫聚宝楼里有储存,那就是寒冰毒,这是被千年巨蟒在寒冰洞里哈气而成的冰,因为此物极难保存,民间根本没有,虽然皇宫里有,但是从此地回京太过遥远,我怕这一个来回下来,就是骑着追风,也赶不回来,而西夏距离此地甚近,快马加鞭,也就几天。” 百日断魂散?这名字好熟悉,简旭把这个词组在大脑里盘横着,在嘴巴里咀嚼着,忽然想起,这不是那新皇在登基之日所之毒,也是因此,他说要去遍寻高人为其解毒,自己才去给他代理这个倒霉的皇上。现在听伊风这样一讲,原来这药很容易配置,副药各药房里都有,只有一剂寒冰毒少见,但皇宫里也有,那他根本不必去访什么高人,***,被涮了,这家伙一直都在骗我,还疑惑他为何迟迟不现身,原来他是有意如此,从那个被赏杀的太子,到这个奔波的皇帝,他只在登基的时候出现,剩下的事情都是我在替他做,再骂,***,登基那样恢弘的场面你就自己去风光,被追杀、累死累活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还骂,***,等我找到你,非骂你个狗血喷头,这小子太不讲究,我又不欠你什么,就是长的一样而已,这又不是我的过错,我大老远的穿越过来,难道就是为他服务的,天没天理,谁在暗操控着这一切。 他气呼呼的,乱想一气。 伊风就要走,被简旭拉住,“不就是寒冰毒吗,寒冰洞我去过,千年巨蟒都被打死了,笑翁师父的真元也被我吞了,我不怕这毒。” 伊风道:“话虽如此,但主子你看,伤口周围从青紫已经发黑,这种毒太厉害,我们不能心存侥幸,凡事都有万一,我必须得去趟西夏,夏王的宫里,一定会有。” “去偷?太危险了,你别小看那夏王,他老奸巨猾呢,说必定这伤就是他派人送给我的,我不能让你去,若是你有个差池,救不了我再搭上你,我这岂不是买一送一,赔大了,不行。”简旭道。 伊风噗通跪在简旭面前,“主子,求你让我去,你不让我去,主子若有个差池,伊风也是会随你而去。” 简旭感动得就想哭,我们又不是情侣,你还以身殉情,这古人,怎么会如此这样的忠义,弄得如梦似幻的,有些不真实,正犹豫,淳于凤从外面回来,急忙看简旭,听伊风说了要去西夏,她也拦住伊风,“我去,你走了,谁来保护主子。” 伊风道:“当然是你。” 淳于凤摇头,“我们这些人,只是你有官职,一旦有事需要和官府接洽,必须得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吗,所以,我去最合适。” 伊风不让,两个人争执,这时,刘紫絮道:“我去。” 简旭第一个反对,“不行,你怎么能去。” 刘紫絮道:“我不是去西夏,我是去找白狼,他曾和我说过,为了报仇,他掠夺了大量西夏的珍宝,我想,这寒冰毒,他也应该会有,即使他没有,我就和他去西夏,他是西夏人,从小生长在那里,路径熟王宫熟,比你们谁去都合适。” 伊风和淳于凤不再谦让,因为刘紫絮所言,非常合理。 简旭还是不同意,“白狼没有你想的那样仗义,他听说我毒,还不得乐疯,即使他有寒冰毒,也不会拿出来,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你打发了,你别忘了香萝的死,白狼这人,既阴险又狠毒,我知道他对你好,但毒的却是我,这或许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你去,不过是给他报个信,让他提前高兴罢了。” 刘紫絮道:“无论怎样,都要试试,实在不行,我求他,他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坏,他做事有时是异于常人,下手也狠,这也是我亲眼所见,但是,正像你说的,他对我还算好,我想,他不至于骗我,有寒冰毒会说没有,实在不行,我也熟悉他的那个小镇,我就不通过他,去偷。” 简旭依旧摇头,“天气恶劣,你身体柔弱,只怕到时没偷到寒冰毒,你已病倒,所以我不同意你去。” 刘紫絮突然拔出一边站立的伊风的宝剑,嗖的架在脖子上道:“你若不同意我去,你若有事,我岂能独自孤单单的活在人世,反正早晚都得随你而去,莫若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也省得到时看你离我而去,那样的痛苦,我承受不了。” 简旭呼的扑过,抓住刘紫絮的手,眼含热泪道:“紫絮不要好,我同意你去。” 刘紫絮看简旭招,放下剑,转身就走,被简旭喊了回来,“紫絮,你要当心,凡事不能强来,我的命,没那么贱,说不定明日这毒就消了,我有笑翁师父的真元护体呢,以前你们毒,我都是好好的,这次也不会。” 刘紫絮道:“正因为我们以前毒你都好好的,我才担心,这毒若不是厉害,这次你也不会,我走了。” 简旭又喊,难舍难分,就怕她出事。 刘紫絮此时一改柔弱,正色道:“有话回来再说,告辞。” 伊风追了出去,喊道:“刘小姐,骑我的追风。” 刘紫絮点头,走都不走,而是疾步飞奔过去,解开追风马的缰绳,翻身而上,喊了声“驾”,一溜烟的跑了。 第八十八章夏国行 第八十八章夏国行 刘紫絮一路飞奔,不曾下马歇息片刻,也未进食和饮水,心里只担心简旭的伤,追风神速,也很配合,是以很快便到达了白狼那里。 进了院子,她喊了几声,没有人应,又径直进了屋子,白狼不在,刘紫絮急着找寒冰毒,管不了礼貌不礼貌,四处的去翻找,看他有无寒冰毒,白狼住的房间没有,又在各个房间找了一遍,别说寒冰毒,什么宝贝都没发现,想想大概白狼把所有掠来的珍宝全部藏到了别处,只好等他回来问。 谁知等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回来,刘紫絮坐立不安,又开始翻,甚至连厨房都翻过,一概没有,最后,来到自己曾住过的那一间,或许是内心里有阴影,在门口迟疑一下,还是推门而进,眼前的场景又让她吃惊,和上次一样,被褥凌乱,揉得皱皱的,像是有人躺过,她这次真就糊涂了,香萝不是已经死了吗,即使白狼有了心上人,也不用非得住这个房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站在那里发懵,此时白狼在她身后道:“不必怀疑什么,因为这是你用过的东西,想你的时候,我就一遍遍的抚摸,就好像手能触及到你,以此来排解思念罢了。” 刘紫絮听他这样一说,刚想回头,却不敢动,有些害羞,稳稳心神,转身道:“白狼,我这次来,是想问你借一样东西。” 白狼凄楚的笑笑,“只要我有的,都是你的,就是我没有,我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弄到。” 刘紫絮道:“寒冰毒,你有吗?” 寒冰毒?白狼一步奔到刘紫絮面前,把她上下的打量一番,然后又把他转过去看,焦急道:“紫絮,你哪里受伤了?” 刘紫絮道:“不是我,是简旭。” 简旭?白狼停下手,道:“没有。” 刘紫絮仿佛知道这个答案,点点头道:“那好,我走了。” 白狼把她拦住,“紫絮,你不信我是吗,我真没有,我有的都是珠宝玉器、黄金白银,还有汗血宝马,还有其他一些稀奇之物,但是没有寒冰毒。” 刘紫絮浅浅一笑道:“我信,你对我说的话,我都信,我只是着急,得想办法去弄,若是晚了,怕简旭有危险。” 说完急匆匆的就走,来到前面的厅堂,被白狼又拦住,“寒冰毒是稀世之宝,你去哪里弄?” 刘紫絮道:“上天入地,我也得弄到,这种珍贵之物,其实宫里有,但是回京之路漫长,来不及,还有人说夏王的宫里也有,我去偷。” “什么?你去夏王的宫里偷?”白狼瞪大眼睛,“那夏王为人阴险歹毒,那种宝贝他怎么会让人偷到,你去,就是送死。” 刘紫絮苦苦的一笑,“若简旭死了,你以为我能活吗。” 这一句,把白狼说的腾腾后退几步,眼望刘紫絮,痛苦之情,如黑雾弥漫在脸,叹口气,无奈的说道:“紫絮,你别去,太危险,我去。” 他说完,抓起桌子上的斗篷披上,又把狼牙锏插在背后,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归,若是我五日之内不能回来,紫絮,非是我懈怠,不肯帮你,那一定是我死了,你再去想别的办法。” 刘紫絮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含泪道:“我和你一起去。” “紫絮”白狼不想让她去,怕她危险。 刘紫絮道:“不能看着你生,让我看着你死,或者你也是,不能看着我生,那就看着我死。” 白狼说不出其他,只是唤着:“紫絮” ※※※※※※※※※※※※※※※※※※※※※※※※ 刘紫絮骑着追风,白狼骑着汗血宝马,一路狂奔,往西夏而去。七天的路程,他们两日即到,在进城之前,白狼找了个地方,把两匹马藏好,和刘紫絮徒步而行,因为西夏是游牧民族,多数人都对相马在行,这两匹马在一起,太扎眼。 进城之后,先找了个饭铺吃饭,一口气跑了两天,刘紫絮此时已经是头晕目眩,在进宫偷寒冰毒之前,必须得补充一下面力。 虽然西夏人长期和汉族人混居,多数已被汉化,但是在吃食上还是以牲畜的肉为主。刘紫絮不喜欢吃肉,虽然点了青菜,但味道里还是有牛羊肉的膻味,她勉强吃了几口果腹,又匆匆的喝了几口茶,两个人商议,等天黑之后,再潜入宫里。 白狼提议,找家客栈,让刘紫絮歇息一下,没有好的体力,想进宫偷寒冰毒,就是拿命在冒险。 刘紫絮也同意,两个人出了饭铺,沿街而行,西夏之地,远没有原繁华,虽然是京城,店铺却也不甚多,很多都喜欢沿街设摊,摆着一些物件,各种皮革制品,皮衣皮帽皮靴,还有一些银器等等,呜里哇啦的叫卖,多数语言刘紫絮听不懂。 找了一家汉人开的客栈,刚定下两间上房,这时进来几个人,高大魁梧,基本上都是八字胡,看样貌不像是汉族人,他们也是住店,问掌柜的要五间上房,掌柜的答,只剩下三间。 为首的家伙顿时怒道:“偌大个客栈,会只有三间上房,怕不给你银钱吗。” 掌柜的道:“确实只剩下三间,这两位刚刚定了两间,是以没有那么多。” 那人看看白狼和刘紫絮,道:“他们一男一女,定是夫妻,为何住两间,给他们一间好了,腾出一间来给我们。” 白狼眼睛一瞪,就想发火,被刘紫絮拦住,给他使个眼色,意思是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是在西夏的都城。 白狼忍住,和刘紫絮往里面走。 后面的那几位,还在和掌柜的磨叽,“就给他们一间,听到没有。” 掌柜的为难,“人家来的早,已经定好的事情……” 啪那人把手里的一把刀拍在案子上,道:“去,告诉他们两个,只许用一间。” 掌柜的吓坏,急忙喊白狼。 白狼的火气就腾的窜了上来,恶狠狠的往回就走,刘紫絮知道他要打人,急忙把他胳膊抓住,道:“一间就一间,反正我们也住不了太久。” 白狼看刘紫絮担心的样子,咬着牙,再次忍住,告诉掌柜的道:“好,我们就住一间。” 那些人突然发现了转身回来的刘紫絮,乍见之下,惊为天人,不再提房间的事,个个瞪着眼睛看向刘紫絮,人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仿佛做梦一般。等刘紫絮和白狼去了房间,那些人过来问掌柜的。 “这女子,哪里来的,叫什么,她和那个男人,不是夫妻吧,若是,就不会分开来住。” 掌柜的摇头,说一概不知。 那几个又问了刘紫絮的房间号,然后,他们却偷偷的溜出了客栈。 ※※※※※※※※※※※※※※※※※※※※※※※ 白狼与刘紫絮来到房里,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互相看看,沉默不语。 “白狼” “紫絮” 两个人同时开口,无非是想找点话说,来打破这种尴尬。 白狼道:“你说。” 刘紫絮想了想,其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随口道:“再回这里,你有何感受?” 白狼懂她问的是自己,重归故里,哑然一笑,道:“就像旅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这些年白狼时不时的返回西夏,几次想暗杀夏王,多数是或劫或偷夏王的珍贵之物,但是每次来,都仿佛踏上异国的土地,多年前,自和母亲离开夏国的那一刻开始,这里,已经不被他当做故乡,有的记忆,都是仇恨。 刘紫絮想安慰他一下,很多时候,她曾试着想让白狼忘记旧事,好好的生存,但是,她自己就是这样熬过来的,知道其的甘苦,所以,知道即使怎么劝,不到一定时候,白狼是不会放心那些锥心的痛楚。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白狼怕刘紫絮累,告诉她歇息。让刘紫絮躺在床上,他就在椅子上端坐,微闭双目,稍事休息。 刘紫絮真是累坏,刚躺在床上之时,还觉得有些别扭,除简旭之外,他还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的同室而居,想着想着,不一会儿,竟然睡着,梦里看见简旭,他的伤口越来越严重,整个身体都已经发黑,他痛苦的嗷嗷直叫,刘紫絮想抓她却抓不到,急的她大喊一声:“简旭” 把自己喊醒,白狼急忙过去,“紫絮,是不是做梦了?” 刘紫絮看看白狼,再看看房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点点头,没有把梦里的事情说出。 这时,有人敲门,白狼和刘紫絮对望一眼,刘紫絮悄声道:“我去,这里的人怕是会有认识你的。” 白狼点头,刘紫絮喊了声:“稍等。” 她下了床,穿了鞋子,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五旬开外的年男人,他身后,是几个将士模样的人,在后边,就是一群兵卒。 刘紫絮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有人认出我或者白狼?她稳定一下道:“请问,你们找谁?” 那男人道:“书省新近诏令,夏王选妃,凡是在大夏的女子,年满十六至二十岁者,均要入宫备选。” 刘紫絮一听,夏王选妃,为何要来客栈宣布,贴个告示不就得了,而且还单单找到我的房间,不对,一定是有人密报,急生智道:“我,二十有二,不合格。” 年男人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你要是说你三十,难道就三十吗,跟我们走,会有人来验明你的一切。” 刘紫絮道:“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何跟你走。”就要关门。 年男人喊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第八十九章闯王宫 第八十九章闯王宫 门被推开,年男人身后的将士往里就冲。 哐一声响,门让白狼从里面一脚踹飞,门外的人砰砰倒地。 白狼拉起刘紫絮,闯了出去,又奔出客栈的门,跑到街上,后边是那些人大呼小叫的过来追,所幸他对地形熟悉,左拐右拐,片刻甩掉追兵。 听后面渐渐没了喊杀声,白狼才停住脚步,再看刘紫絮,脸上全是汗水,而且在大口大口的喘气,脚跟不稳,身子来回的晃。 白狼知道她体质弱,后悔的就差捶胸顿足,刚刚应该背着她跑。 “紫絮,你怎么样,是不是太累,来,我背着你,我们找个地方歇息。” 刘紫絮喘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费力的抬起手臂,轻轻摆动一下,想说“不用”,却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要倒地,被白狼抓住双臂提了起来,她一面着急简旭的伤,又接连的赶路疲乏,又被刚刚的一幕惊吓,昏迷过去…… 等她醒来之时,屋子里亮着灯,看看身上盖着被,知道自己躺在床上,侧过头去把屋子打量一番,看那些摆设,不像是客栈,支撑着勉强坐起,想喊白狼,却发现他不在,不禁琢磨,是做梦吗?这是哪里? 吱嘎,门开了,白狼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紫絮,你怎么起来了。” 他把粥放到桌子上,然后过来看刘紫絮,柔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太累了。” 刘紫絮道:“这是哪里?” 白狼拿起被子给刘紫絮裹紧,夏国之地,寒冷来的早,这间屋子最近又无住过人,是以愈发的清冷, “我借了一户人家的屋子,客栈怕那些人会去搜,来,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说话。”白狼道。 他拿着汤匙,怕粥热烫着刘紫絮,慢慢的吹凉,一口一口的喂刘紫絮吃,边道:“小时候,我娘就是这样喂我吃饭,她性情和你一般无二,非常好,所以才会给人欺负,紫絮,你要多吃饭,长的壮些,脾气大些,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刘紫絮笑了,“简旭从不欺负我,都是我欺负他。” 白狼不自然的一笑,没想到自己说什么她都会想起那个简旭,“是啊,你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会忍心欺负你。” 刘紫絮吃了几口,提起简旭,忽然想起简旭的伤,急忙道:“我们走吧,赶紧进宫,耽搁长了,我怕简旭支撑不住。” 白狼把粥碗放在桌子上道:“不行,你不能去,你身体还没有歇息好,宫里又是异常危险,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对宫里熟悉,偷到寒冰毒,我立即来找你。” 刘紫絮知道此时自己非常虚弱,去了也是给白狼添麻烦,可是又不忍他一个人去,说道:“我没事,我自小也是在宫里长大,对那样的环境熟悉。” 白狼突然看向她,对她的话不明所以,刘紫絮愣住,知道自己说错话,自和简旭相好,特别是放弃复国之后,心里没有了晦暗之事,胆子大了起来,说话不似以前那样小心翼翼,才会经常出岔,被白狼那样专注的看,醒悟过来,解释道:“我小时候,京城有我家的店铺,爹爹认识一些大官,曾去过很多次宫里,那时,我和简旭两小无猜。” 原来如此,白狼对她,也是说什么必信,看她要下床穿鞋子,道:“说了不行,你要是去,若是再昏迷,岂不是给我添累赘,你说,我是救你好,还是偷寒冰毒好,你若真的着急简旭,就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我去去便回,拿到寒冰毒,我们就连夜出城,好不好。” 他哄着刘紫絮,这样说,知道她担心简旭。 刘紫絮点头同意。 白狼告诉她,房主人是一对老夫妻,就在正房居住,若是需要什么,就去喊他们,若无什么需要,就躺在床上睡觉,你一觉醒来,我就带着寒冰毒回来了。 刘紫絮依旧是点头,她不善言语。 白狼朝她一笑,拿起狼牙锏,出了房门,飞奔而去。 刘紫絮哪里能睡着,不住的祈祷,既希望白狼能偷到寒冰毒,简旭得救,又希望白狼能平安回来,若是因为自己,他出了意外,她同样是痛苦。 夏王的王宫,即是白狼自小出生的地方,一直长到八岁,后来为了报仇,他又去了无数次,是以非常熟悉,不多时便到。宫门紧闭,他也不需要走宫门,绕过去,望望高高的宫墙,飞身一跃,上到一半,用狼牙锏在墙上一刺,借力第二次飞跃,上到墙上,看着里面来回巡逻的守卫,等这一拨过去,那一拨还未到的时候,他跃下墙来,嗖嗖疾速飞奔,往御药房而去,他猜想,若是这里有寒冰毒,应该在御药房。 到了御药房,门外有执勤的守卫,他飞身上了屋顶,掀开瓦片往里面看,灯火通明,晚上依然有值班的医官,专门候着夏王或是嫔妃们突发急诊。 白狼从身上掏出一根竹管,对着屋内吹去,一会儿,里面的人嗅了嗅,好香,正诧异是什么东西,便噗通通的摔倒在地上。 白狼把瓦片掀开大大的一个洞,又机警的往四处看看,才纵身跳了下去。去踢了踢倒下的两个医官,没有反应,他开始在药架上搜寻,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没有寒冰毒,不死心,又重新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忽然想起,这样名贵的东西,夏王不会在此地保存,差不多应该是藏宝楼,那里是夏王藏着所有珍宝的地方,不仅仅是他自己把玩,还赏赐给功高的臣子和宠爱的嫔妃。 对,应该在那里,白狼刚想走,忽然外面有人道:“快开门,丽妃病了,要赶紧配药。” 门口的守卫应声“是”,打开门,白狼已经嗖的跃上屋顶,只听里面的人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如何都倒在地上。” 守卫道:“不好,一定是有人闯进来了,快去通知锦衣护卫,有刺客。” 白狼知道锦衣护卫是专门保护夏王的卫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是简旭和他闯岁寒三居的时候,交过手的那些人,他们出动,再去藏宝楼就危险,白狼匆匆的出了皇宫,赶回住处,刘紫絮正等着他。 “怎么样?寒冰毒呢?”刘紫絮急切的问。 白狼摇摇头,没等他说话,刘紫絮抢道:“没有,夏王的宫里没有?” 白狼道:“是御药房里没有,我以为寒冰毒是药材,会在御药房里存放,后来才想到,寒冰毒如此珍贵,怎么会在御药房里存放,应该是夏王的藏宝楼才对,正想赶去,不想给人发现,再去藏宝楼,也是极难进去,才反身回来。” 刘紫絮忽然就有些不高兴,究竟是没有,还是白狼骗我,他这样匆匆回来,谁知是去了宫里还是没去,被人发现又怎样,你的功夫那样厉害,就是凭硬闯,你也能进到藏宝楼里,她道:“我去。” “什么,你去,不行,我刚刚已经打草惊蛇,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白狼道。 刘紫絮道:“我在此地多耽搁一刻,简旭就多一刻的危险,我怎么能吃得下睡得着,藏宝楼而已,每个宫里都有,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我去。” 她这一言,让白狼突然一震,才明白原来刘紫絮并不相信自己,以为自己贪生怕死,不肯为那个简旭去偷寒冰毒,他心里一揪,非常痛,声音低沉道:“你别去,我去,对于那里,我比你熟悉。”说完,不等刘紫絮说话,就跑了出去。 刘紫絮在后边追,没有追上,又回到屋里,想想白狼的表情,想想自己的话,大概是伤到了他,有些后悔,不能因为简旭,就逼着白狼去冒险,这对他不公平。 她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吹熄了灯烛,出了房门,也寻王宫而去。 白狼重又回到宫里,直接赶到藏宝楼,门口站着几个守卫,没有什么异样。这个藏宝楼他来过两次,一次得手,一次失手,因为此地把守森严,整个藏宝楼的四周都有人巡逻,而且在藏宝楼里面,还有守卫,想从这里拿走一点东西,比登天还难,那两次白狼都是险些丧命,以后他就不再来,而是从别的渠道掠劫金银珠宝。 有过以前失败的经验,白狼格外的小心,想偷偷的盗走寒冰毒几乎不可能,尽量速战速决,找到寒冰毒,拼死一搏,就是藏宝楼里有无价之宝,这次也不能拿。 怎样引开那些守卫,这是个难题,他想了想,嗖嗖往藏宝楼不远的地方跑去,那里直通后宫。他站在那里,用当地的土语喊了句:“有刺客,快来人啊”然后他自己在那里嗨哈的打了起来。 藏宝楼的那些守卫,听见这声音来自他们的不远之处,跑过来一些看,留下一些继续守着。 白狼听见那些人跑来,绕道奔去藏宝楼,看看门口的守卫不多,他知道屋顶上有机关,只能从正门进去,他挥起狼牙锏杀了过去,那些守卫一看,急忙迎战,一边招呼其他同伴。 白狼锏到之处,死伤一片,他杀开守卫,进到楼里,他知道里面还有守卫。 果然,里面之人听到门被撞开,知道有人闯楼,都是手拿弓弩,对准白狼。 白狼故意贴着物品架走,那些守卫不敢轻易放箭,怕打落物品架上的珍宝,白狼搜寻半天,没有看到寒冰毒,他心里猜疑,难道夏王的宫里没有寒冰毒,可是又不死心,偷不到,刘紫絮依然会以为自己骗她。 这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宫廷守卫,而且锦衣护卫也赶了过来。 他顾不了太多,突然冲向那些手拿弓弩的守卫,想抓住一个问问,藏宝楼里有无寒冰毒。 见他冲来,那些守卫一齐放箭,白狼左右挥动狼牙锏,打落羽箭,然后直冲到一个守卫面前,把狼牙锏抵在他的心口,问道:“寒冰毒在哪里?” 那守卫吓的哆哆嗦嗦的,“什么,什么寒冰毒,这里没有,这是藏宝楼,都是珍宝。” 没有?白狼觉得这守卫的话不会假,一锏拍死,然后就想冲出去,刚到门口,就听哈哈一声大笑,“白狼,你也有今日。” 白狼听这声音,知道是夏王到了,此时明白,夏王一定是张待捕,所以,自己恐怕是很难活着出去。但是,输人不输阵,死也要拼一拼,他也哈哈一笑:“今日又怎样,我一样可以来去自如。” 他说完,手挥狼牙锏,杀了出去,就听噗噗之声传来,箭如雨下,白狼往后就躲,那些弓弩手往前就追,白狼心里诧异,难道他们不怕打落这些珍宝? 他故意往物品架旁躲,但是那些弓弩手依旧是射个不停,一拨接一拨的上,物品架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掉落一地,碎片飞溅。 白狼大惊,忽然明白,这藏宝楼里的珍宝一定都是假的,夏王早就料到我会来此,布下了陷阱,等我往里跳。门口是冲不出去,他抬头看看屋顶,心里道,就是有机关,也拼了,往上一窜,飞跃上去,只见他头顶呼的落下一张大,把他裹在里面,然后嗖的,那被拉起,白狼就被悬吊到半空。 他在往里使劲的扭动身体,那却越收越紧,他用狼牙锏去打,这是用特殊材质编制,怕是用刀都砍不破。 夏王在下面又是哈哈大笑,高兴,得意,多少年了,这块心病终于得到解决,不必在睡觉的时候都怀抱着剑,不必在和哪个妃子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都不停的东张西望,不必走走路都不停的回头看,不必老是担心自己身边的人会是白狼的化身,也不必担心自己百年之后,权利会旁落在别处。 “白狼,这个名字让我废寝忘食了多少年啊”夏王道。 白狼大怒,“我就是变成鬼魂,也会来索你的命” 夏王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们的帐,得慢慢算。” 第九十章天降美人 第九十章天降美人 刘紫絮赶到王宫,也是避开正门,绕到一边,看看宫墙如此之高,她抽出腰间的长鞭,然后飞跃而起,到了半空再把鞭子甩了出去,勾到墙顶,借力再次跃起,一下子竟然跳到墙内,幸好巡逻的守卫刚刚过去。她踮起脚尖,悄无声息的往里面走,既想找到白狼说的藏宝楼,又想找到白狼。 可是找了半天,虽然这王宫多少有些模仿大乾皇宫的建造,但具体到每一个细节,她还是不知道什么御药房和藏宝楼这些所在。正费心的琢磨,就见有两个人从不远处走来,她急忙藏在暗处,只见那两个人急匆匆的走着,边走边谈。 “白狼被抓,夏王把我们叫来,不知何事。” “那黎庆几次讨好你我不得,这次竟然说有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让你我去抓了献给夏王,谁知给她跑了,夏王不会是知道此事了吧。” 刘紫絮差一点跌坐在地上,白狼竟然被夏王给抓到,自己不应该那样逼着他来,他给夏王抓了,定是凶多吉少,他们之间有夙仇,夏王正费心的四处找他,还雇请那么多高手来刺杀,这次抓到,白狼恐怕是难在活命。此时她悔恨交加,不行,我得救白狼,虽然简旭重要,但也不差这一时,把白狼救出,我们再去偷寒冰毒。而且,简旭是自己的亲人,白狼只是朋友,宁可对不起亲人,也不能对不起朋友。 打定主意,刘紫絮嗖嗖的追上刚刚说话的两个人,长鞭甩出,缠住一个的脖子,往自己这里一带,那人就噔噔的退了过来,刘紫絮把鞭子紧紧,道:“告诉我,白狼现在哪里,不然,我手下一用力,你就没命了。” 另外一个提着灯笼,听刘紫絮说话,抬头一看正是白日里去客栈抓的那位美人,有些吃惊,正要抓你,你还送上门了,就想喊,刘紫絮按着身边这个的脑袋,跳跃过去,把那人咚的踢倒在地。 “你若敢喊人,叫你们两个一起死。” 那人是个官,不会功夫,没料到这美人还是个能打能杀的,吓的急忙道:“我不喊,只是姑娘,我们也是奉夏王之命前去捉拿你,请你不要伤害我们。” 刘紫絮业已认出,说话之人是白日里去客栈抓捕自己的那个年男人,听他说奉夏王之命,更加担心白狼,继续问道:“告诉我,白狼在哪里?” 那人道:“我们也是刚刚听说他被抓了,并不知道在哪里。” 刘紫絮手一用力,鞭子缠得越发的紧,手之人伸手去抠脖子上的鞭子,勒的他有些窒息。 这时,有一队巡逻的守卫过来,旁边那人不管被刘紫絮手人质的安全,拼命的跑去,边跑边喊:“有刺客。” 刘紫絮一脚飞起,嗖的从脚踝处射出一柄飞刀,刚好刺入那人的后心,他噗通倒地。刘紫絮本不想杀人,见这人大喊大叫,甚至连他的同伙也弃之不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个恶人。 巡逻的听见喊叫,呼啦啦的冲了过来,把刘紫絮围在当,刀枪齐向。 刘紫絮并不害怕,喊道:“白狼在哪里?” 守卫无人搭话,只是围着她,防止她跑掉,早有人去通知锦衣护卫和夏王。 不多时,锦衣护卫拥着夏王赶到,看刘紫絮手有人质,锦衣护卫就要过来抢,夏王忽然发现,这个刺客竟然是个美人,而且美到无法再美,先前只以为女儿宝珠(云朵)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原来最美的女子在此,心里高兴,正应了那句诗:汉皇重色思倾国,玉宇多年求不得。今晚美人却从天而降,急忙告诉锦衣护卫,不许伤到她。 护卫们点头,让那些宫廷巡逻的守卫撤下,其一个护卫已经亮出手的一对判官笔,嗖嗖在手转了几圈,然后又嗖的射向刘紫絮,直奔面门。 刘紫絮将身子往后一仰,几乎接近地面,手依然抓着那个人质,然后又弹了回来。 夏王突然大怒,喝骂道:“蠢材,不许伤害她。” 那射出判官笔的护卫急忙过来,跪在夏王面前道:“是小人疏忽。”其实他知道这一招根本伤不到这个女子,只是逼她松开手的人质。 但是夏王不懂,看那判官笔直飞向美人的面门,心勃然动怒,心说你毁了她的脸,她就不再是美人,我要她作甚,气的飞起一脚,踢向护卫,那护卫脸上顿时血流如注,还一个劲的喊“恕罪”。 刘紫絮纵然再单纯,也明白了夏王在袒护自己,自己可是刺客,他一定是动了邪念,也好,我就利用你这邪念。她喝问道:“白狼在哪里?” 白狼?夏王一听,明白这美人原来是找白狼,难道她是白狼相好的女人,这样一想,他更加气愤,白狼处处与我为敌,找个女人都是这样的美貌,我偏不让你心想事成。 “你找白狼,他已经被我杀了。”夏王高声道。 杀了?刘紫絮突然大怒,动动鞭子,松开那个人质,啪的一鞭,抽向夏王。夏王往后一躲,那些锦衣护卫就全部冲了上去。 刘紫絮把鞭子舞的是身前身后的缠绕,眼花缭乱,使那些锦衣护卫近身不得。 夏王看这美人功夫还很了得,想起了多年前的水璘,也是兼有美貌和武功,心里高兴,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女人,给那个云树拐跑,今晚这个,也许是上天对我的补偿。他一面喊人要活捉刘紫絮,一面又不允许伤害她,护卫们为难,放不开手脚来战,怕一不小心碰到这美人,夏王会发火,其一个过来给夏王出了个主意,夏王点头,“好” 然后他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带着一对弓弩手过来,张弓搭箭,一起对准刘紫絮,先前打斗的护卫们退了下去。 刘紫絮一看,知道自己难逃此一劫,这么多弓弩手,而自己又是身体欠佳,再者,对付这些弓箭,鞭子使用起来有些不便,她心里祈祷:我刘紫絮此生从无做个恶事,而且命途多舛,祈求老天保佑简旭平安无事,即使我死,也死的无所牵挂,再保佑白狼,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必来此,完全可以在他的小镇,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 祈祷完毕,那些弓弩手已经把箭射出,刘紫絮舞动鞭子,打落一些,但弓箭太多,密集如雨点,她一个不慎,被射,身子晃了晃,心里喊了声:“简旭,我们来世再见”噗通,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刘紫絮却幽幽的醒来,她睁开眼睛看看,就感觉金碧辉煌,暗想,自己是好人,死后一定是升入了天堂,不然,这里怎么会如此漂亮。 刚想坐起,一个侍女过来道:“姑娘莫动,你有伤。” 刘紫絮一看,怎么我死了还给侍女伺候,伤,伤在哪里?动动自己,左臂有些麻,缠着一块雪白的锦帛。 “这是哪里?”她问道,觉得不像是死了。 侍女道:“这里是飞燕宫。” 飞燕宫,没有听说过,再仔细的打量这间屋子,不像是天堂,也不像是地狱,倒像是王宫,忽然想起,自己被箭射,然后“死”了,难道,我没死?是得救了?还是被俘虏了?刚想问那侍女,这时外面有人喊:“夏王到” 侍女急忙跪地迎接。 刘紫絮听说夏王二字,呼的坐起,夏王正好进来,看到之后,急忙过来把她按住,关切的说道:“美人勿动,伤口极小,但也得将养。” 刘紫絮第一句便是:“白狼呢?” 夏王听她念念不忘白狼,狠狠道:“说过已经被我杀了。” 刘紫絮突然心口一痛,紧闭着嘴,血还是顺着嘴角涌了出来,夏王急忙喊道:“快传御医” 不多时,御医颠着小跑赶来,给刘紫絮看过,禀报夏王,“这位姑娘是伤心过度所致,震破内里,才吐血,调理一下即可,但是,也不能再受打击。” 夏王点头,让御医退下,然后立在刘紫絮的床前,无可奈何的说道:“白狼,没有死,我只是把他关了起来。” 紧闭双目的刘紫絮,慢慢睁开眼睛,又无力的慢慢闭上,道:“让我看看他。”声音,柔细得如同微风划过最精细的丝帛,仿佛这话非是从她口而出,而是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 夏王凝神看看她,华丽的锦缎之被,露出一张白得如同玉质的一张脸,在幽暗的灯火映照下,无暇无疵,美到极端。 夏王心里暗暗想,若是能得此女,就把那些个什么玉环宫、貂蝉宫、昭君宫全部都拆了,此生不再对其他女人奢求。但是这美人要看白狼,他却犹豫,因为白狼受了酷刑,怕美人见到再次受打击吐血,迟疑一下。 刘紫絮又道:“让我看看白狼。” 夏王哄骗道:“好,明**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看。” 刘紫絮道:“不,我现在就要看。” 夏王听她坚持,既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又担心她见了白狼会心痛,正进退失据之际,他旁边的一个谋士之样的人在他耳边悄悄低语几句。 夏王听明白,说道:“好,让侍女给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去看白狼。” 刘紫絮用力挣扎着坐起,心里想,若白狼没死,一定是老天听见我的祈祷,那简旭也应该无恙,请老天保佑我夫简旭,若是他好好的,我一定努力活着出去。 侍女给她梳洗一番之后,搀扶着出了飞燕宫,被几个锦衣护卫带着,往另外一处而去。不多时即到,护卫打开门,刘紫絮走了进去,白狼,正端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呢。 第九十一章恩果 第九十一章恩果 “白狼”刘紫絮喊道,声音微弱,却是充满惊喜。 “紫絮”白狼没有站起,只是伸出手,欲抓住她的意思,对于刘紫絮的到来也不惊慌,分明是早已知道。 刘紫絮只顾着高兴,没想太多,扑过去,在白狼旁边的椅子上坐了,然后对那些护卫和侍女道:“你们出去。” 护卫不动,侍女亦不动,他们名义上保护刘紫絮,其实是监视。 刘紫絮也不在喊,即使他们出去,想听到自己和白狼说话也是极其容易。 “紫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在家里等我吗。”白狼道。 刘紫絮掉下眼泪,“我不该逼你前来偷寒冰毒,害你被俘,现在非但简旭救不了,连你也处于危险的境地,对了,那夏王,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他会不会杀了你?” 白狼微微一笑道:“不会,我们是兄弟,他怎么会杀我,只是怪我来偷东西,做事不光明磊落。” 刘紫絮半信半疑,但看白狼说话的样子,非常平静,没有那种处于危险境地的怕,也就稍稍放下心来,问道:“那你问他,有无寒冰毒,我们算借,可以吗,大乾的皇宫里有,到时我们再还给他。” 白狼摇摇头,“我问过了,他说没有,看来,我们需另想办法。” 刘紫絮站起,拉着白狼道:“那好,我们走。” 白狼不动,刘紫絮糊涂,“为何不走,你不是说他是你哥哥,不会杀你,既然不杀,那就放了,我们还得救简旭。” 白狼想了想道:“紫絮,你身体还太弱,先在这里歇息,弄寒冰毒的事,交给我。” 刘紫絮道:“我不能让你一人冒险。” 白狼笑着安慰她道:“这里是西夏,是我的家,我怎么是冒险,你放心吧。” 刘紫絮哪里会信,白狼和夏王的关系是怎样,她早已知道,所以,她开始怀疑白狼的话,有些太过轻松,既如此友好,那夏王又何必费心的去杀白狼,还雇请云树等人,思索一阵,才觉不对,正想询问,忽然发现地上有血迹,心里一惊,那血迹正是在白狼的腿边,她蹲下身子去看,白狼就去拉她,没拉住,让她发现,继续有血正从白狼的裤管里往下流,她突然醒悟过来,去摸白狼的腿,白狼哎呀一声叫,然后浑身颤抖起来,刘紫絮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喊了一声:“白狼”眼泪夺眶而出,突然大怒,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打向护卫。 “紫絮不要”白狼喊道。 刘紫絮见白狼受伤,而且非常严重,这比她自己受伤还难受,因为心里是深深的自责,她第一次疯狂之状,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力气,又举起椅子打了过去,侍女吓的跑了出去,侍卫过来想制服刘紫絮。 她嗖的一跃而起,啪啪啪啪,脚踢那些护卫的脑袋,护卫不敢碰她,夏王不许,但是不动手又抓不住,是以被刘紫絮打的东窜西跑,只能躲避,不敢还手,招架不住,有人去喊夏王。 夏王来到,刘紫絮抓起桌子上的茶壶丢了过去,啪被夏王一拳打碎。 刘紫絮没有鞭子,施展不开,迅速脱下自己的斗篷,嗖嗖嗖转了几圈,扭成一股,有些粗苯,也比空手强,直打向夏王。 夏王看刘紫絮红眼,明白她知道了白狼受伤,喝道:“白狼,你再不让她住手,我就杀了她。” 白狼坐在那里动弹不了,急忙喊道:“紫絮住手” 刘紫絮不听,白狼又喊:“紫絮救我” 刘紫絮急忙过去看,这下子,才住了手,关切的问道:“你怎样?” 白狼抓住刘紫絮的胳膊,道:“紫絮,不要再打,你是打不过他们的。” 刘紫絮看向夏王,出口骂道:“禽兽不如,这是你的亲弟弟,你都如此下手,你的心比豺狼还狠。” 夏王也怒,“是他先对不起我的。” 刘紫絮反唇相讥道:“二十年前,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连狼这种野兽都比你仁义,把他收养,他艰难的长大,孤苦伶仃,你现在依然是不肯放过他,即使你把他杀了,自有上天来惩罚你,叫你不得好死。” 这是刘紫絮平生第一次狠狠的骂人,果然,夏王勃然大怒,挥手来打,到了刘紫絮面前,看她那张脸,却打不下去,吼道:“他做过什么,到处掠夺我夏国的财物。” “那是他应得的”刘紫絮又是第一次次如此大声的喊出,喊的声嘶力竭。 夏王语塞,僵在那里。 白狼紧紧握住刘紫絮的手,淌下了他平生第二次眼泪,第一次,是娘亲死在他的面前。 “紫絮,听你这番话,我白狼,死而无憾了。” 刘紫絮骂到累,过来把白狼的脑袋搂过,靠在自己怀里,道:“你对我,又何止是让我死而无憾。” 两个人,相拥而哭。 夏王气的吼道:“把她带走,把白狼再给我吊起来打。” 刘紫絮听了,吓得护住白狼,喊道:“不要过来,你们要是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夏王急忙喊:“停” 刘紫絮不傻,她看出夏王喜欢自己,关键时刻,用不着做君子还是做贞女,清高还是高傲,一味的和夏王顶下去,只会是把白狼往死路上逼,她说道:“我们,做个交换。” 夏王想想,道:“你说。” 刘紫絮道:“你是不是想要我?” 夏王点头,“天下的男人,恐怕没有不想要你的。” 刘紫絮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放了白狼。” “紫絮不要”白狼喊道,“他是个禽兽,他的女人堆满了后宫,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好,否则当年水璘就不会离他而去。” 夏王听他阻拦刘紫絮,又提起水璘,大怒,一脚飞去,绕过刘紫絮踢到白狼的身上,白狼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刘紫絮急忙去看,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殷红,刚刚的一切,都是夏王逼白狼演的一场戏,是怕刘紫絮担心。 夏王顺手把刘紫絮一把搂住,在她身上点了一下,然后扛起就走,白狼在后边喊着:“你这个畜生,你不能害她,你这个畜生……” 到后来,他的嗓子都喊哑了,被护卫拖走。 刘紫絮被夏王扛回飞燕宫,往床上一放,然后告诉侍女,给美人沐浴,他要即刻临幸。 侍女应是,又去叫来五六个,一起抬着刘紫絮,去旁边的洗浴之处。 一会儿,刘紫絮被脱光了衣服,放进大木桶里,热汤浇身,里面还浸泡了不少草药,她只觉迷迷糊糊,眼前全是姹紫嫣红,非常舒服。 再一会儿,侍女把她扶了出来,换上新衣,擦干头发,然后又抬回卧房,夏王,早已褪去外衣等在那里。看床上的刘紫絮,沐浴过后,绵软无力之状,娇弱至极,他伸手摸了摸脸,刘紫絮竟然朝他妩媚的一笑,夏王顿觉浑身战栗,刚想撕开她的衣服,哐的一声,门被撞开,一道晨光射进,冲进来的,是云朵,她手指夏王,气的嘴唇哆嗦,口不能言。 夏王看看随后跟进来的护卫,骂道:“无用的奴才。” 护卫解释道:“公主她,我们挡不住。” 夏王喝道:“出去” 护卫退下,他看着云朵道:“宝珠,你怎么来了,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很多事情也应该懂,父王临幸一个女子而已,难道不可吗。” 云朵脸色铁青,气道:“别人我不管,这个人,不可。” 夏王不明白,问道:“为何?” 云朵道:“她是我的朋友,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恩人的女人,所以,你不能碰。” 夏王想了想道:“你说的恩人,是不是简旭?” 云朵点头,“是,你也应该知道简旭是谁,他是大乾的皇帝,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妃子,也许将来还会是皇后,你这样做,是得罪大乾,是逼大乾来出兵讨伐你。” 简旭是皇上,夏王已经听说,但她不知道这个美人居然是那皇上的妃子,还以为是白狼的什么人。白狼只说他来偷宝贝,却没有说来偷什么,为何大乾的皇妃要和他一起来?这里面究竟有何事? 夏王穿好衣服,出了飞燕宫,他要去拷问白狼。 云朵急忙过来看刘紫絮,刘紫絮依然有些昏昏沉沉,云朵看她的神态,知道是被夏王用了某种药物,赶紧去用布巾在冷水里浸湿,然后敷在她的脸上,几次下来,刘紫絮清醒,看着眼前的云朵,似曾相识,因为云朵的打扮已是大夏公主。 云朵喊了声:“妹妹” 刘紫絮忽然想起,喊道:“云朵,怎么是你?”随即又道:“快,快去救白狼快,快去救简旭” 她一着急,竟然喊出两个人来,云朵不明所以,把她扶起,道:“你慢慢说,白狼和简旭,怎么了?” 刘紫絮道:“先去救白狼,夏王,要杀他。” 啊云朵惊呼,“他在哪里?” 刘紫絮道:“在夏王手里,你快去。”她伸手去推云朵。 云朵突然明白过来,喊来侍女道:“好好照看这位姑娘,若有差池,我杀了你。”说完,看看刘紫絮,转身出了飞燕宫。 第九十二章相煎何太急 第九十二章相煎何太急 白狼被夏王吊起,打的是血肉模糊。 夏王开始不杀他,是想问出他这么多年掠劫那些宝物的藏处,白狼不说,夏王便打。非是白狼守财,而是他明白,如果自己说了,怕是立刻会没命,不说,还有活着的希望。果然,夏王命人狠命的打,直打到他说为止,谁知白狼非常能挺,打到后来,几次昏迷,还是不说。 夏王此刻继续打他,不是问那些财宝,而是想问出他此次来王宫究竟为何,连那皇上的妃子都跟来,他不信是来偷什么宝物,别是那皇上的阴谋,白狼恨自己,投靠那皇上,完全可能,然后他借助皇上的力量,来打败自己,接着是取而代之,夏王之位,被他夺去。 白狼依旧不说,他想到的是,若自己说出简旭毒,夏王一定知道简旭是当今皇上,按照夏王的头脑,会立刻猜到简旭受伤不轻,再按照他的野心,会趁此机会,立即发兵大乾,自己,就成了天下苍生的罪人。当日杀了香萝,为的是香萝知道夏国使者被害的内幕,她知道白狼是夏王的弟弟,对两个人的关系却是朦朦胧胧,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有那样大的仇恨,才会无所保留,告诉与他,于是白狼痛下杀手,只怕这个秘密被简旭知道,他会以此为由,攻打夏国,他无论怎样的恨夏王,夏国都是他的故乡,心里是那种既想念又不敢想念的痛。 白狼越是不说,夏王越怒,高喊一声:“拿刀子来”他要亲自剜白狼的肉喂狗,这样的酷刑,他身边的人听了都不寒而栗,而夏王,却以此为乐,一刀一刀的,割犯人的肉,直到割到见骨,直到把人痛死。 护卫拿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呈给夏王,夏王气汹汹的来到白狼面前,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白狼明白他想干什么,淡淡一笑,眼睛有些睁不开,无力的说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然后闭上眼睛,不知是昏迷,还是不想再看见夏王。 夏王突然哈哈大笑,“给我吟诗,别想打动我,是你妇人之仁,一次次都不肯杀我,不过,我是不会感动的,自古以来,就是胜者为王,没有仁义二字,你不说,就别怪我心狠。”他高举匕首,就要刺下去,剜下你一块肉,看你还说不说。 “住手”云朵一声喊,闯了进来,她手里,拎着宝剑,而且剑上正往下淌血,外面有太多护卫把守,夏王命令,谁都不能放进来,就怕云朵知道此事,云朵来闯,他们拦阻,是以云朵刺伤几个护卫,才得以闯进。 夏王喝道:“宝珠,怎么又是你,你不让父王碰你的朋友,父王已经答应,为何这个人你也要管。” 云朵道:“他也是我的恩人,并且他还是你的恩人。” 夏王道:“胡说,他怎么是父王的恩人。” 云朵道:“我没有胡说,当日在娄松年的岁寒三居,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你就要背负一个**亲生女儿的罪名,非但我不能活,而且你会为此深深自责,乃至于一生,你都不会心安,他不是你的恩人么?” 夏王再次语塞,忽然狡辩道:“那是我们父女心意相通,与这个人何干。” 云朵冷冷的哼了一声,自答应夏王回来做大夏的公主,她就是一直这样的态度,道:“我不和你多说,你把他放了,还有刚刚那位姑娘,然后,我就是你大夏的宝珠公主,你因何让我回来,我最清楚不过,真的是念父女之情吗,非也,你是想用我去和婚,然后达到你的某种目的,我答应你,你愿意用我去跟谁和婚都可,无论契丹、吐蕃甚至是其他西域之国,都可。但是,若你不放了这两个人,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你威胁我。”夏王气的手直抖,指着女儿道。 云朵道:“你说威胁那就是威胁,因为,你欠我太多,二十年,你没有尽到一点点做父亲的责任,我被别人养了二十年,等我长大了,有用了,你再领回,我都不计较,这两个人,就当做是你还给我的债。” “你……”夏王无可奈何,却又不甘心,抓住白狼,是他的夙愿,就这么放了,势必是放虎归山,想了又想,下不了决心。 嘡啷云朵挥剑打落了桌子上的灯盏,然后架在自己脖子上,“究竟你答应不答应?” 夏王急忙伸手,“你别胡闹”看看旁边的谋士,实在是无计可施,求助与旁人。 谋士朝夏王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答应放人。 夏王想了想,才道:“好,我答应你。” 云朵收了宝剑,就过去想解开白狼,谋士在一边道:“公主,这人身上全都是血,会弄脏公主,不如你先去看看那位姑娘,我把他身上的伤包扎一下,然后给他换件衣服,公主再来带走。” 云朵看看夏王,有些不放心,夏王道:“父王答应你的事,不会出尔反尔,我要想杀他,此时即可,也不会管你的威胁不威胁。” 此时白狼也道:“云朵,赶紧去看看紫絮,不要管我。” 云朵点头,回去飞燕宫。 ※※※※※※※※※※※※※※※※※※※※※※※※※ 听说白狼被救,刘紫絮高兴的又哭。 云朵此时也才有机会和刘紫絮说话,问了他们来西夏作何,怎么又跑到宫里。 刘紫絮便把简旭毒,需要寒冰毒来解的事说了。 简旭毒云朵心里一慌,非常担心,急忙道:“他怎么样?有无生命危险?伤到哪里?谁下的黑手?抓到人没有?” 叽里呱啦的问了一堆,焦急之状溢于言表。 刘紫絮道:“就是严重,我才会来此,那种毒很厉害,若不及时解,我怕他会有危险。” 云朵听了,起身便走。 “你去作何?”刘紫絮问。 云朵道:“找我父王要寒冰毒。” 刘紫絮道:“白狼说过,你父王说宫里没有此物。” 云朵道:“他的话,不可全信。”说完,匆匆离去。 她说的他,指的是夏王,他和白狼是怎样的关系,即使有,他也不会说有,非得自己去逼,也许还有希望。 ※※※※※※※※※※※※※※※※※※※※※ “寒冰毒”看云朵匆匆又返回来,向自己索要寒冰毒,夏王问道:“你要这个东西作何?” 云朵道:“这你别管,我有用。” 夏王沉下脸道:“宝珠,不许老是这样和父王说话。” 云朵把脸扭到一边,平静一下心情,自己现在有求于他,不能发火,缓和了口气道:“那个姑娘,叫刘紫絮,她是沧州人氏,母亲突然患病,而且很重,大夫说,需要寒冰毒来做药引。” 她没敢说实话,知道西夏和大乾的关系日趋紧张,更了解夏王的为人,若说是简旭毒,他就是有,也不会拿出来,他想简旭死才是真。 但夏非一般人物,云朵撒谎,他听得出,但又猜想不出究竟作何来用,不过却知道原来白狼来此是为了偷盗此物,宫里没有这种东西,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不知道这是用来作何,可是,那美人不是什么皇妃吗,原之地,物产丰富,她不去向那皇上要,为何来此?问道:“大乾的宫里没有吗?” 云朵道:“若是有,就不必千里迢迢的来我大夏,只因那大夫说,这种东西很宝贵,原没有,她认为我大夏兵强马壮,国富民旺,以为会有此物。” 云朵忽悠夏王,希望他良心发现,能现出寒冰毒。 夏王道:“但宫里确实没有,不信,你可以去问御医,反正现在我人在此,也没有背着你偷偷给御医下令,不准说有。” 云朵看夏王一副认真的样子,信了他,就要赶去飞燕宫,被夏王叫住。 “宝珠,父王不明白,那个美人既是皇妃,也许将来还是什么皇后,你为何救她,你不是喜欢那个简旭吗,父王正在想去向他提和亲之事。” 云朵道:“首先,刘姑娘是个好人,虽然我非常嫉妒她,因为简旭对他实在是好,好到看不见任何女子的存在,但是,我不想做一个如你一样残暴的人。其次,若我杀了她,简旭就能喜欢我吗,非但不喜欢,他要是知道了,还会恨我。” 无端的,又招来女儿的一顿抢白,夏王气的指指她,说不出话来。 云朵转身便走,回了飞燕宫。 ※※※※※※※※※※※※※※※※※※※※※ 刘紫絮听说宫里没有,顿觉手脚冰凉,眼泪再次潸然而下,嘴角却是淡淡的笑,非常肯定的说道:“我就是不信,简旭会因此而离我远去,他那么善良,对谁都好,他帮助过那么多人,从不来都不是因为自身利益,我不信老天会如此的狠心,把简旭从我身边夺走,没有寒冰毒,我就把他的那只手臂砍掉,即使他残了,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也感天谢地,我们还可以在一起,还可以听他没完没了的说笑。” 她说到此处,已是痛哭出声,云朵抱住她,安慰道:“妹妹你别哭,我也不信简旭会如此的离开我们,绝对不信,他曾经那样的帮助与我,我还没有报答,绝不会让任何人把他带走,老天也不行。” 刘紫絮擦拭一下眼泪道:“谢谢你云朵,我要马上带着白狼走,简旭还等在那里,未知怎样呢,没有寒冰毒,我得回去想别的办法,或者去找二先生,他那样厉害,总会有办法的。” 云朵点头,她告诉刘紫絮,自己去把白狼找来,然后亲自护送他们出宫,一起去看简旭。 离开飞燕宫,云朵过去找夏王要白狼。 夏王也很爽快,喊护卫去把白狼提来,白狼已不能走路,云朵看看夏王,气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叹口气,事情紧急,不是和夏王吵架的时候,命人准备好马车,然后把白狼扶上去,又去飞燕宫把刘紫絮接了出来,她亲自驾车,往宫门而去。 护卫过来拦住,“公主,夏王不准你出宫。” 云朵毫不迟疑,一剑下去,把护卫刺倒,然后喊声:“驾”继续奔向宫门。 到了宫门口,又过来几个护卫拦住,“公主殿下,夏王让你回去。” 护卫不会还手,不过是做人墙拦在那里,夏王知道女儿心地善良,才出此一招,他不想女儿随白狼走,怕她一走便不会再回来。 云朵此时却一反常性,依旧是不多言语,扑哧扑哧几下,把那些拦阻的护卫全部刺倒,喊守门的兵卒道:“打开宫门。” 兵卒知道她是宝珠公主,见她连杀好几个护卫,不禁吓得纷纷后退,不敢拦阻,也不开宫门。 云朵跳下车去,走过去自己开城门,这时马蹄声哒哒的传来,是夏王带人赶到。 “宝珠,父王派人送他们出去。” 云朵又把宝剑架在脖子上,不和他对话,只说道:“打开宫门,再啰嗦,我就割断自己的咽喉。” 夏王气,却无可奈何,一路看到那些被杀的护卫,心里道,这丫头,脾气还真像我,狠辣,说道:“那你送出他们,即刻归来。” 云朵道:“我答应做你大夏的公主,不会反悔,我送他们,是因为不信你会真心放人,而他们两个都无打斗的力气,等他们安全了,我立刻回来。” 夏王点头,朝守门的兵卒喊道:“打开宫门。” 守门的兵卒打开宫门,云朵看了一眼夏王,大喊一声:“驾”马车飞驰出去。 跑了一阵,白狼告诉云朵他把两匹宝马的藏处,赶过去找了出来,系在车后面,然后又是一路疾奔,出了都城,还是不敢放慢,足足跑了能有八百十里路,才喊了声:“吁” 让马歇歇,人也被颠簸的不行。 车厢里,白狼似乎昏昏睡,刘紫絮在一边依旧是焦急之状,担心简旭。 突然,前面的土岗后面闪出几个人,个个都是黑衣黑裤,黑布遮面,一字排开,把马车拦住。 第九十三章有惊无险 第九十三章有惊无险 云朵用手一指,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拦住我的去路?” 那些人也不答话,嘡啷,钢刀出鞘,一起杀来,不禁手法一致,连脚下步法都是非常统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云朵松开缰绳,抽出宝剑,告诉刘紫絮道:“保护白狼”她跳下车辕,前去迎战。 那些人功夫了得,云朵一个人,显然是招架不住,她以前在锦云堂时,没有这样真正的对敌过,都是一帮家丁或是老爹的徒弟们陪练,她是大小姐,谁敢真打,即使功夫比她好也不敢把她斗败,处处让着,会哄人的那些,还装着败得很惨,被假象蒙蔽,云朵哪里会有对敌经验,还以为自己功夫不错,在西夏王宫,救白狼和刘紫絮出来,那些护卫都是一等高手,她一剑一个的刺了,非是她了得,亦是对方不敢还手,怕她那残暴的父王,所以,她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不多时,嘡啷,宝剑被震飞,她才明白,自己的功夫实在是糟糕,赤手空拳,更不敌对方,竟然傻在那里。 刘紫絮从车里飞出,喊道:“我来”所幸鞭子带在身边,啪啪甩了几个响,再一鞭抽去,前面的一个黑衣人被打在脸上,一道血口子翻开。又一鞭抽去,缠住另一个杀上来黑衣人的刀,使劲一拉,那人的刀脱了手,他就势一滚,躲到后面。再抽出去一鞭子,另外一个给缠住脚脖子,刘紫絮手一抬,那人被拽倒。 云朵在一边看着,心里暗道,还是她的功夫厉害,原来自己真如白狼以前说的,都是花架子,真正对敌,一点都不实用,以后定要好好的练,看人家刘紫絮瘦弱的如同一根竹竿,都比自己厉害,想想丢人。 她正在那里观战,看得精彩,就忽略了白狼,突然从旁杀来一人,一刀劈向车里,云朵大惊,手里没有东西去挡,情急之下,呼的窜了过去,仰靠在车厢上,想用身体为白狼挡刀,让她更加惊奇的事情发生,那挥刀砍来的黑衣人,见云朵挡住,急忙收了刀,因为事情突然,他没有收好,刀往旁边斜着砍过去,一下子砍在拉车的那匹马的屁股上,一道血口登时出现,那马大惊,突然狂奔,云朵也大惊,喊道:“白狼” 正在酣战的刘紫絮听见云朵喊,又听见马的嘶鸣,回头来看,那马正冲向这里,她啪的把鞭子甩了过去,缠住马的脖子,只是自己力气不够大,那马又是受惊,疯狂的超前跑,刘紫絮的脚在地上一步不能迈,只是嗤嗤的被拖着。 车里的白狼大喊道:“紫絮,你快松开,太危险了。” 刘紫絮不听,手里依旧抓着鞭子,足足被拖出去近一里路,所幸此地都是黄沙,不然,她的脚还不得磨掉一层。 车里的白狼一直在盯着她看,着急却动弹不了,喊了几次让她松手,刘紫絮就是不听,想和那马较劲,使它停下。白狼忽然听见后面的马叫,才想起后边还拴着两匹马,也在跟着哒哒的跑,他口哨声起,突然,那匹汗血宝马一扬脑袋,使劲往后拉缰绳,另一匹追风马也是,两匹马较劲,才把车拉住,前面那匹受惊的马口叫了几声,平静下来。 刘紫絮松开鞭子,爬上车去,看白狼,“你怎样?” 白狼也不说话,把刘紫絮抱在怀里,轻声道:“紫絮,原来我以为,此生对你的感情,都是我一厢情愿,哪怕我为你去死,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现在我才知,紫絮你也是喜欢我的,谢谢,谢谢你紫絮。” 刘紫絮把他推开,严肃的说道:“我救你和感情之事无关,白狼你要明白,我已为简旭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绝无二心。” 白狼点头,“我明白,我只想远远的看着你,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些事,不过,紫絮你让我吃惊,以前只以为你弱不禁风,现在看来,你是柔带刚,非我想象的那样,时时需要人照顾,反之,你也会保护别人,照顾别人。” 刘紫絮笑呵呵的说道:“关键时刻不拼命,难道我还要拖着长裙为你跳舞吗。” 白狼也笑,原来她不禁厉害,还这样的逗趣。 刘紫絮忽然发现那马的屁股正汩汩的出血,怎么办,又不懂怎样治疗,看着又非常可怜。 白狼道,“我们骑马走,把车弃了。” 刘紫絮急忙下车解开追风和汗血宝马的缰绳,把白狼扶出来,上了汗血宝马,自己也翻身上了追风马,就想回去找云朵,被白狼拦住。 “紫絮,我们还是不要去找云朵。” 刘紫絮不明白,“云朵是为我们才离开王宫,刚刚又是一番苦战,我们怎能把她丢下不管。” 白狼笑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那些个蒙面人,打云朵的时候,都是点到为止,不伤她,刚才她为了救我,以身挡刃,那人却吓的急忙收了刀,没有收好,才砍到那匹马,所以我想,那些人是夏王派来的。” 刘紫絮想想,确实像,“那又怎样,就可以丢下云朵不管吗,她要去看简旭。” 白狼道:“非是丢下她不管,她跟着我们,她危险我们亦危险,夏王一定想把云朵找回去,就会不断的骚扰我们,而她现在已经回大夏,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夏王残暴,树敌无数,不知谁就想着杀了或是掳走云朵,来对付夏王,所以,她还是在王宫里比较安全。” 听白狼这样一说,刘紫絮想想颇有道理,但是就这样不辞而别,有些过意不去,白狼又劝慰一番,为了云朵好,也只能如此,她点头同意白狼的做法,双腿一夹马腹,两个人飞驰而去。 ※※※※※※※※※※※※※※※※※※※※※※※ 踏上大乾的土地,刘紫絮才感安全。下马之时,白狼不是下来的,而是滚落下来。他身上的伤太重,又没有很好的治疗,加上狂奔两日,间只是喝一点点水,白狼终于累倒。 刘紫絮也是累,但被某种东西支撑着,一是简旭生死未知,心里着急看他。二是白狼身负重伤,需要她照看,她此时正如白狼说的,变得异常的坚强。过去把白狼扶在一边躺着,拿出干粮和水,喂他吃下,休息片刻,还得启程,此地已离七水河不远,就是想歇息,也得回去,一是担心简旭,二是怕在外不安全,别说那手眼通天的夏王,想害白狼的人,或是想害自己的人也不在少数。 去扶白狼,他双腿绵软,站立不起,刘紫絮本来就无多大气力,想把白狼弄上马,实在是难。 白狼挥挥手,示意她别动,然后吹了声口哨,汗血宝马哒哒的走了过来,在白狼面前停下,然后四条腿弯曲,接着跪下,身子伏在地上。 白狼爬过去,又爬到马上,坐好,那马才慢慢的站起。看得刘紫絮呆住,这真是匹好马 她自己也上了追风,刚想扬鞭,突然,从前面的树林里跑出几匹马来,刘紫絮本能的抓紧了鞭子。 待那些人到了近前,全部都不相识,其一个道:“二位,兄弟们没有钱吃酒,麻烦你们留下一些,咱就放你们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刘紫絮冷然道:“我现在和你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要打劫去别处吧,我们是远来之人,身上的钱已经花光,没有多余的给你们。” 那人道:“不给,那就别怪我们手狠,兄弟们,上” “等等”他们那伙人,有一个喊道,他看着白狼的马,看了半天,对那个头头道:“大哥,看见没有,这匹马好像是传说的汗血宝马,看它的脖子肩膀处,都是通红一片。” 那头头一听,急忙过来看,被刘紫絮拦住。 他哈哈大笑,“没想到今日老子还有这样的大财,听说汗血宝马能换一座城池呢,咱把它卖了,从此就不用拦路抢劫,买个庄子,当个庄主,娶几个美娇娘,实在是妙,快,过去把那马给我抢了。” 刘紫絮长鞭一甩,拦住道:“谁敢上前,死路一条。” 那头头喊道:“兄弟们,看见没,这还是个绝色佳人呢,虽然脸上都是尘土,洗洗之后,定是美不可言,把人和马一并抢了,不仅庄子有了,连夫人都给送来了,今日我这是摊上个天大的好事啊” 刘紫絮刚要一鞭子抽过去,突然噗的一声,脸上被扬了不知是沙子还是什么东西,她睁不开眼睛,看不见人,知道被暗算,双手挥舞鞭子,却不知打向哪里。 那些人见得逞,过去就是,抢马的抢马,抢人的抢人,白狼急的大喊:“紫絮”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些劫匪嗖嗖的向后飞去,像被谁接连射出的羽箭,然后是扑通扑通的倒地,接着是妈呀妈呀的惨叫。 刘紫絮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听着熟悉的声音,高兴的大喊:“简旭” 第九十四章意料之外 第九十四章意料之外 不是简旭是哪个,他带着伊风等人,赫然而立,看那些匪徒被打倒,急忙过来看刘紫絮,见她双目不能视物,手抓着鞭子,在那里东转西转,喊着自己的名字,犹如一头被暗算的小兽,非常可怜,简旭将她搂住,说道:“紫絮别怕,我来了。” 刘紫絮突然大哭起来,眼泪哗哗的淌下,她哭不是自己得救,而是听简旭说话,身体已经无恙,正是日夜为他揪心,时时不停祈祷,没想到他真就好了,自己虽然没有拿到寒冰毒,也不用再担心,是喜极而泣。 哭着哭着,泪水竟然把眼睛里的东西洗刷干净,睁开眼睛,看着简旭,用手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胳膊,依然抽噎,道:“你没事了?” 简旭笑着,道:“我说了,我的命没那么贱,你不信,当时只是青乌,后来就渐渐的消退,我当然没事,我有老独师父的火阳丹,还有笑翁师父的真元,那毒二先生看过,只是暂时反应在我的体表,慢慢的被我体内的真元消化,我就好了。” 刘紫絮扑进简旭怀里,继续哭。简旭把她的脸捧起,嬉笑道:“瞧瞧,成了一个小花猫,我可不喜欢养猫,我喜欢原来的刘美人。” 刘紫絮被他一逗,破涕为笑。 简旭手指白狼道:“哥们,紫絮都那个样子,你怎么不出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刘紫絮道:“他不是病了,而是被夏王施了酷刑。” 简旭一愣,旁边的赛诸葛道:“主子,白大侠的伤看上去不轻,我们赶紧回去,他需要治疗。” 简旭点头,众人掉转马头,回去七水河。 简旭受伤毒之后,刘紫絮去了白狼的小镇。薛三好找来了大夫,无论能不能治,伊风都想听听大夫的意见,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士,大夫说,伤口不大,但是毒很厉害,自己无能为力,也没这方面的经验,然后留下一些解毒的药,也不知好用不好用,就匆匆走了。 伊风本不打算去找赛诸葛,答应给丁玟治疗疤痕,这样去找,怕丁家的人以为自己这方面不过是找个借口,把人带走。可是后来,简旭的伤处越来越黑,伊风实在是怕,怕即使刘紫絮把寒冰毒拿回来,简旭已是等不到那一刻,背着简旭,知道他不会同意去找赛诸葛,派淳于凤去把赛诸葛给找了回来。 等淳于凤打了一个来回把赛诸葛带来,一检查,赛诸葛居然说,简旭身体无碍,那毒只是在皮肤表层,并无侵损到肌理,慢慢就会好的,果然,两天之后,皮肤的颜色慢慢转浅,明显是已经好了。 既然好了,简旭担心刘紫絮,就决定出来寻找,按时间算,刘紫絮若是在白狼的小镇,应该是回来,既然没有回来,那她就是去了西夏,所以,简旭带人在往这里找来,熟料想不期而遇,还救了她和白狼。 到了客栈,赛诸葛便给白狼检查,脱下他的衣服,简旭身子一晃,心里一紧,眼所见处,完全没有想到,白狼的伤会如此的重,身上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被左一道右一道的缠着布。简旭此时非常难过,这都是因为自己,虽然白狼是为了帮助刘紫絮,但也是因自己而起,那夏王,怎会如此狠毒,气的他直咬牙。 等赛诸葛把白狼的包扎的布解开,换了自己的药,又重新缠好,再给他把脉之后,简旭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震撼的事。 “主子,白大侠已经是筋脉震坏,他现在,是一个没有一点武功的废人。” 刘紫絮在其他的房间洗漱,没有听到这句话。 白狼急忙对赛诸葛道:“先生,在下求先生一件事,千万不要把此事告诉刘姑娘,她会因为内疚而非常难过的,她这几天,已经是心力交瘁,不能再受打击。” 赛诸葛看看简旭,简旭点头道:“白狼,我们不告诉紫絮这件事,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狼道,“好。” 原来,当云朵要把白狼带走的时候,夏王不准,而云朵又不依,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夏王的那个谋士给夏使个眼色,后来他才告诉夏王,让宝珠公主带走白狼就是,但为了防止白狼以后来报仇,他们找了一个武功高手,把白狼的筋脉全部震断,但外表上看去,什么都发现不了,此后白狼就是一个废人,对夏王够不成威胁,然后又派人在半路劫杀,得手也好,不得手也无碍,反正白狼是个废人。 听夏王如此狠毒,简旭气的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张开骂道:“***,人说兄弟如手足,他夏王何以这么狠,连自己的手足都砍。” 赛诸葛道:“主子,白大侠的伤太重,恐怕臣的医术,很难治愈,救他一命不难,但是要想把他震断的筋脉全部接续上,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听赛诸葛束手无策,简旭更急,白狼在一边轻松的说道:“没有武功也好,省得以后打打杀杀,你们不必着急,我的财宝足可以我活几辈子,所以,我以后不用劳作,也有饭吃。” 简旭见白狼如此的豁达,既不唉声叹气,亦不怨天尤人,道:“白兄不愧为大丈夫,不过,你可以不想打打杀杀之事,但夏王未必肯放过你,不行,我得想办法治好你。” 简旭对赛诸葛道:“二先生,你再想想办法,你连丁玟那样的疤痕都能治好,一定会有办法治疗白狼。” 赛诸葛道:“主子,白大侠是习武之人,他的伤与习武有关,荣我再琢磨琢磨,但是,恐怕很难。” 伊风道,“不如我把我所有的真气都输给白大侠,也许能有效。” 淳于凤、薛三好、齐小宝等等,都要把真气输给白狼。 白狼摇头道:“谢谢各位,但是,没有用的,震断我筋脉的人,是大夏第一高手,一通,他本是个出家人,后来还俗,被夏王赏识,委以重任,此人功夫深不可测,所以,他在震断我筋脉之时,就已经想到会有人救我,他是不会让我得救的。” 众人一听,不知如何是好,麻六在一边,抄着手,缩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怕是老独前辈来了,都没有办法了。” 简旭脑袋里突然被灌了一泓清水,拍了自己一下道:“我真笨,怎么把那些个师父忘了,江小扣曾经受了那样重的伤,都是老独师父给救好的,他一定也能把白狼的伤治好。” 赛诸葛道:“可是,此地离老独前辈那里,路途遥远,白狼伤重,不能再乱动必须好好休养。” 简旭呵呵一笑,“我有这个小人呢。” 他从身上掏出那个蜀山星君送他的小人,星君师父说过,若有事,可托他去找自己。喊红姑准备笔墨,为了说明白,他写了纸条,简单的说,请星君师父设法通知老独师父,前来救人。 写好,把纸条附在小人上,念动咒语,小人忽忽悠悠的飞了起来,越飞越远,直到看不见。 刘紫絮洗漱一新,过来看看白狼,赛诸葛按白狼的嘱咐,只说他已无碍,将养几天,便可痊愈。 刘紫絮放心下来,忽然想起云朵,简旭也正想问她此次西夏之行的过程,众人离开白狼的房间,聚在一起,听刘紫絮把去西夏的前前后后都讲了一遍。 听说云朵回了西夏,简旭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被夏王胁迫,和云朵相处过一段,简旭认为她并不是一个贪恋荣华富贵的女子,若是,在她并不知道夏王为其亲生父亲的时候,就不会为了拒婚甚至欺骗云树,说自己和一个家丁相好。夏王多半是用她父母的生命为要挟,把她弄回西夏。也好,无论在哪里,只希望她过得开心。 要想乐,总会找到理由,就看你是不是一个乐观的人,麻六可是没事偷着乐的人,见自己的这些人重又聚到一起,又张罗着喝酒,庆祝简旭大难不死。 简旭道:“得了吧,小心再乐极生悲。” 麻六嘴一撇,“哪有那么巧的事,这回也不打雪仗,吃吃饭而已,哪天不吃饭,不过多加几个菜,再来几坛酒。” 简旭听了,有理,准了。 傍晚,众人正围坐在一起,麻六喊了一声:“干杯” 哐啷,门被推开,简旭的第一个念头是,有人闹事,又一次乐极生悲。 伊风和淳于凤等人,第一个念头却是护住简旭,怕旧事重演。 可是当大家看见来者,却都高兴的笑了,谁?丁璎。 赛诸葛和齐小宝听说简旭受伤毒,急忙收拾要离开丁府,丁璎恋恋不舍,然而她再开朗,毕竟是个姑娘家,只是眼望齐小宝,说不出什么,询问了齐小宝去往哪里,可还会回来。 齐小宝告诉她,往七水河来,回来不回来,不能确定,得看主子的伤势如何。 等了一天,闷闷不乐,然后丢下一封信,告诉两个哥哥,自己云游去了。嘛云游,她是要找齐小宝,这不,云游到七水河,找到这里。 她看看齐小宝,害羞的低下头。齐小宝有些惊喜,却也害羞的不知说什么。 简旭给红姑使个眼色,她急忙过去,把丁璎按在椅子上,道:“就知道你要来,看看,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丁璎也不扭捏,和大家见礼之后,就端起酒杯敬简旭,祝他身体康复。 多了个人,更加热闹,齐小宝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话比平时多,笑容比平时亮,气氛越发的好。 哐当,门又被推开,简旭笑道:“又是哪位朋友来给我庆祝。” 突然,一把铁叉直刺向白狼,来者口大喊:“白狼,你还我哥哥性命来” 第九十五章案件回放 第九十五章案件回放 白狼就在简旭旁边坐着,但这突然袭击让他意料不到,而且,这种空手夺白刃的招数,简旭根本不会,想用掌去劈,那叉子已到眼前,情急之下,他用手去推白狼,刚好白狼就想从椅子上扑在地上躲过,两个人想到一处,白狼一扑,简旭一推,人没推着,推了个空,惯力作用,自己就扑了过去,刚好趴在白狼身上,那情形让人看了,就是简旭以身护住白狼。 伊风刚好想去夹菜,见有人来袭,以箸为剑,直刺来者,那人啊的一声叫,手腕处被刺破,淳于凤坐在那里,脚已踹去,来者噗通倒地,薛三好过去将他按住,那人肩膀用力一抖,把薛三好甩掉,张埝才发现来者竟然是那个和自己比力气的赏戈,呼的冲去,屁股往下一坐,硬生生的把赏戈坐在地下。 简旭起来,众人又把白狼扶坐在椅子上。 赏戈在张埝的屁股下直哼哼,想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简旭叫张埝起身,把赏戈放了,现在有所准备,不怕他再来偷袭。 赏戈爬起,手指白狼道:“你为何杀我哥哥?”说着又想往上冲,伊风嘡啷一声,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再乱动,刺入你脖子的可不是筷子。” 赏戈看看伊风,气的腮帮子鼓起,不停的喘着粗气。 简旭一看,这脾气真大,一般这样的人,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听他问白狼为何杀他哥哥,简旭诧异,赏弋是白狼杀的吗?还是这其有误会?前几日碰到他,提起赏弋的死,还说追风马是赏弋的坐骑,又拿走了那枚扳指,转来就要杀白狼,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像他这样驴脾气的人,得需要用先扬后抑,和他顶着干,他什么都不会说。 “赏英雄,我以为你来是与我吃酒,怎么进门就要打要杀的,白狼现在身负重伤,连一个小童都斗不过,我就是让你打,你能下得了手吗?所以,请坐,有话咱不怕说,什么事说说就破。” 赏戈听说白狼受伤,仔细看了看,果然他脸色苍白,一副无力之状,早听说他功夫非同一般,若不是受伤,大概已经还手,信了简旭的话,但是嘴巴不依不饶,“不打可以,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为何杀了我哥哥。” 众人看向白狼,这件事,还真就不了解内情。 白狼淡淡一笑道:“你见夏王?不然,这样的事情你赏戈是绝对想不到的。” 赏戈噗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他面前的一个酒杯,咚的一放,道:“见了又怎样?” 白狼突然哈哈大笑,“草原雄鹰赏弋的弟弟,就是这样的蠢钝不堪。” 赏戈火上来,腾的站起,被旁边的张埝按下。 白狼道:“夏王说什么你信什么,怪不得你哥哥会将自己十几年打下的基业拱手送给夏王,原来,他那个草原雄鹰,只是有勇,而无谋,你和他一样,真是兄弟俩。” 赏戈怒吼:“你这话是何意?为何嘲讽我哥哥。” 白狼道:“请问,我因何要杀你哥哥赏弋?其二,赏弋现在的权力、土地、牛羊是在我手里还是在夏王手里?其三,可是你亲眼看见我杀了你哥哥?” 他这三个问号,把赏戈问懵,想想,是啊,他为何要杀哥哥,素来无仇怨,自哥哥死后,他的土地、牛羊都在夏王手里,并且自己也没有亲眼看见是谁杀了哥哥,他心内不觉犯嘀咕,嘴上不知怎样回答白狼的话,“这……” “这是个圈套,”白狼道:“我这身伤,就是夏王所赐,我和他的事情,想必你不是很了解,但你哥哥和他的事情,我却是一清二楚,而且你去找夏王,我猜到他一定是这样对你说的,那白狼与我大夏为敌多年,并且他野心极大,早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现在又联合大乾,想把我们草原上的部族一个个吞掉,然后,他就统治草原,所以,他逐个的杀了我们这些草原的头领,并分化我们,然后各个击破,最后把整个草原掌握在手里。” 赏戈吃惊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话?” 白狼叹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很多事情我不想说太多,总之,你哥哥不是我杀的。” 赏戈不依,“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得给哥哥报仇。” 白狼道:“算了,凭你,是打不过他的,还是回你的部族,告诉你的岳父,小心夏王。” 赏戈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非逼着白狼说,白狼偏不说。 这时,简旭从旁道:“我知道详情,我来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不要去找夏王报仇,因为,你这样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知道?”白狼和赏戈一起看向简旭。 简旭呵呵一笑,“天底下的事,什么能瞒得了我,我也出来这么久了,是时候给大家讲个故事,各位,听好了,我给你们来个简单的案件回放,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最近这些年,你哥哥赏弋,凭借勇猛,吞并了很多小部族,势力越来越强大,这让夏王开始害怕,虽然你们部族还是在夏王的名义统治下,但是,看你们渐渐羽翼丰满,夏王感到自己的威胁,而且,赏弋也真就有那个野心,这无可厚非,谁还没有野心呢。 为了安抚赏弋,夏王封了他个凉王,两个人,是平起平坐的关系,并且许诺给赏弋,等攻下我大乾的某些城池,和他一分为二,两个人,携手共同坐拥天下。赏弋勇猛有,谋略也有,但不足以对付夏王这样的阴险狡诈之人。遂同意夏王的意见,为了弄得像那么回事,夏王还打造了那枚带有凉王字样的扳指,哦,就是你们说的韘,用这样的小恩小惠哄得赏弋信以为真。 可是,夏国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凉王呢,没有,那夏王既然封了赏弋那个凉王的名号,为何不正儿八经的公告天下呢?首先,凡是带有凉字的地方,都是我大乾的土地,他封个什么凉王,这明显是挑衅,是预谋,自然不敢公开。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夏王封赏弋为凉王,并非真心,只是哄他上当的一个手段,麻痹他的神经,让他飘飘然,让他自以为了不起,对夏王卸下防范,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是说,夏王想除掉赏弋才是真。 就在前不久,夏王搞了个这样的名堂,说要给我大乾朝贡,单子上罗列了很多宝贝,宝马美人,珠宝皮革。然后夏王对赏弋说,我们不如设下这样的一计,等朝贡的使者离开我大夏的土地,踏上大乾的土地之后,就把这些使者都杀了,然后把责任往大乾国一推,我们就有了发兵攻打附近某些城池土地的理由,胜利之后,就像以前说好的,你一半我一半。 赏弋就信了,举手拥护。夏王故意为难,这样艰巨的任务,谁来完成呢,为了样子做得像,使者里面也不乏武功高强之人,还有一百多人的卫队呢,要想瞬间全部歼灭,必须是一个勇武过人的英雄。 赏弋一听,英雄,非我莫属,我就是草原上的雄鹰。夏王再假装不允,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让你凉王出手呢。他越是客气,赏弋越是要去,最后定下,就由赏弋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赏弋不知是计,还满怀骄傲,以为夏王是高看他。 到了事发地点,赏弋按照夏王的指使,扑哧扑哧,把一百多人的使者连护卫,全部杀了,正得意自己之时,却被装死的车夫给一刀捅死,而那车夫,却是夏王所派。” 听到这里,赏戈呼的站起,“不可能,我哥哥怎么会被一个车夫杀了?我哥哥是草原雄鹰,单手能摔倒一匹烈马。” 简旭两只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他继续听,说道:“稍安勿躁,我还没讲完,那车夫并非一般的车夫,他的武功极高,在郭家集之时,春归酒店门口,我亲自试过,后来,他也死了,是被夏王杀了灭口,这个,是那假何仙姑,庞羽亲眼所见。 那么,庞羽是谁呢?这些年,夏王利用一个叫庞羽的人,假扮何仙姑,以何仙姑收徒为名,到处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想蚕食我大乾。之后,他又和契丹的四王子刁球、尤国的张春潮碰面,忽悠完赏弋,又去忽悠这些人,哦,忽悠就是欺骗的意思,说什么我们这些弱小之国,联合起来对付大乾,把大乾给灭了,我们就三足鼎立,再来个三国时代。契丹需要这样,已经灭了国的张春潮也需要这样,他们是各怀心腹事,各自有自己的打算,先联合,以后,说不定谁再灭了谁,又来个战国时代。 当初我还想,这匹追风宝马,既然是朝贡之物,还是案子的证物,为何夏王会担着露出狐狸尾巴的风险,也要送给庞羽,就是那个假何仙姑。原来,他已经知道我来查案,大概是没有低估我的智商,哦,智商就是头脑、谋略的意思。他怕我会查出,这追风马,即使是藏起来,该露底的时候,还得露底,他就索性一拼,冒险把马送给庞羽,目的是一旦事情败露,这个假何仙姑就是凶手。一来,庞羽素来爱马,谁都知道,他走到哪里都带着那本《伯乐相马经》。二来,庞羽爱财,这也是谁都知道,不然,他何必假扮何仙姑到处敛财。 夏王自以为计划的很周全,万无一失,可是,我就是他的克星,这一段时日来,我明察暗访,抽丝剥茧,终于查到这个震动朝野的西夏使者被杀案的真相,就是他夏王自导自演的一幕闹剧。” 简旭讲到这里,环顾一下听众,个个瞪着眼睛,聚精会神,不知是自己的口才好,还是这个故事让他们没有想到,总之听的都很认真。 “口渴了,上茶。”他喊道。 这时大家才清醒过来似的,红姑去给他倒了杯茶。 白狼低着头,不语,心里,暗自佩服简旭的才智。 赏戈听了半天,简旭讲的非常清楚,气得他咚咚的擂打桌子,震得碗盘叮当的响,骂道:“夏王如此不仁,我不会放过他。” 简旭道:“其实,夏王设下这样的一个计策,要对付的人并非你哥赏弋一个,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三。 一,杀赏弋,除掉身边的这只草原雄鹰,既不怕他以后对自己造成威胁,又可以吞掉他的部族。并且,夏王让赏弋混在使者里,也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无论赏弋杀了使者还说卫队杀了赏弋,他都赚,听听下面的,你们就明白了。 二,嫁祸给白狼。若是赏弋成功杀了使者和卫队,夏王就把这个罪名嫁祸给白狼,其实白狼和夏王的关系,很多人大概都知道,他想杀白狼,却又怕担个杀自己亲弟弟的臭名,而白狼以前多次掠夺西夏的财宝,他就让世人以为,这次也不例外,白狼为了财宝竟然杀了自己的人,夏王就可以用这样的罪名来缉杀白狼。反过来,若是赏弋没有得手,被卫队给杀了,那夏王就出掉了这个心腹大患,他一样是赢家。 三,夏王还想嫁祸给我大乾,人是在你的土地上死的,就是你们的人干的,破案哪里有那样容易,在规定的时限内破不了,他就可以联合契丹和张春潮等等其他势力,发兵来伐。 夏王,苦心经营这一箭三雕的计策,他的头脑,确实是不简单。” 听简旭把这个故事讲王,白狼悠然一声叹,暗暗垂下脑袋,其实,这些他也猜到,只是,夏王再恶毒,他代表的还是大夏,大夏是自己的故乡,所以,他才不说。 赏戈呼的站起,骂道:“夏王,你这个将奸佞小人,害我哥哥,吞掉我们的土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简旭呵呵一笑,“赏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别做个像你哥哥一样的莽夫,回去好好的管理你的部族,兵强马壮,再找夏王报杀兄之仇,不然,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刚好黄泉路上你哥哥也不寂寞。” 赏戈动动嘴巴,没有说出什么。 简旭又呵呵一笑,“白兄,夏王可有把你当成是夏国人?可有把你当成是他的弟弟?你又何必为他隐瞒,甚至不惜杀死无辜的香萝。” 白狼一惊,连这个简旭都知道,这个皇上,机智无人能比。 “不过,”简旭又道:“香萝其实知道这件事的大概,她也是夏王的一个棋子,夏王知道此女放荡,在王宫之时,也不规矩,就把她当做朝贡的礼物送了过来,让香萝潜伏到我身边,然后把我这里搞的是乌烟瘴气,乱得一塌糊涂” 大家听得正专注,赏戈忽然明白什么似的,左右的把简旭打量一番问道:“你,为何知道得这么详细?你,究竟是谁?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像是皇上?” 简旭还是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门口站立的那位,故事已经讲完了,不妨进来喝杯水酒。” 第九十六章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第九十六章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听简旭说外面有人,伊风不觉吃惊,凭自己的听力,若是门口站着人,怎会听不到,急忙去推开门看,真就有人站在不远处,但并非是门口,加上刚刚认真听简旭讲案件回放,精神专注在那上面,是以没有听到。 “云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进来说话。”伊风道,原来,门外面站着的人,是云朵。 云朵向伊风施礼微笑,刚刚在外面犹豫,还不好意思进来,想见简旭,又怕见简旭。听伊风请,也就走了进去。 进到屋内,看看简旭,发现他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喝酒,脸色微红,精神饱满,没有受伤或是毒的迹象。她心里有些疑虑,到底是他真的出事,还是刘紫絮骗我。按理说,简旭若是没有受伤或是毒,刘紫絮和白狼不会冒险去夏王宫,可是简旭分明是好好的,嘴角依旧是那份惯有的嬉笑表情。难道说,刘紫絮和白狼去夏王宫,是另有目的,被夏王抓了,为了让我救他们,而骗我。她这样一想,心里就有些气,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云朵,你怎么来了?”简旭问,听刘紫絮讲过,她和白狼在半路与云朵分开,也讲了白狼所说的那些理由,简旭也是很赞同白狼的意见。 云朵看了看白狼,又看了看刘紫絮,心说,我怎么来了,这两个人,半路之上把我丢下不管,枉我还救了他们的性命,幸好那些蒙面人没有为难我,反而去追当时因马惊而跑了白狼和刘紫絮,自己担心,也追了上去,人却都不见,看见那匹受伤的马,好歹骑着赶到七水河,又花钱买了匹马,再寻找了好几家客栈,才找到这里,没想到,刘紫絮和白狼,美滋滋的又是吃又是喝,完全忘记还有个我,心里的气更大,道:“我来看看你,既然你没有事,我就走了。” 她走,不仅仅是对刘紫絮和白狼生气,还发现大家对她非常的冷淡,不是很欢迎的样子,立在这里很尴尬,不走作何。 简旭挽留道:“既然来了,就喝杯水酒,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看云朵孤身前来,他挽留也是正常,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这时,一边的刘紫絮却道:“也许云朵真的有事,别耽误了。” 云朵一愣,刘紫絮分明是在赶自己走,心里越发的气,我那么辛辛苦苦的把你从夏王手里救出,不用你千恩万谢,也不能如此,先是在半路上和白狼两个人偷着跑回来,现在又赶我走,刘紫絮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还不如当时让夏王把你留下。 并且,自己对简旭暗恋多日,就因为放不下和刘紫絮的姊妹情义,才把这份感情偷偷的埋藏在心里,现在想想,和不值,她朝简旭道:“我真的有事,告辞。”气归气,听人家赶自己走,就不好意思再留下。 原来,刚刚所讲的那个案件回放,她只字未听见,是以不懂刘紫絮的意思,刚刚简旭一顿分析,说夏王是害死赏弋的凶手,他弟弟赏戈正喊着要打要杀的,云朵就突然出现,看上去赏戈还不知道云朵是夏王的女儿,所以,刘紫絮怕云朵留下来有危险,才想把她支走。云朵刚进门时,大家之所以没有那么热情,就是发现赏戈正在看云朵,因为她出来之时有些急,还穿着夏国服饰,众人就是怕赏戈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会闹起来,都在担心。 云朵转身就走,简旭追了出去,把云朵拉住,“你怎么了,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你看,天就要黑了,你无论回西夏还是锦云堂,也不能走夜路。” 云朵甩开简旭的手,翻身上了马,朝他笑笑,那笑,有些冷,而且意味深长,说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然后使劲抽打了一下马,飞驰而去。 简旭忽然发现云朵的表情有些怪异,而且她话里有话,又品味不出什么,低头思索一下,回了屋里。 赏戈已经对云朵产生怀疑,正在询问其他人,“刚刚这个女子是谁?” 刘紫絮抢着道:“她是我的一个朋友。”言语间是对云朵的袒护。 赏戈又问,“是朋友,为何匆匆来匆匆走?” 刘紫絮继续解释,“她有事。” 赏戈还问,“她为何穿着大夏人的服饰?” 刘紫絮支支吾吾,“那个……她……其实……”她实在是不擅于撒谎,能说到这样,已经是为难她。 赏戈看刘紫絮词不达意,一脸的故事,更加的狐疑不信。 麻六在一边道:“嗨呀,刘小姐,你何必隐瞒呢,这样的事情,别人早晚会知道的。” 刘紫絮和众人皆愣住,心里怕,麻六,不会把云朵的事情告诉赏戈吧? 红姑过来暗暗的掐了一下他,示意不要乱讲话。 麻六疼的哎呀一声叫,推开红姑道:“去去,赏英雄又不是外人,告诉他何妨,是这样的,赏英雄,这个女子吧,确实是刘小姐的朋友,但是,她为人不仗义,自认识我们老大之后,就暗恋上了,偷偷的写过情书,悄悄的送过信物,赏英雄你不知道吧,这位刘小姐,是我们老大的未婚妻,所以,我们大家都不稀罕那个云朵,二先生说过,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小人怎么的,我忘记那句话了。” 赛诸葛知道他在替云朵打掩护,于是接道:“小人夺人所爱。” 麻六点头道:“对对,就是这个理,那个云朵,她来了之后,见大家都不欢迎,不走,难道还留下来吃饭不成,至于她穿的衣服,你不知道吗,现在原,非常流行你们西夏的服装,很多西域的服装也流行,这叫时髦前卫,时髦你懂不懂,就是漂亮,前卫你懂不懂,前卫就是穿着打扮比别人走在前面,谁也不能超越,赏英雄你为人仗义豪爽,干嘛瞅着人家小姑娘不放,来来,咱们喝酒。” 他这一顿解释,别说,一直怀疑的赏戈还真就信了,不再问云朵的事。 众人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又都暗自佩服,心说,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麻六,口才见长,仅次于简旭了。 简旭也回来,看大家正嘻嘻哈哈的喝酒说话,一团和气,也就没说云朵之事。 酒喝的差不多,赏戈就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见简旭把整个案件调查的那么清楚,分析得头头是道,当然绝对不会是个平民百姓,就是商人,也不必管这些事情,他差不多是大乾的皇上派来的钦差,查案的钦差,是以赏戈才想问。 简旭拍拍他的肩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忘了我对你说的,如今你哥哥所有的一切都落入夏王手里,如果你想夺回,就得好好的发展自己的力量,不能蛮干,等你兵强马壮的时候,夏王就会把吞下你哥哥所有的一切,都吐出来。若你一意孤行,想现在就报仇,只是羊入虎口,自己把自己送给夏王当了下酒菜,或许他正等着你上门呢,然后吞完你哥哥之后,再把你一口吞了,他不断的壮大,到后来,所有的部族都被他囊括。” 赏戈道:“我明白,当初我哥哥执意要我娶了那个小部族头领的女儿,并且在那里落脚,原来是有他打算,他想壮大自己的实力,放心,我不会马上找夏王报仇,但是,我不会放过他的。” 其实,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夏王,我必杀之。 赏戈走了,白狼回去休息,他已坐了太久,也就是他那样的硬汉,换了一般人,恐怕都难以坚持。 赛诸葛问简旭,“主子,我们该怎么做,已经知道案件的真实情况,但又是口说无凭,是继续查下去,还是回京向西夏特使告之。” 简旭道:“虽然一切都是我的推断,但也是我这么久查证得到,就是有真凭实据,你说,我能对特使说,就是你们西夏搞的鬼,一切都是夏王做的,他才是凶手,我这样说,不就是要打仗吗,恐怕,西夏和契丹等等,早就盼着我们这样呢,当然,也并非是怕他们,但此时我大乾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把他们打败,打一场胜仗不叫胜利,人家可以跑到草原或是沙漠的深处,咱们总不能劳民伤财的,追着去打,那是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咱去了一定吃亏,所以,现在最好是不打仗,等我们养精蓄锐,时机成熟,再一打尽,然后是一劳永逸。” 赛诸葛点头,表示非常赞成简旭的观点,又问:“那我们,该如何处理此事。” 简旭道:“我早已想好,找个替死鬼。” 替死鬼?众人都一愣。 简旭道:“记得庞羽吧,追风马是从他手里弄来的,这个,官府和当地的百姓都已知道,而且他杀了好几条人命,恶事做尽,反正都是死,不如,就死的值一些,我们就说他为了得到追风马和美人香萝,前去劫杀的,然后,判他死刑,他这也算是为国捐躯了,我们也好给西夏一个交代。” 赛诸葛道:“主子,好计谋,然后我们,是不是得回京。” 简旭道:“等老独师父前来,把白狼的伤治好,我们立即回京。” 第九十七章准备逃命 第九十七章准备逃命 两日后,老独果然来到,把那个小人还给简旭,并训斥道:“写的乱七八糟,全是错字,还以为你自小苦读诗书礼学,能识得很多字。” 简旭一愣,我写错字,不会吧,写的非常认真呢,接过小人,打开纸条,忽然就哈哈大笑,老独在他的那张纸条上,把他认为所谓的错字,都加以改正,其实不是什么错字,简化字而已。 “是,师父,我以后一定和您好好学习。”简旭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受老独的批评。 简旭再看老独,许久不见,也无多少改变,脸还是那张奇丑的脸,但在简旭看来,却是分外的亲切。询问了近况,老独却不回答,问,“不是叫我来救人,人在哪里?” 简旭把老独带着,来到白狼的房间,白狼正在床上躺着,见简旭带着一个高大丑陋的人进来,就知道此人一定是简旭所说的老独,一般的世外高人,无论长相和个性,都是非常古怪。 老独用手在白狼身上摸了摸,道:“他这伤,很重,想把所有震坏的筋脉都续接上,至少得一年,所以,他必须跟我去莽原。” 一年?伤的这么重,简旭看着白狼,一年呆在莽原,不仅是接受治疗,还要接受老独这样的怪人,还要接受莽原上枯燥无味的日子,白狼可比不得我简旭,就是一个人,我都玩出开演唱会的热闹。 白狼道:“多谢前辈,一年就一年,权当我睡了一年的觉。” 简旭听白狼答应,高兴的调笑道:“你以为你是睡美人,好了,一年之后,我去莽原接你,然后给你摆酒庆祝。” ※※※※※※※※※※※※※※※※※※※※※※ 安顿好白狼,那些离别之类的琐碎之事,咱放弃不提,单说简旭带着众人踏上回京的路。看看破案的时限未到,也就不急着赶路,慢慢晃悠,简旭就想和众人舒心的边玩边走。几天之后,再次回到安舆,想起在这里邂逅香萝,如今已是阴阳相隔,感叹人生就是这样吊诡,很多事情都预料不到。 旧地重游,感慨颇多,当初刘紫絮也是在这里负气而走,一切事情都已经解决,简旭就想留下一天,好好的陪刘紫絮逛逛,弥补对她的歉疚。 投宿之后,简旭知道大家此次西行虽然没有南巡那次惊险,但总还是很辛苦,于是告诉众人,自由活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麻六最乐,拉着红姑跑了出去。剩下的人,无非是逛街的逛街,喝酒的喝酒,睡觉的睡觉,各有所好。 简旭带着刘紫絮,在街上走了一圈,天气回暖,人很多,熙熙攘攘,如同过年。走了半天,也无甚好玩好看的,索性就坐进茶馆,叫了几碟点心,一壶清茶,两个人边喝边聊。 刘紫絮很开心,许久没有这样的自由自在,也没喝几口茶,偶尔听简旭说说话,偶尔往街上看看,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忽然看到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走过,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沧州是冷还是暖。” 简旭知道她在惦记养父母,遂道:“不如等我们回京之后,安排好诸般事宜,我就陪你回沧州,旧地重游一番。” 刘紫絮回过头来看简旭,面带喜色,道:“真的?” 简旭点头,“我说话,可是金口玉言。” 刘紫絮笑的非常灿烂,如同春天提前来临。 坐得差不多,天将晚,黄昏下,简旭手牵着刘紫絮,慢慢往客栈走,街边有叫卖冰糖葫芦的,简旭过去买了一支,递给刘紫絮,刘紫絮接了,伸出尖细粉嫩的舌头,舔了一口,然后吧嗒吧嗒嘴,甜蜜的感觉,从嘴边直进入心里,又是美滋滋的笑。 简旭捏了捏她的鼻子,无限怜爱的样子,然后牵着她的手,继续走。 突然一队人马飞驰而过,前面一个老妇正手牵孙儿,慢慢的走,那小男孩手里还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听见后面有马蹄声,却躲避不及,眼看那马就撞到了老妇和小童,简旭嗖的冲了过去,一手抱住小童一手扯住老妇,往旁边一躲,阿弥陀佛,总算是没有被撞到。 小童却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老妇也是惊惧非常,愣了片刻,才去哄孙儿,小童指指地上,原来,他的冰糖葫芦被弄掉。 刘紫絮急忙过来,把手里的冰糖葫芦递给小童道:“姐姐的给你,不哭。” 小童看看老妇,不敢要。 简旭道:“婆婆,以后走路尽量靠路边走,你年纪大,孩子又小。”然后拿过冰糖葫芦对小童道:“姐姐给你的,要吧,哥哥再去买给姐姐。” 老妇道:“谢谢公子,谢谢小姐。” 小童接过冰糖葫芦,也道:“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简旭和她们摆摆手,然后拉着刘紫絮接着走,心里合计,刚刚那些人看穿戴怎么有些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心里一惊,皇卫党 还没有分析明白,此时前面有人围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简旭和刘紫絮挤过去看,原来在墙上,张贴着官府的告示,告示上赫然画着白狼的画像,字的意思是,白狼,劫杀西夏朝贡的使臣,抢走宝马追风,又伤害美女香萝,掠夺大量朝贡的金银珠宝,现在潜逃在我大乾,现皇上手谕,通知各地,务必缉拿归案等等等等。 刘紫絮看完告示,又看看简旭,道:“皇上手谕?” 她的意思是,皇上不是在这里吗,何时写了手谕? 简旭的脑袋嗡的一声,怕是自己担心的事情即将发生。不用说,这手谕是那个新皇写的,他一定知道我在回京途,也一定知道我准备把庞羽拿出来抵罪,他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一,白狼是西夏人,还是王族,杀白狼比杀一个假冒何仙姑的庞羽值。二,那新皇也一定知道白狼和夏王的关系,杀白狼,也是讨好夏王。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他不会不做。可是,你这样做,我毫不知情,不就是想把我架空,你把架空的目的就是,我已经无用,你可以来个卸磨杀驴了。这样一想,简旭就觉后脖颈发凉,那新皇,是不是开始对付我了。 面对刘紫絮惊异的目光,简旭道:“怕是宫出了事情,等我们回去就知道了。” 刘紫絮点头,因为皇上手谕下达公,得需要宝印,而简旭身上并无带着,是几个监朝大臣在保管,必须回到京城,才知发生了何事,就是现在抓来当地的官员问,也是无济于事,没有皇上下达的诏令,他们是不敢胆大的假借圣旨来如此这般的。 全国缉拿白狼,刘紫絮有些担心,简旭看得出,安慰道:“你别担心,老独师父那里,很少有人知道,而且有师父在,即使你是千军万马,都是白搭。” 刘紫絮道:“那我们赶紧回京吧,你要为白狼正名。” 简旭点头,匆匆回了客栈,路上叮嘱刘紫絮,此事先不要对其他人讲,免得大家挂忧。其实,他是怕大家对他产生怀疑,虽然相处这样久,但是所谓做贼心虚,自己毕竟是假冒的。他怕,不是怕众人知道他的假皇上身份,而是知道之后,对那个新皇无益,自己就算是被骂个傀儡,他新皇可就是欺骗天下百姓,他的金口玉言,以后就成了信口雌黄。其实,自己是为了人家好,可人家,竟然莫名其妙的弄出这样的事,简旭气的直喘粗气。 吃完晚饭,简旭把麻六叫了出去,以散步为由,和麻六商量一些事情。 “六儿,那新皇,恐怕要对付咱们了。”简旭道。 麻六似乎没听明白,天也渐渐暗下来,他看简旭一脸凝重,知道事情不简单,但不知简旭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简旭便把在街上看到的那张告示和麻六说了,麻六吓的喊道:“娘啊怎么办,他要是对付我们,我们往哪儿逃啊,这都是他的地盘,我们又穿越不回去。” 简旭道:“你也别怕,也许只是我的猜测,自西行以来,我一直在怀疑,但那次他从刁球手把你我救下,我又放松了警惕,现在才明白,他那时救我,是因为很多事情还没做完,如今,我已助他成功登上皇位,南平江小郎,西破使者案,打残了张春潮,打跑了刁球,虽然没有完全解决这两个人,但是,他们都已成了纸老虎,没有什么威力,而我,事情越做越多,力量越来越大,我身边的人也越来越拥戴我,那新皇才要对我下手。” 麻六问道:“咱跟他说,咱绝不把他的事情说出去,咱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求他放过咱们。” 简旭苦笑道:“我活着,对他也是威胁,第一,我知道他太多的事情。第二,我们两个很难分辨出真假,他还怕我以假乱真,把他给篡了呢。所以,他必须要除掉我。” “***,”麻六突然来了脾气,“老大,你辛辛苦苦,九死一生的替他卖命,他要是真的这样对咱,咱干脆真就把他给篡了,你当皇上,我还求之不得呢。” 简旭叹口气道:“历史上,可有一个叫简旭的皇帝?” 麻六咔吧眼睛,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简旭又道:“没有吧,按老人们的话讲,历史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你我,就是这个时代的过客,我把新皇篡了,当皇帝,岂不是逆天行事,天意不可违。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自保,逃命。” “逃命?”麻六道,“我们往哪里逃?” 简旭道:“天下如此之大,难道还没有你我的立足之地吗,总有办法的。” “好,”麻六道:“我回去收拾东西,咱就跑,刚好刘小姐和红姑都在,把她俩一带,正好。”说着就想回客栈,被简旭拽住。 “不行,我们现在不能逃,我得回京,告诉西夏特使和那些大臣,杀西夏使臣的人不是白狼,是庞羽。” 麻六哭哭唧唧的道:“我的老大,你还把你自己当皇上呢,还管这些破事,你回京,还能活命吗,白狼又不是咱亲爹,干嘛管他的生死,并且,那家伙对刘小姐一直不怀好意,死了,你也省心了不是。” 简旭哼哼一声冷笑,“六儿,话不能这样说,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白狼此次去西夏,九死一生的回来,弄得成了废人,我又岂能对他的事不理不管,再说,我答应紫絮的。还有,二先生和伊风这些人,我总得给他们个交代,无论他们是各自回去各自的地方,还是继续留在宫里,为那新皇效命,即使是很委婉的,咱也得和他们道别,哪能说跑就跑,这些人,和我南征北战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想把他们安顿好再走。再者,我也许回京看看,究竟这手谕是怎么回事,也许这之间有误会。不过,你要问我怕不怕,我当然不怕,谁也别把谁逼急了,你以为我简旭,就是一个纸糊的老虎吗。” 麻六还是不同意,最后简旭道:“皇宫里有颗夜明珠,我们偷了,以后过日子也得花钱不是。” 麻六依旧是不点头,我是贪财,但关键时候,命比钱重要。 简旭想想又道:“回去之后,立即让你和红姑成亲,古人很讲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成亲,她不保准能和你逃,但成了亲,她就是你的人,和你一同去死都愿意。” 麻六听了这句,咔吧着小眼睛,动了心,点头道:“好吧,咱赶紧回去,然后赶紧成亲,再赶紧离开皇宫,可是,咱往哪里去呢?”他又发愁。 简旭道:“这简单,往南,学江小郎跑到大山里,当个土皇上也不错,往北,跑到草原上咱也弄个部族,当个头领也好,往西,去西域,说不定还能泡个金发碧眼的妞,往东,听说有个渤海国,虽然此时不一定存在,但那片土地跑不了,咱去占了,当个渤海国国王,总之很多地方。” 两个人,低低窃语,开始商讨他们的逃命大计。 第九十八章和亲 第九十八章和亲 简旭再也无心晃晃悠悠的走,就想一步踏入京师,然后回到宫里看看,这缉拿白狼的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https: 书友整~理提~供所幸伊风等人并无上街,没有看到那张告示,离开安舆的时候,又是起的大早,为了不被别人现什么,简旭依旧是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完全不是危险正在临近的感觉。 一路急赶,很快回到京师,入了城,简旭就特别注意,看京师有无什么变化,一切都好,百姓安居,该做什么做什么。回到宫里,老奴郝仁急忙跪倒迎驾,简旭急忙问宫可有事情生,老奴郝仁竟然说出这样的一句。 “皇上,西夏和亲之事宜都已办好,就等皇上回来,宝珠公主在驿馆等着觐见皇上呢。” 和亲?宝珠公主?这两个词汇让简旭惊骇非常,急忙询问详情。 郝仁看着简旭,有些懵,心说这些事情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 简旭看明白郝仁的疑问,也不用什么癔症来为自己那“选择性健忘症”做借口,直接耍皇上的威风,喝道:“看什么看,问你话呢。” 郝仁吓了一跳,急忙道:“几日前,夏国派来使臣,说夏王欲把宝珠公主送给皇上做个婢女,当时皇上不是说,做婢女太委屈宝珠公主,就做个妃子吧。” 简旭一听,不用说,当时说这话的,是那个新皇,你说你回来为何不提前告诉我,然后我就直接消失得了。你弄了个和亲,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留给我这摊子麻烦事,你究竟想干什么,神出鬼没的,你能不能和我说清楚,再说,我也是时候交差了,气的自己心里嘀咕半天。 忽然想起什么宝珠公主,不就是云朵,怎么是她?忽然又想起在七水河时,云朵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我们会再见面的”,而且当时她的笑容诡异,难道,那时她就知道要被送来和亲。 忽然再想起,不对啊,一般的和亲,是大国把公主之类的女子送去一小国或是部族和亲,为了双方和平相处,没听说让大国的皇帝给小国做女婿的,还是一个臣服于自己的小国,再问郝仁道:“会不会弄错了,我怎么能和夏国的公主和亲?” 郝仁道:“不会错,当时老奴就侍候在皇上身边,皇上你不是对西夏使臣说,我们以后就有了姻亲关系,夏使臣就说,能与大乾和亲,是我夏国的荣幸,夏王说了,宝珠公主自愿到我朝来,哪怕是给皇上做个婢女。” 简旭此时感觉,这好像是云朵和夏王的一个什么阴谋,这可真叫人头疼,和亲,云朵明知道我和紫絮的关系,她为何这样做呢,不过又想想,皇上的女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可是,我是不能娶云朵的,要娶,也是那个新皇娶。 忽然眼珠一转,刚好那新皇不在,我就把白狼的事情解决,然后带着紫絮和麻六,逃命去吧,咱也来个不辞而别,先不知那新皇何时回来,再者,若是他回来,我面对的是一场劫难,还不如偷偷的跑了。对,就这样做,至于云朵等着觐见,简旭这样找借口,“郝仁,父皇驾崩才多久,我怎么能和什么亲,让那公主先回西夏吧,等我守孝期过,再提此事。” 不用他说那个癔症的借口,郝仁就感觉到,这皇上是不是癔症又犯了,怎么如此健忘,道:“当时皇上说,因为先皇驾崩未久,不能行嫁娶事宜,就让宝珠公主先到身边伺候着。” 简旭瞪着郝仁,一副“我是这样说的吗”,心里骂,***,好人都让那个新皇做了,然后丢一个烂摊子给我,我可是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猴),马上去解决白狼的事,这是答应紫絮的,然后我也留个烂摊子给你,之后咱就----跑路。 想好,让郝仁传西夏特使觐见。 特使在鸿胪寺卿俞英的陪同下前来,拜见之后,问简旭何事,说自己若不是因为宝珠公主到来,已经回国,案子破了,还夸简旭神,远远过预期。 简旭一听,不用说,新皇一定见过西夏特使,然后告诉他,案子破了,是你们西夏的叛徒白狼干的,我现在可是全国通缉他,等等等等。 简旭想了又想,应该怎么样说,才能把事情给扭转过来,那新皇既然说了,就是板上钉钉,我再说不是,岂不是出尔反尔,皇上可是金口玉言,不能说了不算。绞尽脑汁,忽然想起在七水河娄松年的岁寒三居,当时他和白狼去救云朵,夏王和白狼争执起来,夏王说了这样的一句,“你也姓李,竟然帮着外人说话,还是拐跑你哥哥女人的恶人”。 对啊,就以此为切入,简旭道:“特使大人,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或许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特使看看简旭,道:“皇上所指何事?” 简旭道:“就是使者被杀之事。” 特使道:“不是已经落案了吗?” 简旭道:“是,但是,我又想,无论白狼多恶毒,他毕竟是你夏国之人,而且还是皇族,是夏王的亲弟弟,这件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你说,把白狼说的那么险恶,是不是有些丢夏国的脸。” 特使叹口气道:“这也是无奈之事。” 简旭道:“不,此事我又想起,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解决,那就是,撤销对白狼的通缉,把这个罪名安在另外一人身上,然后,我们可以私下里缉拿白狼,这样,你夏国既不会丢脸,又可以把白狼抓到,而且我想,这样全国通缉,岂不是在给白狼通风报信,他知道之后,一定藏起来,不如我们就说,这件事其实不是他干的,撤销对他的缉拿,他也就放松警惕,我们才好抓他,你看,这是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特使眨着眼睛想了想,点头道:“皇上英明,此办法甚好,我想夏王也一定会赞同。” 简旭道:“好,既然如此,那就立即撤销对白狼的缉拿。” 特使道:“但不知皇上用谁来当这个替罪羊?” 简旭道:“他不是替罪羊,他也曾参与劫杀使者,还把那匹追风马弄到手,这个人叫庞羽,已被我收监,就等着处斩呢。” 正说话的当,郝仁过来通禀道:“启禀皇上,夏国宝珠公主觐见。” 宝珠?云朵我也没宣她,算了,既然来了,见就见一面,刚好有些事情问。让郝仁宣,云朵便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只见她一身华服,高贵端庄,与之前那个锦云堂的大小姐,简直是判若两人。对简旭叩拜之后,低头而立,简旭心里笑,看来云朵把这些贵族的礼节学的蛮好,再也不是那个喊着简兄的丫头。 特使也过去拜见自家公主,云朵喊了免礼,特使就向简旭告退。 简旭走下宝座,来到云朵面前,然后让殿内所有的人都退下,只剩下他和云朵两个,才道:“云朵,这件事为何我不知道?” 云朵依旧低头,道:“皇上,我叫宝珠,而非云朵,而皇上所说的这件事,是不是和亲之事,我父王说了,这不算和亲,就是把我送给皇上做个婢女。” 简旭道:“云朵,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宝珠,我听着别扭,你告诉我,就是你父王有那个意思,你怎么也同意了,这不是添乱吗。” 云朵突然抬头看向简旭,道:“皇上,这怎么能叫添乱,我就是想服侍在皇上身边,并且,已经想了很久。”她说着,竟然是眼泪汪汪,把简旭整个搞懵。 “云朵你……” 云朵道:“自和皇上相识,云朵就心生爱慕,只是那时我不知道你是皇上,还称呼你为简兄,而皇上说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刘紫絮,云朵也懂君子成*人之美,才退避一边,只把这份感情深埋心里。后来,白狼和刘紫絮去夏王宫偷盗,被夏王抓了,皇上知道不知道,当时我是怎样把他们救出来的?” 简旭看着她,知道夏王的暴虐,就明白救出白狼和刘紫絮,云朵会很难。 云朵继续道:“我是拿着宝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我父王,才把他们两个救了,而为了出宫门,从未杀生的我,竟然是一剑一个的,刺杀好多护卫,又在半路遭遇劫杀,我也是拼了命的去救,可是,可是皇上你知道吗,他们两个竟然丢下我不管,偷着跑了回去,等我寻到,刘紫絮竟然赶我走,而白狼又是不一言,所以,那时我就下了狠心,刘紫絮和我的姊妹情义,已经是恩断义绝,就差割席断交,既然恩断义绝,我也就不再为了她而隐藏自己的感情,所以,是我要求父王,来大乾和亲,知道皇上不喜欢我,那我就只要求做皇上的一个婢女,每日里给皇上洗洗脚,也是心满意足。” 听云朵说完,简旭一边有些感动,一边告诉她,“你误会紫絮了,她当时……” 谁知云朵不听简旭的解释,道:“皇上,难道我做一个洗脚的婢女都不配吗?” 简旭道:“云朵你说哪里话来,我怎么会让你给我洗脚,我……” 没等他说完,云朵就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简旭,哭道:“云朵愿意,日日为皇上洗脚,洗一辈子。” 简旭想把她推开,又觉得这样太伤人,正迟疑时,刘紫絮出现在殿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心里道,我就是个天生的倒霉蛋。 第九十九章下手 第九十九章下手 简旭把云朵安抚好,又下了道圣旨,把对白狼的缉拿撤销,然后急匆匆的去找麻六,让他准备,就在今夜出逃。收藏~阅读网https: 麻六叮叮当当的,拿着个大包裹,不知搜罗了一些什么东西,告诉简旭,万事俱备,就差一件事,自己和红姑成亲,此次回来就是这个目的,但是今夜就走,这亲,怎么成。 简旭道:“来不及了,夏王,把云朵弄了来,说什么要给我当过洗脚的丫头,这不明摆着是机谋吗,你说,她要是对我投怀送抱,我接受,不行,不接受,那这也太假了,哪个皇上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守身如玉,那是瞎扯,就算真就可以三千宠爱在一身,我对云朵拒绝,势必会引起西夏那些人的怀疑,那些个使臣,还有那个特使都在,而答应此次和亲,是那新皇说的,还说封云朵为妃子,我突然对云朵不理不睬,很难自圆其说。再有,那新皇才回来过,他也不能走的太远,一旦他再次回来,然后用手一指,说,就是这个叫简旭的,冒名顶替朕,来人,把他给我推出去砍了,你说,我不得傻眼,所以六儿,走吧,成亲半路上也能成,我和刘紫絮还没成亲呢,她怎么都愿意跟我走,这看你有无手段和魅力。” 麻六嘴一撇,“得了吧,你明知道我不行。” 简旭道:“这样,我现在还是皇上,你就告诉红姑,我要出去办件事,需要你们几个跟着,她一准跟着走,然后在半路上,我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她说服,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麻六继续撇嘴,“反正,左一说右一说,都是你有理,回来是你,跑也是你。” 简旭又是好顿哄,麻六总算答应。 麻六这里安排好,简旭又去找刘紫絮,寝宫没有,问过宫女,说去了花园。简旭就想,大冷天的,花园里没什么好的景致,她去花园,一定是偷偷哭去了,急匆匆的找去,到了花园,远远看见刘紫絮站在一处,纤细的身姿分外的落寞,不知玉奴和郁离跑哪里去了,居然没有陪着,没有人陪着更好,刚好和她说一下逃跑的事。 “紫絮”简旭喊了声。 刘紫絮转回身,眨着大眼睛看了看简旭,没有说话。 简旭走过去道:“怎么自己在这里站着?” 刘紫絮道:“你放心,我知道和亲是为了修好两国关系,我不会不高兴,只是,我没想到是云朵,突然之间,感觉有些别扭。” 简旭道:“和什么亲,我才不干,这不是找你商量来吗,紫絮,我们逃。” “逃?”刘紫絮看着简旭,从来没听说一个皇上会因为亲事逃跑。 简旭道:“记得以前我们说过,等把事情都处理好,我就把皇位交给弟弟们,爱谁当谁当,可是,现在我现,我要是逊位,他们一定不同意,你看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耳聋眼花,又没有大病,为何逊位,人家不能接受,所以,我要逃跑,和你一起,像以前说的,去隐居。” 刘紫絮慢慢摇摇头道:“你这是不负责任,我非常想和你一起去隐居,但是,你总得把皇位真正的禅让出去,才可以走,不然,你这样稀里糊涂的走了,宫廷势必会像以前那样,再次陷入皇位的争夺之战,你南平北定的,难道想自己的以前所有的辛苦都付之东流,看到宫里出现那样纷乱的局面,绝对不可。” 简旭心说,这人吧,就不能太好,刘紫絮就是太善良,大事小事,没有一次自私的时候。这人吧,也不能太聪明,刘紫絮就是太聪明,大事小事,没有糊涂过,说的这样有条有理,好像我是个不称职的皇上,是个自私的人。怎么和她解释呢,说我是假的,那个真的要杀我,她不一定能信。再说,那新皇要杀我,也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自己的揣测。逊位只是借口,想把皇位还给那个新皇,但是他不出现,摸不准他到底作何想,不跑,又怕一旦他翻脸,再跑就很难。但是又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来说服刘紫絮,无奈,只好再另想办法。 今夜不逃?麻六一听就乐了,又张罗和红姑成亲之事,简旭也想,麻六对此事这样认真,不如就成全了他,这之间也想想办法,看怎样能说服刘紫絮,或者,再撒个谎,说去某某地出巡,然后把她一带,此后不再回宫。但是禅让,这可是大事,自己可不能随便的写封诏书,把皇位给了某位皇弟,得为天下苍生负责。 夜里,简旭刚洗漱完毕,就等着刘紫絮刘紫絮过来睡觉,此时宫女扶着云朵走了进来,看她红装粉面,分外妖娆,见了简旭,翩翩而拜,然后把宫女屏退,过来就解简旭的衣服,吓得他把云朵一推,喊道:“你干什么?” 云朵有些吃惊,道:“奴婢服侍皇上就寝。” 简旭道:“不用你服侍,我自己能行。” 云朵道:“皇上,你先前不是答应,要我服侍在皇上身边吗。” 简旭心道,答应你的人是新皇,嘴上说道:“我今晚还有事,不准备睡觉,你先回去吧。” 云朵道:“皇上所说的事,是不是想让刘紫絮过来服侍。” 简旭一听,这分明是怨气未消,道:“不是,我是找麻六有事,他曾和我说过,要与红姑成亲,我还没有明确的答复他,他这个人你也知道,有点事就磨叽起来没完没了,所以,我就把事情给他说清,让他明日即可准备成亲之事。”他说着,喊道:“去把麻总管给我找来。” 门口侍立的宫女和太监,答应着,急急而去。 云朵不走,垂立一边。 简旭一看,这是和我死磕到底了。正头疼呢,突然,屋顶冲下来一人,一把雪亮的匕直刺简旭,简旭功夫一般,但耳朵特别好用,听到屋顶有动静,急忙往门口跑,嗖的一下,度极快,躲开刺客的那一刀。 接着,那人又刺了过来,一边的云朵冲上,拿起旁边的灯盏打向刺客。刺客一闪身,躲开,接着刺简旭。 此时,刘紫絮洗漱完毕,过来找简旭,她把简旭白日里说的话又琢磨一遍,想就离宫之事,再和他谈谈,走到寝宫门口,听到里边有打斗声,正想问门口的太监和宫女,轰隆一声响,简旭撞开门跑了出来,后边是那个刺客,刘紫絮见状,啪的抽出长鞭,挡住那刺客。 那刺客见人多,看了一眼简旭,匆匆而逃。 云朵和刘紫絮一起过来看简旭,“皇上” 简旭说道:“你们都退下。”只此一句话,后又匆匆进了寝宫,把门紧闭,此时护卫们都已赶到,可是简旭关紧了门,不一言,任凭外面的人呼天抢地的喊叫。 刚刚那个刺客,虽然蒙着面,简旭已经清楚的看到那双眼睛,他是新皇。而自己猜测他会杀自己灭口,并非凭空臆断,真就成了事实。可是,他为何要在宫里杀我,若是我死了,岂不是就是他的驾崩,我现在可是代理着他。他驾崩了,还怎么回来当皇帝?这件事有些蹊跷。但无论怎样说,那新皇,已经开始对我下手,我不跑,就是傻子。 此时麻六赶了过来,听说简旭找他有事,但到了寝宫门口,现守着好多护卫,而刘紫絮和云朵也在,非常焦急的样子。 麻六问刘紫絮,“刘小姐,怎么了?” 刘紫絮说了大概,麻六听了却非常震惊,怪不得简旭急着想跑,那个新皇,果然是下了杀手。再问,“皇上呢?” 刘紫絮指指寝宫,意思他在里面。 麻六清了清嗓子,挺着鸡胸脯道:“你们都退下吧,让皇上一个人静静。” 护卫不敢,刚刚来了刺客,万一再来呢,即使不会来,他们已经是护驾不周,再离开,不是找死吗。 麻六看自己说话不好用,也不管了,在门口叫道:“皇上,我是麻六麻总管,皇上不是叫我来的吗。” 门开,简旭把麻六放了进去,哐当,又把门紧闭。 “六儿,我们必须得逃了。”简旭道。 麻六点头,“好,就在今晚,可是,红姑不肯跟我走。” 简旭道:“刘紫絮也不肯跟我走。” “那怎么办?”麻六问。 简旭想了想道:“六儿,我想了又想,让刘紫絮和红姑跟着我们,难道是好事吗,我们出逃,那新皇势必会继续追杀,其实,她们跟着我们是危险的,我又想,不如让刘紫絮和红姑各回各处,就是到民间躲起来,比如,刘紫絮可以回沧州,红姑可以去廖申的廖公镇,等我们找好了地方,再想办法来接她们。” 麻六道:“你说的倒是有理,可是,我们怎么和她们说?” 简旭道:“我有办法,就是狠了点。” “怎么个狠法,毒打一顿?”麻六问。 啪简旭打了他脑袋一下,“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休妻。” 休妻?麻六瞪大了眼睛,“人家也没嫁咱呢。” 简旭呵呵一笑,“这是明的说法,通俗点的,就是分手。” 麻六瞪着小眼睛,“我明白了,就是用分手来赶走她们两个。” 简旭点点头,“不然,她们两个都在宫里,太危险。” 两个人商量好,麻六走过去,哐啷把门推开,道:“皇上宣刘紫絮、红姑觐见。” 第一百章分飞 第一百章分飞 刘紫絮听简旭宣自己,再看麻六那架势,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不知他们俩刚刚在里面商量了什么,说了声“是”,然后走进寝宫。 云朵也想跟进,被麻六挡住,“皇上没有宣你。” 云朵抬起的一只脚又放下,退了回去,在众人面前被麻六如此说,面上非常尴尬。 麻六说话可不像简旭,左右的考虑,他更多的时候,考虑的不是别人舒服不舒服,而是自己得劲不得劲,不管云朵的反应,四下里找,红姑呢。 此时红姑噔噔的跑了过来,老远就听见麻六的公鸭似的喊,和她一起跑来的,还有伊风淳于凤等人。 麻六看着红姑,喝道:“这样慢,当心皇上掌你的嘴。” 红姑瞪了他一眼,不甩他,进了寝宫。 简旭看着面前站着的刘紫絮和红姑,心里想好的话,努力从心里往嘴巴这边赶,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实在是不忍心这样伤害她们。 麻六把门关上,反身走了进来,看简旭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开不了口,反正是假的,有何为难,他在一边道:“皇上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刘小姐回沧州,红姑去廖公镇,离宫。” “为何?”刘紫絮和红姑一起问。 简旭动动嘴巴,又是没说出来。 麻六急,喝道:“哪有那么多为何,叫你们走就走。” 刘紫絮似乎觉察出什么,看着简旭道:“皇上是不是有了为难之事?” 简旭摇头,这本就是一件无法说清的事,“紫絮,你不是想家吗,回去看看也好,只是我暂时不能陪你一起去,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马上过去找你,你只要在沧州等着我就行。” 麻六一听,不是说分手吗,怎么换成这样委婉的方式,想想也真是不忍心,他也对红姑道:“你不惦念翠秀和紫薇吗,好久不见了,给你放假,去看看她们,等老大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也去把你接走。” 红姑一乐,“我还真想她们两个,那淳于将军她们呢,是不是都离开皇宫?” 她的这一问,把简旭提醒,怎么忘了登州四虎和伊风、淳于凤,不过想想也没什么,现在朱可道是贵妃,将来就是皇后,有她在,登州四虎就没危险,那可都是她的叔叔。而伊风如今是护国大将军,有官衔在,也不怕,淳于凤一是他的夫人,二来,她和那新皇,一直交好,从新皇是太子的时候,她就在民间苦苦寻找,虽然后来找到的是我,但那新皇明白,这是淳于凤对他的感情,并且两个人之间有秦王那样的纽带,她也不会有事。遂说道:“那些人都愿意回乡看看,就回去,不愿意回乡,就留在宫里,总之你们两个,要按我说的办。” 红姑点头,她对简旭的话是言听计从。可是刘紫絮就有了疑惑,她说道:“我想留在皇上身边。” 简旭劝道:“紫絮,说好了,你先回去,我之后去找你。” 刘紫絮道:“皇上是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在花园说的那件事。” 简旭愣住,心说你干嘛这么聪明,这也被你猜到,想对她说明,又怕她重复在花园里的那番话,无非是自己不负责,叹口气道:“紫絮,自古一来,宫闱生活就乱,你看看,我刚回来,就把刺客给引了来,我是担心你们,才叫你们离宫,等一切都平定了,我再去把你接回。” 刘紫絮道:“越是危险,我越不能离开你,我还在想,上次你毒之事还未查明,这又来了刺客,我们必须把这些人揪出来,一打尽,不然,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是以我不会离开你。” 她越坚持,简旭越急,他和麻六本打算今晚就离宫,在这里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谁知明日发生什么事情,于是苦口婆心的劝刘紫絮,可她从未有过的倔强,就是不肯离开简旭。 简旭无奈之下,说道:“是我想离宫出去走走,带着你们不方便,留在这里我又不放心,所以想把你们都送走。” 刘紫絮道:“皇上,是不是还想着那件事,就是逃跑。” 麻六看他们两个争执不下,着急,狠狠心说道:“刘小姐你误会了,皇上逃跑,天下奇闻,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土地,他跑来跑去,不就是炕头走炕梢,其实他是想,想和你分手。” 分手?刘紫絮回头看看麻六,再看看简旭,这却是她料想不到的。 简旭刚想解释,麻六又道:“不是来个云朵吗,人家现在是大夏的公主,要给老大做媳妇,你一定不同意,所以,只能让你走,难道还能让云朵走,那夏王一怒之下,还不得喊了几十万大军来打。” 麻六的这一句,说的是合情合理,刘紫絮身子一晃,头有些昏,简旭想和自己逃跑,一定是因为这个云朵无法安置好,可是自己死活不同意,还说他不负责,弄的简旭没有办法,才想把自己打发走。但是,简旭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开,她心里还是有疑惑,问道:“皇上,真的想赶我走?” 简旭看刘紫絮那样的痛苦,有些心疼,刚想说不是,麻六抢过话去,既然已经开了头,再反复,你一句我一句的,恐怕明天都走不掉,又道:“刘小姐,你是美貌,但你一点都不听话,老大说带你走,你不走,你总想对老大指手画脚,这可不比上人家云朵,她要做老大洗脚的丫头呢,你说,换了你是男人,你会要谁?” 简旭是又气又恨麻六,何时嘴巴变得这样狠辣,气恨之后,又得佩服,麻六的口才已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他比自己更有立场,不似自己的优柔寡断。 刘紫絮盯着简旭看,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想说话却又不说,眼泪终于下来,说道:“我只听你说,是不是想赶我走。” 简旭想说不是,但这样下去,刘紫絮一定不肯走,也不会和自己走,一个皇上,丢下他的朝廷不管,这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她曾经有灭国的痛,她一定不同意自己把江山随随便便的拱手与他人,就是她同意和自己走,那也是必须正儿八经的,写个退位诏书,把皇上禅让出去,可禅让皇位,非比寻常,不能说给谁就给谁,再说,自己离开之后,那新皇自然会回来继续做他的皇上,这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命。不能心软,这都是为了她好,等把她哄走,过后再去解释清楚。 狠狠心道:“是。” 刘紫絮跌坐在地上,不知简旭为何突然的如此狠心,就为了一个云朵?难道他和云朵之间,曾有过感情发生?还是迫于夏王的yin威?忽然想想,自己在夏王宫之时,说简旭受伤毒,云朵确实是非常着急担心,后来,她和白狼两个回到七水河的客栈,云朵竟然还追了过来,看简旭身体无碍,她才走了。难道,自己那次因为香萝之事离开简旭出走,简旭就和云朵偶然邂逅,就产生了感情?虽然他曾信誓旦旦,表示绝不会发生江小扣那样的事,但男人就是男人,而且他还是皇上,那云朵也是貌美如花,现在又是夏国公主,而自己,只是一个亡国的公主,现在就是一介草民,简旭选择云朵,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想了这么多,她慢慢抬起头,四目相对,简旭赶紧挪开,他不是不想看刘紫絮,而是不敢看,怕自己心软,不是疼她,而是害她,又开导自己,权当是演一场戏,过后和她说明,她会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刘紫絮却不这样想,她见简旭把目光移开,忽然发现他是那样的决绝,怪不得玉奴和郁离都曾向自己说过,那个皇上,就是简旭,既然如此喜欢你,为何不给你个名分,别说皇后,就是贵妃也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他。现在想来,是不是简旭早已想好,不会和自己长久,才不给自己个名分。他是不是在意自己的尤国公主身份,怕复国之心未泯,对自己有所防范。 人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想的都是好事,不开心的时候想的都是坏事,刘紫絮这样一想,心里好痛,无力的说道:“虽然,我还是不信你会如此对我,但话既然你已经说了,那我,明日一早就走。” 说完,晃晃悠悠的起来,红姑去扶,被她推开,跑了出去。 红姑不知简旭为何突然如此对待刘紫絮,他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今晚一切都变了样,劝道:“皇上,不能对刘小姐这样。” 简旭为难,刚想说话,又被麻六截住,关键时刻,简旭真婆婆妈妈,比不上自己拿得起放的下,道:“你还替人家说话,我对你的意思也是,赶你走。” 红姑怒道:“你别添乱。” 麻六一看,不信,就是说她还很自信,知道我不会离开她,心里有些美,但是嘴巴上也故意怒道:“我就是赶你走,又怎样。” 红姑用手一指麻六,咬着牙道:“麻六,你等着。”说完,也是眼泪汪汪的跑了。 麻六对呆坐的简旭道:“老大,都赶跑了,我们两个也走吧。” 简旭突然火了,“都哭了,你满意了。” 麻六也火,“哭总比死好。” 简旭第一次听麻六吼自己,想想他的话也有道理,点头道:“收拾东西,我们连夜出宫。” 第一章人不可貌相 第一章人不可貌相 次日早晨,简旭和麻六已离开皇宫有一段距离。 天很冷,太阳白亮亮的,似乎一张被冻得没有血色的脸。灰色的山林旁,一条结冰的小河,扬尘起,是简旭和麻六催马过来,跑了几个时辰,屁股颠簸的疼,风帽歪斜,头发凌乱,脸上全是灰尘,看见有河,简旭喊了声:“吁六儿,我们下去饮马。” 麻六道:“老大,那河结冰了,还饮马,滑冰倒行。” 简旭已翻身下马,牵着往河边走,麻六唯有跟过去。到了河边,简旭搬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咚的一声,把冰面砸开,道:“活人能让尿憋死。”然后,牵马过去饮,冰面不厚,才刚入冬而已,他自己也掬一捧水喝了,还洗了一把脸,冰冷刺骨,回首望望京城的方向,叹口气,感慨良多,又担心刘紫絮,希望她此时已经离开皇宫,回了沧州。 麻六嘻嘻一乐,也去舀捧水喝了,再把马放开去饮水,道:“老大就是老大,佩服。” 简旭苦笑一下道:“此后我不再是老大,我只是简旭。” 麻六哦了一声,“忘了,原来咱不打皇帝那份工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老大,别叫简旭,这个名危险。” 简旭琢磨一下,也对,简旭这个名,曾经就是皇上的代名词,这一次卸任和上一次卸任不一样,那时候,自己很厉害,因为新皇有求于自己,就左一样右一样的,给人家开出很多条件。而现在,自己很落魄,是被人追杀的角色,仿佛才开始穿越,整日的陷在赏杀令的阴影下,但不知这次,那新皇会不会再搞个赏杀令出来,目标不再是他自己,而是我简旭。有时人生就是这样的难以捉摸,一切仿佛从终点回到。 “我们去哪里?”麻六坐在冰冷的地上,掏出干粮大嚼,完全没有无家可归的那种丧气,他就是这样,随遇而安,不想太多太远的事,饿的时候能吃饱,困的时候能睡觉,他就快了。 简旭看着有些心疼,麻六跟着自己,没有太多的享受过,如今又成了丧家犬,于是道:“六儿,我们两个就**几天,大吃大喝,痛痛快快的玩,之后再定夺去哪里。” 麻六忽然想起上次简旭卸任,也是这样对自己说,什么周游世界,之后又给那新皇哄回去,代理那个皇上之位,道:“若是那新皇出现,再哄你回去代理,你还会去吗?” 简旭晃晃脑袋,“永远不会,我是说,他永远不会再让我代理,他那样的精明之人,已然看出,再代理下去,我就弄假成真了,至少我现在有极广的人脉,从朝臣到百姓,都很拥戴我,他怕到时,别人说他是个假命天子,而我,才是真龙天子,所以,他现在想的是,是时候来个狡兔死走狗烹了。” 麻六气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管他了。” 简旭道:“当初也是被逼上梁山,谁让我长了他那样的一张脸,而且,当初的我还很单纯,对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信,比如,侠义、英雄,可是现在我发现,很多人在乎的还是利益。” 两个人歇了一会儿,马也喝饱了水,重又上马,飞奔而去,直到午,才找了一个镇店,下马打尖。沿街走了一会儿,没敢挑大的酒楼,在偏僻处找了一家非常一般的小饭铺,说是吃喝玩乐,安全还是第一,能填饱肚子就行,不想太招摇。 饭铺虽小,跑堂的却很勤快,见有客来,急忙牵了他们两个人的马去拴好,又喂了草料,然后进来招呼简旭他们。 简旭习惯了被人侍候,噗通,往椅子上一坐,等着上茶上菜。 麻六也习惯了操心,和小二一边研究都有什么好吃的,点好菜,回来坐下,倒了杯茶咕咚一口干了,烫的直伸舌头。 简旭把茶杯往麻六面前一推,道:“没有规矩,给我倒了。” 麻六嘿嘿一笑,悄声道:“老大,戏演完了,你可不是皇上了。” 简旭一愣,颔首,又哑然失笑,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出门,众人护拥,众星捧月似的,牵马的牵马,倒茶的倒茶,点菜的点菜,什么事都有人安排好,现在自己就是一平民,甚至连平民都够不上,是一逃犯。突然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里道,人就是这样,永远不能满足,当皇上,嫌累,当平民,嫌不风光,叹口气,自己把水倒了。 这时饭铺里走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少,像是祖孙俩。坐下之后,要了两个馒头,一碗蛋花汤,呼噜呼噜的,吃的非常香。 简旭的菜也上来,边吃边无意的听那祖孙俩说话。 “师父,徒儿无能,让你跟着受苦。”年轻的说,哦,原来不是祖孙,是师徒。 “快别这样说,你能让师父吃上馒头,已经不错。”老者笑着说道。 简旭心里一酸,忽然想起自己的那几位师父,个个都把绝学传授给自己,可是,自己几时挂念过他们,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从北至南的,把这几位师父都探望一遍,尽一下自己的孝道,然后再找个认为能够定居的地方,最后去沧州和廖公镇,把刘紫絮和红姑接来,过一种最平淡的生活。 打定主意,就和麻六说了,麻六无异议。 简旭决定,先去半山寺看一戒师父,他被废了武功,一个武痴,遭受那样的打击,现在不知怎样了。而自己当时,又是胡乱的忙,之后都没有去探望过,想想内心惭愧。所以,第一个要看的师父,便是一戒。 吃完饭,决定找家客栈歇息一晚,昨日折腾一夜,眼睛都没闭一下,此时吃饱了饭,顿觉困倦难耐,得好好的睡一晚,明日有了精神,再赶路。 一夜平安,一夜无话,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辨别了一下路径,看哪一条是往半山寺的那个方向,然后策马飞驰而去。路不熟,走了很多冤枉路,几天之后,总算到了半山寺的山脚下。 天气好,无风无雪,日光足,有很多香客上山,简旭和麻六,牵着马,混在香客当,拾阶而上,内心里,还有些激动,自那日一别,再无见过一戒师父,他是不是以为我都将他彻底忘记,实在是惭愧,这次,就多住几天,好好陪陪他,也许,再一别,便是永诀,隐居之后,就不打算再出现于江湖。 麻六叨咕,“你说好好的寺庙,干嘛非要建在半山腰,上下的多累,建在城里多好,买东西也方便。” 简旭道:“建在闹市去的不叫寺庙,那叫菜市场,寺庙是给僧人们修行的地方,既然是修行,就得心静,不能太吵扰。” 麻六又道:“你说,好好的大男人,干嘛非要出家,不吃肉不喝酒,多馋,不娶媳妇,多没意思,理解不了。” 简旭道:“这就是凡人和神佛的境界差别,凡是你认为苦的,在修行的人看来,皆不为苦,因为在他们内心深处,被某种力量支撑着。” 麻六摇头,简旭的话他也不懂。 这时,有人从旁边拍了一下简旭,简旭回头去看,不认识,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书生模样的人。那人朝简旭抱抱拳道:“兄台,适才在下有些无礼,因为喊了兄台几声,你都没有听见,无奈,才过来拍了你一下。” 简旭道:“拍一下没关系,你又不会化骨绵掌,拍一下我就筋骨寸断,不过,你喊我什么事,刚刚和我的这个兄弟聊得起劲,是以没有听到你喊。” 那书生道:“在下吕四郎,喜欢游山玩水,结交朋友,吟诗作对,品茗对弈,适才听兄台一番话,言语间颇有机锋,心里甚为钦佩,想和兄台交个朋友,一起游玩,不知意下如何。” 被别人夸,简旭有些得意,可是自己是来看一戒师父的,搁个外人在身边,非常不便,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来此是慕半山寺之名,想在寺内多住几天,听高僧**,一时半会走不了,就不能和你一起游玩了。” 吕四郎道:“偏就巧了,我也想在寺里住几天呢。” 简旭一听,还甩不掉了,正琢磨怎么推辞,麻六咔吧着小眼睛,见这个人老是缠着简旭,他的警惕性上来,道:“吕四娘,我们和你不熟,也就交不了朋友,你走的,我们走我们的。” 吕四郎看着麻六,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在下叫吕四郎,郎,非娘。” 简旭急忙解释道:“也是偏就巧了,我们有个熟人,叫吕四娘,一字之差而已,莫要见怪。” 吕四郎哼了一声,见麻六的话是不欢喜自己的意思,人的傲气上来,腾腾的往前走去。 麻六道:“不过一个穷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整天捧着本书摇头晃脑,子曰子曰的,连桶水都提不动,无用。” 简旭就想呵斥他,一个大男人,背后莫说别人坏话,太不道德,这时有人喊了一声:“简旭” 简旭本能的,自然的,回头答应一声:“嗯” 然后,一把宝剑便刺了过来。简旭毫无防备,往后仰去,想躲开刺客的剑,谁知站立不稳,就要倒在地上,地上可都是石头铺就的台阶,这一倒下,一定弄伤。 就在此时,他感觉被谁托起,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托起他的人,已经把他推向一边,然后扑向那个刺客。 等简旭回头去看,吃惊非常,怎么是他?救他的人,正是吕四郎,他赤手空拳,对那拿着宝剑的刺客,那刺客简旭也不认识,但不用说,一定是新皇派来的人,真没想到,他居然追到这里来了,这怕是早就预谋好的,我还乐颠颠的为他做了很多事情,心里大怒,突然大喊一声:“闪开” 吕四郎听了,跳到一边,简旭扑的劈去一掌,那刺客嗖的飞了出去,然后一声惨叫,咕噜噜的滚下山。 吕四郎朝简旭笑道:“兄台好功夫。” 简旭道:“吕兄你更是让我大吃一惊,看你一副弱书生的样,居然还会功夫,而且还不错。” 吕四郎道:“在下喜欢到处游走,没有一点点功夫,怎样保身。” 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简旭就道:“这里既无坐处,又无茶饮,不如我们去半山寺借处禅房住下,好好的叙谈一番。” 吕四郎道:“在下正有此意,请” 两个人,携手上山,后边的麻六,刚刚看得呆了,没想到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有刺客,幸亏这位吕四娘还是吕四郎的出手相救,真是人不可貌相,迈着小短腿,在后边紧跟。 来到半山寺,简旭站在那里四下打量一番,一切依旧,房子还是那个房子,树还是那棵树,不过看看来回忙碌的僧人,却都不认识,再想想自己以前来此的模样,不禁感叹,物是人非事事休。 简旭想去看看一戒师父,便向吕四郎扯了个谎,让他先在前面的大殿里拜佛,或是在寺内到处走走看看,自己和麻六,去找一戒。 这里他熟悉,也知道一戒的禅房在哪里,是以不用和谁打听,径直奔了过去。来到一戒的禅房,拿掉风帽,整整衣衫,掸掸尘土,然后当当的敲门。 “请进”里面有人说话,简旭心里一阵激动,正是一戒师父。 他推门而进,急急的喊道:“师父,徒儿来看你啦” 进了屋子,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觉愣住,那个吕四郎,正和一戒坐在木榻上,像是在聊天。 “你、你怎么在此?”因为惊奇,简旭说话都有些口吃。 吕四郎哈哈一笑,“我来看看师父,不可以吗。” 师父?除了自己,没听说一戒收过别人为徒。不对,忘了还有个新皇,当年一戒去宫里做法事时,交过新皇武功。但这个吕四郎怎么成了一戒的徒弟,之前一点都没听说过,他究竟是谁?难道,天啊,难道他是那新皇?他是新皇易容? 第二章禅语 第二章禅语 简旭猜测吕四郎是新皇,本能的,暗自运功,危急时候,就一掌劈过去。 一戒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吕四郎道:“我们在上山的路上,就已见过,一面之缘。” 一戒道:“你们两个,都是久未来山上,这倒是缘分。” 简旭看一戒说话非常轻松,自己也就卸下了防备,猜想这吕四郎大概就是一个香客,看他穿戴倒是非常出众,平日里大概没少捐灯油钱,在半山寺混得熟,过来听一戒师父讲**,也是正常不过。 想到这里,他朝吕四郎颔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也掩盖一下自己刚刚的惊慌之状,再走到一戒面前,撩袍跪倒,拜了又拜,道:“徒儿见过师父,一直未能得空闲,直到今日才来,还请师父原谅。” 一戒呵呵一笑,起身把简旭扶起,“来了就好。” 简旭上下的把一戒打量一番,看他面庞红润,气色很好,然后询问了一下一戒的身体状况,因有吕四郎在,简旭没有说太多。 一戒只是道“都好、都好”,言语也不多。 麻六也过来见过一戒,自称是简旭的随从,这倒让简旭奇怪,自离开皇宫,卸下代理皇上的那份工作,努力恢复自己的平常心,毕竟当皇上有些时日,无论说话还是心态,都有些高高在上、登临顶峰的俯视之感,冷不丁的从皇上回归平民,就好像从峰顶掉下山脚,确实有些不习惯,于是自己提醒自己,也把麻六不再当随从,而是像最初一样,两个人,就是朋友,是哥们。但不知为何麻六自己,却是依旧的不能自拔。 一戒也把简旭打量一番,比往日略显壮实,却是一脸的沧桑之感,从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少年,变得饱经世事,说话也是沉稳成熟了很多,依旧不改的,是他与生俱来的那种潇洒气质。 师徒两个,相见分外高兴。 吕四郎也知趣,稍后便与一戒告辞,说要出去转转,回避而去。 等吕四郎走了,简旭才问起他的事,“师父,这个人是谁?除我之外,您还收了别人为徒?” 一戒轻轻晃着脑袋,“我现在武功尽失,还收什么徒弟,吕施主的父亲吕居士,崇信三宝,常对本寺布施,而他只有四郎一子,常来我寺听法,也就与老衲认识,称老衲为师父,不过是一句敬称,无他也。”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简旭心道,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真不好过,如履薄冰,仿佛每个人都是那新皇的化身。 简旭这才提起往事,问一戒身体恢复如何,毕竟被打的那样重。 一戒笑道:“吃饭用斗量,行走如御风,非常好。” 简旭又想起那本《禅房笔记》,试探的问:“师父,武功,真的没有了?” 一戒道:“真的没有了,人身上,附带太多的东西,就会很累,没了武功,我才能专心的修行,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简旭心想,你这样的高僧,凡人看来不能承受的事情,在你这里却都变成好事,换了一般的人,武功修炼到那样高,突然的,一点都没有了,几十年的心血化为泡影,不自杀也得崩溃,但看一戒师父,却一脸的平和,仿佛这真是一件好事。 一戒又道:“比如你,把身上的担子卸下来,其实也是好事。”他突然这样说,让简旭有些吃惊,难道,一戒师父知道我代理皇上的事?他这样的智者,应该是什么都不会瞒过他的眼睛。 简旭道:“师父,有时是逼于无奈,才把某些东西担在自己肩上,我本不是个贪图名利的人,倒是喜欢像师父这样,居一处幽深,读几本经书,看无限风光,还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功德无量之事,可是,到头来却觉得自己像个陀螺,被人抽打够了,然后一脚踢开,你说我,傻不傻。”他这番自嘲的话,说的是非常凄楚。 一戒用手摸了摸简旭的头,慈爱的笑着,道:“当然不傻,天在上,能看见,地在下,能感知,众生在你心,佛知道。” 一戒的这一句,简旭突然的潸然泪下,他仿佛一个做了好事被人骂的孩子,满腹的委屈,满腹的气氛,都被一戒的这句话轻轻化解,轻轻唤了声:“师父……”便哽咽难言。 一戒还是淡淡的笑着,“一千年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你知道,一千年之前的事情,我知道的甚少,但你知道的很多,谁是谁的师父,还不一定呢,你既然尊我为师,我就想教你一点东西,那就是,遇山开路,逢水搭桥,需吃饱时吃饱,需睡觉时睡觉,一切的事情发生,都有个因,一切事情的结束,都是果,而你,不过是这期间的匆匆过客,当何时你能站在某个地方,重新看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才知道,这不过是,作为人的,一生。” 简旭仔细的品味着这些话,真是醍醐灌顶,内心里豁然通亮,长出口气,积压在心上的那个重物,终于卸下,整个人轻松起来,重又站起,给一戒叩头,“多谢师父教诲,我明白了。”满面喜色,高兴至极。 一戒呵呵一笑,也就是笑着,并不说话。 和一戒说了会儿话,简旭决定去看看慧通他们,既然来了,总得和大家见面聊聊,当初在半山寺的时候,大家对自己很是照顾,而且,自己滚下山的那次,还是慧通给救回来的。 离开一戒的禅房,简旭和麻六往僧人们的住处而去,还没到,却被吕四郎截住,手指山下道:“简兄,天欲晚,是去山下吃一杯水酒,还是留在山上吃一顿素斋?” 简旭道:“就在山上住几晚,大鱼大肉吃腻了,得吃点素斋来清清心肠。” 钟声响,晚饭时辰到,简旭知道此时僧人们都在吃饭,不如就过去那里,一是能看见众僧,刚好去吃点饭。 三个人,到了地方,门口分饭的僧人道,你们没有事先通知,是以没有做你们的饭,寺院里不是平常百姓之家,以浪费为罪过,做饭都是不多一碗。 简旭一听,没饭吃,那就饿一晚吧,麻六不干,饿了睡不着觉,就拿了银子哄僧人,我给钱,你再做一些。 那僧人道,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麻六一听,按古代的时辰和现代的时间对比,这岂不是要三个小时,到那时我早就是饿成一幅相片了,把银子嗖的拿了回来,哄简旭,不如我们下山去吃点,然后再回来陪你师父聊天。 他们在这里说话,被吃完饭的慧通看见,大喊一声:“施主是你”然后招呼其他的和尚过来。 久未见面,简旭合十,逐个的见礼,互问安好,非常亲切。 听说简旭未吃饭,慧通就要亲自去做。简旭不好麻烦他们,就说下山去吃,刚好还有些事情。 听简旭说要走,慧通等和尚极力挽留,简旭告诉他们,去去便归,这次,要在山上住几天。然后和众人告别,马就在山上放了,反正下山上山都不能骑,和慧通打了招呼,说好吃晚饭就回来,请他留间禅房给自己,然后携了麻六、吕四郎,下山去。 第三章没开刃的刀 第三章没开刃的刀 来到山下,吕四郎颇熟,就近的村落找了个小酒馆,他亲自点了一桌子的菜,要做东,给简旭接风洗尘。 简旭就奇怪,你也不是寺里的僧人,也非当地住户,大家同为外来客,为何你给我接风,心里又开始多疑,难道,他了解我的底细?知道我是皇上?这皇上的身份是自己摘掉的,并无得到谁的认可,只不过是逃离皇宫,能不能逃出皇上的这个名头,还有待观察。 “吕兄,这不合适,都是行旅之人,怎能让你给我接风。” 吕四郎早已倒满了两杯酒,一手端一杯,递给简旭,道:“不知为何,我与简兄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区区一桌酒饭,简兄你又何必拘礼呢。” 简旭点头,过分的客气就是虚伪、做作,接过酒说了声“请”,然后一饮而尽。 吕四郎也依此,把酒干了,忽然吧嗒吧嗒嘴,道:“此酒不够味道,简兄稍等,我去附近的酒庄买一坛来。” 简旭想拦着,吕四郎却已经起身出去。 麻六凑了过来道:“老大,这人,可靠吗?” 简旭满不在乎的,“不能全天下的人都想杀我吧,见一个就是仇人,不会。” 麻六还是不放心,被简旭安慰一番,忽然想起一戒说的那番话来,“老大,你师父,就是那个白胡子的老和尚,他说话,有点玄,我发现你的师父们,都很怪。这个一戒,说话玄乎乎的。那个老独,就像吃人的猛兽。那个笑翁好,但我老是觉得他不是人。” 简旭一瞪眼,麻六急忙道:“我没说完呢,我觉得,他就像太上老君下凡。那个蜀山星君,总像是刚从地狱回来,阴森森的,反正,一个比一个怪。” 简旭道:“有句话叫做,优秀总是有点怪,但凡高人,总有自己的性格特点,像我这样,个子挺高,别的方面,高不起来,做个破皇帝,都混到今日这个出逃的下场,想想就憋气,若不是听了一戒师父的那几句禅语,我怕是永远也放不下这些,现在好了,一切的事情,发生就发生吧,该来时来,该走时,自然就走了,别太在意。” 麻六嘴一撇,“你比你师父说话还玄,得了,我去找几个馒头来。” 麻六不吃桌子上的酒菜,他在一边盯了半天,心里琢磨,虽然老大现在不是皇上了,但他那张脸就是皇帝脸,我又不会二先生那样,能验看酒菜是否有毒,看老大满不在乎的,大吃大喝,算了,我不吃不喝,若是他被暗算,我好能救他。但是不吃看着又馋,也饿,于是去厨房找小二要了几个馒头回来,坐在那里,干嚼。 这时吕四郎买了酒回来,给简旭倒满,麻六更不敢让简旭喝了,他从外面拿回来的,若是下了毒怎么办。于是,在桌子底下用脚直踹简旭,给他提醒。 简旭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却毫不在乎,因为他想,吕四郎这个人,看上去也不是个二百五,他想害我,故意出去买酒,然后下毒,这手法有点幼稚,再说,我简旭成了什么人,但凡认识一个人,都是我的仇人,***,偏不信,来了犟劲,咕咚咚的喝了好多。 干了几杯之后,开始了解吕四郎,抱拳道:“敢问吕兄是哪里人氏?经常来半山寺吗?” 吕四郎道:“我乃青鱼人,因外出游玩,此次回来想起看看一戒师父,听他**,深入浅出,受益非常。” 青鱼县?简旭吃了一惊,那不就是余青书的家乡,南巡之时,余青书因为勾结蛊女龙一加害自己,弄得江小扣被挑断脚筋,她又把龙一给杀了,被自己抓住,关押在当地的衙门,至于后来是怎么解决的,一直没有机会去了解。这吕四郎居然也是青鱼县人,真是巧了,不如就向他打听一下,自己很是惦念余老太君。 “吕兄是青鱼县人,真是巧了,我之前去南方办事,路过青鱼县,曾去青鱼县有名的大户,余主簿家做客,但不知余府的人,现在都怎样了?” 吕四郎正低头倒酒,突然手一抖,然后抬头,道:“简兄居然去过青鱼县,今日之事巧的不能再巧,我和简兄的缘分,也是大的不能再大,在下和余府的人,都很熟悉,他们都好,老太君身体依然硬朗,平时诵诵经,自余主簿过世之后,余府上下多亏大小姐余青书打理,在青鱼县,余家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大户。” 简旭一听,怎么余青书没有被依法处置吗?她被释放了?突然的,心里一阵轻松,不知为何,余青书没被法办,他还有些高兴。又听吕四郎说和余府的人熟悉,那么,他会不会也认得我?那次去青鱼,没有看见过这个人,于是问道:“吕兄和余府的人熟悉,为何先前我去时,没有见到你?” 吕四郎道:“我常年在外游玩,你去的时候,只怕我没有归来,等我回来的时候,余主簿已经不在人世,只是这件事余青书一直瞒着老太君,还不时的弄几封余主簿的家书去给老太君看,就说他在外地做官,等过段时日才能回来,一直就这样,过段时日的,到现在,想想青书真是很难。” 简旭不觉叹口气,“是啊,一个姑娘家,真是不容易。” 吕四郎道:“若是简兄他日有机会,请去青鱼做客。” 简旭道:“一定一定。” 吕四郎忽然想起去半山寺的路上,简旭被刺杀的事,遂问道:“简兄,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简旭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随便的问。 吕四郎便把自己的疑虑说了,“为何,会有人想杀简兄?” 简旭一听,这家伙,很关心我,很多时候,过于关心你的人,不是爱你的,就是恨你的,心里有些警觉,道:“总在外面走,哪能一个人不得罪。” 麻六咽下第三个馒头,接话道:“错,应该是这样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简旭不住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酒足饭饱,三个人离开酒馆,打算回山上住,吕四郎道:“简兄,天都这样晚了,不如我们就近找家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山上不迟。” 麻六也同意,黑灯瞎火的上山,路难走,也不安全,若是有刺客在哪里藏着,根本看不到。 简旭不同意,和慧通他们说好的,若不回去,岂不是不讲信义。 既如此,吕四郎和麻六,只能陪着他上山,又回去向酒馆的掌柜的买了一盏灯笼,麻六提着,三个人,往半山寺而来。 灯笼也不是很亮,脚下磕磕绊绊的,不是很好走,麻六边走边埋怨。 突然,从路两边窜出来几个人影,巧的是,月亮突然拨开云雾,钻了出来,天地之间一片亮,再看那些人,个个都是夜行衣,也是蒙面,手里是明晃晃的钢刀,拦住简旭几个的去路。 简旭却也不惊,仿佛早有预料,背着手,昂着头,非常镇定,问道:“怎么,要杀我?” 拦者道:“那是,若你肯就范,也省得我们在这佛门之地开杀戒。” 简旭冷冷一笑,略带轻蔑的说道:“我师父一戒大师说过,和尚是善良,但和尚不笨,我今日要告诉尔等的是,我是善良,但我该狠时也狠,你们若是识趣,就回头走吧,否则,被逼无奈之下,我开了杀戒,你们别去阎王那里告我。” 拦者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办法,兄弟们干的就是这个活,我们和你也无仇怨,所以,对不住了。”说完,说话的这个率先杀了上来。 简旭刚要动手,吕四郎道:“简兄,让某来过过瘾。”他嗖的越过简旭,迎战杀手。 他依旧是手无一物,袖子呼呼带风,挥来挥去,月光下犹如一只仙鹤飞舞,很有美感。不多时,他手里已夺下两把钢刀,然后飞起一脚,把一个杀手踢下山去,另外的几个发现这吕四郎武功实在是高,自知打不过,保命要紧,逃走。 吕四郎把刀往地上哐啷一丢,哈哈大笑:“无用鼠辈,还做杀手,简兄,请。” 简旭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和他一起往山上走。 麻六正愁手里没什么应手的家伙,刚来此地,一天遇到两次劫杀,觉得以后不能消停了,过去,把钢刀拾起,借着月光看去,明晃晃的,皆是簇新,心里乐,嘴上唱着,“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上了山,慧通等人正等着呢,看简旭回来,把他拥进去,嘻嘻哈哈的说笑。 吕四郎被晒在一边,只好和简旭告辞,然后去禅房里睡觉。 简旭也不挽留,问了慧通一些事情,就是自己走了之后,有无人再来闹过事。 回头摇头,一切都好。 又说了些闲话,简旭还想去看看一戒师父,就和大家告辞,带着麻六出来。看他手里拎着两把刀,笑道:“怎么,这回要做双刀大侠了。” 麻六把双刀一举,摆了个造型,道:“那是,不过老大,这刀有些奇怪,我刚刚在屋子里看了看,好像没开刃。” 什么,没开刃?简旭一惊,把麻六手里的刀抢了过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果然,刀刃厚厚的,他站在那里,心道,这个吕四郎,有古怪。 第四章梦里被袭 第四章梦里被袭 简旭为何觉得吕四郎有古怪,是因为他想到,在酒馆之时,吕四郎出去买了趟酒,回半山寺的路上,便出现了杀手,若这刀一切正常,或许简旭不会怀疑,但是,这刀居然没有开刃,吕四郎主动替自己打退那些杀手,这样一联系,就让人不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做戏。 “走,去找一戒师父。”简旭和麻六,拎着刀,往一戒的禅房而来。 刚好灯亮着,表示一戒没有睡,简旭轻轻的敲了门,唤道:“师父是我。” 一戒在里面道:“进来吧。” 简旭推门而进,再次惊呆,又是吕四郎,又是坐在木榻上,和一戒不知再聊着什么。 “吕兄也在。”简旭打了招呼,然后把手里的刀交给麻六,过来一戒身边坐了。 吕四郎看简旭刚刚手里拎着刀,打趣道:“简兄,是不是被那些人吓怕了,来看一戒师父还拿着刀。” 简旭哈哈报以一笑,“是我的这个随从,看刚刚被你丢弃的两把刀可惜,便拿了回来,其实他也不会用刀,我也不会用刀,想问师父,寺里面有没有武僧,就把刀送了他。” 吕四郎哦了一声,起身告辞,“我也来了有一会儿,你们聊,我回去睡觉。” 和一戒、简旭拱手,推门而出。 简旭给麻六使个眼色,麻六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道:“老大,我撒尿。”然后,跑了出去,在门口看了看,又在房子四周转了转,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才回来,看看简旭,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好。 简旭才把那刀拿了过去给一戒看,“师父,这是我回来的路上,有人劫杀,吕四郎出面替我打跑了那些杀手,他很厉害,连着夺了两把刀,随手丢弃在路上,被麻六给捡了回来,当时还不知道,您看,这刀居然没开刃。” 一戒接过刀,反复的看了看,眯着眼睛,道:“通常没有开刃的刀,一是才打造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刃。二是,一般人在家里练功,怕伤到自己或是陪练之人,才故意把刀不开刃,但这些人为何拿着不开刃的刀来杀人,那就是说,他们并非真心想杀你。” “不杀我,那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大晚上的,拿我练手呢。”简旭不解的说道。 一戒把刀放在木榻上,道:“也许,他们只是想证明你的身份,某些人,只要你一出手,对方就知道你的武功路数,也就暴露了身份。” “可是,我还没出手呢。”简旭更加的不解。 一戒微微仰头,做沉思状,忽然看向简旭道:“你说你来半山寺的时候,就和吕四郎认识,究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简旭就把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说有人刺杀自己,然后吕四郎也是出手相救,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一戒道:“这个吕四郎,我也不是十分了解,以前他来寺里,都是为他父亲添灯油钱,和我也没说过几次话,这一回,不知为何,找了我几次,也没问什么,就是聊一些佛门之事,但是……” 一戒欲言又止,想了想道:“你不妨去趟青鱼县,他说是那里人。” 简旭顿时明白了一戒的用意,他也是对这个吕四郎产生了怀疑。点头道:“好,我明日即去。” ※※※※※※※※※※※※※※※※※※※※※※※※ 回到住处,麻六咚的把门一关,神秘兮兮的说道:“老大,你说,他会不会是余青书派来的?” 简旭点头,“完全有可能,你说那余青书是怎么从大牢里出来的呢,那衙门的官员也忒胆大了,一定是接受了余青书一大笔银子,那余青书胆子也不小,居然还敢大大方方的回家,你说她要是畏罪潜逃,还可以理解,像个没事人似的,回家继续过日子,这还有王法了吗。”说到这里,他又叹口气,“这次,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因为那老太君实在是可怜。” 麻六有些担心去青鱼的事,那个县城虽然不小,但是老百姓常说,两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能到一起。就是说,人和人很容易就相遇了,若是看到余青书,怕自己忍受不住,当初,就是她雇请蛊女龙一,给红姑种蛊,然后又转嫁给自己,差一点没把简旭给砍了,为此耿耿于怀好久,感觉对不住简旭,更对不住红姑,自己还把她砍伤,差点没了命。想到这儿,麻六气呼呼的,直咬牙。 简旭看出他的心思,劝慰道:“去青鱼县,若是偏巧倒霉看见余青书,你可别乱来,我现在不是皇上,你也不是麻总管,我们两个,要低调,低调你懂吗。” 麻六噗通,往床上一躺,用眼睛翻了简旭一眼,道:“我懂。” “好吧,睡觉。”简旭也和衣躺在床上,只把鞋脱了,边思考一些事情,边慢慢入睡。 折腾一天,还真就疲乏,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做了一个梦,梦有人来刺杀自己,一把雪亮的匕首,正朝自己心口刺来,他大惊,啊的一声喊,把自己惊醒,呼的坐起,睁开眼睛看,屋里很亮,就见有个人,站在门口,手里就拎着一把匕首,他不禁想,怎么,还在做梦,没醒? 忽听一边的麻六喊道:“俺就是双刀大侠,你还不快来受死。” 简旭有些懵,看向麻六,他高举一把钢刀,指向那门口的人,而另一把刀,却在简旭的身边,这是怎么回事?简旭继续懵,怎么梦还有麻六。 这时,门口的人说话了,“吕四郎,我今日和你拼了。”说着,过来直刺简旭。 简旭听说话是个女人,挥起一掌,砰的一声,把他打倒,没敢用太大的力道。喝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吕四郎。” 倒在地上的女子听出简旭的声音,果然不是自己要找的吕四郎,撞开门,跑了。 简旭还在稀里糊涂,看那门呼扇呼扇的,再抬头看看月亮,再看看一脸正气的麻六,问道:“我是在做梦吗?” 麻六过去,把门插好,过来简旭身边道:“老大,你可真行,差点没了命,还在做梦,如果不是我撇过去一把刀把那女人打退,现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是抱着你的尸体大哭呢。” 什么,有女人想刺杀我?不对,她刚刚喊的是吕四郎,那就是说,是吕四郎的仇家到了。急忙喊麻六道:“走,过去看看吕四郎。” 第五章真假天子对决 第五章真假天子对决 出了禅房,也不知吕四郎住在哪儿,简旭站在当地,东张西望,想估计一下,吕四郎可能住的地方。忽然耳边有飕飕的风声,他感觉不对,此时月朗风清,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声音,心里一惊,往旁边一窜,再回头看时,一把宝剑刺来,月色里泛着冷幽幽的光芒。 判断正确,幸好躲的及时,对方的宝剑刺空。看来者的身形,简旭心里又是一惊,接着他挥去一掌,用了全力,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夜空被炸开,那人却跳出他的掌力之外,毫发无损。 简旭骂了一句,***挺了解我。等他再去看对方,那刺客已不见,简旭转了个圈,才看见刺客就在自己身后,并且第二剑已经刺来。 简旭嗖的一声,眨眼之间而已,跑出几丈开外,躲开。 那人见没有得手,抬手甩了一下,那动作很小,简旭感觉应该是暗器,等明白过来再想跑,那暗器的速度极快,扑哧一声,刺入大腿,他腿一麻,一下子跪在地上,那人的宝剑再次刺来。 简旭心里骂,王八蛋,你玩阴的,想跑,腿发麻,动弹不了,一闭眼,心说,全世间所有的生灵们,再见了。准备赴死之时,就听自己面前呼呼的一阵风来,然后刺客惊叫一声:“哎呀” 简旭急忙睁开眼睛,不知对方为何惊呼,才发现原来自己面前,挡着一戒师父。那刺客已然收回宝剑,站在那里看着一戒,愣住,或是茫然,总之是不动。 麻六在一边胡乱的砍着,就是不敢上前,因为这个人的功夫,实在是厉害,他知道自己上去也是死,又急,嗨哈的乱挥舞着刀,表示自己没有不管简旭。 那刺客盯着一戒看了半天,一戒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放下你的剑,佛门之地,容不得你杀戮。” 那刺客不放剑,亦不说话。 一戒又道:“错已经太深,再错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了。” 那刺客朝一戒深施一礼,然后绕过他,又挥剑刺向简旭,一戒挥起袖子,呼呼带风,又是拦在简旭面前,之后,无论那人刺向哪里,他都像知道对方要使什么招数似的,及时的挡在简旭面前。 简旭心里奇怪,一戒师父不是武功尽废了吗,怎么耍起招式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其实一戒的武功是废了,不能运气,但是那些招式还在脑海里深刻,这都是他自己独创,更不能忘,不过仅有招式而已,没有一点威力。 简旭看那刺客不依不饶,非杀了自己不肯罢休的架势,愤怒,大喊一声:“师父你让开我一掌劈死他。” 一戒不让,就那样挡在简旭面前。简旭心说,你不让,我也打不到他,你这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 那人见杀不了简旭,忽然看见一边朝自己挥着刀的麻六,挺剑刺去,简旭大急之下,一把推开一戒,然后是一掌劈了过去,巨响轰隆,那人被刮到一点,噔噔的后退,麻六才得以逃脱,惊魂未定之后,朝简旭喊着:“老大,我知道他是谁。” 简旭也早已知道,这个刺客,就是新皇,没想到自己跑到这里他都能找到,这样煞费苦心,看来是就想置我于死地。他急忙喊麻六过来自己这里,离的近,才能保护他。 突然,那新皇抛出一根绳索,套住正在往简旭这里跑的麻六的脖子,使劲一拉,麻六就被拽了过去,简旭就想挥掌去劈,却发现新皇把麻六挡在自己前面,简旭投鼠忌器,收了掌,喝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他说着,拖着一条伤腿,往那里走。 一戒在后边喊道:“都住手” 那新皇推开麻六,飞跃过来,抓住了简旭。 一戒继续喊:“你不要伤害他” 对方就是不言语,简旭道:“师父,你放心,我和他说说话,一会儿,我保证他背着把我送回来。” 那新皇抓起简旭,呼啦啦的飞走。 麻六在后边高喊着:“老大”绝望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 简旭被那新皇抓着,飞奔好远,最后在一处停下,简旭四下里看看,都是山林,他们站的地方,刚好是一处空地,月色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那新皇解下蒙着面的布,说道:“久违了。” “你***”简旭却骂出这样的一句作为对答。 那新皇知道这不是一句好话,也不生气,道:“你让我找的好苦。” 简旭怒道:“那是因为我的命硬,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新皇又道:“就是咱俩两败俱伤,你也必须得死。” 简旭此时觉得腿有些疼,站立不住,索性坐在地上,道:“人,到后来终究得死,也没什么可怕,我今日若是死了,还跑到你的前面,也许再托生,我还成了你的祖宗。 不过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非得要杀我,且不说我都为你做了些什么,那些功劳苦劳我都不要,就说我这个人,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一个人,你为何要杀我,是不是因为我替你做了太多的事,知道你太多的事,你就想杀人灭口,还是你怕我把你给篡了。 但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稀罕什么当皇上,反倒觉得这个位子太累,看着风光,还不如大街上那个卖猪肉的,人家还有个下班的时间,而皇上,就是晚上睡觉,梦里都得合计,南方造反事怎么样了,北方有没有外族来侵入,西域那些黄毛,会不会打我们的主意,反正,整日的不得清闲。 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找个地方隐居,保证不在世上露面,我更没想过去谋你的位子,或是把你的一些事情公告天下,那与我无益,再说,当初我肯帮你,是觉得你能当一个好皇帝,还有是为了天下苍生,所以,我不会去想什么歪点子,你就不能放过我,你当你的皇上,我去隐居,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新皇围着简旭走了几圈,没有回答简旭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的功夫见长。” 简旭嘲讽道:“这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因为替你办事,南征北战的,也不会学到这些,所以,我得感谢你。” 新皇道:“是啊,你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你是我的恩人,这我心里清楚,请受我一拜。”他说着,朝简旭深深一躬,长揖下去。 简旭道:“你得了吧,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拜我作何,你就是给我磕头,你不还是要杀我吗。” “是,你必须得死。”那新皇说的斩钉截铁。 简旭气的骂道:“认识你到现在,我发现你不仅仅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还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那新皇面对简旭的谩骂,出奇的好脾气,或者,他内心深处,也觉得愧对简旭,叹口气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简旭一听,你***,你想杀人,还一副别人杀你的表情,这真是天下奇闻,你让我帮你做的,我都做了,而且做的很好,南方的江小郎,现在是老老实实替你管理着南蛮之地,西北的这桩使者被杀案,也是弄了个明明白白,该给西夏交代的,都已交代好,即使你这个真命天子,也未必能做到我这样好。你用我的时候,让你喊爷爷都干,现在我没用了,你要是来个飞鸟尽良弓藏,我还能接受,你却是来个狡兔死走狗烹。***,先听你啰嗦几句,等会我个走狗,反咬你一口。 “好吧,我也不和你啰嗦,你就告诉我,我,为何必须得死,你说的在理,我连反抗都不反抗,你若说的不在理,恐怕死的不一定是我。”简旭道。 新皇抬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声道:“你记得不记得,我曾和你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愿自今以往,不复生帝王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宿命。” 简旭气道:“没听说谁来此世做人,是为了杀人。” 新皇道:“你平心静气的,听我把这些话讲完,或者,你就能理解我了。” 简旭依旧坐在地上,摸了摸伤处,伤口不大,从最初的麻木转到现在的疼,忍着,说道:“好,你讲,反正我一直都想听听,这都是为了什么。” 新皇道:“记得你我最初认识的时候,你很想知道我为何离开皇宫,那时,我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还是皇上,出门则前呼后拥,在宫里即是伏倒一片,姬妾无数,宫女太监上千,吃腻了山珍海味,看够了环肥燕瘦,我的东宫,四季花开,日日有景,冬暖如春,夏凉如秋,闷了可以逐马,想让人陪着,是一呼百应。可是,我却一把火把东宫给烧了,然后走失民间,最后沿街乞讨。别说你不能想通,恐怕是谁都无法想通,所以,人们都说我得了癔症,疯癫了。” 简旭记得这件事,当时两个人刚认识,简旭就不理解他,为何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跑到民间当个乞丐,曾就此事问过他,可是他却没有告诉简旭,说会在将来某个合适的时候,告诉简旭这件事,这个混蛋,不到最后时刻,他不肯告诉我,这是觉得我要死了,才敢对我说。 新皇继续道:“我逃离皇宫的原因是这样的,十几岁的时候,那是一个黄昏,我蹦蹦跳跳的去找母后,到了母后的寝宫……” 第六章天打雷劈 第六章天打雷劈 新皇开始讲他的故事…… 那时他正值少年,无忧无虑,父皇欣赏,母后疼爱,每日里读书练武,狩猎游玩,一切都是有条不紊,他规规矩矩的当他的太子,努力为将来当皇帝做准备。可是,因为一件事,他的人生就此改变。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黄昏,他洗去一身汗水,去找母后顾皇后问安,刚到顾皇后的寝宫,忽然听见里面有争吵声,不知为何,门口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猜想大概是父皇和母后有重要的话说,才让宫女和太监不要靠近。但是为何争吵呢?年少好奇,他就悄悄的溜了过去,透过门缝,看见先皇和顾皇后正在互相对着怒吼,顾皇后指责先皇太狠毒,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先皇就说,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者,没有一个好下场,我现在不杀他,他将来也会杀了我。 当时新皇震惊,原来,先皇的这个位子,是从他哥哥手里夺过来的,为了夺皇位,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 顾皇后很愤怒,就说,那是你的亲哥哥,他是皇上,你也封了王,为何还不满足。先皇就说,同是爹娘的儿子,为何他当得皇上,我当不得,并且,他也不会放心我,毕竟,他的这个天下,也是我帮着打下的,说不定他心里一直在琢磨杀我,所以我才先下手。又说,此事都已过去几年,你为何还要提出来。 顾皇后就说,你搞了一个什么皇卫党,到处杀戮,我怕你又把刀砍向你的其他弟兄,所以,才找你谈,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再滥杀无辜,否则,我就把你的丑事说出去,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这个皇位是怎样来的。 先皇大怒,不明白顾皇后为何要这样对他,我是皇上,你才是皇后,你不帮着我,却想拆我的台。 顾皇后说了句,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我不是佛,不知怎样度化你,唯有用此办法,阻止你杀戮。 先皇骂了句“蠢妇”,掐住顾皇后的脖子,逼她不准把某些事情说出去。 顾皇后没有告饶,依旧说,你若是不停止杀戮,我就把你的丑事公之于众。 先皇听她这样说,更加的怒,他也是打打杀杀出来的,手下稍一用力,不一会儿,顾皇后脑袋一歪,没了气息。先皇大惊,本来就是为了吓吓她,然后自己出出气,没想到把她给掐死了。 他把顾皇后放在床上,然后喊人,就说顾皇后突发急病,去世了。 皇上这样说,没人敢问其他。但是,此过程却被新皇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当时也以为父皇和母后就是吵吵架,一会儿便好,突然听说顾皇后死了,他才啊的一声,昏厥过去。 新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回头,看看简旭,道:“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母后的寝宫,而且,我似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母后在哭,我就一直想离开皇宫,离的远远的。 于是,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脾气也暴躁,经常的喝得酩酊大醉,整日里疯疯癫癫。我和父皇越来越针锋相对,父皇也越来越对我失望,几次想废了我这个太子之位,都被众大臣给挡了回去,他大概也是念在对杀母后的愧疚,就任由我疯疯癫癫。 后来,父皇果然开始对付秦王,因为秦王平日里对我最好,不仅仅是我的王叔,更是我的朋友,自母后去世,他便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跟父皇大吵大闹。当得知父皇派他的皇卫党到处暗杀那些忠臣,我对宫廷的争斗越发的厌倦。我开始不停的要求出征,我在战场上异常勇猛,那是因为我要找一个渠道来宣泄。 可是,我还是没能阻止得了,秦王含冤而死,我感觉自己真的疯了,再也没有可留恋的事情。 那次,是个春日的夜晚,父皇宴请群臣,把所有的王子都叫了去,唯独没有喊我,然后吴王过来找我说,父皇正和群臣商量,要费了我这个太子,我气的又是喝醉,然后疯狂的乱打乱砍,最后把帷幔点着,我自己,跑出了宫,开始在民间流浪。 后来的事,你基本都知道,我遇到你,那时,我在民间吃尽了苦,才明白,为何父皇对权力那么看重,原来,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得必有一失,想远离宫廷纷争,在民间,就是猪狗不如。平头百姓,为了一顿饭而辛苦劳作,又被那些贪官恶霸欺负。在民间,没人会尊敬我,我有时为了要一个馒头,而遭受别人的白眼甚至谩骂,想起在宫里时的锦衣玉食,非常后悔自己的行为。可是,我这个人自尊心强,又不好意思回去,刚好你出现,我发现淳于凤等人,误把你当成我,虽然只是在民间,你这个假太子也过得优哉游哉,有人侍候你,有人尊敬你,吃喝穿戴,无一发愁,再看看自己,我更加的明白,权力的重要。于是,我也不再讲什么仁义,不必为了一口饭食而去乞讨,反正对于我来讲,从别人身上拿点银钱,就是探囊取物。 可是,宫里传来父皇病重的消息,我知道此时对于皇位的争夺是最厉害的时候,我就想利用你,代替我,一来,我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之人,二来,我一时还不知怎样面对,就是我回到宫里,也未必能和父皇相处好,因为,是他杀了母后,那情景犹在眼前,我无法忘记,想等你把宫里的事情都做好,我再回去。 你果真不负我所期望,成功的回宫,还从吴王和武威侯手里,把皇位给抢了回来,当你把什么都做好,卸任之后,我登基,一切都是非常的好,然而此时传来南方江小郎造反的消息,我知道,江小郎之患,由来已久,派了多少兵力去围剿,都未能成功,我了解你的才能,何必放着一个能人不用,自己去苦去累,去冒险,于是,我骗你说,我毒,然后你又替我做了皇帝,还去南方把江小郎给平定。 当你班师回京,我曾想过出现,回去做我的皇上,但我了解到,夏王开始和契丹勾结,欲对我朝有所图谋,我知道这些事情若被你得知,你不会袖手旁观,做一个高枕无忧的皇上,你的仁义,你的为天下苍生的责任心,都会让你想尽办法,解决一次次的危机。于是,我又藏了起来。然后,发生了西夏使者被杀案,你果然又亲自去侦破。 我一方面佩服你的能力,一方面开始担忧,看那些人,都是我大乾的能臣,英雄,却都围着你,对你非常的尊崇,我就想,若是有一天,你不肯退下这个位子,你完全有能力取代我,我这不是把大乾的江山拱手送给了你。 但是我对你的人品,还是非常信任的,为了试探你,我故意回宫写了封手谕,说白狼是西夏使者被害案的凶手,我知道你和白狼的关系好。果然,你回宫之后,撤销了对白狼的缉拿。那时我就决定,必须杀了你,因为,你随时可以成为我,取代我,而没有人发现你是假的。” 新皇说到这里,稍停片刻,回头看看简旭,刚想说话。简旭道:“是不是该杀我了,再等等,我还有一事不明白,此次西行,刘紫絮几次被追杀,是不是你干的?” 新皇点头,“是,因为她是尤国公主,早晚,她还会反,所以,我必须杀了她。” 简旭手指新皇道:“你别忘了,你曾赐我免死金牌。” 新皇道:“所以我才暗地里杀你。” 这回轮到简旭语塞,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辛辛苦苦,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一个真相,自己就是最傻的傻子。又想起此次来半山寺的几次劫杀,问道:“半山寺这几次,我被人刺杀,是不是你干的?” 新皇摇头,“这却不是。” 简旭信他,都这个时候了,他不会再隐瞒什么。又想起宫的那次,问道:“宫的那次,我分明看出就是你,我当时糊涂,你为何要跑到宫杀我,我死了,岂不就是你死了,这,这让我搞不明白。” 新皇仰天长叹道:“是,我想杀你,就是想杀我自己,因为可道,已经有了身孕,我想封她为皇后,可是,她太善良和纯朴,无法对付像宁贵妃那样的一个人,而宁妃的身后,是宰相宁玥,为了除掉这两个眼钉,我就想出了这样的一计,我杀你,但不会让你死,等太医们验过伤,我才去把你替换,并以此为由,说凶手是宁贵妃,因为当时那个西夏的公主在,我就说宁贵妃是因为吃醋,去刺杀西夏公主,而误伤到我,我就能够用这个罪名,把宁贵妃杀了,宁贵妃一死,可道就安全了。” 简旭道:“若真是为了可道,我死也值些。” 新皇又道:“我当时还想,若当时失手把你杀死,那也好,因为我对母后之死,还是不能忘怀,你一死,就是我死,从此之后,我就在人世间消失,带着可道,像你说的,找个地方隐居,我怕我的儿子将来会像我这样,陷于宫廷的纷争,莫若就这样离开,过一种平淡的日子,而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写下一封诏书,若是驾崩,皇位即传给我的亲弟弟,齐王,他为人厚道,对我也好。” 简旭啪啪的鼓掌,不住叫好,“好,实在是好,高,实在是高,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呀。” 新皇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就是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简旭哈哈一阵狂笑,“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对你感激涕零。” 新皇道:“如果你单单是个傀儡,也还罢了,可是你太聪明,你的谋略让我欣赏又让我害怕,不杀你,我寝食难安。” 他说着,手的宝剑慢慢指向简旭,说道:“别怪我,还是那句话,这是宿命,愿自今往后,不复生于帝王家。” 简旭呜呼哈哈的一阵大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是谁?” 新皇愣住,不知道他是何意。 简旭道:“你只以为我就是一个市井无赖,和你长的像而已,你的那句话非常对,这都是宿命,我为何要穿越而来,为何要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我曾问过无数遍,后来也认为,这都是宿命,我和你,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夙缘。” 新皇道:“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临死之前,你可以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简旭朝他呸了一口:“用不着你假慈悲,我告诉你,我是来自差不多一千多年之后的一个人,你信吗?” 新皇冷冷的哼了一声,“用这种荒谬的话来拖延,无用,来世但愿我们不相认。”说着举剑过来。 简旭岂能束手待毙,就要挥掌,突然身体绵软,毫无力气。 新皇道:“你的掌力已给我化解,那枚镖上的毒此刻已经开始奏效。” 简旭吃了一惊,原来如此,他把一切都设计好了,但我决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死,打不了你,我自有其他办法。他默念咒语,就见那新皇突然伸出手指,在自己头上点了几下,道:“你的摄魂术对我没用,你所学到的一切,都对我没用,我早已想好了破解的办法。” 简旭大惊,娘啊他这是早有预谋,我该怎么办?难道,今日就要命丧此地?想我从无害人之心,都是救人之义,老天,你若是真的长了眼睛,应该能看到这一切,你若不帮我,那天理何在? 他正嘀咕,突然,浓云遮月,天地一片漆黑。简旭心里一喜,一个念头出现,逃可是,站起跑了几步,便噗通一下子跪倒,腿不好用。 那新皇武功极高,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也能听声辨物,喊了声:“你别想跑。”冲了过来。 简旭听见他的脚步声,心里又大喊:“老天帮我” 此时,突然一声响,一个冬雷炸开,一道闪电划过,刺人眼目。新皇被强光刺得,就觉眼前一片白,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他手里的宝剑嗤嗤的响,并冒着火星,手心一麻,宝剑落地,他周身像被什么击了一下,不能动弹。 一会儿,浓云散去,月亮又露出脸,天地一片明净。新皇再找简旭,他早已没了踪影。 第七章抛妻弃子 第七章抛妻弃子 麻六和一戒,在半山寺周围到处找简旭,别看一戒年事已高,又被废了功夫,但毕竟是练过,走起路来,比麻六还灵便,可是,足有半个时辰,半山寺周围也大概找遍,没有简旭和新皇的身影,到最后,麻六确认,简旭是凶多吉少,扯开嗓子嚎哭起来,“老大简旭” 哭声在夜空传出好远,回荡在山林…… ※※※※※※※※※※※※※※※※※※ 简旭突然惊醒,仿佛听到麻六在喊自己,再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像是客栈,木床,桌椅,灯盏,简陋非常。他就躺在床上,“不会又是做梦吧?”他自言自语道,最近这些事情都有些亦幻亦真。 坐起,忽然想起腿上的伤,去看,已经处理,包扎好。下了床,走了几步,也不是很痛,又在桌子边上坐了,拿起水碗倒了茶喝,稳定一下心情,才开始思考,回忆从自己被新皇抓了开始,然后两个人来到一处空地,说了很多话,最后新皇一剑刺来,突然一声炸响,接着是一道强光,他脑袋上挨了一棍子,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娘啊是那新皇把我抓来的?”他又是自言自语道,想想又不对,他不是想杀我吗,何必费力的把我弄到这里,当场刺死,然后弃尸荒野,干嘛把我弄到客栈。不是他,那又是谁? 正揣测,门吱嘎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看见简旭坐在这里,说道:“你不要乱动,此时我一样可以杀了你。” 简旭一听,我这是得罪全天下的人了,怎么个个见了我都要杀我,我又不认识你,问道:“你是谁?是你把我弄来的?你为何杀我?” 几个问号抛过去,那女子走到简旭对面,用手里的匕首一指简旭,道:“我叫郑雅兰,是我把你弄来的,我没想杀你,但你必须得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就杀你。” 她说话很声音铿锵,略带豪爽,再看她一身利落打扮,头上无任何饰物,倒像个江湖人。简旭猜想,大概这女子和自己有某些误会,你问就问,说明了,自己也就自由。 “你说吧,什么事?” 郑雅兰把桌子边的椅子挪到离简旭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说道:“你认识吕四郎?” 简旭点头。 郑雅兰又问:“熟悉不熟悉?” 简旭此时已经想起,这女子应该就是潜入半山寺的禅房去刺杀自己的那个,当时她口喊的是吕四郎的名字,料定这女子和吕四郎有仇,但没有找到吕四郎,错把自己当成他。 “不是十分熟悉,白日里才认识的,大姐,你别这样半句半句的说话,我知道,你就是在半山寺去刺杀我的那个女子,你是不是和吕四郎有仇,他人就在半山寺,不知你为何不去找他,却找我。”简旭比比划划的说着。 郑雅兰喝道:“是我救了你。” 简旭被她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心说,名字倒是很柔美,说话却像爷们,他拱手道:“谢了,算了,你问吧,最好一句话多说几个字,我还有事。” 郑雅兰道:“你认识余青书?” 又是这样不着头不着尾的一句,简旭点头,“认识,大姐,不如这样,我先坦白,在下叫简旭,半山寺的一戒大师是我师父,我此次前来,就是探望他老人家,这间出了点岔子,才有了今晚你看到的事。我感觉你和吕四郎之间,定有些恩仇之事,你若是信得过我,就把整件事对我说一遍,也许,我能帮上你,即使我帮不上你,我也知道怎么回事,你这样问,天就快亮了,等吕四郎离开半山寺,你去哪里找他。” 郑雅兰叹口气,“也无什么可隐瞒的,就怕你嫌我唠叨,是以才没有说,既然你想听,那我不妨告诉你。吕四郎是我相公,几个月前,他突然一纸休书,和我劳燕分飞。后来我打听到,他和我分手的原因是因为认识一个叫余青书的女子,并且吕四郎从谷地县搬到青鱼县,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这都在其次,我恨的是,自和他成亲,我恪守妇道,勤俭持家,他却整日的在外游玩,我从无怨言,可是,他竟然把我给休了,传出之后,所有的邻里都不停的议论,认为是我做了什么类似犯七出般不可饶恕的事情,才被吕四郎休掉,你说,我以后怎样面对众人,怎样面对我的儿子,怎样活下去。我就想找到吕四郎问问,可是,找到他之后,他对我破口大骂,还拳脚相加,我功夫实在是一般,打他不过,又咽不下这口气,就想杀了他,两个人,同归于尽。” 郑雅兰说完,简旭了解了大概,想想他说的几个月前,吕四郎认识了余青书,那时余青书应该在南方关押,他是怎么认识的呢?然后余青书就无罪释放,还回到青鱼,这里面有蹊跷。 想到这里,简旭道:“大姐,我和吕四郎就是在来半山寺的路上认识的,不过我听我师父说,吕四郎来过半山寺几次,说是为了帮其父来寺里布施,那么,吕四郎的家很富贵,他想娶个小妾,也是正常。” 郑雅兰怒道:“富贵?想我当初为何嫁给他,还不是因为他穷得娶不起娘子,我比他整整大十岁呢,再者,他爹爹去世已有多年,连我都没见过,还来寺里布施,大概是那个余青书指使他来的吧,我知道那女子人又美,家里又富有,吕四郎不要我,也是正当,但他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把我休了,让我无法做人。” 简旭此刻已经明白大概,他猜想,那吕四郎生性贪玩,喜欢到处游走,去了南方,不知是何途径,认识了余青书,两个人,是真心相爱也好,是各有目的也罢,他们在一起,吕四郎就抛妻弃子。 又或者,余青书能从大牢里出来,也许这个吕四郎使了什么手段,而余青书为了报恩,便以身相许,但又不肯做妾,便叫吕四郎休了妻子,还把他从谷地县弄到青鱼县,说不定,这吕四郎就是住在余青书家里,那么说,他来半山寺,多半是为了我简旭,他是受余青书指使而来,以前的什么布施、听法,大概都是个幌子,那余青书,难道还想杀我?” 第八章因果悖论 第八章因果悖论 和郑雅兰聊了一会儿,她言语间尽是愤怒,简旭好顿安慰,最后,简旭道:“我得回半山寺,我突然不见,我师父一定急坏了。” 郑雅兰用匕首对着简旭道:“不行,我要用你把吕四郎引来。” 简旭哈哈大笑,笑到眼泪差点出来,把脑袋往郑雅兰面前伸去,很奇怪的道:“大姐,我和吕四郎是泛泛之交,萍水相逢,说了几句话而已,你用我把他引来,这就好比用玫瑰花去引老鼠,不搭调。” 郑雅兰沉思片刻,道:“不对,你既认识吕四郎,又认识余青书,你们的交情,一定非你说的那样浅,我不能放你,除非吕四郎来了。” 简旭双手做投降状,“大姐,我服了,就凭这一点,你就断定我和吕四郎交情好,那我说你跟一戒大师交情好。” 郑雅兰怒道:“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一戒。” 简旭道:“但你认识吕四郎啊,而吕四郎又认识一戒大师,这样一联系,你不就和一戒大师交情好吗,我是跟你学的,演绎推理法。” 郑雅兰看了看简旭,无话可说,道:“总之,我不能放你走,我费力的把你救回来,就是为了找到吕四郎。” 简旭哭笑不得,“大姐,你那叫救,麻烦你下次要想再救我,请你温柔一点,弄个棒子把我打昏,到现在脑袋上还有一个大包。” 郑雅兰道:“我怕你反抗。” 简旭耸耸肩,道:“彻底服了,没听说谁给人救还反抗,你这脑袋……”他想说,你这脑袋有毛病,大概是有点傻,若是先天的,那吕四郎放着一个千娇百媚、聪明伶俐的余青书不要,能要你这样说话找不着头尾,做事不知轻重的女人。但无论怎样说,都是吕四郎不对,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如果不喜欢,当初就别娶人家,孩子都有了,又嫌弃,吕四郎的脑袋也有毛病,该割下来踢球。 气归气,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这种事情最难说清谁对谁错。 “大姐,吕四郎真的不会来救我,他……”简旭想说,他说不定还是想杀我的呢,话到嘴边,咽下,道:“他和我不熟,这样吧,我看你也很可怜,你放了我,等我见到吕四郎,我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不在一起,也不必为了分手而去诬蔑你。” 郑雅兰惊喜道:“你真的会问他?” 简旭郑重的点头。 郑雅兰忽又摇头,“不行,我还是不能放了你,我找吕四郎找的好苦。” 简旭瘫软在椅子上,心说,当时她刺杀我的时候,自己还奇怪,连目标都不确定,还敢当杀手,原来是个傻大姐。哎,不知她是被吕四郎气的,变成少根筋,还是原来就如此,看来和她讲道理是不通了,那就一掌把她拍懵,不行,别打坏了,她还有个孩子需要照顾,对了,摄魂 简旭刚想念动咒语,郑雅兰又道:“我还是放了你吧,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见了吕四郎,必须让他跟我回家,在邻里面前说清楚,我郑雅兰是个好女人,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简旭点头,“这就对喽。”起身要走,郑雅兰突然又拦住,“可是,他会不会听你的?” 简旭噗通,跌坐在椅子上。 就这样,他们两个拉锯,一直到天光大亮,简旭有些困,倒在床上睡着了。 又做了个梦,门被人撞开,然后,一把宝剑刺向桌子旁坐着的郑雅兰,简旭噗的劈出一掌,把那刺客打倒,然后他呼的坐起,像被吓醒,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地上,躺着吕四郎,一旁,站着郑雅兰。 简旭使劲的晃晃脑袋,是做梦吗?就听郑雅兰喊道:“吕四郎,你不能如此对我。” 地上的吕四郎道:“简兄,我来救你,你因何要打我?” 简旭一听,不是做梦,但确实不知自己怎么发出的那一掌,他揉了揉眼睛道:“吕兄,你怎么在这里,我打你,我不知道,我刚刚在睡觉,还以为是做梦呢,快快起来。” 郑雅兰对简旭道:“你还说你们交情浅,他不是来救你了。” 简旭心说,巧合而已,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过去把吕四郎扶起,在椅子上坐了,又倒了杯茶,才问他为何来到这里。 吕四郎看看郑雅兰,凭着自己对她的了解,料到她把那些事都对简旭说了,于是也不隐瞒,道:“昨晚,一戒大师和你的随从麻六,到处的寻你不得,那麻六,几次大哭,把寺里的很多人吵醒,我过去问,他说先是有个女刺客来杀你,还喊我的名字,我就想到是这个蠢女人,他后来又说你被一个男子掳走,我又想到先前的两次劫杀,急忙出来找,确实不知你们在这里,但是,半山寺附近都没有,只好下山,这山下村,唯有此一家客栈,很容易就找到了,可恨这个贱妇,竟然把你掳来,她一定还对你胡说八道,编了很多故事。” 简旭心里可怜郑雅兰,这吕四郎一来就想杀她,而且一口一个蠢女人一口一个贱妇,夫妻一场,没有爱情还有亲情,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又佩服麻六,居然只说被一个男子掳走,没有说出真相,还以为他哭昏了头,稀里哗啦的把所有事都和盘托出。 “谢谢你吕兄,谢谢你出来找我,不过,这位大姐并没有编什么故事,我看她非常淳朴,也不会编什么故事,但凡她说出来的,应该都是事实,但是吕兄,这位大姐,到底是不是你夫人?” 简旭这样一番话,让吕四郎不知怎样接续下去,期期艾艾道:“她,她,她无事生非罢了。” 一旁的郑雅兰一顿狂哭,简旭就感觉屋顶要塌下来,脑海里出现的是余青书语笑嫣然的样子,叹口气,看吕四郎一番风流倜傥,真不明白,他当初为何娶了郑雅兰,居然还能生出儿子,忽然又瞧不起吕四郎来,既然非一类人,何必为了那种最原始的**,祸害他人,也祸害自己,所以,他今日被郑雅兰闹,活该 吕四郎鄙夷的看了看郑雅兰,道:“我给你些银子,你回乡去,儿子还小,不能没有娘,你也还年轻,找个男人改嫁,所有的嫁妆,都我来出,如何?” 郑雅兰不停的摇头,边哭边道:“好女不侍二夫,我生是你吕家的人,死是你吕家的鬼。” 吕四郎气的直咬牙,无可奈何。 简旭心道,这个女人,不是少一根筋,而是少很多根筋,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让你改嫁而已,又是死又是活的,这个男人根本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强在一起,忽然明白了吕四郎以前为何爱到处游玩,大概就是想躲开郑雅兰,悲哀 “那个,吕兄,这件事先放下,郑大姐的事,我以后慢慢的劝她,我们还是先回半山寺吧,我怕师父惦记。” 吕四郎当然同意,可是郑雅兰不干。 简旭劝道:“大姐,吕四郎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事情,你这样闹,只会让他更烦,不如你先回谷地县,反正谷地和青鱼两个县相距不是很远,我先回寺里,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事,等我去青鱼县的时候,去余府问个清楚,吕兄和余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一定去谷地县找你,给你个交代。” 郑雅兰停止了哭,看了看简旭,知道就是拖住吕四郎,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就听了这个人的,点头道:“好,我就信了你,我在这世上,已没有亲人,除了吕四郎,就是我儿子,现在,就把你当了亲人,你一定要帮我。” 简旭连连说好,一是为了安抚住她,自己才能脱身。二是像这种家务事,得慢慢的捋,慢慢的想办法。 吕四郎从身上掏出几大锭银子,给了郑雅兰,然后又叮嘱她赶紧回去看儿子,才和简旭两个,回去半山寺。 麻六正蹲在寺门口,不住的张望,不住的哭,“老大,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老大” 他人长的小,嗓门却亮,尤其是哭,简旭远远的就听见,抬头往上面看,见是他,喊道:“哭什么哭,像个死了丈夫的小媳妇。” 麻六突然听见简旭的声音,停了哭,把眼睛上的泪水摸掉,才得以睁开眼睛看过来,见简旭和吕四郎正往山门这里走,他嗷的一声跳起,奔了下来,跑的有些急,到简旭面前,已经跌倒,差点滚下山去,幸好被简旭截住。 “老大,你没死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他大喜过望,脸上泪水还在,却又大笑起来。 简旭摇摇头道:“瞧你这点出息,我说过,我的命硬着呢,想我死,没那么容易,除非是百年之后瓜熟蒂落。” 麻六嘿嘿乐着,道:“我早知道你没死。” 简旭瞪他,“那还哭的像给我送终。” 麻六哼了一声,得意的说道:“这叫计谋,算了,以后再和你说,你师父急坏了,快去看看吧。” 简旭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赶去一戒的禅房,到了门口,门也不敲,直接推开进去,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一戒正在木榻上诵经,听见简旭的喊,微闭的双目睁开,颔首道:“回来就好。”面上非常平静,像无事发生。 简旭明白,只有自己这样的凡人,才会一惊一乍的,一戒师父是高僧,能够处变不惊,对任何变故,都是一副平和之相。 一戒继续,把经诵完一遍,才对一边静静侍立的简旭道:“来,坐下。” 简旭过去坐了,一戒伸手在他的伤处摸了摸,然后又让简旭把裤腿挽起,看了看那伤,道:“回头去找静悟方丈,让他给你看看,应该是没有毒。” 简旭看一戒绝口不提新皇刺杀自己之事,但不知他心里是作何想,当时他拼命的救自己,看他对新皇说话的口气,就是说他已经知道刺客的身份,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是个假皇帝,曾经也是假太子,并且他昨日劝自己的那番话,也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为何不问我,这假冒皇上的故事? “师父,若别人想杀我,我该不该还手?”简旭这样问。 一戒双手合十道:“我说过,一切的果,皆有因,怎样才能让因结成好果,在你自己,不在杀你之人。” 简旭一听,师父这句禅语我却不赞同,我一直在好好的做人,对那新皇可谓是劳苦功高,他就是想杀我,那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怎么能说因为我自己,而不是因为要杀我的人。 一戒见简旭不语,知道他对这句话有些不服气,又道:“假如有人给了你一个桃子,你不接受,那桃子,又怎么会烂在你手里。” 简旭心里还是不服气,道:“师父你的意思是,我当初就不应该帮助人,不帮助人,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一戒摇头道:“非也,你要是能把桃子储存好,它就不会烂了。帮助人,是一回事,做好一件事,是另外一回事,要想既帮助了人,又把事情处理得当,这非常之难,所以,该来的果,你还是要承受。别人要杀你,还手,不是唯一的办法,好的办法是,让别人无法杀你。” 简旭听了半天,觉得自己够聪明,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一戒师父的意思,算了,我就是一凡人,用我凡人的方法做事,道:“师父,我想还手。” 一戒叹口气道:“那你的恶因就会越来越多,接下来,就是越来越多的恶果。” 简旭挠挠脑袋,听不懂了,说道:“师父,你是不是怕我,把那个家伙给杀了?” 一戒道:“我也怕他,把你给杀了。” 简旭才明白,原来一戒师父这样劝,不过是因为我和那新皇,都是他的徒儿,伤害到哪一个,他都不想。是啊,若是新皇把我给杀了,师父一定很悲伤。相反,若是我把新皇给杀了,师父也是难过。算了,为了师父,***新皇,我先放过你。 两个说到这里,麻六扑腾腾的跑了进来,“老大,吕四郎给你一封信。” 第九章故地重游 第九章故地重游 信?简旭从麻六手里接过,不知吕四郎为何给自己写了封信,看了之后了解,内容是,吕四郎有事先行一步,还请简旭去青鱼县做客等等。 “吕四郎走了吗?”简旭问麻六。 麻六点头。 简旭突然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是去杀郑雅兰?这个女人一定令他头痛不已。再一想,应该不能,自己刚刚目睹他和郑雅兰之间的冲突,若郑雅兰此时死了,他即是最大的嫌疑人,看那吕四郎也非愚钝之辈,应该能考虑到这一点。他突然离去,差不多是给余青书报信,说我在半山寺,而且即将去青鱼县,那么余青书知道我是皇上身份,这吕四郎也应该知道,可是他言行举止非常淡定,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简旭决定离开半山寺,去青鱼县,一来答应郑雅兰的事,二来青鱼县离老独师父的莽原非常之近,刚好去探望老独师父。 他没有立即起身,在寺里又逗留了一日,和一戒师父聊了很多,认认真真的听他讲了一堂法,简旭一知半解,未能全懂,但沐浴佛法的洗礼之后,内心出奇的安静。 离开半山寺的时候,简旭去给一戒郑重的磕了几个头,虽然一戒作为僧人,并不习惯俗家的这些礼法,但简旭非做不可,师父师父,师即是父。 慧通和大师兄,带领众和尚,送出山门,然后一一挥手告别。简旭心里暗自感叹,希望此一别还有机会再见。 到了山下,上了马,简旭回首半山寺,道:“出家人,内心平静,生活不一定平静,都是因为我们这些外界之人的打扰。” 麻六道:“老大,你说,那新皇还会不会来半山寺找你?” 简旭道:“应该不会吧,我被郑雅兰救走之后,他还来过吗?” 麻六突然哈哈大笑,“他当然不会来,我哭的声音震天,老远就能听到,他还以为你死了呢。” 简旭才明白,麻六坐在山门口哭,原来是给那新皇传递假信号。不禁夸赞道:“六儿,你越来越厉害了。” 麻六嘴一撇,“还好,没说什么,聪明和愚笨是相辅相成。” 两个人,说说笑笑,往青鱼县而去。 ※※※※※※※※※※※※※※※※※※※※※※※※※ 再次踏入青鱼县,简旭想起很多往事,一通感慨之后,先找了个酒家打尖,不能贸然的就闯入余府,自己和余青书之间,毕竟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若不是因为答应了郑雅兰,简旭也不会淌这趟浑水,他想从当地百姓口,先打听一下余府的情况,吕四郎的话,他是半信半疑。 听说要去余府,麻六怨简旭多管闲事,郑雅兰这样的可怜可悲之人,这世上多了,你要想管,除非你有无边的法力,否则,你既管不了,弄不好把自己搭进去。 而简旭认为,凡事皆有个缘,遇到的人和事,都是自己的某种因缘,得管,遇不到的,也不会费心的去找。 麻六知道拗不过他,唯有顺从。 吃饭的时候,简旭又想起了麻六的那场嚎哭,问道:“六儿,你说你一半是真哭,担心我,一半是假哭,给那新皇传递假信号,就是说,你认为我不可能死。” 麻六夹起一块牛肉扔进嘴里,道:“那当然,就是觉得你不会死,永远不会死。” 简旭哼哼一笑,“那我不成了妖精了。” 麻六道:“至少你不会死在这里。” 简旭明白,他说的这里是指这个时代,难道,我还能回去现代?他看着吃得正香的麻六,不觉问了这个问题。 麻六道:“反正我感觉,你来这里是为了当皇上,现在你不当了,那还有什么用。” 简旭没能立即明白他的话,琢磨之际,就听旁边的酒客在议论。 “听说,余府大小姐要成亲了,而女婿还是招赘来的,你说,余主簿这个人,当初找了这样一个媳妇,真是值了。” “那倒不一定,余府的万贯家财,都落在这个女人手里,我说她才值呢。” 这两个酒客,见仁见智的争论半天,本来好好的一对朋友,推杯换盏的,最后谁也不服谁的理,争论到脸红脖子粗,其一个咚的一声,把酒杯一放,离席而去。 简旭觉得好笑,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麻六道:“酒喝多了人,都这个德性。” 简旭却道:“一点小事就能让彼此翻脸,算不得朋友,走,我们给余青书送礼去。” 送礼?麻六愣住,“余青书怕是准备了一百名刀斧手,等着砍你,你还给人家送礼。” 简旭呵呵一笑,“麻六,我们打赌,余青书非但不会砍我,还对我鞠躬行礼,非常客气。” 麻六不信,南巡之事历历在目,那都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她会不记恨,才怪。 简旭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走着,我的麻总管。” 上了街,简旭买了几样糕点水果之类的东西,交给麻六提着,往余府而来。道路再熟悉不过,一切都是旧地重游,不一会儿,来到余府大门口,抬眼看看,披红挂绿,一派喜气,简旭心里嘀咕,真的要成亲了。 不用敲门,大门就敞开着,因为正在筹备喜事,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简旭过去,自有看门的拦住,通报了姓名,看门的家丁进去通禀,稍许,只见余青书携着老太君,急急而来,她依旧是那样的窈窕,风韵不减,简旭再回想一下郑雅兰,叹口气,若自己是吕四郎,怕也是这样抛妻弃子的混蛋,即使做不到他那样的狠,行为上不出轨,心理上也会出轨,男人,就是这种动物。 余老太君远远的,就跪伏在地,简旭愣住,忽然想起,在她们的眼里,自己还是那个皇上,看来,想卸下这个职称,非得隐居不可了。 简旭疾步奔过,把老太君扶起,道:“老太君切不可如此,我现在不是皇上,而是来你余府吃喜酒的一个故友。” 老太君满面慈笑,对简旭所说的“我现在不是皇上”,理解为他是放下皇上的尊贵,礼下与人,是瞧得起余府,心里自然高兴非常。 余青书朝简旭道了个万福,轻声道:“民女见过皇上。” 简旭看她,依旧是一张满月的脸,晶莹剔透,薄施脂粉,妆容雅致,脸上是淡淡的笑,完全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他心里不觉奇怪,究竟是余青书不计前嫌,还是她在演戏? “青书,你有些消瘦,是不是为了婚事操劳,刚好我来此,若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你吱声,就是肩担手提,我也比你力气大。” 简旭这番客气之语,余青书又福了下去,“民女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劳烦皇上,皇上能来余府,已是福星高照,蓬荜生辉。” 简旭嘘了一声,“你们,以后不要再叫我皇上,我现在,是简旭。” 余青书略一思索,点头道:“明白,简先生请。” 余老太君也以为简旭是微服出巡,急忙也改口称“简先生”。 简旭忽然想起吕四郎来,问道:“新郎官为何不见?” 余青书道:“他出去办事,已有月余,昨日才归,又给他的那些亲朋送喜帖去了,后天即是吉日,他应该很快就回来。” 简旭点点头,表示明白。余老太君往里面请简旭,一路走向堂,看看余府,依旧是富丽之极,简旭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曾作为安庆班的编剧,才得以来到余府,又想起了自己写的那个剧,《吴老三背母赶考》,不觉哑然失笑,道:“当日那个剧,老太君还记得吗?” 余老太君点头,“当然记得,先生真是大才,写出那样好的剧来。” 简旭哈哈一笑,“我那都是花拳绣腿,青书,你却是采斐然啊,那首诗,我还记得呢。” 诗?余青书突然愣住,然后又道:“是吗,但不知是哪一首。” 简旭道:“那样好的一首诗,怎能忘了,我记得第一句是,孤灯敛微光,素手染墨香,若非思旧事,何故独……独什么来,怎么记不住了,青书,是什么来的?” 余青书被问,眨着眼睛想了又想,道:“这一首啊,写的太久,我也忘了。” 简旭心道,怎么会忘了,当时你不是以此来怀念余青峰吗,又一想,忘了好,人不能老活在过去里不能自拔,她现在也是尘埃落定,不能再去想余青峰,倒怪自己多事了。 来到堂,不分宾主,把简旭让到正位坐了,简旭四下里看看,发现这里有很大的不同,以前墙上挂了很多字画,有些是出自各代名家之手,如今却一幅都不见了,就是屋的摆设,也简单多了,不觉问道:“青书,你此时要做**,性情也改了很多,记得你以前喜欢字画,现在是不是更喜欢女红了。” 余青书又是一愣,随即微笑道:“民女这双手,是绣不好一对鸳鸯的。” 她这句话是自谦而已,却让简旭下意识的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他心里咯噔一下。 第十章清官难断家务事 第十章清官难断家务事 让简旭惊愕的是,余青书的那双手,有些粗糙,和她的年龄、身份极不相符,她好歹都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没做过粗活,那双手应该是白皙纤细。不过,再一想,大概她是在关进大牢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为此,简旭有些自责。转念一想,也怨不得自己,她也曾狠毒的对待江小扣,还杀死了龙一。 他这样想来想去的,忽然发现,自从代理那个太子开始,被赏杀令闹的,自己对谁都是狐疑不信,后来代理皇上,更加的时时充满危机,高处不可攀,高处亦不胜寒。 余老太君在一边感叹,“自小儿去外地做官,府里上下,都亏青书打理,可怜的孩子,如今能找到个如意郎君,老身也了份心事。 余青书站在老太君身边,柔声安慰道:“祖母快别这样说,青书不也是余家的人。” 老太君边点头边抹泪,简旭心里也非常难过,可怜的是老太君,没了孙子又没了儿子,只剩下这个孙媳妇,如此的孝顺她,也算是得到一点安慰。 但简旭不明白的是,余青书面对自己,如此的平静,难道她心里,真的能放下一切,反倒是我这个大男人,对往事依然挂怀。 陪老太君说了一会儿话,看老人家年事已高,久坐不得,简旭告诉老太君,自己今日就住在余府,有些话,稍后再说,让她去歇息。 老太君谢恩,被婆子丫鬟搀扶着,往后面的卧房而去。 堂里只剩下简旭和余青书,麻六也给简旭叫退。 丫鬟过来给简旭换了热茶,然后也躬身退下。简旭端起茶喝了一口,用眼睛的余光溜了一眼余青书,她坐在那里,端庄又素雅,面上,是一贯的微笑,不知为何,简旭感觉她的笑有些机械。本不想提及过去,可是,发生的事情,怎能当没发生,有些话不说,憋在心里难受,他也想知道,余青书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她可以装聋作哑,但简旭感觉她这种冷静与淡定,大概是装出来的,内心绝对不会无动于衷,不是在暗暗的较劲,就是在担惊害怕,毕竟当初她雇请龙一刺杀的是皇上,虽然自己并没有对当地的官府提及,但余青书她心里是知道的,刺杀皇上是怎样的一个罪名,是株连九族的。 可是,简旭又试着交谈一些,她都是对往事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这让简旭费解。 “青书,你几时回来的?”简旭问的是,她从南方,在衙门里是何时出来的。 余青书道:“回先生,已有两个月,谢先生不杀之恩。” 她这一句,既让简旭高兴,又让简旭惊讶。他高兴的是,自己先前还怀疑这个余青书是真是假,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为了惦记余府的家财,而假扮。她说这个不杀之恩,就是证明余青书知道以前的事。惊讶的是,自她被抓被押,自己并未出现过,也没说过不杀她,她这句谢是从何而来呢?忽又想起,当时自己曾说过,把她先关押起来,日后再做定夺,也许,关的久了,那县老爷见我迟迟没有定夺,余青书又暗使了些银子,就把她给放了。放了就放了吧,她当日杀的龙一,也算不得好人。 “青书,当日之事,你错的很重,我是念在老太君的面上,才没有下令杀你,你以后,可不要胡来,好好的赡养老太君,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 余青书急忙站起,跪在地上,“谢皇上洪恩。” 简旭道:“你起来吧,我说了,我现在是简旭,哦,还有,我的身份,你告诉吕四郎没有?” 余青书道:“没有,他昨日回来,说在半山寺碰到一个朋友,叫简旭,然后还邀请你来做客,只说了这些。” 简旭发现,余青书说话和怪,以前她的面部表情非常丰富,喜怒哀乐完全在脸上体现,而且,善于用眼神打动人,现在总是一副不是冷,是木的那种样子,和自己,有些生分,这也难怪,差一点就是你死我活,仇人一般,简旭不禁再问:“对我的到来,你是不是有些吃惊?” 余青书道:“我已想好,若皇上不肯放过我,那样的大罪,是要灭门的,也不怕,老太君已是风烛残年,一同死了,我也走的安心,所以,对皇上的到来,我不吃惊,又有些吃惊,没想到皇上依然在民间游历,而且还能来余府,只以为一辈子都不能再见,我就这样偷生下去,没想到,还是给皇上知道。” 简旭道:“这件事,不要告诉老太君,余主簿之死,我心内非常愧疚,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我也能理解,以后就放下所有的仇怨,包括青峰的,好好的和吕四郎过日子。” 余青书急忙说“是”。 简旭忽然想起吕四郎来,也想起郑雅兰来,问道:“青书,吕四郎的娘子,去半山寺刺杀吕四郎,这件事你知道吗?” 余青书点点头。 简旭又问,“那你之前知道不知道吕四郎是有妻小的?” 余青书依旧点点头。 简旭还问:“他为了你,把他的妻儿都抛弃,你不在意?” 余青书冷冷一笑道:“两个人相好,是你情我愿的,他的娘子那样的人,怨不得他。” 简旭继续问:“你和吕四郎是怎么认识的?” 余青书看看简旭,看他说话不像是聊天,倒像是审讯,迟疑一下道:“是他把我从大牢里弄出来的,我得知恩图报。” ※※※※※※※※※※※※※※※※※※※※※※※ 晚上,吕四郎回来,见简旭在,非常高兴,安排下酒饭,陪着简旭狂饮,又说了那日在半山寺不辞而别,实在是因为婚事临近,有很多事宜需要他处理。 简旭客气一番,告诉他自己并无怪罪,还惦记那个郑雅兰,问道:“你是一定要娶余青书了?” 吕四郎道:“简兄,在你心里,一定认为我是个抛妻弃子的恶人,来,我们慢慢饮,我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 简旭还真想听听,他关心的不是吕四郎,而是余青书,不知为何,老觉得这个余青书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就想从吕四郎这里多了解一下。 吕四郎满饮一杯,开始讲…… 吕四郎之所以叫四郎,是因为他之前还有三个哥哥,他父亲是一个私塾先生,赚不了多少银子,负担一家的饭食已经是艰难,再拿钱给四个年龄相近的儿子娶媳妇,那就几乎是不可能,于是,四个儿子里,老大娶了邻居的女儿,同样是穷苦人,剩下的三个,都是光棍。 吕四郎生得一表人才,也是寒窗苦读,在附近是闻名的神童,十几岁便去科考,却未能及第,本来以为会少年得志,继而是平步青云,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于是心灰意冷,弃习武,由于人聪明好学,虽然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是练了几年下来,也是非同一般。 托人谋了几份差事,想养家糊口,却又看透官场黑暗,郁郁不得志,开始到处游走,有钱时,就吃一顿饱饭,没钱时就沿街乞讨。后来,遇到郑雅兰,她无父无母,挺大个姑娘,也还未嫁人,认识他们俩的人,就从撮合,吕四郎当时也是四面楚歌,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就接受了这门婚事,成了亲,有了儿子。 他又开始到处游走,原因是,那郑雅兰胸无点墨,整日的就知道唠唠叨叨,没有女人的半点温柔,吕四郎实在是忍无可忍,没想过休妻,只想躲开她。 那次,他到了南方,偏巧遇到一个同乡,在衙门里做事,两个人喝酒的时候,透露出余青书的事,说那样美貌的一个女子,被关在大牢,衙差知道的,都替她惋惜。 吕四郎就问,余青书犯了什么罪。他的同乡又说不知道,就听上面说,在此先关押,至于怎样处置,也不知道。因为关的久了,大家都认识她。只听说,她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富贵,可惜了这样的一个人。 也许是说者无心,但听者却有意。吕四郎正愁吃不饱穿不暖,更没有钱财供自己到处游玩,想一想,这也许是个发财的路子,若是能把此女子救出来,她家人定然对我感激,还不得重赏。至于怎样救,他心里还没有什么好的策略,想去牢里和余青书谈谈,让她家人出一笔钱,然后自己去打通个个环节,他也在衙门做过几天差事,知道这里面的黑暗,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于是,他通过这个同乡,去牢里看了余青书,这一见,吕四郎便不能自拔,余青书,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和自己的娘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就恨命运捉弄,为何不让自己遇到这样的女子,却给了一个粗手粗脚、愚笨不肯的郑雅兰。于是,他打定主意要救余青书,发财的事已经放到一边,他想得到美人心。 他告诉余青书,自己是某某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救她出去,可是没有钱来贿赂衙门,只能劫狱。 余青书并不认识他,只以为他是衙门的人,想放了自己,从捞点好处,便告诉吕四郎,劫狱不必,她写了一封信,让吕四郎带着,去找自己在南方的一个远房亲戚,以三倍的利息,借到一笔钱。 吕四郎拿着这笔钱,还真讲信誉,没有私吞逃跑,去买通了县太爷身边的人,得以见到县太爷,凭着极好的口才,说服县太爷,就说,上面为何把余青书一直关着,不审也不杀,就是想放她,但又不好公开来做,你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把她放了。 县爷听后,琢磨一下吕四郎的话,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另外看那白花花的一堆银子,就下令,把余青书偷偷的放了,反正到时上面追问下来,就说,这人不让审不让问的,只说再做定夺,也不能关一辈子,才放人。 就这样,余青书得以从大牢里出来,吕四郎又一路护送回到青鱼县,两个人朝夕相处下来,余青书觉得吕四郎仪表不凡,要有,要武有武,而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接受了吕四郎的求婚。但是,她告诉吕四郎,自己是大家闺秀,绝不能做妾,于是,吕四郎才把郑雅兰休了,给她一笔不菲的财物。 吕四郎讲完,当然其该省略的省略,该删减的删减,也附带了一些他自己的艺术加工。 简旭认认真真的听完,原来自己当时那句“再做定夺”,竟然救了余青书的命,这或许也是天意。而郑雅兰的事情,真是让人挠头,一时也不知该怨谁。 此时吕四郎边说边喝,简旭劝他,你的好日子近了,得保养好身体,成亲那天人很多,你别招架不住。 吕四郎不听,喝得酩酊大醉,到最后,说话语无伦次,简旭喊了下人,把他扶进房内。简旭去带着麻六,往后面去看老太君。 刚走到垂花门,忽然发现有个人影一闪,怎么像是吕四郎?简旭问麻六,有没有看见,麻六摇头,黑咕隆咚的,哪有人影。 简旭自嘲道:“我究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是多疑,还是被吓怕了,分明看见一个人影,而且非常像吕四郎。” 麻六道:“这以后就是他的家,他在自己家里,就是脱光了到处跑,谁有能怎地。” 简旭道:“你忘了,他刚刚是醉的人事不省,还能以这样快的速度飞奔。” 麻六挠挠脑袋,“是啊。” 简旭道:“六儿,我感觉,余府已非昨日,这里面,有些诡异。” 麻六道:“你也不是昨天的你,我也不是昨天的我,这又什么奇怪。” 简旭道:“总之你不懂,我不妨再透露给你一点,余青书,也不是昨天的余青书。” 麻六笑道:“她当然不是昨天的余青书,她是今天的余青书。” 简旭知道麻六完全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道:“总之,要有好戏看了。” 第十一章计中计 第十一章计计 简旭在麻六耳边低低耳语几句,麻六点头,转身跑了,简旭自己往余老太君那里而去。 老太君还未睡,倚靠在床头,一个婆子陪着她说话,念叨的都是余青书婚事的一些细节,这可是余府的大事,她心里还不住的感叹,为何儿子不回来,他就是再忙,青书就像是他的女儿,如今出嫁,怎么能不回来看看。 婆子安慰她,老爷是做大事的人,被皇上钦点,去了外地做官,据说是守边,如今外族老想着侵扰我朝,老爷得日日盯在那里,如今国泰民安,皇上高枕无忧,那是余府的荣耀,并且,已有书信来往,等过些时候,老爷就会回来,但现在,确实是走不开。 婆子的谎话,都是以前余青书教的,就怕老太君知道事情真相,服侍老太君的婆子丫鬟,都是余青书特选的,个个口齿伶俐。 老太君听说儿子如此厉害,心里稍稍安慰,能够为朝廷建功立业,这比他回来看自己还高兴。 婆子慢慢的给她捶腿,然后又开始商量余青书的婚事。 简旭走到门口,轻轻的敲门,一个小丫鬟出来,见是简旭,道了个万福,然后急忙进去通禀。 听说简旭来看自己,老太君忙叫婆子搀扶着,下了床,就要给简旭见礼。 简旭抢前一步,把她拖起,道:“老太君,咱说过了,我是简旭,不必如此。” 老太君道:“礼还是不能缺,不然,君不君,臣不臣的,岂不是乱了礼法,若非皇上体恤老身,封了个诰命,我哪有今日的风光,皇上不知,那些个夫人们,都羡慕我呢。” 简旭道:“朝堂之上,咱礼法一点都不能马虎,这是民间,我就想当那个简先生,咱俩聊聊杂剧,聊聊青书的婚事,聊什么都可,咱就是不提那些个朝堂的大事,我,累。” 老太君琢磨一下简旭的话,懂了,皇上这是出来游玩,当然想轻松轻松,说道:“好,简先生快请坐,这段日子,我就是忙青书的婚事,连剧都不曾看一出,还真不知该和简先生说什么。” 简旭道:“也是,青书也不小了,她的婚事一定让老太君你日夜挂怀,既然你们这样的忙婚事,为何吕四郎却出去游玩。” 老太君一愣,“他出去游玩,不会,四郎非常懂事,甚得我心,这几个月来,他帮着青书,把余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能干呢,哦,你是说他去半山寺吧,他是为我祈福去了,这我知道,不是去游玩。” 简旭一听,这个吕四郎,一句准话没有,在半山寺就说是为老父添灯油钱,在这里就说是为余老太君祈福,不知他刚刚给我讲的,他和余青书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他又向老太君求证,余青书和吕四郎之间的感情之事,老太君却说是西街的倪媒婆介绍的,吕四郎家世好,武全才,和青书也般配。 简旭一听,整个和吕四郎说的,一个颠倒,孰真孰假,分辨不出,思量一番,大概是余青书不想老太君知道自己在南方被俘之事,所以把她和吕四郎的事加工一下,说的尽量好一点,也是为了让老太君放心,余青书一直对老太君很孝顺,简旭是知道的。 忽然想起,余青书去南方之时,家里是谁来照管,一来一往,再加上她在牢里呆的日子,少说也得两三个月,连忙问老太君。 老太君却道:“青书一直在家,先生说的话,老身不明白。” 她这一句,简旭不是发懵,而是发冷,这老太君,有些糊涂,这可不是好兆头,余青书分明是几个月前才回来的,她却说一直在家。 “老太君,我记得青书说她几个月前去南方收账,才回来不久,你怎么说她一直在家?”简旭撒了个谎,是想看看老太君怎样说。 老太君似乎没有明白简旭的意思,道:“是的,她是一直在家,收账,收什么账?我们余家在南方只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并无债务。” 这回简旭有些糊涂,余青书去了南方,那是自己亲眼所见,她逼江小扣自残,杀了龙一,后被关进大牢,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就是那个自己暂时不敢相信的吕四郎,也说是去南方救的余青书,之后两个人才谈婚论嫁。那这余府,怎么又出来个余青书?而现在的这位,到底是吕四郎从南方救回来的,还是一直呆在家里的?娘啊乱了套,得去找余青书问问。 他刚想和老太君告辞,就听外面有人高喊:“起火了快来救火啊” 简旭听说失火,本能的,刚想往外跑去救火,老太君耳朵也好使,听说失火,非常惶恐,简旭急忙安慰她一番,再和她作别,出来帮着救火,现在是冬日,天干物燥,火势若控制不住,很难救。 他出了门,看见西面靠近西厢房的地方,红堂堂的,火势还不小。急忙奔去,此时余府上下已经乱了套,拎水桶,拿泥盆的,提水壶的,甚至连夜壶都拿了出来,呼啦啦全部过去救火。 简旭没有什么可拿,只能跑过去看,还好,火没有烧太大,但是西厢房已经被燎着一部分。 余青书和吕四郎都在,简旭偷眼观瞧吕四郎,只见他指挥众人救火,有板有眼,丝毫不乱,非常镇定,不像刚刚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样,他究竟是被失火吓得清醒,还是根本就没醉?那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又是不是他? 倒是余青书,显得有些慌乱,走来走去的,也帮不上什么。 简旭突然心生一计,喊道:“青书,不好了,老太君刚刚听说失火,吓的喘不上气来,你快过去看看。” 余青书先是一愣,然后喊管家道:“你去找大夫看看,我这里走不开。” 管家应声而去,简旭心里嘿嘿窃笑,居然对老太君如此的漠不关心,看你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 简旭看火势得到控制,便离开现场,去找麻六。 刚走到前边,和麻六迎面碰上,麻六把简旭拉到一边,悄声道:“老大,我成功潜入吕四郎的房间,什么都没发现。” 啪脑袋上挨了简旭一巴掌,什么都没发现你还成功,气道:“刚刚的火是不是你放的,一定是你,我叫你去查一查吕四郎,你除了放火是不是什么都不会,算了,我知道怎样来对付他们两个了,趁现在乱,看我略施小计,叫叫他们显形。” ※※※※※※※※※※※※※※※※※※※※※※ 火终于扑灭,大家清理现场,吕四郎看着满脸疲惫的余青书,过来安慰道:“你别着急,所谓火烧旺运,这是好事,刚好赶上我们成亲,这就是说,我们以后的日子,要红红火火的。” 余青书淡淡一笑,“你呀,总是能把不好的东西说成好的,我没事,倒是这房子,成亲的时候给人一看,黑乎乎的,不好看。” 吕四郎道:“也没烧着要害,就是烟熏一下,我明日即找工匠来,重新粉刷,保证后天是簇新的。” 余青书点点头,携了吕四郎就要回屋内,这时,一道白光闪过,从天而降一人,披头散发,一身缟素,面色灰白,脸无表情。他迎在余青书面前,喊了句:“青书” 余青书看见这人,吓了一跳,急忙往吕四郎怀里扑去。吕四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到,用手一指,“你,你是谁,从那里来的,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想吓死几个。” 那人道:“青书,你怎么不认得我了,我是青峰啊。” 余青书听说“青峰”二字,回头来看,把面前的这个人打量一番,道:“你是青峰?” 那人道:“我是青峰,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怎么忘了我。” 此时麻六扶着老太君走了过来,余青书急忙道:“青峰,我当然认识你,只是你突然出现,把我吓到,青峰,你已经是鬼,哪里是你的地方你去哪里,不要再来家里吓人,老祖母看见,会更难过的。” 她说完,催促余青峰的鬼魂快离开,眼见老太君就到了跟前,看了看面前的这个鬼魂,有些惊惧,又听余青书对他青峰青峰的叫,问道:“青书,你在和谁说话,青峰在哪里?” 余青书手指那鬼魂道:“祖母,这不是青峰吗,他回来看我们。” 老太君摇头道:“青书,你是不是想青峰想糊涂了,这哪里是青峰,没有一处像。” 余青书突然愣住,看着鬼魂,不知所措。 那鬼魂突然一闪,便没了踪影。 这时简旭从一旁走了出来,道:“青书,刚刚听你和人说话,是谁?” 余青书支支吾吾半天,道:“是我看花眼了,祖母,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歇息。” 老太君道:“我听说失火了,这可了不得,是真是假?” 简旭抢过去解释道:“已经无事,只是燃着一定柴草,无碍。” 老太君急忙道:“阿弥陀佛” 余青书过去把她搀扶着,往后宅走去。 吕四郎和简旭寒暄几句,也回了房里。 简旭看着余青书的背影,道:“我断定,她不是余青书。” 第十二章喜郎 第十二章喜郎 麻六略略懂了一些简旭的意思,余青书和余青峰青梅竹马,她刚刚竟然把简旭随手变化的一个幻象当成余青峰,这样的低级错误证明,余府现在这个叫余青书的女子,是假的。 “那她是谁?”麻六问。 “我也想知道。”简旭答。 “不过,老大你真厉害,哗,随手变个人出来,然后你居然能在暗处配音,彻底服你。”麻六跟在急匆匆往住处走的简旭,发自真心的说,绝非拍马屁。 简旭反手伸出过去,堵住麻六的嘴,“拜托,这是在余府,说话别这么大声。” 麻六还是有话,不说出了难受,嘴被简旭堵着,呜呜的半天,没挤出一个字,好不容易把简旭的手掰开,喘了口气才道:“那我们怎么办?” 简旭并不回答他的提问,而是说:“六儿,你说,吕四郎为何在即将成亲的时候,还有闲心去半山寺,他真的是笃信佛教,在自己的好事来临之时,去庙里布施,还是听说我去了半山寺,可是他是在青鱼县走的,这一点老太君可以作证,而我们和他,刚好是两个方向,他不可能有千里眼,在青鱼县就知道我要去半山寺,然后他也跑去,我们在半路上相遇。” 麻六不吱声,简旭捅了他一下,“问你话呢。” 麻六道:“拜托,这是余府,说话别这么大声。”他把简旭刚刚的话照搬过来。 简旭想想也对,噌噌的往前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就想推门而进,麻六在后边喊道:“简旭,老大,我们俩一个屋子睡,不然我害怕。” 他这一句,简旭的脑袋里嗖的闪现一个场景,那就是当日上半山寺时,有人在后边喊了一声简旭,他答应之后,便有刺客过来,他现在想的是,这个吕四郎会不会是因为无意之间知道自己是简旭,而余青书之前就对他说过我的事,所以,他才又是请吃饭,又是邀请来青鱼做客,他的目的,是不是想替余青书报仇。却在我面前装着浑然不觉。 可是不对,这个余青书是个假的,吕四郎和这个假余青书是一伙的,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若他不知道,那这余府可就暗藏着两股势力,他们究竟是为了余府的财产,还是为了我简旭,那真的余青书到底在哪里? 简旭沉思在门口,也不进,也不退,也不关门,眼睛也不动,想了半天,觉得还是有些乱,必须得快刀斩乱麻,自己此次是逃出来的,那新皇还在到处的找,不能再此耽搁太久,这样暴露太危险。 想了又想,他把宝压在余青书和吕四郎的婚礼上。 ※※※※※※※※※※※※※※※※※※※※※※※※※ 婚礼这日,天气甚好,太阳暖融融的,风轻悠悠的,余府上下,张灯结彩,一派喜气。 老太君华服而出,站在现场,逐个的和来宾打招呼,什么李老爷张员外的,迎客之人领进来,她都要稍稍的寒暄几句。余府,自余青峰死后,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热闹,或者说,老太君多少年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老年人,本无太多消遣,每日里吃饭睡觉,然后就是替儿孙操心,就是这样。余老太君,唯一的喜好就是看剧,但演的不好的,她觉得索然无味,脸上便有些阴沉。演的好的,多半会赚她一把眼泪,所以,很少笑。她现在满面堆笑,因为在她心里,余青书不是一个自小养在余府,给自己孙子当媳妇的女子,而是生在余家,是她的孙女。经历余青峰之痛,老太君很可怜余青书,见她能够觅得如意郎君,是真心的高兴。并且余青书一直很孝顺,拿她当亲祖母一样,两个人之间,在一个屋檐下二十年的日子,当然是感情非同一般。 宾客甚多,每个人说一句话,整个堂嗡嗡作响。简旭置身在其,忽然觉得到了菜市场,脑袋不停的鼓胀。他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没有熟悉的面孔,放心,去找麻六,就见他,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像个泥鳅,不知作何。 婚礼开始,也很省事,新娘、新郎同在一府,喜婆丫鬟把余青书从屋里搀扶出来,和等在那里的吕四郎拜堂。老太君本应高居在上,受一对新人的叩拜,但是,她知道简旭是皇上,不肯自己先坐,非要简旭也坐下,任凭简旭怎样解释,她就是不听,她认为这是大事,大事是不能糊涂的,既然皇上在场,那就得先拜皇上,并且,皇上能参加余府的婚礼,这是天大的荣耀,她一再的去请简旭坐。 简旭心里害怕,这么多人,我往上面一坐,人家一下子就都明白,我这样年纪轻轻的,干嘛受新人的礼拜,想对付我的人,立刻就知道我是谁,而且我坐在上面,也太暴露,若是在宾客当,还好混些,若是有人暗放冷箭,我都不知从哪里来的,根本看不出是谁。推辞半天,老太君还是不肯,大家都在那里瞧着,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奇,干嘛你让我躲的。 简旭无奈之下,扶着老太君一起坐下,眼珠子转了转,总得找一个理由,哪怕这理由不是很充分,想想,对宾客道:“古有喜娘,今有喜郎,喜娘之责,重在新娘,喜郎之责,重在高堂,老太君待见,那我就不客气,傧相呢,开始唱赞礼吧。” 他这一番话,各人听了大概,意思是,这位年轻的公子,是陪伴在老太君左右的,但不知喜郎是什么角色,还要新人一起参拜,是不是图个吉利,大家疑惑、猜测,这之间,余青书和吕四郎已经交拜完毕。 老太君笑得合不来嘴,等新娘新郎交拜后起身,她把余青书叫了过去,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道:“青书,自你到我余家那日起,老身就把你当成是我的孙女,今日大喜,很多事情都不说了,只希望你和四郎白头偕老,来,这是家里的所有钥匙,我曾说过,等你成亲,就是个真正的大人,就把府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你来管,我然后去颐养天年。” 众人一看,这老太君,原来并没有完全把余府交给余青书,名义上是余青书在忙前忙后,操持家事,原来大权却在老太君手里,还以为她风烛残年,老迈昏聩,没料想她还是如此的精细,大家不禁暗自佩服。 余青书接过钥匙,从盖头底下看了看,突然,她哗啦一下拿下大红的盖头,然后拿着钥匙得意的笑着,说道:“老太君,放心,我会让你颐养天年的。” 一边的喜娘急忙过来,重又把头盖给余青书盖上,道:“小姐啊,还不到掀盖头的时候。” 此时老太君的脸上,骤然霜降,轻微的叹了一下,然后看看简旭,简旭微微一笑,给她安慰。 新人被搀扶至后边的新房,众宾客开始宴饮,简旭参合其,和大家觥筹交错,嘻哈说笑,麻六,却把老太君扶着,离开当场。 堂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酒菜好,人又多,各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划拳的划拳,私聊的私聊,杯碰杯的声,碗碰盘子的声,非常热闹。 半个时辰之后,堂里开始渐渐声小,接着是有噗通通倒地的声音,碗盘哗啦摔碎的声音,到最后,悄无声息,原来,大家都伏桌的伏桌,倒地的倒地,像睡着了似的。 吕四郎站在前面,看了看,嘴角是一抹得意的笑,喊了众家丁道:“把简旭给我找出来。” 众家丁眼见宾客都这副情状,正吃惊呢,听姑爷喊找简旭,互相看看,简旭是谁?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很多人是新来的,不认识谁是简旭。 吕四郎见他们不动,还杵在那里问,气道:“就是那个喜郎。” 哦,这回大家都知道了,喜郎嘛,就是和老太君坐在上面,被新人叩拜的,这个喜郎的名词新鲜,所以众人都知道,在密密麻麻的宾客里面找,有的还问:“姑爷,这些人是怎么了?” 吕四郎大怒,“休要多嘴,只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 家丁被斥,不敢再说话,在人群里继续找简旭,多数人都是趴在桌子上,倒地的也基本都是伏倒在地,所以找起来很费力,挨个的去翻看。 吕四郎不停的追问,找到没有,家丁摇头。 突然,所有倒地的宾客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哈哈大笑,吕四郎和众家丁吓了一跳,齐看过去,正是简旭,吕四郎呆愣,为何,他没有被迷倒?然后醒悟过来,用手一指道:“给我把他抓住” 众家丁往前冲去,简旭嗖的一声,朝后院跑去。 吕四郎看他跑向后院,忽然意识到后院是新房,新娘子余青书在那里,他怕简旭去抓了余青书做人质,也跟着追去。 到了后院,简旭果然如吕四郎所料,径直跑进新房,吕四郎急忙跟进,场景,却更让他吃惊,就见新房内,多了一个人,余青书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见简旭和吕四郎突然进来,对方也吓了一跳。 第十三章威风赫赫余太君 第十三章威风赫赫余太君 “是你”吕四郎看着新房里的男子,这样说道。 “吴王,别来无恙啊”简旭却这样说道,原来,站在余青书身边的男子,就是新皇的弟弟,当日和武威侯一起争夺皇位,后被新皇贬为庶民的吴王。 吴王哈哈一笑,“皇兄,难得你还称呼我一声吴王,这倒让我受宠若惊啊,皇兄是不是在民间流浪习惯了,一直不喜欢呆在宫里,老是用简旭这个名字混迹于江湖,不过你当心,江湖险恶,小心挨刀。” 简旭哼哼、哼哼的冷笑几声,道:“简旭这个名字不好吗,我觉得还不错,首先说简,竹间为简,就是说,心里简单,生活简单的人,都是趋于自然、回归田园的。再说旭,九日,一个日头都已经给全天下的苍生光明和温暖,九个日头,可见为名者,是对万物的博爱。所以,我喜欢简旭这个名字,那就是我,心里纯净,无害人之意,关怀众生,有大爱之情。” “谁来听你说解字,那皇兄,既然你如此的好,不如把你的皇位让给我,如何?”吴王一脸的奸笑。 简旭双手一摊,“好哇,你去拿,玉玺在皇宫,不在此。” 吴王道:“没人和你开玩笑,你不如现在就写给禅位诏书,然后我拿着去找那些讨厌的老臣。” 简旭不觉叹口气,“我这里没有玉玺,写什么都不好用,有时我就不明白,你说你作为王爷,有自己豪华的府邸,有无数的下人伺候,锦袍加身,玉带缠腰,白米饭都拿去喂狗,但你知道民间的百姓,有多少人日出而作,日落不能息,辛辛苦苦,未必能吃得饱,你怎么就不满足,非得要去当皇上。” 吴王怒道:“同是爹娘的孩儿,为何你当得我当不得。” 简旭心说,这吴王的口气倒很像先皇,先皇就是这句话,然后把自己的亲哥哥杀了,篡了位,他连连摆手,“错了错了,咱俩不是一个爹娘,算了,和你解释不清,说吧,这些个人,吕四郎,还有这个假余青书,是不是都你指使的,有何目的?” 吴王道:“是,都是我指使,不过,没心情和你说这些,你是束手就擒,还是等着我动手。” 简旭道:“我也不束手就擒,也不等你动手。”他说着,轰隆一声,劈去一掌,吴王,和站在他身边的假余青书、吕四郎,一起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然后噗通通倒地,各人口,鲜血直淌。 吴王趴在地上,震惊,多时不见,没料到简旭的功夫会如此厉害。 吕四郎震惊,他明明是又喝又吃,怎么所有的人都毒倒下,他不但没有毒,掌力不减半分。 余青书震惊,这个简旭,如何识破我。 简旭朝外面喊道,“六儿,把老太君扶进来。” 吴王和吕四郎、假余青书,从地上爬起来,个个都是捂着胸口,痛的呲牙裂嘴。 余老太君在麻六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简旭拉了把椅子,给她坐下,然后道:“是你们自己坦白,还是我来讲故事。” 吴王被打败,气势却不输,哼了一声,“要杀便杀,我认输,这是天意,我永远斗不过你。” 简旭道:“我不杀你,我又不是杀手,逮着谁杀谁,好吧,既然你不说,我就给大家讲一讲,我是如何识破你们的奸计。” 原来,在简旭刚进余府的时候,就发觉余青书有些不对,一个人,外形好扮,气质和眼神最难,这是简旭在当演员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简旭和真的余青书相处一段时日,非常了解她,她是那种既端庄,又妖娆的女子,她的风情都是在眼神和身姿上,语言和举止都是规矩,但是她往那里一站,风情就出来了,根本不用搔首弄姿。而这个假余青书,非常的僵硬,说话没有余青书的婉转,眼神没有余青书的魅惑,她从骨子里反映出来的气质,和真余青书大相径庭。 第二,余青书在南方,因为雇佣龙一刺杀简旭,她又不傻,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简旭发现,这个余青书见了自己,一点都不惊慌,就是她故作平静,眼神也会透露一点慌乱的信息,可是她,像没事似的,那就说,她根本没有经历过那些,也就体会不出当事人的心情。 第三,失火的时候,简旭故意喊,说老太君被吓坏,让余青书去看看,谁知,她竟然让管家去看,谁都知道,余青书对老太君是非常孝顺,简旭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余青书,就是因为老太君掉了几滴眼泪,惹得余青书疾步奔来,安慰老太君,若是老太君有事,她不会丢下不管。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余青书是假的。 简旭讲到这里,吕四郎不觉看向余青书,问道:“你不是青书?” 假余青书没有吱声。 简旭道:“她当然不是,再说说你。” 至于吕四郎,简旭早就起了疑心,半山寺,他大献殷勤,又弄一群拿着没有开刃之刀的刺客,演戏就是为了接近简旭,他本知道余青书在南方所犯之罪,还故意透露出余青书回到青鱼县,他冒这样的险,一,是为了验证自己到底是不是简旭,二,是为了把简旭引到余府,好方便下手。 虽然简旭不知道这个吕四郎为何接近自己,就是想刺杀自己,他都不知因为什么,但简旭肯定,吕四郎绝不简简单单的,是一个要和余青书成亲过日子的男人。 果然,吕四郎之前知道简旭的厉害,他为了抓到简旭,不惜在所有的酒菜里下毒,就怕单单去对付简旭,不能成功,把所有的酒菜都下毒,大家都吃,简旭没了防范,也吃也喝,才能毒。 但是,一般的小毒对简旭是毫无用处的,这一点,吕四郎不知。 简旭讲到这里,问吴王道:“你指使假余青书,得到老太君的那把钥匙,是不是为了谋得余家的财产,也是,你现在是平民,穷苦的很。那么你指使吕四郎,是不是为了逼我写禅让诏书,你可真了不起,把个余家都给控制了,佩服佩服。” 吴王道:“你很聪明,全都被你猜到,但是,有一点你不知,就是这个假余青书和吕四郎,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吕四郎以为余青书是真的,他是真想和余青书成亲。而假余青书也不知道吕四郎是为我做事,他们两个,都是各干各的,互不了解,这样才好,我就怕他们知道彼此原来是一伙之人,在一起商量事情,那样容易暴露。” 简旭对这一点真没想到,“能否给我讲个详细。” 吴王把脑袋一扭,“想杀你就杀,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 简旭道:“会的会的,你老老实实的交代,我就放了你,这些个人,都在此作证。” 吴王一听,自己还有一线生机,想想以前,自己也曾对不起新皇,他也没杀自己,想了想,无论怎样的傲气,人都有个求生的愿望,迟疑再迟疑,却还是犹豫不决。 麻六在一边忍不住道:“你说和不说,都是一样的罪,就像我,某天琢磨站着撒娇还是想蹲着撒尿的关系,都是撒尿。” 他这一句,把简旭斗得哈哈大笑,一直绷着脸的老太君也禁不住微微而露出笑容。 吴王没有笑,感觉麻六是在侮辱自己,被他的话激怒,道:“说又何妨,也让你听听,我的智谋,不在你之下,只是你命好,次次能赢。真的余青书,还在南方的大牢呢,你这个皇上下的令,你不开口,哪个敢放,余青书就是倾家荡产的去赎买自己,也没人敢用自己的脑袋去冒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是你低估了自己。” “青书,她到底怎么了,为何在大牢?”一边的老太君老实的听了半天,没有完全听明白,却被这一句吓坏。 简旭后悔,没料到吴王会如此说话,又恨自己,应该能料到的,枉为聪明,急忙去安慰老太君道:“老太君放心,青书没事,她是为了帮我破案,故意潜伏在大牢,马上就回来了。” 老太君看看简旭,他说话不像是开玩笑,原来青书是为了帮皇上破案,放心,又开始听。 吴王又道:“吕四郎救出的那个,是真的余青书,但是到青鱼县,又被我换了回去,这也是事先跟关押余青书的那个县爷说好的,只借用一时,为何要这样做,因为,这个假余青书,一直潜伏在余府,想得到余老夫人的这把钥匙,但她千方百计的,这老东西就是不放手,但我们得知,余老夫人规定,等余青书成亲的时候,才把家里的大权真正交出来,于是,我就安排假余青书和吕四郎成亲。” 此时,一边听着的吕四郎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让我接近简旭,让我抓到简旭,逼他写退位诏书,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却把青书依旧给关进了大牢,早知你这样阴险,我就不帮你。” 吴王哈哈大笑,“你有得选择吗,当年,你穷得连饭都吃不上,谁给你银子用,没有我,你认为你真能把余青书从大牢里弄出来吗,痴心妄想,都是我在一旁帮忙,你不过就是一个摆在前面的傀儡。” 吕四郎被吴王一顿羞辱,怒目而视,气的直咬牙,这一刻,简旭略有安慰,总算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吕四郎对余青书的感情。他对吴王道:“你也不必再多说,我都明白,可是,天下有钱的人家那么多,你为何非得欺负一个老妇人,你看看余家,现在是何种境地。” 吴王道:“简旭,你低估了这个老妇。” 一直静听的余老太君,从椅子上站起,冷色道:“对,你们都低估了我,但我却没有低估你们任何一个,你吴王,要的也不是我余家的资财,而是我藏起的那道皇上封我为诰命夫人的圣旨,你想,一旦逼皇上退位不得,你就把这道圣旨拿了,修改一下内容,但是皇上的宝印是真,那些大臣,看圣旨时,只关心皇上的宝印是真是假,而内容,却被他们忽略,所以,你才想出这样的一招。但我告诉你,那把钥匙,是假的,因为,我早已知道青书是假的,她和我朝夕相处二十年,她一个细微之处我都非常了解,你还想骗我,胡闹。 那一日,青书对我说,她要出去几天,有些事情要办,说好了几天便归。后来,她真的回来了,我一开始也没怀疑,这个假的,装的还很像,对我也好,可是,时日久了,她就有些急不可耐,脾气就暴躁起来,我就猜想,我的青书绝不是这样的,直到前些日子,我才肯定,这个青书是假的,那我的青书在哪里呢,我就一直琢磨,怎么能揭破这个假青书,让她说出事情真相,也许,就能找到我的青书,这时,偏巧皇上来了,你们就开始动手,老身我虽然足不出户,但这点谋略还是有的,并且,皇上已经事先给我透信,我对你们,早有防范,所以,那把钥匙你得到也没用,一个地方你都打不开。” 简旭瞪着老太君看了半天,这老太太,如此厉害,真让我大吃一惊。 老太君继续道:“今日,都已明了,你们这些恶人,做臣下的,不好好尽职,做百姓的,不老实做人,实在是罪无可恕,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吴王哈哈大笑,“老泼妇,就凭你的几个家丁想抓我。”他说着,就想施展轻功飞跃而去。 突然,门口出现一批弓弩手,箭在弦上,对着屋内。 不仅仅是吴王一伙人,就是简旭,也大吃一惊,这老太太,从哪里调动来的兵马? 余老太君道:“皇上受惊,老身老迈,但也是诰命夫人,报个官,调些兵马,捉拿奸贼,还是懂的。” 弓弩手散开,县爷带着一干人到场,先是给简旭叩拜,然后把吴王、吕四郎、余青书三个人,全部抓捕,带了回去。 简旭看着老太君,真想拥抱他,这岂不是另一个天波府的佘太君,呵呵一笑道:“我真想唤你一声祖母。” 老太君突然跪倒,“老身不敢,只求皇上一件事,把青书,给我找回来,余家,不能没有她。”说着,老泪纵横。 简旭急忙扶起,道:“老太君,我立即动身,亲自去把青书给你找回来。” 老太君破涕为笑。 第十四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十四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一晚,简旭辗转反侧,原先以为,逃出来,远离宫廷,就会远离纷争,熟料想,先前那想隐居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又搞出这一档子事,吴王被俘,不知还有谁也在琢磨害我,自己的这张脸就是麻烦的根源,看来,隐居世外,势在必行。 另一张chuang的麻六,被简旭翻来覆去的折腾吵醒,嘟囔道:“先是揽个郑雅兰的事,现在又nong个余青书的事,你还隐居,刘小姐和红姑也不知怎样了,放着自己家的两个女人不管,却管别的女人,一个,是素不相识,一个,是曾经想杀你的,哎不明白,不理解,还真把这天下当成你的了,天下人的事你都管,累死你。”嘟囔完,翻过去再睡。 麻六一句话倒提醒了简旭,对啊,得先去看看正雅兰,答应给她个交代的,现在吕四郎被抓了起来,怎么向她交代,即使吕四郎不被抓,他对余青书一片痴情,也不会把你郑雅兰放在心上,你所期冀他回心转意,就是个泡影,我还是没法交代。 发愁,接着在chuang上翻来覆去的烙饼,又把麻六吵醒,他接着嘟囔:“刘小姐和红姑不会没跑出来,被那新皇给杀了吧”说到这里,他呼的坐起,瞪着简旭,眼里全是惊恐,仿佛他所想的事情已成事实,“老大,她们两个会不会……” “不会,”简旭急忙道,一边是在安慰麻六,一边也是在安慰自己,“紫絮和红姑,都很聪慧,差不多现在已经到了沧州,也许红姑还跟了去呢。” 此时简旭,亦后悔,从宫里逃出来有些匆忙,计划的也不够周详,嘴上安慰麻六,心里也是隐隐担忧。 麻六叹口气,“但愿吧。” 简旭的心开始七上八下的,那新皇承认要杀紫絮,以后,紫絮岂不是处于危险的境地,就是她不再提复国之事,新皇小心眼,怕也不是不会继续追杀下去,那他知道紫絮是沧州人,会不会去那里?我还让紫絮回家去。 这一想,呼的,他也坐起,突然的一身冷汗,不行,我得去找紫絮。 第二天一早,简旭就和余老太君告别,想和麻六去找刘紫絮和红姑。 老太君听说简旭要走,急忙道:“皇上,见到青书,就告诉她别担心家里,我很好,家里也都好,天冷,要她多穿些衣服,只是不知道她何时能到家,我好做些她爱吃的,给她。” 简旭含糊的答应着,因为他想去找刘紫絮,可是,忽然看见老太君满头白发,他的心里非常不忍,她现在孤孤零零,所能期盼的,就是余青书了。想到此,简旭道:“老太君放心,我一定会转告你的话,你也要好好保重,若青书回来看到你瘦了,她会心疼,我也过意不去,毕竟她是为了帮助我,才去的南方。” 老太君答应着,擦了擦眼泪,“没想到我的青书还如此有本事,但是有下回,一定要先告知我,省得我担心。” 简旭道:“没有下回了。” 从余府出来,麻六瞪着眼睛问简旭:“你是要去找余青书了?” 简旭想解释,麻六手一摆,“不用多说,我是胳膊扭不过大tui,随你走就是,那你一定是要先去看看郑雅兰。”他的话里多是无奈,但对简旭是非常的了解,知道他将要采取的行动。 简旭讨好的一笑,想揽麻六的肩,麻六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在前面走了。 ※※※※※※※※※※※※※※※※※※※※※※※※※ 谷地县离青鱼县不远,两个人策马飞奔,大半日即到,进了城,简旭才想起,忘了问郑雅兰是住在城里还是住在城外,当时她没有说,比如什么村之类,大概就是住在城里,但是,也没问在城里的什么街什么巷,城东或是城西,城南还是城北,而那郑雅兰是个平民女子,既非官宦之家,也无绝色容颜,就是说,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这样漫无目的找她,非常之难。 此时麻六嚷着饿,唯有先打尖,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馒头汤水,果腹即可。饭馆生意一般,却也不乏酒客,旁边一桌有两个人,张家长李家短的,边饮边聊,说着说着,简旭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郑氏,空有一个秀雅的名字,脾气却躁的很,昨日我与她开了个玩笑,你猜怎么,那fu人,竟然拎着把菜刀,追着我满街跑,真是气煞我也。” 一个这样说了,另一个不禁哈哈大笑,“郑氏貌无三分,杜兄你又何必招惹她呢。” 被唤作杜兄的男子道:“不过一句玩笑,她竟然撒泼,真真是个泼fu不假。” 两个人口中的郑氏,简旭一厢情愿的感觉就是郑雅兰,听他两个说的这女子,性格颇像,而姓杜的去开所谓郑氏的玩笑,不过是因为吕四郎抛弃了郑雅兰,这些个恶男人便想去一个单身女人那里占点便宜。 他站起,想去打听一下,究竟这郑氏是不是郑雅兰,刚好要找她呢,此时门口又进来一人,年纪也就在二十几岁,身穿绿色的棉袍,远远看见姓杜的两个人,遥喊道:“杜兄在此,倒叫我好找。” 姓杜的回头去看,也忙着打招呼,“贤弟来的正好,我们刚吃几杯。” 进来的那人急急奔来,在桌子边坐了,端起酒杯就满饮一杯,然后也不吃菜,低声道:“杜兄,听说你昨日被那郑氏羞辱。” 姓杜的一摆手,“说来丢人,怕是整个谷地县都知道了,看她孤儿寡母的,我不与她计较,以后,不去招惹便是,就是碰见,绕路而行便罢,那fu人,母夜叉一般。” 适才进来的绿袍人呵呵一笑,道:“杜兄是何等人物,难道就咽下这口气不成,这以后,你将如何在谷地县立足。” 姓杜的倒宽容,“算了,郑氏的性情,谁人不晓,想来大家也都应该知道我杜某的为人,不必较真。” 那人倒替姓杜的打抱不平,左一句右一句的挑拨,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最后,姓杜的果然火起,把一杯酒干了,咚的一放酒杯,怒气冲冲的道:“依贤弟之见呢?” 那人狡黠的一笑,然后左右看看,把姓杜的两个人,脑袋聚拢在一起,窃窃si语起来。 简旭没有听清,但猜测,这几个人,大概是要对付郑雅兰了。心里怒骂,这些个恶人,如何非要欺负一个弱女子,即使郑雅兰彪悍,但她毕竟是女子,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和女人过分争长短的,都不是好男人。别说自己认识郑雅兰,就是不相识,都要管。再者,正愁不知怎样找到郑雅兰,有这几个人做线索,真是天赐良机。 那三个人密谋一会儿,姓杜的面有难色,低头思索片刻,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吓唬吓唬也就罢了,如今贤弟提出这样一件事,得细细思量一番。” 后来的那人道:“杜兄,别夜长梦多,坏了好事。”然后,他用眼睛直直的盯着姓杜的男人,等着他下决心。 姓杜的又迟疑一下,然后狠狠的道:“好,一不做二不休,就依贤弟之言。” 三个人端起酒杯,叮当的碰过,之后是得意的大笑。 第十五章百货中百客 第十五章百货中百客 三个人站起,彼此客气的相请,离开饭馆。 简旭拉了一下麻六,“我们跟上。” 麻六嘴里正吃着,还未饱,含糊的说道:“等我吃完。” 简旭抬头便走,“等你吃完人就不见了。”他头也不回,知道麻六定会在后边相随,果然,麻六见简旭出了饭馆,他端起汤碗咕咚咚的喝下一口,然后把盘子里的馒头尽数装在怀里,手里拿着一个,边走边吃,追了出去,口中喊着:“等等我” 简旭没有功夫等他,那杜姓男人三个,脚步虽然不快,但此时街上人多,他怕不经意间跟丢,所以眼睛盯着,脚下紧随,不敢有片刻耽搁,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两条街。 杜姓男子三人,在一个宅院停下,那绿袍男人拍门,门开,出来一个老者,像是院公,看到绿袍男人后,恭敬的说声:“表少爷。” 简旭抬头去看,大门上方写着“关府”二字. 三人进了门,简旭无法再跟,在附近转了几圈,无奈不会轻功,虽然亦能攀爬到院墙,但行动起来,不会像伊风和淳于凤等人那样轻松自如,而且现在是大白天,一旦给人发现,划不来,唯有离开,想在附近找个地方,比如茶馆酒肆等等,最好能一眼就望到这里,这三人,定是刚刚在饭馆说话不便,回到家里继续商议,怎样去害郑雅兰,那么他们早晚都会出来,不妨守株待兔。 这时麻六蹭了过来,问道:“老大,他们只说什么郑氏,未必就是正雅兰,也许,谁的名字就叫什么‘正式’之类,你何必草木皆兵。” 简旭看了看麻六,他xiong前鼓鼓的,简旭在凸起的地方啪啪的拍了两下,道:“干嘛,隆xiong了。” 麻六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那两个馒头,“银子都付了,不拿走怪可惜。” 简旭扭头就走,一边嘀咕:“找个地方监视他们,等他们出来,我们就跟踪去找郑雅兰。” 麻六道:“为何非得跟着他们去找郑雅兰,我们自己去找不行吗,那郑雅兰,被自己的男人抛弃,想必是臭名远扬了,随便逮个人问问便知。” 简旭突然站住,对啊,我为何没想到呢,朝麻六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麻六甚是得意,脑袋扬起,做望天状。 离开陆府之后,简旭举目四望,发现前面不远处,一老翁担着两捆柴禾,吃力的行进,简旭过去道:“老伯,我来帮你。” 他说着,就要去接老翁的担子,老翁推谢道:“不用不用,我能行。” 简旭不依,看他大冷的天,却是满头大汗,想是累的不轻,强行接过担子放在自己肩头。 老翁连忙道谢,欢喜非常,一边抹汗,一边为简旭指路。 麻六把手里的两个馒头递给老翁,道:“大爷,你吃。” 老翁看了看麻六,知道他和给自己挑担子的这个年轻的后生是一伙之人,心里只感叹,今日自己运气好,遇到两个良善的后生,感ji的笑笑,接了馒头,大口吃起来,又道:“小老儿乃穷苦之人,可不敢妄称大爷,多谢小哥。” 其实他不懂,麻六所说的“大爷”是他家乡的土语,意思是比自己父亲大的男性长辈,而这个时代,大爷是对那些有钱,亦或是有能力的人的尊称。 简旭到底是身大力不亏,挑着这两捆柴依旧是行走轻松,老翁在一边问道:“看二位不像是本地人,是来谷地县探亲还是访友?” 简旭随口道:“探亲,看我的表姐,她叫郑雅兰,多年不见,只听说她在谷地县居住,找了半天,却不知她具体住在哪里。” 老翁一听郑雅兰三字,刚要吃进嘴里的馒头又拿了出来,把简旭重新打量一番道:“你,果真是郑氏的表弟?” 简旭转回头来,点头道:“是。” 老翁叹口气道:“你啊你,你怎么才来,你姐姐真是可怜啊” 简旭急忙放下柴,问老翁道:“老伯,郑雅兰,就是我表姐,究竟出了何事?” 老翁道:“但凡是谷地县之人,哪个不晓,郑氏先是嫁了个小丈夫,后又被抛弃,她可是名声在外了,只可怜她,那样纯朴的一个女子,自男人离开之后,一个人带着幼子,逢人便哭,而谷地的那些个男人,都是不良子,看郑氏孤苦无依,都去打她的主意,幸好那郑氏够泼辣,才能保全了名节。” 简旭拱手道:“老伯,我帮您把柴禾送回家,烦劳老伯为我指点去我表姐家的路径。” 老翁点头:“当然可以,我亲自送你去便是。” 就这样,简旭帮着老翁把柴送到,老翁带路,把简旭送到郑雅兰的家。 简旭抬头一看,两间茅草房,颓败之状像是要立即坍塌似的,内心突然的就恨起吕四郎,大男人不能为妻儿遮风挡雨,算什么男人,猪狗不如。 心里暗暗的骂一顿,然后站在门口喊道:“郑大姐在吗?” 喊了两句,房门吱嘎嘎被推开,那声音听上去像是门要从门框上掉下来一般。屋子里走出一女子,正是那郑雅兰,她看见简旭,先是一惊,接着是满面欢喜,急步奔来,口中道:“是恩人到了,快快请进。” 简旭有想懵,恩人,这是从何说起,我未曾做过什么有恩与她的事,哦,大概她是期望我能带来什么好消息,那就是吕四郎回心转意了。 简旭和麻六进了屋子,一个幼小的男童正在屋里玩耍,看见简旭他们进来,吓的急忙躲在郑雅兰身后。 环视屋内,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竟然连一个坐下来的椅子都没有,简旭心里又骂吕四郎,骂着骂着,忽然又想起,吕四郎说过,曾给过郑雅兰不少钱财,就是那日自己被郑雅兰从新皇手里救出,在半山寺山下的那个村子,吕四郎去救自己时,当着面还给过郑雅兰银子,她为何穷困到如此,忍不住,便把自己的疑虑说了。 郑雅兰道:“恩公不知,如今吕四郎抛弃我们母子,我自知他难以回头,想我一个女人,怎样把我的孩儿抚养长大,他要吃饭要穿衣,还要读书识字,若是将来求不到半点功名,为娘的,也要多攒些银子给他,将来买个像样的宅院,娶个女子,哪里不需要钱,所以,我们现在,只要有口饭吃就好。” 简旭忽然发现,郑雅兰看着粗俗,心思却如此缜密,这大概是为人之母的天性使然。 郑雅兰忽然想起之前简旭答应自己的事,急忙问道:“恩公,我相公可有消息给我?” 简旭知道,她想问的是,吕四郎是否能够回来,隐瞒无用,必须让郑雅兰面对现实,于是道:“大姐,吕四郎的心意,不用我说你也应该了解,我此次来,就是要告诉你,对这个人死心吧,你还年轻,找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何必对那样薄情寡意的男人留恋。” 郑雅兰似乎早已料到简旭会如此之说,叹口气,mo着儿子的脑袋,道:“我知,只是,他毕竟是我孩儿的爹爹,就是有人肯要我,我也怕他对孩儿不好,还不如和我儿相依为命的过活。” 简旭刚想再劝,这时有人在门外喊:“吕家娘子,我给你捎来二斤猪rou。” 说着话,进来一个男人,傻大黑粗的,年月四旬,手里拎着一条猪rou,也不等郑氏去开门,他自己哐当的推门而进。 郑氏登时就羞红了脸,喝道:“你又来,谁稀罕你的猪rou,快快走吧,我家里有客人。” 那汉子已然看见了简旭和麻六,打量一番,见简旭省得俊眉朗目,面上突然不悦,道:“他是谁?来你家里作甚?” 郑氏怒道:“你又是谁,因何我家里来了客人要向你禀明。” 汉子被郑氏说的语塞,鼓着腮帮子,有些气。 简旭看这汉子的表情,在看郑雅兰对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心里有所感觉,莫非,这汉子对郑雅兰有意?没想到粗手大脚的郑雅兰也有追慕者,想想也是,所谓百货中百客,我喜欢那种带点仙气的女子,如紫絮,也许别人还很不屑呢,若这汉子对郑雅兰真的动情,却是好事,看这汉子也是个憨实之人,自己正愁不知怎样解决郑雅兰和吕四郎的事,应该极力促成,自己走也走得安心。 “这位兄台,我是郑氏的表弟,过来看看姐姐,但不知兄台是何人?” 那汉子听简旭说是郑氏的弟弟,突然就高兴起来,急忙自我介绍道:“我叫刘大壮,杀猪卖rou的,我和你姐姐……”他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有些害羞之状。 郑雅兰一边抢说道:“你和我怎样,可别当着人胡言,你快走吧。” 那刘大壮非但不走,还说道:“这又什么扭捏的,我对你姐姐很中意,想讨她做娘子,可是她死不不肯,我就不明白,那吕四郎是个薄情郎,她为何非得为他守着,难道只因为他生成一副潘安貌,又不当吃不当喝,有个屁用。” 郑雅兰伸手来推刘大壮,被简旭给拉开,“大姐,我倒觉得刘大哥说的在理,女人家,找男人过日子,无非就是想自己有个依靠,那吕四郎根本不在意你,你又何必对他用情那样深,我看这刘大哥是个实诚人,定然会对你好,对你儿子好。” 刘大壮急忙点头附和道:“一定对儿子好,就像是我自己亲生的,反正我也没有孩子,如今得了个儿子,正欢喜呢,一定让你们母子吃饱穿暖。” 郑雅兰被刘大壮的一顿表白nong的羞红了脸,依旧是赶他走,“你这个人,luan说话,我是有夫之fu,岂能与你相好。” 没等刘大壮说话,简旭对郑雅兰的死心眼气道:“大姐,你为何要如此倔强,这谷地县,谁人不知,那吕四郎已经不要你了,还有,那些个臭男人,整日的打你的主意,你活的累不累,烦不烦,若是你有了男人,谁还敢来欺负你,为何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惹一堆事出来。” 郑雅兰被简旭的话说中,低头不语,简旭继续道:“大姐,你就别犹豫了,你知道不知道,有人想害你呢。” “什么?”郑雅兰突然抬头看向简旭。 第十六章奇货可居 第十六章奇货可居 听简旭说有人想害自己,郑雅兰不禁吃惊到瞠目结舌,她暗想,我平日里从无与人结怨,谁能害我,难道是吕四郎?这也不能,他可以不在乎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但儿子却是他的亲生,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若有难,儿子谁管,三思之后,她便不信了,琢磨这一定是简旭为了劝自己放弃吕四郎,答应刘大壮,而想出的计谋。 “你休要用这样的话唬我,我又不是几岁的小童,当然不信。” “不信,是真有人想害你。”简旭就想说出事实,可是,事实是自己并无听清那杜姓男子和绿袍男子之间的话,究竟他们要怎样害郑雅兰,无从知道,如何说呢。 郑雅兰道:“奴家知道你是好心,但我郑雅兰绝非人尽可夫的女子,我已想通,吕四郎尽管去风流快活,我带着儿子,也能过活,你们都走吧。” 她下了逐客令,简旭不走,继续劝,刘大壮也帮腔,郑雅兰用手推着,“无需多言”,把他们几个一起赶了出来。 刘大壮气呼呼的叫嚷:“死心的女子,她越是这样,倒叫我越是喜欢的紧。” 简旭想的,是要尽快知道那杜姓男子和绿袍人三个,是想如何的害郑雅兰,忽然看见一边气鼓鼓的刘大壮,他是谷地县人,一定了解那几个人是谁,不如就打听一下,也许能发现些端倪。他拉着刘大壮,就近找了家茶寮,坐了下来。 刘大壮也不推辞,以为简旭真的是郑雅兰的表弟,还把简旭当亲戚看,他一厢情愿的以为,和郑雅兰成亲,是早晚的事,因此,对简旭分外的亲热。 “表弟,你刚刚说有人要害郑氏,是唬她还是却有其事?”没等简旭问话,刘大壮倒先开口了。 简旭道:“大哥,这样的事情我怎能说笑,是确有其事,我约你来此,就是想谈谈这件事。” 此一言说出,刘大壮咚的一擂桌子,“谁家小儿,刚欺负郑氏,我一把杀猪刀就宰了他。” 简旭嘘了一声,转头看看茶寮里的客人,都被刘大壮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到,简旭急忙按压刘大壮道:“你休要大声叫嚷,让贼人听了,岂不是有所提防,你我,去哪里找他们。” 刘大壮想想简旭的话在理,压低声音道:“好,我不嚷,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要害郑氏?” 简旭道:“我是在饭馆里偶尔听到有几个人密谋想害我表姐,但我是外地人,哪里认识你们谷地县的人,只知道其中一个姓杜,对了,还有一个人去的人家我认得,叫什么关府,那户人家的下人唤他为表少爷。” 刘大壮凝思片刻,口中不停的咀嚼“关府”这两个字,忽然茅塞顿开的说道:“你看见的关府,是不是门口有一棵大柳树?” 简旭回想一下,还未回答,一边的麻六道:“是的是的,有棵树,但是此时哪里有叶子,大概是柳树吧。” 刘大壮又一拍桌子,“严刚小儿,一定是他。” 简旭急忙又嘘、嘘的,示意刘大壮安静,然后问:“严刚是谁?是不是那个关府的表少爷?” 刘大壮道:“关老爷是谷地县有名的财主,严刚是关老爷妹妹的儿子,因为父母早亡,寄养在舅舅家里,关老爷念在他是个孤儿,对他非常宠爱,这严刚,平日里不学无术,整日的吃喝玩乐,很是能挥霍,但是,他怎会要害郑氏,他们两个平素也无来往,更谈不到恩怨,这,我就不明白了。” 若刘大壮说的那绿袍人真是关家的表少爷,他是那样尊贵的身份,而郑雅兰又是那样低微的身份,他们两个,风马牛不相及啊,郑雅兰又无倾国倾城的容貌,严刚应该不会去招惹她,但,事出总有因,他要害郑雅兰,是为了哪一桩呢? “刘大哥,那你知道不知道那杜姓男子又是谁?此人比严刚年纪大些,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年纪比姓杜的小,却比严刚大,他们三个在一起密谋要害郑氏的。”简旭道。 刘大壮道:“姓杜的我知道,被郑氏拿着菜刀追着满街跑,我正想找他呢,这厮太可恨,另一个没有见到,不敢说。” 简旭心想,既然知道了两个,已经不错,那么就从这两个人入手,跟踪、偷窥、甚至是劫持,总之,要知道他们究竟要怎样对付郑氏。 一壶茶喝完,就要走,简旭简单的交代了刘大壮几句,怕他火爆脾气,嚷嚷出去,打草惊蛇。 刘大壮真就要去找那几个人打架,被简旭拦住,“大哥,听我一言,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我们无有半点凭据,就这样去找人家,到时让他们反咬一口,得不偿失,不如这样,你等我的消息,我先去打探一下,看他们究竟想怎样,然后,我再通知你,我们一起,将这些个恶人告到官府,才能保郑雅兰,就是我表姐的平安,然后,她看你如此为她着想,定然会心生感ji,到时我再从旁说和,你们的事,一定能成。” 刘大壮听简旭一说,点头同意,告诉简旭,街上有个卖rou的刘屠夫,无人不晓,找他,很容易。 两下里告辞,简旭带着麻六,按刘大壮的指点,又去找那姓杜的男子,想偷偷看看,他们现在有无行动。 据刘大壮所言,姓杜的男子妻儿都有,开一家小店聊以为计,平日喜好拈hua惹草,因为调戏郑雅兰,才被她拿着刀追。简旭心想,这样的人,也就是过过嘴瘾,偶尔出轨。但是,一般都胆小如鼠,并且有家室拖累,他若不是受了严刚的挑拨,也不会去想着害郑雅兰,若是找他谈谈,不知会不会有好的效果。试试无妨,讲话时策略一点便可。 这样决定,简旭就往杜家走去。此时街上热闹非凡,无论是否买东西,无论是否真的有事,平头百姓有时的乐趣就是,在街上溜达溜达,看看光景,碰到熟人再闲侃几句,以此为乐。 简旭和麻六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过,忽然发现有个人面熟,麻六喊道:“是那乌龟王八。” 简旭看看他,心说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张嘴就骂人。 麻六似乎看明白了简旭的眼神,嘟囔道:“他爱穿绿袍,我只是比喻罢了。” 简旭不理麻六,噌噌往前走,急着赶过去,因为那人正是严刚,严刚身边还有一个妖yan的女子,简旭想悄悄跟踪他,既然想害人,当时在饭馆之时又是一副急火火的样子,他说不定一会儿就去和其他人联络,看看他究竟想怎样。 凑进严刚的身边,简旭装着买东西的模样,东瞧瞧西看看,随意的问价,就听严刚嬉笑道:“娘子可选好,选好我即掏银子了。” 简旭一听,原来是他老婆,不过看他们两个眉来眼去、暗送秋bo、打情骂俏的模样,怎么倒像是**。 那妖yan女子lang声道:“区区一盒胭脂,奴家还买得起,公子若是真疼我,去万宝楼把那个翡翠的镯子给我买了。” 简旭一听,两个人钱财分明,应该不是夫妻。 严刚道:“娘子再等等,这几日我就要发达了,到时,不仅仅是那翡翠镯子,你要什么买什么,绝无二话。” 那妖yan女子咯咯一笑,“这话你都对我说了无数次了,是不是又想着去偷你舅舅的钱,小心他这次把你的tui打断了。” 严刚哼了一声,女子的话显然是把他给刺ji了,道:“当然不是,这次,我有个大买卖要做,总之,你今晚在家好好等我,把我shi候好了,有你的好处。”他说这话时,嘴巴是凑在那女子耳边的,简旭离的近,又因为听力异于常人,才听到。 那妖yan女子娇声一笑,拿着胭脂走人,丢下一句:“姑娘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严刚在她后边吐了一口,气道:“小骚货,等看到我有大把的银子,还不得给我tian屁股。”说完,大步而去。 简旭没有跟,他心里琢磨着,这严刚所说的大买卖,一定与郑氏有关,难道,他想把郑氏卖了? 这一想可吓坏了简旭,看这严刚,就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平日里游手好闲,又好女色这一口,不用说,刚刚这妖yan的女子,非ji即娼,不然就是以男人为生存根本的放dang货,严刚看上去很喜欢此女,想讨好人家,就得hua本钱,听他们交谈,知道严刚的舅舅,就是那个关老爷,在金钱上对他很抠门,大概是被他挥霍怕了,那么严刚没有银子使,就无法讨女人的欢心,他说不定就会铤而走险,干起人rou生意,可是这郑雅兰,相貌平平,卖到ji院,顶多是个打杂的。 简旭在那里琢磨,不觉就说出了口,麻六见他嘀嘀咕咕的,听明白了一些,道:“山沟沟里没有老婆的男人多了,见了郑氏,还不把她当西施。”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对啊,简旭想,那刘大壮还喜欢郑氏呢,再说,郑雅兰也不是很丑,只能说是资质平庸罢了,卖几十两也不成问题。又者,郑雅兰孤苦无依,还不就是软柿子,谁都想捏捏。所以,此时的郑雅兰对于严刚一伙人,也许就是奇货可居呢。 “跟我走”简旭对麻六喊道,然后拔步而行。 第十七章抢上门来 第十七章抢上门来 简旭和麻六两个,重又来到郑雅兰的家,把严刚一伙人想卖她的事说了。 郑雅兰突然惊惧,这样的时代,女人被强买强卖之事时有发生,容不得她不信,而且自己先前曾那样对过杜家男人,当时街坊邻里都大笑不止,他颜面扫地,报复自己也是正常。郑雅兰突然放声大哭,边哭边数落,无非是自己孤儿寡母的如何可怜,任人欺侮,又骂吕四郎,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负心汉,她的嚎哭把儿子吓坏,也跟着哭,郑雅兰急忙止住哭,去哄儿子。 简旭看那小童,与吕四郎一般无二,一张小脸粉雕欲琢般,非常漂亮,想那吕四郎恁般狠心,这样的儿子若换了自己,无论如何是舍不得离开的。 郑雅兰急忙抱着儿子,抹一把鼻涕眼泪,噗通跪在简旭面前:“求恩人救我” 简旭吓了一跳,过去扶起,心里道,女人就是这样,平时嘴里如何如何厉害,到了关键时刻,就没了主意。 “大姐,我若不是为了救你,又岂能三番五次的来劝你,严刚一伙人,我定然不饶恕,但是你为何就不明白,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是很难生存下去的,有个男人在身边,谁还敢欺负你,除非那男人像武大郎一样。” 郑雅兰不觉低头哀叹,显然是被简旭说动,突然抬头问:“武大郎是谁?” 简旭支支吾吾,说起这个故事太长,没时间给你讲,“大姐,我看那刘大壮人很憨实,对你又好,你别老拿吕四郎做参照,那样的男人,徒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却不怎么样,找一个男人,是一辈子的事,你考虑好了。” 郑雅兰抿着嘴chun,想了又想,道:“此时,刘大壮也不能救我,那严刚是何等人,关老爷的外甥,咱斗不起。” 简旭见她松口,道:“刘大壮斗不起,我斗得起,你只要听我的话去做,定保你母子安然无恙。” 郑雅兰点点头,“好吧,全听恩公吩咐。” ※※※※※※※※※※※※※※※※※※※※※※※※※※※※※※※ 街上,刘大壮喜笑颜开,大包小包的购置物品,逢人便打招呼,看他手里拿的,都是喜庆之物,虽然郑雅兰说了,不必办什么婚礼,只要把她们母子接过去便可,但刘大壮不想太委屈郑雅兰,新婚之人该有的,多少得买一些。所以,他手里拎着,怀里抱着,肩上扛着,大家便去询问,才知郑氏和他的好事。 简旭故意让刘大壮散步这些,是想让严刚等人知道,人家郑雅兰有了男人,你们别在打她的主意,然后,简旭暗里窥探严刚等人的动静。 果然,严刚几个开始鬼鬼祟祟的聚合,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商议。 简旭又担心,这几个恶人,会不会狗急跳墙,看郑雅兰要嫁人,计划提前实施,把郑雅兰掳走。想到这里,他急忙又赶到郑雅兰的家,刚好刘大壮在,简旭就把严刚一伙人的行径告诉了郑雅兰,然后道:“别管什么形式,现在,刘大哥你就把我表姐接走,就算你们成亲了。” 他一副家长的派头,替人家做了主。 这样的安排,刘大壮是求之不得,本来打算明日再行娶的,既然如此,今日便可与郑氏成亲,他心里乐开了hua。 可是,郑雅兰却有异议,这一切都太突然,她还未做好再嫁的心理准备,所以,迟疑着。 简旭着急,道:“你先去刘大哥家里住下,先把此事摆平,然后,再另行嫁娶如何?” 刘大壮也劝,“你若不同意,我绝不趁人之危,就是你一辈子这样在我家里住着,我都保你母子吃好穿好。” 郑雅兰亦无奈,改嫁总比被拐卖了好,毕竟自己对刘大壮了解,他虽无好样貌,也不识字,和吕四郎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之分,至少他人很善良,不会欺负自己,对简旭这样的安排唯有同意。 既已说好,郑雅兰就收拾一下东西,穷苦人家,也无甚多,都是破破烂烂的。 刘大壮不让她带太多,他虽然也不富裕,但起码有安身立命的营生,郑雅兰是最低层的人,刘大壮应该就是中产阶级,无论房子还是家里的摆设物件,都比郑雅兰家好多。 郑雅兰不听,看看那件东西都舍不得,在那里稀里哗啦的收拾。 刘大壮忽然想起,得雇辆车,不能让郑氏就这样一路走着跟自己回家,这太委屈她,没有轿子,车还是要有的,所以,他就准备到街上去雇车。 简旭要随行,他要去买些吃食,郑雅兰无亲无故,这样大日子,总得有人为她庆贺一番。 刘大壮又是恍然大悟似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表弟你去酒馆定几道菜,让他们送到我家里,晚上,我们好好的吃几杯酒。”说着,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简旭。 简旭推开,道:“表姐出嫁,我都无什么陪嫁之物,这顿酒宴,我请了。” 刘大壮嘿嘿一乐,对简旭捶xiong顿足的保证,一定对你姐姐好。 麻六想跟着,被简旭按下,“你帮着大姐收拾东西,我们稍后便回来。” 简旭和刘大壮走了,麻六四下里看看郑雅兰的家,收拾什么,丢到街上都无人捡。可是,郑雅兰却忙活的紧,别看东西破烂,过日子都用得着。 麻六无从下手,就带着郑雅兰的儿子在院子里玩,干活不行,要讲玩,麻六居第二,没人敢居第一,他一会儿老鹰捉小ji,一会儿蜘蛛侠,和小童玩疯。 这时,郑家破旧的柴门啪的被踢飞,闯进来几个人,个个门g着面,还没等麻六看明白,他们抱起小童就跑。 麻六愣了一下,突然大喊道:“不好了,有人抢孩子了” 郑雅兰正在屋里忙活,听了这一句,扔掉手中的东西便冲了出来,只看到那些人远去的背影,她撒tui便追。 麻六又是呆愣一下,嘟囔道:“他们,不是要抢郑氏吗,怎么换成抢孩子了?”看郑雅兰跑了几步便跌倒,他急忙跟着追了去。 第十八章星君下凡 第十八章星君下凡 简旭随刘大壮往街上去,走到半路,突然意识到不对,想起严刚等人鬼头鬼脑的聚在一起si语,他们知道郑雅兰即将嫁人,倘若趁此时来掳人,麻六身无微末之技,定然对付不了,急忙把此想法对刘大壮说了,让他自己去街上雇车和定酒菜,简旭决定折回郑家,保护郑雅兰。 刘大壮点头同意,和简旭告别,自行去了。 简旭刚走到半路,迎面碰上追来的麻六,见到简旭,他双手luan摆,因为着急,语焉不详的表示,有歹人上门。 简旭大惊,顺麻六手指的方向去追,后面传来郑雅兰撕心裂肺的哭叫:“恩公,救我孩儿回来” 简旭再惊,郑雅兰这不是好好的在吗,听她的意思,是孩子被人抢了,这就奇怪了。稍一琢磨,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原来,那伙恶人要卖的人并非郑雅兰,而是她的儿子。 不再多说,展开“跑”功,须臾之间,把那伙人堵在一条小路上,简旭大声喝道:“尔等还不快放下孩子,不然,爷爷我取你们性命” 那伙贼人抱着小童,左跑,被简旭堵住,右跑,被简旭堵住,心下诧异,这是高人,会分身术,怎么跑都是他,跑不了,唯有停下。 其中一个喊道:“你是谁,因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简旭听出说话这人恰是严刚,虽然此时天已然黑透,而对方又门g着脸,但他的声音很特别,少了男人的粗狂或是浑厚,略带女子的清脆,是以很容易分辨,简旭道:“我是这孩子的舅舅,你们因何要抢走我的外甥?” 严刚接过手下之人的灯笼,朝简旭照了照,道:“舅舅?没听说郑氏有兄弟,少来唬我,你究竟是谁?” 简旭道:“表亲,表舅,也是才从外地来,快把孩子放了。” 严刚转动眼珠子,想了又想,孩子的舅舅追来,幸好自己门g着面,不然给他看见就坏了,计划好的事情,不想半路杀出这么一个人,该怎么办,看他也非好惹的,但是,和买家说好的买卖,白huahua的银子等着去拿,不能放回孩子,喊道:“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人杀了,谁让他挡着我们的财路。” 他的同伙听了,一起围了上来,手中亮出匕首之类,猛然刺向简旭。 简旭哈的一声大叫,劈出一掌,那些人纷纷倒地,更加惊奇,这不是一般的高人,是高人中的高人,手无兵刃,一掌劈来,未挨到身,竟然能把他们打飞,那些人趴在地上,看简旭不过一个年轻的后生,也无凶神恶煞的歹样,被严刚催促再上,站起,又怕,踌躇不前。 严刚见手下之人不敢上前,气的骂了几句,忽然看见一边哭闹不止的小童,过去接过,抱在自己怀里,然后看着简旭,恶狠狠的道:“你若再追,我立即把这孩子摔死。” 简旭见他用孩子来威胁自己,投鼠忌器,换了态度,好言道:“这位兄台,我不知你为何掳走孩子,但猜想大概是为了钱财,这样,你把孩子放了,我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 严刚哈哈一笑道:“你身上能揣多少,有别人给我的多吗,五千两啊,你有吗?” 简旭momo自己身上,别说五千两,就是五百两都没有,可是,总得想办法把孩子救下,略一沉思,道:“五千两就五千两,只是,谁人出门能带那些银子,但我保证,你把孩子放了,我回去取,五千两一点都不会少。” 了解简旭的人,定然明白他是在撒谎,别说他和麻六加在一起也没有五千两,就是有,他也不会给这些个歹人,无非是拖延之计,必要的说谎是美德,这是简旭自己发明的格言。 严刚迟疑一下,看简旭整体装束倒是很富贵,拿出个一万两都不成问题的样子,但可信不可信,还是另说,严刚也非白痴,简旭上嘴chun搭下嘴chun的,张口就是五千两,真假谁知。 简旭看出他的怀疑,继续劝道:“你把孩子卖了,虽然能得到一笔钱,但这是犯罪,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百姓也讲,没有不透风的墙,做恶事,早晚会遭报应。可是你把孩子给我,不仅没有犯罪,依旧能得到五千两,何乐而不为。” 严刚继续迟疑,他又岂不知这是犯罪,但是,平素挥霍惯了,这两年舅舅大人突然对他实行经济制裁,银钱给的少之又少,而他,看上的女人是多之又多,这些女人都非那种为爱而献身之人,没有钱,你把嘴巴抹上蜜,人家也不认,所以,得nong钱。可是,他既无功名,又无生意,也无父母留下的什么巨额家资,要nong钱,只好想歪点子。 刚好得知邻县的一户财主,中年无子,想儿子快想疯,想纳妾,夫人又是个母老虎,正头疼的当,有人给他出了主意,不如去外地买一个小男孩回来,然后做一番戏,就说是夫人生养,岂不是好。 那财主听了连连说妙,和夫人商量,她也同意,既有儿子养老送终,丈夫又不用纳妾,当然好。于是,就托人四处打听,谁家有孩子卖。这年月,穷苦人多,养不起孩子,不乏卖儿鬻女者。这样一来二去的,就被严刚知道,他就琢磨,去哪里偷个孩子卖,自己立刻就发达了。 事有凑巧,他听说平时和自己臭味相投的杜姓男子被郑雅兰欺负,忽然就想起,郑雅兰不是有个儿子吗,并且这小家伙长的相当不错,定能卖个好价钱。于是,才有了他去饭馆找杜姓男子,密谋偷郑雅兰的儿子之事。 那他为何不自己干,非得拉个同伙?首先,他虽然不是个良善之人,顶多好吃懒做,愿意占便宜,却无做过这样的恶事,所以有些怕,找个同伙撑着,壮胆。再者,一旦出事,杜姓男子和郑雅兰之前有过节,他就可以把责任推给此人,自己,洗脱干净。 如今面前的这个孩子的娘舅也说给五千两,他又怕有诈,又想不犯罪还能有银子赚,所以才迟疑。 正这时,杜姓男子和另外那个朋友到了,都是门g着面,本来他们是在别处接应,由他们两个去把孩子送给邻县的那个财主,谁知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着急,对方的人也在催,就过来看看,才发现是给人堵住了。 “别听他的,他这是拖延,说不定此时已有人去报官,我们快走。”杜姓男子对严刚道。 听说报官,严刚也怕,抱着孩子就想跑,此时有人大喊一声:“严刚小儿,放下孩子,不然我一刀宰了你” 严刚等人吓了一跳,天啊居然有人认出自己。 简旭一听,心喊坏了,是刘大壮到了,他口无遮拦的喊出严刚的名字,这不是bi人家狗急跳墙吗。我也知道对方是严刚,之所以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而装作不识,就是想说服他,把孩子放了,一但让对方知道自己这里认识他,他没有退路,还不得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来。 而郑雅兰和麻六也到了,哇哇的大哭,就要去抢孩子。 严刚把孩子重又高高举起,威bi道:“要不,你们给我五千两,要不,我就摔死孩子,你们要报官,除非永远离开谷地县,否则,谁都知道我舅舅的厉害,官府是奈何不得我的,但是,我却会报复你们,这孩子,就说不定何时丧命。” 郑雅兰吓的跪在地上哀求。 刘大壮手里拎着杀猪刀,他习惯把刀带在身上,就像剑客离不开剑一样。本来,他打算去雇车和定酒菜的,想起简旭的话,他去保护郑氏,我是郑氏的男人,马上要成亲了,得好好表现,应该是由自己保护才对,所以,他也折回,见郑氏的儿子被掳,他就想起严刚来,也没nong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最近是严刚在算计郑氏,一定是他无疑,就大喊了出来。 “敢威胁爷爷,爷爷杀猪无数,杀你们几个,比杀猪容易,说,放还是不放。”刘大壮喊道。 严刚当然不肯放,简旭看在眼里,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会出事,他心生一计,在xiong前画了几下,一个县爷便颤颤悠悠的走了过去,再画几下,又多了几个衙差。 严刚见了官人,再也威风不得,登时傻在当地,杜姓男子和其他的人,也惊惧不已。 刘大壮趁此冲了过去,从严刚手里抢过孩子。 麻六正为那些人从自己手里把孩子掳走而窝火,见他们都傻呆呆的,急忙上前一顿luan打出气。 这一打不要紧,东撞西撞的,那些个幻象被他搅luan。严刚等人rou了rou眼睛,虽然不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但也清醒过来,知道是简旭这个高人耍的手段,见孩子被夺回,财路没了,严刚大喊一声:“和他们拼了” 呼啦啦大家一起冲过来,简旭喊了声:“六儿你让开” 麻六退下,简旭又劈出一掌,严刚等人招架不住,通通倒地,再无力气爬起。 简旭喝道:“尔等作恶太多,我是天上的星君下凡,前来惩治你等,若不痛改前非,继续为恶,下次,定要你们的性命,明白了吗?” 严刚等人,听简旭说是什么天上的星君下凡,没有不信的,眼见他会各种手段,先是跑时,到处都是他的身影,后来又变化出县爷和衙差,知道这人的厉害,不敢再反抗,对简旭的话是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第十九章扑空 第十九章扑空 救回郑雅兰的儿子,刘大壮就要报官,被简旭拦住,一来,小童完好无损的回来,并未卖出,到了县爷那里,怕被说个证据不足。 二来,依刘大壮之言,关老爷是谷地县有名的士绅,关系网庞大,他虽然对严刚这个外甥是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亲人,他绝不会对此置之不理,不能保证就把严刚绳之以法。 再者,严刚是初犯,无有同样的前科,简旭也想给他个机会,年轻人,若是背负如此名声,也光彩,简旭对他软硬兼施的劝了一番又吓唬一番,料他以后也不会轻易做出此等恶事。 其实,简旭之所以不对严刚等报官,考虑更大的方面是,自己不会在此长久居留,刘大壮徒有匹夫之勇,严刚等人毕竟犯的不是杀头的大罪,再有关老爷那方面罩着,不一定能把他怎样,把他bi急了,怕会惹来更大的仇怨,不如就得饶人处且饶人。而郑氏这方面,简旭就告诉严刚,自己会时时刻刻保护其一家,那严刚知道简旭的厉害,断然不敢再来滋事。 简旭把此等道理讲给郑雅兰和刘大壮听了,他们不再有异议。刘大壮就要把郑雅兰带走,在自己身边,也有个照应。谁知,郑雅兰此时却依旧迟疑。 刘大壮看向简旭,期望他能帮自己说些好话。 简旭会意,劝郑雅兰道:“虽然严刚等人不会再来闹事,但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来欺负你们母子,在大壮哥身边,单他这气势,都吓跑那些恶人。” 郑雅兰还是犹豫,简旭继续道:“难道你想你的儿子永远没有父亲疼爱吗?” 郑雅兰道:“他有爹爹。” 简旭有些气,语气上就不免生硬,道:“吕四郎犯罪已关进大牢,你还等谁。” “什么?”郑氏大吃一惊,“他犯罪,犯什么罪?” 简旭想了想,索性就告诉她吧,也好让她死心,道:“欺君之罪,这样的男人,坏事做尽,你还喜欢他什么。” 欺君之罪?郑雅兰更加吃惊,“他怎么得罪了皇上,会不会株连九族?那我和儿子,会不会也给抓起来?” 简旭道:“不会,朕不会抓你们母子,但是,你必须嫁给刘大壮,这才能划清你和吕四郎的关系,你不为你想,也要为你儿子想想。” 朕?郑雅兰吃惊到几乎跌倒,“你是皇上?” “呔大胆民fu,敢对皇上说你。”麻六在一边帮腔,虚张声势也好,演戏也好,他此次配合的非常及时。 郑雅兰吓的噗通跪倒,“民fu不敢,民fu没料想皇上驾到,民fu只是不相信皇上能来到谷地县,也不相信自己会认识皇上。” 刘大壮也懵,之后也随着郑雅兰跪地。 简旭道:“你若不信,可去青鱼县打听一番。” 郑雅兰和刘大壮皆是单纯之人,眼见简旭如此的帮助自己,岂有不信之理,只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料到此生能见到皇上,而且得到皇上的关爱,心里亦有疑问,皇上为何离宫?为何去青鱼县?还有半山寺,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太蹊跷。当然,简旭都给了他们合理的解释。 郑雅兰不再对自己和刘大壮的亲事拒绝,这可是皇上为媒,不仅仅是荣耀,而且拒绝就是罪犯欺君。 刘大壮更乐,没想到自己一个杀猪卖rou的屠夫,竟然得到皇上的垂爱,给自己做媒。既然郑氏已经答应,他就去找了辆车,大半夜的,把郑氏母子两个,接到自己家里。 酒楼都已关门,买不到酒菜,幸好自己还有些猪rou,刘大壮请示过简旭,就把猪rou在锅里煮了,一道菜却也非常实惠,蘸着盐hua,大碗的酒倒上,几个人,竟然喝了个通宵达旦。 天亮,简旭起身告辞,嘱咐了郑雅兰和刘大壮几句,带着麻六,踏上行程。 ※※※※※※※※※※※※※※※※※※※※※※※※※ 答应余老太君去找余青书的,但是,首先得去看看老独师父,近在咫尺,焉能错过。刚好白狼也在那里,若他伤势好了,就托付他去找刘紫絮。简旭已经打算好,等好紫絮会和,剩下的路途,就带着她同行。原来的计划是,自己把几个师父看望一遍,然后找个好地方再去接刘紫絮,现在想想不妥,怕那新皇对刘紫絮下手,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路途熟悉,打马疾奔,很快便到。在山下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马拴好,两个人,徒步上山。 天气很好,暖阳高照,虽然已是冬季,山上依然有些苍松翠柏点缀,却也不乏生气。 老独住的地方,地理位置奇特,莽原竟然在高山之巅,山路亦是九转十八弯,一般的人,很难找到。 简旭一边往山上走,脑海里一边回想着老独师父的样子,也猜想白狼的伤势,但愿师父能出奇迹,妙手回春,白狼的伤,是由自己而起,自己如果不中毒,他若不去西夏王宫偷药,怎会如此,倘若他真残废了,怕自己一生都背负这个债务。 一路气喘吁吁,汗流满面,总算到了莽原,放眼一望,那个孤零零的小屋依旧伫立,外面没有老独师父或是白狼的身影,简旭高兴的大喊一声:“师父,徒儿来了” 没有人应答,再喊,亦如此。 “大白天的,不会是在睡觉吧。”麻六在一边嘀咕道。 简旭心里突然一紧,莫名的就担心起来,怕的是,那新皇素来有手段,若他想找自己,会不会到这里来?会不会对老独师父不利?会不会知道白狼在此?他边猜想边大步快行,到了小屋门口,他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急忙推门而进,原来,屋内跟本没人。 “师父”他试着再喊,哪里有人答,简旭四处看了看,才发现此屋像是有些日子无人居住。 “难道,白狼的伤好的这么快,他离开之后,师父就去云游了?”简旭猜想着。 “简旭你看……”麻六一边喊道。 简旭回头去看,他手里拿着一张纸。 第二十章防不胜防 第二十章防不胜防 简旭接过麻六手里的那张纸,展平而看,上书几行字:简旭,本想托老独师父转达,但前辈不在,我料想你应该能来,是以留下点墨,只是想说,我来寻你不得,继续南行,想你别无去处,大概是到笑翁或星君那里,决定去找,见字如面。留字人----紫絮。 麻六在一边翘着脚看,很多字不识,但后面的紫絮二字,还是读了出来,惊呼道:“刘小姐来过” 简旭却捧着纸,滴下两行清泪。原来,紫絮并没有回沧州,却出来寻我,想我那样绝情的对她,她当时也是痛彻心肝的模样,到后来还是没有放弃这段感情,我简旭何德何能,让那样一个天仙似的人如此对我,此生能得此女,夫复何求而她又是如此的知我心意,知道我会来老独师父这里,也知道我还会去笑翁和星君那里,紫絮,我简旭以后,满园姹紫嫣红,只赏你这一朵。 “她为何没说红姑来没来?”麻六在一边嘟囔。 简旭把纸在身上揣好,道:“红姑一定也在,她们两个,大概是破解了我们的阴谋,就是假意赶她们走,醒悟过来,才出来找咱们,我们快走,去寻她们,那新皇人恶,此时已如疯狗,必定会对她们不利。” 他虽然担心,却也高兴,至少现在知道紫絮是安全的,还跑到这里来找自己。两个人急急的下山,找到马,扬鞭而去,既然刘紫絮说往南去笑翁或是星君那里,路线刚好符合自己,就是去笑翁那里之后,再去找余青书。 跑了小半日,忍饥挨饿,不敢停留,到傍晚时分,碰巧路过一个镇店,才下马投宿吃饭。天冷,街上行人稀少,街边的房屋里投射出微弱的灯光,只这灯光,就让简旭心痛,若能和紫絮一起,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刻,热气腾腾的吃火锅,那才是想要的生活。 “老大,这有一家。”麻六喊了一声,把简旭的神思拉了回来,他顺麻六的手指去看,店门口的灯笼高挂,还不时有进出的客人,一个伙计在门口招呼着,帮住店的客人提些物件。 简旭和麻六过去,伙计刚从店内转身出来,见又有客来,急忙接过简旭和麻六手里的马缰绳,“二位,住店还是吃饭?不过这样的时候了,应该是住店吧?” 简旭点点头,并不说话,只表示他的话对,就进了店。 此店楼上住客,楼下是饭堂,正有一些食客,吃饭的吃饭,点菜的点菜,却也是非常热闹。不知为何,简旭此时对这样的喧哗非常喜欢,这是生活,这滚滚红尘之中,有紫絮。心意一暖,喊小二道:“拿壶好酒,做几道好菜。” 麻六嘻嘻的笑着:“老大,你心情ting好啊,是不是因为刘小姐的那封信。” 简旭反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麻六频频点头,“好,非常好,想着很快就能看到红姑,我当然高兴,不过你说这人也怪,为什么非得找个异性过日子。” 简旭提起小二送上来的酒,倒了一杯,微抿一口,道:“你去研究物种起源吧,我得吃饭,吃完早点睡,明日早点启程。” 麻六也不研究了,喊小二道:“馒头,馒头呢。”等不及,自己跑去厨房拿,等拿了馒头回来,发现简旭竟然伏在桌子上。 “老大,你困了也得先吃饭,吃完再睡,给,馒头来了。” 简旭不理。 麻六又道:“困成这样吗?”用手去推。 简旭还是不理。 麻六突然脑袋嗡的一下,和简旭在一起,经常被人设计陷害,对这样的场景,当然会想到是怎么回事,他使劲的去摇动简旭,简旭却如一滩泥。 “小二,你过来”麻六气的大喊,这一家,难道是黑店? 小二正在忙活给各位食客端菜,听麻六杀猪似地喊,急忙过来,问道:“客官,何事?” 麻六手指简旭道:“你们这是黑店,你看看,我家老大只喝了几口酒,就成这样了,是不是你给下了**?” 他见饭堂里食客多,胆子就大,故意吵闹。 正因为食客多,麻六这样的言语,影响恶劣,小二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客官休要luan讲,小店经营多年,从未发生此类事情,我家掌柜的在此地人尽皆知,那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你这样说,难不成我们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吗,你家主人一定是吃的急,我们这酒是附近一个村子自酿的,性烈,你家主人不知,饮的急了,才会如此,你也无需担心,过一会儿便好。” 听小二说完,麻六信以为真,再推简旭不醒,自己胡luan的吃了几口,求小二帮忙,两个人把简旭拖到房间,放在chuang上躺好,只等他一会儿醒来。 然,足足过去一个时辰,简旭还是未醒,依然一副昏mi之态,麻六推他的身子,没反应,摇动胳膊,没反应,拨动脑袋,没反应,麻六不觉冷汗上身,急忙去探他的鼻息,微弱,却也有气,momo心口,亦是微弱,却也跳动,稍稍放心,心里还是疑虑,这什么酒,我不过去厨房拿馒头的空当,他能喝几口,醉成如此,不至于吧? 再等片刻,简旭还是不醒,麻六就坐在chuang前,盯着简旭看,心里急的,不免沉淫道:“可别出事啊” 简旭在,无论遇到何事,他都有背靠大山的感觉,不怕。简旭这样半死不活,他非常害怕,束手无策,唯有慌luan,急的只搓手、挠脑袋、跺脚。他洗了布巾,给简旭擦脸,想让他精神起来,没用。又给他嘴里灌了几口水,还是如死人一般。 “老大,你可别死啊”麻六此时,已经是带着哭腔了,他再也平静不下来。 “他当然没死。”门哐当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二三十岁的男子,个个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麻六呼的后退,一直退到chuang边,差一点跌倒在简旭身上,用手指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你们,你们是谁?” 那两个人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主人,确实是中毒,明人不做暗事,那毒,是我们两个下的。” 麻六momo身上,柴刀不知放哪去了,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茶壶抛了过去,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也不躲避,伸手便接住,然后还嗞嗞的饮了一口,面上是得意的笑。 麻六知道他们两个会功夫,自己打,是一定打不过,怎么办?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大现在不省人事,凭自己,想打败这两个人,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癞蛤蟆上公路----愣装mi彩小吉普,自己一直都是靠老大罩着,得把老大救过来,才有机会。 想到此,麻六眼珠一转,道:“你们两个,为何要mi倒我家老大?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说吧,他给你什么条件,我都给你,只请二位把解药给我。” 那两个男子哈哈一笑,“爽快,早该这样,但是,没有人指使我们,就是见你家主人气度不凡,定是个有钱的主儿,兄弟两个最近手头紧,想nong几个小钱使使。” 要钱啊,这简单,破财消灾,hua些钱把这两个贼打发了,只要老大没事就好。麻六从身上mo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对方摇摇头,嫌少。 麻六看他们两个胃口有点大,急忙哄骗道:“我家老大,你别看他什么气度不凡,你就是给他一条麻袋套身上,他也是这样的风度翩翩,其实,我们没多少钱。” 对方往那里一杵,不搭话。 麻六狠狠心,又掏出一锭,心说,这下该满足了吧。 谁知对方依旧是摇摇头,继续不说话,和麻六死磕。 麻六带着乞求的口wen道:“二位大哥,就这些了。” 那两个人却突然嗖的扑过来,把麻六按住,把他身上的银子全部掏出。 麻六喊道:“大哥,大哥,给我留点散碎的,好歹留点饭钱。” 两个男子把掠得的银子揣好,啪丢给麻六一个纸包,道:“解药,兄弟们讲信义,只为钱财,不劫人命。” 麻六急忙拾起,打开,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和平时看到的解药一般无二。跳上chuang去,把简旭扶起,又掰开他的嘴,把药粉倒入,他昏mi无法下咽,麻六想拿水灌,而简旭却倚靠在自己身上,忽然发现那两个男人没有离开,竟然站在那里观望,喊道:“帮忙把水拿来。” 两个男子对望一眼,其中一个过来把水壶递给麻六。 不知为何,麻六觉得他俩对望那一眼有些诡异,但此时救简旭不容他想太多,把茶壶嘴对着简旭的嘴,灌了几口下去,药粉顺水流出一些,被简旭咽下一些。 一会儿,简旭果然幽幽醒来,模模糊糊的看到麻六。 “你怎么还不睡啊?”他问道。 麻六突然的就想哭,“老大,你醒了,吓死我了。” 此时,那两个男子突然哈哈大笑,“简旭,你也有今日” 听他们这样一句喝,麻六此时才想,他们为何拿了钱不走?有点奇怪,还居然知道老大的名字,忙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老大的名字?” 那两个男子继续狂笑,叮叮当当的,把从麻六身上抢来的银子又都抛了过来,“麻六,我们得感谢你,没有你,我们怎么能给简旭下毒呢。” 麻六不懂,瞪大眼睛看他们,“你们,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年纪稍长的男子道:“你刚刚给他喂下的,恰是毒药。” 第二十一章归零 第二十一章归零 麻六张大了嘴巴,一个惊呼:“什么,毒药?” 那不是解药吗,怎么成了毒药?麻六未nong明白,刚刚这人的话是真是假,欲诘问,却见简旭突然咳嗽一声,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不仅口中,鼻子处亦是血流不止。 “老大你怎么了,老大”麻六抱住简旭,惊骇非常。 简旭又吐了几口,手抓腹部,眉头拧起,喉咙里发出沉默的呻淫,非常痛苦之状。 麻六吓的手足无措,只是不停的喊,看简旭的样子,怕是要一命呜呼。 简旭忽地推开麻六,在chuang上翻滚,此时已不是呻淫,而是大声的嚎叫,咧嘴哎呀啊呀的,然后从chuang上滚落在地,身体抽搐,蜷缩一团。 麻六围着他转,眼泪哗哗流下,手luan摆,却不知该怎样帮简旭,心里害怕,难道,简旭真要死在自己手中? 过了一会儿,简旭不再挣扎,慢慢平静下来,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刚才一阵折腾,累的不行,听见麻六的哭,气息微弱的道:“我还没死。” 麻六将眼泪和鼻涕一把抹了,伏在地上看简旭的脸,脸色蜡黄,非常难看,伸手把他扶着坐在地上,又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拖了起来,挪到chuang边,放在chuang上躺好。 “你给我吃了什么?”简旭问。 麻六此时才想起那两个男人,回头去看,那两人居然还杵在那里没走。麻六腾的冲了过去,口中骂道:“奶奶的,你们害了人还敢看热闹。”挥拳便打。 年龄稍长的男子抬手抓住麻六,往自己怀里一带,麻六就扑了过去,对方又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双肩,往起一提,麻六就脚离地面,再使劲抛出,麻六就嗖的飞向chuang去,噗通,砸在简旭身上,两个人一起痛的叫了起来。 “老大,劈风掌,劈死这两个hun蛋。”麻六爬起喊道。 简旭支撑着坐起,知道又是寻仇或是想用自己暴富的人物到了,不去细究什么,立即挥掌劈去。谁知这一掌劈出之后,让简旭和麻六顿时大吃一惊,竟然没有半点掌风,就像一个平常人伸手一拍。简旭看看自己的手,再劈,还是如此,稍停一下,立即明白,一定是中毒的缘故,他看向那两个人,问道:“两位,我们认识?我们有仇?能否告诉我你们是谁?因何要害我?” 那两个人看简旭果然没了功力,更加嚣张,各自在椅子上大模大样的坐下,依旧是年纪稍长的那个说话:“张春潮,是我们的主人,说这个,你应该明白了。” 张春潮?简旭心里一抖,是他指使,这个hun蛋,总是阴魂不散,早就应该杀了他,心里已然明白,张春潮想害自己,就不会手软,问道:“说吧,我还有多长时间的活头。” 那人道:“你不会死,我家主人交代了,只是费了你所有的功力,什么劈风掌、摄魂、鸟语兽言,总之,你以前学到的东西,一概废除。” 简旭道:“我却不信,以前也曾中毒多次,却依旧好好的,你们难道不知道,一般的毒,是奈何不了我的。” 那人道:“你自己既然知道,一般的毒奈何不了你,为何,竟然让我们两次得手?先是被mi倒,接着再喝下毒药。” 是啊,以前很少有毒能把自己撂倒,特别是什么江湖上惯用的**,这次,为何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呢?他看向那人。 那人道:“因为,这两种药都非中原所有,而是来自印度,是一个活了二百多岁的高僧秘制,别说你,就是你的师父老独,中了此毒,也难逃一劫。” “你奶奶的,我们老大占了你媳fu还是卖了你儿子还是杀了你爹,你们这样害他。”麻六骂着,也只能骂骂出气,打他是打不过人家。 那两个人也不气,起身,冷冷的哼了一声,想走人。 “等等,张春潮不杀我,这却是稀奇之事,究竟是真是假?”简旭问道。 那两人开了门,只留下一句,“等我家主人来告诉你。”然后砰的关上门,扬长而去。 麻六听明白了他们的话,就是说,张春潮要来,他要是来,老大非死不可,那小子,整日的憋着坏,想置老大于死地,他来,不会有好果子吃,得赶紧走。把想法对简旭一说,稀里哗啦的收拾东西。 “我们不走,”简旭道:“他能接连让我两次中毒,就表明他这次是预谋很久的,而且是费尽了心思,我们能走到哪里去,他一定会找到,他来就来,我等着。” 麻六急道:“他想杀你” 简旭冷然一声哼,“我说过,我的命没那么贱,也许等会毒减轻些,我的功力就恢复了,别听这些人危言耸听,拍桌子吓唬耗子,小爷我是老虎,偏不听那个。” 麻六想想也是,那张春潮想害简旭,他一定会跟踪、盯梢,看简旭一脸疲惫,刚刚吐了那些血,需要好好休息,也需要补养一下。 “老大,这里又不能输血,不然,把我的血输一些给你。”麻六嘟囔道。 简旭呵呵一笑,虽然笑的很累,但是至少让麻六感到,他还好。 “你输血给我,算了,据说换了血,人的性格就会变成给你血液的那个人的,你说,我一旦喜欢红姑,还不把你气吐血。” 他这一番玩笑,没把麻六逗乐,却逗出几滴眼泪,“老大,都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都是我害的你。” 他捶xiong顿足的,是真的痛苦。 简旭道:“都说了,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现在xiong口好痛,歇息一下,也许明日一切都好了。” 麻六急忙给简旭收拾好chuang铺,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服shi简旭躺下,他就坐在chuang边,不睡。 “你去睡。”简旭道。 麻六摇头,“我看着你。” 简旭赶他,“你别恶心我,你又不是刘紫絮。” 麻六道:“老大,求你让我呆在这儿吧。” 简旭微闭双目,听他恳求自己,睁开眼睛,问道:“你怕我死?” 麻六不再言语…… 第二十二章百口莫辩 晨起,简旭虽胸口依然隐隐作痛,比之昨晚,已经好很多。 麻六歪倒在床边,呼噜声震天,他就这样在床边坐了一夜,简旭明白,他一是内疚,亲手灌下自己毒药,二是真的担心,这两者不能等同。 在地上伸展一下四肢,没有叫醒麻六,自去屋外走走。摸摸自己身上各处,都还好,听那下毒之人说,自己武功尽废,未知真假,此时客栈外一切静息,这样早,连鸟儿都未出巢。刚好偷偷试试,究竟是否真的武功废失。暗暗运功,忽然感觉气息在体内并不游走,心里冷然一颤,不管太多,嗨的一声叫用以助力,手掌劈了出去,对面的那株枯草,微微摆动一下,就像谁对着它吹了口气。 简旭腿一软,颓然而倒坐在地。自己,现如今真的成了废人。再试试鸟语兽言,舌根处发出哨音,婉转悠扬,半天,没有一只鸟儿前来,更别说其他动物。不必再试,那召灵之术一定也是不复存在。 用手摸着地上因下霜而潮湿冰冷的泥土,才知自己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内心的感觉无法言表,不知是痛苦是愤怒。就是不信,那是什么毒药如此厉害,会轻易的就剥夺自己一切的能力。没有这些功夫,在这个险恶的时代,而自己又是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如何能生存下去。 这时,一个早起的老伯,挑着一担烧饼边喊边走,他身边跟着一条瘸腿的花狗。花狗跟着老伯跑了一阵,然后停下,哼哼了叫了几声,想是腿疼,跑的吃力,唤主人怜爱。 老伯听见,回头看看狗,说道:“你就是瘸腿,你也是一条狗,难道还跑不过前面那只鸭子。”之后,老伯用他和花狗之间特殊的语言,唤了几声,那花狗接着跑了上去。 简旭从起,老伯的那句话,仿佛是神佛化身来点化自己,我简旭,就是没有任何功夫,我还是我,我还有智慧,这些功夫都非从娘胎带来,不过是上天额外的恩赐,如今没了又怎样,做回我自己,我依然是打不败的简旭。 拍拍手上的泥土,傲然而立,心中豪气顿生。 “老大,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麻六颠颠的跑了出来。 简旭微微一笑,“六儿,问店家何时有早饭,饿的紧。” 麻六看简旭神态自若,非常正常,他还是担心,“老大,你现在看上去好了很多,不如试试劈风掌,看好用不好用。” 简旭道:“六儿,试过了,全部功夫都没了。” “老大……”麻六又想哭。 简旭拍着他的肩,“六儿,那些功夫,本就不是我所有,都是别人教给我的,就好像别人借给我一样东西,现在,只不过还给人家,这没什么可难过的。” “可是,你没有功夫,那张春潮龟儿子坏着呢,昨晚那人说张春潮会来找你,到时,咱怎么对付他。”麻六道。 简旭往客栈里走,边走边说:“你是低估我的智商,凭我的聪明,他张春潮算什么,无需担心,突然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把该还的都还了,我还有些轻松呢,而且,我有种莫名的感觉……”他说到这里停下,把嘴凑近麻六耳边,“这些功夫不属于我,而你我,也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感觉,我们是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麻六不明白简旭的话。 “现代。”简旭认真的说道。 麻六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还能回去?”他心里的滋味很复杂,半喜半忧。喜的是,可以逃离这纷luan的时代,不必担心整日的被追杀,能像以前一样,过一种正常的生活。忧的是,这里有太多美好的事情值得留恋,红姑,就是最难以割舍的。 而简旭,面上是一副欢喜之状,内心,亦如麻六一样,何尝不是既喜且忧。忽然就想到刘紫絮,管他什么张春潮来不来,赶紧启程去找紫絮,突然的就想争分夺秒的和她好好相处。 早饭过,两个人收拾停当,离开客栈打马向南,刚出了这个镇子,面前是一条干涸的河,河上有木桥,大概是夏日多雨,水势大,才修建此桥。现在桥下无滴水,河床上luo露着灰白的沙子,强光下有些刺眼。 简旭与麻六,刚想打马从桥上过,马蹄踏上桥头,在桥中间拱起的部分,出现几个人,虽然远,凭感觉简旭就知道,是张春潮来了。 他勒住马,告诉麻六,不要多说话,一切听自己指挥。 麻六眯着眼睛,努力看过之后,腿就哆嗦,幸好是骑在马上,不然,非得坐在地上不可。张春潮功夫了得,又被简旭打瘸了腿,又被简旭抢了刘紫絮,他一定是来杀简旭的,麻六不怕才怪。 张春潮迎面而立,见简旭不再前进,哈哈一顿狂笑,“简旭,你也有今日,不不,应该尊你为皇上,不过,你是皇上又怎样,谁让你放着好好的皇宫不呆,非要到处游走,怎么样,没了那些旁门左道的功夫,是不是很轻松。” 简旭一提马,跑到张春潮对面几步远处,他也笑,笑的毫无畏惧,面对自己武功尽失,又被仇人寻到,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张春潮,谢谢你来道贺,我果然轻松很多,我打断你一条腿,你害我没了功夫,这也算是应该。” “应该?”张春潮吼道,“你没了功夫,你依然风流倜傥,我可是断了一条腿,就这样和我扯平,我岂不是亏了,而且,你枉为天子,竟做些宵小之事,横刀夺爱,抢了紫絮,你还派人杀了春归酒家的东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紫絮,不过是始luan终弃,竟然连她的养父母都不放过,血洗沧州,但凡是和她有一点点关系的人,你都一个不留,你说过放过她,不会计较之前的事,你这样翻云覆雨,岂是金口欲言的天子所为。” 被张春潮一顿大骂,简旭在马上身子一晃,“你说什么?血洗沧州?”他口中这样问,心里已经明白,这一切定是那新皇做的。 张春潮用手一指,“你少装糊涂,你若杀我,情理之中,因为,我时时刻刻都没有放弃复国之心,你如何这样对紫絮,她已经死心塌地的跟你。” 简旭想说这都非我所为,但是,知道说不清楚,要说,不知得编撰几个“天方夜谭”,谁能信他,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做了太子又做了皇上。谁能相信,爱刘紫絮的是他简旭,杀刘紫絮的是那新皇。谁能相信南巡西行的是他简旭,血洗沧州滥杀无辜的是那新皇。谁能相信,他们拥戴的是一个善良仁义的假皇上。太多太多事情,说不清楚,这需要时间,需要机会,而此时,他真是百口莫辩。想起刘紫絮的养父母遇难,若紫絮知道,不知会怎样伤心,她也一定认为这是我简旭做的。想到此,简旭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吱响,那新皇,完全不是自己刚认识的落魄太子,他和故去的老皇帝,已经是一般无二了。 张春潮见他不言语,以为他默认这些事实,喊了声:“杀了你,夺回我尤国。”说着,催马奔来,手中的宝剑直刺向简旭。 第二十三章得饶人处且饶人 简旭躲都不躲,迎着张春潮刺来的宝剑,傲然而笑。 麻六吓坏,失声喊道:“老大” 简旭依旧岿然不动,谁知张春潮剑尖即将刺到简旭的刹那,他忽然停住,把剑收回,勒住马缰绳,奇怪的看着简旭。 “你为何不躲?”张春潮问。 简旭仿佛有些无奈,轻轻摇晃一下脑袋,道:“张春潮啊张春潮,你的为人我太了解了,你废去我的各种功夫,不就是想羞辱我吗,你是不会让我轻易死的。” “你……”张春潮张口结舌,他刚刚刺这一剑,就是想看简旭吓的到处躲闪的囧相,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猜到,少顷,微微点头,“简旭,你果然聪明绝顶,我当然不会让你这样舒服的死,现在你没了功夫,就等着挨打吧,不用我费力,想杀你的人比比皆是,都是你平时作恶太多,杀戮太重,想找你报仇之人,会搅得你日夜不安,但是,我依然不能让你死,我必须找到紫絮,我要告诉她,是你杀了他的亲生父母,又杀了她的养父母,我要看着紫絮,亲手把刀捅进你的心口。” “你……”这次轮到简旭语塞,早知道张春潮只把自己功夫废掉而没毒死自己,是因为他这个人,算不得大男人,大丈夫,若是恨谁,会一刀使其毙命,杀人,只为报仇。 而张春潮这样的卑劣小人,他更多的是想看他的仇人出丑,对方越是丑态百出,他越是高兴,他要羞辱对方够了,才能杀。 可是,简旭没有料到他会安这样的心,若紫絮知道,她的养父母已经遇害,而凶手竟然是“皇上”,她会不会真的把刀刺入我的心口呢?自己死,不是说大话,简旭还真就没有太过害怕,人,即使活到一千岁,还是死,他害怕的是,刘紫絮知道这一事实,会难过的崩溃。虽然都非我所为,但是,我头上顶着皇上这个身份,多年前灭了她的国,害得她失去父母兄长,现在,又毁了她的家,让她再一次失去父母,她还能原谅我吗?而我,必须要告诉她,我是假皇上这件事,不然,就是自己死了,那也是死不瞑目。 “张春潮,紫絮在哪里?” 张春潮道:“我若知道她在哪里,早就把她带来看看,你落得如此下场。” 他的话简旭深信不疑,因为把自己废了,首先他想到的就是让我在紫絮面前出丑,他以为,没了功夫,我就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简旭用马缰绳一指张春潮,“你让开,我去找紫絮,到时,我会通知你,让你享受一下,紫絮把剑刺入我心口的痛快。” 张春潮冷冷一哼,“简旭,我不让你死,没说让你活的如此惬意,你废了我一条腿,我也要废了你一条腿。”他说着,挺剑而上,来刺简旭的腿。 简旭拨马便跑,心说,和你逞能的是傻子,刚刚不躲,是了解你不会让我死,但现在跑,是知道你会让我残。 张春潮在后边追,边追边骂,边追边狂笑,边追边喊手下其他人来围堵。 简旭却是边跑边暗自运功,心存侥幸,期望能出现奇迹,自己的功夫并没有完全废失,谁知,一掌劈出,依然不好用,却给张春潮看见,他笑的更加放肆更加狂妄,和手下的人把简旭团团围在当中,就像一群鬼子围住一个花姑娘,面上是得意的笑,嘴里是不干净的话,呜呼哈哈的。 简旭突然恼怒,中竟无一样能使用的兵器,若是有,即使没有功夫,也会上前跟他拼个死活。 麻六在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既恨张春潮,又内疚,都是自己废柴,被人利用,给简旭灌下毒药,才使他这样。想到此,麻六怒气上来,从腰间拔出柴刀,从后边策马奔向张春潮,到了近前,拼命砍去。 张春潮功夫了得,忽然听见耳后有风声,知道有人来袭,回手一剑刺去,简旭啊的一声大叫,他以为,麻六必死无疑。 谁知,上天护佑,麻六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前蹄一失,弯下,跑的急,麻六被嗖的甩了出去,刚好就躲过张春潮的这一剑。 张春潮看是麻六,从马上跳下,直奔过去。 简旭知道他要杀麻六,急忙喊道:“住手” 张春潮回头轻蔑的看着简旭,道:“你说住手就住手,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简旭吗,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皇上吗,你以为这天下还是你的吗,你看看,这方圆几十里,有没有一个你的人。” 简旭道:“你不是想废了我吗,好,我就给你一条腿,只请你放过麻六。” 张春潮哈哈一笑,“我杀了他,照样可以废了你。” 简旭喝道:“有胆量你就试试。”他怒焰冲天,眼瞪如铃,狠狠的看着张春潮。 说来奇怪,张春潮被他这一喝,果然就不敢动手,他心里合计,难道,简旭还有其他招数,这家伙向来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为妙,麻六不过是小卒一个,不如就先装着答应了简旭,等他真的废了,到时我想杀麻六他也奈何不得。 想到这,张春潮道:“好,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简旭道:“谁动手都无所谓,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为何,在客栈之时,你要先mi倒我,然后再毒坏我,目的是一个,为何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 张春潮道:“简旭,算我高估你,你这个人,向来有心机,那种毒药,味道非常怪,若是我让他们直接放在酒壶里,你端起酒杯,还没入口,就已经闻出气味,可是那**不同,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不过,就是这**都是我费了好多心力才nong到,谁都知道,一般的小毒奈何不了你。 把你mi倒之后,我让他们装着是打劫的贼人,一副贪财的模样,骗了你的手下麻六,一顿讨价还价,再给你们所谓的解药,其实那是真正的毒药,他信以为真,给你灌下,这才让你中毒,这药,我几乎倾尽所有,把我多少年积攒的财富都给了那个高僧,他才卖给我这一副,这药厉害之处在于,能一下子废除你所有的功力。” 啪啪啪简旭鼓掌叫好,“张春潮,你这头脑,若是放在正道之上,可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了。” 张春潮被简旭夸赞,也是满心欢喜,道:“你所谓的正道,是站在你的立场,你所谓的谋逆,不过是因为反对你的暴*,咱们别在啰唆,痛快点,我还着急赶路。” 简旭手一伸,“麻烦借你的剑一用。” 张春潮迟疑,这家伙谋略太多,要我的剑,别是另有算计,他有了兵器,可就难办,道:“还是我来吧,我想听听,我这把剑刺入你大腿的声音,还想听听,挑断你筋脉的声音。” 麻六从地上爬起,扑过来,“老大你快跑” 张春潮突然把剑刺向麻六,在他咽喉处停下,然后看着简旭。 简旭明白,即使现在一戒师父教授的那套“跑”功还在,能够逃跑,此时麻六被对方控制,也不能丢下他不管。罢了,也许这就是命,我当初打残人家一条腿,现在还给人家。他指指自己的腿,示意张春潮来刺。 张春潮看他非常镇定,仿佛那腿是别人的。 其实,简旭不是不怕,是人就怕疼,他只是不会流露出来,给张春潮看笑话,他镇定的原因还有一个,知道老独师父接续筋骨的功夫厉害,自己暂时忍住一时的痛,老独师父日后一定会治好自己。 “老大不要”麻六撕心裂肺的喊着。 张春潮把麻六交给手下,他举起宝剑,阳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大喊一声,狠命刺去。 简旭一闭眼,浑身用力,想挺住那股锥心的痛。 “啊” 他等了一会儿,腿不疼,却听张春潮惨叫一声,心里奇怪,他刺的是我,我不疼,他为何嚎叫。睁眼一看,不见了张春潮,而老独师父、笑翁师父、星君师父三人,立在他的面前。再去搜寻张春潮,躺在几丈开外的地方,脑袋处的地上,一片殷红。 张春潮的手下急忙跑过去看张春潮,大呼小叫的,看样子张春潮不是死,也丢了半条命。 “三位师父,怎么是你们?”简旭高兴,能不高兴吗,逃过一劫。 老独沉声道:“为何不还手?”语气里有些嗔怪。 笑翁和星君也奇怪的看着简旭。 简旭噗通跪地,在三位师父面前,郑重的磕了几个头,被跑来的麻六扶起。 麻六没等简旭说话,先指着一边的张春潮气道:“老独前辈、笑翁前辈、星君前辈,你们不知道,老大现在没有一点功夫了,都是那张春潮***害的。” 老独嘴角一动,面部肌rou扭起,成为一块块疙瘩,问道:“果真如此?” 简旭再跪,“对不起各位师父,是徒儿不孝,师父们辛辛苦苦教授的东西,都被徒儿给nong丢了。” 麻六帮腔道:“什么叫你nong丢的,是张春潮下毒害你,老独师父你不知道,老大吐了好多血,差点死了。” 笑翁不住的摇头,不知是气愤张春潮的卑劣行径,还是心疼简旭,过来给简旭把脉。 蜀山星君在简旭的后背各处摸了一阵,然后是唉声叹气。 老独把脸对着笑翁,眼珠转向别处,不知他是看还是没看,狰狞恐怖。他在等笑翁的话,看简旭的伤势如何。 稍许功夫,笑翁放下简旭的手臂,又是摇摇头,“很难治愈。” 老独不信,他也过来,用手指在简旭身上点了几下,突然,回头看向正在被手下抬着逃跑的张春潮,飞身跃出,像一只秃鹫,直扑过去。 简旭在后边喊道:“师父手下留情”他不想杀人。 但是晚了,老独两个飞跃已到了张春潮面前,从他手下之人的手里抢了过来,高高举起,又猛的摔了下去,张春潮,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简旭闭上眼睛,叹口气,心道:“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张春潮,你为何就对我苦苦相bi呢。” 麻六吓的差点跌坐在地,眼睛看的直了,然后又急忙闭上眼睛,心里哆哆嗦嗦的嘀咕:“这,这老独应该叫老毒,真狠,张春潮啊张春潮,你为何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呢,活该” 第二十四章不是死别是生离 第二十四章不是死别是生离 死了张春潮,老独似乎还不解气,气简旭好端端的没了功夫,没了功夫怎是自己的徒弟,于是,再来探看简旭,把他的筋脉捋遍,既非断开,亦非破损,只是没有以前那样的清奇有力。 笑翁问了简旭事情缘由和过程,听闻是印度一高僧所制之毒,知道定然非同寻常,但未试试,就不能说完全医治不好,和老独、星君二人相对一视,其二人会意,过来一起,把简旭围住,然后又把他按下,想集三人之力,把简旭被损伤的筋脉、气血、肌理做一番调理,地上冰冷,但事不宜迟,怕耽搁片刻都对简旭无益。 然,费了半天劲,三人施尽所能,到最后依然以失败告终。 老独心有不甘,把自己的功力输送给简旭,谁知却如把自来水管接在一个堵死的地方,输不进去。气的嗷嗷大叫,继续输。 “老怪,放弃吧,这种毒,世上罕见,我活了这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碰到,即使想把这小子治好,也得对症下药,我们,还是去寻这制毒之人才是。”笑翁劝老独。 老独用他那一只凸起一只深陷的眼睛看了看简旭,一阵折腾,简旭也非常疲惫,虽然此时天气清冷,但他的额头上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那是体虚所至。老独心有不舍,唯有放弃。 蜀山星君也道:“老仙说的对,既然小子说是天竺一高僧所制,我们就去天竺如何。” 老独点头,道:“老鬼,我就不明白,劈风掌可以不好用,臭和尚教的什么跑功可以不好用,为何你教的召灵亦不好用,又无需抬手动脚,完全是心智所控制,老仙的鸟语兽言连同废去,这真真奇怪了。” 蜀山星君道:“不奇怪,这毒药已经攻入小子的心脉,搅luan了他的心智,没有死,已是万幸。” 麻六在一边瞪着眼睛看着听着,听蜀山星君说的什么心脉,大概就是心脏或是大脑,不禁害怕道:“他会不会成了白痴,就是傻子?” 蜀山星君道:“当然不会,只是他那些超常的异能都不复存在。” 麻六又道:“你再教他呗。” 蜀山星君叹口气,“不能了,他的筋脉、气血、肌理整个被破坏,无法正确的调息,而我们所教授的东西,都是需要有异能的人,此前这小子就是一个禀赋异常之人,所以我们才教他,这么多年,我们三个没有收徒,就是这个原因,现在,他就是一个非常普通之人。” 简旭此时才明白,为何这三位高人,自己之前,未曾见有一个徒弟,而自己还以为,是凭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哄得三人高兴,才纳为徒弟,原来,于此无关,是因为三人看出我简旭是禀赋异常之人,才收的,笑自己当初自作多情,也感叹三位师父现在对自己的好。 “三位师父,这或许,就是命,我本凡人,愣要往高人的那一级上,不摔下来怪,做个普通人没什么不好,我那一戒师父也曾说过,卸下身上这些东西,或许对我是件好事,比我还不如的人多着呢,都活的好好的,师父们的那些绝世奇功,本不是我的,现在都废除,也应当,师父们可千万别去什么天竺还是印度的,那高僧能制出如此厉害的毒药,人也一定厉害,据说活了二百多岁了,别去招惹他吧,我真的很好。” 简旭这一段话,让笑翁频频颔首微笑,“好,好小子,我没看错你,就是没了功力,你依然非同凡人,就这气度,也非一般人所有,你自去做你的事,只是没了功法护身,一切小心便是,那个天竺,去,我们还是要去的,那样的高人,会会何妨。” 老独和蜀山星君亦表示,非去不可。 简旭继续劝道:“师父们即使找到他,我已经是这样,难道还能有另外一种药,再让我回归原来。没有了那超常的禀赋,恐怕日后也做不得你们的徒弟了,但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师父。” 老独朝简旭冷冷的哼了一声,很气的模样。笑翁却呵呵的笑,笑而不言。蜀山星君道:“小子,别说你只是没了功法,就算你残了,你曾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想要告诉你,一日为徒,终生为子,若师父某天驾鹤而去,还指望你能烧些纸钱呢。” 简旭噗通跪地,感动非常,“师父,若我还在,一定为你们三人养老送终。” 笑翁过来拍拍简旭的肩膀,示意他起来,然后和老独、星君商量,就做一番天竺之旅。 简旭见拦不住几位,也就作罢,急着去找刘紫絮,还有答应余老太君去找余青书,都不能耽搁,于是就和三位师父告辞。心里想着,如果像自己所料,大概是要回归现代,那以后就再也不能相见,就是回不去现代,找个地方隐居,再见面也不是容易之事,并且这三人要去印度,路途遥远,不知何时能回来,心里未免有些感伤,重又跪在地上,磕头。 “三位师父,此一别未知何时能见,你们保重,记住,会那高僧,就是说说话,都这么大年纪了,别和人打架。” 他这一句嘱咐,让笑翁哈哈大笑,蜀山星君也是呵呵一笑,老独嘴角动动,也是笑了,他们三个笑的是,简旭这小子,竟然像嘱咐小孩子一样,三人面上虽笑,心里却暖。 简旭起身,又说再见,三位高人在日光里伫立,飘渺若幻,相对看看,腾的飞跃而起。 简旭忽然想起什么,喊道:“师父们,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他的意思是,这三人,怎么刚好在张春潮要刺自己时到了。 可是,三位高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过是眨眼之间,半空却回dang着笑翁的声音:“小子,你跑到天边我们都能找到你。” 简旭又跪,麻六过来道:“老大,你已经跪了好几次了,怎么还跪,nong的像生离死别似的。” 简旭悠然一声叹,“不知为何,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第二十五章亲人仇人齐会面 打算逐个探望师父,不曾想他们一起来了,这样也好,省得费时日,就此作别,了却一桩心事。简旭望着绝尘而去的师父们,心里默念各自的名字,然后收回目光,考虑眼下之事,打算去把余青书救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然后,心无挂碍,找到刘紫絮,开始他想要的隐居生活。 他把自己在此世的仇人捋了一遍,张春潮,死了。武威侯,死了。吴王,被抓。高驰,遁世。刁球,不知所踪。现在他最大的仇人,是那新皇,曾经的患难,曾经的双剑合璧,现在,却是成了仇人,人生就是这样吊诡,人性就是这样的不可捉摸。 感叹一番,再攥紧拳头,现在无半点功法,还真要小心。 “我们上马启程,去救余青书。”他对麻六道。 麻六依旧望着老独、笑翁、星君三位高人所去的方向出神,嘴里嘀咕着,“这三怪人,临走都不说留点药,你吐了那么多血呢。” 简旭道:“他们三个,是着急去找那印度的高僧,是想治好罢了。” 麻六内心里,不忘愧疚,如今简旭没了功夫,一旦遇到恶人怎么办,忽然想起张春潮的那几个手下,早已无影无踪,问简旭道:“老大,你说,老独前辈杀了张春潮,他的手下会不会报仇,那尤国虽然灭了,但那些尤国的百姓都还活着,咱们会不会有危险?” 简旭道:“说不准,一方面,树倒猢狲散,尤国最主要的人物,首推紫絮,她是正儿八经的尤国皇室的公主,而如今她已经放弃复仇,百姓还会那样执着吗?无论谁统治,百姓还是百姓,吃饭睡觉过日子,他们一般不会计较。而张春潮也死了,他这样的卑鄙小人,我想不会交下肯为他两肋cha刀的人,以前有人在他身边众星捧月,无非是因为他有钱,绝非那种刎颈之交。他仗着他是什么尤国徒有虚名的驸马,紫絮这个公主都不承认,谁还待见他。不过,话又说回来,谁知还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张春潮这样的顽固又善于狂想的人,梦想能够复国,总之,什么都不能说死,算了,不提这些,我们抓紧赶路。” 此去关押余青书的登高县可不近,这个季节,天寒地冻,昼短夜长,一天行不了多远,所以,简旭和麻六,出了吃饭和睡觉,不敢再多看一眼其他,简旭也没有以前的那些闲心,还惦记刘紫絮,只希望快点解决一切,直到今日,他真是有些烦躁,对皇上这个头衔就想弃之如敝屣,哪怕做一个樵夫,不用整天的担心被谁算计,顶风冒雪的砍柴回来,有一个心爱的女人等着,足矣。自离开皇宫也未消停,现在看来,不找个地方躲起来,这皇上的高帽,他是非戴不可了。 走了能有五六日,人困马乏,简旭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加上休息不好,终于,病倒在客栈。 麻六把简旭安顿好,关上房间的门,准备去街上买些草药,不管简旭着急不着急,总之不能再这样拼命赶路,这次,他要做主,定然要把简旭的身体养好之后,再想其他,什么余青书,什么刘紫絮,关键时候,谁也没有老大的命重要。 麻六自己在心里嘀嘀咕咕,压紧帽子,提提裤子,把手伸进袖管,缩着脑袋,迎着风雪,往医馆而去。匆忙而来,简旭就病了,什么都没问明白,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看样子是个小镇,既不像村落那样萧索,又没有城市的繁华。 这鬼天气,说冷就冷的如此,一会儿再去成衣铺买两件棉袍,要加厚的那种,简旭一件我一件,然后再买几个热腾腾的rou包子,怎么也得劝简旭吃些东西。 麻六依旧在心里不停的合计这个盘算那个,风雪越来越大,地面上铺了一层,街上的行人也少了。麻六找了一会儿,不知医馆在哪儿,拉过一个路人问,遇到好人,非常详细的给他指了路。 麻六谢过,撒开他的小细腿,嗖嗖跑去。到了医馆门口,他刚要推门,门却里边开了,他也不考虑,门开定然是有人出来,自己就想迈腿进去,迎面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你的眼睛长哪儿去了”对方先火。 “你才瞎了呢”麻六毫不示弱。 对方举起了拳头,麻六一缩脑袋,看对方高大雄壮,这一拳下来,自己的脑袋不开花也是血流如瀑。 忽然,那人喊道:“麻六,是你” 麻六一听,也觉得耳熟,仔细去看,对方把压低的风帽掀起,麻六才看清,正是薛三好,他高兴的大喊:“三爷,是你” 他嗖的跳了起来,扑在薛三好身上,薛三好就势把他抱着,道:“主子呢?我们出来找主子。” 麻六把盘在薛三好腰间的双腿伸直,落在地上,嘴一撇,总算看到亲人的感觉,欲哭,“老大他,病了,走,我带你去。” 听说简旭病了,薛三好心里咯噔一下,刚要随麻六走,忽然又停下,道:“你先回去,告诉我地址,二哥、四弟、五弟、伊风将军、淳于将军,还有刘姑娘、红姑、欲奴、郁离,我们都来了,我得去通知他们,大家都着急呢。” 麻六一听红姑也来了,心里乐开了花,连忙道:“好好,我们住在镇西的同福客栈,你赶紧去告诉他们,我也不抓药了,反正二先生来了,有他,也不需要问别的大夫,他比那些大夫高明着呢。” 薛三好一听,更加着急,和麻六两个分手,他去通知赛诸葛等人,麻六回去自己住的客栈。 他心里那个高兴,人一多,一来不怕被恶人追杀,有伊风将军和淳于将军,他们两个厉害呢,就是红姑也不简单,总之是不怕,而且,人多也热闹。老大也定然会高兴不已,也许一高兴病就好了,刘小姐一来,他的病就会不治而愈,今晚,大家要好好聚一聚,他心里感觉就像过年了似的。 喜滋滋的回到客栈,进了大门,边走边掸落身上的雪花,刚想喊“老大”,就见简旭冲出房门,扑向大门,后边,有一个人在追,麻六定睛一看,正是那新皇,他大吃一惊。 第二十六章忽悠 第二十六章忽悠 简旭来不及开门,哐的,撞了出去,刚好外面有人欲进门,被简旭连同弹出的门扇一起撞上,事发突然,那人站立不住,向后倒地,而简旭,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努力站稳,却无法平衡,噔噔的向前扑去,高大的身体就砸在那人身上,和对方,面对面的叠在一起。 那人摔的本来就重,又给简旭压住,气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简旭破口大骂:“你找死” 简旭朝他的脸呸了一口,“恶心。”一骨碌爬起。 这时,那新皇就到了,他飞身来抓简旭,刚好躺在地上的那人站起,心里正怒火冲天,见有人从自己身上飞过,他又大骂:“敢侮辱爷爷”嗖的窜过去,一掌拍向新皇的后心。 新皇听到背后有人偷袭之声,反身来战,那人也会些功夫,两个人,掐在一起。 简旭在一边嘿嘿一乐,为难之时亦不改本性,看新皇被人缠住,他拔tui就想跑。麻六在后面喊:“老大” 简旭这才发现麻六,刚刚跑的昏天黑地的,没注意这小子何时回来。 就在他稍一停顿的当儿,和新皇斗的那人,会的都是hua拳绣tui,不经打,没有几个回合,新皇一脚踢飞那人,过来再抓简旭。 简旭急中生智,右掌劈出,高喊一句:“劈----风----掌” 新皇知道他劈风掌的厉害,一个纵跃,往旁边一闪。 简旭急忙喊麻六,“小子,快跑” 麻六一愣,撒tui就跑,简旭也跑,谁知两个人跑的却是相反的方向,跑了几步,都觉不对,站住,回头看看对方。 此时那新皇才发现上当,简旭的所谓劈风掌,没有任何威力,他不觉一愣,不明白这是为何,看简旭和麻六对望,他又朝简旭奔去。 简旭知道自己所有的功法都化为乌有,根本跑不过新皇,是以不做徒劳的努力,看新皇就要到面前,再伸出右手,做了个停的姿势,喊道:“停” 新皇不知他又要作何,也不了解简旭现在的状况,出于本能,真就在简旭对面不远处停下,道:“简旭,你还有何话说?” 简旭脑袋飞速转动,却想不出一个逃生的计策,现在唯有拖延,再慢慢想办法,于是说道:“自从认识你,就知道你功夫厉害,但却从没有和你好好的斗上一番,你知道,我的功夫也不赖,不如你我比试一番,我也不用你们认为的那些旁门左道,就一招一式的和你比划,你打赢了我,我任凭你处置,打不赢,说明你学艺不精,还是回半山寺,去向一戒师父再请教请教,你看如何?” 新皇知道简旭虽然会些功法,但是若论武功的一招一式,他是不会的,心想,和你斗又怎样,不出一个回合,定要擒住你,反正他也是将死之人,看在以往曾那样帮过我的份上,就不拨他的面子,点头道:“好,依你,朕倒要看看,你会些什么。” 简旭发现一边的麻六歪着脑袋看,着急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心说,我在拖住他,你为何不跑,他杀了我之后,就会顺便把你收拾了,气道:“麻六,这里没有你的事,回客栈去给我泡壶热茶,等我打赢了,回去美美的享受享受。” 麻六咧嘴,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他不明白简旭这是给他暗示,是让他逃跑,却道:“老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喝茶。”他想说,你根本打不过人家。 简旭被他气的直翻白眼,心里骂,这个蠢猪,还好,还不算笨死那一伙的,没有把我功法尽失的是事抖出来,怒道:“让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老大你是老大。” 新皇却明白了简旭的意思,哈哈大笑,“你还以为你是皇上,不过你的这个随从也真是蠢钝不堪,你给他机会逃命他都不知道,枉你走到哪里都把他带在身边,换了是朕,这样的蠢材,早杀之为快。” 逃命?麻六这时明白了,哦,原来老大是这个意思,可是我怎能丢下老大不管,他现在又没有功夫,这样想着,他嘴上就说了出来,“老大,我不走,你现在身体不好,又没了功夫,我不会丢下你。” 这个hun蛋简旭就想大骂,怕什么他就提什么,终于把自己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新皇眼睛使劲瞪向简旭,把他打量一番,没有功夫?忽然想起刚刚他劈出的那掌,毫无反应,难道,这是真的? 简旭知道新皇聪慧,所以对他,不能按套路出牌,得真真假假,胡说八道,让他找不着北,说道:“哎,不会就不会吧,那些东西又不是从娘胎带来的。” 新皇听简旭老老实实的承认,反倒不信了,试问谁会在危急时候,揭自己的短,这样不是找死吗,这家伙,可非一般人的心智,就是自己也不能完全有把握斗得过他,还是谨慎为好,且看他想作何。 “简旭,你少来这些虚假,你我比试几下,我自然知道。” 简旭道:“那好,是我先发招还是你先发招?” 新皇又这样想,他不是没了功夫吗,为何还问谁先发招,他究竟是有功夫还是没功夫?故nong虚玄,不管他,就是他依然有功夫,我打他不过,也不至于惨败,小心便是,道:“我们一起发招。” 简旭一听,还很公平,一起发招,你一掌拍来,虽然没有我那劈风掌厉害,以你的功夫,也会打我个半死,小爷可不陪你玩,但他面上不lu声色,然后,装着运气,双手在xiong前比比划划,做一些虚假的招式,再看新皇,也已经暗运功力,眼看就要打来。 麻六看简旭煞有介事,这会儿他明白了,老大这是在糊nong这王八蛋,对啊,我怎么忘了,刚刚不是看见薛三爷了吗,他说伊风将军和淳于凤等人都在此,我怎么就不想着去搬救兵呢,他想到这里,撒tui就跑。 简旭看麻六跑了,心说,这hun蛋,才想明白我的苦心。 这时,那新皇啊的一声叫,呼一拳打来。 简旭听那拳头带来的风声非常之大,要是打身上,还不得零碎,姥姥,爷才不陪你玩,他扑腾一声,往前扑倒,趴在地上,躲过新皇的拳头。 这下,对方完全知道,他真的没了功夫,新皇心里无比高兴,简旭,此时不结果你性命,更待何时,他嘡啷,抽出宝剑,双手握住剑柄,狠命扎向地上的简旭。 第二十七章舍身护主 第二十七章舍身护主 待新皇的剑到,简旭又是一滚,接着迅速爬起,飞身便跑。此时雪如絮落,铺天盖地,甚至无法看清对面的景物,他也不辨方向,跑就是。 只是,他已经没了功夫,跑的不是很快,新皇嗖的跃出,剑也刺到。 简旭不用回头已感觉得到,心里高喊:“老天救我” 就在这时,嘡啷一声响,有人架开新皇的宝剑,接着大喊:“主子” 这一声喊声音不大,语气里却满是惊奇。 简旭得救,回头来看,是伊风,只见他透过风雪,看看简旭,再看看新皇,惊奇的已经不能说话。 赛诸葛等人业已跑到近前,和伊风一样,都是惊呆在当地。特别是刘紫絮,深紫的斗篷,帽子扣在头上,厚雪压在帽子上,只lu出她巴掌大的小脸,她睁大眼睛,睫mao上顿时被雪覆盖,她用手抹去,看看简旭,再看看新皇,惊愕不已。 新皇反应敏捷,也认识赛诸葛这些人,知道都是简旭的忠实手下,他恶人先告状,对伊风等人道:“这贼人,胆敢冒充朕,到处招摇撞骗,还不与我杀了他。” 伊风等人,看看简旭,他正盯着刘紫絮看,风雪阻挡众人的视线,看不清他的表情。 冒充?大家再看看新皇,器宇轩昂,气度非凡,凛然而立,果然是天子的派头。赛诸葛带头,急忙给新皇见礼。 新皇再次命令伊风等人,去杀简旭。 伊风有些犹疑,看简旭如此的熟悉,刚刚出手相救,就是先看见他拼命逃跑,但皇上说他是假冒,一时无法了解内情,不知为何,却又下不了手。 新皇大怒,“你们,抗旨不成” 伊风急忙拱手作揖,表示不敢,然后,把剑慢慢指向简旭。 刘紫絮突然扑过来拦住伊风,“不要” 简旭动情的喊了声:“紫絮对不起。”他这句对不起究竟是何意,谁都不懂,刘紫絮亦不懂,只是她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假冒皇上的人,突然的好心疼。 新皇机敏,眼珠一转,过来拉过刘紫絮,他也叫:“紫絮,他是冒充朕的恶人,你为何拦住伊将军,快些松手。” 刘紫絮的手被新皇从伊风的剑上拿下,她茫然的看着新皇,再看看简旭,一直这样反复的打量,一模一样,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皇上是说,这人易容?” 新皇是何等聪明,他明白刘紫絮问的意思,自己若说他是易容,那刘紫絮也是会武功之人,定会上前去检查,易容很容易被识破,可是,简旭没有易容,若看不出有人皮面具,自己又如何解释,于是直接说道:“他并非易容,这人,不知从哪里来的,长的与朕,一般无二,此事我也没有查明,但是,他冒充朕已经犯下累累恶行,比如,前些日子,他竟然派兵去血洗沧州,杀了你的养父母,所以,朕才到处找他,要杀他。” “什么,血洗沧州,杀我养父母?”刘紫絮身子一晃,被新皇扶住,这不啻于晴天霹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你是说,我养父母都死了?” 新皇点头,“是,不然,我为何要杀他。”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既把矛头指向简旭,又收买了刘紫絮。 果然,刘紫絮突然扑向简旭,未加考虑,抬手就是一个巴掌,从来没有这样大的力气,打的简旭脸上火辣辣的,她再手指简旭,喝问道:“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杀我养父母?” 简旭听他们交谈了半天,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他在想,自己一直骗刘紫絮,骗众人,如今被新皇当众揭穿,该怎样和刘紫絮及这些人解释,说自己是皇上,自己根本不是,再骗下去,于心不忍。但说了实话,那自己不就成了新皇口中的恶人,是冒充他的十恶不赦的恶人,这就是死路一条。被刘紫絮打了一巴掌,突然清醒,我不能束手待毙,我也不能让紫絮和这些人有事,那新皇若能杀了我,之后他是不会放过紫絮的,他对紫絮一直心存芥蒂,怕她心里复国的念头死灰复燃。而赛诸葛这些人,也很难说能逃一劫,他们都是和我一路走来的,知道太多的事情,新皇如此歹毒,他不会留下一点线索。所以,这些人都有危险,哼奶奶的,忘恩负义的小人,小爷我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紫絮”简旭深情的一唤,“你仔细看看我,我是简旭,我是最爱你的人,怎么能杀你父母呢。” 刘紫絮正泪雨滂沱,hun着雪hua,遮蔽着她的眼睛,听简旭一说,不知为何,心又是一紧,急忙擦了眼泪,往简旭面前再凑近,看了又看,只见简旭满面深情,欲言又止的模样。 新皇适时而上,怒道:“你这厮,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看我杀了你,为紫絮的父母报仇。”他说着,一剑刺来。 “不要”刘紫絮突然挡在简旭面前,眼看那剑就要刺到,伊风和淳于凤一起抢上,双剑齐出,架开新皇的剑。 新皇大怒,“你们要造反吗” 伊风偕淳于凤,一起拱手向新皇,道:“皇上息怒,臣等不敢,臣等是怕皇上伤到刘姑娘。” 新皇看向刘紫絮,道:“紫絮,你为何要帮这个人,他是凶手。” 刘紫絮回头看看简旭,幽幽说道,“你是简旭,我认得,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皇上?” 简旭此时不想再骗刘紫絮,老实道:“我不是。” 这一句,把大家震惊,为何?刚刚伊风和淳于凤之所以出手相救刘紫絮,是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简旭以前不会用剑,而新皇这一招,剑法纯熟,所以,大家知道这新皇,不是曾经和他们这些人,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的简旭。现在有些懵,不知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叫简旭的,他竟然说自己不是皇上,那他究竟是谁?但也不能让简旭死,因为事情扑朔mi离,复杂难辨,都想nong清,是以相救。 而刘紫絮,之所以肯定的说认出简旭,是因为新皇刚刚刺来那一剑,已经说明一切,若他是简旭,绝不会看自己挡住还无畏的刺来。 就这一剑,把事情既nong得清晰,又越发的mi离。清晰的是,大家都已认出谁是简旭,mi离的是,为何有两个皇上。 赛诸葛上前,朝新皇深鞠一躬,道:“皇上。”然后转身,又朝简旭鞠一躬,依旧称道:“主子。” 新皇大怒,“赛诸葛,你敢称他为主子。” 赛诸葛不慌不忙,道:“皇上息怒,现在事情没有nong明白,臣下几个,还不知这其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请皇上体谅,这件事必须仔细研究一番,务必要nong明白,这人究竟为何要冒充皇上,抓住这其君犯上的歹人。” 新皇道:“难道你没听见吗,他刚刚已经承认,他不是皇上,既然不是,说太多无用,都是死罪,杀了便是,何故耗费精力。” 赛诸葛道:“请容臣问几个问题,请皇上,暂屈天尊,为臣回答,也请主子,知无不言,以解臣下的疑虑。” 新皇想想,若自己执意要杀简旭,这些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很难取胜,问又如何,是真的,假不了,而且刚刚这个简旭自己也承认他不是皇上,赛诸葛要问的,定然都是关乎国家社稷的事,他想看看,这假冒的简旭,懂也不懂,他当然不懂太多,我是真龙天子,想到此,他点头道:“你且问来。” 赛诸葛朝新皇和简旭两个,拱手道:“敢问皇上和主子,在登州那个海岛之上,我们去接您可道之时,那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新皇一愣,这件事他知道,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细节,动动嘴,不知怎样回答。 简旭张口便来,道:“那次,可道因为吃了一种野果,中毒,等朱庄主和二先生你们到时,我怀里抱着可道,衣衫不整,二先生当时你还为可道把脉。” 赛诸葛低头,心里越发的明白,这人,就是简旭。 他再问:“敢问,我和梅子是怎样成亲的?” 简旭又道:“梅子已死,是我用召灵之术,把梅子请了回来,麻六还给你拿来他的衣服,红姑剪的大红喜字。” 这时,新皇怒,“赛诸葛,朕曾经得过癔症,很多事情发生之后便不记得,这你不知道吗,问这些无用之事,这恶人,他没有病,既然想冒充朕,定然是经过一番了解,当然会清楚的说出发生在朕身上的事。” 赛诸葛点头,“皇上所言极是,这样,臣在问一句,敢问,皇上和主子,您经常对臣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新皇又是不知,简旭笑笑,“二先生,和你说话真省力气。” 赛诸葛突然跪倒在地,朝简旭拱手道:“主子在上,受臣一拜,还请主子说清,为何你刚刚说,你不是皇上。” 新皇大骂道:“赛诸葛,你想被朕砍头不成。” 赛诸葛起身,对新皇道:“禀皇上,臣给他跪,是因为他是主子,我们这些人,和主子曾经南巡又西行,经历很多,平定江小郎,侦破西夏使者被杀案,他既然不是皇上,为何要做这些?臣等想nong个明白。” 新皇听赛诸葛这样一说,心里有些怕,他不想让外人知道,简旭当初和自己协议假冒之事,于是道:“他就是仗着长的像朕,才会突发奇想,大胆的冒充朕,无非是贪恋朕的权位和荣华,至于什么南巡和西行的事,都是朕做的,与他无关,这贼厮,处心积虑的要假冒,当然会挖空心思的去探听朕的故事,不然,又怎能骗过你等。” 简旭听了半天,听那新皇说话都是恶意中伤自己,想自己当初那样帮他,换来如此下场,怒道:“够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不错,我不是皇上,而是简旭。” 众人此时完全相信,他不是皇上,类似赛诸葛和伊风这样的头脑,已经明白,简旭,就是一个真实的人,而皇上,是另外一个人,这两个人,不是一个,也已经知道,这个简旭,曾和自己的这些人,长久相处过,不然,他不会知道很多事情的细节。 薛三好听了半天,把脑袋想疼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急道:“你不是皇上,你为何冒充皇上,这是要杀头的。” 新皇宝剑,再次出鞘,“让开,待我杀了这人,再和你们说端详。”他挥剑便刺,想杀人灭口,无意之间在客栈发现简旭,本就想杀了灭口,没想到这家伙机灵,给他逃脱,更没想到会把赛诸葛等人招来,不能让他说太多,越多越lu馅。 嘡啷,伊风和淳于凤,又把他的剑架开,刘紫絮也抽出身上的长鞭,红姑抽出双刀,齐小宝也拿出飞抓,总之,个个都是护着简旭。 简旭心里一暖,自己都说了不是皇上,没想到这些人还是如此护佑自己,这令他感动不已,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众人,道:“我说了,我不是皇上,为何你们还保护我,杀了我,也许你们就是真皇上的功臣,保护我,也许就是大逆不道的逆臣,为何还要这样做。” 伊风、淳于凤、齐小宝、红姑等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就是想保护简旭。 赛诸葛道:“主子,我等就是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这样做,就是为何要假冒皇上?” 简旭叹口气道:“我的二先生啊,无论南巡还是西行,我们九死一生,若不是老天护佑,还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以你的聪明,你觉得我非常愿意那样做吗?” 这一句,让赛诸葛明白,这故事里蹊跷的很,却让新皇害怕,不能再让他说,说了实情,我如何面对这些人,这都是我的臣民。他想到此,又挥剑刺向简旭,想杀了他,即使这些人会有所怀疑,那他也是死了,死无对证,自己到时怎样编排都可以。 伊风和淳于凤等人,就想过来再次保护,谁知简旭面前有赛诸葛挡着,无法抢上,正急的心里大喊“完了”,此时赛诸葛旁边的张埝呼的冲上前,他手里没有兵器,一直习惯赤手空拳,看新皇的剑刺到,他突然伸出双手抓住那剑,眉头一皱,剑已划开他双手的皮rou,血流了出来,但他就是不放。 新皇看这些个人,竟然如此的护卫简旭,不禁狂怒,简旭自己都承认他不是皇上,这些个人,为何还要为他卖命,难道他比朕好到如此吗,他一气,非但没有抽回剑,而是再次用力,扑哧,剑刺入张埝的腹部,他身子一颤,眼睛直直的瞪着新皇。 众人大惊,一齐喊张埝。 “老四” “四哥” “四爷” “张埝” 总之,叫什么的都有,而张埝背后的简旭,已经震惊到目瞪口呆。 第二十八章群殴 第二十八章群殴 新皇把剑抽回,骂道:“胆敢护着这贼厮,你要造反不成。” 张埝口不能言,腹部血涌如潮,身子一晃,就要倒地,伊风和薛三好等人抢上,扶住,他才没有倒下,茫然的眼神看了看薛三好,然后闭上,脑袋一歪。 薛三好撕心裂肺,大喊一声:“四弟” 齐小宝也过来抱住张埝,四哥四哥的唤,张埝却毫无反应。 简旭又是像以前一样,遇到这样的危急,习惯的喊赛诸葛:“二先生救他” 然,等赛诸葛上前,张埝早已没了气息,赛诸葛双手颤抖,嘴chun哆嗦,看看简旭,摇摇头,“主子,老四他,已经走了。” 简旭听了,如炸雷在耳,眦裂而吼,朝新皇骂道:“我**祖宗”挥掌便劈,谁知,根本无效,他情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的武功已经废失,忽然发现一边淳于凤手中的宝剑,硬是夺下,不懂剑法,反正刺便是。 他刚举剑,却被赛诸葛和淳于凤拉开。简旭怒道:“你们滚开,为何拦我?” 赛诸葛道:“主子息怒,刺王杀驾,是死罪。” 简旭这才明白,这个封建时代,在臣民的心中,皇上还是至高无上,无比重要的。他才不管那些,推开赛诸葛,打掉伊风的手,再次挥剑刺去。 那新皇躲都不躲,看出简旭用剑的拙劣,当啷一声,用自己的剑打掉简旭的剑。 这时,薛三好抡起大砍刀杀向新皇,口中高喊:“还我弟弟命来” 赛诸葛急的也喊:“三弟休要冲动” 老薛不听,齐小宝也随之而上,“还我四哥命来” 两个人,就和新皇斗在一起,新皇边打边喊:“尔等竟然敢对朕无礼,这时要造反不成。” 论武功,薛三好和齐小宝两个,也打不过新皇,但此时这两个是疯了一般,完全不知危险,全然不顾自己死活,只是招招凌厉,欲取那新皇性命。 急的赛诸葛在一边还是喊,让伊风去拉开,伊风不动,再喊淳于凤,谁知,淳于凤刚要动,却被伊风拽住,他也不言语,用眼睛瞪着淳于凤,淳于凤不再动。 简旭已经等的不耐烦,朝刘紫絮道:“紫絮,我自出宫,从未回过,几时去发兵沧州,他才是杀你父母的凶手。” 这时,去找薛三好等人的麻六转了回来,没找到他们,谁料想回来一看,这里打上了,他跑到简旭身边,刚想问缘由,却看见地上躺着的张埝,吓的跳了起来,又听简旭对刘紫絮的一番话,麻六帮腔道:“刘小姐,我可以作证,老大和我,正到处找你,就是怕这新皇要杀你。” 其实,刘紫絮早已略明白一些,和自己谈情说爱的,是简旭,曾经带兵灭了尤国的,是这个皇上,听简旭这样说,也知道这次杀了养父母的,也是这个皇上,新仇旧恨,全都想起,不禁怒火中烧,喊欲奴和郁离道:“上” 三个姑娘,一起加入。 新皇纵使武功再高,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刘紫絮、欲奴的功夫又非泛泛之辈,他向淳于凤喊道:“淳于将军,还不快来救驾。” 谁知,淳于凤望望简旭,目光非常奇怪,在她心里,早已把简旭当成自己的主人,对这新皇,反倒感觉别扭。 简旭道:“淳于,替秦王昭雪的人是我,封伊云为王的也是我,都与这个人无关,按他的意思,因你和秦王的关系,早把你斩首。” 无论真假,此时简旭对新皇恨之入骨,他秉承自己的那句格言,合理的撒谎是善良,他此时只想让这新皇死,与自己的安全无关,他想的是给张埝报仇。 淳于凤犹豫,是因为他看出这新皇正是当年的那个太子,某些细微的动作,淳于凤非常熟悉,而且那眼神,高傲又冷漠。瞬间想起简旭,也明白一直一来南巡西行的是他,虽然这其中的故事她也糊涂,但她知道,嘻嘻哈哈杀敌破阵、轻轻松松擒贼拿恶的人都是简旭,她现在不知该帮谁好。简旭这一句,她信,她现在发现,这之前的太子,现在的皇上,狠毒不亚于当年的老皇上,所以,她任那新皇大叫,无动于衷。 唯独赛诸葛,不时的喊众人住手,他并非是心向新皇,他是读书人,骨子里有种根深蒂固的忠孝之义,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赛诸葛此时毕竟清醒,杀皇上,是大逆不道,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他怕这些人种下祸根。 新皇斗了一会儿,虽然不至于输,但也不能保证取胜,他心里气氛,这些个人,和简旭在一起久了,料也不会做一个贤臣良民,先离开,反正简旭已经说了太多,也不怕他对这些人再说什么,总之,他们都得死。 他想到此,收剑跃出,逃跑而去。 薛三好要追,被简旭喊回,他知道,新皇不会就此罢手,并且,张埝还在一边躺着,不能这样放着不理。叫人把张埝抬着,迅速离开此地。众人也知道事态严重,各自去取了马,把张埝带着,一路向南,跑了足有一百多里路,到了夜里戌时才停下。 “吁”简旭勒住马,跳了下来,举目看看,远处灯火点点,想是某个乡村,他们此时脚下的地方,却是荒野,喊麻六打着火折子,借着微光,大家动手,拾捡了一些干柴,生起一堆篝火。 简旭来到薛三好面前,把他怀里的张埝接了,抱在自己怀里,颤抖着声音道:“四爷,对不住,是我简旭欠你的,现在我们在外,唯有先把你埋在此地,让你入土为安,等日后,再把你接回登州。” 他说完,征求登州五虎另外哥几个的意见,毕竟人家是兄弟,赛诸葛、薛三好、齐小宝皆表示同意,虽然这样把张埝埋了,心里难过,但也不能带着他到处跑,刚刚的一场战,会招来祸端,这谁都明白,以后,恐很难有安稳的日子过,也许是身首异处也说不定。 众人一起,掘了坑,把张埝放进去,磕头的磕头,施礼的施礼,几个姑娘,嘤嘤啜泣,都不舍张埝,他平时待人非常之好,谁不喜欢。 伊风率先,一把土丢入坑里,简旭突然放声大哭,这是众人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情,接着,大家都跟着哭起来,整个荒野,回dang着凄楚的哭声。 第二十九章天才简旭 简旭手抓泥土,却不忍往张埝身上埋,一直在想,他会不会没有死,让赛诸葛去看了好几遍,最后,赛诸葛泪流满面道:“主子,老四,真的走了。” 简旭默然片刻,后转过身去,道:“让四爷入土为安吧。” 众人七手八脚,把张埝埋了,而简旭走到火堆旁,在地上盘膝而坐,看着火出神,不敢回头去看,实在不忍,把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就这样埋于地下。 火越烧越旺,从中心向四周蔓延,简旭依旧一动不动,看着火,想着心事。 红姑过来,伸脚把即将烧到简旭的柴火踢到一边。简旭才醒过神来,再回头看看,土堆拱起,那就是张埝的安身之处了。 “大家都坐吧,红姑,找些茅草之类,你们几个姑娘坐,地上凉。”他说到这里,自己哑然失笑,那笑是非常苦涩,道:“你看我,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你们的主子,指手画脚的。” 红姑道:“主子,在红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主子。” 薛三好亦道:“那是当然,你即便是假的,冒充皇上,但老薛只认你,这么久以来相处,俺老薛看得出,主子你宽厚仁义。”忽然,他话题一转,问道:“但不知主子你为何要冒充皇上,我觉得那所谓的皇上,他的话一定是假的,你才是皇上。” 简旭叹口气,问赛诸葛道:“二先生,你大智,你来说说,我究竟是真是假。” 赛诸葛低眉沉思稍许,朝简旭拱手道:“皇帝,乃为天子,即是天之子,理应秉承天之意,天意宽怀,悲悯众生,违逆天意,何谓天子。” 他没有说出简旭是真是假,却发出这样一番言论,别人都费心的琢磨,但简旭明白,他的意思是,知道简旭是假命天子,也知道那新皇是真命天子,但是,新皇如此暴虐,愧为天子。古来起兵谋反者,多是不堪朝廷的暴*,所以,赛诸葛的意思还有,若不能仁爱与民,朝廷,不一定就是你皇上的朝廷,历代更迭,谁都有权利取而代之。 简旭点点头,道:“好,好一个‘违逆天意,何谓天子’,二先生,你有济世之才,安邦定国,非你这样的人莫属,只是,我非皇上,不能将你扶上高位,实在是可惜。” 红姑蹲在简旭身边,歪着圆圆的小脸,看着简旭问道:“主子,你真不是皇上吗?可我怎么看,你都是肩担天下的人。” 简旭怜爱的用手轻拍红姑那被火映红的脸蛋,道:“大家坐好,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们听。” 于是,众人就围着火堆坐了,心里都有疑惑,突然出现两个皇上,相貌一模一样,谁能不惊奇,正想解开谜团,就安静的听简旭讲开。 “我和新皇,本是孪生。”他这一句,让众人更加吃惊,孪生?就是说,都是先皇的儿子,那为何世人只知一个,就是曾经的太子,现在的皇上,这里面的故事一定很精彩,谁也不做声,认真的听。 而最惊奇的,却是麻六,他刚刚还在担心,简旭一定把他们两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事讲出来,又说是那新皇委托他冒充自己,等等等等,麻六完全没有料到,简旭会这样说,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意,但他依旧没有说实话,没有说实话好,说了,人家能信吗。 这正是简旭想的,说了,人家能信吗,所以,他本不想骗人,无奈,还得骗下去,因为,说了事实,没有什么用,而撒谎,他却有目的,这里,咱先不说,慢慢听下去。 简旭接着道:“当年,母后生了我们兄弟两个,当时父皇就犯难,将来,谁当太子,谁又来继承他的皇位,按长幼有序,还好说,可是,我们是孪生,虽然孪生也有大有小,但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父母还能认得,外人又如何能够准确的认出,并且,等我们长大了,彼此都想,既然是一起出生,都有当太子和继承皇位的权利,先皇怕我们将来争斗,为了免去这一祸端,他狠心的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留下一个,放弃一个,他所谓的放弃,就是nong死。” “啊”大家再次惊呼,这先皇可够狠的,而赛诸葛却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很多,历朝皇帝,为了江山稳固,杀死亲生者不乏其人。 麻六心里感叹,简旭老大,是个天生说书的好材料,真能编。 简旭继续道:“可是两个孩子,nong死哪一个好呢?先皇也犯愁,最后,选择了我,因为我晚一点点比皇上出生,理应是弟弟,谁知这个决定被母后知道,她抵死不同意,和先皇争执好一阵,知道拗不过,就暗中收买了负责此事的太监,那太监也是个良善之辈,想出一个办法,给我喂了一种**,这种药服用之后,呈现一种假死的状态,等先皇检查确定我已经死了之后,他便偷偷的讲我抱出宫去,找到一户姓简的人家,让我在那里,落地生根,从此,我便是简旭。” 原来如此大家又想,先前还奇怪,世上竟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原来是孪生兄弟。 “那主子当皇所当然,都是先皇的儿子。”老薛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把简旭和众人吓了一跳,因为,这是谋反的信号。 “老三,你休得胡言。”赛诸葛呵斥道。 麻六撇着嘴道:“我倒觉得三爷的话有理,都是先皇的儿子,而且那个狠毒的六亲不认,这个善良的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麻六帮腔的意思是,若简旭真能当了皇帝,自己也跟着沾光,今日一仗,那新皇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来个全国通缉,大兵围剿,反正是死,把他篡了,还有个活路。 简旭站起,腿坐的有些酸痛,在地上慢慢踱步,道:“你们最想知道的是,为何我会出现,为何我会南巡和西行,为何本该皇上做的事情,都是我来做,而这次,皇上却又跑出来要杀我。这是你们心中最大的谜团,那我就来告诉你们。 现在这个皇上,在做太子的时候,并不得先皇的心,因为他脾气暴躁,疯疯癫癫,不时的顶撞先皇,先皇是念在故去的顾皇后的面子上,一直对他隐忍,后来,忍不下去,就想废了他,改立太子。这话传到太子耳朵里,他一怒,一把火烧了东宫,流lang民间,当然,他也确实和秦王要好,秦王被先皇害死,他也恼怒,多少有这方面的关系。 可是到了民间,他体会到了民间生活的疾苦,吃不饱穿不暖,此时他有些后悔,想起了在东宫时的那种锦衣欲食、呼来喝去的日子。想回宫,又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是说,不好意思,放不下他的自尊心,可是当了长时间的乞丐,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看人家的白眼,受嗟来之食,他忍无可忍,就决定立即回去,这时,我就出现了,那时淳于将军已经找到我,错把我当成是太子,当时我百般解释,你们就是不信。” 简旭说到这里,淳于凤急忙点头,心里还想,当时主子果然没有骗人,他一再重申自己不是太子,但我们都不信。 简旭又讲道:“当时的太子看我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就想出一个策略,让我替他回宫,因为当时宫里争斗纷luan,吴王、武威侯、李皇后、刁球等等等等,他怕自己不能从这场争斗中胜出,一旦落败,下场堪忧。他想让我去做替身,赢了,他再回去当皇上。输了,我就是替死鬼。” “主子你就答应了?”老薛忍不住问。 简旭摇头,“我当然不会轻松答应,但是,他一再恳求,还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他说要我在明处代替他,他在暗地里调查刁球、高驰、吴王、武威侯,还有秦王的那些旧部下,就是伊风和淳于你们,怕你们因为秦王的事造反,还有张春潮,他怕那些尤国的旧民想复国。” 简旭这里说的,人人都信,刁球、高驰之辈,谁都识得是做什么的。吴王、武威侯争夺皇位,也是事实。而伊风和淳于凤,更明白自己因为是秦王的部下,遭到先皇的缉拿,新皇这样做,也是正常。但这里简旭却把张春潮抛了出来,把刘紫絮隐藏背后,到何时,他都把刘紫絮保护起来,不想她冒一点点的风险。 刘紫絮看了看简旭,大眼忽闪忽闪的,她怎会不了解简旭的苦心,忽然想起简旭曾经说过,等把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就和自己去隐居,原来,他一直在替那新皇做事,苦着自己,这个傻瓜,刘紫絮心里甜甜的骂了一句。 “主子你这样仁慈,一定是答应了。”红姑嘟囔道。 简旭道:“是啊,我想,朝廷纷luan,国家势必动dang,国之不安,百姓就会跟着受苦受难,我唯有答应,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开始,那太子尝到了甜头,在他登基之后,我本已经带着麻六去云游四海了,谁知南方江小郎造反,他知道官府几次出兵讨伐都不成功,就又把这个差事推给了我,他谎称自己中毒,说什么白日断魂散,白日之内若不能把毒解了,他并无命,他要去寻访高人解毒,又让我去替代。我心软,不能见死不救,就又答应了他,带着你们去南巡,平定了江小郎。回来之后,他却不出现,我此时知道上当,但又出现了西夏使者被杀案,朝中又luan得无了主张,无奈,我再一次带你们去西行,等这些事情都做好了,我才发现,皇上,竟然要杀我灭口。” “哼想都想到,他那样的残暴之人,怎么会留下你这个活口,你知道事情太多,只可恨,主子你辛辛苦苦的在前面拼命,而别人却在后面享受。”老薛在一边气鼓鼓的道。 齐小宝也骂道:“还来个兔死狗烹,哦,主子息怒,我只是打个比方。” 赛诸葛也叹口气,“主子,难道那皇上,不知你是他的兄弟吗?这世上,怎会有相貌如此一样的人。” 简旭苦笑一下道:“正是因为他知道,才怕,怕我抢了他的皇位,其实,我根本不屑于当什么皇上,我只想过一种平淡的日子,所以,才有这次逃出宫来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追了过来,就是想置我于死地他才罢休。” 麻六在一边已经得意的几乎笑出声来,简旭啊简旭,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这故事编的是天衣无缝,合情合理。不过说来说去,也不全是假话,首先新皇让简旭代替他是真,其次现在新皇要杀简旭也是真,但简旭把其他的假话和真话一结合,听着一点破绽都没有,即使我麻六了解整个事实,也觉得他说的非常可信,佩服,佩服啊 薛三好呼的站起,来到简旭面前,听简旭讲了这么多,他此时早已是义愤填膺,情绪激愤,道:“主子,既然都是先皇的儿子,为何他当得皇上你当不得,这样的暴君,早晚会激起民愤,到时起义的起义,造反的造反,朝廷,怎么收拾这个局面,不如主子你就登临大位,你一定是明君,既爱贤臣,亦爱黎民,我们大家都拥护你。” “老三,你又胡言。”赛诸葛呵斥道,其实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非同小可,简旭虽然也是先皇的儿子,但毕竟不曾当过太子,如果是先皇的儿子就要当皇上,朝廷岂不是又陷入一片争夺权力的厮杀,这对于赛诸葛这样保守的人,是不愿看到的。 伊风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沉思,想了又想,也对简旭道:“主子,恕我直言,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以后,你将何以安生。再恕我自私,皇上,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个人,今日的事,他必定是震怒非常,只怕回去之后,就要发兵来讨,或是全国下达缉拿诏书,反正都是死,不如就一搏。” 淳于凤也在想,皇上今日喊我出手救驾,我无动于衷,也是死路一条,再想想皇上现在,已非昨日的刚直之人,恐怕是和我们有一点点关系的人,比如廖申、翠秀、紫薇等等,都会受牵连,她这样想过,对简旭道:“主子,在淳于心中,只认你为主子,若当初知道皇上如此这样,淳于恐怕要辜负秦王的托付,不会去民间寻找太子,所以,主子仔细想想,若您真悲悯天下苍生,就要给他们一个祥和的生存之地,请主子三思。” 刘紫絮轻移莲步,来到简旭身边,幽幽道:“简旭,皇上无端去沧州杀了我的父母,这让我很难再甘心为大乾的子民,并且,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皇上是不会放过我的。”她的言下之意是,新皇知道她是尤国公主,怎能放了她。 麻六过来,高举双手道:“老大,我们坚决拥护你把那***篡了。” 简旭心里一乐,好,时机成熟,我刚刚真话也好,杜撰也罢,要的就是激起你们的愤慨,因为,我要为张埝报仇,我要为自己雪恨,新皇啊新皇,你不是喜欢在民间当乞丐吗,这回,小爷我就成全你。 第三十章计划开始 简旭之所以没有袒露自己真正的身份,首先,穿越这件事,说出来无非是天方夜谭。其次,眼见张埝为护自己而死在当场,这让简旭不能对新皇一忍再忍。早先,他对新皇有气有恨,但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用自己的隐居遁世来了结一切,争来斗去,烦累得紧。 然,当张埝被新皇刺穿腹部的那一刻,简旭就告诉自己,过分的隐忍,即是懦夫,是孬种。所以,他才真假混搭,编撰出那样一个凄美的故事,为只为给张埝报仇,这并非一句话之事,做起来很难,所以他需要众人的支持,并且,他也明白,即使没有今日一战,新皇亦不会放过他身边的这些人,因为,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南巡西行之人,了结太多,自古以来,无论臣子功劳多高,一旦威胁到自己的某些利益,主子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所以,简旭还想给这些人,一个安全的退路。 “篡位,是大逆不道之事,会被天下人唾骂,虽然我与皇上相貌一般,没有人会识破,但天知地知我自己知,所以,我不想这样做,但我必须为张埝报仇,必须要考虑一下你们这些人的安置,想来后悔,都是因为我,若当初我不带领你们南巡西行,不给你们立下赫赫功劳的机会,也不怕皇上担心各位功高盖主,或是知道我和他的一些秘密,即使你们现在海边打渔也好,茅屋隐居也罢,至少是安全的,可现在……哎” 简旭叹口气,然后转过身来,朝他面前的众人,撩袍跪下,“是我对不住大家了。” 他这一个举动,把众人吓坏,即使简旭不是皇上,他也是先皇的儿子,是新皇的弟弟,至少也是亲王,依旧是这些人的主子,所以,他一跪,呼啦啦众人都跪,赛诸葛拱手长揖道:“主子休要这样折杀我等,能在主子鞍前马后的伺候,那是我等的福气。” 简旭一挥手,众人皆起,又来到篝火边坐了,简旭,开始谈自己的计划。 “无论怎样,张埝不能白死。” 一听这话,老薛第一个喊道:“主子要杀了皇上?” 简旭摇摇头:“不一定非得如此,也许吧,然而,即使把皇上杀了,张埝也不能再站起为人。再说,我们怎能以恶还恶。我想,皇上非明君,他要步先皇的后尘,有件事紫絮知道,那就是皇上明里解散了先皇用来搞暗杀的皇卫党,其实他依旧在暗地里cao作,不知有多少人死于无辜,这样的杀戮,民生何安。所以,恕我斗胆说一句,他不配做皇上,既然他不配做,就让能者居之。” “原来主子要篡位。”老薛又喊。 赛诸葛不吱声,他心里挣扎,简旭有能力亦有权利来当皇上,可是篡位,总是一件为天下人耻笑的事情。 简旭摇头,“当然不是,篡位即是谋逆,我不会做,我要让皇上禅让,天下,是万生的天下,得让一个心存万生的人来统领,我心里有一个人选,此人有旷世之才,待人以宽厚为怀,若把天下交与此人,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谁?众人把目光齐聚简旭,在他们印象中,除了简旭,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是以好奇。 简旭看看赛诸葛,认真的说道:“此人,正是二先生。” 赛诸葛先是愣了片刻,之后是噗通跪伏在地,口中高呼:“主子如此这样的说,岂不是置赛诸葛于万劫不复之地。” 简旭心说,知道你会如此,但我不这样说,怎能拉你下水,你这个书生,封建思想深种,对于我以后的行动,怕是要反对,即使不反对,也不会帮助,没有你的帮助,我不敢说计划一定能成功。 薛三好一边吧嗒吧嗒嘴,思考一下道:“二哥确实有此才能。” 赛诸葛突然火了,喝道:“老三你又在胡言,想要bi死二哥不成。” 薛三好道:“二哥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虽然二哥机智无双,但即使让皇上禅让,也得是某个亲王来继位,哪有外人之理,天下之人一定会认为我们登州五虎是犯上作luan的贼人,咱们哥几个,即使不想万古流芳,也不能遗臭万年不是,所以,不可不可。” 简旭道:“此事容我再细细思量,大家可还把我当主子?” 众人异口同声,“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简旭道:“好,我现在有些事情请大家帮忙。” 伊风道:“主子吩咐便是。” 简旭道:“伊风,你去登高县,把关押在牢的余青书给我放了,至于用什么办法,你自己斟酌,我想,此去那里不远,即使皇上要缉拿我等,恐怕文书还未下达到那里的官府,你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是,你也要小心,能放人,就放,若麻烦,就不必如此,我x后再想办法。” 伊风不问原因,点头答应,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众人皆不明白简旭为何要放了余青书,想问,简旭一摆手,“此事以后我给大家解释,现在,都听我说,淳于将军和红姑,去廖公镇,我担心皇上会对付廖叔,趁他的诏书没到,你们先把廖叔接出来,再藏起来。” 淳于凤和红姑施礼称是。 简旭又道:“三哥和五爷,你们两个速速赶往登州,我想此去登州最远,你们可先行发一封信给朱庄主,请他把各位的家小转移出来,朱庄主倒无危险,因为可道现在是贵妃,而且皇上对她宠爱有加。” 老薛忽然大喊道:“主子,可道和你?” 简旭明白,薛三好的意思是,当初可道究竟是和你谈的情,还是和那新皇。简旭道:“可道与我,亲如兄妹,娶她的人,是皇上,不过,可道当初是错把皇上当成是我,这也是因缘巧合。” 老薛嘀咕道:“可道还不如嫁给你呢。” 齐小宝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luan说话。 一边的刘紫絮,静静的听着众人说话,不言不语,她心里一直在想养父母的事,不知皇上说的是真是假,也许他是为了离间自己和简旭,才如此的说,刘紫絮心里,还心存侥幸,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希望养父母安好。虽然这样想,她心里还是luan如麻,偶尔,又被谁扯了一下,很疼。 简旭继续道:“欲奴、郁离,乔装一下,赶往沧州看看,究竟那皇上有无血洗沧州,看看刘老员外和刘老夫人,究竟皇上说的,是不是真事,也许是他凭空捏造,危言耸听罢了。” 现在,该安排的都已安排好,只剩下简旭、刘紫絮、麻六和赛诸葛四人。 简旭道:“紫絮就在我身边,而二先生,你也在我身边,虽然我现在武功尽失,但我依然能保护得了你。” 忽然,大家才想起这件事,对新皇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大家就疑惑,为何简旭的那一掌没有发挥效果,正纳闷,却被张埝的身亡而忽略,现在听简旭说了,众人不免问缘由,简旭叹气,没有说话。 一边的麻六气呼呼的骂道:“都是张春潮那个乌龟王八蛋,他nong了个什么印度高僧的毒药,把老大差点毒死,最后,虽然没死,所有的功法却都没了,也好,老独前辈,一下子就把张春潮那混蛋给摔死了。” “什么?” 刘紫絮和欲奴,不禁一起惊呼。 第三十一章就要篡了你 第三十一章就要篡了你 听说张春潮被老独摔死,惹得刘紫絮和欲奴一起惊呼,欲奴更是,冲过来抓住麻六前xiong的衣服,杏眼圆睁,急的语声都变了调,“你说什么,张春潮死了?” 麻六掰开她的手,撇着嘴,很是不解又不屑的,道:“他死了,你紧张干嘛?” 这一句问,让欲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手,又不自然的攥着,眼神飘忽,心事陈重,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他对小姐那样好,我恐小姐伤心。” 不知有没有人信她这句毫无说服力的解释,刘紫絮眼望简旭,怅然一声叹,“他总是不肯罢手,一再的去害你,这样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是,好端端,说死就死了,总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相识一场。” 简旭过来,揽住刘紫絮的肩,既是安慰又是解释,道:“紫絮,我本不想,前一晚,他给我下毒,我几乎把一腔血都吐了出来,幸有上天护佑,捡了条命,可是身上的功法,一种都没有剩下,这也罢了,谁知,第二天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拿了麻六来威胁我,非得要废我的一条tui,本来,我打算就还他一条tui,毕竟也曾打伤过他,可是当时老独师父突然从天而降似的,我想阻止,你知道师父的功夫厉害,一下子就把他摔死了,对不起紫絮。” 刘紫絮轻轻的晃晃脑袋,“不关你的事,从我认识他,他就是那样一个咄咄bi人,做事不择手段的人,自己害自己,谁能帮得了他。” 她说完,拉着欲奴道:“走,我们去一边说说话。” 欲奴心里打鼓,不知刘紫絮要说什么,猜想一定是张春潮的事,果然,离开众人远些,刘紫絮理了理欲奴额前的碎发,道:“你也别伤心了,他那样的人,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认真的。” 欲奴登时抬头看向刘紫絮,有些惊奇又有些羞赧,“小姐……” 刘紫絮道:“其实,我早知道你和他的事,原想着,他能好好的对你,我会非常开心的,可是我对他太了解了,他不会真心对你好的,他只是玩nong你的感情罢了,你为他伤心,很是不值。” “不,”欲奴眼泪盈眶道:“他有对一个女子认真,那便是你,可是,小姐你心属简旭,对他不理不睬,他才妒恨简旭,才会下毒害他,我也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就像他也知道小姐你不喜欢他一样,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的,现在,他突然死了,我的心,真的好痛。” 刘紫絮心里也是非常不舒服,张春潮和她,谈不上青梅竹马,却也是两小无猜,一个人,无论活着多么的可恶,一旦死了,总会叫人为他难过。 “可是,简旭没有错。”刘紫絮道。 欲奴擦着眼泪,道:“小姐你多想了,我虽然心里难过,却也不会去害简旭,是张春潮自己先去害人,与人家何干。” 她们两个这里说着,麻六凑到简旭耳边,窃声道:“老大,小心欲奴。” 简旭淡淡一笑道:“就你心眼多,把谁都看成是坏人。” 被简旭斥,麻六丢下一句,“如果早把张春潮杀了,你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你把谁都看成是好人,那又怎样。”然后转过身去,不理简旭。 简旭忽然浑身一哆嗦,然后瑟瑟发抖起来,他本就是病在客栈,却被新皇追杀,一直到现在,没有好好的歇息,此时头痛欲裂,浑身发冷,坐着都晕,喊了一声“二先生”,就倒在麻六后背。 赛诸葛急忙过来,不用号脉,一mo他的手心,非常烫,知道是受了风寒,幸好薛三好白日里回去通知他们,在医馆遇到麻六,说主子病了,赛诸葛已经在身上准备了些药,只是此时没有熬药的用具,有药也是白费。 伊风手指前面道:“那里,我们刚来时还有灯火,一定是有人家,不如现在就过去,借户人家,为主子熬药。” 赛诸葛道:“现在大概已是丑时,我们这些个人去打扰人家,会不会吓到乡民。” 简旭并没有昏mi过去,只是头晕,mimi糊糊的听到他们的对话,急忙道:“不可,大半夜的,人家还以为是打劫呢,再等等,反正天就要亮了。” ※※※※※※※※※※※※※※※※※※※※※※※※※ 众人围着篝火坐了一夜,天门g门g亮,简旭从似睡非睡中醒来,感觉不冷了,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好几层衣服,再看伊风、薛三好、赛诸葛等人,都是一身单,不用说,自己身上的这些衣服都是他们的,心里非常感动,自己一辈子,能交到这样的一些能两肋cha刀的朋友,已经值了。 他坐直身子,抖擞精神,喊大家,各赴前程。 伊风,去登高县救余青书。 淳于凤和红姑,去廖公镇救廖申和翠秀、紫薇。 薛三好和齐小宝,回登州救家小。 欲奴和郁离,回沧州打探消息。 而简旭,因为病重,和赛诸葛、麻六、刘紫絮,去附近找了户人家,熬药。 这户人家穷是穷些,夫妻两个都是非常和善之人,不仅帮着熬药,又给简旭煮了热粥,又把自己的chuang铺给简旭躺了。 躺了一天,到了傍晚,简旭总算好了些,能够下地走路,他便喊赛诸葛,要启程。 赛诸葛急忙拦着,“主子,你身体刚刚好一点点,我们何必急于一时。” 简旭道:“二先生,你如此聪明的人,难道不明吧,我们不急,但有人急,等我们知道急时,恐怕命都没了。” 赛诸葛明白他说的是新皇,想想也是,皇上想杀他们这几个人,易如反掌,要想保命,还真得早想办法。试探的问了简旭,有何良策,简旭卖了关子,“先不告诉你,到时,你自会知道。” 动身,一路往北,只是赶路,并不多说话,简旭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对刘紫絮也是很少言语,似乎一直在想心事,走了些日子,赛诸葛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看这路途,难道,主子是要回京? 果然,简旭就是要回京,他心里对那新皇恨恨的,小爷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我一再的帮你,你却害我,我一再的隐忍,你却不依不饶,好,我们就来看看,究竟是你这真命天子厉害,还是我这假命天子厉害。 第三十二章大胆之计 第三十二章大胆之计 简旭这回京之路,虽然不长,却是走的非常之累,心里担惊受怕,料定那新皇不会罢手,他的皇卫党可不是吃干饭的,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又武艺超群、又才智超群的角色。 刘紫絮也有顾虑,她了解简旭,知道他即将要做的事,知道不为是等死,为之也许还有出路,并且,新仇旧恨,两对父母的亡故,都是那新皇一手造成,她真想手刃仇人。可是,简旭这样闯回京城,身边的人只有她刘紫絮自己会功夫,这也太冒险,那新皇定是早已全国缉拿简旭。 谁知,简旭狡黠一笑,“紫絮无需担心,我就是皇上,皇上就是我,他会通缉他自己吗?” 刘紫絮瞪着眼睛朝简旭看了看,忽然明白,关于简旭和皇上,谁能分得清楚,并且这里面的事情,若是昭告天下,那将是他新皇的耻辱,所以,他想杀简旭,也得偷偷momo的进行,明里,什么都不会说。可是,不通缉你简旭,保不住不通缉其他的人。 简旭道:“所以我才把他们都打发了,而二先生,在我们和新皇那一战中,扮演的是中立角色,新皇对他态度不会那么恶劣,只是苦了紫絮你,但不带你在身边,我又不放心。” 刘紫絮慢慢把手伸向简旭,简旭急忙握住,她声如轻絮,飘落在简旭的耳畔,“那日,皇上把剑刺来的当时,我立即就分清,哪个是简旭,若是简旭,他宁可刺自己,也不会刺我。” 简旭紧紧攥住刘紫絮的手,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迟疑一下道:“紫絮,若是某天你我必须分开,记住,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对你是真心的,那就是白狼。” 刘紫絮摇摇头,不知是不信,还是不想和简旭分开,还是不允许简旭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其实简旭想的是,他最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要走了,这要走了,究竟是死,还是回到现代,他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要面对一场分离。 简旭笑笑,“不说不说。” 一路之上有惊无险,都是小打小闹,到了京郊,简旭一行四人,找了个地方暂且安歇,此时赛诸葛已然完全明白简旭要做之事,自己究竟是赞成还是反对,不赞成,就是把包括自己兄弟在内的人,推上死路,薛三好和齐小宝,都是和皇上拼杀过的。赞成,心里又有些纠结,自己自幼读圣贤书,怎会做这种谋逆之事。他低眉不语,吃饭喝水,一直都是心神恍惚,心里挣扎。 简旭看出,给赛诸葛倒了杯茶,赛诸葛受宠若惊,急忙起身,躬身道:“主子,赛诸葛不敢。” 简旭道:“你不敢什么,不敢不听我的话?还是不敢帮我?二先生,若我心存歹念,早些时候就做了这些事情,你自己说,你们这些人会不会一辈子都不知道,因为我,”他指指自己的脸,“就是皇上。” 赛诸葛明白,若简旭以前就想做此事,他们这些人,还真不知道,因为简旭和皇上长的一模一样,谁能分辨出哪个真哪个假,现在他这样做,也是被bi无奈。 赛诸葛不语,一边的麻六受不了他这样的优柔寡断,唧唧歪歪的说道:“二先生,我以后可不敢和你学什么之乎者也了,真迂腐,我觉得,谁让天下人吃饱穿暖,谁就是老大,皇上他们家的这个天下,不也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按你的意思,他也是谋逆。” 突然,赛诸葛抬头看向麻六,麻六吓了一跳,“得,就当我没说,你别瞪我。” 简旭忽然被提醒,道:“你别说因为你是大乾的子民,这样追溯上去,你祖宗的祖宗的祖宗,还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人呢,其实谁当皇上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要当个好皇上,如今这皇上南巡去平定江小郎,他躲了,西行去安抚西夏,他躲了,却在暗地里搞皇卫党,大肆杀戮,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好皇上。” 赛诸葛淡淡一笑,“主子,我们是不是该计划一下了。” 简旭茶杯端起,刚要喝,听赛诸葛一说,哈哈大笑,“六儿,所以说你的聪明和愚笨是相辅相成的。” 麻六又是习惯的撇嘴,“还以为只说我如何聪明呢。” 几个人,商量在明日一早进城,也不用偷偷momo,赛诸葛设计,就来个“皇上回宫”。 若那新皇没在宫里,正好。若在宫里,就闹个真假皇上对质。简旭有必胜的把握。一来,近了说,无论南巡还是西行,桩桩件件的事都是简旭做的,新皇即使了解,也不会了解到很详细,对质起来,简旭一定能赢。 就是在流落民间之时那次回宫,也是当时的李皇后接的简旭,而非他新皇,那些个细节,真要说出来,现在的李太后可以作证,简旭想,李太后一定能偏向简旭,因为,她不会承认自己认错了人,那可是羞辱她的事,她如何母仪天下,掌管后宫。 二来,往远了说,赛诸葛把这个朝代从开始到现在,各个皇帝的故事,都给简旭讲了一遍,包括那些细枝之事。而简旭,虽然不知道历史上有这一个大乾的朝代,但感觉他与某个朝代非常之像,他也是熟读史书的人,要是真对质起来,你新皇不一定能说出那些皇上的轶事,包括臣子的,包括当时的名流的。当然,这一点是简旭想的。 刘紫絮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偷偷momo不好,那新皇虽然不会大张旗鼓的缉杀简旭,但亦会暗地里设下重防,若是偷偷momo的进城,一旦被查出,反倒惹人怀疑。 一切妥当,就在客栈里过夜,简旭还庆幸,这一路之上虽然有风险,但都化解过去,明日,即将面对一场生死之战,不怕,也有些紧张。 不知是几日,竟然是一个大大的满月,如银盘,高挂在天,洒下一地清辉。 简旭拉着刘紫絮,出了客栈,想si下里说几句话,有好久了,两个人都没有单独在一起相处。 有微风,却也不冷,或许是热恋的人热血沸腾,他们两个在门前的街上慢慢的走,刘紫絮的小手放在简旭的大手里,本来彼此都有话说,此时却都默然不语。 “紫絮”简旭叫。 “简旭”刘紫絮叫。 两个人,同时叫出,然后相对一笑,简旭道:“你先说。” 刘紫絮也微微一笑,把头埋在简旭怀里,道:“我不想当什么皇后,我只想当简旭的女人。” 简旭低头,在她芬芳的秀发上wen了一口,道:“好,我答应你,在处理好一切事情之后,还是那句话,带你去隐居。” 刘紫絮扬起小脸,惊喜的问:“真的?”她怕简旭此次成功之后,就此开始做他的皇上。 简旭顺势在她嘴巴上亲了一下,道:“真的。”然后,他就捧起刘紫絮的脸,想深wen下去,嘴巴还没贴上,只听耳边嘡啷一声响,吓得他急忙拉着刘紫絮,窜的到一边,再循声而望,凄冷的月色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矮子刁球,一个,却是淳于凤。 简旭不觉吃惊,刁球来袭击,实属正常,淳于凤,不是去廖公镇了吗,她怎么会在此出现? 第三十三章因爱而生、因爱而死 第三十三章因爱而生、因爱而死 简旭讶异,仿佛淳于凤从天而降,而她,却是刁球的克星,难道,她了解到什么,专门改道来跟踪刁球。 月色如炼,冷辉下刁球和淳于凤对视着,他那双铁爪,在月光下犹如魔鬼之手,更加的恐怖。 “凤儿,我们好久不见,你,一向可好。”刁球对淳于凤,永远都是柔声细语,尽管淳于凤将他拦住,阻止他杀简旭,并且每次见面,两个人都要大打出手,完全没有半点柔情蜜意,甚至是哪怕和颜悦色的相待。 “刁球,你为何依旧不改,非得对我家主子纠缠。”淳于凤对他的亲热问候并不领情,冷冷的问道。 刁球哼哼一笑,非常诡异,抬起铁爪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道:“除非,你答应嫁给我。”他说完,斜着眼睛看了看淳于凤,似乎对自己的这番话没有底,不敢正视淳于凤。 简旭忽然这样猜测,刁球,是契丹的四王子,虽然在大乾搞暗杀多年,但给他这种优厚条件的老皇帝已死,现在的皇卫党不是在他刁球的统领之下,他应该回去契丹当他的王子,过那种贵族的生活,何必在此冒险,整日的提心吊胆,毕竟,就是我简旭不杀你,那新皇也想杀你,难道,刁球是为了淳于凤,才一直留在大乾,这样说来,他倒是个情痴。 淳于凤用剑指着刁球,丝毫不敢松懈的样子,慢慢绕到简旭面前,才道:“除此之外呢?” 刁球两只铁爪互相击打,叮当作响,道:“只此一个条件。” 简旭往前走了两步,对刁球道:“刁球,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也知道淳于将军已经许配给伊风,你这样做,是横刀夺爱。” “你错了,”刁球厉声道:“横刀夺爱的人是你。” “是我?”简旭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有些惊奇,也有些担心,没料到刁球会说出这样的一句,怕一边的刘紫絮会把这句话放在心里,继而联想开去,驳斥道:“你可不要luan讲,我和淳于,是主子和臣子的关系。” 刁球道:“当初,是你把凤儿赐给伊风,难道,凤儿不是被你掠夺的吗。” 哦简旭心里道,吓我一跳,他原来是这种**,还以为他给我和淳于凤nong出什么绯闻呢,以前因为江小扣的事已经对不起紫絮,可别再让她伤心,道:“那也是他们两情相悦,我只不过是给他们搭了个桥罢了。” 简旭和刁球讲道理,是想把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多少化解一点,毕竟自己现在没有半点功夫,对付他这样的高手,淳于凤和刘紫絮加在一起,也未必能赢,张埝的仇还没报,可别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样死,也毫无意义。 谁知刁球根本不买账,喊道:“皇帝小儿,少来啰嗦,看我今日取你性命。”说着,挥起铁爪便打来。 淳于凤ting剑而上,刘紫絮也是抽出身上的长鞭,助淳于凤战刁球。 虽然刁球功夫厉害,但对淳于凤有所顾忌,怕一个闪失伤到她,所以放不开来打,只是想擒住淳于凤,或是脱开她的纠缠,好去对付简旭,战了足有半个时辰,简旭在一边转来转去,帮不上忙,干着急,只见月华如水漫溢,三个人,飞来飞去,手上的兵器不时碰到一起,叮叮当当、啪啪的作响。 此时街边居民的灯相继熄灭,其实时辰尚早,只不过是大家听到街上打起来了,都怕,仿佛亮着灯就把自己处于显见的地方,会有些某些连累。 这时刁球突然大鹏展翅一般,从淳于凤和刘紫絮头上飞过,直扑简旭,伸出铁爪,抓了过来。 简旭吓的往旁边一窜,躲开,刁球随后又到,简旭往前就跑,刁球去追,几个跳跃而已,就追上,伸出铁爪扣住简旭的咽喉,简旭登时立在当地,身子后倾,不敢luan动。 刁球冷冷一笑,“皇帝小儿,总算等到今日,随你的大乾一起覆灭吧。” 他刚想用力,就听淳于凤喊道:“刁球你敢” 刁球不知淳于凤这句话是何意,回头去看,只见淳于凤把雪亮的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凤儿不要”简旭和刁球一起喊,知道淳于凤想用自杀来威胁刁球。 淳于凤慢慢走向刁球,道:“我为何不敢,没有主子,哪有我淳于凤的今日,想当初先皇把秦王的部下,就想赶尽杀绝,是主子为我正名,让我能够光明正大的做人,恩情未报,此时正好,你若伤害主子,我就死在你面前。” 刁球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刺耳,在夜空里回dang,他笑够,点头道:“凤儿,你知道吗,你这样威胁我,我非常高兴,至少你知道我刁球对你是真心的,你知道我受你以柄,你知道我会担心你,不舍你,你知道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伤害你,好,好极,我真是太高兴了,可是凤儿,我和这皇帝小儿,不仅仅是si怨,还有国仇,我身为契丹的王子,得顾全大局,凤儿你听话,等我把他杀了,就带你离开大乾,你就是我契丹堂堂的四王妃,一样是荣华富贵,并且还有我来疼爱你,而母后对我期望非常之高,若我入主契丹,你就是契丹第一女人,到时我都听你的,好吗。” 淳于凤道:“刁球,谢谢你对我一片深情,可是,淳于凤岂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那样水性杨hua的女子,也不值得你喜欢。再者,淳于凤是大乾的子民,你和主子有国仇,淳于凤也和你有国仇,你我是敌人,这是永远解不开的死结。你顾全大局,淳于凤也识大体,就是一条狗,也知道保护主人。只可惜,我救不了主子,唯有一死,以谢深恩。”她说着,手腕一动,看上去就要抹脖子。 刁球是高手,淳于凤这样细微的动作又岂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大惊失色,急忙松开简旭,扑向淳于凤,高喊着:“凤儿不要” 话音刚落,出现一个戏剧场景,就见淳于凤的宝剑已经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架在刁球的脖子上。 “凤儿你?”刁球又是吃惊。 淳于凤道:“主子曾经说过,傻子才等死。” 简旭听了,心里奇怪,我有这样说过吗? 其实,淳于凤也忘了简旭有没有说过,只是,凡是有些创意、有些深度的话,她都一厢情愿的认为是简旭说的。 刁球用手去推淳于凤的剑,柔声道:“凤儿你休要胡闹,把剑拿开,我答应你,不杀这皇帝小儿便是。” 淳于凤长叹一声,“刁球,就像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也知道你想杀主子是真的,并且你永远不会放弃,正如你说的,你们是国仇,即使你现在不杀他,将来,也许在战场上见,谁让你是契丹人,所以,我不能放了你。” 刁球一愣,他不信淳于凤会杀自己,但是淳于凤话里有话,他不禁问道:“你不放我,难道你想杀了我不成?凤儿,你曾救过我,我知道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即使没有感情,还有感动,我刁球对你,至始至终,都是深恋不已,这么多年,我心里只装下你一个女子,凤儿,你应该知道。” 淳于凤点头,表示相信,她再回头去看看简旭,握剑的手微微发抖,突然手往后一拉,就见刁球,咽喉处一股血喷出,他眼睛瞪着淳于凤,又费力的抬起手指着她,吃力的说道:“凤、凤儿,我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保重。”然后,踉踉跄跄,就要摔倒。 听到刁球说出“你保重”三个字,淳于凤潸然泪下,拿剑的手无力的垂落下去,声音低沉,“我知道,但是,我今日放过你,你以后还得来纠缠主子,为绝后患,唯有如此,淳于凤不是木头,怎能不了解你的深情,所以,我就把命还给你。”她说着,猛地抬手,把宝剑刺入自己的腹部。 刁球看了最后一眼淳于凤,见她自杀,眼睛凸起,一副惊呆之状,手指淳于凤,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然后,噗通倒地。 简旭先是看到刁球被淳于凤杀了,正惊奇,没想到淳于凤会如此狠心,却听淳于凤如此一说,知道不好,抢上来时,淳于凤已经倒在刘紫絮的肩上,刘紫絮即使是先行抢上,也没能救得了她,因为,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这太突然,杀刁球是正常,他是恶人,可是,没料到她会自杀。 简旭不停的喊着:“凤儿,凤儿……你怎么这样傻,你为何要这样做,刁球他该死,你还命给他作何,你这个傻瓜。”他的声音里,开始是颤抖,继而是哭了出来,他把淳于凤抱在自己怀里,大滴大滴的泪落在淳于凤脸上。 淳于凤气若游丝,轻声道:“主子,无论怎样,刁球那样对我,我却杀了他,都是不仁之举,可我不杀他,又怕他以后来杀你,主子,你保重,我要走了,告诉伊风,对不起。” 简旭不停摩挲淳于凤的脸,晃着脑袋,语无伦次的说着,“不要,凤儿你不要走,紫絮,紫絮你快去叫二先生,你快去啊” 刘紫絮呆愣一下,嗖嗖的跑了。 简旭紧紧抱着淳于凤,哭泣不止。 淳于凤又道:“主子,我让红姑去廖公镇了,所以你放心,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就赶了回来,请主子恕淳于凤违抗均令,主子,你还记得那日我练功,手冻得冰冷,你……”说到这里,她的头一歪,倒在简旭怀里。 简旭急切的喊着:“凤儿,凤儿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的,对不起,对不起……” 简旭知道淳于凤那没说完的话是,那日自己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也许,那个简旭看上去非常随意的一个举动,在淳于凤心里,已经是情根深植,简旭一直都知道淳于凤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却不顾她的感受,把她许配给了伊风,所以,他才一次次的说“对不起”。 等刘紫絮和赛诸葛来到,淳于凤,闭上她美丽的双目,以hua样年华,告别了这个人世。 第三十四章一抔黄土 第三十四章一抔黄土 赛诸葛和刘紫絮,就站在简旭旁边,不敢言语,赛诸葛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惋惜,淳于凤这样的人物,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实在是难得的女子,hua样年华而香消欲损,让人唏嘘不已。 刘紫絮早已是泪流满面,同是女子,同是爱简旭的女子,淳于凤比自己更加勇敢,为简旭付出更大。 简旭把淳于凤抱起,踏着茫茫月色,往一个空旷之地走去。赛诸葛和刘紫絮,悄悄的紧随其后。 旷野里白茫茫一片,月光如雪,清冷。月光如雾,mi离。简旭来到这里,停下,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把淳于凤放下,摆正她的手臂,理顺她的头发,端详了半天,然后头也不回,对后面的两人道:“二先生,紫絮,你们俩先让开,我和凤儿有些话说。” 赛诸葛朝简旭拱手施礼,躬身而退,向后走去。 刘紫絮看了看简旭,有些担心,然后也慢慢走远,直到感觉不能听到简旭说话,才住了步子,立在那里看着他。 简旭就在淳于凤身边坐下,抓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娓娓道来。 “凤儿,来到这个时代,我首先认识的朋友是红姑,可是,满世界找我的却是你,我后来都在想,是不是因为你苦苦寻觅我,被老天感动,才让我穿越而来。 第一眼看见,你穿的是男装,真是英气bi人,你往那里一站,风度翩翩,我想,那个欲树临风的成语是不是从你这里得来的。而在廖叔家,第一眼看见你着女装从后面出来,你给我一种惊yan的感觉,那时我想,古代女子就是美,这种美是如诗如画的,是婉约的,是可以用来欣赏并在心里长久封存的。 其实,我真不知道你确切的年纪,究竟是你大还是我大,不过在我心里,你一直用一种大姐姐的情怀来呵护我,我自己想,绝不仅仅我是太子你是将军,绝不仅仅是你对太子的忠义。 后来,在巨崖镇的那个山坳,我用读心术得知你喜欢的人是我,我其实没有震惊,仿佛早已预感到了,只是那时我已经有了紫絮,而伊风对你又是一往情深。若你问我,没有紫絮和伊风,我会不会和你相爱,我想,应该会吧。之所以你我没有在一起,大概是这样的原因,一,你对我太毕恭毕敬,无形中把你我中间竖起一道屏障,拉开一段距离。二,你总是一副要保护我的样子,而不是紫絮那种时时需要我来保护她的柔弱。大男人的特点,我更觉得紫絮是女人,而你,就是我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 可是,你知道吗,你我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爱情、友情,差不多就是一种亲人的感觉,所以,我疼你,就想把最好的给你,伊风,人长的帅,人品更是没得说,武功也好,总之,他是男人中的极品,我才给你赐婚,也许,你会恨我,认为我是为了摆脱你的爱才如此,凤儿,其实,我是因为疼爱你才想让你幸福。 张埝以身为我挡剑,我已经欠了他一条命,本以为杀了或是把那新皇搞的走投无路,为张埝报仇,即使我死了,也就是把命偿还给他了。而现在,你又因我而死,我没有第二条命来偿还给你,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再说,你杀了刁球是正当,你为何非得自杀呢,他那样的人,真的值得你一命抵一命吗,我想,都是因为你太讲究,比男人还讲究,你太仁义,你太好,你从此以后便在我的面前消失,我更喜欢你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简旭说到这里,泪落如雨,他也不出声,眼泪就那么扑簌簌落下。 赛诸葛和刘紫絮等了半天,有些担心,怕简旭伤心过度,他的身体先是被张春潮下毒,后来又受了风寒,正虚弱,赛诸葛是有些迂腐,但不是木头,看出简旭和淳于凤的关系比一般人要好,淳于凤的死,对他打击一定很大,是以担心。 “刘姑娘,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地上凉,主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呢。”赛诸葛道。 刘紫絮看了看赛诸葛,有些为难,既担心简旭,又怕没经过他的允许就过去,惹他生气。想了一下,点点头,简旭若是不高兴,再退回便是。 来到简旭身边,刘紫絮蹲下身子,才发现简旭满脸是眼泪,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唯有抓紧他的手,陪在那里默不作声。 赛诸葛小心的说道:“主子,不能让淳于将军一直这样躺着。”他的意思是,得让她入土为安。 简旭摇头道:“可是,把她埋在地下,我总觉得她会憋闷的慌。” 赛诸葛道:“主子,其实,人死之后,魂魄已经走了,在这里的,只不过是她的rou身,所以,是不会憋闷的,并且,活人有活人的地方,死人有死人的地方,她现在,已经不属于这里,她会去属于她的那个地方。” 简旭不知赛诸葛说的真假,他虽然痛苦至极,也知道该怎样做,又不能就把她永远放在这里。 “二先生,你在这里看着凤儿,我去找个铁锹之类的东西挖土。” 赛诸葛道:“主子,还是我去吧。” 简旭一摆手,“不,就我去。” 他说完,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过了好一阵,简旭回来,手里拎着铁锹,怀里居然抱着刁球,而麻六,也被他找了来。 麻六去茅厕的功夫,刘紫絮把赛诸葛找走,是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简旭也没说,只是让他跟着走,然后又向店家借了铁锹,麻六心里打鼓,还以为简旭要和谁火拼呢。被简旭带着去街上找到刁球的尸体,麻六吓一跳,他还暗想,不会是简旭的功夫恢复了吧,然后把刁球这个龟儿子给解决了。 到了这里一看,地上躺着淳于凤,麻六惊的以手掩口,然后扑过去哭了起来:“淳于将军……”他不是装,是发自真心,简旭也不拦阻他,就让他哭,仿佛他是在代替自己发泄。 简旭对赛诸葛和刘紫絮道:“人都死了,也把刁球埋了吧,再者,他那样喜欢凤儿,就看这这一点上,我们也应该把他埋了,只是,别离的太近,我不知道凤儿同意不同意把刁球埋在她附近做邻居,不过,刁球最听凤儿的话,所以也不怕他欺负凤儿。” 冷月无声,简旭呼哧呼哧的挖坑,不远不近的距离,挖了两个,然后,把铁锹交给麻六,他转身走了,他最怕看到谁被掩埋的那一看,那种痛是撕心裂肺的。 赛诸葛偕同麻六,把淳于凤和刁球都掩埋好了,过来回复简旭,简旭点点头,不敢回头去看,心里说了句:“凤儿,你安息吧。”然后,大步走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五章巧妙进城 第三十五章巧妙进城 翌日,天欲雪,气息温润,灰云压顶。简旭一行四人,早早来到城门口,他也不得不如此大方的进城,身上的功法被褫夺一空,能活下来,已是上天护佑,更不敢有过分的奢望,也就不会为此而怨天尤人,四肢健在,能走能动,能吃能喝,能说能骂,这,就是幸运,这,就是福分。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遇到再倒霉的事,都平心静气的接受,不走极端,走极端的人容易变疯。 城门口有重兵把守,别说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以前亦如此,这是大乾的心脏,历来都是守卫森严,所以,也就不奇怪。 简旭昂首tingxiong,骑马向前,一般的人,到了城门口需下马等候盘查,而那些升斗小民,皆是战战兢兢,虽然明知自己未曾犯法,但民见官、见兵,总是感觉自己没错也有错,自觉矮几分。 “你,为何骑在马上,竟然敢藐视本官,来人,把他给我拉下马来。”一个守城官喝道。 旁边的兵卒听了,呼啦冲过来几个,上司一声令下,个个奋勇向前,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哪怕是晋升一级,那也是这些兵的追求,或者只是在上司面前hun个红人,也是莫大的好处,所以谁都是争相恐后。 简旭回头给麻六使个眼色,麻六会意,一声断喝:“呔你们这些hun账东西,圣上驾到,尔等还不快快跪地叩头,却出言不逊,惊扰圣驾,你们脑袋是不是长的结实了。” 麻六说完,朝简旭道:“老大,我这些词掂掇的ting不错吧。” 简旭没理他,一听都知道是赛诸葛事先教过的。 麻六的这一声喊,果然起了作用,把众人吓着,个个举目看向简旭,虽然身着便装,眉宇间却是英气勃发,凛然不可侵犯之态。 可是,这些个小官小卒,几时见过皇上,平时皇上出京,都是仪仗开路,大兵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连龙颜都看不到,像简旭这样自己骑着马,看他身边三两个人,不免有些疑huo,是以都傻愣愣的看着,不知所措。 守城官在“官道”上,那就是老江湖,想叩头,未知这皇上是真是假,一旦被坏人使计怎么办。想骂,更不敢,大白天的,有人就说自己是皇上,这得多大的胆子,万一是真的,自己还不得被咔嚓了,他也愣住。 麻六刚想急,这时,一队人马从城里出来,到了城门口,也是不下马,还前呼后拥的,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小的官。 守城的兵卒见了,就去盘查,那队人马中有人拿出官凭,给守城的兵卒看了,并趾高气昂的说道:“这是枢密副使师安师大人,你们,还要盘查吗。” 兵卒一听,当然不敢,急忙让开,又呼喝等着进城的百姓也躲到路边,好让师安的队伍过去。 一边的简旭也听见了师安那带队之人的话,师安,他认识,而且认识的很有戏剧性,当初他假冒太子的时候,先皇病危,他带人杀进宫去,吴王和武威侯两方面,都nong了个诏书来争夺皇位,正巧契丹大举侵犯边关雄州,就是这个师安,跑过来通知的,要那些被吴王请去帮腔的大臣回去商议怎样退兵,谁知,那些大臣被吴王和武威侯扣住,要他们作证,看谁的诏书是真,当时师安急的团团转,于是简旭就要师安一人行使调兵遣将,师安不敢,觉得不合规矩,于是简旭就拿着宝剑驾在师安的脖子上,bi他发了兵,解雄州之急。所以,这个师安简旭记得最清楚。 他正愁被守城的官兵盘菜,当官的可以nong个官凭啊鱼袋的,可是自己,又不能抱个欲玺给这些守城的看,这师安,就是老天派来帮助我的,他突然大喝道:“师安,你见了朕还敢骑在马上,你好大的胆子” 师安正骑在马上着急,故乡来信,老母病重,他赶回去探望,忽然听到简旭的这一声喊,吓的一哆嗦,朕?他循声而望,就见不远处,简旭端坐在马上,朝他怒目而视。 师安一见简旭,吓的再一哆嗦,急忙从马上滚落,摔的呲牙咧嘴,被他的兵卒扶起,颠着小跑来到简旭的马前,噗通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臣不知圣驾在此,罪该万死,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样说,看上去有些语无伦次,简旭呵呵一笑,“师安,什么叫罪该万死,然后万岁万岁的。” 师安又惊,咀嚼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妥,急忙又叩头,“臣言语不当,实在是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只因未曾想到在此看见皇上,再者家中老母病重,心里着急,神思恍惚,请皇上恕罪啊”咚咚的使劲磕头。 听说师安的老母病重,简旭才明白他此次出京是为何,急忙下了马,把师安扶起,道:“爱卿老母有病,还不赶紧去探望,在这里啰嗦,快上马走。” 师安看看简旭,愣神。 简旭脸一沉,“朕命令你上马,回乡去探望老母,不得有误。” 师安忽然醒悟,又叩头谢恩,却迟疑,不知究竟该不该走,简旭用手一指他,吓的师安再次哆嗦,跑向自己的马,就在马下,又给简旭叩头,然后道:“臣先恭送皇上进城。” 简旭怒道:“若是你老娘有个差池,朕为你是问。” 师安不禁又哆嗦,急忙道:“是是,臣这就启程,谢圣上体恤微臣。”说完,躬身退步,等离简旭有一段距离,才转过身去,上马飞奔而去。 简旭目送师安走了,转回头一看,他也惊的一哆嗦,就见他面前的城门口,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地,黑压压一片,不用说,这是师安的作用。 麻六得意的哼了一声,“这回知道跪了,你们这群奴才。” 赛诸葛却有些担心,对简旭悄声道:“主子,这里面,怕是有事,按理说皇上不会这样轻松的让主子进城,会不会是张开网等着主子呢。” 简旭点头,“这我已经想到,但是,城还是要进,我忘不了四爷被那hun蛋刺穿腹部的一幕,比刺在我身上还痛。” 赛诸葛叹口气,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道:“城,一定得进,现在有两种方式,请主子斟酌一番,一,直接回宫,走上金銮殿,皇上不在,更好,若他在,就当面对质一番,主子做了那么多事,真从头至尾的说起来,也不怕什么。二,或者去宫里探望李太后,你们母子之间,可以聊一聊往事,得到太后的支持。或者就留在宫外,然后联合一些重臣,我们就说,有人假冒皇上……至于其中的设计,都交给我。” 有人假冒皇上?简旭明白赛诸葛的意思是,恶人先告状,不不,应该是先下手为强。 简旭想了一下,暂时不知哪一个更合适,道:“先进城,咱们边走边商量。”(。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六章大红袍和锦衫 第三十六章大红袍和锦衫 进了城,简旭骑在马上四处看了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第一次来这里,自己是身负重任,用一个冒牌太子的身份,替他摆平宫里的纷争,扶他登上皇位,然后功成身退。 后来新皇杜撰了一个中毒,自己又代理皇上,至于兼职,那就太多,比如李太后的儿子,后宫那些嫔妃的丈夫,等等等等。那时自己的处境也危险,但却是心甘情愿,还有点兴致勃勃,和那新皇差不多就算是患难之交,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前世。秉着一个不好不坏的人所应该做的,对李太后,也是尊敬,对那些新皇的女人,都是望梅止渴的礼待。但求无愧于天,敢于面对他人。 南巡回来,自己心里有些骄傲,自恃完成一件大事,在新皇那里,用不着邀功请赏,也是应该让他感ji涕零的。朝廷多少年的一个心腹大患,被自己兵不血刃的解决,而且走了一条非常好的路,不杀,而是把南方霸主江小郎收服,为朝廷所用,也不必担心南方再有谁造反,因为有江小郎在那里盯着。 西行之后,隐忧滋生,果不其然,那新皇在谋划杀自己,简旭既恨他也能理解,两个人的相貌如此一样,他担心自己将来凌驾于他之上,也是情有可原,但情不可恕的是,他不应该杀了张埝,如果当时他刺来一剑是为自己,或许简旭都不会如此报复心切,可是他当时分明看见张埝挡在前面,他为何又狠心的刺进去,这,就让简旭感觉出,此君不仁义,暴虐,因此,他才想替张埝报仇,替天行百姓除恶。 一番luan想,简旭叹口气,“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者太多,所以,人什么时候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你们说,我枉为聪明,干的都是傻事,还是嫩,道行浅。” 麻六接着简旭发感慨,“那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都是忘恩负义的人干的。” 赛诸葛也道:“当时我虽然有很多疑huo,但却未曾想过主子是这样的身份,若知道,就是冒死进谏,我也要力劝主子,这样的事情,不能说不做,但要换一种方式,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主子也不必太过火气,我就想问问主子,究竟,您是怎么个打算,真的要……” 赛诸葛欲言又止,简旭明白,他是想问,真的要把新皇篡了,还是单单想给张埝报仇。 简旭哼哼的一声冷笑,这种笑在他是不多见的,他为人阳光,很少有这样阴险的表情,道:“二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合情合理,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你对我的人品还没有信心吗?” 赛诸葛急忙低头,恭敬道:“草民不敢。” 草民?简旭呵呵一笑,以前赛诸葛和自己说话,都是自称为臣,现在这样改,无非是因为知道我不是皇上,他又不自觉的哼了一声,心里道,早晚,你还得对我称臣。 几个人边说边走,街上人来人往,店铺大开,吆喝声不断,百姓们照旧过日子,无论谁当皇上,他们都是三个饱两个倒,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 简旭思量一番,那新皇亦非等闲之辈,断然不会让自己轻松取胜,可是,怎么到了现在,他还不出现,或是派人来截杀我,越是平静,越让简旭心里不平静,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因此,他决定暂不回宫,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探听一下虚实。 把这个想法和赛诸葛商量,他也同意,指指前面的道口,“主子,那里有家茶楼,不如就先去坐了。” 麻六道:“这条街是最热闹的一条街,危险,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 简旭道:“六儿,你此时又愚笨了,没能理解二先生的用意,热闹好,首先,人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再者,在僻静的地方,被谁杀了都没人知道,热闹的地方人多,他想对付我,首先得考虑一下影响。” 麻六嘻嘻一笑,“还是二先生聪明。” 就在街边找了一家茶楼,很大很气派,两层,一楼和二楼的布局装潢都不相同,客人也是分两等,楼上去的,都是有钱的名流,茶都是超级名品。而且设有包厢,还有专门的茶女shi茶。 楼下的茶客是三教九流,茶你可以点贵的,也可以点最便宜的茶叶末,氛围上没有楼上的清静,很多人闲来无事,在这里泡着,类似老北京的茶馆,一见面,这个问:“您吃了吗?” 那个答:“还没呢。” 又一个说:“张爷,您在呢?” 那个又答:“多新鲜,不在这儿能在土里埋着吗。” 嘻嘻哈哈,cha科打诨,非常随意。 总之,热闹,但古人说话还是比较文绉绉,语速上也慢,就少了老北京茶馆的那种有点慵懒的味道,气氛还是比较生活化。 简旭几个没有上楼,就在楼下捡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了,楼上多为名流,一旦有哪个见过皇上,还没想好具体的策略,不能太张扬。 茶楼的伙计过来招呼,“几位,想喝点什么?” 简旭道:“你们这都有什么?” 伙计笑了,“这位爷,您一定是新来,我们这除了大红袍,但凡叫上茶的,都有。” 麻六好奇的问:“为何没有大红袍?”他虽然不知道大红袍是茶,但也猜出,不是还有碧螺春吗,这样一对照,就明白,大概就是茶叶的名字,他不懂的是为何大红袍没有。 伙计笑了,“小哥开玩笑,大红袍是贡品,皇上娘娘喝的,民间当然没有。” 麻六用手一指简旭,“那你还是上大红袍吧,他喝着正合适。” 伙计吓了一跳,“呦喂小二你可不能luan讲话,这是要杀头的。” 简旭拍了麻六的脑袋一下,“小二你别见怪,他有疯癫症,间歇性发作,此时又犯病了,不过,大红袍也有好有坏,我是说,也有个顶尖级别和普通级别,顶尖级别的给皇上娘娘喝,普通的,民间一定有。” 伙计道:“有没有不知,但我想,哪个能为了喝一口茶而冒杀头之罪,就是有,也不敢叫大红袍,客官,咱们说远了,您还是点茶吧。” 简旭四下里看看,再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道:“就把哪个改了名的大红袍给我沏一壶。” 伙计直晃脑袋,“客官咱这里真没有,看您也是个有钱的主儿,这样,我给您上一个仅次于大红袍的。” 简旭点头,“好,名字呢?” 伙计嘿嘿一笑,“名字叫锦衫。”说完,转身走了。 简旭也嘿嘿一笑,“就是大红袍。” 赛诸葛道:“主子得小心,看这伙计说话的口气,这家茶楼一定有背景,定是什么官宦的产业,平头百姓,你再有钱也不敢把大红袍改了名字拿来卖,还有,店里的小二,没见过穿长衫的,这家究竟是什么来头,连伙计都这么阔绰。” 简旭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听赛诸葛一说,立即谨慎起来,打量了一下茶客,个个交谈甚欢,不像有什么异常,但小心还得小心,现在那新皇一定对我简旭日思夜想,废寝忘食的密谋怎样对付我,不能掉以轻心,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一击成功,这不仅仅是自己的安全,还有陪在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出路。 他回头去看看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刘紫絮,一如既往的安静之态,只是那两弯秀间,又添了些忧愁,自她认识自己,好像没有过上一天的安宁日子,不是跑就是打,心里对刘紫絮,非常歉疚。暗暗祈祷,上天护佑,把此事圆满解决,以后就是天塌了,都交给别人去支撑,自己,要带着紫絮,过那种她期盼已久的日子。 等了一会儿,伙计把茶泡好,单手托茶盘,绕过桌桌椅椅,腰板ting直的走了过来,喊道:“客官,您的锦衫。” 简旭心里还笑,真会取名,和大红袍那么贴近,又非一样的名字,老板精明,善打擦边球,不过,这老板是谁,利欲熏心,竟然敢把大红袍拿出来卖,他的门路倒广,这也能nong到,又故意让伙计lu出些话来,吊客人的胃口,很多人知道大红袍是皇上喝的,那还不得一掷千金的来品尝。 他正笑呢,忽然,脸上的笑容僵住,因为他发现,伙计走路之时长衫带起,脚下赫然是一双宫里殿前护卫的特有的鞋。 简旭心里一个ji灵,这里果然被那新皇控制,怪不得赛诸葛怀疑伙计为何穿长衫。刚刚自己也发现,一般店里的伙计,走路都带点猫腰,一是常年累月做活,累的。二是腰微躬,头略低那是显出对客人的恭敬。可是这位,气势非同一般,看上去象是练家子。 待那伙计走近,刚想把茶具往桌子上放,简旭嘴上依旧是嘻嘻哈哈的装着和伙计闲侃,却冷不丁的呼地站起,抓起自己的椅子打了过去,喊道:“我们快走” 那伙计往后一闪身,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抓住他们” 第三十八章 再赢一局 他把整条街都找遍了,也没有现真正的太子,又拐到其他的街,还是没有,跑的他嗓子冒烟,本来已经饥肠辘辘,这么一折腾,腿都软了。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 天渐渐黑下来,万家灯火初上,高宅大户门前的灯笼,饭店门口的幌子,随风摆动,灯光里,细雪急急落下,不一会儿,铺满了地面。简旭打了个寒颤,重又穿好外衣,裹紧,茫然的站在街上,饭没得吃,住又在哪里,一个馒头都没有讨到,去客栈住宿那更不可能了,牢骚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得转动脑筋。 他随处的溜达一阵,想办法,忽然现一户人家的柴草垛,好,今晚这就是我的寝宫。他把柴草扒开一个窟窿,刚要钻进去,后面“汪汪”的叫了两声,转过头去看,是一条长mao大狗,大概是主人家的。简旭朝大狗施礼说道:“朋友,打扰了,我现在是走投无路,请你行个方便。” 大狗看了看他,听懂简旭的话?还是看他态度和善?摇晃起了尾巴来表示友好。简旭乐了,钻进了柴草垛,大狗竟然也跟着钻了进去,简旭把他搂过去,mao又长又软,好暖和,说了声:“美人,睡觉。” 早晨,大狗把简旭tian醒,他钻出柴草垛,太阳已老高,这一觉睡的还很舒服,他看了看大狗,说了声“谢谢”,摘掉身上的草屑,往镇里走去。 昨晚就没吃饭,现在胃里已经被掏空了一般,可是,没钱,再去像昨日似的,不好用,得先赚钱,突然想起了以前上班时路过的一个过街天桥上,总有一个流1ang青年在那里弹着吉他卖唱,他面前放着一个帽子,过路之人偶尔会投给他几枚硬币。权且效仿一回,这里既没有我的同事、同学、朋友,又没有我的左邻右舍,豁出去了,刘备还卖过草鞋,人家是真天子,我是假太子,卖歌又何妨。 想到此,他来到热闹的正街,又专捡了个繁华热闹的商业区,此时各个店铺都已揭开门板,准备营业,街上行人也多起来。他选好地方,站在那里,没有什么东西伴奏,那就自己拍手,唱什么歌,太现代的他们听不懂,也不喜欢,忽然想起了电视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歌,那是明代家杨慎所作《廿一史弹词》第三段《说秦汉》的开场词,都是古代人,应该能产生共鸣。 准备好,咱没有杨洪基大师的嗓音浑厚,尽量憋着气就是,开唱:“滚……”刚蹦出一个字,根本没有人看,自己先红了脸,想起自己以前拍戏时,权且当做自己现在是演员,正在进行一场戏。 “滚滚长江东逝水,1ang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net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自我感觉良好,慢慢睁开眼,吓了一跳,面前围着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简旭尴尬的笑笑,指指地上放着的帽子,“老少爷们,没钱的帮个人场,有钱的帮个钱场。”他此言一出,大家一哄而散。 简旭心里骂道:“妈的,都是吃饭不给钱的主儿,白听我的歌,再唱,爷爷我还就不信邪。” “滚滚长江东逝水,1ang花淘尽英雄……” “喂!卖唱的。”刚开了头,被人打断,一个穿着团字锦袍的中年男人立在他面前,“想要银子?” 简旭急忙认真的点点头。 那人说道:“别在这唱了,你吼破了嗓子也没人给,去我们府里,你只要张开嘴吐一个字,我家老爷就会大把的赏你。” 简旭听说有银子赚,那就意味着有饭吃,去,为何不去,忙捡起地上的帽子,“多谢老哥介绍,等我红了,不用紫,一定报答你。”说完,跟在那人的屁股后面,乐颠颠的走了。 那人领着简旭拐了几条街,来到一个高大的宅门前,拿起辅叩门,露出一个家丁模样的脸,看见这人,恭敬的说道:“魏管家。”打开大门,被称为魏管家的男人带领简旭来到前堂,让他稍等片刻,自己去禀报老爷。 简旭打量了一番客厅,一溜紫檀雕花的椅子,地上铺着mao茸茸的地毯,正墙主人的座位上方挂着几幅文人墨宝,侧墙边有一古董架,上面摆满了大xiao不一、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金的、欲的、翡翠、玛瑙、宝石等等等等,不胜枚举,蹇胥心里合计,这还真是个有钱的主儿,卖唱就卖唱,如果能赚到大把的银子,值。 魏管家走了进来,“公子,老爷要见你,记住,捡老爷爱听的说,他吩咐你什么你就做什么,此后,你就达了。” 简旭一听,拍马屁呗,咱会,管保拍的他舒舒服服。 来到一间书房,魏管家摆摆手,示意简旭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通报,简旭一看,真麻烦,什么样的大人物,神神秘秘的,比皇上还高贵吗。 魏管家再次走出来,勾勾手,简旭随着进去,看到了这家的主人,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的,正捧着一本书正襟危坐的在那儿看呢。 “老爷,人来了。”魏管家说道。 老主人不慌不忙的放下书,扭过头来,“呦,长的真是俊俏,老魏,你没说谎,来来来,走近点,到我身边来。”他干瘪的嘴唇微微翕动。 简旭听他说话像个娘们似的,浑身不自在,也许人岁数大了,没有牙,漏风。不过,什么叫俊俏,一屋子的书,还措辞不当,咱这是英俊。他走了过去,在老主人身边站立。 “见过老爷。”简旭施礼道,心里却念叨着,为了银子。 老主人抓起简旭的手,看了看。 “修长,适合弹琴、、对弈,怎么去沿街卖唱呢?” 简旭嗖的把手chou回,在背后的衣服上噌噌,咧咧嘴,不自然的笑笑,然后又叹口气,装着很哀伤的样子说道:“哎!一言难尽,我家道中落,本想出来闯dang出一片天地,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成,川资用尽,腹中饥饿,不得已,才做了那等事情。” 老主人听他说完,喊魏管家道:“老魏,去账房那儿取几百两银子,一半给这位公子,另一半,你自己留着,还有,吩咐厨房,做一桌好菜,让公子先吃饱,人,哪能不吃饭呢,快去。”老魏眉开眼笑的领命而去。 简旭在那里呆愣着,这是谁啊,说几百两就几百两,眼都不眨一下,出手真阔绰,几百两,我可达了,管他娘们腔还是太太腔,先拿到银子再说。 “谢老爷赏赐,xiao生何德何能,寸功未建,便得到这样的厚待,实在是诚惶诚恐。” 老主人嘿嘿的笑了几声,简旭就觉得后背凉,那声音让他想起高驰,不男不女。 “xiao子,算你走运,不必客气,收下就是,以后自有你建功的时候。” 简旭忽然想起,不是让自己来这里唱歌吗。 “老爷,魏管家说是让在下来唱歌的。” “不急,来,先扶我去休息一会儿”老主人道。 简旭看看,在一边放着一张睡榻,扶着老主人过去,睡榻边上一个xiao木架上悬挂着一个半月型的纯白欲制的磬,下面的xiao几上有一条粉色丝绢的巾帕。老主人在睡榻上躺下,拿起那条丝帕蒙在脸上。 “你给我捶捶腿,人老了,骨头都散了,疼。” 简旭心里对自己说,为了那几百两,捶吧。他蹲下身子,轻轻的在他那骨瘦如柴的腿上慢慢捶着,老主人突然伸出手,把简旭的手抓住,紧紧的握住,简旭吓的用力一chou,往后腾腾的倒退几步,起了满身的ji皮疙瘩。 老主人没有任何反应,翻了个身,继续睡。 简旭傻站在那里,心里突突1uan蹦,对着红姑、淳于凤、朱可道等女人,也没有这样的惊慌,只觉空空如也的胃里翻腾起来,想吐。 这时,老魏走了进来,看老主人睡了,没敢说话,又勾勾手,让简旭和他出去。来到前厅,饭菜摆满了桌子,可是,简旭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心里惦念那几百两,对老魏道:“魏管家,我的银子呢?” 老魏笑笑:“先吃,少不了的,放在你的房间了。” 天啊,房间都准备好了,不行,越想越不对,这个老主人有些变态,还是走吧。 “魏管家,我只是来卖唱的,可是老爷好像不需要我唱歌,所以,我走吧。” 老魏急忙说道:“千万不可,老主人是困倦了,他可是非常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 简旭道:“其实,我也不会唱,当时在街上是被bi无奈。” 老魏道:“不会唱也无妨,一样得宠。” 简旭心里明白了几分,爷爷我xing别取向很正常,我只喜欢女人,他想,算了,银子我也不要了,赶紧走,对老魏说道:“不,我得走,这个差事我做不了。” 老魏面上突然冷了下来,哼哼了一声:“你进得来,恐怕是出不去了,来人。”他话音刚落,门口立时显现出几个黑衣的打手。 第三十九章 三声之后,神人下凡 简旭一见门口的这几个打手,告诉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故意装作吃惊的说道:“你这是做何,你说过让我来唱歌的,可是老爷也没听,反倒睡着了,我总不能白拿他的银子不做事吧……35om” 老魏转转眼珠,随即哈哈笑道:“误会误会,这些都是老爷配给你的护卫,公子尽管住下来,老爷今日有些疲乏,你怎么会是白拿银子,以后有你忙的。”他摆摆手退了下去。 简旭心里合计,这不是虎xue即是狼窝,得想办法脱身,他对老魏道:“我饿了,先吃饭。” 老魏说道:“你吃,我给你交代一些事情,咱家老爷姓羊,早年夫人过世,又娶过几房,但是都没有扶正,个中缘由,不说也罢,以后老爷对女人失去信心。”说道此处,老魏停顿一下,tian了下嘴唇道:“便开始养公子。” 简旭正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是与非,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听老魏说道“养公子”,夹菜的手停在半空,这家的老爷果然有龙阳癖,养男宠,我可是只喜欢女人的,想想若是被那个一身皱巴巴的老羊搂在怀里,他差点把胃里刚刚吃进去的饭食吐出来。 简旭心里盘算,得想办法溜,但是面上不能露出来,又不能一副非常同意的样子,那太假,他思考一下说道:“魏管家,我没有做过这个行当,也怕侍候不好老爷。” 老魏道:“没有关系,先前的几位都是没有做过,后来不都是做的好好的,得了老爷的宠,白花花的银子由你拿,比你在街上卖唱强多了。” 简旭知道暂时难以脱身,不答应也得答应,“那好吧,我试试,若是做不好,你一定得放我走。” 老魏乐了,“一定一定,你吃,我不打扰,吃完了喊下人领你回房歇息,等着老爷的传唤。” 简旭不停的点头,老魏出了前堂,直奔羊老爷的书房。 羊老爷正坐在案前,老魏见了问道:“老爷,醒了。” 羊老爷一脸严肃,“我根本就没睡。” 老魏急忙关切的问道:“老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羊老爷摆摆手:“你找个机灵点的,骑快马去京城,告诉皇后娘娘,这太子在我手里,问她如何处置。” “什么?”老魏大吃一惊,“太、太子,谁是太子?” 羊老爷说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的,太子就是你刚刚带来的这个人,此事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切莫泄露出去。” 老魏又吃惊的“啊”了一声:“是他?那太子不是疯癫了吗?” 羊老爷道:“那太子鬼精灵呢,先不要问太多,我交代你的事情赶紧去办,还有,千万别让这人跑了。” 老魏答应着出来。 这羊老爷本是宫里的一个太监,高驰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年纪大了,向李皇后请辞告老还乡,李皇后念他功劳苦劳都是卓著,就准了,这老羊在宫里时没少捞钱,回到故乡便买地建房,又娶妻娶妾,可谓风光无限,羡煞旁人,可是几个夫人,忍受不了独守空房,都与府里的下人私通,当然,她们的下场都很惨,死的死,疯的疯,失踪的失踪。 其实这老羊娶妻娶妾只是为了充门面,他根本不喜欢女人,自小就被阉割当了太监,性别倾向已转变,府里养过好几个男宠,这老魏为了讨他的欢心,到处去搜罗美男,那日在街上见到简旭,比原来的几个漂亮多了,急忙给带了回来。 老羊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子,但不露声色,怕简旭有察觉,虽然老羊离开宫里多年,但和李皇后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李皇后一直叮嘱他留意流落民间的太子,碰巧今天就他自己送上门了。李皇后一直想杀这个太子,老羊知道,若是把此人交给皇后,自己又有好处赚了。 老羊一副得意的神情,拿起一条粉色的丝帕半遮着脸,lang声说道:“娘娘,看我给你送上什么样的一个宝贝。” 简旭吃饱了,喊下人带自己回房,他心里还想着房里的银子,身上没钱,就得挨饿受冻,先把银子搞到手,然后再想办法溜。 来到房间,一进门,简旭吓了一跳,以为走错地方了,屋里的装潢陈设充满了脂粉气息,粉红的纱帐,镂花的木墩,铮亮的铜镜,秀巧的桌椅,分明是女人的房间,转念一想,这个老主人变态不轻啊。 他急着找银子,老魏没说谎,果然在桌子上放着,白花花的一堆,心里很是激动。 他故意装着宽衣解带,要休息的样子,下人出去,他把腰带重新系好,冲到桌子前面,抚摸着那凉冰冰的银子心里却倍加暖和。人要走,银子也得要,这一堆,不可能全部带走,能拿多少拿多少,叮叮当当的往怀里丢,一会儿,腹部便鼓起,太显眼了,又拿出几锭,舍不得,看看一边的几案上有几条丝帕,拿起把两条裤腿绑紧,把裤带解开,往裤裆里丢了几个,然后再把裤带重新绑紧,还是剩下不少,算了,贪多嚼不烂,够花一阵子了,有了这盘缠,才能继续的找那个破太子,才能有希望把自己抖了干净,才能摆脱赏杀令,心里,美!可是,怎么出去,大门二门重重把守,那老主人和老魏都不是简单的人,有了。 他推开窗户看看,这间房很僻静,四周不连其他房屋,像是老主人“金屋藏娇”用的,他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火折子,点一把火,趁luan逃出去,他喃喃自语道:“老天爷,这杀人放火都是不道德的事情,会不会遭天谴,不会的,这老主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火种,正急呢,忽然闻到烟熏火燎的味道,回头一看,只见后窗腾腾的窜着火苗,他大惊失色,不会吧,我有这等神功,心念一动,就真的着了,看来遭天谴的是那老家伙,但是,面对火,他本能的跑到外面大喊:“救火啊救火啊,着火了!” 片刻之间,羊府上下便luan起来,简旭绕了几个弯,跑到大门口,惊慌的对那两个守门的家丁说道:“着火了,老爷让你们去救火,快点,老爷在房间呢,去晚了,就成烤红薯了。” 那两个人抬头看看,一片浓烟窜到天空,有些急,但是又不敢擅离岗位。 其中一个家丁道:“喂,咱俩去不去?” 另一个道:“老爷说过,天塌下来,也得把大门守住,别让某些人有机可乘。” 简旭一听,真是忠于职守,急的直转,当啷,其中一条裤腿绑缚的丝帕开了,银子掉了出来,他大惊失色,再一动,当啷啷,又掉出几个,他低头看看银子,又抬头看看家丁,那两个人互相看看,大喊一声:“火是你放的,你想逃走,抓住他。”扑了过来。 简旭急忙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家丁哪里肯听,把他按在地上,然后揪着去找老魏。 老魏忙呢,狂喊luan叫着下人救火,幸好简旭喊叫的及时,火势得到控制。 家丁把简旭推倒在老魏面前,“管家,是他放的火。” 老魏气的拿过家丁简旭,忽然,他是太子,打坏了怎样去见李皇后。老魏把刀丢在一边道:“为何放火?” 简旭道:“冤枉,实在是冤枉,这火根本就不是我放的,你也不想想,你那屋子里连一个能点着火的家伙都没有,我用什么放,再说,若是我放的,我还喊救火。” 老魏想想,也是,那房间都是自己检查过的。 家丁又道:“管家,他还偷了很多银子。” 简旭又辩解道:“什么叫偷,多难听,那银子本就是老爷赏赐我的,我只不过是揣在身上罢了,这事,魏管家你知道的。” 老魏点点头,“先把他关到厢房。” 简旭被关进了厢房,身上的银子也被收走,他在那里奇怪,谁放的火呢?为何单单要烧我去的那间房,想烧死我?有人知道我来了羊府?这太子成了公敌,天啊,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害了我。这个时代不知有没有整容的地方,够呛,实在整容不成,毁容,可惜我这倾国倾城的脸。 “真太子,我一定要找到你,等见了你,历数你带给我的这诸多麻烦,你当了皇上,一定封我个宰相才能补偿,哎!苦哇……”他又亮开了唱腔。 老魏正在书房回报起火的事,老羊道:“不是这个太子放的,他不会做这等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最近感觉到像是有人在盯着咱们,你多派些人手,勤着巡逻。” 老魏道:“是,老爷,咱得罪谁了?” 老羊道:“这个小镇,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我担心的是,远地方来的,哎,看来我不下手都不行了,本以为离开宫廷,过几天好日子,年纪也大了,争啊斗的,没劲,可是,人家非bi着我出手。” 第四十章 得遇丐帮 第四十章得遇丐帮 简旭巧计取胜,带人直奔城门,向阳边走便道:“皇上,臣以为这有些不对。” 简旭侧头看看他,脚步不停,依旧急匆匆的赶路,道:“说说看。” 向阳拱手,先说了声“是”,然后再细说道:“臣带皇上走的,都是避开那些布置好兵力的地方,可是刚刚这些禁军却突然杀出,像是事先知道我们要走的路线。” 赛诸葛也道:“是啊主子,我也在奇怪,我们一定要小心,只怕宫里之人,已经知道咱们的动向。” 简旭点头,说话之间,马上就要到西城门口,即使新皇料不到简旭会来此,各城门口之前已经都有重兵把守,进来难,出去更难。 赛诸葛突然喊住简旭等人,“主子稍等。” 简旭住了脚步,问道:“二先生是不是另有打算?” 赛诸葛一听,主子真了解自己,这也是他聪明,道:“是,我想,主子不可出城。” 简旭瞪着眼睛看他,不明白这是何意,先前让我出城的是你,这会儿你又不让我出城,刚才打死了人,那皇上定然派人前来追杀,我留在城里,岂不是危险。但他没有问,听赛诸葛继续讲下去。 赛诸葛道:“主子,既然有刚刚的一战,宫里之人已经猜到主子要出城,我们不如就反其道而行之,依我看,让向指挥使带人出城,而主子留在城里,他们一定以为向指挥使是保护主子出城的,不会想到主子依旧留在城内,到时对方把目标定在城外,这是我们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打他个措手不及。” 简旭左右琢磨一下,对,不错,是这么个理儿。遂决定就按赛诸葛的意思办,然后和向阳商量了一下,怎样来走这一步,虽然他们这方面也有一二百号人,但人家是有所准备,所以不能掉以轻心,又商议向阳等人出了城之后去哪里驻扎,又在何时准备接应自己,等等等等。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向阳过去和守门的兵士接洽,递上自己的官凭。 守城兵士看了,知道了向阳的身份,可是,这里也早已接到新皇的通知,在简旭他们往这里赶的时候,人家就已部署好,想出去,可真是没门。 军头一声喊:“快抓叛贼!” 轰!从四面八方涌来几百号人。 向阳此时早已把自己的宝剑交给简旭,他手里拎着的是那死去都头的鎏金棍。向阳武艺超群,主要的是,他十八变兵器,样样精通,适才吃过亏,知道宝剑没有多大的威力,才把那都头的鎏金棍据为己有。 之前出宫奉命缉拿简旭的时候,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还曾暗想皇上太胆怯,抓捕一个贼人竟然到处部署,劳师动众的,正因为看轻此事,才拎了把宝剑出来,完全没有想到如同上战场一般ji烈。现在明白事态异常严峻,看了看手里的鎏金棍,打起仗来,还是这种大兵器猛。他告诉手下的人,突围,冲出城去。 两下里开始交战,好家伙,城门口是一片hunluan。虽然此时向阳得心应手,打起来异常勇猛,但对方人多,向阳打退一拨再来一拨。他这个人禀性纯良,若自己杀出去,倒也不费力气,但他不忍丢弃手下的任何一个,所以跑出几步又折回来,就这样,打了有一会儿,依旧在原地徘徊,城门近在咫尺,就是冲不出去。 简旭等人在暗处观战,看向阳打的玩命一般,他心里着急,若自己的一身功法都在,这些个人就是小菜一碟,可是现在……想到这里,不觉叹口气。 赛诸葛喊简旭,“主子,我们趁luan快走!”他要简旭离开此地,重回城内。 简旭看看向阳等人,他不是真皇上,没有那么狠心,在皇上心中,天下万民,都是他的si有,觉得这些人保护自己,甚至是付出性命都是理所当然,可是简旭不能,所以,一再的犹豫。 麻六也来拉他,“老大,咱走吧,别一会儿走不了。” 刘紫絮手握长鞭,护着简旭,也对简旭道:“不能再耽搁,我知你心意,事到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简旭叹口气,也罢,祈求上天再次保佑我,让向阳他们能够平安出去。 他刚要转身走,这时有人一声大喊:“老薛来也!” 老薛?简旭一愣,循声去望,天啊,薛三好挥舞着大砍刀,突然出现,他像事先知道一切似的,帮着向阳等人,开始砍杀,一刀一个,犹如切菜,但凡挨着他身边的,必死无疑,这老薛,比以往更加的凶猛,此时他的眼中,这些为新皇卖命的兵,个个都是杀死张埝之人,因为仇恨,使他威力更盛,一人当百,瞬间便帮着向阳杀开一条血路,然后打开城门,护着向阳等人冲了出去。 简旭看向阳等人得意出去,心里高兴,趁那些守城的禁军追出去的时候,和赛诸葛、刘紫絮、麻六四人,重新回到城内。 此时天将黑,想找个地方歇脚,客栈,一定不敢去,民居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去哪里呢?简旭犯愁。 麻六道:“我知道哪里有寺庙,咱们去那里,他们一定不会找到那里。” 简旭还没等说话,赛诸葛急着道:“千万不可!他们料到我们不敢去客栈,必然会在那些我们可能落脚的地方搜索,寺庙,首当其冲,一般的人都能想到去那里安身,对方怎么会想不到。” “那去哪里?”麻六发愁。 简旭也愁,“咱们务必小心,如今只有紫絮一个人会功夫,要是再来一队人马,不会次次都能侥幸把对方收服,若来个死活不听你说话的犟种,咱就懵了。” 他们正说着,突然,从对面稀里哗啦的跑出来一群人,简旭一听声音,心里喊道,娘啊!说来还真就来了,他急忙四下里观看,寻找能逃跑的路径,只是这里好像是一条小巷,两边的民居一户连一户,逃跑,很难,后悔刚刚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刘紫絮自觉的抓了长鞭挡在这三个大男人之前,她细弱的身姿在晚风里楚楚可怜,和后面的三人形成一幅非常滑稽的画面。 简旭提着宝剑又过去挡在刘紫絮前面,麻六手里举着柴刀,左右的晃,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 谁知,等那些人来到他们不远处,一看,穿戴打扮都是破衣烂衫,像是乞丐,并非什么禁军。 麻六嘿嘿一乐:“奶奶的,吓死我了,原来是叫hua子。” 赛诸葛道:“主子当心,也许是那禁军假扮,使的障眼法罢了。” 简旭也有同感,剑紧紧握在手里,紧盯着那些人。 谁知,对方根本不理他们几个,而是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像是两方面火拼。打了一阵,一伙取胜,打败的一伙跪地叩头,一副俯首称臣的架势。 简旭看明白了,是两伙叫hua子为了争地盘而战,他心里略微放松下来。 那伙得胜的人刚想转身走,忽然发现这里观战的简旭等人,其中一个像是为首的,他立在那里努力的往这里看,看了稍许,他腾腾的冲了过来。 刘紫絮啪的甩响长鞭,就要迎上。 那跑来的人在简旭近处停下,左右看看简旭,突然大喊一声:“太子!你是太子!” 什么太子?简旭一愣,感觉说话之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只是暮色苍茫,他又蓬头垢面的,看不清楚。 那人见简旭杵着把自己打量,又接着往这里跑,边跑边喊:“我是欢子。” 欢子!简旭才认出,他就是丐帮的欢子,自己曾经把他扶上帮主的位子,没想到这家伙会在此出现。 “欢子,真的是你吗!”简旭也高兴,迎了过去。 欢子继续大呼小叫,“可不是我,太子殿下,不不,应该叫你皇上……” 他这喊,把简旭吓的一哆嗦,急忙过去捂住他的嘴,嘘了一声,道:“这里不安全,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欢子聪明,看简旭的表情就知道他出事了,道:“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就是神仙都找不到。” 简旭高兴,正愁不知去哪里,欢子却适时出现。 赛诸葛也过来对简旭道:“主子,我看可行,就随欢子走。”他想的是,没人会注意一群叫hua子。 欢子一挥手,他手下的那些人呼啦啦跑过来,喊道:“简帮主,何事?” 简帮主?简旭一愣,忽然又想起,当初因为欢子是个孤儿,从小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当了帮主,不能没有姓,所以简旭曾以太子的身份,赐了自己的简姓给欢子。 他搂着欢子笑道:“简帮主,如今你可真威风,怎么样,儿子生了几个了?” 欢子被简旭一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是,没有皇上您,哪有我欢子的今日,如今我就是当初的铁老大,甚至比他更威风,所谓知恩图报,我正愁无机会报答,皇上就从天而降,这是老天眷顾我,走走,皇上请,咱回去慢慢说。” 于是,欢子让这些叫hua子,把简旭几个人围在当中,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一点端倪,浩浩dangdang,噼里啪啦的。 浩浩dangdang是人多,为何噼里啪啦?因为这些叫hua子几乎都趿拉着鞋,不趿拉鞋的,走路也是抬不起脚似的,因此声音很大,总之,非常壮观,往一处而去。 第四十一章 花子堆里藏身 第四十一章hua子堆里藏身 欢子所说的,神仙都找不到的地方,您猜是哪儿? 京城有一水,春来清流,夏时暴涨,秋后干涸。水上有一桥,石头铺就,此时冬日,桥下经常聚集一些无家可归之人,多为乞丐。因桥下避风,河chuang上luolu的都是卵石,这些流lang之人便在此安居,什么稻草、枯枝、破麻袋片子,谁家扔的破棉被,不管是死人用过还是活人用的,统统拾来,往桥墩后面背风处铺上,厚厚的,却也暖和,这里,就是他们的家。而且这个家人口多,非常热闹,彼此说个玩笑开心,什么李寡fu的窗根,张小姐的si奔,东城的hua街柳巷、西城的抠门财主,统统拿来取笑,而且大家还以谁说的笑话和故事多为骄傲,也曾偷偷的骂过酷吏,美美的想过发达,倒也过的悠哉乐哉。 快到石桥时,简旭大概给欢子说了自己的遭遇,无非就是他微服出巡的时候,有个贼人大胆,竟然假冒他进宫,后反过来要杀了他。 欢子一听,气往上撞,破口大骂,什么样的话都骂了个遍,而且骂的绝不重复,像事先编好的那么流利,然后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要保护皇上,就是要帮助简旭杀了贼人,胜利回宫。 骂完,看看简旭,忽然想到什么,往自己那群兄弟当中看了看,找了个子高大的叫hua子,“你,把衣服脱了。”再看看简旭,“你们两个彼此对换一下。” 那叫hua子过来,天已黑,虽然他们处于黑暗中久了,能够依稀辨物,但也很难看清谁的脸,叫hua子并不知道简旭是谁,只以为是帮主的朋友,听说要对换衣服,他伸手在简旭的身上mo了mo,啪!他的手被欢子打掉,喝道:“放肆!” 简旭劝欢子,“不知者不罪。” 叫hua子mo着被欢子打疼的手,心里却暗自欢喜,这人身上的袍子可是好料子,他做了这么久的乞丐,还从未穿过这样好的衣服,所以高兴的不得了,可是,他又犯难,这样的打扮,明日一早怎么出去乞讨。 把为难之处对帮主欢子说了,欢子道:“明日放你假,就在家里睡觉。” 那叫hua子乐的,急忙脱他那身破衣服,和简旭对换。 简旭明白欢子的用意,这是给他伪装,哪有不同意之理。 欢子也解释道:“简公子你也别怪,这里虽然是我的地盘,但人多嘴杂,我也不能说个个兄弟都是和我一条心,并且还有其他无家可归之人,安全起见,先委屈公子一下。” 简旭点头,心里道,这欢子果然聪明非常,在这些叫hua子面前,把称呼都改了,他和叫hua子换好。这时,麻六看出门道,嚷着他也要换,欢子道:“对对,都得换,不然,你们穿得太风光,就扎眼。” 麻六自己找个人换了,简旭看看刘紫絮,她最扎眼,打扮的虽然不是hua团锦簇的,但也是婷婷佳人一个,他和刘紫絮商量,想让她也换了。 刘紫絮看看这些叫hua子,眉头一皱,简旭明白,她是嫌脏,刚想劝她,刘紫絮道:“我懂,立即换。” 这样,连同赛诸葛都一并换了,欢子命令换好衣服的那些人,若是明日出去乞讨,必须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就是你没衣服穿光着身子出去,也不能穿简旭他们的衣服,欢子聪明的很,怕有人认出,追问下来,事就lu馅。 再看简旭四个人,欢子呵呵一笑,简旭也笑,接着大家都笑,然后,在欢子的带领下,来到桥下面,凡是丐帮弟子,有的认识欢子是帮主,见了欢子都问“帮主好”,有的是新人不认识,和那些非丐帮的弟子一样,听说这个年纪不大的后生竟然是帮主,也都和欢子打招呼。 简旭看欢子,非常威风。 找了地方坐下,简旭看看,黑压压的,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他是不习惯夜里视物。 过一会儿,三三两两的点起了火堆,一是照明,二是取暖。 再一会儿,月亮升起,桥下面亮了起来,大家三个人一伙、五个人一堆的,凑在一起,又开始天南海北的侃。 简旭和欢子聊天,问了他自上次分别之后的事,又问了欢子的相好柳儿。 欢子说,柳儿如今已经是帮主夫人,身怀六甲,在家里待产,原来,欢子有自己的府第,只是,铁老大的失败给了他教训,他不想走铁老大的路,为了能和兄弟们打成一片,为了服众,也为了能够及时了解底下的事情,他很多时候都和这些丐帮的兄弟一起,同吃同住。 简旭非常佩服欢子,小小年纪,如此的精明,是个做大事的人,当初自己没有看走眼。 这时,丐帮的几个弟兄,按欢子的吩咐,买来了一些吃食,衣服可以换,但欢子不会用叫hua子讨来的饭菜招待简旭,东西都是新买的,干净又热乎,而且有酒有rou,幕天席地,欢子陪着简旭,边喝边聊,简旭忽然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天当被,地当chuang,自由自在,潇洒快活。 欢子还解释,若不是因为这样的敏感时刻,定要把简旭请回家里,好好招待一番。 简旭悄声道:“欢子,朕,已经感ji不尽,等我解决了此次变故,再次加封你为天下第一帮。” 欢子一听,天下第一帮?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他乐的就跪在那里叩头,也不敢大声,“谢皇上,皇上既然说了,就管用。” 酒足饭饱,简旭一直坐着,感觉有些胃胀,和欢子打了招呼,带着刘紫絮去一边溜达溜达。 月色如霜,很亮,彼此都能看见眉眼,两个人慢慢的走,简旭悄悄的把刘紫絮的小手牵住,紧紧捂住手心。 偶尔回头看看破衣烂衫的刘紫絮,站住,看着如此打扮依旧美貌无敌的佳人,道:“对不起紫絮,一直都是跟我受苦,没有让你享过半日的福,真的,我心里非常难过。” 他说这话,绝不是哄刘紫絮,而是发至肺腑。 刘紫絮莞尔一笑,水灵灵的大眼在冷辉下更加的水灵,抬起手,依旧是那个习惯的动作,用指尖去描简旭的眉mao,声音如同梦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苦即是享福。” “紫絮!”简旭一声夹杂着爱怜、感ji、无奈、怅惘的呼唤,之后便把刘紫絮紧紧搂在怀里,他心里在想,上天助我,即使是死,我也不想回去现代。 这时,就听桥上人叫马嘶,简旭心里一颤,知道有人来查,急忙拉着刘紫絮,匆匆回到欢子那里。 欢子在火燃尽的地方,mo了一把,烫的他直咧嘴,然后在简旭脸上涂抹一番。简旭会意,他也如此,在刘紫絮脸上抹了几下,两个人,面目全非。之后,欢子又让众多的叫hua子过来,和简旭他们hun在一起,该喝酒喝酒,该吃rou吃rou,该闲侃闲侃,一副bo澜不惊。 第四十二章 假戏真做 第四十二章假戏真做 桥上有人说话,是一个当官的,听那声音,凛然间分明是一种官气,居高临下的态度,“下面为何有火光,去看看。” 接着是一个人应答,“大人,这里平时都是一群叫hua子,luan哄哄的,吃喝拉撒睡,都就地解决,脏着呢,那贼人应该不在此藏身。” 当官的哼了一声,语气带怒,“你很熟悉那贼厮吗,因何知道他不会在此藏身,让你下去看,惹来这么多废话。” 刚刚搭话的讨了一鼻子灰,连忙道:“小人这就下去看看……你们,”他随手一比划,“都跟我走。” 噼啪的下了马一些,呼呼的冲下桥。 其实,这些当兵的也不信简旭会在此藏身,因为把守城门的已经说了,一队人马杀出城去,那贼人也在其中。再者,这些当兵的还有些惧怕,听说那假冒皇上的贼人有通天之术,喊神人下凡相救,就有神人下凡,把一个武艺超群的都头给杀了。 就这样,传来传去,时间也不长,简旭被赋予某些神话的色彩,甚至有人暗地里嘀咕,也许,是皇上的气数尽了,这贼人也说不定就能成了大事。因此,都有些怕。 但当官的命令,他们又不敢不遵从,下了桥,在这群乞丐堆里luan窜。 乞丐可不是一般的百姓,一无田产二无房屋,没钱,就不怕谁惦记。又多无家室,没儿没女的,更无挂碍。什么都没有的人,只剩下吃饭的一张嘴,还时饱时饿。所以,你当官的怎样,你当兵的又怎样,你不能从我这里剥夺什么,因此,就不怕你。他们也知道官府不爱搭理这样的阶层,就更加的横行无忌。 瞧瞧,兵士们问话,“有没有看见一个这样高,相貌堂堂的,二十几岁的男子?” 兵士还比比划划,叫hua子根本不抬眼看,睡觉的睡觉,吃东西的吃东西,挖鼻孔的挖鼻孔,剔牙的剔牙,小解的,就在一边,甚至ku子都不用解开,找个窟窿,把宝贝牵出来,哗哗的,好不恣意。当兵的朝他屁股踢了一脚,回头看看,挪了一步,继续niao,也不叫嚷,也不反抗,全然没有这回事,把这些当兵的,真当成空气了。 当兵的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想收兵,这时,一个当兵的从哪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乞丐身上迈过,不小心踩了一个人的大tui,若是全踩上,大概还不会过分疼,主要是他踩了一点点rou,那人疼的嗷的一声叫,张嘴骂道:“你瞎了!” 这一句,仿佛一个炸雷,那些乞丐都惊呆,别看乞丐不理会当兵的,但不是一点都不怕,不理会,就是一种最好的保全自己的办法,可是,这人却大胆的骂出,乞丐焉能不惊。 当兵的更惊,还敢骂人,臭要饭的,挥起马鞭就打,腾!冲过来一个人,是简旭,他抓住当兵的马鞭,陪着笑脸道:“军爷,何必跟一个叫hua子一般见识,打他不要紧,别累着您,我替您教训一下。” 他说着,咚的一脚踹去,刚刚骂人的是麻六,不然简旭也不会冒险出面相救,麻六又是嗷的一声叫,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虽然简旭踹的不是很疼,但为了配合简旭,他就装着非常疼的大叫起来,喊道:“你为何踹我,我打死你。” 命令有些小聪明,过来,抓住简旭,厮打起来。 简旭也装着气,骂道:“你这个王八蛋,军爷你也敢打,白日里讨饭你就什么都不是,惹祸你却在行,惹了军爷,难道让大家都跟你一起受罚吗。”他挥起拳头,猛力打去,两个人,扭在一起,满地luan滚,一边的欢子看出端倪,带头叫好道:“打,使劲打,咱们看热闹。” 众乞丐认出简旭是帮主的朋友,开始还不敢吱声,不知是拉开这两个人,还是就在旁边看着,听帮主叫好,都起哄似的,跟着叫好,呼啦啦围成一圈,把满地luan滚的简旭和麻六围在里面,把当兵的晒在一边。 当兵的正发火,看他们打的噼里啪啦的,luan了套,也就没心情生气,桥上的官老爷在喊,他们就急忙跑到桥上,禀报,“都是叫hua子,我们挨个的看了一遍,没有那贼人,这不,因为屁大点事,又打起来了,luan着呢。” 当官的仔细听听,桥下果然是吵闹厉害,斜眼溜了一下,满眼都是蔑视,然后一挥手,哒哒哒哒……全部撤走。 欢子侧耳听听马蹄声远了,急忙拉住简旭道:“简公子,他们走了。” 简旭松开麻六,忽然气的又在他脑袋上啪的打了一下,“整天的惹祸,管管你的嘴。” 麻六mo着脑袋,不敢吱声,的的确确是自己错了,rou着自己身上各处,疼!心里道,这家伙真狠,演戏而已,还真打。 众乞丐多数不明白简旭和麻六刚刚是假打架,是表演给那些当兵的看的,若非如此,那当兵的纠缠起来,事情即使不会败lu,也会惹来麻烦,他们两个一打,当兵的也没了火气,还有任务在身,才没搭理他们。 欢子陪简旭在一边坐了,问简旭下一步如何进行。 简旭道:“欢子,你帮我个忙。” 欢子忽地站起,拍着xiong脯道:“简公子你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邹眉头。” 简旭拉着他坐下,“没那么严重,你明日出城去,我有些兵马在城外驻扎,只怕吃食成问题,因为现在那贼人一定派兵追了出去,首先,你帮我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况,看是否平安,这是我最担心的,其次,能不能让你的人,给他们送些吃食,不吃饱,怎么能打仗。” 欢子道:“小事一桩,咱丐帮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讨饭,只是,不会像饭铺里买来的那么看上去整洁。” 简旭道:“我相信向指挥使会理解的。” 然后,简旭又交代欢子,若是看见向阳,让他们先藏起来,等自己这里安排妥当,需要他们进城,再回来,否则,不要轻易出现。最后,简旭拉住欢子的手说:“人说朋友不用多,知心的一个足够,我简旭,知心的朋友何止一个,谢谢你在关键时刻能帮我,我还有一事麻烦你。” 欢子道:“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还请公子你别见怪,特殊时候,我也没有给你行大礼,说话也是太随意。” 简旭咚的捶了欢子的xiong脯一下,道:“我姓简,你也姓简,咱是兄弟,特赦你可以……”到此处,简旭把嘴巴贴近欢子耳朵道:“面君不跪。” 欢子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想自己,从一个孤儿,到乞丐,受人欺负,在铁老大面前那是低三下四,直到遇见简旭,才鲤鱼翻身,不禁做了帮主,又得皇上赐姓,又被封为天下第一帮,皇上又说他们是兄弟,真真是做了人上人,欢子高兴的不知说何为好,忽然想起简旭所的有事情求他,问道:“刚刚,公子还没说是何事。” 简旭回头去找,发现人群外独立的刘紫絮,茕茕背影,娇小瘦弱,可怜兮兮,他喊了声:“紫絮过来。” 刘紫絮回头看简旭叫他,走了过来,也不坐,就在简旭旁边蹲下身子,也不说话,一贯的沉静。 简旭抓住刘紫絮的手,对欢子道:“想必你也知道紫絮和我的关系,我求你的事就是,帮我把他她藏起来。” 欢子还没说话,刘紫絮突然站起,问道:“为何?” 简旭道:“紫絮,你跟着我……”他想说太危险,可是还没说出,就被刘紫絮抢了过去。 这也是刘紫絮第一次抢话,“不可,就是危险,我在你身边,我才放心,你让我藏起来,然后你去冒险,让我在一边担心,这种滋味你不懂吗,除非,除非你没有担心过谁,若是这样,还不如被那贼人杀了痛快。” “你胡说!”简旭喝道,然后又拽拽她的裙子,示意她坐下。 刘紫絮蹲下,脸扭到一边,忽然,声音有些异样,分明是哭了,悲悲切切,“我和你,自相识以来,聚少离多,变故不断,但我从来没有害怕过,因为我知道,你简旭不是一般的人,说不定何时,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这次,非同一般,无论生死,总要看见,看见了,就是你死在我面前,我们都是在一起,看不见,只是在那里担心,生不如死。” “万岁万岁万万岁!”欢子悄声道。因为刘紫絮竟然说简旭‘就是你死在我面前’这样的话,这在别人,是大逆之罪,但他明白,刘紫絮说出来,简旭一定不会怪罪,即便如此,他也觉得不妥,才万岁万岁的喊了几声,表示大吉大利的意思。 刘紫絮的这段话,让简旭豁然开朗,对啊,这次事情非常严重,若是死了,我和紫絮岂不是连死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若是我突然穿回现代,两个人分别,岂不是和死一样,还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空留满腹遗憾。 “紫絮不哭,我答应你,就是赴死,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他搂过刘紫絮瘦峭的肩膀。 刘紫絮非但没有止住哭,居然还哭出声来,她心里突然好怕,有种要和简旭分别的怕。 第四十三章 我愿化身成一座石桥 第四十三章我愿化身成一座石桥 一夜平安,再无惊扰,简旭等人,就在桥底下或睡或坐,熬了过去。天微微亮,再看各人,麻六最能随遇而安,门g着一chuang破棉被,睡的非常香,还不时来几句梦呓,那舒服劲,像是在他自家的大chuang上。 赛诸葛坐在火堆旁,拿一根树枝,在地上不停的写来写去,地上是石头,看不清写的是什么,而他却凝思,握笔,依旧的写。 简旭靠在桥墩上,怀里倚靠着刘紫絮,这时,刘紫絮打了一个阿嚏,简旭微闭的双目睁开,momo刘紫絮的头,猜想她大概受凉,心里非常内疚,伸出另外一只胳膊,干脆把刘紫絮整个人抱在自己怀里,紧紧搂着,给她温暖。 又一遍ji啼,天大亮,简旭睁开眼睛,刘紫絮也从他怀里站起。欢子也醒来,问简旭:“公子,我得出城去了,你是如何打算?”他的意思是,简旭是否还留在这里,还用不用他的这些人。 简旭道:“欢子,出城之后,按我们商量的去办,至于我,你放心,再看看形势,听听今日城里的动静,然后再行动。” 欢子道:“公子,你们这几个人行动都不方便,不如就让我的人去查探,然后再来通知你,如何?” 简旭想想也是,这时,赛诸葛说话了,“主子,我看,就让欢子的人去城门口看看,我有种感觉,今日,宫里的人一定会出城,然后,我们就趁虚而入。” 赛诸葛说的所谓宫里的人,就是指新皇,他无法和其他人一样,称其为贼人,心里的纠结依旧多多少少的存在。 然后,他又拉着简旭,走到离人群远些的地方,没等他说什么,简旭问:“二先生,你确定他会出城?” 赛诸葛站定,道:“主子,昨夜我分析,为何我们回京这一路之上都是平安无事,到了京城却接连不断的遭受劫杀?正常来讲,宫里高手无数,应该派出沿路劫杀才对,这样,我们根本无法回京,一切事情在外面解决岂不是好。可是,为何非等到我们回到京城,才来如此兴师动众的,后来琢磨一番,这于理不合,开始时我一直想着,是不是人家张网待捕,但我发现,派出来的禁军,除了向阳之外,大多是身微言轻之辈,而向阳介绍城里的兵力部署,我把这些个人逐个想了一遍,没有和主子过从甚密,甚至曾和主子说过话的人,这里好像都没有。 昨夜,我又把整件事从头至尾的想了想,才想明白,宫里之人这样做,有他的目的,若在外面劫杀我们,凭主子的智慧,他们想取胜也非易事,一旦被主子收服,他得不偿失。即使不收服,也容易失手,主子曾经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怕这些事外漏出去,在外面杀我们,他根本没有太多精力来监视他派出的人,而到了京城,他就可以四处布防,各个监视,我想,在城里劫杀我们的这些人,包括向阳在内,到最后,境况堪忧。“ “什么?”简旭惊呆,因为他听了赛诸葛的话,忽然想清楚一件事,那新皇,若把自己解决了,到最后,他的这些参与的人,都会被杀了灭口。他想着,破口大骂:“奶奶的,先前还奇怪,他为何只在京城对付我,原来他安的这样的心,他觉得在京城把我杀了,他能控制局面,然后把参与杀我的人,归拢一起,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比如说集结兵力,意图谋反,再统统杀了灭口,然后,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再无外人知道,他才能高枕无忧。这王八蛋,何其狠毒也!” 简旭再一想,赛诸葛说那新皇会出城去,也有道理,自己到了宫门口却突然不进而走,又在城门口一顿闹,那新皇一定认为我有所顾虑,大概是出城搬救兵去了,或者是想逃跑,他今日定然会追出城去,想打落水狗,他以为,此次定能一战而胜,让别人去,又怕受了我的蛊huo,他了解小爷我的厉害,所以,他要自己去。此时正是好机会,我要进宫。 “二先生,你料事如神,你说那hun蛋出城他一定能出城,也不必派丐帮的弟子去查探了,我直接进宫。” 赛诸葛听简旭说的非常坚定,还是劝道:“主子,还是去看看吧,一旦……” “没有一旦,你不信你自己,我信,从开始认识你到现在,一直信。”简旭斩钉截铁。 赛诸葛点点头,两个人往众人这里回来,边走边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说走就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简旭匆匆来到桥下,刘紫絮正在那里张望,欢子也等着简旭安排诸般事宜,然后再出城。 简旭告诉欢子,不用派他的兄弟去探听消息,他直接进宫,让他告诉向阳,若在城外遭遇新皇,不要死拼,打几下就跑,最好做一个他简旭就在那里的假象,把新皇拖住,给自己在顺利进宫创造机会。 欢子一一记下,然后和简旭等人告辞,带着一班丐帮弟子,出城而去。 简旭,也准备进宫,为了安全,他们依旧一身叫hua子打扮,从桥下上来,站在石桥上四下看看,感慨万千。 自穿越以来,风险不断,磨难接连,可是,从没有现在这样的紧张,不知为何,这感觉他也说不清楚,仿佛一切都趋于结束,也许,这是一个不详的兆头,或是我死? 旁边的刘紫絮,仰着她那脏兮兮的小脸,静静的看着简旭,不知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简旭拉起刘紫絮的手,死他也怕,但更怕的是和心爱的人儿分离,怕对方因为自己的离去而痛苦,想到此,他迈开大步,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而走,边走边道:“紫絮,你知道这样一个故事吗?” 刘紫絮不言语,侧着头,安静的听着。 简旭讲:“阿难偶然邂逅一位姑娘,并一见钟情,他把此事告诉了佛祖。佛祖问他,有多喜欢这姑娘。阿难说,我愿化身一座石桥,历经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只愿此女从桥上过。” 刘紫絮还是不吱声,心里,却好生感动,这阿难,真是痴情儿。 麻六一边听了,撇着嘴道:“喜欢干嘛不娶了她,还化身石桥,没劲,老大,等你把皇位抢来之后,我立马和红姑成亲,再不会拖延。” 简旭并不搭理麻六的扫兴,继续对刘紫絮道:“紫絮,若某天我非得离开你,你记住,那是我化身成某一物,就在你身边看着你,也许是石桥,也许是天上的星星,也许是一阵风,总之,你哭可以,但不能太痛苦,因为,你的痛苦我能看见,那样,我会比你痛苦万分。” “不要!”刘紫絮轻轻呼出,然后立在那里不走,大大的泪滴落了下来,把脸上的污垢冲刷成一道道。 第四十四章 猜猜我是谁 第四十四章猜猜我是谁 “臭要饭的,知道不知道这是哪儿,要饭去别处要。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把守宫门的兵士骂道,简旭四个人那一身打扮,就是距离宫门口二里地,都被看成是对皇上的不敬,更何况你颠颠的往宫门而来。 最近这里巡防兵力增多,其实简旭还没有到达真正的宫门,即被第一道守卫拦住。 简旭看看麻六,麻六ji灵一下,明白简旭的眼神,清清嗓子,高声道:“皇上回宫!” 皇上?兵士逐个把这四个人打量一遍,突然哈哈大笑,笑够,一脚踹向简旭,刘紫絮双手抓住简旭的一只胳膊,身子突然一跃而起,横着踢了过去,就听啪啪几声,那兵士的脸上是黑乎乎的鞋印。 “你们还敢打人,来人,有人闹事。”那被打的兵士大喊起来,招来了更多的兵士。 正在此时,宫门大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围着简旭几个的兵士们,立即散开,各就各位,他们这样散1uan无章是会被上面斥责。 那队人马说着就已来到简旭等人面前,其实宫门一开,简旭心里就打鼓,有种不安的预兆,怕是那新皇,本不想与他正面jiao锋,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想走捷径取胜。简旭转身就想跑,却听有人喊道:“那几个人是谁?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让闲杂人等接近。” 简旭急忙站住,怕越是跑越引起别人怀疑,反正来都来了,早做了拼命的打算。 像是兵头,立正,向问话之人报:“回大人,是几个叫hua子,说没看过皇宫,好奇,属下几个刚刚正想赶跑呢。” 简旭心里一惊,这些话却是这兵头自己的杜撰,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难道,他认得我,在保护我? 非也!其实这兵头这样说,是为了替他们自己开脱,如果把简旭等人的言行说的严重,对他们有百害而无一利,上边一定会怪罪,这样的人你们没抓没杀,是你们疏于职守。上边心情好,还会放你一马,若正在火头上,可算找到了出气筒。就会上纲上线,把你的罪责无限延伸。人说“伴君如伴虎”,其实官场上亦如此,不知哪句话没有说好,就把人得罪,所以,很多时候,宁可颠倒黑白,也先要把自己摘干净。而轻描淡写的一说,不过几个坐井观天的叫hua子,xiao事,xiao事可以化了,这兵头自己,也轻松一些。 “走吧,不要在此耽搁。” 有人说了一句,这一句,把简旭震惊,是新皇!妈呀,自己来早了,人家刚刚出宫。要是被他认出,会不会一剑过来直接把我刺死,然后再一条一条的给安排罪名。当初想进宫和他当面对质,可是现在还没进宫呢,而且现在这样打扮,即使我的口才好,会有人信我是皇上,而新皇是假冒的贼人吗?他不禁担心起来,幸好新皇的那句话是催促众人赶紧走的意思。 哒哒哒哒……新皇带人策马奔走。 兵士们敬送一程,忽然现简旭几个还杵在那里,不禁笑道,“看见没有,刚刚的那个才是皇上。”又指着刘紫絮道:“xiao叫hua子,刚刚就是你踢的我。”说着过来抓刘紫絮,刚刚把皇上骗走,此时想来出气。 刘紫絮chou出长鞭,啪的甩过去,缠住那兵士的脖子,往自己面前一拉,那兵士噔噔的就跟了过来。 剩下的兵士一看,不得了,叫hua子还会武功,一起围了上来。 简旭走过去,抓住那个被刘紫絮制服的兵士的胳膊,把自己的脸贴上去使劲的蹭,然后喊道:“朕在此,容不得你们胡闹!” 那些兵士见他又以皇上自居,刚想骂,忽然现简旭那张被擦的略微干净的脸如此熟悉,再仔细看,吓了一跳,这可不就是皇上。 “~~~~~~~~~~~”大家皆懵。 简旭道:“hun账,刚刚出宫的那个人,是假冒朕的贼人,朕当初被那贼人所害,如今回宫,还不赶紧去叫宁玥等一干大人出来接驾。” “~~~~~~~~~~~”大家依旧傻在那里。 简旭怒道:“尔等去宫里,通禀各位大人,出宫接驾,及时,你们个个都有功,迟了,全部砍头。” “~~~~~~~~~~~”大家还是不动,似乎对简旭的话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宫门再次打开,又一队人马缓缓出来,远远看去,仪仗开路,禁军护卫,中有一舆,像是凤辇,因为车两边还有不少宫女。 赛诸葛在一边悄声道:“要是朱贵妃就好了。”他说的朱贵妃,就是朱可道,别说是叔侄关系,就是父女,也不能呼皇上妃子的名字,而要呼其封号。 麻六也在一边附和,“朱xiao姐人好,一定会帮咱们。” 简旭看了半天,觉得不是朱可道,而应该是李太后,虽然朱可道是贵妃,但她出行亦不会有如此排场,除非是太后,后宫之主。 那些个兵士又急忙过去迎驾。 等凤辇来到众人面前,果然是李太后。简旭一看机会来了,高喊道:“母后,可想煞儿皇了!” 凤辇中的李太后,听到有人这样喊,急忙掀开车帘看了出来,没看到简旭几个,因为他们都在那些兵士后边,李太后问车外跟随的总管太监:“谁在那里喧哗?” 总管太监道:“奴才这就去看看。”他说着,过来询问巡防的兵士。 那兵头不敢再用叫hua子这样的词汇,因为简旭这张脸,他到现在还云里雾里,只是用手指指简旭,支支吾吾,不知怎样回答。 总管太监刚想骂,不过几个叫hua子,突然,他看到了昂tingxiong的简旭,愣住,稍许功夫,突然跪倒,口中道:“奴才拜见皇上!” 兵士接着懵,皇上?皇上不是刚刚骑马走的吗?但总管太监不知道,他管的都是李太后那幽凰宫的事,皇上去干什么,他还没有得到消息,因此一见简旭,就以为是皇上。 简旭喊了句“平身”,直接过去李太后那里,又道:“母后,是儿臣。” 车里的李皇后已经看见了走来的简旭,看他这一身乞丐打扮,吃惊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李太后这一声,那些兵士更懵了,怎么出现两个皇上?或者是皇上会分身术? 第四十五章 禅让 第四十五章禅让 听李太后相问,简旭先是表情丰富的一声叹,后道:“说来话长,足可以绕地球一圈,咱们回宫再说,至少我得沐浴更衣,这样子,太后您闻着不臭吗。(www.26dd.cn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 他忽然,又这样古今串烧,李太后不甚明了,一直以来和众人一样,习惯他自民间流落之后的怪言怪语,立即点头,“好吧,本来想去进香的,也是由皇上而起,最近听说皇上调派很多禁军,哀家心里急,未知生何事,想问,又抓不着皇上的影,现在皇上既已回来,我也放心,进香之事,明日再去不迟,摆驾回宫,哦,皇上赶紧上车来,大冷的天,瞧瞧这身穿戴,让哀家好不心疼。” 总管太监一声喊:“太后、皇上回宫!” 队伍掉转,奔宫门而去。 那些巡防的兵士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骑马走了一个,这又来个叫hua子,竟然也是皇上,想问,问谁?问太后,不敢。问皇上?也不敢。可是不问,心里不仅有疑huo,一旦有何变故,也怕自己被安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兵士看看兵头,兵头怯怯的喊总管太监。 “总管,总管留步。” 总管太监回头,一张油光铮亮的脸,自假太监高驰在人间蒸,他便适时而上,成了太后的红人,要知道这是他等了很久的契机,因此非常卖力和xiao心,能成为幽凰宫的总管,非同一般,这兵头在他眼里也就一个烧水打杂的xiao太监的地位,于是冷冷的问:“何事,太后和皇上回宫,我得跟着伺候呢。”尖声尖气,满是责怪。 兵头陪着笑,“总管大人,那人,是皇上?”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兵头捂着脸,欲哭无泪。 总管太监骂道:“大胆!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脑袋,不怕太后抄了你的家,皇上这是微服出巡才回宫,难不成你说太后认错人了。” 兵头苦笑着,“不敢不敢,xiao的可不敢,只是见皇上打扮奇特,是以才问,现在经总管大人教诲,xiao的明白,请总管大人息怒。” 总管太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颠着xiao跑,追赶李太后的车舆。 ※※※※※※※※※※※※※※※※※※※※※※※※ 顺利回宫,简旭松了一口气。把李太后哄回幽凰宫,说她心里疑虑的那些事,就是有关自己最近调派禁军的事,稍后再向她禀报。 李太后也不追,看简旭一声破衣烂衫,有损龙威,当然是先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只是个幌子,在宫门口时,简旭就有些担心,那新皇是何等聪明,一旦他骑马跑着跑着,回过味来,怎么一大早的宫门口就有几个叫hua子,若是想到是我简旭,他快马加鞭赶回来,我岂不是多了些麻烦,打败他也需要一点点心力,现在趁他不在宫里,我想做什么就赶紧做什么。 他喊老奴郝仁,“去把所有早朝之人都给我重新叫到正清宫来。”他猜想这个时辰,那些早朝的大臣一定还未离开宫里。 郝仁自简旭回宫,先是傻了一会儿,皇上,不是刚刚出宫了吗,是我亲自shi候更衣用膳,怎么转眼就回来了?而且是这样打扮。接着琢磨,皇上到底是在做什么?如此神神秘秘。听简旭喊,应了一声,转身想走,又被简旭喊住。 “也把魏王给我叫去。” “魏王?”郝仁脱口问道。 简旭突然脸一沉,“让你叫就叫,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郝仁被骂,躬身退下,跑着去通知各位大臣。 赛诸葛一直随shi在简旭左右,他几次想开口,却终于没有说出,他就是想知道,简旭究竟要做什么,如今宫也进来,也被人尊为皇上,剩下的,他想怎样做?赛诸葛、刘紫絮包括麻六,都不知道,因为简旭至此一个字都为透1u。 简旭合计一会儿,问赛诸葛道:“二先生,你可会写诏书?” 赛诸葛心里咯噔一下,诏书?主子为何要写诏书?摇头道:“诏书历来都是两府拟定,臣不敢。” 简旭看了他一眼,我只是问你会不会写,什么敢不敢的,算了,我也多少懂一些,我自己写,看你满腹经纶,却有些迂腐,也不为难你。他喊了旁边的xiao太监,文房四宝伺候。 赛诸葛不住猜想,主子究竟要干什么。 简旭自己去了龙书案,往龙椅上一坐,略一思索,一挥而就。拿起传国欲玺看看,据说这个不能盖章用,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又找一枚,看看像是经常用,就是你了,啪!盖了上去。微微一笑,心里道,新皇啊新皇,这回,我让你哭都找不着调。 “起驾正清宫!”简旭一声嘹亮的喊。 麻六道:“老大,咱还是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吧,别让人笑话,好歹我也是个总管。” 简旭眼睛一瞪,心说你懂个屁,这件事一定要快,手拿自己拟写的诏书,拔步而去。 ※※※※※※※※※※※※※※※※※※※※※※ 正清宫门口,聚集着那些要早朝的大臣,本来都是进宫早朝的,不知为何,在正清宫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执事太监宣,大家正在这里等的着急,jiao头接耳的议论,皇上一贯勤心早朝,今日为何迟迟不来,难道还没睡醒,没听说后宫来了新人。或是龙体欠安,应该去问问太医,或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郝仁。 正想找郝仁,郝仁就来了,大家围上来七嘴八舌,把郝仁问的耳膜鼓胀,嗡嗡直响。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皇上宣各位大人觐见呢。” 众大臣一听,这皇上还真就才醒啊,才觐见,赶紧一次排队,进入正清宫,也不敢抬头去看,这是规矩,然后一起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简旭喊了声“平身”,再道:“朕今日有大事宣布,魏王来了没有?” 众大臣起身,往上面一看,一起惊呼:“啊!” 啊什么,宝座上的皇上,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宁玥出班,就想问,这时魏王刚走到殿门口,门口有人进来报:“启禀皇上,魏王觐见。” 简旭点头,执事太监又宣,魏王迈步走了进来。他今日还糊涂,不知为何皇上突然宣见自己,一直以来,皇上都不待见他,他只是一个先皇妃子所生,地位不高,但却很有才气,少年之时也曾高谈阔论,被其他众兄弟嫉妒和排挤,年纪稍长,精明的魏王开始韬光晦迹,平时行事一向低调,为求自保而已。 “微臣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嘴上喊着,心里打鼓,都知道被皇上召见,不是好事就是坏事,但根据皇上平时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不是什么好事,魏王心里迅把自己最近的言行过滤一遍,看有无得罪人的地方,感觉没有,但还是忐忑不安。 简旭道:“魏王,你走上来。” 魏王听了一愣,抬头看简旭,不知何意,要知道金阶之上那是皇上的专用,他怎敢走上去,心里更怕了,急忙跪倒在地,惊慌道:“微臣不敢。” 简旭突然大怒,“朕要你上来就上来,否则,就砍了你的脑袋。” 魏王吓的一哆嗦,连忙站起,战战兢兢的往宝座附近走,到了侧边的台阶,迟疑着,简旭在嗓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魏王心里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腾腾走上台阶,来到简旭端坐的龙椅旁。 “皇上有何吩咐?”魏王道。 简旭把手里的诏书递给一遍的太监,道:“你,大声宣读出来,若磕磕巴巴,朕也砍了你的脑袋。” 太监接过诏书,心说这种东西读了无数次,怎么会磕巴,打开,开始读:“奉天承运皇帝曰……” 诏书这样的开场白,简旭都是在影视剧上看来的,太规格的他根本不会写。 太监继续读:“朕,因身染顽疾,久治不愈,无心于朝政,遂决定退位……”太监读到这里,果然磕巴了,不敢读下去,这太突然。 下马的大臣也是一片哗然,退位?为何事先皇上没有提过,并且退位是大事,怎么能说退就退呢,还得…… 他们在那里议论纷纷,简旭一声大吼:“继续读,想掉脑袋不成。” 太监吓的一抖,继续读,声音xiao了很多,“朕决定把皇位禅让给魏王……” 这时,简旭身边的魏王也“啊”了一声,惊奇、惊骇、惊慌,噗通跪倒,不知说什么,只是吓的抖,皇上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取笑我?耍nong我?但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下面还站着两班大臣呢。 简旭回头看看他,问:“你不愿意?” 魏王犹如坠五里云雾,皇上退位,还把皇位禅让给我,这怎么可能,他听简旭一问,谁会不愿意,当皇上是每个人的梦想,特别是先皇的这些儿子,只是这也真是梦想,做梦一般,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个被皇上最不待见的人,会有今日,皇上不是又犯癔症了吧? 魏王急忙道:“臣弟惶恐!”不说愿意不愿意,谁知你是真是假,这个皇上,经常的做些疯癫之事,别一会儿疯病好了,全不当真。 简旭伸手把他拽起,“记住朕的几句话,你必须遵守,不然,我还会把皇位给抢回来。” 魏王不知怎样说话,只有配合简旭,心里期望,但愿这一切都能成真,也就“是、是”的答应着。 简旭道:“第一,做个好皇上。第二,做个用能力的皇上。第三,做个勇敢的皇上。” 齐王依旧“是、是”的答应着,其实也没明白这三条到底是何意。 下面的大臣们不干了,哇啦哇啦的,开始和简旭争辩,什么不合礼法,太过简单,等等等等,简旭一声断喝,大臣们鸦雀无声。 简旭喘口气,道:“我也知道太突然,但朕的命危在旦夕,不抓紧,等朕撒手走了,不是留下一个更大的1uan摊子吗,难道先皇驾崩之时的教训还不够吗。” 大臣们还想说什么,简旭一摆手,又拿出一张诏书,让太监念。 太监双手接过,展开,读,“……朕半生未到,错误频,悔之晚矣,朕自己把自己贬为庶民,并永远不得回京……” 哇!又是一片哗然。皇上一定是原来的老mao病犯了,果真是疯癫,哪有自己把自己贬为庶民的。 你们接着吃惊,简旭又拿出一封诏书,然后站起,指指龙椅,让魏王去坐,魏王不敢,简旭道:“你忘了你刚刚答应我的,要做个勇敢的皇帝,你若不厉害,你看看,下面的这些人会听你的吗,你的江山还是要被别人夺取,朕给了你机会,把握不把握是你的事。” 魏王一听,点点头,先给简旭鞠躬,然后看看龙椅,用手momo,是真的,慢慢坐了上去,往下马一看,脑袋嗡的一下,怎么了?美的,要飞起来的感觉。 然后简旭把手里的最后一封诏书递给太监,再让他念,这是个登基诏书。 此时大殿里1uan哄哄的,大臣们已经按捺不住情绪,这太监也是腾云驾雾一般,不知东南西北了,反正简旭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接过,刚想读,门口有人大喊道:“等等!” 第四十六章 我们的生活开始了 第四十六章我们的生活开始了 简旭回头去看,李太后,出现在正清宫门口,她由总管太监扶着,眼睛瞪着简旭,有些惊奇,有些愤怒,有些哀怨,道:“皇上竟然穿成这样来早朝,成何体统,你们这些无用的奴才,还不shi候皇上去沐浴更衣。” 简旭知道李太后来,绝不是为了让他沐浴更衣这么简单,一定是听说了什么,别说李太后耳目众多,只怕那些朝臣,也早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是郝仁这个老奴,面对朝廷如此“动dang”,秉着对大乾江山社稷忠心的态度,也会去报告李太后,因为除了太后,没有人能管得了皇上。 简旭也明白,李太后这一声“等等”,是想质问他为何如此这般,突然的就把皇位给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魏王。 但没有人明白简旭的行为宗旨所在,为何把皇位给了这个魏王。论勇武,魏王比不是新皇,但他也绝非懦弱之辈,他不过是善于伪装,知道韬光养晦,有吴王失败的例子在,他更加的不会lu出自己思想意图。 论才智,魏王也不一定超越新皇,但魏王的才智亦是先皇这些儿子中的出类拔萃者,重要的是,魏王有个最大的优点,待人温和,能够听得进去别人说话。其实简旭认为,皇上并非一定是大智大勇者,皇上只要能听得进去别人中肯的意见,他就能当一个好皇帝。所以,简旭才选择魏王来替代新皇,因为新皇现在变得嗜杀,即使没有张埝之死,没有他和新皇的恩怨,简旭也觉得新皇不是一个好皇帝,只不过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成了简旭要把新皇拉下宝座的药引子。 他知道李太后来一定会吵闹,不能让他来闹,不能拖延时间,等新皇回宫就麻烦了。想到此,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象征皇帝身份的传国欲玺,递向魏王。 “你记住,当皇上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玩,但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呼喝天下了。” 魏王知道这传国欲玺的重要,把传国欲玺握在手,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皇帝,是以他急忙离开宝座,跪地,高举双手来接,道:“皇兄,我向你保证,一定当个好皇帝。” 简旭把传国欲玺往回一缩,抱在自己怀里,道:“有几件事,你还需答应我。” 魏王也不起身,道:“皇兄请讲,我一定照办不差。” 简旭道:“第一,登州赛诸葛,聪明绝顶,有济世之才,你初临大位,需要这样的人来辅佐,你现在宣布,封他为宰相。第二,沧州刘紫絮,一直以来护驾有功,你赐她永久性免死金牌一个。第三,女将军淳于凤,为了救朕,而捐躯,你现在加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第四,护国大将军伊风,在朕南巡西行之时,屡建奇功,你再加封伊风为定国侯,并且是世袭。第五,江湖人士白狼,并非是西夏使者被害案的凶手,而且还是协助我侦破此案的有功之人,无论封疆赏官,你看着办,并且不能再缉拿他。” 魏王此时简旭说什么都一一答应,简旭才把欲玺交给他。 李太后看简旭根本没搭理她,疾步奔来,喊了声“不要”,但欲玺已经落在魏王手里,她骂了句:“你这个不孝子!”眼前一黑,被总管太监扶住,喊人抬回幽凰宫。 魏王按简旭的吩咐,以皇上的名义,全部宣布完毕,底下又是一阵喧闹。 简旭俯视一下群臣,再看看大殿,最后扫了一眼龙椅,微微一笑,心里道,都结束了,从皇上早晨驾临正清宫的专用通道,嗖嗖的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寝宫,因为刘紫絮在那里等他。 见简旭回来,刘紫絮急忙迎上,刚想说话,简旭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讲话,看刘紫絮已经洗漱一新,也换了衣服,他也匆匆忙忙的换了身衣服,都是那新皇的用品,无论欲带还是金冠,除此之外,新皇也无什么看上去朴素的便服,他又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拉住刘紫絮道:“紫絮,我曾答应过你,解决完一切事就去隐居,现在我们就走,你愿意不愿意?” 刘紫絮一愣,这么快,他什么都解决完了?怎么解决的?见简旭瞪着眼睛等她回答,莞尔一笑,点点头。 简旭俯身在她额头wen了一下,温暖的笑着:“乖,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拉起她就走,想去找麻六,这时麻六噼里啪啦的跑了来,迎面撞见简旭,喊道:“老大,听说你禅让了,什么叫禅让?” 简旭没时间回答,道:“我们走,出宫去。”迈开大步就走。 麻六在后边喊:“为何出宫,不是刚进来吗?” 简旭也不理他,上了早已叫人准备好的马车,把刘紫絮和麻六塞进去,他自己亲自驾车,大喊一声:“驾!”冲向宫门。 守卫宫门的兵士并不知道当下发生的事情,守门官认得简旭是皇上,还没等他说话,简旭大喊一声:“事情紧急,立即开门!” 守门官急忙应声“是”,喊人把宫门打开。 简旭挥鞭打了马一下,“驾!”逃离皇宫。 ※※※※※※※※※※※※※※※※※※※※※※※※※※※ 一直跑到太阳西斜,只见那拉车的马,身上汗水湿透,在冷空气下,腾腾的冒着热气。 “吁!”简旭勒住马缰绳,跳下车辕,掀开车帘,就见车厢内,刘紫絮紧紧抓住车厢的边缘,用来稳住身子,头上发髻歪斜,珠hua已经掉下。而麻六,捂着肚子,直哼哼,见车停了,他无力的说道:“老大,你这是跟f1之王舒马赫比赛呢,我的肠子,现在已经把肺和肝都缠住了。” 简旭哈哈大笑,“六儿,我只是担心宫里的人会追。” 简旭把刘紫絮扶下车,麻六也爬了下来,弓着身子,依旧是呲牙裂嘴的,他一直没有得到机会和简旭说话,此时不觉问道:“老大,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何这样没命的跑?” 简旭用手一直前方,道:“那里炊烟袅袅,好像有人家,咱们先安顿下来,然后我慢慢告诉你们俩。” 重新上车,麻六把简旭的鞭子抢过,“我来赶车,再跑下去,我就被你五马分尸了。” 简旭也不客气,携着刘紫絮坐到车里,momo她冰冷的小脸,先是长出一口气,道:“紫絮,我们可以隐居了。” 他内心里却突然一下紧缩,有些疼,立即祈祷,只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变故,哪怕砍柴种田,过一种怡然自得的生活,抛开那些纷纷扰扰。 “只怕日子暂时会苦些,不过你放心,凭我简旭的聪明才智,这样的苦日子不会太久。”他安慰刘紫絮。 刘紫絮不言语,报以淡淡的笑,那笑虽然淡若轻烟,却分外的甜蜜,伸出细长的欲指,mo着简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道:“有你的地方,比皇宫不知好上多少。” 简旭心里一暖,接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不消片刻,即来到那冒着炊烟的地方,是一个小山村,夹在两山中间的盆地,此时牧归的牛羊欢腾着,半山腰是一轮红彤彤的落日,好一副山村晚照。 简旭用手一指,“紫絮,我们的生活开始了!” 第四十七章 难得悠闲 第四十七章难得悠闲 简旭带着刘紫絮和麻六,在这个名为福家村的山野之处安顿下来,房子是买的,房钱来自麻六。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 要说,幸好麻六是个财mi,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搜刮了一些xiao物件,诸如文德殿龙书案皇上专用的镇纸,宝物架上摆着的欲马,翡翠扳指,还有一尊拇指大xiao的金佛,等等等等。 麻六为何搜刮了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原来,他在文德殿等简旭的时候,看太监宫女都慌慌张张的,一打听,说皇上在正清宫,要把皇位禅让给魏王,李太后知道去闹了。 麻六也听说过禅让,不是特别懂,但这个“让”字,他也能猜出什么,之前又有简旭的某些说什么要篡了新皇的言论,具体简旭怎样做他不知道,但感觉要出事,和简旭整天的逃跑他已经习惯,他想,为难来时,手里有钱总比没钱好,先得吃饭住宿,于是稀里哗啦的,把那些能揣在怀里的xiao物件都揣了进去,而现在,就派上了用场,用一个宝物,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房子。 山野村民,都是好客又良善,帮着简旭几个,把家里收拾一新,对于他们来此的缘由,简旭几句话,说的这些村民非常相信。 什么话,他说,刘紫絮是一大户人家的xiao姐,他们两个青梅竹马,非常相爱,可是刘紫絮的父母却嫌弃他没有考取功名,要把刘紫絮另行聘给别人,于是他们两个si奔出来,而麻六,最合适的身份便是简旭的书童也好马童也好随从也好跟班也好,总之,就是下人。 麻六气的只嘟囔,“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个贱命。” 简旭呵呵一笑,哄他道:“下次我给你安排个皇上的身份。” 麻六一瞪眼,“饶了我,皇上的另一种意思就是,死的快,不死也被人穷折腾。” 既然是si奔,那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村民好心,来吧,我们给你们证婚,你们两个成亲好了,明媒正娶,从此后就在福家村过日子,咱福家村不大,老少爷们都是一个姓,也不会拿你们当外人,能来到这里就是缘分。 这提议正合简旭的心,只盼望一辈子就这样,和刘紫絮在福家村成家,然后开枝散叶,然后白头到老。 刘紫絮却有心事,欲奴和郁离都没有回来,还不知道沧州的养父母的情况,若是真的被那新皇害死,自己就是重孝之人,哪能红堂堂的办喜事,把这个想法对简旭说了。 简旭才想起这个,虽然刘紫絮的养父母,在尤国没灭亡之时,身份还是刘紫絮的臣民,但他们在刘紫絮为难之时出手相救,又以父母相称日久,恩情怎能忘,于是简旭也同意,婚事暂且搁置,等欲奴和郁离回来之后,得到确切的消息再说。 他心里猜测,那新皇所说不会是假,张netchao也曾提及此事,刘紫絮的养父母只怕是已经罹难,成亲只能等她孝满,简旭只好又对村民撒谎,说自己的爷爷刚去世不久,不能办婚事。为何说爷爷,因为他在现代的父母都健在,唯有爷爷几年前离世而去。 此事作罢,简旭却不闲着,总算能平静的生活,他亲自下厨,煎炒烹炸,做了满桌子的菜,好多菜都是他自己创意出来,看上去hua里胡哨,不知道能不能吃,总之,心情好,灵感犹如滔滔江水。又去村里那一家巴掌大的杂货铺沽了一壶酒,给刘紫絮和麻六都满了,看外面一弯残月,叹人间几多恩怨,把自己禅让的事给他们两个讲了一遍。 麻六就是听个热闹,嘛都不懂,不过有些气,为何要禅让,你简旭就是天生当皇帝的料,还指望和你风光呢。 简旭劝解道:“六儿,我真的当了皇上,你也只能和我hun个风光大葬,整日的打打杀杀,你争我夺,消停不了,不如这样,隐居在山野乡间,喝酒吃rou快活。” 麻六不言语,简旭说的话也不全是危言耸听,自穿越过来,自简旭当了个冒牌的太子,别说简旭,他麻六都没安生过,不好不好,还是隐居吧。 刘紫絮身为尤国公主,很多朝廷的规矩她是懂的,对简旭所做不是很放心,觉得太过草率,怕不为新皇和其他朝臣接受,比如,宰相宁玥健在,怎么又把赛诸葛封了宰相。其他的诸如淳于凤和伊风的事,都还好办,而宰相,是朝廷重中之重,怎能随意就封。 简旭呵呵一笑,“紫絮,你是聪明,但因为你太善良,不能dong悉那些心怀叵测之人,魏王也知道他这个皇帝是怎么来的,他会留下那些新皇的忠臣吗?而宁玥又是宁贵妃的爷爷,一定是魏王先解决的人。所以,我就把赛诸葛先给他摆在那儿,若无意外,魏王一定会用,因为,赛诸葛毫无背景,进宫也就匆匆几次,原先是登州海边的一个渔民罢了,越是没有背景,此时才会让魏王放心。而赛诸葛曾随我南巡西行,功勋卓著,谁人不知,魏王他需要一个用能力的人来辅佐他, 虽然赛诸葛曾是我的人,而我又是新皇的化身,但是,我已经把自己贬为庶民,并且永远不得回京,这是给魏王一个定心丸,他才会启用赛诸葛。而宁玥不同,他名义上也是我的人,因为我就是新皇,新皇就是我,但宁玥有深厚的背景,家中几辈子都出任高官,魏王还怕他因为自己孙女是新皇的贵妃,爱屋及乌,造反呢,宁玥想反,非常有条件,他可以一呼百应,而魏王想,赛诸葛从一介寒儒,被他扶上宰相之位的,不会反他,所以,紫絮你放心,赛诸葛一定会安然的做他的宰相。” 话是很有道理,但刘紫絮还不放心那个魏王,为何简旭突然拎出这么个人物,然后把新皇给贬为庶民,这样做,值得不值得?又能否成功?他自己哗啦哗啦的写了个禅让的诏书,就这样一走了之,不问魏王怎样面对那样一个居面,朝廷也不是皇上一手遮天的,有时某些能臣的力量比皇上还大,仗势欺主者,数不胜数。 简旭嗞溜,饮了一口酒,吧嗒,吃了一口菜,然后,把筷子重重的按在桌子上,站起,背着手在地上踱步,道:“新皇残暴,紫絮你应该知道,那个皇卫党依然存在,我想,新皇若是能把我这个心腹大患给解决了,他下一步就是清理他感觉不放心的人,就会大兴冤狱,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受牵连。我纵观整个朝廷,能与之抗衡者,唯有这个魏王。魏王之人,一直都深居简出,说话做事也极为谨慎,他就像那种隐身人,怕是等待伺机而起,从各个王爷到各个朝臣,没有人会拿他来做下酒话,他不显山不1u水,就是深海里的一颗明珠,他是不会甘于永远隐藏起来的,既然他早晚会闹,还不如就把他想要的给了他,至少,以后还少了一场因为争夺皇位的厮杀,新皇已经是庶民,他闹不起来了,从此朝廷一片平静,不好吗。” 刘紫絮没有说话,她感觉事情远没有那样简单,简旭曾狠要为张埝报仇,难道他会就此作罢,不过想想,一个皇上,突然什么都不是,生不如死,这也算是报仇了。 但是,她还担心,新皇向来有勇有谋,他会甘于这样失去一切吗,而那些朝臣,会接受魏王这个新皇帝吗,特别是他这个皇帝得来的有些不合常理,都是因为这个不合常理的简旭。 简旭道:“紫絮你放心,若魏王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他也不配做皇上,但我相信,从魏王的眼神中看出,他是那种外柔内刚的人,他嘴上什么都不说,其实肚子里都已谋划好了,他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其实他心思缜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刘紫絮奇怪,简旭怎么对魏王了解得这样透彻。 简旭走过去,把双手放在刘紫絮的肩上,轻声道:“我看人,不用太久时日,就像我当初看见你,那时你门g着面纱,我根本不知道你长的是嫫母还是西施,但我就肯定,你是我等了一千年的爱人。” 刘紫絮回过头去,仰着脸,看简旭有些害羞的笑了,一双大眼仿佛秋天里滴落的寒1u。 简旭怜爱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接着道:“对魏王,也是一样,我以前是曾听说过他,和他谋面,也就一两次,在和你们回京城的路上,我就一直在盘算,我感觉,他能成大事。” 两个人,边说边吃,说开了这些,又聊其他。 麻六一边闷坐,心里却不是滋味,看简旭和刘紫絮甜甜蜜蜜,他想起了红姑,一直想=打算和红姑成亲的,到今日都没能实现,如今人家成双成对,自己形单影只,酸!耷拉着脑袋,在一边呆。 简旭过去,踢了他一脚,“呆子,想什么呢?” 麻六嘴一撇,“什么呆子,还八戒呢,我能想什么,你说红姑现在早都应该到廖公镇了?是不是应该往回赶了?她去哪里找咱们呢?这些事情她能知道吗?她如果知道淳于将军去世了,你说她该有多难过,她们两个像姐妹似的,真担心。” 简旭听麻六说起淳于凤,心里一阵难过,道:“六儿,我也担心红姑,登州五虎那几个人,一有朱可道罩着,现在赛诸葛又当了宰相,更没问题,我最担心的就是红姑,可是,我们也只能等她回来。” 麻六眼珠一转,道:“老大,不如我去接她,反正现在已经安顿好了,当初我们俩就是这样定的,等安顿下来,就把刘xiao姐和红姑找到,然后隐居,现在刘xiao姐人在此,红姑还不知能不能找到这里,恐怕很难,所以我想去接她。” 简旭在地上依旧的走来走去,想了又想,有些不放心,现在正1uan,怕麻六出去之后,生不测之事。 麻六嘿嘿一笑,“老大,你不放心我?你错了,越是1uan的时候,越安全,他们闹呢,哪里有功夫管我,再说,我可以化妆。” 简旭觉得麻六所言也蛮有道理,又征求了刘紫絮的意见,刘紫絮知道,不让麻六去,他会寝食难安的,感觉红姑也应该办妥了廖申之事,若是无碍,大概是往回赶来简旭他们这些个人,是以也同意麻六去接,也许在半路就能碰上呢。 简旭忽然想起一件事,“麻六,你还真得去接,红姑虽然聪明,也能知道宫里生的事,但凡事都有万一,万一她不知道,以为咱们在宫里,过去找,那可麻烦了。” 麻六听了简旭这一句,腾的站起,往外就走,“不行,我连夜出,去找红姑。” 第四十八章 仇人见面 第四十八章仇人见面 自麻六走了之后,简旭和刘紫絮,在福家村过了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乐日子。 每天清晨,简旭起chuang,做一顿刘紫絮喜欢的,清淡的早饭,然后两个人对面坐着,喝着热粥,彼此的目光里都是温暖。 午间,天气暖和,简旭就扯着刘紫絮的手,登高望远,喊一声豪气;闲步原野,笑满腹恣意。此时冬雪常来常往,两个人你追我赶,打雪仗,玩到兴起,就在雪地上滚做一团。见有山ji野兔,于是拼命去撵,不是为了美味,只是童心未泯,贪恋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简旭又重新问起那个老掉牙的问题,“紫絮,我说我是来自于另外一个历史时空的人,或许是一千年之后,也说不定是一万之后,总之,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你信不信?” 此时他们两个正去山上拾干柴,以备晚饭时用。午后日暖,却有些昏黄,山间小路,日光透过树枝间隙,洒在刘紫絮娇弱的身上,她那紫色的小袄紧勒住纤细的身体,被日光映射,显得斑驳陆离。 她笑笑,不说信或不信,这样的话简旭以前曾说过多次,她很难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事。但见简旭言行举止又异于常人,又不得不信。而现在,她实在是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发现路边有一根枯枝,过去捡起,道:“信或不信,你是或者不是,有何不同,你在,你是简旭,你不在,你还是简旭。” 她这一番颇有些禅味的话让简旭mo不着边际,他见刘紫絮依然不停的去捡路边的枯枝,突然明白了刘紫絮这句话的含义,我在,我是简旭,我们就应该好好的珍惜眼前时光。我不在,我还是简旭,或许,我是活在她的心里。突然后悔问了这样扫兴的话,人,何必老是为以后可能或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埋单,尽心去做,努力快活。 他也开始到处去捡枯枝,边说道:“紫絮,我给你唱首歌吧。” 刘紫絮道了声“嗯”,然后跟在简旭身后。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妹在深山……妹象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妹啊妹啊妹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简旭声音高亢,穿林越障,直上云霄。 虽然这是首现代歌曲,但简单的歌词,简单的旋律,依然能引起刘紫絮的共鸣。她抱着几根树枝,立在一块大的山石旁,长发垂腰,欲面含情,听得止步不行,仿佛一个跌落在人家的仙子,正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的,等着谁领她回家。 简旭唱完,回头看刘紫絮,她心里甜蜜,嘴巴却娇嗔道:“此时哪里有月亮。” 简旭嘿嘿一笑,“那好,晚上月亮出来时唱。”他眼睛突然一亮,忽然发现刘紫絮身旁的大石下,有一簇绿茵茵的草。奔去,蹲下,努力拔出,然后递给刘紫絮。 “紫絮,我把春天送给你。” 刘紫絮接过,笑靥如hua,仿佛春天真的降临一般。 …… 晚上,简旭泡好茶,又把火盆里的炭拨动开来,使其燃的更旺些,屋子里热气扑面,再点了好多根蜡烛,亮堂堂的。 简旭做这一切的时候,刘紫絮就在旁边陪着,她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做饭洗衣都不在行,虽如此,她还是抢着把碗洗了,她想让自己更接近一个居家fu女,更接近简旭的女人。 月亮果然出来,虽然不圆,依然光亮。 简旭拉住刘紫絮道:“歌就别唱了,这个时辰,我像狼嚎一般,别给谁家的孩子吓坏了,这样,我们跳舞,但不是你跳的那种掌上舞,我们跳郎情妾意舞。” 郎情妾意舞?这是个什么东西?刘紫絮不懂。 简旭以标准的国标姿势站定,把刘紫絮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然后双手搂住刘紫絮的不堪盈握的小蛮腰,带着她晃起来,这就不是国标了,晃着晃着,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更不知道是什么了。 “紫絮,我爱你,爱到不知怎么去爱,不知怎样做,才觉得这是爱一个人该做的。”他喃喃细语。 刘紫絮把手更加的搂紧。 “紫絮,没遇到你之前,我有很多幻想,比如成为一个明星大腕,又比如一夜暴富,总之就是名气和财富,嘿嘿,当然也有美女。而遇到你之后,我只想不至于饿死,有大把的时间来和你在一起就好。可是又怕贫穷让你吃苦,想富有又怕因为忙碌而忽略你,总之很矛盾,也很幸福。” 刘紫絮把手伸进简旭的腋下,取暖,头靠在简旭怀里,不说话,依偎一阵,简旭感觉她的身子在抖,急忙捧起她的脸,蓦然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见简旭一脸惊慌,她急忙解释道:“你别担心,我是喜极而泣罢了。” 简旭转过身去,把她背起,然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道:“紫絮,我给你讲故事听,从前……” 这几日,两个人单独相处,简旭却没有了男欢女爱的那种欲望,他只想多陪刘紫絮说话,多看看她,仿佛她真的是仙女,会随时飞天而去。 ※※※※※※※※※※※※※※※※※※※※※※※※※※ 这一日,简旭和刘紫絮,又从山上捡了些枯枝回来,正说说笑笑的往回走,刚到自家门口,突然,房门大开,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正是那新皇。 简旭见他不觉大吃一惊,这样偏僻的地方他也能找到?真是用心良苦。 新皇看见简旭,啊的一声大叫,也不搭话,挥剑便刺来。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他对简旭愤恨之极,表明他在魏王那里惨败。 刘紫絮丢下手里的几根枯枝,抽出腰中的长鞭,啪的扫了过去。 两个人,围着简旭打了起来,一个想杀,一个要救,都是豁出命去,一个是恨之入骨,一个是爱之入心。打了一会儿,刘紫絮终究是体力不支,渐渐呈弱势。 简旭在一边看着,心里琢磨怎样对付这个人,也不能让刘紫絮这样拼命,一旦她出现意外,自己岂不是更加痛苦不堪。他瞅了个空,跑回屋内,抓起旁边的手巾,从锅底又掏出一些草灰,用手巾包好,然后急急赶回,此时刘紫絮只有招架的力气。 简旭先是装着焦急,然后突然高兴的手指新皇的身后喊道:“伊风,你来救我!” 新皇听了此言,知道伊风功夫厉害,他转身去看,怕被偷袭,谁知就在他转头的时候,简旭那一包草灰便扬了过来,兜头而下,一点都没有糟蹋,全部洒在新皇脸上、脖子上。 新皇大喊一声:“你这个奸人!”用手去mo,谁知眼睛里进了太多,越睁开越往里面进,他只好眯着眼睛,又怕刘紫絮偷袭,只有用耳朵听声辨别,手里的剑挥来挥去。 简旭知道他功夫厉害,就是闭眼和刘紫絮打,刘紫絮也不一定保证能赢。心里又生一计,你不是能听声吗,好,就给你听。 他跑到一边,这里到处都是石头,他捡起大小不一的一堆石头,转回来抛向新皇脚下。 开始,新皇都能跳开躲过,后来,简旭越抛越多,越抛越快,新皇一个不小心,被绊倒,噗通,趴在地上,他刚想一个转身跃起,简旭抱起一块大石头疾速冲去,骂了句:“我今日就为张埝报仇!”举起大石头就砸向新皇。 “简旭不要!”一个女子凄厉的喊道。 第四十九章 皇上的通病 第四十九章皇上的通病 简旭即将松开手,斗大的石头若是砸在新皇脑袋上,场面可想而知,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声音不是刘紫絮,扭头去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朱可道,她急促的喘气,想是跑的急,面上惊恐,瞪着眼睛看简旭,一只手臂伸出,欲阻止之状。 “可道,你怎么也来了?”地上的新皇就势一滚,再一个鲤鱼打ting起身,虽然看不见,他也听清是谁。 朱可道没有回答新皇的问话,径直走到简旭面前,“简旭,请不要伤害他。” 简旭并未放开手里的石头,满眼疑虑,自己和新皇的事,未曾对朱可道讲过,她如何知道我是简旭?难道是新皇告诉她的? 可是,即使新皇说我假冒他,也不过是最近的事,他不会给我这个贼人安个简旭之名,因为简旭,曾经就是新皇的化身,他也曾经以简旭这个名字来接近朱可道,并用简旭这个名字,得到朱可道的感情,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自己并非简旭。所以,朱可道如何能知道我是简旭,既然阻止我杀新皇,那她就是知道地上趴着的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总之,就是朱可道能够清楚的分辨出,谁是新皇,谁是简旭,这却是让人匪夷所思。 “可道,你能认出我?”简旭忍不住问。 朱可道苦笑一下,慢慢走近,“早就知道,这世上有你们两个,但确认之时,已经……哎!”话在此停住,她没有说下去,留下一个尾巴,让简旭去遐想,她回头去看新皇,发现他眼睛想睁开又不得不闭上,急忙跑过去,掏出绢帕为他擦拭,又用嘴巴使劲去吹,费了半天气力,总算能让新皇视物。 这一能视物,他立即推开朱可道,“你让开,我要杀了这奸人。” 朱可道急忙抱住他,“皇上不要!” 她这一叫,新皇越发动怒,“我还是皇上吗,现如今我已是庶民,都是这个奸人害我如此,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你让开。” 朱可道被新皇一把推开,她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幸好也是有功夫之人,稳住,嘡啷,从剑鞘里拔出宝剑,喊道:“那我就先走一步。” 新皇一愣,何谓“先走一步”,转头去看,但见朱可道手里的宝剑竟然对着自己的咽喉。 新皇再愣,继而如狮子般咆哮,“你居然为了这个奸人要挟朕?”虽然他已经不是皇上,但朕这个自称,业已习惯,一时半会难以改过,或者,他心里依然当自己是皇上。 简旭也愣,急走几步过去劝道:“可道你别做傻事,他杀不了我。” 他这一句,如利刃刺在新皇xiong口,他朝天一声吼,嘴巴大张,目瞪欲裂。在他听来,简旭对朱可道的这句安慰,犹如打情骂俏,本就气愤至极,自己的老婆竟然向着仇人,而仇人又和老婆一副老情人的口wen,那些本已忘记的前尘旧事,突然从脚下冒出,直冲脑际。 简旭先他认识朱可道,自己,也不过是顶着简旭的名,才把朱可道纳为自己的妃子。他现在皇位莫名被夺,居然还是那个自己最瞧不起的魏王,他不服、不甘、不愿,却又被魏王打出宫来,四面楚歌之际,简旭和朱可道的言行无异于推bo助澜,把他bi到近乎崩溃的边缘。所以,他全然不顾朱可道是死是活,一剑刺向简旭,刘紫絮刚要去救,此时新皇的剑竟然被另一人架开,嘡啷啷一声响,震得他虎口发麻,不单新皇,众人皆随声而望。 是白狼,他手里的狼牙锏寒光bi人,目光亦是杀气迫人。他和新皇,也是仇人见面,无端的被安个西夏使者案的凶手,还被通缉,白狼不能不恨。 简旭先是大喜,首先,白狼一来,自己危险少了九成,其次,看白狼依旧健硕如初,想必是身体已无大碍,先前说是一年才能好,没想到这么快,他打心里高兴。接着是再次震惊,这白狼,又是如何分辨出,我是简旭,那个是新皇的? 刘紫絮看白狼微微一笑,并未说话。而白狼,看见刘紫絮,也是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脸上却满是旧时那般怜爱。简旭此时才明白,原来,白狼以刘紫絮来作为参照,刘紫絮站在自己这边,他当然要帮自己,爱屋及乌。 简旭本想去和白狼打招呼,这时新皇已经再次杀来,白狼迎战,两大高手对决,打的精彩又紧张,让一边的简旭暗自叫好。 新皇疯了一般,口中不住的大喊,招招狠辣,就想一剑把白狼、简旭和刘紫絮都杀了才解气。斗了半个时辰,依旧能分身负,新皇着急,是以影响了发挥,不然,白狼是打不过他的,因为简旭并未看出,白狼筋脉被老独续接,但还没有完全恢复往日的体能。 这时,突然喊杀声从对面的半坡传来。简旭急忙去看,就见山坡上冲下来无数的禁军,他先是一愣,去看新皇,以为是他的人,只见那新皇也一愣,简旭暗叫不好,知道不是新皇的人,那就一定是魏王派来,不是杀新皇,就是杀他简旭,原来,这魏王比新皇,一样的狠毒,这难道是做皇上之后的通病?与他有一点点厉害关系的人,都必斩草除根。 朱可道冲到新皇身边,拉起他就跑,喊道:“他们杀来了,快走!” 新皇不肯走,“我和这帮奸人拼了!” 朱可道哭着哀求道:“你不为你自己,不为我,也要为我们的孩子,快走吧。” 新皇一愣,把牙咬的咯嘣嘣的直响,用手一指简旭道:“简旭,你给我好好等着,我誓杀汝!”说完,转身就走。 朱可道跟在他身后,跑了几步,又折回,来到简旭面前,迟疑一下道:“为何不是你……为何……”说完,匆匆去追赶新皇。 简旭一时不能理解朱可道这句话的含义,眼见禁军杀来,急忙喊刘紫絮和白狼,“我们也走!” 两个人点头,刚想走,从房子的另外一边,跑来了麻六,他一边跑一边喊:“老大,来了好多官兵,是不是来抓我们的?” 简旭喊道:“六儿,快跑!” 麻六一听,懂了,随在简旭之后,刚跑几步,噗通摔倒,原来是被简旭抛在地上的那些石头绊倒,摔了个狗抢屎,啊的一声大叫。 简旭听到,回头一看,急忙又跑回来,拉起麻六就跑。 第五十章 动什么别动感情 第五十章动什么别动感情 简旭、刘紫絮、白狼、麻六四人,慌不择路,奔了一个方向,只管跑,穿过荒林,翻越山头,回头俯视,后面的追兵已无影踪,想是追赶不上便撤去,四人神经略微放松,才上了大路,总不能老在山上转悠,简旭想的是,福家村这样荒僻之地那些人都能找到,想来没有什么安全之地,先找个地方住宿歇脚,然后好好想一想,魏王不仁,娘的,索性把他也篡了。 他心里愤愤的骂着,就诧异,当了皇帝都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新皇如此,曾经的豪情壮志哪里去了,不是对先皇的所作所为很不屑吗,信誓旦旦的要当个好皇帝,我简旭才拼了九死一生也要帮他,为他夺取天下,等真的登上宝座,立即变脸,难道,那宝座有魔性。 魏王也是,看他文质彬彬的,一旦屁股挨上宝座,突然的就冷血,我都把自己贬为庶民,你还不放心,非得我死你才放心,哼,小爷我偏不死,搞死你们我也不死,这次再也不会客气,就当一回皇帝试试,把假命天子变成真命天子,等我重权在握,先杀了魏王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再把那新皇找到,听可道之言,她现在是有了身孕,这样在民间流落,我于心何忍。 转回去一想,大概自己就是皇帝命,不然,为何费尽心思的想避世而居却如此之难,想退出江湖都不行,非得让小爷我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下了决心,他简旭,要正儿八经的当皇上,也让紫絮跟自己享享福,也成全麻六当官的心愿,登州五虎也不必让我担心他们的安全,总之,一切好人,都会更好。 他正投入的去盘算,坚定当皇上的决心,自己若不当,如此下去不知还会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事。 忽然,后边有马铃响起,回头去看,一辆马车遥遥驶来,他立在路边等着,想搭乘此车,不然,他们四个人都没有马匹,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一旦官兵再追来就麻烦了。 马车到了近前,简旭伸手拦住,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伯。 “老人家,打扰了,但不知您这是去哪里,可否捎我们一段,我们给您银子。”简旭矮身施礼,满是谦恭。 老者看看他们四个,衣衫破烂,都是翻山时被荆棘刮的,脸上汗水淋漓,hun着尘垢,麻六还不住的回头张望,怕魏王的人马追来。 老者一看就明白他们是被人追赶,指指车道:“好吧,你们快快上车,去哪里,只管对我说便是。” 简旭几个听了大喜,麻六第一个跃了上去,都坐好,车厢狭小,挤些,好歹能坐下。 “老人家,我一时没有想好去哪里,您把我送到前面的镇店即可,我们找个地方歇脚吃饭。”简旭也不知该去哪里,内心茫然,这样偏僻的地方都没能躲过,难不成去月球,算了,找个客栈先住下,吃饱饭再商量。 老者喊了声“驾”,别看他偌大的年纪,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拼命催马,飞奔而去。 坐在车里,简旭不禁叹气,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是不是我太善良,才hun到今日这个地步。” 麻六气的哼了一声,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道,早说让你当皇上,你偏不听,要真当了皇上,能这样被人追的像丧家犬。 刘紫絮看着简旭,抿着嘴巴,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好,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链子,上面有个欲坠,是一尊佛,她身子前倾,把链子套在简旭的脖子上,道:“佛祖会保佑你的。” 简旭低头看看欲佛,忽然笑了,后悔刚刚发牢骚,让刘紫絮担心。 老者在外面不住的喊着“驾、驾”,车子飞驰。 简旭几个在车里颠颠簸簸、晃晃dangdang,最后是mimi糊糊,不知跑了多久,老者喊了声“吁”,车停下。 “你们出来吧。”老者掀开车帘。 简旭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往外一望,天已黑,四处灯火闪烁,想是到了镇店。 四个人下了车,简旭喊麻六付车钱,老者双手一推,“小哥多礼,不过是送了你们一段路,反正我也没什么急事,银子就不要了,下次,小哥请我吃酒便可。” 简旭道:“现在便可吃酒。” 老者又摆手,“我那老太婆在家里等着,只怕是倚门眺望,我得回去,说好了,下次。”他说完,跳上车,用手拍打一下马,大声诵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简旭大惊,心里喊道:江小郎!一定是他,他怎么来了?知道我的事了?赶来救我?还是碰巧路过?他为何不与我相认?想了一通,再去看那老者,已经驾车,绝尘而去。 呆愣一会儿,麻六过来捅捅他,“老大,那老伯也会背诵那首江小郎写的诗。” 简旭瞪了他一眼,骂道:“呆子!” 麻六撅起嘴,不高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取了个外号,要取,也取个齐天大圣,还呆子。” 白狼过来道:“简旭,我们找个地方说话,站在街上小心有人认出。” 简旭点头,拉过一个行人打听,附近可有无客栈。路人手一指,“附近就有。” 简旭谢过,四个人奔了过去,到了近前一看,果然是,进去,问掌柜的要了几间房,又点了几道菜,叫小二的端到房里,现在简旭是倍加小心,到处是敌,新皇不会放过他,魏王又想杀他,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 四菜一汤,四个人四面坐了,一路逃命,早已是饥肠辘辘,至于将来如何,也得等吃完饭再说,有什么比填饱肚子还重要,简旭一句“开吃”,麻六一手抓了两个馒头,刚要往嘴里放,白狼啪的一下,抬手把麻六手里的馒头打掉。 麻六嘴还张着,馒头没吃到,看看自己空着的手,再看看白狼,气道:“你什么意思,被官兵吓傻了,干嘛把我的馒头打掉?” 白狼也不和他计较,眉头皱起,把鼻子贴近桌子上的菜,逐个嗅了嗅,冷然道:“菜里有毒。” 他这一句,简旭立即把自己手上的馒头丢在地上,又把手在衣服上蹭,“白狼,真的假的,魏王的人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吧。” 白狼刚想说话,这时门咚的被踢开,欲奴,立在门口,一脸冷漠之色。 “白狼,你够聪明,这样的时候你还如此的警惕。” 刘紫絮听了欲奴的话,觉出不对,问道:“欲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的话又是何意?” 欲奴嘡啷,宝剑出鞘,对着简旭道:“公主,我要给驸马报仇。” 驸马?简旭冷不丁的没懂,但想到欲奴喊刘紫絮为公主,忽然明白,所谓的驸马就是张春潮,哦,原来欲奴在饭菜里下毒,是要杀我,为张春潮报仇。 “你胡说!”刘紫絮怒道:“谁是公主,谁又是驸马,欲奴,不要再闹。” 欲奴已经一剑刺向简旭,刘紫絮往简旭面前一挡,喝道:“欲奴,放下你的剑,不然,我生气了。” 欲奴见刘紫絮挡着,急忙把剑收回,哭道:“公主,你可以不报仇,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但我不能,我已经是他的人,活着是,死了,也是他的鬼。” 刘紫絮劝道:“欲奴,你不要再执mi不悟,张春潮恶事做尽,他对你也非真心,你又何必为这样的人而痛苦,再说,他也不是简旭杀的,是老独前辈。” “不!”欲奴高喊道:“就是他,若不是因为他,老独怎么会杀了张春潮,再说,父债子还,老独是他的师父,他就得偿还杀人之债,公主,你让开。” 刘紫絮突然冷下脸,道:“欲奴,我再说一遍,把剑放回剑鞘,不然,休怪我不念多年主仆之情。” 欲奴一愣,“公主,难道你会为了这个人而杀我?我不信,你我自小便在一起,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信公主你会这样狠心。” 她依旧把宝剑指着简旭,刘紫絮与她默然相对片刻,突然反手拔出简旭身上的宝剑,嗖的刺向欲奴,欲奴啊的一声,眼睛凸起,一口鲜血喷出,手中宝剑当啷落地,她断断续续的说道:“公、公主,你怎么能……”然后,tui弯曲,慢慢倒下。 刘紫絮喊了声“欲奴”,扑了过去,泪如雨下。 “对不起欲奴,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简旭,因为,他是我的男人。” 简旭过去,抓住刘紫絮的颤抖的双肩,给她以安慰,忽然一想不对,既然欲奴能找到他们,不敢保证其他人不能,对刘紫絮道:“不行,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白狼也点头赞同。 刘紫絮还是伏在欲奴身上哭,简旭让麻六把她扶起,然后拔下欲奴腹部的剑,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住欲奴整个人,拖着刘紫絮,四个人离开了客栈。 来到街上,正琢磨该往哪里去,这时,简旭忽然一阵咚咚的心跳,非常急促,一种不祥的预兆袭来,正想琢磨能出何事,就听后边喊杀声起。 “捉拿反贼!” “路上之人回避” “简旭,往哪里跑!” 第五十一章 尘归尘、土归土 第五十一章尘归尘、土归土 简旭脑袋嗡的一声,回头去看,只见远处涌动着无数火把之光,看样子是来了不少官兵,他第一个念头是,此次,怕是cha翅难飞了,这么多兵,一动不动的给他们四个人杀,也能累死,再说自己现在无半点功法,就是拼了一身蛮力去打,又能杀几个,刘紫絮那样的体质,不能做长久之战,单凭白狼一个保护他们三个,难上加难,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尘归尘、土归土,回头望望刘紫絮,她正紧握长鞭,欲奋力一搏,一袭白衣紧裹娇弱的身体,如暗夜里绽开的白莲,让人不觉万分怜惜,简旭忽地冲到白狼面前,说道:“带紫絮走。” 白狼一愣,简旭见他没有明白,大喊道:“我让你带紫絮走!” 刘紫絮一听,奔来,“不,要死,我和你死在一起。” 简旭推开她,明白道理是讲不通,劝说根本毫无用处,也没时间废话,再次bi向白狼:“hun蛋,你要是喜欢紫絮,就赶紧带她走,不然,我们都得死,你们先走,我和麻六在这里拦住官兵,快走!” 白狼有些为难,他虽然狂野不羁,但却满腔侠义,不忍心把简旭丢下,是以迟疑不动。 简旭挥拳打在他xiong前,骂道:“你奶奶的,给我带紫絮走!” 白狼看简旭动怒,知道他是认真,也明白官兵太多,凭他们几个,活着突围非常之难,自己也非以往的身体,了解简旭这样做是想保全刘紫絮,活一个是一个,总不能都死,他咬咬牙,过去抓住刘紫絮的手拖着就跑,刘紫絮哪里肯走,拼命往后用力,白狼无奈,把她扛了起来,刘紫絮又踢又打,大哭着喊道:“不,简旭,不要让我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简旭把头扭过去,不看她。 刘紫絮更加放大了声音的哭,“简旭,不要让我走,你说你要和我隐居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简旭,不要让我走。” 简旭咬牙ting住,就是不回头,那些官兵越来越近。 刘紫絮哭的声嘶力竭,“简旭,你说你是一千年之后的人,你又说你是先皇的儿子,我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我只相信你爱我,你爱我就不要让我走,就是死,我也要看着你死,简旭,不要,不要……” 简旭泪如泉涌,刘紫絮的哭喊声如根根芒刺,扎在他心上,他使劲攥紧宝剑,努力克制自己,刘紫絮还在哭,以往那娇柔的声音dang然无存,为了让简旭听到,她已经用尽了最大气力,不停的喊着:“简旭,简旭,简旭你不要离开我,我还没说爱你,这样的话我不是很会说,可是我想说的,简旭,我爱你,我爱你……简旭,不要让我走,你死了也不怕,我就做你的寡fu,简旭,我爱你,我爱你……” 刘紫絮的哭声越来越远。 简旭抬头看天,无星无月,他突然回头,高声唱道:“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妹在深山……妹象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妹啊妹啊妹啊……” 他妹啊妹啊的喊着,最后是泣不成声。 渐渐的,刘紫絮的哭声听不到了,简旭拔出宝剑,指向已经把他和麻六围得水泄不通的官兵。 麻六吓傻了,高举柴刀,一会儿跑到简旭左边,一会儿又跑到简旭右边,luan了方寸。 简旭对麻六道:“六儿,若我们能活下来,我答应你,去做皇上,封你为宰相,我们好好的享受。若我们非得死,谢谢你一直以来做我的兄弟,只是,对不住你了,把你带到这个时代,没能把你带回去,你别怪我,到了阴间,我再慢慢偿还你。” 麻六哇的就哭了,“简旭你放屁,我们既然是兄弟,就不说那样客气的话,活着是兄弟,死了一起死,到了阴间也是兄弟,不是很好吗,有你和我作伴,管他阴间还是阳间,反正也不寂寞。” 官兵一起杀来,简旭大喊一声:“好,我们一起去阴间。”刚要挥剑,就见从天而降一个人,一身淡色衣服,犹如鬼灵。翻腾跳跃,状似游龙。不消片刻,杀退冲上来的第一拨官兵。 简旭愣住,这个人是谁?谁又来救我?想看他,却发现他门g着面。 那人边杀边朝简旭喊道:“主子快走,这里交给我。” 是伊风!简旭听出,“不行,这么多官兵,我怎么能丢下你自己。” 伊风道:“主子你先走,等你逃脱,我就能全身而退,不然,我就不门g面了,你快走,你不走,才是我的负累。” 简旭一听,有道理,自己如今不会武功,在此倒给他添麻烦,喊了麻六:“我们走!” 跑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退了回来,道:“凤儿她……对不起。” 伊风道:“主子放心,我不会让她孤单单的一个人上路,你快走。” 简旭心里咯噔一下,伊风之话是何意?突然有些不安,站在那里不肯走。 伊风依旧催促他,“主子快走,若你有个闪失,我怎么向凤儿交代,她会死不瞑目的,难道你想让她在那里也不安生吗,也为你牵肠挂肚吗,你要是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凤儿就白死了。” 简旭心里再一ji灵,这伊风,好像都知道了,谁告诉他的? 伊风剑尖一挑,杀死一个官兵,然后跳到简旭面前,手起剑落,嗖,一缕头发握在手里,沉重的对简旭道:“主子,你再不走,掉下的就是我的脑袋。” 简旭吓了一跳,在古代,无论男女,视头发为生命,伊风这样做,仿佛割了自己的脑袋来bi他,简旭朝伊风抱抱拳,“你保重!”然后对麻六道:“咱们走。” 他拉着麻六就跑,拼命的跑,没命的跑,豁出命的跑。 伊风站在街中,忽然撕下自己的门g面的黑布,凄然一笑道:“凤儿,你等着我。”只见那些官兵忽然散开,从后面lu出一队弓弩手,张弓搭箭,对准伊风…… 简旭和麻六,一直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刚开始在街上还好,跑着跑着,也不知跑到哪里,天黑难辨路径,脚下深浅不一,跑了半天,灯火渐少,后面也没有喊杀声了,停住,想歇会儿,大口的喘气,突然,从街边的一处宅子里冲出来一些人,手里拿着火把,照的四周通亮,彼此看见,两下里都一愣,只见那些人,个个是家丁打扮,为首的像是管家。简旭心里想,但愿这户人家与官府无关,也就与我无关,小爷我喊你们祖宗,放我一条生路,我还有好多心愿没完成呢,我要当皇上,我要杀魏王,我要找紫絮。 这时有人喊道:“导演,怎么这里还有两个,而且穿着神马东西,戏里好像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喊,从宅子里出来一个人,问道:“怎么了,喊什么,我还没说停呢。”他忽然也看到了简旭和麻六,啊的一声大叫,往后退了几步,愣了片刻,喊人,“把灯全部打开。” 哗!宅子门前通亮一片,简旭和麻六,吓的噗通坐在地上,他们面前的人,正是穿越之前那场戏的导演----淳于风。 第五十二章 前世今生总相逢(大结局) 第五十二章前世今生总相逢(大结局) 简旭和麻六看着淳于风,傻愣。 淳于风看着简旭和麻六,傻愣。 两下里目光和目光对接、顶住,然后一起大喊:“啊!!!”接着再来一句:“怎么是你?” 淳于风一声令下,今晚收工,戏不拍了,其他人不明就里,不知导演为何看见简旭和麻六这两个破衣烂衫的家伙,重要的一场戏都不拍了,收工就收工,叮叮当当,各自去忙活。 淳于风拉着简旭进到屋子里,惊讶和ji动的都不知说什么好。 简旭只顾着打量这宅子,眼熟,好像是当时刚穿越时,被刁球抓到关押的那个场所。 麻六就像喝醉了酒,头重脚轻,懵里懵懂,不住的叨咕,“见鬼了见鬼了!” 简旭有些清醒,难道,又穿越而回?一定是,早几天就有这种感应。突然,他拉着淳于风道:“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 淳于风点头,“就凭这句话,你是个活人,不然,我非得把你当木乃伊。” 简旭突然踉踉跄跄,脚下无根,站立不稳,接着,泪如雨下,轻轻一声唤:“紫絮!” 淳于风不懂简旭为何如此表情,他有太多不懂,比如,一年多前,简旭和麻六这两个家伙,拍自己的一场戏,跑着跑着,就没跑回来,他当时派人到处找,几乎把这附近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后来不得已,去公安局报案,警方介入调查,还是一无所获,他也因此惹了不少麻烦,然,祸兮福所倚,他的那部戏,也因此而名声大噪,成了票房之王。而简旭和麻六这两个名字,不仅仅被淳于风深刻在脑海,整个城市,甚至是更多的地方更多的人,都知道了,这片古宅也被冠以神秘莫测,来旅游的人日益增多。 他还不懂,为何这两个人失踪一年多之后,又突然的冒出来,他既高兴,又惊奇,有很多话要问简旭,所以,工作暂停,推搡着简旭,进了屋子,这里正在拍另一部戏,淳于风白天晚上都在此。 把简旭按在椅子上,淳于风不住感慨,想问的话太多,都不知从何说起,总之,简旭失而复得,就是一个奇迹,不仅仅公安局那里可以把这个悬案销了,他淳于风现在看简旭,就是一棵摇钱树,因为,今晚之后,简旭会更加的有名气,他甚至当即决定,现在赶拍的这部戏,要替换主角,主角吗,当然是换成简旭。 他琢磨怎样发财,而简旭,心里想的却是刘紫絮,至此后两个人古今相隔,如天上人间,怎能不让他痛楚。忽然想起红姑,问麻六道:“你不是去接红姑了吗,为何没有把她带回来?” 麻六听简旭提起红姑,也抹眼泪,“她说要去看看淳于将军,然后再回来找我们。” 听麻六之言,淳于风盯着他看,麻六嘴一撇道:“不是你,是淳于凤,死了。” 在淳于风听来,麻六说的就是他,但他不气,这个麻六也是今非昔比,他和简旭,此时都是明星,不用包装,立即就红,红的发紫。 这一夜,淳于风都没有让简旭和麻六睡觉,不停的问不停的问,简旭把大概的过程讲了一遍,淳于风想信,但是觉得太离奇。不信,对于他们两个的失踪又没有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讲着讲着,天就亮了,淳于风握住简旭的手,说道:“我们立即签约,你就是我这部新戏的男主角,那个麻六,你是第一男配角,戏份很多,片酬,你们给我个价,除非真的是天文数字,否则,我绝不讨价还价。” 简旭苦笑一下,还没有对自己突然回到现代适应,因此也无心去关注曾经的那个梦想,就是成为明星,成为大腕,他心里,千分的不愿,万分的不想,他想再回去古代,哪怕是依旧整天的被追杀,他还是想回去,他想刘紫絮,想的心口如刀割般痛,这次分别,并非以往那样,还有见面的机会,这回,真的成了永诀。 麻六无论何时,依旧不改财mi本色,听说自己居然能演配角,高兴,以前是群众演员,而且就演了那么一次,出场费才五十元,现在居然换成了片酬,而且是自己开价,他试着竖起食指朝向淳于风。 淳于风看了看,狠狠心道:“好,一千万就一千万。” 麻六登时,咯的一声,像是噎住,翻了白眼,身子僵住不动。吓的简旭急忙去掐他的人中xue,好一会儿,麻六缓了过来,把嘴巴凑近简旭的耳朵,悄声嘀咕道:“我这个食指,是一万块钱的意思。” ※※※※※※※※※※※※※※※※※※※※※※※ 简旭真的红了,红的不是发紫,是所有颜色的聚合,整个一个姹紫嫣红,热闹着呢,先是公安局来找,然后是各家媒体,有声的有影的,录的录拍的拍,不出几日,所有的头版头条,都是简旭和麻六的身影。连几岁的娃娃夜里说梦话都是“简旭、简旭”的喊。 当然,亲爹亲娘哭天喊地的,也来。但是,淳于风就是不放人,他早已安排合约,让简旭到他的演艺公司,麻六也在其中。 而简旭,却仿佛变了一个人,无论谁问什么,都是简单的说几句,或是闭口不言,他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心里烦躁,也感慨,原来,当明星当大腕不是什么好玩的。 总算应酬过去几天,虽然人们对他的好奇热度不减,至少他可以安稳的吃顿饭,睡一会儿觉。更多的时间,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红尘喧嚣,出神。 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呢?他老是问自己这个问题,解释不通。能不能再穿越回去呢?试过,又去那条街,拼命的跑,跑到最后,依旧是现代。失望、绝望之后,他告诉自己,必须得面对现实,从此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叫紫絮的女子,这样一想,又是哗哗流泪。 “紫絮,你可好,是否平安,有没有想我,紫絮,你一定在哭,我在这个时代也能听到,不然,为何我也泪水涟涟,紫絮,白狼是个好男人,没了我的怀抱,让他给你温暖,好不好,紫絮,你一定要听话,好好的活下去,不然,我在这个时代也能感知,也会心痛,也不快活。” 他自言自语一阵,忽然有人敲门。 他擦掉泪水,喊麻六去开门,一定是哪个媒体来采访。 麻六没应,不知跑哪儿去了,最近这家伙得意呢,淳于风给配了车,配了助理,一下子成了有钱人,成了名人,他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简旭自己去开了门,一道亮光刺进,门口,站着一个妙龄少女,秀发分披两肩,一袭白衣素雅,眼眸如皓月明净,肤色如凝脂嫩滑,纤细似翠竹欲立。 “请问,你是简旭简先生吗?” 她一张口说话,把已经惊呆的简旭更加的惊呆,这少女长的和刘紫絮非常之像,若是换了古装,活脱脱就是刘紫絮,特别是说话的声音,柔弱娇媚,非常动听,和刘紫絮一模一样,他突然伸手抓住少女的双肩,ji动的嘴chun颤抖,“你,你是紫絮?” 少女一愣,莞尔一笑道:“先生,我叫淳于闪闪,我爸,就是淳于风,他让我来接你去吃饭。” 简旭醒悟过来,松开自己的手,有些尴尬,解释道:“淳于姑娘莫怪,在下,近几日老做恶梦,想是被这些人闹的,是以才会说梦话。” 他这句话说完,淳于闪闪咯咯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你好可爱,说话像是文言文,难道,你真的穿越过?” 简旭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在古代的言行,也没有回答淳于闪闪的话,只是盯着她的脸,心里想,大概是自己太想刘紫絮,以至于产生幻觉,把淳于风的女儿当成刘紫絮了,可是,看见她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偷偷的掐了自己的大tui一下,骂自己,才和紫絮分开几天,就对别的女人动情。 “以前没有见过你,我也曾拍过几部淳于导演的戏。”简旭道。 淳于闪闪指指屋内,示意自己可以进去吗。 简旭又是不好意识的一笑,侧身让她进去。 淳于闪闪走进屋,俏生生的往厅里一站,回答简旭的话。 “我刚从国外读书回来,你当然不会看见我。” 简旭还是盯着她不放,看她手臂轻抬,去理头发,皓腕细瘦,突然,简旭的心一疼,他大惊,这种感觉是看见刘紫絮才有的,究竟,这淳于闪闪是不是刘紫絮转世而来? 他傻愣愣的站着,也不知让人家坐,也不招呼喝水。 淳于闪闪突然想起什么,对简旭道:“你晚上老做恶梦,大概是太累的缘故,现在你可是名人,比我爸爸还有名气,他现在可把你当个宝贝呢,来,这个给你。”她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链子,递过来道:“这是欲佛,我在寺庙里求的,很灵验的,戴了你就不会做恶梦了。” 简旭低头去看手里的欲佛,再次大惊,下意识的去mo自己的脖子,口中喃喃道:“怎么没了,紫絮给我的那条呢,对啊,何时丢的?我怎么不知道呢?”他把淳于闪闪给他的欲佛仔细的放在眼前看,与刘紫絮给他到那条,一模一样。 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一把抱住淳于闪闪,涕泪道:“紫絮,是你,一定是你。” 淳于闪闪也不动,等简旭哭够,她才幽幽道:“紫絮,是不是你穿越过去遇到的,最心爱的女孩。” 简旭眼泪不断,道:“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紫絮,为何你们长的这样相像。” 淳于闪闪抬手去擦拭简旭的眼泪,然后,在简旭的眉mao上划了几下,道:“是真的吗,我会和那个叫紫絮的女孩长的一样?” 简旭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刘紫絮,就是这样习惯的用手指画他的眉mao。 “紫絮也喜欢像你这样,画我的眉mao,你究竟是不是她?” 淳于闪闪看简旭瞪着眼睛看自己,那眼里既有深情又有苦楚,她淡淡一笑,道:“是吗,我们的动作都一致,可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但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如果你认为我是,那么,就是吧,只是我不懂怎样像她那样对你好,因为,我们才刚刚认识。” 简旭晃着脑袋,“不,紫絮,我们已经认识了无数年,从古代到现代,从前世到今生。” 淳于闪闪害羞的一笑,大眼睛眨呀眨呀,低下头去,道:“可是,我爸爸不会同意我把名字改为紫絮的。” 简旭听出她在暗示什么,高兴的大笑,又大哭,ji动莫名,说道:“紫絮这个名字,我可以si下里叫,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名字。” 淳于闪闪调皮的撅起小嘴巴,故作生气的说道:“那你,在古代的时候,有没有管那个紫絮叫过闪闪?” 简旭一愣,这个问题问的尖锐,纵使他聪明绝顶,也不知该怎样回答,杵在那里,没了主意。 谁知淳于闪闪呵呵一笑,“不过,我曾经以紫烟飞白絮这个笔名写过一本网络小说,就是穿越的,很著名的,你没看过吗?” 简旭惊的张大了嘴巴,心里大喊,她一定是紫絮,一定是,或者,淳于闪闪也曾穿越过去,他们两个,在那个时代里相逢,相爱,然后,又一起穿越回来。无论是谁在冥冥中策划这一故事,总之,淳于闪闪,就是老太爷给了他一个紫絮。 他再次抱住淳于闪闪,口中喃喃唤着:“紫絮,紫絮……” 不论真假,简旭都一厢情愿的这样认为,毕竟,淳于闪闪和刘紫絮之间,有说不清的某种联系。 淳于闪闪在他怀里,非常乖顺,虽然有些害羞,却也不挣扎,听简旭动情又凄楚的唤着“紫絮”,她轻轻的答应道:“嗯,是我。” 这就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您可千万莫错过因缘。